《深情藏不住》
第一章 辛甘
晚上九点钟的飞机安稳抵达北屿的机场。
辛甘下飞机就和那边联系,说话的人带着当地的口音,告诉她:“九哥忽然有点事,所以让我来接你,辛小姐,你先走出机场,到路边等我。”
辛甘看了下手机显示的时间,差不多。
等见到了那人,是一个穿着当地服饰的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
“辛小姐,是我是我,刚才电话里和你联系的,我叫小十。”
辛甘很礼貌介绍自己:“我是辛甘。”
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一股很大的汽油味,汽油味裹挟着一股莫名的味道,辛甘一上车就反胃。
闷的反胃。
她不晕车,可这会崎岖的山路导致车子一路颠簸,她的胃也跟着翻江倒海。
车里昏暗,小十专心开车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说:“辛小姐,路有点远,等到了我在叫你,你坐了一天飞机肯定累坏了,先休息休息。”
辛安鼻音很重嗯了声,不敢开口,怕一开口就把胃里的胃酸吐出来。
她难受的靠在车背上闭目养神,紧紧抱着怀里的背包不敢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到了。
客栈里灯火通明,没什么人。
小十帮她提箱子,一边走一边说:“辛小姐,九哥让你先在这住一晚上,明天他过来。”
辛甘点头,脸色苍白,额头汗涔涔的。
小十和客栈老板娘是熟人,他把人交给了老板娘就要走。
老板娘热情招呼辛甘住房,辛甘也不用给身份证,付房费,都有人安排了。
辛甘住的那间房间靠近走廊,房间视线好,打开窗户就可以看到远处的湖景,眼下她没心情欣赏,等老板娘离开后,她立刻扑进洗手间,忍了一晚上,呕出了胃酸。
她整理干净后,给表姐沈如心打了通电话报平安。
沈如心在电话里头问:“是不是程究去接你?”
辛甘说:“不是,他朋友来接我。”
“怎么不是他接你?他人呢?就这样放心把你一个女孩子扔在陌生的地方?”
“不是,他明天会过来。”
“过分!”沈如心明显听不进去,“你千里迢迢跑去北屿找他,他倒好,居然不去接你,他有这么忙吗?不行,早知道我就不该让你一个人去找他。”
辛甘其实不在意:“没关系,表姐你别生气,来都来了。”
“你声音听起来很虚,是水土不服吗?”
“有点晕车而已。”
“也是,那边环境不好,路也不好走,算了,有事明天再说,你先休息,表姐不打扰你了。”
客栈的房间还算干净,辛甘卸了妆,洗了个澡,就躺上床睡觉了。
新环境并不是谁都能立刻适应,辛甘睡了几个小时就醒了,身体好受了些,便起床梳妆换洗。
毕竟今天他要过来,第一次见面,总要打扮好一些。
早上的阳光非常刺眼,辛甘戴了副墨镜,巴掌大的脸蛋被大半的墨镜挡住,露出小巧的下半张脸,鼻梁挺巧,唇瓣嫣红,她穿了一条红色流苏民族风的长裙,风吹过来的时候,裙摆在空中飞舞。
她下楼的时候,小十在了,朝她招手,喊道:“辛小姐,来吃早餐!”
除了小十没有其他人了。
包括那个该出现的那个人也没有出现。
“辛小姐,九哥那边的事还没处理完,等他处理完就过来,他让我给你捎句话,让你等他几天。”
辛甘说:“好。”
第二章 程究
早饭是当地特色,辛甘从小乳糖不耐,不能吃奶制品,就跟老板娘要了杯温水喝。
辛甘也不着急,她有时间和耐心。
昼夜温差巨大,白天太阳晒的毒辣,到了晚上温度直降二十几度,饶是辛甘也有些撑不住这么明显的温差变化,几天下来就感冒了。
嗓子沙哑的说不出来,还咳嗽,头疼,脑子昏昏沉沉的,就想睡觉。
她不知道,她这一睡,一觉醒来房间里就多了一个人。
一个只在照片上见过的人。
是程究。
程究是下午过来的,他刚把事情处理完,才有空过来。
小十说她这几天都在客栈里待着,哪里都没去,这会过来一看,才看到她脸色白的跟纸一样,是身体不舒服。
“水土不服还是发烧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醇厚,很有磁性,口音纯正,一听就不是本地人,和她一样,都是墉城的。
辛甘下意识检查自己着装,她睡觉前换了贴身的衣服的,而这会领口大开,风光无限,她下意识捂紧衣领,扯着被子挡在胸前。
男人注意到她的动作,笑了一声,说:“放心,我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等扯了证再光明正大。”
这话直白的让她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而且充满野性。
辛甘抿了下唇,嗓子像是走音的小提琴,又涩又刺耳,她说:“还没结婚。”
“不过不是快了吗?”程究提醒了句,“你来找我,不是为了婚前培养感情?”
表面上是这样没错,这也是两家人希望的,所以才会让她来北屿找程究。
可这话从程究嘴里说出来,有几分的嘲讽。
嗓子突然发痒,她忍不住咳了几下,咳的脸色更白。
程究走了过来,手掌自然探她额头,脸一沉,说:“你发烧了。”
辛甘又咳起来,止不住的咳。
程究干脆把她从被窝里抱出来,她想挣扎,可当下两个人的身份,觉得挣扎难免让人觉得矫情,可她也不能接受和第一次见面的男人有如此亲昵的举动,她脸冷了,忍不住说:“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程究没让,她拗不过他,心里叹了口气,认命了似的,但她不想穿睡衣出街,刚想说话的时候,他问:“你有没有带厚的外套?”
她点头。
“在哪?”
“在箱子里,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拿。”
北屿的昼夜温度差她来之前有做过功课的,特地准备了几件厚实的外套。
程究自己一个大男人也不好瞎翻姑娘家的私人行李箱,即便这姑娘是他从小到大未过门的媳妇。
对,辛家和程家两家订的是娃娃亲。
他从小就知道辛甘的存在,但辛甘从小就被送到国外念书,一直没机会见上面,两家也不急,就琢磨着等他们长大了安排再见面也来得及。
在今天之前,辛甘是没见过程究的。
但彼此之间都清楚对方的存在。
程究拿了根烟,目光沉沉盯着衣衫不整的辛甘弯腰翻箱子,她很瘦,腰肢盈盈不堪一握,仿佛只要他稍微用力,就能掐断。
第三章 未婚夫
这么娇滴滴的女人,千里迢迢跑来条件落后气候恶劣的北屿,呵,也不知道能撑得住几天。
等她不适应这里环境,她要是提出回去,他绝对不拦着。
这场荒诞的娃娃亲,不是他本人的意愿,他并不认。
但她父母提出来让她过来,他还没说同意,他家那边迫不及待想他结婚的长辈就把这事敲定了,火急火燎把人送过来,一通电话打来就让他准备好接人了。
程究烟瘾大,这会功夫又想抽烟了,他舌尖抵着后牙槽,想到她刚才咳嗽,又把烟收起来,放进上衣口袋里。
她翻箱子找到几件厚的衣服进浴室换,程究很有耐心等她换好衣服出来。
“需要我帮你吗?”程究开门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
他说的帮就是抱她。
辛甘脸一烫,拒绝:“不用,多谢,我自己可以走。”
她又不是不会走了,只是一个普通发烧而已。
她态度坚决,说不用就是不用,程究也没坚持,说:“附近有诊所,去量个体温。”
当地诊所也不大,就是一个门诊,医生护士就几个,不多。
那医生似乎认识程究,和他用当地的话沟通,辛甘听不懂,傻愣愣跟在程究身后,陌生的环境,她就认得程究一个,也只能跟在他身后。
量了体温后,医生一看,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不严重,低烧,开个药回去用温水服用,再睡一觉就好了。”
程究这回没说方言,说普通话:“辛苦了,谢谢。”
辛甘也道了声谢,然后问:“医药费是多少?”
程究笑了声,用当地方言和医生说了几句,转而对她说:“可以走了。”
那声笑,辛甘不懂他的意思。
云里雾里跟着走了。
回去路上,她问他:“你帮我给了药费吗?多少钱,我拿给你。”
“跟我分这么清?”程究淡淡说。
她走路有些喘,一天只顾着睡觉,没吃什么东西,早就没力气了,“应该分清点。”
听到这话,程究扫了她一眼。
他长得不赖,五官跟辛甘之前看的照片里头成熟稳重很多,那照片是程究父母给她看的,怕她来这一趟连自己未婚夫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可程究没有近照,只有大学时候拍的毕业照。
未婚夫。
辛甘心头被这三个字重重压着,她没忘记来这的目的。
然而时机不对,一直没能开口和他提。
程究轻笑,身后影子被街灯拉的很长,他仰起头,看着远处黑压压的天幕,有阵风吹过,他说:“明天要下雨,不是个好天气。”
药费的事,程究不在意,可辛甘不想欠他,回到客栈,执意给他两张现金,说:“我不想一来就欠你,我们俩虽然是那关系,始终还没到那一步,这钱还是该给你。”
他表情有点严肃。
辛甘心里发憷,好像还给他是她的不是,她执意还钱,还把双方关系搞僵,她想起来之前表姐说的,程究比较有个性,从小特有主见,脾气也不太好,总之是别和他起正面冲突,遇到事先忍着,回家了再和他们家酸胀。
她一动不动站在那,程究挑了下眉:“你既然来了这,理应是我照顾你,别多想,只是不想让两家人操心。”
原来只是因为这样。
辛甘自己想多了,她默默无言把钱收起来。
见她把钱收起来,程究脸色才缓和了些。
第四章 提心吊胆
小十从楼上下来,终于等到程究,立刻冲上去喊:“九哥,你回来了?”
话音刚落,小十注意到程究身后的辛甘,她裹着羽绒,走近才认出来,“辛小姐,你也在,你和九哥碰上了?”
辛甘点头,算是回应。
程究嗯了一声,说:“叫厨房煮碗皮蛋瘦肉粥。”
小十问:“谁要吃粥?这么晚了。”
“让你去就去。”
等小十走远,程究将实现投在她身上,“先送你回房间。”
辛甘和他一路上也没说话,进房间前,她有些紧张偷瞟他一眼,还没说话,听到他带着戏谑的声音说:“怎么,感觉你很怕我?”
“没、没有。”
她哪里是怕,只是心里不安。
也许是紧张,她捂嘴就咳了起来,脸色白的让人心生怜惜。
程究握住她胳膊,把她拽进屋子,动作不温柔,跟他人一样。
她连外套都来不及脱,就躺在床上了。
程究居高临下站在床边,睨着她说:“高原气候,天气多变,你刚过来不适应很正常,这几天就在客栈待着,哪都别去,先适应环境。”
辛甘好想说,她本来就没去哪里,当看到他沉静的眼睛,默默闭嘴。
“等会小十送粥上来,你先吃了,在把药吃了睡觉。”
她点头,客气又礼貌说了句:“谢谢。”
“用不着,应该的。”
这话耳熟,她刚才才跟他说应该分清点。
程究离开房间后,她才起来把外套脱了,重新钻进被窝里。
……
厨房,小十在叫客栈的厨师做皮蛋瘦肉粥,他也饿了,拿了个苹果在啃,一搭没一搭跟师傅聊着天。
煮粥的师傅一边看火候一边说:“前几天来的那姑娘是老九的谁啊,刚才看老九带她出去了,这粥也是老九让煮给那姑娘的?”
小十:“我也不知道,九哥说家来的亲戚,不知道哪一门子的亲戚。”
程究叫他去机场接人的时候说的就是家里来的亲戚,一小妹妹,待一段时间就走,顺道旅游玩玩。
程究走进厨房,小十立刻注意到,叫了声:“九哥。”
程究气场强大,光是站在那,就让人无法忽视。
他这会表情有些严肃,不太好惹的样子,小十敏锐察觉到,连苹果都不敢吃了,立刻藏在身后。
小十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站着等训,结果等了一会儿,程究都没说话,他小心偷瞄,发现程究也在看他。
“九哥……”
“你去接她的时候,她有没有说过什么?”
小十啊了几声,没反应过来这个她是指谁,迟钝了几十秒,才明白,说:“没啊,也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
程究转身就走了。
小十伸手摸着后脑勺:“还能说什么?”
程究走出厨房,其实是以为辛甘介绍自己的时候会跟小十说,她是他的未婚妻之类的话,结果什么都没有。
……
小十去送皮蛋瘦肉粥了,辛甘听到敲门声就起床穿外套,开了门,看到小十,心里蓦地松了口气,她有点害怕那个男人,看到他,容易提心吊胆很紧张。
第五章 亲戚
“辛小姐你是生病了吗?”小十问。
“有点发烧,不过没事了。”
“你注意休息,那我先不打扰你了,有事你可以叫我,我就在楼下。”
“谢谢你。”
小十说:“不客气,九哥的亲戚也是我的亲戚,有什么要帮忙的不要客气,直接跟我说。”
辛甘愣了下:“亲戚?”
“对啊,九哥说你是他远方亲戚,九哥的亲戚也就是我亲戚,不用跟我客气。”
辛甘:“……”
……
辛甘吃了粥,出了一身汗,休息了十来分钟,才吃了药贴上退烧贴才钻回被窝里睡觉。
隔天一早她是被楼下的吵闹吵醒的,睁眼一看手机时间,才七点多。
醒了就睡不着了。
辛甘摸了摸额头,不烫了,只是身上黏腻的难受,出了一身汗,她顺便用湿毛巾擦了下身子,换了衣服才下楼。
楼下老板娘也在,正在招呼一个团的旅游团,正在办入住手续,吵是因为旅游团的人正在外面聊天拍照,说说笑笑的。
她看了一圈,没看到程究和小十身影,于是走出客栈,抬头看,天空晴朗,并没有昨晚程究说的那样,今天会下雨。
辛甘咳了咳,嗓子还没好,走了几步,迎面有辆越野车开进来,从车里走下来的是程究,还有个打扮英姿飒爽的女生。
程究率先看到她,朝她走了过来,在她跟前站定,说:“早上好,辛甘。”
他身后的女生也跟了过来,没有说话,像是他的下属,站在一边。
辛甘点了下头,“你……今天还有事吗?”
程究抬手看腕表:“等会还要去处理点事,你一个人在客栈怕不怕?”
辛甘想说这有什么好怕的,她又不是小孩子,她当初十几岁独自一人坐飞机到国外求学,住在寄宿家庭,一个人生活十几年,照样过来了,还有什么比这个还要怕的吗?
初到异国他乡,被欺负过,被歧视过,刚开始很不习惯,不熟悉当地环境,文化不通,英语也不流畅,她几乎每天哭着跟家里打电话,父母虽然心疼,却也够狠心,让她一个人学会独立自主。
她摇头。
“晚上我会过来,小十要给你办个接风洗尘的烟火晚会,让你熟悉熟悉环境。”
辛甘说:“不用这么麻烦。”
程究皱了下眉,“这是当地的风俗,来了客人就会举办烟火晚会。”
“好。”既然如此,她也没道理一直拒绝。
程究是特地过来看她一眼的,把事情说了后,他重新回到越野车里,那个女生也一同上了车,不知道是不是辛甘的错觉,那女生刚才一直在打量她。
车里,程究在开车,显得漫不经心的。
江棠坐在副驾,斟酌了许久,试探性问:“刚才那个女孩……”
程究开着车没回答。
“我就是好奇,听小十说是你家亲戚,是你妹妹吗?”
“算是。”辛甘年纪比他小,也能算是妹妹。
他敷衍回答了一句,江棠仿佛有了勇气,继续说:“是过来旅游吗?”
程究抿了唇,眉头蹙着,“嗯。”
“哦,这样,这边环境挺好,改天我要是有空,也可以带她到处逛逛。”
第六章 烟味
下午下了一场雨,到傍晚又停了,还好不妨碍晚上的活动。
到了晚上,小十准备的篝火晚会就是找了块空地,中间用木柴搭起一个火堆,大家围在一起吃吃喝喝玩乐就是篝火晚会了。
辛甘来到北屿认识的第一个人是小十,然后是客栈老板娘,第三个才是程究。
她掰了掰手指数了下,她来这快一周了,才见上程究两次,两家人盼望他们能在结婚前培养感情,就这种效率,怎么可能会在结婚前有感情基础。
而且,她不太想喜欢他这种人。
她来找他,主要是想跟他谈解除婚姻的。
可时机不对,没有机会开口。
客栈老板娘提供了烤全羊还有奶制品的饮料,所有奶制品辛甘都碰不了,她的嗓子还没完全好,也不敢吃上火的,就拿水果吃,北屿的昼夜温差大,培育出来的水果甜的不像话,她很喜欢吃,一晚上就顾着吃水果了。
晚上凉,辛甘穿的很厚实,只露出一张白净的脸蛋,和小十他们坐在火堆边上聊天。
而说了晚上会过来的那个人迟到了很久。
车的引擎声响起,车灯从远处亮起,缓缓驶过来,靠近了看才看清是程究的车。
程究身上穿着白天那套衣服,大步走过来,在人群里就认出了辛甘,他走过来就说:“我来迟了?”
江棠也来了,还有两个男人,一个叫江阳,一个叫赵缺。
他们都是一起来的。
小十嘿嘿笑:“没有没有,九哥来的正好,辛小姐正要唱歌!”
辛甘玩游戏玩输了,输了就要唱一首歌,她嗓子还没好,本来还想推脱,可大家这么热情,她也不好推脱,刚想开口,就听到车声了。
程究就地坐下,大老粗惯了,没那么讲究,就坐在她边上,江棠伴着程究另一边坐下,坐下就和客栈的老板娘聊天,目光却是一直注意辛甘这边。
程究接过小十递过来的青稞奶茶喝了一口,说:“怎么我来就不唱了?”
辛甘也不拘谨,既然输了就认了,清了清嗓子,谦虚说道:“那我就唱一首,随便唱唱,大家见笑了。”
“辛小姐别客气,唱得不好听我也吹你唱的好听!”
辛甘被逗笑,眉眼弯弯,尽是温柔。
火光照在她脸上,像是火苗在热情燃烧跳跃,她拿了手机找了个伴奏,“没有伴奏我会找不到调,我随便唱首。”
男人凑在一起就是抽烟,江阳拿了根烟就给程究,程究接过拿了打火机点燃在抽,这会他手机也在响,他一边回复手机一边抽烟。
辛甘看他没注意到自己,心里松了口气,才没那么紧张,跟着伴奏缓缓开口。
她一开口,程究以为听错了,下意识就看过来。
嗓音带着点沙哑,并不妨碍她发挥,反而增添了几分令人沉醉的氛围。
仍在说永久,想不到是借口。
从未意会要分手,但我的心每分每刻。
——
辛甘就唱了一会儿,就停了,因为程究抽烟,她被烟味呛到了,一直咳嗽。
程究回过神,连忙把烟掐灭,沉声说了句:“抱歉,忘记你还在生病。”
辛甘说:“没事,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这么客气?”他笑容浅浅,带着几分的痞气,眉头微挑。
第八章 亲戚 越界
辛甘缓了缓:“没事,小小感冒,不碍事。”
“没事就好,高原气温变化无常,你刚过来可能不太适应,我刚来的时候也这样,动不动生病,还好有程究,他对我很照顾。”
辛甘眼神黯淡了几分,抿唇没说话。
程究大老远就看到江棠在和辛甘说话,他走过去视线落在辛甘身上,说:“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睡觉。”
辛甘后知后觉意识到他是跟自己说话,才点头,淡淡应了句:“好,那我先回房间了。”
她身形瘦削,裹着暗红色的披肩,程究看了一眼她渐走渐远的背影,陷入几秒沉思,边上的江棠说:“程究,我怎么感觉你们俩很生分?”
程究:“嗯?”
“我觉得你们不像是亲戚。”
“谁说她是我亲戚了?”
“啊?”
程究从兜里拿出烟盒,牙齿轻咬,没有点燃,他抬头看夜幕,说:“不是亲戚。”
既然不是亲戚,那是什么?
江棠想问下去,可再问,便是越界。
前段时间家里给他打来电话,说是有个亲戚家的妹妹要去毕业旅游,偏偏哪里都不去,就想去北屿,位于国内西南边陲,拥有很多自然独特风光和野生动物保护区的一座成市。
他当时真以为是什么亲戚家的妹妹毕业旅游,结果等人坐飞机过来快到了,家里头又来电话,告诉他,不是亲戚,是和他从小没见过面的未婚妻。
……
辛甘回到房间没多久就开始闹肚子,上了几次后脸又白的跟纸一样,果然还是老毛病,乳糖不耐,吃了一点点奶制品就会腹泻,浑身乏力,甚至腹泻之后虚脱。
沈如心又打来电话,嘘寒问暖,问她和程究的事。
“还习惯吗?”
“还好。”辛甘躺在床上,一脸虚弱。
“怎么了?没见到程究吗?”
“见到了。”
“那怎么样?”
辛甘翻了个身,她怕跟表姐坦白想要解除婚姻的心思,这门亲事,是两家早早就定下来的,她还没出生的时候,两家长辈就约定好的,她要是提出解除婚姻,双方家里肯定都不好处理。
可她不想要一个没有感情的婚姻,程究不喜欢她,她能感觉到。
她说:“表姐,程究好像对我没那意思。”
“你们俩才相处多久,别急,来日方长。”沈如心又说:“不过他不去接你确实是说不过去,辛辛,这门亲事原本就是你爷爷临终前的遗愿,如果你要是真不喜欢他,表姐自然是支持你,站在你这边,你不要有压力,就当是旅游散散心,熟悉熟悉国内环境。”
表姐自知不能逼她太急,原本这门亲事就很荒唐,要不是这是辛老爷子的遗愿,辛甘父母也不会坚持两家的亲事。
“姨姨!”手机那端传来表姐五岁女儿可可的声音,软糯可爱,叫着,“姨姨,你什么时候回来看可可,可可好想你!”
听到可可的声音,辛甘露出久违轻松的笑容,说:“可可,姨姨过段时间就回去看你,你乖乖听妈妈的话。”
“姨姨,妈妈说你去找姨父了,姨父帅不帅?姨父会给可可买娃娃吗?”
这让她怎么说,八字还没一撇,可可就已经叫上姨父了。
辛甘笑了声,还是沈如心帮她把可可哄好,不然可可没完没了问个不停,沈如心最后说:“还是那句话,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感情的事情可以培养,但如果你觉得程究不适合,那这门婚事该取消就取消。”
还好,沈如心是站在她这边的。
……
辛甘一晚上都在拉肚子,实在不行了,隔天一早她穿了外套就出门,按照记忆找到了程究带她看病的那家小诊所,让医生开了蒙脱石散,那医生记得她,还问了下她还有没有发烧,她说没有,医生不放心,给她量了体温。
辛甘又被迫留下来量体温,医生再三确认没有发烧后才让她离开。
辛甘回到客栈吃过药就睡了一觉,醒了肚子空空如也,她仿佛经历一场大病,浑身都是汗,连忙洗了个澡,换衣服才下楼找吃的。
她刚走出去,就听到楼梯拐角处有人说,
“小十,昨晚江棠是跟九哥出去了?”
“好像是。”
“说实话,我怎么感觉她对九哥很上心。你还记得吗,上次出任务发生意外,是她帮九哥档了那发子弹。”
第九章 以为 妹妹
“别说她,换做是我,我也会帮九哥挡子弹。”小十表情严肃郑重,“你也不要乱说出去,让九哥听到了,削你。”
“我就和你说过,你别出卖我就成。”
“我是那种人吗,是不是兄弟,这样看我?”
赵缺又想了想,接着说:“不过辛小姐长得漂亮又温柔,声音好听,怎么从来没听九哥提起过。”
辛甘站在拐角处,听他们说话声音越来越远,似乎走了出去,没上楼。
等彻底没声音了,她才下楼。
辛甘抿唇,脸色依旧苍白。
老板娘不在客栈,服务员在擦桌子,她问道:“现在还可以点菜吗?”
服务员说:“你是要吃早饭吗?不好意思啊,今天厨房没师傅,他请假回家了,小孩生病,你要吃早餐可以到附近街上去吃。”
客栈不算特别大,都是当地人经营的,旅游淡季没什么客人生意,客栈为了压缩成本不会请那么多人工,所以做饭的师傅就一个,服务员也就两个。
辛甘只要拿上钱到街上买早餐。
她刚出门没多久,天就开始变了,一望无际的天际线黑压压的一片,广袤无垠的原野上有鹰在半空盘旋,街上行人匆匆,路边摆摊卖特产的摊贩赶紧收拾回家。
辛甘找到一家早餐店,点了一碗牛肉拉面在吃,味道清淡,牛肉份量足,她吃的很慢,没人认识她,多少自在了一些。
外头下起了大雨,她没带伞不能走,早餐店的老板也没催促她走,反正下雨,她就在店里多坐一会。
手机忽然响起,辛甘拿出来看到是本地陌生的号码,她不认识,接通后,听到那边传来江棠的声音。
“是我,江棠。”
辛甘问:“你好,你怎么会有我号码?”
“是程究告诉我的,我回来客栈找不到你,下这么大雨,你去哪里了?”
“我在外面吃早餐。”
“你没带伞吧,你在哪里,把定位发给我,我给你送伞。”
辛甘不好意思让她特地过来一趟,便说:“不用了,我等雨小一点就回去。”
江棠:“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停,你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我怕你迷路,辛甘,我这样叫你可以吗?你把地址给我,我去找你。”
辛甘想起刚才在客栈小十说的话,江棠帮程究挡子弹,那他们是一起并肩作战,并且出生入死过。
她想解除这场亲事,似乎找到了突破口。
如果程究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他,那一切好说。
“好,那麻烦你了。”辛甘淡淡说道。
江棠很快过来,她撑着伞,一头齐耳的短发,穿着修身的牛仔裤和皮夹克,走路姿势英气勃发,非常利索。
辛甘这才发现她个子很高,起码比她高了半个头,她才一米六六,江棠应该有一米七以上。
回去路上,辛甘跟她道谢,她笑着说:“不用跟我客气,我和程究很熟,我们俩不分彼此,你是程究的朋友,也就是我朋友。”
辛甘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到江棠问:“程究昨天跟我说,你不是他亲戚,是我们搞错了,嗨,你怎么不早说,我以为你是他妹妹,还想叫你妹妹来着。”
第十一章 解除 婚事
他们任务期间通讯设备是关闭状态,就连程究家里边都联系不上。
程家那边很关心辛甘到了北屿之后的情况,找程究问是问不出来的,于是程家二老就把电话打到了辛甘这。
一开始,程家二老只是简单询问,程究有没有和她在一起之类的,辛甘不会撒谎,如实把程究出任务的事情告诉了二老,二老接着说:“那你住在哪里,和程究一起吗?”
辛甘思考了会,说:“我在客栈住,他那边应该不太方便。”
“你一个人住在客栈?”二老的言语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还好辛甘看不到二老的表情,二老互相对视一眼,气程究这个不开窍的玩意,说:“怎么可以让你一个女孩子独自住在客栈,辛辛,你别害怕,等程究出完任务回来,我这就跟他说。”
辛甘摸了摸头,觉得她住哪里都可以,而且程究也找了人照顾她,该做的都做了,她连忙解释:“程究找了人照顾我,我没事的,伯母您放心。”
程母叹了口气,心想肯定是辛甘帮程究开脱才这样说,“辛辛,因为程究工作特殊的缘故,我这才让你到北屿找他,和他培养一下感情,顺便劝他把工作调回来,本着这个念头,却让你在北屿吃苦,是伯母的不对,你也不用帮他说好话了,他是我生的我还不了解他性格。”
辛甘也叹息:“伯母,我……”
“你放心,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程母很快把电话挂了,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辛甘拨打回去结果占线,她拨了几次,依旧是占线,她没办法,只能对着手机无奈。
辛甘再见到程究是半个月后,她已经在客栈住了半个多月,江棠到后面不太愿意跟着她,就走了,准确说是回队里了。
程究回到客栈,见到她第一句话便是:“病都好了吗?”
他还记得她生病这事。
辛甘说:“已经好了,多谢关心。”
他的眉眼很深,五官硬朗分明,嘴角勾了一个弧度:“有件事得跟你说明,我前段时间出任务,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
“没关系,这是你的工作。”辛甘很平静,觉得她都来了半个月了,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刚好回来。
她走了下神,程究看在眼里,总觉得她心事重重,而且也没有表现很热切,似乎对他们俩的婚事并不关心。
他把这事归咎于她其实是个慢热的性格,所以不上心。
程究欲言又止,辛甘就问他:“还有其他事吗?”
程究笑了声:“这话我想问你,辛甘,我觉得你有事想和我说。”
辛甘也不慌,慢悠悠说:“我想了很久,的确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你说。”
客栈的旅行团从外面回来,三三两两走在一起,他们的导游拿着麦在说话,喇叭的声音很大,打断他们的注意。
辛甘回过神来,慢条斯理说:“我想和你解除这门婚事。”
程究面无表情,好半晌没说话。
辛甘心里发虚,舔了下干涩的嘴唇。
第十二章 到底 薄情
程究是十几岁的时候才从父母口中得知他有个未婚妻,很小,比足足小了八岁。
三年一个代沟的话,他们得好几个代沟。
他也没放心上,就当是父母茶余饭后的玩笑话。
可那女孩成年十八岁的时候,父母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她的照片给他看,当着他的面毫不吝啬夸赞照片上的女孩长得非常俏。
他对长得好看的女人没特别感觉,他对女人的要求不高,但一般说不高的,要求一般都高,比如他,他大学有谈过一个女朋友,要求简单,带出去不丢他的脸,不给他戴帽子。
跟正常男人没什么区别。
后来那女人有了更好的选择,而且他毕业主动申请调到北屿,她不愿意跟着他吃苦,他不强求,和平分手。
这场恋爱,无疾而终,他没什么所谓,说到底,因为不爱她。
像他这种男人不会轻易动感情,说到底薄情的很。
他没真的喜欢上过哪个女人,可正常男人都有需求,他唯一一次出现意外,是那次父母拿了辛甘照片给他看,照片上的女孩刚成年,清纯朝气,微微笑着,一张照片,都能让人感觉到温柔,温柔到他晚上忍不住脑子想的是她。
事后觉得自己不对劲,立刻赶紧把这念头掐掉。
再后来,就是几年后,他又从父母那听到了她毕业回国,两家打算让他们俩赶紧见面,婚前培养感情,到了合适的时机就把证领了。
当辛甘说完要解除婚事的那刻,他也没给准信,就回了句再说。
他没回队里,而是站在客栈门口抽烟,小十给他打电话,说:“九哥,你什么时候回队里,上头说要开个表彰会,叫你赶紧回来。”
程究淡淡吐出一口烟雾:“知道了,晚点就回去。”
“九哥,你这么着急回来就去客栈,是去看辛小姐吗?”
小十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敢调侃程究。
程究呵了声,小十立刻噤声,赶紧岔开话题:“我好像听到赵缺喊我,我先不说了!”
程究去找辛甘说他要归队的事,辛甘站在房间门口,没有让他进屋,说:“那你先回去吧。”
“没有其他想说的?”
她酝酿了几秒,说:“我过几天回去。”
话音刚落,她感觉到眼前高出她一个个子多的男人呼吸重了重,他低头,眼神审度,锐利如狼。
“我还没答应,就这么不待见我?”
她分辨不出他的语气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程究,我们俩互相不了解也不熟悉,如果硬是因为两家定的娃娃亲而结婚,我觉得不太合适。”
她徐徐道来,跟他说明自己的想法。
“说实话,我怕会后悔和你在一起,到时候要是处的不好,对两家也是伤害,我们俩和平解决这事,以后两家人逢年过节还能相互礼来。”
“你说好不好?”
她说完,心里也打鼓,这些话她思付了半个多月,可她眼下看不懂程究的眼神。
程究轻笑了下,嗓音很有磁性,说话音色极低有辨识度,“你这都帮我决定好了还问我好不好?嗯?”
第十三章 就当是我悔婚
“我不是帮你决定,我只是……”
“你想悔婚。”
什么叫她想悔婚?
他们俩又没有感情,他们的婚事是父母那一辈定下的,定下的时候,她都还没出生,而且取消婚事对他也没什么影响。
辛甘下意识抿唇,说:“就当是我悔婚。”
“可以,我送你走。”程究平静的问,“具体哪一天走?”
她声音变小,有些底气不足:“三天后。”
“成,到时候我来接你。”
程究没再说什么,他转身就走,背影冷漠。
辛甘回到房间没想到就这么容易说好了?
她不敢置信,程究这么好说话吗?
可这事她还不敢跟家里头说,只是先和程究口头上说好了,先解除婚事,但下一步要怎么做,她感觉到心里没底气。
……
程究开车回了队里,脸色发沉,心情不太好的模样。
他这副样子,小十见了都想躲着走,还没走几步,就被他发现,叫住了他。
“过来。”
小十欲哭无泪,在回头瞬间立刻变脸,强装淡定问:“九哥,你回来啦,这么早?”
程究拿了根烟咬着,痞里痞气的,他手里把玩一支金属质地的打火机,抬眸扫他一眼,说:“去哪里?”
“去赵缺那。”
程究:“……”
小十:“……”
四目相对,小十心里发虚,往后退了几步,嘿嘿摸头笑:“九哥,你怎么了?”
“要是你女朋友跟你提分手,你怎么做?”
“女朋友?我没女朋友……”小十不太好意思。
程究脸更黑了:“打个比方。”
“这个,那就分呗。”
“……”
小十怎么觉得程究的脸更黑沉了,他立刻改口:“不分不分,死缠烂打怎么都不分。”
程究抬腿给他一脚,“快滚。”
小十成功溜了,事后觉得奇怪,程究以前从来不会问这类话题,不过在队里都是一群男人,时不时会被问及终生大事,程究也不例外,他每次都不回答,故作深沉,而刚才居然问这么匪夷所思的问题……
……
小十把这事当成玩笑话和赵缺江阳他们一说就忘了,才半个小时不到,江阳就把这事告诉了江棠,还说:“阿棠,我觉得你危险了,我以前有听说,九哥似乎有未婚妻,是他家里安排的,这事没多少人知道。”
江棠对此事一无所知,“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
“我觉得九哥不喜欢被包办婚姻,不然干嘛一毕业就从墉城跑来北屿。”
江棠心里有底,说:“江阳,帮我个忙,去客栈帮我接辛小姐过来,就说是我请她过来。”
“你确定?”
“嗯,我觉得她就是程究的未婚妻。”
……
辛甘见到江阳,听他说了之后,就婉拒了,可抵不过江阳再三邀请,他还搬出了程究,说:“其实是九哥嘱咐我来接你,如果你不去,我也不好交差,辛小姐,你帮帮忙。”
辛甘路上还在沉思,为什么程究要让江阳接她,白天刚说好,没过几个小时又让人来接她,难道还有什么话要当面说清楚?
第十四章 哑巴还是耳聋
江阳是以程究的名义请到了辛甘,可到了他们队里,辛甘首先见到的是江棠。
江棠微微一笑:“辛小姐,不好意思,是我让江阳骗了你,说是程究请你过来队里,其实是我想请你过来聚聚,我觉得程究等会看到你,会很高兴。”
辛甘沉吟了一声,说:“我觉得你应该会错意了。”
江棠不明白她的意思,啊了一声,疑惑道:“什么意思?”
“我……”
辛甘刚要说话,身后传来程究的声音。
江棠热切上前和程究打招呼,说:“程究,你来的正好,辛小姐她听说你今天回来,很想见你,于是让江阳带她来队里找你。”
辛甘顿时僵住,不可置信回头看了江棠,而江棠对上她的视线,很快移开,跟没事人一样。
程究迫人的视线落在辛甘身上,说:“找我?”而他的眼神仿佛在问,她为什么会来这?
辛甘硬着头皮站着,没承认也没否认。
程究:“你知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可以随便出入的?”
辛甘被他凶了一句,彻底愣住,不知所措,有一丝慌乱。
程究也没留情:“说话,哑巴吗?还是耳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辛甘平白无故被他训了几句,她觉得难堪,从小到大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她往后退了一步,站稳,说:“是,是我找你,不过现在没事了,抱歉,打扰了,那我先走了。”
话音落完,她转身就走,一点不带犹豫,步伐甚至乱套。
她也顾不上其他,只想离开这里。
气氛一下子微妙起来,其他人站在一旁,偷偷互相交换眼色,明白程究脾气一来,谁也不敢惹,他们也不想遭殃。
而江棠和江阳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两个人都没说话。
最后还是江棠说:“程究,你别生气,你跟辛小姐气什么,她一个女孩子,大老远从墉城来这里,她也不容易,我去和她说一下。”
程究蹙眉:“很闲吗?都滚回去做你们该做的事。”
江棠:“程究,我不是你的手下,我不听你的。”
“谁也别管这事。”程究的声音带着几分警告。
江棠脸色一僵,说:“你让辛小姐一个女孩子走,这里可没有客车可以让她回客栈……”
程究也不理会,拔腿就走。
江阳等他走远了,说:“怎么办,要是辛小姐跟九哥说了这事……”
江棠:“那就别让他们有机会见面。”
……
辛甘就算在国外一个人生活的时候,也没这样被人平白无故欺负,尤其当众被程究凶,她来北屿又不是来这找罪受,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而那个江棠,她明明说是程究找她,到了地后,又说是她借用程究名义。
而程究二话不说,不分青红皂白就凶她,她心里委屈,自尊心极强,绝对不受这种气。
她要走,绝对不赖在他这。
辛甘到岗哨亭问路,有没有车可以回乌客小镇的客栈。
岗哨亭的值班哨兵说:“这里没有客车可以去乌客,你要坐客车,得步行半个小时到最近的车站,车站有客车可以到乌客。”
北屿疆域辽阔,镇与镇的距离很远。
第十五章 惊吓
四十分钟左右,辛甘真的就走到了车站,车站破旧,人声鼎沸,她到售票柜台买了一张车票,站在候车区等车。
客车到点,辛甘排队上了车,坐在靠近车窗的地方,她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发呆,随着车子的启动,她忽然听到身后不远处的车站传来轰鸣的爆炸声。
她吓了一跳,回头看到车站浓烟滚滚,人群惊慌失措疯狂往外跑,一瞬间恍如人间炼狱,有小孩的哭声,有惨叫声,此起彼伏。
客车停住,司机和车上的乘客都被这一幕吓到了,还是乘客反应过来拿着手机就报警。
才过几分钟,不远处又响起一道惊天的爆炸声,那声音轰隆隆的,带着热浪朝爆炸的中心四周滚去。
辛甘跟着四散的人群下车,有人群在喊往外跑,她就跟着朝外面跑,脑子一片空白,心脏在狂跳,下一秒就要跳出嗓子眼,她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种场面,毫无防备。
爆炸声一共响了三次,威力一次比一次巨大。
辛甘跑了出来,不敢停下,喘着气看着周围,四周都充斥浓郁的烟味,非常呛。
她跑了出去,实在跑不动了,回头看了一眼,车站深陷滚滚浓烟里。
有小孩和家里人走散了,站在原地揉着眼睛哭,捂住可怜,辛甘咬牙跑了过去,抱起孩子躲在安全区域外。
半个小时后,警.察来了,救护车也来了。
……
医院里,辛甘抱着小孩给护士处理伤口,她没受什么伤,只是受了一些惊吓,而她怀里的小孩是被爆炸波及了,手臂和脸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
小男孩刚才还在哭,来了医院后就没哭,护士还夸他真勇敢,男子汉就该这样。
他听进去了,含泪点头。
处理好伤口,警.察过来询问现场情况,辛甘也是现场目击者之一,她把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警.察,又问警.察:“这个孩子跟他家里人走散了,你们能帮忙找一下吗?”
警.察说:“我先登记一下他的信息,但是需要时间,我们人手不够,你能不能帮忙看一下?”
“可以。”辛甘看这孩子这么可怜,才答应的。
她给警.察自己的联系方式和住址,又让孩子在医院检查一下还有没有其他伤口,没有其他伤口后这才放心。
经过一番了解,小孩叫阿松里,五岁左右,是当地人,母亲和辛甘一样,都不是本地人,所以他会一点普通话,简单交流还是没问题的,但是有很重的口音,辛甘一开始听不太明白。
他家是十公里以外一个镇子的,他是跟母亲过来投奔亲戚的,现在母亲失踪,就剩他一个人,他眼神很恐慌,一直拽着辛甘的裤腿,也许是辛甘救了他,他很信任辛甘。
辛甘的手机和钱包在刚才爆炸发生的时候丢了,现在也找不到,她找警.察帮忙,问可不可以送他们回乌客的客栈,她的证件行李都在客栈上。
警.察委婉拒绝了,他们人手不够,已经很忙了。
辛甘只能说好吧,又问他借手机,她想找人帮忙。
可是她就认识程究,而江棠小十都是程究的人,她才被程究赶走,怎么会再找他帮忙。
第十六章 打乱 回去
没过多久,当地电视台来了记者报道。
辛甘带着一个小孩子,穿着打扮虽然不像本地人,也被记者采访上了。
她下意识抬手挡住脸,那镜头都快怼到她脸上了,她自己倒还好,就是阿松里没见过这种阵仗,吓得躲她身后。
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那记者实在问不出东西,才去找别的路人采访。
天渐渐黑下来,辛甘问警.察借手机打电话,她记得程究的手机号,手机掉了也没关系。
她打过去,接电话的人是小十。
小十听到她声音连忙问:“辛小姐?你去哪里了?”
“我这边出了点事,我想找程究,他在吗?”
“九哥他……”小十支支吾吾的,似乎有难言之隐,而是问:“你有什么事吗?”
辛甘原本就不想打电话找程究,但眼下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她说:“我有事找他帮忙,我手机钱包掉了,没办法回客栈,能不能借我点钱。”
小十赶忙说:“你把地址给我,我过去找你。”
辛甘给了地址,把手机还给警.察,她道了句谢,牵着阿松里在医院门口边上等。
来的人是小十,他是开车来的,他看到医院这么多人,说:“辛小姐,九哥有事来不及,我送你回客栈吧,这小孩是?”
辛甘说:“他和家里人走散了。”
爆炸的事情说来比较复杂,辛甘没有跟小十说,她现在只想回到客栈。
小十知道她和程究闹了不愉快,也没有再追问,直接开车送回客栈。
到了客栈,辛甘很客气说谢谢,小十摸着后脑勺说:“不用跟我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对了,这手机先给你用,回头我再买部新手机给你。”
辛甘说:“不用,很谢谢你,”
小十也没多问,他还有事,把人送到客栈就开车走了。
辛甘带回来的阿松里打乱她三天后要走的计划,她得先把这孩子安顿好,才能放心离开。
而程究那边,她没再找过他。
阿松里也不爱说话,成天就待在房间里,他晚上会做噩梦,经常吓醒在哭,辛甘被吵醒,安慰他说:“没事没事,姐姐在。”
辛甘问他家里人的事情,他一问三不知,每次都摇头,她也问不出什么结果。
隔天早上,沈如心打来电话,问她和程究的情况,她叹了口气,觉得这事迟早要说出来的,就跟沈如心坦白了。
沈如心在电话里头情绪激动:“辛辛,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要是让你爸妈知道了,非得气死。”
辛甘:“我……”
“不行,我要跟程究谈一谈,如果他对你真没意思,也想接触婚事,那我没意见,但是辛辛,这门婚事是辛、程两家爷爷亲自拍案定下的,你要解除婚事,得让程究来说,不然罪人就是你。”
沈如心叹息:“不过程究对你的确不上心,没感情基础都是这样,辛辛,这样吧,你先回来,其他的之后再谈。我看到你那边前几天好像哪个地方发生了爆炸事件,你那不受影响吧?”
第十七章 知己 红颜
辛甘:“我没事,你放心,表姐。”
辛甘怕沈如心担心,没把爆炸时候她也在现场的事情说出来,能瞒着就瞒着。
报喜不报忧。
而且好不容易程究松口,她也不想多生其他事端。
警.察那边很快给她消息,说这孩子的父母已经在爆炸中身亡,他们也通知了孩子家里其他亲戚,但是一直没联系上,简单来说,阿松里没有父母照顾,就剩他一个了。
这个消息太过沉重,辛甘不忍心跟他说,还是他自己问她,说:“我父母是不是不会来接我了?”
辛甘沉默了片刻,不忍心却也无可奈何。
阿松里哭了一晚上,虽然是男孩子,可他现在还只是个孩子。
辛甘问了下客栈老板娘,像阿松里这种情况的孩子,以后怎么办……
老板娘跟辛甘了解过阿松里的来历,了解他的身世,虽然同情可怜他,老板娘还是跟辛甘说了实话:“要么流浪要么找肯收养他的家庭,以后怎么说,都不一定,万一运气不好,收养他的父母人不好……”
后面的话不用再说了,辛甘明白。
辛甘没遇到这种情况,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做。
……
江棠来客栈看辛甘,听老板娘提起了辛甘带回来一个可怜孩子的事。
江棠就去找辛甘,她有备而来,主要想跟辛甘聊聊。
辛甘态度冷淡,清清冷冷站在那,等她先说。
“辛小姐,那天的事我很抱歉,我不知道程究和你的关系。”
辛甘淡淡说:“你确实应该道歉,江小姐,我和你没仇没怨,我以前也不认识你,不太理解你为什么要变卦。”
江棠笑,一点没道歉的意思,即便嘴上说这抱歉。
“那天的确是我的错,原本我以程究的名义请你过来,我以为他看到你会高兴,没想到弄巧成拙,这是我的错,辛小姐,我再一次跟你说声抱歉。”
辛甘觉得江棠这人弯弯绕绕太多了,心思多,她这下是彻底明白,江棠应该是对程究有意思,所以才会对她有敌意。
程究安排江棠帮忙照顾她那半个月的时候,她多少感觉到了。
江棠总是在她跟前提起程究,说他们以前一块出任务,一起在队里生活,一起出生入死,这些,都是辛甘触碰不到的一面。
江棠继而说:“不过辛小姐,我们俩不分彼此,谁没比谁好多少。”
辛甘呵了一声:“敢情还是我的错了?”
江棠不怕跟她说:“我知道你和程究的关系,我不管你们是不是真的,但是你别想了,程究不会和你回去结婚,他喜欢这里,他会留在这里。”
辛甘咬牙,心中愤懑:“江小姐,你这话跟我说没用,你可以跟他说。”
辛甘现在对程究毫无好感,他在她心里的形象跌破谷底,早知道如此,她就不来这一趟了,纯粹是给自己找麻烦。
这样想也是,怪不得程究会答应她提出的解除婚姻请求。
因为他有红颜知己陪伴,出生入死的那种。
第十八章 上火 鼻血
辛甘本就不喜欢程究,眼下更加对他没好感了。
晚上,客栈外停了一辆越野车,是程究的,他来找辛甘。
辛甘听到敲门声,打开房门一看是程究,她愣了下,疏冷的问:“有事吗?”
程究的视线越过她,看到房间里的阿松里,他说:“这孩子是你捡的?”
辛甘纠正他:“不是捡的,是遇到的。”
“他父母呢?”
“遇难了。”
程究沉默了会,说:“那你要怎么处理?”
程究回知道这事也不难,也许是江棠回去跟他说的,江棠白天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孩子的,她可能是问了客栈的老板娘。
辛甘思索了一阵:“还没想好。”
“我已经让人去找他家里其他亲戚,再等几天,很快就有消息。”
辛甘抿了下唇,脱口而出:“多谢。”
“不客气。”
说完后,空气便一阵的沉默,有几天没见面,而程究那天不善凶狠的口气实在把她气到了,女人就是记仇,她记得程究当时是怎么说的,所以这会对程究没什么好脸色,客气又冷淡。
程究张了张口,忽地低声说了句:“那天的事你别放心上。”
辛甘哦了一声:“没放心上。”
程究又问:“还走吗?”
“什么?”他问的猝不及防,辛甘没反应过来。
程究视线落在她脸上,正儿八经问:“你之前说要回墉城,现在还走吗?”
“……”她不走留下来做什么?他问这个就很奇怪。
程究脸色不太好:“先别走了,你要是现在这会回去,我家老头子肯定知道什么问题,你再待几天,等我这边的事处理完了,我跟你一块回去,到那时我来说。”
她沉默没回答,她进退两难。
辛甘终于开口说:“主要我回墉城也有事,没办法继续留下来了,至于开这个口的人,是我提出来的,应该由我开这个口。”
程究忽然笑了声,笑容有几分痞气:“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远离我?我是什么凶狠的野兽吗?”
“还是说,你还记得我那天凶你的事?”
辛甘看着他:“记得。”
程究盯着她看,缓缓吐了口气,若有似无舔了下牙根,说:“我跟你道歉,天的确是我语气不好。”
辛甘没想过他会道歉,坦诚的让她一时忘记回应。
程究表情坦荡:“队里不是什么都可以进的地方,你过来,没跟我打声招呼,我才凶了你,没控制好语气,是我不对。”
辛甘怔怔出神,忽然感觉鼻子一热,她下意识伸手一摸,指尖一片湿腻,她看了一眼,是血,流鼻血。
程究立刻说:“抬头,别低头。”
她乖乖听话,抬起头。
程究脸色严肃,“进去躺下。”
辛甘被他半搂半带回房间躺在床上,他进了浴室,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条湿毛巾,搭在她额头上,她懵了,怎么会这会流鼻血,还让他看到。
阿松里也愣在一边不知所措看着。
程究瞟了一眼阿松里,又看辛甘一秒,没有笑意地笑了:“上火了?”
第十九章 强迫 耽误
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这副窘迫样,辛甘捂住鼻子,额头冰凉,手掌湿腻,闻到一股血腥味,她咽了烟口水,喉咙都能感觉到血腥味。
面对程究戏谑,她皱眉,恼怒瞪了他一眼,闷声说:“没有。”
“那怎么流鼻血了,把手放开,我给你擦擦。”
程究又进浴室拿了一条毛巾出来,看辛甘还捂着鼻子,他低声笑,直接上手掰开她的手,她要挣扎,他眼疾手快腾出另一只手扣住她肩膀,他劲大,手掌宽厚,她被弄疼了,直抽气,喊:“疼。”
程究说了句:“抱歉,”松开了手,“让你把手撒开了。”
这话是怪她自己不配合,他才直接上手。
“老实点,躺着别动。”他命令道。
辛甘:“……”却也老实了,躺着没动。
程究拿毛巾就给她擦鼻子,刚才都没使劲就把她弄疼了,而后给她鼻血的时候,他的动作特地放轻了很多。
从辛甘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他深邃的眼皮半锤,遮住眼神,睫毛浓密又长,是女人羡慕的睫毛了,再往下他的鼻梁高挺,唇抿着,嘴角似乎勾了个弧度,似笑非笑的。
辛甘发觉自己走神了,立刻移开目光。
程究擦完她的脸,又擦她的手,他的手掌托着她的手,男人的手和女人的手一大一小相互交叠,他掌心干燥又热,贴着她的手背,他另一只手拿毛巾给她擦手心,辛甘完全是被照顾的那方。
辛甘觉得难为情,心跳读秒,看着天花板,不敢看他。
程究擦完手,又进浴室把毛巾洗干净,再出来的时候,毛巾已经洗干净了,他又俯身过来,拿掉她额头的毛巾,换上洗干净的毛巾。
辛甘抿了抿唇,出于礼貌,还是说了句谢谢。
程究轻嗤了一声:“不用谢,是我没照顾好你,我有责任。”
辛甘:“……”
程究扭头看那小孩:“你叫什么?”
阿松里看看辛甘又看他,说:“阿松里。”
问完,程究又看着辛甘,喊她:“辛甘。”
辛甘只能看天花板,不敢乱动,“嗯?”
她看不到此时程究的表情认真,严肃。
“你要是不乐意跟我在一块,我不强迫你。”
辛甘:“……”
“但你也别着急,解除婚事这事没这么容易,老一辈订下来的婚事,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们还记得,可见对这婚事多么看重,要跟他们坦白,总得找个正当的理由,比如我战死之类的,你就可以随便找人嫁了,我家这边也没办法阻止你。”
辛甘彻底沉默,她咬着下嘴唇,轻声说:“没这么严重,你不要咒自己。”
程究笑:“我说真的,我现在的情况也确实不能耽误你,万一我们俩好了,哪一天我殉职,留下你咋办。”
他的语气其实是轻飘飘的,没有多沉重。
可辛甘听起来心里不是滋味,他的职业令人值得骄傲,可也充满危险,而且是未知的危险,可能随时随地会……殉职。
辛甘不知道做什么回应。
第二十章 找到 一起
辛甘一直躺着,程究一直在边上陪着,两个人没说话,气氛微妙的沉默,两个人心照不宣不再提那天他凶她的事。
过了好一会儿,程究看时间差不多了,说:“你身体弱,刚过来高原地区不适应很正常,你先休息,等我找到他家其他亲戚,再来找你。我走了。”
辛甘嗯了声,说:“多谢。”
安顿好阿松里,她就回墉城。
她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来的北屿。
程究回到队里就找人去查阿松里家里都还有什么人,他让小十去找的,小十一听说是辛甘带回去的那个小孩,他立刻反应过来知道是怎么回事,立刻就去办了。
而江棠好几次来找他,程究都没见她,他要么在训练,要么不在队里出去了,总之很忙。
江棠想见他一面都难。
江棠不甘心,就去找江阳问程究最近在做什么。
江阳说:“我不知道,最近九哥没安排我跟他一起出任务,小十应该知道,他经常跑出去。”
“我去问小十他不会说的,你问问吧,看看怎么回事。”
江阳:“阿棠,要不你直接跟九哥坦白你喜欢他好了,你这样暗恋,不戳破这道窗口,我觉得九哥是不会知道你对他的感情。”
江棠垂了垂眸:“我以前好像听他提起过一件事,说他家从小给他安排了娃娃亲,然而他都没见过对方,我当时以为他是随口一说,想着什么年代了,还有娃娃亲,可以不算数的,我也就一直没放心上,直到现在,我相信他说的这事了。”
江阳:“嗯?什么意思?”
“你那天见过的那位辛小姐,就是程究的未婚妻。”江棠顿了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江阳吃了一惊:“真的假的?那为什么九哥说她是亲戚?”
“他后来跟我说了,不是亲戚。”
……
小十忙了好几天,终于找到了阿松里的亲人,在十公里外的一处小镇里,小镇靠近旅江河,开车过去需要两天时间。
程究知道这事后,让小十去客栈告诉辛甘。
阿松里听说要回家很高兴,可一面又舍不得照顾他很多天的辛甘,想要辛甘陪他一起回去,辛甘答应了,她也想确认他回到家,她才能放心。
程究同意辛甘一块去,只是让她准备一身换洗的衣服,因为过去要过一夜。
辛甘第一次坐程究的车,他开车,小十坐在副驾上,也跟着一块去。
阿松里和辛甘坐在后座,阿松里有些紧迫,上车后警惕不安看着外面,辛甘察觉到他的情绪,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安慰了几句。
她低头,长发挡住半张脸,看起来格外的温柔。
程究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眼眸沉了沉,瞳孔颜色变深。
小十嘿嘿笑:“九哥,要不还是我来开车吧?”
程究懒懒散散瞟他一眼,说:“怎么,我开车让你休息你还不高兴?”
“没有没有,我哪儿敢不高兴。”小十又看后面,摸了摸鼻子。
程究车技很稳,小十只是不敢让他开,毕竟他是头,哪有让头干活的。
第二十一章 反胃 护着
他们出发的早,天微亮,远处的太阳刚升起,橘黄色的,投射的光晕刺眼夺目,而且路况不好走,要翻山越岭的,程究和小十习惯了恶劣的环境下开车,辛甘不适应,她被颠的晃来晃去,忍不住反胃。
她刚来那会就晕车,现在又开始晕了。
辛甘怕自己给他们添麻烦,一直忍着不敢,就连阿松里都比她厉害,没有晕车。
快到中午,经过一处小镇,程究说先去镇上找餐馆吃饭,吃完饭再继续赶路。
程究一边停车一边问:“你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小十说:“九哥,我不挑食的,你不记得了吗?”
“谁问你?”程究没好气说。
小十:“……”他往后看了下辛甘,顿时反应过来,不好意思摸摸头。
程究回头,看后座的辛甘,“想吃什么?”
辛甘这会反胃的难受,脸色煞白煞白的,她怕被看出端倪,假装看向车外,说:“嗯,都可以。”
“那就吃牛肉面。”
辛甘点头说行。
中午的时间,牛肉面馆很多客人,门口摆了几桌都坐满了人,面馆里面人声鼎沸,服务员穿梭各个桌子间上菜收拾用过餐的桌子。
他们挑了一个角落,刚好四个位置。
桌面一层油垢,有苍蝇飞过,卫生条件堪忧。
程究看了眼辛甘,说:“换一家。”
小十没意见,跟着程究往外走。
辛甘和阿松里跟在后面。
辛甘经过一处坐着几个男人的座位,忽然感觉身后有人摸了她皮肤一把,她几乎同时回头,看到摸了她的男人露出轻佻的笑容,还朝她吹了声口哨。
辛甘心里顿时浮起被恶心到的感觉,可又不想跟人起争执,她刚想把这口气忍下,占她便宜的那男人还上上下下打量她,说:“一个人?要不要坐下来陪哥几个喝一杯。”
餐馆人来人往的,辛甘皮肤白,又漂亮,一进来就吸引了不少视线,她的五官明显不是当地人,即便不是当地人的审美,但她也是漂亮的。
辛甘没有跟出来,程究回头看到辛甘站在一桌隔壁,而边上坐着几个男人用轻浮的眼神看着她,赫然可见发生了什么事,见到这一幕,程究瞬间黑了一张脸,不由分说大步走进去,一把拽过辛甘扯到自己身后,他个高,体格壮,把辛甘遮了个严严实实。
程究侧头问辛甘,“他们对你做什么了?”
辛甘咬了咬下嘴唇:“他们摸了我。”
“摸了哪里?”
辛甘难为情、咬字很快:“臀。”
下一秒,程究抬腿猛地踹他们桌,桌上的东西应声倒地,散了一地的狼藉,汤汤水水的全洒了。
那几个男人毫无防备被溅到了一身,站起来就骂骂咧咧。
小十在程究踹倒了那桌之后就进来了,他连忙站在程究身边,防备姿态。
餐馆的老板娘见到情况不对,连忙冲过来做和事老,那几个男人丢了面子,肯定不会这样算数,还把老板娘推开了,用本地方言说了一大串话。
他们是算准了这几个外地人不懂本地话,故意用本地方言骂他们。
第二十二章 打脸 防备
程究身手不错,就算以一对四也没问题,他完全不虚,而他们的本地方言,程究和小十又不是听不懂,知道他们在骂什么。
辛甘怕这事闹大,给程究带去麻烦,她刚想说话,小十凑了过来说:“辛小姐,没事,这里交给九哥,我们先出去。”
辛甘被小十带出餐馆外,阿松里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跟在辛甘身边哪里都不敢去。
小十照顾辛甘,程究在里面和那几个人交涉。
老板娘怕他们打起来砸东西,忙着打圆场,而程究踢坏那张桌子,他直接付了钱,跟那几个人对峙。
那几个人看程究来势汹汹,并不好惹,就有些虚了,他们不想惹事,骂了几句没再说其他的就走了,当然,走出餐馆看到一边上的辛甘还多看了几眼,那眼神恶狠狠的,显然是记住辛甘了。
程究把钱付了,就走了出来,跟辛甘说:“走吧,换一家吃饭。”
他也没再问辛甘有没有事,不过他为她出头,辛甘总归要说一声谢谢。
“刚才谢谢你。”辛甘说完,气氛微妙变化。
程究抬眼看她:“不用跟我客气,不过还是让你吃亏了,他们也没道歉。”
辛甘说:“没事。”
这样已经足够了。
他已经帮她出了头。
他们又找了一家人比较少的面馆,这次顺利多了,几个人点了牛肉面就坐下来吃饭,程究吃的快,风卷残云,很快就吃完了,他吃完就拿了一根烟,看到辛甘和阿松里,一个女人一个小孩,他站起身说:“我去门口抽根烟。”
小十嗯了声,说好。
等程究走到门口抽烟,小十跟辛甘说:“辛小姐,我就是好奇问一句,你是九哥的女朋友吗?”
辛甘愣了下,摇头说:“不是。”
“不是,那是什么关系?”不是亲戚不是女朋友,还能是什么?
辛甘抬头,慢条斯理吃完最后一口,碗里还剩下一大碗的面,她吃不下了,拿了瓶矿泉水在喝,这才说:“马上就没关系了。”
小十是程究的人,她没必要骗他,而且小十也帮过她,她记在心里。
要是换做其他人问她,她一个字都不会回应。
阿松里吃完面,问辛甘:“姐姐,还要多久才到家?”
“大概明天晚上。”回答的是小十。
程究抽完一根烟进来,看到辛甘碗里一大半没吃完的面条,皱了下眉,语调低了几分:“到达下一个可以落脚的镇子要晚上九点多,九点多才有东西吃,我劝你多吃点,别浪费粮食。”
辛甘:“……”她抬头看程究,说,“我饱了。”
事实上她反胃,根本吃不下去。
程究:“随你,到时候别喊饿就成,我没意见。”
辛甘觉得他对她有意见了,沉默了几十秒,她重新拿了筷子,强迫自己把剩下的面条吃了。
程究忽然来了脾气,冷声说:“不用跟我犟,要是真不想吃就别吃。”
辛甘不理他,只给他看头顶的旋。
她吃撑了,胃涨的难受。
回到车里,辛甘都没看他一下,她觉得自己挺打脸的,果然不能太心软,防备心太低。
程究要上车之前,小十跑过去跟他小声说了句:“九哥,你对辛小姐太凶了。”
第二十三章 疏远 距离
程究睨他一眼:“要你多嘴。”
小十:“……”挨了骂的小十幸幸闭嘴。
即便是江棠,程究都没有这么凶过。
小十也不知道哪里出的问题,他就觉得程究跟辛甘之间的气场不对,让人难以捉摸。
回到车里,辛甘拘谨坐在后座,也许是因为刚才和程究闹了不愉快,她脸色不太好,看都没看程究一眼。
而程究上了车,透过后视镜看到她双手平放在两腿上,淡色的唇抿着,秀眉微微噙着,垂着眸,他漫不经心收回视线,把车钥匙插进锁孔,转动,启动引擎。
这一路辛甘都很煎熬,尤其是晕车反胃,中午还硬着头皮吃了大半碗牛肉面,剩下三分之一,她是实在吞不下去才没吃完。
辛甘总结对他的印象,好坏参半,反正不是特别好相处的人。
她忽然庆幸,他好在是答应了解除婚事,不然她以后要是真和他结了婚,只怕日子会过的很苦。
她不想嫁给不喜欢的男人。
更不想过上母亲以前的生活。
程究不清楚,才这么半天,他在辛甘心里的印象直落千丈。
车又开了半个小时,还是阿松里发觉了辛甘不对劲。
“姐姐,你流了好多汗。”
小孩子话讲不全,小十以为是车里冷气开的不足,说:“那我把冷气调低点。”
程究薄唇勾了勾,没搭腔。
辛甘深吸了口气,忽然急声道:“停车,靠边停车,我不行了!”
一阵急刹车过后,车子稳稳当当停在路边,辛甘打开车门就跑到路边弯腰呕了出来。
她忍了大半天,还是忍不住。
程究看到,跟着解开安全带下车,他没有立刻走过去,而是站在车门边等着。
辛甘感觉胃都要从嗓子眼吐出来了,站着都没力气,干脆弯腰蹲下,蹲在路边吐。
小十连忙拿了车上的抽纸和矿泉水过来递给她,说:“辛小姐,你没事吧?好点了吗?”
辛甘摇头,没多余力气说话。
她抽了几张纸,说了声谢,然后擦嘴,余光看到程究站在车边抽烟,一脸淡漠看着她这边,如芒在背,仿佛被看了笑话,她忍不住想,每次都是最狼狈的时候被他撞见,这下好了,又要被他说了。
这样想着,胃里又一阵翻涌,她扭头转向另一边,避开了小十。
阿松里也要下车,程究回头一瞪,严肃说:“谁让你下车了,回去。”
阿松里被吓到了,摸摸缩回手,坐会车里。
辛甘把中午吃的东西都吐了,胃里一干二净,这才好点,她漱了口,对小十说了好几次谢谢,搞得小十怪不好意思的,说:“不用客气,太见外了。对了辛小姐,你是不是晕车?我车里有备晕车药,你等着,我给你拿去。”
程究抽完一根烟,辛甘也吐完了,处理了污秽物,才走回来。
程究身上戾气没那么重了,淡淡瞥她一眼,说:“不舒服早点说。”
辛甘出于客套和疏远,说:“抱歉,耽误时间了。”
她显然是想和他拉远距离,不想和他过多接触。
所以一路上都不和他说句话,宁可和小十随便聊几句,也不理睬他。
第二十四章 梦呓 贺承
程究呵了声,想又说点什么,看到她苍白的脸,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喊了一声:“辛甘。”
辛甘这才回头,看向他:“嗯?”
程究抿抿唇:“没什么。”
辛甘收回视线,然后回到车里坐着。
程究碾灭了烟头,才回到驾驶座。
小十拿了晕车药给辛甘,辛甘吃了下去,听到程究说:“小屁孩,你坐前面来,让姐姐躺着。”
小十:“……”
程究:“小十,抱他跟你坐。”
小十:“……”
辛甘:“……”
辛甘躺在之后感觉没那么难受了,她昏昏沉沉就想睡觉,隐约看到程究透过后视镜在看她,两个人的视线碰上,立刻移开。
程究面无表情,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而辛甘低头,抱着胳膊的手指不自觉用力蜷缩。
小十抱着阿松里开始讲故事,阿松里怕程究,程究一个眼神扫过来,他就要哭不哭的表情了。
小十心里默哀,他连个孩子都帮不上……
辛甘睡着了,睡姿老实,就连睡觉唇都是闭着的,有的人睡着了会无意识张开嘴巴睡觉,睡觉都闭着嘴的,应该是长期养成的习惯。
路过加油站,程究把车开进去加油,加油的时候注意到辛甘的睡姿的。
车里开着冷气,怕她冷,程究拿了车里一直常备着的小毯子披她身上。
小十一直偷偷观察程究的一举一动,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他心里激动,还是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他怕万一表现出来被程究发现,免不了一顿训。
加了油,程究继续开车。
中午的气温,温度升到很高,太阳猛烈当头照,和车里形成明显的温差。
辛甘睡了两个多小时醒了一次,眼睛睁不开,还是很困,她嘟囔了一句什么,又睡了过去。
小十的手机忽然响了,程究眼神扫过来,让他小点声,小十立刻明白,唇语说了句抱歉,接听了电话也是很小声在说。
程究也不知道怎么的,心情忽然好了些,他几次看后座的人,她在沉睡,似乎没那么难受了,眉头松展开,唇角向上扬,似乎做了个好梦,他的唇角也跟着弯了下,下一秒,听到她梦呓了一句:“贺承……”
单从读音就可以判断这是个男人的名字。
程究迷了眯眼,蓦地收回视线,不去看她。
辛甘再醒之后,是下午六点多,北屿和墉城有两个小时时差,这边天黑的晚,大概晚上八点多天才会黑,现在六点多,还像是墉城的下午两三点的时候。
外面阳光刺眼,辛甘手放在眼前挡了下,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光线,下意识问了句:“到了吗?”
小十说:“还没呢,现在才六点,还有两个多小时,你好点了吗?辛小姐?”
“好多了,谢谢你。”
“辛小姐你太客气了,小忙而已。”
辛甘醒了,阿松里自然想回后座和她坐,不想被抱着。
小十就让他爬回后座。
阿松里靠着辛甘坐,辛甘摸了摸他头,说:“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第二十五章 一怔 吓到
阿松里摇头,一点都不闹腾。
辛甘想起他的身世,心里多了些同情。
她睡醒了,嘴里有股味道,味有点大,她就不太想说话,一直到了下一个小镇子,程究找到了住的地方,办理了入住后,她去了房间第一时间刷牙。
刷完牙才觉得舒服多了,起码那股味几乎没了。
阿松里跟着程究他们住一间房,她自己一间,阿松里毕竟是个男孩子。
快十点他们才吃上晚饭,程究没在,是小十带了阿松里来敲门找辛甘一块去楼下找东西吃。
程究不在,气氛轻松了一些,辛甘和小十还能聊几句,而且小十很快和阿松里很快混熟了,小十逗他,他还会笑了。
闹腾的时候,程究下楼来了,他一来,小十立刻喊道:“九哥,快来吃饭。”
程究坐在辛甘对面,刚好正对面,辛甘觉得尴尬,她侧了侧身,避开他的视线,赶紧吃完。
程究没什么挑的,菜一大半是小十点的,他知道程究的喜好,点的差不多是他吃得惯的。
“九哥,你累不累,要不然明天我来开车。”
程究坐下开始吃饭,他动作快,是常年养成的习惯,什么都讲究效率,听到小十的声音,他头也没抬:“那你来开。”
小十欢呼雀跃:“好啊九哥!”
辛甘沉默吃晚饭,手机这会响了,是沈如心发来的信息,还在追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自打沈如心知道她的打算后,就一直催促她回墉城,就怕她在北屿出什么事。
北屿最近动乱不安,不是很安全。
辛甘回复了一句:处理完那孩子的事我就回去,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表姐,你保重身体。
小十忽然问起:“辛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他在说她晕车的事。
辛甘说:“没事,已经好多了。”
“没事就好,差点吓到我了,九哥都被吓到了。”
辛甘一怔。
……
小旅馆,小镇本地人开的,来住宿的外地人不多,旅游淡季非常冷清,好在不拥挤,去哪里都方便,物价也没那么贵。
阿松里会自己洗澡,辛甘拿了他的衣服,让他自己进浴室洗。
外面响起敲门声,辛甘打开门,看到是小十站在门口,不好意思摸着后脑勺说:“辛小姐,阿松里好了吗?”
“马上了。”
明天又要赶路,晚上的早点睡,吃完快十点半了,小旅馆二十四小时营业,晚班的前台换了个男生,也是本地人,口音更重。
程究在走廊靠着墙壁抽烟,辛甘打开门的时候闻到了一股烟味,不经意间瞥到了他,她一秒没在他身上停留,立刻挪开。
阿松里洗完澡出来就被小十带去他们房间准备休息了。
坐了一天车,大家都累。
床板略硬,被子有味道,没有空调,环境不太好,她也得住。
辛甘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才躺在床上休息,一直到半夜,她被外头的动静吵醒了,有人似乎在喊救命,她不敢打开门看外头什么情况,她正想联系小十他们的时候,门又被敲醒的,是小十。
“辛小姐,你醒醒,快醒醒!我是小十,你快出来!”
第二十六章 半夜 火场
辛甘睡觉的时候没有换衣服,只是把贴身衣物的扣子解开了,听到敲门声,醒了之后立刻把扣子扣上,这才开门。
小十看到她,焦急喊:“楼下着火了,得赶紧走。”
着火了?
“程究呢?阿松里呢?”
小十:“九哥在叫其他人,我和阿松里跑丢了,暂时找不到他,我就先来叫你。”
果不其然,辛甘闻道了一股很呛的烟味,她进屋利索拿了手机跟小十下楼。
火是怎么烧起来的,暂时还不清楚,二楼波及慢,只有浓烟,很多人慌乱的跑来跑去呼救,小十动作麻利,在前面开路,这么危险的境地,他很冷静,知道怎么处理这种危急情况。
到了外头,辛甘才看到是隔壁的房子烧起来了,小旅店就挨了一扇墙贴着,自然最快波及到的是小旅馆,周围的人都被吵醒了,都在救火。
辛甘是第二次看到类似情况,上一次是在车站的爆炸,很多人被炸伤了,医院里都是被炸伤的人,即便是在自由度很高的国外,这种情况也很少发生,她没经历过,自然被吓到了。
可是阿松里不见了,小十要回去找,让辛甘在安全的地方等着,不要乱跑。
辛甘站在那里动弹不得,目光所及之处全是熊熊燃烧的火焰,鼻息间全是浓烟灰尘,这是晚上,她要是被没叫醒,也会如同这间小旅馆被大火吞噬。
她意识到自己的软弱无能,她没小十勇敢,他刚才冲进火场,几乎都没回头,他也就二十几岁的年纪,甚至比她还小一两岁,而她,只能亲眼目睹事情的发生。
程究是去救人了,他有条不紊的安排其他人从小旅馆里出来,而小十也很快找到阿松里,把阿松里带出来,阿松里一个劲在哭,大哭,他的情绪终于绷不住了。
小十立刻把阿松里给辛甘,说:“辛小姐,你先帮忙照顾下阿松里,我去看九哥要不要帮忙。”
程究一直顾不上辛甘,而小十是他的得力部下,一直跟他并肩作战,这些年经历了不少突发性事件。
救护车很快就到,扑灭大火花了十几分钟,而进火场找阿松里的小十迟迟没有出现,辛甘这才回过神,想进火场找人,可是边上被随后赶到的警.察拉起了警备线,不让人靠近。
一直持续到后半夜,很多人被送去医院,包括阿松里在内,辛甘陪同。
程究和小十一直消息,辛甘到了医院打电话给小十也没有回应,她咬唇想了想,拨打了程究的号码。
第一通没打通。
她又打了第二遍才被接通。
那边响起小十的声音,说:“辛小姐?怎么了?”
辛甘心跳如鼓点,问:“我和阿松里在医院,你们在哪里?”
“你们没事就好,我和九哥在一起,这边有点事,九哥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晚点再去医院找你。”
挂了电话,小十一脸担心,说:“九哥,你这伤也要去医院看一下,辛小姐和阿松里都被送去医院了。”
程究满不在意:“知道了。”
第二十七章 不安 微妙
辛甘也没细想,却隐隐约约觉得程究和小十应该是有事瞒着不会告诉她,今晚那场火来的莫名其妙,辛甘想起白天在面馆得罪的那伙人,难道是那伙人跟踪过来报复吗?
她直觉那火来的突然,好端端为什么会起火?
她心里有疑虑,而且不安,她自认为她的第六感一直很准。
所幸的是,阿松里和她都没有受伤,只是受到一些惊吓。
后半夜,程究和小十才赶来医院找辛甘,程究问她:“有没有受伤?”
“没有。”
程究:“没事就成,旅店被烧了不能住人,再换一件旅馆住,天亮再走。”
辛甘没意见。
几个人又去医院附近找了旅店入住,折腾了一晚上,辛甘却不觉得累,并不想睡觉,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有些不安。
程究房里。
小十把阿松里哄睡了之后,来到程究身边,喊了一声:“九哥,你的伤不处理一下吗?”
程究抽着烟,没所谓似的说:“随便处理一下就成,刚才在旅店的事别跟辛甘说。”
他指的就是几个小时前发生那场火的时候,程究意外发现了白天和他们起了争执的那伙人偷偷跟过来报复,而程究是为了阻止那伙人和他们起了冲突,隔壁受了一点伤。
那伙人身上藏了武器,一路偷偷跟着他们过来报复。
放火也是他们做的。
小十说:“九哥,我怀疑和我们起冲突那伙人来头不小,不然不会一路跟过来,半夜暗算我们。”
一般情况下小偷小盗的人是不会冒险做出这种事,要么有前科的,一旦记恨上了就会故意报复。
小十怕的是这伙人背后要是有其他势力就棘手了。
他们现在就两个人,还有女人和孩子,万一……
程究抽完一根烟:“你联系一下江阳,让他去调查一下。”
“好的九哥。”
程究眯了几个小时,天就亮了,他体能好,只睡几个小时也没什么问题,可辛甘不行,她昨晚就没休息好,眼下立刻有了青黑,她又没带遮瑕膏,没办法挡住,皮肤又白,看的很明显,辛甘起床照镜子的时候无可奈何叹气。
小十立刻开玩笑说:“辛小姐,怎么一晚上就变成国宝了?”
程究闻言,轻飘飘看了一眼后视镜。
他们俩大个大男人经历得多,大风大浪都见过,没把昨晚的火灾放在眼里,睡了一晚上就恢复正常的状态,还能开玩笑。
而辛甘还很后怕,没办法接小十的梗,她脸上不由自主流露出担忧的神情。
看着后视镜的程究注意到了,他没说什么,也没接小十话茬,车内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
小十有些尴尬摸了摸后脑勺,说:“辛小姐,你是不是被吓到了?没关系没关系的,有我们在,不会有事的。”
他这样说,更显得有事了。
辛甘犹豫一会儿,严肃一张小脸问:“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小十没说话。
昨晚场面混乱,程究和小十也不在,她想问也没办法问。
第二十八章 单身 刻意
小十求助的目光投向程究。
就算是知道为什么也不能跟辛甘说啊,小十闭紧嘴。
还不是那伙人上门找麻烦来了,半夜想烧死他们,敢做出这种事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肯定有来头。
要是把真相说出来,只怕是会引起辛甘的恐慌。
小十更加不能说了。
程究无视小十的眼神,启动了引擎,才说:“普通的火灾罢了,别想太多。”
辛甘反问:“真的只是普通的火灾吗?”
“嗯。”程究嗯了一声之后不再做任何回应。
而辛甘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她认为没那么简单。
昨晚她睡得熟,要不是被小十叫醒,她肯定也逃不过那场火灾,可她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忧心忡忡。
她知道北屿每年都会有d乱发生,大大小小的,都有,很危险。
而程究的工作就是随时随地处于这种危险境地里,他的工作职责就是这样。
这一天的行程辛甘还是晕车,即便吃了晕车药,或多或少始终有些不舒服,一句话都没说过。
半路下车休息找地方吃饭的时候,小十偷偷靠近程究,小声说:“九哥,我觉得辛小姐好像被吓到了。”
程究说:“不是晕车吗?”
“不是吧,你没感觉到吗?”
“感觉到什么?”
小十一副活该你单身的眼神,又叹了口气,说:“九哥,有没有人说过你活该是单身狗。”
程究呵了声:“皮痒了?”
小十及时闭嘴。
程究拿了根烟抽,不经意间放慢了脚步,余光瞥到身后慢慢走过来的辛甘,她的确很难受,脸色煞白煞白的,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似的。
他没想到辛甘体能这么弱的,从来北屿那天就一直生病,大病小病,这会还晕车。
他问小十,说:“我当初叫你去机场接她,她也晕车?”
“好像是,辛小姐皮肤太白了,我以为墉城的姑娘皮肤都那么白,这会反应过来好像是不舒服脸才那么白……”
程究眼神锐利刮他一眼。
小十立刻摸后脑勺嘿嘿傻笑。
找到一家吃饭的地,程究跟老板要了一碗疙瘩汤,端到了辛甘面前,说:“慢慢吃,中午太阳晒,在这休息两个小时再出发。”
小十心领神会,嘴上附和:“好的好的九哥,我刚好想上洗手间,阿松里吃完饭跟我去上洗手间。”
阿松里:“……”为什么吃完饭就要上洗手间?
辛甘吃饭斯文,因为肚子不舒服,吃饭速度慢了很多,即便是汤汤水水的,她动作也慢。
程究也放慢了吃饭速度,像是在配合她。
经过昨天的教训,辛甘吃不下也要吃一大半,怕被程究教育浪费食物,她很勉强在吃。
阿松里都比她厉害,不晕车,吃的也比她的多。
小十夸了句阿松里好厉害,程究瞥了一眼过来,阿松里不好意思低了低头。
小十像是故意给程究空间,等阿松里吃完了就迫不及待带他去洗手间了,他动作太刻意了,辛甘都察觉到了什么。
她这还有大半碗,实在吃不下了,她放下筷子想喝口水,对面的程究问:“吃饱了?”
第二十九章 承认 关系
手指还没碰到矿泉水瓶呢,辛甘眼里藏着几分警惕,说:“还没。”
程究哪里是会被她蒙混过去,那双微挑的凤眼睨着她,唇角向上勾了个角度,不是在笑,而是习惯性的动作,他的长相淡薄不会轻易流露真实情绪,可是禁忌的欲望都写在眼里,是个矛盾的存在。
“辛甘,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辛甘不知道为何,不敢直视他,冷不丁收回视线的,低着头又拿起筷子搅拌碗里坨掉一大半的面条,思绪不受控制,心底深处枝枝蔓蔓的,想要开出什么一般。
她心不在焉问:“什么误解?”
“算了,没什么。”程究说。
程究看着她用筷子搅拌,眼神闪烁,显然不在状态,他看不下去,长臂一伸,把她的碗拿了过来,说:“不是不舒服吗,不能吃就别吃了。”
辛甘抬头看他,刚想说话,对上程究的眼睛,她又错开,嗯了一声,没再继续吃了。
她真的很不舒服,自从来了北屿,没几天是消停的。
程究去买单,他对当地环境再熟悉不过,之前因为几次任务来过这里,对当地环境比辛甘熟悉。
辛甘手里拿着矿泉水跟在他身后离开餐馆,正当中午,太阳火辣辣的炙烤大地,眼睛都睁不开,程究说:“去阴凉处歇会。”
他们俩就站在餐馆的屋檐的庇荫处,程究拿了根烟咬在嘴边,没有点燃,他问:“晕车晕的厉害?”
没有晒太阳也不是那么热。
就是太刺眼了。
辛甘一直眯着眼睛。
中午餐馆很多人,他们吃饭的时候外面还有人等着,吃完了也就不好意思一直干坐着不走。
辛甘也没点头,说:“也不是。”
“那是什么?”程究说,“承认自己不舒服一点都不丢脸。”
辛甘稍稍低一下眼皮,没说话。
程究抬头看了下周围,忽然抬腿走开几步,他去对面摊贩买了一顶帽子,很有当地特色的一顶民俗风的帽子,布料是蓝色的扎染,帽檐很大,可以遮阳。
他买来帽子直接戴在她头顶上,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戴着吧,总比你什么都不戴的好。”
辛甘望一眼湛蓝的天空,眯起眼睛,说:“谢谢。”
“婚事还没解除,我和你还是未婚夫妻关系,不用跟我客气。”
她一愣,立在原地,静止好几秒,“那我能不能问一句?”
“问什么?”
“你和江棠什么关系?”
辛甘没见过这么湛蓝的天空,纯洁没有被污染过,太阳虽然大,但风是凉快的,跟她去过的所有城市都不一样。
这里充满原始的野性,民风粗犷,当然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独特的风景。
纯粹的让人沉迷。
程究转过身,背对她,他头发很短,紧贴头皮,和大城市里在市中心abd商务区上班,穿着打扮都很讲究的男人完全不同,他身上没有那些条条框框,身上透着最原始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辛甘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幻想他要是穿上西装打上领结是什么模样。
他说:“没关系,你信吗?”
第三十章 悔婚 反悔
没关系吗?
辛甘没再问。
她只是确定江棠是不是单方面对他有意思而已。
风渐渐大起来,辛甘伸手扶帽子,问他:“要去哪里吗?”
他刚说去附近有座小寺庙,过去那转转。
辛甘跟着一块去,有了帽子挡住一大半阳光,也就没那么晒,她可以抬头看远处的天空,不用眯眼。
寺庙周围有物流六色的旗帜,风很大,吹的旗子朝一个方向疯狂抖动,辛甘的头发也被吹乱,她拂到耳后,抿紧了唇。
寺庙没什么特别的,充满当地风格的一个小寺庙,寺庙有僧人在诵经,程究走进去毕恭毕敬拜了拜,薛菱学着他的样子,也跟着拜了拜,不过心里难免有些疑惑,像他这种人也信佛不成?
她以为他是无神论。
程究问她:“要不要抽签?”
“不要了。”辛甘下意识拒绝。
“为什么?”
“也没……”
“不信吗?”
“不信。”辛甘说,“你信?”
程究声音平静:“那我刚才说的,你信吗?”
辛甘:“……”她心跳骤然漏了半截,咬唇不语。
程究说:“你不信。”
她刚才问他,他和江棠什么关系,他回答说没关系,还反问了一句,你信吗?
她没回答,但是程究眼下把她心里不愿意说出的答案说了出来。
是,她才不信。
都是成年男女,江棠对他的心思那么明显,只要留心观察一下就能察觉到,江棠也没有可以隐藏她对程究的感情,而辛甘来了之后,让江棠有了危机感,才迫不及待在辛甘面前透露她跟程究的关系。
程究在边上的桌子拿来了抽签桶,说:“试试,抽一个看看。”
辛甘不在状态,自然没有接过他递过来的抽签桶。
过了十几秒,她说:“我是不信。”
他回头看她,很平静:“你不信她还是不信我?”
辛甘:“说实话吗?”
“那不然?”
“都不信。”
程究抿着唇,没反应,忽地走过来,低下头,说:“辛甘,我也跟你说句实话,我也不信你会跟我解除婚事。”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程究看向远处,瞳孔很深,倒影碧蓝的天空,说:“我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早点安定下来,这样对两家都好。”
“你想反悔?”辛甘语气颇急促,“你答应我的,说好了,你愿意解除这门婚事,你前不久才答应我。”
她没想到他会反悔,耍赖。
程究看她一眼,放回抽签桶,先她一步走出寺庙。
她跟了过去,一直回到停车的地方,他都没理她。
他打开车门上了车,驾驶座的车门没关,她手搭在车门把手上,站在程究不远处,皱眉凝视他,说:“程究,你骗我是不是?”
程究摸出一支烟来,点燃,轻轻吐出一口烟雾来,说:“辛甘,你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他岔开话题,不正面回答她。
辛甘笑不出来,一直咬着下唇,脸色本就白,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动,她着急上火,暂时想不到他为什么会反悔。
第三十一章 难为 摊牌
她不回应,程究说:“你名字很特别。”
特别到他头一次听家里头提起她,便记住了她的名字。
还有那张她毕业拍的毕业照,穿着学士服,笑的娇娇俏俏的,光是站在那,就让人移不开眼。
辛甘,心甘情愿的心甘。
他意识到自己失神,忽地笑了一声。
辛甘心跳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说:“说好的,你答应我解除婚事了。”
他来劲了,故意轻佻的口吻说:“我要是真反悔了,你要怎么做?”
“你答应的。”她固执道,眉头紧皱成一个川字。
程究轻哼除了一声笑,散进风里:“我还没决定好。”
“你在戏弄我。”
“没有,我认真的。”
辛甘看着他的眼睛,说:“程究,你别耍我。”
程究其实是在跟她闹着玩,她的意思很明显,不想和他在一起,即便是家里安排的,她也不愿意听从安排,大老远来北屿就是为了跟他把事说清楚。
她不喜欢,他不强求。
就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上完洗手间的两个人回来了,一大一小看到辛甘站在车门边和程究面对面杵着,小十毫不犹豫抱起阿松里扭头就走,还不忘捂住阿松里的嘴,说:“我们再回去上个洗手间。”
程究注意到小十走开,他低了低头,看着辛甘,说:“你问我和江棠什么关系,我说了,你不信我,那为什么我说答应你解除婚事,你就信我?”
她决定她这话带着几分讽刺,的确,他说的很对。
辛甘一时哑口无言,胃此时又开始作乱,一阵阵绞痛。
程究手指夹着的烟燃到尽头,他弹了弹烟灰,“辛甘,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和江棠什么都没有,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他的瞳孔清黑明亮,一瞬不瞬盯着她看。
辛甘撑不住他的眼神,扶着车把的手滑下,她想挪开视线,还没来得及避开,下巴被程究粗粝的指腹掐住,男人的拇指和食指分别扣住她的下颌,手指使了劲,强迫她正色看自己。
“没话说了?”
辛甘吃痛,闻到一股尼古丁的味道,他动作不算温柔,她痛的直直皱眉。
“我不关心你和江棠……”
“那你还问。”
“我……”
“辛甘,不要在我跟前口是心非。”
辛甘:“你放开我。”
程究轻笑:“所以还提不提?”
他这态度让人捉摸不清,辛甘沉了脸,干脆坦白:“我不喜欢你,既然不喜欢,没必要难为自己。”
程究:“那你有喜欢的人了?”
辛甘摇头,说:“不是。”
“那是为什么?”
辛甘说:“我不喜欢你,仅此而已。”
程究挑了下眉,松开禁锢她下颌的手,说:“有时候两个人结婚不一定是因为爱,也有其他原因,辛甘,和我在一块我不会妨碍你,结婚也是为了应付双方家里,你可以考虑一下。”
辛甘问:“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先答应结婚,凑合应付双方家里,等我这边事情处理完了,再摊牌。”
第三十二章 假戏 真做
辛甘觉得他挖了个坑,给她跳。
她说:“我不觉得这样做是好的。”
“你怕什么?”程究故意说,“怕我到时候赖上你?”
辛甘脸上一燥,说:“那不好说,万一时间久了……”
“怕假戏真做?”程究忽然冷淡地问了句。
辛甘微微皱了眉:“……”
“还是怕日久生情?”
“这两个意思不都是一样吗?”
程究笑了笑,嗓子很沉,听起来没有感情,“辛甘,你对自己没信心。”
辛甘表情隐忍,风吹进眼睛,她感觉有些痒,飞快眨了眨眼睛,却没说话。
程究伸手整理她的帽子,戴好,说:“我们两家知根知底,他们有意撮合,也是想维持两家的关系,如果这个时候我们提出解除婚事,对两家打击不小,你让两家人以后怎么来往。”
“……”辛甘咬唇,心里纠结。
程究:“我也不是什么坏人,你跟我在一块不吃亏,而且我一时半会回不了墉城,没假请,也没时间,解除婚事没那么容易,就目前情况来说,辛甘,和我在一起,不会让你吃亏。”
他意思也很明显了,就是想继续维持现状,不想解除婚事。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答应她呢?
她直接问:“那你为什么要答应,我问你的时候,你答应我了。”
“是我的问题,我不该答应那么爽快。”
“……”辛甘无语了。
程究继续说:“辛甘,你放心,只是让你暂时委屈一段时间,要是之后你还是想解除婚事,可以,我答应你,但不是现在。”
辛甘抿起嘴唇,风又吹过来,把她帽子吹掉了下来,绳子一端挂在了脖子上,她连忙整理戴上,程究咬着烟头,伸手给她绑帽子的绳子,端端正正系了一个结。
辛甘没机会拒绝,他占领主导地位。
她压根就不是他对手。
她说不过他。
“好了,先上车,我叫小十回来。”
程究走到一边打电话,顺便找垃圾桶丢烟蒂。
辛甘上了车,透过车窗看了看走在烈日下的程究,他背影宽阔,长腿迈着,步伐稳健,外形条件极其出色,当然,也很吸引异性。
她也不知道怎么办,跟自己预期出了太大的偏差,他现在推翻之前答应她的,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很被动。
小十和阿松里很快就回来了,阿松里手里还拿着一串糖葫芦,他不舍得吃,一回来就递给辛甘,说:“姐姐,给你的。”
辛甘很温柔摸阿松里的头发,说:“不用啦,你吃吧,姐姐不饿。”
阿松里就是想给辛甘吃的,小十忍不住夸阿松里真懂事,知道给姐姐吃。
车子重新启动,继续赶路。
因为中午耽误了两个小时,所以到了阿松里亲戚家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快十二点的事了。
他们沟通都是说的本地话,就辛甘听不懂,还好人家没注意到他,一直跟程究他们说话,辛甘看了一下阿松里亲戚家的环境,不太富裕的一个普通家庭,为了感谢他们送阿松里回来,他们特地拿出家里最好的食物招待。
第三十三章 高原 深海
阿松里亲戚很热情,为了表示他们的感谢,极力留他们下来吃饭,就连阿松里也牵着辛甘的手,哀求她留下来。
辛甘的视线下意识扫到程究那边,他没看她,在和主人家说着什么。
她完全听不懂。
她忍不住跟阿松里说:“你以后到家了要好好听长辈的话。”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阿松里很信任也很喜欢她,一想到她要走,他就不舍得,不想让她走。
外面月亮很大,远处陷入幽黑中,看不清楚那幽黑深处是高山还是湖泊。
阿松里牵着辛甘走出来,站在月下,他问她:“你以后会来看我吗?”
辛甘笑笑:“你希望我来看你吗?”
阿松里点头,一双跟月亮一样明亮的眼眸凝视着她,天真又纯粹。
辛甘不忍欺骗他,却也不敢肯定以后会不会来,她都不确定以后是不是要移民的,她一直有这个打算,但因为和程究有婚事在身,她就怕家里不答应。
因为一旦和他领证结婚,她就不能随便出国,移民更是不能。
这也是她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至于程究,她暂时没有打算告诉他,她打算移民的事。
辛甘垂眸,轻轻摸了摸他头发,说:“就算我不来看你,你也要过的开开心心的。”
他还小,却非常懂事,失去亲人的悲伤也是极力忍耐,没有表现出来,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躲在被窝里哭。
阿松里还问她:“那我以后可以去找你吗?”
“嗯。”辛甘说。
“那我们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
程究走出来,看到辛甘和阿松里站在不远处说话,她蹲着,阿松里站着,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而后看到他们俩在拉钩,一大一小,影子被月光拉的斜长。
阿松里家里不富裕,没有多余的房间可以给他们休息一晚,告别阿松里一家人之后,程究和小十打算连夜回去,他们俩开夜车,辛甘在后座可以躺下休息,也就没那么难受。
夜车并不好开,辛甘大概是觉察到他们应该是有事,才会连夜赶回去。
辛甘心情并没有多好,她醒了,闭着眼睛,听着沉重的引擎声,还能闻到烟味,她睁开眼睛,看到正在开车的是程究,她腿都麻了,忍不住抻了下腿,发出了点动静,程究抬眸看了一眼后视镜。
“我吵到你了?”他问。
“没,是我刚睡醒。”她声音也很小。
副驾的小十已经睡着了,轻轻打着鼾。
高原上的深夜,跟深蓝色又掺杂着浓郁的黑,像深海。
程究说:“介意我抽根烟吗?开夜车,要提神。”
“没事,你抽吧,不用管我。”
因为小十在睡觉,辛甘声音特别低,怕吵醒小十。
嚓地一声,火光燃了几秒,程究点燃了一根烟,抽了好几口,精神了些,说:“晕不晕车?”
这话显然是在问她。
辛甘无声半刻,说:“还行。”
两个人的对话简单,一问一答的,她回答也冷淡,要不是他问,她也不说话。
第三十四章 狼嚎 戏谑
就在两人沉默的时候,辛甘兜里的手机发出关机的声音,彻底没电了。
程究听见了,说:“要不要充电?”
辛甘说:“好。”
她把手机和数据线递过去,程究接过来,帮她插上充电。
深夜,周围寂静无声,除了小十轻轻的鼾声,还有车开动的声音,很闷也很沉。
也许是太安静了,两个人心思不一,而且还有些许尴尬的气氛环绕逼仄的车内。
程究忽地问她:“不再睡会?”
“不困,白天也在睡。”
辛甘想起白天他说的话,在心里计划打算回墉城的时间,她是不会在这里继续待了,先回去跟家里摊牌好了,程究说的那些,她实在害怕和抗拒,并不愿意答应。
他总不能强迫她吧?
更不能强迫她留下来吧?
她害怕日久生情,更害怕弄假成真。
换句话说,她不能把持住自己,她害怕对程究动心,这种男人,很难不让人动心。
也是因为程究桃花也多,这么多年就有个江棠死心塌地陪着他,他虽然说和江棠没什么,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可他们毕竟有出生入死过的经历,程究对江棠和对她是不一样的。
她害怕和别人抢,从小到大一直如此,她喜欢的东西要是也有人喜欢,她就会自动退出,远离,甚至轻易可以说不要了,再也不要了。
所以避免之后进退两难、甚至会让自己尴尬的境地,还不如直接远离,一开始就不要给机会。
她沉默多久,程究也跟着沉默多久,凌晨两点多,外面景色一片深色,夜幕群星璀璨,远处有湖泊,在月光的照耀下,湖面波光粼粼,犹如夜幕的银河。
辛甘视线被吸引了过去,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程究注意到她趴在车窗上看外面,她还把车窗摇了下来,他嘴角紧了下,减慢了车速,缓缓靠边停下。
笔直的公路一望无垠,看不到尽头。
车停稳后,辛甘疑惑看程究。
程究解开安全带下车,低声说:“我去方便,你去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辛甘就有了解手的意思。
一路上,辛甘都是憋着到了小镇才找洗手间解决的,还没在野外解决过。
她很难为情,却不得不这样。
因为这条笔直不见头的公路是没有公共洗手间的。
程究烟瘾很大,这会又在抽烟,他从车里拿了手电筒给辛甘,说:“不要走太远。”
辛甘看着周围漆黑无比,心跟着颤了颤,小声问:“附近会有什么野生动物吗?”
程究扯了扯嘴角,“这附近到处都是野生动物,你说的野生的动物指哪一类目?”
辛甘直觉他话里有话。
“四脚爬行兽,还是两条脚的?”程究声音带着戏谑,可惜了是晚上,灯光昏暗,只有车前灯照亮前面的柏油公路,她看不到程究此时的表情。
她只能从声音分辨他的语气带着调戏的成份在。
辛甘:“……我听到了狼嚎。”
远处真传来了狼嚎声。
响彻寂静的夜空。
程究说:“嗯,这里有狼很正常。”
“……那是不是在附近?”
“听声音似乎在附近,而且……”程究顿了顿几秒,“周围就有,不过不是野狼,是色/狼。”
第三十五章 清凉 等她
程究怕她脸皮薄,连忙收起轻佻的态度。
又被他耍了,辛甘心中气结,转身就走。
身后还传来程究的声音,说:“别走太远,早点回来。”
她没给任何回应,显然是记着刚才被他戏耍的事。
漠漠无边的夜色,辛甘拿着手电筒小心照着路面,她找到一个山坡,弧度刚好挡住站在车那边的程究,她第一次在野外方便,感觉不好意思,犹犹豫豫好一会儿都没有解开牛仔裤的扣子。
狼嚎声消失了一阵,又响起。
辛甘脊背发寒,警惕看着周围,可视线太黑,看不到什么。
她解开扣子,弯腰蹲下去,一边紧张看着周围,一边面对来时的方向,这个坡的高度,刚好挡住了她的身体,程究站在车边抽烟,背对她,没有看过来。
就算看着她这边方向,也看不到什么。
辛甘终于解决完,提裤子站起来,忽然感觉有个东西飞快从她脚底上窜过,她立刻背吓得叫了一声,原地弹开,往后走了几步。
程究远处听到了一声,立刻回头疾步过来,她慌张拿着手电筒照着地面,可除了一地石子,什么都没有。
哦,还有一摊水迹。
程究走过来,她也被吓了一跳,后背全是冷汗。
“怎么了?”他问。
辛甘咽了下口水,惊魂未定说:“刚才有东西窜过我的脚,我以为是蛇……”
程究拿过她的手电筒,照着地面看了一圈,辛甘耳朵当场泛上可以的红,除了一地的石头,还有一滩深色的渍迹,并没有她说的蛇。
程究沉着道:“应该跑掉了,你有没有被咬?”
她摇头:“没、没有。”
“那没事,回去吧。”程究侧过身,她忽地支支吾吾说,“你先过去吧,我等一下……”
“嗯?什么?”
辛甘不好意思说:“我还没好……”
程究从她声调听出了什么,默默转过身,往外面走了几步,手电筒照着远处,说:“你弄吧。”
他这是在等她。
辛甘不再扭捏,手忙脚乱系扣子,夜里的风吹的她一身清凉,手和脚都是冷的,就连臀都觉得冷。
“好了。”她终于系好了。
程究低着头看她,伸出手给她,说:“得赶紧回车里,狼嚎声越来越近了,可能有狼往这边过来。”
他把手电筒还给她。
辛甘接过,走了几步,他没跟过来,她问:“你不走吗?”
不是说有狼在靠近吗?
程究轻笑了声:“就算狼过来我也要解决生理问题。”
“……”辛甘的脸更红了,燥的慌,扭头转身就朝公路停着车的地方走,她不管程究了。
小十醒了过来,揉着眼睛看着刚上车的辛甘,喊了一句:“辛小姐,我们到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
“九哥呢?”
“去上洗手间了。”
小十解开安全带,说:“我也去。”
辛甘蓦地松了口气,脸颊发烫,还好车里视线昏暗,小十也没有注意到。
远处笔直的公路,有车灯亮起,由远及近,很快能听到车的引擎声了。
程究和小十也注意到了,他们俩立刻回到车里。
第三十六章 交火 发抖
程究和小十上了车,启动了引擎,朝前开过去。
而那辆车越来越近了,车速忽然放缓,保持一定距离跟在他们不远处,空旷的公路,又是深夜,没多少车在路上行驶,这么晚突然出现这么一辆车,引起了程究和小十的警觉。
辛甘虽然也不清楚,但她隐隐直觉一直跟着的那辆车有问题。
她忍不住联想到小旅馆那场火灾——
小十观察后面的车,问程究:“九哥,那车有点眼熟。”
后面那辆车是一辆黑色越野,一直贴着他们五六米的距离,不远不近,程究稍微加速,后面那车察觉到也跟着加速。
饶是辛甘都觉得不对劲了,问道:“那车在跟着我们?”
程究嗯了声,也没解释,很敷衍的态度。
小十看看程究的脸色,也没吭声。
还是程究说了句:“嗯。”
辛甘心脏扑通乱跳,就在这个时候,车尾被什么打中,发出沉闷的一声,紧接着又连着三四声这种声音。
程究在听到第一道声音,喝了一句:“趴下辛甘!”
辛甘抱着头卧倒在椅子上,,浑身血液像是停止了似的,一瞬间手脚发冷。
“小十。”程究冷静叫了一声小十,脚踩油门加速,小十听到命令,立刻从怀里拿出枪,他摇下了车窗,盯着后视镜看找准角度,瞄准机会立刻探出身往后面那辆车开了几枪。
枪声惊破高原寂静的夜晚。
小十打完几枪立刻缩回来,说:“九哥,是他们!”
辛甘抱着头,不敢动,甚至不敢抬头看,只听到不断有枪声,甚至没多久,车尾的车窗玻璃被打中,防盗玻璃成蜘蛛网碎裂,还好玻璃没有炸开。
那车紧追不舍,似乎冲着他们来的,而且在这条没有人烟的公路上动手,的确是好时机。
程究狠狠拧了下眉,顾不上其他人,他猛地调转方向盘,他记得附近十公里处有一座小镇,只要能撑到小镇,后面那辆车的人就不敢乱来。
“妈的,混蛋,九哥,接下来怎么办?他们追着不放!”
程究说:“换位置,你来开车!”
小十立刻收起配枪,和他换位置,程究先稳住了方向盘,小十接过,两个人迅速交换位置,似乎不是第一次这样做,非常有默契。
程究接过小十的枪,跟小十一样的动作,观察后视镜后面那辆车的举动,他抿紧了唇,手放在车把门上,蓄势待发状。
辛甘依旧保持抱着头趴在沙发上的姿势,她不敢动,甚至嘴唇都在哆嗦,恐惧蔓延她整个身体,车身迅速甩了出去,很快的,她听到双方交火的声音。
程究沉静指挥小十往哪个方向开,正好他可以瞄准射击,两个人默契搭配,程究探出车窗口,连续打了几枪回击,对面的人很快反应过来,调整射击方位,但程究都躲开了,及时回到车里。
他换子弹,弹夹发出清脆的搭扣声,他装上,从后视镜看到后面那辆车速渐渐慢了下来,因为他打中了车胎,车胎瞬间瘪气,他们的速度也就慢了。
大晚上阻击瞄准非常困难,因为看不清具体位置。
第三十七章 万年 铁树
过了一会儿,辛甘没听到什么动静了,似乎一切恢复平静。
程究从后视镜看到那车停在路边,车里没下来人,似乎是怕他们射击,小十立刻问:“九哥,我们直接走吗?”
“走。”
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来历,有几个人,身上有多少枪械弹药,而且大晚上的,非常危险,尤其是他们车里还有辛甘在。
考虑到辛甘,程究不能冒险,不然他不会放掉这几个人。
小十立刻加速,远远把后面的追车甩掉。
程究没有追过去,这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小十有些不解,可看到辛甘一脸苍白惊魂未定,小十这才没有说什么。
车窗后玻璃被打碎了,辛甘缓过神回头看到碎裂的玻璃,几乎失神,手指忍不住发抖,而且她还看到碎片最中心往外延伸裂开的中心位置有一个黑色的东西,是子弹。
小十想说什么,瞥到程究的神情,也不敢说话。
辛甘问:“他们身上有枪?”
程究:“嗯,有。”
“随随便便就可以有枪支弹药吗?”
“违法的。”
辛甘捂着胸口,第一句感觉离死亡这么近,要是那子弹打中她身上某个部位——她不敢继续想。
窗外气温下降,晚风凉飕飕的,她感觉不到冷,把车窗都要下来,让冷风灌进来。
程究看不过去了,说:“再吹下去你明天又要进医院。”
她看着车窗外,没有反应。
“辛甘。”
她眼皮动了下:“嗯?”
程究命令小十:“把车窗摇上。”
小十照做。
他们不敢在这边停车,一直往前开,直至到了最近的小镇,抵达小镇的时候,天还没亮,路上只有路灯亮着,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亮着灯的小旅馆,三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去,辛甘腿软,走的慢,程究放缓脚步等她跟上。
旅店老板从睡梦中醒过来揉着眼睛问:“几个人住?”
“三个,要两间房在一起的。”
“身份证都给一下。”
辛甘最后拿出身份证放在柜台上,手指还在发颤,肉眼可见,明显是吓的不轻。
程究有些后悔让她一起跟来。
“好的,稍等。”旅馆老板一边收身份证,一边眼神不怀好意在辛甘身上流转。
程究看了眼手表,深夜三点多,抬眸的瞬间,刚好捕捉到旅店老板不怀好意的眼神,他拽了一把辛甘的手腕,拉到自己身后,说:“看什么。”
程究严肃起来比较狠,不像好人,旅店老板不敢耽搁,连忙办理入住。
辛甘反应过来想挣脱,却被他紧紧握着挣脱不开。
她也没多余力气挣扎,也就算了。
小十在边上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看到程究动手拽辛甘的时候,他还往后退了几步,想看又不敢看的表情,还好程究没注意到他,他就自己偷乐。
终于,万年铁树似乎要开花了。
小十想。
上楼回房间,程究送辛甘到房间门口才松开手,说:“自己睡提高警惕,要是有事直接大声叫我,我就在隔壁。”
像这种地方的小旅馆隔音都差,他们又是住在隔壁,隔了一扇墙,稍微大声点就能听到声音的。
第三十八章 发现 偷拍
辛甘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走道灯光昏黄昏黄,他个子高,灯光从上打下来,笼罩了一层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充满神秘感,她心里微微漾起微妙的涟漪,下一刻,他的视线和她对上,她立刻转开,无焦距看向其他地方。
她声音很轻,“好的。”
她说完,拿门卡滴了一下,开门进去,没有停留。
程究微微皱了眉,没说话,瞥到小十,丢了一句:“愣着干嘛,开门。”
“哦,哦,现在就开。”
小十进了屋,就说:“九哥,你洗澡吗?还是现在就睡觉?”
房间虽然简陋窄小,还好有空调,可以开热气,晚上气温低,比起车里头舒服多了。
程究拿了根烟在抽,说:“你先洗。”
小十也不客气,立刻钻进浴室冲澡。
程究打开窗户,探出头看了下周围环境,看到了隔壁房间的窗户也打开了,亮着灯,没有声音。
他抽完一根烟,又觉得怎么都不得劲,他又拿了根烟抽,倚着窗户站着。
隔壁房间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尖叫,是辛甘的声音,他警觉听到,立刻冲出去,敲响了隔壁的房间门。
辛甘听到敲门声,缓了一会儿,打开了门,看到程究站在门口,他问:“怎么了?”
他动作很快,辛甘相信他刚才说的话了。
隔音的确不好。
她挠了挠头,说:“有蜘蛛,吓了一跳。”
她平时也不是会被虫子吓到的人,只是因为几个小时前发生的那一幕仿佛还在眼前发生,她还没缓过劲来,比起那场车站里发生的爆炸,更让人害怕。
程究看了她一会儿,说:“我看看。”
他越过她,走了进去。
辛甘贴着墙站,说:“床头那边。”
程究拿起枕头,推开床,到处检查,没有发现蜘蛛,应该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他在角落检查一遍,没有虫子,但是发现了隐藏在角落里的摄像头,非常隐蔽,要不是凑近看到有一闪一闪的红灯,其实很难让人发现。
辛甘看到他弯腰在捣鼓什么,她走近了几步,问:“你找到什么了?”
程究语气有些冷淡:“有偷拍的摄像头。”
辛甘浑身发冷,说:“怎么会……”
“你把灯都关了,我检查一下。”
辛甘立刻拔掉房卡,又听程究说:“你把手机打开,点开相机开录像模式,到处录一遍。”
录了一遍下来,辛甘在浴室也发现了有闪着红灯的摄像头,她这样看了之后,更吓人了,脊背都在冒汗,还好刚才还没有洗澡,不然……
程究把有问题的地方都拆了,徒手拆的,把房卡插回去之后,重新开了灯,他把两个拆出来的微型摄像机收了起来,说:“现在太晚了,你先睡觉。”
“那这偷拍的……”
“你睡吧,不用管了。这不会是旅店老板做的,都是本地人开的店,没必要搞这些,要是被人发现名声肯定臭掉,多半都是一些住宿过的人装的,手法恶劣,不值一提。”
辛甘没想到这种情况都能让自己碰上,心跳都跳到了嗓子眼。
程究说:“是不是觉得很倒霉,所有事情都让你碰上了。”
还用说吗?
辛甘沉默。
程究又看了眼她,想了想,安慰了句:“别想太多,早点睡。”
他要走,辛甘忽然问:“程究,今晚那些都是什么人?”
第三十九章 本来 就是
辛甘看他挑了下眉,她说:“不能说吗?”
程究笑了笑,“暂时不方便说。”
“好。”辛甘轻轻舒了口气。
程究拿着那两个微型摄像机回到房间里,小十刚好洗完澡出来,头发湿漉漉的,他看到程究是从房间外进来的,随口问了句:“九哥,你刚出去了?”
程究:“嗯。”
“去哪里了?”
程究淡淡瞟他一眼,把两个微型摄像机丢在桌子上,他立刻凑过来看了一眼,说:“这不是……”
“是。”
小十张了张口,啊了一声:“哪里弄来的?”
“除了一般旅店酒店这种地方会装这玩意,还有哪里有,至于这两个,辛甘房间拆的。”
小十立刻检查他们房间有没有,答案是有的,他把拆掉的摄像机丢在地上,气的叉腰:“九哥,这也太猖狂了,连小旅店都不放过,这帮人,我一定要亲自抓他们进监狱!”
程究穿着衣服躺在单人床上,没说话,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情,对辛甘应该造成不小的影响,他的工作本就危险,自己一个人还好,可她要是在身边,多多少少会受到牵连。
他本就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但辛甘不同。
小十穿好衣服,说:“九哥,刚才那伙人肯定是鱼头的手下,鱼头被我们抓了,他那些手下肯定要为他们老大报仇。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被跟踪上的,刚才好险!”
程究说:“昨天就被跟踪了。”
“昨天?是面馆那次冲突吗?”
程究说是。
“那我们被认出来了。”
“准确说是我被认出来了。”
抓鱼头那次行动中,程究是主要负责人,他亲自逮捕的鱼头,虽然计划很周全,但还是让鱼头的手下逃了几个,这几个漏网之鱼也不能小看,每一个身上都背负人命的。
程究为了抓鱼头,已经找了他一年了,整整一年。
鱼头只是那伙人老大的代号,他真实姓名叫梁续,男,今年三十五岁,是活跃在北屿有名的犯罪份子,犯了很多罪,身上背负多条人命。
他们俩正面交锋过多次,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鱼头每次都能跑掉,上个月好不容易成功抓到他,但还是逃了几个。
逃掉那几个,应该是见过程究,记得他的长相,才会被认出来。
程究让小十把这个情况告诉江阳,让他立刻去调查。
小十打完电话,又看到桌子上那玩意儿,说:“九哥,你刚才是去找辛小姐了?”
程究懒得搭理。
“看你这样子是真的去了。”
“你想说什么?”
“九哥,你别怪我多嘴,我怎么感觉你对辛小姐不一般。”
程究躺着没动,“所以呢?”
“我就是有一件事特别好奇,我说了你别打我。”
程究呵了一声:“你说,我不打你。”
“你是不是看上人家辛小姐了?”小十说完立刻捂着嘴看他,就怕他从床上跳起来找他算账。
程究没回答。
小十以为他不会回答了,默默上床睡觉,即将入睡的时候,隔壁的人说了一句:“不用看上,她本来就是我的。”
第四十章
辛甘迷迷糊糊睡了两三个小时天就亮了,昨晚澡也没洗,就简单擦了一下,她心有余悸,怕哪里又有偷拍的装置,还好衣服没什么味道,于是洗了脸就出去了。
她刚打开门,看到程究和小十在门口,小十热情打招呼,说:“早上好。”
辛甘笑着回应,程究一如既往面无表情,说:“走吧。”
她眼底有血丝,眼皮沉重,上了车就安安静静坐着,看着路边熙熙攘攘的早市。
后车窗玻璃已经碎了,但不影响程究开车,即便要修,也要回去才能修,这会修不了。
程究把车停在了一家早点档,一边开车门一边说:“先吃早餐再赶路。”
辛甘也跟着下车,早上的太阳太刺眼了,她睁不开,拿了帽子戴着。
小十看到她戴的帽子,说:“辛小姐,你这个帽子是这里买的吗?”
程究低头吃面没听到似的。
辛甘说:“嗯。”她也没说是程究买的。
小十:“挺适合你的,果然长得好看的人什么造型都好看。”
程究桌下踢了小十一脚,说:“吃你的面条,这么多话。”
小十不甘心努嘴:“我在跟辛小姐说话呢,九哥你踢我干嘛。”
辛甘笑了笑,恬静温和,她握着筷子吃面条,动作优雅干净,但是碗太重了,她一只手端不动,放下筷子,双手捧着碗喝了口汤。
没有勺子,辛甘没有找到,就只能端起碗喝汤。
小十立刻狗腿去找老板要勺子递给辛甘。
辛甘不好意思说了句谢谢。
小十说:“不用客气,大家是一家人。”
辛甘:“……”
她下意识看程究,程究也看她,两个人视线碰上,前者立刻移开视线,后者唇角勾了下。
吃完早餐,回到车里,辛甘先上车,程究抓着小十后领,拎到一边说:“你刚才在说什么?”
小十嘿嘿傻笑:“我说啥了,九哥,我说错话了吗?”
“你说呢?”
程究警告他:“别当着她的面瞎说什么玩意。”
小十到底怵他的,刚才说那句话,也是出于好玩,于是赶紧点头闭紧嘴。
程究:“私底下你怎么跟我开玩笑都可以,但别拿她开玩笑。”
小十立刻道歉:“对不起,九哥,我错了,下次注意。”
“得了,上车吧。”
回去路上,小十夹紧尾巴不敢乱说话了。
程究说得对,他们都是大男人,私底下开什么荤段子的玩笑话都没关系,但是在女生面前要保持一个度,尤其程究对辛甘还不一般,她不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对象。
小十反思自己最近活的太自由了,没被程究训斥,所以才胆子大了。
辛甘昨晚没睡好,就在车里眯了会,她在睡觉,程究开的速度也不快,缓慢前行。
江棠打来电话的时候,手机铃声吵醒了辛甘,她揉着眼睛醒来,而小十在接江棠的电话。
“江棠?我和九哥在回去路上了,要后天才到,你有事吗?”
“有点事,怎么是你接,程究呢?”
“九哥在开车,不方便接。”
第四十一章 不愿 留下
辛甘听到小十叫江棠的名字,她目光闪了闪,重新调整了姿势闭上眼休息。
江棠还在电话里头问:“你们去哪里了,怎么走好几天没说一声,我还以为程究又出任务了。”
小十摸鼻子,支支吾吾敷衍:“就突然有点事……”
“什么事不能说吗?”
“这个……”
“小十,既然不是出任务,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如果你不能说,你把手机给程究,我问他。”
小十小声说:“九哥在开车……”
“那你开免提。”
小十应付不了江棠,询问程究意见,说:“九哥,江棠有事找你。”
程究嗯了声,面无表情接过电话,简单干脆问:“有事?”
江棠笑了声,开玩笑语气:“没事就不能找你吗?瞧你这话说的。你和小十做什么去了,神秘兮兮的,问小十他也不敢告诉我。”
他冷淡看着前方,没有回应。
江棠又说:“程究,我阿爸过几天生日,他打来电话问你要不要过去吃顿饭。”怕程究不答应,她放低了声音,有恳求的意思,“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在家里没事做,一直问我你什么时候有空过去和他喝一杯,不过你要是太忙了,那我就跟他说一声。”
辛甘一直没吭声,车内安静,程究没说话的时候,她能听到手机里传出来江棠的声音,当然很小,听清楚江棠在说什么,不过她觉得,江棠每次来其实都没好事。
她想,江棠应该是把她列为竞争对手了,她们俩中间隔了一个程究,女人的心思复杂多变,一旦牵扯到男人,那就怎么都说不清了。
程究顿了顿,说:“知道了。”
“那你这是答应了?太好了,我跟我爸说一声,他知道后一定很高兴。”
程究比较冷淡,他说:“还有事吗?”
忽然后座传来咳嗽声音,小十回头看到辛甘捂着嘴在咳嗽,他连忙问:“辛小姐,你怎么样了?”
程究也回头看了一眼,手机那边彻底没了声音。
辛甘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她也没说话。
不过江棠已经听到了小十那句辛小姐,她嘴角的笑逐渐淡下去,问程究:“辛小姐和你在一起?”
程究嗯了句,没了耐心,说:“我在开车,还有事回去再说,先挂了。”
下一秒,江棠听到忙音。
她捏着手机站着,冷呵了声,狠狠抿了下唇,她怎么都没想到,程究是和辛甘在一块?所以程究跑出去这几天都和辛甘在一起?
……
程究把车窗摇下,说:“喝点水润润嗓子。”
小十立刻给辛甘递了一瓶没开过的矿泉水,辛甘接过拧开喝了一口,刚要说谢谢,听到驾驶座的程究说:“你回去有什么打算?”
“阿松里的事情办好了,我也要回墉城了。”
闻言,程究挑了下眉,似乎是不高兴的表现。
“着急回去?”
辛甘说:“嗯,刚毕业,也要开始找工作了。”
小十啊了一句,插嘴:“这就要回去了?”
其实程究和辛甘两人心底都清楚,她心思不在这里,回去是必然的选择,可程究也说了,他们俩的婚事继续,她可以继续留在这和他培养感情。
但辛甘显然是不愿意继续留下了。
第四十二章 疏远 故意
不止如此,她还要划清界限,拉开彼此距离。
回去路上,辛甘的表情都很冷淡,也仅仅只是对他冷淡,对小十又还可以。
半路找地方吃午饭,辛甘不想吃面条了,她坐车坐久了还是很难受,虽然没有头两天难受,但是闻到汽油味,就很想吐,但仅仅是恶心反胃,倒没有其他严重的反应。
辛甘觉得自己适应能力在加强,还好不是特别弱。
中午在小镇休息了一会儿,辛甘想上洗手间,她离开几分钟功夫,江阳的电话打来,告诉了程究一个消息,程究脸色微变,说:“等我回去再说。”
小十没问,大概想来是跟鱼头那些手下有关系。
辛甘借用老板店里的洗手间,看着洗手池上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蜡黄,唇角发白干裂脱皮,虽然没晒黑多少,但她脸色和身体明显是不适应,出了问题,她感觉嗓子发干又痒,很难受。
程究在这种地方,一呆就是这么多年,从这一点上来说,她敬佩他的人格,但是感情这块,她没办法说服自己。
这次回客栈,她要跟程究说明白,她要回墉城,再耗下去,没意义也没结果。
辛甘回到座位上,小十拿了瓶矿泉水给她,说:“我那还有晕车药,等会你再吃几粒。”
有总比没有的好。
辛甘说了句谢谢。
回到车里,辛甘吃了药就继续闭着眼睛休息。
一路上,辛甘和程究没有任何话题,她本来就安静,话不多,也不想和程究说话。
程究更不是主动找话题聊天的人,他这性格在队里是出了名的臭的,要不是能力出众,可能大家不会服他。
小十也觉得这一路气氛微妙的奇怪,想起程究对辛甘的态度,他下意识就摸鼻子,偷偷瞟到辛甘闭着眼睛睡着的模样,才小声问:“九哥,我能不能问你件事?”
“说。”程究说。
“你和辛小姐怎么了,我看她一路上都不怎么搭理你,刚才吃饭那会,你给她递矿泉水,她也没接。”
“你观察听仔细。”程究冷呵了句。
小十嘿嘿笑,嘀咕了一句:“不瞎的人都可以看出来。”
程究表情仍然冷淡,没有回答,绕开话题说:“回去后别乱说,对她影响不好。”
小十:“……是哪一门的影响?”
“你说呢?”
小十立马发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看到,我回去一定闭紧嘴巴。”
程究拿了根烟抽,表情有些不耐烦看着前面的路,辛甘对他的态度连小十都看得出来,他不傻,明白辛甘是下定决心和他解除双方婚事,她不喜欢他,毫无疑问,而且甚至没有一点好感。
原本定下这门亲事就是双方家里的长辈,他就没放在心上过,所以没有主动了解辛家那边的情况,对辛甘也是一无所知。
辛甘来了北屿几天后,他还在出任务,回来的当天,经小十提醒,他有个亲戚还在客栈,问他什么时候过去看看,放着人家不管不是那回事。
他才想起有辛甘来北屿了,而后,他找墉城的朋友打听了一下辛家的近况,得知了辛甘在国外读书那些年都是一个人。
第四十三章 风是 自由
程究的朋友家和辛家有一点远方的亲戚关系,比他了解辛家的情况,一打听,便知道了辛甘这些年在国外求学的情况。
他以为辛甘是从小骄纵长大的千金小姐,也许身上多少会有一些小脾气,等真的接触到她本人的时候,和他猜想的截然不同,只是长得比较清冷,所以看起来不太好相处,也仅仅是看起来而已。
接触了一段时间发现她是把自己藏在保护壳里,保护的很好,谁也别想靠近。
他家那几位长辈还说辛甘温婉大方,非常乖巧,从小到大品学兼优,而且独立自主,是非常适合娶回家做老婆的。
程究真想问问他们是不是被什么迷了双眼,辛甘哪里是温婉大方,分明非常记仇。
因为他最开始对她不怎么上心,她第一次来北屿,去接她的人不是他。
辛甘心里抵触,自然对程究没好脸色。
她睡了一觉醒了,发现车在路边停住了,她的视野里出现吃草的牛羊,碧海似的蓝天,一望无垠的天际线,而鹰在半空盘旋穿梭,程究坐在一边石头上抽着烟,指尖有烟灰掉落,他浑然不觉,背对着她,望着远处。
这里和墉城截然不同的景色,周围几百公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汽车尾气,全是荒原山脉,蓝天是蓝天,白云是白云,连风都是自由的,让人感觉灵魂都被洗涤了。
小十不在,辛甘没看到他。
她下车,站在程究几米开外的距离,她喊:“程究。”
有风吹过,扬起她颊边长发。
程究回头看到她眯着眼,看着他,他起身转过来,没说话。
辛甘问他:“小十呢?我们为什么在这里停车?到了吗?”
程究一言不发,深眸锁住她。
他的眼睛跟天空一样湛蓝,看久了,会令人情不自禁,她赶紧移开时间,又重复问了一句刚才的话。
“小十肚子疼,找地方解决。”
辛甘这才嗯了一声,然后要转身回车里。
程究叫她,如同刚才她叫他一样。
“辛甘,你不敢看我。”
毫无疑问,他说的是陈述句。
辛甘顿住步伐,嗓音轻飘飘:“没有。”
“是吗。”
辛甘能听出他声音有笑意,轻飘飘的,很快散在风里。
程究看她要上车,说:“小十一时半会回不来,你不是晕车么,先别上车,透透气。”
辛甘就靠在车边吹风,没一会儿拿了瓶矿泉水在喝,小口喝着,时不时抬头看在低空盘旋的鹰,事实上,她很害怕这类尖嘴动物,不过不靠近,从远处看还好。
程究问她:“饿不饿?”
“还好。”
她主要是胃不舒服。
程究从车里捣鼓了一阵,拿了一小包糖果给她:“吃点吧,嘴巴苦涩的厉害吃点糖的压一压。”
辛甘犹豫了一秒,伸手接过:“多谢。”
漂亮精致的包装纸下是一颗粉红色的小糖果,她不知道怎么他车里有这种东西,他一个大男人也吃糖?
她认识的所有男生里都没有爱吃糖的,那么程究就是给她准备的。
小十很快捂着肚子回来,“九哥,我找不到地方上,找地方花了点时间。”
程究:“好点了?”
“好多了,拉完就好了。”
程究拉开车门:“上车,天黑之前要到下一个镇子。”
越野车要加油,程究找加油站加了三百块钱油,加完油在附近找了家餐馆吃饭,终于不再吃面条了,小十很高兴。
这一路上辛甘都在吃面条,她不喜欢吃面条,也没有抱怨,不喜欢吃就硬着头皮吃,而且还被程究说过浪费食物,她更不敢有什么意见。
其实吃不到三口,她就不想吃了,不饿,最主要,她不想再吃面条了。
过了一会儿,程究端了一碗汤过来,说:“吃不下面喝汤吧,汤里是排骨和蔬菜,不吃晕车都没东西吐,吐出来全是胃酸,对肠道不好。”
辛甘默默接过。
第四十四章 另外 打算
程究忽然觉得辛甘吃东西的样子很熟悉,他想了半天,哦,像猫一样。
小奶猫,很秀气。
不小心靠近的时候,他可以看到辛甘的鼻梁上有一个很小很淡的痣,她长得白净,脸上有痣可以看得很清楚,虽然得近距离看。
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辛甘的手机响了。
程究收回视线,说:“你不接?”
辛甘这才拿手机看,是沈如心打来的。
辛甘起身走到外面接电话。
沈如心刚哄睡了可可,说话声音很小,怕吵醒孩子,问着辛甘,说:“你什么时候回来了?怎么没消息了。”
辛甘:“还要过几天。”
“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了?”
辛甘不想沈如心太担心,于是没告诉她,说:“没事,没订到机票,就耽误了几天。”
“买不到吗?要不要我找朋友帮你订一张,这会是旅游淡季,几乎每天都有飞北屿,要不你买转乘的也行,到其他城市再转回来。”
辛甘:“不用麻烦了,我已经订到了,过几天就回去,对了,表姐,你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沈如心有些纠结,说:“其实有件事的确想跟你说一声,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直接说吧,表姐。”
“你不是刚毕业吗,你姐夫这边的公司还在招人,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到他那里工作,不过我还没跟你姐夫说你的事,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帮你问一下。”
辛甘温和拒绝:“表姐,谢谢你,不过我暂时不需要,我有其他打算。”
沈如心笑了一声,“我都还没说呢,看你这口气是知道我在想什么?”
“嗯,猜到了一些。”
沈如心干脆坦白:“你刚毕业,如果不按照你父母的安排去大学做老师,要去公司上班,他们担心你,所以才找我问问你姐夫,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多少有个照应。”
辛甘低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没事,我已经这么大了,能照顾好自己,找工作的事情也不着急,等我把这边事情处理好。”
“也行,你现在在外面?怎么有车声?”
辛甘说:“在外面有点事。”
“一个人吗?”
“程究也在。”
“他在那我还能放心,不然我真不放心你一个人出门上街,那边也不太平,你要小心点,能尽快回来就回来吧,到时候见面再聊。”
辛甘说行。
沈如心挂断电话,心里放心不下,还是去找自家老公说了辛甘工作这事。
宋臣说:“如果你表妹有意向的话,我可以安排她进公司实习,但公司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沈如心叹气:“我也不知道她肯不肯,她看起来乖巧顺从,骨子里十分有自己的想法,就拿她跟程家的婚事来说,她还没去北屿之前就已经想好要跟程究当面谈把婚事解除了,她没跟我透露一点点风声,瞒的可紧了。”
“到了北屿跟程究说了之后,她才跟我说,她要解除两家的婚事。”
宋臣搂着她的腰,低头说:“这不是好事吗?她有自己的想法,省得你操心。”
“她就是太有想法了我才操心!”
第四十五章 贺川 贺承
宋臣没见过辛甘本人,只见过她社交账号上晒的毕业照,还有沈如心小时候和她的合照,对辛甘的情况了解也不多,其他更多时候是听沈如心说的,他是觉得沈如心操心太多,完全没必要,也就没放心上。
沈如心见丈夫不太在意,皱眉说他:“你觉得我多管闲事了?”
宋臣解释:“没有这意思。”
“宋臣,辛辛和我不止是表姐妹的关系。我很心疼她,只要她还叫我一声姐姐,我就不能不管她。”
宋臣服软:“好好好,我也没说不管对不对,她要是有意向来我公司上班,跟我说一声,我安排好不好?”
沈如心这才作罢,半推半就,他也不老实了,在她耳边呼热气,低声说:“可可睡了?”
“睡着了。”
“这段时间可可生病辛苦你照顾了,等我忙完,带你们娘俩出去旅游。”
沈如心说:“旅游就不要了,折腾人,有这功夫我还不如在家歇着。”
……
辛甘正走神了,听到身后小十叫她,她回头看,小十说:“辛小姐,你打完电话了?我们要走了。”
辛甘:“嗯,好了,那走吧。”
一路上的费用都是程究给的,辛甘一开始要给钱,程究没收,他又不缺她这点钱。
他不收,辛甘也没办法硬给。
就跟她那次生病一样,程究说不缺这点钱。和他出来,没道理让一个女人给钱。
一直到晚上,找了小镇找了间合适的旅馆入住,辛甘对上次旅馆里有偷拍的摄像机心有余悸,进房间就按照程究的方法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问题,才放下心。
第二天天亮,他们从旅馆退了房,去附近吃了早餐,又开始赶路。
这次是小十开车,程究在副驾闭着眼睛休息。
辛甘坐在后座也没说话,也没那么难受了,就是后车窗玻璃的裂痕看起来触目惊心的,似乎提醒她那天发生的交火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不是假的。
辛甘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听到程究在打电话。
程究眯着眼,看着前方,似乎考虑到辛甘在睡觉,他声音很低,怕吵醒她,说:“我这边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了解,你来瞎捣乱什么?不要胡闹。你叫贺川听电话。”
手机那头的程回撒娇:“哥,你不要糊弄我,我和你说事呢,跟贺川有什么关系。”
“不让他盯着你,谁还盯得了你。”程究板着脸教育了几句,那头的程回立刻翻脸,嚷着:“程究,我又不是小孩子,为什么辛姐姐就可以去找你,我不能去找你?我好想你,你都三年没回家了。”
程究:“她跟你不同,而且我年底会回去。”
“真的?你不骗我?”程回几乎从沙发上蹦起来,她三年没见过程究,所以这次高中毕业有三个月假期,就想去北屿找他。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辛姐姐呢?我听奶奶说,你马上就要和辛姐姐结婚了,辛姐姐这次去北屿找你,就是为了结婚的事,早知道,我当时就跟辛姐姐一起去找你。”
程究问她:“你见过她吗就辛姐姐的叫,人家跟你很熟?”
程究回嘴:“我比你熟好吧!我以前还去过辛姐姐家玩呢,她也在,就你不识好歹,好像是大前年,辛姐姐从国外回家,妈妈叫你一起去辛家见个面,你非不去,还和你那些狐朋狗友出去喝酒,也不见见你未来媳妇,对了,辛姐姐呢?”
程究默了默,说:“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看吧,喝酒喝傻了吧你,我告诉你,你别欺负人家,要不是我前段时间考试,不知道辛姐姐去找你了,不然我也跟着去。”
程究哦了一声,余光瞥到后座辛甘好像醒了,他说:“不说了,我这会有事,晚点再聊。”
“哥?这就有事了,你别挂,我还有……”
程回话还没说完,就被程究摁断了电话,她无语极了,对她这个哥也是非常无奈。
贺川在站在一旁,笑着:“又被挂断了?”
“我哥太讨人厌了,每次都这样,我说正经事他就岔开话题,不过算了,他还有事,晚点我再跟他算账。”
贺川温柔笑着,“那你能先从沙发上下来吗,你穿着鞋踩在上面,被贺承看到,又要找你麻烦。”
程回:“你别跟他说,到时候又找我麻烦,对了,贺承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也就前段时间,回来也有几个月了,一直没事干,到处惹事,我忙着给他收拾烂摊子,你哥也不让我消停,自己不了解自己的未婚妻,人都跑到他那边了,他还打电话问我关于你未来嫂子的事。”
程回立刻来了兴致,从沙发上跳下来,她今年十七岁,个子都有一米七了,贺承也就一米八出头,站在她身边,还是有些压力的,他狐疑盯着她,说:“干嘛啊,凑这么近。”
“我哥跟你打听辛姐姐?”
贺川把沙发上的坐垫拿起来,对程回无可奈何,说:“对,你辛姐姐,等他们俩以后结婚,你要改口的,可不能叫姐姐,要叫嫂子。”
“叫嫂子也太老了,辛姐姐明明那么年轻,而且我哥快三十了,老牛吃嫩草。”
贺川笑出声,眼角的细纹都笑出来了,说:“你是不怕死,这样说你哥。”
“你别告密就好啦,我就跟你说而已,最多,我叫她小嫂子,这样好听点,对了,我哥说年底会回家,我要跟我爸妈说去。”
贺川:“那你小心点,走路看车。”
第四十六章 无法 回应
等程回走后,贺川叫来阿姨打扫沙发,就担心贺承回家后看到沙发上的鞋印犯洁癖。
才过了几分钟,贺川收到了程究打过来的电话,贺川噙着莫名的笑意,接了电话调侃道:“回回刚走,你就找来,你们兄妹俩是商量好了轮流折腾我。”
程究没精力和他开玩笑,单枪直入问:“她刚放假,我不在墉城,你多看着点。”
程家长辈非常溺爱程回,无心管她,能管得住程回的只有程究,可他又不在,还好有个贺川在,程究就让贺川多看着她,尤其她这会考完试放假,放这么久的假,指不定会搞出什么事。
贺川笑:“放心啦,我也算看着她长大的,会尽力照顾好她。”话锋一转,他又问,“和辛甘处的怎么样?”
程究岔开话题:“我这有事,晚点再找你。”
程究挂断电话,小十忍不住插嘴说:“九哥,你有妹妹啊?”
程究没回应,看着窗外。
辛甘默默调整坐姿,在车上睡觉,腰酸背痛,她大概知道程究家里的情况,程究有个小他很多岁的一个妹妹,应该就是他刚在电话里提到的程回。
然后再多的,她就不清楚了。
晚上九点多回到客栈。
小十热情和她道别:“辛小姐辛苦啦,晚安。”
辛甘:“谢谢你,辛苦了。”
她迟疑了会,视线落在站在车边的程究身上,也就几秒钟,她还是跟程究说了句谢谢。
程究冷淡:“嗯,不用。”
辛甘没再和他说什么,走进客栈。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程究点了根烟上了驾驶座,小十则坐在副驾上。
程究是先送辛甘回客栈,这才开车回队里,回去没多久,江棠就找过来了。
大晚上的,江棠约他到训练场上闲逛,说是有话想跟他说。
程究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思考了会,答应了。
训练场这会没什么人,月光惨淡,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江棠先起了话头,说:“我们俩认识多久了?”
程究舔了舔嘴唇,琢磨了一会儿:“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我记得,你刚来北屿什么都不是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
江棠今天穿了一条水蓝色的连衣裙,队里女性少,尤其是年轻长得漂亮的女性,她今天穿这条裙子的时候,大家伙都夸她,还有人开玩笑说她今天是不是要跟程究出去。
队里一大部分人都认为她和程究是一对的,是默认的,也是因为她一直跟在程究身边,原本她有更好的机会可以调走,可她拒绝了,原因大家几乎都清楚,她是为了程究才留下来。
程究本人不可能不知道,可他没正儿八经给过江棠什么名头。
程究扯了扯嘴角,没回答。
江棠继续说:“算了,不提这个,对了,我问了上级,你这两天没任务,你去哪里了?”
程究就没看她一眼,他抽着烟没回答,反而问她:“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一下,我爸要生日了,你今年打算送什么?要不要我帮你一起送了?”
“不用。”程究弹了弹烟灰。
江棠哦了句:“真的不用吗?我看你这么忙,还以为你没时间准备礼物。”
程究:“嗯,有准备。”
他回答之后,江棠的笑僵在脸上,气氛微妙的尴尬,他显然是在敷衍,心思都不在她这,她一个劲找话题,得到却是非常冷淡的回应。
江棠说:“我觉得辛小姐来之前,你不是这样跟我说话的。”
她这一说,把事情都放在台面上说了。
程究停住,终于看她一眼,说:“你想说什么?”
江棠又笑,目光看向程究:“辛甘来之前,你不会对我这么敷衍,说话时候的口气神态都不是这样,程究,辛甘和你是什么关系,你能告诉我吗?”
程究没有立刻回答,抽完一根烟的功夫,他才回道:“江棠,这事我得跟你说清楚,我一直把你当成战友,对你跟对小十他们没区别,以前我要是做了什么给你造成什么错觉,之后会注意。”
江棠在听到他说完这番话就愣住了,笑容逐渐消失,定定看着他。
“至于辛甘,她是我未婚妻。”
江棠缓过身,疑惑皱眉,垂在身体一侧的手指忍不住发颤,她强迫自己冷静,深吸了口气:“未婚妻?怎么一直没听你说过?”
程究:“现在说也来得及。”
“所以程究,那我呢?我对你的感情,你不会不清楚。”
“抱歉,回应不了。”
江棠语气急切,还想说什么,程究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两个人的对峙。
程究拿了手机一看,是贺川的,他还没说话,江棠说:“你先接吧,没关系。”
程究就走开几步接了电话。
贺川那边戏谑道:“现在方便说话了?”
程究:“你说。”
“之前你找我问辛甘的情况,我还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我想来想去,这事说出来可能会得罪人,但是没办法,你是我兄弟,而且这里面牵扯到我弟,我觉得还是跟你提前吱个声。”
程究默了一会儿,“贺承?”
他突然想起什么,辛甘在车上睡觉说梦话那回,喊了一个人的名字。
贺川说:“我在我弟的手机锁屏上看到了辛甘的照片。”
第四十七章 即将 离开
程究莫名笑了笑:“继续。”
“贺承也是前段时间刚回来我也是凑巧看到他手机的锁屏是辛甘。”
“他们俩认识?”
“认识,他们俩都是纽城读书,我记得有一年辛家父母带她来我们家做客,聊天的时候发现他们俩在一个地方读书,就这样认识了。”
程究::“他们那会多大?”
“辛甘是十三岁出国,我弟是高中毕业。因为辛甘比我弟有经验,所以我妈拜托辛甘帮忙照顾照顾贺承,你也知道,我和贺承关系不好,他有什么事也不会跟我说,我也是听我妈提起这事,后来碰巧看到贺承手机上的锁屏。”
所以是刚好都在一个城市,机缘巧合之下然后认识了,两个人在异国他乡互帮互助?
程究舔着嘴角,瞳孔愈发深沉。
贺川兄弟俩关系不好,但是贺川和程究关系好,他们俩更像是兄弟,在贺川看来,贺承只会给家里添麻烦,他做大哥的,管多了就引起了贺承的反感,久而久之,关系也就没那么好了。
当初贺承高中毕业那会,送他出国也是因为他学习成绩不好,考不上国内好的大学,家里头一寻思干脆不如直接送贺承出国锻炼几年,让他也吃吃苦头。
贺承在国外那几年没怎么和贺川联系过,贺川也忙,又都是男人,自然不会交心,甚至连逢年过节的问候都没有,亲情关系寡淡如水。
贺川发现贺承的手机锁屏之后,寻思了很久,想着按照贺承这性格,多多少少肯定会搞出点什么事来,就提前跟程究打声招呼,毕竟辛甘和程究有婚姻在身,让程究心里也有底。
程究沉默听着,他没想到,辛甘是十三岁就被送出国。
贺川语气犹豫,没听到程究说什么,他开始解释说:“我觉得可能也不是我们想的那样,也有可能是贺承单相思之类的,而且辛甘不是从小就跟你有婚约吗,辛家应该是不会同意她跟其他人交往之类的。”
贺川说到最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没什么底气,因为程究即便知道自己有婚事在身,大学的时候还是谈过女朋友。
他跟程究是同年,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学校的,对程究的事情还是很了解的。
程究意味不明笑了声,说:“得,我知道了。”
程究轻描淡写问:“怎么她那会十三岁,辛家就把她送出国,辛家就她一个女儿,这么狠?”
贺川说:“倒也不是狠,跟辛老爷子的教育理念有关,辛甘父亲也是这样过来的,即便她是女生也跑不掉。”
“你跟她很熟?”
“……也不是啊,不是你向我打听她吗。”
程究:“好了,我知道了。”
贺川:“对了,贺承这事……”
“剩下的事你不用管了,我心里有数,也不用跟贺承说什么。”
贺川:“我知道了,那先这样了,有什么事你再找我。”
“嗯,挂了。”
程究挂断电话,终于回头看了一眼江棠,低声问:“你还有事?”
江棠看着他的侧脸,灯光昏暗,月光惨淡照在他身上,她的视线没有挪开一刻,贪婪的看着他。
可她的眼神无论如何再炽热,再浓烈,也得不到他的回应。
他刚才也说了,给不了她任何回应。
这都是因为辛甘。
可辛甘算什么,她跟程究出生入死的时候,她辛甘人在哪里?
她有什么本事可资格可以掺入他们之间。
江棠想到这里,笑容越来越冷。
她说:“我刚才说的事……”
程究想起来了:“江棠,我也不拐弯,直接跟你讲清楚,我对你从来没有任何想法。”
江棠抿唇,嘴唇轻颤,她自嘲笑了笑:“看来是我一厢情愿了。”
程究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喜欢谁是她自己的事,但是他是给不了任何回应,如果当初是他给了错误信息导致她有这方面想法,那是他的问题。
不过他很清楚知道自己对她的感觉,仅仅是把她当成战友而已,除此外,没有任何其他想法。
程究喊她:“江棠……”
江棠连忙摆手,“好了,把话说开了对我们都好,也怪我,没搞清楚情况,以为你是单身的,所以我才……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抱歉,给你添麻烦了。也应该给辛小姐添麻烦了。”
程究:“没什么事,不用放心上。”
“那辛小姐呢?”江棠反应很快,把尴尬的问题岔开,立刻绕到辛甘身上,她说:“之前我应该跟辛小姐闹了一些不愉快,我那会不知道她是你未婚妻,以为是你妹妹,所以可能说了一些不太合适的话……”
“程究,我不是有意的,主要是之前我真不清楚你们的关系,所以……这样吧,我明天去找辛小姐,顺便邀请她一起去我爸那边吃顿饭,到时候我跟她解释一下。”
程究其实想拒绝,但江棠又接着说:“程究,你放心,我不会再跟辛小姐说什么,毕竟是我让她不愉快,我跟她解释解释就好了。”
程究没表态,不过说了:“不用了,她身体不舒服,让她休息。”
“那好吧,你都这样说了,那明天我们就去我爸那?”
“我跟上面说一声。”
“好,谢谢,我爸看到你一定很高兴。”
……
程究不答应这事,主要怕辛甘看到江棠不高兴,她那次问他,他和江棠什么关系,他解释了,然而辛甘不冷不淡的反应,他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不够了解她,而且她也防备他,不会轻易吐露真实情绪和想法。
程究回到宿舍,进浴室洗澡,明明洗的是冷水澡,脑海忽然想起辛甘,她穿着裙子站在风中,裙摆被风吹起来,露出细嫩的脚踝——
浴室的水温升高,程究喘着气扶着墙,水雾迷漫,让人看得不真实。
……
辛甘回到客栈洗了澡洗了头发,等头发吹干花了不少时间,她又累又困,上了床很快就睡着了。
当天夜里,她做梦梦到在国外求学那段时间,从最开始的不适应,每天都很想家,一到晚上躲在房间里哭,忍不住给家里打电话,她说想回家,每次辛母都说花这么多钱供她上学,不能白白交了学费不去读书,让她忍耐点,要学会独立,不要总依靠父母。
每次打电话,她都会哭,辛母也心疼她,也跟着一起哭,但是怎么样都好,她就是不能回到他们身边,一定要把书念完才可以回国。
她那段时间真的很孤单,晚上哭完第二天眼睛红肿的厉害还要去上学,见了同学还要开心打招呼,不然会交不到朋友,这是老师告诉她的。
到后来,她习惯了,不哭了,渐渐地跟家里打电话也是报喜不报忧,她只说好的事,糟糕的事情一件不说,怕他们也跟着担心,更怕父母觉得她没出息,只会哭,哭解决不了任何事。
再到后来,贺承高中毕业,家里头给他花了不少钱,把他送出国读书。
辛甘是接到父母电话,让她多多照顾一下贺承,贺承比她小那么一岁,她好脾气答应帮忙照顾,于是在各方面竭尽所能帮他。
辛甘没想到自己顺手答应帮的忙,会给自己带来一场不小的麻烦。
辛甘醒了看到窗外天亮了,然后起床洗漱,顺便看了眼机票,明天没有,后天才有,她犹豫了几秒,按了预定机票的字眼,定了一张后天晚上七点多的航班。
辛甘照了下镜子,皮肤有些脱皮,缺水,有些泛红,是被晒的有些过敏了,休息了一晚上也不见好。
正在擦脸的时候,房门被敲响,她开门看到江棠站在房门外,她有些意外,冷淡问:“这么早,江小姐,有什么事?”
江棠也说早,“的确有点早,才七点多,你这么早起床是要出门吗?”
辛甘说:“你也很早。”
“是,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辛甘表情寡淡,没有情绪波动。
江棠说:“我和程究要去雅江镇办点事,我想了想,觉得应该告诉你。”
江棠视线一扫,看到屋里辛甘收拾好放在一边的行李箱。
辛甘问她,“为什么?”
江棠收回视线,笑了笑:“我昨天才知道你是程究的未婚妻,辛小姐,我对我之前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我不知道你是程究未婚妻,如果知道,不会说那些过分的话。”
她坦坦荡荡让人看不出有问题,还说:“换位思考一下,我要是你,也会不高兴,更不会给好脸色,我明白。”
辛甘微微皱眉,摸不太准江棠的意思。
江棠说的话,辛甘半信半疑,不过她们俩无冤无仇,也仅仅是因为程究的关系才导致江棠对她有敌意,撇开程究这一个因素,她们俩没必要争锋相对。
辛甘也没这个精力和江棠争,她已经订好了机票了,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走。
至于和程究的婚事,只能找机会再跟他确认一下。
“辛小姐,我再一次跟你说一声,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江棠说完,又补了一句:“可是程究我不会放弃,你们俩还没结婚,我就还有机会。”
辛甘拧眉:“你铺垫这么多,就为了说这句?”
“你看起来好像不生气。”
“不生气,为什么要生气,不过你找错人了,你应该找程究说,找我没用,说句实话吧,我不关心你和程究之间发生过什么,我和他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点到即止,然后送客。
江棠吃了闭门羹,也不生气,兀自笑了笑,而后离开客栈。
她一大早过来就是为了找辛甘。
她心里断定,辛甘和程究没有感情,因为她感觉不到任何爱意,而且辛甘说的这番话,值得让人深思。
……
早上十点左右,程究去看了江棠的父亲,江棠也在,中午在江棠家吃了饭,被江棠父亲灌了酒,他不得不喝,因为江棠父亲曾经救过他,也因为如此,江棠父亲因工受伤退了休,在家养身体。
所以程究欠了江棠父亲一个人情,他每年都会来看望江棠父亲,跟他们家还算熟悉。
而江棠对他是一见钟情,为他付出了不少,江棠父亲了解自己女儿对程究的感情,曾经也跟江棠提过,要不要他做中间人,跟程究说亲。
江棠当时拒绝了,觉得感情的事,应该是她自己说。
然而今天江棠父亲还是帮江棠说了。
“阿九,棠棠年纪也不小了,你们俩认识这么多年了,对彼此之间应该挺了解的,我一直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
这话也算说的很直白了。
当然来看望江棠父亲的不止程究一个,还有江阳,江阳是江棠的表亲,算是她表哥,所以也在场。
江阳说:“舅,你又喝多了。你这么直接,江棠会不好意思。”
而江棠低头吃着饭,低着头没搭腔。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而且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江棠父亲看向程究,“阿九,你说对吧?”
他们都在等程究表态,可是昨晚他才跟江棠说清楚了,转而江棠父亲又提这事,他面无表情看了一眼江棠,扯了扯嘴角,说:“江叔,不瞒您说,我……”
“爸,你不要难为程究了,我和他暂时不考虑这事,你别再提了,你再提我脸面往哪儿放。”
江棠说完,江棠父亲反应迟钝,意识到什么,又笑了笑,打趣说:“瞧这丫头害羞了,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先不提了。”
江棠又看着程究,“你别放心上,我爸喝多了胡言乱语,你不是不知道他的酒量。”
程究笑了笑,没说话。
中午吃完饭,太阳太烈,程究和江阳留下来,打算下午再回队里,也因为如此,江棠父亲找他聊了聊,没有其他人。
江阳找了江棠,走到没人的地方,说:“刚才舅要说下去,你怎么不让舅继续说?”
江棠:“怎么说,昨晚我才找程究,他说了,辛甘是他未婚妻,你说我能怎么办?”
“九哥亲口承认的?怎么会,以前都没听说。”江阳跟在程究身边的时间也不少了,从没听他说过。
“不然我刚才制止爸说那些话?”江棠也气,把嫉妒写在脸上。
江阳说:“那你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江棠表情不善,说,“我不会轻易放手的,我为他付出那么多,本来有更好机会离开这,可是因为他,我留下来,我是绝对不会认输。”
江阳跟她是亲戚关系,自然是站在她这边的,也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导致他对辛甘没什么好感。
江阳说:“那有没有什么办法?”
“江阳,你帮我跟小十打听一下,我想知道他们几个出去那几天都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
“没问题。”
江阳心思直,既然是站在江棠这边的,所以江棠说什么,他都会帮她。
程究本来打算下午走的,但是江棠父亲临时出了点问题,说腿伤又犯了,疼的厉害,要去医院,然而行动不便,江棠就拜托他帮忙送去医院。
市里的医院很小,但是人也多,乌泱泱的。
这样一折腾就到了晚上,晚上江棠又留他们下来吃晚饭。
晚饭吃过后,程究帮忙收拾桌子,江棠想帮他拿碗,他避开后,她脸色有些难看,说:“我就这么遭你讨厌?”
程究平静说:“没有,别想太多。”
他要帮忙洗碗,江棠不让,一块跟进厨房。
“程究,今天太麻烦你了,还好你们今天都在,不然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也没什么。”
“对了,我早上路过客栈的时候去找过辛小姐,我跟她当面道过歉,程究,以后我们还能是战友吧。”
程究嗯了句,淡淡的回应。
“还有件事,我早上去找辛小姐,看到她收拾好了行李,好像要走的样子?她是要走了吗?”
程究一顿,情绪终于有了变化,“她说了?”
“没,我没问,不过我看到她把行李箱收拾好了,不过看样子你好像也不太清楚,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
程究把碗冲干净,放在一边,说:“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明天还有事。”
“这么晚还回去吗?”
“嗯。”
江棠追出来,程究正在和江棠父亲道别,江棠父亲还想留他住一晚上,房间都收拾好了,可程究态度冷硬,谢绝了老人家好意,说改天有空再来探望,他还有事要处理。
江棠父亲再想留人也留不住,就算了。
江棠目送程究上了车,江阳看程究要走了,也跟着一起上车,车灯亮起,她被灯光刺的眯了眯眼,下一秒,引擎声响起,程究直接开车走了。
晚上的路不好走,尤其雅江镇是偏僻的小地方,没有一条完整的路。
江阳坐在副驾,试着说:“九哥,这么着急赶回去吗?”
“嗯。”程究也只是冷淡应了句。
“九哥,我……”
程究冷漠打断:“让你调查鱼头那些手下有进展了?”
“还没有,还没有消息,他们太会跑了,而且北屿这边地形复杂,高原地区,很难追查。”
程究:“抓紧点,要是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九哥。”
江阳琢磨了会,又说:“九哥,要不我来开车吧,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我没喝酒,这边路我熟。”
“行,那你开。”
他的状态的确不适合开车。
第四十八章 真的 不会
换做是出任务或者工作期间,程究不会碰酒精,这东西有时候耽误事。
今天是江棠父亲生日,谈话间提到了当初他刚到北屿参加了一起救援行动,当然了,那场行动里发生了意外,即便计划缜密,真到了执行的时候还是不能控制出现了意外。
程究当时失算了,差点受伤,还是江棠父亲当时挺身救了他。
如果当时没有江棠父亲,他可能不死也要残废。
也是因为这次事故,程究明白有些东西,拼尽全力也是要护住的,比如他的战友,他的下属,还有这片土地。
江阳和他换了位置,一路安稳前进。
江阳一边开车一边用余光看他,程究察觉到他的视线,说:“有事?”
江阳被逮住,脸色微变,下意识挠了下脸颊,说:“也没、没什么事。”
程究照常拿了根烟点燃,手搭在车窗上,任由夜风灌进车里,吹的他脸颊都是冷的,他毫无感觉似的,说:“你有事就说,不用支支吾吾。”
“九哥,我……”江阳犹豫片刻,一咬牙,说:“九哥,江棠喜欢你,我们有目共睹,所有人都知道。”
他还是替江棠抱不平,虽然江棠让他去跟小十打听,但他还是没忍住问程究,他一直把程究当成目标崇拜。
男人都是一根筋,不喜欢弯弯绕绕的,江阳也是如此。
程究在饭桌上拒绝了江棠父亲的好意,江阳也在场,他也看在眼里。
所以他来问程究,也很正常。
但是程究有没有必要跟他解释,就要看程究自己的意愿。
程究:“江阳,我没记错的话,你和江棠是亲戚?”
“是。”
“江阳,有些事我不用说你也明白。”
江阳:“……九哥,我不是故意问这些的,只是因为江棠是我表妹,她心里一直对你有意思,我们都知道。”
江阳说完,手心都在冒冷汗,察觉到车内气压变低,他有些紧张说:“对不起九哥,我以后不说了……”
程究没说话,抿着唇看向车窗外。
他们是凌晨两点钟回到队里,程究回到队里休息了几个小时,等天亮了才开车去客栈找人。
天亮之后,江阳敲响了小十宿舍的门,小十刚起床,打着哈欠看打开门,说:“你怎么这么早?”
“叫你一块做早操。”
“那走吧。”
两个人一路朝训练场走去,小十还没睡精神,一直打着哈欠,而江阳明显在盘算什么,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想问小十,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跑了几圈下来后,小十呼吸渐乱,说:“你怎么了,这就跑不动了?”
江阳说:“昨晚回来得晚,没休息够。”
“昨晚?你和九哥刚回来?那九哥呢,怎么不见他。”
“九哥一大早又出去了,不知道去哪里。”
小十嘿嘿笑:“我猜不是出任务就是找辛小姐。”
江阳:“你怎么知道?”
“还用说吗,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
江阳故意笑,“我还真看不出来。”
小十想到程究让他闭紧嘴的事,他觉得江阳是自己人,又不是什么外人,而且这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和江阳说一声也没关系。
“你知道辛小姐吧,就是一直住在客栈那位辛小姐,她和九哥原来有婚约,我们以后要改口叫嫂子。”
江阳哦了声:“是真的吗?你怎么知道?”
“九哥说的。”小十神秘兮兮警告他,“可千万别说出去了,九哥好像还不想公开,你看看人家九哥这颗铁树都开花了,再看看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抱得美人归。”
江阳默了默,说:“可九哥什么时候有的婚约,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过?”
“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跟了九哥好几年,你知道他有妹妹吗?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九哥瞒的真紧,不过江阳,我跟你说这些千万保密。”
江阳笑,答应道:“肯定的,我肯定保密,不过还有件事想问你,前几天你和九哥出去不是遇到了鱼头的手下吗?当时就你和九哥?”
小十说起这事抓了抓头发,“还有辛小姐也在。”
“没事吧?没受伤吧?”江阳没见到辛甘,也没听程究提起过。
“没事,有惊无险。”
“那就好,对了,我还有事想问你,找个地方聊吧,这会食堂也开了,去吃早餐,边走边说。”
小十:“你有话直说,咱俩谁跟谁。”
……
程究一大早就到了客栈,经过市场早点档口的时候还买了豆浆油条,想来她应该是吃得惯,可他没有立刻上楼找辛甘,而是跑去问客栈老板娘,辛甘有没有离开过。
老板娘说:“没有,一直在房间里待着。”
程究点了下头,拔腿就要上楼去,老板娘忽然叫住他,“程队长,你等等。”
他回头,问了句:“还有什么事吗?”
“程队长,你这个早餐是给人家姑娘带的?”老板娘捂嘴笑。
程究:“嗯,是给她的。”
“看不出来啊,程队长,那姑娘跟你关系不一般吧?别怪我多事,我就是好奇问一句。”
程究笑笑没说话,在老板娘看来就是默认了,既然默认了关系,老板娘就跟他直说了:“我看那姑娘人不错,有件事情我觉得也有必要跟程队长你说一句,那位姓江的小姐之前来过几次,都是找的那姑娘,好像每次都闹的不太愉快。”
“我也是恰好经过听到了一两句,程队长,那姑娘好像因为这事闹的有点不开心,整天待在房间里,都不出来了。”
老板娘是看在程究面子上才告诉他这事,辛甘给人感觉很好,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老板娘对她印象不错,比起有些盛气凌人的江棠,好太多了。
程究明白了,道了句谢。
老板娘不在意,辛甘住在客栈这段时间,都是程究付的钱,他给得起,还特地叮嘱老板娘多照顾照顾她,因为他不是经常来。
……
辛甘刚和沈如心通过电话,跟她说了晚上的航班,估计明天早上八点左右到墉城机场。
沈如心在电话里头再三跟她确认了航班时间,然后提醒她主意安全,当然了,也让她先跟程究说一声,不告而别不礼貌。
辛甘想到要跟程究说就叹气,她怕出意外,打算来个先斩后奏,到了机场再给程究打电话。
她不太了解程究,看他长得高又结实,要是当面说,她怕被他动用暴力留下来,毕竟他看起来就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男人。
所以最保险的就是先斩后奏了。
听到敲门声,辛甘回过神,看了眼手表,以为又是江棠找来了,她便不想理会。
可是敲门声一直在持续,她没好气说了句:“谁?”
敲门声戛然而止,顿了一分钟之久,门外响起一道熟悉又令她没底气的声音。
“我,程究。”
她心脏骤停,深深叹了口气,看来如意算盘打错了,程究还是找来了。
她去开门,站在门口,看着他。
程究挑眉:“吃过了吗?”
辛甘看到他手上提着豆浆和油条,愣了下,说:“我、我吃过了。”
“这么早?都吃了什么?”
“……”辛甘没说话,她有些局促和不安。
程究自来熟似的越过她走进屋,刚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她这一身的打扮,显然是要回家的。他抿了下唇角,不动声色打量房间里面,果然看到了一遍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床铺干干净净,被子叠放整齐,桌子上也没有了那些瓶瓶罐罐的叫不上名字的护肤品,果不其然是要离开的模样。
辛甘阻止不了他进屋,也就不阻止了,坦荡荡让他检查房间。
程究把豆浆和油条放在桌子上,两颊绷着,他说:“你东西都收好了?”
辛甘:“嗯。”她没否认,直接承认了。
承认的倒是很快,应了一声之后又不说话,也不想做任何解释,程究有些气节,没见过她这种女人。
程究从边上拉过来一张椅子,面对她坐下,酝酿了会,说:“不想跟我说点什么?”
辛甘问:“要我说什么?”
“什么时候的航班?”
“今晚。”
程究喉结滚动了几下,说出的话有些凛冽:“辛甘,你把我话当耳旁风?”
辛甘还没有彻底把他惹怒的时候,之前也没见他多严厉对自己。
而这会因为她要走,他察觉到了什么,找上来质问她,她没有解释,他多少有些不高兴。
她看到了他拧着的眉,不高兴的嘴角往下瘪着,语气也是凛冽的严肃,她心里有些怵,呆愣了一会儿,小声说:“我在这里待不惯,我想回家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跟他硬来,硬来也许真会把他惹的很不高兴,干脆暂时低低头,软一软态度。
这也是她在贺承那学到的,即便她一直不愿意承认。
辛甘想要回去,远离他。
程究却忍不住联想到贺承,她梦呓会叫的名字,当时听到那会,没想到是贺川的弟弟贺川。
虽然贺川没有明确说过她和贺承之间发生过什么,可那锁屏还有她梦呓叫的名字,都足够说明他们俩之间肯定存在什么故事。
程究看着她,她被看得心慌,往后站了站,说:“你不能……”
“我不能什么?”
辛甘:“……”
“所以我不能什么?”
辛甘被怼的没了底气,不敢直视他,连忙躲开视线。
程究坐在那不怒自威,辛甘怵他这副样子,自然不敢再说些让他会不高兴的话。
而且她定的机票就是晚上,这种时候了,不能和他起冲突。
程究叫她:“辛甘,说话。”
辛甘见识过他那次发火,也不算是特别严重,但她觉得自尊心受辱,这会没有其他人,还是觉得自尊心受到伤害,她本就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在这里被他质问的像是做错了事一样。
她又看向他的眼睛,说:“你都看到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确定要走?”
“嗯。”她毫不犹豫点头。
程究低声笑,霎时又恢复了往日铁血无情的硬汉形象,说:“你要走可以直接跟我说,我送你去机场,你真要走我也不会强留你。”
辛甘下意识反问:“真的?”
“看你这意思觉得我会强硬留你下来?”
“也不是这意思……”她又软了。
程究一口气堵在胸腔里,他拿她还没辙,又不能像训斥下属一样训斥她,他只能问她:“东西都收好了?”
辛甘不太确定他的意思,又问:“你真肯让我走?”
“不然?”
辛甘哦了句,没说话。
程究一直看着她的表情,观察她外漏的情绪,“你想走,我也拦不住你。”
她的心和身体都不在他这,他强留也是没有意思。
两个人对峙良久,还是辛甘打破了沉默,说:“谢谢。”
她除了谢谢也没其他话跟他说了。
程究起身靠近她几步,她警铃大作,往后退,程究硬生生怔住,声音低了低,说:“我这么让你害怕?”
“不、不是。”
“辛甘,你的身体出卖了你。”
辛甘被揭穿心里真实的念头,无奈叹气:“是,我怕你,要是真动起手来,我不是你的对手。”
“那你还撩我。”
“我哪里撩你了?”
“无时无刻。”
辛甘:“……”
她何等聪明,不会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从他反悔那刻起,她就意识到不太妙了。
他这会又说出这种话,她心里深处涌起阵阵涟漪,她不愿意仔细深想,更不愿意去了解,去探究,她只想远离,远远的逃离。
她不回应,彻底不说话了。
程究的手机再度不合时宜响起,是家里头来的电话,刚巧就是他母亲。
他跟辛甘说了声:“我妈的电话。”
辛甘有些紧张。
程究接了电话,那头直入主题:“你和辛甘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
程母:“什么叫没怎么样,辛甘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们没有一点进展吗?还是你做的哪里不够好,惹了人家不高兴?我说你不着急,我们着急,你也不小了,辛甘好不容易毕业回国,咱们先把你们俩的事敲定下来可不可以?”
辛甘紧张看着程究,怕他直接告诉了程母,这样她会很被动。
程究说:“我都不急,您急什么?”
“怎么不急,你爷爷可是下了死命令的,今年必须让你们结婚,辛家爷爷也是这样说的,你可千万别搞出什么事端。”程母叹息,“你大学那会谈了女朋友,别以为我不知道,人家辛甘要是知道这件事,因为这事生气,我可跟你没完。”
程母可是一直记得这事,当时程究谈恋爱,她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过度阻拦,但是私底下也是给了女方不小的压力。
程究也没说什么,避重就轻:“我知道了。”
“你知道也要听进去,好好对人家辛甘,最好这段时间就带她回家来把证先领了,剩下的婚礼等你休了婚假再办。”
程母都想好了,就等他们俩了。
程母很着急,一来考虑到程究年纪真不算小了,二来是因为辛甘年纪轻,又漂亮,性格又好,怕程究再不上心,万一这婚事出了什么变化可就不好。
主要是,程母真挺喜欢辛甘的,不然不会对她赞不绝口。
程究敷衍了几句,挂了电话,问她:“几点的航班,我送你。”
“晚上。”辛甘咬唇,“是程阿姨?”
“嗯。”程究想了想,说:“你回去他们肯定会问你我们俩的事,你考虑好怎么说没?”
辛甘:“我还不知道。”
“不知道就跟我提?”
轮到她叹气:“走一步看一步。”
“随你。”他也只是冷淡说了句。
程究还有事,先回了队里,他走之前说晚上会过来送她去机场,让她等他,不要自己先走。
辛甘答应了。
他走后不久,辛甘摸了下桌子上的豆浆,已经完全冷掉了,油条也是。
……
程母挂断电话,程回还在嚷着要去北屿找程究,程母不同意,说:“你别去烦人,就你这样,去到了不怕被你哥训?”
程回说:“我已经很懂事了,而且我保证会乖乖的,不会捣乱,他想训也没理由。”
“不行,你未来嫂子还在那边,你去了就是去捣乱。”
程母说什么都不同意,说:“你放假三个月想去哪里玩都可以,就是不可以去打扰你哥和你未来嫂子。”
“行,妈,算你狠心,那我哪里都不去了,我在家里烦你们!”
程回说完负气上楼,故意发出很大的走路声。
程母无奈摇头,转头约了辛甘母亲喝下午茶,促进两家的关系。
辛母接到程母电话,刚巧沈如心带着孩子在,辛母就让沈如心带上可可一起去和程母喝下午茶。
两家人见了面,程母一个劲夸可可又可爱又招人喜欢,说话间就提到了程究和辛甘,说:“以后辛甘和程究也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孩,到时候我就有事情做了。”
辛母附和:“是啊是啊,到时候我们俩帮他们带孩子,省得退休在家没事做。”
两位长辈可高兴了,交流起育儿心经,只有沈如心心里跟明镜似的,可她又不能泼两位长辈的冷水,现在还不能说出来。
第四十九章 外冷 内热
两位长辈的话题无非就是围绕程究和辛甘展开,他们两家都在等他们俩结婚办婚礼,把这件事敲定下来,也算是了却了两家的心事。
尤其今天沈如心带了可可过来,小女娃乖巧可爱懂事的不行,非常讨人喜欢,尤其是程母,程母和辛母心境多少是不太一样的,程家可是比辛家着急抱孙子。
而辛甘才毕业没多久,年纪还算小,可以慢慢来。
沈如心还没告诉辛母,辛甘已经定了晚上的航班回来的事,尤其这会程夫人还在。
程母很喜欢可可,还给她带了礼物,单从包装上看价格不菲,辛母一看看出门道,连忙制止说:“这礼物太贵重了,可可还是个小孩子,我们不能收。”
程母说:“不值钱,真不值钱,一点小礼物。”
“这不合适,这么小的孩子,不能白收你礼物。”辛母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尤其是程母,平白无故收人礼物,很不好意思。
沈如心也看出来了,连忙把礼物还回去,说:“程夫人您太客气了,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们真没办法收下。”
推脱来推脱去,程母温和笑了笑,说:“我们马上都是一家人了,不需要跟我这么客气,一家人不分这些,何况这礼物真不值一提,是我的一点心意。”
再拒绝就是不给程母面子了,沈如心看了一眼辛母,“那也太不好意思了。”
“不用客气,我也是真喜欢可可,以后程究和辛甘有了孩子,可可也有了弟弟妹妹,以后还需要可可多照顾照顾弟弟妹妹。”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沈如心也不再推脱,抱起可可说:“可可,程奶奶送你礼物了,你要说什么呢?”
可可很聪明,甜甜的叫:“谢谢程奶奶。”
程母唉了一声,慈祥笑着,朝可可招手:“过来,可可,让程奶奶抱抱。”
可可屁颠屁颠就朝程母走过去,怕鞋子弄脏了程母衣服,可可不敢乱动,让程母抱在怀里,程母打量会,说:“可可,告诉程奶奶,你喜欢吃什么蛋糕,程奶奶给你买。”
辛母和沈如心在一旁无可耐心的笑,沈如心怕可可有人撑腰得意忘形,出声提醒她:“可可,你告诉程奶奶,你喜欢吃什么,但是不能太过分哦,要有度哦。”
辛母喝茶,气氛其乐融融,有小孩子在,聊天氛围都变得轻松无比。
在家里头,宋臣很宠可可,可可要什么,宋臣都给,沈如心就是怕可可在家里头被宠坏了,不知深浅,而且可可比她想的还要聪明,就怕她又想到什么鬼点子,折腾程夫人。
程母这会是真喜欢可可,看到可可这么可爱懂事,又忍不住说起程究和辛甘二人的事,她寻思了会,就跟辛母说:“其实我现在还是有些担心他们俩。”
辛母放下茶杯,浅浅叹了口气,说:“说起他们俩的事,我也有些担心,毕竟时代不同了,现在年轻人的婚事哪一个不是自己做主。”
当然,除了达到一定高度的家庭会有商业联姻,即便两个人没有感情,因为家族企业的关系和另一个门当户对的人结婚,这种事也是常见的。
但程家完全不需要,而且程究的婚事早就被程老爷子钦定的,除非老爷子那边松口,不然程究不能和其他人结婚。
程母说:“辛甘是好孩子,知性懂事,又刚毕业,我主要怕程究配不上她。”
可可不懂大人的话题,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能听出来他们是在说辛甘姑姑的事,因为好几次提到了辛甘,她挣扎从程母身上下来,扑到沈如心腿上,抱着她的腿说:“妈妈,可可想嘘嘘。”
沈如心就抱着可可去上洗手间,剩下程母和辛母便敞开了说。
程母说的程究配不上辛甘,是谦虚的说法,她的确有担心,也是担心辛甘会嫌程究年纪比她大那么多,辛甘年纪小,熬不住,因为程究这几年还没有回墉城的打算,他还要继续熬,才有履历,为了之后转回墉城铺路。
三十岁在他这个职业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始终是要看以后长远的发展。
所以辛甘和程究结婚,要熬好几年才有可能熬出头。
辛母多少了解了一些,她点了点头,摸着杯子然后说:“您说这些我都懂,其实要不是因为这场早就定好的婚事,我和辛甘爸爸其实不打算插手她的事,尤其是感情这块。”
“我理解,辛甘在国外读书,接受的教育都是国外的,思想上肯定跟我们是不同的。这什么娃娃亲,老一辈订的婚事,其实我也觉得很荒诞,但这是老爷子订的,我也没办法说什么。”
程母见辛母喝茶没说话,继续说:“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接受,尽力做好自己的事。而且我也很喜欢辛甘,程究娶了她,也是我们家的福气,所以我也是想跟您了解一下辛甘的想法,她要是对这场婚事有意见,也请您帮帮忙,开导开导,来日方长嘛,而且他们俩男未婚女未嫁的,能真正撮合在一起,也是一场好姻缘。”
辛母点头想也觉得是有道理,于是说:“好,这我明白,我这边回去也会跟辛甘聊聊。”
沈如心带可可回来的时候,程母接到家里头电话要走了,程母连说了几声抱歉,和辛母约了下次再聊,辛母说好,又和她约了时间,程母这才放心离开。
等程母走后,沈如心说:“小姨,程夫人都跟你说了什么?”
辛母坐回椅子上,说:“还是程究和辛甘的婚事。”
“嗯?”
辛母说:“程夫人说怕程究配不上我们辛辛,我听这话的意思,我怎么觉得她其实不是觉得配不上,而是担心辛辛年纪小,容易出事?”
沈如心愣了下,说:“这是什么道理?因为辛辛从小在国外念书?”
“可能是吧。”
“什么年代了,辛辛又不是这种人,而且辛辛这么多年哪里有谈过男朋友,这程夫人有点搞笑啊。”
沈如心和辛母是一家人,有些话是可以直接说的,而且程母又不在,不怕说出来。
辛母说:“对了,辛辛在北屿怎么样了?有跟你说吗?”
沈如心下意识挠了耳朵,可可这会正在拆程母送的礼物,她说:“小姨,我有件事跟你说实话。”
辛母还不知道是什么事,问她:“什么事?”
“辛辛今晚的航班回来。”
辛母几乎站了起来,惊讶道:“怎么突然回来,什么时候决定的,怎么没跟我们说一声?我们都不知道!”
“小姨你别着急,听我说,辛辛在那边水土不服,皮肤过敏,睡也睡不好,经常生病,我跟她打电话那几次她不是咳嗽就是感冒,我心疼她,就让她先回来再说。要培养感情也不急于这一会,而且辛辛也见过了程究,之后的事等程究回来再说好了,就算要结婚,也要先顾好辛辛身体,您说对吗?”
辛母一听到辛甘生病,着急担忧道:“怎么会这么严重?”
“小姨你不知道吗?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辛辛身体一直不好,尤其北屿条件那么恶劣的地方,又是高原,她适应不了。”
到底是自己亲生女儿,辛母说:“这样也好,回来也好,而且她在那边也待了一段时间了,也差不多了。”
沈如心听到这里,缓了一大口气,说:“我也是这样觉得。”
“那她今晚几点的航班?我去接她。”
“小姨你就别操心了,我和宋臣去接她。”
“那行吧。”辛母又问,“那程究应该是知道吧?”
“应该是知道的。”沈如心自己都不确定,因为她了解辛甘和程究的情况。
可可听到了辛甘要回来,大声嚷着:“姨姨要回来了?”
“是啊,可可开心吗?”
可可用力点头。
辛母喜忧参半,面露愁色,一边担心辛甘身体,另一方面觉得对辛甘亏欠很多,以为她回国了,一切都好了,结果又杀出了和程家的婚事。
……
辛甘喉咙痛又加重了,不知道是哪里吹到风受凉了。
北屿这种环境,她很不习惯,一会冷一会儿热,而且才来两个月不到,她前前后后经历了不少危险,尤其是最后那次深夜半路上被人持枪袭击,她第一次感觉死亡距离这么近。
而程究早已习惯这种生活,他还说过,他万一哪一天殉职,他们要是结婚了,留下她怎么办?
她不知道,没想过,因为一开始就没想过和他在一起。
即便如此,她也不希望他有事。
抛开感情这事,辛甘其实表现很平静,她也不是那么讨厌程究,只要他答应解除婚事,他们其实还可以做朋友的,做不来朋友,做陌生人也可以。
但程究不这样想。
所以辛甘有些小小的心烦意乱。
因为程究前后不一的态度和说法。
不过这一切等她回了墉城再说吧。
到下午四点钟,辛甘就准备出发去机场了,而程究十分钟前来过电话,会来送她去机场,不过要再等他一会儿,因为他的车刚修好,他要去取车。
他都往这边赶了,辛甘也没办法再拒绝,要是撕破脸,对双方都不好。
她很想和平把这件事解决掉,不要闹到撕破脸的地步。
老板娘看到她提行李箱下楼,主动上前闲聊了几句,问了下情况,刚好程究来了,老板娘就说:“我跟程队长说这事就好了。”
因为房钱是程究付的。
他工作的薪资其实不高,加上各种补贴,虽然数目还是可以的,但其实是不多的。辛甘也不想白吃白住人家,大概算了下这段时间的住宿费,想还给程究一部分,但想到他肯定是不会收的,她就想用其他方法还他好了。
她不想欠他人情,不然总觉得负罪感。
程究处理好了,走过来帮她提箱子,辛甘想自己来,他不给机会,直接搬上了车。
辛甘也就愈发有了负罪感。
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上了车,程究开车,他不用开导航,认识路,但是辛甘不认识,她下意识想开手机导航,点开app就有一道“欢迎使用xx地图导航”的提示音,她吓了一跳,立刻抬头看驾驶座的方向,发现程究没看她,可她心里更慌张了。
车子一路平稳朝机场的方向驶去。
就在辛甘神游的时候,程究冷不丁地说:“怕我绕远路让你赶不上飞机?”
“……”辛甘抿嘴,说:“不是。”
“我没这么小人,辛甘。”
“……”
辛甘想抓狂,她也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再解释都是无用,她干脆把导航关了,安慰自己说不至于不相信他。
下午四五点左右,天还亮着,没有见黑的趋势,辛甘看着车窗外的的蓝天白云,还有一望无垠的天际线,她真要走了,还真有些看不够这么好的天,就是晚上冷了点,她不适应以外,其他方面都很好。
程究点了根烟在抽,烟味弥漫车厢,辛甘闻到烟味的同时立刻咳嗽起来,她嗓子很不舒服,咳了一会儿,程究把烟灭了丢了。
辛甘缓了一会儿,才好了些。
程究抬眸,看到后视镜里的辛甘脸色潮红,是不自然的红,精气神很差,他说:“你身体这么弱?”
辛甘听到声音,嗯了句:“什么?”
“你平时是不是不锻炼。”
辛甘:“走路算锻炼吗?”
程究勾唇笑:“你不如不说。”
“是你问我的。”
“那你觉得呢?慢走快走?”
辛甘又咳了下,捂着嘴,眼泪都咳出来。
程究立刻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她:“以后不要轻易来高原地区,要是想来,把身体搞好了再来。”
辛甘又问他:“我来还不是因为你。”
“哦,是想跟我解除婚约吧。”
又提到这个话题,是在所难免的。
辛甘也不否认:“嗯。”
程究梗了一口气在喉咙,说:“这事不是我说解除就解除,我之前也跟家里那边说了,他们说这是我爷爷和你爷爷订下来的约定,无论什么理由原因都不能解除。”
“为什么?”
“你可以回家问你爷爷。”
“你不能说吗?”
“我说你会信吗?”程究脸色不太友善,“你刚刚不也担心,所以开了导航。”
辛甘张了张嘴想解释,最后什么也说不出来。
算了,反正她也要走了。
程究心情也不好,尤其她还不解释,一心一意要走,好像他虐待她了一样,事实上他什么都没做,只是不过的确,她这会在这里也不安全,他没办法时时刻刻顾着她,最近事情多,待在这里也不安全,她回墉城对她的安全有保障。
想是这样想,可程究心里不爽,他长得又不差劲,有身材有脸,为什么辛甘就是看不上?
难道是真喜欢贺承那种?
想到贺承,程究就想起辛甘睡着了做梦也要叫他名字,所以到底是有什么关系?程究越想脸色越黑沉,他面无表情的时候很严肃,底下的人也怕他不苟言笑的时候。
辛甘也怕,怎么会不怕,她又没接触过程究这种男人,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干脆闭嘴,不说话了。
沈如心这会发来了短信告诉她白天辛母和程母见过面,还提到了她和程究。
辛甘立刻回复,问道:表姐,我妈知道我要回去了吗?
一分钟后沈如心回复:知道了,瞒不住的,我已经跟她说了,不过还好,她没生气,觉得情有可原,就同意了,晚上我和你姐夫一起去接你,到时候见面再详细聊,对了,你去机场了吗?
她说:正在去的路上,程究送我。
沈如心:那你到了机场跟我说一声,我好准备去送你。
辛甘说:大概是明天早上七点左右到墉城。
沈如心:好,路上小心,上了飞机跟我说一声。
辛甘正要回复沈如心的时候,微信响了,屏幕上方弹出来一条聊天框,发信息来的账号显示一串英文名。
她看到这串英文名字,下意识皱眉,迟疑点开聊天框,对方发来一张她的照片,是她的侧脸看书的照片,背景是她在lundun的大学里,背景是欧式建筑,非常明显。
对方很快又发来一张照片,都是她的生活照,有上课的,有在学校漫步,有在城市广场喂鸽子的,还有坐在公园广场荡秋千的。
辛甘看到这些照片,狠狠拧了下眉,在聊天框输入一行字。
‘无不无聊?’
对方没回复,石沉大海。
辛甘清空聊天记录,顺便把他的账号拉黑了。
眼不见为净。
她想起这个人心绪不宁,不过还好,她已经回国了,起码在国内,他不会乱来。
一个小时后,抵达机场,辛甘下了车就去后备车厢拿行李,程究也下了车,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
辛甘还是跟他说了句:“谢谢你。”
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他。
程究嗯了句,终于理她了:“到了墉城给个短信。”
她微微顿了下,“好。”
两个人都没说话。
她看了下停在边上的越野车,后车窗玻璃已经换好了,她忍不住好心提醒他:“你也多注意安全。”
虽然口口声声要解除双方的婚事,出于好心,她还是会担心他的安危,她希望他可以平平安安,万事顺遂。
程究点了下头:“嗯,进去吧。”
风很大,她提着箱子转身朝机场入口走去,没再去看程究。
第五十章 延误 没走
辛甘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回头看他,抿了下唇,欲言又止。
程究看她,说:“怎么?”
“我回去后,我先跟我家里人说一下我们俩的事。”
程究挑眉,意味不明。
辛甘心里打鼓,却想把自己心里打算都告诉他,也就是所谓的事先和他对好口供。
“主动提解除婚事的是我,如果他们会怪罪,到时候就说是我的问题,是我想毁约,跟你没关系,我会跟他们说清楚,不会麻烦到你,之后也不会再打扰你。”
辛甘主动揽了责任,也是想让他放心,因为这事的确是她先提出来的,是她要解除婚事,这件事总要有个人出来承担责任。
不管程究答不答应,她都是要把这事跟双方家里摊牌。
程究呵了一声,没有回应什么,反而反问她说:“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和我撇清关系?”
辛甘真实目的没有告诉他,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告诉他,于是找了一个借口,说:“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不想这么早结婚。”
程究没再说话,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看向远处,嗯了句:“知道了,你进去吧。”
辛甘走之前还跟他道谢,意思是谢谢他送她来机场。
程究依旧没说话,他直接回到车里,坐了一会儿,点了根烟抽,又低头看了会手机。
过了几分钟,开车回去。
辛甘进了机场,先去取票,然后过安检,坐在候机厅等待的时候,多多少少有些觉得不真实,程究居然什么都没做,也没有阻止她回去。
回去之后,她要怎么跟家里头说还是个问题。
而程究这边,她注定给不了一个满意的答案。
算了,事到如今,没办法回头了。
程究计算着辛甘登机时间,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抽了几根烟,也不着急走,等天彻底黑了,他还在机场外的停车场,也不知道固执的等谁。
辛甘登机了,没有留下来,是真走了。
程究即便有心留她,也是不会轻易开口的,像他这种性格的男人,是不会对她低头的,不会毫无底线求她,她要走,随她走,他不拦着。
但是怎么都觉得心里不痛快,这种感觉还从来没有过。
程究自认为自己没在女人身上栽过跟头,然而这次,他拿辛甘没辙,而且他的主心骨也不是女人这块,除了感情这块,他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肩上的职责,注定无法自由。
……
江阳打听的差不多了,悄悄把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江棠。
“之前有个小镇的车站发生了一场爆炸,那个辛小姐当时也在车站,在车站救了一个小男孩,是本地人,那小孩亲人死在了那场爆炸中,辛小姐还把那小孩子带回客栈照顾了几天,之后好像是小十和九哥找到了那小孩的家人,他们一起送那小孩回家了。”
“爆炸?”
江阳说:“嗯,就是前段时间的那场爆炸。”
江棠又问:“那他们路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江阳:“有的,小十一开始不肯说,后来才说的,他们回来路上被鱼头的手下袭击了,还开了枪,不过他们没受伤,有惊无险。”
江棠咬牙:“鱼头不是被抓了吗,他那群手下还敢冒头?”
“所以最近又加大了对那群人的追缉,暂时是没有什么消息了。”
江棠点头,“好了,辛苦你了,我知道了。”
天这么晚了,江棠又看了下手表,说:“程究今天还在队里吗?”
“我看到九哥下午开车出去了。”江阳迟疑几秒,“我觉得他应该是去客栈找那辛小姐了。”
江棠冷笑,手不自觉攥紧。
江阳明白她的心情,安抚她几句,才回宿舍。
这么晚了,大家伙都在床上休息了,小十谁在他上铺,江阳回到宿舍发出的动静吵醒了小十,他嘟囔了句,小声问:“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刚去训练场跑了五公里。”
“厉害厉害,真拼,我是拼不过你了,先睡了。”小十翻了个身,继续睡过去。
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色,江阳盯着小十熟睡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凑过去拍他背,说:“你和那辛小姐很熟吗?”
小十半梦半醒间回了句:“还行,干啥。”
“你觉得她和九哥适合吗?”
“当然了,她可是九哥未婚妻呢……”
江阳哦了句,还想问,小十已经不耐烦哼了句,抱着被子沉沉睡了过去。
江阳问不到想要的,有些不甘心也只能躺在床上强迫自己睡觉。
……
程究彻夜难眠,回到队里,洗了个冷水澡,躺在床上很久都睡不着。
即将天亮的时候,他给贺川打了通电话,贺川被吵醒,刚要发火听到了程究的声音,立刻消气,问他:“干嘛这么晚还给我打电话?”
程究冷漠道:“要天亮了。”
“天亮?大哥我才睡着,我昨晚加班到三四点,好不容易回到家睡着了,就被你的电话吵醒了,你干嘛?!”
程究站在窗户边抽烟,看着天际刚升起的白肚皮,说:“帮我打听清楚,辛甘和贺承之间到底有什么过去。”
提起这事,贺川默了默,翻了个身,有些难为,说:“这事我要怎么打听?要么就只有当事人知道,贺承不会跟我交代,那我总不能去问辛甘吧?”
程究没搭腔,沉默抽烟。
贺川有些怵,说:“我是觉得他们俩之间没发生过什么,上次我跟你说过了,辛甘这几年在国外就没谈过恋爱,她要是和贺承真有什么,肯定会有风吹草动,可我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程究也明白,可他在意的是辛甘,觉得她提出解除婚事的理由太过牵强,他不全然相信,所以想把事情搞清楚,当然了,问辛甘,她是绝对不会说的。
这女人看起来温和好相处,但是小心眼比谁都躲。
没来多久就看出江棠对他的意思,还直截了当问他,江棠和他的关系。
程究一直没说话,贺川突然意识到什么,脑子逐渐清醒过来,不太确定问:“不是吧你,你不是吧?你不会是真上心了?”
程究没否认,虽然也没承认,即便贺川是朋友,事关感情这块,他没办法跟贺川说明白。
贺川:“程究,你之前让我帮你打听辛甘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我记得你当初知道这件事的态度跟现在是截然相反,你几个意思?”
程究抽完一根烟,吐了口气出来,说:“你问不问?”
“问,肯定问,事关兄弟幸福,我连亲弟弟都不管了。”
“多谢。”程究想到辛甘昨晚的航班回去了,说,“辛甘昨晚回墉城了,要是可以,你帮忙留意一下她的情况。”
贺川惊讶道:“辛甘回来了?不是在你那待的好好吗?怎么就回来了?”
“她想和我解除婚事。”
“……”贺川也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他挠了挠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你的意思呢?”
他还记得当初程究也有过解除婚事的想法的,不过后来被程老爷子教育了一顿就老实了,没再提过。
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人家辛甘也有这个想法。
程究拧眉:“不可能。”
……
早上七点钟,程究刚去食堂吃完饭,就接到了上级通知要出任务,小十和江阳还有其他三个人一块出任务。
程究昨晚彻夜没睡,也不觉得困,体力好的惊人,不过在车上的时候,他还是闭目休息了会。
他们接到了消息,鱼头的手下出现在了附近的旅店里,鱼头现在被关了起来,他那些手下没了老大,跟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窜,没钱了就到处抢劫作案,其中有一个人叫季白的,就是程究这次出任务的目标。
小十有注意到程究今天格外严肃,一句废话都没有,而且身上散发令人胆颤的气场,他也不敢乱说话,反而是程究交代完行动细节后,是江阳凑近他,悄悄问:“九哥今天怎么了,火气很大的样子?”
小十说:“我也不知道九哥怎么了,你问我,我也不知道问谁。”
他们俩还没说几句话,程究就看过来了,他们俩立刻闭嘴。
如果是私底下,程究不管他们聊什么,但是行动的时候,程究一向要求严格,不希望他们轻视任何一次行动。
……
辛甘这会还滞留在机场,昨晚因为天气原因,航班取消,甚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飞,航空公司那边也没消息。
辛甘在机场熬了一夜,快撑不住了,就在在椅子上眯了一会儿,醒了后给沈如心发短信,跟她说航班延误,今天又走不了。
短信没发完,手机就没电关机了。
辛甘拿充电宝充电,但是充电宝也没充满电,她觉得自己有些倒霉,叹了口气,打算先去跟航空公司工作人员了解一下航班情况再做打算。
沈如心这边联系不上辛甘,又着急她这边有事,急的是坐立难安,又怕告诉辛母,让辛母担心,她前思后想,觉得还是让程究帮忙好了,何况她又有程究的联系方式,于是一通电话打到了程究手机上。
程究这会在忙什么,沈如心是不知道的,等他接了电话,她急急忙忙告知了自己身份,然后说:“辛甘手机关机联系不上了,她昨晚的航班因为天气不好取消了,这会不知道怎么样了,你能帮忙找找她吗?”
沈如心有些担忧他不会帮忙,毕竟北屿可不小,而且辛甘一个人在那边,她很不放心。
她也是急晕了,忘记了辛甘这么多年自己在国外生活的经验。
程究问:“是什么时候联系不上的?”
“快要一个小时了,她要是找地方借充电的也应该充到电了,可还是关机,我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出什么意外。”
沈如心不是瞎担心,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她宁可大惊小怪让程究帮忙找人,也不想辛甘这中了这个概率。
万一发生了什么事,到时候他们一家子上哪里哭去。
程究立刻应了下来,说:“好的,我知道了。”
紧接着,沈如心听到程究那边有枪声响起,她以为是听错了,还没反应过来,程究立刻说:“抱歉,我这还有事,先挂了。”
沈如心在家里走来走去,可可睡醒了就找她,天真的问:“姨姨呢,妈妈,姨姨怎么还没回来?”
“可可,姨姨航班延误了,可能没这么快回来了。”
可可嘟嘴,委屈兮兮说:“妈妈骗人,姨姨说好今天回来,又骗人!”
沈如心心绪难平,一边担心辛甘,一边又要哄可可,头都大了。
她只能寄希望在程究身上,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
机场那边一直没给消息,说不确定天气情况航班什么时候可以重新起飞,辛甘熬不住了,因为昨晚熬夜,她脸又开始过敏,她就把机票退了,先到机场附近的小旅馆休息一会。
机场附近的旅馆条件比镇上的好很多,还是挂牌的四星级,各方面都很好。
一进旅店,辛甘立刻把手机插上电充,她也去洗脸,洗完脸就涂药。
手机可以开机了,她立刻给沈如心拨了电话,那边沈如心听到她声音顿时放下了心,说:“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那边出什么事了。”
辛甘说:“没事,手机没电关机了,我昨晚忘记给充电宝充满电。”
“那你现在在哪里?”
“机场附近的旅馆里,航班取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飞,可能也要到明天下午了。”
北屿这边天气变化无常,受天气影响,不止飞墉城的航班被取消,从其他地方飞北屿这边的航班也受到了影响。
沈如心说:“你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我昨天才看到新闻又有女孩子自己出门被骗了,辛辛,无论发生什么事,你的安全是第一位,千万提高警惕。”
“好,表姐,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沈如心叹了口气,连忙喝了杯水:“对了,程究去找你了吗?”
“他找我做什么?”
“早上联系不上你,我怕你出事,就打电话请他帮忙找你。”
“……”辛甘怔了下,说:“我手机刚开机,也没收到他电话,我跟他说一声吧。”
沈如心说好。
辛甘给程究拨手机号的时候很犹豫,酝酿了很久,才拨通,不过被挂断了。
她愣了下,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原因,觉得还是应该跟他说一声,又拨通了第二个电话,但结果跟第一通一样,都被挂了。
也许是有什么事情在忙,不方便接。
辛甘这样想着,就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
在北区医院里,拿着程究手机的江阳正在犹豫要不要打回去,他看到了手机备注显示是辛甘的名字,也就知道了是辛甘打来的,可他都挂断了,而辛甘发来的短信他也看到了,这才知道辛甘是要走,结果航班取消,她还在北屿。
江阳立刻告诉江棠,江棠那边给了回复说立刻赶过来医院。
小十突然看到江阳在发呆,拍了拍他肩膀,问:“你干嘛?九哥呢?醒了吗?”
江阳吓了一跳,回过神,连忙把手机藏到身后,不太自然说:“没、没干嘛,你干嘛突然拍我肩膀,吓我一跳。”
小十:“你干嘛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我问你呢,九哥醒了吗?”
“还没呢,医生还没出来。”
小十眼睛都红了,说:“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单独去追季白,九哥也不会为了保护我被暗算。”
“这也不怪你,这事谁能预料。”江阳安慰他。
早上他们到地方要抓季白的时候,没想到遭了埋伏,鱼头曾经的手下季白也不是吃素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久还没抓到他,他很能躲,也很警惕,甚至身手也不错。
他们这次去的人其实不算少了,后面还叫了支援,但是没办法,还是差了一点让季白跑了。
小十自责内疚,也不知道程究什么时候能醒。
江阳拿了程究手机没有立刻还回去,等江棠来了医院后,他偷偷把手机给了江棠,说:“九哥还没醒,那个辛甘发了短信过来,我看她好像是要离开北屿的意思。”
“离开北屿?”江棠顾不上关心程究,而是问辛甘的事。
“对,说是航班取消,在机场附近找了旅馆住。”
江棠嗯了句:“知道了,好了,这事你假装不知道,也假装没看到短信。”
“好,我知道了。”
“程究醒了吗?医生怎么说?情况怎么样?”
江阳叹气:“还没醒,我们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小十还在病房门口守着,我借口上洗手间溜出来,等下你跟我分开进去,免得小十起疑。”
江棠忍不住着急,说好。
程究受伤住院的事,院区老lingdao得到了消息,来医院探望的时候,他还没醒。
lingdao也是着急,程究是他们一手提拔的,怎么都不希望他出事。
最后去问了医生,医生说没什么事,只是头部受到了撞击导致突然昏厥,住院观察几天看下什么情况,没什么事就可以出院了。
至于辛甘这边,她对程究的情况一无所知。
程究是晚上醒的,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江棠,他楞了一下,脸色发冷,问:“你怎么在这?”
第五十一章
江棠听到他冷淡的语气,攒了攒手指,轻描淡写道:“我怎么感觉你这意思是不想看到我。”
程究表情冷漠,脸色没有一点笑容,他也不看江棠,而是要下床。
江棠连忙说:“你要去哪里?”
程究说:“有事。”
“有什么事也比不上你的身体重要,你不要乱动。”江棠说着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却被他不动声色挣开,她脸色微变,有些尴尬,慢慢缩回手,“抱歉,我不是故意碰你的。”
她一凑近,身上就有股很浓的香水味,他不习惯闻,更不习惯她的触碰。
江棠原本是想趁他在医院观察这几天好好陪他,她想花时间花精力让他看到自己,即便他有未婚妻,可又没结婚,只要能让他回心转意,那和辛甘退婚也是可以的,她对程究还抱有希望。
程究拔掉了针管,手背立刻有血渗出,他胡乱擦掉,就往外面走。
江棠跟了过来,语气急切担忧,追着他说:“你要去哪里?医生还没说你可以出院,有什么事情要你这么着急跑出去?连自己身体都不管不顾了?”
刚好江阳拎着打包的外卖回来了,正巧碰上赶着进电梯的程究还有江棠,他看到程究醒了,高兴叫了句:“九哥,你醒了?”
程究还没进电梯,回头看到他,便说:“小十呢?”
“小十送孟参长回队里了,刚才孟参长来看你,但是你那会还没醒。”
江阳说完,视线和江棠对上,后者给他使眼色,他还没反应过来,程究接着问:“我的手机和车钥匙呢?”
江阳支支吾吾起来:“这个……”
“有什么不能说的?”程究严肃道。
江阳也不敢看江棠,因为他把手机给了江棠,至于江棠有没有给程究,他不清楚,而车钥匙在他这,他连忙从兜里拿出车钥匙,伸手递给程究,说:“车钥匙在这里。”
江棠怕程究追问下去,说:“我想起来了,你的手机江阳刚才放在病房里了,在枕头下面,你走太急了,我还没来得及说你就走出来。”
程究折回病房拿手机,果然在枕头下找到手机,不过没电关机了,他狠狠拧了下眉,没忘记沈如心早上给他打电话,说联系不上辛甘的事,这会也不知道辛甘在哪里,他得赶紧去找人。
江阳和江棠没有跟过来,江阳摸着后脑勺问:“九哥怎么了?火急火燎的要干嘛?”
江棠脸色也冷了,说:“我不知道。”
她要是知道也不会傻站在这了。
程究一反常态,她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起码也认识了五六年了,这五六年里,她以为她是最了解他的人了,但是这会儿,她忽然感觉对他的了解非常少,其实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多。
她不了解他家里情况,没见过他家里人,更对他的过往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他的朋友圈,她以为,北屿这边就是他的一切,殊不知,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江阳说:“你怎么了,棠棠,你怎么要哭了?”
江棠已经忍不住崩坏的情绪,她在江阳跟前掉眼泪,眼前被水雾迷漫,好像隐约看到程究朝这边走过来,她连忙侧过脸去,不想让程究看到她这副样子。
程究也没注意,直接走到江阳跟前,说:“江阳,手机借我。”
江阳拿出手机递给程究,程究接过,说了句:“晚点还给你,我有事先走了。”
“九哥,你就出院了?你身体不要紧吗?”
“没什么问题。”
程究又顿了顿,看到江棠背对他,他问:“江棠,多谢你来看我,不过我有事,不能送你回去,等会江阳送你回去。”
江棠没说话,一颗又一颗的泪水往下掉,掉在地板上,无声无息的。
程究这次是头都没回就走了。
而江阳看到江棠发抖的肩膀,深深叹了口气:“棠棠,九哥走了,你别哭了。”
江棠啜泣道:“他肯定是去找他未婚妻了。”
江阳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心里愈发觉得辛甘是罪魁祸首,他忍不住骂了句粗,说:“棠棠你别伤心,他们还没有结婚,肯定还有办法,你和九哥认识这么久了,那个女的才来多久。”
“我是和程究认识很久了,可那个辛甘呢,可是能订婚,肯定是他们两个家庭决定的,我认识他那么久,连他家里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你说,像我这种条件的,他家里估计也看不上,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江阳拍了拍她肩膀,“别伤心了,其实棠棠,我感觉那个女的不喜欢九哥,你还有机会。”
不用江阳说,江棠自己都察觉到了,辛甘对程究的态度似乎不是那么上心。
江阳:“你忘记上次那个女的来队里,没有经过九哥允许,九哥当着我们的面凶她来着?她走掉,九哥也没去追,肯定是不喜欢她,所以才不会去追她。”
江棠擦眼泪,稳了稳情绪,说:“我知道,我还有机会,我不能自暴自弃,更不能前功尽弃。”
“你看,这就好了,没事,还有时间,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不止我,还有队里其他人。”
……
辛甘擦了药膏后,反而没有好,更糟糕了,又红又起疹子,脸颊、手臂胳膊,不同部位均起了一块一块团状的凸起,她看情况不对劲,赶紧拿了钱包和手机出门去医院。
大晚上的,辛甘刚下楼要出门,旅店老板立刻叫住她,说:“小姐,你要出门吗?”
辛甘回头点头,紧了紧衣领,晚上冷,她多穿了件外套。
“你一个人?”
辛甘没有点头,旅店老板继续说:“你一个女孩子这个时间出门不是很安全,你要是有什么等明天天亮了再去办,这会就不要出门了。”
辛甘说:“我要去医院。”
“医院对面马路就有一间,那你自己小心点,注意安全。”
辛甘也知道旅店老板也是好心提醒,看他长得也不像外人,所以她就出门去医院了。
程究打来电话那会,她还在挂号,护士让她填写挂号单,她正在写的时候,手机响了,她看到来电显示是本地号码,却不是程究的,犹豫了会,接了。
“你好,请问找哪位?”
程究听到辛甘的声音,立刻追问:“你在哪里?”
辛甘迟疑了会,说:“我没事,早上我表姐给你打电话,那会我手机没电,所以她联系不上我,我现在没事,不用来找我,不好意思。”
“我问你在哪里,地址发给我。”程究一贯的冷调调,还很强势。
她刚填好挂号单,递给了护士,护士拿单一看,问她:“你看皮肤科?现在没医生值班,你去住院部找周医生看。”
辛甘想捂着手机听筒也来不及了,程究已经听到了,“你在医院?皮肤科?你在哪家医院?”
辛甘暗暗叹息,不挣扎了,干脆实话实说:“我有点过敏,在医院看一下,我真没事,你不用过来了,这么晚了……”
程究加重了语气:“辛甘,别让我问第三遍。”
辛甘只能告诉他医院地址。
她觉得跟他也没完没了的,这不是她想要的,可她不是他对手,跟他犟,也没啥意思。
既然他要过来,那就过来好了。
程究到医院的时候,辛甘已经拿完药了,医生开了一些药给她涂抹,走之前特地叮嘱她忌烟忌酒,不能吃辛辣的,不然会加重皮肤问题。
程究在医院大门口等着,辛甘刚好出来,两个人碰上,他正要打电话来着,看到她出现,才收起手机。
辛甘走过去,跟他解释说:“昨晚航班因为天气原因厌恶,所以没走成,我早上手机没电,表姐联系不上我,我才……”
程究没说话,一直盯着她看,而后说:“你住哪里?”
“旅店。”
“跟我走。”
“……”辛甘歪了歪头,不解似的看他:“为什么要跟你走?去哪里?”
“去我那住。”
辛甘:“……”
两个人站在医院门口对峙,辛甘猜不透他的想法,程究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都不是一路人。
还是程究先说话:“就算你和我解除了婚约,你爷爷就不会给你安排下一个?你这样做,只会给自己带去麻烦。”
辛甘突然笑了笑:“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要跟你解除婚约,而是继续和你下去,没有你,也会有下一个,是这样吗?”
“不是,是除了我,谁也不行。”
……
外面突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还伴随电闪雷鸣,辛甘出来的那会没带雨伞,程究更没有了,他脱了外套,披在她身上,说:“我去开车,你这里等我会。”
辛甘点了下头,忍不住抬头看远处的霓虹灯,北屿只是地域辽阔,市中心跟墉城没差多少,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处处都是繁华都市的气息。
她忍不住想到刚才程究非常蛮横说出那种话,明显是在威胁恐吓她,她有些慌,因为程究说的是事实,没有他,也会有下一个,她的婚姻是不受自己掌控,爷爷也不会同意她跟其他人结婚的。
要不然她也不会亲自跑北屿跟程究当面说清楚,因为她知道爷爷这关不好过。
她在爷爷心目中,一直都是乖孩子,她也怕伤了爷爷的心,所以想找一个折中的方法。
程究的车很快开过来,就在路边,她不用走几步就可以上车。
上车后,程究问她:“你行李都在旅店里?”
辛甘说是,不等他问就报了地址。
程究勾了下唇,没说话。
辛甘再回旅店,带了一个个子高大的男人回来,经过前台的时候,老板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眼神古怪,充满好奇和惊叹。
辛甘有些不自在,连忙回房间,程究也跟了上楼。
进了房间,辛甘最后挣扎说:“这事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程究说:“没有。”
辛甘叹气,认命了似的。
程究说:“过几天我爸过来,没办法,你这会走了,你爷爷和我家那位疑心病重,多少会怪我没照顾好你,你就委屈点,先帮我应付应付。”
他说是让她委屈委屈,还真是让她委屈。
辛甘无语,甚至有些气恼,不想理他。
她的把柄又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程究也是刚刚来的路上接到了他父亲电话,搞这突然袭击,不就是想看他们俩之间处的怎么样。
辛甘唉了一声,把箱子收起来,然后进浴室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脸又红又肿的,她忍着想挠的冲动,只能用清水洗脸。
程究在浴室门口等了一会儿,叫她:“辛甘,你再不出来我撞门进去了。”
“好了好了,马上。”
程究拿过她箱子就先出门,辛甘后面出来的拿了房卡去退房,老板又看她几眼,那眼神欲言又止的,辛甘假装没看见。
程究开车的时候,辛甘问他:“叔叔要来多久?”
“也就几天,他工作也忙,最多三四天就走,到时候你要走,我再送你。”
辛甘:“……”她忍不住攒紧了拳头。
她气鼓鼓的,不相信他的话了。
程究瞥到她膝盖上的手握紧了,扯了下嘴角,说:“我昨天说送你也送了,是天气不好航司取消了航班,这不是我的问题,你别记恨我。”
辛甘更气了,忍不住说:“可我觉得就是你的问题。”
“你这叫推卸责任。”
“……”
辛甘干脆别过脸去,看车窗外,很快又冷静下来,说:“还回那客栈住吗?”
“不了,去我那住。”
辛甘垂了垂眸:“你那?”
“嗯,有家属院,你住那我也放心,而且离我近。”
家属院?
辛甘说:“可我不是你家属。”
程究侧头:“怎么就不是了?”
她解释:“家属院不是要结了婚才可以……”
“不用。”
辛甘不再问了。
知道太多反而觉得离他生活更近了,这不是她本意。
程究专心致志开车,盯着前面看,说:“心里不用有负担,就当是做好事得了,捞我一把。”
辛甘往后靠,心里叹了不止一口气,没回应。
“我们家都为了等你长大,明令禁止我谈恋爱,这么多年了,我一回家就是跟我说你的事,他们早把你当成自己家人了。”程究为了让她留下来,一改往日沉默寡言的风格,而且态度还软了不少。
辛甘难为情了,她很纠结,因为程父来北屿,肯定跟程究说的一样,是来看他们俩的,如果她这会走了,的确,程家多多少少会有意见,她自己倒是没所谓,要是影响辛家,就不好了。
她多少要为家里人考虑。
而程究说的全家都在等她长大,她梗着脖子,不敢看他。
她总觉得程究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这些话,都不像是他的风格。
算了,都这样了,她今晚是走不掉了。
家属院门口也有岗哨,有人在值岗,看到程究的车牌,立刻放行。
院子里非常安静,楼上有几户还亮着灯。
程究提行李,在前面走着,辛甘跟在他身后,一前一后上了楼梯。
打开门,程究先进去开灯,把箱子放在一边,辛甘走进去一看,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室一厅,客厅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非常简单,房间还算干净,桌子没有灰尘,看来是有人来打扫过的。
程究又恢复冷淡的表情,说:“时间不早了,你收拾收拾就休息吧。”
辛甘:“那你睡哪里?”
“我平时不回来睡,睡宿舍,钥匙只有一把,给你。”
辛甘握着钥匙,钥匙还有他握过的余温。
程究又拿了根烟咬着,有几分痞气,他斜着挑眉,笑了笑:“还傻站着干嘛?”
辛甘淡淡说:“谢谢。”
“放心了?嗯?”
辛甘又抬头,看他噙着莫名笑意盯着自己,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在这刻觉得进了狼窝,说:“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不会乱来。”
程究没崩住,笑了一句。
“那……不然?”
程究觉得她时不时的有气人的本领,不像表面看起来纯良无害,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说辛家女儿温柔可人,非常善良,不娇纵,非常有礼貌,没啥坏心眼,很适合他。
什么不是坏人,他本来就不是坏人。
而他的母亲,程夫人。
为了让他知道他有这么一个未婚妻,隔段时间就找来人家的照片让他看,那会因为辛甘在国外,人不在国内,程夫人想约她来家里做客都没法子,人家要学习,总不能耽误人家的学习了,而且她那会还没成年,对一个未成年的女孩说她有一个已经是个老油子的未婚夫?
他现在突然觉得,辛甘就是有意躲避程家,所以才不回来。
而他当年也对她没兴趣,躲着不想见面,这样才导致了这么多年,他们俩虽然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但都没见过对方。
于是乎,半路杀出一个贺承。
程究让贺川打听的事还没有结果,他也就不知道辛甘和贺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不能直接问辛甘,以他们俩的关系来看,她是不会说的。
时间不早了,他不打扰辛甘休息,就走了,把门关上,他才靠着墙缓了口气,头疼的厉害。
第五十二章 不如 不要
辛甘回不去,跟沈如心说了大致情况,电话那头的沈如心沉吟了会,说:“辛辛,你对他感觉怎么样?”
辛甘没想到沈如心会突然这么问,猝不及防怔了几秒,说:“没什么感觉。”
“辛辛,你跟我还不能说实话吗?”
辛甘轻轻叹息:“表姐,我不想这么快结婚,而且我和程究不适合。”
沈如心说:“我早上联系程究请他帮忙找你的时候,我觉得他挺上心,当然这是我感觉,主要还是看你。”
怕引起辛甘的反叛情绪,沈如心很婉转表达。
辛甘没吭声,沉默十几秒,走到窗户边,拉开窗户看着外面的夜色,她低头看到院子停着程究的车,他的车还在,也就说他还没有走。
“表姐,程叔叔要来北屿看程究,我还得留几天,暂时回不去。”
沈如心点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小姨这边我来解释,你先照顾好自己,对了,你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出去走了,就在屋里休息,先把身体养好,实在不行就去医院,别怕麻烦,不去医院。”
“嗯,我知道了表姐。”
程究没有立刻走,上了车坐了十分钟左右,看到楼上的灯关了,他才开车离开。
这会太晚了,沈如心没有这个时候打电话跟辛母说,而是第二天才打电话告诉辛母,辛母在电话里头说:“怎么回事,一会回来一会不回来,是不是和程究发生什么事了?”
沈如心就怕辛母想多,解释说:“没有的事,辛辛这么好脾气,不会跟人家闹不愉快。”
辛母叹气说:“如心,你别说这些好话安慰我,辛辛的性格我还不了解吗?有什么事都是藏在心里不跟我们说的。”
“真没事,小姨你就别杞人忧天了,而且不是有我把关吗,我会经常联系辛辛,跟她聊天,问她情况,不用担心。”
“那你多看着点,有什么事就跟我们说一声。”
沈如心安抚好了辛母,挂断电话,手心都出汗了。
……
程父是第二天下午的飞机到的机场,程究没时间去接,就让小十去接。
小十也紧张,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程究家人,程究到北屿这么多年,家里人从来没来探望过,他也不爱说自己家里的事,所以小十他们都不太清楚程究家里的情况,对他有个未婚妻的事也就更加不清楚了。
程父来这也是又目的的,他在路上就从小十嘴里套了话,小十看程父浑身散发威严的气场,又经不住程父兜着圈子挖坑让他跳,他把大致情况是告诉了程父。
程父可是人精啊,一来就打听消息,尤其是关于程究和辛甘的事。
程究晚上九点多才回到队里,一回来,就听小十说程父在食堂,正在和孟参长聊天。
孟参长——
程究把车钥匙给了小十,让他停车,他连忙去了食堂。
程父和孟参长是旧识,当初程究毕业就跑来北屿,他有不同的意见,觉得程究应该有更好的选择,而不是跑来北屿这种地方,这对他之后的晋升是没有好的帮助的,因为他不缺这点经验。
而程父和孟参长之前认识,程究是不清楚的,但是孟参长是清楚知道程究是谁的儿子。
程究走进食堂,大老远就看到孟参长和程父了,两个人坐在那喝茶,也不知道聊什么,聊的高兴的拍桌子。
孟参长先看到程究,远远就招呼他赶紧过来。
程父回头也看到他了,等他走近,就问了句:“辛甘呢?”
孟参长还不知道什么情况,问:“什么心肝?”
程父解释说:“辛甘,他女朋友,马上就要结婚了,前段时间那丫头也来北屿了。”
孟参长猛地拍了下程究肩膀:“好小子,瞒的这么深,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程父看了眼不说话的程究,说:“装什么深沉,说话,那丫头呢?”
程究说:“在休息。”
孟参长来了兴致,不断追问他们的事。
程究没说什么,和程父坐在一块,但是不和程父说话,程父也没怎么理他,而是和孟参长聊天。
两父子关系也没有想的那么好,孟参长看出端倪,又对程究的女朋友感兴趣,就想知道什么样的女孩子能让他这株万年铁树开花结果。
辛甘名字其实挺有意思的,心肝心肝的,孟参长一下子就记住了,甚至还问程究什么时候打报告,他等着喝喜酒了。
程究没有正面回答,倒是程父一脸高兴回答说:“快了快了,马上就快了。”
“你小子,咱们这么多年没见面了,没想到你儿子会变成我的手下,你一来又带来这么好的消息,看来这都是缘分啊。”
程父和他以茶代酒碰杯,说:“我也高兴,这小子从小就不消停,我就等着他结婚,然后生个大胖孙子,我这辈子就没什么遗憾了。”
“出息,男人怎么可以只有这点志气!”
程究在边上喝茶,也没搭腔,等他们俩续完旧,孟参长还有事先走了,他才开口说:“你和孟参长认识?”
程父说:“以前是战友同事,后来他被调走,我也被调去其他地方,就再也没见过。”
程究拿了根烟递给他,“抽吗?”
“不抽,你妈知道了又生气。”
“她不在,我不说,没人知道。”
“你就这样,从小到大,一肚子坏水。”
程究勾了勾嘴角,不置可否。
程父迷了眯眼,还是拿过他递过来的烟,说:“你把我叫过来又在打什么主意?你和辛甘处的不好?”
程究笑,没说话。
“就知道笑,看这样子被我说中了?你做了什么惹那了那丫头?还需要把我叫过来。”
程究说:“爸,你想不想抱孙子?”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你问哪一个做老爹的不想?还是说你想给我打光棍?我可告诉你,想都别想,人家丫头主动来这找你,都不怕辛苦,你想给我搞什么幺蛾子?”
程究并不着急,慢吞吞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才说:“想要抱孙子,爸,你就得听我的。”
程父挑眉:“你还威胁上我来了?”
程究没再说话。
程父说他故意卖起了关子,又忍不住说了他几句。
程究并未放在心里。
……
辛甘是住进家属院第三天见到的程父,程父对未来的儿媳妇态度和蔼可亲,非常好说话。
程究工作忙,还有事,没待多久就走了。
反而是程父看到辛甘脸上的红肿,说:“你脸怎么了?”
辛甘说:“叔叔好,我过敏了。”
“涂药了吗?”
“涂了。”
“怎么会这么严重?不过也是,这边是高原,环境不算好,你刚过来不习惯也正常。”
辛甘点了下头,没说话,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程究不在,她也不知道怎么跟程父聊天。
程父也觉得气氛不对,早知道把程回带过来就好了,丫头机灵,年纪又小,主要是脸皮厚,会找话题,而且女孩子跟女孩子没代沟,有共同话题可以聊,而他一个糟老头子,半路被程究抓过来充当严厉家长,这个任务,多少有点费脑子。
程父双手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又问:“这段时间,你跟程究处的怎么样?”
他一个长辈,能聊的话题太少了,也只能问她和程究的事了。
而程究叫他过来,也是因为这事,程究不明说,他也猜到大概,多半是惹了人家丫头,弄得人家丫头不高兴了。
辛甘说:“还、还行吧。”
她的语气充满不确定,转而想起程究说的话,要接触婚事得慢慢来,要是弄了两家关系不和睦,这也不是他们俩想看到的。
想到这里,辛甘补充了句:“程究对我很好,他人也很好。”
“你不用昧着良心夸他,他是我儿子,我还不了解?这小子一肚子坏水,当然了,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坏,就是心眼多,注意也多,不服管,他当初跑来北屿,我也不知道,我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说起程究,程父话题就多了一些。
辛甘也不了解,顺着程父的话问下去:“为什么?”
“他跟我关系也就一般,我从小对他要求高,又严厉,我工作又忙,常年不在家,他跟我不熟,还是这几年我没那么忙了,而且他也长大懂事了一些,关系才比之前好那么一点。”程父语重心长叹气。
辛甘真不清楚程究家庭情况,她也不会说安慰人的话,起身就给程父倒茶,说:“叔叔,我刚是说真的,程究人很好,实不相瞒,我以前有听说过关于程究的事,说他很顽劣,做了很多坏事,我当时对他印象不算好,觉得他跟我们院的那些坏小孩一样,到后来其实才明白,男孩子小时候都很调皮捣蛋,他真不坏,现在也很好。”
……
程究一整天都在想辛甘和程父会聊什么,导致有些心不在焉的,不过他很快又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去医院复查,还是被孟参长押着去医院的。
孟参长昨晚看程究父亲在,就没当面提他受伤的事,因为他看起来也没什么事,但是第二天逮到机会就押着他去医院做检查。
程究在孟参长盯梢下老实配合医生检查,一番繁琐的检查之后,医生说了没有问题,孟参长这才放了心,又拍他后脑勺,说:“你老实点,别给我整那些有的没的,你这条命不保管好,到时候哭的人又多一个。”
他说的是辛甘。
程究轻松自在笑了笑,说:“我命大着。”
孟参长切了一声。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医院,程究要去开车,被孟参长叫住,他问:“鱼头那些手下抓到了多少了?”
“还有几个没抓到。”
“你得尽快,这帮人不早点抓完,还会作乱,搞事情。”
程究说知道了,会继续跟进。
孟参长转而上了驾驶座,意思是他要自己开车。
程究也没拦着,就上了副驾。
孟参长还问他:“确定稳定下来了?那姑娘家里是做什么的?”
“书香门第,爸妈都是搞文艺创作的。”
“那你什么时候打结婚报告?”
孟参长问了句,得到的回答让他心里踏实,他们要结婚,得打结婚报告,女方家庭必须经过审核,没问题才可以批。
要求还是挺严格的。
但是程究没有回答一个具体时间,孟参长瞥他一眼,说:“怎么了,不是说都确定了吗?”
程究说:“会尽快。”
“你别出什么幺蛾子,要是真确定好了,先定下来,不要等她跟其他人走了,你再哭,那会悔青肠子都来不及。”
程究扯嘴角,表情带着些许轻蔑,他断定自己不会有这么一天,他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
程究回到家属院,提前跟程父打过电话,程父说他都吃完饭了,他才回来。
程究关门的手一顿:“你做饭?”
“怎么可能。”
“那是谁?”
“食堂。”
程究:“……”
程父晚上住在家属院,是临时收拾出来一间房间。
晚上十点多,程究敲门,辛甘来开门,她刚洗完澡,脸上的红肿也没有消下去多少,她穿着睡衣,晚上冷,还披了件外套。
浑身似乎还散发沐浴露的香味。
程究咽了下喉咙,说:“我能进去吗?”
辛甘点头,侧身让开让他进去。
程究进屋就问:“我爸跟你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
“没什么?”
辛甘想了想,“说你小时候爬树掏鸟蛋,下河抓鱼,弄湿了裤子尿床。”
程究:“……”他回头,舔了下牙根,笑了笑,“我怎么不知道我小时候玩过这些?”
“我瞎说的。”辛甘关上门,“要喝水吗?”
“不用,一会儿就走。”
辛甘敏锐察觉到他这句走没有那么简单,“你要去哪里?”
程究说:“有行动,要走十来天。”
“……”
十来天?
那她怎么办?
辛甘抿了抿唇角,忽然正色看他,一双瞳孔盯着他看。
程究说:“我爸待几天就走,随便应付就行,有什么事你就跟小十说。”
辛甘握了握手,又松开,垂在身体一侧,“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程究痞里痞气的笑,语气轻佻:“我怎么敷衍你了?”
“说好的,等叔叔走了,我也可以走……”
程究低头看着她,眼神隐晦不明,薄唇抿成一条线:“辛甘,你就这么想走?”
“是。”
程究深吸了口气,想让自己说话别那么冷硬,“你诚心气我呢?”
辛甘不喜欢被他摆弄的感觉,她怕她坚守不住心理防线,所以一二再而三提醒自己最开始的目的,不能忘记,就算她不得不承认,程究的确有些地方是吸引了她的视线的。
但这种男人很麻烦,一旦沾惹上了,再想轻易抽身就难了。
今天白天程父跟她聊程究小时候的事情那会,她心里有些对他改观,一点点的情绪漾开,她甚至主动问程父,关于程究小时候的事,当然了,问完她就后悔了。
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远离,不要接触到,不要给机会。
而且还有个江棠在虎视眈眈,她不想惹祸上身。
程究不了解她那些弯弯绕绕的想法,直觉是认为她肯定是因为贺承,才想撇清关系。
贺川说是没关系,可看她这样,并不是没有关系,就是有关系,她才想走。
辛甘说:“我没有这个意思。”
她冷淡的态度让程究憋了口气,他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辛甘也没力气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她捂着胸口,有些难受。
小十路过训练场,大老远看到有人在跑步,借着路灯看到的那个人影是程究的,他就在边上看着,数着程究跑了几公里。
程究不知疲惫似的,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出了一身汗,才停下来。
小十趁机凑上去,嬉皮笑脸的说:“九哥,大晚上一个人跑步呢?”
程究瞥了他一眼。
“九哥,你干嘛呢?火气这么旺?”
程究终于开口说话:“我看起来火气旺?”
“旺,旺的不行,熊熊燃烧,就好像那些欲求不满的男人一样。”
“……”
小十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还要凑上去,不怕死,说:“九哥,你要多注意身体,别把自己折腾坏了。”
程究骂了句:“滚回去睡觉。”
江棠也在远处看着,她回到队里第一时间就是找程究,她跟别人打听他的行踪,得到的答案是程究带回来一个女人住进了家属院。
住进家属院可不是什么小问题,这个问题可大了。
傍晚的时候,孟参长找了江棠谈话。
江棠是文职,不用出去执行任务,她是女孩子,文职很轻松,只要在部队里坐班就可以,而且她这个岗位比较清闲,没那么多重要的事。
而孟参长的意思是,如果她有调去其他更好的职位,可以帮她申请一下,主要一直做同一个岗位没什么挑战了。
江棠低了低头,明白孟参长的意思,她直接问:“孟参长是觉得我会影响程究吗?”
孟参长没想到她一个女孩子这么直接的,还愣了几秒,说:“也不是这个意思。”
第五十三章 撑腰 交瘁
江棠:“那我不知道孟参长是什么意思了,是要把我调走吗?”
孟参长双手背在腰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语重心长说:“小江,你来这里的时间也不少了,抛开上下级的关系,你和我女儿年纪差不多,我也算把你当成半个女儿看待。我也希望你有更好的未来,所以才想把这次机会给你。”
“孟参长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觉得我还不想从区里离开,我想继续留在这里,我对这片土地有感情,不想走。”
孟参长又盯着她了几分钟,忽然叹了口气,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在,他说:“你这不是胡闹吗?给你机会你还不肯走?”
孟参长语气严厉起来,频频看着她摇头。
江棠说:“孟参长,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孟参长也不否认了,直说了:“听说过一些。”
“所以孟参长还是因为程究才想把我调走。”江棠小声说,猜到了孟参长的意思,即便他没有明说。
孟参长沉吟了会,“不否认有这个关系,但更多是考虑到你以后的前景,如果你不要这个机会,也可以。”
“孟参长,你这是可怜我?”江棠眼睛都红了,执拗道:“身边人都知道我对程究的感情,这几年来,我也有过机会离开这,但是我都没去,我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程究也在这。”
“既然孟参长把我当半个女儿看待,那我也跟您说句真心话,我喜欢他,也想留在这里,不想走。”
“程究有女朋友了。”
“我知道,可我不太甘心。”
“江棠,这不是过家家玩游戏,只要我批了他们俩结婚,你再去掺和,你就是第三者,搞不好你连这份工作都要弄丢。我们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区里有区里的纪律,必须严格遵从!”
……
孟参长是真生气了,他气江棠分不清情况,一头栽进去,把区里的纪律当成耳边风,再三警告她别搞什么幺蛾子,不然到时候会有什么后果,都由她自己承担。
江棠又从江阳那知道辛甘没有离开北屿,一打听,还住进了家属院,就住在程究那间屋子。
小十还没走呢,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江棠,连忙告诉了程究,说:“九哥,江棠在那边看你。”
程究顺着小十的视线望过去,果然看到了江棠,她也看了过来,然后走了过来,走到他们俩跟前,说:“这么晚还在跑步?”
小十说:“马上就回去了。”
江棠微微笑着说:“明天周六,明天没约吧,我请你们吃宵夜,要不要?”
小十对宵夜没抵抗力,心就动了,连忙点头,又问程究:“九哥去吗?”
程究一如既往冷淡:“不吃了,你们去吧。”
江棠这才看他:“是不是跟我连朋友都没得做了?我请客,你都不给面子。”
气氛微妙,小十尴尬到想蜷缩脚趾,他立刻后悔最快答应江棠吃宵夜,他忘记江棠的心思了。
程究说:“不是,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你还有什么事?是要去找辛甘吗?”
程究又看江棠,妥协似的说:“辛甘水土不服,身体不舒服,我去看看她。”
“她身体不舒服吗?我也想去看看,不知道方不方便?”
程究说:“不用了,这么晚不方便。”
“那好吧,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她比较重要。”
小十小心翼翼往后挪了几步,眼睛往外瞥,不敢看他们俩。
程究嗯了句,然后走了。
江棠心里不舒坦,很快强打起精神,跟小十说:“程究不吃宵夜,看来只有我们俩了。”
小十忽然就不想吃了。
……
辛甘白天也没去哪里,外面日晒充足,她又过敏,不想出去晒太阳,就在屋里休息,最多就是去食堂吃饭,当然了,是程父叫她的。
辛甘在脸上涂了消炎镇定的药膏,就关灯睡觉了。
她也不知道,程究这会在楼下院子杵着抽烟,他就站在大树边上,火光一燃一灭的,很快又消失,他自己都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烟,看到楼上窗户的灯关了,他才离开。
程父打电话找他,让他过去一趟。
见了面,程父给他泡茶,说:“这都是我从你们孟参长那要来的茶具和茶叶,是你孟参长的珍藏,你尝尝味。”
孟参长不是北屿人,祖籍是南方的一座小城市,那座城市以茶闻名,所以孟参长也爱喝茶。
程父受不了太浓的茶,尤其晚上喝茶,就泡了一点点,并不多。
程究没有搭腔,他把玩手机,等程父的下文。
“孟参长是州城人,州城当地人从小喝茶喝到大的,我退役之后去过州城,他们当地人聊天谈生意都是喝茶,我那会跟当地人谈生意,从早上就开始喝茶,喝到晚上,后来胃实在受不了了,跟你孟参长吐槽了几句,他笑了我好几年。”
程究表情淡淡的,虽然说不上没有感情,但也是没有任何波动,他跟程父以前没有共同话题,所以这会坐在一起,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程父自顾自说自己的,程究不感兴趣,偶尔回应一两句,最后把程父惹急了,朝着他腿来了一脚,说:“别跟哑巴似的,跟你说话呢。”
程究终于有了反应,说:“说什么?我听您说就行了。”
“敢情你来我这听单口相声呢。”
程究勾了勾嘴角。
“跟爸说实话,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打算什么时候领证,你爷爷那边催的急,尽快把这事确定,你爷爷才放心。”
程究抻了下腿,皱了眉头。
程父看他表情就懂了,说:“长这么大连个女孩子都搞不定,说出去我都替你丢人。”
程究瞥了程父一眼,那眼神仿佛在顶嘴。
程父说:“你也是,很早之前就让你跟辛甘接触,你自己说什么都不要,这会怪谁。”
程究自个也烦躁,抓了一把头发,说:“你也帮不上忙,还不如早点回去。”
程父正端起杯子喝茶呢,差点被呛到,咳了咳,“这就赶人了?白养你了。”
……
晚上,辛甘半梦半醒间被电话吵醒,她眯着眼睛摸到枕头边的手机,没看来电显示就接了电话,软绵绵的喂了一句,那边就传来一个男人笑了一声。
“才十一点半就睡觉了?辛辛。”
睡意立刻消散,她听到这道声音,立刻清醒,甚至坐了起来,脊背都爬上了冷汗,她想挂断,贺承的声音跟鬼魅一样,又传了过来。
“辛辛,你要是再挂我电话,我明天就到你家去。”
辛甘抓紧被子,靠着墙坐着,喊了句他名字,带着几分的警告意味:“贺承,你想做什么?”
贺承旁若无人似的跟她聊天:“这么快睡觉了?”
“你这么晚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就说吧。”
辛甘听到他那边有打火机的声音,除了打火机的声音,没其他声音了,仿佛在一个很安静的地方,这么晚了,还给她打电话,而且是换了号码打,让她毫无防备。
贺承不着急,慢条斯理问她:“你猜猜我在哪里?”
“猜不到。”
“你家楼下,辛姨刚才出来倒垃圾,我看到你房间的灯亮了又关了,辛辛,你在哪里?”
辛甘感觉他是故意问的,抿了下唇角,说:“我不在家,你别去我家。”
“那你在哪?”
“……”辛甘呼吸渐渐不平稳,她顿了顿,说,“在北屿。”
“跑那么远的地方干嘛?”
“找人。”
“什么人?”
“贺承,这个跟你没关系。”
贺承故意的口吻问:“什么人我不能知道?”
辛甘握紧了手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感觉到疼痛,又松开手,说:“我未婚夫,这样可以吗?”
“程究是吧。”
“是。”
贺承咬了后牙槽,说:“你不辞而别回国也是因为他?”
辛甘说:“这个跟你真没有关系。”
“辛辛,嘴这么硬,是因为找到可以帮你撑腰的靠山了?”
辛甘不想跟他说话,可又不能挂断电话,她怕他去家里捣乱,贺承这个热,一旦疯起来跟疯子没区别,他太极端,她当初就是败在他的极端里。
辛甘起身开灯,然后走到客厅喝水,这才说:“贺承,就当是我求你,你放过我,可以吗?”
“这话应该是我来说,辛辛,你回来,别去北屿,别去找程究,你回来墉城,我们一起回伦墩,以后我都听你的,你叫我去学校我就去学校,你不让我跟其他女孩子来往我也不来往了,跟我走。”
辛甘沉默着,一杯水下肚,放下杯子,“不要。”
“为什么不要?”
“没有为什么,贺承,你别犯浑了。”辛甘每次和他说话,心力交瘁,说,“这么晚了,我要睡觉了,你也赶紧回家吧,先挂了。”
她说着就挂了电话,然后关机,就怕贺承再打过来。
贺承被挂断了电话,也没脾气,远远盯着楼上看,她不在家,他知道,他是不会去她家折腾的,这是他们之间的事。
贺承半夜喝了酒又开车回到家里,贺夫人还在家等着他,看到他踉跄走进家门,一身酒气,忍不住教育他几句,他立刻摆脸色,贺夫人赶紧换了口吻,说:“老二我也是为了你好,说你这些,都是担心你,你以后喝酒就不要开车了,万一出事你让家里人怎么办?”
贺承瘫在沙发上躺着,不耐烦挥开端水过来的贺夫人。
贺夫人没脾气,好声好气哄着他,“你今天又怎么了,心情不好?谁惹你了?你告诉妈妈。”
贺承一听这语气立刻来了火气:“别用哄小孩的口气跟我说话,我不是三岁小孩。”
贺夫人百感交错,说:“可你在我心里,就是我的孩子。”
“别说这些恶心我,滚,吵死了。”
贺夫人被吼了句,不知所措站在一边。
保姆阿姨走过来,连忙扶着贺夫人走到楼上坐着,贺夫人泣不成声,拿着手帕擦眼泪,跟保姆倾诉:“为什么老二会变成今天这样,我掏心掏肺对他好,背着他爸爸给他零花钱,从来不敢亏待他,我就连对老大都没这么好过,他怎么就不知道我们的好呢?把我们当仇人一样对待。”
保姆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轻轻拍着贺夫人的肩膀。
……
贺川这会在家,听到楼下动静就下楼了,看到贺承瘫在沙发上不省人事,就问了句:“妈呢?”
“不知道。”贺承没彻底昏睡过去,不耐烦回了句。
贺川倒是不怕贺承,走过去,踢了踢他伸出来的脚,说:“把腿收回去,挡道了。”
贺承烦躁吼他:“你不会从另一边走吗?”
贺川看着他冷笑:“怎么,又喝酒了,又要耍酒疯了?你当着我的面凶个什么劲,你以为我是咱妈会哄着你?”
贺承对贺川有些怵,从小两兄弟不合就打架,打到大的,贺川大他好几岁,个子和体能都比他强,他不是对手,在这个家,他多少是不敢跟贺川叫板,于是这会被警告了,老老实实把脚缩回去。
贺川拿水杯倒了杯水,说:“又去哪里鬼混了,一身臭味,别躺在这,回房间躺去。”
贺承忽然坐起来,抬头盯着他看,问了句:“你和程究关系很好?”
贺川狐疑道:“有事?”
“有。”贺承说。
“我和他关系好,你不知道?”
贺承一脸阴霾,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才更烦躁,他一直都知道辛甘是有婚约在身的,但不知道那个人是程究,也是几年前一个暑假,他回家来听长辈聊天的时候提起这件事。
贺承抓头发,问:“程究以前有没有谈过女朋友?”
“你关心这个干吗?”
“不说算了。”
贺川了然一笑:“贺承,别以为我猜不到你在想什么,我跟你说,程究是我朋友,辛甘是我朋友的未婚妻,我不会让我亲弟弟破坏我朋友的感情,他们俩是两家长辈亲自敲定的婚事,我不想你搞个男小三做,给我们家丢人。”
贺承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反而低着头,自言自语:“到底谁是小三还不一定。”
……
贺川走进餐厅,看到贺夫人在擦眼泪,皱了下眉,说:“妈,你又何必呢。”
贺夫人听到贺川声音,更是无地自容了,又问:“贺承呢?”
“上楼回房间了。”
“还是你说话管用,我这个当母亲的,说什么都不管用。”
贺川耸了耸肩:“好了,你别跟他较真,他这性格还不是你宠坏的,我都没这待遇。”
说起这事,贺夫人心里更惭愧了,“是妈对不起你们兄弟俩。”
“好了,别说这事了,他已经回房间了,你也早点休息,别哭了。”
贺夫人点头,站起来,斟酌片刻,又说:“阿川,阿承刚回来没事做,这样也不是办法,要不让他进公司找点事情做,这样你也可以看着他,别让他又惹什么事,也只有你说话,他才听了。”
贺川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说:“好,明天等他酒醒我跟他说。”
贺夫人这才露出笑脸:“辛苦你了。”
“好了,我送你回房间。”
……
辛甘的心情被贺承搅的一团乱,她一晚上都没睡好,就在沙发上开着灯坐了一晚上。
她想摆脱贺承,可偏偏的,贺承跟她过不去,就是缠着她不放。
第二天天亮,她不知不觉在沙发上睡了过去,才睡了半个多小时,就被敲门声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去开门,打开门看到程父站在门口,说:“辛甘,走,跟叔叔喝茶去。”
辛甘啊了一声。
程父又说:“怎么了?还没起床?”
辛甘连忙说:“不是,我现在去刷牙洗脸。”
“那叔叔在楼下等你。”
程父就先下楼去了。
程父说的喝茶,就是跟孟参长一块喝茶。
两位长辈聊的话题,辛甘根本插不进去,她就坐在边上倒茶,乖乖巧巧的。
就在孟参长的办公室里。
孟参长和程父有说有笑的,聊的很高兴,时不时话题绕到程究和辛甘身上,还提起了他们俩的婚事。
辛甘这会开始犯困了,一直打盹儿,她脸过敏不能喝茶,这会戴着一个黑框眼镜,刘海也放了下来,挡住脸颊,不想被看出来脸色差。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孟参长说一块去食堂吃早餐,程父说好,就带上辛甘。
辛甘今天穿了件牛仔外套,里面是工字背心,中午会热,这会还冷着。
今天周六,休息的时间,食堂没什么人,他们找了个位置坐没多久,江棠也出现在食堂了,还有程究也来了。
程究一眼看到了程父和辛甘,他还没走过去,程父就朝他招手了,他只能走了过去。
江棠看到孟参长,也想走过去,可下一秒看到孟参长身边坐着的长辈,一眼从长相和穿着认出来应该是程究父亲,她又看到辛甘坐在对面,脸立刻沉了。
她没想到那是程究父亲,只是推测,而且辛甘也在,她说不出来心里什么感觉,嫉妒还有怨恨。
非常不是滋味。
程究就坐在辛甘隔壁,侧头瞥到辛甘戴了副眼镜,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样子。
“你今天有什么事做吗?”程父问程究。
程究说:“没。”
“那你带辛甘出去看看医生,她脸上的红斑还没消下去,不要拖了,再拖严重了怎么办。”
辛甘下意识拒绝,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程究说可以。
孟参长顺着话茬说:“对了,小姑娘来这这么久,有没有去哪里玩过?”
辛甘说:“还没去过哪里。”
“那就可惜了,明天还是放假,让程究带你出去玩玩,北屿这块就是自然风光好,什么拉莫大草原,故西湖,彩虹滩,都是好地方。”
第五十四章 犯浑 条件
程究以为辛甘会拒绝,刚想开口帮她应付过去,她忽然来了句:“好。”而后,辛甘侧头看他,说:“你待会有空吗?”
程究说:“有。”
“好。”
程父和孟参长欣慰对视一眼,不言而喻的笑了,应该都是觉得他们俩处的不错。
程父连忙赶人:“事不宜迟,那你们俩就先去,辛甘顺便去医院看看脸,我和孟参长再坐会。”
程究点头,辛甘也跟着起身,微微弯了弯身,说:“程叔叔和孟叔叔那你们继续吃,我们先走了。”
“去吧去吧,你们好好玩,但是别太晚回来。”程父说。
程父和孟参长目送他们离开的背影,两位长辈对视一笑,孟参长乐呵道:“还是年轻人好啊,他们让我想起来我当年和我爱人谈对象那会,当着外人的面不好意思,等回到家,房门一关,那腻乎劲啊,可别提了。”
程父也调侃说:“那可不是,谁都是从年轻那会过来的,不过这俩孩子,我倒是真希望他们俩抓紧时间定下来,把这事办了。”
“那你得催催了,赶紧的,我等着喝喜酒。”
……
程究要去取车,大太阳的,没让辛甘跟过去,让她在食堂门口的阴凉处等着,等他开车过来。
程究多少是考虑到她皮肤过敏的事,这边日晒充足,一到中午又热,她皮肤娇气,经不住晒。
只是辛甘刚才主动答应跟他出去玩,想来应该是有事想跟他单独聊,不然以他这段时间对她的了解,她巴不得立刻原地解除婚事,又怎么可能当着长辈的面主动答应跟他出去玩。
孟参长说的那几个景点,程究都没去过,心里没底,走过去取车的时候他趁这个机会上网搜一下这几个景点有啥好玩的,路倒是认识,不用导航,但不认识路。
然而信号不好,他搜个网页一直显示加载中,等了老半天也没加载出来。
辛甘在等的时候一边整理帽子和外套,她不敢涂抹防晒的,只会加重问题。
“辛小姐。”
忽然,辛甘听到有人叫她,回头一看,是江棠。
江棠走近,脸上挂着微笑,她今天穿了一条黑色短袖和深蓝色的牛仔裤,脸上戴着墨镜,看不清表情,她走过来,就说:“辛小姐的脸怎么了?是晒伤了?”
辛甘虽然不愿意和江棠打交道,但出于礼貌,她还是回应:“不是晒伤,是过敏了。”
“怪不得,看起来蛮严重,可再过会太阳就大了,你站在这晒太阳可能会加重过敏问题。”
辛甘没回应,拉了一下脖子上的挂绳。
江棠也不打算走开的意思,就站在食堂门口跟她说话,你一搭我一搭的,没聊几句程究的车就开过来了。
而程究大老远看到江棠和辛甘站一块,眉头皱了下,不过并未有什么反应,他车停稳后,打开车门跳下车。
江棠熟稔打招呼:“程究,你要出去?”
“嗯,出去会。”
辛甘没说话,江棠在,她这会跟程究说话只觉得有些不自在,尤其江棠主动跟程究打招呼,那副姿态仿佛跟程究非常熟悉,而她对于他们俩个人来说,是切切不关的陌生人,第三者。
江棠说:“你是要跟辛小姐一起出门吗?是要去哪里吗?”
程究也没看辛甘一眼,没吭声。
“所以不能告诉我去哪里吗?程究,我们俩的关系已经这么差了?”江棠故作笑容,双手背在腰后,还垫了下脚。
辛甘视线看向另一边,远处是连绵不绝的山脉,高高地直立,直入云端,这里周围环绕群山,风景秀丽,当然了,日晒也足。
程究收回视线,正要说话,辛甘忽然说:“要不你们先聊会,我去车上等。”
程究点头,让她去车里等。
辛甘上了车,程究看着江棠,平静说:“江棠,别搞这些有的没的。”
平静的语气下带着几分的提醒。
他说:“我这人脾气不好,你犯不着费心思惦记,不值得。”
江棠又被拒绝了一次,她强撑着笑容,说:“我现在找你说会话也不行了?”
程究皱眉。
“我爸爸救过你,程究,就算看在我爸爸的份上,你别对我那么残忍,别拒绝的这么彻底,你总得给我时间走出来,你说是不是?”
程究握了握拳头,“不管怎么说,一码归一码,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感情就成了。”
江棠:“抱歉,我不是故意让你不高兴。我刚才只是看辛甘脸上好像是晒伤了,出于关心就问了几句,没有其他意思,也没有跟她说不该说的,有些尺度我知道怎么把握,程究,做不成恋人,还可以做同事,我以后都会这样想。”
程究也没给准信,他又不是没谈过恋爱,不懂女人那些勾心斗角,他只是懒得理会,并不把这些放眼里,而江棠比较特殊,她父亲曾经救过他,他欠她父亲人情,这个人情怎么着都是要还的,只是分什么时候。
而且江棠是独女,再怎么样,她也不能因为他出什么事。
所以有些事情,程究没办法一竿子打死,他又不是冷血无情的人,知道欠人家人情,必须要还的。
辛甘坐在后座,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程究终于上了车,而他跟江棠说了什么,她也没问,安安静静坐着。
程究先开车送她去医院,路上没有主动找话题,而是行驶了半个多小时,他斟酌了差不多,才开口说:“你刚来的那个月,我摆脱江棠照顾你那段时间,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还是提到了这件事,辛甘坦白说:“说了,说了你和她的关系。”
“我和她没关系。”程究立即澄清,语气不急不缓,“我也不知道她跟你说了什么,不过可以猜到大概不是什么好话,辛甘,我没跟她有什么,你别放心里。”
辛甘觉得程究大概是较真了,能让他较真,真难得。
程究没等到她的回应,追问道:“怎么不说话?”
辛甘正色说:“你要是真跟她有什么,我也管不着。”
她这样又是撇清他们俩的关系。
程究拧眉,嘴角勾了下,盯着后视镜看她,那眼神无波无澜,却透着狠劲,故意的口吻说:“你就不怕……”
话没说完,程究及时收声,收回目光看到前面不远处的路边停了一辆车,有人站在路边招手,是一位年轻的女孩,肩上裹了件大红色的披肩,被风吹的往一个地方飞舞。
看来游客半路车子遇到了麻烦。
程究靠边停车,“你在车里别下去,我去看看。”他就下车去了解情况。
辛甘就在车里看着程究下车和那辆车主沟通,虽然听不见什么,但不妨碍她的视线被程究吸引住,有那么几分钟无法移开。
她好奇,忍不住好奇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骨子里应该是个好人,可有时候行为很像地痞无赖,尤其跟她耍无赖的时候,特别招人恨,她也恨着,但不是贬义词的恨,就是记恨他反悔。
不然她早回家了,哪里还会皮肤过敏遭这趟罪。
程究很快走回车边,经过的时候,辛甘收回视线,怕被发现偷看他,于是赶紧侧过头。
程究绕到车后开了后备箱,拿了车里备用的一桶汽油,给了那辆故障车的车主。
披着红色披肩的女人一个劲道谢,还要他留下手机号码,她赚钱给他。
程究说:“有现金吗?收现金。”
女人说:“不好意思,我们身上没带现金——”
跟女人一块的男人是车主,听女人这样一说,立刻黑了脸,从兜里拿出一个钱夹子,抽出几张现金,递给程究,说:“有现金有现金,大哥你先收下,真的太感谢你了,还好你车里有备用汽油,不然我们今晚都要在这露营过夜了。”
女人不太高兴噘嘴:“你干嘛戳穿我,我就想问他要个微信,怎么了?”
男人瞪了女人一眼,但没有责怪她,而是跟程究抱歉,弯腰点头的,非常卑微。
女人这会就凑过来,跟他靠很近,说:“帅哥,这我们也算是有缘分,能在这遇见,你还帮了我们,所以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呢?”
程究说:“不用了,你们也给了油钱,就当是我卖你们了,既然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女人唉了几句,锲而不舍想跟过来,被男人一把拽住了手腕,往回拉,说:“你能不能别见到男人就贴上去,矜持一点成吗?”
“我要是矜持,还有你的事?没用的家伙,说好带我旅游,结果呢,丢三落四,连车子没油了都不知道,害得我白白晒了大半个小时太阳,我要是晒伤了怎么办?!”
男人性格软弱,被女人劈头盖脸骂也不敢还嘴了,唯唯诺诺低声哄着她。
辛甘大概看出来是什么起因了,而程究收了钱回到车里,系上安全带,启动引擎,继续开车。
经过那辆车,那女人还在原地跟他挥手。
辛甘抿了抿唇角。
一路沉默,谁也没说话。
到了医院,辛甘又去挂皮肤科,跟她看的另一家医院一样,开药涂抹,出门戴帽子注意防晒,还有清淡饮食和作息日常,这样才会慢慢好。
道理都懂,但她的脸就是迟迟没有好。
辛甘忍不住拿手机开了前置对着自己的脸拍了几张,拍完照片一看,丑的连她自己都不想看了,真的惨不忍睹。
程究缴费回来看到她举着手机在自拍,走了过去。
辛甘听到脚步声立刻收起手机,抬头看他,说:“拿了药就回去吗?”
程究说:“不回去想去玩?”
“能不能吃点东西,有点饿了。”辛甘说,过了几十秒,解释:“刚才出来急,没吃饱。”
程究无声笑:“吃牛肉拉面?”
“能不能换口味?”
程究点头,和她并肩走出医院,问她吃什么。
“羊肉泡馍,想试试。”
程究记得她不能吃奶制品,刚想给个建议,然后收回了话。
北屿当地很多具有当地特色的食物,还有很多是程究都不知道的,毕竟他只顾着工作,平时有休息的时间也是在队里操练,吃喝玩乐这种事对他来说不是必需品,他不是不会享乐,从小生长在程家这种家庭,他什么没玩过,没碰过,到这个年纪,享乐这种事倒没那么重要了。
而辛甘也不像是会跑出去玩的人,她看起来太乖了,文静温婉,说话声音都是软软的娇娇的,实在不高兴,才会加重语气,皱眉头,把不高兴写在脸上。
有时候程究就觉得她是个小孩,但是不好哄,跟他谈过的女朋友是不同的类型。
如果是几年前的程究,万万不会喜欢她这样的。
不过可能是随着年纪增长,连口味都变了。
他们俩第一次单独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她点的是不放任何辣椒的羊肉泡馍,程究点的是微辣的,头顶吱呀吱呀的风扇在转,街外头络绎不绝的人往来,这会将近中午,日上竿头,日光逐渐刺眼,照在光亮的地板上微微反光。
肉烂汤浓,肥而不腻,香气四溢,碗很大,比辛甘的脸还大,勺子也是很大,她舀了一口汤喝,抬头看,程究也在看她,并没有动筷子。
她脸上一燥,说:“你干嘛看着我?好好吃你的。”
程究扯嘴角,笑了笑,往后靠在椅背上,又轻佻又散漫,就像个痞子,“辛甘,那你说说看,为什么找我出来。”
辛甘一顿,心事被看穿,戳了戳筷子,说:“你怎么知道?”
“你巴不得远离我,被我连哄带骗才勉强留下来,又怎么会主动跟我出来。”
“我的确有事想找你说,不过没机会。”辛甘如实说,“当时说好的还算数吗?我们俩假戏,但不真做。”
程究来了意思,“你不怕假戏后,一发不可收拾然后真做?”
他这话有其他意思,很明显。
辛甘不是老手,她没经验,却要装作很有经验的样子,坐直了身体,说:“你不会。”
“不敢保证。”
“……”她紧张的握紧手指,抬抬下巴,“那你得保证,我才能跟你配合做戏。”
“保证不了。”程究干脆耍赖,“辛甘,你低估了你对我的吸引力。”
辛甘:“……”
碗里还冒着热气,中午气温上来了,店里没冷气,辛甘光是坐着,额头都在冒汗,也不知道刚才喝了汤的缘故。
程究突然伸手,抽了桌子上的抽纸,给她擦汗,辛甘没躲,在思考他刚说的话。
程究脸上的笑收了一点儿,说:“我没跟你开玩笑,辛甘,你没男人,我也没女人,我们俩刚好合适。”
辛甘不堪被他下套,固执道:“不合适。”
“哪不合适?身高?家世?性格?还是样貌?”他到底也是在富贵家庭长大的贵少爷,即便这几年没再过跟之前养尊处优的日子,肤色和性格都变了,但他骨子里与神俱来的优越感是无法抹除的。
尤其这会跟辛甘变相的告白。
辛甘脑子有瞬间空白,回答不上。
他举例的,都不是问题。
程究说:“还是年纪?”
辛甘:“……”
“是年纪。”程究肯定的语气。
辛甘还是不说话,在他看来就是默认。
“我年纪比你大有什么不好,知道疼你,宠你,但不触犯底线就成,你可以作,可以耍性子,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切以你为重,这种条件,不诱惑你吗?”
辛甘依旧不说话。
程究迷了眯眼睛,“哑巴了,还是耳聋了?”
辛甘表情微动,终于有了反应,她认真的语气说:“我在想怎么打消你的念头。”
程究:“立场这么坚定,难道心里有人?”
辛甘眼睫毛颤了颤,垂下了眸,突然口渴,但没有矿泉水,她起来就想走,程究也没拦着,等她回来,手里多了两瓶矿泉水,她拧开一瓶,喝了几口,才慢条斯理说:“打消不了,我放弃了。”
程究又笑:“所以呢?”
“我有前提条件。”
程究:“你说。”
“我还不想领证。”
“不领证算什么结婚?”
“不是现在领证,可以以后领。”
“你肯让我无证/开/车?”
程究是一本正经问她,而辛甘虽然没经验,但她的理论知识还不错的,一下子听出来他在开荤卵子,饶是这样,也经不住他逗,还好她脸本来就过敏,红彤彤的,这会再红也看不出来。
辛甘左顾右看,观察有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她有些气急败坏:“你能不能别这么正经开这种玩笑……”
程究安静了一瞬,看她。
她半低着头,即便脸颊发红过敏,也不妨碍她的样貌,他脑子没其他形容词,就是觉得顺眼,他喜欢,视线总是忍不住往她身上挪。
当然了,耍流氓这事,但凡是个正常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就会毫无顾忌,而他说出来,不会觉得被冒犯到,不过这大概只限于他了。
辛甘说:“要是换个人跟我说这话,我就报.警了。”
她说到做到,也不开玩笑。
程究舔了下牙齿,盯着她看,又笑:“小野猫,又不是我对手,还要死倔朝我伸爪子。”
第五十五章 吃过 细节
辛甘不苟言笑纠正他:“别给我起外号,我有名字。”顿了会,又接着说,“婚前我不赞成x行为。”
所以他想无证开车的事泡汤了。
不可能的。
程究也不和她耍嘴皮功夫,拿了根烟点燃,不着急抽,说:“那说回刚才的话题,是不是你心里有人了,于是才拒绝我。”
辛甘陷入沉思,缓了几分钟,说:“没有。”
“没有?”
“嗯。”
程究问:“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辛甘说,“我在伦墩生活了十一年,但我知道我不是性格外放的人,我在国外那几年,没有找过男朋友。”
她也坦荡荡交代自己的过去,其实在国外求学那段时间,她不是没人追,只是她没心动过,可能是审美差异,而且父母对她给予厚望,让她去国外读书,不是让她去谈恋爱,她分得清主次关系。
辛甘不缺家庭的爱护,她很有自己的想法,不会被男孩子几句情话哄的晕头转向,身边也有女同学问过她,长得这么漂亮,学习也好,为什么不找男朋友?
当然了,也有一些同学私底下议论她是不是在装清高,不然为什么一直拒绝男生的追求。
女生之间的恶意往往来的莫名其妙,可以因为各种小事而对同性产生强烈的反感、恶意,辛甘上高中那会,住在寄宿学校,也遭遇过校园冷暴力,这几乎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当然,也有例外。
而辛甘看起来幸运,却也没这么好运是这个例外。
而起因也是因为一个男生看上了她,追了一周无果,就联合其他同学一块对她实施冷暴力,到没有直接动手,不过冷暴力带给她的阴影也不小。
之后,她更不敢跟男生走太近,更别说谈什么恋爱了。
她没跟程究说谎,也没必要。
程究对她有意思,她心里清楚,但心里阴影还是很大,而且她要移民,无法跟他结婚,结了婚,她就不能出国了。
她跟程究谈条件,先不结婚,也是因为移民这事。
当然了,移民这件事暂时是不能跟别人说的,尤其是程究。
辛甘心里的小算盘打的细致,一步一步慢慢来。
她沉默深思了许久,还是程究把她叫回来,他指间夹的烟燃了一大半,烟灰掉在地上,被风吹散,他恍若未觉,问:“辛甘,你没有谈过恋爱?”
辛甘说:“没有。”
轮到程究沉默了,他隐隐不太相信,因为贺承和她的关系不清不楚的,她说她没谈过恋爱,那贺承和她就不是那种关系?所以是贺承单方面纠缠?
也不是没道理。
如果贺承真的跟她谈过,不可能没有风透出来,多多少少会有传闻,可是都没有他们俩的传闻,如果是因为他们藏的深,也不是没可能。
程究忍着想问她的冲动,最后还是没问出来。
辛甘说:“你要是能答应我的前提条件,我可以跟你配合,等时机到了,我们再跟双方家里摊牌,到时候的事情就到时候再看。”
程究说:“那要是我不答应你这俩前提条件呢?”
“那我只能先跟程叔叔摊牌了,再回家跟我家人摊牌,是死是活,总要试一试。”
程究又气又无奈,说她:“所以我只能答应,或许还有机会。”
辛甘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而到底有没有机会,他的生和死,都在她一念之间。
辛甘忘记在哪一本书上看到一句话,叫:易得的幸福无法持久,这点体会更多地是源自教训而非经验。
她怕一步错,步步错,怕错付了人,所以一开始非常谨慎。
这样算敲定了,程究付钱,带她去附近最近的景点逛逛,考虑到这会天气,他们就在车里,不下车深入景区里面。
抛去其他原因,辛甘还是很喜欢这里的自然风光的,有广袤无垠的天际线,野外随处可见的动物,如成群的牛羊,或是低头吃草,或是三俩成群,和自然和谐共处,融为一体,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碰到稀少的野生动物。
这是城里都不会有的风景线。
她很喜欢原始又自然舒服的环境,能让她短暂忘记心事。
暑期左右,景区旅游兴旺,游客也多了起来,各色标志logo的旅游大巴车就停在景区门口边上的停车场上,门口簇拥着人群,好不热闹。
程究注意躲让行人,放缓了车速,也让辛甘可以看窗外的风景。
辛甘都是自己跟家里人自驾游,没有跟过团,觉得他们好多人跟着举着旗子的导游身后观光游览有点意思。
程究就说:“没见过这种场景?”
“没,我和家里人出去旅游都是趁淡季去的,也没跟过团,爸爸妈妈年纪大,说跟团折腾,还不如自己开车。”
“出国呢?”
“也是自己买机票,要是不认识地方,就网上查资料。”
他们一家子外语都没问题,经济条件不错,想去哪里一般都没问题。
程究说:“跟团也有跟团的意思,和自己开车或者自己旅游不一样。”
“你跟过吗?”
“嗯,大学那会跟班里同学一块跟团旅游过。”
辛甘点了下头,等车开远了,离开了景区视线范围,她就收回视线,望着前方。
他们只能在国道上看周围的草原,这会大太阳,阳光照在碧绿色的草地上折射了一道又一道的反光,衬的草地充满生机。
一直开到没什么人的地方了,辛甘看到远处山脚有狼站在虎视眈眈附近的羊群,这一幕很少见,辛甘忍不住想要看,就指着山脚的方向问程究:“那是狼吗?”
“嗯。”程究望了过去,点头。
车子停稳,他们俩坐在车上没有下去。
辛甘拿了手机,对着那远处的狼拍了几张照片,不过手机像素有限,放大了镜头拍的照片很糊,没有质感。
程究说:“拍那头狼干什么?”
“第一次见到真的狼,想拍下来看仔细一点。”辛甘有些激动。
程究忍不住调侃她:“谁那天晚上听到狼嚎吓破胆?”
“晚上看不见,当然害怕了。这会在安全的地方,我没那么怕。”而且,他也在。
不过她没说出口。
程究说:“你在这待久了,不止可以看到狼,还有其他珍稀的野生动物,濒临灭种的就要到没人生活的深山里面去,除了搞摄影想拍珍稀物种的艺术家,或者搞野生动物保护的,对了,还有第三种人,偷盗者。”
辛甘对他的生活知之甚少,关于他说的这些,她都只是在纪录片亦或者新闻上才会看到的报道。
尤其是他说的第三种人,偷盗者。
辛甘:“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人,都是什么人?”
“一群罪犯。”程究拧了下眉头,“一群在这片地区上作恶的罪犯。”
不过这跟辛甘没关系,程究也就没多说,又启动引擎,继续往前开。
到了下午,逐渐黄昏,太阳渐渐落下去,一片苍茫的灰白感油然而生。
他们又去了一个小镇,下车前,程究不知道从车上哪里拿出一个干净的口罩给她戴上,她眼神眨了眨像是问为什么。
程究说:“别问,戴着就行。”
还不忘拿帽子给她戴上。
辛甘就跟在他身后,来到一户人家,院子有葡萄架,架子下是一处阴凉的地方。
程究走了进去,另一只手轻轻牵住了她的手腕,刚进屋,看到屋里有炕,炕上铺了一层深红色绣花的毯子,屋里有淡淡的中草药味,辛甘来不及说话,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本地服饰的年轻男人,看到程究,立刻笑着走过来和他握了握手打招呼。
他们俩说话都是本地方言,她听不懂,就乖巧站在程究身边。
程究跟那男人介绍了她,指了指,但因为辛甘听不懂,所以并不知道他们说什么。
男人热情招待,请程究吃当地美食,还特地准备了新鲜的瓜果,不过他家就他一个人,待了半天,都没其他人。
男人中途接了个电话,走开一会儿,程究拿了半片瓜给她吃,辛甘指了指口罩,他点头,她才摘掉,吐了口气,说:“我为什么不能摘口罩?”
程究说:“怕你太漂亮,招蜂引蝶。”
“你说人话。”
“这边灰尘多,你脸本来就过敏,挡灰尘。”
辛甘觉得他满嘴胡话,不再听,不过她也渴了,看到刚切好的瓜,接过就道了句谢。
程究说:“他叫瓦母,我朋友,他以前也是我同事,不过后来受了伤,退役了,刚好今天路过,就来坐会。”
辛甘别扭道:“那你带上我,不是不方便。”
程究笑而不语,没解释。
她要是听得懂,其实可以听到程究跟瓦母介绍她的身份时候,用的是未婚妻这三个字,当地也有这种习俗,所以瓦母也能明白她是程究的什么人。
瓦母再回来,手里多了一瓶药膏,递给了程究,说:“这是你要的药膏,每天洗完脸涂一至两次。”
程究接过收起来,说了句谢谢。
瓦母摸脑勺:“不用客气,九哥,这是小事,不算什么。”
程究说:“时间不早了,下次我带上小十过来看你。”
“好,那我也不留你,九哥再见。”
走出瓦母的家,越野车边立刻窜走几个光脚皮肤黝黑的小孩子,瓦母意识到什么,立刻跑过去叫那些小孩回来,但没一个回来,那小孩跑的快,很快冲进拐角不见了。
程究还没着急,瓦母上前检查车胎的时候,已经瘪掉了,他懊恼跟程究说抱歉,“那几个顽皮的孩子把你车胎戳爆了。”
程究脸黑了,说:“附近有没有修车的?”
“没,要到隔壁镇。”瓦母说,“那几个小孩在我们这里是出了名的调皮,一有外来车辆或者陌生人来,就会干坏事,我们小镇的名声都被这几个小孩搞臭了。”
程究说:“到隔壁镇要多久?”
“起码也要两个小时,而且这会没拖车可以过去,现在车也开不了,明天早上我可以借村民的车去隔壁请人过来修。”
辛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站在程究身后,观察到瓦母脸色不对劲,她忍不住问程究:“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程究说:“车胎被刚那几个小毛孩戳破了。”
辛甘目瞪口呆:“那怎么办?”
“瓦母的意思是明天才可以去隔壁镇请师傅过来补胎,现在天要黑了。”
辛甘揪了揪衣摆:“今晚我们要在这过夜?”
“目前情况看来,的确如此。”
……
夕阳西下,天色渐黑,天空被橘红色的云染红。
周围有狗吠声,很吵。
小镇没有旅馆可以留宿一夜,瓦母就提议让他们住在他家一晚上,也没办法了,又不能在车里过夜,但瓦母家小,只有两间房,他自己住一间,还有一间放了一些杂物,他收拾干净,腾出来,给他们住。
在瓦母看来,他们俩是未婚夫妻关系,那就是可以住一间房了。
但是语言障碍,辛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坐在炕边,小口喝着白开水,瓦母给的奶茶,程究给换成了普通的水。
瓦母在家做了牛肉面条,煮了三个人的份,煮好了招呼他们俩过来吃,辛甘没有说什么,乖乖坐在椅子上,用当地方言跟瓦母说了谢谢。
瓦母有些不好意思摆手说不用。
她就会一句,还是几分钟前偷偷问的程究,让他教的。
程究一边和瓦母说话,一边挑了碗里的牛肉给她,好像是不经意间的举动。
他和瓦母说话,辛甘又不好打断,偷偷看了她一眼,低头默默吃了起来。
不过一大碗面条,她吃不完的,吃了四分之一就吃不下去了,她的家教不允许她在别人家有剩余,尤其在这种地方,食物贫瘠,经济落后,走到哪里都是触目惊心的荒凉。
俩男人吃的快,还是程究注意到她的表情,轻声问她:“吃饱了?”
她点头。
程究了解她的食量,于是和她交换了碗,他也不嫌弃她吃过的,就吃了起来。
辛甘脸红耳燥的,来不及阻止。
她抬眸飞快看了一眼在厨房的瓦母,小声说:“我吃过的。”
程究吃饭虽然快,但不狼吞虎咽,不会发出声音,仿佛是从小养成的好习惯,该有的礼仪他都有,并不会让人觉得反感,反而更加欣赏他身上的闪光点。
生活就是无数的细节组成的。女人要是对一个男人心动,大多数都是细节所致,辛甘也不例外,正是因为这些细节,辛甘在这有一瞬间对他的看法有些不一样,即便是仅仅的一瞬间。
饭后,瓦母又端了水果过来,而程究跟程父打电话,告诉他,他们俩今晚暂时回不去,车子出问题了。
程父问清楚情况后,才放了心,说:“照顾好辛甘。”
“我知道。”
在别人家过夜,其实很不方便,程究以为辛甘会不高兴,或者会有意见,但她一晚上都很正常,没有哪里不高兴的样子。
瓦母问起了小十的近况,又问了鱼头的事,说:“鱼头那些手下都被抓进去了吗?”
“没,还有一些在逃。”
“希望赶紧抓到他们,他们害了太多人无家可归,我堂叔一家三口都被他们骗光了积蓄,小妹也没钱上高中,只能辍学出来打工。”
瓦母说起这事,眼睛泛泪,可见对鱼头有多憎恨。
鱼头害的人不再少数,已经是重大案子了,程究一直很重视,他这么几年一直没放弃,好不容易成功抓获鱼头,但他那些犯了事的手下还没抓到,他肩上的责任还不能放下,这件事还没结束。
瓦母抬起手背擦掉眼泪,说:“我相信你们一定能把那伙人全部抓起来,他们要付出代价,不能逍遥自在,一定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程究给他递了一根烟,说:“肯定的。”
……
时间不早了,瓦母的情绪恢复平静之后,催促他们赶紧睡觉,他也要睡了。
程究就拽着辛甘进了房间,把门关上,辛甘还没说话,程究说:“你睡床上,我躺外边,不会对你做什么,穿衣服睡。”
辛甘脸一红再红,说:“我知道。”
程究又看了下她的脸,说:“等会。”
他开门出去,跟瓦母说了几句话,再进房间,手里多了一条热毛巾,他递过去毛巾,说:“擦下脸。”
其实不洗澡,只是擦脸,她还是很难受。
但这是在人家家里,她不好意思提这么多要求,还问人家可不可以洗澡。
而且瓦母好像也没洗澡——
可能是这边的人不习惯天天洗澡。
辛甘心里叹气。
她擦了脸,把毛巾递给程究,他就挂在一边,拿出白天瓦母给他的药膏,说:“瓦母妈妈以前是当地的赤脚大夫,自己也有做一些药膏,这药对你皮肤应该有用,你涂涂看。”
“可是我是敏感肌,不能随便涂。”
“敏感肌?那是什么肌?”
辛甘笑了笑:“就是脸不能随随便便涂护肤品或者药膏,如果不合适,很容易过敏。”
“你已经过敏了,再过敏,也没关系。”
他理直气壮说的很有道理。
第五十六章 心动 回家
辛甘无言以对。
“涂一点试试。”程究说。
辛甘终于点头,“我自己来吧。”
她接过药膏,手指沾了薄薄一层涂在脸上,凉凉的,一股淡淡的香味,不像是香精,反而像是某种花的味道。
涂完后,她把药膏拧紧放在桌子上,视线紧迫,一时间也不知道要不要上床睡觉,还是做其他事。
程究当着她的面脱了外套,里面还有件黑色半袖,露出小麦色和健硕的胳膊,存在感强烈,让辛甘无法忽视。
她就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程究淡淡说:“怎么,不困?”
辛甘摇头:“今晚怎么安排?”
“你说呢?”程究反问。
辛甘说:“你说怎么办?”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要是知道也不会问他了。
辛甘忍不住紧张看他,即便只是躺在一张床上不做任何事,她也做不到毫无反应,虽然他们俩其实这会同居也不会有人议论什么,但辛甘心里有道坎儿。
程究看了她一眼,眼睛很黑,不起波澜,说:“辛甘,你要适应我们俩的关系,以后避免不了会睡在一张床上。”
辛甘缩了下脖子,再次语塞。
程究默了一会儿,不逗她了,说:“你睡吧,我去车里睡。”
他看出她很不自在,身侧的手攒成了拳头,眼神飘忽不定,不敢和他对视。
辛甘听到他说去车里睡,也没有表示。
程究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正要带上门,辛甘忽然说:“程究,在车里睡不安全,这样吧,你睡外面,我睡里面。”
她说完,脱了鞋先上了床,蜷缩在角落背对他。
就一张被子,干净还算干净,就是她认床,觉得陌生,而且屋里还有程究在,她无法忽视,导致神经紧绷,闭着眼睛,毫无睡意。
程究上了床,躺在床边,两个人中间隔了很大一块地方,稍微动一下,就会发出不算小的动静,辛甘感觉到身边有人,浑身都绷着,不敢动弹。
灯关掉后,房间陷入黑暗。
关于今晚的情况,辛甘从未想到过,她会和程究躺在一张床上睡觉,纯粹的睡觉。
程究闭上眼睛,意识无比清醒,他又睁开眼,黑暗中隐约看到辛甘的背影,他无声勾了勾唇角。
过了许久,辛甘转了个身,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非常小心转身,气温渐渐低了下来,她扯了扯被子盖在下巴处,然后睁开眼看了看隔壁的位置,他还在,背对着她,呼吸均匀,应该是睡着了。
他是真睡觉,而她还在胡思乱想,甚至在做最坏的打算——他要是敢趁机动手动脚,她一定跟他拼命。
即便肯定不是他对手,也要拼尽全力反抗。
一觉到天亮,隔天早上光线照进窗户,辛甘听到开门声音缓缓醒了,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看到房门刚好从外面被关上,程究已经醒了,刚走出房间,她活动了下手脚和脖子,发现昨晚睡姿太拘谨,蜷缩在角落,导致落枕、全身酸痛。
她起床整理衣服,瞥到外面天阴沉阴沉的,但不像是下雨的样子。
程究和瓦母在门口说话,程究拿了钱给瓦母去隔壁镇请师傅过来修轮胎,瓦母不肯收下,两个人推脱的时候,辛甘走出来,看到他们俩都楞了一下,瓦母跟程究说了一句话,然后往外走掉。
瓦母到底没收钱。
程究把钱叠好,进屋放在瓦母喝水的杯子下压着。
辛甘说:“早。”
程究看她:“昨晚我有没有吵到你?”
辛甘耳根微微发烫:“没、没有,怎么了?”
“小十说我睡觉不安份,昨晚忘记跟你说了。”
辛甘:“也没有,我也不知道,我睡着了。”
程究又笑:“我还担忧你紧张的睡不着,怕我半夜对你做什么,一晚上不敢睡。”
辛甘:“……你不会。”
“为什么?我也只是个男人。”
辛甘也不知道,直觉是他不会,虽然她一开始也很警惕,到后来想了想,他也不是这种人,她的直觉。
辛甘舔了舔微干的嘴唇:“就是觉得不会。”
程究冷淡地看着她几秒,笑出一声:“你错了,辛甘。”
辛甘:“……”
“昨晚我想对你动手来着,不过你脸还没好,再养养,养的白白胖胖了更好吃。”
辛甘被逗的耳朵都红了,又红又烫,忍不住瞪他一眼,警告的口吻说:“我不好惹。”
……
瓦母借了村民的车去隔壁镇请修车的师傅过来,师傅原本不肯来,瓦母好说歹说,开了一个上门修车的价格,师傅看在钱的份上,才答应跟瓦母走。
在等修车的师傅过来的时候,程究站在门口抽烟,辛甘里面喝白开水,全身酸痛还没缓过来,她看着程究背影走了一会儿神,而后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便收回视线,盯着脚上的鞋子看。
程究抽完一根烟,走了过去看车子情况,恰巧的,看到昨天扎车胎那几个小孩子又来了,在附近徘徊,那几个小孩也不怕陌生人,有一个手背在腰后,眼神比较警惕,似乎拿了什么东西过来,又想干坏事的样子。
程究又点了一根烟,朝那小孩子招手,几个小孩子纷纷对视一眼,站稳后没有走过来,还是挺有戒备心的。
程究就用当地方言朝他们说:“过来,怎么不敢过来了?”
都是小孩子,不经激怒,就都走了过来,走到程究身前,就朝他伸手,稚嫩的语气说:“给钱,给钱就不扎你的车胎。”
程究冷笑了声:“为什么要给你们钱,扎了我的车胎,还想我给钱?”
“你有钱,有钱就要给我们钱,快点。”
这话根本不像是从小孩子嘴里说出来,要不是程究以前经常碰见,所以不觉得吃惊,他反而明白这些小孩子为什么会朝他伸手要钱。
这片地区,穷的人还是很多,经济不发达,地广人稀,穷山恶水,天高皇帝远,总会有些地区是管不到的,到后来开始发展旅游业,来往这些地方的游客多了,看到当地人这么穷,多少会有些好心人想做好事,就给当地小孩子一些礼物,渐渐的,激发起了一些人的贪婪,不再满足只要一些小礼物,而是要真金白银,只要现金了。
所以也就有了小孩子直接跟游客或者来往的陌生人伸手要钱的一幕了。
程究刚来那会出任务,就遭遇过这种情况,那会他们没给钱,还被那些小孩子扔石头。
他弯腰蹲下来,拿出随身携带的金属制的打火机,在他们几个眼前晃了一下,说:“我没钱,打火机要不要?这个也值钱,很贵。”
其中一个小孩摇头,不为所动,甚至用手比划要钱的动作,说:“不要,只要现金,money。”
程究低声笑,没把这几个小孩子忽悠过去,他又说:“你们家里人呢?父母呢?为什么要你们出来做坏事要钱?”
小孩面无表情,麻木了似的,说:“不关你事,不要废话,给钱,不给钱就打你。”
程究个子挺拔,胳膊上都是肌肉,他没把这几个小孩放在眼里,说:“没钱,不会给,赶紧回家去,这事我就不计较了。”
辛甘喝完水就走了出来,看到程究和那几个小孩在说什么,那几个小孩浑身脏兮兮的,光着脚,皮肤很通红发黑,是晒的,眼神不善,站在那根程究伸手。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贸然上前,远远看着。
几个小孩看程究不给钱,忽然朝他扔石头,一边扔一边骂,程究没和那几个小孩子计较,不过还是抓到了其中一个,剩下两个都跑了,他单手就把那小孩拎了起来,小孩双手双脚在空中扑棱,还骂他,还要吐口水,被程究躲开。
辛甘都看惊了,没见过这种场面。
程究把那小孩放在车前盖上,单手禁锢他的脚,直接倒过来拎着,说:“继续骂,别停。”
小孩也没想到程究来真的,挣扎无果,最后求饶,可程究压根不听,显然是想给他一个教训。
那小孩叫嚷着:“你等着,你再不放开我,我阿爸不会放过你!”
程究来兴趣了:“你阿爸谁啊,比鱼头还厉害?”
“我阿爸就是鱼头!”
“你阿爸是鱼头,小孩,真当我傻,他可没儿子,从哪里冒出来你这么大的儿子?”
“我就是,我就是,你放开我!不准碰我!”
程究说:“放了你,你回去告状,你阿爸还是会找我麻烦,那我干嘛要放了你?”
“只要你放了我,我不告诉我阿爸,你快,我快喘不过气了!”
小孩脸因为倒立涨得通红。
程究思考了几秒,说:“你说话算数?”
“算!”
“成。”
程究把他放了下来,他瘫在地上喘气,一头的汗,说:“你等着,等我阿爸出来第一个找你报仇!”
他说完还不忘狠狠瞪了程究一眼,从地上快速爬起来就跑掉了。
程究没追,回头看到辛甘站在那,还没开口呢,辛甘就问他:“那个小孩你认识?”
程究说:“刚认识。”
“哦。”
程究看她,并没多说什么,很快,瓦母回来了,很有年代感的车发出拖拖沓沓的声音,车上有两个轮胎,还有一个上了年纪修车的师傅。
程究给瓦母递烟,说:“辛苦你了。”
“不客气。”
天阴沉,不晒,但是紫外线依旧强烈,辛甘戴着帽子和口罩,站在屋檐下看他们几个人在修车。
明明给了不少钱了,那师傅还犯懒,说年纪大了,需要人搭把手,就吩咐指挥瓦母和程究干活。
这毕竟是程究自己的车,他没让瓦母插手。
气温渐渐升高,程究脱了外套,露出黑色半袖,热的不行了,干脆把黑色半袖都脱了,露出精壮的一身肌肉,后背上的肌肉线条非常明显,看得出来,是实打实的肌肉,不是像吃蛋禁品健出来的肌肉。
辛甘看了几眼,有些口渴,也觉得闷热,也把外套脱了,露出细白的胳膊,坐在那,交叠双腿,有风吹过来,带着让人透不过气的热浪,她抬头看远处黑压压的天空,有鹰在低空盘旋。
天开始黑,低沉,压抑,似乎有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这不是好天气。
换胎也花了不少功夫,程究搞出一身汗,热的想立刻冲个冷水澡。
程究付了钱,瓦母想给钱,但是奈何囊中羞涩,请师傅过来就花了不少了,程究给了钱,他也没阻止。
程究拿起衣服在身上胡乱擦了下汗,又点了根烟咬着,说:“瓦母,再跟你打听一个人。”
瓦母说:“九哥,你问。”
“昨天那三个小孩你熟吗?”
瓦母说:“认识,都是可怜人,九哥,你不会是想让他们赔偿吗?他们没钱,没钱给,家里都很穷。”
“不是,不需要他们赔钱,你把详细情况跟我说一下。”
瓦母没再追问,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跟程究说了。
其实程究主要想了解其中一个,就是说自己阿巴是鱼头的那个小孩,那小孩有明显个人特征,但是大言不惭称自己阿巴是鱼头,要么是童言无忌,要么就是真的。
……
修好了车,程究和辛甘就要走了,瓦母热情跟他们道别,站在家门口挥手,欢迎他们下次再来。
但是程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把车开到附近停了下来,辛甘不解,疑惑看他,说:“不走了吗?”
程究说:“我下车抽根烟。”
辛甘说好。
要下大雨了,辛甘抬头看天空,心里逐渐不安起来,不知道缘由。
程究抽完一根烟回来,重新套上了黑色的短袖,说:“等会要下雨。”
“嗯。”
程究说:“下过雨,明天就会出太阳。”
辛甘点头。
程究继续开车,“辛甘,明天你跟我爸一起回墉城。”
话音刚落,辛甘瞥他一眼,不明所以。
她没忘记,这个男人让她再留几天,这会突然变卦,让她跟程叔叔离开,回墉城。
她以为听错了,啊了一声:“你说什么?”
“明天是个好天气,飞机会飞,你跟我爸一起回墉城。”他重复一句,语气毫无波澜。
极大的落差将她击溃,她也不懂,明明如自己所愿可以回墉城了,却感觉不舒服,心里堵的慌。
她看向车窗外,后脑勺对着他,好久才说了句:“好。”
他不说为什么,她也不问。
既然她没打算跟他真正走下去,只是暂时的做戏,她也没必要过多了解他的事,他身上太多迷雾了,她怕越了解,陷入越深。
辛甘害怕那四个字:日久生情。
之后再想脱身,会很难。
还没到队里,半路上就开始下大暴雨了,外面也彻底黑了,国道两旁只有野生的麦田,远处的山脉也被浓浓的烟雾挡住,看起来毫不真实,恍如仙境。
半路下起了雨,气温也低了很多,没那么冷了,他们在车里,原本开着冷气,这会也开始冷了。
辛甘胳膊上都起了鸡皮疙瘩,她搓了下手,程究看到,便把冷气关了。
辛甘有一些恍惚,问他:“你以后会回墉城吗?”
程究说:“不一定。”
辛甘:“这样。”
“希望我回去?”
辛甘大胆做假设:“比如我们俩真在一起了,我可能不会留在北屿跟你,我也有自己的计划。”
程究忽而就笑了:“怕跟着我在这吃苦?”
“如果我爱你,跟你在一起,不是吃苦,但我现在不爱,留在这里,只让我觉得虚度光阴。”
她很直接,没有犹豫。
程究:“你会有这么一天。”
她没说话。
程究接着说:“辛甘,和我在一起,你不用隐藏自己真实情绪,你想什么都可以跟我说,不想留在这,那就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申请调回去。”他默了默,心里无声说,就差一点点了,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辛甘说:“哪一天?”
“死心塌地跟着我的那一天。”
但现在显然还不是。
她还没有彻底诚服,她还是自己,非常清晰自己的想法。
他很自信,他的自信不让她讨厌,辛甘忽然笑了笑,没搭腔。
也许跟他说的一样。
辛甘不否认。
而目前她还有把我,她只是处于动心阶段,还远远没有到达死心塌地那一步。
而这个阶段,她可以随时抽身,只要来得及,等他们俩找到时间摊牌,趁这段时间,她要抓紧完成自己要做的事。
跟家里做心理建设,还有,移民。
……
回到队里,雨势没有变小,程究先送辛甘回家属院,送完辛甘,程究打电话给程父,说:“多买张明天回墉城的机票,辛甘跟您一起回去。”
“怎么?”
“我这还有事情没处理完,接下来会很忙,她跟着我,不安全。”
程父明白了,说:“那你自己注意安全,辛甘这边我先带她回去,等你忙完了,回家把证领了,你们俩最近相处的也不错,我们也放心了。”
程究末了说:“您也注意身体,我会照顾自己。”
“嗯,那我们在墉城等你回家。”
程究说好。
……
辛甘回到照了下镜子,发现昨晚涂了药膏的皮肤没有什么反应,她也就没放心上,收拾好了东西,准备明天回墉城。
可是没有预想的高兴,她甚至有些觉得心里不踏实。
……
半夜,警报突然拉响,辛甘被吵醒,听到了很大的声音,她跑到阳台,看到程究他们队里亮着灯,有车灯频频闪过,好像有行动。
辛甘心里突突地跳,看了很久,过了十几分钟,终于没了声音,队里又陷入了平静的夜色中。
第二天早上,程父就打电话叫她下楼,要出发去机场了。
这次是真的走了。
辛甘把门锁紧,提着行李箱就下楼,程父已经等挺久了,孟参长也在,是孟参长开车送他们去机场。
路上,孟参长还问了辛甘什么时候办酒,他好提前申请假期过去。
辛甘还没说话,程父说:“到时候会通知你,别急,你的礼物给定了。”
“成,我就喜欢听你说这种话。”
到了机场,孟参长送他们过了安检然后道别就走了。
程父看了眼魂不守舍的辛甘,说:“不舍得了?别担心,等过段时间就能和程究见面。”
辛甘点了下头。
在飞机上,辛甘看了眼手机,没有任何动静,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刷了几遍,才关了机。
她和程父到底不太熟,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程父安抚了她几句就闭着眼睛休息了,让她别想太多,一觉醒来就到家了。
辛甘低声说好。
她甚至来不及通知家里人,她已经回墉城了。
坐了十个小时飞机抵达墉城,已经是晚上九点钟,程家来了司机,程父先让司机开车送她回家,路上又跟她说起了程究的事,以为她是舍不得离开程究,心情不太好,所以一直开导。
辛甘在这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一点舍不得离开,可转眼她把这个念头硬生生掐掉,提起精神来。
到家门口,考虑到时间问题,程父没有下车去辛家喝茶,跟辛甘说明天再过来做客。
辛甘送走了程父,摁响了门铃。
这会快十一点了,家里人应该都睡了,只剩下保姆还没休息。
保姆听到门铃声开的门,看到辛甘,以为没睡醒,惊喜道:“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去叫一下先生太太,太好了!”
辛甘来不及制止,保姆已经上楼了。
辛甘换了鞋子,把行李放在一边,连忙进客厅倒了杯白开水喝,喝了几杯,才缓过神来,而辛父辛母这会已经下楼来了。
辛甘看到好几个月没见的父母,乖乖巧巧叫了声:“爸,妈妈,我回来了。”
辛父还很淡定,毕竟是男人,情绪不外漏,而辛母已经忍不住流眼泪,连忙上前抱住她,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一度哽咽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辛甘也抱着辛母,说:“让你们担心了。”
“怎么没提前说一声就回来了,自己回来的?程究知道吗?”
辛甘把情况说了一下,辛母握着她的手,一起坐在沙发上:“可怜的孩子,你脸怎么晒成这样?没有防晒吗?”
“不是,是我自己不适应。”
“早知道就不让你过去了,太辛苦你了,遭这么多罪,我都听你表姐说了,说你水土不服,一直生病,还瘦了,还把脸晒伤了。”辛母越说越心疼,也很愧疚,懊恼之色溢于言表。
辛父还算平静,一副严父的形象,说:“你注意点形象,辛甘这点苦都受不了,那程究怎么受得了,都是年轻人,就该多锻炼,吃点苦。”
第五十七章 而已 是吗
辛母瞪了一眼辛父,对辛父有些不满,她和辛父不同,她是真心疼辛甘,尤其辛甘的脸上还很红,肯定是把皮肤搞坏了,还瘦了不少,本来就瘦,现在更是一点肉都没了。
“吃过了吗?我去给你煮东西吃,填填肚子。”
辛母二话不说起身就进厨房,辛甘想阻止,辛母不听,连忙叫她坐下等着就行。
辛甘看到辛母转身擦了一下眼角,她心里很难受,没想到辛母这么担心她。
也是,她脸看起来还是挺严重的,在北屿去过几次医院,拿了不少药涂了,没有一点好转,反而因为环境,她脸的过敏更严重。
辛父给她倒了杯温开水,沉吟了会,说:“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辛甘说:“没有,只是皮肤有些过敏,其他还好。”
“听你妈妈说,你还生病了,严重吗?”
“不严重。”只是反复,轻微的,她又担忧他担心,就没说。
听她这么说,辛父脸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严肃了几分,摆了摆手:“你嗓子听起来很沙哑,要是真哪里不舒服,就跟你妈妈说,别什么都不说。该去医院就去医院,别到时候拖久了,不严重都搞严重了。”
辛父不苟言笑,即便关心辛甘,说话的表情神态都始终是严肃绷着的,不会笑。
辛父是严父,从小对辛甘要求严,辛甘有些怕他,尤其是刚出国那几年,因为她哭着打电话回家,闹着吵着不想待在伦墩的时候,都是辛父言辞严厉呵斥她,从那之后,她就有些惧怕他。
辛甘说:“我知道了。”
“你先坐会,我去帮你妈妈。”
辛父起身之前把装着温水的杯子放在她跟前,才走去厨房帮辛母打下手。
刚进厨房,辛父便听见辛母极小声的啜泣声,炉灶上炖着汤,这是家里保姆常备的高汤,放在冰箱的,因为辛甘很喜欢喝汤,她要是在家,保姆阿姨会变着法炖汤给她喝。
“你怎么进来了?辛辛呢?”辛母来不及擦掉眼泪,让辛父撞了个正着。
辛父轻轻拥着她的肩膀,说:“辛辛在客厅坐着。”
辛母深深叹了口气,“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不让辛辛去北屿。”
“这不是都去了吗,就别说这些话了,等辛辛明天休息好了,找时间跟程家吃顿饭。”
辛母心底深处对这门婚事多少有些意见,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女儿,亲骨肉,可她说话不管用,决定权在老爷子那。
辛母做了一碗汤面,可辛甘这会没什么胃口,她只吃了一点,就放下筷子不太想吃了。
辛母看她很疲惫,说:“吃饱了?那先回房间洗澡睡觉,其他先不管。”
辛甘说好。
行李是辛父提上她房间,辛父走之前,说:“好好休息,明天陪你妈妈去吃早茶。”
说完,辛父就下楼了。
辛甘也觉得累,关上门,这才露出疲惫的表情,松了口气,从衣柜里拿了睡衣就进浴室洗澡。
辛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过敏没有好很多,她想起程究给的那个药膏,披上浴巾走出浴室,翻开行李箱找出那盒药膏,等脸上的水干了之后,她拿药膏涂了一点,还是凉凉的感觉,就没其他感觉了。
死马当活马医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全好。
吹完头发,辛甘就躺在床上睡觉了。
回到家的第一夜,睡得也没多安稳。
隔天早上,辛母来敲门,小心翼翼地在门口喊她名字,喊了几遍后,听到里面传来辛甘的声音,辛母这才打开门进去,看到辛甘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红彤彤的脸蛋,柔声说:“小懒虫,还不醒?太阳晒屁股了。”
辛甘鼻音很重唔了句,勉强睁开眼睛,嘟囔道:“妈妈,早。”
“还早呢,都不看看几点了,昨晚是不是又熬到很晚睡?”辛母伸手摸辛甘的头发,一脸慈爱,“小懒虫,你爸爸在楼下等我们呢,快,收拾一下,咱们一家三口去喝早茶。”
辛甘勉强醒过来,晃晃悠悠爬起来,还没清醒,走路都是东倒西歪的。
辛母看她这副傻样子就笑,心情也因为她回家来而变得愉悦,她就辛甘一个女儿,自然也是极其宠爱她的。
辛甘洗了把脸,才彻底清醒,这才开始刷牙。
辛父已经准备好在别墅门口等着了。
辛甘没化妆,皮肤还没好,换了衣服就跟辛母下楼了。
一家三口难得聚在一起吃早茶,最高兴的莫过于辛母了。
辛父一如既往,不苟言笑,甚至无动于衷。
今天辛父没去公司,辛甘也觉得意外,在她眼里,辛父就是工作狂,人家放假他还在公司看文件数据,雷打不动,谁说都不听,不过好像都是前几年,这几年好多了。而辛母说他这是年纪大,眼睛花了,看不清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了,可又不认老,不肯服输。
辛母不留情面拆辛父的台,辛父伸手握拳放在唇边咳了咳,示意她在女儿面前给自己留点面子。
到了地方,因为辛母早就定好了包间,于是由服务员领着进去,辛甘戴了一顶帽子,跟辛母走在辛父前面,辛父双手背在腰后,慢悠悠跟在她们俩身后。
还没到包间,拐了个弯,迎面就遇到了程夫人,程夫人认出他们,立刻热情上前打招呼,跟辛母热络道:“好巧啊,你们也是来喝早茶?”
“是啊,这不是辛辛回来了,这就一家人出来聚聚,顺便当是给辛辛接尘了。”
程夫人下一秒注意到辛甘,眼睛都睁大了,热情牵起辛甘的手,脸上堆满了笑说:“这就是辛辛啊,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啊,来来来,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咱们拼一桌吧,正好,我也和未来儿媳妇联络联络感情,您说怎么样?”
辛母立刻应道:“青姐都开口了,那肯定是恭敬不如从命了,那去您那边。”
“那走。”
辛甘也不敢乱说话,坐的直直的,腰背挺得很直,还被程夫人拉着坐在她隔壁,她右手边则是辛母,辛父对于女人之间的话题并不感兴趣,木讷坐在一旁,这会桌上都是女人,男人插不进嘴,尤其程夫人这会注意力都在辛甘身上。
程夫人轻轻拍着辛甘手背,观察了半晌说:“辛辛,昨晚你们回来的时候,我就听程究他爸说了,昨晚太晚了,就没上你们家看你,还想着约个时间两家人一起出来吃顿饭,老程说你刚回来,让你休息几天,别这么折腾,没想到今天就遇到你们一家,这真是缘分啊。”
辛甘礼貌笑着,说:“爸爸妈妈很久没看到我了,所以就一起出来吃早茶,也没想到会遇到阿姨您。”
“这阿姨叫的,听起来怪生疏的,不过现在让你叫婆婆又太早了,程究又还没回来,对了,听老程说你在那边晒的过敏了,我这边认识一位皮肤科医生,几十年老医生了,很有经验,改天约个时间让他帮你看看。”
辛甘说:“谢谢,不过不用麻烦了,我休息几天就好了。”
“辛辛,这是你程阿姨的心意,你就别客气了,你程阿姨不说,我也想找医生帮你看看。”辛母看出辛甘不自在,她不会应付,于是连忙圆场。
程夫人:“没错,这刚好呢我也认识医生,你不用担心,一定让你变回以前那样漂漂亮亮的。”
辛甘也不推辞了,说:“谢谢程阿姨。”
程夫人还是对这声程阿姨不太满意,皱了皱眉,开玩笑似的说:“真想立刻让程究把你娶进门,你妈妈有福气,生了你这么漂亮伶俐的闺女,可惜了,我生的女儿像个男孩子,性格野的不行。”
说起程回,辛母问:“对了,程夫人,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吃早茶?”
“别提了,程回那丫头刚才还在,一转眼的功夫就说朋友有事找她,这不,就撇下我走了。”程夫人说着又绕到辛甘身上,说:“还是辛辛丫头好,越看越招人喜欢,怪不得程究昨天打电话回来跟我说,他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了就回来,然后和辛辛把事情办妥,该领证就领证,该结婚就结婚。”
辛母也没想到程究会跟程夫人这样说,“这也是,他们俩感情发展稳定,也该把这事敲定了。”
程夫人说:“那可不是嘛,对了,亲家公,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两家人改天再约个时间正式坐一起吃顿饭休聚聚。”
辛父问:“说起来这事,程究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说是还要一两个月,也说不准,他这个工作就是没准信,不过亲家公你放心,程究忙完第一时间肯定回来。”
得到回答,辛父也没再说什么。
而辛甘,自始至终就没说话的份,所有人都默认了这门婚事,她提什么意见都不重要。
这一顿饭,吃了蛮久,辛母和程夫人一见如故,还有诸多话题聊,而辛父完全插不上嘴,他也不讨没趣,女人的话题他一个男人不掺和,就埋头吃东西。
一个堂堂公司的老板,被两个女人忽视,辛父这顿饭吃的不是滋味,他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辛甘抿嘴笑了笑,忽然余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立刻看了过去,可包间门口什么都没有,她以为是看错了,就没在意。
中间离席去了下洗手间出来,辛甘这下看清楚刚才的身影是谁的了。
是贺承。
贺承今天穿的休闲,也戴了一顶帽子,他正在打电话,语气很不耐烦,还骂了对方几句,然后挂断电话,回头就看到了从洗手间出来的辛甘。
被贺承盯着看,就像是被毒蛇盯着,辛甘握紧手,收回视线,特地往他反方向走,她不想和他说话,更别说打招呼了。
贺承几乎同时大步走来,快步挡在她身前,笑着,露出洁白牙齿整个人阳光俊朗,但也只是看起来如此。
“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看到了不跟我打招呼?”
辛甘脸色冷淡,被他挡住去路只能停下来,淡淡的说:“你有事?”
“有,一堆事。”贺承嬉皮笑脸,“辛辛,还生气呢?我都没生气,你还生我气,不公平。”
辛甘看着贺承一脸的笑,说:“你让开,可不可以?”
“不可以。”他同时拒绝。
辛甘抿紧唇,视线看向另一边,抬腿往另一边走。
贺承跟上来,就是缠着她。
辛甘想到程夫人和父母都在,不想和贺承在这里闹,而且还有人经过,不少人盯着他们看,那些视线跟针往她身上扎似的,她又顿住,皱着眉:“你有完吗?”
贺承:“没完。”
电梯落下,辛甘抬腿朝电梯快步走。
电梯门刚要关上瞬间,辛甘转身,被腰间一股力量拽了回去,是贺承挤进电梯,不让电梯门关上,贺承从她身后抱过来,一条手臂强硬横在她腰间,她硬是被贺承抱了出去,她眼睁睁的看着电梯门再度关上。
贺承个子高,抱起不足九十五斤的辛甘是轻而易举。
辛甘用尽力挣扎,掰他胳膊,可纹丝未动,贺承反而笑着说:“白费劲,我要是能让你掰开,我还是男人吗?辛辛,你乖乖的,陪我会,我要是心情好就放开你。”
辛甘终于破口大骂了:“你混蛋啊,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我报.警!”
“你要是能报得了,我贺承今儿个跟你姓。”
辛甘也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而且她父母这会也在,还有程究的母亲,她怕被撞见,立刻软了态度求饶,说:“贺承,你放开我可不可以?有话好说,你这样抱着我,被人看到像什么?”
贺承眯着眼睛:“辛辛,我不相信你了。”
辛甘欲哭无泪,心里开始慌张,声音都带着颤音:“贺承,你就跟那些王八蛋没什么两样。”
听到辛甘骂他,他一愣,转而拐进一个拐角,走进一间包间,推开门,里面男男女女,形形色色,都在玩乐。
这里俨然不是吃早茶的地儿,这会接近中午,贺承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群人在这里玩。
包间门又被关上,贺承这才把辛甘放下,那群人看到贺承抱回来一个女人,立刻吹口哨,开玩笑说:“贺承,你这是从哪儿打劫来的漂亮姐姐?”
贺承拽着辛甘手腕走到位置上坐下来,辛甘不想坐,他就威胁她:“你要是再不坐好,我不介意我抱着你。”
辛甘咬着牙,低着头沉默坐下。
席间很多人的视线来来回回在贺承和她身上扫,想看出什么究竟来,还是贺承点了根烟,不耐烦吼了一句:“看什么看,看猴子呢,玩你们的去。”
“贺承你别生气,这不是好奇嘛,这女的谁啊?”有胆子大的直接问贺承,其他人都闭了嘴,没敢说话。
贺承眯了眯眼,看着问他话的人:“这女的?她也是你这样叫的?”
那人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立刻端正态度,“不好意思,对不住啊兄弟,我没其他意思,就好奇问了一嘴。”
贺承呵了一声,点了根烟,又看着辛甘,说:“辛辛,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辛甘说:“我不饿。”
“那你渴不渴?”
“不渴。”
贺承咬了下烟头:“那你想不想我?”
辛甘皱起眉头不耐烦的说:“你玩够了吗?”
贺承笑了几声,没生她的气,反而低声下气哄着她:“你看你,生气都长皱纹了,不对,你这脸怎么这么红?”
他要伸手过来,辛甘下意识就往后躲,说:“我没时间跟你玩,贺承。”
“为什么?”贺承也没了耐心,第一次被人这样甩面子,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是个极其爱面子的人,辛甘不给面子,他也不伺候了,猛地踢了一脚椅子,椅子上的酒水颠了颠,差点掉地上。
贺承一脸阴沉,对着周围的人吼道:“看什么看,还杵在这干嘛,想看我笑话?滚,都给我滚!”
瞬间,全部都跑了。
很快就只剩下他们两个在包间里,辛甘说:“贺承,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有数,我不想和你联系,我也不想和你有什么,以前的事就算了,我不提,你也别来找我。”
“我不就做错了那一件事,人都会犯错,你原谅我会死吗?”
辛甘太明白跟他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毕竟那件事带给她的伤害也不小,她不想说出口,闭紧了嘴。
……
辛甘太久没回来,辛母后知后觉,问辛父说:“辛辛怎么去了这么久?”
程夫人说:“没事没事,都是成年人了,去洗手间这么久还没回来那就是在打电话,要么就遇到熟人了,不用担心。”
“可这也太久了……”辛母心里不踏实,“我打个电话给她。”
刚打通,辛甘座位上的手机就响了。
她连手机都没带。
……
辛甘摸了摸口袋就知道自己忘记带手机了。
贺承情绪有些激动,站了起来,直勾勾看着她:“我不就是青春期冲动,拿了你照片做了些坏事而已,你至于这样吗?”
辛甘笑,有些嘲讽的口吻在,说:“你只是做了一些坏事而、已,是吗?”
第五十八章
贺承目光躲闪,不敢看她,干脆别过脸去烦躁抽烟,一直不说话。
辛甘轻描淡写说:“贺承,做错事的是你,不是我。”
贺承连句话都不回,明摆着是没话可说。
辛甘说:“我不想见到你,这不是气话,是我内心真实想法。”
贺承神情复杂,一下又一下抽着烟。
辛甘不喜欢烟味,这会觉得贺承抽烟是真的让她难受,她捂着嘴咳了咳,往后退了几步,又说:“你以后别来找我,我还是那句话,不想看到你。”
她垂眸,看到他就会想起他所做的那些令人恶心的事。
贺承没反应,辛甘走到门口拉开包间的门,忽地听到身后的贺承说话。
“辛辛,真不可以原谅我?”
辛甘深呼吸一口气:“我和你共处一个空间都觉得恶心,从胃里涌上来的恶心。”
在贺承眼里,辛甘一直都是非常温柔,很好说话,他再胡闹任性,也没见她生过气,至于今天把她惹成这样,说出这些话,才恍惚明白,她是真讨厌他了。
辛甘没走多久,贺承拿了手机上了推特,登录了一个账号,又点开相册翻看了之前偷拍的照片,这些照片曾经是他偷拍的,甚至还拍到了辛甘比较私密的照,那会他们俩关系还可以,他放假就去辛甘那蹭饭,有次不小心看到辛甘在房间里换衣服,他鬼使神差偷拍了几张照片。
他说不上来当时为什么会偷拍,这已经是触犯辛甘的隐私了,他也怕被辛甘知道,是自己偷偷藏着看,再后来——
被辛甘发现了照片,还是她在网上看到的,一开始她也不知道是谁拍的,是根据每次照片拍摄的角度和场景猜到的,是贺承。
她给过他机会,想让他自己坦白,可他还不承认,辛甘对他太失望了,渐渐就远离他,也不再和他联系。
再后来,有一次晚上,她下课回宿舍,半路被贺承堵住,他还对她动手,他说他喝醉了,的确,一身酒气,可真正喝醉酒的男人是不行的,辛甘差点报警,他才收手,可已经晚了,她对他是彻彻底底失望。
辛甘当时跟他说:“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到头来是我太蠢,贺承,我就不该相信你。”
贺承当年也就二十岁,年少轻狂,虽然顽劣,但没做过强迫女人的事,尤其是强迫辛甘,他当时酒醒也吓到了,一个劲道歉,让辛甘原谅他,别计较也别告诉别人,要是有第三个人知道,他肯定混不下去。
辛甘心软,多方面考虑才一直瞒着,也因为这样,她对他是彻彻底底远离了。
贺承不甘心,后来找她找了很多次,每次都闹的不愉快。
辛甘也怕他会丧心病狂做出第二次不轨的举动,就搬家了,没告诉他,回国前还把手机号码换了,就是为了远离他。
这件事对辛甘也造成不小的阴影,还有一段时间经常做噩梦,半夜吓醒再也睡不着。
回国之后没多久就去了北屿,她这才暂时忘记这段事。
她回来没多,贺承就跟着回国了,他回来什么事也不干,贺夫人也不管,把他当成祖宗一样供着,他也越来越肆无忌惮惹是生非,回国之后经常喝以前的狐朋狗友出去鬼混,什么都玩,还是贺川在帮他收拾烂摊子。
辛甘对贺承越来越失望而到后面决裂还因为另外一件事。
贺承没得逞之后,他心里并不甘心,刚好身边有个玩的来的朋友看上了辛甘,他就帮朋友一块追辛甘,还把她照片给了朋友,朋友也跟他一个德行,在辛甘那吃了瘪就把她照片散播了出去,虽然不是特别露骨的,但怎么说都是比较隐私的照片。
还是偷拍的。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满足某些人变/态的癖/好。
……
辛甘回到包间,稍微稳了一下情绪才推开门进去。
辛母见她回来,问了一句:“怎么去那么久,手机也不带,下次去哪里都要带上手机,千万别让我们找不到人。”
辛甘说:“刚才差点迷路了,妈妈,抱歉,让你担心了。”
程夫人说:“这不是没什么事吗,就别怪孩子,下次注意带手机就好。”
辛母看到辛甘衣服上有褶皱,伸手替她整理了下,说:“都快嫁人了,还这么不让人省心。”
程夫人掩唇笑了声:“我跟你说亲家母,辛辛已经很懂事了,你该知足了,你知道贺骏他们家那个小儿子贺承吧,他家才是不让人省心的主,辛辛多懂事。”
辛甘刚要拿杯子喝水,听到程夫人提起了贺承,手一抖便碰到了杯子,水洒在桌布上成一朵深色的花晕染开。
“你怎么看起来魂不守舍的?别碰杯子,当心烫到。”辛父连忙起身拿开碰到的杯子,看了一眼辛甘。
辛母露出担忧的神情望着辛甘,欲言又止。
程夫人说:“是不是刚回来太累了?也是,我们都坐一早上了,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先让辛辛回家好好休息休息,北屿那边环境恶劣,她刚回来肯定需要休息,养养神。”
辛母也觉得有道理,尤其辛甘之前在北屿遭遇那些事,想来也是太累了。
辛甘也觉得自己状态有问题,站起来说:“不好意思,爸,妈妈,程阿姨,我昨晚没休息好,有点熬不住,那我先回去了。”
程夫人说好,心疼似的拍拍她手背。
辛母和程夫人下午还有安排,于是辛父开车和辛甘一起回家。
上了车,辛甘就靠着椅背闭着眼睛休息,辛父也没说什么,一直到家,两父女都没说过一句话。
还是到家门口,辛甘下车前,辛父说:“要是不舒服,跟爸说,咱们就去医院看看,别自己憋着。”
辛甘勉强露出笑容,说:“我没事,就是还没缓过来。”
“那你回去好好休息。”辛父摸了摸她头发。
辛甘回到房间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精疲力尽,虚脱了似的。
晚上辛母回到家,让阿姨去车里拿那几袋子的购物袋,拿进屋里后,她问阿姨:“辛辛呢?还在房间睡觉吗?”
“是啊,小姐中午回来就进房间睡觉,我怕吵她休息,晚饭还没叫她下来吃。”
“还没吃饭?这怎么能行,我去叫她,要睡觉也要吃完饭再睡。”
……
辛甘被辛母吵醒,辛母叫她吃晚饭,她也只能洗把脸刷了牙,下楼吃饭。
辛甘一边吃饭一边瞥到沙发上放着好几个购物袋,随口问了一嘴:“买了什么,那么多购物袋?”
“下午和你程阿姨去逛商场,给你买了不少衣服,不过都是你程阿姨送的,你程阿姨可喜欢你了。”
辛甘哽住了,说:“程阿姨送我衣服?”
“嗯,不过妈妈也买了礼物回礼,别担心欠他们家人情。”
辛甘吃完饭,收拾好桌子,又要上楼,被辛母叫住。
“辛辛,来和妈妈聊聊天,别走。”
辛甘愣了愣,默默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辛母说:“别坐那么远,坐妈妈旁边来。”
辛甘照做,挪了挪屁股,坐在她边上。
“辛辛,之后有什么打算,妈妈想听你说说。”
辛甘想了想,说:“找工作。”
“找什么工作?”
“自己专业的。”
辛母笑了笑,握住她的手,拍了拍,“辛辛,爸爸妈妈赚的钱足够让你这辈子无忧无虑生活了,我们的愿望只是希望你能高高兴兴的,一辈子平平安安,虽然……”
辛甘注意到辛母眼神黯淡下去。
“辛辛,要是嫁进程家过的不开心,可以随时回来,爸爸妈妈都是你的亲人,也是你的后盾,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
半个小时候,辛甘回到房间,关上门,一直在想刚才辛母说的话。
她刚才有一瞬间差点脱口而出告诉辛母她真正的想法,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还是没能告诉辛母。
……
程夫人说要给辛甘约皮肤科的专家给她看脸,真的就约了一个时间,辛甘回绝不了程夫人的好意,当然了,地点约在了程夫人家里。
辛甘去北屿之前来过程家一次,这次是第二次来,不太陌生,但也不熟悉。
医生斯斯文文的,说话语调不紧不慢,看了她脸的情况后,说:“不要紧,水土不服导致的过敏,听程夫人说你之前去了北屿,那边环境气候是不能跟墉城比,出现过敏情况也正常,平时生活多注意一下就行,这段时间也不要晒太阳了。”
程夫人说:“不用开药吗?”
“不用了,我看了下之前别的医生开的药都是对的,没什么问题,不过也要多注意心情,心情不好也会影响恢复情况。”
送走了医生,程夫人留了辛甘一起在家里吃下午茶。
程家后庭的小花园里,程夫人让家里的阿姨准备了一桌的精致糕点,都是女孩子爱吃的甜点,程夫人热情招呼辛甘坐在身边,眼神温柔,望着辛甘,“辛辛,怎么不吃,是不喜欢吃吗?”
辛甘摇头:“不是。”
程夫人忽然想起什么,说:“对了,差点忘记了,甜食会长痘痘,那就喝茶吧。”
……
没过多久,程家来了访客,来人是贺川,身后跟着程回。
程回做了错事似的,跟在贺川身后,低着头,一言不发。
辛甘是第一次见到贺川,眼前高大俊朗的男人,身后跟着娇小长得俏丽的程回,两个人站在一起,画面异样的和谐。
贺川口气颇为无奈,跟程夫人告状:“青姨,回回今天又搞事情了。”
“又做什么了?”
“她把我家厨房拆了。她去我家玩,饿了想吃饭,嫌我们家的饭菜不好吃,自己去厨房煮面,差点没出事。”
程回原本低着头,余光瞥到站在不远处的辛甘,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奇道:“是小嫂子?!”
辛甘没反应过来。
贺川也看到她了,说:“青姨,你这里有客人,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程夫人还没说呢,程回先怼他:“什么客人,那是我未来的小嫂子,我哥的媳妇儿。”
辛甘站在那笑了笑,大方跟程回打招呼:“你好。”
“你好,小嫂子!”程回冲上去跟她握手,握了还不肯撒手,搂着辛甘的手臂,说,“小嫂子,你脸怎么了?”
“过敏了。”
“是去我哥那边晒的吗?还好我没去,不然我也跟你一样了。”程回嘴儿甜,“晒伤了,你还是这么好看,我好喜欢你。”
程夫人对程回很无奈,她就这脾气,于是跟辛甘半开玩笑说:“回回这孩子就这样,没大没小的,你赶紧去洗手,有小蛋糕吃。”
程回立刻忘记今天干的缺德事,转头跑进厨房洗手,为了吃蛋糕。
贺川也被程夫人留下来一块喝下午茶,一下子多了两个人,辛甘虽然不自在,话也不多,安安静静坐在那听他们聊天。
贺川也在打量她,觉得跟照片上还是有些不同的,也难怪程究会上心,就单是外貌,即便脸还有些红,但不妨碍她浑身散发的气质,足够吸引人。
转而想到自家那糊涂蛋弟弟,贺川心里默默叹气,怪不得连贺承也跑不掉。
程回喜欢跟辛甘玩,她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位未来的小嫂子,她一口一个小嫂子的叫,叫的辛甘无奈的笑。
程回还凑近辛甘耳边八卦:“小嫂子,你想不想知道我哥以前干的坏事,我都告诉你,这样你就有把柄让他乖乖听话。”
辛甘不好拂了她的兴致,配合问她:“什么坏事?”
“他以前可招女孩子了,很多女孩子写情书给他,我都看到了,还被我藏起来几封,都在我房间里,等会去我房间给你看。”
辛甘说:“这不好吧,这是别人写给他的信。”
“没事,这都是我哥的黑历史,你知道这些,以后就不会被我哥忽悠过去,你不知道,他的心,可脏了。”
程夫人注意到程回神神秘秘跟辛甘说着什么,半开玩笑似的制止:“回回,别跟你辛辛姐乱说,你这是在拆你哥的台,有你这种妹妹吗?”
贺川也被逗笑,笑声爽朗。
程回又看了一眼贺川,眼里有异样的情愫燃起,很快又不见,她佯装生气,皱着眉指着贺川:“你笑什么,不准笑,你也是一样,你跟我哥也是一样。”
“回回,没礼貌,这样跟你贺川哥说话。”
“妈,你好烦呀,我跟小嫂子聊天你也说我,我跟贺川说话你也说我,你好嫌弃我啊,是亲妈吗?”
程夫人虽然嘴巴上说程回,表情和语气却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她跟辛甘说:“回回说话就这样,整天不着调。”
程回干脆拉着辛甘去她房间,程夫人让她们去了,没再说什么。
等辛甘和程回走了。
贺川问:“青姨,看样子你很喜欢辛甘?”
“喜欢,就是不知道程究是什么意思。”程夫人说着叹了口气,“回回那丫头嘴巴没把门的,你私底下跟她说一下,别让她在辛甘跟前说那些不该说的事。”
贺川心知肚明,却又忍不住问:“一直瞒着不是办法,时间一久,程究之前谈过女朋友的事情瞒不住。”
“到时候再说,现在要瞒住。”程夫人叹气。
贺川说:“青姨,你别叹气了,我觉得程究和辛甘关系还可以,不至于为了这种事闹不愉快。”
“倒不是辛甘,我怕的是辛甘爷爷、父母知道程究以前谈过恋爱,心里会不舒坦,换做是我,要是辛甘明知道和程究有婚约的情况下还谈恋爱,我作为程究母亲,也会觉得不舒坦。”
贺川低声笑:“倒也不至于吧。”
“唉,算了,说这些也没意义,等程究回来,让他们俩先把证领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贺川点了点头。
……
程回真把她说的那些情书翻出来了,给辛甘看。
辛甘没有窥探人隐私的习惯,她没打开,说:“这都是写给你哥哥的,还是别看了。”
“都过去多少年了,看看没关系,你看嘛。”
辛甘抿了抿唇。
程回也有些紧张看着辛甘,声音小心翼翼的:“小嫂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哥,所以不在意我哥的事?”
辛甘没想到程回直接问,她扯了扯唇,没说话。
这比她想的还要困难。
“小嫂子,我这个人直觉很准的,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哥?”
辛甘缓了过来,轻笑出声,说:“如果喜欢一个人,要把他过去全部挖出来,了解的一清二楚,我想大概不是喜欢,那是偏执。”
她说的这话太高深,程回啊了一声,听不懂,纠缠她解释,贺川突然出现在门口。
“程回,你这样掀你哥老底不好吧?”
她们俩一起回头看贺川,贺川环抱双臂,轻松惬意倚着门框站,说:“我跟你哥打电话了,你跟他解释解释。”
说着,贺川拿手机放在耳边,跟手机那端的人说:“你妹妹在松你墙角,你赶紧管管,我管不了了。”
程回立刻去抢他手机,抢到手一看屏幕正显示通话已经有三分钟了,电话号码正是程究的,她立刻瞪贺川,贺川挑眉,说:“瞪我也没用,接电话。”
程回只能乖乖接电话,那边的程究说:“怎么,翅膀硬了,是想我管不到你,不能治你?”
“哥,你别听贺川胡说,我哪里有松你墙角。”
“我不听你说,把手机给辛甘。”
程回老老实实照做,给辛甘手机,她口型对辛甘说:“不要听我哥说的,他——”
忽然的,程回还没比划完,被贺川拎走了。
辛甘喂了一句,那边响起程究很低沉的声音,他问:“去我家玩了?”
她:“嗯。”
“脸好点了吗?”
“还行。”
“这算什么回答?才一周没联系,话都不想跟我说了?”
辛甘否认:“不是。”
“那是生气了?生气我没联系你?”
辛甘捂着胸口,心跳乱了节拍。
第五十九章 见你 脸红
也许是一周没听到他的声音,她居然感觉到一丝紧张,连呼吸都染上了紧张,她低头,很小声道:“我没这么小气。”
她在掩饰自己的紧张,故意压低了声音,怕被他听出来。
程究说好,话锋一转,问她:“程回跟你告我什么状,恩?”
辛甘晃了一下神:“也没什么。”
“这就开始维护小姑子了?”
“……”辛甘再次哑口无言,她看了一眼房门,就她自己待在别人房间感觉不太好,就拿着手机走出房间,站在走廊上接电话。
“你在外面?”她避而不答,听到他那边有风的呼啸声。
“恩,在开车。”
“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不安全,等你到了再打给我吧。”
程究吸了口气,单手握着方向盘,他听到这话,莫名笑了声,胸膛微震动,说:“行,那我晚点联系你。”
“好。”
挂了电话,辛甘调整情绪,走下楼去。
辛甘走到楼梯口看到不远处的程回和贺川在说话。
程回叉着腰,一头栗色卷发显得稚气未脱,气鼓鼓嘟着嘴,好像在闹脾气。
贺川有些无奈,戳她脑门,正跟她说什么呢,听到了楼梯传来的脚步声,两人一块看过去,是辛甘。
辛甘说:“程回,你的手机。”
程回弯眼笑,接过她伸手递过来的手机,说:“怎么这么快聊完,我还以为你们起码也要聊半个钟。”
贺川对辛甘抱歉一笑,说:“辛小姐,不用理程回,她刚考完试,仅有的智商已经耗在试卷上了,现在的程回,不带脑子说话的。”
“贺川,你又拐着弯骂我!”
“没骂你,阐述事实。”
辛甘站在那觉得自己像个误入的外来人,就想极力降低的存在感,又看时间不早了,她也该走了。
程夫人也在客厅坐着,正在打电话,打完电话听到辛甘说要走了,程夫人说:“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不多坐会,要不今晚留下来吃饭吧,阿姨亲自下厨。”
辛甘说:“程阿姨,您的心意我心领了,不过实在抱歉,今晚我想回家看爷爷,我回来一周了还没去看过他。”
程夫人一听也不再挽留,说:“那好,那之后阿姨约你来家里玩可不能拒绝。”
“好的,程阿姨。”
“那我叫司机送你回家,这边都是别墅区,不好打车。”
贺川说:“青姨,我送辛小姐吧,刚好我顺路。”
“也好,那麻烦你了。”
贺川要送辛甘回家,程回也想跟着去,被贺川无情拒绝,说:“我送完辛小姐,又要送你回来,你别折腾我了。”
程回有些不高兴嘟嘴,但也没跟贺川走,被程夫人叫回去了。
贺川开车过来,辛甘在路边等待,上了车,辛甘报了家里地址,末了说:“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不客气,刚好我也顺路,举手之劳。”
车里气氛微微令人不自在,贺川便主动找了话题,说:“你看起来很紧张,怎么了?”
“没事。”她倒不是紧张,是有些不自在,因为她看到车挂上有一张照片,是贺家的全家福,上面有贺承。
“不用紧张,我和程究是认识十几年的朋友了,很熟悉,我不是坏人。”
辛甘恩了一句,犹豫着,想问他是不是贺承的哥哥,这世界真是巧,贺承的哥哥居然是程究的朋友,那程究跟贺承应该也是认识的吧?
她不确定。
最后,她收回思绪,没有问,就算他是贺承哥哥又怎么样,贺承做了不好的事,他哥哥未必知情。
到家了,贺川的车停在她家门口,远远可以看到别墅门口的小花园站着一个小女孩,扎着两个马尾辫,一蹦一跳的,听到有车子的声音,立刻回头看过来,刚好看到辛甘下车,一见到辛甘,小女孩立刻大声叫她:“姨姨!”
贺川也下车了,看到那小女孩一路小跑过来,猛地抱着辛甘的腿,甜滋滋的叫。
“可可,你嗓门又大了,跟个小喇叭似的。”辛甘弯腰抱起可可。
可可指着贺川喊:“贺叔叔!”
“不可以指着人家说话,可可,把手伸回来。”
“对不起贺叔叔,我不是故意的。”
贺川说:“可可,你怎么在这,你爸爸妈妈呢?”
“爸爸出差,妈妈来干奶奶家玩,贺叔叔,我姨姨怎么跟你在一起?”
辛甘也不知道可可认识贺川,听可可这样说之后,她想起来好像贺家的公司跟姐夫宋臣的公司有业务往来。
辛甘说:“小机灵鬼,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贺川笑了笑:“这倒不愧是宋臣的闺女,跟她爹一个机灵样。”而后对可可说,“我送你姨姨回家,还有没有想问的?不问了我也要回家了。”
可可抱着辛甘的脖子,说:“贺叔叔,你上次和我爸爸偷偷出去喝酒,被我妈妈发现了,你下次来我家小心点,我妈妈还记着呢。”
辛甘连忙制止可可,连忙跟贺川说:“不好意思,小孩子说话童言无忌,不好意思,贺先生,你不要跟她计较。”
贺川没放心上:“没事,小孩子嘛,可可人小鬼大,真跟她爹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这还有事,先走了,下次要是有机会,希望能请你跟程究一起吃饭。”
“好,慢走。”
等贺川的车离开后,辛甘小小掐了可可肉肉的脸蛋,可可抱着她的脖子,蹭了蹭她,奶声奶气说:“姨姨,可可好想你,你终于舍得回来找可可了。”
“你妈妈呢?”
“妈妈在屋里。”
“那你一个人在外面做什么?”
“抓蝴蝶。”
辛甘抱着她往屋里走:“以后不可以一个人跑出来,去哪里都要大人陪着,知道吗?”
可可假装听进去,小胖手玩着她的头发,说:“姨姨,你怎么和贺叔叔回来的?”
“可可,你的问题有点多。”
……
晚上大家伙都要去辛甘爷爷那,刚巧前段时间老爷子在念叨可可,沈如心今晚就把可可带来,顺便和辛甘回去一趟。
辛甘爷爷住在旧城区的老房子里,那栋房子是民国建筑,有很久的历史了,老爷子念旧,不愿意搬出来,就在老房子里养老,平时没事就去附近的公园钓鱼,日子过的挺悠闲的。
回去路上,沈如心开车,抽空便跟辛甘打预防针:“这一趟过去指不定老爷子又要问你跟程究的事,你心里有个准备。”
可可坐在后座,有儿童座椅,辛甘坐在副驾一直在看手机,那人说好打电话来,可是一直没有动静,她反复关屏锁屏,点开检查信号,都没问题,啊就不是她手机的问题,而是他压根还没打过来。
“辛辛,你在干嘛?我跟你说话呢。”沈如心侧目瞥了她一眼。
辛甘回过神,“什么?”
“你走什么神呢,想什么事,我跟你说话都不听吗?”
“抱歉,表姐,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回老爷子那肯定会被盘问,你这一趟去了北屿,然后跟程究的事。”
辛甘无意识地喃喃,“我知道。”
“那你怎么想?”
辛甘之前告诉过沈如心要解除婚约的,沈如心也是支持的,但她推迟几天后回来,再见沈如心,没再提这事。
沈如心还以为她临时改主意了,所以问了一下。
“暂时还不能,要过段时间。”
“那你先跟人处着,再看看什么情况,要是实在不行再说这事。”沈如心是过来人,女孩子的心思弯弯曲曲的非常容易变卦,而辛甘俨然是自己都没想好,她和程究在北屿那段时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辛甘这会不会迟疑。
沈如心意味深长的笑。
辛甘迟迟没有接到程究打来的电话,她也有些不在状态。
到了爷爷家后,她把手机调成静音,放进口袋里,可可不肯走路,她就抱着可可和沈如心一块进去。
见到爷爷也就是日常的问候,辛甘抱着可可坐下没多久,爷爷一边拿茶叶,一边问她:“辛辛,你也毕业了,之后怎么打算,是考编制还是进你爸的公司学习?”
编制就是去大学教书,她的资质足够,只是需要重新考试。
沈如心在一边没说话,辛爷爷是在问辛甘。
辛甘说:“还没想好。”
“你要早点想,如果考编制,以后寒暑假就可以去程究那,你有很多时间迁就他,要是去你爸的公司上班,多少没编制方便。”
辛甘:“那就考编制吧。”
辛爷爷比较满意,点了点头,辛甘这事算是安置好了,他就叫可可过来,问她最近功课情况,可可最怕被问功课了,她就是不肯写作业,一哭二闹在地上打滚都没用,她又害怕辛爷爷生气,就装作没听见。
晚上十点多她们才从辛爷爷家里离开,可可已经睡着了,辛甘刚上车就接到了程究电话,她盯着手机没有立刻接通,沈如心听到声音一直在响,就说:“怎么不接?谁打的?”
“是程究。”辛甘说。
“那你怎么不接?”
辛甘这才接听。
程究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接。”
辛甘低声说:“不是,以为看错了,就愣了一下。”
“刚手机没电,回到队里才充上电。”程究声音很低,很有磁性,“要睡了吗?方便聊几句?”
辛甘:“还没,刚去我爷爷家,这会回家。”
“你开车?”
“不是,我表姐。”
“你表姐也在?”
她点头,说是。
程究那边很安静,应该是在宿舍,连风声都没了。
程究轻声笑了,她看不见的地方,眼神深了深,说:“所以我要是这会跟你调/情,你什么也说不了。”
辛甘皱眉,微微恼怒:“你敢——”
程究说:“你觉得呢?”
“不开玩笑,我……不是一个人。”辛甘羞愧难当,就怕程究一时作乱,真说些不该说的。
程究又笑,声音是真磁性,尤其是电话里头,看不到他的脸,也接触不到他,只能听声音。
辛甘心跳又开始乱,她咬唇,强迫自己清醒点,不要被他声音蛊惑了心智。
“你不是有事跟我说吗?”
程究终于不笑了,说:“嗯,有事。”
“那你说。”
辛甘一直等着,视线不断移动,她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灯,想认真看外面的街景都无法聚焦,手机那边一直没有动静,只有他浅浅的呼吸声证明他还在。
辛甘等了一会儿,正要说话,程究说:“想见你。”
辛甘这下脸真红掉了,心脏像是被什么射中,泛起酥酥麻麻的异样感觉,像触电,很快又消失,剩下她彻底乱了节奏的心跳。
她紧张舔嘴唇,偷偷瞥在开车的沈如心,看到沈如心在偷笑,她更燥了,脸都红了。
程究:“吓到了?怎么又不说话,也没让你说想我,你表姐在,别乱了阵脚,当心她取笑你。”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着急,脑子就停止转动,想了半晌还是乱了阵脚。
“听不清楚?还是不知道,那我再说一遍。”
“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你说什么。”
程究听她软绵绵的声音,心思也跟着放荡,这么晚,总想做点什么坏事。
当然了,即便她在眼前,他也不能强硬对她做什么,她一门心思还只想跟自己解除婚约,又怎么会让他碰她。
男人就这样,一旦真对女人上心了,就想全身心占有她,让她彻底属于自己。
他也只是普通男人,就这劣根性改不掉。
尤其辛甘长了一副让他想蹂躏的模样。
不过他还是有自制力的,也就嘴皮子占点便宜。
这毕竟也沾了两个人身上有婚约的便宜。
有些流氓是可以光明正大耍的。
“还有多久到家?”
辛甘拧了拧眉:“快了。”
“那再聊会。”
“你……还有什么事吗?”
程究弹了弹烟灰,冷静了会,说:“有,贺川今天送你回家了?”
下午贺川送了辛甘回家后,就给程究发了短信告知,虽然他们俩关系好,是朋友,但有些距离是该保持的,比如私底下送朋友的未婚妻回家,毕竟两个人有独处过,贺川考虑还是得跟程究说一声。
辛甘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以为程究是质问的,解释说:“嗯,程阿姨也知道。”
程究问:“你认识贺川吗?”
“我姐夫认识,我也听说过贺家的公司。”
“嗯,我这会还不能回墉城,你在那边要是遇到什么事,可以找贺川帮忙。”
辛甘握着手机发呆,没想到他是这样说,并不是来质问的。
进了小区,到家门口了。
辛甘说:“我到家了,先不跟你说了。”
程究:“行,你到家了再给我个电话。”
“不用了,就在家门口。好了,我不跟你说了,先挂了。”她匆忙挂断电话,沈如心已经坐好看戏的模样了,笑盈盈看着她,说:“我看你跟程究相处的不错,你们俩聊的可以呀。”
辛甘被逗的不好意思,说:“表姐,你别逗我。”
“我没逗你,你看看你的脸,又红了,可不是过敏,是脸红。”
辛甘:“……”
“说真的,你之前跟我说不想和程究在一块,我当时其实挺担心的,也是站在你这边,不过,你要是跟他处的不错,可以试试,主要是看你的意思。”
辛甘摇摆不定,她也意识到自己其实对程究有那么一点不同于别人的感觉,她虽然被不少男生追过,什么方法表白的都有,可她就是没感觉,没有答应的冲动,而程究,这个人带给她不少冲击,说实话,她的确没办法忽视。
她的确会注意他,是不由自主,不受控制,心跳也会乱,跟小鹿乱撞似的。
可她去北屿的目的并非真的跟他‘假戏真做’,而是要解除婚约,然后移民。
这都是她一开始计划的,她已经习惯了国外的生活方式,而且她以后工作的重心都在国外,国内很多的人情世故她很不习惯,尤其回来之后,她觉得自己变得压抑,要考虑诸多事情,这不是她要的。
就连沈如心都不知道她要移民的打算。
而沈如心的意思也是主要看她,如果她依旧保持之前的立场,她作为表姐,也是无条件支持。
但如果真跟程究处的可以,以后真在一起结婚,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毕竟也是两家希望的。
可可睡着了,她一睡着,怎么都吵不醒的。
所以沈如心和辛甘在车里的谈话并不会吵醒可可。
辛甘抓了一把头发,重重叹了口气,她的心绪被程究的那句‘想见你’搅的一团乱。
就这三个字,杀伤力真大。
“表姐,如果我说我的计划是移民,我怎么可以跟程究结婚,跟他结了婚,我就不可能申请移民了。”
此话一出,沈如心也被吓了一跳,她连忙问:“你怎么会这样打算?小姨和姨父知道吗?”
辛甘摇头,垂了垂眸。
“辛辛,你要考虑好,这不是开玩笑的。我以为你只是不喜欢程究,想解除婚约而已,但不知道你是要移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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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有事赶不回去了,加上有点卡内容,让我缓一晚上再写之后会补上一章,今晚别等了,早点休息~等我~(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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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回去 见她
“我一直就有这个打算,考虑到诸多情况,我还没提,这次毕业回国,一来解决和程家的婚约,二来要跟爸爸妈妈他们坦白。”
沈如心沉默了几分钟,说:“辛辛,你还记得吗,你刚去伦墩第一年,我去看你,你一见到我就哭的跟泪人一样,你说你想家,不想待在伦墩,可是姨父态度坚决不让你回来,不管你怎么哭。”
辛甘想起了不太想回忆的事,眼眶发热,有水雾涌上,她立刻避开脸,不让沈如心看到她失态的一面。
“你是不是因为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才想要移民。”
辛甘没说话。
“后来你不再哭闹要回家,我们以为你习惯了新环境,毕竟那会你还那么小,能一个人生活真的很勇敢,很厉害,姐姐一直以你为荣,只是辛辛,如果你真要移民,姨父和小姨以后怎么办,你要考虑考虑他们的心情。”
“表姐,我移民跟他们没关系,我只是习惯了伦墩的生活,那边很适合我,没有其他原因。”
沈如心也没有跟她争论,顺着她的话说:“嗯,但愿是这样。”
……
辛甘回到房间,浑身跟没劲似的瘫在地毯上,她靠着床沿在想自己当初为什么做这个决定,是在记恨父母在她那么小的时候忍心送她出国,刚到那几年的确吃了不少苦头,熬过那几年后她才习惯,后来又听到爷爷给她定了一门婚事,这件事直接激发她内心深处的抵抗情绪,所以下定决心要移民。
她也了解自己的性格,没有足够的安全感,而且有时候性格优柔寡断,不能当断则断,尤其是遇到了程究之后。
他像块磁铁,一开始是互相排斥,后来慢慢的她是不由自主被他吸引,无法抵抗。
如果换一种方式认识的话,她也许会喜欢,会大大方方跟他在一起,但是目前来说,她没法子果断跟他在一起。
要是真跟他结婚,那她势必要放弃自己的计划,势必要低头。
她觉得自己还没到这个地步,可以为了程究放弃一直以来的计划。
到最后,她会放弃程究。
辛甘洗完澡后,程究又发了条短信过来说了句晚安,她也回了一句晚安,便关掉手机上床睡觉。
当晚,沈如心回家跟宋臣说了辛甘的打算,宋臣笑了一声,说:“你表妹挺有主见的嘛,都计划好了。”
沈如心抄了一个枕头朝他丢过去,气不打一出来:“你还笑得出来。”
“是你表妹要移民,你打我做什么,老婆,你别把气撒我身上。”
沈如心瞪了他一眼:“你少说风凉话,想想办法,快点。”
“想什么办法?”
“怎么让她取消移民的念头,要是小姨知道她要移民,肯定会被气坏身体,辛辛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吗,小姨这几年身体情况不好,要是真气出什么毛病,可怎么搞。”
宋臣漫不经心的,“我是觉得你不要想这么多,辛甘也是个成年人了,她想怎么样做都是她自己的事,既然决定要做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也是她自己承担,跟你没关系,你别瞎操心。”
“宋臣,我怎么发现你这人这么冷漠的,辛甘是我表妹,都是我的亲人,你怎么可以置身事外?”
宋臣看到她要生气了,连忙来哄:“算我说错话,是我的问题,那你说,想要我怎么做?”
“这样吧,先让辛辛去你那工作,暂时分散她的注意力,至于接下来的事情,要从长计议。”
“那要不然这样吧,我找个机会跟她谈谈,我的立场还算中立,我说的话她应该多少能听进去一些。”
“可以,那你找她谈谈。”沈如心也没法子了,只能寄希望在宋臣身上,而且他是旁观者,说的话比较有份量,可以让辛甘重新再想想。
……
辛甘在家其实没什么事,但是也不能一直没事做,于是为了稳住家里人,她决定一边考编制一边工作,她投了几份简历出去,但是石沉大海,好几天都没有回复,应该是没消息了。
宋臣不知道哪里得知她投简历找工作的事,主动联系她,约她出来吃饭,可可也在,沈如心不在。
见了面,他们坐在一块吃饭,宋臣一边喂可可吃冰淇淋,一边跟辛甘说:“这一晃四五年就过去了,你大学都毕业了,时间过的真快,我当初见到你那会,你才十五六岁,年纪不大,心思沉稳,比你姐还成熟。”
辛甘是做好准备了宋臣会找她,倒也没多吃惊。
“嗯,时间过很快。”
可可甜滋滋的吃冰淇淋,嘴巴抹了一圈奶油,非常可爱。
宋臣说:“我叫你出来想必你也知道为什么,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辛甘,你的事情如心大多时候都跟我说了,也说过你以前的情况,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想法?”
“姐夫,你说。”
“我说的肯定是我的感觉,我觉得你在生你父母的气,你嘴上没说,但心底里其实多多少少对他们有怨气,先不说移民,你在国外那几年从来不跟家里头说自己的情况,有什么事也是找你表姐,但是后来你连你表姐也不找了,那会你表姐还问我,说你长大了,懂事了,但是也有自己的心事了,不会再找她谈心了。”
“你表姐当时还很失落,就跟可可以后长大也会有自己的心事和秘密,不会轻易告诉做父母的,她对你就是这种感觉。”
辛甘沉默以对。
“辛甘,你应该不知道,前几年我跟程究接触过——”宋臣还想继续说呢,大老远看到有熟人,那熟人也看到他了,远远就打招呼。
贺川今儿个带了位女性朋友出来吃饭,那女孩子一头栗色的卷发,娃娃脸,贴身的黑色小礼裙,精心打扮过的样子,看上去约莫二十五岁左右。
贺川大老远就看到了宋臣还有他那闺女,要过来打招呼,走近才看到还有一个人,是辛甘。
“我还以为你跟嫂子一块吃饭,没想到是辛小姐。”
宋臣招呼他坐下,说:“你见过?”
贺川就坐在辛甘边上的位置,说:“见过。”
辛甘朝他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对,差点忘记了,你和程究是朋友,对了,还没请教你身边这位女生是……”
“朋友,姓林。”贺川没有明确介绍身份,没有说是女朋友还是什么关系,宋臣没有追问。
可可吃完了冰淇淋,就要辛甘抱,辛甘就把她抱在腿上,低声问她:“吃饱了?小馋鬼,小心回家被妈妈发现你偷吃冰淇淋。”
“嘘,姨姨要帮我保密。”
贺川漫不经心问道:“怎么今天这么好心情出来吃饭,嫂子不在?”
“她在家休息,被小孩吵的头疼,今天难得周六,我就带小孩出来玩。”宋臣差点忘了,说:“跟你介绍下,你刚说见过的辛甘,她是我夫人的表妹。”
“表妹?这样说来,你和程究马上有亲戚关系了。”
“那程究也得叫我一声姐夫了。”宋臣又看着辛甘,说:“辛辛,我刚才提起程究,正想告诉你件事,我和程究以前是一个学校的,我大他两届,是他学长来着。”
辛甘礼貌性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
“对,程究当年还是学校有名的名人,长得好,学习成绩也好,这种人走到哪里都抢风头,我可吃了他不少苦头。”
贺川一直观察辛甘的表情,不动声色,他其实有种感觉,辛甘好像对程究不是那么上心,聊程究的话题,她也没什么反应,这不是一个正常的反应,起码如果有感情的话,反应至少不是这么冷淡。
可可忽然闹着要上洗手间,辛甘连忙抱着她去洗手间,她一走开,贺川带过来的女孩子本来一直没说话,这会突然说也要上洗手间。
“去吧。”贺川摆了下手。
就剩下他们两个大男人后,贺川问:“臣哥,你是辛小姐姐夫,消息应该来的比我灵通,我有件事想跟你打听打听。”
宋臣说:“你故意把那女孩支开,不就是想问我辛甘的事,程究拜托你的?”
贺川低声笑:“还是瞒不过臣哥。”他刚给那女孩使眼色,就是让她也走开一会儿,他有事单独跟宋臣聊。
“得了,你跟程究上学那会就不让人消停,两个人一个鼻孔出气,这次又想搞什么主意?”
“肯定不是坏事,我弟弟贺承你还记得吧?”
“记得。”
……
辛甘带着可可回来后,贺川隔壁的位置空的,那女孩并不在,就他们两个男人在。
贺川和宋臣看到她回来便没再聊刚才的话,自然而然岔开话题。
这会外面正晒呢,可可想出去玩,宋臣不同意,可可有些闹脾气了,趴在辛甘腿上想哭,辛甘就哄着她,也没注意贺川这会正在打量她。
又待了十分钟,那女孩子回来了,贺川带着那女孩子先撤了,贺川离开后,宋臣看了会时间差不多,就说:“走吧,回家。”
一听到回家,可可开始耍赖了,不肯回家,她想去公园玩沙子。
辛甘耐心哄着她,连哄带骗抱着她上车,可可更来气了,突然打开另一边的车门跑下车,而宋臣临时接到一个电话正在车门边谈事情,没注意到可可从车上跑下去了。
辛甘追了下去,一边喊可可,宋臣这才听到声音,顺着声音望过来,看到可可小短腿狂奔。
停车场里很多车,可可是朝着出口跑过去,差点被从外面开进来的车碰到,还是辛甘眼疾手快跑过去抱起了可可,可可自己也吓到了,她受了惊吓大哭,辛甘一颗心脏也在狂跳,一向脾气很好的她也凶了可可几句。
可可被吓到了,哭的更大声了。
辛甘不管她哭的多大声,当场凶她。
差点撞到可可的那辆车停在了不远处,车窗摇下,贺承坐在驾驶座上冷漠看着辛甘。
“那小孩没事吧。”贺承下了车,走了过来。
辛甘听到声音抬头看过去,脸色一沉。
贺承轻佻笑了笑,看辛甘,说,“辛辛,又见面了。”
辛甘抱着可可,表情平静。
“这小孩跟你什么关系?”
辛甘说:“不关你事。”
“要不去医院检查下吧,我看她吓到了,是不是磕到碰到哪里了。”
“我会带她去检查。”
“我送你。”
“不用,多谢。”
贺承自嘲一笑:“辛辛,别这样好吗?我也是一片好心,虽然不是我的责任,但是我会负责的,要是有哪里受伤,我肯定会赔偿。”
辛甘抱着可可就要走,贺承快步上前拽着她的胳膊,说:“这么讨厌我?看都不想乐意看我一眼?”
辛甘不想和他纠缠,尤其这会可可还在哭,她说:“不是都说清楚了吗?”
“所以我在跟你示弱,跟你道歉,辛辛,不求你原谅我,你要怎么惩罚我,生我气都成,就是别不理我,我知道错了。”贺承难得低声下气一回,说出这些话,就是为了让她回心转意。
辛甘挣脱他的禁锢,依旧冷淡:“你没错,错的是我,我不该认识你。”
贺承自嘲笑了声:“辛辛,就真的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姨姨,姨姨,我要妈妈!”可可的哭声盖过贺承的声音,可可哭的小脸通红,一脸的泪水,惊吓过度,止不住的哭。
辛甘心都揪到一起了,不忍再斥责,抱着可可就要走。
贺承想跟过去,但是辛甘不想再理他,走的很快。
宋臣追了过来,从辛甘怀里抱过可可,柔声安抚,可可还是不停哭闹,尤其刚才宋臣不让她去公园玩,她哭的更大声了。
辛甘把刚才的事跟宋臣说完后,宋臣也没责怪她,而是开车送可可去医院做个检查,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宋臣额外叮嘱辛甘,先不要跟沈如心说,免得她担心,等去了医院检查了再看是什么情况。
所幸最后检查结果是没有问题,他们才放心。
回家路上,宋臣找了机会问辛甘,说:“刚才是谁差点撞到可可的?”
“那个人我认识。”辛甘抿了抿唇。
“你认识?”
“嗯,是贺川的弟弟,贺承。”
宋臣握着方向盘嗯了一声,“可可没事就行,所幸没出事。”
“姐夫,对不起,是我没看好可可。”
我也有问题,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也是我的责任,辛甘,你不用自责。”
这事他们做大人的也有一定责任,没有看管好小孩,让可可在停车场里乱跑,要是真出什么事也是他们大人的责任,怪不到人家贺承身上。
可可这会不哭了,平静下来,趴在辛甘腿上,安安静静的。
辛甘摸了摸她头发。
“姨姨,爸爸,对不起,我再也不乱跑了。”刚才可可她自己也被吓到了,害怕的大哭,哭过之后稍微平复了心情,意识到错误。
宋臣没骂她,下车的时候还去抱她,她看了眼辛甘,在辛甘脸上亲了一口,眨了眨眼睛再次说:“对不起姨姨,别讨厌可可,可可以后乖乖不闹了。“”
辛甘说没关系,有些心疼她,于是捏了捏她脸颊,温柔笑了笑。
宋臣把可可送到家里让保姆阿姨照顾下,他才送辛甘回家。
路上问她要不要去他公司实习,辛甘没有说话。
宋臣说:“不着急拒绝,你先去面试看看,反正你目前也没有其他事情做,而且我这也缺人手,刚好你也刚毕业,需要工作经验。”
是表姐跟你说的吗?
是,她担心你。
宋臣见她没打算去他公司的意思,就说:“你知道有其他打算也没关系,先到我那适应适应,先听如心的话,她怎么说都是为了你好。“”
辛甘斟酌了会答应了。
……
程究接到贺川的电话还在外头训练,贺川听到了口号声,说:“还在训练呢?”
“有事?”
“有。”贺川笑,手指把完车钥匙,“猜猜我今天遇到谁了?”
“辛甘。”
“你怎么知道?”
程究说:“要不是遇到她,你会给我打电话卖关子?说吧。”
“还记得宋臣吧,我不是一直跟他的公司有生意往来吗,我今天看到辛甘和宋臣一块吃饭,原来宋臣是她姐夫。”
“然后呢?”
“我跟宋臣打听过了,他不清楚辛甘和贺承之间有过什么。程究,我觉得,你要是真看上了人家辛甘,抽空回来一趟,和她家里人吃顿饭,见个面,把你们的婚事敲定下来,免得再生什么枝节。”
程究也清楚,但是他这会走不开,目前没有时间回去。
贺川也明白他工作性质,说:“贺承去找过辛甘几次,我看辛甘的态度好像躲他都来不及,不过贺承性格比较固执,他要是一直缠着辛甘,我看辛甘都挺烦的,你要不回回来帮她处理一下?”
程究说:“知道了,你帮忙盯着点。”
“那你回来前说一声。”
贺川挂了电话,把车钥匙放兜里就进家了。
一地狼藉,沙发上躺着贺承,沙发边上几瓶酒,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了,躺在那没动静。
贺川进屋动静很大,也没吵醒贺承。
还是贺川去厨房用脸盆装了一盆冷水,还在冰箱里找了冰块丢进水里降降温,五六分钟后,一盆冷水带着冰块全倒贺承脸上,他一下子惊醒,狠狠抹了吧脸,看到贺川拿着脸盆站在眼前。
“醒了?大少爷?”贺川脸上带着明晃晃的嘲讽。
贺承二话不说,踉跄站起来就朝他挥拳头,但他这会喝醉了,还没彻底醒过来,哪里是贺川对手,轻而易举就被贺川踹趴下。
贺川又踹了下他膝盖,说:“咱俩闹了这么多年我都没动手打过你,为什么,因为你姓贺,是咱妈心头肉。”
贺承栽在沙发上起不来,膝盖传来的疼痛让他皱眉头倒吸气。
“贺川,你有本事打死我,别留情面!”
贺川也不怕他激,咧嘴笑,露出森然的牙齿:“看来这些年我对你仁慈了,才让你越来越嚣张,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贺承,你真以为我会对你留情面?你算什么东西。”
贺承这会状态不如贺川,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他甚至站都站不起来,也不知道贺川那一脚用了多少劲,直接踢的他膝盖没法伸直。
“我告诉你,贺承,碰谁都成,别去搞辛甘,听清楚没有?”
贺承明白了,不屑嘲讽他:“哦,你是帮姓程的出气啊,因为辛甘是他未婚妻?”
“你还知道辛甘是程究的未婚妻啊,那就注意你的手,管好你的手。”
他们俩闹的动静挺大,贺夫人在楼上都听到了,连忙下楼就看到他们俩个一个站着一个躺着,躺着那个抱着膝盖,浑身湿漉漉的,地上还有未融化的冰块。
“你们俩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阿川,你别动手。”
贺夫人把贺川拉开,立刻去照顾贺承的情况,贺承非但不接受,缓过劲来推了贺夫人一把,贺川看到,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又被贺夫人叫住。
“阿川,你站在那不准动手!贺承是你弟弟,就算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动手打弟弟。”
贺川说:“妈,你对他再好,他都不会买账,你这样只会纵容他越来越无法无天。”
“可那也是我儿子,说来说去,都是我没教好他,贺川,你比贺承懂事,你就看在他是你弟弟份上,无论他做什么事,你都别跟他计较,就算是妈求你了。”
贺川真动怒了,黑着脸盯着贺承看。
贺承勉强站起来,踉跄了一下,差点站不稳,他抹了一把脸,说:“哥,你这么激动,我还以为你也看上了辛甘,原来不是看上,你是帮程究出气而已,妈,这就是你养大的儿子,我的亲哥,他不站在我这边,反而帮着外人欺压我。”
贺承提到了辛甘,贺夫人吃了一惊,“什么意思?这跟辛家女儿有什么关系?她不是跟程家有婚约吗?什么叫贺川看上了她?”
贺承冷笑:“这些你应该问贺川,他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说完就要走,贺夫人又拽着他,“你又要去哪里?弄成这样?”
“去哪里都行,比待在这里强,起码不会被人当成眼中钉。”
贺川拦着贺夫人,没有挽留的意思:“让他走。”
阿川,你不要这样,叫他回来,你去叫他回来!
贺川不为所动:“再惯着,以后他肯定会闹出更大的事,妈,你别纵容他。”
贺承头也不回就跑了。
贺夫人扶着贺川的手臂,伤心欲绝,险些晕过去,被贺川扶到另一边的沙发坐下休息。
“妈,你太宠贺承了,何况他已经长大了,你要是再像之前一样宠着他,他永远都是这副样子,你要让他吃点苦头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阿川,妈求你,你去把他找回来。”贺夫人听不进去,他只关心贺承的生死,甚至都不问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要动手。
贺川自嘲一笑,低声说:“从小到大,不管贺承做了什么坏事,您总是这样,他离家出走,耍脾气,你都要我去找他回来,妈,贺承要是真有一天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是您一手造成的。”
贺夫人说:“不会的、贺承本性不坏,他不坏的,他小时候也不是这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教好。”
“时间不早了,您先回房间休息吧,我叫阿姨来打扫。”贺川岔开话题,不想再说贺承。
“贺川,妈求你了,把弟弟找回来,他不能有事情,我很担心。”
“好,我找,那您回房间休息,这样可以吗?”
“贺川,还是你懂事。”
贺川冷笑,说:“有件事我得告诉您,贺承今天差点撞到宋臣的女儿,还好人没事,要是有事了,宋臣会轻易放过他?”
……
贺承离开贺家后,打电话让朋友来接他。
朋友看他一身狼狈,调侃了句:“你咋回事,这么大人了还玩尿,尿一身?”
贺承眼神凶狠扫了过来,他立刻不敢说话,被贺承的眼神吓到了。
“去九号公馆。”
……
晚上辛甘接到了一通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接通听到贺承的声音,一个劲叫她名字。
她把电话挂了,下一秒贺承又打了过来。
一家子正在客厅看电视,辛母听见她手机在响,“辛辛,你手机响了,怎么不接?”
辛甘关了声音,说:“广告电话。”
贺承这边喝醉了,又打不通她的手机,连续拨了几次,都被挂断,他一下子发火,砸了手机,拽着朋友说:“她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你让她接电话,快点!”
“贺承,你冷静点,是谁不接你电话?”
“你快打,快叫她过来,我要见她!”
贺川到的时候,贺承烂醉如泥趴在吧台上,嘴里还嘀咕着声音,凑近了一听,才听见他在念辛甘的名字。
贺川冷笑,不自量力,喝成这鬼样子还不忘记辛甘。
“贺先生……”吧台服务员认出了贺川,说,“您弟弟又喝多了,刚才砸了几瓶酒,这酒钱……”
“记我账上。”
“好的,贺先生。”
“你是贺承朋友?就是你开车送他来这的?”
“是,他要喝酒,我拦不住。”也不敢拦,谁敢拦他贺承啊。
贺川微微一笑,从钱夹子拿出一叠现金给他,说:“帮我一个小忙,告诉贺承认识的朋友们,以后不要跟贺承来往了,他这种脾气,肯定得罪了不少人,以后我们家不会再给他一分钱挥霍,要是还有人找他玩,那吃喝玩乐的费用,要自付。”
“贺承可不是什么值得往来的朋友。”
……
贺承再醒来,发觉自己躺在酒店的床上,身上衣服没被动过,他头疼欲裂,挣扎坐起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贺川。
“你怎么在?”
贺川说:“清醒了?”
贺承从床上下来,朝房门走去,要离开的样子。
贺川慢悠悠说:“在家里耍性子没什么用,贺承,你要有本事,不要花家里给你的钱,自己赚钱,自己养活自己。”
“你以为我不会吗?”
“你这样子,在我看来就跟小孩子闹脾气没什么两样,贺承,你已经二十四岁了,不小了,别这么幼稚行不行?”
贺承打开门,刚要出去,立刻被门口的两个彪形大汉拦住,大汉还算客气,用身体挡住房门,意思很明显,不让他离开。
贺承回头质问:“贺川,你什么意思?”
“让你在这反思。”
“我反思什么?”
“问我?要问你自己。”
贺承想动手,贺川说:“还能走路,看来你膝盖没多大事,要不再加一脚?”
贺承:“贺川,你别太过分。”
贺川抽了根烟,“我也懒得管你,要不是你还姓贺,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
……
程究跟队里请了三天假,孟参长还开玩笑说:“早点把人家姑娘娶进家门就安心了,要不多给你几天假?”
“您多给我几天,我年底的假您还给吗?”
孟参长笑着骂了句:“兔崽子,滚一边去。”
程究从孟参长办公室走出来,小十早就等很久了,连忙跑过来,说:“九哥,你请假要去哪里?”
“你怎么知道我请假?”
“不小心听到的……”
“是趴门缝偷听吧。”
小十不好意思笑,说:“九哥,你是要去哪里?”
太阳太晒,程究眯着眼睛,说:“回家。”
小十犹豫了会:“是因为辛小姐吗?”
“你知道还问。”程究不否认。
“哇呜!”小十非常夸张,“那她以后还会来吗?”
“话这么多?”
“九哥,那我给你收拾行李去!”
“用不着。”
“应该的应该的。”
程究要回墉城,就三天假期,时间非常紧凑,随便拿了几件衣服和证件就去赶飞机了,当然,他请假的事还是被江棠知道了。
江棠打他电话打不通,一直都是关机状态,她好像预感到什么,坐立难安。
江棠干脆直接找了小十,问他说:“程究请假三天要去哪里?他手机怎么关机了?”
小十知道江棠的心思,毕竟共事这么多年了,大家也积累了一定感情,他很委婉说:“这个……我不太方便说,这是九哥的事。”
“我联系不上他,我才找你,小十,你能不能告诉我?”
小十摸后脑勺,“江棠,你冷静点。”
“小十,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这点小事你都不愿意告诉我吗?”
“不是我不想说,是因为九哥交代过,我不能说。”
江棠动容,垂眸,深深叹了口气:“我大概是猜到了。”
小十:“你猜到什么了?”
“之前辛小姐突然离开,是跟程究爸爸一起走的吧,程究以前从来没请过假,他这次请假,是要回家吧?”
小十:“……”
“小十,我不是傻子,有些事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只是我不愿意相信我就这样没机会了。你别这种眼神看我,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小十收回视线,低着头,看鞋尖,声音很小,说:“要不,江棠,你就别想九哥了,他有喜欢的人。”
江棠勾唇自嘲一笑:“你也知道我喜欢程究,你看,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几年,我一直喜欢他,他是不是早就知道?”
“这……”
“他是瞎的吗?怎么会看不出来?算了,你又不是他,肯定也不知道。”
小十觉得有必要让她看清楚,于是跟她说:“九哥回墉城了,你别再惦记了,真的,江棠,我们认识那么久,作为朋友,不想你太难过。”
“你说这些,我更难过。”
小十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了,女人比他想的还要复杂难搞,也不怪江棠,本来九哥长得好,身材好,虽然外表高冷严肃,但他就是招姑娘喜欢。他即便不回应,也有姑娘使劲往上贴。
就跟电视里的大明星一样,自带吸引人的光环。
没有江棠,也会有下一个。
江棠什么都不怕,就怕程究真的会跟辛甘领证,真到了这一步,谁也无力回天。不过还好的是,辛甘并不愿意和程究在一起,她还有机会。
程究坐上回墉城的飞机,墉城的一切对他来说又陌生又熟悉,这几年没回家,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来回需要两天,还好他可以在飞机上补眠,于是到了墉城,谁也没告诉,他打了辆车,回程家。
天都还没亮,程家这会还没人起床,就阿姨起来的早,在院子打扫落叶。
程究还记得家里密码,直接输入密码就进屋了。
阿姨听到声音,看到程究那刹那,有些认不出来,说:“你是程、程究?”
程究说:“林姨,是我。”
程家别墅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因为程究回来了,不过他回来的急,程父这会不在家,又出差去了,就剩程夫人和程回。
程夫人说不出来的高兴,这么多年没见,她没崩住,别过脸去擦了擦眼泪。
程回又怕又开心,想凑上去撒娇,看程究严肃的脸,又不敢上去,装作乖巧的样子喊了一句:“哥哥,你怎么黑了?”
程夫人被逗笑,说:“回回,不准闹你哥。”
程究看了眼程回,朝她招手:“过来,我看看你皮是不是长硬了。”
程回当然不过去了,躲在沙发后,笑嘻嘻的:“哥哥,你怎么回来就要揍我,我可是您亲妹妹啊,你太没人性了,辛姐姐就是这样被你吓跑的吧?”
说起辛甘,程夫人趁势说:“对了,你这次回来住几天?”
“一天,明天就要走。”
“怎么这么急?”
“就三天假。”
程夫人:“三天假来回不就去掉两天了,什么事这么着急?”
程究说:“找辛甘。”
……
程究在家洗了个澡,打开衣柜想换套正式一点的衣服,看了一圈下来,以前穿的衣服这会都没法穿了,在北屿锻炼了几年,身体肌肉渐长,尺寸不合,他回来的急,随便拿了一件休闲的衣服,要是正式去辛家拜访,这衣服不合适。
他在北屿没那么多讲究,平时要是放假穿短袖迷彩裤就没可以了,这会不同,他要去见辛甘父母,要看起来沉稳郑重一些。
程回趴在门口偷看,笑的很贱,说:“哥哥,要不要我帮你选衣服呀?”
程究没理会她,关上衣柜的门,随便找了件黑色短袖套上,算了,要是这会他突然穿西装自己不习惯,更别说别人了,他干脆按照往常的打扮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程回看程究不理她,她更大胆了,“怎么就穿这么普通,白瞎哥哥的好身材,要不,去拿爸爸的西装?”
程究说:“我记得高考成绩差不多出来了,你能报哪一所大学?”
说起这事,程回装聋作哑,“你说啥,我怎么听不见,肯定是风太大了,对,妈妈叫我,我先下楼了。”
刚要跑,被程究拎住了衣领,“跑什么,不是想帮我选衣服吗?”
“不合适,您穿爸爸的衣服不合适,年纪差这么多,代沟也差了这么多,要不,找贺川哥哥的衣服穿?!”
“哦,你贺川哥哥衣服合适我?”
“合适合适,我悄悄跟你说,贺川的衣服都是纯手工定制的大牌子,贵的很,就要他的。”
“所以考了几分?”
程回:“……”
“还是你做好了复读的准备?”
“咱不提这伤心事可以不?放我一命,来世还做兄妹。”
……
程究自己去辛家拜访,他回来一趟不容易,程夫人也要跟着去,他说这次回来主要找辛甘,不用特地全部都过去,而且是他讨媳妇。
程回也想去,程究怕她捣乱,不给,她就死抱着车门,不让程究走。
程究只好同意她跟去。
程回笑嘻嘻的,可高兴了,又跟一群好姐妹聊微信,炫耀她哥回家了,还偷拍程究照片发朋友圈炫耀,还不忘附上一串文字,说:我哥什么都很完美,就是年纪大了点,娶老婆不容易,希望漂亮姐姐别嫌弃,这不,刚回来没多久,换了衣服盛装打扮去见未来的媳妇儿啦!
程回是有贺川好友的,她刚发没多久,贺川就评论了一条。
‘已截图给你哥。’
第六十一章 比赛 不安
程回骂了句脏话,被程究当场逮到。
他轻描淡写瞥过来一眼,说:“这种话别让我再听到。”
程回抱着手机缩了缩脖子,怯怯说:“不敢不敢,再也不说了。”
挨骂了的程回就在微信上骂贺川,让他赶紧撤回,贺川也贱,发来一张笑脸,问她:你哥要去辛家?
‘对啊。’
‘你也去?’
‘去。’
‘你去干嘛?’
‘看热闹。’
……
程究来之前,程夫人就准备了礼物让他一块带过去,别去人家家里还两手空空。
程回一蹦一跳跟在他屁股后面,笑嘻嘻说:“哥,你待会儿进去怎么叫人啊,我要叫什么?”
“我喊什么你跟着喊。”
“这不好吧,你喊岳父岳母我也跟着喊吗?”
程究照着她脑门就是一记,“抖什么机灵,别给我添乱。”
“好嘛,我来按门铃。”
这会两点多,辛母在房间午睡,被敲门声吵醒,她翻了个身起床,说:“有什么事吗?”
“夫人,有客人来了。”
“这个时候谁会来?你先去倒茶招待,我待会儿下去。”
“好的太太。”
……
程回在等辛家的阿姨上楼的空隙,小手到处摸,眼睛到处看,一边赞叹说:“辛家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家里头的值钱东西好多啊,这花瓶看起来就很有年代感,好值钱的样子。”
她这仿佛样子像是没见过市面,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程究坐在沙发上,呵斥她:“你要是不能乖乖坐好,现在回家。”
“你好凶嘛,我不就到处看了下,觉得稀奇。”
“这不是你家,懂点礼貌。”
程回叹气,说:“哥哥翅膀硬了,胳膊都往外拐了,我好难过,好伤心,我要找贺川哥哥倾诉心事。”
阿姨下楼来,说:“抱歉,稍等一下,我们太太马上下楼了。”
“不着急不着急,我们可以等。对了,阿姨,辛甘姐姐在家吗?”
阿姨笑盈盈的:“小姐早上就出门了,这会不在家,就我们太太在家。”
“啊?辛姐姐不在?”程回激动的站了起来,“早上就出门了?去哪里了?”
“小姐上班去了,晚上才回来。你们是来找小姐的吗?”
程究站了起来,说:“她在哪里上班?”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要问我们太太。”
程回偷偷瞥了程究一眼,凑近他小声说:“你怎么不问问人家在不在家就跑过来,哥哥,你也太糊涂了。”
程究懒得搭理程回,这会辛母下楼了,看到客厅的一男一女,立刻认出了他们俩是谁。
……
辛甘第一天到宋臣的公司报道上班,面试都省去了,因为宋臣直接带她进的公司,她本来还想说走一下流程,但宋臣到公司说了之后,直接免掉了。
辛甘本来底气就不足,宋臣直接将这一流程免掉后,她就被人事经理领着去写入职协议,还好协议是试用期的,并不是正式入职协议。
签完了协议,人事经理说:“签完协议我再去问一下宋总怎么安排你的工作,今天没什么事,下午你先回去,下周一再来正式上班。”
她签完协议就要回去,又被宋臣叫过去一块吃个午饭,宋臣大概说了一下公司规章流程,格外叮嘱说:“不用觉得有压力,之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找我,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姐夫,麻烦你了。”
“不用,举手之劳。”
宋臣微微一笑,说:“感觉你不是很开心?”
“不是,只是有点不习惯。”
“正常,你刚毕业,我也是这样走过来的,别担心,之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来问我,要是感情方面有困扰,可以跟你表姐说,这个我就没你表姐专业。”
辛甘笑了笑,说:“好的,谢谢姐夫。”
“下午没什么事,你先回去,人事那边让你下周一再正式入职,这会太阳大,要是觉得晒,可以到附近商场逛逛,或者我让司机过来送你回家。”
“不用麻烦了,我还想去买点书,刚好去逛逛,姐夫,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回去就成。”
“那行,有事就电话联系。”
“好。”
宋臣吃完饭先走了,等他走后,辛甘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趴在桌子上叹气,感觉非常无力。
吃完饭也就一点多,她就去附近的商场逛了一圈,最后去了图书馆看了会书,没过多久便接到了家里的电话,是阿姨打来的。
“小姐,你在上班吗?”
“什么事,怎么了?”
“家里来客人了,太太要您回来一趟。”
“什么客人?”
“太太没说,是一对男女,都很年轻,哦,女生年纪更小,看起来十七八岁,像高中生。”
辛甘猜测也许是父亲朋友之类的,刚好她也没事,就跟阿姨说现在回去。
辛甘回到家那会,在门口看到了一辆陌生的车,是本地的牌子,但是谁的车她也认不出来,便走进屋去,还没到客厅,听到了辛母的声音。
辛母眼尖,看到辛甘回来了,连忙招呼她过来。
辛甘走进客厅,只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露出后脑勺,那干净利落的短发,那身影,她以为看错人了,愣了几秒,然后走了过去。
“辛辛,你看看,这是谁。”辛母的高兴都写在脸上,拉着辛甘热情道,“认出没,这是谁?”
程究站了起来,个子挺拔,足足高她一个头,他今天穿得比较正式,身上的衣服倒不是跟贺川借的,他自己也有正式的衣服,只是习惯了穿迷彩服,还真不习惯穿束手束脚的西装衬衫,不过今天毕竟是个特殊的日子,他是第一次正式来辛家,不想让对方落个不好的印象,就穿了件黑衬衫,还算休闲。
辛甘今天去上班,穿得比较正式,是一条修身偏白领的小黑裙,她刚回来,外头热的很,额头出了点汗,发际线的绒毛有些湿润,她还化了妆,脸上的过敏似乎是好了不少,化了妆更看不出来了,她神情有些错愕,不知措施看着他。
他笑了下,视线往下,看到她的小黑裙小面露出一双笔直匀称的长腿,她回到墉城没多久,肤色白了一些。
她在北屿那段时间,基本长袖长裤,很少穿裙子,不过北屿黄土漫天,也不适合穿这种裙子。
“你怎么……”辛甘恍惚看他。
还是程回冒出来搭腔:“辛姐姐!你怎么不看看我!”
辛甘抿了下唇,一时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她看到程究的确很意外,而且更没想到他会来家里,下一秒,她立刻觉得他来自己家里肯定没好事。
程回乖乖巧巧坐在一边的秋千上荡着,跟辛甘挥手。
这会坐在一块,气氛多多少少有些微妙的尴尬,而辛母刚才只和程究简单聊了一会儿,辛母对他的印象还不错,于是这会辛甘回来了,她特地把空间交给他们俩个,借口到厨房做点心去了。
有一段时间没见面,程究觉得她哪里不一样了,又说不上来。
两个人干坐着也不自在,还是程究先打破沉默,说:“你过敏好了?”
“嗯,好的差不多了。”
“嗯。”程究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他说,“刚才听阿姨说,你找到工作了?”
“找到了,下周一入职。”
程究点了下头:“做什么的?”
“我的岗位是……”辛甘及时收声,抬眸看了他一眼,说,“你怎么突然回来了?队里放假吗?”
“不是。”程究收敛笑容,正儿八经说,“再不回来,媳妇都跑了。”
……
辛母在厨房真准备做下午茶,怕阿姨打扰到客厅那两人说话,偷偷把阿姨叫进厨房搭把手。
客厅里的两个人沉默了会,辛甘耳根有些泛红,说:“你回来多久?”
“不久,很快就走。”
“很快是多快?”
“那你呢,你希望我什么时候走?”
又是套路。
辛甘不答,错开视线,为了转移注意力,喝了杯茶。
她喝完一杯,把空杯子放在茶盘上,没打算续满,程究看到,伸长手拿过茶壶给她的杯子倒满茶水,然后放在一边,说:“过几天会下暴雨,你出门记得带伞,还有,不要穿这么高的鞋跟,不安全。”
辛甘低头看了下自己穿的高跟鞋,是挺高的,但这不是很正常吗,她缩了缩腿,感觉在他眼前,自己毫无遮挡,弄得她浑身不自在。
“我知道了,谢谢。”
这几天的确很闷,又热,太阳也大,但是空气总有一股很沉闷的气,正是暴风雨来临的前的征兆。
辛甘忍不住想起她刚到北屿那会,她生病了,发烧,程究带她去看病,回来路上两个人看夜色,讨论天气。
仔细想来,当时程究对她渐渐的就产生了一些不同,具体是哪里她也说不上来。
她不敢再深入想,有些事,不能深究。
……
辛母做好了点心出来,让他们都尝尝,辛甘给程回拿,程回见到吃的就迈不开腿,一个劲夸辛母,她嘴巴特甜,夸的辛母合不拢嘴。
到了下午,时间差不多了,程究要走了,辛母连忙让辛甘送。
辛甘送他们俩到门口,程究也站在门口,没有着急上车,程回也识趣,立刻拿走车钥匙,先上车等着。
因为程究还有话想跟辛甘说。
辛甘看他,礼貌性笑了笑,说:“还有事吗?”
程究说:“我明天就走。”
辛甘啊了一声,几秒后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那祝你一路顺风。”
这会没其他人了,程究唇角一勾,握住她的手臂,扯了过来,低声询问:“我怎么感觉你跟我疏远了很多?”
辛甘双手抵着他胸膛,摇头说不是。
“那是什么?”
她不肯说:“没什么。”
“辛甘,晚上出来吗?”
“什么?”
程究耐心重复一遍:“晚上出来,我给你地址,过来找我。”
“……”辛甘如临大敌,不可置信看他。
程究轻声说:“别怕我,我又不可怕,就想和你单独待会,你要是不来,我不介意爬墙去你房间找你。”
他说完,松了手,转身就走了。
辛甘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脑子放空,有些空白。
而心跳早就乱了。
……
回到屋里,辛母笑盈盈凑过来,揽着她的手臂,悄悄问:“我看你跟人家处的不错,我以为程家那孩子跟个五大三粗一样,没想到长得挺俊,而且斯斯文文的。”
辛甘有些累,坐在沙发上,目光触及到茶盘上倒满茶水的杯子,她拿起来喝了。
程究不爱拍照,当初程家拿来的照片是他大学的照片,照片有些失真,照片上的程究看起来比较冷漠严肃,不爱笑,那会身上戾气重,经过几年磨练后,戾气少了很多,所以辛母今天看到程究,对他的印象改观了很多。
辛甘晚上还出门,辛母特地问了一嘴,她在玄关换鞋子的时候支支吾吾说:“朋友约我出去逛街。”
“哪个朋友?几个人?什么时候回来?”
辛甘不擅长撒谎,敷衍说了句赶时间就出门了。
程究发短信告诉她的地点就在她家附近的公园,这会晚上,公园人挺多的,辛甘洗了澡换了衣服才出来的,连晚饭还没来得及吃,谁知道他突然发短信过来,她看到短信急急忙忙就出来了。
程究也换了套衣服,坐在单杆上面抽着烟,街灯昏暗照在他身上,周身渡了一层光晕,也是为了方便辛甘到了后好找他。
辛甘穿了双平底凉鞋,到膝盖的连衣长裙,头发自然垂在肩上,站在那,什么都不用做,足够吸引他的视线。
他丢了烟,阔步朝她走来。
他走到跟前,辛甘下意识后退了几步,说:“你找我什么事?”
程究站定,下颚线紧绷,线条流畅,严肃不说话,令人畏惧。
“约会。”
辛甘咬唇:“你确定?”
“嗯。”
辛甘想了想,说:“程究,实话实话,我不想和你闹着玩。”
“再说吧,跟我走。”
“又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反正来都来了。”
辛甘只能跟他走。
他放慢脚步,等她跟上。
有一辆路虎停在路边,程究先上了车,辛甘迟疑,他摇下车窗,探出头来:“上车。”
“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
辛甘没上车,站着不动,拧眉问:“你不说我不去了,我要回家。”
程究低声笑:“辛甘,我明天就走,就今晚。”
……
程究开车一向稳,她知道,那次在高原的晚上,那么危险和紧急的情况下,他都没慌过,从他脸上看不到一丝惊慌的情绪在。
辛甘走了会神,也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她忍不住问他:“到底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
程究不打算这会告诉她,专心开车。
辛甘看到车窗外逐渐没有灯光,越来越偏僻,驶离了市区,像是在朝郊区开去。
路上车也没几辆,外面黑漆漆的,城里月光暗淡,天上都跟墨晕染过似的,没有一点光亮。
辛甘不说话了,别过头去看车窗外。
程究大概是理解她的心情,安慰了句:“别怕,我不会乱来。”
辛甘依旧没回头,只给他后脑勺看。
这会手机又响了,程究拿过来看了一眼,是贺川发来的信息。
‘人都到了,你来了没。’
程究放下手机,继续开车。
过了半个小时,程究姗姗来迟一步,到的时候,半山腰那块地已经停满了车,亮着灯光,好些个人站在车边上说话,也有不少穿着暴露的女孩子。
程究把车开到一边,还没下车,有人就走了过来,敲了敲车窗,程究摇下车窗,那人说:“川哥在睡觉,我去叫他,您稍等。”
程究:“贺承呢?”
“在,都在。”
那人说完走开,去叫贺川。
辛甘听到程究提到贺承名字,也是吃了一惊,不过也是,程究和贺川是朋友,关系好,贺承又是贺川弟弟,程究认识贺承也是再正常不过。
车窗没有摇上,晚风灌进车窗里,有点凉爽,程究就把车门打开,说:“吹吹风不?”
辛甘说:“他们要做什么,你又要做什么?”
程究抽了口烟,说:“等会就知道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辛甘也下了车,追问他。
程究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吐了口烟雾,又塞回去,“解决一点私人的事。”
辛甘心里咯噔一声,第六感告诉她,程究所说的私人的事跟她或多或少有关系,因为他刚提到了贺承。
她没把握,也不敢乱说话,她不确定,这事跟她有没有关系。
视线太暗了,辛甘看不清程究是什么表情,只问到一股烟味,他烟瘾大,她很清楚,这会当着她的面抽起来,没完没了。
这会儿,贺川被叫醒,一边揉眼睛,一边走过来。
“嗨,辛小姐,又见面了。”
辛甘深深皱眉,说:“你好,贺先生。”
“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贺川微微一笑,又问程究,“明天就走吗?”
程究说:“嗯,明天走。”
“这么着急?我还以为你回来会多待几天,我们也好聚聚。”
程究眯了眯眼:“年底还有假,到时候再聚,这会先把事办了,他人呢?”
“在车上,你要过去?”
“嗯,过去说几句话。”程究走了几步,回头看辛甘,说:“你在车里等我,一会儿就回来。”
贺川笑眯眯:“用得着交代这么仔细吗,辛小姐又不是小孩子。”
辛甘站在原地不知措施,她对眼前即将发生什么一无所知,她只感觉到眼皮一直在跳,还是右眼。
她不迷信,这会却深深担忧起来。
贺川没跟过去,忽然来了兴致似的,说:“辛小姐,等会要是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保持冷静,说白了,别掺和。”
辛甘没说话,因为这跟她没关系,程究只是带了她过来,却没打算让她掺和其中。
程究走到贺承的那辆车前,他不用敲车窗,在驾驶座的贺承摇下车窗,看着他,贺承看到他,忽然咧嘴笑,说:“程究哥,又见面了。”
程究也笑,痞里痞气的,说:“是啊,又见面了。”
“真巧,程究哥。”
程究也不深究他这句真巧夹杂了几层意思,直截了当说:“今晚如你所愿,我跟你赌,我赢了你别骚扰她。”
贺承说:“你怎么不说那你输了呢?”
“我不会输。”
“凡事无绝对,程究,我不是以前的贺承了,我既然敢跟贺川说跟你比赛,我就不会输。”
程究说知道,又笑:“是,你在国外那几年奋力学车,是挺勤奋的,但是贺承,有些事不是努力了就能赢,我玩车的时候,你还在念初中。”
程究这会的确挺张扬的,他本来性格就这样,尤其上大学那会,爱玩也会玩,从来不约束自己,到后来才慢慢收敛,沉寂下来。
他虽然很多年没碰过赛车,但对这玩意丝毫不陌生,他很喜欢玩,也有天赋,当初也参加过赛车竞技类的比赛,拿过奖,后来毕业去了北屿,也就没玩了。
贺承也喜欢车,在国外那几年进了一个赛车俱乐部,在里面拜了一个师傅,跟着那师傅学赛车。
国外的赛车竞技比国内多得多,贺承大大小小也参加过不少了,也获过奖,这对他来说也是小意思,很有自信能够赢过程究。
前段时间,贺川把他关起来,不让他走,他猜到是因为辛甘的原因,就跟贺川摊牌了,贺川当时说他不自量力,他就提出跟程究比一次。
贺川觉得他太狂妄了,真的被家里头宠坏了,他懒得管了,而程究那边知道了贺承提出的比赛,程究就同意了,答应来比。
贺承就是要比,他还年轻,有的是斗志。
程究也不跟他废话,拍了拍车顶,说:“行,祝你好运。”
贺承非常厌恶他这副云淡风轻的姿态,就跟当年一模一样,他记得,一直都记得。
……
辛甘坐在车里看手机,关了屏幕又开,脸上忽明忽暗的,手机屏幕光照亮她脸上的惶惶不安。
以为程究就回来一天,明天就走,只要熬过今晚,就没什么事,结果他要跟贺承比赛。
第六十二章 今晚 去哪
辛甘忍不住去想这场比赛,是不是因为她而起。
如果真是因为她而起,那意味着程究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这场比赛是谁发起的?
她心里不停打鼓点,坐在那焦虑不安,也不知道今晚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程究和贺川说着什么,辛说甘坐在车里,听不见,她想了想,还是打开车门下车。
程究这会看了过来。
贺川顺着他的视线一块望过来,摸了摸鼻子,说:“要跟她解释不?”
程究说:“不用。”
“那你把她带过来,不跟她解释一下今晚的事?要是把人家吓到了怎么办。
程究又拿了根烟在抽,缓缓吐了口烟,没有回答。
贺川:“不过这是你的家事,你自己处理,要是你不说,我也没什么意见。”
程究鼻音很重,嗯了句。
贺川拿手机看时间,说:“那就准备准备开始了。”
程究:“开始吧。”
贺承突然走下车,走了过来,他看到了站在对面不远处的辛甘,拧紧眉头,不过没去辛甘那儿,他走到程究那,说:“再加个条件,我们俩换车开。”
“换车?”贺川挑眉,“你是说程究开你的车,你开他的?”
“是不敢?”贺承明目张胆挑衅程究,并不回应贺川。
程究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说:“你要是没问题,我也没问题。”
贺川却说:“不行,这条件不行。贺承,我可没答应你可以换车开。”
“不换可以,我要辛甘做我的车。”
程究扯了扯嘴角,冷漠笑道:“你也配?”
“程究,你是不敢了?”贺承嘲讽道,“贺川,你跟程究关系好,我可不放心你们,万一你们俩狼狈为奸,都商量好了怎么对付我,我岂不是很吃亏。让辛甘坐我的车,保障赛制的公平,有她在,你们也不敢乱来。”
贺川笑笑:“贺承,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至于搞你?这比赛是你自个提出来的,马上比赛了又要临时变卦?”
贺承握紧拳头:“没关系,可以不答应,那让辛甘自己选。”
程究抽完一根烟,丢掉烟头,说:“你不用操心有的没的,我不至于搞小动作整你,贺承,男人敢作敢当,不至于拉个女人垫背,正常比赛,是死是活,全靠自己。”
贺承说:“我不相信你们,我只信自己,还是说,你们不敢,因为你们真做了什么手脚?”
贺川极不屑嗤了一声。
贺承看着贺川,说:“我在国外又不是没有经历过,车是你提供的,哥,你向来看我不爽,想在车里搞什么手脚我这会也看不出来,怎么,这么害怕不肯让辛甘坐我的车,是不是就说明你们真动了手脚呢?”
程究瞟了他一眼,说:“你空口说白话的本事是见长,贺承,我不同意这事。”
“那还是问辛甘好了,她不是在吗。”
辛甘的确在,她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但是没发表任何意见。
她和贺承对上视线,贺承看着她,走到他跟前来,说:“你要坐谁的车?你来选择。”
程究和贺川交换了眼神,两个人都没说话。
贺承固执的问辛甘,而辛甘想了想,眼睛都不眨一下看着他,“我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这事我不想参与。”
她拒绝很麻利,几乎不带犹豫的,语气足够坚定。
贺承笑了声,说:“辛辛,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过去就算了。”
辛甘显然不想参与,她也是到了之后才知道程究和贺承要比什么赛,这么晚,又是山路,要是出什么意外,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她不想冒险,更不想他们搞什么比赛。
她走到程究身前,一字一顿说:“你要是早点说,我今晚就不会答应跟你出来,程究,我不想跟你玩。”
她生气了,语气都变了。
晚上的山上风大,辛甘这会穿着裙子,裸露在外的皮肤被风吹着起了鸡皮疙瘩,有些冷,她瑟缩了下身子,望着他。
程究眼神很深,没想到她会生气,怔了三秒左右,又看她。
辛甘接着说:“你们要比赛就比,别拉我来,我不想看。”
程究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拽了过来,低声说:“是我不对,我没告诉你,好,不让你看,贺川,你送辛甘回家。”
贺川无动于衷,没动作。
倒是贺承一直盯着程究握着辛甘的手看,他咬着牙根,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辛甘感觉慌,她又气又急,说:“在这种地方玩车,不怕死吗?”
程究低声说:“不会有事。”
他没察觉到她情绪突然的变化是因为什么,单纯以为是吓到她了,他才安抚了一句。
辛甘没有觉得心安,反而情绪更激动:“程究,你不要跟贺承胡闹。”
程究哑声笑:“你是担心我,还是不放心他?”
辛甘一时无法回答,怔在那。
对啊,她要怎么回答?
她是担心程究,万一他要是出什么事,那怎么办才好?
至于贺承,她不担心,她只是不想让程究冒险。
但她这会说不出来。
贺川在边上听到辛甘的话,意味深长笑了笑,说:“辛小姐,你别担心,都不是小孩子了,会为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的。”
贺承绷着情绪没有外漏,一直忍着,他就是要让辛甘坐自己的车,以确保万无一失。
车是贺川提供的,他不信任贺川。
更不信任程究不会耍诈。
他只相信自己。
“要是辛甘不坐我的车和你比赛,那就证明这场比赛是你输了。”贺承说。
辛甘听到这话,忽然说:“贺承,你就这么想要我坐你的车?”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他们没有对我的车动手脚,辛辛,只能委屈你了,要是你敢坐我的车,也就意味着他们不会动什么手脚来赢得比赛,这样的比赛才公平。”
“好,可以。”辛甘云淡风轻说,“一定要比,那就随意。”她也不劝了,也劝不了。
只有程究知道她其实是晕车的,程究自然不同意,但辛甘都答应了,而且态度坚定,不容置喙。
贺承朝程究轻蔑一笑:“准备好就开始吧,别浪费时间了。”
辛甘直接上了贺承的车,坐在副驾上系上安全带,一言不发盯着车窗前看。
贺承也上了车,系了安全带,说:“你还是上了我的车。”
辛甘咬唇,脸别到一边,不想看他。
“你不想看到我也没关系,等会要是害怕,就叫出来。”
辛甘不做任何回应。
程究也上了自己的车,贺川在边上,说:“贺承这招挺恶心的,故意恶心人,但辛甘为什么突然生气?我怎么感觉她好像不太高兴,在生你气?”
程究冷冷淡淡嗯了句,也不知道辛甘情绪怎么回事。
贺承的车开了过来,两辆车头并齐,马达声响彻山上的夜空。
程究的方向并不能看到辛甘,他也没去看,调整情绪,全身心投入。
一个女孩穿着热辣的短裙,拿了一支旗子站在两辆车中间,她向上举着旗子,挥了杆子的一瞬间,两辆车贸足了马力冲了出去。
很快就消失在第一个弯道,这么晚,这条山路也没有路灯,周围黑漆漆的,要是不熟悉路况,这种地方赛车其实很危险。
不过只要是赛车就存在一定危险。
搞不好会出人命。
贺川叹了口气,仰起头看夜幕。
……
程究的车和贺承的车速差不多,不相上下,程究有顾虑,贺承的车里坐着辛甘,他怕辛甘吓到,会晕车,毕竟她在北屿那会就会晕车,而这会开这么快的车速,她多半也是吃不消。
贺承也是拿捏住他这个把柄,就是恶心他,干扰他,让他不能好好开车。
车速很快,辛甘觉得有些耳鸣,身体跟失重了一样,一开始没事,开了一段时间后开始头晕,胃也跟着不舒服,甚至反胃想吐。
贺承一门心思在跟程究较劲,他还问她:“你跟程究到哪一步了?”
辛甘不想说,也听不清楚。
他们要沿着这座山路绕一圈,最后回到起点,谁先最快回到谁就赢,最直接的也最简单的比赛,就靠技术。
贺承也是混赛车圈的,他要拿自己最擅长的整垮程究,赢这场比赛,让程究在辛甘跟前丢尽脸面,他再把这事宣扬出去,多多少少是会恶心到程究,他也不求这场比赛赢了能获得什么,只要能恶心人就成。
这也是为什么一定要让辛甘坐他车的原因。
辛甘根本没时间去想其他事情,她难受的不行,四肢发冷,闭着眼睛,什么都不想看,手指用力扣着安全带,好像以前陪贺承去看赛车比赛的回忆涌了上来。
她和贺承没闹掰之前,贺承去玩赛车,她去过几次,也见证了他几次比赛获奖,也因为这样,她对赛车多少有一些了解,也知道这个竞技比赛有多危险。
每年死在跑道上的赛车手不知道有多少……
她还亲眼见过一次,那赛车手当场去世,他的亲属哭成一团,伤心欲绝。
她从那之后就很怕,更加不喜欢这项竞技比赛了。
她觉得玩这么危险经济类游戏的人,都不要命的,为了比赛,为了追求胜利,拿自己生命在拼,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又过了几个弯道,贺承没有减速的意思,反而越开越快,辛甘也快到极点了,她很不舒服,脸色苍白跟纸一样。
不过贺承没有考虑她,而是只想要赢。
程究的车一直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保持稳定的速度,贺承瞥了一眼后视镜,骂了句粗,更用力踩油门。
程究观察到贺承的车又加速了,他没有盲目加速,他要是没记错,前面会有一个很窄的弯道,那弯道很危险,是一处山崖,没控制好车速,容易冲下山崖。
贺承也拼了,他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也不把辛甘当回事。
而程究不能,他这会加速和减速都不是办法,进退两难。
贺承也清楚前面有道弯是不能再加速了,得控制好距离过弯。
……
贺川这会接到程回的电话,程回在电话里头叽叽喳喳的问他:“我哥跟你在一块吗?他怎么还不回家!”
“你怎么就知道你哥跟我在一块?”
“直觉,你们俩狼狈为奸。”程回这会在房间吃零食,翻了个身,往嘴里塞薯片,说,“你叫我哥接电话,他不接我电话。”
“他在忙,没空接,你有什么事?”
“有啊,不过这是秘密,你快叫他接电话。”
贺川说:“他不方便,晚点再给你打。”
“在干嘛不方便?我是他亲妹妹,有什么不方便的,诶,你们在外面?怎么谁的车这么大的马达声,我都听见了。”
贺川眯了眯眼,从远处看到有车光,他也跟着有一点小小紧张,不知道那车是谁的。
而在边上围观的其他人纷纷猜测是谁的车,谁会是第一个。
贺川说:“这会有事,等会给你打。”
“别啊,歪?”
……
在过最后一个弯道的时候,贺承故意不踩刹车,想来个漂亮的漂移,他看后视镜,已经看不到程究的车了。
辛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贺承放缓了车速,信誓旦旦:“程究要输了。”
他又调整速度。
辛甘咬着牙齿,不说话。
“辛辛,我对我过去的所作所为道歉,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吗,不要跟他在一起,他不配。”
辛甘也没看他,听到这番话,实在忍不住了,说:“贺承,你别费口舌,我的态度一直没变过。”
贺承回头看她,又回过头,心有不甘:“那程究呢?你喜欢他?”
辛甘缓了缓:“这不关你事。”
“那看来你是真动心了?”
辛甘不承认不否认,她觉得自己跟贺承没有再说话的必要。
“看来你是不知道,你这次也看走眼了。”
辛甘说:“我觉得你很可怜,盲目纠缠对你根本毫无意思的一个人,又可怜又可恶。”
贺承被戳中了痛处,脸色变了又变,说:“那又怎么样,我赢了。”
辛甘看向后视镜,好像看到有光亮起来。
……
贺川这边挂了电话,脸上虽然没有多着急,但心里其实是跟着着急的,他不断看手机,又盯着前面看,与此同时,远处的灯光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楚,直至变成两束灯光,非常牵动人心。
直至那车开近了,贺川看清了车型,是程究的。
程究后面也跟着一辆车,但是是程究的车先停在起跑点,而后面那辆车晚了一点。
是程究赢了。
等车停稳,贺川迎了上去,还没走近,眼睁睁看着贺承那辆车原本应该一块停下来的,却飞快经过,车速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向他们反方向开去,也就是他们刚比赛开去的方向。
很明显,贺承耍了他们,他直接开车带辛甘走了。
“这傻逼。”贺川骂了句,连忙打贺承的手机。
程究也意识到不对劲,立刻启动引擎追了上去。
贺川也回到自己的车,开车去追。
……
辛甘已经到崩溃的点了,她捂着嘴,质问他:“贺承,你停车,你把车停下!”
贺承怎么会听她的,冷冷一笑说:“你真以为我是跟程究比赛?太天真了,一群傻逼,还不是被我耍的团团转。”
辛甘又气又急,还反胃,晕车,身体非常难受,眼泪都被逼出来了,在眼眶打转。
她说:“你到底要怎么样?”
“你问我?”贺承咧嘴咧的很开,露出了牙齿,“我想要怎么样?你说呢,辛甘。”
“他程究要真有本事,就追上来,不过你可在我车里,他能怎么办,你说他怎么办?”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断有气涌上喉咙,又苦又涩,她死死咬着嘴唇,嘴唇都没了血色,眼泪都掉了,她害怕,又恐惧,怕贺承真疯了,把车开进山崖里,这样他们俩都会出事。
她也怕死,怎么会不怕。
危急关头,她说:“你就是疯子,毫无人性。”
“是,我承认。”
贺承沿着山间的小路开着,不走大路,大路会被追上来,小路不好追,他也不管了,这会谁也拦不住他。
既然辛甘不喜欢他,那他就拽着她下地狱好了,这样两个人都别想好,他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
……
程究追了上来,他心跳加快,不断加速,很担心辛甘,这会懊恼不行,他就不该让辛甘上贺承的车,千不该万不该。
要是辛甘真出什么事,他不会放过贺承,更不会原谅自己。
贺承的手机一直在响,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贺川的,冷呵一声,倒是接通了。
贺川在电话里头问他:“停车,现在立刻停车。”
“你说停就停?凭什么?”
“贺承,看在你还姓贺的份上,把人乖乖送回来。”
“我要是不呢?”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贺川脾气也来了,小时候贺承多少有些怕他,长大之后,贺承才慢慢肆无忌惮起来,这一切都是仗着有人宠,不管他在外面惹了什么事,贺夫人都会帮他摆平。
包括这次,他丝毫不怕。
贺承低声笑:“哥,开车的时候不能接电话,我先挂了,拜拜。”
他挂断后,就把手机扔出窗外了。
他是真魔怔了,做事不计后果。
辛甘也没想到他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疯狂令人可怕。
“到底要去哪里?”她压低声音问。
贺承说:“找个地方我们好好谈,没有人打扰的地方。”
“你要谈什么?”辛甘软了态度,没什么力气,喘着气。
贺承却垂了眼,默不作声了。
程究很快跟上来,贺承看到后视镜有车灯,脸色变得更阴霾,加速朝前开,然而方向盘打滑,他没注意到,小路并不好走,他走了会神,车子直接撞上了路边的大树,熄了火。
两个人因为惯性向前栽了栽,车轮还在打转,贺承反应过来想倒车,紧随而来的程究毫不犹豫直接撞了上来,截住他想跑的路,他车挡着,前面又有树截住,进退两难,这下是想跑都跑不掉了。
原本山间小道就不好开,看不清周围环境,何况这会是晚上,黑灯瞎火,哪里看得清。
程究利落下车,绕到贺承车边,看到车里情况,辛甘低着头,好像受了点伤,而贺承在车里不肯开车门,他直接抬高手肘撞车窗。
程究的手劲大,找准位置用了技巧,他也不怕疼,直接撞,那胳膊好像不是他的似的。
贺承也被吓到了,玻璃碎片有一部分掉他身上,他往后躲了下,一脸惶恐。
程究也没客气,直接打开车门,把他拽了出来,一拳就过去,直呼他脸上,二话不多说。
贺承被打的栽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程究连忙绕到副驾打开车门,凑近辛甘,低声喊了声:“辛甘?还好吗?能说话吗?”
辛甘的意识回拢,听到熟悉的声音,轻轻喘着气,费劲抬眸看了他一眼,认出了他是谁。
程究解开她身上的安全带,把她抱下来,她不重,抱在怀里没什么重量。
辛甘被他抱上车,她很难受,连忙推开他,蹲在边上弯腰干呕,呕不出来。
程究从车里拿矿泉水,顺便拧开了瓶盖,才递给她。
辛甘缓了一会儿,要站起来脚发软,站都站不稳,勉强扶着车身才站好。
她问:“他呢?”
“谁?”
“贺承。”
“死不了。”
辛甘又说:“谢谢。”
她除了道谢,也不知道说什么。
程究嗯了句:“好点了没?”
“好点了。”一场惊吓过度之后,辛甘有气无力,没了拒绝他那股固执劲,身上的毛都收了起来似的。
程究堪堪搂着她的胳膊,说:“上车休息会。”
辛甘顺势扶着他的手臂。
碰到她的胳膊,程究才知道她手臂有多凉,是被吓到的。
与此同时,贺川也跟来了,他下车连忙跑过来问情况。
程究说:“他给你处理,他要是有病,送去精神病院治,别放出来。”
能做出这种行为的人都不是什么正常人,程究没把他扭送警.察局就不错了,他的行为俨然是构成了不小的影响。
贺川点头,说:“抱歉,吓到她了,帮我说声。”
“没事,我先带她走了。”
等程究带辛甘离开后,贺川打了一通电话给家里,直接说:“爸,贺承惹事了。”
他处理不了,那就交给家里处理。
直接绕开那位只会溺爱贺承的母亲。
……
程究把车窗摇下,让辛甘可以透透气。
回市区路上,程究没有出声打扰她,让她休息。
辛甘晕车加惊吓过度,并没有受伤,但这会身体的确是很难受,身体软绵绵的,更别说还有力气说话了。
她缓了很久,问了句:“几点了?”
“快十二点了。”
“我手机呢?”她费劲找手机。
程究说:“别担心,我跟辛阿姨报备过了,说你在我这。”
“那不是更糟?!”
“还有什么比今晚更糟的事?”
“……”辛甘无力反驳,要是把今晚的事告诉了家里,只会让他们更担心,“那现在去哪里?”
“今晚住我那。”
第六十三章 吻
刚才辛甘小小眯了一会儿,程究趁她小睡着的功夫跟辛母打了个电话,告知了辛甘这会跟他在一块。
辛母是旁敲侧击问怎么玩这么久还不回家,辛甘是她唯一的女儿,虽然跟程究订婚了,但晚上不回家,要是在外面过夜,她不放心,而且万一传出去会影响她名声。
程究心里也明白,就说晚一点送她回去。
所以他这会是故意忽悠辛甘的。
一听程究说今晚住他那,她立刻拒绝,不带犹豫:“不行。”
程究没说完,他明天就要走,辛母也相信他的为人,只是提醒了一句:辛辛现在跟你感情还不稳定,有些事不着急,阿姨放心她跟你在一起,也相信你的人品。
都是成年人,辛母有些话不需要直说,他懂也理解,于是跟辛母保证了婚前不会随便乱来,一切以辛甘为主。
辛母也就没再过问。
程究就笑:“你怕我还是怕回家被家长说?”
“去你那不方便。”
程究抬了抬胳膊,有些麻,这会冷静下来,手肘有点疼。
辛甘这会的脸色比刚才好点了,不过她还是晕车,程究看了下手机的时间,不算早了,他明天的飞机只怕得延后。
……
贺家这会也不太平。
贺承受了点皮肉伤,倒是不严重,但是狼狈,都流鼻血了。
贺川开车带他回家,路上贺承还不服气,死倔着,任由鼻血流下来也不处理,流了他胸前的衣服都是。
贺川冷笑,慢条斯理说:“你倒是能耐,当着程究的面把人掳走,你知不知道程究干什么的?就你这样,迟早玩死自个。”
贺承渐渐恢复意识,听见贺川的话,极其不屑冷哼了一声,但是没力气说话,嘴角也被程究打了一圈,他拳头是真的硬,打的他当时都懵掉了。
回到贺家,贺炜和贺夫人都在客厅等很久了,听到引擎声,还是贺炜先走出来,看到贺承从贺川车上走下来,冷冷哼了一句,“滚来书房。”
贺川也下了车,面无表情望着贺承走进屋里。
贺夫人看到贺承脸上青紫血痕,还有他衣服上的血迹,着急询问:“儿子,你这是伤到哪里了,怎么流这么多血?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贺川拿了根烟抽,说:“流个鼻血,死不了。”
“那嘴角呢,你嘴角怎么轻了,谁打你了?怎么回事?”
贺承不耐烦推了贺夫人一把,“别烦我,走开。”
“儿子,你别这样,妈妈是担心你,你流着么多血……”
“得了,假惺惺。”贺承完全不接受贺夫人的关心,冷血无情推开她,就上楼去。
贺川半躺在沙发上抽烟,不打算再管这事,他已经告诉了父亲,那就让父亲管教好了,他这个做大哥的,已经仁至义尽了。
等贺承上了楼,贺夫人连忙询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弄成这副样子?贺川,你说话啊。”
“他把程究的未婚妻掳了,差点出意外。”
贺夫人吃了一惊:“程究的未婚妻?你是说辛甘?”
贺川嗯了一声,脸色黑的不行。
“他和辛甘不是朋友吗,怎么会掳她,怎么回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他死不要脸纠缠辛甘,得知辛甘跟程究有了婚约还去骚扰,我早就警告过他,是他执迷不悟,妈,你再宠他,迟早下去会出大事,我劝你,别再管他,让爸来管。”
贺夫人不信,即便真如贺川所说,贺承把辛甘掳走,她也是站在自己儿子这边,她稳了稳神,说:“那辛甘肯定也有问题,要不然我儿子怎么会平白无故和她纠缠不清,我算是看明白了,我以为她是什么好姑娘,到头来,也是个祸害。”
贺川噙眉不展,笑了句:“敢情这还赖人家辛甘?”
“贺川,贺承是你弟弟,你怎么会帮外人说话?你怎么不帮帮你弟弟?”
“你要我怎么帮,帮他掳人?今天程究要不是看在我和他的交情上,您宝贝儿子这会已经在警.察局了。”
贺夫人心里咯噔一下:“不至于吧,哪有这么严重?”
贺川刚想说话,手机又响了,是程回打来的,贺夫人又问:“这么晚谁打的电话?”
贺川关了屏幕,“您还是上楼看看贺承吧。”他说完就走到一边去接电话了。
走到没人的院子,贺川才拨回去。
“你怎么不接我电话?我哥呢?他可以接电话了不?”
“怎么这么晚你还有精神,不睡觉?”
“我都跑出来了,不想睡,我找我哥。”
“他跟你小嫂子在一块,别去破坏人家好事。”
“这么晚?真的假的?”
“你说是真的假的。”
程回非常警惕:“勉强相信你,对了,你现在有空吗,出来呗,我跑出来了,拦不到车,到处黑漆漆的好可怕。”
“你跑出来干嘛?”贺川差点被烟呛到,闷咳了一声,“你在哪,别乱跑,这么晚还跑出来,你是不怕死。”
程回笑嘻嘻,“你看,你这不就来接我了吗?”
贺川脚步一滞,只觉得头疼,净给自己找麻烦事做,这丫头是咬死自己不会撇下她不管。
“把定位发给我,我去接你。”
“好嘞,贺川万岁!”
……
程究手机没开声音,刚才只顾着辛甘,没注意到程回给他打了十几通电话,也就没接到。
辛甘这会缓过来了,嘴唇都有了血色。
“程究,我不去你家。”她态度坚决,皱着眉头,有几分警惕看着他。
程究扯了扯嘴角,很散漫,说:“辛甘,我们俩睡过了。”
辛甘:“……”
“才多久,你就不记得了?”
辛甘无言以对,她咳了咳嗓子:“什么事都没有过,那次。”他这口气好像他们俩那次同床度过那晚上真发生了什么。
可事实是什么都没有。
不过那次的确是意外,她也没想到会跟他在那种情况下睡在一张床上。
程究笑:“我说发生了什么吗?”
“……”辛甘再次无语,她说什么都不对,又小声挣扎,道,“你不要戏弄我。”
看她脸色凝重,程究也不开玩笑了,正色说:“已经到我家附近了,你家我还得开一个多小时车,来回就两个多小时,我一天没睡了,辛辛。”
辛甘心软了,不再拒绝。
明知道可能是虎穴,充满危险,她还是答应去他那了。
程究其实自个有一套房在市中心,这是他自己这几年的积蓄攒下来买的,不过是好几年前买的,那会房价还没有这会离谱,他那会赚了一点钱,凑够了就买了一套两居室。
房子有程夫人安排的阿姨定时过来打扫,平时没人住,也不脏,什么都是新的。
辛甘到了地方才知道不是去他家里头,而是他另外有住处。
辛甘有些好奇,问他说:“你不在墉城住,怎么还请人来打扫?”
“我妈的习惯,即便人不在这,也要打扫干净,好好对待。”
程究拉开窗帘,看了一会儿外面的风景,又说:“帮我柜子里找找有没有万花油。”
“哪个柜子?”
“你身后的壁柜。”
辛甘拉开抽屉看到一瓶万花油,看了下包装上的日期还没有过期,这才拿过来递给他。
程究把房间的大灯打开,露出胳膊,手肘的位置一片通红。
辛甘:“你胳膊怎么弄到的?”
“刚才砸窗户。”
辛甘愣了下,说:“你徒手砸窗?”
程究没看她的表情,拧开瓶盖,倒了一点药油在手掌上,涂在了手肘的位置。
辛甘站了一会儿,心里惶惶不定。
程究抹完药油,盖好了盖子就放在茶几上,他抻了抻胳膊,看到辛甘站着走神,蓦地弯了下嘴角。
“有两间房,不用担心我跟你挤一张床。”
辛甘听到这话,又红了耳根,突然伸手拽了下他衣袖,他回头了一下,问:“怎么了?”
“谢谢。”
她再次道谢。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程究脸色平淡,“不用跟我说谢谢。”未免显得太生疏了,他不喜欢和她距离这么远。
程究又去倒了杯水递给她,“今晚你被贺承掳走也有我的责任,我要是坚持不让你上他车就好了,你也不会被吓到。”
辛甘一时不习惯他这么客气,之前他一直怼自己来着,还凶了她,但唯独没有这么客气,她垂了垂眸,觉得有必要把事情说清楚。
“程究,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她自己也不确定,试探性问。
程究:“你问谁?”
“我和贺承。”
“听说了些,但不确定。”他是找贺川打听了她跟贺承的事,但后来没继续了,因为他直觉辛甘和贺承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有关系,辛甘对贺承不是那样的态度,今晚就看清楚了,她不关心贺承,甚至避之不及。
也就是说,是贺承单方面纠缠。
辛甘舔了下嘴唇,说:“我和他没有关系,你也没必要跟贺承比赛,那么危险,万一发生什么,我……”
听到她说没关系,程究有些高兴,“所以是担心我?”
她咬唇,躲避他的视线。
“那你是担心贺承?”他又故意问。
“不是。”
程究追问:“那是什么?”
辛甘握着水杯,不安的那颗心始终没法平静下来,她说:“你别逼我。”
她的情绪终于外漏了,声音都有些抖。
程究直接从她手里夺过水杯,放在一边桌子上,而后手掌扣住她肩膀,他也不敢用力,只是轻轻的往自己怀里扯,另一只手扣住她后颈,轻轻拍了拍她后背,说:“我不逼你,也没逼你是不是,你说还不想领证,那就不领,我也没再说什么,对不对?”
“何况,承认担心我这么不齿?”
辛甘更不知道怎么回应了,整个人僵硬被他轻轻搂着,她没有挣扎,也没有接受,她心跳随着加快,两个人贴的近,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很意外,她不讨厌,反而觉得熟悉安稳。
他放低了姿态,声音低沉沙哑,仿佛在她耳边低声细语说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话,可他分明不是在说情话。
辛甘到底没把他推开,默许了他抱着自己的行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跟魔怔了一样,居然不推开。
她不推开,程究心里自然也高兴,于是抱紧了些,也没说话,就这样抱着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他一直没松开的迹象,忍不住小声说了句:“我脖子酸了。”
程究闷声笑了声,然后松开了手,“那你动呀,我也没抱那么紧,不至于动不了吧?”
他嘴上不饶人,还笑话她。
辛甘更羞愧难当了,脸上红的厉害。
程究得寸进尺,摸了摸她头发,又捏了捏她耳垂,白白嫩嫩的,他也捏上瘾了,说:“好了,不早了,去睡觉,这间是你的,被子都是干净的,有事就叫我,我在隔壁。”
辛甘回到房间长长叹了口气,她关上门,确认锁上了,然后坐在床上,默默蜷缩双腿,把脸埋进膝盖里,伸手摸了摸耳垂,很烫很烫。
程究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也躺在床上,睡不着,精神奕奕的,尤其刚才还抱了她,可抱了之后,就不想放开了。
尤其她这会就在隔壁房间。
要是没什么心思才不正常,他干脆起身去浴室,打开蓬头——
……
辛甘想洗澡,晚上惊吓出了一身冷汗,要是不洗澡就睡觉,她是怎么都睡不着。
这间房配了浴室,她进去浴室,打开水龙头洗了个脸,但是没有毛巾,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忽然听到敲门声。
程究手里拿了浴巾和牙膏牙刷,都是全新的。
辛甘开了门,他说:“全新的,你先凑合用。”
“好,谢谢。”辛甘接过后,抬眸看了他一眼,他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穿着浴袍,胸前敞开,可以看到精壮的胸膛,还有弧度的,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立刻挪开视线,道完谢就关了门。
程究望着门板发笑,跟傻子似的。
不过都快凌晨两点了,真不早了。
隔天早上,辛甘是六点多就醒了,跟他的生物钟差不多,她醒了后,认真照镜子,看到眼下一片乌青,是黑眼圈,昨晚熬了很晚,她就没休息好,这会醒了也睡不着了。
辛甘洗漱好从房间里出来,程究已经起床了,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这么早,他听到了开门声就挂了电话,回头看她,说:“醒了?来吃早餐。”
桌上有白粥和油条、烧麦,量挺多的。
辛甘乖乖走到桌边坐下,“你买的?”
“嗯。”
“你好早。”
程究给她倒了杯豆浆,说:“还行,你昨晚没睡好?”
她脸又一红,低了低头,说:“还好,也没有。”
“脸又过敏了?怎么又红了?”
她感觉他逐渐靠近,她又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低着头,说:“没有脸红,你可能看错了。”
“是吗?”他轻笑。
“对了,你不是今天走吗?几点的机票?”
“推迟了。”
“嗯?推迟了?”
程究点头,重复:“推迟了。”
辛甘以为是自己的原因导致的,下意识就说:“抱歉,那还有航班吗?今天的?”
“辛甘,你看着我。”
下一瞬,她被人从后面按住肩,连同椅子旋转,程究弯腰蹲下看着她的眼睛,他也不客气,捏住她下巴,跟自己四目相对,他说:“干嘛躲着我?我这么可怕?”
辛甘心跳失衡,隔了几秒,“不是……”
他问:“那是什么,从刚才你就不敢看着我,”
她又低头。
程究的手轻轻抚过她额前的碎发,紧随着轻轻摸她的唇角,擦过脸颊,又捏她耳垂,动作很轻,很温柔。
她耳朵很快红了,连同脸颊更红了。
酥酥麻麻的,跟触电一样。
他倾了身,在她额头上落了一个吻,很轻,温温热热的触感,一触即离,他笑了笑,说:“晚上的航班。”
辛甘轻轻咬唇,嗯了一声。
程究又摸她耳垂,“你没有打耳洞吗?”
“没有,怕疼,不敢打。”
“嗯。”
他指腹粗粝,摸她耳垂的时候又痒又刮,又一些些的磨人,她推开他的胳膊,说:“别……”
“别得寸进尺是吧。”他帮她说了下面的话。
辛甘点头,瞳孔湿润清亮,说:“我得回家了。”
“先把粥喝了,待会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不行。”他没得商量的口气,“昨晚是我找你出来,没有道理让你一个人回去。”
辛甘声音都软了:“那好吧,但是你别告诉我爸妈昨晚的事。”
“嗯,不说。”
不过昨晚,她还是没说清楚她和贺承之间的事。
算了,来日方长,还有时间。
这会她肯服软已经是不错了,其他事情,等以后再说。
他有耐心,等她心里彻彻底底有自己了,那其他人也不重要了。
主要的是她的心。
当然了,他要的不止是她的心,所有的都要。
只不过,贺承这件事只怕没这么容易解决。
他昨晚有意放过贺承,是看在贺川的份上,还好辛甘没有出事,如果她出事了,贺承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第六十四章 深情
等辛甘吃完了,程究才把剩下的解决。
女孩子胃口小,她喝了一半的豆浆放在那,他也不嫌弃,跟在北屿那次面馆一样,把她剩下的解决了。
程究之前不许她浪费食物,她实在吃不下,他也不说什么,直接帮她解决。
辛甘还穿着昨晚那套衣服,没换过,虽然咩什么异味,但穿着总归是不舒服,坐在程究车里回家路上,忍不住低头闻了闻衣袖。
还好,没怪味,还是很香的。
刚才他靠那么近也没关系。
如果不是因为有些动心,怎么会在意自己在他面前的形象。
辛甘咬唇,短暂陷入沉思。
程究速度也不快,还接了一个电话,放的免提,因为他在开车,这会车流量大,不方便拿着手机接。
打电话的是贺川,问他:“在哪?回北屿了?”
程究说:“没,航班改了,晚上再走。”
“回回现在我家,昨晚她跑出来打你电话打不通,打给了我,时间太晚了,闹着不肯回家,我就把她接回我家住了一晚上,你要是晚上才走,那来我家接她,我两个小时候要去机场,出差。”
程回也算是贺川看着长大的,这么多年贺川一直把她当自己亲妹一样宠,程究不在的时候,程回最依赖他了。
程究说:“我待会就过去你那接她。”
“那行,对了,昨晚的事,你替我跟辛小姐说声抱歉。”
提到了辛甘,辛甘下意识瞥了程究一眼,他也看了过来,两个人视线立刻对上,几秒后,她先移开了。
程究:“嗯,没事。”
贺承毕竟是贺川的亲弟弟,他再怎么狠心也没办法真把贺承送进去,的确,就凭昨晚的事,足够让贺承在招待所待几天了,程究这个人情,他是欠下了。
也许是碍于这会开的是免提,程究有些话不方便跟贺川聊,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
“你等会要去接程回吗?”
程究:“嗯,她跑去贺川家了。”
“要不然你先去接她吧,把我放在前面路口就行,我可以自己回家,这里离我家也不远。”
程究说:“你是操心程回,还是迫不及待远离我?”
辛甘:“我没有这意思。”
“没有这意思?”程究看了她一眼,嘴角往上扬,忽然笑了笑,可惜他的眼底并没有笑意,让辛甘觉得心里没底。
过了一会儿,程究说:“你等会有没有事?”
“没、没什么事。”
“不是要去上班了?”
“下周一才真正入职。”
“哦,做什么的?”
“画图。”
“嗯?画图?”
她解释说:“嗯,我是学工艺设计的,搞画画的。”
搞画画也有很多方向,程究对这一窍不通,问也是等于白问,也不知道她到底做啥的,听了下来就知道她学画画的。
程究忽然想起了什么,开玩笑说:“真应了那句老话。”
“什么?”
“学艺术的挺有个性。”尤其他身边这位,不过这句话另外一层意思就是难搞,他接着说:“要是没什么事,跟我去贺川那接下程回。”
会不会不太方便?
“不会。”程究说,“她很喜欢你。”刚好遇到红绿灯,这红灯时间比较长,程究侧过头来凝视她,一字一顿说,“我也是。”
辛甘:“……”
辛甘也不是没被人表白过,但是像程究这种表白方式还真是头一次见。
她得承认,她对他的的确确是动心了,她以为自己不会动心,但是真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她早就动心了,只是不肯承认。
最可怕倒不是轰轰烈烈的一见钟情,而是润物细无声的侵入。
她严防死守无济于事,到头来还是被他轻易破城而入。
绿灯亮起,车子再次启动,辛甘手指扣着皮质的座椅,很紧张,无所适从。
她也不知道给什么反应,于是没正面回答,就当做没听见似的。
她不回应,程究也没追问,给她时间适应,反正他已经把态度摆在这了,他对她有意思,让她明白他的想法。
到了贺川家楼下,辛甘在车里等着,程究去贺川家里领人。
程回倒是乖乖的跟程究走了,走之前还跟贺川挥手道别,贺川看都不看她一眼,可高兴了,终于把这尊小麻烦精送走了。
到车里,看到辛甘也在,热情打招呼,辛甘也回应,不过程究一上车,周身气压低沉沉的,脸色也不好看,程回看到后,缩了缩脖子,不敢乱说话。
辛甘觉得他应该是在妹妹跟前树立威严,和刚才那副模样不太一样,有明显的反差感,她居然觉得有些别扭的好笑,一时没忍住,勾了下唇,无声笑了笑。
程回到底忍不住寂寞,说:“哥,你不是今天的航班吗?我都以为你走了,昨晚我打你电话,你不接,我想见你最后一面来着。”
“你是巴不得我早点走,还最后一面。”
“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可不是这样想的,我就你一个亲哥,爸爸妈妈年纪大了管不了我,以后只有你可以管我了。”程究嬉皮笑脸的,听他语气不是真生气,这才有胆子开起玩笑来。
程究扯了扯嘴角,不屑程回说的废话。
程回视线移到辛甘身上,甜滋滋叫:“辛辛姐。”
辛甘还是很喜欢程回的,撇开程究这一层关系,程回性格开朗天真,没什么烦恼似的。
“辛辛姐,我听我妈妈说,你是在伦墩上学,你在那生活了几年啊?那边好玩吗?我还没去过,你能跟我讲讲吗?”
程回也是话痨,一开了话匣子就停不下来,回去路上一直在问辛甘,辛甘也是好脾气,耐心回答,不过一旦涉及她自己的事,她三言两语带过,没有深入,程回还问了她在国外有没有男生追,她承认了,有的,但没有答应。
程回趁势开玩笑道:“是不是因为我哥呀,所以你才没有接受别人。”
辛甘:“那会还不认识程究,不能算是因为他。”
“那是什么?”
“因为没遇到心动的。”
“那现在呢?”
辛甘淡淡说:“有了吧。”
程回极夸张哇呜了一句,使劲朝程究挤眉弄眼的。
程究并没有回应,他还在保持一个做哥哥的威严。
到程家门口了,程究的车停在路边,程回不肯下车,不死心似的说:“哥,你真要送辛辛姐回家吗?真不把辛辛姐留下来吗?”
“别废话,进屋去。”
“你别凶我啊,你有本事对辛辛姐也这样说话,你就这点能耐,只凶我,辛辛姐呢,我看你敢不敢凶她!”
程究干脆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后座打开车门,将程回拎了出来,轻轻松松丢在路边,再次下达命令:“进屋。”
“那你呢,你送完辛辛姐就回来吗?”程回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嘟囔抱怨,“你就知道凶我,人家贺川都比你好,他不会凶我,虽然嫌弃我。”
程回也长大了,好些年不见,个子都高了不少,长得很可爱,就是性格太活泼了,程究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她头发,声音放低,说:“别闹了,乖,进屋。”
这会真不像是平时不近人情的程究,程回有些红了眼眶,说:“哥,我很想你,就是想多和你待一会儿,你别凶我,我这么久才看到你一回,你平时那么忙,我想跟你打电话,你都没空。”
程究不忍心,到底是亲妹妹,安抚了几句,等她进了屋,他才上车。
辛甘看到程回好像一边擦眼泪一边走,问了声:“程回是不是哭了?”
“嗯。”程究应了句,正在掉头。
辛甘又看了一眼,说:“程回今年多大?”
“十八。”程究说:“刚高考完,也不知道她那成绩能不能考上。”
“成绩不好吗?”
“嗯,不好,学画画的,也就画画看得过去,文化课成绩一塌糊涂。”
辛甘挠了挠头,说:“我不清楚国内的制度,我当初直接在国外参加的考试,制度不一样,我也没了解过。”
程究叫了她名字:“辛甘。”
“什么?”她回过头来看他的侧脸。
“为什么辛家在你那么小的时候就送你出国?”
辛甘说:“爷爷的意思。”
“为什么?”
“我爸爸也是这样经历过来的,我没有兄弟姐妹,爷爷说过,怕他们要是以后都不在了,只有我一个人,怕我应付不了生活的困难和挫折,所以从小锻炼我,就把我送出国读书。”
她是十三岁就被送出国的。
倒不是因为家里有这个条件,纯粹是辛爷爷的教育理念如此。
程究平静看了她一眼:“那会不怕吗?”
怕,怎么不怕,那段日子,她每天都哭,哭完了还是得上课,学习,也就晚上睡觉前躲在被子里哭的时候是最放松的。
想起那段时间其实并不好受,虽然都过去了,只是她的性格如此,有些记忆不是过去了就没事,只会随着年纪增长,记得愈发清晰。
辛甘低头:“怕,但是没用。”
把眼睛哭肿了,第二天该上课上课,该考试考试。
程究沉默了半晌,望着正前方,最后说:“辛甘,我可能没办法随时随地照顾到你,但是我能负责任说,我不会辜负你,不会抛弃你,只要不违法、合情合理,满足你的要求,我会护着你,不管发生什么事。”
“在北屿那会,我跟你说话有过态度不好的行为,我跟你道歉。”
他声音低沉充满磁性,“辛甘,我今年三十岁,没有那些花花肠子,也不想和别人乱搞关系,这些你都可以放心,不用担心以后,我以我的人格发誓,做我的妻子,我愿意以我的生命爱你。”
他很真诚,字字句句,全是真心实意想跟她说的话。
他即便是认错也是坦坦荡荡,不藏着掩着,不会觉得跟女人低头、道歉是丢脸的事,的确是他态度不好,那会还凶了她,当着小十他们的面。
辛甘一直记得,她没有那么狼狈过,被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凶,她当时是真的很难过,也生气了,后来冷静下来觉得也不至于,于是选择淡忘。
但是也跟她刚才说的那样,不是过去了就没事,只是她假装没事发生而已。
她很慌张,程究这会的表达心意让她觉得有一张无形的巨网将她罩住,她没有去路,只能面对他。
程究送辛甘回到家,到家门口,辛甘刚要下车,程究伸手握住她手腕,问她:“刚才我说的,你怎么想。”
他的手掌温热,扣着她的手腕,肌肤触碰,感觉到他的掌心的温热,她的呼吸都乱了,说:“可是我不确定我自己的想法,程究,我可能受不起。”
她的计划是移民的。
如果这时候跟他好,那就彻底没了退路。
她下意识逃避,想拒绝。
程究丝毫不在意,也料到她的反应,他笑了下,说:“我这次回去得年底才有假回来,辛甘,我给你半年时间考虑,年底给我一个答案。”
“我期待,等待你的答案。”
他给她最后时间思考,让她想清楚,给她喘气的时间。
辛甘下意识松了口气,神经没那么紧绷了。
程究看出她犹豫不决,明明就是对他有感觉,可嘴上说的却是反着来,她还有心事,不能被人知道,所以才犹豫不定,他给她最后半年时间,让她冷静,思考。
这半年,他也要回去处理自己的事,因为上头也只给了这个时间。
……
辛甘回到家,辛母问她也没过问什么,等她上楼了,辛母嘴角掩饰不住的笑容,觉得他们俩其实挺般配的。
男的俊,自己的女儿也好看,而且又是两家老一辈亲自定下来的婚约。
两家各方面条件都很契合,门当户对,非常适合。
……
下午三点多,贺川赶到机场正要过安检,临时接到贺夫人的电话,他本不想接,因为急着过安检,马上就要登机了,可手机一直在响,他犹豫了几秒,还是接听了。
“贺川,你快回来,你爸爸要打死贺承了,快,快回来!”
贺川重重吐了口气,说:“你慢慢说,别急。”
“昨晚你走后,你爸爸和贺承又吵了起来,贺承不肯认错,被罚跪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你爸发现了贺承手机里的照片,又把贺承打了一顿,这一打,贺承就吐血了……”
贺川烦躁扯了扯衣领的扣子,提着行李箱掉了头,朝机场出口走去。
“现在人呢?爸呢?”
“你爸爸在卧室休息,被气到心脏病犯了。”
“让阿姨打电话给徐医生,先把贺承关房间里,别让他跑出来,你要是管不住贺承,叫司机帮忙,就说我说的。”
贺夫人泣不成声:“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贺承他只是年纪小,不懂事,我们好好说,他会知道错的……”
贺川冷笑:“他但凡有点廉耻之心,会闹成这样?当初送他出国留学是为什么,妈,你忘记了吗?”
说起这事,贺夫人一时语塞,小声说:“都过去了,别提了。”
贺川说:“过不去,这事要是被人翻出来,不用我亲自动手,贺承就算毁了。”
贺夫人忍不住哽咽,求着他:“贺川,你别这样,贺承是你弟弟,你不能不管,你爸爸已经很生气了,就剩下你可以帮他了,看在他是你弟弟的份上,你帮帮他,别不管他。”
这会助理还没走,车还在机场外,看到贺川大步走出来,助理连忙下车跑过来,贺川把行李箱交给他,一边吩咐说:“回贺家。”
助理看贺川脸色不善,明显是心情不好,不敢撞枪口上,自觉闭紧嘴,专心开车。
贺川换了只手拿手机,说:“妈,每次贺承闯祸,你又不敢告诉爸,次次都是这样求我,苦口婆心告诉我,贺承是我亲弟弟,除了我能帮他,没有人可以帮他了。他上辈子是修了什么道,这辈子做我弟?我是做慈善的是不是?”
可是不管贺川怎么冷嘲热讽,贺夫人都听不进去,她眼里心里只有贺承这个儿子,仿佛贺川只是帮贺承收拾烂摊子的工具人,只有需要的时候会求着他。
贺夫人被嘲的一句话说不出来,支支吾吾了半晌,只顾着流眼泪,低声下气再求贺川:“贺川,你和贺承不一样,他还小,不懂事,你做大哥的,应该帮帮他。”
贺川不耐烦:“行了,我知道了。”
“贺川,妈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
贺川勾唇自嘲一笑,这都第几次了,他把电话挂了,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烦躁。
手机又响了,他也没看,立刻接通,语气不善,“还有什么事?”
手机那边的人默了默,程回小心翼翼说:“我……我没什么事……贺川,是我……”
听到程回声音,贺川立刻回过神,收敛戾气,缓了缓语气,说:“抱歉,认错人了,你怎么了?”
程回有些害怕,小声问:“贺川,你怎么了?怎么那么凶?”
“吓到你了?”他放低声音,温柔以对。
“有一点,不过我知道你肯定不是对我凶,你怎么啦,能告诉我吗?”
助理偷偷瞥了一眼后视镜,看到自家老板努力调整脸部表情,极力克制不耐烦,对手机那头的人用格外温柔的语调说话。
贺川说:“没什么,你怎么了,又想找你哥?早上不是去接你回家了吗,难道他没回去?”
“不是啦,我找你。”
第六十五章 送机 真乖
找他?
贺川啧啧称奇:“你找我,准没好事。”
程回抗议:“别把我说的跟麻烦精一样。”
“难道你不是?”
程回学着他刚的语气,啧了一声:“我不是好吧。”
也不知怎么的,听到程回声音,贺川没那么烦躁了,反正回去也有一段路程,就跟她唠叨几句不碍事。
“我猜猜,你恋爱了?让我帮你打掩护?”
“打什么掩护,我就算谈恋爱我连你都不说。”
此话一出,贺川嘴角淡淡的笑意慢慢收拢,冷淡哦了句:“所以你谈恋爱了?”
程回挠了挠下巴,不好意思笑了一声:“也不算,是我单方面看上的,他过几天要过生日,我想送他礼物,但是不知道送什么好。”
贺川:“你喜欢他多久了?”
“也就几个月吧。”
“叫什么名字?”
“不告诉你,你怎么问这么多。”
“随口问问。”他笑了一声,轻声道:“回回,你长大了。”
也到了会动心会喜欢人的年纪了。
贺川感慨了句,心里有异样的情愫悄然滋生,嘴角慢慢勾起,看着车窗外的眼神走了会神。
“我忙完事再去找你,我陪你去挑礼物。”
他看不见,程回这会功夫高兴的手舞足蹈,也不知道是要送人的生日礼物有着落了,还是贺川答应陪她一起挑礼物。
她把贺川当成亲哥一样,不,准确说,比亲哥还要亲。
她有心事第一时间不是找程究,而是找他。
他习惯了做她树洞,要是以后她真有了自己喜欢的对象,谈了男朋友,以后她的心事不会再跟他倾诉,也不会大半夜给他打电话,不会再胡搅蛮缠骚扰他,程回,以后会慢慢疏远他,直至彻底和他背道而驰,这样想,多多少少,令他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这就是她长大的代价?
贺川心里问自己。
……
贺川回到家,一屋子寂静,空气都像是凝了一层低气压,让人喘不过气。
贺家的家庭医生是在贺川到家前半个小时到的,徐医生去了贺炜的房间检查了一下,等贺炜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徐医生这才从贺炜房间走出来,到贺川跟前,说:“贺先生没什么问题,吃过药休息会就行,就是……”
“直说。”
“不能再受刺激,一定要保持一个平稳的心态,不然对他身体没好处。”
贺川嗯了声,拿了根烟咬在嘴边:“知道了。”
含糊不清,漠不关心,也没了下文,徐医生也不好说什么,有钱人家的家庭一堆麻烦事,从古至今,一贯如此,他只是个医生,豪门恩怨跟他无关。
贺川去找了贺承,站在房门口抽完最后一口烟,吐出一口烟,才推开门进去。
贺夫人到底不舍得把贺承关起来,也只是做做样子。
贺川看到贺承躺在地上,狼狈不堪,地上还有血迹,而贺承还活着,就受了点皮肉伤,倒也没贺夫人说的那么严重。
贺承听到开门动静还有脚步声,似乎分辨出是谁,更加不屑呵了一声:“来看我死没?真不好意思,贺总下不了手,没能把我打死。”
“老子命硬。”
贺川笑:“你是嘴硬,还真不是命硬。老头子是年纪大了,握不住棍子,可换做是我,那就不一定了。”
“贺川,你有本事就弄死我。”贺承也有骨气,这会还这么硬气。
弄死他,只会脏了他的手,贺川不会动手,什么年代了,他可不会为了贺承毁了自己的人生。
并且贺承已经没救了。
贺川十几岁那会怀疑贺承是不是捡来的,还私底下偷偷拿了贺承的毛发去验dna,不过当时他还没成年,检验dna的地方不接收,还说他是闹着玩的。
从那会开始,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强大,只有强大,别人才不敢忽视他。
这个世界向来仰视强者,怜悯敷衍弱者。
贺川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想死简单,活着不易,你要是死了,妈咱妈伤心我还得花时间哄,贺承,你倒是真”
贺承是硬骨头,不回应,还甩脸色,脾气比他还大。
贺川没什么耐心,说:“你自己考虑,是不是要这样横下去,整个贺家都会被你拖累,要是贺家没了,你什么都不是。”
“有些事不用我说,你也不是三岁小孩,里面利害关系,你自己也明白。”
贺承还真的想了一会,说:“你也是为了自己,别说得你好像置身事外,贺家要是没了,你也会受影响。”
“我在维护贺家,而你呢,贺承,贺家也不欠你,你吃喝玩乐的钱都是贺家给的,没要求你回报,但别拖后腿。”
贺承笑,心不在焉的:“你说的这么有道理,我要是不听,还是我不知好歹。”
“你可以不听,那我只能停了你的副卡,自己选,老老实实做你的贺小少爷还是继续作。”
直接切断他的经济来源,想作妖也没钱作。
他要是继续作,贺川也有一堆法子治。
他说:“这么几年,你该听说过我的手段,就算你是我弟,我也不会心软。”
贺承坐了起来,身上都是伤,被贺炜用鞭子抽的,他是咳血了,不过是拿了事先贺夫人准备的血包含在嘴里,等时机差不多,他咬破血包装作咳血,让贺炜看了别再打了而已。
这招小时候就用过了。
贺川心里有底,没戳破,就让他演下去。
贺承用手背擦掉嘴角不存在的血污,说:“我要辛甘。”
“做梦。”贺川说。
“我要她,我可以离开贺家。”
听这话,他似乎是真喜欢上辛甘了。
可贺川不信,何况辛甘这会跟程究好着呢,而且两家还有婚约,他贺承算什么,人家辛甘正眼都不瞧他。
而且贺承要是继续纠缠辛甘,被辛家知道,会影响贺家和辛家的关系,要是恶化了,连同辛甘姐夫的关系也会恶化,指不定以后生意都没得做。
他是生意人,不会做有损自己利益的事。
贺川嘲笑他的无知:“你以为辛甘和程究订婚是闹着玩的?你是国外待久了,不知道国内行情了,程究就算没有接管他们家生意,你也比不上他,辛甘无论如何都不会跟你在一块,趁早死了这条心。”
贺承没对谁低过头过,这会他没有资格跟贺川谈条件,他是贺家未来最看好的接班人,外界对他评价很好,而他贺承什么都不是。
他琢磨片刻,想到昨晚发生的事,的确,程究比他强不知道多少,轻而易举赢了他,还把辛甘带走,他在程究面前毫无反抗的力气,辛甘也躲着他,他是真不甘心,凭什么。
即便不甘心,也要面对现实。
现实就是他不堪一击,在程究跟前,在贺川跟前,他没有竞争力,太弱了。
贺承低了低头,说:“我以后不犯了,哥,你原谅我吧。”
突然低头,也不知是真心实意认错还是假惺惺,贺川也懒得跟他较真,说:“不用跟我演,我知道你不服气,你要真不服,拿出你的本事,不要只会吃喝玩乐,只会做废物。”
贺承嗯了句,也不反驳,老老实实接受批评。
他突然改变,贺川从他眼里观察到一些情绪,“贺承,你自己想好就行,不用跟谁道歉,即便最该说对不起的也是母亲。”
贺承点了点头,说是,不过垂在身体两侧手攥了攥,不服气。
……
辛甘回到家没多久,辛母推开她房门走进来,就问:“程究什么时候回北屿?”
辛甘刚洗完澡,擦头发的手一顿:“晚上吧。”
“你不去送送?”
“不了吧。”
“他都告诉你航班时间了,你应该去送送。”
辛甘抬眸,不太自在看了眼镜子,说:“他没让我送。”
“他没说你就不去吗?辛辛,你要是去了,他会很高兴。”辛母拍了拍辛甘的肩膀,叹了口气,“你不要太冷淡了,会影响两个人的感情。”
她和程究还没有感情,哪里来的影响。
可她不能顶嘴,只能乖乖听辛母的话。
辛母从衣柜里拿了一条比较淑女的裙子在她身上比划,夸赞说:“我女儿穿什么都好看,尤其穿这条。”
辛甘沉默了一会儿:“妈妈,是不是太隆重了?”
“哪里隆重,你要给他留个好印象,不能不讲究,要懂事,有礼貌,你是辛家大小姐,是爸爸妈妈的掌上明珠,我们就你一个女儿,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们才放心。”
辛甘说:“您这样说,要是给他的印象不好,是不是就不算数了?”
“瞎说什么,你很优秀,喜欢你的男孩子前仆后继的,你忘了吗,都有人追你追到家里来了。”
那是她初中那会的事,有个男同学挺喜欢她的,放学后就追到她家来,闹了不少笑话,这事后来也成了家里调侃她的玩笑事。
辛甘有些窘迫,连忙答应晚上去机场送程究,就是拜托她老人家别再提这事了。
辛母倍感欣慰,又交代她晚上打扮一下,别不打扮就去见人家。
辛甘是觉得白天回来那会没化妆没打扮有些邋遢了,这会才刻意交代一句。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她收拾好就要出门了。
程究这会在家里吃了顿饭,程夫人有些难过,差点掉眼泪,程究安慰了几句,说:“年底还有假回来,妈,别哭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程夫人说:“那又得半年才可以看到你,儿子,你才回来一天不到,妈妈都没好好看你。”
程究倒是没什么所谓,程回还在边上挤眼泪,哭腔说:“哥哥,我会想你的。”
程父也打电话回来了,聊了几句,就忙去了。
程究瞥了一眼程回,不买账说:“把你学习搞好,别搞那些有的没的,还有晚上不准到别人家过夜。”
程回嘟囔了句:“那辛辛姐呢,她昨晚不是跟你在一块吗,还说我。”
程究不客气扯着她耳朵:“她和你不同,别转移话题。”
“我可没转移话题,你这是双标,你可以拐带辛辛姐,我为什么不能被人拐带?”
程究:“你还挺骄傲,还想被人拐带?”
“回回,你别顶嘴,等下你哥真生气断你零花钱,我看你找谁哭去。”程夫人瞪了一眼程回,示意她安份点。
程回为了零花钱低头,“我错了,不说了,我一定乖乖听话。”
快到点了,程究也要出发去机场了,家里头司机开车送他过去,程回也闹着去,程夫人原本也想去机场送他,让程究劝阻了,怕是到了机场又要哭上一回。
程回是折腾,不让她去,她会赖着他不让他走。
去机场路上,程究反复看手机,似乎在等谁的消息。
程回心里了然,毫不留情揭穿:“哥哥,你是在等辛辛姐的电话?怎么,辛辛姐不来送你?”
程究没理她,关了手机,双手枕在脑后,闭目养神。
他昨晚就睡了几个小时,心猿意马,根本睡不安稳,一闭上眼,全是她的身影,挥之不去。
程回笑嘻嘻凑到他耳边说:“哥,我看你是欲求不满,都写满你的脸了,你就跟我老实说吧,是不是和辛辛姐闹别扭?所以辛辛姐也没来送你。”
程究腾出一只手掐着她的脸颊,她的脸蛋皱在一团,嘟着嘴,充满喜感。
“贺川太纵容你了是吧,话这么多,怎么学习这么差,你的智商都用在哪里了?”
程回使劲掰他的手,含糊不清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说了,不问了,别掐我了,哥!”
程究避而不谈,程回更认定他跟未来的小媳妇闹别扭了,等程究松了口,她揉着发疼的脸颊,一边说:“你就是太凶了,辛辛姐才不喜欢你,你就不能温柔点吗?”
看程究眼睛眯了眯,程回立马闭嘴,挪到一边,拉开和他的距离。
程究又低头看手机屏幕,这次没解锁,屏幕黑着,意味着没人找他。
辛甘到机场那会,太阳刚下山,天空呈现淡淡的橘黄色,很好看,天气也不错。
而程究说过,过几天就要来台风了,到时候就没这么好的天气了。
辛甘是自己开车到机场的,她有国内的驾驶证,是十八岁那年放暑假回到墉城就考的,她花了两个月时间考到的,算是很厉害了。
这会是旺季,旅游航班多,机场也全都是人,密密麻麻的。
辛甘寻思了会还是拨通了程究的号码,她有些担忧赶不上,然而铃声响起的第二声,程究就接了。
她那边很吵,大概是在外面。
他也没多想,轻声问了句:“有事?”
他这两个字太冷淡,以至于辛甘当即感觉被浇了一盆冷水,情绪跟着低落,说:“也算有一点事,你上飞机了?”
“没,刚到机场。”
“我也在机场,就是,想送你。”
程究语气有了声调,说:“你在哪个入口?站那别动,我去找你。”
辛甘说:“在t1入口。”
程究淡淡道:“嗯,五分钟后到。”
“好。”
这会还是很热,她掌心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是紧张一直攥这手闷出来的,她从没这么紧张过,也不知道看向那边,程究会从哪个方向过来。
程究在的入口离t1不远,他走的快,身后跟着程回,程回刚偷听到电话内容了,知道他是要去找辛甘,原以为辛甘不会来送机,结果还不是来了,看程究这着急上火的样,程回捂嘴偷笑。
当他看到站在路边等待的辛甘,眼神变的炙热起来,那眼神分明写着期待与高兴。
越来越靠近她,程究的步伐随即放慢,让自己看起来稳重些,不要像个没见过市面的毛头小子,破坏她心目中的形象。
程回自觉要给他们俩一点空间,也就没有跟上去,站在老远偷偷看着,还不忘拿手机偷拍。
辛甘察觉到有人靠近,转了个身,和程究四目相对,她看到他眼睛黑亮,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她不大热情,语气很淡,首先找了话题,问:“你几点的航班?”
“九点。”
辛甘点点头,说:“那祝你一切都好。”
周围来往的人不少,有匆匆忙忙的,也有闲庭信步的,但无一例外,都会回头看一下他们俩个。
俊男美女的画面总是吸引人视线。
男人个子又高,站在那,显得她娇小楚楚可怜,是一副养眼的画面。
还有人经过时候议论了几句,无非说些夸赞的话,还有猜测他们俩什么关系的。
但这都跟他们没什么关系,还是程究先走了几步,朝她再度靠近,然后弯腰,低头,轻轻揽她入怀里。
辛甘有些无所适从,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她被迫仰着头,双手抵在他胸膛上,因为她仰头,更加契合了这个拥抱。
掌心是他铿锵有力的心跳,还有体温。
她觉得烫,耳根也跟着发烫,烫到她心坎里去了。
偷偷在一边偷拍的程回惊讶到嘴巴都张大了,哇呜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歇,接着偷拍。
没想到想没想到,她亲哥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让她撞到了,回去后她一定要把这事夸大宣扬出去,血赚。
辛甘回过神来,推了推,喊了一声:“程究……”
“真乖,让你站在原地等我过来找你,你就站在原地等我。”
辛甘一顿,偏了偏头,说:“这不是你说的吗?”
话音刚落,她才反应过来,他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半带玩笑的调戏。
但他依旧没松手,还搂着她,胳膊横在她腰后,用了力气抱她。
他说:“上次你回墉城我没去送你,你是不是记仇了?”
她还在他怀里抱着呢,怎么能说记仇,虽然她是有那么一点点记着这事。
“为什么说这事?”
“嗯,忽然想到就说了。”
辛甘注意到,他们俩站在这里抱着,吸引了太多人视线了,她不好意思,连忙推开他,说:“先放开,热。”
程究没放开,而是附在她耳旁说:“我也热,热的不行。”
辛甘心跳扑腾扑腾的,慌忙间去掰他的胳膊,可哪有那么容易,他胳膊硬石、充满力量禁锢她的腰,不由分说搂紧了。
“别动,再抱会。”
第六十六章 偷偷
她倒是不了解,程究原来这么厚脸皮。
也对,要不然也不会跟她表白了。
不过眼下光明正大站在机场入口这块地跟他抱着聊天,她没有他厚脸皮,连忙说:“我不想吃尾气,能不能先松开,是真的很热。”
墉城的夏季漫长,又不是北方那样四季分明,墉城只有冬天和夏天,而冬天也就短暂五六个月,其他时间都处于炎热的夏季中。
过了会,程究松了手,她喘了口气,化了妆,看不出来有没有出汗,他好奇捏了捏她脸,“化妆了?”
“涂了防晒。”
程究意味深长看她了一眼,稍微拉开了点距离,说:“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你不问,以为你不想看到我。”
她心里叹了口气,突然有种错觉,程究其实挺会撩的,一举一动,禁欲迷人的撩拨。
真不是她错觉。
辛甘平静道:“不是,想了想,还是来送一下好了。”
“嗯,你来了,我挺高兴。”
能来送他,说明她对他多少有些好感。
辛甘不太好意思告诉他,她是被辛母叫过来送送他,说了怕他不高兴。
上次她从北屿回墉城,程究没来送机,是因为他有行动,半夜就走了,来不及送她,她没记仇,就是记着没忘。
程究也没忘。
程回彻底被冷落了,要不到程究一个眼神,她唉声叹气之后想起刚才偷拍的照片,笑嘻嘻的。
……
程究一路握着她的手走在前边,她步子迈的小,因为穿着裙子和高跟鞋,程究留意到后,特地放慢了步调,与她一致。
不过瞥了几眼,觉得她裙子太短,露出那双笔直又白的晃眼的双腿,并且鞋跟太细,他怕她站不稳摔了。
主要还是有太多男人盯着她打量,那眼神太过赤裸裸。
程究心里默默叹口气,觉得自己算是真栽坑里去了,就连当初上大学谈的那个女朋友都没有能让他有这么强的掌控欲,到了辛甘这,他恨不得把她关在家里,她的美好只能给他看。
程回找到机会,蹭过来,问:“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年底。”
他也是这样跟辛甘说的,还说了给她半年时间考虑,年底他回来,给他一个准确答案。
程回说:“哥,年底我就可以改口喊辛辛姐为小嫂子了吗?”
辛甘并没有过多反应,程回不清楚,她却清楚。
程究笑了笑,看了辛甘一眼,“我得走了。”
登机时间要到了,而且排队的人很多,排队也要花时间。
辛甘说:“嗯,到了给我发个信息。”
“也给我发!”程回不死心,非要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程究无情无视,只回应辛甘:“嗯。”
辛甘不敢迎上他的视线,垂了垂眸,错开。
程究问她:“还没有要跟我说的?”
程回看八卦的眼神,不断在他们俩个身上来回转。
辛甘耳根发软,又烫,而且还有程回在,她即便想说什么也说不了,于是摇了摇头,说:“没有了。”
程究说:“程回,转身。”
被点名的程回愣了下:“为啥?”
“叫你转就转。”
程回莫名其妙转身,还在嘀咕呢,还要回头看,下一秒,头被摁住,硬是不让她回头。
“哥,你干摁着我!”
辛甘也不明白,看了看程回,下一秒,眼前一黑,程究弯腰俯身,一个吻很轻很轻落在她额头上,一瞬即离。
这是他第二次吻她额头了,已经算很亲密了。
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有些难为情躲闪他的眼神,不敢看。
怕看了就真逃不掉他那双深情的眼睛了。
等吻完了,程究才松手。
程回回过头什么都看不到,跺脚咒骂了句:“哥,你太鸡贼了。”
程究又板着脸教育程回:“我不在墉城这段时间你老实点,要是搞出什么事,我第一时间回来收拾你。”
“我能做什么事?我又不是贺承,我可乖了,好不好,我跟你说哥,你该知足,贺川天天为了贺承的事头疼,我都担心他愁的提前秃顶,掉发。”
程究勾了勾嘴角,又看着辛甘,说:“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小心开车。”
程回提到了贺承,辛甘并不陌生,表情有些复杂,但程究也没说什么,她也就没在意,说:“嗯,好,那再见。”
程究点头。
程究提着行李朝安检口走去,也没回头。
辛甘心情有些复杂,沉默不语。
程回朝他背影挥了挥手,抱着辛甘手臂,说:“那辛辛姐,我们也回家吧,你是打车过来还是自己开车?”
“我自己开车,你一个人吗,要不我送你?”
“好,那我坐你的车。”
被晾在机场停车场的程家司机等到了程回一条短信,让他自己回去,她搭未来小嫂子的车回家。
司机哭笑不得。
程回搭上了辛甘的车,一上车就叽叽喳喳的,没完没了,什么都说,辛甘也是好脾气,有什么说什么,不知不觉就聊到了高考,一提起这件事,程回心就隐隐作痛。
“我哥还不知道我考了几分,我拉着我妈一起瞒着他,还好他这次没回来几天,不然我的分数就败露了。”
辛甘笑了笑:“你很怕他?”
“怕,怕得不行,我们俩岁数差的多,我小十听我妈他当年的光辉岁月,可得劲了,从小就跟贺川到处野,惹了不少事,那会我爸还管得了他,经常藤条伺候,他很倔,每次被打的皮开肉绽都不吭一声,我妈还以为他没痛觉,打他不喊不叫的,还带他去医院检查,医生清理伤口时候他才哼了声。”
“我妈当时就放心了,她还以为她生了怪胎,笑死我了。”
男孩子小时候比女孩子难管教,辛甘是独生女,从小就很乖,听话,没有忤逆过父母,她听程回这么一说,有一些些羡慕。
她的童年太短暂,十三岁就开始自己生活,有时候很羡慕别人的童年,但她也不后悔,如果再选一次,也许还是会听家里的话,出国求学。
看着辛甘被逗笑,程回趁机问她:“辛辛姐,以我可以找你一起吃饭逛街吗?”
“当然可以。”
“那加个微信,提前约饭。”
辛甘温柔笑了笑:“好。”
她是真喜欢程回,年轻朝气,鬼灵精怪的,也没什么坏心眼,很招人喜欢。
辛甘送程回到家门口,她站在门口一脸灿烂笑容挥手道别,说:“辛姐姐,改天找你玩。”
辛甘微笑点头,说好。
送完程回回家,这会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辛甘这才驱车回家。
回到家,辛母还没睡,叫她到客厅坐会聊聊。
辛母很少这么晚睡觉,这会还在等她,想必也是有事要说。
母女俩做下来后,辛母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她,才开了话头。
“不知道是不是妈妈的错觉,我觉得你回国后,不是很开心。”
辛甘结舌道:“没、也没有吧。”
“你是我女儿,十月怀胎生你下来,血浓于水,我怎么会感觉不到。”
辛甘默了默,说:“可能不太习惯,已经习惯国外的生活了。”
这话说出来,辛母听起来多少觉得有些心酸和愧疚,说:“辛辛,你吃苦头了。”
辛甘云淡风轻笑了笑,说:“妈,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我也累了。”
辛母只能说:“那今晚先这样,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辛甘说好。
她回到房间,翻出了以前的笔记本,看了一圈,全是学习学习,除了学习没有其他的了。
这么多年,辛家也一直住在金沙湾,没有搬走,房子很多年了,院子那颗榕树也长得很高大,而她的生活跟以前没什么变化,都是家里安排好了所有一切,只需要她乖乖照做就可以。
包括婚姻。
因为这样,她越是反骨,越是想离开。
她想要自己的生活。
她对程究是心动了,但心动不代表真的会跟程究结婚。
……
隔天早上,辛甘收到了程究的短信,简单几个字,到队里了。她看了一眼,礼貌性回了一个字,好。
其他再也没有。
程究回到队里没多久,收到辛甘的回的短信,就一个字,他看笑了,也没想太多,就被孟参长叫走了。
他不在这几天,小十出了车祸,这会在医院调养。
孟参长让他去医院看看,拿了一个信封袋给他,说:“小十家庭条件不好,这点钱是大家伙一块筹集的心意,你送过去,你的话他还听,其他人的都说不听。”
程究问:“是意外?”
“还在调查中,那肇事的司机跑了,还没有消息。”
程究脸色也不太好看了,是担心小十的情况。
……
小十伤到了腿,身上其他地方还有大大小小的伤,不过都不严重,但一时半会也是不能下地的,要在医院休养上一段时间了。
程究到医院见到了小十,还没说几句话,病房门被敲响了,进来的人是江阳还有几个战友。
他们都很担心小十,所以特地抽空过来看他。
小十腿上绑着石膏,额头也缠着纱布,说话还很虚,没什么力气。
程究坐了一会儿,走出病房到抽烟区抽了根烟再回来,江阳刚好走出来病房,迎面碰上,他跟程究打招呼,说:“九哥,我还以为你走了。”
程究说:“没走,抽根烟。”
刚进病房那几个战友都怵他,怕是他在场,他们都不自在。
江阳有些难过的表情,说:“小十出车祸跟我有关系,要是我前天晚上跟他一块出任务,他也不会出事。”
“说说,怎么回事。”
“我收到消息,有鱼头手下的下落,怕打草惊蛇,我就告诉了小十,我们俩分开行动去抓,但是小十半路就出事了。”
“那你抓到人了?”
“没,去晚了一步。”江阳有些无力,“九哥,我有责任,我没想到会这样,你罚我吧。”
“人是你撞的?”程究斜眼看他,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
江阳一顿,说:“不是。”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别瞎揽责任。”
“可是九哥……”
“行了,事情已经出了,说什么都没用。”
江阳脸上写满愧疚,他一拳锤了墙:“我一定要抓到那群漏网之鱼。”
程究没发表意见,心里有了想法,不过他没跟江阳说。
……
回到病房,病房就剩小十了,程究问小十:“还行吗?”
“还行,死不了。”小十笑起来,朝气蓬勃,没有被吓到,也没有留什么阴影,他们这份职业,注定不会太平静,什么意外都会发生。
程究说:“好好养伤,其他事别想。”
小十有些隐忍,说:“九哥,让你担心了。”
程究摸了摸他头发,“好好养伤,其他事不用管。”
等程究走后没多久,小十叹了口气,眼角都湿了,难过擦了擦眼泪。
护士进来查房,小十问了问,“护士姐姐,我的医药费还欠多少?”
护士说:“不是都缴清了吗?”
“我、我没钱给医药费,上午不是还来催我交钱吗,怎么就缴清了?”
“你还不知道呀?是刚才走出去那个男人帮你缴的。”
是程究缴的。
小十家里穷,没钱,他这会车祸住院,一下子就花了不少钱,他每个月工资一发下来就寄回家了,没给自己留多少钱,他出意外,也没让家里人知道。
孟参长说队里筹集的钱其实远远不够医药费。
程究自掏腰包垫付了不少。
他比小十他们幸运,有一个条件不错的家庭,他除了工资,还有一些收入,那些收入都是正当赚来的,家里人不知道,只有他自己清楚。
要不然,也不会付得七小十的医药费。
……
接下来一段时间,程究都很忙,也就顾不上辛甘,就没和她联系,辛甘也没主动联系他,她不粘人,也不太关心他。
他也答应给她半年时间,这半年里,她可以慢慢想,他不会过份纠缠。
不过贺承是个定时炸弹,程究不放心贺承还会找她,找了机会特地跟贺川谈了下,让贺川帮忙盯着贺承,别让他再去骚扰辛甘。
贺川这头刚开完一个会议,身边助理还在拿文件给他过目,他翻阅了下,回复程究说:“行,我会盯着贺承。”
“多谢。”程究简单了解道了句谢。
贺川笑:“客气什么,咱俩谁跟谁,不过我事先说好了,到时候你和辛甘结婚举办婚礼,我可是要当证婚人。”
“成。”
“你也注意自己安全,我看新闻北屿那边挺乱的。”
“嗯,我知道,对了,程回那边你也帮忙看下,要是她不听话,该骂就骂,别留情面。”
“回回也就调皮了些,女孩子,容易哄,哪像我家那玩意。”贺川提起贺承就烦躁,要是贺承不是他弟,早被他扫地出门踹的远远的,哪里还有兴风作浪的机会。
说起他家这玩意,贺川心里窝了一团火,说:“我等会要开会,先不说了。”
“嗯,你先忙。”
……
下午,程究忙完手头的事要去医院,去到那会,江棠也在病房。
程究跟江棠没什么好说的,就看了一眼,然后给小十倒了杯水,说:“怎么样,头晕吗?”
小十摇头,说:“早上醒过来有点晕,现在没事。”
江棠被无视,心里落差极大,失望归失望,也明白了程究对自己的态度,可她怎么都是不甘心的,如果辛甘没出现,她跟程究不会闹到今天这般。
江棠稳住自己的声音,打断他们俩说:“我问过医生了,小十这种反应是正常的,好好休养,过段时间就会好。”
程究没反应,视线没有看过她,不过倒是嗯了一句,算是理会了。
小十察觉到他们俩之间氛围不太一样,联想到辛甘,才明白了什么,他欲言又止,最后说:“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江棠你……”
“嗯,不早了,我也该走了,那小十,我过几天再来看你,江阳说你喜欢吃水果,我过几天再给你带。”江棠还没等小十说完就打断了,她气都不带喘一下,说完后,看向程究,笑着说,“程究,我有个不情之请,方便送我一趟吗?”
她怕程究拒绝,又补充:“如果你不方便的话,那我就不强求了,抱歉。”
程究看她一眼,平静道:“没什么,走吧。”
他语气算是极冷淡了,跟辛甘出现之前截然不同。
不过之前也没有多热情就是了。
江棠脸色白了白,明知道没有什么希望了,她还是想做一次飞蛾,扑向他,燃烧自己。
她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没有资本跟辛甘抢,唯一还有希望的是辛甘不喜欢他,主动离开他,所以她还是有希望的。
江棠又上了程究的车,她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辛甘那副场景,她当时也是坐在程究的车里,远远的和辛甘对上视线,也许就是从那刻起,她和辛甘大概永远都是站在对立面。
程究正视前方开着车,没有跟她说一句话,是刻意保持距离。
“前段时间你请假回家,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江棠找话题,想拉进和他的关系。
程究看了眼后视镜,说:“嗯,回家了。”
江棠低了低眼,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扣着,她扯了扯嘴角:“前几年你都没回家,今年打算回家吗?”
“回。”
“这样也好,我还以为你今年又不回家。”
回不回家的,其实也跟她没关系,可是她就是想跟他说话,说些没意义的废话都行。
程究说:“今年跟辛甘约好了。”
这句话,硬生生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她咬着牙齿,早知道不多嘴问了。
江棠勉强笑了笑,轻飘飘地:“这样啊。”
小十还在住院,江棠本来不想去看望的,但她知道,程究一定会去,要是碰上了,还能聊几句,她要是不去,连见程究的机会都没有。
那不如碰碰运气,果然,今天就让她碰到了运气。
程究还是非常礼貌、温和的模样,但这两种形容词都透着疏远,非常客气,其他多余的情绪一个都不给。
江棠心里难受的要死,一度接受不了自己跟他的结局,明明是她花了四五年时间陪着他,这四五年时间里,辛甘从没出现过,她算什么,连尘埃都挨不上。
江棠忽然看着车窗外,情绪酝酿了半晌,说:“程究,我其实感觉得到,你对我没意思,我也明白你的态度了,可是能不能对我也仁慈一点,我也没要求什么,只是想跟你做朋友,也就这样。”
程究目光闪了闪:“江棠,我的态度很明确,也不想每次都跟你强调,朋友可以做,但也就普通朋友,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江棠:“我知道,我明白了,对不起。”
“用不着跟我道歉。”
“要道歉的,我给你和辛小姐造成了不小的误会,孟参长之前找我聊过,问我要不要调走,我觉得可以重新考虑了,我会跟孟参长申请,以后不会打扰你。”
她狠了心,置气一般说出这事。
程究也没什么反应:“那先恭喜你了。”
他的反应是真冷淡的不行了,根本没放在心上。
她说这些完全是在自取其辱。
江棠说:“前面路口停车吧,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谢谢。”
程究说行。
……
辛甘去宋臣的公司上班了,入职一切顺利,也认识了坐在她隔壁办公桌的一个小姐姐,叫周锦言,也是有国外留学经历的,和她有共同话题聊。
一来二去,慢慢熟了。
她进去公司后,只有经手帮她办理入职的人事经理知道她是宋臣亲戚,因为部门不同,平时也没业务上的往来,但那人事经理在食堂和她遇到,会主动打招呼。
中午午休的时候,辛甘在公司附近的餐馆吃午饭,她吃到一半,接到程回电话,她说:“辛姐姐,我晚上要约会,不知道穿什么裙子,你帮我选一条!”
辛甘说:“好,你发照片给我看下。”
挂了电话没多久,程回立刻发来几张照片,背景是在某个地方的商场,仔细一看,背景里有贺承的身影,辛甘觉得奇怪,打字问她:你和谁在一起?
程回回复:贺承,就是贺川弟弟。
第六十七章 一针 见血
程回不想搭理贺承,走到一旁回辛甘消息说:都是贺承妈妈咯,约我妈逛街,还特地叫上我,说要认我做干女儿,可谁想做她女儿啊。
她就一个妈妈,不需要认什么干妈。
程夫人顾及两家关系,没有直接拒绝,但是也没有答应,跟贺夫人打起了太极,贺夫人想拉拢关系,也不能急功近利,也没说什么。
辛甘琢磨了会,告诉她:穿那条深蓝色的格子裙,那条好看。
程回立马拿去试衣间换上,在镜子前转了个圈,拍给辛甘看。
程回还问:哥哥回去这么久,有给你打电话吗?
辛甘回复:没有。
程回替她抱不平:我哥这脑袋不灵光,不联络你,不怕你生他气?
辛甘抛开贺承的事,回复:怎么会生气?
程回:姐姐你不知道,我哥之前谈了一个女朋友,他那年大学毕业要去北屿,问那女生可不可以等他几年,头几个月是等的,后来我哥工作忙,经常失联,然后没多久那女的就闹脾气跟他冷战,我哥没时间回来,也不是会哄人的性格,那女生就在他们朋友面前说我哥坏话,再之后就闹掰了。
辛甘盯着聊天窗口看了一会儿,沉思了半晌,没有回复。
还好微信是看不到对方的输入状态。
过了几十秒,程回发完之后就后悔了,她好像说漏嘴了,连忙撤回,她不清楚辛甘是不是看到了,等了一会儿,辛甘没回复,她就以为辛甘没看到,又发了两三个表情包蒙混过关。
辛甘也回了一个表情包,没问她撤回了什么,帮她选好了裙子,又聊了几句,就去上班了。
程回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
“你看好了没?”贺承等太久了,走过来就看到程回拍着胸脯,语气冷硬问了句。
程回被他吓到,“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吓我一跳。”
“我刚叫你好几声了,是你太专注聊手机,没听见。”
程回说了句哦。
贺承没耐心,又不得已留在这陪程家母女,说:“你妈在隔壁店看戒指。”
程回点头,拿了衣服就去柜台买单。
程夫人和贺夫人认识好多年了,但她们俩的关系其实不算好,也就一般来往的关系,要不是贺川和程究玩到了一块,他们两家估计也没什么交情。
贺夫人为了拉拢关系,买了一对六位数的钻石耳环,想送给程回做礼物,放在普通家庭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足以看出来贺夫人也是下血本了。
程夫人对贺承的事有所耳闻,即便贺川和程究关系好,她也挺喜欢贺川这孩子,但这不代表她对贺承有好印象,贺承这孩子一看上去就不好惹,面向看起来就冷血,不好相处,不像个好心肠的孩子。
所以贺夫人想认程回做干女儿这事,程夫人心里有主意的,肯定是不同意。
那对钻石耳环已经被导购包起来了,导购包装好拿过来,刚好程回买好了裙子来店里找程夫人。
“来,回回,你来的正好,看看阿姨给你买什么了。”贺夫人从导购手里拿过本包装好的耳环,给程回看。
程回下意识看了眼程夫人,佯装样子说:“贺阿姨,好漂亮啊,这钻好闪。”
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的贺承听到这句话,嘴角瘪了瘪,一脸轻视和不屑。
他甚至懒得伪装,也不怕被程回看到。
贺夫人笑呵呵:“回回喜欢吗?阿姨送给你好不好?”
“这不好吧,贺阿姨,这看起来就很贵,我不能收,你别破费啦。”
“这有什么,这是阿姨送给你的小礼物,你要是不收下就是看不起阿姨。”
程夫人猜到贺夫人的用意,“贺太太,礼物就不用送了,回回还小,还在念书,我都不给她买这些饰品,也是怕她学坏,跟人家去攀比。”
“程太太,我就说了一句,您回了我十句,我没其他意思,也是真喜欢回回,这么伶俐的丫头,招人喜欢,她要是不收,我也不能退了,钱都付了。”贺夫人笑盈盈的,“回回,你不会拒绝了阿姨的好意吧?”
程回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看着程夫人。
程夫人不慌不忙,说:“贺太太,我们两家认识这么多年,用得着送这么些礼物吗,你这样也太见外了,要是下次你再约我们娘俩逛街,都不敢来了,心里负担大,总不能每次都破费。”
程回年纪小,还可以装傻,说:“贺阿姨,我真不能收,回家要挨骂的,你忍心看我挨骂吗?”
再三被拒绝也说明了程回并不想认她做干妈,贺太太脸上挂不住,也觉得丢人,但考虑到要给贺承搭好关系,还是厚着脸皮把场面撑下来了,至于那对耳环,退也不是,留着更不是了。
程河要去买奶茶喝,贺夫人就让贺承陪着她一起。
排队买奶茶的空隙,程回没给贺承好脸色,说:“你要是不想等可以回去,我自己等就行。”
贺承不咸不淡说:“不用,来都来了。”
程回不喜欢贺承,打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不喜欢,他这人性格阴沉,不好相处,以前还欺负过她,她那会还太小,不敢跟大人说,后来长大一些,有了贺川的庇护,她胆子大了,不那么怕他了,不过私底下还是有些怵他,因为他看起来就不好惹。
贺川有时候拿她没办法,就喜欢拿贺承吓唬吓唬她。
他不走,程回也不理会了,自己玩自己的手机。
贺承搞不懂为什么女孩子这么爱喝奶茶,排着长长的队伍也要买,他等了一会儿,没什么耐心了,甩脸走到一边扶手边站着,视线看向别处,俨然在发火的边缘。
他其实长得也挺好看的,英俊,有少年感,但眼神太阴郁,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比较高冷,这款也是很招女生喜欢的。
程回不管他,还在排队。
“你好,可以聊几句吗?”一个打扮光鲜亮丽戴着墨镜的女人走到贺承身边,看起来三十出头,像是什么上市集团老总身边的秘书。
贺承冷眼瞥过,痞坏痞坏说:“聊什么?大姐,你哪位?”
“我是mk娱乐公司的经纪人,我叫谭亚卓。”女人很有气场,也不在意他此刻没礼貌的举止言行,反而觉得他挺有个性,有特点,还有一点,长得很好,很上镜。
目测身高一米八三左右,肩挺宽,手脚比例不错,是个衣架子,可以适应各种风格,是个好苗子,准确来说,是她要找的接班人了。
贺承冷笑:“mk?经纪人?哦,所以呢?”
“这是我名片,你看一下。”谭亚卓大大方方递上名片。
贺承没接过,居高临下蔑视她:“问你两次了,找我干嘛?”
“我觉得你外形条件很不错,可以来参加我们公司的试镜,我们公司目前在招模特,我觉得你很适合,有没有这方面的考虑?要不要试试?”
“什么年代了,还玩这套?当我三岁小孩?”
“我们公司地址在名片上有,你可以到我们公司实地考察,也可以上网查我的资料,可以约个时间去我们公司详细谈,我相信你会感兴趣。”
贺承不冷不淡嗯了句,把名片塞进口袋里,说:“下次吧,我还有事。”
“好,那我等你电话。”
程回买了奶茶走过来,刚看到他在跟一个女人说话,还收了那女人什么东西,她随口问了句:“你刚跟谁说话,遇到朋友了?”
贺承:“跟你没关系,程小姐。”
程回脸都黑了,她还没到被人称小姐的年纪,何况小姐这词早就被污名话了,这可不是什么有礼貌的表现,她也不问了,拔腿就走。
就这样,程回没再跟贺承说过一句话,好不容易回家了,她越想越不甘心,忍不住找贺川吐槽今天一整天的事。
贺川还在外头应酬呢,喝了点酒,接到她电话,他走到安静的角落才放松下来,温柔的笑着,说:“别生气,等我空了带你出去玩。”
程回重重叹了口气:“怎么你们俩兄弟差别这么大呀,你这么好,他这么坏。”
“我好?我哪里好?”贺川的笑容变味了,也就程回天真,说他好,跟他合作的那些个人可从来不会说他好,只会背地里骂他老奸巨猾,为了压利润,使劲压榨他们,活脱脱的资本jia。
“你不好吗?我觉得你挺好,虽然有时候也凶我,不过跟我哥比起来,你太温柔了。”
“哦,我逮着了,你又说程究坏话。”
“你是不是这样,我跟你说心事,你要出卖我,那我以后再也不跟你说了。”
贺川舔了舔后槽牙:“那我现在要告状,你也没法子,要不求我,叫我哥,我就放了你。”
“不叫,我心情不好,被你那坏弟弟气死了,他太气人了!”
程回一向跟贺承不对头,贺川了解,又抽了一口烟,说:“你说我妈想认你做干女儿?”
程回刚才一股脑全都跟他说了,包括贺夫人要认她做干女儿的事。
她说:“是啊,贺川,不是我嫌弃你妈妈,是因为我有妈妈了,我不需要干妈,这样说虽然很伤人,但是我妈妈也会吃醋伤心,我不想我妈妈也伤心。”
“知道了,这事我来处理。”贺川语气淡淡的,不过听出来,他事先也不知道这事,程回也不客气,毕竟跟他认识很久了,她笑着说:“谢谢啦,贺哥哥。”
她故意捏着嗓子叫,含糊不清的。
贺川突然心情大好,说:“好了,早点睡,我还要忙。”
“那你是不是喝酒了?”
“喝了点。”
“那记得别开车啊,小心被查,我不想在热搜上看到你。”
贺川是墉城出了名的黄金单身汉,之前出席某场活动被拍到了照片,被人放上了网,一时收获了不少老婆粉,当然了,路上偶尔还能被认出来,不过他到底不是明星,风头也就一阵,过去后又回归了平静生活,只是多多少少还是会有关注度。
程回刚要挂电话,贺川说了句“等会”,她愣了下,“还有什么事?”
“你喜欢那对象是谁,我帮你把把关。”
“都说不告诉你啦,再见,晚安!”
程回怕说漏嘴,连忙摁断通话。
贺川原地站了一会儿,扯了扯领结,站着吹了会风,才回到酒席上。
等到半夜,终于散场,贺川先走的,助理开车,问了一声:“贺总,咱回哪?”
“公司。”
贺川捏了捏眉心,一身酒气。
助理不敢多嘴问,调转车头,回公司。
……辛甘进了公司一段时间后,逐渐习惯了新环境,也和周围同事打好了关系,她说话温温柔柔的,很和气,同事叫她帮忙做点什么事,她不会拒绝,在合理范围内,尽可能帮忙。
但一个办公室里,这么多人,又有同性的存在,辛甘再好相处,也会惹人不喜欢。
时间一久,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地里传她走了宋臣的关系进了公司,要不是因为宋臣,就凭她怎么可能进来。
辛甘有几次是亲耳听到女洗手间里有人在议论她和宋臣的关系,而议论她的,跟她一个部门,叫潇涵,比她先来公司一年多,个子不是很高,只是长了一张娃娃脸,让人第一眼看上去觉得她纯良无害,就连辛甘也是这样觉得的。
风言风语至此在公司流传。
渐渐的,辛甘感觉到别人看她的眼神带着探究、不屑、甚至厌恶。
她是走了宋臣的关系进的公司没错,但罪不至死,而且她也没做什么,一直很低调,尽力和同事保持关系,但总是有人看她不顺眼,比如潇涵。
中午在食堂吃饭,和潇涵碰上了,辛甘拿着水杯往边上让了让,潇涵也不客气,先走过去,又停下来,回头看她,说:“辛甘,我有一些方案上的事情想问你,你这会有时间吗?”
边上有人看着,似乎要看笑话,辛甘不躲不闪,说:“有的。”
“那我们一起吃饭好了,边说边聊。”
这么明目张胆找过来,还真是少见。
辛甘虽然没什么工作经验,但基本的察言观色还是有的,她知道潇涵这会肯定是没好事,不会让自己轻易溜掉,还不如直接坦荡荡面对,要真发生什么事,她也问心无愧。
潇涵身边还有其他同事,都是女孩子,一起坐了下来。
辛甘就坐在她们对面,刚落座,斜对面的女孩子水杯洒了,瞬间淌了一桌的水,辛甘躲闪不急,裙子被溅到了一些,她站起来用手擦了擦,擦不干。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小心碰到了杯子,辛甘你的裙子,我给你纸巾擦擦。”女同事一个劲抱歉,似乎是真心实意的,倒不是开玩笑。
辛甘接过纸巾,说了句:“谢谢。”
潇涵她们几个躲的及时,没有被波及,主要是辛甘穿着裙子,行动多少不那么方便。
潇涵说:“辛甘,你要不去洗手间擦擦,你这条裙子是白色的,处理不好,会走光。”
辛甘低头看了一眼,白色布料晕染了一片深色,逐渐形成透明的,她连忙去了洗手间,但是一时半会也干不了。
……
宋臣没多久听说了食堂中午发生的事,涉及到了辛甘,助理好心说了句:“宋总,那个设计部的潇涵是个很难缠的人,性格不太好,最近一直在议论您跟辛小姐的关系。”
助理也是听到了一些传闻,他是知情人,自然知道辛甘只是宋臣的小姑子,还是表亲的,并非公司那些人造谣的那般。
宋臣翻着文件,漠不关心似的,说:“你看着处理,不用跟我说。”
那要怎么处理,助理自己都没注意。
怕是看穿他的心思,宋臣又加了一句:“尺度自己把握,不要什么都我来教。”
“好的宋总。”
走出办公室的助理欲哭无泪,心想这年头做个助理也这么难吗,还要帮老板处理私人问题?
……
辛甘回家后,辛父也在,吃饭席间问起了她工作的事。
辛甘握着筷子戳了戳碗,说:“还可以。”
“还可以是什么回答,和同事相处的不好吗?”辛母给她盛了一碗汤,一边问。
辛父闻言抬眸看她一眼。
辛甘不想说出来让他们担心,笑了笑,说:“不是,就是没什么问题,还没习惯我已经毕业这件事了而已。”
“你要早点习惯,出来工作和学校是不同的,学校允许你犯错,工作不允许,做什么事都要认真,持之以恒,要是真遇到什么难题了,跟爸爸说,爸爸是站在你这边的。”辛父难得说这么长一段话,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
辛母也说:“是啊,你爸爸说的对。”
辛甘:“好的,我知道了。”
辛母又问她:“程究回去这么久,有给你打电话吗?”
辛母是隔几天就会问一句,很担心他们俩异地分开太久导致感情生疏。
辛甘喝了口水,漫不经心说:“我最近忙,没注意。”
“没注意是什么意思,他没有联系你吗?”
辛甘不好直接说是程究的问题,就揽到自己身上,说:“是我太忙了,他有联系我,我没回消息。”
“你怎么不回消息?这样可不好。”辛母苦口婆心,“程究工作性质跟你不一样,他要是顾不上你,你要主动找他。”
辛甘迟疑了,主动联系他?她躲都来不及,还联系。
辛父注意到她迟疑的表情,一针见血直接问:“你们俩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第六十八章 挫折
辛甘思索了一阵子,想把心里头的想法说出来,可她不敢确定,他们会不会认同她的决定,转而想了想,大概是不会认同的,她就算了,避重就轻说了句:“没出什么问题。”
辛父看她脸色不好没再追问,叮嘱了句:“如果遇到什么事,两个人好好谈谈,没什么是沟通解决不了的。”
“我知道了。”
吃过晚饭,辛甘回房间洗澡,她看着镜子,脸已经完全好了,皮肤也白了回来,在北屿那段时间就像是一场梦,她也回归自己的生活,远离了程究。
半年,还有半年时间。
……
周末的时候,辛甘和沈如心聚了聚,可可也在。
咖啡馆里,可可在吃小蛋糕,吃的满嘴奶油,沈如心拿了纸巾点点给她擦干净。
辛甘忽然问:“表姐,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三十岁才会考虑结婚,为什么一毕业就结婚了?”
沈如心大学毕业那年就跟宋臣闪婚了,没错,他们是闪婚。
宋臣是普通家庭出身,他的事业是结了婚之后才起来的,换句话说是沈如心帮了他不少,结婚没多久后有了孩子,沈如心就在家里做起了全职太太。
宋臣的公司,她持一点股份,但不多,主要是宋臣拿大头,她也不过问公司的事,对宋臣很放心。
沈如心想起这几年的生活,说:“因为我想和宋臣结婚,有这个想法和冲动,能找到这么一个人不容易,不想错过,所以就结婚了。”
辛甘走了会神。
“辛辛,你和我的情况不一样,你是家里安排,而且两家关系很好,你要是不喜欢,想悔婚,会更难。”
辛甘心里也清楚,要不然她也不会去找程究了。
她深深叹了口气,想到家里的态度,就知道要解除和程究的婚事有多难。
别说半年,再给她一年时间也不够。
她很想找到一个折中的办法,不伤两家和气的。
沈如心摸了摸她头发:“怎么很苦恼的样子,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辛甘说:“有一点麻烦,不过还好,我能处理。”
沈如心安慰她:“好啦,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待会儿去给可可买衣服,她长高了,之前的裤子都短了。”
周末的商场人很多,而且意外的遇到了潇涵,潇涵也看到了她,笑了笑,就走过来打招呼。
“好巧,辛甘,没想到这都能遇到你。”
辛甘礼貌性微笑,说:“是好巧。”
潇涵看到了辛甘抱着的可可,问了句:“这小孩是你的?”
沈如心这会在挑衣服,没注意到辛甘这边。
辛甘还没说话呢,可可俏生生朝她喊了句:“阿姨好。”
“阿姨?我还没结婚呢,叫什么阿姨,叫姐姐。”潇涵环抱着双臂,觉得这小孩看着脸熟,可短时间内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想来小孩子都长得差不多,应该是看错了,就没在意。
“阿姨,你好凶。”小孩子对情绪非常敏感,可可直觉眼前的阿姨来势汹汹,很坏的样子,她第一眼就不喜欢了,抱着辛甘的脖子,缩了缩。
辛甘抱着可可稍微侧了侧,说:“可可,乖,不能乱喊人。”
可可吐了吐舌头:“我没喊错人呀,女生是叫阿姨,男生叫叔叔。”
潇涵脸色变了变,倒是没想到这小孩脑子转的挺快,还挺会说话,“你爸爸麻麻没教你吗?没结婚的漂亮女生叫姐姐哦,不叫阿姨,你叫阿姨,会让人家觉得不礼貌,还有没家教。”
辛甘抿了抿唇,严厉道:“小孩子小,你说这种话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过分吗?我不觉得过分啊,既然小孩没爹妈教,那我教她咯。”
辛甘冷了眼,抱紧可可,不想当着她的面跟潇涵争论,不过她这么说可可,她是不能忍的,她说:“说别人的时候掂量下自己,你是大人,跟一个几岁小孩子斤斤计较别人不会觉得你多有家教,如果她刚才喊了你一句阿姨让你觉得不舒服,我向她跟你说声不好意思,但是这么严苛要求一个小孩子,不见得你心胸多广阔。”
辛甘说完,就抱着可可走了,不再去理会潇涵。
潇涵跟她不对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且公司传播那些流言蜚语,也都有潇涵的功劳,是她做的。
辛甘没那么豁达,但是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这事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不过她的确是靠了宋臣的关系进的公司,的确会落人画饼。
关系户这三个字牢牢将她钉在墙上。
可可也听懂了,有些委屈嘟着嘴巴说:“姨姨,我没喊错人呀,为什么那阿姨说这么过分。”
“可可,不哭哦,这不是你的错,咱不理她。”
可可委屈极了,抱着辛甘不撒手。
可可受了委屈,连穿新衣服都没心情了,看都不想看了,恹恹趴在辛甘身上。
沈如心拿了件小裙子,看可可没什么兴趣的模样,问她:“可可,怎么了?妈妈给你买新裙子也不喜欢了?”
可可摇头,不想说话。
辛甘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沈如心气的叉腰,说:“这什么女的,这么尖酸刻薄吗?我还以为可可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了,不就叫了一句阿姨而已,她年纪也不小了吧,叫阿姨就是不礼貌了?神经。”
辛甘心疼摸了摸可可的头发,说:“姨姨给你买冰淇淋好不好,别哭了。”
可可这才点头,眼含热泪说:“我要草莓味的。”
“好。”辛甘说。
沈如心被可可逗笑,一个冰淇淋就哄好了。
周一,辛甘回到公司上班,潇涵特地找了她,约她去休息室聊这事。
“周六那天我不是故意的,回去后我想了想,的确对一个小孩子太严苛了,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辛甘说:“不接受。”
“不接受也没事,不过我应该要道歉的。”潇涵道了歉就走了,留辛甘一个人在休息室。
辛甘心里叹了口气,也离开了休息室。
下午,负责他们设计部的主管要他们几个分别做设计图,要从中选一个最好的采纳,如果被选上,有一笔绩效奖金,辛甘是新来的,还在试用期,主管说如果她的设计图被采纳,可以加入绩效考核的。
宋臣只是用自己的关系让她,但能不能转正看她自己的能力了。
辛甘开始想稿子,画图,坐在另一边的潇涵看了一眼,冷冷哼了一声。
……
到交稿那天,辛甘把稿子存好放在u盘里了,临时去了一趟洗手间,也就十分钟左右的事,再回来开电脑发现u盘没了。
这会办公室没人在,都去会议室了。
主管来找人,看她一个人在办公室,皱眉不悦催促了句:“马上开会了,辛甘,你怎么还不去会议室?”
辛甘咬了咬牙,说:“我存稿子的u盘不见了。”
主管说:“不见了?那就找。”
辛甘也没解释,到处找,主管不会等她,直接去开会了,没再叫她。
她记得走之前明明是插着电脑的,可这会就是没了,她怎么都找不到,着急是着急,找不到也是找不到,要是这会画也来不及了。
一个小时后,他们开完会回来了,说是潇涵的设计图被采纳了。
潇涵听说辛甘u盘不见的事情,走了过来,说:“你怎么这么粗心,没有备份吗?”
因为稿子事关重大,辛甘不习惯保存在办公室的电脑,她也没想那么多,直接保存在u盘了,没觉得会出什么问题,也来不及备份了。
她没说话,也没理潇涵。
潇涵看了眼手表,说:“我们也要下班了,你要是找不到,就慢慢找吧。”
不止如此,主管还来了,当着其他人的面,说她:“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做事这么粗心吗?连自己的稿子都保护不了,要是以后让你负责重要的项目,你也这么不上心吗?”
潇涵佯装看不下去,帮辛甘说话:“主管,辛甘也不是故意的,她刚毕业,没什么经验,犯错也是正常的,下次注意就好了。”
主管说:“潇涵,你不用帮她说话,既然是新人,没经验,更应该向其他同事学习,辛甘,你这次失误要计入考核里面。”
辛甘点头,脸色平静,说好。
她没有辩解,也没必要辩解,只看结果,结果她就是弄丢了u盘,是她的问题。
潇涵拎包下班前,走到她跟前,说:“辛甘,你也太不小心了,虽然说你是关系户,有人帮你撑腰,但这公司又不是宋总一个人说了算,还是得看能力。”
……
这事很快传到宋臣耳里,他这会在外头应酬吃饭,助理在他耳边说了这事,他手指敲了敲桌子,说:“现在辛甘人呢?”
“还在公司。”
“他们部门的监控呢?”
“坏了。”
宋臣冷笑了声:“这么巧?”
是挺巧的,那必有妖。
助理说:“我去查查看。”
“不用了,辛甘没说什么,那就不管,也算给她一个经验,以后做事谨慎点。”
……
辛甘没回家,下班后,开车去了江边吹吹风。
霓虹灯万紫千红的,江对岸是高楼大厦,她靠着围栏看着微光粼粼的江面,深深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一辆黑车停在路边,有人在车里远远看着她。
这块地经过的车其实不多,人流也少。
兜里的手机这会响起,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是程究。
算起来也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她不会主动,程究也没找她,她便抱着得过切过的心情装傻充愣,家里头问她和程究的情况,她也是不正面回应。
她不想接,又不得不接。
程究那边也很静,一开口就问:“下班没?”
她说:“下班了。”
“吃饭了?”
“没。”
“怎么不吃?”
“没胃口。”
程究笑了笑,说:“有心事?”
辛甘蹲了下来,说:“有。”
“说说,我听听。”
辛甘咬了咬牙,还是没说,岔开了话题,说:“可能是生理期要来了,心情不太好,没什么事。”
程究一顿,说:“那、多喝热水。”
辛甘瞬间想挂他电话,不过没实施,他又补了一句:“工作不顺利还是贺承骚扰你?”
这下轮到她沉默了,过了几秒,说:“上次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就我被贺承带走那回。”
她那次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之后程究也没问她跟贺承的关系,她心里不踏实,悬着一直不能安稳落地。
程究这会在训练场上,刚跑完几公里,一头汗,即便流了这么多汗也没脱衣服,因为晚上气温低,一冷一热容易生病。
“辛甘。”他喊她,声音沉沉的,这么晚,又这么安静,她听得一清二楚。
“恩?”
“用不着跟我客气。”
辛甘冷淡哦了一句,“其实我们没那么熟,该道谢应该道谢,不然没礼貌。”
他倒是不喜欢她这么礼貌,他舔了舔牙根,觉得她是故意气他的,仗着他们俩这会一个南一个北,相隔这么远,他对她做不了什么。
程究又笑了声:“我怎么听出来你有点小脾气,谁惹你了?”
应该不是贺承,贺川这段时间一直盯着他,如果是贺承再去骚扰她,她应该不是这样冷淡的口吻。
辛甘捋了把头发,说:“你。”
“我?”
“你惹了我。”
“你喝酒了?”程究没头没脑突然问。
“没喝酒,等会要开车,我不会喝酒。”
程究:“不喝酒怎么说胡话,我怎么惹你了?”
“你明明答应我的,转头就反悔,你说话不算数。”
程究说:“辛甘,你遇到什么事了?”
他直觉她应该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他的感觉也准,对她的了解,应该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辛甘怔了怔,小声否认:“没事,我很好。”
“很好怎么要哭的声音?”
“……”
“在哪里?外面?”
“恩。”她含糊不清。
程究说:“怎么不高兴了,跟我说说。”
辛甘说:“不说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说完就挂断了。
程究咬着烟颤了颤,站在训练场上,抬头就可以看到月光,他拿手机再拨过去,被挂断。
辛甘来了脾气,不想接他电话,她这会心情一团糟,这么一段时间的事情压在她心坎上,重重的,喘不过气。
她没法找人倾诉,表姐不行,家里不行,还有程究更不行,她有朋友,可不在墉城,在国外,前几天朋友还在网上给她留言,问她的近况,她说都好,一切都好,没说自己的情况,也是怕朋友担心。
就跟刚出国那会一样的情况,她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只能憋在自己心里。
……
隔了这么远的地方,辛甘要是真有什么事情,程究是来不及顾及,所以大多数异地恋都是分手告终,也不是没道理。
程究身不由己,没办法时时刻刻顾及到她,她也还没对他敞开心扉,遇到了什么事,不会轻易告诉他,他也没办法强迫,隔着手机,他也看不到她的脸部表情,只能靠声音和语气分辨。
他这边的生活枯燥,繁琐,也无趣,环境也不好,要是让辛甘来这里陪他,他也不想让她吃苦受罪,这对她不是那么好,他也放不下这里,如果硬要和辛甘在一起,那两个人之中势必有一方要做出退让。
他不想辛甘付出,那只能由他做决定。
……
贺承去做模特了,做了决定,也去见了谭雅卓,他去之前,特地查了一下谭雅卓这个人,还查了她所在的公司。
得出很意外的结果,居然是有脸有面的大公司,旗下出名的艺人挺多的,而且还都挺红的。
他抱着玩一玩的心态去了。
谭雅卓见到他很高兴,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不过还好,你还是来了。”
“我要是不来,那你不是损失惨重。”贺承高傲说。
“有自信,有这种自信,才能做这行。”
贺承的确有自信,不管是样貌还是家世,他不缺钱,又不想在贺川手底下做事,那就自己出来干,做什么模特明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说:“你们打算怎么包装我?”
“谈这个之前,我想跟你了解一下你私底下的生活,比如以前有没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私生活恋爱史,还有家庭背景。”
贺承说:“家庭背景你们都可以去调查,至于私生活恋爱史,我不想说。”
谭雅卓客气又不失礼貌的笑,如果是换做其他人敢这样说,她一定不伺候,可眼前这位条件是真的出色,以后一定会火,她不想错过,就忍了,说:“那近况呢,现在是不是单身?”
“是。”
“你也知道,你一个新人,想要出圈,吸粉,大红大紫,首先不能谈恋爱,这一点是最重要的,以后也不能谈,至少十年内,都不能谈,如果真要谈可以,绝对不能被拍到。”
贺承扬眉,莫名笑了笑:“继续说。”
最后,贺承和她立刻签了合同。
谭雅卓本来想让他跟家里说一下,毕竟这事也不是什么小事。
贺承说不需要,他自己解决。
反正合约都签了,要是他到时候违约,是他要承担责任,谭雅卓也没再说什么。
贺承回家就跟贺夫人说了,贺夫人吃了一惊:“你要去做艺人?不行,你爸肯定不同意!”
第六十九章 查岗
“他不是不管我吗,所以跟他有关系吗?”贺承不在意贺炜的态度,他说,“我今天跟你说是通知你一声,至于爸,他同不同意,跟我没关系。”
怕引起贺承的逆反心,贺夫人都不敢大声说话,很卑微似的劝:“儿子,你不要冲动,妈妈没有其他意思,你先听妈妈说,这个圈子没那么简单,你去抛头露面,我们贺家有头有脸,传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贺承笑:“你去认程回做干女儿被拒不丢脸?”
贺夫人心里一酸,眼眶红了又红,开始掉眼泪。
贺承毫不客气戳贺夫人的痛处,原本想认程回做干女儿,也是想拉近和程家的关系,她做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贺承打算。
她的好意,贺承不会明白和理解,他还很疑惑反问:“程回会认你做干妈,你当她是三岁小孩吗?”
“就算不认,你也别这样说妈妈,妈妈也是为你好。”
“算了吧,你的好就是把我当瘟疫一样送出国,整整半年不联系我,要不是我买机票跑回来找你,你会理我吗?”
贺夫人连忙解释:“当年送你出国是有原因的,你知道出了那种事,你爸爸很生气,为了避免事态严重,我们只能把你送出国,而且你成绩也不算好,国外学校要求没那么高,花点钱,你就能继续上大学。”
贺夫人痛心疾首,不想让贺承看到自己失态,连忙转过身偷偷擦眼泪。
贺承完全不想听,耐心没磨完了,直接走了。
贺承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她溺爱的结果,即便现在后悔,也晚了,是早就晚了。
贺夫人打电话跟贺川哭诉,几乎泣不成声,“贺川,我没办法了,贺承签了什么经纪公司要去做艺人明星,你爸知道,肯定又要生气,你快劝劝贺承,拦着他,别让他去。”
老一辈对娱乐圈这一行抱有颇深的意见,尤其是贺父,他可不是什么开明的父亲,对于自家孩子要求非常严苛,贺川和他关系也不太好,要不是贺川能力出众,能接管公司大小事务,只怕是他对贺川也不会太好。
贺川很厉害,有了对比,贺承就像个废物,一事无成,只会给贺家惹麻烦。
贺川其实看到贺夫人打来电话就在想,贺承又惹什么事了。
“做艺人?明星?”贺川蹙眉,觉得好笑,“他又玩什么把戏?”
“他已经签了一家叫什么mk娱乐公司什么的,我听他的意思是要做明星,你去查一下这家公司,是不是骗子公司。”
“知道了,我会去查。”
“赶紧办好,要是被你爸知道,又要找贺承算账。”
贺夫人没觉得自己这番话有什么问题,着急上火催促贺川赶紧处理,贺川非但不着急,顿了顿,反问她:“妈,只要贺承每次有事,你都找我帮他擦屁股,我哪天要是有什么事了,你会帮我吗?”
“你说这些干嘛,你和贺承不一样,他是你弟弟,比你小那么多,你做大哥的应该护着他。”
应该的,他帮贺承处理这么多腌臜事换来母亲的一句应该的。
算了,他挂了电话,在电脑搜索引擎搜了贺母说的娱乐公司。
还真有,是正规的,规模挺大,现在当红的炸子鸡都是他们家公司的艺人。
贺川想起来,之前公司请过一个小花做广告,也是这家公司的艺人。
他叫来了助理,说:“打电话给mk的老板,问下最近他们有没有签约新人。”
但凡是老板吩咐的事情,助理从来不会多嘴多问,直接照做。
几分钟后,助理敲门进来,说:“有,是他们公司的合伙人谭雅卓签的,不过那新人名字暂时要不到,他们说在保密阶段。”
“保密?”贺川冷笑,点了根烟,靠在椅背上,“看来是真签了。”
助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以为是又要找什么明星代言,但即便找代言,也不会找毫无水花的新人。
贺川看了下手表,说:“晚上把我行程推了,我有另外安排。”
“好,贺总。”
晚上,贺川约了人吃饭,意外遇到了程回,准确说是打扮特别漂亮的程回,看那打扮,就知道她是约了心上人。
程回看到贺川,被吓到的表情,拽着他胳膊拉到角落问:“你怎么也在?”
贺川整理了下被她弄皱的衣袖,说:“这话我也想问你,约了谁,打扮这么漂亮?”
程回真长大了,虽然脸颊还有些婴儿肥,看起来肉肉的,但是五官很有辨识度,脸看起来肉肉的,她的身材一点都不胖,凹凸有致,形成反差,腰肢纤细,盈盈可握。
贺川板了脸,不太高兴教育她:“穿这么少,不怕感冒?”
她穿了件露肚脐的短袖,下身是修身的牛仔裤,露出细腰,肌肤白如雪。
“这算少吗?贺川,你也太严苛了,我腿都没漏呢。”
“怎么,想露腿?”贺川似笑非笑,“约了心上人?今天他生日?”
老早之前,程回就问他送男生要送什么礼物好,他也花了一天时间陪她去挑礼物,不过这妮子都看不上,最后什么也没买。
程回扭扭捏捏的,脸上有可疑的绯红,提醒他:“你不准告诉我哥,要是他知道,肯定又要找我麻烦。”
“你哥回北屿之前,还真跟我交代过,不能让你早恋。”
程回敏锐眯了眯眼睛:“我哥不在,你跟我狼狈为奸也没什么。”
意思就是让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要是程究问起来,就和她一起狼狈为奸蒙骗过关。
但程回是低估了贺川搬弄是非的能力了,他看起来正儿八经摸下巴思考良久,说:“你高考完放假三个月,什么也没做,就顾着追男人了,回回,这样不行,你不能被男人毁了,不然你哥到时候要我负责怎么办?”
程回岔岔不平:“什么叫我被男人毁了,即便是毁,也是我程回毁了他。”
“他不喜欢你?”贺川非常敏锐。
程回突然泄气,“好像是吧,我刚才给他送礼物,他拒绝了。”
“真没眼光,拒绝你的人,那我更要看看他长什么样了。”
程回拽着他胳膊,他回头,看着程回紧张兮兮的,求他的口气,说:“别,你去了,他会觉得我没礼貌,那我更难做了。”
贺川倒不是真对那个小男生感兴趣,他只是不想程回倒追男人,倒追毕竟比较廉价,尤其是女孩子,一开始倒追,会让自己的地位处于劣势,何况,对方要是没那么喜欢你,会更难。
程回还小,贺川不想她这么早谈恋爱。
贺川说:“你喜欢他哪里?”
“他学习成绩好,个子高,皮肤白,睫毛很长。”
“你说这些,我也有。”
程回受到惊吓似的,连忙倒退几步,“你太老了。”
贺川差点一口血吐了,敲了敲她额头:“你放屁呢,老子身强体壮,你见过这么帅的男人?”
程回没心情和他扯皮,着急要走,“好了我出来够久了,他等太久了不好,我先回去了,改天再吹牛,拜拜。”
贺川没拦着,她先走一步后,他拔腿跟了过去。
不过很小心,没让她发现。
等程回进了一间包间里,他站在门口还没看,便觉得自己偷窥的行为令人可耻。
贺川想到这里,便走了。
程回回到包间,她喜欢的男生也站了起来,声线充满冷意,说:“程回同学,我要走了,我家里人等着我回去吃蛋糕。”
也是,生日要跟家里人过的。
程回有些失落,还是懂事礼貌点头:“也对,生日要和家里人一起过,那你先回去吧,不好意思。”不过他今晚能出来见她一面已经很好了,她很高兴了,虽然他不收她的礼物。
“谢谢你的礼物,可我不能要,我的志愿填了a城,以后可能不会再跟你见面,祝你一切都好。”
男生头也不回就走了,包厢门关上,程回一个人呆坐了许久,百般不是滋味。
她第一次表白被拒绝了。
那男生也去了a城,而她还不知道要不要复读呢。
她成绩太烂了,他那么优秀,她配不上他。
程回觉得自己太失败了,在包间哭了一会儿,看到桌子上的生日蛋糕,心里更难受了。
她给贺川发短信,问他在哪里,很快得到回信,还有一个包间号码。
贺川这会边上还有合作商,在一块喝酒聊天,程回问他在哪一个包间,他想也没想,就告诉她了。
程回太伤心了,没想太多,找到贺川在的包间直接开门进来了,看到一屋子的人,有男有女,一下子怔在那了,她一眼看到了坐在那也有些错愕的贺川。
有人开口戏谑问:“小妹妹,你找哪位?”
另一人搭腔:“怎么哭的这么伤心?我滴乖乖,这么可怜样。”
程回无地自容,连忙说了声‘不好意思,走错了’,她刚转身走,贺川起身离开座位,留下一句:“抱歉,走开一会儿,诸位自便。”
程回没走太远,就被贺川追上了,前者哭的梨花带雨,后者一脸淡然,似乎知道她为什么哭。
胳膊被人拽着,程回走不掉,也不跑了,低着头一直哭,没声音,肩膀在耸动。
贺川看了她一会儿,说:“怎么就走了。”
她满腹委屈:“你怎么不告诉我你那全是人,我刚才丢脸丢大了。”
“这有什么,你一个小姑娘,谁跟你计较。”
“你别油腻腻,贺川,我不喜欢你了。”
“也就只有你说我油腻,我怎么又油腻了,以前对你好都不记得了?小没良心。”
程回哭腔很重,也不挣扎,“我以为他今晚答应我出来,是因为对我也有意思,然而不是我想的那样,他说他去a城上大学,a城离我们这好远好远,我以后都看不到他了。”
贺川明白了,这是还没恋爱就失恋了,是为了别的男孩子哭呢。
他摸她脑袋瓜,“看不到就看不到呗,他不喜欢你,是他眼睛有问题,不是大近视眼就是没有审美,好了,咱不哭了,去我那坐坐,喝点果汁喘口气。”
“不去,你那太多人了。”
“那也不能放你一个人待着,我不放心。”贺川说这话时候,表情温柔,她没看到。
程回说:“我想去找辛辛姐,我去她那待会。”
“也行,这里离她家近,你去她家好了,我这边结束,再去接你。”
程回点头。
贺川抬起她的脸,擦掉她的眼泪,说了句:“小蠢货,有什么好哭的,女孩子的眼泪是珍珠,最值钱了。”
程回以前还真不知道贺川会说这种话,跟他形象真不搭。
……
辛甘晚上都在家呢,微信收到程回信息后,她拿了车钥匙就出门了。
到了目的地,在路边见到了程回,还有贺川,她下车走过去,第一眼便看到程回异常红肿的眼睛,明显是哭过。
贺川也没多说,简单明了交代:“辛小姐,不好意思,这么晚还麻烦你跑这一趟,我这还有点事走不开,回回说想见你,帮帮忙看她一会儿,我这结束了再接她走。”
程回说:“我不要回家,我想跟辛辛姐睡,今晚。”
都是女孩子,这倒没所谓。
辛甘说:“好,可以,不过要问一下程阿姨。”
贺川笑了笑:“程夫人那边我去说,程回麻烦你照顾一晚上。”
辛甘答应说好。
贺川又摸了下程回的头发,“别伤心了,乖乖的,不要给辛小姐添麻烦。”
……
辛甘把程回带回家,程回还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辛辛姐,对不起,太麻烦你了。”
“不要紧,没事,我一个人在家也很无聊,房子太安静了,你来刚好,和我作伴。”
“啊?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吗?”
“对,我爸出差,我妈去我爷爷家了。”辛甘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别拘谨,就当是自己家。”
程回高兴过后,有些失落坐在沙发上,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辛甘察觉到她情绪低落,坐过来,柔声询问:“怎么了?程回,我刚才就想问你,你是不是哭过了?”
程回也不瞒着,考虑到都是女孩子,有些心事方便聊,说:“我高考考砸了,我喜欢的人去了a城上大学,今晚是他生日,我好不容易约他出来,准备了他的生日礼物,他不要,拒绝了我。”
辛甘摸了摸她头发,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她这个年纪,经历这些很正常,过程也许会比较难受,可是几年后,或者等这件事情过去后,再回头看,其实会觉得也没什么。
“是不是我长得不好看?他觉得我丑,才不喜欢我?”程回没什么自信心了。
辛甘说:“不会,你这么好看,怎么会丑,可能是那个男孩子没福气。”
“可我就是觉得他是嫌弃我丑。”
“你怎么会觉得自己丑?”
“贺川说的,他以前说我长得丑,没人要。”程回咬牙切齿。
“那我说的你信吗?”
“信,当然信。”
“你很好看,很可爱,不过你刚才说你高考考砸了,考了多少分?我了解了一下国内高考形式,现在改革了是吗?”
“对啊,改革了,好烦哦,我分数差十分才能上墉大,现在上不了,只能上墉大对面的江大。”程回托腮,说着说着更想哭了,“他去a城,我也想去,可我分数不够,我好难受。”
程回哭着哭着就笑了,脸上都是泪痕,又做鬼脸安慰自己,最后她还是忍不住笑了一声,说:“我这样子丑死了,还好贺川不在,要被他看到,又要笑我。”
辛甘也是哭笑不得,被她逗笑了。
程回捂着肚子:“累了,姐姐,你有零食吗,我好饿。”
晚上那个大蛋糕,她也没吃上一口,太浪费了,那蛋糕也花了她不少钱,是她特地提前一周定制的。
辛甘起身去冰箱拿了饮料,又拿了零食。
程回看电视又看到一个长得像他的男生,触景伤情,眼泪掉的更凶了。
辛甘哄不过来了,拿遥控器换了台,看财经新闻。
程回擦着眼泪:“辛姐姐,我想复读,可我怕我哥知道打死我,我会给他丢脸的。”
“没关系,复读也不丢脸,只要你努力。”
“可我怕被骂,辛姐姐,你跟我哥说吧。”
“现在吗?”
“现在,趁我还没反悔。”
辛甘只能拨打程究的电话,开的免提,那边很快接了,但是接电话的不是程究,是江棠。
辛甘听出来是江棠的声音,而程回不认识江棠,愣了一下,直接问:“你是谁,我哥呢?”
“你哥?你是程究妹妹?”
“对啊,你是哪个,叫我哥接电话。”
江棠抿了抿唇,说:“他不方便,在开会。”
“那我哥手机怎么是你接电话呢?”
“他手机掉我这了,你是他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他开完会,我告诉他一声。”
辛甘自始至终没说话,是程回在说。
“不对,这么晚,开什么会?”
辛甘连忙拿过手机,说:“是我,辛甘。”
听到辛甘声音,江棠嗤了一声,也不藏着掖着了,嘲讽了一句:“查岗还带小姑子?”
第七十章 不在意
辛甘接过手机的时候,关了免提。
江棠也不客气,明晃晃嘲讽一番。
辛甘没生气,语气淡淡:“如果程究这会不方便接电话,那我等他有空了再打。”
江棠握着手机逐渐用力,她勉强笑了声:“辛小姐,你挺厉害,如果换做是我,要是自己男朋友手机是被的女人接了电话,我肯定会生气,你还能保持冷静,这么大度吗?”
辛甘说:“江小姐,我不是找你吵架,也没闲工夫,如果程究不在,那我待会再打。”
“你等会打他也不会接。”
辛甘问:“为什么?”
“不方便告诉你,这是我们的工作。”江棠底气足了,“我不能违反规定告诉你,而且程究执行任务期间,不方便开机,避免行动泄露,辛小姐,我劝你还是别打过来了。”
看这意思,这会是联系不到程究了。
辛甘表情依旧冷淡,但不算好,她明白江棠是故意为之,反正这会手机在她那,联系不上程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我知道了,多谢江小姐告知。”辛甘摁断电话,跟程回说,“他这会在忙,暂时联系不上了。”
程回明白她哥的工作性质,要是忙起来,经常联系不上,但是为什么她哥手机会在别的女人那,即便有行动要保密的话,手机也是关机的。
辛甘拿了杯饮料喝了几口,说:“如果真要复读的话,也可以跟程阿姨他们商量,到时候后面看怎么安排。”
程回点头,又说:“辛辛姐,刚那个女的你认识吗?”
“算是认识,她是你哥的战友兼同事。”
“我怎么没听我哥说他那边有女人?”
辛甘浅浅的笑着,没有说话。
程回:“姐姐,你是不是生气了?”
气程究的手机居然是在别的女人那。
且不论手机怎么会被别的女人拿走,还私自接了电话。
辛甘摇头:“没有,只是好奇,他的手机怎么会在别人手里。”
“应该是误会,别担心,等我哥忙完了,我帮你好好质问他,让他给个交代,不然别让他好过。”
辛甘低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程回心情好些了,其实想想失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考砸了没被学校录取,那最多复读一年,也不是什么难事,虽然真的很丢人。
……
那头江棠拿着程究的手机站在会议室门口,里面的人正在连夜开会,今晚怕是又得熬一个通宵,而程究的手机刚才是放在外面的办公桌的,他匆忙进去开会,落在外面了。
她经过的时候刚好听到手机的铃声,走过来看到是程究的手机在响,她犹豫了几秒就按了接听键。
也没想到会是程究妹妹打来电话,她没见过程究家人,很少提他提起家人,她就知道他有个妹妹,至于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她一概不知。
江棠等到程究开完了会,走了上去把手机给他,说:“你手机落下了,刚才你妹妹打电话来,我看这么晚怕是有什么急事就接了,抱歉,程究,我不是故意接的。”
程究冷淡,接过手机,也没翻通讯录,说:“我知道了。”
“她好像有事找你,你要是有空先给她回个电话吧。”
程究依旧是意味不明嗯了一声,“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他说完,就走了。
江棠没有跟上去,在他走后,她情绪也跟着一点点跌入深渊。
刚好孟参长也从会议室里出来,看到她站在门口,上前说了句:“站在这干嘛?”
“孟参长。”
“怎么了?”
江棠摇头:“没什么,也没什么事,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孟参长叫住了要走的江棠,意味深长说,“你之前跟我申请调去其他地方,暂时还没有消息,估计得还要等一段时间。”
“我明白,麻烦您了,孟参长。”
“不用客气,主要是你自己,能想清楚就好。”
至于到底有没有想清楚,只有江棠自己知道了。
……
贺川是第二天到辛甘家接人。
辛甘送程回出来,程回已经不伤心了,一晚过后,眼睛还有些红,看起来楚楚可怜,她跟辛甘道别,说:“辛姐姐,给你添麻烦了。”
辛甘:“没有,傻丫头,到家告诉我一声。”
“好,那我走啦。”
“恩,慢点。”
贺川跟辛甘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回去路上,程回拿镜子照了半晌,说:“完蛋了,回家被我妈看到,要被骂的。”
贺川扯着嘴角:“现在知道后悔了?”
“你别跟我妈说,千万保密,贺川,我求你了。”
贺川道:“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他还以为她会伤心上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恢复,还真是年轻,心态好,想着,他又安慰一句:“你还小,下一个会更好,不要为这种没眼光的人伤心,浪费表情。”
程回不觉得他是安慰自己,她深深叹了口气,“我要复读,没这个勇气。”
“那就不复读了,反正你哥会养你,你要是废柴点也没关系。”
贺川说这番话理直气壮,因为他家就有一位废柴弟弟,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一伸手,呼声唤雨。
程回一脸问号:“我怎么感觉被冒犯了,你在影射贺承,我跟贺承不一样,我又不给我哥添麻烦,对了,说起我哥,贺川,你知不知道我哥在北屿那边有没有跟什么女人走的近。”
“什么女人?”
程回把昨晚的事系数告诉他,说:“我问辛辛姐是不是生气了,她说没有,怎么会没有呢,要是我男朋友的手机在别的女人那,我肯定当场炸毛。”
贺川笑而不语,没发表意见。
程回催他说话。
他才勉强说了句:“也许人家辛甘压根不在意你哥。”
程回惊讶极了:“怎么会?!”
“怎么不会。”贺川反问,“要是在意你哥,不会无动于衷,换正常一个女人都不会像她一样,除非,不喜欢。”
“不喜欢,所以不在意。”
回到家,程回一直嘀咕贺川说的话,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那如果是这样,那她哥也太可怜了吧。
程回思考了很久,决定不复读了,最后看情况,看她填的那个学校录不录她,等如果录她就去读书,如果不录,那就复读。
即便复读很丢脸。
……
而贺川回到家,贺承在房间打游戏,门边放着一个行李箱,看样子,他要搬出去。
贺川问他:“要出门?”
“恩。”贺承没抬头,手上也没停,还在打。
“搬出去?”
“恩。”
贺川又笑:“真决定了?”
贺承这下抬头看他:“你知道了?”
“妈打电话给我,让我帮忙查一下你签约那家公司是真的还是假的。”
贺承面露嘲讽:“真把我当三岁小孩。”
贺川说:“你也成年了,要做什么你自己看着办,我不打算插手,只有一个条件,不能顶着贺家的名头在外面胡乱来,而且你真进了那行,我不会帮你,所有的都只能靠自己。”
贺承不屑,他要是想靠贺家的背景混娱乐圈,也不会不跟谭雅卓说。
不过谭雅卓要是想调查,其实很容易调查到他的背景。
贺承说:“谭雅卓会调查我。”
“这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
贺承顿了顿:“贺川,你真够狠,一点退路都不给我。”
要是谭雅卓知道他没什么背景,就等于他就是一个素人出道,没资源没背景,什么都不是。
如果没有金主硬捧,他估计很难出头。
如果他背后有贺家,那资源就不愁了,就不用担心以后的发展。
而贺川毫不留情打消他的念头,直接隐瞒他的身份,不让外界知道他是贺家人。
贺川说:“你签合同那会就应该想到,我是什么人。”
贺承这把游戏刚好结束,刚聊的火热的小姐姐发来组队邀请,他拒了,毫无心情,说:“是,我应该想到,跟你比,我还是太嫩了,贺川,还是你城府深。”
贺承年纪也不算小了,二十四岁,除了能走模特这条路,其他的都错过了最好的黄金时间,比如唱歌,做男团啊之类的。
可模特嘛,他也没经过正规培训,毫无经验,就一张脸好看,上镜。
贺川早把他拿捏的死死的,他说:“其实你不纠缠辛甘,你做什么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甚至都想好了,等他心情好了,教他怎么管理公司,免得以后没了贺母依靠,自己活不下去。
提起辛甘,贺承被戳到痛楚,脸色极难堪:“你根本不懂,辛甘和我好的时候,哪里有他程究什么事,请问他当时在哪里?”
贺川冷眼:“你这脸皮,的确适合做明星。”
不过贺川倒是真不知道辛甘什么时候跟他好过,有亲密行为的那种?
不太可能。
辛甘躲他都来不及,而且要真有什么,当初就应该闻到什么风声了。
也就剩下一个结果,是贺承故意说的,混淆视听。
他跟程究熟,贺承故意这样说,想让他告诉程究,不管效果如何,起码能恶心人,能让程究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
贺川懒懒扫他一眼,没说话。
“我走了。”贺承说。
贺川没拦着,让开了路。
贺承提着行李走到楼梯口,没回头,忽然阴阳怪气说:“你跟程回走的挺近的。”
贺川面不改色,没理会。
贺承走是走了,又留了一个烂摊子要贺川收拾。
隔天早上,贺炜要出门钓鱼,被贺川拦住,他收拾鱼竿,问他:“贺承又出什么事了?”
贺夫人坐在旁边一言不发,肉眼可见的伤心难过。
贺川说:“贺承签了一家娱乐公司,做模特去了。”
贺炜没生气,只是冷冷哼了一声,贺夫人眼皮直跳,慌忙看了过来,正要帮贺承说话,被贺川打断。
“我跟他说了,不会让他拿贺家说事,他那家公司会调查他的背景,我做了手脚,别人查不到。”要是贺承自己说,那又不同了。
贺炜面色冷青,看着贺夫人,说:“你教的好儿子,从小被你宠坏了。”
贺夫人不敢反驳,的确,贺承是她宠坏了,从小便是打不得、骂不得,他要什么,就给什么。
贺川是贺家老爷子带大的,身上没那些臭毛病,不过也有缺点就是了。
码完贺夫人,贺炜拍了拍贺川肩膀,“还是你让我省心,这些事都交给你处理,以后贺家都是你的。”
最后一句的分量可想而知,就连贺夫人都多看了一眼贺川。
贺川笑了笑,却不走心。
贺炜想起什么,又说:“你年纪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处理自己的事了,要是有看上的姑娘,各方面条件过得去,就定下来。”
贺川敷衍了句:“恩,知道了。”
“还有,贺承那边也盯着点,娱乐圈水深着,别让他又搞出什么幺蛾子。”
“恩,我明白。”
……
辛甘请假了,在家休息一天,不愿意回公司看潇涵的嘴脸。
她请假这天,沈如心刚巧去公司了。
沈如心的大学同学是公司的人事总监,总监知道辛甘的身份,也听到了公司最近的谣言,总监就把这事告诉了沈如心。
沈如心知道后,特地去了一趟公司,带上了可可。
宋臣似乎知道她为什么来,也没点破。
老板娘来公司了,还带着孩子来了,肯定是有隐情。
潇涵跟自己玩得好的姐妹说:“多半是来抓女干,你说辛甘今天没来,是不是心虚?”
“她总不能知道老板娘今天来吧?”
“谁知道呢,可能根本就是心虚,以前老板娘很少来公司,今天把小孩都带来了。”
“不过说真的,我刚才经过办公室看到老板娘了,漂亮,生过孩子身材还那么好,宋总抱着小孩,那画面,一家三口,格外温馨。”
“对啊,人家一家三口,而辛甘呢,非要做人家三。”
潇涵没见过沈如心长什么样,听小姐妹一说,有些好奇,借着复印的功夫,经过宋臣办公室,看到敞开的玻璃门后的女人,打扮精致,坐在那位置上,八九不离十,应该就是老板娘本人了。
彼时老板娘抱着可可在说话。
走近了,潇涵看到那小孩子多少有些眼熟。
好像就是那天商场辛甘抱的小孩?
怎么回事?
潇涵连忙回到办公室,主管刚来,看她慌慌张张跑回来,说:“潇涵,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潇涵坐在椅子上,脊背一层层的冒汗,沉思了许久,连主管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
晚上突然变天,开始下雨。
辛甘还在画稿子,听到外边下雨的声音,连忙关窗户。
搁在桌子上的手机一直响不停。
手机屏幕显示是陌生的号码。
辛甘是在第二次打来的时候才接的电话,刚接通,听到那头声音,是贺承,她下意识想挂,贺承猜到了,连忙说:“你猜我在哪里?”
他那边很吵很吵,明显是在外边。
辛甘说:“下雨了,你回家吧,别再外面逗留了。”
“你看,你还是关心我的。”
辛甘说不是,“换做其他人,我也是这样说。”
贺承又笑:“你这么好心肠,为什么不肯原谅我?”
辛甘问他:“你是不是喝酒了?”说什么胡话。
“没有,不过我在玩车。”
“这种天气不是玩车的好天气。”辛甘苦口婆心劝他,“天气不好,你要玩等天气好了再玩。”
“你看,你还是关心我的。”
辛甘懒得解释了,她想挂电话,因为程究的电话打进来了。
贺承可没有挂断的意思,絮絮叨叨的,真跟喝醉了一样。
他说他后悔了,他当年不懂事,做错了,伤害了她,他知道错了,求她原谅。
辛甘说:“原谅你了,早就原谅你了。”
“那之前那次比赛……”
“贺承,只要你不来纠缠我,我是不会找你麻烦。”
贺承明显松了口气,说:“好,这可是你说的。”
他口吻变了,辛甘不明所以。
“我以后都不纠缠你,也希望你说到做到,别来找我麻烦,辛甘,我放弃你了。”
辛甘求之不得,一口答应说好。
再不久之后,辛甘才知道为什么贺承特地打这么一通电话过来。
这场大雨持续了好几天转成暴雨,城市内涝严重,到处都是被水淹的新闻,日常上班都成了困难。
辛母担忧说:“你要不别去上班了,请假在家休息,你公司外面都淹了,不去了。”
但是公司都没说放假,她又不好请假,就去上班了。
而潇涵有几天没来了,之前敲定的设计方案主管临时换人了,撤了潇涵的方案,让他们再给一个方案出来。
辛甘就把自己另外画好的稿子交了上去,等着消息。
……
小十还在医院休养,伤筋动骨一百天,没那么容易好,等身体彻底恢复,怎么都要小半年,之后所有行动他都参与不了,每次江阳来医院看他,他问起最近有没有什么行动,江阳都不说,让他好好休息,不想他太担心。
而他住院的医药费都是程究给的,程究到医院看他,他问起了这事,非常不好意思说:“九哥,等我出院了,就把医药费还给你。”
程究不在意这点钱,说:“到时候再说,安心养病。”
小十跟他不一样,他家境不好,父母也不知道他车祸住院的事,还好父母不会用手机,一年也打不了几次电话,不用担心他们会知道。
小十问:“鱼头的手下有消息了吗?”
“没有,线索中断了。”
这不是好事,没了线索,等于又要原地踏步。
这一步也不是要踏多久。
而鱼头至今被关押,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但他的手下可不会轻易自首投降,只会躲起来,等这阵子风声过了,东山再起。
小十挺懊恼的,他这会躺在医院,无疑是给他们拖后腿,自己连医药费都缴纳不起,还都是程究垫付的。
他越想越是自责。
程究拍了拍他肩膀,说:“别想太多,调整心态,早点好起来,大家伙都等你回来。”
小十重重点头,说好。
……
一个月后,辛甘上网找资料的时候,无意间翻到了一条娱乐新闻,头版写的是贺承生图?
辛甘下意识点进去一看,看到了带官方认证的账号发出来的九张照片,照片里的人是贺承,精修过的,阅读量几百万了。
看了一圈下来,辛甘才知道,贺承这是去混娱乐圈了。
第七十一章 买醉
辛甘想起一个月前和他打的最后那通电话,也许当时他就在算计她,所以事先打声招呼,只要他不去纠缠她,她就不能找他麻烦。
这麻烦大概在指,他以后大红大紫了,她不能上网爆他黑料。
他的算盘打的挺精准的,为了切身利益,可以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去做他的小明星。
辛甘对他没有任何想法,他以后就算真红透半边天,也跟她没任何关系。
潇涵的方案被毙掉,辛甘重新做了一个反感被主管采纳,又叫她去办公室谈了谈,说:“之前的事我也是公事公办,没有偏袒你们任何一方。”
辛甘明白,说:“我理解。”
“潇涵的方案出了问题,没有通过,你的反感可以是可以,不过我通过你的方案,以潇涵的性格来说,肯定会找你麻烦,你自己注意点,别让她拿住什么把柄。”主管也是过来人,办公室那些勾心斗角她也经历过,她在辛甘身上也看到自己以前的影子,颇多感触。
辛甘不是会争抢的人,她太好相处了,导致有些别有用心的人会欺负她,她这种性格在职场是一点都不吃香。
辛甘从主管办公室走出来,正面碰上了宋臣的助理,助理帅哥看到她笑了笑,说:“你好,宋总找你。”
辛甘又去了宋臣办公室,一进去,看到了贺川,愣了下,以为走错了。
贺川倒是很自然和她打招呼,说:“好久不见,辛甘。”
辛甘很快平静下来,语气淡淡回了句:“好久不见,你好。”
“怎么这么生疏,咱们俩也见过好几次了,我跟程究从小一块长大,认识很久了,你是程究未婚妻,不用跟我客气。”
辛甘顿了顿,点了点头,说好。
宋臣让她坐下来,说:“叫你过来没什么事,主要刚才贺总聊到你了,我才想起来程究和你有婚约的事,择日不如撞日了,今天中午一块吃顿便饭好了,辛甘,你收拾一下,差不多到点了,走吧。”
辛甘皱了下眉,觉得哪里不对,说:“那我跟主管说一声。”
“不用了,我叫助理去跟你们主管说一声。”
于是辛甘被迫提前下班,跟这他们俩个走了。
她前脚刚走,部门后脚就炸开了锅。
他们部门有个同事看到了辛甘跟宋臣一块进了电梯走了,连忙凑近潇涵耳边窃窃私语,说:“潇涵,你看到没,辛甘跟宋总一块走了,这么明目张胆不怕被老板娘知道?”
潇涵没搭腔,不过脸色总归是不好看。
她那次见到辛甘抱着的那小孩原来是宋臣的女儿之后便吓到了。
“潇涵,你怎么了,说句话?你最近魂不守舍的,发生什么事了?”
潇涵说:“我惹事了。”
她惹到了辛甘。
之前公司散步那些谣传都是她先开始议论的,没多久就传开了,她当时是故意夸大谣传,就为了让所有人看清楚辛甘的真面目。
可这么久过去了,辛甘什么事都没有。
很蹊跷。
潇涵想到那天商场碰到辛甘,她怀里抱着的小孩,明显是宋臣的小孩,所以为什么会跟辛甘在一起?
她想不明白。
而今天宋臣不避嫌当着其他人的面带辛甘走,更是说明了他们关系其实并非她想的那样。
辛甘可能不是什么小三。
要是小三,她不可能这么光明正大。
潇涵跟那小姐妹说出自己的疑虑,小姐妹连忙说:“不可能吧,辛甘要不是小三,我跟你姓,她绝对就是,不骗你。”
潇涵扯了扯嘴角:“是不是都没关系,我和她梁子算是结下了。”
……
贺川和宋臣吃饭也在聊公事,辛甘不论是职位还是身份都无法参与他们的话题,于是低头吃饭,细嚼慢咽,以至于不让自己太无聊了。
贺川余光瞥到辛甘专心吃饭,笑意收敛,很自然将话题绕到辛甘身上,说:“辛甘,你工作还算顺利吗?”
辛甘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才慢条斯理说:“都还可以。”
“你这话说的模棱两可,是不行还是可以?”
宋臣听说了公司那些流言蜚语,不过他没管,只是让助理去管,助理跟主管私底下接触过,至于聊了什么,看主管对辛甘的态度就知道了。
辛甘:“可以。”
贺川还想说什么,辛甘其实和他不是很熟,话题聊起来其实挺生硬的。
宋臣就打圆场:“你就别为难辛甘了,她姐说她不善交际,挺内向,你再逼问,等会辛甘跟她姐告状,回家我就惨了。”
贺川笑了几声,没再为难辛甘。
宋臣突然问贺川,说:“我听说你弟跑去做什么模特去了,怎么突然搞这行?你家养不起他了?”
说起这事,贺川抓了把头发,说:“总比没事干来的强。”
“我看你很心累的表情啊,他给你惹了不少事吧。”
“恩,一堆麻烦事。”
贺川也不太想提贺承,三言两语带了过去,坐了一会儿,接了一个电话说有事就先走了。
等贺川走后,宋臣说:“听你姐说,你之前跟贺承认识的?”
“恩,对。”
“贺承这人心术不正,你不要跟他来往。”
辛甘自然是不会跟贺承再来往的,而贺承也怕她爆料他的黑历史,想来,是不会再来招惹她了。
她可是知道不少他的黑历史。
宋臣又问:“程究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是年底。”
“打算年底结婚吗?”
辛甘迟疑不定:“不确定。”
宋臣笑着说:“你不喜欢程究?”
辛甘勉强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
……
月底,辛母跟辛甘说,程夫人摔伤在医院休养,叫上她一块去医院探望。
程夫人见到辛甘来医院,喜笑颜开,说:“还是辛辛懂事,知道来看阿姨,哪像程回那丫头,跑没影了,手机关机,早知道就不该让她出去玩。”
“程阿姨,您不要动,先好好休养。”辛甘拿了水果在削皮,辛母则坐在一旁跟程夫人聊天。
病房里的氛围还算融洽。
主要是程夫人格外喜欢辛甘恬淡的性格,懂事又有礼貌,而且有耐心,不会不耐烦,一家人都很满意。
程夫人住院这几天,辛甘每天都会来看她,一来是辛母叫的,二来是程夫人一个人在医院很无聊,还有就是程夫人对她不错,她也知道感恩,每天下班都会来医院看看她。
程父工作忙,请了护工照料,没来过医院几次。
程回更是找不到影子了,她还在外面旅游,跟几个要好的小姐妹。
知道程夫人摔伤了腿,在医院休养,也不着急回来,程夫人打电话数落她的不是,她理直气壮说:“不是有你未来的儿媳妇照顾吗?妈,你现在不需要我,只需要儿媳妇,赶紧让哥娶辛辛姐回家啊。”
程究要年底才回来,再怎么着也要等到年底去了。
程夫人比程究还着急呢,急着等他跟辛甘结婚,赶紧稳定下来,结婚后,再劝程究调回墉城,别再北屿待了,他迟早都是要回来。
程夫人住院一段时间后,贺川来医院看望了一次,刚好辛甘不在,程夫人问他:“回回最近有没有惹出什么事?她说跟同学出去旅游,都是女孩子,我不是很放心,我有次听到她那边有男孩子声音,贺川,麻烦你帮忙看着她点。”
程回跟贺川走的近,又跟他关系好,程究不在,有很多事情她都是跟贺川说的。
程夫人也了解。
贺川:“伯母,不用跟我客气,程究不在,我把回回当亲妹妹,照顾她点也是我应该的。”
……
程回旅游回来后,第一个找辛甘,见到辛甘就哭,辛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程回扑到她身上,说:“我又被甩了!”
“不着急,慢慢说,喝口水缓缓。”
她们俩约的机场见面,辛甘开车来的,程回一上车就哭,上气接不了下气,一边说:“我这次跟同学去玩,因为他也在,但是他跟我同学好了,他们俩都考去a城,我不知道,他拒绝我,是因为和我同学好了。”
这会在停车场,辛甘来不及开车,找帕子给她擦眼泪,安慰说:“没事没事,不哭了不哭了。”
程回止不住眼泪往下掉,谁劝也不好使。
辛甘也不劝她不哭了,默默给她递帕子,帕子是干净的,帕子上还纹了一个鸢尾花,小小的一朵,程回视线模模糊糊,看清了帕子上的花,更难过了:“他喜欢这花,还给我同学送了一大束这种话,要是知道他喜欢我同学,我肯定不喜欢他了。”
辛甘说:“要是能控制自己感情,你就不会伤心了。”
“怎么办,我好难受。”
“乖乖,你眼睛跟大熊猫有的一比了,再哭,咱们要在停车场过一夜了。”
辛甘也是开玩笑,怕伤她心,摸了摸她头发,“先回我那,要不要?今晚我陪你。”
程回一边掉眼泪一边点头。
不过辛母这会在家呢,车停在自家门口,辛甘解开安全带,说:“你在车里等我,我上去拿身份证,今晚出去浪,我妈在家,要是被她看到你的眼睛,只怕会跟程阿姨说。”
程回点头,委屈兮兮的眨眼睛。
……
辛甘带她去看电影,两个女孩子,在电影院看惊悚片,吓的一愣一愣的,程回也怕,躲在辛甘身后一直尖叫,辛甘一开始还能淡定,看到高潮的地方,也吓得不轻,脸色白了又白。
最后两个人走出电影院,都被吓傻了。
看完电影,时间还早。
程回提出想要喝酒,她还没喝过酒,想试试什么味道。
辛甘说也可以,拿手机导航找到一家清巴,带她去了。
程回满了十八岁的,可以进酒吧。
不过也被查了身份证,以确保她是成年了。
辛甘点了一杯混搭鸡尾酒给她,说:“回回,喝酒可以,但是就这一次。”
为了确保程回的安全,辛甘一滴酒没沾。
程回尝了一口,入口甜甜的酸酸的,对她来说蛮复杂的味道,她尝试喝了几口,说:“不是很好喝,又不算难喝。”
“就跟爱情一样,不是必需品,但缺了它又不太行。”
程回默了默:“是不是觉得我特傻?”
“这倒没有,很正常,以前我在国外有朋友失恋,也跟你一样,可能比你还夸张,她花了一年才走出来。”
“这么严重吗?一年啊,那也太久了。”
辛甘被她一本正经的口吻逗笑,“傻回回,不用那么伤心,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抢都抢不到。”
“辛姐姐,你是不是太佛系了,要是有女人跟你抢我哥,你不会生气吗?”程回还算清醒,还没有醉。
辛甘:“会生气。”她承认了,也不否认,“不过生气也没用,我生气,你哥也不知道我到底为什么生气。”
程回彻底不懂了。
贺川不是说她不在意她哥吗?
程回:“你可以跟我哥直接说的。”
“算了,你哥太忙了,我不想给他添乱,还是不要给他添麻烦了。”
贺川打电话来之前,程回喝了两杯了,已经摸到底了,她不能再喝了,脑袋晕乎乎的,嘴里还碎碎念着什么。所以电话是辛甘接的。
辛甘说程回跟她在一块,不过她这会不省人事,不能接电话。
贺川说:“我过去接她吧,她心情不好,撒气泼来,不好哄。”
程回突然直起神来,说了句:“辛辛姐,我晚上要跟你睡!”
贺川听到了,捏了捏鼻梁,唉了一声:“睡什么睡,这家伙,还是我过去接她吧,地址给我,我等会就到。”
辛甘征询程回意见,她笑呵呵说好,“那就一起睡!”
看来是真醉了。
程回第一次喝酒,被贺川抓到了。
不过这是辛甘默许的,她陪着程回一块。
贺川很快就到,走进清吧找到趴在吧台上的程回,辛甘拿了帕子给她擦脸。
“她喝了多少?”贺川走近就问。
辛甘说:“两杯鸡尾酒。”
“就这酒量还学人家喝酒?”
辛甘说:“是我带她来的。”
贺川吸了一口气,说:“以后不能带她喝酒,她还小。”
辛甘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贺川很关心程回,他看程回的眼神,与众不同,跟其他人不一样。
贺川把程回抱起来,就往外走。
辛甘跟了上去。
贺川把程回抱上自己的车里,重新整理了下情绪,回头跟辛甘说:“你跟程究成不成的事还没定论,程回是程究妹妹,你对程究不满,也别撒在程回身上,她不懂事,你不是她,早就不是不懂事的年纪了。”
辛甘也没反驳,虽然她是想为程回好,但的确,她让程回喝酒了,的确是她的问题。
贺川愈发看不明白辛甘在想什么了,他口气凛冽,“辛小姐,没有下次。”
贺川回到车里,查看程回情况,她难受的深深皱眉头,原本素净一张小脸,此时呈现不健康的绯红,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一直在做胡话。
辛甘站在原地没动。
贺川到底没藏住自己的情绪,他看到程回难受,心里也跟着不舒坦,像是被狠狠揪住了心脏,一阵阵窒息感席卷而来。
“为什么是她……不是我……我哪里不好呢……唐阙,我哪里不好呢……”
程回絮絮叨叨喊的那个人的名字,是她喜欢的那个人。
贺川算是听出来了,摸了摸她的脸颊,隐晦不明弯了弯唇。
……
辛甘从车里拿了解酒药,拿到贺川跟前,说:“等会喂她吃了药再休息。”
贺川看了她一会儿,“你早知道她会喝醉?”
“恩,今天的事的确是我考虑不周,不过程回失恋了,要是一直哭不是办法,喝醉自然有喝醉的好处,她已经十八岁了,喝醉一次就知道自己酒量是多少,她下一次想喝酒,心里也有分寸。”
辛甘解释完,舔了下嘴唇:“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不是把她养在温室里就是为她好。”
贺川看着他,忽然就笑了笑:“辛小姐这是为她好?辛小姐应该不清楚,回回也算是我看着长大,她怎么样,我自然会照顾好。”
辛甘没说什么,点了下头,目送贺川上了车,离开。
等人走了,她才开车回家里。
想了一路,她还是给程究发了一条短信。
……
贺川带程回回了自己的住处,他一个人住的,并非是贺家。
贺川没特别照顾,将她安置在卧室里,盖上被子,开了空调,就到客厅坐着抽烟。
程回是半夜醒来的,醒来之后呆愣了许久,发现自己在贺川家里,连忙找手机,找不到,她摸黑开了灯,走出客厅,看到贺川坐在客厅沙发上,愣了下,舔了下干燥的嘴唇,说:“我怎么在你家?辛辛姐呢?”
“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贺川阴阳怪气的笑:“程回,有你的,为了一个小男孩,买醉?”
程回底气不足,说:“什么小男孩,你瞎说什么?”
“我瞎说什么,就为了这么一个玩意,你至于吗?”
程回也来脾气了,提高了声音:“你骂我就骂我呗,你骂他干什么?”
第七十二章 下落 不明
贺川皮笑肉不笑:“心疼他了?舍不得听到别人说他一句不是?程回,我怎么不知道你原来这么护犊子。”
“贺川,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本来这就是我的事,没让你掺和,你也别评论。”她一口气说完就喘着气,头晕目眩的,还有一方面是被贺川气的。
她视线一扫,看到桌子上的烟灰缸里全是烟头,密密麻麻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抽了多少。
程回心软了,说:“你不要命了吗,抽那么多烟,也不怕得肺癌。”
贺川拿烟的手怔了下,走了会神,“我还以为你心里只有别人。”
程回云里雾里的,分辨不出他这话其他更深的寒意,说:“总之,你别骂他,有什么冲我来。”
贺川被气笑了。
程回头疼,踉跄着扶着墙去厨房找水喝。
贺川从沙发上站起来,也跟着进了厨房。
程回喝了一杯水解了渴,刚要回头,就感觉身后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胸膛,头顶传来贺川的声音,说:“给我倒杯。”
“哦。”程回乖乖听话照做。
把水杯递给他,他并不着急接,程回往边上站了站,说:“你不是喝水吗?”
“喝。”贺川垂眸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接过水杯,又放在一边。
“你不喝又叫我倒。”她不动声色又拉开些距离,嘴上说:“浪费表情。”
贺川静默一会儿,侧过脸看她做出要溜之大吉的动作,伸手拽住她胳膊,往自己怀里拽,手自然扣着她肩胛骨,手指用力,将她整个人禁锢在自己怀里。
程回瞬间僵住了身体,不敢动弹,小声说:“你干嘛?”
即便经常跟他打打闹闹,免不了有肢体碰触,但也只限于肩膀手臂,不会有拥抱和牵手之类的,贺川也不会对她,一直以来都保持距离,从来没越线过。
他身上有很重的烟味,虽然不臭,但是呛,她不习惯,而且浑身不自在。
贺川说:“别动,小回回,让我抱一会。”
“贺川哥,我透不过气……”她声音跟蚊子似的,明明是她喝了酒,怎么贺川才像是喝了酒的样子。
贺川松了手,凝视她的脸,头顶散落的灯光照在她头顶形成一个柔软的光圈,从来没这么温和过,她眼角还是红的,看得出来刚才哭的很厉害,却是为了其他人伤心大哭,还买醉。
她还叫他贺川哥,他短促笑了一声,找回自己声音,“没有下次。”
贺川捏了下她脸颊,用了力气,她疼的皱眉,拍他的手。
“听到没?以后也不能喝酒,再让我抓到,知道死怎么写吗?”
程回云里雾里回到房间躺着,身上有股酒味,很重,仔细闻了下还有一股烟味,是贺川刚才抱她留下来的。
她脑子空白,整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头还疼。
第二天一早,贺川送她回家,她在副驾安安静静坐着,一句话都不说,偶尔低头看手机,手指飞快在手机上敲打什么,贺川视线扫过来,她立刻关了屏幕,明摆着不想给他看。
到了家门口,程回迫不及待解开安全带想下车,但是贺川没开锁,她打不开车门。
“你开锁,你不开锁我下不了车。”
贺川手搁在方向盘上,手指一下没一下敲着的动作,过了会说:“你喜欢那人叫唐阙?他有个姐姐是不是叫唐怀怀。”
程回犹如炸毛的猫,急忙说:“你找人查他了?”
贺川笑,没说话。
“不准查他,你离他远点!”
贺川视线落在她脸上,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准就是不准,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准从中作梗!”
贺川脸色沉了下来,阴沉的可怕。
程回不敢说话,梗着脖子。
啪嗒一声,开锁的声音,程回咬了咬唇,打开车门就下车了。
她刚下车,把车门关上,贺川立刻开车走了,头都没回。
程回忍不住嘟囔咒骂了句:小气鬼,脾气真大,生什么气,我都还没生气。
唐阙拒绝了她,贺川无缘无故又朝她生气,她觉得自己倒霉透顶,果然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贺川,只会欺负她,凶她,把她当成皮球一样踢来踢去。
她又想起了唐阙,这个人,以后。
……
辛甘发给程究的短信,石沉大海,一周都没有得到回复。
她便主动打电话过去,但是程究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联系不上。
也许是他又有什么行动需要保密,不方便带手机。
那只能等他回来了再提这事。
程夫人出院那天,贺川来了,程回也在。
辛甘本来打算来的,不过程夫人特地提前打电话叫她别来了,有人回来接,让辛甘不用担心,程夫人觉得让她来回跑也不好意思,另一方面还心疼她,这么热的天,来回跑,怕她中暑。
程回兴致不高,虽然嘴巴上甜甜的哄着程夫人,但是眼神一直躲着贺川,不动声色和贺川保持距离,贺川一走过来,她就往后退,假装四处看风景,就是不看他。
程夫人又不是没眼睛看,看出端倪,等贺川去办理出院手续的功夫,立刻板着脸教育她:“程回,你又闹什么?人家贺川来帮忙,你不理人家就算了,还不喊他?怎么,又搞什么幺蛾子了?”
程回当然不能跟程夫人实话实话,她装作没事人一样,耸了下肩膀:“没什么啊,我哪里不理他了,我不是一直这样吗?”
“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瞒得过我?你肯定又惹事了,老实交代。”
程回懒得辩解了,兴致缺缺说:“没什么,我没干嘛。”
程夫人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刚好贺川办好了出院手续回到病房,帮忙提行李,说:“咱们走吧。”
贺川帮忙推着程夫人的轮椅,程夫人脚伤还没好,还不能下地走路,程回像是躲着谁似的,走在最后面,慢腾腾,磨磨唧唧。
贺川将她的小动作收入眼里,没有说什么。
程夫人坐在后座,腿脚不便,程夫人就让程回坐副驾。
程回没得拒绝,老实上了副驾,不经意间看到了贺川侧脸,他也没看她,她感觉心虚,立刻转开视线。
一路上,都是程夫人和贺川简单聊着,程回低头玩手机,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程夫人就当程回是耍脾气,小孩子心性,也没说她什么。
到家后,程家保姆出来推程夫人先进屋,说:“回回,还不跟贺川说声谢谢,还闹什么脾气呢。”
“谢谢贺川哥。”程回别别扭扭的,也不看贺川。
也许碍着程夫人在场,贺川表情还算正常,温和的说:“不客气。”
“回回真是被你惯坏了。”程夫人脸上带着笑意指责了句程回,“贺川,到屋里喝杯茶吧,天气这么热。”
程回警觉看了一眼贺川,只希望他千万别答应,但是贺川非得和她做对是的,笑着点头说好。
程回无语。
……
贺川不是第一次来程家,对程家环境挺熟悉的,包括程回的房间。
程回回房间洗把脸,顺便换身衣服,刚出了汗,有点黏,不太舒服,她换好衣服从衣帽间出来,看到贺川大喇喇坐在她床上,连忙问:“你不是在客厅吗?怎么跑我房间?”
贺川:“找你聊聊。”
“聊什么聊?”程回下意识想起一周前在他家那个晚上,还有那个亲密的拥抱,想起来,浑身就难受。
眼前的小姑娘换了身到膝盖的裙子,淡粉色,露出笔直的小腿,被程家养的很好,皮肤白,又嫩,一看就是不谙世事的少女,眼神纯澈干净,没有杂质。
贺川盯着她看,程回被盯着想找东西挡住,她觉得贺川此时的眼神,藏着欲望。
那是男人打量一个女人时候有的欲望。
她想不起来哪里见过,总觉得眼熟。
贺川回过神,扯了扯嘴角:“刚才在医院摆什么脸色,摆给我看?”
“没有啊,你理解错了。”
“程回。”他语调放缓,喊她,“不想见到我?”
那个晚上的拥抱真把她吓到了,她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有点不对劲,我有点怕。”
“你是指因为我抱了你?”
她瞬间跳脚:“你小点声,被人听到就完了。”
贺川笑:“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怎么,被人拒绝后产生了后遗症?脑子都不清醒了?”
“你又骂我?”程回要暴走了。
贺川不再逗她,正儿八经说:“你是程究妹妹,我再丧心病狂也不会对你下手,我快大你一轮了,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程回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那你那天晚上抱我……”
“你醉了,怕你摔了,你要是觉得有负担,大不了我以后不帮你哥照顾你了,别到头来我什么都没捞着,还被你当成禽兽。”
程回左思右想他说的话,觉得也是,她见识过贺川之前谈的女人,个个都是熟女,她这款,不是贺川喜欢的。
应该多半是她想太多了,这样想着,她羞愧的想找地缝钻进去,连忙道歉:“贺川哥哥,我错了,我对不起您,是我有眼无珠。”
贺川不接受,冷酷无情走了。
脑子一片乱的程回忽视掉了贺川那句什么都没捞着。
……
又过了两天,程究那边还是没有回信,辛甘心里有些不安,她说不上来,吃饭还把碗给摔了,起因是因为看到电视屏幕播放的新闻,一闪而过北屿某个小镇的画面。
她觉得熟悉,一不小心就把碗摔了。
“阿姨,拿扫把来。”
辛母叫来阿姨连忙清理掉碎玻璃,辛甘有些走神,不在状态,辛母担忧问她:“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辛甘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没睡够。”
“你最近加班有点频繁,怎么事这么多吗?你别把自己身体熬坏了。”
“恩,我会注意。”
吃完晚饭,辛甘去厨房找蜂蜜,听到辛母跟程夫人打电话,具体聊了什么,她听得不真切,倒完蜂蜜水走出厨房,辛母看着她,说:“辛辛,有件事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事?”
“程究失踪了。”
刚才程夫人打电话过来,泣不成声,说程究执行任务途中发生意外,整辆车跌入山崖,已经过去三天了,搜救队至今还没找到人。
辛甘站在那,牢牢握住了水杯,半晌没有反应。
辛母连忙过去轻轻搂着她,拍她肩膀:“没事没事,你不要吓自己,肯定会没事的,程究福大命大。”
辛甘脸都白了,很茫然。
“程家那边已经乱了,程夫人本来不想把这件事告诉我们,怕你难过,但是不说的话,又对你不公平。”
辛甘缓了缓神,轻轻推开辛母,说:“我要出去。”
“去哪里?”
“去程家一趟,问下具体情况。”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妈妈陪你去。”
辛甘勉强笑了笑,很勉强,毫无笑意:“别担心,我自己去就行了,我问下什么情况,好不好?”
以前程究就说过他要是真有一天出意外,殉职了,轻飘飘问她怎么办?
她当时没说什么,现在想起来,觉得他那会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要不然怎么会有人咒自己。
她不让辛母一块去程家,她怕得到的消息是不好的。
程家情况没有多好。
程夫人一直在哭,程父得到消息连夜赶回家,四处打电话,手机打到关机,又换了部手机继续打。
有些糟。
辛甘到程家这会原本是饭点,程家保姆做好了一桌的菜,没有人有胃口吃。
程回在房间里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听到车声,以为是谁来了,连忙下楼,在玄关处看到了和程家保姆说话的辛甘,她一下子扑了上去,抱住辛甘哭。
辛甘有些动容,但是还能控制情绪,拍了拍她肩膀,说:“怎么了,哭成这样?”
“我哥他失踪了,北屿那边传来消息说情况不好,我爸在打电话联系人去找,还没有消息,怪不得我联系不上他。”
辛甘柔声安抚她:“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要着急,我想问下程叔叔情况怎么样。”
程回把人领进客厅,程夫人腿脚不便坐在轮椅上,边上保姆在安抚她情绪。
程父打完一个电话,看到辛甘来了,还算冷静,说:“程究不会有事,别担心。”
辛甘点了点头:“程叔,我有没有哪里可以帮上忙的?”
“没事,我来处理就行。”
一时间,谁也不敢打包票程究是不是平安无事。
北屿那边一直没有给准确消息,程父坐不下去了,直接定了明天一早的机票亲自去一趟。
程回也想去,被拦住了。
程夫人腿脚不便,更不能去了。
辛甘这时候说:“我能不能一起去?”
程父说:“你不要去了,等我消息。”他怕到时候结果会让辛甘承受不住。
辛甘坚定道:“我要去,我要去找他。”就算她一开始想跟他解除婚约,明确自己心意,是不喜欢他的,可这会他生死不明,她不能什么都不做,她没办法坐以待毙。
程父:“不行,辛甘,你去了,要是你也出什么事,我没办法向你父母你爷爷交代。”
“我可以保证,我不会做傻事,不会乱来,一切都听程叔您的安排,如果程叔您不带我去,我也可以自己买机票,自己去。”
程父最后没办法,只能同意了。
程回闹着也要跟去,被程夫人拦住了,程夫人叫她不要添乱,家里已经够乱了,她很难受,甚至被程夫人关到房间,不给她出门。
她没有办法,唯一能想到的人是贺川了。
……
贺川这会接到电话在外面玩,怀里有女人伺候,比程回懂事乖巧,身材火辣,还会哄他开心,长得跟程回有一两分神似,也仅仅是神似而已。
手机一直在响,他没接,关了就丢在一边,搂着怀里的女人喝酒。
他对女人要求高,平时不会轻易约女人出来玩,而怀里的女人,是唐怀怀,是程回喜欢的那个小男生的姐姐,亲姐姐。
贺川心不在焉喝着酒,浑身散发疏远冷淡的气息,脸色沉的厉害,看起来心情不佳。
唐怀怀靠他怀里,柔声说:“还不是听说你那个小妹妹被我弟拒绝了,三番两次纠缠我弟,我弟前段时间生日还跑去见她,问他去干嘛,一开始还不说,被我发现了,才老实交代见你那小妹妹去了。”
贺川心不在焉恩了一声。
“怎么了,有段时间不见面,你看起来不太想我的样子,渣男,亏得我一直惦记你。”
贺川拍了拍她的腰:“惦记我,那真是我的荣幸。”
“撒谎,你脸上写满不开心,小妹妹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他们这个圈子,都知道程家的小娇花天天跟在贺川屁股后面跑,私底下还一度开玩笑说贺川养了个小媳妇,不过玩笑归玩笑,这都不是真的。
手机又响了,贺川没回答唐怀怀,随手拿过来看,程回发了条短信说:接我电话,贺川,接一下下。
贺川勾唇冷笑,直接关机了。
唐怀怀见此,说:“有情况,小妹妹找你?”
贺川彻底没了兴趣:“别问了,你继续玩吧,记我账上,先撤了。”
“去哪?”
“回家。”
唐怀怀啧了声,嘀咕了句死闷骚。
……
辛甘回到家里简单收拾行李,顺便跟家里人说一下情况,还跟辛母说:“暂时先不要告诉爷爷,等我回来。”
“你真要去吗?”辛母一脸担忧。
第七十三章 找到 心疼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去一趟。”辛甘如实说。
“辛甘,妈怕你有危险,你安心在家等消息,程家肯定会全力找他的下落,你去了,什么都帮不上忙,我们还要分心担心你的人身安全。”辛母说的是实话,不过她也是担心辛甘,不想她再去北屿。
北屿那种地方,实在不安全。
尤其程究这会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辛母不想辛甘跑这一趟,她是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绝对不愿意让辛甘去冒险。
辛甘回来路上把所有可能都设想了一遍,不论结果怎么样,她都要去这一趟。
她说:“妈,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辛母怎么劝说都没用,辛甘下了决心,她简单收拾好行李,拿上了证件。
“妈妈也拦不住你,你长大了,想去就去,但是答应妈妈,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你都要平安回来,妈妈就你一个女儿。”
辛母最后让步,深深叹气,她也明白拦不住辛甘,那只能让她去。
其实辛父知道也没说什么,语重心长跟辛甘叮嘱了句:“注意安全,早点回来,要是遇到什么事,先想想你妈妈,想想家里人。”
他们话里话外都担心辛甘会想不开。
其实这个担心是正常的,在他们看来,得知程究出事的第一时间,辛甘的表现看来,她是真动心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担心程究。
辛甘走之前跟辛父交代:“爸,我会照顾好自己,也麻烦您这段时间照顾一下妈妈,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
“恩,知道了,你去吧。”辛父摸了摸她头发,一脸宽慰,“你也长大了,凡事应该自己做主了,只要确保自己安全的前提下,你做什么,家里人都是支持你的。”
辛甘轻轻点头,眼眶微红:“那我走了,爸,你多保重身体。”
辛父安排了司机送辛甘去机场,他留在家里照顾情绪激动的辛母,辛母很伤心,在房间里,远远在窗户看着辛甘上了车,而后离开。
辛父回到房间,坐在辛母身边,轻轻拍着她肩膀。
辛母说:“我就该想到这一天,程究的工作那么危险,万一出事了呢,万一他回不来,辛辛怎么办?”
“别想太多,这还不是没消息吗?”
“程家说就连救援队都没找到,这么多天过去了,程究只怕是不死也残,辛辛下半辈子怎么办?”
辛父安抚辛母说:“往好的方面想,别尽想那些坏的,程究不会出这种事,你要相信他。”
不是辛母不愿意相信,而是程究的工作性质特殊,在一线上出生入死,根本不是他自己说了算,辛母越想越难受,“我不管,一切以辛辛的幸福为准。”
……
辛甘赶到机场,程父一行人已经在机场等着了,这会天都还没亮。
程究的下落始终没有消息,程父他们脸色凝重,仿佛被乌云笼罩,谁也开心不起来,气氛低沉阴霾,没有人是笑得出来的。
漫长的路程,辛甘一直没睡过,程父也是,程父看她也睡不着的样子,低声说:“睡不着也要眯一会。”
辛甘点点头,缓缓闭上眼睛休憩。
程父也没多好,他昨晚一夜没睡,心情沉重,人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
辛甘也没睡好,眼睛都是血丝,熬了夜,她脸色也不太好。
终于,飞机在晚上九点多抵达了北屿的机场,辛甘其实有些恍惚,对这里的一切都不陌生,甚至觉得熟悉。
当天晚上,孟参长来机场接机,亲自接的程父。
孟参长是部队出身,见惯了生死,做了这一行,便准备随时因公牺牲,这是荣誉,责任,没有退却的任何理由,即便如此,程究出事的第一时间,他收到消息,也是遭受了不小的打击。
程究是他一手提拔的,他非常器重程究,程究出事,他也不能接受,尽全力搜救。
但是情况不容乐观,搜救队在程究出事的那个地点找了很久,一直没有放弃,但始终没有消息。
程父说:“孟参长,我不管他是生是死,一定要找到,就算是人没了,我也要带他回墉城。”
孟参长紧紧抿着唇,脸色白了又白,一点不比程父好多少。
……
程父连夜去了程究出事那块地方,道路崎岖颠簸,并不好走,程父就先安置好辛甘,让她待在队里等他们回来,辛甘不愿意留下,还是被强硬留下的。
至于程究为什么会出事,孟参长也没说明具体的原因,因为有些内容涉及队里的机密,没办法说清楚,程父明白,表示理解,没再过问。
这会深夜,搜救队还在连夜开展救援工作,但是一直没有好的消息传来。
直至他们赶到北屿的第三天后,搜救队才找到了程究的下落,不过此时他已经陷入了昏迷,身体极度虚弱,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口,暴露在四肢表面的伤口都已发炎,他甚至发起了高烧,一直叫不醒,被搜救队找到之后,连夜送去附近最近的医院进行抢救。
程父听到这个消息,差点站不起来,嘴里不断念叨还好还好,老天垂怜,他还活着,还有一口气,那就代表还有希望,比什么都好。
程父立即把这消息告诉了辛甘,只是说人找到了,已经送去医院了,在抢救中。
辛甘嗓子都哑了,问:“在哪里,在哪间医院?”
程父说了一个医院地址,但是太晚了,不让她过来,等明天天亮了,再过来。
“他现在情况不好,医院在抢救,一时半会还没有消息,你过来也要等,等有结果了,我再告诉你,你到时候再过来,辛甘,别担心,人已经找到了,肯定不会有事,你先休息好,明天我让人去队里接你过来。”
辛甘其实这会就想过去,但是她没有勇气,脱口而出一声:“好的。”
程父在急救室门口等着,与此同时还有孟参长,和几个和程究一起共事的小兄弟。
孟参长急的走来走去,坐都坐不安稳,大风大浪三十多年,孟参长什么没见过,但还是没忍住掉眼泪。
程究被找到时候的惨状,他见到了,就剩一口气吊着,要不是他有微弱的呼吸,当时在场的搜救人员真以为他没了呼吸。
好在他生命力顽强,撑到了最后。
不过即便还活着,他的情况也不容乐观,非常不好。
医生抢救了一晚上,终于抢救过来,但程究还在昏迷,什么时候能醒,医生没办法给到一个准确时间。
程父已经不敢奢求其他了,命是捡回来了,他却还昏迷。
医生还说:“病人后脑受到剧烈撞击,经过检查是脑震荡,具体治疗方案我们还要回去阻止开会讨论,而且我们医院医疗设备其实不是特别先进,如果家属有条件,等病人情况稳定,可以转到一线城市的医院诊治。”
程父也明白,不过好歹是松了口气。
程究被转入了重症监护室,身上插着各种管子,他人还没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身上裸露的皮肤都有伤,脸上也是。
程夫人打来电话,连忙询问程究情况,程父就走到一边接电话,安慰她说:“人找到了,已经抢救过来了,刚转入重症病房。”
“还好,抢救过来就好,我可怜的儿子,我就说嘛,当初就不该同意他跑去北屿,好说歹说,就是不听劝。”
“好了好了,什么时候了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什么没意义,都是你的错,好端端非得让他走你老路,我每天都在提心吊胆,就怕他有事,没想到,还是来了。”程父没和程夫人争吵,耐着性子安抚她情绪,又问起了家里情况。
程夫人擦了擦眼泪,说:“程回也病了,哭的嗓子都哑了,这会刚睡着。”
“怎么这么严重?”
“她嗓子以前就做过手术,这会情绪激动,哭的太多了,医生说嗓子发炎了,开了消炎药,还说要是吃了药也不见好,那得输液。”
程夫人说着就叹气,倍感无力。
好在程究捡回一条命,她已经不敢奢求其他了。
“要不是要照顾回回,我也跟你去北屿,我的儿子现在躺在重症病房,我什么也做不了,很无力。”
程父又安慰了几句,而后说:“不要太伤心,我不在,你照顾好程回。”
“恩,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儿子还在昏迷,我们家就只有你了。”
……
程回刚睡着就做了个噩梦,猛地惊醒,吓了一身冷汗,瞬间精神了。
她醒过来就找水喝,嗓子疼的厉害,吞咽口水都疼。
她刚喝完水,瞥到枕头边的手机屏幕一直在闪,来电显示是贺川,她看了一眼,没接。
她前几天一直打他电话,他都不接,她那么难过伤心,第一时间想到了他,他呢,却不回应。
……
贺川一直不知道程究出事的消息,程家封锁了消息,连他也没说,还是他联络了程究,发现联系不上,又想起程回一直找他,应该是有什么事,于是亲自跑了一趟程家。
来了程家才从程夫人那得知程究出事了,而程回找他,也是因为程究。
他在那刻觉得自己是真过分,连忙去找程回,可她闭门不见,任他怎么敲门,她都不理。
贺川没辙,不能破门而入,这会毕竟程夫人也在,他站在门口跟程回说了几句话,让她开门,用各种声调哄骗,她都不听。
贺川真觉得自己这次做太过了,又不能硬闯,更不能待太久,不合适,就先走了。
唐怀怀那边几次三番约他一块喝酒,她心情也不好,想找人倾诉,想来想去,她认识的人也不多,能说心里话的更是不多,就贺川这么一个。
贺川拒绝了,说这段时间都有事,不会跟她见面。
唐怀怀故意逗他:“是不是小妹妹太伤心了,一直缠着你,小妹妹有什么好呢,你不如跟我玩,想怎么玩我都行。”
她故意暧昧说些让人容易浮想联翩的话,只可惜,贺川是谁,他可不好勾引,直接拒了,说:“没空,也没时间,你随便找人玩。”
他在想办法哄程回呢。
另一方面,他知道程究的情况后,立刻找人打听程究的事,得到的消息他已经被救援队找到,送去医院了,人还活着。
知道人活着后,他才重重松了口气。
他不敢深入去想,程回那天晚上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是不是一边哭一边打,可他一时抽风,没接她电话。
她得多伤心,多绝望。
贺川愈发觉得自己犯浑了,怎么跟个三岁小孩一样,跟她闹脾气,不接电话。
……
程夫人晚上端来瘦肉粥,还有鸡蛋羹,给程回吃。
程回胃口极差,吃了几口就放了勺子,躺在床上,很虚弱,说:“我想哥哥了。”说着鼻子一酸,眼泪又开始掉。
程夫人连忙过去抱着她,轻声哄:“你哥没事,人已经找到了,在医院就救治,他肯定没事,你一定要往好的方面想,你也是,要快点好起来,别太难过。”
“真的吗?”程回眼睛有光了,“找到哥哥了?太好了,太好了。”
“傻丫头,别哭了,再哭,你嗓子又要不舒服了,到时候你哥好了,你又住院了。”
程回连忙点头,又哭又笑,慌忙掀起衣服擦眼泪:“我不哭,我不哭,我等哥哥回来,我再也不和他对着干了。”
“你知道就好。”程夫人又心酸,又难受,只是不能在程回面前表露出来。
晚上,贺川又来了,带来了慰问的礼物。
程夫人跟他聊了一会儿,他提出想去看看程回,程夫人说:“也好,你帮忙开导开导她,她每天都在哭,嗓子都要哭废了,我就怕她嗓子又复发,严重了就不好了。”
……
程回房间的门没有上锁,贺川走路没声音,小心翼翼开了门就走了进去。
她趴在床上休息,脖子上贴着药贴,是消炎药贴,足以可见她的情况也不太乐观。
贺川心脏猛地揪紧,像是被蚂蚁一点点啃食,他坐在床沿边,伸手摸了摸她头发,说:“回回?”
程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听到有人叫自己,声音非常熟悉,是贺川,她听出来是贺川后,也不吭声,不予理会。
贺川说:“回回。”
他像是着了迷一样,一遍遍喊她。
程回听烦了,扯过被子盖住头,闷闷地说:“我现在还是很生气,不想看到你。”
“我知道你生气,所以来哄你了。”
“不需要,哄你的唐怀怀去。”程回也是气懵了,脱口而出,也是没过脑子。
贺川一怔,有些不确定她怎么提起了唐怀怀,即便如此,他还是厚着脸皮说:“你需要,这次也是我不对,不该不接你电话。”
程回猛地掀开被子,转过身盯着他:“那你说,我给你打电话那个晚上你在哪里?”
她眼睛红彤彤的,鼻头也是,看得出来,哭的很伤心。
贺川笑了笑:“在喝酒。”
“和谁?”
他依旧笑:“回回……”
“是唐怀怀。”程回帮他说了,她眼睛的光一点点淡下去,“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是吗?”
贺川伸过手去握她手腕,被她躲开。
她穿着睡衣,露出纤细的四肢,脸色也不好,整个人显得异常的脆弱。
他无言以对,笑意一点点消失,他说:“是我不好。”
“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好,贺川哥,是我的问题,其实是我不应该太依赖你,我哥出事,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你,给你打了四次电话,还发了短信,可你都没理我,以前,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程回眼眶又开始掉眼泪,越想越难受,“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那会我就该明白,你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不能总赖着你,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贺川伸手捧着她的脸,擦掉她的眼泪,慢条斯理说:“没有下次,我保证。”
“不了,贺川哥,我说了,你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不应该像以前那样,不懂事,一直缠着你。”
“所以你什么意思?”贺川意识到不妙,冷了脸。
“没什么意思,就是意识到我也该懂事点,不应该讨人厌。”
贺川读出了她要远离自己的意思,不,他绝对不希望。
“没有人讨厌你,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唐怀怀?”要不然她怎么会知道他那天跟唐怀怀在一块。
程回摇了摇头,掰开他的手,“是谁不重要。”
贺川吞咽了几下,“程回,把话说清楚,谁跟你嚼舌根?”
他语气严厉起来,眼神像是刀片,一刀又一刀刮她。
程回自然是怕他严肃的时候,有些怕,缩了缩脖子:“那不重要。”
“程回,你非要跟我唱反调是吗?”贺川真没意识到他们俩这会对峙的氛围已经变味了,程回敏锐意识到了,她没生气,就是失望,谈不上对贺川失望,可能是对自己失望。
程回不敢和他对视,低着头,看着床单,说:“也不是唱反调,是在说实话,你敢作敢当,我也累了,不想和你说了。”
她咳了咳,捂着脖子。
这会也不敢闹太大动静,毕竟在家里头。
贺川沉默,无声看她。
程回被盯着头皮发麻:“你该走了。”
……
程究在重症监护室,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
辛甘到医院看他的时候,只能隔着玻璃看他,他一动不动躺着,很平静,身上都是管子,呼吸都需要戴氧气罩,胳膊上还有伤,都是处理过后的伤口了,看起来还是那么血淋淋。
她很心疼。
第七十四章 回去
程父昨晚在医院等的时候,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让程父签字,还说了要程父做好心理准备,他们能做的都做了,尽力而为了。
程父签字的时候,手都在抖。
换做别人,也没法淡定对待。
下午,程父叫辛甘回去休息会,程究还没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漫无目的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别到时候程究醒了,她又病倒了。
辛甘说:“我回去也没事,在医院待着,可以陪他。”
孟参长也在医院,他是刚来不久,帮着程父劝她,“你看你这脸惨白的跟什么似的,别任性,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来看他。”
辛甘脸色的确不好,她原本体质差,女孩子嘛,娇娇弱弱的,又瘦,而且这段时间也没好好休息过,脸色当然不好看。
程父语重心长说:“辛甘,你担心程究的心情我们都理解,但是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把身体弄垮了。”
辛甘说:“程叔,我没事,我想看着程究,我很好,我想等他醒过来,我可以等。”
程父没办法再劝了,叹了口气:“好,等程究醒过来,看到你在,应该也会很高兴。”
……
过了会,孟参长和程父走到一旁说话,孟参长说:“是我没有照顾好程究,让他执行任务,没想到会出事。”
“这是他的命,没办法,不怪你,程究是什么性格,你比我还清楚,这小子,从来不是听话的主,选择这行,他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
“老程,你就这一个儿子,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程父抽着烟,两鬓都白了,几乎是一夜苍老。
程父没责怪谁,这都是程究自己的造化。
……
程究的主治医生来的时候,辛甘又问了下程究的情况。
医生理解她的心情,结合病人的情况,说:“要看他自己的求生意志力,能不能撑过去,如果撑过去,醒过来后,情况还有回转的余地。”
顿了顿,医生说:“其实他的情况比很多人好很多了,至少换做普通人,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还有一口气,已经是罕见了。我不能给你打包票,我只能尽自己所学治疗他。”
“谢谢医生,我没有其他问题了,打扰您了。”
“不用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也要注意休息,看你脸色不是很好。”
等医生走开后,辛甘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看手机,回消息。
程回也给她发微信了,问了程究的情况。
辛甘如实回复了一句,然后关掉了手机,她此时什么都不敢奢求,只希望程究能够平安醒过来。
辛母担心她,一天三四个电话打过来,问她情况。
辛甘脸色平静回答,说:“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我知道,但是妈妈就是放心不下你,你有没有准时吃饭?不管怎么样,多少要吃点,吃什么都行。”
辛甘勉强笑了笑:“我有吃饭,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饿到自己。”
她的话,勾起辛母的愧疚心,甚至一度哽咽,说:“你在妈妈眼里就是孩子。”
“妈,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不要担心,我反而担心你的身体,我保证,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不会有事。”
辛母就怕她一时情绪失控做什么傻事,毕竟就这么一个女儿。
“好,好,你知道就好,昨天我去了一趟程家,程夫人差点病倒了,她跟我说不知道怎么办,要是程究……”
“妈,程究会好起来的,他不会有事,他只是还没醒。”
辛母如鲠在喉,顿了好半晌,说:“要是有后遗症呢,你怎么办,说句自私的话,他要是有什么后遗症,咱们就和他断了,好吗?”
辛母也是替辛甘着想,出发点是为了辛甘好,程究即便能熬过这次,可谁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尤其是头部受到了重创。
辛母之所以会知道,也是因为昨晚去了程家,程夫人跟她说的。
辛甘一听这话,沉了脸,说:“妈,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辛甘很少生气,更别说这么重的语气跟辛母说话了。
……
程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辛甘每天在医院里待着,恨不得住在医院了。
程父已经开始联系墉城的专家给程究安排后续的治疗方案,经济方面不是问题,程家有这个条件,也有人脉可以找专家给程究治疗,只要程究能醒,花多大代价,程父都不在意。
辛家也帮忙一块联系,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说,能帮上的一定帮。
程究出事影响到了整个程家,程家的亲戚纷纷打来慰问电话,程夫人没什么心情去和亲戚说程究的事,并不想把程究出事的事情宣扬出去,又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于是接电话的变成了程回,程回年纪小,不懂大人之间那些弯弯绕绕,有些亲戚心术不正,瞎打听,恨不得程家真的出事。
程回口风很紧,不是来问的亲戚都回答,而是选择性回答,然后找机会挂电话,又不会被人说不礼貌,还能膈应到别有用心的亲戚。
辛甘告诉她,程究昏迷不醒,她看着辛甘发来的消息,忍不住一直掉眼泪,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手机屏幕上都是泪珠子。
恍惚间,一条微信信息窜了进来。
她打开看到一个熟悉的头像,是唐阙。
唐阙微信里问她:你还好吗?
她都能想象唐阙是如何温柔的口吻说话,她眼泪太不值钱了,轻而易举往下掉。
她没回复。
唐阙也没再发信息,聊天框没有再闪动。
她不止有唐阙的微信号,还有唐阙姐姐唐怀怀的微信号,至于为什么会有,是之前很久很久的事啦,那会她和唐阙是同学,有几次开家长会,都是唐怀怀来学校,她和唐阙说话聊天,唐怀怀看到了,跑过来说她好可爱,于是一来二去,加了微信。
贺川不接她电话那次,是唐怀怀给她发了语音消息,说贺川跟她在一块喝酒,唐怀怀还在朋友圈发了贺川侧脸照,看角度,应该是趁贺川不注意,偷拍的。
她不高兴,因为贺川从来没有不接她电话,以前每次都是第一时间接的。
唯一不接的那次,他是跟唐怀怀在一块,可能是唐怀怀不让他接吧,也可能是其他她不知道的原因。
……
程回的喉咙再次发炎,话说都不出来了,程夫人连忙送她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扁桃体发炎,又只是开了药贴和消炎药,就让她回家休息了。
程夫人担心她的旧病复发,干脆让她在家里待着,门都不让她出了。
程回闲着没事,刷手机,刷朋友圈,看到唐怀怀又发动态了,其中有张是贺川的背影,而照片背景是一家餐厅,挺有名的,她也去过,也是贺川带她去过,没想到,他还会跟唐怀怀去。
唐阙还在动态下评论:这男的是谁?
唐怀怀回复:猜猜,猜出来回家给你买ps4。
唐阙:男朋友?
唐怀怀:等着收货,乖弟弟。
程回:“……”
她这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算了算了,随便他们了,她不想看到唐怀怀的朋友圈了。
她屏蔽掉了。
这一屏蔽,错过了唐怀怀好几条朋友圈,都是跟贺川的。
……
唐阙在家打游戏,看了眼手机时间,这都快一点了,唐怀怀还没回家,他不放心,拨打了唐怀怀手机,她那边很快就接了,开口就嚷:“好弟弟,查岗来了?”
“你还不回家,跟哪个野男人鬼混?”
“什么鬼混,怎么说话呢?”唐怀怀笑的花枝乱颤,也不知道唐阙那句话戳中她的笑点了。
隔壁的男人面无表情抽着烟,在看手机,不知道在找谁,或者在等谁的消息。
唐阙一本正经说:“回家吧,别玩了,我要游戏机。”
“明天快递才送到呀,傻弟弟,那有这么快。”
“所以你什么时候回家?”
“今晚不回去了。”
“……”唐阙无语,“注意买套,做防护措施。”
“你说话真直接,不愧是我弟弟。”
唐阙:“拜拜。”
唐怀怀收了手机,跟没骨头似的,靠在贺川肩上,说:“我弟这小混蛋,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胆子可真大。”
贺川没反应。
“他提醒我买t,哪有这样的弟弟,巴不得我不回家。”
贺川只是勾了勾嘴角,没有理会。
“贺川哥哥,你理我一下呀,你忍心让我孤独的唱独角戏吗?”
贺川侧头看她一眼,语调极冷:“唐小姐,让让。”
唐怀怀说:“你要走?”
贺川看傻子的眼神看她。
“别走了,我今晚不打算回家了,跟你走。”唐怀怀故意挑着眉眼,声音诱惑,用意明显。
贺川倒还真的想了想,不过还是拒绝了。
“算了,无福消受。”
唐怀怀笑了笑,盯着他看,手已经不老实了,开始游走他的胸膛,“贺川,我还没被男人拒绝过,你是第一个。”
贺川对她的事不太感冒,他今天来着,原本是跟别人聊事情,聊到一半,她是碰巧来的,并不是约好一起的。
贺川也没说什么,推开她,要走。
唐怀怀看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句:“你刚才看手机,是在等哪个小妹妹的找你?程回吗?”
贺川还是没理会,直接走了。
唐怀怀趴在吧台上喝酒,她想了很久,想起和贺川是怎么认识的,也想起她看上了他多久。
可是时间太久了啊,她都快不记得了。
……
程父联系了墉城最好的医院,准备安排程究回墉城接受最好的治疗。
这些,辛甘父亲也帮了不少忙。
程究还在昏迷,转院回墉城,要做不少的准备,光是联系机场那边,就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
这些都是程父和辛甘父亲在协调,辛甘什么都帮不上忙,她觉得自己好像一点作用都没有,帮不上他什么。
之前一旦有什么危险,都是程究站在她身前,拼尽全力保护她,好多次,不止一次。
她现在想来,心里头五味杂陈的。
程究就没醒的迹象,安安静静躺着,不会凶她,不会对她耍无赖,更不会对她动手动脚,这样的程究,她很不习惯,她甚至愿意,如果他能平安无事醒过来,她其实可以接受他,要结婚,领证,也是可以的。
她不移民了,不走了,以后都不走了。
最后,转院时间敲定了,三天后。
其实孟参长有意跟外界瞒着程究的情况,包括他要转院回墉城的事,主要还是不想让江棠知道。
江棠已经申请了调离北屿,只是上面还没有通过审批,还在走程序中。
江棠还是来医院找程究了,她状态不好,额前头发都乱了,脚步匆忙,一路问了医生护士才找到程究所在的病房。
辛甘也在,在病房里陪着程究。
江棠门都没敲,不请自来,看到辛甘也在,她顾不上,声音发颤,说:“程究。”
只是程究是不可能听见的,也不可能给回应的。
辛甘站了起来,平静望着江棠,也没说话。
还是江棠看她,说:“你又来了。”
辛甘皱眉。
江棠说:“为什么你又要来,你留在墉城不好吗?为什么要来找程究。”
辛甘说:“我为什么不能来?”
“你真是没有自知之明的,自从你来了之后,程究就变了,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是你,是他?”
辛甘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没脸说话了是不是?做人有没有一点自知之明,辛小姐。”
最后的一句话,江棠咬字特别重。
辛甘不会跟人吵架,也不愿意在程究的病房里跟江棠吵,她怕他听到不好的词汇。
辛甘说:“出去说吧,程究需要静养。”
这会程父不在,就辛甘在陪程究。
她们俩一前一后走出病房,辛甘最后走出,把门带上。
江棠转身的瞬间挥手打了她一巴掌,将所有怨气发泄在她身上,“你不配程究。”
辛甘还真不知道她会动手。
江棠到底是有底子的,手劲很大,打的她嘴角都冒血了,辛甘一下被打懵了,差点摔了。
她一向文文弱弱,吵架不会,更别说打人了。
江棠看她,继续笑:“辛甘,别装了,程究这会昏迷不醒,你不用装了,他看不到,你装给谁看?”
辛甘没捂着脸,直言不讳道:“要说装,还真比不上江小姐你。”
江棠咬牙,表情狰狞。
“你打我这一巴掌,我不会平白无故受着。”
“那你能怎么办,打我?”
辛甘指了指头顶的监控探头,说:“刚才你动手的画面都被拍到了,我现在就可以报.警,警.察可以调取监控视频看,看到是你先动手,要是传出去,你以后还有什么前途?”
江棠愣了一下,她猛地抬头看到正在工作的监控探头,她刚才情绪激动,完全忘记这回事,这会被辛甘指出,她浑身都在冒冷汗,她又不甘心又不愿意低头求饶。
辛甘单手抱着手肘,一字一顿:“江小姐,你太冲动了,我也不想和你闹,撕破脸不好看,我也没这心情。”
“你有本事就报.警!”江棠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她不想被辛甘踩在脚底下,这口气,怎么都不能咽下去。
辛甘:“那我报.警了。”她说着拿手机正要拨通号码。
江棠二话不说上前抢手机。
辛甘没能躲开,手机被她抢走了。
“想报/警?问过我同意了吗?”
辛甘抬眸。
“辛甘,别以为你可以赢过我,我告诉你,程究我是不会放手的,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你等着。”
那手机,江棠丢在了地上就走了。
辛甘捡起来检查了一下,还好,没坏。
江棠走了之后,辛甘回到病房里看程究。
辛甘脾气是难得的温和,江棠态度这么差,还动手打了她,她也没气急败坏,还能保持冷静。
辛甘不是不生气,只是觉得没必要生气,既然江棠动手了,她这次,也不沉默了。
她找了医院,说明了事情经过,调取了监控视频,作为备份,保存在手机里。
她想,程究应该会站在她这边的,她得学会自保了,如果一直沉默,对她不客气的人会更不客气。
……
程究要转院,江棠是拦不住的,她又去找了小十,问他:“你知道程究受伤住院的事吗?”
小十一直在医院,不清楚,没人告诉他,他吓了一跳,连忙问:“九哥住院?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看来是孟参长让他们不告诉你,程究之前执行任务受伤了,是追捕季白的时候发生的意外。”
小十骂了句:“又是鱼头,那现在九哥呢?严重吗?情况怎么样了?”
“他昏迷不醒,我去看过了,身上都是伤,在重症病房。”江棠说着擦了擦眼泪,“医生说了,不确定会不会变成植物人,一直没有清醒的迹象。”
小十握紧手,手背青筋暴起,情绪激动。
“该死的季白,我一定要亲手抓到他!不行,我要去看九哥。”
“你别去了,他家里人在,不让别人靠近,小十!”江棠默了默,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程究昏迷,季白跑了,你又受伤,孟参长不让其他人再查了。”
“孟参长不让查了?难道就眼睁睁放过他们这群混蛋吗?”
江棠说:“当然不是了,我其实这里有线索,但是你知道,我一个人肯定是没办法抓到他们,需要人帮我。”
……
程究被安排回墉城。
孟参长来送,还有很多跟程究共事过的兄弟,都来了。
一时间,机场都是穿着一色系的人员。
第七十五章 手术
程父跟孟参长在说话,眉宇间全是愁色,也不知道这一去,程究还能不能回来,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小十也来了,拄着拐杖,他想见程究一面,但是没机会,只能来送一程。
孟参长看到小十,压低声音质问:“你怎么来了,不在医院好好休息,跑出来折腾什么?”
小十说:“孟参长,你们都瞒着我,不让我知道,我来送九哥一程,也不给吗?”
所有人都知道程究出事,就他被蒙在鼓里,还在医院安心躺着,就连程究要回墉城,孟参长都不告诉他,更不让他来送。
孟参长小声骂了几句小兔崽子,最后也没阻止,叫了别人扶了他一把,照顾到他这会腿脚不便。
但是他是看不到的程究人的,程究这会情况特殊,已经被送上飞机了。
小十又看辛甘,辛甘也看到他,小十走过去,“辛小姐。”
辛甘问:“你受伤了吗?”
小十点点头,说:“我的伤不要紧,九哥怎么样?”
“不太好。”辛甘如实说,“不过会治好的,不会放弃他的。”
“我不知道九哥出意外,要是知道,我不会今天才来看他,可是这会也看不到他了。”
辛甘温和笑了笑:“没事,等他好起来,他会回来的,你也要注意身体,尽快养好身体。”
小十握了握拳,又松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辛甘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她也不好受,只是没表露出来,全都藏在心里。程究昏迷不醒,难过的人不止她一个,他的家人,兄弟,敬重的上级,他们的难过不会比她少一分,她不想给别人添乱,有些事,是需要自己扛的。
辛甘问他:“你多大了?”
小十语气认真:“十九。”
好小,真的很小。
他这个年纪,应该在读书才对。
辛甘说:“程究应该也不想看到你哭,别哭了。”
“恩,我明白。”小十声音都哽咽了,低着头,“我等九哥回来,他一定会回来。”
辛甘勉强笑了笑,顺着他的话:“恩,会回来的。”
孟参长在一旁没有打断他们俩说话,深深叹了口气,也有些心酸。
没过多久,最后登机时间到了,目送他们离开,孟参长这才拍了拍小十头,说:“小兔崽子,不在医院好好养伤,非得跑出来,这笔账等你好了再跟你算。”
小十突然就开始掉眼泪,咬着牙,不吭声。
孟参长红着眼,低声骂:“哭什么苦,就这点出息,让程究看到不得把你往死练,男人大丈夫,有苦有泪只能往肚子里咽,咽不下去也得咽。”
小十狠狠擦了眼泪:“九哥会回来吧?”
孟参长一时无言,不知道怎么回答。
谁也说不准,这要看老天爷,还有程究自个的造化。
……
程父联系接收程究的医院早就准备好救护车在墉城飞机场等待了。
等他们下飞机,医生护士立刻把人接到车里,送去医院。
辛甘也跟着去了,她来不及跟家里头说已经回来的事情,也顾不上看手机,没办法离开程究一分一秒。
到医院,程父安排的人去办理住院手续,立刻安排专家来会诊,给程究做检查。
辛甘什么都帮不上忙,就在病房外等着,心里打着鼓点,看着手表的时针一分一秒的过去,医生那边还没有消息。
程父说:“你要不先回家,这么久没回家,你爸妈应该会担心你。”
辛甘说:“不用,我再等会,等医生出来看下程究的情况,我再回家。”
“不用担心了,我联系这几位专家都是权威专家,有他们在,你可以放心,辛甘,要是程究在,也不想看你这么累。”程父也是心疼她,她对程究的着急也都看在眼里。
辛甘不再固执,说好。
回到家,辛母看她脸色不太好,心疼的说不出话。
连忙吩咐阿姨熬参汤,给辛甘补补。
辛甘回房间洗澡换衣服,换好出来,辛母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看着她,说:“你还要去医院吗?”
回来路上,辛甘就跟辛母说了程究的情况了。
辛甘擦头发,说:“恩,我不放心,还是去医院陪着。”
“要不,就算了吧?”辛母试探性说。
辛甘愣了下:“不行。”
“不是妈妈自私,只是程究这情况这么严重,万一再也醒不过来,你怎么办?”
这是事实。
辛母一直在想这件事,吃不好睡不好,不想拿辛甘以后的幸福做赌注。
“即便他能醒,要是落下什么不可治愈的后遗症呢?辛辛,你要想清楚,妈妈也要帮你想清楚,一步步计划好,事关你以后的幸福。”
辛甘:“……”她不说话。
辛母也知道自己说出这种话太自私了,只是事出有因,而且他们俩还没领证,都还没真正确定关系,现在还能回头。
辛甘吹干了头发,去衣帽间换好了衣服,走出来,看着辛母,语气坚定:“妈,抱歉,我没有心情去想这些,什么事都等程究醒了再说。”
“可是……”
“没有这么多可是,他救过我,不要命一样,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做对不起他的事。”
“救过你?怎么回事?”
辛甘就把之前在北屿发生的事说了,她说:“他救过我不止一次,妈,我知道你的心情,也理解你会说这番话,但是以后不要提了,好不好?”
辛母彻底被说服了,没再阻止辛甘。
……
晚上,辛家夫妻俩陪辛甘来医院看程究。
程父还在医院,跟他们说了刚才专家说的情况,不太坏,也不太好,还需要做手术。
辛甘想进病房看他,但是病房不能进去太多人,程父就让辛甘自己进去。
辛甘小心搬来椅子坐在病床边,看着昏睡的程究,喊他名字,他没有动,她鼻子一酸,靠近他,捏了捏他耳朵,低声说:“你快醒来吧,快好起来,我不纠结了,也不迟疑了。”
他身上哪里都有伤,就耳朵还能摸一摸,她也不敢碰其他地方。
程父在病房外跟辛甘父母说话,程父说:“要是程究醒不过来,我们两家亲事,得重新考虑。”
辛父和辛母对视一眼,辛母有些心虚,没说话。
辛父说:“程究会醒的,要相信他。”
程父想笑,笑不出来,感谢他们夫妇俩没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
日子一天天过去,辛甘每天都在医院照顾他。
就连公司都不去了。
她提前跟公司人事说了辞职,人事那边说要问一下宋总,因为她是宋臣介绍进来的。
等回复的时候,沈如心打来了电话,她接了后,听到沈如心说:“为什么出这么大的事不告诉我?”
辛甘抿了下唇。
“辛辛,你现在在医院吗?哪家医院?我过去找你。”
辛甘说了地址,然后在病房外沉默坐着。
这段时间以来,她没有崩溃过,一直忍着,当沈如心来医院,见面就抱着她,拍她肩膀,柔声说:“宋臣说你请了长假,我联系不上你,跑去问小姨,才知道程究出了这事。你也是,怎么不跟我说?”
辛甘眨了眨眼睛,还装没事人一样笑了笑。
沈如心端详她的脸,摸了摸头:“很难受吧?”
“没事,也没有。”
“还嘴硬,我还不知道你。”沈如心气急败坏捏她脸颊,“现在程究情况怎么样?”
“还没醒,过几天还要做手术,因为脑子有血块,有压迫症状,医生说要做手术取出来。”
沈如心心疼摸了摸她脸颊,“医生这样说了,你也别担心了,他肯定会好起来的。”
辛甘笑了笑:“表姐,你不用安慰我,我没事的。”
“辛辛,不难过,你看你,都瘦了这么多。”
“我没事,主要是他要是快点醒过来,就好了。”
……
程究的手术安排在月底,很快到了月底进行手术。
程家人都来了,他们心情跟辛甘一样,惶惶不安,焦急等着。
辛甘虽然平静,但也抵不住内心翻江倒海的不安,她坐都坐不安稳。
程家人也没多好,一时间,谁也顾不上谁,也不敢说话,在手术室外焦急等待。
沈如心带着可可也来了,她想转移一下辛甘的注意力,让她别太担心。
这会可可就派上作用了,一直趴在辛甘腿上,也没说话,小手捧着辛甘的脸,小心翼翼吹着气。
辛甘低声问她:“你在做什么?”
“吹吹,可可给姨姨吹吹就不难过了。”
辛甘俯身亲了亲她的脸蛋,说:“可可真乖,但是姨姨没有很难过,可可不用给我吹。”
可可说:“姨姨撒谎了,姨姨很难过,妈妈说姨姨越是难过,越是不说话,不说话就是难过,可可心疼,姨姨不难过不难过。”
辛甘还真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样的,愣了下,捏可可的脸,说:“不难过,有可可小甜心在,怎么会难过。”
可可用力点头:“这还差不多。”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手术才做完,医生推开门出来,说:“手术很顺利,剩下的就是等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顺利就好。
这会也不早了,程父叫来司机送程夫人和程回回家休息,程回不想走,硬是留下来,程父拗不过,就让她留下来。
辛父和辛母又待了半个小时,才被辛甘送回家。
辛甘还在医院陪程究,不想回去,沈如心也不好劝,就由着她,可可熬不了夜,已经睡着了,沈如心抱着可可先走了。
程回也没什么精神,提心吊胆,等大人走开的片刻功夫,问辛甘:“辛姐姐,我哥什么时候会醒?医生有说吗?”
“医生也不确定,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
辛甘叹了口气,很无力。
程回眼眶红红,嗓子还是很哑:“我以后都不跟他吵架,以后都乖乖的。”
辛甘安慰似的拍了拍她肩膀。
程父有请了专业的护工二十四小时照顾程究,过了一段时间,医生交代让护工没事的时候给程回做肌肉按摩,避免长时间不动,肌肉萎缩。
辛甘也学着,给他按摩,手法当然没有专业护工好,做了一段时间下来,进步不少。
……
一段时间后,到了九月中旬,程回开学了,开学第二天就开始军训,也没时间来医院了,而贺川来了,他最近也有事情,没顾上程究,所以知道的消息比较晚。
贺川来医院这会,辛甘还在病房,贺川提了鲜花果篮,问了问程究的近况。
辛甘大致说了后,他说:“他命大,会醒过来的,不用太担心。”
是的,所有人都相信他会醒过来,不会有事的。
辛甘点了点头:“恩。”
“抱歉,我还是来太晚了。”
“没事。”辛甘没再说话。
贺川待了会,说:“辛甘,问你件事。”
“什么?”
“可能这会问你比较唐突,不好意思,我还是想问你一下,你和贺承是怎么回事?”贺川目光坦荡荡,望着她的侧脸。
辛甘平静地说:“我妈妈认识贺阿姨,贺阿姨安排贺承出国留学,得知我也在伦墩,就拜托我多照顾一下他,他初来乍到,不熟悉环境,我当时没多想,就答应了。”
贺川没打断,继续听她说。
“我就是这样跟贺承认识的。”
“那他喜欢你,你知道吗?”
“知道的。”辛甘咬牙,微微拧眉,“他第一次跟我表白,是他十八岁过生日那个晚上,他喝了酒,我说他醉了,说胡话,没当真。后来发生了一些其他的事,我和他闹僵了。”
至于具体是为什么闹僵,辛甘没说,她也不好开口。
都过去那么久了。
贺川看了一眼窗外,还是问了。
“你们闹僵,是因为他偷拍你吧。”
辛甘点了点头,微微讶异。
贺川勾了勾嘴角,表情严肃,说:“我找人调查了好久,查了他国外的社交账号,找了黑客破解他账号,看到相册里有你的照片。”
辛甘沉默。
“怪我,也怪我们家,没管好他,给你带来不少伤害,抱歉。”
辛甘又沉默,过了一会儿,说:“程究知道吗?”
“知道一点,不多。”
辛甘看了看程究:“是他问了你吗?”
“恩,问了我一点。”贺川又笑,“等他醒来肯定要找我算账,我把他卖了。”
辛甘笑了笑,没说话。
她想,等程究醒了,她会主动告诉他。
贺川并没有多轻松,脸色还很严肃,拧眉想了半晌,“辛甘,还有件事情,我想问你。”
“什么事?”
“算了,突然想不起来了,下次想起来再问。”
……
贺川来了几次,程回都没碰上,更也不知道他来过医院,趁着晚上不用训练,程回好几次跑来医院,跟辛甘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程究身上的外伤恢复的不错,开始结痂了,也不用绑纱布,不过即便是痊愈,也会留疤。
大大小小的,多少都会留下疤痕。
辛甘也不知道他醒了之后看到会觉得丑,尤其后背上的伤疤,胸口也有,伤口还增生了,凹凸不平。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留点疤痕也没什么事,不要紧。
她不觉得多难看,反而,更心疼。
……
贺川晚上参加了一个酒会,主办方请来了一些明星助助兴,唱唱歌,表演节目,说来也巧,贺川就在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酒会上看到了刚出道的贺承。
贺承不是被请来表演节目的明星,他是主办方合作的代言人,看得出来,有金主愿意捧他。
不然他刚入行多久,就有什么代言的活动了。
贺川脸上全是嘲讽,他还没找贺承,贺承已经找上来了。
“好久不见。”贺承举高杯子,像他示意。
贺川没动作,说:“看不出来,挺有明星样。”
“本来公司是让我做模特,拍了一组封面的杂志,效果不错,又安排我去做什么演员,虽然没接触过,还好,公司愿意砸钱让我学习。”
他们俩这会说话,其实已经吸引了不少视线,尤其是一同陪贺承来的mk工作人员,也就是贺承的经纪人。
谭雅卓也在。
谭雅卓跟贺川有接触过,听过贺川的名字,看到贺承能跟贺川搭上话,她也走过来跟贺川打招呼。
贺川微笑示意,视线移到贺承身上,没说什么。
谭雅卓的视线在他们两个身上来回转,笑着问:“贺承,你认识贺总?”
贺承说:“都姓贺,能不认识?”
“哦,是吗?”谭雅卓笑容意味深长。
相较于他们俩,贺川脸色冷了冷,不过还是遂了贺承的意,开玩笑说:“谭经纪人,还是你厉害,挖掘新人都挖到我家里去了。”
谭雅卓惊讶道:“这话怎么说?难不成贺承是贺总您的……”
贺承插话:“我哥说不让我太高调,不想我仗着贺家的威名在外乱来,今晚是意外,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遇到我哥。这样看来,都是缘分,你说对吧,哥?”
贺承很少叫哥,一般叫哥的时候,都没好事。
贺川也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也就随着他去了,但不配合他演戏,没给什么好脸色。
谭雅卓的身份跟贺川不是一个等级,贺川是大老板,谭雅卓就是一个经纪人,没什么实际权力,即便她培养出来不少当红明星,但是没有实际权力,在贺川眼里,也没什么地位。
贺川笑而不语去了洗手间,谭雅卓看着贺承,说,“我早该想到,你是贺川弟弟。”
贺承说:“这跟我是他弟弟有影响吗?”
“多少有的,这样意味着,你以后的路会更顺利,平坦,有金主愿意砸钱捧你。”
贺承没回应,抿了一口酒。
……
贺川去洗手间再出来,看到贺承在洗手。
镜子里的兄弟俩,长得不太像,性格也不像,要不是真的是亲兄弟,贺川都怀疑贺承是不是捡回来的。
没有外人在,贺承问他:“我听说,程究出事了?”
“你从哪里听说的?”贺川也洗手,冷漠反问。
“除了咱妈,还有谁会跟我说。”
“不该打听的少打听。”
“看你这反应,我相信了程究快成植物人了。”
贺川没有回应,眼底骤寒。
贺承洗完手,甩了甩,抽出一旁的纸巾擦手,慢条斯理说:“看来是老天有眼,程究成了植物人,那辛甘可就可怜了。”
贺川拧眉看他:“你别给我搞事情。”
“我要是想搞事情,你拦得住吗?”
“你尽管试试。”
贺承也不怕他:“贺川,别以为你现在还能管得了我,我想做什么,你拦不住,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他凑近贺川耳边,“你和程回那破事,可得藏好了,千万别被发现了。”
贺川也不跟他客气,揪住他衣领一拽,恶狠狠说:“威胁我?”
……
谭雅卓对贺承很看好,觉得他会大火,所以给他谈了不少资源代言,当然了,一个新人,没什么水花,初期是要投入不少钱,不过还好有金主愿意捧。
贺承回到会场,衣服上有些褶皱。
谭雅卓问了句:“你衣服怎么皱了?”
贺承脸色不太好,“没什么。”他肯定不会说,这是贺川做的,贺川就往他身上揍,不揍脸,净揍看不到的地方。他又不是贺川对手,还穿着活动不便的西装,吃了亏。
第七十六章 程究
谭雅卓没多问,说:“整理一下,等会还要上台拍照,别失礼。”
“知道了。”
……
隔天,贺承打了个通电话,问了贺夫人关于程究的事。
贺夫人知道一些,她认识的阔太多,消息灵通,何况程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瞒得住,于是都跟贺承说了,还问他:“你怎么打听程家的事?”
“随口问句。”
贺夫人也不敢多问,又怕说错话让贺承不高兴,岔开话题关心问他最近过的怎么样,缺不缺钱,贺承一听,敷衍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他跟谭雅卓请了半天假,要出去会,谭雅卓提醒他晚上要回来上形体课,就让他走了。
贺承去了医院,从贺夫人那打听到的程究住的医院。
不过贺夫人并不知道程究住在哪一间病房,贺承到了医院一路问了过去,才知道了程究住哪间病房。
辛甘这会也在医院陪程究。
贺承站在病房门口看到她的身影了,面无表情推开门进去。
辛甘闻声回头一看,看到贺承,脸色瞬间拉下来。
贺承到时非常自然跟她打招呼,笑了笑,上上下下打量躺着不动的程究,说:“还真成植物人了,怎么,他变成这样,你还守着他?”
辛甘说:“你不该来这里。”
贺承:“你在这,我就该来。”
辛甘不想搭理他,板着脸赶他走:“出去。”
“我没其他意思,就是过来看看,辛甘,他要是真成植物人了,你要不回头跟了我,我对你好,我身体健全,可以满足你。”
辛甘压着怒气,压低声音警告他:“你别来挑事。”
“辛甘,你每次生气都跟小奶猫一样,又要凶又凶不起来,你这幅样子,我看了不知道多心疼。我来找你,不是跟你吵嘴,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前是我做错了,你给我次机会,程究现在半死不活,他会拖累你,你跟我在一起,我才是最适合你的男人。”
辛甘冷笑:“别装了,贺承,我跟谁在一起,都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别再来纠缠我,要是再来缠我,我就曝光你之前做的事。”
“你会吗?”贺承危险眯了眯眼,“你不会,你要是想你爸妈下半辈子都活在内疚里,你尽管曝光我,我倒是没损失什么,只是你,到时候,你的照片要是被挖出来,可就不是我的过错了。”
他说的是事实。
他当年偷拍她那些照片,虽然避开了隐私部位,但是还是不能见人的,都是非常私密的照片,要是闹得人尽皆知,不止影响她的名声,还会连累家里头。
辛甘不确定他手里头还有没有自己的照片,他答应过会删掉,也删掉了手机里头的照片,但是不确定他有没有备份,她也看不到。
当时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她也不大,社会阅历浅薄,只想赶紧把事情解决,没有想到他会有备份之类的。
辛甘质问他:“你不是都删掉了?你还有备份?”
贺承笑:“你才反应过来?”
“贺承,你是不是太无耻了?”
“要不是你远离我,我也不会想着备份。”
辛甘指着门的方向:“滚,我不想看到你。”
贺承也没说什么,意味深长瞥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程究就走了。
程究的病情到底怎么样,贺夫人不是特别了解,贺承又去找了护士问了一圈,以自己是病人朋友的身份问的,护士说完后,贺承笑的格外嚣张,原来是这样。
贺承走后没多久,辛甘气的手都在哆嗦,看贺承刚才的意思,的确是留了备份的,怎么办,按照贺承的性格,这备份应该是不会轻易交出来的,而且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备份。
主要是,她不想被家里知道,更不行闹大,被爷爷知道,爷爷年纪大了,不想再刺激他的身体了。
辛甘有些不安,惶惶看着程究,如果程究知道,会怎么看待她?
……
不过目前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程究什么时候能醒。
程夫人也经常到医院里来,每次来都跟辛甘说,让她回家休息,程究在医院,有护工照顾,让她别担心。
辛甘固执己见,不管别人怎么说,她都要留在医院守着他。
程夫人因此有些愧疚,说:“要是程究真醒不过来了,辛甘,两家的婚事可以取消,咱不能拖累你。”
辛甘摇头,说:“我可以等他。”
“你还年轻,辛甘。”言下之意,不要把时间耗费在程究身上,他这会什么时候醒,谁也不知道。
贺夫人这会语气生硬,也是无可奈何,她儿子昏迷不醒,也不能钓着人家好姑娘,要是真没缘分结亲,也是实在没办法。
辛甘抿紧唇,没说话。
她这会也没心情再想其他的事,一次次期盼程究能在下一秒忽然醒过来,每一次的期盼,都落了空。
很快到她生日,她自己都忘记了,要不是辛母打电话要她回家一趟,给她庆生,她都不知道今天是她生日。
辛甘抽空回家一趟,跟家里人过生日,吹蛋糕,辛父也在,还准备了礼物送给她,辛父说:“希望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爸爸没有其他愿望了。”
辛母摸她头发。
辛甘什么都说不出来,一口气,堵在喉咙,今年这个生日,过的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爷爷也来了,爷爷也不知道程究出了意外,家里人都瞒着他,就怕他老人家受到惊吓。
爷爷也准备了礼物,是一对银镯子,款式复古,一看就是老物件了,有不少年头了。
爷爷说:“这对银镯子是你奶奶年轻时候戴的,我一直留着,想着什么时候送给你,做礼物,你马上也要嫁人了,刚好送给你,做嫁妆。”
辛甘强壮装淡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收下说好。
晚上她在家里休息,没去医院陪程究,她在房间里哭了很久很久,变得郁郁寡欢。
她想不到,第二天去医院看程究的时候,医生说他醒了,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围在病房里询问他的情况。
辛甘站在门口以为是自己做梦了,是不是昨晚哭太厉害了,眼睛浮肿,视线模糊。
医生说:“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头疼吗?记不记得自己是谁?”
程究身上还有伤,倒是不用呼吸罩了,不能坐起来,只能把病床调高一点点,他好可以看清楚围在病床前的医生和护士。
他刚醒过来,脸色比较白,手背上还输着营养液,不能乱动,思维混沌,想了半晌,才想起来自己昏迷前的事。
他嗓子哑的不行,回答了医生的问题。
也没注意到站在病房门口的辛甘。
她迟迟不敢进去,深怕打扰到里面的人。
辛甘头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的。
他醒了,她很高兴,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
病房里,医生说:“你刚醒过来,意识不太清醒,可能会短暂忘记一些事,不过等你彻底恢复就会想起来,不要着急。”
“那我睡了多久?”
“住进我们医院是一个多月。”
这么久?
程究蓦地沉默了会,又问:“我昏迷这段时间,有谁来过吗?”
“有啊,你女朋友啊,一直贴身照顾你,不过这会怎么还没来,我记得平时她这个点都在这陪你。”
医生纳闷摸了摸头,又说:“可能今天有什么事吧,我先通知你家里人过来,你先休息。”
医院通知了程家人过来,程夫人喜极而泣,到了医院确认了程究真的醒了过来,忍不住当场掉眼泪,还转过身去擦眼泪,怕被人笑话。
程究醒了半天了,终于把脑子里混沌的思路理清楚了,他问了句:“辛甘呢?”
刚才他醒过来就问医生,他睡了多久,医生已经给他解释过了,他就没问程夫人。
不过还是问了辛甘。
他昏迷这么久,医生都说了他女朋友一直在照顾他,他好奇这个女朋友,是不是辛甘。
程夫人说:“对哦,辛甘呢,平时这个点她都来医院看你了,怎么这会不在?”
“她是不是还不知道我醒了?”
程夫人说:“应该不知道,我打她电话问问。”
程究有些累,躺在病床上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缓缓闭上了眼睛。
昏迷的一个月前,他得到线人的消息,有季白的行踪,线人还说季白和国外的买家做交易,就在境内,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毫不犹豫连夜赶了过去,叫上了几个兄弟,但是半路就出事了,山体滑坡,出了意外。
季白没抓到,线人也出了问题,他也受了伤昏迷,损失惨重。
差点还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他还是太着急了,着急抓到季白。
真的是好险,好险就没命回来看辛甘了。
想到辛甘,他脸色沉重,没有多轻松。
……
辛甘接到程夫人打来的电话,还在医院里,不过不在住院部,而是在急诊室,她的生理期突然来了,肚子忽然疼的厉害,晕倒在电梯里,被人发现,连忙送去急诊室。
她刚醒过来,护士在边上照顾她,柔声询问:“你好点没?”
“恩,没事了,谢谢。”
“不客气,你要多注意休息,别太劳累。”
辛甘点头,弄脏了裙子,不太好意思,护士拿来一件外套给她系在腰上,说:“先借给你围着,还有这个给你,你去洗手间先换上。”
辛甘一个劲道谢,护士说:“别客气啦,都是我们应该的。”
辛甘从洗手间出来,护士拿了药给她:“你先拿着吧。”
“能留个联系方式吗?我把外套洗干净了再给你送回来。”
“恩,你直接拿给护士站就行,这几天我都在。”
“好。”
程夫人电话打来,问她在哪里,怎么没见到她在病房。
辛甘犹豫不决,说:“我不在病房,怎么了?”
“你来病房,快来。”程父声音掩饰不住的喜悦,“现在就来哦。”
辛甘没办法,只能先过去病房。
她腰上系的小外套,还算搭她的牛仔裤,不会看起来不伦不类的。
到了病房,辛甘深呼吸,调整情绪,才推开病房门走进去。
该面对的始终都要面对。
程夫人连忙拉着辛甘的手,说:“辛辛,你刚才去哪里了,程究醒了,你知道吗?”
病房可不止程夫人一个人在,程父程回都在,热热闹闹的。
尤其是程回叽叽喳喳的没完没了,她嗓子好了些,说话得劲了,关不住的水龙头似的。
程究觉得烦了,脸色极臭,出声让程回安静点,视线一转,落在了姗姗来迟的辛甘身上,他看了她一眼,然后撇开了视线,没说话。
程夫人说:“回回,你不要吵着你哥,你哥刚醒,还需要调养,不准闹了。”
程回嬉皮笑脸说:“我看,我哥并不想看到我们,妈,我们还是先出去吧,给他们俩腾点空间。”
程夫人顿悟,笑盈盈调侃了几句,心情可好了。
“是,我糊涂了,程究醒来,高兴的不止是我们,还有辛辛,要知道,辛辛可担心你了,这段时间都是辛辛在医院照顾你。”
辛甘左右难为,被程夫人的话调侃得不是很自在。
等他们都走出病房了,病房才安静了会,辛甘站在离他有一点距离的地方,她站在那,也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干巴巴找了个话题,开了口,说:“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程究看了她挺久,还想着她能说什么话,憋了半天就问他舒不舒服,他笑了声,说:“你觉得我看起来哪里不舒服?”
辛甘:“……”
程究抬了抬手,挺费劲的,朝她招了招,说:“过来。”
辛甘迟疑上前。
“你手背在腰后做什么?拿了什么东西?”
辛甘说:“没什么。”
程究自然是不信,他扯了扯嘴角,说:“你过来点,跟你说点事。”
“你说吧,我听着。”
程究作势咳了咳,辛甘连忙问:“你嗓子不舒服吗?”
“有点晕,能扶我起来吗,躺太久了。”
辛甘看他脸色难看,没有多犹豫,连忙上前想扶他。
还没碰到他的胳膊,就被他伸手擒住了手腕,她也不敢挣扎,怕碰到他哪里,就让他握着。
程究低声问她:“哪里不舒服吗?”
她另一只手提着一袋子药,是医生开的痛经药,她这会的确有些不舒服。
她低头:“我没事,你别担心。”
“辛甘,医生说我昏迷这段时间,你一直在照顾我,恩?”
辛甘下意识脱口而出:“你不是醒了第一时间就找我秋后算账吧?”
程究笑出声,胸膛微微起伏,又咳了几下,还彻底好。
辛甘不敢说了。
程究缓了缓,看她的脸,说:“算什么账,觉得我这么坏?”
“不是。”辛甘定定看着他,眼睛清澈,咬了咬唇,低声道,“你不坏,很好,真的很好。”
程究没松手,该握着她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吻她的手指,还有手背,她没拒绝,震撼看着他。
程究说:“吓坏你了吧。”
她矢口否认:“没有,我没那么不惊吓。”
她不想在他跟前表现太软弱了,即便有软弱的一面,也不能轻易表露,她习惯了坚强。
四目相对,程究盯了她一阵,“那你哭什么?别告诉我,眼睛进沙子了。”
“……”辛甘这下彻底装不下去了,头低的更厉害了,闷闷说:“你刚醒过来,还是先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程究不理,拿了她手里的药过来一看,是痛经的,他脸色复杂,轻声问:“肚子疼吗?”
辛甘脸红了点点头,“记错了日子,没想到今天突然来了。”
程究说:“先坐下,我叫程回进来。”
“不用,我已经没事了。”
她这段时间清瘦了不少,程究看在眼里,有点儿心疼,也不清楚她那会知道自己出事的时候是不是担心坏了。
程究醒过来没多久,医生又来给他做检查,辛甘要出去,被他叫住,让她留在病房里,不要出去。
辛甘不太好意思,觉得自己会打扰医生工作,还是先走到外面等了。
程究这会想抓她都没法,只能乖乖任由医生摆布。
辛甘给家里打电话,把程究醒过来的事告诉了父母,辛母立刻说要过来探望,被辛甘阻止了,这么晚了,不太方便,明天再来医院也来得及,辛父也是这个意思。
辛甘站在病房外,忽地笑了笑,心里不断庆幸,还好,真的还好。
程究做完检查,叫让护士帮忙叫辛甘进来,护士挤眉弄眼到外头跟辛甘说:“你男朋友叫你进去,羡慕,你们俩关系好好,偷偷告诉你,刚才他在里面检查,不太配合,我们医生威胁说再不配合,就不让你来看他。”
程究也有臭脾气,他就怕这会辛甘又走了,才着急赶紧检查完,让辛甘进来陪他待会。
辛甘进了病房,说:“你为什么不好好检查?”
程究正儿八经说:“该做的检查早上就做了。”还特别理直气壮,“一群人跟研究标本一样。”
辛甘:“……”这就是典型的放下碗就骂娘吧?
第七十七章 坦白 交心
程究醒了没多久又睡了会,末了不让辛甘走,握着她的手腕,睡着了也不让她走。
这么小孩子举动,实在是幼稚。
程夫人原本还想留在医院多看下程究,还是程回鬼灵精怪说别去打扰他们俩,程究刚醒,只怕也是想和辛甘多待会。
程究能醒,意味着恢复情况不错,接下来好好调养,暂时在医院住着。
辛甘这几天回家很晚,辛母想着应该是在医院陪程究,也就没说什么,不过担心她晚上回来太晚,辛母还是说了她几句,意思就是让她不要太晚回家,在医院待那么久,会打扰程究休息。
辛甘也不想太晚回家,只是程究的状态不是特别好,应该是后遗症,会头晕,身上还有一些伤口还没愈合,每次换药,辛甘都不敢看,躲病房外等。
等他换完药了,辛甘才进病房,他穿好衣服,坐着,问她:“差点忘记问你件事,你没上班了?”
她之前是在宋臣的公司上班了,因为他昏迷不醒,她一直没去上班,一直请假也不好,就跟宋臣说了辞掉了工作,因为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
原本去宋臣那上班,就不是她本意,而且在宋臣那公司和同事也有一些矛盾,职场嘛,比较复杂,她不想招惹人家,但是不妨碍人家找她的麻烦。
辛甘说:“没去了。”
“因为我?”
“恩。”她干脆承认了,扭扭捏捏也不像话,被他看穿心思更窘迫。
程究又朝她招了招手:“过来,站那么远,有这么怕我?”
辛甘摇头,走近了几步。
程究这会有心无力,即便真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程究问她:“肚子还疼吗?”
“不疼了。”也就刚来那几天疼而已,疼过就好了,只是这次疼的比之前几次都要厉害,可能是最近没注意休息,饮食也不规律导致的。
程究侧面问过护士,他昏迷这段时间,辛甘每天都待多久,他要是问辛甘,大概率是不会跟他说的。
护士把情况说明后,还说了句:“有几次,我看到她都要哭了,是真的很担心你。”
要不是真担心,也不会一天到晚恨不得天天守着不走。
程究想到这里,嘴角忍不住笑,说她:“我那天醒来,明明躲在病房门口偷看,为什么不进来?”
辛甘诧异:“你看到我了?”
“没看到你,会知道你躲在门口?”
辛甘又是一愣:“那么多人在,我以为你不会发现我。”
程究笑笑没说话。
她躲在病房门口不敢进来,他怎么会发现不了,只要有心,就能发现。
……
程究跟孟参长通过电话,说了自己已经醒了,又跟孟参长聊了很久,护士拿来药提醒他吃药了,这才挂断电话。
贺川晚上七点多来医院看他,见面就损他,这会辛甘出去了,不在病房,他说话也就没遮拦了,随口就来。
“人家辛甘贴身照顾你这么久,你还不给点实际行动?”
“什么行动?”
“扯证,结婚,早点合法就不担心她跟别人跑了。”
贺川也就说着容易,真要说到领证这块,很难。
贺川趁辛甘还没回来,嘴上没把门,说:“你没醒来这期间,辛甘挺难过的,看得出来她对你是有意思的,就是不懂,你们俩为什么还这么别扭,我看她的态度对你不是特别热情,你又惹她了?”
程究岔开话题:“有烟吗?”
“找死呢,什么情况还抽烟。”
“闻闻。”
“别了吧,我不能害你,你老实养病,等身体好了,要开荤还是干嘛,没人管得住你。”贺川笑的贼贱,语气非常暧昧。
男人就这点劣根性。
他这身伤,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得有段日子在医院待了。
他想出院,刚才跟孟参长说,孟参长骂他二百五,才醒来多久,在完全痊愈之前绝对不允许出院。
等辛甘回来,贺川立刻闭嘴,看到她手上提着的水果,才知道她是去买水果了。
贺川也不客气,擦干净手,拿了一个橘子剥,一边剥一边问程究:“说起来,我还没问你,你什么时候调回来,我听程叔说你有这个打算。”
辛甘还真不知道这事,听贺川提起,她有些走神。
程究看了一眼辛甘的反应,但是看不出任何情绪,她好像没听见。
程究说:“以后再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你伤好了又要回去?”
“恩。”程究回答简单,至于其他细节,没有多说。
贺川也不好再问,叮嘱了句:“你注意安全。”
等贺川走了,辛甘犹豫了几分钟,还是问他:“你这次出意外,是不是跟我们之前在高原那次有关系?”
也不怪她会联想起来。
程究避重就轻:“有一点。”
他不想说的,也绝对不会说的。
辛甘心里叹了口气,轻声问:“你以前有没有受过伤?”
“有。”大大小小的,身上多少都有疤痕,都是皮肉之躯,哪里不会受伤。
这种事,程究也没必要瞒着她,说:“怕了?”
辛甘沉默,把剥了皮的橘子放在桌子上,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怕,怎么会不怕。只是希望你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的时候,小心一点。”
程究半坐着,认真听完,点头,然后叫她,“过来。”
“什么?”
“背上伤口有点痒,帮我看下。”
辛甘没多想,立刻上前,一脸担忧看着他,想去看他背后的伤口。
她也没防备,程究在她过来的时候,就握住她的手腕,拽到自己怀里,他胳膊的都是小伤,没伤到手,醒了之后就不需要输液了,手背上没有滞留针,可以使劲,抱她。
辛甘被吓得叫了一声,被迫双手撑在他大腿上,不敢挣扎使劲,就怕误伤他。
程究也仗着这点,可以肆无忌惮,他也不怕她生气。
辛甘反应过来,没说什么,也没抗拒,反而担心他身上的伤,低声说:“你先放开,我怕弄到你。”
程究没说话,也没放手,手指还饶到她后颈扣住,掌心灼热,烫的她耳朵开始泛红,发烫,更不敢看他,还靠的这么近。
程究说:“辛甘,其实我很想做一件事,现在想试试,可以吗?”
辛甘不傻,明白他的意思,就……没抗拒,不过眼神躲闪,不敢看他,轻声回应:“可、可以吧。”
得到她的回答,程究真就笑了一下,低头吻了上去。
辛甘还真没碰过接个吻还要征询她意见,还没来得及细想,脑子逐渐空白,云里雾里的,为了配合他,维持着双手撑着弯腰的姿势很久,她脖子都酸了。
辛甘是真不懂,没谈过男朋友,也没接过吻,虽然理论知识多少懂一点是,实操起来完全跟理论知识完全不一样。
过了一两分钟,程究终于放开她了,额头相抵,他唇上都有颜色了,说:“这么乖吗?”
辛甘稍微推开他,站直了身体,平复心情。
程究盯着她:“半年能提前么,不想等了。”
辛甘抿唇,脸颊颜色通红,“那你想不想听我说一下贺承的事,等我说完,你再做决定。”
程究没想到她会亲口坦白,还怔了一会,说:“你说。”
辛甘心里没底,提到贺承这事,她不确定程究会不会介意,可能是个男人多少都会介意吧,这关乎到她的名声。
现在由她说出来,总比他从别人那知道这事来得好。
毕竟是她坦白的,她也算是说清楚了,没有瞒着他。
……
贺承的公司极愿意捧着他,砸了不少资源,让他去演一部戏的男二,虽然说是男二,好歹是一个起点,比起其他没有背景出道的新人好太多了。
因为进了组,贺承时间相对没那么自由,他就算离开剧组,也要事先跟经纪人打声招呼,报备行程,他性格本就不受约束,非常讨厌有人管,到进组第二周的时候,就不耐烦了,脾气上来,对助理没那么好了,动不动就凶助理,助理是个年轻的小姑娘,长得挺可爱的,被贺承骂了,也不敢说什么。
不过贺承事后发现,助理有几分神似辛甘,尤其是皱眉要哭的表情,辛甘当年也在他跟前哭过,现在想起来,他好像就是那会突然喜欢上辛甘。
拍一场戏下来,调整好情绪的助理连忙拿椅子给他休息,小心翼翼问他:“要喝水吗?承哥,还是要吃点什么?”
“不用。”贺承玩手机,头都没抬,“你叫什么名字?”
她做他助理也有半个月了,他居然还不知道她名字,助理也不敢说什么,说:“我叫阿昼,昼夜的昼。”
“多大了?”
“十九岁。”
“不上学了?”
“恩,辍学了,因为交不起学费。”
贺承笑了笑:“真可怜。”
他说可怜,可不是真的可怜她,阿昼多少察觉到一些,他不是个好伺候的人,脾气太坏了,可她不敢得罪,她需要这份工作,不然活不下去。
贺承说:“谈了男朋友没?”
“没、没有。”她哪里有时间去谈什么男朋友,不过贺承问她这些,总觉得很奇怪。
贺承收起手机,终于正眼看她了:“抱歉,之前我心情不好,对你是凶了点,你别在意,以后我改,咱们俩还是好好一起工作,你照顾好我的日常起居,我跟公司说给你涨工资。”
阿昼一听可以涨工资,当然不计较之前的事了,而且他也道歉了,她当真了,连忙赔笑:“谢谢承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帮我去订束花,送去一个地方,写我的名字。”
“好,有什么其他要求吗,比如要什么花种?”
“什么花种?随便吧,什么菊花啊,白菊之类的。”
贺承给她发了地址,阿昼也没多想,趁他开拍的空隙才去联系花店。
……
辛甘跟程究坦白完后,他好半晌没说话,她心里顿时没底,觉得自己是自取其辱,他肯定是介意的,要不然不会什么话都不说。
越是这样想,她的心情越是失落,不过也好,他要是介意,刚好趁这个机会取消婚约好了,也遂了她的意。
她都在好解除婚约之后,跟家里交代清楚,安抚家人情绪,她再跟家里坦白移民,那之后的事就好办多了,没什么困难。
而且她也不是特别喜欢他,不是非他不可,更不是离了他会活不下去。
所以也就没那么难过了。
他不说话,辛甘打破沉默,说:“你要是没有其他要说的,那、那我就当刚才的事没发生过,要是觉得恶心、或者讨厌我的话,解除婚约也可以的。”
“程究,你放心,这是我的问题,到时候可以推到我身上,他们不会怪你什么,是我的责任。”
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程究还能说什么,怕他有心理压力,特地把责任揽了过去,程究眼神都沉了,望着她好半晌,突然笑出来,说:“辛甘,我还没说话,你就这么担心我会不要你?”
辛甘:“……那你是什么意思?”又不说话。
“不是你的错,别净往身上揽,我不会讨厌你,甚至恶心你,结婚是认真的,想要你,也是认真的。”
她说完贺承做过的事,程究更多是内疚,如果当初他但凡收点心,去了解她,认识她,大概率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辛甘也不知道做什么反应,愣在那,说:“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
辛甘坐在他旁边,抬头看他的眼睛,“你不会后悔?”
“不会。”
她终于妥协:“那试试吧。”
……
贺承让阿昼订的花送到了病房,程究收到的,辛甘已经回家休息了,程究打开名片一看,落款是贺承两个字,脸彻底黑掉了。
看来贺承是来过医院,也知道他昏迷的事。
之前看在贺承是贺川弟弟份上,他才没有计较贺承把辛甘拐走的事,这会趁他昏迷,还再来骚扰挑衅,倒真是不要脸,怪不得能做出偷拍辛甘的事。
辛甘回到家,认认真真洗了澡,站在镜子前看了挺久,看到了脸上止不住的笑容,心情也好,好像和他确认关系,比想象中还要开心。
就连吃饭的时候,辛母都发觉了她的不对劲,兴高采烈的,问她怎么了。
辛甘连忙说:“没有呀。”
“还说没有,嘴硬。”辛母调侃几句,话题绕到程究身上,“程究恢复情况还好吧?”
“还好。”
“那就好。你爸早上还在说,过几天约个时间,两家人见个面,顺便聊一下你们俩的事,先把日子定下来,我们也好提前筹备。”
辛甘说:“是不是太急了?”
“不急了。”辛母欲言又止,觉得还是不要跟辛甘说了,就没继续说下去。
“我有点害怕。”她才接纳程究没多久,就结婚,还是觉得太快。
“不怕,都是要经历这一关的,你表姐现在也过得不错,你看看人家宋臣多疼她。”辛母还说,“当时我以为程究不会醒了,就怕他熬不过去,所以才跟你说那些比较自私的话,你把那些话都忘掉,妈妈不是故意的。”
辛甘明白的,点了点头。
辛父这会不在家,还没回来,辛母有些话是单独跟辛甘说的,没有跟辛父说过。
“对了,你不是不去你姐夫那上班了吗?那先不着急找工作,程究现在还没出院,你先陪陪他,多花点时间和他处处。”
辛家也不缺辛甘这点工资,当务之急是她的终身大事。
……
很快两家人见面的日子就到了,程回军训都结束了,晒黑了不少,程究也可以下地了,他身体素质好,恢复快。
两家人都来医院了,在医院碰头,考虑到程究还不能出院,所以都来医院了。
两家长辈都在场,辛甘站在一旁端茶倒水的,搭不上话,都是长辈在说话。
程究这会也插不上话,不过未来的岳父岳母都在,他得好好表现,不能怠慢对方,于是竖着耳朵听他们聊的内容。
办婚礼这事比较麻烦,程究没结过婚,没有经验,真不知道原来办婚礼这么多事,虽然事多,但是该办的还是得办,这也是给辛甘一个交代。
人家把养大的闺女交到你手上,怎么着都要让他们放心,所以办婚礼这事,在他经济能力范围内绝对是可以接受的,主要程夫人想弄得隆重一点,程究不太同意,大操大办不合适。
程夫人就说程究:“现在不是你一个人结婚,你也要问辛甘意见。”
于是程夫人就当着所有人的面,问她:“辛辛,要不你说一下你的意见。”
辛甘还算淡定,说:“我觉得程究说的也有道理,婚礼只是个形式,不用那么隆重,我听他的。”
这一下,把锅甩回给了程究。
程究唇角弯了弯,眼里有笑意。
程夫人说:“这小子怕麻烦,你不要听他的,婆婆给你做主。”
辛母也哭笑不得,劝着程夫人:“青姐,既然孩子有注意,就听他们的,我们就不要提意见了,他们俩都不接受,搞得我们里外不是人。”
辛父和程父的意见都被自己夫人被驳回了,就不发表想法了,乖乖站在一旁小声交流起来股市。
……
最后敲定了程究的方案,他来操办,不要别人插手。
这会是没时间的,他病还没好,要等年底了。
或者调回墉城,在完成婚礼。
在此之前,要领证。
程究还给她最后一次机会,说:“领了证就不能反悔了。”
至于那移民,再也不能想了。
辛甘说:“那你呢,会后悔吗?”
他笃定,不带一丝犹豫:“不会。”
第七十八章 证啊证
辛甘又说:“江棠喜欢你,她很喜欢你。”
她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想让他知道她心里还有芥蒂。
她顿了顿,说:“她对你有想法。”所以不太可能当做没事发生。
要不是听辛甘亲口说出来,他倒是真把江棠这事忘记了,因为本来江棠就不是他什么人,只是一起出过任务,但又不止她一个人,这没什么稀奇的。
辛甘说出来,是真在意了,要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提江棠。
程究再迟钝都明白她的意思了,说:“以前没什么,以后也不会有,我不是那种男人。”
他不屑乱搞男女关系,更不需要在这种事情上证明自己,那些品行低劣的男人结婚还出去玩,那是骨子都坏透了,道德底线全无,这种男人都不算是男人。
辛甘的确是相信他的,就是想起之前被江棠为难的事,有小小的记仇,不过这也正常,反正她跟江棠以后要是有机会见面,是绝对没办法心平静和做在一起喝杯茶聊聊天了。
她是不能以正常态度对待江棠的。
女人都是小心眼的动物,尤其在感情上,眼里是容不了沙子的。
辛甘没谈过恋爱,以前没体会过,这会是实打实体会到喜欢一个人的患得患失了。
程究在医院住不下去了,能下地了,就问医生可以出院了没,医生当然是让他多休息一段时间,先不着急出院。
程究坚持出院,他还有事情要做,不能一直在医院躺着。
医生也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为他着想,说:“你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这会出院要是又出什么事,可能会加重病情,尤其你是做……”
“要是出什么事,我自己负责。”
程究也明白医生的立场,也没难为,自己换了衣服就走了。
程究回家了,程夫人看到他回家,火急火燎说:“你怎么就出院了,你身上的伤不是还没好吗?”
“没事了,剩下的都是皮外伤,我回来拿东西。”
程夫人问了句:“拿什么东西?”
“户口本。”
程夫人是没想到,程究回来拿户口本的,再三询问:“你拿户口本做什么?为什么要拿,你出院回家就为了拿户口本?”
倒是程究很淡定,说:“去领证,和辛甘。”
程夫人傻了,连忙说:“有你这么办事的?提前选了日子?这就领证了?”说是这样说,还是告诉了他户口本在哪里。
领证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辛甘马上就要嫁到程家来的。
程究速度也快,办事效率极高,回家里拿了户口本,带上了礼品,就去了辛家。
辛甘这会有些感冒,刚吃完感冒药想睡会再去医院看他,没成想程究来她家了。
辛母这会也在家。
程究先见了未来的岳母,毕恭毕敬说了自己来的目的,非常有诚意,摆出姿态,征询辛母的同意,让辛甘嫁给他。
其实挺仓促的。
不过程究的确快没时间了,他怕辛甘跑了,还不如提前把证领了。
这样他也放心。
原本就是两家定好的婚事,领证是迟早的事,何况,辛甘也同意了,她和程究视线对上,就看着对方。
程究自己有开车,辛甘担忧看他一眼,轻声问:“要不要我来开车?”
他身上还有伤,还没完全好,辛甘不太放心。
“不用,我没那么虚。”
他说不用,辛甘也没坚持,乖乖坐在副驾上,正视前方方。
这一路,两个人都没说过话。
不过到民政局门口时候,程究没让辛甘立刻下车,而是再次问她:“真想好了?”
“恩。”辛甘点头,双手放在膝盖上,用力揪了揪裤腿。
她穿的牛仔裤,纯色衬衫,考虑到今天是要去领证,穿的比较正式一些,毕竟要拍照。
程究低声笑,眼睛有光,很亮,他慢条斯理打开车门,说:“即便你这会后悔也晚了,我不会放你走。”
辛甘觉得有些好笑,抿了下唇。
就这么担心她反悔?
……
扯证不是什么难事,走完流程,也拍了照片,很快就拿到了证件,程究别提多高兴了,嘴角一直勾着,走出民政局门口,他跟辛甘说了句:“回家。”
领了证,可不是什么小事。
之后是要补办婚礼的,程究心里在琢磨这件事。
程究带辛甘回家吃饭了。
程家人真看到了他们俩的证件可高兴坏了,尤其是程夫人,脸上笑盈盈的,一个劲夸辛甘,深怕冷落了她。
有了这件喜事,程夫人就没跟程究计较他擅自出院的事,反正也管不住他。
程回在学校呢,这会不在家,程夫人一时高兴,就没跟程回说程究和辛甘领了证的事,晚上是特地跟辛母打电话,约辛母和辛父来家里头吃饭,还把辛老爷子请了过来。
两家人热热闹闹的,有说有笑的。
程究坐在辛甘身边,在桌子下的手不太老实,伸过去她那边找到她的手握住,捏了捏。
辛甘不敢抬头看,多少有些心虚,谁让程究这会在搞小动作,她怕被发现,局促的不行,也没挣扎,就由着他去了。
他手掌干燥温温的热,比她手的温度高不少,握着,容易紧张冒汗。
她稍微动了动,想抽回手指,但是被程究更用力握着。
“辛辛,你别拘束,这里以后也是你的家,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搬过来住?”
辛甘脸都红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是程究帮她说:“先不着急,只是先把证领了,等年底回来,婚礼办了,再搬进来。”也怕她一时之间适应不了两人关系的转变,就等年底再搬过来好了。
辛甘顿时松了口气,她也怕这会就搬过来程家住会特别不适应。
“年底吗?也是,婚礼也只能年底办了。”
程究还说:“结婚后,我们俩搬出去住。”
程夫人不解,就连辛母也不太明白。
“在家里住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要搬出去?”程夫人问。
程父是男人,理解程究的意思,就说:“程究自己有房子,他那房子拿来做新房,人家都是年轻人,小两口想过二人世界,这有什么。”
辛甘脸皮儿薄,还真不知道程究的打算,现在被程父调侃,脸更红了。
在程究看来就是害羞,也是,本来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就不多,还不是特别了解,更需要时间相处,搬出去住,她想做什么也方便点,不会在这里头住的不自在。
程究面色平静,说:“我那房子在市区,辛甘通勤也方便。”
她大概率是不会在家里做全职太太的,程究也没强求,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要是想上班,他那房子刚好方便点。
这些事,程究都考虑好了,没让辛甘有一点为难。
程父一眼看穿程究的心思,笑着骂了句:“你小子是早就计算好了,那房子得重新装修,你自己搞还是找谁给你弄?”
“我自己办。”他不想让父母插手,这毕竟是他跟辛甘要住的地方,还是按照辛甘的喜好来装修好了。
吃完晚饭,程究牵着辛甘去后院走走,消消食,也让她参观参观,顺便熟悉家里环境。
后院清净,没什么人,长辈都在屋里聊天喝茶,也都识趣没去打扰他们俩。
后院有小路,可以走到不远处的湖景边,程究也不知道目的地去哪儿,反正哪儿清净就往哪儿走,走到了湖景边,他才松开手是,说:“吓到了?刚一句话都不敢说。”
辛甘深呼吸一口气,脸颊温度迟迟没有消下去,说:“有点不知所措,刚才程阿姨问我的时候,我有点懵,没想好。”
还好他一一帮她挡了回去。
程究捏了捏她脸颊,很轻,怕弄伤她,“我敢跟你结婚,肯定是要负责到底。”
辛甘笑了笑,明眸皓齿,黑发红唇,月光静谧,她的眼睛沉澄亮澄亮的。
这会四周安静,没有其他人,街灯昏黄,程究心思微动,觉得口干舌燥的,情不自禁想起那次在病房里吻了她的情形,他是个男人,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有想法太正常不过了,不过跟上次不同,他没再征询她的意见,直接俯身过来,低头,吻她。
很久很久。
辛甘没能拒绝,欲迎还拒的,不过还是没什么经验,不小心咬到他了。
程究微微眯了眯眼,稍微拉开点距离,低头看她,笑了一声:“真乖。”
因为她不会章法,只能听他的安排。
虽然不小心咬了他一下。
辛甘不敢抱他,怕弄到他的伤,就拽着他的衣角,没用多少劲,也没说话。
刚吻完,他摸着她的头发,慢慢调整情绪,而后说:“北屿那边的事还没结束,我还得回去,辛辛,等那边结束了,我就调回来墉城。”
她是听贺川提过一次,说他要调回来的事。
她毕竟不太了解他的工作,不过他说要调回来,应该是会调回来的,她也没说什么,也没再问,轻轻点了头。
程究不知道为什么,她还不属于自己之前,清清冷冷的,说话还带刺,真接受他之后,乖巧顺从的模样,让他心痒难耐。
“恩,好。”辛甘除了说这两个字,也不知道做什么反应了。
程究是没心情欣赏什么湖景的,跟她走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回去了。
……
虽然是领了证的,但是这会不好让辛甘跟他住一块。
程究开车亲自送辛甘和辛家长辈回家去,辛老爷子也在,回去路上,聊了几句,辛老爷子就没说话了,闭目养神了。
辛老爷子也不是特别插手小辈的事,他们都已经领了证的,两家也是履约了,真成了亲家,这事就算是尘埃落定了,他的心事也了却了。
程家这头,程夫人是兴高采烈的,坐都坐不住,终于把这事敲定了。
程父是男人,表现沉稳了很多,不喜怒于色,在客厅看新闻。
“就是可惜了。”程夫人忽然说。
程父扬眉问了句:“可惜什么?”
“可惜他们婚后不在家里住,程究还要回去一段时间,年底才能办婚礼,我都迫不及待想抱孙子了。”
“你急什么,这事就让程究自己决定,这么大个人了,他都不急。”
“说得好像你不想快点抱孙子似的?”
程父扶了扶老花镜框:“这事急不来,又不是结了婚立刻能怀上,得看他们小两口的意思,你也别去催,顺其自然就成。”
程夫人可是急性子,她可坐不住,一听程父不紧不慢的腔调,就来气:“你这会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想当初,我和你结婚还没到两个月就怀了程究,你爸妈可开心坏了,我呢,我吃了这么多苦,好不容易养大了孩子,想抱孙子都不成?”
“没这意思,你别钻牛角尖,我说了不想要孙子吗?我意思不是说这事要看程究和辛甘,现在的年轻人不是我们当时的心态了。”
程夫人懒得跟他争论,冷哼了一声上楼了。
程父无奈摇头。
……
车停在辛家门口,辛父叫程究上楼下盘棋,老丈人要求的,程究自然是不敢拒绝了,而且抓紧时间在老丈人跟前晃晃,彰显他的存在感。
辛甘扶着爷爷回房间休息,爷爷今晚留在辛家住,不回老房子。
辛母也在边上看,帮忙倒倒茶。
爷爷刚躺下,朝辛甘招招手,说:“过来坐坐,爷爷有些话想跟你聊聊。”
爷爷平时很严厉的,也不知道是辛甘真要嫁人了,忽然心疼和不舍了,爷爷的眼神很慈祥。
“怎么了?”
爷爷看着辛甘,说:“当初让你一个人出国求学,是爷爷的意思,你恨不恨爷爷?”
如果不是爷爷的意思,辛父也不会那么坚定送她出国。
辛甘摇头:“也没有这么严重,就是有些不开心,后来适应就好了,现在也体会到您的心情了,您也是为了我好。”
爷爷说:“我们家能做到这一步很不容易,你爸妈都不容易,爷爷不想让你爸妈把你宠坏,即便你是女孩子,都说女孩子要富养,爷爷却不想,爷爷想让你能独立,坚韧,做事冷静,能有自己的想法,不要学坏,更不好来往不好的朋友。”
“爷爷一直很疼你,没有不疼你,程究是个好孩子,他不坏的,爷爷没有看错人,辛辛,你跟他结婚,爷爷才放心,如今这心愿已了,也没什么担心的了。”
爷爷真累了,说了好多话,从来没跟辛甘说过。
等爷爷睡着了,辛甘才起身离开。
因为爷爷说了这番话,辛甘更加坚定不能让他老人家知道她在国外遭遇的事。
……
辛甘下楼时,辛母不在客厅,阿姨说是回房间休息了,就剩辛父和程究在下棋。
一时间,辛父占了优势,程究处于下风,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让了辛父,辛父表情耐人寻味,吃掉他一子。
这是程究第一次跟辛父下棋,当然不能让辛父丢面子,一直让着。
辛父瞥到辛甘下楼,说:“女儿,你来帮爸爸下完这盘棋。”
突然换辛甘,辛父不由分说叫她过来,自己起身让位,让辛甘坐下。
辛甘是被摁着肩膀坐在辛父刚刚的位置上,就跟程究面对面,她有些愣,说:“爸,不是你和程究下吗?怎么换做我了?”
“乖女儿,爸爸不放心你妈妈,我去看看,你先下着。”
辛父说完就上楼去了,为了让辛甘相信,还摆了摆手。
辛甘托腮,无语望着他。
她看了下棋盘,明明是程究处下风。
程究眼神炙热,盯着她瞧,意思很明显,等着她下棋呢。
辛甘双手一摊:“我不会围棋。”
“那你会什么?”
“飞行棋。”辛甘说,“我家没有,我在国外和同学一起玩的。”
程究:“那我教你。”
辛甘这会也不困,就跟他玩了一会儿,她也聪明,他也会教,说的规则她一下子就听懂的,因为这会跟他下棋的是辛甘,他也没放水,认真赢了她两局。
辛甘没兴趣了,不太想玩了。
阿姨这会倒了杯热牛奶过来,还有一杯白开水,牛奶给的程究,白开水给辛甘。
辛甘说:“阿姨,不早啦,你也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们。”
阿姨说好,然后走开了。
辛甘看程究没碰那杯牛奶,说:“怎么了?不喝吗?你刚才都没怎么吃东西,喝杯牛奶垫垫胃。”
程究一本正经说:“不喝牛奶,喝了就不能吻你了。”
她乳糖不耐,一点都不能沾。
辛甘耳根发烫,心里骂了句流氓,就知道想那种事。
她也不客气了,说:“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恼羞成怒下逐客令了。
程究笑:“那你送我。”
辛甘站起来:“送到门口。”
真就送到了门口,她就不走了,站在门边,朝他挥手:“路上开车慢点,拜拜。”
程究磨了磨后牙槽,看着她躲在门口,只露出一张素净的脸蛋,巴不得他赶紧走的样子。
就是瞅准了他这会没办法拿她怎么样,这是她家,动作太大,惊到辛父辛母,闹笑话的可是他。
门关上后,辛甘捂了捂胸口,心跳频率太快了。
……
程究坐在车里,没有着急离开,在车里找到一盒烟,拿了根咬着,没有点燃,医生让他别抽烟,这么久的烟瘾不是说戒就戒的。
第七十九章 撕
辛甘从自家楼上的露台看到程究的车还在路边停着,没有走,也不知道在车里做什么,时间不早了,路上静悄悄的,没有人经过。
阿姨上楼看到辛甘站光脚站在露台,疑惑问了句:“辛甘?你在看什么?”
辛甘回过神,匆忙道:“没、没事。”她放下帘子,关了玻璃门,回到屋里,问阿姨,“阿姨,你还没睡吗?”
“想起楼上的门没关,上去关一下。倒是你,怎么站在那一动不动,这么晚,还没睡?程先生走了吗?”
辛甘说:“恩,刚走,屋里有点闷,我出去透透气。”
阿姨不相信她的推辞,见怪不怪道:“是在看程先生吧,他的车还没走,我都看到了。”
辛甘微微窘迫,倒是没说什么了。
还是阿姨一副过来的人口吻,说:“小姑娘害羞了,这热恋期嘛,阿姨懂。”
辛甘更窘迫了,找了借口先回房间了。
几乎是一路逃回房间似的。
……
程究不听医嘱,还是抽了根烟,才驱车离开。
不过他没回程家,而是去了自己市区的房子,到了之后给辛甘发了条短信,约她明天出来,有事跟她聊。
本来今晚想带她过来的,考虑到时间不早了,她也没换洗衣物,就没提。
他合衣枕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看,嘴角一直勾着,心情很好,没有什么能比今天的事更高兴了。
他有点不同寻常的兴奋,自然也是睡不着,这么晚,也不知道她睡觉没。
短信她没回,程究握着手机看了一会儿,终于收到她的回信。
她回了个字,好。
程究想了想,拨了个电话过去。
……
辛甘洗了个澡,在擦头发,听到手机弹了条短信的铃声,走过去拿手机一看,是程究发来的。
他约她明天出去。
她这会也没工作,即便工作日也不需要上班,就回了句好。
她没有想过拒绝跟他见面。
证都领了,那还躲着他做什么,干脆坦诚自己的内心,跟他处着好了。
至于先前规划好的,得打乱重新规划了。
何况,走到今天这步,再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她跟程究已经彻底绑在一起了,没有她后悔的退路。
她是挺喜欢他的,浑身上下,哪里都喜欢着。
正走神着,程究直接打了通电话过来。
辛甘接通后,听到他嗓子很低喊她名字,问她:“怎么还没睡?”
“刚洗完头发,等头发干。”
“这么晚还洗头?”
她是长头发,晚上洗头不好干。
辛甘抓了抓头发,说:“白天出了点汗,不洗的话睡不着。”
“处女座?洁癖?”程究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笑意。
辛甘听出来了,却不知道他是笑自己是处女座还是笑自己洁癖,可她不是处女座呀,女孩子爱干净也很正常吧。
“有一点洁癖。”
程究忽然正经起来:“那我们俩之后得分床睡了。”
“……”辛甘脸皮真没他这么厚,愣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几十秒,程究又问她:“明天十点过去接你,行吗?”
即便他这会就想过去找她,接她过来。
辛甘说:“十点,这么早吗?”
“恩,陪我去商场买点东西。”他的伤还没好,孟参长原本不同意他立刻回去,让他继续休养一段时间再说,可他是坐不住的,想先安顿好辛甘,就回去,欠辛甘的婚礼,年底再补回来。
“那好,那就明天十点。”
“恩。”
辛甘舔了舔嘴唇,说:“还有其他事吗?”
“没了,那你休息,先挂了。”
“晚安。”辛甘声音温温柔柔的。
程究虽然想和她再说一会话,但是也不忍心让她熬夜,何况都快十二点了,也就挂了电话,让她去休息。
……
一晚上,辛甘没怎么睡好,说不出来的亢奋。
因为没睡好觉,有黑眼圈,她只能化妆遮盖,顺手涂了口红,最日常的色号,不夸张不夺人眼球,很平常的打扮,还穿了条吊带修身收腰的黑裙子,显得非常清凉,有几分撩人的性感。
辛甘打扮的挺漂亮,下楼遇到辛母,辛母一脸安慰,嘴上却说:“今天要出门?”
“恩,出去会。”
“和谁出去呀,和朋友去逛街吗?”辛母说。
辛甘怀疑辛母是故意问的,她昨天才跟程究领证,今天要出门,除了跟程究,还能跟谁。
辛母也不等辛甘回答,叮嘱道:“那你早点回来,别玩太晚了,要是回不来提前打个电话,我叫阿姨不煮你的饭。”
辛甘几乎是面红耳赤走出家门的。
程究早到了,倚着车门在抽烟。
他烟瘾很大,是老烟枪了,嗓子低沉也跟他抽烟有关系。
程究抽烟一口,正吞云吐雾呢,看到辛甘走出来,脸色瞬间黑了。
几乎是一时间垮了脸。
辛甘有些懵,不知道怎么了,又不敢问,怯弱弱站稳后,说:“早。”
程究不动声色上下打量她的打扮,鼻音很重嗯了一声,说:“上车吧。”
有点冷淡。
辛甘心里有些失落,他似乎是不太高兴?
至于为什么突然不高兴,她是不太清楚的。
……
辛母在昨天辛甘的位置看到不远处的车,自然也看到了辛甘和程究了,等他们俩上车走后,辛母欣慰笑了笑,回头跟阿姨交代了句:“晚上不用做辛甘的饭了,她不回家吃。”
……
上车后的气氛更微妙了。
辛甘低头在抠手指,程究也没说话,好像跟她想的不一样。
到了商场,程究推车,她在他后面走着,突然停在一排货架边,程究看了一圈,眼花缭乱,不知道她用哪一个牌子的沐浴露,随手拿了一瓶问她:“你用的什么味道的沐浴露?”
要买的都是日常生活用品。
辛甘随口说:“都可以。”
她用的很常见,也不是什么非常贵的大牌,很正常的价格。
程究正眼瞧她:“选一个。”
辛甘就在货架上拿了一个牌子放在推车里。
程究嘴角勾了勾,推车往前走了。
辛甘也不知道他卖什么关子,一时半解跟了上去。
跟昨天的氛围完全不一样。
又是一样的路数,他要买洗发水,也问她。
辛甘咬了咬牙,说:“你买你习惯用的就好了,不用问我。”
说完,她走到另一旁的货架上看零食去了,她想,等会陪他逛完商场,她拿零食去表姐家里,去跟可可玩,顺便跟表姐谈谈,她脑子这会快炸了。
程究看着她的身影,察觉到她的情绪,他倒是笑了笑。
最后结账的时候,程究连同她拿的零食一块付了钱,这会人多,后面的人在挤,她也不好跟他分开结账,就站在一边等他付钱。
还在装袋子的时候,后面的人挤了一把辛甘,她穿着高跟鞋,没站稳,身体失去重心往前栽的瞬间,她伸手抓住程究胳膊,程究手快扶住她的腰,揽入自己怀里,她这才没有摔倒。
挤了辛甘的那位年轻男人看到程究不善的眼神,立刻读懂他们俩的关系,连忙道歉:“抱歉,不是故意的,我赶时间,所以着急买单。”
“着急就可以推人了?”程究长得高大,严肃的时候很有威慑力,那年轻男人肯定不敢搞事情,瞬间萎了一个劲道歉。
辛甘没说什么,离开程究怀抱,站稳了说:“我们走吧,还有好多人等着买单。”
辛甘不想惹事,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她也没摔倒,没什么事,就想息事宁人了。
程究明白,他也不是什么恶人,不过那男人是故意推搡的,他看到了,要不是他一直注意辛甘,等会她真摔了碰了。
收银员也帮忙打圆场,要是把事情闹大,对商场也有影响。
“还不是穿的漏,穿的这么少,故意勾男人吧。”
排队的队伍中有人评判了一句,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周围人听见,伴随这一声议论,推搡了辛甘的年轻男人也笑了笑,又看了辛甘一眼,似乎坐实了这句话。
程究拧眉,语调严厉:“谁说的,站出来。”
辛甘看程究是生气的样子,连忙拉住他手臂,小声说:“没事了没事了,我们走吧。”
她是真不愿意惹事,而且程究这会身上还有伤,她不想把事情闹大。
但程究这么一问,也没人敢站出来,还是收银员一个劲道歉。
程究看辛甘不想计较,一口气憋在胸腔里,握着她的手,警告的眼神盯着那年轻男人看了一眼,凌冽,绝对不好惹的表情。
那年轻男人也不敢回嘴,被盯了那一眼,心里直直发憷,额头都冒了一层汗。
……
到了停车场,程究把东西上车,上了驾座,找了一根烟抽。
辛甘闻到烟味被呛了一下,咳了咳,下一秒,程究就把烟掐了,摇下车窗散散味,透气。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说话。
还是程究起了个头,说:“有没有伤到哪里?”
辛甘摇头:“没有。”
“你穿成什么样是你的自由,不用管别人说三道四。”程究说这话的时候,没看她。
辛甘心里咯噔一下,好像明白了他今天早上开始反常的情绪,试探性问了句:“那你早上为什么不理我?”
程究说:“哪里有不理我?”
“有。”
“……”程究侧过头看她,四目相对,他眼神变的不一样起来,嗓音更低沉了,说:“我没有不理你。”他只是不敢看她。
有了证之后,他想对她做的事情变多了,他怕控制不住。
他的自制力,在她跟前,不值一提。
辛甘垂了垂眸,视线集中在自己的手指上,失焦,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说:“我觉得你不高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在意一个人嘛,就容易被对方的情绪牵着走。
他但凡有点情绪不对劲的地方,她从他的眼神、表情,还有说话时候的语气都能感觉到。
大概很多异地恋没有坚持下来,或多或少也有这方方面面的原因。
不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对方情绪的变化,无法做出相对应的反应,就会觉得对方不在意、不理解自己,争吵是第一步,无休无止的争吵是耗尽双方关系的炸药桶,一点就燃。
她跟程究,大概率也是要经历所谓的异地的。
突然的,下巴被人捏着抬起来,映入眼帘的是程究那张硬朗英俊的脸庞,在眼前放大,她能看到他的眼睫毛,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温热,有湿气。
还有一点点烟草味。
她不讨厌,就是觉得自己轻而易举掉进去了。
程究看着她,说:“我没有不高兴,而是在忍耐/撕/掉/你这条裙zi的念/头。”
辛甘好久才明白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究捏了捏她好看的下巴,心情好点了,指腹摩挲着,低声笑,说:“我怎么会不高兴,你嫁给我,我做梦都会笑醒。”
辛甘耳朵又红了,还烫的厉害,她架不住他随时随地说些——动人的情话。
她今天穿的嘛,很正常的打扮,就是在他眼里,太过撩拨而已。
……
辛甘跟他去了他市区那套房子,倒也不是第一次来,对房子的布局摆设还有点印象,她进屋后,就去厨房找水喝,太渴了,她心里怪天气太热的缘故。
一连喝了两杯,才缓了过来。
程究走来,站在她隔壁,说:“给我倒一杯。”
这幅画面,跟上次有七八成的相似。
他堵着她的去路,她无可奈何说:“我再去拿个杯子给你倒水。”
“你手上不是有吗?”
“我刚用过。”她说。
程究说:“不嫌弃。”吻都吻过了,还嫌弃什么。
上次她倒水,他不喝,吻了她。
这次她倒水,递给他后,他接过,仰头饮尽。
杯口上,还有一抹口红印。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
辛甘觉得他是看到的了。
中午,程夫人打电话问程究在哪里,怎么不回家吃饭。
他早上出来的时候,没跟程夫人说去哪里,直接开车去接她。
程究站在阳台冷静冷静,说:“不回去了,不用等我吃饭。”
“你才出院几天,天天往外跑,昨天才和辛甘领证,这会又跑出去,你也要注意跟辛甘联络联络,别冷落了她。”
程夫人以为他又跟贺川出去吃饭了,这才习惯性教育他。
……
辛甘在客厅浴室摆放买回来的日常用品,听到了程究在打电话,但是不知道是跟谁打,她也没问,摆放好就走了出去。
程究刚好走进来,说:“先不忙活了,出去吃饭。”
“出去吃吗?”
“恩,家里没开火,也没做饭的家伙,下午再买,中午先出去对付。”
……
说是对付一顿,程究还是精挑细选选了一家餐厅,刚点完菜,程回的电话就打来了,问他在哪里,他说吃饭。
程回立刻嚷着要来,不然就跟他没完。
程究不想她来掺和,刚要挂电话,程回立刻嚷着:“你要是不让我去,我给辛姐姐打电话,反正我有她手机号。”
程究恨不得掐死她。
算了,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就让她来了。
辛甘不介意,不就是吃顿饭而已。
程回火急火燎赶到,第一时间就跟辛甘哭诉,抱着她的手臂,假哭道:“我哥这么多年终于干对了一件事,就是娶了辛姐姐,太好了,家门有幸啊家门有幸。”
程究盯着程回看了半晌,嫌弃样说:“你怎么黑成这个鬼样子?”
程回立刻捂脸:“你才黑,我哪里黑了,不就是黑了一点点而已。”她军训,晒了一个月太阳,涂再多防晒霜,也被汗水融化了,哪里防得了晒。
辛甘看了看她的脸,说:“军训结束了吗?”
程回嗓子还是有点哑,喝了一杯水,说:“还有三天呢,还没结束呢。”
“还没结束?”
“我们学校是出了名军训时间特别长的,简直不是人待的。”程回指了指自己的脸,“我脸上三种颜色,额头最白,鼻子第二,下半张脸最黑,跟鬼一样。”
辛甘被她自嘲的语气逗笑,笑的眼睛弯弯的,跟月牙一样。
程回哭脸:“我嗓子还喊哑了,我跟教/官说过,我嗓子之前做过手术,不能太大声喊,他不听,非要我喊,还抓我走站军/姿,我哇的一声就哭了,还有,哥,你为什么不回来,你回来做我们教/官啊。”
程究没好气说:“都不是一个系统做个鬼,何况给做你们教/官那批都是新/兵/蛋/子,让他们带你们玩而已。”
程究顺便叫了服务员点菜,加了两份冰糖雪梨汤。
“玩个球球啊,他们要求超严啊,我每天晚上都在哭,辛姐姐你看到没,我哥铁石心肠,冷血无情,你现在甩了他还来得及。”
辛甘笑笑没说话,拿过茶壶给她杯子倒水。
程究不紧不慢纠正她:“程回,改口,叫嫂子。”
辛甘有一点不适应这层身份的转变,抬头的时候,跟程究的视线对上,她立刻挪开,拿杯子喝水。
程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也许是天气热,也拿了杯子喝水。
“小嫂子,我哥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了,他要是惹你不高兴,跟我说,我们家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他们俩领证那天,程回在学校呢,没有人告诉她,还是她打电话跟程夫人抱怨,程夫人说的。
她可高兴坏了,嘟囔了句:“我哥下手有点快啊,我还以为真要到年底呢。”
程夫人叫她别乱说话,以后注意一点。
程回是真高兴,特别喜欢辛甘,一直看着她,由衷赞叹:“姐……小嫂子,你皮肤好好,跟你对比,我就是个黑人。”
辛甘安慰她:“到冬天就白回来了,你之前是很白的,不要担心。”
第八十章 留宿
这会就程究一个人男人,她们俩个女生聊起天来,就没他什么事了。
程究插不上嘴,就在喝水,看手机,也没打算打扰她们俩聊天,默默坐在一旁,不打扰她们俩。
程回嘴巴甜,一个劲喊她小嫂子,彻底将她当成一家人对待。
辛甘没有兄弟姐妹,只有表姐表哥之类的亲戚,她在家族里年纪是最小的,也是最受宠的,近几年还有来往的只有一个表姐沈如心,其他的表亲都不在墉城,还有几个全家移民出国了。
这会多了一个妹妹,嘴巴儿特甜,鬼灵精怪,特别惹人喜欢,总的来说,她还是很高兴的,也很喜欢程回。
程回说话太多了,嗓子又出问题了,咳了又咳。
辛甘给她一碗冰糖雪梨润润嗓子,说:“你刚才说你嗓子之前做过手术,是什么手术?”
“声带手术,就是之前喉咙长了息肉,有点大,就做了手术。”程回指着脖子说,“最近喊口号喊得我扁桃体发炎,前段时间也发炎了,好不容易消下去,现在又发炎了。”
程究在一旁冷淡说:“反复不停就去医院看下,别死倔。”
程回说:“我也没有死倔,只是想等军训结束了再去医院看,我都跟妈妈说过了。”
程究把辣的菜从程回跟前端走,就给她吃清淡的,比如炖冬瓜、豆腐酿肉之类的清淡一点的菜,还不忘说:“嗓子不行,还吃辣,嫌作的死不够是吧。”
程回也不敢顶嘴呀,偷偷跟辛甘做了个鬼脸,故意学着程究说话。
吃完一顿饭,程回要回学校,撒泼打滚要程究送,毕竟是亲妹,这会这么晒,程究也没拒绝,眼神征询了下辛甘的意见,还特地跟她说一声:“先送她回学校,我们再回去。”
辛甘当然是没有意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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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让她觉得被尊重了,因为程究会征询她的意见,还会特别跟她说一声。
这不就是意味着他是非常尊重且在意她的感受。
程回一路上絮絮叨叨的,就是停不下来,还很八卦问程究:“哥,小嫂子去北屿找你的时候,我听说你们俩不是特别愉快,是不是?”
程究没好气说:“要你八卦,从哪里听到的小道消息?”
“贺川说的啊。”程回也不避着辛甘,当着辛甘的面说这事,她就是想看自家铁面无私的亲哥跳脚的样子。
提起贺川,程究勾了勾嘴角,说:“说起他,怎么不见你粘着他去了?”
程回嘟了嘟嘴:“不粘他了,烦得很,不知道他发什么疯。”
坐在副驾的辛甘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程究问:“你惹他不高兴了?”
程回这种性格,容易惹人生气,这倒是正常的。
程回哪里敢告诉程究,她和贺川闹别扭的原因,还不是贺川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一个劲找她麻烦,脸拉的老长了,还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她有喜欢的人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何况,贺川还和唐怀怀瞎搞呢,她都没生气,他计较个什么劲。
程回连忙否认:“我哪有,我这么乖,这么懂事。”
程究不屑:“真当我第一天认识你?”
程回泄了气:“好嘛,那我问你,哥,你认识唐怀怀吗?”
“咋了?”程究当然认识了,怎么会不认识。
“贺川最近和她走的很近,还不理我了,我也懒得理他了,还是你好,血浓于水不是开玩笑的。”
程究心里了然了,看来程回和贺川是真闹不愉快了,但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因为唐怀怀?
到了程回学校大门口,三三两两穿着绿油油的军训服新生随处可见,程回出来急,裤子没穿,把短袖扎进了裤腰里,露出纤细的腰,因为热,她在车里就把衣服扯了出来,说:“哥,辛苦你了,那我先走了。你也注意休息啊,别到处乱跑,刚出院,懂事点。”
末了,程回热情跟辛甘挥手,“小嫂子,我走啦,就拜托你帮忙盯着我哥好好休息。”
程回下了车,没走几步就想起来一件事,刚才没机会跟程究说,这会就一边低头一边拿手机编辑消息发给程究。
回到宿舍,舍友兴高采烈拉着她,说:“听说我们换辅导员了,是个大美女,我刚才去教室看到导员,简直了,简直太漂亮了。”
程回骄傲的说:“什么样的大美女,有照片吗,我瞧瞧。”
“在微信班级群里有啊,她进群了,群头像就是她。”
舍友点开微信群,找到新来的辅导员微信,点出来,给她看。
这一看,程回傻掉了,心里骂了句欧操,这真的是冤家路窄。
……
下午,程回他们这个班的新辅导员现身了,非常干练的装扮,绑着高马尾,妆容精致,撑了把伞,盈盈站在班级队伍前介绍自己。
“同学们好,初次见面,我是你们新辅导员,我叫唐怀怀,接下来的大学四年生活,就由我跟大家一起度过了,以后在学业上或者生活上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我。”
那群没见过世面的男同学已经爆掉了,发出惊叹,也不知道谁胆子特别大,大声问了句:“导员,请问你有男朋友吗?!”
接着是群里起哄,都在问。
唐怀怀不是没见过世面,不紧不慢,微微一笑:“这就不是你们该关心的事啦,这是老师的隐私哦。”
底下的一群男声嘘了一声,但不妨碍他们继续彩虹屁吹她。
唐怀怀很享受,视线落在站在人群里的程回身上,笑容别有深意。
程回看到唐怀怀,心情格外复杂,情绪也不高,有些低落。
……
程究是目送程回一蹦一跳走进学校里,看她那傻劲,他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这幕被辛甘看到,她说:“你们俩从小就是这样相处吗?”
程究收回视线,乐意分享,“恩,差不多,不够我跟她年纪差的有点多,我上大学,她才上初中还是小学来着,她被家里宠坏了,有时候经常无理取闹,我管的严一点,贺川没那么严,她就喜欢跟贺川一块玩。”
辛甘点了点头:“这样啊。”
程究手机响的时候,他拿过来看了一眼,是程回发的短信。
看完短信,程究抿了下唇,眉头皱了皱,很快松展开,平静关了手机,没有说什么。
回去路上经过一家商场,程回又进去买了厨房用的锅碗瓢盆,他采购起来很熟练,对厨房用具很熟悉,辛甘也会做饭,但是不擅长下厨,在国外上学那会,不是吃学校食堂就是吃面包,国外都是西餐冷食,能填饱肚子就成,所以她也只会做三明治意面,不会做饭。
结账的时候,程究怕又发生早上的事,就让她在出口先等会,他自己去买单。
辛甘站在出口那乖乖等着。
等程究付完账,走出来,他走过去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手,逐渐扣紧,低声说了句:“回家吧。”
回到住处,程究去厨房收拾,让她去沙发坐着看电影。
桌子上摆着是她早上挑选的零食,原本她还打算去看可可的,把零食给可可吃,谁知道程究是要留她的意思,不让她走。
她穿着新买的家居鞋在客厅走了几步,又看了会电影,坐不住,还是去厨房找他了。
程究洗锅洗碗,动作麻利,听到脚步声,也没回头,说:“怎么了?”
辛甘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魁梧的背影,轻声道:“我想帮你。”
“不用,很快就好了,你去沙发坐。”
辛甘不好意思坐着什么事都不做,让他一个人做了。
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拿了干净的抹布,帮他擦碗。
程究抿唇笑了笑,盯着她的侧脸看了会,没说什么。
等到终于收拾好了,程究洗了洗手,顺手握住她的手,拉过来怀里,握着她的手在水龙头下冲洗,她好像不会自己洗手一样,要他帮忙。
洗完手的功夫,她的耳朵已经红透了,还好头发放下了挡着,他看不到。
程究半搂着她去沙发坐着,拿了遥控器,柔声问她:“要看什么电影?”
“都行。”
两人靠的很近,他的胳膊这会搂着她的腰,她穿的衣服本身就很修身了,坐下之后,腰臀曲线勾了的更加明显,身上还有股淡淡的香水味,很好闻。
程究紧了紧喉咙,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说:“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
“我都看,没有特别要求。”
程究低声问:“爱情片?”
女孩子嘛,应该都是喜欢看爱情片的,尤其是非常浪漫那一卦。
他之前上大学,跟当时的女朋友约会,去过一两次电影院看电影,看的也都是爱情片,不过那会他觉得无聊,压根没心思看,一进电影院就睡觉,一睡就是睡到电影结束。
这会跟辛甘在一块,他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爱情片这三个字,看吧看吧,她应该是喜欢的。
程究找了好几个类型的电影,看到了一个法国小众主打浪漫爱情的电影,就打开看了。
辛甘忽然说:“你看过吗?”
“没。”
辛甘挪了挪身体,拿过一个抱枕抱着,稍微放松了点,靠在沙发上,当然了,他的胳膊还在她腰上,没有放开。
简单的身体接触,她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这会都领证了,只是还没有办婚礼,要是再亲密的举动,她觉得自己应该也不会抗拒,都领证了,还扭扭捏捏的话,未免显得太作了。
她的思想也不是特别保守,是可以接受的。
这样互相乱想着,她也没看进去电影讲的什么内容,进度条过去了二十几分钟,屏幕画面一转,是男主角和女主角情到浓时在接吻,就单单接吻这画面,就占据了整个屏幕。
辛甘是觉得他们俩是真没事做了,居然窝在这里看电影,还是爱情电影。
程究倒是很自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很认真在看似的。
辛甘看着看着就想睡觉,这会是快三点钟了,窗帘半开,室内光线不强,又开着空调,很舒服,她渐渐的昏昏欲睡,慢慢放松身体,就靠着他肩膀睡着了。
程究看到她睡着后,也没打扰,把电影声音调小了,慢慢腾出手,让她躺在沙发上睡觉,他则进卧室拿了条薄毯盖在她身上。
这会有时间了,程究拿了手机走到露台给程回打电话,那边很快接了,声音压的很小,问道:“哥,你找我呀?”
“你给我发的短信什么意思?”
程回哦了一句:“我问你哦,哥,你是不是在北屿那头有女人啊?”
程回在训练,这会在休息,接电话是偷偷摸摸接。
“我哪里来的女人?你又听说了什么?”
“小嫂子又不在,你别骗我了,之前有次打你手机,是个女的接的,三更半夜的,你手机怎么在别的女人手上?”
“所以她都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啊,后面是小嫂子接的电话,你要问小嫂子,哥,别说我不站在你这边,你要是学坏,我以后不认你的。”
程究淡淡嗤了一声:“辛甘之后跟你说什么没?”
“没啊,她应该是记在心里,没问你是吧?你要不找个机会解释解释。”
程究大概是明白了,敷衍了句:“知道了。”
……
程究仔细想了想,理清了来龙去脉后,这才回到客厅,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这房子空置了太久,没有人气,装潢单调,处处透着性冷淡的风格。
辛甘睡到了下午四点多才醒,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不知道身在何处,懵了一会儿,看到屏幕还在播放电影,这才想起来她在哪里。
房间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程究在洗澡,她走到浴室门口,听到水声,就停住了脚步。
水声戛然而止,下一秒,程究的声音响起,隔着一闪玻璃门喊她名字:“辛甘?”
辛甘:“怎么了?”
程究伸手拿过架子上的浴袍套上,顾不上擦头发,打开了浴室的门,看到她站在门口,问:“醒了?饿了吗?”
他头发还淌着水,敞开的浴袍露出胸膛和锁骨,整个人还氤氲在水雾里。
辛甘摇头:“不饿。”
“那要不要喝点什么?”
“恩?”
程究说:“那就喝一点。”
程究先去了衣帽间换了件t恤和棉麻长裤,顺便拿毛巾擦了下头发,他头发短,很快就干了,然后去厨房,现茶了一杯果汁。
“谢谢。”辛甘接过,下意识就说了句谢。
程究说:“不用跟我说谢谢。”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这会窗户外太阳还大着,不过没有中午那么晒,程究看了会落地窗外的阳光,眯了眯眼睛。
辛甘小口喝着果汁,停下来,问他:“你身上的伤好点了吗?”
“没什么问题。”
“你刚才洗澡……医生不是说先不要洗澡吗?”
“再不洗澡就臭了。”
辛甘皱眉:“那要避开伤口,你……”
“没事,皮糙肉厚,不碍事,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虽然他嘴巴上这样说,辛甘还是不放心。
程究笑着说:“那要不然我脱了衣服你检查?”
辛甘:“那你脱,我看一下你身上的伤。”
程究默了默,还是把衣服脱了。
伤口还没彻底结痂,还有一些新肉长出来,看起来多少有些触目惊心,她没受过这么重的伤,更没亲身经历过,这会看的一清二楚,心脏紧了紧,担忧说:“等会去医院让医生处理一下吧,怕伤口感染就不好了。”
程究不在意:“不用麻烦,等它自己恢复就行了。”
“这不是小问题……”她皱着眉,“你还有没有觉得头晕不舒服的?”
程究是听出来了,她还是很担心,他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这么担心我?”
辛甘点头:“担心啊,怎么会不担心。”
程究脸上都是笑,眼睛骤亮,也不顾身上的伤口,俯身靠近她:“瞎操心,小看我,这点伤不算什么。”
要不是他这会脱了衣服,辛甘这才注意到他身上还有其他一些疤痕,都是之前受伤留下来的,怪不得他才不把这会的伤放在眼里,都习惯了。
“你以后,注意一点。”毕竟这会,他不是一个人了。
程究伸手刮她鼻尖:“我会的。”
程究本不想给她看,考虑到之后还是会被她看到,那就干脆给她看好了。
等他穿上衣服,她说:“你晚上回家吗?”
“不回。”
辛甘:“那……”
程究看穿她的想法,“晚上你也不回去了,在这住。”
……
辛甘还是给家里打电话,说:“妈,我今晚不回去了,就不用等我吃饭了。”
辛母了若指掌:“是跟程究在一块吧?”
辛甘没好意思承认,支支吾吾了恩了一声。
辛母笑:“早上是他来找你吧?既然是他找你,怎么还不好意思跟妈妈说,怕我不让你出门啊?”
辛甘更不好意思了,窘迫道:“我不是这意思……”
“好了好了,妈妈是过来人,哪能不知道,你们俩都领证了,要是这会住在一起,也没什么,很正常,那我跟你爸说一声,你照顾好自己,要吃饭,不要为了减肥不吃饭。”
等辛甘跟家里打完电话,程究眼神都温柔了几分,说:“你看会电视,我去做饭。”
辛甘坐不住,连忙跟他走进去:“我也帮帮忙。”
……
晚上七点左右,新生结束一天的训练,解散的时候,唐怀怀叫住了程回。
其他同学陆陆续续走了,该干嘛干嘛去。
程回一脸冷淡,看着唐怀怀,没说话。
唐怀怀走到她跟前,抱着双臂,说:“真巧,没想到你是我学生,我看到名单的时候,以为是同名同姓。”
“那你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跟你打声招呼,我们俩毕竟是老熟人了。”
程回说:“还好吧。”
“回回,总不能因为我弟拒绝了你的追求,你连带着我一起讨厌了吧?”
程回被揭穿了伤疤,一下子没崩住表情。
唐怀怀看她的表情,笑容有几分嘲讽,接着说:“就算你讨厌我,我还是挺喜欢你的,而且我跟你哥也认识,看在你哥的面子上,我也会好好照顾你。”
“对了,还有贺川,贺川也很疼你,你可是有两个哥哥的疼爱,再多个姐姐,不介意吧?”
第八十一章 下次 不忍
程回和贺川闹矛盾,她没在贺川那吃到好果子,可不代表她会任由唐怀怀拿捏。
的确,她被唐阙拒绝很丢人,不过转而想想,这也没什么,她是坦坦荡荡跟唐阙表白,被拒绝,她也不后悔。
她说:“导员误会了,就算唐阙拒绝我,我也没什么影响,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何况,下一个会更好。”
唐怀怀挑了下眉,很意外她会这样说。
她听唐阙说过,程回很喜欢他,被他拒绝,伤心了挺久,看这意思,应该是挺喜欢的,怎么这会儿就下一个会更好?
程回又笑,说:“导员还想做我姐姐吗?那得问我爸妈同不同意多一个女儿。”
她故意笑嘻嘻一脸天真的问,形成反差的是她说出来的话。
唐怀怀笑笑:“我也是比喻,你别当真。”
“那没其他事了吧?我先回宿舍了。”
“恩。”
唐怀怀目送她离开。
等程回走没多久,她拿手机给贺川打了通电话,戏谑道:“你猜猜,我这会在哪里,碰见谁了?”
贺川:“谁?”
“除了程回,还能是谁,没想到她是我带的大一新生班的学生。”
贺川拧了下眉,表情微动:“你去大学做老师了?”
“是呀,听你口气,很意外?”
贺川冷冷淡淡的:“也没多意外。”
“那你要不要过来转转?或者待会儿一块吃顿饭?”
唐怀怀不是个被动的女人,她一向很主动,尤其是对贺川。
……
唐怀怀喜欢贺川。
程回意识到这点后,心情很焦虑。
回到宿舍洗了个澡,换了睡衣躺在床上,全身酸痛,提不起一点兴致,脑子乱糟糟的,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
晚上是程究下厨做饭,辛甘在旁边打下手,帮忙递调回料,或者洗菜。
程究做的都是家常菜,提前问过她有没有不吃的食物,她说不吃海鲜还有土豆,其他都可以接受。
她是容易过敏的体质,也对海鲜过敏。
程究低声笑了笑,半开玩笑说:“还好你对我不过敏。”
这就是句开玩笑的话。
辛甘不太好意思看他,默默转过身去。
吃完饭,又没什么要紧的事做,程究把碗洗了,洗完后走出来,问她:“去楼下小区走走?”
这会天气好,晚上有风,挺凉快的。
辛甘没拒绝,要是一直待在房间里,没什么事做,也很尴尬。
程究顺便把厨房的垃圾丢了。
在小区楼下走了一圈回来,才过了四十几分钟。
辛甘看了眼时间,才九点半不到,这个点,还很早。
程究倒了杯水给她,说:“要开会电视吗,还是去洗澡?”
辛甘说:“看电视吧。”要是今晚真在这留宿,她没换洗的衣服,就有点尴尬。
程究意味深长笑笑,开了电视,坐在沙发上,问她:“看下午的电影吗?”
她下午睡着了,没看完呢。
虽然她也不是很喜欢看电影。
不过这会,都答应留下来了,没有其他事情转移注意,也只能看电影了。
看着看着,程究突然问:“很害怕?”
辛甘就坐在他边上,抱着抱枕,回头看他,“什么?”
“很害怕?”他又问一遍。
辛甘没摇头没点头,说:“一点吧。”
他又扯嘴角笑,捏了捏她下巴,“我没这么可怕,身体抖成这样?”
辛甘咬唇,无声凝视他,那双眼睛,湿漉漉的,跟森林里走失的小鹿一模一样。
程究伸手拂过她的脸颊,来到她的耳垂处,指腹粗粝,捏了捏她粉白的耳垂,看穿她害怕的心思,低声说:“你要是不想,我不会强迫你,别怕我。”最多,也就只是吻她,不会做其他事。
他坦荡荡,不隐瞒自己的心思。
他又不是什么毛头小子,只会下半身思考。
辛甘一晚上都不在状态,他又不傻,怎么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辛甘被说中心思,更不敢看他,红着脸说:“恩,听到了。”
程究又摸她头发,说:“等会洗完澡,先穿我的衣服,明天就送你回家。”
辛甘点了点头,不过心里说不出来的失落还是其他,他说到就做到,真就什么也没做。
最多就是等她洗完澡,吻了下她额头,轻声道了句:“晚安,去睡吧。”
她问:“那你呢?睡哪里?”
“睡隔壁。”
隔壁还有间客房,他就睡客房。
程究说到做到,没打算让她难为。
程究凑近她,又说:“记得,把门锁好。”
辛甘:“……”
辛甘躺在床上,觉得一天下来跟梦境似的,程究对她太温柔了,也很好,或者说,他本来就有温柔的一面,只是不为人知。
对于那方面的事,她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她是国外长大的,国外的风气比国内普遍开放,她也不是不懂,就是被程究看穿了心思,有些难为情,他以为她是害怕这事,其实不是,只是有些放不开而已。
之前也不是没同床共枕过,那回,她还不是那么喜欢他来着。
今晚,他怕她害怕,直接分房间睡。
算了,不想了。
……
隔天一早,辛甘醒了,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听到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她以为程究醒了,连忙起身洗漱。
衣服只能穿昨天的,还好也不脏。
但是就没法化妆了,都没带化妆品。
打开房门,看到了客厅有条体型很大的哈士奇趴在地上,可怜兮兮的,哈士奇听到了动静,回头看她,下一秒,猛地起身朝她奔来。
辛甘被这么大的狗吓到了,还是突然朝她扑过来。
她吓了一跳,连忙后退。
“死狗,回来!”从厨房走出来的贺川看到这一幕,连忙呵住哈士奇。
哈士奇扑倒了辛甘,伸着舌头想舔辛甘的脸,辛甘躲闪不及,刚洗过的脸就被狗鼻子拱了拱,还被舔了一脸口水。
程究听到动静,冒出来一看,看到辛甘被狗扑倒在地上,疾步上前把狗子拽走,扶起辛甘,着急问:“有没有伤到哪里?”
辛甘摇头,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也没有伤到哪里。
贺川连忙拽着狗子的狗绳,连忙骂它:“你倒是会扑,见到人就扑。”
狗子被骂的缩头缩脑的,还是跃跃欲试,想跑出去。
辛甘多少有些怕这么大一只狗子,往后躲了躲,程究安抚她:“没事,别怕。”
贺川连忙把狗子拽到阳台外训斥,说它:“早知道就不带你出来,什么人都敢扑还占便宜,也不怕程究把你宰了做狗肉火锅。”
狗子还在乱晃,一脸无辜,伸着舌头滴哈喇子。
辛甘进浴室洗脸,收拾一下。
程究看了一眼阳台,跟贺川说:“那狗别让我再看到。”
贺川举手状:“好好,不过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家就你一个人,跑来看你,结果没想到辛甘也在。”他是真不知情,大早上来遛狗,刚好经过程究家,就来看看。
没想到,辛甘也在?
这他/妈就同居了?
前段时间不是还在磨合期吗?
贺川摸着鼻子笑:“你怎么不早跟我说,辛甘在你这。”
程究没说话,进厨房端煮好的粥,还有一系列配菜,不用看,是特地给辛甘做的早餐了。
贺川恬不知耻,硬是蹭了一顿,当着辛甘的面,夸程究:“真贤惠,看不出来,我跟你认识这么久,还没吃过你做的饭。”
狗子还在阳台叫,可怜兮兮的,应该是闻到了肉包子的香味。
程究毫不客气怼他:“吃你的,话多。”
看这架势,程究很护她,还不让他说几句。
程究和辛甘坐在一边,对面是贺川,他吃完了,挑了下眉,不再开玩笑,问程究:“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就剩下皮肉伤,没这么快好。
“那你什么时候回北屿?”
辛甘拿筷子的手顿了顿,她也想知道。
程究说:“快了。”
没说具体的时间,不过的确是快了。
……
贺川吃饱喝足,去露台牵着狗告辞了。
那狗子走之前,还在看辛甘,泪眼汪汪的。
程究把门关了,跟她解释贺川为什么会出现在家里:“贺川住附近,我下楼买早点遇到,他就跟我回来蹭饭吃。”
辛甘点了点头,又问了刚才的话题:“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北屿?”
“过两天,后天或者大后天。”
……
程究送辛甘回家,到家门口,没忍住,她要下车的时候,拽了回来,吻了她。
大概是过了五分钟左右,才放开她。
两个人皆是气/息/不/稳,他捏她耳垂,很喜欢看她耳垂变粉色,才松开手指,说:“等我从北屿回来,再见面,我就不忍了。”
辛甘心跳加快,没正面回应。
“你知道我说什么意思,辛甘。”程究强调。
辛甘轻轻推开他:“那我先回家了。”
“恩。”程究目送她进了屋,又待了一会儿,才离开。
……
辛甘一晚上没回家,是跟程究在一块。
辛母心知肚明,脸上合不拢的笑,看到她回来,还是那一身衣服,说:“怎么没换衣服?”
辛甘说:“没换,我现在回房间换。”
她也不多解释,也不好意思。
……
程究昨晚没回家,回到程家也被程夫人拷问了,程夫人问的直接,说:“辛甘现在还年轻,不用刻意避孕,现在生了身体恢复快。”
程夫人着急抱孙子,巴不得他们俩立刻生个孩子出来。
可这事,哪有这么容易的。
程究倒是跟程夫人不同看法,说:“说这事太早了。”
“怎么就太早了,你们俩证都领了,而且你也不小了,该早点生孩子了。”
“她才多大,我也不着急。”程究漫不经心的,不太想和程夫人聊这话题,只是他过段时间要回北屿,就担心程夫人会去找辛甘说,“这事不要再提了,我心里有数。”
“还不能提吗?”
程究态度坚决,有自己的想法,不会被程夫人影响,不再聊这话题。
程夫人嘴上没说什么,不过多少有些不太满意他漫不经心的态度,觉得他不上心,他年纪也不算小了,就怕出个好歹,连个孩子都没留下。
他这次出事,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程夫人担心极了,总想着他们现在赶紧要个孩子也好,到时候真要有个万一,有个孩子也算是个念想。
……
程究和辛甘领了证的事,贺川回家的时候,听到贺夫人不经意间问他说:“我听说程究和辛甘领证了?”
这事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是好事,程家也没瞒着,辛家也是。
“听谁说的?”
“那些阔太啊,她们跟程夫人喝茶逛街的时候听她提过一嘴。”传着传着就传到她这了。
贺川说:“领了。”
“那什么时候办婚礼?”
“年底吧。”
“怎么这么久?”贺夫人不解,“话说回来,程究都结婚了,那你呢,什么时候带姑娘回家让我看看?”
贺川抽着烟,面无表情看着手机敷衍道:“这哪跟哪,又扯我身上。”
“你做大哥的,要给弟弟做榜样,你先把自己的人身大事解决了,你弟弟要是想找女朋友结婚,才没有压力。”
“我不结婚影响到他了?”
“我们老家习俗是做大的没结婚,小的是不能赶在大的之前结婚。”
贺川关了手机,嘲弄一笑:“我今天不应该回来,每次回来不是贺承惹事要我收拾烂摊子,就是贺承被爸打的半死,要我求情。”
今天回来,还被催婚。
贺夫人完全没觉得自己说话有问题,她这颗心,早就偏到太平洋去了,贺承是她儿子,贺川就不是了?所有的事情,都是站在贺承那边考虑,一点都不考虑贺川。
贺夫人说:“话也不能这样说,你是大哥,应该照顾照顾一下弟弟。”
贺川坐不下去了,找了个借口就走了。
贺夫人还想说什么,但拦不住贺川。
连家里头的阿姨都觉得刚才贺夫人说的话不合适,心里多少对贺川有了几分同情,但她只是一个做饭阿姨,帮人家打工的,哪里有什么话语权。
倒是贺夫人,又给贺承打电话,嘘寒问暖的,十分关心他。
贺承这会还在片场,刚结束今天的戏,这会心情还可以,还能跟贺夫人说上几句话。
“行了,别操心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您还是多操心下贺川吧,免得让他觉得您偏心。”
“他不会,阿承,你这会在哪里拍戏?妈妈可以过去看看你吗?”
“用不着。”贺承不愿意贺家人过来,漫不经心打着游戏,问,“程家最近有什么动静?”
贺夫人是清楚贺承和辛甘的事,斟酌再三,说:“程究醒了,他跟辛甘领证了,准备年底办婚礼。”
“醒了?什么时候的事?”
“前段时间,醒了之后就跟辛甘登记结婚了,这会都传开了。”贺夫人顿了顿,说,“儿子,辛甘已经跟程究结婚了,你就不要再想了……”
贺承冷冷不想听了,直接挂断,游戏也没心情玩了,猛地砸了手机。
一旁送矿泉水来的阿昼吓到了,站着不敢动,战战兢兢的。
“承哥……”
贺承眼里全是戾气,瞪着她:“傻站在那干嘛?把手机捡回来。”
阿昼连忙弯腰去捡手机。
屏幕已经摔坏了,四分五裂,呈蜘蛛网。
“承哥,手机……”
贺承没有接过,盯着她看:“上次叫你送花送到没?”
“送、送到了……”
“之后呢?”
“没、没之后了。”阿昼不清楚他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脾气,更不清楚为什么要送菊花去医院,菊花可是清明扫墓送的花束。送去医院给人家,非常不吉利。
贺承心情糟糕透顶,这会没其他人,就阿昼一个人在,他朝她发火,骂她,她也不敢反抗,低着头,甚至被他泼了一脸水,也不敢说一句不要。
贺承看她不敢声张,脾气越大,猛地抓着她的头发,狠狠拽着:“怎么,我这么欺负你都不敢反抗?看都不敢看我?不是我的助理吗?怎么这么蠢呢,被我这么欺负,都不知道反抗?”
阿昼年纪小,没经历过这种事,她也害怕贺承,怎么敢反抗。
她哭着求饶,贺承非但不放过她,掐着她的下巴,非常使劲:“你和她一样,要死不活的,非要把我逼急了,才有一点点反应。”
“承哥,你冷静点……我错了,我真错了……”阿昼梨花带雨哭着,头皮被他扯着,疼的要死。
“知道错了?那么,跪下来,让我消气。”
阿昼不敢不从,她颤颤巍巍真跪在他身前,满脸泪水……
……
谭雅卓抽空来片场看贺承,见到了阿昼眼睛都红了,随口问了句:“怎么了,阿昼,眼睛这么红?哭过了?”
阿昼连忙低头,解释道:“没、没什么。”
她嘴巴也有不自然的红。
谭雅卓又看了眼保姆车,“没什么,眼睛这么红,发生什么事了?”
“我刚才做错了事,承哥说了我几句,我没忍住,就哭了。不过确实是我的错,不怪承哥。”她想来想去,也只能这样说了。
要是让谭雅卓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她只怕工作都会丢掉。
公司上上下下都清楚,谭雅卓非常看重贺承,全力捧他。
谭雅卓进了保姆车,贺承半躺着看剧本,身上衣服缭乱,有几分颓废的好看。
不过车里有股淡淡的味道。
谭雅卓问他:“戏拍的怎么样?”
“还行。”贺承放下剧本,“你怎么来了,不说一声。”
“经过片场,过来看看你,阿昼还行吧,有没有哪里做的不好?”
第八十二章 送别
“能力一般,态度还算可以。”
谭雅卓平静笑笑:“她是新人,入行没多久经验不足,要是哪里没做好的地方,你跟我说,我回头教她。”
“等戏拍完吧,这会还需要她。”
谭雅卓又坐了一会儿,贺承看着她,说:“怎么了,还有话要说?”
“我有点好奇,你家境这么好,不缺钱,像贺家这种家庭,怎么会让你出来做这行。”他也不像是热爱表演这一块的人。
贺承说:“打发时间而已,做哪行不是做。”他不想提起家里头的事,眼神冷淡了几分,岔开话题,“晚上没安排,我出去会,明早回来组里。”
贺承跟公司同类型的新人不一样,他有靠山,有金主捧,谭雅卓看人下饭,不敢用同样对待别的新人的手段对付他,他也不是十七八岁的小男孩,他可是有一定社会阅历的,何况背靠贺家,并不好得罪。
谭雅卓也就交代几句,别太张扬,就答应了。
谭雅卓走之前,又跟阿昼说:“你是贺承的助理,以后贺承是会火的,你跟着他,会有好日子过,有些行内的规则,你要明白,不该跟外人泄露的,一个字都不能说。要是说出去,影响到艺人的前途,你也别想再做这行了。没人会要一个出卖主子的奴才。”
贺承的前景特别好,谭雅卓不会看走眼的。
阿昼战战兢兢点头,答应不会跟别人说半个字关于贺承的事。
……
辛甘晚上在家吃晚饭,辛父也在家,免不得被辛父问话,问她工作的事。
辛父希望她要有自己的工作,即便家里可以养她,不缺她那点工资,但是以后跟程究生活在一起,不管怎么样,都要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工作,有经济来源。
她不会管理公司,辛父没打算把公司交给她打理,程究只怕也不行,程究是公职人员,不能经商,所以,辛父另外有打算。
辛甘想了想,说:“我会去找工作。”
“你要想好,做什么类型的工作,求职方向,不能再向上次去你姐夫公司那样。”
辛甘说:“我想自己开工作室,画画。”
“画画很辛苦,而且初期投入很大,你想好了吗?”辛父以为她要开画室,朝画展的方向去。
“开个画室,教学生画画的,我攒了点钱,足够开间画室。”
“那开在哪里?针对什么学生?”
“艺术生,高一高二这种。”她有同学回国也是做这行的,可以取取经,问一下。她的技术并不差,有能力教高中的学生的,“地点还没想好,可能开在学校附近,这样也方便学生上下课。”
辛母也觉得可行。
辛父比较支持,吃完饭就去帮她联系有没有学校附近适合开画室的地方。
辛甘对国内行情不了解,也是临时恶补了许多,包括初期租办画室的地方,需要多大,教学器材,还有教学内容,包括国内以往几年艺术生联考的内容,要做一个统计,会考的类别方向,都需要一一做了解。
而程究那边,他很快要回北屿,辛甘担心他的伤势还没好,想了半晌,还是给他打了通电话,说:“确定好了几号走吗?”
程究说:“明天下午走。”
辛甘咬唇:“这么快啊?”
这也是没什么办法,他迟早都要回去,不能太过贪恋她的温柔乡。
他还有重要的事得处理。
程究:“来送我吗?”
“恩。”这会是晚上十点多,辛甘站在院子里和他打电话,晚上的风凉快,她忍不住想起在他那附近湖景边的情形,耳根都跟着发烫。
程究也没说什么情话,特别简单:“别熬夜,快去睡觉,明天我去找你。”
“那好,晚安。”
十点多,她怎么睡得着。
何况他明天就要回北屿了。
程父也明白他的工作性质,表示理解。
只是程夫人比较担心了,生怕他又出什么意外,伤心了一晚上。
程回在学校,不知道程究又要走了。
第二天中午,辛甘就去他家了。
程究倒是意外,见到她那一瞬间的眼神亮了亮,没成想她来的这么早,下一秒,他把人带进屋里。
程夫人这会不在客厅,程究从容淡定握着她的手回房间,他的房间。
辛甘是第一次进他的房间,很简洁的装潢,墙壁是白的,地板是灰色的,床单都是灰色的,处处透着性冷淡风。床边有个床头柜,柜上摆着飞机大炮模型,一看就是男生的房间。
程究把门关了,说:“先坐会,吹会空调。”
外头热的很,她是开车来的,下车站在太阳底下晒了没几分钟,就出了汗。
地上,摆着一个行李箱,里面搁着几件还没来得及叠的衣服。
程究进了浴室,辛甘想了想,弯腰蹲下,拿了衣服帮他叠放好。
程究再出来的时候,辛甘已经叠放好了他的衣服,坐在椅子上,没敢坐在他的床边。
这会两个人独处,辛甘说不出来的紧张。
还是在他的房间里。
她问:“阿姨不在家吗?”
刚上来都没看到程夫人在。
程究拿湿毛巾给她擦手,说:“要改口了。”
辛甘红了脸,不太好意思。
所幸程究也没为难她,说:“她在书房打电话,渴不渴?”
“不渴。”
程究在她身前弯腰蹲下,比她稍微低了半个头,她坐的高,难得可以俯视他一回,这种感觉,挺不一样的。
“怎么不等我去接你?这么快找我?”
辛甘犹犹豫豫,倒是敢看他眼睛了,说:“想见你。”
这话比什么都动听。
程究单手撑在她大腿边空出来一块的位置上,两个靠的近,姿势亲昵,说不出来的暧/昧,他定定望着她,说:“我也是。”
想到下次见面只能是年底了,程究多少有些不放心她,又不能让她跟自己回北屿,那种环境,她要是常住,吃不消的。
何况,那边抬头就是黄沙泥土,她去了,只会遭罪。
他不舍得她跟着自己吃苦。
辛甘难得露出笑容。
程究也没多想,伸手扣住她的后颈,贴向自己。
不犹豫,吻了上去。
……
能相处的时间不多了,辛甘帮他收拾了衣服,陪他去机场。
程夫人也去了,程夫人路上还安慰辛甘,说:“就半年,半年很快就过去了,熬一熬。”
辛甘明白,说:“恩,我明白。”
一切不用多说。
她是支持他的工作的,也愿意等他。
程究走之前,也没跟她多说什么,摸了摸她头,就叮嘱她:“别熬夜,多吃饭,太瘦了,抱起来不舒服。”
倒也不是嫌弃她瘦,纯粹是想让她照顾好自己身体。
差不多到了过安检的时间,程究就走了,大步凛然,去向另一座需要他的城市。
程夫人忍不住掉眼泪,几乎每次送程究走,她都会忍不住情绪。
辛甘安慰了程夫人,程夫人调整好情绪,才拍了拍她的手背,说:“没事,习惯了,走吧,回家。”
……
程究回到队里,第一时间找了孟参长。
在孟参长的办公室里,孟参长破口大骂,摔了一地的茶杯,说:“不是叫你好好养伤吗?怎么跑回来了?你是想气死我是吧?”
“伤好了,好了就归队了。”
“什么好了,你差点丢了命,好个屁,赶紧回医院给我躺着!”
孟参长是他上级,guan比他大的多,他说的话,程究是必须听的,只是这会,程究说什么都不听,站在那,脊背挺得直直的,摆明了跟他死犟!
孟参长气的又想摔杯子,发现桌子一空,已经摔了一个了,玻璃碎片还在地上躺着,他气的来回走:“好小子,直接给我来个先斩后奏,我怎么跟你说的,叫你把伤养好了再回来,你干脆直接跑回来。”
程究脸皮厚,当做没听见,说:“队里需要我,需要我我就得立刻回来。”
孟参长没搭理他,坐在一旁生闷气,抽着烟,抽了好一会儿,挑眉说:“真好了?”
“好了。”
“家里头的事处理好了?”
“恩。”
孟参长话锋一转,笑着说:“得,还是你小子命硬,既然没事了,那就干活,还有……”
程究站得笔直,目视前方。
孟参长走近他,故意拍了拍他肩膀,说:“鱼头这案子也拖了很久了,也因为他,搞得我们吃不好睡不好,我们吃不好睡不好还是小事,要是再不把他那些手下抓回来,再让他们祸害无辜o百姓,就是罪上加罪,你既然回来了,给你休息不休息,那就别怪我下手狠。”
程究话还没说呢,胸口猛地被孟参长一拍,疼的他死死咬着牙根,没吭一声。
他胸口那也有伤的,在腰肋处。
孟参长这一拍,很满意笑了笑:“硬气,这才是程究,行了,去忙吧。”
……
程究回到队里,食堂都热闹了很多,他去吃饭,底下的人全涌上来,一人一口喊着九哥,都很担心他。
这会平安回来,他们非常高兴和激动。
江棠也来了,她从别人那听说了程究回来的事情,一路问到了食堂,看到他被其他人簇拥着,安然无恙。
还好,也幸好。
江棠一直站在角落,看着他,没有打扰。
一直到晚上,程究要回宿舍了,江棠跟了一路,找到机会跟他说话。
她叫住他,程究停了脚步,回了头。
“你没事,太好了。之前孟参长说你回墉城治疗,一直昏迷不醒,我以为……”还好,他没事。
江棠松了口气,雀跃盯着他肩膀看。
程究很冷淡,想起程回跟他说的事,他问:“你是不是接过我电话?”他说了一个日期和地点,正是他那天通宵开会,出来时碰到她那个晚上。
江棠没忘记,很快想起来,也不装傻了,说:“接过,好像是你妹妹打来的,不过没说几句就挂了。”
“没说几句,都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问你在不在,我说你在忙,得知那是你妹妹,我就让她晚点再打过来。”江棠理直气壮,怕程究知道了什么,又解释说,“当时我口气比较着急,因为我们要是有行动,是保密的,不能告诉别人的,你妹妹好像就有点不高兴了。”
江棠都还记得辛甘后面接了电话的,不过她刻意不提辛甘。
程究勾了勾嘴角,眼神冷淡,说:“江棠,你说这些话,你觉得我会信吗?”他只是看在这几年一块共事的份上,想着之前都把话说清楚了,就没跟她计较,只是程回都告诉他了,还牵扯到了辛甘,这事怎么都不能算了。
“为什么不能信我?所以,你怀疑我做了什么?”
程究说:“扯那些没什么意义,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敞亮了,何况,我跟辛甘已经领证了,江棠,最后跟你说一句,别去招惹辛甘,我真不值你花心思注意。”
他没忍心把话说那么死,怎么说江棠都是个女人,何况,他的心思很明显,已经跟她再次强调,他跟辛甘已经领证了,领了证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无法离婚,除非他有重大过错,当然了,他是不会犯什么重大过错的。
……
江棠不死心,找了孟参长,孟参长这会还在办公室看文件,看的脑子都大,听到敲门声,开完了门。
江棠嚷着说:“孟参长,程究结婚了?这是真的吗?”
孟参长说:“是真的啊,这哪能开玩笑。”
“不可能,这不可能。”江棠连连后退。
“小江,你别钻牛角尖了,他的结婚报告很早之前就压我这了。”
江棠不听孟参长说什么,扭头就跑。
……
几天后,传来江棠失踪的消息。
她手机关机,联络不上,问了和她同寝室的人都不知道她的行踪。
程究因为鱼头手下的事,一天前就出去了,这会不在队里。
孟参长乌云压顶,第一时间安排人员去找她,该怎么找就怎么找,调监控,根据监控的线索去查。
……
墉城。
程回结束了一个多月的军训,整个人黑了不止一个度,跟个小黑炭似的,她自己都嫌弃自己,从网上找来了偏方,说是吃杏仁糊和薏米糊加牛奶,可以美白,她在网上买了这三种材料,每天都当饭一样吃。
过完了军训,刚好是中秋节。
学校又放假,放了八天。
程回就跑去辛甘家,找辛甘玩。
辛甘忙着开画室的事,不太顾得上她,她也闲着没事,就跟在辛甘屁股后面跑。
有次看程回吃糊糊状的东西,不吃饭,辛甘问了一句:“你吃的是什么?”
“可以美白的宝贝。”
辛甘凑近闻了闻,说:“杏仁?”
“对呀。”
“杏仁吃太多会胖哦,热量很高的。”
“啊,那怎么办?!我都吃一周了。”
“你要美白?”
程回说当然了。
“那就做好防晒就行,别吃这些了,饭都不吃,小心把身体吃垮。”
辛甘一语成鉴。
中秋那天,程回回家,刚回到家没多久,晕倒在家门口,吓到了出门买菜的阿姨,连忙叫来司机,送去医院。
程夫人随后赶到,着急的不行。
程回醒了之后,发现自己在医院,手背插着针管,下一秒看到程夫人,虚弱问了句:“我怎么了?”
“你血糖太低晕倒了,医生说你不吃饭,导致身体出了问题,你怎么回事,学人家减肥不吃饭?”程夫人气急败坏,先是程究差点丢了命,这会程回还来。
程回心虚,小声说:“我不是减肥,我是……”
“不是减肥是什么?”
看程夫人气头上,程回缩了缩脖子,不敢顶嘴了。
她在医院躺了大半天,输完了两瓶液,医生说没事了,就让她走了。
程夫人半路有事,留下阿姨照顾她。
程回舔了舔嘴巴,坐在一旁的休息椅子,等着阿姨去上洗手间,有点无聊,就拿手机玩。
走廊另一头,是贺川和唐怀怀。
贺川双手插兜站在一旁,潇洒英俊,穿着白衬衫,解开了胸口的三颗扣子,光是站在那,就非常吸引人。
唐怀怀排完队交完费,走到他身边,说:“走吧,检验科在二楼。”
贺川点了点头,视线似有似无扫过对面的走廊,看到程回坐在椅子上,东倒西歪的,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叫住要走的唐怀怀,说:“你去吧,我出去抽根烟。”
“行吧,那我检查完下来找你。”唐怀怀也没多想,她注意力在单子上。
等唐怀怀上楼了,贺川才朝程回那走过去。
生了病的人,脸色都是比较差一些,程回也是,嘴唇还没有血色,干裂苍白。
她听到有脚步声,以为是经过的什么路人,就没抬头,盯着手机看。
贺川站在她身侧,高大的影子笼罩下来,冷不丁来了句:“这男的都没我好看,你看得这么津津有味?”
程回在看直播,手机画面正是一个开了不知道多少层滤镜的男主播,她这年纪,爱玩游戏,当然也关注游戏主播了。
贺川跟她代沟有些大,不知道她在看什么鬼玩意,好奇问了句。
程回听到贺川声音,哇了一声,立刻抬起头来,被吓得灵魂出窍,没好气骂他:“你干什么,大白天装鬼啊?!”
第八十三章 误会
平白无故被骂的贺川扬了扬眉头,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程回缩了缩脖子,关了手机,站了起来,稍微的跟他拉开距离,嘴巴抿成一条缝,摆明不想搭理他的意思,也不吭声。
贺川又挑了下眉:“怎么,不会说话?”
程回打定主意不说话,往后退,站的老远了。
贺川对她的举动明显不太高兴,眉心狠狠跳了一下,她不敢和他有眼神交汇,眼神没焦距到处看,也不吭声,但是也没走远。
“等人?”贺川问。
程回这下才回答:“恩。”
想来她年纪还小,不懂事,任性也是正常的,贺川耐着性子问她:“你怎么了?生病了?”
程回否认:“没有啊。”
“那你在医院做什么?别跟我说,你来医院玩?”
程回还在想阿姨怎么这会还没从洗手间出来,肚子疼还是怎么了,待那么久,她也不好找借口先溜,要是待会儿她刚走,阿姨就出来看到她不在,看到贺川的话,肯定又要跟贺川说些什么。
这样更麻烦。
贺川也认识他们家的保姆阿姨,并不陌生。
贺川:“想好借口没?”
程回干脆不瞒着了,说:“有点不舒服。”
“哪儿不舒服?”
“现在没事了。”
“那你一个人来的医院?”
“不是,阿姨也在,她去上洗手间了,我在等她。”
她忘记把手背藏在身后了,手背还有止血胶布。
贺川轻而易举看到,都要输液了,还不严重吗,他说:“等阿姨出来,我送送你们。”
程回轻声哼了句:“用不着。”
她这三个字,多多少少带着一股撒娇和赌气的成分在,像个没长大的小孩。
贺川想来,她应该还在生气,记恨他之前说她那些话。
算了,他跟一个小女孩计较什么,还跟她生闷气,何况,之前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没有接她电话,这就算是扯平了,翻过去。
他说:“回回,还生气呢?”
程回不理会,手指已经在发抖了,内心情绪波动大,她在心里跟自己说,贺川其实就是心底里看不起她,把她当小孩子,要不是因为程究的关系,贺川理都不会理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又怎么会让她胡闹。
她不断跟自己说,要和贺川划清界限,她又不是没有哥哥,何况她也长大了,不需要被人当成小孩子一样照顾,贺川也没义务,容忍她的小情绪。
她轻轻叹了口气,摇头。
贺川不懂她什么意思,说:“别闹了,是我错了,我不该凶你,以后都不凶你了。”
程回始终是摇头,说:“不用跟我道歉,贺川哥,其实我也有问题,是我太任性了,不懂事。”
换做以前的程回是绝对不会说这些话,更别说道歉了,贺川眼皮又是一跳,还没消化完她这段话的意思,程家阿姨已经从洗手间出来了,瞧见贺川,还打了声招呼。
贺川之前经常上程家,一来二去,程家的保姆阿姨自然也就认识他。
阿姨出来了,程回立刻跟阿姨说:“走吧,我们回家。”
贺川也没拦着,脸色差的不行,考虑还有其他人在场,他不能做出不合时宜的举动,所以也就没拦着程回,让她走了。
何况,她这会还生病呢。
……
唐怀怀检查好了,但是检查报告没这么快出来,她就先给贺川打了通电话,问他在哪里。
贺川说:“在停车场。”
“那我去找你。”
“不是要等检查报告吗?”
“那我拿了检查报告再去找你。”
贺川兴致不高,闷闷地抽着烟,说:“不用来找我,我现在有事,先走了,你等会检查完,自己打车。”
唐怀怀一怔,觉得好笑,问他:“什么事这么重要?”
贺川没回答,说:“晚上再约时间吃饭。”
还好晚上还能一块吃饭,唐怀怀心里平衡了些,说:“那行吧。”
……
程回一路都闷闷不乐的,她当时没反应过来,现在反应过来了,不清楚为什么贺川也会在医院,刚才那会在走廊上说话,也没看到他身上有人在,就这么巧合,能在医院碰上。
阿姨看她脸色不太好,以为是身体不舒服的原因,就把车窗摇下来透透气。
回到家,程回瘫在沙发上躺着,没什么活力,整晾久的黄花菜一样。
阿姨倒了杯温水给她,说:“小祖宗诶,你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程回勉强坐起来接过阿姨给的水杯,说:“没有,就是累,阿姨,你不用管我了,你去忙你的,我躺一会儿。”
“那行,你有事就叫我,别忍着。”
程回连忙摆手,放下杯子,继续躺着。
没过多久,门铃声响了,一直响个不停。
程回拖着疲惫的身躯去开门,看到贺川站在门口,她愣了下,说:“你怎么来了?”
贺川手里还提着一袋包装精美的果篮,肯定不是在街边随便买的,他说:“看你。”
程回不太高兴,拧了下眉:“看我干嘛?”
贺川是真心想和她解开误会,不想她把自己当成外人一样对待,他想要回到以前那样,她调皮捣蛋,发生什么事第一时间都会找他,他需要被她需要,而不是她所说那样,她要懂事,要长大,不能在跟以前那样。
“看你就看你,哪里来那么多原因,怎么,连门口都不让我进了?”
这会都到家门口了,程回真没正当借口赶他走。
她很勉强让开了道,让他进来。
贺川拿了水果去厨房,亲自去洗葡萄。
程回在客厅站了一会儿,想了想,回房间了,顺便把门锁了。
贺川洗完水果出来找不到程回,把水果放在桌子上,就上楼去找程回。
她房门是锁的,开不了,贺川就知道她铁定躲在房间里。
他敲门,说:“出来。”
“……”程回听到了,趴在床上,不想理。
贺川无奈,软了语气,说:“那把门打开,回回,乖,别闹了。”
程回鼻子一酸,心里万般委屈,还当她是闹脾气呢,跟孩子一样。
“好回回,把门打开,我们谈谈。”
程回终于说话了:“不想见你,你别吵我。”
贺川叹气,深深的叹了口气,“回回,你还在生气?你告诉我,在生什么气,我改,改好不好?”
他的声音是真好听,尤其是耐心哄她的时候。
程回心里更难受了,堵得慌,说:“我没生气了,就是困了,想睡觉。”
说完这句话后,不管他再说什么,她都不回应了,仿佛真睡着了。
贺川心里有口气也没地方发,插着腰站着,这会要是换做贺承,他早就动手撬门冲进去揍人了,可这会是程回,他对付贺承那套没法子用在她身上,最后还是得靠哄,哄她消气,哄她开心。
女孩子,就是麻烦。
贺川真不知道她在气什么,耐心最后用完,就走了。
留下桌子上洗好的葡萄。
……
晚上,程夫人回家的时候,问阿姨说:“怎么桌子上的葡萄不放冰箱,都没人吃。还有,谁买的葡萄?”
阿姨说是贺川。
“贺川什么时候来过家里?”
“下午的时候,来看程回,没多久就走了。”
说起程回,程夫人连忙上楼看程回。
程回睡着了,出了一身汗,被程夫人叫醒,她迷迷糊糊的,喊了句:“贺川走了吗?”
程夫人好笑的捏她脸颊:“做梦没醒呢,贺川早走了,他来看你吗?”
程回彻底清醒了,没看到贺川的身影,才松了口气,说:“恩,是吧。”
“还好你生病了,不然活蹦乱跳又要跟他出去玩不在家好好待着。”
程回兴致全无,动都不想动,所以也就不回应了。
……
晚上,唐怀怀和贺川约了在一家高档餐厅吃饭。
贺川话不多,全程没看她一眼,都在看手机。
唐怀怀抿了一口红酒,说:“下午的事情没处理完?还在处理吗?”
贺川敷衍嗯了一声,还是看手机。
唐怀怀大概是看出他心思不在她身上,也不再说什么,但是呢,也没了胃口,也拿了手机在玩。
这次,再发朋友圈的照片不是侧脸和背影了,直接是贺川的正面。
配了一行字:狗男人,陪我吃饭还要处理公事,到底是我不配了。
过了几分钟,n条评论:
‘姐姐我可以,狗男人爪巴!’
‘好姐姐,好甜,磕到了磕到了,这大概就是郎才女貌?爱了爱了。’
这么多评论里,还有唐阙的点赞。
……
唐怀怀的动态,程回还是看到了,她虽然把唐怀怀屏蔽了,但是想到今天贺川在医院,她难免多想,就点开了唐怀怀的朋友圈去看。
最新的动态是几个小时前的晚饭时间。
看到了唐怀怀发的动态,是贺川的照片。
她认识贺川这么久,都没发过他的照片在朋友圈,更没有跟他合照过。
不是她小心眼,而是有些事情,她到今天才反应过来。
算了,不要看了,看了心里更憋屈。
……
辛甘很少玩微信,几乎是不看朋友圈也不发动态的,尤其这段时间忙不过来,一段时间后,她的画室逐渐步入正轨,该办理的营业执照都办好了,还有画室用到的器材,都准备妥当。
目前也就辛甘一个人负责画室所有的东西,考虑到日常卫生打扫,她可能顾不上,就请了帮忙打扫的阿姨,让阿姨每天八九点左右过来打扫,早上一般也没什么人,都是下午才开始营业。
招生资源这款,是辛甘找了广告公司投放广告,陆陆续续的,才有人打电话亦或者上门咨询。
一周下来,辛甘收了三个学生,都是高一的学生,高一课业没那么繁忙,几个学生都是下午放学来画室画画的。
人不多,辛甘刚上道,这才顾得过来。
三个学生都是一个学校一个年级的,但不是一个班,也因为在一个画室学画画之后,才认识熟悉起来,还拉了一个微信群,之后问了辛甘的微信,把她也拉进群了。
辛甘想这样也好,也方便他们要是有画画上的事情可以找她。
初期投入的钱是很多的,算算就花了十几万了,辛甘自己的存款没这么多,有一部分是跟沈如心借的,她没有向家里借,都毕业出来了,还跟家里伸手怎么都说不过去。
辛甘开始常上微信,偶尔几天也会发条动态,后来程回跑到微信里头找她聊天,一来二去,程回愈发粘她。
按程回的话来说,她觉得辛甘身上无形中透着一股平易近人的光环,让人情不自禁想靠近。
之后,辛甘慢慢从程回日常吐槽贺川的那些话里得知,她和贺川闹矛盾了,并且有一段时间了。
辛甘有次去沈如心家里看可可,遇到了贺川也在场,他是跟宋臣有事情要谈,所以也在。
辛甘正逗着可可玩呢,贺川突然走过来,也不知道哪里得到的消息,问她:“最近回回一直往你那跑?她有没有说起过我什么?”
辛甘想,有呢,不过说的都不算好话,都是吐槽的。
“恩,她最近经常去我那玩。”
“她身体好了吗?”
“身体?她生病了吗?”辛甘不解反问。
贺川又说:“没什么,都这么久了,小毛病应该都好了。”
辛甘淡淡的笑,说:“我看她最近状态挺好,心情也不错。”
贺川明白了似的,哑声笑:“那她肯定跟你吐槽我什么了,她看都不想看见我。”
“回回跟我提起过你,好像你们俩应该有什么误会,跟她说开就好了。”
贺川摇头:“要是能说开,她就不是她了。小丫头骗子,就是被宠坏了。”
辛甘没再说什么。
有些事,她不是当事人,没那么了解。
何况,程回这次和贺川闹不愉快,不像是那么简单。
她的直觉。
……
辛甘平时上课,也就下午五点到晚上八点左右,等他们画完回家,她才收拾一下画室,顺便准备一下明天的上课内容,不过教三个人不是办法,这样赚不回本,也没办法还钱。
投放广告也不是办法,当街派传单的话效果也不好,那就网上发广告好了。
她自己开了一个账号,开始经营画室的日常,就当是记录生活的点滴好了。
只是账号名字,她想不到取什么好,随便叫了一个心甘。
没注册几天,就有人关注她了,她点开看了看,对方也是一个小号,没头像,也没发过什么动态。
她不太懂,继续发日常,偶尔还发画室的局部照片。
……
辛甘觉得生源紧张是因为自己没什么名气,拿了之前在国外参加过的比赛获奖的作品裱了起来挂在画室上,都是有时间地垫和获得什么奖项的说明,她其实挺厉害的。
就是太低调了,而且国外的环境跟国内是不一样的。
就连画的风格都是不一样的。
还好辛甘能调整,虽然画风不能随心所欲,已经自成一种风格了。
有了作品的加持,等于镀了金,她还是国外留学的,天时地利,画室的生源突然就好了起来。
当然了,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就多请了一位老师帮忙,还有财务,慢慢专业起来。
也因为在网上记录画室的日常,慢慢被人关注了起来,粉丝数量慢慢达到了千位数,也有了不少评论。
辛甘忙的这段时间,没怎么跟程究联系,他也忙,时间还对不上,两个人都是靠短信沟通,偶尔他有空了,会打电话过来,随便聊了几句。
看不见,触碰不到,只有声音的交流。
而能聊的话题太少了,他们俩也没多少共同语言,聊的内容都很日常,没什么特别的。
辛甘理解他很忙,能给她打电话,肯定是难得的休息,不想让他太累,每次都是匆忙结束话题,催促他去休息。
程究不止忙,承受的压力也大。
江棠那天失踪后,五天后回到队里,一身伤,惨不忍睹。
跟变了个人一样。
她失踪那五天,没人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来的。
怎么问她,她都不说。
现在还在医院治疗。
这事,所有人都认为多多少少跟程究有一点关系。
孟参长的原话就是:“医生说小江受了很大的刺激,身上多处挫伤,是被殴打过的痕迹,还有私/chu也有伤,应该是被人……程究,她唯一认得的人是你,你要是有时间,去医院看看她,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出了这事……”
接着是一声沉重的叹气。
连江阳都来求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九哥,我没求过你什么事,但是江棠是因为跟你吵架,她才伤心连夜跑出队里,如果不是……就当是我求你,你看在大家一起共事这么多年的份上,对她别那么残忍,她已经这么惨了!”
程究扯了扯嘴角,抽了根烟,不说话。
这意思就是,他得为江棠负责了?
他还是去了一趟医院,看到了江棠躺在病床上,护士刚给她打完一针镇定剂。
程究问:“她怎么样了?”
护士认识他,这里是jun区医院,跟他说:“病人刚才情绪太激动,怕她弄伤自己,没办法才给她打针。”
第八十四章 十八线开外
护士认出程究,说:“你是孟参长的下属吧?姓程,对吗?”
他们受了伤,都是往jun区医院送,一来二去,也就成了护士的熟面孔。
“病人没那么快醒,你要不等会再过来?”
程究说了句谢谢,就离开了医院。
江棠在他走后没多久就醒了,一醒过来,就在哭,她意识清醒了许多,想起来那几天发生的事,明显受到了非人的对待,否则身上也不会出现那种伤。
护士过来查看的时候,看她醒了,上前询问了几句。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棠哭红了眼,轻飘飘说:“我不想活了,为什么要救我,我不想活了。”
哪能不救你,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职责,你不要想太多了,好好休息,快点好起来。”
“我这样,怎么好起来?我已经……”
“你要为你家里人想想,你要是有个万一,难过伤心的始终是家里人。”
江棠绝望闭上眼睛。
护士于心不忍,说:“不要想太多了,现在先把身体养好,有哪里不舒服的,随时找我。”
在护士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江棠又问:“我睡着的时候,有人来看过我吗?”
“有,孟参长也来过,还有一位姓程的先生。”
江棠:“他有说什么吗?”
“你是说孟参长还是?”
“后者。”
“没说什么,看你睡着了就走了。”
所以程究是没有待多久就走了,甚至不等会等她安然醒过来。
如果换做是辛甘发生这种事,他会不会还能这么冷静?
江棠充满恨意抓着床单,一脸不甘心,她不甘心就这样输掉,甚至是辛甘都不用怎么努力的情况下,她就输了,输的一干二净。
……
程究就在医院附近,没去哪里,孟参长又打电话过来,告诉他一声,江棠醒了,她想见他。
孟参长考虑到他这会都结婚了,而且准备年底办婚礼,要是因为江棠这事影响到他的个人的私事,也不好,就说:“不过你要是真不想去,也不去没关系。”
程究最后还是去了一趟,他去医院,见到了醒着的江棠。
江阳这会也在,在病房里安慰江棠。
程究站在病房门口,敲了敲门,得到里面的人回应,这才推开门进去。
江棠看到他,咬着嘴唇,眼泪就在眼眶边摇摇欲坠,半晌说不出话来。
江阳起身让座:“九哥,你坐。”
程究说:“不用了,你坐,我待一会儿就走。”
江棠眼波微动,心里不是滋味。
江阳说:“队里应该没其他事,九哥,你就多陪她一下吧,她这会需要你。”
程究一记眼神看过去,意味深长。
江阳立刻噤声闭嘴,不说了。
江棠还在咬唇,说:“程究,你别在意,江阳也是太紧张我,说错话了,他不是这意思。”
程究嗯了一声,走到窗户边,倚着窗户站,远远看着她,说:“身上的伤好点了吗?”
“好多了。”她说。
“好多了就行,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江阳说,队里能帮到你的一定帮,不会袖手旁观。”
江棠闻言,抬头问他:“那你呢?”
程究反问:“我什么?”
“那你能陪陪我吗?就留下来一会儿,陪陪我。”
江阳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出了病房,动作悄无声息的。
病房就剩下他们俩个。
程究不为所动,仿佛注意力都不在她这。
眼神冷冷淡淡漠视这一切。
程究找人调查了她失踪那五天都发生了什么事,得知的情况不太乐观。鱼头的手下有一个叫季白的,非常狡猾,是南方人,十三岁那年父母离异,从小就跟着做黑she的舅舅到处坑蒙拐骗,最后跑到了北屿这边来,跟了鱼头混。
季白身上背负的人命就有三条,是个穷凶极恶的罪犯,他很聪明,有极强的反侦查意识,所以这么久都没抓到他,每次都能让他想到办法溜掉。
江棠就是被季白盯上了,她那天连夜跑出队里,半路被季白的人掳走,也是出于对程究的报复。
因为把鱼头抓捕归案的正是程究。
季白和程究交锋过,认得他,还对他身边的人进行了调查,江棠就在这里面。
江棠被季白抓走,下场是什么样,肯定不用想了。
她身上的伤就足以说明一切。
江棠也解除过鱼头的案子,对季白多少有过了解,她被关起来那五天,季白出现过一次,亲自吩咐人折磨她,羞辱她,让她下地狱。
江棠好不容易活着回来见到程究,可他对自己还是这么冷漠,她忍不住流着眼泪,声音都在发抖:“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程究,你对我再狠心,也不要在我最难的时候推开我,可以吗?”
“我只是喜欢你而已,并没有犯什么错,我认识你那会,不知道你有未婚妻,我不知道的……”
她刚醒那两天,很崩溃,每天都想死,也想见他,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举动,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几天生不如死。
程究面无表情,等她说完了,才慢悠悠说:“你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愿意看到,很同情你,但是江棠,我们都是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就算我留在这里陪你,又能如何?这也改变不了现状,你跟我的职业是一样的,不过你现在不是我的手下,我没资格要求你,而我能给到你的安慰,也仅仅是一句希望你早点康复。”
“除此之外,其他多余的,不可能再有。”
江棠不信他能这么无情说出这种话,这意思,就是她怎么样,都跟他没关系。
他也不会对她有任何的改观。
江棠不可置信走神,收回视线,不敢再看他。
她怕自己真撑不住。
至于能不能走出来,得看她自己。
程究是帮不了她。
也不能因为她出了这事,一时心软,同情她,给她造成什么错觉。
江阳在病房门口都听见了,他等程究走了,走进去,拍了拍江棠肩膀,说:“不要难过了,棠棠。”
江棠一脸恨意,说:“我不难过,我要他付出代价而已,既然我得不到,那谁也别想得到。”
“棠棠,你想做什么?”
“我做什么,你都会帮我对不对?会站在我这边的对不对?”
江阳脸色复杂,他知道内情,最后什么也没说,点了下头。
是的,不管江棠做什么,他都会站在她这边。
……
再之后,程究都没去看过江棠。
小十出有任务,这会不在队里。孟参长考虑程究刚回归没多久,暂时让他放一放鱼头的案子,态度坚决,冷硬,不容置喙。
孟参长到底是他上司,他得服从命令,不得不听,如果再出事,就要把他调走,绝对没得商量。
程究有意见,只能憋着。
他不得劲,身上的伤没完全好,就去搞体能,天天扎在训练场上,谁也说不听。
……
远在墉城的辛甘不知道程究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怕打扰他,从来不会贸然给他打电话,而是给他发短信,等他有空了,再打电话。
辛甘的画室招收的学生渐渐稳定了,她寻思了会,又招了两个兼职的辅导老师,她一个人忙不过来的时候,兼职的辅导老师可以帮忙分担一下。
画室的学生,大多数都是十六七岁的高中生,还都是学美术的,穿衣打扮上会比较讲究,尤其是女同学,周六日过来,偶尔还会化妆,在他们这个年纪看来,显得很成熟。
就连程回跑来画室看到女同学是带妆的,由衷感叹,她真的连高中生都不如,她至今都不会化妆。
辛甘再跟程究打电话的时候,程究独自坐在训练场上,抬头看月光,也没说话,静静听着她那边的声音。
她这会刚到家,时间不早了,还没吃晚饭呢。
程究这才低声问她:“还没吃饭?”
辛甘说:“忘记吃饭了,晚上学生多,要上课。”
“你注意身体,三餐要准时,体能也要跟上。”
“我体能很好,又不是吃饭锻炼出来的。”
“很好?你确定?”程究尾音上扬,有些好听。
辛甘慢条斯理吃了一口麦片,说:“也不太确定吧……”她立刻萎了。
程究笑了一声:“好好锻炼,实/操/不要掉链子!”
辛甘呛到了,呛了好几声,脸蛋通红。
程究也就这会跟她聊天还能贫几句,只能听声音,摸不到,抱不着,更别说接吻了,他舔了舔嘴角,身体里有股冲动。
缓了会,辛甘脸色恢复正常,柔声问他:“你在哪?在外面吗?怎么还不睡?”
“溜出来抽烟,抽完这根就回去。”
“别抽太多了,对身体不好。”
“担心我掉链子?”
辛甘:“……”
程究没皮没脸:“别担心,我可以尽可能让你满意。”
自打领了证后,程究嘴上就没把门的,慢慢说话尺度越来越大,光明正大耍流氓。
辛甘一开始不太适应,后来慢慢的就由着他了,让他过嘴瘾,也没什么损失。
谁让她给了他光明正大的权利呢。
又聊了几句,程究收敛情绪,催促她去洗澡睡觉,他也回去了。
辛甘说好,和他说了晚安,就挂了电话。
程究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久,没有起身回去,而是在训练场边又坐了半个小时。
这些,辛甘都不知道。
……
辛甘经营自己的画室,风生水起,她长得漂亮,年轻,有才华,慢慢的,在同行里传开了,也有类似的画室找上门来,想谈合作。
合作内容无非是合并,不过表面说好听是合并,其实是单方面收购她这间画室。
而对方的画室是全国连锁的牌子,不止教画画,还教其他科目,是综合型的。
不过辛甘不感兴趣,直接回绝了。
机缘巧合之下,辛甘看到了,那家全国连锁的牌子代言人是贺承。
巨大的横幅挂在商场的正中央,上面印着贺承的照片,代言人一栏写的也是贺承的名字。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贺承开始有了一点名气,未正式出道就火了。
辛甘对这家连锁店彻底没了好感。
……
再之后,辛甘被邀请去参加一个画展,她对这方面很有意思,就把画室的事情交给了新来的助理处理,要是有什么事随时电话联系她。
跟真正的大师比起来,辛甘还是个新人,没多少名气,不足一提,她这次去,是抱着谦虚的心态去学习的。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贺承也去看画展了。
就他一个人,他好像红了,出门都要戴帽子、墨镜口罩,裹的严实,不让人认出来。
辛甘认出了他的身形,掉头就走,假装没看到。
贺承可不是这样想,他大步朝她走过来,越过她,挡在她身前,小声说:“我就知道你会来。”
辛甘冷眼拧眉。
“借一步说话,好不好?”
辛甘拒绝:“不好,不方便。”
“没事,站在这里说话也可以。听说你开了画室,怎么不告诉我,我可以给你钱投资。”
辛甘往后退了几步,“这不关你的事。”
“怎么就不关我的事,我特地等你来的,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他今天是特地从片场溜出来的,要不是为了赌她会来画展,他也不会出现在这了。
贺承的消息来源广,他是花了心思调查她的。
辛甘觉得可怕,毛骨悚然的,怕被引起注意,声音压的很低,说:“你不是做艺人了吗?艺人不应该注重自己的形象吗?贺承,你不要我在网上说你过去那些事,我也答应了,为什么你还要纠缠我?”
贺承戴着墨镜,看不清此时是什么表情,他说:“辛甘,我放不下你。”
太假了。
辛甘皮笑肉不笑。
贺承手机突然响起,他不想接,辛甘叹了口气,说:“你还是接吧,也许有重要的事找你。”
贺承拿了手机看了一眼,又看着辛甘,说:“辛甘,我好不容易溜出来一天,也等了你一天,陪陪我好不好?”
辛甘说不好,她没心情也没必要。
贺承这话,透着几分的卑微和低声下气。
这都不像他。
手机还在响。
贺承不得不接。
谭雅在电话里头卓声色俱厉问他:“你这会不应该在片场吗?”
贺承似乎有察觉,回了头,看到谭雅卓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
谭雅卓经历过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她清楚知道贺承不好掌控,非常傲气,说白了,就是豪门子弟,身上一堆毛病。
只是眼前这一幕,很让她意外。
谭雅卓突然出现,贺承也就没缠着辛甘,跟谭雅卓离开了。
辛甘松了口气,画展也看不下去了,走了。
谭雅卓自己开车,领着贺承回到车里,问他:“今天的事,给我一个解释。”
贺承也不藏着掖着,跟谭雅卓坦白了,说:“刚那女的,是我看上的。”
“你不是说没谈恋爱吗?”谭雅卓抱臂问,“我当时可是问过你的,你说没谈恋爱。”
“是没谈恋爱,不代表我没看上的女人。”
谭雅卓被气笑:“你倒是会玩,那你们现在什么情况?”
贺承没说话,摘了墨镜和口罩,一脸戾气。
谭雅卓问不出来,提醒他:“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公司可是压了两部剧在你身上,你不要惹事,老实点。”
贺承不屑扯了扯嘴角。
要不是看在他背后是贺家,谭雅卓可不会被他拿捏住。
……
隔天早上,就出事了。
辛甘来到画室,听助理和其他辅导老师议论什么,还是助理拿手机给她看了一眼,是几张照片,像素比较糊,但是不难看出来里面穿裙子的人是她,而站在她身边的男人,是戴着墨镜的贺承。
贺承比她想的要红,粉丝也不少。
底下评论,有些难看。
十条有八条是骂她的。
骂她恬不知耻,勾搭贺承。
说她想火,蹭热度。
助理有些担忧说:“老板,会不会影响到画室?要不要找网站删了这些照片。”
辛甘笑:“就我这个小透明?网站不会理我的。”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一直骂吧……”助理也很好奇,怎么老板会和这种十八线小明星被人带节奏?
这热搜,显然是买的。
不过点开看了下评论和阅读量,真像是买的热搜。
辛甘不太在意:“算了,别理会。”
主要是辛甘不了解国内网络的威力,并没有放在心里。
而且主要的是,贺承才出道没多久,算是个十八线小明星吧,大概是掀不起什么波澜的。
……
“程回,下午的课帮我签到,我有事不能去上课。”舍友一边换衣服一边朝在阳台刷牙的程回喊。
程回刚睡醒,刷牙呢,含糊不清说了句ok。
下午第一节课,是不重要的选修课,任课老师没那么严格,随便点了名就开始上课。
程回不想听课,就玩手机,隔壁同学忽然问:“贺承是谁啊?怎么什么野/鸡都能上热搜?”
程回觉得耳熟,诶了一声,连忙凑过来,问:“你刚说什么?贺承?”
“对啊,你看看,什么野/鸡小扑街,这都能挂热搜,给了网站多少钱啊?”
女生嘛,总是对娱乐八卦事物感兴趣。
程回是听到这名字熟悉,看到照片后,心里咯噔了一下:“还真是野/鸡贺承,这野/鸡什么时候去做明星了?怎么什么ji都可以做明星啊,这门槛也太低了!”
第八十五章 惊吓
程回看到贺承,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和贺承向来不对头,在贺承那吃过不少亏。
程回还很小的时候,有次去他家玩,被他推下楼,磕碰到了膝盖和手肘,还好没出大事,贺夫人当时还开玩笑说,他们俩小孩子打打闹闹,贺承也不是故意的,就没当回事,翻过去了。
贺承和贺夫人没当回事,程回可一直记着呢。
好在之后贺川知道这事后,帮她出了气,教训了贺承一顿,贺承当然不服气,扭头跟贺夫人告状,贺川就被贺夫人说了。
当然,后者这事,程回不知道,贺川也没提过。
渐渐长大了,程回不想再给贺川惹麻烦,能躲着贺承就躲着,不和他起正面冲突。
就连程究都不知道贺承以前推过程回下楼。
这回,贺承和辛甘被人偷拍了放了上网,因为贺承还不是特别红,热搜多半是买的,很快就没了热度,下了热搜。
程回心里惦记着,她想了想,不打算找贺川帮忙了,她自己去找贺承问清楚。
她没贺承的联系方式,只能问了,她给贺夫人打了电话,旁敲侧击问到了贺承的收集好,组织了半天的语言,才给贺承打去电话。
贺承喂了一句,程回斩钉截铁道:“是我,程回。”
“哦,是你。”贺承声音带着明晃晃的不屑,这会程回打他电话干什么?
“有没有空,出来见个面,我有事找你。”
“程回,没打错电话吧,我可不是贺川。”
不是她说想见就能见的人。
程回说:“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啊,我找的就是你,贺承,你在哪里,我有事找你。”
贺承挑眉:“见面不必了,老子没时间跟你玩过家家,有事直说。”
真的太没礼貌了。
程回强迫自己冷静,“你去找我嫂子干嘛?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嫂子?”
“别装傻,辛甘姐姐,她是我哥的媳妇!”
“然后呢?”
“别装傻了,照片我都看到了,你还买热搜,让你粉丝骂人!”
贺承漫不关心哦了句:“你说早上那条热搜啊,我还以为什么事。”
程回真想骂他不要脸。
“我和辛甘以前就认识,刚巧在画展上碰到,见面聊几句怎么了,被拍到我也不愿意,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她跟程究结了婚就不能和朋友正常往来了?程究管这么宽?你也随你哥?”
程回说不过他,憋了一肚子气,骂了他句:“混蛋,我太了解你是什么人了,我嫂子肯定不会跟你是朋友,你这种人,不配。”
阿昼不知道贺承跟谁讲电话,讲完后,脸色瞬间黑掉,她更不敢说话,站在一旁低着头。
贺承挂了手机就丢在桌子上,一脸烦躁,要在这鬼地方拍戏,还要待一个月,导演最近事也多,看他不爽一样,总是ng让他重新拍,他脾气本来就不好,昨天出去见到了辛甘,又被谭雅卓撞见,真是倒霉到家了。
他这会还不能跟谭雅卓撕破脸,也不能跟她对着干,还得忍,等他彻底火了,到时候再踢了谭雅卓,自立门户。
贺承回过神,看到阿昼低着头,也就这个小助理,不敢忤逆他,乖乖巧巧,非常听话,就是丧了点,天天拉着一张苦瓜脸。
“低着头干嘛,抬起头来。”
阿昼颤颤巍巍抬起头:“承、承哥,怎么了?”
“你多大了来着?”
“十、十九了。”
“十九,忘记了,过来坐我腿上。”贺承拍了拍大腿。
阿昼下意识绷紧了浑身的神经,哭腔都出来了,说:“不、不好吧,承哥,大白天,要是等会有人过来……”
贺承笑:“怕什么,你小点声就行。”
贺承其实外形条件很出众,家境也好,对于他这种人,阿昼又怕又想靠近,她觉得自己很普通,很自卑,在他跟前,如同尘埃蝼蚁,不起眼。
阿昼小心翼翼靠近,坐在他腿上,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
“别装了,还什么羞,又不是第一次。”
贺承轻车熟路捏着她下巴,“看着我,这次,不准闭眼。”
阿昼紧张到心跳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了,“承哥、你、你也轻点。”
上次都把她弄疼了。
嘴巴还破了皮。
贺承一向粗鲁,不会怜香惜玉,何况这个阿昼,不值得他花心思。
至于程回说的那条热搜,他可不受影响。
……
程回回了趟家,气的要死。
十月左右,秋风渐起,晚上的温度没白天高,让人觉得清爽。
程回踩着玄关的软垫,边换鞋,边探头看热闹非凡的客厅。
好像是家里来客人了。
程夫人走出来看到程回,喊她过来见见叔叔阿姨。
程回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笑眯眯地把客厅里的人都叫了一遍。
一直到客人都走了,程回才揉了揉笑僵的脸回房间。
拿手机看,关机了。
她边找充电器,冲了会电,就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手机在响,是贺川打来的。
程回接了,没说话。
等他先开口,说:“找我?”
“……”他语调也很冷淡,好像有点嫌弃的意思。
程回心情更差劲了,说:“没事了。”
“程回。”他压着嗓音喊她,“说,别闹小性子。”
连回回都不叫了,连名带姓的喊她。
程回委屈啊,拉开落地窗站在露台吹晚风,透透气,她烦躁抓头发,问他:“贺承认识辛甘姐?”
贺川不回答,反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找辛甘姐麻烦。”
“说说?”
“我在网上看到贺承和辛甘姐的照片了,他们被偷拍了。我觉得是贺承搞的鬼。”程回一开始不清楚贺承真跑去做什么明星的事,她回来路上,顺便上网查了一下,还真找到了他的信息。
贺川沉默了会,说:“你这会在哪?”
“在家里。”
“半个小时后到你家门口等我,见面聊。”
“……”程回来不及拒绝,他就说:“等会见,要开车。”
她觉得自己掉坑里了,他就是想把她忽悠出去!
这会,也不能不出去。
程回又去换衣服,连续换了几套都不满意,她趴在镜子前,觉得很烦躁。
折腾到最后十分钟,随便套件宽大挡住屁屁的t恤和小短裤就下楼了。
程夫人看她换了衣服跑下来,问了句:“这么晚还出去?”
“有点渴,出去买点饮料。”
“家里没有?”
“外面的比较香。”
程夫人:“……”
……
程回怕被程夫人看到,做贼一样心虚,踩着拖鞋,半蹲在院墙边,角落没有灯,屋里的人也看不到角落躲了个人。
远处又车灯亮起,引擎声由远及近。
贺川的车还没开过来,程回小跑了出去,朝他挥手。
车子安然停住,程回立刻跑上去拉开后座的门,钻了上去。
……
贺川带她去了她家附近的小咖啡厅里喝咖啡。
这么晚了,贺川点了杯热牛奶给她,自己喝咖啡,还抽烟。
程回看到他坐在对面,刚从酒桌上下来似的,衬衫扣子解开三颗,有几分慵懒,浑身上下透着与人疏远的贵气,漆黑的瞳孔半眯着,没有焦距看她。
他迟迟不开口,程回就问他:“刚才的事,你还没说。”
“照片呢。”贺川扬了扬下巴。
程回拿手机,翻出来保存的照片,递给他看。
贺川拿了手机,懒懒散散翻了翻,说:“辛甘知道了?”
“我还没跟辛甘姐说呢,她应该没看到,热搜都没了。”
“那先不告诉她,这事我来处理。”
程回哦了句,就这么轻而易举解决了?她有点懵,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
贺川一声不吭,打量了她一会,眉心一蹙:“你这会跑出来,没人发现?”
“我妈看到了,我忽悠过去了。”
贺川抽完一根烟,又拿了一根凑到唇边咬住,不想再抽了,只是嘴里不咬着烟头,喉结有些紧。
程回不清楚自己这会那两条腿多白,白的让他心里产生变化。
贺川说:“还生气?”
“没。”
坐了会,没其他事了,程回起身,“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贺川伸手一抓,握住了她的手腕,“我喝酒了,路口有交警查车。”
“我给你找代驾。”程回没挣扎。
“回回,别说你听不出来,我要你陪我。”
……
北屿入秋了,一到晚上,气温低的不行。
江棠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后就出院了,出院借了路人的手机联系了季白,跟他约个地方见面。
季白特地装扮了下,跟江棠约在了商场见面。
两个人碰了面后,江棠上上下下打量道:“怪不得我们一直抓不到你,原来你是女人。”
而程究一直抓捕的季白,是假的季白,是真正的季白找人顶替的。
季白摘了墨镜,笑着说:“这可是秘密哦,江小姐,除了你,没有其他人知道。你看到我的诚意了吧,我是真想跟你合作,你要是不拿点诚意出来,是说不过去的哦。”
季白年纪约莫三十左右,她保养的很好,只可惜,保养再好,眼角的细纹还是出卖了她的实际年纪。
江棠很快平静下来,说:“我要是不想和你合作,不会约你出来,那几天,还是多亏了你的照顾。”
季白说:“用不着客气,主要是你聪明,识时务,知道什么才是对你最有利的。你放心,我们俩合作,我绝对可以给到你想要的。”
江棠:“其他话就不说了,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季白俯身过来,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江棠脸色立刻变了,“这不可能。”
“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你要是不想做,也不会来找我。”
“我找你合作,不是帮你害人。我不想害人,除了这事,其他都可以商量。”
“你在跟谁谈条件,江小姐?”季白威胁道,“事到如今,还以为有退路?要不要我把那几个男的lun你的视频发出来,好好看看?”
她被掳走那几天,有人拍了视频的,那视频一直在他们手上。
江棠说:“行,我可以答应,但是我也有条件。”
“说说看。”
“把程究留给我,我要他。”
假的季白跟程究打过好多次交道,而真的季白只是听说过程究的事迹,没见过他本人,道听途说多了,难免也想见识见识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而江棠这边,季白说:“当然,这没问题。我只要他们栽跟头,留一个人,不是问题。”
“那就说好了,等我消息。”
……
江棠出院不久,回到队里请假,跟上级请了假,上级想到她的遭遇,就同意了。
江棠又去找了一趟孟参长,见了面,十分郑重跟孟参长说了句对不起。
孟参长脸色复杂,说:“有什么事站着说。”
江棠说:“是我以前不懂事,孟参长,我是来道歉的。”
孟参长说:“江棠,这些话就不用说了,你先照顾好自己,我听说你申请了休假,也是,那就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这会有人敲门打报告。
孟参长摆了摆手:“那先这样,我这边还有事情,你先回去吧。”
江棠不走,迟疑说:“我还有件事想跟您说。”
“你说。”
“算了,没什么,我先走了。”
……
江阳在训练场拉练,看到程究来的时候,他当做没看到,转过身去。
一直到训练结束,大家伙去澡堂洗澡,江阳和程究撞上了,他也没喊程究一声,低着头就走。
隔壁有人看到,连忙喊了一声江阳,江阳没理。
“江阳怎么了,我喊他不理我……”他又问程究,“九哥,江阳怎么了?”
程究冷淡瞥了一眼,没说话。
那人不敢吭声了,连忙进浴室洗澡。
澡堂有很多小隔间,都是男人,都没穿衣服,走来走去。
程究洗完澡,就去找江阳了。
江阳在后山跑操场。
程究也加入了,他也不管是不是刚洗完澡。
江阳依旧一声不吭,不想搭理程究。
跑了七八公里后,江阳累的停了下来休息,程究不紧不慢跟了过来,伸手搭住他肩膀,江阳侧头一看,伸手抓住肩膀上的手,程究反应很快,没有让江阳得逞。
就这样来回,相互缠打了起来。
江阳不是程究对手,被程究反扣着跪压控制在地上。
程究问他:“有脾气?”
“是!”江阳也不屈服。
“那就发泄出来,别憋在心里,给你机会!”
“来!”
……
一会儿后,江阳双腿都在颤抖,一身的汗,还是不服气,跟程究叫嚣。
程究下手虽然狠,还是给他留了一条命,没有伤到要害,只是让江阳受些皮肉伤。
他们俩打起来这事,被孟参长知道了。
孟参长怒气冲冲来了后山,连忙喊人把他们俩分开,一声怒吼:“你们俩是要反天了是吧!搞什么搞,嫌日期过的太清净了是吧!”
江阳被拉到一边,一脸不甘心,朝着孟参长喊:“我是不服!”
“你说,你不服什么!”
“不服程究,他这种人,怎么可以领导我们,我看不起他!”
程究在旁面无表情站着。
孟参长又看程究:“他不服,你呢?”
江阳还嚷:“程究,亏我和小十这么敬重你,可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应该知道!”
孟参长插着腰,气到了,脾气也上来了,指着他们俩说:“你们俩,都给我跑圈,现在立刻执行!”
……
孟参长帮他们看着,亲自计算他们跑了多少圈。
他可不管这事因人而起,只要参与了,就要一起受罚,程究也跑不掉。
江阳又跑了五公里实在吃不消,速度慢了下来,直接用走的,喘着粗气。
程究体能比他好,还能跑,不过速度也不快。
等他们俩彻底跑不动了,孟参长走到他们俩跟前,看着江阳,说:“你还有哪里不服?”
江阳还是不甘心,别过脸。
这会天彻底黑了,周围都没人。
“说话!”孟参长吼了句。
江阳说:“我不服程究。”
“因为江棠的事?”孟参长也不傻。
江阳不否认,声音都虚了:“是,我妹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受了这个委屈,我什么都做不了。”
……
程究觉得自己没必要跟江阳交代,都是成年人,自己做的选择,自己承担后果。
江阳因为江棠的事对他有误会,他也没必要解释。
孟参长把江阳拉去办公室做思/想工作,让程究在训练场等他。
江阳被拽来办公室,站军/姿,半个小时没动了。
孟参长在抽烟,烟灰缸都是烟蒂:“你小子体力这么好,给我站好了,就不信了,我修理不了你们,吃饱了撑的天天找事。”
江阳动都不敢动,两条腿都在打颤。
“江棠这件事,说老实话,怪不了任何人,包括程究。”
“孟参长,你在袒护他。”
“袒护你个龟儿!”孟参长气到毫无形象说粗,“江阳,你但凡有点良心,就不会站在这里。”
……
这会夜都深了,画室学生都走了。
辛甘一个人还在画室画稿子,她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那边没有声音,她喂了一声,才听到那边突然有道女声歇斯底里的叫声。
第八十六章 威胁
她被吓的差点把手机摔了出去。
毫无防备。
手机里的惨叫持续了十几秒,然后被人挂断,传来忙音。
辛甘心有余悸,连忙把画室的灯都打开了,这才感觉好些。
她捡起手机查看了下,那号码是本地的,尝试拨打了过去,打不通了。
也不知道是谁搞的恶作剧。
辛甘安慰自己是巧合,缓了缓,才拿了车钥匙包包走出画室。
走出画室,上了车,她看着没有人的街景,还是忍不住拿手机拨打了程究的号码。
她很想很想听他声音,也许听到他声音,她才能驱散刚才的恐惧。
就响了一声,辛甘摁断了通话键,浑身没了力气似的趴在方向盘上。
这么晚,他估计不太方便接。
辛甘不想影响他的工作,还是不找他了。
……
回到家,休息了一晚上,辛甘第二天起床,头重脚轻,嗓子吞咽困难,轻微咳嗽。
吃早饭的时候,辛父也在,看她脸色不佳,问道:“昨晚回来的很晚?”
辛甘:“没有。”
“画室这段时间很忙?你脸色看起来不好。”
“昨晚吹风了,有点小感冒。”
“画室要是忙不过来,再请几个人,不要什么事都自己做。”辛父点到而止,简单聊了几句,话题绕到了程究身上,问她:“程究这段时间怎么样了?怎么没听你主动提过他。”
辛甘不太自然,说:“应该还好吧。”
“听你这口气,像是不知道他的情况。”
辛甘摸了摸耳朵,当着辛父的面提程究,多少有些难为情,说:“也不是,就是联系的不多,我有点忙。”
“忙是要忙,该联络还是得联络。”辛父出发点是为了她好,才会这样说。
辛甘吃着早餐,一边听他说。
辛父:“婚姻需要两个人努力维持,单单靠一个人,是维持不下去的,辛辛,程究对你很好,我们都看得出来,你不能让他单方面付出,你也要及时给予回应,这一来一往,才能走的下去,走的远。”
“我知道了。”
“有时间不忙的时候,还是要主动打电话联系程究,要互相扶持。”
说是这样说,辛甘还是没有打程究手机。
这天,辛甘到了画室没多久,沈如心带着可可来了。
学生都是下午才来画室,这会画室没什么人,除了一些老师在准备教案。
辛甘给可可倒了一杯果汁,逗了逗她。
沈如心看了一圈下来,说:“后悔吗?”
辛甘不解,疑惑眼神望着沈如心。
“放弃移民,放弃国外的一切,回到墉城,一切重新开始。”沈如心一直想问她,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这会没什么人,看辛甘的画室慢慢步入正轨,她也跟着高兴,终于也能放心了。
辛甘说:“也谈不上哪里后悔,只是重新规划,以后是怎么样,总会跟预想的有偏差。”
“包括和程究结婚?这不在你的预想范围内。”
辛甘笑笑,不语。
可可喝完了果汁,蹭上来缠着辛甘,嚷着:“姨姨,我想吃小熊饼干,饿饿。”
沈如心捏她脸颊:“饿什么饿,不是吃过午饭吗,还饿。”
可可不满意嘟嘴:“妈妈坏坏,克扣可可的零食,还是姨姨好,可可今晚要跟姨姨睡。”
沈如心无语:“就你狗腿子,尽会讨好姨姨,但是今晚不行哦,姨姨要忙,改天再和姨姨玩哦。”
可可不高兴了,开始委屈啜泣,光打雷不下雨,表情悲伤,眼泪硬是没掉一颗。
辛甘拿了糖果哄她,可可见到糖果才高兴了。
沈如心无可奈何摇头,跟辛甘说:“还记得那个潇涵吗?”
潇涵?
辛甘点头:“怎么了?”
“你之前不是在宋臣公司跟她闹不愉快?她是不是找你麻烦?”沈如心可是去过公司的,公司的人事总监还是她朋友,她想知道什么风吹草动,很容易。
辛甘说:“表姐,你都知道了?”
“能不知道吗,真当我只是家庭主妇,什么都不知道?”
辛甘笑了笑。
“那个潇涵,前几天在公司出洋相了,公司要把她辞掉。”
辛甘自从离职后,再也没关注过这种消息,突然听沈如心提起,有些吃惊。
“说你走后门进公司,污蔑你是小三的人都是潇涵,我当时就该想到以你的性格进公司肯定会被欺负,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怎么说都要一段时间,这个潇涵也不是省油的灯,你也是,出了这事第一时间不跟我讲,还在公司白白受了气。”
“潇涵勾搭了公司一个副总,发暧昧短信,被副总老婆发现了,他老婆直接去公司,叫了人事,点名道姓辞退她。昨天宋臣跟我说这事,还问了你现在这会在做什么。”
辛甘唏嘘,并不同情潇涵,这也是她自己种的因,结的果。
沈如心拍了拍辛甘的肩膀,说:“我知道你不是个惹事的人,但是有时候,太过沉默,是一定会被人欺负的。”
辛甘抿唇,忽地想到了江棠。
江棠当初以为她好欺负,在她跟前趾高气昂,处处看不起她。
这会程究回去了,也不知道江棠……
刚结婚没多久就异地,总归不太好,他们俩感情也不是特别稳定,她不确定程究经不经得住诱惑,会不会……
辛甘忍不住胡思乱想,这完全不像她的性格。
优柔寡断,迟疑不定。
甚至对程究动了心,也不敢承认。
她顾虑的太多,稍不留神,还是栽了。
……
送走了沈如心和可可,一直忙到深夜,画室的学生都走了,其他员工也都下班走了,剩下辛甘在小小的办公间里坐了很久很久。
最后,她拨通了程究的手机号。
不过他没接,她猜,应该在忙。
几分钟后,程究拨打回来了。
辛甘心跳如雷,这下不接不好,只能接听。
“辛甘?”
辛甘拧着眉,有万千愁绪,一时间难以启口,只能很轻应了一句:“恩。”
“有事?”这么晚,打电话给他,响了一声就挂了,显然是有事。程究走到角落,稍微软了声音,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这么晚还不睡。”
辛甘垂了垂眸,咬唇,眼波潋滟。
“怎么不说话?”程究又问。
辛甘被他温柔的声音迷昏了心智,脱口而出,问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想听你的声音。”
这话说出口,她顿时觉得自己不好意思,有点小娇气。
“听哪种声音,恩?”
“你还有什么声音?”
“你没听过的挺多。”程究在浴室正要洗澡,脱了上衣,刚开水龙头就听到手机响了,走出来拿手机看了眼,是辛甘的,他就连澡都不洗了,站在窗户边接电话,“要什么场景的,我给你来个现场活。”
辛甘是成年人,怎么会听出来他在说什么话。
她捏了捏耳朵,说:“好啊,你来。”
“真来?”他声音悦耳,还有笑意。
“恩,真来。”她也不慌了,胆子大了,跟他开玩笑。
程究抽了口烟,缓缓吐出:“留着见面真枪/实/弹上,到时候,你别求我。”
辛甘面红耳赤的,咳了咳,也不知道怎么的,聊着话题就跑偏了,还不能回头的那种。
两个人沉默了会,过了会,程究说:“我大概一段时间不能跟你联系,你要是有什么事,找贺川帮忙。”
辛甘:“一段时间要多久?”
“不确定。”
辛甘不再追问:“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好了。”
“那你要注意安全。”
“恩。”他也没什么要交代的,反正每次出行动,都要写遗书,没遇到辛甘之前,他从来不写,孟参长好几次跳起来要揍他,他还是不写,这回不一样了,得写,要给辛甘一个交代。
他有了信仰,有了牵挂的人,也有了弱点,没法再跟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辛甘忍不住担忧,声音都在抖:“程究,你要记住呀,我在墉城等你回来。”
程究喉结一紧,烟闷在胸腔里,纾解不出来,说:“我会回来,别担心。”
时间真的不早了,辛甘说:“那你早点休息,晚安。”
“恩。”
……
他不是一个人,他的职业注定他要走的路不会平坦,没有风浪。
他总是逆行,留给她的是一个强大、让人有安全感的背影,义无反顾,不怕困难,不怕牺牲,甚至,可以为脚下这片土地随时奉献自己的生命,可对辛甘来说,这无疑是残忍和充满荣誉的,他去做他想做的事,她没有怨言,表示理解,然后等他归来。
接下来一段时间,辛甘全身心投入画室,偶尔会和辛母和程夫人一块出去喝茶,联络一下。
偶尔程回也在,她大一,学业不重,时间挺多的。
好几次程夫人问她关于程究的事,她说有联系,只是程究比较忙,她也忙,联络的不是很频繁,不过感情挺稳定,没有什么问题。
程回有次问她:“小嫂子,贺川有个弟弟叫贺承,你认识吗?”
辛甘没瞒着,说:“认识。”
“他不是什么好人,小嫂子,你别跟他走近,我们都不喜欢他,他很坏。”
程回其实比较担心辛甘会被贺承找麻烦,贺川那次跟她说,贺承盯上了辛甘,因为贺承喜欢她,不过辛甘不喜欢他,一直对他没好感,只不过她心地好,善良,不想撕破脸,把关系搞僵。
程回当然了解辛甘的为人了,而且她们现在是一家人,程回自然是站在辛甘这边的。
对贺承的所作所为,更加痛恨了。
……
程回不上课的时候,不是回家就是去辛甘的画室,一来二去,和辛甘画室的一个高二男同学走的近了些,互相加了微信聊天。
那男同学,对程回有好感,私底下主动约程回出去玩。
辛甘对这事是不知情的,她只管教学生画画,可管不到学生交友,何况,程回爱玩,和画室的好几个同学关系都不错,没有特别和哪一个关系好。
她就没发现哪里有问题。
贺川找上门来,问她要程回朋友圈晒的那个男同学的联系方式,她才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程回怎么了?”
贺川笑笑,颇为无奈:“她又跟我闹脾气,跟男生出去玩,不接我电话,我担心她。”
辛甘拿手机看了下朋友圈,看到了程回和那男同学的合影,是程回发的朋友圈。
“我问下她。”辛甘说。
“不用了,我去找她就行。”贺川说,“程究走之前,我打了包票会照顾好程回,她要是出什么事,我没法跟程究交代。”
辛甘:“那你等会,我去找他留在我这的手机号。”
贺川本来不想打扰辛甘,可谁让程回这段时间一直跑她这来,而且跟她出去玩那男同学,也是辛甘画室的学生。
要到手机号码的贺川跟辛甘说了句谢。
辛甘:“你现在就去找他们吗?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回回是女生,我和她好说话一点。”
“不用了。”贺川语气颇重,而后说,“不用了,你这会也走不开,我自己去找她就行。”
走之前,贺川又跟辛甘道了句谢。
贺川走的急忙,好像赶着去找程回。
辛甘的眼皮忽然跳了跳,感觉有事要发生。
她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就不去想了。
画室要招人,辛甘让助理处理招聘的事。
很快,助理领来一位求职者。
见了面,辛甘还没说话,被助理领来的潇涵就黑了脸,不过没扭头就走。
助理说:“老板,这位是潇涵,她是来应聘美术老师的。”
辛甘说:“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忙吧。”
助理走后,把门关上。
辛甘有些意外,虽然有过仇怨,不过还是正常走过程:“你先坐下吧,坐下聊。”
潇涵没坐,说:“是你告密?”
辛甘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冷静说:“你今天是来面试的吧,我们还是聊面试吧。”
“什么面试,我就是特地来找你的,辛甘,你有手腕,走了还不消停,还要拖我下水,不要脸的告密者是你吧?”
潇涵自从被辞退后,一直找不到工作,再跟那副总联系,他也不理会,直接把她拉黑,明摆着不想负责,抛弃了她。
辛甘拧眉:“你要不是来面试的,那可以离开了。”
“辛甘,别装傻了,还装呢,我来找你,就把我们俩之间的恩怨了解好了。我现在丢了工作,你现在高兴了吧?”
“工作丢了可以再找。”辛甘说,“而且你丢了工作,我没有什么可以高兴的,你要是不是来面试,可以离开了,我没有什么能和你说的。”
“行,你能装是吧,那就让你的员工,你的学生看看你的嘴脸!”潇涵走出办公室,冲着外面大声喊:“你们的老板,辛甘,就是个彪子,剽窃设计,走后门,污蔑人,从里到外都烂透了,劝你们早点辞职,做她员工,可是会折寿的!”
“也不知道这家小小画室是睡了多少男人赚来的钱开的,真不要脸!”
在辛甘看来,潇涵是破罐子破摔了。
她在外面闹,助理上前阻止和理论,被她一把推开,其他辅导老师被她吓到了,都是女孩子,还很年轻,没见过这种阵仗。
辛甘怕她影响别人,走出办公室,沉着脸说:“潇涵,你再闹,我只能报/警了。”
“你报,随便你报,看谁丢人!”
“潇涵,你在这里闹,我不止可以报/警,还可以告你诽谤。”辛甘维持冷静,“你现在没工作,没经济来源,你要是钱多,可以跟我耗,我没什么所谓,我也不缺钱,可以跟你耗到底。”
之前还在一个公司,辛甘从来没有跟谁用过这么重的语气说过话,在潇涵的印象里,她一直都是胆小的那一个,怎么会突然变得强硬起来,还说告她?!
潇涵迟疑了,显然是没有这个精力和经济跟辛甘耗,她家境普通,要不是家境普通,给不了她多少钱,她至于勾公司副总吗?那个又老又丑的老男人?
她勾搭副总的事情也很快露馅了,被正房发现,正房直接到公司手撕她,而且这件事闹得公司人尽皆知,就算不被辞退,她也干不下去了。
辛甘辞职后,潇涵原以为自己除掉了一个眼中钉,没成想,自己栽了,而辛甘自己开了一间画室,做起了老板。
这么强烈的落差感,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潇涵:“辛甘,你别以为你威胁我,我就怕你,我现在什么都没了,可以跟你杠到底,你等着。”
……
其他人没有受伤,就是被吓到了,都是一群年轻的女生,没经历过这种阵仗。
就连辛甘自己也是。
虽然也怕,还是要安抚一下其他人。
……
程回跟男同学逛完了商场,又去游乐场玩,他还是高中生,有些地方不能去,只能玩未成年可以玩的游戏。
他们一块去了鬼屋,程回怕,被男同学怂恿一块进去,她忍不住翻白眼:“我是真害怕,不要了,你自己去吧。”
“我今天生日,程回,你别扫兴嘛,一起去,我走在你前面带路。”
程回还是怕,但是架不住他的劝说,还是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要不是看在他今天生日,硬是求着她一块出来玩,她才不来。
谁让这小孩跟她说,没人陪他过生日,就只有她理他。
第八十七章 不喜欢
鬼屋里面乌漆嘛黑,踏进去第一步,程回吓得失声尖叫。
“这有什么的,别怕,我不是走在你前面吗?”
程究害怕的不敢走,贴着墙站,不知道看哪里好。
不过看哪里都很可怕就是了,所以也没区别。
男同学看她这么害怕,觉得机会来了,上前淡定握住她的手,说:“别怕,跟我走。”
“我想出去,不要进去了。”程回声音都哑了。
“你胆子真小,怕什么,我会照顾你,何况来都来了,走吧。”
男同学不管程回挣扎,铆足了力气,扯着她的胳膊往里边走。
男生手劲大,程回细胳膊细腿的,挣扎不开,何况眼下还在鬼屋里头,她怕自己瞎跑,真跑不出去了。
鬼屋有扮演恐怖人偶的工作人员尽心尽责使出全力营造恐怖的氛围,时不时突然冒出来吓游客。
程回被吓了好几回,这次焉了。
“我以后再也不来了,打死也不来了。”
尖叫嚷完这句话,程回彻彻底底被吓哭了,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掉。
好不容易走出鬼屋,男同学才瞅见她真哭了,摸了摸口袋没纸巾,他就拽着她的手,拽到墙边站着,他哄不好她,就干脆轻轻抱着她肩膀哄。
“别怕啦,都出来了,又不吓人,你怎么会吓成这样,还说比我大呢,我都不怕。”
程回发觉姿势亲密,下意识挣脱他,往后撤了撤:“你是高兴了,我被吓成这样。”
男同学看她娇娇俏俏的流眼泪,说:“你脾气真好。”
脾气好变相是指好欺负。
可男同学哪里清楚,程回只是觉得他可怜,小小年纪,生日都没人陪,像极了某个人。
贺川。
贺川的父母可不关心他,只对贺承好。
贺川以前从来不过生日,后来,她知道他生日后,才帮他过。
想起贺川,程回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那天晚上,贺川找她出去,他说他喝了酒,不能开车回去,要她陪。
她说帮他找代驾,被他拒了,下一刻,就被他拽着胳膊往黑漆漆的角落去了。
也是那次,贺川俯身凑近她耳边,声音蛊惑她:“回回,你说,我对你好不好?”
程回彻底懵了,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两个人距离靠太近了,她说不出话来。
“不会说话了?嗓子还没好?”
“不是……”程回木讷摇头。
“那就回答我。”
“好,算好的吧……”程究不在,几乎是他充当了她哥的角色,她一旦有事,第一时间就找他。
“那还生我气?”
她低头,打定主意不回应。
她低头,没看到他望着她的眼神复杂,挣扎,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坦白。
“回回,我错了,不生气了好不好?”贺川说,“我真没这样哄过人,大半夜喝了酒还跑来找你,你还不懂吗?”
“我不知道。”程回脑子一团糟,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她也不想知道。
贺川捏着她下巴,强迫她抬头看自己——
……
贺川打电话给了那带走程回的男同学,开口十足有家长的气势,问他:“程回呢?”
“你是谁?”男同学问。
“程回大哥,你跟她在一块?”
“对。”
男同学是听说过程回有哥哥的,而且还听说画室的辛老师是程回嫂子,也就没怀疑。
贺川问她:“你们在哪里?”
“我们在……”男同学报了一个地址,虽然不太想说,但是毕竟是程回的大哥,得罪了可不好。
贺川说:“恩,知道了。”
……
既然程回大哥要来,男同学没办法再对她做什么,只能打消心里的念头。
贺川是在游乐场门口子看到程回的,那男同学不在,就她一个人。
程回还在想为什么他去那么久洗手间还不回来,当看到贺川走过来的时候,瞬间明白了。
但是她不清楚,为什么贺川会知道她在这?
脑洞放开联想了下,应该是贺川搞的鬼了。
这会转秋了,程回穿着短袖和短裤,也不怕着凉,仔细看过去,她手腕一圈发红的迹象,贺川拧了眉:“手怎么了?”
程回低头看,哦,是刚才在鬼屋的时候,男同学拽着她的手太用力了留下的痕迹。
贺川收回视线,不再纠结,说:“走吧,回家。”
他什么都不问,程回皱眉,说:“我自己回去,不用管我。”
“跟我回去。”
“不要。”
“为什么?”
“贺川,我说不要就是不要。”
贺川表情严肃,忽地咧嘴笑:“不要跟我走,还是不要跟我好?”
他可以镇定自若说出这事,可她不能当做是一件正常的事。
那天晚上,他来硬的,不管她感受,直接吻了她。
然后程回情绪崩溃了,被鬼吓到一样跑了。
这会,贺川又提这事,程回脸色煞白,想了好久,说:“你就不怕被别人知道你对我做的事?”
“还没有什么会让我怕的事。”贺川非常有自信。
程回不是他对手啊,也没有他老谋深算,她的心思太简单了,很快被他看穿。
他说:“你要是想站在这里跟我说话,我不介意再对你做一次。”
程回栽了,她要脸,不想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他吻。
丢脸,不耻,令人生气。
程回被迫上了他的车,坐在副驾,闷闷不乐。
“贺川,我只是把你当我哥,你不能对我有那种想法。”
“我没同意做你哥,是程究托我照顾你,但那可不是以兄妹身份照顾你。”贺川说完就开车。
程回脸色白的跟白纸一样,刚在鬼屋被吓,这会又被贺川吓,她的心脏都快受不了了。
贺川说:“我给你时间消化。”
程回眼眶开始泛红,说:“我一直把你当我哥看待……一直……”
贺川不容她拒绝:“那就从现在开始改变,我又不是程究,我也没妹妹。”
反正他已经跨出这一步了,破罐子破摔了,无所谓了。
程回默默掉眼泪,她心里头慌张、不安,像是无边无际的海面上漂流,见不到底。
贺川直接开车带她回自己那。
怕她挣扎,贺川说:“我要是想来强的,你也反抗不了,程回,乖乖听话,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我家你那么熟,又不是第一次来了,没那么可怕,我也是。”
“……”
程回嗓子发堵,这会生气了,气的手指都在抖,说:“可以前你不是这样对我的……”
她初吻都没了。
都是他干的。
“以前是以前,从现在起,你不能把我当你哥,我是贺川,想对你好的贺川。你可以继续叫贺川,不用带后缀,我们俩是平等的,你可以不接受跟我在一起,但是也不能跟别的异性在一起,我会吃味。”
……
程究有行动在身,怕行动泄露,手机都是关机的,也不带在身上,有另外的行动电话。
他带了一个小组,五个人组成,连夜出发行动。
十月底的北屿,已经进入了冬季,有些地方已经开始下雪了,冷的不行。
他们这次行动,是秘密行动,车里有一系列的物资,足够支撑他们这次行动。
出来之前,孟参长提醒过,让他们提高警惕,一定要圆满完成这次计划。
程究能不能功成身退,全看这一次的行动。
这次行动,江阳也在。
孟参长原本不让江阳参加,但他态度坚决,脾气也倔了上来,一个劲求孟参长。
原本江阳就在计划里的,只是半路出了问题,这会他强烈要求参与行动,孟参长斟酌了会,点头批准了,当然了,也警告了他,就这一次机会,只能赢不能输。
……
到了安立格,他们在路上发现了路边有被丢弃的矿泉水瓶,还有一些废弃的生活用品,看那些东西还很干净,很明显,有人来过,而且是不久之前。
天渐渐黑了,再往安立格里面走,可能会有危险。
程究不能让他们有危险,命令原地扎帐篷休整,明天早上继续赶路。
晚上温度降下来,更加寒冷。即便再冷,也不能在车里睡觉,还是得扎帐篷,还要安排人值班守夜。
半空的星无比的亮,周围十里没有人烟,全是连绵的山川,透着荒凉、原始、寂静,让人心生敬畏。
大家伙围坐在一起吃jun粮,口感不佳,胜在热量极高,能维持体力。
江阳坐在离程究最远的地方,一路上没怎么说话,非常沉默,他甚至连同行的队友也不交流,自顾自的。
要休息了,程究安排了值班守夜,剩下的人都回帐篷休息。
“九哥,你怎么不去休息,我来就行了。”
守夜要注意火堆,及时添加柴火,还要随时注意观察周围动静,荒山野外,有不可预知的危险,比如狼啊之类的危险动物会在夜间出没。
程究抽了根烟,说:“你去睡吧,我来看着,等会叫你。”
他也睡不着,这一时半会的。
“那我先去睡了,九哥,你记得喊我。”
其他人都睡了,程究一个人坐在火堆边抽烟。
行动手机不能随便联系外界的人,这是规定的,程究盯着手机看了会,沉默着。
江阳躺在帐篷里,有火光印在帐篷上一闪一动的,似乎还能听到火堆细微噼里啪啦的声音,确认周围都睡了,江阳翻了个身,拿出藏好的另一只手机发了条短信给江棠,告知他们此时的位置。
他发完短信,关机,藏好手机,才睡了过去。
隔天一早,他们陆陆续续醒过来,连忙收拾帐篷,把垃圾也收起来,然后集合上车,继续赶路。
……
辛甘有些担心程回,程回一直不回她信息,她多少有些放心不下,于是又联系了贺川,问他:“贺先生,你见到程回了吗?”
贺川说:“见到了,她在我这。”
“这样啊,没什么事吧?”
“没事,我会送她回学校。”
辛甘没听出来贺川语气哪里有问题,想来他跟程究的关系那么好,也就没怀疑什么,说好。
挂断电话,贺川深深叹气,弯腰蹲在沙发边上,继续哄着这位小祖宗。
“不哭了好不好?好不容哄了你不生气,这会又哭的没完没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哭。”
程回是真的觉得委屈,她喜欢唐阙被拒无果,唐怀怀又跑来明嘲暗讽她倒追被拒,还做了她的辅导员,以后大学四年都要面对她,而贺川还来欺负她,趁她哥不在,谁都骑到她头上来了。
贺川也不帮她拿纸巾擦脸,直接上手帮她擦。
他手太粗糙了,程回嫌弃躲开,说:“臭贺川,你就不怕我哥回来找你算账!”
贺川也不生气,温柔且耐心:“你敢跟程究说,我也没关系。”
“你什么意思?”
“你还小,这会还不能让别人知道,等你毕业了再说。”
程回更觉得他是变态了,抽抽噎噎又要掉眼泪。
贺川被逗笑,还是忍不住了:“我开玩笑的,不哭了不哭了,眼睛都肿了。”
“我不想待在你这,我要回家!”程回闹脾气。
“那跟程阿姨打个电话,说你在我这玩,恩,晚点再送你回家。”
“你就是吃定了我不敢让他们知道,贺川,你为什么要算计我,你不是有唐怀怀吗?你不是跟她谈恋爱吗?”
贺川又笑:“谁跟你说我跟唐怀怀谈恋爱?恩?”
“你还装,我都看到了,她发的朋友圈,都是你。”
“那是她发的,又不是我发的。”
贺川脸皮也厚,油盐不进,说:“我和唐怀怀不是你想的那样,别哭了,饿了吗?想吃什么,我请你吃好不好?”
“不好。”程回往后缩,“我不想和你吃饭,也不想在你这待了,我要走。”
“那我送你。”
“不用!”
贺川站了起来,看了她半晌,“回回,你怎么开始讨厌我了?”
还问?!
程回简直想撬开他脑壳看看,还用得着说吗,试问她一个从小非常敬爱的大哥哥,转身就吻了她,还说些乱七八糟充满暧昧的话,她怎么能接受……
程回抽噎,断断续续说:“我可以不讨厌你啊,但是你别做那些让我觉得害怕的事。”
贺川说:“那谁做你不会害怕,恩?唐阙?还是今天陪你去游乐场那小男孩?”
程回:“……”
“他们可以我就不行?”
这哪跟哪啊。
“我喜欢唐阙,又不喜欢你。”
“唐阙不喜欢你。”
“我喜欢就好了。”
“你不会一直喜欢他。”
“我会。”
“我比他好。”贺川强调,“我比他适合你,回回。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伤心,我不会让你伤心难过,和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好,我比你大,有足够能力保护你,所有苦难我替你尝,我会保护你,倾尽所能,不会让你做不想做的事。”
这大概就是他的爱情观点。
程回就愣在那了,浑身的寒毛竖起,四肢透凉,一言不发抿着唇看着他。
贺川本意不想吓到她,操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所以他之前在不断的探近,让她觉察到他的想法,慢慢的让她习惯接受。
程回不是啊,她才十八岁,才上大一,年轻、稚气,思想不成熟,她没法接受他……
他们可以是朋友、是伙伴,也可以是亲人,唯独不能是情侣。
怎么可以呢。
要是双方家里长辈知道会怎么样?
她不敢深入去想。
她害怕、退缩,不敢迎上他的视线。
贺川头次觉得无力,声音也就软了下来说:“乖回回,现在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那就不说了,我们先去吃饭,来,穿鞋子。”
程回不想去吃饭,也被他带走了。
程回像个木乃伊,跟在他身后。
他们去了之前常去的地方吃饭,吃的是海鲜,她喜欢吃,贺川跟以往一样,给她剥虾,盛汤等等,就当她还小一样。
程回情绪稍微稳定了,小声反抗:“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会自己来。”
贺川说:“不影响,你吃你的,我剥我的。”
“你怎么会看上我呢?”程回自言自语,嘴里吃什么都没味道。
“没什么原因,察觉过来的时候,已经移不开眼了。”贺川自嘲一笑,“我没那么可怕,也不是着急要你接受我,只是让你习惯我们俩之后的相处模式。”
程回吸了吸鼻子:“我不能习惯。”
“没事,多给你点时间。”
他们在包间里吃饭,隔壁的包间也来了好些个人。
贺川手机突然响了,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那边的女人问他:“贺川,你吃饭没?要不今晚一块吃饭?”
“我有约。”贺川说。
“和谁啊?”
“你有什么事?”贺川岔开话题问她。
唐怀怀没听到他那边有什么声音,很安静,不像是应酬,“要去医院复诊,有点担忧复诊结果不太好,想找你聊聊。”
“我又不是医生,找我聊没用。”
“可是看到你,我能放松有安全感。”唐怀怀说,“顺便跟你说说程回的事呗,这小丫头最近总旷课,也不知道干嘛去了,她也喊你一声哥,你帮帮我,找她聊聊呗。大一就旷课,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贺川闻言,瞥了程回一眼,说:“我知道了,下次再说。”
唐怀怀:“你好冷淡哦,干嘛呢,很忙?”
“还有事,先挂了。”
第八十八章 危险
贺川利落挂了唐怀怀的电话,看到程回盯着自己看,他说:“怎么了,一直盯着我,被我迷倒了?”
程回立刻转开视线,小声说了句:“自恋。”
贺川笑笑,没说话。
程回也没问谁给他打电话,她心里猜测应该是唐怀怀吧。
不过认识这么久,程回真不知道他身边有多少女人,之前从没见他提过他的感情史,反而是他一直挺关心她的,不管是什么,比程究对她还好。
吃过饭,就要回去。
程回磨磨蹭蹭跑去洗手间不出来。
贺川也有耐心,就在过道上等着。
又过去十分钟,程回终于从洗手间出来了,捂着肚子,面露难色,说:“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打车回学校。”
“我送你。”
“不麻烦了,你家和我学校又不是一个方向,太不方便了。”
“回回,你以前从来不会跟我客气。长大了,知道关心人了?”
程回觉得他不是在说好话,有些别扭,不想和他说话。
最后她还是上了贺川的车,她还担心不是回学校,而是去他那。
贺川冷飕飕来了句:“别把我当成禽兽,我又不是失去理智这会就办了你,不用离我那么远。”
程回假装看车窗外,当没听见。
大晚上的,学校门口还是有不少学生出入,贺川直接送她到女生宿舍楼下,他这辆车也算是顶配,出现在宿舍楼下,吸引了不少视线。
停稳了车,程回拉开车门就走了,也没跟他道别。
贺川目送她走进宿舍楼里,才开车离开。
程回回到宿舍,舍友这会上床休息了,她连忙去洗澡换了衣服就躺床上发呆。
就连舍友问她为什么这么晚回来,她都没听见,还是舍友喊了好几次,她才听到。
舍友还没睡着,在玩手机,察觉到她语气低落,说:“你怎么了?遇到不高兴的事了?”
“没,也不是。”
“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舍友开玩笑。
程回叹气,翻了个身,说:“我困了,先睡了。”
……
转眼过了一周,辛甘在看电视新闻的时候看到了一起当地走私案的报道,里面提到的地址正是程究那边附近的镇区。
新闻里提到的人包括辛甘曾经听说过的鱼头,她不了解这方面的事,程究也不会和她说,她知道的非常少,也就听说过鱼头的名字。
看到这则新闻,辛甘试着联络程究,但是他手机还是关机状态,打不通。
已经十一月中旬了,程究说年底会回来。
还有好几个月,辛甘觉得自己有些等不下去,但自己手头上也有事,走不开,她没法子这会儿跑去北屿。
马上年底,画室的事情也多,还有家里头的事情。
辛甘有空的时候,去程家看望了程夫人,聊天的时候,她有些担心提到了程究,程夫人宽慰她:“年底他那边事情多,不要担心,没事的。”
辛甘还是有些担忧,深怕他遇到危险。
毕竟这么久都联系不上,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程夫人笑着拍拍她肩膀,即便程夫人心里担心,也不会跟辛甘说不好的事,而是安抚她,说:“没事的,别想了,等他不忙了自然会联系你。”
程夫人都没说什么,辛甘不好再纠结这个话题。
“你画室最近怎么样了,没什么问题吧?”
辛甘说:“恩,没问题,都很顺利。”
“顺利就好,要是以后有什么难事,不要自己一个人扛,我们都会帮你。”程夫人是真把她当成自己闺女对待,程回这会在学校,渐渐不回家了,她一个人也没什么事做,空闲就约几个小姐妹出去喝茶逛街,偶尔打打牌。
辛甘:“谢谢阿姨,不过我没什么事。”
“还叫阿姨呢?”程夫人打趣。
“妈……”辛甘不太好意思喊,不过她和程究都领证了,这一声“妈”始终是要喊的。
“乖,真好。等程究转业回来,这栋宅子就热闹了,你们在生几个小娃娃,我们做老的就不愁没事做了。”
老人家,急着抱孙子能理解。
只是眼下是没有机会的了。
而程究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远在墉城的他们一无所知。
……
一个月前,程究秘密执行任务,知情的人并不多,原本按照计划上是不会出问题的,但是最后结果还是出了问题。
他们的行动被季白他们提前知道了,程究他们扑了空,还被季白他们算计,他们分别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还被季白的人抓了起来。
季白的手下身上还有枪/支/弹/药,火力特别猛,而且都是有准备,就等着程究他们跳进坑来。
程究也是千算万算,算漏了他们行动会被人出卖。
包括他在内五个人,到底是谁?
他们几个人分开被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里,这里是季白的地盘,他们被关的第三天,季白来了,地下室开了等,刺眼的光线刺的他们睁不开眼,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季白带着人来了地下室,见到被绑在墙壁上的程究,笑了笑,说:“我们又见面了,也算是老朋友了,没想到能在这种情况下再次相遇。”
假的季白是男的,真的季白在边上假装是手下站着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长年不见光的地下室空气弥漫一股潮湿的霉味,人在这待久了,容易出现问题。
程究脸上挂了彩,几天没喝水,嘴唇干裂,喉咙发干,发声都难。
季白搬来张椅子坐着,上下打量他:“你看看,非要跟狗一样抓着我咬,这不,还是栽在我手里了,你又何必呢,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非要找我麻烦。”
其他人情绪还算冷静,不被季白挑衅。
程究也没把季白放眼里,心里在计划下一步,季白既然留着他们,没要他们的命,可能还有其他原因,既然如此,那他们还有希望扳回这一局。
“怎么不说话,说句话,你们不是很厉害吗?都是经过特别训练的,怎么连我几个手下都干不过,成了丧家犬。”
程究勾了勾唇,冷冷盯着他。
“不服气?”季白说,“要不是有人想留你一命,我第一个把你宰了,废物。”
说着,季白一个肘子狠狠撞在他小腹上,程究吃痛皱眉,四肢被绳子绑住,动弹不得。
“你们抓了鱼头还不消停,非要赶尽杀绝,程究,我原本看你是条汉子,也不想找你麻烦,谁知道你非要逮着我咬,别怪我了,跟你来的那些个人这会可没有你这么幸运。”季白拍他脸,嘲讽道,“你等着,老子迟早把鱼头的账一点一点跟你算清楚。”
……
程究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按照季白的意思,因为有人交代过,不让他出事,而他的队友可没那么幸运了。
其他人到底什么情况,季白卖关子,神秘笑笑说:“想知道?我偏偏你告诉你。”
接下来的几天,有人送水给他喝,但绝对不给他吃一点东西,这样慢慢消耗他的体力,即便他体格再好,也扛不住不进食,只喝水的折磨。
而且地下室潮湿,又冷,待久了,人的精神和身体都会出问题。
不过对程究来说这还好,他还能坚持,以前高难度训练又不是没有过,而且孟参长那边联系不上他们肯定会有所行动。
他在等一个机会。
……
江棠连夜过来,真的季白早就等久了。
“你这么才来,再晚点我可不能保证那个男人还能活着给你。”
江棠脸色一变:“他怎么样了?”
“哟,这么担心?”
江棠稳了稳,说:“我说过的,我要他没事,你也答应我的,不然我是不会帮你。”
“我知道啊,所以我说了,你再晚点就不能保证了,现在没事,你可以去看看。”
季白带她去见了程究,他低着头,双手双脚都被绑在墙壁上,周围的环境肉眼可见的糟糕,江棠也吓了一跳,连忙上去探程究的鼻息。
还好,还有气。
只是昏迷了。
季白抱着双臂笑着说:“看不出来,你这么深情的,就这么喜欢他?”
“不用你管,把人给我就成。”
“我没说不给啊,急什么,他现在死不了,这么强壮,只是这几天没给他吃东西,慢慢消耗他的体力,在你来之前,给他打了一针,让他休息会,别担心。”
江棠不敢这会叫醒程究,确认他是昏迷后,松了口气,“我现在要带他走。”
季白哦了句:“你要带他去哪里?恩?”
“去哪里都行,不能留在这里,他再怎么说都是人,不吃不喝真会出事。”
“可以呀,我还可以派人送你们,但是江小姐,出去了之后呢,等他恢复过来,你怎么办呢?”
江棠咬唇,她都想好了,不用季白管,“这是我的计划,不关你的事。”
季白说:“大家都是条船上的蚂蚱了,还分什么你跟我,要不,你跟他都留下来,我们一起干呗,换个地方,北屿是呆不下去了,出国吧,马来啊啊缅店啊,都可以。”
这种地方,灰色地带可不少。
听季白这意思,她是要他们俩都留下来,不给走了。
江棠死死咬着唇:“这跟我们说好的不一样,我可没答应你留下来,你要反悔?”
“江小姐,你好天真啊,我季白能混到今天可是浪得虚名的?我能找上你,你就不想想,我的势力?”
江棠握紧了手指,指甲陷入掌心里她都不觉得疼,这会儿的处境她比谁都明白,她在人家季白的地盘上,要是忤逆了季白的意思,只怕连她自己都走不掉,别说带上程究了。
“季小姐,你一开始就没打算真心实意跟我合作,你是在利用我?”
季白不置可否,耸了耸肩:“唉,被恋爱迷失头脑的人啊,这也是给你上了一课,谁让我看上了你的好相好呢,他可是抓了我不少的兄弟,还把我老大给端了,我可是费了不少劲跑出来的,他还不放过我,我可是吃了不少苦头,总不能让他平安无事回去吧,这也太便宜他了。”
“但他是不会留下来的,他不是这条路的人。”
“那就让他变成跟我们一样,变坏人。”季白拍了拍手,有人从外面走进来,手上拿着一支针管。
季白说:“让他变成我们的人,你也就可以光明正大拥有他了。”
“不用你们这种手段,他也是我的。”
“江小姐,还在自欺欺人呢,觉得我傻?我不会找人调查他?他可是结婚了哦,可不属于你呢。”
江棠强忍着,“季白,我不同意。”
“你在跟谁谈判呢,跟一个罪犯?要知道,你跟我合作的事被你们上级知道,你也跑不掉。”
江棠比谁都清楚那些纪律条文,她犯的罪也没有多轻,要是真泄露出去,她的下半辈子也毁了。
季白说的有道理,让程究变成跟她一样的人,以后只能是她的了,他们只能相依为命。
季白看江棠的表情,顿时明白了,笑的可开心了,“江小姐,要不第一针由你来打。这男人胳膊上的血管可明显了,太容易找了,相信你操作起来是没有困难的哦。”
冰冷的针管放在江棠手上,季白和她的手下都在看,还在催促她快点,等会儿程究就醒了。
江棠握着针管,好半天没动,她看着程究,小声说了:“程究,你不要恨我,我也是没办法,谁让你对我这么狠呢,我也没做错什么,只能怪你不喜欢我。”
“程究,原谅我。我得不到,别人也不能得到。”
……
这天下了小雨,辛甘在画室里太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她太累了,没多久就被噩梦惊醒了。
出了一身汗,心跳突突的,非常不正常。
她拿手机一看,又是一个深夜,画室就剩她一个了。
她把窗帘拉上,又回到座位上坐着喝杯水,缓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她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频频做噩梦,而程究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消息,她完全联系不上他。
联想起这段时间做的噩梦,她有不好的感觉,可是又不知道这感觉是因为什么而起,她觉得烦躁。
要不,再去一趟北屿。
联系不上他,她心里不安。
但是真要去,怎么跟家里解释?
说她不放心?
万一家里是觉得她多心了,不赞成她去,那怎么办?
……
没过几天,程夫人打电话喊辛甘陪她去参加一个饭局,是好几个阔太组的局。
其中就有贺夫人。
贺夫人也有段时间没见到辛甘了,再见面,她已经是程家的儿媳妇了,这身份转变,贺夫人心情挺复杂的。
主要还是因为贺承那档子事。
辛甘维持人际关系的礼貌跟贺夫人打了声招呼。
既然辛甘主动打招呼了,贺夫人不能不给面子,勉强露出笑容,说:“好久不见,辛甘,你比之前更漂亮了,果然是女大十八变。”
辛甘笑笑:“贺阿姨客气了。”
其他阔太都在跟程夫人聊天,问喜讯。
说她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漂亮的儿媳妇,一点风声都没有的,婚礼都没办吧?
程夫人笑着跟她们解释,你来我往的,就贺夫人被冷落在一旁。
贺夫人心情不佳,听到边上她们几位的聊天心里更堵了。
程夫人说:“我儿子和儿媳妇的婚礼就定在年底,到时候我给几位发请帖,在场的各位可都要赏脸来喝杯酒啊。”
几位阔太连声答应,都说好。
有人忽然看向了贺夫人,说:“听说贺家大公子和程太儿子关系很好来着,程太儿子这会都结婚了,怎么贺家大公子还没消息?要不要我这边介绍介绍。”
贺夫人脸上礼貌笑笑,推脱说:“我儿子不着急,他每天都忙公司的事,哪里有时间谈女朋友,等他什么时候不忙了,再找也不着急。”
“虽然说事业为重,但是贺夫人您不着急抱孙子吗?”
“着急是着急,又不能强要儿子找女朋友,这感情的事急不来。”
贺夫人尽是推脱,大家也只是随口问了问。
其中有位夫人带了女儿来,那位夫人女儿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从进来后一直低头玩手机,也不喊人,很没礼貌,被母亲低声训斥了几句,小女孩立刻嘟着嘴说:“我都不想来的,你非要我来,本来我今晚要去给我偶像接机的,这下去不了,你还骂我。”
“什么偶像不偶像的,你还小,搞那些乱七八糟的甘什么。”
“追星而已,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才是。”
“你把手机拿来,不准玩了。”
小女孩满脸不高兴,和母亲起了争执。
也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这下大家伙都看了过来。
辛甘也看了过来。
程夫人拍了拍辛甘的手,跟她小声说:“那女孩没学好,在追星,学都不想上了,天天拿着手机在那看,而追的那个小明星,就是贺承。”
饭桌上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对母女身上,没有人注意到程夫人跟辛甘说了什么。
而贺夫人是注意到了,她比较敏感,话题又是追星的,很快就联想到自己儿子贺承了。
第八十九章 下雪 冲动
真正有钱人家怎么会做这行,抛头露面不说,一举一动被都大众盯着,太高调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这对贺家来说,影响挺大的。
贺家人都知道贺承的性格,就担心他不安分,又惹出什么事端。
所以当初贺承警告过他,别惹事,连累贺家,他也得不到一点好处。
程夫人看贺夫人兴致不高的模样,笑了笑,又跟辛甘说:“我算是看出来了,当初这贺太太想认回回做干女儿的目的有多不纯,要不是阿究和贺川关系好,我早就和她翻脸。”
程家可是有头有脸的家庭,程回要是认什么干妈,可不是什么小事,要是真认了贺夫人做干妈,那也就等于两家关系更加好了,起码说出去,都会把两家时不时绑一块的意思。
这对程家来说并非是好事。
程夫人庆幸,还好当时程回没认。
否则,今天都不知道怎么收场。
辛甘是头次听说程回差点认了贺夫人做干妈,又看了眼贺夫人,发现贺夫人也在看她。
辛甘去了趟洗手间,她出去不久,贺夫人也说去洗手间。
……
辛甘从洗手间出来,遇到贺夫人,她礼貌打招呼,“贺阿姨。”
贺夫人笑笑,表情不太自然:“辛甘,阿姨有话想跟你聊聊。”
辛甘想,大概又跟贺承有关系吧,“好。”
“那换个地方,这里人多眼杂,不好说。”
她们俩走到一边没人的走廊,贺夫人四处看了下,没有人了,才敢放心说:“辛甘,阿姨找你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问问,你和贺承最近还有没有联系?”
辛甘说:“没有。”
贺夫人不相信,只是没有表露出来,反问了句:“是吗?”
“恩,没联系了。”
“那意思是之前有联系?”
“有,他找过我。”
这也没什么好瞒着的,辛甘坦荡荡,不怕贺夫人知道贺承找过她。
贺夫人寻思了会,说:“辛甘,那之后贺承再找你,你可千万别跟他联系了,就说你已经结婚了,不太方便再跟他见面了。”
辛甘皱眉,声音冷了些:“好的阿姨。”
“你别想太多,阿姨说这些没有其他意思,主要是你和程究已经结婚了,证都领了对不对?我知道贺承他对你有点意思,但他还小,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好吗?”
辛甘笑,她一直都想当做无事发生,但贺承不允许啊,时不时就来找她麻烦,她躲都躲不及,她现在是和程究结婚了,贺承也知道的。
“贺阿姨,我结婚了,年底要办婚礼,没结婚前也没想过跟贺承怎么样,结婚后更不可能了,您担心的事情我会尽力避免,但是这番话,应该跟贺承说。”
辛甘性格一向温和,不会主动招惹是非,架不住贺承几次三番骚扰,她也有脾气了,而贺夫人又跟她说这番话,意思是贺承找她,是她不拒绝,所以也有一部分责任。
贺夫人有些不快,“我儿子那边自然会跟他说清楚,那我也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再也不要跟我儿子来往。”
辛甘笑笑,以前她很敬重贺夫人的,所以当初贺夫人拜托她照顾贺承,她也没拒绝,答应了,这会贺承纠缠她,反而是她的问题。
不可理喻。
也难怪贺承会变成今天这样,都是贺夫人纵容的,跟自身家庭环境离不开关系。
辛甘想来就释怀了,不和贺夫人争辩,微微笑着,说:“好,要是没其他事了,我先回去了。”
贺夫人真不知道她这么伶牙俐齿的,还想说点什么,辛甘已经走了。
……
辛甘回来的晚,程夫人问了她:“没碰到贺太太?”
明眼人看得出来,贺夫人在辛甘离开后也跟着出去,大概会碰上。
辛甘说:“有,不过我先回来了。”
程夫人点了点头,说:“这个贺太太要是以后找你,你随便应付应付,不用太当真。”
言下之意,贺太太可不是什么好人。
结束后,辛甘要送程夫人回去,程夫人拍她的手背,温和道:“不用麻烦了,有司机送,今晚辛苦你了,你开车回去小心点,到家给我发消息。”
程夫人先上了车,贺太太才从大堂走出来,见到辛甘,脸色变了变,没理她。
……
贺夫人带了自己的司机来,上了车,骂了句:“晦气。”
她咬牙切齿盯着不远处的辛甘,看了一眼,“走,回家。”
“是,太太。”
路上,贺夫人越琢磨越气,尤其想到今晚林青澜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就越是不爽,越是忍不下这口气,不就是程究娶了辛甘而已,程家这会和辛家是彻底成了一家人了,而他们贺家,被程家排挤在外,一点便宜都占不到。
贺夫人拿手机打给贺川,问道:“你在哪里?”
贺川说:“有什么事吗?”
“明天你去看下贺承怎么样了,一定要去。”
贺川没说话,沉默着。
“你听到了吗?”
“知道了。”贺川说。
“还有贺川,我要你保证,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帮外人,贺承是你亲弟弟,你必须帮他。”
贺川咧嘴舔了舔牙齿,笑。
……
贺川打电话这会,程回在边上吃鸡爪,不经意间瞥到他的笑容令人头皮发麻,她吐掉嘴里的鸡爪,擦了擦嘴,差点忘记了她跟他还在僵持来着。
下午,她上完课,就被蹲守多时的贺川逮到,抓了她就塞进车里,然后回他这待着。
对峙了几个小时,她饿了,贺川就点了外卖给她吃。
隔壁体型巨大的狗蹲着伸舌头,时不时看过来,被鸡爪吸引了视线。
程回刚见到那只狗差点吓死,她怕狗,很怕。
还好贺川在,那狗不敢动。
贺川面无表情挂断电话,脸色可以说是非常难看了。
程回小心翼翼问了句:“贺阿姨的电话?”
“恩。”贺川往后一栽,躺进了沙发。
“又是因为贺承?”除了贺承,她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贺川避而不答,反问她:“心情好点了?不和我闹了?”
程回脸色微变:“我不是跟你闹,是在讲道理,你下次不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抓我,太丢脸了,有话好说,别动手动脚。”
要不是当时人那么多,她肯定跟贺川干仗,死不屈服。
贺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地探起身,伸手朝她伸手。
程回往后一躲,他的手僵在半空,她也跟着尴尬了,调整坐姿,摸着头发,无所适从。
“你以前从来不会躲我,回回。”
贺川语气消沉,他没再掩饰情绪,缩回手,说:“吃饱了吗?吃饱了我送你回学校。”
程回恍惚,“吃、吃饱了。”
贺川起身,走到玄关处拿钥匙,“走吧,送你回去。”
程回:“……”
……
回学校路上,程回也是懵懵的,不知道贺川怎么突然来个九十度大转弯,不再闹她玩,等她吃完饭,就送她回学校,真这么简单?
这回,程回要求他到校门口停车就成,说什么也不让他送到宿舍楼下。
车稳稳当当停在校门口,贺川说:“以后你要是像今晚这么乖,我就省心了。”
程回低声骂了句:“流氓!”
车门锁着,程回走不掉,立刻瞪他:“开门,我要下车。”
“回回,接下来大半个月我要出差,不在墉城,你要是有事情,打电话找我,或者找我助理。”
听到他要出差,程回心里可高兴了,又不敢表露太明显,假装很难过的样子,说:“好的,我记住了。”
“乖。”明知道她是装的,贺川也高兴,看着她的脸,心痒难耐,没忍住,拽她过来,又亲了下她脸颊。
亲完了,终于肯放她下车了。
程回下了车,连忙回宿舍,大概走了几十米,才伸擦掉脸上他亲过的地方,狠狠的擦。
以前都没觉得他这么可恶,现在挑明了,动不动就对她动手动脚,还来肢体接触,让她觉得厌烦。
……
贺川没去找贺承,只是打了通电话,提醒他偶尔有空也该回去看看家里人。
贺承反问:“看谁?”
“你心知肚明,犯不着跟我装傻。”
“知道了。”
贺家除了贺夫人,没有人会关心贺承生死的。
贺川说:“还有,以后安分点,别给我搞什么事,不然,贺承,我不介意我对你下手。你要是还想混,老实点。”
贺承知道他在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这段时间,贺承的风头正热,势头正好,吸了不少粉丝,公司给他炒的人设很好的帮助他给大众巩固了形象,目前还没有被挖出什么黑料,还能持续火一段时间。
当然了,这些热度有一部分是公司炒的,做了手脚,虚假数据,长久是维持不了的。
可贺承不认为啊,他是觉得自己火了,底气足了,也不怕贺川了,不把贺川放在眼里。
贺川去出差,走之前,顺便联系了谭雅卓见了一面。
……
不久后是寒假,程回就回家里住了,而辛甘还在画室忙,学生放假,她没假放,要等到过年才有假。
大冬天的,学生裹着厚厚实实的泡在画室里练习,程回偶尔跑过来玩,和那男同学遇到,也只是简单打声招呼,男同学也觉得尴尬,大概是因为出卖了她吧,也就没再去纠缠她。
程回也没主动找他,想着要是让贺川知道,肯定又要找她麻烦。
程回是怕贺川,也怕被别人知道,贺川每次拿这个威胁她,她没得办法,被他吃的死死的。
……
辛甘心神不宁,还是她问了下程回,说:“你哥哥有跟你联系吗?”
“没啊。怎么了?”
“我一直联系不上他,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
“辛姐姐,别担心,我哥的工作就是这样,经常联系不上,等他忙完了就会联系我们。他出行动,是要保密的,我们联系不上很正常。”
“可是……”
程回不太在意,安慰她:“我保证,不会有事的,我哥是谁啊,就那体格,一打三没问题。”
越是这样说,辛甘其实越担忧。
程回看她那么担忧,说:“要不我问下我爸,看下我爸知不知道。”
辛甘点头:“那麻烦你去问一下。”
程回打包票,立刻打电话问程父。
一提起程究这事,程父说:“没事,你不要瞎操心。”
“我哪里瞎操心了,我关心关心哥哥怎么了?而且,问哥哥消息的不是我,是辛姐姐。”
程父似乎有难言之隐,叹了口气:“你叫上辛甘,晚上回家来,我有事跟你们说。”
程回说好。
转述给了辛甘听,辛甘说:“是要说程究的情况吗?”
“好像不是,听这口气有其他事,辛姐姐,我们要往好的方向想,我哥马上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团聚了。”
辛甘淡淡的笑:“希望是这样。”
……
晚上,辛甘跟程回回了趟程家。
程父单独叫了辛甘去书房谈。
程回要跟着去,被程父凶了一句,她立刻委屈嘟嘴,不敢说话了。
进了书房,程父让辛甘坐下聊,辛甘坐下后,轻声问了句:“程叔,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跟我说吗?”
回避了程回,单独喊她到书房,肯定是有重要的事。
程父沉默叹了口气,过了好久,才说:“我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你,你迟早会知道,只是我希望你在此之前有心理准备,不管听到什么,都要保持冷静。”
辛甘也跟着提心吊胆,说:“您说。”
“程究暂时回不来,他那边出了点状况,有点麻烦。”
辛甘的脑子仿佛轰地一声炸开,她忍不住扣着扶手,问:“什么状况?很难解决吗?”
“他的行动出现了变数,染上了不该染的东西,现在在北屿的医院接受治疗,这个消息,我也是前天知道的,情况比想象中要复杂。”
那不该染的东西,除了是禁品还能是什么。
辛甘狠狠拧眉,说:“我知道了。”
……
程回在沙发上看电视剧,看到辛甘下楼,连忙跑过去问:“我爸都说了什么,辛姐姐,什么事神神秘秘不让我知道。”
“程回,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情没做完,我得先走了。”
“这么快吗?”
辛甘说:“恩,有点急,下次再找机会跟你玩。”
程回只能送她出去。
辛甘上车,一声招呼都没跟程回打,开车就走了。
程回一脸茫然,这都是怎么可?
辛甘回到家里,拿了证件,随便拿了一箱子的衣服,其他东西来不及收拾了,连夜赶去了机场。
就连辛母和辛父都不知道她拿了行李箱出门了,只有阿姨看到,问了一句,辛甘回答:“出趟门,过段时间回来,帮我转达一声。”
四个小时候,有直飞北屿的航班。
辛甘硬是在机场待了四个小时,时间一到,过安检登机。
程父还说孟参让他们等消息,这会不方便过去,等程究好点了,再过去探望。
这病不是不能治,就是过程比较痛苦,而且还有陆陆续续其他剧烈的反应。
棘手。
还有程究的身份。
还要做详细的调查。
他这种职业染上这玩意,不是开玩笑的。
辛甘说不出来此时此刻是什么心情,在听到程父说了之后,她只想立刻马上去见他,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她都要见他。
程父一开始不打算说,就是怕她担心,瞒着所有人。
而辛甘连程父都没说,背着所有人,连夜赶去机场。
跟之前几次不同的心境,她这次什么都不敢想,闭上眼睛,就会浮现他上次受重伤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
辛甘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掉眼泪。
到了北屿,她提着行李箱,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粗车,她不知道医院在哪里,只能先去找孟参。
到了岗哨亭,值班的人让她等一会儿,他要进去通报。
北屿下了雪,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辛甘没戴帽子,鼻子脸颊被冻的通红。
孟参很快走了出来,看到她,无可奈何,重重叹气:“你怎么就来了?”
辛甘张了张口,呼出一口热气,还没说话,眼泪就开始掉,眼眶红的不行,眼泪是热的,融化了脸上的雪,一时间,都分不清是雪还是眼泪了。
“孟叔叔,我想见他,想见他,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我都要见他。”
孟参说:“先不哭不哭,没事的,傻丫头,哭什么。”
“求求您,让我去见见他。”
“没说不让见,就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先别哭,来来来,进屋说。”
辛甘脾气倔上来了,坚持说:“孟叔叔,您别骗我了,我都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孟参又是一声重重叹气,朝边上的人喊了句:“去把我的车开来。”
“是,孟参!”
辛甘连忙道谢:“谢谢孟叔叔,谢谢!”
“不用跟我客气,丫头,这件事远比你想的复杂,你答应我,到时候见到了他,什么都别问,不能问。”
“我知道,我知道,不问,我不问。”
辛甘来的时候,就不太好走,这会又下了一会儿雪,去医院的路况更难走了。
辛甘坐在后座,脸色凝重,嘴唇都跟着白了。
孟参看在眼里,说不出安慰的话。
这会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过了会,孟参问:“是不是程究爸爸跟你说的?”
“恩。”辛甘点头。
“你一个人来的?还有谁知道你过来吗?”
第九十章 晚了
辛甘说:“来的匆忙,还没跟他们说声。”
“程究爸爸也不知道?”
“不知道。”
孟参长动了动嘴唇,最后也不忍责备什么,没再问她。
……
到了医院,经过弯弯绕绕的走道,孟参长带她来到一间病房前,门口有人守着,还没说话,辛甘不断做心理准备,想象他是不是又跟上次一样。
孟参长说:“他在里面,你可以进去看看。”
辛甘点头,嘴唇忍不住颤抖。
门口的两个人推开门,让她走了进去。
程究坐在椅子上,靠着窗户,背对病房门口的方向,拿了本书在看,状态很不错,看起来没有哪里不对劲。
听到开门声,程究以为是医生来了,也没回头,继续看他的书。
辛甘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看,喊了一声:“程究?”
听到声音,程究跟着回头,看到辛甘,皱了下眉,不作声,似乎在沉思,好久,才说:“你怎么来了?”
这语气,似乎是不高兴她跑来看他。
辛甘站在原地,踌躇了会,故作轻松的语气说:“我一直联系不上你,有点担心,所以擅自跑来找你,不过你不在队里,我就求孟参长,带我来见你。”
辛甘怕他多想,撒了谎。
她假装不知道他的事,从容自然面对他。
“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程究放下书,站了起来,面对她摇了摇头,他穿着病号服,嘴唇有些白,精神状态都还好。
辛甘看到他还能站着,四肢健全,没有破相,身上也没有明显伤势,才松了口气。
还好,起码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
程究没回答,声音清冷了些:“你穿的太少了。”
她低头看自己厚实的羽绒外套,已经不少了,整个人裹了一圈。
就是眼眶有些红,很明显像是哭过。
程究心里打鼓点,不太确定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朝她招了招手,神情柔和。
辛甘绷紧了神经,再看到了他朝自己招手后,眼眶猛地一热,连忙疾步扑他怀里,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忍不住抱紧他。
“我都快回去了,你怎么还跑来,怎么,打算留在这过年?”
他戏谑道,宽厚的手掌摸她的头发。
辛甘闷声说:“也可以,不是不行。”想来,他今年是回不去过年的,那她留下来也没关系。
程究手顿了顿,有些急躁,他控制不了,并不想她留下来,他吸了吸鼻子,说:“傻不傻,这边天寒地冻的,有啥好玩的,回家过年才热闹。”
“可你之前也有好几年没回家过年。”
“这有什么。”
“今年第一个年,我想跟你一起过。”她是认真的。
程究舔了舔嘴唇,在想万一她留下来,那是必不可免会看到他做治疗的过程,那很麻烦,这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别了,以后有的是时间,你待几天就回去。”
辛甘愣了一下,咬着唇不说话,沉默松了手。
程究的手落了空,也收了回去,又伸出来拍拍她的肩膀,整理她的帽子。
袖子滑到胳膊上,露出结实的手臂,手臂处有几处很小的针孔痕迹,他察觉的快,立刻放下手哦,不让她看到。
辛甘没注意到,又看他的眼睛:“你是不是又赶我走?”
他默了一阵,没作声,好半晌才开口:“怎么用又字,说的好像我经常赶你走。”
辛甘扯了一个笑,有些讨好他的意思:“那你别让我回去,我就想陪陪你。”
“辛甘……”
辛甘是真要哭的表情了,很委屈,眼眶泛红,鼻头发酸,她低头,小心翼翼握住他的手掌,嗓音哽咽:“我说不和你好的时候,你非要贴上来,我现在想留在你身边,你又要赶我走,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和你好了,我移民,出国,再也不回来。”
程究看她委屈的表情,也跟着不舒坦,听到她最后一句,表情立刻变了,说:“都是我的错,我不赶你走,不说了,乖,别哭。”
……
辛甘如愿留下来,哪里都不去,就在病房里守着他。
腻歪了一阵,程究搂着她问:“爸妈知道你过来吗?”
“你说的是哪一个?”
程究捏了她脸蛋:“还能是哪一个爸妈,当然是岳父岳母。”
“还不知道。”
程究严肃道:“你就一个人跑过来?”
“恩……”
程究想凶她,又不舍得,来了劲,伸手捏了捏她耳垂,又扣住她后脑勺,低声说:“让你担心了。”
辛甘摇头:“你没事就好。”
程究脸色有些古怪,含糊不清嗯了一声,就不提这事了。
程究不确定她知道多少,可能不知道,可能知道。
算了,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总之,他都不会让她反悔。
……
辛甘也就知道一点点,也就是他染了的事情,应该是跟他这次的任务有关系,具体是怎么染的,并不是重点,她只要他活着就行。
如果他真的染上了,戒不掉,她愿意陪他一起承担,不管有什么后果。
这是她来的路上决定好的。
……
程究其实怕她过来会被他连累,所以才让她回去,别留下来。
两个人各有心事,没有跟对方坦白。
医生来给程究做检查,辛甘自觉离开病房,在外面等着。
病房里,医生给程究做身体检查,问他这一天的情况,有没有发作,会不会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
程究说有,辛甘来的那会,他觉得有些烦躁,很快意识到压了下去。
“这是正常的情绪反应,不是那药产生的后遗症,不过明天开始你要开始锻炼,多运动,多吃饭,要是控制不住的时候,及时跟我们反馈。”
“你身体素质不错,意志坚定,只要坚持,能摆脱那药的控制,不用太担心,也没那么可怕。”
程究比任何人都了解那玩意,医生是帮他戒断,过程是痛苦了点,不过他能承受。
但是染了那东西,多少会影响身体,怎么都会留下后遗症。
检查完,医生要走,程究叫住了他,说:“有件事需要麻烦您帮忙。”
“您说,能帮到一定帮。”
“不要跟外面那个女生说我的情况,她不知道,我不想她知道。”
“可以,这也是孟参长的意思。”医生了解情况,没有多问。
“多谢。”
“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
其实程究是担心多余了,辛甘是不会问医生的,他不愿意说,她不会强迫他说清楚。
能活着回来,已经不容易了。
辛甘在医生走后,整理情绪推开门进去,他在穿外套,看到她来,说:“帮我挠挠痒痒,后背突然痒,我这胳膊没力气,够不到。”
辛甘说好。
“从脖子伸进去。”
“好。”辛甘照做。
她手凉,先搓热了才伸进去。
程究说:“左边一点,再往下,对,就那。”
两个人姿势有些怪异,辛甘专心帮他挠痒痒,没想太多。
有人突然推开门进来,招呼都没打,下一秒看到他们俩这姿势硬生生愣住。
“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继续,我等会再来。”
辛甘连忙缩回手,背在腰后,面红耳赤的,非常不好意思。
程究有些不高兴,眉头皱了皱,叫住他:“回来,有事就说。”
那人是孟参长身边的秘书,秘书咳了咳,不太好意思看程究,说:“就是孟参长说,你那间房子收拾好了,辛小姐可以住那,不要陪你住在医院,她一个女生,不太方便,让你不要留她太晚。”
程究摆手:“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等秘书走了,辛甘跟程究说,“其实不用麻烦孟叔叔,我可以在附近的酒店住,这样也方便来医院。”
“这么不舍得我?”他倒是没皮没脸的。
辛甘缓了缓,说:“恩,舍不得。”
要是换做以前,辛甘肯定不会承认的,更不会说出来。
她能对他说这么亲密的话,直接说明她心里是有他的。
程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拽。
病房里不冷,有暖气,辛甘把外套脱了,双手穿过他的腰肋,紧紧搂住。
无声寂静,两人互相蹭了蹭,都贪婪此刻对方怀里的温度。
……
辛甘家里发了条报平安的短信,说她在北屿,过段时间再回家。
来北屿的意思就是来找程究。
她怕家里跟着担心,就没告诉他们,程究怎么了,不过这也不太好说,她也不想告诉别人,包括家里人。
她在维护程究。
在医院陪他这段时间,经常有人来找程究,他们谈事,辛甘自觉避开,不回主动去问。
辛甘很明白,很多事情其实非常敏感,尤其程究染了这玩意的事。
辛甘网上查询了相关信息,看完后,犹如置身冰天雪地里,浑身发冷。
画室那边的工作,她都交给了助理打理,她全身心在北屿陪程究。
程究在医院这段时间,其实没什么人来看过,好像是情况不允许,而孟参长也很忙,偶尔打电话给程究,问他的情况,得知没什么异常,又叮嘱他别掉以轻心。
程究说知道。
年关将至,程父打来电话,是程究接的。
程究走到病房外去接了,显然有些话不能当着辛甘的面说。
辛甘在病房里削苹果,忍不住走了下神,一没注意,弄伤了手指,还流血了。
她吃痛皱眉,连忙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冲水。
病房外头,程父在电话里头说:“孟参长说你情况还不错,程究,你不要担心家里的事,安心治疗,也跟辛甘说一声,今年要是不方便回来,就在北屿那过年,辛家那边我来说。”
“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好好养病,要是不能继续做下去,也没关系……”
……
程究接完电话回来,辛甘刚走出洗手间,朝他笑了笑,说:“苹果我切好了,你要不要吃点?”
程究朝她走过来,没忍住,低头就吻了下去,含糊不清说了句:“今年只有我们俩过年了,委屈你了,辛辛。”
辛甘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攀着他肩膀:“没事,我们时间还有很多很多……不担心……”
……
程究情况恢复不错,基本没让辛甘看到非常痛苦的过程,他就成功脱毒了,不过整个人也瘦了一圈,五官愈发深刻硬朗。
医生说他可以出院回家治疗了,基本不用靠药物治疗了,接下来,只要他能克制住,就没大问题。
能克制住说起来可不容易。
程究自己也明白。
他们俩回到队里的家属院住,孟参长叫人置办了些生活用品,被程究拒绝了,他自己开车去买了回来,就两个人,开销没多大,很快就置办好了。
外头下着雪,又冷,路上都没几个人。
孟参长媳妇也来北屿陪他过年,包了饺子,送给程究他们俩吃。
包的太多了,程究放在冰箱里,要吃的时候再拿出来解冻。
这事辛甘不知道,她是看了冰箱问了程究,才知道饺子是谁送的。
拿出来一煮,都变成了糊糊。
程究嫌弃啧了一声:“这肯定是孟参长自己包的,要是嫂子包的绝不会糊。”
辛甘无可奈何笑了声:“你别甩锅了,饺子都是新鲜的才好吃,你就这样糟蹋人家的饺子。”
“冤枉我了,我认识孟参长多久了,他包的饺子是什么样我不知道?”说着很嫌弃拿了一个大碗,把锅里成糊糊的饺子捞出来,又把锅洗干净,又跑去冰箱拿新鲜的蔬菜和肉。
辛甘问他:“还要煮什么吗?这些够吃了呀。”
“你不要吃饺子了,我给你炒个饭。”
“我为什么不能吃?”
“都成糊糊了,我吃就行了,你吃炒饭。”程究挽起胳膊,开始洗菜切菜,动作一气呵成,还不让辛甘在旁边看。
辛甘不经意间瞥到他胳膊上有几个小黑点,像是针孔留下的痕迹,看起来很久了,还没消掉。
她假装没看到,走到客厅坐着。
程究回到厨房,忽然回过神,看着挽起来的胳膊露出的肌肤,沉默了半晌。
……
吃饭的时候,程究的衣袖已经放下来了,他吃的快,很快一大碗饺子见底了。
辛甘没什么胃口,吃的慢,也不敢看他。
她以为自己很坚强了,可看到他胳膊的痕迹,心脏跟着一阵又一阵的绞痛,心疼的喘不过气。
好不容易吃完饭,他们俩坐在客厅看电视,辛甘心不在焉的,头一歪,靠在他肩上,小声说了句:“你的床罩我今天早上拿去洗了,你今晚没被子盖,只能跟我挤一挤了。”
程究握着遥控器没说话,心情跟着跌入谷底。他很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以前从来没有过。
他没说话。
辛甘握住他的手掌,跟自己的手掌比大小,也没说话。
“辛甘,我……”
“你一直在拒绝我,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程究抿紧唇,不敢看她的眼睛。
辛甘稍微起身,握住他的手掌,十指紧扣:“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身上的每一部分的组成都是你,因为是你,我可以无条件接受。”
她主动牵着他的手,搭在自己腰上,“我记得你上次说的,你说下次见面就不会放过我了,程究,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
程究沉默吞咽几下,没有表示。
他没自信了,哪里还有自信。
辛甘俯身靠近他,吻他的嘴角:“我想你,程究,很想你……”
即便天天在一起,她都想他。
他还是没反应。
辛甘哄着他,非常有耐心,虽然她看到他眼里的光在一点点消失,像是害怕让她看到现在他这幅样子。
“程究,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你会害怕会觉得恶心的,别看了,下次再来好不好?”
“那是你想的而已,我不这样觉得。”
程究哑声:“辛甘……”
辛甘双手捧着他的脸,拇指滑过他的眉眼,她低头,吻他的鼻尖,非常虔诚,又心疼。
“不会的,你说的这些都不存在,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我要是觉得你好,也不会跟你结婚了。”
……
窗外在下雪,白茫茫一大片。
家属院下有喇叭声响起,底下传来孟参长的大嗓门,像是拿着大喇叭在喊。
也不知道在训谁。
他们这间房子在四楼,能听到楼下的声音,尤其孟参长那大嗓门。
程究被打乱了思绪,恋恋不舍离开她,低声说了句:“这隔音太差了,还是不能在这住太久。”
辛甘唇嫣红,抿了抿,也跟着笑:“应该不是隔音问题。”
“这都几点了,他老人家不用过夜生活吗?”
辛甘趴在他身上,手指沿着他胳膊绕圈圈,时不时捏一捏,捏不动,都是肌肉。
楼下没什么声音了,又恢复了安静。
程究找了根烟在抽,吞云吐雾的,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辛甘吻了吻他下巴,说:“该刮胡子了。”
有一点点刺。
程究说:“扎到你了?”
“有点刺刺的,痒。”
“这说明什么,有男人味!”程究一副她年纪小,不懂欣赏的口吻,没遇到她之前,他倒是不注意,但是该干净还是很干净的,就是没被嫌弃过胡子这事。
“你怎么这么贫了,以前没发觉。”
“现在嫌弃了?晚了!”
辛甘被逗笑,眼睛弯弯的,跟月牙一样好看,她是真长得嫩,肤白细腻,这要是带出去,肯定会被人家议论他是老牛吃嫩草。
第九十一章 纵容
晚上,外头还在下雪,辛甘刷完牙进房间要关灯,还没关,程究就说:“别关灯。”
“怎么了?”
程究没说为什么,只是说:“开着。”
辛甘不再问,把房门关上,脱了外套躺在他隔壁。
程究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没有其他动作。
辛甘侧过头看他下颌,伸出手拍了拍他胳膊,轻声说:“不舒服吗?”
程究摇头,有些自嘲一笑:“不习惯关灯睡觉,还是开着吧。”
她之前几次半夜起床找水喝,看到他房间门缝亮着灯,起初以为他是睡不着,现在想来,应该是他有阴影。
应该跟之前那次行动有关。
他失联好几个月,一回来,就发生这么大的事,至于那次任务他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也没问过。
她没问过,程究更不会主动提及。
她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一直在想他那次任务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危险的事,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了。
一样睡不着的还有程究。
他即便睡不着,也能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辛甘以为他睡着了,肆无忌惮打量他的眉眼轮廓,她小心翼翼朝他靠近,轻轻抱住他的手臂。
程究等她睡着了,摸了摸她头发,目光黑沉,隐忍。
……
那次行动,程究算漏了他们当中出了一个叛徒,把他们的计划行动都卖给了季白。
那几个月,对他来说跟地狱一样,黑暗无比,看不到头。
江棠给他注射那玩意后,不断有人隔段时间就给他注射,他根本没得反抗,被绑在案板上,生死不由己,任人宰割。
他不是主动染上那玩意,是江棠为了让他屈服,让他变成跟他们一样的人,才给他注射那玩意。
这些事情,只有孟参长和上头知道,其他人都不清楚。
辛甘只是知道他是因为那次任务被迫染上的,她也没问事情来龙去脉,义无反顾跑来北屿找他,陪在他身边,明明心里害怕的要死,可她什么都没说,也没问。
这种遭遇,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事,他只字不提。
所幸,辛甘没有问过他。
……
隔天早上起来,孟参长来找他了,两人站在门口说话。
辛甘在厨房里烧开水,没有留意孟参长跟他说什么。
孟参长给他递了根烟,说:“过几天上面还会派人下来调查,我们该配合的都配合,不要有心理负担,要走的程序都要过一遭。”
程究抽着烟,黑着一张脸没说话。
“你们俩这还缺什么,回头告诉我,我帮你们搞定。”
“不用了,该有的都有了。”
孟参长咬着烟头,眯了眯眼,猛地拍他肩膀:“有就有,怎么感觉这么丧,精神点。”
孟参长是卯足了劲的,饶是程究也吃不消,而且他大病初愈,身体底子还在,但也架不住孟参长这么一拍。
程究无语。
“看什么看,没看过吗,你给我机灵点,别要死不活的,有病治病,没病就打起精神来。”
程究轻笑,跟着吐出一口烟,气氛缓和了一些。
“好了,别傻站着了,进屋吧,外头冷,我也走了。”
……
孟参长走后,程究关门,穿鞋,抽完最后一口烟,走近厨房。
辛甘拿了块抹布擦桌子,低着头,垂下来的头发挡住了脸颊。
程究兀自靠着墙自言自语说:“孟参长有个儿子,今年刚上大学,子随父业,也跟他爸走一样的老路子。我以后要是有小孩,不让他跟我学了。”
辛甘手上不停,问了声:“那女孩呢?”
“女孩?跟你一样,学画画学跳舞啊,学什么都强。当然了,也要学点搏斗术,免得以后遇到登徒子,还可以打一打。”
辛甘恩了一声。
程究视线扫过来,她还是低着头,肩膀微颤,他察觉到什么,喉咙发干,好半晌没声音。
这段时间,压抑的不止是他,还有她。
他什么都不解释,她心里慌张害怕,无处遁形,这会孟参长刚在门口跟他说的话,她听到了一点点,她伸手擦眼泪,哽咽道:“我去下洗手间,你别跟来。”
在他眼前哭,也太狼狈了。
辛甘更害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他。
他的压力,可不比她的少。
等辛甘洗完脸出来,眼眶红的跟兔子一样,程究勾唇:“哭了?”
辛甘移开视线,不看他。
程究跟没事人一样,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他上前拥着她,吻她的头发,额头,而后是唇。
越是吻,她心里越是不安,手上用力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仰着头,睁开眼看他的眼,距离非常亲近。
程究仿佛用行动告诉她,他在她身边,真实存在,不是虚幻。
辛甘又忍不住掉眼泪,心跳失衡,仰着头看他:“程究,我怕,好怕,你会不会有事?”
他轻轻吸了口气,低头,又在她额头亲了亲。
“这是最后一次,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我们回墉城。”
辛甘:“可是,你舍得离开吗?小十他们说,你很喜欢这里,你毕业后就来了这里……”
“我迟早是要转业。”言下之意是都要回去的,他也不可能一直不回墉城,没出这事之前,他就打算年纪申请转业调回墉城,刚好,这次也可以回去了。
在北屿的日子全是任务,行动,训练,体能,作战,计划,没日没夜的,风餐露宿,朝不保夕,他以为这种生活会一直单调、枯燥下去,谁知道生活跟他开了个巨大玩笑,还好,辛甘来到他的世界,成为他的信仰。
辛甘低眉顺眼的,小小的委屈,因为哭过,楚楚可怜,又很担心他。
程究摸她脸颊,指腹滑到她耳垂,粉粉嫩嫩的,他捏了捏,爱不释手。
“还是让你担心了。”
辛甘吸了吸鼻子,不想再哭,佯装淡定,说:“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我等你,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程究心里愧疚,连忙上前抱住她,拍她肩膀,安慰的话都是多余的,他也说不出来,嗓子被堵住了似的。
……
接下来几天,程究早出晚归,接受调查询问,辛甘不方便陪同,就在屋里等他回来。
大年三十晚上,因为这件事,程究也没和辛甘一起守夜,一直到深夜两点多才回来。
身上的衣服覆上了雪花,一抖,全掉下来融化成水。
他连夜回到家,开门动作很轻,怕吵到辛甘。
谁知道,辛甘坐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还好屋里有暖气,不然,她肯定生病。
程究扯着嘴角无奈笑,放下钥匙,脱了外套,上前把她抱起来,她皱了下眉,他轻声哄了句:“咱回房间睡觉。”
辛甘半梦半醒,感觉有点凉,下意识往他怀里钻,贴着他温热的胸膛,蹭了蹭,清醒了些,手指抓着他腰上的毛衣,声音沙哑,说:“你吃饭了吗?”
“吃了,别担心。”
正常询问,不至于囚禁人身自由不给他饭吃。
也没那么变态。
他也不是犯人。
到房间,程究把她放床上,开了暖气,他脱了毛衣,也跟着躺进被窝里。
辛甘眯着眼睛打量他,摸他下巴,似乎在确认他回来了,不是她做梦。
程究被她摸得心猿意马,又忍着不碰她,哑声说:“很晚了,快睡觉,我陪你睡。”
辛甘又闭上眼睛,迷糊问他:“明天还要去吗?”
“恩,要。”短期内是走不掉了。
“好麻烦,你有不是坏人,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这是程序,得走的,没事,这事我会处理好,你不要担心,下次困了就回房间睡觉,不准在客厅睡了,发烧感冒有你受的。”
辛甘嘟囔了句,皱眉,不高兴他这样凶自己。
她是无意识的,朝他撒娇。
“不要凶我,我会怕的……”
程究心都跟着软了,所有阴暗的情绪被她的温暖驱散,他不克制自己,低头就吻住她的唇。
白天被那些人没完没了的问,一个问题,反反复复拿来问,他快烦死了,这帮人,永远都是高高在上,不知道他们一线的情况,出了事,就只会拿那套审问犯罪的人的法子整他。
还好他没做错什么,可以问心无愧,就是小黑屋关久了,情绪烦躁。
辛甘喘不过气了,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人,他闭着眼,很认真很认真,眉眼迷人,她不知不觉也被卷入,要生要死都不能,只能牢牢抓住他,抱着他。
程究一旦疯起来也是控制不住的。
他虽然清瘦了不少,身体底子还是好的,对付她是绰绰有余。
辛甘完全不是对手,只能被他翻来覆去折腾。
他们俩是领了证的,不需要遮掩情绪。
程究本就不隐藏对她的占有欲。
……
隔天早上,辛家打来电话了。
直接打到程究手机上的。
辛甘还在睡,睡姿优雅,一动不动,跟个睡美人一样。
程究摸了摸她的脸,飞快提上裤腰拿了手机走出去接电话。
辛父打来的,语气自然正常,也不意外是他接的,问他:“辛甘呢?还没起床?”
“她昨晚等我回来睡得晚,现在还在休息。”
“怎么这么晚睡?”
“她担心我,不放心我。”
辛父沉默一会儿,说:“你们今年回来吗?”
“对不起,岳父,因为我的关系,暂时走不开。”
“这也没什么,她畏寒,你帮我们照顾好她,让她注意保暖,天气冷,别跑出去,在家里待着多休息。”辛父也没特别要说的,他只是知道程究出任务的时候出了点意外,现在还不能离开北屿,不过没什么大事。
程究说好。
辛父挂了电话,站在边上的辛母着急问道:“怎么样了?没出什么事吧?”
“电话是程究接的,听他声音应该没出什么事。”可能有点小麻烦。
辛母走来走去,“可我怎么感觉不对,程家那边没说清楚程究是出什么意外,辛辛也不说,这不是让我们操心吗?”
“程究的事,多数涉及保密,辛甘怎么知道,就算她过去了,见到程究本人,也不代表她就能知道那些事,你也别操心了,既然程究说没事,我们别跟着瞎操心。”
辛母叹气:“我怎么感觉今年这么不太平呢。”
“那就去烧香拜拜,等辛甘回来,再带辛甘去拜拜。”
“这样也好。”
……
程家过年跟以往没区别,大家原以为今年会热闹些,毕竟程究和辛甘的婚礼打算年底办的,这下临时出了状况,程究回不来,辛甘也不在墉城,程家的过年气氛也就淡了许多。
还好,辛家有来走动,热闹了一些。
贺川上门拜年,是程夫人接待的。
都是熟人了,也不搞那些表面的。
程夫人一边倒茶,一边问他:“我可是听你贺太太说,想给你安排相亲找女朋友了,还来问我有没有条件合适的女孩子介绍,贺太太都来问我了,我总不能不答应,来,你就跟阿姨说说,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程回在单人沙发上坐着打游戏,听到自己妈妈问贺川说话,头也没抬,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见。
贺川不动声色观察了一眼程回,还没说话,程回手机响了。
程夫人瞪了她一眼:“就你忙,手机一天到晚都在响。”
程回:“我哪有,不就是同学找我出去吃饭嘛。”
“又是哪个朋友?”
“就大学同学。”说着,程回拿着手机走到小花园去接。
程夫人:“别管她,我们聊我们的,对了,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好给你介绍介绍……”
程究结婚了,程夫人的心事了却了一桩,她虽然不喜欢贺家其他人,但是贺川这孩子是不错的,而且跟程究关系也好,程夫人是把贺川看做是自己人的。
程回到小花园才接了唐阙打来的电话,唐阙声音怪怪的,支支吾吾了半晌,说:“程回,好久不见。”
程回说:“恩,好久不见。”
有一个学期了吧。
她被他拒绝后,已经过去一个学期了。
唐阙说:“明天有个高中同学聚会,问你来不来?”
唐阙跟她高三是一个班的,要是班里组织同学会,也会邀请她的。
唐阙是班长,自然也是他来邀请。
程回说:“不去了吧,我明天好像有点事。”
“你不来,是因为我吧?”
“不是,是真有事。”
唐阙轻笑:“程回,没必要这样,明天又不止我一个人在,还有其他同学,你要是不想见我,我可以不去。”
程回以前是很喜欢他的,现在对他也只是一点点不舍而已,她还没有完全放下,就是觉得不太开心,尤其他跟自己的朋友在一起,而她什么都不是。
但不能因为她,唐阙不去吧,等下同学都来找她麻烦了。
程回硬着头皮,只能说:“我没有不想见你……”
“那你来吧,这也没什么。只是吃顿饭而已,随便聊聊,毕竟大家认识那么久了,高三一起奋斗过。”
程回:“……”
……
程回打完电话,敲了敲脑壳,暗暗恼恨自己拒绝不了唐阙。
才过去一个学期,她还是无法彻底放下。
这是她心里头的一根刺,平时不理会还好,一旦碰到,疼痛难忍,无法忘怀。
程回回头,猛地被站在门口的贺川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站在这不出声的?”也不知道他站在那站了多久。
贺川噙着似笑非笑的笑容:“怎么不说是你自己做贼心虚,没注意到我。”
程回看到他的笑,头皮跟着发麻:“我哪里做贼心虚了,你不要胡说八道。”
“旧情人找你,你难道不是做贼心虚?”
程回连忙看周围有没有其他人,深怕被人听到,她是心虚,但不是做贼心虚,而是跟贺川不清不白的关系心虚。
她被他偷袭过几次,被他带回他的住处几次,虽然无事发生,但是她心里知道,她和贺川的关系不清不楚,非常暧昧。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不要乱说,让开一下,我要进去。”
贺川不让,说:“别担心,程阿姨去书房接电话了,一时半会下不来。趁这个时间,聊聊吧,旧情人找你都说了什么。”
这话是陈述句,可不是疑问句。
程回不给好脸色,也有小脾气,说:“你不要跟审犯人一样审我,我还没跟我哥告状呢,你动他妹妹,你跟我哥关系那么好,你还对他妹妹起心思,你还这种口气说我,贺川,你不要太过分了。”
贺川冷笑,这会是毫不掩饰的冷笑,扬了扬下巴,居高临下俯视她:“程回,你胆子变大了,我对你是不是太纵容了。”
程回也跟着倔强起来:“让开,我不想和你说话。你不让,我自己走。”
贺川肯定不让她走:“说说吧,不说你也别走了。”
“贺川,这是我家。”
“所以呢,让我发现还是你自己交代?恩,好回回,我可是给你选择机会了。”
程回心里发堵,愈发烦躁起来,往花园外面走去。
贺川抬腿跟了上去。
程夫人在书房打电话,站在窗户边,看到程回和贺川一前一后走着。
第九十二章 虔诚 家
“对的,爸,阿究今年不回来过年,留在北屿过年,不过不是他一个人,这次辛家那姑娘也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跟我说?“程老先生住在乡下老家,老家空气好,环境清幽,适合养老,对墉城这边的事鲜少关注,之前程究和辛甘领证,他知道后,电话里头跟程究聊了几句,无非就是让他好好对人家姑娘,别辜负人家。
程老先生身体不便,这会乡下老房子翻新,他要盯着房子的进度,就没怎么来墉城。
所以程究回来那几次,他老人家都不在。
程夫人眼瞅着楼下那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远便收回视线,说:“几个星期前的事,程究那边出了点问题,具体是什么他也不方便说,就说今年回不来,婚礼要延期,辛甘这孩子可能心疼他一个人在北屿过年,就过去陪他了。“
程老先生琢磨了半晌,说:“辛甘是个好孩子,她家就她这么一一个孩子,别嫁到我们家亏待了她。“
“说的是,只是爸,关于程究转业的事……程究这事迟早要敲定的,就是转回来能不能请您帮帮忙,跟那边打声招呼。让程究去好一点的地方,其实我是希望他能做安稳一点的,没那么危险的工作……“
程老先生冷冷哼了一声:“他有本事跑北屿,有本事自己想办法转回来,别指望家里。“
程老先生一口回绝,没给程夫人面子,在程究这件事情上,谁都没商量。
一辈子清高傲骨,怎么会为了程究转业的事去搭关系,程老先生绝对不会答应的,甚至非常鄙夷这种行为。
程夫人了解程老先生性格,也只是为了程究试探一下,如果老爷子肯答应,那再好不过,不肯的话,也没办法。
程夫人怕惹了老爷子脾气上来,不再提这事,挂了电话后,想到程回和贺川出去了,便又打程回电话。
程回没接到,她没空,这会被贺川强迫压在树干上,双手被他握着,他手大,轻而易举攥着她的手腕,不让她挣脱,还冲她扬眉,说:“还跟我犟?“
程回不配合,一脸不高兴:“你只会动手动脚,就因为我打不过你,贺川,你只会欺负我,你算什么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想试试?“贺川故意压低声音刺她,腾出来另一只手拿了她的手机,摁着她的手指解了锁,程回暗叫不好,抬腿想踹他,被他躲过,干脆整个人期身压了上去。
贺川翻到了通话记录有十几分钟前唐阙打来的记录,通话时间有六分钟多,唯一未接通的是刚才程夫人打来的电话。
“你不跟我说,那我拨打回去问唐阙好了。“
程回恼羞成怒:“贺川,你是不是变态,问他干嘛,关你什么事!“
贺川咧嘴笑,笑容阴森森的,“变态?我是变态,唐阙是什么,白月光?朱砂痣?你久久不能忘怀的初恋?“
他毫不客气嘲讽,程回气的蹬鼻子上眼,推都推不开他。她胃里一阵翻涌,犯了恶心,说:“都说了,不关你事,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她说白了就是不接受他,无法承认两个人眼下的关系。
从始至终,都是贺川变相的死皮赖脸纠缠她,她一直处于被动的地位。
贺川看她提起唐阙,就被人踩了尾巴一样跳脚,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好字,当着她的面拨通了唐阙电话。
“你不说,行,我不介意问他。“
他开了免提。
程回听到手机响起的铃声,见他是来真的,着急喊:“贺川,你不要太过分了,不关唐阙的事!“
在贺川看来,她还是在维护唐阙,这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已经拨通了,贺川没说话,唐阙说话了。
“程回?还有什么事吗?“
程回急红了眼,对贺川摇头,眼里透着不甘和愤恨。
只能说,贺川是当真冷漠无情,丝毫不在意她的感受,说到做到,真由他来问唐阙,说:“我不是程回,我是贺川。“
在那刻,程回想死的心都有了。
唐阙听到贺川声音,有些意外,联想到唐怀怀提过,程回和贺川关系好,当是兄妹在处。于是程回的手机里传来贺川的声音,也就可以解释过去了。
“贺川哥,是你啊。你跟程回在一块吗?“
程回咬着唇,害怕下一秒就哭出来,不过哭也是被贺川气哭的。
只有贺川有这本事可以气她了。
贺川盯着她看,说:“恩,刚才她忘记问你要聚会的地址了,你还没发。“
唐阙回答:“哦,这个啊,也是,我忘记说了,明天晚上七点左右,在北街的妙鼓楼聚。“
贺川:“好了,知道了,我等会跟程回说一声。“
“那好,还有其他事吗?“
“没了,多谢。“
遂而挂了电话。
……
唐阙挂了电话,脸色浮现不耐和厌烦的情绪,跟坐在边上的唐怀怀说:“以后别让我做这种事,同学会我也不想找程回,你明知道我女朋友也会去,你让我把程回叫上,万一我女朋友不高兴呢?“
“你还跟唐瑶谈呢?啧,傻弟弟,一个唐瑶还不至于,人家程回也不差啊,并且我看程回对你旧情难忘,要不一起养着好了。“
唐阙不屑道:“一个程回,我看不上,唐瑶比她好,我喜欢的是唐瑶。“
就算程回惦记他,也跟他没什么关系,他是有女朋友的,这次同学聚会发起人不是他,但他是班长,得帮忙联系同学去参加,他本不打算找程回,还是唐怀怀听到他在打电话,就让他给程回也打,叫上她也去。
唐阙又说:“贺川跟程回在一块,刚贺川拿程回手机给我打电话,人家逢年过节都不找你,姐姐,你真能搞定贺川?“
“别小看我了,没有我拿不下的男人,只是需要时间问题。“
唐阙啧了声:“明天我们同学聚会你真来?“
“去,哪能不去,贺川肯定会送程回,到时候随机应变咯。“
唐怀怀这段时间是被贺川冷落了,几次找他出来,他要么不接,要么就敷衍说忙,不是出差就是开会,最后他电话直接是助理接的。
这可不能忍啊。
而程回在学校不住宿,经常跑出去,唐怀怀是她的辅导员,可以光明正大查寝,才得知程回没在学校住的事。
唐怀怀后来找了个机会,问了程回的舍友,大概问了下程回为什么不回学校住,是不是回家住了。
程回舍友也没多想,心直口快跟她说,程回跟男朋友住呢,人家男朋友三天两头往学校跑,来找程回。
不用想了,唐怀怀直觉就是贺川。
……
程回真被贺川气昏头了,嘴巴一瘪就哭了。
贺川给她擦眼泪,一边擦一边问:“哭什么哭。我什么也没说啊,是你非要刺激我,我问你不肯说,那我只能找唐阙问个清楚。“
“你混蛋……“
“我是混蛋,我也就对你混蛋,其他女人还不屑,有这么难过吗,就说了你几句。“
贺川真没当回事,刚才说那些话,都是吓唬她的,谁让她吃硬不吃软,他好声好气拿她当稀世珍宝供着、哄着,她却不稀罕,非要犟着脾气跟你作对,他态度硬起来,语气稍微重了点说了她几句,就开始哭,十分委屈。
程回说:“这里还是在我家,在我家你都敢这样欺负我,你就不怕我家里人看见!“
“你都知道还敢哭,别哭了,等会程阿姨真看到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程夫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吓得程回一个激灵,连忙推开贺川擦眼泪,然后躲到草丛后面,要是她这会让程夫人看到,肯定会被说。
贺川看她慌慌张张,跟个逃命的兔子似的,压低了声音说:“别躲了,躲起来才可疑,出来站着,等会我来说。“
程夫人到后院的小树林来找人,看到贺川带着程回往回走,程回低着头,走路还一瘸一拐的,连忙上去问道:“跑哪里去了?怎么电话也不接。“
贺川站在程回身前,黑色毛衣衬得他肤色很白,眉目清冽,隐去了在生意场谈判桌上的锐利精明,整个人愈发柔和,说:“程回刚跑出去抓兔子呢,一个劲嚷着要兔子,我盯着她去了。“
“还兔子呢,家里养过的兔子不够多吗?你小心被兔子咬,过年都十九的人了还不成熟,你哥和贺川哥像你这个年纪,都学着自己做生意了。“程夫人嘴上颇为责备的语气,其实对程回调皮爱玩的性格也很无奈。
程回闷闷哼了一句:“别骂我了,再骂人傻了,我也不是故意的。“
“那你腿怎么了?“
“扭了。“程回结结巴巴的,“是、是贺川哥扶了我一把,不然我站都站不起来了。“
程回说话的时候都不敢抬头看程夫人,在程夫人看来她是做错了事心虚呢,也就算了,大过年的,就不说她了。
她是真崴了脚,不过不严重。
程夫人说:“来,回家,我给你擦点药。“
“恩。“
贺川伸手好心扶了她一把,扶着她腰的手指不老实,挠了挠她腰间的细肉。
程回立刻抬头瞪他。
他们俩在后面慢慢跟着,程夫人先进了屋。
“别瞪了,再瞪眼珠子出来了。“
“都是你,我妈肯定看到我们俩走出去了,不然不会出来。“
“那不是很正常吗,你去抓兔子,我去抓你。“
“你还装,要不是你堵在门口不让我进屋,我会跑出去?“
“我让你跑了?“
程回被他这么一堵,嘟着嘴,也不再说什么了。
反正最后气的还是自己。
这会过年呢,程家的家庭医生放假回老家了,不在墉城,程回心虚自然不去医院,就跟程夫人说休息几天就成。
还是贺川让她坐下,不嫌弃握住她的脚踝,不顾她的挣扎脱了鞋子,修长如玉的手指捏着她的脚踝仔细检查,说:“没有伤到骨头,不至于去医院,在家休息几天就行了,要是担心,涂点跌打药酒。“
程夫人:“还不谢谢你贺川哥哥,怎么越来越不懂事。愣着没反应?“
程回无语,心里别扭的很,仿佛只有她才知道贺川的不怀好意,她又不能说出来,自己家人还帮他说话,这样想来,更是气人。
贺川说:“程阿姨,不用跟我客气。还好没伤到骨头,不用正骨,那可疼了,回回,要长记性,下次可别乱跑了。“
程回偷偷瞪他一眼,心想她会变成这样不都是他害的吗?
就会装好人。
程夫人说:“你真的跟你哥好好学学了,以后不要再胡闹了,也怪我们,太宠你了。把你宠的越来越没个女孩家家的样子。说起这事,以后等你哥和辛甘有孩子了,你可不能把小侄儿带坏。“
程回委屈说:“哪有,我哪有这么坏。“
她被说,贺川也没帮她说话,还在边上看热闹,程回心里更加记仇了。
不过他要是这会帮她说好话,可能还会被怀疑,不帮她说话才是正常的。
……
贺川没有在程家待很久,差不多时间就走了,走之前,趁程回没注意,给了她一个小礼物,是新年礼物。
是一条手链,牌子她认识,很贵很贵,价格在七位数左右。
像贺川这种人。能拿得出手的都是非常金贵的玩意,尤其是送她礼物。
即便是父母,程究都没送过她这么贵的礼物,她真吓住了。
……
北屿的过年就没有墉城这边热闹了。
原本这天,家属院的嫂子找了辛甘一起包饺子吃饭,大家伙在异地他乡凑一起也热闹,程究也在帮忙,忙到一半,孟参长的秘书又来叫他去一趟。
辛甘立马停了手上包饺子的动作,连忙看着程究。
程究对她笑笑,说:“没事,你跟嫂子们先忙,我忙完就回来、。“
还是一样的,他还要接受问话。
问话而已,也没太严重。
他这一走,辛甘开始感觉隐隐的不安,好不容易学会包饺子,这会也包不好了,不是馅装太慢,就是饺子形状没捏好,总而言之,她心不在焉,状态很差。
勉勉强强等包完饺子,还没等饺子煮熟,辛甘就先走了。
她冒雪走出家属楼的院子,门口有岗哨,喊了她一声,她愣愣的回头,指着自己。
“您好,这会下雪,外面积雪严重,不要走太远。“岗哨只是好心提醒她别走太远,辛甘很勉强笑笑,说:“谢谢。“
“不客气。“
辛甘裹着厚实的外套,费劲走在雪地里,回头看了看,留下一个又一个深浅不一的脚印,不过等一会儿估计又会被雪覆盖住。
北屿的雪是真的大。
这会是下午四点钟,距离天黑还有几个小时时间,辛甘也很茫然,不知道去哪里找程究,他不能说,她问了也要不到答案。
她很焦虑,脸上嘴上都尝到了雪水的味道,冷冷的,寒意很重。
家属院外是非常空的一大片区域,有几个穿着队里衣服的人在路边铲雪,程究也有跟他们一样的衣服,都是黑色的,在白茫茫的一片雪景里格外显眼。
大老远有人朝她招手,喊她。问她去哪里。
她也不知道,费劲走过去,含着热泪问他们:“你们认识程究吗?他在哪里?我找不到他……“
“你说程究啊,别急,别急,我帮你问问。“
程究名气可不小,队里的人都认识他。
辛甘这么一问,自然有人是认出她的,连忙带她到队里的办公室休息,喝杯热水。
辛甘握着热水道了声谢谢。
“你是程究家属吗?“
辛甘点头:“恩,我是他媳妇。“
那人说:“我刚去问了下,还没有这么快有消息,你在这里等等吧,别着急,有事可以跟我说说。“
辛甘摇头又点头,相对于刚才来说,这会冷静下来了。虽然还是有些慌乱。
“我没事了,你能问到程究在哪里吗?“
“这个不能确定,不过你在这里等等也没事,看看能不能电话联系上他。“
“他关机了。“
“那先等等看,你坐会,我出去会。“
“好,谢谢。“
辛甘其实住进来没到附近走过,这很多地方不让人随便走,而且下雪,路况也不安全,程究也不让她随便出门,她就在屋里待着,程究不在的时候,她都很不安,每次他出去那么久,她都怕他回不来。
她在想,是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情太棘手,所以程究才会被一二再而三找去问话。
天渐渐黑了下来,帮辛甘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说:“程究那边还有事走不开,他让你先回屋,他晚点就回去。“
“你见到他了?“
“没,是孟参长的秘书说的。“
辛甘拢紧被冻僵的手指,轻声说了句好,“不好意思,打扰您的工作了。“
“没事,我送你回去吧,外面天都黑了,路不好走。“
“不用麻烦了,我就住在家属院,很快就到。“
“那好,那你小心点。“
“谢谢。“
辛甘又回到家属院,她没有上楼,远远的看到孟参长的媳妇提着热水壶站在楼梯口。好像朝她的方向在看,不过天黑了,又下着雪,看不太清。
等辛甘走近了,孟参长媳妇认出了她,看她肩上头上都是雪,连忙上前说:“程究他媳妇,你怎么了?来来来,怎么出去不多穿点,小心感冒发烧,还有,快把帽子戴上。“
辛甘回过神,听她的话把帽子戴上。
“怎么了,哭过了?是不是你家程究又被叫走了?“
辛甘点头,眼泪眼睛在眼眶打转了。
“没事没事,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正常的。你不要担心,等程究回来你再问问他。“孟参长媳妇是个热心肠子,不忍心她这么一个漂亮姑娘哭鼻子,委屈兮兮的,让人看了心疼。
辛甘也不想哭,就是触动了泪腺,她控制不住,说:“程究早上就被叫走了,现在还没回来,我很担心,我又做不了什么,帮不到他。“
“唉,没事没事,咱先进屋说,这里冷,别冻坏了身子。“
辛甘被孟参长媳妇带回她那喝热水,孟参长这会不在,辛甘觉得不好意思,连忙擦掉脸上的泪水,说:“不好意思,我好像总是麻烦你们。“
“这说的什么话,在这里都是一家人,追根究底,而且程究也是个好孩子,你们孟参长可看重他了,经常念叨他,就冲他喊我一声阿姨,我也不能看着你不管。你这么漂亮的丫头,眼睛都肿了,等会程究回来该心疼了。“
辛甘到底脸皮薄,被孟参长媳妇说的不太好意思,“是我太娇气了,太担心他遇到困难,一时没忍住情绪。“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你也不用觉得丢脸,这事,我们那会都经历过。“
辛甘握着热水杯,手指暖和了一些,听孟参长媳妇大概说了他们年轻那会的遭遇,毕竟做这行,什么都讲究纪律,有时候纪律不讲人情,孟参长年轻那会也差点在这道坎上遭殃,也是没日没夜的调查问话,被限制自由,必须随传随到。
后来调查清楚不也没什么事。
“我这样说你心情能好些吧,别担心,男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我们女人只要照顾好家庭,无条件相信他们就可以。你们还年轻,不要怕事。“
辛甘说:“您说的对,我应该相信他,而不是惊慌失措到处乱跑。“
“是吧,我就说,你这么懂事,怪不得程究这么喜欢你。阿姨偷偷跟你透个风,程究可招女孩子喜欢了,可他谁都不正眼瞧,那会你们孟参长说他眼光高,要求也高,一般小姑娘入不了他的眼,你来了之后,我才明白,有些人,真是天生一对。“
辛甘话本就不太多,性格喜静,当初程究死缠她,她是被逼无奈说那些让他不高兴的话,这会和他好了,身上的刺都收了起来,早就被他吃的死死的。
孟参长媳妇说她就是个耐得住的人,适合程究。
耐不住寂寞的女人,不太适合做他们这种男人的媳妇。
程究是晚上十一点多才回到,一身寒气,回到家发现屋里没开灯,静悄悄的,他开了灯,动作很轻,去房间找人。
找了一圈,屋里并没有人在。
辛甘不在家。
他打辛甘的手机,拨通后在客厅听到了辛甘的手机铃声响,她连手机都没带。
他急冲冲夺门而出,还没走到楼梯口,看到楼上下来的辛甘,他怔了下,表情难免凶了点,问她:“你去哪里了?“
辛甘望着他,眼神清澈,走近一看,可以看到她眼角泛红,像是哭过一样。
她一言不发,站在那,看着他。
程究走上前,去抱她,拍了拍她后背,低声道:“这么晚怎么不在家里待着?“
“我去孟参长家了。“
“是一个人在家害怕吗?“
“恩,有点。“
“下午还出去了?“
“恩。“
“出去找我?“
辛甘点头,小手攥着他的衣袖。
这会很冷,她嘴唇都白了,脸色不太好。
程究心疼,连忙搂着她回家里。
开暖气,倒热水,拿了暖宝宝充上电。
辛甘说:“我不冷,不用忙了。“
程究摸她手,低头哈热气:“还说不冷,手都冻成什么样了。“
辛甘深深凝视他的眉眼,万般柔情凌饶心头,说:“程究,你会有事吗?“
程究笑了笑,眯了眯眼看她:“不是说过吗,别担心,不会有事。“
“可是他们早上就来找你,之前也找过你好多次,每次都去那么久……“
“这事我不能跟你说,不过我可以保证,我不会有事,相信你男人。我们这才刚结婚,我可舍不得让你守空房。“
程究怕她太担心,故意轻松的口吻说。
“真没事吗?“
“没事,就是那帮人有点烦,熬过去就成了。该处理的事情我都处理好了,别太担心。“
辛甘是相信他的,既然他都这样说了,也给了她保证,那她不钻牛角尖了,轻轻点了点头。
程究看她眼睛发红,应该是白天哭过了,这也是因为担心他,下午他被问话,顾不上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内疚,这本不该让她担忧的,这会都让她尝了个遍。
也难怪她不安。因为这事本身就比较复杂。
他自己也说不好,能不能全身而退。
辛甘说:“你去个澡,你身上也很冷。“
程究拍了拍她的手背,虔诚落了一吻,深沉道:“不着急,辛甘,下次我出去,不用特地出去找我,不管我去哪里,我都会回来的。“
有她的地方即是家,不管他走多远,都是会回来的。
辛甘一抽一搭恩了一声,笑自己太敏感了。
……
程究去洗完澡出来,辛甘已经进房间了。
她今天有点累,本想在房间等他出来,沾上床没过几分钟就睡了过去。
程究拿手机进房间,看到她睡着了。弯唇笑了笑,给她盖好被子,他拿了枕头就去隔壁小房间休息,小房间原本拿来放杂物的,辛甘来了后,就整理成小房间了,他可以休息。
程究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意识无比清醒,回忆起了他跟辛甘最开始相遇那段日子。
还有她唱的那首歌,他一直都记得,就是没机会让她再唱给他听。
看来,得抓紧时间申请转业了。
第九十三章 出卖 差点
隔天早上,程究起的早,他起来时注意了辛甘的房间,她还没有醒,看了一眼,轻手轻脚把门关上了。
孟参已经在楼下等了,看到他下楼,鼻音哼了一声,说:“还不快点,磨磨唧唧的。“
孟参也是心血来潮,一大早找他去训练场搞一圈。
程究身体到底没之前好,一下子搞那么强烈的体能,吃不太消,远远落后在后边,他大喘气,孟参看到后,回头调侃他:“看你喘成这样,还能不能行?“
程究没说话,重新调整状态追上孟参。
……
辛甘醒来发现枕边没有人,枕头也没了,她翻了翻身,他昨晚应该没和她睡一间房间,又拿枕头去隔壁房间睡了。
他现在养成了开灯睡觉的习惯,她睡觉不喜欢开灯,而她不习惯开着灯睡觉,前几次一块睡一间房开灯的时候,她都是用被子把脸挡住,这样才睡得着。
这会外面出太阳了,暖洋洋的,辛甘穿好衣服打开窗户看到远处光秃秃的训练场上有几个身影在跑圈,其中一个是程究。
程究搞完体能回来,一身的寒气,客厅没人,厨房有切菜的声音,他脱了外套,连忙朝厨房走去。
厨房里,辛甘系着围裙站在小小的格子间里,视线里她长发挽起。露出修长细腻的天鹅颈,窗外有光照进来,淡淡的照在她的眉梢眼角,整个人愈发温柔,画面感十足。
辛甘听到脚步声,回头,冲他笑了笑,眼角微翘,说:“先休息会,马上就吃早餐了。“
她说完回过头继续忙碌。
她不会开锅煮饭,能烧开水就不错了,她这会做的早餐非常西式,有面包有肉也有蔬菜,营养搭配,恰到好处,她不喝牛奶,于是把早餐奶换成了豆奶。
程究不挑食,胃口也好,她做了什么他就吃什么。
虽然平时是他在煮饭,很难得她下厨掌勺。
就只是一顿简单的早餐,程究高兴的不行,嘴角一直挂着笑,止不住。
辛甘把围裙摘了,挂在冰箱上,说:“我去拿毛巾。“
“别忙了,来吃饭。“他截下她去浴室,搂着她转了个身,将她摁坐在椅子上,“你坐着,剩下我来搞定。“
辛甘说好。
程究去浴室洗了把脸,顺便把手洗干净,才走出来。
两个人吃饭没什么讲究的,吃完了饭,辛甘问他:“今天有什么打算吗?“
也不知道他还要不要去接受所谓的''问话''。
程究双手枕在脑后,说:“陪你。“
辛甘说:“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恩,他们不会再找我了,已经处理好了。“提起这事,程究眼神沉了沉,有很多事情他没办法跟辛甘开口说清楚,牵扯太多。
辛甘松了口气,笑了笑:“那待会儿给家里打电话问候一下。“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
程究的手机的型号比较旧,网络也不好,就拿辛甘的手机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
大早上的,程回还没起床,电话是由家里阿姨接的,阿姨听到程究声音很高兴,热切询问他的近况,得知一切安好,阿姨满心欢喜,连忙去找太太接电话。
加上今年,程究好几年没回来过,原本计划今年年底就回来,顺便把婚礼办了,这下回不来,一家人多少有些遗憾。
程母听到程究声音心生哀伤。说:“新年好,你要注意身体,别太拼命了,我们家就你一个儿子,你妹妹还指望你回来带她出海玩,对了,辛甘呢?她在吗?“
“在的,在我身边。“程究说,“我让她跟您说两句。“
辛甘还是有些紧张,不好意思当着程究的面称程夫人为一声''妈'',或者婆婆的称呼。
在墉城,不喊婆婆的,都是喊妈妈。
辛甘喊了一声妈之后,程夫人连忙应到,“辛辛,在那住习惯吗?程究没欺负你吧,要是欺负你,你跟妈说,我们都帮你出气。“
程究在旁笑,没打断她们俩的对话。
“没有,他对我很好,不会欺负我。“
程究的手臂搭在沙发上,虚揽着辛甘,她耳根有些红,还是因为那声称呼,她还不太适应,有些不好意思。程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看着她不施粉黛的侧脸,眼神清澈,沉静微笑,说话间,有头发垂下脸颊,他伸手替她捋到耳后,很难想象,他一个大男人,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这要是让小十他们看到,估计会惊讶到下巴都掉了。
程夫人听到辛甘的话,倍感欣慰。说:“没有就好,辛辛你也要多注意身体,那边是高原气候,又下雪,天气冷,多穿点,别冻到了。“
“好的,我会的,妈,您也注意身体。“
“真懂事,说句真心话,当初我还担心你受不了程究沉闷的性子,现在看来你们俩处的不错,我们也就真放心了,等你们回来,再把婚礼办上。“
辛甘答:“好,都听您的。“
在程夫人看来,辛甘是个乖巧懂事的性格,很适合程究,程夫人不喜欢会来事的女人,来事的女人可能事业会做的好,按照程家现在的地位,不需要女人多大强大,只要能搭理好家里,就足够了。
辛甘有这份潜质。
只是程夫人不太了解自己儿子,程究不是会照她想法做的人,如果不是,也不会毕业就去了北屿,这一待,就是六七年。
程究一直在看她,眼神专注,有很深的迷恋。他是喜欢她,远比她知道的还要早。
程夫人又跟辛甘聊了聊,话题再寻常不过,辛甘很有耐心,等程夫人说完,柔声说了句:“我把手机给程究,他有话跟您说,稍等一下。“
她太礼貌太克制了。
程究其实觉得以后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拘谨,可以放松点。
程究拿了手机去阳台接,有些话他得单独跟程夫人说。
“妈,家里最近还好吗?程回没惹什么事吧?“对于小他一轮的妹妹,程究是有心无力,距离太远,管不好她。
程究这么一问,程夫人犹豫了几秒,说:“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
“出什么事了?“
程夫人怕自己想太多,又说:“应该没什么,等你回来再说吧。“
程夫人也不确定是不是她想的那样,看到贺川和程回昨天傍晚一块从小花园回来,她感觉这两个人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流转,耐人寻味。
程究说:“程回虽然爱玩,性子野,但是应该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事,别太担心。“
“最好是这样,她要是像你一样,我也不至于这么操心。“程夫人说起来也是忧心忡忡的,有不太好的预感,“要是像辛甘也好,辛甘这孩子,从小不让家里人操心,非常懂事,我听亲家母说她十几岁一个人出国求学,回回十一岁的时候还在做什么,天天跟着你们屁股后面跑,辛甘也太懂事了,我听着一方面羡慕辛家教出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又心疼她太懂事。“
往往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辛甘太乖巧,懂事,不争不抢,反而容易让人忽略她。
……
辛甘去倒水,站在厨房门口,留意着程究什么时候聊完了。她才走去客厅,看着他的背影,疑虑了会,放下水杯,慢慢上前从他身后抱住。
手指在他腰前扣住,有那么一点小心翼翼的意思。
辛甘蹭了蹭他,头顶响起他的声音,他说:“怎么了?“
辛甘难得主动抱他,他受宠若惊,握住她的手指。
“你身体好点了吗?“
“没什么大问题。“
辛甘想了蛮久的,问他:“对了,我一直没问你,好像来了这么久,没看到小十……“
提起小十,程究怔了很久,笑容消失在脸上,久久没有回答。
他不回答,辛甘仿佛意识到什么,敏锐察觉到他的情绪,也不问了,抱紧他,无声安抚他的情绪。
辛甘很心疼他:“你不想说的事,我不问你,等你觉得什么时候可以说了,再告诉我,不管怎么样,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程究。“
程究松开她的手,轻声道了句:“外面冷,进屋待。“
回到屋里,辛甘喝了一半的热水在桌子上,程究拿过来也不嫌弃她喝过的,直接喝光剩下的。
辛甘问他:“还要吗?我再去给你倒。“
程究说:“不用了。“顿了几秒,他说,“小十牺牲了。那次行动,我们的行动被自己人出卖,我失算了,其中有很大一部分责任在我。是我的问题,这段时间被问话,也是因为这件事。“
他最信任的人,出卖了他。
那人是江阳。
差点回不来的人不止是他,还有同行除了江阳意外的三个人。
还好那三个人都捡回一条命,这都是小十换来的。
小十回不来了。
他今年回不了家过年。
程究低声说:“我比他们都幸运,捡回一条命,手脚还在,没出大问题。“
辛甘站在阳台门口边,浑身发冷,难以想象他那次行动到底出了什么意外,他说出卖,是江阳?
她见过江阳,也记得他。
他是江棠表弟,那么这件事跟江棠有关系吗?
接下来的话,她更不敢问了。
程究看她愣着,可能是被吓到了,他说:“过来,我抱会。“
辛甘再次上前,拥住他的腰,说:“程究,我在呢。“
“恩,我知道。“
“你要是难过,可以不用忍着,跟我说,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不会离开你的。“
程究更用力抱着她,恨不得都不松手,“那你还说要移民。“
她那次是气急了才这样说的。
“走不掉,想走都走不掉,我控制不了我的身体,它不由自主朝你靠近。“
程究:“早知道你是我,我早就把你拐回家了,不让你一个人在国外待。“
辛甘说:“程究,你是我的,你以后不是一个人,你要多想想我。“
程究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半晌无话说,使出全身力气抱她。
辛甘说:“如果有一天你殉职了,我是说有一天,我不会改嫁,能爱一个人很难,我大概率是遇不到第二个你了,程究。“
程究想起来他很早之前跟她说的,他要是哪一天殉职了,她可以再找男朋友,然后结婚生子,不用想他,把他忘掉。
她会有更好的人喜欢。
程究一向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男人,他不好,被迫染了那玩意之后,他虽然成功戒掉,但是这已经成为他不可抹去的污点了。
甚至也会影响以后的社途。
这是没办法的。
即便孟参他们都没说,他做了这么多年,会不懂吗?
辛甘她不了解,他怕她担心,也没提过。
家里头也是一样的。
但是程父了解,程父能跟辛甘说。也是看在辛甘跟他是夫妻,有些事是瞒不住的,不如直接说明。
程究哑声笑:“那我死都不瞑目,还要操心你。“
“所以请你惜命,不管怎么样,都求你一定要保重自己。“辛甘说着眼眶泛红,她忍着热泪,扬了扬头,想逼回去。
程究深情吻她的眉眼,一下又一下:“我会的。“
“千万别丢下我……“
“好。“他滚了滚下喉结。
……
这头的程夫人挂断了电话,就去程回房间找人。
程回醒了,趴在床上玩手机,听到开门声,立刻从被窝里冒出头来,看到是程夫人,表情明显放松了很多,说:“妈,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你做什么亏心事,我还得敲门提醒你有人来了。“程夫人一边掀开她的被窝。一边念念叨叨,“都几点了,还不起床。“
程回虽然不情愿,还是老老实实起床穿衣服,说:“妈,下午我要出门,晚上就不用等我吃饭了。“
程夫人留了个心眼,问:“又去贺川那?“
程回刚套上一件粉色卫衣,要穿裤子的时候怔了一下,表情不太自然,声音也跟着小下去,说:“不是啊,我去他那干嘛。我去参加同学聚会,怕堵车,早点出发。“
“你以前经常去他家玩,要不是你常常跑他那,贺阿姨也不会想认你做干女儿。“
“不要提这事了,提起来我就心里膈应,我干妈不是谁都可以做的。“
“那贺川呢。你以前常跟我念叨他,最近怎么没听你提了。“程夫人也不是吃素的,自己闺女一举一动都耐人寻味,之前是没留意,以为是她刚上大学,不习惯新的环境。
程回之所以动作多,是心虚啊,要不是因为心虚,她至于不敢大大方方回应?
“我不是长大了吗,哪能像以前还跟着他屁股后面跑,我有自己的生活,他也有。“
程夫人皮笑肉不笑,一切尽在不言中,看她逃命似的跑进浴室。
“最近你贺阿姨给他安排了相亲,还找我帮忙介绍女孩子给他认识,我觉得你表舅家的闺女年纪差不多,适合他,打算介绍给他认识,你还记得你表姐吗?就是去年暑假来我们家里住过一段时间的娆娆。“
程回在刷牙,眼睛四处飘,含糊不清说:“不关我事,你要介绍就介绍,问我干什么,我又不知道贺川哥喜欢什么类型。“
程夫人说:“那行,我回头跟你贺阿姨说一声,改天叫娆娆过来大家一起吃顿饭。“
墉城的冬天气候干燥,风像是锋利的刀子,刮在脸上有微微的喇刺感。
程回穿的很多,还是觉得冷,一路哆嗦冲到公交站等车。
这时候,贺川阴魂不散似的,打来了电话,问她在哪里。
程回想到刚才程夫人说的那番话,有意无意的在提醒她什么似的,她心里发慌,说:“你不要来找我。“
“又跟我闹脾气?“
程回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不是,总之我们俩还是保持距离的好,我不想被家里人知道我跟你纠缠不清。“
“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恩?“贺川声音听起来非常好听,醇厚,低沉悦耳,是十分的好听。
她以前喜欢拍他马屁,夸他,不吝啬言语,说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当然了,除了她家里人意外,他很受用,每每这个时候,就喜欢摸摸她,像是摸自己家里的宠物狗一样。
自从他们俩关系变了之后,她跟躲瘟神一样躲他,好话再也不会说了,也不会跟狗皮膏药一样黏他,想要什么也不会跟他撒娇获取了。
程回:“现在还没有,我不想等到那一天的到来,所以,就到这里结束吧。贺川哥,以后我还把你当哥,也只是这层关系。“
“……“贺川握着手机没说话,他这会在开车,穿着深蓝色的毛衣,车里有暖气,袖子挽起也不觉得冷,最简单的打扮,别人能穿出洋气来,他能穿出优雅的贵气来。
他一步步紧逼,最后将她逼至悬崖峭壁边,朝她伸出手的只有他,能救她的人也只有他,可她不要他救,明知道挥开他伸出救援的手,她会掉下悬崖,即便九死一生,也不需要他的救援,她即便掉下去。也不屈服。
她轻描淡写瞥清他之前那段时间的努力,大概是一学期的时间,他的时间也不是白白浪费的,不是她说结束就结束,在这场追逐战里,她不是控场的那个人,控场的人,只有他。
贺川冷笑说:“回回,这由不得你,得我说了算。“
程回竟是白认识他这十几年,实则在她有记忆起,他就出现了,占据了她所有成长的时间。
她也见过他是青涩男孩的时期,不过那会,她只当他是哥哥,也特别关注过,现在想来,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贺川可是墉城有名的单身汉,有钱有颜有身材,认识他的那些个女孩子,不乏条件格外出众优秀的,可偏偏的,他就是一个也瞧不上。
他生得任性,就是要拖程回进入他的世界。
由不得她说不要。
……
程回坐了一个多小时公交车,到了唐阙说的聚会地点,她怕贺川也来,左顾右看,没看到熟悉的车子停在路边,这才放了心,连忙走了进去。
她是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找到了包间,她来得早,其他人还没到。
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情,程回终于等来了一干同学。
他们都是街上遇到的,于是一群人有说有笑一块走了进来。
程回和其他同学关系都不错,见了面,热情打招呼,各自说着近况。
唐阙也在,不过他没空和程回说话。他带了女朋友来,唐瑶也是他们班的,和程究都是一个班的同学。
唐瑶当然知道程回喜欢唐阙的事,她亲密无人挽着唐阙的手臂,笑盈盈和程回打招呼,聊天。
程回想不回应都不行,笑容很僵,表情不自然,也不好看,她今天特地打扮了一下的,站在唐瑶跟前,却黯然失色。
程回不是不漂亮,是比较寡淡的长相。
而唐瑶长相鲜明,会化妆,会打扮,那双眼睛漂亮会说话,这种女孩,更加吸引男孩子注意。
尤其唐阙有个漂亮的姐姐,他更喜欢有主见、张扬的女生。
所以这个女生自然不会是程回。
“程回。你来好早,要不先坐下,我们再聊聊。“
唐瑶主动坐在程回身边,握着她的手,说:“程回,你怎么看起来不太舒服?“
程回不敢看唐阙,勉强笑笑,说:“没有啊,可能昨晚没睡好。“
唐瑶沉吟了会,想了想,用两个人的声音跟她说:“你是不是害怕看到我?“
程回不说话。
“你是不是还喜欢唐阙?“
程回连忙摆手:“不是,我没有。“
“没事,我不会说出去的。“唐瑶有些可惜的表情,“唐阙这么优秀,你要是忘不掉他也正常。“
这场聚会对程回来说是极其压抑的,她也没胃口吃东西,就顾着喝饮料了。
程回不想说话,就没跟唐瑶聊了,假装低头看手机回消息。
唐瑶笑笑,看出她的窘迫,也就没说什么,就跟其他人把话题带到其他地方去了。
唐阙自始至终都没理会程回,眼里只有唐瑶,是其他人眼里非常亲密的一对小情侣。
知道程回喜欢唐阙的人不多,知内情的同学默默同情程回,却也不能做什么。
程回去了一趟洗手间,这儿氛围太压抑了,搞得她心情抑郁,有个男同学跟了上去,堵她在洗手间走廊上,叫了她名字。
程回回头,说:“怎么了?“
“程回,你不要太难过了,都过去那么久了。“他说。
程回笑:“谢谢,不过我没事。“
“你不要难为自己,要是不想在里面呆了,我跟你去外面走走吧。“
程回想想,说:“不太好吧。“
“没事。他们这会热闹着,不会注意到我们俩的。“
程回其实都忘记他叫什么名字了,又不好意思当面问他,也太没礼貌了,绞尽脑汁使劲想了半天,才想起他的名字,叫林昊。
走出去,两条街非常热闹。
……
包间这边,有人看到林昊和程回下楼了,便跟他们说了,有人开玩笑说:“林昊这是要泡程回啊?这都不放过。“
“程回可不是随便能泡的人,我听说她有个哥哥非常护犊子,脾气不太好,要是被她哥知道,那可就完蛋了。“
“对了,程回家里头是做什么来着,我看到她身上那身行头可不便宜。“
“……“
唐瑶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而是跟唐阙说:“我好像今天不该来,程回看到我们俩在一块。心情肯定不好。“
唐阙满不在意,眼神冷漠。
“对了唐阙,你不是说你姐姐也要来吗?怎么还没见到人?“
唐阙这才开口说:“不知道,她随心所欲惯了,不管她。“
“林昊……“
“他要是喜欢程回,也是他的事,唐瑶,不用管跟我们没相关的人。“
唐瑶噗嗤:“好嘛,不提他们。“
……
程回心不在焉跟林昊逛了一会儿就回去了,她手里拿了杯奶茶喝着,林昊边走边看她,小心提醒:“注意台阶,别摔了。“
“好,谢谢。“
“太客气了,我们俩都认识几年了,我记得是初三一个班的,后来高中我们也是一个班,现在想想都是缘分。“
“是吧,应该是。“程回笑笑。
“现在像你不化妆的女生不多了,素面朝天,挺可爱的。“
程回笑容维持不住,说:“不用夸我啦,我知道我懒,不化妆。“
“不是,我是说真的。程回,其实唐阙不值得你喜欢……“林昊脸上浮现可疑的红晕,他挺不好意思的,“其实程回,我……“
话还没说完呢,有人喊了声回回,程回听到声音,浑身血液倒流,心跳在那刻读秒,闻声回头看,站在楼梯口的除了贺川,还能是谁。
贺川还是白天那副打扮,只是不同的是,手里拿了一把伞,戴了副金丝边眼镜,朝她和她身边的男同学笑笑,很自然走过来,站稳,说:“回回,你什么时候结束?“
林昊站在边上,被贺川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了,茫然无措看看程回,说:“程回,这是……“
程回头皮发麻,硬着头皮说:“他是我哥……“
“我叫贺川,程回哥哥的朋友。“贺川自我介绍都是一股居高临下的味道,他个子高,林昊虽然也有一米八几,但是气场俨然没有贺川强。
林昊:“你好,我是程回同学,我叫林昊……“
贺川淡淡看他一眼,视线又移到程回脸色,温柔询问:“不是交代过你,晚上别喝奶茶吗?等下又说睡不着觉。“
程回:“我随便喝喝……“
“允许你再喝一口,不能再喝了。“
“贺川……“她有些生气皱眉,叫他名字带着警告。
很明显,不需要他管她。
又碍着林昊在场,程回不能直接说。
林昊说:“抱歉,是我请程回喝的,我不知道……“
贺川几乎懒得再看林昊,视线只有程回一个人,他对她的着装也不满意了,微蹙着眉,嗓音低沉:“又喝奶茶又不穿外套,这么冷的天,小心感冒。“
他拿过她手里的奶茶,还是冰的,他眉宇间的川字更明显了,语气不善:“小馋鬼,就吃些乱七八糟的零食。“
林昊:“……“
程回有口难言,白天还跟他严正声明不要来往了,这会他又找过来。怎么都摆脱不掉。
林昊站在边上摸了摸后脑勺,不知所措。
程回瞪着贺川,他倒是没所谓,脱了自己的外套,走上来就给她披上,她僵硬身体没有动,无声望着他。
贺川顺势低声在她耳边说:“配合点,想出口恶气,就听我的。“
程回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愣了下。
给她披上衣服,贺川微笑看着林昊,将手里的奶茶递给他,说:“我帮回回多谢你的奶茶了,不过她不能再喝了,麻烦你帮忙丢一下,多谢。“
贺川这人,使唤人起来毫不客气。
林昊愣头愣脑的,接过贺川递来的奶茶,说:“不、不用。小事情。“
算阅历和年纪,林昊远远不是贺川的对手。
不过一杯奶茶,贺川记上了,程回对他百般拒绝,转过头就接受别的小男生的示好,还喝小男生的奶茶,他记住了。
贺川看了眼腕表,说:“进去和你同学打声招呼,时间不早了,该回家了。“
程回还没说不要,唐瑶走出包间,转个身,就看到他们了。
程回背对唐瑶的方向,没注意到唐瑶。
唐瑶走过来,一边打招呼:“你们怎么站在这里不进来?大家都在等你们拍合照。“
程回听到声音,回头。
林昊说:“正要进去刚巧遇到了程回哥哥的朋友,说了会话。“
唐瑶刚才第一眼就注意到贺川了,她只觉得贺川眼熟,好像哪里见过。想了一会儿,想起来好像是唐阙姐姐的朋友?她在唐阙姐姐的朋友圈见过几次,因为贺川英俊好看,一眼就能记住,她也不例外。
只是唐阙姐姐的朋友怎么跟程回认识?
“程回,你和林昊刚才去哪里了?单独出去,有古怪哦。“唐瑶开玩笑的口吻调侃他们俩,故意说的很暧昧。
贺川闻言挑了下眉,手指自然搭在程回肩上,她身上这会披着他的衣服,像极了小孩子穿大人的衣物。
程回说:“没去哪里,随便逛了下。“
“那这位是你哥哥的朋友吗?我刚走过来,以为是你哥。“唐瑶说。
程回感觉到肩上的手紧了紧,紧接着贺川开口说:“你是回回同学?“
“是,我叫唐瑶。要不进去一块坐坐,既然都来了,你说是吧程回?“
程回自然是不乐意啊,唐阙在里面,贺川这会进去,她有不太好的预感。
第九十四章 真相 绝不
贺川低了低头,目光柔和,询问程回意见:“再进去坐会?“
贺川询问程回意见,摆明是看程回的意思,唐瑶又看着程回,问她:“程回,大家天南地北很难聚一次,大家都很珍惜这次聚会,你就不要搞特殊了,一起进去吧,拍张照留念。“
唐瑶虽然听起来没什么古怪,但是乍听下来,其实让程回感觉很不舒服。
刚才贺川跟她说要不要出口恶气,她现在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会心一笑,跟唐瑶说:“唐瑶,你不用这样说我吧,我也没说不进去,说实话,我也很珍惜这次聚会的,要不要唐阙找我的时候,我也没拒绝。“
唐瑶:“对,其实我还以为你会不来的。“
程回笑了笑:“那进去吧。“
贺川高深莫测的表情,也没说话,温柔跟程回说了句:“要不我在门口等你,你拍完照片,记得拿上包包再走。“
程回狐疑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贺川伸手点了点她额头,动作亲昵:“听见没。“
程回:“……“
林昊彻底被忽略在一旁,他走在最后面,自然观察到贺川看程回的眼神,怎么觉得他盯着程回的眼神充满占有欲?毫不掩饰的那种。
还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目的不纯粹。
这也不太可能吧?
林昊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到了,连忙告诉自己不要瞎想,便和程回走了进去。
贺川在外面点了根烟抽,动作慵懒优雅。有靓丽的女生经过,看到外表这么出色一个男人没禁得住美色,上前主动搭话,询问男人的联系方式。
下一秒,被男人冷漠的眼神吓退,男人毫不客气道:“滚。“
贺川也就对程回脾气还算好,对于其他姿态一般的女生几乎无一例外没好脸色。
就连唐怀怀,他也是没多少耐心对待,更别说长相路人甲乙了。
……
拍合照的时候,程回原本站在最边边的位置,林昊看到她站边角,他叫她过来站在他身前,她没动,就说这样就挺好。
就在说话间,不知道谁推了她一把,她没注意,位置就变了。
她站到了唐阙身边,唐阙侧头看到是她,脸色微变,眼神有几分厌弃的感觉,立刻转过脸,握着唐瑶的手。
程回看到了唐阙眼里的情绪,她笑得一僵,脸色有些惨白,她木讷配合拍完了照,他们一说一笑的,彻底忽视了程回。
林昊和他们同班这么久,自然多少知道程回被唐阙拒绝的事,他看到程回落寞的背影,下意识抬腿走了上去。
“程回。“
程回回头,有些茫然。
林昊看着心里一紧,说:“其实我刚才还有话没说完……“
程回打断他,笑笑:“林昊,谢谢。“
林昊泄了气一般,不希望总听她说谢谢,“不用谢谢,我也没做什么。你这是要走了吗?那我帮你拿东西吧……“
“不用了,东西不多,我也要走了,再见。“
程回看出林昊的心思,并不想给他机会开口也不想给他错觉,拿了包包道了别就往外走。
程回走出包间门口没看到贺川,松了口气,刚想走,手机突然响了,是贺川发来的短信,让她下楼,他在楼下。
唐阙和唐瑶还没走,也在等车。
其他同学在路边拦车,还没走完。
贺川把车开了过来,停在路边,车床摇下,等程回。
程回下楼一眼看到贺川的车,也看到了唐阙和唐瑶站在不远处。她挪动了腿,朝了贺川那边走过去。
唐瑶看到她,和唐阙说:“唐阙,你等等我,我去跟程回打声招呼。“
唐阙本想说没这必要,当看到贺川的从路边那辆车下来后,他深深皱了眉。
程回站在车门边,刚要上车,听到唐瑶喊她。
“程回,等等。“
这会贺川倚在车门边,等程回的意思。
唐瑶对贺川笑笑,接着看程回,说:“抱歉,可能今晚的聚餐不是让你感觉很开心,我也顾不上你,没和你说几句话,程回,对不起。“
“你跟我道什么歉,不需要。“
“需要的,我们俩曾经也是朋友,不止是同学,不过唐阙的事,我是真的很对不起你。“
程回身体颤抖了一下:“不用了,都过去了,你没必要跟我说对不起。“
唐瑶:“程回,那我们还能是朋友吗?“
“不能。“程回笑的坦坦荡荡,“做不了了,我也不想和你做朋友,以后都别再联系我了。“
“你是在记恨我吗?“
贺川在旁沉默听着,蓦地打断她们俩说话,朝着程回温柔肆意喊了句:“回回,时间不早了,该回家了。“
小孩之间的幼稚、可笑的阴阳怪气,贺川本不放在眼里,可看到程回不高兴的脸,他再次挺身而出。
唐阙也走了过来。看到贺川,不太好装作没看到,出于礼貌,招呼怎么都是要打一声的。
贺川绕到副驾的位置,站在程回身边,摸了摸她的脸,却是对唐瑶说的:“话说完了,我们也该走了。“
唐瑶含笑点头。
唐阙走近,喊了一声:“贺川哥,真是你。“
贺川回头看到唐阙,并不吃惊,拧眉思索了一阵,说:“唐阙。“
唐阙把唐瑶拉到身后,冷淡的眸子从程回身上扫过,他说:“贺川哥,你是来接程回?“
“恩。“贺川云淡风轻笑着。
唐阙说:“好像我姐也在附近玩,我还以为你跟我姐一块出来的……“
“你姐?“贺川似乎想不起来这个人。
唐阙:“我姐姐是唐怀怀,我是唐阙。“
“哦,唐阙啊,我最近没和你姐见面,更没约,我来接回回回家。“
唐阙抿了抿唇,神色复杂,说:“贺川哥,程回她……“
“她怎么了?“贺川紧随着低头看程回,捏她下巴,关切询问,“你怎么了?“
程回想,他真是幼稚,搞这套,说是出恶气,就是膈应唐阙吧,故意让唐阙看他们俩亲密无间。
贺川亲自下场了,她又怎么不配合呢,憋屈这么久,也该出口恶气了。
“刚才冷饮喝多了,肚子有点疼,还冷。“
“那回家喝热牛奶,上车,乖。“
程回跟唐瑶挥了挥手,然后上了副驾,彻底无视了唐阙。
她想,一个唐阙而已,不至于她惦记那么久。
走吧,再也不要见他了。
唐阙叫住贺川:“贺川哥,这么晚,你是送程回回家吗?“
贺川斜眼看了他一眼,说:“唐阙,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贺川也是不客气,说完,无视各怀心思的两个人,上了车,直接驱车离开了。
他甚至一句都没主动提及唐怀怀。
等车开远了,唐瑶握住唐阙的手,问:“我记得你姐姐不是跟这个叫贺川的男人谈恋爱吗?怎么……“
唐阙说:“没有,只是暧昧,或者说是我姐单相思。“
今晚看来,的确是单相思了。
只是让人意外的是,贺川真正看上的人似乎是程回。
“程回真能,看不出来年纪轻轻,和这种老男人勾搭的近,唐阙,你不知道,他看程回的眼神赤裸裸。“
唐阙:“……“
……
孟参长的媳妇把儿子从老家接过来北屿一块过年。
小家伙四岁多,能跑能跳,非常皮。
队里这么多哥哥里就喜欢粘着程究。
非要程究哥哥前程究哥哥后的,一直粘着他。
程究义正言辞纠正他的称呼,说:“喊我叔叔,什么哥哥,哥哥的。“他已经三十出头了,可不是哥哥的年纪了。
小家伙喊他哥哥。他听着总觉得哪儿怪怪的。
何况墉城的习惯结了婚的都喊叔叔阿姨。
辛甘也到了被喊阿姨的年纪,倒是没什么所谓,她家本就有个可可,可可一直喊她姨姨。
孟参长懒得带小孩,每次把小孩从老家接来都是丢给队里年轻小伙带,他乐的清净,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队里娱乐设施少,夏天的话还可以到河里抓鱼,到山里摘野果,把猪羊当马儿骑,还能去大草原玩,冬天可以玩的东西就少了,就只能玩雪。
程究郁闷当起了临时保姆,带着这小孩在训练场上堆雪人。
辛甘也在,穿戴厚实,站在台阶上看着小家伙在雪地里滚。
男孩子,没那么讲究,在保护措施没问题的情况下,随便他折腾,何况还有程究盯着。
辛甘踢了踢厚实的积雪,问他:“怎么了?“
他的脸很臭,兴致不高的模样。
程究:“没什么。“
“不喜欢小孩吗?“
“……“
辛甘也蹲了下来,穿得多,蹲下来比较费劲,程究扶了她一把,说:“这小混蛋说堆雪人你就带他出来,用不着听他的。你看你,脸都冻红了。“
“孟参长的小孩,总不能不管吧?而且我们俩也没什么事做。“
程究义正言辞:“有事做啊,怎么会没事做,就是你同不同意的事。“
辛甘嗔笑了声:“乱说什么,什么我不同意?“
“算了。“程究扬了扬头,远处喊了句,“跑哪里去,回来!“
小家伙听到程究喊他,立刻回头,蹲在原来的位置堆雪人,时不时观察程究的脸色,非常机灵。
辛甘看到小家伙活蹦乱跳的,心里有所触动。
她是女人,天生感情充沛,遇到程究之后,喜欢上他后,她对未来有无数的构想。
到了饭点时间,程究扛着玩了一身雪的小家伙回大院,等孟参长媳妇回来把孩子领走后,程究才乐的清净,牵着媳妇的手回家里歇息。
基本程究在的时候,都是由他做饭。
辛甘只会做简单的西餐,就在边上给程究打下手。
这种日子,平淡、真实,有烟火味。
辛甘吃饭吃的少,胃口不大,主要是不饿。
程究变着法子给她做饭,就怕她不喜欢吃,还挑刺,说她瘦,抱着不舒服,还说什么她在国外吃洋快餐那么多年,高热量高蛋白,怎么就不胖。
辛甘不理他,不跟他争论胖瘦的问题。
反正她再胖也达不到他的要求的。
也就算了。
晚上休息,辛甘拽着他的衣服,小声说:“今晚能不能一起睡一间房?“
程究说:“我晚上开灯睡觉,会影响你。“
“我戴眼罩,我带了眼罩的,不影响。“
程究回头,黑眸深沉,看她那双湿润泛着水雾的眼睛,心里一软,投降了。
一块躺在床上,辛甘侧躺着,程究看她戴着眼罩,沉默了一会儿,起身把灯关了。
总不能以后都分床睡。
他只是心里有阴影,并不是不能恢复正常。
他回到床上,搂着辛甘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辛甘察觉到他浑身紧绷,手指温柔轻轻拍着他的手臂,什么话也没说,也不用多说。
程究转了个身,搂着她的手逐渐缩紧,抱着她,愈发用力起来。
辛甘似有察觉,把眼罩摘了,房间内漆黑一片。
“程究?“
黑暗中,他声音传来:“恩,我在。“
那声音低沉,冷感清冽。
“程究……“辛甘咬了牙,在他怀里抬起头来。摸黑寻到他的唇,吻了上去。
万般柔情,皆在亲密无间的吻中。
……
北屿的冬天漫长且寒冷,雪下个没完没了的,很多地方开始封路了,不让出入,山川都成了一座纯天然冰雕的世界。
就连他们这边下山路也被封了。
程究一大早收到通知要去帮忙铲雪,换上衣服后,他准备出发。
辛甘也跟着套外套戴帽子,说:“我也要去。“
“你不要去了,全是男人,你去干嘛。“
“……去帮你。“说完她自己都不信。
“粗重活男人会做,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在屋里待着。“程究习惯性命令的口吻道,仿佛回到了当初那个脾气臭的不行、不可一世的程究。
辛甘没想太多,就只是想陪他左右,去哪里都行。
何况这会下雪,雪地滑,她也担心他。自然想跟过去。
程究把她帽子摘了,整理她的脸颊边的碎发,表情温和下来:“老实在屋里待着,你男人没这么弱,我去干活还带媳妇过去,让兄弟看了笑话。乖,我忙完就回来给你做饭。“
凑近了看,程究看到她脸上干的脱皮,说:“回来我跟孟参长媳妇借和涂脸的,你看看你,脸都干成什么样了。“
辛甘来的急,护肤品都没带,到了这儿后,也顾不上自己,所以就没管脸怎么样,日常就用清水洗脸,没有保养。
她本就是敏感肌肤,气候干燥。非常伤害皮肤。
辛甘点点头,说:“那你小心点,早点回来。“
“好,在屋里等我回来。“程究抱了抱她,吻了她额头。
“恩,千万小心。“
不经意间透露出的温柔是对程究最大的杀器,尤其他就吃辛甘这套。
“外面雪大,你别出门。“
程究关上门,走出院子,抬头看了看楼上,辛甘站在阳台上看他,穿了件黑色的羽绒,没有戴帽子,露出那张粉雕玉琢的脸蛋,眉眼弯弯,淡淡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也不知道怎么的这刻,程究挪不开眼,嘴角勾了勾,转身朝大雪里走去。
辛甘看到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茫茫雪景里,站了好一会儿,感觉脸都冻僵了,才回到屋里,
她在北屿这段时间,画室有助理盯着,没出什么大问题,临近春节那段期间,画室放假了,这会儿还在放假,还没复工,倒也没什么大事。
辛甘想了想,给画室的员工每个人都发了红包,算是一点点心意,数目不大,但是也不算低了。
收了红包的助理立刻跑去群里感谢辛甘,一口一个老板喊着,嘴巴特甜。
渐渐地,群里活跃起来,收了红包的员工也跟着复制谢谢老板。
辛甘平时少上微信,来北屿后,有时候信号差,就没上微信,这会打开看了后,收到了不少画室学生发来的新年祝贺,她找椅子坐下,开始回复信息。
回完信息后,辛甘就给沈如心打了通电话。
沈如心带着可可回宋臣老家过年去了,所以并不清楚辛甘去了北屿这事。
“表姐,可可呢?“
“刚回来没几天有点不舒服,发烧了,这会刚吃了药睡觉了。我在屋外晒太阳呢。“
“姐夫呢?“
“刚哄完可可午睡,现在在跟他爸在下棋。“
“表姐,可可的压岁钱我回去再给她,帮我说一声。不然她要生气的。“
往年就是可可没有准时拿到她的压岁钱,生了很久的气,后来她可是哄了很久,才把可可哄好。
怕可可又生气,辛甘这次跟沈如心先说一声。
沈如心开玩笑说:“可可可是等着你生个小妹妹陪她玩,怎么样,什么时候考虑考虑?“
辛甘无奈笑笑:“表姐,你别开我玩笑了,现在说孩子,感觉太早了。“
“我也不是催你们的意思,只是给你打个预防针,程究年纪不小了,程家肯定会催你们抓紧要个孩子。辛辛,你还年轻,如果你目前不想生的话,你要跟程究说清楚。说清楚可以避免很多麻烦,表姐不会害你,都是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
辛甘自然是懂沈如心的好意。只是要孩子这件事,她其实不着急,而且和程究感情还不是特别稳定,还有他最近的事情也多,她暂时不想给他添麻烦。
“我知道了,表姐,我会跟程究商量好的。“
“能商量好就没什么事,程究应该不会强迫你,虽然我跟程究不熟,不过说真的,这段时间宋臣跟我说过程究一些事,都是听说来的,可信度高不高,我觉得看你自己。“沈如心斟酌了会,告诉她,“你也知道,宋臣跟贺川有生意来往,贺川跟程究又是一块长大的发小朋友,我几次和贺川吃饭,问了一点关于程究的事。“
“程究和你是从小就定了婚约的,虽然一直没见面,但是程究大学那会,谈过对象的,你听说过吗?“
辛甘不意外,淡淡说道:“这件事我知道。“
“你知道?“沈如心想,怪不得她不太意外,接着叹气,说:“我是觉得这件事程究做的不地道,不过既然你都知道了,心里应该也有数,我就不再提了。“
辛甘的确是知情,不过她没跟程究提过,程究这会功夫大概还不清楚她已经知道的事,不过沈如心都知道了,看来这不是什么秘密。
程究上大学那会,她还在读初中。年龄差距摆在这,她当时即便知道,也不能要求一个程究等她长大,满十八岁。
想想,这要求也是瞒严苛的。
辛甘说:“程究那会不认识我,也没见过我,我当年才上初中,那么小,他都成年了,遇到喜欢的女生谈恋爱也正常,我能理解,换做我,我可能遇到喜欢的也会谈,我觉得他也没有做错什么,表姐,不用放心上。“
沈如心叹气:“你就这么好心,什么都不计较,你真是上辈子欠他程究的。以后程究要是对你不好,那就是他程究没有心。“
辛甘没放在心上,看着窗外白雪皑皑的景色,说:“他不会对我不好,他对我很好。“
“看来你已经彻底被他收买了,十句话九句都在维护他,辛辛,你是真动心了。“沈如心感慨,“我以前很担心你,怕你和程究结婚会过的不好,你不喜欢他,怕你们俩合不来,现在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尤其辛甘说要移民,沈如心是操心的整夜整夜睡不着,非常担心辛甘。
辛甘明白沈如心的心情,回想起来,有些过意不去,说:“对不起表姐,之前让你操心了。“
“你是我妹妹,我不操心你操心谁,我们是一家人,用不着客气。“
辛甘:“谢谢你,表姐。“
……
下山的路挺长的,昨晚半夜雪下的很大,一晚上就把路给堵住了。山下的车上不来,他们也下不了山。
他们拿了工具在清理积雪,住在附近的村民闻讯赶来加入铲除积雪的工作。
大家伙都不是喊累的人,不知疲惫忙碌了一早上,终于把积雪清理干净了,车子可以正常行驶了。
程究是众多忙碌身影的其中一个。
他拿着铁锹,站在路边,抬头看天空,雪花一片片往下落,他哈出来的热气成奶白色,瞬间消散在空气里,这里是他守了六七年的地方。真有一天要走了,其实多少都有些舍不得。
可是再舍不得,他也是要走的。
他能尽的责任已经到了尽头,接下来,他要守着辛甘,陪她过下去。
……
程究申请的转业被批准了。
明明破了鱼头这个案子应该立功的,但是也因此付出了不少的牺牲,程究跟孟参长说了,他没脸面承担这份荣耀,这是小十拿命换来的,真正要得到嘉奖的是小十,不是他。
孟参长留不住程究,惋惜之余,也尊重程究的选择。
而江棠的老父亲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女儿在逃的消息,连夜赶到队里,闹到了孟参长那儿去。
江棠父亲也曾经为这片土地抛头颅洒热血,他的女儿更应该如此,可是为什么他女儿会变成在逃犯通缉?!
他想不明白。要孟参长给个说法。
孟参长尽力做安抚解释工作,考虑到江棠父亲曾经也是他们的老前辈,不敢怠慢。
江棠父亲不听,哭诉着喊:“程究呢?我要见程究,我不相信你,我只相信程究,我救过他,我老头子拿命救过程究,他不会骗我,他绝对不会骗我!“
“江老您先起来,冷静冷静,咱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把程究叫来,我要见他!“江棠父亲老泪纵横,直接在孟参长办公室里喊着,“我女儿变成逃犯了,还要我怎么冷静,我就这一个女儿,我就这一个女儿啊!“
孟参长费了不少唇舌才劝说江棠父亲冷静下来,跟他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没有着急喊程究来,要是程究来了,只怕是更难收场。
江棠父亲这么激动,孟参长也是担忧等下见到了程究,会更激动。
而且程究也跟这个案子没关系了,上面已经不让程究参与了,程究有意见,但是这是命令,他不得不服。
这会再不能节外生枝。
江棠父亲情绪太过激动晕了过去,孟参长连忙叫人送去医务室。
检查一番后,还好没有大碍,只是情绪太激动,老人家一把年纪,不能大喜大悲,很伤身体。
江棠父亲再次醒来情绪稳定多了,只是不断喊着程究名字,他要见程究。
孟参长说:“程究已经不是我们队的人了,他已经调走了。“
“我不管,我要见他,我不听你们说些什么,我只见他,只有他,我才信得过,我女儿啊,变成逃犯的那可是我女儿啊!“
“发生这种事情这也不是我们想看到的,江老,江棠曾经是我们队里一员,我也是看着她一步步走过来的,我也很惋惜,但事到如今,这是江棠自己选的路,谁也帮不了她,除非她自首,否则……“
言下之意是,即便是程究来了也一样。
孟参长还没有说程究的情况,程究染上那玩意,也是因为江棠的原因,如果不是江棠走上不归路,小十不会牺牲,程究不会受伤染了那玩意,其他人更加不会差点回不来。
江棠父亲一直摇头,痛心疾首,恨不得捶胸顿足,医生连忙走进来,提醒孟参长说:“老先生年纪大,身体不好,情绪不能太激动,否则很危险。“
……
辛甘也是电视上看到了北屿当地电视台报道了鱼头的新闻。
正在看着,程究从厨房走出来,听到电视新闻声音,脸色如常,没有什么变化。
辛甘拿遥控器换了个台。问他:“能吃饭了吗?“
“快了。“
“要我做什么吗?“
“坐着等开饭就行了。“
辛甘笑笑,眼神愈发温柔。
程究勾唇笑,回到厨房继续忙碌。
辛甘的笑慢慢淡了下去,若有所思看着电视机。
程究清炒了一个土豆丝、豆腐鱼汤、还有紫菜肉饼,很常见的家常菜。
辛甘吃的习惯,就是吃的少。
程究给她夹菜,神色如常。
倒是辛甘显得心事重重,想笑也笑不出来,望着他好半晌沉默。
程究吃完了一碗饭,看她碗里的菜还是那么多,没动过,挑了下眉,说:“又挑食了?“
“不是。“辛甘回过神,连忙往嘴里塞了块肉饼。
程究放下碗筷,说:“是在想新闻上的报道?“
辛甘抬头看他一眼,点点头,恩了一声。
“想问什么?“
辛甘说:“我没想问什么……“
“辛甘,没关系。你问。“
“江棠她……“
程究勾了勾唇角,垂着眸,没回答。
辛甘放下筷子,绕到他旁边的椅子坐下,双手穿过他肩膀搂着,说:“我不问了,都不问了,对不起。“
“不用跟我道歉,这没什么。就跟新闻上报道的一样,她选择投靠了季白,不再是我的zhan友,以后都没这个人了,她既然选择了那条路,有什么后果都由她自己承担。“
程究非常冷漠平静,说:“不管以后做什么,都不能犯/罪,这条路是死路。“
……
辛甘难以想象,他那段时间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十牺牲了,江棠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她和江棠即便是合不来,她也不希望江棠会做出这种事……
辛甘没有松手,一直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有时间,我们去看看小十,好不好?“
程究声音微抖:“好。“
……
程究还是收到了孟参长的电话,让他去看一下江棠父亲。
他去了。
辛甘没去,在屋里等他回来。
江棠父亲见到程究,握着他的手,说:“阿九,你告诉我,棠棠没有犯罪,没有出卖你们,是不是,她没有做丧尽天良的事,她只是一时犯了傻,做了傻事……“
程究不为所动,表情淡漠。
孟参长站在医务室外抽烟。
秘书表情复杂,看了眼门口,说:“孟参长,程究没事吧,我担心他……“
“他不会说的。江老以前救过他的命,他是不会跟江老说出真相。说出真相,等于要了江老的命。“
第九十五章 事到 如今
江棠父亲年纪大了,受不了一点刺激,医生格外交代程究别再刺激他了,血压上来很危险。
江棠父亲就江棠一个女儿,江棠还做出这种事,这对他老人家来说,无疑天都塌了,非常不光彩,是罪人。
江棠父亲希望这是假的,不然,他没脸见孟参长了,更没脸面面对他们所有人。
程究站的笔直,脸色黑沉黑沉的,让人害怕。
江棠父亲萎靡不振,瞬间老态,“江棠是我女儿,她是我一手带大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我快四十岁才她才出生,她妈妈走的早,家里亲戚少,我和她相依为命,我把她带这么大,我了解她的性格,她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阿九,你相信她的对吧,她绝对不可能的……“
“江叔,如果您能联系上江棠,劝她回来自首,争取宽大处理。“程究目光平静,没有再说其他的。
江棠父亲一脸悲痛,凝视他许久,再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事实摆在眼前,如果不是江棠真犯了罪,那她就是罪犯,也不再是程究的同伴,更不是朋友。
“阿九。我联系不上她,她也没找过我,我这把年纪了,其实剩下的日子都是苟延残喘,没几天了,江棠不一样,她还年轻,所以我才想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
“江叔,有些事我想孟参长跟您说过了,我就不在叙述了。小十还记得吗?他牺牲了。“
江棠父亲震惊许久,喃喃自语:“不会的……“
……
外面风大,雪也大,孟参长和秘书在门口站了会,被风雪吹的迷了眼,等程究走了出来,秘书连忙上前询问情况。
程究说:“麻烦您安排人送去医院,老毛病犯了。“
秘书应道:“好的,我这就去办。“
孟参长看着程究,说:“你没事吧?“
程究摇头,“没事。“
……
漫山遍野全是白茫茫的雪,无边无际,没有一点杂质。
孟参长的小孩跑来找程究,敲了好久的门。
辛甘听到敲门声以为是程究回来了,还想着这么早,开门一看,是孟参长的小孩。
小孩一个人,见到她,甜甜的喊:“阿姨!“
辛甘一边牵他的手,一边问:“你一个人吗?你妈妈呢?“
“妈妈在做饭,我没事做,想找程究叔叔玩。“
“程究叔叔不在,他出门了,那你妈妈知道你跑出来吗?“
“知道,我跟她说我来找程究叔叔。程究叔叔不在,那阿姨,我们俩去玩。“
小家伙穿了双雪地靴,戴了一顶有耳朵的帽子,非常机灵,不怕生。
辛甘说:“外面还在下雪,等会要吃饭了,不出去玩了,在屋里玩好不好?“
“那好吧,那我顺便等程究叔叔回来。“
屋里没糖果,也没玩具,真不知道让他玩什么。
辛甘就开了电视机,让他看电视。
程究冒雪赶回来,打开门回到屋里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小屁孩,他皱了下眉,怪嫌弃似的,说:“你怎么又跑我这来了?你妈妈呢?“
“程究叔叔!“小家伙听到声音蹭的回头一看,立刻朝程究跑过去,抱住他的腿。
程究单手拎着他的衣领拎了起来,说:“干嘛,又来我家蹭饭?“
“我不能来吗?你不想看到我?“小家伙也是个机灵鬼,小小年纪,嘴巴特甜。知道程究不待见他,嫌他是个小麻烦,就去粘辛甘。
辛甘在厨房洗菜,她想把菜洗好了等程究回来做饭,这样省去不少麻烦,结果小家伙抱着她的腿不撒手了。
程究抱臂靠着墙站,好笑看着一大一小,内心被什么填得满满的,能活着真好,活着回来见她。
可是小十牺牲了。
小十用自己换了他们的安全。
而江阳,在他们那边被救出来后被当场抓到。
如果小十活着,应该会和小家伙打成一片,他自己都是孩子,爱玩的年纪。
可是没有如果。
程究眼神逐渐黯淡,默默无语转身进了房间。
辛甘看了看他身影,弯腰摸摸小家伙的头,说:“今天程究叔叔有事情要做,不能陪你玩了。“
小家伙懂事理,点头说:“那下次一定要跟我玩,要记得。“
“好,我会记得的。“
小家伙有些失落叹了口气,学着孟参长的动作,双手背在腰后,往外走。
辛甘去送他回家。
……
程究在浴室洗澡,大冬天,花洒的水是冷的,他不觉得冻似的,站在花洒下浇冷水。
只有这样,他好像才能冷静下来。
辛甘开门进来,站在浴室门口喊了他几句,没回应,她敲了敲门,说:“程究,你在洗澡吗?“
回应她的只有淅淅沥沥的水声。
辛甘不放心,又敲了敲门,说:“你再不开门,我要砸门了。“
过去一分钟,水声停止。程究浑身湿漉漉的,匆忙围了条浴巾在下身,然后开了门。
辛甘抬眸看他,他低了低头,头发滴着水,表情迷茫,甚至说不出来的颓废。
辛甘心里一紧,看着心疼,连忙转身去去浴巾给他披上,盖在他头上搓了搓,帮他擦干净身上的水。
他浑身都是冷的,眼神也是。
她说:“这种天气洗冷水澡会生病的,你身体素质再好,也扛不住,下次别洗冷水澡了。“
程究顺势抓着她握着毛巾的手指,顺势搂住她,转身把她压在墙壁上吻。
辛甘慢慢闭上了眼睛,任由他。
她穿的衣服多,不太冷,屋里有暖气,他身上很快就恢复正常的温度了。
辛甘心里松了口气,没多久又开始提心吊胆。
他脸色不太好,阴沉的,似乎有紧张的怒气,但这股怒气不是因为她,也没有对她发泄。她只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他情绪有些失控。
“哐当“一声,边上的柜子有东西掉下来。
是辛甘伸手时候不小心碰到的,她下意识睁开眼看,程究忽然抬头稍微离开她一点,说:“不管,继续。“
辛甘仰着头,眨了眨眼睛,眸光清澈,像是受了惊的奶猫,她恩了一声,却小小声求了他一句:“你太用力了,我被你掐着疼。“
程究扶着她的腰,立刻松了松手,掀开她毛衣一看,细腰上有一片红,是他没控制住掐到的。
他不是故意的,低声说了句:“抱歉。“
辛甘捏了捏他耳垂,说:“没事,你不是故意的。“
程究说:“失态了,吓到你了。“
“没有,只是疼,我怕疼。“辛甘软着嗓音说,“你手劲太大了。“
楚楚可怜的样子太招人想做坏事了。
程究咽了咽喉咙,黑而亮的眼睛盯着她看,像是高原的狼遇到了食物露出的眼神。
辛甘舔了舔嘴唇,脊背贴着没有温度的墙壁,也看着他,不躲不闪,大大方方,似乎他接下去做什么事情,她都可以的,不会拒绝他。
谁让她喜欢他呢。
喜欢就可以为所欲为。
想做什么做什么的。
之前那几次,他都没有做下去。
辛甘想想,说:“不要忍了。“语有所指,很明显。
程究低头,贴着她耳朵,“屋里没套,你现在还小。“还不适合有孩子。
辛甘:“我还小能跟你结婚?“
“……“
程究哑声笑。
“程究,你看不起谁呀。“辛甘明媚张扬的笑,心跳加快,故意挑衅说:“还要忍?“
程究:“……“
还忍就不是男人了。
这姑娘是真不怕他,直面挑衅他。
辛甘是时候低头服软,娇娇俏俏的笑,她头发挡住了耳朵,他看不到她耳朵已经泛红了。
程究经验比她丰富,不是轻易被她激怒的人,刚想说话,听到她声音带着颤音说:“你对我温柔一点。“
她下巴被男人捏着抬起来,程究凑近她耳边,低声道:“好,命都给你。“
……
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程究觉得自己不是故意的,但是经不住,一旦到了关键时候,不管不顾。
没有防护。
程究怕意外,让她怀孕,最后起身离开她,去了浴室。
紧接着一阵水声响起,辛甘眼皮沉重,听着水声,费劲翻了个身,要起床。
程究再出来,看她捂着胸脯要起床,他皱眉,连忙上去将她抱起来,说:“怎么了?不累?“
辛甘累啊,浑身软,说:“有热水了吗?我也想洗澡。“
程究低头吻她额头:“有了,我抱你进去洗。“
“恩。“
浴室的水雾迷漫,架子上建单摆了两瓶洗发水和沐浴露,都不是她经常用的牌子,甚至连洗面奶都没有。
辛甘站在镜子前,看自己的脸,白是白,有些脱皮和发红,不严重,程究去孟参长媳妇那借来擦脸的膏不适合她的肤质,她涂了会痒,就涂了一次。
程究难得温柔摸她的脸,看了会,说:“过敏了?“
辛甘点头:“有一点点。“
“明天我带你去药店。“
“不是下雪不好下山吗?雪天容易打滑,不要麻烦了。“
“已经清理好了,明天雪没那么大,我看过天气预报。“
辛甘又问他:“会看星座吗?“
“会。“
“你是什么星座?“
她洗了个澡精神了一样,乐此不彼问他各种问题。
程究哑声笑:“不累吗?这么多问题。“
“累,但是想和你说会话。“
程究给她洗干净,拿了浴巾裹住她,“话这么多,到床上说?“
辛甘不好意思笑笑,细嫩修长的手缠住他肩颈,又缩回来摸他肩胛骨那块突出的骨骼,爱不释手。
程究横抱起她,赤脚走出浴室,轻轻放下她,等她调整好躺在床上,他拿过一旁的被子盖在她身上,说:“先眯会,我去抽根烟。“
“还抽?“
“冷静冷静,再来你会受伤。“
辛甘红着脸点头,“那你穿衣服,穿厚一点。“
程究捏了捏她鼻头,有几分宠溺。
程究后背都是肌肉,有形状的,皮肤没她白,是常年累月晒黑的,他是男人,没那么注意外表,也不靠脸吃饭,不太讲究,他穿衣打扮也是按照舒服简洁为主,跟他的职业有关。
辛甘看着他穿好衣服,侧着她的方向在拉裤拉链,她想起来一件事,说:“程究,你第一次见到我是什么时候?“
程究回头,没有犹豫,说:“照片,妈拿了你十几岁的照片给我看。“
“我毕业的照片?“
“恩。“程究走过来给她盖被子,“看你精神很好,恩?“
辛甘不问了,赶紧闭上眼睛休息。
本来等他回来做饭的,突然来了兴致折腾了几个小时,这会天都黑了,程究抽完烟,就去厨房煮粥。
大晚上就不炒菜了,直接煮了瘦肉粥给辛甘吃。
程究搞不太明白,怎么女生胃口这么小,跟猫一样,吃那点东西饱?不会饿?
辛甘很瘦,倒也不是干瘦的瘦,要有料的地方还是有料的,就是他担心她这小身板,会被风吹跑。
另一方面来说,程究是担心她的身体健康。
困意袭来,辛甘已经快睡着了。
刚才折腾的时候,辛甘的手机掉在客厅了,手机响的时候,是程究翻到手机,拿起来接了。
都结婚了,自然用不着避嫌了。
程究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墉城的,但是没有备注,所以并不知道是谁的,他怕有人找辛甘有事,就帮她接了。
对方听到他声音,沉默了几秒,问:“你是程究?“
程究凉薄地扯扯嘴角。“是你。“
……
此时打来电话的正是贺承。
他又换了只手机给她打电话。
程究拿了根烟在抽,烟雾缭绕的,看不清他的表情。
贺承说:“辛甘呢?怎么她的手机在你这。“
程究本就懒得搭理贺承,不过他总是变着法子缠着辛甘,让人实在高兴不起来,他说:“她累了,在休息。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了。“
“不方便跟你说,这是我跟她的事。“贺承也不把程究放在眼里,他本就是一个谁都不服的性格。
“那你没机会说了,她不会理你,还有,别跟狗皮膏药一样,死缠人不放。“
“这话说得,程究哥,你没追过女人吗?追女人不得死缠烂打怎么能追得到呢。“贺承又笑了几声,“我差点忘了,你大学不也是谈过恋爱吗?怎么会不懂男女那点事。“
程究说:“贺承,跟我耍嘴皮子没任何意义。“
辛甘已经跟他结婚了,贺承再想插一脚。也没用。
最主要的是,辛甘的心不在他那,而在他--程究这。
贺承心情好,没有立刻挂断电话,温温的说:“我说的不是事实么,程家和辛家从小就定亲了,而你程究,大学还谈了女朋友,你说辛家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不知道,那知道后,会怎么想?“
“想你程究不遵守约定,明明知道自己有未婚妻,还跟其他女人谈恋爱。“
程究在大学谈过女朋友,这是他那个圈子都知道的事情,他也没藏着掖着,主要是当时他并不认识辛甘,也没把两家定的婚事放在心里,于是遇到了一个他还算喜欢的女生就在一起了。
不过这件事要是真的计较起来,真的是他不对。他认。
但这不是贺承拿来威胁他的把柄。
程究没什么所谓,说:“所以呢?你要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提醒你,你也不是什么善茬。你跟我是一样的人,别以为自己多高大上,而且就算辛甘和你结婚了也不影响我和她的交情。“
贺承说完就挂了,不再听程究说什么。
他挂了电话,阿昼站在一边,瑟瑟缩缩的,不敢看他。
贺承没搭理她,起身走到落地窗边又给贺夫人打电话,他问贺夫人,“最近程回有去家里吗?“
“没啊,她很少来了,怎么了?“
“贺川呢?“
“贺川搬出去住了,也没在家住。“贺夫人觉得奇怪,贺承平时都不过问贺川的事,更别说还问程回了。
说起来也怪,贺川出去住的这段时间,程回也不来家里了,难道是因为贺川的缘故?
贺承说:“好了我知道了。“
“阿承,你最近怎么样?我在电视上看到你拍的电视剧了,你很厉害,一出道就演主角,真不愧是我儿子。“贺夫人是真宠贺承,一开始不同意他做什么演员,也是怕贺炜不同意,这会做出成绩来了,也能让贺炜看看。
贺承:“得了,都听腻了,能不能换套说法?“
“你别生气,是妈妈措辞不好,儿子,你好好做,妈妈一定会在你爸爸面前帮你说话。“
“用不着,谁爱做他儿子做,我可没这个福气消瘦。妈,我就只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如果你还看在我是你儿子份上。“
贺夫人一听,立刻上心了:“你是我儿子,我肯定是帮你的,你说。“
贺承叹了口气:“算了,还是不说了,这件事会让你很为难。“
“儿子,你不要这样说,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帮你的,只要你说。“
“这样吧,妈,我明天没通稿,我回家一趟,到时候我跟你说。“
“好,那你明天回家来,我让阿姨给你煲汤喝。“
明天贺承回家,贺夫人心里头高兴,连忙下楼喊阿姨现在就熬汤,又让阿姨拿出珍藏很久的人参熬汤。
……
阿昼站在房间很久了,腿都酸了。
房间开着暖气很足。可她还是觉得冷,她想穿衣服,可是怕贺承不高兴,只能继续站着。
贺承脱了浴袍,换上了衬衫西裤,衣冠楚楚的,斜眼一扫阿昼,冷冷命令:“拿鞋子过来,给我穿上。“
阿昼不敢耽误,立刻去拿他的鞋子。
她弯腰跪在他身前,不顾自己这幅羞耻的姿势给他穿鞋子,还好酒店的房间都铺了一层地毯,她光着膝盖跪在上面没那么难受。
贺承居高临下俯视她,笑了笑:“你真像条狗,我说东你不敢往西,老实的让人只想蹂躏。“
要不是缺钱,她需要这份工作,怎么会受他欺负。
阿昼头垂的更低了,不敢看他。
“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恨我,怨我,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变态?“
“没有的,承哥,我没有这样想。“阿昼猛地抬起头,泫然欲泣,已经到了悬崖峭壁边缘。
贺承眼里闪过厌恶:“得了,别把我当傻子,你脸上可都写满了不情愿。只是你像条狗躺在我chuang上时候,不是很配合吗?别又当又立,吃我的用我的,别想着跟我对着干。“
阿昼小声解释:“我没有,承哥,你相信我,我不是那种人。“
“你是不是哪一种人跟我没关系,只要你乖,老老实实听我的话,不老实也没关系,你要是想你那些小视频流传出去,大可搞事情。“
阿昼明白了什么,连忙擦眼泪,说:“承哥,我肯定是乖乖听你的话的,雅姐要我盯着你,我也没有出卖你,我没跟雅姐说你的事,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明白。“
贺承来了兴致:“谭雅卓又找你了?“
阿昼轻轻点头,“找过,咱们的剧上了星,在电视台里播,有了一定热度,雅姐怕你火了开始飘,让我多注意你,随时跟她报告。“
“之前你怎么不说?“
“我害怕……我也没敢说,雅姐对我很好,是她帮我找工作,我怕……“
“阿昼。独善其身可不是什么好办法,你要么做我的人,要么回她那去,你自己想想。“
“我肯定是承哥的人,承哥,我听你的话,什么都听,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阿昼抱着他的裤腿,怕眼泪蹭到他的裤子,又松开手,不敢碰他。
贺承很满意,点点头,说:“懂事,是个好女孩,今晚你好好休息,谭雅卓找来,你知道怎么说。“
阿昼点头明白。
谭雅卓这么大的一个经纪人,是不可能随时随地跟在贺承身边,在她手下可不止贺承一个艺人。她还有其他艺人要跟,所以找了阿昼过来看着贺承。
阿昼性格软,早就被贺承吃的死死的,谭雅卓不知,也并给是不知,只是暂时没时间管贺承。
……
辛甘睡到半夜醒了一次,迷迷糊糊间下了床,腿一软,没站稳,差点摔了。
动静不大不小的,程究在客厅听到了。
他进屋开了灯,看到辛甘裹着一件毛衣,露出一双笔直的腿,站在那,半眯着眼睛瞧他。
“醒了?“程究上前拥住她。
她顺势趴他身上,呢喃着:“想喝水。“
“躺回去,我给你倒水。“
他去而复返,手里拿着杯子,小心喂她喝水。
喝完后,辛甘精神了点,盘腿坐在床边,问他:“你怎么不睡觉?“
她头发微乱,睡不醒的模样,怪招人怜的。
程究摸了摸她的手,拿被子盖住她的腿,说:“睡了一会儿起来打电话,你饿不饿?“
“不饿。“辛甘说,“一起睡。“
“我去关客厅的灯。“
程回又回来房间,关了门,伸手关灯的时候顿了顿。
辛甘也看到了,“别关灯了,过来。“
程究笑了笑:“没事,关灯吧。“
逃避也不是办法,迟早要面对。
再躺回床上,辛甘侧躺着,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程究睡眠质量这段时间一直很差,尤其是关了灯,他仿佛回到被季白关的那个地下室。又黑又暗又潮湿,他也是在那个地下室看到了江棠。
江棠当时手里拿着针管,管子里的液体已经注射进了他血管里。
直接针管注射,成瘾更快更大。
江棠那会看着他,一字一顿说:“我抢不过辛甘,没办法了,程究,这是你逼我的。我也不想,也不愿意。但是你高高在上,看不到我的好,我只能用这么低劣的办法让你下神坛。“
下了神坛,在想爬上去,十分困难。
他的生涯算是到头了,被江棠毁了。
程究当时只是想辛甘,他要是出事了,她怎么办?
江棠看他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心里更怨恨了,都这样了,还不看她。还在想其他女人,想辛甘。
季白在边上笑,调侃说:“程究,你完了。“
江棠:“也不算完,程究,我们去cambodia,burma,远离这里,没有可以抓到我们,季白她说可以安全送我们离开,只要你不抓她,我们都可以安然无恙离开。“
程究意识不太清醒,那股瘾立刻侵蚀他的意志力,他勉强撑着,顽强抵抗,可是身体不由自主痉挛,蜷缩,像是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啃食他的骨头,难受,除了难受还是难受。
他看着江棠,冷漠、厌恶、愤怒,毫不客气嘲讽:“我看不上你,不会因为什么改变,就算是死。“
“也不会跟你离开,你不配。“
他满头大汗,身体开始抽搐。
江棠丢了针管,冷笑:“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程究,我等你,我有时间。“
季白说:“真狠啊,这话说的没错,最毒妇人心。江棠,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真喜欢他,真是狠心让他堕落,变成跟我们一样的人。“
季白肆无忌惮笑起来,那笑声尖锐刺耳。
江棠回头不客气说:“这是你的注意,说我狠?不如说你,你比我有本事。“
“那可不,不然我早被这男人抓了。“
程究开始耳鸣,听不清楚她们在说什么,他的意志力再顽强,在药物的作用下,开始崩溃瓦解,溃不成军,跟所有成瘾的堕落者一样,反应症状。
季白太了解这玩意了,在程究晕过去后,跟江棠说:“针管剂量很大,我的数量有限,还能给你三管,再多没了,不过对付他,三管也够了。“
“什么时候走?“
“着急什么,我还得找人帮忙呢,还要几天。“
“再拖下去,他们会发现我们的行踪的,不要小看他们。不能再拖,得早点走。“
季白托腮,无动于衷的:“你以为我没办法?有什么好慌的,他们有眼线,我也有呀。“
江棠不知道她到底多厉害,鱼头被抓之后,剩下的应该都是小鱼小虾,不成气候,而且这几年国内一直在打击这方面的势力,季白不可能越过这一层还有势力。
按理说,最大的组织鱼头没了,不可能还有其他组织了。
季白似乎看出来她在想什么,说:“别想了,要是没有点能力我不可能活到现在,江小姐,你只管顾好这个男人,其他的不用管。“
江棠:“……“
……
程究再度醒来,浑身乏力,使不上劲,嘴唇都在抖。视线无法聚焦,缓了好久才看到江棠。
江棠拿了一碗粥过来,吹了吹,喂到他嘴边,他冷漠别开脸。
江棠说:“多少也要吃一点,不要担心,粥是干净的,什么也没有。“
程究看到手臂上有针孔印,立刻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嘲讽看着江棠,说:“江棠,这就是你的选择?“
江棠:“这不是我主动选择的,是你逼我的。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都看不到我,我没办法咽下这口气,程究,我只是个女人。“
“……“程究眼里的嘲讽更深了。
“如果一开始你接受我,我和你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程究。这不能怪我,是你太狠心了,那个辛甘,有什么好呢。“
“江棠,感情是感情,职责是职责,你忘记你的责任了?出卖g,出卖zhanyou,跟那帮犯/罪份子搅和一起,你对得起你肩上的责任?“
江棠无动于衷,“责任?就是因为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爸大半辈子为了这种东西,搞了一身伤痛,退休后,又得到了什么?是整晚整晚被病痛折磨的睡不着觉,吃不下饭,还要吃那些昂贵的药来维持生命!你家庭条件比我们所有人都要好,根本不需要担心以后的事,但是我们家不同。“
“我需要靠那点微薄的工资支付我爸的医药费。我还要管自己,程究,你只怕根本不能体会我的感受吧。“
“压死骆驼的,只需要一粒麦子,足以。“
程究毫不客气说:“你只是为你堕落找足了借口。“
江棠:“随你怎么说,你说的有道理,也改变不了今天的处境。程究,希望你在瘾发作的时候,能维持现在的冷静,千万别求我。“
……
季白联络上了burma一个大佬,求得对方的帮助,可以帮他们偷/渡出国。
她把消息告诉了江棠,顺便调侃了一句:“无间道可不适合现实生活,江小姐,我可是把底牌都亮给你了。“
江棠说:“不用担心我会出卖你,事到如今,我也回不了头。“
第九十六章 墉城
季白勾唇笑笑,盯着她看的眼神愈发高深莫测,“江小姐,希望合作愉快,你遵守承诺,我也不会失信。“
江棠:“那再好不过了。“
季白转身要走,又听到江棠问她:“他大概什么时候会发作?“
季白想了想:“快了吧。“
季白说的模棱两可,江棠没再追问。
那药的药效来的突然,非常折磨人。
程究扛不住,浑身跟蚂蚁啃噬一样,他的意志力在药物的刺激下,毫无抵抗力。
江棠看着他喘着气,不断挣扎哆嗦,她说:“程究,只要你求我一句,我就帮你。“
程究不可能求她的,但凡是一个正常人,都会恨这玩意,他又怎么会主动去沾,他宁可死也不可能沾,绝对不可能。
江棠不着急,很有耐心,她说:“我们以前在学校上课的时候,老师说,人一旦沾了这玩意,这辈子都是摆脱不了的,程究,别抵抗了,没用的。“
她也不管程究能不能听进去,自顾自说的,也不知道具体是说给程究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她已经没道德底线了,更没回头路了,她把程究拉下水,这辈子都不可能翻身了。
“早知道今天,又何必呢。“江棠微笑着走到他面前,“求我,程究。只要你说要,我就给你,你不会这么痛苦难受,我也不忍心看你这么难受。“
“我很喜欢你,程究,从你来到北屿那天,我看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就算我手段卑劣,人品败坏,我也不后悔,只要能得到你,比什么都好……“
程究到最后一刻失去意识也没低头,他死死撑着,绝对不屈服。
还是江棠不忍心,拿了针管又给他注射了一管。
程究眼里全是愤怒,却无能为力,很快,他身体被一种极致的感觉侵袭,那股啃噬骨头的感觉慢慢被替代,他恨又有心无力。
江棠温柔抚摸他的脸颊,眼神全是眷恋,说:“程究,我也不想这样对你的,但是没办法,我真没办法,能得到你,要我下地狱都没关系,我愿意。“
接下来一段时间,程究不同时间被注射那玩意,每次都是江棠亲手给他注射的。她看着管子里的液体一点点输进他身体的血管里,心里得到无比满足。
那些液体证明她和程究以后都分不开,程究以后都离不开她了。
……
又做噩梦了。
程究半夜醒过来,浑身都是冷汗,心跳骤紧,非常警惕看着周围,下一秒听到身边有动静,立刻回头看,是辛甘。
床头灯亮起,辛甘揉着眼睛坐起来,轻声问了句:“程究,你又做噩梦了?“
他经常做噩梦,不是一次两次了。
程究看到是辛甘,这才放松,气息还是不稳,他缓了缓,说:“抱歉,把你吵醒了。“
辛甘慢慢伸手握住他的手指,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她也靠近他,坐在他腿上,说:“没事,不怕了,都过去了。“
程究闻着她身上清淡的体香,慢慢冷静,心有余悸,这会搂着她,更加珍惜现如今捡回来的这条命。
辛甘之前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怎么哄他高兴,一边轻轻拍他肩膀,一边说:“要不还是把灯开着吧。“
“不用。就这样,这样就行。“逃避是没有用的,他是男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面对,要解决,还有克服。
程究的手架在她腰上,慢慢用力缩紧,眼神微深,又笑着说:“我没事了,别担心。“
辛甘还是没松手,说:“程究,能告诉我,都发生什么事了?“她只是知道他染了那玩意是因为行动出了意外,但是当中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清楚。
即便涉及了规定要保密,她想知道,她想了解程究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程究迟迟没有说话。沉默裹挟两人。
“再睡会,还早。“程究避开话题,搂着她重新躺下去。
辛甘也不问了,躺在他怀里,蹭了蹭脑袋,拱了拱,“好,再睡会。“
程究再无睡意,怕她担心,假装睡着了。
天亮后,辛甘醒来发现程究还在,不过他早醒了,漫不经心勾着她的头发沉思状。
辛甘喊了他一声,他这才看过来,声音沉沉的,“醒了?“
辛甘点头,瞥到窗户外的风景,说:“今天好像没下雪了。“
“恩,没下了。“
“大太阳。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你想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听你的。“辛甘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程究说:“那下山去镇上逛逛。“
辛甘说好。
能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挺好。
虽然没下雪,气温还是很低,辛甘里面穿了件贴身的毛衣,穿了件羽绒厚外套,下身是加绒修身的牛仔裤,保暖又能勾勒出姣好的身形。
在辛甘眼里这就很正常的打扮,也没哪里特别出彩,而程究盯着看了半晌,说:“漂亮是漂亮,但是穿太少了,得多穿点。“
辛甘:“……“
她穿的够多了。
辛甘说:“衣服都是加绒的,保暖效果好,不会冷。“
“……“
怕他不信,辛甘翻出衣服底子给他看,“是吧,我没骗你。“
程究弯唇笑:“成,帽子围巾也要戴上。“
“知道了。“
等她打扮好走出来,程究感觉自己带了位小朋友出门。
她裹了条红色的围巾,戴着一顶毛线帽子,可爱又俏皮,更加显得她年纪小。
万籁寂静,白茫茫的世界像是注入了鲜艳的生命,她站在那,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他视线移不开,眼里只有她的身影。
他们刚走出院子,撞到了带小孩晒太阳的孟参长媳妇还有小家伙。
小家伙看到程究,大老远朝他喊。
辛甘看了程究一眼,只能说他太招小家伙喜欢了。
以后要是有孩子,也不知道他喜欢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不过如果都是他的孩子,应该都喜欢把。
孟参长媳妇热络和他们俩打招呼,问:“要出门吗?“
“恩,去镇上买点东西。“程究说。
小家伙已经跑到他跟前,伸手要他抱抱。
程究弯腰把他抱起来,问他:“一天到晚就知道缠着我,你怎么不去缠你老子。“
“爸爸工作去了,妈妈不让我去烦爸爸,程究叔叔,你带我玩好不好,说好的,不可以骗人。“
孟参长媳妇怪不好意思的,说:“小孩子被我宠坏了,不用管他,小野你快下来,不可以这样胡搅蛮缠,你程究叔叔也很忙,不可以耍赖要叔叔带你去玩。“
小家伙不高兴了,抱着程究脖子,不搭理他妈妈。
程究作势拍了拍他屁股,说:“我又没说不带你玩,对不对,不过这会我要出去,你在家等我,我晚点回来带你去滑雪。“
“真的吗?“
“骗你是小狗。“
“那我等你回来,不要骗我,我会记仇。“
“不骗你。“
小家伙这才回到孟参长媳妇身边,还不忘提醒程究早点回来。
程究借来了一辆车,他来开车,雪地滑,他不放心让辛甘开。
辛甘坐在副驾看着车窗外白茫茫一片的雪景有些入迷,墉城的雪哪里有眼前的让人震撼,远处的山脉被裹上一层厚厚的晶莹透亮,在阳光的照射下,还会形成光反射,看起来亮晶晶的。
小镇这会人多,可能是今天天气好,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
程究把车停在路边,跟辛甘走路一路逛过去。
很多东西辛甘在国外的时候都没见过,都是当地特色的手工艺制品,什么银手镯、玉器、还有各色各样的当地特产。
程究看她喜欢,就问她要不要买个留纪念。
辛甘还没说话呢,摊主老板看出他们有购买的意思。连忙对辛甘推销自己摊位上的产品。
辛甘看老板热情,随口问了句:“那这个手镯多少钱?“
“这个不贵,真银来着,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又喜欢它,就给你九千就好。“
程究挑了下眉,但是没说什么。
辛甘虽然不懂这行的水多深,不过一般摆在路边卖的这些自称是足银的首饰都是假的,有良心的商家会掺和一点点银在里面,但是比例不多,很少,很多都是铝合金。
真银和铝合金的外观和重量都是不一样的。
辛甘笑笑,放下了镯子,说:“谢谢,太贵了。“
辛甘又去看玉器,琳琅满目的,看起来亮晶晶特别好看。
“很喜欢?“
辛甘说:“不是,觉得颜色漂亮,能把普通的大理石染色做出这么多颜色,还是很厉害了。“
“什么大理石,我家的东西都是正宗翡翠,都是真料。“摊主老板耳朵灵敏听到了,连忙纠正。
辛甘背对摊主老板,对程究笑笑,拉着他往下一个摊位走。
逛了一圈下来,什么也没买到。
程究看她什么都不要,就带她去下面馆。
面条其实不太好吃,辛甘吃不惯,但是程究心血来潮,她又不好拂了他的好意。
北屿的面条又大又粗,汤料辛辣味重,和墉城的饮食截然不同。
辛甘能习惯国外的冷食快餐,却受不了粗的跟筷子一样的面条,还有味重的汤头。
她吃了几口就饱了,剩下的不敢浪费,怕被程究说浪费食物,她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吃了。
她嘴巴塞满了食物,鼓了起来,偷偷观察他。
程究吃完了面条,好笑看她,说:“吃得完?“
她老实交代:“吃不完,太多了。“
程究二话没说,拿过她的碗,帮她解决剩下的。
辛甘托腮看他有些走神,等程究吃完了,他去付完钱回来,跟她说:“过几天就回墉城。“
辛甘怔了一下,有些突然,“过几天就能回去了?“
“恩。“程究表情说不上轻松,也没多高兴,就很平静,平静到令她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这样的程究,不太真实,跟之前冷硬不好说话的程究,是不太一样的。
辛甘似乎能理解他心情,不忍出声打扰,而是握着他的手,十指交扣,给他一个坚定、温柔的笑。
程究看到她的笑,唇角勾了勾,说:“别担心我,原本计划就是今年调回墉城。“只是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调回去。
……
走之前,孟参长找来了几个跟程究要好的zhanyou,一块吃了顿饭,破天荒拿了几瓶白酒过来。
辛甘也在的,被孟参长一块喊来了,不过她不会喝酒,晚上也冷,吃完饭,程究让她先回去休息,她乖乖听话,就先回去了。
一群男人,多她一个女生,不太放得开,有些话题也不好聊。
程究要走了,孟参长不舍得也要遵从上级的命令。
“时间过的真快,这一眨眼六七年就过去了。“孟参长喝了几杯,面红耳赤,一边抽烟一边感慨。
边上的几个zhanyou也忍不住情绪,都很不舍得,在一起作战这么多年,不管哪一个走,都是不舍得。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该走的人,迟早都会走。
今天是他,明天是你,后天就会是别人。
程究倒是没什么反应,他比较平静,不过没喝酒,一直很清醒,他跟孟参长说了几句话,意思也就是让他注意身体,少抽烟,多关心关心他儿子。
孟参长给了他一拳头,说:“你一个刚结婚的教育我多关心关心儿子?没大没小。欠收拾!“
程究咧嘴笑,没回嘴。
“我那儿子我还不知道,人小鬼大,是不是他跟你告我状了,前几天他妈还在说他跟爷爷奶奶告状,跟你一样,欠收拾。“
程究还是笑,沉默抽着烟。
今晚的气氛比平时低沉,没有几个人是高兴的,就连平时不沾酒的孟参长也跟着喝了酒,喝上了头,抓着程究就教育。
都要走了,程究老实站着让孟参长劈头盖脸一顿骂,骂到最后,孟参长有些哽咽,说:“程究,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尽管跟我说,能帮到你的一定帮。“
程究嗓子发干。咬了咬烟头:“我记住了,孟参长。“
……
程究不想喝酒的,但是气氛到了,又被几个兄弟逼着喝了几杯。
他从大学毕业后就很少沾酒了,一来是工作,怕喝酒误事,二来,他也没瘾,不是酒鬼,不喝也没是。这会喝了几杯,上了头,脑袋昏昏沉沉的。
大家伙散了后,赵缺找程究抽烟。
赵缺这段时间一直不在队里,等他执行完任务回来后,就听说了小十的事,他坐在程究身边沉默许久,说:“九哥,走之前要不要去看看小十。“
小十被安葬在陵园里,葬礼那天。程究去了,赵缺不在。
程究说:“恩,去看看。“
“九哥,还有件事……江阳……“
提起江阳,程究脸上露出嘲讽的笑,说:“他怎么了?“
“我昨天去见他了,他让我给你带句话。“赵缺不想提江阳,只是江阳求着他,让他看在过去大家都是兄弟的份上,帮他一次。
赵缺没办法不帮。
他说:“江阳现在意识到错误,知道他犯的错了,他不求你原谅……“
“行了,不用说了。“程究不太耐烦打断,“都是成年人了,不管做什么事都要自己承担责任,说再多也没意义。“
赵缺:“对不起,九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刚回来,好好休息。“
程究站起来晃晃悠悠的,赵缺想送他,他挥了挥手,说不用了。
……
程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坐在家属院楼下吹吹冷风,醒醒酒,一身酒气,辛甘可能不太喜欢。
辛甘就在楼上阳台看到了他坐在院子抽烟,坐了好久,也不管晚上这么冷。
拿了外套关了门,辛甘连忙下楼。
轻微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辛甘看到坐在台阶上的程究,背影孤单寂寥,甚至有几分颓败。
辛甘放慢脚步,走过去,把衣服披在他身上,柔声问:“怎么不上楼,在这坐着,喝西北风呀?“
程究回头看她,说:“没事,刚喝了酒,身上有味道,想等味道散了散再回屋。“
辛甘:“程究,不要吹了,这么冷,我们回去吧。“
程究抬头看天空,说:“教你看星星要不要?上次说了要教你看的,城市里头很难看到星星,北屿能看到,你看那颗最亮的……“
辛甘蹲在他身边,顺着他指的方向抬头看,有一颗最亮的星挂在夜幕上。
即便下着雪,还是能看到夜幕上的星星。
辛甘原本想是喊他一块回屋的,结果和他在院子里头看星星,想起来又好笑又好气,非常无奈。
……
程究带了辛甘和赵缺一块去陵园看了小十。
风大,没雪,出门那会还在下,到了陵园已经停了。
赵缺拿了花放在小十的墓碑旁,鞠了鞠躬。站的笔直。
程究伸手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他反复擦了好几遍,声音沉沉的,说:“小十连女朋友都没谈过,就这样没了。“
赵缺哽住,隐忍着。
“下次来看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辛甘站在一边,脸被风吹的通红,眼角有些泛红,她也带了花来,放在小十墓碑前,鞠了鞠躬。
她还记得当时来北屿,是小十来接她,后面发生了很多事,都是小十开导她,帮她说话,要不是小十当时多她那么照顾,她可能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赵缺又点了根烟放在墓碑前,说:“以前不让你抽烟是为你好,现在想带坏你都没办法了。小十,九哥要走了,走之前来看你一眼,希望你在下面过得好,我有空就会来看你,不要觉得自己孤单,没人陪,指不定明天来陪你的就是我。“
辛甘下意识看了赵缺一眼,抿紧唇。
程究一言不发,眼神深沉如水。
辛甘有些担心程究,悄悄朝他走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她也怕程究会甩开,还好,没有,他回握了她手,捏了捏她掌心,示意别担心。
她松了口气,看了一眼赵缺。
……
从陵园回来,程究先送辛甘回去,再去了一趟孟参长那。
其他话也不用说了,都是男人,没那么多惜惜不舍,孟参长就拍他肩膀,语重心长说了句:“不管以后做什么,只要站得正,不搞那些歪风邪道,做什么都会有出息,程究,你的志向不在北屿,你应该有更好的未来。“
说完,拿了那些资料全都给他了。
程究走之前说了句谢谢,末了补了一句:“注意身体,孟参长,以后别喝酒了,喝酒伤身。“
说完,啪嗒一声,关了门。
他走了。
孟参长站在窗户前。背在腰后的手在抖,他一把年纪了,带过多少人,也送了多少人走,没有几次是跟程究这样,他是真器重程究,但是有纪律,没办法,真没办法。
……
辛甘在屋里收拾行李,东西不多,就两个箱子。
有些是程究的,他不能带走,带走也没意义。
机票是昨晚看完星星后订的。
程究回到屋里,摸摸她的脸,又捏她的耳垂,爱不释手,玩上了瘾。
被揉疼的辛甘皱眉小声反抗:“别捏了,我又不是玩具。“
半截话被他堵住,吻几次就老实了。
……
这次离开。没有人来送的,是程究特别跟孟参长说了,孟参长吩咐下去,不让他们去送,包括赵缺。
最后是秘书屁颠屁颠开着车来送,美名其曰说:“现在天气不好,没什么客车可以坐,孟参长菩萨心肠,还是让我来送送你们,不过这是看在人家辛小姐的份上,可不是专程送你的。“
这个你,指的自然是程究了。
他被孟参长嫌弃了。
到了机场,秘书笑的极其灿烂目送他们下车,挥手告别,然后走了。
辛甘回头看了一眼,说:“以后有时间还是可以回来看看的,你想回来,我就陪你回来。“
程究笑笑:“再说吧,走吧,回家。“
……
程夫人是半路接到程究电话,得知他跟辛甘回来的事,这下,程家热闹了。
程夫人连忙让阿姨出门买菜,还叫司机送阿姨。
连忙给程父和程回打电话,告诉他们程究和辛甘已经坐飞机回来了,晚上十点多到,另一边急忙忙通知司机晚上九点就去机场等着接程究和辛甘。
程父没有程夫人那么高兴,他给孟参长打了通电话,得知了事情原委。
程究回来,程夫人这下终于放心了。
就连阔太太约她打麻将,她毫不犹豫给拒了,说是儿子回来了。
这事就传到了贺夫人耳里,她倒是好奇,打电话问贺川,说:“怎么程究突然回来了,听程家人的意思是,他这是转业回来了?“
前天贺承回来跟她吃了一顿饭,提起了要她帮忙的事情。就是帮他留意程家的动静。
贺夫人心里不安,问他为什么。
贺承说:“我和程究结了仇,他要是回墉城,不会放过我,妈,你总不想我有事吧?程究和贺川关系那么好,到时候他跟我清算,贺川肯定是帮他,不帮我,你要眼睁睁看着我有事?“
贺夫人说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怎么程究会来找他算账。
贺承友情提醒了句:“程究知道我喜欢过辛甘。“
这不由贺夫人不信了,贺承这样说了,她肯定是选择帮自己儿子的,义无反顾站在贺承这边。
贺川没听说程究回来的事,并不知情,反问贺夫人怎么知道。
贺夫人说:“听程太太说的,我以为你知道。“
“哦,我回头问一声。“贺川没有怀疑。
贺夫人:“那好,也没什么事。你先忙,我先挂了。“
贺川忽然问:“等会,妈,贺承最近有跟你联系吗?“
“没、没啊,怎么了?“
“没什么,那我去忙了。“
贺夫人没问到什么有用的,仅知道的一点消息,也告诉了贺承。
……
程究转业回来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多少人知道。
飞机平稳抵达墉城机场,程家司机早就等在门口很久了,他掐着时间打了程究电话,联系上后,程究牵着辛甘的手很快就走出机场了。
接到了人,司机立刻跟程夫人说了。
这会这么晚,辛甘先给家里头打了报平安电话,辛母激动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看了眼程究,说:“要晚一点,没这么快。“
辛母说:“是要先去程家?“
辛甘说:“恩,对的。“
“那你早点回来。“毕竟她已经跟程究结婚了,要是今晚住程究家里也正常。
挂了电话,程究握了握她的手,说:“等会在家里吃了饭,我们再回你家。“
辛甘咬唇,说:“没关系的,我已经跟妈妈说好了,明天再回家也不迟。“
程究握紧了她的手。
……
到了程家,程夫人看到程究回来,情绪激动,连忙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而后看到辛甘,赶忙让他们两个人进屋,进屋前,还要跨火盆。
程究觉得没必要,不过这能让程夫人感觉到心里安慰就由着去了。
程回见到程究,也跟着激动,冲上去抱着他,哇哇乱喊。
程究觉得吵,拎着她的衣领丢在一边。
程家这会热闹了,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吃完了饭,程父脸色深沉,单独叫了程究去书房谈事情,气氛非常低沉。
辛甘猜到一丁半点,有些担心。
程回拿了橘子在剥皮,看辛甘表情凝重,趁眼下没其他人,凑过去问:“怎么了,辛辛姐?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辛甘回过神,说:“没有,可能是不太习惯。“
程回疑惑看她,说:“你是担心我哥吗?“
“……“辛甘握着杯子沉默。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程回也很敏锐,尤其是辛甘这会心事重重的样子,根本藏不住。
辛甘说:“没事,别担心。“
程回猜到是辛甘不想说,她也不问了,拿了剥好的橘子给她吃,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哥都能处理好,辛辛姐,你别担心了。“
辛甘点点头。
不是辛甘藏不住,而是程父也知道程究被迫染了那玩意的事。
程究的房间提前就收拾好了,随时随地可以住的。
今晚辛甘是留在程家过夜。
程究房间在三楼,挺大的,就是装修比较性冷淡风,房间里摆的装饰品都是男生喜欢的军舰模型啊、赛车模型,也符合程究的性格。
辛甘之前来过他房间,但是没有在他房间过夜。
程回蹭进来说:“辛辛姐,浴室里的洗漱用品都是新的,床单被子都是洗过的,可以放心用。“
程究还没回来呢,程回怕辛甘不习惯,特地跑过来跟她聊天。
程回找了张凳子坐,说:“是不是很不习惯?“
“有一点。“辛甘站在阳台上看外面风景,“程究还在书房吗?“
“对,我刚才经过想偷听他们聊什么,被我哥发现了,我被他凶了几句。“
辛甘被逗笑。
程回说:“时间也不早了。辛姐姐你去洗澡,我帮你再去看下我哥好了没,这里是你家,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别有负担,我们都是一家人。“
辛甘说好,又道了句谢谢。
程回臭屁说:“不客气,以后我还要你罩我呢,我哥就不敢欺负我了。“
等程回走了,辛甘脸上的笑彻底挂不住了。
程究跟程父聊完,从书房走出来,遇到下楼的程回。
“哥。“程回走过来。
“辛甘呢?“
“在房间呢。“
“你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程回嬉皮笑脸的,“哥,你以后不走了吧?不回北屿了吧?妈妈说你调回来了,是不是?“
程究没回答,捏她鼻尖:“话这么多,还不去睡觉。“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程回打从心底里开心,“真好,你终于回来了。“
程究觉察到她情绪有些不对劲。挑了下眉,问:“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
程回躲闪了视线:“也没有,哪里有人欺负我。“
不对劲。
程究揉了揉她头发:“真有人欺负你了?“
程回声音低了下来:“不是啦……“
程究刚想说什么,程父推开书房的门出来,看他们兄妹俩站在走道上,皱眉说:“程回你还不去睡觉?明天不用上课?“
程回说:“我现在就回房间睡觉,拜拜。“她一溜烟就跑了。
程究寻思了会,上楼了。
回房间,辛甘在整理行李箱,还没洗澡。
程究开门进屋,随口问:“刚才程回有说什么吗?“
“没呀,怎么了?“
程究拧眉:“感觉她今天奇奇怪怪的。“
说起奇奇怪怪的,辛甘想起什么,但是不敢确定,更不敢乱说。
程究没放在心上,问她:“累吗?“
“不累。“
也没有哪里累。
回到墉城,她心里反而不踏实,总觉得哪里不对。
程究说:“不用收拾了,就住一晚。明天回市里住。“
他怕辛甘在程家住的不习惯,一开始就说好,结婚后不会在程家住,去市里他那套房子住的。
不过没来得及装修就是了。
总不能他回来了,还让辛甘回辛家住。
结了婚,自然是要跟他住的。
即便还没办婚礼。
第九十七章 以后 补上
程究也就去年因为辛甘的事回来过一次,回来几天就走了,来的匆忙走的也匆忙。
真没好好静下来心来在家里头住。
这次回来,意义跟以往都不一样,心境也是不一样的。
程究洗完澡,没穿上衣,露出精壮的一身肌肉,还有错综复杂凹凸不一的伤疤,新的旧的都有,他自己没所谓,男人嘛,身上有点疤痕很正常。
只是被辛甘看到,总是忍不住流露出担忧和心疼。
等辛甘去洗完澡已经是十二点多了,她洗了个头,在浴室里吹头发没听到程究在房间里的露台上打电话。
他到家后,这会才有空给孟参长报个平安,原本是发条短信,下一秒,孟参长看到他短信就回拨了电话回来,说:“回到家也不能放松自己,其他的话也不多说了,要是有空回北屿玩,可以回来看看。“
程究低声笑,玩笑似的说:“孟参长,这么不舍得我?“
“没大没小,谁他妈不舍得你,死兔崽子,要不是现在你不是我的手下了,负重五十圈逃不掉。“
程究:“那就留着下次我要是回去了,还是您的下属,您再罚我。“
孟参长笑着骂骂咧咧,聊了几句,孟参长就说要休息了,不和他扯犊子了。
程究说了句保重身体,等那头传来忙音,这才关了手机。抽完剩下的烟才回房间。
辛甘吹了好久头发都没干,发梢还是湿的,浴室门被推开,她还在照镜子,侧过脸看到程究意味深长看着她。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程究嘴里又咬了根烟,说话的时候烟头颤了颤。
辛甘:“……“那么大的风筒声,怎么可能睡得着。
“头发还没干吗?“
辛甘说:“发尾还没干,还要等一会。“
程究走了过去,自然拿起洗手台上的吹风筒,摁了开关,随着风筒再次响起,他干脆上手帮她吹头发了。
辛甘不太自然站着,双手抵在陶瓷面的洗手台,镜子里的程究专心帮她吹头发,也没一点不耐烦,手法还算熟练,也没弄疼她。
女生嘛,长头发就是比较麻烦。
辛甘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画面,他嘴里还咬着烟,有几分痞气,明明看起来不像个温柔的男人,居然会帮她吹头发。
五六分钟后,终于吹好了,辛甘也跟着松了口气。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呢,后背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胸膛,程究从她后面搂住她,他低头,吻了吻她肩胛骨,低声说:“吹完了头发,那做点其他事。“
辛甘脸红耳赤:“……“
程究主动,她是拒绝不了的。
也不想拒绝。
……
风平浪静过后,程究又问她渴不渴,她说渴,喉咙有些干。
他的手摸到她脑袋上,揉了一把,笑容很深。
辛甘勉强睁开眼看他,情难自禁被他的眼神吸引。
程究穿了衣服去楼下倒水,回来的时候看到程回跑上顶楼,根本没发现他,也不知道怎么了。
回到房间,等辛甘喝完了水,他拍了拍她肩膀,说:“你先睡,程回刚一个人上顶楼,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好,你去看看。“
辛甘太累了,这会都两点快三点了,要不是她太累,眼睛都睁不开,也不会让程究去了。
程究重新给她盖好被子,关了明灯,留了床头边上一盏夜灯,这才走出房间。
程究上了顶楼,推开杂物间的门看到程回蹲在地上。嘴里振振有词念着什么,走进了一听,她在喵喵,喵个不停。
“你干什么,大晚上不睡觉,喵来喵去喵什么?“
程回吓的浑身一哆嗦,脸都吓白了,回头看到是程究,拍着胸口,惊魂未定说:“你干什么,吓死我了,大晚上的不带你这样玩的。“
程究勾唇冷笑,“我还想问你,几点了,不睡觉,在这干嘛?“
程回抿唇,又小小的情绪,护着怀里的小奶猫,小声抗议:“你不也是,哼,一回来就凶我,我要跟辛辛姐告状。“
程究:“跟她告状也没用,起开,你怀里藏的什么?“
程回拧眉,知道逃不掉了,只能跟程究坦白了,她转过身,抱着怀里的小奶猫,说:“妈妈不让我养宠物,我怕被妈妈发现,就把猫咪藏在阁楼了,白天不好上来喂它,就等你们都睡着了,我再上来喂它吃东西。“
“哪来的猫?“
“路上捡的。“
“几只?“
她怀里一只,脚边一只,还有藏在角落里一只。一共三只奶猫。
程夫人对动物毛发过敏,所以家里不养宠物,不管什么宠物都不养,要是让程夫人知道程回偷偷带猫回家,肯定会大发雷霆。
程回就是怕被发现,所以瞒着家里把猫养在阁楼。
“哥,你不要跟妈说,不然我就遭殃了。“
程究盯着她看了会,说:“这种小事,有什么,还以为你大晚上梦游。“
“哥,还是你最好了。“
“这几只猫呢,总不能一直养在阁楼。“
程回垂着眼,有些丧气:“我舍友不喜欢猫,不能养在宿舍,如果家里不给养,我只能找人领养了。可是哥,这几只猫都好可怜,如果可以,我想养它们,不想给别人养。“
毕竟是亲兄妹,程究不能不管,寻思了会,说:“先放我那吧,明天我带过去我那边养。“
“太好了,果然是亲哥,亏得我没白想你。“
处理好猫的事情,程回心里的石头安稳落地了,给小奶猫喂了羊奶,重新整理了下猫窝,就把门关上,屁颠屁颠跟着程究下楼。
到了房间门口,程回说:“哥,你还没回答呢,这么晚还不睡?辛辛姐呢?“
“管好你自己,话多。“
程回笑嘻嘻的,打开房门,露出一颗脑袋,挤眉弄眼的,“哥,友情提醒一句,你记得照照镜子,把脖子上的咬痕遮一遮,让爸妈看到总归是不太好意思的。“
说完,她立刻关上门,不让他抓到。
……
程究皱眉,回房间真去找了下镜子,并没有看到程回说的所谓咬痕,这妮子,感情是在框他。
程究无奈笑笑。
……
隔天早上,辛甘是早上九点多醒的,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程究很早就起床了。
她懵了一下,意识到这是在程究家,不是自己家,第一次在他家过夜,结果就睡过头了,很不好意思,她连忙起床洗漱。
程回也起的晚,揉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晃晃悠悠从房间出来,然后和辛甘碰上。
辛甘跟她打招呼,程回说:“辛辛姐,你好早,才九点就起床了。“
辛甘笑笑,说:“你昨晚很晚睡吗?“
“对啊,困死了,我快站不稳了。“
程回干脆趴在辛甘身上,说:“辛辛姐,扶我一把。“
楼下客厅,程夫人和程究在沙发上说话。多半是程夫人在问,程究看着早间新闻,注意力不在程夫人问的问题上。
“这婚礼你打算什么时候办,得提前找人算个好日子,你现在回来了,得找个时间请你岳父岳母一家人吃顿饭,不能太失礼,还有新房肯定也要装修,很多事情要做的。“
程夫人说了一堆,程究其实自己有想法,他都想好了,不需要程夫人插手。
“那就先找个时间约亲家一家人出来吃顿饭,地方我来订,一定要清静点的,有讲究,不然对让人家觉得我们不尊重。“
程夫人也不管程究答不答应,叫来阿姨去定地方。
辛甘和程回下楼,程夫人看程回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随口说了她几句,哪知道程回不高兴了,嘟着嘴不说话。
程究也没管程回,小孩心性,过一会儿就好了,他看到辛甘,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她跟前说:“走,吃早餐。“
程回:“哥,我也要吃。“
“又没说不让你吃,嚷什么。“程究斜眼瞥了她一眼。
程回:“……“这是亲哥吗?果然是见色忘妹,男人的劣根性。
辛甘觉得不太好意思,睡了这么久,他们都起床了,也吃过了早餐。
她低头吃粥,忍不住小声问他:“你为什么不叫我起床,好尴尬,我睡这么晚才起来。“
程究靠近她,捏了捏她粉白的耳垂,“多睡会没关系,不会有人说你什么。“
“不太好意思。“
“没关系,这里以后也是你家,放松点,平时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没那么多规矩。“
他是这样说没错了,但是辛甘始终觉得自己是外来的,她很怕程究家人对她有意见,或者不喜欢她。
婆媳关系,可比想象中的麻烦。
程究他当然不会理解她的感受的。
程究似乎懂她的心情,说:“不用担心,有我扛着呢。“
辛甘温柔的笑。
坐在对面的程回看着他们俩在说悄悄话,心里感慨万千,真没想到她哥居然还有这么柔情一面,以前狂妄不羁的性格被岁月磨平了棱角,彻彻底底化身成为妻奴。
连吃早饭,都要陪着。
程回一方面感慨,另一方面很羡慕,羡慕辛甘。
等辛甘吃过早饭,程究跟程夫人说了一声,他得送辛甘回家一趟,程夫人顺便又拿了一切礼品让程究带过去,不要空手去辛家。
程回没忘记偷偷把阁楼上的三只小奶猫拿下来,趁程夫人没注意,溜出了家门,一股脑把猫咪放在程究车里。
辛甘看到这三只猫,问了下程回。
程回解释后,她说:“辛姐姐你行行好,帮帮忙,等我搬出去自己住,就把猫猫带走。“
辛甘不讨厌宠物,程回这样说了,她没再拒绝,就答应了。
程究先送辛甘回了趟辛家,他也上门拜访了辛母。
坐了一会儿,辛甘想把箱子搬回房间,程究自然是代劳了,帮她提箱子,辛母没说什么,笑着目送他们俩上楼。
辛甘房间跟他房间两个模样,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女生的房间。
进了房间,门敞开着,辛甘下意识把门关上,关上后又觉得哪里奇怪,又想打开,半路被程究拦着,他盯着她看,舔了下牙根,说:“可以随时搬出去跟我住?“
刚才辛母的意思是,等他们俩把婚礼办了再住一块。
程究等不了,有点心急。
要是不能天天看着她,那种滋味怪难受的。
辛甘装傻,避开他的视线。说:“刚才我妈说了呀,要等婚礼办了才能搬出去。“
程究磨了磨牙:“你也这样想?“
“恩。“她点头。
程究舔了舔嘴角,语气认真:“可是我等不了。“
“那怎么办?“
程究:“想/办/了你。“
大白天了,辛母在楼下客厅,辛甘脸皮没那么厚,不敢在这种时候跟他乱来,连忙推开他,说:“不能,而且昨晚才……我还有点不舒服。“
走路的时候,腿都在/抖。
程究哪能那么变态,这会还折磨她,他是故意逗她玩的,说:“逗你玩的听不出来?“
辛甘:“……“
“还是你也想?“
辛甘被他问的有些躁动,红着脸不吭声:“……“
“再来你shou得了?“程究盯着她的脸看,视线往下,“饱暖思yy,这会先放了你,以后找你补上。“
辛甘被吓的咳了咳。推了推他,窘迫的不行。
……
辛甘去衣帽间选了件衣服重新换上,又去洗了把脸,往脸上涂抹了保湿霜,正在做护肤,余光瞥着程究研究她的书柜。
她房间有一面墙摆满了书,书籍种类多,有一些冷门的书籍根本不像是她会看的风格。
她从浴室出来,说:“怎么?“
程究拿了一本翻了翻,“没想到你会看这种书籍。“
“什么书都看,主要是打发时间用的。“
“打发时间?“
“恩。我朋友少,放假回家没什么事情做就只能看书了,一本书看下来,时间过的很快,我也就不用想其他事。“
“朋友很少?“
“少呀,妈妈说我性格太静了,不跟人来往,我又在国外念书。在墉城没几个认识的朋友,小时候是跟我表姐一起玩的,后来她结婚了有了小孩,我也不好意思经常去找她。“
程究的学生时代跟她截然相反,从小学就开始不消停,跟贺川他们几个从小就一块混,从小就不让人省心,尤其是他。不过人都是会长大的,他在北屿磨炼了几年,性格愈发成熟稳重,收心了。
程究摸摸她的脸,“你高中毕业那会,我见过你一次。“
“什么时候?是我妈妈给你妈妈的照片吗?“
“不是。“
“你暑假那年回国,是不是去了贺川家。“
辛甘想起来了,“因为贺阿姨说她有个儿子也要出国,刚好我在伦墩,就找我妈妈说拜托我照顾她儿子,那会我不知道是贺承,我妈带我去贺阿姨家里玩。“那次她没见到贺承。
程究说:“我也在,我和贺川在楼上,你没看到我,我看到你了。“
辛甘吃了一惊,她都快把这事忘记了,没想到他们俩早见过。
程究说:“我得坦白,我当时是知道你的存在,不过因为我不想接受两家的婚约,没把婚约当回事,所以大学后,我谈了一个女朋友。“
辛甘:“……“她呼吸都跟着紧促,视线落在书柜的其中一本书上。
程究心里不确定,可还是要坦白,他得说清楚,不能瞒着她,无论如何,不想欺骗她,尤其是这件事。
接下去的话,他怎么都说不出口,小心观察她的表情,她的反应。
咫尺之距,他朝她慢慢靠近,半垂着眼眸,抬手似是要碰她,她却适时的侧过身体。
程究手指落了空,慢慢收回手垂在身体一侧,眼里的光黯淡下去,有些懊恼。
他是不是不该提这事。
辛甘淡淡嗯了一声,表情不喜不悲的,说:“那是你追的她还是她追你?“
她是个女人,也会介意程究之前谈过女朋友的事情。
虽然能理解,但是这不妨碍她有一点点介意。
程究紧张回答:“不骗你,是她追的我。“
“可你答应了呀。“
“……“
“说明你也喜欢她。“
“过去喜欢过。“着重强调过去这两个字。
辛甘说:“那为什么分手?“
“毕业我调去北屿磨炼,她不想去,和平分手。“
辛甘大胆假设:“那如果她当时答应跟你去呢?那今天站在你身边的,可能……“不是她辛甘。
程究:“没有这么多假设。辛甘,现在站在我身边的是你,我喜欢的也是你。“
辛甘表情淡淡,哦了一句,拿了本书翻,不理他。
程究摸不清她是不是不高兴了,又不知道从何问,他要是明白她想什么,也不至于当初没懂她的情绪,耽误了那么久的时间。
阿姨敲了敲门,说:“小姐,太太让我送盆水果上来,你在屋里吗?“
辛甘听到敲门声,把书放下,去开门了。
阿姨不动声色观察房间动静,送完了水果就走了。
辛甘拿了水果放在桌子上,也没问他吃不吃,又拿了那本书坐在椅子上看。
程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干脆心一横,抽走了她手里的书,把人扛起来放在床上,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不让她走。
“生气了?“
辛甘躺着,气息紊乱,还算淡定,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不想理我?“
“也没有呀。“
“那不跟我说话?“
辛甘笑了笑:“这不是在跟你说话吗?“
程究被她气到了:“故意呢?故意气我呢?“
“我没啊,是你气我,明明见过我,还在大学的时候谈女朋友,我也没谈过啊,有点不公平。而且还有你去了北屿,还有人喜欢你,陪着你……“跟她们比起来,她跟他认识的时间来说,太少了。
辛甘说:“有点小醋,不要理我,也没什么大事,过会就好了。“她想自己消化掉。
不在意他的时候,不管几个女生喜欢他,都没关系,因为不关她的事。
真正在意了,心里有他了,所有小细节都会被放大数百倍,在心里悄然发酵,最后变成醋味。
程究捏她鼻尖,“对不起,这事是我的问题。“
“也不用道歉,我能理解,就是现在不太高兴。有点嫉妒,吃醋。“辛甘很认真,“这样很不应该,明知道过去了,我还计较。“
程究轻轻叹息。心里愈发柔软,低头吻她额头,多说无益。
辛甘搂着他肩膀,闷声说:“那万一以后遇到前女友,她想跟你复合,你……“
“复个屁!“他毫不客气爆粗,“别说这种假设,不可能,我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还复。“
辛甘:“你……“
程究是真不记得那女生长什么样了,他本来就有点脸盲,尤其现在女孩子的漂亮都是一个模板印出来的,很少有能让他记住的长相,辛甘是例外。
这要源于辛甘是在国外念书,没被国内略微畸形的审美影响到,她也没动过刀,都是原装的。而且国外审美强调多样性,国内单调了些。漂亮的没有灵魂,只有皮相。
程究:“这种想法想都不要想,绝对不可能。“
他一本正经强调,辛甘觉得好笑,心情好些了,勉强翻过页,不提这事了。
两个人在房间里腻歪了一阵,没人来打扰,更佳肆无忌惮了。
这回是辛甘主动,她有些难/耐,主动吻了他。
……
中午程究留在辛家吃了顿饭,吃完饭,辛甘要去一趟画室,虽然有些累,还是要去一下。
年都过完很久了,画室也开工了,辛甘不在这段时间,都是助理在打理,要是处理不来的事,都是微信上联系辛甘。
下午,贺川临时约了程究见面,辛甘听到他打的电话,就不让他送自己去画室了。
程究问她能不能行,她忍不住给他一个眼神,说:“我没那么弱啦,有手有脚的,贺川找你你就去,别让他等太久了。“
程究直夸她懂事,然后把猫咪先给她带去画室,晚点他回来再把猫带回住处。
辛甘提着猫笼子去了画室,这会学生在学校上课呢,画室只有助理和两个辅导老师在,助理见到辛甘,热情扑上来:“老板你终于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以为咱们画室都开不下去了。“
辛甘笑笑。和她们一一打招呼。
阔别重逢,画室还是跟之前一样,她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一切正常,为此辛甘请客点奶茶请他们喝。
……
贺川约程究见面是在老地方。
见了面,贺川给他倒了一杯,他手背推开,说:“要开车,不喝。“
贺川不强迫,那就给他递了根烟,说:“回来多久?“
“怎么着都有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是多久?“
“还不确定。“程究没把话说死,拿了打火机点烟。
贺川眼神飘忽不定,“要不辞了,别做了,折腾自己干什么,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你回来随便考个公。在基层熬几年,以你家条件,做点业绩出来,几年就可以做上去。“
说起这事,程究眼神晦暗不明,没正面说。
贺川见他不感兴趣,又说:“不想考公,就和我干好了。开公司,做项目,你姐夫,就是辛甘表姐的老公,宋臣,记得不,他也是白手起家,从零干起,现在做起来了。“
程究斟酌了会:“贺川,你怎么了,以前你从来不会跟我说这种事。受刺激了?“
贺川沉默,接着灌了一杯酒,笑容勉强:“这不是做兄弟的为你考虑吗,不过你刚回来,休息一段时间再打算也不迟。“
程究盯着他看,“有猫腻,直说,别搞那些弯弯绕绕的。“
“给你指条出路还要被你怀疑,程究,这兄弟没得做啊。“
“你喝多了吧。“
贺川笑笑,抽着烟。
过了一会儿,贺川说:“最近程回怎么样?“
“昨晚大晚上不睡觉,跑阁楼喂猫,我还以为她大晚上怎么了。“
贺川又是一阵沉默,闷头又是一杯:“她什么时候养猫了?“
“说是捡的,家里不让养,叫我帮她养。“
“这样啊,怎么不跟我说,我帮她养。“
“你太纵容她了。“
贺川喃喃自语:“她要是愿意,我可以倾尽所有宠她。“
这句话程究听到了前半句,后半句没听清楚。
程究拧眉打量了他半晌,说:“你喝醉了,大白天喝什么酒。“
……
辛甘下午在画室里画了一张画,是昨晚程究帮她吹头发的场景,以她看镜子的角度,画出来的。
不过还没彻底画完,程究就来画室接她了。
他是头一次来她的画室,就只是听她说开了一间画室,有模有样的,规模挺大。
前台没见过他,以为他是学生家长,但是看年纪和气质又不太像,主要是他长得英俊,个高帅气,非常客气将他拦了下来询问。
程究:“我找辛甘。“
前台:“那请问你有什么事?“
程究挑眉:“接她回家。“
前台听岔了,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们老板没说过。“
“麻烦你去问问,我叫程究。“
前台扶了扶眼镜框,一副明白他用意的表情,说:“不好意思,不管你叫什么,如果是冒充学生家长来搭讪我们老板的,那只能请你出去,我们老板有男朋友的。“
程究:“……“听她的意思是,有很多人冒着学生家长的身份来报名学画其实是想找辛甘搭讪?
大眼瞪小眼,前台看他,他也看她。
前台:“不用看我了哦,虽然你长得好看,但这不代表我们老板会移情别恋看上你,别浪费时间了,我们是正经的画室,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
以前这种情况发生过不少,前台应付自如了,都不用辛甘出面,她能全部解决好。
这次也不例外。
程究被说的好像他是什么不正经的闲人。
他笑着询问:“像''我''这种人多吗?“
“挺有自知之明的。“前台毫不犹豫点头。“当然多啊,不然我能看穿你的目的?别浪费时间了,门在那,转身直走出门,慢走不送。“
程究点点头:“我打个电话。“
……
辛甘在跟助理说事情呢,接到程究电话,他说:“我到你们画室门口了。“
“那你直接进来,我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你进来等我。“辛甘还在看课程表,她回来了,那有些课她得上。
程究说:“进不去。“
“为什么?“
“算了,你先忙,我在门口等你。“
辛甘一脸疑惑,跟助理说:“你等我一下,我有朋友来,我出去接他。“
助理目送辛甘拿着手机着急走了出去。
辛甘走到门口,看到程究站在门口一边,她走了上去。“怎么进不来?门在这里呀。“
程究笑了笑:“现在能进去了。“
“什么意思?“辛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前台瞪大了眼睛,欲言又止,一直在眨眼睛。
程究看了一眼前台,解释说:“抱歉,我真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辛甘又看前台,又看程究。
……
在办公室里等的助理看到老板和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视线下移,看到了自家老板的手搭在了男人的胳膊上,还拍了拍他,他们两人,举止亲近,画面非常和谐。
辛甘说:“你在这等我一下,我怕你进去,有别人在,我的小助理会紧张。“
程究点头:“好,你去忙吧。“
辛甘不放心回头:“你等下跟我解释一下呀,怎么会进不来。“
程究笑笑。
辛甘回到办公室继续跟助理说课程的事情,等聊完了。是四十分钟后的事了,聊完了课程的事,也到了下班时间,辛甘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让助理下班了。
她就到外面喊程究进来。
助理走出办公室,余光瞥到办公室的门关了,下一秒,前台走进来,拉着她走到角落,问:“完了完了我完了,小叶你一定要帮我,我好像惹了不好惹的人,刚才那个男人你知道谁吗?“
“你说老板带进来的男人?“
“对,就是他!“
“我觉得好像是男朋友……“
“不要你觉得,自信点,把觉得去掉。“
“男朋友就男朋友了,又咋了?“
“没咋了,我当面说了老板男朋友的坏话。恩,我觉得我要辞职了。“
第九十八章 商议 喜欢
助理着急问:“怎么就辞职了?不是做的好好的?“
前台妹子做噤声状:“嘘,小点声,老板出来了……“
另一头,辛甘和程究一块走了出来,没注意到角落的助理和前台妹子,她还在问程究刚才发生了什么,程究笑笑没解释,说:“没事了。“
辛甘觉得他古里古怪的,又说不上来。
辛甘走到门口,看到前台位置没人,这会,助理拉着前台妹子走出来,和她打招呼。
前台妹子一直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事心虚,她以为辛甘会说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提醒了她们晚上下班回家小心点。
一直等辛甘和程究走了,前台才松了口气,说:“还好还好,老板没说什么。“
“你到底做什么了,这么紧张?“助理忍不住问。
“刚才老板男朋友进来,我把他拦住了不让进。我以为又是之前那些冒充家长报名的无聊的人,谁知道还真就是老板男朋友,我还说了不太好听的话,总之,你一定要帮我跟老板说几句好听的,我不想辞职……“
助理笑了几声:“就这事?我以为什么事,别担心了,老板可不是这么小气的人,这就一桩小事,别担心了。“
希望是这样。
……
辛甘听程究绘声绘色说了刚才的事,笑得合不拢嘴,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刚才都不敢看我,不过这都是小事呀,也没关系。“
“估计是怕你把她炒了。“
“我是那种人?“
“我是。“程究一本正经开玩笑。
辛甘忍俊不禁,说:“你别去吓她,她才毕业,年纪还很小。“
“你不也是刚毕业,年纪小。“
两人上了车,辛甘扣上安全带,手机刚好响了,是辛母打来的。
接通后,辛母问她:“你和程究在一块吗?“
“在,怎么了?“
“我和程究母亲在荟聚楼这里吃饭,和程究说一声,你和程究一块过来吧。“辛母说。
辛甘有些紧张,说:“怎么这么突然?“
“哪里突然了,顺便一起吃饭商量一下你们俩接下来的婚礼,都是要两家人做在一起商量的。“
辛甘:“那好吧,我跟程究说一声。“
程究这会正在开车,侧过脸看了她一眼,说:“怎么了?“
“程究,你妈妈和我妈妈在荟聚楼吃饭。叫我们现在过去。“
“那就过去。“程究很自然,没多问。
倒是辛甘比较紧张了,她迟疑了半晌,说:“她们要商量我们俩婚礼的事。“
“恩,是要商量的。“
程究没觉得哪里有问题,反而很正常,婚礼要办多少桌,要请多少亲戚朋友,关乎两家,是要坐在一起商量的。
就是程夫人和辛母着急了些。
不过也好,趁早把这事敲定下来,也好给辛甘一个交代。
到了地,程究去停车,让辛甘在门口等他。
程究找停车位花了点时间,辛甘就等他走过来。
刚好,对面马路行驶过一辆黑色的保姆车,贺承坐在保姆车里看到了站在对面的辛甘,他看到辛甘的时候以为看错了,特地摇下了车床,的确是辛甘,他正要喊司机停车,辛甘身边走过去一个男人。是程究,他走上前搂着了辛甘,一块走了进去。
荟聚楼。
“停车。“
司机说:“贺先生,这里不好停车。“
副驾的谭雅卓听到了贺承说话,回头看他,说:“老关,你找个地方停车。“
等停好了车,谭雅卓说:“贺承,你要做什么?“
贺承说:“找地方吃饭,那地方就不错,去那吃吧。“
谭雅卓说:“你是要先吃了饭再回剧组?“
“我已经一个月没出剧组了,怎么我还不能吃点正常人的东西了?剧组那盒饭,是人吃的?“
贺承就是这性格,娇生惯养,自傲清高,心情好的时候还能跟你讲道理,心情不好,他只管自己的心情。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后,谭雅卓是明白了他的性格,要不是看在他能给公司赚钱的份上,还能轮得到他摆脸色,耍大牌?
谭雅卓又不是不缺艺人,不过像贺承自带资源有背景的的确少。
谭雅卓哄着他,说:“你的心情我理解,的确是委屈你了,不过剧组条件有限,肯定是不能跟酒店那样,要什么有什么,都是要看安排的。既然你难得有想吃的,那就在这里吃吧,不过帽子墨镜还是要戴上的,别被认出来了。“
吃个饭还要全副伪装,贺承脸色更臭了。
要不是不想被贺川管,他才不会跑来做什么艺人明星,谭雅卓时不时安排一些表演课形体课让他上,是正儿八经培养他,他却意不在此,只是为了尽早摆脱贺家的束缚而已。
谭雅卓从各个方面管束他的生活,他烦不胜烦,以为把阿昼给收拾了,就没事了,谭雅卓还有后手,就是亲自管他的生活起居。
……
程夫人和辛母聊的正开心,程究和辛甘来了。就跟他们俩说:“已经请人算了,下个月中十六号是个好日子,婚礼就定在下个月中吧。“
辛甘觉得有些仓促,不过她没意见,听程究的。
她下意识瞥了一眼程究,小声说:“你觉得呢?“
程究拿了茶壶给辛甘的茶杯里倒茶,一边说:“都算好是下个月那就下个月。“
程夫人说:“一个多月时间也来得及准备了,程究,那剩下的事情你自己搞定了。“
程究当时自己都说了,他来搞定就行了,不用家里人出谋策划。
程究点头说可以。
程夫人这下高兴了,又看辛甘,真是越看越喜欢。
越看越喜欢之余,当然不忘记问他们俩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辛母在旁打圆场说:“他们俩还年轻,孩子这事,我是觉得主要看他们俩的意思。“
程夫人是个开明的性格,但是她也着急抱孙子,程究都三十出头了,是时候要个孩子了。
当初,程夫人也是二十四五岁生的程究。
辛甘被问到了点上了,迟疑半晌没回答。
桌子下,程究握住她的手,让她放心似的捏了捏掌心,说:“不急,我刚回来,很多事情还没处理好,婚礼都还没办,先不着急。“
他也不好把话说死,让程夫人不高兴,当然了,还是得照顾好辛甘的情绪,所以先把这事暂时搁置一边。
辛母和程夫人心态不一样,辛甘还小,生孩子是道难关,她也不希望辛甘这么早就遭罪,要是她想过几年要也没问题。
程夫人说:“不是我催你们生孩子,你年纪不小了,现在生了,我和你爸爸还能帮忙带,不用担心生了孩子没人帮你们带。“家庭条件也不用说的,程家又不缺养一个孩子的钱,不担心小孩以后的教育问题。
辛甘真没想现在就要小孩,她觉得太早了,她原本怕程究的想法跟程夫人一样,那她要是说不要,可能不太好,现在看来,程究也是不想要孩子,不知道怎么的,她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辛母说:“亲家,这孩子的说现在说也太早了,就不给他们俩压力了,等婚礼办了之后再说这事。“
于是从办婚礼这个话题跳到了生孩子上,就不了了之。
辛甘觉得有压力,是挺有压力的。
程究握着她手心。察觉到她情绪不太好,及时安抚了她。
两个人坐在一块的画面和谐,辛甘自然是相信他的,抬头看了看他,淡淡笑着。
服务员上菜的时候,包厢的门是半开的,贺承走过,瞥到了程究和辛甘坐在一块,边上还有辛甘母亲和程夫人,看这情形,像是一家人吃饭。其乐融融。
贺承就是看到了辛甘,才会进来。
辛甘和程究在一起后,看起来过的很不错,即便他不愿意承认。
辛甘不经意间瞥到包间门口的人,贺承也看到了她,他戴着墨镜和帽子,不确定她是不是能认出来。
贺承很快就走开了,仿佛没来过。
荟聚楼规模不算大,贺承也是凑巧找到辛甘所在的包间。
辛甘走了会神,情不自禁握紧了程究的衣襟,抬头看他。
程究侧脸低头看过来。“怎么了?“
辛甘小声说:“我好像看到了贺承,他刚才在包间门口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他戴着帽子和墨镜……“她不是很确定,只是从身形上判断出来那是贺承。
程究看出去,门口已经没人了,他是相信辛甘的话,沉思了会,说:“没关系,我在呢。“
“恩,我知道。“她只是担心贺承又来阴的,她已经吃过很多次亏了,所以想提醒程究小心一点。
不过光天化日的,这么多人的公众地方,他又是公众人物,应该不会做什么。
这样想着,也就放松了些。
吃的差不多了,程究让辛甘在包间里等会,他去付账。
……
贺承吃了几口菜就放下筷子不吃了,拿手机在玩。
谭雅卓说:“不喜欢这口味?“
贺承说:“一般。“
“心不在焉的,你怎么了?“
贺承说:“没什么,吃饱了,我上个洗手间。“
谭雅卓想说什么,贺承接着一句:“总不能我上洗手间你也跟着?“
“这倒不至于,只是提醒你一下,别让人认出来了。“
“知道了。“贺承漫不经心的。
他拿着手机,又去了辛甘所在的包间,不止辛甘一个人,程夫人也在,他不好露面,把帽子压低了,躲在转弯的死角。
辛甘没注意到他,跟在辛母身边下楼去了。
程究这会不在,贺承想了想。把帽子摘了,走了上去,假装是偶遇,喊了一声辛甘的名字。
辛甘回头一看,看到贺承,脸色瞬间沉了。
辛母和程夫人面面相觑,都认识贺承。
“程阿姨,辛阿姨。“贺承礼貌喊人。
程夫人笑着说,“贺承啊,是你。你也来着吃饭?“
“对,好巧。没想到能在这遇到,辛甘,好久不见。“贺承大大方方跟辛甘打招呼,似乎只是个普通朋友的关系。
辛甘脸色沉了沉,说:“是好巧。“
“你认识辛甘?“这话是程夫人问的。
“认识,认识蛮久了,说来话长,你们这是要走了?“
辛母说:“是啊,刚吃完饭。“
贺承笑笑,视线有意无意往辛甘身上看,辛甘自然没有任何回应,她拿了手机给程究发了短信,贺承不知道她联系程究,还想借着偶遇继续聊。
程夫人和辛母都不清楚他们之前发生的事,还以为贺承和辛甘是朋友,偶遇到闲聊几句。
贺承当着两位长辈的面,有意无意的把话题带到辛甘身上,程夫人敏锐觉察到有点不对劲,不动声色拉开了辛甘,说:“贺承,有时间下次再聊,差不多时间了。我们也要回去了。“
贺承没拦着,轻声说了句好,又对辛甘说:“辛甘姐,有机会我再约你吃饭,我们也好久没见面了。“
辛甘没回应,搀着辛母的手下楼去了。
贺承觉得自己被忽视了,憋了一肚子气。
程究走回来,贺承已经走远了,辛甘连忙挽住他的胳膊,他顺势揽住她的肩膀。
程夫人有司机送,程究就送辛母和辛甘回去。
辛甘坐在副驾。心不在焉看着车窗外。
程究腾出手握了握她的手,动作很轻,当然也被辛母看到了。
辛母心照不宣别过头,假装没看到。
回到家后,等程究的车离开后,辛母找了辛甘说:“刚才那贺承话里有话,他到底要说什么?“
辛甘说:“我也不知道。“
“这孩子心术不正,以后还是别跟他来往,知道吗?“
“知道了。“不用辛母提醒,她也不想跟贺承来往。
晚上洗完澡后,辛甘躺在床上跟程究打电话。
程究那边有点吵,她问:“你又出去了?“
“恩,出去办点事。“
“什么事呀?“
程究戏谑道:“开始查岗了?“
辛甘小小哼了句:“不说就不说,我不问。“
她闹点小脾气也没关系,程究非常受用,说:“贺川组了个局,叫了几个朋友出来见面,把我喊来了,他人又不见了。“
“你们以前也是这样玩的?“她说的玩有其他意思。
程究低声解释:“我不喝酒,不让其他异性近身,放心。“
“你要开车,不管怎么样都别喝酒。喝了酒就别开车。“
程究答应,又问:“你明天早上几点上班?“
“早上十点多吧。“
“那我明天早上去接你上班。“
“是不是太远了?“
“不远,送了你上班我再去市里办点事,顺路而已,别想太多。“
辛甘:“……“她不太高兴了,作势挂电话,又听到程究说,“贺承说什么了?“
辛甘:“也没说什么,不过总感觉他目的不单纯。“
“不要紧,没事,我在呢。“
辛甘斟酌了会。“程究,我不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怕的。“
……
在贺川看来,程究一到地就拿手机在那打电话,还让人把歌的声音调小了,不让人吵到他打电话。
贺川伸腿踢了他一脚:“够了啊,有意思?“
辛甘听到贺川声音了,就算想和程究聊天也不想影响到他,于是说:“你先玩吧,别喝酒就行了,我也要睡觉了,你不要玩太晚。“
“好,晚安。“
这才挂断了电话。
程究笑笑一脸的无所谓,让贺川碎了几句,才不紧不慢说:“你又怎么了,白天喝了晚上还喝,不怕垮了?“
贺川心事重重一整天了,拿了杯酒晃了半天,说:“程究,你觉得我怎么样?“
“对你没兴趣。“
“……“贺川笑,“对了,程回呢,怎么不见她跟你出来玩?“
“在学校。“程究这会终于意识到哪里有问题了,按理说,程回粘的应该是贺川,不是他。就拿养猫这件事来说,如果程回想要找人帮忙养,理应会找贺川,她以前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都是找贺川,这会没有找贺川,是发生了什么?
程究盯着贺川看了会,说:“你和程回吵架了?“
贺川说:“我倒是想和她吵,她不理我,电话也不接,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她了。“
程究说:“她还小,可能你说了什么不中听的,她不高兴了,过段时间就好了。“
“希望是这样。“
贺川又喝了一杯,原本打算今晚跟程究坦白,他对程回的心思,可是话到嘴边,迟迟说不出来,要是说了。和程究连兄弟都没得做了。
……
谭雅卓好几次约贺川吃饭,都被贺川助理已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了,拒绝次数多了,助理也觉得不太行,就跟贺川说了这事。
贺川宿醉后头疼,浑身不得劲,说:“那就约时间见面。“
“好的,贺总。“
约了贺川吃饭的不止是谭雅卓,还有唐怀怀。
唐怀怀找了贺川好几次,他每次借口都是一样的,都说没空。甚至懒得找其他借口敷衍了。
唐怀怀就亲自到贺川公司找人了。
到了贺川公司前台,前台问唐怀怀有没有预约,唐怀怀说有的,然后前台跟总机核实,并没有查询到相关预约,就把唐怀怀拦在门外了。
唐怀怀哪能忍,直接说了,“我是你们贺总女朋友,女朋友也要预约?“
“那你要拿出证明来哦。“
“证明?“唐怀怀当着她的面拨通了贺川电话,虽然贺川拒绝见面,但不会不接电话。“贺川,我在你们公司楼下,你要不要下楼来接我?“
前台:“……抱歉,您可以进去了。“
不过,贺川没下来接,让她上来了。
唐怀怀进了他办公室,就说:“大忙人,见你一面真难。“
贺川头都没抬:“有事?“
“关于程回的事,你感不感兴趣?“
贺川手一顿,依旧没抬头,也没说话。
唐怀怀笑:“程回最近没搭理你,对吗?我看你去学校的次数也少了,贺川,你是喜欢上她了是吗?“
贺川放下手里的笔,说:“喜欢?你从哪里看出来?“
“你脸上,情绪,都写了。贺川,别想骗我了,我又不是程回,会被你蒙骗。“
唐怀怀也是急了,她这段时间被贺川冷落了很久,先前还会陪她吃饭,后来干脆敷衍都不想敷衍了。
贺川好几次去学校都是找程回,有几次她都撞见了。
她不想往那方面猜,但是现在看了贺川的反应,的确是她的那样。
不过贺川比较冷漠,说:“你说够了?还有其他事?“
唐怀怀一口气憋在胸腔里,她看贺川的眼睛:“你是真喜欢了?“
贺川嘴角扯了扯,靠着椅背,“我喜欢谁,跟你有关系?“
第九十九章 看上
唐怀怀被他理直气壮的口吻气笑了,她说:“我以为,你对我和其他女人不一样。“
“别想太多。“贺川依旧冷淡。
“贺川。“唐怀怀又喊他,“你是认真的还是闹着玩?如果你闹着玩,我可以等你玩够了再来找我,你知道的,我愿意等你。“
贺川笑了笑,眼里有几分轻蔑:“我当你说着玩。“
唐怀怀笑不出来了,盯着他看,除了不笑,也没有表情了。
“行了,要是没事你走吧。“贺川不太耐烦了。
唐怀怀想了半晌,说:“贺川,程回喜欢的是唐阙,你不可能不知道。“
贺川不太在意,眉宇间骤寒,很明显,敷衍都不想敷衍了。
唐怀怀:“看你表情你是知道的,贺川,真有你的。“
贺川一副随她的态度,她爱怎么说怎么说,他置身事外,毫无反应。
唐怀怀不掩饰眼里的嘲讽,坐在办公桌边缘,斜眼睨他:“你和程回,真的有可能吗?“
贺川沉思了片刻,随后笑了笑,眼底有几分考量,“事实上,我看上谁用不着跟你报备。“
唐怀怀笑:“的确,是我痴心妄想。“
既然把天都聊死了,也没必要继续待着了,贺川也不送她。
等唐怀怀愤怒离开,贺川敛了神色,叫来秘书,说:“明晚的安排推了。另外有事。“
“明晚是和王总的约,推了王总的……“
“没事,推了。“
“好的。“
……
她是咽不下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被贺川耍着玩这么久,感情他心底藏了程回。
唐怀怀走出贺川的公司,深深呼吸了口气,心想着,贺川,这是你自找的。
转眼,唐怀怀就去联系了唐阙,说:“唐阙,再帮姐姐一个忙。“
唐阙:“……“
“说话呀。“
“帮什么?“
“帮姐姐搞了程回。“
唐阙笑:“什么叫搞了程回?“
唐怀怀简洁说:“贺川看上了程回。“
……
程回没在学校待,就回家蹭饭吃。就连程究都看出来她在躲着谁,要找她聊的时候,程父一通电话,把他叫走了。
程父让他打扮正式一点过来。
程究心里大概有了底,知道是要见什么人,才会打扮这么正式。
程父约了几个有脸有面的老友出来喝茶,特地喊了程究,主要是想给程究通通路,认识认识圈内大佬,以后要是有事找人家帮忙,也能混个脸熟。
这个圈子,但凡没有点旁枝错节的关系,很难混下来,更别说混出头了。
程父是帮程究想好了以后的路,他一回来,就帮着疏通关系。
程究到了地方后,见了诸多长辈,该喊人就喊人,毫不含糊。
但这不代表他赞同程父的做法,不过能理解一个做父亲的心情。
他们这群人的饭局特别有讲究,不能明目张胆谈事情,都是打哑谜,在场的各位,心知肚明,不过看在跟程父多年的关系上,还是给了薄面的。
这场饭局,搞了很久。
程父给程究使了眼色,让他去倒酒,别杵着跟木头一样。
程究明白,不能当场拂了程父面子,站起来拿了酒瓶给他们倒酒。
晚上十点多,饭局终于结束,把人都送走后,程父说:“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有什么要说的?“
程究说:“没有。“
“他们那几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一个是市/长秘书,市长的身边的红人,现在把关系攀好,以后要是有什么事,还能帮帮忙。“
程究兴致不高,说:“不至于。我能自己熬。“
“你能熬,人家辛甘能熬?你让人家辛甘跟着你吃苦?“
程究拿了根烟抽,沉默不语。
程父说:“你老子能做的都给你做了,剩下至于要怎么样,都看你自己,最后还是靠你自己能力,能做多少算多少。“
程究:“知道了。“
……
这几天都是程究送她去上班,这天照常送的时候,辛甘觉察到他兴致不太高的样子,随便他说话语气和表情跟往常没什么两样,但是给她的感觉是比较低沉,到画室附近的停车场,她解开安全带,轻声问了他。
“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程究摇头:“没有,还好。“
“恩?“
程究侧头笑笑:“很关注我?“
“那不然,看了你一路了,现在才感觉到?“
程究熄了火,拔出车钥匙,“每晚睡不好,你觉得是为什么?“
辛甘立刻读懂了,抿了下唇,柔声道:“我们现在是领证了,但是婚礼还没办,我妈的意思是,等办了婚礼再搬去和你住。主要是我也想多陪陪家里人……“
她和程究相处时间也不算短了,明白他在意的什么。
她的解释合情理,也没有哪里不对。
程究叹息,伸手摸了摸她头,眼神有几分宠溺:“明白,但是你也得抽空陪我会。“
“恩,那晚上画室要是没什么事,我早点下班去找你?“辛甘觉得这是她能尽量做到的了。
程究:“真乖,下班了给我发信息,我来接你。“
“好。“辛甘下车,弯腰对他说,“那我走了。你开车小心。“
这会辛甘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了,事事以他为主,当然也要考虑了他的心情。
程父那边的意思是让他先到z服部门先进去,做一段时间,过个一年半载的,再做点成绩,然后再升上去,一步步稳扎稳打。
说好了,晚上要陪他,辛甘在画室一天都有些不在状态,下午,其他人午休的时候,她把未画完的画完成了。
她画程究是非常认真和传神,画纸上,男人低着头,举着吹风机帮身前的女人吹头发,画面透着温馨柔和,还有生活气息,她很喜欢,就是不知道,程究看了会不会喜欢。
不过这画比较私密,是不适合摆出来给人家看,她也不想把这份属于两个人的私密摆出来,差不多等颜料干了,她拿了块画布盖住了。
助理敲了敲门,推门进来,说:“老板,这些是往年艺考的题目还有一些资料,我都收集好了,你看下。“
今年联考的时候,辛甘不在墉城,她特地让秘书把往年联考的题目总结出来,想着画室有几位马上升高三了,到时候年底和年初的联考是道坎,得提前准备。
辛甘说:“谢谢,放在这里就行,我等会看。“
“好的老板,那我不打扰您了。“
下午五六点左右,学生陆陆续续来了画室,之前跟程回玩的好的那个男同学件到了辛甘,犹豫会还是走过来问她:“辛老师,我有件事想问你。“
辛甘:“你说。“
“程回最近怎么没来?好久没看到她了。“
“她在学校上课呀。“
“大一不是很闲吗,她好久没来了。“
辛甘:“那我帮你转达一声,问一下她最近在忙什么。“
“算了,也别了,她可能也不想看到我。“
“为什么?“
“之前有次我生日和她出去玩,她说我未成年,不能去喝酒,然后我们就去了迪斯尼玩,玩到一半,有个男的来了,把她接走了。“
“男的?你知道那是谁吗?“
“好像姓贺吧,我不太肯定,从那天后,她就不怎么跟我玩了。我还在想,那个男的是谁啊,她男朋友?是不是那个男的让她不跟我玩。“男同学也没什么坏心思,觉得纳闷而已。
辛甘心里有了底,说:“先不说了,老师要来了,你先进去吧。“
晚上九点多,学生走完了,辛甘给程究发了条短信。
程究很快就来了,不过并没有上画室,而是在楼下等。
辛甘最后一个出来,远远看到他,立刻走过去,不过没有想的那么高兴,她一直在琢磨要不要把程回的事情告诉他。
上了车,程究问她:“吃饭了没?怎么弄这么晚?“
“辅导机构都是差不多这个点下班,我吃过了,你呢?“
“吃过了。“
把人接到了自己住处。一进屋里,门关上的瞬间,程究会把她压在门板上极力克制的吻着。
程究的手不规/矩,她乖乖巧巧靠着门板很顺从,温柔垂眸,看起来乖巧的让人想欺负,尤其是这会,没其他人在,时间地点都很适合。
他眼神又沉又深,盯着她看了很久,不满足于接吻,他靠近她,“跟家里说了?“
“什么?“
“今晚会晚点回去。“
辛甘脸跟着发红,心底有莫名的期待,不过碍于情面,她不太好意思表现出来,至于程究问的,她声音很低,说:“跟妈妈说了,今晚不回家。“
程究当然高兴,嘴角咧了咧:“这么乖。“
她其实跟辛母打电话说今晚有可能不回家,辛母也不吃惊,心知肚明,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知道了,别玩太晚,该注意的要注意。“
就差直接挑明跟她说,别和程究闹太过分,该注意的措施要注意,如果还不打算要小孩的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辛甘浑身酸痛瘫在床上,半睡半醒间看着程究起床,拿了热毛巾给她擦背脊,她出了一身汗,又太累了,只能是程究帮她收拾干净。
收拾好了后,程究把床头柜的灯调暗了,重新躺在她身边,搂着她休息。
今晚,他难得睡了个好觉。
倒是辛甘第二天起床,手软脚软的,酸痛的感觉愈发明显。
而程究餍足了一样,精神奕奕的,比她起的早,顺手做了早餐。
辛甘洗漱好走出来,坐在餐桌前,说:“你做的?“
“不然是鬼?“
辛甘:“……“
程究坐在她对面,等她吃完,才把剩下的吃了,他是不嫌弃,等收拾完了,程究说:“抽个时间,去挑个新床。“
“要买床吗?我看卧室里的床也没什么问题。“辛甘不解。
“那床太硬,我自己一个人没事,软一点才不会弄伤你。“
“……“辛甘羞红了脸,小声骂了句,“流氓。“
不过也是,她膝盖的确红了,都是昨晚没注意,摩擦到的。
不过今天辛甘没时间,她说:“后台才有时间。“
“那后天再去商场逛。“
辛甘点头。
照常送她去画室的路上,程父打来电话,问他在哪里。
程究说:“在外面。“
“那边安排好了,你后天拿资料去报道。“
程究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说:“知道了。“
挂了电话,程究斟酌了会,跟辛甘说:“后天我要去上班了,去z服做,辛甘,你今晚几点下班?“
“上班吗?是什么工作?“
“从zheng。“
辛甘眼皮跳了下,说:“是程叔安排的?“她挺讶异的。
程究说:“恩。“他当初去北屿就是忤逆了程父的意思,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程父怕他以后的生涯受到影响,直接让他转业回来了,congzheng是最好的选择。
辛甘说:“你要是想做,我是支持你的,程究。“
程究抬手摸她脑袋:“我看起来不想做吗?“
“也不是。“辛甘说不上来,忽然想到一件是,犹豫了几秒,说:“我担心你会不习惯那么复杂的环境。“
“这倒没什么,小心谨慎一点就行。“
既然程究都这样说了,辛甘也没纠结,他要是涉zheng也在清理范围内。
程究忽然想起什么事,突然问她:“我之前不在墉城,程回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吗?“
“……“辛甘咬唇,欲言又止,她心里其实有一点疑虑,又说不上来。
“怎么了?“
“就是有一点有点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
“你说。“
“程回好像在躲贺川。“
……
程回是程究妹妹,就这么一个妹妹,程究虽然不是无脑宠她。但是也不会不管她,之前让贺川帮忙管束她,就是怕她性格野,到处惹麻烦。
这时间一久,贺川和程回关系越来越好,程回也粘贺川,他这个亲哥也是看在眼里的,因为贺川和他是朋友,关系好,他很放心贺川,从来没怀疑过贺川是不是别有私心。
所以没怀疑过贺川对程回的好。
现在这么一说,他也感觉到最近程回没怎么跟贺川来往了,而贺川有时候来家里头玩,程回要是在,就躲在房间里不出来。
辛甘自己也没底,说:“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是程究,我说假如。假如贺川和程回……“
程究说:“这事还不一定,可能是程回跟贺川闹矛盾了,没关系,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事我来管。“
既然程究都说了,她就放心了。
她也是担心程回,程回又没跟她说。
……
辛甘回到画室,看到办公桌上放着一叠信封,她以为是谁寄过来的快递,打开看了看,却是一张又一张的照片,是贺承说了已经删的干干净净的那些照片,这会却赫然出现在她办公桌上。
她连忙叫来助理,问:“这是谁放我办公桌上的?“
助理认出她手里的信封袋,说:“就是快递送过来的,我以为是办公用品,拆开了箱子一看是信封,上面署名是老板你的。我就放在你桌子上了……怎么了……“
“没事,你出去吧。“
助理又退了出去。
辛甘拿着这叠照片,手指都在抖,每一张照片勾勒起她当年的黑暗回忆,怎么都摆脱不了。
她只能想到寄给她照片的人是贺承,除了贺承其他人不会有这些照片。
贺承当初说了都删了,现在看来,都是骗她的。
辛甘连忙拿手机找到黑名单里拉黑的号码,是贺承的,她急忙拨通了贺承的手机,等那边接通了,说话的人却不是贺承,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请问你找谁?“
辛甘稳了稳,说:“我找贺承。“
“承哥不在,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事吗?等承哥忙完了,我帮你转达一声,您看可以吗?“
辛甘攥紧了手:“他什么时候忙完?“
“还不知道,在拍戏呢。“
辛甘说:“那我晚点再打来。“
……
阿昼不明白,为什么要她来接这个电话,明明贺承就在保姆车里,今天没也没戏份,但是她不敢问,怕贺承不高兴。
贺承拿回手机,不紧不慢打开屏幕,点开相册欣赏照片。
阿昼说:“承哥,今天没戏拍,要不要回酒店休息?“
贺承挑眉:“怎么,几天没被我睡了,现在想了?“
阿昼耳根都红了:“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来那个……“
贺承眼里浮现厌恶:“那就安分点,别说话,吵闹。“
阿昼不敢说话了。
贺承名气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摆谱,同一个剧组的演员对他也颇有微词,私底下也有意见,这话传到了谭雅卓耳里,谭雅卓又找他聊了聊,无非是希望他珍惜自己的羽翼,别被眼前的成绩迷失了自我。
可他又不是专业科班演员出身,没有这份素养,形骸放浪,我行我素。
入行时间短短一年不到,名气是涨了不少,但是伴随着而来的也是黑料。
谭雅卓在公关,跟阿昼特别交代盯着贺承,让他约束好自己。
可阿昼哪里能管得了他,她都被他吃的死死的,他手上握着她的把柄。
贺承看了眼阿昼跟木头站在一边,表情充满厌恶,毫不掩饰的那种。
阿昼也知道贺承讨厌自己,更加低着头,不敢说话。
等辛甘再打来电话,贺承自己接的,换上了一副语气。说:“我的小助理说你刚才打电话找我?“
辛甘没有他那么好的心情,说:“你又想做什么?“
“这不是想你了,忽然翻到ins上还有存货,就发给你了。而且听说你和程究要办婚礼了?“
“办不办跟你没关系。“
“没关系?怎么可能没关系,我这么在意你,你跟其他男人好,我还不能关心关心?你说,程究要是看到那些照片,会作何感想?“
辛甘被他气到了,说:“那些照片你不是都删了吗?为什么还会有?你当时骗我?“
“没骗你,是都删了,没想到小号还有。“贺承故作惊讶,“我也忘了,小号还保存了,辛甘,我真不是故意的。“
辛甘冷静,知道自己不能激动,激动也没办法。她干脆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直接说。“
“简单,也没什么,想和你聊聊,见面聊,叙叙旧,上次在荟聚楼辛阿姨也在,程阿姨也在,你不方便跟我聊天,我理解,那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我们再聊聊,好不好?“
贺承是故意的,辛甘结了婚,是不可能离婚的,而贺承也知道自己对辛甘是喜欢,但也不是非要她不可,就是不甘心。
辛甘被气笑:“贺承,你可真有意思,你说这种话,你是人吗?“
“辛甘,别说不给你机会,今晚来找我,如果不来,那那些照片,我可以发给你家里人朋友看,当然了,我敢发,也有证据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别人是怀疑不到我头上去。“
辛甘:“做梦,不可能。“
“可不可能看你自己,反正我给你机会选择了。等吧,我耐心也有限,今晚,你要是不来,那我只能把照片给你家里人了,对了。我记得你爷爷年纪大身体不太好,怎么样,他要是看到,恩?“
贺承又是开玩笑的口吻说:“你不肯单独见我,那这样好了,后天晚上跟我去一个地方。“
“别想了,你做梦。“
“辛甘,我也不想害你,只要你答应这次跟我去一个地方,我保证,不会再联系你。而剩下的那些照片,都会删的清清楚楚,当着你的面,我还可以把手机给你。“
“贺承,你说过的话,你自己信吗?“
“那你可以试试,不信的话,我明天就给你爷爷寄一份。到时候。我会附上说明,告诉你爷爷,是你在国外不务正业,跟男生乱搞,被偷拍了照片。“
辛甘:“你非要这样做?“
“看你,你要是答应我,我就不发,不答应,我也只能发了。“
辛甘:“……“
“没时间给你考虑,现在就给我答复。“
……
晚上,程究发短信过来说他有点事,可能晚点过来接她,让她在画室等他。
程究去了程回的学校,到了学校大门口才给程回打电话。
程回接到电话,兴高采烈,迫不及待从宿舍楼跑下来,穿着拖鞋,还好是春天,墉城春天不冷,还算暖和。
见到程究,程回像八爪鱼扑上去,不断嚷:“我没看错吧,你居然来学校找我了?“
程究嫌弃躲开,说:“吃饭没?“
“还没呢。“
“干嘛不吃?“
“懒,不想去食堂。“
“走吧,给你开小灶,改善伙食。“
程回说:“那我去换衣服。“
程回跑回宿舍换衣服,舍友见她要出去,问了一句,她笑嘻嘻说:“我哥请我吃饭,晚上别锁门,我要回来。“
“你哥?“舍友眼神变了变,若有所指,“哪个哥?“
“当然是亲哥。“
舍友说:“我还以为之前来找你那个男的,程回,说实话。你怎么这么多哥?“
程回弯腰穿鞋,没看到舍友的表情,说:“我就一个亲哥啊,之前来找我那个,也算是哥,不过他是我哥的朋友。“
舍友笑:“是这样啊,那你快去吧,晚上回来小声点。“
“好的。“
程回离开宿舍后,另一个舍友说:“看不出来,程回异性缘这么好。“
“你羡慕了?“
“你不羡慕?她家境好,不愁吃穿,还有这么多哥护着,三天两头来学校找,换做任何一个女生不羡慕?“
舍友躺在床上,感慨了一声,说:“学不会人家投胎,没办法,这是命。“
她们这个宿舍。程回的家境是最好的,剩下的都差不多,一开始程回没把自己当回事,从来没在宿舍提过自己的家境如何,但是这不妨碍舍友从她日常吃穿用度看出她的家境情况。
之前贺川来那几次,还给程回带了礼物,程回转头就送给舍友了,没跟贺川说。
舍友也是知道贺川这个人的存在的,偶尔会调侃程回,问她这个哥哥有没有女朋友,可不可以介绍给她们,程回次次避而不提。
久了后,多少难免让舍友有点意见。
……
程究带程回去了大学城附近的一家餐厅吃饭,程回点了很多吃的,很高兴,有点得意忘形了。
程究话不多,由着她想吃什么点什么,但是不忘提醒她:“点多少吃多少,不准浪费。“
“我顺便给舍友带点,你不要这么小气。“
“那你点。“
上了菜,程回很满足,笑的眼睛都没了,“还是哥哥好,天底下没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那贺川呢?“
“提他干嘛,不想理他。“
程究笑了笑,“他对你不好了?“
程回目光躲闪,避而不谈,并不想聊这个话题。
程究拿了筷子给她碗里夹菜:“我在北屿这么多年顾不上你,你有什么事都是找贺川帮你,你这会不想提他,我也想知道为什么。程回,我是你哥,出什么事了。“
程回怔了怔,其实很害怕,她就是怕被人知道贺川对她做的事情,所以一直顺着贺川,这会程究来找她,又提到了贺川,她心里发慌,是不是程究知道了什么?
“没啊,没什么事,就是觉得长大了,不能像小时候总是粘着他,贺川哥也不小了,贺阿姨在催婚了,让他找女朋友,我再跟以前一样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会让人看笑话的。“
“只是这样?“
“恩,只是这样。“
程回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完这番话。
程究:“那行。“
程回手脚发冷了,硬着头皮,继续往嘴里塞东西,假装没听见。
她木讷并不知道怎么回答。
程究眼神锐利,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他不想拿审问罪犯那套对程回,没必要,但是程回嘴巴硬,不说,而且看出她的反应,其实就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才会这样。
到底年纪小,经历的少,问了一两句,就露馅了。
程究拍了拍她的头:“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吃完饭,程究送她回学校路上,程回扣着手指甲,纠结的半晌,说:“哥,我……。“
“你说。“
程究很有耐心,表情还算温和:“有什么好害怕的,你说。“
程回猛地眨眼睛。眼泪从眼眶里溢出来,她没忍住,说:“我跟你说,你别骂我,我太慌了。“
程究叹气,声音温柔下来:“我为什么要骂你,你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
“你答应我,不要跟爸爸妈妈说。“
……
贺川去见了谭雅卓,见了面,坐下来喝茶。
谭雅卓笑着说:“约你真难。“
贺川笑而不语。
“贺承现在发展不错,要不是有贺总您的支持,他的路也不会这么平坦。“言下之意是,都是拿钱砸出来的。
谭雅卓:“接下来的合作相信能让贺承更火。“
贺川漫不经心扫她一眼,说:“火不火的要看你们公司怎么运作,至于钱我是投资了,那么对赌协议里的条约内容你比我清楚要怎么做,两年赚不回本。你们公司就要赔我五倍的钱。“
谭雅卓:“明白,这您可以放心,既然当初敢跟您签协议,我们就有能力做到。“
……
聊了一番之后,到点了,贺川要走了,谭雅卓一路送到了会所门口,站在门口跟他寒暄,甚至主动邀请他有机会可以去探班,看看贺承。
毕竟他们俩都是兄弟。
送走了贺川,谭雅卓叹了口气,总觉得贺川对贺承没那么上心,这就奇怪了,他们不是俩兄弟吗?
……
贺川临时接到程究的电话,约他明天见面,有事情跟他聊。
贺川问什么事,程究卖关子,没说。说见了面就知道了。
贺川说行,一口答应了。
挂完电话,程究送程回回宿舍,程回还在哭,委屈极了。
程究安慰她说:“没事,都是我的错,没及时发现问题,害得你受委屈了。“
程回揉着眼睛:“哥,你要怎么做?哥……“她其实很害怕,但是说都说了,程究都知道了,也没回头路了。
程究:“不用担心,我会找贺川谈,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
所幸,没有酿成大错。
程回回到宿舍,一整晚都睡不着,眼睛都哭肿了,翻来覆去的,她很怕程究会和贺川闹掰,然后事情闹大……
第一百章 原来
她其实觉得直接告诉了程究,其实也不太好,程究问她的时候,她没忍住,现在冷静了些,开始后悔了。
要是当时能忍住,不跟程究说就没事了。
但是说都说了,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大晚上的,她睡不着觉,翻来覆去的,舍友听到了她翻身的动静,掀开窗帘,小声喊她。
程回听到声音,立刻不动了,不敢再发出声音。
……
贺承又来找辛甘了,这次是直接到她画室楼下就给她打电话。
辛甘在楼上往下看,果真看到了楼下有辆车停着,贺承就在车里。
“要不要我上去找你?还是你下来?“
辛甘声音极冷:“贺承,你有完没完?“
“没完,辛甘,我们俩也认识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我是什么人?“
自私,狭隘,还能是什么人?
辛甘说:“我不会答应你任何条件。“
继续被贺承威胁,只会让他越来越过分,提出的要求越来越离谱。
他这个人,永远不会信守承诺。
辛甘早该看清楚他的本性,而不是一直被他拿捏威胁。
“意思是,你是要我把你照片发出去了?“
“你想发可以,到时候我也会拿法律武器保护自己的权益,你现在是公众人物,你发了要是觉得不影响你的职业生涯,那没关系。贺承,我不是软柿子。可以一直被你揉捏。“
贺承也不吃惊,无所谓似的笑了笑,说:“辛甘,你以为我会让你抓到把柄?“
“你只要做了,就有痕迹,现在我手上这叠照片已经可以当做证据了,贺承,人在做天在看,我不想跟你纠缠不清,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过去你对我做的事情,我已经不想跟你计较了,原以为都过去了,你还是这样,别怪我。“
辛甘已经把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可是贺承跟偏执狂一样,她越是反抗,他越是不甘,愤怒,说:“我告诉你,别痴心妄想,你别想跟我撇清关系,辛甘,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贺承率先挂断了电话,立刻吩咐司机开车,回贺家。
回到贺家,贺夫人见到他难得回来一次,还没来得及说话,贺承进门第一句话就是质问她:“我要你做的事情呢?“
贺夫人很难为,说:“儿子,咱就不要惦记她了,天底下什么女生没有,非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以我们的条件,会有条件更优异的女孩子配你。“
贺承今儿个心情极其糟糕,贺夫人非但没把他安排的事情放在眼里,还跟他说一堆废话,脾气上来了,他表情狰狞起来,恶言恶语:“我说的话你没听进去是不是?我说过了,我要的是辛甘,除了辛甘谁也不要,我让你去跟程家人说辛甘的事你说了吗?让你办一件这么小的事情怎么就这么难呢?“
“你平白无故去说辛甘不好的话,人家程太太也会怀疑,辛甘和程究刚结婚不久,下个月就要办婚礼了,你让我突然跟程太太说辛甘坏话,你让人家怎么想。“
“我管她怎么想,你不说是吧?那你就别认我这个儿子。“
贺夫人又惊又怕,也被贺承的话伤到了心。一时间没忍住红了眼。
贺承也不管她,无视她的感受,一字一句说:“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让你帮个忙这么不情愿?我是让你做什么了?“
“程太太又不傻,你让我去人家跟前说辛甘坏话,她怎么会信?“
“怎么不信?“
“贺承!“贺夫人深感无力,叹了口气,“我们先坐下来心平静和好好聊,我知道你喜欢辛甘,但是辛甘她已经结婚了,这不是开玩笑的,上次我和程太太吃饭,辛甘也在,我看得出来她过的很好,要不然,儿子,你就放弃吧,别想了。“
贺承冷笑着摔了茶杯,“别人劝我放弃就算了,妈,你可是我亲妈,你都这样说了,我就该放弃?“
贺夫人险些崩溃:“儿子你别闹了,把事情闹大,到时候你爸爸动起真格来,谁也护不住你。先前他已经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说了如果我在惯着你,他真跟你断绝关系,以后贺家所有东西都是你哥的。我和你什么都分不到。“
贺炜是说到做到。
贺夫人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里哪里都不去,也是因为贺炜下达的最后通牒。
她一直在想办法缓和贺承跟他的关系,但是没办法,贺炜非常不满贺承现状,尤其他去做了什么明星,抛头露面的。时不时上热搜头条,周围人都知道了贺家的小儿子去混娱乐圈了。
贺承要是被爆出什么黑料,肯定会影响到贺家,而贺承本来就不是一个安份的人,这也是贺川当初不让他去做什么明星的原因,太高调,反而会坏事。
贺承不屑道:“我在乎贺家这点东西?是你在乎吧。“
贺夫人说:“我也是为了你好,你是我儿子,你姓贺,贺家的财产你也有份,贺川是不会帮你的,如果你自己都不努力,儿子,没人可以帮你。“
“不需要。“
“贺承,你别任性,你也要拿到属于你的财产。“
贺承:“你只是怕你老了没有人给你养老,贺川不是很能干吗?他也是你儿子,你讨好他,现在讨好他还来得及,不用管我,反正我是生是死跟你没关系。“
贺夫人是欲哭无泪,痛心疾首,她没想到贺承这么顽固,要是现在不下定决心告诉他,以后贺家的钱他们母子俩是一个子都要不到了。
“贺川和你不一样,他不是我亲生的!“
此话一出,贺承震惊许久,眉头狠狠皱在一起:“你说什么?“
“贺川不是我亲生的,不然从小到大,我只是宠你,会不管他?让你爷爷奶奶带他?“
贺夫人是真觉得寒心了:“你每次回来都发脾气,我也尽所能包容你,纵容你,你想要什么,都尽力满足你,可是你这次是真的过分了,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非要一个辛甘,我真是后悔当初拜托辛甘帮忙,也后悔送你出国,好的没学到,尽学坏了。“
贺夫人现在是悔青了肠子也来不及了。
事已至此,她能做的,只是劝贺承放下辛甘,别再强求,好好沉下心来,让贺炜对他改观,跟贺川抢家产。
现在整个贺家都是贺川管着,贺炜非常信任他,要是现在再不做出任何改变,只怕以后再想补救也来不及了。
……
贺承坐在沙发上沉默许久,终于冷静下来,问她:“你说,怎么回事?“
“这事说来话长,其他你也别问了,都过去那么久了,过去就不提了,既然你现在知道了,只要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贺家财产不能都给了贺川,你也有一份,你要把这份夺回来。所以你不要再做惹你爸爸不高兴的事,沉下心来,做事业。“
“既然你已经做了这行,那就拿出实力来,努力做出一番成绩,让你爸爸改观,以后贺家家产才有我们的份。贺承。妈妈没求过你什么,你长大了,也要承担起责任来。“
贺承没说话,闭目沉思,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贺夫人一边提心吊胆看着他,一边在想他会不会站在她这边。当然了,贺川这件事贺夫人一开始不想说的,事到如今,贺承没有心思跟贺川抢家产,她才着急起来。
贺家家产可不是小数目,以后都让贺川一个人夺走了,那他们娘俩是真要喝西北风了。
贺承说:“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怎么会骗你。你才是我亲儿子,我们母子俩要相依为命,现在你爸爸意见很大,连我都不想理了,这要是万一他在外面有女人,你跟我的日子会更难过。“
贺承原本无所谓,听完贺夫人的话,他斟酌了会,说:“知道了。“
“儿子,我做什么都是为你好,我肯定是不会害你的,这一点你要相信……“
这下贺承没有继续发脾气,前所未有的安份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不说话,也没走。
贺夫人连忙让阿姨做了一顿饭,招呼他去吃。
贺承这才动了动,换了个位置,说:“不吃了,不饿。“
谭雅卓打电话问他人在哪的时候,贺夫人听到了他打电话内容,他敷衍应付过了谭雅卓,说会尽快回去。
贺夫人等他打完了电话,说:“是你公司要你回去吗?怎么这么着急,你连假期都没有……“
贺夫人怕他生气,转移话题,说:“这周你爸爸回家吃饭,你也回来吧,到时候你跟他聊聊,买点他喜欢的酒,缓和缓和父子关系。“
贺承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要走之前,贺承又问了句:“程究和辛甘的婚礼是什么时候?放心,我不会搞什么事破坏他们,妈,你说的也有道理,是我强求了,既然辛甘都结婚了,我也没必要纠缠她,不过她结婚,我怎么着也要送份礼物给她。“
听他这样说,贺夫人才放心说:“下个月中旬,程家应该会派结婚请帖过来,到时候你爸爸可能也会去。“
“哦,知道了。“
贺承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贺夫人等他走之后,给贺炜打了电话,贺炜的秘书接的,告知贺夫人,贺总这会不方便接电话。
贺夫人冷笑,没了耐心,心想又和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女人在一起,心里这样想,她又不能直接说出来,还要装作很关心贺炜的模样,说:“你们大概什么时候结束呢?“
“应该没这块,抱歉的贺太太。“
“你也不用跟我说抱歉,你也只是帮人打工的,老板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这样吧,你帮我带句话,他要是忙完了,记得回家,我给他留了门。“
“好的贺太太。“
贺夫人挂了电话就摔杯子了,在屋子踱步,走来走去,心里有气撒不出来,还得忍着。
……
晚上,程究约了贺川喝酒,他难得主动约喝酒,贺川到了地,见到了他,上前就勾肩搭背,调侃说:“转性了啊,居然找我喝酒。“
程究表情淡淡,放下杯子。说:“忽然想喝酒,就找你出来聚聚。“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贺川打扮正式,似乎刚从什么酒桌上下来,身上一股酒味,挺大的。
程究自然也注意到了,说:“有件事想问你。“他不是拐弯抹角的人,有事向来都是直接说,尤其是跟贺川这么好的关系。
贺川笑笑,看他表情严肃,眼里有迫人的锐气,说:“这么严重?什么事啊?“
程究说:“关于程回的事。“
此话一出,贺川的笑慢慢敛了回去,声音沉下来:“你都知道了?“
程究没说话,沉默盯着杯子里的酒看。
贺川扯了扯衬衫的扣子,露出胸膛,他抓了一把头发,有些烦躁。说:“抱歉。“
“你什么时候动的心思?“程究语气平静,问他。
“记不清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动了心思。“
“她一直把你当哥,我也这样以为。“程究扯了扯嘴角。
“我又不是她亲哥,没有血缘关系。“贺川仰头闷了一杯酒,任由酒在口腔里灼烧,“程究,我不是开玩笑,我是喜欢她。“
程究盯着他看,“我不会同意。“
贺川:“不同意也不妨碍我。“
“你真以为你可以肆无忌惮乱来了?程回是我妹妹,你碰我妹妹,那不是别人。“
“我喜欢她,不是因为她是谁,只是因为我看上的只是她。“
“她才十九岁,你比她十二岁,就算我不管。你觉得家里长辈会答应?“
“我比她大有什么不好,所有苦难我帮她尝,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站在那,剩下的我来解决处理,我会摆平一切。“
“贺川,程回不是别人,不是你说可以摆平就能摆平的,你问过她的意见吗?你问过她喜欢你吗?从头到尾都是你在单方面强迫她,她有多怕你你明白吗?“程究抓着他的衣领,毫不客气质问。
“换做别人我不会管你,程回不同,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你还要搞她?“
贺川不反抗,两个人个子差不多一致,只是程究比他有力量感,胳膊更有劲,可以轻而易举控制他,贺川也知道自己不是他对手,避免让他更恼火,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
“程究,对我来说,程回是程回,不是因为她是不是你妹妹。就算她来了,我也是这样说,你不爽我能理解,换做我,自己的妹妹被自己多年的兄弟看上了,我也不爽。程究,你撒气吧,我不还手。“
越是关系好,才越让人恼火。
他把程回嘱托给他照顾,不是让他照顾到床上去的,他最信任的人,居然对他妹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这要是传出去,程回的名声算是毁了。
蓦地,程究松手放开贺川,说:“跟我出去。“
来到空旷的地方,贺川硬是吃了程究好几个拳头,程究也不客气,是真使劲了,专门朝他身上看不到的地方打。
这也算是无形的默契了,两个人的思路是一致的。
当初贺川教育贺承也是这样。
贺川吃痛,浑身都湿透了,可见程究是真生气了,他顽劣的笑,说:“程究,不愧是你。“
最后,贺川胃出血,被送去医院。
程究也在医院。
到后半夜。贺川刚被推出急救室,已经没什么事了,医生交代需要好好休养。
贺川没这么狼狈过,不过他也不后悔,挨了程究这顿揍,他还能笑出来,说:“别告诉程回。“
程究挑了下眉:“你别去纠缠她,就不会有这些事。“
贺川还笑,脸色发白:“做不到。“
“贺川,你是不是故意的?程回她不喜欢你,现在是你强迫她。“
贺川:“你敢说,辛甘一开始就是喜欢你的?“
“那不一样。“
“男女的事哪有不一样。“
程究都忍不住爆粗了,之前没觉得贺川这么执拗,非要触碰他的底线,程回是可以随随便便勾搭的?
贺川死乞白赖说:“等我和程回好了,我也要喊你哥,你知足吧。“
“你是找死吧。“程究气的。“贺川,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贺川躺在病床上,说话底气还很足,不怕死的样子。
……
程究丢下贺川走了。
他直接开车去了辛家,车就停在路边,他把车窗摇下,抽了一根烟才打电话问辛甘睡着没。
辛甘今晚回家了,刚洗过澡,在吹头发,接电话顺便把吹风机关了,走到露台外面吹会风,说:“没睡呢,还早。“
程究瓮声瓮气恩了声。
辛甘敏锐察觉到他情绪有些不对劲,问了一声:“你在外面?“
他周围实在安静,又空旷。
程究:“在外面。“
“怎么了?还在外面,不回家吗?“
程究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出来一下,我在你家附近。“
辛甘说:“等一下,我换件衣服。“
她连忙换了t恤和短裤就下楼。
辛母和辛父在客厅看电视剧,辛父是陪辛母的,两个人整聊天呢,听到楼梯传来脚步声,辛父起身走过来看到辛甘,说:“去哪里?“
“出去一下。“
“这么晚了还出去?谁找你?“
辛甘不瞒着,坦白说:“程究。“说完怪不好意思的,不敢看辛父表情。
辛父故作深沉轻轻哼了一句:“早点回来,别待太晚。都几点了,还跑过来……“
这不是您老人家不同意她搬出去跟程究住嘛,非要等婚礼办了后才同意。
……
月光下的女人楚楚动人,肌肤莹白,是挡也挡不住的白。
程究打开副驾的门,让她上来。
辛甘上了车就问他:“怎么了?“
话音刚落,呼吸就被夺走了。
辛甘很紧张,怕家里人突然走出来会看到他们俩这会在车里接吻。她放不开,不太配合,察觉到他情绪不太好,她让慢慢让自己放松,配合他。
此时此景,让人意乱情迷,无法控制。
程究懊悔,早知道把车停在隐秘一点的角落,想做点什么都方便点。
这会不能再深入了,辛甘已经彻底被抽光了力气,微微睁开眼看他,视线迷离。
“程究……“
她声音也跟着醉了,软软糯糯的。
程究摸着她的嘴唇,以低沉柔和的声音问:“弄疼你了?“
“没有。“辛甘摇头,舔了下唇,身体动弹不得,她有些难受。说:“你压到我了,有点难受。“
“那坐我腿上。“然后将人抱到自己怀里,正面坐着。
这姿势,辛甘不敢正眼看。
拥抱了会,程究揉着她的头发,说:“刚洗完澡?“
“恩。“
“晚上还洗头呢?“
“不然没空洗呀。“
“哦。“程究说完,车里气氛一下子陷入沉默。
还是辛甘问的他:“你今天去哪里了?“
“去找贺川了。“
“贺川?你是……“辛甘缩了缩脖子。
“他承认了,他喜欢程回。“
辛甘起初是有一点震惊的,事后想想觉得情理之中。
“那你的意思是……“
“不同意。年纪差太大了,而且贺川不适合程回,代沟太大没共同语言。“
辛甘没忍住笑了笑,没有看轻的意思,只是好奇,说:“我当初还觉得我们俩不合适呢。“
程究定定盯了她半晌:“你当初拒绝我挺干脆的,毫不犹豫。“
“那还不是有原因,你态度恶劣,还有其他女人在你身边,你让我怎么想。“辛甘嘴硬,“要不是之后你救了我,对我态度好了那么一点,我也不会心软。“
那个女人除了江棠还能是谁。
程究捏她的脸颊,又亲了亲她的脖子,“什么时候开始心软的?“
“不记得了。“她有些痒,往后躲了躲,没躲掉,又被他拉回怀里抱着。她赶紧她像是他的玩具,被抱在怀里肆意玩弄。
“那要不我帮你回忆。“说着,手开始揉她腰。
辛甘觉得痒,连忙道歉:“我想起来了,别挠痒痒,等下要是我爸出来看到就麻烦了。“
程究住了手:“那说不说?“
她一脸真诚,双手捧着他的脸:“你的眼睛,最开始注意到的是你的眼睛,后来慢慢的就动心了。不由自主,难以捉摸。“
程究被她哄的心情好了些,然后托腮玩着她还没全干的头发,说:“贺川没那么容易放过程回,一边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一边是我亲妹妹,手心手背都是肉。“
“程回的意思呢?“
“她不喜欢贺川。“想起程回那天哭的那么可怜,他心情就不好。他虽然管的程回严,但不是可以让她被欺负,还是被贺川欺负。
“那就跟贺川好好说,程回不喜欢他,总不能让他硬来吧。你跟他说了吗?“
不止说了,还把他打了一顿。
胃出血,还在医院躺着。
辛甘追问,程究这才不紧不慢说了贺川被他打了一顿,还在医院躺着的事。
辛甘这下不高兴了,皱着眉。板着脸训斥他:“你说话就说话,怎么可以动手打人?这不是给人家留把柄?“
“……“程究没脾气,也不回嘴。
“程究,你这次过分了,要解决事情也不是这样解决。“
“说了贺川也不会听。“
“那你不能动手打他。“
“死不了。“他还振振有词。
“程究,你不是这么冲动的人。“辛甘咬牙,真着急了,“这事你打了他也不能解决。“
程究抓头发,“那程回也怕他,总不能让程回一直躲着他吧?“
“……“辛甘叹气,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这事,要么贺川自己放弃,不然按照他的性格,肯定还会惦记程回。
程回不喜欢他,这是这件事的重点,所以强迫是无论如何都没好结果的。
程究说:“打了他一顿,应该会收敛点,等他好了,我再跟他谈。“
“恩,你也注意点,别动手了。“
“知道了。“
不知不觉,很快到了十二点,辛家都熄灯了,程究注意到,拍了拍她的腿,提醒她回家了。
辛甘想了想,说:“那你回去路上小心,到家了给我发短信。“
“不舍得走了。“程究耍赖扣着她的腰。
“乖,我怕等下家里人出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打电话来了。
是辛母打的,问她怎么还没回去,都几点了。
辛甘面红耳赤说:“马上了,不用等我了,你们先睡。“
“你有带钥匙?“
“没,门别锁,我马上就回去。“
辛母故意取消她:“辛辛,约会也要注意时间地点。“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马上就回去。“
这下全家人都知道她半夜出来是跟程究在一块。
丢脸丢大发了。
辛甘叹气,捏了他胳膊一下:“都是你,大晚上来找我,我妈他们都知道了。“
“怎么不说你自己不小心,跑下来这么大阵仗,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跟我约会。“
“你还说我?“辛甘红着脸,皱着眉。
“还好是我,要是其他男人这个点找你,绝对不可以出来。“
“哪里还有其他人找,呆瓜。“
程究拍了拍她臀,“快回去休息,我也走了。“
辛甘这才从车上下来,调整了下衣服,捋了捋头发,这才走进去。
等辛甘走进屋里了,关上门,彻底看不到人影了,程究才驱车离开。
他回到市里住处也睡不着了,洗了个冷水澡,就在床上躺着想事情。
隔天早上,辛甘起床感觉嗓子有些不舒服,感冒了,鼻音很重。
吃早餐的时候,辛母听到她声音,说了一句:“昨晚吹了多久的冷风?都感冒了。“
“也没有啊,一直在车里。“辛甘小声解释。
“那你嗓子怎么了?“
“可能最近在画室吃的外卖太上火了。“
“那以后我让阿姨给你送饭。“
“不用了,太麻烦了。“
辛母笑:“怎么,外卖是跟程究一起吃的?“
“妈,你别笑我了,我就知道你会说我。“
辛母给她碗里夹了一块煎鸡蛋。说:“以后不用躲着,直接让程究来家里就行,又不是不让你们见面。“
辛甘耳根染上红晕,不好意思看辛母,低着头吃早餐。
“但是搬出去这件事还要等婚礼办了才可以搬出去,先忍忍。“
“哦。“除了哦,辛甘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急急忙忙吃完早餐就走了。
程究到z服上班时间是固定的,九点钟,他不能过来送辛甘了,辛甘要自己开车去画室。
辛母看程究这几天没来接送,就问了辛甘,这一问,辛母才知道程究到z服上班了。
辛母寻思了半晌,说:“既然是这样,以后辛甘你也要注意一点,有些事情很敏感。要小心,别被人拿了把柄,不然会影响到程究的前途。“
辛甘听进去了,说会注意的。
……
程究初来乍到的,一直很低调,他的职位不算低,里面的水很深,他一进去就感觉到了。程父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进去后不要站队,保持中立,先观察情形,说话也要小心谨慎,万万不能乱来。
……
贺承那边有几天没动静了,辛甘不敢提心吊胆,特别嘱咐了前台,来路不明的快递包裹不要随便签收,问清楚了再签收。她很怕又发生类似的事情。
而贺承寄来的那个包裹,里面的照片,她约了律师聊过,没有具体的证据,很难指控背后的始作俑者,不过可以报/警立案,让警/察调查。
辛甘还没有报/警,就看到网上爆出贺承的绯闻。
她很反感,但是画室里有老师是贺承的粉丝,上班时间都在聊这事,在替贺承愤愤不平。
助理好心提醒她们别聊了,她们有些不乐意,和助理拌了几句嘴。
这事还不是助理跟辛甘说的,而是辛甘亲耳听到的。
“我想起来一件是,我们老板是不是也认识贺承,我翻到了一张照片,是贺承跟老板被人拍到的合照,这背影,就是老板……“
“你瞎说吧,老板认识贺承?怎么可能?“
辛甘就站在门外,她们里面看不到,还在议论照片的事。
“我就说为什么这么眼熟,原来是老板……“
“嘘,小点声!“
第一百零一章 离开
“你小心别让老板听见了,等下说我们在后面瞎编排。“
另一个年轻点的老师说:“随便聊几句,而且里面要是没什么,怎么会被人偷拍,既然被偷拍了,那是必然会被人议论的,我们也只是吃个瓜而已,没关系,你怕什么?“
“宋老师,要不别说了……这要是让老板听到,影响不好。“
被喊做宋老师的女老师笑笑,浑然不在意的样子:“这有什么,胆子这么小。“
“老板人挺好的,她也有男朋友,这件事也不是我们能说的,还是不聊了。“
“真胆小,你别一惊一乍的,老板男朋友知道这件事吗?“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老板男朋友。“
……
后面聊了什么,辛甘没继续听了,她刚回到办公室,助理敲门进来,愤愤不平的样子。
辛甘还没说话呢,助理把文件放在桌子上,说:“小老板,你脾气也太好了,就是你脾气太好了,其他老师不把你放在眼里,私底下议论你。“
助理性子直,打从心里很喜欢辛甘,她人好,不苛待员工,过年那会还发了蛮大的一个红包,换做谁都会喜欢这种老板。
所以当别的老师说辛甘的时候,助理当然抱不平了。
辛甘说:“没关系,只要不妨碍工作就行。“
“但是小老板……这也太过分了。我不是说她们坏话,只是觉得她们在上班时间聊八卦……“
辛甘:“林林,我知道你的性格,你没恶意,也是无心说她们,不过没关系,你也别放在心上,清者自清,我虽然是老板,但是她们也有言论自由,只要不妨碍工作,不损害画室利益。林林,你也不要和她们争论。“
“小老板……“助理是真生气,替她不值,“她们拿你的工资,还说你,我……“
“不要生气啦,有什么好生气的,说八卦是人都会说的,林林,你在我这做也有小半年了,我知道你很努力很认真,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别人说什么都没关系。“
助理努了努嘴,还是太年轻了,性格直来直去的。这种性格,其实正儿八经到公司上班很吃亏的,一不高兴全写在脸上了,有时候是好意,但容易被人曲解。
辛甘了解她的心情,安慰几句:“别生气,以后我还要你帮我很多忙呢。“
“别这么说老板,当初面试我说我是专科毕业的,很多公司不要,是你给了我机会,我很珍惜,我会努力工作的。“
辛甘温柔的笑,眼神纯澈,很真诚,她没有看不起任何人,都是平常心对待,不过林林帮她抱不平,的确,想想,她还是觉得很高兴的。
“那就不理她们,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可以了。“
“恩,那我先出去了。“助理调整心情。
……
程究下班后早早来画室接她,这次辛甘让他上楼来等会,她还在教学生。
画室有好几间教室,分开教不同年级的学生,辛甘教的是高二的,高二男同学个子都比她高,站起来问她问题,她都觉得有压力。
前台认得程究了。他走过来问要不要登记,前台尴尬的表情摇头说不用,直接让他进去了。
程究就在大堂的椅子上坐着,坐姿笔直,非常端正,等着辛甘下课。
助理看到程究来了,立刻去倒咖啡送上去,说:“您请用。“
“谢谢。“程究道了声谢,接过咖啡。
助理说:“老板还在上课,您在这稍微等等哈,有事情可以叫我。“
“麻烦了。“
“客气了。“助理看了下时间,说,“还有二十多分钟老板就下课了,我也不打扰您了。“
程究穿的比较正式一些,头发很短,五官出色,很精神,一看就知道是很正的人,助理想起上次闹的误会,更加小心说话了。
程究点点头:“你忙吧,不用管我。“
助理刚回到工位前,宋老师凑过来小声问:“那帅哥是谁?怎么让人家坐在那发呆?“
“什么发呆,他是小老板男朋友,是来等小老板的。“
“啊?老板男朋友?“宋老师露出惊讶的表情,“他是老板男朋友?你确定?“
助理想起她背后议论老板的话,脸色臭了些:“骗你干什么,有必要骗你吗?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之前好多次我看到他每天都送老板来上班。“
宋老师若有所思,立刻换上一副笑脸,“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是这样,果然,好看的男人都是不缺女朋友的。“
助理酸她:“我们老板也好看啊,漂亮、年轻,一个人支撑起我们画室。“
宋老师表情有点复杂,似乎是想认同她的话。又不愿意承认辛甘的厉害,阴里阴气哼了一句:“就你嘴巴甜,会说话,不和你说了,我去上课了。“
助理也不想搭理她,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了。
下课时间到了,同学陆陆续续从教室里离开,还有一两个同学还在教室里画画,辛甘还在一边指导,学生没走完,她也不能走,等学生都学完了,她才收拾画具,走出来。
助理连忙过来告诉她,有个人在大堂坐着等她等很久了,外面天都黑了。
辛甘连忙走到大堂,看到程究,程究拿了本画册在看,察觉到有人靠近,抬头一看,看到了辛甘。
他把画册合上,说:“忙完结束了?“
辛甘说:“恩,今天的课教完了。“
“吃饭了吗?“
“没呢。“辛甘说,“出去吃吗?还是……“
“你还有其他事没做吗?“
“恩,要写明天的教案。“
“那点外卖吧。“
辛甘歪了歪头笑笑:“那好。“
程究看到助理,走了过去,说:“你们经常吃外卖吗?“
助理怔了怔,说:“吃啊。“
“今晚我请客,麻烦你帮忙跟其他同事说一声,想吃什么就点,我来埋单。“
助理看向辛甘,似乎在询问她的意见。
辛甘无可奈何,“他请客,等下找他报销就好了。“
助理兴高采烈说好,问辛甘:“老板你吃什么?你先点,点完我再去找他们。“
“老样子,你帮我点吧,两份。“
辛甘把程究拉倒办公室里头,脱了外套,说:“今天怎么啦?请客吃饭?“
“一顿饭而已,要不了多少钱,帮你省钱。“
“我们画室不包餐的,还帮我省钱。你随便坐着,等我忙完手头上的工作。“辛甘笑着,打开电脑开始忙碌起来。
辛甘做事情的时候特别专注,谁也不能打扰。
太过专注,也就没注意程究在她办公室里转,他看到墙壁上挂了好几副画,落款署名都是一个英文名,看样子是辛甘的英文名了。
墙角的有快画布遮着一个东西,他想了想,问了句:“这块布我能拿开吗?“
辛甘没听清楚他说什么,恩了一声,就当是同意了。
程究把画布拿开,看到了摆在画家上的一幅画,画面是一男一女站在镜子前照镜子,男的拿着吹风筒给女人吹头发,这一幕,似曾相识。
正是他跟辛甘。
程究勾唇笑了笑,没想到她还有这个技术,能把当时画面还原了。
半个多小时,外卖到了,助理拿了他们两个人的份送进来,话都不敢多说,放下外卖就出去了。
程究把饭菜都拿出来,放在她手边,叹了口气:“还没忙完?“
“没呢。“辛甘说。
“先吃饭吧,等会菜凉了。“
辛甘:“好。“
程究打开外卖盒子,伺候她吃饭,她眼睛还盯着电脑屏幕看呢,没发现程究拿筷子夹了块鱼肉喂她,第一口第二口都吃了。第三口吃进嘴里才发现是辣椒,她辣被辣到了,被辣的倒吸气。
程究恶作剧得逞笑,及时把准备好的饮料给她。
她喝了一大半水,才缓过来,有些生气瞪了他一眼,“你是想害死我吗?我看都没看……“
话说一半,程究放下筷子,伸手捏她下巴强迫她转过头来看自己,轻声说了句,“帮你再缓缓“,说完,接着毫不犹豫吻了上去。
辛甘的气一下子就消了,被他吻服的。
他也不顾这里是办公室,更不顾门有没有关,就这样吻了过来。
持续了几分钟后,辛甘头昏脑涨好不容易找回一点意识,推了推他肩膀,小声说:“嘴巴都疼了。“
程究这才放过她,说:“先吃饭,吃完饭再忙。“
辛甘只能把视线移到饭盒上,有些咳嗽咳了咳,问他:“贺川怎么样了?“
“没去看他,大概是死不了。“
“胃出血要是搞不好也蛮严重的,你下手也太狠了。“
“谁让他搞程回。“
辛甘吞下一口饭,才不紧不慢说:“接下来呢?你要怎么做?“
程究默了默,给她夹菜。
辛甘把辣椒挑走,嘴唇还是火辣辣的,又喝了一口水,说:“问问程回吧。“
“……“
“你怎么确定程回是一定不喜欢他,如果不喜欢,那就当面把话说开了,贺川和你是朋友,应该也不会乱来,他多少会考虑到和你的关系,不会对程回乱来,我其实潜意识认为,贺川不是坏人。他比贺承好。“
她先前和贺川接触过几次,总觉得贺川本性是不坏的,而且宋臣对贺川评价也高,这么一个人,怎么会对程回做那种事。
不过程回要是真不喜欢,那贺川不能再逼迫她。
程究想了想,“照你的意思,还得让他见程回一面?“
“见一面吧,把话说开,贺川不死心,你在中间怎么阻挠也是拦不住的。“
程究斟酌了半晌,没说什么。
……
程回从辛甘那得知贺川胃出血住院的消息也是震惊了很久,辛甘问她要不要过去看看,她迟疑很久,说不要,她害怕。
辛甘说:“程究也在,不用害怕。“
“辛辛姐,我还是害怕,我不要去,我也不想见他。“
“那好,不见他,你别怕,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你们不要告诉爸爸妈妈,我很后悔告诉我哥……“程回一度哽咽,这段时间的情绪一直七上八下的,她害怕见到贺川,所以能不见是最好的。
“没有说,你放心,别害怕。“辛甘也挺心疼她,她才十九岁,肯定是被吓到了,才会这么害怕。
“谢谢你。“程回说,“其实……贺川胃出血是被我哥打的吧?“
辛甘也不瞒着:“是,贺川没还手,就让程究揍了。不过人没事,就是需要住院休养。“
“我知道了。“
程回也没什么好说的,匆忙说了句还有事情就挂了电话,她还在宿舍里躺着,哪儿都不想去,头脑发沉,晕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
贺川自己都可以照顾好自己,不需要她操多余的心,她也不想再见贺川。
程回在宿舍里躺着晕乎乎的时候,手机响了,她迷糊接过,喂了一声,听到唐阙的声音,立刻惊醒了。
唐阙说:“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不没什么精神?“
程回以为自己做梦了,喃喃自语:“我没事啊,我肯定还在做梦,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这个梦真可怕。“
唐阙:“你没做梦,是我,我在你学校门口。“
程回:“……“
……
真在校门口见到唐阙,程回才彻底清醒过来,又怕是梦中梦,她使劲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唐阙就在眼前,那种心情,仿佛失而复得一样。
“你不是在a大吗?怎么回来了?“
唐阙表情比较平静,说:“我妈生病了,回来看看她,又想起你,就顺便回来看看你,怎么,不想见到我?你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不是不是,我没有不高兴……“程回差点咬到舌头,真不知道说什么,“你女朋友呢?“
“分了。“唐阙依旧是面无表情。
“分了?为什么?“
“分了就分了。哪有这么多理由。“唐阙也是问的直接。
程回知道他分手后,其实有一点小高兴,但一闪而过,脑海里瞬间浮现辛甘说贺川胃出血在医院,她心情稀碎,顿时开心不起来。
她觉得自己很坏,糟糕,立场摇摆不停。
程回说:“那你来找我做什么?“不太可能单纯看她。
唐阙说:“你还喜欢我?“
程回:“……“
“恩?“
程回咬唇,不说话。
唐阙笑笑,朝她靠近一些,他个子比她高,五官俊朗,是她喜欢的类型,他观察她的表情,觉得她是还喜欢自己的,只是之前和他闹的不太愉快,可能在纠结,他故意蛊惑道:“不喜欢了?“
程回察觉到他不高兴拧眉。连忙摇头,“不是,不是不喜欢……“抛开贺川,她还是很喜欢唐阙的,要不然也不会为他伤心那么久。
唐阙说:“那就是喜欢了。“
她不好意思低了低头。
“之前我拒绝你,的确是跟唐瑶在一块了,总不能脚踏两条船,所以没办法给你回应,程回,现在你还喜欢我,那可以试试。“
程回真以为自己做梦,她以前最想要的这一幕突然发生了,她以为是假的。
“唐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没喝酒没梦游,我刚说的都是真的。“唐阙又笑,“你要是不信,我就走了,你也没损失。“
程回迟疑了会,说:“我答应你,唐阙,只要你知道现在在说什么,不会后悔就可以,我答应。“
唐阙是背对她的,听到她的话,他眼里有厌恶闪过,可是不得不忍耐,非常平静说:“好,那就这样定了。“
事后云里雾里回到宿舍的程回难以置信刚才发生的事,脸蛋发烫,红彤彤的,回到宿舍,舍友起来看到她脸这么红,开了句玩笑:“你思/春了?脸这么红?“
程回摸摸自己的脸,有些烫,怅然失落坐在椅子上。
舍友看她不对劲,走过来的时候,顺便摸了下她额头,有些烫,“你发烧了?怎么额头这么烫?“
程回:“……没有吧。“
“发烧了,快去医务室,走。“
真到了医务室,量了体温,医生说低烧,要打针,但是要她去医院打。
程回说:“怪不得我这么烫,原来是发烧了。“
“大小姐,你连自己发烧都不知道,服了,去医院,快。“
……
程回去医院了,贺川也是那家医院住院,不过医院这么大,没碰上。
倒是贺川闲着没事在医院瞎转的时候,意外碰到了程回。
程回抿紧唇。警惕看他。
贺川说:“来看我?“
“不是。“她摇头。
市里好的医院就一两家,而具体她们学校最近的也就是这家医院了,贺川也在,遇到也不意外。
“不看我,看谁?“
舍友帮她拿药去了,她刚打完针,还有点晕,不想和贺川说话,口气自然是不好了:“反正不是看你。“
贺川脸色发白,笑了:“回回,我受伤了,身体难受,你还来折磨我。“
“你自找的,谁让你欺负我。“
那句自找的说的是真没有良心,冷血无情的要死,贺川脸色更白了,程回自然看到了,她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不这样说,贺川会一直缠着她,那还不如直说了让他死心。
贺川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在医院这么多天,一直期盼她知道他受伤的事,会有那么一点心软,然后来看自己,结果换来了什么?
“我不喜欢你的,就算你病倒在床上,我也不会喜欢你,贺川,你对我做那些事就当过去了,一笔勾销,但是以后我希望你别来骚扰我,我和唐阙好了,他接受我了。“
贺川眼眸瞬间敏锐起来,像只鹰盯着她看:“唐阙?“
“你也知道,我喜欢的一直是唐阙,他和他女朋友分手了,我现在才是他女朋友。“
贺川磨了磨牙,被气的想咳血,他硬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真是不自爱。“
“那你呢,你不自重!“
“程回,真当我脾气好是吧?我没火的?“
“你敢欺负我,我哥不会原谅你的。“程回冷若冰霜,冷冷看着他,跟看陌生人一样。
贺川真是被她气死了,只有出气多,吸气少,“你有本事,行,你都这么不自爱了,跟一个甩了你的唐阙和好,还做他女朋友,可以,我小看你了。“
贺川被她气走了。这还是第一次。
程回在他走后,一下子没了力气,差点跌坐在地上。
还好还好,他这下应该是彻底死心了吧?
对她失望透顶了吧?
原以为摆脱了贺川,她会很高兴,可是没有预想中的喜悦,反而心里堵得慌。
……
去了这么一趟医院,程回的烧反复了两次,回宿舍睡了一角,第二天醒来去上课,中午又觉得昏昏沉沉、身体不舒服了,她想吐,什么也吐不出来。
身边同学很担心,劝她去医院看看,她说不用,坚持上课。
还没下课,她就晕过去了。
还好同学及时发现,送她去医院了。
……
程回再醒来。辛甘在病房里陪她。
“终于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辛甘伸手摸她额头,又摸自己的额头,确认她是退烧了,才长舒了口气。
“辛辛姐,你怎么在?“
“你同学拿你手机打电话给我,我接到电话立马赶来了。你好点了吗?“
程回躺着,眼睛发干,“没事了,好多了。“
“那就行,想不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不饿,还想睡会。“
“那你睡会,晚上还要留在医院看看。“
程回恩了一声,心情压抑。
等到晚上,程究也来了,一进门就先看辛甘。
辛甘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把门关上,走到外面和他说:“程回还在睡觉,别吵醒她。“
程究表情严肃,想抽烟了,在医院又不能抽。
“贺川下午给我打电话了,说他要出国一段时间,大概短期内不会回来了。“程究面无表情说完。
“他出国吗?那程回……“
“他和程回说开了,既然程回讨厌他,他以后都不会在程回跟前出现。“程究心情也没有多好,心里烦躁的很。
贺川走是走了,但是这件事真没事了?
程究不确定。
按照贺川的性格,他应该不会就这样退让才是。
辛甘握着他的手,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说。
等程回醒了,程究把贺川的事告诉了她,说:“以后他不会在你面前出现了。“
程回开始哭,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控制不住情绪,很难过。
程究拍了拍她头,说:“哭什么,多大人了。“
程回说:“哥,我和唐阙在一起了。“
……
贺川走之前。找了程究,依旧是玩世不恭的笑,说:“程回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认栽,不过程究,我不想和你闹掰,以后我不会在程回面前出现,你可以放心。“
贺川能说出这番话,势必是说到做到,他绝对不食言。
他也是刚出院,状态还不是很好,还想喝酒,被程究拦住了。
“你要走几年?“
“不知道,大概几个月,也有可能几年,都不确定。“
程究沉默拿了一杯酒喝了一口,什么也没说。
贺川拍他肩膀:“程究,对不起。我辜负你的信任。是我不对。“
程究斜眼睨他:“那是我妹妹,她不喜欢,谁也不能强求。“
“知道了,怪我做人失败。“贺川和他碰杯,“干了,以后见面还能一块喝酒,喝完这杯我就走了。不过你的婚礼,我会来的,到时候我会想办法避开程回,不会让她看到我。我贺川说到做到。“
……
贺川是逃似的离开墉城,他没办法再去死皮赖脸追程回,他也有自尊,也有傲气,不是可以毫无底线让程回践踏。
不喜欢就不喜欢了,他躲得远远的行了吧。
他真走了,没有任何消息。
程回病好出院回学校上课,跟没事人一样,日子轻松惬意。
程究都不知道说她年轻恢复快,还是说她没心没肺的好。
贺川离开墉城这事,他没告诉程回,所以程回不知道。
有次贺夫人来程家玩,和程太太聊天的时候无意间提到了贺川出国去了,说是开辟海外业务,以前是忙,还能见到人,现在干脆见不到人了,太拼了。
程太太笑呵呵的说:“年轻人就该拼,贺川这么拼,也是为了贺家好。“
贺夫人笑笑,并不太喜欢听夸贺川的话,于是主动提起了自己的小儿子贺承,说他演的电视剧很火,一下子火遍大江南北,出门都要戴口罩戴墨镜,是个大明星了。
一番话下来,俨然是在夸耀贺承,贺夫人的神情都透着骄傲、自豪。
程太太看出端倪,并未点破,又问起了贺川的事。
“贺川这次去海外,好像还带了女朋友。“
“什么时候谈的?怎么一点风都没有?“
“也是前不久,那姑娘你应该也认识,叫唐怀怀,听说唐怀怀的弟弟和你们家的程回在交往,是不是真的?“
程夫人傻了,惊讶不已:“是不是听错了啊?唐怀怀?那是唐家的女儿?“
“程太看你样子还不知道啊,唐家那姑娘都跟我说了,唐阙和程回交往呢,有一段时间了,我看唐阙这孩子也很不错,a大的,重本,大一第一学期还拿了学校奖学金。“
程太太笑容还在脸上,说:“真的假的,我怎么没一点消息。也怪我,这段时间忙程究的婚礼,被那些宾客名单搞的昏头涨脑的,回回要是真谈了一个男朋友,人不错,那也是皆大欢喜。“
……
这段时间,程究忙着婚礼的事,辛甘画室也忙,两个人时间对不上,比较少时间见面,再见面的时候,是两家人约在一块吃饭,顺便再核对一下婚礼细节。
原本程究和辛甘是主角儿的,但是程太太心里有疙瘩,得说出来,于是把程回叫到一边,问:“听说你谈恋爱了?“
程回:“哪里听说的?“
“你要是没谈恋爱,我能听说?“
程回还想挣扎一下:“没有的事……“
“姓唐是吗?“
程回:“……“
程太太说:“他爸是不是唐敬礼?“
程回:“我怎么知道人家爸爸叫什么……“
“那你问清楚,如果是唐敬礼。那你们趁早断了,没得商量。“
……
回到饭席上,辛甘喝了杯酒精含量有些高的果酒有些晕,手撑着脸在缓神。
程究坐在她隔壁,注意到她有些晕,低声说:“酒量这么差还敢喝?“
辛甘晕乎乎的嘟囔:“敢上我就敢喝。“
“厉害了你。“
一桌子都是长辈,辛甘难免要喝一两口,程究拦不住,只能让她喝了。
辛爷爷和程老先生也是好久没见面了,一见面热泪盈眶,坐在一起聊起了以前年轻的事情,程究已经听过不知道多少遍了,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就没去管两位老爷子说什么,余光在看辛甘。
饭局一直持续到十点多才结束,辛甘勉强能站稳,还得扶着程究才能站稳,等人先走出去了。程究才搂着辛甘慢慢走出来。
程究想直接抱着她回车里,被她强烈拒绝,说是不好意思,这么多人看着,尤其双方家里长辈都在。
她脸蛋粉红粉红,视线迷离,唇上有光泽,也不知道是口红作用还是什么,反正在他眼里看来格外诱人。
把人扶上了车,辛甘靠着后背闭着眼睛休息。
程究也喝了酒,不能开车,就找了代驾过来。
……
程究是最后送辛甘回家的,辛父辛母的车比较快到家,辛甘这会真上头了,搂着他的脖子不让他走,嘴里振振有词。
程究先付了代驾的钱,告诉他可以到哪里打车,等代驾走后。他才吻了吻辛甘的额头,“怎么不早说不会喝酒,刚才就不让你喝了。“
辛甘就是控制不住身体,但意识这会是清醒的,含糊不清回答说:“要喝呀,不喝不礼貌……“
“都是一家人,还讲那么多。“
“那今晚……来我家住呀……“她说话大舌头,又爱拉长音,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
程究好笑捏她鼻尖:“坐直了跟我说。“
“不行,软……“
他故意贴着她耳廓说:“去你家还不如去我那,我那没有人。“
辛甘摇头:“不要,你会欺负我。“
第一百零二章 不许
男人本性都是一样的,尤其在床/上,说的话都不可信,包括程究。
辛甘是晕里晕乎的,什么话都往外蹦了,毫无顾忌。
“我说疼你还骗我说不疼,就会骗人。“
“我骗你什么了?“
程究真是第一次见她喝醉的样子,意料中乖巧,不闹腾,就是不清醒,说了些平时不太会说的话,在他看来别提多开心。
辛甘靠着车窗,挪了挪位置,微微眯着眼睛瞧他,瞧了一会儿,说:“你就是骗我了,骗我给你……“后面的话她也说不出来,难以齿口。
程究恶劣起来跟其他男人没区别,也是非常坏,各种心思挑她玩。
这会没人,气氛到了,一点就燃。
程究拽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拽,她没力气,轻而易举跌入他胸膛,双手扶住他强有力的肩膀,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说不出来的可怜惹人疼。
程究吃她这套,没有任何抵抗的心思,托住她的脸,另一只手绕到她后脑勺扣住,他低声询问:“我也想尝尝那酒是什么味道。“
辛甘看着眼前慢慢放大的脸,意识慢慢不清醒了,身体自然反应跟着闭上眼睛,浑身发软。
她嘴里有果酒的味道,甜甜的,味道很好。
……
辛甘真喝晕了,现在腿软走不了,下车也是程究扶着她下来,她软绵绵靠着他,自己想站直,又站不住,东倒西歪的,程究锁了车,叹了口气,搂着她的腰,低声说:“要不要我抱你进去?“
“不要,被看到很不好意思……“
辛甘这会脸颊耳垂都是粉红色的,眼睛都蒙上了一层水雾,眸光清澈。
墉城的春天跟夏天一样,不冷不热,她把小外套脱了,就剩一条抹胸的黑色小礼裙,露出细嫩的两条胳膊环在胸前,饶是这样也是挡不住她的美艳。
程究压抑身体的躁/动。声音哑了又哑,说:“别进去了。“
说着手已经搭上了她腰。
“不行……“她摇头,潜意识觉得这样不太好,“不行的,今晚,你再忍忍,等婚礼办完了,我……“
“就随便我了?“
辛甘没防备笑笑:“恩,是你的,都是你的呀……“
“你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这么乖,还会哄我开心。“
辛甘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一时糊涂一时清醒,不由自主的,她想说的那些话,也有几分真的,平时不好意思说,也怕被程究笑,她唯一说的最亲密的话就是喜欢他了。
辛甘迷迷糊糊看到他唇上沾上了自己的口红,又想到什么,开心的笑,伸手帮他擦擦嘴。
程究站着没动。等她擦的差不多了,问了句:“干净了?“
她点点头,脸颊隐隐约约有梨涡。
程究原本想对她做点什么坏事,看她这幅娇憨样,叹息一声,捏了捏她脸颊,说:“算了,今晚先放过你,先回去休息。“
末了加了句:“我送你进去。“
最后程究是抱着她走进屋里,辛父见怪不怪,笑着指了指楼上说哪间房是辛甘的,就让程究抱着辛甘上楼去了。
辛母走过来小声说:“这次是没看走眼,程究对辛辛很好,很用心。刚才在饭桌上,一个劲给辛辛碗里夹菜,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辛父笑而不语。
辛母拿了药过来,提醒他该吃药了,说:“就是可惜了,程究不是做生意的,他要是做生意,我们还可以把家里公司交给他打理,辛辛对公司也没什么兴趣。“提起这件事,辛母叹了口气,“都怪我,不能给你生个儿子,要是多生一个,也不会至于……“
“好了,都过去多久了,又不是非要什么儿子,女儿也很好,只要一家人过的开心就行。“
辛父思想挺不是传统保守的,不是非得要个儿子,虽然辛父不看重这件事,却不代表辛母不在意,她还是很想要个儿子能帮到辛家,能替辛父分担。
辛父吃了药,安慰了她几句,“别想这些事了,去看看辛辛。“
……
辛母端了一杯水上楼。
程究这会正在给辛甘擦手,她坐在床边,晃着腿,低眉看着他。
“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辛甘咧嘴笑笑,嘴角还有个很浅的梨涡,说:“你好看呀。“
辛母敲了敲门才进来。程究立刻收敛表情,一本正经,喊了一声:“妈。“
辛甘看到辛母,想坐直又坐不直,歪歪扭扭,还是程究扶着她的肩膀,若有似无叹了一声,说:“躺着吧,别动了。“
辛甘不要,她还要站起来。
辛母也没见过辛甘喝醉酒的模样,哭笑不得说:“这孩子酒量这么差吗?晚上也没喝多少吧。“
程究说:“她的体质问题,有的人就是这样。“
“知道自己酒量不好还敢喝。“
程究:“没事,以后我会管着她,不让她沾。“
这样的话,辛母笑笑,看着他说:“今晚也这么晚了,你要不就留下来吧,我让阿姨收拾了一间房出来,这么晚了,今晚就留下来睡吧。“
程究也不扭捏,说好,答应下来。
“这水杯我就放这了,等下辛辛要是要喝,你再给她喝。“
辛母不等程究回应就出去了,顺带把门关上了。
辛甘站了一会儿没力气又坐下了,坐在床边的毯子上,等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程究,傻兮兮的,嘴唇也是粉红色的。
程究就给家里打了通电话,说他今晚不回去了。
程母说:“那就不给你留门了,我让阿姨把门锁了。“
“好。“
打完电话,程究问她:“要不要洗澡?“
她摇头,又笑:“不要,我困了,想睡觉。“
“不行,还没洗澡。“
“那你帮我……“
“知不知道在说什么话?恩?你确定?“程究也是被她刺激到了,太阳穴狠狠一跳,真的是拿她没辙。明知道她这会是酒后胡言乱语,还真听进去了。
辛甘说:“我晕乎乎的,站不稳,不想洗澡,你又不让我睡觉……那你要干嘛?“
程究舔了舔牙齿:“行了,我帮你。“
辛甘立刻开心的笑,脸颊的梨涡更加明显了。
……
程家这会可没有辛家这么太平了。
程夫人避开程父,叫了程回到书房谈话。
阿姨看时间都很晚了,站在书房门口,提醒了一句:“太太,现在也不早了,程回明天还要回学校上课,有什么事不如明天再说吧。“
程夫人这会脾气上来了,说:“你先去休息,不用管,我和她单独聊。“
阿姨也管不了,帮忙关上书房的门就走了。
程夫人窝了一晚上的火,说:“说话。杵着干什么?“
程回低头绞着衣摆,说:“我没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你和姓唐的在一起没什么好说的?“
程回自然是没什么好顶嘴的,一直低着头,不想说话。
“不要以为你沉默就没什么事,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和那姓唐的断了来往,这件事我不会罢休。''
“妈,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您都没有见过他,而且他人很好啊,学习又好,个子高。长得也好看,你都没有见过就急着否定人家?“
“他是唐敬礼的儿子,姓唐,你是绝对不能跟唐敬礼的儿子在一起!“
“是谁的儿子那么重要吗?“
“没错,很重要,只要是唐敬礼的儿子,我就不允许你们在一起。程回,你必须给我断了,如果不跟他断绝往来,我不介意亲自约他谈!“
程夫人很少不讲道理的时候,在程回心里。她一直都是位好母亲,也很宠她,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朝她大吼大叫,更不会这么命令的口吻跟她说话。
程回硬是憋着一口气没有哭出来,不甘心瞪着,说:“我不要,这件事我是不会听你的,我喜欢谁是我的自由,我才不要像哥哥那样被你们掌控人生。“
程夫人气得直接走过来抬起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气的眼睛都充满了血丝,说:“别拿你哥说事,你哥能跟你一样吗?“
程回捂着脸,哭的满脸泪痕:“怎么就不一样?“
“你哥是你爷爷指定的,谁也改不了。而且你哥哥很喜欢辛甘,他们俩也合适。“
“那万一哥哥不喜欢辛甘姐呢?“
“没有万一,他们俩现在很好,你不要转移话题,现在说的是你和姓唐的。“
程回:“没什么好说的,我不会分的,也不会低头。“
……
当天晚上,程夫人被气到高血压飙升,阿姨在书房门外听到了吵架的声音,有先见之明先准备了降压药,连忙推开门进去拿给程夫人吃。
程回就趁这个功夫从家里跑出去了。
这么晚,一个女孩子跑出去,程夫人也很担心,叫了司机去找。
程回给唐阙打了电话,她能想到的人只有他了,可是打了好几通,唐阙都没接,最后一通接了,不过不是唐阙,而是唐瑶。
唐瑶似乎知道是程回。说:“怎么了?这么晚还找唐阙?“
“怎么是你?唐阙不是和你……“
“哦,你想说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是呀,但是我来找他复合了。“
程回僵在那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唐阙呢?“
“刚睡着。“
“……“程回声音都哑掉了,惊慌失措,不敢再问。
唐瑶是故意为之,怕她听不懂,特地解释:“你没听错,我来找他复合,和他睡觉,他刚睡着你就打电话来了。很不巧。“
程回的眼泪流的更多了,她怎么都不敢相信,可这是都是真的,她也没有打错电话,的的确确是唐阙的手机,而接电话的是唐瑶,这说明了他们俩此时的确是在一块,至于唐瑶说的话,她不相信也要信。
唐瑶说:“程回,我劝你还是别在唐阙这浪费精力了,他不适合你。“
“你怎么就知道……“
“我了解他,也了解你,你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程回不想再听下去,连忙挂了电话,她浑浑噩噩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司机也很快开车找了过来,停在她身前不远处。
“程回,这么晚别乱跑,你一个女孩子太危险了,太太血压又升高了,你就别惹太太生气了。“
……
唐瑶叫醒了唐阙,把手机丢在床上。站直了身体,说:“程回找你,这个时间还给你打电话,看来是有什么急事啊。“
唐阙被吵醒的,也没有生气,看到唐瑶穿着浴袍站在那,身上还有疯狂后的痕迹,他很有耐心,说:“不累吗?怎么不睡?“
“我还有心情睡?程回找你,我怎么睡得着。“
唐阙拧了眉,不太高兴听到程回的名字。说:“不管她,她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可是你在跟她交、往。“她咬牙切齿,想到这件事情就很生气。要不是她之前看他手机,发现不对劲,逼问他,他才说是他姐姐找他帮忙,“你姐姐为什么要让你去泡程回,你就没有想过我不高兴。“
“你是不高兴了。“
“那你还这样做?“
唐阙拿了烟盒,找了根烟抽,“你不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
“什么意思?“
“你不是不喜欢程回吗?那我帮你出出气,不好吗?让她上钩,玩弄她的感情。“其实唐阙没有说,还有另外的原因。不过唐瑶不应该知道这么多,这种时候也不能告诉她。
唐瑶咬唇:“可是我不高兴。“
“所以我今晚不是任你宰割吗?“唐阙朝她招手,“过来。“
唐瑶满不情愿走了过去,他顺势将她抱在怀里,闻着她身上的香味,“跟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生什么气,我对她就是玩玩,不会当真,你才是我最喜欢的。“
女人都喜欢听情话,尤其唐阙平时高冷的样子。哄她的时候有反差感,唐瑶这才高兴点了点头。
“你之后还要去找程回吗?“
“恩,还要和她玩一段时间,等这段时间过了,我就和她断干净。“
“那你得守住自己的心,你只喜欢我的。“
“不止心……“他故意凑在她耳边吹气。
“坏蛋!“
……
程回自己也不知道去哪里,老老实实跟着司机回家了,她眼泪还在掉,控制不住,司机看这情况也不对,提议说:“给你哥哥打个电话吧。“
“我不要。“程回倔强道。说完就上楼回房间把自己锁起来。
程父也听到动静,这会在程夫人这说话,程夫人说:“程回跟唐敬礼的儿子交往,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啊,我让她跟那小子分手,她不肯,跟吃了迷/魂/药一样。“
“你也太着急了,你要做下来慢慢跟她聊,不是突然一下子就能让她接受。“程父帮程夫人顺气,一下没一下轻轻抚着她的背。
“她都跟唐敬礼儿子交往好长一段时间了,要不是贺太太过来说,我还不知道,她想瞒到什么时候?这才多大,十九岁,就会骗人了,以后要是搞出点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来,再想挽救就来不及了。“
程父没她紧张,慢悠悠说:“你也别着急,这事急不来,我去跟程回说吧,要是她不听,再跟唐敬礼的儿子谈。“
“老程!什么叫跟唐敬礼的儿子谈?他们是一家人,就那德行,唐敬礼能交出什么好孩子?就拿那个唐怀怀说,她那风评跟她妈有的一拼。“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去找程回谈谈。这事先不要告诉程究,别影响他和辛甘的婚礼。“
“我知道了。“程夫人拍着胸口顺气,也是被气的不轻了。
……
隔天早上,程父敲响了程回的房门,她哭了一晚上,凌晨才睡着,这会被敲门声吵醒,肿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开门。
程父进屋关了门,指责了句:“没出息,哭成这样。“
程回除了委屈,再没有其他反应了,茫然坐在床边,已经哭不出来了。
“傻丫头,这有什么哭的。“
“妈妈昨天那样说我,我怎么可能不哭。“
“她也是为了你好,没有害你,不然管你干什么?“
程回抽噎:“那也不该那样说我。我谈个恋爱跟是谁的儿子有那么重要吗?唐阙是唐阙,他爸爸是他爸爸。“
“你妈妈也是为你好,可能说话过激了点。“
“那不叫一点,那就太过激了。“
程父摸了摸她头,“傻孩子,那也不着急谈恋爱,你才十九岁,还在读书的年纪,可以再等等,你看你嫂子也是大学毕业后才跟你哥在一起。“
“说起这个,我哥没资格说话。他也是大学谈恋爱,小嫂子也知道。我都大学了,为什么不能?“
程父说:“辛甘知道?“
程回说漏嘴了,连忙搪塞过去:“那不然呢,我也是跟我哥学的,不要只说我一个人。“
程父:“……那是因为你哥是男人,你是女孩,不一样。“
“我不要听。“
“不听也得听。“
“你跟妈妈他统一战线,也是因为唐阙爸爸叫唐敬礼?我就不懂了,爸,你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
……
辛甘宿醉醒来,头有点疼,倒也不是特别疼,对于昨晚的记忆多少有一点,她起床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顿时羞红了脸。
第一百零三章 婚礼
起床洗漱下了楼,程究早就醒了在客厅和辛父喝茶,程究刚好是被对楼梯口的方向坐着,还是辛父看到辛甘下楼,叫她去吃早餐。
程究也跟着回头看她,嘴角有似有似无的笑意,很浅。
辛甘看到程究嘴角挂的笑,不太好意思移开视线,装作若无其事去吃早餐。
这会已经快十点钟了,也没人叫她起床,他们都吃过早饭了,程究也是。
程究不知道跟辛父说了什么,他就来找辛甘了。
辛甘在喝豆奶,余光瞥到他走进来,差点被呛到,咳了咳,连忙放下杯子。
程究坐在她对面,说:“有那么着急吗?慢慢喝,没人和你抢。“
辛甘窘迫,“你怎么不叫我起床?“
程究一副你好意思说的表情,拉开了衬衫领口,让她看到胸膛上的指甲印。说:“我不知道你起床气这么重。“
她好像想起来了,更加窘迫,说:“我不是故意的……“
程究重新整理好领口的衣服,“那昨晚呢?也不是故意的?“
昨晚程究帮她洗澡,她不配合,抱着他就是不撒手,程究知道她意识不清,不能做什么,硬是忍着,最后帮她处理好,自己洗了个冷水澡。
辛甘缩了缩脖子,转移话题问:“今天不用上班吗?“
“周末,不用上班。“
他上班时间很稳定,如果不是周末,这会不会还在她家里不走。
昨晚上他是陪她睡到凌晨天微微亮,他才离开去了辛母让阿姨收拾好的房间睡觉。
辛甘慢条斯理吃完早餐,程究问她今天的打算,她想了想,说:“怎么了?你有什么打算?“
“有。“
辛甘特地打扮了一下,和在客厅的辛父说了一声,就跟程究出门了。
程究带她去婚纱店试婚纱去了。
婚礼所有事项都是程究在做,辛甘想参与,被程究不客气制止,说他来操心就可以了。就连婚纱也是程究想办法找认识的朋友介绍的设计师专门设计的,当然了,费用可不低,还好他有点存款。
辛甘换上那条婚纱站在镜子前照了照,说:“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说什么?“
“婚纱的事,好像很贵。程究……“辛甘声音压的特别低,不让旁边的店长听到。
程究:“也不是特别贵。“
“你别骗我了,这个设计师就很贵,我以前看过他的作品。“
程究:“别操心,钱的事情不用担心。这种事情我来处理。“
辛甘还是放心不下,于是等试玩婚纱之后,程究问她喜欢哪一件,她要了价格相对来说比较便宜那套,但是程究说:“那套不是很适合你,你不是很喜欢v领收腰那套吗?“
程究说的那套就是最贵的。
连店长都在说她适合v领收腰的,她腰瘦,很适合这套。
辛甘摇头,担心价格太贵,于是拒绝说:“不了,太紧了,我怕到时候长胖。“
“这个是没关系,到时候还可以改一下腰身,我们会有专业团队帮您改的。“
程究似乎看出她的担心,直接跟店长敲定了这条裙子。
从婚纱店出来,辛甘拉住他的手,柔声说:“程究,其实我这也有一点存款,我先给你,婚礼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也想出一点力。“
程究扯了扯嘴角:“所以不要那条婚纱是担心我没钱?“
“……“在男人跟前提钱,辛甘真不知道怎么反应。
“别小看我。我没那么穷,虽然工资是不多,但那不是主要来源,真当我这么多年白混?“
辛甘连忙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想……“
“辛甘,这种事情你不用管,都交给我,我要是没这能力也不会跟你结婚了。“
程家跟辛家的嫁妆、彩礼都是长辈在谈,程究和辛甘他们俩都没过问,既然长辈谈好了,他们俩也没什么意见,而婚礼细节都是程究在办,拟定邀请的宾客名单也是长辈们在商量,辛甘觉得结个婚,她好像也没什么参与感。
辛甘怕程究压力太大,于是把自己的卡给他,她还说:“卡里还有一点钱,数目不大,是我的心意。“
总不能什么都是程究付出,她也想帮忙。
那张卡里的钱,是她的这么多年来的储蓄,都是自己一点一点赚回来的,没跟家里要过钱,是她自己的钱。
程究没拿过她的卡,神情隐晦不明盯着她看好半晌,才说:“这钱你自己收着,不用给我。“
辛甘坚持到道:“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程究,你别跟我客气,我也想出一份力,不然总感觉我们俩个人结婚,我什么都没付出,这样对你也不公平。“
程究:“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我纯粹掏心掏肺都想对你好,我也养得起你,你的钱自己花就行了,不用给我,乖,把卡收起来。“
他态度坚决,不收她的卡就是不收,不管她怎么说。
最后,程究还是订了那条最适合她的婚纱,其实她也挺喜欢的,就是因为价格。想帮程究省一点。
试完婚纱,程究开车直接送她回画室。
辛甘回到画室就忙了,程究坐了会就回程家了,原因是他接到了程回的电话。
程回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只能打电话程究。
她在电话里头声嘶力竭,程究顾不上问什么事,连忙回去。
程家气氛前所未有的低沉,压抑,程究回来推开门感觉到了,还是阿姨走过来悄悄告诉程究,说:“程先生出去之后,太太就跟程回吵架,两个人吵的可凶了,这会还在房间里吵,程究你快上楼看看,我们都不敢拦着,上去就被赶下来。“
阿姨毕竟是家里的帮佣,说不上话,程夫人这会气头上,家里帮佣都不敢上前劝。
程回光脚站在房间门口,这下倒是没哭,不过眼睛红红的,是被程夫人气的,她昨晚哭的够多了,眼下这会真哭不出来了。
看到程究回来,程回下意识扑上去:“哥,妈妈这次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没把我当人看,她说要我分手就分手,凭什么,我是个人,不是物品。“
程究摸了摸她脸颊,问:“怎么回事?“
程回说:“妈妈不让我谈恋爱,要我跟我男朋友分手,我不要,她就不让我出门,哥,你帮我做主,她怎么可以这样!“
程究平静说:“回房间把鞋穿上。“
程回乖乖做,进了房间穿上鞋子,这才走出来。
“去洗把脸,不准掉眼泪。“
程回又乖乖照做,不敢忤逆程究的命令。
等她洗完脸出来,程究上下看了一眼,说:“现在可以说了,把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一遍。“
……
程夫人是被气到了,在书房的躺椅上坐着,程究端了一杯水进来,程夫人抬眸看到是他,唉了一声,说:“程回这事不用你管,我还不信我管不她了,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可以飞了。“
程究搬来一张椅子。坐在她老人家边上,双手撑在膝盖上,说:“能跟我说说吗,唐家怎么了?为什么程回不能跟唐敬礼的儿子谈恋爱?“
程夫人脸色更差了,明摆着是有什么隐情不方便跟他说,“没有为什么,说了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我绝对不允许。“
“您这样就是不讲理了,据我所知,和程回谈恋爱那个男生和她是高中同班同学,学习挺不错的。“
“不管他是谁。只要他是唐敬礼的儿子就是不可以,我不同意,你也别说了,反正我就是不同意。“程夫人情绪非常激动,“我再强调一次,程回的事情你别插手,姓唐一家都没好人。“
程究连忙安抚程夫人情绪,安抚了好半天,说:“程回也不是小孩子了,她这个年纪谈恋爱也很正常,你要是这么强烈干涉。不给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如果没有一个正当理由,换做我,我也不服气。“
程夫人思索很久,没得商量的语气:“程究,你只要管好你的婚礼,其他事情不要分神,总之程回不分手,这事就没完。“
……
程回接到唐阙的电话,心里复杂,既高兴又绝望,他还是想其她来了,居然主动打电话过来,绝望的是,昨晚他是和唐瑶在一块,这么晚了,在一块,能做什么,肯定是成年人做的事。
想来还真是嘲讽,她的满心欢喜,其实在人家那根本不值一提。
也许唐阙回头来找她,只是玩玩而已。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心软接听了他的电话。
唐阙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可是在她听来,却是如此的讽刺。
“你昨晚给我打电话了?“唐阙问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被抓包后的慌张不安,好像没这回事一样。
“打了。“
“都知道了?“他也没瞒着她的意思,坦荡荡的,让人找不到一点毛病。
程回深呼吸,才让自己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抖,“你是什么都不想跟我解释解释吗?“
唐阙轻笑:“解释什么,她来找我,我又喝了酒,一时情难自禁。你知道的,我跟她分手没多久,多多少少有点难以忘怀。“
“唐阙,你确定你在说什么吗?“
“你要是不爽,可以跟我分手,我会回到她身边,以后不会再跟你来往。“
程回真被逗笑了,自嘲笑,舌头打结似的,一个字哼不出来。
还是唐阙有话说:“看你自己,你说个准信。“
“唐阙。你也是跟唐瑶这样说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你天真,程回,我不喜欢装清纯的女人,我喜欢放荡一点的,唐瑶就是,你要是想跟我在一起,一直拒绝我,我也是个男人,也有需求,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想守着你。“
“所以,唐瑶愿意?“
“你说呢?“
程回彻底崩溃了,她没想到心心念念的唐阙会是这样的面目,他说那些话,字字句句带刺。
唐阙是真玩她,要不是唐怀怀的原因,他连机会都不会给程回,这下好了,唐瑶生气了,他得哄唐瑶高兴,所以才跟程回说这些话。
程回难得有了鼓起挂断了他的电话。她强忍着没哭出来。
等程究敲门进来看她,她也是红着眼眶不说话。
程究拍了拍她的肩膀,想安慰什么,她却摇头,说:“我没事的,哥,不要担心我。“
不能每次不高兴都要人家哄,脱离了贺川和程究,她总要自己长大。
“先别想太多,带你出去吹吹风,走不走?“
要不是程究在。程回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内都别想出门了,她没见过母亲大人生过这么大的气,她突然好奇,为什么妈妈这么讨厌唐敬礼还有他儿子?
程究带她去了海边吹风,这会天气海风柔和,阳光也好,海滩边上也没什么人。
程回在海边吹吹风,注意力转移了心情也就好点了,但是她不想回家,就想去程究那住,程究说可以,就带她回自己市里的住处了。
“哥,辛辛姐晚上住你这吗?“
程究拿了吧备用钥匙给她:“怎么?不好意思在我这待?“
“才不是啊,我这不是怕影响到你们俩嘛,我这么亮的电灯泡……“
程究拿了带猫粮过来丢给她,“废话这么多,去喂猫。“
程回才想起来之前让他帮忙养的那三只猫在屋里,连忙抱着一袋子猫粮去喂猫了。
有事情做起码能转移注意力,不会一直想唐阙,程回的心情这才好了些。
之后几天里,唐阙跟消失了一样,没再联系她。她也没有力气再去找他,她觉得自己也是犯贱,非要喜欢这么一个人渣。
程家那边有程究在顶着,她不回家,程夫人也没来找过一次。
这次还好程究在,不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办。
……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程究和辛甘的婚礼那天。
越接近婚期,辛甘心里越是七上八下的,很不安。
她要办婚礼,沈如心一家人肯定是出席的。而且可可是小花童,在场唯一的花童呢。
一大早,就有化妆团队来辛家给辛甘化妆,天都没亮呢,辛甘早早起床,换上婚纱,然后开始化妆。
辛家门口排起了婚纱车,为首的那一辆是程究的车,他也没多讲牌面,就用了自己平时开的车做迎娶新娘子的车了。
那车不是很贵,还算拿得出手。
辛家对着没有要求,何况也是知道程家是什么家底的,根本不需要这些表面功夫。
而程究对辛甘的心意,也是两家人都知道的,要不是真的在意,也不会那么重视这场婚礼了。
要送辛甘出嫁,最难过的就是辛母了,她才回来没多久,转眼又要嫁出去,还好嫁的近,在同一座城市里,以后还可以经常来往,她也可以经常回家。
他们俩的婚礼,贺川也回来了,送了一份大礼,不过之前答应过不再见程回,他就没出现,一直坐在其中某辆迎亲车里,没下车过,以免和程回碰上。
辛家门口铺了一条红毯子,辛甘在一种亲朋好友的簇拥下下楼走上红毯,程究站在红毯的尽头捧着一束花等很久了,见到辛甘出现,他脸上的笑容止不住的扬起,而今天的辛甘比什么时候都要漂亮夺目,他的视线根本移开不了。
辛甘自然也是不敢看他,垂着眸,然后果敢把手放在他手上。
程究握紧了她的手,虔诚弯腰落下一吻,跟当初毕业宣誓一样,他把她当成信仰守护,愿意付出生命。
他们的婚礼也是选择在海边举行,不是说特别奢华,但绝对是充满真心实意。辛甘也不想太铺张浪费,就请亲朋好友聚在一起,见证他们的婚礼就足够了。
程父的几个朋友都来了,其中就有程究的直属领导,来婚礼上打了个照面就走了,没有多留,也是为了避嫌。
就连婚礼上交换的戒指,都是程究自己去选的,没有告诉过辛甘,就跟求婚一样,他直接单膝跪地给她套上那枚婚戒。辛甘披着头纱,脸上全是幸福的笑,就连旁人都能感受到他们俩之间幸福甜蜜的氛围。
婚礼誓词,程究没有按照司仪准备的誓词赘述,而是直接按照自己的一套誓词,对辛甘说:“我第一次见你,是那年暑假,你刚满十七岁,那会有眼无珠,并不觉得未来我们会有交集,后来真香。“
辛甘被逗笑。眼泪都要出来了。
底下坐着宾客响起热烈的掌声,都被他的幽默逗笑了。
“也是从你踏进我心里开始,从此开始,你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是我胸口的一块肉,是我的信仰,辛甘,我拿生命爱你。“
辛甘突然感觉鼻尖酸酸的,热泪盈眶,她不想哭,哭了妆可能会花,会不好看,可是这会,怎么都忍不住开始掉眼泪,程究已经把婚戒稳稳套在她的无名指上了,戴上那瞬间,就意味着以后一辈子他们俩不会分开。
“新娘子的眼泪别都哭完了,等会还要哭呢。“司仪忍不住拿麦调侃了一句。
贺川在人群开外的地方,听到了司仪说这一句话也跟着笑了笑。
辛甘也拿了婚戒给程究戴上,戴上的瞬间,程究掀开她的头纱,充满深情吻住她。
第一百零四章 为她
这一幕,惊艳了他们所有人。
辛母看自己女儿出嫁又喜悦又难受,出嫁意味着她身份的转变,更意味着她长大了,还是离开了父母,另外组成了一个新的小家庭。
辛父搂着辛母的肩膀,安慰了一句:“今天是好日子,你别哭,等下辛辛看到你哭,跟着一起哭怎么办?“
“我这不是忍不住吗?女儿嫁人,这么大件事,能不激动吗?“
辛父拿来纸巾给怀里的妻子擦眼泪,有些感慨,时间过去这么快,转眼辛甘就嫁人了,她今年不过二十四岁。
“以后要是辛甘有孩子,一定要一个跟我们家姓,这样也算延续我们辛家。“
辛父倒是没所谓,说:“不着急,以后再说。“
……
辛甘甚至顾不上擦眼泪了,被他吻的六神无主,这么多人,她更不好意思了,等他稍微拉开距离,低头看她的时候,她声音极小,抱怨了句:“我的口红也花了,都沾在你唇上了。“
她特地用了不沾杯的口红,还是被程究吃掉了一些。
程究唇上的确有她的口红印,说:“那也是你的口红。“
辛甘愈发温柔,眼睛弯弯的,笑容甜美,虽然脸红:“快低头,我给你擦擦。“
台上,新娘子给他擦口红也被摄影师拍了,两家人看到都在笑,尤其是辛母,感触特别大。
嫁女儿和娶媳妇是完全两种心情。
程夫人看辛母在哭。连忙走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说:“以后都是一家人,我们会把辛甘当成亲闺女对待,肯定不会委屈她的,亲家母。“
辛母是泣不成声,辛父安慰都没用。
越是听程夫人这样说,辛母越是不舍得。
……
程回也很高兴啊,不过她和程夫人闹了矛盾,即便是婚礼现场,她也不跟程夫人说话,站在程父身边,程父有找机会让她跟程母示弱和好,她假装听不见,还生气呢,当然了,也很委屈。
而唐阙也没再找过她,她也不主动找他。反正她是可有可无的,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贺川很低调,混入人群里,注意到了站在程父身边的程回,那瘦削的背影,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就看了一眼,他收回视线,看到程究和辛甘深情拥吻完,就离开了。
他走的干脆,头也不回。
程回甚至不知道他来过。
贺川的司机还在路边等着,他回到车里,司机问了句:“贺总,现在就走吗?“
“走吧。“
“贺总,唐小姐刚才来过。我说您去了婚礼现场,她也跟着进去了。“
贺川把玩着手机,狭长幽深的眼微眯,“还没出来?“
“没。“
司机下意识看向后视镜,后座的男人那双漆黑的眼沉如深海。
……
海边吹着微风,程究和辛甘拍完照片,又和两家人拍了张集体合照,拍完照片后,辛母握着辛甘,眼含热泪说了会话,辛母心情还是很激动,上上下下看她,说:“真好看,不愧是我女儿。“
辛甘也想掉眼泪,又想起司仪那句话,强忍着不哭,说:“别哭了,等下我也要跟着哭。“
刚才她掉眼泪已经补过一次妆了。
程究看她又要掉眼泪,深情柔和笑着,自然而然揽过她的腰,低声说:“嫁给我就这么惨吗?从刚才就在哭。“
他视线看向辛母,端正了态度,说:“妈,不用担心,可以放心把辛甘交给我,我不会让她跟着我吃苦受罪。“
辛母肯定是放心的,不太好意思继续掉眼泪,又拍了拍辛甘的手。正式让程究握住,“你们俩以后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好,辛辛年纪可能相对于你来说比较小,她要是哪里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多包容担待,她是个好孩子,脾气不坏,要是遇到什么事,可以沟通商量。“
辛甘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程究握紧了辛甘的手,郑重对待。
大家伙都来敬酒,和程究同辈份的一些朋友想方设法灌程究的酒,今天结婚嘛,不可能不喝酒,他也只能喝了,还好,他酒量还是可以的,有人来劝辛甘酒,都被他挡了回去,辛甘酒量是真不行,上次聚餐,她就喝了那么一点,就醉的不行,更别说这会这么多人轮流来敬。
两家长辈都在互相招呼宾客,沈如心带着可可在和辛甘聊天,沈如心看了一圈下来,说:“怎么没看到贺川?今天是程究和你的婚礼,他是程究朋友,怎么没来?“
辛甘把头纱掀了上去,用夹子固定,等下还需要拍照了再把头纱放下来,“他来了,只是来了没多久就走了。“
“怎么了?“
辛甘不是八卦的人,没跟沈如心说太多,随口带过:“好像挺忙的,露个面就走了。“
……
可可站在摆放甜品的长长餐桌前,看着琳琅满目的甜品,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她看了很久,小肉手戳着脸颊,一脸纠结在选择吃哪一块比较好。
她个子矮,够不到,又搬来张椅子仔细挑选。
“小朋友,想吃什么呀?告诉姐姐,姐姐给你拿。“
可可回头一看,眉头皱了起来,扭过头不吭声。
“是不是要吃这块有草莓的?“唐怀怀指着餐桌上的甜品,说,“还是吃芒果的呢?小朋友,你要告诉姐姐,姐姐才知道你喜欢哪一种。“
可可默默从椅子上下来,推着椅子走开了,摆明是不想搭理她。
唐怀怀挑了下眉,还是走了过去,拿刀切了一小块蛋糕,装好后,拿了个小叉子,送到可可面前,说:“吃吧。“
可可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小蛋糕,的确很馋人,但是她不要,奶里奶气说了句:“谢谢阿姨,我不要,我会自己拿。“
唐怀怀气到了,“我是姐姐,不是阿姨,小朋友,你喊错人了哦。“
“没喊错啊,你就是阿姨,阿姨,谢谢你哦,但是我可以自己拿蛋糕,不用你帮我拿。“
可可一板一眼的,还有点鄙视陌生阿姨殷勤给她拿蛋糕,她又不傻,可聪明了,不能吃陌生人的食物,只要不认识的人,都是陌生人。
唐怀怀:“小朋友,你爸爸没有教过你吗?没有结婚的叫姐姐,结了婚才是阿姨哦。“
可可并不搭理她,觉得她好烦,又从凳子上下来,就跑掉了。
……
沈如心这边还在跟辛甘聊贺川的事,沈如心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刚想继续问,可可跑过来猛地扑住她的腿,仰着头奶里奶气说:“妈妈,刚才有个怪阿姨要喂我吃蛋糕,可可好怕啊。“
“那你吃了吗?“
“没吃,没吃,可可不傻,不吃陌生人的食物。“
沈如心假模假样教训她一顿,说:“不准到处乱跑。“
可可委屈嘟着嘴也不敢反抗。
辛甘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把糖,放在可可的斜跨的小包包里,说:“是不是饿了?姨姨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可可立刻点头。
沈如心说:“那辛辛你照顾一下可可,我去打个电话,突然有点事情。“
“好。“
辛甘一只手提着裙摆,另一只手牵着可可去甜品区找蛋糕吃。
可可东张西望,说:“刚才那阿姨不在了,姨姨,我要吃草莓小蛋糕,有草莓的。“
“好,姨姨帮你切。“辛甘小心翼翼切了一小块给她,可可心满意足拿到了蛋糕,迫不及待咬了一口,嘴唇上都是奶油。
辛甘身上没有纸巾可以帮可可擦嘴,就牵着可可去找辛母。
程究这边敬完酒回来,辛甘看到他,自然流露出笑容。
程究的手搭在她腰上,看着可可,问她:“可可,蛋糕好吃吗?“
可可刚擦完嘴,笑嘻嘻的。“好吃呀,姨父,我还要吃。“
辛甘说:“不行,不能吃太多甜食哦。“
可可嘟嘴了:“姨父,可可饿,可可还想吃。“
程究摸了摸鼻子,心虚看了辛甘一眼,“不能吃了,要听你姨姨的话。“
辛母抱着可可,说:“我带她去吃点水果吧,你们先坐下休息会。“
程究挪开椅子,帮她提裙子让她坐下,说:“累不累?“
辛甘摇了摇头:“不累,你呢?好像喝了不少酒?“
“没关系,今天高兴。“
他其实喝了不少了,还好,现在还能撑住,不至于那么狼狈,脸色也很正常,就是耳朵有点红,还有点烫,辛甘伸手摸了摸,说:“你耳根好烫。“
“正常,喝多了上头。“
“别喝了。“
程究单膝跪地半蹲着,抓住她的手指一根根摸,说:“没关系,放心,我有数。“
辛甘盯着他看,越发觉得他英俊帅气,特别男人,从她角度看过去,看到他那双浓眉和眼尾微微上翘的眼睛,非常正气,越看越喜欢。
程究抬头的瞬间,刚好看到辛甘看他入迷的表情,他笑容有几分坏,故意靠近她,说:“怎么了?一直盯着我。“
他靠的近,能闻到他身上一点点容易使人沉醉的酒味,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这会很敏感。
“好看,你很好看。“
“这对男人来说不是夸奖。“
辛甘挺认真问他:“那我要怎么说?“
程究又揉她耳垂,直至变粉白了,他才满意松手,说了一句:“晚上给你时间说个够。“
辛甘倒也不怕,淡淡说:“反正到时候下不了床的不是我。“
程究:“……“
反正累的不是她,她又不害怕。
……
今天的主角是程究和辛甘,两家长辈都要忙着招待宾客,就连程父都没时间管程回,程回一个人走到没什么人的礁石这边待。
为了参加程究的婚礼,她特地穿了条白色的裙子,精心打扮过的,这片礁石周围没什么人,她就脱了鞋,把裙摆围着膝盖弯打了个结扎了起来,光着脚踩在礁石上,触感凉凉的、有点滑,但不妨碍她喜欢这种感觉,让人觉得很清凉。
她一个人躲在这边,看着蔚蓝的海面,光脚淌海水,忽然就觉得一切都没了什么意义,她死死喜欢唐阙,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
贺川联系唐怀怀,联系不上,她的手机不在服务区。海边信号不好,没有信号也是正常的。
司机战战兢兢看贺川,说:“贺总,我们现在不走吗?“
贺川打开车门,吩咐了一声:“在这等我。“
司机连忙说好。
到了下午,海边的风渐渐大了起来,这会是夏天了,贺川来参加婚礼也是穿的西装,非常正式,他一方面担心遇到程回,一方面又担心唐怀怀今天来程究婚礼现场是不怀好意。
他这次回国是静悄悄的,一个人,谁也没有提前告诉。
航班都是他自己订的。
但是唐怀怀早就猜到他肯定会回来参加程究的婚礼,早就找人查了他的航班信息,于是堵在了机场,这样才跟贺川时间碰上。
唐怀怀以为贺川是光明正大参加程究婚礼,她想作为他的女伴出席,结果他露个脸就走了。
她还想借此正式公开和贺川的事,然而贺川偏偏不遂她意。
强扭的瓜向来都是不甜的,可唐怀怀偏偏要强扭。
贺川又回去婚礼现场了,终于打通了唐怀怀的手机,他压抑着声音问她:“在哪?“
“你问我?“
“别废话。“
“贺川,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贺川语气冷了几分:“唐怀怀,我的耐心也有限。“
“我也没做什么,我只是见到了熟人打声招呼不行吗?贺川,你别把我想那么坏,我没那么坏。“唐怀怀自嘲笑笑,声音染上几分难过,“贺川,你这么不信任我,认识这么久了。我不值得你信任吗?“
“贺川,我知道你对程回有意思,你今天仓促来程究婚礼露了个面就要走,是为了躲程回吧?你出国也是因为程回吧?“
贺川变了脸,不在意笑了笑:“唐怀怀,我的心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猜测了?“
唐怀怀:“……“
……
唐怀怀在贺川那讨不到好果子,但是经过这么一遭,她倒是懂了贺川的底线是程回,如果不是程回,他也不会这么着急上火了,她倒是不清楚程回这么大魅力,能让贺川远离。
程回看天色不早了,从礁石那边走回来,回来没多久就和唐怀怀撞上了。
唐怀怀说:“程回,有时间聊聊吗?不是老师和学生的身份,而是以朋友的角度聊聊。“
程回弯腰穿上鞋子,脸色淡淡的,说:“没什么好聊的。“
这会不是学校,程回也没必要喊她什么老师、导员。而且唐怀怀本就不喜欢她,在学校的时候隔三差五来抓她考勤,其他同学都不抓,就盯她一个人。
时间久了,程回越老越讨厌她,觉得她是公报私仇,而且她也不是经常旷课,就因为她是程回,所以只抓她。
偏偏的,唐怀怀是辅导员,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是在她成绩上做什么手脚,她也不知道。
还好第一学期的成绩没有问题,虽然都很低。
之前程回去参加学校的演讲比赛,唐怀怀是评委之一,其他评委老师给她的分数都很正常,就唐怀怀这里偏低,唐怀怀给出的解释看起来合理,但实际很不合理。程回那会明白她是故意针对自己。又不想把事情闹大,照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态就算了,没再提。
当然了,演讲比赛也砸了,没进总决赛。
后来舍友都跟程回提过,说导员盯她盯的特别紧,本来大学生嘛,不住宿也正常,但是唐怀怀总是来宿舍里抓程回。
舍友都看出来了,程回更不是傻子了。
程回不管她,抬腿就往前面走,唐怀怀不紧不慢说:“唐阙生病了,你不关心吗?“
听到唐阙名字,程回顿住了步伐,硬是忍住不回头。
“程回,我想我们之间有误会。“唐怀怀转了个身,看着她的背影,“其实你和唐阙之前交往的事情我知道了,唐阙跟我提过。“
程回不说话,攥紧了手指。
“我觉得你误会了他,他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程回觉得难以启齿,唐阙本就是耍着她玩而已,他心里真正喜欢的一直是唐瑶,从始至终都没她程回什么事,她就是个小丑,一直被玩弄而已。
她也是蠢的无药可救了,即便唐阙这样对她,她还是忘不掉。
唐怀怀走过来,手搭在她肩膀,声音温柔:“程回,我其实很喜欢你的,你人好,性格好,更适合唐阙。唐瑶不适合,她不是好女孩,她太要强了,唐阙也是这样的人,他们俩好不了多久,我可以帮你……“
程回低了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她有一阵恍惚,“你说这些只会让人觉得很可笑,我不想再犯傻了,不用再来跟我说了,我再傻下去,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这话更多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程回不再冒险了。
适可而止,及时止损。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还是懂得的。
贺川火急火燎赶过来,脸色阴沉的可怕,程回已经不在了,唐怀怀一个人站在礁石上,她回头看到贺川,笑着张开双臂,说:“你来晚了,程回已经走了。“
贺川狠狠皱着眉盯着她,那眼神非常凶狠。
唐怀怀也不怕,脸上还有笑容。说:“你这么生气,是因为我还是因为程回?“
贺川冷嘲:“唐怀怀,我的心思还轮不到你猜,我告诉你,就算今天没有程回,我也看不上你,你给我提鞋都不配,滚。“
……
天色慢慢黯淡下来,到傍晚时分,远处的天际线渲染了橘黄色的落日,连同照在大地上的光都染上了一层暖色调橘黄。
摄影师抓紧时间让程究和辛甘再拍几套照片。
程回回来,有些狼狈,白色的裙子的裙摆都脏了,一圈黑色的,她眼眶也是红的,低着头,假装在玩手机。
程究和辛甘拍完照片,也差不多收尾了。
辛甘回附近的酒店换裙子,穿了一天繁琐的婚纱非常累。整个人都是绷着的,她回酒店,是程回陪着的。
她兴致不高还要装作很高兴的样子,被辛甘看穿了,没有其他人的时候,辛甘问她:“今天不对劲哦,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程回觉得她声音太温柔了,除了贺川,没人对她这么温柔了,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连忙低头躲避视线,说:“辛辛姐,不对,小嫂子,我没事,没事的。“
“这里没其他人,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不会跟其他人说的。“
程究这才抬头看她,憋了好久的情绪在这刻崩塌,抽泣说:“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我这里很难过很难过。“
辛甘轻轻抱着她的肩膀,拍了拍她后背,温柔安抚她的情绪。
一直到酒店,程回才停止哭泣,情绪稍微冷静点,非常抱歉的口吻说:“太不好意思了,明明今天是好日子,我还这样哭。“
“没关系,程回,这都是小事,你哥哥没这么快回来,先去我那休息休息,慢慢说。“
晚上还有安排,还在酒店摆了宴席。
辛甘要换条裙子,化妆团队很快到了,等她换完了裙子,立刻给她补妆。
程回在边上看着,忽然问她:“小嫂子。我哥追你的时候都做了什么?“
辛甘闭着眼睛,化妆师正在给她画眉毛,她想了想,说:“也没有很特别的,在我特别需要帮忙的时候,他义无反顾出现,挡在我面前。“
不管是什么时候,但凡遇到危险,都是他站在她身前,帮她抵挡所有困难、危险。
她不属于凡事都需要帮助的性格,在陌生国度求学的时候,遇到什么问题,她都是自己处理的,也害怕不安过,直至遇到了程究,她好像在那瞬间卸下了所有盔甲,变得很柔软容易受伤,是他拼尽力气,不顾自己生死。保护她。
她没办法不心动,在冷硬的心,也会被他吸引。
程回:“我哥真的很喜欢你,假如我是男生我也喜欢你。“
辛甘噗嗤一笑。
化完妆后,化妆师收拾了下东西就出去了,剩下她们两个人。
辛甘穿了条简约修身的礼裙,头发自然垂在肩上,看起来非常温婉有气质。
程回痴迷的目光,说:“我刚才说的是真的,我要是男生,我也喜欢你。“
辛甘刮了刮她鼻尖,握着她的手,说:“那你可以告诉我了吗?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程回摇头:“没事,就是失恋了,突然很感慨。“
……
程回找了个机会,还是给唐阙打了一通电话,唐怀怀说他病了,他接了电话,声音听起来的确是生病的样子。
唐阙没有冷嘲热讽,语气平静,问她:“什么事?“
“我遇到你姐姐了,她说你生病了,你……还好吗?“程回也很平静,语气毫无波澜。
唐阙没想到她还会打来,不明所以问了声:“我以为你不会打来了。“
“哦,就随便问一下,你要是觉得唐突了,抱歉,那我先挂断了。“
挂了没过几分钟,唐阙又打回来了,她迟疑了会,手指都在抖,摁下了接听键,故作平静,说:“怎么了?还有事?“
“程回。“唐阙喊她,声音沙哑,“上次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
提起这件事。程回表情绷不住,她死死咬着牙根,“没事呀,都过去了,你说的也很有道理。“
“没道理,随便说的。“
“哦,那也没事。“她嘴角僵硬的笑。
唐阙咳了咳。
她紧张问:“你很严重吗?去医院了吗?“
“没去,回家了。“
“你还是要去医院的。“
“不去了,看不好。“
他有些丧,好像很颓废。
“那、那你女朋友呢?“程回干巴巴的,“你要是不舒服,没人陪的话,还是找你女朋友吧,这个也有个伴,再不济,告诉家里人吧。“
唐阙轻笑,太不像他之前跟她说话的口吻了。
“程回,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
程回使劲眨眼睛:“没事啊。也不全是你的责任。“是她自己非要撞上去,也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给他机会伤害她的。
所以也怪不了别人。
这时候了,她还在帮他开脱,唐阙叹了口气,不知道说她什么好,是菩萨心肠吗,都不记仇。
“唐瑶来了,我先挂了。“
“哦,好,拜拜。“最后一句拜拜是故作轻松,她率先挂了,心脏啊,快窒息了,她快受不了。
辛甘去上洗手间了,她站在走廊过道上等着,还好这会没什么人,不然被看到这幅样子,肯定会被笑话的。
她捂着嘴,不敢发出声音来。
走廊另一边,贺川贴着墙站,手里拿了根烟没点燃,他目光没有焦距看着地毯上繁琐的花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听程回说了多久的电话,好几次,他差点忍不住冲出去想抱她,狠狠的抱她。
最后一刻,都忍下来了。
他说过不会再去找她了,也不会见她,那就绝对不会去见她,但这不妨碍他可以偷偷看她,躲在角落里,如此卑微。
晚上的宴席,程回有些心不在焉,还好,她低着头,没什么人注意到她。
辛甘一直很担心她,悄悄拉了下程究的衣袖,告诉他。
程究找机会,叫程回出去聊聊。
程回低着头,只给他看个黑咕噜的脑袋瓜。
程究点了根烟抽,说:“你今天一整天都不对劲,还在为唐阙的事烦心?“
程回说:“他姐姐来找我了,说他生病了,我……“
“想去看他?“
“不是……也没有。“
“程回,感情不是生活必需品,现在伤心难过的只有你一个人,你继续这样,他也不会心疼你,如果真喜欢你,他早来找你了。只有不在意,才会漠视你的一切。“
程回:“我知道,所以我在努力了,在努力……“
“别伤心了,你现在要做的是认真念书,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如果你连自己都不爱,怎么去爱人,你不爱自己,别人也不会爱你。“
程究很难得跟她说这些话,尤其是感情这块。
程回低着头擦眼泪,样子实在令人心疼不忍,程究叹气,他可以帮她任何事情,但是唯独感情,只能靠她自己放下,能不能走出来,都要看她自己。他能说的都说了,能劝的也劝了。
等程回伤心够了,情绪稳定了,他摸了摸她头,“没事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程回擦眼泪,一边问他:“你当初失恋为什么不会伤心?明明谈了那么久的,你们男的都不会伤心吗?“
程究好笑弹了下她脑门:“真八卦。“
“那你就不会掉眼泪吗?“
他坚定且认真:“不会,掉眼泪这种事不适合我。我只会为她流血和献出生命。“
要不是为了劝她,他也不会说出这种话。
他这番话,也没有跟辛甘说过。
程回震在那里,好半晌没反应,好像也有那么一个人说过类似的话,只是当时她当做玩笑话听的。
程究还说:“贺川出国了。“
程回不知道自己什么表情,她没回答。
程究叹了口气,似乎还想说什么,看到她的表情,不忍心再说。
……
深夜十点多,酒店门口的车渐渐离去,贺川坐在车里,沉默抽着烟,司机握着方向盘战战兢兢的,迟疑很久,问了一声:“贺总……“
贺川懒洋洋的,扫过来一眼:“走吧。“
路上司机问:“贺总,直接回酒店吗?“
“不了,去贺家。“
他说的贺家。也只有一个贺家,也就是贺夫人那。
他搬出来的很早,偶尔才回去住,也因为那段时间程回经常来找他,要不是因为程回,他早搬出来了。
这会回去,自然是要回去商议一些事情,比如贺承前段时间要求要一部分公司的股份,他那会在国外,说了句等他回国再谈。
而贺炜的身体也出了状况,前几天住院治疗了,具体怎么样,贺夫人没说,贺川直接找医院了解,医院没有给正面回答,好像是因为贺夫人特别交代过,不能跟任何人说。
包括贺川他本人也不能说。
看来这家医院跟贺夫人是有一点关联了。
贺川这次回来也是顺便处理这件事。
……
因为贺炜突然病倒,贺夫人没有去参加程家的婚礼,白天去过医院。晚上在家里。
贺川回到贺家,贺夫人还没睡觉,似乎就等他。
“大忙人,终于回来了。“贺夫人坐在客厅的主位,家里这会没有其他人在。
贺川解开领带,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抽,眸光锐利,看向了贺夫人。
“程家婚礼结束了?一切顺利?“
第一百零五章 丢脸
贺川并未吭声,相反眼神带着探究的意味看着贺夫人。
那句大忙人是赤裸裸的嘲讽,可不是什么好话。
贺夫人自然是察觉到他的眼神,表情如常,说:“现在你爸爸病了住院,贺家生意还需要人管,你要是忙不过来,我可以叫我娘家人过来帮忙。“
贺夫人的娘家人都是一群没有墨水的废物,贺炜还在的时候,明令禁止贺夫人娘家人进入公司工作的,没得商量。
现在贺炜突然病倒还躺在医院里头,贺夫人想从贺川这入手,她也做好了准备,如果贺川不同意,那就拿贺炜的事情压他。
贺川眉头一蹙,微笑着:“你这是以什么身份要求我?“
“我也只是为了公司好,怕你忙不过来,尤其又去拓展海外事业,公司这边没有信得过去的人打理是不行的,贺承又不懂经营,肯定没办法让他进公司,我娘家人也有不错、合适的人选。“
在贺川看来,贺夫人这会是笃定了贺炜不会好起来,迫不及待往公司里塞亲信,她想塞人进公司没有其他渠道,只能通过贺川这边,只要贺川点了头,那就没有问题。
最关键的也是这一点,如何让贺川点头。
他肯定不会轻易就范,让外人进公司,那公司其他人怎么能服,而且这人还是贺夫人的娘家人。
贺川看着她:“明天去过医院再说,何况这事我做不了主。“
贺夫人说好,那就等明天去医院回来再聊这件事。
贺川坐了会。没有着急走,贺夫人就问他:“今晚住家里?还是回你那去?“
“随便。“
“时间不早了,那我让阿姨整理一下你房间,你今晚就别走了。“
……
隔天一早,贺川同贺夫人去了医院,在医院里看到了贺炜。
贺炜看到贺川,情绪很激动,躺在病床上,身体动不了,眼睛能动,还有意识,但是无法正常说话。
就是所谓的偏瘫,俗称半身不遂,由中枢神经系统损伤导致的,医生介绍贺炜的情况是由于急性偏瘫导致的,发现的早,捡回一条命,但是无法说话和正常行走,也就是瘫痪了没什么区别。
贺夫人有些伤心,说:“之前不告诉你,也是怕你担心,影响你在国外的工作,现在你回来了,瞒也瞒不住,你爸爸现在是不能说话不能走,什么都做不了。“
就差没直接说他已经是废人一个了。
“他是急性突然发作的,医生说,到他这个年纪,很容易发生这种情况,也是正常。“
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出病房。
贺夫人站在门口,说:“你也别太难过,人的年纪到了,各种病痛也随着而来,目前要紧的是,守住公司,不能再出任何乱子,至于你爸爸病倒的事情,暂时不能透露出去,以免影响公司正常运作。“
“还有昨晚的事情希望你考虑考虑,按目前情况来说,我提的建议是最适合的,贺川,我嫁给你爸爸这么多年,所做的都是为了贺家好,我娘家人有这个能力,都是一家人,比起外面的人,更加值得信任。“
一家人?
贺川仔细想她这句话的意思,真的是一家人?
……
贺承刚参加完一档综艺的录制,正在后台休息,他心不在焉在打游戏。
阿昼正在一旁整理跑通告要穿的衣服。边上的化妆师助理经过的时候眼尖发现她隔壁上有几道触目惊心的淤青,好心问了一声:“你这手怎么了?“
阿昼吓了一跳,连忙捂住淤青的位置,摇头:“没事没事,不小心磕到碰到的。“
“看起来好严重啊,你怎么磕的这么严重?“
“第一次来这里录节目,不熟悉路,有些地方没有灯,太暗了,就没注意……“
化妆师助理和阿昼认识的,这才关心她,“你小心点,你这伤不处理也不行,等会我工作人员要点药给你涂。“
阿昼低着头说谢谢,正想说不麻烦了,但是助理很热情,趁这会闲一点点,连忙去找工作人员要药了。
贺承坐的化妆台有一面很大的镜子,此时的贺承盯着镜子里印出来的阿昼看,那眼神赤裸裸透着凶狠,冷漠。
阿昼浑身一抖,自然而然的害怕,等休息室的其他工作人员出去片刻的功夫,连忙走到贺承跟前,低着头,一副认错的姿态。
贺承玩着游戏,收回视线:“怎么,刚跟那化妆师说什么了?“
阿昼说:“没说什么,我什么都没说。就是我手臂的淤青被她看到了,她要给我找药涂……“
“这么好心?你们俩认识?“
“之前做节目认识的,偶尔会碰到……“阿昼非常害怕贺承,根本不敢有事情瞒着他,他问什么,她便答什么。
贺承尾音上扬哦了声。不明所以的,“你跟他说了伤怎么来的?“
“没、没有,绝对不会。“
贺承笑,明知故问:“那你这伤怎么来的?“
“我、我自己磕到的,是我自己没注意……“阿昼都要哭出来的强调了,她实在太害怕贺承了,稍微做的不好,他就会折磨她,不管是精神还是肉/体,她不敢反抗。
对于她的回答,贺承不太满意,“过来。“
阿昼似乎知道他下一秒要做什么,战战兢兢走到他跟前,慢慢蹲下身去……
休息间的门被锁了,拿了药的化妆师助理打不开门,便敲了敲门,喊了一声:“阿昼?你在里面吗?这门开不了,怎么回事?“
阿昼不敢说话,衣衫不整坐在化妆台面上,身前是贺承,他衣冠楚楚,低头看她,像是看什么可怜的小鹿,他说:“把衣服穿好,去开门。“
阿昼如释重负一般,立刻爬下桌子,手忙脚乱整理衣服,贺承翘着二郎腿坐在墙边的沙发上,调整了姿势假装睡着的样子,阿昼余光观察他,把最后一粒扣子扣上,拍了拍脸,连忙开了门。
“嘘。“阿昼对他噤声,“承哥在休息。“
化妆师助理哦了一声,明白过来,怪不得把门锁了,他把药交到她手里,“我这还有事,你记得擦,下次小心点。“
“好的,谢谢你。“
“那我走了,你注意点啊,当心。“
送走了人,阿昼把门关上,但是没锁了。
也不知道贺承是不是真累了,真躺在沙发上小憩了一会儿。
阿昼用力握着小小的药油,满腹委屈不敢流露。
贺承越来越过分,对她根本不留情面,之前还会在酒店房间里,不会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现在越来越过分,只要没人的地方,只要他愿意,直接动手,而且下手越来越狠,她身上随处可见的淤青伤痕,都是短时间内无法消下去。
手臂上这几处淤青,都是昨天贺承在车里弄她的。
阿昼不敢哭,怕哭了被贺承知道以后日子会更不好过。
他根本不怕谭雅卓知道,即便谭雅卓知道,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
晚上,贺夫人打来电话要贺承去医院看下病中的贺炜。
贺夫人还告诉他:“白天贺川来过,你再怎么不情愿,也要扮演一个孝顺儿子的形象,起码这段时间要做给别人看。儿子,你忍忍,就配合配合。“
要不是为了贺家的家产。贺承是不会答应的。
到了医院,贺承让阿昼在车里等着,不用跟他去。
阿昼乖顺说好。
贺承到了病房,贺川不在,就贺夫人在。
贺承懒得装,看了病床上的父亲一眼,很不耐烦。
坐了一会儿,看贺夫人给贺炜按摩手脚,贺承别过脸去,看着别处。
贺夫人说:“你下次来医院也可以帮你爸爸按摩按摩肌肉,这人啊就要多活动,不活动,肌肉都会萎缩。“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贺承听的还是贺炜听的。
贺炜这会醒了,只能转动眼珠子,他好像想说什么,但是声音发不出来。
贺夫人注意到了,笑笑看着他,说:“你啊就好好躺着休息,其他事情不用你操心,贺承这会来看你了,你知道吗?“
贺炜急的挤出了眼泪,又可怜又无能为力,而贺夫人故意无视,把被子给他盖上后,就去洗手了。
贺承这才问道:“他还能好起来吗?“
贺夫人说:“你说呢?他好不了对我们才有利,就按照目前情况来说,只要我们母子齐心,联合贺家其他亲戚,一块把贺川挤走,那你爸爸怎么可能好起来呢?他要是好起来,我们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贺承挑了挑眉,缓缓开口:“妈,计划是好的,贺川可没有这么好对付。“
“所以需要你帮忙,只要让贺川溃败,我们就有机会。“
贺承似乎反应过来了,想起某件很有趣的事情,说:“你这样说,我想起来一件是,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
“什么事?“
“程家的小千金,程回。“贺承顿了顿,“妈,可以试试从程回那下手。“
贺夫人一愣:“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贺川看上了程回,不过程家肯定是不会同意的,贺川突然跑去国外估计跟这件事情有关系,我们可以从程回这下手,试探贺川,就知道了。“
贺夫人瞳孔紧缩:“怎么会?这也太……“
“事实就是如此,不然这段时间贺川没怎么跟程回来往?“
“程回那死丫头,我早该看出来她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当初我想认她做干女儿,她还看不上我,现在想来,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贺夫人心里有底了,胸有成竹,倒是吃惊以贺川的性格居然会看上程家那姑娘。
……
贺炜瘫痪住院的事情瞒的很好,就连程家都没收到风声。
办完了婚礼,辛甘也从家里搬出来和程究住一起了。
也没住在程家,就住在他在市里的那套房子里。
虽然房子不是很大,但是辛甘很满意了,也不用太大,现在是刚刚好。
婚礼办了之后,程究也戴了婚戒,不过他很低调,对自己结婚的事情没有提过,平时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婚礼是办了,但是辛甘不想要蜜月旅行了,是因为程究的假期要提前申请,程究的工作也是刚步入正轨,她怕影响程究工作,就把蜜月旅行给省略了,而且她也不缺这一个蜜月相处的机会。
她和程究,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来。
程究每天都是准时准点来接她下班,下班回去顺便去商场买菜,然后回家后,程究做饭。
日子很平淡,也很悠闲,辛甘很享受,也希望以后的日子,都能维持如此平淡,没有波澜,生活最怕就是惊心动魄,汹涌澎湃。
只是不过……辛甘挺担心程回的。
但是程回这段时间都在学校,辛甘跟她在微信上聊天。并没有觉察到她情绪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又怕提起她会不高兴的事,辛甘也就没提过不该提的话题。
这天,画室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是辛甘没想到的。
不过看到他来了,辛甘也不吃惊。
那就是贺承。
他戴着墨镜和口罩,裹得严严实实的,到了画室,就把帽子墨镜偶读摘了,露出那张迷惑众生的脸,不得不承认,他的皮相是好看的。
但是没长在辛甘的审美上,所以她并不觉得贺承多好看。
但这不妨碍他摘下口罩后,画室其他女老师失声尖叫,以为是看错了,可是那脸、那身材,就是贺承。
辛甘不太客气。说:“有什么事?“
贺承笑笑:“听说你婚礼都办了,你办婚礼那几天我走不开,没办法亲自到现场给你祝贺。“
辛甘才不相信他所谓的祝贺,他不是什么好人,她很清楚的知道。
她说:“不用了,谢谢。“
“要的,毕竟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结婚,我怎么都要送你一份礼物。“
“贺先生,我和你也没有那么熟,礼物就不用了。“
助理看到这一幕,连忙让其他人走开,别围着。
所以这会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辛甘看到贺承,眼皮就跳,因为他每次出现都不是什么好兆头,她说:“你还是别在我这待了,万一像之前画展那次被偷拍。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而且我现在已经结婚了,贺先生,希望你自重。“
贺承跑来她这,是真不怕被拍影响事业吗?
他是流量,没有作品没有演技,什么都没有,靠的就是数量庞大的女粉丝,要是没有流量,他就是死路一条。
而且他们也被拍过一次,他怎么还能跑她这来?
贺承笑笑,无视她的冷淡:“辛甘,礼物我是要给你的,等会让人搬进来,我想你会喜欢的。就算你结婚了,也不影响我把你当朋友。“
辛甘:“……“
很快,有人搬进来一个箱子。
那人顺便拆开箱子,露出里面镶嵌好的一幅画。
是上次辛甘去画展看到的其中一幅,很有名气的艺术抽象画。
也是那次画展,她和贺承被拍了。
贺承说:“这画是我费了好大功夫买来的,原本人家不卖,我找了人帮忙,才买到。辛甘,你很喜欢这位艺术家的作品,我知道,所以这画就当做送你的新婚礼物。“
辛甘狠狠拧眉:“你搬走,我不需要。“
贺承是肉眼可见的不高兴,脸都沉了,没想到辛甘是这么不给面子,收都不收就拒绝,当着她的面拒绝。
辛甘斩钉截铁:“你不搬走,我找保安搬出去丢了。你要不要是你的事情,总之不能放在我这里。“
贺承耐心耗尽,他觉得自己已经算低声下气了,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人能让他低声下气的哄,他也要面子,不是每一次都能对她低头,他也知道错了,但是辛甘就是不原谅。
还和程究结婚。
贺承一直忍着不发火:“我的耐心都给你了,你还是这样,辛甘,我给过你机会,别说我没给过。“
辛甘无暇分析他是什么意思,丢下一句话:“贺先生,以后你过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我希望你不要忘记你过去说过什么。“
辛甘不再看他,径直回到办公室。
贺承站了一会儿,很快就走了,头也没回。
……
贺承翘了一个广告拍摄,广告方那边一直联系不上贺承。直接一通电话打到了谭雅卓这里来,还是对方老总打来的。
谭雅卓得知情况先道歉,立刻去联系贺承,他手机打不通,她就给阿昼打电话,阿昼支支吾吾说:“承哥有事出去了……“
“他出去不带任何助理?一个人开车出去的?什么时候?“
阿昼解释:“早上就出去了,我早上去他房间找他,他就不在了,问了酒店的工作人员,说是一大早就出去了,雅姐,您别着急,我现在就联系他……“
现在顾不上算账,首先要找到贺承的人,得第一时间把他找回来。
但是阿昼都联系不上,都不知道他人去哪里了。
这也不知道是他第一次任性妄为放鸽子了。
贺承没有契约精神,类似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非常影响公司在业内的口碑,也影响他在行业内的名声,谭雅卓也不止一次找他谈话,但他下次还是会犯同样的错误。
今天已经不止一次了。
谭雅卓连忙去跟广告方那边处理,第一时间赶去了现场,阿昼也在现场。
等安抚了广告方那边,谭雅卓把阿昼叫到一旁,还没问呢,看到她紧张的冒汗,大夏天穿着长袖,低着头刻意回避视线。
谭雅卓调整了下情绪,问她:“贺承最近跟什么人来往了?“
“没、也没有。“
“那他最近有没有反常的地方?“
阿昼还是回答没有。
谭雅卓握住阿昼的手腕,她力气大,迅速掀起她的袖子一看,胳膊上淤青一看就是掐出来的,阿昼挣扎不开,连忙解释说:“这是我碰到的,不小心碰到的。“
谭雅卓脸色凝重,放开她的手,盯着她看好久,压低了声音问:“是贺承对吗?“
阿昼摇头,连连摇头,“不是的,真的是我不小心碰到的……“
“阿昼,你是我一手带过来的,我看你可怜,善良,所以才会给你这么一份工作,你需要它,我也明白,但是你现在的情况,再不跟我说,到时候后悔都没地方哭。“
阿昼不敢说,怎么敢说。要是敢说,一早就说了。
她一个劲哭,边哭边说:“雅姐,这跟承哥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不要找承哥……“
谭雅卓拿根烟在抽,等她哭完了,才不紧不慢说:“如果我没有把握也不会找你了,阿昼,我之前让你盯着他,你从来没跟我汇报他的事,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他威胁你,强迫你?“
阿昼沉默啜泣,不敢说一个字,她也知道她不说,谭雅卓肯定也是知道了,不然不会找她。
“他还做了什么?阿昼。你跟我说,你不要怕,我会帮你。“
阿昼哭成泪人,似乎看到了希望,问她:“真的吗?雅姐……我……“
“告诉我,他都对你做了什么,不用怕。“
阿昼说:“可我还是怕……承哥知道会弄死我的……他好凶的……我身上的伤都是他弄的,只要他不高兴,他就会找我发泄……“
谭雅卓说:“还有呢?“
“他还拍了照……拍了我的照片……“阿昼断断续续地说,“他拍了我很多照片,他说我不听话就发给我身边的朋友同事还有家里人,我很害怕,雅姐,所以我才听他的话,对不起……“
谭雅卓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所以这么久以来你都没跟我说实话?“
“很抱歉,我不是不说,只是承哥威胁我,我实在没办法了……“
阿昼自己也很可怜,谭雅卓看着她手臂的伤,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丑闻直接出在自己的艺人下面,这件事绝对不能传出去,要是传出去,影响的不止是贺承本人,还有她的经纪生涯,连同公司的声誉也会受损,到时候对赌协议签的那些条约赔偿所有的都是违约,要赔很大一笔钱。
谭雅卓握住阿昼的肩膀,说:“阿昼,这件事谁也不要告诉,答应我,绝对谁都不能说,烂在肚子里。“
阿昼怔怔看她,不太明白。刚才还说口口声声帮她的雅姐,这会却不让她说……
“这件事关系重大,贺承那边我会亲自去谈,我给你放假,你在家里休养,你的工资照给,我还会给你一笔钱,你放心,我会帮你处理好,但是需要时间,你要相信我,可以吗?“
除了她,阿昼也没办法相信别人了,她点点头,目光茫然。
“阿昼,你听我的,一定要听我的。“
……
下午。贺承才出现在拍摄广告的现场,在场的所有人等了他一天了,广告商那边都是低气压,非常低,但是贺承出现后,又立刻换上一副笑脸,看在贺承背后的利益上,暂时忍着,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谭雅卓在现场等着,等贺承拍完后,她找了个机会,找他谈谈。
贺承在化妆间换衣服,语气冷淡,说:“谈什么?“
“谈谈我们合同上的事。“
贺承扯了扯嘴角:“合同有什么事?“
谭雅卓说:“贺承,我有必要提醒你,你身为艺人,要有契约精神,必须严格按照合同上执行,如果你下次再出现像今天这种情况,对你自身会有很大的损害,你不能任性,这不是开玩笑的。“
贺承依旧是不在意的表情,哦了一声。
贺承说:“阿昼呢?“
“她从今天开始放假,她很累,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贺承:“那我的助理呢?“
“会给你另外安排一个助理,是男孩子,手脚勤快,非常聪明,你可以放心。“
贺承这才转过身看她,“随你吧,你是老板,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收工回公司路上,谭雅卓再次跟他强调对赌的协议内容,说:“如果你今年要是有任何负面绯闻,影响到工作,丢代言丢商务,这些后果都不是你跟我可以承担的,你明白吗?“
谭雅卓也是真着急了,她就是疏忽了对他的管束,所以才导致出现这种问题。
“发生了什么我想你心里比我明白,阿昼已经回家休息了,新的助理明天就到,你好好配合他的工作,类似事情我不希望再出现。“
贺承瞒不在意的,低头打着游戏。
“还有,最后一件是,你今天去哪里了?“
贺承说:“我还不能有自己的私事了?“
“贺承,我们是合作关系,需要对彼此信任。“
……
白天贺承这么一闹,画室里的员工就知道了老板有这么一个大明星朋友,宋老师还特地来问辛甘,可不可以问贺承要个签名。
辛甘拒绝了,说不方便,而且谈不上是什么朋友。
宋老师是贺承的粉丝,她看辛甘不想帮忙,说了句好吧就走了出去,关上门,立刻变脸。
她觉得辛甘是故意不帮忙,多多少少有点不爽。
傍晚,又下了一场雨,辛甘接到程究打来的电话,说他在楼下,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顿饭,他大学同学约他吃饭,他就想带上辛甘一起。
辛甘自然是答应了,当然了,有些小紧张,她对他大学时期的朋友一无所知。更没听他提起过。
……
程究的车就停在路边,他依靠着车嘴里叼着烟,看到她出现在视线里,嘴角上扬,笑容有几分痞气,然后拉开副驾的车门。
楼上的画室,宋老师站在窗户边看到辛甘上了车,五官有些扭曲,极其不屑冷哼了一声。
还在记仇辛甘不帮她要签名的事。
程究的车很快开走,宋老师看不到那车了,才回到教室继续上课。
但是她今天的课讲的一塌糊涂,画的稿子也是比例极其不对,线条混乱,学生都看不过去了,便指出她的问题,她当场就发作了,指着学生鼻子说:“是你来教还是我教?你这么能还在这里上我的课干什么?回家啊。回家待着去!“
边上男同学看不下去了,说:“可是老师,她也没说错啊,的确是你画错了,我们也不傻,看不出来吗?“
宋老师非但不认识自己的错误,还说:“哪里画错了?你画的就比我好吗?谁才是老师?“
……
这会是下班高峰期,路都堵住了,坐在副驾的辛甘在和程回聊天,程回是小心翼翼问她:“小嫂子你有钱吗?能借我一点钱吗?“
辛甘瞥了一眼程究,说:“有,要多少?“
“五千。“程回说。
辛甘也没问她要做什么,说:“你等一下看手机。“
“小嫂子,还有一件事,你别跟我哥说,这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没关系,慢慢来。“
挂了电话。辛甘很快给她转了五千块,转到她支付宝上的,她也没问程回要钱做什么,如果不是真缺钱了,也不会开口问她要。
程回立刻发消息过来说谢谢。
辛甘就打字问她:你能告诉我你要拿去做什么吗?
程回立刻回复:朋友病了,没钱看病,我帮他先垫付。
辛甘这才放心,说:好,要是不够跟我说。
程究听到她手机一直在响,一边开车一边问了句:“和谁聊天?“
“没谁,随便聊聊。“
程究没再问,辛甘暗暗叹了口气,不过不太明白,既然是借钱帮朋友交医药费,为什么不能告诉程究?也没有见不得人的吧?
不过程回也满十八岁了,应该有自己的秘密了,她不能问这么多,大概知道她把钱用在哪里就好了。
到了地方,是一家私人会所。
顶楼的包间里已经有人先到了,还没推门进去,辛甘有些小紧张,问他:“你们的聚会,我进去会不会……“
“没关系,他们知道你,我提了。“程究给她安抚的笑容,手掌握着她的手,非常亲昵。
辛甘抿了抿唇,“妆还好吧?没有花吧?“
“怎么这么紧张?“
“怕给你丢脸。“
程究眼神有几分宠溺:“不会,傻。“
推开门进去,立刻有人热络喊程究的名字,上前跟他打招呼。
程究的手一直没放开,给足了她安全感。
第一百零六章 态度
辛甘虽然紧张,但不怯场。
程究搂着她跟他的朋友介绍她的身份,他们笑着调侃他,说:“什么时候结的婚,这么隐蔽。“
程究回答:“前不久。“
“早知道我早点回来,敢情还能参加你的婚礼。“口气挺惋惜的,“其他不说,祝贺你,找到这么漂亮的媳妇。“
程究:“是啊,我走了狗屎运。“
辛甘有些不好意思。
那人又向辛甘自我介绍,说:“我叫周亚,亚军的亚,是程究大学同学,以前关系可好了,现在也一样。“
辛甘说:“你好,我叫辛甘,辛劳的辛,心甘情愿的甘。“
她名字是真特别,周亚听完了笑笑,说:“很高兴见到你。“
边上有人说:“别站着了,先坐下再聊。“
程究和辛甘找了个位置坐下,辛甘还是摆脱不了紧张,掌心都在冒汗,程究伸过手来握住她,挑眉问了句:“怎么手这么冷?“
辛甘靠近他,低声说:“有点点紧张。“
“放松点,没什么事。“原本他是不打算来参加什么同学会的,但是周亚前天联系他特别热情主动,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知他的联系方式的,又说这么多年的同学会他都不来,这次无论如何他都要出席。
程究不太热衷参加什么集体活动,就连在学校那会他也不参加什么社团学生会,一毕业就去了北屿,和班里同学断了联系,周亚还能联系到他,也挺让人意外的。
对于他大学那会是什么样子。辛甘知之甚少,也没看过几张他那会的照片。
现在接触到他大学的同学,她多少有些觉得新奇,好像更进一步距离了解他的过去。
辛甘问他:“那今天算是同学聚会吗?“
程究:“算吧。“
既然是同学聚会,辛甘脑海里忽然蹦出来一个想法,那他大学谈的那个女朋友不会也来吧?
原本要都是男士的聚会可能还会随意些,不那么拘谨,这会有女士在,几个大男人一个比一个正经做派,非常注意照顾在场女生,嘘寒问暖的,连烟都不在包间里抽了。
过了一会儿,周亚领了几个人一块进了包间,有男有女。
程究太久没参加过他们的同学聚会,这次被周亚逮过来,也是半推半就的,他也是到了之后才发现今天来的人有点多,有好几个他都不记得对方叫什么名字了,也认不出来,而他们的记忆力好,都记得程究。
谁让程究上学起就是名人,他什么都不用做,站在那就能吸引异性视线。
周亚开玩笑提到大学那回,程究和他们去打篮球,篮球场外围着一圈女生拿着矿泉水瓶就等着给他送水,当然了,周亚也有夸张的成分在,不过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辛甘有些吃惊,脸上憋不住的笑,看着身边的程究,还真问他:“你异性缘这么好吗?“
程究说:“一两个女生是有,没有周亚说的那么夸张。“
周亚不怕事大:“程究那是怕你生气,回家要跪键盘才说一两个,我们都可以作证,程究那会的确吸引女生,给他递情书的人也不少。我们那会早上都要起来晨跑拉练,每天早上跑来操场的女生有一半是为了看他。“
那会网络可没这么发达,学校里面流行表白写情书的,这样显得有诚意。
辛甘没有在意,很配合听周亚讲故事似的,不过呢,她是相信程究吸引异性的能力的。
长得出色,家世不错,性格高冷但有礼貌,这种男生一向都是喜欢女生喜欢的。
程究也不打断周亚,任由他说,只是周亚说的不对的地方,他会跟她纠正过来,还挺在意在她心目里的形象。
辛甘其实没去注意饭桌上的其他人,她不擅长跟不太熟悉的人聊天,要是有人主动找她聊,她会很有礼貌回应。
饭吃到一半,包间门突然被打开,姜萌姗姗来迟。一进来,连忙说:“抱歉抱歉,路上太塞了,我这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
“姜萌,你是最后一个到的,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姜萌笑笑说:“怎么会,周亚亲自打电话约我,我怎么会不来,怎么样都要给周亚面子。“
说话的是个女人,是程究同学中的老婆,和程究他们是一个学校的,但不同专业:“你难道不是因为程究今天会来才来?“
话音刚落,包间的气氛一下子变了味,那位女人意识到说错话,连忙补救:“这要不是周亚花了不少功夫把程究请过来,我们今天的人也不会到这么齐……“
周亚也忙着打圆场,假装没事发生一样招呼姜萌入座。
姜萌坐在程究斜对面,她进了包间后,第一眼就看到了程究。不是程究自带光环,而是她今天就是听说程究会来,才赶来参加所谓的同学聚会。
只是程究旁边也坐了位年轻漂亮的女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出头,年轻漂亮,皮肤也白,脸上妆容精致,看不出一点瑕疵,眼尾没有一丝皱纹,她似乎没被刚才的话语影响,握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茶,而程究侧目看她,似乎在询问她还要不要,这幅温情的画面,旁人难以融入,只有他们两个。
周亚顺着姜萌的视线看过去,连忙找话题跟姜萌聊天,问东问西的。
姜萌收回视线。拿了杯果汁在喝,心情跟来的时候截然相反,她还在期待要是程究来了,要怎么和他打招呼,可这会到了之后看到他身边早就有其他女人在了。
随着姜萌来了,气氛也变得微妙起来,在场里的同学有一部分人是知道程究跟姜萌大学那会的事的,而程究这会已经结婚了,还把媳妇带来了聚会,而姜萌,形单影只,有几分落魄。
辛甘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饭桌下,小心拽了拽程究的衣袖,说:“怎么感觉你都不说话。“
程究说:“周亚说就够了,我说什么。“
“你以前就这样吗?话不多?“
“分人。“很明显,要是不熟的人他话就不多,而且本就不是爱说话的性格,他的手捏了捏她纤长的手指,说:“要是你,我话挺多的。你想听什么,回去我都说给你听。“
辛甘耳根烫了烫,忽然觉得口渴,拿了杯子又继续喝水。
她喝完一杯水,程究就拿茶壶给她杯子倒上,不会让她杯子空掉。
辛甘自己倒是没注意,斜对面的姜萌注意到了。
姜萌心里是一阵发酸,周亚先前联系她的时候问她来不来,她来的意愿并不大,成年人的同学聚会可不只是同学聚会那么简单,她过的也不好,去这种聚会只是给人家嘲笑的机会,不来吧,更让同学觉得她其实过得不好,才不敢出现。
周亚问了她最近的近况,她说挺好的,没什么问题,就是目前还是一个人,单身,周亚就说程究也会来,他联系过程究了,好不容易把他喊来了,所以问她来不来。
过了这么多年了,姜萌没有想过程究那才是假的,她一直都在想,如果当初她答应程究一块去了北屿,怎么都会过的比现在好吧?
可是生活是没有如果的。
在周亚的劝说下,她决定参加聚会,再见程究一次。
……
结了婚的女性都在聊家庭、老公、婆婆,离不开的家庭琐事,当然了,都是聊好的方面,比如老公工作升职了又比如说买了市里的什么房子,又说孩子学习成绩多好,这些话题,几个大男人不感兴趣,也不聊这些。
坐在姜萌隔壁的女同学凑过来小声问她:“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结婚了没?“
姜萌握着杯子笑笑,有些尴尬,说:“结了。“她是结过,又离了。
“什么时候结的,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你藏的很深啊,亏得上学那会我们关系最好了,还帮你追程究,你倒好,结婚不告诉我。“
女人的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对面的程究听见。
程究听见了,辛甘自然也是听见了。
辛甘看了过去,就一眼,没多停留,收回视线。
程究更加没有反应。还在给辛甘碗里夹菜。
辛甘看了他一眼,说:“水喝多了,我想去洗手间。“
“我陪你去。“
“不用啦,我去去就回来。“辛甘拿了包包离开座位。
辛甘离开没多久,周亚端着酒杯凑过来,热络揽住程究肩膀,说:“来喝一杯。“
程究说:“不喝酒,等会开车。“
周亚也就没强迫他,而是说:“听说你最近回墉城了,在gt焗里面,实不相瞒,我这边有个棘手的项目……“
接下来的事都不用详细说,程究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无非就是让他帮忙,疏通疏通关系,周亚所说的这个项目卡在局里审核最后一关,要是各方面检验不过关,那这个项目就无法进行,后果则是彻底作废,那投进去的资金也就血本无归,周亚千方百计打听到程究如今的工作,就想着利用老同学这层关系,找他帮帮忙。
明明了解程究的性格,他还是想拼一下,想发设发说服程究,让他帮忙。
碍于现在的身份和权利,程究沉默了会,说:“周亚,这件事我无能为力,这不是我能说了算,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一向公私分明。“
要是开了个头就会有无数次。
周亚说:“钱不是问题,程究,你就当是帮帮……“
“顾及还是同学分份上,周亚,这种事还是光明正大来,走歪门邪道是没有好下场的。“
周亚碰了壁,看程究态度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他叹了口气:“别放心上,我也是随口问问,如果你能帮忙,那再好不过,不能帮也没事,主要还是我们公司内部的问题,大不了重新投钱重新开始。“
程究并不信他这套说辞,大家又不是第一年出来混,不信是一回事,没有声张是一回事。
程究拒绝后,没有给周亚留有一点希望,不然周亚还是会来找他。
……
辛甘上完洗手间回来,程究站在包间门口等她的样子,她走上去,问:“怎么站在这里?“
程究抬手整理她额头上的碎发,关心询问:“累吗?“
“不累,还好。“
辛甘又问他:“你上学那会班里应该都是男生吧,怎么还有女同学?“
程究仔细回忆,说:“那不是女同学,是家属,还有几位是周亚大学时期玩得好的校友。“
“我以为你们班里有女生……“
“没有,清一色男的。“
辛甘明白了:“要进去了吗?“
程究说:“等会再进去,透透气。“
辛甘点点头,自然握住他的手掌,说:“你怎么了?不太高兴?“
“没事。“他只是微微感慨,毕业后出了社会真能改变一个人,从头到尾,比如周亚。
程究这些年什么人都遇见过,十恶不赦的罪犯,走si盗窃杀人的什么都有,但是他还有一颗赤诚的心,偶尔会想念纯粹的大学生活,没有复杂的人心,同学间没有利益纠纷,可入了社会就不同了,完完全全不一样。
也许他以后也会变,也许,只是也许而已。
刚才周亚找他帮忙说话的方式还有语气,让他觉得很陌生,疏远,事关利益,真能让人卑躬屈膝,毫无尊严。
包间内,姜萌注意到那两张椅子空了很久,他们迟迟没有回来,她也坐不下去了,隔壁的同学在聊家庭琐事,她插不进话题,被排斥在外,她坐立难安,于是也借口去上洗手间。刚走出包间,就看到站在过道上说话的两个人,正是程究和辛甘。
程究的眼神陌生,仿佛不认识她似的,根本没在她身上多做停留,很快移开。
辛甘听到开门声,和她对上视线,辛甘温和笑了笑,说:“你好。“
她坦荡荡的,姜萌觉得自己无处遁形,甚至结巴起来:“你、你好,你们怎么、怎么站在门口?“
还是辛甘回答,说:“出来透透气,有点闷。你呢?“
“我去洗手间。“姜萌说。
“洗手间地上有点滑,小心一点。“辛甘没有恶意,纯粹提醒她小心一点而已,默默往外站了一步,拉开了和程究的距离。
姜萌道了句谢谢。就朝洗手间方向去了。
等人走了,程究伸手一捞,把她捞回怀里虚搂着,说:“你刚去洗手间没摔吧?“
“没有,我很小心。“辛甘又推开他,说,“好啦,进去吧。“
程究握住她的手腕:“再忍忍,等会就回家。“以后都不带她来这种聚会了,没劲,还不如搂着她在家里看电影舒坦。
辛甘说:“恩,好。“
姜萌在洗手间冷静冷静,看着镜子里就算化妆也掩盖不了的狼狈,再想到程究现在和别的女人结婚,而那女人年轻漂亮,举手抬足间落落大方,一看就是出身不错,不然也不会有良好的气质。这是她怎么努力都追赶不上的,自从毕业和程究分手,她之后谈的男朋友没有一个比得上程究,不管是外表还是性格亦或者是家庭条件。
她以为,她能驯服得了程究这种男人,也能吸引比程究条件还要优越的男人,但是她显然是低估了自己的运气。
她之后的男人,都很差劲。
……
在姜萌走后没多久,女同学就聊起了她的事,说她这些年找的男人一个比一个渣,骗姜萌的钱又骗人,无比唏嘘姜萌这些年的遭遇,令人可怜。
也不知道谁插了一句:“那她当初跟程究分手岂不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周亚:“好了,瞎说什么,都过去多久的事情了还聊,等下程究他媳妇听见了。“
“我看他媳妇也不是来事的人,不至于吧,不就随便聊聊嘛。“
周亚拿了根烟咬着没抽,心情不太爽,也就懒得搭理他们了。
当年都是一个社团圈子玩的,周亚又跟程究和贺川几个玩的好,贺川早说了不参加这种聚会,周亚找过他几次,都被拒绝了,后来就不找了。
“姜萌也是自己该,当初谁劝她都不听,就是要甩了程究,这下好了,程究结婚了,还娶了这么漂亮的老婆,她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周亚笑笑:“你们越说越来劲了,什么后悔不后悔的,这人啊就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一阵唏嘘感慨,话题在程究和辛甘回来前停止。
程究说:“突然有点事,抱歉,我们得先走了,你们继续玩会,单我已经买了。“
周亚连忙站起来,“你怎么回事,这就走了?还把单买了,说好了今天我做东。“
“好了,就别跟我客气了。“
辛甘解释道:“抱歉,是我身体不太舒服,要去医院看看,程究担心我,所以才陪我先走……“
周亚说:“这样啊,那也没办法,身体重要,我送送你们。“
……
姜萌回到包间才听他们说程究先走了,她心里一阵失落,哦了一句。
“姜萌,你说你也是的,刚才装傻,现在才后悔。“
姜萌:“我后悔什么?“
“你说呢。你自己知道咯,当初甩了程究,现在尝到恶报了吧。“那女同学似乎是有意找姜萌麻烦,故意阴阳怪气。
姜萌放下杯子:“都过去多久的陈年旧事了,我都没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阴阳怪气,就算是我甩了程究那又怎么样,我也不后悔,这跟你也没关系。不用替谁伸张正义。“
那女人也来劲了,嘲讽笑着:“是,是我多嘴,可我就是要说,当初要不是你横刀夺爱,也轮不到你和程究谈恋爱。你做了什么心里比我们所有人都清楚,今晚装什么哑巴,程究一走,你就来劲了,还能呛我了。我告诉你姜萌,我就乐意说了,你还真管不到。“
姜萌猛地站起来,也是忍了一晚上,抄起桌子上的水杯朝她泼过去,说:“张冉心你也不用装了,装了一晚上累不累,其实你当初也喜欢程究吧,现在打击报复来了?“
“报复你?不至于,我现在是家庭美满,还有一对双胞胎儿子,你呢?孤家寡人,活该嫁不出去,像你这种女人,自以为是,真以为几个男的夸你几句漂亮好看就得意忘形了,当初的事我还没跟算账。“
“当初的事?“
有人想劝阻,被人拦着。
张冉心说:“别装傻了,要我帮你回忆?你当初和教授那点破事……“
“够了,有完没完。“周亚立刻骂了一句,“那个谁管好你老婆,你管不了我不介意帮你管。“
场面立刻噤声,张冉心愤怒坐在椅子上,抱着双臂,一脸冷笑。
姜萌缓了缓神,说:“抱歉,看来我得先走了,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
辛甘的鞋跟恰在石砖的缝隙里了,她拔不出来,一脸窘迫。
程究弯腰下去,手掌温热覆在她脚踝上,“扶着我的肩膀,先脱鞋,把脚伸出来。“
辛甘照做,她扶着他肩膀。把脚从鞋子里脱出来,单腿站着,程究怕她重心不稳,另一手掌垫在她脚掌下,没有一点嫌弃的意思,他说:“踩在我手上,我先把鞋子拿出来。“
辛甘不好意思,可是又站不稳,她怕摔了更丢脸,就按照程究说的,将重心放心交给他。
鞋跟不听她的话,她控制不了,但是程究轻而易举就把鞋跟拔出来了,又给她穿上。
等辛甘站稳了,程究才站起来,“还行吗?“
辛甘还是很窘迫,说:“都怪我,走路没看路。鞋跟卡死了。“
而且自从跟程究在一块后,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娇弱,什么事情都是他处理,她好像没了自我处理任何突发事件的能力了,不管哪一次,都是程究帮她处理好所有的事。
她真诚说:“谢谢,谢谢你,程究。“
程究纠正她:“用不着客气,我们俩之间不需要用到这句话。“
姜萌站在路边看到这一幕,内心无比酸楚,就算当初她和程究谈恋爱的时候,他从来都没做过类似的事,一直都是她朝着他的方向奔跑,他从没回头,现在这一幕,他可以为其他女人做,她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要是当初她没有甩了他,那今天的女主角就会是她了。
张冉心说的对,她后悔了,是真后悔,如果没有后悔,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了。
她真想冲上去,出现在他面前,跟他重修旧好。
这样想着,身体已经做出了行动。
她直接走了上去,鼓起勇气,喊他:“程究。“
程究和辛甘一同看着她,程究皱了下眉,表情冷淡,没说话。
辛甘收回视线,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下意识往后退。
还是被程究牢牢握住了手腕,她走不开。
姜萌的视线落在他们两个人相握的手上,眼睛被刺痛了一般,她强装淡定,说:“不好意思。这么唐突叫你,我忽然想起来刚才没和你打声招呼,所以这会找你打招呼,你们这是要走了吗?“
程究这才点点头,没有语调:“恩。“
他太冷淡了,又平静,姜萌觉得自己都快没支撑下去的勇气了,她这是在自取其辱,可是不这样做,她又不甘心。
“程究,有个不情之请,可以搭一程顺风车吗?实不相瞒,我家比较偏僻,没有出租车愿意过去,这会也没公交车了,很不好意思,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也没关系。我问问其他同学……“
也许是太落魄了,姜萌说完不想等程究拒绝,转身就要走,她害怕程究拒绝,非常害怕。
“等等。“
姜萌立刻顿住,但是说话的不是程究,是辛甘。
辛甘说:“女孩子晚上一个人坐出租车不是很安全,我和程究送你一程吧,举手之劳。“
姜萌:“好,谢谢你。“
……
辛甘自然是坐在副驾驶的,姜萌坐在后座,她知道姜萌的身份,大概是猜出来了,虽然程究没说什么。
姜萌给了程究地址,她住的的确是偏僻。
辛甘有些累,闭着眼睛想休息会。
程究注意到她闭上眼睛后,就把空调调低了,人睡着了,容易觉得冷。
这都是很细微的举动,在姜萌看来,是一针又一针往她胸口扎。
很快就到了,程究的车停在了马路边,看到周围的房子都是平方,城乡结合部的居住环境,不过也就看了一眼,他就说:“到了。“
姜萌说:“程究,谢谢你。“
“不用。“程究表情还是很淡。
辛甘是彻底睡着了,她太累了,姜萌注意到她睡着了,突然胆子变大,犹豫了几秒钟,说:“程究,你这几年过的好吗?“
程究皱眉,眼里有不悦闪过,说:“你该走了。“
他声音压得低,怕吵醒了辛甘。
“你是不是还记恨我?当年是我不对,但是程究……“
程究打断她:“她睡着了,别吵醒她。“
姜萌像是活生生挨了一个巴掌,脸火辣辣的,非常不好意思,“我……“
“如果今晚只是我一个人,能送你到家的人绝对不是我。“
姜萌:“……“再说无疑,她要是再说什么,就是给自己找难受了,她只能下车。
车门再度关上,程究立刻驱车离开。
……
一直到家,辛甘被程究抱着放在柔软的床上才醒过来,她睁了睁眼,迷糊问了句:“是到她家了吗?“
程究又好笑又好气,捏她脸颊:“小没心肝的,都到自己家了,还惦记不相干的人?“
辛甘吃痛,逐渐清醒,睡意全无,只是声音有些慵懒,“啊?我们到家了?我睡多久了?“
“你睡了一路,这么困?“
“困,昨晚也没睡好。“辛甘从床上挣扎坐起来,双手攀上他肩膀,“是送她到家了吧?“
“送到了,放心。“程究忍不住说她,“你心也是够大的,上车没多久就睡觉,你就这么放心我?“
辛甘没心没肺笑:“那当然啦,我相信我的眼光,你不会让我失望。“
辛甘也没追问她睡着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事,程究叹气,自己交代了,还告诉她:“没有下次了。“
辛甘笑嘻嘻的:“谁知道呢,我也不是故意的,而且她那么可怜。顺路送送她而已,不过这种聚会,我也不想参加了,吃也没吃到什么,还闻了一晚上的酒味。我头发都是那味道。“
“那去洗澡。“
……
唐阙真生病了,在医院住着。
程回找了时间坐了几个小时的高铁来看他。
真到了医院,见到了他,程回有些说不出来的感受,她在路上买了水果,放在床边的柜子上,说:“你好点了吗?“
唐阙脸色惨白,说:“你还真来看我。“
“……“这话要她怎么回应?程回不说话,垂眸看着纯白的床单,过了一会儿,他说:“我只是开玩笑的,你放心,我没事,刚做完手术。有点烦而已。“
“你这是什么病?“
“微创,脊椎错位。“不是什么大手术,只是他害怕做手术,也害怕医院。
程回:“手术没什么问题吧?“
“要是有问题,我还能在这跟你聊天?“
“……“
说完,唐阙意识到自己口吻太硬,缓了缓,说:“程回,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来看我。“
“没事没事,不用客气。“
“我姐姐是不是又去找过你?“
程回:“你为什么知道?“
“程回,我姐姐说什么你都不要信,她这人,喜欢夸大其词。“唐阙说完就有些不耐烦了,“她下次再找你,你不要理她。“
“好,我知道了。“
又坐了一会儿,尴尬的。没有任何话题可以聊了。
程回看他没什么大碍,就想走了,组织了半天的语言,她才磕磕巴巴说:“那个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我就先走了。“
“回学校?“
“恩。“要是被家里人知道她私自跑出来见他,尤其是妈妈,肯定会很生气。
“那你回去吧,我也不用人照顾。“
他一说,程回心又软,但是想到他是有女朋友的,她留下不合适,就笑笑,摆摆手:“你可以找你女朋友,或者可以请个护工。“
唐阙盯着她看,眼神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说我要你留下呢?“
程回:“……“她以什么身份留下?她怎么方便留下?
第一百零七章 见他
她不回答,唐阙也没说话,沉默对峙着,似乎都在等对方的下文。
在唐阙看来,程回就是人傻钱多,长得还可以,就是稚嫩了点,身上没有唐瑶那种勾人的劲,换句话说就是没有长开的花苞,含花待放,要是真有一天张开了,也不知道会多勾人。
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视线往下,落在她腰上,舔了舔唇,说:“你要是不乐意,那就走吧。“
他就不信,她会走。
故意说完,唐阙不再去看她,表情很不悦。
要是换做以前,程回肯定会留下来,义无反顾那种,但是现在她没有留下的念头,心里明明是还有他的,但是她还是离开了,走之前跟他说:“你好好休息,我出来太久被妈妈发现,她会生气,我不想她生气,对不起。“
唐阙拧了拧眉,等她离开病房后,才放松下来,他给唐怀怀打了电话,告诉她:“我不想帮你了,要报复程家有很多种办法。“
唐怀怀说:“办法是有很多,但是唐阙。打蛇要打七寸,我们只有从程回入手了。“
“我不想,程回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心软了?还是说你对她动心了?“
唐阙纠正她:“没有的事。“
“那你别忘了我让你做的事,程回这么喜欢你,你再陪她玩玩。“
唐阙说:“那唐瑶呢?“
“我来跟唐瑶说,她会明白。“
唐阙:“……“
……
唐怀怀很快就联系了唐瑶,具体是怎么谈的,谈了什么,唐阙一概不知,等唐瑶联系他的时候,唐瑶说:“唐阙,我也不想跟你浪费时间了,既然是这样,我放过你。“
这话意思就是要分手了。
唐阙皱了皱眉:“来真的?“
“那不然我跟你闹着玩?我现在时间很宝贵,没时间跟你玩了,你姐姐都跟我说了,既然你要程回,那我不跟你玩了,行吧?以后别来找我了。“
唐阙呆呆坐着,说:“唐瑶,你要是认真的,我也认真。“
唐瑶语气也很平静:“真的,真金白银都没这么真。“
那就没其他好说的了,唐阙:“知道了,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能帮的尽力帮。“
“多谢。“
……
程回坐车回墉城,路上她想睡一会儿,包里的手机又在振动,她连忙拿出来看了看,是家里的阿姨来了电话。
她喂了一声,阿姨听到她声音,立刻说:“程回,你今晚回家吃饭吗?“
周末,她有时候就是要回家住的。
家里疼爱阿姨每周末都会打电话问她回不回去,如果她回去,阿姨会做好多她喜欢吃的,要是不回去,阿姨会很失望。
程回说:“不回啦,我周末要跟朋友去玩。“
“唉,你好久都没回来了哦,还以为你这周回来,阿姨打算做好多你喜欢的菜呢……“
“没办法啦,都已经跟朋友约好了。“
“没事啦,年轻人嘛,该多出去走走,那你好好玩,出门要注意保管财物哦,别丢了。“
“阿姨拜拜。“
挂了电话,程回的笑立刻消失,她看着车窗外的风景,陷入一阵迷茫。
她想起唐阙,忽然就看不懂他了。
程回回到墉城是傍晚的事情了,她走出车站,又不想回学校。一时之间,觉得没地方去了。
不过还是有个地方可以去的。
那就是程究那儿。
她厚着脸皮去投靠亲哥和亲嫂子了。
程究和辛甘没什么意见,就是程究提醒她,让她帮忙做家务,扫扫地倒倒垃圾而已,程回应允了,拍胸脯打包票会好好努力干活,绝对不偷懒。
程究这几天晚上都有应酬,他推不掉,该去的还是要去,所以回来的晚。
晚饭她们俩就自己处理,叫外卖或者煮点面条将就吃,都是女生,吃不了多少,随便吃点零食就能饱的胃,很好对付。
而唐阙这两天一直主动给程回发微信,似乎在主动找她聊天,程回出于礼貌都有回复,但是他们俩纯粹是在尬聊,也不知道在聊什么,她想唐阙应该是一个人住院比较无聊,所以才会找她,这样想着,她同情他,就跟他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后来聊着聊着,程回觉得自己跟唐阙似乎发展方向越来越不对头,她察觉到唐阙是有养鱼的意思,她就及时收手了,对唐阙的态度也冷淡了下来,不想回他消息了,即便回复他,回复的内容也简短了很多。
她不想和唐阙不清不楚折腾的没完没了,这也没意思,要是唐阙哪一天心情又不好了,找她开刀,岂不是她犯贱。又一次让人家给伤一次。
辛甘注意到她情绪不对劲,担心于是问了一声,程回心里藏不住,总想找个人倾诉,于是把她跟唐阙的事情告诉了辛甘,末了,还说:“我不是犯贱,我只是一时放不下,辛辛姐,他有喜欢的人这我都知道,我也知道自己不应该掺和进去,不然受罪遭遇的是我,但是当他一找我说话,我就崩,他不找我还好,一找我,他说什么都是好的。“
“这样徘徊不定,我自己也很难受,为什么会这样?“
辛甘去给她倒了杯温水,说:“按照你说的,我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这种男人,既然看不到底,那就远离,不要再联系了,等过段时间,你就会习惯,就能走出来的。“
辛甘说:“不要想了,以后都会过去的。“
感情这种事,辛甘真给不了有用的建议,她只是运气好,初恋和结婚的对象都是程究,程究又是认定她的,自然是不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所以她没有应付类似程回这种事情的经验,不过按程回所说的那样,那这个叫唐阙的人的确不好。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程回还是得回学校上课的,还是辛甘开车送她回去的。
今天早上第一节课是唐怀怀的课,她是极不愿意上唐怀怀的课的,唐怀怀抓考勤,尤其是抓她的考勤抓的特别严格,她一度确定唐怀怀就是冲她来的。
想都不用想了,肯定是因为贺川的缘故。
如果不是因为贺川,唐怀怀何必一直抓她痛脚。
她想旷课,都旷不了。
这天上课,唐怀怀进了教室,打完招呼,就开始点名,不过今天意外的没点她,而是随机抽点了其他同学,有两个同学没来,被当场记名了。
程回没什么心思上课,托腮神游。
隔壁的同学戳了戳她,说:“又不听课?想什么呢?“
这同学也是不爱上唐怀怀讲课的,和程回一样,都不喜欢唐怀怀,一旦上唐怀怀的课,就会开小差。
反正大学了嘛,比较自由,老师不会跟高中初中一样管的非常严,都是靠自觉,爱学就学,不学老师逼着也没用。
“没什么,有点困。“
“你昨晚去哪里混了?又没休息好?“
程回看了她一眼:“我黑眼圈没你的大。“
那同学嘿嘿笑:“你猜我昨晚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不感兴趣。“
“是唐老师的哦。“
“讲台上那个?“程回问。
“当然。“那同学拿出手机来,给她看照片,“看,这是谁。“
程回看到照片立刻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模样,她连忙问:“你在哪里拍到的?“
“昨天啊,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里拍的,我和朋友刚好去买咖啡。遇到了。“
这照片上,赫然是唐怀怀和程父,为什么唐怀怀会跟程父见面?
程回想破脑袋想不明白,一直在想为什么……
“我跟你说,程回,说了你别说出去,我看到唐怀怀去抱这个老男人了,他没推开,足以看出来这两个人关系不简单,你说唐老师是不是被这老男人包养的……“
程回板着脸,一脸不高兴,“你别胡说!“
“我没胡说啊,你激动什么,小点声,等下被唐老师看到。“
程回抬头看了一眼讲台,唐怀怀正在讲课,没有看过来,也没有注意到她们这边的动静。
“程回,你干嘛不说话了,你不是也不喜欢唐老师吗?“
程回不说话了,脸色难看,理都不想理她。
那同学看她脸色难看,也不知道为什么,碍于这会正在上课,她也就不说话。
一节课下来,程回什么都没听进去,她很烦躁,想了很久就是想不明白,她想回家找程父质问,又不知道从何提起,要怎么开口,万一真跟同学说的那样,那她以后怎么面对父亲?
……
辛甘除了画室上课,其他地方都没去。
程究最近也很忙,早出晚归,没时间来接她下班,于是辛甘最近都是自己开车回家。
而且画室也出了点麻烦,画室里的宋老师和某位学生起了争执,这件事被人拍了视频传播开来,闹的影响挺大的。
事后她找了宋老师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宋老师把责任过错全都推到学生身上去,说学生狂妄自大,不听课,在搞小动作,还在课堂上顶撞她,要不是学生太过分,她也不会在课堂上和学生起争执。
辛甘也看了那段争执的视频,跟宋老师所说的有出入,而且他们是老师,代表是不止是个人形象,还有画室的形象,辛甘又给宋老师放了一下原视频,说:“如果真是学生的不对,也不能这样跟学生说话,宋老师,如果真的是我们做错了,我希望你能心平静和跟学生道歉,跟学生家长道歉,不是把所有过错推给学生就没事了。“
换句话说,他们画室是收了钱授课的,而且这件事的确是宋老师过错更大一些,学生只是指出了她不对的地方,很正常。不能因为自己是老师就可以这样污蔑学生。
当然了,辛甘要求宋老师道歉不代表她作为画室负责人不用道歉,她也要出面解决。
宋老师不想认错,梗着脖子说:“我没有做错,我是不会认错的。“
“宋老师,你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如果你觉得没有错,那我们可以找学生和学生家长过来一起谈。“
“老板,你也是够意思的,我都说了是学生不尊重我,是他在课堂上无理取闹,我一时间失控才做出这种事情,我知道吵架是不对,但是学生呢。“
“我看到了视频,视频里说的一清二楚。“
“一清二楚?现在什么年代了,视频可以截去头尾捏造,如果你一定要我道歉,那只能说明我不适合做这份工作,我要辞职。“
……
辛甘觉得头疼,她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过宋老师要是辞职,她也拦不住,而她要做的要安抚好家长的情绪。
于是亲自登门道歉,还带了礼品。
只是没想到,居然遇到了周亚。
周亚开的门,看到她,楞了一下,又笑:“你就是我侄子的老师?“
辛甘问:“您是?“
学生听到辛甘声音。走了出来,喊了周亚一声:“舅舅,她就是我画室的老师。“
周亚:“……“
一番解释之后,原始一场乌龙事件,周亚笑出声,说:“我就说,怎么可能是你骂人,那个骂人的老师是已经辞退了是吗?“
辛甘点点头:“对,很抱歉,这次造成这样的事情,的确是我对画室的老师没有管理到位。“
“不用客气,我知道了大概情况,既然已经把老师辞退了,那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当然了,这小子也有问题,他就是被我们宠坏了,来。你也跟老师保证,以后上课别搞那些有的没的,不然我是老师也找你麻烦。“
“知道了,舅舅,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在上课时间搞其他事情了。“
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这次要不是周亚的关系,可能这件事没这么容易过去。
周亚不收辛甘拿来的礼物,直接帮她提到车里了,说:“不用惯着那死孩子,我姐姐工作忙,顾不上他,就把他安置在我这照顾,我也没时间管他,他说要学画画,就给他报了个班去学,没想到是你的画室,早知道是你的,这都不是什么事。都不需要你上门特地跑一趟。“
辛甘说:“还是很抱歉……“
“不用客气了,我和程究什么关系,不需要说这些东西。以后我就放心把孩子交给你照顾了,他要是又不听话,你帮我直接教育就行。“周亚爽快,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辛甘笑了笑,声音温温柔柔的,说:“还是很谢谢你的帮忙。“
“你也太可气了,改天有空我请你和程究吃饭,到时候可别拒绝啊。“
辛甘正要说话呢,程究电话就打进来了,今天周末,他没上班,一觉醒来发现辛甘不在家,这才打电话过来。
辛甘说:“我在外面,等会就回去了。“
“是程究吗?“周亚突然问了句。
程究听到周亚的声音,眉头拧了拧,“周亚?“
“你把手机给我,我跟程究说几句。“
辛甘就把手机给了周亚,周亚接过,热情熟络跟程究打招呼,说:“是我,我,周亚。“
大太阳的,辛甘站在太阳底下晒了一会儿,皮肤有点发红,也很热,但是周亚这会跟程究在讲话,她只能等着。
程究和周亚聊了几句,周亚迫不及待约他晚上出来吃饭,程究婉言谢绝,说是晚上要家里一趟,周亚就约他明天,程究也知道再拒绝就是不近人情了,而且不好说话,他就答应了明天。
如愿约到了程究,周亚把手机还给辛甘,笑笑:“多谢,今天真是有缘,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了,改天在一块吃饭。“
辛甘拿过手机,说了句好。
她开车回家后,路上其实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总觉得周亚这个人,不像是表面看上去热情好相处,可能是她太敏感了,又或者是她想太多了。
转而想想,周亚是程究的大学同学,那应该是同一专业,本质上应该是差不了哪里去。
她对这一职业,因为程究的原因,有一股强烈的安全感。
辛甘回到家里后,程回也跑来了。但是她明显不舒服,和她打了声招呼,就进房间去睡觉。
程究在厨房做饭,腰上系着围裙,俨然居家好男人的模样。
辛甘看到他的背影,肩膀宽阔,双腿袖长,浑身上下都是她喜欢的劲,她也进了厨房,挽起袖子,要帮他洗菜。
辛甘随口问着:“周亚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程究说:“约我吃饭。“程究没打算告诉她周亚约他吃饭的缘由,这涉及到多方面,比较麻烦,最重要的是,怕她担心。
“那你答应了吗?“
“恩,明天晚上的局。“
“那你不要喝酒哦。“
程究说:“不喝酒,放心。“
辛甘其实想了想,又说:“要是没办法一定要喝的情况下。那也不能喝多,喝了就不能开车,你要么找代驾,要么联系我,我去接你。“
程究侧目看她一眼:“好,答应你。“
晚上吃完,程究把程回叫出来,她一脸疲惫,什么精神,饭也吃的不多,还剩了很多饭在碗里。
程究挑眉看她一眼,说:“把饭吃完,不要浪费。“
程回心里委屈,还是照做,吃不完也要把碗里的饭吃下去。
电视机正在播放一则娱乐新闻,贺承出现在屏幕里,好多麦克风对着他,他意气风发举着一个话筒正在侃侃而谈。
看到贺承的新闻,程回都没心情去吐槽,她吃完饭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魂不守舍,那三只小猫长大了一些,不怕生,认得程回似的,围着她身边喵喵叫。
程究洗完碗出来,辛甘端着一盆水果放在桌子上,门铃声这会响了。
辛甘就去开门,打开门看到贺川站在门口,说:“嗨,辛甘。“
辛甘下意识瞥了一眼屋内,说:“好久不见,贺川。“
贺川说:“吃过饭没?我好饿,刚忙完回来,来你家蹭饭。“
说着说着,贺川就挤进来了,当成了自己家一样。也不跟辛甘客气。
辛甘来不及阻止,贺川踏进客厅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程回,她没听到声音,觉得有人进来了,下意识看了过来,看到贺川,也吓了一跳,那刻,心脏读秒,血液倒回。
她硬是愣住了。
贺川也愣住了,几秒后,他移开视线,若无其事一样退了出去。
程究看了眼程回,低声说:“没事,我去把他赶走。“
程回:“……“
辛甘站在门口和贺川说话,“你刚才走太快了,我来不及跟你说,程回在家里。“
贺川笑笑:“是我的问题。抱歉,我真不知道她在,我要是知道,就不会进去了。辛甘,你等会进去哄哄她,她肯定吓到了。“
刚才进去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她现在是真害怕他。
像是见到了鬼一样,巴不得远离。
贺川坦然自若,叹了口气:“真麻烦,我什么时候有这一天,需要躲着她。“
辛甘说:“你们应该是有什么误会,等误会解开就好了。“
“没误会,没事,你进去吧,我先走了。“
……
不用程究去赶,贺川已经走了,走的飞快。
程回的脸色更差了,她晃晃悠悠站起来,说:“我想起来了,我这周要回家里一趟,我先回家了。“
程究拿了钥匙:“我送你回去。“
辛甘给程究使眼色,程究明白似的点点头。
……
回程家路上,程回一路无言,心事重重的模样。
程究顺口问她:“最近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程回没说,她也不知道怎么说。
那事本就不光彩,而且她也没什么证据,现在告诉程究,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回到程家,程究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他走之前再三叮嘱程回有事就给他打电话,别跟程夫人起争执。
程回听进去了。
这会程夫人和程父在书房谈事情,不知道程回回来了,程回上楼经过书房,听到书房有很大的动静,好奇心驱使下,她悄悄走到书房门口偷听。
程夫人说:“这贺家最近也是不太平。自从贺承回国后,贺家的事是一桩接着一桩。你说说,贺川自己一个人能对付得了贺家那些吃人的亲戚吗?“
程父正在练书法,一边说:“贺家的亲戚没几个能成气候的。“
“是没几个能成气候的,那贺太太也是个缺心眼的,就疼爱小儿子,就那贺承能有什么出息,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贺川哪里不如贺承了,最起码,贺川能力强,人品又好。如果贺川是我儿子,我疼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处处排挤他。“
程夫人看了她一眼,没有搭腔。
程夫人颇多感慨:“我很久之前听说其实贺川不是贺夫人的亲生儿子,这事是真的吗?“
“你从哪里听说的?“
“就和那些阔太太打牌的时候听她们聊的,我以为是什么玩笑话,现在想来。很有可能,要不然贺太太也不会不疼贺川,只疼贺承。“
程父:“不要瞎说,这要是让旁人听见了,传出去还得了。“
“我也就跟你说说而已,而且又不止我一个人提。不过这个消息很有可能是真的,这么多年,你看看贺太太哪里对贺川上心过,还联合贺家那些不成气候的亲戚一起为难贺川,那目的很显然啊,就是要抢家产,现在贺炜变成这样,贺川很危险啊。“
……
“程回,阿姨切了水果你要不要吃?“阿姨突然上楼,看到了程回站在书房门口。
程夫人听到声音,立刻走出书房。
程回想制止阿姨都来不及了,她站在一边,不敢动。
程夫人看到她就来火,没好气说:“你搞什么鬼?“
程回说:“我没,我刚回来想找爸爸,然后要敲门,阿姨就上来了……“
程夫人没怀疑,但是还没消气,说:“你最近是不是都跑你哥那去了?“
“对啊,我怕回来你看到我又不高兴,我只能去我哥那。“
“我现在看到你就不高兴,成天惹事,把家里搞的鸡犬不宁。“
程父怕她们母女俩又吵起来,连忙走出来打圆场,把程回叫进书房聊聊,就让程夫人先回去休息。
关上书房的门,程回想起他和唐怀怀那张被偷拍的照片,心里百般滋味,说:“爸爸,你最近很忙吗?“
“也没忙什么,你怎么了?今天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你妈妈刚才差点又发火了。“
程回觉得程父是在装傻,她要是这会揭穿,肯定影响家里感情,她也无法面对他,她就岔开话题,问:“我刚才听到你们在聊贺川,爸爸,贺川怎么了?“
程父:“你问这干什么,都是大人的事,你不懂。“
“我已经十九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你要是不说,那我去问贺川好了。“
程父这才看她,说:“你别给贺川添麻烦了,他最近忙的焦头烂额,他爸爸住院了,半身不遂,他家那帮亲戚开始抢公司了,想把贺川挤出去。“
“刚才妈妈还说贺川不是贺阿姨亲生的?“
程父问她:“你都听见了?“
“恩,听见了。“
“那你不要说出去,更不要去跟贺川说,这事,麻烦。“
“那既然贺家出了这种事,你不帮帮贺川吗?“
程父笑了笑:“我怎么帮他?程回,他值不值得我帮又是一回事。并且,我也没立场去帮他,不能因为他和你哥关系好,我就帮他忙。这要看他自己的能力。“
程父说的是有道理,程家的确是没有什么立场去帮贺川。
程回不懂生意场上那些弯弯绕绕的,她只是单纯觉得,如果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贺川好像不是她想的那样。
贺川这会也不知道压力多大,他爸爸住院,他又被家里亲戚排挤,好像过的很惨很惨。
她心软了,回到房间。忍不住一直在想这件事。
她以前不管发生大事小事,程究不在的时候,第一时间都找的贺川,他从来没对她说一个不字,有求必应,而且非常宠她,更没有害过她,贺承跟她闹不愉快,他都是站她这边,帮她教育贺承,时间久了,她是真觉得贺川做的这些都是理所应当。
理所应当这四个字多可怕啊,她一点负担都没有,全靠贺川帮她顶着。
所以贺川做的这些,都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才毫无怨言?
贺川的手机号码和微信都被她拉黑了,在黑名单躺了很久很久,她犹豫了会,还是把他的号码和微信移除黑名单。可是犹豫了半天,没有拨过去,她很害怕,万一接通了要说点什么。
她在犹豫的时候,唐阙的电话又打过来了,问她出不出来玩。
他回墉城了。
程回当场拒绝了,说太晚了,她在家里,不太方便出门。
唐阙就问她家在哪里,他买了礼物,想送给她。
程回说不用了,她已经换了衣服要睡觉了。
唐阙很固执,坚持说:“你下来一会会就好,很快,不会耽误很久。“
程回:“不要了吧,明天吧,真的很晚了……“
唐阙没什么耐心了:“程回,你是在拒绝我吗?“
“……“
唐阙:“对不起。是我的错,你要拒绝我,也是你的权利,不过我会等你。“
程回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于是恍惚间不小心挂断了电话,又想跟他说清楚,于是回拨过去,但是没看清楚她回拨给了谁,在接通的时候,立刻说:“你别等我了,我今晚真不出去了,有事明天再说吧,你别来。“
手机那边沉默许久许久……
程回喊了几声:“你在听吗?恩?“
“你打错了,我没去找你。“
熟悉的声音响起,程回浑身血液加快流动了似的,茫然不知所措,嗯嗯啊啊了好一会,说不出话。
还是贺川勾唇说:“你把我从黑名单移出来了?“
他声音听不出喜怒,程回是真哽住了,还被口水呛到,贺川也有耐心,等她平复好情绪。
“贺川,我想见你。“
贺川:“……“
夜色寂静无声,程回拒绝了唐阙,换了衣服,偷偷从家里溜出来,去找贺川。
当她说完那句想见他,她恨不得咬断舌头,明明想说的不是这句话,可是从嘴里蹦出来的是这句话。
太尴尬了……
第一百零八章 可怜
贺川没明确说会见她,更没有答应,她是自顾自说完,电话都没挂,火急火燎去换衣服然后从家里溜出来。
大概她还以为贺川跟以前一样,不会拒绝她任何要求,依旧是没有任何理由宠着她。
这么晚了,她溜出来,不好明目张胆让家里司机开车送她出去,就自己拿了程父的车钥匙,她自己开车出去,也是因为这附近都是别墅区,人比较少,不在市中心,住在这边的富人都是图一个清净,空气也好,没有车尾气污染,适合养老。
当初程父购置这栋三层楼高的别墅也是因为清净、悠闲的环境,不过这对程回来说可不是什么好环境,她每次出门都要司机送,后来她好不容易学会了开车,考了驾照,原本以为就自由了,可以自己开车了,想去哪里去哪里,结果程家二位长辈还是不允许她自己开车跑出去。
她拿了驾照有一年了,都没自己开车出去过。
之前她没和贺川闹不和,一旦有事,一个电话打给他,不是他亲自开车过来接,就是他的助理过来,根本不用她操任何心,现在好了,当初不珍惜,过的太潇洒,导致现在这么苦逼。
其实想来也是,贺川对她态度这么明显,是她一直不明白,反应迟钝,贺川从头到尾一直很明显,从来没掩饰过自己的心意,只是她理所应当觉得他对自己好是正常的。是她太自以为是,总认为别人的付出是正常的。
……
贺川拿着手机躺在沙发上神游,他没明确答应出去见她,她说想见他,的确很吃惊,不过这不代表他就愿意见她。
他干脆发了条短信过去,也不想打电话了,告诉她:有事,不方便见你。
发完短信他顿时觉得自己跟女人一样扭扭捏捏的,明明心底里想见她,但是不能见,他又不是过去的贺川了,而程回也是明确说讨厌他,以后都不想见到他的。
这些话,他都记得,记在脑子里。
程回看到他发来的短信,不管不顾,又给他打电话,可是铃声响了很久很久,他都没有接,甚至最后挂断了她的电话。
程回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她把车停在路边,给他发短信,说:不管,我已经出来了,我去你家找你。
她这会还有勇气死皮赖脸,跟他耍无赖,等这阵勇气没了,她可能就变成胆小鬼,缩头乌龟,别说主动找他了,只怕是都不会联系他。
所以趁现在还有勇气,她想见他,把心里话都告诉他,说清楚。
毕竟这么多年认识的份上,她也是真心把他当成自己亲哥看待的,只不过从亲哥这层关系上转变成男女关系,的确需要时间和勇气。
贺川看到程回的短信,莫名勾了勾唇,把手机丢在一边,起身走去浴室。
程回还记得贺川住在哪里,她把车停在马路边,也不管会不会被查车,她也不懂,直接给贺川打了通电话,贺川接了,还没说话,她就先说了,“我已经到你家楼下了,你下来给我开个门。“
怕他不同意,程回说:“贺川,你下来吧?“示弱也不是第一次了,她灵活运用,反正贺川很吃她这套,以前一直都是这样的。
“程回,你有话就直说,不必特地跑我这来。“
贺川声音很平静,在程回听来,是冷漠,非常冷漠,她心里咯噔一声,愣了很久,说:“能不能当面聊?“
当初他找她当面聊。她是百般拒绝,当他是洪水猛兽,他看在她年纪小,不懂事,知道跟她说也说不清楚,就用各种话蒙骗她,他当时也没想太多,单方面认为他解释清楚,等她适应了两个人的关系变化后,会接受他,毕竟她一直很依赖他,只是后来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强烈,就是不接受。
程回意识到当时自己太激动的情况下说了很多伤他心的话,可是那会,她是无心的,不是故意的。
贺川说:“不方便。“他是直接拒绝了。
他再三拒绝后,程回也没了勇气,她其实也没想好要是真跟他见面了,她要说什么做什么,她也是脑子一头热,突然从家里溜出来。
而贺川的意思也很明显,不想见她。
程回心灰意冷:“对不起……如果你真不想见我,我就不打扰你了。“
贺川冷淡嗯了一声,干脆利落挂了电话。
程回听着一阵忙音,心情跌入了谷底,她趴在车里的方向盘上,一脸烦闷,她反反复复打开手机看,想给他打电话,可是又不知道接下去说什么,他的意思也很明确,就是不想见她,就跟当初她不想见他一样。
之前程究婚礼上,程究跟她说贺川出国了,她那会听到这件事的第一感受并没有多高兴,反而很低落,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人,没有着落,心里也被石头压着,喘不过气,她很焦躁,很不安。真不知道怎么理清楚自己的思绪。
她想和贺川回到过去的生活,无忧无虑,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她想着想着,红框湿润,开始掉眼泪,心里很难受,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情了,先是唐阙,后是贺川,又发生了程父和唐怀怀的事,她觉得自己要被各方面的事情压的窒息了,她找不到人可以倾诉,所有事情都压在心里,几近崩溃。
贺川在楼上的露台沉默看到楼下路边的车,那车型是程父的,贺川很熟,自然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不过他就看了一眼,没多停留,便回到屋里坐在沙发上抽烟。
烟灰缸里全是烟蒂和烟灰,都溢出来了,房间里也都是烟味。
他坐了一会儿,频频往露台的方向看,也不知道程回还在不在,是不是走了,他记得,她的驾照是拿到没多久,她爸妈都不让她开车,她这会自己偷偷开车跑出来?
贺川坐不住了,最后还是拿了钥匙走了出去。
等他下了楼,路边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半辆车的影子,程回早就走了。
……
程父还是发现了程回半夜溜出去,还开了他的车,于是打电话给她,喊她回家。
程回没办法,只能回去,开到半路,一时走神,没看清楚路况,误把油门当刹车用了,踩了上去,直接撞上了路中央的桅杆,车头凹陷了一部门,因为受到冲击,她自己也懵了,也不敢下车,不敢动,又急又慌,下意识给贺川打电话。
可他不接,怎么都不接。
她心灰意冷趴在方向盘上哭。
哭了几分钟,她想打电话给程究,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第一次开车上路,就出了这事,还好她人是安全的,她连忙解开安全带,从车里下来,站在一边马路边,一边擦眼泪一边给报/警。
后半夜,她是在交/巡捕队里度过的。
交/警让她提供一下家里人联系方式,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下意识报出了贺川的电话,她被吓傻了,意识错乱,都不知道报的谁的号码。
交警问她:“这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我哥……“她说。
“那行,你也别哭了,人没什么事,我先跟你哥联系,让他来接你回家,这么晚了,怎么放心让你一个女孩子跑出来。“
程回年纪看起来太小了,交/警看到她还以为是未成年,于是要她证件查看,还好是成年了,要是未成年开车上路更加危险,不过运气好,没出什么大乱子,只是路边的桅杆给撞坏了。
程回坐在那低着头,垂头丧气的,眼泪都哭干了。
她以后再也不开车出来了,再也不敢了。
交/警就联系了她提供的手机号码,跟那边人说:“你妹妹叫程回的,知道吗?“
贺川云里雾里的。说:“怎么了?“
“她大晚上开车撞了,现在人在我们交/巡捕队,你现在方不方便过来领人?“
贺川:“……“
“喂?听得到吗?我刚才说的你听到了吗?“
贺川捏了捏眉心,说:“她人没事?“
“人没事,平平安安,你先过来吧,再跟你详细说明情况。“
“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贺川来不及换衣服就出门了,他倒是没想到程回会撞车,还好没出什么乱子,他的心跟坐过山车一样,起起落落,差点没吓出心脏病。
到了交/巡捕队,贺川把车停在门口,步伐匆忙走进队里,一进门就看了坐在椅子上抱着膝盖的程回,她低着头,好像做错了事的样子,乖乖的,又惹人可怜。
他抿了下唇,神色隐晦不明,不过可以确定,心情的确没多好。
交警过来招呼他,问了他的身份,他说是来领人的。
程回听到他声音,立刻抬起头来,那双杏眸刹那时涌上诸多情绪,委屈和不安更多,看到他,立刻站起来,想上前又不敢上前,扭扭捏捏,迟疑不定。
贺川没再看她,进去填写资料,又教了钱,前后忙了十几分钟,这才把手续办好,才领她走了出去。
程回低着头,不敢说话,她能感觉到贺川身上的戾气,也说明此事他并不高兴,也不想和她说话。
她的车是开不了,还在交/巡捕队里,明天才能送去维修店修理,她还没想好怎么跟家里说,而是想着怎么解决眼前的麻烦。
贺川的车停在路边,他不着急上车,差不多到了就拿了根烟抽,她也跟着停下来,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视线没有聚焦,也不知道看哪里。
“你能耐了。“贺川憋了一口气,吐了一口烟,声音听起来极冷漠。
程回头皮跟着发麻,小声道歉说:“对不起,这么晚还让你出来……“她是真报错了电话,无意识的,也说明,她潜意识里最信任的还是贺川。
这是短期内无法改的。
还好,他没换手机号码,要不然,她想找也找不到他。
贺川:“对不起有用么?“
“没用……但是还是要说……“
她真的知道错了,被他这么一训斥,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她低着头,视线逐渐被水雾迷漫,她憋着一口气,不敢掉眼泪,声音其实已经哽咽了。
“程回,你的道歉可真廉价。“他更是不客气嘲讽她。
这么多年,贺川从来不凶她,也不会用这么恶劣的口吻跟她说话,她这会一时难以接受,更委屈了,眼泪啪嗒就开始掉,掉在地上,视线太暗,看不到水花。
“我很忙,以后再出现这种事情,希望你第一个找的人不是我。“贺川没回头,把烟蒂往地上一扔,抬腿碾灭,“我没时间陪你玩。“
她头垂的更低了,紧紧抿着嘴,不敢发出声音。
贺川终于回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肩膀微微耸动,似乎在哭,在掉眼泪。
刚才听交/警形容她的车是怎么撞上路边桅杆的,他心也跟着急促跳动,非常害怕她会出事。
他口气是不好,可是不严厉点,让她记住教训,只怕下次还是会犯。
所以他才这么苛责,严肃。
程回不懂,没想那么多,就低着头哭,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管几点钟,就是哭。
其他女人的眼泪无法撼动贺川心里最柔软的弦,但程回不一样,程回是他的爱而不得,求而不舍,可能也是他的宿命了,她一哭,他心就跟着软。一点点、慢慢的被融掉。
他回头看了她的头顶,说:“有什么好哭的。“
程回还是在哭,不回答。
贺川干脆走上去,拽着她的手腕,强迫拉上了车里。
他绕到另一边的驾驶位上,关了车门,发动引擎,踩油门,开了车。
程回在副驾上,看到车速越来越快,她害怕写满脸上,忍不住说了一声:“开慢点,开慢点好不好?我害怕……“
贺川没理会,冷这一张俊脸继续开着,听不进去似的。
程回也不敢多说了,用手背擦眼泪,可是越擦越多,她又不敢说话,闭着眼睛抓着安全带,什么都不敢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贺川终于把车停了下来。冷着一张脸,说:“下车。“
程回脸色都白了,有些反胃,因为他开太快了,晚上路上又没什么人,他开的肆无忌惮,非常疯狂,她一半被吓的,一半是因为车速太快,导致胃不舒服。
即便不舒服,还是乖乖听他的话,开了车门,走了下去。
谁知道脚软,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膝盖磕到了湿透,她吃痛皱了下眉,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手掌的小石头。
贺川从驾驶位那边绕过来,粗暴蛮横拽着她的手腕,把她带到车前盖上,一把将她抵在车前盖上。他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居高临下看着她。
两个人凑的近,程回似乎闻到了他身上的烟草味,浓郁,不讨厌,而且这姿势甚至有些亲密,她不习惯,耳根跟着发烫。
车前盖的引擎还是烫的,她的后背被烫到了,她皱了皱眉,可是没说。
贺川凝视她许久,一字一顿说:“不是说想见我吗?我人就在你眼前,说话,说你想说的。“
他今晚的态度真的太恶劣了,程回一时难以接受,脑袋空白,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泪眼婆娑望着他的眼睛。
贺川:“这时候装傻了?恩?为了见我,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撞车?你倒是厉害。“
程回小声辩驳:“我没有这样……“真的是意外。
贺川不信,“没有哪样?恩?“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真的走了下神,然后……技术不熟练,就撞上了桅杆,我不是故意的。“她战战兢兢说完,吸了洗吸鼻子,继而解释,“对不起,贺川,我跟你道歉……“
贺川还是笑,但那笑容令人害怕,尤其是程回,心跟着七上八下,漂浮不定。
“我这不是没事吗?“她声音很重的鼻音,是因为刚才哭过。
贺川盯着她看了很久,又说:“所以呢,不是想见我吗,现在见到了,你说。“
“我……我就是想跟你道歉……“程回真心实意的,“我就是想跟你道歉……“
“现在歉也道完了,还有吗?“
“……“她犹豫咬牙,躲闪他的眼神,不敢说话,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她脑子太乱了,甚至把程父的话抛之脑后,最后,她咬着唇肉,一字一句异常清晰道:“你不要生我气,我以后都不惹你生气了,贺川,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她就是想哄他开心点,不想看他皱着眉,一脸不高兴。
出发点是好的,但是贺川不买账,脸色越来越沉,盯着她的眼神也越来越冷漠,像是凝聚了一层又一层的寒霜,他说:“这算什么意思?打了我一巴掌又要给咯甜枣吃?程回,我在你眼里是这样好戏耍的?“
程回焦急摇头:“不是这个意思,贺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跟你说清楚。是我……“
“行了,闭嘴,我不想听。“贺川松了手,站直了腰。
她还躺在车前盖上,身上一空,扶着站起来了,有些站不稳,她声音很重的哭腔,喊他:“贺川……“
“还有什么事?“
程回心里也很纠结,伸手轻轻拽住他的衣袖,有求饶讨好的意思,周围黑漆漆的,她都不敢看过去,只能看着他,又朝他靠近了几步,软了声音,说:“贺川……我错了……真错了……我之前是害怕,心里没底,你逼我那么急,我是真害怕……“
她真的是自尝恶果,以前是她百般讨厌他。现在是她在求他。
转而想想,也是因为她一直把他当成哥哥看待,是真没想他会喜欢自己。
贺川没看她,说:“过去那些不用提了,我也答应了程究,不会见你,今晚是个意外,回头我会跟程究说清楚。“
“不是,是我要来找你,是我要见你。“
贺川又笑:“所以你说了这么多,什么意思?“
视线太暗了,程回也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只能根据他的声音判断他这会肯定还是很生气,不高兴,她只是想他能消气,不要生气了,而且他家里出的那些事,她得知后,心疼,很心疼。
她咬了咬牙,一番思想斗真后,鼓足了勇气忽然抱住他的腰,两只手在他腰前交缠,握紧,她脸贴着他的后背,说:“对不起。“
在她抱上来的瞬间,他身体也跟着僵了僵,没拒绝也没回应,就站在那,怔了怔,似乎在忍耐什么,“你什么意思?“
她不说话,只是用力抱着他。
贺川:“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程回一顿,点了点头。
贺川笑:“听说了我家那点事?“
“……“她不说话。
看来是默认了。
贺川脸上自嘲的笑容越来越大:“所以你是可怜我?“
程回想解释,手被他握住拉开,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又被他压在车前盖上,嘴唇立刻被堵住,她瞪大了眼睛,心里慌的很,但是她很快就沉沦了,没有反抗。顺从了他。
他的力气大,接吻的时候,她手都被他攥红了,她有些不舒服嘤咛了一声,很小声说:“你握着我疼,手腕疼。“
贺川眼神迷离,看了她好久,借着月光,看到她的唇染上了一层粉红,他瞬间感觉全身血液往下灌,她的眼神还很无辜看自己,贺川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里的躁动,把她拉了起来,拍了拍肩膀,什么也没说。
程回也很迷茫,手足无措。
还是贺川恢复正常的额神情,淡淡说了句:“我送你回去。“
程回:“……“
……
关于刚才的话题,两个人都没再提,非常有默契。
而贺川是送她回程家。她认识路,看到方向是回程家的,她心里其实不太想回去。
但是程父的电话又打来了,问她:“在哪里?回来没?“
贺川在开车,因为刚才两个人接过吻,她感觉身上有他的味道,也怕被程父听出来声音不对劲,她做贼心虚,咳了咳,说:“在回去路上了。“
“你翅膀硬了,大晚上的还敢偷偷开车跑出去。“
程回害怕程父教育,连忙撒娇说:“没有下次了,绝对没有下次了……“
“你赶紧回来。“
挂了电话,程回叹了一口气,但是不知道怎么跟程父解释今晚的事,那车还在人家交/巡捕队里呢,而她这会又跟贺川在一块,等下要是被程父看到是贺川送她回来,她要怎么解释?
她还没做好准备让家里人知道。
而贺川早看出她的担忧,车速变慢,跟她说:“要么等会我帮你解释,要么我把你放在路边,你走回去。“
程回:“……“
她很心虚,说:“我……“
“不用给自己那么大的负担,今晚的事,可以当做没发生,也不会有下次。“
他这样说完,程回心里更不舒坦了,可她犹犹豫豫的,不知道怎么办。
明明贺川刚才吻她的时候,充满温情,吻过后,冷静下来,又让她今晚没事发生过,那刚才算什么?
她想不明白了,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更委屈了,说:“我刚才也没有拒绝你,更没有反抗……“
“所以呢?你想说你很享/受?“
“……“程回脸红心跳的。
“如果你是因为可怜我,同情我,才不反抗,程回,没必要。用不着看轻我。“
程回又看他的侧脸:“我没有看轻你,至于可怜……有那么一点点,但绝对是不是因为可怜,才跟你接吻。“
“那是什么?“
程回泄气了一般:“没什么,反正不是因为可怜或者同情,我没这意思。“
……
程父就等在家门口,他看到是贺川送程回回来,有些讶异,程回刚想解释,贺川先她一步帮她解释了,摘取了他们接吻那茬,其他都是实话实说,这样也没什么问题,很正常。
程父没怀疑,跟贺川道谢,又说了几句程回。
一阵寒暄后,贺川就走了。
太晚了,程父也不好留贺川进屋喝杯茶,等贺川的车不见了,这才教育起程回,没收了车钥匙。以后都不让她开车了。
程回回到房间,觉得今晚惊心动魄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又哭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又让贺川看笑话。
不过贺川那个吻,具体意味着什么,她还是不懂。
大概应该不算是和好。
……
程究赴了周亚的约,周亚要聊什么内容,他心里多少有数。
而周亚的的确确还是为了那个项目而来,但是饭桌上,没有聊项目,而是聊技术,说他们公司的费用单单花在技术上就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如果项目最后审核不过关,那会牵动集团上下。
聊到最后,又绕回去了。
程究一开始就明白,一直很防备,他身份敏感,其实不方便和周亚这样接触,他就不做任何回答,而是一度的表示他没有决定权,一切按照正常程序来。
周亚说:“我知道你的性格,但是程究,我们俩好歹认识这么久。“
程究说:“正因为认识这么久,现在我才会出现在这里,周亚,有些规章流程你比我还清楚,我不能违背职业道德。“
周亚:“那行,不聊这个,不聊这个,影响感情,来,喝酒。“
“不喝了,等会要开车。“
周亚只能自己喝闷酒,心里也是烦躁的不行。
程究没坐多久就要走了,周亚又喊住他,说:“你还记得姜萌吧?“
程究没说话,手机在响,他看了下手机。
周亚笑着说:“姜萌到现在还没结婚,我隐隐听同学说,她好像还在等你。“
大学那会,周亚跟姜萌关系也不错,她跟程究谈恋爱那会,还是周亚鼓励她去表白的,周亚算是见证人之一,后来他们俩分手,周亚还找过姜萌,但那会姜萌什么都没说。
程究表情冷淡:“过去了,没必要提。“
“我看她很可怜,工作不顺心,谈了几个男朋友都没结果,年纪又到了,就想着能不能帮帮她,我好像听说她也在你们那上班,你之前没见过她吗?“
程究真没关注,他也不在意,“不知道。“
周亚:“程究,我们认识那么久,你也结婚了,有了家庭,我知道有些话不能说,但是我这人藏不住事,忍不住,想跟你说。“
程究挑了下眉,一脸冷意。
“当初姜萌和你分手,你就没怀疑过?还是真认为她是因为不想跟你吃苦,才甩了你,不跟你去北屿。“
周亚性格直,从大学那会就是这性格了,他毕业后也canjun了,做了几年受了伤,无法继续只能提前退下来,然后学着做生意,不然他的人生会跟程究一样,也是进入z服工作的,家里其实都给他铺好了道路。
程究似笑非笑的,说:“周亚,我刚也说了,已经过去了,我也不关心。“
周亚沉默,眼神复杂,拿了根烟咬着,说:“抱歉。我知道我说这话不合适,我只是纯粹觉得姜萌可怜,想帮她说几句话,解释解释,当年的事,的确另有隐情。“
周亚也是掏心掏肺,既然如此,程究撩开了,说:“周亚,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不是一两句解释就说得过去。“
言下之意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他对姜萌早就没了半分情义,他心里头就辛甘,这么多年,大家生活的环境不同,早就变了,周亚变了,他也变了,没必要揪着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
周亚是替姜萌不值,想帮她解释。那又怎么样?
……
晚上,辛甘回了一趟辛家陪辛母吃饭。
辛父不在家,出差去了。
辛母一个人其实挺孤单的,辛甘又不在家里住了,平时也只能跟保姆阿姨聊聊天,说说话,除此外,也没什么事情了。
辛母在电视上看到了贺承的新闻,吃饭的时候就跟辛甘聊起了贺承,说:“我也有听说了,贺家最近不太平,好像是贺太太在抢家产,贺承最近也很高调,被人挖出他是贺炜的小儿子,加上贺炜病重进了医院,贺家现在一下子都乱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是在忙吗,画室的事情也够你忙了,哪里有时间听这些事,我这也是听你爸说的,你爸知道比我多,对了。那个贺川你认识吧,之前贺炜很看重他,有意想把贺家给他管,那个贺承没有一点用。你现在没跟贺承来往了吧?“
辛甘:“没有,很久来往了。“
“别跟那贺承来往,这孩子心术不正,当初就不该答应贺太太,让你在伦墩的时候帮忙照顾贺承。“
第一百零九章 穿反
辛母最担心的就是辛甘心软,对谁都好,当初贺太太开玩笑似的说拜托她在伦墩照顾一下贺承,就当弟弟一样照顾,后来她是真的很尽心帮助贺承,那会家里寄一些老家的东西给她,她都让辛母多准备一份,她给贺承带过去。
想起这些事,辛母颇多感慨。
而辛甘什么也没跟辛母说,贺承做的那些事,提了只会让辛母担心,所以从头到尾一个字不提。
不过聊到最后,辛母还是跟她聊了孩子这个话题。
辛甘想起来,她和程究一直在做措施,短期内还没有打算要孩子,而程夫人那边则比较急,提过那么一两次,但是也还好,没有太难为她。
因为程究在做程夫人的功课,所以程夫人也没有太难为她。
辛甘其实还有一点担心的,就是程究的身体,他之前在北屿那会出行动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就是那次事情,医生说几年内先不要孩子,可能会影响到孩子。
当然了,她没跟程究说过,她去咨询过医生,她害怕打击程究的自尊心,也害怕万一这个时候要了孩子,而孩子受到影响,那受罪的人不止孩子,还有她,要是真有这么一天,程究只怕是……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相处,程究的性格,她多多少少了解,他宁可自己承担所有罪过,也不想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知道程究那次意外的,除了辛甘和程父,其他人都不知道。
辛母也不知情。她是站在自己女儿这边,女儿说暂时不考虑要孩子,就暂时不要,再过几年要也来得及。
不过她还是适当提醒了辛甘,二十七八岁生是最好,再过几年就是高龄产妇了,到时候要孩子,身体和精力肯定是没有年轻的时候好。
在辛家吃完晚饭,辛甘就要回去了,回去之前给程究打了通电话,问他结束没,他说在回家的路上,还没吃饭,问她吃过没。
辛甘说:“那我给你打包带回去吧,妈妈做了糯米糕。“
“那行,你带回来,我在楼下等你。“
“好。“
程究等她的功夫,抽了几根烟,程父也给他打了通电话,说程回昨晚大半夜开车跑出去,把车撞了,还好人没事,车头部分损坏。
程究问:“她昨晚出去干嘛?“
“就是不知道啊,我问她,她不说,说什么出去玩玩,兜兜风。“程父又不是什么傻子,怎么会信程回的话。
程究:“她人没事就行,别把车钥匙给她,回头我找她说说。“
“也是我和你妈的错,把她宠坏了,导致现在这样。“
“她也大了,就算闹也不会闹太过分,不要紧。“程究知道的比程父多,又听到程父说昨晚是贺川送程回回的家,他心里大概有了数。
程父说:“贺川和贺承在抢家产,你和贺川关系好,我知道,我提醒一句,这是人家家事,你就不要掺和了。“
程究说:“贺川不会找我帮忙的,我对他的了解,他不是那种人。“
“清官难断家务事,而且贺家那些吃人的亲戚可不是小人物,你注意点。“
“知道了。“
程回和程父聊完,又等了十来分钟,看到辛甘的车出现在路边上,她开过来,停稳后,程究朝她走过去,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帮她拔了车钥匙,把她抱下来。
辛甘怕摔了,抱住他的肩膀,说:“等很久啦?“
“也没有。“
辛甘说:“车里拿一下糯米糕。“
两个人回到家里,关了门,程究把人抵在门板上吻了会,才恋恋不舍离开,低声问她:“回家,爸妈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要说什么?“辛甘没想起来。
程究说:“贺家的事。“
“想起来了。说了,我妈妈说贺川爸爸瘫痪住院了,贺承在跟贺川抢家产,这事……你也知道了?“
“恩,瞒不住的,这么大的事。“
“你打算怎么办?帮贺川吗?“
程究指腹抚着她鲜红欲滴的唇,一字一顿说:“你怎么想?“
“贺家的公司也不是小公司了,之前跟我姐夫的公司有项目来往,贺川跟我姐夫关系还不错,如果贺川想要人帮忙,应该会找我姐夫,我姐夫人不错,我觉得他会帮贺川。“
“那我呢?“
辛甘平心而论:“你的身份不适合掺和,我不建议你出面。“
程究摸了摸她鼻子,她想到什么,又立刻说:“但是我可以出面。“
“恩?“
“我姐夫那边应该是肯帮忙的,以防万一,我帮忙打听打听。“
程究笑出声:“你倒是明白我什么意思。“
……
程回回家后就被程夫人教训了,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还说以前对她太纵容了,把她宠坏了,谁也管不了,一气之下,没收了她所有零花钱,只给正常的生活费开销,其他的一概不给。
还好,程回还有从辛甘那借的钱,但是那钱是要还的,之前程夫人就克扣过她的生活费,经济本就捉襟见肘,现在更是雪上加霜,不过还好,她和贺川的事情没有暴露,他们俩都还不知道。
她以为经历过今晚之后,她和贺川的关系算是缓和了一些,还没来得及庆幸,唐阙找来了。
唐阙出院后就约她吃饭,程回也有话想跟他说,于是就答应了。
见面后,唐阙似乎是有意讨好她。表现出来的一举一动跟之前判若两人,她一时间难以适应,所以表现的很冷淡,不给回应。
她其实是觉得尴尬的,尤其这会跟唐阙坐在一起吃饭,她也不饿,吃不下什么东西,脑子里一直在想贺川的事。
唐阙看出她频频走神,关心似的问了一句:“你看起来脸色不好,昨晚没睡好?“
“没有,还好啦。“她咬着蘑菇,心想着这蘑菇的的腥味怎么这么大,她有点吃不下,又不能当着他的脸吐掉,于是非常难为情坐着。
唐阙察觉到她的冷淡,接着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开始讨厌我了?“
“不是这意思……“她想着,他大老远从a城跑回来也不容易,才勉强出来说吃顿饭,见见面,刚好,她也有话想跟他说,但他明显不是谈事情的意思,而是想着和她把关系拉近。
“程回,你是不是有其他喜欢的人了?“唐阙笑,眼神没有焦距,似乎在看她,又似乎越过她看别人。
程回差点被蘑菇呛到了,她很心虚想起来前几天的那个深夜和贺川那个吻,她视线开始躲闪,不敢看唐阙,怕被他看出端倪,可是回答不是,又不对,她干脆避而不答了。
唐阙明白似的笑笑:“你不说话,就是真的了。“
程回心情复杂,摇摆不定,她不想变成跟唐阙一样的人,一边和唐瑶在一起,一边玩她的感情,要不是曾经那么喜欢过,又看在他刚做完手术的份上,否则,她应该不会再见他了。
“还不到喜欢那份上。“她终于挤出一句话。
唐阙默了又默,没说话。
这顿饭,两个人吃的各怀心思,唐阙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需要接近她,其实并不关心她喜欢谁,又或者因为谁拒绝他。
程回上洗手间的功夫,把单结了,和唐阙走出餐厅门口,这会晒的厉害,程回没带伞,就伸手挡在额头上,阳光照在地上,刺的她睁不开眼睛。
唐阙说:“你在这等会,我去买个东西。“
很快他回来,手里多了一把伞,挡在她头顶上,说:“这么晒,你出门还是要记得带伞。“
程回连声说谢谢,“没事没事,晒一会会没什么事,你自己撑吧。“
两个人一起撑一把伞,说起来,怪怪的,尤其程回这会很心虚,她不想跟他靠太近。
还是唐阙表现的比较正常,说:“程回,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以前是我对不起你,现在只是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补偿补偿你。“
程回顿了顿,说:“不用了,只要你跟唐瑶好好的就行了。我也想跟你说这件事,你不用耿耿于怀,都过去了,而且我也明白感情是强求不来的,现在能体会到你当时是什么心情了,好了。我说完了。“
唐阙倒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放下了,怔了一会儿,视线忽然瞥到程回身后不远处的地方,他眼神微眯,忽然靠近程回,抬手覆在她头顶上,她要乱动的时候,他说:“别动,你头发上有东西。“
程回云里雾里的,“什么东西?“
“好像是虫子,你别动,我看不仔细。“
“好……“程回听到虫子浑身就起了鸡皮疙瘩,也就不敢乱动。
……
贺川看到程回的背影,下一秒,看到了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人是唐阙,他们俩撑了一把伞,站在那门口也不知道在做什么,靠的很近,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像是在接吻。
还没看清楚,唐阙用伞挡住两人的上半身,让人看起来更佳暧昧不堪。
“贺总。“助理看到贺川突然站定不走了,正疑惑着,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似乎是一对小情侣光天化日下饥渴难耐,便笑了笑,说,“贺总,这没什么好看的,现在的小年轻都这样,胆子很大。“
贺川脸色沉的厉害,仿佛能滴出水来:“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助理立刻闭嘴,大气都不敢出了。
贺川很快就走了,当没看见。
助理又看了一眼,认出了那女生的背影是程回,怪不得老板刚才脸色那么可怕了,原来是装到了程回和小男生在大街上接吻,而他刚才还当着老板的面议论程回是小年轻、胆子大……
助理脊背开始冒冷汗了。
贺川约了和宋臣见面,见了面,贺川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跟宋臣开门见山聊公司的事。
也就一件是,就是想让宋臣帮个忙,掺和这趟浑水。
只是宋臣这会表现的不是特别热情,没有帮忙的意思,他反而问他:“可以帮你,这没问题,但是贺川,我不是做慈善的,我有条件。“
贺川也想到了他肯定会有条件,有心理准备。
宋臣干脆说:“你父亲一手开创的公司,的确值得尊敬,这样吧,我的条件也不高。“
……
程回果断意识到两个人太亲密了,连忙往后退开,眯着眼看着地砖,说:“我要迟到了,就不和你聊了,我先走了,再见。“
唐阙没有追上去,看她仓皇跑掉,握着伞,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拿手机给唐怀怀打了通电话,说:“程回只怕是不喜欢我了,她疏远了我,不喜欢我靠近。“
想来都是因为唐瑶的关系,也知道他心里喜欢的一直是唐瑶,程回才会这样。
唐怀怀说:“那这样,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弟弟,程回怎么都不差,睡她你不亏。“
“姐,你确定?“
“怎么了,下不了手?“
唐阙说:“她怎么说都是我以前的同学,好歹同窗一场。“
“同窗?你要想想,我们能有今天,拜谁所赐,她程回有今天的好日子,是踩在我们身上换来的,我们吃不饱睡不好的时候,她程回锦衣玉食,好生好养。“唐怀怀声音尖锐,说,“唐阙,你不要圣母心,你不狠,谁都可以欺负你。“
唐阙拧眉,有些头疼,好像是晒的,他说:“我知道了。“
唐怀怀听他答应了,声音温柔下来,说:“唐阙,现在只有我们俩姐弟了,我们只能靠自己,才能拿回想要的东西,你不用对程回有任何的愧疚,这都是他们程家欠我们的。“
唐阙:“行了,我先回家休息,头疼。“
“那你回去吧。“
唐阙打辆车,回到家里。还没进门,头疼的难受,他只能靠着墙休息一会儿,缓过神来,才好一点。
他拿钥匙开了门,打开门一看,里面乌漆嘛黑的,窗户紧闭,窗帘拉着,没有一点灯光照进来,显得空气混浊,并不好闻,他连忙打开窗户通风,上了楼,看到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坐在楼梯那儿唱着歌,准确来说并不是歌,也听不懂。
唐阙走上去,沉默抱起她,她也不动,看到他就咿咿呀呀喊着:“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唐阙点头。“恩,我回来了。“
“妈妈好饿,好饿好饿……怀怀不看妈妈,不做饭,妈妈饿……“
唐阙说:“你也知道自己是我们的妈妈,一直以来都是我们照顾你,你什么时候担起过做母亲的责任呢?“
她很瘦,常年营养不良,瘦的只有一把骨头了,她也听不懂唐阙说什么,就只顾自己的感受,太饿了,看到唐阙回来就哭闹,越来越大声。
唐阙抱她回床上躺着,说:“你先休息会,我去拿吃的。“
唐阙去楼下厨房逛了一圈回到楼上,手里就拿了一盒披萨,是冷掉的,也不知道放冰箱多久了,他说:“你吃吧。“
女人太饿了。立刻抢过来大口大口咬着,嘴里已经塞满了,还在咬,似乎是不懂咀嚼下咽,一股脑往嘴巴里塞。
唐阙说:“你吃完再吃下一口,如果你不听话,我只能把你关小黑屋里。“
唐阙知道,他说话她不会听得,甚至是听不懂,那就说小黑屋,她一听就能听明白。
女人不想进小黑屋,乖乖听话,一口一口慢慢吃,但是吃到一半噎住了,嘴里的食物全吐在地上,一团污秽,难以入目。
唐阙深呼吸,强忍着脾气,好声好气说:“浪费食物是不好的,你吐出来这些都要吃掉哦,捡起来,不然我只能把你关进小黑屋里,妈妈,我也不愿意,但是你不听话。“
女人弯腰蹲在那堆食物残渣边上,二话不说捡起地上的食物往嘴里塞,也不嫌脏。
但这一幕,唐阙看腻了,他越来越烦,摔门出去。
……
和宋臣这边谈完,已经是下午三点多的事情了,这会还早,助理大汗涔涔的,也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天气热。
“这天有这么热?“贺川冷不丁瞥了他一眼。
助理连忙说:“是天气热,我怕惹,出汗多。“
“回去换身衣服再回公司。“
“是,贺总。“
贺川直接自己开车走了,也不用他了。
等贺川走后,他才敢松口气,捏了一把汗,紧张过度了。
……
程回想联系贺川,但是她怕贺川不接电话,又陷入了跟之前尴尬的局面,其实那天晚上的吻,贺川还是很温情的,一开始不顾她感受,到后面还是问了她疼不疼的,因为那会他咬了她。
程回还是觉得他应该在生气,至于生气的点,是她之前对他的所作所为。
这样想着,就连上课她都在走神,隔壁同学戳她好几下,问她晚上去不去吃饭,她都没反应过来。
到下课了,同学又来问,她才说不吃了,有事情。
“你什么事情啊,最近你好忙啊,咋回事,谈恋爱了?“
她摇头。提不起兴致的模样。
“你到底怎么回事?不跟我们玩了就算了,有心事也不说?“
程回:“也没什么事,你们不是要出去吃饭吗,那就赶紧去吧,我回宿舍躺着去。“
“那好吧,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不用管我了,你们吃吧。“
程回自己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拿出手机反复翻来翻去,看有没有未接电话未读消息,看了好几遍,都是没有,也就说明贺川并没有联系她。
她失魂落魄的,心里忐忑不安,躺着都觉得呼吸困难,连忙坐起来。
有个舍友回来了,见她要死的样子,调侃了句:“又失恋了?怎么回事?要死不活的样子?“
程回一针见血,问她:“怎么哄男生?“
“……“舍友无语:“你问我这个单身狗?靠,程回不是吧你。你长这么漂亮没谈过男朋友?“
“……“她那点烂桃花就不提了。
“我不谈恋爱都知道,就是撒娇啊,说他喜欢听的啊,再不济那就接吻,没有什么是接吻解决不了的事情,一个吻不够,那就吻多几次。“
程回:“……“
可是,他连见都不想见她,别说什么撒娇啊,接吻啊。
贺川要是不生气了,肯定会找她,但是都这么久了,一通电话一个短信都没有。
舍友:“那你就死皮赖脸去缠他啊,这都不会,要我教?程回,我看不起你。“
程回深呼吸一口气,决定主动找他好了,就算他还生气,也是她活该,她自己作的。
她连忙跑上天台给他打电话,她以为会很难接通,结果他很快就接了,简单明了问她:“什么事。“
又是这么冷淡的口吻,把程回脆弱的心脏击个粉粹,她颤颤巍巍说:“也没、没什么事,就是问候你一下。“
“问候什么?“
“你吃饭了吗?“
“……“贺川面无表情盯着电脑屏幕看。
“就是我也没吃饭,我请你吃饭可以吗?“
贺川:“可以。“
程回不敢置信,深怕自己听错了,于是再次确认:“那、那我们哪里碰面?“
贺川:“随你,地点你选。“
程回高兴的乐不拢嘴:“那我发个地址给你,我经常去这家,很好吃,你等下看下信息,记得看哦。“
“恩。“他还是这幅冷淡要死的口吻,程回其实心里有点点难受,但是他没有拒绝见面,她就不在意了,挂了电话第一时间就给他发信息,告诉他地址。
就是她学校附近的一家日/式料理,她和同学去过几次。很好吃,价格也还能接受,不过像这种日式料理也不会便宜到哪里去就是了。
她仔细算了下钱,怕钱不够,把现金都带上了,谁让程夫人克扣了她所有零花钱,她的一分一毫都要精打细算。
这次请贺川吃饭,是她卯足了劲的,准备好大出血了。
舍友提醒她穿漂亮一点,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得让对方看出来你是精心打扮过的,都是个大姑娘了,还穿卡通睡衣,说出去笑死人了。
程回乖乖换了衣服,拿出了压箱底的小吊带收腰裙,黑色的,裙子挺短的,舍友一致认同,就把她推出去了,不让她犹犹豫豫。
这条裙子布料少。非常清凉,不像她平时的打扮,所以现在穿起来挺不适应的,可是为了见贺川,她还是拼了,还涂了口红,让自己的气色看起来好点。
到了地,贺川还没来,她先去里面坐着等了。
她把包间号发给了贺川,说她已经到了,问他什么时候到。
贺川看到了消息,没回,程回到的时候,他还没去呢,还在公司开会,但是他没跟程回说,也是有意晾她,冷着她。
他最近的事情很多,忙不过来,没工夫理程回,但是程回约他吃饭,他还是答应了,但是去不去,他自己都拿不准。
他从来没放过程回鸽子,一次都没有,唯独这次是例外。
程回满心欢喜等着贺川回来,服务员来了好几次,问她要不要点菜,她说:“我朋友还没有来,能不能先等会再点。“
“但是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了,你朋友是真要来吗?“
程回脸上的笑僵住了:“他来的,那这样吧,我先点菜,你先上。“
“好,那这个是菜单,你看看。“
程回点了一个寿司拼盘,一个拉面,又点了螃蟹刺身,她记得,贺川喜欢吃螃蟹刺身。其他的不吃,点完了菜,她又给贺川发短信,说:我已经点好菜啦,你是不是堵车了,这么久还没到,那我先不吃,等你来。
她发出去的短信,石沉大海。
菜都上完了,贺川没有回短信没有回电话,也没有赴约。
她沉默等着,等到最后,已经麻木了。
但是这菜,她是一个也吃不下,心情糟糕。
连特地打扮的这一番都是成了笑话。
程回又给他打电话,他接了,说:“抱歉,突然有事情,去不了。“
程回干巴巴的笑,说:“没事。我知道你忙,你来不了,那我先回去了,他们都要关门了。“
贺川:“……“
程回拿了包包,付了钱,往外走,回学校。
贺川没说话,她故作轻松的口吻,说:“你自己记得吃饭,我先回去了,你不说话的话,那我先挂了,拜拜。“
贺川拿着手机看了一会,她真把电话挂了,没有再发信息过来,也不问他为什么不来,更没有生气他不来。
程回失魂落魄回到宿舍,舍友还在看电视剧,没睡觉,看到她回来,玩笑打趣:“约会约的怎么样?你的小哥哥有没有拜倒在你的小黑裙下?“
程回一句话说不出来,抓到一个舍友就抱着,包包掉在地上,另一个舍友帮忙捡起来,说:“怎么了?“
程回摇头又点头,嗓子堵得慌,什么都说不出来。
“怎么了这是?“
程回下一秒就绷不住,开始哭,无声掉眼泪,眼睛红的要命。
看这样子,肯定是发生了不好的事。
舍友连忙哄她,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帮她骂那渣男。
程回说:“不怪他,是我自己的错,都是我作,他不来,不想见我,也很正常,换做我,我也不想搭理我。“
都快十二点了,程回衣服都没换,不想动,隔壁宿舍都熄灯了。
舍友洗完澡出来,喊她去洗澡,她这才从床上起来,捡起地上的包包,拿了手机出来,看了一眼,没打开屏幕,就放在一边了。
她看着镜子里的程回,自嘲笑了笑,然后把裙子脱了,认认真真洗了个澡,把脸上的口红洗掉,一边洗一边难受,洗完澡出来,眼睛更红了,跟兔子一样。
她缓过神来一点,说:“刚才非常不好意思,我太失态了。“
“没有的事,失恋而已,大家都有。“
刚说完,其他舍友立马制止。
“对不起程回,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小事情,我看得开,没关系。“
“对了程回,你手机刚才有人打电话来,我看到屏幕亮了。“
程回拿了手机一看,解锁打开,是唐阙的。
她很失望,没有回唐阙电话。
……
过了几天,有同学在议论有剧组要到学校里来取景拍戏,其中有个明星就叫贺承,程回是听到贺承的名字才被吸引的,过了几天,真有剧组进了学校,食堂和图书馆都封锁了,暂时不开放,提供给了剧组拍戏。
程回对贺承毫无感觉。周围同学有不少是他的粉丝,于是大家伙结伴过去围观拍戏。
周围都有人守着,他们是进不去的,只能在最外面看。
果然看到了贺承出现在里面,程回对贺承是极不屑的,尤其是他要跟贺川抢家产,这让她最反感的,贺叔叔最看重的是贺川,现在病重了,贺承这会跑出来怂恿家里亲戚和贺川对着干,真让人恶心。
这会贺承在学校拍戏,也不知道贺叔叔在医院怎么样了。
下午没课,程回回了趟家,一进家门,看到贺川在客厅坐着,和程父在喝茶,她毫无防备,看到贺川,心情复杂,胸口一阵绞痛。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很难受,程父刚要叫她,她像逃命一样,飞快跑上了楼。
贺川肯定是不想看到她的,那她又何必凑上去,不想看就不看了,她心疼他是一回事,他不想搭理她的话,那她就躲远点。
程父是看在贺炜的份上,约贺川在家里聊聊,聊没一会儿,程回就跑回来了,程父都不知道她下午会突然回来,正要问她,她就跑上楼了。
程父摇头说:“这丫头越来越没礼貌了,也人都不喊,就跑了,上个大学没好好把她性子磨一磨,反而越来越任性、没礼貌。“
贺川笑笑没搭话。
“以前程究不在墉城。我也没时间照顾她,还好是你在帮忙看着她,这么多年,我也明白。你要是哪里需要我帮你一把,你尽管跟我说,能帮上忙一定帮。“
贺川:“多谢程叔。“
……
程回躲在房间里没下楼,但是耳朵是时时刻刻听楼下的动静,都怪刚才没注意门口有没有贺川的车,不知道他来了,一进客厅才看到他在,她觉得自己糗死了。
阿姨还上来端了一碟水果问她吃不吃。
程回猛摇头:“不吃了不吃了,阿姨,贺川走了吗?“
“没啊,还在呢。“
“他来多久了?“
“也没多久,刚来。“
程回抿唇:“……“
阿姨把水果放在桌上:“程回,你衣服是不是穿反了?怎么线口在外面?“
第一百一十章 应该
程回低头一看,才发现t恤套反了,有印花logo图案的在里面,线口在外面。
敢情她这一路走过来衣服都是反的?
程回哀嚎了一声,连忙跑进浴室去换衣服。
她在浴室里嗷嗷叫,怎么会做这么丢脸的事,都怪她心情不好,没注意到周围人的异样眼神,否则,也不会干这么丢脸的事情了。
阿姨笑着摇头,下楼把这件事当成玩笑话说给了程父听,说:“回回也是小糊涂,回来路上都没发现人家看她的眼神不对,刚才我问她你是不是把衣服穿反了呢,她才反应过来。“
这就是一件小事,有点好笑。
程父也笑了笑,说:“这丫头就这样,也不知道这性格像谁,一天到晚瞎折腾。“
贺川没搭腔,不过眼神往楼上看了一眼。
程父说:“她刚才在楼上做什么?“
“在房间睡觉呢。“
“把她叫下来。“
阿姨说好的,于是又回到楼上程回下去。
程回一听,立马不干了,说:“我不要,我累了,困了,要睡觉。“
她也不想看到贺川,心里乱糟糟的,烦的很。
她把刚才的t恤脱了,换了一件v领的收腰的小短袖,动作幅度稍微大点,就会露出细腰,她暗暗想着以后再也不穿t恤了,烦人。
阿姨叫不动她,就下楼跟程父说了一声,程父说:“那算了,让她睡觉。“
……
程回一直在房间里待着,想起贺川前几天放她鸽子的事情就很不开心,之后一个电话都没有。她发了条消息给他,他也不回,这明摆着是不想搭理她,那她又何必舔着脸凑上去呢,就跟当初唐阙对她爱答不理的时候一样。
她已经在唐阙那栽了跟头,不能在贺川这还翻车。
算了,她不想了,贺川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跟她没关系了。
唐阙也是,她也不要搭理唐阙了,她玩不过这两个人,她智商没有他们高,手段也没有他们俩厉害,更猜不透他们俩的想法,她真的是认了,不玩了,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可是想着想着,还是觉得很委屈,她明明也没做什么,唐阙玩她就算了,贺川还来玩她,她也没做什么坏事啊,为什么都来欺负她。
她一边哭一边闭着眼睛睡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有人喊她,被吵醒后,睁开眼睛一看,是程父。
程父摸了摸她脑袋:“怎么了,做噩梦了?“
“恩,做了个噩梦。“程回还没清醒,一脸迷糊看着程父。
程父说:“洗把脸,跟爸爸出去吃饭,你贺川哥做东。“
“啊?“
“别愣着了,去洗脸,贺川在楼下等。“
程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出去吃饭,而且贺川也在?听这口气,似乎是贺川请客?
她不想去,又拒绝不了,心不甘情不愿去洗脸,又画了个眉毛、涂了口红才下楼。
她本来是不会化妆的,上了大学后舍友会化妆,耳濡目染下学了画眉毛还有涂口红,其他的就不太熟练。有时候看辛甘化妆,精致美艳,她是真羡慕,可她自己是手残,还没学会。
下楼的时候看到贺川站在车边抽烟,程回看到后下意识往程父身后躲,不想和他打招呼,程父看她躲着走,说:“你怎么不叫人?越来越没礼貌了。“
程回这才不情愿喊了一声:“贺川哥好。“
平时她是贺川喊惯了,很少喊他哥,但也不至于像此时此刻这么尴尬,她这一声称呼,彻底变了味。
程父没听出来哪里有问题,而她和贺川,心知肚明。
贺川朝她点了点头。面无表情,视线就落在她身上几秒,便转开了。
程回如临大敌,觉得浑身难受,尤其是胸口,更是堵得慌。
程父自己开车,程回自然是坐程父的车。
程父一边开车一边觉得她情绪不对劲,便问了一句:“你怎么回事,刚才看到贺川,跟看到鬼一样,还不叫人。“
程回毫无形象躺在后座上,说:“也没有啊,我好的很。“
程父也不拆穿她了,说:“等会你哥他们也来,见到人要喊人,要有礼貌。“
“知道了。“程回敷衍抱着抱枕叹气,深深的叹了口气,还好,这顿饭不是只有他们三个人,还好等会辛甘也来。
到了地方,程回紧紧跟着程父的身边,哪里都不去,贺川后面才到的,他们先到的就先上楼去包间里等着了,程究和辛甘还没来,她看了看位置,就问程父坐那里,程父屁股刚坐下,她立刻坐在他身边。
程父看她一惊一乍的,又想教育几句,贺川推门进来了。
程回不敢看贺川什么表情,低着头,假装玩手机,自然也就没注意到贺川微动的表情。
程父说随便坐,贺川就坐在距离程回两个位置的座位上,有些距离,但也可以看到她的小动作。
程父和贺川聊天内容,程回完全听不懂。就一直玩手机,等到程究和辛甘来了,她这才松了口气,感觉空气没那么稀薄了。
“小嫂子!“程回乐滋滋的喊辛甘,“来我这里坐。“
辛甘自然而然就坐在程回身边了,刚好挡住贺川的视线。
程究就坐在贺川边上。
辛甘是知道贺川对程回的心思的,只是今天程父也在,当着程父的面,所有人都在维持表面的和平,假装没事发生一样。
而程回心虚的很,辛甘看她心不在焉的,小声和她聊天,分散她的注意力。
辛甘并不知道,程回前几天被贺川放鸽子的事,程回其实很犹豫,要不要告诉辛甘。
但是这会肯定是说不了的,程回就选择性闭嘴了。
期间,他们两个和程父都在聊其他事情,辛甘和程回插不上嘴,就没参与他们的话题,还是辛甘去上洗手间的时候,喊了程回一起。
程回就跟着一起去了。
到了洗手间,辛甘问她:“你的状态不好,是因为贺川吗?“
程回低了低头,嗯了一声。
“程回,你是不是有事想跟我说?“
“有,辛辛姐,你能不能帮帮我。“
辛甘笑笑:“你说呀,能帮的一定帮你。“
程回一没忍住,把她和贺川的事告诉了她,说:“我其实,不讨厌他的。“
辛甘倒是明白她的心情,只是她年纪太小了,看不清自己的心很正常。
“那你喜欢他吗?“辛甘干脆直接问了。
程回咬牙,犹豫不定,不知道自己对贺川的感情是不是喜欢,反正,就不是讨厌就对了,相比较唐阙起来,她不讨厌贺川,就是之前糊里糊涂的,半推半就被贺川带到沟里去,她一时害怕,所以才对贺川那么抗拒。
程回摇头又点头:“我之前喜欢唐阙,唐阙和我朋友在一起,我是很难过,但不是特别难过,后来贺川……他又不理我,我就觉得很难受,堵得慌,看到他跟唐阙姐姐在一块,我更难受了,我觉得是嫉妒。“
辛甘捏了捏她脸颊,“所以你今天难得打扮自己也是因为贺川?“
“我……算是吧。“
辛甘说:“贺川和你又没血缘关系,只是口头上喊声哥哥,这没什么,我不怕跟你说,今晚找我们来的人是贺川,他组的局。“
程回:“啊?“
“我也不知道贺川为什么突然找我们吃饭,他给程究打的电话,说今晚吃饭,他请客,你也在,他说怕控制不住把你带走,让程究过来监督他。“
“不是谈公事?“
“不是。“
程回:“他前几天才放我鸽子……“
“那可能是想跟你道歉吧,又怕你误会,所以干脆连爸爸和程究,哦,还有我,一块请来了。“
程回不信贺川会道歉,算了吧,她不想了,随便贺川搞什么了,她又想起什么,跟辛甘说:“小嫂子,你认识唐怀怀吗?“
“唐怀怀?不认识。“
“你没听我哥提过吗?“
“没有。提她做什么,怎么了?“
“也没什么。“程回干脆豁出去了,跟辛甘交了底,说:“我给你看个照片。“
她从手机里翻出唐怀怀和程父的合照,给了辛甘看。
辛甘愣了下,说:“这是什么?“
“唐怀怀是我喜欢的那个男生的姐姐,她跟贺川还有我哥是朋友关系,以前好像一起玩的,但是她不可能认识我爸爸,我有同学拍到了她和我爸爸私底下见面,我爸爸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又不好直接问我爸怎么回事,我很怕妈妈知道,辛辛姐,我就告诉了你一个人,你不要跟我哥说,我心里很憋屈,真不知道怎么办。“
辛甘不知道什么情况,也不好下决断,她说:“先不要说出去,我也不跟你哥说,先看看接下来什么情况,也有可能是误会什么的。“
辛甘说这番话自己都不确定,她哪里知道程家的事,也不认识唐怀怀,但是程回毕竟年纪小,经历不多,要是不把这件事情搞清楚,可能会对她造成影响,往严重了说,可能关系到程家。
从洗手间回来,贺川已经不在了,程究说他出去抽烟了,辛甘点点头。
程究没看到程回,问了句:“程回呢?“
“她先回学校了,让我跟你和爸爸说一声。“
程究没再追问。
辛甘偷偷观察他的表情,心跳有些快,她不擅长说谎,但是程回求她帮忙的时候,她还是帮了,第一次帮程回骗了程究,她是无心的,谁让程回就知道求她。
……
程回是真打算回学校了,她不想看到贺川,但是这会回学校,也没什么意思,她就想找几个朋友出来逛逛,电话打过去,没几个人说有时间,不是有约就是已经在喝酒了,还让程回过去找他们。
程回不想去酒吧,之前被贺川抓到过一次,她也就再也不敢去了。
手机突然又响了,她以为是朋友的电话,心情真郁闷着呢,也没看屏幕就接了,没好气说了一句:“我说了不去酒吧,别喊我了……“
话音刚落,手机那端的男人说:“程回,你听清楚,我是谁。“
这声音想都不用想,除了贺川还有谁?!
程回立刻看手机屏幕,赫然写着贺川二字,她惊了,但是又觉得没必要跟他解释,就说:“哦,抱歉,我以为是我朋友的电话。“
“接电话不看来电显示?“
她理直气壮:“不看的,我没眼睛看。“
贺川:“……“
程回舔了舔嘴唇,他不说话,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想,说:“你有事吗?“
“出来门口。“
“……“程回心惊肉跳起来,看了眼大门口的方向,透明的玻璃窗外没有他的身影,她觉得他又是骗人,何况,她为什么要听他的话,不听了,随便他了。
“出来门口左转。“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在包间里。“
“你觉得我好忽悠?“贺川声音带着戏谑,他就站在门口位置,有柱子挡住,程回看不到他,但是他的角度可以看到程回,自然也看到了她今天穿的那套衣服,不伦不类,还露腰。
程回心里冒着酸泡泡,咬着牙,还是照他说的,走出门口,左转。
贺川就站在那,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衬衫,衬衫底端整齐扎进了裤腰里,露出劲瘦的腰。他个子高,比例好,穿什么都是好看的,他今天没把头发梳起来,额前的刘海有些长了,挡住了眉毛,显得没有攻击性,表情柔软,浑身像是渡上一层光。
贺川看到她出来,收了手机,抬腿朝她走过来,很自然牵起她的手腕,往另一边走去。
他手掌很凉,她像是被冷了一下,又挣脱不开,低着头,跟着他走。
走到了无人的角落里,有绿植挡住,灯光昏暗。贺川把她抵在坚硬的墙壁上,他弯了腰,可以和她平视,才一字一顿说:“不怕我?“
程回不明所以:“啊?“
“怎么不挣扎,不是讨厌我?不想跟我在一起?“
程回听懂了,抿紧唇,无声凝视他,虽然视线很黑,她看不清楚他此时是什么表情,但是她可以根据他的语气判断他这会就是在嘲讽她,怪她刚才就该挣扎,不然对不起他对她的看法。
可她又很委屈,他什么都不懂,也不考虑她的感受,当初说拽她下泥潭就拽下,不给她反应和适应的时间,换做任何一个人,也没办法接受啊,她只是想要一场很正常的恋爱。如果他给予她足够的时间接受,等她慢慢看清楚自己的心,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贺川迟迟等不来她的回答,他重复问了一句,语气冷硬:“说话。“
程回低声闷闷说:“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想说。“
“必须得说。“
“有什么好说的,反正我在你眼里,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生气,不高兴,就可以耍我,你一向蛮横惯了,我又不是不知道。“还对他抱有期待,拉倒吧,她真的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贺川冷笑,讥讽道:“你跟唐阙在一块谈恋爱的时候,你就想过我的感受了?“
程回脸又红又燥,不过并不意外贺川会知道,唐阙的姐姐是唐怀怀,她跟唐阙好的那段时间,唐怀怀肯定是知道的,知道了告诉贺川也很正常。
贺川说:“我对你的意思一直很明确,是你看不上我,躲我跟瘟神一样,我不就放了你一次飞机,就这样生气?程回,你不要太双标了,我才做了什么。“
程回鼻子发酸,被他刺激的,此时此刻除了委屈还是委屈,她说:“那你拉着我干嘛,我也没要求你看上我。“
贺川语气更冷了,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嘲讽,一改往日对她温情的模样,变得让她觉得很陌生,“所以这怪我不要脸纠缠你。那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玩我吗?恩?“
程回不想掉眼泪,又控制不了情绪,所有委屈就倾泻出来,她不甘示弱,说:“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也不想跟你解释,因为没必要!“
贺川握着她的肩膀逐渐用力,她疼的皱眉,他也没松手,其实程回怕他会动手打人,她真怕疼,可是等了一会儿,他没有动作。
“……“
“程回,有你的,一边和唐阙大街上接吻,一边吊着我,真把我当备胎养。你这么小的年纪,看不出来啊。“
程回脸色惨白,可是她没有跟唐阙在大街上接吻啊,什么时候的事?她跟唐阙是谈过恋爱不假,但是什么都没有做,唐阙的确有跟她要求过。想有更亲密的举动,但是她害怕,也很排斥,拒绝了。
后来唐阙和唐瑶睡一起,她给他打电话,接电话的是唐瑶,唐瑶故意又说了这件事,她才知道唐阙和唐瑶一直有联系,而且还睡了,唐阙有经验,想睡她也是情有可原。
但她不是这种人啊。
“我什么时候和唐阙在大街上接吻了?“
“继续装傻。“
“贺川,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没有做的事情绝对不会认,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贺川改捏她尖细的下巴,指腹摩挲她的皮肤,冷冷道:“你没有,那我眼瞎了?“
“你既然认定了,我说什么你都不听,不相信我。又干嘛喜欢我。而且我单身,我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我再也不理你了,我就算真喜欢你,我也不要你,我不要一个只会怀疑我,让我难过的贺川,我要以前的贺川,现在的贺川不是我以前认识的贺川了。“
她也不压抑情绪了,放纵似的哭出来,把这段时间的委屈都哭出来,尤其他刚才说那么过分的话。
贺川也冷静下来,沉默了很久,被她的哭声砸的稀巴碎,他又叹气,帮她擦眼泪,但是没有说话。
程回的哭声很小很小,她也怕被人听到,压抑着哭声,小小的抽泣,鼻子都塞住了,又说:“我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人,你是第一个。“
“就、就算我之前错怪你,我也不跟你道歉了,我也不心疼你了,我明明和唐阙什么都没有,就算喜欢过,那也很正常啊,哪个女生不喜欢读书厉害的学霸,我……“她只是崇拜而已,崇拜演变成了喜欢。
又不是说,一辈子非唐阙不可。
贺川被她逗笑,一边哭一边解释,她这么一番解释下来,贺川也怔住了,说:“你意思是……“
“没意思了,没有其他意思,我不和你纠缠了。“程回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他。就想走,贺川哪那么容易让她走,从她身后搂住她的腰,一把捞了回来,再度抵在墙壁上,小声警告她,“小声点,要把别人吸引过来?恩?看我们俩在小角落亲亲我我?“
程回也不反抗了:“随便你吧。“她已经没力气挣扎了。
贺川算是明白她说这么多的意思了,他有些不知作何反应,声音很低很低,但是没刚才那么冷硬了,说:“再哭等下眼睛又肿了,别哭了。“
“所以你现在不喜欢唐阙了?也没跟他在街上接吻?“
程回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不认:“没有接过吻。“
“那我当初说那些话,你不听,非要和我对着干,把我气出国。“
程回眼泪还在掉,声音沙哑:“对不起……“
贺川深深叹气,考虑到他出来也挺久了,不能再耽搁。就跟她说:“今晚去我那,把事情说清楚,我出来太久,你哥他们会怀疑。“
“去你那?“程回还不能接受这么快的反差,上一秒还在凶神恶煞一脸嘲讽,现在就让她去他家?
贺川在她额头落下一个炙热的吻:“恩,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不然别想跑。“
“可是……“
说话间,贺川余光瞥到大门口的方向是程究,他捂住程回的唇,低声说:“你哥出来了,嘘。“
程回紧张的大气不敢喘。
贺川说:“先去我车里等我,我等下下来找你。“说着把车钥匙给了她。
程回握着车钥匙,愣了很久,贺川松开了手,拍了拍她的臀,“乖,认不认识停车场的路?“
“认识。“
“不想被你哥还有你爸撞见,听话,在车里等我,我很快出来。“
程回乖乖照做,提心吊胆的,看着贺川走了出去,她等了几分钟,才慢慢探出头来,贺川和程究已经不在了,她这才连忙小跑去停车场。
贺川没换车,她认识是哪一辆,开了锁,连忙上了后座,停车场灯光有些暗淡,她一个人在车里,更多是害怕和慌张,真的像是做贼心虚,她也怕被程究和程父知道,时不时四处看看。
贺川怕她一个人害怕,发了短信给她,问她找到车没。她说找到了,就在车里,而后又问他:我哥没发现什么吧?
贺川过了一会儿才回复:没有。
是没有发现什么,但即便程究发现了,也不会这个时候点出来。
贺川心知肚明,没跟程回坦白,是怕她又怕了,等下又跑了。
谁让他跟程究关系好,结果转头把人家妹妹泡了。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不可能,就连程回自己都这样觉得,还不是被他带偏了。
程究当初下手可不轻,也是考虑到他们俩年纪差异太大了,这才反对,不过问题还是程回自己的态度,如果她真喜欢,离不开,程究是不会插手管的。
……
饭局散场后,程究和辛甘先回去,路上。程究问辛甘:“程回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辛甘有些小紧张,她不会说谎,眼神飘忽不定的,说:“也没有呀,怎么这样问?“
“没什么,她今天有点奇怪。她每次这样,肯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辛甘:“……“
“你现在的状态,跟她很像。“
辛甘:“……“
她挠了挠头,用笑掩盖心虚,说:“没有啊,我哪里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程究勾了勾嘴角,没拆穿她,反而问她说:“你觉得贺川怎么样?“
“人挺好,挺正派。“
“正派?“程究摇下车窗,拿了根烟咬在嘴里,又找了根打火机,“我认识他这么久,从来没人说过他正派。“
辛甘:“那……“
“辛辛,程回跟你说了什么我不管,只要她自己能清楚想要什么,我不会管她,只要不违法,有底线。“
辛甘都在冒冷汗了,差点就交代了,可是她都答应程回了,连程究都不能说,她要守住秘密,绝对不能告诉程究,于是装傻笑笑,想蒙混过关。
程究也不拆穿她,就是晚上到家后,洗了个澡,一起上床,他笑容挺可怕的,辛甘看了头皮发麻,又拒绝不了,咬着嘴唇,求了他一声:“我明天要给学生上课,程究,你放过我,好不好?“
她很少会撒娇,程究一听到她娇滴滴的声音就受不了,手上没轻没重捏她腰的细肉,费劲说了一句:“具体情况具体操作。“
这大概就是代价吧。
辛甘累的想哭,浑身都动不了,手指伸了伸,酸的不行。
她明天只怕是起都起不了床。
程究看她实在起不来了,笑了笑,抱起她进了浴室。
水雾迷漫,辛甘扶着墙站稳,轻声说:“我回家的时候听我妈说了贺家的事,程回是不是也知道了?“
“程究在调水温,调好了,扶着她的腰,让她进浴缸,“瞒不住的,要是你都知道了,程回怕是也知道了。“
“那程究,你认识唐怀怀吗?“
“认识。“程究拿热毛巾给她擦脸,顺便找来橡皮圈给她绑头发,“程回跟你说的?“
辛甘:“……“
“程回当初喜欢那个男生叫唐阙,唐怀怀是他姐姐,上学那会一个学校的。“
“那贺川也是认识的?“
“恩,认识。“
辛甘:“那……“
“你怎么关心起了唐怀怀,程回跟你说了什么?“
“也没有,随便问问。“
程究看了她一会儿,没再问了,帮她捏了捏腿,缓解酸涩。
辛甘被他看着心虚,就没再说了。
……
程回躲在车里等了贺川半个多小时,他才回来。
等他上了车,程回把车钥匙给他,她趴在枕头上,看着他的侧脸。
贺川也没说什么,开车直接回了他的住处。
即便不是第一次来他的住处,程回还是很紧张的。毕竟这次跟之前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进了他家,那条大狗立刻扑过来,险些把她扑倒在地,还是贺川拽着狗狗的项圈,把它关进房间里,再出来客厅,看到程回局促不安站在客厅,一会挠挠脸,一会看看其他地方,就是不知道下一步做什么。
贺川去冰箱拿了瓶啤酒,喝了一口,这才慢悠悠问她:“喝什么?“
程回盯着他手里的啤酒,说:“和你一样的。“
贺川嘴角弯了弯,又拿了一瓶啤酒递给她,说:“饿不饿?“
程回又摇头,身上还背着小包包,没有放下来。显然是不知所措。
贺川拿着啤酒的手指了指她身上的小包包,“把包放沙发上,不用拘谨。“
“哦。“程回连忙取下身上的小包包,放在沙发上。
接下来呢?
她很迷茫,打开啤酒喝了一口,入喉有一点点苦涩,说,“有甜甜的果酒吗?我想喝。“
贺川没说什么,又去酒柜里拿了一瓶度数不高的果酒,他还很好心,帮她开了,拿了一个形状好看的玻璃杯,倒了半杯,递给了她。
“想加冰块。“程回又说。
贺川不嫌麻烦,又去冰箱里拿冰块加在杯子里。
“这下可以喝了?“
程回接过来,道了句谢谢,回到沙发上坐着喝了一口,甜甜的,酒味不浓。好喝。
贺川饶有兴致,不着急直接进入主题,反正今晚有的是时间,可以和她慢慢聊。
程回喝了半杯后,下意识瞥了他一眼,他坐在隔壁边上的单人沙发上,坐姿慵懒惬意,眼神微勾,并没有看她。
程回放下杯子,试探性说:“你说要跟我聊的,聊什么?“
贺川这才重新看她,“下午衣服穿反了?“
程回:“……“
“恩?“
“那是小事,你别提了,怪丢人的。“
贺川:“和我在一起,丢人吗?“
程回看他,表情看不出端倪,她想了会,说:“应该……不丢人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见
贺川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这么没底气?“
程回:“……“
她是没底气,要是有底气也不会被他拿捏住了。
何况,她之前的确是做了让他很不高兴的事,要说丢人,也是她在他面前丢人,不是说和他在一起,让她觉得丢人。
贺川虽然三十岁了,但是身材保持很好,从外表上看,并不会让人觉得年纪是问题。
何况,要是真喜欢,程回是不介意两个人的年纪的。
贺川拿了根烟抽,打火机发出声音的时候,程回下意识看他,他慢条斯理抽了一口烟,收回视线,眸光平静,说:“要是真不想说,我也不为难你。“
程回:“……“
“我不想强迫你,强迫你也没意思,你要是不情愿,我可以送你回去。“
程回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她明明是想等他开口先,因为她的确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贺川不给她机会了,直接站起来要往玄关走的意思,着急上火的程回也跟着站起来,慌慌张张喊他:“你等下!“
程回抓住他的衣袖。拽紧,小声说:“我什么都还没说。“
“不是不想说吗?“
“没有这个意思,我没有这个意思,贺川。“
贺川似乎叹了口气,“那你什么意思?“
她着急说:“我想和你跟之前一样,跟之前一样……“
贺川不说话,沉默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等着她下文。
程回心里打鼓点,他不表态,她也猜不透他怎么想的,她也没想那么多,很简单,就是想和他和解,不想再和他闹不和。
她服软了,低头,握着他衣袖的手慢慢滑下,试探性去握他的手掌,他没挣开,她胆子才大了一些,握紧了,说:“你就之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原谅我好不好?我不和你闹了,我想和你和好。“
她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赤诚相对,就是不知道他会做什么反应。
可能还是生气,也有可能看不起她墙头草的性格,之前拒绝他拒绝多干脆,现在舔着脸跟他和解,服软,谁知道他会不会拿这件事做文章,趁机清算旧账。
可要是真找她算旧账,她也认了,大不了跟上次一样,让他再耍一次,她无话可说。
贺川不知道她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他不说话,只是转了个身,低了低头看她的脑袋,他抬起手,最后又收回。垂在身侧,没有碰她。
贺川是真冷淡了,就是不给任何回应。
程回心急如焚,想说的说完了,这下词穷没话说了,很着急扯了扯他衣袖,想让他给点反应。
但是贺川依旧不为所动。
贺川又问她:“还喜欢唐阙吗?“
“啊?“她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没反应过来。
“还喜不喜欢唐阙?“
程回:“……“顿了几秒钟,“不喜欢了……“
贺川又问她:“那喜欢我吗?“
“……“
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程回跟不上他的思维,跳了好几个度,说,“我……“当着贺川的面,怎么好意思说?
她舌头打了结似的,说不出来。
点头吧,又不是,不点头吧,那他肯定不高兴。
她恍惚觉得自己真够卑微的,只要他不高兴,她便放低姿态去讨他欢心,当初他哄她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心情?
明白过来,又不觉得自己卑微,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她心里告诉自己,别跟他计较了,就当是这么多年他照顾自己的回报好了,这样想着,她心里好受了一点。昂首挺胸站在他跟前,下定决心般,说:“不能说很喜欢,但是已经习惯有你在了。贺川,我很认真告诉你,我是习惯你了。“
习惯这件事是真的很可怕,贺川这些年花这么大的精力看着她一点点长大,从只会跟在他屁股后面流鼻涕的小丫头变成今天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孩,的确让他的心跟着一点点慢慢骚动。
贺川垂眸看她,嗓子哑了哑:“所以呢……“
他要的是结果,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不如直接告诉他,她的结果。
程回干脆主动抱住他的腰,把脸贴着他的胸膛,可以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她闭上眼睛,说:“你别走了,也别出国了,我哥那边我跟他说清楚,我以后也不躲你了。“
他身上的味道让她觉得熟悉,她用鼻子偷偷的嗅,闻到他身上干净清幽的味道,心脏也跟着重重跳了一下。
贺川这下忍不住了,握住她肩膀,“程回,你的话可信吗?“
“恩,当然是真的。“程回怕他还是不高兴,继续说,“跟你在一起不丢脸,是我胆小、怕事,也怕他们都不同意。“
贺川点了点头,这个能理解,她是年纪小,所以她要是做错了事,他可以原谅,不管几次,也因为她是程回,所以可以原谅。
不过他觉得自己这会原谅她也太容易了,所以没打算这样放过她,即便假装也要让她记住教训,免得下次再犯。
所以他毫不犹豫拎着她的后领往后一扯,面无表情说了一句:“不早了,我送你回学校。“
程回:“啊?“
这跟她想的结局有所偏差,就这样送她回学校了?
而且他也没个准信,也没说原谅她或者其他的话,那她刚才掏心掏肺说那么多,简直跟牛弹琴。
贺川喝了点啤酒,不过不碍事,倒是程回喝了一杯果酒,不小心靠近了,贺川能闻到她嘴里似有似无的果酒香气,很淡,又恍惚是他的幻觉。
程回先被他丢在门外等着,他回屋拿手机车钥匙还有她落在沙发上的小包包。
贺川把包包丢给她,那双沉寂的眼眸从她脸上扫过。冷淡说了句:“走吧。“
程回双手抱着小包包,咬着唇,很委屈看着他的背影,她还想说什么,又怕说了也是白说,便闭嘴了。
沉默跟着他走到公寓下的停车场,坐电梯的时候,她想事情太入迷,跟在他身后走着,没注意他突然停下来,她一下子就撞上了他的背后,撞上后惯性往后栽了几步,差点摔了。
她摸着额头,哀嚎了一声。
贺川回头瞥了她一眼,说:“有没有眼睛,走路不会看路?“
程回呆住了,倍感委屈说:“对不起,我离你远点,就不会撞到你了……“
他语气太恶劣了,程回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好吧,她之前也在他这瘦受了不少的委屈。
可哪里有今晚这样,她主动服软,可他还是这幅爱答不理的样子,她能怎么办?
贺川瞥她一副神游的模样,心里浅浅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聪明一点,算了,维持现状也不错,太聪明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找到了车,贺川刚开了锁,上了车,看她绕到后座上坐着,他皱了下眉,显然是不满意她跑后座坐,可这会看她伤心的表情,他把话咽下去了,算了。
他正要开车,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过来看了一眼显示屏,是贺炜的主治医生打来的电话,这么晚打来肯定是有什么急事,他便接听了。
医生说:“贺先生的情况不太好,你现在能来医院吗?“
贺川:“我马上到。“
他挂了电话,就跟程回说:“下车。“他不想程回接触他家的事,也不会带她去医院。
程回:“……“
“突然有事,你先回去。“贺川的意思是让她回他家里等,可是程回理解错了,她愣了下,潜意识觉得自己被抛弃了,木讷说了句,“好。“
贺川来不及解释,等她下了车,他把家里钥匙给了她,就开车走了。
程回在他开车走后没多久,特别不争气就开始掉眼泪,一边擦眼泪一边往电梯里走,她才不想去他家里,为什么要等他回来,等他回来再凶她吗?
电梯的灯突然闪了下,她吓了一跳,后背抵着电梯墙壁,紧接着,电梯等又闪了一下,然后彻底黑掉,眼前一黑,陷入了黑暗里。
程回连忙拿手机,眼泪都掉在手机屏幕上了,她打开手电筒,立刻联系人。但是没信号,她谁也联系不上。
她又想起来电梯里有应急呼救,于是打着手电筒摁响了应急呼救按钮。
这么晚,公寓有保安值班看监控的,肯定是可以看到她这台电梯出了故障,程回摁了应急呼救之后,就蹲在电梯的角落里,不敢动,也不敢哭了。
……
贺川赶到医院,医生告诉他:“贺先生一个小时前突然全身痉挛抽搐,经过救治现在没什么问题,建议还是请个护工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比较好。“
贺炜住院后,贺夫人一直就不想给他好的治疗,因为医院的人都被贺夫人收买了。配合着贺夫人对付贺川,贺川后来搞清楚医院和贺夫人的关系后,直接去找了一位信得过的医院做贺炜的主治医生,贺夫人有意见,被贺川强硬怼了回去,贺夫人想害贺炜又不能做的太直接,就让贺川换了主治医生。
请护工这件事,贺夫人是坚决不同意,她说她会贴身照料贺炜,但是这会人都不在医院,闹了一个笑话。
贺川去看完了贺炜,立刻打电话让助理去招哥值得信任的护工,助理收到电话后,连夜去联系。
贺川这边处理好医院的事。这才有空想起来程回,他走的急,没顾上她,这会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了。
他这又才回去。
贺川的车开回公寓,停完车要进电梯,才看到电梯门口放着故障的黄牌子,他皱了下眉,只能去走楼梯。
当他回到公寓并没有发现程回的身影,公寓里空荡荡的,没有一点人气,根本不像程回回来过的痕迹。
他又打程回的电话,可是打不通,处于关机状态。
这么晚,她又跑哪里去了?
贺川烦躁扯了下衬衫的衣领,拿了车钥匙又出门了。
他连夜去找物业保安室看监控,保安也知道他的身份,这栋公寓可是有他投资的一部分,是个大佬,不能惹,何况,保安也知道是拦不住这号人物的。
贺川查了监控,这才得知他去医院没多久后,程回进了电梯,电梯发生了故障,程回被关在电梯里半个多小时才获救,再之后她就走了,没回他家,怪不得他家没人。
……
程回漫无目的在路上走着,手机没电了,她想打车都打不了,还好身上有几百块现金,但是路上没有出租车了,肯定是回不了学校的,程究家在附近,她可以去投靠程究,但是这么晚了,程究肯定会问东问西的,要是让他知道,她是从贺川那出来的,肯定又会有麻烦,算了,她随便走着吧。能拦到车就拦,拦不到就找个酒店先住一晚上。
她又不是不能照顾好自己,有什么好伤心好害怕的。
要不是贺川一个劲欺负她,她也不会这会在外面游荡,连家都回不了。
越想越憋屈,自从贺川缠上她,她就没有一天是走运的,天天倒霉,而且是倒霉到家了。
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街边还有烧烤店开着门,程回想了想,先去吃了个烧烤,又找老板借了数据线充电,一边吃烧烤。又要了两瓶啤酒喝着,心里才舒坦些。
等手机充了电,开机后,她先给老板付了钱,又坐了会,充的差不多了,连夜叫了辆滴滴,直接回学校了。
刚好回到学校,手机就没电了。
她回宿舍都是小心翼翼的,深怕吵到舍友,也不敢洗澡了,脱了鞋就上床睡觉。
虽然没有洗澡,身上黏腻腻的很难受,但是这会去洗澡肯定会吵到舍友。
这样想着,她就睡着了。
……
隔天早上是唐怀怀的课,程回大早上起来洗了澡,到了教室就开始打瞌睡,唐怀怀点名都没听到,还是同学叫醒了她。
唐怀怀就在讲台上点她名字,问她:“程回,你昨晚做什么去了?一大早就在我的课上睡觉,父母供你来学校上学,不是让你来学校睡觉的。“
程回没休息好了,正烦着,又被她找麻烦,虽然的确是她不对,但是被唐怀怀训,她是真不高兴。也就没搭理。
“看得出来你家境不错,不需要努力,下半辈子也可以活的有滋有味,你是个例,希望其他同学不要学程回,她的人生,不是你们的人生。既然来了学校,就要认真努力,而不是拿来荒废青春。“
“程回,你坐下吧,对你,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程回没坐,她也有骨气,背脊挺的直直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讲台上的唐怀怀。
身边的同学给她使眼色,小声说:“程回,你先坐下,老师让你坐下呢。“
程回就不,她已经够憋屈了,还要被唐怀怀当着所有同学的面训斥,她气不过了,直接挑明了说:“我是上课睡觉了不假,这是我的不对,但是唐老师,你做别人家的小三就有理了?你有什么资格教育我?就你这种品德,有什么脸面做老师呢?“
程回话说完,在场的同学倒吸了一口冷气,底下纷纷议论开来,尤其是知道内情的同学。
唐怀怀站在讲台上,眯了眯眼睛,还算冷静,笑着说:“程回,你是气不过我刚才说你了?所以胡编乱造污蔑我?“
“是不是胡编乱造你心里比任何人的都清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可以为我说的话负责人,你呢?你敢说你没做人人喊打的小三?你没有破坏人家感情?“
……
程回被叫家长了。
程夫人赶来的学校。
都大学了,还被请家长,说出去的确丢人现眼。
程夫人也是这样觉得的。
她没想到自己女儿在学校里、在课堂上公开侮辱老师是小三,可到了学校,得知程回的老师是唐怀怀后,程夫人脸色更差了,只是不止是对程回。还有对唐怀怀。
学院的院长也在,院长说:“程回同学公开在课堂上顶撞、污蔑老师,所带来的结果是非常恶劣的,如果程回同学不像唐老师公开认错,我觉得有必要给程回记过,这是非常有损学校声誉还有老师名声的大事,我们学校注重培养学生的内在素质,而不是想像程回这样。“
唐怀怀默默坐在一边擦眼泪,她哭的惹人怜惜,没有哭声,眼泪其实也没掉几颗,但在院长看来,俨然就是一副受害者的形象。
程夫人面无表情看着院长,说:“那这件事需要调查清楚。“
“这是污蔑。还需要调查?“
“为什么不调查?如果我女儿说的是事实呢?“
“那是她把个人情绪带到了课堂上!“
“院长,在我看来,你现在个人情绪也蛮重的。没有调查过,就说是我女儿的错,我女儿从来不撒谎,她说的话我相信,要不是她有证据,她会说唐老师是小三吗?“
唐怀怀抽噎着说:“如果有证据,那就请程回拿出来给大家伙看。“
程回更气了,气的眼睛都红了,她怎么拿出来,照片上的人是她爸爸,她拿出来,毁掉的只会是她父母的感情,还有她的家。
程回头也不回跑出了院长办公室,她谁也不想理。
程夫人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直接挂断。
她也不知道去哪里,反正能去的地方都去不了。
以前她至少还有贺川那是庇护所,出现什么事,她只要找贺川,贺川都会帮她。
她现在才知道贺川有多好。
起码,以前的贺川从来都是无条件相信她。
……
贺川联系不上程回,第二天就来学校找她。
贺川甚至还联系了唐怀怀,问她程回今天有没有去上课。
唐怀怀说:“来了,来上课了。“
“那她现在人呢?“
“不是吧,贺川,你来问我?“唐怀怀笑着说,“你把我当什么了?“
贺川懒得应付唐怀怀,正要挂断电话,又听到唐怀怀说:“贺川,我知道她在哪里,你要是想找她,可以,我把地址发给你。“
而唐怀怀发给贺川的地址,是她自己的公寓。
一看就知道是在耍他的。
贺川直接挂断了。
唐怀怀也不着急,又给他发了条短信,说:程回现在可伤心了,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你要找她的话得赶紧,要不然就找不到了。
她就是故意激怒他,让他跟个无头苍蝇一样找,既然都来找她问了,肯定是不知道程回的下落。
要是知道,是绝对不会找她唐怀怀问。
程夫人这边回家后,也联系不上程回,以为她跑回家了,结果家里也没人,她连忙给程究打电话,告诉他,程回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有没有跑去他那边。
程究说没有,程夫人这下急的团团转,说:“你妹妹白天在学校跟老师起了争执,下午忽然跑掉,现在还联系不上。我打她手机都不听,我很担心她出事,你快去找找。“
程究这会顾不上工作了,一边安抚程夫人,一边联系辛甘,问辛甘,程回有没有去找她。
辛甘在画室一整天呢,程回都没来,她也不知道程回的下落。
程究预感不好,连忙报/警,可是程回失踪都没有二十四小时,无法立案,警/察只能帮忙找人。
这会,贺川都在找程回了。
程究还是联系了贺川。贺川说:“我知道了,我会找到她,她不会有事,绝对。“
程究说:“希望是这样。“
“如果她有事,我不会放过害她的人。“
……
贺川也找了很多关系,让他们安排人去找程回的行踪。
可是这么大一座城市,贺川又没有通天的力量,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唐怀怀这会也知道程回不见的事情了,就让唐阙联系程回,看能不能联系上。
唐阙只能说试试,不敢保证。
他给程回发短信,也没有问她在哪里,就是问她要不要喝酒。他想找个人喝酒。
十分钟后,程回回了,说:你买酒带过来,我在一中这。
一中,他们那会念的高中学校。
唐阙松了口气,去便利店买了一打啤酒,买完后打了一辆车,就去一中了。
程回躲在学校后操场的一个小树林里,这会周五,学生放学就跑了,操场上寥寥几个人在打篮球,程回坐在一处石头上,盯着地上的树叶数数。
唐阙很远就看到她了,走了过来,跟她打招呼。
程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你和你姐姐关系真好。“
唐阙说:“我们俩从小相依为命,感情不好,不太可能。“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他狠
程回:“那你很听她的话?“
唐阙避而不答,伸手把袋子放在她脚边,他找了块稍微干净点的石头坐下,说:“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随便问问。“程回心里烦闷,因为唐怀怀的事,她想问唐阙,是不是知道什么,但是唐阙说和他姐姐感情不错,那她问他姐姐的事,他肯定也不会告诉她。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唐怀怀和父亲之间是不是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唐阙说:“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了?“
“也没有。“
“你有,你以前不是这种态度对我。“唐阙从裤兜里拿出一盒烟,熟练点燃,抽了一口,那姿势,非常老道。
唐阙一直都是三好学生,高中那会是老师口里的学霸人物,而高中那会抽烟的男生都不是什么好学生,程回认识他那么久,从没见过他有不好的恶习,不过想来也是,她其实一点都不了解唐阙。
更别说他姐姐了,她连唐阙都不了解,更不知道他姐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程回从袋子里拿了一瓶啤酒,打开喝了一小口,说:“还是不好喝。“
唐阙说:“是你不喜欢这种味道。“
“你说的对,每个人的口味不一样,所以你姐姐为什么会跟我爸纠缠不清呢?你姐姐是喜欢做小三是吗?“
唐阙:“你说什么?“
“别装了唐阙,你们姐弟俩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真以为你们做了什么事,没人知道吗?“
唐阙盯着她看,表情讳莫如深,“你说什么?“
程回站起来,手里拿着那瓶啤酒,摔在他身上,语气却是毫无波澜,说:“还把人当傻子,要我把话讲那么明白吗?“
啤酒洒了一大半,唐阙看了一眼,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程回梗着脖子,想了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本不想跟唐阙闹那么难堪,但是一想到他姐姐的所作所为,她咽不下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
程回懒得跟他说了,冷冷笑了一声:“唐阙。以前真的是我眼瞎,喜欢你这种人,还好醒悟的不是很晚,以后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包括你那个姐姐。你们唐家,都是一丘之貉。“
唐阙握了握拳头,又松开,冷不丁笑了声:“程回,你不止天真,还可笑。“如果不是因为她爸爸,他和唐怀怀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他们也该拥有一个和睦的家庭,一个正常的母亲。
程回不再理他,转身就要走,唐阙忽然上前挡在她的去路,她警惕看了他一眼:“让开。“
唐阙一改刚才的口吻,跟她解释:“程回,你刚才说的事,我的确是站在我姐姐那边,我不相信她会做这些事,我想我们可能有误会。“
“没有什么误会,我亲眼所见。“
“程回,亲眼所见未必是事实,如果你觉得我骗你,我可以让你看所谓的真相。我之前的确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那是无心的,而且我也知道对你造成了不小的伤害,我姐姐这件事,我愿意给你一个解释。“
“你也不想因为这个误会,错怪你爸吧?“
“……“
……
程回之前没来过他家,也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而这次,唐阙直接带她来家里一趟。
唐阙看她站在门口不敢进去,说:“我没必要骗你,我也不会伤害你。你要的真相,在我家里。“
“……“程回咬唇,内心摇摆不定,她的确想把事情整清楚,唐阙说他会告诉她真相,她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真相。
唐阙开了门,直接走了进去。
程回迟疑几秒钟,抬腿跟了进去,一进去就闻到很奇怪的味道,像是霉味,屋里的空气有些混浊,味道不太好闻,唐阙开了灯,她这才看清楚屋里的摆设,很简洁,一件多余的家具都没有,简直不像一个正常的家。
唐阙去冰箱拿了两瓶矿泉水,一瓶递给她,一瓶自己拧开盖子就喝了,说:“等会不管看到什么,你都不要吓到。“
程回有点渴了,看他一直在喝水,她也跟着打开瓶盖喝了几口。
唐阙的眼神变了变,说:“上楼吧,我给你看个东西。“
程回跟着他走上楼,也就一会儿的功夫,忽然觉得有点晕,视线无法聚焦,她扶着扶梯手站了会,说:“我怎么感觉……“
“程回?“
程回昏过去之前听到唐阙着急喊了她几声,之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唐阙抱住她往下栽的身子,搂紧了,沉默抱上了楼,走到最近的房间,打开门。抱了进去,把她平躺放在床上,他再三喊她,证明的确是晕过去之后,他才给唐怀怀发了条短信。
……
在墉城找一个人可不容易,偏偏警/察那边觉得没事,不是很尽心,还是贺川找了关系帮忙,警/察这边的负责人立了案,才到处找人。
贺川急的脸色煞白,他就怕是程回出事,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觉得自己就是罪魁祸首。
他心里不断祈求,就算拿他的命抵过也没关系。
只要程回没事。
但是一天一夜下来,都没有程回的行踪。
她好像从墉城消失了一样。
贺川这会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非常烦躁,压抑着情绪,得不到释放。
程家这会也没好到哪里去,气氛低沉,谁都不敢说话,程夫人一直在房间里哭,内疚又自责。
程父安抚了几句并没有好转,他叹气,又很无奈,说:“不要哭了,等下把眼睛哭坏了,哭解决不了办法,打起精神等程回回来。“
程夫人并不想说话,她拿着手机一遍遍拨打程回的手机,可始终是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程究不在家,他开着车拿着照片去程回有可能去的地方找人,这种办法不算什么好办法,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
就在所有人绝望的时候,程回忽然回到家里了,当所有人看到她的时候,她脸色白的跟纸张一样,眼神空洞看着他们。
程回直接回的房间,把自己锁了起来,她进房间第一件事就进了浴室,打开花洒,捂着脸闷声痛哭。
哭完后,洗干净,换了衣服,她这才打开门,跟担心她的家里人说:“对不起,让你们操心了。“
“回回……“
程回说:“我只是心情不好。跑出去朋友家住了几天,手机没电,关机了,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了。“
程夫人恍然觉得她变了个人,可是又说不上来,让人感觉很奇怪。
而那双眼睛明显是哭过的,又红又肿,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程回语气平静:“都别站在这里了,好奇怪啊你们。“
程究最后回来的,看到她跟没事人一样在吃饭,而其他人都是避而不提她去了哪里,深怕刺激到她,勾起她的不想提的事。
程父把程究叫到一边聊事情,程夫人陪着程回吃饭,怕她吃不够,程夫人又让阿姨都多做煮点饭。
阿姨担心地说:“那些饭足够程回吃了,就算饿也不要一次性吃这么多,太太,不要煮了吧,程回已经吃很多了……“
程夫人说:“回回,阿姨说的对,你胃没那么大,先不吃了,休息下好不好?“
程回刚想说话,突然想起什么,胃里一阵反胃恶心,她丢下筷子,跑进洗手间里,关上门,呕了起来。
程夫人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去打电话给医生,让医生过来看看。“
……
辛甘知道程回回来了,也来了程家,她没看到程回,倒是看到了程家的家庭医生从楼上下来,还有程究。
送走了医生,辛甘问程究,说:“程回生病了?“
程究摇了摇头:“明天要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发生什么事了?“
“不清楚,她不肯说,应该是受什么刺激了。“
辛甘有些担心:“我能去看看她吗?“
“去吧。“
程回看到辛甘来了,视线忽然有了聚焦,辛甘连忙走上去,温柔摸了摸她头发,“还好吗?“
程回摇头又点头,说:“难受。“
“哪里难受?“
程回揪着胸口,“这里难受。“
辛甘怔了怔,“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要,不去,我不去。“
“好好好,那不去医院。“
程夫人被程父叫走,把程回的房间门关上后,程父这才跟程夫人说:“还是找机会带她去医院检查下,怕是……“
程夫人知道程父要说什么,一口拒绝:“你不要胡说,万一传出去影响程回的名声怎么办,她还要不要活?“
事关程回的名声,程夫人怎么都不答应程父。
程父叹了口气,看程夫人态度坚决,想说什么也说不了。
……
房间里,程回等其他人都出去了,偷偷跟辛甘说,“辛姐姐,帮我买个药好不好?“
辛甘:“什么药?“
“事后药。“
辛甘惊出了一身冷汗:“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不要问了,别问了。“
程回一脸抗拒,辛甘也不好再问。她很快出去买了药回来,当然了,没跟其他人说,包括程究。
她把药给了程回,说:“这是七十二小时的,吃了一周左右生理期会提前。“
程回茫然点了点头,拿了药,不用水,拆开包装就塞进嘴里一粒。
辛甘说:“程回,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你不要害怕。“
……
贺川还是来了程家看她。
程回见到他,强装淡定,还对他笑。
贺川弯腰蹲在她身前,想碰她又不敢碰,保持了点距离,说:“听程究说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程回半躺在床上,她看了看房门:“没有。“
“那你去哪里了?“
程回又是摇头。
贺川很难过的表情,他也不管了,俯身过去抱住她,宽厚的手掌轻轻抚着她脊背,说:“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程回身体有些僵硬,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没挣开他的怀抱,乖乖的让他抱。
房门没关上。半敞开。
程回刚要小声提醒他去关门的时候,耳边传来他的声音,仔细听来,声音都在抖。
“你吓死我了。“
程回也僵住了,不知道怎么回应,她眨了眨眼睛,费劲说:“你抱太紧了,我喘不过气。“
贺川这才松了手,又摸她的脸颊,额头抵着:“是我不好。“
他也怕了,真怕她出什么事。
程回无言以对,只能无声看着他。她很少能看到他这么无力的一面,以前从来没有过,她心里不是滋味,也很委屈,但是这都是她自己作的。
程回勉强笑笑,眼睛没神,她很勉强装作没事人,可是瞒不过贺川,她的心事都写在眼睛上了,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程回,你看着我,看着我。“
程回哪儿敢看,她眼神躲闪,垂了垂眸,盯着他的衬衫衣领看,就是不看他的眼睛。
贺川心里一紧,吻了吻她额头,又吻她眼睛,像是呵护稀世珍宝,力气都不敢用太大。
“你不想说就不说,我不强迫你。“贺川非常温柔哄着她,“累了吗?那就睡觉,我等你睡着再走。“
程回:“不要,会被我爸妈看到……“
“不要紧,我会跟他们解释。“
程回握住他的袖口:“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不要告诉他们,我怕他们反对,贺川哥,不要说好吗?“
她是真害怕家里人知道她跟贺川的关系,要不然也不会一直瞒着所有人了。
外界的异样眼光,她短期内无法承受,尤其是她这会的情况,她都不知道和贺川还有没有可能……
万一贺川知道了……
她不敢想了,越想胸口越觉得窒息,喘不过气。
贺川只能答应她:“好,不说,谁也不说,我答应你。“
程回这才放心躺了下来,她松开了握着贺川衣袖的手,缩回被子里,还没等贺川走,她就翻了个身,背对他。
贺川沉默看了她背影一会儿,起身关了房间的灯走了出来。
程究在门口等他挺久了,等他出来,第一句话就是:“聊聊。“
说完,程究先行下了楼。
贺川关上房门,跟了过去。
两个大男人站在院子里聊事情,还是程究递了根烟给他,起了话头:“你什么时候对她有意思的?“
贺川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回答他,他就不说话,拿了打火机点燃了烟丝,可是没有抽。
“程回小你十二岁,她才十九岁,你和我同龄,贺川,你知道继续下去会怎样?“
程家二老定是同意不了的,如果贺川只是玩玩,那程究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可经过这段时间,他觉得贺川是认真的,那么认真的话,程回也喜欢他,那他们俩肯定会在一起,到时候让所有人知道,肯定会有反对的声音,而那声音,最关键的定是程家二老。
贺川也清楚,就是年纪这块,卡的死死的,他要是大程回七八岁还好,可是大了十二岁,一轮,程回这么小,跟了他,是她吃亏更多。
贺川狠狠吸了口烟,两腮绷紧:“怎么样都行,我都不能放手,只要她愿意,我可以带她离开这。“
“所以,你要她连家里人都不要了?为了跟你在一起,她要无家可归?“
这是非常极端的做法,程究不认同。
“我可以给她所有爱,就算没有,我也会尽力给。“
程究:“我算是白认识你了,没想到你这么极端,那我是妹妹,亲生的,她不是陌生人。“
贺川咧了咧嘴:“那你就当帮帮我,到时候所有人都反对,你不要落井下石。“
程究照着他肩膀来了一拳:“你是不是神经病。“
神经病吗?
贺川往后退了几步,点了点头:“我去做个检查给你看?“
“你是真有病。“
贺川:“程究,今天的立场换做你和辛甘是我和程回,只怕你比我更神经病,我敢保证。“
当初程究找他打听贺承和辛甘的关系,他那会就知道,程究栽了,栽在了辛甘上,要不然不会找他打听贺承和辛甘的关系。
贺川还说:“你一直在找机会搞贺承,我都知道,程究,男人在对自己心爱女人的事情上。一向不讲理,你明白,我也清楚,我不止爱程回,我愿意把我的所有都给她,这次不管谁阻止都没用,说句狠的,你阻止也没用。“
他是撂下话了,不会再跟之前一样屈服,要是程究也阻止,他连程究这个朋友都不要了。
只要程回,只要她一个人。
……
他们这次谈话,不算愉快,结束后,程究回家后一直坐待在书房抽烟,情绪不高,资料也看不进去,一直在琢磨程回的事。
辛甘推开门,闻到一屋子的烟味,被呛到咳了咳,咳嗽声引起了程究的注意,他连忙把烟恰了,又去把窗户开了。问她:“这里味大,先出去。“
他顺便搂着辛甘的腰,一起走出去,把书房门带上,听到她问:“你是不是在想程回的事?“
程究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贺川这次回国,找过程回,刚才他跟我聊了下,意思是这次回来,他不打算放过程回了。“
辛甘说:“如果程回喜欢他的话,你没必要持反对意见。反对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你也不是程回,不知道程回怎么想。“
程究又想起晚上贺川跟他说的那番话,他说:“道理都懂,但是程回太小了,她的是非观都还没建立……“
辛甘摇头,反而握住他的手腕:“你太小看她了,你是她哥不假,但是有些事,你越是掺和,越是乱,贺川不是什么坏人,你只是担心年纪。我觉得年纪反而不是问题。“
“……“
“程究,你也大我八岁,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
程究:“……“
辛甘还说:“你当初对我也是爱答不理的,态度恶劣,我第一次去北屿,你没来接我,我那会就在想,你也太没礼貌了,那我对你也不用多客气,可是你看贺川对回回多好,这么多年一直陪着她,照顾她,她一旦有什么事,贺川第一时间出现。如果换做我,我也喜欢一个男人这么对我。“
程究被她说的无话可说,其实想反驳,又怕她说他态度恶劣,就闭嘴了。
辛甘说这么多,无非是让程究别掺和了,两个人的感情如果真到了火候,其他人是怎么都掺和不了的。尤其程回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让贺川陪着也好,虽然……
辛甘有些头晕了,说:“不跟你说了,我要去休息了。“
她刚才提到北屿,程究想起什么事,等她进了房间,他又去了书房,打开电脑,查询了北屿最近的消息。
鱼头被执行了死刑,季白逃到了国外,一直没有消息……
有些情况涉及机密,无法发出来的,他现在能知道的也只有在网上找了,也找不到什么实际的内容。
这个案子,他没有完成的很好,上面对他不满意,不让他继续调查,即便孟参长也没有权利管,而季白和江棠,还在潜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抓到。
这是他始终放不下的一件事,成了心病。
……
唐阙把拍下来的照片,当面给了唐怀怀。
唐怀怀说:“这件事做的好。“
唐阙并不高兴:“姐,你是要拿程回的照片威胁她爸?“
“这叫给自己留条退路,如果程家人不在意程回的名声的话,那也是没关系的。大不了,让其他男人都看到她的照片好了,这又没什么。“唐怀怀又想到什么,“你有做防护措施吗?“
唐阙脸色沉了沉:“做了。“
“那就行,可千万别留下把柄。“
唐阙:“……“
“以后你要是不想搭理程回就别搭理了,我不管你了。“
唐阙:“你在学校有没有受什么影响?“
“当然没事了,虽然这件事被程家压了下来,但是没关系,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剩下就看程回能不能忍了,我倒希望她别忍。“
唐阙还有一点担心,说:“要是被查到是我做的……“
突然,唐怀怀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贺川的,她笑了笑:“这就已经来了。“
……
唐怀怀去见了贺川,不过不在市里,而是在海边。
她大老远就看到贺川的车停在一旁,他就在车里。
唐怀怀见到他,可高兴了,熟门熟路打开副驾的门,就坐了上去,热情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见。终于想起我啦?“
贺川甚至懒得看她一眼,拿了打火机在玩,声线低沉动听,说:“唐阙对程回做了什么。“
唐怀怀想了想:“真不愧是贺川,居然这么快就查到了,唉,不过你问的是什么问题,孤男寡女,你情我愿的,能做什么,当然是做爱做的事。“
贺川面无表情的,那双沉寂的眼眸瞬间锐利起来,吸了一口气,侧过头看她:“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唐怀怀是没见过贺川发火的样子,这会见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心里发憷,可是那又怎么样,她手里可是有一份关于程回的好东西,她也不怕贺川,于是肆无忌惮的笑,说:“我重复多少遍都是那句话,贺川,你不用自欺欺人了。程回喜欢的可都是我弟弟。要不然,也不会跟我弟弟回家了。“
下一秒,贺川的手掐住她的脖颈,他手劲大,用了十足的力气,唐怀怀被迫仰着头,呼吸困难,脸很快就憋红了,她很费劲说:“我、有、照片!照片!“
贺川听不进去,他跟失去了理智一般,表情狠的让人害怕,似乎是真对她起了杀心。
唐怀怀真觉得自己就要死在这了,费尽全身力气都在挣扎,就在快失去意识那秒,他又松了手,但是下一刻,他从车里走下去,绕到副驾,打开车门,把她拽了出来,恶狠狠抓着她的头发往车门狠狠的砸过去。
唐怀怀以为他放过自己,没想到下一刻又被他抓着头发砸车。
她头皮都要裂了,疼的她失声尖叫,一个劲求饶。
贺川连砸了好几下才停下来,干脆直接撕开她的衣服,说:“不是喜欢倒贴吗?啊?现在给你机会。“
唐怀怀真是惹到了他,妆都花了,头发乱糟糟的,毫无形象,就差跪下来求他。
“贺川,你冷静点,不要这样,你要是杀了我,你也没好下场!我来之前可是跟我弟弟说过了,我要是一个小时回不去,他就报/警。“
贺川冷冷发笑:“报/警?那要不要顺便告下你弟弟弓虽女干啊。“
唐怀怀咳了咳,嗓子眼都要咳出来似的:“我手里可是有程回被肝的照片,你要是报/警,不在意她的名声,我没意见,反正查到我弟弟那去,也就蹲个几年而已,几年后出来,他还是会找程回!“
贺川眼睛充血,猩红盯着她看:“照片是吗?唐怀怀,你以为我就这点手段?你以为我真是什么好人?“
唐怀怀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意思?我要是有任何损伤。我弟弟绝对会把所有照片爆出去!“
贺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她还在喘气,心跳非常快,非常害怕,可是又不能表露出来,她说:“贺川,你冷静点,你被程回骗了,她一点都不喜欢你,她喜欢的一直都是唐阙,要不然也不会跟他回家,你查到了唐阙,那一定是知道她是心甘情愿跟我弟弟回家的。“
“我知道这件事情让你很不爽,很正常,换做另一个男人也会觉得不爽,你这么不高兴,我也可以理解,我可以让我弟弟远离程回,以后都不跟她见面,你说好不好?“
“你放过我吧,毕竟这是程回先喜欢唐阙的,不是唐阙的错,她要是主动。唐阙也是一个男人,他拒绝不了。“
“而且你把事情闹大,对程回也不是什么好事,我可以答应你,死守这个秘密,一辈子都不说出来……“
……
程回请了一周的假,在家休息,不去学校了,她的导员是唐怀怀,她请假还得跟唐怀怀说,程夫人知道唐怀怀是唐阙姐姐后,直接打电话跟院长说了,用了程家的名号。
具体怎么说的,程回不知道,是程夫人打的电话。
程回哪里都不去,整日整日关在房间里,吃饭都是阿姨端到房间给她吃的。
可她胃口不好,提不起劲,吃不下去。
就连程夫人要带她去医院看看,她都不去,程夫人不敢强迫,好声好气哄着她,她不想听,假装睡觉,谁也不管。
程夫人又无奈又心疼。
程夫人又从程回房间里出来,阿姨走上来说:“太太,贺川来了。“
“让他上来吧。“
“好的太太。“
阿姨立刻去请贺川,贺川上来后,叫了一声程姨,程夫人唉了一声,说:“你是来看程回的?“
“恩。“他点头。
“回回在房间里休息,也不肯吃饭,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贺川抿了抿唇:“我去劝劝。“
贺川跟程回关系好,贺夫人也是知道的,也没想到其他地方,就说:“那你帮阿姨劝劝,也许她就听你的话。“
贺川进了房间,发出轻微的脚步声。
程回缩在被窝里,听到开门声又听到脚步声,以为是程夫人又进来了,忍着不悦说了句:“我不吃,别让我吃了。“
贺川走到床沿边,坐了下来,说:“是我。“
听到贺川声音,程回顿了顿,掀开被窝坐了起来。说:“我不想吃,你说也没用,我不饿。“
贺川笑了笑:“不吃就不吃,出去走走,要不要?“
“不想出去。“
“我陪你。“
“贺川,我很烦,你不要管我,我会对你发脾气。“
贺川去握她的手指,粗粝的指腹摩挲她的食指肚,“没事,总比你一个人在被窝里跟被子过不去来的好。“
程回:“……“
……
好不容易把程回劝出门了,她随便穿了条宽松的牛仔裤,踩了双拖鞋,把头发扎了起来,一上车,就睡觉。
贺川说:“明天去泡温泉吧,我有个朋友新开了个度假山庄,我家那条狗记得吗?就是那条狗的原来的主人。“
“温泉吗?“
“恩,出去透透气,就我跟你。“
程回说:“我爸妈……“
“我去说。“
程回皱眉:“那不是暴露了……“
“你又不是第一次跟我出门玩,那叫上辛甘。“
“随便你了。“程回自己的情绪自己都能察觉到,她想好好说话,可就是忍不住。贺川认真开车,车速又慢,又在山路,周围都是树木,没有人烟,很安静,远离喧嚣,程回盯着外面看,走神很久。
兜了一圈,程回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贺川就把车停在路边,把她的椅子摇下,他去后座拿了条毯子给她盖上,车里开着冷气,她又睡着了,容易感觉冷。
程回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一觉醒来,看到贺川在隔壁,声音软绵绵的说了句:“我睡了多久?你怎么不喊我?“
“不久,才睡了半个小时。“贺川把手机关了,丢在一旁,说:“刚才跟你说的泡温泉,记得带几件换洗的衣服,要住几天。“
“还要住吗?“
“恩。“
程回盯着他看:“贺川,你不用对我这么费尽心思……“
贺川伸手过来捏她脸颊:“别说那些没用的,我就是看上你了。“
程回很犹豫,要不要告诉他,让他早点知道也好,可她没勇气啊,哪里来的勇气。
程回沉默低头,不再说话。
气氛再度陷入尴尬的场面里。
……
程回也想暂时走开几天好了,冷静冷静,不想把自己负面情绪带给家里人,就答应跟贺川出去玩。
贺川怕程回有心理负担,就找了辛甘一起去,程究没去,他有其他事。
辛甘陪着一起去,程究也放心。
得知程回要去泡温泉,阿姨来帮她收拾几件衣服,一边收拾一边说:“回回啊,泡温泉一定注意不要泡太久哦,泡完温泉不要洗冷水澡,要多注意喝水,温水……“
程回刷着牙,听阿姨絮絮叨叨的。
“还有出门在外注意手机啊钱包啊,一定要拿好了,之前新闻上很多说偷手机钱包的,人多的时候千万跟紧贺川,别走丢了,你要是走丢人了,想找你都难找勒……“
程回没忍住被阿姨逗笑了,说:“我没那么笨。“
“笑了,回回笑了,你不笨,就是善良,容易被人骗,不过被骗了也不要紧哦,只要活着,比什么都要,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活着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家里人……你爸爸妈妈,哥哥嫂嫂,还有爷爷……“
程回脸上的笑慢慢消失,直至彻底不见。
她默不作声进了浴室。
阿姨还在念念叨叨的,没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
……
唐怀怀去医院了,看了头皮还有脸上的伤,医生看出她的伤都是人为了,问她需不需要帮忙报/警。
她笑着拒绝了,说:“没关系,你帮我开点药就行了。“
“你结婚了吗?“
“没有。“
医生说:“不用怕,现在什么年代了,要是遇到家庭暴力,可以报/警。“
看这样子,医生以为她被家暴了。
唐怀怀自嘲笑了笑,拿了药就走了。
回到家,看了下镜子,怪不得医生会觉得她遭遇家庭暴力了,贺川这下手是真的狠,他是真想杀了她,为了一个程回。
看来,短期内不能回学校了,遮瑕膏都遮不住,回去被学生看到肯定会被议论。
唐怀怀涂完了药,主动约了贺承见面,她也认识贺承来着,虽然不太熟悉,不过呢,只要跟贺川作对的人,都是她的盟友,。
贺炜住院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贺川又和贺承在争家产,这些消息都不是秘密了,唐怀怀早就有所耳闻。
她找上贺承,也是情理之中的。
贺承倒是不想搭理她,等她报上家门了,贺承答应见她了。
双方见了面,唐怀怀托腮看着他,说:“果然是贺川的弟弟,长相不输贺川啊,就是气质差了点。“
贺承看她一副有病的眼神,说:“找我干嘛,直接说。“
“当然是有好事才找你,没好事找你干什么?“唐怀怀笑嘻嘻的。
“找我有好事?别说你跟贺川闹掰了,想找我帮你对付贺川?“
唐怀怀搅拌着咖啡,慢条斯理说:“倒也不至于,我可以跟你做个交易,你一定很感兴趣,这可是贺川的命门,有了这玩意,贺家的家产贺川可抢不走,都是你的。“
贺承:“……“
“怎么样,感不感兴趣?“
“交易条件呢?“
“也没什么,就是需要你收留我一段时间。我被你哥哥盯上了,他不会放过我的,我怕到时候命都没了,所以哦,需要你的帮忙。“
贺承看着她戴着墨镜,又戴口罩,脖子上又绑着一条丝巾,打扮的比他这个明星还严实,轻蔑勾唇:“你受伤了?怎么,贺川想要你的命啊?“
“我也不怕告诉你,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我这条命是没什么重要的,但是贺家的家产可重要吧,你和你妈妈都想要的。“
贺承脸色微变,还算淡定:“你知道很多事情嘛。“
“那是肯定的。“
“你要我做什么?怎么交易?“
“很简单,做我男朋友,你对外公开我是你女朋友的身份,这样,我要是突然有一天不见了,借你的公众影响力,我也不至于到时候死的不明不白呢。“
贺承:“……“
……
贺川朋友的度假山庄在一处风景区里,地方比较偏,节假日人比较多外。平时都没什么人,不过因为是新开的,正在做开业活动,人会比普通时候多一点。
但是也多不到哪里去。
贺川开车,辛甘和程回在后座聊天,程回没骨头似的,东倒西歪,最后倒在辛甘腿上睡觉。
贺川偶尔瞥到后视镜,看看程回。
辛甘也有注意到贺川的小动作,没拆穿,想起自己和程究那天的争执,她更加坚定了贺川对程回的态度,是非常认真的,不是开玩笑也不是玩玩。
贺川之前的感情生活,她不清楚,无法评断,其实只要程回愿意和他试试,也是可以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曝光
相对于程究的思想,辛甘觉得自己能接受能力挺广泛的,尤其是年纪。
她在国外上学那段时间,寄宿过一个老妻少夫的家庭,他们之间年纪差距快有二十岁了,但是两个人都不介意,这不是阻碍,只要相爱,能抵万难。
一路上,程回也没怎么跟贺川说话,倒是和辛甘有话题聊。
今天有点晒,程回坐的这边的车窗晒得到太阳,她往辛甘那躲了躲,辛甘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
贺川也问了句怎么了。
程回摇头,又趴在辛甘腿上玩手机,没理贺川。
等到了地方,度假村酒店的经理特地来接他们,非常热情礼貌招待。
程回情绪起伏不大,很安静跟在辛甘身边,倒是贺川几次想去牵她的手,都被她躲开,还瞪了他,大概意思是觉得他太明目张胆了。
辛甘没注意到他们俩的小动作,在认真的跟经理聊天。
他们的房间不在一块,程回和辛甘住一间,贺川一个男的当然是自己住。
到的第一时间,就先去吃饭,他们到的时候也差不多到下午了,刚好吃下午茶。
程回怕扫他们的兴,于是表现出来玩很高兴的意思,她脸上是有笑容,只是那笑容不走心,没达眼底,看起来整个人都没什么精气神。
贺川突然有点事情走开去打电话,剩下她们两个人坐在餐厅里休息。
辛甘拿了杯鲜榨的橙汁给她喝。说:“心情没有好点吗?“
程回摇头又点头,说:“我看起来很不高兴吗?“
贺川不在,辛甘不用顾及,老实点了点头。
程回趴在桌子上,跟没了骨头一样:“我想高兴,可是高兴不起来,贺川肯定也看出来了。“
辛甘说:“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不要太勉强,按照你原本的样子来就好了。“
程回垂了垂眸,心情还是很压抑,尤其贺川对她这么上心,她更觉得在做一道解不开的数学题,贺川就是这道数学题,她连公式都不会,更别说怎么解了。
程回不想辛甘太担心,说:“我没事,不过小嫂子,我吃了那事后药,要是生理期来了,肚子会疼吗?“
辛甘说:“看个人体质。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这几天来了,如果来了,就不能泡温泉了。“
“等下我要找商店买护垫,怕真赶上那么巧就来了。“
辛甘:“我陪你去吧。“
“谢谢辛辛姐。“
程回也不想自己一个人待,还好辛甘陪她来了,她还有个说话的对象。
吃完下午茶,辛甘就跟程回在酒店周围走走,看看风景,总的来说,风景还是不错的。
贺川忙完事情后,得知她们俩个人去玩了,就没跟过去,他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他这趟出来,也是推了不少工作出来的,助理那边没多久就一个电话过来,都是要他处理的事。
麻烦的事情还是贺承和贺夫人联合贺家亲戚搞出来的事,贺川就一个人,宋臣是能帮到他,但是贺家亲戚这块,宋臣插不进手,这是贺家的家事。
清官都难断家务事,何况贺川现在一个人孤立无援。
……
晚上八点多,程回和辛甘去泡温泉了,程回检查了下还没来,暂时放心了,于是就跟辛甘泡一个汤。
贺川不在,程回也没主动找他。
泡了半个多小时,辛甘有点头晕,就先上去了,程回一个人还在那游来游去,看起来很高兴。
露天的汤池,到了晚上,还可以看星星看月亮,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连空气都很清新,程回一边泡汤一边看星空,等到辛甘来喊她了,她这才从池子里上来,裹了件浴袍,拿上东西走了出去。
泡完后很放松,程回回房间休息,躺下没几分钟,手机就响了。
不用看,都知道是谁了。
能在这个时候掐准了点找她,除了贺川还能是谁。
辛甘这会在阳台上跟程究打电话。
程回换了衣服跟辛甘说了一声就跑出来了。
程究那边听到程回声音,说:“她又出去了?“
“对。“
“是贺川吧。“
辛甘笑笑:“你都知道,就不用我说了。“
程究:“……“
“我们拦不住的,别拦了,而且,贺川对程回很好,你别太操心了。“
……
程回没炸头发,随便散在肩上,穿着人字拖,t恤短裤,就跑去贺川那了。
不过贺川不在房间,他说在酒店的景观池那边,程回一路找过去,在景观池附近看到了换了身休闲打扮的贺川,他抬头也看到了她,立刻朝她走过来。
程回站定了,还在犹豫怎么跟他打招呼呢,他已经走到跟前了,说:“随便走走。“
程回点点头,就跟在他身后漫无目的的闲逛。
两个人都没话说,贺川也没主动找话题,只是偶尔会观察她。
程回有些不自在,觉得他们两个人这会像是在约会……倒也没说错,的确是在约会一样,这么晚,就他们两个。
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灯光越来越暗,程回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亮地上的路上,忍不住问他:“去哪里?“
贺川双手插在裤兜里,听到她说话,停了下来,说:“你想去哪里?“
“我不认识路啊,不是应该问你吗?“
“那就前面的小亭子坐下休息会。“
周围多多少少还是有人的,不少是年轻的情侣,手拉手的,举止亲昵,程回收回视线,又看看贺川,抿了下唇,然后坐在他身边,问他:“贺叔叔身体怎么样了?“
贺川:“不好也不坏,就那样。“
“那贺阿姨……“
程回又想起贺川不是贺阿姨亲生的这件事了,她知道的不多,也不确定贺川是不是知道,万一他知道,心情肯定也不会比她好多少。
她突然有点心疼贺川。
贺川说:“你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程回晃着腿,漫无目的看着周遭的风景,其实什么也看不清,这边乌漆嘛黑的,来这边散步的都是小情侣。
就连贺川的表情,她都看不清。
贺川忽地伸手摸了摸她头发,说:“跟我说话,不用考虑那么多,想说什么说什么。“
程回抿紧唇,心思很重。只是视线昏暗,贺川看不清她的表情,也察觉不到她此时情绪变化。
两个人又坐了一会儿,周围很安静,差不多时间要回去了,程回主动握住了他的手,她能感觉到他身形一滞,很快反应过来,他的手紧接着握紧了她的手指,慢慢变成十指交扣。
经过一处没人的拐弯角的时候,贺川没忍住,拽着她躲在黑暗的角落边,把她压在坚硬的墙体上,就吻了过去。
她的唇很凉,也很软。
两个人的呼吸近在咫尺,程回一时忘了闭眼睛,看着他,双手慢慢搭在他肩膀上,没有拒绝。
有人经过的时候,程回怕被发现,有些紧张缩了缩身体,贺川扣住她的细腰,加深这个吻。
还好,没人发现,脚步声渐渐走远,贺川也放开了她,气息有些不稳,说:“还有好几天,接下来好好玩,其他事情不用管,我会处理。“
程回连红彤彤的,连同心跳都加快了,看起来乖巧温顺的,但是她心里却是有其他想法。
不着急走,贺川搂着她抱了会,手指捏了她腰上的细肉,又摸到了她短裤的铆钉扣子,说:“以后不要穿这么短的裤子,看着惹人犯罪。“
程回往后缩了缩脖子,轻轻恩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答应了。
贺川不舍得放她走,很想今晚留下她,但是不行,还不是时候。他要是太着急,只怕会吓到她。
两个人抱久了,出了点汗,程回有些难受,推开他,说:“回去了,等下我哥要来查岗了。“
这会还没确定关系呢,程究无时无刻都在盯着,贺川只能暂时低头,说好,然后送她回房间。
走到灯光通明的地方,程回问他:“我脸红吗?“
“不红。“贺川睁眼说瞎话。
程回:“你又骗我。“
“不是什么大事,别害怕。“
“是有点心虚。“
“这有什么虚的,人之常情,何况是你跟我出来。“
程回不想听他满嘴胡话了,转身就要刷房卡进去,贺川又贴了上来,咬了下她耳朵:“晚安,好梦。“
“……“程回真不是他对手,被他咬过的地方开始发烫,刚想推开他,他已经松手了,帮她刷了房卡,让她进去。
……
程回觉得这次出来玩,就是让辛甘看笑话的。
昨晚她回去的时候,辛甘还没睡,看到她耳朵发红,当着她的面笑了笑,说:“你再不回来,程究要杀过来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贺川没出现,他给程回发了短信,说他有点事,晚上才能陪她吃饭了。
这口吻,就像是在跟她报道自己的行踪。
程回头晕脑胀的,喝了口豆浆,感觉有点不对劲,好像是生理期来了,她跟辛甘说了一声,连忙回了房间。
真的是生理期。
……
晚上程回感觉有些不舒服,就在房间里休息,程夫人恰好打来电话,听出她声音不对劲,关心询问:“身体不舒服吗?怎么你声音听起来不太舒服?“
“有点小难受。“
“怎么了?是不是吃错了东西还是泡温泉泡久了?“
程回翻了个身:“不是,有点困,应该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你这样不行啊,你嫂子在吗?让你嫂子接电话。“
程回说:“不用,我没事,我睡会就好了。“
贺川打程回的手机一直没人接,他联系不上,就问了辛甘,辛甘就告诉他:“我们在度假村的医务室,回回喉咙疼,有点小感冒。“
“我立刻过去。“
贺川很快就赶到了,辛甘陪在程回身边,见了面,她告诉贺川,说:“她有点发烧,是昨晚吹了风,受凉了。现在还在输液。“
昨晚就是跟他出去散步那会。
贺川说:“我来陪她。“
辛甘说好,就把空间腾出来让给他们俩了。
程回头疼,睁了睁眼,看到贺川,说:“你怎么来了?“
“来晚了。“
“也没有,我也是刚输上液。“她生理期来了,有些药不能乱用,就只能输液了。
贺川说:“难受吗?“
她点头,眼角有泪珠:“难受,头疼,喉咙也疼,早知道就不去泡什么温泉了。“
贺川捏了捏她鼻尖,又帮她擦掉眼角的泪珠:“千金难买早知道,这么弱,以后要加强锻炼,不能偷懒。“
嘴上是这样说,心里其实是心疼的不行。
这一折腾,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才输完液,贺川直接抱着她回酒店了。
这次,贺川直接把人抱到自己房间去了,辛甘张了张口,又不知道怎么说,贺川这架势,是不容商量的,他看出辛甘担心的,跟她说:“放心,我有分寸,不该做的事情不会做。“
程回在他怀里,听着面红耳赤的,伸手捏了捏他腰肋。让他别乱说。
辛甘笑了笑,说:“那我放心把她交给你照顾了,贺川。“
贺川把她抱回自己房间,拿被子给她盖上,还把空调关了,程回一看到他关空调立刻不干了:“你别关,我会热死的。“
“刚才医生说的没听见?不能吹空调。“
程回:“……但是这么热,我会热死的。“
“热也不能吹空调,最多不盖被子。“
程回:“……“
贺川拿了热毛巾给她擦脸擦手,说:“快十二点了,快睡觉。“
程回想起来一晚上没换护垫了,很难受,有些难为情说:“我还能不能回房间拿个东西。“
“我去拿。“
程回:“不用,我自己拿。“
“今晚别想下床了,乖乖躺着,我去拿。“
“我说拿那个哦……“
贺川的脸皮可不是程回那种层次的,他没什么所谓,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了。女孩子生理期很正常,他直接就去找辛甘了,还让辛甘帮忙拿下程回的睡衣。
辛甘都给他了,也没说什么。
都是成年人了,她也相信贺川的为人,不过能这么照顾程回,贺川也是用心了。
程回不好意思啊,没想到会来这么一遭,蒙在被子里怪不好意思的。
贺川说:“医生说你不能洗澡,只能擦擦脸就睡觉。“
程回看着他手里拿着的袋子,说:“你还拿了我的睡衣?“
“恩,拿了。“
程回:“辛辛姐有说什么嘛?“
“她能说什么。“贺川嘴角勾了勾,“不用害羞。“
程回:“……“
换衣服也是在被窝里换的,贺川去浴室洗澡的时候,她才换的。
当人了,贴身的要进洗手间才能换。
等贺川洗完澡出来,她才磨磨蹭蹭进去。
贺川的衣服大喇喇的挂在墙上,程回不好意思看。赶紧上完洗手间洗了手就出来。
房间只有一张床,对面有沙发,程回默认以为他会睡沙发,但是之前被他强迫留在他那过夜的时候,他都是跟她挤一张床的,虽然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可她还是有些害怕。
关了灯,贺川吹干头发掀开被子躺了进来。
这会没有空调,他不盖被子,只是让她盖住肚子而已。
程回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入睡,还是抵不住贺川居然缠上来搂着她睡觉,姿势亲昵,没有距离。
程回说:“你能不能不要抱着我……“
贺川说:“别废话,睡觉。“
程回:“……“
一晚上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程回睡到了早上九点多就醒了,身边早就空了。
她一觉醒来,出了一身汗,热死了,不过也精神了点,踉跄下床去上洗手间。
门推开,猛地看到贺川光着上身站在洗手台前刮胡子,下半身就裹了条浴巾,露出有腹肌的身材,她怔了会,被惊吓到了:“你怎么不关门?“
“我关了,是你不敲门。“
程回:“……“她连忙退出来,关上门,更加内急了,想要上洗手间。
贺川慢条斯理刮了胡子洗了脸,神清气爽走出来,刚要说话,被程回推开,她连忙走进去关上门。
贺川笑了笑,心情挺好的。
程回在洗手间里磨磨蹭蹭了很久,再出来的时候,贺川在摆早餐。
应该是她在洗手间的时候,贺川就叫了早餐上来。
贺川看到她出来,上前就摸她的额头,说:“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程回舌头打结了,摇头。
“先吃早餐,吃完早餐再睡会。“
程回木讷点头,又看他:“你怎么不穿衣服?“
贺川看她一眼,就进浴室换衣服了。
程回这才松了口气,拿了豆浆在喝,心不在焉的。
今天一整天,贺川都没打算出去了,就在房间里陪她,也盯着她不让她跑出去,程回睡醒了就看电视,看着看着很无聊,又睡了过去,再醒过来是吃午饭的时间,贺川又叫了客房服务,直接送到房间来吃。
程回喝了一点汤就不吃了。又躺在床上睡觉。
贺川去摸她额头,又摸自己的,怕不准,低了头,用自己额头碰她的额头。
程回睁开眼就看到他凑的很近,这次没有往后躲了,她看着他,忽然说:“想吻你。“
贺川眼睛亮了亮,没说话,直接吻了上去。
……
贺承这头被人偷拍了和唐怀怀约会牵手的照片,发到了网上之后,他这边立刻做出回应,通稿重点就是说正常恋爱,女朋友是圈外人,希望不被打扰。
当然了,谭雅卓和公司那头是不知情的,这件事全是贺承自己操作的。
而说是说圈外人,不希望被打扰。但这不影响唐怀怀的背景还是被挖了出来,的的确确是圈外的,还是大学老师,身家清白,关键是长得也漂亮。
当然了,这么爆料出来后,影响到了贺承的女友粉,他的女友粉瞬间掉了不少,谭雅卓收到消息后,立刻跟公司开了个会,会议内容是什么,贺承不知道,他也不在意。
唐怀怀看到网上消息后,联系了贺承,电话里头说:“就这样曝出来,你公司那边没意见?“
“意见多少是有的,但不要紧,我又不在意。“
“果然是大明星啊,贺先生底气这么足,看来是不怕糊啊。“
贺承说:“别说那些没用的,我已经按照你要求的做了,你要给我的东西呢?“
“不着急,还有件事需要你帮忙,我这边是住不了了,需要你给我一个地方住,要隐蔽的,不会被发现的。“
“你要求有点多。“
唐怀怀说:“这不是以防万一吗,我怕死。“
“你先住我那,晚点见个面,我给你钥匙。“
“那就多谢贺先生了。“
贺承这边应付完唐怀怀,谭雅卓找来了,当面跟他谈。
两个人去了没人的角落,贺承拿了根烟抽,说:“说吧,什么事。“
谭雅卓说:“你现在翅膀是越来越硬的,没把我跟公司放在眼里。说谈恋爱就谈,说曝光就曝光,贺承,你是不想做艺人了?“
“雅姐,话不能这样说,我是艺人不假,但我也是个人,贪恋爱不是很正常吗?“
“对普通人来说很正常,但你不是,你这种自私的行为给公司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你知道吗?“
贺承不太在意的样子,还笑:“那你说,怎么办?“
谭雅卓是被拿他没办法,他现在还在风头上,新拍的剧也要上,也有综艺,资源好的不行,现在谈了恋爱,已经在受影响了。要是没处理好,之后的工作都会受影响。
谭雅卓这次找他,是想找他兴师问罪,但是碍于他的人气,还能为公司赚钱,她也说不了什么,能赚钱都是大佬,但是贺承太不稳定了,时不时就爆出什么负面消息,而且她一个经纪人都不知道,开会的时候,公司也问她了,为什么她会不知道手底下艺人的情况?
贺承说:“雅姐,事情已经这样了,没其他办法了,如果公司要处罚我什么都认,随便你们。“
他是真没意识到自己有问题,依旧这幅气死人的态度。
谭雅卓说:“你现在是很得意了,但是你别忘了,你对阿昼做的那些事,我这里可都是有证据的,我警告你,如果你还这样下去,我一定会找人换了你。“
贺承也没吃惊,阿昼说不做了他就猜到几分了,他也不怕阿昼会说出去,她也要脸,说出去,身败名裂的是她,不是他贺承,他是男人,无所谓,这种事情,所有人只会骂阿昼不要脸。
阿昼走了之后,谭雅卓又换了个男的助理帮他,甚至几乎把他身边的工作人员都换成了男生。他没什么意见,反正玩不过他。
谭雅卓说:“你所谓的女朋友,是叫唐怀怀对吗?“
贺承:“是又怎样。“
“行。“
……
一直没出房间一步的程回刷手机也看到了贺承的新闻,就在热门话题榜单上。
她点开看到照片看到了贺承所谓的女朋友是唐怀怀的时候吃了一惊,又看了好多遍,的确是唐怀怀。
她以为出现幻觉了,怎么唐怀怀是贺承的女朋友,唐怀怀不是喜欢贺川吗?
贺川看她盯着手机一会抓头一会挠下巴,便放下鼠标,走了过来,看到她手机里的画面,皱了下眉。
程回仰起头,问他:“唐怀怀不是喜欢你吗?“
贺川:“我不喜欢她。“
程回:“不是,这不是重点,她一直以来,喜欢的是你,怎么会跟贺承在一块?这还曝光了。“
贺川看到新闻后,第一时间就猜到了唐怀怀的做法。没想到她跟贺承勾搭上了,他表情淡漠,坐在她隔壁,说:“不用搭理。“
程回怔怔的,被他揽入怀里:“我怎么感觉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贺承跟你作对,唐怀怀喜欢的是你,他们俩会不会一起来搞你?“
“担心我?“
“担心。“她实话实话,是很担心。
她一直都不喜欢贺承,从小的时候就觉得他阴里阴气的,做人不光明,什么都要暗地里搞动作,非常恶劣。
而且尤其现在贺叔叔瘫痪,贺承和贺家那些亲戚联合搞贺川,唐怀怀这会又和贺承谈恋爱,程回真的担心他。
贺川手指缠绕她的发丝,说:“不用担心,我可以应付。“
“……“程回咬牙,“我去求我哥还有我爸,求他们帮帮忙,这样你就不是一个人了。“
她一脸认真,说:“我知道他们的身份可能不合适,但是除此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而且我爸认识那么多朋友,他说几句话,总会有人会帮帮你,你一个人对付贺承他们那么多人,肯定很吃力。“
贺川盯着她看了半晌,眼神愈发温柔:“这么担心我,还说不喜欢我?“
程回:“我没说过……“
“你以前可是拒绝的时候很干脆,我可没忘记。“
“这不是翻旧账的时候。“程回抓着他胳膊的衣服:“贺承他小动作特别多,他真的很坏,我怕他来阴招,我爸常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像贺承这种人,不要对他客气,他现在是明星,我可以爆料他做的那些坏事,让他糊掉。“
贺川明白她想帮他忙的心情,只是这件事情比她想的还要复杂,她太单纯了,所以才会被唐阙骗,而且还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这伤害还是她一辈子的阴影,她没有跟他说,还在为他担心考虑,甚至还说为了他去求程父和程究,他心里既高兴又心疼,心疼她还在为他担忧。
贺川摸她脸颊,亲了亲:“乖,没事的,这些事不用你操心,我心里有数,我只要你跟以前一样快快乐乐,无忧无虑,比什么都好。“
程回:“可……“
“相信我,好不好?“
程回当然是相信他的,于是点头,说:“那行吧。“
贺川又叮嘱了句:“别去跟程叔说我的事,程叔和程究身份都不合适出面帮我,知道吗?“
“我知道了。“
……
程究最近也是忙得焦头烂额,还是周亚那个项目的事情,那个项目本来就有问题,搁置了这么久,没人处理,现在上面又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了他,开会的时候就说这件事。
周亚听到了消息,又来找他了。
这次是直接上他办公室来了。
周亚脸皮厚,他早有准备,想送礼,又不能明目张胆让人留下把柄,于是跟程究见面的时候明里暗里说这件事。
程究现在的身份地位不是周亚可以操控的。他只能讨好示好,或者不太客气说,就是收买。
但是程究的脾气跟大学那会是一样的,收买是不可能的了,尤其现在这么敏感的时期。
可见周亚是真走投无路了。
程究说:“还是那句话,我说了不算,按照流程来。“
“流程流程,还是流程,除了流程你还会说其他话吗?“周亚也急了,踱步来踱步去,“你知道我为这个项目花了多少心血吗?“
程究很平静看他,眼神锐利,直勾勾的,干脆说明了:“如果项目没有问题,不会卡着不实行,周亚,与其花时间来求我,不如花时间找找问题所在。你这么多次来找我,严格说起来已经不合适了。“
周亚好半晌没说话,不甘心就这样没卡死,但是程究这咬紧牙根不松口,他也没辙,硬来也没办法,就要走了。
程究没送他,等周亚走了,他又去市里开了个会。
晚上,程究回了趟家,吃饭席间,程夫人问他:“回回那件事情查清楚了吗?是谁带走了回回?“
程究还没说话,程父已经开口说:“吃饭。“
程夫人说:“总不能让回回吃亏吧?要把那个男的找出来啊,到底是谁做的,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说完,程夫人放下筷子,上楼了。
剩下两父子默默无言吃着饭,其实都没什么胃口。
程父说:“你是不是找到那个人了?“
程究慢条斯理吃完饭。说:“找到了。“
程父想了会:“你想怎么做?“
“最好合适的办法处理。“
程究没跟程父说明白,如果把这件事情闹大,对程回是二次伤害,她回来后没跟他们说,也是因为害怕把事情闹大,可是沉默并不能解决问题。
……
程夫人在房间里哭,痛心疾首,只要一想到程回那天失魂落魄回家的场景,她伤心的喘不过气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想
程回跟贺川去玩那几天,程家气氛低迷,程夫人一直在想程回这件事情,心里头放不下,一直跟程父说要报警必须抓出那个强奸犯,不能让程回白白受委屈。
程父还能安抚她几句,但是一久,程夫人觉得程父是在敷衍她,这下情绪彻底失控了,程夫人就拿这件事跟他吵架,翻起了旧账,没完没了的。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没真的把我们放在心里,回回出了这么多事一件事,你管都不想管,只管自己的工作,女儿你还要不要?“
程父不想和她吵,但是沉默不吭声,程夫人更加生气,更来劲和他吵。
楼下阿姨在楼梯口听到了程夫人的声音,纷纷走开,不敢这个时候上去打扰。
程夫人伤心欲绝:“你不心疼回回我心疼,你不管,我来管。“
程父还是不回应,想着等她发泄出来后,冷静了再谈这件事。
下午,贺夫人还有几位阔太约了程夫人打牌,程夫人不想去,连午饭都没吃,在房间里躺着,阿姨端了饭菜送来房间,苦口婆心劝说:“太太还是要吃点东西,要不然这身体撑不住。“
“放那吧。“
“太太,要不您先喝口汤……“
程夫人实在没心情,摆了摆手:“就放那,你出去。我一个人静静。“
过了一个小时多,贺夫人直接来程家了,她在电话里头听程夫人声音有气无力的,喊她来打牌,她说不舒服,于是贺夫人就和另一位阔太直接来程家看望看望程夫人。
阿姨将她们请进了家里,便上楼去喊程夫人了。
程夫人下楼后,一脸憔悴,看到贺夫人在,表情非常淡定,坐下后问:“你们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不是打牌去了吗?“
贺夫人说:“还是不行你不来,也没什么意思,就寻思来看看你,你怎么了,气色这么差。“
程夫人看了一眼贺夫人,很快移开,咳了咳,说:“老毛病了,这几天家里冷气开的低,有点小感冒。“
贺夫人关心道:“那你可要注意身体了,我们这把年纪了,可不能马虎,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等好了,我们几个找时间凑一凑,出去好好放松放松。“
程夫人笑笑,让阿姨倒茶。
“对了,你家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孩子都不在家吗?“
“我女儿出去玩了,儿子上班,可不是就安静。“
“对了,我记得你儿子不是结婚了吗,结婚了就可以要个小孩了,这家里多了个小孩热闹,就不会这么冷清了,你也有事做,不跟我们一块打牌还可以帮忙带孙子。“
程夫人:“他们刚结婚,还不急着要孩子,何况他们俩工作都忙。“
“这就你说的不对了,现在的女人趁年轻早点生,生了恢复快,再过几年不年轻再要孩子,年纪大了可得折腾。“
程夫人有点不太高兴了,脸色微变,岔开了话题聊天,并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
程夫人和贺夫人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要是换做平时,程夫人也乐意跟贺夫人聊聊,但是今天不行,她身体不舒服,没什么心情招待她们二位,正想要下逐客令的时候,外头传来了车声。很快阿姨进来说:“太太,程回回来了。“
不止是程回,贺川也来了,他送程回。
程夫人叫阿姨留下来招待,她连忙起身去外面看程回去了。
程夫人这一走,隔壁那位一直插不上话的阔太支开阿姨帮忙倒杯菊花茶,这才对贺夫人说:“你刚才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提孩子,你没看到人家程太的脸色都变了吗?“
贺夫人说:“我也是一番好心,没有其他意思,不过我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这要个孩子,总比一个人在家孤零零待着要来的好。“
阔太不傻,自然是听出来贺夫人显然是别有用意的,眼神冷了冷说:“今天要不是你约我打牌,说是人不够,我也不会约程太太,下次人不够,可千万别喊我了。“
……
程夫人看到贺川表情挺复杂的,她是知道贺夫人和贺川最近闹不愉快,为了贺家财产的事情,他们俩又不是亲生母子关系,涉及到了利益,亲兄弟都要反目成仇。
程回看了眼门口有陌生的车停着,以为是家里来客人了,就问了一声。
程夫人说:“是有客人在家。“
程回:“谁啊?怎么乱停车。“
“你别管了,怎么样,去那边泡温泉玩的开心吗?“
程回脸上有了笑容,没之前那么沉默了,说:“还行,主要是空气好。“
“那明天咱们去寺庙吃斋饭,寺庙的空气也好,顺便去给你和你哥哥求个护身符。“
“辛辛姐呢?“
“对哦,把辛甘也忘了,辛甘也有。去不去?“程夫人很难得用这么温柔的口吻跟她说话,眼神都充满慈爱。
程回勉强点点头。又看了眼帮忙拿她行李箱的贺川,她有些心虚,看了一眼立刻收回视线,深怕被程夫人看出端倪。
贺川知道她怕被程夫人知道他们俩的事情,也就和她拉开了点距离,说:“如果是明天去的话,我有时间,可以送你们。“
“还是不了,贺川,我知道你最近也很忙,这么忙的情况下还能带回回出去散散心,阿姨替回回先跟你道谢。“
“不用客气程姨,我和程究关系好,他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我照顾她也是应该的。“
贺川说的一本正经,坦荡荡,不让人怀疑。
程回扯了扯程夫人的衣袖:“好了妈妈,进去吧,我站累了。“
贺川自然帮她拿行李箱走进去,这一进屋,自然就和贺夫人撞上了。
程回也看到了贺夫人,下意识看贺川,她有些担心贺川,也不知道贺夫人怎么突然来了。
程夫人拍了拍程回肩膀,说:“你也累了,先回房间休息会,吃晚饭了再喊你下来吃饭。“
程回冷淡哦了一句,扭头跟贺川说:“帮我把行李箱提上去好不好,那就先谢谢贺川哥哥。“
程夫人笑了说了句:“你这孩子,什么都要麻烦贺川,也太懒了,贺川你别理她,把她宠坏了。“
“没事,应该的。“
……
上了楼,没其他人了,程回忽然伸手握住他空出来的手,小声安慰了句:“我们家肯定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不要担心。“
贺川用力回握她的手,说:“什么时候可以光明正大当着你妈妈的面牵手?“
程回:“……“这可就为难她了。
她怕贺川不高兴,说:“你给我点时间。“
“我等,反正这么多年过来了,也不着急这一时。“
程回被他说的心虚的很,好像搞得他很委屈,不过说来也是,他愿意等她,的确是不容易了。起码是真对她有耐心,而且关心她的感受,不然也不会愿意等她了。
……
贺夫人也没想到会在程家看到贺川,而且刚才程夫人说程回出去玩了,那怎么会跟贺川一起回来?她左思右想,想起贺承之前跟她说过的,贺川和程回之间的关系不太寻常,眼下情况看来,多半是有点不同寻常了。
贺夫人坐下来后,开玩笑似的说:“没想到贺川跟程回关系看起来挺好的,贺川似乎很关心程回。“
程夫人说:“贺川和程究关系好,从小也算是看着回回长大的,回回和他关系好,不也很正常吗,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贺太太你不是忘记了吧,我们家回回以前还经常跑你家里找贺川玩。“
“这倒是没忘记,只是我感觉啊,贺川毕竟是男人,回回年纪小,他们俩走太近,只怕也是会被人说闲话的,关系好是一回事,但这毕竟是男女有别,而且贺川也不是程回亲哥。“
程夫人笑着:“贺太太这是忘记了吗?贺川姓贺,你这样平白无故揣测他们俩的关系,说出去也会影响我女儿的名声。贺太太,这种话以后就不要随便乱说了。“
程夫人虽然是笑着,但是说出来的话显然是不高兴贺夫人这样说,贺夫人见此,只是意味深长说了句:“空穴不来风,如果程太太不相信,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不过程太太可以留意一下平时程回的动静。“
……
辛甘不在画室的时候,画室也发生了件事,有人上门送礼,她不在,助理以为是普通的快递,就帮她签收放在办公室的桌子上了。
等辛甘回来,看到桌子上的礼物打开一看后,吃了一惊,是一幅画,辛甘仔细看了下,是近代大师的真品,价值可不低,这可不是简单的礼物,她问了助理,知不知道是谁送来的。
助理说:“我也不知道,就是快递送过来的,我以为是普通的快递就帮忙签收了。“
辛甘仔细看了下发件人的手机号码,她打了过去,想搞清楚这幅画的来源,打过去等那边接通后,辛甘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周亚的。
周亚说:“我送的礼物是已经收到了吗?“
“这幅画是你送的?“辛甘不解问,“为什么要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辛老师你别客气,我和程究关系那么好,你又是学画的,肯定是喜欢这种东西,这画也是别人送我的,可惜了我不会欣赏,所以想来想去还是送给你最合适了。“
辛甘有些头疼,说:“周先生,您的好意我是心领了,但是无功不受禄,这礼物您还是取回去吧,我不能收。“
“你别跟我客气了,这画在我这是一文不值,可你是行家,你肯定懂欣赏,你放心,我没有其他意思,就只是送个礼物给认识的朋友而已。“
辛甘想起周亚之前约程究吃饭的事,她猜到了几分,立场更加坚定,说:“抱歉,我实在不能收,这幅画太贵重了,不是一般的礼物,您给我个地址,我给您送回去。“
周亚猜到她态度这么坚决了,笑着说:“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打算收回来,如果辛小姐你不要的话,随便处置。“
辛甘说:“这礼物我是收不了的,周先生,您不要让我为难。“
“随你处置,礼物已经送出去了,没必要收回来。“周亚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晚上下班,辛甘等来程究,把他领到办公室里来,把画给他看,说:“我今天回来就看到办公桌上有这个东西了,是周亚送的,我不知情,助理帮我签收的。“
程究拧了下眉,说:“很贵吗?“他不懂什么字画,能看出来是挺贵的,但是具体不知道是多少钱。
“贵,很贵,我打电话跟周亚联系过,问他为什么送礼物,他没说,我让他取回去,我说不能收,他就是不收回去。“
程究心里明白了,大概猜到周亚的意思了,说:“这画我拿去还给他。“
辛甘不太放心:“是因为他找你办事吗?“
“恩,找我很久了,但是我拒绝了。“
辛甘说:“我之后跟助理说一声,不要随便签收快递了。“
程究:“不用紧张,你画室都有监控,能证明这画不是你本人签收的,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辛甘怕的也是这点,这要是被人查到,对程究来说就是麻烦。
隔天早上,程究直接把画送还给了周亚。并且当面跟他说清楚。
临时出了这件事,辛甘担忧了好几天没休息好,一直在想这件事,周亚有一就会有二,这样下去也是没完没了的。
后来程究说已经还回去了,让她别担心了,但是具体的情况,他没跟辛甘说。
……
程究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去找了贺川谈事。
贺川最近一直在陪程回,等她情绪差不多稳定下来后,贺川这才没有去程家找过她,程回跟他说,她总感觉好像妈妈知道了什么,一直盯着她,不让她出门,就连那天去寺庙吃斋饭也是,程夫人一直偷偷观察她跟贺川,她发觉后。都吓的不敢跟贺川说话了。
所以之后也不让贺川去程家找她。
程究这次找他谈事情,也谈了他跟程回的事,说:“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一直瞒下去?“
贺川抽了支烟,才慢悠悠说:“程回怕被家里人知道,目前只能先瞒着。我可以等她,等她毕业或者什么时候,只要她想公开,我随时都可以站出来。“
何况他家里那堆麻烦事还没处理好,可以趁这段时间,先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
程究斟酌了会,说:“你打算怎么做?“他指的是唐怀怀手里头那些照片。
程究可不能就这样放过唐怀怀还有唐阙,程回差点就被击垮了,要不是贺川陪她,她一时半会也走不出来。
贺川说:“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会处理好。“
“你最近麻烦事不止一件。“程究有些担心,“你真能忙过来?“
“你的身份也不适合做点什么,我来就行了,到时候你看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能会牵扯到辛甘。“
“我明白了。“
贺承和唐怀怀曝光的所谓恋情,贺川和程究心里都清楚他们俩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贺川也不着急,既然要解决,那就一次性解决干净,不要留后患了,这样的话,更需要时间筹备。
贺承安排唐怀怀住进自己安排的地方后,他迫不及待找唐怀怀要了所谓的东西,唐怀怀这才给他照片,告诉他:“贺川可在意程回了,你拿程回名声威胁他,比什么都管用。“
“他要是不上当呢?“
“相信我,他不会,他这么爱程回,怎么舍得她难过伤心受到伤害。何况,万一这些照片曝光后,你觉得程回能假装没事人一样?女人对名声可在意了,何况程回,她还只是个小丫头,心智都不成熟,想摧毁她,也太容易了。“
唐怀怀跟程回相处过,她太了解程回了,不过要是换做另一个女人,只怕也是受不了这种打击。
贺承说:“你倒是了解程回。“
唐怀怀笑了笑,凑近他,手指缠住他的肩膀,媚笑着:“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贺承低眼看了下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指,说:“夸你。“
“真心的?“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贺承不动声色抽身走开,说,“你先住下吧,这段时间我还会安排一些绯闻上去,可能这段时间不太太平,你要出门记得戴口罩,别让人认出来了。“
唐怀怀点头,“可以,当然是听你的了。我的大明星。“
就这样,贺承有了一位圈外的女朋友,而唐怀怀的个人信息都被扒了出来,全放在网上了,她也没什么感觉,被扒就被扒了,整好趁着没什么事,她又在网上发表了一些看法,浑水摸鱼,混在人群中里。
贺夫人也从网上看到这条消息了,她连忙联系贺承,问他怎么回事。
贺承说:“就是你看到的那回事,我谈女朋友了。“
贺夫人说:“可那不是之前跟你哥走很近的女人吗?“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但是这种女人朝三暮四,儿子,我怕你被骗,你还是不要相信她……“
贺承耐心解释:“行了。我的事你别管,我让你做的事情你都做了吗?“
“做了,我去过贺家了,刚好撞见贺川跟程回一起回来,听说他们俩一起出去玩了,不过程太太并不相信我说的那番话,她不信程回跟贺川之间的关系。“
“她不信,你就多说点嚷着周围人都知道,让程太的圈子都知道贺川跟她女儿那点破事。“
贺夫人连忙答应了,“对了,你最近也要小心贺川,我有点担心会被发现。“
“你不用操心我,我不会有事情,我怎么说都是一个公众人物,贺川没办法对我做什么,就算他想,也没有这个权利。“
贺夫人还说:“还有件事,之前贺川不顾我的反对。安排你爸爸转院了,我打听到他安排你爸爸去了哪家医院,儿子,我们得去医院一趟,看看你爸爸的情况。“
贺承:“你去看看就行了,我走不开,到时候什么情况再告诉我。“
……
贺炜下半身是毫无知觉,住院养了这么久,没有一点起色,只是吊着一口气在而已。
贺川安排了护工轮流贴身照顾他,病房里,不管什么时候都有护工在照顾。
贺夫人带了司机赶到医院的时候,护工拦着他们不让他们进去病房,贺夫人骂他不识好歹,搬出自己的身份压他,说:“我是贺炜的夫人,你也敢拦着?我想看我丈夫都不给我看?你算什么东西?“
护工阻止不了,急忙联系了贺川。
贺川接到电话立刻赶了过来,但是赶过来也要时间,他就让护工先应付着。
贺夫人推开病房的门就走了进去,果真看到了贺炜身上插着管子,看样子还活着,活的好好的,这会贺炜醒了,睁开眼睛看到贺夫人,又闭上眼睛,似乎不想见到她。
贺夫人说:“夫妻一场,我好心来看你,你就这么不愿意看到我?“
贺炜说不出话,闭着眼睛,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不用装睡了,我知道你醒了,你在这里住的还好吗?我给你安排的医院看来贺川是不满意,趁我不备,连夜把你转走了,他倒是有能耐了。“贺夫人看着心率仪。恨不得那条线变成直线,她恨不得贺炜现在就死。
“你看看你,晚上睡觉了还开这么大的窗户,晚上冷,小心吹感冒了,尤其是你现在这幅样子,除了脑子还活着,手脚跟废了一样,你说你何必这样折腾呢。“
贺川闯了红灯急忙赶到医院,护工站在病房里盯着贺夫人看,等到他来了,这才松了口气,退出病房。
贺川确认贺炜没事后,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才陡然落地,说:“妈,这么晚了怎么还有空来医院看望爸?不用休息吗?“
贺夫人回头,嗤笑了一声:“我和你爸爸毕竟是夫妻,他生病住院了我肯定是要来看望的。不过贺川,你没经过我同意私自安排你爸爸转院,这点做的的确是你不合理。“
贺川:“我安排爸转院过来治疗,不需要跟你打报告,而且你安排的医院,我信不过。“
“你的意思是,我给你爸爸安排的医院就是在害你爸了?“
贺川冷漠着一张脸定定看着她:“你说呢?“
贺夫人不再跟他绕弯子,非常直白说:“你倒是能耐了,但你不要以为你这样做,你爸就能恢复往日的健康,他已经是个废人了,你也不是什么大罗神仙,救不了他。“
贺夫人说完要走,忽然又想起来什么,说:“差点忘记了,你和程家那丫头好上了?那天看到你送她回来,一起出去玩了?我猜猜,程太太还不知道吧,要是程太太知道了你把程回带坏了,他们一家人还能对你这么客气?“
贺川绷着脸颊没说话。
但在贺夫人那看来,他是心虚了,害怕了,贺夫人也不和他纠缠了,说:“以后我来正常探视,你管不着。只要一天我没和你爸离婚,我就有权利来看他。“
……
程回结束假期回到学校上课了,她回到学校才听说他们临时换了辅导员,唐怀怀不再担任他们的辅导员了。
也就是说,唐怀怀的课都是新的辅导员来上了。
同学们还在好奇,为什么突然间换辅导员了。
程回摇头,表示不知道,她的确不知道,但是松了口气,这样也好,她也不想再看到唐怀怀。
这天,唐怀怀来学校办理交接手续。刚好和程回在教学楼遇到了,程回想假装没看到她,不想理她,转身就走。
唐怀怀忽然叫住她,说:“程回,有兴趣聊聊吗?“
程回不搭理,继续走。
“程回,你就不想知道我和你爸爸是怎么回事?恩?“
程回顿住了,停了下来,她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转身瞪着她。
唐怀怀抱臂微笑:“看你这幅样子,是不敢问你爸爸咯,我可以告诉你哦,跟我来,找个清静的地方说话。“
程回跟着去了,她很想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那天唐阙带她去他家,她喝了一瓶水就昏了过去。再醒来,她和唐阙都没穿衣服躺在一张床上,唐阙对她道歉,但是没用,她打了唐阙一巴掌就跑了,落荒而逃。
想起那天,就跟做了场噩梦一样,她好不容易忘记了,又被唐怀怀勾起了那不堪的回忆。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操场上,唐怀怀心情不错似的欣赏周围环境,说:“大学生活就是美好,我都不想离开呢,但是没办法,我这会不走,之后就走不掉了,你说是吧,程回。“
程回停下步伐,盯着她的脸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不要在我面前得意,唐怀怀,人在做天在看。“
“哦,你是想说做坏事是有报应的对吗?那你爸爸怎么还没出事呢?“
程回:“……“
唐怀怀一步步朝她靠近,捏了捏她脸颊:“皮肤这么快,怪不得贺川这么喜欢你了,我要是男人,我也喜欢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不止皮肤嫩,主要是好骗。“
程回毫不客气拍掉她的手,说:“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
“脾气真烈呀,说话有点直接哦,贺川可不喜欢太直接的女人,他喜欢在床/上放得开的,不知道你跟他到哪一步了呢,方便说吗,或许我可以教教你,讨他欢心的法子。“
“你恶不恶心,不知羞耻,你真把自己当根葱了?“程回也是想办法怼她,但是她年纪轻,经历的事情不多,说的话没有唐怀怀这么恶毒。
唐怀怀站直了腰,看着她许久,忽然扯下衣领,露出圆润的肩头,在锁骨下方有一串黑色字体的纹身,是字母缩写,程回看见后,皱了眉,唐怀怀说:“这是我十八岁刺的,正是贺川的名字,程回,我已经把他刺在我身上了,你以为,我和他真的没有故事?“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和贺川生米煮成熟饭了,你以为就你那年过半百的爸爸入得了我的眼?“唐怀怀也不把衣服拉回去,不怕给她看,“小妹妹,很多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想知道我和你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以,你回去问问他,记不记得我妈妈,我猜他肯定记得。“
程回看她的眼神愈发厌恶起来,垂在身侧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指甲陷入肉里,她浑然不知道疼痛,“我管你妈是谁,跟我没关系。“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那我还说我和贺川有一腿呢,我建议你,还是去问问贺川吧。“
程回气的浑身都在抖,眼眶都红了。
“哦。我差点忘记了,你跟我弟弟睡过了,也不知道贺川他会不会嫌弃你。“唐怀怀观察她的表情,忽然笑出声,“你不敢告诉他吧?恩?不过你说不说都没关系了,他都知道了。“
程回:“你说什么?“
“看来你以为贺川不知道啊,可惜哦,贺川早就知道了,你跟我弟弟走那天,他找了很多人去找你,之后也查到了,小丫头啊小丫头,你还是太年轻了。“
唐怀怀摇头,有些同情她,看来她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程回:“……“她很久没缓过来,心脏窒息的疼痛,她也不再看唐怀怀,转身就走。她不想再和唐怀怀说多一句话。
唐怀怀看着程回的背影,脸上逐渐没了笑容,她没想到,贺川没跟程回说,不说意味着是要装傻到底是吧?都是为了护着她对吧?
贺川啊贺川,你还真是良苦用心到这种份上了!
……
程回回到宿舍,把门关上,上了床裹起了被子躺着,没了人,她才敢哭出来,心里很难受。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舍友下课回来了,看到程回的鞋子在床下,以为她在睡觉,便把声音放小了,怕吵醒她。
而被程回丢在床边的手机突兀的响起,吓了舍友一跳,而程回迟迟不接。手机还在响,舍友就走过来说:“程回你手机响啦,有人找你,你睡醒了吗?“
程回闷在被窝里不想接电话,闷声说了句:“帮我关下静音,不想接。“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丢尽
舍友听出她声音带着哭腔,帮她手机关了声音,但是没挂断,舍友有些担心她的状态,伸手拍了拍她的被子,说:“程回,你怎么了?“
其他几个舍友听到声音,也凑了过来,她们几个互相对视,一脸疑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程回,你是不是在哭啊?“
程回闷闷的回应:“没事,有点小感冒,你们不用担心,我睡会就好了。“
“感冒吗?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拿点药吃。“
“对啊程回,你这样我们很担心你,有事咱们慢慢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程回,你出来,别不好意思,大家又不是没哭过,女孩子嘛,哭一哭,又不丢脸。“
她们三个七嘴八舌的一个劲说话,程回不给反应都不行,特别不好意思吸了吸鼻子,鼻音特别重,说:“我眼睛都肿了,你们别笑我。“
“不笑你,我们绝对不笑你。“
得到保证之后,程回这才从被窝里钻出来,露出一张小脸蛋,眼睛又红又肿,鼻子也是,就连嘴唇都是红的。可见是真遇到了伤心事,不然也不会哭这么厉害。
舍友连忙去拿了热毛巾,给她擦擦脸,又问她:“怎么了?和男朋友吵架了?怎么这么伤心?“
程回抽噎着摇头,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舍友也不问了,安慰了她一会儿,帮她拿睡衣,让她去洗个热水澡。
等程回进了浴室,几个人在那犯嘀咕了,说:“程回最近怎么回事,是不是真跟男朋友吵架了?“
“可我没听说她哪里有男朋友啊。“
“你看她那样子,摆明就是失恋了,别问了,等她缓缓,人家感情的事情我们也不好那么八卦问太多。“
“说的也是。“
程回洗了个热水澡就出来了,她把头发绑起来,打开水龙头就开始洗衣服。
这会手机又响了,是舍友拿过来给她,说:“你要不接一下,也许是什么重要的电话。“
程回拿过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贺川的,她沉默了会,还是接了。
不接的话,贺川可能真跑她学校来了。
贺川:“怎么这么久不接电话?“
程回声音还很哑,不太想说话,敷衍了句:“洗澡。“
“那洗完了?“
“恩。“
“在学校吗?“
“恩。“
“晚上有没有课?“
程回说:“有。“
“上完课是几点,我去你学校找你。“
其实她晚上没课,她是故意骗贺川的,她现在这幅样子怎么去见他,肯定会被他盘问,她也不想说,让他担心。
“不要了,晚上上完课是十点钟多,太晚了,不太方便,我怕到时候回来吵到舍友。“
贺川那边默了默,过了十几秒,才说:“太晚了就回我这休息。“
程回:“更不好了,太远了。“
“程回,你怎么了?“贺川说,她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哭过,他刚就听出来了,只是不确定。
程回连忙说:“没什么事,就是小感冒,不跟你说了,我还要洗衣服。“
她匆忙摁断了通话,把手机塞进睡衣上衣的口袋里,深呼吸了口气,开始洗衣服。
舍友拿了包薯片在吃,一边吃一边看电视剧,等程回洗完澡了,她招呼程回搬椅子过来跟她一起看。
程回拒绝不了舍友的热情,就拿了张椅子过来坐下。
“吃吗?“舍友把薯片递给她。
程回摇了摇头,说:“不用啦。谢谢。“
看了大概一集左右,程回就有些困了,就回床上睡觉了。
这会手机又响了,她迷迷糊糊接了,听到贺川说:“穿衣服,下楼,我在你们宿舍楼下。“
程回惊醒了,没想到他直接跑来了。
贺川说:“不下来那我上去。“
程回压低声音说:“你等下,我马上下去。“
她连衣服都没换,就跑下去了。
生怕吵醒舍友,她开门的时候特别慢,关门也是。
贺川真的就在她们宿舍楼下站着,边上停了辆车,一看就是他的。
程回踩着拖鞋走下来,揉着眼睛走向他,小声嘟囔了句:“你怎么来了?“
贺川噙着莫名的笑:“不是说晚上有课?你在宿舍上课?“
“……“程回脸上一阵窘迫,这才想起她撒谎骗他的事,“我临时请假了,不去了。“
“那你心虚什么,恩?为了不去上课,还把眼睛哭肿了?“
程回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沉默了,低了低头,心虚似的,不敢看他。
这会才九点多,周围很多人经过,贺川牵着她,上了车再说。
她穿着睡衣,脸蛋清纯,头发有点乱,看起来跟小奶猫一样,懵里懵懂的。
贺川帮她整理了下头发,又捏她脸颊,说:“瘦了。“
程回说:“没有。“
“是瘦了,婴儿肥都没了,下巴都尖了。“
程回舔了舔嘴唇。没吭声,手指绞着衣服,说:“你这么晚还来找我,有什么事?“
“不放心你,过来看看。“
程回:“我今天不去你那。“
说完,她自己都心虚,为了不去他那,撒谎说今晚要上课,用脚趾想都可以猜到她就是不想见他,才撒的谎。
贺川摇下车窗,习惯性拿了支烟咬着,并不着急点燃,他问:“那说说你为什么哭。“
程回咬了咬唇,心虚二字写在脸上,今天唐怀怀说的那番话,她心里没有芥蒂才怪,尤其是跟贺川之间的关系,那些过往,她从没听贺川说过,所以她知道的也不多,可以说很少。
她认识贺川这么多年,没见过他身边有什么女人出现过,可能是她没发现,贺川也不会跟她说他的感情生活,她更没问过,所以她心里更不舒服了。
贺川干脆捏住她的下巴,往他的方向一转,说:“别玩沉默,说话。“
“程回,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要是不跟我说,我猜不到你为什么要哭。“
程回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结结巴巴说:“我今天遇到唐怀怀了,她来学校了,她跟我说,你和她以前的那些事。“
贺川狠狠拧眉,“都说了什么?“
“说你们俩以前好过,她……“那句话,她真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又抬眸直勾勾看他,心里打着鼓点,特别慌得知真相。
贺川嗤笑:“所以你是吃醋了?“
说着,贺川朝她靠近了些,声线令人着迷。
程回不承认,也不否认,有些害怕他靠这么近。
“唐怀怀说的话不用当真,我和她没有什么过去。“
“可是你们之前……“
“之前是之前,但是我没给过她机会,你不用想这么多。“
程回:“那是我被骗了吗?“
贺川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小傻瓜,以后唐怀怀再来找你,不要理她,还有第一时间告诉我。“
本来在说正经事,程回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唇上一热,他又纠缠过来,让她的注意力回到他身上。
靠这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很淡,她不讨厌,还挺适应的。
但是这会在宿舍门口,当贺川还要加深这个吻的时候,程回连忙把他推开,说:“会被人看到的!“
贺川:“这有什么,我吻我女朋友还不行?“
女朋友……
她很不适应这三个字,感觉很陌生,又很奇妙,她和贺川的立场一下子就变了样。
贺川看她不好意思的样,说:“去我那,没人看。“
程回:“我穿着睡衣呢。“
“没事,我那有你的衣服。而且这么晚了,没人笑你。“贺川今晚过来,就是为了把她掳到他那去,她之前在家里住,碍于她的家人在场,他不好做什么,这会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就想和她单独待会。
贺川比她想象的要难缠,程回最后迫于无奈还是答应了。
到了他家,程回想起上次在他加对峙的那晚,那晚他对她可冷漠了,想起来,心情都跟着难受。
贺川打开电视机随便按了一个少儿频道的电视台给她看,一边解开袖子的扣子,一边说:“你先看会电视,我去洗个澡。“
程回被屏幕那四个字给刺激到了,少儿频道?她只配看少儿频道吗?
贺川去衣帽间拿了睡衣,很快就进浴室洗澡。
屋里冷气开的低,程回有点冷,就去拿毯子盖着,干脆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贺川的手机随手放在了客厅上,这会有电话打进来,贺川还在洗澡没出来,程回拿了手机就去浴室门口找他,敲了敲门:“贺川,你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一串号码,没有备注的,程回也不知道是谁。
浴室的水声停了,贺川的声音传出来:“你接。“
“我接吗?但是……“
“没事,你接。“
程回说了句好吧,就帮他接了。
“贺总?“手机那边打电话找贺川的人听到接电话的是个女人的声音,不确定问了一声,“请问您是哪位?“
“你找贺、贺总是吗?他在洗澡,不方便接。“程回都有些结巴了,“不好意思,你等会再打来好吗?“
“您是程小姐吗?“
“你认识我?“
“我是贺总的助理,之前跟您见过,贺总如果在洗澡的话,那方便您帮忙开下公寓的大门吗?我在门口。“
助理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程回这个点还在贺川公寓里。
程回忘了穿鞋,光着脚就跑出去开门。
助理脸上堆笑,提着一个蛋糕,“晚上好,程小姐。“
程回愣了下:“这个蛋糕……“
“今天是贺总生日,这个蛋糕是贺总让我订的,程小姐,今天就拜托您了。“助理说的煞有其事似的,郑重把蛋糕送到程回手里,任务完成了,看贺川还没洗完澡出来,忍不住跟程回说,“这段时间贺总一直很忙,程小姐,希望您能好好照顾他,就别惹他生气了。“
助理还以为程回跟之前一样,时不时就给贺川惹麻烦,她有前科,也是不止一次了。
程回送走了助理,懊恼拍了拍脑袋,她怎么把贺川的生日给忘记了,亏得贺川一门心思只有她。
这蛋糕还是贺川让助理订的,所以他今晚来找她,只是想让她陪他过个生日而已?
她内疚不已,连忙把蛋糕摆在客厅的桌子上,又去酒柜前随便挑了支看起来颜值高的红酒,她翻箱倒柜找开酒器,找到后,又样学样,想起贺川以前开酒的防范开红酒。
差不多等贺川洗完澡出来了,程回都弄好了,盘腿坐在沙发上,朝他招招手,说:“快来,你的助理刚才送来的。“
贺川勾了勾嘴角,视线触及到桌子上那瓶酒,脸色变了变,刚想问什么,程回赶忙把蜡烛点上了。
“快来许愿吹蜡烛。“
贺川肩膀挂着一条毛巾,他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嘴角挂着淡笑,不过许愿什么的不适合他,他直接吹灭蜡烛。
程回:“算了,果然不能对你抱有希望。“
他的愿望不需要许,他会自己争取。
不过今天的确是他生日,他生日的时候,就想她在身边陪着。
程回想让他切蛋糕来着,低着头拆包装的时候,贺川把她提了过来,轻轻松松抱在怀里。还垫了下,没什么重量,还是太瘦了。
程回想挣扎,想到今天是他生日,就算了,她说:“吃蛋糕啊,你抱着我做什么。“
他身上还有水雾,程回不小心碰到了他头发,湿漉漉的,她就放下刀叉,拿了他脖子上的毛巾帮他擦头发。
两个人都没说话,贺川盯着她看了很久,等她擦完了,她要从他腿上下来,又被他搂住,更用力抱在怀里,她整个人都贴上了他,面对面。
“以后住我这。好不好?“他说。
程回当即摇头:“不行,我要上课。“
“我送你,你从学校搬出来,和我住。“
程回皱着秀眉毛,垂了垂眸,眼睫毛扑闪扑闪的,想了会,才说:“你是要我和你同居吗?“
贺川说:“很明显,就是。“
“可是……我有点害怕……“
“只是跟我住一起,你要是不同意,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贺川让她搬过来跟自己住,自己才放心,他担心之后又会出现跟今天一样的情况,唐怀怀来找她,故意说了些话气她哭,她躲起来哭,他都不知道。只要她搬过来了,他才能放心。
程回摇头。她担心的不是这个,是害怕家里人知道。
“我怕被爸爸妈妈知道……“她最害怕的始终是这个。
贺川抱紧她的腰,另一只手摸她的头发,说:“不怕,他们不会知道的,只要你不说。“
“可……“程回还是胆子小了点,好像做坏事一样,她又受不了贺川这么温柔的眼神看着她,她不忍心拒绝了,点了点头,说:“但是要小心点,别被他们发现了,我每周六日还是要回家的。“
“这个没问题。“
“周六日回家的时候,你不要送我,我自己回去,免得被发现了。“
贺川无奈笑:“好。“
程回:“等过段时间,有合适的机会,我再跟他们坦白,你看好不好?我不会一直藏着掖着的,就是需要时间。“
贺川又笑:“怕我不高兴?所以安慰我?“
程回抿了抿唇,没回应。
即便是安慰,他也高兴。
程回也回抱他,“还有,贺川,生日快乐。“
贺川手扣住她后脑勺,下一秒就吻住她,没有什么比她能够完全接纳他更让人高兴的事了。
……
程夫人最近身体不好,去看了中医,拿了一个疗程的药吃。
程究回程家的时候,闻到了中药的味道,问了阿姨才知道程夫人的身体情况。
程夫人躺在躺椅上休息,有气无力,看到程究回来了,招了招手,说:“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
“回来看看你,阿姨说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了?有去看过医生吗?“
“老毛病了,就是肝火旺,开了点药慢慢调养。“
程究扶着程夫人起来,坐在椅子上:“是因为程回的事吗?“
说起程回,程夫人被勾起了伤心事,说:“程究,你一定要想办法为你妹妹讨公道,她不能白白让人家欺负了,你看看她那天回来的样子,我现在想起来就心疼,抓心挠肝的疼啊。“
程究拍着她的肩膀顺气:“别激动,这件事我心里有数,妈,你先养好身体。“
“我这身体不管了,最要紧是你妹妹,她才多大,十九岁,这么小。以后怎么办?“
程夫人是真咽不下这口气,尤其是程回那段时间失魂落魄的样子,历历在目,她一个做母亲的,怎么能不在意,能不心疼。
程究又安慰了几句,程夫人情绪才慢慢平静,她想起来一些事,便把之前程回跟唐怀怀起了争执的事情告诉了程究,末了,说:“这姓唐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居然是回回的老师,这种女人,不配做一个老师。阿究你去查她,她一定有古怪。“
程究:“我知道了,我会查清楚。“
“你妹妹回学校上课了,你多注意一下她,我怕她走不出来。万一又发生什么事了……“
“别担心,这些事我来办。“
……
程回跟贺川同居的事情,贺川先找程究见面聊了,他跟程究坦白了,现在不先跟程究坦白,他怕到时候程究自己发现了,更说不过去了。
程究斟酌了会,也不太吃惊,说:“程回也满十八岁了,我不管她了,她要是认定你,我不会阻拦。“
贺川正视他:“多谢。“
程究又说:“希望你能保护好她,贺川。“
“我会的。“不用程究提醒,他都会的。
其他的事情,程究就没过问了,程回的确不小了,她也该有自己的主见,他就算想管她,也管不了她一辈子,她迟早要离开他的羽翼,自己独立生活。
程究又拿出一份资料,放在桌子上,推给他,说:“这是我找人查了唐怀怀的母亲,她母亲有精神病,前几年在一所精神院治疗,后来被接回家里了。“
贺川问他:“你怎么突然查唐怀怀的母亲?“
“程回前段时间在学校里跟唐怀怀吵起来了,我妈因为这事去了一趟学校,回来后跟我说的。“程究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如果唐怀怀真做了别人的小三,这也不关程回的事,但反之,就不一样了。
贺川想了想,说:“我明白了。“
程究看了下腕表时间,差不多了,他站起来要走。拍了拍他肩膀。
贺川打开资料看。
……
唐怀怀这段时间住在贺承家里可惬意了,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用管,心安理得实施自己的计划。
不过自从她和贺承的恋情被曝光后,跟真贺承说的一样,她的资料被人扒了出来,就连唐家的底都被扒出来了。
她在网上看那些所谓的扒贴看的不亦说乎。
贺承也忙,没时间回别墅来,不过偶尔还是会打电话过来,问她别墅附近有没有可疑的人。
她说:“小区安保这么严,你怕什么?“
贺承也没说什么,反问她:“你的家底都被人扒出来了,不着急吗?“
“我的家底?我不就是有一个精神病的母亲而已,还有什么怕的呢?“
贺承也看到了网上的爆料贴,都是扒她家底的,描述的绘声绘色,跟真的一样,他看了一遍,并不关心唐怀怀的母亲是不是什么精神病。他只关心唐怀怀会不会影响到他。
他说:“我不关心,你好自为之。“
说完,便挂了电话。
唐怀怀想了想,编辑了一张照片发给了贺承,发了条短信,说【给你的报酬,请笑纳】。
贺承看到那张照片,瞳孔猛地缩了缩,而后问她【你怎么会有这种照片?】
唐怀怀回复:【等你什么时候有空回来,我再告诉你。】
……
贺川每天都会准时准点送她去学校上课,虽然其实对他来说挺麻烦的,他都不在意,反而乐在其中。
程回担心他身体吃不消,特地跟他说:“不用送我了,大不了我自己坐公交,而且你每天早上都要送我,可你晚上都那么晚睡。你别送我了,好不好?“
“不用,我又不困。“
“可是你很累。“
贺川蹬鼻子上眼:“那你就吻我,帮我提提神。“
程回:“……“直接放弃跟他沟通了,这都能占她便宜?
自打她住进他家后,他每天都会想办法光明正大占她便宜,虽然没有乱来,他能够克制自己,但是次数一久,她有点吃不消,甚至很喜欢他对她做的事。
这样弄得她像个不正经的人。
到课室后,程回和舍友坐在一起,有些走神,舍友看她气色不错,开玩笑说:“和男朋友和好啦?“
程回回过神,不好意思笑笑。
“哦,看来之前伤心难过是真跟男朋友闹矛盾了?你藏的够深的啊,居然谈恋爱了,说,什么时候请我们吃饭?“
要是关系好。肯定会请吃饭的,程回跟她们几个关系都还可以,主要是她难过那次,她们都在哄她,于情于理,请吃饭不为过。
但是吃饭的话,意味着贺川和她的关系就瞒不住了,而且贺川和她们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有点害怕她们看到贺川。
即便贺川外表出色,有钱有颜。
程回说:“他有点忙,等过段时间吧。“
“希望不要让我们等太久哦。“
程回也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另一个舍友又冷不丁插嘴,说:“你最近没在学校住,是不是跟你男朋友同居了?我好几次大早上看到你从一辆豪车上下来,恩?“
程回:“……“
“不要撒谎哦,撒谎可不是什么乖孩子,你老实说嘛,就很好奇。“
同居这两个字对程回来说压力太大了,她不敢承认。支支吾吾的:“我不是,那不是我男朋友,那是我哥……“
她也喊贺川做哥来着,所以不算是撒谎吧?
完了完了,心里怎么这么过意不去?
程回余光看到老师从外面走进来,立刻坐直了身体:“老师来了。“
……
周五晚上,程回下课后就要回家一趟,事先跟贺川说过,还让贺川别来接她,她好说歹说,贺川才答应了。
回到家,程回吃饭的时候一直不敢看程夫人,于是埋头吃饭。
程夫人给她碗里夹菜,“多吃点,看你瘦的,是不是最近又在减肥?“
“没有。“程回说。
“没有就好,千万别减,你已经这么瘦了。“
程回点了点头。
吃完饭,阿姨端来熬好的中药放在桌子上凉,程回闻到了很大一股中药味,说:“阿姨,这药是给谁喝的?“
阿姨说:“是太太喝的。“
“我妈?她怎么了?“
“调理身体的,最近身体不太好,上个星期去看了中医,就拿了药回来喝。“
程回有些担心,立刻去程夫人房间看她,她躲在门边,喊了一声:“妈,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
程夫人正在梳头发,把梳子给了程回:“帮妈妈梳头。“
程回拿过梳子,给她梳头发,看到了好几根白头发,有些发愣。
程夫人说:“是不是有白头发了?“
“恩,不多。“
“帮妈妈拔了。“
“拔了?“
程夫人点头。
“可是很疼,不拔它了,别拔了。“
程夫人照着镜子,找到那几根白头发,脸色不变,直接拔了,看着这几根白头发,说:“拔了也只是不想看到它而已,明天要去染个头了,回回,你也去剪个头发吧,十九岁了,要好好打扮自己了。“
程回突然觉得眼眶发酸,没说话,站在程夫人身后,然后弯腰,抱住她肩膀,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只要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妈妈没有其他愿望了,回回,你知道吗?“
“恩,我知道。“
“乖,别难过。“
“妈,你也要注意身体,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她是不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比如想不开之类的。
从程夫人房间里出来,程回回自己房间,趴在床上,拿手机给贺川发短信:【回家没?】
很快,贺川回了消息。
【刚洗完澡,你呢?你妈妈没说你什么吧?】
【没有,明天要陪她去美发,我也要做个造型。】
【做好了拍照给我看。】
程回又翻了个身,敲字回复:【我要烫个渣女大波浪。】
贺川刚要喝水,水杯刚碰到嘴唇,看到她的回复,笑了一声。还好没喝水。
【那太成熟了,不适合你。】
程回:【……那你就看上我幼稚了?】
【差不多吧,想试试养成。】
气的程回不想理他了,从床上蹦起来,拿了衣服就去洗澡。
贺川也没打电话给她,她不回复,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隔天早上,程夫人把程回叫起来,吃过早餐,就带她去做造型了。
程夫人把头发染黑,又让发型师给程回剪个头发。
程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起贺川昨晚气她的话,她当机立断:“我想要烫卷,看起来成熟点,一定要成熟点。“
……
贺川这头找人继续查唐家的事情,但是没这么快有结果,他能做的是先等。
贺川在公司刚开完会,贺夫人又带着贺家那些亲戚来公司闹事了。
一楼的保安把人拦在大堂。贺夫人带了几个身材高壮的保镖来砸前台,还把前台的电脑给砸坏了。
前台小姑娘吓的躲在后面,他们人多势众,保安拦不住。
“赶紧把贺川叫出来,躲着不敢见我们吗?“
“你们这群没长眼的东西,居然敢拦着不让我进去!“
这会,公司这边都乱了套了。
贺川并不着急下来,他听助理说了之后,轻描淡写抽了支烟,说:“他们砸了多少东西,有没有伤到人?“
“好像还没有……“助理说。
“伤到人这件事才会闹大,等会吧。“
助理跟贺川蛮久了,自然也是知道他的做事风格,人不犯他,他不犯人,但是吧,要是些玩脏的手段,他不比任何人差。只是之前贺炜还在。贺川要做出成绩,不屑用见不得人的手段,现在贺夫人直接带人来打砸公司财务,这样做,的确是过分了。
助理说:“那我知道了。“
“恩,那你去办。“
“是,贺总。“
前台小姑娘都吓傻了,没见过这种场面,她又阻止不了这么多人,而且对方来势汹汹,保安人手不够,很快就处于下风。
其中有个贺家的亲戚,跟贺夫人说:“怎么贺川还没下来,动静闹这么大……“
“不急,他会下来的。“
“弟妹,你这样做,要是把事情闹太难堪了,会不会对公司有影响。“
“现在来也来了,砸也砸了,要说后悔也晚了。“
“但是这事贺承知道吗?“
“他不用知道,我来处理。“
贺夫人不管任何人的架势,继续让人闹事,她要让贺川丢尽颜面!
第一百一十六章 转性
贺川也是有耐心,不管贺夫人怎么在楼下打砸财产、闹事,搅翻了天,他都不为所动。
而很快,助理看情况差不多了,直接报警了。
贺夫人让人闹了挺久的,一直没有警察过来,她以为贺川是不敢报警,所以更肆无忌惮了,谁知道最后警察还是来了。
一见警察来了,贺夫人其实有点慌神了,她是要闹大,但不希望把警察给引来。
警察一来,迅速制服了在场的闹事的人,而贺夫人没有动手,但她是指使的,也被一并问话了。
贺夫人摆出自己的身份,毅然决然的,说:“我是这家公司董事长的老婆,我打砸自己家的东西犯法了?“
警/察对视一眼,说:“那这家公司是你名下的?现在公司负责人是你吗?“
都不是,现在公司还在贺炜名字。不过已经是让贺川管了,要说负责人是谁,那只有贺川。
而她是什么董事长老婆,这不成立,还打伤了人,自然是要带回去问话的。
……
这件事很快就闹开了,甚至因为跟贺承有关系,迅速扩大了影响,上了热搜。
贺承本人倒是没受什么影响,该干嘛干嘛,反倒是唐怀怀看到这条新闻,笑出了声音,说了句贺夫人没什么脑子,不过这样也好,闹得越大越好,她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不过这件事毕竟关乎到贺承的名声,谭雅卓公司还是立刻做出了反应,核心重点就是这件事贺承本人一开始是不清楚的,事情发生后他本人很抱歉,因为家事频繁占用公共资源,而后会立刻跟进核实,寻求最好的解决办法。
通篇下来,就是不承认、不知情、什么都不清楚。
这篇公关文写的可好了,但是不足以平息事态。
谭雅卓文便直接联系了网站删帖,给了钱,把热搜降下来,这才消停。
谭雅卓联系了贺承,问他怎么回事。
贺承耍无赖说:“我也不知道,这跟我没关系。“
“你是真不知道?“
“我爸这会瘫痪住院,我哥想要抢家产,至于我妈,我妈是替我抱不平,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雅姐,你不会吧,连我家里事都要管?我都管不了。“言下之意是说谭雅卓拿什么管?
谭雅卓说:“我不是跟你抬杠,我们还是一个公司的人,你还是我手下的艺人,贺承,我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你好,让你大红大紫,而不是搬起砖头砸自己的脚,明白吗?“
“我不想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搞那么僵,我是你的经纪人,就是帮你统筹规划工作,而不是你是我的艺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我要在网上看到热搜才知道你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明白吗?贺承?“
贺承没有说话,谭雅卓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她这段时间不断的帮贺承收拾烂摊子,虽然还不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但是她的耐心快要见底了,一次两次是巧合,那三次四次呢?每次都给她搞突然事件。打的她措手不及。
现在不止她一个人对他不满意,公司高层都有意见了。
贺承拿了另一只手机打游戏,游戏声音是外放的,谭雅卓听到游戏声音,脸都黑掉了,说:“贺承,我希望你能正视目前存在的问题,而不是不理会。“
“雅姐,我现在给公司赚的钱不够多吗?我没有话语权吗?还是,我只是一个赚钱的机器?恩?“贺承也不客气了,“有些事情我自己都不能控制,怎么跟你提前打预防针。“
谭雅卓:“那你的恋情呢?你的女朋友呢?这件事是突然发生的吗?是你先瞒着我们直接在网上承认你谈恋爱了,现在这件事情还没消停,又爆出新的新闻,你是怕今年大家没工作吗?给所有人增加工作量?“
贺承嬉皮笑脸:“雅姐,这不是好事吗?给大家增加kpi。“
谭雅卓:“……“
她带这么多年的艺人,还真没有遇到过像他这种的,他有的是底气,还有金主捧,谁也不怕,更不把她放在眼里,所以肆无忌惮,任意妄为。
还搞了阿昼,把阿昼折磨成那样。
谭雅卓气的面目狰狞,她得想办法解决掉他,如果他不能乖乖听话,这种艺人带着迟早也是个祸害,还不如趁早解决掉。
……
辛甘也是在网上看到了贺家公司的闹剧,这件事扩散挺快的,她都看到了,好在没有出什么大事,不过还是有人受了伤,被送去医院治疗了。
这件事情,警方还在深入调查中,尚没有结果。
晚上七点多,辛甘没有课,就先走了,回了一趟辛家,辛母今天喊她回家吃饭,顺便让程究也回来一趟。
程究顺便过来接辛甘,把人接上了车,辛甘就跟他聊了贺川的事,说:“我在网上还看到了贺承也牵扯了进来,这样子。会对贺川不利吗?“
“不至于。“程究没把这事放在心里,这是贺家的家事,其他人都不好掺和,而贺川已经找了宋臣帮忙了,应该没问题,但是……
谁也不知道最后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以前真不是贺阿姨是这种人,怎么说贺川都是她儿子,为什么要区别对待。“辛甘想不太明白。
程究一边开车,一边跟她解释:“我应该没告诉过你,贺川不是贺夫人的儿子,贺川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生病去世了,后来贺叔才娶了现在的贺夫人。“
辛甘:“怪不得,所以贺阿姨才不喜欢贺川,才会站在贺承那边,抢家产?“
“对。“程究腾出手摸了摸她脑袋,“别想太多,贺川没这么容易输。抢家产,没这么容易,贺叔还活着呢。“
回到辛家,辛母亲自下厨做了一堆好吃的,非常丰盛。
这会,沈如心带着可可也来了。
可可见到辛甘就冲过去伸手要抱抱,辛甘温柔笑着,便弯腰抱起她,说:“长高了呀,还重了,姨姨快抱不动你了。“
可可撒娇说:“妈妈说可可这是长高了,姨姨抱不动我,姨父可以抱我呀。以后就让姨父抱我了。“
“你嘴这么甜,是不是又偷吃糖了?“辛甘抱着她坐在沙发上,把她放下来的同时挠她的咯吱窝,挠痒痒。
可可痒的四仰八叉的笑。
辛甘也不敢用力,轻轻挠了挠,逗她玩。
沈如心看到沙发上闹成一团的两个人,无奈摇了摇头,跟程究说:“可可最缠辛辛了,从小就是,辛辛也是惯着她。“
程究笑了笑,眼神有几分宠溺看着辛甘在和可可闹,辛甘很多时候都是文文静静的,很少有这么活泼的一面,当然了,在北屿那段时间就不一样了,那会他惹了她心里不痛快,她说话都是带刺,故意的。
现在两个人成为了夫妻后,她便将有刺的那面收了起来,只给他看最温柔的一面。
可可笑着从沙发上跑下去,跑到程究身边,抱着他的西装裤腿,仰着头天真地问:“姨父,你和姨姨什么时候生个弟弟给我玩呀?可可想要弟弟,可可不要妹妹。“
沈如心问她:“可可,妹妹不好吗?为什么不要妹妹?“
可可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歪理:“妹妹脾气不好,我不喜欢妹妹。我要弟弟,好欺负点。“
程究被逗笑,弯腰将她抱在怀里,“弟弟可不好欺负,妹妹和你一样不好吗?“
“不好。“
“为什么?“
“就是不好,我不喜欢。“
可可趴在程究肩头,朝辛甘招手,“姨姨,可可想要弟弟,姨姨快生一个好不好?!“
很快辛母在叫他们吃饭了,这个话题也就没继续了。可可是小孩子,童言无忌,没人当真回答。
吃过饭后,辛甘牵着可可的手去上洗手间,一本正经跟她说:“可可,现在姨姨还没有打算生弟弟,以后可不能当着你姨父的面说这件事情哦。“
她怕程究想起不高兴的事情,也怕程究心里会有愧疚。
虽然这本不是他主观意识造成的问题。
可可似懂非懂的点头,又说:“那可可是不是说错话了?姨父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姨父没有不高兴,不知者无罪嘛。但是下次不要提了哦,不然姨姨要难过了。“
“姨姨不哭,可可不说了。“
“乖可可。“
晚上沈如心和可可留下来过夜,可可不跟沈如心睡觉,非要跑去和辛甘休息,还是洗完澡了就冲到辛甘房间门口敲门,是程究开的门。
沈如心过来说了一下,辛甘就答应让可可跟她睡了。
而程究要被赶到另一间房休息。
可可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是毕竟不是亲生的,跟程究没血缘关系,何况,可可也有五六岁了,应该要培养性别的知识了,程究自觉去了隔壁房间睡觉。
辛甘就哄着可可睡。
沈如心把一切看在眼里,愈发觉得辛甘没有嫁错人,她嫁给程究,值得了。
孩子这个话题是避免不了的,总会被提到,尤其程究年纪不是说很小,但他这会工作稳定,也有条件,所以在不知情的人看来,的确是可以生孩子了。
如果时间久没有孩子,肯定会被周遭的人议论。
沈如心是过来人,宋臣的母亲想要个男孩子,催促他们再生一个,沈如心却不想生了,有次不小心听到宋臣母亲跟朋友打电话的时候,说她肚子不争气,不会生儿子,她当时气到跟宋臣闹,宋臣安抚了她好久才安抚好的。
事后,宋臣也跟他母亲聊了聊。这才作罢。
沈如心就找了机会跟辛甘聊孩子的事,又说:“我看你们俩都没有打算要孩子?是不想要还是……“
辛甘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她不能告诉沈如心事实,就说自己的工作忙,还没有这个打算,最后作罢了。
……
贺川最近早出晚归,虽然早上能准时坚持送她去学校,不过时间一久,程回有些心疼他跑来跑去,就说自己可以坐公交,让他别跑来跑去了。
贺川就安排了司机送她上下课。他觉得抱歉,又买了份礼物送给她,是一条钻石项链,她睡觉的时候,悄悄帮她戴在脖子上的。
一开始没发现,她去了学校上课,舍友看到她脖子上那条项链好奇问她是不是男朋友送的。
她低头一看,摸着突然出现在脖子上的项链发呆,说:“我也不知道,也许大概是他送的。“
舍友说:“看起来很贵哦,你男朋友到底做什么的?跟你一样?富二代?“
程回怔了怔,思绪一团乱:“他、他上班了,比我有钱那是确实。“
“那你到底什么时候让你男朋友请我们吃饭啊?好好奇啊,你男朋友到底长什么样子?“
另一个舍友推了推她,说:“别人的男朋友你这么好奇干嘛,怎么,羡慕嫉妒啦?“
“你要是不会说话就别说,说出来噎死人,我只是单纯好奇而已,谁让程回瞒这么紧,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们班男生追她,她看都不看一眼。看来你男朋友很优秀啊。“
程回最笨,干巴巴笑,不知道怎么回应,她是心虚的很,尤其最近舍友频繁问她男朋友的事情,她又不能不说,每次找说过段时间过段时间,舍友都有点不太高兴了,她心里纠结,真不知道怎么解释。
下午没课,贺川让她去他公司。让她过来玩。
程回问他:“贺阿姨后来怎么样了?她有没有赔钱啊?把你们公司砸成那样……“
“还在拘留所呢,打伤了人,得关个几天。“这件事其实贺川还找了关系,特地施压,硬是关了贺夫人十五天。
“可是这样不就彻底闹掰了?她出来肯定想办法报复你,她也是太坏了,跟唐怀怀一样,为什么会有这种人存在?“
贺川说:“没关系,我也不怵他们,你先过来,我再慢慢跟你说。“
程回倒也不是第一次去他的公司,之前去都是光明正大找他,这次刚走到前台,前台认出了她,立刻放行了,也没做登记。
被砸坏的地方都恢复原样了,看不出来哪里损坏了。
程回进了电梯,心情跟着紧张起来,一边走一边给贺川发微信,告诉他,她到哪里了。
贺川微信没回,她忐忑不安。等电梯停了,“叮“地一声打开后,赫然看到贺川站在电梯门口等着。
他上班都是穿衬衫西裤,今天是件黑色的衬衫,领口敞开三颗扣子,露出麦色胸膛,他脸上带着浅笑,说:“又不是第一次来,怎么这么害怕?“
程回心虚,下意识摸了摸新发型,没有和他牵手。推着他走,有人的时候,立刻拉开距离,跟在他屁股后面,小声说:“你走你的,别看我。“
贺川看出她是不好意思了,就没逗她,等进了办公室,关上门,他才去牵她的手,说:“害羞了?“说完,又摸她头发,“你这造型有点猛啊。“
“这么多人,你注意点形象呀,上班时间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还有别乱摸,都乱了。“程回装模作样的教育他,纯粹是因为她不好意思。
贺川说:“你说的有道理,是我没想周全。“
程回心里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怎么说她头发,看来不是那么丑,还是很成功的。
贺川拿了杯咖啡给她喝,刚泡的,还是烫的,说:“你先在办公室里玩,电脑密码是你生日,我去开会。“
“开多久?“
“能尽快结束我就尽快。“
“那你去吧。“
助理敲门进来,忽然看到程回也在办公室,愣了下,有些惊讶,“贺总,会议马上就开始了……“
贺川脸色淡淡说知道了。
程回立刻催促他去开会,把人送走了,程回坐在他的位置上玩电脑,她心里很惆怅,想玩游戏打发时间,也没了心情。
其实贺川的电脑里都是文件、资料,密密麻麻的,她怕不小心删了什么,就关了电脑,仔细观察他的工作环境。
桌子上有一个相框,照片里的是她的照片,她拿起来看。是她去年的了,没想到他桌子上居然摆着她的照片。
……
贺川开完会是下午五点多的时候了,期间他怕程回饿着,就让助理安排人送了点心给她吃,等他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程回半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睡得正香,桌子上是她吃剩一半的蛋糕。
贺川觉得这一刻似乎什么都值了,他放下手机,拿了条空调毯子盖在她身上。
助理这会走进来,刚好看到这幕。犹如风中凌乱,他假装没看到,连忙退了出去。
他以为看错了,前几天还在算计贺家人的贺川这会变了个人似的,眼神都跟着变温柔了,尤其是看程回的时候。
这大概就是恋爱让人转性?
……
太阳落山,余晖透过玻璃照了进来,整间办公室呈现柔和的暖橘色,程回翻了个身就醒了,迷迷糊糊看到窗外的落日,看的入迷了。有些忘记她是在哪里了。
还是贺川发现她醒了过来,喊了一声她名字。
程回这才懒洋洋伸个懒腰坐起来,说:“你忙完啦?“
“恩,忙完了。“
程回说:“那晚上去吃火锅好吗?我饿了。“
贺川:“可以。“
“那等你收拾好,再喊我,我再眯会。“
她还要睡会,贺川也不拦着,就让她睡。
可是程回睡不着了,她忽然想起舍友的话,又问他:“贺川,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什么样子?没什么样子,就那样。“
“等于没回答嘛。“
贺川笑了笑:“你想知道什么?“
“就想了解你以前是什么样,我发现,我以前好像没有特别关注你。“
“你那会还小,能记得什么,不过我记得蛮多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利用
那会她还喜欢唐阙呢,哪里会注意贺川,最多最多也就是遇到了难事就找他帮忙,当时也没有想到她会跟贺川在一块,虽然是不能被父母知道的恋情。
也因为贺川陪了她整个童年,现在想来,她的童年还是很开心的,无忧无虑。
程回又看着贺川,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愧疚,她当初和他闹的太僵了,他还因为这事离开了墉城一段时间,那段时间,不知道他是怎么度过的。
程回干脆问他:“就是去年我不是和你闹的不愉快吗?“
贺川点点头,何止不愉快,他那会都下定决心不见她了,“然后呢?“
“我哥说你出国了一段时间,你那段时间是怎么度过的……“
贺川说:“怎么想起来问这事?“
“有点对不起你。“
贺川望过去,她一脸真诚看着他,想了蛮久的,虽然不止一次道过歉。但是她还是过意不去。
贺川笑了笑,放下手里头的工作,起身走到她跟前,而后弯腰蹲下,与她保持平视,他握住她的手指,说:“你永远都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而且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没考虑你的感受,那会也是被你气到了,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喜欢别的人,有种自己养大的白菜被猪拱了感觉,现在想来,我也欠你一句道歉。“
程回主动去抱他,忍不住摸他头发,又说:“那好,我们去吃火锅吧,你忙完了吗?“
“恩,走吧。“
……
程回找了之前常去那家火锅店,此时正是人最多的时间,店里挤满了人,程回拉着贺川来的时候,还排了会队,才轮到他们俩。
贺川对吃饭的环境特别挑剔,对这种开在路边又吵又挤的店面其实不太感冒,每次来都是因为程回喜欢吃,他主要是怕不干净,可是程回打包票说没事,吃过很多次了。很好吃,也没拉肚子。
贺川无奈,怕扫她兴,就由着她了。
所幸进了店里,看起来卫生还可以。
两个人的位置其实蛮挤的,隔壁桌也有一对小情侣,看到贺川程回他们俩坐下后,尤其是女生,频繁看贺川。
长得好看的人,走到哪里都是风景线。
点了菜,等上菜的时候比较无聊,程回不经意间瞥到隔壁桌的女生一直看贺川,转头跟坐在对面的男生议论着什么,程回有大概听到她在猜他们俩是什么关系,是不是兄妹之类的……
兄妹?
她这个新发型不成熟吗?怎么还是兄妹?
程回很哀怨,她看起来有那么小吗?
贺川给她茶杯里倒茶,长腿挤在桌子下,他个高,腿长,这个两个人的座位对他来说是太挤了。所以好几次,碰到了程回的腿,他认命了,直接交叉在她腿边。
几次磨蹭,程回感觉到他的腿一直在碰她,她忍不住说:“你能不能把腿伸出去点,挤到我了。“
“嫌弃了?“
“算了,不和你计较。“
等菜上了之后,程回故意来了心思,夹了一块酥肉喂他,要装模作样要他张嘴。
贺川没有反应,淡定看她。
“不喜欢吃吗?“
贺川余光瞥到隔壁桌有人看,脸色淡定,非常平静接受她的投食。
程回可高兴了,接下来就一直这样做,隔壁桌的女生眼睛看直了,兄妹俩关系这么好吗?都不嫌弃对方筷子上的口水?
程回吃东西慢,于是他们这顿火锅花了不少时间吃完。
结账之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火锅店,一身的味道,程回还在闻头发的味道大不大的时候,贺川上前搂住她,说:“别闻了,很大股味。“
“看来要洗头了。“
两个人正走着,身后不远处忽然有个人叫住了程回。
程回以为听错了,停下来,回头一看,赫然看到了自己的舍友。
舍友也惊呆了,尤其看到贺川之后,她是认识贺川的,尤其这段时间因为贺承的缘故,贺承家底也被扒出来了,这其中就有身为贺承哥哥的贺川信息,包括他本人的照片。
贺川本就长得出色,一眼就能记住的长相,所以程回的舍友能认出他,也是正常的。
“程回,这个不是贺承的哥哥吗……你们……“
程回现在想撇清关系都来不及了,她害怕周围的同学、朋友、还有家里人知道她跟贺川在一块,这俨然像是在发展地下恋情。只有没有认识的人时候,她才敢跟贺川有亲密行为。
没想到居然会被舍友撞见。
那意味着,瞒不住了。
而且舍友还知道贺川是贺承的哥哥。
贺川能感觉到程回的紧张和无所适从,他握了握她手指,说:“回回,你认识的?“
“认识,是我舍友……“
舍友视线在他们两个相握的手上,一瞬间明白过来,忽然觉得程回不够意思,说:“这是你男朋友吗?“
程回点点头。
舍友说:“你也太能保密了,之前问了你那么多次都不肯说,原来你男朋友长这么帅啊,还是贺承的哥哥。“
程回尴尬不知所措解释:“不是,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
舍友开玩笑说:“那算啦,相信你啦。“
……
回去路上,贺川没怎么说话,抽着烟,一边开车。
到了公寓的停车场,程回下了车,看到他也下了车,连忙上去扯了扯他衣袖,说:“你怎么了?“
贺川说:“我是不是挺见不得人的?和我在一起,这么有压力?“
程回的委屈也跟着来了,说:“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
他这么一问,程回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随即而来的是更汹涌的委屈。
“我只是怕被我妈知道。“
又是因为这个原因,贺川只能迁就她,但不是说一直瞒着就是好事,这事迟早都会知道的,可是程回一直逃避,不愿意面对,他不能直接表明,于是一直由着她的意思。
贺川还是没忍住,表情软了下来,拍了拍她手背:“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
回到学校里头,舍友把意外撞到程回和她男朋友的事情告诉了其他人,这下,大家都知道她男朋友是谁了。
程回回到学校上课,发觉舍友看她的眼神都很奇怪,她心里大概猜到她们几个应该是知道了,就没说什么,就是心情忐忑,有点不安。
坐在她隔壁的舍友忽然想起什么,凑近跟另一个舍友说:“我现在想起来,怎么感觉好像在谁的朋友圈见过程回的男朋友……“
“什么意思?“
“你让我找找。“她立刻翻出手机,点开了唐怀怀的朋友圈一看,吃了一惊。连忙把照片给她们看,说:“这不是导员以前晒过的男朋友吗?你看照片,你看配图。“
“还真是,怎么回事?难道程回抢了导员男朋友,导员才辞职的不做老是了?“
“谁知道呢,也不排除有这个可能,亏得我之前还安慰她失恋,结果是抢人家男朋友。“
“对啊,真的可恶,居然是抢别人的男朋友。“
“看不出来程回是这种人啊……“
……
她们几个七嘴八舌议论。彻底把程回排除在外,看她的眼神,也不太友善起来。
程回自己还在纠结,要怎么开口解释,并不知道她们几个已经彻底将她排挤出圈子外了。
下课后,程回想找她们一起去吃食堂吃饭,刚开口喊了她们名字,她们立刻拒绝,纷纷说:“抱歉啊,我跟朋友约了午饭。“
“我也是。我也有约。“
“抱歉程回,我也跟朋友约了,不能陪你吃了,下次吧。“
她们就都走了。
程回有些失落,感觉她们都不愿意跟她玩了。
她中午就跟班里其他女生一起去食堂吃饭。
回到宿舍,她们三个都在,程回躺在床上午睡,下午还有课,她就没去贺川那。
其他三个舍友是中午一点左右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动静很大,尤其是说话声音。
有人发现了程回在宿舍休息,于是让她们俩个小点声,可是话音刚落,她们拉开椅子的声音更大了,似乎是故意的。
程回被吵醒了,她没有吭声,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装模作样。“
也不知道谁嘀咕了一句。
另一个插嘴:“好了,别说了,既然她不把我们当朋友,我们也不用管她。就当是我们不配。“
“谁稀罕啊。“
……
下午的课,程回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只是她们三个人跟其他同学换了位置,三个人一起换的,很难不让同学联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于是有同学悄悄在微信上问程回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氛围怪怪的。
程回自己都不知道,算了,她想了想,还是等下课后就找她们三个问下怎么回事好了。
下课后。她主动叫她们三个人,刚问了一句为什么不理她了,她们三个异口同声说:“没有啊,我们没有不理你啊,你不要想太多。“
程回:“……“
“我们还有其他事,先走了。“
晚上,程回就在朋友圈看到她们三个一起的晒图,出去玩的,晒吃的,还晒她们三个的合照。并配图文字说:605寝室合照。
哦,合照就少了一个人而已。
她就不是605寝室的咯。
程回也有脾气了,不高兴,也懒得去跟她们玩什么心计,收拾收拾就回家过周末了。
贺川这两天也没找她,因为他约了贺承见面。
贺承一开始不想跟他见面,但是贺川提出了一个条件,蛮吸引人的,贺承这才答应跟他见面。
贺承手里头是有唐怀怀发给他的那些照片,就是程回的,他一直没联系贺川,是有自己的考虑。
他总感觉,唐怀怀是在拿他当枪使,一旦察觉到唐怀怀的目的并不纯粹后,他这才没有动作。
他是要跟贺川斗不假,但不急于这一时,尤其唐怀怀这会说她跟贺川撕破了脸,还找他收留,这不明显是想借他的手,跟贺川斗的鱼死网破。而唐怀怀再坐收渔翁之利。
而贺川是主动约他见面,他是觉得有诈,但怎么都比唐怀怀这个不定时的炸弹来的好。
贺承全副武装出了门,跟贺川在路边碰了头,他上了贺川的车。
贺川这才进入主题,直截了当说:“把唐怀怀给你的东西都给我,我给你你想要的。“
贺承:“……“
“怎么,不敢要?“贺川又笑。
贺承说:“我想要的都给?“
“包括贺家财产。“
贺承要的也只有这个了。
贺承有些不可置信看着贺川:“你怎么就知道,唐怀怀给了我东西?“
“要不是她给了你筹码,你会对外承认她是你女朋友?“
贺承说:“想不到你比我还干脆。没错,唐怀怀是给了我程回的照片,没想到,程回在你心里这么重要,可是爸爸知道你为了一个女人,把他拼下来的事业都给了我,会怎么想你?“
贺川懒得跟他打嘴炮,说:“别说废话,像个男人。“
贺承:“好啊,这么划算的买卖我怎么不会做?“
贺川说:“明天找律师见面谈,早上八点,公司见。“
“可以。“
……
程究从贺川那得知他的做法后,没忍住,说:“你是认真的?贺承根本不是那块料,你把贺家财产都给他,那你呢?你还有什么?“
“这有什么,比起程回,其他那些都不重要。何况,他贺承也得有能力吃下那些财产才行。“贺川说,“别操心了。不过最近我可能顾不上程回,你要是有空,多留意一下她。“
“什么意思?“
“程回害怕程叔知道我们的关系,一直回避,我一方面迁就她,配合她,可是,这不是办法,既然她还没有勇气,那就先离开一段时间。等她想明白再说。“
“你来真的?“
“我跟你开玩笑?“
程究有些头疼:“那你当初还去招惹她,现在又搞这套。“
贺川也不多解释,只是让程究多帮忙照顾下程回。
……
贺承这头跟贺川商议好了,真把东西都给了贺川,没有其他备份了。
唐怀怀把照片给了贺承,她自己留有备份的,这件事,贺川不可能不知道,只是贺承没有继续想,都跟贺川签了协议了,他可以高枕无忧了。
另一方面,签了协议后,他也不计较自己亲妈被贺川送进了招待所里。
谭雅卓极力在处理贺承那些负面消息,还没喘过气来的时候,阿昼打来了电话,哭哭啼啼说:“雅姐,我、我好像怀孕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谭雅卓问:“贺承的?“
除了贺承,还能是谁的?
阿昼也在网上看到了贺承有了女朋友的事情,她看到后,更加伤心了,整天以泪洗面,发现自己怀孕后,她开始焦虑,害怕,不知道怎么办。
谭雅卓咬牙,说:“你确定是贺承的是吗?“
“对,雅姐,我除了他,没跟其他男人上/床。“
“几个月了?“
“有三个月了……“
谭雅卓忍不住骂她:“三个月了你才发现?还是一直瞒着不打算说?“
“雅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害怕,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谭雅卓也是心疼她年纪小小就出来闯荡社会,而且她家境不好,身世可怜,谭雅卓不再骂她了,说:“你在家里等着,我过去找你。“
阿昼哭的眼睛都红了,虽然说是孕妇,可她身体严重营养不良。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也说了,她太瘦了,不适合要孩子,但是有都有了,一定要注意身体,补充营养。
谭雅卓到后了,直接进屋,看到她缩在沙发上,瘦瘦弱弱的样子。深深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阿昼抬起头看她:“我、我、我想生。“
“你是不是疯了?还是你被贺承蛊惑了?他现在可是有女朋友的,你生下来,你养吗?“
阿昼摇头,眼泪又不争气开始掉:“可是它在我肚子里也好可怜,我不舍得打掉,雅姐……“
谭雅卓沉默了会,想起来贺承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如果再有负面消息,影响到他之后的事业。完不成对赌协议,那今年公司要赔的干干净净,可是从另一方面想,她手里有贺承的这个把柄,如果用在刀刃上,能牵制住贺承,那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这孩子来的是时候,可又不是时候。
谭雅卓还在衡量这件事的轻重,阿昼看着她,眼神灰暗透着绝望,她说:“雅姐,我求求你帮帮我可以吗?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你确定要生是吗?“
“恩,我想生下来。“
“如果生下来,贺承知道后,并不会承认这个孩子,你也要生吗?“
阿昼没有迟疑:“生,我要生。“
谭雅卓说:“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阿昼眼里的惊慌失措被谭雅卓看到了。
谭雅卓说:“阿昼,你生下来,但是之后一切,都要听我的。“
阿昼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真的吗?雅姐?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谭雅卓压下心里的惭愧,她也是在利用阿昼和这个孩子而已……
第一百一十八章 旋涡
谭雅卓拿了一笔钱给阿昼,说:“你去医院小心点,这钱呢,先给你用着,要是不够了,你再找我,我再给你。“
阿昼一开始是不打算要她的钱的,心里过意不去,她已经给谭雅卓添了不少麻烦了,怎么还好意思拿人家的钱。
“这钱我不能要,雅姐,你也不容易,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不能收,我有一点积蓄,还能照顾好自己,我会省着点花……“
谭雅卓态度强硬,硬是把钱塞到她手里:“行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处境,家里还有老人要照顾,你自己也要开销,这钱就当是我借你的。你有了孩子,不能掉以轻心,日常营养要跟上,看你瘦的这样子。“
阿昼心里触动,忍不住红了眼眶,说:“雅姐,对不起,之前我没有听你的话……我要是一开始就跟你说了,也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了……“
不怪你,是我没看清楚贺承的为人,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狼心狗肺,你年纪这么小,太单纯了,所以才会上他的当,好了,别自责了。谭雅卓安抚她,“你要做的现在就是安心养身体,一定要健健康康把孩子生下来。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阿昼又哭又笑,送谭雅卓到门口,谭雅卓就让她进屋里。
关上门,阿昼扶着门框抽噎着,好半晌才止住哭泣。
她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儿,又忍不住拿手机上网看贺承的动态。
他最新发的动态还停留在恋情公布的那条,首页的都是粉丝控评,再往下翻,很多都在骂他,各种漫骂都有,触目惊心。
即便是这样,他本人似乎没受什么影响,该干嘛干嘛,似乎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事实证明,他的确是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包括他的经纪人,还有他的公司。
阿昼跟在他身边少说也有一年半载了,按理说,她多多少少有些了解这个人才是,可她现在想起来,她觉得完全看不懂他,而且,他对她非常恶劣,完全不把她当人看待,但是偶尔也有对她很好的时候,比如把她弄伤了,会给她买药,亲自帮她涂抹,跟折磨她的时候,截然不同,就像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而怀上他的孩子,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的。
阿昼安静躺在沙发上,手摸着肚子,似乎能感觉到肚子里的生命,是贺承的孩子,是他的孩子。
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也只剩下这个孩子了。
想了一会儿。她擦掉眼泪,起身站在镜子前,掀起了衣服,露出微微隆起的腹部,找好角度对着镜子拍了一张照片,没有露脸,隐约可以看出隆起的小腹,不明显,但是照片的角度和举动,耐人寻味。
拍完后,她发上了自己的社交平台上,是没几个粉丝的小号,她发上去,编辑了很长一段擦边球的话,这就是她很想说的话。
现在肚子还小,阿昼一个人还可以照顾好自己,几次去医院,她看到其他大肚便便的孕妇都有家人陪着,不是老公就是婆婆,她只有一个人,孤零零的,看起来太可怜了。
凭什么贺承什么事都没有,他还谈恋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而她,被抛弃,被当做垃圾一样踢开。
她不得不承认,贺承就是玩她而已,就没把她当正常人看过。
阿昼哭的心力交瘁,情绪波动起伏很大,她控制不住,更加控制不住心里怨恨贺承,尤其怨恨他所谓的女朋友。
可她懦弱无能,没有能力跟贺承对着干,她只能开小号,找到贺承所谓女朋友的账号下评论漫骂,似乎这样做,能缓解她心里的怨恨。
……
因为谈恋爱影响到了事业,贺承的商业价值掉了几个百分点,之前谈的好几个商务代言都解约了,合同里也明确写了如果因艺人本身的原因而造成品牌形象受损,影响到品牌,甲方是可以解约并且不用赔偿的,还要艺人赔偿违约金。
谭雅卓因为这件事又跟贺承谈了谈。明确提到赔偿的问题,哪知道贺承不在意笑笑,说:“那要我怎么样?“
“贺承,我还是那句话,我是你的经纪人,我们俩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合作关系,也是一个团队,如果你这么不配合我的工作,那我觉得可以给你换一个经纪人带你,按照你现在的咖位,圈内有的是想带你的经纪人。“
贺承看了她一会,说:“因为我私自公开恋情,你现在这么不高兴?“
“上次就跟你说过了,公开恋情是一回事,你没有跟我说、跟公司说过,我们完全没有准备,处于一个很被动的处境。这次为了摆平你这件事,公司花了多少钱,多少精力,到现在,你的工作还是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就连你的粉丝也对你不满,而且你的想法也跟公司的有所不同,如果不能我们这个团队不能一条心,那之后还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这些问题也不是外界带来的,是贺承自己本身带来的问题。
“这些问题,你是不是都没想过。“
谭雅卓说:“如果你还是这种态度,贺承,我觉得有必要认真思考一下我们继续合作下去的意义在哪里。“
……
贺承从谭雅卓的办公室出来,外面的其他同事立刻低头工作,假装没看到他,等他走后,几个人立刻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
“你们都看到了吧,雅姐这回是真生气了,以前哪里有艺人敢这样惹她,贺承也太厉害了,果然是有背景的,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就是不一样,来混娱乐圈都是玩玩而已。“
“雅姐是后悔签了他吧,好几次开会的时候,雅姐提到贺承都是特别生气,恨不得给他一刀。“
“雅姐脾气算好了吧,谁知道这贺承能把她惹到这种地步,他也是厉害了。“
“我跟你们说,我最近还听到一个小道消息,跟你们说,别说出去。阿昼还知道吧,贺承之前的小助理,听说贺承欺负她欺负的很厉害,她身上经常有莫名其妙的伤……“
“你是说贺承有暴力行为?“
“我觉得百分百是,阿昼之前给你家艺人做助理也没有受过这种罪,自打阿昼做了贺承的助理后,就出现这种情况,而且阿昼现在不是请假回家休息了吗?我觉得肯定是跟贺承有关系。“
“天啊,那阿昼也太惨了……“
“雅姐肯定也知道。我跟你们说这些,千万别说出去,要是说出去了,你们知道的,不用我说,咱内部八卦八卦就算了。“
……
先前,贺夫人大闹公司的事情也被人爆料发上了网,因为跟贺承有关系,贺承也被带上了热搜。
因为这事,又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谭雅卓连忙让公关的同事发了声明,又联系网站降热度。立刻安排其他的热搜顶上去,不让这件事再度发酵。
这会,贺承跟唐怀怀在一块,唐怀怀也看到了网上的新闻,说他:“我有点想不明白,贺承,贺川和你不是亲兄弟吗?亲兄弟抢家产?“
贺承勾着意味不明的笑容,说:“即便是亲兄弟也会因为财产反目,这不是很正常吗?“
“哦,你的意思是,你们俩不是亲兄弟咯?“
“想知道?“
唐怀怀眨了眨眼睛。红唇扬起一抹笑容:“那你愿意告诉我吗?“
“跟你没关系,别问那么多。“贺承起身走到她跟前,拍了拍她的脸颊,“你在我这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着,还想赖在我这了?“
唐怀怀握住他的手掌,沿着手背往上抚摸,眼神魅惑,明显是勾引的意思,说:“赖在你这不好吗?你这屋里也没有一个女人,有我在,给你这增加点乐趣,不好吗?“
贺承说:“贺川已经跟我签了协议,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你在我这也没什么用了,贺川也不会真拿你怎么样。“
“那你太不了解他了,我动了他心上人,他不会放过我的。“
“哦,那他肯定也不会放过你弟弟。“
唐怀怀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她说:“不怕,我已经让我弟弟躲起来了。“
“你觉得能过得过十五?贺川找到他,是迟早的事。“
唐怀怀脸色变了变:“不可能,他一直跟我有联系,贺川找不到他的。“
“哦,那你再跟他联系下看看,是不是真没问题。“
贺承笑着看戏的姿态,他置身事外,并不关心唐家两姐妹的死活,他只关心自己的利益。
唐怀怀立刻联系了唐阙,唐阙很快接了,似乎刚睡醒,说:“怎么了?“
“你在哪里?“
唐阙说:“在学校。“
“最近没有人去找过你吧?“
“没有,放心。我除了上课,哪里都没去,就在宿舍里待着。“即便贺川真想报复,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直接来学校抓人,何况,他是在宿舍里面。
唐怀怀这才松了口气:“那你小心点,等这件事情过去了,就不用躲着了。“
唐阙:“我知道,你也小心点。“
“放心,我没事的。“
唐怀怀挂了电话,长长松了口气:“贺承。现在我们俩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你现在赶我走,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丑事抖搂出来?“
贺承笑了笑,浑然不在意:“怎么,又要威胁我了?“
“这可不是什么威胁,贺承,我唐怀怀也不傻,如果手里头没什么有用的东西,也不会找你了。“唐怀怀走过来,直接坐在他腿上,她今天穿了件领口很低的衣服,稍微弯腰,就可以看到,贺承也不客气,送上门来的,他当然要欣赏了,说,“怎么,真想坐稳了我女朋友的身份?“
唐怀怀说:“得不到贺川,得到你也差不多呀,都姓贺。“
贺承对于她的投怀送抱,并不拒绝。他已经有段时间没碰过女人了,自打阿昼离开后,他也没找到机会,眼下有自动送上门来的,自然也不拒绝。
唐怀怀又去拿了瓶酒,拿了杯子倒上,亲自喂他,说:“你也长得不赖,要是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贺承懒得跟她说话,直接动手了。
他喝了不少。兴致一来,不太客气。
唐怀怀看他直接在沙发上睡了过去,得逞似的笑了笑,慢条斯理整理好衣服,拍了拍他脸颊,喊了几声。
贺承似乎真醉过去了,嘴里还在念着什么,唐怀怀俯身凑近听到他喊:“辛甘……“
……
贺承的房间一直都是上锁的,钥匙就在他身上,有几次,唐怀怀看到他进卧室都是拿钥匙开的门,好像里面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还要锁上。
唐怀怀很好奇,于是谋划了这么一出,她在贺承喝下去的酒里加了东西的,所以贺承才睡了过去。
她在他身上摸到了钥匙,直接去他房间,打开门,走了进去,视线落在桌子的那台电脑上,电脑没有密码,她移动鼠标找到了一个文件夹。文件夹也是没有密码的,她直接打开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的视频。
唐怀怀吓了一跳,被视频的场景给吓到了,有些犯恶心,又不敢看,然后关掉,缓了一阵子又点开其他文件夹看,终于找到了一个文件夹,里面有一组照片,看样子是tou拍的,是一个女人的照片……
类似的照片很多。而且都是同一个女生,可是场景有很多,很多都像是在酒店房间的照片……
这很像是贺承拍的,而这个女生,就是被贺承凌/nue的。
唐怀怀被这件事情吓到了,她倒是没想到贺承原来这么变/态,还搞这玩意,那这女孩是谁?
她赶紧拿手机拍下来,留作证据。
……
处理好这一切,唐怀怀把门重新锁上,连忙下楼,看到贺承还睡着,松了口气,把钥匙放回他的衣服口袋里,还把剩下的酒给处理了,不让贺承发现什么。
……
与此同时,贺川私底下找人去了a城,跟踪唐阙。
唐怀怀一直没出现,那她肯定会跟唐阙联系。
而唐阙除了宿舍和上课,其他地方都不去,即便是上课,也是跟着好几个同学一块走,生怕自己一个人会出事似的。
贺川这天一个人去了医院看望躺在床上的贺炜,他帮贺炜擦手擦脚,按摩手脚肌肉,忙完这些,贺炜眼睛直勾勾看着他,似乎有话想说。
可他说不出来。
这会,手机响了。
贺川拿起来看,是程回打来的电话。
前几天闹了小小的不愉快,好几天没说话,这会程回主动打电话过来,她听到贺川声音冷冷淡淡的,心里也跟着有些不舒服。
贺川就走到病房外接,她声音低低地问:“贺川,你现在在哪?“
贺川说:“在医院,怎么了?“
“我听我爸说,你真把公司都给了贺承吗?“
贺川说:“暂时让他管而已。“
“那你呢?“
“恩?“
“那你怎么办?贺叔叔不是一直让你管的吗?贺叔叔一点都不喜欢贺承,他不是不让贺承插手吗?为什么……“
贺川说:“只是暂时的而已,公司那堆股东可都不是吃素的,他要公司就给他,能不能吃下去,看他自己的本事。“
程回安静了会,又问:“那你现在在哪里?“
“在医院。“
“在看贺叔叔吗?我也去。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到。“
程回二话不说跑来医院,她本来还跟贺川闹小小的不愉快来着,还在冷战中,可回家听到了程父说了这事,她立刻很没骨气给他打电话了。
虽然他声音听起来有点冷淡,可总比不理她的好。
她昨晚睡觉前也认真想了想,她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要是换做她是贺川,她心里也不舒服。
今天是周六,程回不用上课。所以回家了,没想到就听程父聊起了这事,她这才找借口跑出来。
程回赶到了医院,气喘吁吁的,好像一路是跑过来的。
贺川拿了杯水给她,程回有些别扭接过,说:“你还生气吗?“
贺川:“……“
程回喝了口水,深呼吸一口气,主动去拉他的手:“别生气了,是我不对,是我胆小。“
她说完。又看看病床上的贺炜,喊了一声:“贺叔叔下午好,我是程回,你还记得我吗?“
贺炜眨了眨眼睛,似乎听得到她说话。
贺川却拉住程回的手腕,将她拉到病房外的走廊上说话。
贺川故意冷着一张俊脸,说:“你这样跑出来,不怕程姨问你?“
“……“
“你怕被程姨知道,就不怕我不高兴?“
“……“
程回语塞,心情蛮复杂的,可又说不出话解释,她怕越解释贺川越不高兴。
贺川说:“程回,我有点寒心。是不是对你来说,我就这么见不得人?东躲西藏,瞒着所有人和你谈恋爱?“
程回着急了,慌慌张张的:“我只是害怕,不是说见不得人……“
贺川看着她慌张的神情,心里不忍,怕是下一秒忍不住把她搂怀里。
程回泪眼婆娑看着他:“贺川,你别这样看我,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第一百一十九章 瞒不住
贺川脸上几乎说没有笑容,墨色的瞳孔散着寒气,有人经过,看到他们俩偶尔会露出奇怪的眼神,也许是男人太严肃,身上气场太过强大,无关的人停都不带停的立刻走过去。
视线相撞,程回心脏一紧,无可退路,她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贺川,别生气啦好不好。“
她尝试哄他,他不高兴也可以理解,的确是她想瞒着所有人,不敢告诉别人,就连舍友问她男朋友是谁,她也不敢说,心底深处是害怕被人议论,她本来不是这样磨叽的性格,可是跟贺川在一块后,她变得敏感、害怕,迟疑,这样对贺川也不公平。
贺川没说话,沉默看着她,似乎不忍心看她掉眼泪,语气软下来:“算了,你回家吧,等下程姨找你,你说不清。“
程回固执揪着他的衣服一角:“今天不回家了,我出来的时候跟妈妈说了。今晚我可以去你那?“
贺川说:“今晚我有事。“
“那我在家里等你……“
“再说吧。“
他这样说,变相是拒绝她的意思。
程回仿佛当即被泼了一盆冷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她想跟他说话,可他眼里的冷漠,让她退却。
贺川轻轻叹了口气,说:“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程回鼓足了勇气,知道他不高兴,也是她不对,所以她放低姿态哄他也没关系,“我要去你那,不回家。“
贺川似乎无奈,声音低沉下来,说:“恩,去我那。“
贺川一路都很沉默,没话跟她说,看都没看她一眼,程回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事一样,也因为这样,她更不敢说话了。
贺川冷淡的时候是真冷淡,不会跟她说一句话,这样的贺川,让她觉得陌生、疏离,变得不像是她认识的那个贺川。
到公寓停车场,贺川声线冷冷地说:“晚饭记得吃,不用等我。“
“那你晚上大概几点回来?“
“忙完就回来。“
“……“程回低了低头,有些失落,“我知道了,那你别喝酒,喝酒了不要开车,我先上去了。“
程回说完便下了车,没有回头,一直走到电梯口,她也没回头。
贺川看着她形单影只的背影,无可奈何叹了口气,知道她心里肯定是不高兴了,算了,暂时没办法哄她,等她自己想明白到底要什么再说。
这次大概是谁都帮不了她,得她自己想明白她到底要什么,还有,她对他们这段感情到底有没有足够的信心。
贺川要的不止止一个程回。他要的是程回的心,一辈子就只能认定他的心。
……
熟悉的公寓,到处似乎都有贺川的痕迹,她鼻子发酸,忍不住揉眼睛,贺川对她的态度忽冷忽热的,她知道自己错在哪,但是怎么说,贺川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态度,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哄了。
她打开电视机,随便放了一个台,就躺在沙发上伤心。
程父中途打来电话,问她上哪里去了,她沙哑着声音说:“在外面玩。“
“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我让司机去接你。“
“不用了爸爸,我今晚回学校住,可能会玩的比较晚,就不回家了。“
程父说:“为什么玩这么晚?和谁在外面玩?几个人?男生女生?“
程回撒谎说:“好几个呢,男生女生都有,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晚上到宿舍了我再告诉你。“
程父:“那行,记得,别喝酒啊,你一个女孩子,当心点。“
好说歹说,程父才挂了电话,在挂断电话那瞬间,程回立刻松了口气,又栽倒在沙发上,手脚发软。没有一点力气。
她拿手机反复点开和贺川发的短信、微信看,他话少,但是每条都会回复,看得出来是真用心的,不是假的,可是结合这几天对她的态度来看,肯定是觉得她让他失望了,才这么冷淡。
程回像是进入一个死循环,脑子里只剩下这件事情,越想纠结越是难受。
晚上九点多,贺川还没有回来,程回擦擦眼泪,就去洗澡,她也不想被贺川看到这么狼狈的一面,洗完澡,在擦头发的时候,她听到了门铃声,以为是贺川回来了,她连忙去开门,鞋子都忘记穿了,更忘记自己只穿了一身睡衣,头发湿漉漉披散在肩上。
开了门,她刚想喊贺川的名字,却看到了程父和程夫人站在门口,尤其程夫人看到她出现在贺川家里的时候,一脸震惊,震惊之余是无可奈何的愤怒。
“妈……爸爸爸……“程回吓的往后退了几步,手足无措,语不成调。
程父皱着眉,一脸不悦。
更别说程夫人了,她险些一巴掌就打了过去,硬是忍着,说:“你为什么会穿成这样在贺川的家里?贺川呢?“
程回脸白的跟一张纸一样,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说什么。
“说话啊,你为什么会在贺川家里?还穿睡衣?你怎么回事?你在做什么?程回!“
程夫人忍不住厉声质问,脸上表情复杂愤怒,更多还是失望。
程回无法解释,她没办法跟程夫人解释,而且她也解释不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谁的家里?你在贺川的家里,穿成这样,传出去,你还要不要脸面?“
程回四肢跟着发寒,说不出话,她满脸羞愧,低着头。
“马上换衣服,赶紧跟我回家。“
程回木讷换了身衣服,手指都在发抖,她想联系贺川,但是手机已经被程夫人拿走了,似乎就怕她联系贺川。
回到程家的第一时间,程夫人忍不住甩了她一把巴掌,骂她不争气,不懂自爱。
程回捂着脸没说话,也没掉眼泪,一直很沉默。
程父让程夫人别动手打孩子,程夫人不听,说:“现在不打,以后她翅膀硬了再想管教就来不及了,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惯着她。不行,今天我必须好好管她,你让开,不准插手!“
程父:“你打她就能改变什么吗?你动手就能解决事情?你冷静点,别伤害了孩子。“
“她都已经这么不要脸了,我还能冷静?之前贺太太找我说这事的时候,我还不信,但是今天晚上你没看到?她在贺川家里,洗了澡换了睡衣,你说她想干嘛?“程夫人被气急了,一时间没了顾及,“那些话别想骗我,我就说,为什么程回出事那段时间,贺川这么殷勤带她去玩,敢情她早就被贺川骗了!“
……
程回一直低着头,不敢看程夫人的眼神,任由程夫人指责。
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成了真,没想到今晚他们会直接去贺川家里,刚好就看到她在贺川家,也难怪他们生气,她能理解,就是觉得对不起他们。
之前程夫人不同意她跟唐阙来往,这件事也是闹的很大,后来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些,她又被唐阙欺负,要不是贺川出现,她可能是走不出来那端黑暗的日子,也是因为如此,她现在心里面只有贺川,可是家里人的态度跟她预料的一样,不可能同意她和贺川的。
程父一直在劝程夫人,让她别生气,有话好好说,别吓到孩子,程夫人压根听不进去,她情绪激动,谁也劝不了。
程父只能让程回先回房间,他安抚一下程夫人情绪。
程回不走,站在那,声音一度哽咽,自言自语似的说:“我没有不要脸,我和贺川什么都没有。“
程夫人冷笑:“什么都没有?今晚我和你爸爸看到的是什么?你说你出去跟同学玩,在外面逛街,然后呢,怎么会出现在贺川家里?穿着睡衣,刚洗完澡,你就说你想干什么?!“
她情绪崩溃,忍不住掉眼泪,抬起头看程夫人,说:“妈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就是我把你宠坏了,让你无法无天惯了,天天在外面惹是生非,就拿之前来说,非要跟姓唐的谈恋爱,我不同意,你还闹脾气,离家出走,就是你管不住自己,非要勾搭男人,所以才被外面的野男人盯上!“
此话一出,程回感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腿软,差点站不住,还是一边的阿姨连忙上前扶住她,担心的问她:“怎么了?回回?哪里不舒服?太太你别说了,就算回回做错了事,那也好好说,别生气别生气。“
程回勉强站稳了,轻轻推开阿姨,声音哽咽,说:“妈,你是这样看我的?你觉得是我的错?是我勾引男人?是我犯贱?是吗?“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你妈妈是气头上,无心之失,别理她,先回房间。“程父也赶紧打圆场,想让程回回房间。
程回脾气上来了,她不回去,说:“我又不是聋子,我都听到了,妈妈,在你眼里,我是这种人是吗?“
程夫人也在气头上,什么也顾不上了,“如果你不是,为什么会出那种事?你为什么不想想,到底是谁的问题?“
程回自嘲一笑。满目疮痍,她也不解释了,既然自己的亲生母亲原来都是这样看待她的,她解释再多,也是无济于事的,她干脆什么都不解释了。
“妈妈,抱歉,是我让你失望了,在你心里,我原来是这样的人。“
……
程回被阿姨带回房间里休息,阿姨在房间里陪她,可她都不说话,沉默坐着,不管阿姨跟她说什么,她都没反应。
楼下。程夫人坐在沙发上,很久都没说话。
程父倒了杯温开水递给她,说:“不是我说你,你刚才对孩子说的话太过分了,回回怎么说都是一个女孩子,你这样说她,她以后怎么面对你?“
程夫人也很难过,说:“我说的有问题吗?哪一样是污蔑她的?她出事那端时间,我每天在家照顾她,陪着她,担心她想不开,她倒好,已经和贺川勾搭上了,贺川说带她去泡温泉,她就去,她有把我放在眼里吗?她现在是长大了,谁也管不了了!“
她在气头上,不管程父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程父极力开导,程夫人无动于衷,根本听不进去。
……
贺川是十二点多才回到家里,打开门,觉得屋里异样的安静,似乎没人在。
他进房间找了一圈,没有看到程回,不过看到了房间换下来放在椅子上的睡衣,还是湿的,这么晚了,她又出去了?
贺川就给程回打电话,然而关机了。
他觉得有点不对劲,程回说了今晚会在家里等他,那她铁定不会乱跑,他烦躁扯开衬衫领口,立刻给物业打电话查看监控。
一回生二回熟,物业那边直接给他看监控了。
当贺川看到监控显示屏出现程父和程夫人的身影,立刻觉得大事不妙。
程家二老进了他家没多久后,就带程回离开了他家,而程回一直低着头,好像做错了事一般,显而易见,程回是被带回程家了。
这么晚了,他这会去程家也不合适,而且这会联系不上程回,也不知道她什么情况,所以即便要去程家。也得明天才可以去。
……
程回一晚上没睡觉,她想给贺川打电话,所以问阿姨借了手机,阿姨担心她,于是提醒她:“回回,你就别跟太太对着干了,现在太太气头上,你顺着太太,先认错,把太太哄好,以后再慢慢说。“
“阿姨,她都那样说我了,证明我在她心里已经那么卑劣不堪了,我说什么,她会信吗?“
答案是不会。
程夫人是不会相信她说的话。
程回也很委屈。但是那有什么办法呢,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自食恶果,怪不得别人。
阿姨拿了热毛巾给她擦擦脸,说:“要不先睡吧,这么晚了……“
“阿姨你去睡觉吧,不用管我,我困了就睡。“
“……“阿姨还是很担心她,“回回,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是一个好孩子,不管怎么样,太太都是你母亲,有什么事情,等她消气了再谈。“
……
隔天早上,程回被阿姨叫醒,阿姨让她下楼吃早餐。
程回想了想,还是收拾了一下下楼了。
程夫人也在,看到她,自然也是没好脸色,权当她不是自己女儿似的。
程回就坐在离程夫人最远的地方吃三明治,她吃了半个三明治,就要回房间。
程夫人这时候说了一句话:“你都没心思上学,以后别去学校了,我联系了学校那边,给你办理休学手续。“
程回回头不可置信看着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心里没数吗?需要我再重复吗?现在我还是你妈,我还有权利管你。“
程父这会还没下楼,自然不清楚她们母女俩又吵起来了。
程回感觉胸口窒息似的,喘气困难:“所以你就不让我去学校?“
“你现在给我在家里待着,哪里都不准去。别说学校,家门都别想踏出一步。我就不信管不了你。“
程回头也不回回房间,把门锁了,想哭又哭不出来,憋着一口气,咽不下去。
……
程夫人因为程回这件事,气病了,在房间里躺着,还请了家庭医生上门来帮忙检查身体。
而程回被关在房间,哪里都不能去。
她想找阿姨借手机联系贺川,阿姨说:“太太不让我把手机借给你,回回,你就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等太太消气……“
程回:“……“她冷笑,说不出话。
……
贺川还是来了程家。他来的时候,小区保安不让他的车开进去,他问了下才知道,这个是程太太命令的,不让他的车进程家。
贺川进不去,只能联系程父,程父接到他电话,并不吃惊,就是口气很冷淡,说:“你以后别来找程回了,她不适合跟你在一起,既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就到此为止。“
贺川正要解释,程父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这下,他是彻底见不到程回了。
贺川没办法,只能去找程究帮忙。
程究是听了贺川说才知道这件事,他问贺川:“先不用担心,程回既然是回家了应该没事,这样吧,我先回去看看,看下什么情况,再跟你说。“
贺川烦躁抽着烟,没吭声。
程究就和辛甘回了趟程家,一进门就察觉到气氛低沉,一楼都没人,问了阿姨才知道,程夫人生病了,在房间里休养,而程回被关在房间里,程夫人不让她出门。
程究脸色都沉了。让辛甘去看看程回,他去看下程夫人。
辛甘握了握他的手,说:“妈现在身体不好,你说话注意一下,别刺激她了,等下我看看程回什么情况。“
程究:“恩,我知道。“
辛甘敲响了程回房间的门,里面没动静,她又敲了几下,说:“是我,回回,你在房间里吗?“
程回在房间里,但是没钥匙,她也开不了门。
还是阿姨说:“钥匙在太太那,回回也开不了门。“
辛甘问:“有没有备用钥匙?“
“有是有。被太太收起来了。“
“……“辛甘摸了摸鼻子,又去了二楼程夫人的房间,她进门敲了敲,程夫人说了句进来,她才走进去。
程究和辛甘交换了眼神,程夫人看到辛甘来了,一下子猜到他们俩一块回来是因为什么事。
程夫人干脆直说了:“程回这件事,你们俩都不要插手。“
程究:“……“
辛甘更没话说。
程究:“其实贺川和回回之间的事,我是知道的。“
程夫人立刻盯着他:“你再说一次?你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之前,有一段时间了。“
“那你为什么不说?“
程究说:“我阻止过,不过后来看到贺川对程回不是闹着玩,就没管了,总的来说,这件事我也有责任。“
“所以你们兄妹俩联合一起骗我?“
“也不算是骗,贺川也在找机会跟你解释,但是有事耽搁了。“
“我就没看出来贺川是这种人,他骗回回他心里不会内疚吗?他和回回年纪差这么多,他怎么忍心诓骗一个小姑娘?“
辛甘站在门口,给程究使眼色,让他别说了。
程夫人被他们兄妹俩气到无话可说了,哆嗦了半天,说:“你说你,你居然陪着你妹妹一起胡闹?你早知道这件事,居然不告诉我,还任由其发展,你知不知道程回已经住进贺川家里了,她才多大,这就跟贺川同居?我和你爸被蒙骗在鼓里,你们几个,是要把我气死是吗?“
辛甘连忙走到程夫人跟前,帮她顺气,一边说:“程究,你别说了,你先出去。“
程夫人紧紧握着辛甘的手,悲恸万分。
“妈,别生气了,不说这件事了,您先休息下,我给您端药。“
辛甘连忙去楼下端熬好在放凉的中药,回到房间立刻喂程夫人喝下去,安抚她老人家的情绪,说:“妈,先休息下,有什么事等您休息好了我们再聊,不要紧的,不管怎么样,回回都是您女儿,她肯定是听您的。“
程夫人疲惫捏着太阳穴:“你们都出去吧,我歇会。“
……
程究和辛甘站在走廊上,辛甘叹了口气,说:“阿姨怎么发现的回回和贺川……“
“应该是贺夫人之前来家里跟妈说了什么。“
辛甘:“那就是贺夫人告的密了……“
“不过这事也瞒不住,迟早会露馅。“程究垂了垂眸,又问,“程回呢?“
“房门锁了,阿姨也没钥匙,钥匙在咱妈那。“
但是看那情况,程夫人大概是不会给钥匙的。
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给阿姨钥匙开门送饭。
不过开个门而已,难不倒程究。
程究去工具房拿了一根细铁丝,就去撬程回房间的门了。
很快就开了门。程回裹着床单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就连开了门,她也没动静。
辛甘喊了一声:“回回,你还好吗?“
程回以为幻听了,连忙起身回头看到辛甘和程究,她眼泪唰地开始掉,十分委屈喊:“哥,辛辛姐……“
辛甘上前抱了抱她,说:“你瘦了好多,还好吗?“
程回摇头又点头,说:“贺川呢?他找不到我,是不是很着急?“
程究比较冷淡,说:“去洗把脸,换衣服。出来吃饭。“
程回:“我没胃口,不想吃。“
“回回,你不吃饭喝点汤好不好?不吃饭胃会饿坏的。“辛甘有些心疼她。
程究二话不说,把她从床上拎起来,拎到浴室,拿了条毛巾沾了热水,就给她擦脸。
程回五官都扭曲了,他太用力了,程回忍不住抱怨:“轻点,疼,哥,你要毁我容是不是!“
“废话这么多,看来没事。“程究松了手,让她站稳,“剩下自己搞。我在外面等你。“
等程究出去后,程回盯着镜子看,镜子里的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整张脸没有血色,眼睛下面乌青一片,嘴唇干燥脱皮,毫无生气。
第一百二十章 孩子
她本来皮肤挺细腻又白,现在皮肤暗黄,黑眼圈很明显,都不知道怎么折腾成这幅惨状。
程回仔仔细细洗了把脸,把头发放下来,又卷又翘,乱糟糟的,她也懒得打理了,随便抓了下就出去了。
程夫人在房间里休息,吃完药,便问阿姨:“程回呢?“
“刚才程究去过回回房间,现在这会应该还在。“
“你给程究钥匙了?“
“没有,没有。“
程夫人说:“你去看着,别让程回跑出去,她不可以出去,必须在家里待着。“
阿姨想劝程夫人又不是从哪里劝起,又怕引起程夫人情绪波动,就算了。
这样关着程回也不是办法。
可是另一方面碍于程夫人现在的身体情况,大家都不敢忤逆她。
程回下楼来,没看到程夫人,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一言不发。
辛甘去厨房端了一碗汤出来,走到程回身边,说:“回回,你喝完汤。“
程回恹恹的提不起兴致的样子。可是辛甘都亲自送到她跟前,她不喝不太好,虽然并没有胃口,她还是拿过来喝了一碗。
程究这才说:“你这段时间先待在家里,别跟她顶嘴,她说你不要听,别再刺激她,惹她生气。“
程回低着头明显不高兴,垂头丧气的,也不说话,似乎在赌气。
程究:“低着头干什么,把头抬起来。“
程回这才心不甘情不愿抬起头:“我听到了。“
“她身体不好,你也看到了,能不刺激她就不刺激了。“
程究表情严肃,语气严厉,以往程回做错了什么事,他都没有这么严厉过,但是这次闹这么大,程夫人还因为这事病倒了,他不得不凶了了几句程回。
程回态度软了下来,说:“我知道了。“
辛甘在边上也不好插嘴,程究管程回,他作为哥哥,这也是应该的,她是嫂子不假,可到底是个外人,何况这次事情是比较严重,如果只是小事,程究也不会这么严厉。
她要是这会护着程回,也许会害了她也不一定。
程究说完没多久,手机就响了,有人找他,他就走到外面去接电话,等他走后,辛甘这才摸了摸程回头发。
程回泪眼婆娑的,“我哥怎么越来越凶了?“
“是有点。“
“他是不是更年期了。“
“……“辛甘莞尔一笑,“就不怕我告状?“
“你不会,你又不是这种人。“说着,她又叹气。“你要是我姐姐就好了,我才不要什么哥哥,他就知道欺负我,以前不管我,把我丢给贺川,现在我和贺川在一起,他也没说帮我说几句话。“
辛甘拍拍她肩膀,说:“程究是站在你这边的,不过妈妈反对你和贺川,是有原因的,一来是年级,二来怕你被骗,贺川和你差距还是很大的,她怕到时候你吃亏。这一点,其实可以理解的,回回。不过现在不要想那么多了,我们都会帮你的。“
辛甘说的不是没道理,只是……
“可她说话也太难听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嘛,她还那样说我。“
想起来,程回心里还是很生气,为什么要说那么过分的话,她可是她亲生女儿,说这么过分的话,就不怕她心里难受吗?
再坚固的关系,也会因为对方在情绪激动的时候说出一些伤人心的话而有芥蒂。
程回一直记得程夫人生气的时候。指着她,字字句句恍如尖锐的针扎进她的血肉之躯里,那种疼痛,即便痊愈了,也会留下记忆。
辛甘虽然不知道程夫人跟程回说了什么,但是从程回表情里不难看出,应该是一些伤心人的话,她如果硬是要程回不要在意,那是不可能不在意的,换做别人,都不可能不在意。
辛甘就没有劝她,而是摸了摸她头发,岔开了话题。
程究接完电话回来,看着程回说:“你在家里别乱跑,有事打电话给我。“
“知道了。“程回瓮声道。
程究有事要先走,辛甘没有离开,她留下来照顾程夫人,也怕程回又跟程夫人起争执,她要是在,可以帮忙调解一下,做缓冲带,避免程夫人和程回又吵起来。
程回倒是没被关在房间里了,可以在家里四处走动,但是走到哪里都有阿姨跟着,摆明是监视她,不让她跑出去。
程回不想让阿姨跟着,说:“我不跑出去,阿姨你别跟着我。“
阿姨一脸为难:“这个是太太让我做的,回回,我也没办法。“
“她让你监视我?“
“太太是担心你,不放心你……“
“说的可真好听,就是监视我,怕我出去找贺川,对吗?“
阿姨也只是听程夫人的命令而已,她受雇于程夫人,所以程夫人让她看着程回,她没办法不照办。
“回回,你就听话一点,现在太太身体不好,你就别气她了……“
程回:“不用盯着我,我不会在这种时候再气她了,我不出去。“
说是这样说,阿姨还是一直跟着她。
辛甘在房间里陪程夫人说话,程夫人握着她的手,说:“现在家里不安宁,连累到你还要回来照顾我,你的画室现在忙吗?“
“不忙,有其他老师在上课。“辛甘柔声道,“妈,你别生气了,气坏身体不好,有什么事。先把身子养好了再说也不着急。“
“你是不知道,回回她已经被骗了一次,她不能再被欺负了。“程夫人痛心疾首捶着胸口,“也是我这个当妈的没有照顾好她,才让她遇到这些事。“
辛甘:“妈,咱不说了,别激动,医生说您情绪不能大起大落,先躺下来休息。“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程夫人情绪,辛甘还没松口气,程夫人又说:“辛辛,你和程究也要抓紧时间要个孩子了,我真担心我熬不到孙子出生,我也知道你和程究目前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但是希望你为程家考虑考虑,程究年纪不小了,我和他爸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
辛甘没想到程夫人会直接催促他们要小孩,她看程夫人这样也不能说暂时没有打算,她怕说了,程夫人更加难过,到时候出什么事可怎么办,思来想去,她也只能点头,答应了程夫人。
“我回去和程究商量一下。“
“这才是好孩子,妈没有看错人,你是妈妈的好儿媳。“
等程夫人休息了,辛甘这才从房间里出来,刚好程回在门口等着,看到辛甘出来,她说:“她睡了?“
“恩,刚睡着。“
程回低声说:“辛辛姐,手机能不能借给我?“
阿姨就在不远处站着,不敢靠近,刚才程回才发了脾气,跟可以跟,但是得保持距离,她也要私人空间,她不是囚犯。
阿姨也就不敢靠太近了。
辛甘说:“可以。“把手机给了她,程回接过,不远处的阿姨立刻走上前来,说:“回回,你要给谁打电话?“
程回说:“我打电话也要跟你报备不成?还有,谁告诉你拿手机就是打电话了,我不能玩游戏?不能刷朋友圈?“
阿姨气势弱下去,一脸难为:“回回,你不要难为我了,我也是听太太的话,给太太做事的……“
“我现在还在这里站着已经很给面子了,你不要再烦我,再来烦我,我立刻跑。“
阿姨:“……“
辛甘拽了下程回的衣袖,“别这样,回回。“
程回收敛脾气:“只要她不干涉我,我也不会凶她。“
辛甘哄着她道:“别生气别生气,有话好好说。“
程回对辛甘态度好点:“辛辛姐,等会我就还给你。“
辛甘大概知道她要手机是要干什么,也没阻止,不过今日的局面要是换做是她和程究,也许她的行为会更加过激,这都是不一定的。
她能理解程回的脾气和行为举止,被关在家里,哪里都去不了,有情绪也是正常的。而且一方面是自己的母亲,一方面是自己的所爱,这两边都是没办法平衡的。
程回躲进洗手间里。就给贺川打电话,但是没打通,他的手机没人接。
她打了好几遍,都是没人接。
程回现在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蹲在地上抓头发,心里莫名的压抑、烦躁。
她想出去找贺川,很想现在就见到他,但是程夫人是不会让她出去的,她只能求辛甘帮帮忙。
她找辛甘帮忙打掩护,掩护她跑出去。
辛甘咬着唇,左右为难,说:“你这会出去找贺川能做什么?要是你妈妈醒来看到你不在家?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想过吗?回回,我知道你心里着急。可是现在的情况你更不能冲动,你听程究的话好不好,先在家里等消息,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但是我联系不上贺川,我不能在家里坐以待毙,我就像个废人,什么都帮不上忙,贺川联系不到我,他肯定很担心。“
辛甘是真为难,说:“回回,你真要出去找他吗?“
“对,我要出去找他。“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你贸然跑出去,你考虑过你妈妈吗?“辛甘耐心劝她好久。程回这才冷静下来,又说累了,就回房间休息了。
不过手机没还给辛甘。
辛甘刚才告诉过她手机密码的,而程回拿着,回到了房间,第一时间锁上门,换了身衣服,打开窗户往下看了看高度,边上有水管,她可以爬水管下去,虽然危险了点,但是没关系,她以前溜出去也是经常爬水管的。
这会天都黑下来了,没人注意到她悄咪咪跑出去。
程回一路小跑到小区门口,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拦了辆出租车就走了。
等辛甘发现她溜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候的事情了,她手机也被程回拿走了,她只能找阿姨的手机给程究打电话,告诉他说程回跑出去了。
贺川这会跟他在一块,他就跟贺川说了程回偷偷跑出来的事情。
贺川差点没站稳,连忙拿出手机一看,没电了,关机了。
而程究已经拨通了辛甘的手机,因为手机在程回这。
程回不敢接,她怕程究让她回去,就把挂断了他的电话。
程究打了好几次,她都不接,他干脆发短信,让她接。
程回这才磨磨蹭蹭接了他的电话,还没说话呢,程究就说:“在哪里?“
“我不跟你说,你肯定让我回家。“
“这么晚了你不回家你上哪里去?“
“我要找贺川。“
“你闹什么呢?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程回声音小下来:“我知道。“
程究是真拿她没办法,叹了口气,声音缓和了些,说:“你现在到哪里了?“
“在车上。“
“让司机送你到光辉路,贺川跟我在一块。“
程回:“……“
……
很快,程回就到地,贺川已经等待光辉路口了,他付的车钱。
程回贪婪似的看他的背影,眼眶有些湿润。有段时间没看到他了,他好像更沉稳了,她伸了手去握他的尾指,摇了摇,说:“你怎么样?“
贺川冷淡看了她一眼,收回视线,说:“走吧。“
他没有多余的反应,程回心里惴惴不安,也跟了上去。
程究就在会所里,宋臣夫妇俩也在,还有可可也是。
程回一进去见到这么多人,还怔了一下,尤其看到了辛甘的表姐也在。
见到程究。程回低着头,更加不好意思了,好像做错了事被当场抓包。
还是宋臣开玩笑说:“呀,这是程究你妹妹吗?“
可可也从沈如心怀里下来,一股脑跑到程回身前,朝她张开手要抱抱。
程回不好意思点点头,然后弯腰蹲在可可身前,说:“我抱抱吗?“
可可点头:“要姐姐抱抱。“
可可见到漂亮姐姐就走不动,非要人家抱。
沈如心也没阻止,就把程回叫到自己身边来坐,随便聊了几句。
也没有人问她跟贺川是什么关系,怎么这么晚了还跑出来,而贺川也没看她,还在和宋臣聊公事。
程回听不懂他们在聊什么,就逗可可玩。
沈如心看了她一会,笑着说:“你是不是在跟贺川谈恋爱?“
“……“程回脸一红,点了下头。
“之前还很好奇,像贺川这种人会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之前宋臣还说给他介绍对象来着,他都给推了,不管什么漂亮女孩都不动心,原来心里早就有人了。“
程回迟疑着问:“表姐,你们都知道了?“程回是跟着辛甘喊的表姐,她年纪小,喊沈如心表姐也不为过。
“能不知道吗?不过你也算有勇气,真直接。刚才贺川听到是你打来的电话,眼睛都直了,就怕你出事。以后这么晚了,你一个小女孩不要随随便便出门,要保护好自己。“
程回想听他们再聊什么,可是听了会完全听不懂,就算了,就跟可可玩起小游戏了。
没玩多久,可可就困了,想睡觉,就被沈如心抱回去了。
宋臣看女儿都睡了,和贺川谈的差不多,就带妻女走了。
宋臣这一家三口走后。程回站了起来,看看程究又看看贺川,低了低头,说:“哥,我错了。“
程究看她一眼,没说话。
还是贺川走过来,拉过她的手,往外走。
程究没拦着更没说什么。
程回跟贺川进了隔壁的包间,推开门后,贺川这才问她:“胆子变大了?还敢跑出来,不怕你妈妈知道生气?“
程回说:“你手机打不通,我很担心。“
“……“贺川凝视她的脸许久,看到她脸色并没有多好,心里头无奈,跟着心软,说:“晚上手机忘记充电,你打来的时候刚好关机了,就没接到。“
他总算解释了,程回眨了眨眼睛,说:“那你刚才看到我好像没有多开心。“
而且她在家里这么久,他都没有去找过她。
贺川说:“不,很高兴。“
她手指缠上他的衣袖,“贺川,对不起。“
“是我说对不起,忽略你的感受了,我听程究说。你妈妈生病了,是被我气的吧。“
程回摇摇头,咬着唇肉,说:“等她身体好了,我再跟她谈谈。“
“抱会,等会送你回家。“
“恩,好。“
短暂拥抱后,程回又和他说了会话,她舍不得,可是程夫人生病,要是知道她跑出来,肯定会不高兴,万一刺激到她。加重病情……
见到了贺川,她心里才算安稳了些,又说:“她会接受我们的,我会跟她好好谈,贺川,你等我一段时间,好不好?“
贺川:“恩,知道了。“
……
程究跟辛甘通过电话,辛甘说程夫人还在休息,还没有发现程回跑出去。
程究说:“那就行,等会我带程回一块回去,你不要担心,在家等我们。“
“好,我知道了。“
程回恋恋不舍,走一步就回头一次看贺川,还是程究看不下去了,提着她的衣领扔上车,说:“又不是生离死别,你磨叽什么,你今晚跑出来我还没找你算账。“
程回:“谁知道你今晚约贺川见面,还不跟我说。“
“跟你说你就会求着我,让我带你出来。“程究戳她脑门,“安分点,别给我整什么幺蛾子。“
程回趴在车窗上:“贺川,你等我。“
贺川站在不远处勾了下嘴角,没说什么。
程究很快就开车走了,程回也很快看不到贺川的身影了,她只能回过头,一脸失魂落魄。
“贺川找宋臣出来谈事情,我半路被宋臣喊过来,宋臣就是辛甘姐夫。“
程回心不在焉说:“我知道啊。“
“那我跟你说,接下来贺川有其他事情要做,暂时顾不上你,刚好趁这段时间你在家里陪妈养病,别惹她生气,等她身体好了,贺川会来找你。“
“找我是什么意思?“
“他会跟家里提亲,不过要过段时间,不是现在,我事先跟你说,是让你心里有个底,让你可以安心在家里待。“
程回重新燃起了希望似的,可是很快又萎了:“可是妈妈还是不会同意……“
“要是这么容易,贺川也不至于连我们家门都进不去。“
“什么意思?“
“前段时间他来过,不过连小区门口都没进来,就被撵走了。不用我说都知道是谁安排的。“
程回:“他来找过我是吗?“
“不然呢。“
程回立刻高兴的想蹦起来,她以为贺川没来过,还在想贺川是不是还在生气不想来找她了,结果他是来过的,并不是不找她,只是进不来而已。
“我怎么没你这么好的运气,哥。我要是像你和辛辛姐一样顺利就好了。“
顺利?
程究表情有些冷,他和辛甘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那段时间,他都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不想耽误辛甘,让她回墉城,重新找个合适的男人,他和辛甘,可不顺利。
越是普通、平淡的生活越是难能可贵,他很珍惜这会的时光,他宁可辛甘没有接触到他那端黑暗的人生,不让她承担那么多。
程回和贺川目前遇到的困难,在他看来都不算什么,只是很小的一件事而已。当然了,不包括程回被唐阙欺负这件事。
回到程家,辛甘坐在沙发上快睡着了,这个点不早了,她还在等程究和程回回来。
听到车声,她醒了过来,一边揉眼睛一边出去接他们。
程究停好车,看到辛甘站在门口揉着眼睛,连忙上前问:“怎么还不睡,等我?“
辛甘点点头:“恩,不太放心。“
“傻,你看你困成什么样了,先回房间休息。“
程究都没管程回。搂着辛甘上楼回房间休息。
辛甘太困了,眼睛都睁不开,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程究搂着走了。
……
回到房间,程究拿了热毛巾给她擦了擦脸,说:“要洗澡吗?“
辛甘摇头,嘟囔了句:“我洗过了。“
“那我去洗澡,你先睡。“
辛甘点点头。
听到浴室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她缓缓清醒过来,想起程夫人白天时候对她说的话,她咬了咬唇,陷入短暂的沉思。
等程究洗完澡出来擦干头发就上了床,从她身后搂着她,声音温厚,说:“睡吧。“
辛甘翻了个身,主动往他怀里钻,小声问他:“程究,你想不想要个孩子?“
程究:“……“
第一百二十一章 出国
程究没说话,胳膊从她腰间穿过,辛甘感觉到他用力抱了抱她,但是没说话,一室的寂静,她只能感觉到脖子边男人温热的呼吸。
房间内只有床头柜的小夜灯亮着,他还是不能习惯房间里不开灯,一定要有盏灯亮着,他才能睡得安稳。
橘黄色的夜灯不刺眼,非常温和,辛甘也能适应。
快入秋了,天气渐渐转凉,晚上也就不用开冷气了,辛甘摸黑握住他的手掌,轻声说:“程究,你睡着了吗?“
程究这才回了一句:“没睡着。“
辛甘又说:“我刚才问的,你怎么想?“
“想要就生。“
那他刚才没有回答,现在才说想要就生。
辛甘忍不住想多,是不是其实他不喜欢小孩子,所以才迟疑,可怕说出来她会不高兴,所以才很敷衍回应。
程究的回答,在辛甘看来的确是有几分敷衍成分在的。
其实关于孩子这个话题,对他们俩来说有点敏感,心里都清楚知道害怕这会有了孩子,会受到影响,她咨询过医生,也没跟程究说过这事。所以程究是不知道她去问过医生的。
而今天程夫人又当着她的面催他们俩要孩子了,她也想知道程究的想法。
辛甘不说话了,忽然坐了起来,她背着光,程究躺着看不清她的表情,敏感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劲,应该是说今晚整个人都不对劲。
程究立刻坐起来,“怎么了?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不然怎么会突然问他要不要孩子。
“没有,就是忽然想问问你的意见。“
程究心里也有担忧,只是他的担忧没跟辛甘说过,他掀开被子坐起来,伸了手摸了摸她脸颊,柔声说:“那明天去做个身体检查。“
“恩?“
“我去。“
“……“
程究的手抚上她的后颈,迫使她贴向自己,他这才缓慢勾唇说:“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小孩。“
“那要看跟谁生的孩子。“辛甘声音淡淡地。
程究嘴角愈发往上扬起一个弧度,忍不住笑了,说:“你这是带滤镜啊。“
“恩。“
程究逐渐扣紧她后颈的手,他低头靠近:“既然想要了,那就试试。明天我约体检,等体检报告出来,没有问题,就生一个。“
辛甘歪头,咬唇不语。
“你这样说好像是我逼迫你,程究,如果你不喜欢的话,那还是不要了……“
“你这就没意思了啊,我哪里说过不喜欢了。“程究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温温热热的,又吻她的眼睛,“你是故意折腾我的对吧。“
“没有。“辛甘闭了闭眼,双手下意识攀住他的肩膀,她仰起头,顺势被他压倒,他又吻她的唇,含糊不清说,“我对你的怎么样还不清楚?不过我最爱的还是你,只有你。“
程究贴着她耳廓温情说着爱她的话,手也没停,拖住她的后脑勺,强硬又炙热,对她的爱,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减少。虽然生活平淡,但是他爱她的那颗心还是一如往初,炙热并且深情。
……
隔天早上,程究就请假去医院做体检了,辛甘在程家照顾程夫人,她是儿媳妇嘛,照顾程究妈妈也是应该的,好在的是,不用她做什么家务活,也不用洗衣煮饭,就陪在程夫人身边说说话,聊聊天,顺便提醒她吃药。
而程回不想跟程夫人吵架,就在房间里看书,虽然看不进去多少。
下午的时候,程夫人睡了午觉醒过来,看到辛甘在边上,说:“辛甘,你不用整天陪在我这,你有这份心就够了,你回去吧,你那画室也要忙。“
辛甘说:“没事,画室不忙,我可以走开一段时间都没关系。“
“真是懂事的好孩子,哪里像程回,就知道惹事生非,白养她了。“
“妈……其实程回其实早上过来看过您,怕您发现又说她。您还没有醒的时候就走了。“
“你不用帮她说话,我知道她是什么性格,她怎么会来看我,她现在巴不得我管不了她。“程夫人说着又来气,咳了咳。
辛甘连忙拿了杯温水过来给程夫人喝,一边说:“妈,您不要这样想,回回怎么说都是您女儿,就连我和我妈偶尔也会拌嘴吵架,这是不可避免的,过没几天,她心疼我工作的时候总吃外卖,还是打电话让我回家吃好吃的,其实妈您也是一样,刀子嘴豆腐心,您只是担心程回,怕她上当受骗,不过我觉得回回已经是成年人了,很多事情她要学会自己拿主意了。“
“妈,就算回回走错了,不是还有程究吗?他肯定会照顾好程回。“
……
晚上吃饭的时候,也就程夫人还有辛甘,程父还在上班,没回来,程究也还没回来,就只有她们三个人。
程回下楼看到程夫人喊了一声妈,但是程夫人没有应她,当做没听到似的。
程回也不热脸贴冷屁股了,坐了下来埋头吃饭,一句话不说。
辛甘想缓和她们俩的气氛都没有切入点,程夫人随便吃了两口就没胃口了,喊来了阿姨扶着到后院散步去了。
等程夫人走了,程回才说话。
“辛辛姐,你看她这样,是想和我好好谈的样子吗?就算她身体好了,她也不会和我好好谈。“
辛甘叹了口气:“还在气头上,过几天看看。“
程回太了解程夫人的性格了,当初她可以阻止她和唐阙,现在也会一直不同意她和贺川,就像是上了年纪蛮狠不讲道理的老太太,程回又没什么办法。
不过想起唐阙,她握紧了手指,回房间了。
自从唐阙对她做了那件事后,他就再也没有联系她了,她没有报警,也是害怕身边的同学朋友知道,所以她没跟别人说,但是家里人应该是猜到了什么,程夫人还几次问她,她当时意志消沉,更没有说了。
这件事对她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也成了她难以启齿的奇耻大辱。
她不敢告诉贺川,也不知道怎么说,怕贺川知道后,会做出不理智的举动。
可是一直瞒着也不是办法,贺川有权利知道的。她已经是个不干净的人了,贺川对她这么好,她不该欺骗他。
目前,她没有勇气跟贺川开这个口。
她讨厌唐阙,甚至可以说恨他,恨他明明不喜欢她的,明明拒绝她的,到头来还要招惹她,欺负她,枉顾她对他最后的信任,让她蒙羞。
程回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自然也就不知道她睡着没多久,程夫人来她房间看她了,表情动容,甚至很心疼她,只是程回都看不到。
程夫人又给她盖了被子,看了她一会儿,才离开,顺便帮她关了灯关了门。
到底是自己亲生女儿,程夫人哪能真狠心,把她关在家里不让她出门。
只是这件事是要解决的,程夫人回到书房,翻出了贺川的手机号码,她拨打了过去。
很快,贺川就接了。
程夫人开门见山说:“贺川,我是程回妈妈,你什么时候有空,约个时间见个面吧。“
程夫人要当面跟他谈,这也是贺川想要的,他说:“什么时候都有空。“
“那就尽快吧,明天。“
“好,程姨。“
贺川还喊她程姨,说明他打从心底里还是尊敬她这位长辈,没有因为她阻止他们俩来往而记仇她是长辈这件事。
程夫人很快发了个地址给他,说了明天见面的时间。
程夫人又坐在书房坐了一会儿,才回房间休息。
程究很晚才回来,辛甘还在客厅等他,她这次是真睡着了,抱着枕头,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等她醒过来,自己躺在房间的床上了,浴室的门关着,有水声响起。
程究洗完澡出来,辛甘表情懵懵的看他,说:“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程究上了床,自然而然去搂她,吻她的唇,抽空回答:“有公事耽误了,怎么刚才在客厅睡着了,不回房间睡?“
辛甘怕往后倒,双手缠上他的肩膀,“在等你。“
“天气马上冷了,以后困了直接回房间睡觉,不要在沙发睡,容易着凉。“
辛甘被他吻得云里雾里的,恩了一声,一时间忘记想问他什么来着。
“程回今天乖吗?没有跟妈吵架吧?“
“恩,没有吵。“
“没有就行,再忍忍,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辛甘来不及细究他这句话的意思,就被他夺走了注意力,全身心沉浸他的吻中。
……
贺川早早就到了和程夫人约好见面的地方,程夫人是在司机搀扶下进来的,就是普通的一个咖啡厅里,而程夫人落座后,不着急说约他的目的,而是问他家里的情况。
贺家的情况,程夫人大概是有所耳闻的,贺川也没瞒着。一五一十说了。
大概是贺炜还在医院躺着,管不了事,而贺承和贺夫人达成目的,暂时要到了公司的管理权限,而他贺川没有实权。但是公司里很多都是他的下属,都是心甘情愿跟着他做事。
程夫人等他说完,这才不紧不慢道:“其实你们贺家变成今天这样也是我没想到的,贺承和贺太太母子一心对付你,还有贺家那群亲戚,你一个人应付起来多多少少会很吃力,而程回帮不了你什么,即便她姓程。“
此话一出,贺川瞬间明白程夫人的意思,她意思是他把程回当成工具了。他利用程回来换取程家的帮助。
贺川深深拧眉,说:“程姨是觉得我在利益程回?“
“如果你不是利用程回,会在这个节骨眼诓骗她?她才多大,而你呢,贺川,她一个小女孩肯定不是你的对手,你有的是花言巧语哄骗她,让她心甘情愿为了你可以做任何事。“
程夫人信誓旦旦,看贺川的眼神充满愤怒和蔑视:“贺川,我们两家也算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妈妈曾经还想认回回做干女儿,只是当初回回不想要干妈,我这才拒绝了贺太太的好意,现在想来。当初就应该同意贺太太认回回做干女儿,这样,你也不会对她下手了。“
贺川异常沉默,并没有说话。
在程夫人看来他就是心虚,所以才没话反驳,正因为她说中了他的痛处,他才会没有任何辩解的话语。
这时候服务员走过来,询问程夫人要喝点什么。
程夫人说:“一杯白开水,谢谢。“
贺川言辞恳切,面对的毕竟是程回母亲,他说:“程姨,我和程回不是您说的这样,我没有利用她,没有想要程家帮我,贺家的家务事,我会处理好,不会让程回掺和进来。“
“你觉得你说的话我会信吗?贺川,趁两家还没有撕破脸,有些事情需要你适可而止了,回回还要上学,她才大一,才十九岁,你和她即便今天没有贺家的事,也是不可能在一块的,我不会同意,程家也不会。她可以找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但不是你。“
程夫人的态度坚决,她今天约贺川出来见面,也是为了让他看清楚他跟程回之间的差距,还有她乃至于程家的态度。
“贺川,如果你还念及两家的交情,希望你能权衡利弊,不要再找程回了。她还小,不懂事,而且,她已经被伤害过一次了,我不允许你再来伤害她,她是我女儿,是我许曼青的女儿,不是什么都可以随便欺负的。“
贺川:“……“
“你不用多说,解释再多都是掩饰,贺川。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该放了程回,她还有大把好光阴,不是你这种人可以拖累。“
贺川绷紧腮帮子,想笑又笑不出来,他至今还真没有被什么人轻视过,可眼前的这位长辈是程回的母亲,他不能像对待别人的态度和手段对程回的母亲,他尊重长辈,也是念及程回和程究。
“我该说的都说了,如果你还名冥顽不灵,要纠缠程回,那我只能把她送走,送到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我会让她出国,一辈子都不会回来。“
……
这次谈话不欢而散,贺川再多解释,程夫人都不听,她在心底里认定了贺川就是在欺骗程回,她社会阅历浅薄,哪里是贺川的对手,很容易被他哄骗而失去自我,程夫人绝对不允许程回再出事。
程夫人都打算好了,反正无论如何,她都要送程回出国,没有三年五载,绝对不让她回国。
如果说贺川不死心,那她不会让程回回国,干脆让她移民。
其实程夫人不清楚,贺家的家事,贺川的确没有打算让程家参与,而程究也没有帮忙,是他找了宋臣合作,重新注册了一家公司,重新开始创立自己的公司,重头再来。而贺家的公司是贺炜一手创立的,这里面牵扯了贺家诸多利益,贺川在很久之前就想清理干净,只是贺炜不让,这次是个机会,所以才轻易让给了贺夫人和贺承。
程夫人回家后,让阿姨把程回叫了下来。辛甘在边上站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程回下楼了。
程回百般不情愿走到程夫人身边,说:“什么事?“
程夫人看她的态度,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说:“我今天见了贺川。“
“……然后呢?“程回按捺住性子,故作平静问。
“程回,贺川已经跟我说清楚了,他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你别抱有任何期待。“
程回笑:“是你找他说了什么对吗?“
辛甘在旁边站着听到她们母女俩的对话,警铃大作,就怕她们俩一言不合又吵起来。
“总之他已经跟我说了,他以后都不会来找你,他当初跟你在一起。只是利用你,想让程家站队,帮他抢家产,这种男人,程回,你不用想了。“
“妈,也真是辛苦你了,费尽心思搅和,我才不信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贺川他根本不是这种人,他也不屑!“
辛甘连忙上前劝解,拉着程回,对程夫人说:“妈,这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据我了解,贺川不是这种人……“
“辛甘,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别插手,你回房间。“程夫人强势道。
程回一脸愤怒,脾气也倔,“辛辛姐,你回房间,这是我跟她之间的问题。“
母女俩的导火索一触即发,程回双眼泛着血丝,她咬着苍白的唇,直视程夫人,一字一句道:“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别想骗我,在我眼里,贺川他不会这样做。“
程夫人冷冷发笑:“程回,你才多大,你见过多少男人,到头来还不是被骗了,我没说你给程家丢人已经不错了,你还到处勾三搭四,非要搭上贺川,他在外面玩过多少女人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知道,衣来伸手饭来张嘴,你除了被男人玩你还有什么本事?“
这话一出,不止程回,辛甘都震惊到了。这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程夫人这番话简直是在程回伤口上撒盐。
辛甘拽住程回的手:“妈,你这话说的太过了,程回你先上楼,等你哥哥回来再说。“
辛甘态度也强硬起来,程回死死咬着牙根不肯上楼,她甩开了辛甘的手,她仅剩的尊严被程夫人踩在地上反复碾压,原来在自己亲生母亲眼里,她居然是这样的人?
哪里会有一个母亲这样说自己的女儿,程回伤心欲绝,又气愤又忍不住掉眼泪,说:“辛辛姐,你别拦着,让她说,我倒是想知道,我在她眼里到底是什么样子。“
程夫人气到胸口阵痛,饶是这样,她还是继续说:“程回,要不是你是我女儿,今天你哪里能站在这里这样跟我说话,我告诉你,贺川已经说清楚了,你要是还死乞白赖跟他来往,我直接让你爸把你送出国,你一辈子都别想回来!“
……
程究是收到辛甘发的短信,得知家里又吵开了,他连忙开车赶回来,回来的时候,家里一团糟,程回蹲在沙发边上哭,那哭声太压抑了,辛甘于心不忍,很心疼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别哭了,你哥哥马上回来了,回回,不哭了……“
“她真的是我妈吗?这样说我,我真的是她亲生的吗?“
辛甘:“她也是太生气了,在气头上,口不择言,人在生气的时候,是没有理智的……回回……你别放心上……“
程究推开门进来,程回看到程究,立刻扑上去,抱住他的腰,使劲哭。
程究摸了摸她头发:“妈呢?“
“在楼上房间休息,刚吃过药。“辛甘说的,刚才吵得太激烈了,程夫人高血压飙升,辛甘赶紧叫来阿姨扶她上楼休息。
程回哭的浑身没力气,一脸的泪水,眼睛也是又红又肿。
“哥,妈她不讲道理,她要送我出国,她说不让我回来。怎么办……你帮帮我……我不要出国……出国了,我以后就回不来了……“
程夫人也是说到做到,绝对不是开玩笑。
既然程夫人都提了,那她肯定是有打算的,程回太清楚了,之前是唐阙,现在是贺川,她根本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程究脸色凝重,没想到事情严重到这种地步,“我上楼看下,你先回房间休息,别哭了,哭解决不了问题。“
可是除了哭,她也没其他办法了。
她在家里没什么地位。也轮不到她做主。
程夫人在房间里打电话给程父,一开口就说:“我要把程回送出国,她必须出国。“
程父:“怎么这么突然?回回呢?她答应了?“
“不管她答不答应,她这次必须给我出国,否则程家的脸都要让她丢光了!“
……
程究还没敲门,就听到程夫人说要送她出国的话,他敲了敲门,就推门进去。
程夫人已经挂了电话,看到他进来,二话不说,果断干脆:“不用帮她说话了,她出国是板上钉钉的,谁也阻止不了,如果你也要站在她那边。你就是要我死在你面前。“
程究眉头皱的更深了:“妈,没必要这样……“
“行了,不用说了,我累了。我已经跟你爸都说好了,你爸会安排,也不用你管。“
第一百二十二章 确定(略修)
“程回也满十八岁了,你这样决定没有问过她的意见,妈,你就不怕她跟你闹?“
程夫人冷冷笑道:“她就算十八岁了也是我女儿,我说的话她必须听,在这件事情上,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听我的安排。“
程夫人很少有这么强硬听不进话的时候。
阿姨就在门口站着,眼见他们母子俩要因为程回的事情争吵起来,连忙走进去安抚程夫人的情绪。
“太太,您消消气,别激动,医生说过您现在的情况不能大喜大悲的,更加不能动怒,很伤身。“
程究看程夫人现在的情况不是个谈话的时机,“妈,你别生气了。“
“想我不生气很简单,你去告诉程回,让她做好准备,等学校找到了,她就立刻给我出国。“
……
辛甘刚好上楼,看到程究从程夫人的房间走出来,脸色深沉,不用说了,她大概猜到应该是谈的不愉快。
程究走过来摸了摸她头发,眼神温柔。说:“累了吗?“
辛甘摇头:“你和妈妈谈的怎么样?还是要送程回出国吗?“
“恩。“程究敛神,不太想聊这话题。因为程夫人已经决定好了,甚至都不让他插手管。
辛甘忍不住深深的担忧起来,说:“爸爸知道了吗?他也同意了?“
“同意了,估计这段时间就要安排出国的事情了。“
辛甘眼皮狠狠跳了下:“怎么会这么严重……那贺川知道,岂不是……“
程究握了握她的手腕,沉声道:“不聊这个了,你先回房间休息,我去看下程回。“
辛甘点了下头。
……
程回在房间拿了本书在看,她很生气,又无能为力,她这会根本没能力反抗程夫人,每次她都吵不赢,她痛恨自己无能,又恨程夫人不讲道理。
一阵敲门声响起,程回回过神胡乱擦掉脸上的泪水,挪开书本看到了进来的是程究,又把书盖在脸上,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她这段时间除了哭就是哭,也帮不上贺川的忙,她有心无力,尤其是今晚程夫人说要送她出国,她才不想出国,更不想离开贺川,之前有过一次唐阙的事情,她已经跟程夫人低过头,这次绝对不会低头了。
程究坐在床边,拍了拍床单,喊她:“程回,你睡了?“
程回嗓子都哑了,忽然说不出话来,她很费劲才说出几个音,“没、没有。“
程究听到她的声音皱了下眉:“你嗓子怎么了?“
他一把抢过挡在她脸的书,放在一边地上,没了书本挡住,他看到程回哭的又红又肿的眼睛,他拧眉问:“说话。“
程回想说话,很用力咳了咳,嗓音依旧沙哑。说:“我不要出国。“
一说完,她自己都愣了,伸手摸了摸喉咙处:“我声音……“
“是不是又发炎了?“
肉眼是看不出来的,不过她声带以前做过手术,有后遗症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发炎了,程究连忙拉她起床,说:“走,去医院检查下。“
程回刚想说话,程究立刻制止:“别说话,先上医院看看。“
这么晚了,医院里的人流量没白天时候多,程回穿着拖鞋跟在程究身后,看到他拿着她的病历本,去窗口排队挂号,忙碌的身影,仿佛回到小时候,那会程究还在墉城念书,她也是大晚上生病不舒服,父母都不在家,就只有他们兄妹俩,所以只能是程究带她上医院看病。
跟现在场景一样,不过当时贺川也在。
那会贺川打电话找他出去玩,他说妹妹生病了,在医院,贺川一听说是她生病了。立刻赶来医院,来的路上还买了她很喜欢吃的话梅。
那会程究照顾她都没有贺川对待她细心,她都怀疑贺川才是她亲哥,程究不是,不然为什么程究这么喜欢欺负她。
她当年还做了一个声带的手术,因为手术有风险,而她恰好就中招了,导致留了后遗症,这段时间她心情抑郁,导致了喉咙又发炎了,短暂性说不出话,只能到医院做检查。
在等待就诊的时候,程回拿手机打字问他:我是不是真要出国?
程究看了一眼,“不出意外是的。“
''妈妈是不是恨不讲道理,她以为这样做我就能乖乖听话?我不出国,绝对不要。''
她把不高兴都写在脸上,程究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说:“你闹再大,她也不会改变主意。“
''连你都不帮我了吗?''
“别闹,安静点,等会就到你了。“
“下一位,5号程回在吗?到你了。“护士走了出来喊了程回名字。
程回还没站起来,就被程究拎着衣领提了进去。
……
鬓发发白的老医生脖子上挂了听诊器,拿了一个手电筒,“张嘴,我看看你喉咙。“
程回愤愤不平瞪了程究一眼,并不张嘴,不配合。
程究在旁看到,表情严肃,“把嘴张开,程回。“
程回抿紧唇,不为所动,明显就是不想配合,也不想看病。
“怎么了小姑娘?不是说喉咙不舒服吗?“老医生问她。
程回双眼含泪,看着老医生,忽然站起来鞠了鞠躬,转身冲出诊室,程究随后跟过来,很快就逮住她,抓着她的衣领,严肃训斥她:“跑什么,你还要跑哪里去?还耍脾气呢?“
程回不甘心被他抓到,噘着嘴,不看他。
“还有,我说了不帮你吗?跑跑跑,就知道跑,你这怂样。“
又挨了骂,程回心里又泛起了酸泡泡,委屈兮兮的瞪着他,扯着嗓子很费劲说话骂他:“你不是人,你眼睁睁看着我受苦受难,不帮我!“
“谁让你说话了。嗓子还要不要?是不是真想做小哑巴,老实点,把嘴闭上。“
“臭、程、究!“
“还骂是不是?行,我现在立刻打电话让爸随随便便找个学校把你丢出国,让你在国外自生自灭。“
程回一听这话,立刻有戏,刚要说话,被程究一记眼神制止,他说:“闭上你的嘴,不想以后都说不了话就把嘴闭上,乖乖去看病。“
……
在等程回做检查的间隙,程究怕辛甘担心,于是给她发了条短信说他这会带程回出来医院,她嗓子发炎说不了话。
到了后半夜,程究才带程回从医院回来,她脖子上已经贴上了消炎贴,医生建议是她短期内都不要说话了,好好休息。
辛甘这会还没睡觉,在客厅等着他们俩。
刚到家没多久,程回就被程究赶回房间睡觉,辛甘忍不住说他别那么凶。
程究抓了把头发,忽然同情起贺川来了,也不知道他过去那么久是怎么忍下来的,而且最后还看上了程回。
程回其实性格开朗,没那么多坏心眼,是好相处,但是脾气犟起来,也是一头牛一样,怎么都拽不回来,除非她自己想明白。
她硬是跟程夫人对着干,效果反而适得其反,她不明白这个道理,非要跟程夫人死犟到底。
而程夫人说好让她出国是真让人联系到了国外某个学校,钱倒不是问题,主要是能断绝她跟贺川的来往,就算她现在生病,暂时说不了话,程夫人依旧坚持让她出国。
程回学校那边,也是程父出面去谈。
程回出国的事情自然而然也就由程夫人敲定了,板上钉钉的事实了,不管程回有不同的意见,谁阻止也没法子。
程回自然也是求过程父的,程父却是站在程夫人那边,他说:“你妈妈现在身体不好,就不要刺激她了,你出国也不是什么坏事,别担心没人照顾你,我们会给你安排好,你就当是锻炼锻炼。“
程父要她接受现实,别再跟程夫人唱反调了。
程究也帮不上忙,程回几乎是走投无路,也没有手机可以联系贺川,她想见他,也没机会。
程夫人怕她出国前出什么岔子,特地请了两个保镖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她可以在家里随便走动,但绝对离不开家门一步,就连生病也是程夫人请家庭医生到家里来给她看。
……
辛甘也是无能为力,她在程夫人那没有话语权,事实上,程夫人谁的话都听不进去,辛甘回家一脸忧愁,被辛母看出端倪,问她怎么了,她没什么精神摇头。
辛母给她碗里夹菜。一眼即中:“程家出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辛甘不想把程究家里发生的事拿回家里说。
辛母说:“怎么不能跟我说?“
“不是的,妈妈,也没什么事。“
“还想瞒着,是不是嫁给了程究,以后都是程家人了,就不是我女儿了。“
辛甘解释说:“我没有这个意思,其实是孩子的事。“
“你和程究打算要孩子了?“
辛甘点点头。
“那是好事,怎么愁眉苦脸的?要是你们俩没时间带,我和你爸爸有时间,你爸爸再过段时间也要退下来了,我们俩可以帮你带。“
辛甘点点头,说知道了。
辛母忽然想到什么,诶了一声。折回来,说:“对了,最近怎么不见程回来家里玩?“
“她要出国了。“
“怎么就出国?她不是刚上大一吗?“
辛甘说:“家里安排的。“
辛母没再说什么。
辛甘吃完饭,拿了包就走了,她开车去画室路上心不在焉的,脑子很乱,仿佛堆了很多事情,尤其是程夫人安排程回出国这事。
她比较担心程回。
想了想,她觉得还是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贺川,她干脆把车停在路边,然后拿手机给贺川打了通电话。
她等贺川接听后,就说:“有时间吗?我是辛甘。“
贺川说:“我知道,有什么事吗?“
“有。有件事想告诉你,程家已经安排程回出国了,我想了很久,还是应该告诉你一声。“
贺川反应平静,似乎知道了这件事,辛甘觉得有些奇怪,程究还没告诉他才对,为什么贺川毫无反应?
过了一会儿,贺川才淡淡说了句:“我知道了。“
“贺川,你没有其他要说的吗?比如有什么话要我带给程回的……“
“没有,我没什么话要跟她说。“
辛甘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了,贺川的反应出乎她的预料,不过这也是他的选择,她冷静下来,说:“我知道了。“
贺川挂断了通话,沉默坐在椅子上,过了好久,他才拿手机给助理打了电话,说:“让你办的事情走办好了没?“
助理说:“已经都办好了,贺总,您现在可以上网看看。“
对付贺承这种人,一般法子行不来。
这段时间,贺川让助理去调查当初贺承出国前犯下的错,直接把当初贺承猥亵欺凌那女孩子的照片发上了网,已经过去很多年了,照片其实有些糊掉,但是仔细辨认还是可以看清楚照片上的男人是贺承,是高中时期的他。
贺承高中那会,其实欺负了隔壁学校的一个女孩子,他看人家女孩子长得漂亮,就约她出去喝酒,喝多了上了头,直接在酒吧里有监控探头的情况下欺负她,很快就被酒吧老板发现,酒吧老板拍了照片,有了证据,立刻报了警。
也是因为出了这件事情,贺炜把事情处理好了之后,直接送他出国。眼不见为净,后来等风波过去了,贺炜都把这件事忘记了,贺承然后自己跑回国,贺炜就没管他。
贺承眼下是公众人物,这类级别的负面消息可以直接颠覆他的形象和人设,即便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也和受害的女孩达成和解协议了。
而这一切只是个开始。
……
网上舆论大爆发的时候,贺承在录节目,手机在助理那,不在身边,没有第一时间看到新闻,等录完了节目。才从身边的工作人得知网上的新闻。
谭雅卓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脸彻底黑了下来,她万万没想到,贺承居然做过这种事情,不过转而想也是,他对阿昼都能做出那种事,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谭雅卓让公关出面处理了,不过这次,是个机会,可以趁机敲打敲打贺承。
她倒是不着急联系贺承,而是等事情爆发后的第二天下午,才联系了贺承。
贺承也是不紧不慢不上心的态度,还问谭雅卓:“怎么,你不能处理?“
这态度,明显就不是想解决问题。
谭雅卓按捺脾气,好声好气说:“贺承,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次明摆着是有人要整你,你得罪谁了?“
贺承并不会打,说:“得罪谁?你倒是问到点上了,那我也得罪了你,不是吗?“
谭雅卓没时间跟他开玩笑,“所以你认为是我在黑你?“
“这是你说的,我没说。“
“贺承,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这次的事情跟以往不一样。如果没有处理好,你的形象是彻底崩掉的,谁也救不回。“
……
这件事闹的,就连贺承身边的工作员都在议论,尤其是几个贴身男助理,男助理没有受到迫害,只是大家都不约而同想起了贺承上一个助理,阿昼。
阿昼辞职很突然的,而且是一下子就离开了,也没有消息。
男助理忽然想起什么,说:“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医院看到了阿昼,阿昼好像挺着个大肚子,怀孕了……“
“你是听谁说的?阿昼怀孕了?“
“恩。一开始我不信,现在想想,总感觉这事是真的,阿昼是不是跟贺承有不正当关系,不小心怀孕了,然后才辞职的……“
“瞎说的吧,承哥不是有女朋友吗?那个叫什么唐怀怀的。前几天还在网上秀恩爱来着,承哥也看不上阿昼吧?“
都是在圈子里混的,认识的人多,便能听到各种各样的传闻,一般能传出来的都是真的。
……
阿昼去过一次医院,的确遇到过公司的同事,那同事大老远想跟她打招呼,她看到后立刻跑开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肚子也一天天变大,越来越明显,她的孕吐反应也是如此,虽然谭雅卓给她安排了一个阿姨照顾,但是她看到网上贺承跟他女朋友秀恩爱,她心里五味杂陈,更有不甘心,她不甘心为什么自己要躲躲藏藏,不甘心为什么贺承跟没事人一样过着他的好日子,而她,要躲在出租房里,出趟门怕被熟人撞见。都要口罩帽子,裹得严严实实的。
她想回家,可是谭雅卓临时不同意她回家,让她就待在墉城,她会安排人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她在网上查贺承的消息,意外看到了贺承高中时期曾经猥亵女生的新闻,她一下子就愣住了,脊背上涌起了一层冷汗,她看完后,握着手机,手都在抖,很快,贺承的公司发声明了。言下之意说是无稽之谈,要告人污蔑。
阿昼坐不住了,她还是拿手机拨通了贺承的手机,他那边响了很久才接。
阿昼战战兢兢喊他名字,说:“承哥……“
贺承问她:“你哪位?怎么有我手机号?“
怎么,她才离开多久他就不记得她的声音了?
阿昼心里一片悲凉,“承哥,是我,阿昼。“
贺承似乎想起来了,冷笑了一声:“阿昼,是你啊。“
阿昼听到他声音,咬着嘴唇,强忍着情绪,说:“承哥,你还记得我……“
“你不是辞职回家了吗,怎么,还打电话给我,又有什么事?“
“承哥,我看到了网上的新闻……我……“
“哦,你想说什么?“
网上的新闻,贺承并非是不在意,他高中那会做的事知道的人不多,而且过去这么多年了,应该没人知道才对,可是怪就怪在是现在爆出来。
阿昼说:“我相信你不是这种人,承哥,你不会这样做的……“
“蠢货,关你什么事,要你来说?“贺承恶狠狠骂了声,“我的事情跟你没关系,别来找不自在。“
阿昼泪流满面:“怎么会跟我没关系呢?承哥,我现在……现在……怀了你的孩子……你别跟其他女人好,可不可以?“她苦苦哀求,忍不住告诉他,她怀孕的事情。
贺承静默了片刻:“怀孕?“
她忽然来了勇气,也许她说出怀孕的事情,他会对她改观,她情不自禁抚上圆润的小腹,她肚子里的是他的骨肉啊,“承哥,你没听错,我怀孕了,是你的。“
贺承表情狰狞,恶狠狠说:“你再说一次?“
“承哥,我说的是真的,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她也是一头热,把孩子的事情告诉了他。
贺承笑了笑:“不是吧,阿昼,你自己这么不自爱,为什么要把这个锅推给我?你确定孩子是我的?“
“我只有过你一个男人,孩子不是你的。是谁的?“
贺承拧眉,冷笑:“你是赖定我了对吗?是谭雅卓让你这么做的?你也是厉害,我小看你了。“
阿昼听出他语气的厌恶,她连忙捂住嘴,挂了电话,挂断的瞬间,浑身没力,瘫坐在地上,她抚摸着肚子,啜泣道:“宝宝,妈妈对不起你,你爸爸不喜欢妈妈,妈妈还是忘不掉……“
贺承是阿昼第一个男人。她忘不掉,甚至还想回去他身边,不过这要等孩子生下来后,她才可以回到他身边。
……
贺承临时出了丑闻,唐怀怀也注意到了,她也在网上浑水摸鱼,发了一些所谓的爆料贴,说贺承有凌虐倾向,还发了一些打了马赛克的照片发上去,当然了,尺度很小,不足以引起关注度。
唐怀怀点燃了一根烟,有些高兴。只是这会,忽然接到了唐瑶的电话。
“怀姐,唐阙生病了,他在医院,你能过来吗?“
唐怀怀:“什么病?“
“医生说是脊柱炎。“
……
唐瑶也有段时间没看到唐阙了,看他躺在床上,饱受疼痛的折磨,脸色异常苍白。
唐瑶想抽烟,想起这里是医院,又把打火机放回包里,说:“你去年说做了一个小手术,也是脊椎的,是因为这个病吗?“
唐阙醒了很久了,听到她说的话,点了下头。
“怎么一开始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唐阙语气没有波澜道。
“没什么用,但毕竟在一起过,我不想再听到你的消息是你死了。“唐瑶深呼吸一口气,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要不是你舍友打电话给我,我也不会来看你,唐阙,别对我抱有希望。“
唐阙摇头:“没有,没有对你抱有希望。“
第一百二十三章 算了
空气短暂凝滞,唐瑶站在窗户边远远看着唐阙,才多久没见,他已经虚弱成这样了,脸颊微凹,瘦骨嶙嶙的,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很差。
不过生病的人都是这幅样子。
唐瑶收回视线,于心不忍,柔声说:“你的病又不是不能治,你打起精神,积极配合医生治疗吧。“
唐阙没说话,沉默着,似乎没什么话跟唐瑶说。
唐瑶意识到自己走神了,回过神后,说:“我跟你姐姐打过电话了,她说来不了,你要是需要人照顾,可以请护工。“
唐阙还是沉默不语,甚至闭上了眼睛,不再看她。
分开有一段时间了,唐瑶心底里还是有他的,只不过她看不透他,让她心底没有安全感,他说不喜欢程回,但是每次他看程回的眼神都不太一样。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是最敏锐了,唐瑶敏锐察觉到唐阙其实对程回不是她想的那样,唐阙嘴上说不喜欢她,拒绝她。可是他的眼神出卖了他。
唐阙藏的很深,深到她一开始也被他骗了。
唐瑶走过去,坐在他床边,手指抚上他的脸,鼻梁,说:“还记得高中毕业那会我们去毕业旅行吗?“
唐阙这才睁开眼睛:“怎么?“
唐瑶顿了半天,然后道:“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看待程回的?“
毕业旅行那会,程回也跟着去了,因为唐阙也在,不过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唐瑶邀请程回一起去的。
唐瑶趁这个机会,主动跟唐阙表白了,表白完,怕他不答应,她擅自吻了他,刚巧,程回看到了,她好像看到了不该看的,很快就跑开了。
唐阙即刻推开她,表情令她捉摸不透,不过她当时可高兴了,忽略了他那会的表情,在她看来,没有拒绝她的吻,那就是喜欢,喜欢代表什么,那就是可以在一起。
当然了,她也知道程回一直喜欢唐阙来着,可那又怎么样,她也喜欢,在男人这个问题上,怎么都是不能退让的。
她不想把唐阙让给程回,于是先她一步对唐阙下手了。
她庆幸自己先程回一步表白,还成功了。
那段时间,真的是她最高兴的一段日子了,唐阙对她很好,水到渠成后,她自然而然也愿意给他,和他上了chuang。
唐阙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一丁点不喜欢她的样子,尤其是在程回面前,他拒绝程回可干脆了。那么狠,不留情面。
她也天真的意外,唐阙是喜欢她的,对她好的不得了,可是事实上,她根本看不透他。
有一次,她意外的在唐阙手机里发现可程回的毕业照,单独只有她一个人的。
当时她觉得天都塌了,为什么他的手机里会有她的照片?
不过她没勇气质问唐阙,于是把手机放回原位,装作没事发生似的,该干嘛干嘛。可这件事,让她心里有了根刺,非常介意他和程回有来往。
到后来,唐怀怀打来电话,要她跟唐阙假装分手,唐怀怀要唐阙接近程回,只要事成了,唐阙会跟程回分手,回到她身边。
她不肯,觉得这事莫名其妙,但是她不敢跟唐怀怀说一个不字,因为唐阙很听唐怀怀的话,要是不按照唐怀怀说的,唐怀怀会让唐阙主动跟她分手,她没法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唐阙跟程回联系。
没过多久,唐阙就跟程回确定了关系。而她唐瑶就变成了不可见人的第三者。
她心里不痛快,跟唐阙吵啊闹啊,唐阙一开始还会哄着她,到后来没什么时间顾她了,就连平时在一个学校,他也没时间陪她吃饭约会逛街了,他要回墉城,去找程回。
有次,她和唐阙晚上在酒店开房,程回打来电话,她故意说了些刺激程回的话,很好,唐阙没不高兴,反而耐心哄她,可她那会觉得唐阙真的假,虚伪的很,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再过没多久,还是分了手,是彻底的分手,她再也没理唐阙,而唐阙也没来找她。
到了今天,她忍不住问他,“在你心里,你是怎么看待程回的?你是不是……喜欢她?“
唐阙目光落在她脸上,薄唇抿着,没说话。
“都到今天这种地步了,你还是不肯说吗?“
唐阙只是看着她,眼神微动,“……“
“是不敢回答吗?还是说,你不敢直视自己的内心,其实一直以来,你都喜欢程回,对吗?我对于你来说,只是挡箭牌。“
唐阙咳了咳,最后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这三个字,可不是唐瑶要听的,不过也从侧面让她明白事实的真相,她站稳了,笑了下:“那你生病了,程回知道吗?需不需要我帮你告诉她,让她来照顾你。“
唐阙几乎是同时说:“不需要,你不用告诉她。“
唐瑶甚至觉得他在害怕,可是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不过他都说不要了,那她也就不多此一举了。
“随你,我已经知道我想知道的了,不打扰你了,唐阙,我先走了。“
唐瑶逃似的逃出唐阙的视线范围,她出了病房,靠在墙边站了一会儿,等她缓过来,脸上全是泪水。
……
贺承负面新闻缠身,一连占据网上多条热搜,公司方面联系网站将热搜删帖都来不及了,铺天盖地全是这系列的报道,最后还是贺承动用了贺家关系。才把热搜降下来。
至于公司发的那条声明其实毫无作用,只是做做样子,给公众看的。
声明是堵不住悠悠众口,尤其是贺承以往的负面新闻也被翻出来的情况下,包括他之前的绯闻,耍大牌,有金主捧的黑历史。
贺承这会哪里都去不了,在家里待着,他一出门,就会被拍被围堵,就连他助理也被媒体逮着拍。
就连公司都受到了影响,公司上下都在议论他。
贺夫人听到消息,第一时间打电话联系他,问他的情况。
“阿承,你人没什么事吧?“
贺承抽着烟,一脸不耐烦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新闻,“没事,还活着。“
“阿承,新闻我都看到了,这肯定是贺川干的,除了他,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当年贺承这件事一出来,贺川也是知道的,他也在场,还是他联系酒吧删监控删记录。
贺夫人气愤不已:“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同意你爸爸把贺川接回来。“
现在说这种话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贺承自然明白这事肯定是贺川做的,怪不得贺川这么轻而易举把公司交给他,原来是留了后手的。
“行了,就算知道是他做的那又能怎么样。“贺承非常不耐烦,语气不善,“妈,你先管好自己,不用操心我的事,我自己能处理。“
“儿子,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我不管你,谁管你,贺川他诡计多端,他从小就是这样,所以你爸爸才这么喜欢他,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他肯定还会找你麻烦。“
贺承不想再理会贺夫人,直接挂断了电话,丢在沙发另一边,他抽着烟,盯着电视屏幕看自己的新闻。
这件事情只能等风波慢慢平息,他暂时不能露面,等风头过去了,再露面。
所以他让公司暂停了他所有通告行程,在家里待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就连身边的助理都放了假,不用上班了。
至于阿昼……
贺承冷笑了下,他才不相信阿昼怀孕了,还是他的,他是玩过阿昼不假,但是每次都有让她吃药,她是不可能怀上的。尤其是这么敏感的时期来联系他,告诉他,她怀孕了,孩子是他的,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莫不是谭雅卓在背后搞鬼?故意用阿昼怀孕的事情来威胁他做文章?
这也符合谭雅卓的做法,贺承狠狠拧眉,要真是谭雅卓指使阿昼做的,那谭雅卓就是算准要对他下手了。
谭雅卓不好惹,他是见识过的。
只是谭雅卓可没有什么背景,白手起家,全是靠自己一步一步做到今天的职位,她在圈内是有不少资源不假,但她得罪过的人也不少。
他有贺家,他完全可以利用贺家的关系人脉打压谭雅卓,让谭雅卓混不下去。
公司那边在积极的处理贺承的负面消息。不断的砸钱买其他同行明星的黑料,曝光出来,转移公众的视线,其中就有一位流量小花的恋情曝光,小花走的人设可不能谈恋爱,谈恋爱有损人设形象,这对小花和小花团队来说是致命一击,形象受损,代言撤下,小花团队损失了不少。
饶是这样,贺承负面消息依旧不减,公司那边的管理层急的一直给谭雅卓施加压力,让她想办法处理好这件事。
谭雅卓跟管理层开会的时候,说了这情况。又被老板当众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甚至下了最后通牒,如果贺承的对赌协议完成不了,那谭雅卓也不用继续做了,可以卷铺盖滚蛋了。
在利益面前,谭雅卓多年为公司效力的功劳也不算什么了。
……
谭雅卓去看阿昼了,阿昼说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情绪波动大,她很担心能不能安全生下孩子。
谭雅卓顺便在路上买了一堆婴幼儿用品,大袋小袋提着来看她。
阿昼看着两袋子的婴儿用的物品发呆,眼神呆滞,没有什么反应。
孕妇情绪不稳定是正常的,谭雅卓倒了一杯水给她,说:“是不是孕吐反应太大了?我听阿姨说你最近没怎么休息好。“
照顾阿昼的阿姨在厨房切水果。眼下没有其他人在,阿昼回过神,担忧看她,说:“贺承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他以后的形象?“
谭雅卓眼含嘲弄:“这不是他自找的吗,就算影响到,也是他自己的问题。“
“那对赌协议……“
“阿昼,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就行。“
阿昼说着又要掉眼泪,“可是,可是我放心不下他。“
谭雅卓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她,说:“你又何必呢?贺承他不是什么好人,他但凡有点良心就不会对你做那些事,而且他高中时候就有了前科,你何必呢?“
“可我怀了他的孩子……“
“孩子是孩子,他是他,只要他不知道,就跟他没关系。阿昼,你听我的,不要再对他抱有任何奢望,他这种人,不配。“
谭雅卓其实认为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她让阿昼生下这孩子,也只是为了利用这无辜的孩子而已。
贺承一时半会是凉不了的,还有利用的价值。
公司施加压力是一回事,他们也不想放弃贺承这棵摇钱树。
阿昼忽然朝她跪下,说:“雅姐,求求你了,你帮帮承哥,您别不管他。“
谭雅卓好半天没有说话,表情无奈,也不知道阿昼被贺承灌了什么迷魂汤。
“这事再说,不是我说了算,也要贺承肯配合。“
“这……“
“阿昼,你不是不知道,贺承一直都不服管,他是有个性,但是很多时候,他连我这个经纪人都不放在眼里,我要怎么管他?他之前谈恋爱,我也是跟你一样,在网上看到才知道。他不适合这个圈子,但是架不住有金主捧。“
阿昼垂眸。心里自然清楚谭雅卓说的话,她咬唇。
“好了,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不说了,省得你想东想西,不过有句话我可以跟你说,公司目前不会放弃他,还是要捧他的,你可以放心了。“
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谭雅卓也不想管贺承了。
阿昼这才松了口气,真心跟她道谢。
谭雅卓心虚,不看阿昼的眼睛,随口岔开了话题。
……
辛母在电视新闻上看到了关于贺承的报道,吓了一跳。连忙跟辛父说:“当初贺承是因为女虽女干了女生才出的国,天啊,这么大的事情,贺太太怎么没告诉过我们?我们还让辛甘帮忙照顾照顾贺承!“
辛父也吃了一惊,说:“你哪里听说的,怎么回事?“
“新闻上看到的,都上电视了。这是怎么回事?“
都上了电视了,肯定是真的。
那贺承做了这么龌龊的事情,辛甘和他来往那几年岂不是?
辛母非常担心辛甘被贺承欺负过,又不好直接问辛甘,着急上火在客厅走来走去。
辛父连忙打电话找人核实这件事情真实情况,打完电话他安抚辛母,“别着急,我已经找人去问了,你先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你不知道,贺承这种人什么事做不出来,我看到这些报道触目惊心的,辛甘当年和他来往比较密切,我就怕辛甘被他骗了,后来我问辛甘关于贺承的事,她都是支支吾吾没有正面回答。“
当时她还觉得辛甘是不是和贺承闹别扭,才不想提他,现在想来,似乎辛甘是知道了什么,才不愿意提他。
辛父也吓了一跳,难道不是真的如辛母所说?
贺承高中时期女虽女干一个女孩子的事情闹的人尽皆知,尤其是经常和贺太太一起打麻将的那几位阔太,其中包括了自家女儿是贺承粉丝的那位太太。一听说贺承曾经的所作所为,立刻跟贺太太断绝往来,甚至还有一位阔太直接打电话向贺太太求证。
贺太太怎么会承认是真的,她只能不断找借口说是假新闻,有人在污蔑贺承。
“现在娱乐圈多乱,而且我儿子这么火,肯定是招人妒忌,泼脏水,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你不要听别人嚼舌根,乱说,现在新闻为了博热度,什么都可以乱说,我儿子公司都发律师函要告他们了。“
阔太又不傻。没相信贺太太的托词,“发律师函又不是法院传票,律师函随随便便可以发,法院传票才是真的实打实的告,说实话,贺太太,认识你这么久了,咱俩交情也不浅了,我原本不相信网上说的那些,但是我儿子有朋友也是混娱乐圈的,他可都告诉我了,你儿子业内名声可不好,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假的,我看,还不一定。“
“你这样说就不讲道理了……“贺太太正要反驳,这位阔太已经挂断了电话,不再理她。
贺太太明白,贺承这件事出来后,以后那些阔太肯定不会找她打牌了,大家都是聪明人,不会想要惹麻烦。
……
程回出国的事情定在了下个月六号,明确的日子已经出来了,程回知道后,面无表情躺在床上,只给程夫人一个后脑勺。
她甚至一句话都不想跟程夫人说了。
她闹脾气,闹绝食,程夫人都不理会。
程夫人看了一圈她房间的摆设,又走到窗户边。检查一下刚装上的防盗网,说:“你把那颗心收起来,乖乖给我出国,其他事想都别想,就算你闹绝食,不吃饭,我也不会心软,这次,谁来劝也不好使。“
程回扯过被子盖在头上,躲在被窝里无声流泪。
程夫人是铁了心要送她出国,其他人来劝,都没有用。
程夫人又看了她一眼,走出去,把门关上。然后下楼了。
程父在沙发上喝茶,看到程夫人下来,说:“回回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跟我闹绝食抗议,不肯吃饭。“
程父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即便有心帮程回说话,也无能为力,程夫人犟起来,谁说话都不好使。
而程老爷子年纪大了,一直在乡下生活,日子清闲幽静,并不知道程家这会发生了什么。
程回想找爷爷帮忙劝劝,但是没手机,联系不到爷爷,而且爷爷年纪也大了,惊动他老人家也不好。
程夫人坐在沙发上,平复心情,“还是我之前太宠她了,任由她跟贺川来往,我还以为贺川真把她当成妹妹看待,结果呢,是我眼拙,看错了人。“
“话也不能这样说。“
“得了,你不用帮贺川说好话,他是一个男人,和程究一样大,他还是程究朋友,从小一起玩到大,他有把程究当朋友看待吗?如果有,就不会对自己朋友的妹妹下手。我现在想想都很气,这么多年来,没想到他是这样的狼子野心。“
程父怕她情绪上来,连忙安抚她:“好了好了,不说了,都已经定好了,那就让程回出国,锻炼锻炼她也是好事。等这件事情过去了,我陪你去散散心,你之前不是想去什么爬山吗?“
……
程究把程回出国的事情告诉了贺川,贺川没什么反应,握着酒杯没说话。
过了好久,贺川才说了句:“她出国也好,这样就不用为了我和家里人吵架,闹不和。她跟我不同,她有父母。“总不能因为他,让她和家里人断绝关系吧。
程究:“你放弃了?“
“强扭的瓜不甜,不是吗?这话还是你跟我说的。“贺川自嘲一笑。
程究:“……“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程回还不喜欢他来着,当然是强扭的瓜不甜了,现在不同了,程回喜欢他了,为了他,一直在跟家里做抗争,但是她的力量太小了,撼动不了父母。
程究被夹在中间。很难办。
贺川从烟盒里磕出一根烟,递给他,说:“来一根?“
“不了,戒了。“程究舔了舔牙根,有瘾,想抽,但是他在戒烟。
“戒了?怎么,打算要孩子了?“贺川似乎忘记了程回这档子事,还能调侃他,“得了,不用说了,我又吃你的狗粮。“
程究意味深长看着他:“早知今日,你当初又何必去纠缠程回,当时我都告诉你了。你自己信誓旦旦说过的话,你是不是都忘记了。“
贺川捏着烟盒不自觉用了力,烟盒变了形,他没察觉似的,“没忘,但是我总不能让她因为跟我在一起,连父母家里人都不要吧?“
他又笑,眼神没有情绪,黯淡毫无光泽,“算了,不就谈个恋爱,跟什么人不是谈。“
但是贺川有感情洁癖,嘴上说是这样说,实际呢。他可不是什么随便都能找人谈恋爱的人。
他这话其实不止说给程究听,还说给自己听。
他也不想再逼程回了,就这样算了。
可程究不这样认为。
他觉得,贺川这会放弃,其实对程回是不负责任。
第一百二十四章 真的
只不过他看贺川脸色并不好,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贺川又要喝酒,他拦下了,说:“别喝了,等会要开车。“
贺川不动了,抬眸看看他,“要是你和辛甘吵架,你们谁先低头。“
程究很少和辛甘吵,还在北屿那会他态度不好,辛甘也不搭理他,等气过了,就没事了,虽然她会记得,不过女人嘛,都是记仇的。不过要是喜欢一个人,大概会自动消气。
“我不会和她吵架,她不高兴,会自己消化,不过我会心疼。“
贺川顿了顿,表情微妙变化,不想听了,拿了手机就走了。
程究也不是故意刺激他的,他要问,那他实话实说了。
贺川回到自己住处,他这还有程回生活过的痕迹,她喝水的杯子,看电影时候抱着的卡通抱枕,还有房间里的衣服。仿佛处处都有她的影子。
他觉得烦躁,愈发坐不稳,去酒柜里拿了瓶酒,一股脑喝了大半瓶,然后蹲在酒柜边上一动不动。
当初贺炜把他留在爷爷那,不带他回墉城,他都没这么难过。
可这两种感受是不太一样的。
他想起来那年被接回贺家,贺炜让他喊贺承的妈妈做妈的时候,他喊不出来,也没说什么,因为怕再被送回乡下奶奶家。
贺炜是自己白手起家的,靠的自己,贺家那群亲戚也有早些年比贺炜发达先的,贺炜和贺川生母也是吃了不少苦头,才从乡下出来城里头打工,机缘巧合,做起来了,有了钱,贺家那群亲戚对他们家的态度才好起来,热络的搭关系。
他也不是没有过低谷,幼时那段时间经历了不少,尤其还是孩童时期,记忆力深,旁人看他的眼神稍微带点其他色彩,他一眼就能分辨出那是善意还是不善的。
现在想起来,全是苦楚。
他尽力做好贺炜儿子的身份,可是难免会和贺夫人起争执,尤其是贺承的事情上。
贺承比他幸运太多了,在贺家,跟他是截然相反的两种待遇,他有时候会想,为什么他生母死的早,为什么要让别的女人有机可趁,他也记恨贺炜对感情的不忠,轻而易举把别的女人带回家,不管他母亲的生死。
贺炜现在瘫痪在医院,贺川有时候觉得这大概就是他的报应,老年生活如此凄惨,他其实完全可以不管贺炜是生是死,可以让他也常常当年的贺川他是怎么过来的。
他也原本以为,自己生活就这样了,没想到会遇到程回。
她大概可能不记得小时候发生的事情了。
也是。当年她那么小,记不得也是正常。
他记得就好了,只要他记得,比什么都重要。
小时候的程回跟现在有点不一样,那会她天天自称自己是来拯救他的,要跟他玩,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瞎跑,程究不理她,她就缠贺川,三天两头跑他家里找他玩,他那会上初中,课业繁多,哪里有时间跟她玩。
小程回不依不饶,死活缠着他,以为他不喜欢和自己玩,她就哭闹,把贺川折磨的没有脾气,只能哄她,说等他写完作业再跟她出去玩。
她这才作罢,抽泣着搬来张椅子坐在他边上盯着他做作业。
次数一多,小程回摸清了他的作息,等他放假就找他玩。
也经常跑去他学校门口找他,连自己亲哥都不搭理了。
但凡程究凶了她几句,她不高兴了,就找他告状,求他庇护。
贺川这才体会到被需要是什么感觉,好像程回离不开他,什么都跟他说。心事也不例外。
时间一久,他和程回关系越来越好,程回也越来越黏他,她上了初中后,生理期第一次,也是她告诉他的,她不知道怎么处理,又在学校,还是他跑来她学校带她回家。
程回的童年,他占据了很大一块位置,所以程回才会说记事起,他就在了。
贺川曾经也有段时间分不清他到底对她是什么感情,也是经历了一段难熬的日子,才分清楚他对她的感情,是男人跟女人之间的那回事,不是简单的关系好而已。
她是他童年唯一有颜色的光。
然而现在这束光马上就要消失了,他束手无策,任由她被家里安排出国。
……
程回其实想过贺川会不会来找自己,她出国的事情,程究应该有跟他说的,但是没有任何动静。
仿佛贺川不知道一样。
她没手机,联系不上他。
她求程究借手机,程究说:“我已经跟他说了。“
“那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应该是妈妈找过他了,肯定是这样没错,妈妈那么不讲理。“她嗓子还没好,说话很沙哑。
程回下意识觉得肯定是程夫人找过他说了什么,否则他不可能无动于衷,毫无反应,贺川绝对会被人随便拿捏住的,程回擦掉眼泪,忽然找来纸跟笔,“哥,你给我手机,我和他说几句话,就几句话。“
程究没有把贺川当时说的话告诉她,于心不忍,怕她更难过,于是选择了隐瞒。
贺川已经放弃了,不想再让她为难了。
可这件事对程回来说肯定是沉重的打击,她肯定无法接受贺川就这样放弃了。
程回认认真真写字,嗓子肿胀的疼,她只能写字给程究看。
程究视线落在她脸上,又看了下她举着的本子,上面写着:求你了,帮帮我,我想和他说话。
程究摇了摇头。
她又写一行字:是不是我没联系他,他不高兴了,哥,你说话,别不说话。
程究坐了下来,摸了摸她头发:“你安心出国,还有你的嗓子也要好好养着,别想其他事。“
程回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大概是意识到了什么,颓然坐下,站不起来了。她闭了闭眼,声音很轻:“该不是……他不要我了吧?“
……
程夫人身体也出了大毛病,心血管方面的,去医院做过检查,还是辛甘陪着的,情况不大妙。
程夫人不让辛甘告诉其他人,尤其是程回,马上就要出国了,她不想节外生枝,让程回知道。
“可是妈,你这病要治,早治疗早好。“辛甘也很担心。
“等程回出了国再说,她一天不出国,我一天放心不下。“
……
程家现在一团糟,什么事都有,辛甘也就顾不上自己家了,尤其是辛母几次打电话喊她回家,她抽不开身,没时间回去。
辛母没办法,只能亲自来一趟程家了。
辛母有听说程夫人的情况,来看望过,但是这次来,她是找辛甘的。
辛甘连画室都不太顾得上,很多时间都在程家照顾程夫人了,还有陪陪程回。
程夫人听说辛母来了,连忙下楼备茶招待,她身体不舒服,靠着沙发坐着,和辛母寒暄着。
辛母没想到她的病折磨严重的,问了下才知道是心血管方面的,辛母说有认识的医生,可以介绍给她看看,是权威专家,很有经验。
哪知道程夫人并不上心,淡淡说了句过段时间再去医院看看,现在放心不下程回。
一打听才知道程回要出国了,可这眼下出国,似乎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辛母又坐了会要走了,辛甘出来送,眼下没有其他人,辛母小声问她:“有件事妈妈问你,你一定不能瞒着,要说清楚。“
辛母的表情凝重,似乎有什么事发生了。
“什么事?怎么了妈,很严重吗?“
“贺承到底有没有欺负过你?“
此话一出,辛甘自己都愣住了,她几度张嘴,怕辛母担心,于是摇了摇头。
“你别瞒着妈妈,你跟妈妈说实话,他到底有没有欺负过你?“
辛甘依旧是摇头,装作没事人一样笑了笑:“没有的事。“
辛母一眼看穿辛甘是在说谎,她握住辛甘的手,说:“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瞒着妈妈,辛辛,你连妈妈都信不过吗?你实话跟妈妈说。“
辛甘依旧是摇头,不敢看辛母的眼睛,她怎么说,怎么开口?
要是真说了,辛母肯定会自责内疚,把所有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那不如不承认,不告诉她,辛甘不想看她自责。
辛母愈发心疼她,道:“你一个人在外面肯定吃了不少苦,妈妈都知道,虽然每次打电话你都说没事,过的很好,可是妈妈明白你其实很不容易。当初让你一个人去北屿,你是不是也遭了不少罪,你心里,是不是不和我亲近了?就连说句心里话,你都不愿意。“
因为辛爷爷的关系,辛甘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出国,辛母都是看在眼里的,她是家里独女,辛父希望她能独立自主生活,这不是什么坏事,但是她出国的时候太小了,导致现在她有什么事都不会跟家里说,都是心里藏着掖着。
辛母也不怕瞒着她了,“之前你表姐偷偷告诉我。你原本有移民的打算,可这件事情你也没告诉过我,也没跟你爸爸说,辛辛,你是在怪我们当初把你送出国吗?“
移民这件事过去很久了,她跟程究结婚后就没打算移民了,原本是想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说,表姐是最开始知道她要移民的。
她不会怪表姐跟辛母说了移民这事,她最终不也没有移民吗,还是嫁给了程究。
程究也不清楚她曾经这个念头,她也不是很敢告诉他,原本想当这件事不存在,就过去算了。
可是辛母知道了。
“妈,我当初有移民的念头。不是因为你们把我送出国,而是当初刚毕业,不太习惯国内生活,后来也是慢慢转变了想法,这件事你就不要跟其他人说了。“
辛母越说心里越不是滋味:“可是这些话,你从来没跟我们说过,你心里藏事,都不跟妈妈说,我和你爸爸什么都不知道,我们甚至不知道你在国外那段日子是怎么度过的,你爷爷和程家定下这么婚事,你当初也是不愿意的对吗?“
辛甘哑口无言,她的确是不愿意,而且当初去北屿的目的也是为了跟程究解除婚事,最终也没解除,还把自己搭进去了,她喜欢上了程究,甚至愿意为他放弃计划好的蓝图,放弃最开始的打算。
而程究什么都不知道。
她也不想让他知道,不必要让他承担那么多的压力。
其实上,她和程究在一起,两个人之中注定会有一方要做出牺牲和放弃,她不希望是程究,她可以做出让步,做出让步也不觉得委屈,反正,她是心甘情愿的,而且程究也值得她付出。
她爱程究,愿意为他付出的基础上,是她感觉到了程究心里面有她,事事为她考虑,他对感情是掏心掏肺,全力以赴,不会有异心,所谓渣男,那是性格缺陷导致道德有问题,程究很好,很优秀,越是优秀,越是懂得如何爱一个人,对一个人好。
辛甘没有选错人。
辛甘抱了抱辛母,笑了笑。安抚她:“妈,都过去了,没有什么不愿意的,我爱他,愿意和他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俩是夫妻,就像你和爸爸一样,你们也不容易,其实我现在很幸运了,很幸运遇到的人是程究,他会保护我,爱护我,以后,你们不用担心。“
过去的事情她也不想再提了。人生是自己的,总要去经历一遍,尝尝什么味道。
现在她很开心,和程究结婚,她不后悔,永远不会。
辛母都要哭了,“辛辛,妈妈对不起你。“
“没有的事,你们对我很好了,我真的很幸运,妈,我很知足了,你不用担心我了,不管之后发生什么事,程究都会保护我的。“她相信,也坚信。
辛母还想追问贺承的事,听她一说,只能作罢了。
虽然不放心,但是她说的没错,程究现在会好好照顾她,也会保护好她。
辛甘拿了手帕给辛母擦眼泪,笑着道:“笑笑,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可以跟你保证,我没有什么事,妈,你要相信我。“
辛母不再过问,又跟辛甘说了会话。就回去了。
送走了辛母,辛甘松了口气,心脏还在狂跳,有些不安,是因为辛母居然猜到了贺承曾经欺负过她,还好没有再问,不然她也兜不住。
……
程回也知道了程夫人的身体状况,犹豫了半天,还是去看了一下程夫人。
她站在门口,程夫人听到脚步声,以为是阿姨,疲惫万分说:“药就放桌子上,我等会喝。“
程回扭捏着站着,她又说不了话。脖子上还贴着药贴呢,然后走到她身后站了站,声音低低的,又沙,喊:“妈……“
程夫人以为听错了,没回头看她,说:“出国的事情已经都定好了,学校也联系了,没有得反悔。“
程回心里有怨气,说:“那我是不是一辈子都回不来?“
“你要是有钱,有能力了,经济独立想去哪里去哪里,但在此之前,你必须听我的,只要你还花我的钱。“
那也得好几年,她才大一,还有得熬。
她可以等,可是她怕贺川等不了。
她大学毕业还要好几年,说不定她回来的时候贺川都结婚生孩子了,孩子都能咿咿呀呀喊爸爸妈妈了,她不能够想象那一幕,但凡想到那一幕,她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贺川陪了她那么多年,现在换做她来陪他这才公平。
程回捂着嘴咳了咳,脸都憋红了:“妈,如果今天是你,你不会说这种话的。“
“行了,别跟我说教。没有那么多如果,你现在没能力,经济不能独立,就必须听我的,如果你不想要你这个妈的话,你可以走,但是你得想清楚,我生你养你,可不是让你最后跟男人跑的,如果你想一辈子都见不了光,那就随便你。“
程夫人是故意说反话的,她是不可能让程回''随便''的,她出国是必须的事情,没有得反悔。
程回又气又笑:“说真的。我只是想来关心下你,毕竟你还是我妈,现在看来,不用了,你也没把我当是你女儿看待。“
程回说完就走了,把门摔的巨响。
摔完后,她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又觉得自己过分。
……
贺承的工作全部中止了,之前谈好的广告代言都被撤了,损失惨重,而公司给他放假,让他在家休息,暂时没有活动了。
这也不是突然发生的,贺承有预料到,钱倒还好,他账面上暂时不缺,贺夫人那也有给,何况现在贺家都在他们手上了,钱是小事,最主要的是他形象就这样崩塌了。
而阿昼联系过他后,也没有下文了。
至于她所说的孩子,他虽然不信,心里还是有疑虑,于是找了人去查阿昼现在在哪里,还有她怀孕的事情。
很快就有了消息。
还拍到了不少照片。
正是阿昼挺着肚子去医院检查的照片。
贺承仔细一张张看完,脸色越来越沉,气氛也是越来越压抑,他没想到,阿昼是真怀了。
她说的是真的。
可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都不确定,不过他的确是阿昼第一个男人,这是毋庸的事实。
他问了那人地址,那人把地址发过来了。
这地址,有点眼熟。
似乎是谭雅卓以前住的地。
谭雅卓是他经纪人,她的住址,多多少少有听她提过几次,贺承现在想起来了,他拿了车钥匙,戴了帽子和口罩就出门了。
阿昼住的小区安保不是很严,他到的时候,小区保安不在,没有人拦着,他直接开车进去。
阿昼没什么事都在屋里呆着,她这会孕吐的厉害,很不舒服,什么都吃不下,阿姨好不容易做了点汤给她,她勉强喝了几口就在沙发上躺着休息,电视机在放财经新闻。
有人敲门了,阿昼连忙让阿姨去开门,但是很久没动静,她好奇,站起来走到门口,看到了戴着口罩的贺承。
阿昼吃了一惊,说:“你怎么来了?“
吃惊过后,是藏不住的欢喜。
她心里是有贺承的,要不然。也不会看到他这么高兴了。
“你进来吧。“
贺承走进屋里,视线瞥了眼阿姨,阿昼察觉到他的意思,连忙支走阿姨,问他:“你是来看我吗?“
贺承眼神比较冷,没有其他感情,“你说呢。“
阿昼缩了缩脖子,显然是感觉到他的冷了,她有些失落,咬了咬唇,说:“我以为你是相信我说的话,所以来找我了。“
至于他怎么找来的,阿昼不敢问。
不过要是查人地址,有很多办法的。前提是钱到位,什么都好说。
他们这行,有的是人专门查明星住址的。
所以贺承查她一个小角色的住址也太简单了。
贺承挑了下眉,摘了口罩:“你肚子的真是我的种?“
“是,是你的。我不骗你。“阿昼说。
“阿昼,你确定吗?我每次可是都让你吃了药的,你确定?“
“我有吃药,可是后来有几次我没吃,吃多了,腰疼,身体不舒服。“
可也就是这几次中的招。
贺承嘴角勾了勾,露出嘲讽的笑:“所以我说的话你为什么不听呢?我不是让你吃药了吗。腰疼算什么,你现在要背负一条人命了。“
“可是……可是我也是人啊,而且我没打算打掉它。“
“哦。你的意思是你要生下他?“
“是。“阿昼很少直视他,这次,她想努力一次。
她心里也清楚贺承不喜欢她,但是可以和她做,做嘛,关了灯谁都一样,只不过贺承是她第一个男人,她多多少少都忘不掉,他给她的震撼太深了。
不得不说,贺承那张脸还是很好看的,有那么几分祸国的味道,不过他是男人而已。
阿昼是小姑娘,心理防线不高,对贺承这款,毫无抵抗力。
恰恰证明像她这类型的女孩子吃他这款。
贺承似笑非笑:“生下来呢?你以为我会认它?“
“承哥,它毕竟是你的孩子,我不忍心打掉,你要是不想认,也没关系,我一个人也可以养它长大。“
贺承靠近她,捏住她下巴,强迫她抬头看自己:“戏真多,我准你生它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限制
下巴传来的疼痛感清晰的告诉她,他是真生气了,他也不喜欢她肚子里这个小孩。
阿昼太有自知之明了,可还是天真的想看到奇迹的发生。
贺承虽然对她很坏,但是对她也是有好过的,虽然寥寥无几,那也足够她记住了。
于是记到了现在。
她泪眼婆娑望着他,手指缠上他的胳膊,声泪俱下:“你别伤害它,它已经四个多月了,它也是你的孩子。“
贺承勾了勾嘴角,低低一笑:“那既然你说它是我的,那它就是我的了。“
这话一出,阿昼以为他是回心转意了,难得笑了笑,还没等她开心够呢,下一刻,她就被贺承抱起来放在了沙发上,贺承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那眼神又凶又狠,似乎想干什么坏事。
阿昼太熟悉他一旦想做事的眼神了,她心里一惊,说:“承哥,现在不能,我不能做,我肚子里有孩子……“
“我想做,你拦得住?“
“可是医生说我胎位不正,不能行房/事。会出事的。“阿昼害怕的不行,双手抵在胸前,又惊又怕,更怕他不高兴。
“哦,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这话冷漠又无情,十足的渣男,根本没把她放眼里。
也就是把她当成玩物玩玩而已。
她怎么可能不难过,甚至都掉起了眼泪,道:“我好歹也陪了你这么久吧,承哥,你别这样对我,再怎么说,我都有了你的孩子,不是吗?“
贺承倒是不知道她话这么多的,甚至不想听她说话,捂住她的嘴,手上开始忙碌,把她当成泄愤的工具而已。
阿昼不太配合,都要把眼泪流干了,一直求他停,他哪里听的进去,尤其她哭起来这张脸蛋,像极了当年的某个人。
辛甘。
辛甘让他删照片的时候,也掉了眼泪,说没想到他是这种人,她很相信他来着,一直把他当成朋友,可是他却做出这么龌龊的事。
他得不到辛甘,就找了个和她眉眼有几分相似的女人,可到底不是她,不管睡几次,都不得劲。
假货永远是假货,比不上真的。
越想越烦躁,也就也不得劲。
尤其身下的女人还在哭,一脸的泪水,不识趣,倒胃口。
贺承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往沙发上一丢,说:“我告诉你,你和谭雅卓密谋什么都玩不过我,别做梦了。“
谭雅卓?
阿昼解释说:“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
她的解释苍白无力。根本拿不出有效的证据,所以在贺承那看来,她只是把他当成傻瓜耍着而已。
贺承也懒得跟她废话,走之前盯着她的肚子看了会,说:“四个月了是吗?“
阿昼想挽留,又起不来,小腹坠疼。
“恩,四个月了。“她怕贺承狠心不要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求他,“孩子是无辜的,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承哥,你把孩子留给我,求你了,别伤害它。“
贺承这种人,什么事都有可能做,阿昼不愿意相信,却不得不,现实往往很残酷。
她也明知道贺承不是好人,可她还是惦记他,盼着他回心转意,会对她好。
贺承摔门走了。
阿昼肚子疼的厉害,捂住小腹,喊来阿姨,阿姨刚才一直躲在厨房,听到客厅的动静,胆子小,不敢冒头。更不敢出来,那个男人,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她不想惹麻烦,等人走了之后,她才敢出来。
“阿姨,送我去医院,我肚子疼。“阿昼虚弱无力,脸色发白,不敢乱动。
阿姨连忙打急救电话。
……
贺承从阿昼那离开不久,立刻收到一通电话,告诉他说阿昼进了医院,不过具体的还不清楚。
贺承听完挂了电话,抽了支烟,开车去了辛甘的画室。
他没有上去,而是在附近徘徊。
他这会身份敏感,不能再出任何新闻了。
只不过,他还是要来找辛甘。
一直到傍晚五六点左右,辛甘才从画室出来,她在打电话,一边走一边说话,脸上挂着笑容,在贺承看来,她是在跟程究打电话才会笑那么开心。
那笑容愈发刺眼。
贺承脸色越来越沉,他见不得辛甘心情好,她的心情好,愈发是刺激他。
他恨不得将她毁了,变成跟他一样的人。
辛甘和程究打完电话,她准备开车回辛家,一周总要回去一两次,和家里人吃顿饭,程究要是不忙就会跟她一起回去,要是忙的话,她就自己回去。
程究现在的工作内容有变动,手里头的事情也多,所以更忙了。
辛甘开车还是很稳的,虽然驾龄不长,但是车技总归来说是没什么问题的,平时程究在的话,轮不到她开车,大多数时间不在,她都是自己开的。
没发生过什么意外,也没刮过车。
但是今晚却出了一点小意外。
她被追尾了。
后面有辆车撞上了她的车屁股,她只能半路被迫下车查看情况,结果后面那车的车主下来后,辛甘这才意识到,只怕是故意为之。
那车主正是贺承。
两辆车停在路边,辛甘拿手机要报警,贺承眼疾手快上来抢了过去,还拽住了她的手腕,拉了过来,说:“私了,用不着报警,我全责。“
男人的力气天生比女人大,辛甘挣脱不开,看着他。说:“既然是你全责,没什么问题了,只不过麻烦你松手。“
贺承这会没戴口罩,辛甘一下子就认出他了。
“怎么你一个人,程究呢?“
辛甘表情冷淡,说:“这不关你事,松手。“
“不想松,你说怎么办。“
辛甘并不想在大马路上和他拉拉扯扯,他是名人,随时会被偷拍,她不想再受牵扯,“你不撒手,我可以报警。“
“你报吧,我没关系,我帮你把消息卖给媒体,让他们来拍。我都没关系了,你应该更没关系。“
“贺承,我不想和你疯,你放手。“辛甘不想骂人的,但是贺承总是能让她生气。
“我为什么要放,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辛甘深呼吸,不能避免和他正面冲突,“你有必要吗?有必要纠缠我吗?“
“有,还真有。辛辛,我还没吃晚饭,走,陪我去吃饭。“贺承说完就拽着她上了自己的车。
从头到尾,辛甘挣扎不开,只能被他拽上了车。
他的车其实没问题,就是追了下尾,有些剐蹭而已。
贺承很快把车开到了一个私人会所,一路拉着辛甘走了进去。
服务员其实很奇怪他们俩之间的氛围,又碍于顾客都是上帝,不敢多问,何况能来这消费的人非富即贵,不能得罪。
就连点菜,贺承都是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跑。
辛甘忍不住骂他是不是神经病。
哪知道贺承只是微微一笑,说:“你怎么骂我都没关系,只要你高兴,对我笑,你要怎么骂都行。“
辛甘:“……“
辛甘的右手无名指上是有戴婚戒的,跟程究的是一对,那款式比较特别,尤其是戴在无名指上,意味着什么,一眼看上去就懂。
包括贺承。
贺承盯着她无名指看,凉凉地说:“差点忘记了,你和程究结婚,我没有给你送礼物,辛辛,我给你补礼物好不好?“
辛甘眼神也很冷,“用不着。“
“没事,该补还是要补的,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
贺承拿手机打了通电话,安排了人去准备个蛋糕过来,他描述那蛋糕必须要有几层的,要有什么配置,什么风格,还挺认真的。
辛甘不以为意,甚至觉得他不正常。
菜也很快上齐了,服务员退下顺便把门关上了。
辛甘并没有胃口吃什么东西,她垂眸,甚至看都不愿意看他。
贺承的手松开了,也不怕她跑,说:“陪我吃完这顿饭,我就送你回去,送你回程究身边。“
即便他很不情愿。
要把她送回别的男人那。
那男人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也好。
要不是他当年不懂珍惜,让她发现了那些照片,那今天也没有程究什么事了。
他其实多多少少有点后悔的。
只不过他这个性格。能藏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
辛甘不为所动,也不拿筷子。
贺承一个劲往她碗里夹菜,魔怔了似的说:“我知道你也饿了,快吃吧,都是你爱吃的。当年在国外,你说你想吃地道点的中餐,我陪你走遍了大半条华人街,你都没吃到。“
辛甘依旧沉默,没有反应。
“你当初对我也很好,怕我吃不惯国外的食物,尝试自己下厨做饭,辛辛,你对我好。我不是不知道,你看我,我都记得。“
“够了,别说了,你越说我只会想起来你当初做的那些事,那段时间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伤害到我了。贺承,你不觉得你这幅样子很可笑吗?“
贺承一顿,深情微妙:“那不提了,那聊点开心的事。“
“和你坐在这里,我开心不起来。“
贺承扯了扯嘴角,啪地一声放下筷子,阴笑看着辛甘。他说:“非要跟我这样说话?“
辛甘直视他的眼睛:“如果你觉得我说话不好听,我可以随时走,你不要拦我。“
她说要走,贺承猛地站起来朝她靠近,伸手抓住她的头发,扯着她的头皮,迫使她把头扬起来。
“我允许你走了吗?你就这么不待见我?我为你做了多少事情,你心情没数吗?走?你还要走去哪里?回程究那?他凭什么?“
他就像是疯了的野兽,毫无人性:“我告诉你辛甘,今晚你别想走了,我想对付你也太简单了,你别天真以为我会放过你。“
他就像是撕开阿昼的yi/fu一样扯开她的,辛甘用尽全身力气去推搡他,一只手护衣服,另一只手挡他的手,不过都是徒劳。
他很快看到她凶前的痕迹,有些很淡,虽然不多,但也足以证明了她和程究有过多亲密的举止。
即便能想到,贺承还是被刺激到了,他捏着她的脸颊,压低声音责备道:“当年就不该放过你,一不做二不休,就该把你办了,你这种女人,坏到骨子里了,还跟我装清纯,你看看你这幅样子,配吗?“
辛甘费劲掰开他的手,脸颊被他捏的疼的厉害,也红了,还有指印,她连忙把衣服盖好,“贺承,我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又气又羞愤,眼泪不争气在眼眶徘徊,她硬是强忍着没掉下来,说:“我就是后悔,当初就不该认识你。“
这句话无疑又是刺激到了贺承,他眼睛都变猩红,五官狰狞。
这会有服务员在敲门,要上菜。
……
程究应酬结束后。回家路上给辛甘打电话,但是没人接,手机处于忙音状态。
他晚上推脱不了喝了点酒,那酒精度数高,饶是他也有点晕。
喝了酒不能开车,他喊了代驾。
然而联系不上辛甘,这种情况以前很少有的,辛甘是不会让他联系不到的,除非是有什么事。
程究又给程家打电话,问辛甘有没有回家。
程家的保姆阿姨接的电话,说没有。
程究深深皱眉,那就不对劲了。
程究立刻给画室打电话,这会画室只有助理还没下班,刚好接到了程究的电话。问了一通下来,程究得到的回复是辛甘下午六点多的时候就走了。
电话刚挂断,程究眼皮猛跳,手机这会又响了,他连忙接通。
……
辛甘这会在医院躺着,手腕上缠着厚实的纱布,因为失血过多,她脸色苍白,看起来很虚弱。
医生刚处理完她的伤口,还在叮嘱她注意事项,伤口短期内都不能碰水之类的话。
话音刚落没多久,病房的门被人推开,辛甘抬眸看过去,是程究。
程究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辛甘咬了咬唇,缩了缩脖子,后怕似的看着他,声音发哑,喊他:“程究。“
程究上前握住她的手腕,视线落在她缠着纱布的手上停留了一会儿,这才问医生大概情况。
医生说完后,程究陷入沉默,手紧紧握着辛甘的手。
等其他人都走出了病房,辛甘声音很小,说:“我没事,不要担心。“
程究手掌摸了摸她脸颊,说:“怎么回事?“
辛甘犹豫着,不是很敢说。但是不说,程究也会调查,她斟酌了会,还是说了:“今晚贺承追尾撞了我的车,我被他带走了,不过我的伤是自己弄的,如果不这样做,他不会放我走。“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都不用辛甘讲了,程究心里有了数,他喉咙一紧,握紧了她完好的那只手,说,“对不起。“
辛甘摇头。眼眶发红:“是我不好,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他那么明目张胆。“她望着程究的眼神,充满忧虑,她不想让程究担心。
程究吻她的额头,又吻她的鼻尖,什么话也没说,也不用多说。
他恨不得自己承担她遭的罪。
也是他大意了。
有人这会敲了敲病房的门,直接推开门进来。
是姜萌。
姜萌也想到程究会来的,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她又看了看病床上的女人,脸色苍白,但还是好看的,漂亮气质好,和程究在一块,非常搭。
“辛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你的医药费我已经先垫付了。“
辛甘出事的那个会所,姜萌在那工作,是个小管理,刚好今晚是她值班,这才撞到一块了。
事情闹的挺大的,起码目前是的。
辛甘说:“方便把你们的卡给我吗?我把医药费还给你,毕竟伤是我自己弄的,跟你们会所没关系。“
当时情况危急,贺承疯了一样,她没法子。只能拿了切蛋糕的刀划了自己,贺承再没人性也不至于要她的命吧,更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出事,要是她真有了什么事,他也逃脱不掉责任,何况他还是个明星。
于是贺承走了,打完电话,他丢下她直接离开了会所。
姜萌心情挺复杂的,尤其这会还在医院里头遇到了前男友。
“你加我微信吧,我也没带银行卡,;
程究忽然说:“医药费多少钱,我直接付你。“
姜萌这才看程究:“也不贵,几百块,要不算了。好歹认识一场,也庆幸辛小姐没大事,我也放心了,这点小钱没关系。“
程究说:“还是要算清楚,不能白拿别人的。“
姜萌是彻底被他这句话伤到了,她对他来说,是别人,所以要算清楚。
这算是彻彻底底被刨除开外了。
程究可不是什么念旧情的人,他不会藕断丝连,甚至欠她人情,直接从怀里拿出现金还给了姜萌。
辛甘有些晕,转不过来,她说句话都很费劲,喘着气,程究给她倒了杯温水,小心喂她喝。
姜萌手里捏着他还的医药费,还想说什么,看到他那一幕,也说不出什么话来,黯然离场。
辛甘喝完水,说:“你看起来很不高兴。“
程究放下水杯,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又吻,没有说话。
……
姜萌离开病房,有气无力的扶着墙走,刚才在病房那一幕,历历在目,根本忘不掉。
即便她当年和他在一起,她都没有享受过他如此上心的对待,她心里全然不是滋味。
走出医院想拦辆车回家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包包似乎落在病房了,应该是她去帮忙缴费的时候落下的。
她只能折回病房,刚进电梯,看到了程究,手里拿着她的包。
程究把包还给她,说:“你忘记的。“
姜萌接过,欲言又止,而他没有什么话要说,转身就要走,她一时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连忙叫住他。
“程究!“
程究停住步伐,回头看了她一眼。
姜萌咬唇,鼓足了勇气,说:“辛小姐伤的很深,今晚那个男人直接跑了,你要是想知道包厢里发生了什么事,可以来找我。我可以帮你调监控。“
她是好心,也是好意。
毕竟辛甘出了这事,多半也是跟那个男人有关系。
而那个男人是会所的常客,想知道他的身份很简单,只要调取监控就能查出来的。
辛甘伤成这样,程究应该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姜萌觉得自己了解他,毕竟他以前就是这样。
程究冷淡道了句:“多谢。“
姜萌:“不用跟我客气,我们俩也认识这么久了,虽然分手了,但还算是朋友一场。你要是需要帮助,我随时可以帮你。对了,这个是我名片,你什么时候要来调监控就可以联系我,我都在。“
程究眉头蹙了蹙,说:“刚才道谢是谢你送她来医院,不是调监控,监控我会调,会让警/察去调。“
姜萌脸色煞白,非常难堪,一瞬间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了,人家程究根本不领她的好意。
她的好意在程究看来多半是想拉近关系的举动吧?
要不然程究怎么这么避嫌。
她讪讪笑了笑:“这样也行,我还以为她不会报警,那报警就好了,那就正常程序走。“
程究没再说什么。直接回了病房。
姜萌在他走后,捂着胸口,窒息一般的难受。
她觉得这样下去其实快不行了。
现在程究有多在意他那位妻子,她就有多难受,难受到无法喘息。
当初为什么要分手?
如果不分手,站在他身边的人此刻是她吧?
周亚说的没错,是她犯贱,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
辛甘半躺在病床上,嘴唇没有血色,看起来很脆弱。
程究陪着她,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摇头,说:“不要告诉爸妈,省得他们担心。“
程究说:“不能答应你。“
“怎么了?“
“我报警了。“程究温柔握住她的手指,一根根亲吻。“等会警/察会过来做笔录,辛辛,把你知道的都跟他们说就行了,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辛甘一直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处理和贺承的恩怨,这会儿她才明白,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一定要让贺承付出代价,才能彻底解决这麻烦。
否则,她以后的日子都没办法平静。
虽然说她的伤口是自己弄到的,但她的确是被贺承带走的,还限制她的自由,不让她走。
第一百二十六章 走了
半个小时候,警/察来医院了。
辛甘按照程究说的那样,把该说的都说了,包括晚上贺承撞了她的车,她下车跟他说话的功夫,把她带走的事情。
会所那边是有监控的,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她全程是被迫跟贺承进的包间。
包间里头是没有监控,走廊外头有监控,可以看到她是怎么被带进包间里的。
说这事的时候,警/察态度很好,照顾她的情绪,还安抚了她,说会尽快核查清楚,也会找贺承协助调查,把这事情调查清楚。
辛甘没有说谎的地方,只不过在警/察问了他们俩是不是有过什么恩怨的时候,辛甘握着被子沉默了会,并没有说话。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似乎察觉到异样,于是其中一个警/察试探性说:“你不用担心,你说的这些我们都会帮你保密的,既然你已经报警了,那也是希望搞清楚事情真相,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工作,回答我们的问题。“
程究这时候握了握辛甘的肩膀,对二位警/察说:“她可能有点紧张。能不能先不说了,等她情绪好点,再说。“
二位警/察对她的遭遇也表示了同情,说可以,然后记录了一下他们的联系方式,交代了几句就走了,他们要回去立案调查。
等警/察走了,辛甘垂了垂眸,咬着下嘴唇,没说话。
她和贺承之间的矛盾,起因就是当年他偷拍她,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魅力,能让贺承惦记这么多年。
而且这件事也过去很久了。
辛甘虽然跟程究坦白过,提过当年的事,只不过不详细,程究知道的大概。
程究看出她的状态不好,没再逼她,摸了摸她头发,轻轻吻了下,嗓音低沉:“累了吗?“
辛甘抬头看他:“程究,很晚了,你回家休息吧,你明天还要上班。“
程究低了低头,又吻了吻她眼睛,她顺势闭了闭眼,又睁开看他。
那双眼睛澄澈清亮,没有一点杂质,程究喜欢看她的眼睛,笑了笑说:“没关系,我在这陪你。“
“可是明天……“
“你把我赶回家,不抱着你,也睡不着。“说着,程究打量了下病床大小,“病床有点小,不够挤点就挤点了。“
听他这意思,今晚打算跟她挤病床睡觉了。
辛甘叹了口气,也没阻止,像是无条件放纵他似的。无可奈何说:“我怕我晚上睡觉不老实。“
“那我把门关紧了,你想干什么都随你。“
辛甘:“你别开玩笑了,我能做什么。“
病房的洗手间条件可没家里的好,很简陋,程究拿毛巾给辛甘擦了下脸和手,就去洗手间随便擦了下身体,就当是洗澡了。
他出来后把门关了,灯也关了,娴熟上了病床搂着她,避开了她受伤的手,小心翼翼托住她的手背。
辛甘瘦瘦的,占卜了多大的位置,于是躺在他怀里,说:“我这几天回家吧,先不回程家了。“
“恩,你就在家里,我给你请哥做饭的阿姨。“
她手受了伤,也拿不了画笔上不了课。
过了一会儿,她轻飘飘喊他名字:“程究。“
“我在。“
辛甘说:“还好遇到你。“也好在是他,不是别人。
辛甘不敢想,如果当初她连北屿都没去,直接表示拒婚,会是一副什么光景。
也还好,程究有追回她,勾着她,不然。她可能真的移民离开了。
她国外那些同学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都在网上联系,最近好几个同学跑来问她在忙什么,怎么没消息了。
结婚的事情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国外的朋友和同学,直接结了婚,结婚后忙画室的事情,更美机会联系了,大家都在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时差,各自都有各自的事情。
辛甘的思绪飘远,忽然问:“程究,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恩?“
“就想问问。“
“女孩担忧的比较多,男孩随便养。“程究的手扣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如果是女孩子,我会保护好她,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两人靠的很近,辛甘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沉稳有力,令她觉得有安全感。
这安全感,是遇到他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也不要跟我一样,很小的时候就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求学,那样的人生,她不必拥有,也不用走我的老路。“
她声音轻轻的,却一下又一下非常重的击打在他胸口上,让人心疼她,尤其是程究。
程究蹭了蹭她脑袋,喉咙一紧,上下滚动了几下,说:“好,不会。“
……
第二天,警/察很快开始对贺承进行传唤调查。
贺承去了警/察/局,一开始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部否认,他说:“我不承认这些无须有的罪名,什么叫我限制辛甘的人生自由,明明是她找我叙旧,我们俩是老相识了,认识很多年,我不小心撞到了她的车,看到是她,我也吓了一跳,然后说一起吃个饭聊聊,叙叙旧,她答应了,不过她当时喝了酒,站不稳,我扶了她一把而已,这也犯法?“
警/察说:“就算按照你说的这样,监控上显示是你拽着她的手腕,强迫拉着她进了会所的包间,她有明显反抗的举动,这点你怎么解释?“
“那得问她了。跟我没关系,而且是她自己自残,跟我没关系,没有的罪我是不会承认的。我还要投诉你们,滥用执/法/权。“
警/察:“如果不是受害人报警,我们不会立案调查,现在还在调查阶段,希望你能配合。如果不是你做的,也不会平白无故冤枉你,如果你对我们执法有意义,可以行使你的权力,不过我们也要按照实际情况进行调查,接下来的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告知。“
接下来,贺承的态度不算配合,甚至要求请他的律师过来谈,他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不承认,包括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辛甘在医院休息,没有什么问题了,第二天就安排出院了。
程究请了假过来接她回家,路上接到了警/察打来的电话,说贺承全盘否认,甚至说是辛甘陷害的他,因为还没有掌握实质性证据,警/察不能拘留他,于是暂时放了他。
程究挂了电话眉头紧锁,又给谁发了一条信息,这才放下手机。
辛甘看他皱眉,问:“怎么了?是警/察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还在调查,别急。“
辛甘有些犹豫:“贺承很狡猾,而且这伤是我自己弄的,他对我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想抓他也难。“
程究腾出手来握住她的手,捏了捏,似乎是安抚她低落的情绪,说:“别担心,我会处理好。“
辛甘点了点头,心不在焉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看。
……
虽然警察那边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以定贺承的罪,但是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贺承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大门口围了很多记者还有摄像机,见到贺承出来,一窝蜂拥了上来。
谭雅卓的车停在路边,她给贺承打了电话,让他直接过来上车。
贺承一边应付媒体,一边找机会上了谭雅卓的车,很快就甩掉了一窝来的媒体。
谭雅卓开着车很快离开,路上,她说:“看来你是不打算继续做这行了,怎么,是要回家继承家产了?“
她这话,嘲讽意味明显。
贺承勾嘴角冷笑:“我是没关系,就是那对赌协议,你要是能自己搞定我也没意见提在解除合同。“
他的经纪约是五年的,还签了三年的对赌协议,要是没有完成预定盈利目标,就要倒贴钱给甲方。
谭雅卓说:“贺承,自打签了你,我一直尽心尽力帮你规划工作,谈代言撕番位,几乎是动用了最好的资源都在捧你了,只不过你不是个安定的主。有了点小名气开始耍性子,我知道你家庭条件好,来这行大概也只是玩玩,最后还是要回家继承家产的,但是贺承。合作一场,我希望你有契约精神,即便不为别人考虑,也得为你未来的发展考虑。“
“啰嗦,行了。“
贺承把他的不耐烦都表露的很明显,就连掩饰都不掩饰了,完全没把她这个经纪人放在眼里。
谭雅卓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自然没把他这会的态度放在眼里,何况她手里还有一张王牌,就是阿昼肚子里那个孩子,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把消息卖给媒体,那这下。他是彻彻底底再难翻身了。
不过这样做,也堵上了她的路。
不是迫不得已的时候,她绝对不会轻易用这张底牌。
她还要看看贺承到底能得意妄为到什么时候。
车里两个人,各怀心思,每一句话都带刀子。
“既然是冤枉你,那有必要发个视频澄清,之前出的事情太多了,每次都发声明通告作用不大,这次直接拍个视频,把之前的事都做一个澄清。“
贺承说:“随便,反正你是经纪人,不是都听你的吗,你说发就发咯。“
谭雅卓似笑非笑。被气的,如果不是他经纪人,她早就撂挑子不做了。
什么艺人,就是尊大佛。
非常难伺候。
晚上八点多,贺承的私人账号发了一个澄清视频,针对过去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做了一个回应,主题围绕着他没做过、有人故意陷害他,是同行落井下石,所有的事情,都是栽赃嫁祸,无中生有,夸大其词,而他本人,对于没做过的事情绝对不会承认。
不过他的恋情是真实的,所以他没有回应他的恋情。
毕竟官方还挂着呢。
而唐怀怀的账号时不时就更新一下,证明她还在,也因为如此,她也转了贺承的澄清视频,装模作样说了句:我相信法律是公平公正的,也相信我的眼光,承是一个好人!
贺承看到这条转发,极其不屑冷笑一声,表情流露出无比的厌恶。
而唐怀怀最近不在墉城,她去了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走之前,她还找了程父。
见面的时候,唐怀怀故意说:“程叔的日子过的真自在,哪像我妈,我和我弟没时间照顾她,只能把她送去精神病院了,要是当年我妈嫁给的是您,也不至于落得今天的地步。“
程父沉默许久,并没有说话。
“钱呢不用再给我了,我又不是缺您那点钱,您要是有时间,可以去看看我妈妈,毕竟她也等了您大半辈子了,没有一个女人像她这么傻了。“
程父说:“我会找时间去看她,对了。你弟弟呢?“
“他好的很,没事。“唐怀怀眼里流露出不屑,很快又消失,笑盈盈说:“程回害我没了工作,我想您也是知道的,程叔,再跟您说件事,程回似乎怀疑我跟您有不正当的关系,所以她才会针对我。您帮忙找个时间帮我解释解释,可别影响到您一家人的感情。“
程父其实多少猜到了一点,不然程回之前不会那么大反应,只不过他没机会跟程回说,眼下听唐怀怀一说。他心里有了数,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程父多多少少有些同情唐怀怀,因为她母亲的缘故,说:“你要是哪里遇到困难可以来找我,至于回回,我会跟她说清楚,她马上要出国了,你要是想要回学校做老师,也可以回去,毕竟也是一条出路。“
出国?
唐怀怀皱眉:“她要出国?“
“恩,要出国了。“
这会出什么国?那贺川呢?
唐怀怀忽然来了兴致,问:“程叔,怎么这么突然?“
不过程父没有明说,又问了她其他的事情带了过去。
离程回出国还有几天时间,贺川没有任何动静,起码程回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她过的浑浑噩噩的,程夫人还是哪里都不允许她去,她不肯收拾行李,程夫人就安排阿姨帮她收拾,她不肯吃饭,程夫人就让阿姨把饭放在她房间就不用管了。
任由她是生是死,反正怎么都无法改变出国的命运。
一直压在程回心里还有一件事,就是程父和唐怀怀的关系,这天晚上程父回来后,亲自来房间里找她。程父还没开口说话,程回直勾勾盯着他,倒是先开口问了:“我一直想问您,您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家里的事情吗?“
“没有。“程父信誓旦旦,没有一丝犹豫。
“爸爸,你开始撒谎了,你骗人。“程回说完又咳了咳,脸都涨红了。
程父连忙拿了杯温水给她润嗓子,说:“好好说话,别着急,嗓子还要不要?“
程回急啊,忘记拿本子和笔了,她这才翻身去找。写了一大行子,质问程父。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您有没有做过对不起家里的事情!''
程父说:“你一个小孩子,你懂什么。“
程回放弃和他沟通了,把本子往边上一丢,躺在床上,烦躁扯过被子盖在头上,不想看程父。
“回回,你还不相信你爸爸吗?“
即便是这样说,程回也没理会,她才不信。
过几天她就要走了,程父多少有些不舍,拍了拍她的被子喊她,她不理,程父说:“那你好好休息,过几天爸爸可能不能送你去机场,你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你妈妈,出国了可不能像现在这样任性了,你要学会长大,独立,不要成天跟个小孩子似的。“
接下来几天,程回都没跟程父说过一句话,可能是嗓子的原因,她干脆闭嘴了,什么都不是说,反正他们也不会听她的意见。她只是任人摆弄的牵线木偶。
而贺川那,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有点害怕,焦虑,还有不安。
希望他出现,又希望他不要来。
她说不清这种感觉,也理不清。
出发那天,程夫人送她去机场,程究和辛甘也来了。
天气转冷,辛甘穿了件长的薄款针织衫,还给她送了一份礼物,程究摸她头发,说:“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程回梗着脖子没哭,心里已经麻木了。
她仿佛跟程夫人置气。从头到尾,都不理会程夫人,和程究还有辛甘道了别,她提着行李就走进安检口,头也不回。
程夫人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心如刀割,可转眼想到只要她去了国外,就能跟贺川彻彻底底断了,于是再不舍得也要坚持。
既然当初狠心做了这个决定,那怎么都不能改。
程回登了机,坐下那刻,眼泪止不住的流,她拿了新手机,还是登机前,程夫人给她的新手机,她还是拨通了贺川的电话,等待的那几十秒,血液倒回,心脏读秒,终于他接了。
“贺川……“
程回带着哭腔喊他名字。
贺川听见她声音,似乎轻轻笑了一声:“回回。“
“贺川,我要走了……“她抬起手背擦眼泪,顾不上自己此刻多狼狈。
她在哭的时候,有人经过,多看了她几眼。
贺川说:“恩,我知道。“
“贺川,你能不能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找你,你等等我……“
贺川没有回答,他沉默不语。
“妈妈现在气头上,等过段时间,我找机会回来找你,你等等我,好不好?“
“没必要。“贺川轻描淡写说,“没那必要了。“
“什么意思?“
“程回,我们算了吧。“
“……“
“我认了,不耽误你了,祝你找个拿得出手,不让你觉得害怕心虚,更不会让你两难的人,我贺川要不起你。“
贺川非常平静说完这句话,说完没有着急挂断,说,“也是我不对,要不是我,你不会被程姨安排出国,对不起,程回。“
程回愣在那,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她很想自己是听错了,然而不是,全都是贺川说的。
真真切切。
“女士。马上要登机了,请您把手机调到飞行模式关机。“空姐甜美的声音提醒程回关手机,她麻木僵硬,匆忙说,“贺川,你等我,我现在去找你,我不走了!“
“没必要,而且你找不到我,不用折腾了,程回,把手机关了,听话。最后一次,你听话。“
程回浑身没力气似的,好一会儿说不出话,她已经听出贺川声音的不耐烦了,贺川这是认真的,他这是不要她了--
程回无力道了句:“好吧,我知道了。“
也是。
她想起自己早就已经不干净了,贺川不要她,刚好,她以后不用对他有负罪感了,也不用担心他知道她不是处会是什么表情了。
这样挺好的。
程回挂了电话,关了机,擦了擦眼泪。
“女士。您还好吗?“
程回说:“没事,我很好,谢谢。“
……
回家路上,辛甘眼皮一直跳,她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贺川没有来吗?“
程究摇了摇头,“没来。“事实上,他昨晚联系了贺川,问他要不要偷偷来看一眼程回,到时候他和辛甘想办法支开程夫人,给他和程回见面的机会。
贺川直觉拒了,说不用了。
辛甘:“为什么?他不来见程回吗?“
“他放弃了。“
“放弃了?他打算跟程回断了?“
“恩,断了。“
程究无能为力,总不能要他们俩在一起,然后气死程夫人吧。
“那程回怎么办?她知道了吗?“
“迟早会知道的,贺川一直不联系她,肯定会起疑心。“
“我有点担心程回的情况,对了,程回去的那所学校,我有个同学在那读博,是个女生,我联系她,让她帮忙照顾照顾程回吧。那个女生是我朋友,人品没有问题,而且是女生。“
程究说:“也可以。“
辛甘很快就联系上了远在伦墩的那位女性朋友,跟她说了一下情况,女性朋友很热情,也很愿意帮这个忙。
辛甘又给程回发了短信,告诉她情况,有事情也可以联系她的朋友帮帮忙。
……
警/察去会所调取了监控视频查看,发现辛甘被贺承带去会所的那段时间的视频出了故障,只能看到他们是一起进了会所大门,看不到走廊比较清晰的那段。
程究跑了几次警/察/局,没有什么进展,还得回去等消息。
第一百二十七章 梁扬
辛甘手腕的伤不是很严重,还好那把切蛋糕的刀并不锋利,也因为得到了及时的处理,没有造成什么大问题。
因为伤在手腕,辛母忽然来画室找她,她手上沾了颜料,洗手的时候碰巧被辛母看到了。
辛甘不想让辛母担心,随便找了个理由瞒了过去,她也没让辛母看手腕的伤,哄骗说是烫伤,做饭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
辛母半信半疑,不过也没再说什么。
辛甘这才松了口气,不过既然不用藏着掖着了,她也就可以回家蹭饭吃了。
辛母也是这样想的,让她回家住一段时间,要是程究太忙,没人给她做饭的话。
程究最近的确忙的很,手里头的事情多,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加在一起,忙不过来了。
他之前去体检,也没时间去医院拿体检报告。
这几天他和辛甘还是有那方面生活的,只不过一直都在做防护措施,也就是避/孕。
这天晚上,辛甘回到家里,程究还没回来,她就把家里收拾干净,顺便把他衣服放洗衣机里洗了。
做完之后,辛甘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随便摁了一个台,刚好在报道北屿的时事新闻,新闻里主要在讲几年前的鱼头案件,鱼头不是北屿人。他也是墉城的,他是在墉城犯了事,逃到了北屿,然后在北屿开始涉嫌违法活动,长达好几年,去年被抓捕归案,但是还有不少人在逃。
新闻其实报道的不详细,很多细节没有纰漏,可能是牵扯重大,比较敏感,只报道了一部分。
辛甘慢慢睡着了,做了一个梦,回到了北屿那段时间。
小十还在,他兴高采烈的带她去玩,给她介绍当地的特色,还跟她说程究以前刚到北屿发生的糗事。
程究都不好意思跟她说,都是小十告诉她的。
要是没有发生那件事,小十现在还在,还活着,也许马上就要谈婚论嫁了,他也会有一个可爱懂事的媳妇,生个大胖小子,程究会认他的小孩做干女儿干儿子,会把他的孩子当成自己孩子疼爱……
只不过,这都是梦。
辛甘被开门声吵醒,一模脸颊,全是泪水。
程究刚回来,客厅亮着灯,一眼看到辛甘躺在沙发上刚睡醒的模样。
“怎么不到房间里睡?“
程究边走边解开衬衫扣子,他上班的时候,穿的可正经了,像个老干部,也就在家里放松点,尤其在辛甘跟前。
辛甘摇头,抬起手背揉眼睛。
程究坐在她旁边,她低着头,头发散落在脸颊两旁,情绪并不高涨。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
辛甘这才抬起头,扑他怀里,紧紧搂着他劲瘦的腰,脸贴着他胸口,倾听他的心跳声,说:“我刚才做了个梦,梦到小十了。“
说起小十。
程究眼神暗了暗,摸着她头发,声音也跟着沉了下去,说:“他怎么了?“
辛甘其实说不出来,就是心里堵得慌。很难受,她抱着他,也不肯放开手。
情绪突如其来的低落。
程究搂着她,吻了吻她发顶,“是不是想回北屿了?“
“要回去吗?“
“等忙完这段时间,刚好是他的忌日,我们就回去看他。“
辛甘是把小十当做朋友看待的,她刚到北屿那段时间,第一个见到的人是小十,也是小十帮了她很多次,要不是小十,她早就和程究闹僵了。
她能和程究在一块,其实也有小十不少功劳。
程究也是把小十当成自己兄弟的,小十年纪小,人很机灵,还有无条件信任他,把自己的命交给他,可是……
辛甘低声说:“刚才看新闻,看到了电视上报道了北屿当地的新闻,忍不住想起了小十,他要是还在,今年应该二十一了吧。“
“恩,二十一。“
辛甘说:“过段时间回去一趟,顺便看看他家里人,好不好?“
“好。“
程究替她擦眼泪,“多愁善感,怎么就哭成这样。“
辛甘努了努嘴:“不是故意的,有时候控制不了。“
程究看她掉眼泪的伤心样,心也跟着发软,不舍,想起了小十,说:“不哭了。再哭明天眼睛又要肿了。“
“恩。“
回来这么久,他其实和北屿那边联系的很少,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忙,尤其是孟参长,他已经离开了北屿,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尤其是他被调离北屿,孟参长管不了,是上面下达的命令。
孟参长有些事情也无法跟程究细说,就只能是这样了而已。
辛甘调整好情绪,缓了缓,喝了杯水,问他:“程究,你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
“那你饿不饿?“
“不饿。“
程究捏了捏她脸颊:“好了,不用担心我,我饿了会自己煮面条吃,我看下你的伤口。“
伤口没什么大问题,还没拆线而已,不过这几天了,也要换药了。
程究有处理类似伤势的经验,他以前出任务受伤,能自己处理就自己处理,不能处理了才找队里的医务员,那医务员一开始和他不熟的,后来他有几次伤势严重,医务员给他处理的时候,他一声不吭,忍着,似乎觉得喊出来就特没尊严,没面子,脾气犟的要死,也就这样就给医务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其实到现在,医务员都记得他。
伤口还在愈合,程究清理了一下伤口,处理好了,就让她去洗澡然后睡觉了。
洗澡的时候,辛甘小心翼翼避开了手腕的伤,不过一只手洗澡并不方便,洗到一半程究开门走了进来,一副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很自然帮她举起受伤的手臂,拿了花洒给她冲水。
辛甘也顾不上不好意思了,任由他摆弄。
“对了,你的体检单出来了吗?“
程究头也没抬:“这几天有点忙,没去医院,明天下班去医院拿。“
“应该没什么事的。“
程究也没搭话。
程究戒掉那东西很成功,得亏他一直克制着,绝对不会再染那玩意。
其实沾上那玩意,程究在北屿治疗的那段时间偶尔会有极其负面的念头浮现出来,还好,辛甘照顾他,及时帮他清醒过来,不至于对那玩意产生所谓的依赖感。
要不是有强大的意志力,程究也没办法摆脱那影响的。
……
隔天早上,辛甘接到了一通电话,她迷迷糊糊醒来,看不清来电显示,就接了电话,一听对方声音,睡意全无,立刻清醒。
“早上好,辛辛。“
是贺承的。
贺承打过来的。
辛甘一愣,语调冷冷的,一点都不想接到他打来的电话:“你有事吗?“
“你报警的事情。警/察找了我好多次,一直在调查我,我知道我那天唐突冒犯了你,所以想跟你坐下来协商,我愿意给你道歉,的确,你的伤跟我多少有点关系,但是我没动手,你总不能因为我过去年轻无知犯的错,现在又把错甩锅让我背吧。“
这态度,哪里是来道歉的,就是来气人的。
“你一点都不像是道歉的态度。“辛甘也来了脾气,说,“我不会和你私底下和解的,即便我的伤不是你造成的,那你限制我的自由也是事实,不让我走,还撞了我的车,贺承,我不会为你买单的。“
这次辛甘不想再低头了。
大事化不了小,小事也化不了无。
总之这次她是不会低头了。
说完就挂了他的电话,气的辛甘睡都不想睡了,而这会程究已经起床了,在厨房做早餐。
她干脆起床洗漱。
程究作息规律,不管晚上多晚睡,早上永远固定一个点起床做早餐,尤其辛甘这会手伤了,连煎个鸡蛋都做不了,他全部自己包了。
那通电话,辛甘告诉了程究,程究的态度和她一样,不接受私底下调解。
辛甘心里有了安慰,而程究让她今天别去画室了,在家休息,中午他回来做饭给她吃。
辛甘说好。
到了下午两点多,警/察局那边打来电话,说贺承那边找他们协商处理交通事故,就是贺承撞了她的车,这件事需要协商处理,辛甘没法子,只能答应去面谈。
程究这会在上班,不方便走开,辛甘就自己去了。
她手伤开不了车,只能打车过去。
等到了地,在警/察的安排下,她和贺承的经纪人见了面。
贺承也在,他经纪人也来了。
这是辛甘第一次见到谭雅卓,谭雅卓身上的女强人气息很重,辛甘虽然强硬不起来,但还算冷静,不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谈了下来,一直都是谭雅卓在说话,贺承一句话都没说,他仿佛置身事外,这事跟他没什么关系似的。
谭雅卓的意思是愿意赔偿,的确是贺承的责任,也不会耍赖。
辛甘说可以,的确是要贺承赔偿她修车的钱。
这件事就这样谈妥了。
而其他事情,辛甘不愿意再谈了,跟警/察大致说了下想法,就要离开警/察局。
谭雅卓追了出来,连忙喊她:“辛小姐,先不着急走,能简单聊聊吗?“
辛甘回头瞥她,说:“其他事情都交给警/察处理,我不想跟你聊,也没什么好聊的。“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也理解你的感受,现在贺承不在,你不要把我当做是贺承的经纪人,事实上,我没想为贺承开脱,他做错了的确是做错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辛小姐,其实我的立场是跟你一样的。“
立场一样?
辛甘眼神冷淡:“你是他经纪人,立场不一样,怎么能是一个团队?“
“现在不是说话的地方,方便留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我们改天约时间坐下来聊。“谭雅卓这话说的特别真诚,她是真心想跟辛甘坐下来聊的,绝对不是要帮贺承说话。只是辛甘不清楚,她有必要解释。
“贺承在看着我,有些话,现在说不了,辛小姐,我刚才说的话全都属实,骗你我也捞不到什么便宜。“
谭雅卓把名片递给了她。
辛甘还是接了过来,也许真如她所说的那样。
辛甘接了名片就走了。
贺承这会跟了过来,赖洋洋的,说:“你都跟她说了什么?“
“还不是在处理你惹的麻烦事,等会出去把帽子口罩戴好,免得又被人认出来。“
贺承努了努嘴,脸上可以说是不高兴来形容了,他的不高兴不是因为辛甘不和他和解,而是因为谭雅卓刚才跟辛甘说了什么,辛甘接过了她递过去的名片。
联想到阿昼肚子里那个孩子。谭雅卓是想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吧?
谭雅卓表现的这么明显,贺承又不是不知道。
而阿昼那头,似乎没让谭雅卓知道他去找过她的事,也就意味着谭雅卓其实还不知道他已经清楚了那孩子的存在。
贺承蓦地冷笑收回视线。
……
辛甘其实很犹豫,要不要见谭雅卓,她想知道谭雅卓想跟她谈什么。
考虑了挺久,辛甘还是给谭雅卓打了电话。
谭雅卓很高兴接到她的电话,很快与她约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就在她画室附近的咖啡厅。
辛甘先到的,点了杯咖啡等谭雅卓过来。
等的时候,她心情挺忐忑的,并不知道谭雅卓要和她聊什么。
只不过来去都是贺承的经纪人,她还有什么能说的?
贺承和谭雅卓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怎么会与她的立场一样?
谭雅卓来迟了十分钟,她手里甚至拿了一袋子文件,似乎有备而来。
辛甘站起来和她打了声招呼。礼貌客气又疏离。
谭雅卓不动声色打量了下她,说:“辛小姐,冒昧打扰到你,不过我相信你很快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会找你。“
辛甘不紧不慢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谭雅卓说:“其实我很早之前就听说过你,我签贺承的时候问过他的恋爱史,他说没有女朋友,可是没说他有一直追求的女生。“
辛甘:“……“
谭雅卓注意到她手指戴的那枚婚戒了,那戒指可不是什么便宜货,她是识货的,看得出来那戒指的价值,还有辛甘举手投足间散发的从容淡定,一眼可以看出家庭优渥,不是一般家庭,而那枚婚戒,也暴露了她其实是结婚了,不是单身的。
“之前在贺承的手机里看到过你的照片,问他是谁,他说是普通朋友,现在想来,可不是他说的什么普通的朋友,他以前是不是追过你?“
辛甘不喜欢和她聊这种问题,“如果只是聊这些问题,谭小姐,我想还是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辛小姐,你不要着急,先听我说完。“
“贺承他是艺人,我们签约的时候有明确说过在我们公司做艺人期间是不能谈恋爱的,也是明确跟他说过的,但是他没有听进去,反而在做艺人的时候,欺负了身边的助理小姑娘。那小姑娘怀孕了,我因为这件事,和他闹的很不愉快,他现在只是看起来和我还是合作关系,实际上,我和他快要闹掰了。“
“如果不是因为合约在身,只怕,我不会做他的经纪人。我今天在警/察局门口找上你,也是因为我知道了你和他并不对付,也因为这次的事情,你不答应私底下协商,我就找人调查了下,原来你和贺承是认识的。“
辛甘:“谭小姐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次的事情有多大就闹多大吧,辛小姐和贺承也有恩怨,那不如趁这个机会,搞垮贺承。“
……
伦墩这会已经入冬了。虽然还没下雪,不过气温已经足够低了。
程回初来乍到的,刚开始几天很不习惯伦墩的生活,她在家里娇惯久了,这下要自己生活,真适应不过来,尤其加上这会失恋了。
以前是她要死要活不要贺川,现在是贺川不要她了,不管她发多少短信,打多少通电话,他都不回应,甚至最后还关机了。
很明显,不想和她继续好了。
程回伤透了心,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向现实低头了。
失恋嘛,一回生二回熟。她能适应,就是恢复起来,可能没这么快好,需要时间。
辛甘给她介绍的那个姐姐叫茱莉娅,土生土长的伦墩人,对她很照顾,不过程回脸皮薄,不好意思总麻烦人家,除非有真的解决不了的事情才会拜托茱莉娅帮忙。
而程夫人让她出国,没有给她安排谁照顾她,就直接把她丢出国,让她锻炼,不打算继续白养着她了。
程回这次是真真实实尝到了苦头。
伦墩又冷,课业又多,语言还有压力,她口语不是很好,加上嗓子还没完全恢复,和同学交流磕磕巴巴的,总说不到点上。
越是着急越是解决不了麻烦。
甚至还有同学说她是哑巴,不会说话。
班里同学都是来自不同地方的,虽然对程回来说,他们都是外国人,但有些人的母语并不是英语,只不过在她看来,其实都一样。
开她玩笑那位男同学似乎很讨厌她的肤色,一直私底下说她坏话。
程回听到了,气都生不出来了,她只是觉得很烦,安慰自己就当做没听见,然后该干嘛干嘛。
留学圈子小的很,程回在飞机上认识了一个男生,跟她一样是留学生。不过不同学校,他叫梁扬,因为一开始看到她在哭,刚好他的座位在她边上,她哭了蛮久的,他不忍心,递了张纸巾给她,就这也认识了。
梁扬回到学校后,忙了几天突然想起来她的存在,于是又联系了她,约她见面。
程回有了失恋的经验也觉得自己不要整天自己闷着,要出去走走,就答应了跟梁扬出去吃饭。
梁扬大她两岁,觉得她可怜兮兮的,又都是同胞,所以稍微注意到了她。
程回长得比较稚气。清秀,跟外面的妖艳女人不一样,几次见面下来,梁扬觉得她像妹妹,也感觉到了她似乎是感情受挫,情绪低沉消极。
梁扬主动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在飞机上那会哭的那么凶。
程回太想找人倾诉发泄了,梁扬和她不太熟,也不了解她之前的事情,更不认识贺川他们,这无疑就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于是她说了,不过关键地方,她没跟他说,大概说了她谈恋爱,家里人不同意,非常反对,硬是拆散了他们。
梁扬似笑非笑:“看你样子,很喜欢你男朋友?“
程回咬牙切齿,难掩悲伤:“是前男友。“
“这就前男友了?你不是没答应分手吗?“
“他想分手,那就是分手了,不存在我答不答应。他不会理我的,也许是永远都不理我。“
梁扬给她杯子里倒了杯果汁,说:“那就分手,这种狗男人不用理会。“
“可是我怕我会心软,我甚至还在想,他要是回头找我和好,我要不要答应?“
虽然这大概没有可能的了,可她还是抱有期待。
男人做到这份上,大概是真要分手,梁扬笑笑,安慰她:“别答应了。这样显得你不值钱,掉价,男人不喜欢这种。而且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反反复复,无休止的,你是女孩子,更应该爱自己,以后会有更好的男人,不用在他一棵树上吊死。“
“你有大片森林。“
程回没在意他说的话,沉默吃着牛排,她胃口不太好,吃了几口就放下了餐具。
梁扬突然想起来什么,说:“之前见到你脖子上有贴药贴,那是什么?你脖子不舒服吗?“
“消炎药贴,我嗓子不舒服贴的。“
“生病了?“
“老毛病了,不碍事。“程回兴致恹恹的。“吃完了吗?我想出去透透气,好闷。“
“那走吧。“
程回和他aa的,等他付了钱,程回把自己那份钱立刻转给了他。
之前微信有加了他好友,程回直接微信转的。
梁扬看出来她的经济条件不错,其实一般留学生的家庭条件都不错,不过还有更有钱的,应该是程回这款。
程回不太注意自己穿的什么牌子的,就怎么舒服怎么来,还好,家里给的生活费足够,倒是没有在这方面克扣她的。
梁扬又陪她在广场上逛了一圈,从路边买了袋面包,梁扬递给她,让她去广场上的鸽子。
程回有些害怕尖嘴的动物,不太想靠近,说:“还是你来吧,我怕它们拉屎。“
“吃了就拉?你说你吗?“
程回作势要锤他,他身手敏捷躲过,没有被打到,还笑她:“还不让我说实话?还想动手打人?真暴力。“
程回白他一眼,找了个地方坐着,不想动。
等到落日余晖了,阳光照在她身上,程回拿手挡了下,可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她忍不住想贺川,满脑子都是他。
梁扬喂完鸽子回来,身上有一点鸽子的味道,一边拍身上的毛,一边吐槽广场的鸽子越来越多了,下一秒,看到她手挡在眼睛处,无声流泪。
梁扬沉默看了会,没有打扰,坐在了她身边,说:“人生嘛,摔几次跤就过来了,你现在忘不掉,过段时间就会忘记他带给你的痛苦,程回,你现在还能哭,意味着你还年轻,还有时间。“
程回听到了他说的话,其实不好意思,可她控制不住眼泪,要是能控制住,也不会这么难过了。
贺川对她来说意义不一样,非常不一样。
接下来一段时间,程回没再和梁扬见面,她开始努力上课,两耳不闻窗外事,就连班里那几个同学背地里议论她,她也可以忽视他们了,反正议论就议论,她也不会被影响到什么,而且她也比他们有钱,不用愁学费生活费。
国外的治安总归比国内差一点的,尤其是晚上,繁华的市中心也会经常有抢劫的事情发生,去报警,警/察还不一定上心。
程回晚上就被偷过钱,就那一次后,她晚上就很少出门了。要么在宿舍里,要么就在学校。
程夫人一直没打电话给她,她也没主动打回去,好几次都是打给辛甘,和辛甘说她的近况,辛甘有经验,会教她一些事。
日子一天天过,程回已经能做到不会每天晚上哭,她现在的状态,辛甘其实瞒担心的,但是她走不开,不能来伦墩看她。
程回还安慰她,说:“辛辛姐,不用担心,我又不是第一次失恋,多经历几次就能练就一身铜墙铁壁了。我会好好的,不会瞎想。“
辛甘说:“那就好,你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找我。“
程回嘴上笑嘻嘻说好呀,其实她很想打听贺川的动静,不过她要是主动打听了,就真的跟梁扬说的一样,太掉价了。
既然贺川不想继续好了,那她也不纠结了,就这样算了。
对彼此都好。
真的。
即便很难忘记,也要忘记。
贺川连坚持都没有坚持,就不要她了,那她又何必死皮赖脸像他当初一样纠缠呢,真没必要。
程回很努力学习,之前高中都没有那么努力,现在努力,为时不晚。
而梁扬偶尔会发微信和她聊天。她不是每一条都回复,偶尔回那么一条,也是出于礼貌,要是忙起来忘记了就不回。
梁扬也没在意,只不过是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相处着,毕竟她年纪小,又刚失恋,他是可怜她。
而国内发生了什么事,也没人告诉程回,她毫不知情。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变故
贺承把以前在身边做助理的小姑娘的肚子搞大了,这个消息,被人卖给了媒体。
一夜时间,所有热搜几乎都是贺承的黑料,不认识他的,认识他的,都在骂他。不过还是有少部分粉丝在帮贺承洗地。
很卖力,也让人真正看热闹的路人唏嘘。
谭雅卓这边似乎放弃了帮他处理,没有任何动静。
不过公司老总找了谭雅卓开了好几次会,这一开就是一整天。
公司里的氛围也跟着变了,贺承毕竟是公司里目前最红的艺人了,公司器重他是正常的,只不过他目前这段时间时不时出现各种负面新闻,已经严重影响到他的形象了。
至于最新的新闻传出来后,公司里的人一窝蜂炸开了,爆料上没有说那小助理是谁,可是架不住人家会查啊,明星的助理又不是藏着掖着不见人的,一些线下活动总会能看到出现在明星身边的助理,多多少少会被拍到几张照片,而阿昼就是因为这样被人查到了,照片没有打码,直接被人放上网。
依旧坚守贺承的粉丝立刻把阿昼骂上热搜,把她的私人账号人肉了出来,立刻涌进起骂她。
''不要脸,就是你勾引我家贺承。请你是做助理,不是让你勾搭男人!请滚粗!''
''臭女人,你做的好事,现在所有人都在骂承哥,你高兴了?请你立刻出来澄清,不要耽误我们的承哥!''
''生而为人,请你善良!''
……
这会,公司的电话已经被打爆了,不是媒体记者就是合作的广告商、甲方爸爸们,前者来求证网上的爆料是否属实,后者是来谈解约索要赔偿的。
可以说是乱成一锅粥,这次事件,比以往来的更要劲爆。
贺夫人也在网上看到新闻了,她能做的就是联系公司法务,要告那些造谣的人。
她现在有贺家在手,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告一个人也是随随便便的。
而贺承那边没有消息,贺夫人想联系他,都联系不上。
贺承把手机关机了,就在酒吧里喝酒,他和辛甘的事还没结束,警/察那边还在调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咯头。
至于会所那不见的监控视频,是他花了钱,找人清掉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会还坐在这里了。
网上那些爆料,对他影响还是很大的,他那几个住址附近周围都被狗仔蹲守着,他一回去,就会被围堵,所以他回不去,只能暂时找地方待着。
他在国内的朋友其实不多,也就几个之前高中那会玩的来的狐朋狗友,都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是看在他家有权有势的份上,也不会和他玩,更别说他回国之后,还能主动联系他叙旧。
知道他这段时间有麻烦缠身,几个狐朋狗友约他来自己的地盘喝酒解闷。这几个人都不敢当着他的面聊那些事,三言两语的,就说找女人来陪,消遣消遣,男人凑一起光喝闷酒没意思,总要有女人陪。
贺承这会没什么心思,闷声不吭抽着烟。
“承哥,别颓啊,这都是小事,花点钱就摆平了,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了和妹妹玩的心情。“那人特狗腿跟贺承推荐几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孩子。
“承哥你看看,这几个你喜欢哪一个,随便挑,今晚您是角。“
贺承懒洋洋睁开眼睛,一脸厌恶吐出几个字:“这什么长相,丑的要死,歪瓜裂枣的,立恒你恶心我呢。“
“不敢不敢,我怎么敢,听到没,赶紧滚出去,长成这样都敢出门,回家撒泡尿照照镜子,脏了我们承哥的眼。“
那几个女孩子被赶出了包间,张立恒还朝她们啐口水,非常嫌弃似的。
转头又像哈巴狗讨好贺承。“那承哥你看,我再去挑几个漂亮的进来陪陪你,这次绝对都是天仙,我敢保证。“
“别他妈废话,跟只苍蝇一样,嗡嗡嗡个不停,烦死了。“
“立恒,你别介绍了,承哥今天心情不好,我们几个喝酒聊聊就行了,别叫女人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立恒没再喊人,又忙着给贺承杯子里倒酒。
贺承若有所思,没那么生气了,沉默了半晌,说:“哥们我最近遇到了点麻烦,你们几个不会趁机搞我吧?“
“哪里会啊,我们不是兄弟嘛。“
“兄弟?“贺承冷笑,“我同父异母的大哥都可以把我卖了,更何况是你们?恩?“
贺承和贺川不和,是半个圈子都知道的事情,尤其贺承一直和贺川对着干,这个圈子,来来去去都是这群人,多少知道对方家里一点事。
尤其是贺家前段时间闹的沸沸扬扬的争家产,还有贺炜瘫痪病重的事情,瞒不住的,天底下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就传遍了。
如今贺川自立门户,和伟业的宋臣合作,东山再起,很快又会杀出一条血路回来。
“承哥,我们几个你还不清楚吗,上学那会就一起玩,有什么好事都是先关照自己兄弟,你可别把我看太低了,我好歹跟你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不是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
贺承笑:“立恒,怎么就你的嘴会说话。“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没有一点假的,承哥,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你放心,我有叔叔是做程序员的,高级程序员,我让他帮忙,帮你人肉网上那些说你坏话的人,我揪出来一个个处理。“
贺承毫不留情翻了个白眼:“我怕你活不到那时候,别贫了,都安静,吵到我了。
“承哥,我说真的。我真有叔叔是做这行的,技术很厉害,你可以放心,差不到的你投投。。“
……
至于那消息,是辛甘和谭雅卓协商一起放的。
不过联系媒体是谭卓雅联系的,具体是怎么联系的,辛甘不清楚,她只是和谭雅卓达成了协议,要让贺承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当初贺承在她这里所做的一切,也是时候还给他了。
他如今是炙手可热的大明星,能压垮他的也只有他做过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了。
只是让她震惊的是,他居然这么丧心病狂把一个小姑娘搞大了肚子,还对小姑娘做了令人不耻的行为举动。
谭雅卓告诉了她很多不为人知的事,她曾经还以为贺承是真心悔改,没想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永远是哪个没有道德底线的贺承。
程究去拿了体检报告,一切正常,他松了口气,一直以来的顾虑打消了,还好,真的所幸还好。
晚上下班回家,他跟辛甘说了这个消息,辛甘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下来,情不自禁上前抱住他,轻声说:“没有事就好,真的。“
程究习惯摸她头发,最后扣住她的后脑勺,迫使她仰起头来,他低头就吻她,含糊不清道:“抱歉,总是让你担心。“
辛甘摇头,没说什么,就是想抱着他。
两个人腻歪了一阵,辛甘没忘记跟他说程回的近况,不过始终没告诉他,她跟谭雅卓见面谈的那些事,她不想让他分心,于是暂时先不告诉他。
周末,警/察那边打来电话,说有新情况,让程究过去一趟,辛甘画室有事,不方便,就由程究跑这一趟。
程究到警/察局,办案的警/察接待了他,跟他说了大致的情况。
“那天监控事情是有人删掉了,我们这边还在做技术恢复,有了最新结果再告诉你,然而这次喊你过来,还有件事想跟你了解一下,姜萌您认识吗?“
程究:“认识。“
“你们是什么关系?“
“大学同学。“
“还有吗?“
“上大学那会,我和她谈过。“
两位警/察对视一眼,又说:“我们在调查的时候发现监控视频其实是她趁人不备进入了监控室删掉的,所以想跟你了解一下您和她之间的关系。“
程究深深皱眉,表情严峻。
程究以前也是做这行过来的,太了解他们办案程序和脸上的细微表情了,警/察也了解过他的职业,自然也清楚他之前是做什么的,也算是半个同行,于是敞开天窗说亮话,警察直接跟他说清楚情况。
“经我们审讯之后姜萌说那天晚上她是帮人家值班,意外看到了贺承带您的妻子,也就是辛小杰进了包间,她以为您的妻子是跟男人约会,因为他们一路上都是牵着手走进会所的。而辛小姐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反抗,她就留了个心眼,在门口偷听,听到了辛小姐和贺承产生了剧烈的争吵,争吵内容是辛小姐想和他分手,断了联系,贺承不答应,所以辛小姐以死相逼,威胁贺承,要他同意分手。“
程究冷笑,倒不是针对警/察所说的调查结果,而是冷笑姜萌录假口供。
“这件事情还有会所的几个服务员可以证明,他们的口供都是说辛小姐受伤是她自己做的。这不假,但不是贺承逼迫的,而是她以死来威胁分手。“
……
姜萌录口供的时候,言辞凿凿说:“碍于我和程究的关系,所以一开始我不敢说出来,怕影响他们夫妻感情,但是这件事已经跟我有关系了,我要是再不说出真相,只怕我自己都会受到牵连。我不是故意隐瞒的,还不是我跟程究关系比较……敏感。“
警/察也没想到这么巧合,会所当天的值班员工和程究曾经是恋人的关系。
调查进行到目前为止,警/察得出现在的结论,但是程究明显是不信的。辛甘怎么可能和贺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他是相信辛甘的,自始至终。
程究当着警/察的面提出:“我妻子清清白白,她和贺承并不存在这层关系,我现在方不方便见姜萌。“
“可以,不过我们要在场。“
等了一会儿,警/察带姜萌过来了,姜萌不敢看程究眼睛,她的确是心虚,只不过,事到如今,她也没回头路了。
程究等她坐下了,忽地笑了笑,说:“姜小姐,你怎么就认定我妻子跟贺承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姜萌一愣,表情微妙,说:“那天他们来会所进了包间后,我不小心偷听到的,辛小姐说要和那个男的分手,那男的不愿意,求她,她不肯……之后就吵起来了,吵的动静很大,这些情况我都跟警/察说过了。“
“你亲耳听到了?“
“听到了,不止我,还有其他人也听到了。“
“姜小姐,没想到你还是撒谎成性。“程究眼神黑沉,“我妻子并不是你说的这种人,至于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你心知肚明。“
再讲下去没什么用,警/察只讲证据,不讲其他。程究也明白这道理,他从警/察局离开,没再继续浪费时间。
……
没过多久,姜萌也跟着从警/察局离开,她出来的时候,左右看了下,似乎在看什么,没看到人之后。就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她离开没多久,程究的车从角落拐了出来,他开车跟了过去。
他倒是想知道,姜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程究是做这行出身的,知道如何隐蔽跟踪不被发现,他伪装的很好,一直保持距离,确保不会跟丢,这才跟了一路,没有被发现。
尤其是驶入市中心之后,路面的车多了起来,姜萌似乎心不在焉,更加没有发现程究一直跟着她。
姜萌在一家医院下了车。付了车钱左右又看了看,放下了戒备的心这才走了进去。
程究也跟了过去。
程究来的路上,把外套脱了,在车里拿了件其他颜色的外套套了上去,这才又跟踪到姜萌进了医院。
姜萌心急如焚,上了楼进了一间病房。
病床上躺着一位头发发白的老人,看到她来,露出慈祥的笑容,说:“你今天怎么还有空过来,不用上班吗?“
姜萌说:“不用,今天出门办了点事,办完了顺路过来看你,奶奶,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一把老骨头了,在怎么治疗都只是浪费钱,横竖都是死,你别浪费这个钱给我治病了,萌萌,咱们出院回家好不好?“
“奶奶,你会好起来的,别说这些话,治病的钱你不用担心,我都已经做好了,你就安心治疗。“
“你哪里来这么多钱?你别做坏事啊,我这病不治也罢!“
“找朋友借的,还跟银行借了一点。放心吧,我下半年就要升职了,到时候工资涨上去,就可以还钱,奶奶,你真别担心,好好接受治疗就可以。“
……
程究一路找过来,可是没有找到姜萌所在的病房,她刚上楼走的急,他跟丢了。
程究只能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打电话,托关系调查。
姜萌的口供绝对有问题。
……
因为有了姜萌的口供,警/察联系了贺承。贺承得知结果,高兴的立刻开了瓶红酒庆祝。
贺承又给姜萌打了电话,说:“姜小姐,合作愉快,真不愧是程究以前的旧情人,能把死的说活了,把活的说死了,我没白花这个钱。“
他这番话可不是什么好话,姜萌脸色都变了,还好他看不见。
“贺先生,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我急需要这笔钱给我奶奶做手术,你什么时候把钱转给我?“
“你急什么,要是这会你银行账面平白无故多出这么一大笔钱,会引起怀疑的,何况我突然支出这么一笔钱,你放心,这钱呢我会给你的,当初说好多少就多少,你先准备好给你家里人做手术,这钱呢,我会在三天内给你。“
姜萌咬咬牙:“你答应我的,不能反悔。“
“姜小姐,这你可以放心,你帮了我的忙,我不会不遵守承诺。“
有了他的再三保证。姜萌这才放下心,挂了电话,她这会还没离开医院,在医院走廊外蹲着,忽然觉得倍感无力,她做了假口供。
就在几天前,贺承忽然找到她,说他可以给她一笔钱,让她帮个小忙。
她没经住诱惑,考虑到奶奶做手术要用这笔钱,而她生活也要用钱,这才答应了贺承。
她想起程究白天里的眼神,心头紧的窒息。他能看穿她在想什么,自然也知道她在撒谎,可是她不能说出真相,不然奶奶的手术就做不了了。
她太需要钱了,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按照贺承说的那样做。
而辛甘,这她管不了,她不管告诉自己,不关她的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她只是向生活低了头而已。
这也不是她第一次低头了,并不要紧。
……
程究派人去查姜萌,第二天下午就有了回复,那人查到了姜萌有个奶奶生病了,需要一笔巨额医药费做手术,而住院的医院就是他昨天跟踪她去的那间医院。
姜萌当年和他分手后就和一个有钱人在一块了,去了隔壁市生活。
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半年姜萌就被有钱人的正房抓包了,正房跑去她工作的地方大吵了一顿,公司就把她辞退了,她之后再找什么工作,有钱人的正房都能找到,每次都要去公司闹一次,次数多了,姜萌不厌其烦,就搬回了墉城,回到墉城后,有钱人的老婆依旧不放过她,不过不来闹了,却故意来刺激她,时不时给她打电话,骚扰她。
而那个男人心是向着老婆的,牙根不管姜萌的生死,就借此机会和她断了。
也因为如此,姜萌的人生都被毁了,名牌大学毕业,只能在一家私人会所里做个小经理。
程究沉默听完,拿了支烟抽,抽完一支烟,开车回家了。
……
贺承的风波越闹越大,其中里面也有贺川在推波助澜,贺承最近事情多的很,一时疏忽了贺川在搞动作。
贺川和宋臣合作,吃了不少原本一直是贺家的项目,等贺家那群人察觉过来,其实已经晚了。
做生意嘛,都是为了赚钱,贺川能让那些人赚到钱,那他们首选合作对象肯定是贺川了。
贺川自己的公司有声有色的,宋臣也在背后做推手,一时间一下子窜了起来。成为业内新秀。
宋臣和贺川单独聚了聚,算是办个小小的庆功宴。
宋臣最近听说过贺承的事,随口提起,开玩笑的口吻说:“你这个弟弟有点厉害,这么能折腾,你也不怕他把贺家的公司折腾没了。“
贺川没所谓:“随便他搞。“
“你不心疼?再怎么说都是老贺总一手打下来的家业,而且这么多年,你也付出了不少心血,就这样被败家子折腾掉,把牌子砸了,真没关系?“
“你当初不是有意图收购吗,你要是想要,我没意见。“
贺川大方的。没有二话。
宋臣啧啧了几声,“你是被贺承气昏了吧。“
贺川笑笑没说话。
“看你这样子,受了不少打击啊,我也不问你了,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尽管说,怎么说咱们都算一家人。“
贺川:“行,我不跟你客气。“
宋臣挠了挠下巴,欲言又止,观察了下他表情,还是没问了。
……
贺承闹出来的事情,严重影响了贺家公司,有损公司形象。也导致公司内部议论纷纷,都在议论他。
贺夫人这几天一直在公司,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气到肺要爆炸,她二话不说处理了那几个上班说闲话的员工,以儆效尤。
殊不知这样做,更加激化了公司内部矛盾。
本来就有一部分老员工对于她这个贺夫人不感冒了,甚至反感她插手进来管理,她本就不是管理的料,有些做法引起了老员工的不满,好几次开会,有人甚至不来了。
形象受损,业绩下滑,被同行抢了不少生意。有人打听到了贺川如今又开了一家公司,以前跟在他手底下干活的员工主动辞职,跳槽去了贺川的那家公司。
贺夫人听到这个消息,气的摔了办公室的盆栽,很剧烈的一声响动。
贺夫人立刻找贺家那几位亲戚开会,义正言辞指责贺川这样做不地道,没有人性,怎么可以这样做!
贺家那亲戚说:“这还不是你当初把他逼走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丢了
“当初说好挤他走的人不止我一个,咱们是一条绳子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推脱狗咬狗,可就说不过去了。“
贺家这群亲戚,都是一群吸血鬼。
贺夫人深谙他们的本性,要不是她给足了他们好处,他们绝对是不会走站在她和贺承这边,贺川有能力,能压制他们,之前他管公司,他们方方面面都不敢得罪贺川,因此也受了不少贺川的气,心里不服,恰好,贺夫人和贺承这时候出现,和他们交易,这才联合一起整贺川。
把贺川赶出公司后,他们和贺夫人的立场又不太一样了,因为利益分配不均。
重要的几个部门管理层都变成了他们自己的人,不是儿子就是女儿,即便不会管理也要硬塞进去掌握实质性的权利,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底下的人不服依靠裙带关系进公司就做管理的人而且他们一进了公司就要进行全面改革,但不是每个部门都是一样的,是看人下饭的,没有关系户的部门就要调整上班时间,提前一个小时上班。又要延后半个小时下班,还不加工资,双休也变成了大小周。
这个制度出来之后,公司人心惶惶,甚至还有风声说要裁员。
主动离职和公司裁员有本质的不同的,前者拿不到公司的赔偿,后者公司又不主动裁员,而是找借口,要是发现做错了事,就拿这个借口逼迫辞职。
贺夫人也知道这些情况,但她不会管理公司,那群亲戚就是看她不懂管理,才肆无忌惮横行起来,作威作福,牙根没把她放在眼里,尤其这会公司的项目被同行抢走了不少,业绩下滑,导致他们对贺夫人颇有怨言。
甚至公司开会的时候,好几次都呛她,问她专业问题她都回答不上来,而贺承也没来开会,他就挂了个名字而已。
时间一久,贺夫人察觉到他们现在是想把她跟贺承也挤出去,火急火燎的找了贺承商议对策。
但是她一直联系不上贺承,足以看出来,他对公司是真不上心。
贺夫人只能打电话联系贺承的经纪公司,问他之前的助理,她这通电话就直接打到了阿昼那,她以为阿昼还给贺承做助理来着,因为贺承都没说自己换过助理。
阿昼在医院休养,胎位不正,那天贺承去找过她,她受到了惊吓,打了救护车电话就送医院了,她担心孩子出意外,就在医院休养了。
贺夫人打来电话的时候,她其实很懵,说:“我……我已经不是承哥的助理了。“
“什么意思?你不给我儿子做助理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阿昼说:“贺、贺太太,大概是四个月之前我就不是承哥的助理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不过您别着急。我帮您问问。“
贺夫人也就只有阿昼的手机号,这还是之前贺承带阿昼回去过一次,贺夫人怕以后贺承工作的时候不方便接电话,联系不上,就跟阿昼要了联系方式。
“已经这么久了啊,怎么突然换助理了?你不是做得好好吗?“
“是我生病了,我就辞职没继续做助理。“
“原来是这样,那不好意思,对了,你港说你可以帮我联系到他吗?那你帮帮忙联系一下他,让他手机开机,我有急事找他。“
阿昼:“好的贺太太,我帮您联系。“
阿昼有些犹豫,犹豫要不要告诉贺夫人她怀了贺承孩子的事情,也不知道贺夫人会不会喜欢这个孩子,她不敢确定,而且是背着贺承的。
贺承那天的态度她是看在眼里的,他不喜欢这个孩子,即便如此,她还是想把孩子生下来,可以说,她孤注一掷,看看贺承会不会因为这个孩子而对她好。
阿昼联系了谭雅卓,绕了一圈,问她:“雅姐,你现在有空吗?公司忙吗?“
“还在公司,怎么了?“
“是因为贺承的事情在忙吗?我看到了网上的新文,雅姐。这件事是不是很棘手?“
谭雅卓说:“挺棘手的,贺承现在的工作全部都停掉了,公司放他假,让他回家待着,暂时别出来了,现在公司楼下全是记者蹲守,他也来不了公司。“
阿昼忍不住担心贺承现在的心态,迟疑道:“雅姐,那些事,贺承是真的做了吗?“
“不知道,他自己都不承认,说是有人泼脏水,对家搞事情,谁知道呢,就连他高中做的肮脏事都被扒出来了,果然是人红是非多。“
谭雅卓惋惜道:“可能像他这种出身背景的豪门子弟为所欲为惯了,我当初被他外表的假象蒙蔽了双眼,是我看错人了,签了这么混账的玩意。“
阿昼也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他折磨她的时候,经验老道,似乎不是第一二次,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她就是喜欢他,不受控制,被他吸引。
她甚至天真的想劝他改邪归正,变好,不要再做伤害别人的事。
阿昼说:“雅姐,是我不好,之前你让我看着他的时候,是我没有告诉你,他……“
“这不怪你,也是我小看他了,没想到他会直接对你下手,你现在的遭遇,全是拜他所赐,阿昼,你别害怕,你不忍心打掉孩子,那就生下来。你安心在家里养好身子,其他事情不用管。“
阿昼欲言又止,纠结了会,问:“雅姐,那他现在在家吗?因为他妈妈打电话给我,说联系不上他,有点担心。“
“这样啊,那我联系他,转达一声。“
阿昼:“麻烦雅姐了。“
挂了电话后,阿昼给贺夫人回播了电话,说:“贺太太,您不要担心,我已经喊经纪人联系承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答复了。“
“小姑娘谢谢你啊,真是热心肠的好女孩,也是可惜了,对了。你现在在做什么?“贺夫人也只是寒暄问一下,并不是真心关心她。
阿昼却感觉到了贺夫人是个好人,心肠好,说话温和,应该是位好脾气的太太,于是她斟酌了会,想跟贺夫人把事情说了。
“贺太太,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告诉您,方便见面沟通吗?“
贺夫人问:“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头说?“她其实不想见区区一个小姑娘,不就是给贺承做过一段时间助理而已,能有什么事跟她说。
“电话里说不清楚,贺太太,您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到中医院来吗?我在医院里,不太方便外出。“
“哦,是这样啊。“
“对,贺太太,这件事情也跟贺承有关,很重要,所以我才想跟您说,不想瞒着您。“
那边说:“那行吧,我明天抽个时间过去一趟,那到时候见面再说。“
“好的,贺太太。“
阿昼打完电话,心里狂跳,很紧张,也不安,她不知道贺夫人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贺承的会有什么反应,是欣喜还是惊吓?
不过这毕竟是贺家的骨肉,贺太太应该不会不喜欢吧。
隔天早上,贺夫人直接来了医院,她倒是好奇,这助理小姑娘到底要和她说什么事,还跟贺承有关系,她一路上想了很多种可能,但唯独千万别是怀了贺承的孩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阿昼昨晚没休息好,有点着凉,可又不能吃药,只能喝点温开水,多穿衣服,这会脸色不是很好。
贺太太敲了门就进来了,看到小姑娘躺在病床上,她盖着被子,看不出有什么端倪。
还是阿昼先乖乖巧巧喊了一声:“贺阿姨……“
这声阿姨的称呼让贺夫人愣了下,说:“你叫我贺太太就行了,你昨天在电话里跟我说你有事要告诉我,还跟贺承有关,那是什么事呢?“
阿昼表情有些受伤,咬了咬唇,垂着眼眸,眼神没焦距的盯着床单看,有些紧张和不安,可是怎么样都要赌一把,不能再跟之前一样,她要是想和贺川在一起,那就得冒险,冒险是有一定危险的,即便如此,也要试试看。
“贺太太,其实我之前给承哥做助理的时候,我们俩好过,我现在有了他的孩子,已经四个月将近五个月了!“
五个月的肚子其实很明显了,不过她瘦,四肢纤细,没怎么长胖,这会盖着被子其实看不出来肚子有什么起伏,还是她自个说完,掀开了被子。让贺夫人看到了她隆起的小腹。
贺夫人震惊不已,瞳孔地震,连忙转身关上病房的门,再三跟她确认道:“你确定吗?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贺家的血肉?是贺承的?“
阿昼点头,一脸郑重:“是贺承的,贺太太,我没有撒谎。我怀了他的孩子,之前一直没说,是因为我害怕你们会不要他,他是一条生命,很可怜,我不忍心不要它。“
贺夫人虽然也想抱孙子,但不是贺承还没结婚就要生孩子,眼下贺家一堆麻烦事。这会又来一个小孩,真的不是时候。
只是不过怎么贺承会跟眼前这个小姑娘搞上了?他惦记的不是辛家的女儿吗?难道是走出来了,就跟其他女孩好了?
贺夫人冷静了会,一改刚才的慈眉善目,严肃说:“你在玩什么把戏,你说这孩子是贺承的,你有什么证据?你一个女孩子这么不自爱吗?未婚生子,你知道事情有多严重吗?“
阿昼:“贺太太,我知道换做别人也很难相信,但我怀的的确是承哥的,我也只有他一个男人,你们贺家可以不认我,但是不能不认这孩子,它是可怜也是无辜的。已经四个月了,我今天告诉您,就是想看您的意见,如果您不想认这个孩子,那我以后不会带它出现,它以后也不会姓贺。“
贺夫人:“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在威胁我?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我没有的,我只是不想它跟我一样可怜,我想给他找个好去处,也只有贺家了,贺太太,求求您了,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我想孩子它可以回贺家,可以吗?“
贺夫人迟疑,“这孩子你尽管生,生下来验dna,它要是我们贺家的,我们带回去养,它要不是,小姑娘,人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到时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们贺家没有那么好忽悠。“
阿昼欣喜若狂:“我知道了,谢谢贺太太网开一面,给孩子一个机会。“
“得了,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这件事情你必须保密,不可以跟第二个人说你怀了我儿子的种,尤其是媒体。“
阿昼愣了下:“网上已经有人爆料了……说我的……“
“你不要承认,更不要出来,否认这孩子是贺承的,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听见了吗?“
阿昼连连点头:“好的,我知道了,贺太太。“
谈好了事情后,贺夫人没再多留,很快就从医院离开了。
……
贺川这刚接到一个电话,是他找人跟踪了贺夫人,那人把贺夫人今天去医院的事告诉了他,还说:“贺太太见的那个人是个女人,是贺承之前的助理,叫阿昼。“
“都说了什么?“贺川漫不经心问。
“我偷听到了,那个阿昼说自己怀孕了。我又打听了下,的确是怀孕了,快五个月了。“
“好,你继续跟着,再找个人盯着医院,有什么事继续跟我说。“
“好的老板。“
贺川默默抽着烟,看着落地窗外的繁华景色,一室寂静。
桌子上的烟灰缸里全是烟蒂,他也不知道抽了多少,反正这会烟不离手,无时无刻都在抽,不要命了似的。
忽然间,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穿着职业套裙的女人。她闻到一屋子的烟味,皱了下眉,利落走过来,把资料放在桌子上,忍不住说他:“你都抽了多少了,不要命了?想得肺癌?“
她一边说一边打开窗户,通通风,而贺川也没拦着她,任由她像管家婆一样管他。
她是温凉,跟他一个学校毕业的,不同专业,她是正儿八经的金融专业毕业的,上个月应聘到他们公司,等她上班了,在开会的时候,贺川看到她的时候,才认出她来。
两个人在学校那会其实就认识的,也算是一个社团的,只不过他高冷得很,不爱搭理人,是温凉一直主动跟他联系,一直到毕业,温凉出国了一段时间,也就没和他联络,就上个月,她回国找工作,看到了他开的公司在招人,她义无反顾就来了。
来了之后。仗着是他的小学妹这才管起他的生活来。
她年纪小,长得也很幼齿,不过做事风格雷立独行,挺厉害的。
贺川也就由着她了,没说过她什么。
这会被她教育抽烟问题,贺川表情也是淡淡的,眼底料峭,继续抽着烟。
温凉转身回来,毫不客气夺走他指缝的烟,说:“别抽了,学长。“
没人的时候,她喊他学长,有人在,是老板。
贺川斜眼睨她:“胆子越来越大了。“
“对不起。不过你身体还要不要了?抽这么多,真不怕死?“
“怕死,更怕死在女人裙下。“他故意开簧腔,不顾形象。
要不是温凉自认为认识他多年,多多少少了解他,知道他并不是那种人,不然早就告他骚扰了。
“学长,今晚一起吃饭吧,我订了一家餐厅,他们家菲力牛排很有名。“
贺川:“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不行,你也要去,我用你名字订的,而且今天是我生日,你不帮我过吗?“
贺川笑笑,“生日不是应该和家里人或者和男朋友一起过吗,你不怕我给你布置工作?怎么,有受虐倾向?“
“那也等我吃完饭再干活,而且我没男朋友,我家里人都在国外,你懂得,我在墉城认识的人就只剩你了,你总不能让我生日都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吧?这么不念旧情?“
说到最后,温凉都想跟他撒娇了,那神态语气就像是她跟男朋友撒娇。
贺川眼神一瞬变得深沉,看她的眼神飘了飘,似乎想起了谁。
“学长?你怎么了?“温凉的声音将他唤回现实,贺川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奈,说:“走吧,毕竟是你生日。“
……
温凉非常用心,但坐在对面的男人还在看手机,心不在焉的,餐厅这会不能抽烟,他频频走神,不在状态,也没看她。
温凉优雅用餐,视线一直在他身上,他专注工作的时候,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样子,她又仿佛想起大学那会,她经常找各种借口接近他。让他帮帮忙,被拆穿了,就耍无赖,这次也是。
生日什么的,是假的。
他没发现。
温凉知道他的心思不在这,似乎丢在了其他地方。
温凉直接跟他坦白:“学长,其实今天不是我生日,我刚才骗你的。“
贺川没听见,抬头看她一眼,说:“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今天不是我生日,学长,你一直在走神,我说什么你都没注意听。“
贺川拧了下眉:“你刚说什么了?“
“我说今天其实不是我生日,我骗了你,学长,我要是不这样,你也不会跟我吃饭,还在公司泡着呢。“温凉一只手撑在下巴处,抱怨他。
贺川:“没什么,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学长,你是不是受什么创伤了,给我的感觉怪怪的。“
贺川放下手机,看她:“说什么呢,吃饭吧。“
温凉若有所思盯着他,看出他其实不想聊的意思,就没往下说了,安安静静吃自己的。
吃完饭,贺川送她回家,一路上,贺川没再说话,噙着眉,望着正前方。
而温凉一直偷偷打量他,说:“学长,好奇问你个问题。“
“你说。“
“你结婚了吗?“
她才回来没多久,对贺川的情况不太了解,不过他每天都泡在公司,很晚回家,手上也没戴什么婚戒,不像是结婚的样子。
“没。“他回答简洁。
“那是有女朋友吗?你每天都在公司,你女朋友不说你吗?“
贺川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手背青筋突起。
温凉注意到了,心里一紧:“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学长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没女朋友。“贺川绷着脸颊。
温凉不再问了。
……
贺川送完温凉就走了,他回了自己的住处,打开门,空荡荡的,就只剩那条狗在,狗主人一直不回来,这狗就留在他这了,也养出感情了,他就跟狗主人说了,干脆他买了,他来养好了。狗主人和他关系不错,直接送他了,本来就很抱歉,让他帮忙养了那么久,既然他要了,而且他们也回不去,就送他了。
程回还在的时候,这个点还和狗一块坐在沙发上看电影,一边看一边等他回来。
贺川坐在程回以前坐的位置,拿了遥控器瞎按,狗蹲在他脚边,一动不动的,也看着电视机。
贺川闭了闭眼,摸着狗的头。喃喃自语:“狗子,想她吗?“
这个''她'',自然是程回,除了程回,也没其他人了。
狗打了个哈欠,没反应。
它听不懂人话,自然是没有反应的。
贺川自嘲笑了笑,嘴巴涩的慌,忍不住拿烟抽。
吞云吐雾的,思绪飘远。
距离程回离开后也有一段时间了,他还是不能走出来,每天泡在公司不回来,就是逃避,这屋子。处处都有她生活过的痕迹,他一回来,脑海里全是她的身影。
每回这个时候,他就坐在沙发上抽烟,一动不动的。
白天阿姨过来大嫂卫生,贺川刚起床,看到阿姨在打扫,随口说了句:“顺便把浴室里那些女士用的东西都丢了,还有衣橱里那些衣服。“
阿姨问:“都丢了吗?“
阿姨是知道这间房子还有女主人的,虽然嘛,那女主人看起来年纪很小,和男主人不太像是一对情侣,而且还是同居的。
那女主人也有段时间没回来了,男主人没提过,今儿个忽然要她把那些物品都丢了,意思是分了?她以后都不回来了?
阿姨不敢问,压下心里的疑惑,照做了。
贺川看都看那些属于程回的东西,洗漱完,拿了车钥匙就出门了。
狗在家里到处走,看到了阿姨在衣橱整理衣服,好奇走上去,歪着头看着。
第一百三十章 糟糕
阿姨整理出来衣柜的衣服,都很新,她记得是之前贺川让助理置办的,一直放在衣柜里,小姑娘没穿过几次,这么新,又这么贵,丢了浪费。阿姨一件件整理好,放在箱子里,搬去杂物间放好。
狗子趁阿姨不注意,推开了杂物间的门,溜了进去,咬开箱子,把里面的衣服叼了出来,拖在地上。
阿姨看到吓了一跳,想凶那狗又不敢,怕狗咬人,又去一件件捡起来,叠好,重新放回箱子里。
……
贺川到公司是早上十点多的事情了,温凉看到他没什么精神,就去茶水间倒了杯黑咖啡送到他办公室的桌上,有些担忧说:“学长,你昨晚没睡好吗?看起来精神不大好。“
贺川捏了捏眉心,说:“没什么。“视线瞥到那杯咖啡,道了句,“多谢。“
“学长,不用跟我客气啦,我也只是随手给你倒的,对了。你吃早餐了吗?“
贺川摇头,已经打开电脑了,他的视线就没在她身上一瞬。
温凉察觉到,佯装淡定,跟没事人一样,“我今天早上多买了一份早餐,我去拿过来给你吃吧,早上不吃饭容易生病,影响胃,别说不用,丢了也是浪费。“
贺川无动于衷的,等她拿来了早餐,他有些冷淡说:“多谢,麻烦了。“
温凉说:“今天宋先生要过来,约了午饭时间,我已经订好了位置,就在附近的餐厅。“
贺川:“知道了,中午你就不用跟去了,我和宋臣去就行。“
温凉愣了下,反应过来:“哦,好,那我就不去了。“顿了顿,温凉有些局促,“那我先出去了,不打扰你了,学长。“
贺川没回应,盯着电脑屏幕看。
他的公司规模目前来说不算大,还在起步阶段,只不过有了宋臣的投资而已,这公司里的每个人有很小一部分是之前跟他在贺家公司做的,现在贺家那边出了不少事,连带公司也受到影响,跳槽了不少人。
温凉不是跳槽来的,她一点不嫌弃现在贺川的处境,反而心甘情愿帮他,说真的,他现在开给温凉的工资,都不够她买一个名贵包包,她根本不缺钱,来他这工作,与其说是刚回国寻求发展,不如直白说是冲他来的,也是冲他留下来的。
贺川又不是不清楚。
……
温凉走出办公室,咬了咬唇,回头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
明明认识他这么多年。到头来,她发觉自己对他也不是那么了解。
公司里关于贺川的传闻其实不少,温凉向之前跟在他身边工作的人打听过,虽然知道的不多,不过她也知道了他之前谈过一段感情的。
那个女生也经常到公司找他,似乎还在上学,年纪不大,不过具体叫什么,是哪里人,那人就不太清楚了。
这毕竟是老板的私事,打听太多,反而遭人话柄,而且能跟贺川做事的人,肯定都不是浑水摸鱼的,都是认认真真工作的,不会关心太多老板私生活。
温凉直觉能让一个男人变得不太正常的也只有女人了。
而贺川心里应该是还有那个女生的,不然,不会不懂她的暗示。
温凉觉得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要更努力,才能让他看到闪闪发光的她。
……
中午贺川和宋臣吃了顿饭,宋臣说了贺家现在的情况,说是不太乐观,不过底子厚,短时间内还能撑住,他建议贺川,再造舆论声势攻击贺家,尤其这会贺承负面消息缠身,现在是下手的最好的机会。
宋臣是商人,精于算计,不会放过任何一次机会。只要利益当前,他才不管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
虽然贺承的负面新闻不是他做的,不过呢,间接上来说始终是跟他有关的,他掺和了一脚。
贺川表情寡淡,似乎没什么反应,叫人看不出情绪。
“我会安排。“
“可瞧你这意思,不是很高兴,怎么,心软了?“
“没有的事。“
“那你看起来不高兴,还是遇到感情上的挫折了?“
他不说话,宋臣似乎说中了,笑了笑,找补道:“我也是瞎说的,不是被我说中了吧?“
辛甘没把程家的事情告诉沈如心,她不是会跟沈如心八卦的人,只不过不是说这件事不值得宣扬,而是这是关乎程回的名声,要是太多人知道,总归对她有影响,倒不是说丢脸,而是考虑程回的感受而已,沈如心不指定,于是连带着宋臣不清楚也很正常。
贺川回过神,漫不经心道:“我是这种人?“
年纪都不小了,怎么还会被所谓的感情困扰。
贺川的意思是这。
宋臣挺大方的说:“没事,要是失恋了也不丢人。“
贺川嘲弄一笑:“失恋不至于,还没我追不到的人。“
宋臣想着,他还挺自信的,就是太自信了,更容易栽跟头。
抛开合作的这一关系,他其实挺好奇能制服贺川的是何方神圣。
……
晚上,公司其他人都走了,就剩下温凉还在工位上,她频频回头看贺川的办公室,他还在里面,没出来,这个点了,还不下班。
温凉就点了外卖,两份,他不吃辣,点的都是很清淡的菜肴。
等外卖的功夫,温凉又去茶水间倒了杯咖啡,多加了点糖,送去了贺川的办公室。
她敲了好一会儿的门,里面没什么动静,她就打开门擅作主张走了进去。
贺川听到开门声,抬头看到是她,皱了下眉。
“学长,我刚才敲门了你没有理我,我以为你不在,就进来了……“
“没事,你怎么还没下班?“
“你不也还没走。“温凉笑笑,把咖啡端到他跟前,放在桌子上,“你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完吗?需要我做什么吗?“
贺川表情依旧冷淡,说:“不用了,你先下班吧。“
“我已经点了外卖了,等吃完了再下班也来得及。“
贺川又瞥她一眼,没说什么。
外卖过了一会儿就来了。温凉下去拿了外卖上来,说:“一起吃吧,我也点了你的,你这么晚不吃饭,对身体也不好。“
她把外卖盒一个个摆在桌子上,菜都是热乎着呢,看起来挺好吃的。
不过贺川不为所动,眼神有些料峭,说:“你吃吧,吃完就下班,我不饿。“
“学长……多少还是吃点吧……“
“不用管我。“这下,贺川的语气是彻底冷下来了。
表情可以说用严肃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这段时间本来就没什么笑脸,温凉也只是他的员工,除此之外最多一层大学校友的身份,其他也就没了。
温凉整拿着筷子,不知所措,自觉自己是越界了,做了这么多,其实他根本不需要。
她不太好意思待下去,说:“抱歉,我把东西收了。“
贺川没拦着。
……
回到家的贺川,看到狗一直扒杂物间的门,以为怎么了,推开看到有个大箱子,他打开一看,里面都是程回的东西,他怔了下,自己动手搬出去丢在垃圾桶了。
他丢的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如同程回出国,干脆利落。
他明白她的身不由己,所以不拦着,没必要因为他,让她放弃她的家里人。
她有疼爱她的家人,父母,不像他,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大概不是一类人,所以走不到一起,也在情理之中。
免得以后她会后悔,他也就不给她选择的机会了,先放了手。
程回在伦墩其实过的不算好,每天都很煎熬,不止是身体上不适应新环境,而是精神上的。
她觉得自己精神出了问题,但又不知道是哪方面的问题,她很焦虑、不安,整晚整晚的失眠睡不着,明明很困,可是躺在床上,意识无比清醒,翻来覆去睡不着。
程究有次给她打电话,问她过的怎么样。
她听到程究的声音,委屈大哭了一场,嗓子再次哑掉了。
程究不放心,可他出不了国,只能拜托辛甘的那位伦墩朋友去看下程回。
程回病恹恹的在宿舍里躺着,单人宿舍,她一个人住,茱莉娅赶到的时候,她躺在床上,没有动静。
“程,你怎么了?天,发生什么事了?“
程回脸白的跟纸张一样,连说话都没力气了。
茱莉娅连忙拨打了急救电话。
国外的救护车都很贵,动不动就几千刀的,还好程回不在乎钱,程夫人没苛待她,她有钱,付的起。
到医院做了一番检查后,医生诊断她没事,不过建议她去看心理医生。
程回摸了摸嗓子,想发声,发不出来,只能用手机打字给茱莉娅看:“我嗓子说不了话,麻烦帮我跟医生说一下。谢谢。“
医生这才回来帮她检查喉咙,又是一系列的检查,说她嗓子又发炎了,就开了点药,让她回去静养。
回去路上,程回有了力气,可以自己走,看到街边的一棵树,忽然站住了脚步,悄无声息就掉眼泪,她情绪太消极了,看到什么都想哭。
茱莉娅忍不住抱了抱她,说:“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要是你相信我,可以跟我倾诉。我发誓一定保密,不会告诉别人。“
程回也抱着她,只不过,不能说话。
……
梁扬晚上过来看她,她情绪好点了,坐在沙发上看漫画,仿佛白天濒临崩溃的不是她,是另外的人。
梁扬也没打扰她,静静坐在她身边,他玩手机,她看漫画,谁也不打扰谁。
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都是梁扬陪她,只要他有空,就会来找她。
时间一久。身边同学都以为他们俩在谈恋爱,包括茱莉娅。
茱莉娅就告诉了辛甘,程回似乎谈恋爱的事情。
辛甘了解了大致情况后,和程究说了。
程究:“她没跟我说,我回头问问。“
程究联系了程回,得知是乌龙一场,她没谈恋爱,那个男生是她朋友,都是同胞,还都是墉城人,走的比较近而已。
程究忽然放了心,又交代她几句,就挂了电话。
程回挂了电话,就一头栽在床上,她已经好几天没去上课了,并不想接触人,包括梁扬。
同学传出她跟梁扬交往的事情后,她本能开始躲避梁扬,看到他,就会想起贺川。
她一想起贺川,精神压力大,情绪也变得低沉消极,甚至脑子里闪过不好的念头。
学校的考试她也没去,学校老师打来电话,她说生病了,去不了考试,老师觉得她在撒谎,于是警告她必须来学校,如果明天还不来,就让学校联系她的家长。
她想回国,要是能用这个办法回国也好,她就把电话挂了。
第二天没去学校。
学校真的联系了她的监护人,而且是直接联系的程父,把她的情况跟程父说了,程父就联系她,问她怎么回事。
程回哭呀,费劲扯着嗓子说:“我想回去,不想在这里待,一点都不想。“
“你前段时间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
“哪里好了,一直都不好,如果你不让我回家,好,我不回了,以后都不回了。“
程父:“回回,有话好好说。别发脾气,你已经在那边了,就好好学习,把学业完成了,毕业我就接你回来。“
“毕业?“程回冷笑,“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自己的屁股都没擦干净呢,还来管我,爸爸,我其实啊,对你很失望。“
她还记得程父和唐怀怀的事,只不过她没有勇气问,至于唐怀怀说的话,她不信。
程父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单纯以为她还在闹脾气。好声好气和她说话,她不听,没过多久就把电话挂了。
程回也不知道自己能熬到什么时候,这边天气又冷,她对周围陌生的环境感觉到害怕,不安,也因为如此,情绪愈发不稳定,医生建议她去看心理医生,她格外排斥,说什么都不去,就在宿舍里待着。
学校老师也是没法子了,来宿舍找她。
敲了半天的门,没人开,学校老师就找警/察帮忙了,因为她联系不上程回,又担心她出什么意外。
警/察破门而入,进去了里面发现了程回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而床边散了一地的白色药丸,药瓶在她手里握着。
……
程回前半生顺风顺水,没经历过什么挫折,她是程家的掌上明珠,从小就是被宠着长大的,而且还有个贺川在宠她,她什么苦都没吃过。
也就从去年开始,好运耗完了,该还债了。
她觉得自己下半辈子也就这样了,糟糕透顶,什么都做不了。
她不想再消耗下去了,到头来。什么都没有,不如现在结束,就能解脱。
她是这样想的,很消极。
……
程回吃安/眠药自杀的事情很快传回国内,也引发了程夫人和程父之间的争吵,程夫人把所有过错推给了程父,是因为他的放纵才导致程回一点苦都吃不了,程父是觉得她把孩子送出国,不讲道理。
一时间,程家又陷入了无休无止的争吵中。
程究被夹在中间,压力也不必任何人小。
辛甘跑了一趟伦墩,放下手里头的事情,去看程回。
她在病房里见到了程回,她眼里已经没有了光彩,黯淡无光。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程回很小声喊了一声:“辛辛姐,你来了。“
辛甘连忙上前抱住她,轻轻拍了拍她头发,说:“没事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程回没说话,沉默着。
那药,辛甘也没问她是哪里来的,问了也是没用的,只要程回不愿意说,提了也是白提。
……
饶是程回自杀,程夫人也没让她回国,铁了心似的。
程回在国外自杀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对程夫人来说,这是家丑,更不愿意外传了。
而程究打起精神处理贺承的事情。
他找姜萌谈,姜萌只字不提,装聋作哑的,什么都不肯说,一口咬定自己在警局说的事是真的。
程究冷笑了声:“是不是真的,你心知肚明。“
姜萌:“不管怎么样,我说的都是真的,程究,你可以相信,也可以不信。我知道辛小姐是你妻子,在你心里的地位,但是不能因为这样,你就被蒙蔽在鼓里。“
姜萌说完其实心里在打鼓点,心虚,她的确是在撒谎。而且要是让警/察发现,她是要坐牢的,也要留案底的,但是她没得选,只能硬着头皮按照贺承给的故事版本说下去。
“我本来不想掺和你们的事情,但是警/察找了我,我只能把我知道的一切说了出来,仅此而已,没有其他意思。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让警/察继续调查。“
程究那双锐利的眼眸盯着她看,姜萌自然不敢对视,一直垂着眼,说完后,她猛地站起来,说:“我还要上班。先走一步。“
程究没被她唬住,冷不丁道:“你奶奶住院了?要做手术?“
姜萌浑身一震,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似的,迈开不得,动不了。
“你奶奶住院那个医院,我有认识的人在,我问了下,说你前几天忽然筹齐了钱,一次性缴清了手术费。你的工资不足以支撑你一次性缴清手术费,而这笔手术费可不低,我要是把这条线索提供给了警方,你说呢?“程究收回视线,漫不经心的,“我以前做什么,你不记得了?“
她怎么会不记得?!
姜萌无可奈何,双手无力垂下,又握紧,死死咬着下唇,艰难道:“程究,念在我们也好过的份上,手下留情。“
程究:“手下留情?你未免太看得起我。“
“我求你了程究,不要跟警/察说,这件事是我不对,但是我也是没办法了。“她很快转变态度,求着他,“那笔钱只够交手术费,等做完手术还有后续一系列的治疗,方方面面都要钱,我被逼的实在没办法了,程究,我没求过你什么,这次我求你了,你就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程究:“这不可能。“
“辛小姐也只是受个小委屈而已,不会影响到她,这都是误会,等这件事情过去了,我再登门给她道歉,让我磕头也行,这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你不要揭发我,如果你揭发我,我奶奶也会受到牵连……“
程究不为所动,他冷眼看着她,真不明白当初怎么会瞎了眼和她谈恋爱,他当初也是真心对她好,他没对不起她,结果呢,到头来给了她机会,害了辛甘。
辛甘什么都不知情。
姜萌是有道理,为了她奶奶的手术,做了错事,按照她的立场来说的确没有问题,但是这要是建立在伤害别人的基础上做的事,如何叫人信服?
尤其是程究。
姜萌见他不说话,抬起头看他:“程究,你就行行好,这次不要计较了……“
……
辛甘在伦墩照顾程回,家里这会就那几只猫在。程究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给它们几个喂猫粮,喂完后,他给辛甘打电话,接通后,他听到辛甘充满睡意的声音,说:“下班了?家里情况怎么样,爸妈没吵架吧?“
程究听到她声音,负面情绪消散不少:“恩,没吵架。“
“你常回家看看,我现在顾不上家里,回回状态不太好,我还得待多几天,暂时回不去。“
画室那边她也顾不上了,太忙了。
她其实想把画室先盘出去,一时半会顾不上。怕耽误那些学生。
她在考虑了。
程究:“回回现在呢?“
“在睡觉,好不容易把她哄睡了。“辛甘越想越心疼,“要不要告诉贺川,指不定他来劝劝,回回能好受点。“
心病总要心药治。
程回的心理出现问题,源于贺川。
但是辛甘不确定,她也怕贺川会加重程回的病情。
她的状况,实在太糟糕了。
程夫人不让程回回国,那这条路,暂时走不了了。
如果可以,贺川可以出国来看程回的。
程究:“贺川已经放手了,他不会去见她的。“
辛甘无话可说,她现在对贺川是没有一点好的印象了,说放手就放手,也是干脆利落。当初死死纠缠程回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么干脆!
第一百三十一章 闹闹
不过她不是贺川,有些事情无法做到感同身受,贺川可能也有自己的难处,只不过辛甘觉得,有些事情,其实两个人是可以沟通的,要是真有在一起的决心,不管发生什么事,可以一起面对,一起想办法,而不是单方面放弃,这就是为了对方好。
对方想要的,不过是和你在一起,即便再困难,总会有办法解决。
程回还小,她这会钻牛角尖,谁劝说都没办法。
辛甘也着急上火,一来是可怜程回年纪小,二来是觉得贺川做的太决绝,没有挽回的余地,硬生生让程回经历这些坎。
程回要是过不去,真出了什么事,谁可以负责?
墉城这头的事情程究在处理,姜萌那边求了他之后,还不断发短信过来求他放过她,她奶奶马上就要做手术了,钱那块,绝对不能再出任何问题。
等她奶奶的病情稳定下来后。她会跟警/察自首,交代清楚事情真相。
程究没回复,他找人查到了姜萌的银行卡流水,的确有一笔款项来历不明,应该就是贺承收买她做假证的钱,这笔钱,是姜萌急需给她奶奶做手术的费用。
是救命的钱。
但是这救命的钱,来源并不光明。
这件事对辛甘的影响也可大可小,不能草率。
辛甘在国外陪着程回,见到了自己以前学校的同学,其中就有位是心理医生,是同胞来着,姓叶,辛甘刚好跟他说了程回的情况,叶医生提出想见程回。
辛甘找了个方便的时间,跟程回提前打了声招呼,不过没有直接表明对方是心理医生,而是说给她介绍朋友认识认识。
辛甘在,程回状态好一点,起码不排斥了,就点了点头。
周末的时候,叶医生来医院了,顺便带来了一些小礼物送给了程回。
程回很警惕,看到叶医生本人后,有些害怕扯过被子盖住脸,明显是恐惧。
想要了解她的病情,叶医生肯定要问她的生活环境,尤其是到了伦墩后的生活环境。
辛甘在旁边安抚程回,安抚了好一阵,程回才放松了点,咬字不清,道:“不高兴,我在这,不舒服。“
叶医生很耐心听,听懂了,点了点头,说:“那你有没有很讨厌的人?或者事情?“
“有。“程回低着头,“班里的同学,很多,他们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
“那如果换个班级会好点吗?“
“不会,讨厌的人无时无刻都在。“
叶医生笑笑:“那你是不是也讨厌我?“
程回:“不是。你是医生,我知道,你是来救我的。“
她用的是救这个字眼,叶医生微微讶异,又说:“你觉得你需要被救吗?“
“需要。“程回紧紧盯着他,仿佛在死水里挣扎许久,终于看见了希望,“我需要。“
……
辛甘送叶医生出来,两个人走出病房,叶医生说:“她情况不算太严重,不过要是放着不管,可能会变得很严重。还好,她本人还算清醒,知道自己情况不对,想要被救,所以她才会用救这个字眼。“
辛甘听着心跳加快,忍不住担心,“那要怎么做?“
“别担心,谁让我们俩是同学呢,她的事,交给我了。“
“麻烦你了,费用不用担心,我会按照你的收费标准来。“
毕竟人家是靠这份职业赚钱的,请他帮忙,不是免费义务的,肯定要付钱的。
叶医生倒是不好意思笑笑:“先不着急,我还不信你吗?我先给她治疗一段时间,看看效果。总不能辜负老同学的信任。“
辛甘说:“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了。她刚才愿意和你说那么多,应该是相信你的。“
叶医生觉察到压力了,“太客气了。“
之后一周,叶医生来了四五次,一开始做的全是心理上的疏导,没有开药,他的意思是能不开药就不开药,不是所有心理疾病吃了药就会好,反而会对肝脏造成更大的损伤,如果心理辅导能解决,那暂时先不要开药了。
辛甘在伦墩待了蛮久的,当地的同学听说她回来了,都来找她聚一聚。
叶医生说这是个好机会,带程回多出去接触解除,可以不说话,就安安静静待着也可以。
叶医生还建议程回先休学,安心治疗,既然学校是让她不高兴的地方之一,那就先不要去了,等她好了,再回去上课,反正这会上课,她也学不进去,一样是浪费时间。
辛甘说可以。
她联系了程夫人,程夫人那边没有意见,同意了。
于是很快的,程回就不去学校了。
为了更好方便照顾程回,辛甘租了一间公寓,她和程回住一起,可以随时照顾她,陪她。
辛甘带她去自己同学家里做客,程回很安静在她身边待着,去之间,辛甘没有提前和同学说程回的情况,也是希望他们不用特意照顾程回,把她当成正常人就行,这样反而不会让程回觉得有压力。
这也是叶医生建议的,当然了,叶医生也在。
这段时间,梁扬也来找过程回几次,见到了辛甘,也知道了她的身份。
梁扬来的次数也变得频繁起来,不过程回不太欢迎他似的,梁扬也看出来了,趁辛甘不在,就他们俩个人的时候,梁扬悄悄问她:“是觉得我烦了吗,我来看你,你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程回表情淡淡的:“没有,很高兴啊,只不过我笑不出来。“
“小丫头,又骗人,你就是觉得我烦人了,你要是不高兴,那我以后不来找你了。“
程回说:“我之前跟你说过太多。我怕你不保守秘密。“
“不会。“梁扬直勾勾看她,“你既然跟我说了,那我就不会告诉别人,谁也不说。“
“你答应的。“
“是我答应的。“梁扬笑笑,“这下不会赶我走了吧?“
“那你下次来之前能不能吃饱了再来,我嫂子不会做饭,我不想她那么辛苦。“
梁扬觉得她是嫌弃他每次都来蹭饭,又不好意思找他要伙食费,所以才不高兴。
梁扬和程回走的很近,而且梁扬对程回也很好,总会变着法子逗她高兴,当然了,偶尔也会惹她不高兴。
这在辛甘眼里看来,总觉得梁扬对程回有一点好感,她不太放心,怕又出什么事。
辛甘在伦墩待的时间有点长,要回墉城处理一下画室的事,于是跟程回说了,程回让她放心回去,不用担心,梁扬陪着她。
辛甘愈发担心了,不过航班不等人,她还是走了,想着顺便去画室看一下,没什么事的话就赶回伦墩。
辛甘回到没多久,姜萌就找来了,还知道了她的手机号码,直接找上了她。
姜萌是程究大学谈过的女朋友,这件事,辛甘本人是清楚的,那次同学聚会,姜萌也在的。
姜萌约她在大学城附近见面,辛甘本来一开始不想去,因为姜萌做了假证,导致贺承现在没有什么事,还很潇洒,但是姜萌说,她想和她聊聊,很简单的聊一聊。
辛甘就去了。
姜萌似乎特地打扮过,她其实长得挺好看的,不过年纪摆在这,眼尾的皱纹用再多护肤品也是无法消除的,而她也没有精力去美容院做什么祛疤的手术,更加没有条件。
当她看到辛甘的时候,表情苦涩,笑了笑,心想,男人真是天底下最直接的动物,不管几岁的男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孩。
程究这种男人也是不例外。
他喜欢辛甘,大概也是因为人家年轻漂亮。
等辛甘跟她年纪一样的时候,程究还会像现在这么喜欢?
姜萌觉得辛甘是当年的她,等这阵子新鲜感过去了,辛甘也不会跟程究长久。
她坚信。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姜萌站起来,像她伸出手。
辛甘礼貌性握了握,云淡风轻的,说:“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姜萌上下打量她,笑着说:“和你聊聊程究,之前几次都没机会,今天难得有机会,不想错过,所以想和你聊聊。“
这么冷的天,姜萌也就穿了件外套,很薄的,头发也是随意扎了起来,没有打理,化了个淡妆,看起来脸色好点,不至于那么狼狈。
辛甘没有打扮。她直接素颜,即便是素颜,也比姜萌好看,于是在姜萌看来,她愈发是仗着自己年轻,肆无忌惮。
“聊什么?“辛甘有些好奇,她还能聊什么?聊程究?聊他什么?
她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程究也没瞒着她。
姜萌邀请她坐下来聊,她们俩就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辛甘紧了紧领口,风吹过来有些凉。
“辛小姐应该知道我和程究的关系了,我也不打哑谜了,我上大学那会和程究交往过,时间还算挺长的。有一年半。“
程究那会告诉过她,详细细节他没说,也没必要说,辛甘也不是刨根问到底的人,那也没意思。
她这么多年在国外,也不是白待的。
她和程究订的那门亲,虽然是从小就订下的,但是她一直没见过他,他们俩可以说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他也可以不接受这门亲事,跟其他女生在一起,也可以理解。所以她并不生气,她见到程究那会,他都三十岁了。要是没有交过女朋友,大概性取向才会让人怀疑。
姜萌观察她的表情,看不明白,抿了抿唇,继续说:“其实这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提起来是没什么必要了,不过就当是今天随便聊聊吧。“
辛甘噙眉,似有似无''嗯''了一声。
“毕业这么多年没想到还能遇到他,其实我还觉得挺意外的,当年在学校里喜欢他的人不止我一个,像我们宿舍就有三个女生喜欢他,辛小姐不要生气,他这么优秀,喜欢他的女孩子多也很正常。我也不知道他那会怎么会看上我,选择我。“姜萌回忆起往事,话里话外诸多感慨,还有不可察觉的留念。
说白了,她后悔当初和程究分手。
要是再努力一点,指不定现在和他在一起的人是她。
只怪她当初太害怕太没安全感了。现在想来,多半是她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程究,他那么优秀,要是遇到更优秀的人,那她不就成笑话了?
辛甘像是旁观者,听她说大学那会的事情。
在年纪上,她也觉得像是一道无法跨越的坎,她不了解学生时期的程究,更不知道他学生时期是什么样子,程回说他小时候调皮捣蛋非常会惹事,这和她截然相反,因为很早就独立自己生活,养成了她较独立不求人的性格,也就是别人口里的高冷,说她我行我素,不好相处。
“你不知道,他那会朋友可多了,可会玩了,你别看他现在一本正经的,他以前是另外的一副样子。不过那会学校管得严,他的专业外出训练的多,我能见他的时间其实很少,这也可能是导致后来他没有那么喜欢我的原因之一吧。“
姜萌又看她。表情虽然温和,但是眼眶已经发红了,似乎是不甘,又似乎是后悔,后悔当年的所作所为。
“对不起,听我唠叨这么多,人到了年纪,总是会想起以前的事,尤其是特别重要的。“
辛甘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她,从容淡定道:“我能理解,也许我到你这个年纪也会,不过再怎么怀念,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人要向前看。“
姜萌一顿。接过她的纸巾,“谢谢。“顿了顿,又说,“我没有其他意思,你不要误会,就只是觉得……“
“我知道,我也能理解。“辛甘打断她,“不过其实你说的这些事,程究有跟我说过,他跟我坦白过,他在大学有谈过恋爱,我其实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事实上,我和他是从小就定亲,不过一直没机会见面,我很早就出国念书了,一直没回来,他那会也不太接受这门亲事,我想也是。“
姜萌和程究在一起那段时间,她或多或少有听他身边的朋友提过他所谓的娃娃亲,不过并没有在意,权当是开玩笑而已,没想到这是真的。
姜萌又问:“那你们怎么会结婚……“
“我毕业回国来找他了,想退亲,去见他也是要退亲,我不想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对,我自己去北屿找的他。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发觉他人挺好,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我不愿意退婚了,就放弃了一开始的计划,和他结婚。“
辛甘释然笑了笑,“姜小姐,你说的这个故事我的确很羡慕,人家常说大学的恋爱是最难忘的,我想也是,所以你才会一直记得,不过那都过去了,我不觉得这是什么事,他过去的人生我来不及参与。但是他以后的人生有我,我本不想和你说这些话,你说简单聊聊,那我也跟你聊聊,程究他心底里只有我。“
换作以前的辛甘,绝对不屑跟别人说这番话,她想今天大概是被气的吧,表面能装淡定,心底还是介意。
介意他过去的人生,她来不及参与。
所以有其他人的影子。
姜萌脸色复杂,沉吟了半晌,说:“我知道了。“
她放弃的机会,是给人家铺了路。
程究当年有说过,等他几年回来,就把证领了。
但是她等不到他回来,女人的青春能有几年啊,她等不到,就和他断了。
而辛甘,去了。
姜萌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有些忍不住,说:“我当年要是去了北屿,今天是不是不一样?“
辛甘没回答她,这问题,不该由她回答。
辛甘先走了,姜萌一直坐在椅子上,她抱着膝盖,再次忍不住哭出来。
后悔啊,非常后悔。
当初放弃的有多迅速。现在就有多后悔。
……
辛甘回到家,弯腰脱鞋子,几只猫立刻走过来,蹭她的腿,时不时发出喵喵叫。
辛甘心里柔软,弯腰抱起其中一只,然后坐在沙发上撸猫。
程究回来的早,开了门,就看到辛甘抱着猫在看电视。
他欣喜若狂,放下钥匙连忙上前搂住她,“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你不是忙吗?我就没跟你说。“
程究好几天没回家了,知道她要回来,但不清楚具体的时间。
辛甘放下猫,推开他。有些冷淡,说:“你有胡渣了,刺的我疼,别过来。“
程究拧了下眉,摸了摸下巴:“这几天太忙了,没注意,晚点再刮,让我抱会。“
“不要。“辛甘说。
程究:“恩?不要?“
辛甘再次强调,还摇头:“我不想抱你。“
“怎么了?“程究觉察到她语气冷硬,很少有过这种情况,他警觉观察她的表情,但是看不出来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没什么,累了,我先去洗澡睡觉,晚饭你自己解决。“
程究的怀抱落了空,她一点都不留恋,直接进了房间,那几只猫也跟着走了进去,卧室门再度关上,他只能看那紧闭的房门。
她应该是太累了。
程究想。
……
辛甘洗了个澡,手腕的伤已经结痂了,不过还是留了疤痕,手腕的疤痕很难去掉,她盯着看了会,想着要不要去纹个身盖住疤痕。
她洗了多久,猫咪就等在浴室门口多久,等她出来了,又开始喵喵叫。
辛甘以为它饿了,匆忙换了衣服,就开门让它出去找猫粮吃。
程究这会在厨房忙碌,她回来了,那他也要开始下厨做饭了。
辛甘听到了厨房的动静,抿了下唇,又回房间了,手机这会响了,她拿过来看,是姜萌发了条短信过来,说:很抱歉,我跟警/察撒了谎,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生气,我今天约你出来也是想跟你道歉,没想到话题聊偏了,我已经把情况告诉了程究,等我奶奶手术做好了,我会跟警/察交代清楚,希望你能理解一下我,我实在走投无路了。
辛甘呆住了很久很久。
程究还在想怎么哄辛甘来着,做了她爱吃的菜,又开了一瓶酒,使出了看家功夫了。
辛甘其实更生气了,吃饭的时候,她坐在餐桌上,只喝了一碗汤,无视对面的程究各种献殷勤,喝完汤就说吃饱了,把碗拿进了厨房。放在洗碗槽,然后进房间休息了。
程究欲言又止,又不知道说什么,他也没胃口吃饭了,后脚跟进了卧室。
辛甘躺在床上,拿了一本书看,听到开门动静,愈发聚集精神看书,但是看不进去。
程究装作经过,进了浴室洗澡,洗完澡出来,辛甘还在看书,没看他。
这气氛,再迟钝也能感觉到不对劲了。
程究干脆把她书抽走。扔在一边桌上,坐在她身边,直视她,问她:“我是不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辛甘表情淡淡的:“没有。“
“没有吗?“
“没有。“
“那你不高兴?“
辛甘不看他,掀开被子去拿桌子的书,又躺回床上看。
程究又抽走,表情严肃,“说话。“
“不想说。“他又凶她,辛甘更不高兴了,她白天才在姜萌那听了那些故事,而故事男主角这会还凶她,她忽然觉得自己不讲道理,可是心里头就是不舒服。
程究拧眉,眼神锐利。“不想说也得说。“
辛甘:“我又不是你管教,我不想说就不想说。“
程究干脆上手,捏住她下巴,眼神还是很凶,不过没维持住,语气先软了,说:“干嘛呀,闹什么脾气呢?说说,让我听听。“
这前后反差有些大,辛甘没崩住,嘴角一瘪,还嘴硬:“为什么要告诉你。“
程究叹了口气,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乖,那是谁惹了你,你告诉我总行吧?“
还能是谁,除了你还能有谁?
辛甘下巴被他捏疼了,她皱眉,“疼。“
“哪儿疼?“她一说疼,程究立刻松手,上下检查,立刻握住她受伤的那个手腕检查伤,“已经结痂了,还疼吗?“
“不是那。“辛甘说。
“那哪儿?“
辛甘一瞬不瞬盯着他,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凶口,“这。“
程究:“伤到凶口了?衣服tuo/了,我检查有没有伤。“
第一百三十二章 和气(修改错别字)
辛甘不好意思,脸红了下,小小挣扎了下,不过没他力气大,还是被他得逞了。
还是沙发上直接来的,当然了,做的时候小心避开了她的手腕,他也没敢使劲,就怕弄伤她,做到后面其实不算尽兴,她还有点不太配合,似乎憋着一股气,和他对着干。
程究把她抱去浴室整理了下,又将她抱回床上,辛甘沾了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呼吸平稳,没注意程究。
程究擦完头发,转身看到她已经睡着了,他就把灯关了,跟着上了床,搂着她睡觉。
她的手机忽然在响,程究又起身,听声音找到她放在客厅的手机,是程回打来的电话。
程究接了,说:“怎么了?“
“哥?辛辛姐呢?“
“睡觉了,找她有事吗?“程究听到程回的声音,他语气放软了不少。
“没事,那我先挂了。“程回说着就挂了点头,不等程究反应。
程究总觉得她话里有话,应该是有事,就想着拨回去,点开通话记录一看。有几通没有备注姓名的通话记录,长达几分钟,他拧了下眉,没说什么,又给程回拨了回去。
程回接了说:“怎么了?哥?“
“这么快就挂断,你怎么了,不想和我说话?“
“没有,困了,要睡觉了。“
“你最近怎么样。“程究拿了根烟,走出露台抽着,这会是晚上,外头冷,他就穿了一件,站在那吹风,也不觉得冷。
“还行啊,该吃吃该喝喝,到点了就睡觉,没想那么多。“
没想那么多,也就不难受。
程回的潜台词。
程究又和她闲聊了几句,感觉她心态最近不错,也就放了心,又说:“你就当是度假,好好玩,都会过去的。“
程回哦了声,说好。
……
程究也有自己的难处,程回不是不明白,她能理解,在出国这件事情上,她和程究都没话语权,谁让程夫人是他们亲生母亲呢,总不能真因为贺川他们俩都跟家里决裂吧。
程回忽然能理解贺川的心情了,他的压力,其实她一开始是无法理解的,现在多少有些明白了。
不过既然他先放手了,她也没必要一直惦记。
……
程究虽然知道辛甘的手机解锁密码,但是从来都不会特别去查看,和程回讲完电话,他就把手机放回去了,然后回了房间休息了。
辛甘睡了一会儿又醒了,发觉自己在他怀里,枕着他的手臂,他把她圈在怀里,他们结婚也有一段时间了,早就过了新婚热恋期,可是每天晚上睡觉,程究还是喜欢搂着她睡觉。
辛甘摸了摸他脸颊,蹭了蹭,有撒娇的意思。只不过他睡着了,大概是看不到了,她又叹了口气,想起昨天白天的事。
她得承认,她心底是有点嫉妒的,也就一丝丝。
她翻了个身,程究就醒了,睁开眼睛看了看她,手上搂的更紧了,低声说:“怎么不睡了,现在还早,再睡会。“
他半梦半醒,以为辛甘要起床了,搂紧后就不让她走了。
辛甘说:“我想喝水。“
“我去倒,你不要起来。“
辛甘还想说什么,程究已经起床了,越过她,下了床,径直走出房间去倒水。
辛甘喝完一杯水,握住他的手,轻声问:“你是醒了还是没醒?“
“醒了,只不过眼睛睁不开。“程究费劲睁开眼瞧她,“做噩梦了?还是我吵到你了。“
辛甘忽然就不生气了,烟消云散,扑他怀里,紧紧抱着,嘟囔了句:“对不起。“
“道歉?“程究不明所以。
“我白天去见过姜萌了。“辛甘纠结了会,还是跟他坦白了。
“然后呢?“
“她跟我说你们大学那会的事,我有点生气,你回来的时候,对你态度不是很好,我心里有醋劲。我以为我很大方,可以不管,没想到,还是不高兴了。“
程究也不意外:“怪不得晚上不爱搭理我。“
辛甘怪不好意思的,抱歉笑了笑,主动吻了吻他的唇角:“抱歉呀,不是故意的。“
辛甘很少撒娇,尤其是跟他撒娇,她在家里还会跟辛母撒撒娇,说话的时候,不过次数少,对他撒娇的次数也就更少了。
“现在还生气?“
她摇头,无奈一笑:“怎么会气这么久呀,不过是小事,都过去那么久了。“
“恩,过去了,不过这事是我不对,我大学谈恋爱的确对不起你,我道歉。“
辛甘心血来潮,壮大了胆子问他:“那你有没有和她……“
“没有,第一次是和你。“
但是那技术也太娴熟了吧?
辛甘不太相信:“可是你的经验不像是……“
后面的话被程究堵在嘴里了,大概过了几分钟,他这才放开她,又捏了捏她粉白的耳垂,说:“哪个男人年轻那会没看过几个片?“
行吧,是她不懂了。
不过这会睡不着了,她的念头被他挑起来了,她扬了扬头,往他胸膛钻,手指不安分缠上他的肩颈,压低声音,说:“程究,要个孩子吧。“
“真要?“
“真要。“
“不怕生了孩子身材变样?“
“那你会嫌弃我吗?“
他毫不犹豫:“不会。“
辛甘笑了笑,不管他是不是哄她的,她听了都觉得高兴,忽然间就释怀了,说:“那睡吧,我困了。“
程究揉了揉她圆润的肩头,说:“恩,明天喊你起床,回你家陪陪爸妈。至于别人跟你说的那些事,不要相信,你相信我就好了,我不会骗你。“
隔天早上,辛甘拿手机的时候想起来姜萌发的短信,再三考虑下,还是给程究看了,她说:“昨晚想告诉你来着,不过忘记了。“
程究看完后,没说话,把手机还给她。
辛甘说:“我能理解她的做法,如果换做是我,我也可能会这样做,没有什么比自己亲人的性命更重要的事了。“
程究挑了下眉,正在扣衬衫的纽扣,手一顿,“恩?“
“我是听你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相信你。“
程究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伸手握了握她的手腕,目光在她手腕的疤痕上停留,“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对不起。“
辛甘:“不是你的错,你很好。一直都很好,程究。“
……
程究还是不忍心,于是等姜萌的奶奶做完了手术,这才把他收集到的证据递交给了警/察,让警/察重新审理案子。
他搜集那些证据都是合理合法的,不会给自己留下把柄。
贺家的公司也出了不少的问题,贺夫人没有能力应对危机,天天和贺家亲戚在吵,贺家亲戚也不会坐以待毙,纷纷开始找贺夫人和贺承的麻烦,还拿贺川做文章。
贺川在那会,可不会犯这些低级错误,相反是贺夫人和贺承掌权之后,业绩明显下滑,员工大幅度辞职跳槽,留下的都是一些裙带关系进来的,还有少部分的老杨不想离开,还在坚持,不过只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现在资金还没出现大问题,如果资金出现问题,那公司离倒闭也没多远了。
贺夫人想让贺承来公司,架不住贺承这会自己一屁股烂摊子还没收拾好,没办法回去,而贺夫人在公司里头一直被那群亲戚拿捏。
她不是这块料,也没有心腹,根本震慑不住,只能低头,让出一部分利益,满足这群亲戚,这才得以消停一段时间。
不过让出这块的利益,足以让贺夫人心疼了。
但这事还没完呢。
贺夫人得知了阿昼怀了自己儿子的孩子,花了钱找人调查阿昼的身份背景,又联系了贺承,贺承一开始并不承认,也是后面才改口,说他的确和阿昼有过那么一段,不过他只是玩玩而已。
贺承大言不惭说:“妈,不用管她,谁知道是不是我的种。“
“那也得等孩子生了验dna才知道,孩子已经五个月了,没办法打了,这时候打掉,可能会一尸两命!“
贺承不能再有什么负面新闻了。
尤其跟人命相关。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贺承冷笑,并不说话。
贺夫人说:“儿子,先安抚这姑娘,安抚好了后续才可以谈,如果是我们家孩子,那另外想办法,如果不是,那就更好办了,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才处理。“
贺承一听,反正不用自己搞这麻烦事,就答应了。
贺夫人找人调查得知阿昼无父无母,只剩下一个外婆,身世可怜,虽然没什么文化,不过可见是个懂事乖巧的女孩子。
这种女孩子老实巴交的好掌控,先接回家里随时随地监视,等孩子生下来再另做打算。
而且要真是贺家的,那孩子一定是留在贺家,要不是,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阿昼得知贺夫人接她回贺家养胎以为是做梦,她很高兴,直接住进贺家,意味着贺家是不是接纳她的,是不是贺承做了什么,贺夫人这才接她回贺家。
贺夫人没有拆穿,暧昧似的点头,也没否认,但也没承认,模棱两可打着擦边球说:“既然是贺承的孩子,那就是贺家的孙子,你住进我们家,我们也好照顾好你和孩子。之前是阿姨误会你了,阿姨这里跟你说句不好意思,要不是问过贺承,阿姨也不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
阿昼:“没事的阿姨,事情搞清楚就好啦,我怀的的确是承哥的孩子。我不会搞错的。“
“委屈你了。“
“不会的,为了承哥,我什么都愿意。“
……
谭雅卓从医院得知阿昼出院了,立刻联系了阿昼,但是她手机关机了,谭雅卓又联系了照顾阿昼的阿姨,那阿姨告诉她:“那个小姑娘已经被人接走了,那人是谁我也不知道,小姑娘让我别管,我也没法子,小姑娘要走,我也拦不住。“
谭雅卓觉得离谱,“你怎么做事的?我花钱请你来照顾她的,现在人被人接走了,我一问三不知。“
“老板呀,这不能怪我。我只是个阿姨,什么都不懂的诶。“
“先不说这个了,之前都有谁来找过她?都发生了什么事?“
阿姨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跟谭雅卓说了,毫无保留,她只说自己知道的。
很快,谭雅卓就猜到来找过阿昼的男人是谁,除了贺承,还能是谁。
谭雅卓气到不行,转而想到为什么贺承会知道阿昼住哪里,这地址是谁说的?
谭雅卓去医院问了一圈下来,才知道接走阿昼的人是姓贺,是贺家人。
她这才明白过来。
她直接联系了贺承,质问他:“你把阿昼带到哪里去了?她人呢?“
贺承漫不经心的笑:“你问错人了吧,人又不是我带走的,你问我,我问谁?“
“不是你还能有谁?贺承。阿昼年纪小不懂事,她什么都不知道,你把她带走,你想做什么?“
“雅姐啊雅姐,就算是我要带走她,也得她愿意啊,她要是不愿意,在医院那种地方,我怎么带她走呢?“
“贺承,你到底要做什么?“谭雅卓一惊,明显没想到阿昼的意愿,如果真如贺承所说,那阿昼一开始就是想要生下这个孩子?
贺承反问:“这句话是我想问你,阿昼怀了我的孩子,你不让她打掉,反而让她生下来,雅姐,我到时好奇你了,你是什么居心?“
谭雅卓心如死灰,她不敢相信,她一手带过来的阿昼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她人呢?“
“她呢不在我这,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不过呢,她愿不愿意回你那,我就管不着了。“
一个小时候,阿昼来了电话,谭雅卓坐在医院走廊外的椅子上,面如死灰,说:“你自己告诉贺承你怀孕的事了?“
阿昼怔了半晌,才恩了一声,“对不起,雅姐……“
“不用跟我道歉,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又不是你父母,管不了你,你选择跟谁走,这也是你的自由,是我疏忽了,以为你是被欺负的,敢情你是自甘堕落。“
“……“阿昼说不出话,咬着嘴唇,心有愧疚,“对不起,雅姐,我辜负你的信任了,不过孩子的确需要一个完整的家,我不想它以后跟我一样。无父无母,那样太可怜了。承哥答应了我,只要我乖乖听话,他不会不要我和孩子。“
谭雅卓真想骂她,把她骂醒,只不过话到嘴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无力叹了口气:“你现在在哪里?“
“在贺家,承哥妈妈来接我了,她把我接回贺家,以后会给我和孩子一个身份。雅姐,等我以后好起来了,我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的,谢谢你这么多年照顾我,我……“
谭雅卓不想听了,直接挂断了电话。
阿昼握着手机难免伤心掉了几滴眼泪。谭雅卓对她是真的好,她一直记在心里,也仅仅是记在心里而已。
贺夫人眼底有几分厌恶,很快又收起来,装作慈祥和蔼的拍了拍她的手,说:“不要哭了,怎么,回贺家让你觉得很委屈?“
“不是的阿姨,不是的,我没有委屈,我很开心,谢谢您愿意接纳我和孩子。“
“傻孩子,说什么话呢,来,先去喝完汤,喝完汤回房间休息休息,下午我找医生来家里帮你看看身体,你这么瘦,不得行,一定要好好检查检查。“
阿昼充满感激,当下就在贺家住了下来。
贺家可比谭雅卓给她租的那件房子宽敞豪华多了,而贺夫人对她也是真的好,好到一时让她忘了形,真以为幸福就在眼前了。
只不过她住进贺家期间,贺承从未回过家,也没有给她打过什么电话,似乎当她不存在。
这期间,她有在网上关注贺承的消息,不过都不是什么好的内容就是了,公司那边的公关不管用了,怎么删帖都没用。
贺承的工作全部暂停。
阿昼忍不住问向贺夫人打听贺承的近况,贺夫人说:“他的事。你不用操心,你只要养好身体,安安心心把孩子生下来就可以了。“
阿昼心里不安,“我有点担心他,他一直没有消息,也没有回来过……“
贺夫人脸色微变:“你就多体谅体谅。“
“……“
贺夫人话说一半就走了。
阿昼坐在沙发上,刹那间手脚发冷,不过她还是安慰自己,贺承应该是事情太多了,所以才没时间回来看看她,看看肚子里的孩子。
这天下午,贺承回来了,脸色没有多好,看到阿昼也是没什么表情,他自顾自就上楼了,回到房间门没关。阿昼紧随其后,跟了进来。
贺承头也没回,知道谁进来了,冷淡丢下一句:“把门关上。“
阿昼心里一惊,乖巧万分去关了门。
贺承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问她:“在家里过的不高兴?“
阿昼:“不是,没有,我很高兴。“
“那怎么听我妈说你不高兴,是因为我没回来?“
阿昼小心翼翼观察他的表情,发觉他好像心情还可以,于是试探性说:“不是,是我还不习惯,是我自己的问题……“
“那我回来了你不高兴?“
“高兴,高兴的。“阿昼又笑,不过因为怀孕,她脸色其实不太好,虽然一直有吃各种滋补的补品,只不过她体质瘦,的确胖不起来,还好,肚子里的孩子还算健康。
贺承可不关心她心情,随口一问罢了,要不是贺夫人要他抽空回来,他是不会回来看她的。
“躺床上去。“贺承收敛了笑,吩咐道。
那意思很明显。
“你要是不想可以出去,我找其他女人。“
阿昼当然不愿意他出去找别的女人,那还不如自己来,这样还能证明她在他心里还是有点地位的
贺承草草结束,好心情都被那隆起的小腹影响到了,他不能太乱来,贺夫人提醒过他。他知道,所以更加烦躁。
这小孩要是他的也就算了,要不是,到时候他可不会手下留情。
阿昼在贺家是不住贺承的房间的,贺夫人安排了另外的房间给她住,美名其曰养孩子,而且她和贺承也没有正式的身份什么的,不太方便就住在一间房。
其实孩子都有了,住不住一间房也没那么重要了
阿昼没有多想,就按照贺夫人的安排住在其他房间。
这会完事了,贺承也没留她,他去浴室冲澡,全然没顾及她的感受。
阿昼忍着身体的不适起了床,等他洗完澡出来,她才说:“承哥,可以帮我清理下吗?“
贺承脸色立刻变得阴沉。不太客气说:“谁给你的脸?“
阿昼羞愧难当,不敢要求了,匆忙穿戴好,就离开了他的房间。
贺承的话算是很过分了,尤其是完事之后这样侮辱她。
阿昼回到房间有些难受,孕妇情绪本就容易激动,她这会趴在床上忍不住哭了起来,很委屈。
贺承还是来找她了,听到她的哭声,强忍着心里的恶心,说:“有什么好哭的,说你一两句还不爱听,你见过我给哪个女人收拾过?你自己不能收拾吗?“
阿昼抬起头,抽噎道:“可我是孕妇,你就不能帮帮我吗?“
贺承很烦:“孕妇就了不起吗?我妈当初怀我的时候什么都自己做,没找过别人帮忙,你就这么娇气?能不能独立点。“
阿昼不敢反驳了,她低着头,扶着腰走进浴室。
贺承跟了过来,没说话,倒是拿了条毛巾给她:“行了,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你要这么委屈,你可以走,我没留你,本来就一堆麻烦事要处理,你还给我添乱,我回来不是看你哭鼻子的,明白?“
……
贺承本来就把阿昼当炮友,可没想把她带进家门,这次纯粹是意外,他并没把阿昼当成平等的人来看待,一开始只是发泄的工具而已。
所以他回来,没什么耐心,待了一个晚上又走了。
贺夫人也没说他,反而在他走后就找阿昼谈,语重心长说:“你怎么连一个男人的心都留不住?阿承才回来多久,你不多陪陪他,反而把他赶走?“
阿昼:“我没有的阿姨,我真没有……“
“那他怎么走这么快,阿姨喊他回来不容易……“
阿昼慌了,以为是昨晚她没有伺候好他,连忙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她说:“我下次不会了,对不起……“
“贺家需要的媳妇不是只会哭哭啼啼,什么都不会,你没背景,没有娘家人可以帮衬,阿姨不怪你,但是希望你不要给阿承添麻烦,我们不要一个只会添麻烦的儿媳妇,阿昼,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
阿昼几乎快忍不住了,连忙道歉,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并且保证不会有下次,希望她别生气。
贺夫人这才松口:“好了,傻丫头,阿姨不是有意把话说那么过分,只不过这道理,也是希望你能明白。以后你乖乖的听话,阿姨一定会让你和阿承结婚。“
“好,谢谢阿姨。“有了贺夫人的保证。阿昼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心里的那块大石头落了地。
……
警/察重新调查,又要一段时间,程究耐心快到头了,可是还得等消息。
而贺承也被警/察传唤了几次,去警/局的那几次,贺承的行踪被泄露了出去,很多记者围堵在大门口,等贺承出来就疯狂围着他采访。
贺承不做任何回应,非常低调,在保镖的保护下上了车,然后离开警/察局。
辛甘在新闻上看到了这则消息,低头看了看手腕,没什么反应。
她知道要贺承付出代价是很难的,贺家也不是什么小角色,亲戚多。而且贺承这会还是贺家公司的接班人,贺家估计会想尽办法保他。
果不其然,贺夫人联系辛甘了。
贺夫人直接去的辛家,见了辛母。
辛母了解了贺承的所作所为后,对贺夫人也没了什么好感,不过贺承和辛甘的事情,辛母一开始不清楚,怎么都闹到警/察局去了?
贺夫人故作惊讶道:“辛太太这是不知道吗?辛甘污蔑贺承限制人生自由,警/察调查很久了,怎么,辛甘没跟您说?“
辛母很快反应过来,说:“那你来做什么?如果是污蔑,那也是警/察去调查。你来找我有何用意?“
“虽然说是污蔑,不过我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闹大了只会影响辛甘的名声,她现在不是结婚了吗。结婚了,那更注重名声了,要是传开了,指不定会传出什么不好的传闻。“
辛母笑一笑,目光沉沉的,“贺太太的意思是在威胁我们了?意思是这件事还是我们辛甘的错了?“
“这不是还在调查吗,我相信是一场误会,误会而已,就别把事情闹大了,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辛母早就看不惯贺承的所作所为了,她冷笑一声:“贺太太,这件事呢既然警/察已经在调查了,那就等调查结果吧,至于是不是污蔑,我相信我女儿的为人,如果贺承没有做过,那怕什么。“
第一百三十三章 无题
贺夫人见辛母态度强硬,转变了话锋,说:“辛太太,我们俩也认识好几年了,当年我儿子出国也多亏了辛甘热心照顾,我今天来也不是故意给你找不自在,还是想和和气气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免得伤了两家的和气。“
辛母不买账,下了逐客令。
贺家这会堆事,都快自身难保了,还来找她和解?和哪门子的解,不可能。
贺夫人被辛家的保姆送到门口,保姆抱歉笑笑:“实在不好意思,贺太太您慢走,我就不送了。“贺夫人气的跺了跺脚,没想到这辛母这么不识想,直接下了逐客令,请她离开辛家。
从辛家回来,贺夫人窝了一肚子的火,看到阿昼之后,更加不高兴了,白了她眼,就上楼回房间歇着了。
阿昼没有察觉贺夫人的表情,挺着越来越大的肚子在院子晒太阳,
晚上贺夫人请了医生来家里,他们俩在书房里说话,期间没有第三个人在,贺夫人把门关上后。压低噪子问他:“按照她那体质,能吃胖吗?
“她吃不胖,肚子里的孩子可以越补个子越大,以她的体型,到时候生产只怕是有困难。“
贺夫人点点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阿昼对此一无所知,贺夫人说她的身子瘦,怕孩子营养不良,于是给她吃了很多安胎补胎的东西,有的是食补,有的是药补,那些都是非常滋补的东西,适量吃的确没问题,但是吃多了,就会有问题。
贺夫人算计了她,她还沉浸在自己的白天鹅梦里。
等事情处理完后,辛甘就回伦敦看程回了。
她刚下飞机没多久,辛母打来电话,说:“最近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辛日:“怎么了?也没什么事。“
“你还想瞒着我吗,贺太太都来家里跟我说了,你这孩子,怎么又说不听呢,贺承是不是做了什么?“
辛甘没办法了,只能跟辛母解释清楚,说:“不想让您担心,所以开始没说清楚,妈,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警/察那边也在调查,很快就有结果。“
“你这孩子,下次不能再有类似情况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要妈妈帮忙的,我们肯定会帮你。“恩,我知道了。
程回直在公寓里,哪里都没去,辛甘回去那几天,她直在房间里看电视,也不挑,什么都看,梁扬经常来,每次来都是大包小包的。都是给她买的。
程回情绪比较平静的时候就跟他说了,别买那些东西了,她个人又吃不完,吃不完过了保质期只能丢了,那也太浪费了。
梁扬嘴上答应,下次还是照旧。
这段时间,除了叶医生以外,梁扬是来的最频繁的人了,程回却想和他保持距离,对他的态度也模慢的冷淡下来,她几乎不怎么理他。
梁扬以为是自己买太多东西了,她说了,他又不听,这才导致她不太高兴,于是下次来的时候,就买了点水果而已,其他没带了。
哪知道-到程回家,程回拿了一一叠钱塞给了他,说
“以后你别来了,这钱就当是辛苦费。
她瘦了不少,比起第次见到她那会,她更瘦了,而且是病态的瘦,仿佛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了吗?梁扬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停留,扯了扯嘴角,笑笑说:“怎么忽然对我态度这么冷,还要赶我走?我哪里做错
程回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丑态。她把梁扬当成领诉的对象,他多多少少知道她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无法面对他。
即便做朋友也大概是不可能做了。
程回也不想交什么朋友了,就自己也挺好。
她悲观想着。
梁扬问:“连朋友都没得做吗?
“抱歉,是我没有这个荣幸,还是别往来比较好。
她把梁扬赶走后,心里好受了些,似乎轻松了,不那么压抑了,也不用伪装跟个没事人一样,最起码,她可以愉懒,不用顾及别人的感受了。
她也需要时间缓口气,休养生息。
辛甘回来后,程回没当着她的面提梁扬,她很难,也很温顺,在辛甘面前表现出来自己己经没事了,痊愈的样子。
就连辛甘都以为她好了,特地去问了叶医生。
叶医生说治疗是有效果的,只不过这种病很容易复发,很有可能伴随生的,不能轻视,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会没事,-定要密切关注。
没过多久,程回可以自己出门上商场买生活用品,她的情绪渐渐稳定,可以跟人正常沟通,看起来跟正常人没有区别。
叶医生怕她病犯了,特地开了药始她,说要是控制不住的时候可以吃药缓解,但是不要经常吃,每次的量也要严格控制好,其他就没什么了。
程究笑题嘻说好。
她这副样子,就连辛甘都以为她好了,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程回怕耽误辛甘的工作,让她赶紧回墉城,辛甘还想多待几天陪她,但是她都这样说了,辛甘就先回墉城了。
辛甘回去的第二天,程回约了叶医生见面,见了面,她问叶医生借了一万块。
叶医生问她要做什么,她笑着说:“秘密,叶医生,你放心,我会还给你的,不会赖着不还。“
程回也是成年人了,叶医生尊重她的个人隐私,既然她不愿意说就不问了,只要她保证不是拿去胡乱挥霍,他倒是可以借。程回拿到了一万块,愉愉买了机票,回了请城。
她偷愉回墙城的事情。谁也没说,就连辛甘也没说,她不是不相信辛甘,只不过有些事,她得自己做。
她从鬼门关经历了一遭回来,表面上看起来像是死心了,不再去想圈川,但只有她自己清楚知道,她还是放不下赞川。说什么已经放手了,都是她自欺欺人。
她连夜回了墉城,下了飞6机,也不管现在几点钟,在机场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去了贺川居住的小区,小区保安换了个人,不认识她,她也没有进出入的门禁卡,就被拦在小区外面,进不去。
以前怎么不知道门禁这么严的,她随随便便就可以出入。
贺川把她手机号拉黑了,她联系不上他,没办法,她只能蹲在小区门口一边的绿化带上等着。
这会天冷,她穿的多,也抵不住呼啸的寒风使劲灌她脸。
等待的一分秒对她来说都是前熬,异常的前教。
天越来越黑,时间也越来越晚,她还没有看到贺川的身影,反倒是小区保安看到她蹲在这很久了,忍不住过来说:“小姑等谁,要不打个电话联系一下,要是联系不上你先回家等着,这么晚了,你一个小姑娘蹲在这也不安全。
程回也倔,摇头,说:“我不走,就在这等,你不用管我。
“不是不管你,算了,要不你到我保安亭里面坐着等吧,看你也不像个坏人。“
程回看起来白白净净、瘦瘦弱弱的,那双眼睛像森林的突施,纯真无害,没有杂质,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不是坏人。而且就她身板,也当不了什么坏人。
保安把她领到保安亭等着,又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说:你先坐着吧,这里面东西别乱动。
“谢谢。“程完感激道。
“不用客气,对了,你等谁,等那么久他都没来?
程回双手捧着次性塑料水杯,望料薄,水是温的,不烫手,她抿了一口,小声说:“我等我男朋友。“这样啊。
渐渐地,快点多了,保安忍不住问她:“你男朋友住几楼的?“
“十九。“
“现在已经点了,要不你先回家,明天再来找好了。“
“哦,好,谢谢。“程回知道他在赶人了,没有继续赖在保安亭,放下杯子,就离开了保安亭,不过她也没走远,找了个地方,又坐了下去,打算继续等到贺川回来。“
保安注意到了她没走远。随便在路边找了个绿化带的花围就坐了下来,坐在那等,保安叹了口气,不知重说什么好。
保安又走过去,说:“算了,你还是去保安事那等吧,你一个小姑娘,我是真不放心。“
程回茫然抿了下属,没说话。
等到了两点多,想川的车出现了,程回这会已经快睡着了,趴在桌子上了,听到了喇叭声,立刻惊醒。她条件反射似的朝外看过去,看到日日夜夜想看的那个人的时候,呼吸凝住,周围寂静,她看到了灵川,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视线里又多了一个女人。
坐在副竭上的温凉刚好出现在程回的视线范围内,程回看到温凉的瞬间,浑身血液仿佛倒流,急忙躲了起来,脑子片空白,寒意从看背渑上,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她不认识副驾上的女人是谁,为什么这么晚会跟贺川一起回来?还是说她是贺川的新欢?搬进来和贺川同居了?
“怎么道闸又坏了。前几天不是刚修过吗?“保安-边嘀嘀咕咕一边手动开了道闸。
程回躲在窗户后面,不敢让车里的人看见。
贺川没注意保安亭,副驾的温凉咳了咳,他下意识往她那看了一段,说:“噪子不舒配?““有一点,可能是着凉了。
贺川说:“我那有感冒药,等会拿给你。“
“你家还备有感冒药的吗?看不出来呀,学长。“温凉笑笑。
贺川顿,这药其实之前是为了程回准备的,她照顾不好自己,天气变化,她稍没注意就会得个小感官,次数久了,他直接在家里常备这些药。
道闸生气,贺川踩了油门,进了小区。
等车声彻底消失后,程回回过神,惨淡笑了笑,对保安说:谢谢你,我不等了,我回家了。
“这么晚你个人回去小心点。“
“思,好,谢谢。“
程间双期跟灌了铅似的,每步都走的非常沉重,跟她的心样,一点一点沉下去,深不见底,
她觉得自己真该死心了,贺川早就忘记他对她说过的话了,也许他说出口就忘了,就地个人傻兮兮记得。
她找叶医生做的那万块,一大半是拿来买机票了,她也没多少钱,程夫人给的钱每笔都己数的,拿日来,她也不敢问幸甘借钱,她没法子,就只船找叶医生借钱了。
所幸,还够回去的机票钱。
她在机场待了一晚上,买了隔天最早的班机回了伦墩。
她想,可能再也不想回来了。
回了伦敦墩没多久,她又犯病了,不过没想自杀。自己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就吃了药,随后立刻找了叶医生。
叶医生过来看她,给她做了催眠辅导,又让她吃了药,陪了她一整天,等她醒了,他这才问:“你是不是偷偷跑回塘城了?程回沉默了一会儿点了头。
“你找我借钱,是为了回塘城找他?“
“那你见到他了吗?“
“见到了。“程回眼神飘思,深呼吸了口气,“见到了也没什么用,他开始就说清楚了,是我自己还在犯傻,是我自己看不开。也是我自己犯贱。“
“感情的事,没有谁贱不贱,看谁投入的感情多,投入的多,受到的伤害也就更多,这很正常,不用觉得是你自己的问题,人的心理活动变化很复杂,不过都是有一定规矩逻辑的,其实说句实话,有些感情不是注定会有结果,所以不用纠结,相见不如怀念。“
叶医生又笑:“刚才我给你催解的时候问了你借钱的事,抱歉,这点我要跟你坦白,我不是故意问的,只不过直觉这件事和你的病情有关系。
程回:“没关系,反正你是医生兼债主。“这话在叶医生听来有那么几分自暴自弃的意思,叶医生挑眉。
“那钱我也会尽快还给你,但是请你不要告诉我嫂子。“
叶医生答应:“可以。“
辛甘回到城城,刚下机,就被扛着摄像机的一拨人围墙了,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直接被摄像机說上了脸,她想躲开都躲不掉。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在推搡,辛甘被围住了。又没人帮她,直接把她墙在机场,不得脱身。
最后不知道谁喊来了机场的安保人员,辛甘这才获救。检查了一街,只有轻微的擦伤,没有什么大碍,这才离开了机场。
而那群记者还有人尾随,辛日在后视境看到了,只觉得令人无话可说,她让司机兜了一个大圈,甩开了跟过来的人后者才回到家。
辛甘回来没有提前跟程究说,所以程究并不清楚。
辛甘拿了医药箱简单处理了下淤青,又接到助理打来的电话,这才得知也有一群自称是记者的人去了画室,严重干扰影响到画室。
辛甘直接让助理报警,那群记者听说要报警之后这才离开,也是怕把事情闹大。
辛甘隐隐觉得这事跟贺承有关系。她上网查看了下,果不其然在头条上看到了一则名为贺承的前女友,点开看,赫然有她的照片在上头,还有图文解说,她与贺承之间的恋重史''。
她的家底也被扒上了网络,一干二净。
怪不得会有记者围堵在机场采访她,原来是因为这条新闻。
她真是气到了,不知道谁发上去的,更不知道造遥这条的用意何在!
很快,程夫人也听说了这件事,她震惊不已,还真不知道辛甘居然和贺承交往过,然而爆料的内容时间线跟实际情况都对得上,尤其是辛甘在国外念书这段时间,贺承也出国了,也是在伦墩,这件事,程夫人也是清楚知道的。
程夫人坐都坐不安稳了,一通电话喊来了辛甘,当着面问她怎么回事。
程夫人怒火中烧,没想到辛甘居然和贺承在一起过,而且她没有坦白过,也没有说过,这算什么事?!
辛甘心底也明白,程夫人临时打这一通电话,把她叫回来是为了什么事。
程夫人说:“你和赞承怎么回事,说说。为什么这么久你一直没有告诉我们?真是看不出来,你居然和贺承交往过!“
辛甘理解程夫人这会在气头上,不过被她当着家里帮便阿姨的面质问,的确有些不好受,她定了定神,解释说:“妈,我可以解释。这不是真的。我没有和贺承交往过,那都不是真的。“
“那别人怎么会说你和贺承交往过,而且有理有据,还有你们俩亲密合照,怎么回事?你还想演谁?辛甘啊辛甘,你真的太令人失望了!“程夫人这会完全听不进她的任何解释,心里已经是认定了她和智承的成规事,
辛甘说:“妈。您别生气,我的确可以保证,我和图承没有任何事,外面传的那些,都不属实。“
程夫人冷笑,看她的眼神充满怀疑和不信任,“事到如今,你还解释什么,行了,不用解择,我只相信证据,幸日,我对你很失望,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一直以为你性格温柔,懂事,我对你也很满意,到头来,是我们被你骗了。“
这句话从程夫人口里说出来,辛甘浑身发冷,哑口无言,她又引起她更强烈的厌烦情绪,只好闭上了嘴,无力解释。
程夫人的病犯了,阿姨匆忙拿来了药。
问姨看辛甘还在,连忙说:要不幸小姐你先出去等等,太太这会气头上,可能不太想见你,你继续留在也不太好,你先出去等等吧。“
辛甘点了下头,脸色苍白,转身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过了一会儿,阿姨从程夫人房问里出来,看到辛甘还在,犹障了下,上前说:“辛小姐,刚才太太说的那番话我都听到了,抱歌,我不是有息愉听的,只不过事出有因,希望您能理解下。“
“什么原因?“
“之前太太因为程回的事情,气的病倒了,去医院做检查,医生说太太更年期,所以情绪波动起伏大,希望您能理解下,太太说了什么让您不高兴的话,您忍耐忍耐,千万别再惹太太不高兴了。“
所以程夫人也听不进去她的解释。
程究下班后给她打电话,她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他听出来了,关心问道:“是不是太累了?怎么了?“
辛甘:没事,还在倒时差,可能有点累。程空问:“你现在在哪里?“
“在、在回家路上。“
“是不是回过程家了。“
辛日一顿,说:“恩。“
“回家聊。
程究的消息也来得广。自然也收到了风声,又问了下幸甘是不是同过程家,猜到几分,估计是程夫人知道网上那条消息,把辛甘叫回去了问话。
程究心脏也跟着紧了紧。
他回到家,辛甘还没到,等了一会儿辛日才到,进了屋,开门站在玄关处有着那脱鞋子,下一瞬程究已经从她身后抱住她,他下巴低在她肩胛处,蹭了蹭,他说:“跟我说说,她是不是说你什么了。“
辛甘反应慢半拍。“啊?什么?“
“不是从家里刚回来?我说,妈是不是说你什么了。“
辛甘的鞋子还没穿上,也不穿了,轻轻推,把门关上,她在他怀里转了个身,點起脚尖,搂住他的腰,闷声说:“没说什么,我可以解释的,我其实和贺承什么都没有的。“
“我知道。“程究听她声音带着一点哽咽,愈发心疼了,受要屈了。
“也没有啦,只不过是场误会。只要你相信我就好了。“
“乖。“程究温柔吻了吻她发顶,“请律师吧。“
她一顿,轻声说:“好。“
“我来联系。“
“好。“
辛甘悬着路的大石头终于沉稳落了地,终于好受了些,好在,程究是无条件相信她的。
程究很快就找了墉城打名誉侵权室特别有经验的位律师,白天约了律师见面,跟他说了这件事,律师的意思是先像发这条耀料贴的博主发律师函,这样先温止传播途径。
考虑到造谣的成本上升了,那么有很多人也不敢随便跑热度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无法
程父和程夫人吵了一架,原因是程夫人当着他的面说辛甘和贺承之间的事,程父大概是了解辛甘的性格,没把这事放在心里,随便外界怎么议论,讨不到好,过段时间就消停了,没必要小题大做。
程夫人不满意他的态度,觉得他在偏袒辛甘,一时间,就拿这件事做文章和他吵起来。
程究也跟程父解释过,辛甘和贺承这件事是无稽之谈,只是谣传而已。
程父能理解,只不过问题出在程夫人身上,程夫人不听任何人的解释。
程究好几次跟程夫人解释,当着面,言辞恳切,说辛甘是无辜的,程夫人始终不信,就是不听他的说辞。
……
辛甘和程究请来的律师把情况说明之后,律师很上心,及时跟进。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跟辛甘和程究说明,只不过,虽然没那么多人蹭热度转发了,不过辛甘的画室还是遭殃了。
画室的员工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应付不了突如其来的媒体,媒体的到来严重影响了学生上课,这样也引起了学生家长的不满,辛甘出面道歉了,内心有愧,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影响到学生正常上课,于是在网上发表道歉信,让媒体不要再去打扰画室,画室还有学生要上课。
发表出来后,情况没有好转,反而骂她的人更多了。
多半都是贺承的粉丝。
哦,对,唐怀怀这个正牌女友也被拉出来了。
不过唐怀怀的账号一直没更新,没有动静。
而贺承那头,静悄悄的,也没对这件事做出什么声明,反倒是辛甘这边被波及的很大。
辛甘的账号也被人攻击,评论区也瘫痪了,不管她解释什么,都没有实际作用。
助理打来电话,跟她说画室的情况,她说:“给学生退费吧,画室这样开下去也不是办法,不要耽误学生了。“
“可是……“
“全额退学费,我暂时不回画室了,这件事需要你帮忙做了。“
“我知道了老板,那老板你自己也要小心点,不管怎么样,我都是相信你的。“
这时候还能听到她这样说。辛甘笑了笑,说:“谢谢。“
“不客气,老板。“
共事这么久,助理多少了解辛甘的为人。
助理很快把学生退费的事情处理好了,这样也不耽误学生,她还帮忙找其他有资质的画室沟通,可以收学生,这样,学生还可以继续培训,不耽误。
画室没了学生,也就没有了生源,没有了经济收入,辛甘就想把画室转手,反正一时半会她是开不了画室了,只能先转出去了。
遣散了画室的员工,她又请他们吃了一顿大餐,就算是正式告别。
忙完这些事,她仿佛虚脱了一般,回到家里就躺着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恍然这一切就是一场梦,醒来。一切回到原点。
过了几天,画室转出去了,她来不及算是赔钱了还是赚钱了,就听程究说,找到了幕后操控的人了。
是贺承的团队。
那些空口捏造的爆料贴都是贺承团队发出来的,他们临时改了路线,走黑红路线,这样,还是为了贺承续命。
当然了,贺承团队是死活都不会承认的,程究得到的消息是内幕消息,提供那消息的人也不愿意出来作证,要是一旦出来作证,他以后也不用在这行混了,没有团队敢要一个背叛者。
程究也不是黑吃黑,他不可能威逼利诱,只能尊重他的选择。
程究后来和律师商量了下,把发了那则爆料贴的博主告了,既然他敢发,那后面一定是有人操控指使,不然有些细节写的那么真实,似乎是了解贺承和辛甘的人。
程究没让辛甘操心这件事,她的心血已经没了,心情多少受到影响,一直在家里休息,哪里都没去。
她之前几次出门,都被跟踪了,她被吓到了,之后更加不敢出门。
程究让她别去网上看那些评论,她忍不住,看了后心里又难受,一到晚上就睡不着,一直失眠。
好几次,程究半夜醒来,看她蹲在床边,她说睡不着,一睡觉就做噩梦。
最后还是程究哄着她睡觉。
这件事对辛甘的打击挺大的,没了画室,也没了目标,她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于是愈发缠着程究。
程究白天要上班,晚上才有时间回来陪她,之后他担心她一个人待着胡思乱想,就送她回辛家住。
他晚上下班就回辛家陪她。
辛母当然没有当着她的面提贺承。还有外界那些风波,她在自己家里过得比较自在,也就放松了点。
辛父早出晚归,事情也多,没有太多闲暇时间坐下来和她聊聊,晚上的时候程究在,辛父也就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辛父不善言辞,很多事情都是辛母在做中间人。
至于那场闹剧般的风波,被程究压下来了,他找了贺承,非常严肃谈了一场。
贺承之前那些小打小闹的,本就不能摆在台面上来说,他倒不是惧怕程究,只不过现在是忌惮程究这会的权利。
见了面,贺承皮笑肉不笑说:“还是你厉害,不愧是候选人。没几天就被你压下去了,辛甘没选错人啊。“
程究说:“你搞做这么多动静,到底是因为辛甘,还是想算计我,你心里也清楚,不过一个男人,没必要难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贺承收敛了效益,随即变了脸,不过没做声。
没否认就等于变相的承认。
他搞那么多动静,哪里是针对辛甘,完全是踩着辛甘让程究心里不舒坦。
不过始终都是小孩子的把戏。
这影响不了程究。
程究点了根烟:“你要真是男人,可以和我正面杠,欺负辛甘真没必要,我也不会让你得逞。不过你就像个小强一样,没完没了的,实在让人恶心。你要是还想折腾,尽管折腾,先把这场官司赢了继续折腾,我的话也到这里,下次没有那么客气了。“
他说完就要走,贺承起身拦住他的去路,说:“别说那么好听,你算什么,要不是你老子拿你当亲儿子,你能混到今天?你只不过比我幸运,有一个有用的爹而已,程究,我老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辛甘今天遭受这些,都是因为她嫁给了你,她活该,你也怪不得我。“
程究懒得和他争论,“那你就等着。“
程究的身份比较敏感,很多事情他是没办法出面的,要是被查到,不止他遭殃,就连程父也会受到牵连。
而贺承这件事的确要有个解决办法了。
只不过牵扯到过去的事情,那辛甘被贺承偷拍的那件事难免会被牵扯出来,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既然对付下三滥的人,那也不能用正常手段。
这时候。贺川上程究了。
贺川也听说了最近的事情,他这次找过来,也是因为贺承的事。
程究不意外,听了贺川的想法后,他反问了句:“你确定?搭上自己也没关系?“
贺川无所谓的笑:“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搭上自己有什么关系。“
“……“
这话充满自嘲,也意有所指。
程究打量他一会儿,说:“程回……“
“她过得挺好,不用跟我说。“
程究:“万一你以后后悔呢?“
“不会。“贺川轻描淡写,似乎是随口应的一句。
程究盯着他看了一会,说:“贺川。你没必要这样。“
“你不要担心,我不像你,拖家带口的,我一个人,就算是明天死了也没什么牵挂。而且我和贺承之间一向不合,他和他母亲,欠我生母一个公道,总归是要讨回来。“
程究知道自己再说什么,贺川也是听不进去的,他能来找他,已经下定决心了。
……
叶医生很尽责。非常照顾程回。
程回开玩笑说:“叶医生这么照顾我,我是不是要多付点钱当做小费?“
“我收费不便宜,那一万块也有不少利息。“
“过分了,我当初借的时候你也没说要收利息。“
叶医生笑,脸颊有浅浅的酒窝,他笑起来很温柔,整个人像是镀了一层柔和的光。
“现在说也不晚,债主说了算。“
程回看到他的笑容有些恍惚,喃喃道:“我很喜欢的那个人平时也不爱笑,笑起来跟你一样,很好看。“
“你现在能够平静提起他,说明你的情况有所好转。“
“那可不,叶医生妙手神医呀,要不是遇到你,我就没这么命大了。“
“心理疾病不是不可治愈的癌症,只要保持乐观心情,还是可以治好的。“
程回笑,眯着眼睛:“叶医生遇到不少我这种人吧,能不能跟我说说,你遇到最棘手的病人是什么样的?“
“涉及病人的隐私,我不能说,抱歉。“
程回也不追问:“那好吧,我理解。“
叶医生说:“这几天有阳光,你应该多下楼走走,晒晒太阳,不要闷在屋子里,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容易胡思乱想,不利于你的病情。“
“可那样会晒黑。“
“你黑也是个黑美人。“
“那是西瓜。“
叶医生被逗笑:“看得出来,你以前性格很乐观。“
“那是自然,不过没有人可以一直这样。“
“那确实。“
程回话变多了,她最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和叶医生聊天,她发觉,逗叶医生玩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
她不再想贺川啦。时间都用来治疗和逗叶医生啦。
回学校上课后,她掉了很多功课,下课的几分钟都在请教老师,她不喜欢班里同学,尤其是说她坏话那几个,她就远离,也不搭理。
一段时间后,她对叶医生也没那么依赖了,准确说,不那么依赖他的治疗,她的状态比之前好了不少了。
十二月底。国外的节日热闹着,不过这跟她没关系。
她还想趁这个时间抓紧时间学习,把落下的功课都捡回来,不过梁扬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
梁扬约她去吃饭,她并不想去,又不好拒绝,就答应了。
异国他乡的街上到处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当然也有符合她长相审美的男人,她忍不住多看几眼,被梁扬捕捉到,他开玩笑说:“我以前的同学听说我出国念书,三番两次要我介绍外国人给她做男朋友。“
“那后来呢?“
“后来她自己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外国人,未婚生子,外国人回国后就没消息了。她自己带着个混血儿生活,日子过得不太好。“
程回感慨:“那我还算幸运的。“
“什么?“
“没什么。“
程回不想说,梁扬也不好问。
两个人一路走到了餐厅,梁扬已经定了位置,靠窗那块。
这里,程回和他来过,好几次。
一晚上,梁扬似乎有话要说,欲言又止。频频看她。
那眼神,太明显了,程回想装傻都不能装,而且她也不是会把情绪藏住的人。
梁扬给她切牛排,给她倒果汁,还给她讲自己过去好玩的事,都是积极正面的,似乎忘记了两个人之前闹得不太愉快。
程回吃完了,正要说话,服务员提着小提琴走了过来,现场给他们表演了一首曲子。当然了,程回没啥音乐细胞,听不出来那是什么曲子。
还是梁扬说的。
什么爱情曲,非常有名。
她记不住,就装傻充愣带过了。
等表演完,梁扬盯着她看,说:“你这么聪明,应该猜到我是什么意思了。“
“……“程回茫然看着他。
梁扬说:“程回,我是认真的,想求你给个机会试试。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人,目前忘不掉,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帮你。“
程回彻底僵住了,又尴尬又不好意思,她也没多少个人追过,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她追着人跑,哦,贺川除外。
又想起贺川,她眼神飘忽了下。
她笑了笑,说:“今天不是愚人节吧,你不要开玩笑了。“
“你看我样子是在开玩笑?你就这么没自信。不敢相信我喜欢你?“
程回承认,说:“嗯,我是很没自信。“她搅弄着吸管,“梁扬,我没那个自信,我很多毛病,不止你现在看到的这样,还有很多很多,你不知道的,我也没勇气,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好,抱歉,我无法接受你的好意。“
毫无疑问,梁扬被拒绝了。
不过还好这是小场面,梁扬本人还稳得住。
“没事,这样的话,那就当是朋友之间的聚聚,程回,我还是很想和你做朋友。“
“行啊。“
这样对两人都好。
程回听他语气还算正常,这才松口气。
梁扬被拒绝了也没有不高兴,对她的态度还算正常,吃完饭,就送她回学生公寓,直接送到楼下,看到她上了楼,他这才离开。
梁扬回到宿舍,室友在打游戏,听到动静,瞥他一眼,摘了耳机,说:“你欠我的五百刀什么时候还?“
梁扬脱外套:“急什么,又不是不还。“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还?“
“等我把小富婆泡到手就还你。“
“小富婆?怪不得最近一直往外跑,原来有了目标。“
梁扬脸色发沉,心情不太好,进房间门摔的巨响。
室友也没搭理他,继续玩游戏。
……
程回回到宿舍就发呆,她一整晚都在想梁扬说的话,她不明白,梁扬怎么会喜欢她,她哪里好呢,她只是把他当成了可以倾诉心里不快的朋友而已,没想要发展成男女朋友。
她拿手机打开微信刷朋友圈,她很久都没更新动态了,今晚破例,发了一条心情,倒也没那么负能量,随便发的。
很快,有人点赞了她的朋友圈,她点开看,是高中同学。
很快,高中同学微信滴滴她了,问:你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你换号了。
她记得这个同学,她就和她聊起来了。不过都是随便聊的。
主要是同学问她在哪里,怎么这么久都没冒泡了。
她说出国了,时差党,不适应新环境,也没时间上微信。
其实都是借口,是她不想上而已。
想上微信的话,无论如何都是有时间刷一下的。
同学又说:唉,你不知道吧,我听说唐阙病重了。
她一怔,脸色白了又白,手指跟着抖。
同学:听说是癌症。很严重,班里好几个同学去看了他,状况不太好。你知道吗?
程回当初暗恋唐阙的事情有少部分人知道。
她说:不知道,什么病?
同学:好像是骨头的癌症,我没去,我和唐阙不太熟,去了人家可能也不想看到我。
她:什么时候的事?
同学:前不久,就上个月吧。
程回关了手机,栽在沙发上,无力打开微信看信息。
她麻木了,并不想知道这件事。她不是记仇,只不过唐阙对她做的事情,她这辈子都没法原谅,所以他是生是死,她其实没多大感觉。
她的情绪又临近崩溃了,她连忙爬起来找叶医生开的药,一股脑塞进嘴巴里,吞下后,她的眼泪也跟着掉下来。
一滴又一滴,被地毯吞噬。
程回打电话给叶医生,不管这会多晚了。
还好叶医生接了。
她说:“叶医生,我快不能呼吸了。“
请假一天
搬家+电脑+网线都没搞好
先是没网,后是电脑系统出了问题,然后网线明天师傅才来安装
一堆事
勉强写了新书的一千字
这篇五千字写不完了
明天要等电脑修好才能更新了
明天会补上更新
也会有转折
抱歉
以后实在没办法也不用qq拍图片转化为文字了
《深情藏不住》请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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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叶医生这会人在隔壁市的家里,大晚上的,临时接了一通电话他就穿上衣服要出门的样子,叶欣然在房间里听到了开门的动静,走了出来,恰好看到叶医生在玄关处换鞋子。
“哥,你还要出门啊?“
叶医生说:“嗯,我的病人有紧急状况。“
“那你开车小心点,别开太快,路上记得躲避无辜的小动物。“
叶欣然絮絮叨叨完,叶医生已经出门了。
一个多小时后,程回在楼下接了叶医生上楼,她疲惫不堪,脊背挺不直,似乎走一步路耗尽她大半的力气,她这状态,非常差。
叶医生出于同情,扶了她一把,等进了屋,他关心问道:“你吃药了吗?“
程回还没说话呢,叶医生看到桌子上散落的药丸,一片狼藉。
他说:“你确实是按照我给你开的剂量用药?“
“是。叶医生。“
“那药不能吃多,吃多不会对你的病情有作用。“
程回说:“我知道,但是吃了似乎也没能治好我的病。“
她坐在沙发上,抱着枕头,眼神空洞,哪里还有之前机灵活泼的样子。
叶医生找了杯子,倒了一杯水,递给她,说:“治病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治好。而且准确来说,你不是生病,你只是暂时进入了一个死胡同,走不出来,需要耐心和时间。等你走出来了,其实会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你也可以把它当成一次经历,人生难得的宝贵经历。“
大概叶医生不清楚,她的经历可多了,不止这一次,还有很多很多。
叶医生很有责任心,就是她遇到的这么多医生当中,最后责任心的了。
好在叶医生今晚接了她电话,要不然,她今晚可能真走进死胡同不能出来了。
这也是她第二次想要自杀。
叶医生看来,她的情况是越来越严重了,他感觉到她的想法越来越极端和消极,没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把活着当成是煎熬和赎罪,假如这会还用家里人来劝她,也是不太可能的了,她连自己都顾不上了,哪里还会想别人的感受。
这是危险的信号。
程回要求叶医生别告诉辛甘,谁也别说。其实最主要的是她家里人。
叶医生本想拒绝了,程回想方设法让他屈服了。
唐阙的病似乎比同学说的还要严重,因为程回收到了唐阙发来的电子邮件。
她的账号这么多年一直没改,她心血来潮上邮箱找东西的时候意外看到了唐阙在上个月中旬发给她的邮件。
点开的时候手指都在抖,她以为唐阙有拿什么事威胁她来着,打开看,却是唐阙的道歉信。
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这三个字,让她再次想起那天在他家发生的事。
她喝了那瓶水后昏迷不醒,再醒来,唐阙和她衣衫不整躺在一张床上,唐阙的表情充满内疚,他当时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对不起,跟现在如出一辙。
对不起还要做,那道什么歉。
有什么用。
道歉了,就能让她回到以前吗?
她删掉了唐阙发来的道歉信。
只觉得假惺惺。
她怪自己,当初没长眼睛,喜欢过这么一个人。
没过几天,程回去商场采购日常用品的时候,意外的和唐怀怀撞到了。
她觉得唐家两姐弟都是故意的,都是索命的,
唐怀怀精心打扮过,这么冷的天。还穿着短裙,露出姣好的身材,她摘了墨镜,跟程回打了声招呼。
“真是好久不见,原来你躲伦墩来了,怪不得我怎么都找不到你,程回,你是为了躲谁呢,大老远跑伦墩来。“
唐家两姐弟,程回是一个都不想看见,冷着脸走开。
唐怀怀跟了过来,甚至想跟她一路的意思。
程回只能停下来,冷冷的看她:“你跟着我干什么?“
“跟着你自然是有事情找你呀,要不然我找你干什么。“
她还笑得出来,程回恶毒的想,她难道不知道她弟弟还在医院躺着,病入膏肓吗?她还能笑,还有时间来找她?
唐怀怀说:“要不要找个地方和我聊聊。“
“你有时间和我聊,不如花点时间去看看你的弟弟。“
“哦,你知道了?“唐怀怀语气有些吃惊,“我还以为,出了那种事,你不会再搭理他了,怎么,还会关心他?“
“你好恶心呀。“程回故意道,“我还想说,既然知道你弟弟对不起我,还有脸说我关心他?“
她说完,自己也没有多开心。
故意表露出来的厌恶,非但伤不了人,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受。
唐怀怀明目张胆的嘲笑:“你也没什么长进,除了嘴上逞能,还能有其他用吗?我来找你,可不是来找你说废话的,程回,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来找你是什么事?“
“不想。“程回表情冷淡的要死,一点不想和她过多纠缠。
就连她怎么知道自己在伦墩的,她也不想问。
唐怀怀也有耐心,没有生气,拦住她的去路,说:“你难道不想知道贺川现在在做什么?你不是喜欢他吗,怎么会不关心他?“
提起贺川,程回拧着眉,耐心耗尽:“唐怀怀。你到底要说什么?“
唐怀怀笑了笑:“你觉得我要说什么,事到如今,你怎么还没明白过来,对自己家里的事也不关心?“
“那我家里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唐怀怀,做人别太不要脸。“
唐怀怀也不逼她,说:“既然如此,你不想知道,那我也不难为你,你要是想知道什么,可以随时来找我,我愿意告诉你。“
程回说完直接走了,看都不看她一眼。
等程回走后,唐怀怀给唐阙打了通电话,告诉他,她已经见过程回了。
唐阙声音很虚弱,说:“她说了什么吗?“
“跟你猜的一样,压根不想听我说话就走了。不过小女孩嘛,生气是正常的。“
“姐,我没有其他事求你,我只有这件事求你了,你别惹她,求你了。“
唐怀怀隐忍了好久,又笑着说:“至于吗,为了她低三下气求我,我也没说不帮你,但是唐阙,就算她知道了当时你没有碰她,她还是清白的,那又能改变什么?“
唐阙:“没奢求改变现状,只是减少我内心的负罪感。“
唐怀怀:“……“
他怕自己扛不过去,所以联系上了唐怀怀,要她帮忙找到程回,跟她说事情的真相。
他要是扛不过去,也不下带遗憾走,程回是无辜的,什么都不知道,不应该卷入这场风暴中。
唐怀怀说:“你怎么变了,变得这么不像以前的你。你当初可看不上程回,怎么,现在动心了?“
唐阙明摆着不想提过去的事,的确,他过去对程回很冷淡,之后接近她,也是带着目的接近她,后来发生了那种事情,他内心极度愧疚,一直想把这事和她说清楚,但是他身体不行了,也联络不上她,一直拖到现在。
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在劝唐怀怀,劝她帮自己最后一次,这才有了唐怀怀到伦墩来找程回。
唐怀怀为什么知道她在哪里,程回毫无兴趣,回到公寓没多久。桌上开着的电脑又弹出一条邮件提醒。
她走过去点开看,还是唐阙发来的,他问她联系方式多少。
程回气不过,回了一条,内容大概是让他们姐弟俩别来骚扰她了,她的生活已经一塌糊涂了,能不能放过她。
殊不知,远在a城医院里的唐阙看到她回的邮件,怔了很久,好几次他想告诉她事情的真相,但是他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说明。也无法正确表述自己内心的挣扎和惶恐。
他还是敲下了一行字,由他来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他坐着打字,无疑是给他的脊椎增加负担,就连照顾他的护士都看不下去了,说:“我帮你打吧,你要说什么,告诉我。“
“多谢,不过还是我来吧。“唐阙不想假手他人,坚持自己输入他想说的话。
护士默默在旁边看着,隔了一点距离,看不到他屏幕内容。护士也不是有窥探他人隐私的人,只不过怕他撑不住倒下,所以往前站了站。
他费劲输入完,点击了发送,把电脑合上,给了护士,说:“帮我放在桌子上,谢谢。“
“不用客气。“护士照做,又说,“你先躺下休息会吧,你的手术安排在下周,这段时间还是多注意一下,保持好的心情。“
唐阙躺下后,看了会天花板,又问:“医生说我成功率大概是多少?“
护士没办法回答,她不忍心看他难过的表情,照顾他这么长一段时间,她对他多少有些了解,知道他的大概情况,也许是出于同情的心里,护士安慰了他几句,不过没正面回答成功率。
手术成功不代表他能撑过去。
谁也不敢保证。
一切都是未知数。
唐怀怀来过几次,她倒是看得开,没有说什么,让他好好配合医生治疗,也就没了。
医生跟唐怀怀说过他的情况不太乐观,唐怀怀不也没说什么。
护士还觉得他这个姐姐和他关系不好,要不然也不会毫无表示。
……
程回还是给了唐阙联系方式,她看到了他的邮件,言辞恳切,还说了当初的真相,他没有碰她,但是他也没办法不听他这个姐姐的话。但是最后,他下不了手,还是骗了唐怀怀。
程回看完之后,握着鼠标的手指不住的颤抖,她咬着手指,一度哽咽,原来这就是真相。
她和唐阙没有什么,她还是清白的。
程回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心情,没有得知真相后的喜悦,她反而觉得心里堵得更慌,难受的喘不上气。没办法。又去翻箱倒柜找药吃,这次,她没注意剂量,一股脑往嘴里塞。
程回护照上填的紧急联系人是程究还有贺川,最后一个才是程父。
她再次被送进医院,医院联系的是程究,但是不小心,电话打到了贺川那里去。
越洋电话,温凉拿着贺川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屏幕格式是国外的,以为是假的来电显示实则垃圾诈骗电话,就挂断了电话。
结果那边又打来了。
还是同一个号码,诈骗电话不可能再打两次吧?
温凉这次接了,她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听到对方用英文反复问他是不是贺先生。
温凉有国外留学经历,英文表达不在话下,就和对方沟通了起来,这才得知原来是一个叫程回的女孩自杀住院,而医院在她的紧急联系人上找到了贺川的电话,这才打来电话。
温凉到最后却跟医院说:“可能是搞错了吧,我们不认识这个人,别再打来电话了。“
医院那边也是一头雾水,也没打错。不过也没再打来了。
温凉想把通话记录删了,但是没有解锁,她抿了下唇,心跳忽然加快,慌的厉害。
要是让贺川发现了这通电话,她怎么说?
浴室的水声停止了,没过多久,贺川开门出来,看到她拿着自己的手机,说:“怎么了,我手机响了?“
温凉吓了一跳。掩饰住慌张:“有、有一个,不过是垃圾电话。“
“恩。“贺川走来,朝她伸手,她把手机还给他。
温凉不敢直看他,眼神飘忽不定,偷偷观察他看手机的表情,似乎没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
贺川看了一眼手机后,关了屏幕,说:“今晚的应酬先取消了,我另外有安排。“
“不去见客户了?“
“你去就行了,这个项目我打算交给你。“
温凉惊道:“但是我……“
“有不懂的再问我,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贺川不再想说话,拿了外套就要走,忽地放在外套口袋里的钱夹掉在了地上,钱夹摊开后,里面有张一寸大小的照片,还是一张证件照,照片里似乎是个笑容灿烂的女孩子,不过可惜,温凉来不及仔细看,就被贺川捡回去了。
温凉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稳了稳神,说:“好的,学长。“
贺川走了出去,打开钱夹看到夹在里面的照片,不出意外,是程回的,还是她的证件照,他们俩没怎么合照,所以他也没有她的照片,也就这么一小张。
今晚的应酬,温凉心不在焉的。一直在想贺川钱夹的那张照片,能让一个男人随身带着一个女人的照片,那绝对是非常重要的人,贺川没有妹妹,那绝对不是什么妹妹的照片,那很有可能就是和贺川好过的女人。
至于下午那通来自国外某间医院的电话,当中提到了一个女生叫程回,而且是自杀进的医院,温凉心愈发沉了下去。
想要知道贺川过往的恋爱史其实很简单,问他周围的朋友或者合作很久的生意伙伴就清楚了。
……
程回又在医院醒了,醒来后,看到叶医生也在,还没说话呢,叶医生皱着眉,表情很凶,说:“我不是说过,药不要乱吃,一定要按照我开的剂量吃吗?!“
程回怔了怔,没反应过来,她摸了摸自己额头,又看了下身处的环境,这才得知还在医院。
她问:“我怎么在医院?“
“你自杀了,被管理员发现了,然后送你来医院。“
“我……“程回舔了舔嘴唇,怪不得叶医生这么生气,原来是因为她''自杀'',她勉强笑笑,“我没自杀,不过一时不清醒,药吃多了。“
“程回,那不是开玩笑。“叶医生正儿八经告诉她,“人活着只有一次机会,你这么不珍惜自己,我也救不了你。我不跟你开玩笑。“
即便她不是主观意识要自杀,但是吃错了药,也的确不是什么好的借口,难怪叶医生不信。
“对不起,不过我这次我真没想自杀,是……“
叶医生说:“你不是自杀,你吃安眠药?“
“我吃的是安眠药?“
她自己都糊涂了,“可能是我意识不清醒,没看清楚,以为是缓解压抑的药,就吃了。“
“你那安眠药哪里来的?“
“朋友给的。“程回淡淡地说。
“丢了。回去后把那些药都丢了。“
这次事情有惊无险,不过叶医生很生气,后果还是很严重的。
他特地来医院照顾她好几天,每天都会提醒她,回去后把那些药给丢了。
程回答应了,既然答应了,她会做到。
至于那些药的来源,是她求梁扬给的。
要出院那天,护士来病房看了下程回,顺便提了她的紧急联系人,说了那天的情况。
她怔了下。说:“你们联系了我护照上写的贺川吗?“
“对,接电话的是个女孩子,说不认识你,你要是写错了,要快点改过来,不然下次发生什么事,联系不上你家人或者朋友,可能比较麻烦。“
程回木讷道了句谢谢,神游了好久,原来医院联系了贺川,但是贺川没有消息。接电话的是个女孩子,是那天坐在他车里的那个女生?
叶医生来接她出院,站在病房门口好一会儿了,她都没发现。
“程回,你在想什么?“
他出声打断她的沉思。
程回回头看他,他笑容淡淡,极有耐心似的,她回过神:“没、没什么。“
第一百三十六章 怀孕
叶医生抬眼看腕表,说:“走吧。“
她来医院几天,没多少东西,很轻松就出了院。
叶医生送她回宿舍,没收了她那些药,检查了一遍,又跟她说药的剂量,特地拿了小便签写上。
程回翻箱找出现金,说:“过几天我问家里要点前,再还给你医药费。抱歉呀,叶医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不用跟我客气,我和辛甘很熟,而且既然你是我的病人,我有责任照顾好你,为你负责。“
程回安安静静的站着,露齿一笑:“谢谢,我也会尽快还你钱。“
“钱的事情不着急,你要是手头紧,可以缓一缓,别把自己逼太紧。“他给程回看病,也不全是看在钱的份上。有一部分原因是看在辛甘的份上。
叶医生没有立刻走,迟疑了一阵,说:“你和家里关系是不太好吗?“
“是不太好,所以我也不会找你借钱。“
叶医生顿悟,难怪了。
叶医生没再追问,走之前把药带走了。
这下又剩下程回一个人了。
程回一个人待着也没什么事,拿手机给辛甘打电话,伦墩和墉城隔着将近八个小时的时差,她这边是下午一点,墉城是晚上八点钟,大概是晚饭过后的时间,辛甘应该有空了。
程回急需找一个人聊聊天,她喜欢和辛甘聊,即便聊些不痛不痒的也好。
她的朋友真不多,之前玩的来的都跟唐瑶认识,自打唐瑶和唐阙在一块后,她渐渐就没和那些朋友来往了,大家都在不同的地方上学,各自有了各自的生活。
程回忍不住下起护士跟她说的那通电话,心里又是一阵绞痛,原来贺川早就有新欢了,而她已经成为过去,当初他信誓旦旦说的那番话,现在想来都是笑话。
几个小时候,程回还是联系了唐阙,她还是狠不下心,她不是唐阙,也不是贺川,她的本性不坏,年纪也不大,没那么多坏心眼,唐阙如今病重,告诉了她当初的真相,侧面说明。唐阙也不是那么坏,起码,他最后选择告诉了她。
即便她没有多好受,反而愈发觉得难受。
唐阙听到她的声音有些惊喜,下意识露出笑容,不过程回看不到,两人皆是沉默,过了会,唐阙才说:“当初的事,是我不对,程回,我有愧于你。“
程回不接受他的道歉,但考虑到他如今病重,不想说太过分的话刺激他,某种程度上说,他们俩也算是同病相怜,她能体会被病痛折磨是什么模样,即便他们俩其实有些区别,一个是身体的疼痛,一个是心理疾病。
都很悲惨。
“你现在在做挽救吗?“
唐阙笑容苍白,却意外轻松了些,说:“我不敢让你原谅我。只不过我欠你一个解释。至于其他的,我不敢想。“
可能他感知到自己的身体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了,有些话再不说,以后都没机会了。
虽然他惧怕死亡。
人活着,其实都怕死。
程回:“我不会原谅你,唐阙,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唐阙声音很冷静,只是听起来而已,在程回看不到的地方,修长的手指早已握成了拳头,“我知道,要是我,我也不会原谅。程回,欠你的我只能下辈子还你了,这辈子只能这样了……“
护士在病房门口听到他模糊中透着说不出的苍白和无力,她暂时没有进去打扰他,稍微离开了会,给他时间。
程回眼眶蓄满热浪,她使劲眨了眨眼睛,强逼回眼眶里的热泪,她说:“你还是先过好现在吧,又不是什么绝症。“
他的病痛堪比绝症了,而且他本人的求生欲并不强,并不配合医生治疗,只不过医生没发现而已,每天要吃的药,他都丢进马桶里了,吃好了治好了又怎么样,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在浪费时间了。
唐阙说:“程回,我知道你恨我,你不用勉强自己安慰我,我自己什么情况,我心里有数,等会我会跟我姐说一声,让她不再去打扰你。“
程回并不知道作何反应,她听出了唐阙语气的淡然,她也没有说再多,沉默了会,说:“好,再见。“
这是最后的道别了。
唐阙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放下了,他笑了笑重新躺回病床上,心愿已了。他最后给唐怀怀打了通电话,说:“姐姐,将上一代恩怨报复在无辜的人身上,并不能解决问题,程回已经出了国,她和贺川也断了,你不要继续了。“
唐怀怀:“你安心在医院治疗,其他事不用管。“
“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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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又要说什么,乖,你安心治疗,程回和贺川,还有程家这些事都不用你操心,你已经帮了我不少了,现在都交给我,你别管了。“
这话的意思是,唐怀怀不打算就此收手,她要继续。
唐阙劝不了,叹了口气,又说:“姐,别去打扰程回了。“
唐怀怀说知道了。
……
梁扬在微信上问程回过年回不回家,如果回去,那到时候就一起订机票回去,刚好有个伴。
程回之前和辛甘通过电话,辛甘也问她过年回不回家,她说不回家,她在伦墩还有事情做,脱不开身,而且程夫人没同意她可以回家。
程夫人送她出国的时候就说国了,没有她的命令,她不能回国。
程回一直记得呢。
辛甘当时说程夫人是气头上才这样说,怎么可能真舍得让她一个人在伦墩过年。
程回笑了,坚定不移不回去,即便要回也不是这会回去。
正如程夫人说的那样,她要有话语权就必须自己独立强大起来,不要依靠父母依靠家里,否则,她这辈子注定依附在程家下而活,极有可能连婚姻自由都没有话语权,她要摆脱程家,她要强大到自己有话语权,这样回国才能在程夫人面前挺起胸膛。
梁扬要回墉城,他也是墉城人,过年是一定回家的。
得知程回不回家,他问她:“你不回家,家里人不担心吗?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在外面过年。“
程回不回答,岔开了话题,梁扬听出端倪,没再过问。
程回如今都变得不爱出门玩了,以前有事没事就去找贺川,央求他带她出去玩,贺川一直都是有求必应,尤其是过年,有一年过年,她从家里溜出来去找他玩,他那时恰好和朋友在海边别墅玩。她说她也要来,他毫不犹豫开了几个小时车到市区接她,再去他那海边别墅也要几个小时车程,路上他接了不少电话,都是朋友打来催促他的,等他们到别墅那会,他朋友都散了,没剩几个人。
因为他接到程回过来,已经很晚了,早就散场了。
程回很失望,有点不高兴。
贺川二话没说重新点燃了炭火。叫了朋友再去买一些食材回来,他和程回继续下半夜。
当时就他们两个人,她不会烧烤,都是贺川包揽了所有活,不舍得让她辛苦。
他被炭火的烟熏了眼,提都不提,被油溅到了手背,也没放心上,就连他那朋友看到他挽起了袖子在那忙碌,不免露出惊讶的表情,惊讶于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有了烟火味。
程回那会年纪小。不记事,以为贺川对她的好,是理所应当,她也就理所应当享受他对她所有的好,时间一久,她疏忽了日常生活的很多细节,比如贺川不爱下厨,更别说做饭给她吃了,他爱干净,她每次把他的东西弄脏,他也没有不耐烦过,很有耐心帮她收拾烂摊子。
诸如此类的事情太多了,她这会都想起来了。
今年没有了,以后也大概不会有了。
最后梁扬选择不回墉城了,今年留在伦墩过年,他约了程回,不过程回拒绝了,她说身体不舒服,不想出门。
梁扬想来看她,她还是给拒绝了。
梁扬有些挫败,说:“我哪里惹了你不高兴吗?怎么连吃顿饭的时间都不愿意给我。“
程回:“不是,是我自己的问题,抱歉。“
……
程回今年不回来,程究往她账户上打了一笔钱,足够她生活了,这笔钱程夫人不清楚,不过也猜到他做哥哥的会给程回汇钱。
程回不回来,程家显得异常的冷清,程夫人身体又不好,郁郁寡欢,连打牌都没心情了,整天在家里待着,也不出门了。
她和程父的关系也陷入了冰点。虽然程父很关心她,嘘寒问暖,一日不落,但是程夫人似乎跟程父怄上了气,不管他做什么,程夫人都没理会。
……
辛甘和贺承的那个案子最终以贺承公开道歉结束,他还赔偿了辛甘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辛甘见此也不再计较,就和解了。
贺承公开道歉也掀起了不少的波澜,意味着他的人设崩坏,负面消息蜂拥而至。
辛甘不清楚。为什么贺承忽然示弱了,她以为,他会继续和她纠缠到底,绝对不会向她低头道歉。
公开道歉意味着,事情责任都在他,是他的问题。
一夜之间,他掉粉无数,恶评如潮,就连贺家也被波及到了,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贺承这下子混不了娱乐圈了,他相关那些商务广告代言全部下架,他的名字成了敏感词,但凡搜索出来的内容全是恶评。
即便如此,辛甘在这件事情中也吃了不少苦,比如被他粉丝扒了个人信息放在网上,还有过激的粉丝去画室发泄,胡乱喷油漆,虽然现在那间画室已经不是她的了,她已经转手了,但是现在还有影响。
辛甘并不觉得这事就此罢休,只不过她拿贺承也没办法。
辛甘不清楚贺承为什么会忽然低头的原因,还是沈如心告诉她的。是程究做的。
程究找到了贺承当年weixie的证据,以此威胁他。
当然了,这些事程究无法出面,最后出面的是贺川。
贺川还找了宋臣帮忙来着,本来男人之间的事,沈如心不过问的,但牵扯到辛甘,宋臣就告诉了沈如心,让她心里也有底。
沈如心说:“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不然哪里有机会让贺承得逞。“
可可虽然不清楚大人们在聊什么,她看辛甘要哭的表情。连忙爬上她的腿,抱着她的膝盖,甜甜的嚷:“姨姨不哭,是不是姨父欺负你呀,可可帮你打姨父,可可保护你。“
“可可不能乱说哦,你姨父怎么会欺负姨姨,是别的坏人欺负姨姨,你姨父保护了姨姨。“
辛甘抱起可可,蹭了蹭她肉肉的脸颊,“可可真好,我没有白疼你。“
辛甘随后看着沈如心,一双眸子漆黑明亮,她眼神不经意间流露出柔情,手掌覆上了小腹,告诉沈如心:“我好像……有了。“
“有了?确定了?“沈如心惊讶道,连忙把可可抱下来,怕可可伤到了辛甘,“去过医院了吗?几个月了?这什么时候的事,程究知道了吗?“
“表姐,你一下子问这么多,我要怎么回答?“
“是我不好。那你一个个回答。“
自从打算要个孩子后,辛甘和程究就没有做过防护措施,程究嘛,还是担心她的身体,不过既然她想要,那就遂她意。
辛甘说:“有半个月了,之前一直没来,我还很担心是不是自己的问题,还好,我们俩都没事。“
“可是你怎么不怎么开心?“
辛甘:“有一点担心,我怕自己照顾不好这个孩子。它太脆弱了,我怕自己还没有这个能力照顾她。“
检查都来不及去做,辛甘喜忧参半。
沈如心过来人,有经验,安慰她许久,理解她第一次,没经验,心情忐忑也很正常,就说陪她一起去医院检查。
可可也闹着要跟去,有些事她听不懂,但不妨碍她要当跟屁虫。
辛甘无可奈何,说:“可可不怕打针了?姨姨要去医院哦。“
“姨姨怀小宝宝了,不用打针,可可要去保护姨姨。“
沈如心:“人小鬼大,吃饭不见你积极。“
“爸爸做的饭饭太难吃了,可可吃不下。“
辛甘终于笑了。
……
去完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没什么问题,目前胎儿还小,需要多注意,医生说了很多注意事项,辛甘越听越迷糊,太多了,一下子记不住,还是沈如心有经验,她只管听沈如心的就行。
晚上程究回到家,辛甘找了个合适恰当的机会告诉了他,她怀孕了。
程究表情变化多,微微愣了下,转而错愕,瞬间惊喜过来,放下手里的鼠标,猛地站起来,椅子往后栽,栽在了地毯上,没有发出声音,他疾步朝她走来,小心翼翼将她圈在自己怀里,他问她:“真的?“
声息在耳畔,含着压抑下的激动。
辛甘依偎在他怀里,抬手环着他的脖子:“嗯,白天表姐陪我去医院做了检查,三周左右,真有了。“
其实什么时候能怀上孩子,程究心态好。没有刻意说一定要在什么时间段怀上,辛甘说想要孩子了,他就把这事提上日程,不过前几个月一直没有动静,他也没放心上,没觉得是辛甘的问题,反而觉得是自己的问题,还想等闲下来找时间再做个详细检查。
没想到,这孩子就来了。
他没什么动静。
辛甘的喜悦被冲淡,说:“你怎么不说话?“
“太高兴了,真好。只是会让你很辛苦。“程究声音有些哑,不敢使劲抱她,怕一时忘情使了劲会弄伤她。
辛甘蹭了蹭他脖子:“不会啦,不过我是第一次,没什么经验,难免手忙脚乱,表姐还笑话我了。“
“以后,我们家又多了一个成员了,程究。“
程究心弦被拨动,心底温柔,吻了吻她额头。
“嗯。“
……
程家终于有喜事了。辛甘怀孕了,这对程家来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喜事。
程究把这事告诉了程回,远在伦墩的程回也跟着高兴,说自己终于可以做小姑姑了。
程究说:“你好好念书,想回来了,随时可以回来,我去接你。“
程回心里动容:“别操心我啦,我没事,你照顾好我未来的小侄子,还有辛辛姐,怀孕的女人最辛苦了,你多花点时间陪辛辛姐。“
“用得着你来教我怎么疼媳妇?“程究声音带着笑意,又问,“钱够用吗?不够跟我说。“
“哥,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好,你要当爸爸了,也变温柔了?这就是铁汉柔情吗?“
程究:“话这么多,也不怕闪了舌头。“
有段时间没见面了,程回忽然挺想程究的,她组织了下语言,问:“家里最近还好吗?她知道辛辛姐怀孕是不是很高兴?不用你说我都猜到了,她就想抱孙子,以前你们还没结婚前就在唠叨了,现在终于如她所愿了。“
程回嘴里的她,除了程夫人,还有谁。
她现在连一声妈妈都不想喊了,明显还在怄气。
程究也不能怪她,理解她的心情。
第一百三十七章 冷清
兄妹俩沉默了会,谁也没再提不高兴的事,现在辛甘怀孕了,程究的重心自然是在辛甘身上,他担心程回心里不舒坦,于是跟她说:“你要是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前段时间我忙,顾不上你。“
程回当然理解了,她说:“没关系呀,辛辛姐很照顾我,你忙你的,我也不小了,会照顾好自己。“
“嗯,行,要是钱不够花了跟我说。“起码钱这块,他是不能让她有压力,而且他也有能力养她,倒也不缺那点钱。
程回说好呀。
“过年不回来,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想吃什么就去买,想买什么衣服就买。“
“哥,你现在是不是太纵容我了,这都不像你,别这样呀,我有点害怕。“以前程究管她的钱管的可严了,不会让她乱花钱。开销都要记账,倒不是他斤斤计较,只是培养她养成一个好习惯,不能大手大脚。
可这会,居然放纵她花销?
程究说:“别贫嘴,又不缺你这点钱。“
“真好,还是亲哥好。“程回目光发沉,氤氲了一团雾气散不开,大冬天的,外面还在下雪,她穿的单薄,站在露台看外边的雪景,沉默了会,问:“哥,贺川怎么样了?“
她还是问起了这个人,忍不住,她想知道他的近况。
程回说:“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贺叔叔怎么样了。“
“贺叔出院了,情况好转,虽然有意识,但是下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过了。“程究顿了几秒,“贺川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他还是老样子,在处理贺家的家务事。“
贺家有贺承在,想太平都没办法太平。
程回小心翼翼的问:“哥,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程究:“回回,你还想着他吗?“
“没有,我没有。“程回故作轻松的语气笑笑,“好歹认识这么多年,贺叔对我也不错,我就关心一下,没有其他想法,哥,我不傻,不会在同一个人身上栽两回。“
事不过三,两次已经足够了。
“你要是想开了就好了,我也就放心了。“
“好了哥,没其他事了。你先去忙吧,我也要写作业了。“
“嗯。“
程回自杀的事,辛甘没有告诉程究,程回不想让他们知道,特别拜托了辛甘,替她保密。
今年过年,程家的气氛比平时热闹了些,因为辛甘怀孕了,虽然肚子还没大呢,程夫人已经让人准备婴儿用品了,甚至把家里二楼的房间改成了婴儿房,给未来的孙子用的。
程夫人想要孙子,程父倒是没说什么,不发表任何意见。
程究很随缘,不过现在说男孩还是女孩还太早了,程夫人一旦说想要孙子之类的话,被程究听到,他会立刻强调,男孩女孩都一样,没什么区别。
辛甘怀孕是真的很辛苦,她是容易过敏和乳糖不耐的体质,很多东西吃不了也用不了,很遭殃。
她也担心自己的体质会不会遗传给孩子,她觉得自己太娇气了,觉得有点对不起肚子里的孩子。
程究工作忙,忙起来顾不上她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他很抱歉,但是也没办法,工作那边的事情也重要,倒是辛甘能理解他,就搬回辛家住了,辛母还能照顾好她。
于是沈如心带着可可隔三岔五就来辛家看她,陪她说说话。
孕妇的情绪容易敏感,起伏波动也大,天气冷,辛甘也怕冷,门都不想出了,裹着披肩在沙发上坐着,客厅的桌子被挪开了,铺上了一层柔软的地毯,可可坐在地毯上玩积木,沈如心则坐在辛甘身边,拍了拍她的手,和她闲聊。
辛母端来一盆新鲜切好的水果招呼可可吃,可可拿了一块,一口咬下,嘴巴手指都是果汁的汁水,辛母拿来纸巾给她擦手。
辛甘望着可可,心情变好了些,默默的笑,说:“可可是不是要上小学了?“
“是啊,不过她很排斥去学校,去年都要上小学了,她不,大哭大闹了好久,宋臣不忍心,就让她在家里多玩一年。一年也还好,不着急去学校,等今年九月,她不想上学也要上。“
宋臣虽然允许可可在家里多玩一年再去上学,但是也不忘记给她请家教,叫她一些基础的小学知识,这样她到时候去上学也不至于跟不上进度。
辛甘点了点头,思绪飘远,她无法想象自己的孩子到时候会是什么性格,像程究多点还是像她多点?
她心里更希望像程究多点。
沈如心摸了摸她小腹:“名字想好了吗?叫什么?“
闻言,辛甘摇头,还不知道。
“不着急,还有好几个月时间想。“
辛甘嗯了声,靠在沙发背上,午后,有阳光温柔倾泻进来,今天难得是个好天气,渐渐照进了她心窝里,觉得暖洋洋的,很舒服。
可可忽然要上洗手间,嚷着要辛母抱,辛母便抱着可可去上洗手间。
这会剩下她们两个在。沈如心凑近她,小声问:“趁小姨不在,我跟你说件小八卦。“
辛甘疑惑,什么事情这么神秘。
“什么事?“
“还记得贺太太吗?之前贺承不是闹出什么把女助理的肚子搞大的传闻吗?这事是真的。不过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那女助理被贺太太接回了贺家住。“
辛甘皱了下眉,既然贺太太知道了,也把人接回了家里,那等于变相承认了孩子的存在不是吗?生下来的话也是贺家的孙子。
沈如心感慨万千,说:“这女孩太傻了,以为有了孩子就能绑住男人的心吗?贺承花花肠子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而且贺太太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这就是一个小插曲,辛甘并未放在心上,这个圈子一旦做了什么事,很快就会传开的,没有什么是绝对保密的,就连她和贺承之间那些恩怨,也因为之前的爆料贴被传开了。
程家知不知道她不太清楚,不过程夫人后来没再提她和贺承的事。
可能是看在了她肚子孩子的份上。
其实程究也很护她,程夫人本想让她在程家养胎,程究不同意,转而送她回了辛家,他也住了进来,方便照顾她。
周末的时候,程究抽空陪她去医院做检查,只是一个小小的检查,费不了多少时间,没想到他们会在医院撞到了贺太太,还有站在贺太太身边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女孩。
辛甘一眼看到那女孩的肚子太大了,和她整个人不太协调了,她的气色和状态没有多好。
倒是贺夫人先是冷眼瞥了他们俩一眼,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似乎不想看到他们。
程究不至于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计较,他怕辛甘心情不好,搂着辛甘的腰,就往另一边走。
那女孩也看到了辛甘,还有辛甘身边的男人。
她见过辛甘的照片,知道她是谁,也清楚她就是贺承念念不忘的那个女人。
贺承好多次睡着的时候都会喊她名字,阿昼不想记得都不行。
网上那些爆料贴她都去看了,也知道了辛甘原来和贺承的关系一点都不简单。
贺夫人看阿昼愣在那,说:“愣着干什么,还想留下来不成?怎么,这么不想回贺家?“
阿昼回过神,连忙摇头:“不是的阿姨,我刚看到了熟人,所以走神了。“
“熟人?你说辛甘?“贺太太冷笑,“看清楚了?“
阿昼点头,咬了咬唇,来这做检查的,还有丈夫一起陪同,不是怀孕是什么?
心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痛的她手也跟着轻微发抖。
她也只是一个女人,想要自己男人的关爱,比如陪她来医院做产检。
只是,这是她的痴心妄想。
贺夫人说:“怎么了,知道她是谁了?“
“嗯,我知道。“
“知道就好,行了,别愣神了,轮到你了,我在外面等你,检查好了直接出来。“
每次来医院做产检,贺承都没来,贺太太也就最近会陪她来。
她忍不住看向了辛甘离开的方向。那个男人是辛甘的丈夫吧?
阿昼露出不甘的眼神,她也想要贺承能陪她来医院做产检,但是贺承是不会陪她来的。
贺太太说完就走了。
医生帮她检查完,说没有问题,就要她走了。
阿昼犹豫道:“可是我感觉不是很舒服,不知道为什么。“
“你只是心理作用,不用担心。“
“只是这样而已吗?“
“嗯,只是这样。“
“好吧,谢谢医生。“
简单检查完,阿昼其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医生都说没事了,她也就暂时放下心了。
医生也没再说什么。
阿昼走了出去,瞥到走廊上等待的孕妇身边都有丈夫陪同。而她只有一个人,孤零零的,心情寥落。
就连过年这么重要的日子,贺承连家都不愿意回。
她擅作主张给他打了通电话,柔声询问他回不回来,毕竟贺家是他家呀,阖家团圆的日子,他怎么会不归家。
结果那边一听到她的声音,冷言冷语道了句“少来烦我“,就将电话挂断了。
那个晚上,阿昼一夜无眠,没有人的时候,才敢纵声哭泣。
她自认为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贺承要这样对她?
她要的也不多,也不贪心,只是想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不再走她的老路。
她自己本身就是单亲家庭,太理解一个孩子没有家庭温暖是什么样的。
那样的人生,她不愿意自己孩子再次经历。
……
辛甘是头胎,要注意的事情很多,她虽然紧张,好在沈如心和辛母照顾,也就没那么手忙脚乱了。
刚走出医院门口,恰好看到贺夫人在医院门口等着,辛甘下意识看了一眼程究,说:“那是贺太太。“
程究嗯了一声,并不打算理会无关紧要的人:“走吧,回家。“
贺夫人这会却走了上来,脸上堆满笑容,和辛甘打招呼,道:“辛甘,怎么见到阿姨都不打声招呼,你这是也怀上了?几个月了?“
“程究,好久不见,没想到能在医院碰到你们俩,刚才在楼上还以为看错人了。你们也是来做产检吗?这周末,医院人就是多,差点就看走眼了。“
辛甘挽着程究的胳膊,说:“的确好巧,我也以为看错人了,没想到真是贺阿姨,你来医院也是做检查吗?“
贺夫人明白辛甘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也没拆穿,“我做什么检查,是贺承的女朋友怀了,我陪她来做检查。贺承工作忙,事情多,还是公众人物,不方便来。“
辛甘笑笑,看不出什么情绪,说:“那阿姨您先忙,我和程究先走了。“
说完就走了。
头也没回。
贺夫人极其不屑哼了一声。
……
辛甘和程究上了车。程究探身过来帮她系安全带,一边说:“怎么刚才不让我说话,何必搭理她,浪费时间。“
辛甘不太在意贺夫人的态度,说:“女人嘛,就是喜欢嘴上过把瘾,你理她,我反而觉得难为你了。“
他倒是不和贺夫人计较,不过不能看她受委屈。
程究刮了刮她鼻尖:“那你就让自己受委屈?“
辛甘柔柔一笑:“没有呀,你不是在吗,要是有什么事,你也会护着我,我不会受委屈。“
程究无可奈何笑了笑。语气温软,诚挚道歉:“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让你受苦了,就不该纵容你,生了这一胎,就不再生了。“不想让她难受,她每天早上起床孕吐的时候,他听见心里也跟着难受煎熬。
世界上诸多痛是无法做到感同身受的。
辛甘笑笑,眉眼弯弯,“你都说纵容我了,那是我心甘情愿的,而且,我想要给你生一个孩子。“
程究拿她没办法,她总是有千百万种理由让他缴械投降。
“那就这一个,以后不生了。“
他坚持,辛甘也没意见,还没生下来,只是在孕期,她就已经感觉非常辛苦和折磨人了,更别说到时候真要生产了,会怎么样。
辛甘环上他脖子,吻了吻他的唇角:“最近是不是很忙?“
“还行,过年期间事情都多,忙完后所有是时间都陪你。“
辛甘不会和他闹脾气,蹭了蹭他脖子,这是她最近常做的动作,侧面说明她很依赖他。也像是小小的撒娇。
“对了,回回不回来过年,她一个人在伦墩没问题吧?“辛甘忽然想起了程回,始终放心不下。
她有拜托朋友帮忙照顾,不只是茱莉亚,还有叶医生。
她问过叶医生,叶医生答复说一切都好,程回没有什么大问题,虽然偶尔还是会失控。
程究说:“我和她打过电话,她说没有什么问题,要是不放心,我找人帮忙去看她一眼。“
“这倒不用了,我朋友在那边。有帮忙照顾她,你就别麻烦人家了。“
辛甘可不敢让程究找人去看望程回,万一看出端倪,那程回的事都露馅了,她答应过程回,不能告诉程究,要替她保密。
辛甘怀孕了,程究也不想她辛苦奔波,特地两地跑,太远了。
过节的时候,有朋友约程究出去聚一聚,程究就带上了辛甘,算是带她出去透透气,散散心。
那个局,有不少熟人,都是程究的朋友圈,既然是他的朋友圈,贺川也在。
辛甘的肚子还没有明显变化,她穿着宽松,冬天穿的衣服也多,别人也看不出来她的体型。
一屋子的男士照顾在场的女士,抽烟都跑外面抽,没再包间里抽。
贺川是最后到的,还带来了女伴。
辛甘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留意到别人说她是贺川的助理,跟贺川一起的。也是贺川大学时候的学妹。
这关系一层又一层的。
辛甘心知肚明。
她也没说什么,安静坐在程究身边喝果汁,程究和贺川关系还是很好,见了面还是有打招呼,还坐在一起聊了聊。
从头到尾,贺川都没问起过程回如何,他似乎忘记了这个人。
辛甘替程回不值,不过这是他们之间的问题,她是旁观者,没办法替程回说什么。
没过一会儿,辛甘认识了贺川带来的那位女生,她叫温凉,小贺川一届。不过外表看不出她实际年纪,看起来还很小,她主动跟辛甘打招呼,喊她一声嫂子。
温凉性格开朗大方,很快就混入了贺川的圈子,和他的那些个朋友熟悉起来,也就聊上了。
隔壁的人在聊贺川和温凉,辛甘敏锐听到了他们的开玩笑说温凉是不是和贺川好事将近了,不然贺川今天怎么会带她来。
温凉和贺川在另一头和其他人说话,没听到这边动静。
辛甘握着杯子,指腹关节泛白。
“听说温凉大学那会就对贺川有意思来着,没想到毕业这么久了,他们俩还能重逢。“
“干柴烈火啊,一触即然。“
聊这些的都是女人,跟贺川他们的圈子沾亲带故的,总有那么一点关系。
今晚的局,不是贺川组的,是另外的人组的,都是一个圈子玩到大的朋友。
辛甘也不好当面说什么,不过也觉得自己这么生气没必要,程回和贺川都断了,贺川要是有了其他新欢,也是他的自由,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她咽不下这口气,程回的病多多少少跟贺川有点关系,不能说百分百,总归是有那么一些关系,要不是贺川,程回也不会受那么多罪。
而贺川还好好的,毫无影响。
在这段感情里受到最大伤害的,是程回。
饶是脾气好的辛甘这次也动了情绪,觉得当初看错了贺川,算了,不过断了也好,早点断了早点结束痛苦,这对程回也是好事。
贺川听程究说辛甘怀孕了,笑着走过来道贺。
“恭喜。“
辛甘也只是淡淡回应了一声:“多谢贺先生。“
程究和贺川听到这声称呼,表情不一,程究没说什么,毕竟是自己的媳妇,几乎也是一瞬间察觉到辛甘的小脾气,大概是生气了。
贺川摸了摸鼻子,说:“不过一段时间没见,称呼怎么也改了。“
“我们很熟吗?“辛甘冷淡愈发明显。
贺川说:“辛甘,你是因为程回的事情生我气?“他有些无奈,耸耸肩膀,说,“没事,我能理解。“
“当初程究也是这样生我气,只是感情的事情谁说的清楚,合不来就散。“他的表情漠然。今晚第一次谈起程回,也是那样的冷淡。
似乎在聊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辛甘站了起来,笑不走心:“贺先生真是豁达,拿得起放得下。“
程回出发去伦墩前,在飞机上给他打的那通电话,辛甘听程回说过,也是因为这样,她对贺川仅有的好印象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原以为他是真有难处,没办法才放下了程回,其实不是。
程究看辛甘生气了,给贺川使了个眼色,让他及时闭嘴。别说了。
辛甘说:“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程究上前搂住她,轻轻拍她肩膀:“好,回家。“
贺川没再说话,侧身让了路,有些话,他对辛甘说也没什么用。
……
程究送辛甘回家休息,等她睡着了,他走出房间,拿出手机一看,是贺川发来的短信,他看了一眼,回拨了过去。
那头很快接了。说:“她今年没回来过年?“
这个她,自然是程回。
程究听出来他问谁,“没有。“
“是不是程姨……“
“她不愿意回来。“
“……“
那边是无尽的沉默。
程究说:“前段时间程回生病了,辛甘去看了她。“
贺川心头一紧:“怎么了?“
“你已经放弃了,就不要再过问她的事了,以后也是一样。她是我亲妹妹,你做不到,就别去打扰她,今晚的事,翻过去不要再提了,辛甘怀孕,孕妇情绪敏感,起伏波动大,希望你能理解。“
什么时候,他们之间也需要这么客气说话?
贺川拿烟的手握紧了栏杆,他站在高处,俯瞰整座城市,阖家团圆的日子,他只有一个人,面对一室的冷寂,找个人说话都找不到。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机场
通话中断,传来一阵忙音后,贺川把手机关了。
程究刚说的对,他没资格再过问程回的事情,他已经放手了,这段感情,也是他亲自扼杀掉的。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贺川和程究都没联系,程究重心在自己家里人身上,贺川则和宋臣做大公司,预计收购贺家的公司。
贺夫人管理不善,公司内部诸多问题,出现了各种问题,这些问题都是贺夫人解决不了的,而贺承对公司毫无兴趣,他在忙自己的事业,转身做了幕后,拿出了积蓄投资了一部电影,至于那部电影赚不赚钱,一开始就可以看出端倪了。
贺承没办法再拍戏捞钱之后,一直在寻求其他出路,他对贺炜的公司毫无兴趣,也不打算学习管理,将那公司做大。而是尝到了做艺人的红利之后,他觉得凭借自己的能力还能再度翻红,目前只是暂时转做幕后而已。
他甚至也学着人家投资一些项目,不过都亏损了。
账面上亏损的钱,都是贺夫人拿出私房钱帮他补上了,还变卖了不少车辆,那些车都是贺炜当初买来放在了贺夫人名下的,贺炜本人都没想到会有今天。
贺承和贺川也是彻底决裂了,贺川压根没管他和贺夫人的生死,那公司原本就还在贺炜名下,贺炜出院后,喊来了律师,直接把公司过户到贺川名下了。
贺川接手之后,力挽狂澜,成功救回了公司,之后没多久,合并了公司,贺炜年轻时候打下的天下就此画上句号。
……
而贺家的那栋别墅,那栋别墅的产权在贺炜名下,贺炜转给了贺川,贺川收了回来,把贺夫人赶了出去,家里的帮佣也都换了,这才让贺炜回到家里静养休息。
温凉对贺川家里的事情有所耳闻,多少有些担心他忙不过来,就想自己帮他多分担一些,她是无条件付出的,没有期望贺川回报。
女人的心思其实很好猜,尤其是温凉其实有更好的发展,却甘心留在他这,帮他做事,她对贺川的心思,公司上下都清楚。
宋臣私底下也调侃过温凉,话里的意思就是说她对贺川的心思。
温凉当时只是笑笑,没说话,当然了。也没否认。没有否认的意思也就坐实了她对贺川的心思。
宋臣听说过程回和贺川那点过往,不过感情嘛,合不来就散,再找也很正常,他倒是觉得要是贺川和温凉要是真在一起,也不算什么事。
只不过,他的身份立场不适合撮合他们。
公司扩大后,项目也多,贺川的工作量也越来越大,尤其要稳固各方面的利益关系,他忙的顾不上公司关于他和温凉之间的传言。
而温凉也越来越有老板娘的架势,坐稳了他身边一把手的位置,还经常抽时间回贺家看望贺炜,这一切,似乎水到渠成,非常自然融洽。
贺炜偶尔清醒着,虽然行动不便,不过还是有意识的,他能发出简单的声音,时间一久,也明白温凉对贺川的心意,他本人是没什么意见的,如果她能在事业上很好辅助贺川,那的确是件好事。
温凉知道自己的优势。也很好的利用了自己的优势。
只不过,贺川一直没有表示。
……
贺夫人从贺家搬出来后,准确来说被赶出来后,住进了贺承的房子里,贺承买的房子没有贺家的别墅好,但是这会也没地方去了,贺夫人没有挑三拣四,住下来后,就在想办法怎么对付贺川。
二月底,阿昼难产大出血,医生焦急出来询问贺夫人保大保小的时候,贺夫人毫不犹豫,“保小,一定要保住小孩!“
医生面露难色,虽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过心里多少有些感慨,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进了抢救室。
贺夫人高兴的恨不得烧香拜佛,终于不枉费她这么久的计算,这个女人终于没了,贺承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孩子是个男孩,很健康,能吃能喝,什么事都没有,只是他的母亲没有他这么幸运了,难产大出血没了,阿昼合上眼的时候,想的还是自己的孩子,不过没机会了。
谭雅卓听说了阿昼难产大出血的事也没什么表情,这是阿昼选择的路,怪不得别人,既然想要享受荣华就要付出代价,像贺家这种家庭,不是她一个人可以对付的。
贺夫人还算有点良知,处理了阿昼的身后事,只不过很低调,没有大操大办。
谭雅卓经过打听,得知阿昼葬在的地方,她买了束花,就去探望她了。
“阿昼,别怪我,这是你自己选择的,我也警告过你,是你不听,好了吧,落得今天的局面。“
谭雅卓深深叹了口气,把花放在她墓碑前。
一根烟燃起,谭雅卓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不过也是我的错,我当初就不该安排你给贺承做助理,发现你被贺承欺负我应该第一时间站出来制止,不过没有如果,事已至此,阿昼,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人各有命,阿昼的今天的路是她自己一手造就的,跟其他人没什么关系。
……
五月中旬,辛甘平安产下一个女孩子,母女平安。
辛甘生产的时候,程究全程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医生抱着孩子出去给程父和程夫人看,程究就在产房里照顾辛甘,拿了帕子给她擦额头的汗。
辛甘虚弱看了他一眼,眨眼的功夫就睡着了,累的。
程究吻了吻她额头,眼眶都红了,心疼她遭了这么大的罪,他说什么都不要再让她遭罪了。
辛甘二十六岁,程究三十四岁这年,他们的女儿出生。
相识到结婚不到三年的时间,他们有了一个可可爱爱白白嫩嫩的女儿,看长相,像辛甘多一点,尤其那双眼睛,非常好看。
这是个喜讯,远在伦墩的程回也收到了,还是辛甘打电话和她说的。
程回嚷着要看小侄女,辛甘打开摄像头给她看了看,程回庆幸:“还好像辛辛姐,小娃娃以后也会非常漂亮。“
“现在还看不出来,现在小孩还小,不过像你哥哥也不差,都好看。“
“那不行,在我心里,辛辛姐是最漂亮的。“
辛甘脸色白,笑了笑,眼神温柔,在程回看来,她这会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母爱。
也许这就是生了孩子都会这样。
“辛辛姐,小侄女叫什么名字?“
“叫满乐,程满乐,乐器的乐。“
小满乐闭上眼睛睡觉了,小手小脚时不时动一动,看起来非常可爱,程回看了心都跟着软了。
辛甘把摄像头关了,问她:“你最近怎么样,我听叶医生说你最近心情不错,习惯伦墩的生活了吗?“
“还可以啦,没什么问题,叶医生对我也很照顾,要不是他,我可能真熬不过来。“程回也不瞒着辛甘,实话实说。
辛甘担忧道:“程回,小侄女等你回来抱她,你要好好的。“
“好,我听进去了。别担心。辛辛姐,你好好养身体,照顾好自己。“
“恩,你也是。“
又聊了一会儿,门外有人走进来,是沈如心一家三口。
宋臣抱着可可,可可从他身上挣扎下来要看妹妹,宋臣就抱着她去看妹妹了。
沈如心坐在床边上,摸了摸辛甘的脸颊,说:“怎么样,还好吗?“
“还好,没事。“
“我听你妈妈说。前天晚上你生产的时候,程究一直陪着你,他没有被吓到吧?“
辛甘生产的时候疼的想死,哪里注意得到程究的表情,不过她生完后,程究眼睛红的不行,似乎差点掉了眼泪?应该是这样吧。
她说:“应该没有。“
“程究的确是值得你放弃自己的梦想嫁的男人,辛辛,我终于放心了。“
程究这会回来,手里提着一个保温袋,里面装着辛母熬的鸡汤,是给辛甘喝的。他特地回家取鸡汤。
沈如心看到他,热情打招呼:“妹夫,你可算来了,辛辛刚还在说身上有点疼呢。“
辛甘啊了一声,她没反应过来,刚才也没有说哪里疼啊。
程究立刻走过来,着急紧张询问:“哪里疼?疼了多久,我去喊医生。“
沈如心噗嗤笑了一声。
辛甘伸手握住他的手背,轻轻摇了摇头:“不疼,不疼了。不用担心。“
沈如心说:“好啦,那就不打扰你们俩了,你好好照顾辛辛,我们就先走了。“
宋臣抱着可可和程究打了声招呼,就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人了。
等沈如心一家子离开后,程究取出保温杯,拿了勺子舀了鸡汤吹了吹,差不多温度后喂她。
这全然将她当成易碎的陶瓷对待了。
“不用,我又不是不能自己动手,程究,你别紧张。“
小满乐还在睡,程究瞥过去一眼,又收回视线,说:“没事,我来照顾你就好,你放心接受。“
“但是我也要下床活动活动。“
“不行,还要休息几天,最少也要一周。“
辛甘靠坐起来,静静看着他,不说话。
她声音平和软软的,他停了,心也开始柔软起来,说:“我记得我睡过去前看到你眼睛红了,程究,你是哭了吗?“
程究当然不会承认了,说:“还有半碗汤,喝完我把东西收了。“
辛甘笑盈盈的望着他。摇头:“不喝了,饱了。“
“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了,还行。“辛甘捏了捏他的手,“别担心我,我没事,要是哪里不舒服会跟你说,我怎么感觉,你把我当小孩对待了,我又不是不会说自己哪里不舒服。“
辛甘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就出院回家坐月子了,还是回的辛家。
程夫人偶尔来辛家看望孙女,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看了几次就没怎么来了。
辛甘心里也清楚。程夫人大概是要孙子,可她生的是孙女,多少有些不太高兴。
程父倒是喜欢的很,非常喜欢小满乐。
就连辛父看到小外孙女也露出笑容,开心的不行,爱不释手,舍不得小外孙女走了。
有人帮忙带小孩,辛甘就轻松了很多,除了必要时候喂奶,其他时间都在休息,状态很不错。
程究干脆搬进辛家住了,虽然辛家离他上班的地方远,他两地来回跑,辛甘有些不舍得,程究安慰她说没关系,他又没什么事,只要有足够时间陪她就好了。
辛甘做完月子没多久,辛老爷子就去世了。
老人家到了年纪,总会有这么一天。
辛甘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还是觉得很难过,她其实真正陪在辛老爷子身边的时间并不多,这样一想,难免成为遗憾。
辛老爷子去世前,辛甘带小满乐看望了他老人家。老爷子很高兴,摸了摸小满乐的手,说不出话来。
没过多久,老爷子就走了。
出殡那天,辛家来了很多人,气氛庄严肃穆,小满乐在辛母怀里,似乎感觉到气氛的不寻常,也跟着哭了出来。
辛甘没哭,还能维持冷静招呼前来吊唁的宾客,程究怕她吃不消,让她回里屋休息会。她摇头拒绝了,一直坚持。
程究没有强迫。
等葬礼结束,程回抱着小满乐在房间里待着。
程究也陪着,他没有阻止她,唯一做的,就是陪着她。
辛甘想起小时候的事,像是说故事一样告诉程究。
她当年知道自己有未婚夫,也有小小的反叛过,她找爷爷说她不要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她当年还很小,不懂结婚是什么,只知道等成年后,她就要到别人家生活,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爷爷,还有爸爸妈妈。
爷爷笑着摸她头,没说什么。
后来爷爷没有再提过,她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一直惦记着。
毕业后回国,爷爷又提这件事,她这才知道躲不过的。
还好是爷爷坚持,不然,她和程究大概不是今日这样。
她和程究,未必能走一起。
小满乐饿了,一直在哭。抓着程究的衣领,哇哇的张嘴。
辛甘连忙抱过来,哄着小满乐。
程究搂紧他们母女俩,什么话也不用多说。
无需言语。
……
程回得知辛爷爷去世后,立刻买了回国的机票,不过还是来晚了一步,程究没打算让她回来,辛甘也不想打扰她,还是程父给她打了通电话,喊她回来吊唁。
程夫人也在,程回刻意避开了程夫人在的时间出现,她到了之后才给程究打了电话。说自己回来了。
等程夫人离开辛家后,程回才出现,她看到了辛甘哭红的眼睛,她上前抱住,说:“小嫂子,我回来晚了。“
“没关系,你有这份心,我知道的。“
程回去看了小满乐,小家伙比照片上更加可爱,她捏了捏小满乐肉肉的手,“小满乐你好呀,我是你的小姑姑,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呀。“
小满乐吃饱喝足了,给程回大大的笑脸。
不过程究就待了一个晚上,明天就要回学校,她还要考试,没几天假。
晚上她就在辛家吃了顿饭,不打算回程家了。
对于她来说,程家现在成为了她避之不及的地方,她连程夫人都不想见,她出国这么久,算起来一次都没有打过电话给程夫人。
程夫人给她打过电话,不过她都没接,并不想和程夫人说话。
程夫人清楚她这是在置气,还在记恨她反对她和贺川来往,还送她出国,硬生生的拆散了她和贺川。
两母女彻底成了仇人。
辛母也没问程回怎么不回家住,应该是辛甘和辛母说过什么,辛母这才没有多问。
程回也就轻松了点,在辛家住了一晚上。
隔天早上,程回就走了。
程究开车送她去机场,路上问她缺不缺钱。
程回无语说:“我要是缺钱会说,不用特地问我,而且我也有做兼职,帮学姐干活,我又不小了,哥,不用操心我。“
“你要不是程回,我也懒得操心你。“
“还好,我是程回。“
程究笑了笑:“你好好念书,还是那句话,想回来的话,我随时去接你。“
“好,没问题,我记住了。“程回又叮嘱,“你别跟她说我跑回来的事,免得她又多疑。胡乱猜测。“
“恩。“
到了机场,程回不让程究送了,她自己提着行李箱走了进去。
她比起之前看起来沉稳了很多,跟之前还是有区别的。
程回进了机场,过了安检,低头看手机,没有注意到迎面走来的温凉。
温凉刚出差回来,最早的班机,迫不及待回到墉城。
她一边走一边跟贺川打电话,跟贺川报道自己的位置,走的着急,也没看路。恰好和程回撞了个正着。
程回下意识道:“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程回的行李箱摔地上了,她顾不上自己的箱子,去扶撞到的女人。
“没事,没事,不好意思,我没看到你。“温凉站稳了后,包包掉在地上,包包里的物品散落了一地。
贺川正在开车,敏锐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眼皮狠狠一跳。
程回帮忙捡起地上的东西,交给她。“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刚才低头看手机,没注意到你。“
温凉莞尔一笑,对面的女生年纪很轻,态度很好,一个劲道歉,还帮忙捡东西,她就没计较了,淡淡地说:“没关系,我没事,谢谢你了。“
程回抬头看到对面女人的脸,浑身一震,头皮发麻,好半晌没有反应。
怎么就这么巧?
她不会忘记上次她偷溜回国,在贺川小区门口等了一晚上,等到了贺川开车带着其他女人回到小区,那女人的长相,她记得很清楚,忘不掉。
而那女人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温凉不认识程回,自然没认出她来,拿了东西就走了。
程回攥紧了手,咬着唇,久久不能平复惊涛骇浪般的心情。
墉城实在太小了,就连赶个飞机,都能遇到旧爱的新欢。
……
温凉走出机场,通话还在继续。
贺川的声音从听筒传来,他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事,有个小妹妹走路没看路,不小心撞到了我。“
贺川抿紧唇,喉结滚动几下。
第一百三十九章 难掩
那是程回的声音。
他不会听错。
无论如何都不会听错。
她大概是因为辛甘爷爷去世才回来的。
贺川稳了稳神,没有再问,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没有引起什么大的波澜。
手机那端传来了鸣笛声,似乎车窗被人摇下,贺川没说话,温凉听到了打火机嚓地一声响起,贺川点燃了烟丝,手指夹着,可是并没有送到嘴边。
温凉说:“学长,你在开车吗?“
“恩。“他几近不可闻回应了一声。
温凉关心道:“开车就别抽烟了,不安全。“
她好心关心提醒贺川,一会儿过去,贺川没有回复。
温凉咬了咬舌头,说:“学长,你不说话该不会是生气了吧?抱歉,我不是有意管你,只是提醒一下。“
她示弱,嗓音柔柔的,带着明显的讨好成分在,正常的男人一般都不会跟女人计较这么小的事,而且她是好心,善意的提醒而已。
过了会,贺川才说:“没有,在开车。“
听出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正常,温凉才放心。说:“我现在回公司,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顿饭?“
“不了,我出来了,你刚回来就休息一天,不着急回公司。“
“没事,我没什么问题,那学长你先忙,我不打扰你了。“
贺川没说话,把烟灰弹出窗外,这才收回思绪,看着前方的路。
温凉很快就忘记机场的这个小插曲了,回来之后,休息了一天,就回公司正常上班。
宋臣也夸她越来越上道能干了,贺川要是没了她这个左膀右臂,只怕可没有这么轻松了。
公司里的同事私底下也有议论老板和她的关系,几乎都认定了她就是未来的准老板娘,只不过这会还没公开而已。
温凉或多或少听说了同事私底下那些议论声,不得不说,她还是很高兴的,只不过只有她和贺川知道,她和贺川其实还不是那层关系,贺川也从未明确表达过那方面的意思。
她还需要努力。
……
五月初,程回参加学校的一个辩论赛,她难得参加一次学校的比赛,还是临时反应特别快的辩论赛,为了这次比赛,她准备了很久,特别认真和用心的。
比赛前的一天她还在查资料做论点,预想对方辩手可能会打的点,不过越是做努力,她其实越紧张。
上场前那刻,手心已经紧张的冒出了汗。
轮到他们这只辩论队伍的时候,程回意外的看到了坐在对面辩论席位的人居然有梁扬。
梁扬是作为他学校的辩论队的辩手出席的,他也意外,今天打的第一把辩论赛,对面的人居然是程回。
赛场上哪里有朋友,观点不同,坐着相反的位置。那就是对手,竞争对手。
程回不想拖队友的后腿,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应付比赛,她不能分心,更加不能在这里输了。
也许是太过紧张了,作为一辩的程回发表观点的时候结巴了,辩论赛场最忌讳这一点,这无形是输了气势,给自己还有自己队友增加了不少压力。
梁扬是三辩,打的她措手不及,也没放水。
结果毫无疑问,程回这次输了,她觉得很挫败,虽然这是一个团队比赛。
底下的观众都是学校的老师还有同学,程回都不敢看底下的师生是什么表情,她转过头去,揉了一把眼睛。
初战失败收场,程回和她的队友都很丧,结束后站在席位上都没人说话,就连结束那会的总结陈词都没人想说,还是程回临时上场,做了一个总结。
好在,还有勇气,不至于死的很难看。
结束后,程回在后台喝水,休息等待的时候。梁扬忽然来了,今天来参加辩论的队伍来自好几所大学的队伍,就在程回的学校进行,梁扬知道是程回念的大学,这才来了。
“怎么样?还好吗?“
程回喝完水,说:“还好,恭喜你,你们赢了。“
“刚才在台上我看你快哭的表情,吓死我了,真怕你当场在台上哭出来。“梁扬也是半开玩笑的口吻,不过刚才程回的表情的确很受伤还有挫败。
她知道自己没经验,输了也正常。
程回说:“不至于输了场比赛就哭鼻子,我没那么弱。“
“你是不是第一次参加没经验?你队友没教你吗?“
“什么意思?“
“刚才场上你犯了几个错误,虽然不影响你的辩词,但是会影响评委评分。“
程回是真不知道,她一脸茫然。
梁扬说:“要不你跟我学辩论吧,我教你。“
程回不想跟自己过不去,梁扬的确比她厉害,她也想学一下,都已经开了个头,那就做最好。
她就答应了。
辩论赛结束后,她觉得跟梁扬去吃饭也不太好,何况他是跟他的辩论队去吃饭,她一个人都不认识,去了会尴尬,就不打算去了。
除了平时交流一下辩论的技巧,程回几乎没和梁扬私底下见面,梁扬几次提出想约她吃饭,她找借口都回绝了。
程回单纯只想和他做普通朋友,没有想往其他方面发展,所以吃饭约会什么的,她都不想参加。
梁扬后来追的紧,几次三番来学校找她一起吃饭,他直接上门来了,程回不好拒绝,就去了。
梁扬还有送她礼物,非常关心她,渐渐地到后来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说喜欢她,想和她发展试试。
之前他要是哪里做的让她觉得不舒服的地方,他道歉了,还说了很多让她动容的话。
自打离了贺川,她的桃花似乎旺盛了起来。
这看起来是好事,但是她心里不安,徘徊,摇摆不定的。
迟迟没有做出决定。
其实经过这么段时间接触,梁扬也很优秀,长得也不算差劲,个子高,和她又都是墉城人,知道她被上一段感情伤透了心,也不在意。非常关心她,按理说,他的确不差,可以交往试试。
梁扬等程回的答复也有几天时间,他坐立难安,又不能逼程回逼的太紧,毕竟这种有钱人家的女儿娇贵得很,不愁物质,那只能从感情上渗透攻破。
她的感情受过伤,那就好办了。
程回最近情况稳定,没什么问题,也就减少了找叶医生的次数。
最后,程回还是答应了梁扬试一试,她想给自己一次机会,既然贺川已经放弃她了,她也没必要守着他。
人都是会变的。
她也是。
梁扬和她交往一段时间后,尝试找她借钱,她虽然疑惑,但也没多想,就给了一两次,一开始那一两次,梁扬都有还她,之后就没再借过。
程究得知程回重新投入了一段感情也有过担心,他找程回谈了谈,得知程回意志坚定,是真想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后这才稍微放了心,就任由她去了。
程回和梁扬周末会见面一起吃饭,什么节日,梁扬都有送礼物,而且持续不断,甚至提出了他毕业后想搬来和她一起住。
程回迟疑,因为梁扬大四马上就毕业了。
程回非常委婉,拒绝了梁扬的提议。
梁扬当时有点不高兴,甚至黑了脸,非常严肃,说:“程回,我也不想逼你,强迫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不过我是真心想和你好下去,不是开玩笑的,而且你现在非常需要照顾,我想我可以照顾好你。“
“而且我有打算继续进修念书,不找工作的话没有经济来源,这样的话我压力有点大。“
“你迟早也要搬出来住,不可能一直住在学校宿舍,那既然这样,不然我们俩合租,还能平摊一些日常开销的费用,这样想下来,还是挺不错的。而且程回,你也要长大,总要独立生活。“
“这样对我们俩也能培养感情,我知道你受过伤,心底深处其实一直惦记上一段感情,虽然你不说,可我能感觉到,程回,现在你是我女朋友,我希望你能彻底放下过去,从这段受伤的感情走出来。“
他说的有道理,程回心里有些动摇,可是她不敢答应,她心里头没彻底放下贺川,要是有这么容易。她也不会得心理方面的疾病,也不会和程夫人闹那么僵,当然了,心里还有贺川,她却答应了做梁扬的女朋友,这本身对梁扬也是不公平的。
她清楚,又不由自主。
这样显得她在感情这方面不忠贞,对梁扬不公平,于是她心里多少对梁扬有了内疚之情。
梁扬说的没错,她要彻底走出来,就得彻底接纳别的男人先,这样,才能忘记。
她说:“那好。那就按照你说的这样做。“
梁扬高兴搂着她转了个圈:“好回回,你真乖。“
程回勉强笑笑,其实笑不太出来。
……
贺川名声渐盛,有钱有颜,吸引了不少圈内名媛的关注,当然了,也随着他名声越来越大,对他主动的女人不在少数,不过他一个都没看上,一直都没有传出有女朋友的消息。
越是这样越是吸引人。
贺川事业蒸蒸日上,有对比之后,贺承则落魄的不行,投资的电影出了诸多丑闻。他把钱都投资出来了,结果亏了,血本无归。
接二连三的失败,已经消耗掉了贺承不少的积蓄,甚至到了变卖起了贺夫人的首饰的地步。
贺夫人这么多年的积蓄马上见了空,她不能坐视不管,壮着胆子回了一趟贺家,在门口叫嚷着要见贺炜。
贺家的保姆是新来的,不认她这个落魄的贺夫人,非常不客气拒绝开门。
气的贺夫人跳脚,直嚷嚷:“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是谁,居然敢拦着我,马上开门,不然我让人辞退你们,没长眼的东西。“
保姆也不惧怕,冷笑道:“就是知道您是谁,所以才不能开门让您进去,不好意思啊太太,我也只是听老板的吩咐,不能给闲杂人等开门进屋,到时候要是让您进去了,有什么损失,那得我们承担,我们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非常抱歉的太太,要不您想办法联系一下贺总,问下贺总,如果贺总开了金口,肯让您进去,那我们也不会拦着您。“
贺夫人:“你什么意思,我进自己家还要等贺川同意?现在你马上联系贺川,告诉他我在这里等着他。“
保姆笑笑:“太太,那您等会,我现在联系一下贺总。“
那扇铁门里面锁住了,贺夫人也没钥匙,打不开,连门口都进不去。
等了一天,那保姆没有再出来过,说好的联系贺川也没了下文,贺夫人就给贺川打电话。但是打不通,号码已经显示空号了,贺川换了手机号码,她没办法联系上贺川。
贺夫人又嚷嚷起来。
保姆本想晾着她不管,谁知道她又吵吵起来了,这也不是办法,保姆就联系了温凉,温凉算是半个女主人了,这几乎是贺家人都默认的事实了。
温凉听说过贺夫人的所作所为,听保姆这么一说,噗嗤笑出声,说:“她也有脸来,既然要闹。那就由着她闹,你不要管她,叫小区保安把她赶走。“
保姆说:“只怕是赶不走,这位太太很难缠。“
“那我回去一趟,反正这会也没什么事,顺便回去看看贺叔叔,你等我过来吧。“
“是,温小姐。“
这会贺川不在公司,温凉跟助理说了一声,便赶去了贺家。
大老远就看到贺夫人站在贺家大门口插着腰骂街。
这种事情也就贺夫人能做出来了。
温凉第一次见到,吃了一惊。
贺夫人听到车声,以为是贺川过来了,收敛了神色,就等贺川下车了。
结果下车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踩着一双七八公分高的高跟鞋,脸上戴着副墨镜,看不清表情。
贺夫人皱眉,正要说话,听到那女人说:“您就是贺夫人吗?您好,我叫温凉。“
贺夫人不屑哼了一声:“温凉?贺川呢?贺川在车里?“
“贺川不在,他出差了。“
“那你来干什么?“
“因为保姆跟我说,您来贺家大吵大闹的,这样会影响到贺叔叔休息,贺太太,您要是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跟你说?你算什么,就连你也配和我说话?“
温凉不怒反笑。柔柔的:“贺太太,话不能这样说,现在您连贺家门口都进不去,您觉得您现在的身份还很高贵吗?“
“你怎么说话的?贺川呢?“
“贺太太,这种小事其实不用麻烦贺川了,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如果您看不上我,可以不说,那也不会有人处理您这件事,您可以考虑一下。“
敢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看来这女人和贺川关系不浅,贺夫人稍微冷静了下,笑了笑:“怎么。贺川换女人了?之前不久不是和程家那个小女儿难舍难分吗?这会换了一个?“
“贺太太什么意思呢?“
“废话不多说,让里面的人开门,我要进去看望我的丈夫。“
保姆这会站在门口开了门,不过她是给温凉开的门,并不是贺夫人。
贺夫人以为是给自己开的,撞开了保姆,直接走了进去。
温凉也没拦着,抬腿跟了进去。
保姆见温凉没拦着,也就没有说话。
贺夫人踏进贺家巡视了一圈,说:“我丈夫呢?你们把我丈夫藏在哪里?“
温凉跟了进来,环抱起了双臂:“贺夫人,贺叔叔这会不方便见您,还是那句话,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帮您处理。“
“你有什么资格掺和我们贺家的事?你是嫁进了贺家?我告诉你,贺家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你别瞎掺和,这里没你掺和的资格!“
温凉被羞辱了一番也没有不高兴,反而看笑话一样看贺夫人,“您可以随便说我没关系,不过现在贺川不在,我就算挨您骂,也不能让您在贺家乱来。“
“贱人!“贺夫人见温凉也是难缠的紧,一下子来了火气,一巴掌就打了过来。
温凉没躲,硬生生挨下这一把在。白皙的脸颊瞬间红了,一个狰狞的巴掌印印在她脸上,她疼的皱了下眉,说:“贺太太,动手打人并不占理,我现在完全可以报警,还可以让媒体过来拍照采访您,看看到底是谁丢脸。“
“伶牙俐齿,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臭婊子,你以为你能嫁进贺家?别做梦了。“贺夫人冷冷笑,故意用言语羞辱她,“你就得意吧,我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完,我还会来的。“
贺夫人撂完狠话就走了。
保姆连忙上前关心道:“温小姐,您的脸没事吧?我去拿冰块给您敷一下。“
“不要紧,贺叔呢?“
“老贺先生中午吃完药就休息了。“
“贺叔不知道刚才的闹剧吧?“
“不知道,贺太太一来我就给您打了电话。“
“那就行,这事不要惊动贺叔,下次贺太太再来,直接喊保安赶她走就行了,她要是不走,就给媒体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拍,看看到底是谁丢脸。“
“好的温小姐。“
温凉挨了这一巴掌的事情,贺川从保姆那听说了,也就第二天下午得知的。
那巴掌印过了一晚上还是很明显,即便做了处理,温凉怕被贺川回来后看到,也怕被公司同事说闲话,就请假在家休息了。
贺川一通电话打过来,她刚睡醒,声音都是哑的。
“学长,怎么了?“
“下楼开门,我在你家楼下。“
温凉怔了下:“你怎么来我这了?“
“下来开门。“他重复道。
温凉匆忙道:“等我一下,马上。“她站在镜子前看了下自己穿的衣服,抿了下唇,不打算换了,还将衣领解开了一个扣子,半遮半漏的,恰到好处,脸颊的红印还没淡下去,看起来还挺怖人的,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开了门,贺川看到她身上的睡衣,眸子一暗,不动声色移开视线,说:“她打了你?“
“什么?“
“怎么不跟我说?“贺川问。
温凉笑笑:“学长,你说我的脸吗?“
贺川说:“下次她要是过来撒泼,叫保安把她赶走就行,不用自己上。“
温凉说:“学长,你进来说话吧。“
贺川顿了几秒,也就几秒,看到她脸上的伤,本不想进屋,临时改变主意,走了进去。
他手上提了一些药膏,刚从药房买的,他以为她伤的重,又请假了,所以过来看看,这样放心一点。
温凉弯腰倒茶,那处风光无限,她没注意似的。
“其实我没什么事,学长你不用特地跑这一趟。不过这脸上的巴掌印太明显了,我怕去了公司被同事看到说不太好听的话,就请了一天假。“
其实贺川过来,她心里挺高兴。
贺川:“你没事就行,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没有让你白挨打的道理。“
“学长……“
贺川也就坐了一会儿就要走,“你好好休息,再给你放一天假,伤好了再回公司上班。“
他起身,抬腿就要走。
温凉难掩失落的情绪,连忙跟了上去,喊了一声:“学长。“
下一秒,她已经从他身后抱住他。手指有些颤抖,她闭了闭眼,鼻息间是男人身上独特的味道,让她安心又着迷。
“学长,能不能再陪我会……“她小心翼翼地,心脏扑腾乱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抱住他,还说出这番话。
好一会儿,贺川没有动作,温凉觉得他在犹豫,她心里也跟着不安起来,尤其是昨天贺天天说的那番话。
她其实很想抱他想很久了,一直没有机会。
这会要是被拒绝。其实很丢脸。
温凉豁出去了,赌一次。
“学长,就待一会儿,就一会儿……“
她声音软软弱弱的,带着勾人的劲。
贺川冷冷淡淡的,看不出来在想什么,他没有直接拒绝,也就是默认了她的行为,也默认了他可以留下来陪她一会儿。
温凉心里难掩喜悦之情。
他不拒绝,就代表有那方面的意思。
也许他没有那么讨厌她,应该对她有一点点意思。
“温凉。“贺川嗓音沉沉,喊她名字。
温凉头埋的更低了,低低嗯了一声。
第一百四十章 忘不掉
他没打算留下来的意思,表情冷冷的。
温凉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的疏离感,她心里有小小的慌张,这次是豁出去了,要是被拒绝,实在是没面子。
温凉的手心其实都冒汗了,每次在他面前,她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因为她喜欢的人是他。
贺川顿了顿,一言不发拿开她圈着自己的手,才转过身看她,“你休息吧,我先走了不打扰你。“
这哪里算是打扰?她求之不得,就算被他打扰,她也是心甘情愿。
可是他要走。
温凉留不住,说:“学长,你是不是生气了?“
贺川说:“没有,别想太多,你刚回来,好好休息。“
他不说谎,要是不想回答,不会理她,更别说还让她好好休息了。
温凉咬牙:“学长,你还看不出来吗?“
贺川:“……“
“这么久,我对你的意思,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不管做什么。只要是你,我都愿意。“
温凉狠下了心,咬着唇,再度从他身后抱住他。
她其实长得挺好看的,看起来清瘦,不过这会露出来的风景要多有料就有多有料,男人都是视觉动物的话,其实很难拒绝主动送上来的女人。
尤其眼下这种暧昧的氛围。
温凉主动贴近,意思再明显不过。
贺川也明白,她各方面条件优越,和程回完全不同的类型,前者是已经进入成熟期的花朵了,后者还在含苞待放,对于男人来说,前者才有吸引力,后者最多是个小妹妹。
只是时机不对。
贺川对她没有那方面的心思,准确说现在没心情,而且他没把温凉放在眼里。
只不过念在温凉矜矜业业的份上,对他没有其他二心,是他得力的手下,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像对待外面的女人一样对待她。
贺川正眼看她,伸手将她滑下肩头的衣服拎了上去,冷淡说道:“别着凉了。“
温凉有些尴尬,茫然无措望着他。
贺川拍了拍她肩膀,点到而止,没再说什么。
贺川离开后,温凉深吸了口气,身心俱疲坐在沙发上。
也不知道他走了多久,温凉翻出手机,给他发了一条微信,其他也没多说,就说刚才的事情,希望他能认真考虑一下,反正她的心意是不会变的。
温凉这样做,也是孤注一掷,背水一战,把选择权交给了贺川。
……
贺川没有回复,他在车里看到她发来的信息,始终沉默,眸光深沉。
几个认识的朋友都开玩笑说温凉是他的贤内助。
其实公司私底下的那些议论声,他不是没听说过。的确是听到了。
但是老板娘这个位置,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
还有一点不能否认,他有私心,他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好人,给不了程回所谓的稳定生活,既然程回跟着他之后受罪,那干脆放手,长痛不如短痛,他甚至连最后的努力都不愿意尝试了。
……
温凉有心打听贺川的上一段感情,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长什么样,她很好奇,越是好奇,越是忍不住想知道。
她找机会问贺川之前的助理,助理却不太想说,但是温凉如今身份比较敏感,指不定以后就是老板娘了,他更不能乱说了,万一秋后算账,那倒霉丢工作的是他。
温凉说:“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好奇,如果实在不方便告诉我的话,那也可以理解。“
助理怔了会,说:“不是我不愿意说,温总监,其实我知道也不多,老板的事情我们也不敢过问。“他纠结了会,还是告诉了温凉。
“我只知道那个女生是老板朋友的妹妹。关系很好,老板和她认识很多年了,后来好像是女孩家里父母不同意,反对他们这段感情,女孩就出国了,然后就分手了。“
“只是这样而已?不同意?为什么会不同意?“贺川可不差,怎么会不同意呢。
助理说:“这我就不清楚了,老板的事情,我们不敢过问。“
温凉笑笑:“谢谢你,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朋友的妹妹?
温凉是越来越好奇了。
……
之后,贺夫人又来贺家闹了一次,不过这次连小区门口都没让她进来,保安直接将她赶了出去,拦在小区门外。
贺夫人气的给贺川打电话,她找人查到贺川的号码的,这下直接联系上了贺川,她开口就质问他:“贺川,你这是几个意思?现在是不肯让我见贺炜一面?“
“爸在静养,没必要见你。“贺川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疏离。
“贺川,我现在还没和你爸离婚,我还是贺家太太,还是你名义上的母亲。“
“我母亲早就死了,我没有母亲。“贺川平静无波澜阐述事实。
“白眼狼,你就是贺家养的一头狼,当初要不是我跟你爸说,把你接回来家里住,你能有今天?贺承是你弟弟,你下手这么狠,赶尽杀绝,非要把他往死路上逼,我悔不当初,就不该接你回来!“
不管贺夫人说什么,贺川不予理会,贺夫人气的跳脚,义正言辞要求要见贺炜。
贺川说:“爸住院那会怎么不见你来医院看他,现在能不能见,你说了不算。“
“贺川,你是不是要这么过分?!你有什么权利,你禁锢贺炜的人生自由,我要报警,你最好识相,让我见贺炜。“
贺川笑笑,语气平缓:“我刚说过,说过的话不会再重复。“
说完,就将通话挂断了。
贺炜这会清醒的,坐在轮椅上,护工推着轮椅下楼,柔声问他:“贺先生,等会先吃了药再睡觉,下午天气好,我再推您出院子走走。“
贺炜听见了,眨了眨眼睛,示意他知道了。
贺川请了护工在家里照顾贺炜,贺炜行动不便。无时无刻需要人照顾,眼下,他没有生活自理的能力,只能事事依靠护工。
贺川回到家有车程,贺炜在客厅听见了,护工这会在厨房倒水,没有看贺炜,贺炜声音发不出、又不能动,眼睛看着门口方向,看到贺川推门进来,这才放下心来。
护工拿着水杯和贺炜的药走了出来,看到贺川回来,连忙喊了一声:“贺总。“
贺川一边走一边解开衬衫扣子,走过来推着贺炜的轮椅,说:“今天吃药了吗?“
“还没,现在刚好给贺先生吃药。“
“下次不要留他一个人在这,总要留个人在他身边照顾。“贺川似乎不太高兴,他请护工回来就是希望有人能够照顾好他,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昨天贺夫人跑来骚扰了一顿,贺川没着急将她拉黑,所以还能看到贺夫人又打来电话。
他没接,直接挂断了。
贺炜无法正常说话,贺川也没办法从他的眼神读懂他要说什么。
贺川想起刚才的电话,跟贺炜说:“刚才她打来电话找你,没安好心,贺承现在混不下去,她变卖家当帮贺承补窟窿,大概是补不上了,来找你要钱。“
“我没打算给她钱,就算要给,也不会这么容易。这事我会处理好,你放心养身体。“
贺炜眼神复杂,不过因为身体情况,他也没有其他表情了,最后闭了闭眼,没有下文。
……
贺夫人想方设法要见贺炜,一直守在小区附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终于等到了机会等到了贺炜出现。
护工推着贺炜在花园前散心,贺炜如今坐在轮椅上,看到了贺夫人,也做不出其他反应。
门没关好,贺夫人直接进了花园,喊着:“老公,我终于见到你了,你一定要帮我做主,贺川他是要我和贺承死,再怎么说我和贺承都是你的亲人,贺承也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不能让贺川乱来,他这次做的太过分了!“
护工拦着贺夫人,不让她靠近,一边说:“这位女士请您自重,贺先生现在不能受到任何刺激,您不要这么激动,现在请您立刻离开,如果您不离开,我就喊保安了!“
“谁敢拦我?我可是贺太太,小丫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离我远点!“
贺炜被这场闹剧闹的心烦意乱,他很想开口说话,但是说不出来,只能皱着眉,使出全身的力气想移动轮椅,挣扎了会,他自己栽倒了在地上,头着地,很快就流血。
贺川收到消息立刻赶去了医院。
贺炜头上磕伤了,被紧急送到医院处理伤口。处理完顺便检查一下身上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
贺夫人也在,她不觉得是自己的原因导致的,还很理直气壮在训斥护工。
护工小姑娘也很委屈,她也是听老板吩咐做事,不能让这个女人靠近老贺先生,自然就拦着她不让她接近,没想到疏忽看管,害的老贺先生摔倒受了伤。
老人家年纪大了,不能磕着碰着,万一伤到骨头,到时候很麻烦。
贺川赶到医院,护工小姑娘站在走廊上哭,贺夫人没有因此放过她,还在骂骂咧咧。
看到贺川过来。护工小姑娘非常抱歉,贺川抬眸扫了一眼,说:“事情我知道了,你先进病房照顾我爸。“
“贺川,你来的正好,这个不长眼的护工没照顾好你爸爸,害的你爸爸摔了一跤,把头摔破了,现在赶紧辞退她,我再也不想看到她了。“
贺夫人这气势,仿佛她还是之前的那位贺夫人,把贺川逗笑了,贺川说:“行了吧,什么时候了还跟我开玩笑呢。辞不辞退她是我决定的事,你算什么?“
“你怎么跟我说话,我怎么说照顾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还是你名义上的母亲,我连辞退一个员工都没有权利了?“
贺川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嘲讽:“得了,做什么白日梦,既然你口口声声说现在名义上还是我母亲,成,找个时间和我爸去民政局,把离婚办了。你要是不办可以,那就法院起诉离婚。“
“我和你爸离不离婚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做决定?“
贺川冷笑,眼神锐利,直逼贺夫人。
他那表情显然不是开玩笑的,贺夫人看出他的算盘了,说:“贺川,你别太过分了,我告诉你,就算是离婚,我也要得到我应有的财产。“
“财产,你有什么?贺太太,你是不是忘记了以前做的那些事?你不记得,我可以帮你回忆。“
贺夫人被气到了,指着他,五官狰狞:“离婚,别想,我告诉你!你等着,我不会就此罢休,贺川,你给我等着。“
贺夫人放完话就走了,头也没回。
贺川进了病房看贺炜,医生过来说了下病人的情况,“只是额头受了点轻伤,没有其他问题,留院观察一天,要是没什么事,就可以出院了。“
等医生走了,护工小姑娘颤颤巍巍走过来,说:“贺总,是我的错,没照顾好贺老先生,我……“
“算了。没事,下次别犯同样的错误。“
贺川有心责备,看到她年纪不大,稚气未脱,刚从学校毕业出来而已,还好父亲没什么大事,不至于再去苛责一个小姑娘。
贺川有了恻隐之心。
其实恍惚想起了和她差不多年纪的程回。
程回做错了事也是这样,哭哭啼啼装可怜,讨他欢心。
算了。
……
晚上,温凉听说了白天贺夫人找来发生的事,她在路上买了果篮就来看望贺炜。
恰好,贺川还没走,还在医院。
两个人在病房碰着了面,温凉看他神情一如既往。淡定打了声招呼。
贺川抬眸扫她一眼,没说话。
“贺叔叔,你怎么样?“
贺炜眨了眨眼睛,示意没事。
“贺叔叔,抱歉,我不知道贺太太会蹲守在附近,回去我会跟物业打招呼,加强管理。“
贺川说:“物业拦不住那女人,没事,我会找安保公司要几个保镖。“
“这样也行,毕竟贺叔叔的安全比较重要。“
又待了会,时间差不多了,贺川提出送她回家。
出医院路上,温凉拽了拽他衣袖,小声说:“学长,你还在生气吗?你好几天没理我了。“
自从那天后,贺川没正眼看过她,即便在公司,他一直在忙,温凉找不到机会单独和他说话。
贺川说:“没有。“
“学长,我错了……你别生我气了,你这样就是在生气。“她撒娇像他示弱,这般显得亲昵。
贺川似乎叹了口气,说:“没有生气,别想那么多,那只是小事。“
小事吗?
温凉:“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了,不过我还是要跟你道歉,那次是意外。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情难自禁。“
好一个情难自禁。
贺川嘴角弯了弯,不像是笑,没再回应。
……
贺夫人回去后就找贺承哭诉,一把辛酸泪。
“贺川越来越过分了,居然要你爸爸和我离婚,他说我不同意,就让法院判,他有什么资格。“
贺承也烦着呢,没什么好表情,没有给贺夫人回应。
“儿子,我们不能这样被动,贺川迟早会对我们下手,现在我们的处境很危险。得想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
贺夫人说:“要不我回娘家找亲戚帮忙,借钱,先度过眼前的难关,然后再跟贺川斗,贺家的财产我是不可能让他独吞。“
贺炜现在还有什么财产,钱都在贺川那,想从贺川那把钱要过来,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贺承笑:“娘家?算了吧,那群吸血鬼,让他们给钱别做梦了。“
“儿子你别这样说,要是我娘家都帮不上忙了,那还有什么办法?“
贺承点了根烟,盯着燃烧的烟丝看,说:“有的是办法,着什么急。“
贺夫人说:“能不着急吗?贺川现在赶尽杀绝,做的都不是人事。“
“他不做人,我们何必害怕?有什么好怕,光脚可不怕穿鞋。“贺承狠狠抽了一口烟,目光狠厉,既然贺川做这么绝,他也不用留情面。
……
伦墩。
梁扬代表他们学校去参加国际的辩论赛,参赛的辩论赛队伍来自各大高校,都是很有名的学校,当然了,也有墉城的大学派了参赛队伍参加。
程回的学校虽然落败了,但是梁扬需要她到现场帮他加油,她就去了。
坐在观众席上的程回看着台子上坐在正方队伍的梁扬,辩论赛都需要穿的很正式。梁扬也不例外,他身上那件衬衫还是程回买来送他的,她也只是逛街的时候看到那件衬衫还不错,顺手买下来送他了。
梁扬挺喜欢的,在今天的比赛上就穿了出现。
最后不出意外是梁扬缩在的队伍赢了,赢了第一件事就是去吃好吃的。
程回也替他高兴,等他走过来,他直接抱了过来,说:“你真是我的幸运星,有你在,我就能赢。“
这话也就是讨她欢心而已,要赢比赛,还是看他自己。
程回明白,说:“还是你自己实力强。怪不得我们当时会输给你们。“
“你们没什么经验而已,而且你们反方的立场比较难打,输了也是正常,要是换做你是正方,赢的人不一定是我。“
“你别安慰我,我知道自己菜。“
“好了,不说这些了,等会和我队友出去吃饭,顺便把你介绍给他们认识。“
程回说可以呀。
虽然她内心不太想和陌生人接触,而且那么多人,想到是他队友同学,她不适应也要学着适应。
看到来自墉城大学的辩论队,程回多看了几眼,梁扬注意到后,说:“有你认识的?“
“没有,只是觉得亲切,忍不住多看一眼。“
“想家了?“
“还好。“
“说起来这事,你过年没有回家,怎么和家里关系闹这么僵吗?“
程回眨了眨眼睛,眼神闪了闪,说:“恩,很僵,尤其和我妈。“
“还是因为你上段感情?“
“恩。“
梁扬笑笑,搂住她:“没事,都过去了,而且那是你亲人,一直闹矛盾,也不太好,找个机会和你妈妈和好吧,别再闹了。“
程回并不想深入这话题,有些冷淡:“再说吧。“
“不能再说,要尽快,要不然你妈妈不高兴给你生活费了,到时候你没钱吃饭,赖上我怎么办,我可养不起你。“
“……“
梁扬这话是脱口而出,没有经过大脑,他说完也愣了,说:“我开玩笑的,别在意。“
“我知道。“程回收回视线。
气氛多少变得尴尬起来,梁扬摸了摸鼻子,观察她的表情,哄了一会儿,说:“走吧,他们也差不多了,去吃饭。“
因为他这番话,程回心里不太高兴了。
她也没说要他养,大家都是学生,经历条件有限,她也知道,只不过他也不用说那种话,即便是开玩笑也很伤人。
何况她如今心思本就敏感。
梁扬介绍他辩论赛的队友给她认识,程回表情也是淡淡的,和他们保持距离,没有过分热情,反而是梁扬。似乎想要程回立刻融入他的生活圈子。
太急切了,这引得程回轻微的反感。
他的生活圈子和她截然不同,而且她来伦墩这么久,朋友其实很少,除了茱莉娅姐姐还有叶医生,再熟悉一点的人就剩下他了。
她的同学之前议论过她,说过她坏话,即便后来关系缓和了些,见面能打招呼,但她也不会跟他们深入来往了。
君子之交,淡如水。
也就到这里而已。
晚上的这顿饭,程回吃的毫无滋味,她只能低头刷手机玩,看国内的消息。然后看到了一则新闻,关于贺川的。
准确说贺川的公司做大了,他的名气也大了,况且他本来就长得出色好看,招女人的视线,久而久之,关注他的人也就多了,关于他的花边新闻自然也跟着增多了。
“看什么?“梁扬忽然问她。
程回关了手机屏幕,说:“没有,随便看看。“
“你不高兴吗?“
“没有。“
梁扬看着她的眼睛:“是不是因为我刚才那句话,惹到你了。“
程回下意识否认,笑了笑:“没有,别想太多,我又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而且你不是在开玩笑吗?“
“是,我在开玩笑。“
……
结束饭局,梁扬和队友道别,他要送程回回学校。
到了她学校门口,眼下四处无人,天又黑着,还有风吹过来,气氛恰到好处。
梁扬忽然拽过她,低下头就要吻她。
程回侧过头,躲开了。
她几乎是下意识躲开的。
梁扬脸色难看,说:“怎么了?你还是不高兴?“
程回想了想:“不是,是我没准备好,对不起。“
他们交往也有几个月了,最亲密的举动也就牵牵手,抱一抱,再进一步的就没有了。
程回不想和他有亲密接触,潜意识躲开。
梁扬不是察觉不到,他察觉得到,不过次数多了,他耐心也快消耗光了,真不知道她在装什么。
“程回,你要准备到什么时候?从刚才吃饭那会你就心不在焉的,你让我觉得没安全感。“
程回欲言又止,无法解释。
她的心不在焉原来这么明显。
“对不起。“她能说的只有道歉。
梁扬摸了摸她脸颊:“别说对不起,我想听你心里的话,你是不喜欢我还是忘不掉上一段感情?你就这么喜欢他?“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回
这要她怎么回答?
在现任跟前谈论前任,不太说得出口。
她之前能在梁扬面前说上一段感情,是因为她把梁扬当成了宣泄的树洞,如今树洞成了现任,那再提及上一段的感情,多少有些难以启齿。
她现在有点后悔当时脑子不清醒下答应了梁扬的追求。
她也是真想跟过去做个彻底的了断,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态,答应了和梁扬交往,但不代表她能立刻切断过去。
人总是这样。
反反复复,没有头尾。
程回觉得自己也是自作自受,也因为这样,她对梁扬的愧疚愈发增多,她不想伤害梁扬,于是跟他说:“不是的,没有那个意思。“
梁扬板了脸,就是不高兴了,口气也冷了很多:“程回,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也请你公平一点,你已经答应和我交往了,心里就不该还藏着别人,尤其是你上一任。“
程回低声道歉,“对不起。“
“不用跟我道歉,你也没做错什么,是我的错,是我出现的晚。要是我早点出现,你也不会这样了。“
收场是以梁扬负气离开收场。
程回越来越觉得自己还是不够成熟,这样耽误了梁扬,可是刚确定关系没多久,又要分手,也是对这段感情的不负责任,她不想这样。
于是过了几天,她主动找梁扬求和了。
去找梁扬的路上,她一直在打腹稿,该怎么开口,她之前做错事和贺川认错,哄贺川,都是很正常的撒娇,在贺川面前做起来没有压力,这会换成是梁扬,她感觉不自在。
很别扭。
就装都装不了。
梁扬的学校在市中心那块,比她学校好,也大,她去的时候也没有提前跟梁扬说,等到了学校门口,因为不知道他在哪,就给他打了一通电话,没有接通,之后又打了三通,依旧是没有接通,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她想着来都来了,就等会好了。
顺便去他学校里面逛逛,她来过几次,没有怎么逛过。
程回随便逛了一圈,等到了梁扬的电话,他口气不那么好,说:“有事吗?“
程回心虚呀,声音都跟着小了,说:“也没什么事。“
“那挂了。“
“梁扬,你还在生气吗?别生气了。“
梁扬笑笑:“我没生气,没那么小气。我知道你的情况,只不过是气自己沉不住气,小肚鸡肠。惦记你的心不在我这,我还强迫你,是我的问题。“
他越是这样说,程回越是难受,“别这样说,是我的问题,梁扬,我在你们学校的图书馆这边,你有空来吗?我想见你。“
为了道歉,程回还买了一个手表作为道歉的礼物,梁扬之前提过,说很喜欢一个牌子的手表,说又出了新款了,刚好,那就拿这个手表作为道歉的礼物好了。
程究给了她不少的生活费,她还光了欠叶医生的钱,还有钱存着,现在买了一只手表,那只手表价格五位数,虽然小贵,不过她还能接受。
而且是要拿来道歉的,这个价格也就还好了。
梁扬听到她的话,说:“知道了,我过去找你。“
“好,我等你。“
十来分钟左右,梁扬来了。
“你来为什么不提前说?“
程回:“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上次是我不对。“
梁扬语气缓和了些,捏了捏她脸:“我也有错,是我的问题,抱歉。“
这样就算和解了,程回拿出给他的礼物:“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梁扬看到那块表的眼神一亮,说:“以后不用买这些了,用不着。“
“没关系,小礼物,你收着吧。“
除了这次吵架,梁扬对她挺好的,程回心里也有数,她在贺川那学到了太多,感情不是一方面单方面付出,是要双方的付出,她之前不懂,现在懂了,梁扬对她好,她也不知道怎么回敬他的好,只能尽自己的能力对他好。
送礼物也算是对他好的表现了。
程回想。
梁扬蛮喜欢那只手表的,不过没有戴着,之后程回见到他,没有看到他戴出来过,以为他不太喜欢,就问了他。
梁扬说:“你送的礼物我都收起来保管了。“
他说的也有道理,程回就没多想。
留学的圈子其实很小很小,小的其实大家的圈子都是交互交叠的。
程回也加入了一个留学的小圈子里,虽然她不怎么出现,不过不影响到她在那个圈子里听说了有人在卖手表,那人是在群里发了一个卖手表的信息,虽然真实信息都隐藏了,她还是通过那只手表认出来了。
那是她送给梁扬那只手表,同款。
应该是巧合。
她心里有了刺,在微信上问梁扬,手表还在吗?
梁扬很快回复,在啊,怎么了。
顺便发了手表的照片给她看,包装盒都没拆,躺在盒子里,背景是他的床单。
印证了那手表还在他这。
程回心里放心了,一方面又觉得自己是多疑了,就没再问了。
她倒不是介意那手表,只是没有安全感而已。
不过事后,程回愈发觉得自己太小心眼了,她再也不过问梁扬的事了。
周末,程回到叶医生的医院待了待,叶医生还在忙,她就在他办公室里玩手机。
叶医生推开门进来,说:“怎么了,心情不好?“
“没有。“
“那怎么无精打采?“
程回收起手机,说:“叶医生,我有心事。“
“愿闻其详。“
程回犹豫了下。说:“算了,也没什么大事,我那药快吃完了,叶医生,能再给我开药吗?“
“药物容易让人产生依赖感,如果你最近状态不错,我建议是不要吃药。“
程回:“可是……“
“这病不是说不能痊愈,你现在还可以,暂时不要吃药了,有问题再找我,先试试看。“
程回又问:“那药是不是容易让人发胖?我最近体重上去了。“
“那是药物副作用,是药三分毒,所以我才建议你暂时先不要吃了。“
程回是真胖了点,本来之前蛮瘦的,她没注意,也是穿衣服的时候发现自己胖了。
程回回了宿舍,照镜子,掀开衣服看到肚子上的肉,叹了口气。
梁扬倒是没关注她外形的变化,可能是经常见面,没有察觉,而是他周围的同学有几次看到了他和他女朋友,开玩笑说他女朋友被他养胖了。
说程回胖的都是和他们一样的留学生,不管哪个圈子,总有一两个说话不顾别人感受的。
程回之前没有胖过,没有人说过她不好看之类的,她长得挺漂亮的,就是一胖了,气质和外形都下降了好几个档次,这跟刚出国的时候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并且程回已经依赖上药物了,这会要断掉开始减肥,多少比较困难。
……
梁扬那块手表他还是找到了卖家,把那手表卖出去了,那钱还了债务,担心怕被程回发现他卖手表的事,又去买了一块假表,外观上看一模一样,不仔细看很难看出,是块高仿的表。
梁扬的室友收到钱后开玩笑说:“有钱了?泡上小富婆了?“
梁扬撩妹的事情,他周围朋友知道一些,尤其梁扬也不藏着掖着,偶尔会带女朋友出来。
梁扬怕他多嘴,警告了句:“你小心点说话,尤其别在别人面前乱说,不然别怪我翻脸。“
都是男生,嘴巴没那么多,而且那女孩他也不认识,他也没必要和梁扬闹翻,说:“我又不是那种人,这跟我没关系,只要你还我钱就行了,放心,认识这么多年,不会这么没品阻止你泡妞。“
梁扬扯了扯嘴角。
梁扬经常要打比赛,他打比赛期间没时间和她见面,程回也就不去找他。
程回学业也忙,一旦要考试,她也忙的无暇顾及其他的。
考完试迎来暑假,梁扬找了个当地的公司进去实习,而程回不着急工作,也没找工作,程究打来电话问她暑假回不回国,她还是那句话,不回。
回去肯定是要回家里住,她和程夫人的关系还没有缓和。她不想回去。
这么久,程夫人其实服过软,给她打过几次电话,她都没接,母女俩的关系存在很深的裂痕,程回只要想起程夫人,就会想起当初她那些恶言恶语,她无法释怀也无法面对。
程究理解她的心情,也明白她为什么不想回家,他说:“你要是不想回,我也不逼你。“
“哥,不用担心我,我一个人可以照顾好自己。“
暑假两个月。程究还是想让她回来的,说:“你回来可以住我这,不用回家,我也不跟她说你回来了。“
“哥,还是算了吧,我不回去了。“
程究又问:“连你小侄女都不想看了?“
“哥,你别拿小满乐引诱我,我说了不回去就是不回去。“
她态度坚决,程究不再强迫她。
程回不敢回去,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贺川,不止是程夫人的关系。
墉城其实不算大,她回去,万一遇到贺川。她怕旧情难忘,还是别再见面比较合适。
程究拿程回没办法,就没再打电话问这事。
过了几天,程回的同学又联系上了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唐阙手术成功,现在出国调养了,国外医疗设备先进,他姐姐搭上了一个有钱佬,顺便帮唐阙治病去了。
不在伦墩,在镁国。
程回不太想听唐阙的事,没什么兴致哦了一声。
同学说:“程回,你暑假回国吗?我们俩也好久没见了,你要是回来,我们见个面吧,叙叙旧。“
程回轻描淡写的笑:“不回啦,暑假有其他打算。“
“好可惜,高中那会我们那么多人,现在没剩下几个还有联系的,程回,我还是想和你做朋友的。“
程回:“恩,我知道了,下次我回墉城就给你打电话。“
“成,就这样说定了。“
只不过下次是什么时候,谁也不能保证,而程回自己都无法保证她哪一年才能放下心中所有芥蒂,回到墉城去面对她那位母亲,还有那段失败的感情。
她像是战场上的逃兵,受创严重,无法面对过去惨败的一切。
渐渐的,和她有说话的几个女同学说她看起来很忧郁,似乎藏着很深的心事,一开始也因为如此,那些排挤她的同学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欢迎她,他们不喜欢看起来天生悲伤的人。
程回哪里是天生就悲伤,她原本也很开朗,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那会,她还有贺川。
……
八月中旬,贺川有个项目在伦墩开展。他也来了一趟伦墩。
贺夫人那边的事情还没消停,一直在找贺川麻烦,不过很多次贺川都不搭理,贺夫人联系了一些自媒体,在网上发了一些黑贺川的所谓爆料贴,爆料的那些是贺川赶走他们孤儿寡母的,因为家产的事。
贺川也不拦着,随便贺夫人怎么买通稿黑他。
贺川去了伦墩第二天,收到助理打来的电话,说网上有人爆料了他和程回之间的事,格外刻画了程回年纪小,和他差距整整一轮,说他拐带小姑娘。
助理已经及时让人处理了。只不过这事还是得让贺川知道。
“老板,发帖的人我已经联系过了,是贺夫人给钱让他发这些内容。“那个人是贺夫人,那助理也不好办了。
助理一时没了主意,这才要请教一下贺川。
贺川说:“帖子发来我看。“
助理挂了电话第一时间给贺川发了帖子链接。
贺川不关注这些事,网上那些什么消息,他以前不关注,也就助理会盯着,一出了什么事会处理好,处理不来的才会联系他。
内容无非就是说他诱拐年轻小姑娘,他都三十好几了,那小姑娘才十九岁,典型的老牛吃嫩草,通篇都在指责他没有道德败坏,没有三观。
贺川冷笑:“罗里吧嗦。“
底下评论有人晒出了他的照片,那是张穿了西装在抽烟的照片,他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拍的,不过看上去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了。
照片上的贺川沉稳英俊,五官出色,仪表堂堂,一点都不像是三十好几的男人,这种男人最致命了,集结了女人对成熟男人的所有优点,于是原本是谴责他是禽兽的风向渐渐变了。
调了个头变成了他的颜粉,冲这脸还有这身材,但求一睡。
风评的变化。贺川都忍俊不禁笑了下,不过这帖子不能再留,会影响程回的名声。
他立刻吩咐助理联系网站那边处理这事,该删就删,降低影响。
他现在在伦墩谈事,还好不在墉城,不然又要被媒体堵。
助理处理完,温凉又找来了,倒了一杯咖啡,顺便给了他。
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肯定是因为网上那事找他来了。
助理装傻了会,“谢谢,不过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不能喝咖啡。“
“是吃坏了东西吗?严重吗?要不要上医院瞧瞧。“
“不用了。休息下就好了。“
温凉温柔地笑:“张助,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其实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自知躲不掉了,助理放弃挣扎了,说:“什么事?别客气,有话可以直说。“
“早上网上那篇帖子,我看了。是真的吗?帖子里提到的那个女生,是贺川的前女友?“
助理浑身僵硬,嘴角扯了下,说:“这事我觉得您还是去问贺总的好。“
“我知道,我也会问他,不过张助,我们共事也有一段时间了,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这就是挖坑让他跳呢。
温凉不清楚程回的事,助理也不敢背着老板嚼舌根,他很为难,都冒起了虚汗。
“温小姐,我只能说贺总有前任,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温凉莞尔一笑,环抱起了双臂:“算了,知道你为难了,我不问了。“
助理这敢松了口气,不过温凉又说:“贺总忽然去伦墩谈项目,是因为那个女生在伦墩吗?“
“……“
助理记得,那帖子里可没有写这段,她怎么知道的?
……
周末。温凉到附近的商场逛街,进了一家品牌店在看货架上的衣服,正在挑的时候,身后响起一道声音,她回头一看,是贺夫人。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贺夫人冷眼瞧她,傲慢都写在脸上了。
温凉放下衣服,笑笑:“贺太太周末好。“
“怎么,你打电话约我出来见面,是背着贺川吧?“前几天贺夫人忽然接到了温凉打来的电话,她在电话里约她周末出来见面,贺夫人当时就嘲讽她是什么东西。温凉也不生气,反而好声好气跟她说想谈一谈那篇帖子的事。
也只有贺夫人最近和和贺川有过节,那网上那篇爆料贴自然也就是贺夫人找人写的了。
表面上看是抹黑贺川,其实是在影射程回,不过还没开始发酵,就被删帖压热度了。
贺夫人想把这口舆论的旋涡转嫁到程回和程家身上也失败了。
不过发都发了,程家知道也是迟早的事。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让贺夫人意外的是,贺川身边的温凉居然找上来了。
温凉说:“今天约您出来主要是想和你随便聊聊,不关贺川的事,其实贺太太,您如今的出镜我也能理解,不过总是去找老贺先生其实这不是解决的办法,贺总也忙,您三天两头找贺总一点麻烦,您也要不到您要的。“
“那你又知道我要什么?“
“其实像贺家如今的地位,无非都是为了利益。“
贺夫人嘴角挂着嘲讽的笑,一脸不屑,她觉得温凉没资格跟她谈论贺家的事。
所以没把她放在眼里。
“小姑娘,你是贺川的姘头还是贺川的女朋友?“
温凉说:“我是贺川的下属,他是我老板。“
“哦,你想给他做情妇?“
“贺太太,话不用说那么难听,退一步说,贺川单身,我也是,我们要是在一起,是正常交往。“
“正常交往?小姑娘你还是太天真了,你真以为你算什么,我让人发的帖子没看到吗?还是说,你今天找我出来,该不会是想聊这事吧?“
贺夫人也是敏锐,直觉非常准。
温凉没想到贺夫人这么快反应过来,她也不否认,坦白承认道:“贺夫人原来这么聪明,那之前怎么还做那么愚蠢的行为呢。“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死丫头片子,你算什么玩意。“
温凉说:“我的确不算什么,对于贺太太您来说,我只是个小人物,只怕是贺太太现在连我都不如。“
这番话,全然没把贺夫人放在眼里,温凉也不是什么善茬,要不然也不会在贺川身边待这么久了。
贺夫人觉得自己真是小瞧了她,“嘴皮子功夫是挺厉害的,就是不知道了,贺川是不是真把你当人看,你也只不过是贺川的棋子,你真以为你能上位?你也太不了解贺川了,我怎么说都是他母亲,他喊了十几年的妈,你以为我不了解他?“
……
伦墩,晚上八点左右。
贺川刚从谈判桌上下来,一身酒气。他把袖子卷了起来,上了车,坐在后座上,有些疲惫捏着眉心。
他这次来带的人不多,很低调,温凉都没来,这次是对方公司安排了司机接送他,他在伦墩也有认识的生意场上的朋友,也是前年那会来伦墩发展时候认识的,朋友嘛,不嫌多,尤其是做生意。
这会司机问他是不是回酒店。
他捏着眉心,淡淡点了头。
手机突兀响起。他拿过来看,是朋友打来的,他接听,说:“你的钱夹是不是落下了,先别走,我给你送下去。“
他一摸口袋,还真是掉了钱夹。
无可奈何笑了下,只能等朋友送下来。
那朋友姓谭,谭北,是华人,跟宋臣是旧识。
早些年结婚后就定居在伦墩了,没回过国,这么些年跟宋臣一直保持联系。
贺川把车窗摇下透透气。半眯着眼睛,视线里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贺川摇了摇头,以为自己是喝醉了,出现幻觉了,自嘲一笑,晃了下神,再看过去,那身影变成了一个外国女人,他真是喝醉了,这都能出现幻觉看走眼。
谭北很快送了钱夹下来,说:“你喝醉了小新鲜,到了酒店打电话给我。“
“好,麻烦了。“贺川客气说道。
“不会,贺总慢走。“
贺川回到酒店,洗了个澡,再走出来,听到有人敲门,他以为是谁,打开一看,是个金发碧眼身材凹凸有致的外国女人,穿着性感,眼神撩人。
“先生,要服务吗?“
第一百四十二章 重逢
贺川个高,肩宽,常年有健身,身材不虚任何专业健身锻炼出来的那种。
当然了,他这种不是吃蛋白粉锻炼出来的。
早些年上大学那会,一直维持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后来毕业出来做生意,混迹酒桌,自知不好好锻炼的话,不到三十岁身材就会走样,所以他一直有坚持锻锻炼。
三十岁男人最大的杀器,烟和酒。
外国女人看他看的眼睛直了,还没开口说话,眼前的英俊男人已经不耐皱起眉,非常明显的冷漠,干脆拒绝道:“不需要。“
他即便没有女人,没有那方面的生活,也不会乱搞关系,是他眼光高,不屈尊有的没的的一些女人。
尤其送外卖的女人。
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被这么一搅和,贺川的心情一下子糟糕透顶,烦不胜烦。
他的酒还没醒彻底,如今烦上加烦。看见谁都没好心情。
手机这会还在响,他拿过来看闪着的屏幕是温凉打来的,他没接,关了静音,丢在一边。
他并不关心温凉这会找他会有什么事。
……
连续打了两通电话都没人接,温凉自知不能再打了,要是他想接,早就接了,不会响了这么久都不接。
认识他那么久,她不至于不清楚他这个小习惯。
贺川不接电话后,她心情其实不太好了,想起贺夫人说的那些话了。
“我一个朋友的女儿,小小年纪就被贺川勾走了,因为贺川,她和家里闹不和,离家出走,还不肯上学。“
“你说这贺川也真会玩,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不好,偏偏喜欢上小他一轮的小姑娘,那小姑娘才多大啊,不懂事,他也跟着不懂事。“
“那就只能怪他心肠黑,外面一大把女人不玩,就玩这么一个带刺的,那小姑娘家里可不是吃素的,你说,好好的一个女孩家家的被他这么一带,连家都不要了。“
而那小姑娘后来出国了,他们俩这才断了联系。
温凉对他上段感情一直很好奇,也问张助理打听过,不过张助理嘴巴严实,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贺夫人那番话,她其实不全信,按照贺夫人的性格,应该会夸大一部分,只不过她不知道哪一部分是夸大的。比如贺川真那么喜欢那女孩?
温凉越想心里越堵,不知道如何是好。
又拿起手机翻了翻,这次不是打电话,而是发短信给他。
贺川不怎么上微信,微信给他发消息,还不如发短信。
不过结果一样,石沉大海。
……
虽然那篇所谓的爆料贴被压了下去,可还是在公司内部掀起了不少的波澜,跟了贺川有几年的老人还好,宠辱不惊,埋头只做自己的事,而后面比较新的员工就很八卦了。
何况老板这会不在公司,出差去了,没个十天半个月的不会回来。
茶水间、女卫生间,总会有人窃窃私语谈论老板的私生活。
只要不占用工作时间讨论这话题,助理也没有上纲上线,没管,而且自己老板向来是不在意外界评论的一个人,可温凉不是。
温凉表面上装作无所谓,心里头其实很在意。
她找助理说:“张助,公司这么多人在上班时间讨论八卦不管管吗?“
助理抬头看她一眼,“说什么是人家的自由,我们公司风气一向宽松,只要完成本职工作。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说什么都没什么关系。“
何况之前那些新人说温凉是未来老板娘,她怎么不让人管管?
这就叫双标。
助理心知肚明,嘴上没有点破而已。
何况管得住嘴上的话,管不住他们心里想的。
都是成年人,在不影响大局的情面下,适当八卦一下老板也没什么关系。
助理心态好,没像温凉这般。
在温凉看来,这话的意思就是嫌她多管闲事了,她不想和张助的关系闹僵,又笑了笑,说:“张助,你别误会,我不是多管闲事,也是替公司和老板考虑,老板毕竟是我学长,我也想为了公司的形象考虑,如果你觉得没什么必要,我也就放心了。“
助理顺水推舟道:“放心吧,没什么事。“
“那不打扰张助了,我先走了。“
“慢走,温小姐。“
转了个身,温凉想起什么,回头又问:“对了,张助,你能联系上老板吗?“
“能,一个小时前我还在跟老板汇报工作。“
“……“
温凉还是收到了贺川的回复,她昨晚发的那条短信只是温馨提醒一下伦墩这会的天气,未来几天可能都要下雨,她提醒他出门要记得带伞,就这么简单的话,没有其他意思了。
贺川的回复,也只是一个''恩,知道了''。
如此简洁,没有其他话了。
温凉叹了口气,深知自己看上的男人可不好追,她这次是真栽进万丈深渊了。
闺蜜劝她,要不就放弃吧,别撞破南墙再知后悔。
温凉没有人可以倾诉心里话,只能找闺蜜倾诉,闺蜜给的建议是放弃,别死缠烂打了,这种男人,要么是真的铁石心肠,要么就是故意钓着她,感情杀手,不会真对哪个女人动心。
贺川不是这种人,她知道。
温凉还想坚持。于是继续撞南墙。
闺蜜还能说什么,该说的都说了,也就随她吃了,等她真吃到了苦头,就知死了。
……
贺川在伦墩待了几天,敲定了合作的事情后,被谭北邀请到家里去做客。他的妻子是伦墩当地人,在伦墩的一所大学做老师,他的妻子长了一张标准国人审美的外国脸,看起来可爱热情好相处。
谭北还有个女儿,叫谭湘,七岁了。
谭北开玩笑说:“你要是像我这个年纪结婚,指不定孩子跟我家的一样大。“
贺川笑:“我没这么好福气,能娶到嫂子这么好的女人。“
“别开玩笑了,你还我还不知道,人家宋臣都跟我说了,你身边可是有不少美女,是你眼界高,看不上人家,只让人家做你的员工。“
宋臣也是开玩笑的,贺川估计又是喝醉酒的时候胡言乱语。
贺川在谭家玩了会,谭湘特别亲近他,主动拿了很多水果零食招待他。
贺川笑:“谭总,我来你这吃顿饭而已,不是要给我相亲吧?“
“可别折腾我,我也就开个玩笑,人家宋臣都说了,你祸害姑娘有一手,要我当心点,防着你点。“
显然是玩笑话,贺川也没当真,笑笑就过去了。
谭北的妻子忙完后下楼招待客人,聊天的时候,女主人问到了贺川是哪里来的,贺川说是墉城后,女主人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讶异道:“好巧,我教的一个学生就是墉城来的,和你是一个地方的。“
贺川没太在意,哦了一声,说:“是吗,这么巧。“
“我工作的那所大学虽然不是含金量特别高的学校,不过学生还是很努力的,尤其是你们国家的孩子,特别努力,我都吃惊,那位学生刚来的时候,成绩不是很好,很孤僻,不爱跟人来往,我后来才知道,她生了病,情绪不太好。其实现在的学生压力比我们那会念书的时候还大,尤其是离开自己国家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的人群,真的太辛苦了。“
谭北的妻子说话快,贺川听的稍微有点费劲,想了一下,大概听懂她在说什么后,贺川不在意似的笑笑,他对什么留学生不太感兴趣。话题也就没有继续下去了。
到了晚饭时间,贺川留了下来,这让谭湘高兴极了,她主动拉着贺川的胳膊,有些害羞,邀请他上楼去玩游戏。
不止谭湘,楼上还有她的弟弟。
谭北留下来陪妻子做晚饭。
贺川就到楼上带俩小孩子玩游戏。
玩着玩着,谭湘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本相册在玩,把里面的照片都拿了出来,撒的到处都是。
贺川帮忙捡起照片,不小心看到其中某一张的时候愣在那了。
……
梁扬又不高兴了。
发来一大串语音,程回点开听到他声音明显压抑着怒火。说她的手机为什么要关机,害得他联系不上她。
程回跟他解释,说:“我昨晚和同学出去吃饭了,手机忘记充电,没电就关机了,昨晚回来后我去洗了个澡,手机插着电充电,就睡着了,不是故意关机的。“
她昨晚回来也累,走了很久的路,很困,回来洗完澡就睡着了。
早上起来拿手机一看。才看到他发来这么多条微信,她才知道梁扬昨晚找了她一整晚。
她各种解释,梁扬不听,正在气头上。
她也没法子了,就把手机关了,看书去了。
她不理会后,梁扬更生气了,打电话给她,让她立刻过去找他。
程回不想和他吵架,也想跟他解释,就答应去了。
这会还早,她打车过去的。
见到了梁扬,梁扬脸色阴沉,第一句话就是质问她:“为什么手机要关机?没电了不会充电吗?什么年代了,你还能让手机关机?没有充电宝吗?不会随身携带吗?“
他这通骂的,程回都愣住了,有觉得有几分莫名其妙,不过她还是忍了,说:“抱歉,我下次注意。“
“下次注意?你知道不知道我会担心你,你轻描淡写一句下次注意就没事了?“
程回惴惴不安,不敢看他,说:“下次不会这样了,梁扬,你别生气了,我知道你担心我,抱歉。“
她几次三番道歉后,梁扬这才作罢,又很痛苦似的搂着她的肩膀,说:“对不起,我刚才太凶了,我也是担心你,你知不知道你一个女孩在在异国他乡一个人出门很危险的,我怕你失联,那到时候我怎么找你?“
他说的有道理,程回信了他这番说辞。她心里也有一些愧疚。
“下次去哪里都要跟我说好吗?我不想到时候找不到你,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你,我也不会那么紧张你。“
程回眼神有些茫然,抱了抱他,“梁扬,我知道了。“
“你答应我,下次去哪里都要告诉我。“
“好,我下次去哪里都跟你说。“
梁扬听见她答应了,表情这才缓和下来,吻了吻她眉心,她没躲。
亲密的接触是情侣都会发生的,有些是干柴烈火一触即燃。而程回则比较冷,跟雪山似的,无论梁扬怎么点火都燃不了。
梁扬都有些着急了,他想早点拿下程回,算起来,他已经在程回身上浪费很久时间了。
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好了。
梁扬哄着她,说:“程回,今天留下来陪我吧,我很需要你。“
程回看着他的眼睛,明白了什么。
大部分时候,女人看男人,是不准的,尤其是恋人之间,会有滤镜,但是女人看男人需不需要的时候,是很准的。
眼下的梁扬,很需要她。
至于到底是哪一种需要,她不关心。
……
梁扬开了间房,在市中心的酒店,他们去到的时候,天在慢慢变黑。
梁扬拿两个人的身份证开了间房,他牵着她的手,迈进了电梯里。
梁扬没说话。她也没有,前者在算计今晚的事,后者是真不知道说什么,脑子一片空白,浑浑噩噩的就跟着他来了。
都是成年人了,程回也不是什么小孩子,她怎么不懂梁扬带她来开/房是为了什么事。
滴答地一声,梁扬拿房卡刷了门的感应区,他推开门,先走了进去。
程回咬了咬牙,犹豫几秒,抬腿迈了进去。
等她进了房间。梁扬看了眼浴室的方向,又看着她,笑了笑,说:“很紧张吗?“
程回没说话。
梁扬上前帮她拿背包,说:“不用紧张,先坐会看下电视,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什么?我出去买。“
梁扬心底跟自己说不要着急,反正今晚还长着,程回已经在他这了,跑不掉了。
程回坐在沙发上,说:“随便。“
“那你先坐会看下电视,我出去买点吃的,乖,等我回来。“
程回说好。
她虽然胖了些,今天出来化了妆,还是看得过去的。
梁扬拿了自己的房卡走出房间,在拐角处站了好久,一直盯着房间门口看,大概过去了十几分钟,程回没有走出来,梁扬这才放心去买吃的。
他来的路上看到附近有麦当劳的店,随便买点快餐就行了。
程回看不下进电视里在演什么,她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脑袋一片空白。
……
梁扬回来,看到程回还在,说:“等很久了?“
她顿了顿,意识回笼,说:“没有。“
梁扬顺便买了一瓶红酒,他想搞点浪漫的。
程回不是没喝过红酒,那红酒包装上的名称还有产地,一看就知道是最便宜的那种,口感也是最差,还掺了不少糖的劣质酒。
可这是梁扬的心意。
梁扬拿来杯子,沿着杯壁倒了半杯,说:“你先喝点试试。“
程回说:“我去上个洗手间。“
等她去上了洗手间。梁扬把早就准备好的药粉倒进了她那杯里,搅拌溶解,极快清理了下现场。
神不知鬼不觉。
程回从洗手间出来,梁扬已经摆好了东西。
程回盯着那杯红酒有些走神,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她有些谨慎,咬了咬唇,没有碰那杯红酒。
她吃的其他东西。
梁扬装作不太在意的样子,自己喝着自己的,说:“怎么了,不试试这酒吗?“
“不试了,我不喜欢喝酒。“程回下意识拒绝。
“不喜欢喝?“梁扬耐心的说,“没事,不喜欢喝就不喝了。“
程回小心观察他的表情,确认他没有不高兴,这才松口气。
她胃口不太好,吃的不多,又喝了口可乐,说吃饱了。
梁扬把垃圾收了起来,又去洗了个澡,再出来,程回已经睡着了。
梁扬走过去,“程回,你怎么睡着了?醒醒?“
程回被叫醒有些难受,视线模糊,看不清梁扬的脸,只是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她名字,她想看清楚喊她的人是谁,越是努力看越是看不清楚。
像是蒙了一层雾,非常不真切。
没过几分钟,她感觉到自己身体起的不正常的反应,燥热、不安。
梁扬问她:“程回,你感觉怎么样?“
程回摇头:“不舒服。“
“怎么不舒服了?恩?“梁扬靠近她,贴着她的耳廓,“告诉我,你怎么样?恩?“
程回推开他,踉跄站起来,说:“我要走。“
“走去哪?你忘了你答应我的?今晚留下来,陪我的。“
程回摇头晃脑的,说不要。
梁扬又贴上来,她虽然不清醒,还是能推开他,连包都不拿了,打开门,就迈出去。
腿软,站不稳,隐约看到一个男人经过,那男人背影熟悉。熟悉的让她发慌,她忘记自己身处什么地方,被陌生的感觉侵蚀意志,她追着那个人,跌跌撞撞撞上去,喊了声:“贺川。“
她觉得自己是做梦,梦到了贺川,他居然出现了。
要不是做梦,贺川怎么会出现。
她傻兮兮的笑,脸颊染上不正常的红晕,头发有些乱,她努力的看清楚眼前的人。吐字艰难。
“是不是你,是你吗?“
梁扬跟了出来,看到程回被一个男人搂在怀里,他很不高兴,才一眨眼的功夫,他连忙上前,说:“抱歉,这是我女朋友,她喝多了。“
说完,他想把程回拉回来,但是那男人冷冷盯了他一眼,收紧了搂着程回腰的手掌。浑身气场冷的吓人,重复了句:“你女朋友?“
“是的,先生。“
可能互相看对方都是黑头发东方面孔,梁扬下意识说的是普通话。
“你确定?“
梁扬不太高兴扯了扯嘴角:“我女朋友还需要跟你证明?“
那男人露出一个明显的讽刺的笑来:“她找男朋友我可没同意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差点
贺川声音不大,恰好有人打电话经过,说话声音大,掩盖了他那句话,梁扬追问了句:“什么?你说什么?“
贺川没再说,目光沉沉,落在自己怀里人身上。
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触碰到她烫人的体温,加上脸上不自然的红晕,贺川的眉头紧缩,脸色不太好看。
“先生,请你放开她,她是我女朋友。“梁扬换了副口气,好声好气道。
贺川扫他一眼,并没有放手。
三个人以奇怪的站位站在走廊上。
而程回觉得不舒服,嘤咛了声,很不舒服在他怀里小幅度挣扎。
梁扬更着急了,说:“先生,她是我女朋友,请你放开她。“
“她不舒服。“贺川说。
“她要是不舒服,我也会照顾好她。“梁扬道,“回回,你听到了吗,你过来,过来我这。“
程回能听到呀,只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而且她并不想过去。
她不清醒,也站不稳,靠着他,脚蹬了蹬,身体奇怪的感觉蔓延头脑,她觉得越来越难受,手指抓着他衣领,紧紧揪着,那双眼睛也染上了一层水雾,看起来。让人心生怜惜。
贺川的手蓦地松开,似乎是跟自己过不去,纠结了片刻,贺川叹气,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握了握,又松开。
梁扬不止在酒里下了药,食物里也掺了一些,他怕出什么意外,保险一点,是都下了药。
而程回果然不碰酒,还好,食物她吃了,没察觉到食物的异样。
贺川是过来人,从程回的反应判断她应该是被下药了,所以是不能让别人带走她,不管是谁。
事后他脊背也涌出了一层汗,今晚是赶巧了,要是他不在的话,那程回是不是就……
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之前就有过。
贺川扣紧了她的腰,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可惜梁扬还没察觉出来,他把人护在自己怀里,说:“她被下药了,是你做的?“
梁扬心虚的差点咬了舌头,连忙否认:“你说什么,她被下药了?你胡说什么,你再不放开她,我就喊人了。“
贺川也无所畏惧,“你喊,喊大声点,要不要我帮你报警。“
真要报警,梁扬是不敢的,他给程回下药等于是半强迫,要是闹到警/察局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何况国外的警/察局比国内更麻烦,要是没解释清楚,直接来个遣送回国就麻烦了。
“你神经病吗?那是我女朋友,她怎么样跟你没关系。“
贺川笑:“那还是报警处理吧,你跟警/察解释她为什么变成这样好了。“
梁扬服软,说:“我说不用这样吧,她是我女朋友,就算下药也是玩点情趣,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
贺川:“那我联系她家里人,看看她家里人是怎么看待你们这点情趣。“
“你认识她?“梁扬讶异道。
贺川说:“她是程回,墉城人,你说呢。“
这下梁扬不想信也得信了,他直觉这个男人并不简单,不要糊弄,就这么巧合,能在这遇到认识程回的熟人,梁扬不甘心到嘴的鸭子就这样飞了,但是闹到警/察那也不好收场,他不甘心也得认了。
“那药不是我下的。“怕节外生枝。他首先否认了药是自己下的事情,“我和程回也的确是男女朋友,你不信的话可以等她醒了问她,既然你不放心把她交给我,那我不带她走了,但是我也不能把她交给你。“
贺川不耐烦挑眉,他是哪里来的自信敢跟他说这种话?
“那药是谁下的我不关心,一切等她醒了再说。“
……
药效缠身,程回很难受,这跟很久之前唐阙算计她那次截然不同的情况,她那次是彻底熟睡了,醒了后才看到自己和唐阙躺在一起,唐阙后来说没对她做那种事,她才想起那次其实身体没有什么异常,就是有痕迹而已。
可是这次不同了。
她很难受,被人搂在怀里,她闻到熟悉味道很想哭,心里莫名堵得慌,那味道跟贺川身上的一模一样,她太熟悉了,这么就都没忘记。
恍惚间,她被横抱起,很快被人放在一张柔软的床上,房间里有其他香水味,那香水味令她觉得陌生,她咬咬牙,很努力找回神志,很快又涣散开来,她想推开压着自己的重物,可手脚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喃喃了一声:“贺川……我难受……“
潜意识里叫一个人的名字代表着那个人藏在她心里最深处,平时不想不提,一到意识涣散的时候,那人就会出现。
而且她闻到了那人身上的味道是贺川的,她脑子里,只剩下这个人了。叫的更是这个人的名字了。
贺川听到她小奶猫似的声音,耳膜充血,头皮麻了一阵,哑着声音回道:“我在。“
听到他声音,她挣扎的更厉害了。
“贺川,难受,贺川,我很渴……“
她展开双手,想要抱进身前的男人,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就跟做梦一样,既然是做梦,那她可以毫无顾忌暴露自己的情绪。
“我浑身/不舒服,你帮我,帮帮我……“
他压在她身前,手掌绷着,似乎下一秒就会蛮横动起手来。
他也在做斗争,极力克制着,可看她皱起了眉头,要哭出来的表情,还有那委屈又挠人的声音,他克制不住,照着她的唇贴了上去。
可是……到了关键时候,停了。
贺川衣襟乱了,拿了手机立刻拨打了谭北的电话,嗓音低的不像话,问他:“有没有认识靠谱的医生?“
“贺总,你受伤了?“
“不是,朋友被下了药,送医院麻烦,麻烦帮忙联系一位靠谱的医生过来看看。“
谭北二话不说答应了,事出紧急,他也来不及多问,立刻联系自己认识的医生,让医生去一趟。
……
折腾到后半夜,程回身体终于不烫了,她太累了,睡了过去。
贺川衬衫都是褶皱,领口纽扣敞开三颗,露出了精装的锁骨,他坐在单人沙发上,面色黑沉,看着床上沉睡的人。
程回在输液,体温已经稳定了,因为药物有安眠的作用,医生给她打了一针,她就睡着了。
两个小时前,他差点把她办了。
要是他的自制力再差那么一些,可能他真跟程回睡了。
虽然他以前很想直接睡了她,但是一直没有付诸行动,总想着她还小,怕吓到她,就想等以后结婚了再说。
然而他们没有以后。
程回睡的也不安宁,眉头一直皱着,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说梦话,但是听不懂。
医生跟贺川说:“这种药下三滥,会破坏人体免疫力,还会发烧,我的给她开的药是舒缓镇定的,输完那瓶液,看看什么情况,如果发烧了要及时去医院做检查。“
贺川这才站起来:“麻烦了。“
“不用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毕竟医生上门的费用可不低。
贺川不在意这点钱,爽快利落付了钱。
程回是隔天下午醒来的,浑身像是被重物碾压过,肌肉酸痛,她翻了个身,疼的龇牙咧嘴的,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疼。
她环顾一圈,想起昨晚的事了,记忆断片了。再详细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掀开被子看到自己还是昨天那身衣服,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昨晚应该没发生什么事。
她出了一身汗,衣服贴着皮肤,还有些潮,很难受,可下一秒顾不上难受,有人推门进来,她抬头看过去,浑身血液倒回,心脏读秒,动弹不得,僵在那,不知所措。
昨晚不是做梦。
那真的是贺川。
贺川比她坦然自若多了,走进来,面无表情看了她一会儿,开口说:“还有哪里不舒服?“
程回哽在喉咙,说不出话,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这没什么比这更让她害怕不想面对的事了。
贺川换了身衣服,休闲的家居服,明明很温和的颜色,可和他周身的气场格格不入,让人害怕。
他以为她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帮她回忆回忆。
“昨晚你出了点事,恰好被我撞上,怎么说都不能见死不救,就顺手带你回来了。“
他轻描淡写,什么都没放在心上似的。
程回怔在那,好久才反应过来,看到了手背有输液插过针的痕迹,她眼神茫然,好久才找回自己声音,说:“我一个人吗?“
“恩,你一个人。“
“是吗?“
程回一直垂眸看着地毯,使劲眨了眨眼睛,主动问道:“你怎么会在伦墩?“
“谈生意。“
“哦。“
“不是来找你的。“
程回:“哦。“她可不会自恋觉得他来伦墩是来找自己的,她有自知之明。
她想坐起来,也没多余的力气,连抬手都费劲,她下了床,头低了低,说:“谢谢。“
贺川眼神漠然,说话也是冷冷的:“不用跟我假装那么陌生,不用装,就正常就行了。“
程回咬唇,没说话。
贺川走到衣柜前,取出一件衬衫,说:“你还在酒店,这间房间是我的,你要是还没缓过来再休息会。“
程回依旧沉默。
“看在你是程究妹妹份上,我也不会赶你走。“
这意思是帮她也是看在她哥的份上?
所以撇开这一层关系,他们俩什么关系都没有?
程回气极反笑,那笑容有几分凄惨,连身影都带着沉重的孤寂。
贺川避讳,拿了衬衫去浴室换。
程回盯着浴室的玻璃门看,双手攥成拳,几十秒后,又松开。
无力感侵蚀了她。
谁会想到,她和贺川再遇见是在这种场合下。
她以为远离墉城,就能避免和他撞上。
哪知道命运弄人。
贺川放心将她留在房间,换好了衣服就走了。
走的干脆利落,多余的话没有再说。
这仿佛是因为她在,他才迫不及待要走。
这是多不想见到她。
程回忽然就笑了,大概痛彻心扉说的就是她这样。
贺川心里在想什么,她一直都不明白,也琢磨不透,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爱上这么一个人,可以说是她的悲哀吧。
贺川刚走出房间没多久,程回跟了出来,她小跑追上他,两个人一前一后站在电梯口。
程回拦在他身前,鼓足了勇气:“其实不用你走,要走也是我。“
贺川淡淡道:“我有事,刚好这个点要出门。“
“这么巧,说实话,我不信。“
贺川一副爱信不信的表情,冷淡的要死,薄唇吐出两个字:“随你。“
“还有昨晚,你确定只看到我一个人?没有其他人?“
“没有。“他说。
“你说真的?“
“我没必要骗你。“
程回咧嘴,笑:“你真没有看到和我一块的男人?我昨晚是和他来开房,不过我吃了点东西,吃了后就不太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事,贺川哥哥,你确定吗?“
她是故意说这话刺激他,那开房二字,咬的很重。
她言下之意他怎么听不出来,不过就算听明白了,也跟他没关系。
“哦。是吗。“
“昨晚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贺川:“晚点吧,赶时间,约了人。“
“行,那我等你回来。“
“不用,我给你打电话。“
“还是当面确认比较好。“
贺川扫了她一眼,意味不明,似乎在想借口拒绝,可脱口而出,是:“好吧。“
不过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他没说。
程回也没问,她追出来拿了房卡,这会刷了房卡又回去了。
她在沙发上看到了自己的背包,在包里翻出了手机。
他撒谎,还说没看到梁扬,他明明就看到了,不然这背包怎么会出现在这。
她握紧了手机,内心翻江倒海。无法平静。
程回在房间里等到了晚上,她没联系梁扬,梁扬也没给她发信息,昨晚发生了什么,她后面真想不起来。
不过唯一能肯定的是,贺川见过梁扬了。
昨晚的事,应该是梁扬算计的,他在她吃的东西里下了药,所以她才会那样反常。
梁扬的用意,她现在猜到了一点,但是不确定。
昨晚要是贺川没出现,她只怕现在已经和梁扬睡一块了。
不过用药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她很反感,很厌恶,也因为这样,对梁扬的好感蹭蹭蹭往下降。
男人有那方面需求,她明白也理解。可是要用药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太卑劣了。
她程回再不济也不会和这种男人在一起。
起码贺川和她那会,虽然会强迫她,但是那种事,一直很尊重她的意愿。
人一旦有了对比,高低立刻见分晓。
梁扬这次,做的太过分了。
……
贺川的确是有事,只不过是临时约了人谈事情。
他心不在焉的,和他谈事那人看出来了,问他:“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要是有,我们可以下次再谈。“
贺川碾灭了烟头,说:“抱歉,没事,你继续说。“
那人继续往下讲。
贺川这次听进去了,接下去的沟通很正常,没问题,很快就决定好了。
谈完后,才八点多,太早了。
贺川不着急走,又留那人吃了顿饭,他请客,吃的大餐,那人受宠若惊的,又问他:“贺总,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那人也是华人。
贺川拧眉:“没事,钱多。“
“……“
这大概就是壕无人性吧。
没事,免费有顿大餐吃,也是好事,老板请客。
吃完饭,贺川又看了眼腕表,提议道:“附近有什么夜景吗?“
“有,贺总,您一个人吗?“
“不是还有你吗?“
“……“
一晚上下来,那人以为贺川是gay,看上了自个,要不然为什么一二再而三邀请他吃饭逛街散步,都快十一点了,还不让他回家。
那人心惊胆战的啊,又不能找借口溜掉,甲方爸爸可不能得罪。
到了十二点半,贺川路边拦了辆车,先付了车钱,放他走了。
坐上车后,那人摸着胸口长叹一口气,可想到之后还要见面,心慌慌。
贺川一点钟才回到酒店,他进了房间,里面关着灯,安安静静的,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听到任何动静,猜想她应该是走了,应该一直等不到他,这才离开了。
贺川打开了灯。扯了扯领带,抬眸的瞬间,看到了蜷缩在沙发上的人。
她没走。
等他等到睡着了。
贺川抿紧了唇,又站了会。
程回被开门声吵到了,慢慢醒过来,用手挡了挡突如其来的光线,她从沙发上站起来,看到了贺川。
贺川开口,淡淡道:“怎么还没走?“
“等你。“她说。
他扯了一个笑容,有几分嘲讽,说:“等我做什么?“
“解释。“她固执道,意有所指,“你欠我一个解释。“
贺川顿了顿,嗓音一度沙哑:“什么解释?“
程回赤脚踩在地板上,朝他走过去,“看来你忘了,算了,是我自作多情了。对不起。“
她去找鞋子穿,穿上后,越过他,要走。
贺川这时候开口,道:“你谈的那个男朋友,不怎么样,趁早分了吧。“
她:“……“
“你昨晚的药应该是他下的,如果是男女朋友,情到深处、水到渠成,要睡也不急,他对你下药,实在没品。“
“……“
“你还是换个男朋友吧,比他好的男人有的是。“
程回问:“你算吗?“
贺川迟疑了一阵:“不算。“
“那你有什么资格指导我的感情?“
程回也不客气,她绕到他面前,站直了身体,因为愤怒、不甘、委屈,双眼通红。
一年多将近两年时间,除了她出国前她主动打给他那通电话,他单方面说分说,之后对她不闻不问,他说开始就开始,他说结束就结束,何时有问过她的意见?有顾过她的感受?
就连她现在谈男朋友,他轻描淡写几句话说梁扬不行,换个男朋友吧,这么容易说出口的?
他不知道,她花了多大的代价才挣扎走了出来。
他也不知道,她偷溜回国去找他,可那时呢,他车里有其他女人在,他带其他女人深夜回家。
她受的那些苦,付出的代价,如今看来,都是她自作自受。
今晚更是如此。
他把她晾在酒店一晚上,不闻不问,把她当成了什么?
她愤怒之极。委屈之极,“你到底有没有心的?贺川?我只是你闲暇之余消遣的玩物吗?既然不要我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对我的感情生活指手画脚?“
“就算昨晚我真跟其他男人睡了,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说换就换吗?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
她也学着他云淡风轻的口吻说话。
贺川凝视她一会,移开视线,说:“抱歉,是我多管闲事了。“
程回:“……“
她说了这么多,只换来他一句多管闲事,程回自嘲笑笑,实在受不了了,她真的是在给自己找羞辱,何必呢,何必在他这浪费口舌。
程回深呼吸一口气,笑道:“不,是我应该抱歉,打扰您了,不过这事还希望您帮忙保密,别告诉我哥。“
“我知道。“
“麻烦了。“程回努力逼回眼里的热浪。“这么晚了,打扰您也不好,我先走了。“
贺川说:“我送你吧,这么晚,你一个女孩搭车不安全,你是程究妹妹,不管我们之前怎么样,你都是我妹妹。“
真恶心。
程回被恶心到了。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套说辞了。
男女朋友做不成,做什么哥哥妹妹。
不过也是,她的确也该喊他一声哥。
只是现在她完全没办法喊出来。
贺川自始至终,眼神平静的没有一点波澜,只有她的情绪失控。
程回觉得自己就是笑话。
不过贺川送她,她没拦着。
贺川问她:“你学校在哪?“
程回跟司机说了学校的地址,没理贺川,她看着车窗外,坐在副驾驶。
贺川在后座上。
程回深感疲惫,闭上眼睛,努力调整情绪。
贺川把玩手机,翻开通话记录,滑到了温凉的手机号,他给温凉发了条短信,算是回复她之前发的。
温凉很快打过来,他手机响起的时候,程回手指动了动,下意识看向窗外。
贺川接了,声音沉沉的,说:“这么晚还没睡?“
温凉有些惊讶,说:“刚结束工作,学长,你怎么还没睡?“
“等会就睡了,送一个朋友回去。“
……
程回不想听,可他的声音疯狂的钻入她耳膜里,她不想听也不行。
也不知道手机那边的人说了什么,贺川低声温和,说:“辛苦你了,注意身体。别太晚。“
温凉也吃了一惊,贺川这会的态度前所未有的,虽然还是有些冷淡。
“谢谢学长关心,你也是,别只顾着工作,不吃饭。“
贺川恩了一声,“好,知道了,你睡吧,晚安。“
程回连闭眼睛都不想闭了,她重重喘着气,她猜测,这会还能给他打电话的应该是他身边的新欢吧,否则他怎么会这么温柔说话。
程回觉得自己就是在做一个傻女人在会做的事,蠢,愚蠢。
很快到了学校,程回利落下了车,贺川没下车。她从背包里的钱夹拿出现金给了司机,手忙脚乱,硬币掉在地上,她弯腰蹲下去捡,黑灯瞎火的,看不是很清,也就没人看到她掉在地上的泪水了。
贺川在车里坐了会,还是下了车帮她捡硬币。
程回不要了,强装淡定,道了声谢,说:“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程回。“他喊住她,斟酌了会,建议道,“过去的事我跟你道歉,让你这么难过。“
“我没有难过,我只是不值。“
“没关系,你还年轻,以后路还长,擦亮眼睛找对象,还是有好男人的。“
程回:“你说够了吗?“
贺川:“……“
“好男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这体质就是倒霉,总是遇到像你这样的男的,贺川哥,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你,教会我那么多。虽然我真的很蠢,始终学不会如何看一个人,包括你。“
程回回到寝室第一时间就找药吃,这次她小心翼翼注意剂量,不想再被当成自杀送去医院了,再三数了药丸的颗数后,她这才拿来水配着吞下。
贺川的杀伤力还是这么大,看来她远离墉城是正确的。
……
程回睡了一觉起床,找出梁扬的手机号,发了条短信,简单明了说了分手,然后把他拉黑了,包括微信,她之前送出去的那块名表,她没打算要回来了,就这样吧,不想再和他见面了。
贺川在伦墩待了多久,她不关心,也没主动联系他,自从那晚后,她没再和贺川联系,更别说见面。
梁扬收到了她分手的短信,立刻打她电话,不过被拉黑了,打不通,他就来她学校找,不过程回不见,轻而易举避开了他,她看到梁扬,身体就忍不住颤抖,想起酒店那会的事。
她再次经历了被背叛和被伤害。
周末,叶医生来看她,检查她的药,看到少了一大半,说:“你病又犯了?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还说马上就可以戒掉了。
程回很抱歉的笑,说:“没撑住。“
叶医生叹气:“没关系,你要是撑不住,那就吃药吧,这病本来就时好时坏,需要长期治疗。“
程回趴在沙发上,说:“叶医生,这药的副作用是发胖还有其他的副作用吗?“
“对肝脏不好,所以能不吃还是不吃的好。“
程回兴致恹恹哦了声,过了会,说:“我又失恋了。“
“……“
“我命不好,总遇到乱七八糟的男人。“
“你别想太多,人不可能一直都倒霉。这说不过去。“
“可我就是一直倒霉。“
“心理作用。“
“所以我心理才会出问题。“
“能治疗,又不是不能治。“
“叶医生,你是好人吗?“
“不算是。“
程回笑笑,没再说话。
……
贺川在伦墩待的时间比预期的还要久。
和谭北的项目已经谈妥了,合同都签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下面的人做了。
谭北约他喝酒,问他:“大概什么时候回墉城?“
“还不确定。“
“怎么了?我还以为你谈完了这边的事就回去了。“毕竟他总公司在墉城。
贺川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说:“你在这认不认识私家侦探?帮我查个人。“
“你查谁?“
“给我联系方式就行,我去联系。“
谭北说:“也有,那我给你。“
贺川找私家侦探调查了程回在伦墩的事情,他还是没忍住。
私家侦探接了单后,说要一段时间,等有结果了就给他答复。
贺川想在伦墩再多待几天,但是墉城临时有事,需要他亲自回去处理,他只能回去了。
温凉去接的机。
温凉其实不奇怪他为什么在伦墩待那么久,大概是因为他前任。
温凉想知道关于他和他前任的故事,频频找了贺夫人。
贺夫人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一开始还能当讲故事说,后来就不说了,故意钓着她,温凉只能给钱,贺夫人看不上她那点钱,贺夫人要的是见贺炜,温凉就帮忙安排了一下。
不过还没来得及安排,贺川就从伦墩回来了。
很快处理好公司的事情后,贺川这才接到了来自伦墩的电话,是私家侦探打来的。
他主要要想知道程回的所谓男朋友是什么来头,能对程回下药,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即便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看完结果后,捏了捏眉心,好半天没有动作。
……
贺夫人没闲着,催促温凉安排她跟贺炜见面,不然她就把她们来往的事情告诉贺川。
温凉也没再怕,说:“贺太太,您有准备。我也有准备,您说的话,您觉得贺川会信吗?“
“怎么,不打算兑现你的承诺了?“
“贺川回来了,我要安排,也要找机会。而且老贺先生现在不能说话,就算您见到了老贺先生,又能说什么呢?“
贺夫人说:“这你不用管,总之我要尽快见他。不然,别怪我没提醒你,就算贺川不相信,你难道不怕他怀疑你?“
温凉说:“贺太太,我和你没什么仇怨,不过您逼我的话,那不能怪我翻脸不认人。“
……
温凉其实也想过,与其让贺夫人拿捏自己的把柄,不如直接跟贺川坦白,而且她完全可以换种说法。
第一百四十四章 警告
贺川在公司,早上有个会议,所有人都要参加。
温凉就想等会议结束了跟他坦白,聊聊这事。
不过会议开始没多久,贺川发了火,看了项目报告后,丢在桌子上,语气严厉,质问负责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温凉很少见他情绪控制不住的时候,这会也被吓到了,没敢说话。
一个会议下来,除了贺川以外,其他人仿佛脱了一层皮,都不敢大声喘气了。
会议室里就剩下贺川,温凉也不敢这个时候去打扰他,助理也是一样的想法。
一直到下班,温凉忙完手里的事,看了眼腕表,起身去了茶水间倒了杯咖啡端过来送到贺川办公室。
敲了几下门,过了一会儿里面才有声音传出让她进来。
贺川抽着烟,眼神黑沉,似乎还在为白天的回忆生气,温凉转而想想,白天开会那会应该是刚好赶上了贺川心情不好,这才遭殃。
贺川以前不会像今天这样发火,今天的确不对劲。
温凉推开门进去。把咖啡放在桌子上,犹豫道:“学长,你忙完了吗?“
“怎么了?有什么事?“
那声音还是很清冷,不过听起来应该没什么事了。
“我倒了杯咖啡给你。“
贺川视线扫了一眼桌上冒着热气的咖啡,礼貌道,“谢谢。“
“不用跟我客气,学长,小事而已。“
温凉小心翼翼的,很谨慎,怕自己哪里说错话惹他不高兴。
贺川似乎看出她的小心翼翼,缓了缓态度,说:“白天开会的时候吓到你了?“
温凉笑笑,察觉到他这是在关心自己,说:“没有,我心理承受力可大了。“
贺川:“我对事不对人,以后这种情况不用放心上。“
“我知道你的性格,认识这么多年,还不清楚吗?不过学长,你生气的时候还是很吓人的。“
贺川勾唇似乎在笑,那笑意很淡,很快不见,端起那杯咖啡喝了一口,也就一口,然后放下,看到她还在,说:“到点了,你没事就下班吧。“
温凉说:“学长,其实……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你说。“
“你在伦墩那段时间,贺夫人来找过我。“温凉抿了抿唇,一直观察他的表情,但是看不出端倪,她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贺夫人一直想见老贺先生,她想收买我,让我帮她。“
“她拿什么收买你?“
“就是拿你上一段感情的事威胁,她说我不帮她,她就继续联系媒体曝光。“
贺川和程回的那段感情,可以大做文章。
虽然之前的曝光帖已经被贺川安排人处理了。但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贺夫人还会一直闹事,上次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是因为贺川下手的快,要是贺夫人又联系什么媒体记者做文章,他是躲不及的。
放任不管只会引起更大的风波。
而且他现在名气可不小。
温凉说:“贺夫人她知道很多事情,我相信这不是真的,但是她不达目的不肯罢休,还会一直找我们麻烦。“
贺川淡道:“她还说了什么?“
“差不多是这些,其他事,我问了她也不说。“温凉有些担忧,“学长,贺夫人这样一直纠缠不是办法。“
三言两语,温凉就把问题甩到了贺夫人那边,她置身事外,没让贺川起疑。
贺夫人还没和贺炜离婚,如果要离婚,也得分居两地才能让法院判,而贺夫人可没有离婚的意思,她要是离婚,也要拿走贺炜的一大部分身家,否则,不会离婚的。
贺川本意并非是让他们离婚,要不要离婚也是贺炜说了算,他当时当着贺夫人的面拿了离婚的事情说事。只不过是威慑贺夫人。
但是贺夫人越来越过分,不把他放在眼里,还请人写了所谓的爆料贴,把程回拉下水。
贺川没和温凉讨论他的家事,这毕竟是贺家的事。温凉看情况差不多了也没有继续追问,再追问下去,可能会引起贺川的反感。
贺川看时间差不多了,提出送她回家,温凉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但是没有表现出来,她装作很淡定的样子,坐在副驾上,拿手机和闺蜜聊天。
聊天给她支了一招,假装她有人追,最近还追的特别火热,可以机缘巧合想把这消息透给贺川知道,这样测试贺川到底对她有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闺蜜其实不了解贺川的性格,她这样提议,温凉一开始觉得不行,太幼稚了,而且很容易让人看穿,而且贺川是什么人啊,他怎么会被这么低级的招数骗了,何况,他心里应该还是有前任的。
女人的直觉往往是非常准确的,温凉觉得自己没猜错,这样想,心里多少有些悲凉,她哪里不好呢,怎么贺川就是看不到她。
闺蜜在微信里游说了很久,架不住闺蜜的游说,温凉就答应了,试试看吧。
虽然希望渺茫,但是人活着总要给自己各种机会尝试尝试。
而且一直钓着也不是事。
闺蜜立刻找人帮忙行动了,五六分钟后就给温凉打了电话,温凉接通后,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表现出很难为的样子,挠了挠眉心,说:“季先生不好意思,我现在没空,要不还是约在周末见面吧。“
挂断电话,温凉叹了口气,看向车窗外,这会下班高峰期,堵车呢,他们的车被夹在滚滚车流中。
贺川握着方向盘一直看着前面,没有注意她,似乎刚才那通电话也没听到她说什么。
温凉越等心里越没底,他问都不问,认识这么久,即便站在普通朋友角度上也该问点什么吧?
贺川的心思真是难猜。
她看不穿也猜不到。
温凉抓心挠肺似的。坐立难安,她看着窗外的车流,眼神恍惚。
贺川其实有些走神,他并没有注意温凉那通电话说了什么,所以没有任何反应。
晚上九点多,贺川才将温凉送回家,温凉下车前温馨提醒了一句:“学长,谢谢你,你开车小心点,那我先走啦,拜拜。“
贺川淡淡点头,还是那么冷淡,说:“好。“
她刚下车,贺川又想起什么,摇下车窗,喊了她,“温凉,你等会。“
温凉弯了腰,“还有什么交代吗学长?“
“你周末要相亲?“
“对,家里安排的,推不了。“
“没事了。“
贺川就这么随口问了一句,温凉瞬间从天堂跌到谷底,他问了一句就没下文了。
温凉回到家,闺蜜打来电话,她抱怨道:“他就问了一句,没有然后了。“
“我跟你说,这叫欲擒故纵,别泄气,再加把劲,明天我让他给你送花,送到你公司去,假装你有人追,让他知道,你放心,听我的,我帮你。“
温凉也不是什么傻白甜的主,她领悟了闺蜜的用意,其他的也不管了。
隔天温凉去上班,下午就收到了一束花,很大一束,温凉自己都抱不了,费劲搬到工位上,可见她的''追求者''也是下了血本的。
关于这束花是谁送的一时间在公司传开了,很多人给贺川投了票,说昨天在会议上发了火,这不,第二天就给温凉送花安慰她了,这么大一束玫瑰,除了情人送还能是谁送。
另一部分则说是温凉的男朋友送的,如果是老板,按照老板性格,不太可能做出这种事情,老板呢,一向是公私分明的,不会在公司搞这玩意。
早就押了温凉是未来老板娘的一小撮人,私底下一直讨好温凉,这下温凉收到这么大一束花,统统以为都是老板送的,一伙人,各怀心思,还没到下班点,三三两两涌过来约温凉一起吃晚饭,拉拢拉拢关系。
温凉心里自己也明白,这错人接近讨好自己的目的,不过是觉得她以后会是老板娘。提前把关系打理好,拉帮结派呢。
助理也听到了这束花的传闻,他不屑笑了笑,没当回事。
不过当他进去办公室给贺川汇报工作的时候,贺川问了一嘴,说外面的人在吵什么。
助理就把温凉收到花的事说了,说完还加了一句:“外面的同事都在议论是不是您送的。“
说完,助理及时闭嘴,眼神飘了飘,心想为什么他要来说这事,这不是祸从嘴出吗?
贺川闻言,抬头剜了他一眼,助理的嘴巴抿的更紧了。不敢说话。
“还有呢?“
“还有什么?“助理一时没想到,这不够吗?还要什么?
贺川翻了翻文件,纸张发出的清脆声,让助理手心冒了汗,连忙说:“温经理也没澄清,没说是您送的但是也没否认。“
“知道了。“
“那我出去了,老板。“
“恩。“
贺川知道了也没什么反应,助理走出办公室,心里更疑惑了,难道温凉真要做老板娘了?
那他之前和温凉有点不对头,万一真是温凉上位,又在暴君耳边吹吹枕边风,高告状什么的。那他不是很危险?
那温凉也只是看起来像小白兔,但是能做到这个位置的人,哪一个是小白兔,都是假象。
唉,还是之前的程回好,那才是真小白兔,无公害。
不过感叹有什么用,老板已经和程回彻底断了,现在即将上位的是温凉。
……
晚上贺川有个聚会,去了大概要喝酒的,他就把助理带上了。
在车里,贺川忽然问他:“你对温凉有意见么?“
突然这么一问,助理手抖了下,说:“没、没有啊。“
“你不喜欢她?“
助理已经冒冷汗了,“老板,这话怎么说?“
“没什么,随便问问。“贺川轻笑,“怎么,看你很紧张?“
“没有,不是,我和温经理也就是正常的同事关系,其他同事说她人很好,能力强。“他这话成功择掉了自己的看法,只说别人对温凉的看法。
贺川说:“那你也觉得她很好?“
“温经理人漂亮,学历高,工作能力强,的确是很好。“
贺川不屑:“场面话。“
“……“
那要他怎么说。
贺川捏了捏眉心:“下周我要去伦墩,你跟我一道。“
“是,老板。“
至于去伦墩是不是因为公事,贺川没明说。
……
贺川离开伦墩,程回一开始不知道,他说来伦墩是因为公事,后来也没出现过,她的生活这才又回归平静。
梁扬发现自己被程回拉黑之后,好多次来找她,都没碰上她,渐渐地就没怎么来找她了,他虽然不知道程回为什么一下子要跟他分手,不过猜想应该是那个男人跟她说了什么。不然她也不会跟自己分手。
不过梁扬还是不甘心,他放长线钓了这么久的大雨就这样溜走了?他怎么能吞下这口气。
为了钓程回,他花了不少时间盒精力,全被那个男人半道截胡了。
其实现在想起来,他总觉得那个男人有些面熟,似乎哪里见过,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梁扬的钱其实挥霍的差不多了,实在没钱了,这才打电话跟家里要钱,家里也很难为,说:“你爸爸好久没给钱了,我也没钱给你了,你省着点花。“
“没钱就去找钱。爸不找你,你去找他。“
“梁扬,你别这样说,妈妈也尽力了,本来供你出国留学我们家的积蓄就没多少了,你最近要钱要的越来越多,妈妈还没发工资,你爸爸不给钱,实在没办法了。“
“爸不给钱,不是你的问题吗?“
“你爸最近迷上了一个小妖精,把钱都给小妖精了,连我都不见了,我想求都没地方求。“
梁扬笑了笑,不太耐烦抽了口烟:“妈,这事别跟我说,这应该是你想办法。“
梁母叹了口气,“那行吧,你等几天,我再去找你爸爸说说。“
梁扬可不关心他那花心的父亲在外面又有什么新女朋友,他只关心钱,只不过他这位父亲管钱管的特别严,就连给他的生活费都没他花在外面的女人身上多,哦,不,三分之一都没有。
梁母说:“听说那个小妖精有个弟弟生病了,你爸花了很多钱。他就是舍得给外面女人花钱,也不愿意在我们娘俩身上花钱,梁扬,你一定要用功,以后做出一番大事业,让你爸刮目相看,这样,我们娘俩才算熬出头。“
梁扬挂了电话,不想听梁母说什么。
读书?
读书有什么出息,还不如想办法从那些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身上搞钱,上了年纪的富婆呢他看不上,嫌年纪大,还是那些千金小姐年轻没阅历好骗。
而程回一开始就是他广撒网养的鱼。
他挥霍无度。之前搞来的钱都花完了,这会家里不给钱,他只能继续在程回身上下功夫。
……
贺川找人调查了程回的所谓男朋友,才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梁扬,也是墉城人,怪不得程回会和他在一块。
只不过,这个梁扬不是什么好人,坑蒙拐骗的事情做的可不止一件,游手好闲,生活圈子复杂,什么都来往。
贺川一支又一支的抽烟,烟雾缭绕的,挡住了他的五官。
……
月底,程回考完试,放暑假,她没有回墉城,也不知道去哪里,不过去哪里都比回墉城好,她选择到隔壁市玩几天,当做散散心。
她不在伦墩,贺川这次来,没有和她碰上。
贺川这次来伦墩,一来去摆放了谭北夫妇,二来跟谭北妻子打听了一个学生,她叫程回。
谭北的妻子正是程回的老师,她任职的那所大学。是程回所在的学校,恰好,她也教程回那个年级还有班级。
贺川看到的那张照片,就有谭北妻子缩在的学校名字。
谭北开玩笑问:“你打听这人是谁?你这次来不是专门为她来的吧?“
贺川笑笑,说:“她是我朋友的妹妹,朋友托我照顾她,我怕她被人骗了。“
“恩?“谭北恍然明白,“也是,你真是良苦用心。“
贺川不置可否。
谭北妻子找来班级的合照,指了指照片上的女孩,说:“这是你要找的人吗?程回。“
“对,是她。“照片上的程回那会还很瘦,站在人群里不起眼。不过那副东方面孔的打扮,还是很吸引的视线的。
谭北妻子大概说了程回的情况,说她之前生病休学,后来又重新回到学校上课,她刚到学校不和同学来往,沉默寡言,看起来精神状态并不好,她休学回来后,明显好了很多,成绩慢慢提了上来,比刚来学校那会开朗多了。
贺川静静听着,没有打断。
谭北其实心里觉得奇怪,怎么感觉贺川的表情有些微妙。
现在学校放暑假,谭北妻子问:“需不需要我帮你联系她?“
“不用,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你是我老公的朋友,这点小忙不算什么。“
贺川这次没在谭北家里用餐,跟他们俩道别就走了。
……
程回都习惯一个人待了,不太想和人接触,不过她一个人跑出来旅游,还是要跟程究保持联系,以免联系不到她,他们会担心,当然了,除了程夫人。
国外的小镇建筑别有风情,程回拿着相机到处拍,也开始自己写游记发上网,不过她不露脸,她就当做是抒发心情的。
她把账号告诉了叶医生,让叶医生关注她。
叶医生关注了,在她发的第一条ins下评论,夸她拍的很漂亮。
这对她拍摄技术的一个肯定,程回心情一扫阴霾。
她去了哪里,只有程究和叶医生知道。
贺川在伦墩待了五天,没有见到程回,第六天下午,他在商场碰到了梁扬,程回所谓的男朋友。
梁扬撞到贺川只觉得晦气,他不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直觉他并不好对付,尤其他那天把程回带走后。
带走后发生了什么,他不清楚,他去找程回,也是想问一下,都发生了什么,不过程回没给他机会,一直躲着他,单方面宣布了分手。
彼时,梁扬又勾搭上了一个小学妹,有钱,有颜,虽然比不上程回。
贺川挑了下眉。面无表情道:“程回在哪?“
他以为梁扬知道程回在哪里,所以直截了当问他。
梁扬顿了顿,拍了拍身边小女友的腰,低声说:“你走开下,我和他聊聊。“
等小女友走开了,梁扬说:“你问我程回在哪里?我应该知道?“
这态度应该不假,贺川又瞥了瞥等在一边的那女的,说:“以后离程回远点。“
警告完,贺川转身就要走。
梁扬冷笑,说:“你那晚是睡了她吧?她那药劲可不小,便宜你了。“
贺川回头,眼神变了,带着明晃晃的警告。
梁扬在程回那受得起可不小。眼前这男人又是警告又是抢人的,他早就不爽了,说:“她有精神病,玩她滋味比正常人爽多了吧。“
口嗨的下场就是被贺川打了一顿,算是教训。
贺川废话也不多说,“要不要报警,给你机会。“
梁扬喘着粗气,龇牙咧嘴的,疼的额头冒虚汗。
“报警,酒店监控我也拿到了,要不,一起进去玩玩?“
梁扬自然不敢,也没想到他会去调取酒店监控。
“别让我再看到你出现在程回身边。“
贺川扯了扯嘴角。松开了手,走了。
小女友吓得不轻,但是看到了贺川的的行为,春心荡了又荡,忽然觉得他好有男人味,而梁扬,只有挨打的份。
小女友想起来了,说:“你得罪他了?“
“没有。是他发神经,狗咬了你,你总不能咬回去吧。“
小女友不信,“别瞎说,我认识他,他不会无缘无故打人,你是不是得罪他了?“
“你认识他?谁啊?“
“你上国内网站搜搜,贺川,我爸爸经常提起他。“
梁扬皱起眉头。
……
程回自己吃吃喝喝,玩的有点高兴,一时高兴忘了形,没注意,东西放在旅店被偷了。
还好重要的东西随身带了,只是行李箱被偷了。
以前和家里人出去旅游,会请导游带路,导游挂在嘴边的就是重要物品随身携带,避免被偷,还好,她记住了,没了行李箱,不是什么大问题,她还有钱、手机,就是麻烦了点,要另外买衣服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两年
程回暑假不回来,也没给程夫人打通电话,程夫人嘴上没问,但是心里着急。
程父也不和她聊程回,一旦察觉到她要问程回的事,下一句话,程父就岔开话题,不正面回应。
一来二去,程夫人也知道程父是几个意思了,她身体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气消了一大半,想和程父商量商量,要不挑个时间去伦墩看看程回。
但是程父这态度,又把程夫人气到了。
辛甘带小满乐回家看望他们两位,程夫人不太高兴的,辛甘自打生了小满乐后,程究很少让她回程家,程夫人不太喜欢小满乐,程究不是不清楚,他担心程夫人会跟辛甘说些不好听的话,就让辛甘减少回去的次数。
这样避免程夫人说些不好听的。
程父这天下班回来有点晚,一进屋,看到程夫人坐在沙发上愁眉不展,唉声叹气的。也不知道又怎么了。
程父问了一句:“怎么还不睡。“
程夫人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
“有点事
晚了。“
“又是工作?程究也说自己忙,你们爷俩真有这么忙?“
程父一听这语气就知道她肯定来劲了,不想和她吵,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说:“这段时间忙而已,过完这段时间就不忙。你不困吗?上楼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但是程父这话刚说完,程夫人愈发不高兴了,站了起来,咄咄逼人:“你们父子俩是不是都不想回来管我,一个两个,连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吗?程回出国那么久,一通电话都没有,程究工作忙,不让辛甘把孩子带回来让我看看,你也是一天到外不回家,我就这么惹你们嫌?“
程父头疼,并不想说话。
“你别以为不说话这事就过去,你们现在一个两个都不回家,把这当什么了,宾馆?想走就走想来就来?“
程父叹了口气:“你别乱说,我没这意思。“
“那程回呢?程究就算了,不提程究,就说程回。“
“那程回不是你让出国的?她不肯回来,你怪谁?“
“她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你们去劝了?找她谈了?“
程父不想和她吵架,吵起来没完没了的,好不容易消停几天,他刚回来,她又开始找事。
程父耐心道:“你冷静冷静,程回已经不小了,她既然决定暑假不回来就由着她,但是你想她回来,你给她打电话,跟她好好谈。“
程夫人:“没什么好谈的,不回来就不回来。“
程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程夫人是更年期,怎么都说都听不进去,程父也就懒得和她说了。
程夫人是不会主动给程回打电话的,但是又想知道她在国外的情况,于是让程究去问她,问她暑假为什么不回来。
程究为了照顾程夫人的情绪,只捡好的说。
程夫人说到最后,语气忽然软了下去,“你这个做哥哥的,没什么事的时候多跟她联系联系,多关心关心她。“
说到这里,程夫人其实心软了,但是木已成舟,她想让程回回来,程回是不会听她的,而且当初因为送程回出国的事,闹的那么凶,她们母女俩的关系彻底闹僵了,程回能做到一通电话都不打,也说明了她的态度。
程夫人不会不明白,即便明白,她还是不后悔当初送程回出国。
程究说:“知道了。“
程夫人欲言又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匆忙挂断了电话。
……
程究抽时间给程回打了通电话。程回一听他提起程夫人,连忙打断,说:“哥,别聊她好不好?我不想提她。“
程究说:“好了,我不说她,但是程回,一直逃避不是办法,她当初说的都是气话,不可能让你一直待在国外不回来,你始终要回来。“
“我嫁给外国人不就行啦,我就有理由一直待在伦墩不回去了。“
“别说气话。“
“哥,我没有说气话,我是认真的,她也说过,每个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在为我的愚蠢负责,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通电话,程回明确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她不会回去。
“我不比你,既然想好了,那就看你自己的意思。“
“哥,你现在好好说话,没想到辛辛姐教的这么好。“
“别羡慕,你别给我找个外国人,老老实实在那边待几年,你还是得回来墉城。“
程回没敢反驳程究,支支吾吾就过去了。
程回又问起了辛甘的最近的状况,程究说没什么事,一切都好,让她放心,不用管家里的事,她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
而小满乐是辛甘在带,她没有出去工作,暂时在家里带孩子,倒不是程究不让她出去工作,让她在家里带孩子,是她想带孩子,孩子还小,还是自己带比较好。
她留在家里的话,那就是程究出去上班,他工作性质特殊,经常要出差,在家的时间就少了很多,不能一直陪在她们娘俩身边,时间一久,小满乐对他这个爸爸不算太亲近,还有些陌生了。
程究有次半夜回家,开门动静声音没吵醒睡着的小满乐。他去看熟睡的小满乐,刚走进,小满乐就醒了,嚎啕大哭,好像受到了惊吓。
后来辛甘说是他不跟孩子不熟,孩子觉得他很陌生,所以才哭。
程究半天讲不出话来,他没办法反驳。
……
之后过了两年,小满乐刚过三岁生日,程回这才回国。
时间眨眼就过去了,程回大学也毕业了,她其实很想赌气到底,干脆一辈子都留在伦墩了,不回墉城了,但是,程究三令五申让她回来,回来后可以不住家里,他给她找房子住,让她一个人待,乐得清静。
程回最后下定决心回墉城还有一个原因,程爷爷年纪大了,去年,程究接他老人家回墉城养老,就在家里住着,程老爷子一直在念叨程回,想她了。
程回这才决定回来。
她回来很低调,就程家知道她回来了。
刚回来,她就去了程究家,看辛甘和小满乐。
小满乐三岁啦,嘴巴非常甜,见到她,一下子认出来了,甜滋滋的叫:“小姑姑。“
程回乐的呀,抱起她么了好几口。
她夸辛甘,“辛辛姐,还是现实比视频里更好看,这脸蛋红润的,我哥没少疼你吧。“
辛甘无奈看她一眼:“你怎么回事,一回来就损我。“
“我哪有,这不是夸你吗,辛辛姐,我这不是讨好你吗,不然我没地方住了。“
“程究给你找了套房子,别担心,要是不想自己煮,可以住我们这。“
程回连忙摇头:“不了,我可不想整天吃你们的狗粮,放过我吧,辛辛姐。“
说笑间,程究刚从外头回来,拿着钥匙,还提着一袋子青菜,像是从菜市场回来一样。
兄妹俩也有段时间没见面了,程回也想他,看在他给了那么多生活费的份上,程回像狗尾巴草一样摇来摇去的,说:“我亲爱的哥哥,我回来啦!“
程究也就淡淡的回应:“先坐会,我去做饭,等会吃饭。“
辛甘去帮忙了。让程回帮忙看下小满乐。
小满乐特黏人,黏程回黏的厉害,关键是嘴巴也很甜,抹了蜜一样,一声又一声的小姑姑,喊的不婷。
程回举着小满乐举高高:“我的小宝贝你嘴儿怎么这么甜呢,还不人生,我以为你第一次看到姑姑肯定不理我。“
小满乐咯吱咯吱笑,“小姑姑好好看,好漂亮,比温阿姨还漂亮。“
“那是谁呀?“
“阿姨就是阿姨呀,会给乐乐买棉花糖吃的阿姨。“
程回没在意。继续逗她玩。
吃过饭,程究去客房铺床,今晚让程回住下了,那房子距离这有点距离,但是地段好,交通便利,比这里方便。
程回回来肯定是在墉城找工作的,方便她上下班,程究就给她租了一套地段很好的公寓。
至于找工作的事情,他们都不着急,等程回调好了时差,再去找就行了。
程回回来两天。还没回家,辛甘问她要不要抽空回去看看程夫人,她陪着一起。
这是逃不掉的,既然都回来了,那肯定是要回程家一趟,去见见程夫人。
即便不见程夫人,也要回去看看爷爷。
辛甘提出可以陪她一起回家,是为她考虑,程回明白辛甘的好意,说:“辛辛姐,不用担心我,我知道你和哥哥的心情,不过没关系,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我总要去面对。“
“其实都过去这么久了,妈已经没生气了,都是一家人,没有隔夜仇,有些事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辛甘也不想万一以后出点什么意外,她和程夫人的关系会成为毕生的遗憾。
她也没有逼程回一定要和程夫人和解,只不过是给她一个建议,如果程回耿耿于怀,心里还有很深的芥蒂,那也不强求,一切遵照程回的意思。
辛甘说的道理,程回也明白。
隔天,程回自己回了趟程家。
家里阿姨看到她回来,连忙去喊程夫人。
几年没见,程回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程夫人,她努力调整心态,尽力让自己平静,不管待会儿程夫人说什么,她都不能意气用事。
母女俩再见面,气氛微妙僵硬,都没有多开心,程夫人从楼上走下来。扶着扶手的手微微抖了抖,走下来后,看她一眼,说:“回来了。“
语气很冷,似乎程回不是她女儿,而是陌生人。
程回还算平静,说:“恩,回来了。爷爷呢。“
程夫人坐了下来,说:“回来就找你爷爷,敢情你眼里没有我这个妈,连我都不喊。“
.
程回忽地笑了笑,笑不达眼。喊了一声:“妈。“
这不咸不淡的反应,程夫人心里更不是滋味,总觉程回的态度在对待一个陌生人,可她们俩分明是母女。
饶是这样,程夫人还是点了点头,可接下去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们俩的关系,已经裂开了一条无法修补的缝隙,渐渐拉开两个人,无法再回到过去那样的关系。
程回不冷不淡的态度,让程夫人心里堵的慌,她说:“今晚喊上你哥还有你嫂子,都叫回来在家里吃饭。“
说完,程夫人想起来最重要的事:“你回来多久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现在住在哪里?“
程回依旧是不冷不淡的态度:“临时决定回来的,来不及告诉您,现在在我哥那住,刚回来没几天。“
她一一回答完,犹如机器人一样,履行任务而已。
程夫人脸色难看,说:“你回来为什么去你哥那,你哥现在有媳妇有孩子,你过去打扰,要是辛甘不高兴跟你哥吵架。会找你麻烦。“
“妈,辛辛姐不是那种人,我哥也不是。“
“你这意思就是我在挑拨离间?“
程回有些无奈,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在阐述事实。“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这么久没回来不了解情况,自打满乐出生后,你嫂子就不回来住了,你哥也是,要不是你嫂子在吹枕边风,你哥怎么会不回来。“
又来了又来了。
程回耐心解释:“如果你对哥哥辛辛姐有意见,可以跟哥哥说。我不了解情况,不会说什么。“
程夫人欲言又止,没再说话。
晚上,程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小满乐坐在辛甘身边,程夫人想让小满乐过去坐她身边,小满乐看看程究和辛甘,摇了摇头,并不想坐过去。
程夫人不喜欢她,她能感觉到。
小孩子对大人的情绪特别敏感,喜不喜欢她是可以通过各种细节感觉到的。
小满乐就是感觉到奶奶不喜欢她,所以也不太亲近奶奶。
程夫人脸色难看了些,放下了筷子,动静有些大。
这顿饭,大家伙吃的没有那么开心,可以这几年来,程家氛围一直很压抑,低沉,没有几天是好的。
“回回,你别光吃饭不吃菜,来,这都是你爱吃的,爸给你夹。“程父缓和气氛,怕程回不高兴。就给程回夹菜。
程回捧上碗,说:“谢谢爸爸。“
“傻孩子,这多年让你受苦了,怎么样,回来还习惯吗?“
“怎么会不习惯,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
程父说:“你回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考虑找什么工作。“
“我知道了。“
吃过晚饭,辛甘抱着小满乐在客厅玩,小满乐在程家不敢撒丫子到处跑,有些害怕,她就特别黏辛甘,辛甘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程究和程父在书房聊事情,程回也被叫上去了。
程夫人看到小满乐光脚踩在地上,走过来说:“怎么能让孩子光着脚呢,地板凉,赶紧给她穿鞋子。“
辛甘说:“妈,这没关系,天气热,而且有地毯。“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赶紧拿鞋子给她穿上。“
辛甘不想和程夫人起争执,就去拿了鞋子给小满乐穿上。
小满乐表情有些僵,依偎在辛甘怀里,揪了揪辛甘的衣领,小声说:“怕怕,妈妈。“
“没事,乖,咱们穿鞋子。“
辛甘帮小满乐穿上了鞋子,程夫人坐在对面看着小满乐,那眼神,有些严厉。
小满乐不敢动了,伸长了手要辛甘抱抱。
程夫人说:“程回回来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辛甘有些措手不及,想了想,说:“不好意思,妈,我忘记告诉你了。“
“你确定你是忘了而不是故意不跟我说?辛甘,你是乖孩子,嫁进来这么久,也知道我和回回的矛盾,你是程家儿媳妇,应该想办法帮忙劝回回,而不是什么事都不管,过你的小日子。“
“……“辛甘没想到程夫人会这样说,她愣了下,说:“抱歉,妈。“
“道歉没有什么用,你和程究结婚后就搬出去了,我也没什么意见,也就由着你们了,现在是怎么回事,你还有事瞒着我,我只知道这件事,还有我不知道的?“
小满乐被程夫人凶到了,她抱着辛甘,嚷嚷着:“妈妈,我要爸爸,我要找爸爸……“
辛甘安抚她,说:“爸爸在楼上和爷爷谈事情,等会就下来了。乖,别哭。“
“不要,奶奶好凶,我要爸爸,我怕奶奶……“
“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好的没教,尽教些有的没的,满乐不准哭,我是你奶奶,你不可以说奶奶凶。“
辛甘抱着小满乐站起来,语气严厉,说:“妈。孩子小,不懂事,但是你也被这样凶她,她会吓到。程回的事的确是我的问题,我道歉也认错,这跟孩子没关系。“
其实辛甘心里清楚,程夫人想要孙子,对于她生的满乐,不是很满意。
辛母都说程夫人更年期,有些事别和她较真,听过就算了,不然婆媳矛盾。夹在中间难做的是程究。
但是说到了孩子,辛甘是不能让的。
去年,程究带她还有满乐回了趟北屿,满乐那会虽然还小,但是身体还不错,刚去没几天,程夫人知道了这事,一通电话打过来,要他们立刻把孩子带回来,小孩子怎么可以去北屿。
后来辛甘知道,程夫人生气的不是他们带小孩子去北屿,而是生气他们不听话,程夫人想让他们搬回来住,程究说不方便,以这个理由拒绝了,这就在程夫人心里埋下了一颗雷。
第一百四十六章 早就
书房,程回站在程究身后,站直了腰板,等程父打完了那通电话。
程父打完电话转过身来,看着他们俩,说:“程究你先出去,这没你事了。“
程究也没说什么,大概猜到程父有些话要和程回单独聊聊。
等程究一出去,程父语重心长,说:“你妈状况不是很好,你回来了,别去惹她,她说什么,你就当做耳边风,听过就算,别放心里。“
程回态度不算好,冷冷的,也不算没礼貌,说:“还有吗?“
这几年,程回也少给程父打电话,基本不怎么交流,程父也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也不知道她在伦墩的生活,都是程究在当中间人。做他们之间的传话筒,程父以为她是记恨自己当年没帮她说句话,导致程夫人把她送出国,如果仅仅是这事,那还好说。
但可惜,不止。
程回也是死性子,不会跟程父坦白,即便因为唐怀怀,她心里存了很深的芥蒂,这芥蒂一时半会去不了。
程父听她口气不太好,说:“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现在有股怨气?“
程回咧嘴就笑了:“我怎么会有怨气,您想多了。“
“口是心非,刚才吃饭那会,你除了和程究还有辛甘说话,你有搭理过我和你妈妈吗,回回,你是不是还在记仇,你跟爸爸说。“
程回说:“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您别多心。而且您刚才不是说都过去了吗,那就当做都过去了,息事宁人,大家都别提了。“
她也不想再深究唐怀怀和程父到底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程父一直瞒着,那肯定是有问题。
唐怀怀几年前到伦墩找她说的那番话,她不信,她只信自己看到的事实。
程父也想家庭能和睦,别再整什么事了,态度软了下来,说:“回回,如果过去爸爸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你敞开心扉跟爸说。“
程回:“没什么事,不用担心我,我这不是都过来了吗,也毕业回来了。“
“刚才你哥说,你最近住他那。你哥现在孩子都有了,你一直住他那不是事,还是搬出来吧,我给你找房子。“
“不用,哥已经给我找了房子了。“
程父:“这样,那也挺好。“
父女俩也没聊什么话题,程父想再问下去,怕程回不耐烦了,就没再问,程回在伦墩念书这几年,他才意识到自己年纪越来越大了,这身体怎么都是没有以前硬朗,避免不了的老去,他现在唯一操心的是程回,做父母的心情都是希望自家孩子好,稳稳当当的过完下半辈子。
眼前摆在面前最大的事就是程回的终身大事了。
程父琢磨了会,说:“你之后稳定在墉城发展的话,爸爸给你介绍朋友家的儿子认识认识,他和你一个专业,大你几岁,已经出来工作了,有丰富经验可以带带你。“
女孩子毕竟和男孩子不同,换做程究,程父可不会这样说。
程回:“不用。我又不是找不到工作。“
“就是给你介绍个朋友认识认识,没有其他意思,多个认识的朋友不是坏事。“
程回瞥到程父花白的两鬓,忽然沉默,不是不理解他的好意,心一软,就答应了。
程父说那过几天安排见个面,坐下来聊聊,认识认识。
……
程究刚下楼走到客厅,小满乐窝在辛甘怀里嚎啕大哭,一个劲喊要回家,不想在这里待了。
辛甘忙着哄她,哄了会也止不了小满乐的哭声。
程夫人站起来走过来说:“乐乐你到奶奶这来,奶奶又不没骂你,你哭什么,奶奶抱好不好?“毕竟是自己孙女,程夫人虽然不是特别喜欢,但不至于非常不待见。何况程究也在。
小满乐肯定不要程夫人抱了,死死抱着辛甘的脖子,埋在她肩上哭。
程究听到孩子哭声,皱眉,问:“怎么了?“
辛甘还没说话,程夫人说了:“谁知道她怎么了,忽然就哭了,我一没凶她二没骂她,这脾气跟谁学的,这么娇。“
小满乐哭的不行,眼睛红通通的,看到程究也不喊,只要辛甘抱。
程究听到程夫人的话,皱了下眉,抱了抱辛甘母女俩,说:“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哭的这么厉害?“
“没什么,可能是吓到了,我先带乐乐出去吧,让她冷静冷静。“
“行,车钥匙给你,车里有她的零食。“
辛甘便抱着孩子出去了。
程究坐在了沙发上,拿出一支烟抽,说:“妈,刚才怎么了?“
“没什么,辛甘不是都说了吗?“
程夫人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的母亲,程究想苛责也没办法,他是护着辛甘母女俩的,是站在她们这边的,辛甘也不是会来事的人,这一点他很清楚,辛甘嫁给他这么久。没有说过程夫人一句不好的,即便被程夫人为难了,也没跟他抱怨过,自己忍了。
没嫁给他之前的辛甘,是断不会因为他忍受这些委屈。
程夫人这几年性情大变,程究想,大概是之前因为程回和贺川的事导致的,程回出国后也没有好转,还是老样子,而且有原来越严重的趋势。
程究抽了半支烟,说:“妈,过几天我介绍个心理医生给你看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程夫人一听,站了起来:“我没有病,不去看。“
就在这会,程回和程父先后下楼了,程回看程究坐在沙发上抽烟,环顾了一圈,没看到辛甘和孩子,问着程究说:“哥,辛辛姐和满乐呢?“
程究:“在外面散步。“
“我去找他们。“
程夫人猛地站起来,上楼去了,火气很大。
程回感觉到了,不过,她并不关心。
程究抽完烟也要走了,说:“走吧,回去了。“
程父送他们到路口。
回去路上,小满乐哭累了,趴在辛甘身上睡着了,脸上还有泪珠,辛甘拿了纸巾帮她擦干净。
程回这才小声问辛甘,刚才怎么了。
辛甘说:“妈刚才说话声音大了点,乐乐吓到了。“
程回:“她这几年就是这样,不用管她,以后别带乐乐回去了,反正她也不亲乐乐。“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一家人在一起吃饭,都那么别扭,无所适从。
……
晚上回去,辛甘哄睡了小满乐,跟程究促膝长谈,说:“妈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乐乐是她孙女,不可能不认她,不回去解决不了问题。“
“我找了心理医生,过几天给她开导开导。“程究找医生也是为了程夫人好,之前找过,不过都被程夫人拒绝了,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让程夫人看医生了。
辛甘有些疲惫,抱住他的腰,说:“辛苦了,程究。“
“这有什么,是你辛苦了,我经常出差,家里的事都是你在顾,方方面面,要说辛苦,也是你辛苦。而且还要受委屈。“
“委屈也还好,就是乐乐,她好像特别不喜欢妈,我跟她说过很多次,可她还是这样。“
“小孩子嘛,别和她计较。“程究反思了会,说,“也有我的原因,我经常不在家,她对我都不那么亲,更别说我妈了。“
辛甘说:“不是,晚上她哭的时候喊着要你来着。“
“你确定她不是喊错人了?不是说我要妈妈?“
程究看她绞尽脑汁在想的样子笑了笑。说:“好了,别想了,睡觉吧。“
……
程回在程究家住了两天就搬去新公寓了,房子是程究找的那间,程回理直气壮住进去,没给钱程究,就说找到工作后再给。
程究随她了,并不在意她给不给钱。
而程父说要给她介绍朋友的儿子认识,她去赴约了,到了地方人家还没来,程父问她工作找的怎么样了,她支支吾吾说:“还行。还在面试。“
“找到合适的公司了?什么公司,和你专业对口吗职位?你说出来,爸帮你参谋。“
程回喝着饮料,心不在焉,并不想和程父说太多。
“你不想告诉爸,是想怕爸插手你的事吗?“
“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还在面试,还没有确定下来,没办法跟你说,也说不清楚。“
程父还想说什么,他朋友的儿子已经来了。
程回全程心不在焉,不过又不能失礼,于是强撑着精神跟对方聊天。
程父为了制造给他们俩独处的机会,坐了没一会儿就走了,让他们俩单独聊。
那人说:“程叔说你刚毕业回国,对国内环境不是那么熟悉,所以拜托我给你提点有用的建议。其实我蛮好奇的,其实国外环境也不错,怎么想着回来了?“
程回又嘬了口橙汁,说:“家人都在墉城,毕业了就要回来。“
“也是,情理之中。“他笑,笑容和煦,“怎么看起来你不是很精神,是刚回来在调时差吗?“
“对,不太好意思,有点犯困了这会。“
“没事,如果你实在困的不行,那不如今天先这样,加个微信,以后有什么事也可以微信上找我,随时帮你解答疑惑。“
那人说话方式也挑不出什么毛病,还很热情,程回是真不好意思了,打起精神说好,和他加了微信。
可是没聊几天。那人就在微信上问她有没有男朋友了。
程回还在做面膜呢,看到这句话并不意外,和他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两年前和梁扬断了后,她又谈了两个男朋友,不过不长久,就只是寂寞的时候打发时间,虽然什么都没发生,只是精神上的安慰剂而已。
叶医生是她那两次失败恋爱的见证者,她每次失恋,都去找叶医生喝酒,叶医生帮她开导,劝她说谈恋爱要是能帮她疗伤。也不是什么坏方法,只要她觉得高兴就行。
这会刚回国没多久,就有人凑上来了,不过,她不想再谈了。
再怎么找不同男生谈恋爱,也比不了最刻骨铭心那次。
忘记一个人,找其他人顶替他的位置,这个方法,可真是够愚蠢的。
她不折腾了,目前也没谈恋爱的打算了,就找机会,回绝了那人。
她那个面试最后到了复试环节,去公司参加复试的路上,程回还在准备稿子呢,忽然看到马路对面发生了车祸,道路堵塞,塞住了,她这边的方向是反着的,暂时没受到影响。
参加复试的还有其他两个人,一共是三个人进入最后的复试阶段。
她面试这个公司是这几年壮大起来的,是一家很年轻的公司,但是实力很强,据说最大的那个老板也很厉害。
除了程回,其他两位复试的面试者也很厉害。高校出身,能力强,有过成绩,虽然都是刚毕业,程回看自己的简历有点底气不足了,即便如此,她还是打起精神应对最后一轮的复试了。
不一会儿,人事那边来人带他们三位去了面试间,这次是三个人一起面试的,推开门进去,程回抬头看到坐在最中间的人后,瞬间僵住了。四肢发冷,头脑一片空白。
“程小姐?“人事看她不动了,喊了她一声。
程回回过神,抿紧了唇,一层又一层的冷意在脊背涌起,看清了坐在中间那个人后,她都不想面试了,一刻都不愿意多待,可这会走了,显得是她没用,临阵脱逃,她是来找工作的,不要意气用事,已经到了最后一关了。
想了想,她还是坐下了,不过坐在了左边,没有坐在中间。
而坐在对面中间面试官位置的贺川没什么反应,看到了程回出现在面试间,无动于衷,似乎和她没什么渊源,他拿了他们三个人的简历翻了翻,人事就向他们三位介绍他的身份。
“我向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的贺总,今天是由他来面试最后一轮,贺总。接下来您可以开始了。“
程回藏在桌下的手一直在抖,她低眼看着桌上的水杯,频频走神。
……
这次面试,毫无疑问,程回被刷掉了。
她浑浑噩噩走出面试间,头也没回进了电梯,人事说回去等通知,其实她心里清楚,她已经被刷掉了,刚才在面试间里,贺川从头到尾都没问她什么问题,一直在和另外两位做交流。到了最后,还是她主动问的贺川。
贺川当时什么表情来着?
哦,面无表情看了她几秒,说了一句:“不用问了,你的简历我看过,不合适。“
看,这不是就把她刷掉了吗。
她当时也就笑了下,没说话。
那两位兴高采烈走了出来,松了口气般似的,看到她也在电梯里,其中一位安慰她说:“朋友,你也别太灰心,可以早点回去准备投下一个公司了,这里可能不是很适合你。“
程回又笑笑,说:“多谢你的安慰了。“
“不用。“
程回回到住处,进屋就去冰箱拿酒,这些酒都是她搬进来那天买的,她的冰箱什么都没有,就酒多。
一边喝着酒,她又开始投简历,又不是只有他这一家公司,她就不信,找不到比他那家更好的。
还好,段时间内不缺钱,还能撑会,只不过是想找工作赶紧安定下来,对其他的事情,她暂时毫无想法。
……
办公室里,桌上摆着那份简历,是程回的。
贺川站在落地窗前抽烟,他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好久都没有动过。
温凉敲了敲门走进来,扭着细腰,端来一杯热咖啡,看到他站在落地窗前,说:“今天的面试怎么样?有没有很优秀的符合你的心意?“
她走过来,视线瞥到桌上那份简历,好奇拿起来一看,看到了简历上的照片,怔了下,觉得眼熟,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名字一栏写着:程回。
姓程。
这个名字也有点熟悉。
贺川没回答她,反而说:“找我什么事?“
温凉放下简历,放回原处,说:“有点事,就是我爸爸后天要来看我,然后……我之前跟他说过我和你的事。就是……然后他想见见你。“
她怕贺川拒绝,走上去,搂着他的腰撒娇:“陪我去接我爸爸好不好?“
贺川没出声。
他不说话,温凉心底也打起了鼓点,“你是不是不高兴了?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
“那你的意思是……“温凉咬着下唇肉,“学长,你别不高兴,我爸爸没什么恶意,只是吃顿饭,不会打扰到你的,更不会问东问西,你只管出席。其他事我来处理。“
贺川拿开她环住自己腰的手,转了个身,说:“别想太多,没有不高兴,航班信息告诉我,我到时候去接。“
“太好了,辛苦你了。“
贺川没什么表情,眼神深沉的令人捉摸不透,他此时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温凉一时忘记了简历的事,拿了手机跟她父亲打电话去了。
贺川看了会她的背影,有些恍惚,脑海里浮现了今天面试间时候程回咬唇苍白着一张脸。她坐在那里,没看过他一眼,把他当成陌生人。
那份简历,他早就看到了,不是今天等程回人到了公司,到了他跟前,他才知道她来面试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漂亮
程回觉得自己还算命好的,经济上不用担心,怎么着程究都会管她,不会不理她。
事实上也是如此,程究关心她的工作着落,她说黄了,在找下一个了,投简历没这么快有回复,还要等呢。
程究安抚她说不用着急,慢慢找,这份不行再找下一份,没钱了可以直接找他。
她不太好意思继续伸手了,虽然想着短时间内找不到的话,可以到他家去蹭饭,一时半会也饿不死。
她觉得自己命还算硬,不会这么快就过不下去。
工作方面,程究不打算帮她,让她自己去找。
程父有次打电话过来问她和他朋友那个儿子聊的怎么样,她说我哪里时间理他,要面试,而且没共同话题,没联系了。
程父想说她又没什么办法,叹了口气,“随便你了。“
程回这才乐的清净。继续投简历。
期间,叶医生打来电话,问她回家适应的怎么样,她说还行,也就三年左右没回来,墉城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闲聊的时候,叶医生说:“我过几天回国一趟,你在墉城是吗?到时候方便出来见个面吃顿饭吗?“
“叶医生约我吃饭,再忙我也要去。“叶医生可是她的大恩人,她在伦墩收获最好的朋友之一了。
叶医生说:“那到时候约辛甘一块出来,我和她也好久没见面了。“
“好,我跟她说一声。“
在叶医生来墉城前几天,程回收到了一个面试邀请,不过她没投过这家公司,她大概了解了一下,小公司,规模不大,也是刚创立没几年的,这家公司规模不大,但是福利还是很齐全的,离她住的地方也很近。
像程回这种条件,一般来说,主动找上门的公司都不太好,像这种岗位都是没什么技术性的,一般都是打杂的,很差劲。
程回一开始没注意,后来钱包开始空空,这才注意到这家公司,因为他们家招聘的岗位和她的专业符合,福利待遇都说得过去,主要是不要求有工作经验。
程回心动了,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答应了面试邀约,她去了。
接待她的人事小姐姐可温柔了,长得可爱,又温柔。程回更心动了,这女孩子都对这类女生无法抵抗,更别说男生了。
而且聊了下来后发现,这家公司虽然小,做的外包的,各方面都是很不错的,主要是不差钱,人事小姐姐说老板呢比较低调,平时很少来公司,有个负责人在这里管着,这个公司算是一个子公司,母公司规模大,管的比较严,这里则的氛围比较随和,别怕在这种公司学不到东西,反而能教的东西更多,因为忙起来也很忙,所以需要全方面学习。
程回说再回去考虑考虑,人事小姐姐说可以,等她消息。
……
周末,温凉的父亲乘坐的飞机抵达墉城机场。
温凉接到了温先生,父女俩也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温先生上下打量自己女儿,非常关心道:“你最近怎么瘦了。是不是公司太多事了?你啊,都说过多少次了,别只为了工作疏忽了身体,你爸爸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好啦,你接下去肯定要说什么年轻的时候拼工作,到老了一身病痛,爸爸,这么久没见了,刚见面您又要教育我来了,我不是还年轻吗,年轻就应该吃点苦。“
“吃苦是吃苦,别把身体折腾坏了。小贺没管你是吧?“
“贺川自己比我还拼呢,哪里有时间管我,而且,我不让他管我的工作。“说起贺川,温凉抱歉笑笑,“对了,抱歉,贺川临时有点事要走开一会,我就先过来接您去酒店,待会儿等他忙完回来一起吃晚饭,爸爸,您别生气。“
“不用顾及我,工作要紧,他毕竟是一个公司的掌管着,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你爸又不是不懂事理。“
“爸爸真好,那我们走吧,我帮您提行李。“
一路上,父女俩有说有笑的,温凉也很高兴,抱着温先生的手臂,说:“好久没有这么和您一起聊天了,记得上一次这样聊天,是我大学那会。“
“是啊,那会你才毕业,我让你跟我出国,你百般不情愿,后来不知道怎么又改变了主意,跟我聊了一晚上。“
“是的爸爸。“
温先生有些感慨:“一转眼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也要嫁人了,时间过的真快啊。“
“我哪里要嫁人了?爸爸你怎么忽然说这事……“
“你难道和小贺不结婚吗?谈恋爱都谈了这么久了,你也不小了,小贺的年纪也差不多了,可以结婚了。“
温凉努了努嘴,说:“爸爸,您等会别跟贺川说这事,太不好意思了。他工作忙,我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他。“
温先生不乐意了,说:“我能理解工作忙,但是不理解因为工作的原因不结婚,如果不结婚,可以先订婚,准备个订婚宴,再挑个好日子把婚礼办了,这对你也有保障。你是女孩子,年纪也不算小了,不能再耗下去了。“
温凉也知道自己年纪不小了,前年那会,她和贺川还没在一起,闺蜜让她假装有人追,做了不少的事,也闹了不小的动静,那会贺川真以为她谈恋爱了,还跟她说了声祝福,把她气的,过了几天她跟贺川辞职,不过贺川没同意,她当时情绪崩溃了,在他跟前哭,也就是那会,贺川答应了她。
但是交往这么久,贺川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好听的情话,他表现的都很平静,更别说结婚了,要他求婚,大概是不可能的。
温凉声音小了又小:“爸爸,别说这些事了,你要待多久?我爸时间挪出来陪您到处走走。“
温先生了解她的性格,她不想再说,他也就没再提,顺着她的话讲下去。
晚上的那顿饭局,是贺川订的,他那边结束后,就来见他们父女俩了。
温先生之前在网上看过贺川的长相,今天还是他们俩第一次见面,温凉作为他们俩中间人,一直在调和气氛,在温先生面前,帮贺川说好话。
贺川话不多,淡淡的,看得出来很有礼貌,也很照顾温凉,他给温凉夹菜,还给她倒果汁,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被魏先生看在眼里。
温母这会儿打来电话,温凉到外面去接了,刚好这个机会,温先生跟贺川聊了聊,说:“小贺,其实你和温凉交往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对于你们俩之后,作为她的父亲,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这话,就是在问他有没有对他和温凉的未来着想。
贺川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其实不用温先生说,他多少能察觉到温凉的心思。
温先生怕气氛太僵硬,说:“你们俩其实相处的不错。温凉经常在我面前夸你,说你的好话,来的路上我还问温凉以后有什么打算,她那会首先还是帮你说话,说你工作忙,都是男人,我能理解你事业心强,事实上,你比我还有能力,我在你这个年纪,没有本事能把公司做这么大。“
贺川目光平静,毫无波澜。不紧不慢说:“结婚的话,不是不可以。“
“那不如这样,先挑个时间,先订婚,订了婚就领结婚证,剩下的再慢慢商量。“温先生得到他的答案后满意点了点头说,“不如过几天约个时间,两家人坐在一起见个面吃顿饭,再详细聊聊。“
贺川这会脸色不算好看了,但是没说什么,点了下头而已。
……
叶医生第一次来墉城,程回借了程究的车去机场接他。叶医生没有国内的驾驶证,无法开车,于是由程回来开。
路上,叶医生胆战心惊的说:“程回,你开车小心点,开路,不着急哈。“
“你别怕啊,我开车你还不放心吗?“
“是挺不放心的。“
程回:“不要怀疑我,我又不是当年的我了,叶医生你等会要吃什么?我找个地方。“
“随便,我不挑食。而且这是你的地盘,肯定是你来选地方了,辛甘呢?“
“那我找了。“程究盯着前方,表情非常认真,“辛辛姐晚点来,她闺女又闹脾气了。“
小满乐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变化无常,脾气大的很,哭闹的厉害,还离不开辛甘,就连辛甘上洗手间,她都要守在门口,也不知道怎么了。
辛甘拿她没办法,只能哄着。
最后程回挑了一个消费蛮高的地方,心很痛,跟叶医生说:“我今天算是豁出去了,请你吃好东西,叶医生,你可要记得我的好。“
“你的状态不错,还会开玩笑了。“
“那不是叶医生的功劳。“
叶医生笑而不语,有些抑郁症呢,表面跟正常人是没什么两样,可是一旦发作的时候,跟平时表现的两极化。这也是不能忽视的。
程回和叶医生先到的地方,她来的路上订了位置。
晚上人挺多的,程回和叶医生并肩走着,叶医生听她絮絮叨叨讲她面试的经历。心情极为放松。
程回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叶医生,没注意到有人从转角走出来,跟人家撞到了,她差点摔了,是叶医生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站稳后,叶医生问她:“有没有事?“
“没有没有,还好,要不是你扶着我,我肯定要摔了。“
话音刚落,对面同样响起了一道男人的声音,对叶医生来说很陌生。可对程回来说,那是宿命。
“还好吗?“贺川问着温凉。
温凉搀着贺川的手臂站稳了,摇了摇头。
贺川没有松开温凉的肩膀,抬头的瞬间,看到了站在对面的程回,她和其他男人站一块,两个人之间亲昵,男人的手还在她肩上,贺川眯了眯眼,很快移开,没看到似的,搂着温凉,柔声说:“走路小心点。“
“我已经很小心了,谁让你刚才跟我说话。“温凉说完,这才看向撞到她的人,说,“抱歉,你没摔到吧?我不是故意的。“
程回变化还是很大的,老早之前是短发,后来出了国没打理,慢慢蓄长了,现在已经到腰了,发质柔顺,今天出门特地化了个妆。穿了条收腰的小黑裙,看起来非常有女人味,而且年轻朝气。
按理说,温凉应该能认出她的,不过,可能是变化太大了,只觉得她面熟,却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贺川倒是一眼认出她了,不做声色,没有吭声。
程回可不敢看贺川,她匆忙回了句:“没事。“下一秒,揪住叶医生的手臂。就走。
经过他们俩身边,叶医生点了下头,说:“不好意思。“
她刚才的不自然,叶医生都看到了。
贺川余光瞥到了他们离开的方向,唇线抿成一条直线,很快收回目光。
温凉说:“走吧,爸爸应该等久了。“
“恩。“贺川淡道。
……
辛甘来的时候,带了小满乐来,小孩子哭完心情好点了,鼻子有些红,轻轻抽着,看起来格外惹人怜。
程回看到小满乐就抱过来,哄着,努力忘记刚才发生的事。
她才回来墉城多久,这又和他撞上了,已经是两次了,是怪她倒霉呢还是什么。
刚才站在他身边那女人,原来一直都没变,看来他还挺长情的。
不过这跟她也没多大关系了。
叶医生和辛甘有一年没见了,老同学见面,聊了聊,程回专心哄小满乐玩,看她表情委屈,皱着眉。程回问她:“怎么了小丫头,听你妈妈说,你今天还哭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小姑姑,姑姑帮你出气。“
小满乐咬着手指头不说话,倒也没有抗拒她的抱抱。
“辛辛姐,怎么小满乐不太爱说话?“
辛甘喝了口水,说:“有点内向,今天我有事走开了一下,她睡醒找不到我,哭了半天,声音都哑了。现在估计还没缓过来。“
“她是不是太粘你了?不应该啊,我听哥哥说,他抱她,她都不太乐意。“
辛甘轻轻叹息:“程究工作忙,经常出差,长时间不在家,她就比较粘我。“
小满乐被程回抱了会不太乐意了,挣扎要辛甘抱了,辛甘只能抱回来,刚好喂她喝点水。
小满乐不喝,双手抗拒,嘴巴一瘪,又要哭。
叶医生若有所思看着小满乐,等辛甘哄好了安静下来,他说:“辛甘,小丫头之前和你丈夫亲近吗?“
“她一岁多两岁的时候还好,可能那会不会说话,被我丈夫抱也没问题,最近除了我,都不让抱。“
叶医生说:“辛甘,有时间的话我建议你带孩子去专业的心里医院看看,做个测试。“
辛甘和程回都紧张起来,问:“什么意思?“
“别紧张,我只是建议一下,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别担心。“
程回有些担忧看辛甘,她也想到了,八九不离十。
叶医生是心理医生,他是这方面的专家,看这方面很准。
这顿饭吃的不算很高兴,因为叶医生临时说了这番话,导致辛甘一直惦记这事,她自己心里没底,可是结合小满乐的种种来看,的确有这方面的征兆。
还是得去检查一下。
程回喝的果汁喝多了,就去洗手间了。
她进了洗手间没多久,出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走廊那,她愣了下,咬着唇迟疑了片刻,走了过去,刚经过那人身边,下一秒就听到他的声音。
“好久不见。“
顿了几秒,他又喊她名字:“程回。“
她还以为那话不是跟她说的,还想装作没听见直接走过去,没想到,这四个字是真对她说的。
程回停了下来,转了个身,平静望着他。说:“好久不见,贺川哥。“
程回心里猜测,接下来呢,他又要说什么?问她这几年过的好吗?问她怎么回来了?还是什么呢?
贺川静静看了她一会儿,说:“漂亮了。“
“……“程回扯了扯嘴角,女人都爱听好听的话,不管是假的还是真的,她也是,不例外,“谢谢。“
“你在找工作?“
“找到了。“
“哪家公司?“
程回说:“不太方便透露。“
“不勉强。“
“……“
静默了会,程回舔了舔嘴唇,发现自己和他也没什么好聊的。再待下去,她快要窒息了,“那我先回去了。“
贺川没说话,更没拦着,而是看着她的身影,眼神逐渐迷离。
……
温凉在车里等了一会儿,贺川忽然说东西落在餐厅了回去取,还不让她陪着,她脑海忽然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刚才她撞到的那个女孩子,不就是前段时间来公司面试的人吗?就是贺川桌子上那份简历的女孩,程回。
温先生看了眼腕表。调整了下坐姿,语重心长跟温凉说:“刚才贺川答应结婚的事了,你们俩挑时间聊聊。“
“爸爸,你说什么?“温凉以为幻听了。
“刚才你上洗手间,爸爸提结婚的事,他答应了。“
温凉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模样:“真的吗?他答应了?“
“答应了,你可以放心了。“
“爸爸,你为什么要提呢,这样显得好像是我着急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见过
贺川答应了,是温凉始料未及,她怎么都觉得依照他这几年的表现来说,不会这么快答应的。
她曾经觉得,贺川是不属于不会结婚的那种人。
不知道怎么说,反正这就是她的直觉。
温先生这趟没有白来,可算把温凉的终身大事解决了。
温凉年纪的确不算小了,三十出头,保养的不错,比贺川是小了几岁,不过这几岁,到底也比不上现在二十几岁的年轻姑娘。
这几年,贺川身边的年轻女人也不少,不管哪一方面的,温凉想要守住她在贺川那的位置,可不容易。
她很快没觉得那么高兴了,因为这事还没有个准信,要真领了结婚证才能暂时放心。
……
叶医生在墉城待了几天,刚好赶上程回入职新公司,便没有尽地主之谊请他到处玩,而且她是刚开始上班,上班没几天就请假。影响不太好,叶医生表示理解,让她专心上班,等她晚上下班了,这才约到一起吃饭。
程回还记得叶医生建议让小满乐去做检查的事,她想起来后就给辛甘打了通电话,辛甘说已经去检查过了,医生说情况不严重,只是受到了外界的惊吓导致安全感缺失,早发现早治疗,没什么大问题。
程回这才放下心了,跟叶医生说了大概情况,叶医生笑笑,说:“还好,没什么事。“
程回觉得这跟程夫人是逃脱不了关系的,要不是她大呼大叫,也不至于吓到小满乐。
和叶医生吃晚饭,程回就回家了睡觉了,第二天要上班。
她是实习生嘛,带她的人是一位热心肠的姐姐,人很好,说话和颜悦色的,和办公室里的同事关系都搞的不错,主要人也长得漂亮。
和她一起的实习生,还有一位女生,跟她一样,刚毕业,社会经验为零,她也是住附近,家很近,所以选择了这家公司。
小是小了点,可能是老板做人厚道,该有的福利还是有的。没有那么多剥削,内部环境也就不像大公司那样勾心斗角的,谁都有可能成为竞争对手。
入职一周后,人事叫上了公司的人,去聚餐,主要是让新人适应公司这个氛围。
聚餐是避免不了的,程回虽然不爱参加集体活动,还是去了。
老员工自然是和老员工一块玩的,新入职的自然也就和新入职的坐在一起,很快,泾渭分明,各自坐在一边,中间是人事姐姐。
程回和另一个实习生小姑娘小杨坐在一块喝果汁,两个人随便聊着,程回这才得知她还比她小一岁,她就开玩笑喊起程回做姐姐来,两个女生很快就打成一片了,约了周末去商场逛街。
程回经历过被朋友背叛,后来遭遇各种事情,慢慢的就习惯一个人了,朋友少,叶医生算是一个朋友。但那不是可以一起逛街喝奶茶的。
吃完饭,还有下半场活动,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又要去唱歌。
程回和小杨就在角落坐着,两个人都很无聊,根本融不进去,于是她们俩之间多少有了战友情,一块经历被忽视的尴尬。
女孩子凑在一起,多少喜欢问些八卦,小杨就是了,她也没事做,就问她:“你有没有男朋友啊?等会结束了,大概也要十二点一点了,你怎么回去?“
“没事,就住在附近。“
“和你男朋友一起住吗?“
“不是,我自己。“
“你没有男朋友吗?你这么漂亮,怎么会没有。“
程回笑容淡淡的:“分啦,刚分的,没多久。“她胡诌了一句,其实上一段感情过去也有一年多了。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问你的。“
“没事,我又不伤心,巴不得呢。“
小杨笑:“你好洒脱,真好,我要是做到你这样,也不用一直纠结了。“
原来也是个受过情伤的女人。
程回递给她一杯果汁:“没事,新的不去旧的不来,快刀斩乱麻,该断的时候都要断的。“
现在年头都流行劝分不劝和。
程回的工作算是稳定了,认识了一个合得来受过情伤的女同事,两个人私底下一起逛过街,喝过奶茶,吐槽过办公室的死直男。
可是很快的,程回就听说了贺川要结婚了。
她回来这么久,也做好了可能之后会和贺川有焦急,或多或少吧,她看的很开,听说他要结婚了,她觉得挺好的。
这挺好的,是真话,意味着她可以彻底走出来了,对吧?
没人可以回答她。
她在网上看到了贺川即将结婚的喜讯,在网上浏览了一番下来,她才知道,原来他已经这么有名了。他未婚妻是他的助理,也很厉害,据说还是他大学时期的学妹呢。
那很般配,起码从了两个人的合照上来看,的确很般配。
程回关掉了网页,想起了叶医生今天晚上的航班回伦墩,说好了,她要去送他的。
程回下了班打车去机场,不过下班高峰期,半道堵车了,她着急也无济于事,催促司机也没事,一条道的人都挤着了。
有可能赶不上送叶医生了。
程回只能给叶医生打电话,说自己赶不过去了。
叶医生说没关系,还说:“你要是遇到了什么事可以随时找我。“
这几年,都是叶医生在帮她治疗,要是没有叶医生,她很难撑过来,她很感激叶医生的。
叶医生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顿了一会儿,“程回,我也欢迎你随时到伦墩找我。当然了,不是因为你的病,而是你已经彻底走出来了。“
程回说:“他要结婚了,我可以彻底走出来了。“
对于她来说,贺川结婚,也许就是她彻底放下的机会。
他结婚,对她来说是好事。
再好不过了。
叶医生一直知道,她有个很喜欢的对象,不过那人年纪比她大,所以家里人不同意,她出国,也是因为家里人不同意,强制性送她来伦墩的,她这几年都没回家,不管过什么重大的节日。
程回其实到今天一直还惦记着,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位置,就算她找其他人谈恋爱,想用别人忘记他,也没用。
折腾了这么多,到头来还不是惦记。
叶医生说:“你想他结婚吗?“
“不想也没办法,我和他没机会的。“
“机会是自己创造的,你要是还惦记,不如再试试,要是还不行,那只能断了。程回,年纪不是大问题,只要适度,你现在也有二十多岁了,选择权在你手里,当然了,我不是很提倡为了爱情背叛一切,不过你这么难受,你可以衡量,这段爱情值不值你再次做出牺牲。“
叶医生无权干涉她。只能说出自己的想法,他说:“我羡慕你,这个年纪还有机会犯错,像我就没了。“
他说:“程回,我先过安检了,你别来送我了,又不是以后都不见了。“
可是成年人的世界,时间可是比金钱宝贵的,因为时间都拿来挣钱了。
回家路上,程回心不在焉的,一直在想贺川结婚的事。他结婚,应该不会给她送请帖了。
事实上,贺川和温凉是先订了日子摆宴席订婚,结婚要到年底了。
贺夫人越来越落魄,账面上的钱没多少了,贺炜又没和她裂魂,她也分不到几个钱,她更不会跟贺炜离婚了,离了婚,加上她之前的所作所为,贺川动点手脚。她什么都拿不到。
不离婚,还能维持表面上的面子。
贺夫人要面子又要钱,可钱哪里那么容易得到。
还不是几年前她找人上网写那爆料贴,还爆出了程回的信息,虽然被贺川发现的早,删掉了,但是她还不死心,还去骚扰温凉,让她帮忙做点事,也就是这惹怒了贺川,他直接把她告了,就算她是贺夫人又怎么样,一样告了。
结果可想而知,贺夫人败诉,赔钱,没钱了。
她还欠了不少债,借到最后没人肯借钱了,要她还钱,她也没钱,就叫贺承帮忙还钱,贺承也不想收拾贺夫人这摊烂摊子,直接不理会她了,自己过自己的生活去了。
如今贺夫人是哪里都没捞着,就回乡下老家了。
贺承没什么动静,贺川也不关心他早搞什么,想翻山也没法子翻身了。
现在最大的赢家是贺川。
……
温凉在贺川家里整理杂物的时候,发现了几张老照片,夹在一本书里,这本书,是他常看的。
她拿过来看,是一张合照,站在最中心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她觉得有点眼熟。仔细翻看,对上了号,是程回。
那个程回。
这几年过的太安逸了,她都忘记了那么重要的一件事。
几年前贺夫人和她说了贺川和一个女生的事,但是贺夫人没有告诉她那个女生的身份和名字,她后来打听了,但是贺川的朋友都说不清楚,不知情,有人劝她别纠结过去的事,要是贺川知道了,不高兴怎么办。
男人呢。最忌讳女人事多,斤斤计较。
温凉不甘心,也怕贺川不高兴,就作罢了。
可是这会,她觉得那个程回不是一般人。
她立刻上网查了当年的帖子,不过时间隔得太久了,很难找到了。
她看着那照片,咬紧了牙根。
三十多的女人耗不起了,她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贺川最后和她结婚,过去怎么样,她不想计较了。
贺川这会洗完澡进书房,温凉已经把照片还原了,她今天是特地过来的,她是他女朋友也是未婚妻,他的住处,她是可以随时过来的,没有关系。
而今晚,温凉不想走了。
贺川忙完公事后,她还在,他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温凉却主动贴上他的身体。温声细语的:“贺川,今晚我不走了好不好?“她今晚穿的少,皮肤白的晃眼,已经有了感觉,她咬唇,不矜持了,很主动。
贺川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但是毫无欲nian,眼底平静,没有推开,意味着就没有拒绝。
这无疑就是默认同意的意思。
温凉说:“其实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都没有……贺川,这会让我怀疑是不是我不够吸引你。“
她说的真心话。
贺川抬了抬手,拍了拍她肩膀,说:“不是你的问题,别想太多。“
“那你怎么……“
贺川说:“是我的问题,抱歉。“
可是什么问题,他也没说出来。
温凉自然也是想不到到底是哪一方面的问题?
她坚持道:“贺川,我们俩马上就要订婚了,我希望你能对我坦白,不要骗我。“
“骗你什么了?“
“都怕。“温凉太不确定了,她总觉得自己没有看穿他的心,是不是因为她父亲的原因,他才勉强答应说结婚,如果是她父亲那边施加的压力,不是因为想结婚而结婚,那挺伤人的。
尤其今晚,贺川虽然同意她留下来过夜了,但是他没有想和她发生关系的意思。
贺川说:“别想太多,安心吧。“
……
表面上,他对那方面没什么意思,其实只不过他是不想和温凉而已,他自己也知道。不过答应了结婚,这事迟早要做的。
商量宾客名单的时候,温凉给自己大学时候的室友发了请帖,希望她们能来,虽然不是结婚,但是订婚酒席也是很重要的。
如今还和贺川来往的贺家亲戚没几个了,准确来说,是贺川没和那帮亲戚来往了,而贺夫人和贺承那,他就算不计前嫌发了请帖,他们俩也不会来的。
能请的人就不多了。
而程究呢收到了贺川的请帖。还是贺川打电话告诉他的。
程究也没说什么,他和程回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也成了过去了,也就没必要一直揪着。
程究答应会去,但是没说会带程回去。
程回一点都不想收到贺川的邀请,最难以忘怀的前任的订婚宴,她一个前任去凑什么热闹,不要去了。
程究也没勉强程回,叮嘱她主意身体以外就没其他事了。
程回为了给自己换心情,周末放假特地去商场逛街了,她生活费不愁,但不代表她可以随意挥霍,商场里漂亮的衣服她不敢乱买,就买了杯奶茶,随便走走,看有没有打折的店,兴许能淘几件便宜货。
她随便逛呢,没想到这么巧合,能和贺川的未婚妻撞上。
他那未婚妻漂亮是漂亮,但是年纪也不小了,眼尾有细纹,是化妆都盖不住的。
程回拿了奶茶走了进去,看上了一件外套,正挑选着,原本在斜对角礼服店的温凉走了出来,也进了她在的服装店,和她看上了一件外套。
程回想躲开,躲不掉了,她喝了口奶茶就要换家店铺看,谁知,某人的未婚妻叫住了她,说:“程小姐。“
这声程小姐喊的,程回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她只能回头,指了指自己,是不是在喊她。
温凉笑着说是,“我见过你,程小姐,我想,你应该认识我。“
不装了,程回也懒得装了。
温凉是有备而来的。
两个人挑了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温凉说:“不如我喊你妹妹吧,你比我小很多,喊程小姐总觉得太生分了。“
“其实我和你也没有很熟。“程回说,“不过你爱怎么喊就怎么喊吧,我没什么问题。“
温凉笑了笑:“你很直接。“
“也还行。“
“你找到工作了吗?“
“找到了。“
“冒昧打扰。实在不好意思。你之前来我们公司面试,我看了你的简历,所以才知道你的身份。“
程回没什么反应,说:“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其实我不是故意来找你的,只不过凑巧撞上了,就想和你聊聊,随便聊,你不用觉得不自在。“温凉伸手捋了捋头发,无名指上的戒指挺夺目的。
程回看到了那枚戒指戴在了无名指上,联想到了她和贺川最近的好事,戒指都戴上了。大概是真定下来了。
程回:“没事,随便聊,你想聊什么。“
“也没什么。“温凉犹豫了会,“百闻不如一见,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小。“
“还好,我也不算太小了。“
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在二十几岁的女人面前找不到外貌上的任何自信,温凉也好看,但年纪摆在这,她很多地方是比不上年轻的小妹妹的,而眼前的妹妹是贺川前任,毕竟是真用心爱过的。温凉心里很在意,非常的在意。
她不能假装这事就过去了,如果过去了,贺川就不会还留着程回的照片。
马上就要订婚宴了,温凉不想这事有什么意外,所以她很唐突喊住了程回。
温凉说:“我也认识你哥哥,程究,你是他妹妹,我们订婚宴的话,你会来吗?“
程回不太吃惊,笑了笑:“我去不去关系很大吗?“
“其实有点关系的。我个人是希望你不要来,但你是程究妹妹,如果要来,我也没道理不让你来,妹妹,其实我们俩以前有见过,对吗?“
程回笑容敛起,扯了扯嘴角说:“不记得了,哪里?“
“我也记不太清了,也有可能是我记错了。“
程回笑容很表面,温凉见没见过她,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清楚记得温凉。
第一百四十九章 永无
程回想她大概永远忘不掉几年前那个深夜,她瞒着程夫人,找叶医生借钱买机票跑回来找贺川,等了一晚上等来了他带别的女人回家。
在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所有的痛苦都只是自作自受,她的痛苦,在别人看来什么都不算。
她醒悟的太迟了。
她那会也太年轻了,是她不自量力。
程回轻松笑了笑,道了句:“恭喜你们。“
“谢谢你。“温凉温柔笑笑,似乎想起了什么甜蜜的回忆,说:“其实我也没想到他会跟我求婚,现在想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程回笑容散漫,扯了扯,低头拿了手机扫了一眼,说:“抱歉,我现在还有事,先走了。“
“应该是我说抱歉,不好意思,刚才说了一些废话,让你见笑了。“
“没事。“
“那我不打扰你了,再见。“
希望再也不见。
程回心里想。
程回转身走开了些距离,绷着的神经瞬间松了下来。可她还是难受的厉害,那种感觉,像是回到了她那段最黑暗的时刻,连呼吸都是痛的。
胸口那个地方。
其实一开始,她没想过放弃贺川的,想和他好好的。
但是后来发生太多的事情了,她才搞清楚,贺川要是想和好,不会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不会不来找她,他明明可以来找她的。
扯其他的理由放弃她,都是借口罢了。
归咎到底他心里没她了而已,不想继续了。
她花了将近三年时间,也足够时间死心了。
……
贺川什么时候摆订婚宴,她毫不关心,该上班上班,该出去玩出去玩,不会因为他结婚,她连自己的生活都不过了。
温凉和程回私底下见过面的事,她一直瞒着,没和贺川说过,她心里也怕,怕订婚宴会出什么岔子,于是尽可能避免有什么意外发生。
最近贺川的一举一动,温凉非常关注,他接个电话,她都要听一下他在跟谁说话,确认只是一些公事,她才放心,而后不动声色走开。
贺川要去见朋友,她也想跟着去。
贺川没说什么,就带她一起去了。
这几年,他认识的人越来越多。都是一些生意场上的,也有一些在重要单位的负责人,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贺川要订婚的事没有瞒着,大家消息都很广,都知道了。
见到了温凉,都在说客套话,大概就是被众心捧月的感觉了。
温凉这才真的确认了她即将要和贺川订婚的事实。
这个事实,是既定的。
身边这个男人。
至于他书本夹着那张程回的照片,也没什么重要了。
可能是无意的,也有可能是很久之前随手放的,大概自己都忘记了。
温凉也不想揪着问个不停,她说服自己不要再想照片的事了,他们已经要结婚了,一张照片也引起不了什么风浪。
而且都过去这么久了,要是贺川真想做点什么,不会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更不会答应和她结婚了。
想了想,温凉微微笑了笑。
今晚的局,都是贺川的朋友,温凉认识几个,平时也有来往,但是不是那么熟。毕竟是他朋友,不是她那个圈子的,不止贺川带了人过来,他那几个朋友有伴的也带了伴,没伴的就显得孤家寡人了。
贺川和温凉好事将近,朋友都在说他们俩的事,尤其是看到温凉,一口一个大嫂喊着。
尤其是他们的女朋友,也是跟着喊大嫂。
这一声一声的大嫂,温凉其实很高兴来着。
男人和男人玩,女人和女人凑在一起聊天。
那枚戒指自从带在手上之后,温凉一直戴着,贺川很大方,买的婚戒价格可不低,那款式,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了。
限量款,还得提前预定。
他们这个圈子,多数人谈的女朋友都还不是结婚的对象,玩是可以随便玩的,结婚可不是开玩笑的。
而像贺川和温凉这种情况,也算好。
在他们的印象里,温凉当初也只不过是个小助理,现在成了贺川的未婚妻,只能说,她真有手段,居然能爬到这个位置上。
“嫂子,你手指上戴的是贺川送的吗?这款戒指,我记得很贵来着,贺川真舍得。“
其他人附和了几句,都在吹她这个戒指。
温凉还记得自己当初还只是个不起眼的助理的时候,贺川身边的朋友可没正眼瞧过她,可没有现在的局面。
温凉也知道,笑了笑,说:“这个还真不知道多少钱,贺川前段时间买的,我看到也很吃惊。“
“没想到贺川还能这么浪漫啊。“
温凉客套应着:“哪有,也没有,他哪里是这种浪漫的人。“
“看起来越不像会做浪漫事的人做起浪漫的事情才更令人感动。“
“你这话说把我绕进去了。“
就在说话间,温凉手机响了,她说了句不好意思,起身到包间外接电话。
她一走,刚说话那几个脸色各异,有不屑的,也有没把温凉说的话放在心里。似乎也只是客套话而已,随便聊聊。
要是谁把温凉刚才的话放心里,那是天真。
温凉在秀她的婚戒,谁不知道。
她就差把婚戒的价值标出来了。
小人得志。
不就是一个小助理爬上了位。
温凉走开了会,接会电话,就有人说了句:“我听说程究妹妹程回回来了。“
此话一出,如平地惊雷,在包间里炸开。
贺川坐在皮质沙发上,抽着烟,灯光昏黄,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其他人都不敢接话茬,包间内忽然安静了一阵。
提起程回的那个人自然是知道她的,也知道她跟贺川之前的事,何况,这事本来就传的沸沸扬扬的,在这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了。
后来他们断了,是因为程回出国了,但具体是谁甩了谁,没有准信。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程究没来,他结了婚的,有小孩,自然是在家里陪老婆孩子。
这有了孩子的男人跟谈恋爱的还是有区别的,前者要顾家,后者还能潇洒。
贺川没什么反应,似乎没听到又似乎不在意。
于是有人开玩笑岔开了话题,没人再提程回。
女人这边很多不认识程回是谁,更不知道为什么提到她,其他人都不敢再提下去的样子。
温凉这会站在包间门口,听到了有人提到了程回,然后就没有下文了,温凉装作什么没听见的模样,推开门走嗯了进去,自然而然就坐在贺川身边。
贺川看了看她,说:“怎么去那么久?“
“爸爸的电话,随便聊了聊,他啊,担心我怎么还在外面玩,不回家。“
“想回去了?“
“也不着急,我听你的。“
贺川眉眼淡淡的,说:“那回去吧。“
他要走,其他人也没敢留。
贺川没让其他人送,让他们继续玩。
等人一走,提到程回那个人就被说了,说他好端端的提什么程回,也不怕死。
那人只是笑,轻描淡写的,说:“我说的是实话。我看贺川心里就是有鬼,要不然不会不理会。“
当年的贺川可是真真切切栽在程回手里头的。
现在断的干干脆脆,还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
贺川喝了酒,自然是不能开车。
温凉来开车。
贺川坐在副驾上,拧着眉,眼神迷离,望着前面的路。
温凉在开车,她驾龄也有五六年了,很稳。“贺川,你还好吗?“
“没事。“
“今晚你到我那休息吧,你喝了酒不能开车。“
贺川没反应,他只是看着前面出神。
刚才有人提到了程回,他的思绪也就被勾走了。
温凉又重复说了一遍,他这才慵懒说了两个字:“都行。“
温凉住的地方,他不是没来过,但是来的次数也不多,就几次而已,还都是在在一起之前来的,在一起之后。他没再来过,最多也就开车送她回来,到楼下没有上楼进去过。
女人住的地方和男人住的有很大不同。
温凉住的公寓简单温馨,和贺川那灰冷调截然不同。
贺川进屋后,温凉拿了双鞋子给他换上,说:“我给你倒杯水。“
贺川虽然有些醉意,不过意识还算清醒的,他也知道温凉是什么意思。
温凉端来一杯水,给他。
温凉说:“我去楼下给你买刮胡刀,还有换洗的衣物,你随便坐。我很快回来。“
他没来过她这留夜,她这也没有男性用品。
这话的意思也是证明她这几年只有他一个男人,她心里也只有他。
其实反过来对于女生来说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女生更加敏感,更加在意细节。
男人的话,看他心里怎么想。
如果是在意的女人,可能会加分,要是不在意,那说到底还是不在意。
温凉去楼下的商场买了刮胡刀,还有一次性的男性内裤,她拿的都是最贵的,去柜台付钱的时候,余光瞥到了柜台上的铝箔盒子,她犹豫了下,拿了一盒一起结账。
她回到的时候,贺川还在,他岔开双腿坐在沙发上,没有离开。
他没有走,温凉放了心,很个高兴。
温凉很自然走过去,说:“你先去洗个澡,我给你煮醒酒汤。“
他知道温凉的意思。
贺川也看到了她手里拿着的盒子。
他面无表情,可还是没那方面的意思,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但是温凉几次主动,他都拒绝了,这次要是再拒绝,可能会伤她心。
这不是一个男人的所作所为。
……
程回回了趟家,被程父喊回去看望程夫人的。
程夫人有些咳嗽,坐在客厅看新闻,桌子上有一碗颜色很深的中药,已经凉了,但是程夫人一口都没喝。
程回回到家,难免会被程夫人问。
程回拿了个苹果在削皮,不想看程夫人。
程夫人重复问了一句。问她工作是哪里的。
程回漫不经心说:“市里的,就一家公司。“
程夫人说:“年薪多少?“
“月薪。“
“和你专业对口?“
“恩。“
“辞掉吧。“程夫人二话不说。
苹果皮断掉,程回拿刀的手一顿,她又继续削皮,说:“为什么?“
“你跟你哥一样,考公,或者考研究生。“
程回笑了笑:“我不要呢。“
“我说的话你必须听。“
“算了吧,我不想听。“程回庆幸自己已经不是几年前遇到事只会哭的自己了,她能这么平静坐在这里和程夫人说话,心态上起码很成熟了。
程夫人一听就来了脾气:“你回来不住家里就算了,让你辞掉工作。你不听?“
苹果削完,程回放在干净的碟子里,推到了程夫人面前,说:“不想辞,我已经成年人了,不是十八十九岁,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做主,妈,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不用管我的事。“
“程回,你是翅膀硬了?说起来回国,我让你回来不是让你回来忤逆我的,当初我能把你送出去,现在也一样。“
程夫人管不了她,搬出了和当年一模一样的做法,威胁她。
程回笑了笑:“随便你,都可以。“
“反正你不是一直专制惯了,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如果你觉得我工作不好,要我辞职,甚至再一次拿出国要挟我,我没什么意见。但是妈,这次要是你再安排我出国,我以后都不会回来了,不用你点头或者摇头,我能肯定,我是绝对不会回来了。“
程回平静说完,就上楼去健身房了。
她打开跑步机,站了上去。
其实她觉得自己刚才说那番话挺过分的,当初她出国,的确是程夫人安排的,同样的办法。程夫人想用两次是不可能的,而且她也不会乖乖听话,要是真犟起来,程夫人拿她没办法,可她还是要说那些话故意气她。
明明是亲母女,非要用这种方式互相伤害。
过了会,程父打开健身房的门走了进来,说:“你刚才说那些话,伤害到你妈妈了。“
程回说的话,程父都听见了。
程回继续跑,没说话。
“回回,是爸爸对不起你,没帮到你,让你在国外受苦了。“
就算当初他出面,也制止不了程夫人。
程回心里一惊,表情松动:“没有,也就那样。“
她以为程父知道了她得抑郁症的事,才有些吓到,不过都过去那么久了,要是程父知道应该是早知道了,不可能现在才来说。
她放下心,听到程父叹了口气。说:“你妈说的话,你不用管,她不会送你出国了。“
程回还是没说话。
“你妈最近失眠厉害,睡不着,睡着了就念你名字,应该是梦到你了,她嘴上虽然没说,但爸爸知道,她是想你了。“
程回冷呵:“爸,你不用帮她说好话,有些事情过去了不代表我就忘了。我没办法忘,她以为她是为我好,可她用的办法却伤到了我,她不知道,还拼命的说是我的错。“
程回和程夫人之间的芥蒂,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消除的,程父也理解,他也无能为力,程夫人固执起来,谁都管不了。
程回说:“爸,是不是连你都觉得妈的做法没有错?她当初把我送出国,强迫我和贺川断了,我现在回来了,连我找什么工作,也要控制我,我是不是就只是一个傀儡,不应该有自己的思想,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呢。“
程回语气其实挺平静的,没有一个字眼是情绪波动的。
程父说:“好了,你别这样说,爸知道你的感受。“
“你不知道,你要是知道,就不会和外面的女人搅和在一起。“程回有些烦躁,话音刚落,她自己都楞了一下,随即关掉了跑步机,走下来。
程父也吃了一惊,没想到她还惦记这事,都过去都少年了,而且这事绝对不是她想的那样。
可是他有难言之隐,不能说出来。
程回走了,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走的也干脆。
她一走,程夫人生气,坐在沙发上,使劲打程回的手机,想喊她回来。
程父见状,连忙上前安抚,说:“你让程回冷静冷静,等下她回来,你们俩又吵起来。“
程夫人冷呵:“她肯定是要去找贺川,对,没错,贺川要订婚了。她不死心,肯定要去找他。“
“你发什么神经,什么找他,贺川订婚和她有什么关系?“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回来就是因为贺川要订婚,这几年,她连家都不回,都是因为贺川,她因为贺川不认我这个妈,还不肯回家,一通电话都不打。“
程父叹气。深感无力。
这几年,把他的耐心都消耗殆尽了,他如今还能面对自己的妻子,是出于一个男人的责任感,他才放不下她,可是她的病情时好时坏的,脾气也是如此,癫狂起来谁也不认。
程父连忙打电话,请了医生来家里给她看看。
程夫人见他拿手机,又开始冷嘲热讽,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地里做的事。程回也是,她心里头就还惦记着贺川,不行,我绝对不能再让她和贺川来往,他们俩绝对不能在一起。“
程父说:“你够了,你还想折腾到什么时候,这个家因为你,永无宁日。“
第一百五十章 送人
贺川到最后还是没在温凉那睡。
他半路接了通电话,说有事就走了,具体什么事,他没说,温凉其实知道,他对她目前是没有那方面意思的。
要不然,这几年不会不碰她。
他是一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会忍。
温凉越想,心里越是芥蒂,她忍不住想,贺川不碰她,到底是真不想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她想找贺川聊聊,但是贺川一周都不在墉城,他出差去了。
温凉给他打电话,话到嘴边,又问不出来,她想问他,是不是她让他提不起任何兴趣,所以一二再而三对于她的主动,他毫无反应。
这样问,太丢人了。
是不是她没有魅力,还是说。是嫌弃她的年纪,她是三十岁了不假,但是她一直有做锻炼,保持身材,日常三餐都吃的沙拉蔬菜,为了就是让自己看起来年轻点。
她半天没说话,那边问了声:“怎么了?“
“贺川,你是不是对我没有兴趣?“
贺川不咸不淡,说:“没有。“
“你让我别想太多,可是你让我觉得就是你对我没有兴趣,贺川,是不是你对我没有兴趣,所以一次两次都不想碰我。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好像很淡,我感觉不到。“
她说话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很卑微。
贺川没说话。
温凉说:“贺川,你知道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身体的契合度也很重要吗?“
贺川不碰她,只会让她觉得,他心里其实还惦记着其他人。
她感觉到不安,所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说着,温凉眼泪不自觉往下掉,明明都要结婚了,他还是这幅冷冷淡淡的模样,云雾里看花,她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也不愿意和她交心。
温凉小声哭诉:“我感觉我跟你的距离好远,贺川,我们俩明明都要结婚了,可你给我的感觉,你心不在我这,你答应和我结婚,是因为我爸爸的原因吗?要是这样,其实可以不用勉强的。“
温凉能这么说。就是因为贺川给她这样的感觉。
她在外人那、程回那可以装出一副和贺川很幸福恩爱的模样,其实只有她和贺川知道,他们俩就连接吻都没有过,最多最多,拥抱和牵手,再进一步,他都没给过机会。
温凉又不傻,像贺川这样,他想要一个人女人,挥挥手就有一堆女人来。在上大学那会,她就知道他很抢手的,加上他那会读的专业,穿上一身制服,显得禁欲又俊俏,走到哪里不抢手。
何况在现在约pao成常态的年代。
贺川有点走神,他没听清温凉后半句说的什么,她在小声的哭,他毫无触动,反而显得有几分冷淡,过了一会儿,他才哄了几句。
简单几句,温凉很受用。只要贺川稍微对她好点,她心里就能好受点。
其实这样挺卑微的,在感情里头,谁先低头,谁先是弱势一方。
这弱势的一方并不好,反而在对方心里没有一点地位。
可是温凉问的那几个问题,贺川都没回答,也不知道是不是懒得回答,还是其他原因。
温凉虽然没继续哭了,但还是没在意,她心里的不安没有因为他哄了几句就打消了。
贺川最后说:“不用想那么多,我会和你结婚的。“
这句话分量很重,他说到做到,答应给她一个婚姻,就一定会和她结婚。
但是他的心可以不在她这里。
潜台词是这样说的。
温凉注意力没在这里,一时没猜到,后来很久,猜到了,也醒悟不了。
把温凉哄好了,贺川继续投入工作里头,谈判桌上,他气势很足,一点不给对方活路,把利润压的死死的,对方也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谈完生意后,大家伙一起去吃饭,贺川请客,算是为刚才的强势给对方一点台阶下。
对方团队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大美女,一直在留意贺川,似乎对他有意思。
贺川这几年在外面谈生意,难免会遇到一些胆子大恃美行凶的女人,会找机会贴上来和他认识认识,他虽然没有拒绝过,但是也没有认真看过对方,态度很模糊,给了不少对方错觉,以为他也被自己的美色臣服了,然而到最后,什么都没得到,还被贺川摆了一道,直接忽略了过去。
那位美女也是能手,一直找机会勾引他的注意力,比如坐在他身边。桌子下的腿不安做起了小动作,还给他塞了张名片。
贺川见识过各种勾搭技巧,这次这个,直接给拒了,不给人家大美女面子。
贺川是老板,他带的人肯定不敢说他什么的,就算是暗地里,也不敢说些什么,看到美女走开,难免唏嘘。
贺川都是要结婚的了,要是在外面乱来,被人拍到的话,多少会影响形象。
……
结束后回墉城,贺川还是被拍了。
温凉看到了网上发的消息,拍到了贺川和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同桌喝酒的照片,虽然拍的不清晰,很模糊,不过足够看出来贺川的身影了,也能让人浮想翩翩了。
他们的订婚宴的日子是差不多的了,但是半道出了这事,多多少少有点受影响。
贺川自己倒是没什么反应,他似乎不知道这事,等温凉提起了,他才抬起头看她一眼,说:“不实谣言,没有的事。“
他是说自己和那女人没什么关系,他没做什么。
温凉没说话,她表情有些委屈,咬着下嘴唇,一直看着他。
贺川也看她。
“贺川,下次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再发生了,对你对公司都有影响。“
其实出了这件事情,没有面子的是温凉。
外界只会说她管不住自己老公,这男人结了婚还能在外面玩,更别说还没结婚的。
温先生也被这件事惊动了,他直接一通电话打过来,问温凉,关于贺川的事。
温凉自然是站在贺川这边的,他们两个私底下可以有矛盾,但是对外是非常一致的,她很维护他的。
而且贺川说了他没有碰其他女人,他没做什么,但是谈生意难免会遇到投怀送抱的女人,这很正常。
温先生说:“如果不是真的,那你得提醒他,在外面一定要提高警惕,现在的女人可了不得。“
温凉:“爸爸,你别这样说,贺川不是那种人,不用我提醒,他知道度在哪里。“
温凉又哄了一会儿,这才打消了温先生的疑虑。
温凉帮贺川解释了很多,她这番解释,也是在跟自己说。
订婚宴越来越近了,温凉也开始越来越忙。她要定礼服,约了好几个设计师亲自帮她设计独一无二的礼服,她想给贺川一个很深的印象,即便是订婚宴不是结婚的,她也非常看重,马虎不得。
在经济方面,贺川没有亏待她的,给了她卡,给她买衣服买包包,随便她刷,很大方。
而订婚宴的事情。其实贺川没操多少心,他吩咐助理去办的。
订婚宴怎么说也是一件值得重视的大事,他那个圈子的人几乎都知道他要结婚了。
……
程回知道贺川订婚的事,但是具体是几号,她不知道。
还是程究无意间提起的。
那天,恰好她去他家里蹭饭,顺便看看小满乐。
小满乐坐在沙发上不太爱说话了,看着电视机,没注意她。
辛甘在厨房煮小满乐吃的饭,小满乐刚睡醒,嚷着说饿了。辛甘就让她在沙发上坐会,等会就吃饭了。
程究在讲电话,提到了贺川的订婚宴是下下周的周三,很快就要到了,他收到了请帖,大概是要出席的。
而程回听到了日期后,默了默。
程究也没躲着她,挂了电话,说:“你要不要去?“
“去哪里?“她没反应过来。
“订婚宴。“
“……“程回懒洋洋的,“我去干嘛。“
明知故问。
程究说:“刚才是贺川打来的,他问你,要不要去。“
“什么意思?“
程究说:“他问你要不要出席。“
“不去。“她回答干脆,又自嘲笑了笑,“我去,妈不得再把我送走。“
程究没说话,倒是用力摸了摸她头发,说:“那就不去。“
“你们去吧,再怎么说你们都是朋友,认识这么多年,不去的话说不过去。“
程究有事先出门了,辛甘喂小满乐吃饭,问她:“你工作的怎么样,顺利吗?“
“还行,同事人都很好。“今天周六,休息。
“你是不是还没有代步车?我还和程究说,要不要你拿我的开,我爸又给我一辆他的旧车,放着也是放着,我也不是经常出门,你要不先用一辆。“
程回:“辛辛姐,你别太宠我,等下我把你车撞坏了怎么办,不行。不行,我不用车,反正公司这么近,走几分钟路就到了,不用车。“
她不要的话,辛甘也不勉强,她现在生活的重心都给了小满乐,没有什么自己的时间,平时照顾小满乐,她打扮也很随意,头发也是随便挽起来的。还好还是漂亮好看的。
程回就看待了会,看过这么多女人,她还是觉得辛甘好看,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了,气质好,皮肤白,怪不得她哥就栽进去了,挣扎都没得挣扎的。
但是程究不是个好父亲,工作性质特殊,太忙,很多时候照顾不上辛甘母女俩。
程回看到辛甘一个人照顾小满乐其实挺辛苦的,有些感慨,说:“辛辛姐,你好辛苦。“
辛甘说:“辛苦是辛苦,不过你哥哥也很辛苦。“
“他哪里辛苦了,甩手掌柜,都不用带孩子,小满乐不是不和他亲吗?“
辛甘想了想,说:“这也是没办法,我刚认识你哥那会,他就挺忙的,现在也差不多。对我来说,也还好。“
只不过,她没照顾好小满乐,她挺愧疚的。
多少觉得对不起小满乐。
程回坐在了小满乐身边,逗了会她,听到辛甘问她:“其实我有件事一直想问你,回回。“
“什么?“
“你真的放下贺川了吗?“
辛甘是站在她这边的,贺川当初主动放弃了程回,她那会觉得贺川做的太绝情了,说放弃就放弃,后来程回经历那些事。其实很大一部分都跟贺川有直接关系。
包括程回生病。
程回说:“差不多吧。“
回答的模棱两可。
但是她的眼神没骗过辛甘。
“我自己其实也有问题,当年和他在一块那会,觉得他变态,居然强迫我,我和他闹,甚至告诉我哥,现在想想,那会我就在害怕了,害怕以后我们俩要是没好的话,会影响他和我哥的关系,果不其然。“
辛甘摸了摸她手。
“现在都过去了,我知道你们都怕我听到他订婚,会做出什么出格行为来,其实还好啦,我早就想到了,而且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就走出来了。不用担心我再做什么傻事。“
她在伦墩那几年,的确过的瞒痛苦的。
辛甘知道一部分,还有很多不清楚。
因为程回拜托叶医生不告诉她的。
……
晚上程回在家睡觉呢,稀里糊涂接到一通电话,她睡懵了,一下子没听出来打电话的人是谁。哼哼唧唧了一会儿,那边的男人声音越来越清晰,她睡意全无,惊坐了起来。
“你还有三只猫在我这里,你找个时间,来我这里把它们带走。“
三只猫?
程回是彻底忘记了她以前还养过猫的事,就连程究他们都没提。
而这会打电话给她的人是贺川。
这么晚了,打这么一通电话,是要让她拿猫?
她云里雾里的,揉着眼睛,没说话。
贺川那边也没声音了。
“什么猫?“她出国那会。猫不是还在程究那养着吗?
贺川:“你哥养不了,我要过来了。“
听这口气,理直气壮的。
程回舔了舔嘴唇:“哦,我找个时间过去拿吧,你家在哪里?“她想夸自己,进步了,语气还算平静,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贺川说:“你不记得我家的地址了?那你自己好好想想。“
“……“什么意思?
嘟的一声,就挂了。
几分钟后,程回彻底清醒了,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看。
她手机号码是新换的,她那三只猫,在贺川那,号码的事情可以解释她投过他们公司的简历,简历上有她联系方式,他要是看了简历,也就可以看到她的联系方式了,至于那猫,她回来,程究也没说过猫的事,大概是怕她伤心,也没告诉她那猫给了贺川。
不过也是,她出国那么久,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回来,那三只猫原本就是她捡回来的,程夫人不让养,她只能养在程究那。
而贺川这么会打电话来跟她说猫的事情,还真会挑时间。
专门挑她睡觉的时间打。
她本来睡眠质量就差,好不容易今晚想早点睡觉,还睡着了,就被他一通电话搅的稀巴烂。
睡意全无。
她睡不着,就坐在窗台边拿了支烟抽。
这算是她唯一的乐趣了。
很难顶,她必须得转移自己注意力,抽烟,也就只是慰藉压力的一种办法了。
今晚,她彻夜难眠。
彻夜难眠的还有贺川。
他如今有好几处住处,坐落在不同的区,要不是今天一直照顾那三只猫的阿姨打电话来,说起了猫猫的事,他才想起,他这还养了三只猫。
那三只猫住在大房子里,吃好喝好,还有专门的阿姨照顾。可大爷了,看到他这个衣食父母来了,也不打声招呼,该躺着还是躺着,全然不给他一点面子。
如今程回回来了,这三只猫也改还给她了。
贺川是这样想的。
这通电话打了过去,贺川捏着手机出神了很久,都没说话,就站在卧室前的落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身影孤单寂寥。
程回上班的公司他都找人问清楚了。那家公司,有他的投资,他有话语权,他要是想做点什么,也很容易,就看他自己的意思了。
而程回听到他订婚的事情后,也没什么动静,就很平静,什么反应都没有,这跟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当初出国那会那通电话打给他,哭的撕心裂肺。不要分手,现在,不也放下了。
他闭上眼,仿佛回到当年她在飞机上哭着打那通电话,那一幕,历历在目,似乎还是昨天发生的事。
可是一眨眼,好几年了。
他也不小了,眼角皱纹也有了。
程回还是大好的年纪,她的人生,才开始。
……
那三只猫,毕竟是程回自己捡回来的,她思考了一整晚,做人要有始有终,既然贺川不要了,那她就要回来,自己养着,反正她暂时要留在墉城,以后的事情,还说不定,以后再说吧。
她找贺川约了上门取猫的时间,协商了好几个时间点,贺川都说没空。
程回有些无语,说:“那你给个时间,什么时候有空,我来配合你的时间。“
贺川这才说:“我订婚那天。“
“……“
过了会,她笑:“你订婚我要到你订婚宴现场找你要猫?“
她说:“你好忙啊。“
他说:“就只有那天有时间,你要是来不了,那猫我随便处理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失眠
贺川说完就摁断了通话,她还没来得及问他订婚宴到底是几号。
程回又给程究打了通电话,问了贺川的订婚宴是几号,程究说是月底的二十八号,也就是下下个星期一。
还有一周多。
程究说:“怎么,你要去?“
“没事,随便问问。“
程究:“你要是想去,去一下也多大没关系。“
程回拿来烟灰缸,将烟蒂碾灭,一缕奶白的烟雾飘散,她也没说,岔开话题,“这么晚怎么还不睡?小满乐呢?“
“有点小感冒,闹了一晚上,现在睡了。“
小满乐三岁半,话少,且爱粘辛甘,没有安全感,辛甘之前带她去检查过,医生建议做爸爸的程究多陪陪小满乐,这不,白天就是程究在带她,结果小满乐不高兴了,一直在哭。躲着程究,就是要辛甘。
哭的时候就一直在流鼻涕,辛甘觉得不太对劲,带她去医院看了下,医生说是感冒了,开了点药给她吃就行了。
回来后,程究想抱她,她都不要,就趴在辛甘怀里。
程究觉得愧疚,觉得亏欠了她们母女俩很多。
程回摸了摸鼻子,和程究胡乱扯了几句就说睡觉了,程究又问她:“身上还有没有钱?“
“有,别担心我,我都有工作了。“
“你刚毕业,我还能管你一段时间。“
“放心啦,我又不是没手没脚,哥,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不能总让你养我吧,你还有媳妇孩子呢,要不再生个吧,这样,小满乐也有伴。“
程究说:“不生了,一个就行了。倒是你自己,要为以后做打算。“
道理她都懂,只不过呢,她有自己的想法,并不想结婚,其实最主要的是,当初信誓旦旦说以后娶她的人,马上就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
程回说:“我知道了,你也别管我了,我这么大个人了,哥,你已经做很多了,你不用操心我。倒是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这几年,你已经很辛苦了,什么都要你来管,也要你操心。“
她和程夫人闹矛盾,她心里郁结,一通电话都不曾打给程夫人,其实身为子女来说,她是不合格的,而程究被夹在他们中间,照顾程夫人的事也落在他头上,他有时候也很难做。
如果不是程究护着她,她怎么可能衣食无忧完成学业回来。
程究叹了口气,她的确也长大了,不能再把她当成不懂事的孩子看待,至于她和贺川的事,都过去了,别再想了。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各自都有各自的生活。
……
叶医生回到伦墩,妹妹就问他:“最近怎么不见程回来找你?“
“她回家了。“
叶妹妹之前见过程回几次,知道她是自己哥哥的病人,她哥哥很负责任的,他的病人偶尔会来家里找他。也很正常。
程回那次来的时候,妹妹并不觉得稀奇,还帮他招待客人。
叶医生情绪比较淡,妹妹警觉到他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很奇怪,经常容易走神,而且似乎不太高兴,他本来就是一个很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现在看来,似乎是跟程回有关系。
妹妹端来一杯咖啡,说:“听说她是墉城人,你这次回国游玩,是不是去了墉城?“
叶医生笑,接过她的咖啡:“你想问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最近状态不太好,所以我有理由猜测,是不是跟程回有关系?“
妹妹可不好糊弄,日常相处,很多细微的小细节可以出卖叶医生的心思的。
尤其是每次提到程回的相关的事,叶医生的表情会一下子变得很认真,很紧张似的。
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病人。
叶医生说:“你最近是不是福尔摩斯探案集看多了,来推理我了?“
“我没有刻意观察你哦,是你情不自禁。哥,我们俩是亲兄妹,从小一起长大,很多时候,你在想什么,我可以猜到一点的。“
“好了,就你聪明,来猜我的心思。“叶医生无奈笑,摇了摇头,把手里的书盖上,说,“我给你约了明天的身体检查,早上不要吃早饭,明天再去做个详细检查。“
叶妹妹温柔的笑:“做不做检查都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比谁都清楚,哥,我主要担心你,你以后怎么办,像你这么胆小,不敢跟程回说自己的想法,你这样,注定一辈子做单身狗。“
叶医生表情瞬间变成严肃,绷着神经,好久没说话。
叶妹妹很冷静,从头到尾,知道自己生病后,一直都很冷静。说:“你和程回也认识这么久了,如果对她有意思的话,哥哥,你要抓紧了。“
叶医生板着脸说了句:“胡闹。程回只是我的病人,我只是同情她,没有其他想法。“
叶妹妹没有被唬住:“如果只是因为她是你病人,哥,你不会特地回这一趟国,你是不放心她吧。“
叶医生想板着脸教育她几句,当看到她的脸色后,叶医生话锋一转,说:“别操心我的事了,目前最重要的是你的病,你心态要好,其他事情我没心思管,眼下,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的了。“
叶妹妹大概是了解他的性格,知道他这会什么也听不进去,更不会顾自己的事,一切以她为重,她说再多,他也听不进去的。
至于她的病情,她并不抱太多希望。
人嘛,总会有生离死别的,要是她哪一天真的先离开了,那么她最后的愿望,是想看到他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有人可以继续陪他,照顾他,她也就放心了。
明天的检查,叶医生很紧张结果,虽然有心理准备,他自己本身也是心理医生,但是自己的亲妹妹生病,还是癌症,他其实也会觉得无能为力,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才能给她减轻痛苦。
叶妹妹看的挺开的,对于最后检查出来的结果很平静,果不其然,骨癌晚期。
叶医生拿着检查报告的手都在抖,双眼通红,好几次叹息,并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叶妹妹说:“哥,我有心理准备,这个结果,我不意外,你别太难过了。“
叶医生说:“没事,找医生,我们找医生治疗,还是能治的。“
刚才检查报告出来,医生也给了详细说明的,说是骨癌晚期目前没有特别好的方法治疗,治愈的可能很小,只能尽力控制病情发展,延长生存期。
叶医生自己都听的很明白了,要治疗的话,得尽快,越早越好,但是治疗过程是很痛苦的。其实本身得这个病就很痛苦。
其实在国外治疗还不如回国找大医院治疗,而且环境普遍都比国外的好,而且叶妹妹也想回去,落叶归根,她想回家。
叶医生托关系,找到了国内有家医院是权威的,非常有经验治疗骨癌,叶医生很快决定,带妹妹回国治疗,那所城市,和墉城距离也不远,就几个小时车程。妹妹看他坚持,就答应了回国治疗,虽然也没多大希望。
……
距离贺川订婚宴越来越近,程回打从心底并不想去他那个什么订婚宴,她怕节外生枝,提前了几天给贺川打电话,说:“这样吧,我直接上门取猫,你喊个人给我开门就行。“
“没人给你开门。“
“那这样,我喊我哥去你那取猫,你把猫猫给我哥就行,你订婚那天。我刚好有事要出差,没办法到场。“
出差的事情是真的,是昨天下午才通知下来的。
贺川似乎轻笑了一声,说:“所以你不来?“
程回听出来贺川多少有些不高兴,但是她不懂,为什么会不高兴?
“我来不了。“
“你是不想见到我?故意躲着我?“
程回张了张嘴,刚要应话,听到他说:“你不会想着我对你旧情难了吧?“
这算是对她的羞辱了。
程回轻笑:“我没有这个意思,公司要我出差,刚好卡在这个时间上,我总不能请假吧。“
“那你想办法请假吧。“
“我为什么一定要听你的?“
“你也说了,会配合我的时间,就那天,你晚了,那猫我也不会给程究。“
贺川说完又挂了,之后不管她打几次,贺川都没接。
这让程回怀疑起他是不是在耍她玩,故意为之的。
不过真到了那天,程回还是出差去了,她不会去他的订婚宴的,她是不会让贺川如意的,至于那几只猫,她跟程究说了,拜托他帮忙接回猫猫。
出差不止程回一个人,有人带着她一起的,她这次是出来学习,不用她跟客户谈。
谈完后,又要请客户吃饭,吃饭难免要喝酒,程回酒量不错,但是也架不住对方一高兴混着喝,白的和红的,她虽然是助理,但是正是因为是助理,才被对方稍微年长一点的老板''欺负'',喝了有点上头。她站都站不稳了。
还是玲姐扶住了她,帮她挡了几杯,又圆了过去。
程回忍不住了,半路跑去了洗手间,她趴在马桶上,直接用手扣喉咙呕出来,要是现在不催吐,等酒精彻底被吸收了,她要是醉了更加难受。
她呕了十来分钟,这才把胃里的东西吐个干干净净,当然了,嘴里都是酒气。挺难闻的。
催吐对身体伤害也很大,她在洗手间缓了好久,把自己清理干净,这才重新回到包间。
这样还算清醒,不那么难受了。
“小程啊,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是身体不舒服吗?“
对方老板笑呵呵的看着她,程回还没说话,玲姐帮她说了几句,把场面圆了回去,喊她过来又给对方敬了一杯酒,看她气色不太好,这才放过她。
等饭局结束了,她们回到下榻的酒店,玲姐拿了醒酒药给她,说:“难受吗?想不想吐?“
程回胃里一阵翻涌,想吐又吐不出来东西,因为肚子里已经没东西了,全是胃酸,她吐了口气,说:“没事。“
“下次要是遇到这种事,不要让对方觉得你能喝,一定要学会不喝。“
程回没什么经验,不知道怎么规避不喝。对方让她喝,大家伙都在喝,她不喝不行。
玲姐好心,拿了条热毛巾给她擦脸,说:“你没事就早点休息,明天下午就可以回去了,这次还算顺利,合同是签下来了。“
程回洗完澡躺在床上非常清醒,没有睡意,她胃也不舒服,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就拿了手机在玩,想了想,给程究打了通电话,问那猫接回来没有。
程究说已经接回来了,问她什么时候要。
程回说:“我出差回去就去拿,哥,你和贺川要猫的时候,他有说什么吗?“
“没有。“事实上,都不是贺川亲自交给他的,而是让别人给了程究。
程回松了口气。
出差结束后,程回去程究那把猫猫接回了自己的住处,三只猫刚到新环境,非常谨慎,躲在角落里不出来,程回也不打扰它们,把水和猫粮放好后,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贺川的订婚宴没出什么意外,进行很顺利。
温凉很高兴,这样意味着她和贺川更进一步了,也是名正言顺的贺川太太了。
但是订婚宴之后,贺川没有和她住一起。
温凉觉得这样一件还可以了,要是操之过急,怕引起贺川的反感,即便她和贺川年底打算结婚的。
饶是这样。温凉心里还是没放心下一件事,那就是程回。
她总觉得程回会破坏她和贺川的感情,对程回的存在,就像是一个刺,扎在她心里,如果不拔除,也许会有无尽的后患。
温凉想了想,私底下找了人,打听起了程回的近况,她想知道程回有没有跟贺川来往,她一旦有这个念头,便控制不住了。
程回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踪了。她正常上下班,也没去什么地方,更别说跟贺川来往了。
猫猫接回来后,她也没再找过贺川,贺川也没给她打过电话,早知道这么简单,她早就让程究帮忙了,也不用和贺川打那么几通电话。
而叶医生说妹妹生病要回国治疗的事告诉了程回,程回很担心,问清楚了叶医生妹妹的情况,得知他们在墉城隔壁的市里最好的骨科医院治疗,程回就趁周末的时间去了隔壁市,看望叶医生还有叶医生的妹妹。
叶医生是辞了工作回来的,妹妹的治疗,可能要花上一段时间,他不可能一直请假,医院也不能一直让他请假,他干脆就辞职了。
程回也没料到叶妹妹会生病,还是骨癌晚期。
叶妹妹乐观看得开,还来安慰她:“我没事,不过很高兴,你能来看我,哥哥还怕打扰你工作,可是我太孤单了,除了哥哥,没人陪我说话了。“
程回是因为叶医生的原因才认识的叶妹妹,说:“你加我微信吧,可以随时随地找我聊天,我一有空就会来陪你,你说好不好?“
“那会不会太麻烦你了,你还要从墉城跑过来。“
“没什么事,很近的,我自己也有车,开车很方便。“
“你真好,谢谢你。“
“不用客气,我和你哥哥是朋友,你当然也是我的朋友了。“程回朋友真不多,叶妹妹性格好,又温柔,而且叶医生在她困难的时候帮过她很多次,他如今有了困难,她也是义不容辞。
叶妹妹休息的时候,程回偷偷问叶医生,说:“治疗的费用应该不低,叶医生,你要是缺钱了跟我说,我可以借你,不要跟我客气。“
叶医生笑了笑:“我这些年存了不少积蓄。你自己才工作,你能有多少钱?不过你说这话,我很高兴。“
“我知道你有钱,但是若若生病了,不是小事,而且国内的医药费要是没得报销,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你还要租房子,还要生活,钱其实花的很快的。“
程回说:“叶医生,若若也算我朋友,要是钱有困难。你一定要开口。“
叶医生伸手想摸摸程回的头,但是忍住了,说:“好,我记住了。“
叶若若的病呢要做化疗,化疗过程太痛苦了,不是一般的痛苦,而且还会掉头发,所以化疗之前,叶若若要把头发剃了。
程回给她买了顶帽子,非常可爱,一直鼓励她,让她乐观点。
叶若若都看在眼里。说:“我会的,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哥哥,还有你。“
程回说对呀。
叶若若握住程回的手,说:“回回,你觉得我哥哥怎么样?“
“他人很好,我困难的时候帮了我很多,我很感谢他。“
“那长相呢?“
“肯定是帅的。“
“那我就放心了。“叶若若又笑。
程回捏了捏她脸颊,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程回两地跑,也不觉得累,倒是叶医生挺担心她的,说:“你下周别来了,在家好好休息,看你的黑眼圈。“
“我只是出门没化妆,才被你看到黑眼圈,下周来之前我化妆好了,你就看不到了。“
叶医生神色绷紧:“你又失眠了?“
程回顿了下,说:“就是工作有点多,失眠不是很正常吗?“
第一百五十二章 加更了
叶医生:“压力很大?“
“也没有,就是刚入职,还在试用期,没转正,有点不太适应,想的事情多了,自然就失眠了。“
叶医生怕她是病又犯了导致的失眠,自从她生病后,睡眠状况一直不是很好,曾经一段时间需要一直吃药才能睡得着。
也因为滥用药物,导致发胖。
后来程回病情稳定后,她开始减肥,也吃了不少苦。
而且药物带来的副作用还挺大的。
叶医生说:“我现在辞去了医生的工作,如果你信任我的话,需要我给你做疏导的话,我可以帮你做简单的心理疏导。不过要是觉得自己状态不好,该去医院找医生你还是得去医院。“
他已经辞去了医院的工作,不是挂牌的,也开不了处方药,所以才建议程回需要的时候该去医院接受治疗。
叶医生要在国内找工作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他的履历很漂亮,不需要担心找不到工作,只不过待遇方面肯定没有他在伦墩的好。
目前他需要时间用来照顾妹妹,暂时没办法去找工作,他不放心妹妹。
程回的情况,他也不是很放心,可能是担心她病情万一哪一天复发了。
抑郁症是没有完全可以治愈的,有极大部分是会复发的,程回的情况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叶医生对自己的病人很负责人,尤其是程回。
叶若若猜的没错,叶医生就是对程回有别样的心思。
程回耸了耸肩,“放心,我不是小孩子,叶医生,这么多年,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叶医生笑了笑。
他和辛甘是同龄的,差不多大,也就是比程回也大不了几岁,不过可能是他比较成熟稳重,程回总觉得他跟程究一样的年纪,以前还开玩笑说他年纪大,爱唠叨。
程回原本就是开朗的性格,她如今变得不像以前,也都是经历太多事情导致的,她能和叶医生开玩笑,是因为她把叶医生当成朋友看待了。
程回又陪了会叶若若,知道叶若若最想做的事情是去爬山看日出,但是她的身体不允许她做激烈运动,要多休息。
叶若若也知道自己不能做运动,笑了笑,说:“等我好了再去爬山吧,现在也没办法,我这身体撑不住。“
程回连抹安慰的笑容都笑不出来了,她觉得太可惜了,叶若若这么小,怎么会得这种病,还是晚期,治疗也不会痊愈的病,只能延缓病情发展,延长她的生命。
程回一句安慰的话说不出来,拍了拍她的手背。
叶若若说:“别难过,我其实没有多难过,我也不怕死,只是觉得我的死好像没有一点价值,还拖累了哥哥,哥哥辞掉了那么好的工作,陪我回国治病,他花光了积蓄,但是我还不会痊愈,我要是走了,就剩下他一个了。“
程回说:“你会好起来的,不要气馁。“
叶若若摇了摇头,“不用安慰我,我没事的,我很清楚我的病情,只是我觉得对不起哥哥,是我拖累他了。以前就是我拖累他,现在还是一样,我帮不了他。程回,要是哪一天我走了,你帮我劝劝他,别让他太难过了。“
这会功夫叶医生不在,有些话,叶若若怕再说来不及了,于是跟程回说了。
她知道哥哥对程回有好感,但是哥哥一直没说过,似乎不打算让程回知道,她觉得自己走后,哥哥更不会跟程回说了。于是想撮合撮合。
叶若若说了几句话就觉得有些疲惫,躺在床上休息,程回又陪了她一会儿,才离开医院。
回家路上,程回有些走神,想起叶若若苍白的脸,干瘦的身躯,说几句话就喘的厉害,她做了化疗,化疗过程太痛苦了,她每次都想哭,可又怕叶医生担心,就忍着,是强忍着。
程回思绪烦乱,开车没注意,差点闯了红灯,好险是反应及时,及时刹车。
她觉得头有点疼,回家路上经过药房买了一盒头疼药,药师提醒了一句吃了药不要喝酒吃辛辣的,程回说知道了,付了钱就走了。
刚走出药房门口,她拆开药盒,拿出一粒药正要塞嘴里,路边停下来一辆车,驾驶座的车窗摇下,里面有人喊她名字,程回抬头望去,是高中同学,也就是几年前告诉她唐阙生病的女同学。
那女同学一下子就认出程回了,程回没有立刻认出来,看了她的脸,犹豫了会,才想起来。
“程回,真是你,你什么时候回墉城的。怎么不告诉我,回来多久了?“
程回:“刚回来没多久。“
“你在这干什么呢?“
女同学大概也没想到会在街上撞到程回,她还以为认错人了,还是再三确认才知道没有认错人。
“头疼,买点药。“程回礼貌笑笑,“好巧,没想能在街上遇到你。“
“只能说墉城太小了,这都能撞上,赶巧了这不是,走,上车,你要上哪去,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也开了车。“
“那你把你手机号给我吧,改天约时间吃饭。“
“那行吧。“程回推脱不了,就把手机号给了她。
等女同学走开后,程回叹了口气,回到车里,这才吞下掌心里的药丸。
头疼得厉害,大概是这几天失眠没睡好。
程回回到住处,洗了个澡,头还是疼的,她就不想动了,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她的微信号也换了的,微信里没几个人,就在伦墩上学那会加了几个当地留学生的群,还有一些学校的群,都是留学生那个群里今晚异常活跃,似乎在讨论什么事,她好奇,点开进去看,往上面翻了翻,看到了梁扬在群里说话。
梁扬毕业了留在了伦墩,和他新女朋友同居了,据说他那女朋友家里挺有钱的,也很喜欢梁扬,梁扬和她处的不错。
程回咧嘴笑笑,也没说什么。
她和梁扬那年分手后,梁扬又谈了几个女朋友,其中就有一个是她同学,一个班的,她知道后,没什么反应,倒是那个女孩子,知道她是梁扬的前任后,有些不屑和嘲讽,大概是觉得程回会搅和她和梁扬之间的关系。
其实是梁扬一直在找程回复合,不过程回没理会就是了。
她现在想来,当初她想和贺川复合,也是这种心情吧。
她忽然能理解贺川为什么能断的这么干脆了,大概是不喜欢她了,正如她不喜欢梁扬那样,所以断的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留恋。
要是真喜欢,哪里会断的这么干脆,说分手就分手。
看来在爱情里先低头的,是最卑微、在对方心里最没份量的那一方了。
她在躺着的功夫,有一只猫不知道从哪个疙瘩角落走出来,试探性闻了闻她的手,忽然伸舌头舔了下,还喵了一声。
程回被它的声音叫回现实,和它四目相对,她伸手想摸它,它一下子窜开了。
“小没良心的,我养了你们这么久,一个两个都不亲我。“
程回叹了口气,换了个姿势,继续躺着。
她头疼了一晚上,第二天上班,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勉强撑起精神去公司上班。
连早餐都没吃,还是坐在她隔壁的小姐姐和她闲聊了几句。得知她没有吃早餐,把自己的豆奶给她喝了。
程回喝完,就晕过去了。
吓坏了小姐姐。
程回醒过来,已经在医院里了,她的上级送她来医院的,看到她醒了,说:“你吓死我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程回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我晕过去了?“
“对,低血糖,医生说你睡眠应该不是很好,过度劳累导致的,你最近怎么了,没好好休息?“
不过她醒了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再休息会就可以了。
程回:“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倒是你,年纪轻轻的,要多注意身体,身体可是本钱,要是身体坏了,赚再多钱也弥补不了。“
“谢谢玲姐,不好意思,打扰你工作了。“
“这有什么,都是同事,而且我还挺喜欢你的,你很认真努力,又年轻有赶紧,喝过洋墨水,是个好苗子。我很看好你,程回,别让我失望。“
程回总觉得玲姐这话里有话,不过具体想说什么,她不太清楚。
她休息了一个小时,觉得身体好的差不多就出院了。
公司里有事,玲姐已经先走了,她离开医院就,自己打了辆车,上了车没多久,程夫人一通电话打来,非常强势,说:“程回,你现在在哪里?“
“妈,你有什么事?“
“有事,这周末抽出时间来,陪妈妈去见位老朋友。“
“周末我有事。“
“推了,不管怎么样,这周末你必须来。“
程回捏了捏眉心,没什么心情和程夫人吵架,说:“行吧,我知道了。“
至于见什么朋友,程回心里头一团乱,没有多余的精力关心。
叶若若的病情没有好转,也没有恶化,但是这个过程令她备受痛苦的折磨,尤其在做化疗的时候,这种疼痛是肉体和精神上一起的,她几次都想放弃,想直接死了,不想做了,这么痛苦,也痊愈不了,不如直接死了好了。
她不敢告诉别人,等化疗结束了,所有人不在病房了,她才敢咬着牙根哭出来。
浑身都痛,从骨头里蔓延,疼的她无法控制想死的念头。
叶医生多次跟她的主治医生了解病情,主治医生还是那句话,说做化疗只能延长她的生命,无法治愈,何况她的病情已经到了晚期了。
就差直接告诉叶医生,叶若若活不长了。
具体的还要看她的个人体质,如果情况好点,也许还可以活几年,情况不好,只有几个月甚至更短的生命了。
这都是医生无法给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叶医生也明白,他能做的,就是尽力延长叶若若的生命。
其实叶若若早期的时候就有症状了,很明显,但是她一直忍着,没告诉叶医生,那会叶医生也忙,工作起来,也是个工作狂,没注意到叶若若不对劲的地方。
叶若若其实想一直瞒下去的,她去医院检查过,得知是骨癌晚期后,她把化验单检查单都收起来了,不让叶医生看到。后来也是凑巧,叶若若又去医院被叶医生撞到了,她慌慌张张的,被叶医生看出端倪,再三询问下,她这才说出实情。
也就是一直拖到了晚期,已经没办法了。
叶若若很抱歉,她第一时间不是考虑自己,而是为叶医生着想,她怕叶医生受她拖累,但是在叶医生看来,是他没有照顾好她,她身体出了异样,他居然没察觉,而是任由她的病情发展下去,才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叶医生很自责,非常自责。
所以这次直接辞职了,带她回来看病。
叶若若看得开。但是一次两次的化疗让她几乎丧失意志力。
叶若若想了很久,做了一个决定。
叶医生为了方便照顾叶若若,在医院附近租了一间单间,医院附近的房租可不便宜,为了节省开支,叶医生挑了间最便宜的单间,环境恶劣,隔音也不好,还好,他一个人住没什么问题。
他来医院,叶若若看到他胡子拉碴的,说:“哥,你是不是又忘记刮胡子了?“
叶医生摸了摸下巴:“忘记了,晚上回去再刮。“
叶若若笑笑:“你这样,没有女孩子会喜欢你哦,不爱干净,不收拾自己,哥哥。你要学着打扮自己。“
叶若若是开玩笑的,叶医生也就这段时间为了照顾她,才没注意自己的形象,以前的叶医生,可潇洒啦。
叶医生捏她鼻子一下:“现在没什么比你好起来更加重要了。“
叶若若神色黯淡,还在努力微笑,却没有说什么。
她好不起来了。
大家心里都清楚,她这个病,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
叶若若说:“哥哥,我挺喜欢程回的,你要不努力努力,试试看,我现在只担心你,我要是坚持不下去了,你怎么办?“
“不说这些,什么事都要等你好了再说。“
叶若若摇了摇头:“哥,对不起,我太没用了,我不想骗你,我问过医生了,医生是不能骗病人的,他偶读跟我说啦,你也别骗我了,我了解自己的情况,没关系的,我能承受。“
叶医生神情动容,眼眶通红,忍着情绪,还算平静:“不要想那么多,没事的,而且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活下去。“
他说的是让她活下去,不是治好她。
他也清楚,她的病是治不好的。
叶医生想办法联系认识的同学,四处打听有没有能治疗骨癌的权威专家,有是有,但是对方看了叶若若的病例后的说辞跟现在的主治医生的说辞是一样的,没有特别好的治疗方案了,只能是化疗。
也只有化疗了。
叶若若自己都死心了,她不抱任何希望,可是她看到叶医生这么努力,不肯放弃,她更加难受。
……
程回周末去赴约了,到了程夫人所说的地方,她到的前几分钟,程夫人早她一步先来了。
程夫人看她t恤短裤运动鞋的打扮就生气了,说:“我不是提醒你今天要打扮漂亮点吗?怎么还穿成这样?“
程回拿着手机打游戏,不太在意,说:“这是我最拿得出手的衣服了,还要我怎样?“
程夫人说:“今天我不想和你吵架,你能不能先放下手机,好好听我说?“
程回抬眸瞥了她一眼,把手机关了屏幕丢在桌子上:“你说吧,我听着。“
“你回来也有段时间了。你自己找了份工作不想接受我安排的,那好,我不管你,但是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希望你等会见到了人,不要那么没礼貌。“
“所以你喊我来,要我见谁?“
程夫人没有直面回答:“等人来了你就知道了,还有,注意你的坐姿。“
听程夫人这口气,程回心里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大概跟程父一样,给她介绍男生认识。
只不过她没想到,那个男生正是程父先前给她介绍的。
她都不记得那男生叫什么名字了,微信也都拉黑了,怎么程夫人还能把对方叫来和她见面?这尴不尴尬?
那男生似乎有准备,这次是和他母亲一块来的。
程回挠了挠头,不想看对方也不行。
程夫人就和他母亲聊了起来,话题主要还是他们俩个小的,程回算是明白了。又在撮合他们俩。
“我听我儿子说他跟程回见过面了,也认识了,我还说呢,他今天怎么这么乖就来了,原来是见过程回了。“
程夫人:“原来已经见过了。“
“对,程太太你应该忘记了,程回和我儿子小时那会还一起见过,他们俩还玩的挺高兴的,后来你们家搬走了,他们也就没再见面了。“
“这什么时候的事?我还真不记得了。“
两位女士聊的很高兴,程回和对面那男生坐着,各怀心事,程回已经喝了三杯水了,心情糟糕透顶,早知道就不来了,谁知道还能跟他再见面,原本以为就这样了。
男生有心理准备,显然是提前知道了对方是程回,他倒是看得开。
全程,程回都没说过一句话,她不是玩手机就是喝水,就是不理会他们。
她正想办法要走的时候,忽然听到伸手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头皮瞬间发麻,不用回头看,她听出了身后说话的人是谁了。
是贺川。
这么倒霉。
这都能撞上?
程回咬着唇,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贺川还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温凉。
温凉也注意到程回这一桌了,不过贺川都没说什么,她更没话说了。
她和程回也不熟,而且她们俩身份还挺微妙的,更不会在这种场面下上前打招呼。
程回都不想坐下去了,但是她走不掉,程夫人不会让她走的。
程夫人和对面的女士甚至都开始聊他们俩个小的兴趣爱好了,这很明显。就是相亲局。
这只是一个咖啡馆,这会都坐满了人,所以这么巧,她和贺川就隔着一个座位的距离,而贺川就在她背后的位置坐着。
温凉招来服务生点了一杯热牛奶咖啡,她问贺川要喝什么,贺川随口说:“你点什么我喝什么。“
温凉:“那我随便点啦,我想试试他们这的新口味,那就点新品吧。“
程回心不在焉的很明显,甚至有些焦虑,她无法平静下来,只想快点离开。
可是两位太太没有离开的意思,还在聊。
程回蹭的站了起来,说:“我去下洗手间。“
程夫人说:“你这孩子,吓我一跳,还以为你怎么了。“
程回头也不回就走了。
温凉看到程回仓促朝洗手间的位置走去,她漫不经心的,说:“贺川。我怎么好像看到程究的妹妹了。“
贺川拿着手机在看,没有理她。
他不说话,温凉也没有再说。
程回去洗手间的时间未免太长了,程夫人就是怕她悄悄离开,不太放心,就说去看看程回怎么还没回来,刚站起来,转个身的功夫,便看到隔壁桌坐着的人,程夫人脸色瞬间变了,而贺川抬眸也看到了程夫人,不过他没有程夫人那么激动。
程夫人对贺川还是一如既往的恨,程回、包括程家变成今天这样,贺川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程夫人把程回和程家遭遇的一切都推到贺川身上,如果不是他带坏程回,她和程回的关系也不会闹僵,程回更不会被她送出国。
贺川倒是云淡风轻的看着程夫人。
程夫人极力控制情绪,并不想在大众场合丢脸,而且她今天是为了给程回相亲的,不能让无关紧要的人破坏了。
程夫人在洗手间堵住了程回,程回还没说话,程夫人说:“贺川怎么会来这里?你和他又勾搭上了?“
程夫人本就不能受刺激,贺川这会的出现,无疑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勾搭那两个字也刺激到了程回,她冷笑:“你心里是这样想的?“
“不是这样想那他怎么会来,这么巧?“
“妈,是你把我叫来的,这地方不是我订的,而且我为什么要喊他来?你是不是忘记了,三年前您勒令把我送出国,我就已经和他断了,如您所愿,断的干干净净。“
程回脸上也是无法克制的冷笑,她没想到程夫人还是这样看她。
洗手间不断有人来往,她们母女俩站在门口。经过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程回说:“我不想和您吵架,如果您非要这样想我,我没办法,那就跟您想的一样好了。“
程夫人情绪上头,看她这种态度,心里更加恼火,说:“你要去哪里?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跟我唱反调,是不是?你心里是不是还惦记他?“
“我没有。“程回被拽了回来,走不掉,她也不走了。
“那你什么态度?有你这样跟妈妈说话的?“
程回感觉无力,说:“那您要我什么态度?您要我怎么跟您说话?是不是要我事事都听您的安排,做个傀儡,您就满意,您就高兴。“
她和程夫人的结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解开的,她能三年不回家,不联系程夫人,足以看出来她和程夫人的关系有多恶劣,现在还能维持表面的平静。不过是她极力忍耐而已。
可是今天,程夫人还是把那层薄薄的膈膜揭破了。
程回无法咽下这口气,无法认同程夫人的话。
程夫人怒不可歇:“你现在翅膀硬了,敢这样跟我说话,你是不是还惦记贺川?还想和他好?我告诉你,别做梦,他已经订婚了,你要是还想和他来往,别逼我再把你送出国。“
程回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那我倒是希望,您赶紧把我送出国,不然,我怕我忍不住,去找他,就算他结婚了,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做他的三,我可以想尽办法勾引他,妈妈,您再逼我,您害怕的事情都会成为现实。“
“你要不要脸?!“
啪地一声,程夫人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程夫人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了,她气的喘着粗气,这一巴掌打下去,还觉得不够,她说:“我女儿没你这么下贱!“
程回当众挨了一巴掌,她没觉得有什么,反正程夫人又不是第一次打她了,她只不过说些气话,就能气的程夫人打她这一巴掌,要是她真这样做了,那真的又要赶她出国了。
出国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程回又不怕,她现在经济自由,不会再向以前那样被程夫人摆布了。
她有权利说不。
她说:“那您别认我了,做您女儿太累了,我要是有选择,我怎么会做您女儿。“
程夫人被气红了眼睛,又要一巴掌打下来,程回看到她抬起的手,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她不躲不闪,要挨下这一巴掌,但是等了一会儿,没有如期而至的疼痛感,她缓慢睁开眼一看,是那男生挡在了她身前,那男生说:“阿姨,有什么事也别动手打人,这么多人看着。“
程回心里有一丝丝不可查觉到的失落,她抬起头,忽然看向人群,看到了贺川站在人群里,表情冷漠望着他们,看着她的眼神,也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程回察觉到那一丝丝的失落感从何而来了。
要是以前,贺川怎么会让她受欺负。
不管是受谁的欺负。
这世界上大概就是人心最不靠谱了。
她一方面又觉得自己是真的贱,都过去多久了,她心里头想的,居然还有贺川的好。
他明明那么坏。
把她拽下深渊,便撒手不管了。
程回深吸了口气,转身就走了。
她不想再待下去了,跟以前一样,落荒而逃。
还好这次有选择逃离的主动权。
她开了很久的车,也不知道开去哪里,越开越偏僻,直接开到了没有人的海边,她这才停下来,双手掩面,无声哭泣。
为什么就是这么没用。
她使劲抽烟,等心情平复了。才开车回去。
她给程究打了电话,说了下午程夫人被她气的半死的事,程究得知事情原委后,说:“我打电话问下,你呢,你没事吧?“
“没事,我哪里有什么事。别担心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做傻事。“
“不是小孩子也担心,我是你哥,不关心你关心谁。“
程回吸了吸鼻子:“哥哥真好,还是你好,还有辛辛姐。“
“下次她要是找你什么事,你告诉我,我来处理就行,你别和她单独相处,爸说了,她的情绪时好时坏。你单独和她在一块,难免会受气。“
“我知道了,学聪明了,下次不会了。“
“恩。“
程回心情平复就回自己住处了。
现在冷静下来,难免想到白天在咖啡馆说的那番话,也挺过分的,但是人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口不择言也是正常的,她那会太焦虑暴躁了,控制不住。
但是她不会道歉的,不会跟程夫人低头的。
回到住处没多久,手机铃声又响了,是同事约她出去喝酒。
她这个同事,就是和她一起进公司的那个小姐姐,程回心情也不好,也想喝酒,就答应了。
同事心情也不好,她去的时候。已经喝了不少了,趴在桌子上嘀嘀咕咕的,好像也遇到感情问题了。
程回自己沉默喝着,没说什么,和醉了的人说什么都百搭。
这家酒吧有陪酒服务,很纯粹的陪酒,有个年轻长得白白净净的男生主动贴了上来,问要不要陪酒服务,程回鬼使神差点了头,男生坐了上来,有些拘谨,就问她一些很废话的问题。
程回托腮问他:“你多大了?“
“十八了。“
“好小,在上学?“
“没了,辍学了。“
“可惜了。“
男生说:“要不要喝点什么?“
“喝,不要太贵的,消费不起。“
最后端上桌的酒水,程回问价格。
男生说了个数。
程回笑了笑:“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哪里消费得起。“
“不用你给钱,我请你。“
程回说:“咋了,看上我了?“
男生话没说完,就被忽然出现的贺川打断了。
贺川跟了她一天了,以为她回了住处就能消停了,没过多久,她又开车跑出来了,还跑来了酒吧。
第一百五十三章 经验
至于坐在她身边的那个年轻男服务生,让他觉得非常多余和碍眼。
程回看到贺川站在几米开外的距离,晃了下神,以为自己喝多了,都出现了幻觉,而这幻觉,让她觉得生理厌恶,就连她喝酒了也不放过她,阴魂不散。
程回闭了闭眼,晃了下头,想清醒一些。
她又睁开眼,再看过去,令她生理厌恶的幻觉还在,那只能说,那不是幻觉,很有可能是真的。
她没醉。
身边的男服务生说:“小姐姐,那个男人一直在看你,是你朋友吗?“
程回勾了勾嘴角:“不认识。“
“不认识一直看着你?“
程回又灌了一杯,说:“大概是我的追求者?“
男服务生怕那人真是她朋友什么的之类的,万一得罪人了,那他可就遭殃了,不过她没赶他走,那他就不能走。
程回没搭理贺川,她让男服务生继续倒酒,她还想喝。
她的行为在男服务生看来似乎是故意刺激那人,而那个男人看起来其实不太好惹,身上穿的都是上等货,一看就是有钱人,他只是一个小小打工的,万一得罪了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工作只怕都保不住,他愈发战战兢兢起来,倒酒都不利索了。
转而又想,该不是来抓奸的吧?
这年头男人来抓女人的奸不少了。
不稀奇。
贺川看了她一会儿,像尊雕塑似的,不为所动。
当然了,这尊雕塑看起来挺贵的,还不好惹,程回没说什么,男服务生更不敢说什么了。
只是他太碍眼了,站在那,吸引了不少侧目。
程回有些烦了,但还能忍,没有表露很明显,她拿着酒杯晃了下,忽然对着贺川说:“站那不觉得碍眼吗?还是说你找我有什么事?有事可以直说,站在那,打扰我,很没礼貌。“
贺川站在那,居高临下,眼神不带丝毫感情,不过还是没说话。
程回说:“贺先生,你一直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她故意尾音上扬,手托着下巴,媚眼如丝望着他。
她已经长大了,五官摆脱了原本的稚气,愈发明艳起来,她虽然没化妆,但是那双眼睛,足够勾引男人了。
其实仔细看,可以看到她脸上还有红印子,是白天程夫人打了她留下来的。
贺先生?
这三个字也够疏远刻意的。
贺川依旧是面无表情,反问了句:“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
程回笑,“我觉得?我觉得你对我有意思,不然,怎么会一路跟着我到这里,怎么,想和我喝酒?“她手指摸了下耳环,这个举动充满挑逗。
这对话一听就知道是认识的,而且关系还不一般的那种。
她的同事忽然抬起头来,招呼程回继续喝。
程回陪她喝了一杯,同事视线看过来,忽然说:“程回,这个帅哥怎么一直看着你。你认识的?“
程回说:“不认识。“
“不认识那还盯着你,怪怪的。“
程回说她:“你喝醉了,看错了。“
“我没醉,程回,陪我继续喝。“
“喝,你喝吧,你也困了,要睡觉了。“
同事没说了几句又趴在桌子上了。
她酒量是真不行,才喝了多少。
程回叹了口气,有些好笑,安抚好了同事,抬头看去,贺川还在。
她又笑,说:“贺先生,你到底要看我看到什么时候?眼睛不酸吗?“
她笑容明艳夺目,明明素着一张脸蛋,脸上毫无欲望,可在贺川那看来,硬生生觉得她这会的眼神愈发勾人犯罪。
随便多年前他就想对她''犯罪''了。
只不过这几年平静了下来,何况他这年纪,也确实不太重欲了,对那事,淡的不能再淡了。
也就这会看到程回的表情后,忽然窜起了那么一些些的念头。
这念头很快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很简单的想法。
贺川:“换个清静点的地方说话。“
“哦,那要说什么?“
“这里太吵了。“贺川随手招来经过的服务生,说,“麻烦开间清静点的包间。“
他特外强调清静,眉头深深皱着,似乎是被吵烦了。
程回没打算跟他去什么清静点的包间。她从包里拿出一盒女士香烟抽出一支,跟身边的男服务员借了火,青白色的烟雾很快消失在空气中里。
贺川看到她抽烟,眉头很明显皱了下,似乎是不悦。
程回也看到了,不过她可不关心他怎么想的。
男服务生还是被贺川赶走了,他走的时候还很委屈,朝程回看了看,不过程回没搭理,她自己自身难保了,还管得了谁。
贺川明显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程回还是被他拽去了包间里,至于她同事,贺川请了一位女服务员帮忙照顾下,他给了笔不少的报酬。
包间的门关上,程回手里的烟被他夺走,就这她含过的烟头抽了一口,他问:“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
程回视线落在他唇上几秒,立刻移开。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贺川冷淡笑了笑:“没关系?“
他朝她靠近,步步紧逼,程回想躲开,躲不掉,手腕被他禁锢住,她不悦都写在脸上,并不适应两个人靠这么近。
“怎么说你都是程究的妹妹,我照顾了你这么久,总不能不管你。“
程回觉得可笑:“那还真不需要你管。我怎么样,用不着贺先生操心。“
“用不用得着全看我心情,我要是真想管你的事,谁也阻止不了。“
程回语塞,说不出话,下巴传来的疼痛格外清晰,她说:“怎么,贺先生说这些话不怕人误会?“
“误会什么?“
“还能误会什么,有些事我觉得不用我说,贺先生心里心知肚明。“
贺川眼神料峭,一直望着她,四目相对,谁也没先转开视线。
程回其实快撑不住了,她心底是对贺川旧情难忘,说来实在没用,她的的确确想着他,不过这个过程太痛苦了,她想忘记都没办法做到彻底遗忘。
贺川就是有这种能力,将她的心情搅和的稀巴烂。
而她的人生也因为贺川,一团乱。
她没了前进的动力,现在活着,只不过是在苟延残喘。
更别说再过上正常的人生了。
她所有的不幸有一大部分都是贺川的错。
贺川捏她下巴的手更用力了,强迫她抬起头看自己,这才说:“你不想?“
他意有所指。
“不好意思,我对已婚之夫不感兴趣。“程回维持这个姿势很难受,但还是要说,“我并不打算破坏你现在的幸福生活,就算你有其他想法,我对你没有想法。“
贺川:“你真对我没有想法?“
“没有。“她坚持重复道。
贺川低声笑道:“回回,你口是心非的本事越来越强了。“
她感觉他这句话带了些嘲讽。
“我没有口是心非,我说的是实话。“
“那就算是实话。“贺川缓缓低头,靠近她耳边,唇畔若有若无贴着她的耳垂,一字一句道,“那你身体抖什么。这么害怕?“
“换做其他人,我想也是一样的害怕,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贺先生,要是被人看到了,难免会让人想歪,要是传到谁的耳朵里,产生了些不必要的误会,我想,我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贺川:“我不介意。“
“我介意。“程回口吻愈发冷淡,“我的生活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我不想被人误会。“
“我什么都还没做,有什么好误会的,还是你心虚了,被我说中了?“
程回闭了闭眼,浅浅叹息,愈发觉得他们俩个人的氛围越来越说不清,充满暧昧。
尤其贺川说的这番话。
她不认为他是在和她旧情复燃,她只觉得他是在耍她,欺辱她,跟心血来潮一样,忽然就这样做了。
贺川可是有未婚妻的,她没忘记,她说的怕被人误会,也是怕被他未婚妻知道,等下遭殃的不是他,而是她。
一般这种情况,都只会说是女人勾引男人,不会说是男人的错。
她太懂这个道理了。
何况贺川对她来说,只不过是暂时放不下的执念,她也不想和他重修旧好,他们俩早就回不去了,他有了未婚妻,而她一身的病痛,没有力气再和他纠缠不清。
回来这么久,她想办法躲着他,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
白天程夫人那记巴掌,她历历在目,没有这么快能忘记。
程回提醒他:“贺先生,你已经有未婚妻了,在和别的异性见面,是不是要注意尺度?“
他是越靠越近,程回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了,身体贴着身体,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
尤其她这会穿的清凉,不知道什么时候挣扎了,衣领错开,一片沟壑景色。
她是真长大了。
贺川说:“尺度?回回,还轮不到你来教我注意尺度。“
程回装不下去了:“放开我,要不然我就报警告你xing骚扰。“
贺川:“那行,你报吧。“
他并不怕她报警,还很淡定拿了手机给她。
好在,他放开了她,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
程回没有接过他的手机,胸口起伏剧烈,说:“你以为我不敢报?“
“你敢。“
“……“
贺川也拿出一支烟点燃,吞云吐雾,慢悠悠道:“那到时候看你受影响还是我受影响。你报了警,以我目前的身份地位,人家只会觉得是你主动勾引我,你要是不怕被程太太知道,你尽管报。“
程回瞬间明白过来他说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他完全有能力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的。
也就是说白了,他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
以前是,现在是,将来还会是。
他当初拉她下泥潭也是用了各种手段,今天还是一样,他有这个能力和耐心。
程回怔了几十秒,一句话说不出来,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
他这明摆着是图谋不轨。
程回:“贺川,你又在玩我?“
“你要这么想,也说得通。“他朝她脸吐出一口烟雾,“当年你不是回来找过我。是找我复合?现在来得及。“
程回像是被现实扇了一巴掌,忽然觉得贺川让她觉得陌生,怎么可以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她的感情没这么轻贱,她当年的确做过,但都过去那么久了,他都订婚了,居然和她说这种话?
这不是把她的感情踩在脚底下践踏吗?
程回咧嘴笑,眼里却染上一层水雾,很明显,她说:“来得及?你是要让我当你小三?“
“话不用说这么难听,小三倒也不至于,不过是各取所需,回回,说实话。你还是挺让我着迷的。“
程回抬起手,想打他,不过被他握住了,手僵硬在半空,贺川眼神变得冷淡深沉,说:“你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不就是想和我复合吗?把简历投到我公司,不是来找我?三番两次吸引我的注意力,难道不是为了回到我身边?我都给你机会了。“
程回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仰头大笑,抽回手,盯着他看了好半晌,忽然觉得他好可怕,她的手都忍不住发抖。
“别做梦了,贺川哥哥,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为什么要和你复合?我也太想不开了,说起来你年纪也不小了,也满zu不了我,我找你复合图哪样呀?“
贺川嘴角弯了弯,似笑非笑,带了几分的嘲讽:“你试过了就知道我满zu不了你?“
贺川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几年没碰过女人,完全是他没兴趣,而程回,能让他想象很多很多。
程回也不惧:“算了吧,我对别人的男人不感兴趣,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别给自己戴帽子了。你甚至还不如刚才外面的男陪酒。“
贺川挑眉,也不生气:“经验很足?试过了?“
“不然呢?“
这会儿,贺川手机响了,他任由手机响了一阵也没接,更没摁断,看了一眼,就关了屏幕。
程回没说话,贺川也不接,就这样对峙,氛围微妙。
而给贺川打电话的人似乎没有作罢,又给他打了好几次。
程回意味深长笑了笑,说:“查岗了,贺川哥哥。“
她那声贺川哥哥听起来真让人窝火,贺川并不高兴听她喊这句称呼。
打他手机的人是温凉,这么晚了,他不接,似乎有什么猫腻,温凉便更要打了。
手机接通那刻,温凉嗓音哽咽,说:“贺川,你在哪里?怎么刚才不接电话?“
贺川有些烦躁扯了扯衣领,视线望着程回,而程回也没看他,抬腿就走了,她不想和他牵扯不清,要是让她那位未婚妻知道,倒霉的是她。
贺川这种男人,她实在惹不起了。
而温凉一整天下来,心里不安,尤其是贺川今天从咖啡馆离开后,他什么也没说,可是她总觉得他突然离开是跟程回有关系。
她无法控制自己胡思乱想,尤其是联想到程回和他的过往。她冷静不下来。
她给他打了很多通电话,只有现在这通是接通了。
贺川也没拦着程回离开,不过他和温凉说话口吻愈发冷淡。
“这么晚还不睡?“
温凉说:“睡不着,贺川,你在忙吗?“
“恩,在外面。“
“你过来陪我好不好?我有点害怕。“
她声音软软弱弱的,男人嘛,难免喜欢女人跟自己示弱。
贺川也懂她意思,说:“知道了。“
……
程回走出包间,女同事彻底不省人事了,她找了服务生帮忙扶女同事出去,拦了辆车,她把女同事拉自己家里去了。
至于贺川,她没精力应付了。
女同事在她家睡了一晚上,隔天早上被她叫醒。她醒了摸着头,一脸茫然:“我这是在哪啊?“
“在我家。昨晚你醉的毫无知觉,我没办法,只能把你捞我家了。“
女同事觉得头疼,怔了会:“我就说,怎么跑你家来了,谢谢了,程回,要不是你,我可就惨了。“
“快别说了,起床,收拾一下,上班要迟到了。“
程回也没问她昨晚到底因为什么事喝成这样,成年人嘛,都有各自的烦恼还有过不去的坎,偶尔软弱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只不过女孩子一个人喝酒还是蛮危险的。
程回唠叨了几句,提醒她下次别这样喝,要喝买酒回家喝。
女同事浑浑噩噩的,似乎是听进去了,好像又想起什么伤心事,别过脸擦了擦眼泪。
程回假装没看见,拍了拍她肩膀。
程回也没休息好,头昏脑涨的,到了公司坐下来就想睡觉,没办法,只能喝咖啡提提神。
到中午午休,程回趴在桌子上歇了会,这才捡回半条命。
下午三点左右,她手机响起。一串陌生的号码,显示是本地的,她没多想,接了,但是没有人说话,她喂了几下,手机那端才响起声音,说:“程小姐,你好。“
这声音,程回觉得耳熟,但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你哪位?“
“不记得我了?我是温凉。“
“……“
程回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她隐约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想了半天,忽然想起来似乎是贺川的未婚妻。
原来是她。
程回说:“你好,温小姐。“
“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你在上班吗?“
程回也很冷淡,说:“恩,上班。“
“那方便说话吗?我想简单和你聊一下。“温凉的声音听起来也算是客气,没有咄咄逼人。
程回却觉得她有备而来。
“抱歉,不太方便。而且我也和你没什么好聊的。“程回不喜欢她,这会头疼的厉害,还有一堆工作,不想浪费和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
温凉既然是贺川的未婚妻,她现在连同贺川身边的人一起排斥,并不愿意多接触。
温凉一怔,倒是没想到她这么直接,说:“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聊一聊的,程小姐,我知道了你的身份,何况我的未婚夫昨晚跟你在一起,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见面聊一聊。“
温凉是克制不住了。
要是普通的女人还好,程回不是,她是贺川的前任,和贺川好过,而且她还是贺川朋友的妹妹。
程回放下手里的笔,“……“
“程小姐,你别想太多,我没有其他想法,只不过想和你聊聊心里话。“
“……“
程回没说话,她无神望着电脑屏幕看了会,发现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昨晚她和贺川见了面,第二天他的未婚妻就知道了。
这速度也太快了。
难道是他未婚妻在监视他?还是他告诉他的未婚妻的?
程回说:“没什么好聊的,我还有工作,先忙了。“
她挂了电话。并不觉得自己是逃避,只不过不想浪费时间。
而且经过昨晚上贺川说的那番话,她的的确确害怕了,她不想和贺川搞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毫无兴趣,甚至反感。
温凉似乎并不放弃,她直接来了程回工作的大厦楼下等着,一直等到程回下班出来,她微微一笑,朝程回招手。
这下子,程回不想搭理也不行了。
温凉说:“入秋了,我请你吃火锅吧,一边吃火锅一边聊。你放心,我没有恶意,我知道你和我未婚夫的过去。不过那都过去了,我今天来,是有其他事情想和你聊聊。“
黄鼠狼给鸡拜年。
绝对不会安好心。
程回不自觉这样想。
女人之间的敌意可以因为各种事情,程回也不是小孩子了,她在国外也经历了不少。
程回说:“温小姐,还是长话短说吧,我约了人。“
温凉说:“抱歉,没想到你约了人,我也是没办法了,所以才找到你。“
“……“
温凉说了半天就是不进入主题,程回心里猜测她要说什么,但是没有头绪。
温凉说:“这里人多,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坐下来聊吧。“
程回:“……“
走到安静的角落,温凉这才慢条斯理说,“昨晚我知道你和我未婚夫在一起,我在咖啡馆看到你了,贺川看到你后,有些不自然,我都看出来了。“
“……“
“程小姐,我听说你在伦墩念书,毕业就回国了,我想问一下,你怎么会忽然回国?“
程回说:“自己的原因。“
“那我想了解,你回国是因为贺川吗?“
程回说:“不是,我回国是因为家里人在墉城,和贺川没什么关系。“
“如果是这个原因我就放心了,抱歉,可能在你看来会觉得可笑,不过身为女人,我相信你能明白我。“
她这话说的也有道理,可以理解。
程回没说什么了:“我知道了。“
温凉表现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女人,她说:“抱歉,让你看笑话。“
程回有些不好意思了,说:“没有,不用抱歉。“
温凉顿了顿,说:“你和贺川交往过,我也知道了,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想你应该放下了,你哥哥和贺川是朋友,不太可能不来往,你不用为了避嫌,怕我想太多,不跟贺川来往,都是朋友,我也认识你哥哥,我们订婚宴那天我还问了你哥哥,你怎么没来。“
“其实想了想,我觉得你是想避嫌,怕我想太多,所以才不来的吧?“
的确是有这一方面的原因,程回但是没说什么,她抿了下唇。
“过去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没那么小气,都是朋友,而且我和你嫂子也认识,如果要避嫌的话,可能会影响我们的关系,你不用担心我怎么想,我和贺川感情很稳定。而且你长这么漂亮,要是可以,我也想和你做朋友,平时没事也可以约出来一起吃饭,逛街,说实话,我现在身边也没几个朋友。“
约饭大可不必。
程回没有和她约饭的意思,不过想想,温凉的做法她能理解,大概是怕她和贺川旧情复燃?
她只能这样想了。
不过她没这个意思,她对别人的男人不感兴趣。
尤其是已经要结婚的男人了。
程回笑道:“好啊。“
……
程家。
灯火通明,程夫人在房间里休息,等程父回来了,她这才下楼。
程父洗了手,说:“今天感觉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程夫人坐在沙发上:“要尽快安排好程回的婚事。“
“什么婚事?“
“她要早点安定下来。我给她介绍了朋友家的儿子,就是你先前介绍的,那男生各方面条件也不错,很优秀,而且有责任心,他妈妈我也认识,和程回很适合。“
程父想起来了,说:“程回和那男生似乎聊不来。“
“可以培养,现在先安排好。“
“你也不怕程回不高兴?“
“她不高兴?她有什么不高兴的?我还没发脾气,她有什么资格耍性子。“程夫人想起咖啡馆程回顶撞她的事情就生气,“避免节外生枝,她要么出国考研,要么先订婚,我绝对不会让她和贺川再搅和在一起。“
“好端端的又提贺川干什么,他不是订婚了吗?年底就要结婚了。“
“这不是还没有结婚吗?而且他诡计多端。万一出什么岔子怎么办?你让程回怎么办?她不懂事,年纪小,很容易被骗。“
第一百五十四章 哪年
程父说:“她已经二十三岁了,还小?“
“不管她多大,她都得听我的安排。“程夫人很明确说,“她是我女儿,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程父:“你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当年你也是这样,把她送出去,这可倒好,她干脆三年不回家,一通电话打不回来,你想要的是这种结果?“
程夫人不予理会,她坚持自己的道理,她只是一个母亲,所作所为的出发点都是为了程回,让她不再受到伤害,不让她被骗。
程父和她掰扯不清,这几年了,程夫人我行我素,即便清楚知道程回为什么不肯回来的原因,依旧没有意识到不对的地方。
程父丢下一句话:“等酿成了大错,我看你能不能醒悟。“
……
周末,叶若若在医院休息,她觉得身体有些发热,躺着没什么精神,热也没多热,是正常的现象。
叶医生买了清粥来陪她。
叶若若摇头。说:“我没胃口,吃不下。“
“多少要吃点,不然没力气。“
叶若若:“我知道,可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吃不下去,我很累,想睡会。“
“若若,你乖点,吃几口好不好?“
叶若若还是摇头,她是真没胃口,不想吃东西。
叶医生也不能强迫她,叹了口气,说:“那睡会,醒了再吃。“
叶若若这才点头。
她睡了一个多小时,叶医生一直在病房陪着,看着她愈发瘦削的脸,很心疼。
她醒了,揉着眼睛,说:“哥,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到了爸爸。“
提起这个抛妻弃子的男人,叶医生没有好脸色,可是当着叶若若的面,又不能表现出来,他怕叶若若伤心。
“然后呢?“
叶若若喘了口气,身体的不舒服处像是火烧一样疼痛,她说:“他说他想妈妈还有我们了,他想回来,可是我还没说什么呢,他就跟其他女人走了。我好难受,真的,这里难受。“
她摸着胸口,疼的喘不过气,“我能在死之前再见他一面吗?“
“妈妈去世之前都没见到他,现在轮到我了,哥,我想见他。“
叶医生张了张口,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他也知道那个男人现在在哪里。只不过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告诉叶若若,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一个狠心抛弃自己妻子和孩子的男人,没有资格再见他们。
叶若若也理解叶医生的心情,只是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就让她任性一次好了,她就想见见那个男人,他们所谓的父亲。
“哥,我就这么一件事求你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提起他,可是不代表,我不记得他了,哥,我就想见见他,想看他一眼,帮妈妈看看。“
叶医生说:“行,我知道了。你想见他,我来联系。“
“哥哥,谢谢你,还是你对我好。“
叶医生嘴上笑笑,没说话。
他看叶若若的状态并不好,即便做了化疗,也不知道她的病情会怎么样,无法控制的,只能看她的身体情况。
他虽然是学医的。不过却是心理医生,对她的病情帮不上任何忙。
他第一次感觉挺无力的。
如果是心理出了问题,他还有能想办法,但是身体的问题,他束手无策。
他能治疗有心理疾病的人群,但是治疗不了自己。
很多心理医生是有心理疾病的人才会想去学这门,当然这不是绝大部分,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而他则是因为想渡自己。
到头来,自己的问题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解决。
叶医生走出病房门口,拿着手机迟迟没有拨通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号码,他走出医院,站在医院前面的公交站前,还是拨通了那个手机号码。
那边很快接通,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可以听出大概是在五六十的中年音。
叶医生主动打电话给他,男人有些吃惊,声音很明显可以听出来有些高兴的成份,他问:“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怎么了?“
叶医生哑了哑声音,握紧了拳头,脑袋里翻江倒海全是这个男人当初抛弃他们的情形,他极力克制愤怒,说:“若若想见你,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一趟。“
那边静了静,过了会,说:“最近忙不开,集团要上市,预计也要明年才有时间。“
叶医生也不意外得到这样的回答,他扯了扯嘴角淡淡笑了笑,没有对那个男人抱有希望,也就不会有失望,只是若若……
叶医生说:“没事了,就当我没打过这通电话。“
那男人默了默,说:“儿子,其实爸爸这里需要人手,要是可以,爸爸希望你来帮我。“
叶医生笑,漫不经心的:“别想了,我不会帮你,也不会认你这个人。“
那男人说:“我知道你还在气我,但是我也有我的苦衷,如果当年不那样,我的事业就没有今天这样了,希望你理解我。“
叶医生直接把电话挂了。
这种人永远不会变,不会因为他变得有钱了,而变好,他永远想的是自己的利益,喊他回去帮忙,不过是因为他现在没有儿子,这才想起他还有一个儿子的存在,才让他回去帮他守住他的钱。他的事业,儿子也不过是个工具人。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比他自己的利益更重要了。
叶医生太了解他了。
叶若若知道她父亲不会来的,她也没有多失望,淡淡笑笑,说:“哥哥,辛苦你啦。他不来也没事,我其实应该早该猜到他不会来的。“
“没事,不是还有我吗?我在不就好了?“
叶若若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嘴上却说:“是啊,你在就好了,我干嘛要想他。“
话是这样说,她心底还是很想见那个男人的。
叶医生也知道。
叶医生安抚了她一会儿,程回就来了。
程回提一束花,还带了一些营养品给叶若若。
叶若若看到程回,开心露出一抹笑容,说:“程回,你来了?“
“怎么样,身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叶医生恢复正常的神情。
叶若若下意识看了叶医生一眼,说:“没事,好多了,虽然还是有些难受。“
“生病肯定会难受,但是你也要坚持呀,若若。“
叶若若点了点头:“恩,我会吧。“
嗓音淡淡的,轻描淡写的一句。
程回放假都回来看叶若若,除了上周被程夫人抓去相亲外,她都会来看望叶若若。
到了晚上,叶医生和程回出去吃饭,叶若若累了也要休息会。
程回没什么胃口的,她吃什么都行,走出医院后,她随手指了指对面的面馆,说:“去吃面吧。“
叶医生说:“你想吃面条?“
“恩,吃面条吧,你不想吃吗?“
“我都可以。“
这会是饭点,晚上的人多,面馆其实不大,门口还摆了几张桌子,里面也空位了,程回就说坐外面好了,想了想,她看叶医生,说:“你不介意吧?不如我们看看其他家吧,坐在里面有冷气。“
叶医生说:“没事,坐哪里都一样,我也不觉得热。“
“那行,就坐在外面好了。“
等服务员拿了菜单过来,程回先点了碗面,把菜单给他了。
一碗面条不贵,程回自己没什么胃口的,不过还是要吃点。
桌子还算干净,叶医生抽了几张纸巾帮她擦了一下桌面,怕她觉得卫生不好,所以比较照顾她。
程回也没那么矫,也不会脏到哪里去,她摆摆手,说:“没事,很干净的,不脏。“
叶医生:“我还怕你觉得不卫生。“
“不会的,我又不矫。“
叶医生笑笑没说话。
等面条上了,冒着热气,还很烫。
叶医生拿了一双筷子给她,说:“有点烫,不用着急吃。“
程回没心没肺地笑:“好啦。我不是小孩子,不用提醒我了。“
两个人沉默吃着,暂时没了话题,各自吃着。
程回是没有食欲的,她喝了几口汤,就不想吃了,她就开始喝水。
叶医生吃相还是很斯文的,不过也快,吃得差不多了,他看到程回碗里的那碗怎么没动过的面条,无奈笑了笑,说:“你不想吃吗?“
程回不好意思笑笑:“我吃饱了。“
“你在养小鸟吗?程回,你是不是还失眠?“
失眠会影响食欲。而且她现在很瘦,叶医生看得出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你是不是看到了我的黑眼圈?我不是化妆了吗?“
“不是,看不出来,是我猜的。“
程回:“是啊,有点失眠。“
她垂下眸,欲言又止。
又坐了会,叶医生等她的下文,她戳了戳桌子,这才说:“他订婚了,就在前不久。“
“然后?“
“然后他又来找我了,说的话让我琢磨不懂,好像在耍我,又好像是认真的。不过挺让我不高兴的就是了。“
程回提的这个他。叶医生听说过,她之所以到伦墩读书,之所以会得抑郁症,都是跟她嘴里这个他有关。
辛甘也提过,不过说的不多,寥寥几笔。还是因为当初找他做心理辅导的时候说的。
叶医生是自己东拼西凑才知道她这个故事。
程回这几年变化还是挺大的,叶医生都看在眼里。
她好不容易好了些,叶医生不想她再回到以前那种状态。
叶医生自认为他和她的关系已经算是不错了,起码算是朋友了,作为朋友,他有些话想告诉她,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要问一句。
“你心里还有他?“
程回顿了顿,没承认没否认。
叶医生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说:“这种男人能让你变成今天这样,也有能力让你第二次遭遇之前,程回,有些话我可能不适合说,不过还是要说,别重蹈覆辙了。“
……
重蹈覆辙这四个字多可怕。
程回被叶医生点醒。
的确,她不能再重蹈覆辙。
她之前经历那些已经足够了,还嫌不够还要再来一次吗?
别了。
再怎么惦记,也不能在一个人身上栽两回。
她玩不起,尤其在贺川那,她玩不起。
吃完了面条,程回付了钱,她没让叶医生给钱,说:“就当是你的咨询费了,下次你请我就行。“
“好。“
“若若的情况还好吗?叶医生,你跟我说实话。“
程回忽然问了叶若若的事,叶医生脸上慢慢的没了笑容,说:“还行。“
“叶医生,我不会告诉她的,你不要瞒着我,是不是情况不行?要做什么手术吗?“
叶医生说:“不需要做手术了,她已经做了化疗,化疗一个月一次,具体看她身体情况,要综合很多因素。“
“那……“
“其实说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反过来也一样,也好不到哪里。这个病,治不好的,只能延长生命,具体能活多久,看她的身体情况。“
这不是什么好消息,不过跟叶医生说的一样,也坏不到哪里去。
不管怎么说,但凡有一点希望,叶医生也要尝试,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叶若若这样死去。
他就只有叶若若一个亲妹妹了。
程回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最多也就过来陪陪叶若若,开导开导她。说说话而已。
她不是医生,即便是医生,对她这个病,也是束手无策。
……
程回回去路上一直在想叶若若的病,她很想帮忙,不想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叶医生暂时不缺钱,那她真帮不上什么忙。
程回回去后,跟程父和程究打听有没有认识骨科或者肿瘤科的医生,而且是非常有经验的权威专家,打听了半天,程究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好端端打听什么。
程回说是朋友生病了,不是她。
程父和程究可没有认识这方面的专家,说是帮她打听打听,但是不确定有没有消息。
这件事都传到了辛甘那,辛甘就问了程回一嘴,程回这才跟她说,是叶医生的妹妹生病了。
辛甘问清楚事情原委后,也问了下辛父,看有没有认识这方面的专家。
辛甘也去了一趟,探望了叶若若。
而程回回了墉城,就被程夫人拦截了。
自打那次相亲后,程夫人动手打了她,程回就没接过她的一通电话,她也有脾气,脾气来的时候也是玩真的。不是闹着玩。
这次是被程夫人堵在公司楼下了。
程回不想让她上办公室里闹,就跟她走了。
不过没上车,就在路边。
程夫人看她一副不想和自己说话的样子,就来气,白养她这么多年,养了一个白眼狼出来。
程夫人直截了当,说:“把工资辞了。“
程回没理。
“程回,妈妈在和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我不辞。“
“你不辞,就靠这么点工资养得了你自己?你就这点志气?“
程回:“我可以养活自己,最起码,不用伸手跟你要钱,不好吗?“
“你是故意跟我对着干?你眼里还有你妈吗?“程夫人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和她说话。瞬间被她的态度刺激到了,“上次打你是我不对,但你好好跟我说话不行吗?你没和他来往说清楚不行吗?“
“我没和谁来往?“程回故意说,“贺川是吗?“
程回嘶哑着嗓子,“妈,你觉得我和他还能旧情复燃吗?“
“……“
“为什么都到今天了,您还是这样看我,他都要结婚了,我会给他做小三吗?还是说,在你眼里,我应该找他复合,做他的小三,情妇,这样才符合你心里所想的我。“
程回积攒的情绪也在这会爆发。
程夫人没说话,也不敢看程回的眼睛,因为被程回说到了痛处。
程夫人的确有这样想过,她觉得按照程回反叛的性格,回来墉城肯定会去找贺川。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这样不要脸?我可以厚着脸皮去找一个即将结婚的男人,和他藕断丝连,牵扯不清。“
程回步步紧逼:“你今天跑来公司让我辞职,明天你还可以做出什么事?妈,我是不是得回家,让你绑着我,哪里都不准我去,你才肯罢休?“
程夫人往后退了几步。身体跟着发抖,她强稳住身体,说:“你是这样跟你妈妈说话?“
司机也意识到不妙,连忙走出来拦着她们俩,帮忙劝解。
不过这没什么用。
程回眼眶都红了,说:“我是喜欢贺川不假,但不是没有底线,他已经订婚了,我再怎么样也不会盲目到毫无底线,你何必这样逼我,是不是要把我逼死了,你才肯停下来。“
程夫人:“你说什么话?什么逼死你,我有这个意思吗?我是想你死吗?你怎么可以……“
程回只是笑。已经没太多力气了,她也不说话了。
两母女每次见面没说几句话就会吵起来,她回来才多久,已经吵的不下五次了。
程回真的觉得很疲惫,也很难过,程夫人现在变成这么不讲道理,她只觉得很陌生。
“妈,我以后都不反抗了,随便你了,你要我和谁在一起我就和谁在一起,要我和谁结婚我就和谁结婚,这样,您满意了吧?“
……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没办法继续跟程夫人争吵,这个争吵是无休无止尽的,吵起来,两母女的感情会越来越恶劣。
这个家也永无宁日。
程回不想吵了,为了自己,也为了这个家。
包括这个家的所有人。
很快的,程夫人就安排她和朋友家的儿子订婚,也跟周围的亲朋好友传达了这个好消息。
而程回本人不做任何回应,她随便程夫人摆布了。
程究提出反对意见,被程回说服了,反正她说的那番话挺没脑子的,也让程究生气,但是她本人都同意这个订婚,程究反对也没实际作用。
辛甘也来问她了,程回说没事,就这样吧,反正和谁订婚都是订婚,和谁结婚也是一样的,起码对她来说。
她订婚的事情也传到了贺川那边,包括温凉。
这事还是他们共同认识的一个圈里朋友提起的。
当时温凉也在场,温凉心惊看着贺川,发现他并无没有不对劲的地方,似乎没将这件事放在心里,整个人都很冷淡。
温凉稍微放下了心,如果贺川对程回还有意思,不至于这样平静。
可是温凉不知道,贺川当天晚上就去了程回那。
她没有搬回程家住,还是自己住。
贺川这下连掩饰都不掩饰了,直接到了她家门口拍门,很用力,非常响,这动静大的都影响到了隔壁的住户。
隔壁的住户开了门探出身来,刚想说什么,就被贺川凶狠的表情吓了回去。
程回被吵醒的,那拍门声急促,跟催命似的,她怕影响到隔壁的住户,鞋子都来不及穿,光脚跑出来开门。
她打开猫眼的盖子。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贺川。
外面下雨,他身上都湿了,即便湿了衣服,可丝毫不影响他。
程回的身体狠狠一颤,并不想开门。
贺川似乎听到了脚步声,他又开始用力拍门。
程回没办法,只能开了门,说:“你发什么疯?有病吗?“
话音刚落,贺川像头野兽闯了进来,砰地一声,把门关上,重重的,也将她扣在门板上。单手抓住她的两条细嫩的手腕,举高,越过她的头顶,他眼神很凶,也很沉,跟夜幕一样,让人移不开眼。
同样的,让她也觉得心惊胆战。
“贺川,你弄疼我了。“
她很快冷静下来,还好这人是贺川,要是换做其他男人,她只怕早就乱了阵脚。
也因为这人是贺川,她料定。他是不会乱来的。
贺川凝视她的眼睛,轻描淡写地说:“原来你还知道疼。“
程回也看他:“怎么,我不是人了?我的心不是肉长的?贺川哥,你看看你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我知道。“不用她提醒。
“现在晚上十一点,你半夜来我家,拍我家的门,别说你是来找我复合的?“
贺川也笑:“不行?“
程回:“……“
“你不是很想复合吗?“
“以前想,现在不想了。“
“什么时候开始不想了,具体时间,哪年哪月哪日。“
程回:“……“
贺川说:“说出来,我就放手。“
“那你还是别放了,就这样吧,看谁耗得过谁。“
第一百五十五章 玩笑
程回话音刚落,唇上一软,他低了头,是他吻了下来。
程回尝到了淡淡的酒味,他今晚喝了酒,但应该是不多。
不然不会这么清醒。
他并不是耍酒疯,他是故意为之。
她也自知不是他对手,挣扎不了,也抵抗不了,就认命了。
不过在贺川看来,她不反抗不挣扎,大概是默许他的行为。
他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真要到关键时候,程回说:“贺川,你现在是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贺川停了下来,但是没抬头,只是顿了几秒,又继续了。
两个人气息都不太稳,他声音哑着,问:“你房间在哪?“
程回的双眼染上一层水雾,迷离看着他,她好不容易找回一丝理智,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很清醒。“
程回双手缠着他的肩颈,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因为姿势原因,被迫微微扬起了头,还没来得及消化他的话,她像是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贺川搂着她往客厅的沙发走去,而后把她放在沙发上,他的意图很明显,没有藏着掖着。
这会的贺川,其实让她觉得有些危险,她心底有些害怕的,可是害怕也不能让他停下来,他敢来敲她房门,敢把她扣在门板上亲吻,就意味着,他对即将发生的事有准备的。
程回红了眼,看到了天花板的灯,白的刺眼,视线也跟着虚晃了几下,她声音很小,说:“要是让别人知道你今晚对我做的事,你年底的婚,还要不要结?“
贺川没停,也没时间回答她。
他用行动告诉她,他这会最想做什么事。
程回不想继续了,她说:“你别害了我,我肯定是挣扎不过你的,你可以轻而易举强迫我,但是贺川,你别毁了我成吗?我已经被毁过一次了。“
翻江倒海的回忆倾泻而来。
贺川想起那些一桩桩,一件件的陈年旧事,瞬间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他慢慢探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衣衫不整的程回,说:“我结婚并不影响我想和你做。明白吗?“
“那你把我当什么了?我不是外面那些女人,我不想和你复合,更不想和你做。但是你一定要强迫,那我也没办法。“程回的眼泪都掉出来了,很快不见,“那希望你能照顾一下我的感受。“
贺川这个人,以前是不会逼迫她的,可是今晚,她不确定了,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横竖都是死,只不过是死法不同,她也不难为自己,既然贺川没打算放过她的意思,那她就当做被狗咬了一顿。
贺川擦掉她的眼泪,又摸了摸她脸颊,语气轻飘飘的,说:“不至于哭成这样,和我,你又不会少掉块肉。而且这种事情,本就天经地义。“
是天经地义不假。但不是今晚这种情况下发生的。
贺川是真来了意思,看到她开始掉眼泪,心里又蓄了一团无名火,想到她和别的男人谈恋爱,还会有亲密的行为发生,他就生气,有种自己的所有物被别人惦记上了,还被弄脏了的意思。
程回就躺在沙发上,只要他愿意,今晚就可以把她办了。
和他做,总比和其他男人做的好。
他很多年前,就想这样做了。
程回漂亮了不少,越是掉眼泪,越是刺激他心里的摧毁欲。
可是程回越哭越厉害,她看到贺川眼神有些动容,也迟迟没有下去的动作,她也就哭的越来越凶,但没出声,无声的掉眼泪,带给他的冲击更大。
贺川看她这样哭,也是越来越烦躁,说:“和我就这么委屈?别的男人就没关系?你妈给你安排相亲,没过几天你就订婚,你了解那男人?“
程回说:“我妈给我安排的,总归不会是害我的。“
“你喜欢那男的?“
“倒也说不上喜欢,但也不算讨厌,难道,我就不能谈恋爱?“
“没有不能谈,要看跟什么人谈。“贺川其实还想继续,可是又没了那心思,捏了捏她下巴,语气有些嘲讽,“其实你这脸、三围,我还是挺满意的,要不,回到我身边,和我在一块,我们俩都怎么熟了,不用重新开始。“
回到他身边?
她以前可想了,但是,这会听来,心如死灰。
她不想在同一个人身上栽两回,又怎么会给他再伤害她的机会,她心里很清楚。不过嘴上却说:“可惜了,你年纪不在我的择偶范围内。我现在还年轻,要什么样的没有,何必在你这浪费时间。“
贺川也没生气,皮笑肉不笑的:“说了,试试。看看到底是谁下不来地。“
心脏狂跳,果然还是对他没有抵抗力,他明明是在嘲讽她,把她当成了一个很随便的人,可即便如此,程回还是没办法和他撕破脸,她甚至悲哀的想,宁可互相残杀,也要和他纠缠下去。
她的立场彻底崩塌了。
这种想法一旦放纵是非常可怕的,她要是继续和他纠缠下去,只怕是会粉身碎骨。
而且她也答应了程夫人,和别人订婚了,她怎么可以和贺川纠缠不清。
这对所有人都是伤害。
她信誓旦旦说要和他划清界限,结果呢。
程回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稍微不留意,就会跌入悬崖里。
“贺川,我没有精力和你耗,我也玩不起。“
她跟做贼一样心虚,就怕贺川来她这里的事情被他家那位知道,他家那位还说要和她和平相处呢,那是因为不知道贺川对她的心思,要是知道了,指不定明天就拿了刀上门算账。
这样对峙了会,贺川那方面的心思又被挑起来了,他刚想做什么,又看到程回的眼泪,这下是彻底没心情了。
女人的眼泪止不住的,也不知道哪里来这么眼泪。
贺川起身了,整理好自己,又恢复了往日那副清冷样,说:“上次我就说过了,是你不记得,好好想想,我都跟你说了什么,你订婚的事情,别想了,我不会同意。“
好奇怪,她跟别的男人订婚啊结婚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哪里来的脸说不同意?
而且还是不会同意?
需要经过他同意吗?
程回恼羞成怒,抱着个枕头在胸前,说:“我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这样说?你算什么?“
她很凶,也很大声,吼了这么一句。
哪知道贺川还是淡淡的,说:“小点声喊,大声对你嗓子不好。“
程回:“……“
贺川的衣服也就一些褶皱,是刚才两个人纠缠的时候弄到的,他也无所谓了,说:“你先想清楚了,改天我还会来找你。“
还要来找她?
程回是真不高兴了,又怕他做什么,就不敢说话。
贺川真走了。门关上,程回彻底泄了气,重重栽在沙发上,鼻息间,似乎还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味道,非常浓。
她烦躁的抓了把头发,起身去找助眠药吃。
听了叶医生建议,程回找时间去见了一位心理医生,她需要帮助,不能自己消化,她消化不了。还会钻牛角尖,万一钻进去出不来了,那就麻烦了。
她得了抑郁症的事,就辛甘知道,尤其是程夫人,她不知道。
程回不打算让程夫人知道,知道了,对她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指不定又会有其麻烦事。
程回是真觉得身心俱疲,很累。
而她那位所谓的未婚夫也是三天两头来找她吃饭,约她进行所谓的各种约会。看样子很上心,其实是他家长辈要求的,说和她培养一下感情。
程回都不在状态,她自己也觉得挺抱歉的,但是没法子,他说要好好相处,希望能和她有一个好的结果。
这意味着,是认同了这门婚事?
程回约了心理医生看的频繁,这周已经是第三次了,这次不在医院里,在外面餐厅,而且在她公司附近,坐在了外边露天餐桌,外边可以抽烟,程回就点了根烟抽,说:“我最近觉得越来越焦虑,整晚睡不着,吃了药好点,但是每次都需要吃药才能睡着,以前虽然也有过类似情况,但是没这么严重。“
心理医生听她说完,问她最近经历了什么,得知是感情的困扰,医生建议她暂时离开这里,找时间离开这里,清静清静,旅游放松放松,这样也是一个办法。
可程回没有心思去旅游。
她顺便也就请医生吃了顿便饭,她没胃口,就光顾着抽烟了,然后拿手机在看。
这么一顿午饭的时间,恰好被贺川的一个朋友看见了。
那朋友也认识程回,就挺久之前贺川带出来见过的。而且贺川那会和程回谈恋爱,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
他远远看到程回,没有上去打招呼,都不熟,而且程回未必记得他,贸然上去,那不是给自己找尴尬。
而坐在程回对面那个人,似乎是位医生,乍看下去觉得眼熟,想了挺久,终于想起来了。是他认识的一位心理医生,墉城这边挺有名的。
程回见心理医生?
这消息有点劲爆。
那朋友扭头就给贺川打电话了,约他吃饭,刚好也有事情要和他谈。
贺川这周都没什么时间,排满了,他连和温凉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哪里见什么人。
刚拒绝完,那人说了刚才看到了一个人,有点意外,他还说:“程究的那个妹妹程回是不是生什么病了,我刚看到她和一个心理医生吃饭。“
贺川没说话,但是眉头已经深深皱了起来。
心理医生?
好端端的正常人见什么心理医生?
那人还说:“可能是凑巧,我也有可能看错人了。“
“……“
他这么一说,也没当回事,没听到贺川问这事,以为是自己多嘴了,就没再聊,但是贺川忽然问:“那医生你认识?“
“认识。要不然我也不会认出来他是医生。“
“把他联系方式发给我。“
“这倒没问题。“
贺川很快收到了那人发来的联系方式,就是程回所见这个心理医生的。
不难猜测,程回要是好端端的,不会去见什么心理医生。
……
而温凉找的人跟踪了程回,自然也就知道了贺川那天晚上去找了程回。
在她家里待了有一个多小时才出来。
温凉忍不住想那一个小时他们都做了什么。一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想要做什么还是可以的。
温凉一直在忍耐,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去找贺川当面对质。
然而她不能这样做,这样做了,那她和贺川就有了矛盾。
温凉很少去公司上班了,她想在家里做全职太太,于是订婚宴之前就跟贺川说了,贺川没意见,她想做什么,就由着她了。
所以温凉也就有一段时间没去公司了。
她马上是老板娘,公司其他人也不敢说她什么。
但是毕竟还没结婚领证。她这个老板娘的位置,还是比较危险的。
也是在这个时候,贺川去了程回那,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一个多小时,很难不发生点什么。
她打电话约贺川一起吃晚饭,贺川都说没时间,还有事情没做完。
温凉问他:“你在公司吗?要是在公司,我去陪你,好不好?“
“不在公司,在外面,你先睡吧,不用管我。“
“可是……“
“别闹了,我还有事。“
温凉:“那你注意休息,千万别太操劳了。“
贺川说了个嗯就把电话挂了,也没等她。
温凉太敏感了,察觉到贺川态度比起之前更加冷淡了。
就连和她吃一顿饭的时间也没有。
天气慢慢转凉,程回穿的很单薄,她自己没觉得哪里有问题,贺川又跑来她的住处,看到她的穿着。就有意见了。
这是第二次了。
他光明正大直接跑她这来。
车子还停在楼下。
贺川就跟回自己家一样,“最近天冷了,别穿那么少。“
程回冷笑:“你这脸皮是不是太厚了点,这里是我的地盘,你把这当成你家了,随随便便出入?“
贺川走了过来,他进门的时候,提了一个袋子,似乎是带了酒过来,程回视线盯着他身后的柜子上那个袋子,脸色难看。
“和你不用计较那么多。“他说。
程回磨了磨牙根:“你脸皮是真的厚。“
“不厚怎么纠缠你。“贺川把她抱起来。颠了几下:“太瘦了,你没吃饭?还是吃了不长肉?“
程回懒得理他,摆了张臭脸,说:“我劝你,悬崖勒马,不要来我这了。贺川,我还要脸,我不像你,脸皮跟城墙一样厚。“
贺川置若未闻,也不回应,抱着她,关了落地窗的门,放下她在沙发上,又拿了条毯子裹她身上,漫不经心的问:“上周我有朋友看到你和一个男的在餐厅吃饭,那男的又是谁?你那小未婚夫?“
“什么小未婚夫?跟你无关。“
上周?
程回瞬间想起来,她上周就请了她的那位心理医生吃了顿饭而已,这都能让他朋友撞上?
他朋友认识她?
贺川握了握她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吻:“我听说了,你那小未婚夫年纪不大,在一家公司做市场的,职位不高,薪水也就不高了。他养自己都困难,养得起你?“
程回拧了下眉头:“关你什么事,烦。“
即便她和她那位未婚夫没什么感情,但也轮不到贺川这样议论他。
“维护他?你喜欢他?“贺川又捏她下巴,让她抬了抬头。
这个姿势是程回最讨厌的了,她甩开他的手,冷冷淡淡的:“是啊,我喜欢他,他比你好,好太多了。“
贺川干脆坐在她隔壁的位置:“那吃饭那男的是谁?“
贺川问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她看,观察她脸部细微表情。
程回怔了怔,说:“医生。“
她没撒谎,但是没说是心理医生。
她想在贺川面前撒谎是不存在的,但是她不知道贺川知道了多少,要是否认那个人是医生,只会引起贺川的怀疑,她直接干脆说了,只不过换了个说法。
“医生?“
“我最近失眠,睡不着,怕自己得了精神病,找他咨询。“
贺川看了她一会儿。似乎叹息一声,又说:“我有办法让你不失眠,睡前运动,出出汗,就睡得着了。“
“我没和你开玩笑,贺川,上次你跑我这里也就算了,我不计较了,这次,你又来?“
“恩,想睡你。“
“你有病是吗?要不我给你介绍那位医生看看你有没有病。“程回声音带了些怒气。她是真生气了。
贺川这态度明摆着是来玩她的,语气里充满各种轻佻,似乎把她当成了可以随便玩弄的女人,就跟当年一样,可以轻易甩了她。
程回很清醒,她心里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再被他迷惑了,要是再上当,那真的是蠢到无药可医。
她会各种唾弃自己,毫无底线,为什么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程回倒了杯温水。站在厨房走神,贺川在客厅,还没有走,她就在厨房耗着,神游。
她去了厨房有会功夫了,贺川环顾了一圈,视线落在了柜子上的那袋子类似什么药的物品上。
第一百五十六章 立场
贺川上前,打开那袋子看了看里面的药物。
程回出来,恰好看到他站在柜子前,手里拿着那盒药。
贺川侧目,盯着她,“失眠这么厉害?“
那一盒都是助眠药。
程回语气正常,没有紧张感,道:“恩,厉害。刚才我好不容易睡着,你又吵到我了。“
她心里有一瞬间松了口气,还好,叶医生之前开的那些药,她都收起来了,助眠药是新找的医生开的,刚拿回来没几天。
这样也就圆上了她为什么会找心理医生。
程回心里有自己的算盘,他也是,两个人谁也没跟对方透露。
贺川问:“失眠多久了?“
程回抿了下唇,不太高兴的样子,说:“这是我的事。“
言下之意是跟他没关系,她不喜欢他刨根问底。
贺川不知道是不是没听进去,还是不太在意,似乎刚才关心的问只是随口一提,他扫了她一眼,语气冷冷淡淡的。说:“还是找个靠谱的医生看看,我给你约一个。“
“不需要。“程回脱口而出就是拒绝,连声客套的谢谢都没有,她甚至懒得说那两个字了。
贺川皱了下眉,很快松开,理解她此时的心情变化。
“别跟自己身体过不去。“
“你看不出来吗?我跟你过不去。谁都可以关心我,担心我,给我介绍医生,就你不行。“程回瞪着他,眼神无一不是厌恶,她更厌恶她自己,为什么要在他这里栽跟头,还栽的那么狼狈,还有他身边都有其他女人了,还要来招惹她,做这些令人费解的事。
他明明,不爱她。
心里没有她的。
为什么还来假装一副很关心她的模样?
贺川语焉不详,忽然崩住两个字:“恨我?“
“不恨。“她说。
贺川没说话了。
“以前恨过,本来无感,现在只觉得你是诚心让我难堪,贺川,你要是还有良心,就离我远远的,只要你不出现,我就没事,平安大吉,你一出现,我就会倒霉。“
她声音越来越小,觉得肚子有些疼,冷汗开始冒了,她忍不住弯了腰,手覆上了小腹,只有吐气,没有吸气了。
贺川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走了上来,还没碰到她。就被她躲开,她躲瘟神似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费劲说:“离我远点,别碰我。“
贺川没有收回手,自然而然无视她的抵触,眼疾手快上去搀住她的手臂,伸手摸了下她额头,说:“只是肚子疼?“
她咬着牙根,身体在抖,疼的脸都白了,唇色全无,贺川碰到她的手臂,她的手,冷的厉害。
“去医院。“
“不用。“程回还是那句话,“你看,你一来,我就不舒服。“
贺川可不管她,无视她抵制的情绪,把她抱起来,就往外边走。
刚抱起来,程回就疼的晕了过去,没了意识。
……
再醒过来,程回只觉得浑身疲惫。四肢无力,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医院病房的天花板。
她的意识回拢,听到开门的动静,望过去,是贺川。
她舔了下嘴唇,贺川看她醒了,走了过来,说:“还有哪里不舒服?“
程回说:“我怎么了?“
“痛经。你连自己痛经都不知道吗?“
痛到晕厥也就她了。
她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就知道晕倒的时候在贺川的怀里,看样子,是贺川送她来医院的。
她迷茫了一阵,看着天花板,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
贺川提了一个袋子,里面有一条黑色裙子和内裤,还有姨妈巾,是给她的。
程回没接受他的好意,扫了一眼那个袋子,没什么反应。
贺川也没走,但也不是会照顾人的人,而且程回这会和他对着干,并不搭理他,脸涩也是臭的,对于他的好意,程回不买账。
贺川问她要不要吃点什么,她说不需要,也不饿。
但贺川还是点了外卖,都是一些清淡的瘦肉粥什么的。
等外卖的间隙,程回想起了自己的手机,大概是晕过去了没拿手机,她也没什么事,想要下地。
贺川不让,让她多休息一会,吃了粥再走。
痛经也是可大可小的,而且医生还说了她体质不算好,营养不良,需要注意一下。
营养不良?
的确,她看起来太瘦了,刚抱她来医院,没什么重量。
程回并不想在医院多待,她也不想在医院过夜,其实最主要的是,并不想和贺川待。
外卖到了,直接送病房门口来了。
贺川打开盖子,舀了一勺,吹了吹,想喂她似的。
程回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并不想吃。
“我不饿。不想吃。“
“你晚上没吃东西,多少吃点。“
“吃不下。“
贺川没理会,送到她嘴边,说:“不烫了,吃吧。“
程回还是很冷淡,说:“贺川,你不用这样,我也不想和你装,你别假惺惺了。“
贺川无视她的话,“吃完了就送你回去。“
“不吃。“
“贺川,你有完没完?“
贺川这会还算有耐心,说:“你要是不吃,没关系,我有事情陪你耗。“
程回现在是真觉得他有病了,而且病的不轻。
她强迫自己吃光了那碗粥,然后看着他,说:“可以了?“
“歇会,送你回去。“
程回似笑非笑,看着贺川。
……
贺川送她回家,一路上都没说什么,两个人都很沉默,程回是心里不高兴,吃了一碗粥,胃还是不舒服,小腹还有些难受,但还能忍。
主要是心情受到了影响,她这会很难受,并不想搭理贺川。
贺川也明白,不过他的态度始终是暧昧不明的,他还有未婚妻,年底结婚,现在这会,和前任藕断丝连。
到了家门口,程回头也没回进了屋,关了门,没理他。
这么晚了,贺川也没必要留下来了,就走了。
他没跟程回道别。
程回也不需要。
程回回到家,立刻冲去了洗手间,弯腰对着马桶吐了出来,把在医院吃的那碗粥,全吐了。
吐完了,她才觉得舒服了些。
现在想起来,贺川的举止言行,让她觉得厌恶,非常厌恶。
吐完出来,手机又响了,是贺川发来了短信。
''过几天再来看你,好好休息。''
不痛不痒的一句话,说了等于没说。
不过他还说什么过几天再来看她?
过几天?
不可能,她不会给机会的。
第二天,程回约了换锁的上门把锁换了,她不想再被贺川掌控,这个男人,除了让她伤心难过,没有其他作用了。
何况,她也不想破坏他的感情,小三什么的,她不想做。
……
温凉来公司找贺川了,她约贺川。贺川每次都有其他理由搪塞她,她也没办法了,只能跑公司里来。
贺川这会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看到了温凉坐在沙发上,他没什么表情,走了过去。
温凉立刻站起来,换上一副笑脸,说:“怎么感觉我来了,你不是很高兴。“
“没有,别想太多。“贺川语气慵懒。
温凉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亲昵贴着他。说:“你最近很忙,连吃顿饭的时间都不给我,贺川,没办法了,我只能来公司堵你,你不会不高兴吧?“
贺川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皱了眉,不太喜欢这味道,说:“你换香水了?“
“恩,你喜欢吗?“
贺川没回答,表情冷淡,抽回手。说:“等会出去一趟,你要是没什么事,可以约你朋友去逛街。“
“都在上班,他们哪里像我这么闲。“
贺川:“你跟她们不同,你身体不好,不用太操心,我赚的钱够你花了。“
温凉听到这话,打消了心里的顾虑,有些开心,凑上去,想吻他,可他避开了。
温凉有些尴尬,刚才的喜悦消失无影无踪:“怎么了?“
贺川平静道:“你口红太红了,会留印子。“
温凉笑容僵在脸上,很快反应过来,说:“你不喜欢这个颜色?那我下次换一种颜色。“
换不换都不重要,贺川就差没明说了。
温凉也是故意假装不懂他的意思,可是心里头啊跟明镜似的。
哪里是不喜欢这种颜色,他是对她都不喜欢。
这个事实其实挺打击人的,可她不得不承认,他心里没她。
要不然,他不会大晚上的又去找程回。
其实很久之前,温凉就觉得他大概是不会喜欢自己的,答应和自己交往,她不太懂,不过那会想着他只要和她在一起,其他的她就不计较了,也不去想了,没什么能和他在一起是最好的了。
到后来说要订婚还有结婚,他都答应了,还很专心筹备订婚宴来着,她是真高兴,打从心里高兴,终于要嫁给他了,她也以为,就算贺川不爱她。心里没她,但是只要和她结婚,就没关系。
眼下看来,她不确定贺川是不是还要和她结婚,她心里没底,更没了自信。
温凉很想当面问他,昨晚上,她找不到他的那几个晚上,他在哪里。
不过,他肯定是不会说实话的。
她这会揭破这层纱,对两个人的关系没有好处,要是他直接不结婚了。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温凉握紧了手,一定要想出万全的办法才可以。
贺川这里,她是没办法下手的,只能找程回的突破口了。
……
温凉私底下接触贺川的朋友,想从他朋友这打听到关于程回的消息。
但是朋友装傻呀,说不知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她要打听的是贺川的前任,谁会当着现任的面聊前任。
尤其是他的立场是贺川的朋友。
他也不敢得罪贺川啊,当着他未婚妻的面聊前任?嚼舌根?
反正说了半天,温凉都没从他嘴里挖出有用的事情。
那朋友说:“今天我就当你没来找过我,没问过我,我不知情。“
温凉只是笑笑。
从贺川朋友那挖不到有用的料,温凉思来想去,还是找人打听了程回的事。听说她订婚了,家里安排的,好像说是两家已经订婚了。
既然订婚了,还和贺川纠缠在一块,算怎么回事。
温凉心里对程回彻底没了好的印象,她恨不得程回就没回来过,好端端的回来破坏她和贺川之间的感情。
……
程回被程父一个电话喊回家里吃饭,她那个未婚夫也在,还有他家里人。
程回不高兴也要装出高兴的样子,程父特别交代了。
而她那位未婚夫其实挺照顾她的。但是她连正眼都没看他,因为心虚,也有些对不住他,她其实都不喜欢他的。
两家人的氛围其乐融融的,尤其是他家人,也都挺喜欢程回的,似乎是真心希望她给自己家做儿媳妇。
越是这样,程回心里越是过意不去,人家是真心真意对她好,而她心里有其他想法。
吃完饭,未婚夫邀请她去散散步,走走。消食。
程回去了,当然了,有些局促不安,和他单独相处的时候,更是了。
可是在长辈眼里看来,他们俩挺般配的,相处氛围还不错。
程回心不在焉,百般无聊四处看,就是没看他。
他在偷偷观察她,似乎在想什么话题和她聊。
但是想了半天,没有话题,之前没有交往,还有话题,现在确定了关系,忽然没了话题,也不知道聊什么,怎么都觉得处起来很尴尬。
程回也察觉到了,加上她心里过意不去,就主动想话题,不过聊的都是工作上的事。
就这样,聊了起来。
气氛还算融洽,她个人这样认为。
而两家的长辈,都在聊婚期了。
都想跳过订婚,直接聊婚期。再给他们一点时间相处,然后找个时间,就把婚事确定下来,以免节外生枝。
而婚期这事都没有问他们俩的意见,直接越过他们,长辈敲定。
程回只要听安排就行。
等人都走了,程夫人拉了程回说话,问她怎么想的,有没有什么意见。
程回受宠若惊,似笑非笑说:“何必问我意见,你们不是都决定了?“
“程回,你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要不是为了你,没必要折腾自己。“
程回:“我知道啊,所以你们决定就好了啊,我听从安排。“
程父听到这里,拉开程夫人,又怕她们俩一言不合吵起来。
既然程回没意见,那就这样确定了。
不过她有意见也没有用。
程回明白的。
既然都确定要结婚了,他提出要去看她住的地方,知道她住在哪里,以后要是找她,也方便了。这也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
程回犹豫了会,在微信上发了自己住处的地址给他。
他就约了个时间来看她。
程回换了锁,不担心贺川又会跑来,就答应了。
他来的时候带了一束花,专门送给她的。
对于花,程回还算喜欢,说了声谢谢,就请他进屋坐了。
两个人第一次独处,还算处的不错,有说有笑的,最重要的是,他是真心对待这段感情。
相比较他的真心,程回心虚的不行,她对他没太大感觉,也就凑合,说得过去,但是有时候,结婚不一定是因为爱情。
程回刷微信,看朋友圈,总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爱情至真名言,说什么女人要嫁给爱自己的也不要嫁给自己爱的,前者会疼你爱你,是真心对你,后者不爱你,你爱他,只会受到伤害。
她看着这句话晃神。
……
周末,未婚夫约程回吃饭,她说要去看生病的朋友,等她下周回来再约吃饭吧。
未婚夫就提出陪她一起去看望,他开车,他说不放心她一个人。
程回想了想,同意了。
……
叶若若看到了程回带了男朋友过来,当时怔了几秒,表情有些不自然。
她下意识看向了站在一边的哥哥。
叶医生倒是挺平静的,没什么反应,和他们俩打招呼。
程回介绍完了后,就和叶若若聊天了。问她的病情怎么样。
叶若若说:“还行,老样子,不好也不坏。“
就聊了一小会儿,程回怕影响她休息,就走出来了,和叶医生说话。
叶若若刚才想说点什么,都不好说,有其他人在。
这氛围让人觉得微妙,程回没察觉什么。
倒是她的未婚夫,觉得叶医生的眼神有些异样,就是不太单纯,都是男人。男人看男人其实很准确。
叶医生一时没掩饰好表情,流露了马脚,就让他看到了。
两个人男人对视了会,各自移开视线,程回待了会就要走了,叶医生送他们俩下楼,期间,程回被人撞到,重心不稳,身子往后栽了,她以为自己要摔了,都闭上了眼睛。结果,只有叶医生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搂着她的腰,她这才没有摔倒。
而她的未婚夫,没有出手,表情还有些愣,没想到叶医生这么快出手。
“没事吧?“叶医生问她。
程回连忙站稳,拉开距离,说:“谢谢,我没事。“
“没事就好。“
她的未婚夫这会才站出来,说:“谢谢你叶医生。“
惊魂未定,程回站在她未婚夫身边。
这个举动,叶医生注意到了后,心里无奈泛起了苦笑,他没有其他想法,只是身体很自然做出了反应。
而程回怕麻烦,选择了她未婚夫那边,无形是告诉她未婚夫,她的立场。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处心积虑
其实认识这么久,叶医生知道程回一直当自己是朋友,他的心思藏的深,没有让程回觉察到。
但是这会看到了程回的举动,叶医生不确定自己一直以来的判断了。
等送走了他们,叶医生回到病房。
叶若若说:“哥,程回真要结婚了?“
“应该是。“他语气淡淡的。
叶医生知之甚少,不过看那情况,大概是真的。
叶若若咳了咳,脸色依旧苍白,说:“哥,那你怎么办?“
叶医生露出安慰的笑容,摸了摸她的帽子,说:“现在我只想你好起来,其他事情不重要。“
叶若若笑,“可是哥,我也想你好好的。“
她没多少日子了,即便是他瞒着她,她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态,还有她自己的求生意志。
“哥,我知道你对程回不一样,现在争取一下。还有机会。“
他们兄妹俩从小相依为命,她的出发点自然也是为了叶医生好,而且他好不容易遇到了有一点意思的人,她不想他就这样放弃。
人活着,总要努力一把看看。
叶医生捏了捏她脸颊,说:“不要瞎操心,现在没有什么比你的身体更重要的事。“
“你一定要好起来。“
叶若若的胸口控制不追抽了抽,其实他们心知肚明,她的身体状况,现在只不过是靠药物延长她的生命而已,她是好不起来的,没有根治的办法。
就连前段时间来看过她的专家都是说不要抱有太大希望,只能保守治疗了。
那位专家,正是辛甘找来的。
国内的医院都找遍了,要是有办法,她也不会在这里等着生命的倒计时了。
叶若若还想说什么,叶医生让她好好休息。
……
回到墉城,她的未婚夫问她饿不饿,要不要找个地方先吃点什么,填下肚子。
这会天都黑了,程回无神看着外面的街景,说:“不饿。“
“要不喝点什么,你想喝奶茶吗?“
“那喝奶茶吧。“
找了地方停车,两个人去了奶茶店,是个网红牌子,好不好喝不清楚,反正挺有名的。
程回不爱喝奶茶,也没喝过几次,也不知道哪一种好喝。
未婚夫看到了,说:“要不喝招牌的,一般招牌的都不会踩雷。“
“行。“她点头。
未婚夫想拍照,拿了手机,有些难为情。说:“要不我们拍张合照?“
程回想了想,说行,就拍了。
她咧嘴笑了下,眼睛却没有一点笑意,那笑容是硬挤出来的。
喝完奶茶,程回就想回去休息了,他提议送她回家,她没有拒绝。
其实未婚夫呢是看得出来她心不在焉的,而且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看起来,有点颓废。
未婚夫以为她是工作压力大,休息不好,才会这样。
“你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没休息好?“
程回知道自己状态不好,出门都有用遮瑕遮一遮双眼下的青黑,他大概是看不出来她的黑眼圈,应该是看觉察到她不是很热情,以为她是工作压力大。
程回摇头,说:“不是,是其他原因。“
“什么原因,方便告诉我吗?程回,我们俩在一起的话。我希望你不要有事情瞒着我,夫妻呢是要互相坦诚,不能有欺骗。“
他顿了顿,“程回,我希望你能对我敞开心扉,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商量。“
他这番话说的格外诚恳,程回却无法给任何的回应,她只是笑笑,其实心里压力更大了。
下了车后,她站在原地跟他挥了挥手,等他车离开后,她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面无表情的,跟刚才判若两人,她站了一会儿,顿感疲惫,上楼了。
下周,公司有个团建活动,组织大家伙去泡温泉。
那个地方,就是贺川带她去玩过的那个温泉,不是很远。
没什么事,都要参加,程回也是。
时间安排在周六,周六早上出发,周日下午回来,玩一天一夜。
程回是不喜欢参加所谓的集体活动的,尤其是最近,她觉得烦躁,有些控制不住,她意识到自己状态不好,于是把药带上了,出发前还吃了抑制情绪的药物。
要住一晚上的话,她要和一个女同事一起住一间,可以自由选择,她就跟和自己一起同一时期进去实习的女同事住一间了。
这次的团建,她跟未婚夫说了一声,他嘱咐她主意安全,回来了给他打电话,他去接她。
程回答应了。
她跟未婚夫打电话被女同事听到了,女同事神秘兮兮问她谁呀。
她说是男朋友。
她对外承认了他的存在。
女同事说:“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的?哇,长得帅不帅?“
“还可以。“
还可以普遍情况下,都是不错的意思。
聊着聊着,有人过来喊她们去泡温泉。
程回不想泡,被女同事强制性拉去了。
……
贺川忙完手头上的事情。这才想起自己有段时间没和程回联系了,他不主动找她,她也不会找他,似乎没把他当回事,而且还把家里的门锁换掉了。
贺川斟酌了会,打电话约程究出来喝酒。
程究有家有室,下班就泡在家里,哪里有时间和他喝酒。
程究二话不说给拒了。
贺川就说上他家看看小孩,程究答应了,让他来。
抛开程回这一层关系,他们俩还是可以来往的。
程究的底线是他不要再找程回,那朋友还有得做。
贺川来他家,提了礼物来的。
程究来开的门,见了面就说:“等会在辛甘面前别说喝酒的事,我怕她不高兴。“
“气管炎。“对他的行为,贺川只说了三个字。
“你马上也是了,彼此彼此。“
辛甘在房间里休息,小满乐才睡醒,她很乖巧,看到辛甘在睡觉,自己走了出来在沙发上玩玩具,也许是知道辛甘在,她有安全感,没有大哭大闹。
程究怕打扰了小孩,叫贺川去书房聊。
贺川看到小满乐走了下神,停住了步伐,视线一直在她身上。
小孩子还没长开,皮肤白白的,眼睛又黑又亮,圆圆的很可爱,她今天穿了件小熊毛衣,坐在沙发上,认真玩手里的积木,都没抬头看他。
程究回头,说:“怎么?“
“没,你闺女和你长得挺像。“
“那当然了。“
“你不用看着她吗?“
程究说:“不用,客厅有监控,可以随时看到她在做什么。“
因为小满乐有轻微自闭,她不亲程究,要是单独和程究待在一起,她会大哭大闹,现在比以前的情况好多了,她在自己家里,可以自由走动了。
但是她还是和程究不亲。
到了书房,程究泡了一壶茶招待他。
贺川喝着茶,和他聊最近的项目遇到的麻烦事,还是审批的问题,一直没批下来,程究是系统内的,身居高位,有些事情他有内部消息,贺川很少和他打听,但是这次是意外,他过来,想从程究这打听到什么消息。
程究却闭口不提。
……
辛甘睡醒了。看到小满乐不在房间,急忙走出房间,看到她在沙发上坐着,这才松了口气。
小满乐忽然指了指书房的方向,意思是来人了。
辛甘抱起她,亲了亲她的小脸蛋,说:“家里来客人了?“
她点头。
“你醒了怎么不喊妈妈,怎么这么乖?“
怎么看都是亲生的,越看越喜欢,辛甘抱着她去厨房倒水。
小满乐没说话,趴在她肩头望着书房的位置。
辛甘不知道家里来了谁。经过玄关看了一眼,摆放着一双男人的鞋子,那应该是程究的朋友。
辛甘放下小满乐,去冰箱拿了新鲜水果洗干净切好,准备送去舒服的。
小满乐看到有桃子,眼睛亮了亮,说:“妈妈,桃子。“
辛甘喂她吃颗桃子。
喂完后,辛甘弯腰问她:“甜不甜?“
嘴里塞满桃子肉的小满乐晃悠悠点头,心情不错的样子,含糊不清说:“唔唔。没有妈妈甜。“
听到这句话,辛甘乐不可支,果然闺女是小棉袄。
嘴儿甜,甜到她心坎里去了。
刚好谈完事情的贺川和程究一前一后走出书房,两人都恰好看到这一幕,程究是已经身在福中了,而贺川走神了,他看到一大一小,视线有些恍惚,似乎想起了什么,心脏也被什么击中了一下。
他和程究年纪差不多,程究的闺女已经三岁多了,会走会蹦,还会说妈妈甜,他就像个孤家寡人,对比起来,实在过于惨烈。
而辛甘看到客人居然是贺川,一瞬间没了好脸色,虽然不明显,但是不妨碍贺川察觉到了她不欢迎自己的情绪。
也是。
她和程回是妯娌,自然不欢迎他也是正常。
就连来送,也就只有程究送他。
两人走到停车场,贺川有些感慨来了一句:“我要是像你那会结婚,孩子都会跑了吧?“
“现在来不及了。“程究毫不留情揭穿,“就算几年前你和程回还在一起,也不可能那会就结婚生小孩。“
程究是无心提到程回的,说出口后,他也没觉得后悔,说:“还是说一句,程回已经订婚了,你年底也要结婚了,过去的事情也不追究是谁的错了,人要向前看。“
贺川恩了声。
……
送完人。程究回到家里,辛甘和小满乐在客厅沙发坐着吃水果。
辛甘问:“他怎么来了?“
“来看看小满乐。“
辛甘哦了声,没说话。
程究知道她心里对贺川不满意,但毕竟是他朋友,从小一起玩到大,当然了,程回的事情掺和在里面,导致他们俩关系也没有过去那么好了,程究对他也有微词,但毕竟是朋友,而且程回现在也稳定了。那过去的就算了。
他是这样想的。
不过自己媳妇对自己朋友有意见,他肯定不能坐视不管,刚想说什么,辛甘率先说:“这几年我没有干扰过你和什么人来往,但是贺川,我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你可以出去和他吃饭喝酒,我都没意见,但是别让他来家里。“
辛甘想起程回在伦墩那几年受的苦,心里就不是滋味。
媳妇发话了,程究不敢有意见,说:“好,没有下次了,我发誓。“
辛甘这才作罢。
……
而贺川看到辛甘和小满乐一家子后,一直惦记着,终于,心里有了算盘。
温凉那边,也有了动静。
贺川这些日子对她越来越冷淡,她都看在眼里,她一直忍着没有发作,是在想其他办法。
既然贺川一直不碰她,那她不能坐以待毙。总要做点什么。
贺川是不会改结婚的日子的,现在还没到年底,已经有状况发生了,温凉就怕等不到年底,所以她找人买了药,可以壮yang的,贺川不碰她,那她再主动点好了。
……
泡了一下午温泉,程回头昏脑涨,就回房间休息了。
她睡没多久,就听到女同事喊她。说她手机响了。
程回今天没吃药,可能是泡了温泉的作用,她睡了一会儿,睡着没多久,手机就响了。
“请问哪位?“她迷迷糊糊的。
贺川听到她这声音,问:“刚睡醒?“
“……“
女同事在找衣服呢,今晚要穿什么。
程回蹭的起来了,睡意全无,瞬间清醒。
贺川听到她那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等停了,说:“你在哪?“
“在哪里跟你有关系吗?“她没什么好口气。
贺川:“谁惹你了,这么大气。“
程回碍于女同事还在房间,就拿了手机去阳台接电话。
“你有事吗?“
贺川说:“谁惹你不高兴了,跟我说,我帮你出气。“
程回真觉得他有毛病,隔段时间就来纠缠她,就跟当年的做法一模一样。
“那个人是你,只要你远离我,我就没事。“
说完,程回就把电话挂了。
这回贺川没打来了。
他找人查到她这会不在家里,跟着公司团建去泡温泉了。
贺川便自己开车,亲自跑了一趟。
……
程回头疼的厉害。去包里找药,到了几粒数了下,再三确认了数量没问题,这才吞下。
女同事看她吃药,说:“程回,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程回把药瓶放回去,说:“有点头疼。“
“你头疼啊,要不休息会?“
“不用了,不是要集合了吗?别让他们等太久了。“
晚上也有活动,到海边去bbq。
程回不感冒,这会天气凉。秋天,海边风挺大的。
但是一群人兴致勃勃的,也安排好了,程回就跟着去了。
海边风是真大,程回穿的少,被风这么一吹,头更疼了。
女同事提醒她:“你出来还穿这么少,你没带衣服吗?“
“没。“她说。
“我以为你带了外套之类的,才没有提醒你,你就不怕冷吗?“
“怕的。“
怎么会不怕。
只是,她需要清醒。
程回忽然想抽烟,这会不在办公室,可以随便抽烟了,好几个男的都在抽烟,但是没女生,她舔了下嘴唇,想了想找个清净的位置抽支烟。
这么多人没察觉到她走开,她找到没什么人的角落,点了一支烟,娴熟的抽了起来。
她拿手机反复的看,确认他没打来电话了,还在想这件事,晃了下神,手机又响了,是贺川打来的。
程回盯着看了会,毫不犹豫挂断了,没心情接他的电话。
被挂了电话的贺川也不生气,他这会还在开车,她不解电话,他就把电话打到那所度假村的朋友那去了,让他帮忙问下程回住哪间房。
朋友嘛,热心肠,而且这是个小忙,就帮了。
贺川很快就收到了朋友发来的房间号,并且提醒了一句,让他别乱来。
当年贺川带了一个女孩来他这玩,他也是记得的,那女孩就是今天的程回。
去的路上,温凉微信上问他这么晚了怎么不在家,他看了一眼,没回了。
他和温凉聊的内容都跟例行公事一样,一般都是温凉在问,他偶尔回复一两句,回复的内容很敷衍。没什么有用的。
这次也不例外。
温凉还问他是不是在开车,所以才不方便回信息。
他依旧是没回复。
贺川到了度假村,停了车,看了下时间差不多,就直接去找人了。
他要找的是程回。
不过经过度假村酒店的前台,他开了间房,方便他今晚搞事情。
那间房跟程回住的那件在同一楼层,还在她房间的对面。
贺川处心积虑的,比以往的每一次,还要明显。
……
程回在海边喝了点酒,还抽了烟。一身的颓废,她穿的还少,坐在灯光下,照的皮肤雪白雪白,她本身底子就很好看,氛围再一渲染,更加勾人了。
程回这次是男女通杀,她自己没感觉,就是喝了点酒,有点昏,昏昏沉沉就靠着身边的人睡了。
女同事以为她醉了。喊来了热心肠的男同事帮忙背她回酒店。
贺川在房间里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听到了走廊传来了动静,挺吵闹的,他走到门边,打开门,看到了有个男人背上背着程回站在对面房间门口。
而程回晕沉沉的趴在男人肩上,没什么反应。
贺川一眼看到那身影便认出了是她。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成了
贺川站在房间门口挺突兀的,而且一直盯着程回看。
女同事拿房卡开了门,不经意注意到了站在对面房间门口的贺川,觉得有些奇怪。
程回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睛,余光瞥到了熟悉的身影,可她视线重叠,看不清楚,就觉得那道身影挺熟悉的。
她有些反胃想呕,踉跄从男同事背上挣扎下来,男同事扶着她,关心问她情况。
她摇晃说不舒服,冲进房间洗手间关上了门,呕了起来。
女同事和男同事都很关心程回的状态,但是男同事不好走进来,还是女同事进来问程回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她脸色看起来白的跟纸一样,很吓人。
洗手间里的程回说不用,等她吐完胃里的东西后又洗了把脸,这才走了出来。
女同事说:“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程回,要不还是找医生看看吧,我真担心你的身体。“
她摇头:“没事。只是胃疼,吐完就好了,我有胃药。“
“你这样……“
她不肯去医院,女同事也没办法,再三确认她没有事情,才没有劝她去医院。
程回走出来,房门没关,贺川站在门口,送她回来的男同事已经不在了。
她扭头看向房间门口,贺川站在那,也在看她。
四目相对,程回狠狠拧了下眉。
贺川出现在这,她不意外,他要是想知道她在哪里,很容易就能找到。
贺川表情寡淡,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穿这么少,不怕生病?“
她外面套了件蓝色针织开衫,内衬是件刺绣绑带网纱的打底,典型就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大晚上的,风大,那么凉,还敢去吹风。
贺川神情渐渐变了,似乎是生气了,脸色冷淡的不行,明明这么冷淡,还站在门口不走。
也许是碍于房间还有其他人在,要不是有其他人在,程回想,他大概直接进来把门关了。
这么大一个男人站在门口,其实很奇怪。
女同事隐隐觉得那个男人跟程回是有点关系,所以她才没说话。
过了会,贺川说:“抱歉。我找程回有事。“
“我懂我懂,这样吧,那你们俩慢慢聊,我出去会,你们好了再喊我。“
“不用。“贺川拿了一张房卡递给她,“这是对面房间的房卡,不好意思,需要你将就下。“
……
房门关上了,程回坐在落地窗边的单人沙发上,姿势慵懒,眼神也有几分迷离,似乎在看他,又似乎不是。
房间里铺了一层地毯,走在上面没有发出声音,可程回怎么觉得,她的心越来越沉,像是贺川直接踩在她心脏上。
“哪里不舒服?“贺川走了过去,弯腰蹲在她身前,可以看到她里面那件薄纱的内衬,就跟没穿一样。
她身上冷的,尤其那双手。
贺川握了握她的手,“还有哪里不舒服?恩?“
“……“
程回没听到似的。很平静,没什么反应。
贺川继续说:“不是说失眠吗,还不学乖,这么冷的天穿这点布料?“
程回也没躲着,他要看就给他看了,没觉得自己哪里被占便宜。
“怎么不说话?连句话都不舍得跟我说了?“
“我说什么,你听得进去吗?“程回没表情,淡漠的很。
“你说我喜欢听的,我就听进去了。“
“你要我说什么?恩?说我想找你旧情复燃?我还喜欢你?还是,你别结婚了,别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了,和我复合?“
程回不耐烦别开脸,懒得再看他一眼。
贺川似乎是真的认真思考了一阵,说:“你真这样想?“
程回愣了下,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程回换了个姿势盘腿坐着,头疼使得她懒得动,说:“你别想太多。“
“悔婚来不及了,已经定下来了,你要是想和我复合,也可以。“贺川一本正经,“不过别在别的男人面前穿这么少,我看了会不高兴。“
程回自嘲笑了笑,说:“说这么多,贺川,你想睡我?“
气氛开始不对,贺川眼神变了,被她说中了。
程回也就随口一说,看他不回答,说:“没有女人满足你,你想睡我?“
想睡她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贺川沉默就代表默认,他干脆把她抱了起来,程回没反抗,也没力气反抗了,在他看来,这会儿的程回挺乖的。
贺川把人放在了床上,他低头温柔的吻她额头,手指挑开了她的外套,露出姣好瘦弱的细腰。
那布料根本经不住他稍微使劲就破了。
程回躺着,眼神彷徨,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她没有状态,贺川这会睡她,她其实很难受,真到这一刻。反而没什么动静,平静的不行,没有一点波澜。
……
睡是真睡了,贺川没有放过她。
风平浪静后,程回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翻个身都不愿意。
贺川进了浴室冲了个澡出来,浑身湿漉漉的,这才来将她从被窝里抱出来,说:“还是要多吃点,太瘦了,是不是拿钱去养小白脸没钱吃饭了,瘦成这样。“
程回闭着眼睛,懒得理会,她很累,身体想睡觉,闭上眼睛后,意识清醒,还是睡不着。
她不吭声,贺川也不生气,也许是餍足了心情好,他又低头吻了吻她耳廓,“要不要洗澡?“
程回依旧没说话。
贺川就说:“那洗吧,我帮你洗。“
她脸色不好看,他捏了捏她脸:“别生气了,我帮你收拾干净,你躺着享受就行。“
程回咬了咬牙,骂他:“你不是人。“
贺川没在意,帮她洗完澡,用浴巾裹住她,抱了出来放在床上,又拿了条毛巾给她擦水珠,温情的不像话。
程回身体被拆过一样,尤其那儿疼的不行,不过洗了澡,总归是舒服了一点。
贺川吃完没有走的意思,帮她收拾好了,自己也躺了下来,关了房间的灯,搂了搂她的腰,说:“睡吧。“
程回没闭上眼睛,说:“我是和同事一起来的,你刚当着我同事的面留下来,对我影响不好,你现在睡也睡了,是不是该走了?“
贺川动了动手指,没放开搂着她的手:“陪你睡会,等你睡着了就走。“
“真不愧是你,睡了个女的还会留下来哄她睡觉?你别忘了,你有未婚妻,我也不是一个人,要是传出去,你不关心你的名声不要紧,我还要做人,我不想被人指着脊背议论。“
“贺川,我都已经如你所愿了,求你了。给我留点尊严行吗?“
贺川:“你担心的是你的工作还是怕跟我染上关系?“
“都怕。“她不是他,可以忽略外界的声音。她现在有诸多顾虑,本来刚才和他睡了就是一件错误的事。
贺川看着她的侧脸,“等我什么时候觉得新鲜感了就放过你,要是工作做不下去了,辞掉吧,我给你钱。“
这话潜台词就是说她可以做他小情儿,等他什么时候厌倦了,就放过她,不纠缠她。
“到时候你想结婚,想干什么都可以。我不干涉,但是目前得听我的。“
“你这叫霸王条款。“
“我会补偿你,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只要你提。“
程回冷笑,翻了个身,不想理会他。
“睡吧,你也累了。“贺川低沉的声音响起,他也搂紧了她,似乎怕她半夜跑掉。
……
隔天早上,程回醒过来看了下手机,五点多。窗外的天还没亮,她清醒了会,小心翼翼下床了。
就昨晚那一次,她这会腿软的站不稳,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体力太差还是他太凶,程回恶狠狠回头瞪了一眼还在睡觉的男人。
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贺川也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程回去了浴室洗漱,认真打理自己,起码看起来像个人,不是个鬼。
还是个营养不良的鬼。
程回在浴室洗漱的时间稍微长了点,贺川在她进去后没多久就睁开了眼睛,早醒了,他起身穿了衣服,余光瞥到一边沙发上的包包,他想起什么,走过去打开了她的手提包。
翻了翻,有几瓶被撕掉标签的药瓶引起他的注意。
好几瓶,打开看了下,有两瓶只剩一半了,说明程回一直在吃这几瓶药。
不太像是助眠药,更不像是普通的药物,他直觉这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助眠药,她有事瞒着他。
贺川敏锐察觉到什么,可是一闪而过,没有痕迹。
他怔了会,把药放了回去,拿出她的手机,没有打开看。
程回的隐私在他这不算什么隐私,他的潜意识里已经自动将她划分成了自己的一部分,既然是自己的,也就没有什么隐私可言了。
程回从洗手间出来。
贺川手里拿着她的手机,他说:“你手机在响。“
这个点也不知道谁给她发消息。
程回走过去拿过来,瞥到包包。说:“我没让你动我的包。“
贺川没说话。
这会还早,程回说:“你可以走了吗?快六点了,等会我同事看到你,我说不清楚。“
贺川说:“行,那你好好休息,我找时间再来找你。还有,药别吃那么多,对你不好。“
她说不必也是没什么用的,贺川次次来都没有经过她同意,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
早上。在酒店用完早餐差不多就要等车回去了。
女同事表情挺复杂的,她看程回的眼神格外复杂,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昨晚那个男人,早上才走的。
都不用猜,都是成年人,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她没找程回,程回找她了,买了一袋子零食收买她,让她当做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
女同事立刻答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程回和她关系不错,她也没必要到处说个不停,程回又给她买零食,她就答应了。
“程回你放心,就算没有零食,我肯定也不会乱说话。“
……
回去的当天下午,程回去药房买了事后药,别指望贺川这种人会做防护措施,他是不会做的。
想了想,她又去了便利店买了两盒tao子。
贺川说还会来找她,那多半是冲睡她来的。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样。
程回回到住处,泡在浴缸里,情不自禁想起昨晚的那幕,原来,那就是第一次。
唐阙说的话,她相信了,他没有碰她。
她是第一次。
给了贺川。
未婚夫约她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特别关心她。
当然了,未婚夫还带她去看房子,说要买一套新房,以后就他们俩住的。
房产证上要写她的名字。
程回措手不及。说:“不了吧,还是写你的。“
“为什么要写我的?房子买来是送你的。“
这房子全款少说也要七位数,不是开玩笑的,程家虽然不穷,但是那是程家的钱,跟她没什么关系的,几百万的房子,写她的名字?
她受不起,而且这婚能不能结都不一定。
她心里对这场婚姻是没有任何喜悦和期盼的,最重要的是,她跟贺川睡过了。
“程回,以后我的都是你的,等结婚搬进来了,我工资卡都是要交给你保管的。你是我老婆,我要对你好。“
程回不淡定了,说:“我也有收入,你的工资卡不用交给我,你自己保管就行。“
程回越是这样说,在他看来,越是在为他着想。
要不然怎么不要他的房子不要他的工资卡。
程回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脑筋这么直,刚开始接触都没有这样的感觉,现在越来越觉得他直。没心眼。
他被蒙蔽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在这瞬间,程回只觉得自己很坏,糟糕透顶,他是个好人,可她不是。
不喜欢他,欺骗他,还不是真心想和他结婚。
程回心里长长的叹气。
……
贺川经常会发短信提醒她提醒她吃饭还有穿衣,对她非常关心。
程回一开始看到就删掉,眼不见为净,可这丝毫不影响贺川继续发这种短信。
她觉得烦。就骂他,没有打电话,她都不想听到他声音。
贺川心安理得受着,继续发他的。
另一方面,贺川亲自找到了给程回看病的那位心理医生,一见面,直接说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说是程回的哥哥,最近发现了她在看心理医生,家里关心她,想了解她看的是哪一方面的问题。
那医生一开始不愿意告诉贺川的,一脸抱歉说:“不好意思,这是病人的隐私,我不方便透露。“
“不说,那就把你这里砸了,让你开不下去。“
“先生,现在是法制社会,你不能这样做。“
“那你试试。“
贺川严肃起来实在不好惹,浑身气场强大,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有些怵。
最后还是妥协了,告诉了贺川她的事。
医生叹气,“她之前患有重度抑郁症,一直在吃药,她来找我是做心理辅导还有开药,一般患有抑郁症的病人,经常失眠,睡不着,所以我给她开了助眠的药物,而且她心理有很严重的自残倾向,心理问题导致身体也有问题。“
贺川久久没有反应,缓了很久,才问:“抑郁症是不是不能痊愈?“
“不是不能治愈,而是要看她自己能不能走出来,药物都是辅助治疗,还是得看她自己。“
……
贺川找她的次数也频繁了起来,一周就来了三次,每次来都带了一些东西过来,都是些补身体的,说她身体不好,需要补补。
程回说她养好了身体最后还不是方便他。
贺川说是。
不过这几次贺川都没碰她,克制住了。
程回不懂他在打什么算盘,也懒得理会。
不过这也下去也不是办法,迟早一天会被她未婚夫撞到。程回便不让他过来。
贺川说:“要是被抓jian了,你要站在那边,他那边,还是我?“
程回当时没回答。
贺川没有死缠这个问题。
换做是他的话,也不一样。
程回不觉得睡过那次后,贺川会为了她改变什么,他还是会结婚的,她没想过阻止他结婚,也不太现实,本来他们俩如今这关系就很荒唐,两个人各自都有要结婚的对象。
睡是睡了。但也不会改变什么,一切照旧。
程回没再去找那位医生,她联系了叶医生,问他最近的情况,叶医生没告诉她,反而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她说:“糟糕,很糟糕。“
叶医生还想问下去,但是这会医院打来电话找他了,说叶若若的的情况恶化了,他顾不上跟程回说一声,就赶去医院了。
程回也要出差。没想到,在出差前一天,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温凉来找她了。
程回想起她和贺川如今的关系,心跳加快了,没了底气,也没去看温凉。
温凉看了她一会儿,说:“你最近过得好吗?本来一直想约你吃饭喝咖啡的都没时间。“
程回没说话。
温凉笑了笑:“你别紧张,我这次找你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随便聊聊,我听说你和贺川算是青梅竹马,你们认识很早了,我和贺川是大学那回认识的,所以不太清楚他小时候,你那有他小时候照片吗?我有点好奇,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第一百五十九章 意外
上次温凉来找她说是想要和平相处,程回那会还不确定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这次她来,程回敢确定了,她大概率是知道了她和贺川在一起过的事。
本来这就是桩陈年旧事,不值得提的。
但是贺川打破了这个界限。
而这次温凉找她,应该是没有这么简单要什么照片的。
程回没有说话,她也没看温凉。
温凉又自顾自说了一些他们大学那会认识的趣事,跟程回说明她跟贺川是大学那会认识的,从大学那会,她就对贺川有意思了,不过毕业后没有联系,是几年前才重新相遇,之后确定关系在一起的。
几年前在一起的?
那刚好是她出国念书的时间。
原来是这个时间上在一起的。
那一切说得通了。
为什么她那年偷溜回国,在小区门口看到她出现在贺川车里。
那一晚成了程回挥散不去的梦魇。
至今还是。
温凉回忆起大学的趣事,嘴角都是带着笑容的,说:“现在年纪大了,一转眼就过去这么久了,我还以为和贺川走不到最后了。说起来,大学那会我也认识了你哥哥,不过你哥话不多,我没和你哥说过几句话。现在看到你。发觉你和你哥长得不太像,一开始没认出来你是程究妹妹。“
程回云淡风轻地笑:“我和他是不太像。你刚才问我要贺川的照片,我这是没有的,你可以找我哥,他应该有,或者找贺川哥本人要。“
“我在他家里找过,还问过贺叔叔,不过没有,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要是没有的话就算了。“温凉也在笑,只不过她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勉强,不走心。
她又看程回,不动声色打量了一番,说:“这么冷的天程小姐怎么穿这么少,不怕冷吗?“
“不冷,还好。“程回平静的说。
她今天穿的的确不多,清清凉凉的,仿佛在春天,可是来往的行人都穿的很厚实。
温凉说:“还是年轻人身体素质好,哪像我,一到冬天手脚发寒,抵抗力不好,真羡慕程小姐。“
不知道是不是程回的错觉,她总觉得温凉今天来找她,话里有话,再明显不过了。
程回打从心底里不太想和温凉来往,但是温凉知道她在哪里上班,又知道她家住哪里,即便不想和她来往,也避免不了她偶尔会来找她。
其实她们两个人心底都清楚知道彼此的身份的微妙境地。
现在没有说开,其实各怀心思。
程回没办法开口她和贺川的关系,是贺川主动找的她,她也表示过拒绝。但是无果,她被贺川拿捏的死死的,要想彻底结束关系,那是贺川做主。
所以她没办法和温凉坦白,更别说什么她如今和贺川真正的关系了。
其实吧,还挺不道德的。
不过感情的事情谁说得清楚。
温凉其实也在较真,她在等,想等程回跟她说出来,但是程回没说,她似乎没当回事,也没意识到自己介入了别人的感情。
温凉握紧了手,一直忍着情绪,期间,程回走开接了通电话,温凉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
程回接完电话回来,略带抱歉的口吻说:“我还有事情,得先走了,单我买了。“
程回有急事,说完就往外走了。她走的急,没有注意到温凉的眼神,那眼神变得充满恨意。
“程回。你等一下,你东西掉了!“
温凉很快跟了上去,一路喊她名字。
程回的车停在马路对面,她要过去开车,得穿过马路,她也没听到温凉在身后喊她。
程回过了斑马线,对面红灯亮起,不能再走了,温凉还是走了上去,想追上程回。也是在这个时间,忽然有辆运货的小型货车没有刹车,直接朝温凉冲了过来。
程回再转身的时候,就看到了温凉倒在血泊中,而肇事的小型货车已经疾驰而去了。
程回赶紧回去,一边拨打救护车,她声音都在抖,似乎是自己被撞了。
温凉失去了意识,血不断从她身上流淌出来,看起来触目惊心的。
……
医院里,急救室的灯亮起,温凉被送到医院第一时间便被推进急救室抢救,程回也在,她脸都白了,身上的衣服沾到了温凉的血,经过的人以为是她受了伤流血,劝她也去处理一下。
她摇头谢绝了,然后坐在椅子上调整情绪。
鼻息间都是血腥味,她低头一看,身上都是温凉的血,告诉她,这不是做梦,是真的发生的事。
温凉出车祸了。
她才想起来给贺川打电话,因为出车祸的人是他未婚妻。
贺川很快接了,有些吃惊她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了,这么主动。
程回语气急切,说:“温凉出车祸了。“
“哪家医院?“
程回说了医院的地址,便听到了声忙音,他把电话挂了,没再听她说一句话,程回握着手机茫然看了会,忽然就明白过来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贺川来了医院,他身后跟着张助理,是她认识的那位助理。这几年,他还跟在贺川身边做事。
张助看到程回也吃了一惊,心里犯起了嘀咕。
贺川来了医院,程回觉得也没自己什么事了,这场车祸,不是她造成的,她留下来也帮不上忙,可能会影响他们也不一定。
她要走,贺川没有说什么,不过吩咐让张助送她回去。
这场车祸,来的路上贺川就了解过了,是意外,肇事的车主还没有消息,一切要等警/察那边的调查。
张助看她衣服上都是血,于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说:“程小姐你穿上吧。“
程回看自己身上也是可怕,怕走在路上吓到别人,就接受了张助的好意。
“谢谢。“
“不用客气。“
张助问了她的住址,开车送她回去。
程回一路都没说什么,一直盯着外面看。
张助也不好说什么,温凉这还没脱离危险,看情况似乎很严重,要不然也不会流这么多血了,再加上程回和贺川之前的关系,而出车祸的时候,程回居然在现场,还是她打电话给贺川,告诉他,温凉出车祸了。
这也太凑巧了。
张助控制不住联想到不太好的事情。
到了地,程回下车前又说了声谢谢,还很抱歉说把他的车弄脏了。
张助说:“没关系,我找地方洗洗就干净了,程小姐,您别担心了,会没事的。“
“恩,多谢。“
程回说完就走了。
她回到自己的地方,这才觉得心里踏实了点,她洗了个澡,把沾了血迹的衣服放在盆里泡着,她盯着那盆被染红的水出神。
身体不自觉的抖着,惊魂未定。
……
温凉出车祸的事情瞒不住她家里人的,温先生得知自己女儿出车祸进了医院,连忙丢下手里的事情赶了过来。
当他赶到医院的时候,温凉已经从急救室被推了出来,脱离了生母危险,转入了普通病房观察。
贺川还在医院跟医生了解情况。
温凉的车祸发生的突然,温先生当然不能接受了,他质问贺川为什么温凉会发生意外,贺川说了是意外,温先生冷笑说:“意外?“我把女儿交给你,你为什么没有照顾好她?为什么让她出这么大的事?!你就跟我说是意外?“
贺川没有解释,而是站着让温先生发泄怒火。
张助理送完程回回来,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上前帮自己老板说话,说:“温先生您冷静一下。温小姐也不希望您这么冲动。“
医生都在说医院不要大声喧哗,请保持安静。
温先生难言心里的怒火,说:“今天这件事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张助觉得温先生是胡搅蛮缠了,心里有意见,但这毕竟是老板未来的岳父,他一个小助理没有什么资格说话。
等温凉醒过来后,温先生这才放下心,握着她的手,说:“你终于醒了,吓死爸爸了,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温凉摇了摇头。四周看了下,没有看到想看的人,有些失望,说:“爸爸,贺川呢?“
“你怎么一醒来就问贺川,你怎么不关心一下你爸爸?“
温凉还很虚弱,鼻孔插着呼吸管,声音很小,说:“我没事了,别担心。“
“还说别担心,医生说你被送来医院的时候浑身都是血。吓死我了,好端端的,你怎么会突然出车祸?“
温凉不太想提的模样,这会贺川又不在病房,她有些着急,说:“贺川呢?“
“别着急别着急,他在病房门口,我没让他进来。“
“我要见他,我想见他。“
“唉,那爸爸去喊他进来。“
温先生走出来把贺川叫了进去。
温凉伸了伸手,想握他,贺川迟疑了几秒钟,还是伸出了手,任由她轻轻握住。
温凉看着他,说:“好险,我以为我差点见不到你了,还好,我撑下来了。“
温先生心里不是滋味,非常心疼和担心自己女儿,“女儿,你跟爸爸说,怎么会突然发生车祸的?“
温凉摇了摇头,虚弱道:“爸爸,别问了,我好难受。“
“好,不问了不问了,你先休息。“
凌晨一点多,程回在家里接到了贺川发来的短信,问她睡没睡。
她便打了通电话过去,主要是询问温凉的情况。
贺川说:“没事了,接下来好好养着就行了。“
他还算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跟自己无关。
程回声音有些抖。说:“没事就行。“
白天在医院碰见,贺川没怎么和她说话,现在有时间了,他的态度一改白天那会冷淡。
程回都感觉到了。
不过这也很正常,他们俩关系本来就不能被别人知道,要是被人知道了,对他对她都有影响,甚至还会影响他的感情。
贺川抽了根烟,吹了会冷风,说:“吓到了?还没缓过来?“
“没有,还好。“
“嘴硬。“
程回掐了掐自己的腿。让自己清醒点,说:“今天的事是意外,那辆车撞了她就跑了,我回头的时候,她已经倒下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我觉得还是要解释一下,避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贺川听出她的意思了,他也没问为什么她们俩会在一块,这么巧合凑到了一起,程回也没主动说。
她只是解释车祸跟她没关系,别到时候说是她害的。
“没说跟你有关系,别紧张,有监控。“
“我知道,但是误会多了,要是不提前说,我怕又会有什么误会,我惹不起。“
贺川:“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在即将挂断的时候,程回再次道:“贺川,我不想破坏你和温小姐的感情,我也不想做三,你以后别来找我。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今天这件事也算是敲了个警钟,你有温小姐,就别来玩我了,我玩不起,那天晚上的事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也就仅此而已。“
说完,程回就挂了,干脆利落,没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
之后程回就出差了,没有管贺川是怎么想的,也没有跟他再联系。
她觉得该结束的。都要结束的干干净净。
可在贺川看来,她是在闹脾气,因为那天在医院他顾不上她,态度也不算热切,她应该是生气了,这才又要跟他划清界限。
温凉在医院住院,得有一段时间,他走不开,毕竟是自己的未婚妻。
这天贺川不在医院,外面下起了雨,天气不算好,又冷雨也大。
在病房里的温凉可以自己坐起来了,不过打了石膏的腿还不能动,她这次车祸伤的挺重的,也是因为如此,贺川这段时间才会来陪她,要不然,贺川不会来管她的。
温先生来看望她,看到她这幅样子,也是颇多不满,更多是对贺川的不满,因为他没有照顾好她。
贺川这会不在医院。温凉找到了机会对温先生说:“爸,你有没有感觉到贺川对我没那么上心了,要不是这次车祸,他哪里这么有空在医院里陪我。“
温先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突然这样说?“
温凉也不隐瞒了,她一直瞒着很辛苦,她声泪俱下,说:“他在外面有人了,已经很久了,可是我不敢找他对峙,我要是说出口。他要是不和我结婚,我也完了。“
温先生:“你慢慢说,跟爸爸说清楚,爸爸帮你做主。“
温凉:“我之前找人调查他的行车记录仪,我看到了他经常去找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我也找人跟踪了,发现他们俩在一起了,贺川好几次都在她那边过夜,我有苦难言,那个女人还是他朋友的妹妹。“
温凉心里头都清楚,贺川私底下找过程回几次,他们见了几次面,待了多久。
她一直没声张,没告诉别人,包括自己的家里人。
现在想起来,她恨得牙痒痒。
温先生说:“那个女人是谁?“
“爸,我还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有这个女人的存在,贺川在意她,我不敢轻举妄动,我找过那女人几次,我每次想和她摊牌,想到贺川的态度,我又不敢。我快被逼疯了,怎么办?“
温先生忽然沉默,思索了一阵子,说:“温凉,贺川的身份地位摆在这,他在外面如果有其他女人,很有可能是玩玩而已,你不用放在心里,男人有钱,养几个都很正常。他马上就要和你结婚,也没说不和你结婚了,这意味着他知道孰轻孰重。“
“爸爸,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温先生也是过来人,对于她所说的情况也是多见不怪了,一开始挺愤怒的,可是仔细想想,也可以理解。
温凉这个年纪了,不算小了,贺川也是个男人,喜欢年轻的女人也可以理解,这都是男人的劣根性。
但是只要贺川还是会和温凉结婚。那他在外面怎么玩都无所谓。
只要他给温凉一个贺太太的名分。
温先生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说:“至于他外面那个女人,过了新鲜感就好了,不用跟自己过不去,以后你还要跟贺川过几十年,你要学会忍。“
事到如今,温先生也只能劝她看开点,不要计较。
“你先忍忍,等年底结了婚,你的地位才算稳定,别在这个时候和他闹。“温先生也是诸多不满。真没想到贺川会做出这种事。
温凉说:“爸,你要我忍,可以,但是你也要帮帮我,这口气我不能咽下去,我咽不下去,我一定要想办法拴住贺川的心。“
……
程回那头联系不上,贺川无暇抽身去找她,知道她是去出差了,便想着等她出差回来再找机会哄哄她好了。
他是打定了主意不放过她。
贺川接到了警/察的电话,说是那个肇事的司机找到了。现在在警/察局,他招供说自己害怕才跑的,不是故意开车撞人的。
这就是意外,警/察一开始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到了后期,这司机露出了马脚,审讯的时候说漏嘴说是有人指使他故意开车撞人的。
隔天下午,警/察来医院找温凉做笔录,问她最近有没有跟谁结仇。
这会儿贺川也在病房里。
第一百六十章 不是
温凉当着贺川和一干警/察的面说:“我没有和谁结仇。“
警/察说:“你好好想想,确定没有吗?“
温凉露出难为的表情,嘴上又否认,说:“没有,确定没有。“
“那程回认识吗?“
“请问,为什么这样问?“
“你回答我们的问题就行了,你认识程回吗?“
温凉下意识看向一言不发的贺川,这才对警/察说:“认识,她是我未婚夫朋友的妹妹。“
贺川看向她,眼神隐晦不明,温凉察觉到他的视线,知道他在看自己,她还是说给警/察知道。
说她认识程回。
警/察又问:“你和她什么关系?或者说,你们俩有没有闹过什么恩怨?“
温凉摇头,“没什么恩怨,也没什么关系,只是认识而已。“
“你出车祸那天是跟她见面了?你找的她还是她找你?“
“请问,她跟我出车祸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会这样问?“
“你回答我们的问题就行了。“
温凉一顿,低声笑了笑,说:“没关系,我和她没什么矛盾,她和我未婚夫也是旧相识。我们马上要结婚了,我邀请她来做我伴娘,所以那天我约她见面。“
“伴娘?“
“对,伴娘。“
……
警/察问话的全程,贺川都没有参与进来,他站在边上,眼神深沉,很冷淡,仿佛这件事跟他没丝毫关系。
而温凉说的那番话的时候,他倒是挑了下眉,看了她几眼,不过很快恢复往常的神情,没有说什么。
等警/察走了,贺川才问她:“你那天去找程回了?“
温凉摆弄被子,心不在焉的,说:“恩。“
“你找她做什么?“
“刚才我都跟警/察说了,你不是也听见了吗?“
贺川表情冷了几分,盯着她看,没有说话。
那眼神像是在看什么陌生人,不带一点感情。
温凉看着他的眼神,心也跟着慢慢沉底,说:“不用这样看我,贺川,我也不愿意相信,可是刚才警/察也说了,怀疑我的车祸是有人蓄意指使的,而他们调查到了程回,这不关我事,我只是在阐述事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做的。“
贺川:“不是她做的。“
温凉抿紧唇,眼神紧紧盯着他,有些不可置信,好久才缓过来。说:“你怎么就知道不是她?你这么相信她,还是笃定她不是出于嫉妒,想和你旧情复燃,迁怒于我?“
事到如今,温凉也不装了,她这番话直接挑明了她知道贺川和程回的事。
贺川扯了扯嘴角轻笑,像是无所谓她知道似的,而且他表情还是很漠然的,似乎不怕她知道。
“你都知道了?“他说。
温凉从他表情中看出了冷淡,那是毫不掩饰的,她说:“你不要这样看我,我是知道了你和程回是旧情人的事,几年前贺太太找人爆料,那个帖子我看到了,我才知道的。“
“贺川,你没有跟我说,也都没有告诉我,我只是偶然想起来的,没想到,她跟你原来这么亲密过。“
她声泪俱下:“我是女人,贺川,可是你从来没正眼瞧过我。可是你看程回的眼神,充满掠夺,还有占有欲。在你眼里,她才是不同的。“
病房的气氛一下子压抑起来,还伴随着她的啜泣声。
“贺川,我才是要和你结婚的人,她不是。“
久久没有回应,贺川似乎在想事情,思绪飘远,过了会,才说:“你先休息,你的身体要紧,等你好了再谈。“
“贺川?你要去哪里?“
“公司有事。“
贺川说完就走出病房,没有留恋。
这跟她想的不一样,温凉气的拍打了几下床,咬着牙哆嗦着身体。
贺川没有解释更没有做错事的心虚,仿佛他做的是天经地义,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不,他对不起她,他的所作所为就是对不起她!
……
贺川离开医院便给助理打电话,命令的口吻,道:“找人查查程回去哪里出差了。“
助理不敢多问:“是的,老板。“
贺川吩咐的事情,他只需要照办就行了。
……
程回接到来自墉城警方打来的电话吃了一惊,问她在哪里,又问她了一些问题,最后让她到警/察局重新做一边口供。
她只能提前结束工作回墉城。
警方也没什么证据,就靠肇事司机的口供请程回过来配合调查。
程回一下飞机就去了警/察局。
她什么都没做,非常淡定,面对警/察的询问,她为什么那天会跟温凉在一起,她如实说了后,做笔录的警/察互相对视了一眼,又问:“你和温凉有什么矛盾吗?“
程回的吞咽了一下,有几分的迟疑不定,最后说:“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怎么说?“
程回咬着唇,挺难以启齿的,她也不确定温凉是不是知道了她跟贺川以前在一起过的事情,也不确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警/察会问这些问题。
大概警察调查到了什么?
可是那场车祸,不是意外吗?
意外的话,调查这些做什么?
她想来想去,干脆坦白好了,说:“我和她男朋友以前交往过。我不确定她是不是知道了。“
“那你是一直知道她的身份?“
“知道。“
“也知道他们也要结婚了?“
“知道。“
“肇事司机你认识吗?“
警/察拿了张肇事司机的照片给她看,程回摇了摇头,“不认识。“
“仔细想想,真的不认识吗?“
程回说:“不认识,没见过。“
“可是这司机说认识你,而且是你给他钱,让他去撞温凉,制造这场车祸。程小姐,我劝你坦白从宽,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程回不可置信,视线在那张照片还有警/察脸上来回看,最后想通了什么,笑了出来,“我不认识这个司机,也没让他去撞温凉,这场车祸跟我没关系。“
“她那天找跟我说了一堆没用的话,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我临时接了通电话就要走了,她自己追了过来,说我东西掉了,可是我没有掉什么东西,我回头看的时候,她已经被撞了。那个司机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希望你们能调查清楚。“
……
等助理打听到程回消息那会,她已经在警/察局了,人被关着,出不来,助理立刻告诉了贺川。
贺川吩咐他开车去警/察局,助理却没有动,说:“老板,我收到的消息是程太太和程先生已经过去了,这会你要是去警/察局和他们两位撞见,可能影响不好。“
当年贺川和程家闹那么厉害的时候,助理也知道一些,虽然不是全部。不过可以推断出是为了什么。
而且这次车祸也跟贺川有一点关系,程太太肯定会把过错推给贺川,到时候贺川又要背负罪名,还会激化矛盾,所以他不建议贺川这会过去。
“程家肯定不会让程回遭受平白无故的罪名的,老板,我们还是别去了,您放心好了,程回不会有事的。“
贺川脸色阴沉的可怕,助理这番话不是没道理,就是因为有道理,他才沉了脸。
助理自己都吓出一身冷汗了,就怕贺川不高兴。
但是现在情况摆在了这里,不由得任何人。
助理虽然不明白贺川为什么又要和程回纠缠上,明明当年是他不要程回的,是他甩了人家,程回给他打电话,哭的死去活来,他也没心软,也没理会。
贺川坐在后座上,缓缓闭上了眼睛。说:“你要是程回,是不是对我失望透顶?“
“……“这要他怎么回答,助理斟酌了许久,提醒道,“老板,温小姐才是您的女朋友。“
助理虽然和温凉不对头,但是贺川和温凉的婚礼年底就要举行的,现在距离婚礼日期也不过两个月左右了,时间过的很快的,一眨眼就过去了。
贺川代表的是一个公司,不止是他个人。如果这时候有负面传闻是会影响到公司的。
这家公司是贺川的心血,助理是站在公司这边考虑,他不想看贺川毁了自己的心血。
他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
不过贺川这会没有任何反应,助理便当做是默认了。
贺川最后没去警/察局。
程回是被程父和程夫人亲自接回家的。
得知来接她的人是父母,程回心里一个咯噔,也有了心理准备,也做好准备会被程夫人一顿漫骂或者训斥,都有可能,唯独是不会平平静静毫无反应。
程夫人当年闹的多厉害,她还记得。
也在这一刻,她又感受到了绝望。体验到了受伤。
不过心里也松了口气,因为贺川没来,也庆幸他没来,不然又是一场世界大战。
她身心俱疲,要是真大战了,只怕她也无力抵抗。
走出警/察局,程回一言不发,她在伦墩染上了疾病,原本心理就有问题,现在是病上加病,身体也出了问题,受药物影响,虚弱不堪。
程父来的路上千叮咛万嘱咐程夫人稳定情绪,别对孩子发难,有事情回家再说,也别对程回冷嘲热讽,最好就是什么也不要说,等回家了再谈。
程夫人握紧了手指,一直强忍着情绪,没有当着外人的面对程回发难。
程回看了眼程夫人的神情,抿紧唇线,原本就白皙的脸庞,此刻看上去竟是毫无血色。
她的脊背挺得很直,近乎悲悯看着程夫人,她跟这件事情毫无关系,可是程夫人此时的眼神却不是相信她的,更不是站在她这边的。
程回更加用力咬紧嘴唇,眸子犹如被定格一般,五官因为嫉妒紧绷,略显得阴沉,她想说什么,可是程夫人率先转身上了车。
“上车吧。回家再说。“程父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
也就是这一拍。下一刻,程回眼前一昏,失去意识,身体不由自主往后栽倒。
最后一刻的意识,程回竟然觉得就这样再也不要醒过来才是解脱。
最后没回家,又去了医院。
因为程回忽然晕倒,只能送到医院救治。
即便她晕倒了,程夫人心里的怒火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听了医生说的情况后,愈发愤怒。
程父也压制不住。
要不是医生还在场,程夫人会立刻摇起程回。宣泄怒火。
医生说:“她是血糖低,而且营养不良,导致身体异常虚弱,也有胃病,现在的年轻女孩为了保持身材都不吃饭,这对身体损伤太大了,等她醒过来,还是得劝她不要过度减肥,身体是自己的,三餐还是要吃的。“
等医生离开后,程夫人这才发作,说:“你看看你女儿因为一个男人折腾成什么样了,她就不该回来,我都说了别让她回来,你非要心软,心疼她,宠着她,让她回来,你看看现在成这样,你满意了?“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问题。不该让她回来,可你不能说她是因为贺川才弄成这样,医生说了是她不吃饭,才有胃病。“
“她难道不是因为男人吗?今晚的事还跟贺川有关系,你还向着她?帮她说话?在你心里,你是不是觉得程回不是你女儿,你都不关心她,任由她糟蹋自己?“
这么大的帽子程父不想戴,他也不喜欢在程回跟前和程夫人吵架,何况这场架他是吵不过程夫人的,人到中年。只希望家和万事兴,而不是像如今一样,毫无休止的争吵。
程回是被吵醒的,她醒来又听到程夫人的骂声,她头疼欲裂,不想再听到无休止的争吵,更不愿意面对程夫人,就假装没醒,一直闭着眼睛。
程父被气到走出病房门口,不和程夫人待在一个地方。
程夫人注意到程回眼皮动了下,猜到她是醒了,只是不愿意面对她,所以才装睡。
程夫人说:“不用装睡了,既然醒了那就聊聊。“
程回只能睁开眼睛,她宁可看天花板也不愿意看程夫人。
程夫人说:“程回,你回来是不是想气死我,把我气死了,你就高枕无忧了。“
听了这番话,程回只觉得胸腔里都是苦涩,呼吸一下,都觉得空气带刺,针扎着她的呼吸道。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难受。
她不想和程夫人吵,无力争吵了,她只想安安静静的,休息一会儿。
但是程夫人不会这样放过她。
“现在你还被指控收买人害人,要不是警/察打电话来,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你还敢和贺川来往,你还敢见他,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给自己蒙羞,给我们蒙羞,你还要不要脸?“
程回翻了个身,疲惫万分。说:“妈,我说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也不会相信,说这么多也没什么意思。我没做的事情,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承认。“
“很抱歉,这么晚还要惊动你们出来。“
程夫人厉声质问:“你没做那警/察怎么会找上你?“
“他们是合理怀疑,还在调查。“
程夫人冷笑,话里嘲讽意味十足:“合理怀疑,那就是说明你有嫌疑,程回,你是不是忘记了我的警告,我说过,不允许你再跟贺川纠缠不清,你要是还有羞耻之心,就不会还和贺川来往。“
“他要结婚了,你也订婚了,我再次警告你,还有,你的工作辞了吧,我会帮你跟你公司上级说,你以后乖乖待在家里,直到你领了证结了婚。反正程家也不缺你那点工资养活,你也不需要出去工作。“
程回笑了笑,声音虚无缥缈的:“妈,这么多年您还是没变,跟以前一样的不讲道理。“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不珍惜,还要和贺川来往,你要点脸可以吗?贺川今年多大了你多大了,要是你们俩年纪相当,我会这样?“
她越是萎靡不振,程夫人越是难以掩饰心里的愤怒,“你是一个女孩子,才二十几岁,不缺钱不缺爱,你何必一定要和贺川搅和呢,他们家一堆破烂事,还有他年纪比你大了议论,你还没三十岁,他多少你还需要我说吗?“
程回不想再听了,绝望般闭上眼睛,长长叹了口气,“我没有和他来往,我没有想和他在一起。我也不是那么贱啊。“
……
程回在医院住了一天一夜就被程夫人接回家了。
程夫人说到做到,直接把她带回家里关了起来,跟几年前一模一样。
不过和几年前不一样了,她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的意思。
而警/察局那边还在调查,一直没有定论。
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程回指使他做的。
可是没过几天,就出了新证据,肇事司机跟警/方提供了他跟程回联络的通讯记录,还有来往的短信。
这些证据程回不知道他是哪里找来的,反正的的确确是有的,是她接的。
这些事也传到了贺川那边,他还没找温凉对峙。程究就找来了,不用猜了他来是为了什么。
程究搞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直接找了贺川。
见了面,程究一肚子火都撒在了贺川身上,直接朝他挥了一拳头,贺川硬生生挨下,也没反抗。
他的确要挨这一拳。
“你都已经放弃程回了,为什么要放纵你女人伤害我妹妹?“
贺川说:“整件事情跟程回没关系,是我和温凉的矛盾,她错怪程回了。“
“所以呢?“
“我会跟温凉谈,问题在她。程回是无辜被牵连的。她不会做这种事情,我知道。“
程究:“你以后还是离她远点,别再靠近她了,我就这一个妹妹。“
第一百六十一章 她说
程究即便打死贺川也不能帮程回出气,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贺川又害了程回。
所以是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尤其程夫人现在已经把程回带回去了,程夫人铁定会跟程回闹起来,也都是因为贺川。
贺川挨了程究的打,忽然笑了笑。
程究说:“贺川,你马上要结婚了,同时麻烦请你管好你的女人,程回是我妹妹,我也不希望她再跟你有什么纠葛。“
贺川咧了咧嘴:“程究,你有没有想过,程回她对我旧情未了。“
程究:“那也不可能了,你口口声声说过的话我都记得,但是最后你都没有做到,贺川,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对待,程回当年喜欢你,我也没阻止,可是你怎么做的?“
贺川嘴角溢出了血,他没感觉到似的,说:“我尽力了。“
程究冷笑:“行,记住你说的话,别再来害她。“
程究这算是彻底和他决裂,也觉得如今的贺川,变得让他觉得陌生。
等程究走了。贺川才抬起手背擦掉嘴角的血。
程究没手下留情,是真动起了手。
贺川拿了支烟抽,抽完了扯了扯嘴角,笑笑,看了下手背的血迹。
助理是推开门进来,办公室就只有贺川一个人,看到他手背上的血迹,助理惊呼一声,说:“老板,你受伤了?要不要去医院处理下?“
贺川抬起阴霾的眼眸看他,说:“要你多事。“
“老板……“助理不敢,立刻低下头。
“出去。“
“是。“
助理又退出办公室,关上门,长舒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晚上七点多,贺川自己开车去了一趟程家,但是程家没有给他开门,应付他的只有程家的一位阿姨,阿姨说:“先生,现在家里没人,您还是走吧。“
贺川不为所动,站在厚重的铁门外,门口的灯光没有里面的亮堂,昏昏沉沉的,如同程家的气氛,死一般的寂静。
阿姨说:“先生,你别站在门口了,这样影响不好,你还是先走吧,这么晚了。“
八点钟还不到,还早着。
阿姨似乎知道什么,苦口婆心劝他离开,别再逗留,可是贺川还是站在程家门外,没有离开。
晚上风大也冷,贺川就穿了件单薄的西装站在门口。阿姨看着他穿这么少,有些担心,说:“先生,要不你回车里等,这么冷的天,别冻到了,万一生病,可就不好了。“
贺川终于有了表情,说:“我就在这等程叔程姨回来。“
“贺先生,你还不清楚吗?先生太太是不会见你的,你还是别来了,赶紧走吧,等下太太看到你,又生气只会迁怒程回。“
贺川抬眸看阿姨:“程回怎么样了?“
“不太好,但也坏不到哪里去,贺先生,有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太太不想见你,不管你等多久都是一样的,说句不该说的,你也别怪我一个帮佣阿姨多事,我实在是心疼程回,她吃了不少苦了,你就行行好。放过她吧,放过程家。“
放过程家?
贺川意味深长笑了声,说,“我会在这里等到程叔回来。“
“你……“阿姨也是拿他没办法,深深叹了口气,见他态度坚决,阿姨说:“那随你吧,我已经劝过你了。“
程父和程夫人其实都在家里,但是不愿意见贺川,所以吩咐了阿姨去打发他,然而他还是要在那等。
天气冷,晚上的风吹起来更是冷彻骨。
程夫人在楼上阳台瞧见了站在铁门外的贺川,看他依然没有走的意思,程夫人冷冷哼了一声,下楼了。
程回在房间里休息,她睡不着,药又不在身边,只能闭着眼睛强迫自己睡觉,不然也没什么办法。
这会的程回不知道贺川来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程家的门才慢慢打开,阿姨说:“贺先生,太太请你进去。“
贺川察觉不到冷似的,跟着阿姨走了进去。
阔别多年,他再次来到程家已和当初的程家有很大的不同了,进屋就能感觉到死一样寂静的气氛,程夫人就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喝茶,目不转睛盯着他看。
“太太,贺先生来了。“
程夫人这才收回视线,恩了一声,说:“阿姨,你去忙吧。“
“好的太太。“
贺川这次来也带了礼物,不管多贵重,程夫人看都没看一眼,极为不屑。
“说吧,你有什么事?“
贺川说:“来道歉。程姨,我知道这次的事情跟程回没关系,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辜的,是我的问题。“
“道歉就不用了,事情已经搞清楚了,你未婚妻的车祸跟我们家程回没关系,至于你未婚妻是谁指使人撞的,警/察还在调查,你要是有这个时间,不如花点功夫陪你的未婚妻,别让她疑神疑鬼乱怀疑人。“
程夫人是窝着一团火,今晚贺川来这么一趟,表面上说是道歉。程夫人可不会相信他是来道歉的。
当初她将程回送出国之前特地找过贺川,让他看清楚程回和他的差距,让他主动跟程回断掉,别再往来,他当时即便没有真的答应,不过也没说不答应,程夫人就当他是默认了,而且就算他不答应,程夫人也不会允许他们来往。
将程回送出国之后,确定了他们俩断的干净后,程夫人这才放下心来,至于她和程回之间的矛盾,那也是因为贺川,程夫人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贺川身上。
他是所有祸端的元凶。
也因为如此,程夫人越来越憎恨贺川,程回的不幸来源于贺川。
要是他不把她带坏,程回和她的关系也不至于到今天水火不容的境地。
贺川还是要道歉,他说:“这是我的问题,我不否认,所以今晚来是来道歉的,也是来解释的,程姨,我知道过去因为我和程回的事,导致您对程回的关系不好,我也有听程究提起过,直到现在,您和程回的关系还是没有缓和。“
“我来是想跟您说清楚,我现在只是把程回当成了妹妹看待,她还小,不怪她,要怪就怪我。“
“住嘴!“程夫人拔高声音喊道,“你不配,我就是看错了人,真以为你没有其他企图,才放心让程回跟你来往,你倒好,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还敢说把她当妹妹!“
“贺川,我告诉你,不管你是怎么看待程回,我都不会相信你说的话。当初程回被人欺辱,我还放心让你带她出去散心,结果呢,你早就对她有了二心,还当着我的面假仁假义带她散心,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清楚楚!“
提起这桩事,贺川胸口仿佛被针扎过,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这才缓缓睁开眼,他眼中掠过无数情绪,最后都吞没在他漆黑如墨的瞳仁中。
的确,他当年是在程夫人的眼皮底下勾搭程回,程回那年出了那件事,他带她去泡温泉是有私心,但是绝对不是程夫人说的那样。
他当年是真心想对程回好,不顾尊严底线去撩拨她,努力让她看到自己,也做了在程夫人看来是错误的事。
程夫人对他有这么强的意见,大概也是他当年的做法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如今。他也有即将要结婚的女人,而她身边也有了其他男人。
他们俩的谈话,其实都被程回听见了。
她坐在楼梯转角处,楼梯的感应灯出了故障,没有亮起,客厅的程夫人和贺川也就没有看到她悄无声息走了下来。
程回这次被程夫人带回家,虽然不能离开家门口,但在家里还算自由,程夫人也知道她已经不是十七八岁了,再怎么限制她的自由也没办法限制她的思想。
带她回来后,就只是不让她出家门口一步而已。
程回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东西,就呆滞的坐在楼梯上。慢慢蜷缩起膝盖,抱紧自己。
忍不住想起了当初她被唐阙欺辱的那段时间,那可能也是她最坦然自若的时间了,贺川可以自由出入程家,不会像今天这样和程夫人势如水火。
程回想着,胃忽然痉挛抽搐似的疼了起来,连同心脏,疼的她喘不过气,仿佛窒息一般。
她觉得自己快死了一样,度日如年,她就只剩一口气吊着,没有了生存下去的目标。她心底深处极度厌恶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现在的身体和精神跟不定时的炸弹一样,随时会引爆。
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崩溃,她的人生彻底剩下了什么?
苟延残喘?
她伸手抓住扶梯的手勉强站起来,脸色异常苍白,硬是忍着身体的不舒服,抬头走了下去。
客厅里,程夫人看到她出来,立刻皱起了眉头,说:“你下来干什么,赶紧回房间,这里没你的事。“
贺川回头看到她,浑身血液倒流,脸颊绷紧,喉结滚动了几下,不过也只是静静看着她,没有靠近她。
程回稳着自己的情绪,说:“妈,你不要急,先听我说,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程夫人立刻喊阿姨,“赶紧把程回带回房间,她需要静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下来。“
阿姨迟疑着,看看程夫人又看看程回,左右为难。
程回说:“阿姨,你不是还要煎我的药吗,你去煎药吧,我跟妈妈说几句话。“
阿姨:“太太,程回的药在灶上煮,我需要看火,我怕一时没看就煎糊了。“说完,阿姨便离开了客厅。
贺川一直没说话,不过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程回。
程回扫了一圈。看到了桌子上几个礼品袋,看起来价值不菲,她忽然笑了笑,说:“贺川哥真大方,不过你送来的那些东西我们家没人用得上,你还是拿回去吧,别破费了。“
贺川:“不值几个钱,一点小心意而已,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是生病了吗?“
“不用怀疑,我是生病了。“程回的虚弱是掩饰不了的,她也不掩饰了。藏着更让人觉得可疑,“不过是老毛病,跟你也没关系,你不用想太多。至于你来解释所谓的事情,警/察都会调查清楚的,你未婚妻的车祸的确跟我没关系,不是我做的。“
程夫人已经很不耐烦了,说:“你回房间休息,不用你来说。“
“妈,你让我把话说完吧。你放心,我和贺川现在什么都没有,他有未婚妻,我也有未婚夫,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其实是一场误会,把误会解开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程夫人以为她还没对贺川死心,所以才不愿意她和贺川来往,更别说见面了,可是现在听她这番话,意思是她对贺川彻底死心了?
贺川脸色也没有多好看,他即便心里大概知道程回对他是没有感情了,可是当真的听到她说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才真的觉得胸口不舒服。
他不想听到她这样说。
程回大概是站累了,于是坐在了沙发上,抱着抱枕。掩饰胃的不舒服。
“贺川哥,我现在能喊你一声哥是看在过去的情面上,你曾经对我很好,我也知道,后来的事情就不提了,过去就算了,现在是你未婚妻误会了我和你还有来往,你可以跟她解释的,她是你女朋友,你说的话比我管用。其实女人很好哄,你花花心思哄哄她,跟她解释比来这里跟我妈妈解释更有用。“
“我也有未婚夫了。我也不想这件事传到我未婚夫还有他家里人那去,那会影响我和他的感情,你还是找时间,多陪陪你未婚妻吧,她这会大概很需要你的关心。“
“至于我们俩的事,不都过去了吗?“
她一次性说了很长一段话,已经耗掉了她不少体力,她还在死撑,最起码撑到贺川离开,她不能当着贺川的面出现意外。
程夫人也处于震惊当中没有反应过来,原来程回早就看清楚了,没有想和贺川旧情复燃,是她误会了。
程夫人见此,对贺川说:“你也听到了,过去的事情就算了,贺川,你还是走吧。“
程回低垂着眼帘看着某处,并没有再看他一眼。
她的手指其实都在抖,很细微,随即又攥成了拳头。
她告诉自己,不要怕,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了。
她和贺川,注定是不可能的事,开始就是结束。
而且他们早就在三年前就结束了。
今天只不过是把话再一次说明白。
贺川察觉到了她细微的颤抖。深邃的眼神盯着她许久,确认了她那番话都是认真的,才淡漠道:“的确是一场误会,抱歉,是我处理事情的做法有问题,一开始就让我未婚妻误会了,所以才牵扯到程回。“
至于其他的事,他们俩都没再纠结,只针对温凉车祸的事情解释。
贺川也明白了程回的态度,她是铁了心要和他两清,老死不相往来。
程回过了会,说:“听说你和温小姐的婚期在年底。温小姐似乎对我心存芥蒂,换位思考,我也明白她的心情,只不过一直不清楚,现在明白了,到时候就不用给我发请帖了,我还是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程夫人冷眼,倒是没有打断程回的话。
贺川想说什么,不过程回已经不给机会了,她说:“时间也不早了,我身体也不太舒服,就不送你了。“
她直接下了逐客令。
贺川走之前,深深看了她一眼。
程回假装没看见,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
程回胃又痛了,比起刚才更疼的,等贺川走后,她才没有继续忍耐,疼的栽在了沙发上,一头冷汗。
程夫人立刻拿来止痛药喂她吃下,说:“你胃疼怎么还跑下来,在房间休息不好吗?“
“妈,对不起。“她说。
程夫人还真有些无所适从,她习惯了程回和她对着干,还真不习惯她忽然道起歉来。
程回说:“是真觉得对不起你,我不懂事,你也不好受,我给你带来了不少麻烦。“
“你少气我,我就谢天谢地了。“程夫人又说,“你看开了比什么都好,贺川不适合你。“
程回没说话,她累了,就回房间了。
回到房间,程回蹲在门边上,揪着胸口,使劲喘气。
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如心理方面的。
她开始后悔回来了。
……
这天后,贺川没再联系她,程回猜想,他大概是真放手了。
她其实觉得贺川这会来纠缠她,不是因为心里有她,大概是觉得心有不甘又或者贪图她的身体。
要是心里有她,当年就不会甩了她。
那就说明,他心里是没有她的。
不过转而一想,他爱自己远比爱别人多得多。
她甚至悲哀的想,自己当初炙热的感情在贺川眼里,是不是只是一场笑话。
从一开始就是笑话。
……
十一月初,墉城正式步入了冬天。寒风凛冽,温凉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至于警方那边的调查,不了了之。
也是因为有人在干涉。
温凉可以猜到那是谁,不过她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既然有人干涉了,那就这样吧,没影响到她,她也就不管了。
自从那天她和贺川闹了那么一次,贺川没再来医院看她,不过也没有不结婚的意思,他不说。那代表他们还是要结婚的。
温凉适当跟贺川低头,主动打电话给他,想和他和解,她为那天争吵的事情道歉。
贺川的反应,让她措手不及,他说:“你不用怀疑我和程回还有什么事情,我只是把她当妹妹看,别再去找她。“
温凉说:“我知道你和她之前在一起过,我再次为我那天的冲动跟你道歉,贺川,是我不好,误会了你和程回藕断丝连。对不起,你原谅我吧。“
“贺川,我们和好吧,我很爱你,真的,从大学那会就很爱你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真相
贺川看她的眼睛,双眼皮,如弯月的杏眸,符合大众审美,好看是好看,但是,没有灵魂。
他见过比温凉这双眼睛更好看的人,只不过,那个人,现在的眼睛也没了灵魂,他也清楚,这都是拜他所赐。
他见过和程回见面的那个心理医生,知道了程回有抑郁症,她的抑郁症,挺严重的。
医生那会也说了,她有自残的倾向,要是她的病再犯了,也许就会自杀。
每年因为抑郁症自杀的人不占少数。
他是万万没想到,程回也会患上这种病。
他的本意不是如此,他不希望程回出事,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闭上眼,似乎听到当年坐在飞机上被送出国的程回哭的肝肠寸断,问他为什么要分手。不是说好了吗,为什么要骗她……
那哭声,仿佛撕开了他的胸膛,揪住他的心脏,她有多痛苦,他亦有多痛苦。
在程回看来,是他忽然改变心意,变成了玩弄她感情的渣男,他信誓旦旦说会照顾她,会爱她,可是说分手的也是他。
程回对他死心,也是理所应当。
可实际是他当年说分手,是另有隐情,要不然不会一边说分手了,之后还去伦墩找她。
伦墩那次,他知道她和别人在一起了,也知道她被那个男人骗了,还好,只是被骗了一块几十万的手表,而这个男人,后来怎么样他不关心,可是他那次去伦墩,没有找到她,反而被辛甘知道了。
辛甘没有告诉程究还有程夫人,只是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让他远离程回,不要再去打扰她好不容易平静的生活。
他得承认,他动摇了,被辛甘说服了,他便放弃了再去见程回的念头。
辛甘当时说他带给程回的都是伤害,不可磨灭,他要是有心,就别再伤害她了。
的确,今天看来,程回的抑郁症多半跟他有关系,即便没有直接关系。但是也脱不了关系。
贺川深陷回忆里不可自拔,他仔仔细细想过去发生的每一件事,多数竟然都是程回哭的模样,他心脏也跟着揪紧,难受的喘不过气。
贺川从医院回公司路上,开车都有些走神,也就是忽然之间,他想起了什么,当初辛甘让他远离程回,是不是意味着辛甘知道什么?
他在前面的红十字路口等了个红绿灯,掉转了车头,直奔了程究家的方向。
该死,怎么才想到!
贺川忍不住砸了下方向盘,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脏就悬挂在了喉咙口,他反应的太迟钝了,应该早点想到,辛甘应该是知道什么内情才对,程回就和她走的近,而且辛甘当年也是在伦墩留学。
他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一下子便把事情想通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当年程回是不是知道他去伦墩是找她?
所以当年程回是故意躲着他?
他有一堆事情,要问辛甘,一定要问清楚。
到了程究家,程究不在。他倒是经常来他们这,门卫都认识他了,就没拦着,让他进去了。
程究这会不在家,就辛甘和小满乐在而已。
辛甘对于贺川的到来,并不太欢迎,可他毕竟是程究的朋友,也不太好给脸色,或者直接关门不让他进来。
小满乐今天心情不错的,坐在沙发上看动漫,虽然不说话,但有笑容。
贺川进了屋,脸色绷着,说:“辛甘,我来是有事找你。“
辛甘以为他是来找程究的,正要给程究打电话,听他这么一说,皱了下眉,问:“你有什么事找我?我想,我和你应该没什么事可以聊吧?“
她不确定,更不敢往程回那边去想。
其实很明显,贺川找她,无非就是因为程回。
但是程回和他早就断了,现在还能有什么事?
贺川观察她的表情,看了几十秒,说:“有,关于程回的。“
“……“辛甘笑了笑,站在了玄关处,没有邀请他进屋,就在这里聊了起来,她说,“如果是程回的,我也没什么可以跟你说的。“
“不,你有。“贺川语气严厉,一直盯着她看。
可是下一秒,辛甘移开了视线,云淡风轻道,“贺川,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过问程回的事吗?我想,她如今怎么样,都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已经有未婚妻了,众所皆知,你年底就要结婚,你的未婚妻,我也认识,也见过面。“
辛甘这样说,就是在转移他的注意力,他如今贸然找上门。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不过她不确定,所以才说这番话提醒他,也在搅和视线。
这几年,发生在程回身上的事太多了。
程回也求过她,要她保守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
她答应了,甚至连程究都没告诉。
贺川扯了扯嘴角笑:“辛甘,我知道你和程回关系好,她要是有事,应该也会找你。我这次来,不为别的,只是想了解程回的情况,她的真实情况。“
最后几个字,他是咬着牙根说的,声音有些抖。
辛甘听出来了,不过她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即便他知道了什么实情,来找她确认,她也不会说的。
程回也有了结婚的对象,贺川也是,即便贺川知道了,又能怎么办,他又不能治好程回的心病。
辛甘也笑,说:“别问了,我不知道。“
贺川握紧了拳头,又松开,似乎有些无力,他眼睛此刻通红,他说:“程回什么时候患上抑郁症的。“
这句话,没有起伏的声调,透出了他此刻的无力感。
“程回什么时候患上抑郁症的,你清楚的对吗?“贺川的视线盯着地板看,很恍惚。
抑郁症这三个字从贺川嘴里说出来,辛甘露出不可置信的模样,还没反应过来,沙发上的小满乐忽然大声哭出来,她听到小满乐的哭声,立刻走上去抱住小满乐,哄着她。
贺川也没有离开,他还要等辛甘告诉他所有的真相。
事实上,辛甘不知道程回有抑郁症,她刚到伦墩那段时间的确是生病了,也是因为焦虑,但是远远不到抑郁症的地步,那段时间,她还去伦墩陪了程回很久,她也就是沉浸在痛苦里,没有走出来,叶医生是这样告诉她的。
叶医生是她朋友,要是程回真有抑郁症,叶医生没有理由不告诉她。
她对此一无所知。
要不是贺川今天跑来问她程回什么时候得的抑郁症,她都不会往抑郁症那方面去想,程回难道不是简单的心病,一时没走出失恋的痛苦而已吗?
怎么会得抑郁症?
这么久,叶医生提都没提过。
哄好了小满乐,辛甘走出来,迟疑了片刻,问:“你从哪里听说程回有抑郁症的?“
“她去见了心理医生,我找了她见的那位医生问过。那医生告诉我的,她有抑郁症,还有自残倾向。“
“自残?“辛甘想起了什么,咬着嘴唇,一脸震惊。
那程回那段时间是因为自残才进的医院?
那叶医生从来没提过。
还有她朋友。
辛甘立刻打电话跟自己的朋友求证,但不是打给叶医生,是茱莉娅。
茱莉娅也认识叶医生,她先问了茱莉娅,茱莉娅支支吾吾的,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意思就是要辛甘亲自去问叶医生就知道了。
叶医生的妹妹生病住院,现在还在医院了。辛甘本不想因为这件事打扰叶医生,可是情况特殊,她还是打了这通电话。
她没有当着贺川的面打,而是走到了阳台。
贺川就在客厅等着。
叶医生接到了辛甘打来的电话,当听到她说的话,也没有多吃惊,他似乎预料到这一天,辛甘迟早会知道,程回的病情迟早瞒不住。
尤其辛甘还是程回的家人。
“程回是有抑郁症,你第一次找我给她做心理辅导的时候,我那会就察觉到了,不过没确定。后来才真的确定的,她有抑郁症,这几年也在吃药。“
“她的抑郁症是中度,算严重的了,对不起,辛甘,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辛甘没听错,叶医生承认了,程回的确是有抑郁症,可是为什么不告诉她?
“为什么不告诉我?“
“程回怕你担心,她觉得已经给你带去了不少麻烦,要是跟你说了,你会更加担心。“
叶医生跟她道歉,他也有责任,当年是看程回病的太严重了,看她可怜,出于同情的心理,才答应她一起瞒着。
现在看来,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反而是害了程回。
“辛甘,程回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她没什么事,现在也没什么事了,叶岩,我先不打扰你了。“
辛甘挂了电话,心里头很是纠结,她觉得自己失责,没有照顾好程回,她当年要是再细心点,也许就能察觉到程回的病情没有那么简单就好了,但是她即便知道,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给程回找医生,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事已至此,眼下也没什么办法了。
贺川还在等,辛甘走出来。说:“程回的抑郁症跟你有直接关系,她为什么会出国,也跟你有关系,我相信你心里是有数的。她的抑郁症,去了伦墩没多久后就有了,后来越来越严重,这几年也都在吃药,现在我觉得,你还是别再见她了,她看到你,大概永远好不了。“
贺川喉结滚动几下,他猜到了。迟迟不敢承认而已,程回就是因为他才生病,她公司团建那次,他去找她,翻到了她包里那几瓶药,应该就是治疗她病的药。
他应该早点发现,怎么才反应过来。
失眠就是因为抑郁症才有的。
怪不得她眼里死灰一片,没有灵魂,那是因为,她的灵魂是被他亲手摧毁的。
他是所有事情的源头,是祸端。
怪不得程夫人不待见他,就连他自己,也不待见自己。
“辛甘,我最后问一个问题,当年我去伦墩,她知道我在找她吗?“
“不知道。我没告诉她,你去找她的时候,她去散心了。“
经年轮转,当年错过,造成了今天对立的局面。
贺川脊背渐渐弯了弯,胸口隐隐传来锥心的疼痛,是得知真相后,侵入骨髓深处的冰冷刺痛,当年的程回是不是也经历了这些?
伦墩三年。她的日日夜夜是不是都在绝望和痛苦中度过。
如果是她此时千穿百孔,那伤害她的刀子,是他亲手插入的,他犯下的罪孽,不是一丁半点,是所有。
贺川笑了笑,笑容惨淡,双目通红:“辛甘,你说的对,她的伤害是我带给她的,亦造成了她今日的磨难。“
辛甘说不出话,觉得他随时会倒下。这么高大挺直的一个男人,竟然也会被击溃?
辛甘不确定他对程回的感情,现在看来,为什么她会觉得贺川心里是有程回的?
要不然得知程回的遭遇,他会这么痛苦?
不过辛甘还是要劝告一句:“既然知道,你就该离她远点,最后永远都不要见她。“
“当年是你不要她的,就不要装作你很痛苦,贺川,没必要。“
……
程回元气大伤,一直在程家静养,哪里都没去,她也没有力气,很多时候,都是躺在床上不动的。
这天,她想起来要给叶医生打个电话,问下叶若若的情况怎么样了,一连打了好几通,都没打通,机械的女声重复着号码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怎么会打不通?
程回不太放心,就给叶医生发短信,可是等了一天,石沉大海。都没有回复。
可能是太忙了,程回想,那晚点再打好了。
阿姨这会敲门进来,端了碗中药,亲眼看程回喝下去了,这才拿了空碗出去。
程回不喜欢中药,喝了中药,浑身都不舒服,但是这样做,程夫人会放心,她为了程夫人放心,勉强都要喝下去。
程夫人对于程回的转变是看在眼里的。难以掩饰的高兴,知道她这是回心转意了,终于和贺川断的干干净净,她最近还很乖,该吃药吃药,非常听话。
程夫人喜欢听话时候的程回,另一方面,也担心她的身体,所以找来了不少医生,都是中医,开了不少药,给她调理身体。
程家迎来了短暂的宁静的日子。
也没有过几天,程回就收到了叶若若死了的消息。
是辛甘打来电话告诉她的。
不是说叶若若的病情还算稳定吗?
怎么会这么突然?
程回久久都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会?
她一个劲打叶医生的电话,叶医生接了,他声音听起来沧桑的不行,说:“不用安慰我,我没事,我知道这个结果,我会接受现实,程回,我要带若若回趟老家。“
“叶医生……“
“什么都不用说了,若若她一直想回家看看,她现在可以回家了,等我处理好这边事情,再联系你。“顿了顿,叶医生又说,“不管怎么样,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程回。“
程回不愿意相信都不行,叶医生把电话挂了,她听着手机传来的忙音,怔了好久。
……
叶医生带叶若若回了趟老家,就安葬在他们母亲身边。
叶医生在老家待了一周,见到了母亲那边的亲戚,大家好久都没来往了,都很陌生,还有语言障碍,叶医生不会说当地的话,所以沟通起来,很困难。
还好,他能听得懂,听不懂的便靠猜。
这才从老一辈嘴里得知,当年他们母亲去世的时候,还去找过那个男人,也就是他和叶若若的父亲,那个背叛婚姻的男人。
说他也回来过,帮家里老一辈盖了新房子。让他们都住进了新房子,还投资了当地的一些基础建设,诸如希望小学之类的,当地发展并不好,所以没什么年轻人,也是因为这样,叶父当年才会抛弃他们母子三个人出去闯荡。
现在翻身成了有钱人,也是因为他在外面做了有钱人家的乘龙快婿,才有今天的身份地位。
叶医生知道这些真相后,恨透了他的父亲。
他后来凭借自己的能力出国留学后,他对外都是宣称自己父母在国内,并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说过他的真实情况。他当年年纪轻,不想被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注视,这对他来说是歧视,会让他不舒服。
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沉浸在自己编造的谎言里。
无人知情,也无人拆穿。
现在叶若若因病离开人世,他那位父亲,无动于衷,似乎叶若若不是他亲生的,所以怎么样都跟他没关系。
那个男人又打来电话,叶医生接了,他说:“你回来吧。现在没了牵挂,你可以过来帮我了吗?阿岩,我需要你的帮助,我没有儿子,就你一个儿子了。“
叶医生就是笑,无动于衷,甚至想笑。
“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不满的地方,你总不能让我丢下公司不管去找你们吧?现在公司这么忙,我真走不开。而且我打听过,若若这个病是没救的,迟早都是要死的。“
叶医生就静静听着,没有挂断电话。
“现在没有什么比我的公司更重要了,我只有你一个儿子,这公司以后也是你的,我的财产都是给你的,你不用奋斗了,可以高枕无忧坐享其成。只要你愿意过来帮我。“
叶医生说:“我要是不呢?“
第一百六十三章 确定
叶父说:“我找人查过你的情况,你这几年跟一个女的走的挺近的,你是她的医生,我都知道,阿岩,你别逼我。“
叶医生握着手机的手逐渐用力,他忍着愤怒,说:“你在威胁我?“
“要是威胁有用的话,那也可以这么说。“
一时间,叶医生没有说话,屏气凝神,过了会,才让步,说:“你赢了。“
叶父笑笑,势在必得的姿态。
叶医生挂了电话,手指扣着手机屏幕,心不在焉的在想事情,想了很久,想他以后的人生,还有程回。
而叶若若也知道自己的病是有一日算一日的过,她不喜欢在医院住,每天都是吃药打针然后化疗,过程痛苦又折磨人的意志力,她坚持不下去了。于是选择了一天晚上拔掉了身上的管子,趁叶医生他们都不在,离开了医院,在附近最近的公园自杀了。
她虽然不是医生,但是了解过怎么死是最不痛苦的。
叶医生了解她的心情,可是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然而身为亲生父亲的那个男人却不以为意,死了一个女儿而已,他没放在心上,他只认叶医生,只认能继承家业的儿子。
叶若若死都不知道,她一点都不受待见。
也庆幸,她并不知情。
……
叶医生回墉城了,他去见程回。
程夫人已经不限制程回的自由了,不过,还是让家里的司机跟着她,她去哪里,司机也要跟到哪里。
程回无所谓,就让司机跟着,不过和叶医生见面,程回不让司机坐他们这一张桌子,让司机去隔壁桌子等,程回还给他叫了杯奶茶,司机年纪大了,不吃这些,就没动,时时刻刻谨记程夫人的交代。
叶医生沧桑了很多,也清瘦了不少,看起来,整个人其实状态并不好。
程回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人死不能复生,说再多,也没用。
两个人沉默以对,最后是叶医生开口问她的情况,她说没事,刚说完。就咳嗽。
叶医生说:“你去医院看过没?你脸色很差。“
程回说:“难道不是我皮肤白了?“
“程回,你最近怎么样?“
“别担心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何况,我有去看医生。医生开了药,我有在吃。“
又沉默了会,叶医生勉强笑了笑,说:“那就好,我就可以放心走了。“
“走?你要去哪里?“
叶医生:“回伦墩。“
“也是,回去也好。“
“不过不做医生了。“
“不做医生吗?那你做什么?“
“不知道,到时候再看吧,确定了下来我再告诉你。“
得知他要走,程回心里有些失落,似乎他一走,自己原本就不多的朋友便更少了。如今叶若若走了,叶医生似乎就剩自己了。
程回从来没听叶医生提过叶若若以外的家里人,逢年过节他也没说需要回家陪家里人,就只有一个妹妹而已,程回就在想他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就没有问过,一直以为他家里就剩下他和叶若若了。
叶若若生病那段时间,似乎也没其他家里人来看望过,程回都不好问,也就不太清楚。
叶医生没打算告诉程回他真正的打算。他潜意识里觉得,不想程回知道太多,免得她过多担心。
这次见面,算是道别。叶医生走之前对她交代了一些重要的事,都是关于她的病情,叶医生比任何人都了解她的情况,他这次走,也不确定之后还有没有机会和程回见面,而且她的病情,他其实放心不下。
抑郁症是治愈不了的,而且程回的情况不容乐观,她的精气神都比她回来之前差,叶医生看得出来,她其实并不开心,还处在岌岌可危的地步。
可是程回又说自己没事,只是最近睡不好,让他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叶医生的行程紧,已经订了晚上的航班离开墉城。
程回没有多挽留,送他去了机场,她就回去了。
回程家路上,她一直在咳嗽,当着叶医生的面一直忍着,就是怕叶医生担心,现在不用忍了,这才一直咳。
司机有些担心,说:“小姐,要不去医院看看,你一直咳嗽不是办法。“
“没事,只是天气冷,受寒了,过几天就好了。“
司机不经意间看了眼后视镜,说:“怎么后面这辆黑色的车一直跟着?“
程回也回头看,看到后视窗的确有一辆黑色的车跟着,她也是刚注意到,说:“跟很久了吗?“
“对,一直跟着。去机场的时候就在了,我以为是顺路,现在还在跟着。“
程回又认认真真看了下那辆车的车型,有些眼熟,似乎是贺川的,但是她不确定,因为相同的车型多的是,如果即便是贺川,只要跟着,没做什么事,也不用管。
程回收回视线,淡淡的:“继续开吧。不用管它。“
“好的,小姐。“
而后面那辆车的的确确是贺川的,他跟了程回好久了,跟了她去机场,也跟了她去机场回来,一路都没超车,一直等到他们要到程家附近那条路,他才踩了油门,直接超过他们,他打方向盘,车身越来越贴近程回那辆车,他们想超车,他也踩油门,直至把他们的车逼停在路上。
程回坐在车里冷眼看着贺川从车里走下来,朝他们走过来。
贺川的车挡在了前面,他们没办法经过。
司机说:“这人是不是有病,半路上停车。“
程回没说话,忍不住绷紧了全身的神经。
这么冷的天,外面风大,吹得贺川的黑色风衣鼓鼓的,他手里还夹了支香烟,火光燃着,烟雾很快消散在风中,他站在后座,盯着车窗看,似乎可以看到里面的程回。
过了会,车窗摇下,程回眼神清冷望着他,说:“这么危险的事,下次还是别拉上我。“
她不想陪他玩命。
贺川把烟丢了,抬腿碾灭,声音沉沉的:“下来,聊聊。“
司机下了车,想上前与他理论。
贺川吼了一句:“滚远点。“
司机被唬住,气势软了下去:“先生,你这是做什么,现在是你挡住了我们的去路……你赶紧把车挪开,不然我报警。“
贺川不耐烦了:“说了滚远点,没你事。“
程回不想司机被牵连,也下了车,跟司机说:“我认识他,不用报警,他可能找我有事,司机叔叔你先回车里等我吧。“
“可是……“
“不用跟我妈妈说。“
司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惧怕那个男人,就上了车。
贺川红着眼看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红的眼,亦或者是其他,程回不清楚,也不想了解。
贺川上前一步,程回出声制止他:“这样距离就行了,不要再靠过来,我感冒了,小心会传给你。“
贺川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打消了想伸手握她手的念头,说:“你脸色很难看。“
“抱歉,玷污你的眼睛了,不过生病的人脸色哪里还能好看?“程回故作轻松的笑,声音冷淡的不行,也不看他。
贺川哑着声音问:“什么病?怎么了?“
“感冒。刚才不是说了吗?“
贺川其实想问关于她的抑郁症的事,话到嘴边,迟迟开不了口,她说感冒,也是不想告诉他的意思。
贺川一直看着她,视线没有挪开半分,此时此刻恨不得将她拐到自己的车上,他直接带走,就像当年掠夺她一样。
如果这样做,他们就能回到过去,他愿意。
程回见他沉默良久,说:“你找我有什么事?你要是有事情就说吧。如果没事,我先走了。“
一直到她上了车,他也没说话。
杵在那里,像个木头似的。
程回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半路把她截下,又不说是为什么,她收回视线,说:“调头,绕路回去。“
司机很快启动了车子,调头,绕道回去。
贺川没有去拦她了,就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刚才为什么这么冲动,把她的车拦了下来,拦了下来,他什么都没能做,无能为力。
一直回到程家,程回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她很怕贺川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回来路上,程回不让司机说刚才的事,意思是不要程夫人担心,司机答应了,等程夫人问了,他什么也没说。
晚上,程回失眠了,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夜醒来就抽烟,一直到天亮。
她已经好久没睡过好觉了,记忆力也越来越差,她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
时间很快到了十一月的中旬,温凉拆了石膏,开始做复健治疗,她不想坐轮椅举行婚礼,她要站起来,然后和贺川结婚。
但是贺川那边没有一点动静,他没有找人置办婚礼,距离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没有多少时间了,而他们什么都还没有准备。
温凉也知道,她一直在合适的时间和贺川聊,贺川心情不好,她也知道,至于为什么不好,她想大概又是跟程回有关系。
除了程回,她也想不到第二个能牵动贺川情绪的人了。
而贺川似乎没有即将结婚的意识,他投入工作,隔三差五就出差。其实有些项目完全不用他本人亲自上谈判桌谈的,可是他什么都亲力亲为,似乎这样,才不会闲下来去想些不该想的人。
就连温凉什时候拆石膏出院,他都不关心。
温凉被忽视的彻彻底底。
她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回了趟贺家,找贺炜。
贺炜一直在家里休养,公司的事情是彻底不管了,他也没精力管,他还有自己的意识,只是无法表达出来。
对于温凉这个未来的儿媳妇,他还是挺满意的。
温凉找到了贺炜。忍不住跟他倾诉,说:“贺叔,我已经没办法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
贺炜自然是没办法说话的,只能听着温凉哭诉。
“贺川他不想和我结婚,他的心并不在我这里。“
……
也许是温凉的哭诉起了作用,贺川回了贺家,是因为照顾贺炜的护工联系贺川,说老贺先生忽然不肯吃药了,怎么都不配合,于是请贺川回来看看什么情况。
贺川回来才知道是温凉找了贺炜,说了什么,贺炜这才不肯吃药,护工联系了他,他才会回来。
温凉这会也在贺家,憔悴的惹人怜惜。
温凉说:“贺川,我不是想用这个办法骗你回来,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贺川看了她一眼,明白了怎么回事,不过并没有责怪温凉的意思,事实上,他对温凉毫无感情,所以她怎么闹。怎么作,他可以无动于衷,不为所动。
这才是最冷漠最无情的行为。
不爱一个人的时候,不管她如何想方设法作也好闹也好,他都没什么反应,为什么,因为跟他没关系,他可以她视为空气。
贺川没有走,这是好事,温凉吩咐阿姨做晚饭,今晚他们都在贺家吃饭。
温凉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她喊来了阿姨,用钱收买了阿姨,让阿姨等会在贺川喝的汤里下点东西,阿姨原本是拒绝的,可是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还是答应了。
这不是什么害人的药,是温凉特地为贺川准备的药。
她早就想这样做了,等了很久了。
她是看着贺川喝了那碗汤,心里才放松下来。
贺川看到了温凉,反应过来自己其实是跟温凉结婚的,婚期也在年底,越来越近了,他却没有任何准备结婚的意思。
温凉算计了程回,这件事,他其实挺不高兴的,但是温凉认错了,哭着求他原谅,想要和好如初,他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是没有说不原谅也就代表着原谅了。
他给程回造成的伤害是挽回不了的了,温凉也是因为他,才算计程回,事出有因,也还是因为他。他才是害了程回那个元凶。
她的不安定,是他没有给她安全感造成的。
药效起作用时间大概是一个小时左右吧,温凉算了下时间,也差不多了,她就去了贺川的房间。
贺川意识到不对劲,身体已经有了反应,他看到了温凉进来,猜到了他的异样是为什么。
她的那份药的剂量很重。
就是怕万一不成功,或者时间太短了,又或者强度不够,这才下了多剂量。
贺川还有一点意识,手撑着额头。说:“出去。“
温凉勉强站起来,说:“贺川,我知道你很难受,我可以帮你。“
贺川的眼神是真的冷了,很彻底:“不需要,出去。“
“贺川,你不要嘴硬,你现在看起来很难受,我可以帮你缓解的。“
浑身火烧一样难受。
他的意志残留的不多,撑着一口气,硬是忍着,他闭了闭眼,手背青筋暴起,可想而知忍的多难受。
温凉看他宁可自己忍着也不愿意碰自己,咬紧了牙根,在他面前,褪去身上的衣料。
她要他看清楚,站在他面前的女人是谁。
温凉从他背后搂住他,吐气如兰,温声细语:“贺川,爱你的人是我,不会离开你的人也是我,你难道就看不到我的一点好吗?“
“我不管你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也不计较了,我之后都乖乖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贺川,我真的很爱你,以前就很爱了。“
“这个世界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
……
墉城的冬天不会下雪,尤其是今年,格外的冷。
这天早上程回起床洗漱完没多久,房门便被敲响了,是家里的阿姨敲门,喊她下楼,说是家里来客人了。
程回随便穿了件外套,妆都没化,素着一张脸下楼了。下楼了,看到楼下大厅的沙发上坐着她的未婚夫,还有他家人。
程夫人在招待。
马上就要过年了,他们家是来程家商议领证的日子的。
她这才想起来,哦,两家觉得她跟她未婚夫相处的不错,所以想尽早把他们俩的事情定下来。
昨天晚上程夫人才来找她说这事。
她怎么给忘了。
看来,她的记忆力越来越不好了。
昨晚的事就忘的一干二净。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要是可以选择忘记那些想忘的,倒也还不错。
可是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程夫人看到她下楼,连忙喊她过来叫人,又特地让她坐在她未婚夫身边。气氛呢,非常融洽,还有笑声。
这种轻松愉悦的气氛,在程家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
程回有些恍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怎么就要结婚了,这么快?
最后经两家人商议,明年开春就结婚,越早越好。
程回目光沉了沉,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最后装作没事人笑笑,就算过去了。
中午。两家人自然是要在一起吃顿饭的。
吃饭的时候,他对程回很照顾,一直往程回碗里夹菜,说她太瘦了,多吃点,程回精神恍惚,眼前出现了叠影,她摇了摇头,想看清楚他的模样,可是下一秒,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最后醒来。不在医院,在自己房间。
未婚夫守在她身边,低声询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程回说:“没事,我怎么了?“
“你突然就晕过去了,程阿姨说你是血糖低,刚起来没多久,早餐都没吃,还说你本来就有胃病,不会照顾自己,程回,你太让我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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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来了
程回缓了一会儿:“抱歉,吓到你了。“
“你也知道吓到我了,我这条命差点就交代在你手里了。不过程回,你有胃病怎么不告诉我,这么久我都不知道,忽然觉得我这个未婚夫挺失责的。“
这话严重了,程回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他对她其实还算不错,他性格温柔,认识这么久,各方面都很尊重她的感受,她对他感觉还是挺好的。
两个人结婚,并不一定都是因为爱才要在一起。
程回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总比跟贺川在一块来的好。
未婚夫又陪了她一会儿,千叮咛万嘱咐要她照顾好自己,尤其是要准时吃饭,不能熬夜,把身体搞垮了,以后怎么生孩子。
说到了生孩子这个话题,程回眼皮跳了几下。她没他想的远,不过也是人之常情。
未婚夫的家庭绝对不接受他们丁克。
刚才在大厅聊天,他母亲也提到了孩子的事,透露的意思也是着急抱孙子。
未婚夫一家人没有留下来吃饭,下午四点多便离开了程家。
程父回来后,这才去了程回房间,明显是有话想说。
程回躺了一下午,头晕脑胀的,躺太久也不好,就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吹吹风,清醒会。
程父看她在阳台吹风,板着脸教育说:“不怕感冒?还敢在外面吹风。“
程回没听见似的,没有理会。
程父打开阳台的门,喊她进来,她这才慢悠悠进了屋,程父说:“真是胡闹,净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程回不太在意,反而问:“有什么事您直说。“
程父瞪了她一眼,双手背在腰后,想了十几秒后才说:“你之后有什么打算?怎么想的?“
程回:“您和妈妈不是都安排好了吗,结婚,除了结婚,还能有什么打算。“
“结婚了呢?“
“不知道。“程回眼神有些茫然,的确是不知道结婚之后的打算是什么。
程父语重心长道:“你也想想结婚之后做什么,是工作,还是去读书。“
程回是真茫然,她没想过以后怎么样,现在程父问她,她想了一会儿,说:“不知道。“
还是不知道。
她觉得自己都没有未来可言了。哪里还知道结婚以后打算做什么。
不过转而想想也是,她这种想法,自己一个人过还说得过去,不妨碍别人,可要是结婚,还是这种想法,会连累和她结婚的那个人。
程父说:“你才二十几岁,人生刚开始,结了婚,还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你要是没有目标,从现在起开始想想,以后的打算,不要得过且过,这样和你在一起的人也会有压力。“
“程回,过去的事就不要想了,要看当下和未来。“
程回嗯了一声,脸色寡淡,还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程父说:“你要是真没目标的话,那结婚后不如读研好了,提升自己。你也有事情做。“
“有个目标总比茫然度日的强,你要不要试试?“
程回这才有了反应,懒懒散散道:“行吧,我知道了。“
“那你今天开始就要准备了,要是明年考不上就后年。“
程家完全可以养得起程回下半生的生活,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程父还是觉得,她要是有时间能读多点是一点,就跟他刚才说的一样,有个目标总比茫然度日的强。
有事情做,她才不会颓废。
程回萎靡不振的状态,这段时间程父都看在眼里,自然也就希望她能重新振作起来,不要一直萎靡下去。
程回点了点头,话很少,也不想说话。
“你想在国内考还是回伦墩。“
“都行吧,没什么要求。“
“爸爸希望你能开心起来,如果待在墉城这么不开心,爸爸可以安排你去伦墩。“
程回忽然盯着程父看,程父走过来摸了摸她头发,轻声细语的:“你很久没有笑了,是不是心里难受?“
程回假装不在意似的笑笑:“我没有难受,我很好。“
“你妈妈不在,跟爸说实话。心里是不是恨我们给你安排这么一个婚事。“
“也没有。“她还是否认。
意味着,她心里其实很在意的,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她能几年不回家不打一通电话,就说明心里藏了多少怨气。
程父心知肚明,他也试图从中调解她们母女之间的关系,但是没有效果。
程回现在身体情况也不太好,多半是心病。
毕竟是自己女儿,程父能不操心么。
程父说:“你不说,是不是还在生爸爸的气。“
程回这下不说话了,眼神多少,盯着天花板看。
“是不是还在想贺川?“程父说,“贺川私底下找过我,就在你出国后不久。“
“爸,我没有想他,我已经彻底和他断了。我去了伦墩没多久,就谈了一个,不过后来分了。我要是还想着贺川。干嘛出国没多久就谈恋爱。“
程父叹气,既然这样,也没什么好提贺川的了。
程回说:“爸,不用担心我,我只是有点累,等我休息好,过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她的未婚夫家里其实挺担心她的身体状况的。尤其是他母亲,从程家离开后,回自己家的路上都在想程回忽然晕倒的事。
到家后,未婚夫被他母亲叫到一边,忧心忡忡说:“你之前知道程回有胃病吗?“
“不知道,她没跟我说过。“
“这胃病可大可小的,我觉得你要是有时间,陪她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尽快检查看下有没有什么其他问题。“
未婚夫不解,皱了下眉:“婚检?但是婚检也不用这么着急吧。而且胃病而已,好好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注意饮食也没什么大问题。“
“话不是这样说,儿子,现在你们以后是要结婚的,早点检查出来要是没什么问题,我们也可以放心了,别拖了。你听妈妈的,早点检查我也可以早点放心。“
他觉察到母亲话里有其他意思,问:“妈,你是不是担心程回有什么病,所以才这么着急要我们去检查?“
“你明白就行了。“母亲长叹了口气,说,“有些话不好摆在台面上说,这要是万一,万一程家隐瞒了什么,等到时候结婚证一领,想退货都来不及了。“
退货这两个字其实很难听,但是他也没想太多,理解自己母亲是为了自己好。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找时间和程回说,让她去检查一下。“
“这才对,我们这也是为她负责任,就当做是正常的身体检查就行了。要是没问题,那这个婚可以继续结,要是有其他问题,具体的到时候看情况。“
“好的,我知道了。“
他母亲其实还有一个想法,就是怕程回身体太弱了,以后万一生不了孩子,那才是大事。
未婚夫觉得检查也是有必要的,于是找了个时间,跟程回说了这件事,程回一开始挺诧异的,不过听了未婚夫的解释之后。很快就答应了。
程回的感冒过去后,便找了一天去医院做检查,他也在,他是全程陪同的。
做了一番检查后,医生告诉程回最后的结果,说她的体质虚寒,不易受孕,就是太虚弱了,短期内不适合怀孕,不建议近几年要孩子。建议她先调养好身体,身体养好了,才可以怀孕。
程回还算冷静,不过这个结果,在她的接受范围内。
而且这个结论跟她服用的药物有关系,治疗抑郁症的药物是会影响怀孕的。
未婚夫以为她被吓到了,安慰她说:“没事的,医生说不是还可以调养吗,你先把身体养好,反正我们的婚期在明年。不着急。“
程回笑笑,没有说话。
她的情况算是挺复杂的,要是不跟他坦白,其实对他也不公平。
程回心里重重叹气,他越是对她好,她心里压力越大,怕对不起他的付出。
而她未婚夫回家就跟母亲说了她的检查结果。
母亲冷了脸,说:“不能怀孕娶回家做什么,当花瓶摆设吗?怎么程家都没跟我们说过这么情况,他们怎么养女儿的,自己女儿身体情况都不清楚吗?“
他觉得这话有些过了,说:“妈,你别这样说,不是说不能怀孕,只是身体比较弱,可以调养,调养好就没问题。“
“调养,万一调养不好呢,儿子,你听我说,我知道你挺喜欢她的,但是你要想清楚,你们万一结婚了,以后几十年都要在一起生活,要是没有孩子,你们的婚姻是绝对维持不了的。你姑姑的情况你不知道吗?她年轻的时候觉得丁克就是潮流,现在老了,没孩子,还不是去领养了一个。“
他也知道,也说不过母亲。
“而且她要是嫁过来不能生。你爷爷奶奶会满意吗?“
“……“
“现在好的女孩子多的是,程回也不见得多优秀,病恹恹的,看起来没精神,而且我看她心思不在你身上,这门婚事,我看,还是先这样吧。“
他被说服了,立场动摇,态度软了下来。说:“妈,那现在怎么办?“
“先不要轻举妄动,就算和程家结不成亲家,也不能把关系搞僵,先拖着,妈再给你介绍其他女孩先认识,至于程家,我来处理。“
……
程回又去见了心理医生,她的失眠症状一直没有好,需要再开一些药,尤其是抗抑郁的药物。
之前的,快吃完了。
这次见的医生,还是上次的那位。
跟上次不同,这次她是去了他上班的医院。
心理医生见了她,坐下来后,却没有问她的近期的情况,眼神躲闪,似乎有其他话要说。
程回看出来了,问:“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吗?还是我看起来情况更差了?“
“不是这个意思。“心理医生犹犹豫豫的。终于开口说,“上次给你看了病后,有个男人来找过我。这件事我很犹豫要不要告诉你,事后我觉得,我还是应该跟你说一声。“
程回眼皮一跳:“谁?“
“他没说,我问了他也不会说。他来直接跟我打听你的事情,我迫于各种压力,告诉了他。“
程回垂眸,心跳加快,呼吸乱了起来。“那你能告诉我,他大概是什么样子吗?打听我的事情又做什么?“
“大概一米八五左右,三十几岁,穿着西裤衬衫的。“
程回弯了弯嘴角,胸口有些隐隐发疼,根据医生的形容,她的潜意识里觉得这个人是贺川。
即便不清楚他为什么会知道她在看心理医生,还找上门来了。
“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心理医生答:“你得了抑郁症的事。实在对不住,他让我失业,我还有几个孩子要养,不能丢了这份工作,而且他也没恶意,说是你的哥哥。“
可要真的是家里人,又何需要用这种强迫的手段逼迫他说出来。
心理医生没话说了。
而程回明白了,不太在意的扯了扯嘴角,说:“我知道了。“
“还是觉得很抱歉。“
“不用了。“
程回起身就要走。
“你要走了吗?不看病了?“
“不用了,他肯定还会来找你。我不想在你这里看病了。“
心理医生赶紧说:“如果你不继续在我这里看病了,我可以给你介绍另一位医生……“
“不用,多谢。“
程回直接走了。
她没想到贺川知道了她得抑郁症的事,怪不得有那么多不合常理的举动。原来是知道了她的情况。
程回回家了,刚走进去,就听到了小满乐的声音,好像是辛甘带满乐回来了。
程回努力打起精神,这才走进客厅。
程父在客厅逗孩子玩,程夫人不在,辛甘刚好在打电话,她拿着手机跟程回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小满乐看到程回,小胖手朝她招了招。似乎是喊她过去。
程回走过去下意识就想抱她,程父就把孩子给她抱。
辛甘打完电话回来,听程回问:“辛辛姐,小满乐看起来比之前开朗多了,是情况好点了吗?“
“对,叶医生给我介绍了一位医生,按照他说的,小满乐情况才好点。现在不怕人了,也不会无缘无故哭闹。“
程回说:“那就太好了。“
程父这会起身上楼了。
辛甘等程父一走,便问起了程回近况,她刚也听程父说程回的事,有些担心,说:“回回,叶医生现在不做医生了,他跟我说,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介绍一位医生给你,有需要的话,可以联系他。“
“也可以。“刚好,她也需要。
辛甘很快就把联系方式给了她,又问她:“婚期都定下来?确定明年吗?“
“恩,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是明年。“
她决定了,辛甘也不好说什么,她说:“你要是想好了,那我会为你高兴。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慢慢来。“
程回垂了垂眸,说:“我有抑郁症的事,我没跟他说过。“
她说的他,自然是指她的未婚夫。
不是贺川,也不是其他人。
辛甘说:“你怕他会有别的想法吗?“
“恩,还有他家里人。他们之前来家里说等我们结婚后,尽快一年内要个孩子,我的情况没那么好,即便停药了,也要一年半载后才可以怀孕,我也不是那么想生孩子。“
也就只有在辛甘面前,程回才敢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他对我挺好的,我不想瞒着他,更不想他以后知道。心里会有芥蒂。“
辛甘说:“如果他心里真的爱你,是不会介意,还会想方设法照顾你,保护你,如果真的介意,可以分开。“
辛甘说的是实话,她是站在程回这边的,自然是帮程回考虑,如果男方因为这件事对程回有异样的看法,那不如不结婚。
而且这场婚姻本来就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作为嫂子,她也想程回能够好好的,嫁给值得托付的人,而不是被家里安排。
程回:“我明白了,辛辛姐,那到时候我要是没地方去了,可能又要去你家了。“
“没关系,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而且,我也希望你能好。“
……
辛甘回去后。跟贺川说了她已经把那位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给了程回。
贺川很快发来一条短信,说:麻烦你了。
这位医生,是贺川介绍的。
他要是直接给程回介绍,她肯定很排斥,绝对不会去看的,于是他想到了请辛甘帮忙,让辛甘跟程回说,这样,程回才会接受。
辛甘想为程回好,所以才答应下来。
而程究那边,不清楚这件事。
辛甘其实可以看出来,程回心里是有贺川的,但她的心结也是贺川,而贺川当年所作所为,的确也是很过分,才导致了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程回变成今天这样,贺川有责任,他推脱不掉,也没想推脱。
他想弥补。
……
之后一段时间,程回几次约未婚夫出来见面,想和他坦白一些事情,可是他都说没有时间,工作太忙了。
好几次后,程回意识到他似乎是在躲着自己,不愿意见自己。
程回给他打了电话,他这次倒是接了,不过声音听起来冷冷淡淡的,说:“程回,我工作挺忙的,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还是少找我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住
他的态度突然转变的突然,和之前有明显差距对比。
她也不知道他是为什么突然转了态度,呆了一会儿,说:“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扰你工作。那等你什么时候有空,再约时间,你看行吗?“
他迟疑了几十秒,声音缓了缓,说:“那你等我电话,晚点我再找你。“
“好。“
他挂了和程回的通话后,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可想到自己母亲说的那番话,那些愧疚很快就消失不见,也就没有再心软了。
等到晚上七八点,他才给程回发短信,说:我想这段时间还是先不要见面了,等我实在抽不开身,一堆事情要做。
程回盯着这条短信看了看,没什么情绪。
程回相信他太忙,抽不开身,她也懂事,既然他这么忙,那她这段时间就不去打扰他了。
她便开始准备考研的事情,程父说的对。总是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的,程家不需要她赚钱养家,那她就趁这个时间准备考试好了。
她不是在校生,没法住宿,但是为了清净,她跟程父说了声就搬回公寓住了,也就是程究帮她租的那家公寓,房租还没到期呢,她也没有退,现在刚好可以搬出去。
程夫人一开始不同意,也不同意她考研,更不同意她搬出去住。
好不容易回来住,家里头有点生机,没住几天又要搬出去,说什么要考研,程夫人为了这件事又开始上火了。
程父已经同意了,他是没什么意见,何况程回也长大了,又不是小孩子,能自己独立也是好事。
因为搬出去和考研的事情,程夫人又开始生程回的气,程夫人的意思是她读研肯定又要离开程家,也会影响到结婚的事,所以不希望她读。
程回说:“这还不一定,怎么会影响到结婚,我读研难道不好吗?“
“你读研还不是要跑会学校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你就是不想结婚,之前假装听话,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你到底想怎么样,非要把我气死是吗?“
程回百口莫辩,她也不说话了,就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程夫人更来气了,说:“我告诉你,你别想读研也别想搬出去。我不同意。“
程回深呼吸一口气,说:“不许我读研,不让我搬出去,妈,您需要的是女儿还是乖乖听你话的傀儡?“
“别说那些没有用的,我劝你趁早死了那条心,别做梦!“
“妈,有时候我真不知道是你的想法不对还是我的想法不对,我做什么稍微不顺你的意思,你就开始发脾气,你发脾气把爸爸赶走了,也把我赶走,这个家变成今天这样,你没有意识到你的问题吗?“
程夫人是听不进去的,她说:“我没有错,我唯一做错的地方就是太信任贺川,以为他和你哥关系好,品行没有问题,然而恰恰相反,他把你带坏了,所以你才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他的错。“
程回心里都麻木了,轻笑一声:“妈,我迟早也会被你搞疯。“
……
对于家里的情况。程父有心无力,他比谁都了解,现在的程夫人脾气倔起来,谁都说不过她,她这个状态,又不肯去看医生,非常固执,就跟块石头一样。
程父怕程究他们担心,没跟他们说程夫人的真实情况,所以并不知道家里发生的这些事。
至于程回搬出去住的事情也就搁置了,她只能现在家里准备考研的事情。
至于未婚夫那边,一个星期后,他才打来电话,说有空,可以和她见面。
程回已经不打算跟坦白了,错过了那个时间点,她也没有心理准备。
她要出门,程夫人特地问了一声去哪里,她说去见未婚夫,程夫人这才作罢。
这次见面,未婚夫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表情看起来有些严肃,不苟一笑。
服务员过来倒了杯茶,问他们需要点什么菜。
程回把菜单给了他,说:“你来点吧,我吃什么都可以。“
他也没客气,拿过菜单点了几个菜,点完了,等服务员走了,他这说:“听你程叔叔说你准备考研?“
程回拿着杯子小口喝茶,漫不经心点头:“恩,在准备中。“
“之前没听你说要考研,怎么忽然决定要考研了?“
“之前在上班,上班就没想考研,现在闲下来了,要找点事情做,顺便提升自己。“
未婚夫点点头,眼神飘忽,也拿过杯子喝了口水,似乎在想怎么跟她说。
气氛微妙,两个人各怀心思。
这顿饭自然吃的也没有一点滋味。
程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她心里有些堵,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未婚夫终于试探性开口,问:“对了,和你在一起也有段时间了,我一直很想问,虽然我这样问其实挺唐突的。但是还是忍不住想问下你之前都谈过几个男朋友?“
程回又喝了口水,说:“有几个。“
“也就是说我不是你的第一个?“
“恩,不是。“
她一开始就没想隐瞒,只不过他一直没问,她也不好主动提。
不过他会问,也是迟早的事。
还有她的抑郁症。
菜陆陆续续上齐,冒着热气,看起来好不真实。
程回毫无食欲,没动过筷子。
未婚夫拿筷子夹了菜放她碗里,又放下了筷子,语气平淡:“我没有其他意思,你不要误会。“
“恩,没事。“
接下去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陷入前所未有的低迷。
程回想起上次见面还是很好的,而今天这次,却让她感觉很不好,似乎是哪里出了问题,又或者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刚才来问她之前的恋情。
但是他一直没有直说,她也就没有解释。
吃完饭,要走了,他去结账,忘了拿手机,只拿了钱夹就走了。
手机放在桌上,有信息响起,她拿过来看,看到弹出屏幕的信息,看名字是个女孩子,发的内容挺暧昧的,问他在做什么为什么不理她之类的话。
程回倒不是有意看人家的手机,只是意外,她不小心看到的。
等他回来了,他没有发现异样,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程回再迟钝都反应过来了,说:“不用了,我自己开了车。“
“那好,你开车小心。“
程回顿了顿,说:“其实你要是想和我断了可以直说,我不是会死缠烂打的人,这样冷着我,没什么意思。“
未婚夫双手插在口袋里,现在拿了出来,他也不好看着程回,脑子有些乱,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你刚才问我谈过几个,我也告诉你,没必要瞒着,你要是还想知道,我都可以跟你说,那你呢,你为什么不能直接跟我说你这段时间为什么忽然冷落我吗?“
“我又不是感官迟钝的人,怎么会感觉不到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冷落。“
程回无所谓耸了耸肩膀:“不过我还是想知道,我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要你这样冷着我。“
他这才说:“对不起,我也不是有意的。只是觉得我们互相冷静冷静,当时我不知道你的情况,对你第一感觉还不错,现在觉得那会应该是太冲动了。不好意思,程回。“
这话的潜台词她听明白了,他这是后悔了,不想继续了。
她点点头,“所以你不想和我结婚了,对吗?“
“也可以说是这个意思。“
两个人就站在路边说话,有风吹来,程回觉得冷,缩了缩脖子,又看他的眼睛,说:“还有其他原因吗?“
“……“他迟疑没有明说,看那样子似乎是真知道了什么。他又说,“你的身体怀不了孩子,我家里人急着抱孙子,要是结婚一年内怀不上,他们可能会有意见,我想万一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了,再后悔也晚了。“
“程回,实在是不好意思。“
程回依旧是点点头,似笑非笑的,说:“没关系,我理解你的感受,这样的话。不过我希望我们俩的事情先不要告诉我家里人,我怕他们受到刺激,一时间内无法接受,能不能过段时间再提。“
反正他也还在和另一个女生在接触,能不能在一起还不一定,等过段时间要是确定了,再跟程家说清楚也未尝不可。
他答应了。
她眯了眯眼睛,风太大了,被风吹的眼睛都红了。
走之前,他高深莫测又说了句:“你其实很好,是我没有这个福气,配不上你。“
程回能说什么,耸肩膀,笑了下,眼睛都红了。
程回原地站了会,喘了口气,回到自己的车里。
这会,坐在不远处一辆黑色车里的贺川看见了,他摇下车窗,弹了弹烟灰,嘴角挂着莫名的笑。
让人捉摸不透。
等程回的车走远了,他这才开车跟上,怕程回认出来,他换了辆车,一直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直至看到她回了程家,他这才调转车头离开。
程回不知道自己被跟了一路,她回了家,就回房间关着,直到晚上吃饭,也不出来。
到点了不下来吃饭,程夫人看到空落落的椅子,气就不打一处来,阿姨在旁察言观色,说:“我去喊程回下来吃饭。“
“不用喊了,不需要惯着她。爱吃不吃。既然不吃,那就由着她。“
“太太……“
“从今天开始,到了饭点不来吃饭不用喊她。“
“可是太太,程回不是有胃病吗,这要是不吃饭,对身体不好……“
“她自己都不着急,你替她急什么,她没心没肺,你操再多心,她也不会记着你的好,管她做什么?“
阿姨也不敢再说什么,默默转身走开去忙了。
……
不管程夫人怎么反对。程回决定继续准备考研了,原本她是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的,考也好不考也没关系,现在看程夫人的态度后,她下定决心考。
回学校也比在这里待的好。
她也很后悔,后悔为什么又回来,早知道,就不该答应。
她的低头示弱换来程夫人越来越过分的要求。
要她和谁谁结婚,二话不说,答应了,现在她想要考研搬出去住一段时间,又不同意,怎么说都不同意,她也没耐心耗,深怕自己的病发作,到时候覆水难收。
她左右想了下,还是把自己要考研的事情告诉了程究,希望他帮帮忙,劝劝程夫人,现在能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程究了。
程究得知后,抽空回来一趟,找程夫人促心长谈。
程究口吻好的不得了,一直站在程夫人这边,但是也希望她能为程回想想。程回也不是小孩子了,她要考研就考,又不是去做什么坏事。
程夫人满腹辛酸和委屈,说:“你们现在都说是我的问题,我养你们这么大,没有一个能明白我的用心良苦,你妹妹身体不好,她在家里,有阿姨给她做饭吃,也不用她操心家里的事,我对她还不好吗?为什么非得出去,非得搬出去。“
程究说:“她不是小孩子了。过了年就二十四岁了。妈,我明白你的心情,你也是为她好,她也接受了你们的安排结婚,她也答应了对不对,你们一直逼迫她,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
一番游说,程夫人态度才缓和了些,她也不想和程究的关系闹僵,原本就因为小满乐的事,程究就找她聊过,现在又因为程回的事闹不和,等下辛苦养大的两个孩子都不和她来往,那真没地方可以给她哭了。
程夫人最后松了口,但是有条件的,她要程回答应绝对不能出国读研,她必须考墉城学校的研究生。
程回勉强答应了。
这次搬出去,是光明正大,也不用偷偷摸摸遮遮掩掩了,还是程究帮她搬的行李,虽然也没多少东西。
她一搬出去,程家又空落落了,程夫人满不是滋味。
程父看她这样,找了时间。带她出去玩几天,顺便散散心,转移下她的注意力,别让她总是待在家里找孩子的事。
……
不过有段时间没回来,三只猫都疯了,把沙发啃坏了,猫粮也撒了一地,程回看着一地的狼藉,差点没气过去,不过是自己的猫,再怎么样也要收拾干净。
也是她的问题,没照顾好它们。
她自己住了后。日子都清静了,没什么事的时候就逗逗猫,要是看书看累了,就到楼下逛逛,心情还是很好的。
这天隔壁搬进来一户住户,搬东西的时候,把过道都堵了,程回刚好从楼下买了几盒泡面回来,怀里捧着,艰难的避过路障,走到公寓门口,正在掏钥匙开门,余光瞥到隔壁有个人在搬东西,身影觉得眼熟,定眼一看,是贺川。
她强装镇静,下意识想开门进屋,但是钥匙一直插不进钥匙孔里,她心越着急越是插不进去。
贺川也看到了她了,不断有工人在搬家具搬进去,他就站在边上,没有下一步动作。
她没拿稳方便面,掉在地上,滚了一圈,她也顾不上,弯腰看锁孔的位置,这才插了进去,开了门,又去捡起地上的方便面,进了屋,砰地一声,关了门。
她不知道贺川怎么会搬来她隔壁住,这让她觉得心慌难安,没了一点食欲,完全吃不下东西。
贺川是今天搬过来的?
他搬来这里做什么?
这么巧合吗?
他怎么知道她住这的而且还就在她隔壁?
程回脑子一团乱,解不开,她又不好回程家,乱了一会儿后,她逐渐冷静下来,搬到哪里去是贺川的自由,他有钱想搬哪里就搬哪里,跟她没关系,就不要自恋了,也不要多想。
她提心吊胆过了几天,还好,没有人来敲她住处的门,贺川似乎没有来打扰她的意思,她这才慢慢放下心。
但是贺川在隔壁。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炸。
何况贺川还知道了她得抑郁症的事,如果他打算纠缠不清的话,应该不会放过她的。
这天外头下着雨,又冷风也大,她本来想去图书馆的,这么大的风也就不去了,待在家里看书,过了一会儿,忽然听到猫叫了起来,她听到声音,便过去看看。看到了原本关着的窗户打开了,原本三只猫,也只剩下两只,她意识到不妙,连忙把窗户关了,在家里到处找另一只猫。
找了一上午,都没有找到,很有可能是跳窗跑了。
她也顾不上其他,拿了把伞,披上雨衣,下楼去找猫了。
……
这半个月来,贺川一直都在关注程回的动静。他搬来这,也是问了辛甘的,辛甘一开始也是不打算告诉他,但是他几次三番跑去找她,甚至是恳求她告诉他,程回的事。
辛甘只透露说她要考研,然后从程家搬出来住了,其他的,不再多说。
贺川就去查她搬出来搬到哪里去了,这不,查到了她的住处,他也搬过来,就住在她隔壁。
他也不怕她知道,他就住在她隔壁,相反,他就是想直接告诉她,他的态度。
他托辛甘介绍给程回的心里医生说,她一次都没去过他那里,只打过一通电话,就没有然后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不要
虽然他搬过来这边住,但是不是每天晚上都会过来,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隔壁就住着程回,只要想到她在隔壁,距离自己这么近,他便控制不住想过去敲门的欲望。
若不是极力克制,恐怕他已经把人抓到自己怀里摁着了。
今天过来一趟,天都在下雨,贺川开车刚开进小区里,转弯的时候,余光瞥到了站在不远处树下的人,仔细一看,是程回。
贺川拧了下眉,并没有看错人,摇下车窗看得更清晰,也不管雨水洒进来。
程回撑了把伞弓着腰,似乎在找什么,她穿着睡衣睡裤,裤腿挽起来露出白嫩的小腿,同样的,身上大部分都被雨水打湿了,她浑然不觉,还在找什么东西。
程回还在找那只猫,找来找去的。没有找到,这会又下着雨,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它能跑哪里去。
裤腿都湿了,干脆挽了起来。
程回一门心思都在找那只猫,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的那辆黑色的车子,还有车里的人。
贺川从车里下来,也没打伞,朝她走过去。
身上很快就淋湿了。
程回还没反应过来,手腕被人从后面抓住,她回头一看,看到忽然出现的贺川,呆滞了会,说:“放手。“
贺川没放手,手上使劲,往回拽了回来,她踉踉跄跄差点没站稳,原本就穿着人字拖,脚底打滑,摇晃了几下,手腕被人抓着,她这才找到重心,没有摔倒。
站稳了,伞被风吹的晃了下,她拿不稳,下一刻就被他接了过去,说:“下大雨你在这做什么?“
在雨中站久了,浑身上下都染上了水汽,连同那双小鹿般黑咕噜的眼睛,也染上了一层水汽,看着他,一言不发。
贺川举着伞在她头顶上,她不说话,他说:“嗓子又发炎了?“
程回抬了抬头,看他拿着自己的雨伞,这才说道:“把伞还给我。“
“不还呢。“
“那随你。“
程回挣脱他的禁锢。往后退出伞遮挡的范围,淋着雨,转身就要走。
又被贺川拉了回来,这次,他有些生气,说:“又在胡闹什么?“
“你别碰我。“她也不高兴,全身都是抗拒他的触碰。
贺川更恼火了,她是得有多讨厌他的接触?就这样厌恶他?
二话不说,他连同雨伞,把她拉到自己车里,准确无误关上了车门,她要下车,打开车门,又被他关上。
他立刻打开驾驶座的门坐了上去,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程回也跟落汤鸡一样,浑身湿透了,说:“放我下车,开门,我要下去。“
“大白天发什么疯。“贺川也湿透了,他把外套脱了丢在副驾的位置上,里面就一件衬衫,紧紧贴着上身。他开了暖气,这么冷的天,还下着雨,她穿着睡衣在小区晃,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程回喘着粗气,他这番话彻底激到她了,她怔了会,说:“我是发疯啊,你说的没错,那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也没要你管我。“
她说完,逼仄的车内陷入沉默,贺川没说话,但是也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等了会,程回冷静下来,说:“我的猫不见了,我没有发疯,我只是在找猫。谁会在这种天气穿个睡衣到处跑,你以为我在做什么?我只是在找我的猫而已。“
贺川透过后视镜看她好半晌,喉结滚动了几下,说:“猫怎么不见了?“
“早上发现窗户开着,应该是忘记关了,猫就从窗户跳下来了。“
她住在高层,要是猫从楼上跳下来也会摔到,不死也是残了,估计是走不远,贺川很快想到,说:“找物业看下小区监控。“
“我去过了,只是一只猫,他们不想给我看监控。“
“你去肯定不行,我去,你回去等着。“
程回却不要,说:“我也要去。“
贺川看她狼狈的样,心里窝的那团火很快消了,口吻有几分无奈,说:“听话,好不好?“
这么熟稔的口吻,程回有些晃神,脑海深处闪过一些片段,很遥远的那些回忆,她很快抽离回到现实,抿着唇,一言不发。
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嗓子眼堵得慌。
贺川去找了物业,让她在车里等会,他说话比程回一个小姑娘说话有份量,物业那边的负责人都出来接待了,说一定会帮忙查监控找猫猫。还会加派人手在小区里找。
程回坐在车里等,表情挺茫然的,车里是暖和的,但是她身上的衣服是湿冷的,她有些冷,打了个喷嚏。
等了会,贺川回来了,上了车,说:“物业那边会去找,等他们去找就行了。“
“我也要去。“
“只是一只猫,至于吗?“
“对,不至于,只是一只猫而已。“她有片刻错愕,过了会喃喃自语。
贺川直接送她回她的住处,她翻身上的口袋找钥匙,可是钥匙不见了,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忘记带钥匙了?“贺川问。
“恩。“
“去我那。“
程回恶毒的想,他是不是早就预谋好的,就为了这一天,让她再度踏入他的编织好的陷阱里。
她站着没动。
贺川已经开了门了,侧过头看她,说:“过来。“
程回看着他,眼中分明有几分警惕和茫然,像是找不到家,遇到了陌生人,她身上都是刺,不易亲近人。
贺川读懂她眼中的情绪,心脏也跟着紧缩了下,狠狠的,这个年纪的程回,应该是充满朝气和活泼的,性子不是这么沉闷,眼神不应该这么警惕,这跟他当初认识的程回有天壤之别。
程回不过去,站在那,挺直了背脊,目光掺杂了诸多负面情绪,看着他,绝望又无助。
贺川直接走过来,将她扛进自己房里。
他勾脚,把门带上,然后将人放在沙发上,他顺势擒住她的双手,微微弯下了腰,盯着她看。
“出去三年没长什么本事,脾气还这么犟。“
程回手上使不上劲,也挣脱不了他的束缚,她瞪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两个人身上都是湿的,又是孤男寡女,气氛瞬间就点燃了。
贺川是男人,越是看她这幅模样,他越是有感觉。
何况之前和她睡过,那次经历,格外深刻。
他眼神变得越来越沉,声音也很低,说:“别哭了,我还没对你怎么样。“
程回看出他的意图,她心里愈发害怕起来,没了底气。声音也弱了几个调:“怎么,还想做?“
贺川说:“我要是想,你也反抗不了。“
她梗着脖子不说话了,侧过头。
贺川很快实施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他低头吻她,动作缓慢温柔,都变得不像他了。
程回睁着眼睛,没有反抗的意识,任由他作弄。
她觉得很奇怪,也很厌恶自己,居然不讨厌他这样吻自己。
外面在下雨,猫不知道下落。她狼狈淋了一身雨,又冷又愣,压在她上方的男人,身上温度很高,呼吸也很热,她仿佛找到了汲取温暖的源泉,在她深陷黑暗的时候的救赎。
这个人,她曾经爱过,真爱过。
这个男人,也是她十九岁那年自己选的。
选了,却又后悔了。
她后悔爱他,后悔和他经历那端感情。以为这三年足够将那段感情消磨的很浅淡,再次面对,那些回忆却像尖锐的沙子似的,遍布各处,深深刺痛她。
猫可能找不回来了,他们也回不到过去了。
这次,贺川真和她再一次经历了,在沙发上,两个人身上都是黏腻腻的,又出了一场汗,她更是难受,却又没力气,很疲惫。
平静过后,贺川抱着她进了浴室,给她冲了个热水澡。
她全程不动,像木偶任人摆布。
湿掉的衣服不能穿了,贺川拿了件自己的毛衣给她套上,穿还是要穿的,不然他怕克制不住想再来一次。
对于他的shouxing,程回不想搭理他,当然了,也反抗不了。
也没力气和他对抗,也就放弃了。
比赛还没开始,就已经弃权了。
贺川捏了捏她脸颊,瘦的脱相,他说:“太瘦了,还是得多吃点,再下去,你都要成竹竿了。“
程回看了他一眼,也就眼珠子转了下,很累,说:“我的猫能找回来吗?“
“要是没跑远,能找回来。“
“找不回来了。“她说。
贺川没和她纠缠这个话题,等物业消息就知道了,不过就一只猫,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要是喜欢,他可以再给她买一只。
这都是小事。
他和她接下去的事情,才是重要的大事。
从浴室出来,贺川抱她去房间里躺着,他把暖气打开,说:“先睡会,你很累,需要休息。“
程回被折腾狠了,等他走出房间,她才放松下来,浑身无力,精神也倦怠。房间温度很快温暖起来,钻进被窝,很困,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贺川去厨房查看冰箱,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他想煮点东西给她吃都没有食材。
他拿手机打电话给了助理,吩咐他去商场超市买些食材回来。又特别交代了一句:“到了别摁门铃,打电话,我出来拿。“
助理也不敢说不,连忙去办了。
他刚好把房子收拾一下,顺便想想做点什么给她吃。
助理很快买了食材过来,一路上心里还犯嘀咕,怎么老板忽然搬来这里住,这个点还让他买菜送过去。
而且到了还不让摁门铃,助理打了他手机。
很快,门开了,贺川站在门口,说:“你可以回去了。“
助理也不敢多问,任务完成就要走,就是余光瞥到屋里的沙发位置不太准,抱枕也掉在了地上,也就看了一眼,门就被关上了。
助理摸了摸鼻子。回头看了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
程回醒过来天都黑了,房间很暖和,被窝也是,但不是她的,她彻底清醒了,想起今天一天都干了什么,尤其是中午那会。
房门又开了,是贺川走了进来。
她来不及装睡,就直接和贺川对上了视线。
他走过去,略弓身,单手撑着床沿。另一只手摸了摸她头发,“醒了?“
“……“程回习惯性沉默。
“别吃饱睡足了就不认账了。“他倒是神清气爽了。
程回不想搭理他,也觉得自己没什么底线,还和他搅和在一块。
贺川:“你身体体质太差了,中午那会没做多久你就喊累,得多加强锻炼。“
程回脸上火烧火燎的,被他一说,想起了细节,又来气了,说:“离我远点。“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生物,你说远点,就是嫌我不够近。“
说着,他俯身下来,凑近她,吻了吻她嘴角。
“别睡了,起来吃点东西。“
他目光温柔,给她一种错觉,似乎他们俩没分开过,回到了当初偷偷和他同居的日子。
她背着家里人,怕被发现,战战兢兢的,像是做贼心虚,每次程夫人打来电话稍微多问一句,她就开始慌。都结巴了。
而贺川就在边上捣乱,挠她痒痒,还很过分会吻她,不让她说话。
想起来,恍如隔日。
程回恍惚了一会儿,说:“你这次又想怎么耍我?“
“我看起来,是不是特别蠢。“
贺川还真思考了下:“你蠢点也好。“
“……“
贺川的意思,她不懂。
……
她的猫大概率是找不回来了,物业那边来人了,说了一下情况,没找到,监控里是看到了猫的身影。只不过他们去的时候猫早就不在了,他们又找了一下午,没有找到。
贺川道了声谢送走了物业的人,回头看到程回光脚走到沙发上坐着,没什么明显反应,也就还好。
似乎睡了一觉,便接受了这个事实。
其实即便她不接受,也改变不了猫丢了的事实。
贺川做了几个菜,外观上看还过得去,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他也没试过,特地等到她睡醒过来,给她吃。
以前那会住在一块的时候,就是他下厨做饭,不用她动手,就把她当成自己孩子在养一样。
贺川乐在其中。
程回后来才接受的。
面对这一桌子的饭菜,她只尝出了四个字。
重蹈覆辙。
她所有挣扎和痛苦似乎都不算什么,成了笑话,贺川可以轻而易举搅乱她的生活,她的一切。
说在一块是他,说分开也是他。
现在也是一样。
她盯着那桌子的菜,眼泪不由自主掉下来,很快就打湿了衣摆。
贺川去厨房盛汤了,出来看到她在哭,他整个人僵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才缓过来,走上前,把碗放下。
她说:“你还想怎么毁了我?“
贺川没说话,走到她对面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下。
“贺川,我不想重蹈覆辙,那种痛苦尝过一次就行了,我不想跟你继续了。“
贺川说:“回回,给我生个孩子吧。“
其实话到嘴边是“重新开始吧“,而不是“生孩子“,他想和她重新开始,但不知道怎么的,出了口,就是这句话。
也来不及补救了,说都说了,而且他也有这个意思,所以刚才都没做什么防护措施。
程回消化了好久,才想清楚,他是故意为之。
刚才那会,没有防护措施,他没戴。
第一回那次。她事后吃的紧急避孕药,这次,他说要个孩子。
那他的未婚妻呢?
知道他这种想法?
她笑:“贺川,你凭什么认为我要给你生孩子,我有未婚夫。“
“还没领证,没结婚都不算数。“
“那你呢,也不算数?“
“一样。“
程回仿佛听到了笑话,“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以为我会为了你再次断送自己的人生?“
贺川说:“你要怎么想都行,不过主动权在我,回回,你以为你那个未婚夫是真心对你?“
“你什么意思?“
贺川拿出一盒烟把玩。说:“你以为他真想和你结婚?“
程回拧了拧眉,忽然有了不好的直觉。
“据我所知,他已经有新女朋友了,过段时间,估计就会上门跟你妈妈取消两家的婚事。“
“你有什么证据?“
“那女的,我介绍的,你说我需要什么证据。“
程回拿起桌上的一杯水朝他泼了过去,他有机会躲掉,但是没躲,让她泼。
被泼了一脸的水,那张脸还是英俊,丝毫不被影响。
程回说:“无耻。“
他说:“别想在我眼皮底下跟别的男人结婚。“
“贺川。你有未婚妻,也马上要举行婚礼了,你就不怕温小姐知道?“
贺川不理会,说:“吃饭吧,补充点体力。“
她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在背后搞这种事情,卑劣,太卑劣了。
她很僵硬,好一会儿都没有动作。
贺川说:“我做了一下午,无论如何都吃点,吃饱了要打我还是骂我都随你,我不还手。“
“我不吃。“
贺川又站起来,说:“不吃那就直接进入主题,做吧。“他将她抱在怀里,她很瘦,抱在怀里没有感觉到一点肉,他下巴抵着她肩膀,“你看,你连挣扎都没有力气,何必浪费口水和我作对。回回,只要你乖乖的,我会对你好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无题
贺川打定了主意,她要是不吃,他就没打算让她回去,又一次将她扛进卧室,这次是直接在卧室了。
程回积攒了一肚子的火,愤怒卯足了劲咬他手臂,咬到最后,自己牙齿也软了,可见她多使劲。
而贺川仅仅是皱了下眉,还摸了摸她后颈,像是顺毛,等她松了口,他这才说:“咬够了吗?“
程回抬头瞪他,牙齿都在打颤,说:“我吃,别碰我。“
贺川的衣服已经扔在地上了,他弯唇笑了笑:“晚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程回这才知道什么叫自食其果,可能也算是报应。
已经很晚了,程回浑身发软,站都站不稳,两条腿儿抖着,而尝到了甜头的贺川在浴室里冲澡,程回恶狠狠瞪着那扇紧闭的浴室门。要是眼神能杀死一个人的话,贺川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贺川随便冲了澡就出来了,下半身系了条浴巾,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珠子,而床单皱成一团,床上空空如也,房间还弥漫一股淡淡的味道,不仔细闻倒是闻不出来。
贺川走出客厅,正好看到程回坐在餐桌边低头吃饭。
虽然那些饭都冷掉了。
贺川拧眉,走上去,说:“都冷掉了,别吃了。“
“用不着,吃不死人就行。“平复了后,程回又恢复了冷淡的表情,她随便套了件t恤,不是她的,是贺川的,男人的衣服大的很,可以罩住她的臀。
她穿的太少了。
贺川又去房间拿了件毛衣给她套上,即便屋里有暖气,他还是担心她会觉得冷。
程回乖乖套上了,继续吃着冷掉的饭菜。
口感一般,甚至不太好。
可能是冷了的原因。
贺川看她吃的着急,一把抢过她筷子,说:“都冷了,别吃了,我重新做。“
说完端起碟子,把菜都倒进垃圾桶。
又去冰箱拿了菜进了厨房,开始重新做一份给她吃。
程回摸了摸肚子,刚才也是饿到了,也不管那些菜是不是冷掉的,一股脑塞嘴巴里,她没有觉得这么饿过,可能是运动量太大了。
这些都怪他。
过了半个小时,贺川又做了几个菜出来,装了一碗饭给她吃。
程回不吃饭就吃菜。贺川便坐在她对面,敲了敲桌子提醒她。
程回懒懒扫他一眼,勉强吃了几口饭,就放下筷子不吃了。
“吃饱了?“
“吃饱了。“
贺川说:“多吃点,不是饿么?“
“已经够了。“程回站起来,“我要回去了。“
贺川拿过她吃剩下的饭,也不嫌弃她吃过,筷子也用她用过的,开始解决剩下的饭菜。
程回看着他吃饭,说:“我要回去了。“
“今晚留下来。“
程回似笑非笑的:“为什么?“
“你没有钥匙,我帮你联系开锁的师傅了,他明天才过来,难道你今晚要在外面过夜?“
雨都下了一天了还在下,她可不傻,但是也知道自己留在他这肯定不合适。
其实,今天发生的事情就已经是破格了,已然是坐实了他们俩之间的关系。
说不好听,就是偷情。
程回无力想着两个字,又不能屈服他,咬着牙就要往外走,贺川也没拦着,说:“门我锁了,要钥匙才能开。你出不去的,别白费劲了。“
程回:“你还要怎么样?“
“没怎么样。想你回来我身边。“贺川握筷子的手顿了顿,说,“没有开玩笑。“
“你知道了我有抑郁症对吗?“
“知道了。“
“你做这些,是在补偿?“
贺川放下筷子,慢条斯理说:“你要是这样理解,也可以。“
“那温小姐呢?你把她当什么了?“
贺川没说话。
程回说:“贺川,你又何必再伤害温小姐,既然已经决定和她结婚,你们也要办婚礼了,已经决定的事情,为什么还要伤害她。“
贺川抬眸凝视她:“那你呢?“
“贺川,是你不要我的,是你甩了我,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还傻傻上你的当,你要是真想玩,可以找其他人,不要找我。说句难听的话,我不关心温小姐怎么样,但是我对她的男人不感兴趣。“
程回努力稳住快崩溃的表情,她想离开这,又走不掉,心里干着急,又无济于事,而贺川可以轻而易举让她崩溃,歇斯底里。
“贺川,就当是我求你了,你别来找我了,再这样下去,会到没办法挽回的地步。“
要是家里人知道她和贺川又搅和在一块,肯定会非常生气,她不想再这样了,能做的就是和贺川撇得干干净净。
贺川又怎么不知道她的担忧,可那又怎么样,他这次是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即便程夫人反对也好,不同意也罢,他这次偏要勉强。
“我没有精力和你玩,你要孩子,那也是温小姐给你生,不是我。“程回自嘲笑笑,声音很地很低,“我要是给你生,那是私生子,见不了光。我也没爱你爱到这种程度,要给你生孩子?“
她无法理解贺川的脑回路,也跟不上他的想法。
贺川眼底有几分冷淡:“今天先到在这里,不聊这些。快十一点了,睡觉吧。“
说着,他过去把她抱起来,又进了卧室,把放在床上,她身体有点抖,似乎是害怕什么。
贺川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说:“放心,不做了,别想太多,把眼睛闭上睡觉。“
程回反而还是睁着眼睛看他,一脸的不甘。
等他出了卧室,程回翻来覆去的,心情七上八下,怎么可能睡得着,一丁点的睡意都没有。
贺川在客厅抽烟,烟灰缸都是烟蒂,这会又接了一通温凉打来的电话,他语气很冷淡,温凉也听得出来,不过她不在意,说:“你今晚还是不回来吗?“
贺川回应了一个嗯字。
温凉说:“明天我爸爸回伦墩,我想你和我一起去送机。你有时间吗?“
贺川:“有,明天几点?“
“早上十点左右。“
“恩,明天联系你。“
“好,那你注意身体,别太累了。“温凉没有立刻挂完电话,还有话要说,但是贺川没有听下去的意思,直接挂了。
温凉不自觉握着手机,使上了劲,贺川对她是越来越懒得敷衍了,她给他下药那次,其实差一点就成功了,但是贺川最后忽然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还警告她,没有下次。
他直接就猜到是她做的。
温凉也怪自己太着急了,不应该那么着急,但是事已至此,贺川虽然没有明确说不和她结婚,可是看最近贺川的态度也可以说明一些事情了,他只是还没找到一个可以直接了当的借口取消婚礼而已。
温凉也不敢让温先生知道,她一直瞒着自己父亲,温先生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和贺川的感情已经是岌岌可危了。
这段感情其实一开始就存在问题,只不过她一直没在意,全靠一腔热血坚持下来,坚持到今天,她忽然发觉一切都很可笑。
贺川不爱她,一开始就不爱她。
这是不用争论的事实。
……
程回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没有失眠,睡的很好,贺川到了后半夜才进的卧室。
贺川确认她是睡着了,把自己的衣服脱了,掀开被子一角,上了床,躺在她身侧,她翻了个身,嘟囔了句,身体本能的往热源靠。也就是靠近他,贴着他的胸膛,继续睡过去。
贺川弯唇笑了笑,心情有些不错,温柔摸着她肩膀,似乎是安抚她睡觉。
又吻了吻她的唇角,这才搂着她一块睡觉。
隔天早上程回醒了过来,还有些懵,身边空空如也,似乎没有人睡过,她却迷迷糊糊想起了昨晚似乎有人搂着自己,不过并不真实。应该是梦。
她起床还穿着那件毛衣,没有自己的衣服。
走出客厅,贺川在厨房做早餐,听到动静,探出头来,说:“坐会,等会就可以吃早餐了。“
程回:“……“
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而贺川仿佛没事人一样,她也不好发作。
贺川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这幅画面怎么看都觉得不真实,好像是梦。
程回抿着唇看了会。不动声色到客厅坐着,他都收拾过了,沙发也恢复了原样,似乎昨天没有在这张沙发上发生过什么,但的确是有的。
程回很烦,又跑去阳台透透气,顺便拿了他的烟和打火机,躲在角落抽烟。
她以为他做饭没这么快的,怎么着也要点时间。
但是贺川鼻子很灵,闻到了烟味,他连围裙都没解开,关了火,看到缩在阳台一角的程回吞云吐雾的。
贺川沉着脸上前,从她手里抢过身下的眼,扔在脚下碾灭,程回错愕回头哦看他,舔了舔嘴唇,吐出最后一口烟,两个人都没说话,沉默对峙着。
贺川太阳穴猛地跳了几下,说:“抽烟对身体不好,别抽了。“
他蹲下来,和她平视,拿过她手里的打火机还有烟盒,轻声细语地说:“是我不对,昨晚说了那些让你不高兴的话,我下次注意,不会说那些了。“
程回扯了扯嘴角,有几分嘲讽:“怎么,转性了?“
“这里冷,走,回屋里。“
贺川干脆把她抱进屋里,放在沙发上,又吻了下她额头,眼睛和鼻子,往下。他不由自主吻她的唇,逐渐加深。
程回往后躲了躲,就被他扣着后脑勺,不让她躲开。
“早上的男人经不起撩,要是今天不想下不了床,就把衣服穿好。“
吃到甜头的贺川抵着她的额头平复心情。
程回说:“你对温小姐也是这样?“
“没有,就对你。“贺川捏了捏她耳垂,“等会我有事出去一趟,下午回来,饭已经做好了,冰箱有水果,想吃什么拿什么。“
程回斜眼看他。说:“你这是把我圈在这了?“
“忍忍,很快就回来。“
程回没说话。
贺川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但是他得去出去一趟,只能暂时让她一个人待。
走之前,贺川还是把助理喊来陪她,助理也是一脸懵,心里有很多疑惑,又不敢问。
贺川很快就走了,现在屋里就剩下她跟张助。
张助看到程回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差事。
他们俩也是熟人了,程回还记得他,还跟他打招呼,说:“好久不见,张助理。“
“的确是好久不见,程、程小姐……“
程回笑笑,盘腿坐在沙发上,半歪着头,说:“你还在给贺川做事,我以为,你会受不了早走了。“
张助理就是笑笑,后背都用了一层冷汗,他怎么感觉程回笑的这么可怕,让他不寒而栗。
程回说:“很冷吗?你怎么在冒汗?“
“没有没有,是我刚才过来急。出了一身汗,没什么事没什么事。“
程回:“哦,是吗?“
“对。“
“那你能帮我去买个药吗?“
“什么药?“
“事后药。“
“……“
……
机场里,温先生回去是处理一些要紧的事情,要不是突发状况,也不会这个时间点离开墉城。
因为贺川和温凉的婚礼在即。
温凉有些不舍,温先生安抚她说:“又不是不回来了,等处理完了事情就回来。“
“那你要注意身体,到了家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又不是小孩子,倒是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别熬夜。“说着,温先生握着温凉的手交给了贺川,说,“我就这一个女儿,我把她交给你照顾了,贺川。“
贺川没什么情绪,说:“恩。“
等温先生过安检登机,他们这才离开机场。
温凉上了车,就说:“明天约了设计师来试婚纱,你有空吗?我想你陪我一起去试婚纱。“
贺川开着车,一直看着前方,说:“都可以。“
“那我就和设计师约明天。“
“恩。“
说完,便没了话题,温凉绞尽脑汁找话题和他聊,但是贺川没什么兴趣,很冷淡,说白了,就是不上心,所以连试婚纱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也不关心。
温凉心彻底没了温度,这又如何,只要他最后是和自己结婚,她便无所谓,可以忍耐。
她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他的态度,只要还没有彻底闹掰,什么都还有机会。
送她到她家楼下,贺川没有上去的意思,温凉问他:“今天周日,公司还有事吗?“
“恩,有事。“
“这样,那好吧,我不打扰你了。“温凉俯身过去,想吻一下他。
可是贺川避开了,她扑了个空。
靠近的瞬间,她敏锐闻到了他身上有股很淡的香水味。即便很淡,她也闻到了,那个味道,绝对不是贺川的,他不用香水,这股味道,像是女生用的香水。
贺川:“有人看。“
的确有人经过,温凉收回视线,心里空落落的,说:“抱歉,我没注意到。“
“没事,我就不送你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温凉只能下车。
等贺川的车走远了,温凉使劲攥着手指,恨意油然滋生,很明显的恨。
……
下午,贺川回来了,还买了一束花回来,他是送给程回的,只不过可惜了,程回并不接受,也不领情,下一句话就是:“你想关我关到什么时候?“
“不是关你。“
花被程回丢在地上,助理在边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贺川也没有捡起地上的花,说:“你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我来照顾你。“
“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脸说这种话。“程回也不客气怼他。
她又看张助理,张助理立刻移开视线,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贺川没回来之前,程回请他帮忙去买一盒事后药,昨天两次他都没有做防护措施,目的很明显了,程回不能如他所愿,即便她不易受孕,但是也不能松懈,她得扼杀这个可能。
张助理不敢买,也就没答应。
无论程回怎么说,都没用。
贺川回来了,张助理就可以走了,张助理离开后,贺川把门关上,慢条斯理说:“中午有吃饭吗?“
程回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着力。
贺川:“事后药不用吃,有了生下来,我养。“
“贺川,你是不是有病。“程回咬着牙根,声音跟着发颤,“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再清楚不过。“贺川再次朝她靠近,抱着她。“我在想办法让你回来,我要那个爱我的程回回来我身边。不管用什么极端的办法都好,只要你在我身边,比什么都好。“
“不用原谅我,你待在我身边就行,在这个基础上,你想做什么都没有问题,你想考研,我帮你,程家那边,我也会想办法,不用害怕。我可以保护你的。“
程回:“温小姐呢?“
“她不会影响我们。“
“贺川,大概你不了解我,我不喜欢共享男人,是我的就是我一个人的,不是,我也不要。“她扬起笑容,“我不可能容忍。“
……
温凉试完了一套婚纱,左右看看不太满意,总觉得少了什么,不断的挑刺。
设计师是她高价请过来专门帮她设计婚纱的,对待金主,设计师也是极力配合着。她说哪里不好,便记下来再继续改进。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下周
温凉回头瞥了一眼,看向贺川,只是这人的注意力并不在她身上。
她刚才试了那几套,他看都没看一眼,问他好不好看,他都说可以,甚至是假装表面的恩爱都不愿意。
以前他虽然也不上心,不热络,但是身上的清冷疏离也没有这么明显。
今天是特别的明显。
她放下婚纱,也没了继续试下去的心情,那天他身上的香水味,如同心里长满了刺,尤其是现在的时候,她难免会联想贺川的态度是不是跟香水的主人有关。
“今天先到这里,你们按照我刚才说的去改,改好了再约时间试穿。“
“好的,温小姐。“
等其他人都走了,温凉坐在他身边,说:“好了。“
贺川看她问:“没有满意的?“
“没有。“温凉装作没事人一样,“看来是我要求太高了,怎么试都觉得差了一点,不是很满意。“
贺川没多问。淡淡道:“恩,那就再改。“
温凉却看着他,眼神有说不清楚的情愫在滋生,她问:“贺川,你真的会和我结婚吗?“
“会。“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温凉忽然笑笑,笑容惨淡,他说会,她相信了,只是可不可以一直相信下去,她不知道。
“贺川,下周去我家见见家里长辈,可以吗?他们说都想见见你,一直没见过。“
“下周么?“
“对,下周。“
“恩,行。“
温凉心里有了底,彻底放心了下来,她这才相信贺川是真的会和她结婚的,只要他能她结婚,她可以假装暂时跟没事人一样,只要结了婚,贺太太的位置就是她的了,她可以稳坐泰山,不管他有几个女人,都没有关系。
再勉强也要勉强下去。
她爱贺川,没有底线,无法克制。
她要嫁给他,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嫁给他。
……
程回这天睡的不太安稳,手机是贺川拿给她的,她的房子门锁换了,新钥匙在贺川那,他不给她。还找来一个阿姨给她专门做饭吃。
说是专门做饭的,实际就是来看着她的。
贺川没办法天天盯着她,他还有工作要处理,也不能让助理过来盯着她,怎么说,那助理是个男人。
程回有气不好跟一个陌生的阿姨撒,人家只是领工资听老板做事的而已,她跟阿姨撒气,也影响不到贺川。
阿姨刚来几天,天天换着花样炖汤给她喝,说是她身体太虚弱了,需要补身体,还是贺先生格外叮嘱的。
程回没有胃口,喝了点就放在边上不动了,阿姨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好喝,连忙问她是不是哪里不合口味,是咸了还是淡了。
人家也是好意,程回很不好意思,只能硬着头皮喝完剩下的。
一连几天下来,她觉得自己胃是撑得难受,杀千刀的贺川还不回来,她憋了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
程回没有贺川现在的联系方式,她有事想问贺川,便问阿姨有没有贺川的手机号码,阿姨说:“我没有贺先生的联系方式,我都是跟贺先生的助理联系的,要不,我把贺先生助理的电话给您。“
也可以。
程回要到了张助理的手机号,就给张助理打去了电话。
张助理压低了声音接的,刚说了句''你好'',下一秒便听到了程回的声音。
“我很不好,贺川呢?他人呢?把我晾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张助理捏了把汗,敢情是这位祖宗,他走到没人的地方,这才说:“老板不在墉城,程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找老板有什么事吗?你可以先跟我说。“
“跟你说解决不了问题,贺川呢,他人呢?“
张助理是左右为难,总不能当着她的面说贺川去伦墩见温凉家里人了吧。
程回还在追问,问他要贺川的手机号码,张助理支支吾吾的,程回继续说:“你是怕我骚扰他?还是怕我破坏他的好事?只是一个手机号码也不能给我?“
“不是不能给,只是我要问下老板,这样吧,程小姐,你等我会,我问下老板。“
张助理想的是她都住进老板那儿怎么还不知道老板手机号,是不是老板不想给,所以她才不知道的,如果是这样,那他万一给了,岂不是忤逆了老板的意思,所以才不敢轻易给她手机号码。
张助理也怕这个时候打给贺川会打扰到他,但是不打也麻烦,想来想去还是打了,结果这通电话是温凉接的,不是贺川接的。
温凉说:“贺川在洗澡,怎么了,是不是公司有事?“
张助理冷汗都吓出来了,见识过不少,立刻淡定下来,随便找了个公事糊弄过去,温凉也没怀疑,说:“你推到下周吧,下周我们才回去。“
“哦。好,我这就跟王总说一声。“
温凉:“等会,还有件事我想跟你说清楚。“
“好的,您说。“张助理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以为是自己暴露了。
温凉笑了一声:“别紧张,也不是什么大事,贺川平时工作忙,我也理解,不过这段时间比较特殊,我马上就要和他结婚了,公司有些事情他都交给你处理了,既然有些是小事你自己抓注意,不用跟他说了。“
她言下之意便是不想被打扰,更不想一些琐事来打扰贺川还有她。
她希望能和贺川好好陪她,不管公司的事。
张助理听出来了,心里其实有些鄙夷,当然了,温凉是未来的老板娘,他可不敢得罪,还指望靠着这份工作养家糊口来着。
“好的,温小姐,抱歉,打扰了。“
“没事,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就成,也没什么事,你去忙吧。“
张助理捏了把汗,还好刚才没把老板手机号码给了程回,要不然,现在这会打电话的就是程回了,那要是让温凉知道,不得掀起一番血雨腥风。
这手机号码,他不敢给。
……
张助理不愿意给贺川的手机号码给她,也在意料之内,程回并不意外,只不过有点小小的不太高兴而已。
阿姨又炖了汤,鸡汤的味道屋里都是,程回躲进了房间,关上门,也挡不住那味道。
阿姨又来敲门了,喊着:“程小姐,该吃饭了,我今天中午给你顿了乌鸡汤,特别补,这乌鸡对女人特别好。“
程回不想吃,说:“我睡觉了,不想吃,放着吧。“
“这等会就凉了,凉了就不好吃。“
“我很困,你就放着,我不吃了。“
“程小姐,是不是我做的汤不合你口味,你要是不喜欢乌鸡汤,我重新换只鸡炖过。“
不是口味的问题,是她就不想吃,可是她跟阿姨说不通。
她和贺川的事。她又不敢告诉程究和辛甘,本来之前就麻烦他们很多次了,要是再说,她害怕要是程究知道,会和贺川起冲突。
所以她谁也没告诉。
说是睡觉,但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做什么都不得劲。
同学还在微信里找她,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出来约饭。
她拒绝了,说是要考研。没时间。
与此同时,在伦墩。
温凉家里人见了贺川,对他很满意,之前就听温凉提过了,但是一直没见过他本人,现在见到了,都夸温凉有眼光,找到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好男人。
贺川带了不少礼物,都是送给温凉家里人的。
这一点,他做的很不错,很照顾她家里人。也很给她面子,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
要不是亲眼看到他和程回纠缠在一块,她可能还沉陷在蜜罐里,真以为贺川是心里有她,才想和她结婚。结果并不是,他心里有其他人,出于现实种种因素,没办法和那个人在一块而已。
可是那为什么还要坚持和她结婚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是未婚夫妻俩了,晚上自然也是可以睡在一间房的,温家也是这样安排的,让他们俩住一间房。
贺川想说话的时候,温凉握住了他的手,先他一步答应了,说可以。
贺川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他已经很配合在扮演未婚夫这个角色了,耐心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他想打电话听听程回的声音,就算是骂他也成,冷嘲热讽都没关系。
他是这样想的,一个人在外面抽烟的时候,就给她打电话了。
她似乎睡着了,刚开始没听出来他的声音,还问了句:“请问你是哪位?“
贺川勾了勾嘴角,觉得心情都不错了,脸上也有了笑容,说:“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下一刻,她清醒了,直接坐了起来,声音也变凶了,说:“你到底要怎么样,把我关在这里,不让我出去,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给你生孩子?“
“生孩子的事也不是那么急。不过你要是想要,我也可以配合你。“
“你有病吧?“程回这几天的怒火都发泄出来了,说:“我不喜欢你了,你已经有未婚妻有女朋友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要脸?你把我当什么,我不是小孩子了还会被你诓骗,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能心甘情愿沦落成为你的情妇?“
“情妇也没关系,只要你待在我身边。“
程回冷笑:“我不会待在你身边的,别给我机会,一旦有机会我会离你远远的。彻彻底底远离你。“
贺川相信她会这样,所以他不会给她机会,这次,不管什么后果,他都要她待在他身边。
“等你找到机会再说,对了,待会张助会给你送考研的资料和书,你要是没什么事就看书,等我下周回去,还有想要什么礼物吗?“
程回直接挂了,一句话不说,她甚至觉得贺川的态度是真把她当成情妇养了。
这种生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程回怕程父和程夫人起疑,隔几天会主动打电话回去,大多数都是程父接的,程夫人不接她电话,而她那位未婚夫那边还没有什么动静,她也不知道,他那边什么时候会跟程夫人说他们的事。
他们如果要说的话,她也没有办法。
所有的事情都让她觉得心里烦躁的不行,她也没地方宣泄,一直忍着,憋在心里。
……
晚上。贺川和温凉一家人在一块吃饭,刚好,温先生的朋友来家里做客。
温凉不太高兴的样子。
温母说让她注意点,等会当着人家的面不要胡说八道。
而温先生的那位朋友不是自己来的,还带来了女朋友,见了面,贺川还没什么表情,温先生朋友的女朋友表情倒是挺复杂的。
因为温先生朋友的女朋友正是早些年攀上了某个有钱人的唐怀怀。
都是老熟人了。
贺川看到唐怀怀,没有吃惊的表情,也没有多看她一眼,没把她放眼里。也没觉得意外。
这种场合,唐怀怀也是游刃有余了,很快反应过来,假装是第一次和贺川见面似的,和他打招呼。
但是温凉眼里看来,唐怀怀的举止言行都是在勾引男人,包括贺川。
温凉挽着贺川的手臂,喊了一声:“叔叔,我给你介绍下,他叫贺川,是我未婚夫。“
迫不及待宣誓主权,唐怀怀笑了笑。
唐怀怀也变了很多,随着年纪一年比一年大,她脸上也有了皱纹,新陈代谢下降,身材也有些走样,也不知道她这些年经历了什么。
男人在客厅聊天,女人在厨房帮忙准备果汁和点心。
温凉其实不需要到厨房帮忙准备的,只是身为客人的唐怀怀自告奋勇到厨房帮忙,她这才跟了过来。
她们俩是认识的,温凉对她有特别强的敌意,即便藏在心里了。可眼神还是会流露出来。
“真没想到,原来你未婚夫是贺川。怎么样,婚期定了吗?“唐怀怀说。
温凉漫不经心切着水果,说:“不关你事。“
“你要这样说,那也没问题,是我冒昧了,抱歉。“唐怀怀耸了下肩膀,也不太在意。
事实上,她倒是有些好奇,温凉知不知道贺川的过去。
温凉余光扫了她一眼:“管好你自己就行,手别伸太长。“
唐怀怀又笑。托着腮望着她:“怎么,警告我别把手伸到你未婚夫那去?“
温凉停下切水果的动作,深吸了口气:“唐小姐,做人要有礼义廉耻,别太过分了。“
唐怀怀没有被激怒,自顾自笑着:“别紧张,我什么都没做呢,而且,你以为我不了解贺川?他要是能被我勾引到手,那他就不是贺川了。“
温凉知道唐怀怀认识贺川,准确说是在大学那会,唐怀怀就经常在贺川身边出现了,只不过那会她只是贺川的学妹,也仅仅是学妹而已,她对唐怀怀的出现,没有一点办法。
如今终于熬到了贺川成了她未婚夫,可是唐怀怀出现了。
……
又要去程回那,张助理只觉得身心俱疲,这年头混口饭吃不容易。
程回倒是觉得有点意思,忽然来劲了,全身很放松坐在沙发上,盘着腿,抱着枕头看他,笑嘻嘻的,但是没说话。
张助觉得她不说话比说话的时候更令人毛骨悚然,连忙把书放下了,捏了把汗:“程小姐,这些都是老板要我给你找来的书。“
程回:“谢谢你呀。“
“不用客气,这都是我该做的。“
站了一会儿,张助理又问:“还有其他需要的吗?“
程回摇头。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程回换了个姿势,衣服滑落,露出了肩膀,她没察觉,直勾勾盯着张助理看。
“张助,别着急走,喝杯茶再走。“程回喊来阿姨,说:“阿姨,给他倒杯茶。“
张助脸都僵硬了,没把她当成一个小姑娘看,要是以前,她的的确确是个小姑娘,如今不是了,她已经长大了,成熟了不少。即便她现在也没多大。
按理说他不应该怕她的,可是她是程回,这本质上是有不同的。
张助说:“程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她问:“张助,你结婚了吗?“
“结了。“
“有小孩了?“
“恩,刚满一岁。“
程回莞尔笑了笑:“恭喜了。“
“不用。“张助故作平静,总觉得程回话里有话,可有不确定她在卖什么关子,搞得他坐立难安。
还得帮自己老板打掩护。
阿姨端来茶,张助没心情喝,只想尽快离开这。
程回没注意自己的形象,怎么随意怎么来。她在屋里穿的也清凉,而贺川也没给她衣服,她在屋里也只能穿他的衣服,当然了,尺寸不合适,自然而然随着幅度摆动,衣服滑下来了。
张助不敢看,而程回不管不顾,在张助看来,怎么觉得她是故意勾引自己?
他已经没有感觉错的。
程回也不说话,就静静看着他。似乎在想什么。
张助咳了咳,稍微提醒了声:“程小姐,你衣服掉了,多少注意一下形象。“
程回:“哦,衣服比较大,没注意。抱歉。“顿了顿,说,“对了,张助,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张助说了一个学校名字后,程回又问:“那你挺有经验的?“
“什么经验?“张助一头雾水。
“还能是什么经验?还是张助你想岔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即将
张助理默默捏了把汗,并不清楚她再卖什么关子。
程回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虽然没化妆,五官底子还是不差的,即便瘦,但那张脸蛋还是好看的,而且耐看,越看越觉得漂亮。
张助移开视线,都不敢直视她,并且,心跳不自然加快,几年不见,程回完全变了模样,跟以前那副天真派完全不同。
程回依旧是托着腮看他,说:“你怎么不敢看我?很紧张?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还流汗?奇怪呀,我怎么觉得冷呢。“
“还好还好。“张助声音哆嗦着。
要不是看在她在贺川心里不一样,他又怎么会这么战战兢兢的。
还好屋里有第三个人在,要不然,程回要是做点什么污蔑他,那他可跳进黄河都洗不干净了。
程回嘴角弧度越来越大,说:“张助,你很讨厌我吗?怎么都不敢看着我?是我长得丑吗?“
“没有、没有。“
程回弯腰,不管衣服滑落肩膀。直勾勾盯着他看。
张助紧紧攥着手指,说:“程小姐,你注意形象,要是让老板知道你在别的男人面前不注意言行举止,老板会不高兴。“
程回不咸不淡哦了一声,垂了垂眸,“真是双标。“
“……“
“贺川要结婚的事情,你身为一个助理会不清楚?我和他现在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我做什么,他不高兴,跟我有什么关系。张助,你不会不知道吧?“程回重重瘫在沙发上,翘着修长的一双美腿晃了晃,“为什么要我注意形象,是我的错吗?“
张助不可置信看了看她,被那双美腿晃到了眼,又赶紧移开,盯着某处汇聚眼神,他也不敢私底下议论贺川的事,更加不敢评判他的所作所为,不过他其实觉得,贺川对温凉是没有男女那种爱的,贺川对她倒是有。
要不然,不会把她圈在自己的地盘里,圈着她,是保护她,也是方便照顾她。
如果不是心里有她,贺川怎么会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她还不领情。
程回心里积蓄了一口气,咽不下去,吐不出来,而张助是当年最开始知道她跟贺川事情的人,也可以说是见证人,有些事跟张助说,他是明白的。
“你是不是觉得是我勾引贺川?“
“不是。感情的事情。不能用勾引两个字。“
“感情?那你觉得我心里还惦记他?“程回冷嘲热讽,情绪有些激动。
张助:“老板他其实……“
“算了,你一个助理知道什么,抱歉,是我情绪太激动了,刚才的事,你别放心上。“
张助站起来,如释重负,可是又很担忧似的看了看她,说:“老板做什么我没资格评论,不过程小姐,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她不相信还有什么隐情,当年确实是贺川甩了她,她几次三番找他解释,想挽回他,可是他无动于衷,将她的付出视作笑话。
她没说话,张助理也觉得自己该离开了,于是和她道别。
走到玄关处,张助背对客厅方向,忽然听到她轻飘飘问了声:“张助,那你能告诉我,他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吗?“
“去了伦墩见温小姐家中长辈。“
“……“
呵,她笑了。
原来是去见温小姐的家里人了。他可真是大忙人,一边讨她欢心,一边又要应酬温小姐的家里人。
两边都要照顾到位,他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程回笑容愈发惨白,觉得自己真是小看他了,他这是两个女人都不想放过。
……
贺川把烟都拿走了,深怕程回背着他偷偷抽烟。
打算要个孩子的话,抽烟会影响到孩子健康,他干脆自己也强制性戒了,戒的过程比较长,没办法一下子就戒掉。
他在伦墩待了三四天,说好给程回买礼物的,他也在想这事,送香水包包,太俗气了,没什么特别的,何况程回对香水和包包没什么追求,送这个不会让她高兴,贺川特地花了不少心思,精挑细选买了一条项链,准备送给程回的。
当天晚上,就被温凉发现了那条项链,就在他上衣口袋里,温凉拿出来看了后,下意识觉得这条项链并不是买来送给她的,而是送给别人的,而那个人是程回。
这条项链是个法国的小众品牌,虽然是小众,但是价格也是非常贵的,因为稀有,还是出于名师之手设计的款式,是最新款。
能注意到这个细节,说明贺川是用心了的。
在一起这几年,虽然说贺川送过她不少礼物,但都不是他亲手买来送的,都是张助送到她手上,贺川没有真正意义上送过她什么礼物。
爱一个人是可以从细节里看出来的。
她老早就明白,贺川并不爱她。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要自欺欺人,勉强到底,她把那条项链放了回去,假装不知道,一个小时候,她出门去专卖店里又订购了同款。
导购还夸耀了一番有眼光。
这句话,温凉听了心里并不是滋味。
反正觉得凄楚无比。
……
十二月底,墉城的气温直降,又下了场雨,冬雨下的淅淅沥沥的。这一下就下了好几天。
贺川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他回到先处理了公司的事务,闲下来才去看了程回。
程回对他的回来,不悲不喜,毫无反应,活生生的把他当成透明人。
贺川习以为常了,不过看到她脸色红润了些,心情头高兴,放了阿姨的假,让她回家休息几天。
阿姨兴高采烈解开围裙拿了包包就离开了,和阿姨的高兴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心如死灰的程回,她对着镜子,发现自己笑都笑不出来了,可见心底何等的悲凉。
那会十五六岁的时候,她一直期盼着长大,长大就可以去找程究,可以到处跑,她的天空会更加广阔,她觉得长大后也会一直快乐下午。
可是人是不能预测未来的,如果她那会能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肯定是会离贺川远远的。
千金难买早知道。
贺川拿了条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双目深情望着她,“很适合你。“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颈肩肌肤,她下意识往后退,相对于他那双深情款款的眼睛,她的眼神充斥不安和惊恐,无法将他的脸和好几年前的贺川结合在一起,她觉得他很陌生,陌生到令她畏惧。
贺川察觉到她的惊恐,将她揽入怀中,温情脉脉抚摸她的脊背,像是处于警备的小猫,炸毛了。
程回缓缓闭上眼睛,无法放松,她说:“我这里很堵,很难受,贺川,我好像又生病了。“
她指着胸口,“贺川,我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不是身体生病了,是她抑郁症犯了。
贺川连夜打电话打给了朋友,让他过来一趟。
这一夜,不安宁,折腾了很久,吃了药的程回情绪才慢慢缓和下来,在房间里休息。
朋友劝贺川:“情况不算好,甚至有点严重,她心情抑郁很久了,吃药能缓解,但是不是长久之计。要是严重,建议送去医院住院治疗。“
贺川抽着烟,说:“为什么这么严重?“
“她父母没有抑郁症的话,那就不是基因遗传,是后天环境患上的抑郁症,得长久治疗。“
“吃药影响怀孕?“
“影响,有概率会导致胎儿基因变异,畸形的可能性很大,但凡药物都会影响。“朋友一顿,大概明白过来她是要怀孕的,说:“她这种情况也不适合怀孕。贺川。朋友一场,有句话我得告诉你,她的心病大概是因为你,如果可以,别强迫她,按照她的意愿来。“
贺川瞳孔一阵紧缩,语气严厉:“她的意愿就是离开我,这不可能。“
“……这是你们的感情,作为朋友,我不予评价,刚才的建议是我站在医生的角度告诉你的。当然了,看你自己。她的生存或者灭亡,在你一念之间。“
“……“
“人心都是肉长的,我想,她的家里人应该不愿意看到你把她毁了。“
……
房间里,程回等医生走出去了,才起床,进了浴室,落了锁,然后打开了水龙头,她弯腰伸手抠出了卡在喉咙上下不得的药丸,虽然这个过程很痛苦,可是不这样做。她的身体会真的毁掉。
医生给她吃药的时候,她没吃掉,还好是固体胶囊,不那么容易溶解,她这一抠,胃酸反涌,吐了出来。
处理好这一切,她洗了把脸,冲掉了污秽物,重新回到床上躺下。
隔天早上,贺川端了碗冒着热气的汤进来了,她已经醒了,坐在床上放空,听到了动静,她无声盯着他看。
贺川说:“醒了,喝点汤,等会可以吃早餐,吃完早餐,我带你出去走走。“
程回转了转眼珠子,不想说话。
“是我不对,不该把你关在房子里,以后你想去哪里就去,不过别走太远,还是得回来的,你不回来,我找不到你,会担心。“
程回:“……“
他声音很沉,像是蛊惑人心般:“只要你以后都听我的,你想做什么我都不拦着,但是唯一一点,不可以跟其他男人好。我很在意你,回回。“
他没法想象程回要是和别的男人亲近,他会变成什么样,她在伦墩那几年谈过那几个,是例外,那会他管不到。也给过她机会,要是她真找到适合的,他可以不管,可是现在,没有一个是好人,包括她那个所谓的未婚夫。
他不放心其他男人,还不如要她留在自己身边,他自己看着还保险点。
程回笑了笑,声音轻飘飘的:“你很奇怪。“
“你是真的很奇怪,一边让伤害我,一边又说在意我,一边和我做生孩子的事。一边又要陪另一个女人去见家里长辈,我在你眼里是这么不堪吗?“
贺川明显楞了一下,问:“谁跟你说的?“
“我不能知道吗?“
贺川沉默了片刻,说:“以后这种事可以直接来问我,不需要问别人。“
“我不相信你。“
“……“
“贺川,你骗了我很多次,只有傻子才会重蹈覆辙。“
“那么你会吗?“
她笃定:“我不会。“
……
贺川说给她自由,就真的把钥匙给了她,不过说好了,她不能失联,他可以随时随地联系到她,要是她要走或者躲着他,他不介意去她家里,坦白他们的关系。
程回的底线就是家里人,再怎么说,程夫人都是她母亲,她不想再因为自己的事情去刺激她了,尤其是和贺川有关。
程回重新回到自己的房子,发现两只猫咪的猫粮和水是满的,他又帮它们两只喂猫粮加水,没有虐待它们俩。
回到房子,程回感觉自在了一些,休息一天,就回了趟家里吃了顿饭。她憔悴了些,程夫人问她跟未婚夫的最近情况怎么样了,她说都可以,就是他们都挺忙的,没怎么见面,不过一直有联系。
她现在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很坦然面对了。
程夫人没怀疑,但是对她也没有很好的态度。
吃完饭,程回就走了,回去路上,她接到了同学的电话。约她出来吃饭,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让她拒绝了,一直软磨硬泡,程回想都出来了,那就去见一面好了。
她在程家已经吃过饭了,也没什么胃口,同学一直在吃,她托着腮,喝着饮料。
同学说:“我跟你说,现在很多同学都结婚了,就我们高三那个班,好几对都成了,就连唐瑶都要结婚了,前几天给我发了邀请函,你有收到吗?“
“没有。“
说起唐瑶这个名字,程回觉得很陌生,像是很远古的一个人了。
同学:“我想也是,她怎么敢邀请你,她做的这么绝,肯定没脸邀请你去。“
“大概就算邀请了,我也不会去。“
“我一开始想我也要去的,我倒是想看看敢娶她的是什么人,放心吧程回,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程回的记忆也被勾起了。想起了唐阙、唐瑶,不过她都已经不觉得这些是什么重要的事了,她早就不想了,想也没什么用,事已至此,何苦难为自己。
“没关系,都过去这么久了,我都不在意了。“程回叹了口气,“不过谢谢你。“
“你不要这么客气,我当初要不是考的学校太远了,回来一次太难,要是我在场。我肯定帮你手撕了唐瑶。“
程回只是笑,浅浅的,很淡。
“对了,我听说你也好事将近了,怎么说,需不需要伴娘?“
程回放空,托腮看着窗外,并没有回答。
过了会,她才说:“我不会结婚,我结不了。“
同学怔了下:“不是说……“
程回嘴角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容,漫不经心的。
同学大概意识到她不太想提,于是岔开话题,说:“那就不提这个,对了,你脖子上那个项链挺好看的,自己买的吗?多少钱?刚才就想问你了。“
程回低头看了眼:“不是我买的,我也不知道。“
“你别动,让我拍照查一下。“
等她拍完照,程回抬了头,正巧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温凉,她自己愣了下。
温凉换了副打扮,红唇黑裙子,踩着一双红色高跟鞋,款款走进餐厅,她约了人,并没有注意到角落的程回。
同学很快找到了这个牌子的官方网站,全是英文,她勉勉强强看得懂页面上的英文显示,很快找到了她这条同款,价格可不低。
七八位数。
而且是八数字开头的,这个价格,是真的阔绰了。
“艹!“同学没忍住骂了句,声音大了些,隔壁桌的人看了过来,她赶紧捂嘴,收敛情绪,把价格给程回看,说:“你看价格,我靠。“
程回也有些小小吃惊,这个价格,已经在她能承受的范围外了,贺川出手的东西大概是不便宜的,但是她没想到贵到这种地步。
这要是程究送这么贵的礼物给辛甘,大概率会被查的。
饶是程回也没收到过贺川送过这么贵的礼物,他现在大概是不同往日了,已经不是过去的贺川了。
“送你礼物这个人是你的谁啊,这么大方,该不是另外有人追求你吧?“
程回说:“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接受吗?“
“还真是?!“她震惊到瞳孔骤然紧缩,拍着胸脯,不太好意思笑着,“如果有钱有颜,我倒贴都乐意。“
“……“
程回自嘲笑笑,说:“那我挺不识趣的。“
“你跟我不同,我要是家里有钱,也不稀罕别人的几个臭钱,但是你如果是我,你会觉得钱就是一切。倒也不是说你不识人间疾苦,只是说我们俩觉悟不一样。“
“觉悟?“
“恩,觉悟呀。我很看得开的,只要给我钱,一切好说。“
……
温凉今天来是来见朋友的,几个小姐妹凑在一起开心的聊天,又问到了温凉的婚期,温凉说:“还在办呢,我都不急,你们跟着急什么呀。“
“这不是着急想喝喜酒嘛,我们几个就剩下你没结婚了,你要抓紧时间呀,赶紧把婚礼办了,我们啊才能放心。“
温凉笑笑。没说什么,事实上,她也在催,但是贺川没个准信。
还有大半个月要过年了。
第一百七十章 强势
预期是今年年底,可是马上要过年了,贺川那边还没有具体消息。
她也找过他,旁敲侧击问过婚礼的事,他没个准信,说忙完这段时间再谈。
这段时间具体是多久,她都不知道。
温凉也不想逼他太紧,怕引起他的不高兴,一直暗自忍耐着。
也因为她的腿刚恢复,走路还有点影响,贺川说不想她太辛苦,让她先安心休养,其他事不需要操心。
表面上是不需要她操心,其实是在拖延时间。
对于朋友友好的询问,温颜故作镇定,佯装一副沉浸在即将结婚的喜悦里,说:“你们随时准备好,也许很快就确定日子了。“
至于她出车祸这事,贺川没有再提过,她自然也不会主动提,毕竟没有追究到底,应该是他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
也是明摆着想让这件事情过去。她也不会那么傻,主动再提,只要他不深究,那她可以装作没事人一样。
温凉去洗手间补妆的间隙,她的几个朋友立刻换了副脸,说:“装什么的,都谈了这么久还没结婚,确定不是男的不想结婚?“
“这谁知道呢,不过她脖子戴的那天项链是一个法国的小众品牌,挺贵的,应该是她未婚夫送的?“
“你都说了谁知道呢,不过主要拖了这么久,还没有定下来婚礼日子,这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小点声,等会她就回来了,要是听到我们这么说她,会不高兴的。“
“不高兴又怎么样,我是觉得,她这场婚礼是办不了的,等着瞧吧。“
刚好回来拿手包的温凉将这一段对话听了进去,她站在门口,握着门把的手逐渐收紧,自嘲勾了勾嘴角,到她这个年纪,连个知心的闺蜜都没几个,唯一这几个,并不是真心跟她做朋友。
不止是她觉得不对劲,就连她朋友都察觉到她和贺川之间有问题了。
这么久都没把婚期敲定下来,这场婚礼要是办不成,只怕她会成为朋友们的茶余饭后的笑话。
所以这场婚礼,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
程回和朋友吃完饭就走了,她回了自己的住处。隔着一扇墙,隔壁就是贺川的住处,这时候,她也不知道贺川回来没有,他没有找她,她就当做他不存在,该干嘛干嘛去。
她的学习其实挺没有目标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因为心不安定,无法看进去,更没办法定制一套学习计划出来,她没有目的,书是复习哪里便到哪里。
这样,其实很危险。
她也清楚,奈何就是毫无动力。
晚上,贺川过来她这了,强势霸占了她的沙发,还抱着她,这些日子忙起来没时间打理自己,他下巴都冒出了胡渣,很扎人,他又喜欢逗程回。想逗她有点情绪变化,于是蹭她颈间细嫩的肉,她挣扎无果,下一刻,被他捏着手臂转过身来面对他,四目相对,她能清楚感觉到他眼里燃烧的欲/望。
她要走,贺川收紧手臂的力量,不让她走开。
“晚上想吃什么?“
程回比较冷淡,说:“随便。“
“菜单上没有随便,说,我给你做。“
“不知道吃什么,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真好养。“
程回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贺川知道她目前还是不能接受自己的,他也不急,捏了捏她下巴,说:“这表情是怎么了,又遇到烦心事了?“
“没有。“
贺川低头吻了吻她唇,原本只是想蜻蜓点水一样亲一下就收住,然而这一亲就刹不了车了。
他不和温凉做,不代表他不行,程回知道他行不行的,太清楚了,她拒绝也不影响他继续下去,反正只要他想,他就可以随便对她实施具体行为。
不过没有突破最后一关。
因为她吃药,不能怀孕。
也因为这个,程回才觉得自己逃过一劫,要不然没办法想。
贺川克制住,平复身体感觉,说:“真想继续。“
“你要是不怕生个畸形儿出来,你就继续。“她脸色潮红,理智尚存,故意说刺激他的话。
贺川笑笑,说:“不生气了好不好?你用其他办法帮帮我。“
程回身体抗拒,说:“我怕脏了手。“
“哪里脏了?“
“你碰过就是脏。“
“负距离我还进去过,那你整个人不是都脏了。“贺川又咬了一下她的唇,“那这里也脏了?“
程回心里叹了口气,躲着也无济于事,干脆看着他,直勾勾盯着他看,问:“你爱温小姐吗?“
有只猫走过来,溜到她腿边,一下下的蹭着。
程回垂眸看了一眼。她的手还搭在贺川肩上,回过神,想收回手,贺川又握住她的手腕,细细的摩挲,说:“你觉得我爱谁?“
“你大概谁也不爱,爱你自己吧。“
贺川莫名被她的话逗笑,握住她的手腕吻了一下,说:“你错了。“
“……“
程回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贺川岔开话题了,说:“不逗你了,起来给猫喂猫粮,我去给你做饭。“
程回抱着猫看着电视剧,缓缓闭上眼睛,又睁开,这一切都不是梦,贺川又侵入了她的生活。
猫丢了一只,找不回来了。
她和贺川也回不到过去了。
贺川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程回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有那么一丝的烟火气息,但是很快消失不见,也就急促的出现了那么一下而已。
她想了,想问他:“你就这么想要一个孩子?“
贺川没回头:“年纪到了,差不多也该要一个孩子了。“
“仅仅是因为年纪到了?所以和谁生都无所谓?“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程回:“……“原来如此。
她明白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贺川的手机中途响了,他拿了手机去阳台接,程回拿着筷子戳着碗里的白米饭,她毫无食欲,听到他手机响地瞬间,她居然有种做小三见不得人的感觉,他那通电话,或许是温小姐打来的。
他接个电话也是走去了阳台才接的,这意味着什么,很明显是不方便她听到他打电话的内容。
她只能联想到这通电话是温凉打来的。
要不是温凉,他不会走去阳台才接。
这个时间点打电话找他的的确是温凉,她问他是不是还没下班,怎么这么忙。
贺川点了一支烟抽,反问她:“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温凉说:“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明天晚上能不能腾出一晚上的时间陪陪我,不过要是工作太忙就算了。“
贺川口吻波澜不惊,没有一丝愧疚的情绪,说:“明天还不一定,可能有其他应酬。“
“这么忙吗?“
“恩。“
温凉难掩失落的情绪,说:“贺川,要是公司这么忙的话,我也可以回去帮忙,我的腿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走路没什么问题了,我可以帮到你。“
“不用,你休息就行了。公司这边不需要你帮忙。“
听到他的回答,温凉的心一点点跟着沉到底,过了几十秒。才说:“贺川,你现在不需要我了吗?我发现公司很多事情你都不告诉我了,而且我们俩见面时间越来越少,而且共同话题也变少了,或者是说,你对我不太在意了。“
“贺川,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温凉适可而止,没有继续说下去,她说这些,他应该都是明白的。
他创业刚起步那一年。是她陪他一起熬过来的,最困难的时候,她来到他身边,陪着他一点点慢慢把公司做大,之后公司稳定他们决定结婚那会,他说这几年辛苦她了,就让她暂时放下工作,好好休息。
为结婚的事情做准备。
她乖乖听他的话,这样做了。
可是到头来换来了什么,他们渐行渐远。
他的旧情人程回回来,他一门心思都扑在了程回身上。她又不是不知道,她找了人一直监视他们,他们的一举一动,她都清楚的知道。
她就是低估了自己对他的影响力,一开始以为他是旧情难忘,才会和程回重新遇上,没想到,他心里一直惦记的人就是程回,这一扎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温凉深深叹了口气,说:“贺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跟你说这些的,但是我害怕极了,我害怕你心不在我这了,我怎么会有这种错觉?“
贺川看着外面远处的高楼大厦,抽了一口烟,说:“别想太多,你是太累了,好好休息。“
温凉无声笑着,看来贺川是敷衍到底了,没有听进去她刚才那番话,她顿了顿,说:“你每次都是这样敷衍我,贺川,你不要忘记你在伦墩怎么答应我家里人的,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来,我可以装作不知道,但是希望你能坚守你的承诺,我希望你不要忘记。“
这话有点威胁的意思,贺川也听出来了。
“恩,挂了,你好好休息。“说完。贺川便把手机挂了。
他进屋先掐了烟,这才回到餐桌,程回在玩手机,没看他。
贺川看她碗里没动过的饭,说:“怎么不吃,等我?“
程回没回答,放下手机,这才拿了筷子开始吃饭。
她吃的慢,量也少,细嚼慢咽的,有助于消化。
不经意间。她问:“刚才谁打电话找你?“
贺川没打算瞒着她,坦白道:“温凉。“
程回:“她找你,应该是有什么急事,我这没什么事,你可以先去看看她。“
“你确定我去找她,你不会不高兴?“
“不会,她才是你女朋友,我不是。“程回小口吃着菜,等咽下去了才说:“不用考虑我的感受,她对你来说比较重要。“
贺川眼神有些冷了,不高兴她这么贬低自己,而且是妄加揣测温凉在他心里的地位,她这是把自己推给温凉,她不知道么?
“没有的事,不要乱说。“
程回:“……“她听错了吗?没有吧,那他否认是什么意思?她说的不对?
贺川给她碗里夹菜,“不去找她,今晚陪你复习,你哪里不会的问我,后天陪我出差。“
“为什么要我陪你?“
“没这么多原因,想带你就带你。“
“贺川,你跟我搅和在一块。你就不怕温小姐知道?“
贺川很快吃完自己碗里的饭,看过去,她碗里的饭都没怎么动过,他说:“怎么不吃,没胃口?“
程回说:“恩,没胃口,我不想吃了。“
“那喝完汤。“
“贺川,不如说清楚吧,你什么时候才肯放过我?“
贺川已经走进厨房了,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这几天阿姨过来也就打扫下卫生,做中午的饭给程回吃。晚上的贺川要是回来,阿姨就不用做,贺川也把她这里当成自己的住处,来去自由。
程回得承认,他这样做,她又开始动摇了。
动摇的缘由因为她心底对他还有一点点希冀。
她不想承认都没办法。
贺川端着汤出来,程回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怀里抱着猫,一下没一下的摸着猫猫。
电视里正在上演八点档肥皂剧,男主角在外面养的小三被正房发现了,正房上门打人去了。
程回看到这幕,咧嘴笑了起来。
“笑什么呢。“贺川恰好看到这一幕。
程回盯着屏幕看,略带玩笑的口吻说:“我会不会也这样?“
贺川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屏幕,说:“你又不会打人。“
程回:“……“
她要说什么好?
她应该是被打的那方,不是打人的正房。
贺川是搞错了吧。
程回喝了汤,起身要去洗澡,站了起来,朝浴室走了过去,她觉得身后跟了个人,回头一看,是贺川。
她皱眉,挺不高兴看着他。
他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看。一步步朝她靠近,手也跟着不老实,搂上她的腰,下一步,他把她压在浴室的瓷砖上,他又低下了头。
贺川这个人,不怀好意,只要和她单独相处,无时无刻都只想那档子的事。
……
这个澡洗的,花了不少时间,最后从浴室里出来。她站不了,掐着他脖子,恨恨说了句:“骗子。说好的,我在吃药,不能有孩子。“
他也就嗯了一声,没有其他反应了。
晚上的书看不了了,她这一天又没学习。
……
贺川说带她出差,说到就做到了。
她是大早上还没睡醒就被贺川吵醒了,非常不配合穿了衣服,跟他去赶航班。
她是到了机场才知道去哪里,是去伦墩。
到了机场,人也清醒了,也就没什么好表情了。
去哪里不好,非要去伦墩。
都已经到机场了,贺川没有让她反悔的机会。
过了安检,登机,坐在头等舱,清静的很。
贺川这就哄着她,“乖,别生气了,气坏自己可不好。“
程回没理他,闭上眼睛补眠,既来之则安之。
可心里头隐隐约约觉得,这次去伦墩,跟她搭点关系,而且这种感觉很强烈,不是空穴来风。
她有点慌。
这次出差,张助也在,全程负责所有大小事务,都不用贺川和程回操心。
贺川只用照顾程回,其他事情他都吩咐张助去处理。
这次去伦墩,贺川带程回去见了谭北夫妻俩,到了人家的家里,程回见了谭北的妻子,立刻认出来她是自己大学那会的老师。
她最困难那会,帮助她的人很多,叶医生、辛甘的朋友茱莉娅,还有眼前这位老师。
她是打从心底里感激他们的,老师见到她,也是吃了一惊,脸上是藏不住的惊喜,师生见面,氛围让人动容,互相抱在一起。非常亲昵,聊着近况。
还是谭北提醒说进屋聊,别站在门口,屋里坐着慢慢聊。
一行人进了屋里。
谭北走近贺川,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这姑娘怎么这么瘦,你是不是虐待人家了?“
这话是开玩笑的,不过程回的确是瘦了点,手腕纤细的不像话,他已经在改善她的饮食了,可一时半会她还是胖不起来。
谭北是知道他和程回的事情的,几年前贺川来伦墩这一趟。就跟他说过,要不然,他的妻子也不会答应将程回的事情告诉贺川。
程回还被蒙在鼓里,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贺川知道她有心结,得解开这个心结,才有可能重新和他在一块。
这一次见面,非常愉快,程回也是难得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非常灿烂,似乎有了生气。
谭北拉走了贺川,意思是别打扰他们师生相聚。
谭北跟贺川说:“当初那姑娘在学校被周围同学孤立那会。我也听安丽莎提过,安丽莎对每个学生都挺好,自然也很关注她,几次三番找她聊过,她一开始不理,后来才慢慢改变态度。那会我见过她一次,看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孤寂,我当时就在想,年纪这么小一个姑娘,怎么会看起来这么沧桑。“
“她现在,比起之前状态好很多了,不过这么瘦,是不是生病了?“
贺川倚着阳台站着,说:“恩,生病了。“
谭北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你别怪我多嘴,前些日子我和宋臣见了一面,在他那知道了一点关于你和她的事。“
第一百七十一章 受伤
“你和温小姐都要结婚了,那她怎么办?“
谭北轻描淡写指出要害。
事实上,贺川也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只不过他不跟别人说,即便关系要好的谭北也不例外。
这几年来,谭北和他关系不错,也是越走越近,加上他有事求谭北妻子帮忙,也就一直和谭北保持联系。
谭北人不错,还是宋臣的朋友。
面对谭北的话,贺川没有吭声,抽着烟,目光悠远看向远处。
谭北说:“说句得罪你的话,这两个女人,你总要舍弃一个,那姑娘我一眼看上去觉得挺烈的,不是会低头的个性。贺川,身为朋友,我才冒着得罪你的风险说这些,道理你应该都明白,不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作为朋友。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
“别伤害了两个无辜的人。“
谭北拍了拍他肩膀,“我也是替你着想,我可不想看到你上什么娱乐新闻。“
贺川这才懒懒散散勾了勾嘴角,说:“那倒不至于。“
“行了,进去吧,外面冷。“
……
当天晚上他们在谭家留宿,程回不想留宿的,即便她和老师关系挺好,也就更不想麻烦人家。
谭北还是热情挽留,贺川替她同意了。
他们俩自然也是住一间房的,谭北是这样安排的。
吃饭的时候,谭家一家人十分热络照顾她,气氛融洽,热热闹闹的,不过谭北的大女儿不是很喜欢她,饭桌上,自然也不搭理她。
贺川的视线若有若无的一直在程回身上,他怕她不习惯,所以格外留意她的情绪。
也因为这样,他没有注意到谭北大女儿哀怨的眼神。
几年前他来谭家做客,谭北的大女儿对他格外热络,本来他们俩年纪相差这么多,谭北女儿要喊他一声叔叔的,但是没有,谭北大女儿一直喊他名字,连名带姓的。
为此,谭北也教育过大女儿,不能这么没礼貌。
奈何收效见微,他大女儿依旧固执己见。
贺川倒是不在意那么多的礼数,也没跟一个小朋友计较,她要怎么喊就怎么喊,他不在意所以没所谓。
今天,程回听到了谭北大女儿左一口贺川右一口贺川的喊。挑了下眉,觉得这里面有些耐人寻味。
程回拿了杯果汁喝,喝了一半,她主动问贺川,要不要喝点什么,她帮忙给他倒一杯。
贺川整在跟谭北说话,闻言,诧异抬头扫她一眼,眼神深沉温柔,“和你一样。“
程回拿自己杯子倒了一杯,然后递给他喝。
期间,谭北女儿一直看着他们,眼神幽幽的。
贺川也不嫌弃她喝过的,直接用了她的杯子喝果汁。
共用一个杯子,已经算很亲密的举动了。
谭北大女儿一下子就不开心了,饭也不吃了,摔了餐具起身就上楼去了。
她的动静闹的挺大的,桌上的人都看着她上了楼,谭北缓和气氛,说:“没事没事,继续用餐,这丫头叛逆期。脾气有点大,不要紧。“
谭北妻子跟贺川和程回说抱歉,解释了一下就上楼去看看她女儿了。
贺川的目光意味深长看了看程回,薄唇微微扬起,坐在她身边,拿过她手上的餐具,帮她切起了牛排,动作优雅,当然了,也没对她刚才的行为评价什么,似乎没发生过。
吃完饭,谭北带他们去客房休息。
进了房间,等谭北走了,贺川倚着房门站着,稍微侧了侧头看她,说:“刚才好玩吗?“
程回说:“还行。“
“吃醋了?“
“我只是不想你霍霍了人家小朋友。“程回也笑,笑容很浅。
贺川挠了挠眉心,说:“那是谭北的大女儿,我没那么禽兽,连朋友的女儿都祸害。“
程回没搭理他,打来落地窗,站在阳台外喘口气,她刚才的举动其实挺幼稚的,不过好在谭北的大女儿不了解那么多,还是被气走了。
她没想到贺川连个小朋友也要玩,那只是个小朋友,至于吗?
贺川拿了外套披在她身上,声音带着笑意,说:“刚才我不也配合你了,还生气呢?“
“你就是禽兽。“
贺川低声笑,想忍住来着,看到她恼羞成怒的模样,还是没忍住笑了:“冤枉。“
他笑起来,没那么严肃,的确看起来好相处写,这张脸,也是极具欺骗性,能欺骗不知情的小妹妹,就连十六七岁的小女孩都不放过。
程回生气的是这个。
所以刚才在楼下吃饭那会,她拿自己的杯子给贺川喝饮料,就是做给谭北大女儿看的。
贺川不傻,她想做什么,一眼便看穿了。
贺川揉了揉她头发:“别这样看我,我又不是什么人都碰。而且我这个年纪,也霍不动了。“
他的手沿着她后颈曲线往下,目光也越来越深沉,说:“我就碰了你,这几年,我很老实,没有碰其他女人。“
“……“程回不信他这番话,也就没问下去,腰后那只手已经开始不老实了,她感觉到他的意图,她说:“在别人家我不想做。“
贺川:“没有做,只是摸摸看,看你长肉没。“
“……“
“还是瘦了点,还是得多吃点,长点肉,要不然,你这身子板经不住两次就喊累。“
她习惯了他脑子里都是那种事,只要是两个人独处,他总会想方设法把她拐床上去,这会在别人家也不例外,她挺佩服他的,能堂而皇之背叛自己的女朋友。
她应该庆幸,当初被他甩了,要不然也许她就是被蒙在鼓里和被背叛的那个人。
她走了神,回过神,贺川已经将她抗在肩上,走进房间,落地窗也关了,随即而来的是被他又一轮的欺负。
说好的不做,结果还是就着她来了一会,疲惫不堪的程回铆足了力气狠狠咬了他肩膀一口,留下了一个异常清晰的牙印。
她生气的瞪他,他餍zu了心情很好,说:“差点忘记告诉你了,这房子隔音效果不好,你轻点儿喊,别太大声了。等回家了,你要喊多大声我都随你。“
“在外面有未成年,注意影响。“
倒打一耙的本领就他最强,程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就你最厉害,我倒是不清楚你脸皮这么厚。“
“不厚怎么会缠上你,累坏了?你睡吧,我来收拾。“
“……“
总不能让她献身了还要她自己收拾吧?
程回抱着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不再理会他。
贺川看了她挺久,确定她睡着了,才起身捡起地上的长裤套上,穿戴好了,他打开房门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女孩,是谭北的大女儿。
谭北大女儿泪眼婆娑,稚嫩的脸上写满了愤怒,说:“你怎么可以和其他女的睡一间房?“
贺川挑了下眉,说:“她是我女朋友,我们便可以睡在一间。“
“你怎么能谈女朋友?“
“我为什么不能?“
“你这个骗子。你和爸爸一样,都是骗子,我讨厌你了。“
贺川无可奈何笑,那女孩已经到他肩膀高了,也不算特别小不谙世事,他说:“我和你爸爸不同,按照辈分来说,你得喊我一声叔叔。“
“……“她不想喊他叔叔,这会把他喊老了,也会拉开他们的距离,所以她一直喊名字。才不想喊什么叔叔。
贺川先前也没特地让她改口,现在要她改口,不就是想让她承认他们俩之间的差距吗。
贺川说:“行了,这么晚了,回房间睡觉去。“
她这次是真伤心了,跑回房间就哭,她对贺川挺有意思的,要不然听爸爸说他要来,她不会这么开心。
万万没有想到,他带了女朋友过来,她不能接受。
……
程回在他开门出去的时候又被吵醒了。本就是浅眠,她醒了后,鬼使神差走到门口听到了他们俩的对话。
等贺川回来房间,她也不装睡了,开玩笑说:“你猜温小姐知道你在外面勾三搭四吗?“
她又提温凉。
贺川没什么反应,像是不认识温凉似的,说:“把腿伸进被子里,赶紧休息。“
程回勾嘴角嘲讽的笑,淡淡的,很快敛回去。
贺川看她睡不着,拿了手机,打开找了部电影,搂着她一块看。
一边看一边解说:“这部电影是小三上位做正房,这小三厉害了,披荆斩棘,杀出重围,手撕正房,一睡征服了男主角。回回,你要不要学学?“
程回:“……“
他就是胡说八道,哪里有这种电影,她余光扫到了手机屏幕,瞬间红了脸,那才不是什么电影,是爱情动作片。
贺川不怀好意的笑:“不敢看?那就听声音,不过她叫的没你动听。改天那什么的时候录下来,然后放出来给你欣赏欣赏,恩?要不要?“
程回:“……“
……
贺川的恶劣,她学不来,她以为自己够恶劣了,然而这男人比她还要恶劣n倍。
贺川这次来也是有工作上的事情跟谭北谈,他们谈事的时候,程回自觉走开,不打扰他们。她不认识路,就到附近随便逛逛。
她对伦墩的环境还是挺熟悉的,尤其谭北家的位置还挺接近市里的,她到处走也不怕迷路,因为交通便利。
程回自己身上有带钱,还是出来前贺川给的,怕她哪里需要用到钱,就给了她几百块现金。
经过一处公园,谭北的大女儿也在,她和几个朋友在玩,看到了程回。
冤家路窄。
见程回是一个人。谭北大女儿走了过来,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小伙伴,看起来就不好惹的模样。
程回被他们堵住了去路,为首的是谭北的女儿。
问题少年少女呢是什么国家都有的,包括混血儿谭谭。
谭谭看到程回就想起昨晚的事,少女的恨意是分明写在眼里的。
程回看到谭谭,似乎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个性鲜明,情绪外漏,喜怒哀乐毫不掩饰,都在脸上。
……
贺川和谭北谈完事情就出来找程回了。
他在附近找了一圈,没有找到程回,想给她打电话,想起手机用不了,于是回去接谭北的手机给程回打电话。
很快就接通了,贺川问她在哪里。
程回支支吾吾了会,说:“我等会就回去,不用出来找我。“
贺川皱着眉问:“你去哪里了?“
“随便走了一圈,我在往回走了。“
“那你快点回来。“
程回挂了电话,松了口气,捂着流血的额头,对面的谭谭吓到了。惊慌失措看着她,深怕程回把罪责怪在她身上,连忙撇清关系,说:“不是我做的,你别看着我。“
程回扯嘴角笑,额头淌着血,她另一只手拿着别人的作案工具,一个石头,石头上都是血,是她的血。
刚才谭谭刚说完话,她的一位小伙伴就拿了石头扔了过来。正好砸中了程回的额头。
她的小伙伴大概是气不过,帮她出出气。
谭谭都吓了一跳,她没想伤害程回,虽然心里有怨气,很深的怨气。
程回觉得手掌黏腻腻的,很难受,也不能一直流着血不管,她就没跟他们计较,转身就往回走。
早知道就不出来瞎晃了,还挨了这个罪。
贺川就在谭北家门口等着,焦急,他怕程回找不到回来的路,还在犹豫要不出去找她好了。
过了会,程回就回来了,捂着额头,手心缝里是鲜红的。
贺川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红了,连忙走上来问她怎么回事。
程回说:“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了额头?“
“对呀,不行吗?“程回还能笑出来。
贺川瞬间黑了脸,是不相信她鬼扯的话,说:“先进屋处理伤口。“
谭北在家呢。连忙拿了医药箱出来,程回想自己动手,贺川沉着脸拍掉她的手,拿了棉签和消毒水帮她处理伤口。
把血清理干净,伤口也不是那么严重。
谭谭很快也回来了,她进屋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程回,贺川正在帮她处理额头的伤,谭谭看到后,都心虚了,不敢上前,就想上楼。
结果被谭北叫住了。
谭北问她:“你刚才出去有没有遇到程回姐姐?“
谭谭:“没有。“
“那你跑这么急干什么?“
“回来拿东西而已。我什么都没做。“
谭谭说完就跑楼上去了,行为举止很奇怪,刚才面对谭北的询问,显得慌慌张张的。
谭北一下子就注意到谭谭不正常的反应。
贺川处理好她额头的伤口,把东西收拾好,这才坐下来看着她的眼睛问:“说说,怎么回事。“
“不是说了吗,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摔的。“
“既然是摔跤,你手和膝盖没有一点伤,你怎么摔的,直接额头朝地?“
他这口气严厉了很多,表情也挺凶的。
谭北在边上劝:“贺川你好好说,她都被你吓到了。“
“她可不怕我。“贺川语气凉凉的。
程回舔了舔嘴唇,有点口渴,过了会才说:“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贺川真没觉得自己这么容易被气到,程回这态度,是真把他气到了。
谭北看这情形不对,帮忙劝着贺川。
她身上的衣服沾了血迹,谭北喊来小儿子,带她上楼换衣服。
趁这个功夫,谭北把贺川拽到院子,说:“你怎么是这种态度跟她相处,你就不怕她对你有阴影?“
“你别怪我多事,我只是看不下去了,贺川,她是一个人,有话好说,就刚才那样,我不在,你是不是都想动手了?“
贺川耸了耸肩,说:“她没事。“
“她明摆着就是不想跟你说,那你好好哄着问,干嘛这样折腾人家姑娘,她根本经不住你折腾。“
“……“
“贺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一到她的事情,你就慌了神。“
……
程回在房间里换了件干净的衣服,看着镜子里的人,挺惨不忍睹的,尤其额头上的伤,大概是要破相了。
很有可能会留疤。
还是额头上的。
她自己感觉还可以,留疤也没什么所谓,最多化妆遮一下就成。
谭谭门也没敲就走进来,说:“那不是我做的。“
开口就是说这个。
程回看她一眼。说:“我没说是你。但肯定跟你有关系,要不然,你的小伙伴不会打我。“
“那是意外,又不是故意砸你的。“谭谭不以为意。
“不是故意的?“程回温和笑着,说,“我看起来这么笨会相信你说的?“
她没跟贺川说,是不想和她计较,也的确不是她扔的石头。
谭谭:“那是你自找的,你不配和他在一起,我讨厌你。“
程回找了张椅子坐,站太久站累了:“你讨厌我。又不影响我和他在一块。“
谭谭是气短,说不过她,又憋不下这口气,恼羞成怒说:“那就是你活该,活该你被打,你最好早点离开我家,我家不欢迎你。“
谭谭说完就要走出去,转身却赫然看到贺川和谭北站在房间门口,前者脸色阴沉,后者脸色复杂并且掺杂了几分震惊。
她不确定刚才说的话,他们听到了多少。还是说都听到了。
谭北把谭谭带去了书房聊聊,书房里,谭谭一边哭一边说:“不是我做的,我没有做。“
“那你刚才为什么说她活该,活该被打?这种话是我和妈妈教你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不管
程回换了件粉色卫衣和牛仔裤,打扮休闲,盘腿坐在沙发上。
贺川拿了瓶矿泉水上来,递给她,自己拧开了一瓶,喝了几口,这才不紧不慢说:“饿了吗,要不要出去吃点什么?“
程回抿着唇不回答,而是岔开话题,问:“还在这里住几天?“
“不想在这住了?“
“打扰别人太久,不礼貌。“
贺川扯着嘴角笑,到底是怕打扰别人,还是她不想在这住了。
“谭北是我朋友,在他家住,没什么关系。“贺川说,“你要是不想在这住了,去住酒店也没事。我只是怕你一个人无聊,他家有小孩有宠物狗,而且谭北妻子还是你老师,我要是忙起来。你还有说话的人。“
似乎是真替她着想,她是不是还得感谢他?
程回摸了摸额头,说:“我不想在这住。“
“好,听你的。“
贺川说完,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去找了谭北。
谭北大女儿也在场,刚被训斥了一番,低着头,很不服气。
贺川过来说了要走的事,谭北还想留他们多住几天,家里客房多,也不怕他们打扰,何况都是朋友,转而一想,程回额头的伤是因为自己女儿跟她几个小伙伴多抱怨了几句,她的小伙伴帮她出气,才弄伤了程回,这件事,多多少少有些过意不去。
谭北也就没有挽留。
贺川刚想走,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问站在角落不敢出声的谭谭,说:“刚才是你哪个小伙伴打伤她的?“
谭谭紧紧咬着牙根,不想出卖自己的小伙伴,可这会是贺川在问她,她抬头,看到贺川那双眼睛,脊背发凉,更不敢说了。
谭谭真没想到贺川会那么生气。
贺川勾唇:“不说?“
谭北也知道这事是自己女儿做错了,也在问她是谁做的。
谭谭:“我不能出卖朋友……“
“那是你指使的?“
“……“她更不说话了,脾气还挺硬的,倔强道。“你要是这么想,那就算是我做的,他们是我朋友,我不可能出卖朋友。“
“谭北,你女儿这么讲义气,倒是挺像你。“贺川又说,“我想你还没意识到你哪里做错了。“
谭北:“贺川,她毕竟是我女儿,我来问她。你先出去等我我,我会问清楚。“
得到谭北的保证,贺川这才作罢。
等贺川走出去,谭北叹了口气,说:“你老实跟我说,是谁动的手,你不说清楚,爸爸也很难交代。“
谭谭都要哭的表情了,被吓到了,说:“我不能出卖朋友,我不能说。“
“你不说,那爸爸一家一家上门问。他们父母都会知道这件事,看下以后谁还敢跟你玩。“
“爸爸你别去找他们,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
程回对于自己受伤这事也不想计较了,但是贺川明显不打算这样算了。
贺川得知了谁朝她扔的石头后,便要过去找那个小孩算账,即便不是他的地盘又怎么样。
程回没他激动,很冷静说:“跟个小孩计较没必要,我都不计较,你生气什么,不用这样。“
贺川心疼似的吻了吻她的唇角,无视她话里淡淡的嘲讽,说:“可你受了伤,额头这以后可能会留疤。“
程回说:“我刚说了不计较了,你这么大一个人了,不用斤斤计较。“
这话还反倒是教育起他来了。
贺川无奈笑:“那今天去酒店住,我已经订了酒店了,不过明天可能要你一个人在酒店待会,我明天要出去。“
“随你便。“
到了酒店,程回浑身没力气,就瘫在床上不想动了。
贺川没去打扰她,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他就去外面处理公事去了。
谭北也打来电话,再三跟贺川道歉,贺川说不用了,既然程回不想计较,那就算了。
而谭谭也试探性给贺川打了电话,估计是从谭北那得知他的号码的,她在手机那端道歉,求他别去找她朋友,有什么后果她愿意承担。
这通电话,谭谭是背着谭北打给贺川的。
贺川冷漠着一张俊脸,抽着烟,绷着下颌线,说:“这次就算了,但是下次不会因为你是小朋友就不计较,要不是看在你父亲面上,绝对没完。“
谭谭只是一个劲的哭,声音悲切,伤心不已。
贺川没有管她怎么哭。内心毫无动容,甚至觉得吵闹。
还好他没有当着程回的面接,要不然,又要怪他了。
不过也的确怪他,没有看住她,总是没注意就出意外,而且他也轻视了谭谭的敌意,但是程回这次受伤,都是他疏忽导致的。
贺川一身戾气,抽着烟,戾气越是重。
这会温凉又打来电话问他忙不忙,其实就是来查岗了。
贺川无心应付,匆忙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此时房间里还有程回的存在,他心思飘远,抽完这支烟,就进了房间,眼里的戾气极重,也不管程回是不是睡着了,他翻身上床,把她搂在怀里,还觉得不够,于是找到她的唇,吻了上去。
她额头有伤,他侧了侧头,避开她的伤口,开始蛮横起来。
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了,可程回很难受,不配合,甚至咬他。
贺川不躲不闪,很快两个人就尝到了血腥味,在舌尖蔓延开来。
房间没开灯,窗帘又拉伤了,很黑。
程回睁开眼看到一双如狼一般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看,她唇上吃痛,回过神来,含糊不清说了句走开,她今天一点心情都没有。
贺川来了感觉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凶狠起来,不会照顾她的感受,事实上,他也觉得自己够憋屈了,像条狗一样讨她欢心,他这次是特地带她出来一趟,也不管会不会被查到,她倒好,一路都在摆脸色。
他又不是有受虐的癖好。
他看程回越是这般冷静,他越是恼火,这团火。就是来得莫名其妙的。
程回被他折teng狠了,也不再吭声,就那样受着。
等他结束后,他起身扯过被子盖在她斑痕累累的身上,他转身起床,听到了极其细微的啜泣声,他又叹了口气,掀开被子,看到她手臂挡住双眼处,在哭。
贺川没说话。躺下来搂着她,轻轻拍她肩膀,说:“我弄到你了?“
程回还是哭,没回答。
“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
哄了一会儿,她还是没停下,贺川也不继续哄了,想起她的病,他叹了口气,又去哄她。
程回是压抑的哭。肩膀抖的厉害,声音克制着,不敢大声哭出来。她心里难受,堵得慌,偏偏这种时候,贺川非要强迫她,她本来想忍下来的,可是到后面,越来越难受,眼眶酸酸涨涨的,还是发泄了出来。
她说:“你要是不想哄我就别哄了,我不稀罕你,我也不需要你,你离我远点,离我远远的,我不至于要你的施舍。“
这就是冤枉他了,他黑了脸,耐心见底,干脆起了身,捡起地方的衣服就往外走了。
典型的是提裤子走人。
他出去了,程回这才慢慢冷静下来,双目无神盯着天花板看,她很想结束这种日子,不像人也不像鬼,活着真累。
不止她累,贺川迟早有一天也会累。
她明白了一件事,贺川现在还能缠着她不放,大概是因为他知道她的抑郁症是跟他有关系,或多或少,心里应该对她尚存一些内疚。
等这点内疚什么时候耗尽了。贺川大概也不会继续对她这样了。
程回想的很明白了,只要把他的耐心耗完,她也就自由了。
……
他们这次在伦墩待了一周左右,自打那天晚上她作了后,贺川就没怎么回来,到了最后一天,他才回来找她,那是他忙完了,可以回墉城了。
他不在那几天,都是何用在照顾她。
而程回也没和他说几句话。她心情也不好,不太想说话,张助也知道她跟贺川大概是又闹不愉快了。
他们在谭北家住的那几天,张助去忙其他事了,回来后又面对闹不愉快的两个人,心里也是有些崩溃。
没办法,谁让他是小助理一枚。
回来后,程回额头的伤在愈合了,去过医院处理,重新清理了伤口,还好不算严重,要是以后留疤的话,她就考虑剪个刘海了。
贺川这几天也没来找她,她乐的清净,重新调整心情,继续看书复习了。
考试的时间还很充裕,她勉勉强强还能浪一段时间。
马上过年,程回要回家的,贺川没回来,她只能打电话跟他说一声。以免到时候他回来找不到人。
打过去的电话,没有接通。
她就给张助理打电话,张助理是一定会接的。
她说了要回家的事,拜托他帮忙转达给贺川,张助理说行,没问题,她说了声谢谢,顺便道了一句:“提前祝你新年快乐,拜拜,张助理。“
“你也是。一样,新年快乐。“
挂了电话,程回收拾了一些书就要回程家。
她不在,阿姨也没什么事,也跟着放假了。
张助理转达了程回回家的事,贺川听了没什么反应,翻阅着报告,过了会,他才抬起头,说:“没了?“
“什么?“张助没反应过来。
“她没有再说其他的?“贺川一字一句问他。
张助理仔细想了想,说:“有。“
“说。“
“她说提前祝我新年快乐。“
“……“
“没了,没有再说什么了。“
祝了张助理,没祝他,挺好的。
贺川点了几下头。
张助理忽然觉得毛骨悚然,就很可怕,感觉贺川似乎是不高兴了。
但是不接程回电话的也是老板本人,不回程回那的也是贺川本人,即便生气,也波及不到他这里来,与他无关。
他们俩显然就是在闹不和了。
而温小姐那边。贺川有一段时间没和她见面了。
至于他与温小姐那场婚礼……
张助理正要开口说这事,贺川点了一支烟,说:“办婚礼的酒店定好了吗?“
“订好了的。“
贺川说:“恩,接下去的事情你看着办。“
意思就是他来负责这场婚礼。
张助理不敢问出口,这婚礼还真要办?那程回那边怎么办?
他又贼心没贼胆,怕踩了贺川的雷。
不过既然贺川都说了,那他看着办就行了,他都是听老板吩咐,不管他的事。
末了,贺川又加了句:“尽快把这事办妥。“
“……“张助理能说什么。只能说好。
……
程回回了家,自然也被程夫人带去她那位未婚夫家里做客。
两家人见了面,唯独程夫人不知情,所以不会那么尴尬,其他人,都很不自在。
包括她未婚夫的母亲。
程夫人带着程回登门拜访来的突然,事先没有跟他们打过招呼,他们也就没有准备,猝不及防的,还有一个原因,是家里还有个女孩子在。
那个女孩子,是程回未婚夫的最近在接触的对象。
这种局面下,更加尴尬了。
程夫人也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而所谓的未婚夫母亲干脆直接挑明白了,一五一十都跟程夫人说了,也说了程回不能生育的问题,他们家主要是在意这件事,其他的都很好。
未婚夫的母亲做了恶人,搬出程回不能怀孕的事情,就是想转移程夫人的怒火。
程夫人当场翻脸了,大发雷霆说:“你们就算是想取消婚事也不用污蔑人吧,我家程回至于被你们这么污蔑吗?还说什么不能怀孕?哪个医院检查的?又是哪个医生说的?“
对方也没想到她直接说了,又挺难为情的,说:“程太太,您先别生气,咱有话好好说,坐下来谈。“
“有什么好谈的?还有什么好谈的,你们都污蔑我女儿,有本事把证据拿出来!“
程回连忙劝着程夫人,但是没有用,她也没办法了,就承认是自己的问题了,检查过的,的确是她的问题。
程夫人说:“你什么时候检查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检查了我们才知道是谁的问题,这还好还没结婚,要是结了婚,我们都被你们家拖累了。“
“你们说的是什么话?什么我们家拖累?只怕就是你们故意的。“
“程太太,有件事情其实我一直没说,是看在两家过去的情分上的。您非要赖是我们家的问题,那我不妨直接跟您挑明了说了,我们两家确认他们两个婚事的那段时间,程回还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的,这件事,我一直没想说,现在是您逼着我说出来的。“
程夫人:“你说什么?“
程回脸色都白了,手指瞬间没了温度。
“程太太没听清楚吗,那我再说一遍,程回她不是什么好女孩。跟我儿子在一块的同时,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的,还是个有妇之夫,这事要不是有人跟我说了,我还一直被你们蒙在鼓里。就这种女孩,我们家真是要不起。“
……
回程家路上,在车里,程夫人厉声质问她:“刚才那女人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在外面胡乱来?“
程回咬着唇没说话,她额头的伤已经结痂了,怕被发现。她用头发挡住了,今天出来,还戴了一顶帽子,挡住了额头。
程夫人没发现。
但是刚才,在她未婚夫家人面前,程夫人打了她一巴掌,帽子掉地上了,也就露出额头的伤。
“你额头的伤又是哪里来的?今天你都必须给我交代清楚了,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
程回低着头,全程不吭声。
她无话可说。
程夫人要被她逼疯了,再三追问,她到底都做了什么事。
不管怎么追问,程回都闭着嘴。
第一百七十三章 无题
“你总是这样,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敢告诉你,我更不敢跟你说心里话,你以你的意愿强迫我,我不听你的话,你是怎么说我的?“
“妈,我又不是任人摆布的布偶。“
程夫人:“到头来还是我的错,我给你安排的你都不满意,那你想怎么样?“
程回:“我没想怎么样。“她还能怎么样,事到如今。
程夫人语气极重:“既然嫌我给你安排的不满意,行,我以后都不管你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行了吗?就当我没生过你。“
程回:“……“
……
回到程家,程夫人直接上楼回房,没再理会程回。
一时间,程家的下人神色紧张,都不敢说话。
一直到晚上程父回来,程家气氛才缓和了些,不过吃晚饭的时候,程夫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下来吃饭。
程父看程回神情,大概猜到了又闹矛盾了。他也习惯了,招呼程回吃饭,饭桌就只有父女俩人。
程回拿筷子戳碗,没什么胃口,她在想怎么跟程父开口。
程父也没问,余光观察她的表情,等她什么时候开口。
程回觉得难以开口,就没提,拿了筷子低头扒饭。
程父这就问起她考研的事情,问她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学校,她没什么目标,合适的都可以去,回答的很笼统。
也就说明她心不在焉的,不在状态里。
程父挺担心她的状态学不进去,考不了,就开导她。
程夫人从楼上下来,听到他们父女俩在聊天,上前说:“不用操心她的事,以后她要做什么自己做主,我们不用插手,免得她有意见。“
程回怔了下,不敢看程夫人的眼睛,她低下头,一声不吭。
程父说:“怎么了这是?“
“怎么,程回没跟你说?她做的好事,哪里有脸告诉你。“程夫人冷嘲热讽的,已然是对程回非常失望,彻彻底底的不想管她了。
程回站起来,说:“妈,你别说了行吗?“
程夫人冷着脸没有理会她。
意识到刚才的不礼貌,程回缓了缓表情,说:“妈,对不起。如果你这么不想看到我,那我现在就走,不会碍着你的眼。“
程父猛地拍了拍桌子,也来了怒火。说:“有完没完?“
程夫人和程回被吓到一时不敢说话。
“一天到晚吵个不停,这个家还能不能消停,这都多久了,我一直没说话,是尊重你,你有尊重过我吗?吵吵吵,有什么好吵的。“
程夫人:“现在是我想吵吗?是你教的好女儿,她做的都是什么事,程家的脸都让她丢光了,我是上辈子作孽太多,才生了她。“越说是越气,都不想看程回一眼。
程父:“得了,还要说?有必要吗,你现在说这么多,她就不是你女儿了?“
“行,不吵了,我也不管了,随便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我等下收拾东西回我妈家过年,程家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程夫人一怒之下说了气话,转身就上楼回房间收拾东西。
程回心里也是一团乱麻,没有去劝程夫人,她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不过想想也行,妈妈回外婆家,她也能清静一段时间,怕外婆起疑,程回抓紧时间给外婆打了一通电话,提前通过气,好让外婆别跟妈妈说些什么,等过段时间,气差不多该消了,她再去哄她回来好了。
至于这次的事情,程回又跟程父先坦白了,她把该知道的都说了,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是她没想那么多,所以被他们家摆了一道。
程父其实不关心这门婚事能不能成,散了就散了,也没什么关系,他关心的是程回的身体,又让她找个时间再次做个详细的检查。
程回不想去,又不能,就答应了。
程夫人回了娘家后,程究和辛甘得知就给她打电话,程夫人非常固执说今年就留在娘家过年了,谁去劝都没用,没说几句,程夫人就说头疼休息去了,便挂了电话。
程究大概意识到程回大概又让程夫人不高兴了,于是回了趟程家,找程回聊聊。
今年过年的程家氛围冷清,没什么过年的气氛。
来的客人都是程父的朋友,近日来听说了程回取消婚事的事,当着程父的面,又想问又不敢轻易问出口的表情,可能都是朋友,朋友之间关心问一声也正常。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
家里楼下有客人,程回也不想见人,就躲在房间看书。
过了会,房门被敲响,是程究来了。
程究也是有话跟她说,想了想,问她:“贺川要结婚了,你听说了没?“
“……“程回一怔,还真没想到,愣了挺久的,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是一早就说要结婚了吗?“
“恩,我昨天收到了他发的请帖,在这个月底。“
“……“
程回挺木然的。说:“那不是很好。“
“你呢,怎么想?“
“没什么想法。“
程究目光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倒是没再说什么了。
他没再说什么,程回心里松了口气,怕再说下去,她也瞒不住。
辛甘在楼下带满乐,满乐现在比之前开朗了许多,也不怕生了,虽然不说话,但是比起之前好很多了,见到程父也会喊爷爷了,笑的极灿烂。
程回跟着程究下楼来,家里客人都走了,阿姨在打扫桌子。
辛甘看到程回,有些话想单独和她说,就喊她去厨房帮忙洗水果。
没其他人在场,辛甘问她:“程究应该跟你说了,贺川要结婚的事了。“
程回点头。
“有些事情程究不知道,我也没跟他说,你有抑郁症这件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叶医生也是,是你让他帮忙瞒着我的?“
“对不起,辛辛姐,我不想让你们太担心,所以拜托叶医生帮忙瞒着。“
辛甘理解她的心情,说:“我猜到了,叶医生后来也跟我说了,你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行。算了,都过去了,你以后有事情可以直接跟我讲,你哥是男人,有些事情他可能理解不了,可我知道。“
程回低着头,没敢抬头看辛甘。
“其实,我也有件事情想问你,贺川之前找过我,我看他的意思是,是想和你和好的,只是……“他一边说爱她一边要和别人结婚,辛甘也不明白了。
这事要不是牵扯了程回,她都不会管这件事。
程回说:“辛辛姐,和好什么的我是不敢指望的,他要和别人结婚,我是没什么意见的,也不关我的事。我没想和他和好,要是可以,我宁愿离他远远的。“
辛甘听到这话,心里大概有了数,若是早知道,她不答应帮贺川的忙了。
到头来,这个忙帮错人了。
辛甘有些愧疚,说:“之前贺川找我,问我你得抑郁症的事,他找人查了你,让我帮忙介绍他一个做心理医生的朋友给你看看,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答应了。“
……
辛甘没想到自己是帮倒忙了,更没想到贺川的所作所为这么恶劣。她当时相信错人了,就不该相信贺川说的那番话。
只是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了,而是想办法帮程回。
贺川之后又来纠缠程回的事情,程回告诉了辛甘,程回不想和他在一起,就想让辛甘帮帮忙,想个办法,能不能和贺川划清界限。
但是这件事肯定不能跟程究说的。
程回也不想告诉程究。
程回说:“辛辛姐,贺川他只是占有欲在作祟,他不爱我,他也不是我以前认识的贺川,他结婚了还不放过我。我是不可能继续和他纠缠下去的。我想了一个办法,到时候需要你帮帮忙。“
辛甘答应帮她了,只是听了她的办法后,深深皱眉,说:“你确定要这样做?万一被他识破……“
“他不会的,我会装的很像的。“
辛甘只能答应了,事到如今,只能试试了。
……
过年这段时间,贺川偶尔会打来电话找她,她接贺川电话的时候都是避开别人,只有自己的时候才敢和他说话。
两个人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贺川对于自己即将要和温凉办婚礼的事情只字不提。还和她蜜里调油。
程回很配合,也就是所谓的听话,乖巧,贺川察觉到她变乖了,开玩笑说:“怎么回趟家变了个人,还是说这段时间我不在,你心情变好了。“
程回轻声笑了笑,说:“你对自己没自信?“
“恩,是挺没自信,我在的时候,你一副很勉强的样子,我极度怀疑是我没有让你满意。“
“还是很满意的,比我前男友能干多了。“
“……“她看不到此时贺川表情多嘲讽,他说,“那看来我没有让你失望。“
“这倒没有,不过……你在我这这么勤快,回家怎么跟温小姐交代?“
果然,贺川又笑,是他的错觉,程回怎么会乖,牙尖嘴利,才乖多久就暴露本性了。
贺川:“这个不用你操心,多练练,等你回来,连本带利讨回来。“
“贺川,你是真脚踏两条船习惯了?你就不怕会有暴露的一天?“
“担心我的名声?“贺川说,“我是男人,和你不同,有时间多想想自己。“
末了,他说:“程回,你的那几个前任,没有一个是像样的,不用刻意提他们刺激我,你的经验如何,我比你所有前任都清楚。“
言下之意就是她别装了,他对她了若指掌。
……
程回觉得自己修炼不够。才被他当成傻子一样看待,也确实,她毫无经验,和贺川第一次那会,就露出马脚了,不过贺川没发现她是第一次,大概他现在还以为她被唐阙欺负过的。
没关系,这样也好。
过年那段时间,程夫人一直在娘家住,辛甘去看望过几次,没有劝她回程家,现在程家就是个定时炸弹。一点就炸,程夫人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回了娘家就当是养身体放松好了,程回的事,她懒得管了。
与其说管不了,不如说是失望至极,没有精力再管了。
……
月底,贺川的婚礼如期而至,在前一天,贺太太找来了。
贺川这几年对贺太太和贺承打压的很厉害,贺承投资的所有项目都亏本了,那是贺川在背后狙,贺川有钱,狙贺承是小意思。
贺承几年前还闹着和他分家产,但是不够格,贺炜都站在贺川这边的,对贺太太和母子俩爱莫能助,转头就把财产都给了贺川。
贺太太和贺承一分钱也要不到。
贺太太甚至还闹过自杀,但是被贺川救下来了,与其让她痛快死去,不如苟且偷生继续活着,跟条狗一样。
贺承之后跑去了哪里,贺川不关心,丧家之犬。不足以构成威胁。
贺太太这次来,也听说了他结婚的事。
贺川本不想见贺太太,不过半路转变了主意,还是见了贺太太。
贺太太落魄的身上穿的戴的已经远不如以前了,整个人也仿佛老了十几岁,见到贺川,眼里有明显的恨意,转瞬即逝,强忍下去的。
贺川坐下来看了下腕表,说:“一分钟时间,有事直说。“
“怎么说你也喊了我几十年的母亲,你这态度。是不是没把我放眼里。“
“还有四十秒。“贺川不为所动。
贺太太隐忍着没发作,贺川现在跟之前不一样了,想见他一面非常难,更别说她今天来还有事情要求他。
贺太太缓了缓态度,说:“我现在还没和你爸爸离婚,我还是贺太太,贺承现在被你逼走了,我也联系不上他,我生病看医生要钱,你还是我儿子,这钱你要出。“
贺川放下手腕,摸了下鼻尖,似乎是贺太太这番话逗笑他了,他说:“我母亲自始至终只有一位,现在已经不在了,贺太太,你只有一个儿子,那也不是我。“
想要钱还要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出来,他会买账?
贺太太面上挂不住,要不是囊中羞涩,她怎么会来找贺川,还端了长辈的架势逼他给钱。
贺川从钱夹子拿出一叠现金,摆在桌上,敲了敲桌子。没说什么,就走了。
贺太太拿到了钱,但是不多,贺川就是打发要饭的也不至于给这么少,他就是故意的,贺太太有些生气追了过去。
刚好看到了贺川和程回在一块,贺太太立刻找个地方躲起来,看到他们俩上了同一辆车。
程回坐在了副驾驶,系了安全带,说:“你刚才见到谁了,一脸火气。“
贺川点了支烟,说:“没谁。无关紧要的人。“
程回恩了声,没再追问,看他样子,也不愿意说。
她就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今天是他明天结婚的日子,他还有心思找她出来见面,程回勾嘴角,觉得有些可笑。
不过这也好,她才可以实施自己的计划,要不是贺川找她出来,她还苦恼,这个计划怎么实施。
贺川似乎带她去哪里,她也不知道,等到了地方后,是一家酒店。
男人带女人来酒店,要做什么,一目了然。
进了房间,贺川脱了外套,一边放下手机,说:“一起?还是你先?“
程回站定了看着他的背影,即便年纪摆在这了,不过他身材还是保持的很好,一点不输那些专业的模特,越看越觉得他成熟俊朗,衬衫下露出的腰线迷人。
程回咬了下唇,说:“你先吧,我要打电话跟家里人说今晚不回去了。“
“行。“
贺川便进了浴室,关上了门。
程回拿了他手机看了下,只能看到锁屏界面弹出来的微信聊天窗口,是温凉发来的,现在还在发,也就意味着,他跟她这会,温凉还在和他聊天。
他是怎么做到的?
她很难懂。
算了,不想了。
程回打开电视剧,坐在沙发上,假装在看电视,刚好切到了娱乐新闻,她的注意力不在新闻上,而在想她那个计划。
浴室里有水声,过了会,水声停了,贺川走了出来,下半身就围了一条浴巾,露出上半身,他走过来,站在沙发后搂着她,吻了吻她发顶,说:“去。轮到你了。“
程回陡然转身,缠上他的脖子,似乎迫不及待了,哑声说:“不洗了,想你了。“
贺川眼神变得深了些,说:“行,不洗了,完了再洗也一样。“
她说想他了,他听起来还是挺高兴的。
程回又低声说:“我和他解除婚事了,贺川,你之前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他微微错愕。
“你说想要个孩子,要不。我给你生个吧。“
“想通了?之前不是死活不要么?“
“想通了,你这么喜欢我,我干嘛和自己过不去,何况,我已经恢复单身了,和你在一起,刚好。“
贺川顿了顿,停了会,“恩?“
“怎么,你不要我?“程回问他。
“没有,不过需要委屈你一段时间……“
“和你在一起,不委屈。“
贺川又笑:“回家这一趟都发生什么了。怎么变乖了这么多?还是有后招等着我?恩?“
程回把他推到在沙发上,她的力气怎么可能推得动他,还都是为了配合她,贺川看着她,她坐着,居高临下,她说:“对,今晚你别想走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装的
贺川脸色不太好。
程回觉得奇怪,她主动,他还不高兴?这不是他想要的?又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两个人姿势暧昧着,可是因为程回的话,贺川停下来看她,眼神冷飕飕的,眉梢处都是寒意。
即便房间有暖气,她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是冷的。
她状似无意问:“不继续?“
贺川沉默了半天,虽然身体还有感觉,但他本人是没什么继续的意思了,大概是因为她的态度。
维持这个姿势挺累人的,程回察觉到他没有继续的意思了,双手撑在他小腹上,要下来,下一秒,腰又被他扣着,往上一提溜,贺川准确无误吻住了她的唇。
那这是要继续的意思了?
程回不否认她是满意他的技术的,她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是让自己沉沦,不去想隔在两个人之间那些事。
贺川稍微放开她。气息不稳,说:“你今天不对劲,谁刺激你了?“
“没有。“程回反问他,“我还想说你不对劲,不像你了,平时这个时候,你早就付诸行动了。怎么了,不行了?“
“别激我。“
程回微微笑,双手抱着他的肩膀,“那我偏要呢?“
贺川笑:“有你好受。“
程回轻描淡写的笑,眼神飘忽,没有聚焦,像是走神了。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程回趴在床上,摸到了丢在一边的手机,拿过来把玩,听到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他每次结束首先都要去清洗一下,等他处理完自己,才会来帮她清理一下。
房间空气里还有那股味道,散不掉。
程回又撑起身来,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上,她不等贺川洗完澡帮她清理。
算好时间,贺川差不多洗完澡出来了,她刚把外套穿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浴室门发出响声,贺川走了出来,正擦头发,看到她穿戴好站在那,他皱了下眉:“怎么,要走了?“
“恩。“她轻飘飘应道。
“不是说今晚不让我走了?你就要走了?“
程回说:“贺川。“她转身面对他,脸上挂着淡淡地笑。“你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你和温小姐的婚礼在明天。“
“我要是今晚留下你,我怕明天舍不得让你去参加婚礼。“
“我不是那种女人,既然你选择了温小姐,那我不可能继续跟你搅和在一起,虽然,我名声也不太好了,不过还是可以找到男人,我总不能把我最好的光阴都耗在你身上了。“
贺川皱了皱眉,沉默半天,语气淡泊:“你不想我结婚?“
“说心里话,确实不想。“
“……“他想了想,说:“那你不是这种态度。“
“那你要我怎么样?哭着喊着求你别结婚吗?“程回隐隐约约有些生气和伤心,声音哽咽,“我还以为你对我是不一样的,但目前情形来看,你还是在耍我。“
“你一边和我好,一边要和别人结婚,我以为我是不一样的,结果呢,真的挺可笑的。我栽在你这已经两回了。都说事不过三,我就是个笨蛋。“
他不想看她哭,甚至这会觉得有些烦躁,说:“我以为你知道。“
“我知道什么,不对,我知道,我知道你在玩我。贺川,我得承认,我对你没死心,但是又怎么样,你心里没我,从始至终。“
她很难过,咬着牙根不想在他面前掉眼泪,可是她哪里能控制,半真半假的,她这会都分不清自己说的这番话有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过了会,贺川才说:“我这个年纪不适合说感情,你愿意跟我,我们就好,就算我结婚,也不影响我和你的来往。“
“所以,你把我当三儿养?“
贺川没说话,也就是默认了。
他把她当成三儿养。
他说:“温凉适合带出去,她成熟,识大体,在处理人际关系上能帮到我。“
程回笑的越来越惨淡,原来这是原因,她太小了,不懂事,帮不到他,他是事业心很重的人,程回这才明白过来,不过现在明白也不迟,她有给自己退路。
就当是系数还给他了。
贺川说:“回回,你不擅长这些,你做不来。就算我和别的女人结婚,我也会对你好。“
呵……
简直了。
程回真不知道他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这种话都能这么理直气壮说出来。
“对,我是做不来,说起来我名声也不好,会影响到你,道理我都懂。我也要脸的,我不想做你的三,我再不好也有程家。我因为你和妈妈的关系闹的很僵,我不能再做让她不高兴的事了,贺川,你不爱我,我也不想和你继续了。“
她这番话义正言辞的,大概是真的伤心了,一脸的眼泪。
贺川知道她这会情绪不对,没再哄她了,而是说:“你至于纠结这些吗,和我在一起不久好了?“
“我说了我要脸!“程回拔高了嗓门吼他,“你不是我,你肯定做不到切身体会。我不求你有感同身受,但是我求你了。“
“程回。“他不高兴了,挑了下眉,“你先冷静。“
“走开,别碰我。“程回死死咬着唇,往后退了几步。
“别闹了。“
程回甩开了他伸过来要碰自己的手,惶恐避之不及似的往外走,她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待下去了。
还没到门口,就被贺川抓住了手臂往回拖了回去。
程回忽地距离咳嗽起来,贺川握住她的胳膊,感觉到她的体温有些烫人。
贺川抱着她上了床躺着,程回要起来,一边咳嗽一边说:“你别碰我。“
贺川干脆放了手,冷眼看着她,想看看她还要怎么作。
他不拦着她了,程回拿了包就走出去了。
他放低姿态求一个人,没想到她不识趣,就是和他唱反调,看来是他先前太宠她了。
她的病大概是好了吧?
要不然,怎么一直和他对着干。
他换了衣服也打算走了,想着过几天再哄她好了,结果下楼走到酒店门口,看到了一辆救护车停在酒店门口,似乎谁需要救治,很快,他看到了一群人抬着一个担架走出来,担架上躺着一个女人,浑身是血,他看了一眼,刚好有人经过,挡住了担架上女人的模样。
就是这个机会,他没有看到躺在担架上的女人是程回。
……
程回在医院躺了三天三夜,最后还是醒了过来,她挺茫然的,醒来发现自己在医院,不像是做梦,是真的。
程究和辛甘守在病床边,他们俩看到程回醒过来,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尤其是辛甘。
“我怎么在医院?“程回反应迟钝,觉得脑袋疼的厉害,伸手一摸,缠着纱布。
“你前几天摔了脑袋,不记得了吗?“辛甘先问的。
“我怎么会摔了脑袋?“
程究知道她是在一家酒店的楼梯里摔下来的。被酒店的工作人员发现,立刻送来医院了,摔倒了脑袋,昏迷了三天。至于她为什么去的酒店,程究后来知道,她是去见贺川。
不用想,都知道发生什么了。
程究没说话,更多是担心她的身体。
医生说摔了脑袋,可能会留下后遗症,不过一切都要等她醒过来才知道。
程究去喊了医生过来给她检查一下,这一检查。检查出来她丢失了一部分记忆。
医生的猜测是说她受到了刺激,又摔了脑袋,所以丢了一部分记忆也是情有可原,人在受到某种巨大的刺激,把不愿意接受的事情,压抑在内心深处,自己忘记了,忘记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不是坏事,是好事。
这样避免一直深陷伤心的旋涡里。
她受了什么刺激,程究和辛甘都明白。
她出事之前,见过贺川。恰好,丢掉的那部分记忆跟贺川有关系。
也就是说,她不记得贺川了。
可以说,跟贺川相关的,都不记得了。
国外也是有这种病例的,是真实发生的事件,虽然概率很小。
可是她是怎么从楼梯上摔下来的,酒店方表示发生事故的时候,监控坏了,程究只能看到程回去酒店是跟贺川见面。
至于为什么要见面,程回现在忘记了,也就不知道具体是出于什么原因了。
程回不记得贺川后,程究和辛甘也就没有当着她的面再提起这个人,就当做这个人从来没出现过。
程回在医院住的那段时间,贺川和温凉如约办了婚礼,但是领没领证,就不得而知了。
……
这场婚礼,挺盛大的,贺川是让张助全程复杂,张助挺负责任的,也没有辜负贺川的嘱托。
但是婚礼全程,贺川都没笑脸,似乎不高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但是没人会在人家的大好日子凑上去问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
这简直是找死。
而婚礼第二天,贺川就出差去了,似乎不想面对新娘子?
张助都觉得奇怪,潜意识认为老板这是在逃避?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他心底觉得是跟程回有关系。
只是细节,不为人知。
贺川这一去,就是大半个月,很多生意都不用他亲自谈了,可他还要亲自跑一趟。这可凉了温凉的心。
她又不傻,早看出贺川身在曹营心在汉,他的心,老早飞远了,也回不来了。
婚礼是办了不假,在所有人看来,她已经是贺川的太太了,她也在她那群不看好的朋友面前狠狠出了一口气,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和贺川没有领证。
没有法律保障的婚姻,可以随时反悔。
贺川在婚礼后第二天就出差了。这让公司里一些知道内情的人心里有了底,觉得温凉这个老板娘位置还是坐的不够稳当。
温凉坐不住了,她找人打听了程回的近况,得知她出了场意外住院了,具体是什么意外,那人也不太清楚,温凉想了想,又让那个人去打听程回的情况。
过了几天,温凉收到消息了,那人打听到了,说是程回摔伤撞了头,导致丧失了一部分记忆,现在还在医院休养。
这么巧?
温凉当然不信的,于是决定亲自跑一趟医院看看。
到了医院,见到了躺在病床的程回,温凉还是不信,她敲都没敲门,直接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
程回捧了本书在看,余光看到有人进来,皱了下眉,不太高兴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病房的女人,她合上书。冷淡看着她。
温凉也不说话,上上下下打量她。
程回头上还绑着绷带,后脑的伤还没好。
“我听说你受伤住院,所以特地来看看你,怎么不说话,你不认得我了?“
程回拧着眉,似乎在想她是谁,不过想了会,脑子有些空白,说:“阿姨,我认识你吗?“
“……“温凉控制脸部表情。不想太过暴露情绪,说:“程回,你怎么喊我阿姨,你不记得我了吗?“
“看年纪,我喊你阿姨不应该吗?你看起来,跟我妈妈一个辈分。“程回又笑,笑容坏坏的,“我想起来了,唐怀怀,你又想来破坏我爸妈的感情,我告诉你,别做梦。“
“你搞错了,我不是唐怀怀,我是唐怀怀的朋友。“
程回忽然拿了书,朝她丢过去,大吼大叫:“唐怀怀你这个臭女人,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我要打死你,你这个坏女人。“
她这般歇斯底里,跟温凉印象里的程回截然不同,但是温凉也怕她是装的,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不过把她认成唐怀怀?
刚好有护士和医生进来,看到了病房里突然出现一个女人,而程回的情绪又忽然激动起来,连忙把人赶出病房,给程回打了一针镇定剂,程回这才冷静下来睡了过去。
医生出来问她是谁,来做什么的,都对病人做了什么。
温凉笑笑,说:“我是程回朋友,我听说她住院了,所以过来看看。不知道她这是……“
“病人现在的情况不稳定,如果是来探病的,建议提前跟病人家属联系。“
“那她是真的失忆了吗?“
医生扶了扶镜框,表情已经说明了程回的情况。
温凉抑制不住嘴角上扬,大医院的医生不至于说谎吧?
……
等程回醒过来,她的主治医生一个人在病房里,看到她,压低了声音,很小声说:“刚才那个女的相信了,你以后注意点,还是要注意头部的伤。“
没有刚才激动的模样,程回淡淡的笑,神色淡然,说:“谢谢你,医生。“
“不用客气,我也是受人所托,你好好休息。“
“恩。“
……
程回住了大半个月,出院了。
这次来接她出院的是程夫人还有程父,他们二位都从程究那得知了她失忆的事。
这应该是好事。
程夫人知道她的情况后,对她的态度好多了,起码比之前的好。
程回看到程夫人,笑嘻嘻的,脸上堆满笑,像是小时候跟她撒娇一样,蹭上去,甜腻腻的喊了一声:“妈妈,好想你。医院的饭菜好难吃,我好想吃家里的饭。“
要知道,几年前因为贺川还有出国的事情,她们母女俩关系闹的是再僵不过了,也是从那刻起,程回没有这样跟她亲近过。
程夫人心里百感交集,她要的只是一个听话乖巧的女儿,不是要一个仇人,这几年的程回就是把她当成了仇人,哪里还会这样跟她撒娇。
程究和辛甘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程夫人有些不习惯程回这样撒娇,顿了顿,拍了拍她的手,没说什么。
程回又凑上去,看她的脸,说:“妈,你干嘛不理我?“
“……没事,先回家。回家给你做饭吃。“
“好,走吧。“
也许是出院了,程回心里头高兴,脸上的笑就没停过,她看着窗外天气好,就打开车窗吹风,让风在她脸上吹过。
程夫人看到这幕,有些走神,说:“程回,医生跟你说了你的情况吗?“
“什么情况?“
“……“程夫人表情隐忍,难以开口。
“哦。失忆吗?说过呢,但是我不知道我忘了什么,我问过医生什么时候能恢复,医生说不一定,看情况。“她耸了耸肩,摊了摊手,“这回答,等于没回答。“
“虽然不确定忘记了什么,但医生说我是摔到了脑子,又受过刺激,机缘巧合忘记了一些让我觉得难以承受的事。既然是不高兴的事,想不起来也无所谓,不影响正常生活就行了。“
“而且我现在时不时头疼,也不知道跟这个有没有关系。“她说着,敲了敲太阳穴。
程夫人立马握住她的手:“别敲脑子,会敲坏的。不过既然都忘了那就忘记了,不要去想了。“
“那行吧。“她看得很开,说完又是一个笑容。
这是好些年前她的状态了,无忧无虑,整天乐呵乐呵的,还时不时惹祸。
程夫人现在宁可她到处惹祸,也不要她想起那些事。
忘了挺好,真的。
程夫人从没这样希望过她不要好起来,就这样好了。
开开心心,脸上都是笑容,还会跟她撒娇。
回到程家,程究把程回的手机拿了回来,换了张卡,才把手机还给她。
“怎么手机在你这?不早还给我,害得我在医院无聊死了。“
程究说:“忘记了,少玩点手机,小心把眼睛看坏。“
程回接过手机,就去客厅看电视吃零食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扭扭
程回的行为举止没有异样,程父和程夫人他们都没有察觉到端倪。
只有辛甘清楚,她连程究都没说,帮程回瞒着。
一开始辛甘也差点信了程回是真的出了意外,因为她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真摔了后脑,所幸没什么大事,要是真出点什么意外,她不敢往下想。
程回在家养了半个月,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她记得自己要考研的事,于是每天都在家里学习,甚至报了考研的课程,每天都去机构上课。
程夫人看她这个状态还可以,也确定她唯独是忘记了贺川,一方面觉得心酸,另一方面觉得这是报应。
不过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既然她不记得贺川了,那就好。
程父马上要从位置上退下来了,这种关键时候,能不出什么岔子就不出岔子,得万无一失。
所以程父的时间大部分都用在工作上了,尽心尽责。也就无暇顾家里的事。
退休之前,要做的事情很多,比如他这个位置空了,接任的人是谁,他要做一个考量。
自然不可能是程究的,他的年纪和资历还没到,即便他已经足够能力胜任了。
……
因为程回不记得贺川了,程夫人也不愿意她想起来,也就不愿意让她接受恢复记忆的治疗。
甚至还跟程究和辛甘说,不可以在她面前提起贺川这个人,永远都不可以。
她忘记了,就代表着一切可以重新来过。
程夫人希望她有一个正常的人生,跟普通人一样。
程夫人对贺川的成见是越来越深,觉得他害了程回,他是罪魁祸首,是程家的罪人,这辈子,她都不可能接受贺川跟程回在一起的。
可是都住在同一个城市,双方的圈子也是错综交杂的,日后难免会撞见,这是不可避免的。
程夫人就打算等程父退休了,带着程回移民,这样就可以完全避免和贺川碰见了。
失忆这是个不确定因素,谁知道她哪一天看到什么会突然想起来。
所以程夫人才想到了这个办法,那就移民好了。
于是程夫人跟程父说了自己的想法,她这次冷静很多,是心平静和的跟程父商量。
程父沉默了会,说:“万一以后哪一天她忽然想起来呢?你到时候怎么跟她说。“
“她是我女儿,只要我还在一天,她就是我女儿,我相信,她也会长大,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程父说:“我知道你一心一意都是为孩子着想。但是这件事,要问程回的意见,我不想强迫她做不想做的事情。“
“她现在只听我的。“
“……“程父无话可说,幽幽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对贺川偏见很深,但是移民不是闹着玩,以后要是想回来,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程夫人坚定道:“只有这个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过了会,说:“现在还不着急,等你退休下来,我们到时候再看程回的意思。“
程父有些吃惊,程夫人一向是固执己见惯了,怎么还会听程回的意见。
……
贺川联系不上程回,去了她住的地方,刚好遇到辛甘过来退房,拿钥匙给物业。
辛甘带着孩子呢,她看到贺川出现在这,皱了下眉。
贺川走过来,就说:“有时间聊聊吗?“
辛甘淡淡说:“贺川,我知道你想聊什么,我上次信错了你。不应该相信你的。你以后别去找程回了,这房子是程究帮她租的,我今天过来,是退房还钥匙的。“
“……“贺川拧了下眉,“退房?程回呢?“
“她回家了。“辛甘嘴巴很紧,没有透露有用的消息让他知道。
贺川:“她没有说什么?“
“她应该说什么?“辛甘笑着调侃,“你还要她说什么?“
“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一个月了,我联系不到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不好直接去程家找人。
这一个月,他一直在等程回主动来找自己和解,但是没有下文,程回就没有找过他,她那天说别联系,他就当她是发脾气,故意说的气话。也是因为他的确被她的态度气到了,所以先走了,给她时间冷静冷静。
但这一个月过去了,没有一通电话,甚至一封短信都没有。
就算是生气也该气完了吧?
他还等着她来找,发脾气或者撒娇都行,他会给她一个答案。
辛甘看他这幅模样,似乎是不知道程回出意外的事,既然如此,她说:“程回一个月前在酒店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撞到了脑袋,在酒店那次,她是去见你的吧。“
“说起来,她出意外也跟你有关系,不过现在没什么了,她已经没事了,就是忘了你。我觉得是好事,忘了你,有利于程家家庭和睦。“
“贺川,就请你看在她已经那么可怜的份上,别去伤害她了。你已经和温小姐结了婚,就和人家温小姐好好的,别来骚扰她了。“
她说完,没等贺川说什么,直接走了。
东西都已经让搬家的人搬走了。
进了电梯,小满乐仰着头,忽然问了句:“妈妈,那叔叔坏坏……“
“不喜欢他……“
辛甘弯腰摸了摸她头,说:“回家后不要跟其他人说见过这个坏叔叔哦。“
小满乐也没有问,虽然不明白。就茫然点着头。
……
事到如今,他已经想不明白自己对程回是什么感觉了。
最开始,他就喜欢她,守着她长大,等她长大了,她喜欢了别人,他知道后,很生气,就仿佛自己珍藏的宝藏长了腿跟人跑了。
那种感觉,想起来,就不好受。
他也明白,两个人的差距,不对等,而程夫人无法接受他和程回关系的转变,所以反对他们俩在一块。
当年程回的确太小了,他那会也太着急了,应该再等个几年,等她心智都成熟了,再进行两个人的关系就差不多,但是这几年,他不能保证,她身边不出现其他男人,说到底,还是得先下手。
而且太多变故了。
贺家之后发生的变故,都不在他的控制之内。
之所以跟温凉结婚,他也有原因。
辛甘说程回出了意外,忘记他了?
他要的有千万种结果,而不是忘记他。
而且她为什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又刚好失忆,忘记他?
贺川亲自跑了一趟酒店,但是被告知监控没了,这就有问题了,真是巧合。
酒店前台工作人员记得这件意外,又告诉了他当时是哪家医院来的救护车,让他再去问问。
一番打听下来,贺川找到了给程回治疗的主治医生,他直接登门拜访,问了那医生关于程回的病情。
这是病人的隐私,医生是不会说的,于是让他离开。
贺川就半路堵在医院门口,等到那医生下班从医院离开,直接截住,问程回的事。
甚至不惜以医生家里人威胁。
医生只能跟他说实话。
答案跟辛甘的差不多,程回是真的出了意外,伤到了脑袋,忘记他了。
他想办法见程回,于是魔怔了似的,开着车,蹲守在程家附近,刚好,可以看到程回房间窗户,他坐在车里抽烟,一根接着一根,固执到了骨子里。
他跟了一段时间,知道了她的作息,知道了她每天都要去机构上课。她要考研,除了机构,哪里都不去,而且经常是程家司机接送她,偶尔程夫人也会出现。
他没有机会接近她。
他只能也假装报了那个机构的考研班,接待他的机构工作人员还习以为常,像他这个年纪还考研的人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见识过世面的,也就没有惊讶。
贺川在机构真见到了来上课的程回,她昨晚似乎没睡好。进门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困的挤出了眼泪,一边揉眼睛,一边找位置坐。
程回似乎看到他了,又似乎没看到,没什么反应,翻开书就开始学习。
考研的事情没忘记,怎么就把他忘了?
考研的讲师来了后开始上课,程回托腮,一边听课,划重点内容。对周围事物漠不关心,时不时打个哈欠,困得不成样子了。
贺川可不是来学习的,他一直在看程回,但是她全程就没有注意到自己。
他什么时候被这么无视过?
程回没注意到他,其他也是备考的小姑娘注意到他了,一下课,课不上了,就顾着聊他了。
但贺川也不是天天都有空来上课,他也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就偶尔来会。
温凉那头还在守着空的婚房,办了婚礼后,她如愿搬进了贺家住,虽然不是他常住的地方,但是是贺家,是名正言顺进去住的。
贺炜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身体太差,只能住院治疗了。
就是上了年纪,加上瘫痪,很多毛病也就这个时候出现了。
而悉心照顾贺炜的就是温凉了,她最后都压在了贺炜身上,她忍不住,还是跟贺炜倾诉了,她知道,贺炜虽然瘫痪了,但是意识还是有的,知道她在说什么。
知道是知道了,又管不了,所以还是没用。
贺炜闭了闭眼,有些累了,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贺炜住院期间,贺川来过几次,这几次。温凉在,两人见了面,难免会说几句话。
温凉就问他了:“公司很忙吗?“
“还行。“他语气淡淡的。
“那是忙还是不忙?“
“你想听我说什么?“
温凉笑:“你愿意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贺川微顿,表情有点微妙,似乎懒得跟她说。
温凉看出他不想说的意思了,“你看,你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我了,贺川,你就算是打起精神随便应付我几句都不行吗?非要我把话说明白吗?“
他表情有些不耐烦了,甚至可以说是冷漠。
只有不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在她面前露出这种表情。
“我知道你不爱我,不爱我,又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目前是办了婚礼,不算是真正的结婚。你要是觉得和我在一块过不下去了,可以随时走。“
“那请问你和我办这个婚礼的意义何在?“
“这不是你想要的?“他反问。
温凉一脸不可置信:“我想要的?那你呢?“
贺川语气冷静的可怕:“我不需要。“
温凉忽然就想不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跟自己办婚礼了,办婚礼不就等于结婚而已,只不过,他们没领证,可是也足够了,起码周围人都知道,他们是夫妻。
贺川再次强调:“我不需要婚姻,领不领证对我来说都一样,你要是觉得非要领证,那我可能不适合你,你要钱,我给你卡,经济方面,不会亏待你。“
“办了婚礼不领证?“温凉一脸疑惑,“所以一开始,你就不打算跟我领证?“
领证和不领证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领证,做什么都可以理直气壮。不领证,打小三都没底气。
但是贺川俨然是不打算和她领证的。
贺川说:“婚礼你想要的,已经给了。“
她想继续说下去,但是触及到贺川眼神后,就没了说下去的勇气了。
他的眼神冷淡的不行,似乎她再说,这场所谓的婚姻也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贺川说:“刚才已经说过了,你可以随时走。“
说完,他就真走了。
温凉气不过,追了上去,说:“我知道你心里有谁。我都知道,我全部都知道。是程回对不对?我说的对吗?“
这也是第一次,她当着贺川的面提到了程回。
贺川盯着她看,情绪波涌,眼神是冷的可怕,温凉从来没看过他这么可怕的眼神。
温凉没了继续说下去的胆子了,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可怖,贺川这个人,不是她能掌控的。
温凉不经意间露出了脖子上那条项链,贺川瞧见了,跟他送给程回那条一模一样。
他脸色更沉了,似乎明白了什么,问她:“你去找过程回了?你跟她说了什么?“
“我找她?对呀,我是找过她了,我要求证她到底是不是忘记你了。“温凉还是要说,抱着最后的决心,“贺川,你的报应来了,她就是把你忘了,谁也没忘记,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我原以为你是爱她的,但似乎不是那样。你不爱她,你谁也不爱。“
要是爱程回,也不会跟她办婚礼了。
“她对你是不是冷冷的,不怎么想搭理你,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跟她说过,我们俩的故事。她可失望了,就算想和你旧情复燃,也不可能的了。“
贺川不动手打女人的,但是温凉这么一说,他毫不犹豫,掐住她脖子。表情狰狞,盯着她看,说:“谁让你去找她的?温凉,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你敢,我知道你敢,你有本事就掐死我,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贺川不受她威胁,冷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掐死你,留着你兴许还有用。“
温凉是心如死灰了,也没想到他的狠会用在她身上。
此时的贺川,仿佛变成了她不认识的那个人。
面目全非。
她对贺川的感情,贺川全然不顾。
她陪他度过最困难的时期,倾尽所有帮他,结果换来这么一个结局?
贺川松开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留给她一个冷漠决绝的背影。
她不甘心,贺川怎么可以这样无视她的付出她的感情,她陪了他三四年,这三四年,她付出的心血,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他怎么可以这样无情?
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她?
这四年,他眼里就没有她一丁点的位置?
怎么可以如此冷漠决然,她就比不上一个小姑娘?她温凉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
温凉花时间跟踪了贺川,她想看看,他有没有去找程回。
刚跟了没几个小时,就被贺川发现了,他自己开车,直接甩掉了她的跟踪。
贺川有几天没去机构了,虽然是考研培训班,但是老师还是很负责任的,把这几天的课程都整理好单独发给他了,让他有时间的时候一定要记住复习,多看看。
今天他有空,就来培训班了。
到门口,看到了程夫人也在培训班机构,他已经调转方向要离开了,但是下一秒,鬼使神差走了进去。
程夫人看到贺川,眼里是迸发不住的怒意,按照以前,肯定当场爆发了。今天却不一样,程回在,而且程回已经不记得贺川了,她要是这会跟贺川起冲突,肯定会引起程回的怀疑。
程回在里面上课,贺川也走了进去,也是程回所在的教室。
程夫人的视线一直紧追着贺川,看到他进了那间教室,手指捏在一起,出了不少的冷汗。
她也进去了。
程回似乎注意到有人看自己,回了头。皱了下眉,看到了进去的贺川,贺川也在看她,四目相对,他想看她有什么反应,但是很快,她侧身往边上看门口,脸色如常,没有异样的反应,她笑着朝站在门口的程夫人挥手。
程夫人在看到程回,扯出一抹笑容。很勉强的那种,算是回应。
程回笑着回头继续看书了。
她还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活动活动筋骨。
视某个人为空气,真不认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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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来了
今天有随堂考,程回抓破脑袋在想题目,她没想到这么难,而且题意曲曲绕绕的,令人费解。
她是一门心思都在试卷上,强迫自己不要被周围的人或事干扰到,集中注意力做题。
虽然考研时间在每年十二月份左右,算起来,她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挥霍。
今天程夫人没有先走,一直在机构里面守着,她要守着程回,不能让贺川接近她。
程夫人跟机构的负责人问过,那个贺川也报读了培训班,他是来上课的。
程夫人合理怀疑,他很有可能是冲着程回来的。
他也许是知道了程回丢失部分记忆的事,要不然,怎么会跑来这种地方报班?
那意味着,他对程回没有死心。
程夫人越想情绪越发激动,手指忍不住攥了起来。
她对贺川的不满不是一时半会的,是长久积累下来的。何况,程回当年出国也是因为他,若不是他,程回和她的关系也不会变成今日这般。
而程回已经不记得贺川了,这会儿要是让她想起来--
程夫人是万万不会允许的。
……
考完试,程回又升了个懒腰,把卷子交上去就可以走了。
她兴冲冲就朝外面直奔而去,看到了程夫人,冲上去搂着程夫人脖子撒娇,说:“哎哟辛苦啦,程老太太,等了我这么久,饿了吧?“
“是你饿了吧。“程夫人收敛起刚才的情绪,做了调整,脸上露出笑容。
而贺川也出来了,他根本就没做什么卷子,也没带东西来,两手空空,直接走出来。
程夫人就是想避开他,拉着程回的手就往外走了。
贺川没有跟上去,他还有其他事。
……
母女俩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吃下午茶,程夫人忧心忡忡望着她,一言不发。
程回吃的可高兴了,看到程夫人那份没动过,说:“妈,你怎么不吃?不好吃吗?“
“不饿。“程夫人回过神。
程回:“那给我吃呗。“
“你吃。“
程回自顾自吃了起来,等她吃完,心情也就好多了,又伸了个懒腰,开开心心刷手机了。
而程夫人自始至终都在想刚才的是。过了会,问她:“最近学的怎么样?“
“还行,老师说的挺通俗易懂的。“
“那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人?“
程回:“奇怪?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应该是妈妈想太多了,你也知道,妈妈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
程回的表情看起来怪怪的,说:“妈,是不是我之前做了什么惹你生气了?你……“
“没事,没有的事。“
程回忽然拉胯了下脸:“你别骗我,哥哥都跟我说过了,他要我乖乖听话,别再做什么惹你不高兴的事,是不是我忘记的了--“
程夫人怕越说下去她会想起来,于是赶紧叫住了这个话题,安慰她说:“没有,别瞎想,既然都过去了,就不要提了。乖,你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考研,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程回哀嚎瘫在椅子上:“考研好难啊。我可不可以直接放弃,学海无涯,回头是岸。“
“不可以,你都复习这么久了,别放弃了。“
程回一脸委屈。
……
白天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扮演她的角色,也就只有晚上才能稍微松口气。
但是,晚上程回也睡不着觉。
她翻来覆去想白天发生的事,贺川和程夫人,她注定要放弃一方,十九岁那会,可以为了贺川不要父母,但是二十四岁的程回,无法为了一眼望不到头的感情放弃父母。
她今天看到程夫人的头发都有白发了,还不少。
除了愧疚,交杂了其他情绪,折磨得她苦不堪言。
为了打消程夫人他们的顾虑,她晚饭多吃了一碗,现在撑的想吐,只觉得恶心,翻身起身跑去洗手间吐去了。
失忆能装,身体的病痛装不了。
她还是很难受,难受的想死。
白天还是个人,到了晚上,什么都不是。
……
知道内情且非常担心她的人只有辛甘,辛甘频繁带着小满乐回来程家住,就连程究都奇怪,因为程夫人不太喜欢满乐,对满乐态度也不好,所以他跟辛甘说,可以不回程家也没关系。
但是最近她有些反常。
她嘴上说没事,回去照顾照顾而已,她毕竟也是程家媳妇。
他顾不着家,她有时间,可以帮他打理打理。
但是程家哪里有什么需要打理。
程究职业病了,加上这段时间没那么忙了,才留意到她不太正常的行为举止。
只是她不肯说,他抓她审问也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的,他便把注意打到了小满乐身上。
小满乐虽然和他不是特别亲近,但是总归是父女俩,有血缘亲情联系。加上他最近很关心她,小满乐也就不那么排斥他了。
辛甘这天又要回程家,程究休假,就说他留下来照顾孩子好了,让她回去。
辛甘没想那么多,就说好,然后带了个包,去了一趟程家。
程究拿了冰淇淋诱惑小满乐,开始了套话。
小满乐瞪着乌黑明亮的眼睛看着他,茫然的,又有些傻兮兮的模样,非常可爱。
程究:“想不想吃冰淇淋?“
小满乐点头,口水都要开始流了。
“那你要喊我什么?“
小满乐爽快喊:“粑粑。“
程究就喂她吃了一口,她意犹未尽,视线有看向冰淇淋了。
程究把她抱在怀里,说:“最近妈妈带你去见姑姑,有没有说什么?还记得吗?“
小孩子,哪里记得住这么多。
小满乐就很迷茫,一个劲喊''粑粑'',就是想吃冰淇淋了。
……
辛甘回程家见到了程回,关在房间里,没有其他人,程回才敢露出疲惫的一面,说:“辛辛姐,我的药带了吗?“
“你这样还行吗?“
“不行也要行。“程回惨白一笑。
辛甘叹气,说:“这个办法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帮到程回。
程回勉勉强强撑着,还能笑出来,但是很浅,说:“不要担心,这么多困难我都过来了,还能撑住。就是假装的时候挺难的。“
还要装出一副很高兴的模样,更难。
辛甘把药给了她,都是她托叶医生帮忙开到的药,叶医生虽然不做医生了,但是他有朋友可以开到药。
寄回国内也花了一些时间,辛甘收到就给她拿来了。
有了这些药,她又能撑一段时间,不至于晚上痛苦的整夜整夜失眠睡不着。
……
自从上次温颜和贺川在医院闹了那一次,贺川再也没有接过她电话,也彻底冷落了她。
这口气,温颜是怎么都咽不下去的。
这时候,一直没有什么消息的贺夫人主动找上门来联系她了。
温凉以为她是来看自己笑话,电话也不接她的,直接挂了。
但是贺夫人又打来电话了,不依不饶的,似乎她不接,便一直打来电话。
温凉也想知道她到底又要干什么,便接了。
贺夫人说:“此时此刻的你是不是很愤怒?就跟当初我被你耍一样,我的处境温小姐终于也体会到了。“
温凉冷笑一声,她不屑跟贺夫人拌嘴。贺太太的惨境又不是她造成的,何况,她也还没有贺太太那么惨。她起码衣食无忧,有钱花,有房子住,而贺太太还要带个拖油瓶,风餐露宿,也没收入,而她那个儿子贺承,老早不知道溜去哪里了。
温凉对她的情况可是了如指掌。
贺夫人听到了她那声冷笑。扯了扯嘴角,说:“我知道你现在一样看不起我,不过你马上也要变成和我一样的人了。我告诉你,在贺川心里,你可什么都不是,不要得意。“
“我什么都不是关你什么事,死老太婆。“
“骂我能让你觉得解气是我的荣幸,如果你想继续坐以待毙,那就这样等下去吧,等贺川什么时候追回了程回。你也就成了弃妇了。“
温凉抓了把头发,硬生生扯断了一缕头发,她的恨意在胸腔无限滋生,直至填满。
“温小姐,你不用激动,我理解你的心情,同样都是女人,我都打听过了,不用吃惊我是怎么知道的,毕竟我曾经也是贺川的母亲,他也要喊我一声妈。“
温凉语气着急:“你有事就直说,不用跟我说废话,我没时间听你说无关紧要的事!“
“那就出来见一面吧,见面谈。“
……
下午两点多,在一家餐厅,贺夫人先到的,已经点了一桌子的菜了,还没吃就让服务员打包。
温凉鄙夷的看着她,说:“至于吗?这些还不够你吃?“
“家里有孩子,我总不能自己吃了不管孩子。“
那孩子就是贺承和阿昼。
贺夫人等服务员打包好了,这才慢悠悠道:“这都几年了,你怎么都没抓住贺川的心,还让一个小姑娘拿捏住了。“
“你找我出来要是还是说些废话,我看我也没必要跟你谈了,这桌菜,你自己买单,我不付钱。“
温凉起身,说完就要走的模样。
贺太太也不着急,夹了块肉塞进嘴里:“你走了,有些事你一辈子都没办法知道。“
这句话。成功让温凉留了下来。
贺太太说:“你知道当初程回为什么出国吗?“
温凉:“知道。“
“是因为程回的母亲程夫人不同意他们俩在一块。你想想,程太太以前不同意,现在就会同意吗?“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既然你得不到贺川,不如直接毁了他。毁了他,谁也别想得到。“
……
一连一周,程夫人都跟着程回到机构上课,就是避免贺川和她接触。
谁知道,贺川这一周都没有来过机构,程夫人心里不安定。潜意识觉得贺川肯定不会放过程回,也不会放过程家的,程夫人是越想越多,把所有可能性都想到了。
而程父这头也出了点事。
很突然。
他半年前签的一个项目出了点问题,他被人匿名举报受贿,受贿可是不小的罪名,而且最重要是他临近退休才被爆出这事,突然的让人怀疑这事是不是有人早就谋划了。
程父是一生廉洁,不可能受贿的,这件事程父料定是有人在背后算计。
只是一时半会,找不到这个人是谁。
时隔半年,当初签这个项目的时候的细节都记得不太清楚了。
而程究是他儿子,也被波及了。
程父怕程夫人知道会担心,也就瞒着,没有跟她说过,自己扛下来。
也因为如此,工作暂时停了,期间回家待命,随时需要他过来配合调查,都需要他随时出现。
程究虽然没有直接受到影响。但毕竟他父亲是程父,上面的人,也连同他一起查了。
程究是按兵不动,他不担心自己,担心程父而已。
程父依旧是早出晚归,回来的时候,脸色正常,但是周末也要出去,时间久了,也会引起程夫人的怀疑。所幸还好,程夫人的注意力一直都在程回身上,没有注意到他。
程父是一边松了口气,一边提心吊胆的,也不知道这事能瞒多久。
工作单位那边也是谣言满天跑,受此事关联的人不少,程父身居要位,所以才被第一个查。
这个项目从头开始查也要走流程,耗时比较久,具体什么时候能查清楚,程父也不清楚,不受他控制。
程究找过程父谈话,在家里书房里,关着门。
气氛凝重,程父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没事,不要过多担心,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我没有做的事情是不会承认的。这次事件也明显是有问题。“
“恩,我知道。所以我才来跟您商量,看下是谁在背后搞鬼。“
“还不清楚,看看情况先吧。你没和辛甘说吧?“
“没有,辛甘不清楚。“
“恩。“
有这么一瞬间,程究觉得程父忽然苍老了十岁,他做儿子的,分担不了多少,这种事,他相信没用,要等上面调查清楚才有结果。
唯一要提防的是藏在背后栽赃嫁祸的人。
……
现在通讯发达。很多事情都是先在网上发酵才被慢慢关注到的。
程父这件事就是如此,是有人在网上进行匿名举报的,但是关于程父的身份信息是没有经过任何打码,直接爆料出来的,有板有眼,这才被上面的人注意到,才起了调查zu。
程究找到最新的爆料贴,找人查ip,但这个地址是来自国外的服务器,查不到的。
意味着,藏在背后的人挺有头脑的,也知道用舆论杀一个人。
事关自己的父亲,程究无法坐视不管,他花了好几天收集这个项目的资料,但是设计内部一些绝密资料,他是看不到的,而程父对这事也是闭口不提,不和他聊,生怕他也被卷入进来。
辛甘其实也有感觉到这段时间程究也是早出晚归,很忙,回家也是一头栽进书房不出来,就连满乐想找他,他也没理会。
开始几天,她没觉察到哪里不对,等她反应过来,其实是已经有些不对劲了。
辛父都来找她了,话里有话的意思,辛甘再迟钝,都反应过来了,应该是程究工作上出了问题。
辛父消息比她灵通,自然收到了风声。
辛甘还算冷静,没有第一时间找程究问,而是照常带孩子。
要是真的是工作上出了事情,那程究压力比她还大,毕竟他是顶梁柱,要照顾她们娘俩。
辛甘先回了趟家,问了下辛父。
辛父原本不打算说的,只是这事牵扯重大,瞒不住多久的。
程究不打算说,他也理解。一个男人,顶天立地,肯定也不想让家中妻儿操心。
辛父迟疑不定,开始打太极,说:“程究不告诉你肯定也有不告诉你的原因。可能也没有那么严重,是我夸大其词了。“
辛母在旁边拍了他一下:“你要说就直接说,说了一半又不说,我都跟着着急。“
辛父叹气,说:“我也是听说的,还不确定。“
“那你倒是说啊。“
“老程。也就是你公公半年前经手了一个项目,现在被爆出受贿,工作停了,接受调查中,程究应该也有受到影响,现在还在调查,一时半会没有这么快有确信。“
辛父安慰道:“别担心,老程的为人我们都是清楚的,他不可能受贿。应该是什么误会,总之。你也别想太多,没事的。“
辛甘怎么能放心,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辛母还让她留下来吃饭,带着孩子跑来跑去的,多不方便。
辛甘说没事,她回家做饭,程究晚点也要回来。
辛母叹气,又瞪了一眼辛父,怪他:“都是你,什么话不说,说这事,都还没确定下来,你就说,而且程究没告诉辛甘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倒好,这大嗓门一广播,谁都知道了。“
“也不知道心疼女儿,她带着孩子容易吗?“
辛父说:“好好好,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辛甘开车回去路上精神恍惚,小满乐在后座,坐在儿童椅上,她还小,什么都不懂。
而辛甘努力平复呼吸,感觉情绪不对,连忙把车停在路边。
第一百七十七章 变故
眼下程父出事,程究也受到了波及,这件事想来都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辛甘的车停在路边好一会儿,她调整好心情重新启动车子,这时候程究打电话过来了。
她怕程究听出来她的不对劲,缓了一会儿,才说:“我带满乐回家看了下我爸妈,现在在回家路上。“
顿了顿,问:“你晚上想吃什么吗?我顺便去商场买菜。“
“随便,你煮什么我吃什么。“程究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异样,他还不清楚辛甘都已经知道了,还说:“这几天有点忙,辛苦你这几天带孩子又要买菜做饭,等过完这段时间,买菜做饭的事还是我来做。“
辛甘故作轻松的模样,说:“我在家也没什么事,我做几天饭也没关系。你别操心。“
“好啦,我在开车。晚点到家了再给你打电话。“
“行,慢点开车。“
“恩。“
挂了电话,辛甘用力深呼吸一口气,心情被阴郁笼罩,她无法想象程究的压力有多大,他这种工作性质,条条框框限制很多,还有家里人也会受到影响。
辛甘拍了拍脸颊,强迫自己振作,不要把事情想太糟糕了,也许还没到那地步,何况,程父的为人,她是相信的。
……
辛甘去商场买了很多菜,都是程究平时爱吃的,他虽然不挑食,但是也有不吃的菜,他在北屿很多年,一直都是吃大白菜土豆,顿顿都有,就算是神仙也会有吃腻的一天。
回来这么久,他偶尔也会吃,但不是很喜欢,只是提醒自己别忘记了以前的日子,他是怎么挨过来的。
从商场回到家,又开了半个多小时车,快到的时候。她给程究打电话,让他下来帮忙提东西。
见到程究之前,她很努力调整了情绪,怕被他察觉出端倪,于是很小心。
程究很快就下来了,他刚洗过澡,扎手的短发是湿的,穿了件毛衣和黑色休闲裤,脚上踩了双粉色的棉拖鞋,不合脚,比他的脚小很多,应该是下来的急,穿错了鞋子跑下来的。
辛甘解开安全带下车,说他:“不用跑这么急,我们又不会跑掉。“
“不是怕你久等吗?今天满乐没哭吧?“
“没有,很开心,笑的牙齿的都露出来了。“
“这小没良心的,我带她出去就哭。又哭又闹,没完没了,好像我不是她亲爹会拐卖她一样。“
辛甘弯唇笑笑,说:“她还小,以后长大就亲近你了,她现在比以前好很多了。“
“这倒也是。“
程究上班忙,有时候经常晚上回不来,辛甘也就是这个时间学会了做饭,虽然会做的菜系并不多,多数都是家常菜,做法很简单的那种,但是也算是会做饭了。
今天她给程究做了一顿饭,超常水准发挥,做的还是不错的,程究吃得很够,他吃完了,小满乐一碗饭还在慢慢磨。
小孩子吃饭本来就慢,尤其是小满乐,她吃饭速度非常慢。
辛甘都担心以后上幼儿园在幼儿园吃饭会不会赶不上,但是催促孩子吃饭,她又不愿意,何况小满乐的情况跟其他同龄孩子有些不一样,辛甘不想她变成特殊的小朋友,于是狠下心教育她吃饭要稍微快一点。
小满乐没听进去,依旧很慢。
辛甘耐着脾气教她,说:“要吃快一点哦,小乐乐,爸爸妈妈都吃完了,就剩下你一个了,你碗里还有这么多饭。“
小满乐听得懂装听不懂,不想理她,稍微侧了侧身,一口饭含在嘴里不动了,就这样含着,似乎跟辛甘杠上了。
程究去倒了杯水,回来便看到小满乐坐在地毯上耍赖。一声不吭,谁也不理,辛甘坐在她身边讲道理,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的。
辛甘有些生气,声音大了些:“你是不是不听妈妈的话了?怎么可以这么任性,是妈妈太宠你了吗?“
她平时对孩子都是非常温柔的,没有像现在这会一样,有些失控,不太对劲。
程究立刻上前搂着辛甘的肩膀,拍了拍她,说:“别生气别生气,没事的,咱们有话好好说,孩子还小,不懂事,你别着急。我来处理,好不好?“
辛甘深深叹了口气,说:“她以后上幼儿园怎么办,吃饭这么慢,老师不可能只照顾她吧?“
程究:“我明白你的意思,别担心,我来处理,你去休息下,好不好?“
程究温柔抚摸她的头发,让她放松下来,别那么着急,一边亲昵吻她的额头。
辛甘去喝了杯水冷静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不该当着孩子的面那么激动,会吓到孩子的,何况小满乐那么小,什么都不懂,需要他们慢慢教导。
辛甘觉得自己情绪也不太对,肯定是因为辛父所说的那些事影响了心情,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失控,小满乐肯定也被吓到了。
程究抱着小满乐哄了会,小满乐也开始掉眼泪,默默无声的,趴在程究肩膀上哭。
这一大一小忽然失控,程究也是措手不及,连忙哄了小的又去哄大的。
而辛甘心事重重,几次三番想开口问他怎么回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问不出来。
程究这一晚上都挺忙的。小的自己睡害怕,非要他抱着才肯睡觉,他就只能抱着小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哄她睡觉。
辛甘洗了澡出来,看着他穿着睡衣在房间走来走去哄孩子这一幕,眼眶忍不住红了又红,想起了当年他在北屿所经历的事。
程究顾着小的睡着了,说话声音不敢大声,走到辛甘身边。非常小声询问:“怎么了?是不是爸妈跟你说了什么,你今天回来就感觉奇奇怪怪的。“
辛甘说:“没什么事,只是觉得我是不是很失败,没照顾好小满乐,很着急,还生她气。“
程究脸色凝重,把小满乐放在床上盖上被子,立刻走过来搂她入怀,温柔拍她肩膀。说:“别给自己压力,你已经很好了,要说不好,也是我没照顾好你们。是我忽略了你们,要怪就怪我。“
辛甘纠结很久,问他:“程究,那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程究一顿,神色如常:“没有啊,怎么了?“
辛甘:“也没有什么,应该是我想多了。“
程究低头吻她鼻尖:“想什么,跟我说说。“
辛甘还是摇头,说没事。
她不想说,程究也不强迫她,手臂用力,逐渐搂紧她,他的目光深幽平寂:“等你想说了再跟我说,没关系,我都在。“
辛甘忍不住揪紧他的衣襟,轻轻嗯了一声。
……
程回做了一场梦,梦境沉长,仿佛转瞬间到了伦墩那段日子。
她谈的那几个男朋友无一例外,看她衣着光鲜,推测她条件不错,应该是个小富婆,有钱,于是对她展开追求。
她那会心灰意冷,对感情没什么执着。既然有人对她好,挺上心,她就答应了。
除了梁扬那段,剩下两段都没什么特殊的感情,就正常吃饭约会逛街,没有其他项目。
她现在都想不起来那两个人叫什么名字了。
伦墩那段日子,要是没有叶医生他们,她可以说是过的跟行尸走肉一般,也没什么值得纪念的地方。
很迷茫。
现在她好不容易假装可以重新开始。也有了小目标,但是贺川似乎总跟她过不去。
这天上午,忽然下起了小雨,应该是天气缘故,她心情格外差。
今天倒是不用去上课,她便宅在家里看书,窗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连绵,看起来烟雾迷蒙,好不真实,她烦躁抓了下头发,把书丢一边,不想继续看了。
拿了手机就在刷微信,又收到了同学给她的留言,她说:唐阙想见你,问你方不方便见他,他问我要你现在的联系方式。
程回半天没有回复,四肢冰冷。无法动弹。
这叫什么?
孽缘吗?
她为什么要去见唐阙,她要是去见了,万一被看出她是装失忆岂不是覆水难收?
不行。
她不会见唐阙,也没见的必要。
程回也就不回复。
但是那同学又发来信息了,说:你别生我气呀,别不回复,我只是帮他转达,他找我帮忙,我总不能不给同学一个面子吧。回回,你回我一下嘛。
手机在响,她知道同学又找来了。
连续振动了好几下,说明她发了挺多消息。
''回回,唐阙这几年一直在国外养病,现在好不容易回国来,就是想见你一面,我觉得他还是挺关心你的,当年的事,他也觉得很抱歉,现在他也没跟唐瑶在一起了,你要不就见他一面看看?听听他要说什么?''
最后是她打来视频通话,程回被干扰的心绪不宁,最后迫于无奈,只能接了。
“感天动地你终于接了,不是生气了吧?好回回,别生气,你要是不答应也没关系。我帮你回绝了。“
程回支吾了下,说:“恩,不太方便。“
“理解理解,我马上帮你回绝了他。你现在不是要考研吗,好好考研,等考上了,姐妹请你吃大餐。“
程回说行,又瞎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阿姨这会来敲门。喊她开下门。
程回拿着手机去开的门,打开门,阿姨说:“刚才太太说头晕,我看太太的脸色发白,有些不对劲,我劝太太去医院看看,她不肯,回回,你说话太太肯定听的,你劝劝她。“
程回立刻奔下楼。
“阿姨说你不舒服,哪里不舒服,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程夫人坐在沙发上,手撑着头,虚弱无力道:“不用,去什么医院,浪费时间,我这病看了这么多年都没好,去了有什么用,不去。“
“不要任性,医院还是要去的,我陪你去吧,行吗?“
“回回,你乖,我没事。“
程回急的团团转,说:“你不去,那我就给爸爸哥哥打电话,他们说的话总比我管用吧?“
“别,叫他们干什么,别耽误你爸工作,你哥也忙,别找他们。“
“那你去不去?“
“去,行了吧。你以前要是这么关心我,我也不会……“
话音戛然而止。
程回追问:“以前我怎么不关心你了,你趁我不记得一部分事情,要怨我了是不是?我知道哥哥比我厉害,但我也没那么差吧?“
程夫人笑笑:“是是是。调皮捣蛋你最厉害。“
程回表面嬉皮笑脸的耍无赖,其实心里很内疚,很多的事情夹杂在一起,包括她装失忆欺骗所有人,也只有这样,所有人才能安然相处。
程夫人的身体没有多好,这次检查,程夫人心里了解自己的情况,她是时而清醒理智。时而急躁混沌,这种情况之前就常常发生。
现在好多了,可能跟程回有关系。
检查报告要三天后才能取得。
程回想自己来取,就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回去路上,经过了程回的高中学校,程夫人有些感慨,说:“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马上就到了嫁人的年纪,是妈妈没用。没能照顾好你。“
“又怎么了,我又不是长残了,总会找到您满意的女婿。“
程夫人笑:“你现在很懂事,妈妈希望你一直这样,那些不记得的,再也不要想起来了,这样就很好。“
程回:“……“
程夫人又看向车窗外:“你爸爸这段时间似乎工作有变动,前几天我听到了他在书房讲电话,不知道怎么了。“
“什么变动?“
“就是不清楚,他没说,我也没问。家里事情这么多,我怕你爸分心,忙不过来。“
“情况不太好吗?“
程夫人:“不清楚。“
程回没再问了。
到家后,程夫人回房间休息了,不忘叮嘱她继续复习,别总顾着玩。
程回嘴上答应,但是一直没去看书。
等晚上程父回来,他脸色沉重,上楼就去书房里待着。
程回觉得不太对劲,偷偷去书房门口偷听。想听到些什么。
等了会,果然听到了程父在打电话,说什么调查受贿的字眼。
调查受贿?
程回连忙走开,回房间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别怕
程回其实听的不真切,她怕自己听错了,在脑海里反复想当时听到的字眼。
程父当时说的的确是''调查''''受贿''等诸如此类的话。
她没有听错。
怎么程父跟受贿有关系?他是说谁?还是--自己?
程回越想越害怕,手是止不住的发抖,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联想力这么强大,最担心最害怕就是程父跟什么所谓的受贿扯上关系。
程父的为人她是了解的,不可能会受贿,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她是怎么都不愿意相信程父会受贿。
眼下又不好贸然去问程父,可是又不能坐视不管。
程回试着上网查了程父的名字,如果他真的被卷入了受贿的案子里,那网上应该会有相关的报道。果真就查到了网上那些评论。
舆论的威力可大可小,一旦牵扯到了网上又不一样了。
一整天下来,程回把网上的消息都翻了一遍,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冷静对待,才知道程父这段时间一直在接受调查,他也没跟家里人说过,一直瞒着,应该是怕他们担心。
她很想开号怼胡说八道的人,但是这样做,也没什么用,他们都不认识程父,不了解程父。只听信了所谓的爆料者的片面之词,都还没有调查清楚,便对程父进行各种谩骂攻击。
程回关了手机,这会功夫,感觉到自己的世界颓然倒塌,她只觉得自己如此无用,还在挥霍光阴,她的父母不再年轻,还在为她的以后操碎心。
晚上十点多,程回下楼倒水喝看到了程夫人在客厅坐着,客厅就开着一盏昏黄色的灯,程夫人似乎在想事情,没发现下楼来的程回。
程回靠近,喊了一声:“妈,你怎么坐在这里?“
程夫人回过神,视线聚焦,回头看她一眼,才慢悠悠说:“你怎么还不睡?“
“我渴了,下来倒水。“
程夫人:“这样……“
程回弯腰蹲在程夫人身边:“感觉好点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老毛病,头晕头痛而已,歇会就没事了。“
“那怎么不睡觉?“
“睡太久了,你爸爸刚睡着,怕吵到他,我就出来坐会。“
程回忍不住搂了搂程夫人肩膀:“妈,你知道爸爸最近在忙什么吗?我怎么感觉他好像很累。“
“应该是工作上忙,你也知道,他的工作事情一堆,马上也要退下来了,更多事了。“
程回喃喃道:“是吗?“
“好了,时间不早了,快去睡觉。“程夫人催促道。
程回站了起来,木讷顿了会。说:“妈,要不我不考研了,我出去找工作吧。“
此话一出,程夫人立刻问:“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又不考了?“
程回迟疑着,她不能告诉程夫人心里真正的想法,也不能说出程父的事,她只是搪塞道:“觉得我这种状态也考不上,要不然不要浪费时间了,我还是早点出来工作好了,这样我自己的压力也没那么大。“
“当初要考研的是你,我不同意,你还是考了,现在又说不考了,你当是旅馆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什么意思?“
程夫人表情挺严肃的,程回被吓到了,往后站了站,握了握垂着的手,说:“我……“
她明显被吓到的模样,程夫人看到才想起来她应该是不记得了,便缓了神情,握住她的手。温柔拍了拍,好声好气说:“回回,对不起,妈妈刚才不是故意吼你的,但你为什么忽然不想考研了?“
“你跟妈妈说,别怕。“
程回:“就是不想考了,没信心,也没心思,你看我这几天都没有复习,书也看不进去。我才想说不要浪费时间了,干脆找工作好了。“
“绝对不可以,你已经准备了这么久,说放弃就放弃?“
程回支支吾吾的,就是说不出个理由来,她唯一的理由也被程夫人给驳回了,说:“不要想那么多,如果这几天学的很累暂时休息几天,先不要学,但是放弃考研,这个妈妈觉得没必要,如果今年考不上,那就明年,别给自己那么多压力,咱有时间,慢慢来。“
程回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都咽了下去,看着程夫人的表情,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
隔天,程回去医院拿了体检报告,可能是来的晚,问了护士,护士说程夫人的体检报告已经被取走了,是程夫人来取的。
程回出来的时候,程夫人不在家,她并不知道程夫人怎么先她一步来取报告了,也没告诉她。
程回纳闷,离开医院就给程夫人打了一通电话,程夫人这才说起拿体检报告的事。
“我出来一趟,顺便就去医院拿体检报告单,没什么事,别担心,晚上我不回去吃饭了,约了朋友。晚上不用等我。“
程回说了句好吧,那边已经把通话摁断了。
程回仰着头看了下蔚蓝如洗的天空,觉得一阵恍惚,光线刺眼,差点没站稳。
出来这一趟,没想到还能遇到同学,就是之前一直跟她联系的那位女同学。
女同学看到程回,二话不说拉着她去喝奶茶。
网红奶茶,排队都要排半个小时。
程回不太想排队了,可是女同学兴致勃勃的,她又不好扫了她的兴,就陪她等了。
女同学滔滔不绝地说着她最近热闹非凡的生活,都是一些鸡皮琐碎的小事,女人嘛,没结婚的聊的都是护肤品化妆品还有感情生活,结了婚就是婆媳问题、老公收入诸如此类的问题。
程回对这类话题都没什么兴趣,就当做倾听者,听女同事说。
等了半个小时,终于等到了网红奶茶,两个人付了钱,一同往外走,一时没注意,拐弯角处忽然有人走的着急没看路撞到了程回,奶茶也掉在地上撒了一片,那人道歉都不说一声,头也不回就走了。
“程回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那人怎么这样啊,走路不长眼,道歉都不道一句,倒霉。“
“没事,我没伤到哪里,没了就没了,走吧。“
刚好有搞清洁的工作人员过来清扫掉,程回怪不好意思的,就去商场买了瓶矿泉水给清洁的阿姨。
刚走出商场大门没多远,女同学忽然拉住程回,说:“对不起啊,程回,我可能做了一件让你很不高兴的事,你一定要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实在觉得他太可怜了,所以才答应帮他的。“
程回:“什么?你在说什么?“
她还没反应过来,有个熟悉的人从不远处走过来,在程回面前站定了,还跟她打招呼,说:“好久不见。“
程回是真没想到唐阙还能收买人,请女同学帮他留住程回。
“其实你之前拒绝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想见他了,后来他又找我,跟我说了很多,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毕竟同学一场,我今天遇到你,就告诉他了。“
女同事解释了一番,程回这才听明白。怪不得要排队去喝什么网红奶茶,原来是在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是为了让唐阙赶过来。
算起来,也有好几年没见了。
程回早就对唐阙没有任何感觉了,早放下了,也没打算再见他。
唐阙却不让她走,说:“程回,不要这么讨厌我,连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吗?“
程回表情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冷淡,都没正眼瞧他一眼。
“程回。“
他又喊她名字。
程回这才抬头看他,说:“有事吗?“
“没事,我也是刚回来没多久。想见见你,你不想见我,我也猜到了。“
“那说明你挺聪明,不是吗?“程回毫不客气的嘲讽,她现在心里积攒了一定怒气,唐阙还敢找上来,她的怒气已经控制不住摆在了脸上,没翻脸已经算好的了。
唐阙低头望着她的眼睛,低声说:“这么久了,你还这么讨厌我?“
程回没说话,别开脸。不想搭理他。
她的情绪一向藏不住,这会对他的态度更是如此,可是唐阙却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的地方,等他要仔细再想的时候,程回抬腿就要走了,他只能追上去,先留住她再说。
程回回头狠狠瞪他一眼,咬牙切齿道:“你干什么,到底要做什么?“
唐阙没说话,几年不见,他变化也不少,当然,程回可不在意他变了多少,她没有心思关注他。
“程回,我没想做什么,只是想……“
“你什么都不能想,这么多年不见,我以为你会有点自知之明,然而你和你的好姐姐是一模一样。“
唐阙伸手想抓她胳膊,被她躲开,连连后退,仿佛他的触碰会让她浑身难受,唐阙的出现,勾起她太多黑暗的回忆。
还有焦躁的情绪,她无法面对唐阙。
为什么不能是永远远离她的生活呢?
偏偏要出现,偏偏要找她。
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唐阙说:“我知道我姐姐给你带去了很多麻烦,但是她也是无辜的,我这次回来找你,是想把事情说清楚。把真相都告诉你。“
“什么真相?又想编造故事给我听?唐阙,你有完没完?“她的眼神冷漠至极。
唐阙:“程回,我不求你原谅我们当年的所作所为,但是希望你能给自己一个机会,我跟你说完一些事情。“
“我不听。你可以滚了,滚的远远的,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唐阙还想追上去,程回看他的表情跟撞了鬼一样,就是不听他任何辩解。
她不需要听他说什么事情,过去的事情算了是一回事,这不代表她会忘记,她永远记得他们姐弟俩的所作所为。
她没能力让他们俩付出代价,但是可以远离,即便这样很憋屈,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事后。女同学又给她发微信道歉,她也不理了,就当是没有看见。
而程父的事情也越来越严重,舆论发酵太快了,都有记者跑去程父的工作地方采访,当然,这样也是被拒之门外了。
而程父频繁被请去配合调查,流程跟当初程究的一模一样。
现在很多人都在背地里议论程父受贿的案子,即便现在还在调查阶段,但是已经被立案调查了,那肯定就是有这件事了,要不然不会到现在还没结果。
程父倒台是意料外的事,他都要退休了,原本可以安享晚年的,半途发生这么大一桩事,别说能不能安然退休了,现在不坐牢都是好的了。
当然也有人猜测这事是不是程父先前得罪了谁,所以在临近退休之前出了这么件事,应该是有人在背后做手脚,至于是谁,没人敢说。
一些记者采访不到程父,便把视线转移到程父的家庭上去。四处打听到了程父的住处,直接到人家家里围堵采访了。
程回回到的时候就恰好看到小区门口有好几位扛着摄像机的人,有男生也有女生,还有人正在跟小区保安交涉,不知道是在采访还是在做什么。
程回正常驱车进入小区,保安开了道闸的栏杆,让她的车开进去。
周围的记者像是看到了什么,想拦下她的车,甚至有个女记者拿着话筒就跑到她车前面去拦着。
程回的车速本来就慢,她没有开多快,被这么一拦。她怕撞到人就直接停了下来。
车窗摇下,有人拿着话筒对着她,就开始采访问她是不是小区的住户。
她茫然点头,说是,又问他们有什么事吗?
刚好,有一台摄影机对着她的面似乎进行拍摄,程回皱眉,说:“你是在采访吗?你们的机器开了?我没有答应你们采访哦,你们不能拍我。“
那人说:“我们是正规的电视台,你放心。“
“这跟你是不是正规的没关系,我没有答应接受你们的采访,你的机器不能对着我。“
“那行,我们不拍,是这样的,我们想问一下,你住在这里这么久,知不知道这里有一个当guan的人,姓程……“
程回渐渐皱起眉来,瞳仁不由分说地缩了缩,说:“你们来做什么的?“
他们还没回答,保安已经在催程回的车了,不要停在这里。会挡住来往的通道。
程回回过神,心跳加快,看前面没有人了,摁了下喇叭,把车窗摇上直接走了。
她神色慌张,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发抖,控制不住。
听到那个记者提到了程边的名字她便猜到了,这些记者都是过来蹲守程父的。
她回到家第一时间就给程父打了电话。
程父接了电话,问她:“怎么了?回回?“
“爸,你现在下班了吗?“
“没呢,哪里有这么快。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跟你说一声,你晚上要是回来的话,小区门口忽然有很多陌生人,你小心一点,注意一下。“
程回差点直接跟程父说守在小区门口的都是记者,是来找他的。
差点点就露馅了。
程父说:“什么陌生的人,怎么了?你声音怎么了,听起来很慌张?“
“爸……“程回强迫自己冷静,踱步,走来走去的,她甚至连鞋子都忘记换了,“爸,总之我说的话你要记住,别忘了。“
程父过了会才说:“回回,别担心,爸不会有事。“
“恩,我知道了。“程回说。
现在家里没其他人,程回走来走去的,似乎很不淡定,连阿姨看到她这样都吓了一跳,问她:“程回小姐,你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没什么事。我妈呢,回来了吗?“
“太太还没回来。“
程回点了下头就上楼了,没再说什么。
她回了房间第一时间找药吃,连谁都不喝了,直接吞下几粒药丸,过了会,才感觉平静下来。
手机这会又在响,她拿过来看到屏幕显示的号码是伦墩的,怔了下,她接了,那边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是叶医生的。
“叶医生?!“
叶医生说:“是我,程回。“
不知道怎么的,听到叶医生的声音她就感觉很开心,心里很踏实。
“你回家后还好吗?“
叶医生:“还行,一切顺利。你呢?你怎么样。“
“没事没事,都很好。“
“没事就好,我放心了。“
叶医生是很负责人的医生,即便他现在不做医生了,还是很关心程回。程回打从心底里感激的,听到叶医生的声音,她又有点控制不住。
叶医生敏锐察觉到她不太对劲,便问她:“你声音听起来不太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家里发生的事情,她不敢跟别人说,程父都瞒着他们,她更不敢乱说了,而且现在还没调查清楚,没有证据可以证明程父是受贿了。
她是坚定无疑相信程父的,他不可能做这件事。但是网上的评论,她一想起来那些人说的话,内心焦虑,替程父委屈,明明就没有做,为什么要污蔑他。
“程回,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可以跟我说,没关系的。“
“叶医生,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
“没事,你慢慢说,我都在呢。别慌,也别怕。“
第一百七十九章
程回没有跟叶医生说,不敢说。
这事事关程父,是程家的事,跟叶医生没关系,跟他说了,也不能解决什么问题,何况,叶医生是她朋友,也因为是朋友,所以不能什么事都要麻烦朋友。
她也就不太好意思打扰叶医生了。
程回不愿意说,叶医生没有多问,她不愿意说,怎么强迫都没用,那就等她愿意说的时候再说。
叶医生挂了电话思索良久。因为觉得程回的情绪不是很好,可是他远在伦墩,没办法照拂到她,而且他现在也被叶父盯着,很多事情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
尤其要是被叶父知道他对程回的感情,只怕会对程回不利。
他其实挺不甘心被叶父所限,之所以答应回来帮叶父,也是有其他的原因,并非是真心原谅叶父,他心里还是恨叶父的。
既然要摆脱他的限制,那就得做出成绩来,不能一味被限制。
连自由的权利都没有。
……
当天晚上,程夫人前脚刚回来,程父后脚也回来了。
程回在客厅着急等待,终于等到了他们回来。
程夫人进屋没说一句话,脸色冷冷的,而程父虽然没什么笑容,但是没有什么情绪,很淡然。
程夫人坐在沙发上,喊了程父一声,说:“不是快要退休了吗?怎么事情还那么多。每天这么忙?“
程父说:“这还不是没到退休吗。“
“是,是还没到退休,我怕你不能平安退下来,还要面临吃牢饭的下场,你还要瞒下去是吗?要是别人没告诉我,你还要一直瞒着我们对吗?“
程父一听这话,脸色凝重,半天不吭一声了。
程回在门口站着,听到他们俩的争吵声,只觉得头疼欲裂,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也是,哪里能瞒得住,所有人迟早会知道的。
她对此束手无策。毫无办法。
网上攻击的浪潮一浪接着一浪,她忍不住上网看,看到都在骂她父亲道德败坏,枉为人,还有一些词汇比这些还要不堪入目。
她除了干着急和掉眼泪,什么都帮不上。
……
隔天中午,程父没有出门,他在家里待着,而程夫人一直在房间里没出来过,阿姨去敲门,都没人应,这不太对劲,程父便去拿备用钥匙开门,一进门便看到了程夫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毫无生机。
而床边散落一地的药丸,是程夫人平时吃的药。
程父反应过来,当即抱起程夫人送去医院。
程回是被阿姨叫醒的,阿姨慌慌张张说:“程回小姐,快去医院,太太昏倒了,先生已经送太太去医院了。“
等程回赶到医院,忘了拿手机,也忘了穿外套,就穿了件薄薄的卫衣跑出来了,她到了医院问了一路,才问到程夫人在哪里抢救。
程父抱着头沉默坐在椅子上。
程回跑过来气喘吁吁的,问:“爸。妈妈呢?“
程父听到声音抬起头:“还在抢救。“
具体情况,程父也不太清楚,因为还没有脱离危险,程夫人还在急救室里面。
程回问:“哥哥呢?他知道了吗?“
“恩,在赶过来的路上。“
来的路上就给程究打了电话了。
程究这会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
程究和辛甘一块来的,孩子不在,被辛甘送回家里了,让辛母帮忙照顾。
程究到的时候,刚好医生也从急救室里出来了,摘了手套,摘了口罩,说:“情况不太乐观,现在还没脱离危险,希望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医生又详细介绍了程夫人的情况,大概就是原本身体就有问题,而且一直在吃药,她的病一直拖到现在,加上又受到了刺激,激化了病情,导致了现在的情况,目前能做的是进icu观察了。具体的情况,要看病人自己的情况。
这无疑是重击。
程回恍惚了一阵,跌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程究还算冷静,接下去的事情都是他在处理。
程父年纪也大了,先前因为被调查,整个人已经像是苍老了十岁,现在程夫人又出这事,他也好半晌缓不过来。
辛甘留下来照顾程父,程回单靠年纪撑着,不至于倒下去,而程父不同,他年纪这么大了,要是没人照顾,会扛不住。
程夫人转入了重症监护室好几天没有好转。医生也不能保证她会没事,只能说尽力而为,同时要他们随时有心理准备。
程回一直在医院里待,程父还在调查期间,不是一直在医院待的。
程回状态也不好,辛甘不放心她,又接到了辛母的电话。说小满乐在哭,谁也哄不了,要她回去看看。
程回就让辛甘回去看一下,毕竟孩子还小,需要照顾。
辛甘没办法,只能先回去一趟。
程回一直在反省,觉得还不够。程夫人变成这样,多多少少有很大一部分责任是因为她,她逃脱不了。
她在出神发呆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消息的贺川来了。
程回像是看陌生人的眼神看他一眼,又转过头去,没有一点心情搭理他。
贺川走了过去,坐在她身边,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安安静静陪着她。
程回是不可能无视他的存在的,他带给她这么多痛苦多余快乐的回忆,她没办法做到心平静和,于是盯着他的眼睛,说了句:“可以离我远点吗?“
贺川也看她,无视她憎恨的眼神,说:“你状态看起来很差,你需要休息。“
程回不说话,也不看他,低着头,声音闷闷地:“不关你事。“
贺川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她身上,声音很低:“最近又降温了。你还要身体照顾程姨,别生病了。“
程回无动于衷,但是也没有把他衣服丢了,虽然她很想这样做,但是这样做,也不能改变什么。
医院走廊人来人往的,但他们这里。没什么人,是重症监护室,程回看着白色地板,陷入沉思。
她真希望能有奇迹,回到一切荒诞开始的前夕。
贺川说:“你没有失忆,也没有不记得我,程回,你在骗我。“
如噩梦惊醒,她猛然反应过来,心中的火苗瞬间熄灭,心如刀割,有液体逐渐模糊了双眼,她愈发蜷缩身体,不想看他。
贺川看着她寂寥的背影。眼神愈发深沉起来,他在试探,试探她是不是真不记得了。
“装失忆解决不了事情,你没忘,我也没忘。“
程回嗓音哽咽:“你走行吗?看到你,我就很难受。“
他无言以对,他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虚弱迟缓,没有生命力,他和程回,仿佛都步入了迟暮之年,一个是身体,一个是精神,都备受煎熬。
你看现在的程回,凄惨可怜、令人同情,她的世界已经被摧毁了,你满意了吗?
他蹲在她面前,将所有的痛楚系数逼回黑暗里,他伸手摸她的头发,触碰她的脸颊,指尖是湿润一片。他哑了哑声音,说:“把头抬起来,不要哭了,你哭这么惨,程姨也不会好起来。“
程回被迫抬起头望着他,她眼神空洞迷茫,字字句句泣血:“你别碰我。你碰我我浑身就不舒服,你是谁啊,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我?“
“你为什么要害我,我又不欠你什么,为什么要害我?“
“我没有害你。“贺川说,“当年的事,是我不对,只是回回,我做错了事,你也要给我机会改,你不给我机会,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接受。你连个机会都不给我。“
光线被遮挡,她的脸隐在黑暗里,让人看不清。
“给你什么机会,再次给你伤害我的机会吗?“程回语气嘲讽,“贺川,你还当我小,不懂事吗?“
“没有当你小,也没有说你不懂事,有些错误我承认。“
“那你让我妈妈好起来,把健康还给她。“
贺川:“……“
程回咧嘴惨淡笑:“那你有什么脸面说你承认错误?“
……
程父的事情被揭露,网上讨论的沸沸扬扬的。
如今的程父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温颜收敛了表情,看完了网上的报道,把手机一关,后背靠上了椅背,说:“贺太太。没想到真有你的,你居然有这种手段。“
“我也是凑巧,这不,娘家人有点关系。说起来也要感谢温小姐给的钱到位了,要不然,我娘家人也不会冒着危险帮我栽赃嫁祸一把。“
温凉笑笑,前不久。贺夫人找了她,说可以帮她想办法搞垮贺川,搞垮贺川很难,但是搞垮他的心头爱可不难。
程回父亲的职业可是很好的切入点,只要把刀口对准了程回父亲上,在程回父亲这里做手脚,比什么都有用。
所以贺太太想办法给程回父亲泼了脏水。而这桶脏水,恰好跟她亲戚有关系,她亲戚也是这个项目的其中一环负责人,知道不少内幕。
既然如此,贺太太就求亲戚帮忙,在这个项目做了点手脚,于是匿名举报了程父。
事情过程就是怎么一个过程。
至于效果,她们俩亲眼目的到了,比想象中的好很多。
程父现在已经被调查了。
温颜说:“我还听说,程回母亲气到脑溢血,进了医院躺着,情况不太好。“
“那个死女人,我终于出了口恶气。“贺太太对程夫人也是颇多恨意。
温凉对贺太太跟程夫人之间的私事不感兴趣,“那接下来呢?“
“先看看什么情况,还不着急。“
第一百八十章 随你
病房外,程回蹲了很久,直到双腿发麻,没了知觉,她才想换个姿势。
勉强换了个姿势,又坐了会,双腿才没那么麻。
而贺川刚才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她已经虚脱了,没有力气管他,走了也好,她也不想看到他。
到了下午四五点,程父来了趟医院,让程回回家休息,他留下照看程夫人。
程回不想回家,回家也没什么事做。
程父就让她回去喂猫。休息休息,她在医院都待一天了。
“爸,你说妈妈会好起来吗?“
程父叹气,像安慰她也像是跟自己说,“肯定会的。“
程回知道程父是安慰她的,她也不敢往坏的想,心里肯定是希望程夫人是能安然无恙度过来的,只要程夫人能平安,她以后再也不任性了,都听她的话,她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她就怕这成了奢望。
回家路上,下了场雨,雨势越来越大,豆大的雨滴打在玻璃床上,一时间玻璃窗上都是雨水,也就看不轻外面的街景了。
经过一条主干道,前面塞起了车,司机一边观察后视镜程回的状态,一边叹气,最后只能安慰一句:“程回小姐,你别太难过了。太太会好起来的,你也要撑住。“
程回嗓音轻轻的,说:“谢谢谭叔,不用安慰我了。“
路,拥堵了半个多小时,又下着雨,天空也是灰蒙蒙的一片。
回这一趟家就用了一个半小时。
程回到了家,阿姨说家里来客人了,她拧了下眉,这会有谁来?
程回进了屋,看到了唐阙,眼神瞬间变冷,说:“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唐阙说:“程回,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没有其他意思,我听说了你父亲的事--“
程回眼里藏不住的嘲讽:“那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程回,你不要对我这么强的敌意,我想看看有没有哪里能帮到你的。“即便他深刻知道程回这会有多么厌恶他,他也要来。
程父被调查的事情也传开了,至于调查结果没有这么快有的,需要等上一段时间,他过来,是因为不相信程父是这种人,何况,他还有另外的事跟程回说清楚,虽然过去这么久了。
程回:“不必麻烦,这里不是你可以出现的地方,阿姨送客。“她直接下了逐客令,阿姨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她看程回这么生气的模样,便赶紧过来送客。
“先生,不好意思--“
阿姨话还没说完,唐阙再次出声:“你还在记恨我姐姐对你所做的事吗?“
“我记得不是应该的吗?而且你用错了次,不是记恨。我不恨她,我只是厌恶她,还有你。“程回直白道,“听清楚了吗?我不想再重复一次,你们姐弟俩都是一路货色,没有哪个是无辜的,我一丝丝一毫毫都不想见到你们。“
“那我要怎么做。你才可以消气,如果我能让你消气,我做什么都可以。“
唐阙这几年一直在想过去的所作所为,他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最后悔做的事情就是伤害了原本无辜的程回,他是刽子手,也任由姐姐唐怀怀伤害程回,所以他才想弥补。
可是那几年,他一直在治疗,没有办法来找程回。
他稍微好点了,便回来找她了。
而这个时间点,他碰巧听说了程回父亲被调查的事情。
他挺担心程回的,所以直接找来她家了。
程回见到他没什么好情绪,他也明白也可以理解,可以接受。
程回眼神越来越平静,发泄一通后,脑子都冷静了下来,说:“你的愧疚道歉我都不需要,现在只需要你离开我的家,以后离我远点。““
唐阙往前走了几步,他看程回的眼神充满担忧,她这种状态,不太对劲,他也怕刺激到她,表情隐忍,离开了程家。
程回在他离开后,才颓废坐在沙发上,浑身没了力气。
唐阙没有走远,就在程家门口站着,他想等到程回愿意见他的时候谈。
等了一晚上,程回没有搭理他,他感觉后背疼的厉害,暂时先回去了。
程回知道他等了一晚上,那又怎么样,她是不可能原谅他的。更不可能心平静和和他聊。
这些都没什么意义。
人都是这样,只有做错了事才知道自己做错了,这时候想找补偿的办法,为时已晚。
比如她。
她心里万般自责。
然而事到如今,这一切她也逃脱不了关系,要不是她任性,胡作非为。一二再而三的犯错,程夫人也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
程究花了很大的功夫找到了发帖爆料的人,是贺太太。
至于目的为什么,他还没调查清楚。
程父经手那个项目,程究找人调查了,花了一周时间,终于找到了当事人之一。查了那人资料才知道,原来是贺太太娘家的亲戚,跟贺太太有点关系,而且前不久贺太太也找过他。
那就很好说明了。
贺太太就是故意陷害程父的。
找到了相关切入点,这件事就容易办多了。
程究跟踪了贺太太,跟了一段时间,得到了相关线索,贺太太最近和一个女人来往频繁,还偷拍了照片,那人是温颜。
程究毕竟有底子在,他的侦查能力还是很强的,有些风险他可以避开,所以操作起来就简单多了,他熟悉法制条文,明显是犯罪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至于那个受贿的项目典型是栽赃,程父行得正站得端,不怕调查。
只有网上的那封匿名举报信指出他受贿一事,还伪造了些证据出来,上面得知消息怕扩大影响,于是才成立了调查组。调查了程父。
这段时间程父很配合调查,他知道自己是没有做这种事,腰板挺得很直。
但是舆论是压不住,似乎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所以这件事越炒越大,程父的资料都被人肉到了,直接放上了网。
波及到的也有程究和程回。
程究的信息也被人找了出来。
不过这次还没有扩大影响。调查结果就出来了,程父是清白的,他是没有做违法乱纪的事,于是过了没多久,上面就让他恢复职位了。
但是已经造成的影响是恢复不了的,依然有人打着正义的旗号拉踩程父。
与此同一天,程夫人没撑过去,抢救无效离开了。
一时间,程家陷入前所未有的黑暗中。
程父也病倒了,他头发都白了,几乎一夜苍老。
程回连程夫人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她等到的是程夫人已经完全冷掉的身体。
医生安慰了几句,无非就是节哀顺变。
医生其实看惯了人老病死,生死离别的场面不是一次两次见到了。可每次看到这一幕,还是会觉得无能为力。
更别说已经离去病人的家属了。
程回真觉得自己错的离谱,她要是再做错事,也不会有人管她了。
……
程究是男人,现在家里的事情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他没有时间去悲伤,他还有很多事情处理。也只有到了晚上稍微喘口气的功夫,他会到阳台抽烟,这一抽,就停不下来。
辛甘看到他去阳台抽烟,知道他需要冷静,也就没有打扰他,他有多难受,肉眼看不到,她却能感同身受。
程夫人出殡那天,来的人挺多的。
那天还下起了小雨,天灰蒙蒙的,气压低沉沉的。
程回抬头看了下天,总感觉喘不过气,看到远处的乌云。心里麻木了似的,没有知觉。
她已经哭不出来了,眼睛很肿,惨白着一张脸。
程究让程回回去休息会,她几天没闭眼了,这样下去会把身体熬坏。
程回摇头,声音轻轻的。说:“我哪里还有脸休息,我没脸休息。“
“程回,没有的事,别胡思乱想。这里我来照顾,你跟辛甘先回去。“
程回说:“我想留下来多陪妈妈一会。“也许这样做,她心里负罪感会减轻些,然而这本身就是负罪了。
程父都过来说让她回去休息,态度强硬,不容置喙。
劝了会,程回跟辛甘走了。
辛甘拿湿纸巾给她擦脸,安慰的话一句说不出来,也许还是不要安慰的好,需要她扛过去。
小满乐伸长了肉嘟嘟的胳膊摸她的脸,说:“姑姑,别哭了,哭哭眼睛红。“
这一路,都是辛甘和小满乐陪着程回。
倒是没有回程家,辛甘不放心程回,便接她回自己那待会了。
程回进屋傻站着,说:“辛辛姐,辛苦你了。“
“一家人,不说这些。乐乐带姑姑去房间休息,你帮妈妈陪姑姑好不好?“
辛甘招呼小满乐过来,小满乐说好,主动牵着程回的手进房间。
小满乐虽然小,但是从程回的眼泪知道她不开心,于是给她讲故事。
程回抱住小满乐,忍不住把脸埋在她肉肉的肚子上。说:“小满乐,姑姑没有妈妈了,以后都没有了。“
……
贺川还是去了程夫人的葬礼,在现场,给程夫人鞠了鞠躬,他看着程夫人的遗照,好半晌没有动作。
他来。没有人赶他。
程究也没话跟他说,冷眼看着他,似乎在看熟悉的陌生人。
虽然程夫人的离开跟他没关系,但是贺川还是当面跟程究和程父道歉,非常郑重。
程父没说话,态度隐晦不明。
程究更是沉默,完全把他当做空气了。
“节哀顺变。“贺川说。
……
葬礼结束后。贺川在路边的树下抽烟,他在等程父。
程父看出他在等自己,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贺川毕恭毕敬给程父递了根烟,程父没接,看着他,什么意思。
贺川依旧维持递烟的动作,说:“我知道现在找您谈程回的事,不太合适。但是迟早都要面对的,所以才在这个时间段跟您提。程叔,我也算是您看着长大的,我是什么样的人,您应该了解。“
程父面无表情看着他,说了句:“你还在打程回注意?“
第一百八十一章 施舍
“我是真心实意喜欢程回的,也想对她好。我可以拿我的命担保,我会对她好,不会伤害她,我希望您能给个机会。程回现在需要人照顾,我可以照顾她,条件随便您开。只是需要您留我一条命,我想陪在她身边。“
程父说:“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
“你当初想拐就拐了,有尊重过我们的意见?现在摆出这幅姿态,给谁看?贺川,我一直把你当成半个儿子看待,结果你是怎么做的?我原本没想插手,但是你的做法太让人失望了。“
程父重重叹了口气,不过程夫人已经离开了,说再多也没意义。
有因就有果。
贺川沉声说:“我很抱歉,但是当年程姨让我离开程回。我也答应了,我做过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答应程姨离开程回。
现在您不允许,我还是会按照我的办法让程回待在我身边。我不是威胁,我只是要回属于我的东西。“
“你说什么?当年是……“
“对,程回出国之前,程姨找过我。“他当年念在程回还小,不能因为他连家里人都不要,程回不是他,所以答应了程夫人和程回断了,也就有了程回出国前给他打的那通电话。
如今想来,他最后悔的就是这件事。
但是人生没有能重来,他只能自尝后果,承受这一系列带来的蝴蝶效应。
……
贺川找程父谈的这些,并没有改变程父的对他的看法,但是,当年程夫人为了让程回和贺川断了,的确是偏激了些,他当时也有些意见,但是程夫人因为这事跟他吵,他不想家无宁日,于是选择默认了程夫人的做法。
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有他一部分责任,逃脱不掉。
他也就默许了贺川的说辞。
但是程回那边怎么样,要看她自己的想法。
程父不打算干涉程回的感情。
……
日子一天天过去。程回也变得更加消沉起来,要不是辛甘和小满乐陪着,她自己都要放弃自己了。
叶医生听说了程家发生的事,第一时间联系了程回,听到她的声音,他一颗心七上八下,就怕她病又犯了。
叶医生问她很多问题,她很耐心也很配合回答了。
叶医生问她有没有吃药,她说有,每天都在吃。
“程回,你要是撑不住了,去看医生,别死撑。你需要好好静养,不要想那些事。人死不能复生。“
程回说:“我没事,别担心。叶医生,不过很谢谢你。忽然觉得我不是一个人,有这么多人关心我,也很好。“
“恩,对,我是你朋友,你有事都可以找我。你要是觉得在墉城过的不开心,可以回来伦墩,可以承包你来返的机票钱,我还可以包你住宿,你要不来我这?“
叶医生说着,声音控制不住发颤,很轻的,要是不仔细听是听不出来。
不管如何,他都想试试,试试让程回过来他这里,他可以跟叶父谈条件,什么条件都行。
程回说:“条件好诱人呀,叶医生你不做医生赚这么多钱啦?“
“恩,换了份职业收入不错,我可以帮你治疗,也不收你医药费了。“
程回犹豫:“我是不是会打扰到你?“
“我们是朋友,有困难可以互相帮助。指不定以后我落难了,需要你帮我?“叶医生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他心里焦虑不安,很怕被程回拒绝。
程回:“我也不知道,我问下我哥。“
“好,我等你消息。“
挂了电话,叶医生立刻给叶父打了一通电话,斟酌了好语言,他说:“我有朋友会过来玩几天,我希望你不要出现,不要吓到她。“
与其让叶父查到。不如直接跟他坦白。
叶父这个人,心思重,多疑。
叶父说:“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女生,我以前一个病人,她病情不稳定,我没治好她,心里放不下。“
“是我想的那种关系吗?“
叶医生直接道:“她心里没有我,你不用担心。“
“阿岩,我不是说不让你谈恋爱,你要玩玩可以,但是别用心,何况她心里没你,只要你不和她结婚,什么都行。随你了,都这么大人了。“
叶父这样说,摆明是在让他重蹈他的覆辙。
叶医生没时间生气,马上安排机票去了。
……
程回觉得自己需要做逃兵,她不想在墉城待了,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她也想摆脱贺川,继续在墉城,那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重新遇到。
伦墩,她也很熟悉,而且伦墩比墉城大,又在国外,贺川的再能耐也不能在伦墩为所欲为。
她去申请签证了。
程究也同意了,她离开调整心情也是好事。
倒是小满乐不太舍得她离开了,听说她要走,还很伤心,饭都不想吃了。
程回又是左哄右哄的,好不容易把她哄好了。
很快就到了离开那天,一行人去送程回,到了机场,也没有多不舍得,因为她只是去散散心,最后还是会回来的。
程父也来了,提了下贺川找他谈过的事,他说:“回回,看你自己,没有人可以强迫你。“
经历这么多事情,程父头发都白了很多。宛若风烛残年的老人。可程父的年纪明明是中年,还没到风烛之年。
程回心尖颤了颤,说话都不稳了,闭上眼睛缓了缓,和程父抱了抱,她说:“爸爸,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了。我不在。只有哥哥和辛辛姐能照顾你了,虽然事实上我也没尽到一个做女儿的责任。“
“别说傻话,我还能动,还不用你照顾,只要你平平安安就没事。“
“恩,我知道。“
“好了,别哭了,过安检吧。登机时间快到了。“
“好,那你们要保重。“
程回调整情绪,走向了安检口,她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这次跟几年那次被程夫人勒令出国不同,她这次离开,有几分迫不得已。
说好也不好,但是也坏不到哪里去。
只怕再也没有什么比目前更糟糕了。
……
过了十几个小时,早就等在机场的叶岩等到了程回乘坐的那辆航班,她来了,这次是真来了。
他早早到了出机口,表面云淡风轻的,可是心底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即将见到自己喜欢的人,大概就是这种不安又欣喜的心情了。
他穿着一袭黑褐色的西装,身姿颀长,站在一群外国人当中,五官和气场还是很出众的。
随着下机的人潮慢慢走了出来,他很快就看到了走在人群里的程回,第一感觉她憔悴了许多,没有前段时间见到那副精神劲了。也许是跟她这段时间经历有关系。
见了面,两个人轻轻抱了抱,纯粹是朋友之间的拥抱。
程回说:“叶医生,好久不见。“
“恩。是好久不见。你瘦了好多。“
程回笑了笑:“还好啦,也没有瘦很多。“她的笑很快就挂不住了,消失在脸上。
叶岩帮她提行李,说:“走吧,我的车在外面。“
“谢谢你。“
“不需要跟我客气,认识这么久了,我们是朋友。“
他也不想听她说谢谢,这样只会觉得他们的关系很疏远。
这会伦墩气温不算很低。她穿的也不多,卫衣外面套了件夹克,下面是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轻松又休闲,等上了叶岩的车,有点热,叶岩便说让她把外套脱了,不用穿这么多,她犹豫了会,说不用,不热。
叶岩也没再说话,开了车。
她过来,叶岩说承包了她的住宿,安排她住在他家里,不过并不是以前的那间房子了,他换了住处。一栋独立的别墅。
到了住处后,叶岩先下车去车尾箱拿行李,这才朝她走来,说:“进去吧。“
“你一个人住吗?“
“恩,我也没什么家人了,就我一个人住。每天会有家政过来煮饭打扫,你想吃什么都可以跟家政说。“
程回眼神淡淡的,轻声说谢谢。又从兜里拿出一张卡,说:“这是我这段时间的诊费还有住宿费,我不能白住你这,相关费用还是要给的。“
“我已经不是医生了,不用给我钱。“
“可是……“
“程回,我把你当朋友,不是病人。我也不是医生了,你要是给钱,我就是非法行医。“
“……“
程回说:“那我是不是也不能喊你叶医生?“
“恩,叫名字就行。或者叫英文名,不过我想你可能不习惯。随你,喊叶医生也没关系。“
叶岩带着她在别墅里走了一圈,介绍房间厨房都在哪里。
房子挺大的,地板是木的,虽然铺了层厚厚的地毯,但是走上去还是会发出声音。挺大的,还很吵。
叶岩说:“可以放心住下来,这里清净,对了,手机给你,你暂时用这只手机,有事可以直接联系我,通讯录只有我的号码。“
叶岩很细心了。该想到的都想了。
这对程回来说,挺有压力的。
叶岩自己下厨,做了几个中式小菜,都是清淡口味大,怕她吃不惯,又特别研究了墉城的本地菜,她是墉城人,自然会喜欢家乡菜。
其实对程回自己来说,她是在逃避,逃避墉城的一切,暂时躲到叶岩这来,叶岩是恰好在她最黑暗的时候及时捞了她一把,好让她暂时逃避不愿意面对的一切。
程夫人的离开,她随时有可能倒下。
……
程回离开墉城的事就程家人知道,知道内情的人并不多。
贺川听到程回离开永城的消息后也没什么反应,没有特地打听她的下落,反而很冷静在处理公司的事情。
最近传闻说是老板娘的位置岌岌可危,似乎是老板在外面有其他女人了。
八卦是人的天性,别说贺川这种男人的感情生活了,巴不得老板娘的位置换人,其他人才有机会。
温颜也好长一段时间没来过公司了,年初的时候刚办了婚礼,没过多久,这段感情就出问题了,这速度也是快的令人咋舌。
流言蜚语很快蔓延开来,仿佛野草,冬去春生,生命力顽强。
贺川一改往日低调的作风,很宋臣开始联手,也不管他的个人私生活会不会影响到公司运作,投入新项目开发。
程回离开,似乎没有影响他的事业心。该做什么做什么,而温颜那边,也是彻底闹掰了。
他挑了个时间,对外宣布和温颜感情结束,这本就是他的私生活,跟工作无关,希望不要引起更多关注,也没什么娱乐价值。
很快。贺川又认识了不少富商,参加各种活动,行程忙碌。
就连在他身边做了很多年的张助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一个程回的杀伤力这么大吗?
居然直接让他宣布跟温颜结束了,就连办婚礼那会也没这么高调。
这变化,让人猝不及防。
张助在他身边做事,也愈发胆战心惊起来,因为他这位老板脾气是越来越古怪,让人捉摸不透了。并且难以伺候,可能是要求较高。
而温颜那也没什么动静。
贺川也没跟温颜联系,还是温颜主动找的他。
温颜这次来,一改以前的态度,冷冷的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再见我。“
“不会。“他轻描淡写的态度。
温颜笑了笑:“贺川,你是真打算跟程回好?你想清楚了?她妈刚死,你就迫不及待和我断干净,去找她?“
贺川依旧是面无表情,说:“你想要什么,在一定范围的补偿我可以给你。“
“你这算是施舍吗?你在施舍我?这分手还有分手费?“
第一百八十二章
贺川说:“你要这样想,也可以。“
他很大方,在经济补偿方面是不会亏待温颜的。
但是他转而说:“你之前算计程回这事,一码归一码。“
“贺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算计程回,你有什么证据,我算计她什么了?“温颜故作不明白他的意思,她虽然心里慌,没什么底气,但是不至于被他唬住。
这么久来他从没提过她出车祸陷害程回的事,也就不了了之。而被她收买的肇事司机最后也招供了,说是他诬陷的程回,但是也不敢出卖温颜。
她后面去找过那司机,司机已经坐牢了,她这才知道,其实是有人对他施压,如果不说出实话,那他家里人就会遭殃。
司机知道两方都不能得罪,于是自己把罪名都揽了下来。
所以这事才没有继续深究下去。
只是贺川忽然这么一说,她没料到,愣了下而已。
贺川拿出烟盒,点燃了一支烟,说:“需要我把那司机找来跟你对峙?你能收买司机,我就不能?温颜,我没打算对你下手,只不过。你惹了程回。“
“你是不是疯了,我惹了程回?我才是你女朋友,是我和你办了婚礼,她算什么,她心里压根没你。“温颜看到他抽烟,就来气,说:“是我傻,不知道你和她旧情未了,怎么,现在迫不及待跟我断了关系,找回她?“
“你是把我当什么了,垫脚的?利用完就丢了?“她今天出来化的妆容格外精致,这会五官狰狞在一起,说,“我告诉你贺川,我不会白白被你利用,你们的那些事我全都知道。“
“你不要我,也别想和她重修旧好。我温颜不会咽下这口气的。“
贺川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眼神显得薄情又寡义,“说完了?“
“贺川!你别太自以为是了,这个世上比你厉害的人多的是。“
“说完了那就回去联系温先生,也就是你父亲,问问他,还好么?“贺川也不和她争论了,弹了弹烟灰,起身要走。
温颜追了上去,立刻意识到不妙,再三追问道:“你什么意思?我爸爸怎么了?“
“你敢背着我玩花样,有本事藏的严严实实别让我发现,我既然发现了,就不会跟你客气。“
温颜的父亲早些年在大学做教授的,有职称,还是挺出名的,虽然不是在国内大学当的教授,他在那所学校颇有名望,在校期间也有在学校外面做些投资,其中涉及几个跟传销有关系的金钱项目。
也跟几个前几年落网被抓了的金融诈骗犯来往亲密,曾经也一度被怀疑温先生也是其中一位金融诈骗犯的同伙,最后温先生还是洗清了关系。诈骗案跟他没有关系。
温颜知道这件事,这件事其实过去很多年了,没人关注了。
不提的话,她其实完全想不起来。
自从出现这件事情后,温先生就不搞所谓的投资了,他就做些餐饮生意,小本投资,利润不大,但是稳定。
贺川吐了口烟雾,说:“不记得了?那我帮你回忆。你父亲既然是位教授,为什么会牵涉进一单金融诈骗案里,这事有些年头了,你要是不记得也正常,不过,不代表别人不记得。“
“你什么意思?“温颜抓住他的胳膊,忍不住用力扯住他的衣服,抓出了折痕。
“你查我爸爸?贺川,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贺川就这么看着她,多说句废话都懒得说了。
温颜自顾自笑了笑,冷淡说:“我就想好奇,你对程回也这样?还是说,她父亲受贿的事是你搞的手脚,这样好达成你的目的?她知道吗?“
温颜明知道受贿的事情是她联合贺太太做的,并不是贺川做的手脚,这事跟他没关系的,她故意这样说。也是为了撇清自己。
程父受贿这个案子闹的风波挺大的,她知道也不例外。
贺川抽回手,说:“这些事倒是不用你关心,也不用你去打听。“
温颜表情隐忍着,勾唇角冷笑:“为了给你的旧爱出气,你连我们之间仅剩的一点情分都不顾及了,学长,我怎么感觉从来不认识你,你真的是我认识的贺川?“
只是不会有人回答她的。
……
温颜算是看明白了,贺川是铁了心为了程回和她断的一干二净,在医院闹的那次,不过是双方彻底撕破脸的契机,也就那次,贺川在调查她了。
他查到了她父亲的过去的黑历史,也是因为她陷害了程回,他这才对她下手。
温颜也没想到他是真能狠下心,因为区区一个程回,和她撇得一干二净。
这得多在意程回,能做到这种地步,还真是痴情种。
温颜算是恼羞成怒了,她现在是一点儿都不后悔对程回做的事,她算什么,贺川最难的那几年是她陪着他一块熬过来的,彼时程回在哪里?她算什么。
温颜越想越难以平息心里的怒火,她沦落到今日这般境地,都是贺川造成的,她不可能就这样罢休,绝对不可能。
……
这天,程回吃过饭就回房间睡午觉,她的日子过得很平淡,没什么大事发生,吃了睡睡了吃,美名其曰养身体,只有她自己清楚,她这是在逃避,等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她大概就会离开这。
刚躺下没多久,门铃响了,她的房间能听到,连忙起床下楼去开门,她以为是叶岩过来了,忘记带钥匙,这才摁门铃。
开了门,却见到一位和叶岩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那男人穿着黑色的唐装,身后跟着几位西装保镖。
“……“程回顿了顿,说:“请问你是……“
“阿岩没跟你说吗?我是他父亲。“
五官有几分像,但是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叶医生是温文儒雅的类型,而眼前这位看起来像是混黑的老大。
“怎么,就在门口聊吗?“
“不好意思。“程回连忙侧身让他进去,他的保镖则没有都跟进来。业务娴熟站在门口两边。
程回被这种阵仗唬住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叶医生父亲忽然过来,是找叶医生吗?那她需不需要联系叶医生?
毕竟是叶医生的父亲,程回热心肠招待,端茶倒水的,叶医生这茶叶挺多的,品质很好。
叶父不动声色打量程回,等她端了茶水过来,他说:“程小姐请坐,不用客气。“
看来,他是知道她是谁。程回想。
要不然怎么知道她姓程。
“叶先生您好,您过来是找叶医生吗?他现在不在,需要我帮您联系他吗?“她试探性问出声。
叶父说:“不需要。我今天来是找你的。“
他要是找叶岩,直接去公司就行了,就是趁着叶岩不在,才特地过来一趟,是冲她来的。
程回脑袋胀胀的,说:“找我?“不太置信的表情。
“恩,找你。“
“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和阿岩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以前他是我的医生。“
叶父直接道:“你有心理疾病?“
程回没回答,低了低头,眼神没有焦距盯着角落看。
“程小姐,别怪我说话直接,阿岩是我儿子,我听他提过你,说你是他的病人,他之前给你治疗抑郁症,是吗?“
“恩。“她轻飘飘的。
“我也不瞒着你了,阿岩是我儿子,我只有一个儿子,以后和他在一起的女人,我希望是一个身心健康的,程小姐长得漂亮年轻,的确招人喜欢,你要是想和阿岩在一起,我倒是不反对,不过,他除了钱,给不了你什么。你还是一个心里有疾病的人,说白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病,你自己也控制不了,我没说错吧?“
“……“
程回慢慢攥紧了手指,脸色有些难看,说:“叶先生,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和叶医生是朋友关系,我没有和他在一起。“
“如果我是你,也会这样说。“叶父笑呵呵的。
他看起来笑呵呵的,但是很明显是不相信她这番话。
“程小姐,我也年轻过,知道你们小年轻在想什么,看你这个样子,似乎并不了解他的情况?我也不怕直白跟你说,你来这也不算久了,你和阿岩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他因为你,跟我谈条件。我也想男人年纪轻轻,总有几个喜欢的女人,这也正常,但是他的情况会复杂些。“
叶父一开始不打算插手叶岩的事,只要他最后听从安排,娶他安排的女孩子为妻子,他也不就来找程回了,只是叶岩似乎没打算听他的安排,一意孤行。
他这才选择找程回聊聊。
程回算是听明白了。叶父大概是把她当成了叶医生的女人了,所以才会找她来说这一番话,大概意思就是让她别纠缠叶医生了,叶医生和她没有什么结果的。
程回笑笑,说:“我和叶医生只是朋友关系,没有其他关系。我想您应该是误会了什么。“
叶父说:“看样子你也不傻,阿岩对你怎么样,不用我说。是不是朋友,我想,你应该能感觉出来。“
顿了几秒,叶父看到她手臂上戴了个黑布,又问:“程小姐,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我想你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
……
晚上,叶岩回来,看到她在厨房忙碌,心里才踏实了些。
白天叶父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让他晚上回家一趟,有他回家之前,鬼使神差先来看一眼程回。
程回的态度跟往常没什么两样,她看他急忙忙进来的模样,说:“怎么了,走这么急?“
“没事。你吃饭了吗?做饭的阿姨没来吗?怎么是你在厨房里煮东西吃。“
程回说:“我闲着也没事,刚好阿姨说她家里有点急事,晚上过不来,跟我说了。我也不是不会做饭,随便煮点凑合就行。对了,叶医生,你要吃什么?我帮你做。“
“不用了,我等会还要出去。“
程回没问他什么事,就提醒他注意安全。
叶岩又问她:“今天没什么事吧?“
程回这才想起来,说:“没事,对了,白天的时候你父亲来过。他可能误会了我和你的关系,我跟他解释过了,可能也对,我似乎叨扰你太久了。“
“他来过了?“
“对。也没什么事。“程回摆好了餐具,一边说,“我这几天看到了一间公寓,过几天搬出去,我仔细想了想,一直闲着也没什么事情做,找点事情做转移注意力也行,先前打算考研,墉城的院校我不太感兴趣,干脆考国外的,这样,我就不怕没事做了。“
叶岩拧眉,欲言又止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说:“既然你决定好了的话,那我也没拦着你的理由,你租哪里的公寓,我帮你看看。“
“我和同学一起租的,她也要考,也是刚好,所以就跟她一起住了。“
她微笑着,表情柔和的不像话。
她状态虽然没有恢复到最佳,但是脸色红润了些,精神了些。
没有刚来那气息奄奄的模样。
叶岩觉得自己把她照顾的很好,她的状态还算可以了。
“打算什么时候搬出去?“
“越快越好吧,我也想早点安心复习。不好意思,叶医生,叨扰你这么久。“
“程回。不用跟我说客气的话,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是依你的。“
程回笑容僵在脸上,慢慢消失,不过最后也没说什么,耸了耸肩。
叶岩很快就走了,去叶父那路上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程回要搬出去的事,是不是今天那个男人过来跟她说了什么?她才忽然说搬出去住?
按照目前情况来看,似乎就是叶父说了什么,程回这才想搬出去。
叶岩回了叶父那,进门叶父便问他有没有吃饭,没有的话留下来一起吃。
叶岩不是来吃饭的。也没食欲,说:“白天你找过她了?“
“谁?“
“不用跟我装傻。“叶岩对谁都是非常温柔的态度,除了叶父。
“哦,来兴师问罪了?“叶父笑了笑,“她是你什么人,不是病人吗?既然只是这层关系,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之前说好了,以后你别去找她,要是再有类似事情发生,别怪我翻脸。“
叶父呵呵一笑:“你在命令我做事?“
“我说过,我不稀罕你的钱,她是我的底线,你要是再去找她,别怪我跟你划清界限。“
叶父一肚子火,说:“看来,她不止是你的底线,还是你的软肋。我要是真动她,你拿什么跟我抗衡?回去做你那破医生?跟我对着干?“叶父毫不掩饰脸上的嘲讽,“你是我儿子,我是你老子,你得听我的。“
“别做梦了,我答应回来帮你是什么原因,你心里不清楚?别摆出一副假惺惺是我爸的嘴脸,我的家人都没了,而你?不过只是我生理上的父亲而已,我对你没有一丝感情。你给我这些。我一点都不稀罕。“
叶岩也是直接把话说死了,他是真不稀罕叶父的钱。
“刚才的话我可以当你没说过,至于那个女的,我可以不管,但是你别玩过火,把自己栽进去。这个世界女人多的是,不一定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叶岩懒得跟他讨论这些有的没的,叶父就是一个没道德底线的人,他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抛妻弃子,要不是他没有儿子,怎么轮得到他叶岩的一天。
叶岩说:“刚才的话我也没开玩笑,我什么都没了。也不怕再次一无所有。你要是不信,尽管试试。“
“阿岩,你混账,怎么说话的?“
“行了,我再次重申,今天的事情没有第二次,再有第二次,别怪我。“
叶岩对他的恨不是一天两天积攒下来的,是长时间积累的。
叶父也明白他不是开玩笑的,既然说出口,就能做到。
程回很快就搬出去了,东西不多,搬去了和同学住。
同学也是留学狗,一边工作一边考研,原本不想考了,但是她打算回国,那还是进修下学历好了,考完了再回去,好歹也算是镀了一层金,至于含金量,要看什么学校了。
程回又开始重新投入复习当中,极力不让自己闲下来,一旦闲下来,她会胡思乱想,无法控制。
转眼入夏,伦墩的夏天很快就到了。夏季再热也没墉城热,有时候一个夏季也不需要穿裙子,程回很喜欢这的夏天,清爽,舒服。
只是偶尔她会想家,想念家里人都在的时候。
她经常跟程父发信息,告诉程父她在伦墩一切都好,就是偶尔会想他们,但是没考上暂时不打算回去了。
程父觉得她不待在墉城也是好的,鼓励她多出去走走看看,不要怕累,趁年轻,还可以做很多事情。
程父希望她不要等以后走不动了再后悔。
人生啊。只有一次。
程父不想她一直沉陷程夫人离开的痛苦中,她能走出来,这也是他希望的。
……
贺川处理完了公司的事,吩咐了张助订了张机票,说是要去一趟伦墩。
张助问:“去伦墩吗?是有什么生意吗?“
“找人。你顺便找人查一下,程回住哪里。“
张助:“……“这是要去找程回?
过了这么多年,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原点?
张助不敢耽误,立刻去办了。
找人得花点时间,没这么容易找,张助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
程回的交际圈一向很窄,她觉得自己是有阴影了,跟谁都不敢交心,除非是那人值得她信赖。
而且她记忆力也不太好了,当初就没记住班里大部分同学的名字,后来毕业回国,只和寥寥几个保持联系,现在跟她一起住的同学是其中一位。
程回自己不擅长做饭,她就叫外卖,而国外的外卖费很贵,她也不想大手大脚花钱,就买了食材自己在公寓里煮,但是煮的都没有同学煮的面香,煮出来的东西她自己都没食欲。
好心肠的同学就说帮她的份一直煮了,两个人一起平摊费用,这样就省事了。
程回立刻答应了,同学煮饭,她洗碗,这样搭配,很合适。
同学白天上班,她一个人能安心下来看书,而叶岩也是白天过来看她的,每次来都带了很多吃的,知道她要自己学做饭,叶岩还买了很是菜谱给她,说是期待她的手艺。
程回不太好意思说:“我是没这个做饭的天分了,还好我同学会,最近都是她做饭。“
“你不学了?“
“学了也不会,做了自己也不吃,算了。“她认命了。
叶岩开玩笑说:“那你以后要找个会做饭的男朋友。“
她忍不住想起了贺川,他会做饭,而且做的很好。
叶岩看她一会儿走神,伸手在她面前晃了下:“怎么了?“
“没事。“程回回神。
“对了,你想考什么学校,还是你之前的母校?“
“母校吧,熟悉一点,要是有其他学校选择也可以,到时候看一下。“
“恩,你要是有不懂的可以随时找我,我还是能帮到你的。“
程回说:“叶医生,你不要这么客气,你每次过来都这么破费,我都不好意思了。你还不肯收我的医药费。“
“那我要计利息。你想想,怎么还。“
程回:“利息?别,当我没说。“
叶岩目光温柔:“以后还提不提给什么医药费?“
“不提了,是我不对。“
叶岩说:“好好加油复习,有事就找我,我都在。“
“好的,谢谢,很谢谢你。“顿了顿,她说:“我也要争气点,要不然总是麻烦你。“
叶岩淡淡的笑,要是能被她需要,他也乐意。
晚上同学下班回来,看到桌子上一袋子零食。瞬间知道谁来过了。
“程回,你那个追求者又来了?每次来都带这么多好吃的,对不起,实在太香了,我好希望你一直被他追。“
程回无奈笑,说:“不是,是我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我也想要,程回,你就别害羞了,我都知道。“
叶岩每次带来的零食之类的都有同学的一份,程回自己也吃不完,阻止不了叶医生送过来,她就在琢磨也要送点什么给他才好。不能一味接受他的好。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叶岩来的次数多了,同学也就认为程回跟他的关系不菲,大概是还在暧昧期,没有点破。
“女孩子矜持点是好事,不过不要过度矜持,你要是对他有意思,适当时候给他一点信号。说实话,他追你多久了?“
程回有嘴巴也说不清了,她和叶岩就没有那方面的关系,但是同学听她这么一解释,更觉得她在欲盖弥彰了。
同学一副她是过来人,懂她的意思。就是不好意思嘛,还没确定关系,所以不承认。
程回摇头,无奈笑道:“他真是我朋友,只是朋友,不是那关系。“
“回回,你还跟我害羞,他来几次了,每次来都带这么多东西,隔三差五的,嘘寒问暖,还是说,只是他单方面对你有意思,你看不上他?“
看不上这个词用这不合适。
她不是看不上叶岩,叶岩也很好呀,各方面都很好,而且他们也认识很久了,一直都是朋友关系。要是真有男女关系,也不会到今天还是朋友。
她很珍惜和叶医生的友谊,要是真成了,最后没在一块,那她就失去一个朋友了,多可惜。她朋友本来就不多,她不想和叶医生最后闹的很难堪,所以还是做朋友的好。
即便以后的某天要找男朋友,她也不会找叶医生。
她也不想害了叶医生。
“我和他只能做朋友,也只能是很好的朋友。“程回郑重其事道。
同学一顿,笑笑:“这样啊,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末了,同学又加了句:“他还是挺好的,我要是你,就拿下了。“
程回没表态,她拿了本盖在脸上,躺在沙发上,闭目休息。
……
周末,程回给自己一天放空时间,去了附近的教堂,她不信教,但是去这类地方,能够使她的心情平静下来,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周末做礼拜的人很多,教堂里坐满了人,大家一起做祷告,唱诵经文。
从教堂回公寓路上,她抄了一条近道,经过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她进去买了几罐饮料,看到柜台上的烟,她怔了下,也买了一包烟。
到了公寓楼下,发现有辆车挺扎眼的,停在路边。程回不经意扫了一眼,也就一眼,即可愣住了。
她茫然看着,一道人影赫然出现在她视线里,那人,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是她一直躲着的贺川。
贺川出现在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不,或者说,没想到来这么快。
贺川下了车看到程回,便朝她走过来,还没等靠近,程回转身就往外走,她知道自己跑不掉,但好歹有一线生机不是吗?
即便是死也要挣扎一下。
贺川很快追上来,直接把她扛上肩膀,把人扛上了楼。
短短时间,他把她的住处摸了个一清二楚。
程回脑袋充血,倒挂在他身上,费劲挣扎,被他狠狠拍了下屁股,她立刻老实了。
等进了屋里,门被他关上,他这才把她放在沙发上,不过动作也不算太温柔,她脑子充血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表情懵懵的。
她手上还不忘记抓着买来的一袋子饮料还有烟。
东西掉在了沙发上,贺川拧眉看掉出来的烟还有几罐饮料,拧了下眉,说:“抽烟喝酒。都学会了?“
程回听到他凉凉的声音反应过来,也不客气,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贺川干脆坐了过去,他一过来,她就往后躲,眼神警惕。
贺川勾唇角。凉凉地笑:“不是不记得我了么,这么怕我?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怕?“
他故意羞辱她。
程回没说话,眼神依旧是警惕和陌生,盯着他。
贺川说:“程回,你躲着也没用,只要我不想放手。你躲哪里也没用。我又不是找不到你。“
程回也不装了,她装失忆瞒得了一时,瞒不了永远,他们迟早都会知道。
她说:“你还要我怎么样?你还要怎么折磨我?“
贺川沉默盯着她,没有说话。
“要是温小姐知道你跑来找我,她肯定会不高兴,贺川,和别人结婚的人是你,不要我的也是你,别在我这装深情了可以吗?“程回嗓音尖锐,手都跟着颤抖,可见情绪多激动。
贺川伸手想碰她的头发,她再次躲开他的触碰。
“别碰我。“
贺川笑了笑,收回手:“我要是想强迫你,不管什么温小姐李小姐的。我要是真怕,会纠缠你?“
程回:“你把我当什么了?你结婚了贺川,你已经结婚了。“
“不重要。“
不重要?
所以是没把她当成人看?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人是从头到尾就没打算尊重她。
一直都是他单方面的意思,他说是什么便是什么。
程回其实挺生气的。可她的生气就像是挠痒痒,毫无作用,贺川也不会理会她的感受,全然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程回说什么都没什么用,反正这个人就是不把她当回事,嘴上说喜欢她。然而做的都是让她难受的事。
程回深呼吸了口气,才慢慢说:“贺川,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什么。这里不是我一个人住,等会我室友就回来了,你在这,会吓到她。你不管我的感受没关系,但起码你不要吓到无关的人,行么?“
贺川说:“室友?男的女的?“
“不重要吧?“
“你跟别人住一起?“
“不然?“
“跟别人住,不如跟我住,你不想回墉城,那就不回去,你要在这里。我也可以留下来陪你。“贺川说完一句话,又看着她。
程回拧眉,说:“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你有什么脸说陪我,贺川,我是没失忆。这没错,同样的,我也没忘记你当初说不要我的,难不成是你失忆了?“
贺川三下两除二直接把她抱过来,抱在自己腿上,胳膊用力锢住程回的腰,不让她乱动弹,说:“你担心那些我都会解释清楚。我和温凉没有领证,你也不是三。“
“明白了吗?“
“……“
程回万万是没想到他没跟温凉领证,这算什么?
可是没领证又能如何,她早就对贺川死心了,不会对他有任何的期望。
贺川一下又一下摸她的脊背。仿佛在顺炸毛的奶猫,不过程回对他来说,也的确算是一只小奶猫,脾气凶,又容易炸毛,还不好哄。得连哄带骗威逼利诱才行。
贺川:“当年的事我跟你道歉,可以不原谅我,但是不能抗拒我。我可以给你时间消化,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我只有一个前提,不能躲着我。“
“等会你室友回来,我会走。不过我要看到你室友是谁,才能走。“
“你有毛病是吗?“
再纠缠下去等会同学是真回来了,她想赶贺川走,但是贺川哪里容易被赶走,就是死赖在她这了,意思很明摆说要看她室友是谁,看完就走,也不纠缠。
贺川也没放手,就搂着她,继续让她坐在他腿上,不让她走,明晃晃挑衅她,说:“别白费力气了,别乱动。“
程回想骂他也没力气,她越是挣扎,他力气越大,抓着她的腰,不让她动。
程回最后挣扎无果。算了,不白费劲了。
于是真等到了同学回来,贺川见到了人,才放下心。
其实刚进屋他就注意到了,和程回一块住的应该是个女生,门口的鞋子是女士的。家里的痕迹也没有男人住过的痕迹。
她要是跟男人住,做什么室友,他肯定会直接让那男的搬出去,或者他直接带她走。
这里环境勉强过得去,她要继续住也没关系。
同学也吓傻了,怎么又冒出一个男人来。她看傻了,尤其程回被他抱在怀里,两个人坐姿亲密,像是多年在一起的样子。
第一百八十四章 较量
叶岩思索了一阵,还是问了她:“程回,听起来你心情不太好,怎么了?“
程回说:“没事,我没什么。可能看书看烦了。“
“……“
叶岩默了默,不太相信她是看书看烦了,他虽然看不到程回的表情,但是能分辨她的语气。
“程回,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还是觉得他频繁联系她,让她察觉到什么,所以用这种态度应付他。
不怪他想太多,只是不可避免会担忧程回对他态度转变。
程回听到他这么说,解释道:“不是因为你,跟你没什么关系。“
“不是我就好。我还以为我频繁去找你,你不高兴了。“
“倒也不至于,怎么会不高兴。“
“你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跟我说,我都会帮你的。“
叶岩语气有几分小心翼翼,在程回听来的确心里挺对不起他的,她赶紧他似乎跟之前不太一样了,具体是哪里又说不上来。
很快的,同学过来敲门,喊她吃饭了。
程回便匆忙挂了电话,没再跟叶岩讲电话。
同学还是挺好奇的,好奇程回的前任,也好奇他们俩怎么就变成前任的,她嘴上没说,但是表情已经出卖了她的想法。
而程回明显是不想说这事的,白天贺川说的那些话,她也没当真,贺川这个人,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他没和温凉领证,从另一方面说明这个人是一开始就计划到的,或者说,他就没打算真跟温凉在一起。
也就是一开始他就盯上她的?
这不是对她的爱。是对她的偏执。
程回愈发觉得他可怕,甚至到了病态的地步。
同学看她走神,说:“程回,你在想什么,怎么了?“
程回这才回过神,说:“没事。“
“你怎么了,是不是在想你前任的事?“
找到了话茬,同学便开口问了。
程回说:“抱歉,白天应该吓到你了。“
“没事。“同学笑了声,“这没什么,小事而已。也没什么,不过他是你前任吗?“
程回说:“是前任。“
“我有点好奇,就是你们怎么分开的?他找你复合,你才没有答应叶先生的追求是吗?“
“……“
这要她怎么说。
同学:“我不是八卦哈。你要是不想说的话也没事,我就是关心问一下,要是你有不舒服的地方,觉得被我冒犯了,抱歉哈,我跟你道歉。“
程回叹气,有些无奈,说:“不会,不至于。“
“那就好,我放心了。“同学顿了顿,“不过,你是不是不太想和他复合?“
程回:“没必要复合,都成了前任。“
“那你跟叶先生……“
“是朋友关系,没有其他关系。“
同学说好吧,也不再问了。
看程回这态度,似乎是真没把叶先生放在眼里,就是可惜了,叶先生人这么好,待人温柔有礼貌。同学心里感慨,为什么她就没有这么好的福气。
第二天,同学休息,没有去上班,就在家里看书,两个人都待在各自房间里,程回是完全看不下去,说实话,她这几天状态都不行,大概是因为贺川。
贺川说今天过来还真的就来了。
他敲了好半天的门。程回很快听到了,怕吵到别人,她只能开门,面色冷淡看着他,都差把不欢迎他直接写在脸上了。
“出来。“贺川说,“要么我进去,你自己选。“
程回气竭,缓了会说:“你有完吗?你还要怎么样?“
贺川掀了掀嘴角:“来求复合。“
“妄想。“程回态度依旧是坚决,“贺川,你别把我当成傻子,即便你没有领结婚证,又怎么样。“
贺川表情有些恍惚,所以不论他说什么,程回的态度就是这样坚决,也不会再上当受骗的意思。
贺川当做没听见,说:“我没有领结婚证,你不知道意味什么?程回,我以为我的意思很明显。“
“够了吧,说够了吗?“程回说,“我一点都不想了解你的意思,你和谁结婚,跟我有什么关系,贺川,我早就放弃你了。“
他也不是第一次听程回说这种话,哪一次不是被他得逞的,他可以无视她这些''狠话'',只要他愿意,她还不是会败在他西装裤腿下。
对于程回,一般法子没什么用,得用蛮力才行,也就是直接睡服她。
贺川在压低了声音,说:“刚才的话别让我再说第二次,出来,要么我进去。“
“你别乱来,我同学在家。“
“那不是正好。让她看看现场,你觉得呢?“
程回恼羞成怒:“你多大人了还玩这些?有什么意思?“
“回回,你心里有过我么?“贺川眼眸直视程回,眸子里像是凝了寒冬的冰霜。
类似这种话,贺川从没有问过她。
而程回也没几次说是喜欢他,爱他,在一块那会。她一直都处在被动的一方,一直都是他掌握主导地位。
说在一起是他,说分开也是他。
程回一直记得,也是因为记得,所以耿耿于怀至今,无法忘记。
她恨他,也是因为爱他。所以才到今日这般田地。
程回说:“问这些也没什么意义,别问了。“
贺川依旧盯着她看,眼睛都不眨一下,开了话头,说:“你心里没我。“
程回望着他,眼眸平静,脸颊紧绷着,虽然她还是很瘦,比起前段时间,气色好了不少,嘴唇都红晕了些,即便眼圈下有淡淡的阴影,像是没休息好。
程回说:“我不想和你聊。“
她早就害怕他的靠近,已经形成了身体反射了。
而这会,门口斜对面的电梯响了,有人走出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像是什么礼物盒子。
叶岩走来,抬眸正要敲响程回公寓的门,下一秒便看到一个男人站在程回家门口的位置,身形高大。站在那,堪堪挡住了大门。
他正要问那人是谁的时候,听到了程回的声音,说:“贺川,我并不想和你复合,从头到尾,我不想把这辈子耗在你身上了。你放过我,行么?“
叶岩提着礼物盒的手紧了紧,眉头深深拧了起来,听到程回喊这个男人为贺川,他觉得熟悉,脑海里瞬间浮现起一幕幕记忆。
他没见过贺川,但是有听说过贺川的名字。
那是程回饱受痛苦折磨的男人。
她变成今天这样,便是因为这个男人。
而这个男人居然出现在这里。
叶岩松开手指,走了上去,喊了一声程回的名字。
站在门口的两个人同时回头看过来,贺川和程回都看到他了。
叶岩微微一笑,说:“我刚想给你打电话,怕你不在家,回回。你怎么站在门口,他是你朋友吗?“
程回身体僵硬,也没能控制好五官情绪,怔了会,说:“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忘了,昨晚我还说今天过来陪你一块吃饭,睡觉前还提醒我早点来。“叶岩一本正经说。还走了过去。
程回刚好走出来,想跟叶岩说句话,但是贺川挡在门口没有让开,她只好再次将视线投到他身上,说:“麻烦让一下,我朋友来了,你挡在门口也不好看。“
贺川并未让开,冷静自持的外表下,其实藏着一股压抑且暴戾的欲望。他充满寒意的冷笑浮现在嘴角,视线落在程回脸上,又看叶岩。
两个男人对视,各自有不同气场,这也是叶岩第一次见到贺川,这个让程回下了地狱的男人。
叶岩说:“看起来。你朋友似乎不太友善,回回,你是不是欠他钱了?“语气似乎带着玩笑。
程回说:“不是,他不是我朋友,只是认识而已,你先进来吧。“
贺川嘴角的冷笑愈发明显了,当着他的面让别的男人进她的住处?
看这模样也不像是第一次来。
贺川垂眸兀自冷笑。这下让开了道,没有挡着,不过并没有离开,气色差了些,眼神仿佛受过伤,沉默着,又不能做什么。
气氛不同寻常。
叶岩与他擦身而过,进了屋。
程回脸色苍白,把人迎进了屋。
叶岩又对程回说:“怎么不请他一块进屋坐坐?“
“你介意吗?要是不介意的话,那让他进来坐坐也行。“她说。
叶岩笑:“不介意,看他跟你很熟的样子。“
她还是说不熟:“不太熟,就认识。“
叶岩顿住步伐,看着贺川,说:“进来坐坐吧,站在门口说话也不方便,有什么可以进来说。“
他俨然是一副男主人的姿态,贺川危险眯了眯眼,按照平时他大概就翻脸走了,只是这会并没有,他没忘记是来哄程回的,要是又惹她不高兴,以后只怕是连门都不给他开了。
而且眼前这个男人,看这情况似乎跟程回关系不错。
贺川扬了扬笑容,“你好,我是贺川。“
“我是叶岩,山字头,下面一个石。“
叶岩伸出手,跟他握了握手。两个人都在暗自使劲。
这一幕,不是程回想看到的。
……
同学一觉睡醒,伸了个懒腰,看了下时间也不早了,正打算出去问程回中午吃什么,打开房门一看,原本就不宽敞的客厅如今坐了三个人。两个外形同样出色的男人一南一北坐着,气氛十分微妙不同寻常,而她的室友程回则在开放式厨房里烧烤水,要沏茶。
这一幕,无形中透着诡异,让人无法捉摸。
同学都愣在那了,没想到一觉睡醒。家里多出两个大男人,她都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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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未必
同学当即就认出来其中一个人是程回前任,昨天刚来过,而另一个是叶先生。
这一幕,充满戏剧性。
同学进不是,退也不是,处的位置挺尴尬的,她想程回大概比她还尴尬吧,一个前任,还有一个在追她的。
程回没想到同学这么快出来,又看了看沙发上的几个人。犹豫了会,还是问了下同学要不要喝咖啡,恩,她打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要不然面对贺川和叶岩,她也很不自在。
叶岩倒是站了起来,跟程回的同学打招呼,同学也朝他挥了挥手,小幅度的。
“不好意思,这么早就来打扰你。“叶岩客客气气的,可摆出的姿态仿佛是程回的谁似的,是那种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关系。
同学:“没事没事,太客气了叶先生。你每次来都是大包小包的,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还跟我客气。怪不好意思的。“
叶岩温和笑笑,余光扫向了坐在对面的男人身上,他脸色是预想中的难堪了起来,眼神黑沉,一言不发。
叶岩是故意刺激他的,这样看来,是有效果。
贺川也知道,叶岩和程回室友一副熟稔的态度,而他什么都不是。
程回跟谁住,他也是昨天才知道的。而叶岩,听程回同学刚才那番话,他似乎常常来,所以才这么熟悉。
至于他们维持这种交往有多久,贺川不得而知,他得承认,自己是挺在意的,他不在这么久,程回和谁在一块,他都不清楚,还得自己找人去查。
程回看这场合,只想回房间躲起来,想做缩头乌龟,她不适合应付这种场面,可是叶医生在,她又不好不管,硬着头皮站在这。
贺川脸上没什么表情,无动于衷似的,但是没法让人忽视他的存在,又不敢看他。左右纠结。
同学想了想,主动跟他打了声招呼,贺川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这比起叶岩来,贺川显得比较冷酷一些,大概长得就不算热络。
同学尴尬的支支吾吾了声,问程回,说:“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不用管我,你们继续继续,我就找点东西吃。“
谁会继续。
程回心里叹气,就给叶岩倒了杯水,没理贺川。
同学就很快去了厨房。
叶岩这才对这贺川说:“你来找程回有什么事么?“
贺川表情挺漠然的,也没理叶岩,而是盯着程回看。
叶岩实际的身份其实挺尴尬的,他和程回是朋友关系,还没到男女那个地步,所以在身份这一层上,没能那么理直气壮,只是朋友关系,严格意义上来说,贺川跟程回的事也轮不到他插手。
贺川是看着程回,虽然没说话,但是那眼神赤裸裸的,迫使程回也只能看他,说:“你不是有事吗?说吧。要是没事的话,我也不方便留你太久。“
叶岩听到这话,唇角勾了下。
而贺川没这么高兴了,在他看来,程回是在赶他走。至于这个叫叶岩的,她没有对他这么充满敌意。
贺川说:“我们单独聊。“
程回可没兴趣,说:“没必要。“
何况万一单独聊,没忍住擦枪走火,又做了什么。她也抵抗不了。
还是不了,有其他人在,他也能收敛点,不至于那么不要脸。
同样的错误不可能每次都犯。
她得避着点贺川,还得防备着。
这个人出尔反尔的几率非常大,不是个会守信用的人。
贺川笑的很勉强,说:“没必要?是因为有新欢了?“
新欢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蹦出来,挺伤人的。
不过程回也没指望能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好话,她说:“这是我的事。贺川,我该说的应该都跟你说清楚了,也没什么好聊的。“
叶岩说:“贺先生,你和回回的事我也有听过,不过既然都已经分开了,回回也不想和你重新在一起,你再怎么强迫她。我想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这样也是给回回增添负担。“
叶岩是站在程回这边的,这话自然透露出他其实知道贺川跟程回过去的关系,当然了,过去式永远都成了过去,而程回也跟贺川是不可能的了。
贺川脸色可想而知不好看。可是面上也很冷静,他看着叶岩,冷笑道:“我和程回的事不是你能说清楚的,她心里想什么,我比你清楚。“
“贺先生,不用这么果断,回回她的意思也很明显,我想她也不止一次跟你说过。“
叶岩口吻稍微重了些,继续说:“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贺川扯了扯嘴角,视线似乎在叶岩身上停顿了这么一刻。又移开,看着程回,他说:“我们俩之间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指三道四的。回回,我知道你在生我气,可是再生气也要给我机会哄你对吗?我刚才情绪激动了些。说的话不太好听,你别在意,要打要骂我们私底下做。“
贺川又靠近她,说:“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当着你朋友的面打,都随你了。“
客厅就他们三个人,程回低着头,似乎置身事外。
贺川声音很沉,却又仿佛重重击打在她心上,她不能装没事人一样。还得抬头看着贺川,说:“贺川,我已经放弃你了,已经彻底放弃了,不想再跟你耗了。可你从来没放心上过。没顾我的感受。这次也是一样。“
她琢磨了会,又说:“我也不想敷衍你,要不然,就这样算了,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不缺我这一个。我想就算以后要结婚,你也不是一个适合结婚的人,不会选择你。“
“你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也没什么好跟你说了,我很认真的,而且我妈妈已经走了,我想她应该不想看到我和你在一起,不然,她也不能安宁。“
她的脑子没有现在这么清晰过,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经历这么多事情,足够让她明白,贺川这个人,她是要不起的,也不想要了。
真心话。
她说:“如果你觉得我之前的话不够准确,我可以再次强调。贺川,我们是没可能的。“
这次他总该能明白吧?
程回笑了笑,看着目光沉沉的贺川,说:“我就不送你了,贺川。再见啊。“
她就去开门,站在门口,态度再明显不过了,就是下逐客令。
话都说清楚了,他也没必要留下来。
叶岩没什么话。站在客厅,跟程回一条战线的,他走过去,轻轻握住了程回肩膀,挡住了来自贺川的视线,低声说:“你先回房间,我有几句话想跟他说。“
程回欲言又止,但还是进了房间,关上门。
这下就他们两个人在客厅。
贺川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他在琢磨程回的态度,每次她都是来真的,不是开玩笑,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知道当初给她带去的痛苦有多么重,直到今天,她还没好起来。
可即便她嘴上说着不要他了,他都觉得那都是气话,可以不管。
他没跟程回低过头,一直都占据主导地位,程回嘴上说不,他都理解为还在跟他置气的表现,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她是真放弃他了,也不在想他了。
如果她都不要他了,那他也没有谁可以惦记了。
都说放弃一个人有多难,程回放弃他用了多久时间?
大概也只有程回自己知道了。
叶岩清了清嗓子,说:“坐下聊吧。“
“你喜欢她?“贺川一针见血问,“你在追她?“
“是,我喜欢她。喜欢挺久了。“叶岩平静笑了笑。
“她不喜欢你。“贺川笃定道。
叶岩脸色微变,“未必。“
第一百八十六章
未必这两个字组合起来挺耐人寻味的。
贺川猜到几分,大概他们的关系还没到那地步,还在暧昧期?如果是暧昧期,那说明程回还没接受他,那他有什么资格掺和他和程回之间的事。
想到这里,贺川眼神冷冰冰的。
贺川勾嘴角笑,意味不明,但是他这抹笑容让叶岩觉得不太舒服。
总觉得这个人手段似乎不太光彩。
叶岩说:“她是不喜欢我,不过不会抗拒我接近她,只要维持现状,她接受我也是迟早的事。至于你,我觉得以后你还是别来找她了,她并不想见你。“
贺川挑眉,口气狂妄说:“你追她多久。她也不会接受你的。她要不要见我,那是我来决定。“
“你一直都是这种态度对她?怪不得她不会选择你。“
比起来,他比贺川有些优势,起码程回不会抗拒他,把他当成朋友,而贺川,算是过去式了。
叶岩说:“换句话说,你不尊重她,她不爱你,这才是正常的。“
要不是程回在房间里,贺川不会理会叶岩,叶岩说这么多,不过是为了让他走,还是那句话,他跟程回的事情跟外人没任何关系。
所以轮不到叶岩指三道四的。
贺川脸色好看不起来,即便知道程回还没有接受叶岩,但是这不足以让他高兴,程回也拒绝了他的,不是吗?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叶岩的处境有些相似。
贺川又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脸色黑沉的。说:“我和程回在一块的时候,没有你什么事。“她只是跟他闹了点小矛盾,等她消气了,就好了。
叶岩可不是这样认为的。
……
程回听到客厅没什么动静了,这才走出来,果不其然就剩叶岩一个人了。
叶岩说:“他走了,脸色不太好看。“
“不管他。“程回扯了扯嘴角,反正他走了就好,省得没完没了的纠缠。
不过谁也不知道贺川以后还会不会来纠缠她。
她想应该不会了吧?
不过她心里也没底。
只是期望贺川别再来了。
她的时间有限,不能一直跟他没完没了的,她还有大把事情做。
叶岩又问她:“程回,我冒昧问一句,你心里是还有他吗?“
“没有。“她毫不犹豫,“没有。不可能有。“
她这话说给叶岩听,更说给自己听。
没有,也不可以有。
她叹了口气,又说:“我妈妈刚去世不久,我也不想谈这事,总觉得对不起我妈妈,要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
“这不是你的错,都是普通人,没办法预知未来的事情。“叶岩想了想,还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很快又缩回手。
他想和她亲密接触,又怕被她察觉到异样,于是缩回了手,不再碰她。
程回没说话,这哪能不是她的错,这就是她的问题导致的。
不过算了,说这个也没什么用,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叶岩又安慰了几句,碍于她同学也在,不好待太久,就走了。
……
贺川离开程回的公寓后,就去找人打听叶岩的身份了。
他得搞清楚,叶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但是这里不是他的地盘,找一个人挺难的,他又给谭北打了一通电话,问谭北找人。
谭北说要几天时间。有消息后再给他回复。
而这几天,贺川一直守在程回公寓附近,他得承认,这个是最笨也最有效的办法,可以观察程回的动静。
其实程回也知道他在附近,她房间的窗户是这边开的,她有次看到了贺川站在树下抽烟,他抬头看,也看到了她。
程回没有可以去想贺川的事,但是知道他在楼下附近徘徊没有离开,她又觉得心神不宁,仿佛贺川会趁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闯进来。
这事他又不是没做过,前科累累。
这天晚上下了一场小雨,同学一边收衣服一边嘟囔:“这鬼天气,怎么又下雨了。“
程回咬着三明治,心不在焉看着电视新闻,他们这最值钱的就是一台电视机了,还是同学让房东留下来的,这个电视机就是毛病多,时不时的卡机。
他们住的地方并不是市中心,网络不好,同学又是个游戏狂魔,经常玩着掉线就被队友喷,她也表示没辙。
网络就跟天气一样,时常闹故障。
程回习惯了,听到同学说下雨,她侧头看了下窗外,既然是下雨了,那他应该走了吧?
同学收完衣服,往楼下看了看,回来客厅跟程回说:“我怎么看到楼下有个人站在那淋雨,怪眼熟的,好像是……“程回前任。
程回哦了声,没说什么。
“好像还真是他,他是来找你的吧?程回?“
程回这才懒洋洋应了一声:“大概吧。“
“这雨越下越大。你不下去看看吗?“
“他没那么傻,在那淋雨,这么大个人了,不至于做这些蠢事。“程回挺不屑的。
同学:“这可不一定,他不是来找你复合吗,大概是想博取你的同情之类的……“
不过这么好看一个男人要是为她做出这种事,她想大概也会心动的吧?毕竟美色当前。换其他人大概也是会心动的。
也就这么好看一个男人,心有所属,同学心酸叹了口气,为什么她就没有这么好运。
同学忍不住调侃说:“程回,你来看看嘛,真的是他,他在淋雨。你真不下去看看?“
程回换了个姿势躺着,说:“不看,跟我没关系。“
要真是贺川,那只能说他不计手段,什么招式都用上了。
可那又怎么样。
她没办法控制贺川要做什么,所以由着他去。
跟她是没什么关系的。
贺川这会是真在淋雨,他完全可以避开,只不过忽然觉得这样大概可以吸引程回注意力,他脑子就犯抽了,大概以为程回还是年轻,心性不定,大概会心疼他吧。
只是等了一晚上,楼上没有任何动静,他这场雨可以说是白淋了。
贺川一连几天都在她公寓附近等她,只是迟迟没有等来程回。
他这么大个人了,没想到栽在了追女人这,大概是他现在的追法太过明目张胆,无法引起程回心里的波动,应该是方法不对,他便想了其他的办法,约了程回的室友出来见面。
同学还好奇呢。怎么程回的前任哥找自己,她还以为是找错人了,等到了地方后,还真是找自己。
“不好意思,这个时候把你叫出来。“
“没事没事,我也没什么事,别跟我客气。我和程回是朋友。“同学怪不好意思的,虽然知道和朋友的前任见面可能吧不太合适,不过呢,看在人家长这么帅气的份上,她还是向现实低头了。
贺川骗小姑娘还是有一套的,又是请吃饭又是利用外表优势,硬是让人家出卖了程回,说是腾一天时间出来,她不在的时候,他就可以上去跟程回见面。
不过同学也说了,说:“你别告诉程回,毕竟我和她是同学,要是我帮了你,她肯定不高兴。会觉得我被你收买了。虽然的确如此。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的,我肯定是看好你的,所以才帮你这么一次,也就这么一次哈。“
同学也是个见钱眼开的,没守住底线,就出卖了程回,答应帮贺川这么一个忙。
程回对此一无所知。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同学已经被贺川收买了。
至于叶先生。同学吃完了贺川的那顿饭,才猛然想起来叶先生的存在,不过后悔也来不及了。
谭北那也很快来了消息,已经查清楚了贺川拜托他查的人。
谭北在伦墩生活很久了,关系网四通八达的,要找一个人并不难,而且还能查的一清二楚。
贺川听谭北说完,抽了一支烟,说:“他是叶定的儿子?“
“对,叶定的儿子。“谭北顿了顿,还说,“还有件事你应该不知道,你让我查的这个人以前还是程回的心理医生,程回前年就在他那一直做治疗。去年他忽然辞职,因为唯一的妹妹生病回国治疗,不过最后还是去世了。然后叶岩就回到了叶定身边,接手叶定的生意。“
“叶定有意培养他,大概是要他接管自己的生意,应该是没跑了。“
贺川吐出烟雾,慢条斯理说:“叶定知道他儿子的私生活?“
谭北:“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前几年我和叶定打过交道。这个人,比较自我主义,我查到他跟叶岩之间感情没那么好,之前似乎有过争论,而且叶岩不是他和现任妻子生的,是跟上一任妻子的生的。“
也就是有两个老婆。
谭北又说了自己所掌握的情况,贺川听了心里差不多有了数,那么像叶定大概是不会允许叶岩跟程回在一块的,以后能嫁给叶岩的肯定要门当户对。
程回不符合这个条件。
程家的根基在墉城,不在伦墩,手也没办法伸到伦墩来。
而叶定做的生意其实有些不干净的,表面上看着没问题,实际上其实很有问题,叶定肯定也不会接受程回的家庭背景。
贺川心里有了底,忽然就不着急了,还能笑。
谭北问他笑什么,不着急了么?
媳妇是不要了么?
贺川说:“我以为遇到什么强劲对手,结果就这?“
“你也别太轻敌了,也许不一定呢,你这媳妇可不好惹,听你描述的,她对你彻底失望了?“
前不久还带她来玩,怎么才过多久,就闹掰了?
谭北心里叹气,不过小两口要是吵吵闹闹也是正常的。别看程回文文静静的,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结果做起事情来雷厉风行,说断就断。毫不含糊的。
贺川又跟谭北商量了件事,具体大概是要谭北帮忙牵线,他要见叶定,和叶定做一笔生意,但是叶定做的并不是贺川所擅长的领域的,谭北看贺川这态度,大概是为了叶岩的事才找的叶定。
但是谭北不太想掺和这趟浑水。但是贺川又给了他好处,既然给了好处,他就答应帮忙了。
……
叶定给叶岩介绍了一个女生认识,那女生跟叶定好朋友的女儿。叶定物色了挺久,终于定下来这个女生挺适合叶岩的,乖巧懂事,大方善良。适合娶回家做老婆。
叶岩没什么好感,当做是寻常的应酬应付着,对那女生冷冷淡淡的,也没什么好的表情。
那女生其实能察觉到,叶岩对自己不太关注,一顿饭下来,她也挺不高兴的,不过没表现在脸上,还很客气跟叶岩打招呼。
叶岩明白叶定安排的这一顿饭局意义何为,回去路上便摊牌了,说:“不用给我安排这些没意义的饭局。“
“那什么是有意义的?和那个叫程回的就是有意义的?我安排的就是没意义?“
“这跟程回没关系,不用提她。“
叶定笑笑:“可我怎么感觉有直接关系。因为她,你才不愿意接触其他女孩子,怎么,打算为她和我对着干?“
叶岩不再跟叶父纠结这些没意义的,他说:“我和程回只是朋友关系,你不用担心。“
“是她对你不上心?怎么,她眼光这么高,连你都看不上?“
“行了吧。说够了吗?“叶岩黑了脸。
叶定收敛神色,说:“既然她不喜欢你,你何必那么上心,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了。阿岩,你可以喜欢一个女人,但别想给她一个家,不切实际。“
第一百八十七章
叶定是在提醒叶岩,千万不要栽太深,甚至一头扎进去再也回不了头了。
叶岩紧了紧手,没有说话。
叶定又说:“今晚给你介绍那个女孩各方面都还不错,过几天有空,约她出来走走,多认识些朋友也不错。“
叶岩像是例行公事的态度,表情冷淡,说:“你觉得不错就不错。“
“我觉得不错也要你看得上。她长得也不比那个程回差,你花点心思多跟她接触,迟早会知道她的好。“
叶岩似笑非笑,说:“那你呢?你当初也是这样抛弃我母亲的?“
“我知道你一直介意你妈的事情,但那是意外,如果我不拼。也要跟你妈一样困死在那个小地方,男儿志在四方,不可以妇人之仁。“
好一句志在四方。
叶岩嘴角挂着很明显的笑容,充满嘲讽。
叶定表情有些复杂,知道叶岩对自己因为他母亲的事情有成见,当初是他做的不对,但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母亲也早去世了,都应该是过去了,而且他的财产以后都是给叶岩的,这也算是变相的弥补了不是吗?
因为如此,叶定理直气壮,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对,甚至还摆出一副严父的姿态教育叶岩,安排他的婚事,时刻提醒他的身份和处境。
叶定打拼这么多年,费尽办法做到了今天的地位,因为没有儿子,就剩叶岩一个儿子,他愿意把毕生打下来的心血都给叶岩,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叶定说:“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你不要惦记着,怎么说我都是你父亲,你身上也流着我的血。你是我儿子,我怎么着都不会害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只要你有钱有势,什么样的女人还怕拿不下。“
叶定的话看起来是有道理的,但世事无绝对。
叶岩脸色虽然不好看,但是也没有说什么,而是看着窗外,说:“若若生病怕拖累我,她不跟我说实话,一直瞒着,等到了实在瞒不住我才知道她原来病的这么重。“
“她想见你,可你呢。你连看她一眼的时间都没有。若若也是你的孩子。“叶岩声音有轻微的发抖。
叶定不动声色敛眉,说:“她是你妈非要生下来的,要是不生她,你妈也不至于死这么早。你明不明白?“
哦,还怪起他母亲来了。
他母亲都去世多少年了,还要被叶定怪罪。
叶岩扯了扯嘴角,说:“你只顾自己,就算是你老婆孩子,你也不在意。“
“行了,说这些干什么,活着的人才最重要。“
叶定也不继续聊这话题。
而叶岩的脸色也沉了下去。
他就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他大概也不会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他是对的,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对的。
……
周六这天,同学出去了,出去之前跟贺川通过气了,告诉他,程回没出门,还在房间里休息。
程回迷迷糊糊从床上起来,扎起了头发,去浴室洗了把脸,换了衣服,便去厨房找东西吃,打算吃完去复习来着。
可是门铃响了,她以为这个点是同学回来拿东西了,毫无防备去开了门,打开门看到贺川站在门口,她瞬间清醒了。冷了脸,想关门。
但是贺川直接伸手档住了门,不让她关上。
她用力拉了下门,贺川的手背夹了一下,他眉头没动下,似乎没觉得疼,可是程回停下来了,想来这门是关不上的了。
“我想我应该说得很清楚了。“
贺川说:“我知道,还记得。“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还要死皮赖脸纠缠?“
贺川笑:“脸皮不厚点,也没法哄你。“
程回:“……“
他趁机推开门进来了,完全是把这当成了自己家,巡视了一番,他提着两个袋子就进厨房了。
事实上程回已经挺麻木了,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习以为常了,她倍感无力,又无可奈何。
贺川的脸皮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及的,要不然,她当年也不会被他吃的死死的。
两个女孩子的住处收拾的干干净净,厨房是程回室友的地盘,现在被贺川霸占了,他买了不少东西,塞进了冰箱里,程回跟进来,刚好看到他关上冰箱。
程回皱了下眉,问:“你在搞什么?“
“你太瘦了,买了些补品给你吃。“
“用不着。“
“别嘴硬,你这身板,我又不是不知道。“贺川忙完,又朝她走来,她往后退了几步,想避开,但是避不开,就被贺川抱起来了,他还颠了下,说:“恩。还是太瘦了。身上没几俩肉,抱起来不舒服。“
“我没要你抱,我怎么样,和你挨不到边。“
说完,程回意识到自己无论跟他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他不会理的,她说再多也是浪费口水。
可无论用了什么办法。贺川始终还是要缠着她,没打算放过她。
程回也没掉眼泪,就很茫然的表情望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说:“贺川,我这样是不是还不够惨的,你还觉得不够。要把我折磨死你才肯罢手?“
贺川把她抱在沙发上,然后蹲下来,与她平视,说:“这只是你自己胡思乱想。“
他说什么,她大概也不会信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也是想对你好,纯粹的想要对你好。“
程回蜷缩了腿,不想被他碰,她又拿了枕头挡在自己身前,这才说:“我不需要你对我好。“
贺川思索了一阵,低头靠近:“那你想谁对你好?那个叶岩?他算什么,他自己自顾不暇还有时间管你?“
程回拧眉,说:“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他自己都照顾不上了,还有时间管你是死是活?回回,他不会选择你的。我和他不同,准确说和所有喜欢你的男人不同,只有我对你好。“
“狼来了的故事我不是没听过,别把我当小孩,我不吃你这套。你现在所谓的对我好,有意义吗?都是假的,都是白费力气,我不会上你当的。而且即便不是叶岩,也不糊是你。“
不得不说,程回这番话还是挺气人的,在她看来。贺川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说的话,可信度为零,她也不会再上当了。
贺川不疾不徐道:“你在我身下喘总该是真的吧?你不是挺喜欢我身体么,恩?“
程回也不甘示弱:“是,你也就这点值得我留念而已,我要是想,花点钱去会所,照样多的是。“
贺川眯了眯眼,意味深长笑了笑:“去会所多半不干净,可我不同,回回,你要是想,我倒贴给你。“
“……“
程回还没反应。贺川眼神越来越深,盯着她看,那方面的意思很明显,他是想了。
程回不想,立刻往后躲,表情像是凝了一层寒霜,写满了厌恶。说:“可以是任何人,但是你不行。“
贺川长这么大,感情这块也就在程回这栽了跟头,其他人也没这个机会,而程回也是铁了心的不再和他好了,任凭他想方设法搅和她和其他男人的感情,现在真如了他所愿,但是程回也受到了不少的伤害,乃至于愈发抗拒他。
程回变得这样,他其实也有责任。
所以他可以任由她发脾气。
都没关系。
贺川眼神柔和了不少,声音也低沉了下来,说:“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不原谅。“程回斩钉截铁,不带一丝犹豫。“不管怎么样,都不原谅,除非我妈妈能回来。“
但是是不可能的,所以她跟贺川也不可能了。
贺川说:“程姨的事,我很抱歉,这并不是我希望发生的。“
“事到如今,你说什么都可以了。“
贺川有难言之隐。他原本想跟她坦白当初的事情,可看她明显不想提,他也就作罢,既然如此,那就不提好了。
程回说:“我年纪还不是很大,现在重新开始也来得及,至于你,我是不敢再想了,贺川,我之前就说过,你忘了吗?现在的我,要不起你。我也不敢。“
她二十四岁不到,以后还有大把日子,她还年轻,还可以重新再活一次,过正常的生活,她只想要一个普通的人生,所谓轰轰烈烈的爱情,她是想都不敢再想的了。
贺川这种人,不是一般女人能制住的,她不是这个人,也不想做这个人。
所以她放弃了,完完全全放弃了。
贺川没说话,就这样盯着她看,程回也看他,不过是相顾无言,过了会,程回要起来。被贺川扛在肩上,直接抱进了她的房间。
不管她说什么,贺川依旧我行我素,女人,自然是先睡服她。
从另一方面看,他也挺挫败的,只能靠睡她从而堵住她的嘴。
他也不想听到她嘴里一句又一句不要他了之类的话。
程回知道自己不是他对手。也反抗不了,要是反抗,在他看来也是当成情/趣/的一种,她干脆假装什么反应都没有。
贺川看着她莹白的脖颈,眼神很黑,很沉,他低头就咬她肩胛骨。她不舒服别过头去,他凑近她耳边,说:“不管你信不信,我是要你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不值得
程回的手指攥了攥,又松开,表情木讷,也不挣扎。
她有自知之明,但凡是这事,她是无法反抗的,只要贺川愿意,他总有办法让她区服。
这会大白天,窗户没拉,房间敞亮,他们俩各自都能看清楚对方的表情。
虽然以前不是没这么亲密过,但是程回还是不习惯,仿佛公开处刑。
一直埋头苦干的贺川察觉到她的分神,不高兴皱了下眉,手上用了点力气,她吃痛噙眉瞪他,那意思仿佛在说她都这样了他怎么还不满意?还要欺负她?
贺川笑笑,说:“这事要专注,不可以走神。“
这都管?
未免管的太宽了。
程回心里怼了几句,没什么力气。重新躺回去,侧了侧头,瞪着眼睛看天花板,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了一些事,心情瞬间低落,眼泪也是没征兆从眼眶里窜出来。
挺委屈的,除了委屈,她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贺川就是赖定她了,几头牛都拉不回去。
这个事实没有让她觉得多开心,反而觉得各种压力,来源是哪里,也不愿意深究。
程回嗓音沙哑,问:“贺川,你为什么要去跟我爸说那些话。“
贺川想了想,漫不经心回答:“真心话。“虽然其实已经迟了。
程回没什么反应哦了一声,说:“你快点吧。“
“我要是快点你以后的xing福生活就没了。“
贺川还没被质疑过这方面技术,虽然他有过的女人就她一个。
平静过后,贺川没有离开,搂着她的腰,抚摸她的背脊,一下又一下,动作轻柔,似乎想抚平她的尖锐。
程回浑身黏腻腻的难受,动了动手指,想推开他,也没多余的力气了,也就任由他摸自己背部了。
又困又累,干脆无视他,闭上眼睛休息。
贺川捏了捏她手腕。想吸引她的注意力,问:“饿吗?“
她不说话。
“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煮点东西吃。“
程回闭着眼睛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身边位置空了,贺川起床套上了地上的衣服,一边穿一边打量屋里摆设,没什么可疑的地方,就她一个生活过的痕迹,没有一点属于其他男人的物品。
看来那个叶岩连她房间都没进来过。
这份殊荣,也只有他能享受了。
贺川心里痛快了些,娴熟去厨房准备些吃的给她好好补补,她还是太瘦了,没多少肉,就连腰上也没多少肉。
程回身体是累的,可是意识是清醒的,闭上眼并不能入睡,反而愈发清醒。
她又一次和贺川发生关系,看来他是真想要孩子,要不然措施都不做了。
程回光是想到要孩子心里就发寒,他们俩之间的历史遗留问题不是一丁半点的。是很多很多,她是不可能跟贺川要孩子的,这要孩子,不知道又有多少麻烦。
她只想过清静的日子,不想和他搅和的没完没了。
贺川做了一碗海鲜粥,又做了几道菜,还炖汤,都是按照她口味做的。
等他忙完这些回到房间,程回不在床上,而是坐在露台上抽烟,他眉头立刻皱起来,沉着脸上前把她的烟夺下来,他冷着脸教育:“染上了?“
程回手指一空,揉了揉刚拿着烟的手指,慵懒的语气略显冷淡:“连我抽支烟都要管?“
“你是我的人,不管你,你让我管谁。“这话是陈述句,没有一丝疑问。
如同她就是他的人,是事实,没有疑问。
程回眯了眯眼,换了个姿势坐着:“温小姐吧。“
贺川蹲下来,看她的表情,说:“诚心挑刺呢?“
“我没开玩笑。她很喜欢你,也很在意你,这几年都是她在陪你,贺川,女人没多少个三年、四年。我不想横刀夺爱,而且你和我的年纪其实相差挺多的。“
“我十九岁那会你也就三十岁,没想那么多。现在不一样了,你已经三十四、五了吧,而我呢,还年轻,择偶范围很广,等我到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你牙都掉光了吧?“
她是一本正经说,贺川听完却笑出声,声音很轻,但是不太在意,反而把她抱起来,吻了吻她发顶。说:“那我只能求你不要嫌弃我,不过在那之前我会好好健身保持身材,满足你。“
“……“这哪跟哪的,跟他正儿八经说事,他又想歪了,就只是知道想那事。
“我在说正事,没有开玩笑。“
“我也很认真的求你,别嫌弃我。“
“……“
这个男人脸皮是不是也太厚了些?到了他这个年纪,是不是都这么油嘴滑舌?
程回又说:“放我下来,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
“买事后药。“
“……“贺川依旧维持抱着她的姿势没动,反正她轻,他能抱一会儿也不觉得重,他盯着她看了会,扯了扯嘴角,说:“我的意思你不明白?“
“不明白。“
他说:“不吃药,有了就生,你和孩子我都要。“
程回咬牙切齿:“你有病是吧?我为什么要给你生?你想要小孩找别人去,反正除了我都愿意给你生,我是不会把我的人生浪费在你这的。生孩子,别想了。“
贺川说:“你当我是什么人,谁都能生?“
“你单方面强迫我的,我不想和你生,孩子生下来是什么,是私生子,他不会有一个正常的家庭,也不会有疼爱他的父母,干嘛生下来受罪呢。“
“怎么不会有,你和我结婚不就有了。“
“你还听理直气壮,我凭什么和你结婚,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吗?贺川,我妈妈刚去世没多久,你跟我说这种事?你觉得我会心安理得和你在一起?“
贺川表情挺平静的,抱着她走到餐桌那边,这才放下她,说:“先吃饭,吃完了再谈。“
“吃完了又把我架上床,在床上谈,对吗?“
她语气咄咄逼人,贺川还想慢慢和她聊的,可听她这话的意思,是把他当成了什么衣冠禽兽。满脑子都是黄颜色的思想,真想睡服她。
程回气息不稳,喘了好大一口气:“你还是一样,就没尊重过我,你的所作所为就差直接把刀子抵在我脖子上了,我当年瞎了眼,以为你只是太喜欢我了,现在看来,这全是你的偏激、固执己见导致的,你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贺川盯着她看。眼底有片刻的阴冷,很快不见,说:“回回,你怎么说都行。“
“是,那是因为我说对了,贺太太不正常,教出来的孩子肯定也是一样的,你跟贺太太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口不择言,想到什么说什么,也是被气到了。
贺川紧紧盯着她看。绷紧脸颊,眼底的阴冷再次浮现,表情严肃的可怕。
就算之前吵的再凶,程回也没当他的面提起过贺家人,尤其是贺太太。
可是这会她连贺太太一块骂了。
贺川之前是挺孝顺的,但是后来贺家发生的很多事,程回都不太清楚,也就理解不了他的心情转变,她这会故意骂贺太太,也是为了刺激他。在挑战他的底线。
贺川拧眉,说:“还有呢?说出来,别不说,把你心里想的都说出来。我毕竟不是你肚子里蛔虫,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想什么,所以说出来,这很好。“
他说很好,但是一点都不好。
程回有些怂了,害怕了,贺川一直都是好声好气哄着她,这会都黑了脸,大概是真生气了,她也知道骂人妈妈是非常没礼貌的,祸不及家人,她口无遮拦,直接骂他母亲了。
即便她骂的这位贺太太真的是不太好,她也想起来了,她说的这位贺太太并非是贺川的生母,他生母另有其人的。
是不是他以为她在骂他生母?
她想解释,又发不出一点声音,不说话了。
看吧看吧,他们俩在一起就像是刺猬,互相伤害。
程回不说话,表情漠然,心里头百感交集,并不好受。
静默了几分钟,贺川看了眼程回,她已经冷静了不少,他收敛了神色,转身去厨房盛了一碗汤。吵架归吵架,没忘记她饿着肚子,还没吃饭。
程回没想到他又是炖汤又是干嘛的,表情呆滞了下,没有动。
“先把汤喝了。“
程回不想吃,“我不饿。“
也没胃口,她心思都不在吃饭上了,更顾不上饿不饿这事。
她也习惯性拒绝了,也是不乐意接受贺川的好,他对她的好。又不纯粹,总是掺杂各种目的。
贺川又伸手捏她脸颊,说:“想在餐桌上来一次?我不介意。“反正他也饿了挺久的,刚才那次还不解馋。
“你是不是有病?“
贺川笑:“除了这词还有没有其他骂人的词汇?换个花样。“
程回说:“我室友等会就回来了,你待在这不方便。“
“我会走,不过等你吃了饭再走。“
“……“
程回看他这样也不是开玩笑的,她便只能乖乖照做,光速解决完,再次让他走。
贺川这才说:“你把叶岩当朋友对待就成,其他的关系想都别想了,他父亲对未来儿媳妇要求高,你不在他父亲的选择范围内,回回,只要你重新跟了我,我会对你好,不是开玩笑的。“
现在能阻止他们俩在一块的人都不在了,他也就不在忌惮谁。
程父都没什么意见了,也就没什么困难了。
程回冷哼了声,没说话,把他赶走。
贺川这回是守信用了。看她把饭吃完就走了,程回麻利关上了公寓大门,这才松了口气。
她等了很久,想着贺川差不多应该走了,这才换了衣服拿上现金,去附近距离最近的药房买了事后要。
在那种事情上别指望男的会有做措施的意识,最后要是真怀上了,受伤的始终是自己。
程回也不信他所说的话,什么要是有了生下来他养。
然而买了药回公寓路上,没发现贺川其实就在车里看着她进了药房。再出来时候手上拿了一盒药。
贺川抽了支烟,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视线里,他表情有几分落寞,程回还是不相信他,也不想怀他的孩子。
程回所表现出来的抗拒,他都看在眼里。
如果是扮软弱派不上作用,那只能适当威逼利诱了。
这也没办法的,他只能这样做了。
……
生意场的事情其实谁也说不准。
最近叶定参加了朋友一个私人聚会,这里面贺川也在。
叶定觉得贺川面生,朋友又在那介绍贺川的身份,介绍完了,叶定也没怎么样,不同领域的也没竞争关系,叶定也就没太关注,仅仅是打了声招呼,简单聊了下,没其他话题了。
而贺川怎么会放过这次机会,他等叶岩来了,意味深长说了句好巧,遇到熟人了。
叶定也在场。他是把叶岩当成接班人在培养的,自然也让他出来多认识一些人。做生意嘛,多结交些朋友总归是有好处的。
叶定听到贺川这番话,以为他跟叶岩是朋友,便说:“贺总认识我儿子?“
“叶先生是叶总的儿子?失礼了。“贺川说,“认识,他是我女朋友的心理医生,哦,以前的。现在叶先生是改行了吗?“
叶定其实不满意叶岩以前的工作,更别说听到别人说是叶岩以前的病人的朋友或者是谁了。反正只要沾边了,都高兴不起来。
叶岩倒是没所谓,听到这番话,他感觉到贺川别有他意,似乎是故意当着叶定的面提这一茬。而他嘴里说的什么女朋友,也是故意为之。
程回早和他分手了,算哪门子女朋友。
谭北是知情人之一,敏锐嗅到了到他们之间的火药味,摸了摸鼻子,虽然他都认识,但是聪明的话,一般这种局面就不要掺和了,先看看情况。
说白了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贺川和叶岩都不是小孩子,这个年纪,也不会做出什么大事来,成年人应该维持的表面和平的共识大家都是有的。
这大概也是成年人惯用的计俩了,风平浪静的表面下是澎湃的暗涌。
叶岩不可察觉的抬了抬嘴角,抬头的时候,却看见叶定皱着眉,表情不太高兴。
大概是贺川的话起了作用了。
叶岩说:“算是改行了。“
“哦,这样。也可以理解,医生这行压力大,工资也不算特别高,换做是我,我也会转行。“贺川也是满嘴胡说八道,谭北扯了扯嘴角,心里叹了口气。
叶岩说:“也还好其实,不过贺先生说的也有道理,但是伦墩的话其实医生的福利还是不错的,不过我没坚持下去。“
贺川笑没说话,过了会,又问:“对了,我女朋友常提起叶先生,说你对病人很用心,她现在换了一个医生,感觉效果不太好,叶医生有认识的同行医生可以介绍么?“
叶岩表情绷紧了,没说话。
氛围越来越诡异了,尤其是贺川和叶岩。
谭北就在看热闹。吃瓜不分年纪性别,他也不例外,还是近距离围观。
这下下来,谭北高兴坏了,也觉得贺川有些过分了,这么一搞,叶岩心里肯定是不太高兴。
……
叶定私底下找叶岩问:“刚才那男人是谁,你和他很熟?“
“不熟。一般。“
看这态度,大概是不想聊,叶定干脆自己去查。不需要问叶岩。
叶岩知道贺川今天出现是故意给他找难堪来了,他一口一个女朋友,说的是程回,只是叶定在场,他没好跟贺川说明白。
贺川这次来伦墩,想来就是要找程回复合的。
复合这两个字谈何容易。
叶岩握紧了手,程回当年受的痛苦,他可都看在眼里,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程回的病情了。
也因为如此,贺川不配获得程回原谅。更不可能复合。
贺川带给程回的伤害,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过去的,也过不去。
而这段时间,他也不方便去找程回,叶定那边盯的紧,他要是和程回联系的太频繁,叶定肯定不满意,他现在受限于叶定,这才暂时低头。
叶定意味深长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都行,除了程回,她不行,你也不能心存幻想。“他在敲打提醒叶岩。
让他别忘记了。
叶岩:“我指的,不用提醒。“
“你知道就行。“
……
程回也察觉到叶岩最近没怎么来找她了,这样也好,她也松了口气,也怕自己给叶岩带去麻烦。
同学回来后看到冰箱这么多补品,唯一想到的就是贺川,只有贺川来过,那应该就是贺川拿来的,拿来也是要给程回的,她也就没去动过。
程回把房间里的床单都丢了,洗是洗不干净的,她也怕麻烦,干脆全部丢了。
同学还好奇她怎么把床单都丢了,而后又想起了什么,也就没有过问了。
……
叶定找人查了贺川,真查到了他口中所谓的女朋友原来是程回,怪不得那天和叶岩说话时候的氛围怪怪的,原来叶岩是对他女朋友有意思。
这算什么,程回有男朋友还一直跟叶岩来往?看来这女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更不值得叶岩惦记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周身
叶定对程回的好感直线下降,先前她信誓旦旦说她跟叶岩不是男女关系,只是朋友而已,但是她没说她有男朋友的,那叶岩也是不清楚的?
在叶定看来,她就是故意隐瞒自己有男朋友的事情,想来,大概率是想同时狗搭叶岩。
这就叫欲擒故纵,看不出来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城府这么深。
叶定立刻安排人去查程回的身家背景,想知道她是什么来头,思索了一阵,又交代了手下的人一句:“阿正,顺便查下阿岩和她是怎么认识的,把这些都查清楚了。“
阿正是叶定身边的人,比叶岩小几岁,是叶定一手提拔的。
阿正说:“好的,叶叔。“
阿正对叶定是言听计从,谁都有可能背叛叶定,但是阿正不会。
也是因为如此,阿正打从心底对叶岩有成见。叶岩对叶定这位父亲没有一丝的尊重,这在阿正看来。叶岩是不知好歹,要不是他是叶叔的儿子,他早就下手了。
叶定看阿正还站着没有走,挑了下眉,问:“还有事?“
阿正这才说:“叶岩不听您的话,他对您的态度太恶劣。“
叶定敛眉,说:“不用操心,他是我儿子,他现在只是还没搞清楚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再给他点时间,想明白了自然会乖乖听我的话。“
阿正没话说了,沉默低头,仿佛对此无动于衷,而表面上看起来是忠心耿耿的,也只有他对叶定是忠心耿耿的,叶岩这个亲儿子都无法做到。
叶定看着阿正,说:“你是我提拔的,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也算我半个儿子,阿正,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我不会亏待你的,以后你就是我儿子。“
阿正说:“我记得,叶叔,不会忘记。“
“那就行,好了,去做事吧。“叶定拍了拍他肩膀,暗藏鼓励的意思。
阿正抬腿走了出去,没注意到叶定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眼神。
……
贺川人在伦墩,公司的事情就是让张助去处理的,要是实在解决不了的,他便要回去一趟,而且宋臣也在,宋臣也能处理。他倒是不用太担心。
宋臣知道他跑伦墩后,猜到大概是跟女人有关系,但是不清楚他又和程回搅和在一块了,在次聚会上意外撞到了温颜,这才得知贺川和温颜的关系闹僵了。
宋臣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而温颜也没说太多,明显不想提的意思,至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聚会上,是因为她入职了跟宋臣和贺川是竞争关系的公司,做了一个副总。
宋臣看到她和那公司老板亲密无间走在一起的时候这才得知。
闹僵了是一回事,转头入职了跟他们原本是竞争关系的公司做了副总,这关系就大了。
那公司的老板叫严津,业内出了名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跟他合作过一些公司心知肚明,而宋臣认识的人多,多少听过一些风声。
宋臣便给贺川打了一通电话,他像是刚睡醒,声音带着明显的睡意,宋臣开玩笑说:“你心情不错呀,还睡得着,你媳妇都跑了,你倒好。一点都不急。“
贺川问:“什么媳妇?“
“温颜啊,还有哪个媳妇。“宋臣似乎听出什么问题了,“难道你还有其他女人?“
“哦,温颜。“贺川语气太过平静了,仿佛置身事外,再说别人的事。
宋臣听出端倪了,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不过事关公司,他又说了句:“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严津和温颜在一块,要不是这事,我也不会找你。“
贺川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然而宋臣看不到,宋臣还以为他不在意,没什么反应似的。
“你怎么想的?“
贺川说:“我知道了。“
宋臣也没要他怎么样,打个电话过来只是告知一声,让他留意,温颜曾经毕竟也是公司一员,还是他贺川的太太,是正儿八经举行过婚礼的,宋臣自然也就找他。
宋臣想了想,说:“两个人在一起不容易,我也看得出来温颜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就是不知道你们怎么会闹成这样,她比较清楚我们公司的事,现在跑去了严津那,大概率是因为你。“
贺川心里明白,说:“我会处理好。“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考虑她跟你的关系,我个人是担心这块。“
温颜有他们公司的一些资源人脉,还对他们公司内部的事情比较清楚,带着这些去了严津的公司,其实对他们来说特别有影响,就怕温颜拿这些资源去跟严津做某种见不得人的交易。
他们猜测严津大概也是因为这层关系,才拉拢的温颜。
其实都不难猜测,很明显的意思。
贺川心里都有数。
宋臣也不用说那么明白,贺川已经知道要怎么处理了。
没过几天,宋臣在网上看到了贺川的新闻,他虽然不是混娱乐圈的,但是因为往年一些风波,他也被人关注到了,外貌还加上自身条件优越,也就被封为最帅的某某之类了。吸到了一波粉丝。这波粉丝断断续续都有关注他的动静。
办婚礼的事虽然没有大肆宣扬,但是婚礼当天的照片被人放上了网,又掀起了一阵浪潮。
贺川自己不关注,可他代表的是一个公司的形象,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影响到公司。
而温颜跳槽去了严津那,也在业内掀起了不少的动静。
一个公司的人事变动其实很正常,只是温颜身份不太一样,她是贺川的太太,太太都去了竞争公司,那就值得深究了。
贺川选了个时间回了趟墉城,他跟程回说了一声,发的短信告诉她的,程回没回复,不过应该是看到他的短信的。
她不回复,也在他的预料内。
……
程回看到了贺川的消息,她懒得回复,还删了,要不是他强迫,她的手机是不可能保存他的号码。
之前也不知道拉黑他的号码多少次了,次次都能让他逮到机会让她把号码重新移出来。
贺川回墉城也没说几天,她没什么精神,恹恹地蜷缩在沙发上,看书都没什么心情,这几日,一直是这幅样子。
工作日,同学要出去上班,晚上才回来,她就自己一个人待着,精神萎靡不振的时候,她觉得差不多是要来那个了,去了洗手间一看,是真来了,忽然松了口气,心定了。
来了意味着她没中招。
她挺害怕的,万一要是真中了,她肯定会选择打掉的。
前提不能被贺川知道。
被他知道,那肯定是打不掉的。
贺川这个人,不是一般难缠,她以前就见识到他的威力,原以为能摆脱掉,然而现实又给她上了一课。
程回自己在公寓吃的就很随便,同学也没精力做到一日三餐给她,就只有晚上她在的时候,能稍微吃好些。
她对吃的也没那么讲究,无非同学做的比她好,比她自己做的好吃。
那天贺川在公寓里做了一顿饭,还剩了一些,同学回来后以为是程回自己做的,就吃了一些,尝到了味道后便知道那不是程回做的,按照她的了解,程回是做不出来的,那只有贺川能做了。
同学一下子就想到了贺川,所以也就不觉得意外了。
她倒是没想到。程回的前任原来手艺这么好的,做饭有一套,但是程回为什么会跟他分手,就不得而知了。
说起来这事,同学还是挺好奇的,想知道,又不好当面问戳人家伤疤。
就想算了。
而冰箱那满满一堆东西,花样的补品,不知道怎么吃的东西一堆,同学又不好碰,这是贺川买给程回的。她看着这些东西望洋兴叹。
而程回没去关注冰箱,是有次去拿饮料打开看了才看到一堆东西,她二话不说,跟同学说送她了,她自己吃不完,别浪费。
贺川不在这,管不到她,她抽烟就抽得凶了点,烟灰缸里都是她的烟蒂。
同学不抽烟,她就在房间里抽,那天被贺川说她也不改。反正她愿意抽就抽。
过了几天,贺川提前来了伦墩,下了飞机第一时间又找了过来,直接来她公寓,他也摸清楚了她室友的作息,知道工作日白天是不在的,他便趁这个时间跑过来找程回。
程回又气又怒,脸上写满了不欢迎,但这都拦不住贺川,他自动无视了她的抗拒,走进屋里,当成了自己的地方,巡视了一圈。
没发现异样的地方,看来他不在这段时间,叶岩没来过。
程回讨厌他这幅姿态,但是没说话,是懒得理他,她坐在沙发上,喝了杯水,说:“不用看了,他没来过。“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贺川反问了句。
程回勾唇角,露出嘲讽的表情。
外面似乎下起了雨,天也是灰蒙蒙的一片,如同她的心情,灰暗没有阳光。
程回望了望外边,眼神跟一潭死水似的,没有波澜,沉沉的,毫无生机。
贺川看她不说话,拿了毛毯盖在她身上,又找遥控器调高了室内的温度,说:“想考哪所学校?恩?“
“跟你没关系。“
“怎么会跟我没关系,我只是不想你太累。毕竟你目前的身体来说,太疲劳反而不是好事。“贺川觉得她想考研其实不太重要,所以不太看重,不过她给自己找事情做也是好的,可以稍微转移她的注意力。
程回不想说话,恹恹闭上眼睛,蜷缩在沙发里,一副不理人的姿态。
贺川看她这副样子,像是高冷的小奶猫,又奶又要凶,还不理人。她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有意思,也生动,要是太乖了,反而让他觉得她在装模作样。
不过即便她要装模作样,他也不反感,十七八岁的程回可喜欢恶作剧了,性格活泼的不行,现在跟以前完全不同,而她现在变成这样,也有他的很大一部分责任,这是真的,他也清楚,比任何人都清楚。
几天没见,她有些憔悴,没什么精神,躺在沙发里很快就睡着了。
但是没几分钟,又醒了,因为贺川压在她身上,吻她的眼睛,鼻子,还有嘴唇。密密麻麻的,她被弄得透不过气,使出浑身力气想推开他,不过她的挣扎很快被他擒住了手腕而结束,没有多余的力气挣扎了,接下去的事情也可想而知是什么了。
贺川是找到机会就对她做那种事,而距离上次也有一周多了。
感觉到了,贺川哑着声音问她:“想我吗?恩?“
程回死死咬着嘴唇不说话,她其实很讨厌自己身体做出的反应,明明应该是很讨厌的,但是身体很诚实。不会说谎,她此时此刻陷进去了。
她不说话,贺川也不强迫她承认,就一直勾着她,让她的身体做出反应,他很满意,还夸她说:“真乖。“
程回好不容易找回一点点意识,说:“不要在客厅。“
“为什么?怕被室友知道?恩?这张沙发,你跟我一起过?“
程回想想就觉得可耻,说:“你敢试试在这?“
贺川认真凝视她,嘴角撩起笑,说:“好了,不逗你,今天不碰你。“
她这幅没休息好的模样,他不忍心碰了,尝了点甜头便放过她了。
贺川又去厨房煮了碗面条,配料放的很多,煮好端出来让她吃,程回扫了他一眼,说:“我不需要你做这些,你也挺忙的,不是么。没必要一直在我这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真没必要。“她又重新说了一句。
贺川表情有些难看,但是也没有那么难看,眼神沉了沉,看了她一眼,说:“你觉得吃力不讨好,我倒不这样觉得。“
他做这些,无非是想弥补她而已,在为他过去的所作所为赎罪。
他其实对她一直都很好,虽然做法极端。
因为她是程回,除了别人,他谁也不会甘心沉沦了。
这时候。程父打来了电话,程回拿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太阳穴狠狠跳了下,她余光看了一眼贺川,心里发虚,并不想让程父知道她跟贺川在一块,于是走到房间里去接。
甚至把门锁上了。
贺川没有跟过来,看着她拿了手机进房间,想也知道,大概她不想让此时给她打电话的人知道他的存在。
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她在意并且知道他们俩之间事情的人。
应该就是程父或者是程究。
贺川没有打扰她。
程回心里忐忑接了程父的电话,程父问她最近怎么样,她当然是报喜不报忧,都说还可以。
程父一顿,说:“没有在骗爸爸吧?“
“没有呀,我很好,真的,爸,别担心了。“
听出程父话里浓浓的担忧,程回鼻子一酸,狠狠皱了下眉,不想掉眼泪。
程父说:“你该不是怕我担心没有说实话吧?回回。“
“真没有,爸,我在这挺好的,室友也挺照顾我,我不是不会做饭吗,然后我买食材,室友做饭,你看,这不就解决吃饭问题了吗。她做她那边的家乡菜很好吃,我很喜欢。“
“你真没有在骗爸爸?你不是在哄爸爸高兴吧,怕我担心你。“程父比起先前更加注意程回的情绪。
先前工作忙,没怎么关注程回,现在不同了,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程父也算是想明白了,没什么比自己的孩子更重要了。
程回非常认真说:“没有呀,我没有骗你,你要是不信,可以过来一趟,不对,你也过不来,爸爸,你就别操心了,我又不小了。会照顾自己,总不能一直让你们操心。“
程回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她这么多年,一直让程夫人操心,气得一身病,最后……
程回不想回忆了,过去就过去了,她总要向前看。
程父叹了口气,说:“你能这样想也好,要是真有什么事,不要瞒着爸爸。直接跟爸爸说。“
“我知道,对了,哥哥和辛辛姐他们还好吧?家里还好吧?“
“都行,你哥先前受我影响,还好最后查出来没事。“再详细的事情程父就没跟程回说了。
程父被栽赃陷害这事,也有了调查结果,最后查到了是贺太太那位亲戚身上,这个人被查了之后居然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咬紧牙关就是不说真正的谋划者,而警/方也没有多余的证据证明这件事。
程父第一时间知道这个人是贺太太亲戚后,便自然想到贺川。程父是怀疑过贺川,但是想想,又不太可能,最主要的是都没证据,所以也就不了了之。
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程父没事,程回就放心了。
程父其实想和她聊贺川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没有问,程回也没有提。
挂了电话后,程回有些出神,而贺川也在外面喊她。
程回走出去看到贺川站在门口,说:“谁的电话还要背着我接?“
程回淡淡看了他一眼,说:“说了很多次了,跟你没关系,不要摆出这种口吻跟我说话,我看到你就很烦,厌烦。“
贺川听到这话,冷了脸,周身气场都变了,缭绕一层又低又沉的气压。
第一百九十章
事实上,程回从来没掩饰自己对他厌恶的态度,说话也是极尽冷漠刻薄,她本不是这种人,都是贺川,她也只对贺川这样。
贺川每次都可以无视她的小脾气,都没关系,要是骂他能让她高兴,他也乐在其中,可是这回,程回看到他的眼神有些怔住,仿佛被她的话伤到了,眼神冷寂,好半晌没说话。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要么是演技太好了,程回没察觉,要么就是真实的。
她一时语塞,喉咙发干,不知道说什么。
却也没有后悔说这番话。
而且话已经出口了,也不后悔。
也没必要对贺川那么好。他这个人,不值得。
过了会,贺川才开口说:“我让你觉得恶心是么?“
“对。“她承认,目光不敢在他身上逗留,不自觉移开了,看着地板。
“和我做怎么不见你恶心?反而很享受。“
她梗着脖子,垂在身体一侧的手指头蜷缩攥紧,“身体的反应我能控制?说起这事,你也挺卑鄙恶劣的,除了强迫我,让我乖乖听你的,你还有其他本事?“
“你也就只是在这方面能让我屈服而已。“
程回强迫自己冷静对待他,不要激动,激动倒是会让他觉得自己还是在意他的,她不想给他造成任何错觉。
毫无必要。
贺川看她的表情,仔仔细细的,但是看不出端倪,他又笑了声,说:“你厉害。“
说完,他摔门走了。
难得的好心情,来了她这一趟,全糟蹋没了。
贺川自认为自己的态度好的不能再好了,哪里有第二个女人能让他这么卑微屈膝哄着,说起来也就程回一个。
他又不是没其他女人,要不是真在意她,不会花4这么多时间精力在她身上,还每次都被她嫌弃,这次直接说他恶心。
他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让她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没把他放眼里。
贺川气归气。转而想到她的抑郁症还有在伦墩那几年遭受的罪,他现在在她那受的气似乎也没什么存在感了,瞬间就消气了。
这样哄不是办法,她不会领情的,也不知道她的心肠怎么变得这么硬了,他怎么做都不行。
贺川干脆找谭北出来喝酒,谭北作为一个已婚人士,颇有经验,看出他不太对劲,明显是借酒浇愁,于是开玩笑说:“又受挫了?“
肯定是栽在了程回那,要不然大白天找他喝什么酒。
贺川没吭声,他也没心情和谭北开玩笑,他来酒吧是真为了喝酒。
谭北又说:“你要是实在不行,就别招惹那小姑娘了,你又不是找不到女人了,是吧。要实在不行,伦墩本地也有很多漂亮的女人,你找个外国女人算了。“
贺川表情阴恻恻的,没有说话。
他跟谭北即便这么熟。但是有些话他不会跟谭北说,也说不明白,他这会找谭北,其实是在打听叶岩的动向。
“叶岩他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叶岩?就是和你那小姑娘走很近那个医生?“
“恩。“
“也没多少吧,主要是他老子,就是叶定,我朋友跟他打过交道,这个人年轻的时候娶了有钱人家的女人,做了上门女婿,他岳父家早些年在伦墩根基很稳,之前听说他想回国开拓市场,但是效果不太好,可能水土不服。“
没合作过,也不是同行,谭北有些事都是问朋友的。
贺川拧眉,又灌了一杯酒,眉目深沉的可怕,可见他心情有多糟糕。
谭北又打趣:“说真的,我一个局外人都觉得你跟那小姑娘差的有些大,要不就别强迫了,换一个人试试看。“
谭北也只是建议而已,想起他们俩之间的相处,其实挺有问题的。他虽然是外人,但怎么说都是贺川朋友,既然是朋友,也是为他好。
认识这么久了,谭北也觉得贺川有些固执。
不过贺川的确是个祸害,长得好看,外表气质矜冷禁欲的,是招女人喜欢的款。年轻的时候也不知道骗了多少女生,即便已经到了三十四五岁的年纪还是招女人。
坐在这么会的功夫,前后有几个外国女人过来搭讪索要联系方式了。
谭北在旁边看着,无奈笑。
不过贺川表情冷淡的不行,透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之后想来问联系方式的女人看了都不敢上前来了。
他冷脸的模样还是有距离感的,还不好惹。
谭北说的换一个人,这不太可能。
贺川拧眉,喝了酒也不觉得有多舒服,烦躁的不行,也没回应谭北说的。
谭北也只是提了一嘴。没再提,这事他不是当事人,只能依照旁观者角度说那么一句,要是贺川不听劝,也没法,他也不是那小姑娘的谁,管不了。
就这么喝着,贺川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又喝了一杯,付了钱就着着急急往外走了。
他付的钱也没看多少,拿了几张纸币就放在吧台上,直接走了。
好像有什么急得不得了的事。
谭北也跟着要走,结果还没走出去几步就被拦住了,还没给钱,他连忙拿出钱夹付钱。
这贺川,一句话也不说,直接走人。
谭北追了上去,把贺川拦住,火急火燎问他:“你干什么去?“
“有事。“
“那你把我喊过来干嘛来的?“
贺川又盯着他看。
谭北略无语:“……“
“你网恋过没?“
“……“
“……“
两个人互相看着,沉默了几几十秒,谭北小心翼翼问:“网恋?你干什么就网恋?你想网恋?和谁网?“
贺川听他说完,脸色又沉了,意识到和他一个拖家带口的老男人没什么共同话题,这个老男人还影响他追妻。
不过想想,他还是需要他帮帮忙的。
他说:“程回想考研,应该是考她母校,你帮忙,搞个什么研究生博士生的学长身份给我。“
打着指导的名义,和程回网恋。
他想好了。
既然程回看到他就没好表情,那就换一个身份和她来往好了。她要考研,所幸他就伪装一个考研学长的身份带带她,在网上聊天,顺便套套话,试探下,接近她,这样总不至于对他这么防备了。
谭北:“……“咽了咽口水,说:“你不是吧,搞这种事,那万一有一天她知道了呢?她不是更生气。“
贺川挑眉:“你不说就行了。“
谭北:“我肯定不会说的,不过你真决定了吗?“
“恩。“
“那行吧,我问问我媳妇那边,看下怎么搞,我再跟你说。“
还好他媳妇是程回老师,让他媳妇出面给程回介绍一个''学长''带带她考研的事情,不会引起怀疑,也是理所应当。
不出一天,谭北就帮贺川解决了身份的问题,给了他一个正儿八经的学长身份信息,让他假扮这个人跟程回接触。
程回缩在的那几个留学生的群呢,谭北很快也打听到了。他进了群就把贺川拉进去了,当然了,贺川开的微信号不是他自己的,他另外申请的,这样才不会被程回识破。
他也算是费尽心思了。
当然了,这件事,他千叮咛万嘱咐,让谭北守口如瓶,不要把这事宣扬出去,更不能让程回知道。不然他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谭北敷衍说知道了,只求他能消停一段时间,别再来折磨自己了。
……
程回对贺川发完脾气后,心情没有多爽,反而更加烦躁了。
等到晚上同学回来,同学刚好聊天的时候跟她说考研的事,她有些地方不太明白,上网查资料特别繁琐,就问程回有没有认识的什么学长可以教教的,毕竟学长考过应该有经验的。
程回也没有认识几个。刚好看到群里有人在说考研的事,有个热心的学长说自己考过了,要是有需要的同学可以加他微信,不懂的可以问,他知道的肯定会帮忙解答的。
程回想起来有这个需要,就主动加了这位学长的微信,想问考研相关的事情。
她也有些题目看不懂,不太会,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这个时间愿意帮她。
加了后,这位学长意料外的好说话,她问的问题他都回答了。
简单聊了下来,程回知道他叫brian,华人,和她一个学校的,现在也在读研究生。
程回问了下同学,说:“你认识学校有个叫brian的人吗?听说过吗?“
“叫brian的人很多。“
“这倒也是。“
“既然有认识的学长,就别浪费了,好好和他弄好关系,也许以后能帮到你也说不定。“
程回犹豫道:“这样是不是太麻烦别人了,非亲非故的,虽然说一个学校,但是……“
“没事,既然是一个学校的那就是校友了,互帮互助是应该的。“同学笑嘻嘻的,“你怎么回事,是不是怕被那个谁知道呀。“
程回:“没有。“她脸色平静,眉头不自觉皱了一下,很快舒展开来。
“那刚好有不懂的就可以请教他了,大不了以后有机会请他吃顿饭什么的答谢,不过提前有机会见面再说。放轻松。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程回叹了口气,其实有些后怕,也是因为有些阴影。不过应该也没什么事,不至于。
程回这会变得慢热了很多,不太想交朋友,但是有些事她不懂,还是得请教人。
接下来两天,她没怎么看微信,专心复习去了。
等她想起来的时候,翻开微信看了一眼。那学长给她发消息了。
回答了她两天前问的问题。
还是挺有用的,程回回了句多谢。
然后就再没有回复那学长了。
微信也少上,没什么事她也不看。
贺川担心露馅,也不敢说太多,她问的问题,他也是费尽周折才找到人解答,但是程回最后回了一句多谢,就没有后续了,她没有再问,他也不好太过主动。
距离感还是得有的,不然会让给她觉得油腻。
说起来,他也挺忙的,墉城伦墩两头飞,而伦墩毕竟不是墉城,不是他的地盘,他在伦墩待着这段时间也在适应这边的环境,比如出门还是很不方便的,他也没国外的驾照,也没时间去考一个,不是自己开车就是诸多不方便。
要是在墉城。哪里会这么麻烦。
谭北这边也在跟叶定接触,他这也是帮贺川的忙,要不是因为贺川,他才不愿意和叶定这种人来往。
而叶定似乎对贺川有些意思,好几次在谭北面前提到了贺川,想让谭北介绍介绍,大家伙一块吃顿饭慢慢谈。
谭北说贺川回墉城了,要是有机会的话,下次可以约个时间一起吃顿饭之类的。
反正回答的含糊其辞,也没说下次是多久。有些人的下次是再也不见的。
叶定对贺川有兴趣,不如说是对他在国内的资源和人脉感兴趣。
谭北摸清楚了叶定的态度,会去就跟贺川说了,不过谭北还说了句:“我怎么感觉他目的不太纯,虽然你目的也不纯。“
贺川说:“无所谓,既然他要约,那就约个时间。“
“那过段时间我跟他说。“
“恩。“
……
叶岩最近也没怎么回叶定那,倒是叶定先前给他介绍的那女孩主动联系他了,提出和他见面吃饭。
然而叶岩给拒绝了,说有事情,那女孩声音听起来挺难过的,但也没说什么,挂了电话,没过多久,叶定打来电话质问他了,说:“你拒绝安安了?“
那女孩叫石安,不是外国人。
叶岩说:“恩。“
他才拒绝多久,叶定就知道了,那么很有可能是那个石安说的。
叶定控制不住的愤怒,说:“你又忘记我之前跟你说的?你要是不和石安交往。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叶岩没说话,沉默以对。
“你喜欢那个程回,我说的对么?“
“跟程回没关系。“
“你说了不算。阿岩,我不怕告诉你,你要是不听我安排,不和石安交往,我只能对程回下手,我不会让任何人妨碍到我的儿子,你明白么。男人最忌优柔寡断,也绝对不能多情。多情成不了大事。“
所以叶定宁可叶岩娶一个不爱的,也不能让他陷入情网。
而且石安可以在事业上帮到叶家,石家和叶家联姻,对两家都有好处。
叶定是不可能让叶岩肆意胡来的,他不可能自由选择自己的婚姻。
自从他把叶岩喊回来那刻起,叶岩就没有自由自主的权利,全都得听他的安排,这就是身为叶定儿子的宿命,不是谁都可以做他叶定的儿子。
叶定又说:“我希望你明白如今的处境,别忘记我之前跟你说的话。“
叶岩握了握拳头,又松开,说:“我知道了。“
他选择了暂时低头。
“给石安道歉,立刻就去。“叶定这才挂了电话,虽然不满他的态度,但是考虑到和石家的联姻,也就没有说什么,点到而止。
很快,阿正开了辆车过来找叶岩,车里有花有礼物,都是叶定安排阿正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让叶岩直接开车上门道歉去。
……
对于叶岩上门道歉,石安有心理准备,她对叶岩有那么一丝丝好感的,对于他主动上门道歉,她表示满意,矜持了一会会,便接受了他的花和礼物。
石安拆开礼物盒子看了下礼物,是一条项链,应该是挺贵的,她很喜欢,收了下来,又留叶岩在家吃饭。
叶岩没有离开,答应留下吃顿饭了。
其实从头到尾,他的脸色很平淡,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无动于衷。
石安则对他挺热情的,她也就二十四五岁,还挺小的,没什么心眼。大概是家庭教育环境好,无忧无虑的,活在象牙塔尖上的公主,对叶岩也是直来直去,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坏心眼。
就今晚相处下来,叶岩也不经对她稍微改观了些,但是只要一想到叶父说的那些话,他就没办法正常的态度对待石安。
石安父母都不在,家里就她一个人,这顿饭也就她跟他两个人吃的而已。
叶岩吃的不多。很快就放下餐具了。
石安看他吃的不多,问他:“你是在减肥吗?怎么一个男生吃的也这么少。“
“我不饿。“
石安说:“那等会要不要出去看电影?最近有新片子,我还挺感兴趣的。就是没找到合适的人一起去看,没有人陪我,我也就不想去看了。“
言下之意很明显,想让他陪着一起去看电影。
叶岩看了看她的眼睛,纯洁无瑕,像是宝石,他怔了下,说:“好。“
“那你等等我。我上去换件衣服。“
“恩。“
“你话真少,就不能多回我几个字吗?你对其他女孩子也这样吗?“
叶岩收回视线,看着手背,有些心不在焉,说:“不是去换衣服吗?“
“不想说就不说了,我也不问你了。“
石安很快就换了衣服下来了。
叶岩站在门口等着,石安看着男人的背影,有些出神,其实见到叶岩第一眼,她就看上他了,第一感觉就很好,但是他对自己很冷淡,不太来电似的,她当时挺失望的,不过后来叶叔叔说他们俩以后肯定是要结婚的,感情也是可以培养的,可以婚后慢慢培养。
她这才重拾起信心,放心跟叶岩接触,即便现在他对自己不感冒,以后可说不定,也许等他真正了解了自己就会喜欢上了呢。
第一百九十一章
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准,现在对她没意思,以后呢。
以她的身份和条件,婚姻这方面是轮不到自己做主的,原以为父亲会让她嫁给一个又老又丑的老男人,但是现在帮她挑的这位,年纪、外貌、谈吐,都合她心意。
就是看起来沉默寡言了些。
不过男人嘛,话少也是正常的,这样才有神秘感,这样才吸引女生的注意力。
石安是越看越觉得他长得好看,五官虽然像是文质彬彬的公子哥模样,但是不显得娘气,还挺有男人味,似乎就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她挺喜欢的。
晚上来看电影的年轻男女不少,市中心这人流密集,石安看着叶岩的背影,嘴角的弧度不断扩大,于是壮着胆子上前牵住他的手,她感觉到他身形一顿,手指紧了一下。似乎想放手又没有放。
石安趁势挽住他胳膊,贴近他,说:“叶叔叔应该跟你说了,我们以后可能是要结婚的,不出意外的话。“
言下之意是,他们俩关系迟早会走到那一步的,所以牵个手什么的也没什么。
叶岩其实很想抽回手臂,可想到叶定威胁他那番话,他沉默了,也就没有反应,任由石安牵着他的手。
掌心温热,女孩子的手也特别娇软,他想无视也无视不了,尤其石安还特别会撒娇,她的撒娇非但不让人觉得作,甚至还觉得挺纯良无害的,就只是小女孩心性,没有恶意,叶岩就觉得自己的负罪感更深了。
看完一整场电影下来,叶岩觉得视线有些花,看不清晰,走出了电影院这才好点。
看完电影,叶岩送她回家,路上的时候,叶定打来一通查岗的电话,他是直接打给石安的,问她玩的高不高兴。
石安说当然高兴了,因为跟叶岩在一块。
叶定听到这话满意的点头,又聊了几句就挂了。
没过多久,叶岩的手机收到了叶定发来的短信,说他听话就不会对程回动手的意思。
叶岩脸色都沉了,非常不好看,不过当着石安的面。到底忍住了。
石安没察觉到,还在摆弄手机玩自拍,拍自己,也拍叶岩。
叶岩不笑的,脸色沉沉的,石安看了照片不不满意,删了几张,又对着叶岩说:“阿岩,你笑笑,不笑不好看。“
叶岩没笑,扯了扯嘴角,说:“我在开车。“
石安没拍到自己要的照片,不过他酷酷的不笑更有意思了,她打开手机,又拍了一张和他的合照,即便合照里,只有他的侧脸,也够了。
送到她住的地方楼下,石安下车之前,趁他不备,立刻在他脸上吻了一下,一个口红印就烙在他脸颊上了。叶岩眉头紧皱,不太高兴的样子。
而石安觉得他是不好意思,说:“奖励你的,我今天很高兴,阿岩,期待下次见面。“
叶岩恩了声,鼻音很重,没有其他话语了。
这例行公事般的约会,他从头到尾都不在状态里,倒是石安很享受,乐在其中,这对叶岩来说只是负担罢了,他又不得不对叶定低头,谁让他的软肋是程回。
他喜欢程回,是真的喜欢的。
……
叶定那边,在谭北的安排下,又跟贺川见面了。
不过贺川姗姗来迟,让叶定等了个把钟,叶定倒是无所谓,站在他身边的阿正不太高兴了,觉得贺川不过是个小角色,敢让他们等他那么久。
叶定看出阿正的脸色,说:“不要计较,现在是我们约他,等一会儿也在情理之中。“
等贺川来了,叶定也没提他迟到的事,招呼服务员上菜。
谭北是中间人,在打圆场,他在伦墩多年,虽然和叶定没有生意往来,不过朋友的朋友都是熟人,也就互相听说过对方。
叶定听说过贺川的一些事,实际上就是找人调查了才知道的,他看着贺川,等菜上了,他介绍了菜品,说是请了当地最好的厨师特别做的,专门宴请贺川的。
意思是把贺川当成了贵客款待,要不是贵客,也不会请当地最有名之一的厨师做这一顿饭。
就连吃饭的地段也是这座城市的黄金地区,有钱还不一定能坐在这儿吃饭。
叶定慢悠悠喝了杯酒,又看向贺川,说:“贺先生是墉城人?“
服务生这会拿了酒过来,倒在了贺川的酒杯里。叶定顺便介绍那酒又是什么来头,让贺川知道他为了这顿花的心思。
贺川淡淡看了一眼,说:“听谭北说,你想和我合作?如果是生意上的事情,那不妨直说。“
贺川又不傻,叶定找他,大概率是有其他方面的意思,他也不想兜圈子,不如直截了当说了。
叶定说:“现在的年轻人做生意这么着急的?不如边吃边聊。“
“叶总,不如开门见山直说了吧。“
叶定说:“既然贺先生是个爽快人。“
贺川勾唇笑,视线意味深长,没有说话,而站在叶定身后的阿正一直看着他,那眼神充满防备和警惕,贺川笑说:“叶总,你身后那位年轻小伙怎么一直盯着我看,我脸上有什么?“
阿正被这么一说,立刻低下头。
叶定瞟了一眼阿正,说:“小年轻没眼力劲,贺先生是你能盯着看的?“
“对不起。“
贺川不在意的口吻:“不是什么大事,放轻松,小事而已。“
贺川也查过叶定的背景,连带他身边人都查了,包括这个一直盯着他看的这个人,阿正,据说是叶定的心腹,对叶定忠心耿耿,老早前就跟着叶定了,忠心是忠心,但是脾气太直了,敢这么直接盯着他看,说他是有意为之还是头脑简单。
叶定说:“贺先生心胸宽阔就别跟我这小兄弟一般见识。“
贺川表情意味深长的,拿了支烟抽,他在这抽烟,也没人敢管。
这顿饭,谭北吃的挺难受的,他不是主角,而叶定和贺川半天都没聊到关键点,就谁也没开这个口先,谭北自己难受的喝了几杯酒,还好只是红酒,度数不高。
他们俩个人表面是在谈生意,然而实际上是在互相试探,都在摸对方的底。
谭北实在有些待不下去了,找了个接电话的借口走开了。
而谭北一走,叶定这才不疾不徐道:“贺先生,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找你来,是想跟你谈合作,是真心实意的。“
贺川说:“现在做生意哪一个不敢真心实意做。“
叶定笑笑,喝口酒水。
贺川接着说:“不如就先谈你家公子。“
“贺先生的意思是?“
“现在没外人了,我就直说了,令公子跟我女朋友最近走的挺近的,我女朋友又对我有误会,令公子就趁这个机会介入。我想,叶总知道这事吗?“
叶定往后坐了坐,腰背挺直了,说:“这事?我还没听说过。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阿岩他马上就要订婚了,怎么会介入贺先生的感情。“顿了顿,叶定又问,“贺先生的女朋友难道是?“
贺川抽完一支烟,缓缓吐出最后一口烟,说:“程回,叶总认识?“
叶定说:“哦。是她,谈不上认识,见过,据我所知,她是我儿子以前的病人,我儿子照顾过她一段时间,不过似乎不是贺先生所说的那种关系,想必这里面是有误会。“
“误会?“贺川唇角上扬,眉头皱了一下,声线低沉:“这似乎并不是什么误会。叶总看来对这事略知一二。“
“听说过,但刚才才知道原来程回是贺先生的女朋友。“
“哦?“才知道?贺川明显是不信的。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
叶定说:“贺先生不用担心,我儿子马上就要订婚了,已经有了适婚的女孩。至于他跟你的女朋友,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既然是贺先生的女朋友,阿岩是不会碰的,之前阿岩给她看病,两个人认识了一段时间,我想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关系了。“
贺川说:“叶总保证?“
叶定说:“我说了,我是拿出诚意来跟贺先生谈的。既然都把话说开了,我也不怕告诉贺先生,即便那个叫程回的小姑娘不是你女朋友,她跟阿岩也是没有任何可能的。“
“贺先生,我们是要谈生意,诚实守信。相信你来之前也查过我,难道不是么?“
贺川眯了眯眼,察觉到他话里有话,大概是知道他找人查他的事情了,不过想想也是,在这,叶定比他熟悉,他在别人的地盘上动什么手脚,别人察觉到一二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叶定说:“贺先生,你可以考虑一下,抛开私人感情,我们还是可以合作试试的。“
……
这几天,石安一直在约叶岩见面,几乎每次,叶岩都说有事情走不开,过段时间再看。
石安有些不高兴,摆在了脸色,被她父亲看到了,石父关心问她怎么了。
她说:“阿岩工作这么忙吗?连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男人工作忙不是正常的吗?别心急。你多体谅体谅阿岩,别影响到他。“
“我哪里会影响到他,我不也只是约他吃饭而已,知道他忙,我也没去打扰他,只是约他吃饭而已。“
她不认为自己会妨碍到叶岩,要是现在就因为工作冷落她,那结婚后变本加厉了怎么办。
“阿岩有事业心,知道努力上进,你应该多跟他学学,以后你们俩结婚是要互相扶持的。你只顾着吃喝玩乐,怎么在事业上帮到阿岩?“石父对于自己这个女儿也是操碎了心,苦口婆心劝她多向叶岩学学,也是为她考虑。
“我不是这块料,我要是这块料,早就成女强人了,爸爸,我知道我不是这块料。等结婚了,把公司交给我老公就行,他来管,我来做全职太太。“
石父不舍得打骂她,笑了笑,被她毫无志向的话气笑,实在没法子。
石父说:“那你可要抓牢阿岩。“
“我知道呀,我会的。“
石安朝石父撒娇,抱着石父的肩膀,看她这幅样,似乎挺喜欢叶岩的,石父想了想,说:“不过阿岩跟你叶叔叔关系不太好,有什么事,你不要第一时间跟你叶叔叔说。先问问我,再看看什么情况。你也知道,你叶叔叔家情况比较复杂,阿岩因为他母亲的事情,跟你叶叔叔闹的不太愉快,你以后别问阿岩关于他母亲的事,听见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问就是了,我没有婆婆,这也是好事,没有婆媳问题,叶叔叔也不会管我们。这样我才能自由自在。“
下午,石安又去找叶岩吃晚饭,怕他说有事,她直接去了他公司楼下等,就坐在大堂休息区,也不上去找他,就在楼下等着。
叶定的公司规模庞大,一整幢都是他们家的,石安坐在大堂休息区的沙发上已经开始想象她跟叶岩结婚后的日子了。以后这也是她的了,自由出入是肯定的,而且前台都要喊她一声叶太太了。
不过国外的公司氛围跟国内是不太一样的,到处都是肤白貌美的外国美女,天生优势鼻梁就高,个子也高,就连前台的小姐姐都长得像好莱坞明星。
石安啧了一声,感慨了一句,叶岩被这么多漂亮女人围绕,难道没有动过心思吗?
石安也就只是想想,叶岩肯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
这几天,公寓里静悄悄的,程回也是安安静静的,也不出门。难得出一次门就是去买烟,不过她这样子不像是成年人,卖烟的小店还问她有没有十八岁,怕她是未成年跑出来买烟。
也难怪人家说她不像是成年人,她长得比较稚嫩,瘦瘦的,就像是没成年一样。
不过个子和身材都不算是未成年了。
买包烟都这么麻烦,程回更不想出门了,窝在沙发上背单词。
同学也觉得怪怪的,尤其是最近,她一边啃面包一边问程回:“我感觉这几天你有点不太对劲。“
“怎么不对劲?“程回抬起头来。双眼布满血丝,一看就知道昨晚没睡好。
“太安静了,你没觉得吗?“同学摸了摸脖子,“安静得毛骨悚然的。“
程回眨了眨眼睛,仔细想她的话,说:“毛骨悚然?“她不太明白同学在说什么。
“就是那个叶先生啊,还有那个贺先生……“同学笑嘻嘻的,很欠扁的表情挨着她坐在沙发上,说,“说实话,回回,你跟我坦白,你到底喜欢哪一个?“
“……“程回蓦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跟同学说。
同学:“他们最近没来找你,你是不是已经拒绝了他们?“
“我和叶岩是朋友,不是男女关系,至于我前任,也不可能复合。“
同学说:“回回……抱歉,我也不是故意问你这个的,不过叶先生对你很不错,如果贺先生你不喜欢的话,可以考虑一下叶先生也不错。“
同学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跟她说的,她是觉得叶岩对程回挺好的,但是贺先生嘛,同学有点心虚,就不敢太深入说,怕说漏嘴。
程回抓了把头发,也有几个月没打理过了,长了不少,说:“更不太可能,我现在也不想谈恋爱。“
同学其实这会都觉得叶岩有些可怜,落花无意流水有情,程回是这个落花,叶岩是流水,现在还横插进来一个前任哥,而且来势凶猛,还跟程回有旧情,叶先生的处境岌岌可危,非常困难。
这前任哥也不是一般的前任,看程回对她前任的态度,应该是有故事的,这故事值得深究,但是具体怎么样,得问当事人。
同学也不太清楚。她拿了人家的好处,还吃了人家请的饭,也是要帮人家说句好话的,话锋一转,同学又跟程回说起贺川。
“回回,其实不瞒你说,这位贺先生私底下找过我,他说想找你复合,知道你生他的气,大概不好哄回去,就让我帮帮忙。然后我看他情真意切的,就答应帮了他一两回。“
程回:“……“
“我看你不想和他复合,我之后就不帮他了,他要是再来找我,我绝对站在你这边,我先跟你坦白了,你别怪我。我们还是好朋友哦。“
同学适当示弱,看她不说话,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打,也没有多重,力度很轻。“你要是生气你就打我吧,我不还手,是我的错。“
程回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不过想想也是,贺川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这也不意外,她都习以为常了。
“没事,我应该猜得到的,不然他怎么对我情况这么了解。“
“回回你真好,太好了,今晚给你做蛋糕吃,我最拿手的戚风蛋糕。“
叶岩这会打来电话,她看到来电显示是叶岩的号码犹豫了会,她心里一直把叶岩当成朋友,没有其他意思,这几年一直如此。
迟疑了会,还是接了。
叶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问她:“最近怎么样?“
“还可以,你呢?叶医生。“
程回一直喊他叶医生,也改不过来,叶岩也没说什么,他的确也是她的医生。
第一百九十二章 你是
“我也行,复习的怎么样,压力大吗?“
“都还行。“
“要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我,我都会帮你。“叶岩真诚道,叶父拿程回威胁他,他知道,可即便没有叶父的威胁,他也不会和程回在一起的。
喜欢一个人,又不是非要和那人在一起。
程回对他没有那方面意思,他也清楚,比谁都清楚,所以他一直没有突破朋友这层关系的界限。
程回要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他会想办法帮她的。
起初是因为同情,觉得她令人心疼,后来慢慢的就变了,他忍不住关心她,呵护她,甚至想保护她,但是他没有这个资格。
程回不会接受他的,她选择谁都不会选择他。
程回:“叶医生,谢谢你啊。“
叶岩眼神淡淡望着窗外的风景,没什么情绪。听到程回说的谢谢,他摸了下鼻尖,牵出一抹笑转移话题,说:“对了,你考试时间你要留意,别错过了。“
“好,我会注意的。“
话题陷入僵直,一时间没有了话题,气氛陷入沉默。
叶岩也知道他们俩之间其实有些尴尬的了,于是说:“好了,那我不打扰你了,有时间再约你吃饭。“
“好,辛苦了,叶医生。“
“拜拜。“
“恩。“
挂了电话,程回松了口气,怎么感觉她跟叶岩之间相处变得很有压力,就是无形中的,她也说不上来。
程回觉得烦躁,呼吸有些急促,感觉有些控制不住,她连忙回房间找药吃。
和抑郁症的药物放一起的还有她上次吃剩的事后药。
她的生理期其实已经乱套了,来的不准时,每次来也只有两三天,不太正常。
也对,她都快成药罐子了,哪里还怕怀孕,而且先前差点结婚,做了婚检,医生说她是不容易受孕的体质,即便调养,也不一定能调养好。
换据说是,她以后大概是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的了。
以后什么的,她也没有以后了。大概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算了,不想了。
……
墉城。
贺川和温颜婚变的事不知道谁泄露了出去,都知道了他们这段婚姻就跟昙花似的,很快就出现了问题。
温颜跳槽去了严津公司的事也慢慢传开了,也因为如此,严津的公司抢了不少原本属于贺川公司的项目,因为这事,宋臣挺生气的,但是又不能怎么着,毕竟也知道温颜肯定是出于报复的心理做的。
即便这样做,温颜也没等来贺川,他仿佛不痛不痒,也不着急,一点声音都没有。
严津约温颜吃饭,饭桌上,严津问她怕不怕。
是开玩笑的。
温颜听出来,说:“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
“哦,你不怕贺川?“
温颜变换了姿势,勾着腿,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说:“是严总怕还是我怕呢?“
桌下。她的腿轻轻蹭着严津的腿,暗示意味明显。
严津垂眸看了一眼,慢条斯理拿了杯子抿了一口,并没有回应她的暗示,说:“你这是跟贺川办离婚了?“
他们俩是举行过婚礼的,自然是默认他们应该是领了结婚证的。
但实际上是没有办结婚证的。
严津知道她跟贺川闹掰了,但是离没离婚,就不清楚了。
所以才会问她有没有离婚。
温颜肯定是不会说的,她收回腿,正色道:“这重要么?“
“这不重要么?这要是离婚,不得分财产?“严津开玩笑道,“你出卖贺川,他还能分你多少财产?“
“严总,我这不叫出卖,这叫弃暗投明,他贺川对不起我,我又何必在他这棵树上吊死。“
严津这个人也挺多疑的,他一直视贺川做自己最强力的对手,也是因为贺川当初差点害他一度经营不下去,至于这个温颜,作为贺川曾经的左膀右臂,他还是认识的,也一直惦记着,所以当他听说温颜和贺川的婚姻出了问题之后,还没高兴几天,温颜就主动找来了,说是需要他帮忙,如果他愿意帮忙搭救她,那她会让他得到贺川的公司。
生意场上,对手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朋友,严津考虑考虑就答应跟温颜合作了。
说不好听呢就是狼狈为奸,说好听点呢,就是温颜选择了正确的合作伙伴。
严津欣赏她的态度,可是又不得不说一句:“这要是哪一天我们俩闹掰了,你也会像今天一样对贺川的做法对待我?“
“我相信严总呢不是贺川这种人。贺川狂妄自大,没把我放在眼里,但是严总,我怎么感觉严总其实挺关心我的,相信您不会对我这么狠心的。“
言下之意是说贺川先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她才背叛贺川的,要是严津不做对不起她的事,她就不会背叛他。
不过这些话,严津也只是听听而已,要不是看在温颜对自己有用的份上。他怎么会要她。
严津说:“当然不会,不舍得。“
“严总,我就姑且相信你说的话,可千万别让我心寒。“
“不过这贺川也挺沉得住气的,一连抢走他这么多资源,他连声气都没出,我还以为他会怒不可待找上门来算账,结果什么事也没有,不就一个缩头乌龟吧。“
温颜说:“话不能这么说,也许他有其他想法也不一定。“
“那接下来呢,你都想好怎么做了没?“
温颜抿了一口酒,眼神逐渐变得狠厉起来,说:“接下来就继续做,看他能沉得住多久的气。“她不信了,贺川会不回来,她就是要逼他回来。
温颜私底下又放出消息,说贺川家暴,对她动手了,她这才选择跟他分开,不想和这种男人过下去,俨然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受伤的女人形象,她演得入木三分,非常生动,逢人见面就有人关心她的状况,她便顺势倾诉自己的遭遇,对外抹黑贺川有家暴的癖好。
这无疑是踩了女性的雷区,没想到贺川表里不一,看起来一个大男人,居然对女人动手。
不过呢,男人觉得这事没那么严重,也就还好。男人嘛,也许是在那方面上表现的狠了点,倒也不是说家暴,也有可能是夫妻间的情趣而已。
何况这种事是人家的家事,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温颜也没报警告贺川之类的,也许就只是他们之间的情趣而已。
贺川有暴力倾向的事就这样传开了,私底下什么声音都有,当然了,而贺川一直没出面对此有所回应,大家就把这事坐实了,稳稳当当的。
这对公司来说多少有些影响,而宋臣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了放心交给贺川处理,他便让贺川处理了,他倒是不着急。
沈如心觉得不对劲了,听说了这事,就找宋臣聊,说:“这个贺川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你都不着急?还不找贺川处理?“
宋臣还在看赛车杂志,翻了翻,心不在焉的,说:“不用管,贺川会处理,我不着急。“
“你还真相信他会处理?他一直没声没息的,你怎么就不着急。这公司没你的股份吗?你不会吃亏吗?“沈如心对贺川有些成见,这源于贺川跟程回的事。
程回是辛甘的小姑子,她也见过好多次,对程回感觉还不错,所以自然是站在程回那边的。
何况,程回年纪这么小,不懂事,是被贺川拐带的,自然就是贺川的过错了。都是女生,自然容易代入女生的感受。
宋臣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说:“这有什么。小事而已,而且严格上来说,这是人家的家庭琐事。“
“家庭琐事?他这不算小事了吧,家暴诶。“
宋臣翻杂志的手一顿,忽然意识到自己媳妇的情绪有些不对劲,抬头偷偷看了一眼,她手扶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情绪都写在了脸上,他立刻放下杂志,去哄媳妇。
“你坐,坐着。别站着累到了。“
沈如心这才坐在沙发上,说:“你和贺川是朋友,你站他那边我没意见,但是目前公司出事,你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我看着就着急。“
“你别急,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况你这怀着孕呢,当心身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不用操心。“
宋臣越是这幅态度,沈如心越是着急,这好不容易遂了他家里的意思要了二胎,他倒好,清闲自在的,终于了了一桩心愿。
可可已经八岁了,这会要二胎,其实对沈如心不是很友好,一方面可可已经很懂事了,对于这个弟弟或者妹妹,她不是那么喜欢,不过因为她要生,可可还是愿意接受,另一方面,她这个年纪生可可,对自己身体还是有不少损伤的,她的忧虑其实挺大的。
现在她才怀上没几个月,公司又不安宁。
而孕妇的情绪起伏波动很大,又看宋臣这幅样子,她更加恼火了。
所以才这么着急。
“你也知道我怀孕,那你是怎么做的,现在贺川一点消息都没有,你是一点都不着急,对吗?“
“别生气别生气。我会处理好,你别担心好吗?来,还是孩子重要,你先顾好孩子,别动胎气。“
沈如心推开他,说:“行了,我不管你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这么放心贺川,我能说什么呢,反正我又不懂你们的事。“
“老婆。你是不是对贺川有什么偏见?怎么感觉你字里行间都像是在针对他。“
“我对他有什么偏见,不过是他拐骗了人家小姑娘,然后甩了人家,你又不是不清楚,还说我,我对这种人是一点好感都没有,请你以后少约他来家里谈公事,尤其我现在怀孕了,别让我情绪大起大落,所以最好别让我再看到他。“
宋臣摸鼻子:“好好好,我答应。“他能不答应么,她现在可是家里的主子,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如心又忍不住说了句:“你最好不要跟着贺川学坏。“
“不会不会,我怎么会学坏,我也不敢对你动手,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最好不会,否则。“
“不敢不敢,好了,你乖乖在家休息,这事呢我会跟贺川处理好的,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看这样行吧。“
沈如心这才满意点头。勉强答应了。
至于贺川这个人,她其实是巴不得再也不要来往的,但是宋臣和他是合作关系,没办法。
贺川这天回墉城了,回来当天在机场就被记者拍了,说是想采访他家暴一事。
贺川面对一干等待多时的记者,反而认真反问了一句:“我家暴谁了?“
“你这算是否认家暴一事吗?“
“你是不承认你家暴了温小姐吗?“
“……“
贺川眼底发寒,说:“你们是谁找来的。“
“贺先生请你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
“……“
贺川扯了扯嘴角笑,对于他们的问题,不再回答,快步走出机场大门。上了停在路边的车。
留下一干记者大眼瞪小眼,对他的好感更低了。
……
贺川回墉城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回到第一天晚上,就开始让张助去查温颜的这段时间的动静,看看她都做了什么,而后又让张助联系媒体记者,就说是有新产品即将出来,发一个产品介绍会,邀请媒体参加。
他回来这一趟挺突然的,连宋臣都不知道,宋臣还是到了公司才知道他回来了,还直接定了新品介绍会,邀请函也都发了出去。
宋臣就去了一趟贺川的办公室,端着咖啡,亲切喊了他一声川,问他在搞什么玩意。
贺川瞟了一眼他端来的咖啡,说:“没搞什么,不是在上班么?“
“我不信你上什么班,你直接明了跟我说,你在打什么主意?“
贺川说:“发布新品,放假太久了,回来干活。“
“……“宋臣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搞什么。你注意好尺度,其他的我不管你,严津这块你得赶紧处理好,别让他继续作妖。“
贺川拿了支烟给宋臣,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发布会那天,一系列流程都走完了,产品也介绍完了,底下的记者也在等着采访环节,大家伙的来意可不在产品上,而是在贺川身上,这毕竟算是一个有水花的新闻。也不算是小事了,要是闹起来,也能掀起一阵风暴的。
贺川也早有准备,在记者提问之前,首先拿了自己最近的事说了,直接说了家暴是不存在的,而他跟温小姐的婚姻也存在问题,已经协商好和平分手了。
“至于温小姐所说的家暴,她说的家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当然了也有另外的一层意思,是说她是不是找错人了,都已经和平分手了,之前也没发生过这种事。
……
远在伦墩的程回也看到了贺川卷入了所谓家暴的新闻里,她看完了网上的报道,没有任何看法,纯粹是看了一眼,就退出网页了。
她打开学校官网,写了考研的报名表,提交了上去,就等三个月后的考试了。
每个学校的考试时间和政策都不太一样。
同学要报考的那个学校的考试时间和入学时间比较早,她老早就报了名了,程回是刚刚才报上名,她对专业这块一直很犹豫,想转专业,可是这样更难,她想蛮久,决定读传播专业。
犹豫了挺久这才确定了专业。
她拿了手机看手机微信,又收到了那位学长发来的微信,问她填了报名表没有,她这才回了句填了的。
也许是有了梁扬的坑,她现在对不认识的异性都比较冷淡,怕再次掉坑里去。
学长那边很快又回复了,发了一堆资料给她,都是她需要的资料,除了资料,什么偶读没说,看起来似乎是真的只是好心肠帮她而已。
程回回了谢谢,又加了个表情,然后看了资料,还是挺有用的。
渐渐的,就聊了起来,都是聊学习上的事情。
程回慢慢放下戒备心,要是遇到实在不会的题目就问他,他也很快给她解答。一切都很正常,没有异样的地方。
她想大概是多心了,人家也许只是好心而已,何况,他也不认识她,见都没见过,要是真有意思,怎么会花这么多时间教她学习的事。
这样想,她慢慢就释然了。
她上微信的次数就多了。
而贺川也有一段时间没来过了,大概是被她的话气到了,不想搭理她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正好不过,遂了她的心愿。
而叶岩也来看过她一次,这次来,还是跟以前一样,带了一些零食,挺多的,都是给她还有她同学吃的。
叶岩在她们公寓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没有多待,似乎是在避嫌。
但是叶岩前脚刚走,公寓后脚就来了一个女生,带着人来的。来势汹汹,还不讲道理,进门就质问她:“你跟叶岩什么关系?“
程回拧眉,不认识她是谁,怔了下,说:“你是谁?“
“现在是我问你,你跟叶岩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来你这里,你为什么不敢回答?你心里有鬼是吗?“
那女生是说外语的。
她说英语,程回自然也是外语,问她:“你又是谁?“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上门
程回不认识她,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石安却觉得她是装的,她应该知道自己是谁,不过演技还算说得过去,居然装那么像,仿佛是真的不认识自己。
“你真不知道我是谁?“石安收敛神色问了问。
程回觉得她有几分莫名其妙的意思,说:“我不认识你,没见过你。“
“你真不知道我是谁?“石安再次反问。
程回望着她,看了一会儿,说:“小姐,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真不认识你。“
“那你认识叶岩么?“石安说。
“认识。“
“那不就对了。“石安有些气愤,“刚才他从你这里离开,你们什么关系?“
程回拧了拧眉,仔细想了下她说的话,说:“你是叶医生的朋友么?“
“是未婚妻。“
“……“
叶医生的未婚妻?
程回态度缓和了些,说:“你好。“
“不用打招呼了,我来找你,是来问你的,你和叶岩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程回毫不犹豫的,虽然她不知道叶岩什么时候有的未婚妻,不过这也说明她应该是想太多了。叶岩都有未婚妻了,怎么会对她有意思。
“朋友关系?你确定么?“石安还算耐得住性子,其实是在试探程回,这段时间她一直约叶岩,叶岩每次都说没空,她一开始以为他是真的忙,可是几次后,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真就这么忙么。
她不信的。
再忙也是要有时间陪自己未婚妻,就算叶岩没有那么喜欢她也好,但这毕竟是两家长辈的安排,他不那么喜欢,也不能忽视她的感受。
何况石安是有叶父的撑腰,之前叶父就说过了,要是叶岩对她不好,他一定会给她做主。
叶岩要是敢背着她乱来,不止叶父不会轻易饶恕他,还有她父亲也不会绕过叶岩的。
石安是不经意发现叶岩跑来这个女人这的,既然被她发现了,那她不会当做看不到,她得敲响叶岩的警钟,不能让他犯错。
程回没有犹豫,说:“是朋友关系,你如果不信,可以问叶医生。“
“叶医生?你怎么喊他叶医生?“
“他以前是医生,我一直喊他叶医生,喊习惯了。“
“你叫什么名字。“石安又问她。
程回说:“贾南娜。“
“我是说你本名,不是英文名。“
程回这才说:“程回。“
“我记住了,你等着,要是让我知道你在骗我,我不会放过你,你记住了。“
“哦。“程回笑笑。不太在意的表情。忽然觉得她有点可爱,也许是她的错觉。
既然不是情敌关系,气氛没那么僵硬,程回行得端坐的正,没什么好心虚的,坦坦荡荡的让她看。
石安没看出她半分心虚,心想是不是自己搞错了,她和叶岩很有可能只是朋友关系,没有其他关系,但是都到人家家门口了,总不能输了气势,即便不是朋友关系,也不能小看了外面的女人。
尤其程回给她的敌意感觉这么漂亮。
程回瘦是瘦,但绝对是好看的瘦,而且她五官和身形都很出色,是容易让同性嫉妒的,石安就觉察到危机了。
石安离开这了,回到车里,拿着手机捣鼓,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叶岩的朋友她似乎一个都不认识?
司机说:“小姐,现在去哪里?“
“不知道。“石安有些烦躁。又给叶岩打了一个电话,然而叶岩没有接通,她有些气愤,咬了咬下嘴唇,吩咐司机说,“开车,去叶叔叔家。“
叶定已经把公司交给了叶岩,公司不止叶岩,还有一干心腹都是叶定的,叶定没什么事都不去公司,即便不去,公司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也可以第一时间收到消息,所以完全不用担心。
石安去了叶家,见到了叶父,欲言又止的模样。
叶定对石安是慈眉善目的,脸上还有笑容,似乎把她当成自己女儿看待,说:“怎么了,看你一脸郁闷,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了?“
“……“石安叹息,又摇头,不想说。
“有什么不能跟叶叔叔说的?憋在心里可不好。“
石安四处看了看,这才问:“阿岩不在家吗?“
“去公司了,找不到他吗?“
石安咬咬嘴唇,说:“也不是找不到,就是--“
叶定优哉游哉给她倒了杯茶,说:“怎么了,你说,叶叔叔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石安哪有心思喝茶,她心里还在惦记今天的事,于是一口茶都不喝了,说:“叶叔叔,你说阿岩喜欢我吗?我怎么感觉,他似乎是不太在意我。“
叶定也了解叶岩的,知道他应该一时半会绕不过弯来,对石安的态度肯定是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叶定想了想,说:“安安,你听叶叔叔说,你们俩的婚事,是我们两家人坐在一起谈的,你要相信叶叔叔,也要相信阿岩。“
叶定是在打太极。没有直面说,石安只年纪不大,还很小,问这种典型小女孩问题,侧面透露,她应该对叶岩有好感,要不然也不会问这种问题。
石安摆弄小茶壶,心不在焉的,想装作不在意,又逃不掉叶定的眼睛。
“叶叔叔,我明白了。“
“那你现在可以跟我说今天怎么了吗?看你表情,应该是遇到问题了,对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很小的事情,没事了,叶叔叔。“
“那好,你要是实在不想说,叶叔叔也不强迫你,这样吧,晚上留下来吃顿便饭,阿岩待会应该回来了。“
“好呀,叶叔叔。“
过了会,叶定给阿正打了一通电话,语气沉着,问道:“阿岩最近都在做什么?“
阿正一直盯着叶岩的动静,如实禀告,说:“他今天去了程回那,待了会就走了,石小姐一路跟着小叶先生,知道他去了程回那。“
也就是石安知道了程回的存在,怪不得今天总觉得她哪里不对劲,原来是因为程回。
上次和贺川谈妥了,已经达成了彼此合作的条件。
至于具体条件,只有他跟贺川知道。
现在看来,叶岩还是对程回有想法,叶定是不会容忍的,他原本是想斩草除根,不让程回出现在叶岩身边,但是现在贺川插了进来,他没办法对程回下手,目前情况,只能先静观其变。
程回是个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引爆的危险。
如今石安得知程回的存在,只怕是会有变节。
不过这也许不是什么坏事。
石安是个看起来没什么心计的女孩子,被家里保护的很好,无忧无虑的,当然了,身上也有一些被骄纵坏的小脾气,这不妨碍大局。
这种小女孩,好哄,也好对付。
叶定吩咐阿正说:“跟叶岩说,让他今晚回来家里吃饭。“
“是,叶总。“
……
等叶岩回来的期间,石安在叶家随处逛,心血来潮去了叶岩房间。他房间没什么特别的,就很正常的一个男人的房间,没有多余的东西,简单利索,床单都是整整齐齐叠好的,应该是有阿姨每天来收拾打扫卫生的。
石安无所事事,坐在了床上,又到处看了看,也没发现哪里不对劲。
叶岩回到的时候,刚进屋,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石安。他皱了皱眉头,几秒松开,还是石安主动跟他打的招呼,说:“怎么,看到我在你家都傻了?话都不会说了?“
叶岩这才开口说:“你好。“
“你这算什么打招呼,你要气死我吗?“
石安娇嗔道:“我要是不来找你,你是不是都不记得我是谁了?“
“没有。“他依旧是很冷淡,回答也很简洁。
充满敷衍的意思。
石安说:“叶岩,我是你未婚妻,你对我态度也太冷淡了吧?距离我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你是不是都不记得了?“
叶岩说:“没有。“
“什么没有。你是不是要气我,你还记不记得谁是你未婚妻。“她佯装生气的模样,控告他冷落人。想到白天的事,她还计较着呢,要不是他从没提起过,她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
既然是朋友,那应该不怕她知道呀,可是叶岩一句话没说过。
“石小姐,抱歉,最近有点忙。“叶岩努力打起精神营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敷衍,不过面对不喜欢的女人,还是叶定安排的,想到这,他态度想好也好不起来。
不是针对石安,而是针对叶定。
“你干嘛跟我道歉,即便道歉,也没有诚意。“
“那你要我怎么做。“
“你这人也太直男了,和你交流好困难。“石安说,“不过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了,下次你不能再冷落我了,我理解你工作忙,但是再忙也不要不理我。我要求的不多,很少的,只要你对我好,其他我都不计较的。“
叶岩看了看她,没说话,似乎在斟酌说什么。
“阿岩,你别傻站着了,我们去吃饭吧,别让叶叔叔等太久。“
叶岩每次面对叶定,一直藏着情绪。尤其叶定装出一副父亲的模样,他总会忍不住想起叶若若,叶若若一直想见他,可叶父知道她病重,也没有来看她一眼。
这件事,叶岩一直耿耿于怀,没忘记自己当初是为什么回到叶父身边的。
他一直在等机会,等一个彻底击垮叶父的机会。
目前还不是时机,还要等待时机的到来。
这顿饭,叶岩没怎么说话,都是叶父和石安在聊天。气氛非常轻松愉快,又充满和谐,仿佛真是一家人,而叶岩沉默不语,置身事外。
叶岩吃完便先离席了,叶定叫住他,他也没回头,直接上楼了。
石安有些委屈皱了皱眉,失落感很明显。
叶定说:“他就是这幅样子,脾气大,安安,抱歉,叶叔叔没有教好他。“
“叶叔叔,你这样说太客气啦,他可能也有压力,我又不是不骄纵惯了不懂事,我知道他也很忙的。“
“安安,你是一个好孩子,叔叔没有看错人,也只有你是最适合阿岩的。“
石安不好意思笑笑,知道叶父这是恭维的话,她说:“那叔叔。我上去看看阿岩。“
“去吧。“
叶定摆了摆手。
……
叶岩在房间里换衣服,他其实很少回来这过夜,衣柜里的衣服就几件,今晚也没打算在这过夜,只不过是不想待在客厅,暂时走开而已。
石安放轻了脚步声,站在房间门口,敲了敲门,这才走进去。
叶岩回头看到是她,依旧面无表情哦的,也没问她怎么来了。回过头,把烟掐灭了。
房间里一股烟味。
石安挺不喜欢男人抽烟的,她觉得烟味很臭的,对身体也有害,可是叶岩抽烟的模样,她居然不讨厌,虽然烟味不太好闻,不过为了叶岩,她暂时忍耐住了,走过去,甜滋滋喊了声:“阿岩。“
站稳了,问他:“你怎么了,刚才你就没怎么说话,是心情不好吗?“
“不是。“叶岩说。
“那是怎么了,你能跟我说说吗?我看下我能不能帮到你。“
“不用,没什么事。“
他态度冷的不行,比上次看电影还要冷淡,看电影那次他虽然很冷,但是嘴角还是有笑的,很浅淡,但不至于比这次还要冷淡。
石安心慢慢沉了下来,说:“阿岩。可我感觉你有事,刚才叶叔叔想跟你说话,你也没理,低头吃自己的,我又不傻,不是看不出来。“
她问这么多,也是出于关心他的心情,这才问的。
但是叶岩呢,态度还是那样,可以说是比较恶劣了,不太尊重她的感觉。她这会也有点难受了。
叶岩说:“你有其他事吗?要是没事,我送你回家。“
这是在赶她走?是嫌她话太多了吗?
石安默了默,四目相对,很容易就泄露她心里的小情绪,她觉得有些委屈,不太高兴了,说:“你是不是讨厌我?还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你不要藏在心里,有事说出来,咱们俩沟通解决问题可以吗?“
他藏心里,她又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要是不说,她怎么可能知道。
叶岩到底不太忍心,出声安抚她的情绪,说:“抱歉,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那你就不能告诉我吗?就算你有问题,你也可以跟我说。“
“……“叶岩绷紧了腮帮子,目光沉静,说:“石小姐--“
“叫我安安,爸爸和叶叔叔都这样叫我,你每次喊我石小姐,显得我们很生疏。“
“为什么要跟踪我?“
“……“
他本来不想说的,只是还是问出口了:“白天你的车跟了我一路,我都知道。“
石安有些慌乱,怔了半晌,眨了眨眼睛,也不敢看他,说:“你都知道了?“
“恩。“
“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跟踪你的,只是恰好去找你,然后看到你开车要走,我就想知道你去哪里。“
“所以你去见了我朋友,对吗?“
“是她跟你说的?“
“没有,她什么都没说,是我猜的。“
石安:“……“懊恼皱了下眉,语气还挺委屈,“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好奇而已,你也不理睬我,我就想知道你在做什么。阿岩,我其实有点不高兴,你有时间去找朋友,为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见面。“
“没有不跟你见面,你想多了。“叶岩抿了抿唇。“这段时间我的确很忙,刚好那天有空就去看看朋友,她是我朋友,之前出了点事,所以我比较担心她,也仅仅是朋友的关系。“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来问我,你去找她,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
“我只是怀疑,也仅仅是怀疑,你都没跟我说。对我很冷淡,我就……“
“抱歉,我跟你说对不起。“
石安低着头不说话。
心里的喜悦一扫而光。
叶岩说:“她是我朋友,如果有其他关系,我不会让你一路跟着。“
石安想想也对,要是真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在叶岩发现她的车跟着自己的时候,他完全可以甩开,她不可能会发现那个女人的存在,所以叶岩是什么都没有的,他坦荡荡。光明正大。
那个女人也是这个意思,她和叶岩之间什么都没有,只是朋友关系,而她还找上门,怒气冲冲找人家理论。
想来,挺尴尬的,还很丢脸。
现在叶岩也跟她说了这事,她更无地自容了。
“对不起,是我太小心翼翼了。“
叶岩没说话。
她又跟叶岩道歉,她性格还算好,知错能改,不会说明明自己做错了,还硬说自己没做错。
不过比起刚才,叶岩表情柔和了很多,过了会,说:“没事,不提了。“
石安说:“我下次不会这样了,你这次就不要生气了。“
“恩。“
他还是出乎意料的冷静。
石安心里忐忑,他不说话,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就只能让他送她回家先,其实也怕他更加不高兴。
回去路上也是没什么话题可以聊的,叶岩一直很沉默,而石安是觉得做错了事,不敢跟他说话。
第一百九十四章
石安这脾气呢其实不算坏的了,她也不是忒别任性,还算识大体,也懂得让步,叶岩这会不说话,她心底也没底,慢慢的觉得更委屈了。
一直到她家楼下了,叶岩才说话。
“到了,早点休息。“
石安手握着车把手,没有立刻下车,转而看着他的侧脸,说:“阿岩,你还在生气吗?“
“没有,别想那么多。“
“……“
叶岩很明显叹了口气,似乎是无可奈何,说:“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家休息。“
石安听到这话,病没有多放松,看他不想继续聊的模样,也知道今天做的事可能是让他不高兴了,这个时间点上,再说可能也没有什么后续,那只能下次再说了。
叶岩一边开车一边抽烟,这段时间接触。他能感觉到石安是没有坏心眼的,性格开朗活泼,藏不住事,她这个年纪,跟程回差不多,他有几个瞬间觉得她是另外的程回。
他觉得自己是看错人了,怎么会把石安当成程回。
她们俩只是年纪相仿,其实完全不同,尤其是性格。
叶岩烦躁抓了把头发,看着车窗外的漫无边际的夜色,一片寂然,什么都没有,跟他的心里一样,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叶定的公司最开始是做货船运输起步的,他最开始就是跑轮船的,后来机缘巧合,也是攀上了他夫人,靠着夫人娘家然后起家,一步步把公司做大,直至到了今天的地步。
而叶定的夫人这么多年一直生不出来孩子,觉得对不起叶定,抑郁寡欢,现在都不管公司的事情,在乡下小镇住着养身体。至于叶岩的事,叶定一早就跟叶夫人说过了,叶夫人没有什么意见,一切都听叶定的安排。
叶岩回来这么久,也就见过一次叶夫人,对于这位叶夫人,他内心不算特别平静,只要想到自己的母亲当年被叶定抛弃,便无法平静面对叶夫人。
其实这位叶夫人也算无辜的,罪魁祸首还是叶定,是他的问题。
在公司,叶岩做什么都有人盯着。那都是叶定安排的人,包括他身边的秘书助理,全是叶父的人,他也知道,一直防备着。
而至于公司管理层,也都是叶父的人,他要是想在这些人的眼皮底下找出让叶父垮台的有利证据,其实非常难。
可是再困难,也要进行这事,他跟叶定是有仇的,母亲的,还有叶若若的,怎么可能真的让叶定安然度过下半生。
他要报复,但是程回待在伦墩可能对她会有不确定的因素发生,按照叶定的脾气,叶岩其实挺担忧他会以程回为把柄要挟他。
因为程回是他喜欢的人,既然是喜欢的,也就是他重视的。
叶定肯定不会放过程回的。
依照他这个性格。
……
程回没跟叶岩说他未婚妻找过自己的事,在她眼里,这只是小事,不要紧。
不过叶岩也没跟她说过,他有未婚妻了。
要是知道他有的话,那她先前不会去他那住了,这下想起来这些一桩桩一件件的事都觉得头大。
程回彻夜难眠。趴在床上,拿着手机无聊的翻来翻去。
又翻了个身,面朝上躺着,翘着二郎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睡着了,然后也不知道什么时间点的时候又醒了,睁开眼一看,侧头,窗外天亮了。
她坐起来,忽然觉得头晕目眩的,头脑胀痛的厉害,她扶着头,很勉强吞咽了几下,发现喉咙干涩的疼。
吞个口水都疼,好像是发炎了。
她连忙起身去客厅倒水,喝了水也没有多好,又去翻箱倒柜找感冒药,但是没找到,头疼也越来越厉害,稍微动一下都疼,看来是昨晚没盖好被子对着空调吹了一晚上生病了。
想了想,怕越来越严重,于是打算去附近的社区医院看看,拿点药吃也可以。
社区医院就在附近,走路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程回裹的严严实实的就出门了,路上收到了同学发来的消息,说忽然想啃鸡爪子,让她有空的时候去超市买鸡爪还有配料,晚上她下班回来做。
程回看她想吃,就说好了,等会拿了药再去超市买材料。
到了医院量了体温是低烧,又拿了药,付钱就走了。
去超市路上,手机又响了,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叶岩的。
迟疑了几秒钟,还是接了。
叶岩问她:“昨天的事,很抱歉。“
程回一怔,说:“什么事?“
“我未婚妻去找了你,应该跟你说了一些不太礼貌的话,我是代她向你道歉的。“
“叶医生,你什么时候有未婚妻啦,不过祝福你,昨天的事就是个误会,小事情,不用跟我道歉。其实也是我给你带去了不少麻烦,你都不是医生了,还要帮我做心理疏导。“
叶岩其实不喜欢她跟自己如此客气。一直都是朋友来着,朋友之间就不想算这么清楚:“我没想到她会直接去找你,还是得跟你说一句不好意思,程回。“
“叶医生,你不用这么客气,只是个小误会,说清楚就没事了。“程回打了个喷嚏,说,“先不说了,我还去超市买东西。“
“好,那不妨碍你了,你先忙。“
“下次再聊,拜拜。“
挂了电话,程回这才松了口气,打起精神,去超市买鸡爪。
晚上,同学回来,一进门就问程回买了鸡爪没有,程回坐在沙发上翻书,指了指厨房,说:“买回来了,在桌子上。“
“行,我看看。“同学一边换鞋子一边说,“我跟你说我在网上看到了人家做的网红鸡爪可好吃了,我做完给你尝尝,一定让你很喜欢。“
程回咳了咳,精神不太好,对什么网红鸡爪没什么兴趣,又不想扫了同学的兴,强打起精神附和她。
等同学做完了鸡爪,走出来,才注意到程回脸色不太好,问她怎么了。
程回摇了摇头,说:“没事,小感冒,昨晚吹空调吹多了。“
“那你要注意点,晚上睡觉空调别开太低了,伦墩这几天要下雨,气温会比较低。“
“恩,好的。“
同学兴致高昂,把做好的鸡爪拿出来给她试试味道。
程回吃了一口,忽然觉得恶心,连忙跑去了洗手间吐,吐出了不少的胃酸。
同学以为是自己的鸡爪不好吃,于是自己试了下味道,没问题。
等程回出来,她又问了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脸色很差,你知道吗?“
程回说:“有点不舒服。“
“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医生,回回。你要是一个人不想去,我陪你去吧。“
程回眼神无光,又摇头,说:“小感冒,不用去医院了,我回房间睡会休息休息就好了。“
她不肯去,同学也不好强迫她。
程回知道自己身体比起以前,是差了很多的。
要不然不会这么瘦。
她当初治疗抑郁症,吃了很多药,药的副作用太大了,导致她发胖,那段时间她觉得自己胖的没脸见人了。等病情差不多稳定后就开始减肥。
忽胖忽瘦的,也对身体有很大影响。
而且她采取的是比较极端的减肥,并不是运动减肥,导致了如今身体差了很多。
这些事,只有叶岩清楚,就连辛甘也不知道。
至于贺川,她没打算让他知道,更不想利用这事博取同情。
她在房间躺了一整晚,快到白天的时候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视线模糊看着天花板发呆。
身体没有变好,反而更加疲惫了,她难受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今天周六。同学没有上班,一早起来就敲程回房间的门,看看她怎么样了。
程回起床都没力气了,同学就直接开门进来,看她躺在床上,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摸她的头,烫,很烫。
“程回,你发烧了?你快起来,我们去医院。“
……
程回不想来医院都被办法,是被同学生拉硬拽拖来医院的。
同学就差直接背她下楼了。
程回在打点滴。勉强对她笑了笑,说:“吓到你了吗?“
“那可不,你简直是要把我吓死了好吧。“
“生病好难受,要是这样死掉就好了。“
也许是生病,导致她意识不清楚,同学也觉得她此时太丧气了,耐心开导她。
她这状态不对劲,同学放心不下,她只有贺川的联系方式,于是跟贺川说了程回生病了,在医院。
同学是走开悄悄发短信告诉贺川的,程回并不知道。
同学其实也是为程回好,要看一个人男人是不是真心的,看她最无助脆弱的时候会不会照顾人。
程回对此一无所知。
贺川看到短信的时候没有立刻去医院,他虽然在伦墩,但是也有事情要忙,程回先前多厌恶他,根本不想见他,即便生病,肯定也不会跟他说的。
他总不能一直惯着她,由着她的脾气让她肆意妄为吧。
想是这样想,可他也坐不住,匆匆结束了公司会议,还是打给了程回的室友,询问在那家医院。
同学走出病房,压低了声音,说:“在wensha医院。“
贺川道了谢,挂了电话,喊来了司机,去了wensha医院。
程回脑袋昏昏沉沉的,很难受,吞咽都难,刚打了针,现在在休息,没什么力气走路,就想歇会再回公寓。
歇的差不多。她就想走了。
但是同学劝她再歇会,不着急回去,担心她半路晕倒,她也扶不住。
程回没多想,就说好吧,又坐了回去休息。
同学还有些紧张,找话题跟她聊天,问她有没有感觉好点。
在这会,程回有些奇怪,也仅仅只是奇怪,不太在意,说:“好点了。要不先回公寓吧。我可以走了,问题不大了。“
“你可以走了吗?要不我们叫车吧,我怕你难受。“
“不用叫车,坐公交就行了,回去休息下就行了,我也没那么弱。“
同学没办法再拖延时间了,就跟程回走了。
刚走出医院门口,就有辆车停在路边,距离她们俩不远的地方,也就看到了贺川从车上下来,贺川也看到了她们俩,准确说是程回。
他的视线就在程回身上,程回也看到他,程回的眼神漠然,并没有理会,像是看到了完全不认识的人,陌生的人,扯了扯同学的手,说:“我们还是叫车吧。“
同学一把拉住了程回,说:“回回,抱歉啊,但是我觉得你这个时候需要人照顾。“
在贺川出现的时候,程回就猜到了什么,但是没有说什么。
“回回。我看贺先生对你也不错的,我今天也有事,没办法照顾到你,有人照顾你的话,我才能放心。“
说话间,贺川走了过来,到她跟前就停了下来,然后看她。
同学已经走开了,走开之前没忘记把程回的药都给了贺川。
贺川接过,又自然而然牵程回的手,一碰到,才感觉到她体温不正常。而程回没有甩开,只是淡漠一双眼望着他。
贺川抬眸,说:“怎么了,走不动吗?“
程回还是很难受,也不知道是药效还没发挥作用还是看到了贺川,身体产生了自然抗体的反应,说:“我自己能走,把药还给我。“
这幅小模样还是那么倔强,贺川勾唇笑笑:“还有力气跟我犟呢?你这脸色,怕你说不了几句话就倒了。好了,别胡闹,先回去休息,把身体养好了再跟我犟。“
程回不想大街上跟他闹,怪丢人的,就被他拉着上了车。
车开的方向不太对,程回咳了咳,说:“去哪里?“
“去我那休息。“
“……“程回看他的眼神依旧是很冷淡,也不问了,可能是因为生病,没有什么力气说话,更别说和他对着干了。
贺川这个人,耐心和脾气比她想的还要有耐力,明明前段时间她已经说了那么过分的话,每隔多久。他又来了。
她也算是看明白了,不管她的态度如何,说了多么严重的话,他也不会放过她。
大概是得不到永远在骚动?
他有这必要吗?
程回愈发觉得他很可笑。
当然了,也觉得自己也很可笑。
她彻底没力气了,就闭上眼睛靠着椅背,没再说一句话,也不理会贺川。
贺川伸手摸了摸她额头,探了下体温,还是有点烫的,不过用手探体温不太准确,回去之后得吃药。吃完药休息。
贺川在伦墩没有置办房产,不过他住的地方也算是宽敞,是别墅来着。
程回下车看到别墅大门,下意识看了一眼贺川,到底没说出话来。
而贺川拿了药,握住她的手腕,牵着她往里面走。
贺川一边走一边说:“你之后可能还要在这生活一段时间,我总是住酒店也不是办法,所以暂时住在这。“
程回没说话,进了房子,站不太稳,就找了沙发坐下。
贺川倒了杯温开水,“你暂时也住在这里,方便养身体,等什么是时候养好了身体,再想走,也不迟,我也不拦你,你想去哪就去哪。“
程回这才舔了舔嘴唇,说:“用不着把心思花在我身上。“
“没什么用不着用得着的,只有我乐不乐意。“
“……“
程回无话可说。
完全是看他心情来的,根本没有逻辑和道理可言。
贺川又握了握她的手腕,太细了,好像他稍微用力就能弄断,导致他也不敢太使劲,怕弄伤她。
“饿不饿,想吃什么,我给你煮。“
程回:“不用了,不饿。我想睡觉。“
“我抱你上楼。“
说着,贺川弯腰将她抱起来,彼此靠的很近,还能听到呼吸声,她不敢贴着他的胸膛,双手也很拘谨,不知道放哪里,只能抓住他的衣服,都抓出了褶皱。
贺川低头看了看她,她垂眸,并没有看他,他低头,在进了房间把她放下的那会,吻了吻她额头,轻轻地,很温柔,仿佛让她生了错觉。
她躺下紧闭双眼,假装入睡。
贺川也不拆穿,看了她许久,没有走开。
程回感觉到他在看自己。浑身绷紧了,就怕他禽兽上身,趁她生病最虚弱的时候做点什么,等了会,也没什么下文,可是他没走,她也不敢睁开眼睛看他。
她潜意识是想逃避的,不愿意面对。
贺川这个人,她要不起,她没有这个本事能掌控他。
她憔悴很多,精气神都很差,贺川想伸手摸她脸颊。看她闭着眼睛,收回手,到底是没碰她。
她是在怕他吧?
贺川眼神有几分灰暗,可以说是失落,不过很快消失不见,又恢复正常的神情。
坐了会,他起身走了,连关门都很轻,怕吵到她。
察觉到他走了之后,程回慢慢睁开眼睛,确认他走了,这才用力松了口气。而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她翻了个身,望着某个角落出神。
她的手攥紧了,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里,一闭上眼睛,就想起之前的事,种种犹如默片回放,真真切切,无法忘记。
她要是真失忆就好了,起码可以暂时躲起来,不用管这么多。
也不会这么难受了。
……
贺川站在房间门口,似乎在听房间里的动静。
第一百九十五章 加更
这门的隔音还不错,他什么也没听见。
也许程回真睡着了。
贺川走到楼下,坐在沙发上,边抽烟边打电话。
张助理比较为难,说:“老板,旭阳那边的意思是不续约了,因为严津那边给了更好的条件。“
又被严津抢了。
严津那边都不藏着了,明面上直接跟贺川对着干。
两家公司现在竞争激烈,摆在台面上的事情。
贺川这会还在伦墩,不在墉城,客户被严津抢走的事,他并不着急。
他不着急,可有人会比他着急。
比如张助,他得知温凉现在跳槽去了严津那,便知道大事不妙了。
女人就是世上最可怕的生物,因爱生恨,翻脸无情。
之前他就该了解温凉的性格,这女人也只是看起来无害,其实非常记仇。
张助给贺川打这通电话,听得出来贺川并不着急,就没为这事着过急。
张助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次贺川和温凉能用什么方法收场,这简直是温凉跟贺川反复之后的报复,还是赤裸裸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贺川声音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了,说:“恩,继续盯着,有消息再给我电话。“
“是,老板。“
张助挂了电话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老板怎么这么冷静,不过老板越是冷静,应该是有把握,要不然也不会跟没事人一样了。
其实老板一天到晚心里在想什么,他完全猜不到。
包括老板对程回的感情。
这么多年,他跟在老板身边这么久,的确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就拿当初的程回来说,那会程回才十八、十九岁,刚上大一,老板就对她下手了,其实在他看来,是有点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不过要是他们互相喜欢,这也没什么。
也没想到他们那次分手闹的动静还不小,直接是一连好几年不来往。
老板的私事,其实他作为一个助理不好过问。但是看老板偶尔会出神,情不自禁流露出一些情绪,让他觉得老板好像其实挺舍不得程回的。
至于他们分手分手可能是抵挡不住程回家里的压力,加上程回年纪小。
具体是怎么分手的,他其实不清楚,不过是正常逻辑推测的而已。
这些年,他也看到自己老板是怎么一步步走过来的,还有后面和温凉的感情,以他旁观者的角度看来,老板跟温凉之间缺了很多东西,比如感情,温凉是很喜欢老板不假,但老板对她总感觉是将就更多些。
这人的感情很多时候都是藏不住的,除非是这人心思太过深沉,不愿意让别人看出自己的情绪。
可只要是人,就会有情绪外漏的时候。
他是能感觉到贺川对程回是比较不一样的。
就是不知道程回对老板是不是也有什么不可化解的误会。
算了,这些都不是他能控制的事。
……
伦墩这几天的天气不好,阴沉阴沉的,阳光被乌云挡住。
程回昨晚上都没回来,同学也不吃惊,不过出于担心,还是给她打了一通电话。
同学自觉心虚,显示关心一下她,听到她还在咳嗽,担心道:“回回,你要多喝水,记得是热水。“
“恩,我知道了。“程回语气凉凉的,在意同学为什么要告诉贺川她生病的事。
“回回,你是不是在生我气?唉,你别生气啦,我也是为你好,等你病好了,我给你做你爱吃的慕斯蛋糕好不好?“
程回扯了扯嘴角,到底没说狠心的话,叹了口气,说:“要吃很多芒果的。“
“可以,没问题,那你别生我气啦,我就当你答应了哈。“
程回在房间里躺着,睡不着,也不想下床和出去面对那个人。那个人一早就来敲门,把她吵醒了。
她是快天亮的时候才睡着的,刚睡着没几个小时,就被他吵醒了。
贺川没发现她醒了,进房间看了她一会就走出去了。
她看了眼手机,早上八点多,还很早。
同学还没挂电话,说:“回回,说句不该说的,其实我个人感觉他还是对你很上心的,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分手,不过我觉得他对你还是很好的。“
“你要不就试试看,给自己机会,也给他一个机会。“
还好是在打电话,同学看不到她的表情。
程回怔了挺久的,说:“你被收买了?怎么一个劲帮他说话?“
同学不好意思笑笑:“这不是我个人感觉吗,也没有被收买啦。“
然而事实的确就是被收买了,那位贺先生可是出了大手笔的,之前请吃饭,然而昨天还特别送了礼物过来,说是谢谢她照顾程回。
贺川是真用心了。
起码同学是觉得他挺为程回着想的。
程回生病,他第一时间就赶来了,还把人接到他那照顾。
程回抿了抿唇角,没有怪同学的意思,只不过她和贺川之间的矛盾三言两语讲不清楚。她不敢想和好,根本不敢想着事,如果这样就复合,那她之前所遭受的那些不都成了笑话。
何况,她跟贺川之间的历史遗留问题太多,不是一时半会可以算清楚。
她也不敢承认,贺川对她的感情。
贺川的心思,她可不想花精力去揣测。
程回没什么心情继续聊了,随便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然后趴在床上继续神游。
昨晚上没洗澡,这里没有她换洗的衣服,但是昨晚出了点汗,被闷出来的,衣服都湿了,现在闻了下,有一点点味道,不是很大,但她还是想换衣服了。
不想起床也得起床了。
她勉强洗了把脸这才走出去。
扶着楼梯缓步下去,还没到,就听到了客厅有人在说话,不是贺川的声音,似乎是个女人。
贺川听到了楼梯的脚步声,抬头看了过来,嘴角勾了勾,像是在笑,说:“醒了?“
程回站稳后,看着他,眼神没有波澜,没有喜怒。
站在客厅的另一个女人也在看她,那女人打扮像是帮佣,是外国女人,所以她刚才才听到他们在说英语。
贺川又吩咐了那帮佣,说:“你可以去做饭了,她在生病,做清淡口味的。“
“好的先生。“
程回看了看那女人的背影,又看贺川,仿佛在问怎么回事。
贺川摸了摸她头发,有些乱,说:“我要是不在,她可以给你做饭吃,她会中餐,你想吃什么,就跟她说。“
这话的意思怎么听起来有些不太对。
程回眉头紧皱,视线缓缓落在他身上。四目相对,她乌黑的眸子如被灰烬蒙上失去光泽的宝石似的,混浊,失去光彩,望着他,好一会,说:“又要把我关起来?“
当初,哪一次不是这样。
贺川说:“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敢情是她误会了他的意思?
“回回,是不是在你眼里,我挺坏的?“所以她才觉得他会把她关起来,事实上,他也想过,但那不过是吓唬她的而已。不过闹着闹着,他脾气上来了,也会失去理智,虽然那种情况很少。
也就只有程回能让他短暂失去理智。
程回冷笑:“不然你以为你是好人?“她好不留情面讥讽。
贺川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把眼镜摘下,揉了揉眉心,说:“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也没做过什么好事,程究是好人,可惜了,枉费朋友一场,我没学好,学坏了。“
程回不想和他聊这个话题,沉默了半晌,咳了咳,脑袋晕沉沉的难受。
贺川差点忘记她还在生病,穿的有些少,还光脚,今天有点凉,虽然是夏天,但屋里开着冷气,她又在生病,稍微不注意,就会生病。
而且她身体本来就比较差。
她坐在沙发上,有些累,说:“我不想在你这待,我想回去。“
贺川无视她前半句话,回答下半句:“暂时不行,等你病好了再回去。“
“贺川,你就是不讲理了。“
不讲理?
贺川说:“你说是那就是吧。“
反正没关系。
程回也就只能嘴巴上骂骂他,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就当做是他们俩之间的小情趣。
程回看起来像是长大了几岁,比起十八十九岁的年纪,她的确是成熟了点的,但也就那么一点点。
程回挺讨厌他这副态度的,手指慢慢收紧,头发有几分凌乱和随意搭在瘦削的肩上,漆黑的眼眸盛着水雾,眼角泛红,像是极力忍耐巨大的委屈,又不甘屈服,有几分倔强在里头。
她低下头,别开脸,并不待见他。
贺川弯腰蹲下,伸手握住她没有温度的手,他说:“我也没欺负你,怎么就哭了。“
也不知道谁跟她说过,女孩子的眼泪最值钱了,不要轻易掉,尤其是在男人面前,哭多就不值钱了。
越是缺乏的东西价值越高。
可能过去太久了,她都不记得这话其实是贺川跟她说的。
想到这里,她心底满是悲凉,她跟贺川,怎么就变成今天这样了?
而且过去这么久了,她其实心底还在惦记他,只不过被她的理智强压了下去,要她装作出一副不再惦记他的假象。
要是没有感情了,她也不会还在痛苦的旋涡里沉沦。
可能是生病吧,才绷不住情绪,她想。
贺川不是没见她哭过,她还小的时候,在他面前哭更多是装模作样多点,到后来慢慢的,她就不爱黏自己的,更别说跟自己撒娇了,她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不管他怎么补救,她始终是看不到他。
他承认之前做的事情是不对,也不给自己找借口,所以他才什么都没说,就是要她重新接受现实,接受他,回到他身边来。
程回咬着牙根颤抖,语不成调:“难受,不舒服。“
“哪里难受?跟我说说。“
程回说:“浑身难受。“
“走。去医院检查。“
“不要。“她伸手抓住他的胳膊,逐渐用力,抓紧了他的手,额头渗出了薄薄的冷汗,她忍不住弯腰,另一只手抱着小腹,整个人都在颤抖。
“贺川,我好疼,真的疼。“
贺川手碰到了她的手,很冷,他连忙去拿口袋里的手机,要打救护车的电话,程回注意到了,摇头,说:“不要,不要打,我不要去医院。“
贺川绷着神经,眼神充满担忧:“不去医院不行,你疼成这样。“
程回摇头,脾气也来了,非常犟:“不去,不去医院。休息会,休息会就好了。“
贺川盯着她一会儿,说:“是不是痛经?“
她说:“大概吧,我这个月还没来。“
贺川立刻抱起她,快步上楼进了房间,然后把她放在床上,他起身便去浴室里拿了一条热毛巾走出来,给她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然后掀开她的衣服,手指挑开纽扣,他要做下一步动作,程回反应过来,抓住他的手指,不解看着他。
“我没这么禽兽,也不想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程回没力气说话了,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儿。
她大概也是真疼的难受了,就没注意贺川在做什么。
贺川打了一通电话让人去买女生用的东西,还不忘加了句:“再去准备几套女生的衣服,尺码小码,最小码。“
国外的衣服尺码都是偏大的,程回这体格,肯定得穿小码的。
程回听得断断续续的,就听到他在打电话似乎在安排人买衣服?然后小腹又开始坠痛了,那种万箭穿腹似的疼痛。
贺川打完电话,又把她抱了起来走进浴室。
程回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觉得有危险,便挣扎了下,紧接着被他三下两除二扒了衣服,放进了放满了热水的浴缸里,整个人是赤条的。
而贺川站在旁边挽袖子,露出了精壮的胳膊,手臂线条分明,皮肤白是白,但不显娘气,有几分斯文禽兽的雅痞感,挽起了袖子,他拿了毛巾放在鱼缸里,水温合适,而花洒的热水还在放,都溢出鱼缸了。
程回受到了惊吓,因为水汽,双眼都染上了一层水雾,看起来有几分无辜。
贺川说:“泡个热水澡可能会好点,别乱动。“
程回双手抱在胸前,头发都湿了,不敢乱动,噙着眉头盯着他看,说:“你出去。“
贺川却笑,嘴角那抹笑有几分邪气,说:“好点了?“都有力气赶他出去了。
泡热水澡的确会让她舒服点,但是眼下这种局面很尴尬,贺川还在边上盯着她看,虎视眈眈的,他衣服上、裤腿都湿了,浴缸的水还在涓涓往外冒。
贺川拨弄了浴缸里的水,朝她脸泼了泼,她躲不开,眼睛都差点进了水,有些恼羞成怒瞪着他。
贺川恶趣兴味上来了,就是故意作弄她,甚至说:“要不一起泡澡?“
程回伸手朝他泼了水,他也没躲,闭了闭眼睛,头发和衣服都湿了,额头上的刘海滴了几滴水珠子,不狼狈,反而有几分禁欲的味道。
还好,浴室空间足够大,程回往后躲了躲,而贺川还在看她,眼神有危险的气息燃起,说:“别撩我,尤其这种时候。“
程回头皮都发麻了,眨了眨眼睛,脸上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水,无声望着贺川。
她没有撩他,绝对没有。
就连把她塞进浴缸也是他,怎么反过来说她撩他?
贺川也知道眼下可不是做坏事的时候,不过孤男寡女的,要是继续待下去,很容易擦枪走火,何况他已经有半个月没碰她了,还是很想她的。
他站起来,说:“浴袍在那,洗好了就自己穿上浴袍出来,等会有人送衣服过来。“说完,他就往外走了。
他的衣服也都湿了,他一边走一边脱了衬衫,回自己住的那间房。但是没有去换衣服,而是进了浴室,打开了花洒,没忍住,自己帮自己。
想到程回就在隔壁,眼前不断播放她无辜看着自己的画面。
这种事,在程回不在那几年,他没有一点心思做,还是近期会对她幻想。
也很正常,他不觉得丢人。
程回等他走后,犹豫了片刻,便起身去拿浴袍套上,然后走出房间,不等头发干就栽在了床上,小腹还是有坠痛的感觉。
她只想躺着,什么都不做。
……
墉城。
贺太太回乡下躲避风声去了,不过带了个小孩子,到底还是不方便的。
之前她让亲戚污蔑程父的事情被揭穿,亲戚收了温凉的好处,没有出卖她们,但是她还是担心万一要是露馅,所以就先回乡下躲风头去了。
期间。温凉一直跟她保持联络。
贺太太回到乡下没几天,忽然联系上了贺承,问他都上哪里去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贺承说:“没上哪里,躲债务去了。“
“你现在在哪里?还在墉城吗?“
“不在。“
贺太太着急问:“那你现在在哪里?安不安全?有没有钱花?我这还有一些,要不你先拿去用?“
贺承声音听起来沧桑了不少,说:“有多少?“
贺太太说:“几万块还是有的,多的就没有了。“
“几万?“
“三四万吧。“这也是温凉的封口费,贺太太现在还要照顾贺承的小孩,每一样开销都是钱,何况小孩身体不好,经常生病,去医院看病一下子就是几千几千的出,这几万块,也撑不住多久。
“才三四万?你以前存的钱呢?都花在了哪里,为什么只剩下三四万?“
“儿子,我和幺幺都要花钱,前段时间幺幺又生病了,这去了趟医院,又是一两万,我的钱都已经花光了,贺川那又不肯给钱。没办法了,实在是没办法了。“
贺承几年前投资接二连三失败,亏损了很多钱,还有贺川的打压,他把本都赔进去了,还欠了不少钱,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贺川在背后故意搞他的,他才会失利。
这几年,为了躲避债务,他到处躲藏,也不敢出来了,更别说回墉城,他一旦回墉城,第二天他的债主就会知道他在哪里,更别说想办法东山再起了。
他能活着就不容易了。
贺承冷笑了一声,说:“你居然会没钱?不可能。你在贺家这么多年,居然只捞到了这么一点的油水?我不信。“
“儿子,我是真的没钱了,我骗你干什么,我现在没钱,就剩下三四万,幺幺也还小,吃喝拉撒都要钱,而且他身体不好,隔三差五就生病,又没有保险,医院又那么贵,是真的没什么钱了。“
“之前你投资,妈妈也是把钱都给你了,你也知道的,现在哪里还有钱。“
幺幺就是阿昼给贺承生的那个孩子,三岁多点,个子比同龄发育的还要小,身体很弱,大概是母胎就留下的病症了,而且阿昼是生了他没多久就去世的,又没有母亲和父亲在身边照顾,是贺太太一手带大的。
其实贺太太也想过不要这孩子的,这么小,体质还差劲,是个赔钱的命,但是他毕竟还小,也无辜,又是贺承的亲生骨肉,贺太太于心不忍,就一直照顾到现在。
贺承对这个儿子是没有一点感情的,这几年来可以不闻不问,也不关心他的存在,更别说他是生是死了,贺承根本不担心,甚至可以说是冷漠无情。
贺承说:“没钱就想办法,贺川不是你儿子吗?贺炜现在不也还活着吗?他怎么会不管你,赶紧想办法拿钱给我。“
“你这是难为妈妈,我上哪里给你要钱去,别说贺川了,贺炜现在巴不得跟我离婚,我什么都得不到。“贺太太的处境也很难,没有比贺承好多少,“我不是没找过贺川,他根本不管我们,他现在,你也不是不知道,以前是直接跟他撕破脸的,他哪里还会管我们。“
贺太太又不是没去找过贺川,是找过的。但是贺川怎么没把她放在眼里,而且就凭他们现在拿什么跟贺川斗?
说实话。温凉也斗不过贺川的。
只不过贺太太现在牢牢抓住温凉意味着有一张保障卡,她只要威胁温凉,还是能维持目前的生活。
但是如果跟温凉伸手要太多的话,温凉肯定也不会答应,万一和她闹掰,那一分钱也别想拿到手了。
贺承可不管贺太太如何拿到钱,他只关心自己能不能要到钱。
“妈,就当是我最后一次求你,给我十万,我就差这十万块东山再起了,我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也只有这一个机会了。“
贺太太吃了一惊:“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
“现在还不能跟你说,你相信我,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再难翻身,我好不容易等到今天这个机会,我一定要让贺川经历我之前所经历的那些,妈,你帮帮忙,想个办法,三天内给我十万块,行吗?“
贺承甚至都求贺太太帮这个忙了。
“妈,能帮我的只有你了。没有其他人可以帮我了。“
自从他出了事后,得罪过的那些人如同雨后春笋一样涌出来落井下石,他当初之所以投资接二连三失败,也有这些人的原因。
都在背后想方设法使绊子,看他落魄。
贺承这几年一直都记得,记得曾经暗地里对他使绊子的那伙人。
其中就有他当年的经纪人,谭雅卓。
谭雅卓没做经纪人之后自己开了家娱乐公司,自己带艺人。
贺承有听说她的消息,他一直惦记着,怎么打击报复谭雅卓。
何太太一听这话,有些迟疑,说:“真的有办法吗?“
“有,相信我。“贺承信誓旦旦。
“那好吧,我想想办法,你给我几天时间,想到办法了我再给你回复。“
“妈,辛苦你了。“
“不用。“
挂断了电话,贺太太听到了幺幺在哭闹,她赶紧去哄幺幺,幺幺一个劲哭,声音都哑了,不知道又是哪里不舒服了。
贺太太有些心烦意乱的,叹了口气,耐着性子哄了好久这才哄好了幺幺。
幺幺还很小,不懂事,营养发育也不好,乡下的老房子还能遮风挡雨的,但是环境不算好。
贺太太看着幺幺稚嫩的面庞沉思了良久,还是给温凉打了一通电话,说:“温小姐,是我。“
温凉听出来了,笑了笑,说:“贺太太,我不是说过了吗,没什么事不要给我打电话,我有事会给你打。这样才不会暴露我们俩之间的关系。“
“情势所逼,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我也不会这个时间给你打电话,你说是吗?“
温凉顿了顿,没说话。
“温小姐,你在听吗?“
温凉:“我在,贺太太有什么急事可以直说。“
“也没什么急事,不过的确有桩小事需要你帮忙。“
拐弯抹角的,也不直说。温凉冷笑了一声,说:“贺太太,还是别兜圈子了,直说吧。“
贺太太笑笑,慢悠悠地,“是这样的,之前温小姐不是给了我一笔封口费吗?后来我想了想,感觉有些少,我的亲戚现在也被抓进去了,出不来,他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需要生活,这顶梁柱没了,你觉得是不是……“
温凉算是听出来了,敢情是嫌钱不够。
“贺太太,我不是不给你钱,不过我现在手头上也没多少,上次给你的三万,已经不算少了。“
三万?
不就一个包包的钱而已。
贺太太可不觉得温凉这么穷。
温凉身上穿的、戴的、用的,哪一个低于三万块?
贺太太也不是没用过这些牌子货,她哪里不识货?还想忽悠她,这女人。一点都不老实。
贺太太:“温小姐,别把我当成傻子,你手上那条链子,售价在五万三,你的耳环项链,哪一个低于三万的?居然说三万不算少?“
温凉也不生气,而是慢悠悠道:“贺太太,那你想要多少呢?给个数,不然我也不知道你要多少。“
“七万,再给我七万。“
“七万?“温凉说,“七万是吗?我还以为贺太太需要多少,这七万呢不多,我可以给,不过你用完又来找我,又说要几万,我之后是不是还要给?“
“温小姐,你这话就不对劲了,你的意思是七万就算是封口费了,我们之后也不用合作了?“
“合作?你还能怎么帮我?贺太太,要不你还是在家里带孙子吧,我现在可以自己对付贺川。“
贺太太一惊,没想到她直接把话说开了,拧着眉,“温小姐,话不用说这么死,都还没到时候呢,怎么就这样说,万一以后你还会和我合作呢?“
“到时候的事情到时候再说,七万我还是会给你,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别来打扰我了。听清了吗,贺太太。“
贺太太默了默,一股气在胸前积蓄,她没想到温凉现在利用完了又把她踢开,但是谁让她现在需要七万块,没办法,只能低头了。
温凉挂了电话,气的面目狰狞,她什么时候被这么一个老婆娘威胁过了,就连这个老婆娘也敢把注意打到她头上来,真当她是软柿子好揉捏?
她可不是好惹的,更不是什么都可以欺负的。
七万是吧?
她给,但是可不会这么容易给的。
贺太太等了一天,收到钱的短信提示迟迟没有响起,她反复查看手机短信。还有app银行账户,一分钱都没有入账。
贺太太又耐心等了会,依旧是毫无动静,她直接又给温凉打了一通电话,但是温凉没接。
显示不在服务区。
过了会,贺太太又打了一遍。
还是没有接。
她觉得温凉是存心不想接电话,那七万块,看来是不想给。
可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想不给钱?
不可能。
贺太太又给温凉发了条短信,命令要求她在明天早上八点之前把钱汇过来给她,要是不做,她就直接揭穿她们之间做过的事。
贺太太自认为自己什么都没有了,没什么可以爬的事了,而温凉不同,她现在换了东家,肯定是有所忌惮的。
毕竟温凉这个温小姐的身份还是有点料的,而贺太太身败名裂过一次的,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不给钱,这就是下场。
……
呵。
看到贺太太发来的短信,温凉笑了。
轻蔑不在意,不把贺太太放在眼里。
贺太太现在所说的话。谁会相信?
换句话说,狼来的故事说多了,谁会相信一头狼说的话。
更别说贺太太了。
温凉会给那七万块,但不会给的特别爽快。
她装模作样回了一条短信,说:贺太太,别着急呀,我这不是要去筹钱吗,我卡里是真没钱了,还差一点,现在找朋友在借钱呢,你稍微给我点时间,我求求你了,别说出去,钱我会一分不少给你的。
她面无表情编辑了这段话,然后发了出去。
温凉做完这些,摆了摆手,看新做的指甲,鲜红色的,非常艳丽。
想起了她之前在贺川身边那几年,贺川说过,他不喜欢打扮妖艳的女人,她就把自己的风格给改了,连指甲都不做了,因为贺川不喜欢这种风格。
她为贺川,的确付出不少的。
但是不是付出了,就有回报,贺川压根看不到她的好,也不爱她,把她当成猴耍了一次就丢开了。
那场婚礼也成了笑话。
怪不得当初不领结婚证,原来就等着今天。
领了证要离婚才麻烦,也是怪她天真,当初没有深入细想这个问题。
也怪她,没有看清楚贺川这个人,所以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
被他摒弃,他的心尖人一回来,他转身就走,犹豫都不带犹豫的。
这会她在办公室,站在落地窗边看着外面出神,外面霓虹灯渐起,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她还没走。
严津经过她的办公室,看到办公室亮着灯,便走过来看了看,看到她站在窗户边走神。
“怎么还有事没做完?还没下班?“
严津敲了敲门走了进去,脸上挂着淡笑。
温凉听到严津声音,便回过神,收敛情绪,说:“你不也是,还没走。“
“我路过看到你这还亮着灯,没有走,这才来看看你,怎么样,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严津今年快四十岁了,身材保持的还算可以,但是,长得很普通,脸上也有不少的褶子,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这个男人根本不能跟贺川比。
温凉想。
温凉说:“也没什么事,我也没什么事,先走吧,怎么,今晚有约吗?“
“哦,约我吃饭?这可真难得。“
“别这样说,严总,外面可有不少人想跟您一块共进晚餐吧?“
“那这个荣幸,不如今晚就给温小姐。“
严津挽住了她的手,牵着她往外面走。
温凉假意配合,即便心里头非常不喜欢如此亲密的举动,严津的一举一动,她都充满厌恶,不过藏的深,没有表现出来。
经历过贺川这种男人,便看不上严津这种了。
她得承认,单看外貌,严津是怎么都比不上贺川的。
贺川的坏,是坏到骨子里面的,和他整个人的气场融合的很和谐,即便他这么坏,温凉心里还是放不下他的,如今和他对着干,不过就是想要报复他而已。
严津,只是她拿来报复贺川的而已。
这顿饭,温凉吃的可糟心了。
严津不断摸她的手,还在桌子下挑弄她的腿,这些小动作,其实很败好感,温凉很不舒服。
严津还问她:“你跟贺川在一块这么久,真就舍得离婚?“
“不舍得又能如何?他这样对我。我还惦记他?“
“这男人嘛,有一两个女人不是很正常么,只要你不答应和他离婚,你还是正房,外面的小三小四把天掀翻了又能如何?还不是你最大。“严津一边说一边喝了杯酒,聊起这种话题是侃侃而谈。
温凉语气凉凉的,也拿了杯酒喝了一口:“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
“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贺川就这么没眼光呢,看不到你的好。“
“我漂亮?我哪能跟现在的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妹妹比较,我也三十多了,人家小姑娘正值大好青春。“
严津拿了酒,又给她杯子里倒了一点,说:“不要妄自菲薄嘛,三十多岁怎么了,成熟又性感,我就喜欢三十几岁的女人,有韵味。是那些小年轻比不上的,温凉,你这么漂亮,根本不愁没有男人追。“
“就是可惜了。“
温凉又喝了一口,反问:“可惜什么?“
“可惜了。当初认识的太晚了,要是我早点把你挖过来,你也不会经历这些糟心事了,也许会过得比现在开心。“
“严总,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会说话的。“
“我说的是真心话。“严津一改刚才嬉皮笑脸的模样,非常正经盯着温凉看,“温凉,我很高兴你能来帮我对付贺川,说实话,我觉得你很辛苦,等这件事情过去了,你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严总怎么这么严肃呀。“温凉故意摆出一副喝醉的姿态,眼神迷离,“你说的话,我怎么也听不懂,严总,你该不是喝醉了吧?“
“我没喝醉,我非常认真跟你说,温凉,我愿意照顾你。“
呵?
温凉心里冷笑一声,就他严津这种条件怎么配得上她?
他们俩之间就是互相利用。严津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尤其这个年纪的男人,油腔滑调的,都是没有心的,他说的话,温凉也只是听了听,没当真,也不屑当真。
温凉又仰头把酒杯里剩下的酒喝光了,眼神愈发迷离起来,望着严津,说:“严总,我想去趟洗手间。“
“我陪你去。“
“好呀。“
温凉进了洗手间,门一关,哪里还有刚才醉酒的憨态,她看了下手机,给自己闺蜜打了一通电话,说:“被一个恶心的男人缠上了,等会你打电话给我,帮我解围。“
闺蜜一口答应,说没问题。
等走出洗手间,严津也等了一会儿了,看她出来,怕她摔了,立刻上前搂住她,手也不太老实,放在了她的细腰上,还趁势摸了一下,手感不错,腰肩没有赘肉,保养的不错,这三十岁的女人,就是有韵味。
严津蠢蠢欲动,加上之前温凉一直勾着他,他现在都有些躁动难安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逃避
“温凉,你喝多了。“严津搂着她的腰往外走,一边说。
温凉心里清楚,他在做什么,她咽下心里的恶心感,说:“我没喝多,没事,严总,不用扶我,我能走。“
严津说:“这怎么行呢,还是我扶你吧,别摔了,你这么大的美女要是摔了,我心疼都来不及。“
这话真是有够恶心油腻的。
明明就是一个中年老大叔,还装出一副绅士模样出来,温凉心里愈发冷笑,甚至迫不及赶紧走,不想被他占便宜。
可严津哪有这么好糊弄。
严津手上动作幅度变大,买了单离开餐厅,走到停车场,四下没人,灯光昏暗,看不太清晰,他这才摸了一把温凉的臀,是用力一抓,还挺有弹性的,手感不错。
这温凉的年纪也不算小了,再过几年该四十岁了,四十岁的女人和三十岁的还是有区别的。严津虽然喜欢这三十几岁的,不过是随口说说玩的,哄骗温凉的。
哪个男人不喜欢年轻漂亮充满朝气的女孩?
严津看温凉仿佛是真喝醉了,迫不及待想把她塞进车里,还没等他塞进去,温凉忽然弯着腰捂着嘴巴要吐的样子,连忙走到一边去吐。
但她又不是真的喝醉了,自然是吐不出来东西的,她故意呕吐的很大声,这样严津听到声音才不会靠近。
严津果真就站在了一边,没有靠近,还很关心她,说:“你好点了吗?怎么样?“
温凉这才说:“难受,还是很想吐。“
“没事,喝口水歇会就没事了。“
温凉擦了擦嘴,并没有吐出什么东西来,严津掏了支烟抽,打开车门扶着她上车。她刚上去,手机就响了,她迷迷糊糊的,嘟囔了句:“谁手机响了,好吵啊。“
严津看她这幅样子是真像是喝醉了,就没多想,说:“好像是你的。“
温凉这才拿了手机接了起来,看都没看来电显示,就接了电话,正是刚才说好给她打电话的闺蜜,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温凉情绪不太好的模样,说:“一定要我去吗?不去不行吗?“
严津抽了口烟,坐在驾驶位上,透过后视镜瞟了一眼温凉。
那眼神,不言而喻。
温凉说:“我喝了酒,不能开车,要不你找代驾?“
过了会,温凉挂了电话,稍微清醒了些,跟严津说:“抱歉啊严总,我的小闺蜜找我有点事,她跟她男朋友吵架了,没地方去了,要上我那住一晚,我得过去找她了。“
严津笑笑,表情高深莫测的,说:“行啊,要不我开车送你过去?好人做到底,顺便送你回家。“
“这样多麻烦呀。“
“不麻烦,咱们俩谁跟谁,不用算那么清楚。“
严津说着就启动了引擎要开车,说:“你闺蜜在哪,地址发给我。“
温凉晃了下头,这才说了一个地址。
严津意味深长瞥她一眼,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似乎一眼看穿温凉的把戏,没有揭穿,但是也没有被温凉骗过去。
要不是温凉对他来说还有利用的价值,他又怎么会看上温凉这种女人。
一个被玩过的女人,还有什么价值。
他们两个人都在演,也在互相试探,也是互相利用,连朋友都算不上,只是暂时是因为要对方贺川,这才走到一块。
这份关系也随时会有崩盘的时候。
而且几率很大。
温凉也清楚,但是在崩盘前也不能让严津占自己便宜。
而且她要在这个时间前让严津把贺川搞垮,这就是她目前最想做的事情了。
……
贺太太看到温凉这条短信并没有被温凉骗了,温凉这个女人,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足够让她了解这个女人是多么的奸诈。
她不相信温凉说的话,什么钱不够,说白了就是不想给。
贺太太觉得温凉没把自己放眼里,气不过,又给温凉打电话,但是温凉没接,这很明显,就是把她拉黑了?
贺太太着急给贺承筹钱,于是出去找邻居接了手机,用邻居的手机给温凉打去了电话。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的事了,温凉好不容易摆脱了严津,刚回到家里,水都没喝,便接到了贺太太用其他号码打过来的电话。
温凉说:“贺太太,你这又是何必呢,我又不是不给钱,怎么还换号码给我打电话。“
“你敢说你会给钱?你把我号码拉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
温凉轻笑了一声:“这是误会,我没有拉黑你。刚才的确是有事情走不开。“
“你说什么都行,贺太太,你别以为我好骗,你到底怎么想的也只有你自己清楚了,我不怕跟你说,这七万块你要是不给,我一定会把你做的事情全部抖搂出来,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温凉说:“贺太太,从头到尾我可没有说不给这钱,不过这七万块也不是一下子就能给的,您说对吗?你总要给我点时间,我也跟你解释过的,我和贺川闹掰,他一分钱没给我,我的钱花在了哪里贺太太您也是有数的。“
“这点我相信不用我解释了。贺太太,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我也能理解,我表示万分同情,这钱呢我是一定会给你的,但现在没有钱,没办法,你给我点时间凑,可以吗?“
贺太太说:“温小姐,别在拖延时间了,我要不是急着用钱也不会找你,如果你不给这钱,我相信你肯定不愿意看到你之前所做的事情出现在网上。“
贺太太也是走投无路了,她什么都不怕,也不怕威胁温凉。
温凉气笑了,说:“贺太太,威胁倒是不必,你相信我,我肯定很快就给你钱的,我跟家里要,也会把钱给你,你看行吗?“
“我要的是尽快,要是我的账户上一直看不到钱,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相信你是知道的。“
紧接着贺太太把电话挂了。
温凉气的想摔手机,“这死老太婆跟我玩这招,真以为我制服不了她?“
温凉甚至都想到了杀人灭口,但是目前的情况还不至于杀人,可是真等到贺太太说出去后,也来不及。
镜子里的女人眼角藏不住的皱纹,面色蜡黄,精神极差。这些都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会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做再多手术也抵挡不住。
活到她这把年纪,事业、婚姻都没有,她甚至连个孩子都没有,真是可悲。
她变成今天这样,是因为谁,贺川啊。
都是贺川的错,把她变成了面目可憎的魔鬼。还要被严津这种老男人占便宜,只要想起这些事都是因贺川而起,温凉心里的恨意愈发滋生壮大。
以前要有多喜欢,现在就有多恨,恨他有眼无珠,偏爱一个程回,她除了年纪不占优势,哪方面配不上他了?
贺川为什么要作践她的感情,还有她的人生?
这会,严津又打来电话,询问她睡觉没。
温凉换了副口吻,说:“刚劝完闺蜜,她已经睡了,我正要休息。“
严津说:“这夫妻吵架是床头吵床尾和,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你,喝了酒,今晚要好好休息,明天你可以晚点来上班都没关系。“
“那我多谢严总了。“
“客气了,咱俩谁跟谁,不过今晚的确有点可惜,我看可以改天再约,到时候别跟我说你又有闺蜜吵架。“
温凉笑意僵在了脸上,有一瞬间放空,怔了会,重新调整好,说:“严总开玩笑了,今晚的确是意外,没想到闺蜜会忽然给我打电话,扫了严总的兴致实在抱歉,我替我闺蜜再跟您说声不好意思。“
“温凉,不用客气,好了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先休息好,时间不早了,这女人还是得早点睡,别熬夜,对皮肤不好。“
挂了电话,温凉像是看到什么恶心的东西,赶紧把手机丢开了。
这严津,就是这么油腻,还装出一副什么人样,光是听到他声音,就觉得油腻。
温凉叹了口气,没什么表情坐在沙发上,想起来了钱的事情,何太太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温凉咬着下嘴唇,还在想怎么对付贺太太。
很快,她想到一个办法,可以解决掉贺太太。
她又给贺太太和发短信,问她是不是真的很急要那七万块。
贺太太很快就回复了,非常着急,甚至又再次威胁她,不给钱就让她后悔。
温凉笑笑,这太太上当了。
……
伦墩的凌晨三点多。
又是一个凌晨,程回躺在床上睡不着,干瞪着天花板,床头边开了一盏小夜灯,可以看清楚房间的摆设。
她拿手机看了眼时间,还很早,现在起床也不知道做什么。
贺川的住处肯定是没有女人的衣物的,还是喊了人临时去买的。
她穿着并不合身的衣服和裤子,没走几步路就掉,尤其是牛仔裤的腰不合身,贺川也不让她回去拿衣服,就让她穿着这些衣服。
可能是生理期来的原因,她整个人都很烦,心烦意乱的,尤其看贺川不顺眼,昨天已经怼了一天了,今天贺川要是还来,他们俩可能又要吵起来。
睡不着,干脆下楼找点吃的,她饿了。
身体还没有恢复,因为来了生理期,又不能乱吃药,她只能扛着,多喝热水。
厨房灯亮着,程回蹲在厨房角落拿了块饼干在啃,窸窸窣窣的,动静挺大的。
尤其这会夜深人静的时候,厨房亮着灯,她在啃饼干啃的正高兴。
帮佣半夜起床上洗手间。听到了楼下厨房的动静,以为是别墅有老鼠,便拿了扫把慢慢靠近厨房。
诶,不对,怎么厨房还亮着灯。
帮佣走进去一看,看到了程回蹲在角落啃饼干,她吓了一跳,连忙问她:“程小姐你怎么这个点在厨房吃饼干?是饿了吗?“
程回神色如常,没有什么表情,说:“恩,饿了。“
“那我给你做点吃的吧,别吃饼干了。“帮佣放下扫把,捡起了地上剩下的饼干盒,下意识扫了眼生产日期,这一看发现是过期的。
“程小姐,这饼干过期了,你怎么还吃呢。“
程回没说什么,过期了就过期了,她表情挺淡定的,说:“不吃了,没事。“
“这……“
程回拍了拍手上的饼干碎屑,说:“这么晚就不做了,我吃饱了。“
程回说完就走出厨房,上楼了。
帮佣回头看了眼,发现她没穿鞋子的,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而她走过的地方,也留下了湿漉漉的脚印,好像脚是湿的。
程回回房间洗了个脚,才上床躺着,至于那饼干,她知道过期了,但还是想吃,饿了,冰箱也没其他东西可以吃了,她饿的控制不住自己。
天亮了,帮佣等贺川起床了就跟他说了凌晨的事。
贺川听了后,眉头一皱,说:“过期的饼干?“
“对,那饼干过期了三天,我本来丢在垃圾桶了,没想到程小姐还是拿起来吃了。“
贺川说:“知道了,你去做早餐吧。“
“好的贺先生。“
程回看天亮了就下楼了,眼下的黑眼前还是很明显,她下楼遇到了要上楼的贺川,她就不走了,看了眼贺川,说:“我想出去。“
“去哪?“
“出去透透气。“
“可以,不过得跟我去医院。“
“去什么医院?“
“你吃了过期的食物,需要去医院检查。“
“过期又不是变质,最多拉肚子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程回不以为意,还耸了下肩膀。
贺川:“跟我置气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程回说:“我不知道那饼干是过期的,不是故意吃的。我只是饿,饿,想吃东西。“
“我知道。“贺川很轻的叹了口气,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一扯,轻而易举抱住了她的腰,他下巴抵在她头顶上,“我没说你是故意吃过期食物,我只是担心你是想折磨我。“
“……“
程回扯了扯嘴角:“贺川,你真可笑。“
贺川不在意她说什么,低头吻了吻发顶,下巴蹭了蹭,像是跟她示弱,又像是怜惜她,说:“犯不着跟我置气,搞坏了自己身体就不划算。“
程回不想搭理他,话锋一转,说:“衣服不帮我拿,书总可以帮我拿过来吧?“
“可以。“
程回又瞪了他一眼,但这一眼,在贺川看来更像是打情骂俏,即便程回不是这样想的。
贺川让人去她公寓里拿书,还让人去买了胃药,就怕她吃了过期的饼干拉肚子,一切都很周到,能想到的都想了。
程回的烧是反复的,中午又有些难受,吃了点意面,就回房间躺着了,不能吃药,只能贴退烧贴,喝热水休息。
贺川挺担心的,知道她身体素质差,于是自己下厨煮了粥,又打电话问医生,她能吃什么药。
程回睡眠也不好,现在不舒服在床上躺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也不知道贺川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给她换了退烧贴,就躺在了她身边,怕她吹到空调,还把冷气关了,给她盖了被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程回醒了,似乎察觉到身边有人躺着人,她睁眼一看,是贺川。
她很热,把被子掀开,想起床。
贺川一直没睡,察觉到她醒了,在她下床的时候,他伸手把她捞了回来,搂在怀里抱着,沉声说:“又要闹?“
“我想去洗手间。“
贺川手摸了摸她额头,没那么烫了,这才松开手,让她去洗手间。
程回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披头散发的样子,实在看不出哪里好看了,为什么贺川没被她吓到?
要是换一个男人,指不定早就厌弃了,怎么还那么上心。
她恍然觉得贺川这是猎奇的心态。所以才对她这么热衷。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就在这会,贺川敲了敲门,说:“掉马桶里了?还不出来?“
程回打开门,脸上没有一点笑意,也没吭声。
贺川尾随她,看她上了床,又躺下了。
“别睡了,起来。“贺川又去捞她,不小心碰到了她的xiong,挺小的,他就开玩笑说,“都瘦成这样了,还不起床吃饭运动运动?“
“不想吃,没胃口。“
贺川脾气也来了,直接把她拦腰抱起来,抱着走出房间,下楼。
帮佣已经做好了晚饭了,早饭午饭都没人吃,最后都倒了,就剩下晚饭了。
程回被摁住坐在了椅子上,她懒懒散散的,抬头看了贺川一眼,又垂下头。没什么食欲。
贺川干脆说了:“你不吃,我亲自喂你,嘴对嘴喂,自己选。“
程回这才漫不经心的:“我没有说不吃,我也不是钢铁做的。“
“最好是这样。“
程回认真吃了半碗米饭,她吃完半碗,贺川已经吃了一碗了,一直盯着她看,仿佛她才是桌上那盘菜。
“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想回去了。“
“回不去了。“贺川冷不丁说。
“你强迫要我留在你身边,没什么意义,我又不爱你了,强迫的没有好下场。“
贺川头也没抬:“不强迫就有好下场了?“
程回还算心平静和:“那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等我年老色衰了?到你这个年纪,嫁不出去了,你才肯放过我?“
贺川放下筷子,没了食欲,不打算吃了,正儿八经盯着她看,说:“你为什么这么悲观。“
悲观?
难道这是她一个人的错?
真的可笑死了。
程回也不掩饰脸上的嘲讽,说:“我变成今天这样,难道不是跟你有关系吗?“
“……“贺川紧紧凝视她,沉默了许久。说:“所以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弥补?“
“拿什么弥补?“
“你想要什么,我有的,都给你。“
“行,都给我是吗?“程回也看他:“离我远点,这就是最好的弥补。“
贺川笑了,笑她痴人说梦。
程回看他笑容大概是知道了。
“贺川,我不是傻的,不可能发生这么多事情还能和你和好如初。“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怎么可以跟没事人一样,这是程回无法忍的,她没办法平和面对贺川,尤其是现在贺川强迫她留下来,她心里有气,这股气也咽不下去。
贺川定定望着她,拿了杯子喝了口水,说:“回回,我没把你当傻的,那你要我怎么做,除了你刚才说的,其他方法,不行吗?“
程回身心俱疲,跟他没得聊了。
看吧,每次在一块只有争吵,除了争吵就是争吵。
横在他们中间的,有很多问题,而且都没法得到解决,她现在很现实,不愿意做梦。
过了会,贺川出去了趟,出去之前让她把回房间休息,不要出来吹风。
程回就在房间里看书,一直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楼下有动静,贺川回来了。
她本来不想管的,但是帮佣很快上楼来找她,说贺先生喝醉了,在发火。
程回的眼皮跳了下,还是下楼去看了下。
贺川坐在沙发上,身上的衣服都乱了,衬衫的领口敞开,露出锁骨,又颓废又禁欲。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身上都是酒气,还在抽烟,烟雾缭绕的,坐在那一动不动,足以可见他心情多糟糕。
程回默默去倒了杯水回来,放在桌上,也没说话,看了他一眼,转身要往楼上走。
“程回,你没有心。“
冷不丁地,她听到贺川的话。
她停下来,说:“你说的对。但你也不无辜。“
贺川眉头锁着,没想到她倒是一针见血,对,他不无辜,就是当初一年之差,以为是为她好,结果反而害了她,是他的问题,他有罪。
他是罪魁祸首。
程回走到楼梯口,扶着扶梯,说:“贺川,要是当初你没有跟我分手,我大概不会放弃你,但是现在,我已经放弃你很多年了,你就当是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可以吗?“
贺川死死盯着桌子上的烟灰缸看,好半晌没有说话,等程回上楼了,他才回过神,倍感无力。
什么时候,他这么被动过?
他怎么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这都是报应么?
如果是报应,都报在他身上就行了,不要把程回带下水,她已经很痛苦了。
贺川抽完这支烟,上楼了,他是真喝多了,刚才和叶定见了一面,加上心情不好,这才喝了点酒。
他没喝醉,还不至于。
纯粹是心里不高兴,想要发泄,所以喝了点酒。
推开门,程回在换衣服,知道推开门的是贺川,她继续换自己的。
贺川走上去从后面搂着她,没说话,也没走。下巴抵在她肩胛骨上。
程回抿了下唇,说:“我要睡了。“
他还是没什么反应。
“你又要睡我?“
贺川这才从鼻音里恩了一声。
程回面无表情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难道男的都可以只用下半身思考吗?
就连睡她也是坦白的明明白白的。
成年男女嘛,在一块,很多都是为了那事。
贺川喜欢她的身体,是真喜欢,这不是假的。
程回脸上没什么情绪,很淡然,而贺川已经把她抱在了怀里,吻她的额头,眼睛,最后才是嘴唇。
她一直睁着眼睛,但是眼里没有他,空荡荡的,仿佛看不到边际。
这不影响贺川想做的事,他又吻她的肩胛骨,咬了一下,说:“你那个医生,叫叶岩的,我见过了。“
“……“程回这才有了微妙的表情,有一点点吃惊。
“你喜欢那个叶岩?“
“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会喜欢他?“这是嘲讽句,也是否认她喜欢叶岩的事。
“你不喜欢是最好了,要是喜欢,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
“之前也有个男的喜欢你,你给他买了礼物,几十万的手表,是吗?回回,你也给我买过礼物的,记得吗?“
几十万的手表?
她想起来了,那不是她很久之前买了礼物送给梁扬的吗?
说起来,也很久了,好几年了。
他怎么知道?
程回忍不住抖了一下,问:“你为什么知道?“
“知道什么?“
“你别装,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哦,手表啊,知道。我还见过这个人,叫梁扬。“
程回转身怒瞪他一眼,“你查我?“
贺川不回答她的问题,直接把她推倒在床上。
……
考虑到程回生病,还是生理期,他没有太狠,没有做到最后一步,而是让她帮帮忙,然后搂着她的腰,轻轻拍着。像是在顺毛。
程回很累,眼皮沉重,悲哀想着只有这种时候,她才能睡个好觉,其实也不一定。
贺川这个人,也咩跟她客气,霸占了她半张床,还让她陪shui。
她之前遇到的那些男人无非是图钱,在他们眼里,她是个小富婆,有钱,出手挺大方的,有些留学出国的并不全是有钱人,而她遇到的那几个男人都挺渣的。
最后虽然没损失什么,但是也让她身心俱疲,不想谈恋爱了。
她也是没有想到梁扬当初是图她的钱,后来也分了,他没多久就找了下一个小富婆,她送的那个手表梁扬卖掉了,她看到有人在卖这手表,但是她没买回来。
就当做丢泰晤士河里了。
她也不心疼,那手表即便要回来,也不值钱了。
算了。她想。
要不是刚才贺川提到了梁扬,她已经忘记这个人了。
贺川又捏她的腰,说:“那个梁扬长得像我?你怎么会接受他的示好。“
“比你好看。“她说。
“嘴硬。“
程回不想和他''打情骂俏''的,表情严肃,说:“贺川,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笨,被人骗钱,被你骗色。“
贺川脸不红心不跳的,没有回应,反而搂紧她,要睡觉。
程回其实恨死了现在这幅温水煮青蛙的状态,等她什么时候反应过来,其实都晚了,人早就被贺川吃光抹尽了,而且这个人还吃的渣都不剩的。
睡了一觉起来,程回感觉好多了,鼻子也通了,说话不哑了,但是问题来了,她接到了辛甘打来的电话,她要来伦墩看她。
辛甘要来,程回肯定是拦不住的,她来的话,也是跟她睡一间屋。
程回把这事跟贺川说了,她的意思很明显,要回去。
贺川说不行,“这有房间,她来了就住这。“
“你有病吗?“
“她知道我跟你的事,不用装了。“贺川直接说。
“可也不能啊,为什么要住你这里,我又不是没地方住。“
“程回,别做鸵鸟了,你逃避解决不了事情。“
程回笑:“说得我好像跟你共同进退似的。“
“难道不是么?“
程回没忍住,又骂了一句他有病,病得不轻。
贺川被骂了还笑,挺高兴的。
辛甘那边得知贺川又去找程回了,是一百个不放心,所以想来伦墩看看程回。
还有一个目的是跟贺川谈谈。
程究暂时不知道这事,他出差去了,忙得焦头烂额,家里的事情她都没有跟程究说过。
没过多久,贺川直接打了一通电话给辛甘,让她别来。
辛甘气不过,说:“你知道程回的情况吗?你是要把她往死路上逼?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她妈妈刚去世没多久,贺川,这事跟你是逃脱不了责任的。“
辛甘也是气急败坏了。她是真没想到贺川直接追到了伦墩。
她当初就不该心软把事情告诉贺川,现在好了,他直接追到了伦墩。
程回没告诉她,主要也是怕他们担心。
贺川也知道程夫人的离世是跟自己多少有些关系,但是这就意味着他要放弃程回?不可能。
“程姨的死我知道我有逃脱不了的责任,但是从头到尾,我都听了她的话,她让我跟程回分手,我就分了,然后呢,程回变成什么样,你跟我也是有目共睹的。辛甘,你是程究的媳妇,程究是我发小,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我是什么人,他不清楚吗?“
辛甘沉默,她知道程夫人不同意程回和贺川在一块,也清楚程夫人作法挺极端的,甚至让程回出国,和贺川彻底断了。
“辛甘,我当然也有错,这点我不否认。我也有问题,但是我对程回的心意是没有变。“
别人不清楚,他自己清楚,他对程回的感情。
辛甘没说话,贺川的为人,她了解的不多,因为接触的不多,而且几年前那些事,她也没机会跟贺川接触,他说这番话,她信也没什么用,主要是看程回的。
“程回因为你,受过的伤是真实存在的,她因为你,得了抑郁症,这也是没办法痊愈的,你也清楚。我更担心她的抑郁症随时会复发,你现在和她,其实不太合适在一块。“
贺川也沉了脸:“适不适合我说了算,当初的错我不会再犯一次。“
辛甘:“……“
……
贺太太收到了温颜打过来的七万块,不多不少,刚好。
贺太太转而把钱汇给了贺承,又给他打了通电话,但是他没接,应该是有事情。
幺幺有点小感冒,打了几次喷嚏,这么小,不能总打针吃药,而且把钱都给了贺承,贺太太也没剩下多少了,就想省着点,不去医院了,给幺幺加了衣服,冲了感冒冲剂给他吃。
贺承对幺幺这个儿子是从来都不关心,这几年,完全把这个儿子给忘记了。
他眼里只有钱。
拿到了钱,贺承也咩给贺太太回过信,直接拿钱去投了股市。
他在炒股。
他想用炒股翻身,也是因为他有个朋友有内部资料,可以里应外合,和他一起干票大的。
贺承东躲西藏的,就是怕人认出来,他炒股,也是用的朋友的账户。
这十万块,贺太太不断发来短信提醒他,这是她最后的十万块了,现在手上没有钱了,幺幺还要看病,希望他不要胡乱挥霍,看着点来,不管做什么,务必给自己留条后路。
贺承看完,删都懒得删了,直接不理会。
贺太太在乡下提心吊胆的,就怕贺承被骗,也怕他胡乱来,每一种都是有可能的,但是她打电话给贺承,贺承都不接,她没办法,联系不上了。
只能心里祈祷这事今早结束,贺承早点回来照顾他们娘俩。
年纪到了,加上条件艰苦,导致她整个人苍老的特别快,而娘家那边的亲戚出了事后,人心惶惶的,也不来往了,她现在是真走投无路了。
……
严津一直要对付贺川,他抢了贺川这么多客户,贺川还没有动静,他觉得有点太平静了,于是找人查了贺川的动静,结果得知贺川并不在墉城,而在国外。
怎么还有这个心情度假的?
严津怀疑应该不是度假这么简单,但是具体的又查不到贺川在干什么。
只是大概得知他在国外,就没了下文。
严津就问温颜,问她有没有听说贺川的行踪。
温颜说:“这我哪知道,都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了。要不然我会来投靠您?“
“也是,你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我更不清楚了。“
“怎么了?“
“他没什么动静,我害怕他在想其他办法对付我们。“严津说。
这也像是他会做的风格。
温颜想了想,说:“这样吧,我打听下他的情况,具体怎么样,我再跟严总您说。“
“这我就放心了,你出马,我安心。“
严津站起来,又看了她一眼,这才走出办公室。
看他出去后,温颜立刻沉了脸,冷笑了一声,这老不死。还不是在利用她打听消息。
温颜心里其实也没底,贺川的确太过安静了,跟没事人一样,她立刻给一个人打了电话,问那个人贺川最近有没有在公司,还有知不知道贺川的行踪。
那人呢是贺川公司的,也是温颜收买的人。
温颜有什么消息都是跟他打听的。
那人说:“最近都不在墉城,去了伦墩,似乎是有什么项目要谈。“
“项目?“
“对,伦墩的一个大老板,据说很有钱,大公司的老板。“
怪不得呢。
温颜想:“你还知道什么?“
“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我知道的也不多,毕竟不是老板的助理,抱歉啊,温姐,不过这种事下次就别来问我了,你知道的,万一让老板知道,我肯定是做不下去的。“
“你放心,我是不会出卖你的,我你也信不过?“
“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会不相信温姐。主要是怕万一。“
“这我可以跟你保证,不会的。“
“那好,谢谢温姐。“
温颜挂了电话思索了一阵,毕竟不知道贺川跟什么老板见面,心底有些不安,还有谁是她不认识的?
贺川的人脉,她一清二楚,怎么会漏掉一个伦墩的?
光是猜也猜不到,温颜立刻让人去查。
这下,温颜不止查到了伦墩那位大老板,还查到了程回也在伦墩。
她差点把程回给忘了。
所以一开始的故事是程回在伦墩,所以贺川才去了伦墩?
这个故事有点意思。
贺川到底是贺川,果真是心尖的人,这都跟到了伦墩。
……
温颜这边刚得知贺川的行踪,又接到了温先生的电话,温先生说:“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你不跟爸爸说?“
“爸,什么事?“
“你和贺川的事。“
“……“温颜笑不出来了,犹豫了会,说:“想找机会跟您说,但是没找到机会。“
“你现在在哪里?贺川呢?“
“爸,我和贺川闹的不太好看。“
“什么叫不太好看,现在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你们俩为什么没有领结婚证?“温先生是后面才知道这事的,他在伦墩。没有听到他们俩分开的事,现在听说,也是朋友看到了网上的消息,打来电话问他的。
这一问,他才知道。
而且似乎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这绝对是大事,然而温颜一直没说,他也就一直被蒙在鼓里。
温颜一时语塞,过了会,才道:“爸爸,您先别着急,我会跟您解释清楚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领证呢?你不是说过领了吗?怎么现在是没有领证的?“
温颜也解释不上来,她承认:“是我当时骗了您,爸爸,对不起。我也不是有意的,只是也是为了结婚,我怕您不同意我们那会办婚礼。“
“你是不是傻啊,你知不知道现在就是你吃亏,没有结婚证,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违抗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抱歉爸爸,是我的错,是我当时犯傻,以为他对我不一样,结果……”
“你太傻了,你这个傻孩子。”温先生也是重重叹了口气,心疼女儿,没想到她跟贺川办了婚礼,结婚证居然没有领。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温先生良久叹了口气,说:“算了,说这些都没什么用了。现在你还好吗?要不回来休息一段时间?”
“爸爸,我没事,我很好,我在墉城这边还要处理一些事,不用担心我。”
“你要做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重新找到了一份工作。”
温先生说:“还做什么工作?爸爸又不是养不起你。”
温先生还是放心不下,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傻事,而且墉城肯定也传得沸沸扬扬的,他担心温凉要是听到什么不好的传闻万一……
温凉说:“爸爸,我又不小了,还回家啃老?”她又笑,轻描淡写的,“你别担心了,即便我和贺川过不下去,我也要自己生活,而且我老大不小了,不能总是依靠您。”
“你是我女儿,这有什么,爸爸赚的钱以后都是给你的,爸爸就你这么一个女儿。”
温凉脸上的笑慢慢消失了,说:“我知道的,可是我……可是我也要忙完手头上的事情才能回去看您,这样吧,等我忙完了,我就回伦墩,您看行吗?”
“那就这样说好了,你忙完就回来。”
“好的,我会的。”
温凉挂了电话,眼泪肆意流了下来,她唯一觉得有亏欠的就是父亲了,她都这么大了,还让父亲操心,她很自责和愧疚,也愈发憎恨贺川,要不是贺川,她也不会遭受这些。
外人都说是她温凉拿不住贺川的心,贺川这种男人,外面肯定有不少莺莺燕燕,她拿不住贺川,这才分的手。
不过他们办了婚礼才多久,这段婚姻持续的时间也太短暂了。
外面的人都在议论纷纷,而贺川那边发了申明,解释了一下他们的婚姻为什么这么短暂,申明里写的是性格不合,相处一段时间发现有问题,避免这个问题对双方造成影响,所以决定分开。
这条申明温凉也看了,看了之后非常生气,然而没有什么用。
她手里头有贺川的把柄,一直没交出来,也没跟严津说,她就是要拿这个威胁贺川,现在还不是拿出来的时候,还要等到最佳的时机。
贺川现如今在伦墩,因为程回,连公司都不要了?
温凉觉得可笑,又觉得挺嘲讽的。
她一心一意惦记的男人,到头来心里只有其他女人的存在。
而那个女人比她年轻比她漂亮。
最重要的一点,是贺川心里有那个女人,没有其他人在。
她付出这么多年,仿佛喂了狗。
越想,越愤慨。
她恨贺川,恨他怎么可以这么没有良心,她为他付出的心血,他是一点都没看到吗?
一丝丝一毫毫,就没想她好的地方?
那个程回凭什么可以什么都不做,就可以吸引他的视线?
然而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现实。
她其实也挺现实的,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她是不会让贺川如愿的,更不会让程回什么都不做就得到贺川,即便付出代价,她也要他们两个人不得好过。
严津只不过是一个跳板而已,是她拿来利用对付贺川的工具,只要再忍忍,再忍一段时间,她就不信贺川不会着急。
至于贺太太那边,没事,之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她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胁了。
……
贺太太这几天一直找贺承,但是自从把钱给了他之后,他就联系不上了,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贺太太心里着急也没法子,她还有孙子得照顾好,也不知道贺承的下落,手头上也没多少钱了,她也没经济来源,现在吃喝拉撒都要钱,虽然住在乡下,房子不用钱,除此之外,其他的都是要钱的。
温凉给她七万块的时候已经说明白了,没钱了,也不会再给了,希望她能互相体谅一下,温凉说自己也不是什么提款机,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贺太太开始犹豫不决了,她不确定是不是再联系温颜,万一把温颜逼急了,那怎么办?
幺幺还在哭闹,贺太太哄了他好久,这才决定冒一次险,再联系温颜要点钱。
温颜接到贺太太打来的电话,听她说了后,怔了下,说:“贺太太,你是真把我当成提款机了不是?”
贺太太说:“温小姐,这是最后一次了,真的是最后一次。”
温颜说:“我怎么相信您?我记得我才转了七万块给您,这才过了没多久吧?”
“温小姐,你先别生气,我这也是走投无路了,我的情况你也了解,我是真需要钱。而且谁让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贺太太也没有求人的自觉,语气还挺高高在上的,甚至有几分威胁的意思。
温颜听出来了,嘴角的笑冷冷的,说:“贺太太,你这话说的,好像是我不给钱,你就要威胁我?”
“你别这么想,我也只是跟你说一下现实情况。我一个老太婆,也没剩几年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这个小孙子了,他命苦,一出生父母都不在身边,我看他可怜,才留在身边照顾。”
温凉静静听着她说,她是无动于衷,没有被贺太太骗,愈发觉得贺太太说这些都是为了博取她的同情心,说白了都是为了钱,一边威胁又一边示弱。
“贺太太,直说吧,这次你又想要多少?”温凉直接问了。
贺太太说:“其实也不多,我也知道你困难,只要五万就行了,绝对是最后一次,不会在找你。”
贺太太说的绝对,温凉是不相信的,有一就有二,紧接着就是无数次。
“贺太太,七万我都给你了,这次是五万,万一还有下次呢?你这样整我,我都不知道以后怎么跟你合作了。现在还没搞垮贺川,你就开始跟我要钱,我损失的有点多啊。”
“贺川的事我已经尽力了,只能说我们掌握的不足以将他击毁,这事不能都怪我。”贺太太顿了顿,“温小姐,你跟了贺川这么多年,就不知道他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即便温凉知道,也不会跟贺太太情报共享的,是绝对不可能。
温凉说:“好了,说这些有用吗,这次是最后一次,五万块,给我几天时间,我需要筹钱。”
贺太太是不信她五万块没有的,跟之前一样,都是在忽悠她的而已,像温凉这种条件,怎么可能区区五万块拿不出来。
“这五万块也不是白让你拿的,其实不多,我还是那句话,要不是走投无路了,我不会一次两次跟你开这个口,温小姐,对不住了。”
贺太太挂了电话,温凉听到忙音,冷不丁地冷笑。
等着吧,迟早有一天连这老太婆一块收拾了。
……
晚上温凉去参加了朋友的聚会,在聚会上没想到能遇到贺川的朋友。
贺川的那几个朋友她见过几次,之前一块吃过饭,彼此都认识,他们也知道了贺川跟温凉分开的事。
这场面多多少少让人觉得尴尬。
尤其是贺川的那几个朋友。
都是一个圈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过其实想想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都是一个圈子混的,难免会撞到,那感觉多多少少是有些尴尬的。
温凉坐在角落喝饮料,其他人聊的挺高兴的,而她这边稍微显得冷清了一些,没那么热闹。
温凉也知道别人看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她也不怕,大大方方的让别人看,尤其是贺川那几个朋友。
这个朋友的聚会就是普通的饭局而已,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她看起来好像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依旧是光彩照人,非常明艳。
然而还是难免会有人说她是故作坚强,怕被人看笑话,故意摆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议论声音挺小的,不过温凉还是听见了。
她脸上的笑容依旧维持着,没有减弱,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在别人眼里,她越是跟没事人一样,就越有问题。
尤男人倒还好,八卦的是女人,谁让贺川也是她们肖想过的男人,现在又恢复了单身,又燃起了女人蠢蠢欲动的心思,说不定自己就有机会了。
“这温凉年纪大了,年老色衰,肯定是生不出小孩,才被抛弃。”其中就有个女人如是说道。
“她有三十五了吗?”
“那肯定是没有的,应该是三十出头,不过这个年纪对女人来说充满恶意,算是高龄产妇了,而且你看她状态,别看妆涂这么厚,皮肤肯定松弛了。”
“也是,保养的再好跟二十几岁的小姑娘还是有差别的,你看看电视上那些四五十岁的女演员还演十七八岁的少女,那肯定是有差距的。”
几个女人凑在一起聊着,无非都在说年纪的事情,都在猜测是不是温颜生不出小孩,又或者是年纪大了,又或者是其他原因。
隔壁有人听不下去了,帮忙说了句:“什么叫生不出小孩,你们是当事人吗,这么了解。”
“干嘛呀,又不是在说你。”
“不与傻瓜论长短,服了你们了。”
等温凉看了过来,她们立刻停止了议论,而且避开了温凉的眼神,都不敢对视。
温凉心里冷笑,都是一群看人下饭的小角色,不值一提,这样议论她,不过是认为她脱离了贺川,便什么都不是了,没人护了,便随便欺负揉捏了。
温凉都不想和这些人计较,浪费精力。
这里就是个是非之地,温凉不想继续待了,跟朋友说了一声,先走了。
第二天,温凉就在网上看到有人在说自己的坏话了,说她是老姑婆,脾气大,还爱私底下搞小动作,还说她生不出小孩,才被抛弃的,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娶回家有什么用,当摆设么。
这些评论充满恶意,温凉是越看越生气。
这个网页链接还是闺蜜发来给她看的,说:“你要不要发个澄清什么的,这些人恶意造谣你,对你名声多少有影响。”
“不用,不用澄清,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即便堵住了这些人的嘴,那其他人呢?
温凉其实感觉这些人似乎是故意冲她来的,看起来所说的话不像是知道内情的人,可是信誓旦旦的样子,仿佛是现实里认识她的,知道她跟贺川的情况。
温凉留了个心眼,找了朋友调查这些发帖的ip地址。
只要不是国外的服务器发帖的,就能找到。
朋友很快找到了,说是ip地址是墉城的,于是把地址给她一看,位置来自于一个高档小区里。
这个地址,是严津的。
温凉知道严津住在哪里,她成功把这两个地址对上号。
严津知道她跟贺川的挺多事情,发这些帖子的人居然是严津?
严津亲自发的?
温凉得知真相倒是笑了,严津这是怕她心软对贺川手下留情?怕她不够憎恨贺川?
严津的做法意图显而易见,就是让她跟贺川彻底决裂。
这严津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还好,她找朋友查了一下,这才得知原来是严津在背后搞鬼,看来,她得多防着点严津。
贺川有新欢的事情不知道谁在传,还被偷拍了,那照片还是严津给温凉看的,还当着她的面说:“这男人就是靠不住,原来是有新欢了。”
最近严津频繁出入她的办公室,每次来呢都要提一提贺川,不断的催促她赶紧想办法把贺川公司的客户全部都抢过来。
有些客户和贺川的私交很好,温凉想足了办法,也没有办法成功撬过来。
严津挺着急的。
看到照片,温凉认出来了,那是程回。
女人年轻就是资本,脸上全是胶原蛋白,即便憔悴,也是个病美人,好看得劲。
如果贺川只是单看样貌,那她的的确确不是程回的对手。
温凉笑了笑,说:“怎么,严总还找人偷拍贺川?”
“这哪里是我找人拍的,这是别人发上网的,我就是替你不值,大好光阴都浪费在这种渣男身上,他才跟你分开多久,转眼就找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依我看,你也不必对他手下留情,直接让他身败名裂。”
“这我也倒是想啊,我一个人势单力薄,又是个女人,要是贺川这么容易对付,我也不会投靠您了。”
的确,温凉说的有道理,严津喜欢听这话,挺高兴的,脸上笑容明显,说:“你一个女人也不容易,我呢也心疼你,贺川这么做的确不人道,你要是愿意,我可以照顾你,这样我们俩立场更坚定。”
温凉:“……”
……
偷拍的照片,是贺川搞的鬼。
程回也是收到了同学发来的照片才知道怪不得贺川为什么非要拉着她到别墅门口晃荡,美名其曰说是透透气,晒晒太阳。
看了照片,才知道,贺川自己发自己的八卦上网。
她搞不清楚贺川在打什么主意?
又想害她?
同学还在祝福她跟贺川。
同学不知情,她可以不计较,但是这照片就很过分了。
帮佣敲门进来,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满了衣服,是给她准备的。
程回看了一眼,没什么兴致,帮佣就说:“小姐,这衣服是贺先生让人送过来的,都是给你穿的,要不试一下合不合身?”
程回说:“不用试了,放那吧。”
帮佣还想说什么的,看到她寡淡的脸色,放下了袋子就出去了。
贺川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她也不关心,早上醒过来,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房间躺着看书,她也不知道看进去多少,反正看一点是一点。
她其实觉得今年没什么希望的,另一方面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所以还在挣扎,不管怎么样,都要试一下。
可她的注意力都不在书本上了,状态很差,这种状态,很让人担忧。
贺川时不时来骚扰她,她的心情也被贺川搅的稀巴烂,她只感觉到压迫感,还有烦躁。
晚上贺川回到家,屋里静悄悄的,安静的仿佛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帮佣厨房忙碌,没注意到贺川回来了。
推开程回房间的门,房间里面空荡荡,没人在,浴室亮着灯,门关着,人应该在里面。
贺川走过去没敲门,直接打开门进去。
门没锁。
里面传来了水声,没有其他声音。
有点不对劲。
贺川掀开浴室帘子,看到了程回躺在浴缸里,她整个人都沉入了水里,没有动静。
贺川吓了一跳,什么都不顾了直接把她捞了起来,自己身上也湿了,他脸色黑的吓人,立刻探她的鼻子。
有呼吸的,不是他想的那样。
程回也吓了一跳,怔怔的睁开眼睛,脸上是惊慌失措,浑身都是水,衣不蔽体。
贺川把她捞出来用浴巾裹着,直接抱出来放在床上,他居高临下看着她,没控制住音量,吼了一句:“耍性子也有个度。”
程回脸上还都是水,茫然看着他,不过也有些被他吓到,平白无故被吼了一句。
“什么?”
贺川太阳穴狠狠跳了几下,没忍住,手上使劲抓着她的手腕,浴巾松松垮垮的,她头发还在滴水,“死法有很多种,溺死是最痛苦的,而且那浴缸也淹不死你。”
程回恍然明白过来了,她漫不经心笑了笑,说:“你觉得我在寻死?”
她仿佛听到了笑话,随手抓了把湿漉漉的头发。
贺川拧眉,胸腔的心脏猛烈跳动,那不是开玩笑的,刚才那个可怕的想法瞬间占据了他整个大脑,他知道程回有抑郁症,也怕她被自己逼太急了,要是抑郁症发作了寻死怎么办,可是不强硬一点,她不会屈服。
他本不想这样做,然而没有其他办法。
他得让程回死了那条远离他的心。
这样做,也许会伤害程回,但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贺川的瞳仁漆黑无比,深沉的望着她,似乎掺杂了几分不安,程回都看见了,她也惊愕住了,好半天没有反应。
他不是觉得她在寻死,而是害怕。
那种害怕,深入骨髓。
是他最不敢想的事情。
他查过了,前几年,程回得抑郁症那会,做过傻事,自杀过,那几次都闹进了医院。
程回从没提过她那几年的事情,也没说过为他付出了多少,她不想他知道,是真的一个字都不会说。
包括她差点出了事。
贺川呼吸凝滞,握着她手腕的手也在抖,很轻的很轻的,细不可察觉。
“程回。”他喊她名字,定定的望着她,“这种事情你想都别想,不可能发生。”
程回有些心软,她不是要自杀,只是觉得脑子一片混沌,看不进书,想清醒点,所以才想泡澡的方式让自己清醒点,可在贺川看来,她是自杀。
她心里头觉得好笑,自杀怎么会用这么蠢的办法,又痛苦又漫长,她真没这么傻。
然而这会她是怎么解释,他都不会信的,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一直拽着她的手,不让她走。
程回说:“我没有。”
她声音也软了下来:“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这样做。”
贺川没有动,依旧一直盯着她看。
程回说:“你还要抓我抓到什么时候?我头发还没干,想吹头发。”
贺川表情这才好了些,松了松手,很轻的松了口气,但是不相信她的话。
他没有回应,程回又说:“我没有做,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想放松点。你把我关在这,门也不让我出去,还要我配合你摆拍,贺川,我不是机器人。”
贺川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还挺理直气壮:“不配合都拍了。”
“行,不提这个,我也不想膈应,现在能放开我吗?我要穿衣服。”
贺川说:“不穿了。”
程回眼皮跳了跳,忽然很想骂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吻住了唇,视线一暗,他直接压过来,动作粗暴,一改往日的温柔。
浑身都湿腻腻的,主要是贺川不知轻重,像是故意折磨她,要她长记性。
贺川这人,脾气不好的时候,是不会顾她感觉的。
她觉得这个时候的贺川是最烦的,不太配合,挣扎了几下,找到机会卷着被单,不管不顾挣扎。
最后,程回开始掉眼泪,很难受,本来就不太舒服,而这会贺川还欺负她,欺负上瘾了。
她没忍住开始掉眼泪,声音呜咽,跟被吓到了小奶猫似的。
贺川还没真的动手,她就哭,“我还没对你怎么样,就哭,眼泪不值钱是吧。”
程回挠了他一下,很用力,他胳膊上很快就有印字了,破了皮,还没见血。
贺川本想忍了,不和她计较,结果直接养出坏脾气了。
可是这是自家养的,能怎么办,受着呗。
程回开始眼泪攻势,哭了挺久的,停不下来。
贺川心里头也觉得烦躁,便放开她,起身从兜里拿了盒烟把完,并没有抽。
这次,他也没哄她,反倒是自己也吓到了不轻,所以没有哄她。
程回掉眼泪是没有声音的,手臂盖在眼睛处,轻微啜泣着。
贺川回头瞥了她一眼,又站起来,居高临下望着她,眼神有几分无奈,又压了上去,看着她,也不说话。
程回觉得到压迫感,慢慢放下胳膊,也看他,四目相对,她吞咽了几下,忍住了没说话。
贺川擦掉她眼角的泪珠,说:“我就这么可恶,让你这么难受?”
程回又不说话了。
她本来就很抗拒他,是他非要强制她留下。
她不肯说话,贺川也没强迫,又去拿了吹风机帮她吹头发,还好,她也没抗拒。
吹完头发,他把湿掉的床单抽走了,重新拿了个薄毯子给她盖上,然后走了出去,关门,动作一气呵成,也不跟她说话了。
程回没想到他直接走出去了。
就只是这样而已吗?
什么都没了?
程回有些不可置信。
居然没有继续做刚才那事?
这不太像他,要是之前,说什么都不会委屈自己的,还要折磨她,现在就这样什么都没做吗?
……
贺川下楼跟自己憋气,又不能对程回发,那丫头现在只记着他的坏,他要是再凶一点,不顾她感受,她可能会更记仇。
现在他们俩关系就不好,何必再做火上浇油的事。
何况她现在身体弱,经不住什么打击。
……
程回等头发干了,然后起床,到处找手机,在地毯上找到了手机,打开看,才看到叶岩打的几通电话过来,她都没有接到。
她连忙打过去,是叶岩接的。
叶岩说:“听你同学说,你最近没回去住吗?”
程回声音哑了哑,说:“最近没回去住,在朋友这。叶医生,你找我有事吗?”
“早上拿了点书想送给你,你同学在家,她跟我说你这几天都不在。”叶岩是有些担心,所以才联系她的。
程回心里感激,也觉得挺不好意思,说:“不好意思,叶医生,我没跟你说。”
“没事,不要紧。”叶岩还笑了一声,说:“可以方便知道你是在什么朋友那住吗?”
程回沉默了会,思考怎么说。
叶岩:“要是不方便,不说也没关系。”
“不是,在一个朋友这,挺好的朋友。”
程回不想说是贺川,所以只能用朋友带过。
叶岩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对了,你晚上有空吗,我这些资料想拿给你。”
“晚上吗?我想想,要不你给我同学,我有空我就回去拿。”
这下轮到叶岩沉默,过了会,他才说:“程回,你是不方便跟我见面吗?还是不想见我?”
“没有这个意思。”程回是真心把叶岩当成朋友的,而且叶岩帮过她很多,不能因为一些误会而和叶岩不来往,何况叶岩都有未婚妻了,先前的误会应该是解开了,她也不能因为这误会,而不跟叶岩做朋友,于是她说:“因为我也不太确定什么时候有时间,这样吧,你等我电话,我晚点给你答复。”
“好,那我等你电话。”
他约程回见面,也是有事情想和她见面谈,比较重要,电话里也说不清楚。
程回换了衣服下楼去找贺川,他不在一楼,问了帮佣才知道他在房间,她又跑回楼上,走了几步路,气喘吁吁的。
贺川换了衣服正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了扶着墙喘气的程回,他眼里有一瞬间的亮光闪过,很快又消失,还端了端表情,问:“找我?”
程回说:“恩,找你。”
“什么事?”
“我想出去,你不能拦着我。”程回站稳了,气息平稳后,说,“我已经好了,你不能控制我的自由。”
贺川挑了下眉:“去哪里?”
“去见朋友。”她坦荡荡,没有什么可以瞒着他的地方。
“我送你。”
“不需要。”
“那就别出去。”
“贺川,你是不是有病。”
“就当是我有病。”贺川嘴角挂着明晃晃的冷笑,“在你眼里,我不就是有病么。”
程回说:“我不是你的傀儡,这样关着我,有什么意思,我又不爱你,你一直困着我,我就会爱上你吗?”
“回回,我要不这样做,你不会看我一眼。”
“你也太搞笑了,说不要我的是你,后悔的又是你,怎么,看到我过得如此悲惨,你又心软了?”
程回长枪短炮,句句戳他心坎,不带一丝犹豫的。
贺川拧眉,说:“你是要去见叶岩吧,为了见他,对我冷嘲热讽。”
“你别忘了,你是我前任,前任怎么跟朋友比。”
贺川再次被气笑,他的眉头紧紧锁着,冷漠着一张脸,过了会,才说:“还是叶医生厉害,他打着朋友的名义接近你,我应该跟他学学。学学怎么在你心里占据一定位置。”
程回握紧了手,指甲嵌入掌心的疼痛丝毫感觉不到似的,说:“你要这样想,我没办法,不过我和叶医生没有你想的这么龌龊,只有你的心肠如此肮脏,看谁都才都是龌龊的。”
贺川勾唇:“所以他好我坏?”
“这是事实。”
“……”
程回觉得自己这几年唯一的长进就是敢呛贺川了,读的这几年书还是有点作用的,被人骂了这么久,也有她骂人的一天。
骂的还是贺川。
说实话,出了一口恶气。
不过她也就这点出息了。
贺川说:“不准去和我送你去,自己选。”
程回:“……”
……
明知道她要去见叶岩,他可以用不要脸的手段阻扰她,不然让她去,大不了最坏的结果就是直接睡她,她累了自然就不会去了。
但是这种方法用多了效果不好。
就知道送她去了。
程回觉得贺川挺恶劣的,从始至终就没尊重过她,什么都是他说了算,这点,就让人很恼火。
这一路上,贺川都在打电话,还是很忙的,但是坚持送她,硬是推了不少的应酬。
到了地方,贺川的车停在路边的咖啡厅外,而程回干脆利落直接解开安全带下车,进了咖啡厅。
连一句话的机会都不让贺川说。
叶岩很快就到了,程回已经叫了两杯咖啡等着了。
“抱歉,让你久等了。”
程回摇了摇头:“没事,我也是刚到而已。”
叶岩把一袋子的资料给了她,说:“希望对你有帮助。”
“谢谢。”她接过袋子,轻声道了一声。
叶岩坐在她对面,稍微整理了下衣服,说:“好久没跟你单独出来喝咖啡了。”
程回:“对。也有挺长一段时间了。”
“你那会要减肥,说什么都不肯喝咖啡,即便喝,也只要黑咖啡,其他都不要。”
他说的是她吃药发胖后要开始减肥那会。
挺难得,身体一团糟。
到今天还是很糟糕。
程回说:“叶医生,我感觉你不做医生后,变了个人似的。”
“是变了个人,我自己都觉得,被环境和生活所逼。”叶岩还能开个玩笑,在程回面前,强装淡定,一副心态不错的模样。
程回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甜过头了,然而怎么着都比黑咖啡好,她说:“叶医生,你自己也要好好保重啊,你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叶岩说:“你不是我的病人呢,怎么感觉你才是医生。”
“都说是有心理疾病的人才要学心理,我当初应该学心理的,至少可以自救。”
叶岩笑了笑,笑容意味深长的,心理下意识否认了程回的话,并非所有人都可以自救,比如他。
叶岩端起咖啡喝了几口,才说:“程回,我希望你能回国,回墉城,不要留在这了。”他很直接,没有拐弯抹角,语气非常沉重。
程回下意识抬头看他:“为什么?”
“这里不适合你。”
“叶医生,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叶岩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没有,只是我个人建议,我希望你离开伦墩,去哪里都好,总之不要留在这里。”
他这副认真的模样并不像是说谎,而是在规劝她离开伦墩,不要继续留在这了。
程回也不知道怎么了,怔了会,说:“我不明白。”
“不用明白,程回,你只需要明白我不会害你就行。”
“是不是你爸爸误会我们的关系,他怕我影响到你跟你未婚妻的关系?可是这……”程回左思右想只能想到这个原因,要不然叶岩也不会说这些话。
她说了未婚妻,叶岩这才想起石安,他说:“不是。”他只能否认。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说话。
而贺川在外面等太久了,他还抽了两支烟,程回还没出来,他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非要把程回送到叶岩跟前来,这会也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聊这么久还不出来。
就他在车里干着急。
算了,他也进了咖啡厅看情况。
刚巧程回和叶岩从里面出来,三个人碰上,可见气氛多微妙了。
贺川还算自然,直接上前揽过程回的肩膀,说:“怎么这么久,和你朋友聊完了?”
叶岩的视线落在了搭在程回肩上的那只手上,唇角抿了一下,脸色有几分不平静,可也只能如此。
程回想挣开,奈何贺川早猜到了,手上是用了力气的,她挣脱不了。
程回只能说:“聊完了,要走了。”
贺川这才看叶岩,眼里迸发的敌意叶岩察觉到了,贺川也不掩饰,说:“麻烦你给她送资料了,多谢。”
这姿态俨然是以程回男朋友身份跟叶岩道谢的。
叶岩看到贺川,脸色冷淡的也不掩饰了,语气冷漠,说:“不用。”
贺川没再说话,搂着程回就往外走。
到了车里,贺川脸色又沉了下来了,没什么好语气说:“聊什么聊这么久,看来你们俩挺有共同话题的。”
程回听出他话里的暗讽,没有搭理他。
“现在连句敷衍的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回回,他那么好?”贺川还是在意那句叶岩好,他坏的话。
程回很明显叹了口气,说:“这种没意义的话我不会再回答你,你要怎么想都是你的事,我保持沉默。”
贺川又被她气笑了,觉得自己就是来找麻烦的。
紧接着,程回又说:“你不是说要我原谅你么,你要是这点委屈都受不了,可以远离我。”
贺川又笑了,程回现在是真长本事了,怼起他来是不带一点犹豫的。
回去路上,程回一直在想叶岩说的话,她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内情,要不然叶岩不会忽然这样说。
不过今年的确是考不上的了。
她复习的进度很差,也记不住材料,怎么考?
程回的心不在焉在贺川眼里变成了失落,他觉得跟叶岩有关系。
……
叶岩见程回的事,自然也瞒不住叶定的,叶岩回去的路上,叶定的电话又打来了,问他是不是忘记答应过的事情了。
叶岩说:“我现在和朋友见面,你也管?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你要是和别人见面,我不管你,但那人是程回,我就得管。”叶定不容置喙的口吻。
叶岩握紧了手机,好一会儿没说话。
“我警告你,别想搞什么小动作,阿正会盯着你,能娶回家的女人只有石安。”
叶岩不等他说完,直接挂了电话,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可砸的这一下,也不能怎么样,以他如今的力量,根本不能跟叶定抗衡,也就违抗不了他。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管
叶定在家喝喝茶,逗逗宠物狗,心情好得不得了,反正他不急,阿正盯着叶岩,叶岩是怎么都逃不脱他的掌控。
叶岩的软肋就捏在叶定手里,叶岩也不能反抗,因为程回的原因。
叶定现在还没有对程回怎么样,可是以后呢,叶岩不敢确定,更不敢保证。
他也就不敢冒险,完全不敢拿程回的命去冒险。
他只能听话,任由叶定安排,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要他娶谁就娶谁。
至于那个贺川,他心里是不认同程回跟贺川在一块的,贺川不指定,贺川只会伤害程回,一二再而三的,可是他劝说不了程回,也没办法干涉这事。
要是让叶定知道,那遭殃的是程回。
叶岩花了点时间,留意到了叶定跟贺川最近走的很近,他们之间似乎有合作?
叶岩不确定,他又耐心观察了几天,打听到他们的确是有合作,而叶定这几天也来了公司。
叶定的办公室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包括阿正进去都要跟叶定身边的秘书提前说一声,更别说叶岩了。
叶岩想去叶定办公室一次,都很难,门口走廊上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门口还有秘书,他要是进去,叶定肯定会知道,要是不进去,他找不到有用的证据,也搞不了叶定。
叶定的办公室,肯定会有他想要的东西。
他不敢轻易冒险,看了一眼,就走开了。
但这一眼还是被阿正捕捉到了。
阿正转眼就告诉了叶定,说:“小叶总对您的办公室有点好奇,今天白天特地问了秘书说要进您的办公室拿东西。”
叶定正在钓鱼呢,心平静和的看着湖面,说:“他进去了?”
“没有,没有您的命令,谁也别想进。”
事实上,叶定的办公室还有密码锁,防备很深,真不是一般人可以进去。
叶定说:“阿岩想进办公室就让他进,我倒是想看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可是这样……”
“没事,让他进,满足他的好奇心。”
叶定混到这个地位,什么人没见过,牛鬼蛇神,别说一个叶岩,再来几个,也不是他的对手。
说白了,他压根没把叶岩放在眼里,也不怕他背地里搞什么,但是防备还是要防备的,所以才安排了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
好几天了,石安都没有接到叶岩的电话,内心惶惶不安,还在想叶岩是不是还在生气,生她之前的气。
可是也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这都过去半个月了,怎么还生她的气?
石安心里没着落,整天郁郁寡欢抱着手机,在等叶岩的消息。
石父看出她这几天魂不守舍的,便问她发烧什么事了。
石安没说,她正烦躁呢。
“怎么了这是?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石安说:“爸爸你别笑话我了,我正烦着呢,坐不住,一头乱麻。”
“你跟爸爸说,不跟爸爸说,爸爸也不知道你怎么了。”
石安这才说:“阿岩是不是不喜欢我,先前我做了件事他可能不太高兴,现在都过去半个月了,都没联系我。”
“半个月了?”
“对。”
“那爸爸帮你约他出来吃顿饭,你们俩有事就当面聊,早点把误会解开。”
“真的吗爸爸?”
“当然是真的了。”
石父为了女儿,亲自打电话约叶岩出来吃饭,叶岩在电话里答应了,石父就说了一个地址和时间给他,挂了电话后,石安搂着石父的肩膀笑的可高兴了。
“还是爸爸好,只有爸爸才是真疼女儿。”
“你啊你,就知道说这种话让爸爸高兴。”石父拍了拍石安的手臂,无可奈何说,“快去打扮一下,等会就要见你未婚夫了。等见了面,你好好和他聊,有话说开,别有什么误会。”
“那是自然的。”
……
叶岩不想跟石家父女俩吃饭,可石安毕竟是他未婚妻,石父是他未来岳父,表面功夫怎么着都是要做到位的。
叶岩出去之前,助理还进来说晚上的安排,叶岩说:“直接跟叶总说,我要去见石家父女俩。”
助理怔了下,说好的。
晚上,叶岩如约赴宴,见到了石家父女俩。
饭桌上,石父和他聊着,石安就在边上安静的喝饮料,她的视线一直在叶岩身上,可是叶岩都不看她一眼的,石安有些失落,可是这样抵挡不住她喜欢叶岩的心情。
她就是喜欢叶岩,才处处小心翼翼的,觉得他的心情比自己的重要。
石父则有意把话题往自己女儿身上引,而叶岩看出来了,但是没有很热情,反应都很冷淡聊着,石父心里有几分明了,想来叶岩对自己女儿不是那么在意,要不然也不会大半个月不理石安。
虽然是商业联姻,但是石父也不想石安委屈的,如果叶岩不喜欢她,那么婚后大概也不会过得幸福,石父喝了口酒,心里大概有了明目。
而石安偷偷给父亲发短信,让他找个借口先走,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石安想独处,不想被石父盯着谈恋爱。
石父看了消息,心里叹了口气,女人果然是长大了,胳膊肘往外拐了,都不考虑他这个老父亲会是什么心情了。
石安心里着急呀,怎么石父还没走,这不是影响她跟叶岩独处吗。
好不容易等石父走了,石安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叶岩手机响了,他说了句抱歉,就走开接电话去了。
石安恨恨的拿刀叉搅拌盘子里的奶油意面,她最爱吃的奶油意面现在也勾不起一丁点的食欲,完全没有心情吃了,今晚动荡不安的,她只想和叶岩好好吃顿饭都好难。
叶岩是走出去接的,她透过玻璃窗看到了叶岩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拿手机,这个姿势满足她所有对男人的幻想,叶岩长在她审美上了,比外国男人都好看。
她也交往过不少外国男人的,兜兜转转到最后,都没有叶岩好看。
等叶岩打完电话回来,她重新调整情绪,梁上浮现淡淡的笑容,一切都是恰到好处。
叶岩坐下来,石安说:“你很忙吗?是工作的事情吗?”
“恩。”叶岩回答了一声。
石安说:“是不是叶叔叔很器重你,把公司事情都交给你处理了。那你以后不是跟我爸爸一样,整天忙得见不到人。”
“还好,也不会。”
他的话依旧很少,石安默了默,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淡了下去,百无聊赖似的搅拌面条,没有食欲,也就没吃几口,说:“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是我的错觉吗?”
她性格也算直接,也不想兜圈子。
叶岩说:“没有,我看起来很不高兴?”
“恩,看起来像是。”
“抱歉,给你带去了误会,我没有不高兴,刚才有点事。”
石安一听,心里放心了一些,说:“我还以为是我让你不高兴的。”
“不会,没有的事。”叶岩也察觉到她的语气有几分讨好的意思在。
“没有就行,那吃完饭要不要去附近走走逛逛?这附近有个商业街,很多奢侈品店还有餐厅,我想去逛逛,你陪我好吗?”
“可以。”
叶岩一口答应了,没有一点犹豫。
石安这下开心了,她还怕叶岩不愿意跟自己逛街,还怕他嫌麻烦呢。
吃完饭一边走一边逛,石安忍不住挽住了他的胳膊,他身体很明显的一僵,但是没有推开她,石安脸上的笑容更大了,藏都藏不住,就趁这个机会问他:“我听说你之前没有谈过恋爱?”
“没有。”
“也没有过女人吗?”
“没有。”
“真的吗?我怎么不相信呢?”
叶岩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没有很热情,“没有必要拿这事骗你。”
“抱歉啊,阿岩,之前是我唐突了,我再次跟你道歉,我不知道那位程回小姐是你朋友,我以为是你藏在外面的女人,所以一时冲动。”石安以为叶岩刚才不高兴跟这事有关系,所以再次道歉,也希望这件事赶紧翻篇了。
再次道歉也是为了让叶岩看到她的诚意。
叶岩也没想到她会再提这事,眼神微动,说:“没事,我跟她解释过了。”
“没生我气吧?我要不要亲自登门道歉啊。”
“不用。”
石安心里的石头这才沉了地,不是因为这事就好了,她也不想得罪他的朋友,以后要是结婚了,和他朋友闹不愉快,也是跟自己过不去。
叶岩察觉到她是有意讨好自己,所以才会提出说上门给程回道歉。
她年纪小,心眼应该不大,有事也是直说了。
叶岩和她待这么会,其实也还好,不过也觉几分的内疚,因为这些事也跟石安没什么关系,她也是接受家里的安排,她也挺无辜的。
叶岩心里有些愧疚,他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是利用了石安的,石安什么都不知道。
石安问了叶岩挺多问题的,其实都是为了了解他,因为喜欢,所以想了解更多。
得知叶岩以前有个妹妹,石安顺着问下去:“我怎么不知道叶叔叔还有个女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提起这事,叶岩停住了脚步,脸色变了变,不算好看,眼神也变得深邃起来。
石安走了几步察觉到叶岩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看到了叶岩不算好的脸色,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没关系的。”
最后,叶岩也没说,这倒是引起了石安的好奇心了,她怎么不知道叶叔叔有个女儿,还是这里面别有隐情?
结束这场约会,叶岩是如释重负,不用再跟石安演戏了。
回家后的石安左思右想不对劲,叶岩这个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他也不说,还是说是叶叔叔的私生女?
石安就找石父问,石父呢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包括叶岩和叶定之间的关系,石父怕石安想太多,就没说,让她回房间休息。
而后这下是彻底勾起了石安的好奇心,既然都不说,那她自己去打听。
……
墉城。
程回和贺川被拍的照片被程究看到,辛甘也在场,她在旁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程究下一刻看到她表情,瞬间看穿她的心思,说:“你也知道?”
“……”辛甘下意识摸了摸鼻子,不敢这么直接承认,她怕程究不高兴。
程究瞬间明白过来,眼神锐利,直逼辛甘:“你先看到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辛甘说:“对不起,程究。”她也没解释,更没为自己找理由,直接先道歉。
程究想凶她,又狠不下心,等会又被她说自己脾气坏,对她那么凶,他吞咽了几下,把脾气压了下去,说:“程回现在跟贺川在一块?”
辛甘低着头,做错事了一样,没说什么话。
小满乐看到了妈妈被欺负,立刻冲上来护在辛甘身前,对着表情严肃的程究就是一通凶:“你别想欺负妈妈,臭耙耙,你坏死了,就会欺负妈妈。”
程究也不是真的发火,是生气,但不至于跟辛甘上杆子,只不过表情严肃了些,就被女儿控诉是臭爸爸。
“妈妈,我们走,不要搭理臭爸爸,他每次回家不是睡就是吃,都没帮过妈妈做家务,这种坏爸爸,要来有什么用。”
辛甘哭笑不得,又被小满乐拉着走开了,小满乐走路都还不稳当,肉肉的脸颊鼓鼓的,是被气的,她的情况比起之前好了很多,也敢大声嚷程究了。
程究工作忙起来回家少,小满乐一直就不太高兴,心里记得,今天程究回来没多久又开始凶辛甘,小满乐当然看不下去了,于是壮着胆子帮辛甘出气。
程究瞬间没脾气了,看时间差不多,做了一桌子的菜,这才去房间喊那娘俩吃饭。
程究有意讨好小满乐,奈何小满乐不买账,甚至还翻白眼,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这小模样,挺好笑的,也有点意思。
不过下一秒,辛甘就教育小满乐了,不能对爸爸翻白眼。
小满乐不高兴嘟着嘴,说:“爸爸是坏人。”
程究表情还是挺严肃的,说:“谁跟你说我是坏人了?”
小满乐有些怕程究的表情,缩了缩脖子,往后躲了躲,看向辛甘,像是跟她求助。
小满乐干脆不吃饭了,躲在了辛甘身后,偷偷露出半个脑袋观察程究,想看看他有没有看自己。
程究还是在看她,仿佛是故意吓唬小满乐。
辛甘看差不多了,说:“小满乐,过来,妈妈跟你说。”
辛甘把小满乐抱过来,抱在膝盖上,说:“你不能这样说爸爸,之前妈妈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忘记了吗?爸爸很辛苦,一直在工作,他也不是故意凶妈妈的。”
小满乐低着头,不敢看辛甘。
“你看着我,爸爸爱你,爸爸也爱我,这都是真的哦。”
辛甘耐心做了小满乐功课,程究边上看了会,就走过来跟小满乐道歉了,说是这段时间的确太忙了,经常经常不回家,他也觉得很对不起。
他很认真跟小满乐道歉。
小满乐有些难为情,趴在了辛甘肩上,眼圈都红了,说:“你多回家好不好,妈妈和我都需要你。”
小孩子奶音很重,嗲嗲的,语速也慢,所以程究听得特别清洗,程究眼眶微微湿润,他揉了揉小满乐脸颊,说:“我改正,今天的确是我态度不好。”
小满乐这才露出勉强原谅的表情。
哄好了小满乐,程究搂着辛甘到房间里单独聊聊。
辛甘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自己先交代了,说:“程回的事情我的确没告诉你,你最近工作太忙了,我不想打扰你,就没说。”
“还有呢?”
“我之前也跟贺川聊过。”辛甘说,“他想跟程回复合。”
程究:“……”
“你别不说话呀,你说句话。”辛甘扯了扯他的衣襟。
程究说:“我要说什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具体看你。”
程究笑了笑,扯了扯嘴角,说:“看我,你觉得我会同意?”
“不会。”
“还知道什么?”
辛甘咬了咬唇,不确定:“我不知道怎么说,感觉贺川这次是来真的,他追去了伦墩,是因为回回。”
“这小子,是真没把我放眼里。”程究舔了舔后槽牙,但是他出不了国,没办法去伦墩。
他直接一通电话打给了程回,也不管她那边多晚,是凌晨还是几点钟。
程回声音听起来还挺精神的,似乎是没睡着。
程究说:“你现在在哪里?”
程回说:“哥,怎么了?”
程究很突然的语气,她有些吓到,心里咯噔了一声,不知道程究怎么为什么这个点突然给她打电话,心跳加快,乱了节奏。
“为什么不跟我说?”程究问她。
“哥,我不懂你的意思。”程回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很惊愕。
“程回,你实话跟我说,把所有事情都跟我说清楚。”程究声音沉沉的,“你跟贺川在一块,是吗?那照片我都看到了,我要是不问,你是没打算跟我说实话,是么?”
程回惊住了,手指发麻,失去了感知,她好半晌没有动作,怔在那,说:“我……哥,你听我说……”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没有跟他怎么样,没有的。”
程回有些急,口齿不清,声音都跟着颤抖:“哥,我不想的,我真不想的。”
她没有想和贺川在一块的,她要是想,也不会到现在还和贺川僵持。
程究声音很低,问了一句:“他欺负你了?”
程回没回答,更没有说话,她也不敢说,更不敢承认。
欺负这个词等同于她被贺川睡了。
程究到底是做这行出身的,他的警觉极强,程回默不吭声,也就意味着是承认了。
程究没有怪程回的意思,反而安抚她的情绪,让她回来。
程回却摇头,说:“哥,你别操心我的事了,我和他之间的恩怨我和他解决。”
贺川说的也对,她逃避没什么用,改变不了现状。
人活着要向前看,她做鸵鸟,一直逃避下去,救不了自己,还会一直在深渊里徘徊。
程究开口:“你要自己处理?”
“恩,我已经是成见人了,哥,一直让你们操心,是我不好,对不起,我不能一直让你们操心,以后出什么事,总不能一直依靠你们。”
程究并不觉得欣慰,她是长大了不错,但这不算是好事,毕竟是自己亲妹妹,怎么说他都要尽责尽力做到一个兄长的责任,他一开始是不清楚贺川又找程回的事,要是知道,不会坐视不管。
程究说:“是不是他威胁你了?”
“没有,哥,真的没有,你别担心我,我很好,我也会和贺川说清楚的,我真不是小孩子,总不能一辈子都是你们来照顾我,护着我吧?妈妈已经走了,我不想要你们再这样担心了。”
程回怕程究不答应,又解释了一番,嗓音带着浓浓的恳求,“哥,我真的不小了,会自己拿主意,会照顾好自己,你们别担心我,好不好?”
她真的不愿意再麻烦程究还有家里人了。
她宁愿这一切都是自己来承担,何况,这本身就是她跟贺川之间的恩恩怨怨,就由她来了解就好了。
不要其他人参与。
程究听她口吻并不是一时冲动又或者被胁迫的感觉,她都这样求自己了,程究才勉强答应,不过也有前提,要她不要伤害自己,要是实在解决不了,可以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身为哥哥,他肯定是站在她这边的。
程回说自己是真的不小了,不应该再跟当年一样,不懂事。
自打接了程究这个电话,程回魂不守舍,忍不住想起了很久之前她和贺川那段时间,那段时光是真美好,她只是把他当成哥哥,成天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玩,她惹了麻烦,第一时间找的也是他。
他也是乐此不彼似的帮她收拾烂摊子,嘴上会嫌弃她,但每次她有事,他都是第一个出现。
程回使劲抓自己的头发,心里被无限的悲凉填充,一时间无法排解出去。
她恨贺川,也恨自己。
恨自己如此弱小,渺茫,也恨当年。
事到如今,谁也不无辜,谁也不是弱者。
隔天早上,程回起了个大早,精心打扮了自己,虽然没化妆,但是精气神还可以,起码今天看起来是可以的。
她去了贺川的房间,贺川昨晚回来了,她有听到他的车声,那会她在露台偷抽烟呢,听到动静,立刻跑回房间了。
贺川这么早在洗澡,开门的时候,头发还是湿的,滴着水珠子,来不及擦,看到站在门口的是程回,他眸光亮了亮,紧接着问:“怎么了?这么早就醒了?”
她跟往日不同,打扮了一番,虽然没化妆,不过穿上了他之前亲自去买的裙子。
他眼光没有错,雾蓝色的裙子很适合她,她皮肤白,穿什么都不错。
程回说:“早。”
“进来。”贺川握住她的手腕,牵着她进了房间。
程回进了房间,眼睛都不敢乱看,就只是随便看了看,说:“随便坐,我换衣服。”
贺川就进了衣帽间换了衣服。
程回也没坐,站了一会儿,等贺川换好了衣服走出来,她直勾勾看着贺川,眼睛澄澈,里面却是一片死寂。
“我想和你聊聊。”
她昨晚接了程究那通电话,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浪费时间下去,这样和贺川纠缠没有结果,不如快刀斩乱麻,早点结束。
贺川挑了下眉,说:“聊什么?”他觉得她有些不太正常,直觉她要跟他聊的不是什么好事。
程回声音低低的,说:“你之前不是说想要个孩子吗?我答应你,给你生一个,但是,我有个条件。”
贺川拧了下眉,拿了条毛巾擦头发,刚洗完澡,眼睛都仿佛蒙上一层水雾,他凝视程回的眼神也就显得愈发深沉。
她突然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
贺川把毛巾放下,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问你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了。”
“我觉得你还是关心关心条件是什么好了。”
贺川扬唇笑:“什么条件我给不了?”
他很自信同时也很狂妄。
程回说:“其实也可以理解,你都这把年纪了,想要小孩子,也是人之常情。你和我哥差不多大,小满乐都四岁多了。”
这是什么话,嫌弃他的年纪了?
贺川:“我这年纪有什么不好?而且做的时候没听你嫌我年纪,吃光抹尽了就开始嫌弃我年纪了。”
程回没他脸皮厚,听了他这番话,脸色不太好看,到底没修炼到他的技术,有些话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说出口的。
程回说:“我不是在开玩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贺川一改刚才嬉皮笑脸,“想要孩子是不假,但不是因为年纪,是因为你。”
他天真的想用孩子来绑住她。
想起来,也多少有几分可悲。
程回说:“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并不愿意呢?”
“……”他没说话。
程回耸了耸肩膀:“算了,不提这些了,我刚才说的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你的条件不就是离开我,这不可能,死了这条心。”
程回:“那你要怎么才答应让我走?”
贺川只是笑,摇了摇头,不知道在笑她还是笑自己,他又去打了一个电话,几分钟就回来了,说:“晚上陪我参加一个晚宴,参加完告诉你。”
“……”
“你不答应,那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没得谈。”
“你又在威胁我?”
“没有威胁,在跟你谈。”
程回死死咬牙,便被动答应了。
晚上的宴会是什么性质的,程回其实不清楚,到了下午五点多,贺川才带她出门。
早上跟她说了没多久后,贺川就让人来别墅给她打扮了,她像个布偶被人摆弄。
上了车,贺川说是参加一个拍卖性质的慈善晚宴,叶岩也会出席,当然了,叶岩在,叶定也会来。
程回低头摆弄衣摆,说:“你故意带我来,是想作秀给别人看吧。”
贺川眼眸温柔,说:“那你说,作给谁看?”
“你不要装糊涂,作给谁看,你心里比我还清楚。”
贺川漫不经心的,说:“回回变聪明了?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程回没精力和他互相抬杠,有些累,于是闭上眼睛休息。
有司机开车,贺川和她一块坐在后座上,近距离接触,自然将她的小动作都收入眼底。
贺川伸手握住她绞着裙摆的手,她手挺凉的,身体不太好的表现,也是身体天寒了,他的手暖和,温热的,刚好驱散她的凉意。
但是程回觉得太热了,不想被他握着手,就挣开了。
贺川没说什么,也没再握她的手,一直到举行慈善拍卖晚宴的现场,贺川才开口说:“今晚看到喜欢的跟我说,我买给你。”
“……”
程回盯着他看了会,觉得这话怎么有点宠溺的意思?
她喜欢什么他都给?
他贺川不缺钱,她知道,但是她也不缺钱。
谁不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
也还好,她不缺钱,不会因为钱被贺川拿捏住,要是一开始他们关系是跟钱扯上关系,那她如今面对贺川,脊背也就挺不直了。
俗话说的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贺川今天也是打扮过的,把头发梳了起来,没有平时那股阴狠沉默劲了,现在更多的是成熟。
办晚宴的地方也是金碧辉煌的,门口有身材高挑的礼仪小姐举着牌子,可能长相太出众了,漂亮到程回也忍不住看了几眼。
贺川笑着打趣,说:“我不好看?这一路上,你看都不看我一眼。”
程回扫了他一眼,懒洋洋的,不想搭理。
进去主会场的时候,程回就注意到了,这晚宴的规模还是很大的,来了好多人,也有好多是外国人,几乎都是盛装出席,可见今晚的宴会有多么隆重。
程回其实蛮少参加这种类型的晚宴,因为父亲的原因,行事不能太高调,即便是吃穿不愁,也是保持低调的风格,她也不拜金,也不崇尚什么奢侈品,对这些,其实没有那么热衷。
第一次来,程回不太熟悉环境,云里雾里的,跟在贺川身后,什么也不动,全程是贺川在带路。
拍卖会现场的位置都是安排好的,位置都是固定好的,程回和贺川坐在一块,位置还不错。
程回坐下后摆弄了下裙摆,她今晚穿的裙子比较繁琐,据说是贺川亲自选的,说是很适合她,她也看不出来,是哪里适合,裙摆繁琐,又重,她得不断提领口,要不然会掉。
很快其他来宾也很快入场了,程回注意到,叶岩的确来了,他身边还有叶定和一个年轻女孩,那女孩就是上次直接跑到她公寓里的女生。
是叶岩的未婚妻来着。
他们的位置距离贺川和程回这也不是太远,就隔了几排。
大老远,贺川和叶定互相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叶定这边坐下,就听到石安说:“叶叔叔,那边那个人是谁,你认识吗?”
“认识。”
石安来了兴趣,又问了句:“他是谁呀?”
“贺川啊,人家贺川是墉城来的,年轻有为,事业有成。”
石安注意到是他旁边的女人,那是程回。
石安又看了眼叶岩,他并没有什么表情,似乎没有注意那边。
……
程回收回视线,拿了手机玩,也不关心边上贺川是什么表情。
很快拍卖会就开始了,主持人在上面介绍流程和今天的拍品,好几轮,程回不太在意,随便扫了一眼,兴致缺缺。
就连贺川问她喜欢哪一样,她都不太在意的表情,说:“不喜欢。”
“没有一件喜欢的?”
“恩。”
贺川低声笑了笑:“是在帮我省钱?这么体贴。”
“你真能扭曲我的意思,我没有帮你省钱。”程回也不客气,直接怼回去。
“那你喜欢什么,我拍给你。”
“你没必要讨好我,也用不着。”
贺川说:“用不用得着是我说了算,我觉得用得着。”他抬手捏了捏她脸颊,想到她化了妆,下手没那么用力,很轻的捏了下,又刮了下她鼻尖,动作亲昵,全然不顾旁边有人。
程回很抗拒,小脸都皱成一团了,说:“别碰我。”
她越是抗拒,则换来了贺川直接上手搂着她肩膀,往自己身边靠,他低声提醒她:“你好朋友的父亲在看着你,你不要配合我秀恩爱,只怕那位叶岩也先生会继续被怀疑喜欢你,你不想他死心吗?恩?”
程回忍不住露出吃惊的表情,他为什么会知道?
“我什么事都知道,你不说,我不会查吗?”
程回恨的磨牙齿了,她只是恨自己是个女人,和他的力量相差太悬殊了,根本不是他对手。
他们俩靠的很近,在别人看来非常亲密。
叶定开玩笑说了一句:“没想到程小姐和贺总关系这么好。”
“叶叔叔,你也知道那个程小姐?”
“知道,她是阿岩的朋友,以前阿岩帮她治过病。”
石安知道叶岩以前是心理医生,现在听叶定这么一说,难道程回以前得过心理方面的疾病吗?要不然怎么会是叶岩的病人。
看不出来,没想到程回居然得过心理疾病。
石安吃了一惊,说:“那她跟那位贺总是什么关系呀?”
“还能是什么关系,小三而已。”叶定说。
叶岩拧了眉头,不解似的看着叶定。
石安:“小三吗?看不出来呀,怎么会是小三。”
“人不可貌相。这男人在外面都不安分,这贺总也是情场浪子。”
石安看程回的眼神有几分不屑了,原来是小三,还好,跟叶岩没有关系,石安差点就误会程回跟叶岩的关系了,虚惊一场。
石安注意到程回和贺川挺亲密的,大庭广众之下,真不注意形象,说白了就是不要脸,居然还是小三,真让人意外。
石安瞬间就看不起这种贪慕虚荣的女人了,还做小三,不要脸。
叶岩说:“她不是小三。”
叶定哼了一声,听到叶岩为程回说话也不意外:“贺川在墉城是有老婆的,那程回怎么就不是小三了。”
“总之,她不是小三,她是我朋友,别那样说她。”
“阿岩,你跟什么样的人不能来往,这种女人,我劝你还是断了联系较好。”叶定也不怕石安听见。
石安扯了扯叶岩的衣袖,怕他跟叶定吵起来,“别这样跟叶叔叔说话,阿岩,我知道程小姐是你朋友,不说她了好不好,你别不高兴。”
叶岩已经不高兴了,脸色铁青的厉害。
至于后面拍什么物品,他都没心情,都是叶定在叫价。
慈善的拍卖晚宴自然是以做慈善为主,拍品其实都不值什么钱,主要今天拍卖的钱都要捐出去的,今天受邀来参加的人都是来图个好名声的,来了就等于花钱。
而贺川的目的是要让叶岩看到他跟程回在一块,让叶岩看清楚程回到底是谁的女人。
也因为如此,贺川还拍了一件物品送给程回,那是一套珠宝项链,出自名师之手,市场价五十万左右,meijin来着,折算成renminbi也是蛮值钱的。
可程回还是不感兴趣,她吃穿不愁,并不喜欢这些什么珠宝,也没什么机会带,去学校上课总不能戴这么一套珠宝吧?
会让人觉得很奇怪的。
她对自我认识还是很清楚的。
贺川叫价后有人举牌子跟了价,贺川又举牌子,继续跟,那人也在跟,似乎也看重那套珠宝项链。
程回在旁边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室内信号不好,她手机都连不到信号,也刷不了网页,想打游戏都不行。
所以贺川要拍那套珠宝的时候,她也就看了一眼,提醒了一句:“你拍了别给我,我要不起。”
贺川笑了笑,说:“你不要,丢了也行。”
最后贺川以高出五倍的价格拍了。
程回耸了耸肩膀,并不关心,玩不了手机,就低头绞着衣摆,心情没由来的烦躁,大概是因为贺川刚才的举动。
这个人,就是这幅姿态,没把她当回事,只管自己高兴。
第一百九十九章 对我好?
叶岩从头到尾都没参与进来,仿佛置身事外,别人发生什么事都跟他没关系。
贺川拍的那套珠宝,叶定还问了石安喜欢不喜欢,要不要让叶岩拍给她。
石安看不上,不喜欢,说款式老套,没什么意思。
她不喜欢金色款式的,而那套珠宝恰好是金色的。
叶岩忽然站起身,目光沉沉的,说:“我去趟洗手间。”
叶定说:“去吧,别耽搁太久。”
石安看着叶岩的背影,蓦地叹了口气,说:“叶叔叔,阿岩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他一整晚就没怎么说过话。”
“他这性格就是这样,不用担心。”叶定给她下了个定心丸,“以后你们俩感情稳定,慢慢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反正只要最后都是要结婚的就可以了。
石安这才放下心,又往程回那边看了看。
她想看看程回是不是真跟那个男人关系亲密,是那男人的小三。
这女人当然是关注女人的,尤其是有情敌嫌疑的女人。
石安心里头还是多少有些不放心程回的,看到她跟别的男人举止亲昵,真跟叶定所说她做那男人的小三后才彻底放了心。
这小三嘛,都是贪慕虚荣的,只要给钱就好打发。
既然是小三了,那肯定也不是什么好女人。
这种女人,没资格入她的眼。
石安可高兴了,脸上笑容都比往常灿烂了许多,好心情写在了脸上。
……
这场拍卖会持续了挺久的,对程回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她并不喜欢也不习惯这的环境,也就没什么耐心了。
“跟我出来心情这么差?一晚上了,还这么不高兴?”
坐在她隔壁的贺川时不时的来撩拨一下她,不让她玩手机。
程回虽然不想搭理,但是不能做到无视,于是冷淡回应,“没有不高兴,很高兴,高兴的不得了。比如刚才那套珠宝再来几套就好了。”
“喜欢?”
“还行。”
“那我就理解为你很喜欢了。结束后再去逛逛?散散心。”
程回侧目看他,说:“我刚才说着玩的,不用当真,我不喜欢,不过是你强塞给我的,那套珠宝,你给我,我也用不上,放着落灰,那不是挺可惜的。”
贺川说:“那你喜欢什么,你不说,我也不知道。总要给我机会讨好你,不是么?”
“你远离我,这就是最好的事了,除了这件事,也没有其他事能让我喜欢得起来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是盯着贺川看的,眼神坚定,没有一丝犹豫,是真的想要离开他。
贺川拧了拧眉,嘴角扯了扯,想笑又不想笑的表情,说:“你也就这一点跟以前一样,没变化。”
天真。
倒不是贬义词,而是中性的。
她天真,就是抱着还能离开他的侥幸心理。
贺川告诉她,说:“别想离开我,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我死了,我死了也就管不到你。”
程回听到这话,眼皮跳了下,收回视线,看向其他地方,没有理会他。
……
拍卖会结束后,程回想回去了,她隐隐约约觉得不安,害怕,所以想赶紧远离这。
去哪里都行,只要不在这里待。
人算不如天算,结束之后,要出会场,叶定看到贺川就走过来打招呼。
叶定又笑呵呵的跟程回打招呼,程回脸色不太好看,有几分僵硬,她有点害怕叶定,即便叶定是叶岩的父亲,可想结合之前的事情,她对叶定是敬而远之,最好是不要接触到,这个叶定,给她的感觉很不好。
她有点害怕,下意识往贺川身后躲了躲。
叶定说:“程小姐,之前我们可能有些误会,给你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在这里我也跟你表个态,道声歉。”
叶定又故意当着贺川的面提了之前的事,程回不安皱了眉,声音很小,说:“没事,我没放在心上。”
“没有就好,我还担心你记恨我这个老头子一时胡言乱语,现在我就可以放心了。”
程回恩了一下,不再看叶定。
叶定又和贺川约时间吃饭,贺川说可以。
叶岩和石安也遇到熟人了,聊了几句这才跟了过来,看到叶定和贺川在说话,石安便拉着叶岩走过来。
“叶叔叔。”石安乖巧喊人,又看向程回,故作惊讶道,说:“程小姐,好巧呀,你也在,还记得我吗?”
程回又不得已面对石安,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说:“你好,是挺巧的。”
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和石安又不熟,要不是看在叶岩的面子上,她也不用跟自己过不去。
叶岩是朋友,怎么着也要给朋友面子。
石安说:“我刚才还以为看错人了,没想到真是你,你好,正式介绍一下,我叫石安,是阿岩的未婚妻。”
石安伸出手来跟程回握了握手,简单握了手,程回便松手了,说:“你好。”
程回笑容有几分僵硬,她觉得自己都快笑不出来了,也都是贺川的错,要不是他带她来这种地方,也不会现在这么尴尬了,她真的很想立刻走人。
贺川也不打算帮忙圆场的意思,就在旁边站着,双手插兜,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似乎是在看一出好戏,他看出程回的紧张和僵硬,就是不帮她应付。
让程回无所适从的人,应该是叶岩。
贺川抬眸,刚好看到叶岩在看程回,那眼神,很容易让人想多,下一秒,叶岩看了过来,发现贺川在看自己。
叶岩面无表情盯着贺川,而贺川嘴角噙着轻蔑的笑容看着他,忽然地,贺川伸手扣住了程回的腰身,似乎在向叶岩宣告程回是谁的女人。
叶岩心里头觉得他挺幼稚的,玩这套,已经落伍了,叶岩又不是不清楚他们之间具体的关系,贺川是真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在伤害程回么,在她已经结痂的伤口上用力撕开,还撒盐,这得多痛,多难受,他都不知道吗?
程回的情况,他难道不清楚吗?为什么又要伤害她?
叶岩收回视线,低声说:“时间不早了,该走了。”
这种场合,叶岩是没什么心情逗留了,说完就走了。
贺川目送他们一行人离开,这才收敛了表情,说:“还看什么,舍不得?”
程回:“……”
“不想逛逛,那咱们也回去了。那珠宝明天主办方会送过来,你要不喜欢,随你处理。”
程回:“你钱挺多的,不止钱多,也很闲。”
“追妻嘛,总要付出点代价的,这世界哪里有免费的回回睡,至于这代价,我觉得挺直的。要不然前几年我干嘛那么努力赚钱,你说对吗?”
谬论。
程回不再理他,提着裙摆就往外走。
裙子太繁琐了,她着急走路,不小心踩到了裙摆,差点把自己绊倒了,还是贺川一路跟在她身后,及时上前揽住了她的腰,往后拉了一把。
“着什么急。”贺川话刚说完,低头一看,女人领口歪了,沟壑下风光无限,她虽然瘦,穿这么件礼服,还是有一点料的,贺川心猿意马了起来,这条裙子是他故意选的,又重又繁琐,是故意作弄她的。
程回也是真急了,察觉到他的视线在看某处,立刻推开他:“玩够了吧,高兴了是吧,神经病,离我远点。”
挨了骂的贺川非但没有不高兴,说:“是吧,你说我高兴那我就高兴。”
程回是憋了一晚上的气,气到了胃都不舒服,一阵阵绞痛,身上这件裙子又重又累赘,她很后悔今晚来这,应该早点才到贺川就是为了折腾她才搞这么多事情才对,她觉得自己太蠢了,一次两次被他捉弄。
程回也不上他的车了,走出会场后,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蹲了下来,干脆把高跟鞋也脱了,把裙摆当成了垫子,直接坐在地上。
也顾不上这裙子贵不贵了。
贺川这回没跟上来,她也乐的自在,难得有片刻清静,于是就想一个人待着。
没过多久,叶岩出现在她视线里,她以为看错了,但的确是叶岩。
叶岩单膝蹲下,看了她一会儿,朝她伸出手,说:“怎么就你一个人?”
程回眼角都红了,又不想让叶岩担心,别开脸,说:“我想一个人待会。”
“时间不早了,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一个人很危险,起来吧,找个地方坐下来聊。”
“没事,叶医生,我没事的,你就让我一个人待会,等会我就走。”
“我不能看着你不管。”叶岩说,“刚才我父亲在,不好跟你说话,你不要在意。”
“我知道的,叶医生。”她说。
叶岩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说:“你不是刚生病了吗,别太难为自己,下次这种场合,你要是不想来,还是别来,你的身体需要多休息。”
程回没说话,抱着膝盖蹲坐着,她眼神没有焦距,盯着某处看,胃一个劲的疼,她硬是忍着,也不想被叶医生看出来。
“叶医生你怎么还没走……”
“我让他们先走了,我来找你聊聊。”叶岩看她不起来,自己也蹲坐在她隔壁,其实他这会来找她,很不合适,可当看到她一个人孤零零蹲在路边的时候,他心里跟着一阵绞痛,很不放心她一个人。
至于贺川,这种男人,配不上程回的。
叶岩其实觉得自己有些感情用事了,不过这又如何,他也是人,是人自然就有情绪,何况男女之间的感情很容易让一个正常人变成魔鬼。
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程回受伤害。
而此时,他自己的处境没有比程回好多少,某种角度上来说,他变成了跟程回一样左右为难,甚至比程回还要危险,而他也没有能力再救程回一次。
坐了会,程回感觉好点了,说:“叶医生,你先走吧,不用管我,我也要走了。”
叶岩说:“我送你。”
“不用,我还要去找他的,我想他再怎么坏,也不会把我丢在这不管。”程回说。
“你还喜欢他吗?”叶岩还是问出口了,“抱歉,我不该问的,但是,你为什么还会和他在一起?”
程回愣了下,瞳孔缩了缩,眼里一片死寂,沉默了片刻,才慢慢说:“我没有想和他在一起,他也不会放过我的,我好像进入了一个死循环,出不来,他也不让我出来。你知道的,感情的事情哪能是一言两语说得清楚的。”
叶岩:“……”
“我变成今天这样,不能都说他的问题,我自己也有问题,太脆弱,抗击打能力不行,被家里保护得太好了,一发生什么事情就想逃避,我也知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叶岩笑了笑,更像是自嘲,说:“你不是脆弱,也不是抗击打能力不行,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你想逃避,更像是这事没办法得到很好的解决,那么逃避就是很好的解决办法。”
“程回,认识你这么久,你已经很坚强了,有些极端脆弱的人,像是遇到这些事,其实早就自杀了。我之前就遇到过一个女生,我想救她,竭尽所能帮助她,可是最后她还是自杀了。她连等到被救的时间都等不到。”
叶岩说她已经很厉害的,也很努力活着,要不是她还有生存的意志,早就走上跟那女生一样的道路了。
这一点,叶岩还是觉得她很厉害的。
要真说脆弱,那也不是她的问题,是性格和基因决定的。
叶岩没有再说什么,从兜里拿出一支烟给她,说:“要是觉得压力大,适当放松也是可以的。”
程回接过,并没有抽烟,她现在没有烟瘾,而且胃还疼着,并不想动。
叶岩说:“好点了吗?我送你回去。”
程回顿了顿,说:“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他应该还在找我。”
叶岩轻轻点了下头,说好。
“叶医生,谢谢你呀。”
走之前,程回跟他说了句谢谢,声音轻轻地。
也在这会功夫,贺川走了过来,在叶岩的视线下,直接揽过了程回的肩膀,低声说道:“我就接个电话的功夫,你怎么一个人走开了。”
程回觉得肩上的那只手在逐渐用力,扣紧,不让她挣开似的,也像是在警告她,不要乱动。
叶岩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而他垂在身体一侧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
贺川这才看向叶岩,说:“叶医生刚才不是走了么,怎么……”
“刚看到程回一个人坐在路边,有点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她怎么了。”叶岩从善如流应道。
贺川说:“还好叶医生帮忙看住了回回,要不然我也不知道上哪里找人多谢了。”
贺川眼下称呼叶岩为叶医生,是知道他之前是程回的心理医生了?
“不用客气,照顾她,也是我应该做的。”叶岩说。
“是应该的,这话可不要当着叶总和叶医生的未婚妻的面说,我知道你以前是回回的心理医生,医生照顾病人,的确是应该的,但现在不是了。”贺川语气平静,但眼神锐利,盯着叶岩看。
这句话可不太客气了,言下之意是提醒叶岩注意措辞。
叶岩听出来了,说:“我虽然现在不是医生了,但是了解程回的情况,她有需要都是可以找我的,我可以帮她,不会害她。”
不会害她?
这四个字的蕴含的信息量太多。
显然是在暗指和嘲讽贺川。
贺川冷笑,刚想说话,程回忽然开口说:“叶医生,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再见。”
程回说完,抬头看贺川,说:“这裙子太重了,我要累死了,先回去了,行不行?”
她这话有几分撒娇和讨好的意思。
难得这么乖,贺川就吃她这套,说:“好,咱们回家。”
贺川不再理会叶岩,搂着程回的腰肢就走了。
上了车,贺川才松开手,不再亲密无间搂着她。
一路无言,两个人都没说话,很快回到别墅,程回回到别墅就回房间卸妆脱裙子,贺川没有跟进来,她以为依照这人的尿性,但是没有。
这有点不同寻常。
卸完妆,程回翻箱倒柜找胃药,吃了之后这才好点,没那么疼了,刚才在车上,她没跟贺川说胃疼的事,贺川不知道。
程回洗了个澡后出来,抬头就看到贺川坐在她的床上,直勾勾盯着她看。
程回吓了一跳,很快冷静下来,该干嘛就干嘛,没有管他干什么。
她洗完澡,穿着薄薄的睡裙,是她之前不会碰的类型,今晚不知道怎么的,破天荒给穿上了,那睡裙是真丝的,勾勒出她身形的曲线,挺诱惑人的。
贺川在她房间,当成了自己的房间,拿了支烟在抽。
烟味挺大的,尤其房间开着冷气,窗户关着,味道散不去。
程回吹完了头发,闻到了烟味,回过头来看,是贺川在抽烟。
程回说:“你要抽烟出去抽,我要睡了。”
“这么早,睡得着?”贺川反问她。
程回干脆站着看着他,一动不动的。
贺川说:“刚才和叶医生聊的不是很开心么,怎么到我面前,又丧着一张脸。”
他的语调带着几分嘲讽,程回听出来了,她皱了下眉,觉得他这人挺小心眼的,不,准确说他一直是这样。
“你爱怎么说怎么说。”程回也不伺候他,他不让地方,她就往沙发上一躺,怀里抱着枕头,就要睡觉的样子。
贺川抽完了烟,说:“你就连一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没什么好解释的,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如果觉得我的所作所为让你不高兴了,你随时可以把我踢了,我也可以随时腾位置,不会打扰你。”
程回干脆利落的,也不纵容他,更别说什么解释了,她本来和叶岩就没关系,要是贺川认为他们有关系的话,她怎么解释都没用。
而且,她为什么要解释?
程回又补了一句:“我没有强迫你跟我在一起,贺川,做人别那么双标,你也不是我的谁。”
这下贺川是气笑了,走了过去,扯走她怀里的抱枕,弯腰将她扛回床上,随机俯身压了上去,怕她跑开,贺川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说:“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要是让他未婚妻知道,你会怎么样,清楚么?”
程回不说话,当做没听到似的。
贺川本来不想和她生气,但是一想到晚上她和叶岩待在一块,他便忍不住自己的情绪。
要是他一直不出现,她是不是就跟叶岩走了?
想到这里,他便怎么都克制不住火气。
“回回,你说我没良心,那你呢,你的良心呢,我对你怎么样,你不知道?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给你,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对我好?贺川,你确定么?”
贺川:“……”
他没说话,无声望着她。
程回直起上半身,满眼悲伤,眼角也跟着泛红,他一时怔住,看着她的眼睛,好久没有动作,他想起了什么,烦躁的抓了把头发,松开她,下了床,背对着,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
门关上,程回这才松了口气,重重躺回床上。
接下去几天,贺川都没出现过,但是程回要走,帮佣会拦着她,言下之意就是不让她走的意思。
一来二去,程回干脆锁在房间里哪里都不去了。
没几天后,张助忽然出现在别墅,程回有些意外,可转而想想也正常。
毕竟是贺川的助理,可能是因为工作原因来也正常。
这里是贺川的地盘,她没什么资格管别人。
张助看程回冷淡的表情,心里就打起了鼓点,然后开口说:“程小姐,好久不见哈。”
程回恩了声:“好久不见,你也来了。”
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张助笑呵呵的,说:“是呀,对了,程小姐,你吃过饭没有?”
程回:“吃过了。”
张助说:“那程小姐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程回是跟贺川过不去,张助不至于,她态度就比对贺川的好很多,说:“没。你有安排?”
“不是,是老板喊我过来陪您散散心,怕您觉得无聊……”张助有些无助,指了指自己,笑的不太好意思。
程回说:“是监督我还是不放心我呢?”
“没有的事,你误会老板了,老板回墉城了,估计也要下周末才回来,他哦啊你万一有事找不到他,就让我过来陪陪你。仅此而已。”
程回想了想:“他什么时候回墉城的?”
“前天下午。”
“那张助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晚上到的。”
“好。”
程回说了好就没有下文了。
张助等了会,看她上了楼,就再没下来了,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张助等了会无果,就在微信里跟贺川说了情况,贺川没回,张助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在客厅坐着,等贺川的回信。
……
贺川回了墉城,见了几个投资人,都是他的朋友,认识挺长时间了,他们得知贺川的近况,都问他需不需要额外的帮助,要是需要的话,都可以出面帮他。
他们的好意,贺川也明白,不过暂时不需要,今天约他们出来见面,不过是故意给严津看的。
严津现在对他的一举一动肯定是前所未有的关心,他回国,严津肯定也会第一时间知道。
今天的局自然也是贺川买单的,他自己也喝了不少,一身酒气,散场后,他喝了酒不能开车,给司机打了电话,让司机过来接他。
在等司机的这会,他接到了程究的电话,程究开门见山问他:“在哪里?”
贺川说:“我在辉煌这边。”
“等着,十分钟后到。”
贺川就站在辉煌的门口附近等着,一边抽着烟,一边看手机,收到了张助发来的信息,跟他说了程回的情况。
贺川吞云吐雾的,烟瘾这会来了,加上喝了酒,眼神迷离,意识不太清醒。
司机还没到,程究的车先到了,就在路边,贺川看到了程究的车,丢了烟蒂,朝程究走了过去。
“上车。”程究把车窗摇下,没看他,直视前方,简单说了句。
贺川打开车门就坐了上去。
程究踩了油门,直接开了车,也没说去哪里,更不说话,车内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起来。
贺川捏了捏太阳穴,一身酒气,他又晃了下脑袋,说:“怎么了今天,特地找我有什么事?”
程究依旧没理会,他双手握着方向盘,手背青筋暴起,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贺川似乎没意识到程究今天有些不对劲,他还问程究:“怎么一句话不说,出什么事了?”
这会天色慢慢暗下来,晚霞铺满了城市。
程究这才开口说:“听说你离婚了?”
贺川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证都没领,哪来的离婚。”
“为什么不领证?”
贺川没说话,把车窗摇了下来,又拿出一根烟含在唇边,双眼微眯,看着路边一闪而过的风景,他问:“借个火。”
程究没说话。
等他把烟点燃了,缓缓吐出一口奶白色的烟雾,这才漫不经心道:“一开始就没打算领证。”
“没打算领证办什么婚礼。”
贺川说:“不得已。”
“什么不得已?”
“我最难那几年她帮了我不少忙,原以为我会和她就这样了,不敢想其他的,就想这样算了。”
“不敢想什么?”
“不敢想程回。”
程究冷笑:“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是你不珍惜。”
贺川沉默弹了弹烟灰,并不否认。
这一点程究说的对,的确是他不珍惜,但是也得有人同意他珍惜才可以,不是他说珍惜就能珍惜的。
程究今天来找他,目的也明确了,他心里也有数,想来是因为程回的事来的。
程究说:“程回不想我管,她想自己和你和平处理,我尊重她,但你这个人没诚信,我不放心你,程回她现在已经经不起你的折腾了,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不该继续纠缠她。”
贺川没说话,也没什么情绪,沉默抽着烟。
程究也不客气,直接说了这事。
贺川抽完一支烟,才漫不经心说:“程究,我们认识也有好长时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也了解,在程回这件事情上,我有过错,我承认。”
“所以造成今天的局面,我也认,你要怎么样都行,我没有意见。”
“但唯独我是不会放手的,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我都不会放手的。”
大晚上的,海边风很大,又黑又冷的,空气里都是一股淡淡的腥味。
车停在路边,熄了火,程究和贺川都没有下车,在车里坐着,程究拿了支烟点燃,说:“知道我妈是怎么走的吗?你觉得程回现在会接受你?你哪里来的自信?还是说,你当我死了,我会让她跟你继续纠缠?”
贺川立场坚定:“我知道你不会坐视不管,那又怎么样,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放手。”
程究倒是笑了:“你哪里来的资格跟我说这话,程回答应和你在一起了?她是自愿的?贺川,你真当我的妹妹好惹的?”
程究解开安全带:“下车。”
贺川下了车,还没站稳,就被程究一拳打了过来,衣领被他揪着,贺川险些没站稳,往后退了几步,车门也没关上,被程究揪着,他酒醒了些,嘴角还咧着笑,说:“我不还手,你要是想打就打。”
程究说:“怪我当初没有下死手,就不该给你机会找程回。”
“对啊,我爸当初就不该接我回墉城,我就不会认识你,认识程回,哪里还有有今天。”
“贺川,我把你当兄弟,就算你跟程回闹的不愉快,你害了她,我还是把你当兄弟当朋友,你是怎么回报我的?你眼里有我这个便宜吗?我们俩是一块长大的,你什么性格我不了解?就他妈是因为这样,你做的这些事,我还是把你当朋友。”
如果不是朋友,这几年早就不来往了。
而且辛甘都对他有意见了,即便如此,程究还是坚持和他做朋友。
程究愤怒不已:“你知道不知道程回都经历了什么,你是不是人啊,你这样搞她,你是不是要把她搞死了才肯罢手?”
贺川还是那副寡淡的样子,垂了垂眸。
“看你这样子,是都知道了?既然知道,为什么要害她。”
贺川:“我知道。”
“知道还那样做,你还跟温凉办婚礼,你把程回当什么了,现在又对她好,什么意思?”
“程究,这些我都认,是我的错。你要打要怎么样,都行,我不还手。”
程究原本是真想动手,就跟大学那会一样,男生嘛,年轻,一身力气,不服气就比训练,比俯卧撑,或者私底下打一架,就过了。
但是这次跟程回有关系,并不是冲动打一架就可以过的。
程究也因为贺川跟自己是朋友关系,所以也只能动手,但动手也解决不了问题。
而且贺川明知道不能招惹程回,可他偏偏还是要去招惹。
这才让程究忍不住,百感交集。
还是自己的朋友。
这事又不是第一次发生过了,贺川是游刃有余应付程究,对付程究就是得豁出去,不能藏着掖着。
程究问他:“你到底想怎么样?搞了这么多事情,你还要怎么样?”
“我说我想和程回在一起呢。”贺川说。
“你是觉得她还不够惨?”
“我只是想补救,没有其他意思,她想要什么,我能给,程究,你也拦不住我,除非你现在把我腿打断,不过就算打断了,我还是会爬到她身边去。”
言下之意是谁也拦不住他。
除非他死了。
这样就没办法到程回身边去了。
程究揪着他的衣领的手慢慢松手,颓然放下,程究说:“我能信你?”
“程究,当年的事我没有否认,也在自食恶果,不过说什么都晚了,但是这次,不可能会放手,是我跟程回最后一次机会。”
察觉到程究的表情,贺川说:“程回现在在我那,你应该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不会让她受委屈。程究,她一直是我的追求,这些年一直如此,没有变过。”
“前几年,是因为程姨我才跟她分手,程回跟程姨闹的很凶,我不想她跟我一样,没有父母,所以才分手,现在程姨离开,我也不想看到的,你要是因为程姨的事怪我的话,我无话可说,你要怎么做都行,但是不能阻止我跟程回,谁也阻止不了。”
……
严津跟温凉说贺川回来的事了,又问温凉:“怎么,不打算见见他?”
“回来就回来,有什么好见的。”
“看你这样,我就忍不住同情你,摊上这么一个男人。”
严津嘴巴上说的同情,然而在温凉看来,是惺惺作态,肯定另有目的。
温凉说:“严总是有其他打算吗?”
“也没什么打算,他公司的业绩一落千丈,也没见他着急上火,想来应该是还能熬的,据说他去了伦墩见了几个大客户,你看看你能不能知道他是去见了谁。”
“这事我哪里能知道,我又没在他身上安装窃听器。何况即便安装了,也是犯法的,这要是被查到,后果挺严重的。”
严津说:“你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不让他发现。”
“严总,你该不是真打算装窃听器吧?”
“是有这个想法的,要不然也摸不清他到底在做什么,打什么主意。这要是更了解了,这样对我们也有了胜算,你觉得这个办法怎么样?”
这个严津,就是打算拉她下水,而这事也是想让她来做。
温凉心知肚明。
“严总,这我可能没有办法,我和他闹那么僵,怎么接近他?”
“这要看你自己了,具体用什么办法,温凉,你这么多聪明,肯定能想到办法的。”
温凉笑了笑,说:“严总,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这是器重你,温凉,”
温凉摸着杯子没说话,等严津走了,她的小助理推门进来,说:“不好了,温姐,有客户退单了。”
小助理把资料给了温凉看,资料上显示的这位客户是从贺川公司挖过来的,怎么忽然退单了?
“这家公司直接说不和我们合作了,就算赔违约金也不和我们继续合作了,我好说歹说,他们直接把我电话挂断了。想聊都没办法聊下去。”
“怎么突然发生这种事?是什么原因?”
“不清楚,他们那边不肯说。”
宁愿赔偿违约金都要违约,看来是有其他隐情。
温凉咬了咬嘴唇,说:“你再去联系问问,实在不行,那只能让他们赔违约金了。”
“我立刻去办。”
“去吧。”
接下来一个小时里,很快又有几家合作的公司直接违约了。
问了原因,都不说,直接挂了电话。
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严津也很快听说了这事,立刻找来了温凉,问她怎么回事。
温凉也不知道啊,哪里有好几家公司同时间说不继续合作了,而且他们也才没合作多久啊,温凉当着严津的面直接给其中一位老总打去了电话,那边也是开口闭口没办法,也是迫于无奈之举。
温凉问:“可我们不是一直合作的好好的么,怎么就突然不继续合作了?”
“温小姐,的确我们是一直合作的不假,我也是一直跟你联系的,但是你是因为跳槽从贺总那边离职到的新公司,还是跟贺总的公司是竞争对手的关系,这只怕是说不过去,当初合作也是看在贺总的份上,不是你的原因。”
“之前我一直以为你跟贺总就算做不成夫妻也可以做朋友,不用闹那么僵,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我不可能得罪贺总。”
“说白了,还是贺总的面子值钱,你温小姐的面子真值不了多少钱,先不说了,你以后也别给我打电话了,我不敢和你合作。”
温凉脸色惨白,挂了电话,严津迫不及待追问:“怎么样?那边怎么说?”
下一秒,看到温凉惨白的脸色,严津似乎明白过来,冷笑了一声,说:“黄了是吧?”
温凉抿着唇没说话。
“温凉,这事是冲你来的吧?”严津双手背在腰后,冷嘲热讽,“不用猜了,就是冲你来的。”
第二百章 假装
温凉不说话,眼神冷冷的,说:“也不能这样说吧,严总,这些个项目都是我谈下来的,为什么黄,也有很多原因。“
具体原因,温凉刚才也从电话里得知了,也因为这样,不能让严津知道这些个项目黄的原因跟她有关系,眼下情况是能瞒着就瞒着。
严津说:“很多原因,你的意思是说也有我一部分原因是么?“
温凉没有搭腔,沉默背过身去。
“温凉,我想你应该忘记了我请你过来做事的最初原因。“严津带着警告的意思,全然不顾及和她的情分,道:“我稍微提醒你一句,请你过来是让你挖贺川的墙角,我不希望你心里还有这个人,来我这做事搞得像是一场笑话。“
严津说这么多,也不顾温凉的感受,直白讲出来。
可见他这会有多恼火。
好不容易抢过来的生意这还没有赚到多少,就白白黄了?赔偿的违约金又不能抵扣先前投入的费用,而且之后没有合作,那怎么盈利。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而且那些客户很有可能又回到贺川那边去。
严津要的是对付贺川,现在这些项目黄了,那还怎么提对付贺川?
而且这事肯定是跟贺川有关系,他这段时间没什么动静,其实就在背地里搞鬼,还是没料到,他小看贺川了。
而温凉也是如此。
严津在温凉的办公室发了很大的火,动静不小,办公室的门又没关着,外面的员工经过的时候有听到一些动静,这事也很快就传开了,底下是议论纷纷的,因为温凉是空降的,加上她和贺川之前的关系,很难不让人好奇议论。
这事慢慢发酵起来,温凉和贺川的关系也被扒拉了出来,一干二净,什么都没剩下。
温凉在公司走到哪里,都有人会议论她,说她是不是竞争对手派来的奸细,说她勾搭严津。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要不然不会搞出这么多事情来给他们做。
这些个项目黄了,给不少部门增加了工作量,要计算各种成本和损失,这些工作量都不小。
也因为这事,温凉成了公司的众矢之的,当然了,没有明面上说而已,但是私底下其实都有些意见。
严津没有停温凉的职,只不过让她想办法处理好这事,要不然,后果她其实也可以猜到一些。
吃饭的时候,也没人跟温凉说一句话,她就自己坐在角落上,但是周围看到她之后,便响起了一些窃窃私语,她听见了,都是在说她这次失误,导致公司损失了不少。
温凉沉默吃完就走了,没有逗留。
看到她走了,其他人就炸开了锅,更多的是落井下石,嘲笑她这次惹怒了老板,下场估计不太好。
严津这边也有压力,他的压力来自其他股东的,他这会就在会议室跟几个股东开会,还提到了温凉,为什么要把跟贺川相关的女人招进公司来。
如果温凉能帮严津搞垮贺川,那他还能理直气壮面对股东,眼下现在就是没有搞垮,所以股东拿这事在说了。
谁让温凉跟贺川有过婚姻的,就这么个女人,肯定没有那么简单,是个麻烦,眼下这种时期,把她招进来,万一她是被贺川指使过来故意打探公司的消息,那岂不是对公司很不利。
股东们也是合理怀疑,谁让温凉和贺川关系不菲,而且商场的尔虞我诈还少吗?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严津被几个人联合质问这事他能不能保证还有负责任,严津肯定没有直面说的,还在想办法先把他们应付过去再找温凉谈。
结束后,严津喊来助理,让助理去韩温凉到他办公室。
助理说:“温姐刚才跟人事部请假走了。“
“走了?请假?她还请假,干嘛去?“
“没说,我也不知道。“
“真是飘了,把自己当腕了。“严津怒气冲冲。
助理看严津生气了,心也跟着跳了跳,抿紧了唇,不敢说话了。
严津进了办公室又出来,说:“你们私底下是不是在议论温凉?“
助理哪敢说,沉默着,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严津冷笑,说:“告诉他们,谁让我再听到唧唧歪歪的议论,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直接去人事部签离职书。“
这下事情是越来越大了,助理赶紧发通知下去。
……
严津公司的事情,没瞒住宋臣,有人偷偷告诉了宋臣了,宋臣当时就笑出声了,觉得有几分喜剧,挺搞笑的。
而这只是个开始。
贺川之所以能搞定那帮人是因为他手头上有他们几个的把柄,这把柄捏在手里,他们自然得听他的。
贺川从来不说自己是好人,他有时候做事挺不择手段的。大概是经历了贺太太的那些事。
他自认为做什么事不计较过程和方法,只看结果就行。
何况做这行哪里有不脏的,只不过有些人藏得深,没被发现而已,这也要看手段的。
贺川在墉城待的这几天都很忙,日夜颠倒,接二连三的应酬,也喝了不少酒,他似乎是有意放纵自己,没顾那么多,当然了,清醒的时候,他会看手机,看程回有没有找他,可是谁的信息都有,就是没有程回的。
贺川又上了那个的身份点开了和程回的聊天窗口,上一次聊天停留在上周五,就没有下文了,他反复输入表情,都没有发出去。
以另外的身份接近她,似乎也不太理想。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防备心变得这么大。
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以前可爱交朋友了,性格开朗,鬼灵精怪的,谁都能聊得过来,她那会上学,都能跟学校门卫叔叔聊家常。
然而现在,敏感脆弱,不跟人接触,他不在,张助说她就待在房间里,不出门,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贺川还是给她发消息了,问她复习的怎么样。
程回似乎也没事,很快回了消息,说不行了,今年大概要扑。
贺川就安慰了几句,不敢说太多,怕她怀疑。
程回说了句谢谢,就没有下文了。
贺川看着那两个字,只觉得烦躁,关了手机,又喝了一杯酒。
朋友见他一直喝闷酒,以为他是因为感情的事情烦闷。就安慰他说:“别喝这么多,对身体不好,看开点,没事,谁没被几个女人骗过。“
这朋友关系和他是不错的,所以敢调侃他。
贺川的感情路是不太顺的,最开始他跟程回在一块的时候,朋友们都说他们俩长久不了,没当着他的面说,是私底下在议论,后来贺川和程回断了后,朋友更不敢在他面前提程回这个人了,现在又来一个温凉。
唉。
朋友们没想到贺川会这么不顺利。
毕竟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大多数都是跟程究一样家庭背景的,可能跟家庭职业有关系,他们的感情和婚姻都跟程究一样,比较顺利。
而贺川则不太一样,他的感情就比较坎坷,不顺利,尤其这会大家伙都以为他离婚了,已经是个二婚男人了,虽然有钱有颜,可是年纪也不小了,还没有孩子,再找媳妇,多少会有一些不好的说辞。
这年头,二婚男人会被误会成是不是有不良嗜好,而且连孩子都没有,是不是不能生育等之类的问题。
几个朋友也是脑洞大开,纷纷操心起贺川的感情生活起来。
“阿川啊,其实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不用想不开,这女人多的是,你这条件想找什么样的都没问题,咱就不用借酒浇愁了,别喝了,咱走吧。“
虽然是这样说,也没人敢上去拦着贺川不让他喝。
贺川听到他们说的话,拧了下眉,问了:“你们说什么?“
看贺川的脸色似乎是真喝醉了,几个朋友就你看我我看你,说:“没说什么没说什么,走,咱们先回去吧,这个时间也不早了,很晚了,人家这也要打烊了。“
贺川没动,又喝了一杯,说:“包夜了,打什么烊。“
“人家会所也要休息的,我们耽搁人家下班时间也说不过去,下次再来喝吧,走,先走了。“
贺川听进去了,放下杯子,脸色不正常的潮红,说:“恩,那走吧。“
他的酒品还是很好的,当然了,也不会让自己真喝酒的,真到了应酬,也没人敢灌他酒,不存在喝酒闹事的情况发生。
贺川喝了酒自然是不能开车的,几个朋友都是开车来的,随便都能送他回家,但是贺川不想回自己住的地方,空荡荡的,没人气,也不想回贺家,对于他来说,那也不是他家。
说起来,他也没有真正的家,爷爷奶奶去世后,他就没有感觉到有一天的家庭温暖,一直都是一个人,其实这种感觉挺寂寥的,在外面受什么委屈,都是要自己扛,没人会帮他。
他小时候最羡慕的就是贺承了,即便父亲要求严格,但是他有母亲,有贺太太照顾,什么事都不用愁,大事小事,或者惹了麻烦,都有贺太太收拾烂摊子,根本不用愁。
在那种家庭条件下长大,对于贺川来说。根本没有一天是开心的,一直过的比贺承辛苦,要承受的也多。
后面搞垮了贺太太和贺承,不过是为了拿回属于他的东西而已,他放了贺承一条生路,没有赶尽杀绝,但也不会让他好过。
更别说什么东山再起了,贺承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贺川是真喝多了,谁送他回家的也认不出来,头脑昏昏涨涨的,手机也掉地上了。
朋友扶着他坐在沙发上,又帮他捡起了手机,拿给他的时候,手机刚好响了,不知道谁打来的,是垃圾电话,他要挂断的时候,听到贺川说:“我手机呢?“
“在这在这,刚响了,不过是垃圾电话,我帮你挂了。“
贺川捏着眉心,一脸倦色,说:“拿来。“
“还给你还给你。“
贺川拿回手机,看得不是很清晰,胡乱摁了下便拨通了一个电话。然后又瘫在沙发上,手里还握着手机。
朋友怕他喝多了,乱打电话,万一要是打通了胡说八道就完了,朋友就抢过他的手机,正要说话,一看显示屏显示的是两个字''回回'',就愣住了,这要是没记错,这名字像是程回的?
程回?
回回?
什么情况,贼心不死?
电话已经拨通了,正在显示通话中了,但是那边很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朋友灵机一动,拿了手机接了,说:“你好,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贺川喝醉了,不小心拨通了你的电话,这么晚打扰了真是不好意思。“
程回没想到他这个时间点打来电话是喝醉了。
她顿了顿,说:“我这里是白天,不影响。“
“啊?你这是在国外呢?“
程回声音冷冷的,听到别人拿他的手机说他喝醉了,她其实不想搭理的,可是转而想想,还是问了一句:“对。他喝了很多吗?“
“对,喝了不少,这不我刚送他回来,他就打电话,然后打给你了。没给你带去困扰吧,不好意思啊,贺川就这样,不过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今天晚上约我们出来喝酒不要命了似的,一个劲喝,就没停过。“
朋友还说:“就怕他胃穿孔,现在也不确定,他又睡过去了,刚问他怎么了,也不说,闷的要死,就跟闷葫芦一样。“
程回:“……“
程回不说话了,手机那端静悄悄的,她不说话,朋友着急,是不是哪里说错了,怎么她这么沉默的。
程回其实怀疑贺川朋友说这些是故意为之的,是贺川让他说的,她才不说话,贺川这个人,这种事情肯定也做得出来的。
“哦。“
这也太冷淡了吧?
朋友惊讶不已,这贺川到底在做什么,难道他跟温凉分开是因为程回?还是说,他一直惦记程回,忘不掉她?
这也是有可能的吧,要不然怎么喝醉了还会给程回打电话,备注名还是略显亲密的回回这样的称呼。
这左想右想都觉得像是贺川忘不掉人家,要不然为什么行为举止这么奇怪的?
程回怕被贺川忽悠,才表现的很冷淡的口吻,漠不关心的,又说:“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挂了。“
就这?
朋友不干了,本来就是暴躁脾气,听到程回若无其事般就要挂电话明显是被气到了,说:“程回,你怎么回事,就这样?没有其他话要说了?你怎么就这态度?“
程回淡淡反问他:“我应该是什么态度?“
“你什么态度还问我?好奇怪啊,你是不认识我了是吗?当初你跟贺川在一块的时候,我们还一块吃过饭,不记得了?“
“……“时间太久了,她哪里都能记住,何况贺川朋友那么多,她又不是每一个都能记住,自从和贺川分手,她就想忘记关于贺川的一切,哪里会记得他朋友。
“那行,你不记得我不要紧,你总该记得你跟贺川之间的事吧,他今天喝了酒,十有八九就是因为你,他不说我也知道。“
程回无动于衷的,说:“你有什么事就直说了吧。“
“你怎么变得这么冷漠,我记得你之前是个挺活泼的小姑娘啊,怎么现在变了。“
程回就不说话了,安静如斯。
“贺川差点喝出胃出血。你一点都不关心,你有多冷漠啊,你知不知道他到现在惦记你,虽然说我不知道你跟他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们俩肯定是有误会。“
程回冷淡打断:“你也喝了不少吧。“
“我没喝多少,你别打岔,我都不知道说到哪里了。“朋友左思右想的,说:“反正你跟贺川肯定有误会,我把手机还给他,你好好跟他聊。“
程回说:“不用了。“然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原本应该醉得不省人事的某人眼眸异常清醒望着拿着他手机胡说八道的朋友,朋友其实也喝了点酒的,没有贺川多,但是酒精作祟,导致他有些口不择言。
“我凑你吓死人了,川哥你好点了吗?要不我给你倒杯水喝喝?“
贺川太阳穴肿胀的厉害,说:“你刚拿我的手机跟程回说话?“
朋友都惊住了,都不知道贺川是真醉还是假的,他这幅样子,明显不像是喝醉了,刚才还跟一滩烂泥一样,这会就能坐直了,搞什么。吓死人了。
贺川捏了捏太阳穴:“手机拿来。“
朋友立刻把手机还给他,嘟囔了句:“刚才你打了程回的电话,然后她问你怎么了,我就随口说了几句。“
“还有呢?“
“没了,就这样了。“
贺川拿了手机,翻开看了看,果然是打给了程回,他没说话了,拿了手机就往楼上走,脚步踉跄,不过还好,还算稳。
朋友有些担心他,就跟了上去。
但是贺川进了房间就把门锁上了,不让别人进来。
朋友不太放心,敲了敲门,喊了半晌,没人理。
贺川压根不理他。
进了房间的贺川,去浴室冲冷水澡,想自己清醒点。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贺川从浴室出来,清醒点了,又给程回打了电话。她没接,他又打了三四遍,她才接,贺川开口就说:“刚才喝多了,没注意到就打给了你。“
“你朋友也说了。“程回表示理解,所以很平静。
“……“他张了张口,只觉得嗓子沙哑的疼,迟疑了会,说:“吃饭了吗?“
“恩。“
“张助有没有烦到你?“
“还行。“
“回回,生气了?“
“没有。“
她就这幅油盐不进的口吻,贺川一时间拿她没办法,说:“刚才我朋友跟你说了什么?“
“你酒醒了?“
“醒了。“
“这么快?“
“冲了个冷水澡。“
“……“程回顿住,过了几十秒,说,“你和温小姐分开,是因为我么?“
这下轮到贺川沉默,他说:“不是。“
原因他也跟她提过。
但是在程回看来,他周围朋友都觉得是因为她吧?要不然他朋友为什么那样说。
女人是容易胡思乱想的生物,何况是程回。
她很敏感,一开始可以猜到一些,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她不想做这个罪人,更不想贺川做什么都是因为她。
没必要,这种深情,她承受不起。
贺川说:“之前说过,性格不合,即便没有你,我也不会和她结婚。“
“不结婚为什么又要在一起?“
“没有你,跟谁都一样,没有为什么。“
言下之意是,没有程回,要结婚在一块的话,不是温凉,也会有下一个温凉。
没有差别的,都一样。
程回轻呵了一声,没说话。
贺川说:“回回,我没这么快回去,你有什么事可以跟张助说,他会听你的话。“
她也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就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的模样。
程究和贺川谈过的事情,谁也没告诉程回,所以她并不知情。
程回没说什么,就要挂电话,但是贺川又开口说:“回回。“
喊了她一声,又没下文。
程回问他:“还有什么事?“
“没事,你好好休息,要吃饭,不要不吃饭,要是觉得不舒服,不要耽误,立刻去医院。“
程回:“恩,知道了。“
她说完,率先挂了电话,不再搭理贺川。
这天后,贺川喝酒加上身体不舒服住进了医院,这事,就他当天一块喝酒的朋友知道,其他人都不清楚。
胃溃疡还有轻微胃出血。
都是喝酒和作息不良导致的。
贺川并不打算住院治疗,住进第一天就想出院,被医生和护士拦着了,加上他朋友的劝阻,硬是不让他出院,要他住院治疗,不能耽误。
朋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着急出院,明明自己身体都垮了,就不能为自己考虑考虑么。
贺川没把自己的病情放在眼里,还在想赶紧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回伦墩。他不放心程回,生怕程回走了。
他只惦记这件事了。
朋友虽然不知道他着急出院做什么,但还是劝他凡事多考虑考虑自己的身体,又不是年轻小伙子了,要开始注意养生了,不能继续挥霍度日,这身体啊是自己的,要是一旦垮下,挣再多的钱也没力气花。
隔壁的朋友乙戳了戳他,咳了咳,小声说:“你别说年纪了,谁听不出来你是提醒他年纪大了,等下他要动手我可不帮你。“
朋友立刻反应过来,连忙补救:“川哥你别误会哈我不是那意思,我不是说你年纪大了,就是好心跟你说而已,纯粹是好心,没有其他想法。“
贺川被迫躺在病床上,手背插着管子输液,脸色不太好,今天是他住院第二天,昨天好不容易消停了。今天朋友过来看他,顺便又劝劝他,做下思想工作之类的,但是还咩说几句话,贺川脸色即便苍白也挡不住身上凛然的气势。
朋友自己过来当然是怕贺川的,所以又叫了个朋友过来陪同。
贺川面无表情盯着他看,朋友感觉到心虚,往后退了几步,保持一定的距离,深怕下一秒贺川杀过来。
过了会,朋友听到贺川冷不丁问了句:“我年纪大?“
“……“
“你们都觉得我年纪大?恩?“
朋友冒着冷汗解释:“不是这个意思,川哥,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趁现在年轻,要开始养生了,现在就很流行养生,人家十七八岁的小男孩小女孩都开始喝枸杞水了,人家都开始防患于未然了,我们更应该学习,您看我说的有道理不?“
另一个朋友也附和说:“是啊是啊,你看这次就是因为喝酒你才住院,还好发现的早,要是再晚点发现,麻烦就大了,可不是住几天院就没事了。“
“对啊川哥,我们更应该跟年轻人学习。“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非但没有糊弄住贺川,还让贺川愈发觉得年纪的问题。
“我们川哥这次是失误了,要不是喝酒误事,怎么可能会进医院,川哥身体素质这么好,这次是意外,是吧。“
“对对对。“
贺川冷笑,又不是听不出来他们的鬼话。不够他们也说的对,他这个年纪的确和程回有差距,之前没那么明显,现在越来越明显。
程回才二十五岁不到,他大了她一轮,的确差距大。
贺川不说话,他们俩个也不敢说话,互相交换眼色,谁也不敢再开口说话,于是低了低头,就四处看。假装没事发生。
贺川忽然开口说:“问你们件事。“
“川哥您说,只要您吩咐,我们俩肯定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贺川冷呵,瞟了他们俩一眼,不过表情有些古怪,迟疑了会,才说:“怎么追女孩子?“
朋友:“……“
没听错吧?
他们俩互相对视,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确定了的确没有听错。
这话居然从贺川嘴里说出来?
挺绝的。
贺川没有继续说了,表情很古怪,似乎难以开口。
朋友可精明着呢,能跟贺川混的也都是人精,大胆猜测他要说什么,于是开口说:“川哥,你是想追回程回吗?“
朋友乙:“……“
贺川没否认也没说话。
大概是被说中了,于是朋友大胆说:“如果是的话,其实我有一个建议。要不就装可怜卖惨博同情,女生最吃这一套了。“
要不是贺川喝酒那晚拨打的那通电话,朋友都不知道他原来是要跟程回复合。
着急出院也是想去找程回吧?
朋友心里很快肯定了这个想法,贺川肯定就是要去找程回。
要不然早就反驳了。
贺川抬眸看他,抿了嘴角,说:“你确定?“
朋友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张小板凳,狗腿子似的口吻说:“当然确定了。川哥,你就是形象太硬朗了,是时候卖惨博取同情了。“
“这招是屡试不厌,屡试不爽,非常有用,相信我。“
“是啊川哥,你要不就试试,我其实觉得你就是太严肃了,要是扮个不同的形象,有反差感,肯定是有用的。“
贺川:“……“
“不过在那之前,川哥你得把身体养好。这胃病可大可小,还是先把这身体养好了再说。“
贺川没搭理他们俩,拿了手机就开始订机票。
……
张助这几天过的这几天水深火热的,度日如年一样,他宁可回去面对那帮难缠的客户,也不想面对不按套路出牌的程回。
也不知道是哪里招惹了她,她每天不是在房间待着,就是在房间里待。
他怕她在房间里想不开,于是时不时的来敲她房间的门,问她需不需要他做什么。
一开始程回还会说不需要,到后面直接怼他了,说:“你要是觉得闲,可以帮忙做家务,但是别来烦我。“
她都用上了烦这个字了,可见心情有多糟糕。
张助叹气,接二连三碰壁,不敢跟程回硬杠。
程回也知道自己的脾气有点控制不住了,自从贺川那天喝醉酒给她打电话后,她再也静不下来,卧室里也没有药,药都在和同学住的公寓里,她想回去拿,又怕贺川不允许。
一来二去,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就躲在房间里抽烟。
烟都是她想办法偷偷买回来藏起来的,贺川不准她抽,看见了肯定会都拿走。
她为了转移注意力,就打游戏,不经意间在网上看到了墉城的新闻,里面就有八卦栏目在说贺川的公司被打压之类的文章,那贺川这次回墉城说段时间内回不来是回去处理公司的事?
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程回冷笑。
然而又刷到了有人说贺川疲劳驾驶发生了车祸,住进医院了。
他这几年挺火的,在网上似乎有一些颜粉。经常在他社交账号下喊老公的粉丝,明明不是明星,却有明星般的待遇,还有人在他账号下留言恭喜他回归单身,这下他们又有机会了。
程回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这才关了手机不看了。
贺川不在这,程回还是感觉轻松了点,没那么压抑。
张助也就吃饭的时候看得到程回,但是程回没怎么跟他说话,随便吃完就上楼了。
张助叹气,觉得程回比以前更难对付,小姑娘在想什么,他完全猜不到,而且程回的心思太难猜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都不表露在脸上的。
张助跟帮佣说了会话,没多久就听到了开门声,以为是谁来了,走出去一看,没想到居然是贺川。
“老板?“
张助立刻上去想帮忙提行李,但是贺川是两手空空回来的。
贺川还咳了咳,声音沙哑,说:“没行李。待会就走。“
张助说:“老板你怎么了?“
“程回呢?“
“刚吃完饭回房间了。“
她这几天一直待在房间的事,张助都跟他说了。
贺川也清楚,清了清嗓子,便上楼了。
程回在房间里没想到贺川回来了,看到他推开门进来,有些懵,说:“你怎么回来了?“
他脸色也不太对,但是房间视线昏暗,程回没注意到。
贺川说:“为什么不开灯?“
“不想开,刺眼。“
“刺眼?“贺川走进去,关了门,然后坐在她对面,随便捡起地上一本书翻了翻,“不是在看书么,这么暗能看书?“
“没看,供着而已。“
“呵。“贺川笑了一声,很快又嗓子眼痒了痒,这还能忍,但是咳嗽咳没这么好忍,还是轻微咳了出来,他将隐忍和克制不住诠释的很好,“身体好点了吗?“
程回:“恩,死不了。“
贺川点了点头,然后把地上的书都捡了起来,说:“要是看不进去就不看了,状态不好别难为自己,又不是非要考这学校。“
程回:“……“
贺川把书整理好了,放在桌子上,又咳了咳,这次咳得用力了点,脸色挺差的。
程回不想注意也注意到了,抬头看了他一眼,刚好灯光明亮,他嘴唇都没血色,和平时还是有区别的。
“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程回也只是冷淡上了床睡觉。
贺川没说话,出门关上了房门。
把整个身体藏在了被子下,程回忍不住想起刚才贺川的脸色,确实不对劲,可是又如何,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要是生病都不知道去看医生吃药,那是他自己的问题,跟她没关系。
程回努力睡觉,睡不着也要努力睡。
程回第二天醒了过来,帮佣进来喊她吃早餐,她就收拾了下,下楼吃早餐了。
气氛微妙的安静,程回一边喝牛奶一边四处看看,感觉那里不对,张助这个点怎么没来,而昨晚贺川不是回来了吗?怎么也没什么动静。
程回看了看帮佣,还是问了一句:“其他人呢?“
帮佣没反应过来,说:“什么?“
“张助理。“
“哦,昨晚就出去了。“
程回点了下头就没说继续问了。
……
此时在医院的张助忽然打了一个很大的喷嚏,看到贺川还没有醒来,但是脱离危险了,他就想先回去拿几件换洗的衣服过来,贺川这情况大概是要住几天院的。
张助回去拿衣服,没有把贺川住院的事情告诉程回,反正她也不关心。
一连几天,张助和贺川都没人影,程回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程回虽然在房间里待的时间多,但是贺川回来后居然没找她,这就不正常了。
这显然就不对了。
张助找不到人,程回试探性开口问帮佣了,说:“贺川在哪里?“
帮佣没有回答,也没有正眼看她。
程回追问了句:“他们人呢?助理先生呢?“
帮佣说:“我不清楚。“
程回:“……“
帮佣擦完了桌子,程回还在,她默了默,这才说:“助理先生说反正你不关心贺先生,也就没必要跟你说了。“
程回再次追问:“出什么事了?“
“没事,贺先生很好,他不会有事。“
看这样子,帮佣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却不告诉她而已。
程回垂眼,说:“你知道,可你不想告诉我。“
帮佣:“……“
……
晚上,张助回来了,大老远就看到门口坐着一个人影,靠近了一看,是程回。
张助吓了一跳,说:“你怎么坐在这里?“
“你去哪里了?“
“有事。“
程回维持原来的坐姿不变,说:“贺川呢?“
张助:“……“
“回墉城了?“
“没有。“张助又说,“不过他去哪里我想你也不关心,不来打扰你最好。“
程回没说话了,张助越过她,进了屋。
张助手上提着一个袋子。像是一些衣服之类的,程回看到了。
张助把衣服给了帮佣拿去洗,又去拿了干净的衣服就要走。
程回把他拦在门口了,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看着张助。
张助其实也有些生气的,程回年纪小,不懂事,他能理解也能包容,毕竟他一个大男人跟小姑娘计较什么呢,可是这次,他是正生程回的气了。
于是稍微没控制住语气,比较严厉,说:“你在关心老板?“
“要是不关心,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他怎么了?“
“放心,没死。“张助字字句句都带刺。
程回握了握手,说:“他怎么了?“
“刚说了,没死。“张助又说,“你还是别问了,我也不好告诉你。“
张助说完就走了,还碰了下她肩膀,程回差点没站稳,而张助已经上车走了。
张助又去了趟医院。拿衣服给贺川,贺川躺在病床上,在看书,是程回的那几本资料书。
程回一路跟了张助来医院,张助没发现,也还好没发现,她差点就跟不上了。
贺川低头看资料书,张助坐在旁边,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程回慢慢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有护士经过看她坐着不动,以为哪里不舒服,便上前来问了句。
程回摇头说:“没事,累了,坐在休息会。“
“好,有需要可以找我们。那不打扰了。“
“谢谢。“
护士走开后,程回捏着手机摩挲着屏幕,很迟疑,晃着腿,也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出来的急,她穿着短袖和短裤,还是拖鞋,晃着腿。干坐着等着。
张助出来接电话,刚好看到她坐在椅子上,吓了一跳。
第二百零一章 要挟
程回抬眸,瞄了他一眼,没有动,又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手指,没有动作。
张助一方面觉得程回没良心,不想给她什么好脸色,一方面又认识这么多年,好歹算是熟人,而且她又是贺川心尖的人,又不好摆出臭脸,犹豫了半晌,装作没看见,直接走开了。
接完电话回来,张助重新回到病房,程回还没离开,坐在椅子上,他走的时候是什么姿势,现在还是什么姿势,就没动过。
张助握住病房的门把手,打开门,说:“老板没事,死不了。你要是想进去,没人拦你。”
程回还是维持原来的动作,眼皮都没动下,很松散的表情。
张助进去了,贺川在休息,张助坐不是站不住,走来走去的,心里悬着一个大石头,程回就在外面等着,他在考虑要不要出去跟程回说点什么,可说什么好,他也不知道。
程回思索了挺久的,还是敲响了病房的门,张助听到敲门声回头看了出来,下一秒,程回开门走了进去。
“程小姐。”
程回说:“他怎么了?”
“……”张助没说话。
程回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有些不自在,绞着手指逐渐握紧,手心全是冷汗,局促不安看着地板。
这种感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明明是巴不得贺川离自己离得远远的,但是他生病躺在床上,程回心里又有其他复杂的情绪,她被来回撕扯,面对这种情况,有些不知所措,眼神透着几分茫然。
贺川逼着眼睛躺着,还没醒。
程回又看了看床上的贺川,真不敢相信这一幕,他居然也会有躺在医院生病的一天,欺负她的时候可狠了,现在这样,是她怎么没想到的。
张助说:“程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程回声音淡淡的,说:“没什么。过来看看,他怎么了?”
张助说:“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什么病?”
张助看了她一阵,说:“胃出血。”
“是回来后胃出血吗?”
“不是,回来前就有了。老板着急赶回来看你,回来那天晚上复发了,一直住院到今天。”
也就是说,他回来那天其实身体还没好,所以脸色才那么惨白。
张助说:“老板现在还在休息,你要留下来陪他吗?”
程回没说话,张助已经搬来了椅子,放在她隔壁。
程回没坐下,站着看了一会儿,说:“严重么?”
“说严重不严重,毕竟是胃出血,还是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的。”
张助又去倒了杯水给程回,程回摇头拒绝了,说不渴。
张助放好了水杯,说:“刚好,你帮忙照顾一下老板,我出去会,办点事。”
程回轻轻点了下头,说好。
张助走到病房门口,说:“我希望回来的时候,老板没什么事。”
他这话意思是她会伤害贺川?
程回忍不住勾了下唇角,她拿什么伤害贺川?她哪里打过贺川,有点可笑。
张助走后不久,贺川醒了,睁开眼看到程回在边上,他眼睛有点发亮,但是很快又黯淡下去,说:“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生病了。”程回回答的很简洁,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看贺川苍白的脸,有几分漠然,说,“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喊医生。”
贺川坐了起来,说:“没事。”
“恩。”程回的视线就没落在他脸上,一直看着其他地方,就是不看他。
“张助让你来的?”
程回说不是,“是我自己来的。”
贺川仔细观察她的表情,说:“失望了?没想到我没事,只是小毛病。”
程回扣着手指甲,还低着头,没否认他的话,但是也没点头。
“既然看到了,你回去吧。”
程回说:“我虽然不想和你在一起,但也不会期盼你死,毕竟是一条命,我妈妈已经走了,我知道人活着其实很不容易的。”
贺川默了默,视线是一直在她脸上的,一直看着她,她好像回避他的眼神,就是不看他。
张助不知道要多久回来,她坐了会,就想走了,于是站起来,说:“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她走了,贺川没拦着,目送她走出病房,什么都没说。
程回走出病房,进了电梯,昏昏沉沉的,没想到在电梯里遇到了叶岩和石安。
还是石安主动跟程回打招呼,程回比较被动,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石安又问她说:“程小姐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一个人来医院?你男朋友呢?”
那天拍卖会过后,程回没再和他们见过面。
石安倒是对程回破为好奇了,尤其她跟贺川的关系。
程回看了眼石安,没有说话,垂眸看着地板,左手搭上了右手的膝盖,忍不住紧了紧,这种姿势才让她觉得有安全感。
叶岩注意到她脸色不太对,说:“程回,你不舒服么?”
出于关心,叶岩还是问了出来。
就只是很普通的朋友之间的问候,没有掺杂其他情绪。
石安听得出来,再加上这几天叶岩对她还不错,挺温柔的,还陪她逛街,看起来,跟程回似乎真没什么关系,她这才没有计较,而在叶岩面前也装出一副大方善良的模样,关心程回。
“对呀,程小姐,你的脸色不太好看,是哪里不舒服?我有认识的医生,帮你检查一下要不要?”
“不用了。”程回冷淡回绝。
电梯这会停住,程回先走出电梯,而叶岩也跟了出来,说:“怎么了?你脸色是真的不好。”
“没事,大概是没吃饭吧。”程回胡乱找借口,只想赶紧离开这。
“没吃饭也不会导致脸色这么白,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找医生检查下吧。”叶岩坚持道。
石安不满意了,拉过叶岩的胳膊,说:“我看程小姐应该也没什么事,要是不舒服的话,她也会找医生看的,阿岩,我们约的医生还在等我们呢,先走吧,下次有机会再跟程小姐聊。”
程回这下直接走了,步伐很快,像是有人在身后追她一样,直接离开了医院。
叶岩看了看她走出的背影,没有追过去,收回视线,对石安说:“走吧。”
石安眼神有几分怨恨,看了眼程回离开的方向,她抱着叶岩的胳膊,说:“阿岩,听说程小姐之前是你的病人,她是有什么精神疾病吗?”
“压力太大而已,没什么病。”
“是这样吗?”
“恩。”
石安总觉得他没有说实话,他之前是心理医生,也不是所有人找他都是有严重心理疾病的人,他的解释其实也没什么毛病。
但是石安的第六感便感觉到其实哪里不太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叶岩和石安不知道贺川也在这家医院的事,他们俩去看完了医生,就回去了。
他们俩离开医院的时候,张助刚好回来,进了病房,没看到程回,看这样子似乎是走了。
贺川凉凉说了句:“去办理出院手续,今天就出院。”
“今天吗?老板,医生不是要您继续住院观察吗?”
“不需要了,回去养。”
这口吻和态度大概又是程回惹他不痛快了。
张助只能去找医生办理出院手续。
贺川出了院就回别墅了,程回此时不在别墅里,问了帮佣,帮佣也不知道程回上哪里去了。
她能去哪里?
贺川立刻联系了程回的室友,问她是有她去哪里。
程回室友一脸懵,说:“我不知道,她没回来,怎么了吗?”
贺川说:“她要是回去你那了,麻烦你跟我说一声。”
“好,这没问题。”
与此同时,张助也给程回打电话,发现她连手机都没带,手机直接是丢在客厅桌子上的,也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老板,程小姐手机都没带出去。”
不用张助说,他也知道。
贺川看到程回放在客厅桌上的手机就来气,她是一点心肝都没有,好不容易去趟医院看他一下,什么话也没说,待没多久就走了,她要是这么不想看到自己也行,他也不留她下来照顾自己,她倒好,一声不吭跑出去,手机也不带。
就这么想远离他?
也怪他,一时疏忽了,以为她这段时间这么乖,应该是想通了,然而今天是直接不回来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贺川的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他顾不上自己,喊来司机开车出去找程回。
张助担心贺川的身体状况,说:“老板你在屋里休息,我出去找就行了,你放心吧,程小姐这么大的人了应该不会有事的。”
贺川不听,直接上了车,张助没办法,自知自己是劝不了老板的,也跟着上了车,坐在副驾。
先是回医院找了一圈,没有她的行踪,张助是提议报警的,程回毕竟是一个女孩子,独自出门在外还是挺危险的。
贺川同意了,张助便去附近的警/察局报案。
人生地不熟的,他们对这的环境很陌生,就怕程回被绑架或者出其他的意外,那可就糟了。
这里不是墉城,要找一个人挺麻烦的,贺川一颗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责备自己,没照顾好程回,要是有早知道,就不该让她一个人。
张助在警/察局做笔录,录了挺久的,但是最后没立案,他们态度敷衍,觉得不是走失也不是失踪,也不打算处理的意思了。
张助也没法子,回来跟贺川说了这事。
贺川面无表情的,大概猜到了,眼下也没有证据说明是被绑架或者其他的,而且程回也不小了,是个成年人了,他们是觉得成年人出事几率比较小,就不想管。
没办法,只能慢慢找了,拿着程回的照片问路人,看下有没有什么消息。
几个小时后,帮佣打来电话,说程回回去了。
程回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回到别墅就在房间里待着,洗了个澡,然后坐在沙发上吹头发。
很快,房门被推开,贺川沉着脸走进来,眼神一片漆黑,就这样盯着她看。
程回抬头看他,关了吹风机,说:“帮佣说你们在找我?我手机忘记带出去了,怎么了?”
她没看到贺川焦急的脸色,一脸的没心没肺。
起码在贺川看来就是没心没肺的,尤其是对他的态度。
贺川想骂她的,话到嘴边又没说出来,确认她平安无事,把手机放在桌上,转身就走了。
一句话都没跟她说。
还是张助跑进来,语气严厉,说:“程小姐,你是玩的真溜,把老板当猴子耍,你是不是要看他因为你出事才开心?”
“老板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有数。做人不能这样,程小姐,我都看不下去了,你要是不爱老板,直接跟老板说清楚,我想你应该有办法的。”
程回茫然看着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张助说这番话其实是挺不客气的了,她就笑了笑,说:“张助,我做了什么我也想知道。”
“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故意玩失踪,很好玩吗?”
“我没故意玩失踪,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你不知道?那你刚才去哪里了?”
“他刚才没问我。”
“那我来问你,你倒是说说,你去哪里了?”
她刚才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而已,也仅仅是散散心而已,散完就回来了。
程回解释说:“我想我应该还有自由吧。”
“自由,对,你想要自由,就老板想被你困着,他不想要自由。”
张助说完就走了,把门摔得贼响。
程回这下连吹头发也没心情了,她从医院出来后,心里头挺复杂的,她不想承认看到贺川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她心里感觉到很慌张不安,没有着落的那种,具体为什么会这样,大概是因为她心底里还是在意他的,只是不能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想到之前的种种,她就把自己绷着,整个人处于非常紧张的状态里,无法平静,更没法以正常的态度面对贺川。
他不无辜,她也是。
都不是什么好人。
她间接害死了自己母亲,走之前,还操心她的事,她闭上眼睛,想到程夫人的脸,她就想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
内心深处暗藏的内疚和罪孽感将她团团包围住,根本走不出来。
……
忙了一天了,张助担心贺川的身体,拿了药进了贺川房间,提醒他吃药。
贺川说不吃,沉默抽着烟。
张助说:“老板,你这样不行的,身体要紧。”
贺川这才说:“放下你就出去。”
“老板……你要不先吃了药……”
贺川摆了摆手,伸手揉着眉心,一脸疲惫,说:“放着就行。”
张助只能说好,过了会,还是没忍住,说:“老板,要不还是去医院吧,程小姐也回来了,没出什么事,你的身体还没好,还是住院治疗比较好。”
贺川就问了:“她怎么样?”
“没什么事。”
“我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贺川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
张助壮着胆子说:“其实我觉得程小姐还没想好自己要什么。”
反正话已经说出口了,张助也不怕了,说:“老板,程小姐心里有道坎,过不去,一直过不去,她就没办法知道自己要什么,她活得挺茫然的。”
“老板你别怪我话多,我只是这样感觉到了,所以才说的。”
他就说这么多了,至于其他的,得看贺川和程回是怎么想的。
他刚才跟程回说那番话,也是故意说的,一部分是夸大了,一部分是真实感受。
第二天早上,程回起了个大早,她其实没怎么睡着,迷迷糊糊的,一整晚都是。
“程小姐,你帮我把早饭端去贺先生的房间,您看方便吗?我这忽然有点事,要出去一下。”帮佣看到程回下楼,着急道。
眼下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帮她了。
程回就帮忙了。
程回深呼吸后者才敲响了贺川的房门,也不知道他醒了没。
“进来。”
过了会,里面才传来贺川的声音。
程回推门进去,贺川只穿了条宽松的家居裤从浴室走出来,手里拿着毛巾在擦头发,脸色还是挺苍白的,他看到是程回,眉毛挑了下,说:“怎么是你。”
程回说:“帮佣有急事要出去一趟,我反正也是闲着。”
“哦,放在桌子上就行,你可以出去了。”贺川一改往日的态度,直白说道。
程回说:“行吧,那你记得吃药。”
她放下了,也不多说,转身就往外走。
是头也没回,非常麻利。
这回轮到贺川不高兴了,大步阔首走上去从后面抓住她手腕,往后一扯,门被他抬腿踢了关上,他把人摁在怀里,说:“就真不关心我?就这么没良心?”
程回没反抗,什么都没有,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贺川说:“胃出血,是应酬时候酒喝多了,恩,给你打电话那晚喝的。你也气我,导致病情加重。”
程回:“……”
“你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说,我不知道你要怎么样,但是离开我,是不可能的。”贺川突然其来示弱,也没忘记强调他的底线,“你要是想自己清静,我不打扰你,但你人不能消失,我不能找不到你。”
“什么意思?”程回以为自己听错了。
“意思是你想做什么都随你了,但是前提是不能离开我,我不限制你的自由,以前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反省,也道歉。我很希望能跟你重新来过,虽然不能当发生过的事情没发生,但是我希望能被你再次选择一次。”
程回听不明白了,什么意思?她再次追问,说:“不明白,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贺川是强硬惯了,忽然这么文艺,他自己也受不了,干脆直白说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但是不能离开我。”
“……”
程回消化了一会儿,这才听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她说:“你的意思是,你不强迫我了?”
“可以这么理解。”他做出让步了,经过昨晚的深思熟虑。
“……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想法。”
贺川没有回答,而是吻了吻她的唇角,很贪婪,一下子没控制住,过了会,才说:“你不开心,不想你继续不开心了,我又不是什么铁石心肠,不可能一直禁锢你的自由。我不坏,起码对你,我不坏的。”
程回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挺茫然看着他的,不清楚他怎么突然转性了,这作风跟他不像啊。
不过这也做起来是有难度的,她第一件事就是要搬回去住,不住他这,但是保证不会不告而别,更不会不和他来往,她只是需要时间和空间来调整自己的状态。
贺川逼着她,她只会绷着神经,注意力涣散,根本没办法思考。
贺川欲言又止,表情复杂,最后还是点头了。
在程回回到公寓住,最开心的莫过于室友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贺川在努力适应新环境,她需要空间,他就不能打扰她,最多就只能打电话听她说会话,没聊几句,她说要看书,马上要考试了,即便考不过,也要最后捞一把。
贺川只能说好,他还能说什么,总不能阻止她努力上进吧。
他们的关系在极缓慢的修复,这事也急不来,刚好,贺川也可以处理他的事情。
程回有在网上关注到墉城的新闻,看到了很多消息,她帮不上任何忙,也只是看看就算了,至于她跟贺川的关系,也被人重新翻出来炒冷饭了。
虽然讨论的人挺少的,但还是被她注意到了。
贺川小有名气的,他这个条件还是挺诱人的,转而想想,她之前接触的那些异性除了年纪稍微有点优势,其他都比不上贺川。
要不是因为横在中间的人和事太多,她肯定会义无反顾和贺川在一起的。
眨眼就到了考试前一天晚上,程回还在复习,抓紧时间能看一点是一点,同学准备的很全面,挺有信心的。
程回看同学这么有信心,她自己就萎了,瞬间没了考试的心情。
同学也没时间安慰她,忙着自己的考试,至于程回,已经失去了信心了。
叶岩知道她要考试,发了条短信让她加油。
程回礼貌回了句谢谢。
就连她那位所谓的学长也发消息来了,问她准备的怎么样。
她勉强回复了句还行,忽然又觉得太不礼貌了,人家这么热情,她什么都不回复也太冷淡了。
于是又补充了句:还是有些紧张的,怕准备的不足。
学长说:没事,一定要放轻松,正常是没有问题的。
程回:恩,我知道的。谢谢。
学长说:不客气,加油。
隔天早上,程回一大早背了个背包出门了。
贺川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考试的,她也没跟贺川说过,所以是自己出门去考场的。
考场就在学校本校,考试的人挺多的,不乏向她这个年纪的学生,当然了,申请研究生事先要准备很多材料的,还好她之前就考过了,然后有几门科目是需要去学校考试的,也就是这几门比较难,她没有把握。
考试时间漫长无比,一直到下午五点多,程回才从学校里出来,走到门口就看到贺川站在一辆车边,似乎早就看到她了,也在等她。
程回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贺川看到她,嘴角漾着若有若无的笑,说:“考完了?”
“我没跟你说过我什么时候考试,你怎么会来?”
“猜的。”
“……”
“好吧,我看了你们学校官网的考试时间。”
这才说得过去他怎么知道的。
程回说:“你不忙吗?”
“跟你吃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他这段时间跟叶定走的很近,她有听他提起过他最近跟叶定有业务合作,可能来往会比较频繁。
大概是怕她心里有其他想法,他一开始就解释了,算是提前打过预防针。
程回点点头,说:“不过我和室友约了,今晚和她一起出去吃饭。”
贺川说:“我不能去?”
“我和她约的,半路忽然带个人过去,我怕她会不高兴。”
贺川拧眉,说:“好,那下次,我送你去。”
“不用了,我走路去就行,就在学校附近。你早点回去吧。”
程回说完就走了,没给他时间反应和说话。
贺川觉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偷鸡不成蚀把米,他说要给程回自由和空间的,她跟室友一块吃饭,不方便带他,他能理解,这也能说得过去,但是连送都不愿意让他送,她是故意折腾他呢?
谁让他答应的,不能反悔,更不能做让她觉得不高兴的事。
贺川只能忍了,也不能跟着她,就想着算了。
程回和同学见了面,同学东张西望了下,说:“我还以为你会和贺先生一块来。”
程回说没有。
“怎么啦,我不介意呀,真的是,他不来,没人买单了。”同学就想着这点呢,程回男朋友要是来了,肯定是他抢着买单。
同学其实是开玩笑的口吻,不过程回男朋友的确很大方的,包括之前追她的那位叶先生,也很大方。
晚上吃过饭,程回和同学一块回去的,路上同学在聊她的恋爱史,遇到的几个男的都很吝啬小气,还有妈宝男,她吐槽着就说到了叶岩还有贺川,话里话外在说程回命很好,遇到的人对她都很好。
她没觉得自己命多好,同学是不知道内情,所以才觉得贺川好,而叶岩,人是真的好,她不否认。
同学又问她:“那现在叶先生在做什么呀?你们还有联系吗?”
“有联系,但不多。”
“不多吗?是不是他知道你和贺先生的事了?”
程回脚步一顿,说:“大概是吧。”
“叶先生也好可惜啊,不过感情的事谁又说得准呢,而且贺先生比他先认识的你,这就是所谓的已经输在起跑线上了。”同学也是颇多感慨,“对了,那叶先生现在有女朋友吗?”
“有未婚妻了。”
同学吃了一惊:“有未婚妻?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前不久吧。”程回笑了笑,“怎么了?”
“那也太可惜了吧,对了,该不是他有未婚妻了所以才不追你了吧?”
程回啊了一声:“我和叶先生一直是朋友,一直都是。”
可在同学眼里,叶岩就是在追她,要不然干嘛对她那么好。
回到公寓,程回就回房间洗澡睡觉了,刚闭上眼睛就听到了手机在响,这个点还打电话来吵她的除了贺川没其他人了。
贺川在那边说:“回去了?”
“恩,刚回到要睡觉了。”
“先别睡,下来,有事找你。”贺川声音沉沉的。
程回说:“你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吗?”
贺川:“……”要是电话里能说清楚他直接发短信就好了,给她打电话就是想见她。
他发觉,程回是理直气壮找借口不理他,更别说见面了,一周能见三四次就不错了,他语气稍微强硬一点,她就不高兴,声音都变了。
他能怎么办,自己答应她要给她空间自由,不可以过分干涉她。
“你下来一下吧,当面说得比较清楚,我就在你公寓楼下。”
程回随便穿着睡衣和拖鞋就下楼了,晚上有风,挺凉快的,她踢踢踏踏朝站在车边的贺川走过去,他是带司机来的,司机这会不在车上,估计是被他支开了。
贺川看到程回穿得挺清凉的,有些后悔没提醒她穿好衣服在下来。
程回站稳了就问:“干嘛?”
“没干嘛,想见你。”
“……”
程回比较冷淡,说:“你不是说有事情找我吗?”
“没什么事,我不这样说,你明天才肯见我。”贺川理直气壮的,明明都老大不小了,在程回这还跟个小年轻一样的。
程回说:“下次别这样了。”她没生气,很平静提醒他下次注意。
贺川抬手摸了摸她脸颊,说:“明天下午要回墉城,过几天回来,提前跟你说一声。”
“那你去吧。”程回态度依旧是不冷不热的。
“没有其他话对我说了?”
“没有。”
贺川舔了舔后槽牙,说:“回回,走之前想要点东西。”
程回觉察到不妙,往后退了几步,但是下一秒就被贺川握住了手腕,直接往他怀里一带,他手顺势勒住她的腰,将她圈抱了起来,说:“知道我忍多少了么,恩?”
程回:“……”
“我是答应给你空间和自由,不强迫你,但是回回,我也有需要的,毕竟是你的人。”
“……”程回忽然觉得他挺无耻的,这种事情就这样说出来了?
“你不能自己解决?”程回不想和他做,没有兴致,何况他还有一堆麻烦事没处理完,怎么有精力来跟她调/情。
这话把贺川难倒了,他噗嗤笑了声,俯身贴在她耳边低声说:“手掌没有你的软。”
“……”程回怒瞪了他一眼,想推开又推不开,反而被他更用力勒住了腰,他抱着没有下一步动作,他说:“好了,别生气,随口说说,你要是不想就不做。不过挺难忍的,你心软些,别让我禁太久。”
他今晚过来就是来捣乱的,程回被迫应付着,他吃不到,总要讨点甜头,比如接吻抱抱之类的,程回好不容易重获自由上楼,摸了摸嘴唇,红的,不用看了。
贺川回墉城好几天,处理公司的事情,还有一件事,是温凉约他见面谈判。
其实他跟温凉没什么好谈的,温凉做的这些事,明白就是撕破脸了,还有什么好谈的,贺川一开始直接拒绝了,但是温凉又拿程回的事情说是,要挟他必须赴约。
跟程回有关,他的确在意,所以才答应跟温凉见面。
温凉见到他,心里愈发不痛快,说:“看来我给程小姐让了位置,倒是成全了你们。怎么,程小姐都原谅你了?”
一见面,温凉便冷嘲热讽的,贺川倒是不在意,语气平静,说:“就没有其他事要说?”
“怎么会没有,贺川,你欠我,你欠我的不打算偿还了吗?”
“我欠你什么?”
“我这些年的青春还有付在你身上的感情,是你把我变成今天这样的,我温凉要不是摊上你,会这么狼狈?”
自从贺川私底下耍了阴招,温凉被摆了一套后,严津对她的态度急转直下,在公司里,她都成了众矢之的,仿佛是有人故意在整她。
而这事出在贺川身上,她才约贺川见面谈谈。
“贺川,凭什么你什么都没损失,而我就要承担这么多?凭什么?”温凉说着有些激动,眼角含着泪光。
严津那边还在给她施加压力,一定要她为这事负责任。
贺川倒是笑了笑,说:“温小姐,当初我说了好聚好散,可你不这样想,还算计了程回,这事你不会是忘记了吧?”
温凉就知道他会说这事,的确,她车祸的事是她算计的程回,想栽赃给程回,可是后来程回不也没事,而且这事也翻篇了,有什么再提的必要。
“你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而且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要是有证据,为什么不跟警/察说?”
贺川弹了弹烟灰,说:“不跟警/察说是给你留个面子,看在你那几年帮过公司的份上,没有计较。只是现在不一定了。”
“贺川,你也知道你最难那几年是我帮的你,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做这些事情,你不会觉得哪里不对吗?”
贺川:“哪里不对,你说说。”
“贺川,你不要太羞辱人了。我温凉也不是任你拿捏的。”
“所以呢?”贺川似笑非笑的,没把她放在眼里,“还是说,你想好了怎么挖墙脚?”
“我挖得动吗?”温凉也笑,“贺川,你别以为这样我就没法子对付你了,我今天敢约你出来,那肯定是有办法对付你。”
“哦,今天把我喊出来就是为了告诉我有办法对付我?”
“那不止,就是给你看样东西。”温凉拿出了一个信封,厚厚的一沓,里面却不是钱,是照片,她扔在桌上,说:“拆开看看,都是什么,我想你应该感兴趣。”
贺川拿过来,拆开了信封,打开一看,是照片,准确说是他跟程回的照片,各种都有,还被拍到了一些比较亲密的画面。
从角度上看是偷拍的,画质还挺清晰。
再看偷拍的环境和衣服,都是蛮久之前的了。
这说明她一开始就找人跟踪他跟程回了。
一开始,她就知道程回跟他的关系了。
温凉说:“这些我都是精挑细选过的,拍坏了的那些都拿出来,你看看,有没有哪里不满意的,不满意的话,我回去让人再修修,给你送过来。”
贺川扯嘴角笑,毫不吝啬夸她一句:“有些的确拍的不错。”
温凉说:“那也得是你上镜,这程小姐呢,太瘦了,你是虐待她了么,怎么这么瘦。”
贺川把照片扔在桌上,又点了一支烟,说:“你想怎么样,但说无妨。”
温凉说:“我没有其他想要的,只要一晚上,你陪我一晚上,这些照片我都交给你,当然了,没有备份。”
“你有病吧?”
“我是有病。”温凉说,“这都是因为你而引起的,你要是不想这些照片传出去,你只能答应我,你要是不关心程回,可以,这些照片明天就会传遍墉城、程小姐还小,年轻,前途光明,她还有父亲,家里人,她家里人要是因为这事蒙羞,你觉得她会怎么样?”
“我听说程小姐有抑郁症,还挺严重的,先前一直在国外治疗。贺川,你知道吗,我为了搞到这些事情可花了不少功夫。”温凉势在必得的笑,她看着贺川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下去,心里一时有些感慨,没想到,她和贺川会坐在对立面。
贺川的眉头渐渐拧了起来,除此外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程回的抑郁症的确挺严重的,所以不能再受什么刺激,尤其是跟家里人有关系的事。
而温凉恰好拿捏住了这个弱点,进行攻击,她的攻击,一击命中的。
“贺川,我倒是要看你有多在意她,你要是不在意,可以拒绝我。”
第二百零二章 无题
“当然了,你要是觉得程小姐的抑郁症没什么大事,不怕受刺激诱发抑郁症,我是没什么问题的。”
温凉一字一句都像是拿刀抵在贺川的脖子上说的。
贺川表情严肃,脸颊绷紧,看了温凉一会儿,舔了舔后槽牙,说:“你的条件陪你一晚上,我这么随便?”
温凉低声笑笑:“贺川,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我知道,我的要求也不过分吧,反正对一个男人来说,这种事情也不算亏。”
这么久以来,贺川都没有碰过她,彼此心里也清楚。起初,温凉以为贺川是珍惜她,所以没有碰她,到后来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怎么感觉贺川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现在想想,她明白了,贺川纯粹不喜欢她而已。
就连接吻也没过几次,每次当她暗示他其实是可以的时候,贺川懂了她的意思但是很快装作若无其事。
温凉只觉得这些都是贺川带来给她的耻辱。
如果一开始不喜欢,又何必接受她,还装模作样办那场婚礼,她左思右想是想不明白。
不过既然事已至此,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了,豁出去了。
贺川冷嘲热讽的笑:“温凉,你就这样想和我睡?”
温凉稳了稳神色,微抬下巴,不想输了气势,仔细想想,她如今的所作所为的确挺可笑的,可又如何呢,她就是要贺川付出代价,明知道这是个坑,还要跳进去。
温凉摊了摊手:“要这么想也没问题,的确是这样,总不能和你在一块这么久了,我什么都没得到。既然你能做这些事,那我做什么也可以。贺川,我给你时间想,退一步说,对你真不吃亏。”
贺川把烟蒂掐灭:“你这算是破罐子破摔了,也不给自己留退路了。”
“我还有什么退路,外面的人怎么说我的,我是女人,尤其已经到这个年纪了,处境没有你好,这是显而易见的。贺川,你这样对我,你就得想到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温凉拿起了手包,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要怎么样,好好想想,我愿意等你的答复。”
贺川无动于衷目送她走开的背影,嗤笑了一声,觉得挺搞笑的,他以为温凉会搞什么计策对付他,然而就这?
他原本考虑这些年她的付出,对她留一手,再怎么着也不会赶尽杀绝,眼下这种情况看来,温凉是自讨苦吃,他要是再狠心点,六亲不认,直接可以封杀了温凉。
这才是真正的不讲情面。
至于程回的抑郁症,他是挺担心的,这点不假,要不是考虑这一点,他刚才不会听温凉说些什么。
而温凉能打听到程回得抑郁症的事情,说明她本事也不小,一开始就已经对程回打起了注意,现在只不过刚好拿程回要挟他。
温凉回到车里,后背已经凉了一片了,汗涔涔的,跟衣服贴在一起,不过她不担心,都已经豁出去了。
她也不怕贺川不答应,他要是不答应,那程回和贺川的照片就得公之于众了,其实不是yanzhao,这杀伤力不大的,但是她可以让人作图p出来,其实最重要的是让程回的家里人知道这事,程回的父亲是gongzhi人员,肯定会有所受影响。
她都想好了怎么做,就等着贺川给答复了。
而严谨最近麻烦事多,他名下一个投资基金公司出现了财务问题,最近也被有关bu门调查了,问题其实挺简单的,就是非法挪动资产,账面的钱和实际的钱数额对不上,之前是为了多交税,在实际的利润营收上做了点手脚,形成了一个假的盈利点,这样交税就多了,自然不会查一个交税多的公司,只有交税正常那这个公司才没有异常。
但是问题就出现在这了,做的差额太大了,这账面做不平了,所以就被盯上了。
严津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要是被查,那就影响公司正常运转了,而且可能会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这会才顾不上温凉,还在跟财务那边怎么处理这事。
他是老板,自然不想自己的公司运营不下去。
这期间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他其实感觉跟贺川有关系,但是贺川哪能只手遮天,怎么可能插手到他的公司来,除非温凉有问题。
严津又听说温凉来了公司之后就跟财务部的某个小管理走的很近,他一开始没注意,当时被一时的膨胀冲昏了头脑,现在想来就很不对,越想温凉的嫌弃越大。
严津一支又一支的抽烟,仔细想温凉到公司做的那些事,她和贺川撕破脸的事情也存疑,到底是做戏还是真的这样,严津保持怀疑的态度。
温凉最近虽然正常来公司,但是公司里的人都戴着有色眼镜看她,大碍是觉得她怎么还有脸来公司上班,她是什么,大家都清楚了。
这天早上,温凉是刚到公司没多久就被严津叫去了办公室,严津表情凝重,并不好看,并且屏退了秘书,单独跟温凉聊。
温凉猜到了他要跟自己说什么,她还算冷静,没有被唬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问:“严总一大早找我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严津转了会钢笔,慢悠悠说:“你应该能猜到我找你来是什么事。明人不说暗话,我找你来也是想跟你说说你之后的发展,在我说之前,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温凉:“严总,与其说什么我的之后的发展,不如直接说您的意思。”
“我其实当初挖你过来没有考虑清楚,可以说是我的战略性失策,我可以说也有一部分责任的。”严津说这些都是表面话,他尽量把自己择开,避免是自己的问题导致的这些事情,“温凉,我其实很看好你的能力,不过你也纸的,咱们公司呢最近因为你的原因损失了不少,而股东那边给的压力也不小,我呢总要为这事做出表率。”
“所以严总说这么多,兜圈子就是要我主动离职吗?”温凉干脆翘起了腿,“严总说这话可伤我的心了,之前说一起合作共赢的是你,现在说要我走的也是你。”
“严总,你这是过河抽板,不讲道理。”
严津拿了杯咖啡喝,说:“现在还能坐下来心平静和谈,要是再晚点,只怕就不能这样坐在这里谈了。”
“温凉你前天是去见了贺川,我说的没错,对么?”
温凉:“……”
“事到如今,考虑我们俩之前的交情,我也不想把关系搞僵。好聚好散。”严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是有人情味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好说话了,按照他以往的作风,今天的态度算是不错了。
温凉冷笑:“看来严总是真的打算跟我划清界限了。”
“以后要是有空还是可以出来喝喝茶吃吃饭的。”
“喝茶吃饭就不必了,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要是再不按照您的意思做,那也是不识好歹了。”温凉不急不慢的,说:“我倒是希望严总不要后悔。严总最近深陷的那些个麻烦,我也听说了,想来很难处理吧,看严总也不着急,我就不关心了。”
严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随便说说,严总不要在意。”
温凉走到门口,又说:“怪不得严总一直赢不了贺川,我想我知道问题在哪里了,这跟人有关系。严总不行呀。”
温凉说完就走了,她直接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去了,虽然也没多少东西。
而严津被她的这番话给气到了,什么叫他不行?
“婊子。”严津咒骂了一句,给财务部打去了电话,说:“温凉是自己辞职的,不用给赔偿,让她走。”
分明就是严津辞退温凉的,连补偿都不愿意给。
而温凉也没等来贺川的电话,这意味着他似乎是做了选择。
温凉气的在家里砸东西,而这会贺太太又打来电话,问她要钱。
温凉这会气头上,一听到贺太太又找自己要钱,三言两语不和便吵了起来,下一秒,温凉直接挂了贺太太的电话。
贺太太又打过来,温凉气笑了,说:“你真把我当成银行了?上次就已经说了是最后一次给你钱,你现在还敢打电话来?贺太太,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不觉得我过分,我哪里过分了,当然了,你可以不给,我也可以跟别人说你之前让我做的事,我也不怕告诉警/察,污蔑姓程的受贿,这事足够大吧?只要我开口,我还可以举报你,我手上还有证据。温小姐,我也不想我们俩之间有误会,说呢。”
“贺太太,你未免太过分了,我已经给过你不少钱了,你也跟我保证是上次是最后一次了。”
贺太太说:“这不是出了点意外吗,小孩生病了,这不是要钱么?”
“你要钱就找我?你当我温凉是什么,贺太太,人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如果你继续要挟我,我也不怕跟你鱼死网破。你觉得我现在还有什么可怕的?”
贺太太说:“温小姐,鱼死网破是不怕,你还年轻,还有前途,就这样出事的话,那不是得不偿失。”
温凉不想再聊了直接挂乐电话,她甚至都想把贺太太的号码拉黑了,但是眼下还不是时机,贺太太指不定还能派上作用,她强迫自己忍了再忍。
温凉说:“贺太太,人都有情绪失控的时候,我现在状态不是很好,晚点再聊这个话题可以吗?”
贺太太一顿,想了想,说:“可以,那你晚点联系我。”
温凉挂了电话,拿起沙发上的枕头狠狠砸了砸,可是又能如何,还不是要面对接下来的一系列麻烦事。
贺太太像是在逼她,逼她一定要尽快处理完这些事情。
贺川没有给她打电话,她等了好几天,既然都等不到贺川的电话了,她干脆就放弃了,直接联系了媒体,把她拍到的这些照片全都爆出去。
婚变传闻一下子爆了出来,温凉也被卷入其中,她是预料到的,这本来就是伤敌一千死损八百的做法,不过她不后悔,就是要这样做下去。
远在伦墩的程回几乎是同一时间看到了网上的照片,仿佛回到多年前,只看了最开始的几张,后面的都不敢看了,她没有丝毫的勇气点开。
墉城的几个同学看到了网上的照片立刻发微信给她,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找她的人一下子变多了,可见这事传播的速度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快。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么突然毫无征兆,难道是贺川做的?
她只能想到是贺川,可他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还是在报复她?
程回失魂落魄的,呆坐在沙发上。
晚上,贺川回来了,他回来之前没有提前跟程回说的,看样子想给她一个惊喜,他下了飞机是直接坐车来程回的公寓,到了楼下,才给她打电话。
手机那端的程回懵懵的,说:“你回来了?”
“恩,在楼下,晚上陪我吃饭,我坐了一天飞机了,还没吃饭。”
“飞机上有飞机餐。”
“不好吃。”
程回声音冷冷淡淡的:“你自己去吃饭吧,我刚才吃过了,不饿。”
“就当陪我吃。我还没吃。”
程回说:“可我没胃口,也不想出门。”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有。”
“我上去找你。”
过了几分钟,贺川打电话让她开门,程回这才把门打开,看到门外站着贺川。
“哪里不舒服?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力气,是感冒了?”贺川不把自己当外人,说着就走进去。
程回摇头,说不是。
“那怎么了,不能跟我说?”
程回看了他一眼,说:“你是不是还偷拍了其他照片?”
贺川嗤了一声:“我还拍了什么照片?”
这话反问的仿佛他也不知道拍了什么照片。
程回说:“你拍了什么不知道吗?”
“说清楚,拍什么了?”
程回忽地叹了口气,说:“算了,你不承认我也没话说,就这样好了。”
“……”
贺川觉得拧眉,不知道她忽然又怎么了,怎么女人的心情前一秒还是好的,下一秒就翻脸了,跟翻书似的,而且还不肯说为什么,什么都憋在心里,他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更难猜了。
至于那照片,贺川仔细想了下,难道是——
程回给自己倒了杯柠檬水喝,现在考完试了,接下去就要等学校那边的通知了,近期也没什么事,所以比起之前放松了些。
至于那些照片,程回看贺川的态度不太好问,就不提了。
贺川倒是耐心询问她是怎么了,她被问烦了,才说:“你找人拍我们,对吗?”
“你哪里知道我找人拍你了。”
程回说:“网上都有你发的照片。”
贺川立刻明白了,挑了下眉,说:“喜欢么,那些角度拍的。”
“要是被我爸知道了,怎么办,而且我爸还有我哥他们工作单位知道了,他们肯定会受影响。”
贺川捏了捏她鼻子:“我还怕你心灵太脆弱,看到会吓死。还好,也不是那么脆弱。”
程回没耐心了,都想骂他可,可又骂不过他,不是他对手。
贺川哄她哄了会,这才慢悠悠说:“怕了,怕还求我,求我我就帮你解决这些事。”
“照片是你发的。”她重复,“你有必要吗?我不是答应你了吗?”
贺川要是再不解释,程回真要吓傻了,他俯身凑近她耳边,低声细语的:“要是我拍的,拍那些没用,要拍现场的才够刺激,回回,你不要戴有色眼镜看我。”
“不是你做的?”
“不是。”
“那是谁?”程回都习惯他时不时说些荤段子了,都习惯了,只知道这要不是他做的,那是谁。
“这事不要担心了,我会处理好,不过我先说好,要是之后需要你配合我,你不能拒绝我,懂吗?”
“你什么意思?”
“我不会害你,放心。”
聊完这事,贺川就带她出去吃饭了。
贺川是在飞机上休息过了,这会精神挺好的,不过眉眼之间难掩倦色,大概是来回两地跑还是比较辛苦的。
程回看他脸色不好,就说了句:“吃完饭你回去休息吧。”
“不,晚上出去逛逛,来这么久也没陪你去哪里走走。”
“不用,我也想回去休息。”
“那一起休息。”
他装作听不出来程回嫌弃的话语,就是不想和他单独相处,才让他回去休息的,怎么这人就是听不出来。
实际上程回哪里有时间到处玩,她大学三年多其实很少出去玩,就连同学约,她也没去,日子过的没有滋味。
贺川说要去附近什么博物馆逛,她不想去,也被强制性拉着去了。
晚上闭馆是件是九点钟,他们俩赶在八点半到的,还能逛半个小时。
这家博物馆规模挺大的,外来旅玩的旅客不少,所以闭关时间比其他市区的晚很多,其他的更多都是下午五点钟就闭馆的,他们也算是幸运。
程回不想走,是被贺川搂着一块走的,她一路都很不情愿,脸上也没什么笑容,看起来仿佛被强迫的。
贺川连哄带骗的,她这才稍微露出点笑容,很勉强和他逛。
贺川今天下的飞机回来衣服都没换,还是穿着一身西装衬衫的,很正式并且长得好看,一路也吸引了不少路人的视线。
也许他们俩差异太大了,遇到了同胞要他们帮忙拍照片,也许是心情好,贺川答应帮忙,拍完照片后,有个小姐姐就问他们俩的关系,因为看起来不像是情侣,他们俩外观上看相差有些大的。
只能说程回长得太稚嫩了,素颜状态下像是未成年,加上她今天出来随便套了件粉色的短袖,更加显得年纪小。
程回顺着小姐姐的话说:“恩,我们俩是叔侄,他是我二叔,跟小孩子一样非要看什么博物馆,我不想来,都被他拉着来,我们俩应该互换身体才对。”
言下之意就是说贺川幼稚,长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小姐姐一听,笑的合不拢嘴,紧接着就问贺川的联系方式了,要加他。
贺川黑着一张脸拒绝了,把程回拽走,就要惩罚她,让她乱讲话。
程回无所谓的笑,不怕他,更别说被他吓唬了。
贺川干脆把她拽进了黑暗的角落,二话不说吻她,过了好久,才低声警告道:“你是迫不及待想要我找其他女人啊?”
“没有的事,我强迫不了你,看你自己。”程回笑的没心没肺,“你要是想,可以跟我说,我会离你离得远远的,我承认的确是栽在你这不假,但我也不会委屈自己,贺川,我不会让你欺负我。”
之前的经历一次就够了,她不想再来一次。
谁知道贺川哪一天会不会甩了她。
有一就有二,她坚信。
其实也是没自信的表现。
贺川的心她又看不透,于是这些年产生的自卑情绪深深凌饶着她,总觉得当年被甩的那幕会重新再现。
而贺川也没给她足够的安全感,所以她怕。
贺川看她委屈的样子,笑了:“我哪舍得欺负你,回回,你现在想要天上的月亮我也给你摘下来,怎么会欺负你。”
贺川这是又恢复了本性,调情的话信手拈来,而程回不吃这套,心事重重的模样。
逛完一圈,程回收到了同学的电话,同学问她是不是出去了,怎么不在公寓。
她说:“在外面。”
“和谁呀?”
程回这才说:“和贺川。”
“你们在约会吗?哎呀,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哈,那你今晚回来吗?”
“不用管我,我也不知道几点回去了,你先睡吧。”
“那行,玩的开心,拜拜。”
“拜拜。”
程回挂了电话叹了口气,而边上的贺川已经开始不老实了,刚才那个吻激发了他的念想,而且眼下四处没人,又是角落,他就想做点什么了。
可是程回怕死了,哪里敢跟他在外边玩,就使劲推搡他,不高兴了。
贺川野起来是真的野,看程回害怕,他越是来劲,看样子是有意折腾她。
程回都有哭腔了,说:“你做个人啊,我不要,你说过不强迫我的。”
“……”贺川这才停下动作,温柔哄着她,说:“我逗你的,没想来真的,别哭了别哭了,是我不好,我欠,是我欠。”
程回抽抽噎噎的,半真半假的哭,她也不是真的哭,就是害怕,她也犟不过贺川,就想找借口。
不过贺川的确是欠的,非要在这个地方欺负她。
贺川还笑得出来,说:“别哭了,等会回去你室友看到要问你了。”
也因为如此,贺川不和她闹了,也没碰她,就嘴上占点便宜,便送她回去了。
开车的是司机,贺川和程回一块坐在后座,贺川手机响的时候,他看了一眼,瞬间没了接通的意思,而程回一瞥,瞥到了他的手机屏幕,归属地是墉城的。
可他没接。
摁断了后,没过多久又响起了。
贺川拿起来看了,足足有七八秒的时间,然后挂断了,他依旧是不接。
程回说:“不接吗?”
“不接。没什么事。”
程回以为打来电话的是温颜,他才不接。
她能想到的也只有是温颜打来的了,也许是别人,她也不知道。
“你接吧,应该找你有急事。”当贺川手机再次响起,程回说了句。
不然没完没了的。
要不是温颜,也可能是其他人找他有急事。
贺川这才接了电话,但不是温颜,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媒体打来的。
贺川一听对方报了公司名字,随即冷呵了一声,说:“我不接受任何采访。”说完就挂了,也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程回听到了相关字眼,愣了下,就想到了网上那些照片,或多或少会有点关系?
贺川把手机暂时关了,这样才不会被打扰。
而墉城,贺川的公司公关部门的电话已经被各方不知名的媒体记者打来电话而爆满,外界都挺关注贺川的私生活,再加上他刚离婚不久,又和其他女人被偷拍,这绝对值得深挖,肯定还有料。
张助自己跟贺川说他还是适合回公司上班,他宁可上班也不想面对程回,这姑奶奶脾气真难伺候,他是不敢招惹了,还不如回墉城。
张助回到没几天就忙的焦头烂额,因为贺川被爆出来的消息挺影响的,知道贺川和程回关系的那些个朋友倒还淡定,但是有一部分人是不知道的,也怕出这事会影响到公司形象。
大家伙的侧重点是不一样的,所以担心的点就不一样。
张助为了应付这些,天天收到合作商的电话,他光是解释嗓子都哑了。
然而他的老板还在伦墩陪女人,每天就一个小时听他汇报工作,其他时间根本联系不上,张助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八月份中旬,程父退休了。
程父请了几个平时交情不错的老朋友到家吃了顿饭,老朋友就问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带孙女么,毕竟也没什么事可以做了,很清闲。
程父感慨了句:“除了带孙女还能做什么。”
“所以不就剩下带孙女了么,这带孙女也有带孙女的乐趣,我早你一年退休,现在没事就在家养养花种种菜的,有时间接小朋友上下学,日子也过得不错,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这退休也没什么,过段时间就适应了。”
老朋友都以为程父是一时间没办法适应退休的生活,就安慰了几句。
程父还是叹了口气,不是因为退休的事,是有其他事。
也不适合跟他们几个说,程父就藏在心里,等到了晚上,辛甘带小满乐回来看他,陪他老人家吃饭。
程父摸着小满乐的头发,说:“小满乐今天怎么这么开心,笑呵呵的,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小满乐说:“下周我要上幼儿园上学了,很开心。”
“哦哦,小满乐这是要上学了啊,那小满乐不是可以交到很多朋友了?”
“不想交朋友。”
“为什么?”
“不喜欢。”小满乐嘟囔着就不肯说话了。
辛甘摇了摇头,“去幼儿园呢肯定会交到新朋友的,你要是觉得喜欢那个人,就可以主动跟他说话。”
小满乐似懂非懂的,说:“爷爷,你下周送我去幼儿园吗?我想爸爸妈妈爷爷一起送我,小姑姑不在,小姑姑就不能送我了。”
说起了程回,程父说:“程回应该也考完试了。就是不知道考的怎么样,也没打电话跟我说一声。”
辛甘其实有看到网上的消息,她也不敢告诉程父,就没当着程父的面提这事,岔开了话题说:“待会我打电话问问她,看看怎么样。”
“恩,行。”
程父又问了程究最近的怎么样。
辛甘来的路上预想到了程父会问程究的,她已经想好怎么回答了,说:“最近还是很忙,早出晚归,一回来倒头就睡。”
“让他注意身体,要是撑不住该休息就休息,别死撑。”
“恩,我知道了,我会跟他说的。”
程父吃完饭就没再问了,带着小满乐出去散步了。
出门的时候遇到了邻居,邻居看到程父带着孙女在散步,便上前闲聊,不聊还好,一聊就不得了。
邻居问起了程父知不知道程回出名的事,程父一脸懵,说:“什么出名?什么东西?”
“就是你女儿跟一个离婚的男人在一块了,哦,对,那男人之前总来你家玩的。”
程父顿了顿,说:“你哪里听说的?”
“就网上啊,网上写的一清二楚,还拍到了不少亲密照片,你没看网上信息吗?都传开了,我们都认出来那是你女儿了。”
……
程父回到家把孩子交给阿姨照顾,他回了书房。
辛甘也不知道程父怎么了,还是听小满乐童言无忌转述刚才邻居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告诉了辛甘。
小孩子的记忆力比大人的好不知道多少,小满乐记得特别清楚。
辛甘也没想到出个门散下步而已,就有邻居跟程父说了程回的事,这叫什么?
辛甘只觉得头疼,这下可怎么办。
没瞒不住程父。
……
程回接到程父的电话的,其实是有些心虚的,因为消息传播太快了,她墉城的同学都知道了,这几天她手机一直在响,就没停过,都是同学打来问她情况的。
而程父的电话,她也觉得是来问这件事的。
贺川说会处理好,但是压不住啊,这已经发展到没办法控制的地步了。
“回回,你很早之前就跟贺川在一块了?”程父直接质问。
程夫人葬礼那天,贺川主动找他聊程回,他当时以为贺川是之后跟程回在一块的,可他今晚看到那些照片,根据角度还有衣服看,显而易见,程回刚回国没多久就和他在一块了。
程父生气的点就是这个。
程回顿时没话说,因为是事实,她也不想欺骗程父。
“你说话,是不是你刚回国,你就跟他在一块了?是他找你的,是吗?”
“爸,我不想骗你的,但是……”
“你不要怕,你实话跟爸说。”
程回忍不住心慌,在客厅走来走去的,咬着牙根,说:“我不知道怎么说,爸,对不起。”
“傻丫头,道什么歉,我也没骂你,没凶你,你说是不是,别哭,爸只是想了解情况。”
程回慢慢冷静下来,这才把事情跟程父说了,她尽量客观中立的角度说,当然,不是因为想帮贺川说好话,程父也听得出来的,她骗不了人。
程父又问她:“那你的失忆也是假的吗?”
“恩,我当时很烦,也很害怕,妈妈又因为我的事情烦恼,我就想了这个办法。”
“傻孩子,要是早点跟我说,也不会发生这些事了。你知道贺川当初为什么要跟你分手吗,是因为你妈妈找过他,你当时跟你妈妈吵架吵太凶了,贺川不想让你夹在中间选择,大概是想过几年,等你长大点再谈。”
谁知道后面就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贺川也算是程父看着长大的,他的为人多少有些了解,本性不坏,应该是那段时间他家里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所以才想跟程回断掉。
经历这么多事情,程父也看开了,而这次他也选择相信贺川。
程回当初年纪小,很多事情也不知道,她是被蒙在鼓里的。
“贺川之前找我谈过你们的事,我的意思是看你自己,你爸爸并不迂腐,保守,何况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跟贺川总不能一直这样耗下去。”
程回是不知道这些的,她记得当初程夫人一直不同意,态度强硬,她哭闹甚至要断绝关系,好像似乎就是那个时候,程夫人安排她出国,紧接着贺川就说分手的事了。
她还想贺川为什么这么突然,毫无征兆,原来是因为——
可是程夫人已经走了,她再要责怪也不能了,毕竟是自己母亲,做什么肯定都是为她好,要不然管她死活。
“爸,可是可是……”程回语不成调。
“还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你出国那会,贺川家里也出了意外,他父亲中风,他母亲闹着分家产,贺承也是那个时候跟贺川对着干,贺川那会其实并不好过。大概也是怕拖累你,才放手吧。”
本来这些事程父可以一开始告诉程回的,但是程夫人当时的态度太过坚定,他也没办法说。
当时的抉择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有因必有果,所有的事情都是环环相扣。
稍微走错,就会有不同的结局。
程回:“……”
“回回,你也不用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凡事遵照本心。”程父也觉得自己有错,不过说什么都晚了,而目前是不能再犯跟之前一样的错误。
程回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还在努力消化程父所说的话,她想起那几年的确是这样的,贺川那会的确很忙,她没想到是因为家里发生了那些事。
而贺川对此没有提过,只是承认他当初是做错了,这也是她心里的芥蒂,一直过不去。
现在程父把芥蒂给她摘除了,她才把事情想明白。
可是过去这么久了,她和贺川之间的界线也是存在的,这也是毋庸置疑的。
隔天早上,是程回主动给贺川打了一通电话,贺川还挺高兴,她居然会给自己主动打电话,可还没来得及开心,程回说:“贺川,我想出去散散心,过两天回来,你不要找我。”
“你去哪里?”
“暂时不能跟你说,你放心,玩两天就回来。”
“你让我放心,是在提醒我不要放心。你去哪里,我陪你去。”他是不同意程回自己跑出去的。
程回平静说:“你听我说,我说了会回来就会回来,我要是想走,也不会给你打这一通电话了。”
贺川呵了一声,蕴含了淡淡的嘲讽,被气的没话说。
她现在说出去散心不就是在逃避他么。
大概是身在局里,他只能想到这事。
程回依旧很平静,说:“贺川,你要是相信我的话,不,我想,你应该相信我。我就想自己静静,两天就回来了。可以吗?”
贺川是拿她没办法,只能答应了,但是条件是手机得开机,他得随时联系上她。
程回说好,答应了。
程回简单收拾了一套衣服,拿上了一些证件和钱,背了个背包就出门了。
贺川不放心,坐立难安,就连应酬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还在想程回怎么突然要出去两天散散心,她怎么了,还是他那天晚上的行为太过分了?
他是男人,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有点想法,不是很正常么?
而且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了。
程回之前表现出来的反应还是挺喜欢的,怎么这次就要出去散心了?
该不是有其他内情?
贺川立刻打电话问她的室友,毕竟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应该能察觉到程回不对劲的地方。
程回的室友接到电话也有些懵,说:“也没有啊,她最近没有哪里不对劲,大概是考完试了想要放松放松,不想别人陪吧。”
第二百零三章 做什么(上传少了,清缓存再看一下)
同学还在刷牙,刚起床,说的什么她自己也记不太清。
贺川问:“也没跟你说去哪里吗?“
“没有,没说。“
贺川捏了捏眉心,说了句好的,知道了。
程回室友也不知道程回要去哪里,她说出去散散心,这本就突然,语气平静的不像话,这让贺川没办法冷静下来对待。
他担心程回会有其他想法,就是为了远离他。
其实也就两天,很快就过去了,可贺川依旧是担心,根本放心不下,寝食难安。
程回虽然说手机会保持畅通,可是贺川一个小时内打了三次电话,把她惹急了,说:“我又不是去干嘛,一个小时三通电话,你不嫌烦我都觉得烦。“
贺川被训斥了一顿顿时熄火了,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下不得,无可奈何笑了笑,说:“我想知道你去哪里。“
“不是都说过了么,出去散散心,玩两天。“
“你自己?“
“恩,就我自己。“
“你别骗我。“
“没骗你。“程回耐心说:“就玩两天回来,你不要一直给我打电话,一天一次就够了。“
贺川:“……“
他嘴角咧了咧,嗤笑了一声,没说什么。
程回:“好了,我要上车了,晚点再说。“
贺川就听到手机那边传来一阵忙音,她把电话挂了。
程回的确想自己冷静冷静,她这次选择走开,等她自己调理好情绪再回来,她已经跟贺川说过了,不算是不辞而别。
这两天她到了一个小镇上的小旅店住下,自己一个人,旅店老板娘是本地人,说话带有明显口音,语速又快,她听了好几次遍才听清。
两天时间其实过的很快的,程回没觉得多漫长,而贺川也没有一个小时三个电话打来了。还是她晚上主动给贺川打的电话,小镇的夜晚非常幽静,她开着窗,站在窗户边,看窗外的景色,跟贺川说今天的行程。
贺川说:“你就不怕坏人盯上你,你一个人很危险。“
“我又不傻,晚上不出去,白天去人多的地方。又不是第一次出国,不用太担心。“
贺川:“那你吃饭了没?“
“恩,吃了,这的奶酪和面包一样,太硬了,差点把我牙齿给崩了。“
“那你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程回忽然语塞,抿紧了唇角,没说话,过去那几年太过灰暗,她不敢想,更无法想象贺川那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他们就像是两条平行线,互不交集,因为都在经历不同的生活。
程回抓了抓头发,头发长了很多,她也没打理,就这样长到腰了,想当年她可是短发,过了这么久,她都续了长发。
贺川察觉到她的沉默,话锋一转,说:“吃不惯面包就在地图上找找中餐馆,钱够吗?不够我给你汇。“
“够的,出来的时候带了足够的钱,不用担心。“
“恩,你什么时候睡觉?“
“等会吧,还早,不困。“
贺川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坐不下住,他现在一颗心思都在程回身上,深怕她钱不够花啊,或者不认识路,要是迷路了怎么办,很操心。
程回听他絮絮叨叨的,咧嘴笑笑,只是笑笑,轻描淡写的,说:“很啰嗦啊。“
“那我不说了,你睡吧,别挂电话,等你睡着我再挂断。“
握着手机的手指忍不住使了劲,指关节泛白,她强忍着想哭的念头,哽咽嗯了一声,然后躺在床上,被子有淡淡的花香,还算好闻,她卷过被子盖在头上,手机放在枕边,她闷头躲在被窝下哭成泪人。
过去遭受的苦难,仿佛真的过去了似的,贺川也不是真的放弃她,他也有难处,这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看似是有了圆满的结局。
可是,她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和贺川在一块。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放下一切,重新在一起的。
她和贺川之间的矛盾隔阂,是赤裸裸摆在面前的现实。除非时光倒流,不然怎么可能重新在一起。
她没有什么可以给贺川的,她身体精神都有问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跟火山一样,是不可预期的。
尽管她努力压低自己的哭声,躲在被窝里,然而手机那边的贺川还是都听见了,一开始听的不准确,以为是幻听了,仔细一听,听清了,的确是她的哭声,压抑克制又绝望。
贺川沉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晚上,也不知道抽了多少烟,烟灰缸里全是烟蒂,客厅也是一股挥不散的烟味,浓郁的,要窒息了一般。
一觉醒来,程回的眼睛又肿又红,她在浴室折腾了一个小时才收拾好出来,忽然把衣服什么都收拾好,然后出门了。
伦墩小镇的风景都是大同小异,都是田园乡下的风景,没有高楼大厦,只有颇具当地风情的平房建筑,程回想去教堂转转,她虽然不信教,但不妨碍她想去看看。
今天不是礼拜天,教堂没什么人,程回没有目的的瞎转悠,上了教堂最高的地方,她眺望远方,又看看地面,脑子里忽然萌生了一个不好的念头,要是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粉身碎骨,不过看高度应该不至于,半死不残的差不多。
很快她从上面下来,怕一时控制不住从上面跳下来了。
这种念头其实挺可怕的,稍微不注意,就会滋生蔓延,然后壮大。
她警觉自己有点失控了,赶紧从包里拿药吃了。
她又在小镇待了一晚上。第二天没有着急回去,而是给贺川打电话说她还要玩一天。
贺川想起她那天晚上的哭声,没有说什么,提醒她注意安全,还有她家里人都在墉城等她回家,还有他。
他隐隐约约察觉到什么,又不敢往那边想,所以提醒她,她还有家里人,也在侧面提醒她不要做傻事。
贺川卑微至极,生怕自己说错了话,小心且谨慎的照顾她的情绪。
程回说好,然后挂了电话,她没做傻事,就只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喘口气,也只是喘口气而已。
……
程回是在三天后回来的,差点把贺川急死了,见到了她安然无恙回来,贺川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不顾她挣扎抗拒直接拐上了车,下一秒让司机下车,他把人扣在怀里深情吻着。
程回是小小的挣扎,她知道自己力气小,挣扎也是白费劲,慢慢的,也配合他了。
这让贺川觉得意外,也没其他人,动作自然就肆无忌惮起来。
车内空间到底是有限,贺川施展不开来,哑着声音低沉道:“去你那还是去我那。“
他这次可没打算放过她,她不要也得要。
程回不敢看他眼睛,声音低低的,手还搭在他胳膊上,说:“去你那。“
她那有同学在,她可不想被同学看到。
贺川说:“可这离你那近,十分钟就到了,去我那还要半个小时。“
“我同学在公寓,我不能乱带男人回去。“
“我又不是别人,不碍事,何况她也认识我。“贺川故意咬她耳垂,“就这一次,好不好?听话?“
程回沉默了会,贺川已经把衣服给她整理好了,说:“算了,不难为你。“
程回这才抓他的衣襟,说:“去我那吧。“
贺川唇角弯起,是忍不住的笑意,程回难得这么乖巧。
程回的室友不在,程回才松了口气,进了屋鞋子都还没换就被贺川横抱起来往她房间走了。
云雾初歇之后,贺川还不肯起来,手和腿压着她,问她:“去哪里玩了,一开始说两天就回来。结果玩了这么久,还不接我的电话。“
“一开始是玩两天的,后来想想有难得的机会,就多玩的两天。“
“去了哪里?“
“没有哪里,就在周围的小镇。“
贺川鼻音很重,恩了一声,又说:“下次我不能让你一个出去了,不同意了。“
程回没回答,有些累,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
贺川搂了搂她的腰,一种失而复得的情绪在心里无限蔓延,还好,她平安回来了,没有想不开,而且对他的态度好了很多。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白天纵情声色,不知疲惫,程回在贺川怀里醒来,看到窗外天都黑了,这才知道白天有多荒唐,她还纵容贺川,多少有些堕落了。
她醒了,贺川也跟着醒了。
“饿了么?“
程回点头,说:“饿了。“
“你躺会,我去做饭。想吃什么?“
“意面吧,比较快。“
“好。“
这个点也不知道同学回来没有,程回捏了捏酸痛的大腿,抬头看到贺川在她面前换衣服,宽肩窄腰,身材还是很好,还是觉得难为情,立刻别开脸,闭上眼睛装作睡觉。
贺川出去之前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神情温柔的不像话。
这个点,同学还没回来,贺川已经煮完面了,装好放在了桌子上,他就去房间把人抱到客厅,等程回坐好了,他把面条端上来,给她吃。
程回一边吃一边问他:“你不吃么?“
“等你吃完我再吃。“
程回想了想,用叉子卷了一口给他,说:“一起吃吧。“
贺川就这她的手吃了一口,说:“你先吃,吃不完我吃。“
程回说:“干嘛这么不平等。“
“哪里不平等了,这不是很正常么,以前你就这样,吃不完的我吃。“
程回默了默,说:“那是以前。“
“以前跟现在没区别,对我来说,你跟以前一样。“
程回看了看他异常坚定的表情,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
“我妈之前找过你,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贺川说:“是找过我,找的是我,跟你说什么。“
“我出国前,她找过你,是不是让你别跟我在一起,跟我分手。所以你那次那么狠心,说分手就分手?“
贺川坐在她边上,看着她的表情,她很严肃,目不转睛盯着他看,眼光闪烁的,眼角泛红,看起来格外让人怜惜。
贺川伸手轻轻按在了她眼角,也就没下一步动作了,说:“都知道了?“
“那不然呢,你是不是就没打算告诉我。“
“都发生了,说了也不能改变什么。“
程回深呼吸了口气,惨淡一笑:“所以你什么都不说,我妈找你要你跟我分手,你就答应了。“
“你家出了事,你也没跟我说。“
“你什么都藏在心里,你还怪我有事不跟你讲,贺川,你不是很双标吗?“
“我感觉我那几年就像是笑话。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到头来,原来是这样--“
程回叹气,挥开他的手,声音很轻:“这就是报应吧。“
贺川可不信什么报应,他将人抱在怀里,一点点慢慢握紧她的手指,说:“没什么报应不报应的,我承认,当初以为那样做是对我们都好,是我太天真了,不知道那样做,没想到对你伤害这么大。我以为只会哭个几天,就没事了。可是--“
他高估了他在程回心里的影响力。
他错了,错的离谱。
当初就不该想那种方法,还有其他办法的。
贺川不想伤害她,可任何人都不愿意伤害她,最后把她伤的彻底的人却是他。
挺可笑的。
虽然不清楚她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不过程夫人已经走了,现在再说这事其实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还好,也庆幸,他还有程回,她还在。
贺川搂紧了她的腰,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有诸多话都说不出来,嘴角淡淡的笑,说:“对不起。“
迟到多年的道歉。
他希望来得及,还来得及。
程回缓了好久,说:“算了,不说这个了,吃饭吧,面要冷了。“
再伤心难过都过去了,就不要提了。
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会崩溃,于是赶紧移开话题。
一碗面条吃了很久,她胃口不好,吃了点就不吃了,剩下都是贺川解决的,说是不要浪费了。
吃完饭没多久,同学就回来了,进屋看到玄关处有双男人的鞋子有些吃惊,然后就看到了贺川从程回房间里走出来,同学立刻主动跟他打招呼。
贺川也礼貌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程回呢?“
“她在房间休息。“
“这样啊,那你们随意随意,不用管我。“
同学说完就回房间了。
过了会,程回出来倒水,看到贺川站在露台,便说了句:“你在干什么?“
贺川说:“抽根烟。“
“我室友不喜欢烟味,你不要抽了。“
贺川说:“行。“他便乖乖把烟碾灭掐灭了。
程回倒了杯水就回房间了,贺川随后跟了进来,门一关上,就想做坏事。
贺川就这样在她房间过了一晚上,一整晚都不消停,她也没怎么睡着,忽冷忽热的,都怪边上躺着这个男人。
程回是快到早上才睡着的,很沉,连贺川什么时候起来都不知道。
贺川早起去做饭,同学也醒了,迷迷糊糊走到厨房看到贺川在做早饭,怔了一下,说:“贺先生,你好早。“
贺川回头笑了笑,说:“早。“
这也不像是做梦,是真的,同学捏了捏自己的脸。看到贺川穿着衬衫西裤的,好像是没有换衣服,他昨天也是穿这一件,看这样子像是没换衣服。
该不是程回这没有她男朋友的衣服吧?
不是吧,都到她这过夜了,居然没有换洗衣服?
这就是程回的不是了,居然没准备换洗的,还让人家穿昨天的衣服。
同学心里想到就觉得好笑,脸上也是极其灿烂的,等会可以调侃程回了。
贺川煮早餐,还问程回室友要不要一起吃,室友一开始推脱说不要了,说她要出去上班路上吃就行,也不打扰他们俩了,收拾好就出门了。
等程回醒来,贺川说了她室友都去上班了,程回才迷迷糊糊啊了一声,“什么?“
“懒猪,你室友上班去了,你还睡?“
“她上班了?你怎么知道?“
“刚在厨房遇到了。“
“……“程回清醒了,没好气瞪他一眼,说:“你很烦。“
“烦你不好么。多烦烦你就习惯了。“
他衣服的都没换,程回就说:“你衣服都没换,你回去换衣服。“
贺川吻她的手背:“陪我回去。“
“不,我懒得动了,我要休息。“
贺川:“那不急,晚点回去再换。“
这意思就是赖在她这了,也不想走了。
程回吃了早餐,又睡了会,到了中午一点多就醒了,这会贺川不在房间,就她自己,动了下胳膊腿的,立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酸爽感。
贺川这会不在,可能是回去他那边换衣服了。
程回这才有了空,伸伸懒腰,把房间卫生搞了一遍,顺便把垃圾丢了。
她又把床单丢洗衣机洗了。
等洗床单的时候,她手机响了,又慌里慌张去拿手机,是贺川打来的。
“睡醒了?“贺川问她。
“恩,醒了。“
“在做什么?“
“洗床单。“
“不洗了,换一个床垫。顺便床单也换了。“
程回忍不住心里控诉了几句,说:“不换,麻烦。“
贺川想换床垫是因为太小了,单人床,程回自己睡还好,可他要一块睡的话,床难免太小了,手脚都伸展不开,尤其做那事的时候特别不得劲,他就考虑到自己的幸福生活,所以才要换床。
她不乐意,贺川就不坚持换了,怕她不高兴,哄了几句。
下午,贺川又过来了,换了身衣服,比较休闲的,头发没梳起来,看起来更年轻了些,当然了,也就看起来。
来的时候贺川还买了程回爱吃的水果和小蛋糕。
程回就吃水果不吃小蛋糕,说:“不想吃甜食。“
“以前不是很喜欢吃么。“
“放太多糖了,糖吃多了长痘痘,不想吃。“
“长痘痘我也喜欢。“贺川打开包装盒子,一边说:“听说女孩子吃甜食心情会很好,以前不相信,自从看到你之后就相信了。“
程回不理他,盘腿坐在地毯上捧着水果在啃,目不转睛看着电视。
贺川刚要水果,把手机放在客厅桌子上了,这会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张助,程回好心拿手机给贺川接听。
贺川看到来电显示是宋臣的,眉毛挑了下,默不作声拿了手机去露台接。
这通电话不方便当着程回的面接。
程回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没有说什么,自顾自吃水果,可是到嘴里,都不甜了,不知道为什么。
等贺川接完电话回来,程回也没主动问,还是贺川坐下来后,说:“我和温凉没领结婚证,现在分开,外面的人都知道了,可能说话会比较难听,你别在意。“
贺川的语气轻飘飘的,似乎觉得这是什么事。
程回顿了顿,说:“那她呢?“
“恩?“
“温小姐陪了你那么久,你就这样对她,不是挺狠心的么?“
贺川摸了摸她的发顶,说:“我没有亏待她,那几年,我让她做助理,给她涨薪,年终奖也给了不少,她工作,我给钱,没有亏待她丝毫。“
他分得很清楚,温凉工作能力强,那他就给她升职加薪,没有含糊。后来温凉要跟他在一起,他也说过,大概不可能像其他正常情侣一样,他的工作大于感情,如果她能接受。那就在一块。
她说好。
所以贺川才会跟她在一起。
那会他也以为程回不要他了,就想着跟谁在一块都无所谓了,所以才跟温凉有了之后的种种。
程回不知道他这些事,内心有些不是滋味,默了默,说:“那你当初要和她在一起。“
“我以为某人在国外谈恋爱不打算回国了,我也见不到她了,就想着反正不是她,和谁在一起不是在一起。“
程回顿了顿,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闭嘴,不说话了。
吃完了水果,有点饱,还撑住了,她打了个嗝,贺川听到,低声笑了下,程回就瞪了他一眼,摸摸肚子,躺在沙发上休息。
宋臣刚才打来的那通电话是在说严津的事,严津和几个资本私底下见过面,估计是在谈融资的事情。这是严津主动找的那几家投资公司,但是严津的公司有财务危机,按理说其他公司是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投资的,但是还是见了面,大概是有熟人牵线。
至于熟人是谁,宋臣说还在打听,现在打来电话是跟他提个醒,不要到时候没有准备。
贺川说知道了,他很快猜到给严津搭桥的那个人是谁,应该是他大学同学,那个人就有能力帮到他。
这叫什么,命不该绝?
这都有人帮忙。
贺川冷笑了一声。
程回不经意间看到贺川冷笑的表情,怔了一下,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说:“你笑什么?“
贺川说:“没事,没什么。“
“哦。“
“晚上想吃什么?“
这才多久就想晚上吃什么。
程回没什么心情,说:“随便。“
“那去吃法餐,有人请我吃饭,一块去吧。“
贺川说的有人请他吃饭,那个人其实就是叶岩。
程回是到了地方之后才知道那个人是叶岩,都走到门口了,她想走也走不掉,被贺川搂着腰走进去的。
程回的不满其实都表露在脸上的,第一贺川没告诉她是叶岩请他吃饭;第二来的路上贺川完全是有机会说是叶岩,可他没有说,也就摆明了是故意不说的。
贺川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看到程回脸色,他知道她是生气了,于是凑近她耳边轻声说了句:“别生气,回去再跟我算账,在外面给我留点面子。“
程回心里有点不高兴的,不过叶岩表现的从容淡定,没有哪里不对劲,反而还夸她今天很漂亮。
叶岩也没有吃惊她跟贺川怎么一块来了。
打过招呼就坐下,叶岩吩咐服务员可以上菜了,程回就坐在叶岩对面,和贺川坐在一起,程回没有贺川的定力,她挺不自在的,于是就拿饮料在喝,手心冒出了冷汗。
贺川和叶岩左右聊了几句,内容无非是在说即将合作项目的事情,涉及到专业的字眼,程回也听不懂。她就喝水,等菜上来了,程回看了眼,没什么食欲。
她这份是牛排,肉是七分熟的,口感肯定比三分熟的硬一些,她漫不经心的切着在吃,吃了几口,贺川忽然说:“要不先吃鹅肝,牛排我帮你却好了再吃。“
说着,程回的牛排就被贺川端走了,一边帮她切,一边跟叶岩聊。
叶岩视线在那盘牛排上,看了会,便移开了。
程回木讷吃着,不经意间和叶岩的视线对上,她想说点什么,叶岩笑了笑,说:“会不会觉得太腻了?“
“不会,还好。“
叶岩说:“没想到你今晚会来,还挺意外。“
贺川没说什么,把切好的牛排摆放在她面前。
程回扯了扯嘴角笑笑。
叶岩:“看来你和贺总重新在一起了。“
叶岩是知道她跟贺川之前的事。他并不看好贺川会对程回好,心里头对贺川是有意见,不过他也不能怎么样,叶定虎视眈眈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不可能和程回有什么牵连,要是让叶定察觉到一点点苗头,他肯定会对程回下手。
之前就提醒过他,不止一次。
他得随时保持清醒。
程回点了点头,说:“算是。“
“恭喜你程回。“说这话的时候,叶岩又看了看贺川,拿了杯红酒喝。
这气氛俨然太过压抑,程回如坐针毡,吃进嘴里的都没了味道,而贺川还坐在她隔壁,桌下,还伸腿蹭她的腿,程回躲开,他就跟过来,不消停。
大概是气氛太过微妙了,程回找了个借口去上洗手间了,她在洗手间里面冷静了许久。
程回不在后,叶岩直言道:“你不适合她。“
一晚上了,叶岩不再沉默。
贺川笑了笑:“我不适合她,你适合?“
叶岩:“我说什么,贺总应该清楚。我也不是开玩笑,程回和你的事情,我也了解。贺总,旧情复燃的戏码并不新鲜,你要是有点良心,就应该远离程回。“
“即便我远离她,你也没机会。“贺川也不客气,直言道。
他说的是事实,叶岩握了握拳头,脸色微变,说:“即便做朋友,我也不想她伤心难过。“
“小叶先生,这话不该从你嘴里说出来,这要是让你的未婚妻听见,她要是听见,会怎么想?自己的未婚夫一门心思都在别的女生身上。“
贺川提到了石安,敲响了叶岩的警钟。
“小叶先生,朋友间来往也是有尺度的,多谢你帮我照顾程回这几年,她最后还是只能回到我身边。你从一开始就没机会,作为她过去的医生也好,朋友也罢,不管哪一种,你都没有机会。“
叶岩无话可说,没得反驳,这就是他永远无法跟程回在一起的沟壑。
等到程回回来,贺川问她:“还要吃点什么?“
程回下意识摇头,说:“吃饱了。“
“那回去了?“
“恩。“
叶岩说:“我送你们。“
“好。“
程回其实想说不用的,贺川却先她一步,说了个好。
贺川搂着程回走在前面一点,叶岩跟在后面,看着他们俩靠在一起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到了餐厅门口,贺川说了句:“小叶先生,还是希望我们能合作顺利。“
“希望如此。“叶岩伸手和他握了握,而后又说:“能让我跟程回说句话吗?“
贺川眼神慢慢变深,程回怕局面更难收场,就拉开了贺川的手,说:“你先上车,我很快回来。“
贺川这才自己上了车。坐在车里等她。
程回就跟叶岩走到一边,两个人一高一矮,贺川则在车里透过玻璃窗看着他们两个人。
他要是不让程回去,就显得他小心眼,没男人的大度,可看到程回和叶岩站在一起,他心里翻江倒海的醋劲迸发了,光是站这一会会的功夫,他就想起叶岩陪她的好几年,那几年,虽然不及他跟程回的好几个好几年,可怎么说,他都缺席了。
程回二十岁到二十四五岁,这几年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这个阶段对她何其重要。
他也知道程回变成今天这样也是因为这几年,他当初要是敏锐察觉到不对劲的话,肯定不顾所有会在她身边。
然而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他和程回已经错过那几年了。
所以今天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程回和叶岩,他们俩之间,他无法涉足。
叶岩余光扫了一眼不远处贺川的车,这才看着程回,说:“你还是选择了他?“
程回点了点头,说是。
叶岩笑笑:“兜兜转转,你还是选择了他。“
程回是无话可说,沉默着。
“他知道你得抑郁症的事了?“
“知道了。先前就知道了,我一直没跟你说,他也知道我的病的诱因是他,不过我也看开了,也知道了一些当初的事情,他也有压力,我出国那会,我家里人给他施加了压力,我们才分的手。“程回松了口气,“当初其实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也有责任,我不知道他那会承受的比我还多。“
叶岩听她说完,默了默,极力隐忍自己的情绪,装作一副很淡定的模样,说:“既然如此,你们之间也算是把误会解开了。“
“对。算是解开了。虽然还有一部分事情很难说清楚,我也不想管谁对谁错了,这种经历太苦了,我不想再经历一次。“
她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不管过去,不问将来,只想当下。
叶岩温和笑着,眸光清亮:“也是,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样选择,那既然这样,程回,希望你能一直开心。“
他是由衷的希望,不想她再经历先前的种种。
“叶医生,你也是,你也要好好的。“
“恩,去吧,他在等你,我就不送你了。“
“好。“
等程回回来后,贺川极力克制住自己不要问她跟叶岩聊了什么,程回也没说,一直回到她公寓,车停在楼下,可怜的司机又被贺川赶走,贺川把程回抓到自己腿上坐着,到底没忍住,低声问她:“他是不是说我什么坏话了?“
程回翻了翻白眼,说:“干嘛跟你说。“
“为什么不跟我说,我有权知道。“贺川也来劲了,她不说,就要折磨到她说。
程回屈服他的淫威,只能说:“没说你坏话,放心吧。叶医生不是这种人,他人很好的,我当初没钱买机票,还是他借钱给我的。“
“借钱给你?“
程回意识到说漏嘴了,开始找补,说:“是啊是啊,借钱给我的,当时钱都拿去养男人了,没钱买机票,回家都没钱了。“
“说实话,别以为你能忽悠过我。“
程回不正脸看他:“没有骗你。“
“你是不是回来找过我。“贺川拧眉。
“……“
“是不是偷偷溜回国找过我。“
程回想起那次借钱买机票回墉城找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常常的,叹完气后,这才说:“找过。“
贺川拧着眉,神色凝重。似乎有不好的预感,说:“没搬家之前的那个小区保安跟我说过一件事,有天晚上有个小姑娘跑来小区门口坐了很久,他觉得你挺面熟的,后来才想起来经常跟在我身后跑的女孩,不过我知道后已经是半年后的事情了。“
“……“程回瞬间脊背涌了一层寒意,心跳加快,不敢置信看他,没过多久,又换上轻描淡写地口吻:“是吗?“
“恩。“
那为什么不来找她?
时隔半年后才知道,既然如此,半年后不来找她?
不过即便当初他来了,也不一定会有什么结果。
“生气了?“
她摇头,然后倒在他身上,说:“你后悔吗?“
“后悔,恩,后悔,怎么会不后悔。“贺川吻她额头,往下,吻她的眼睛和鼻尖,温柔的呢喃,“对不起。“
程回淡淡嗯了一声。手搂着他脖子:“算了,不提了,都过去了。“
“时间不早了,走,回去休息。“
贺川娴熟搂着她的腰就往她住的公寓楼上走,快到家门口了,程回反应过来了,说:“你又要在我这过夜?“
“不行么?“贺川理直气壮反问。
“不行,本来就是女生一起住的,你总来,影响不好。“
“那上我那。“
程回瞪他:“这就是你的目的。“
贺川手握着她的手:“我们已经错过那么久的时间,我不想再错过了,一分一秒都想跟你在一起。“
程回无情拆穿:“不是在一起,你的目的是想睡觉,每次都这样,我不要。“
“我很累,也要休息。“她想不明白,他这个年纪了,怎么吃得消。
贺川说:“不行,你太瘦了,看看你刚才才吃多少,就这么点胃。难怪容易发烧感冒。“
程回拍掉他的手:“别把我当小孩糊弄,说什么今晚都不行,你回去吧,我目送你回去。“
看得到吃不到的苦,他可不想再承受,早把之前约定好的给忘了,干脆来蛮横的。
他们俩站在走道上说话,刚好门开了,同学倒垃圾,刚好看到他们俩个,怔了下,说:“回回,贺先生,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
程回没有,赶紧进了屋,贺川也跟着进去。
他像狗皮膏药似的粘着她,怎么都摆脱不了,想说他什么,又没话说。
贺川就搂着她直接进房间,门关上,贺川直接将她抵在门板上吻。
同学倒完垃圾回来,开门声惊到了程回,她使劲推开他,贺川非但不停手,还说:“你闹的动静越大,说明越激烈,恩?想被你室友知道我们俩在做什么?“
第二百零四章 随意
程回被他吃的死死的,因为他这句话,她也就只能乖乖听话。
时不时提醒他一句小点声,贺川嘴上答应,实际操作起来根本顾不上。
房子隔音不是特别好,隔音效果一般般,程回也知道,所以心慌,怕被住在隔壁的同学听到什么动静,而贺川是有意为难她,弄得她心里头不高兴,本来对这事的欲望就不高,这样一搞,她没了好脸色。
贺川故意咬她肩膀,她吃痛皱眉,没好气说:“我就不该听信你的谎言。“
贺川低声笑:“怎么就不该?“
程回推搡他肩膀,说:“我不想了,你走开。“
“走不动,死你身上了。“
隔壁房间忽然传来一阵动静,似乎是有什么掉地上了,挺大的一声,程回吓了一跳,贺川倒是淡定,说:“没事,继续。“
“贺川。“程回忽然看着他,“你让我休息休息,行不行,我好累。“她是实在不愿意了,于是各种抗拒,不想继续做了。
要是可以撒泼耍赖,她打算这样做的。
贺川笑:“你装模作样的本事还是可以的。“
紧接着同学敲响了他们房间的门,程回警铃大作,在贺川的注视下清了清嗓子说:“怎么了?“
“你睡了吗?程回。“
“没呢,有事吗?“
“不好意思啊这个时间还打扰你,你能不能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好,你等我一下。“
贺川压低了声音问她:“找你什么事?“
“不知道,你看到了,现在是我室友找我,你总不能还不让我走吧?“程回笑嘻嘻的,心情高兴,终于可以摆脱他了,还是光明正大的。
贺川抿嘴露出淡淡的笑意,又在她肩上咬了一口。这才作罢,从她身上下来,说:“去吧,早去早回。“
程回立刻穿好衣服,溜出去了。
同学其实也可以猜到孤男寡女的在房间里做什么,虽然没听到什么动静,不过不妨碍她发散思维,等程回走出来,她上上下下打量她,说:“程回回,现在不得了了呀,有男人你就忘记我了,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坏人。“
程回连忙解释说没有,又说:“你找我什么事?“
“我来那个了,忘记买那个了,现在出不去,只能找你借点。“
“行,我给你拿。“
程回很快拿了给同学,同学悄咪咪凑过来,小声说:“回回呀,注意身体,别太劳累。“
说完,同学就走了,怕走的不及时,程回对她下手。
……
与此同时,墉城。
温凉一直在等贺川的消息,但是迟迟没有,而且她发的那些照片也被删掉了,能删掉这些照片的人肯定是贺川。
她又发,又被删,账号都被封掉了。
温凉气笑了,这就是贺川的本事?
她又申请了一个账号,这次打码才发,而程回的脸她没有打码,非常清晰爆出来。
至于贺川,熟悉他长相身形的人,不难从照片上认出来,温颜看着刚发布的动态,不禁冷笑一声,她就不信了,贺川可以继续无动于衷。
怕影响不大,温凉想办法联系一些自媒体,给了钱,让他们帮忙发帖子,买水军,将这事扩大影响。
只要有钱,就能吩咐这些人干活。
温凉慢慢舒了一口气,嘴角的笑愈发扩大。
她就不信,贺川有通天的本事,能让这些自媒体的账号也被封禁。
隔天早上,就有媒体给温凉打来电话,想要对她进行一个文章采访,也就是想了解她跟贺川婚变的原因。
毕竟当初他们的婚礼办的还算挺盛大的,怎么才过多久,就出现了婚变的事情了。
而且最近还传出了贺川移情小他十几岁的女人,所以才跟温凉离婚?
温凉淡淡笑了笑,说:“你们是什么媒体?“
“公众号的,想采访你然后把文章发表在;
“公众号?你们的粉丝有多少?“温凉说,“我没其他意思,我是怕到时候你们这篇文章发不出去,我也想聊呀,但是我前夫是不会让这种文章出现摸黑他形象的。“
“所以没什么好聊的,除非你保证这篇文章能发表出去,要不然,还是别浪费彼此时间了。“
于是温凉直接挂断了电话,不给对方任何机会。
然而这个自媒体的电话也提醒了她。她其实完全可以利用这个平台发声,让贺川清楚知道她可不是好惹的,只要有她一天,就不让他好过。
尤其他这会在国外,她要是想做点什么,也可以趁这个机会让贺川没有翻身的机会。
中午,温先生又从国外打来电话,问她为什么还不回去的事情,温凉说:“我的事情还没解决完,暂时不回去。“
“你要解决什么事情?“
“爸爸,刚好,我也有事情需要请你帮忙。“
温先生:“你到底在做什么?怎么回事?“
温凉说:“我没想做什么,但是我咽不下这口气,我不能平白无故受这个气,我要贺川付出代价,不能我过的这么辛苦,贺川什么事都没有,还能潇洒的过日子。“
温先生叹了口气:“爸爸已经这把年纪了,其他都不想了,只要你过得好,既然都已经离婚了,就不要抓着不放了。“
温凉不是这样想的,“之前我是这样想的不假,但是现在他又跟其他女人在一起,我温凉就像是笑话。“
墉城的一些传闻,温先生也有听说,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放心温凉还在墉城,就想她赶紧回来。但是这番话下来,温先生听出来温凉不想就此罢休的意思。
温先生叹气,说:“可是你们俩连结婚证都没有领,这说出去不也是个笑话。哪有人办了婚礼还不领证。“
温凉紧紧攥着手指,说:“那刚好,是他骗了我,这也是他的问题,爸爸,我只想要把这件事情解决,我想出这口恶气,不能就这样被他欺负了,爸,总之这事你不用管了。“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温凉直接把手机关掉,不想再接电话。
很快的,温凉联系上了一家媒体,说明了来意。那边立刻统一了,说可以,然后约了个时间见面。
温凉接受媒体访问的事被严津知道了,严津觉得有点意思,坐观看虎斗的心态,而他还有一堆麻烦事要处理,不能亲自到现场看热闹了。
而贺川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仿佛墉城发生的一切事情跟他没关系,他还有闲心情度假。
温先生在一天中午联系了贺川,想和他当面谈谈,得知贺川也在伦墩,温先生开门见山,直接说:“见个面吧,关于我女儿的事情,我想和你当面聊。“
彼时的贺川正在看程回坐在阳台上,拿了把剪刀和一面镜子,坐在地上剪头发,她说头发太长了,又不想出门,就自己动手剪。
她刚剪掉一撮刘海,便使劲照镜子,看下有没有剪坏,这幅呆傻的样子挺搞笑的。
贺川拿着手机站在一旁,这才低声回温先生,说:“可以,您约个地方。“
“你说吧,在哪里,我过去。“
“好。“贺川说了一个地址,温先生说到了给他电话。
贺川说:“等会我出去一趟。“
“恩。“她好像不在意,还在捣鼓自己的刘海,深怕剪坏了,虽然其实看上去就已经剪坏了,像是狗啃过。
“不问问我去哪里?“
程回说:“那你去哪里?“
这敷衍的口吻,贺川被逗笑了,说:“伤心了,你一点都不关心我。“
程回无所谓的态度,继续折腾刘海。
看她拿着剪刀在眼前比划,贺川眉头一蹙,走上前,拿走她的剪刀,说:“小心弄到眼睛,别剪了,出去剪。“
“不了,就这样吧,我只是不想头发挡住眼睛。“程回收拾完,拍了拍身上,说:“我怎么觉得你很闲,不用上班?“
“班哪里有你好上。“
程回:“……“
她不搭理他,把地上的碎头发收拾干净,就走开了。
贺川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要出去,程回也不问他去哪里,就说要是太晚回来别敲门,会吵到人,意思就是不欢迎他来她这了。
贺川也不是不懂她的意思,不过这不妨碍他厚着脸皮在她这里蹭住,反正他有的是办法赖她这里不走的。
贺川去见了温先生,就在一家餐厅里见面。
贺川说:“温先生想要喝什么?“
“你觉得我还有胃口喝咖啡?“温先生脸色很难看,黑沉黑沉的,盯着贺川看。
贺川笑了笑,说:“温先生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你心知肚明,还要装出一副伪善的脸孔给我看,贺川,我要是当初早知道你不是好人,我也不会让女儿嫁给你。“
“嫁?温先生用错词了,我们俩也只是办了个婚礼而已,走了个形式,我也没碰温小姐,这么多年,她也没损失什么。“
温先生一听这话就急了,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什么形式,你有良心吗?居然这样说她?她陪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帮你打江山,助你飞黄腾达,她付出的心血和努力,你没有看见吗?“
贺川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姿态,等服务员端了咖啡上来,说:“温先生,你今天要是来跟我清算的,我想就不伺候了,至于你说的婚礼,我想没人说办婚礼就等于领了结婚证。“
“你这是强词夺理,贺川,你别以为我不敢告你,我完全可以告你骗婚!“
贺川:“温先生,你要是觉得有这必要,完全可以去法院,看人家受不受理。第一,没领结婚证。办婚礼不犯法;第二,我和温小姐最多算是情侣关系,纵使我在此期间和别的女人有牵扯,也不犯法,最多是道德层面说不过去,道德不是法律,就算我三观扭曲,里外不是人。“
贺川自我认识挺明确的,反正他不是什么严格意义上的好人,他的为人的确有问题,这点他也不否认,还很坦荡荡承认。
温先生没想到他直接挑明了说,被他气到了,呼吸急促,说:“你这话的意思就是认定了你没有错,和温凉分开你也没有任何问题?你既然是这种人,当初为什么要和温凉结婚?“
“结婚的事情,不是您主动提的么?我只是做了顺水人情,口头上答应了。“贺川没心没肝地笑,“这可怨不得我,是温先生爱女心切,迫不及待催婚,让她嫁给我。“
“还在强词夺理!贺川,你还是不是男人!做出这种事情,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老人家就相信因果报应这种说法,温先生,亏你还是受过教育的。“贺川眼里流露出不屑的情绪,“要说报应,我看,温小姐马上也会有报应。“
“你在瞎说什么!“
“老人家身体不好就不管那么多,到头来只会气到自己,我看也没什么好聊的了,先这样了,单我已经买了,温先生自便。“
这次谈话直接谈崩了,温先生还被气到了,现在一赌气的火气,他也拿贺川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目送贺川离开。
这事也不算是解决了,贺川觉得大概温先生因为女儿的事不会就此罢休,不过一个老不死,他不放在眼里,甚至觉得温先生跟温凉一样,没什么存在感。
贺川回程回那的路上,接到了张助打来的电话,张助说:“老板,你看网上的报道了吗,温小姐上了某个平台的节目,说了一些事情,现在公司楼下聚集了记者媒体,都说要采访您。“
“墉城那边都几点了,还说采访我。“
“这不是没办法吗,事出突然。“
“她上的什么节目,把视频发给我看。“
“是老板,马上就发过去。“
“至于那些记者,说我不在墉城,不接受任何采访回绝掉,不用理会。“
“好的老板。“
张助很快就把视频发给了贺川看,贺川看来,冷笑了一声,这温凉不去做演员也是可惜了,这演技演得倒是逼真。
温凉接受的这个节目访问里谈到了她跟贺川的婚姻,她的原话是:“我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男人,也许是我的原因,他不爱我,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又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他心里没我,自然不会考虑我的感受,可我没想到,这么多年,他就没正眼看过我,就连婚礼也像是他施舍给我的,要不是我主动提,他根本不想办婚礼。“
这会主持人又问:“听说其实你们连结婚证都没有领,这件事是真的吗?“
“是真的。“画面上的温凉惨淡一笑,唇角勾起笑容,说:“说来我也觉得有点不可置信,不过是真的,的确也没领证。至于原因,我想大概是不想到时候离婚麻烦吧。“
这几十分钟的节目下来,彻底将贺川描述成一个渣男,玩弄感情的伪君子。
而程回也看到了,只能说传播太快了,就连辛甘也看到了视频,就将连接发给了程回。
程回原本想装作没事人一样都不行了,她看完了全程,也知道了贺川和温凉以前一些事,这对她来说是个打击,而且还不小。
明知道那几年是温凉陪在贺川身边的,跟她毫无关系,贺川最难那几年也都是温凉陪着,足以可见对温凉来说,贺川在她心里也有不小的份量。
女人都是疯狂的生物,尤其是比较极端的女人一旦被点燃了战火,可以说非常极端。
温凉就是如此。
程回叹了很长的一口气,忽然觉得胃不舒服,一阵绞痛,她捂着肚子蹲下来,缓了一会儿才好点。
贺川是晚上过来的,刚好同学也回来了,同学已经煮好了饭,她们俩正在吃的时候,贺川刚好敲门了。
程回知道他来了,赶紧去开门,但是她挡在门口,没有让他进去,而且非常冷淡说:“今晚你不能在我这过夜。“
“恩?“
“床太小了,睡不了两个人,你的体型也不小,再睡下去。床都要坏了。“
“那正好,重新买。“
“重新买也要时间。“程回淡淡道,“你毕竟是男的,我室友是女孩子,你总过来会打扰到我们,她嘴上没说什么,我不能不考虑她的感受。“
这就是死活不让他进门的原因了?
贺川笑笑,说:“那行。“
他答应了,程回立刻说:“那你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晚安。“
说完就把门关了。
贺川吃了个闭门羹,不过也还好,他也没有不高兴,直接回去了。
等贺川走后,程回才松了口气,默默回到客厅。
同学说:“是贺先生吗?“
“恩。“
“你怎么不让他进来?他走了?“
“恩。“
“怎么了,你们又吵架了?“
程回说:“不是,没有,他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我还以为你们俩吵架了,不过我感觉就算你跟他吵架,他也会让着你。“
“为什么?“
“他年纪比你大,肯定比较包容,像同龄的男生就缺少这个优点。要么觉得你无理取闹不可以理喻,要么就要跟你争个输赢,同龄男生要不起要不起。“
程回想大概是吧,不过贺川不是包容她,他有其他办法治她。
程回觉得脑袋乱糟糟的,不想再想这事了,就让贺川自己解决好了,她不想插手。
温凉和贺川之间的问题,她插不进去,也不想搅混水。
贺川晚上睡觉前又给她打电话,要求保持通话,等她睡着了再挂断。
这让程回觉得他的占有欲有点可怕,而且太霸道了。
虽然很多时候,他替她考虑了很多,也尽所能保护她,可现在的程回没有当初那么爱他。她现在有所保留,而且保留很多,没有说离开他就活不下去。
她可以理解当初发生那么多事情,他也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和立场,可是又如何,都过去这么久了,她也经历了不少事情。也懂了当初自己和贺川在一起是不成熟的表现。
当然了,感情很多时候就是不成熟才会在一起。
经过温凉这桩事情,贺川的公司楼下到处都是记者,张助的手机也被打爆了,一时间,贺川成了焦点当事人。
程回在伦墩,影响没那么大,但是她的信息也被人扒出来了,连带着身家背景,还有程父,程父现在已经退休了,影响没那么大,但是程究就不一样了,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程父也被不少媒体骚扰,手机不断,小区附近也有不少记者来,但都被拦在小区门口进不来。
过了两天,温先生在网上看到了温凉的采访视频,于是直接定了机票去墉城,找温凉。
温凉也不吃惊,收到了电话便去机场接机,于是又被堵在了机场,都在问她跟贺川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贺川有没有联系她。
温凉不回答任何问题,挽着温先生的胳膊匆匆离开机场,坐车走了。
车上,温先生问她:“你为什么要在媒体面前这么说,这样甚至会影响你的名声。“
“我已经没名声了,哪里还怕什么影响。贺川既然敢做,我就敢说。“
“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贺川背着你在外面有其他女人,你们俩在一起那会就已经有了?“
“爸,那是一直都有,他心里一直都有别人,没有我,那个女人回了墉城后,他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一门心思都在那女人身上,我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就算不能把他怎么样,我也要他们俩深陷舆论风波,让外界知道他们俩的丑事。在这件事情上,我温凉没有任何过错,还是受害者,我才是被玩弄感情的那一方。“
“唉。“温先生重重叹了口气,“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同意你们俩结婚了,也就不会闹到今天的地步。“
说起来,温先生很后悔,想起贺川那天的态度,更是痛心疾首。
温凉说:“爸,这也不能都怪你,是我看错了人,没想到他这么狠心。我现在做这些,也都是要他给一个说法而已,我就不信,他可以只手遮天。“
“我就怕你搞不过贺川。“
“不会,现在舆论站在我这边,他很难翻身。爸爸,其实你不用特地来一趟,是我不对,还让你担心了。“
“你是我女儿,我肯定不放心你,至于这个贺川,的确太过分了,没关系,爸爸这次是站在你这边的。没人可以欺负你。“
温凉眼眶忍不住红了,说:“谢谢您,还好我还有您。“
也就在这个时候,严津打来了电话,温凉拿起手机一看,脸色微变,没有立刻接,挂了严津的电话,等到了家里,安顿好温先生,她这才给严津打回去。
严津说:“温小姐,我还以为你不会接我电话了。“
“有事就说,不用说这么多废话。“
严津声音带着笑意:“我看到你上节目了,正面干不过贺川,你玩舆论这一招也是妙哉,温小姐,你可是带给我不少惊喜。“
温凉说:“严总打这通电话给我,该不会只是说给你了你少惊喜吧?“
“当然不是,我还在想你会怎么对付贺川,还是不打算继续对付贺川,还以为你放弃了,没想到。憋足了这一招,你倒是厉害。上节目哭啼啼的,以舆论制人。“
舆论这招,利用不好,其实没什么杀伤力的,尤其贺川那边挺强势的,说删帖就删帖,说封号就封号,还可以降低搜索热点,这都是贺川那边操作的方法。
所以一开始,她匿名发的那些照片并没有引起很大的热度。
这个年代,虽然不是明星,也不妨碍大家伙的八卦心理。只要内容足够劲爆,就会被关注。
温凉轻蔑冷呵了一声:“严总有点闲,这么关心别人的家务事?“
严津说:“这话说的,我也是关心你,毕竟认识一场,之前的事其实也有误会,我也不希望你辞职,但是股东那边一直施加压力,这不是没办法吗,我想温小姐应该可以理解我。“
温凉可不相信他的这番话,表情轻蔑,甚至不屑的笑了一声,“好了,我现在已经辞职了,现在说什么似乎都没什么意义。“
“话不是这样说,温小姐,其实呢,我们还是有合作的机会的。毕竟我们俩共同的目标就是对付贺川,我也为我之前的行为跟你说句抱歉。“
“温小姐,你就别计较了,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再商量一下。“
温凉现在只觉得严津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说这些好话没有任何作用,一点实际意义都没有。
温凉也算是看明白了,严津这种人随时可以翻脸,和他合作,要是没有用了,随时都会被他踢出局。
她被辞退这事就很好的说明严津是什么人了。
至于再合作?
有点搞笑。
温凉没有直接拒绝,委婉的答应了下来,但是具体要不要合作,她想看看严津是打算怎么做。
严津因为上次事情给她赔罪,于是提出请她吃饭。严津好说歹说,温凉这才松口答应出去吃这顿饭。
温凉要出去的时候,温先生有些担忧,说:“这么晚还出去?“
“朋友找我,谈点事情很快回来,爸你不用等我了,你要是累了先休息。“
“什么朋友,这个时间了还出去。“
“爸,你放心吧,很快就回来。“
……
严津亲自过来接她的,十分钟左右就到她家楼下了,等温凉上了车,严津立刻送上一束花,说:“博美人一笑。“
温凉面色淡淡,勉强笑了笑,说:“严总有心了,这还请我吃饭,还送花的,诚意十足呀。“
“嗨,我这来道歉的,那肯定得准备周到,不然怎么哄温小姐。“严津今天出来特地打扮了一番。又是约吃饭的又是送花,而且这么快就到她家楼下,看来是早有准备。
温凉心里了然,果然不愧是严津,早就打算好了,就等她点头答应了。
温凉:“看来严总是有备而来。这么快就到我家楼下,还准备了花,还订了餐厅,严总,我要是还生气那就是我不识抬举了。“
“温小姐这话说的,别跟我客气,这不是为你服务么,看在我这么有诚心的份上,就不要生气了,放下恩怨,我们俩合作的好。“
温凉:“那严总要怎么合作?“
“还是老规矩,只要把贺川搞垮,我给你副总裁的位置让你做。“
温凉说:“那接下来呢,你怎么打算的?“
“既然你已经开了个好头,那就按照这个方法继续下去。现在肯定有很多媒体想找你,你不要理会,剩下的事我来搞定。“
“你来搞定?你确定吗?“
“放心,我会帮你达到一个意想不到的效果。“严津势在必得的笑:“我都打听清楚了,那个介入你跟贺川的那个女人的家庭背景,在她这里入手,那事情就会更复杂。“
温凉:“……“
严津说:“不相信我?“
“不是,只是好奇,你想怎么办?“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严津花了点时间把程回的事情都打听清楚了,也知道了程回当初跟贺川的事情,于是又把旧事翻出来,将贺川描述成一个有极端行为的变态,当然了,这也是因为他跟程回的年龄差距有些大,严津就找人写了这篇通稿黑贺川。
而贺川那边也是第一时间出来辟谣,但是效果不大,外界已经先入为主了。
贺川看完报道后,冷冷笑了一声,眉梢处全是寒霜,他让张助去查背后的人是谁,张助个人猜测说是严津,因为最近严津又跟温凉来往了。
张助找了人跟踪了严津一段时间,这才发现严津和温凉近期有来往,而且挺频繁的。
贺川说:“他们不是闹掰了?“
“之前是闹掰了,严津也辞退了温小姐。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最近又来往了。“张助说。
贺川嗤了一声,极其不屑,说:“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你看着办。“
“老板,冒昧问一句您什么时候回来?“张助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而这位主子还很悠哉,该干嘛干嘛。
不够想想也算了,谁让这位主子是他老板,是衣食父母呢,认了吧。
张助挂了通话,深深叹了口气,继续干活去了。
贺川其实不关注网上那些什么消息,他并不关心,想了想,给程回打了通电话,问她有没有空,她不愿意让他去她那,那就约她出来。
他还是挺有闲心的,墉城那边事情闹的挺大的,也不妨碍他的心情,该吃吃该喝喝,其实主要的任务还是哄程回。
程回接到他电话。口气不好,似乎是刚睡着被吵醒了,嘟囔着说:“你好烦啊,有完没完的。“
贺川笑出声:“出来吃饭,我去接你。“
“我不饿。“
“等会你就饿了,乖,你换衣服下楼,我去接你。“
程回翻了个身,嘟囔了句:“我不想吃,真不想吃。“
“那出去玩?“贺川问。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我现在换衣服,你过来吧。我不吃法餐,我想吃火锅。“
“那就去吃火锅。“
程回是真的服了贺川了,隔三差五的就来骚扰她,没完没了的,她好不容易想睡觉都被他吵得没了睡意,只能起床换衣服,然后下楼等他过来。
出门的时候,同学还开玩笑说她又要去约会了。
程回怪不好意思跑出来,在楼下等了会,贺川就来了。
程回还没睡醒,火气很大,尤其看到贺川,难受的想骂人了,可是骂不出来,上了车,贺川就拿路边买的雪糕给她吃,她吃了一个,才想起来自己体寒,不能总吃这些食物,不过吃都吃了,算了。
也不知道去哪里,反正车开了挺久的,两个小时候才到他们要吃火锅的中餐馆。
下午场,中餐馆人也不多,就是里面装修太中式了,是夸张型的中餐馆,随处可见的大红灯笼,符合国外的中式餐馆形象,中餐馆的工作人员没有一个外国人,看样子似乎是老板的家里人。
家族经营的中餐馆。
程回点菜,贺川拿开水洗碗筷,他一边调侃道:“还说不吃,点的比谁都多。“
那还不是为了让他出血,她不能客气,得狠狠宰他一顿。
程回点完菜就不搭理他,拿手机玩。
贺川摆放好碗筷,这才说:“等会还想去哪里玩?要不看电影或者逛街。“
程回说:“回去睡觉,不想看电影更不想逛街。“
贺川手无处安放,就搁在她发顶上,顺毛似的摸她头发,说:“看你这狗啃的刘海,剪成这样。“
程回默默从兜里拿出一个发夹夹在刘海上,这样就看不出来了。
贺川噗嗤笑,很不给面子,说:“你还给自己留了一手。“
程回不想看他,别开脸,没忍住翻了个白脸,吃个饭而已,话这么多。
她的不满可都写在脸上了,丝毫不藏着。
虽然吧她挺不配合自己,还一直唱反调,不过比起之前,好很多了,他挺乐在其中的。
程回吃火锅的全程,贺川看她的眼神充满宠溺和温柔,他也不吃,就看着她吃,她需要什么,他就帮忙跑腿,看她杯子的酸梅汁空了,他立刻倒满,全程为她服务。
程回嘴上没说什么,不过心里其实有点点开心。
就一点点,不能再多了。
吃完火锅,程回吃撑了,上了车就不肯动了。
这一顿饭,比起之前,她吃的其实算多了。
贺川看她心情不错,趁势说:“回回,还要吃什么吗?“
“不吃了,饱了。“
“那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程回装糊涂,说:“问什么?问多少钱?“
贺川咳了咳,装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说:“最近惹了点麻烦,你要是听说了什么,不要相信。想知道什么可以来问我。“
这样说,程回立刻反应过来,他的言下之意是在说什么了。
程回直接说:“你说的是温小姐的事吧。“
怪不得想尽办法把她找出来,原来是因为这事,她算是知道他的目的了,摸了摸肚子,又说:“那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处理。我不想掺和。“
她也有私心,不想面对这事,而且这是温凉和贺川之间的问题,他自己没处理好,那是他的问题。
而且她还记得温凉之前是怎么算计她的,她差点就吃牢饭了,这事,她一直记得,不提,不代表是遗忘。
而且温凉几次三番找她谈话,她也不喜欢温凉。
不喜欢一个人,不代表会害她。
她最多就是什么都不管,除非影响到她家里人了。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了。
贺川说:“行,那你好好休息。“
程回这才恩了一声。
结束之后,贺川还没有打算放过她。让司机开车去附近酒店了。
程回就知道,他怎么可能这么老实,这狗男人一天到晚就在想这种事吗?
贺川还笑得出来,一副老狐狸奸计得逞的嘴脸,半哄半就让程回乖乖配合。
但是临时是没有准备那个防护措施的,程回提醒了一声,不过声音被吞没在他的吻中了,他听到了也装没听见。
结束后,程回费劲抬腿狠狠踹了他一脚,说:“你就知道算计我。“
贺川靠着床头抽着烟,不躲不闪的,被她踹了一脚,还笑,跟挠痒痒似的,说:“乖回回,今天的回回真乖,是不是也想我了。“
程回不乐意被他捉弄,卷过被子团团包住自己,像一个粽子,一双乌黑的眼睛澄澈瞪着他,说:“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恩,不卖乖。还不是回回太吸引我了,所以把持不住。“贺川油嘴滑舌起来也是没谁了,这嘴脸,跟平时严肃阴沉的模样简直不像是一个人,程回又瞪了他一眼,说:“事情是不是闹的很大?“
贺川没反应过来,说:“什么事?“
“温小姐,她上节目说你的事。“
“小事,现在都说我是渣男,坏人,你怕么?“
程回抬头看,看到他锁骨上有暧昧的抓痕,是她刚才抓的,然后又看看自己的指甲,也要剪了。
“渣就渣了,没力气挣扎了,就算我命不好。“
贺川咧嘴笑,额头头发随意搭了下来,盖在了眉毛上,这样看起来整个人柔和了些,而那双看着程回的眼神深邃幽深。
第二百零五章
程回眼神恍惚看了他一眼,就移开视线,卷着被子说:“我要睡了。“
贺川拍了拍被子,顺势躺在她边上,说:“睡吧。“
程回换了个姿势,背对他,拢了拢被子盖住了头顶,慢慢就睡着了。
贺川没睡意,怕吵到她,不敢动来动去的,就干躺着。
这一觉睡的挺久的,程回再醒来,打了个哈欠,转了个身,看到贺川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她翻身坐起来,说:“我睡了多久?“
“几个小时。“
“现在几点了?“
“还早,再睡会。“
程回摇头:“睡不着了。“
贺川捏了捏她鼻尖,笑了笑:“睡饱了?不困了?“
“不困了。“
“要出去走走?看夜景?看完夜景,送你回去。“
程回听了之后,懵了一下,说:“看什么夜景?“
“你想看什么夜景就看什么夜景。“说白了,贺川就是想和她多待一会儿,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他不想错过。而且之前都没什么机会做点普通情侣之间做的事。
程回怔了怔,说:“不想走路,我好累。“
“那开车,车游。“
程回说:“……“怎么总感觉他不安好意。
贺川看她刚睡醒还处于一个很懵的状态特别讨喜,这让他想起她还小的时候,遇到事就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求他帮忙,哭完之后又犯困,好几次睡在他那,睡醒了也是这幅懵懵懂懂的模样。
这样想着,其实很早之前他的眼里就只有程回一个人了。
像是温水煮青蛙。
程回洗了个澡,站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身上的青紫痕迹,心里又把贺川咒骂了一顿,骂了也没什么用,她也消不了气,赶紧洗了个澡,穿了衣服就出去了。
贺川等了一会儿了,她出来的时候,他在抽烟,看到她出来,就把烟掐灭了,说:“好了?“
“恩,好了,走吧。“
他们在酒店的时候,司机一直在车里等着,程回看到司机一直在,好像从他们进去后就一直等着,瞬间有些不好意思了。
贺川习以为常,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低头看了看程回的脸色,还说:“怎么又脸红了?“
“没有啊,热的。“
“哦,热的。“
上了车后,程回把车窗摇了下来,趴在窗户上看外面的夜景,车开的慢。晚风徐徐的,很凉爽,她也很放松,来了伦墩这么久,其实都没怎么留意过晚上的风景,现在想来,她似乎错过了挺多。
也是这个时候,贺川手机又不合时宜响了起来,他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挂断,刚挂断又响了,而这会打来电话的是程究。
贺川清了清嗓子,这才接了,说:“程究。“他像是喊给程回听的。
程回立刻回过头来,下意识抿紧了唇看着他。
程究在那头问:“程回和你在一起?“
贺川稍微停顿了几十秒,才说:“恩,和我在一块。“
程回也听不到程究跟贺川说了什么,她表情茫然盯着贺川,贺川看到她眼神,还笑着摸她头发,一边回程究:“她考完试了,恩,没,学校那边还没发通知。应该也要下个月底,要是收到的话顺便十月份开学。“
程回拧眉了,程究在问她考试的事情为什么要问贺川?
贺川点头,说:“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那你要不要跟她说几句话?“
程回这下竖起了汗毛,扣着手掌心,有些慌张。
“好,我让她接电话。“说着,贺川把手机拿给程回,说,“你哥的电话,要你和他说几句话。“
程回胆战心惊拿过,嗓子发哑,喊了一声:“哥,我是程回。“
程究默了默,说:“我听不出来你的声音?“
程回心虚啊,立刻不敢吱声了,挠了挠头。
贺川在旁边看热闹似的,还在笑。
程回这样也不知道是在怕谁,怕程究?有什么好怕的。
程究嘴上没留情面,说了程回几句,她都不敢出声,而贺川还在看热闹不嫌事大,脸上的笑容就没停止过,不用想了,程回肯定是被程究训了。
程回看贺川越来越过分的样子,没忍住,伸手捏了他的胳膊一下,贺川没觉得疼,还握住她的手腕摩挲,口型说:“终于有人制得了你。“
程回翻了翻白眼。
程究说:“你和贺川的事情我不插手,要是决定了就不要后悔。“已经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了,程究也不想程回过得不高兴,她要是真喜欢贺川,要和他在一起,那他这个做哥哥的,就不说什么了,一切让她自己选择。
程回听程究这么一说,咬了咬嘴唇,试探性问:“哥,那你不会生气吗?“
“生什么气。“程究语气缓和了些,没刚才那么严肃,“不要想太多,没什么好生气的。“
程回还是不敢放心,挠了挠头发,不知道说什么。
程究又说:“你自己也注意身体,不要太累了。要是不舒服该看医生看医生。“
“恩,我知道的,哥。“
“恩,没什么事了,先不说了。“
“好的,哥。“
确认程究挂了电话之后,程回才彻底松了口气,同一时间她质问贺川,说:“你跟我哥说过什么了?他是不是都知道了?“
贺川:“知道什么?“
“我和你的事啊,为什么他知道我跟你在一块,还让我接电话,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贺川:“之前回去跟你哥聊了下,我跟他解释过了。“
程回:“……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要是我不稳你就一直瞒着?“
“你这不是知道了么,我也没故意瞒着,你要是问我我肯定说。“
程回冷笑了一声:“我不问所以你不说,我是你肚子的蛔虫吗?我能知道你都干了什么事吗?“
一直到公寓楼下,程回打开车门就下车了,犹豫都不带犹豫的,她好像还怕贺川追过来,赶紧上了楼,而贺川坐在车里抽烟,看她一路狂跑的背影,只觉得好笑。
他又没追上去,至于跑那么快么。
回到公寓,程回这才舒口气,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光,还没消气,过了一会儿,冷静下来,才反应过来贺川是一开始就算计她的。
就连程回自己都没发现,她的情况比起之前来其实好了一点的。
至于墉城的事情,程回也有关注,她也不知道温凉在打什么主意,心里有些担忧,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贺川能这么淡定,他就不担心吗?
过了几天,热度明显降了下来,贺川方面没有做出直接的回应,一直都是温凉在发表言论,她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有着力点。
严津就给温凉香了一个办法,说:“贺承你知道是谁吧?“
温凉一顿:“贺承?“
“贺川的弟弟。几年前出了点,后来就没消息了。我打听到他最近的下落,我觉得我们也可以从这里入手。“
“什么意思?“
严津说:“亲兄弟撕逼的戏码我看也有点噱头,只不过呢,这个人我是没办法出面做说客,要你出面。你的身份正适合,你说服贺承出面指责贺川,我就不相信,贺川能忍住一直不出面。“
温凉知道贺承是谁,也见过几次,但是过去很久了,她也不确定贺承会不会答应帮忙。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听说这个贺承欠了很多钱,还不上,东躲西藏的,只要给钱收买他,那一切都好说。“
温凉说可以。答应去找贺承的,不过她不知道贺承在哪里,这么一说,严津立刻说他知道,他已经找到贺承的下落了。
温凉很快联系上贺承了,报了来意并且提出和他见面。
但是手机那端的人沉默了良久,把电话挂断了。
温凉再打过去,他接了,说:“你说的这事,我不答应。“
“贺先生,别着急呀,我知道你缺钱。我可以给你钱。“温凉紧接着报了一个数,贺承没有答应,她又加价,说:“我有诚心的,我也知道你这几年过的不好,你难道就想一直这样下去?你不想让贺川付出代价?“
“你拿什么跟我讲条件?你以为你斗得过贺川?未免不自量力,浪费我的时间。“
温凉笑笑,说:“这就未必了,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呢,还是你已经习惯做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给你机会翻身。你也不要,贺先生,你就这点志气么?“
贺承可不吃这什么激将法,他不答应,主要是怕她是贺川找来的人,所以提防心很重,不轻易上当,这万一要是贺川找来的人,那他可就玩完了。
温凉说:“贺先生,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跟贺川之间也有过节,我想和你合作,只要你配合我们,相信一定能让贺川付出代价。“
贺承说:“我们?你还有同伙啊。“
“贺先生,我们其实可以当面聊,你要是不方便,我可以去见你。“
“不用了,猫哭耗子,说这么多废话有什么用,要是真有诚意,直接先给我打五十万过来,我收到了钱才知道你们有没有诚意。要是没钱,也别浪费时间了。“
说完,贺承就挂了电话。
温凉和严津说了贺承要五十万的事,严津思索了一阵,说:“先不能给,这个贺承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脾气跟他哥一样,行了,交给我吧。“
“你要怎么做?“
“我都知道他在哪里,自然可以找人去请他过来。“
温凉说:“那行,那就麻烦严总了。“
“客气,我们俩谁跟谁。“
严津花钱找了几个人去了一趟贺承所在的城市,蹲守了几天,找准了机会直接把他抓了起来。
等温凉再见到贺承,他已经被严津的人五花大绑了好几天。不吃不喝,也没洗澡,身上散发一阵阵恶臭。
饶是温凉也没想到贺承变成了今天这幅样子,好像是个流浪汉,也不知道他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贺承醒了过来,看到了屋子里的一男一女,说:“就是你们俩把我抓过来的?“
严津说:“这怎么能说是抓,最多是请,把您老人家请回来的。“
温凉没有说话。
贺承呸了一声:“行了,有屁快放,别卖关子,说吧。找我什么事。“
“前几天给你打过电话,还记得吗?“
贺承想起来了,看着那个一直不说话的女人,说:“就是你给我打的电话。“
温凉这才笑笑,说:“恩,是我给你打的电话,不过你并不想和我们合作,我出于无奈,只能用这种办法了。贺先生,我看你这样过得并不好。“
严津说:“这被踢出贺家的人能过得多好,贺川这么小肚鸡肠,哪里会让他弟弟过好日子。“
“别跟我提他,你们俩不就是要我跟你们合作么?我说了,我要看到钱才帮忙,要是没有钱,就别做梦了。“
严津说:“这做不做梦呢还不一定,贺先生,你不如想想你现在在谁的手里,要不要听话,就看你自己了。“
贺承身上还被绑着,丝毫不惧,还冷呵了一声,说:“这就是威胁?我要是不帮忙,你们不会放了我。是么?“
“话也不是这样说,这怎么会不放了你呢,这不是情势所逼吗,只要你答应了,我们肯定会放了你的。“
严津是不想给那五十万,对他来说,贺承不值这个价格,五十万虽然不是很多,他给得起,但是这个钱应该要用到有价值的地方,而不是给了贺承。
温凉在旁边没发表任何意见,置身事外。
那五十万。她也不会给的,严津不给,她更不会给了,她也不傻。
这次没有谈拢,严津找了几个人看着贺承,只给了他一点水喝,其他的都不给。
贺承被关了两天就受不了的,不吃不喝的,很难熬,他就答应了严津,答应帮忙了。
严津一开始也没有让贺承做什么,贺承也问了,严津则神秘兮兮说先等着,不着急,时机还没到。
虽然严津没有继续绑着贺承,也没有不给他吃的喝的,但是也没有让他走,而是继续让人看着他,不让他出去,也就是变相的囚禁。
贺承现在什么都没有,自身难保,能有什么能力对付贺川,他还能做什么,这两个人帮他过来。肯定是有了打算,要不然不会花那么大的精力找到他。
严津呢还不着急,因为贺川都还没动静,这戏要贺川一起唱才有意思。
……
贺太太一直联系不上贺承,越来越觉得好像要出什么事了,她也在网上看到了温凉的节目,心里一惊,没想到温凉会直接上节目说她跟贺川的事。
贺太太另一方面觉得温凉就是活该,活该被抛弃,都是女人,她并不同情温凉,这都是她自找的。而且贺太太心里还挺高兴的。
她就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看到温凉被抛弃,她心里高兴,可是没有持续多久,她看着床上的孩子陷入沉思,脸上的笑也慢慢消失。
当初阿昼难产去世,贺太太做了点手脚,现在想来,也不后悔,就是后悔一时心软,留下这个孩子,要不是这个孩子,她的日子也不会这么凄凉,这都是因为那个女人跟这孩子的导致的。
现在儿子联系不上,这个小孩动不动生病,她还要躲在这种地方避风头,也不知道还要躲多久,何太太越想越难受,要是没了这孩子,她起码生活上能过得好一点。
想到这里,贺太太就忍不住想丢了这个孩子,而这个念头浮现起来后,就再也控制不住了,要不直接把他丢了?
贺太太咬咬牙,抱起了孩子念叨:“幺幺啊,你不能怪奶奶,奶奶这也是没办法了,你爸爸现在联系不上,奶奶担心你爸爸,奶奶年纪也大了,照顾不了你几年,你不能怪奶奶,一定要原谅奶奶。“
这天深夜,街上也没什么人了,贺太太抱着孩子出门了,她找到一个垃圾堆,就把孩子放在垃圾堆边上,这附近是没有监控的,所以不会有人知道是她把孩子丢了,明天肯定会有人出来倒垃圾,只能希望有好心人带他回家。
贺太太也是怕夜长梦多,时间一长,到时候犹豫不决了,怕狠不下心,所以干脆直接把孩子丢弃,这样她才不会后悔,更不会心软。
把孩子丢了之后的贺太太隔天早上就坐车回了墉城,到了墉城她也没告诉温凉。而是找了一家小旅店暂时住了下来,然后再想办法联系贺承。
至于有什么办法,贺太太还没想到,主要还是怕被发现她丢了小孩在老家,所以也不想在老家待,直接回墉城了。
……
叶定和叶岩最近也出了点事情,原因是叶定让叶岩和石安先办订婚宴,这样也是给女方一个交代,但是叶岩并不愿意,他根本就不喜欢石安,所以不想办什么订婚宴,情绪上来后。就顶撞了叶定。
叶定和他大吵了一架,就在家里书房里,叶定还为此摔了一个古董花瓶。
那花瓶是叶定的心头爱来着,都把这个花瓶砸了,可见叶定有多恼火。
叶定指着叶定训:“你以为你现在翅膀硬了?别以为你是我儿子,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我告诉你,没人可以忤逆我的意思。这婚你是不结也得结,结也得结!“
叶岩没说,绷着一张脸,这态度也说明了他的意愿。
“你别以为现在程回是贺川的人,我就不敢对她下手。你仔细想想,你到底结不结。我给你三天时间。“
叶岩说:“不用三天了,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这门婚事我不结。“叶岩很平静说。
第二百零六章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不同意?叶岩,别忘了你是谁的儿子。“
叶定也不怕直说:“你敢悔婚,到时候有其他什么后果,别怪我心狠手辣。“
之后叶定吩咐阿正看着叶岩,不让他出去,收了他的手机等一切通讯工具,也就是变相的软禁。
他可以在叶家自由活动,但唯独出不了叶家的门。
阿正他是打不过的,叶岩也没想用武力解决,即便运气好打过了阿正,但是外面的人呢,他一样打不过,更出不去。
阿正非常听叶定的胡啊,叶定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叶岩试图套话,他闭紧嘴吧,什么都不说。
阿正一板一眼的,叶定说什么是什么,一步不离叶岩,叶岩在房间里待,他就坐在房间门口等着,听着里面的动静。
叶家父子俩闹不和。阿正其实是高兴的,这也证明叶岩在叶定那的地位比不上他,只有他才是叶定最得力的心腹和助手。
这个儿子,有什么用?
阿正跟了叶定这么多年,他命都是叶定的,地位怎么可能比他的亲儿子差。
这个叶岩,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现在还不是被冷落了。
叶岩在房间坐着,这下被叶定软禁在家里,哪里都不能去,他也不着急,想到程回有贺川照顾,他才可以放心跟叶定唱反调,要不然,程回一直被叶定当做威胁他的把柄,他可能没最后只能娶了石安。
石安跟他们之间的恩怨没什么关联,他本意不想把石安牵扯进来,所以真到要什么订婚了,他才临时悔婚。
因为在叶定身边这么久,他还没找到叶定的痛脚,明明知道公司里面有问题,可他找不到证据,他担心叶定知道他的目的,可是叶定什么破绽都没有,他一时半会陷入了僵局。
至于石安,她是无辜的,她完全不知道叶定和他之间的问题,所以叶岩也不想把她拉下水。
叶岩心里多多少少对石安是有些愧疚的,她年纪轻,涉世未深,而且曾不止一次跟他表达过爱意,而他本来就没什么感情,还要装出一副也是喜欢她的表现出来。
叶岩以前是问心无愧,现在问心有愧。
这里面牵扯了太多人。他本意不是这样,可是现实面前,不得不低头。
每日三餐都是阿姨端到房间给叶岩吃的,叶岩没怎么吃,他没什么胃口,很多菜都没动,吃了几口饭,什么也不做了。
阿姨怕他不不吃不喝的身体会出问题,就跟阿正说:“再怎么样也不能不吃不喝,你还是劝劝小叶先生吧,毕竟是叶总的独生子,这人要是出什么事,我们也很难交代。“
阿正不想搭理他的,这么大男人了,还这么矫情造作,扭扭捏捏的,是生是死都是他自己的问题,可听阿姨一说,阿正也觉得也是,何况现在叶叔没说要叶岩的命,只是软禁而已,那得保障叶岩的人生安全。起码人不能在他手上出事。
阿正说:“我来吧。“
“那阿正你好好劝劝,毕竟他是叶总儿子。“
叶家所有人私底下其实都不把叶岩放在眼里的,他毫无威慑力,而且跟叶定的性格很不像,就是太好说话了,导致其他人没当回事,所以私底下都不尊重他的。
权当只是叶总的儿子而已。
阿正推门进去了,叶岩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听到声音,以为是阿姨送饭进来,他说:“放着吧。“
阿正说:“阿姨今天不舒服,我来送饭。早上的饭你也没吃,怎么,是在闹绝食么?“
阿正说话向来直,而且语气生硬,听起来像是在吵架,而且他的长相本来就很凶,看起来非常不好惹。
即便面对叶岩,也是如此,他没有收敛自己任何脾气,怎么对手底下那帮兄弟的他就怎么对叶岩。
叶岩这才放下报纸,看了看他,说:“不是。“
“不是什么,你不闹绝食,那你的饭怎么不吃,还是怕我下毒?“
“没胃口。“叶岩说。
“没胃口?难道没胃口的不应该是叶总么,你还能没胃口。“
叶岩知道他对自己有意见,从他来到叶定身边开始后,他就是这样的态度,非常排斥自己,时间久了,他才慢慢感觉到是什么问题。
和他起冲突纯粹是浪费时间,没有实际作用,叶岩也不是容易冲动的人,于是很淡然看着他,又拿起报纸,继续看。
阿正说:“我也不怕实话跟你说,你现在出事,叶总会怪到我头上,我不想叶总对我失望,如果你不吃,别怪我用强硬手段。“
叶岩:“随便。“
阿正说:“我在跟你说话,别摆出这幅态度。“
“怎么,看不惯?要动手?“
阿正说:“小叶先生。我现在好好跟你说话,你别不识抬举。“
叶岩还是那副态度,无视他,也不怕他动手,他要是动手,正合他意。
阿正看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说:“你别得寸进尺。别以为你是叶总的儿子,我就不敢对你动手。“
“你不就想跟我动手么?还装什么?这跟我是谁的儿子有关系吗?“
阿正说:“跟你说话真费劲,你不吃饭,我只能跟叶总说。“
叶岩还是那副:“随你。“
阿正走出去就把情况反映给叶定了,叶定说:“不管他,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得跟石安订婚。“
“是,叶叔。“
叶定也不管叶岩生死,这么大的男人,一时半会能出什么事,不过就是心里有气,发泄不出来,稍微给他点教训就行了,而且着急不得,这三天,就算他不答应,也得把订婚给办了。
石安那边还不知道叶岩不想办婚礼的事情,订婚的事情双方家里都在准备了,这事越早定下来越好,也是为了两家好。
石安这段时间高兴的不得了,得知即将要嫁给叶岩,她的喜悦油然而生。
石父看她一天到晚乐呵呵的啥样子,调侃了句:“好了好了,就没见你停下来过一刻,这要是让你叶叔叔知道了,还不得笑话你不矜持。“
“难道要我哭丧脸参加自己的订婚宴吗?我才不呢,就是要开心,露出大大的笑容,我要让周围亲戚朋友都知道,我石安嫁给的是爱情。“
“好好好,你说的对,你说的什么都是对的。“
石安说:“不过昨天我给叶岩打电话,联系不上他了,感觉他是不是不太想和我订婚?他之前给我的感觉有一点点不太上心的意思,虽然叶叔叔说他肯定会跟我结婚的,这样搞得好像是我逼迫他一样。“
石父解释说:“不用想这么多,我们这是家族联姻,而且你这么漂亮懂事,他娶了你,是他走运,而且男人嘛,都是看脸的,你这么漂亮,还怕他不上道?“
“话是这样说,但是爸,我心里没底。之前就闹的不太愉快,虽然他嘴上没说,可我能感觉到到,他还是介意我之前做的事。那个程回,毕竟是他朋友,虽然那个程回和他没什么关系,还是个小三,但是我怕她会挑拨离间。“
“放心吧,有叶叔叔和爸爸在,不会让这个婚礼出现意外的,你就放放心心吧。“
石安说:“也是,叶叔叔那么疼我,也跟我保证过,那我就不想了。“
石父摸了摸石安的头。一脸慈祥。
转而,石父联系了叶定,开口便问:“叶岩还是那样的态度吗?“
叶定回答说:“这小子突然临门一脚,闹叛逆,不过现在没事了,不用担心,就算是绑也要他出现在订婚宴上。“
“有叶总这句保证,我就放心了。“
叶定亲口保证:“放心吧,我可以保证这门亲事不会出现意外。“
距离订婚宴的日子越来越近,两家也因为忙碌起来,都在为了订婚宴忙碌。他们没有在外面办,而是直接把订婚宴定在叶家的豪宅里办,场地很大,也很豪华,可以容纳这次拟邀的宾客人数,简直是绰绰有余。
而且是叶家的豪宅,更令人瞩目。
这次订婚宴,叶定没有邀请在国内的一些亲戚朋友,那些都好几十年不来往了,联系都联系不上了,只邀请了在伦墩的一些生意上伙伴。
最主要的还是石家的亲朋好友,有一部分需要提前订机票飞过来的,主要是招待石家的亲朋好友。
石家对这门婚事也是格外看重,也怕出现什么意外,所以格外当心。
石安就不愁了,她很放心,一门心思只管打扮自己,调整心情,就好了。
而叶岩那虽然联系不上,不过她也不担心,反正有叶叔叔和父亲给她撑腰。
……
程回并不知道叶岩要和石安举办婚礼了,她还是收到了叶定发来的订婚宴邀请函才知道,看到上面的订婚宴婚期她也呆了,好快,一点消息都没有。
看了半天,才知道原来叶岩要订婚了,她其实是祝福的态度,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叶岩这么保密吗?
回头贺川就找来了,看到她收到的邀请帖,说:“叶岩要结婚了?“
“你不是很高兴?“
“又不是我结婚,我高兴什么。“
程回都不想理他,翻个身就回床上休息。对于贺川这狗皮膏药的劲,她已经服气了,心服口服,不管她怎么拒绝他,他都能厚着脸皮跑来找她。
就连同学都见识到他的本事了。
她总觉得贺川比起之前变了不少,脸皮变厚了,也更加黏人了,一时一刻不找她,就不行。
马上要进入秋天了,她的考试结果还没出来,她不天去想这件事。可又忍不住,怕考试不过,那她得明年才能继续,那下半年就要回家,回家也好,可以多陪陪程父,那她得计划计划找工作了,不能什么事都不做。
至于贺川,她的计划跟贺川五官,她也没主动说起。
贺川看她趴在床上,也跟着上床,躺在她身边,手掌不安分,在她后背游走,一边说:“怎么了,他结婚,你不高兴?“
说着,程回白了他一眼,又扭过头去,甚至都不想解释。
贺川就喜欢她这个劲,要是换做其他女人,怎么会有这个机会。而程回怎么做都可以,他都不会计较和生气。
“怎么了,还瞪我。“
程回嘟囔道:“别开玩笑,我不想和你开玩笑,叶医生只是我朋友,除了朋友以外,什么都没有。“
“既然是朋友,他好事将近,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程回说:“没有不高兴,挺高兴的。“她顿了顿,说:“我哥结婚那会。我也很高兴,看到他和辛辛姐在一起,我也是由衷的开心,他们俩是从小就有婚约的,可我知道,我哥以前挺反对的,也没当回事,等见到了辛辛姐,他就真香了。“
“那不是很好。“
“可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们一样,我哥其实以前挺坏的,明知道自己有婚约,还谈女朋友,我那会就想说要不要偷偷告诉辛辛姐,让他也吃一下苦头。后来有次,辛辛姐给我哥打电话,结果是个女人接的,可把我气坏了,还想我哥在拖什么后退,居然让女人接他未来媳妇的电话,太过分了。“
“我以为辛辛姐会很生气的,没想到她只是笑笑,没说什么。也没发飙,淡定到让我怀疑她是不是没有情绪,脾气也太好了。“
贺川就静静听她絮絮叨叨的,这样的时候,他等了好几年,终于又再次回到他眼前了。
程回说:“后来才知道,那不是脾气好,她只是相信我哥,也就这个原因而已。“
就也不是是什么特别的原因,就只是信任他不会乱来而已。
其实程究和辛甘之间的很多事情,她知道的不多。很少,而且好像程究也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能够让辛甘死心塌地的,可是辛甘就是毫无保留相信她,这也是让程回羡慕的原因之一了。
她跟贺川就不太可能像他们一样相处了,反正这辈子是不行的了。
贺川说:“你不信我,是么?“
程回又翻了个身,这回是正儿八经看着他了,说:“也没有。“
“你有。“
“那就当是我有吧。“
贺川反身压在她上面:“怎么,解释都不想解释了?“
“你不就是想听么,解释什么。“
贺川说:“不相信我,是因为温凉么?“
“差不多,你可以这样想。“
“我和她办婚礼是意外,也有一部分原因想试探你,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会不会来抢婚。然而你刚好出了事。“他说的,就是她装失忆的事。
程回难免心虚,说:“然后呢?“
“没然后了,就是办了婚礼,我也没碰她,身体只对你诚实。“
程回其实都没往那方面去想,没想到他直接说出来了,她愣了下,说:“我没问你这个。“
“我先老实交代。“贺川说:“免得你秋后跟我算账。“
“你真的不担心你跟她的事情吗?“程回有些担心问了出来。
贺川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我一个男人损失不了什么,别担心。“
“你公司不会受到影响吗?“
“会可能会,不过影响不大。“贺川如实说。
程回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你一直在伦墩不回去,真的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怎么想跟我回去了?“
程回又不想搭理他了,每次都能扯到这种不相关的事上。
“别在意,我胡说的,回去了你也帮不到我什么,在这还能安全点。“
程回点了下头,恩了一声。
贺川又说:“下周叶家的订婚宴邀请了我,既然你也收到了请帖,一起去。“
程回说:“你也去吗?“
“恩。刚说了,请帖也收到了。“
“那好吧。“
“不情不愿的,怎么,不想和我去?“
“不是这意思。“程回说,“感觉那个叶先生不好相处,我也不喜欢他,他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没安全感,好像充满了敌意。“
贺川说:“别想太多,不是有我么,你难道就不想参加叶医生的婚礼?“
程回扫他一眼,总觉得这话听起来奇奇怪怪的。说:“去肯定也要去。“
“那行,那就这样说好了。“
程回点头。
……
墉城。
贺太太在小旅馆里躲了好几天,一直在看老家当地新闻台的新闻,没有报道什么捡到小孩子的新闻,她才慢慢放下心来,应该是有人捡到没报案,小地方嘛,捡到什么孩子也不是什么新闻了,没人关注也正常。
不过安全起见,贺太太还是继续躲了几天,才尝试联系温凉。温凉的电话现在可不好打了,应该是怕她来要钱,故意防备着。
打不通电话,贺太太就发短信,跟她说,她回来墉城了,好像风声过去了,也没什么事。
温颜收到她的短信,脸色都变了,还是强忍住没有给她回信,她担忧的要是贺太太知道贺承也在墉城。而且还在他们这,会不会做什么事?
不过贺太太未必是知道贺承在她这里,应该是来找她要钱的,应该只是要钱而已。
温凉劝自己放轻松,不要紧张,而贺太太的电话打过来了,温凉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接了。
第二百零七章 意愿
“贺太太,你又有什么事找我?“
贺太太说:“温小姐,你这语气听起来怎么感觉你很不高兴?怎么,不想我联系你?“
“倒也没有,不过你几次找我都是要钱,搞得我都有些怕了。“温凉笑笑,半开玩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贺太太也知道她是不想再给钱了,这次她也的确不是为了钱而来的,目前,她就认识温凉这么一个人,她就把希望寄托在温凉身上,想问她能不能帮帮自己,帮忙查一查贺承的下落。
贺太太老年孤寂,就剩下一个儿子牵挂她的心,她才这么担心贺承的安危。
这也没道理,贺承一个短信都不回的,难道是说出什么意外了?
贺太太是越想越担心。
就忍不住联系温凉,想拜托她帮帮忙。尽管她可能会拒绝,但这也是贺太太的一线生机了。
她也不怕温凉说她不要脸,都活到这个份上了,她还管什么脸不脸的?
管不到了。
贺太太觉得自己活得也够够的了,她这辈子什么没尝过,早些年给贺炜做情人,一直藏着不能见人,那段时间,可以说是苦中带甜,后来终于熬到了贺炜原配死了,她可以光明正大进了贺家。
把贺川从他爷爷奶奶那接回来是她迄今做的最不明智的事。
早知道会被这贺川反噬,她当初就不会同意把他带回来了。
可是没有早知道,现在木已成舟,说什么都回不去了。
现在贺承下落不明,她刚把幺幺丢了,现在就剩下她一个老太婆了,说什么也要把儿子找回来,不管贺承之前做了什么,都是她的亲儿子,她是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有事而不管。
贺承就是她的命了。
“温小姐,你放心,这次也不是要钱,只是有个小忙需要你帮帮忙,你放心,不会要你一分钱。“
“不要钱?你要什么?“温凉冷笑,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
“你放心好了,真不是要钱,只是请你帮忙找个人,你人脉广,认识的人也多。找一个人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温凉:“找人?你当我是警/察还是私家侦探?“
贺太太说:“温小姐别生气,这个忙也只有你能帮到我了,警/察和私家侦探要是能找到,我也不会等到现在。“
“你怎么确定我就能找到?“温凉自嘲一笑,心里想这老太婆花样可真不少,不是要钱就是把她当成了侦探?还找人,她哪里有什么本事找人。
贺太太不急不慢,不在意温凉的嘲讽,说:“温小姐这么多渠道,肯定有一样是能帮到我的,实不相瞒,我儿子最近联系不上了,我怕他出事,所以想请你帮这个忙,你要是不帮的话,也没什么关系,我呢也不是想威胁你,但是逼急了,我也没办法。“
潜台词就是说还会要挟她的就是了。
温凉不傻,全听明白了。说:“贺太太,你这也太难为我了,我怎么可能帮得到你。你是真找错人了,而且,我也没这个本事,之前你找我要钱,我也给了,你怎么还这么贪心呢?是不是我温凉太好欺负了,你才肆无忌惮一次又一次威胁我?“
贺太太说:“我没有这个意思,温小姐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咱不是可以慢慢商量么?“
温凉:“商量,再商量我的家底都要被贺太太您掏完了。说真的,我也只是一个女人,也到了这个年纪,不算小了。都是女人,贺太太你也明白我的处境,我感情失败被男人甩了,还没缓过来就要帮贺太太你这么多。“
“贺太太,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温凉没答应一来贺承在哪里,她知道,她不可能帮贺太太的,二来贺太太为什么忽然找她帮这个忙?她看起来是额头上写了两个字''好人''吗?
贺太太也笑:“温小姐,那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其实,你之前找人偷拍的事情我想我们也有必要顺一顺了。“
温凉:“你到底还要从我这里捞什么?事不过三,贺太太,你这已经是第四次了,我又不是你的谁,不负责帮你擦屁股。“
“那你要是这种态度,别怪我了,我完全可以拿你之前做过的事情去找贺川,既然我找不到我儿子,那我也没什么可以牵挂的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温凉忍了再忍:“贺太太,你有这必要吗?我真的是服了你了,至于吗?“
“温小姐,我也不愿意的,这都没办法了,我一个老太婆。无依无靠的,只有一个儿子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温凉才不相信,贺太太就是个无底洞,满足了她一次还有下一次,无休无止的,就跟她儿子一样,是个不定时的炸弹。
可即便如此,温凉还是得答应,口头上答应的。
贺太太听她答应了,这就放心了,又说了一些贺承的个人资料,让她留意留意。
温凉扭头就找了严津,约他出来吃饭,商议对策。
他们约在一家泰式餐厅,正直中午,来吃饭的人很多,店里都是吃饭的人,所以上菜时间慢了点。
严津听她说完,不紧不慢问:“你没告诉那个老太婆她儿子在我们这的事吧?“
“没,我又不蠢,怎么会说。就算她问了,我也假装不知道。“温凉抱着双臂,因为姿势原因,中间挤出一道很深的沟壑,对面的严津视线一直在那上面流连。
这女人的确是年纪大了点,但是身材还是没话说的,比起那些小年轻有韵味。
之前敷衍她的那些话都成真了。
严津眼神逐渐变了样,说:“这点就很好,不要承认,不过她既然都找上你了,你可以帮忙找找,起码表面上可以帮这个忙,至于找不找得到就另外说了。“
温凉一脸的不耐烦说:“那老妖婆是真的烦人,跟狗皮膏药似的甩不掉。“
“没事,这既是件小事,你也别着急,你这次做的也很好,出了事知道来找我商议,进步了,没把我当外人了。“
温凉呵了一声:“外人,现在还是外人的,只不过目前是合作关系,等这事过去了,你严总还不是会把我踢开,这事又不是没有过。“
“怎么了这是,还在记仇啊?这都过去多久了,还记仇呢?“
温凉说:“我这不是担心吗,我和严总是随时可以散伙的关系。“
“放心吧,像上次的事我保证不会再有的。我们俩现在是一艘船上的。我要是跳下去了,也不会把你拉下水的。“
温凉只是笑笑,可没有当真,这个男人说话的可信度真的不高。
等菜上齐了,严津给她碗里夹菜,一边夹一边说:“老妖婆那边怎么都不会想到是她儿子在我们这,你尽管放心,她也不知道你怎么找的,到时候随便搪塞过去就行了。“
“走一步看一步?“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放心吧,别自己吓唬自己。再不济还有我在后面帮着你。“
温凉说:“行,有严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严津给她倒了杯啤酒:“来,先吃东西吧,我也饿了,这么好吃的菜,多吃点。“
温凉:“好呀,那多谢严总请客。“
严津又说:“这几天你自己也小心点,别让人跟踪了,多留意留意屁股后面有没有尾巴。“
温凉说:“我知道。“
“你知道就行,我也就是提醒一句。“
温凉笑笑。推开那杯酒,虽然酒精含量很低,但是她不喝酒的,一点点都不沾,而严津看来,她是有点装的意思了,不过呢,他没说什么了。
反正都只是合作关系,虚假的很。
都没几个真心的。
……
伦墩。
叶家的豪宅。
门口停了好几辆车,其中就有石家的。
今天是叶岩和石安的订婚宴,今天叶家挺热闹的,比起之前,的确是热闹了很多。
程回和贺川也到了,他们也在受邀的宾客名单当中,程回也没怎么打扮,反正是人家的订婚宴,又不是她的。
还不是贺川出来之前说了一嘴,说她穿得这么朴素,还不化妆,她没忍住怼了回去。
所以这一路上,程回都不说话了,沉默看着外面的街景。
贺川也哄了一路,口干舌燥的,她脾气比起之前的确是大了很多,贺川都感觉到了。
还好,也不是不能忍,还可以。
叶家的别墅门口有几个人看着,核对来的宾客身份,而且还要搜身。
程回还没到,在后面。看到要搜身,皱了下眉,不知道只是订婚宴而已,怎么搞得还要搜身。
贺川也看到了,于是握住了程回的肩,说:“别担心,没人敢搜你的身。“
到他们的时候,还是被要求搜身了。
贺川脸色黑沉了下来,说:“叶定呢?“
搜身那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说:“抱歉。先生请你配合,我们也是按照老板吩咐干活。“
“你打电话问叶定,确定下我要不要搜身。“
程回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像是看热闹似的,她也不着急,其实搜身也没事,就贺川要出头,她就不管,站着看着就行了。
贺川也没说什么,他被拦在门口,后面的人也没得进。
贺川还挺优哉游哉的抽着烟,也不怕耽误时间,就在这耗着,反正他有时间,就看叶定的意思了。
那几个人很快联系到了阿正,阿正听说了就让他们放行了,其实话里的意思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要耽误时间。
他们几个就给贺川道歉,点头哈腰的,赶紧放行了。
这毕竟也是人家的地头。他也没计较,就带着程回进去了。
程回回头看了一眼没说什么,也不觉得多好玩,反倒是后面的来客还是被搜身了。
程回不明白,为什么要搞这些,不就一个订婚宴吗?还是有钱人都矜贵怕有人暗杀?
叶家仇人这么多吗?
要这么谨慎?
只是一个婚礼而已,不至于吧。
程回忽然有些担心起叶岩。
好像他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风光。
叶家到处其实也不像是订婚宴的样子,跟平时也没什么区别。
程回这一路上都觉得纳闷,很奇怪的感觉,也没跟贺川说。因为贺川就是来看热闹的,他可不管什么怪不怪的。
在贺川看来,今天可就热闹了。
进了叶家有人招待,现在叶家人还没下来,可以在楼下等会,他们也可以附近走走,需要什么可以跟他们说,都会有人提供的,也有设置自助的,吧台那边有点心有酒水,什么都有。
叶家这会来了不少人,程回都不认识,她跟贺川在一块,程回都不想和他在一块。
可是又不敢到处乱跑。
她对叶家有莫名的恐惧,这种恐惧,会让她想起叶岩的父亲,那个笑面虎一样的男人。
叶定年轻的时候抛妻弃子的事情她是听叶岩说的,所以也对叶定没什么好感,当然了,叶定也不需要她的好感。可这又如何,这不妨碍她看不惯叶定。
贺川似乎挺忙的,一直看手机,接电话还要走开接,似乎有什么怕被人知道的。
程回没问贺川,反正他爱说不说。
很快,有人下来主持了,说今天的主角马上就下来了,等会让大家用掌声欢迎。
贺川嘴角的弧度越勾越大,说:“回回。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程回皱眉反问。
“赌什么都行。“
“你自己玩吧,我不想理你。“
贺川嗤笑了一声,俯身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了句。
程回瞪大了眼睛看他:“你说真的?“
“虽然他喜欢你,这让我觉得不高兴,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坏人。“
程回说:“你不要胡乱说,今天肯定能顺利举行的,进来的时候你没看到吗?外面那么多人守着。“
“是啊,那就看具体情况吧。“
……
今天的确是叶岩和石安的订婚宴,叶岩却不服从,又跟叶定吵了一架,说什么不会出现,也不答应,叶定就差直接把人绑上了。
阿正立刻拿来一个笔记本电脑,打开了监控给叶岩看,叶定说:“你今天不出现,我就让程回有来无回,反正她今天也来了,你不答应,那就让他们直接把程回带过来。“
叶岩梗着脖子没吭声。
屏幕上的程回一个人漫无目的逛着,原本离贺川不远的,但是贺川又去接电话了,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贺川转了身,程回就不见了。
而这些,叶岩看到了,看到了全过程。
程回是被人带走的。
叶定说:“你看到的就是现在发生的,电话也是我让人打给贺川的,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叶岩忍着恶心感,真不相信这个人就是他的生父,他说:“你不要太过分了,你放了程回。“
“等你乖乖和石安把订婚宴的流程都走了一遍,这就把人放了。“叶定说,“我叶定一向说一不二。阿岩,我也不想威胁你,是你太不听话了。“
叶岩被迫无奈只能答应了。
叶岩乖乖去换衣服,打扮了下,石安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他们两位主角出现了。
石安穿着一条修身白色v领的礼服,尾摆很长。后面有个人专门拉着,她挽住了叶岩的手臂,笑容腼腆,眼里有光,尤其是看叶岩的时候。
而叶岩则紧张多了,毫无笑意,甚至绷着脸颊,也不看石安一眼,被迫走红毯似的。
叶定和石父跟大家介绍他们俩,话音刚落掌声就起来了。但是叶岩的脸色很难看,完全没有笑意,这都是肉眼可见的,石安高兴的不行。
底下有人都在说叶岩的表情为什么这么严肃,另一个人说大概是太紧张了,都忘记怎么笑了。
于是氛围一派和谐,欢声笑语的。
相反程回这边就不同了,她就只是走开了一下下就被人从背后捂住了口鼻带走了,她眼睁睁看着贺川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无法呼救。
她被带到一个房间里。她也不认识路,左拐右拐的,被人丢在房间里,身上的手机也被搜走了,门一关,他们拿了手机就走了。
好在也没绑着她,但是这样做为什么?
这不是叶定的地盘吗,为什么还会有人绑她?
难道是故意的?
故意关着她?
可是她惹了谁啊,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程回是一头雾水的,一开始被吓到了,胡思乱想,谁有可能看她不顺眼这样做?
房间的窗户什么的都关上了,她徒手打不开,那是几个意思?就把她关着了?
程回总感觉是那个叶定干的,除了叶定,她也想不到还有其他人会做这种事。
这个叶定之前就威胁过她,还泼她脏水。
他做这事的可能性非常大。
那贺川呢,贺川发现她不见了会着急吧?
这个时候她开始惦记贺川的好了。
订婚宴现场,叶岩和石安交换了订婚对戒,还要当众亲吻,可叶岩不做,挪开了脸,石安有些茫然,扯了扯他的衣袖,说:“阿岩,你怎么了?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叶岩依旧无动于衷的。
主持的人在旁解说叶公子不好意思了,要大家伙给点掌声。
叶岩愈发觉得今天像场闹剧,他是被围观的笑话,这场订婚宴本就不是他的意愿。
第二百零八章 生气
他也没理石安,视线都没在石安身上停留过。
石安这会觉得他哪里不太一样,似乎有那么一点不耐烦。
石安刚才也注意到程回也来了的,眼下却不见程回的身影,而叶岩似乎也是这个时候开始冷脸,不在状态,石安忍不住想,是不是因为程回。
女人本来就多疑敏感,尤其是跟爱情有关。
石安很快就认定了叶岩的不高兴是因为跟她订婚吧,其实他是不愿意跟自己订婚吧?要不然怎么会这么不高兴。
石安又失落又难受,这场订婚宴的喜悦瞬间被冲淡了,什么都没有了。
程回被关在房间里走不掉,外面没有声音,也没有人来,她自我安慰,说没事,过会贺川就会来找她了。
窗外依稀能看到外面是白天还是晚上,她就怕的是天黑了贺川才来找她。
正常人谁会喜欢被关着的感觉。
而贺川迟迟没有来找她,她觉得是不是没发现她被人绑的事情?
过了会,门外传来动静,有人来开门。
程回回头看到出现在门口的是阿正,就是叶定身边那个人。她怔了下,说:“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
阿正说:“程小姐,抱歉了,只能暂时委屈你还要将就一段时间。“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外面宴会还没结束,你不能出来。等结束了,叶总会亲自来给你赔罪。“阿正拍了拍手,外面有人送了些点心和饮料进来,放在桌子上,“叶总说不能让您饿坏肚子,这些都是给你的。随便吃,房间有洗手间。“
程回无语了,这叫什么事,意思就是要把她关起来咯,这还是叶定授意的?
阿正又说:“贺总那边我们也会说清楚的,程小姐不用担心。“
程回假笑都笑不出来了,说:“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我犯了什么法,叶先生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就是太过分了,她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把她关起来?
阿正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就走出去了。
砰地一声,门也直接关上了。
程回心理慢慢开始崩溃了,这叫什么事,怎么就她倒霉,贺川呢,贺川怎么还不来找她?
程回把希望都寄托在贺川身上了,可是左等右等,就是没等来贺川。
一直等到天黑,程回找了个椅子坐着,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连动都不想动了。她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了,原本还希望贺川能来找她,现在,她什么都不敢想了,也不想贺川能来找她了。
她也想明白了,大概是叶定害怕石安看到她不高兴,才让人把她关在小房间里等订婚宴结束。
怪不得会给她邀请帖,这才是目的吧。
早知如此,她也不来自讨苦吃了。
程回又饿又困,不跟自己过不去了,就吃了点他们送过来的东西,补充体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而贺川也没什么消息,好像把她遗忘了似的。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门外再次传来动静,这次是贺川来了。
程回看了一眼贺川,没说一句话,动不了了,腿都麻了。
而贺川嘴上挂着淡笑,说:“怎么样,还好吗?“
程回有气难撒,也撒不出来。更沉默了,不说话,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看,仿佛在看什么陌生人。
贺川还笑着:“怎么了,炸毛了?走了,也不早了,咱们回家去。“
程回冷冷地笑,其实不想把他往太坏的方面去想,可看他这幅态度,她没办法不那样想。
她被关在房间里这么久,他人呢?干嘛去了?
而且看他这幅轻描淡写的态度,程回的心情就好不起来,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表情。
贺川看到她的笑,说:“生气了?好了,别生气了,走了,我抱你走。“
……
订婚宴结束后,叶岩脱了西装外套,拿在手里,就往外走。
阿正看到了,立刻追上去,拦在他面前,说:“你不能走。“
“现在订婚宴已经结束了,我去哪里还要管?“
“叶总没说你可以走了。“
叶岩冷笑说:“程回呢?“
“贺先生已经过去接了。“阿正又重复了一句,“没有叶先生的同意,你不能走,石小姐还在里面。“
叶岩:“那是你们的石小姐,不是我的。“
“小叶先生,订婚宴才办完没多久,那也是你的未婚妻,以后也是要结婚的人。“
叶岩觉得好笑,未婚妻这三个字是叶定强塞给他的,什么未婚妻,不过都是两家联姻下的棋子而已。
他忍了一天了,已经没耐心了,可他强硬来又不是阿正的对手,走是走不掉的。
阿正直接请了叶岩回去。
宾客已经散了,只有叶家和石家人还在。
两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还在聊天,气氛和谐。
石安心情却不大好,她看叶岩回来了,走上去小声说了句:“借一步说话,好不好?“
阿正站在旁边,假装没听见。
叶岩点了下头。说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没人的后院游泳池边,石安这才说:“我可以看出来,今天你都不是很开心,怎么了?“
“没有。“
“你不愿意跟我说吗?还是觉得跟我说没什么必要。“石安也不藏着了。
“石小姐,我也不想瞒着你,我的确心情不好。“叶岩都觉得这都不像是自己了,他不想欺骗石安,他回来的目的是想让叶定得到应有的教训,他没忘记,但是叶定太狡猾了,藏的太深,他挖不出来。
其实要是没有要他娶石安这桩事,他完全不怕挖不出来料,他还有时间,可以熬,但是要娶石安,他的时间就剩不多了,所以才这么抗拒娶石安。
他在意的点,石安是女生,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是无辜的,什么都不知道,不应该让她承担这种事,所以他才表现如此抗拒。
“是因为程回吗?是因为她,你才心情不好?“
“不是。“
“我早猜到你会否认啦,你是不是真喜欢程回?你拒绝和我在一起,是因为她,我说的没错吧。“石安顿了顿,很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来着,“其实你跟我承认了也没关系,这里又没其他人。你喜欢她,可是她不喜欢你。“
叶岩拧眉,表情不太自然,说:“我和程回只是朋友。“
“朋友?我才不信,我又不傻。叶岩,你心里想什么我是猜不到,但是我能感觉到,你就是喜欢程回。“石安语气十分委屈,没受过这么委屈的事,说:“你还骗这么多人,我以为你今天和我订婚是喜欢我的,可你心里还是惦记程回,是吗?“
叶岩说:“你不要想太多,没有的事。“
他也没多说,其实石安也说中了一点,他是还想着程回,但也知道他跟程回是不太可能的。
石安:“那你解释,我听你的解释,只要你敢保证,我就信你,今晚的事情我也不计较了。“
可是叶岩沉默了。
叶岩心力交瘁,今天下来,他觉得挺累的,还要跟石安解释,这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他跟程回一清二白,什么都没有,还要解释什么。
石安说:“那你就是承认你还是喜欢程回的。“
叶岩已经无力解释了,他也不想解释了。
“叶岩,可就算你喜欢她也没有用,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怎么样都跟你没关系,而且你跟我也订婚了,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我可以原谅你心里有其他人,但是你不能背叛我。“
“石安。阿岩,你们在外面干什么?“石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石安几乎同一时间看了过去,连忙假装没事,应道:“没事啊,聊聊天,怎么了爸爸。“
石父哦组出来,视线在他们两个身上来回扫,说:“你们在说什么话要躲到这里来,我该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没有的事,爸爸。我和跟叶岩聊天呢。“
石安下意识不想被石父知道她刚才跟叶岩说话的内容,于是假装没事人一样,还握住了叶岩的手,做戏给石父看。
“差不多就进来了,别聊太久,以后有的是机会聊,你叶叔叔在找阿岩。“
“好的爸爸。“
等石父进屋之后,石安松了口气,已经算淡定了,压低了声音说:“你喜欢程回的事,我知道就算了,别让我爸还有叶叔叔知道,他们不是我,他们不会放过你。“
叶岩表情松动,有几分不可置信,说:“石安,我和程回……“
“我知道了,我也不想再听你提这个人了,我也说了,你是单方面喜欢她,她心里有没有你都不知道。“
石安赌气似的说完,又提醒他一句:“总之你不要再喜欢她了,没接过的,你的未婚妻只有我一个,其他女人你不要再想了。还有,以后当着长辈的面你不要摆那张脸,要高兴点,要不然他们都有意见。“
她话就说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至于其他的,她也不需要他怎么做,今天已经足够让她难过一段时间了。
好好的一个订婚宴,身为她未婚夫的叶岩一个笑脸都没有。她朋友都问她了。
她能说什么,只能说他就是这么高冷,不会笑,所以没有笑脸。
她也是胡说八道的,还不是为了叶岩。
本来得知这件事,她要大闹一场,要他给个交代的才是,还好想了想,这样闹也没意思,要他心存愧疚跟自己在一起,这才能绑住他。
而且她比程回有钱有颜。就不信叶岩不喜欢她,这都是需要时间罢了,她有时间可以熬,等这么一天到来。
……
叶定亲自去送的贺川和程回,还特地跟程回说了句抱歉,言语诚恳,说:“今天实在没有办法了,有得罪的地方,程小姐不要生气。“
程回冷着一张脸,没什么反应,对于老狐狸的道歉,她是不信的,也不接受。当然了,她是小人物,人家肯给自己道歉,肯定是看在贺川面子上。
今天的事,程回还没想明白,她看了一眼贺川,才看叶定,依旧没说话。
叶定说:“程小姐,我那几个小年轻没有怠慢你吧?“
程回说:“叶总,怠不怠慢是一回事。平白无故被关在房间里七八个小时,我想,你也可以试试这个滋味。“
说完程回就走了,头也不回,她完全不想看到姓叶的,还有贺川,她也不想看到贺川。
程回只觉得委屈,仿佛被耍了一通。
当然了,她也没跟贺川再说过一句话,一直回到公寓楼下,她要上楼。贺川跟上来从后面拽了下她的胳膊,说:“怎么了,怪我没及时找你?“
程回低着头,就没正眼看他。
她说:“我只是参加叶医生的订婚宴,没想到会被关在房间里七八个小时,贺川,换做是你,你接受吗?“
“又不是我关你。“
“那你人在哪?“
贺川笑,说:“怎么,他们欺负你了?“
他的笑漫不经心的,有些刺眼,程回不可置信的,说:“你确定吗?你再说一次,贺川。“
贺川还想说什么,程回眼睛都红了,瞪着他,说:“不要想骗我,你敢保证今天的事跟你没关系?“
程回不想把他想那么坏,但是经过今天的事情后,她才明白,贺川和叶定就是一路人。
七八个小时,贺川一直没来找过她。要是他愿意,怎么可能找不到她?她在那房间耗了七八个小时,白天到晚上,他就没有出现过。
她很怀疑,他跟叶定就是狼狈为奸。
贺川也不否认,直接承认了:“回回,事先我也说过了,别去,去了发生什么事我不能保证。“
他的确说过,但是她没当真,左耳进右耳出。最后还是去了。
程回是真气到了,不想理贺川,想办法挣脱他就上楼了,贺川这次没跟上去,原地站了会,抽了支烟,就走了。
这次算是闹的不太愉快。
程回一头就扎进房间,手机这会响了,是贺川发来的短信,说:“今晚的事我有私心,我得承认,但绝对不是拿你的性命开玩笑。“
程回看完就删了,完全没有继续理会他的意思。
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贺川。
他变得好陌生。
让她无法相信他是之前的贺川。
……
石安今晚是留在叶家自己的,就住在叶岩隔壁的房间。
叶岩主动去了书房,找叶定谈谈。
叶定早在书房等着了,听到敲门声,便说:“进来。“
进来的是叶岩。
叶定抬眸看了一眼,说:“刚好,我还想找你聊聊。“
叶岩站在他面前,叶定问:“怎么这幅表情。“
“那我得什么表情,跟你的手下一样,对你忠心耿耿,视死如归的表情?“
叶定笑:“词用的不错,我出来这么多年,都快忘记这些词怎么用了。“
“说话,别说那些没用的。“
“你到现在不还记着我当初离开你母亲的事,一开始你答应回来帮我,你敢说心里没有一点点记恨?“
叶岩:“正常一个人,都会记得。“
“是,所以你在公司里查账,私底下接触公司那些个人,想打听清楚,我在做什么,对吗?“
叶岩没说话,绷着一张脸,沉默以对。
叶定洋洋洒洒写了几个大字,说:“你不用说,听我说就行了,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公司里上上下下都是我的人,你想查到我背后做什么,可不容易。“
叶岩冷笑了声:“所以呢?“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脊背涌上了一层冷汗。
叶定的公司的确不像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外界传过一些不好的传闻。这也是叶岩最初答应回来帮他的目的。这也不是空穴来风,是有人曝光过,不过这事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叶定说:“也不怕告诉你,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确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这些事,实际都是违法的,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那会初来乍到的。要是不做这些事,根本活不下来。“
“你还小,一路顺风顺水的,没经历过什么磨难,我有时候也羡慕你这样的人生,但是没办法,我要是不这样做,在这人吃人的地方,活不下去。懂吗?“
叶岩异常坚定说:“这不是你的借口。“
“的确不是借口,但我只能这样做,要不然你和你妹妹上学读书哪里来的钱?是我赚到钱找人寄回去的。不然你以为你能做什么医生?什么出国留学?“叶定使劲拍了下桌子,“叶岩我告诉你,要说我犯罪,你也吃到了不少红利,现在装什么正义之士。“
叶岩说:“那母亲呢,若若呢?她们想见你最后一面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做这些,就有想过她们吗?不提母亲,那若若呢,她也是你女儿,她病重的时候想见你一面,你在哪里?“
“我也说了我那会在忙,哪里有时间回国?“
“所以若若在你眼里算什么?“
“我当年离开的时候她才几岁不到。“
“你想说没带过她没多少亲情是么?“
叶定不否认,他对叶若若的确没多少亲情,而且叶若若是个女孩,他只需要一个叶岩,不需要叶若若。
第二百零九章 算计
叶定对叶若若没有一点感情,叶若若病重的时候,他可以不闻不问,更不在意,叶若若病死之后,他也做到漠不关心,仿佛这个女儿,就不是他的。
叶定是个利益精明主义者,对自己毫无作用的叶若若,他可以当做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心狠冷血到叶若若病危,他都能做到不闻不问。
这种父亲,叶岩心底里根本就不认的。
他以为叶定但凡有点人性,多多少少会对叶若若有所愧疚,表面还是上看不出来,但是心里应该有的。
只是目前的情况看,叶岩感觉不到丝毫,反而越发觉得叶定丧心病狂,冷血无情。
叶岩质问他:“所以你眼里就没有若若?她就不配是你女儿?“
“不是我强迫你母亲生下她的,你母亲刚怀上的时候,我就说过,依你母亲的身体情况是不能再生的,最后生了下来是你母亲一厢情愿。“
叶岩彻底懂了,咧嘴笑了笑,说:“对,所以跟你没关系。你也不能算是一个父亲,是若若看走了眼,怎么会对你这种人抱有希望。“
叶定:“她已经死了,说这么多也不能帮她讨回什么公道,而且我也以她的名义捐款做了不少事了,就当是帮她积善行德,下辈子投户好人家。“
这算什么?
做好事?
在叶岩看来,却是明晃晃的嘲讽。
除了嘲讽,还是嘲讽。
他真的不配做一个父亲,有什么资格做父亲?
母亲临死之前,还在惦记他,这种人渣,有什么好惦记的。
叶岩倍感愤怒,说:“要是有的选择,我宁可你不是我的父亲。“
叶定没说话,从抽屉里拿出烟枪,点燃了火,说:“这些事下辈子在说,不管你现在怎么看我,你和石安的事已经成了定局,别想更改。别忘了,你的弱点是程回,你要是不听话,我只能对程回下狠手,不管她背后有谁罩,就算是贺川也不能阻止我。“
言下之意是他也没把一个小小的贺川放在眼里。
别以为程回有了贺川这个靠山,他就不敢对她下手,只要他想,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叶岩握紧拳头,好半晌说不出话。
“你回去也好好想想,乖乖做我儿子,听我的安排,你下半辈子便可无忧无虑,我的财产将来也是你的,没人会跟你抢,你要是不听话,非要乱来,那就别怪我。“
言尽于此,叶定也没什么好和他聊的。
等叶岩走了。阿正走进来,说:“叶叔。“
叶定双手背在腰后,沉着道:“你以后不用亲自跟踪他,找其他人去跟。“
“是,叶叔。“阿正还没有走,说:“叶叔,为什么不让我继续看着小叶先生,万一他……“
“没事,你还有其他事要做。至于他,不用担心,暂时掀不起什么水花,他想找我犯罪的证据,你小心点,跟其他人都说一声,别让他抓到什么把柄。尤其是运货的时候,留意点。“
“这个我知道,我不会让他发现的。“阿正毕恭毕敬的。
叶定:“恩,之后都小心点,风声紧,注意点。“
“好的,叶叔。“
阿正从叶定那离开后,接到了手下打来的电话,喊他去喝酒。
他也没什么事,就过去了一趟。
手下的人都是跟他一样的,混出来的,暗地里帮他做事的。有些东西,是见不了光的,也就需要一些忠心耿耿帮忙做的事人。
阿正培养了不少,都是自己人,也都跟他差不多身家背景的穷苦人,也正是都是这些人,舍得卖命,任他差遣。
一块喝酒的时候,有人喝多了点,酒精上头,嘴上没把门的,说:“正哥,我真替你不值,你帮叶爷做了多久,又是叶爷的干儿子,出生入死的,二把手的位置我觉得你来坐才合适。那什么小叶总算什么!“
边上有人附和,表示认同,都在为阿正抱不平。
阿正没说话,沉默喝着酒,没说话,任由他们几个在嚷嚷。
他们见阿正没说什么,酒精上头,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一个劲在说这个事。
过了会,阿正才放下杯子,问了一句:“你们也这样觉得?“
“当然了,正哥。“
阿正笑了笑,说:“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不要说出去了,听见没有?“
“是,正哥。“话锋一转,那人又问,“那正哥你真的甘心就这样被压着一头吗?“
“这有什么的,我是粗人,没小叶总有学历,何况,他还是叶叔的亲生儿子,叶叔以后的财产都是他的。“
“那正哥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说话的,怎么可能,叶爷对正哥多好,肯定不会什么都不给的。放心吧。“
阿正说:“的确,叶叔不会不管我,所以你们也不用担心,只要好好听我安排,有好处是不会少了你们的。“
“当然了,我们没跟错人,还是正哥照顾我们。“
阿正冷笑,最后到底是不是叶岩的还不一定,就算是亲儿子又怎么样,亲父子之间还有恩怨呢,这可不是一般的恩怨。阿正心知肚明。
……
程回有整整两天没有搭理贺川,他打电话发短信或者直接跑来公寓敲她房间的门都好,她就是不理会,当他不存在。
想到叶岩订婚宴那天的事,她心里就像是被挖了一大口子,喘口气都困难。
贺川知道她在生什么气,他也不想解释,解释多了,她还不听,那干嘛解释。
同学看到他们俩吵架了似的,帮贺川劝了下程回,不过没什么用,程回还是那副油盐不进,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同学表示无奈,委婉问贺川,说:“你们俩闹什么矛盾了?怎么会这么严重?我看程回好心是真生气了,不太好哄的样子。“
住在一起这段时间,同学没见程回生气的样子,更不知道她生气起来这么难说话,就连她的面子也不给了。
这本身与她没关系,她只是好心帮下忙而已,毕竟吃了贺川不少东西。
贺川咳了咳,说:“一点小误会,她不肯听我解释,也不肯见我,导致误会越闹越大。“
“既然是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没事,耐心点,好好说,她肯定能明白的。程回不是什么小心眼的性格,她的脾气还是很好的。“同学如是说到,说完就出门上班去了。
贺川又耐着性子敲门,说:“回回,我知道你听见了,你开个门,出来,好好聊聊行不行?你再怎么生气,也要给我机会解释,行吗?“
程回戴上耳机插上手机,把音乐盛宴开到最大,完全不想听见贺川的声音,她心里郁结难解,只怕是一时半会都解不开。
敲了一会儿门,贺川也不敲了,走去阳台看了一圈,阳台距离程回房间的阳台挺近的,中间有两个大的水管管子,要是可以爬过去,就能进程回房间了。
贺川也没多想,身手敏捷爬上了桅杆,双手抓住了桅杆,计算了下距离,看得差不多了,手抓住了水管,双腿同时用力,直接爬了过去。
程回烦躁的时候只能躺在床上看白花花的天花板,余光瞥到有什么黑色的人影在阳台处晃动,她侧头望了过去。
贺川站在阳台上朝她挥手。
程回:“……“
他怎么会在阳台?他从哪里过来的?
程回蹭地一下从床上起来,像是看到鬼的表情,还好她阳台的落地窗的门给关上了,贺川这才进不来,他站在那,有些无奈,示意她过来开门。
程回摘了耳机,但是迟迟没有过去开门。咬着牙根犹豫了很久,说:“你有必要吗?“
贺川说:“哪里没必要。“
“你有意思吗?“
隔着一闪玻璃门在对话,程回也没开门的意思。
贺川无可奈何,软了声音,说:“先把门开了,咱们俩好好聊聊。“
程回扯了扯嘴角,不想说话。
贺川说:“回回,乖,把门开了,让我进去。“
程回走到落地窗前,冷眼凝视他半晌,说:“你怎么爬过来的?“
“从隔壁阳台爬过来的,你不肯开门。我只能另辟蹊径了。“
程回说:“你是不是有毛病,你不怕别人看到报警是吧?“
“你担心了?“贺川笑的没心没肺的,不以为意。
“我是担心别人投诉,不担心您。“
贺川面色冷峻,声音发沉,眼神漆黑,他穿了件卡其色的高领毛衣,身影修长清瘦,这个季节,伦墩已经开始转凉了,她在屋里还好,穿着棉质卡通的短袖短裤,两个人一里一外的。如同他们两个走不到一起的心。
程回眼神看着这个男人,既陌生又熟悉,陌生是他这个人的性格,内心在想什么,行事风格,诸多事,她都猜不透也看不透;熟悉的是这个人陪她度过二十年,她记事起的回忆都有这个人的存在,息息相关。
是吧,挺矛盾的。
贺川深呼吸了口气,说:“你把门打开,聊会,好吗?“
“不要。“程回惶恐至极,往后退了几步,说:“我不想和你聊,每次聊到一半,你就动手动脚,直接聊到床上了。你有很多事都瞒着我,我现在也不想知道了,更加不想面对你。“
“我没跟你开玩笑,全部都是我的真情实意。“
贺川拧了下眉,表情有几分不耐了,好像耐心要耗尽了,本来哄程回就花了不少心思和耐心了,要是别人哪里有这个机会。
只是因为这人是程回,他才一二再而三的纵容着,毫无底线。
但是这次的事情,他的确是默认了叶定的做法,要不然也不会等订婚宴结束才去接的程回。
最让程回生气的是,他连掩饰都不掩饰了,不怕她知道。
那既然不怕她知道,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程回是厌烦了这种算计没有安全感的生活,恨不得直接和他撇清关系,不再来往。
当然了,这可能是一时生气的想法。
程回又怕他爬回去有危险,还是给他开了门,然后维持冷漠的表情,说:“没有下次,下次再这样。我直接报警。“
玻璃窗打开,贺川走了进来,程回已经回到床上坐躺着,离他远远的,眼神非常警惕看着他,他一旦靠近,她就准备躲的意思。
贺川察觉到她的警惕,也就没有贸然上前,而是远远看了她一会儿,说:“你既然不想谈,那等你什么时候心情好了,我再来找你。“
程回别开了脸,没理会。
贺川打开门就走了。没有再去刺激程回。
知道她在生气闹情绪,可他不喜欢一直冷着来,他宁可她发泄出来,也不想看到她忍着。
现在又开始冷战了,不理他了。
贺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回到车里拿了支烟抽,觉得挺烦躁的,他也没认为自己哪里做错了,谁都有私心,他那天订婚宴默认了叶定的做法,也是想让叶岩死心,别想嚯嚯程回。
他承认自己的占有欲太强,看不惯叶岩喜欢程回,所以才默许了叶定的做法,他的确卑劣,阴暗,这些都不否认,也是因为如此,既然程回因为这个生他的气,他更不后悔这样做了。
等她气着吧,等过段时间他再哄哄看,要是还是老样子,哄不了,那只能再强迫了。
反正无论怎么样,程回都是他的掌中雀,笼中鸟。即便长了翅膀也飞不出他所编织的牢笼。
极端的爱是窒息的,会让身在迷雾中的人失去理智。
他明知道如此,还要放纵沉沦。
这大概就是最可怕的,明明清醒,甘愿荒唐。
……
程回自己乐的清静,还没清静几天,叶岩打来电话跟她道歉,话里的意思就是让她受委屈了,他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都是因为他的原因,害的她被误会。
程回深深叹了口气,说:“叶医生,你这样说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不是你的责任,我们本来就没什么,清清白白。“
又说:“叶医生,我没把这事放在心里,你不要担心也不用给我道歉,我是真心希望你能跟石小姐幸福的,没有其他意思。“
叶岩说:“还是觉得挺抱歉,毕竟是因为我。“他没有第一时间打电话给程回道歉,而是选择过了一段时间才给她打电话,也是怕被叶定发现,他现在是毫无自由可言。
程回说:“不是,这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她忽然想起来之前叶岩劝她离开伦墩的事,咬了咬嘴唇,她问:“叶医生,我好像明白了为什么你之前劝我离开。“
“……“叶岩没说话,沉默着,过了会,才说:“要是可以,我还是希望你能离开伦墩,回家去,不要继续待在这了。“说完,叶岩就挂线了。
程回茫然看着手机屏幕,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叶医生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跟她走不走有什么关系?
笔记本电脑一直开着,忽然有一封邮件弹了出来,程回听到声音,起身走过去打开邮件查看。是她学校的录取通知单,她看了好几遍,没有看错,的确是她学校的录取通知书。
考上了?
她真怕是看错了,再三核对信息,的确是被录取了。
高兴是高兴,可是很快她又冷静下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明明考的其实不好,这叫走了狗屎运吗?
这个通知书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她有点木然。
想到叶岩说的,建议她不要继续留在这了,那这份录取通知书……
她没高兴多久。很快收到叶定打来的电话,她接了之后才知道是叶定打来的电话。
叶定说:“程小姐,不知道你收到了我的礼物了吗?“
“什么礼物?“
“哦,你没收到那份录取通知书吗?“
“……“
“程小姐,这份录取通知我想你应该很需要,原本你是被刷掉的,你知道么,还是我帮你把成绩优化了一下,他们学校才录取你的。“
程回冷笑,说:“你确定吗?“
“要不然以你的成绩怎么可能考得上,程小姐,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打电话让学校的负责人跟你说。“
叶定的口吻非常坦然,这让程回慢慢跌入了谷底,她可不想靠关系进去,更不想靠叶定,叶定是什么人,她怎么不知道,短暂接触这几次,她已经看清楚了叶定的为人。
叶定说:“其实一开始我是看在贺总的面子上才想帮你这个忙的,后来我看你跟阿岩关系不错,于是做了个人情。这下,你欠我一个人情了。“
程回不知道叶定葫芦里卖什么药,她说:“叶先生,你到底有什么意图?我不想和你玩什么猜谜语的游戏,你直说吧,你想怎么样?“
“程小姐心直口快,我挺欣赏的,不过有时候你这种性格并不讨喜,可能会惹其他麻烦。“
程回咬着牙根,有些生气了。
叶定接着说:“我知道你不喜欢阿岩,你喜欢的是贺总,既然你不喜欢阿岩,这是好事,我送你这份礼物呢,也没意思,就是希望你不要再联系阿岩了,不管朋友还是什么关系,都不要来往了。“
“叶先生,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阿岩以后有很好的前途,可他的弱点是你,我作为父亲,就要扫清障碍,不管你是谁的女人都行。如果你不接受,那我只能让你贿赂考官,徇私舞弊的事情揭发出来了。“
“……“
“程小姐,你自己好好想想,千万别让我失望。“
程回真想骂一句他是不是有病,但是叶定已经把电话挂断了,她忽然觉得叶定有点可怕。可怕到让她手指发冷,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叶定到底是做什么的,权势这么大吗?
“程回,你在吗?“就在程回神游的时候,同学敲响了她房门,一边喊她,程回立刻回过神,出来开门。
“怎么了?“
门开了,同学观察她的脸色,说:“你怎么了?我叫了你好久,你是睡着了吗?“
程回摇头:“不是,在想事情。怎么了?“
“这束花是我在门口看到的,卡片上写的收件人是你,我想应该是贺先生送你的,就帮你拿进来了。“
程回接过来翻开卡片一看,的确是她的名字,下一秒,程回就把花丢垃圾桶了。
同学有些担心看着她,说:“怎么了,你们俩闹这么凶吗?“
程回说:“没什么事,不过我以后都不想见到他了,丽萨,你以后不要搭理他了,他不是什么好人。“
同学惊讶啊了一声。贺先生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吗?不至于吧,算了,她当程回在说气话,就没放在心上。
第二百一十章 家庭
程回说完就回房间换衣服,她要出门去超市买点吃的,心情郁郁,不能闷着,闷着会胡思乱想,她得自己找点事情做。
至于学校录取的事,她其实挺膈应的,就跟过山车一样,起起落落,最后跌的很深。
她没想到叶定会在背后搞手脚,她考试并不想走什么后门,而且要是如了叶定所想,那岂不是掉叶定设计好的坑里了?
叶定这种老狐狸,肯定没安好心思。
程回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毫无思绪,一头乱麻,也不知道怎么变成今天这样。
而且贺川在这里面扮演什么角色,她也想不明白。
问贺川?
是不可能的,他怎么会说。
而且说了她也不一定会信。
一方面,她不敢轻易相信贺川;另一方面,贺川和叶定来往频繁,这事有没有他的授意,她也不清楚。
说白了,她现在孤立无援。连贺川都不能相信,就连唯一的指望,学校都是叶定在搞手脚。
这里是叶定的地盘,他是地头蛇,她也玩不过他。
还能怎么办?
她不知道。
近期发生的所有事情,她也不敢跟程究和辛甘说,怕他们担心,而且他们也有孩子要照顾,本就无暇分身了,她不能总依赖别人,她觉得已经成熟了,这些事情就要自己应付。
虽然不知道怎么应付。
越想越烦躁,程回去超市逛了一圈,在结账的时候,又拿了几包烟一起买单了。
视线扫到货架上的biyuntao的时候,她顿了一下,想起来之前跟贺川那几次他都没做措施,还是她事后吃药,她下意识摸了摸肚子,之前体检说她体质不容易怀孕,身体素质不好,而且还吃抗抑郁的药物,而贺川一直想要孩子--
“小姐?“收银员看她一直发呆,说了一声。
程回回过神,赶紧付了钱,提着袋子离开超市。
她还不想回公寓,就到附近的公园的长椅上坐着,今天出太阳了,她也不怕晒了,坐在椅子上拿了根雪糕在吃。
看起来挺优哉游哉的,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度日如年,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贺川这会又来找她,他联系不上她,就给她打电话,她不接。也不管,等吃完了雪糕才拿手机看了一眼,然后又关了。
她一点都不关心贺川怎么样,他肯定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相反她在贺川那才是一直吃亏的那个人。
想起贺川之前哄她所作所为,她真心觉得他很卑劣,也只有她会被他这样骗,怪她自己傻,玩不过他。
也是,她不是一直都玩不过他吗,这么长的时间以来,都是他占领主导地位。
也怪她自己没本事,一直让他牵着鼻子走。
程回现在觉得连呼吸都困难。
……
程回那边又和自己闹别扭,脾气来了,他怎么哄都没法子,现在连他的电话都不接了。
现在不接电话,也不理他,贺川是真不知道要怎么哄她了,他自认为自己也算低声下气了,怎么就程回这么不懂事,看不到他的好?
他又没害她,这个世界上最不想害她的人就是他了。
至于那天在叶家的事,是叶定忽然找他谈的,并不是一早就预谋的。不过说出来程回也不信就是了。
他这会给程回打电话。是想跟她说一声,他得回墉城一趟,但是程回不接,他就发了条短信,她还是没回,算了,等他处理完事情回来再找她谈好了。
十几个小时候,回到墉城,刚下飞机,贺川就被一干媒体堵在机场了,刚好有媒体在机场拍明星,还这么巧,堵到了他,于是有一拨就过来采访他。
贺川戴着墨镜,看不到表情,只有墨镜下半张脸露了出来,下颌线条冷峻,穿了件高领黑色的毛衣,衬得整个人愈发禁欲,身姿挺拔,站在人群里格外瞩目。
对于一干媒体的追问,他什么都没回应,司机已经等在机场外了,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上了车。
上了车,贺川也没摘墨镜,冷淡吩咐了句:“开车。“
“好的贺总。“
车子缓缓行驶了起来,很快离开了机场,甩掉了一群媒体。
有关他跟温凉的事情还在发酵,但是都是温凉那边单方面爆料,他澄清了并没有说过女方的一点不是,其他的都是公司公关在处理。
贺川现在还不着急出面,他都不担心,并不上心,也不像温凉他们火急火燎的。
贺川回到公司开了个会,开完会又去应酬,应酬难免会喝酒,酒桌上的都是一些老总,还带了一两个小助理,都是刚毕业年轻的小女孩,换句话说就是小白助理,唯一的有点就是漂亮好骗,没有社会阅历,难免会被酒桌这一群男人调戏。
而贺川不太感冒这些,他就喝着自己的酒,其他人乱说什么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也不管其他男人调戏那两个小白助理。
贺川最近的消息不断,和温凉的事闹得挺大的,圈内人都有所耳闻。还都是男人,就有人喝多了说起了这事,当着人家贺川的面提这茬,其他人都没敢附和。
贺川似笑非笑看了那人一眼,说:“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那人打了个酒隔,酒精上脑,又重复了一遍,这下贺川听清楚了,不止贺川,其他人也听见了,不禁捏了把冷汗。
贺川笑了笑,说:“你哪里听说的,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那人说:“大家伙都知道了,那个温凉和严津走的特别近,要不是有奸情,那个什么严津怎么会留她在身边,贺总,你这是被人戴绿帽了。“
贺川不疾不徐拿了支烟夹在手指间,微眯着眼睛,一缕奶白色的烟雾飘在空气中,挡住了贺川半张脸,让人看不清,本来热闹的酒桌这会忽然安静了下来,有想打圆场的人都没说话了,也不敢看贺川这边,眼神躲避,似乎把这团火烧到自己身上来。
“贺总,男人嘛,只要有钱,没什么女人不上钩的,贺总,你要是缺女人,我可以给你介绍个,保管你满意。“
隔壁有人劝着:“你喝多了,你醉了,别说了,别说了。“
看这氛围不对,“对啊,不能喝就别装能喝,看你这样子,都开始胡说八道了。“
贺川抽着烟,嘴角微弯,漫不经心偏开了视线,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吞云吐雾的,姿态惬意。
按照资历来说,贺川兴许不是最厉害的,但是他这几年名声很大,公司规模也是越做越大,人脉很广,尤其是搭上了宋臣这条线,别人不看他的面子也要看他背后的面子,而且贺川本人就不好惹,更别说他还有那些资源。
今晚这顿局,他无疑是主角,要是得罪了他,以后自己的日子也是不好过的。
但是偏偏有人喝醉了,拿他的私生活说事。
而那人酒精上脑。没觉得自己说错了,还招呼贺川一块喝,整张脸都红了,说起话来也是口无遮拦,有人想拦,看拦不住了,后面干脆不拦着了。
而贺川抽完了一支烟,站了起来,冷着一张脸,随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杯酒,杯子里还有点红酒,贺川看了一眼。又换了酒瓶,酒瓶里有一大半的红酒,他面无表情朝那人走了过去。
那人还以为贺川给他倒酒来了,于是端起了桌上的杯子,胡言乱语道:“倒一点点就够了,一点点,不用多,喝不了了,喝不下了。“
其他人干脆看热闹了,于是看着贺川举起酒瓶往那人头顶上开始倒酒,其他人已经彻底放弃打圆场了,就怕惹到事。也怕得罪贺川。
那人被浇了酒,似乎清醒了点,但是下一秒就骂骂咧咧起来了。
贺川丢了酒瓶,开口的声音是冷的,说:“看来是真醉了,你喝的什么酒啊。“
语气是充满嘲讽不屑的,在贺川眼里,这个人什么都不是,而且还敢在他面前说这种话。
简直不知死活。
那人站不稳了,往后面的椅子跌坐了下去,红酒染红了他身上的西装和衬衫,狼狈不堪,他带来的那个小助理也不敢说话,瑟瑟发抖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也不敢看过来。
一时间,包间氛围都变了,只有贺川是站着的。
贺川拿了张帕子擦了擦手,擦完了手丢在那人身上,薄唇勾起,嘲讽道意味十足。
要不是他说了不该说的话,贺川原本还不想计较的,不过现在不计较,不意味着以后不计较。
贺川可不是什么良善的人。
其他人也知道贺川现在只不过是给个警告而已,还没有真的翻脸,不过在其他人看来,其实也就等同于翻脸了。
关键是,他们以为贺川操作完这一套后会当场走人,但是贺川没有,还坐了下来,优哉游哉的拿了杯子在喝酒。
那人栽在了地上,似乎是醒了,又不敢真的醒过来,脚还在抖,似乎贯彻了醉得不省人事。
还是有人看不下去,上前扶了把。跟其他人说了句:“老吴躺在这也不像话,我先给他开间房休息会,让他也醒醒酒。“
贺川没表态,默认了。
也算是给了那人台阶下。
很快叫来了两个服务员,把人给扶了出去。
气氛还是没有好转,贺川也没心情了,也就别想谈什么生意了。
他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你看我我看你的,都在观察情况。
还是贺川说了句:“怎么了,他喝醉了你们也醉了,坐着不动了?“
“不是不是,贺总。您别生气了,这气坏了身体可就得不偿失了。“
有人起了个头,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其实心里头瘆得慌,这贺川的脾气真是捉摸不透,不过也是那人倒霉,居然当着贺川的面说那种话,是不怕死了。
这不就是告诉别人,贺川被温凉戴绿帽嘛,外界不知道,圈内还不清楚吗,那温凉和严津是越走越近,还被人拍到一块出入酒店,这种事怎么可能拿到台面上说。
这要是换个人也生气,别说贺川了。
像他们这些人都是非常精明和现实的,只有真喝多了,才会口不择言,什么话都说,所以说酒精误事。
等那人明天酒醒就知道自己闯多大祸了。
贺川只是笑,笑意没有达眼底,很浅勾了下嘴唇,就没说什么了。
其他人也不敢劝贺川酒,又怕惹到了这位爷,那就麻烦了。
那那两个小白助理还在呢。不敢走,还被自己上级怂恿坐到贺川身边,敬酒。
女孩拿酒杯的手都在抖,颤颤巍巍说:“贺总,我……敬您一杯……“
贺川挺烦的,看到身边的女孩那张稚嫩的脸庞,没说话,倒也没拒绝,但是没喝酒,那女孩看贺川没说什么,脸一红就闷头喝了,没什么经验。喝的又是一小杯白的,呛到了,猛地咳嗽了起来。
边上的上级还在说她不识趣,敬贺川的酒也敢吐出来,那女孩脸色惨白直摇头说不是。
贺川烦了,点燃了一支烟,把打火机往桌上一丢,说:“行了,闹什么,吵不吵。“
“抱歉抱歉,贺总,这不是这助理不懂事,我帮您教育教育。“
贺川咧嘴,忽然想起了程回委屈的表情,他更觉得烦躁了,口吻不太好,说:“怎么就帮我教育了,这不是你的助理么?“
“对对,所以这不是……“
“行了,别在我面前摆了,看着就糟心。“贺川说完就站了起来:“刚才让各位看笑话了,我今天心情不好,就不打扰了,你们随意。我先走了。“
他要走,也没人敢劝阻,等他走了,包间的各位才松了口气。
“老吴这是要死啊,敢说贺总被戴绿帽子!“
“可不是,你没看这贺总脸都黑了吗?“那俩小白助理也被吓到了,没想到今晚应酬会碰上这样的事,脸都白了,好半天不知如何反应。
……
贺川自个也喝了点,于是给司机打了电话,让司机过来接,他也没心情开车。
司机过来也要十分钟。他就站在路边等,风挺大的,虽然没伦墩冷,吹得他头发有几分凌乱,他抬头看到对面斑马线走过来一家三口,半大的小孩坐在男人肩上笑嘻嘻的,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
这扑面而来的画面感,挺温馨的。
贺川有几十秒走神,等反应过来,自嘲勾唇笑了笑,他忽然萌生了要是他跟程回生个孩子会是什么样。
不过程回并不愿意有他的小孩,她非常抗拒,他也只能想想而已。
司机吃了十几分钟,连忙道歉,说:“实在抱歉啊贺总,我小孩生病进医院了,我不太放心就去看了一眼,实在对不住,所以来晚了。“
贺川一顿,说:“没事。“
司机觉得过意不去,也怕贺川生气,一个劲道歉,又谢谢的,看得出来他是真着急自己的小孩,因为小孩生病的事又耽误了工作,也觉得不好意思。
贺川不太在意,问了下他小孩的情况,司机说:“发烧,普通发烧,也没什么事,我老婆担心坏了,这小孩生病感冒是常态,动不动就生个病的,我老婆大惊小怪的,孩子打针的时候她还哭了。“
说起家里的事情,司机脸上有了笑意。
贺川注意到了,随口说了句:“你们夫妻感觉不错。“
“其实我们也吵架,女人嘛,容易胡思乱想,还一堆事。“
贺川抽着烟没说话。
也许路上太安静了,又起了一个跟家庭有关的话题,司机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就跟贺川聊起了自己的家庭生活,不过一大半都是孩子的话题。
贺川没说什么,看起来漫不经心的,其实在听。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他居然也开始向往起了家庭生活?
这要是让程回知道。指不定又要冷嘲热讽了,在她眼里,他好像不配拥有这些。
也许是的。
过了半个多小时,回到了贺家,司机知道贺川喝了点酒,就想扶他进去,被贺川拒绝了,他让司机先回去看小孩,明天又放了他一天假,司机受宠若惊,连连道谢。
贺川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
贺炜瘫痪多年。经过治疗,虽然能发出一些简单的声音,但是也挺费劲的。
而且这个点,他也还没睡。
贺川听护工说贺炜还没睡,就去房间看了下他。
“怎么还不睡。“贺川进了房间说的第一句话,下一秒看到贺炜看着他,似乎有话要说。
贺炜勉强发出声音:“温、温凉?“
贺川说:“没跟你说过吗,已经分开了。“
“为?“
“不合适。“
贺炜手指敲了敲床,眼神仿佛在责怪他。
贺川说:“别管别人,先顾好你自己,按时吃药,早点睡觉。“
贺炜还在看他。
贺川干脆拉了张椅子坐在他边上。说:“还想知道什么,你怎么这么多事,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贺川的态度也不算好,而这些年除了必要的时候才会回来一趟,甚至都不在这过夜,今晚他喝了酒,忽然就想回来看看。
贺炜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无奈,当然了,贺川都不关心。
第二百一十一章 她的决定
这时候一直照顾贺炜的护工端了水进来给贺川,嗓音温柔:“贺总,你喝杯水吧。“
贺川淡淡看了一眼,声音很沉:“放那。“
护工是个二十七八的女人,照顾贺炜有一两年了,之前的护工因为家里有事辞职回家了,走之前介绍了现在的护工到贺家做事,这一照顾就有两年多的时间了。
护工局促摆弄了下手,没有走开,她偷偷观察了下眼前的男人,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心里萌生了一股自卑,忽然说:“贺总,你是不是喝了酒,要不我给你煮点梨汁解酒?“
贺川表示不用,不需要。
但是护工不依不饶的,眼神温柔看着他的侧脸,声音柔软,说:“那贺总我帮你按摩一下头吧,可以缓解一下头疼,宿醉的人第二天容易头疼。“
贺炜眼神在护工身上看了看,因为说不出话来。只能动手指。
贺川站了起来,没有理会,就往外面走了出去。
护工咬了咬嘴唇,还是跟了出去,非常关心贺川的样子,嘘寒问暖的,怕贺川哪里不舒服。
贺川回房间洗了个澡,下半身裹了条浴巾出来的时候,护工站在床边正在帮他叠衣服,贺川皱了下眉,眼神冷峻,声音低沉,说:“你怎么还在这?“
“我、我在帮您收拾衣服。“
贺川一边走一边擦头发,说:“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就行了。“
“可是……贺总,我看您喝了不少酒,喝太多酒伤身,要不还是休息会吧,我之前学过按摩,可以帮您放松一下。“
那护工似乎没看到他隐隐透着不耐烦的神色,故意用勾引男人那种声音说话。
贺川不是听不出来,他听的一清二楚的,也很明显呵了一声,语气充满轻蔑不屑,说:“我说的话你是没听见么?“
他已经不高兴了,他找的又不是按摩女,不需要她大半夜跑来他房间说什么给他按摩,而且这个点了,按摩?呵,以为他看不出来她的用意?
护工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说:“贺总,您别误会,我只是担心您明天起来身体不舒服。所以……“
“出去。“他直接命令道,“别让我再说一遍。“
护工脸上一僵,不敢多说,急忙离开了房间,关上门,她羞愤的咬了咬下嘴唇,没想到会直接被贺川拒绝。
而且拒绝这么干脆。
贺川把人赶走了,这才觉得清静,找了烟和打火机,做躺在沙发上抽烟。
除了程回,其他女人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了什么香饽饽,主动往上凑,而程回呢,身在福中不知福,偏偏把他往外赶,他回来之后,她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就真的这么狠心?
贺川越想越气,又去找手机给程回打电话,响了一会儿她才接,声音懒洋洋的,似乎是在睡觉。被他吵醒了。
迷迷糊糊才肯接他电话?
贺川心里窝了一团火,恨不得直接烧到程回那去。
“喂?“
贺川听到她那奶音,火瞬间被扑灭一大半,还有一小簇在烧着,但是杀伤力肯定没有刚才强,他声音也跟着软了,说:“回回在睡觉?“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暗暗骂了句没底气,这样就软了?
不过没办法,谁让这人是程回。
在对付程回上,就得没骨气。
程回听到贺川声音,还没醒,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可能是刚吃了药的原因,困意十足,说:“恩,睡觉,不然呢?“
“睡醒了吗?“
“恩……“她嘟囔了句。
这一听就是没睡醒,贺川忽然心痒痒,声音带着哄骗的意思,说:“回回乖,咱们开个视频好吗?“
他很想看她,浑身燥的难受,那把火又开始烧了。
程回说:“不开,有事就说。“
贺川舔了舔后槽牙,忽然压低了声音说了句荤话,手机那边顿了顿,似乎没反应过来,他又哄骗着,那边彻底没声音了。
很快他听到了一道均匀的呼吸声,看来又睡着了。
贺川无可奈何笑了声,又拿了支烟咬在唇边,火光窜地一下灭掉,他又开始吞云吐雾,另一只手依旧维持拿手机的姿势,听着程回睡觉的声音。
也就这个时候,程回才会乖乖的,其他时候,恨不得离他离得远远的。
也怪他,他们两个好不容易缓和一点的关系,因为在叶家那件事,又回到原地,毫无进展,程回甚至更排斥他了。还生那么大的气,这次可不好哄了。
贺川不舍得挂,就这样听着她睡觉。
而程回一觉睡醒云里雾里的,感觉到尿急,赶紧起床上了个洗手间出来,回来了下意识找手机,摁了一会儿手机都没亮,好像是没电了,她一边摸头发一边想,昨晚睡觉前手机不是还满电吗,怎么就没电了?难道她梦游玩手机了?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找数据线充电,手机就搁置一边了,她就去洗漱了。
同学这次也考上了,很高兴,和她不同专业,问她收到通知书没,程回没说话,沉默吃着麦片。
看她的表情,同学以为她没考上,还安慰了她几句,也不敢在她面前表露出太高兴的一面。
她担心程回不高兴,也怕程回觉得她在炫耀。
程回倒不是不高兴,她张了张嘴,想跟同学说她其实已经被录取的事情,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她最后也不会去就读的,说了又怎么样。
程回只要一想到叶定在背后搞手脚,她就很烦,膈应的慌,好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那个叶定就像是故意跟她过不去,非要找她下手。
同学吃完早餐先去上班了,这会又剩下程回一个人在屋里,她就抱着枕头躺在沙发上发呆,想想要是不继续读书,要不要回国好了。
回墉城的话,要么找工作,要么等再战一年,等明年继续考研。
找工作的话,她又怕贺川知道她在哪里工作,要是从中做点手脚,那她的生活又不得安宁。
目前的情况来说,她就是栽在了贺川这,很多事情都做不了。
程回一时间觉得迷茫,不知道怎么办。
到了晚上同学下班回来,看程回失魂落魄的模样,以为她因为没考上而难过,她小心翼翼安慰了几句,然后提出建议:“要不程回,你明年再考好了,失败乃成功之母,别慌。“
程回听到这话,噗嗤一声笑出来了,说:“我没难过,要是明年再考也不是不行。“
“程回。我跟你说,学校那边和government组织的一些协会有合作,会去一些不发达比较落后的小国家做慈善义工啊,要是参加这个机构,会在简历上加分,你要不试试?“
同学所说的这个就是一个官方机构,刚好和他们的学校有合作关系,当然了也不止是他们学校,还有其他学校,要是有这段经历,在个人简历上来说还是很加分的。
一边都是两三个月左右。也有一年的,看自己选择。
同学这样说也是给程回提建议,毕竟也是一个方法。
去不去全看程回的意思。
程回沉思了半晌,没说话,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她和贺川一贯不平等惯了,要是一直在贺川的阴影下,她可能会逐渐失去自我,而且她和贺川的感情,有诸多不确定的因素。
说直白点,她不想和贺川这样耗,虽然她心里还有贺川的位置。可是又怎么样,她和贺川太多问题了。
程回想了一晚上,认认真真的想,觉得是时候为自己想了,最重要的是,可以远离贺川。
她认为自己也需要去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锻炼自己,不能再依靠家里人还有贺川,这两样都必须割舍,要不然永远不可能真的长大。
彻夜想了一晚上,她最后决定,还是拼一把好了,就当是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冷静,而且重新思考她跟贺川之间的问题。
当然了,做这桩事,是不能让贺川知道,她得背着贺川。
一旦想到这事要背着贺川,程回就心虚起来,有些后怕,想到贺川的性格,要是知道她想要彻底远离他,很大的可能是不会放过她的。
要是知道了大概会恼羞成怒?
也许吧。
不过她也管不了了,不管发生什么后果,她也要自己决定一次,不能一直被牵着鼻子走。
至于贺川,在她放弃的选项中。
程回一旦决定做这事了,就开始找资料写申请材料,还要做很多功课,忙起来也是真忙,也顾不上贺川了。
贺川就这样被她晾在一边,好几天。
贺川好几次找她,她接会接,没说几句话,她就说有事。各种借口都找了,然后就挂他线。
墉城的事情多,贺川也忙,忙着对付严津,至于那个温凉,上了一个节目说了她跟贺川之间的事情,持续了一段时间的热度,热度过后,就没什么了。
而且贺川这边也在压热度,任由温凉继续掀什么风浪,都没有什么反响。
严津和温凉也有好几次被偷拍到了一块出入酒店。现在风向又开始转变,也有人开始质疑温凉之前上节目是不是作秀,怎么转眼就跟其他男人一块出入酒店,共度良宵,那她说的话的可信度大打折扣。
贺川的团队也没闲着,一直打压严津,严津的公司也因为贺川这头的打压,损失了不少,比起之前,更甚。
这次贺川在墉城待的时间稍微久了些,他也不太放心程回,就让张助出公差,去伦墩照看程回。
张助也不敢说不愿意,只能领命订机票飞伦墩。
至于墉城这边,公司还有其他人足以应付了。
这种时候了,张助觉得自己还要去照顾那位大小姐,就笑不出来,上次来伦墩还和她闹的不太愉快,想来那姑奶奶肯定会记仇吧?
张助自己也不确定,反正也不抱希望了。
而网上也多了一些对贺川私生活捕风捉影的猜测,还有人拍到了他和某个女明星一块出入娱乐场所,涉及到了女明星。当然也就会被拍了,热度再次有了。
远在伦墩的程回也在第二天看到了那篇报道,说来也巧,她只是好奇贺川最近在做什么,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就手贱,上网查了一下,好死不死的就看到了那偷拍的照片。
标题还赫然写了女明星和贺川私会等非常惹眼球的字眼。
程回看完后,笑了笑,也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贺川。
也好,这样她心里负担又减轻了一些。
……
叶家。
叶岩和石安自从订婚宴过后就没什么消息。叶岩也没有去找过石安,他对石安是一点都不在意,也不怕叶定找他谈。
反正上次不欢而散,几乎都撕破脸了,什么都说出来了,叶岩还觉得这样轻松了点。
叶定从阿正那听说了叶岩最近都没去公司,更没回来叶家,一直待在公寓里门都没出过一次。
叶定没说什么,说:“既然叶岩最近不去公司,那公司最近的事情你先代管。“
阿正眼睛一亮,说好。
这是个机会,很难得,阿正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更看不起叶岩了。
趁这个机会,叶定给石安打了通电话,约她出来吃顿饭,简单聊聊。
石安自然是没意见的,她也有话跟叶定说。
事实上,订婚宴后,叶岩找过石安一次,明确表示自己不喜欢她,这门亲事。他不愿意,更不想耽误她,她是无辜的,要是她也同意取消婚姻的话,他可以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他愿意接受一切后果。
石安却笑了,也被叶岩气到了,心灰意冷,当面甩了他一巴掌,骂他渣男,就走了。
石安左思右想试探性问叶定。说:“叶叔叔,是不是我哪里做的还不够好,阿岩他并不喜欢我,他也不想和我结婚。“她想了很多,也在家思考了很久,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她是哪里不好。
叶定说:“安安,是叶叔叔对不起你,没有教育好叶岩,才让你受这种委屈。“
石安:“不会,叶叔叔,你严重了,主要是阿岩,是他不喜欢我。“她眼神落寞,心里挺不是滋味的,笑容苦涩,忽然不受控制想起了程回,她心里猜测大概叶岩还是喜欢程回吧。
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嘴上说是朋友朋友,其实就是喜欢,要不然怎么就这么一个异性朋友,还来往的那么频繁。
石安恨叶岩,这个男人怎么连掩饰和敷衍都不会的,还这么容易被她发现了,要是喜欢,藏深点不被发现啊。
侧面也说明了叶岩是甚至懒得骗她。
叶定说:“叔叔还是那句话,感情的事情可以培养,现在叔叔想问你,你是怎么想的,还愿意给叶岩一次机会吗?“
石安低头搅着咖啡,说:“是阿岩不喜欢我,我哪里能给什么机会,他不想给我们一个机会。“
叶定没想到叶岩会直接跟石安说这事,也觉得再放纵叶岩也不是办法,那么就要有个最直接了当的解决办法。
这头安置好了石安,叶定找来阿正,让他去做一件事。
没过几天,阿正跟叶定说:“那个姓程的拒绝了,她说不需要您给她走后门,已经跟学校打过电话,不去学校报道了。“
“继续说。“
“我打听到那姓程的好像参加了zf组织的义工协会,似乎要离开伦墩。“
“离开伦墩?“
“对。“
阿正去找了程回,当面聊的,程回看到他认出他是谁。大概猜到他来找自己是做什么,她也不客气,直接把话说清楚了。
走之前,阿正觉得不太对,又找了和程回住一起的那女室友打听了一下,他是以程回朋友身份跟女同学打听的,女同学也就是随口一说,以为他又是程回的朋友,就随口一提,说了这事。
阿正这才得知程回要离开伦墩。
叶定说:“那正好,这也是个机会。阿正。你走一趟吧,把人解决了,不拖了,留着也是个祸害,没什么用。“
“是,老板。“
叶定这次打算直接让阿正处理干净了,这个程回留着是祸害,他之前也警告过叶岩,是叶岩不在意,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这叶定也没把贺川放眼里,左右不是一个女人而已。而且阿正是不会留下证据的,这贺川万一追究,也查不到他们头上来。
……
程回写了申请过了一周左右,就有答复了,那边协会来了电话,跟程回约了个时间当面聊,也算是面试,还有一些细节要和她说清楚。
这一切忙完,还算顺利。
程回也松了口气,脸上也有了笑容。
可是另一方面又在想,要不要打电话告诉家里人,万一他们知道不是很担心?
算了,等这事成了再跟他们说好了。
反正第一步已经跨出来了,剩下的,再慢慢来。
她也不怕贺川知道。
不过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程回心里没底,就跟张助打听,张助也说不出来个一二三,建议她可以直接问贺川。
这还是得问贺川。
程回想了半晌,算了,问吧。
她就给贺川打了一通电话,这个点,墉城应该还早。
“喂?“
程回听到贺川声音,身体激了一下,也就一两秒。
第二百一十二章 离开
也许是有半个月没听见他的声音了,现在有些恍惚,觉得似乎过去了很久。
程回伸手挠了挠耳垂,支支吾吾了会,说:“是我。“
她听见手机那边的贺川轻笑了一声,也就一声,而后他说:“恩,知道是你。“
她怎么感觉被鄙视了似的,贺川这声笑也打断了她的思绪,她顿了会,又舔了下干燥的嘴唇,这才说道:“你方便说话吗?“
“你说,什么事。“
贺川声音听起来冷冷的,似乎没什么精神,他看起来冷冷淡淡,没什么情绪,可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会接到程回难得主动打来的电话,他多少是有几分高兴的,当然了,他不想被程回知道,也就假装不太在意的口吻。还问她什么事。
她找自己,不管有事没事,他都愿意听她说。
说废话都行。
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么没底线,双标的厉害,比起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程回说:“你把张助叫来伦墩,那你呢,你不回来么?“
“你希望我回去还是不希望?“
他反问了句,程回顿住了,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复,过了好半晌,才说:“这不是我能说了算,你有自己的想法。“
这户把贺川逗笑了,说:“你就没自己想法?“
程回不小心咬到了舌头,倒吸了口气,贺川立刻问她:“怎么了?恩?“
“没事,不用担心,死不了。你先回答我,我不想每天被张助追着问,有点烦人。“
贺川说:“张助惹你不高兴了?回头我和他说一声。“
“你直接说你什么时候要过来吧。“
“怎么对我的行程这么感兴趣?“贺川也不直说,忽然有些好奇她怎么对自己忽然上心了。
贺川这个敏感不是一般的敏感,要是换做之前的程回,怎么会对他上心,巴不得他最好别回去找她了。
程回说:“你要是不说就算了,打扰了,再见。“
她干脆直接挂了他的电话,气鼓鼓的,简直是在给自己找罪受。问不到就算了,大不了去问张助理,她其实是觉得贺川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要不然也不会让张助来看着她了。
挂了电话没多久,贺川又打来了。
她心虚,看了手机一会儿。接了。
贺川说:“这么没耐心,我话还没说完就挂断,你不想知道你还有多少天好日子么?“
程回板着脸,心跳忽然加快,还要假装没事人一样,说:“我随口一问而已,你要是不说就不说,我也不问了。“
“下周末回去,具体几号,还不确定。“
程回:“……“
贺川:“回回,你是在预谋什么,恩?忽然关心我的行程,我受宠若惊。“
“你别想太多,我随便问的。我巴不得你别来了,我压根不想看到你。“她故意很凶的语气飞快说完,就挂线了。
她怕贺川又打过来,于是拨打了运营商的电话占线,这样就不用接他的电话了。
她躲回房间看那份通过的申请书出神,她很想去,但难免会担心贺川知道,算了,现在想这些其实也没什么用了。她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点,就去收拾行李了。
这次是她自己决定的,不管有什么用的后果,有多危险,她都要去。
都是成年人了,她有勇气面对即将发生的所有事情。
程回做了很久的功课和准备,义工会那边将大概情况都跟她说清楚了,还签了一些协议,同时也会有人负责保障他们做义工的安全,这点可以放心的。
这次程回谁也没有说,就自己同学知道,她还跟同学通过气,让她别告诉别人,谁也不能说。
同学答应了,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连贺先生都不能说,所以她连自己男朋友也不能说吗?
“程回,为什么你连自己男朋友都不能说,你是要瞒着他吗?“
程回正在吃三明治呢,听到这话,顿了下,说:“我最近和他闹了点不愉快,他肯定不会同意我去,丽萨,你是我朋友,我跟你说,就是怕他找你问,要是等我走了,他来找你,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连你都没说。“
“回回,我答应你了自然是不会说的,但是你一定要跟我保持联系。“
“这个放心,肯定会的。最多待三个月,待完我就回来,到时候明年再考,也许能考到最好的学校也不一定。“
“好,我相信你的。“
“恩。“
同学不再多问,答应了程回。
“你什么时候走?时间已经定下来了吗?好快啊。“
“也不快了,搞这事都搞了半个月了。“
而同学也要开学了,下个月初,时间过得算是快了。
程回其实也需要同学帮忙掩护,她要拿行李的话,要躲过张助。得让同学帮她提行李,到时候在机场集合还给她就行了,这样需要同学帮忙跑一趟。
同学说没问题,一下子就答应了下来。
……
贺川这头完全不知道程回做了什么决定,他还在处理公司的事,因为即将到年底了,事情也多了起来,一连开了好几天的会,就没停过。
至于严津那边也在想对策对付他,什么抹黑啊泼脏水都是很常见的手段,他都没当回事。
而严津和温凉的事情被曝光后,温凉的名声其实彻底是毁掉了,这事还传到了温先生耳里,温先生差点没气出毛病来,甚至恨不得直接找贺川拼命。
当然了,温先生现在也见不到贺川,贺川的行踪除了贴身秘书,谁也不知道。
温凉其实猜到了自己被偷拍的事是谁做的,除了贺川,也没其他人了。
温凉气的一肚子的火,在温先生面前又要装作没事人,她担心自己父亲的身体,也怕他万一被气出什么毛病那可就不好了。
于是温凉想送温先生回伦墩,但是温先生坚持不回去,说她一个人在墉城他不放心,要回去也是一起回,他不能让她继续留在墉城了。
温凉并不想回去,脸色已经变了,说:“爸,我和贺川之间的事没有处理清楚,我暂时不能离开。我一定要为自己要个说法。“
“现在是要说法的时候吗?你看看外面的人怎么说你的,你现在继续留在这还有什么意义,贺川会内疚自责吗?不会,他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你跟他斗什么!“
“我不管。“温凉固执已见,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哪里还能回头,她要是回头,严津都不会放过她。
温先生气急败坏,又不忍心责备她,好说歹说,劝了好久。
可温凉还是坚持自己的立场,说:“爸爸,你先回伦墩吧,我跟你保证,忙完手头的事我一定回伦墩找你。“
“你还要多久?“
“很快。“温凉只能说很快,具体多久她也不清楚,因为严津自顾不暇了,他最近也有一堆麻烦事。
说话间,严津又打来电话,温凉只能走开去接,严津说:“贺川真是过分啊,我还没找他算账,他现在给我使绊子,私底下撬墙角。我公司几个高管都被挖走了。“
温凉说:“那不是你玩不过他。“
“是他阴险,我现在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会玩不过他了。还被他骗,温凉,再这样下去不行啊。“
温凉没说话,顿了会,说:“贺承呢?“
“他还是那副样子,不肯帮忙,也不知道他怎么就那么忌惮贺川。“
“再劝劝吧,要是实在不行,只能威逼利诱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严津点燃了一支烟。说:“实在不行想其他办法。“
“什么办法?你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吗?“
严津嗤了一声:“还能有什么办法,要么贺川明天被车撞死,这样就皆大欢喜了。“
“哦,严总的意思是买凶?“
“我哪敢啊,现在法制社会,哪里敢做这种事,我可没那个胆子,温小姐,你可千万别污蔑我。“
这话不阴不阳的,温凉听着心里就不舒服,什么叫污蔑他?贺承不是他找人抓来的吗?也是他把她拉下水。所以他说的是什么话?
温凉只觉得恶心,可又不得不忍着,谁让她一开始就选错了人,以为严津斗得过贺川,结果呢,就这?
她是不指望严津了,至于这个贺承,更没有什么用了,跟废物差不多。
现在贺川都能打压她上的那节目,现在视频都被删掉了,看起来似乎是真没什么办法了。
温凉其实觉得事情已经超出自己所能预料的了,她的背景不深,家里虽然条件不错,但远远比不上贺川的实力,她才会着急,而且让父亲回伦墩,远离墉城。
她做的事情也是绝对不能让家里人知道的,否则,他们肯定不会赞成她的做法。
严津笑呵呵的,看起来并不着急,说:“温小姐,不要觉得我的话不中听,事实上,这就是现实。谁让贺川诡计多端,只要他乐意砸钱,就能够砸得我破产,当然了,他也不会这样做,而是慢慢折磨。“
温凉没说什么,沉默望着外面。
严津说:“温小姐,你也别太担心了,反正我们俩是一条船上的,我肯定是不会不管你的。不过最近我比较忙,要是顾不上你,你别在意。“
“没事,我知道严总你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就好,其实这也没什事,对了,晚上我约了几个老总吃饭,试探下他们是什么意思,愿不愿意和我合作,如果愿意,那情况可能会好转。具体什么情况。等我晚上回来再说。“
温凉说:“知道了,那就祝严总一切顺利。“
严津很快挂断了电话,看着手机冷笑了一声,嘀咕了一句:“这温凉当我傻的,从头到尾就我一个人在忙前忙后,她帮了什么忙,就这样还想对付贺川,不自量力。“
说归说,这温凉也许之后有用到的地方。
严津毕竟在这行摸打滚打很多年了,也有自己的手段和人脉,他做不到贺川那种程度,是因为他自己的眼光和能力问题,不怪别人不投资给他,他最开始的时候,认识了不少业内的大佬,那些大佬也跟贺川认识的,谁厉害,谁能赚钱,那些大佬就投资谁,和谁来往,这都是很现实的。
今晚那几个老总,是他打了很多电话。磨了不知道多少口水才答应出来见面的,严津很看重今晚的局,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请那几位大佬吃饭的地方也是严津花了不少心思的,又贵又有噱头,下足了血本。
饭局上,严津低声下气的给各位端茶倒酒的,还说了不少恭维的话,付出了十足的诚意了,就盼着他们能够点点头,答应帮帮忙。
一开始氛围还算好的,吃吃喝喝。有说有笑,尤其是严津还请了什么音乐学院的几个女学生过来当场表演,给足了面子,这一套下来,严津看的时机差不多了,就切入了主题,说起了今晚请他们吃饭的目的。
严津说完,几位老总一致保持了沉默,本来热闹和谐的氛围忽然就冷了下来,似乎没人想回应严津这事。
严津看这情况,笑了笑,说:“怎么了这是,怎么都不说话了?“
“严总,其实不瞒你说,如果今天你找我是来吃饭的,叙叙旧的,那我肯定没有问题,可你这会谈到公事,不是都说好了吗,不谈公事。“
有位老总扶了扶镜框,肥硕的脸上堆满了肉,笑呵呵的。这笑容一看就很假。
大家都不想得罪人,这都是为了赚钱,谁都不想得罪。
其他人点了点头,附和了几句。
严津一听这话,脸色还能维持住,笑了笑,说:“随便聊聊而已,也不算是公事。“
“严总,其实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妨跟你直说了。你和贺川之间的事我们都有听说,这也是瞒不住的。都闹这么大了。事情到这一地步,很明显的,你玩不过贺川,你也斗不过他。你要是看上他前妻,那就低调点,咱也没必要为一个女人把关系搞那么僵,也许以后还有机会一起做项目,一起赚钱呢。这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大家伙你们说对不对。“
“对啊,现在什么时期了,赚钱都不好赚,管得严,这里限制那里限制的,大家都不好过,你就别和贺川过不去了。“
严津拿了支烟:“各位今天是怎么了,怎么都做起了和事老。“
“这也是为了你考虑,你不要掉钱眼里去了,眼界要开阔,格局要大,不能总想着把谁做掉,一个行业要有一个良性循环。你这样是不太行的,我要不是为了你好,这些话是不会说的。“
严津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就是不想帮他一把的意思了。
“你做的那个项目,看起来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这里面还是有很多问题的,市场已经被贺川包了,你再去做,这不是拿钱砸吗,拿钱砸也要有回报,能看到底,但你这个什么都没有。“
还说跟贺川竞争,拿什么竞争。
本身市场就是饱和状态了。
只能说严津没有这个眼光和计划,现在起步都晚了,总不能贺川做什么他做什么吧。
在场的老总都是明眼人,也看得出来严津和贺川的差距,所以不同意。
今晚这场局算是毫无收获的,严津被抛弃了,可以说是被资本抛弃了,除非他能做出一个能让所有人都看好的,要不然投资就别想拿到了,别说第几轮了,什么都没有。
其实没什么关系的。完全不会跟严津说这番话,既然还能说这番话,也是想劝严津悬崖勒马,不要跟贺川对着干了,没意义。
不管做什么市场和项目都是这个意思。
严津做的这个饭局,当天晚上贺川就听说了,至于消息是从哪里传来的,不就是严津邀请的那几位老总其中就有以为和他的私交好,转头就跟贺川说了。
贺川一开始就没把严津放在眼里,现在想来,一开始就是正确的。
都不知道几斤几两跟他斗。
严津一意孤行的后果也就注定他必输。
而贺川开始制定收购计划。直接让严津输的更加彻底,让他没有任何资本跟自己斗,也就永绝后患了,贺川也不想继续浪费时间跟严津耗,本以为他还有什么本事,结果不出意料,去找其他人要钱帮忙,可没人看他的面子。
这个严津,没什么用。
贺川的收购计划从一开始到结尾,执行的很顺利,宋臣也在后面推波助澜。反正收购严津的公司,还是有的赚的,而且也找到了下一个买家,那么贺川最后只需要套现走人,就行了。
知道贺川计划的宋臣才没有阻止,也默认了贺川的做法,反正最终目的赚到钱就好了,其他可不管。
严津那头已经乱套了,他没想到贺川直接盯上了他的公司,采取直接收购的方式,其他股东的股份已经逐渐转让出去了,严津即便有心阻拦,也拦不住,如果他来收购这些股份,得要一大笔钱,他没有这个钱,人家怎么会给他。
……
贺川在墉城大杀特杀,程回也悄悄准备好离开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受伤
等张助反应过来觉得程回很反常那会,她人都已经到机场了。
张助到她公寓找人,没找到,问了她室友,室友说不知道。
“不知道?“张助开始着急了,就怕程回万一出什么事他可不好跟自己老板交代,“她出去了?人呢?不是你提着行李出门吗?怎么她没回来?“
“我也不知道啊,要不你打她电话试试看。“
程回室友极力帮忙掩饰,她心里也虚,怕被看穿,不过现在程回应该都到机场了,要是他们追过去也来不及了,人都走了。
张助找了一圈,没找到程回人,急的满头大汗,而程回的手机也打不通,关机了,这下是真不见了,联系不上她又找不到她。
难道早上那个行李箱是程回的?
搞什么飞机啊,张助没忍住骂了句粗,这程回要是真跑了,他这下拿什么跟老板交差?
程回室友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假装没事人一样看着张助走来走去,她眼睛都花了,又怕说错错多,就没说话。
张助战战兢兢的,气急败坏,又问她:“程回到底去哪里了?你是她室友,朝夕相处,你都不知道她去哪里?而且那个行李箱,是你拿的,我以为是你的,就没管。“
程回室友耸了下肩膀,说:“我说了是我的吗?没说。“
“那程回呢?她到底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她没跟我说。“
“你是故意的吧,那你帮她骗人?“
程回室友脾气比较软,看张助这么凶,也有些怕,他毕竟是个男人,要是脾气上来了动手打人怎么办:“这事我不知道,而且这里是我的公寓,你一个男人留在这不合适,程回也不在,我不欢迎你继续留下来。“
也就是下达逐客令了。
程回室友也怕露馅,所以直接把人赶走就省事了。
张助就这样被赶出公寓,他还想问什么,人家都不回答了,直接把门关上了。
张助好死不死的又要跟贺川交代这事,早交代晚交代迟早都要交代。
这电话迟早要打,早死晚死都得死,算了,打吧。
这一通电话拨过去,张助都做好被炒掉的准备了,都开始想好找下一份工作了,他把程回偷偷跑掉的事情跟贺川说了。手机那边沉默了很久,贺川没说话,他的心脏也跟着七上八下的,非常忐忑,因为是他失职,没有照看好程回,让她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跑掉。
手机那端的贺川静静抽着烟,火光一明一灭,他吐了口烟雾,语调没有起伏,说:“知道了。“
张助赶紧道歉认错,开始自我检讨。
贺川不耐烦打断,说:“不着急揽责任,既然她走了,你回来吧,继续留在那边也没什么用。“
程回要走,他也不意外,她的心都不在他身上了,想走也是迟早的事,虽然这个认知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当然了,这一切也是他作茧自缚的结果。怨不了程回。
张助试探性问:“不找程小姐了吗?“
“找,不过这不是你的工作。“
“……“
现在程回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贺川忽然想起前不久那通电话,程回问他什么时候回来那次,原来是为了今天做准备,怪不得会主动给他打电话了,他还以为是她关心他,以为她回心转意了。
贺川一边抽烟,一边脱掉外套扔在椅子上,心里烦躁的不行,眉头紧紧皱着,可见程回这次不辞而别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打了程回的手机,打不通,显示关机了,他又仔细检查了下短信微信,奢望她会不会良心发现给他发条信息说一下,可是翻遍了,都没有。
她没说。
也就意味着,她的心早就不在他身上了,所以想走,可她还能去哪里?
贺川就想知道,她能跑到哪里去,能跑多久,不管她去哪里,最后都会回来。
……
现在天气慢慢转冷,快入冬了,程回准备了很多冬天的衣服,她的行李箱里塞满了取暖的应聘,她怕冷,初次外还有一些药物,就是过安检的时候麻烦死了,一样样拿出来检查,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的安检这么严。
除了机场这边麻烦一点,其他的就还好了。
这次出来,他们有一个负责全程安全和随行的领队,程回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都是领队帮忙照顾的,还有几位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大学生,有男有女,有一两个是经常做这义工,有的是出来锻炼自己,各有各地的目的。
他们住的环境可能没那么好的,不过还好,程回适应了几天就习惯了。她也没抱怨,毕竟都是自己选的。
大家都来自不同国家,就程回一个是东方面孔,其他的都是外国人,他们聊天话题都比较开放,程回有些插不进去,就在旁边笑笑没搭话,也有人对她挺好奇的,私底下会找她聊天,问她是哪里人,其实都没什么恶意。
来这里当然是吃苦的,可不是来享福的,要做有意义的事,不能只想着自己,要为别人多想想。这是他们领队常挂在嘴边提醒他们的,大概是看他们外表光鲜亮丽的,又年轻,怕他们承受不了,于是时不时的提醒一句。
程回待在这儿半个月吧,每天见到了不少的受饥饿交迫的人、小孩,环境恶劣,而且当地发展非常落后,一个小村子就几万人口,这几万人口里百分之九十五都是贫困人群,没有书读,就是穷,没钱。
年轻一点的男人或者有能力的都走了,剩下一些妇孺孩童,都是弱势群体。
现实情况比她想的还要复杂,她也知道自己是无法改变现状的,不断的告诉自己沉下心做好眼前的事就好了,她不是什么圣母,她尽力,问心无愧就好了。
即便很难受。
这种冲击是精神上的,是实实在在的。
人活着有了对比她才知道以前的生活有多安逸和舒适,她还那么任性,更觉得自己的眼界太狭窄了。
帕唦塔,这是一个很落后的小国家,也很贫穷,程回也是第一次来,也不后悔做这次决定,对她来说,也是一个不一样的选择和机会。
当然了,小地方,手机信号不好,挺差的,程回的手机经常是没网络的,即便有网络,她也不敢随便开手机,要不是为了跟家里人联系,很有可能就不开手机了。
其实是怕贺川找她,所以才不敢随便开手机。
她这次出来,没告诉几个朋友,更别说贺川了,贺川更不知道。
风平浪静过了大半个月。没发生什么事,程回才慢慢放下心。
而这大半个月,她一条信息都没发给贺川,原本到了帕唦塔之后她应该给贺川发条信息说一下的,洋洋洒洒写了几百个字,要发出的时候她全删掉了,然后一句话也没说。
似乎也没什么必要说。
程回是真想重新开始,也不想和贺川互相消耗和折磨。
而这网络不好,交通闭塞,环境恶劣,整天都要吃沙。她因此也受了不少折磨,皮肤过敏,没有水可以天天洗澡,他们住的这个地方,经常停水停电,白天又晒,晚上又冷,这温度差很大。
刚到一周,程回有点小感冒,还好,几天后就好了。还好不严重,不过她也吃了不少苦头了。
……
大半个月过去,贺川没有程回的一点消息,别看着表面不着急,其实心里窝着一团火,那火苗无时无刻都在燃烧,似乎要把他烧成灰烬才能罢休。
可是没找到程回,他是不可能咽下去的,这把火继续烧,等找到程回,连同她一块烧了。
他最开始以为她跟之前一样,出去玩两天就回来了,但这大半个月过去了,还没有消息,甚至也不给他回个信,她的手机时不时的没信号,有信号的时候就关机,最够干脆怎么都打不通了。
公司的人看老板每天黑着一张脸,不知道谁惹了他非常不愉快,搞得人心惶惶,在公司都不敢大声呼吸,怕是火上浇油烧到自己。
把人看丢的张助更是内心饱受折磨,他一开始也是以为程回溜出去玩个几天就回来了,最长一周最短也就三两天,现在好了,都要一个月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张助每天都着急掉头发,看着办公室黑着脸的老板,心情也受到很大的冲击,这都是程回害的,他每天心里祈求老天喊程回早点回来,别再折磨人了,人家说诚心才能显灵。大概是老天觉得张助不够诚心,所以程回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贺川再次请谭北帮忙了,他关系广,兴许有办法。
谭北知道情况就第一时间帮忙打听了,但是没这么容易有消息。
因为没有消息,所以着急。
张助也在叹气,想起那天程回室友挺可疑的,于是跟贺川请了个假飞伦墩,再次找上程回的室友。
程回室友看到这人又来了,无语翻了翻白眼,正想说话。张助板着脸直接打断了,说:“你什么都不用说,听我先说。“
“现在程小姐大半个月没消息了,她身边的亲戚朋友同学都很着急,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知情的,但是你也有亲戚朋友,请你换位思考一下,要是你是我,你会怎么做?是让他们继续干着急,每天吃不下饭反反复复找人打听,结果都是徒劳一场,你是我们,你会是什么心情?“
“我不求你理解,但只求你把你知道的说给我们知道而已,不管是不是程小姐请求你不要告诉别人,帮她瞒着,但是,我们是程小姐的朋友,我老板是程小姐的男朋友,他们俩是从小一起长大,我老板对程小姐的感情,我想你也看在眼里。还是你觉得我们老板会害程小姐?“
程回室友这段时间也是过得心惊胆战的,她有看媒体报道的新文,前不久又说哪里哪里发生了什么枪击案,这在国外是经常可以见到的,毕竟国外是合法持枪的国度,而程回一个女孩子,去那种很落后的国家其实挺危险的,尤其她是一个女孩子。
室友都有些后悔自己提的建议了,而且这种事情都是说不准的,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
张助努力做程回室友的思想工作,终于将她说动了。程回室友就说:“我一开始给她提了个建议,她不是没考上吗,然后说明年再战,我觉得可能是经历的问题,然后就说有一些国际的慈善组织会不定期招募义工啊志愿者去做义工,然后她要是有这份经历,对自己也是有很大的帮助的。“
张助算是听明白了,所以程回这是跑去做啥义工志愿者了?
“她去哪里了?“
“帕唦塔,一个很小很小的国家。“
“……“
这一趟算是没白来,张助有收获便立刻跟贺川说了。
“你等下,还有件事。“程回室友忽然喊住了张助理。
张助理:“什么事?“
“前几天我看新闻的时候看到了帕唦塔那边似乎有志愿者出事了,然后我联系程回,可是联系不上了,我也不知道她那边什么情况。“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我这不是不敢说吗,程回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说了别告诉别人,我……“
张助回头赶紧去查程回室友所说的新闻,现场用手机查的,费了不少功夫找到了她说的那篇报道,然后给她看了下,问:“你说的是不是这篇报道?“
她看了看,说是,的确是这篇报道。
“这篇报道虽然没有提到是谁。但是提到了一个来自中g的女孩,说是被抢劫了,受了点伤。“
也因为这事挺小的,所以报道的信息并不多,简单提到了而已,也没有照片没有更加详细的信息。
张助看完了,心里有数,赶紧订机票回国跟贺川说这事。
程回室友心里忐忑不安,担心这篇报道的女孩是程回,这要是程回,那她就有脱不掉的责任了。毕竟是她提议让程回试试去参加这个志愿者活动的。
这些危险也是未知和不可控的,她也不知道会遇到这种事。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只希望那人不是程回。
……
张助多方面查了这篇报道上的女孩的身份,但是查不到,还是贺川知道后让谭北去查,这样也就有了目标。
也难怪之前谭北查不到消息,因为程回根本不在伦墩。
谭北是在伦墩找,以为她还在伦墩,然而并不在。
张助看贺川绷着的表情,说:“老板,现在有了线索,相信很快就会找到程小姐的。“
贺川没理会他,手里把完金属质地的打火机,双目没有聚焦在打火机上,而是在想其他事情。
张助低着头不敢说话了,大气不敢喘一下,刚下飞机就直接打车回了公司跟老板说了这事,他一口水都还没来得及喝,而贺川又没说让他走,他也不敢走。
毕竟之前他也跟程回闹过不愉快,想起这事,他就心虚,也觉得程回走跟自己有点关系,要不是他故意说那些话刺激她,以为能够让她明白,结果她直接跑了。
张助觉得程回变了很多,可又不像是变了,反正给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说白了,就是越来越难懂她的心思了。
所以说女人心海底针。
张助是站着的,微微低着头,态度毕恭毕敬的,他跟了贺川这么久,心里其实很服他,要不然也不会在他身边做了这么多年,也因为在他身边做了这么多年,他才知道,有些人始终都是脱离不掉感情这个旋涡,不管他在商场上如何杀伐决断,在女人这事上,都只是普通人。
张助想不明白程回到底是怎么看待老板的,她当初多喜欢老板,作为旁观者的张助也是一路看过来的,那不是假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张助才想不明白为什么程回变成今天这样。
即便贺川后来有其他女人。可是也没真的结婚领证,就只是办了个婚礼,哪像程回,她也不知道谈了几个男朋友了。
张助越想越觉得程回配不上贺川,她只会给老板带来麻烦,无穷无尽的,就连这次的事情也是如此,她根本就不知道老板多担心她,但是她呢,不声不响就跑掉,手机也联系不上。
就在张助胡思乱想的时候。贺川冷淡说了句:“定最快的机票去帕唦塔。“
“老板你这是要去帕唦塔吗?但是都还不知道程小姐的具体位置……“
贺川冷淡扫了他一眼,说:“你听谁的?“语气带着不可抗拒的压迫感。
张助:“抱歉,老板,我这就去订。“
他也不敢多说,毕竟贺川的话,他还是要听的,违抗不了。
看吧,只要遇到程回的事,老板就不可能冷静对待。
张助出了办公室,深感无力,这程回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点。转而想想那温凉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人,反正女人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一个比一个麻烦、难缠。
至于那程回,以前是挺好的,现在全是麻烦。
贺川衣服都没收拾,就拿上了证件。
第二百一十四章 来了
多余的东西贺川是都没带,立刻让司机过来开车送他去机场。
张助没跟去,贺川一个人过去的,他这一走也不知道要去多久,至于公司的事情,再次留给了张助应付。
贺川走之前特别交代过,要是有急事拿不定主意,就找宋臣。
反正宋臣也在。
有宋臣在,张助才没觉得压力那么大。
贺川很快就走了,关了手机。
……
程父从程究那得知程回没考上的事,程父也没说什么,也在意料之内,她没考上也没关系,明年再考也是一样的。
所以程父就希望程回先回来休息,她想做什么都行。
话音刚落,程究又说了件事:“程回跑去参加了一个国际公益组织,她那边信号不好,可能要到二月份才回来。“
这也是程回跟他说的,跟他说的时候,程回都已经到那地方了,她是直接先斩后奏,这样他们才阻止不了。
程回早就料到他们不会同意。所以一开始不告诉他们,等事情已经做好了,才跟他们坦白。
程父忍不住说了句胡闹,“这怎么都不说一声?“
程究倒是看得比较开,说:“还不是怕我们不同意,直接来了个先斩后奏,算了,随她吧。“
程父叹气:“唉,这孩子。“
“拦不住的,她现在也不小了,做什么事肯定也是认真想过的,既然她想做这件事,就让她做,别操心。“程究也能理解程回,他也看得开,随着程回的意思了。
话虽如此,可程父还是担心,主要还是因为程回是女孩子,女孩子嘛,就容易让父母操心。
这要搁程究,程父哪里会操心他。
程究早些年什么没经历过,好几次差点把命都丢了,程父还能冷静对待处理他的事情,不急不忙的,但程回不同,还不是因为是女儿。
程父又聊起了贺川,问起了程究贺川最近有没有和他来往。
程究没说什么,言简意赅,说他工作忙,也没怎么跟贺川联络。
程父说:“他最近的事我也看新闻了,你怎么看?“
程究沉默抽着烟没说话。
贺川的花边新闻他多少是有看新闻的,具体什么情况,他也不清楚。没去打听,所以不了解真实情况,也就不评价了。
程父说:“我看这些新闻煞有其事,像是真的。“
程究没说什么,真不真的,除了贺川自己,谁知道。
自打退休后,程父也没什么事做,平日里浇浇花,看看小孙女,剩下的时间会去公园溜溜弯,晚上就看下新闻,关注时事,日子很清闲,没什么重要的事,难免的也会关注到一些娱乐八卦新闻,这不,就看到了贺川的消息了。
贺川也来过几次,但那几次坐下聊会天喝杯茶而已,没聊什么。
现在想来,程父觉得贺川应该不会做那些事,应该是有什么误会的。
程父宁愿是相信贺川。想给他一次机会,毕竟程回之前那么喜欢他来着,也怪程父他自己,当初看在程夫人的面子上,才不掺和这事,要是当初他介入了,也许事情也不会是今天这样。
程父想起来其实有些后悔,但是后悔也没用,已经是这样了,就得面对现实。
程父说:“回回那边还是多注意一下,她到底是个女孩子,出门在外的,一定要提醒她多小心,提高警惕心。“
“恩,我会的。“
……
因为墉城的飞机航班是没有直达的,贺川需要转机,而且要在两个国家转,整整花了快三天时间才到程回所在的城市。
谭北那边都安排好了,贺川下了飞机,就有人过来接机,那人就是谭北安排的当地向导,带贺川去找程回的。
程回在哪里,都在做什么,谭北也搞清楚了,都跟贺川说了。
为了搞清楚,也花了谭北不少功夫和精力,贺川可欠他一个大人情了。
这个人情,以后可是都要还的。
所以谭北也没有直接来帕唦塔,只是请了人,给贺川带路而已。
向导肤色黝黑,常年在外奔波风吹热晒,看起来老实憨厚的,没什么坏心眼,说话也是非常热情,虽然他那一口英语带着浓重的口音,却不妨碍他一口一个先生的喊。
这机场也是破败的很,机场的出口还有一群人围堵着,吵吵闹闹的,很大声,似乎是起了什么争执。
贺川不是看热闹的人,直接经过走了。
向导自己是开了一辆越野车,那车很有年代感,说白了就是破破烂烂的,似乎要报废的样子。
如果车很新看起来很贵的话。其实是最危险的,这种破破烂烂不起眼还安全些。
贺川倒也不是嫌弃,看了一眼,就上车了。
从机场去程回所在的那个小城镇还需要三个小时路程,这路还不好走,一路颠簸,路况极差,非常难走。
向导觉得这男人矜贵的很,浑身都是牌子,应该是第一次坐这种车走这种路,顺路就调侃了几句。
来的时候向导就知道这位老板要去帕唦塔找个人,据说是个小姑娘,因为不是当地人,怕不认识,所以特地请了一个当地人做向导,这次的酬金可不少,所以向导还开了自己的车出来,还特地加了油。
那边的老板没说具体的,只说了大概,说把人送到帕唦塔就行了。
现在看下来,这老板也没带个行李什么的,两只手光秃秃就来了?这什么人啊,也太厉害了吧。
这三个小时的路程硬是开到了四个多小时,现在这个点都要中午一点多了,太阳晒的厉害,空气里还有沙尘,这越野车的座位皮都破了,是怎么坐怎么不舒服。
所幸一点的是贺川是男人,没那么讲究,也不太在意,他又不是没经历过这些,以前也是经历过的,所以还算淡定,一句话都没说。
快到的时候,贺川这才开了口问起了向导一些关于当地的事。
向导是话痨,侃侃而谈,毫无保留的倾诉自己知道的经历,他看贺川穿得衣着光鲜的,好心提了个醒,说:“你们那有句古话,财不外露,在我们这个地方,还是得小心点,注意保管好钱财。“
帕唦塔这地方经济发展太落后了,也导致了一些打砸抢劫的事经常发生,连当地警/察都管制不了,基本是属于放弃管制的地步,市中心还好一点,毕竟是当地的经济zz中心,肯定管的严。
但是像帕唦塔这种地方,大白天的在街上也经常发生抢劫的事情,这是最常见的,要是运气不好,遇到了当地涉黑组织聚殴打架抢地盘,也不用吃惊。都是家常便饭的事。
向导是当地人,对当地情况自然是了解的。
贺川没什么情绪,眼眸灰暗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似乎没注意向导在说什么。
向导一边开车一边拿了包烟伸过去,说:“来一根?“
烟盒瘪了,拿着烟盒的手粗糙黝黑指甲缝还有黑色污渍,看起来很不卫生,而贺川没接,摇头拒绝了。
向导看他没接,以为他嫌弃自己的烟脏,于是笑了一声。说:“干净的,不脏。“
“谢了,不过我不抽烟。“
“你是嫌脏?“
“不是。“贺川淡淡道。
向导也不为难,自己不嫌弃自己的烟,抽出一根放在唇边含着,说:“你们这种有钱人就是讲究,瞎讲究。“语气还算轻松,调侃的意思而已。
都是男人,没那么计较,而且他英语口音太重了,听起来别扭听不清楚。贺川没有立刻听明白,过了会才反应过来他说什么。
贺川冷了脸,他也直接,眼神狠戾盯着他看,说:“开你的车。“
向导看他表情也知道不好惹,缩了缩脖子,收敛了表情,专心开车。
本就是雇佣关系,贺川没把向导当成自己人,所以向导给的烟他不会碰,谁知道那烟是不是掺杂了什么东西,所以贺川很防备警惕,不会轻易被糊弄过去。
中途经过一个加油站,加了点油,又继续开车。
贺川也没休息,打开手机看,有信号也有电量。
快到的时候,向导说:“老板,你也不用这么警惕,我是谭先生找来的,只是送您到帕唦塔。“言下之意是没其他意思,不用那么防备的。
贺川没说话。
向导把车停在路边,又找来地图看了下路,说:“这个地方比较难找,我需要看下地图,稍等一下。“
那地图也用了很久,很难想象现在都用电子导航系统的,在这里居然还是用原始的地图。
贺川拧了下眉,不知道程回好端端为什么跑来这种地方,非要和他作对她才高兴是吧,他给她好端端的生活放着不过,来这里吃苦?
就她没吃过什么苦的性格能熬得住么?
还没见到程回之前,这一切都不知道。也都是未知。
又过了一个小时,终于到了程回所在的地方,到是到了,但是要找人也有难度,向导帮忙问了一番下来,都说不知道,也没见过程回,更不知道他们这还有这个人。
白跑一趟,向导提议说去附近医院看看,如果是出了事,肯定会送去医院治疗的。
那医院就在附近。也不远,虽然说是医院,但是很小,里面的医务人员也很少,问了一下很快就知道了那个出事的zg女孩的下落,刚好还在医院。
贺川被护士领到了二楼的一间病房,那护士推开门,就说:“有人找。“
病房简陋,墙皮斑驳,坐在铁质病床上的女生背景和程回有几分像,但是贺川看到第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不是程回,只是背影跟程回很像而已。
“她不是我找的人。“贺川语气冷淡。
向导摘了帽子问:“她不是您找的人吗?她就是报道上受伤的那位zg人,就是她。“
贺川也没解释,眉宇间仿佛凝了一层寒霜,转身就走了,不再这浪费时间。
那就意味着程回没出什么事,她还是安全的。
得知这个消息,贺川反倒没那么担心了,然而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他得尽快找到程回。
从医院出来后,贺川再次拨打了程回的手机。还是未接通,打不通,不在服务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手机信号这么差的。
还是说他们不在一个地方?
明明他有信号,怎么就程回的手机没信号。
谭北也在这个时候打来了电话,问贺川到了没。
“到了,那报道上出了事的人不是程回。“
“不是程回吗?“
“恩。“
“那你们现在在哪里?“
“刚从医院出来。“
谭北说:“这样,既然不是程回,那说明她应该没事,贺川,你也别着急。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程回的。“
“但愿如此。“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早点找到程回,更不希望她出事,她要是好好的,那是万幸,万一出点什么事,他不会原谅自己。
……
程回每天都很忙,她也是有意想不想自己闲下来,闲下来会想胡思乱想,她很主动也很热情帮助有需要的人,她还认识了当地几个很苦命的小孩子,也就七八岁吧,那些个孩子很喜欢和她玩,没事的时候会来找她玩。
慢慢的,她和同行的几个小伙伴也熟了起来,没事的时候会在一起聊天,她这才得知有些是之前就来参加过几次这类的公益性的活动,他们都是很善良的人,专业也是跟这行沾点关系的,参加这种活动,也是想给自己一个锻炼的机会。
大概是年纪相仿吧,也有几个女孩子,很快就熟悉了起来。程回原本不太参与他们聊天的,慢慢熟悉起来后,他们互相了解过,大概知道程回是什么性格的,就很主动找她,也很照顾她。
程回明白他们的好意,没想到他们这么照顾自己,她受宠若惊,也觉得自己挺没用的,好像还是需要人照顾。
参加这次公益组织,她其实看到了很不一样的人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也在考虑她之后的工作。
领队这天中午来提醒大家出门的时候小心点,不要单独出去,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做什么都要一起,这里也不是说特别安全,因为新闻报道了最近发生了很多起抢劫的事情,尤其是女孩子,千万不能一个人出去,晚上最好没事也别出去了。
程回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她晚上也不怎么出门,就是其他小伙伴表示也听进去了。
到了晚上,忙碌了一天,程回回到房间准备休息了,这没有洗澡的地方,只能用队里发的矿泉水倒在盆里,浸湿毛巾拧干后擦一下身体,她已经好多天没洗澡了,虽然每天有换衣服,但是换下来的衣服都没洗,拍了拍,把灰尘拍掉,晾在一边,过几天再穿,就是这样循环的。
至于怎么洗,也没地方洗,水资源匮乏的厉害,当地人都喝不上水,哪里有水洗衣服。
太久没洗澡了,程回都觉得浑身难受,一开始还能忍,可是到后面就很难熬了。
和她有一样困恼的还有队里的其他几个女孩子,虽然参加过几次这种公益组织,但是她们之前那几次经历都没这次这么艰苦。
有个女生直接去问医疗队的姐姐拿了些东西过来,她神秘兮兮把程回叫过来,给了她一包,说:“好东西,给你一包,数量有限,一人一包。“
程回拿回房间看了才知道那是什么,是一次性内裤,女生的。
这样就避免了洗内裤的麻烦了。
这算是拯救了她。
不,是拯救了全队的女生们。
人多的地方难免会有摩擦。尤其是一些年轻气盛且没有教养的男生,男生是跟男生一拨玩的,女生是跟女生,男生里面就有一个对女生有挺大意见的,私底下经常说女生事多难伺候,还是说一些容易引起男女对立的话。
这话还是对着程回说的,毕竟她看起来性格温吞好欺负,这人的劣根性就是喜欢欺负老实人。
程回觉得那男的莫名其妙,怎么又攻击自己了,她也没理会,自己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行了。
那男的叫布鲁斯。据说女生私底下都很讨厌他。
布鲁斯看程回不理他,他更来火气了,大家一块吃饭的时候,故意拿了石头丢程回。
程回没注意,被砸到了头,也听到了布鲁斯的笑声,她看过去,布鲁斯还朝她竖了中指,那是国际通用的鄙视手势,极不尊重人,还嘲讽说:“小公主就该回家待着玩你的洋娃娃去。出来只会给你的同伴带来麻烦。“
程回没说话了,默默收拾了东西走开了。
这时候领队看到这幕,也没说什么,假装没事人就经过了。
大概也是不想管闲事。
毕竟就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大家磨合磨合就算了。
程回其实有点委屈的,还好,她自己消化一下就行了。
“程,有人找你。“
这时候有人进了帐篷来喊她,程回赶紧擦掉眼角的湿意,装作没事人一样。
“谁找我?“
“抱歉,不太清楚,那人看起来不太好惹,程,需要我陪你去吗?“
第二百一十五章 绝望
这时候谁会来找她?
程回心里忽然有一瞬间惊觉:该不是贺川来了吧?
转而想想又不太可能,都过去这么久了,他要是知道早就来了,这都快一个月了,他应该还不知道她在哪里吧?
她心里没底,也不能担保贺川会不会逼丽萨说出她的下落,毕竟贺川这个人,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
胡思乱想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来。
纽露看她不说话,喊她:“程,程,你在听我说话吗?“
程回回过神来,紧忙说:“在,我在听,不好意思。“
“程,你是不是因为布鲁斯的事不开心?“
布鲁斯格外针对程回的事其实大家都能看到的,尤其布鲁斯跟程回说的那些话的时候,其实大家都觉得布鲁斯很过分,但也没人想惹上布鲁斯这个麻烦,其他人就没站出来。
程回摇头,说:“不是。“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说真的,你别在意他,我们私底下都很讨厌他,你就当他放屁。“
这也算是好心安慰了她,但是纽露这个安慰其实大可不必,没有什么作用。
而程回耸了耸肩没说什么,她也理解,没有继续布鲁斯的话题,岔开了话,问:“找我那个人在哪里?“
“走,我带你过去,他们在招待室那边。“
“好,那麻烦你了。“
程回一路都挺忐忑,不知道是谁,她其实隐隐约约潜意识觉得会是贺川,可内心深处又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不可能是贺川,他要来早就来了,而且丽萨也没说贺川来找过她的事,那应该就不是贺川。
接待室也是临时架起来的,就一顶帐篷,空间还算宽敞,里面摆设也不多,就几张桌子拼凑在一起,这个地方之前是用来临时开会的,当然了,也算是临时的接待室。
帐篷的门半开,程回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她双腿像是灌了铅,硬生生愣住了。
纽露看她不走了,问了一声:“怎么了?“
说话间,那个男人已经转身过来了,看着程回,朝她径直走过来。
程回皱眉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这个男人她不认识,很陌生,不过有一点跟她一样,是zg人。
可能是天气冷的原因,他穿得不少,手上还提着一个黑色袋子,说:“程小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说的中文,纽露听不懂,就跟程回说了一声,她先走开了,不打扰他们俩。
今天天气不好,灰蒙蒙的,也因此更显得环境差,到处都是灰尘。
程回收回视线,问他:“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程小姐不认识我是正常的,我是贺先生的人,他要我来接您回去。“
程回眉头皱的更深了,她说:“什么贺先生?“
“您不记得了吗?贺川,贺先生,就是您的男朋友,贺先生很担心您,得知您自己跑出来后,他又有事脱不开身,就留在了墉城,吩咐我来找您,接您回墉城。“
程回表情平静了,说:“我不回去。“
“程小姐……“
“你走吧,回去跟他说,我很好,不用他担心,你不用怕他不高兴,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就行了。他不会对你怎么样,你走吧。“程回语调冷淡的不能再冷淡了,似乎是铁了心不会跟他走。
那男人极力劝说她道:“程小姐,您别这样,这样我也很难办,我要是不带您回去,不好跟贺先生交差。我不能白跑这一趟,程小姐,您要是和贺先生有什么误会可以回去慢慢谈。“
程回说:“没关系,你照我说的做就行了,贺川他也就刀子嘴豆腐心,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他既然会找你来,那肯定也能猜到我是不会回去的。你和他说,我需要时间冷静,等我什么时候冷静好了,就会回去。“
那男人直勾勾盯着她看,眼神冷厉,又强力忍着,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很难看,说:“程小姐,您还是跟我回去吧,机票我都订好了,我这一下飞机就赶了过来,饭都还没吃……“
程回没说话,低垂着眼帘,不知道看哪里。
这周围环境恶劣,唯一能入眼的一些房屋还是破败不堪的,有些屋顶生锈,烟囱歪歪斜斜的,周围杂草丛生,房子似乎就在田野之间,她有几次出去,身上被路边的野草刺伤。之后领队告诉她,那是荨麻,还有一些是野生的牛蒡、dama,这些植被密密麻麻的,没人管理。就如同这里的环境。
程回不想做回温室里的娇花,她也想自由自在听从自己心里的声音活一次,如同这里的植被。
当然了,吃苦和受伤也是在所难免的。
她都做好了准备,不想再被贺川看低,所以她是怎么都不会回去的。
就算贺川亲自来找她,结局也是一样的。
程回摇头,态度坚定,说:“不回去,你别浪费口水了,说多少次我都不会回去。“
“程小姐,你就不怕贺先生伤心吗?他非常在意您,要不是这次他实在脱不开身,不会让我来找您,他会亲自来找您,您还是跟我回去吧。“他好说歹说,似乎非常着急。
程回说:“好了,我也不留你了,现在天还没黑,还有车去机场,你走吧。“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那男人忽地抓住她胳膊,表情狰狞了起来,声音也跟着低沉,说:“程小姐,您还是重新考虑一下,跟我回去吧。“
程回被吓到了,挣脱他的束缚,问:“你是贺川找来的人?“
她这一问,那男人立刻换了脸色,解释道:“程小姐你是怀疑我的身份吗?你可以放心,我要不是贺先生派来的,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您说对吗?“
程回心顿时起疑,觉得他怎么不太正常,她心里害怕,往后退了几步,保持安全距离,心里虽然怀疑他到底是不是贺川找来的,但是她怕打草惊蛇,就假装他的话说下去:“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回去,起码也要等两个月后才会回去。你回去跟他说。我会照顾好自己,两个月后回去就会找他,不会躲着他不见。他要是觉得不放心,你可以给他打电话,我跟他说。我也不会让他为难你,你放心。“
她说这番话非但没有打消那男人的顾虑,那男人有所迟疑,眼睛一眯,缓慢朝她靠近。
“程,程,你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候,有人喊了程回的名字,并且朝这边走过来。
那男人立刻停了下来,说:“程小姐,既然你这么不想跟我走,那我也不勉强,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跟贺先生说,不过我还是希望您能听进去我说的话,毕竟贺先生还是很在意您的。那我先走了。“
他走的着急,没等程回反应直接走了。
程回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觉得不太对劲,可是哪里又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很奇怪,让她不安起来。
这怎么都不像是贺川的作风。
程回自己出门在外面,难免会提高警惕,她的第六感有时候挺准确的,这次也不例外。即便这人真是贺川派来的,那又怎么样,她不相信,就算张助来了,她也不相信,更不会跟他们走。
今天这么一出后,程回也知道了贺川早就打听清楚她的行踪了,不过也没事,她不在意,他迟早也会知道的,现在只不过提前知道了。
程回也在想要不要给贺川打这么一通电话,跟他说明白,但是她手机时不时的没信号,要是要打电话,得出去找信号。
白天忙不过来了,要打电话也得等闲下来有空的时候才能打。
等到了晚上,程回忙完了,就跟领队说了一声,她就出去找信号去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信号,她拢了下帽子,赶紧给贺川打电话,这电话拨打了出去,响了几声,没打通,没办法,联系不上,她只能先回去了。
回去路上,路很黑,她怕遇到坏人,就走的很快,一旦看到有陌生的人朝她靠近,她走得更快了,生怕遇到新闻上报道的事情。
她新闻看了不少,也知道女孩子一个人晚上出来很危险,于是想赶紧回去。
然而,黑暗中还是有人跟了她一路。
程回察觉到不妙的时候,其实已经晚了,那人很快出现在她面前,而现在路上也没几个人,程回想往反方向跑,那人已经快步走上来,伸手拦住她的去路,也不留情面抓住她的手臂,下一刻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呼救。
恐惧瞬间席卷了她的每一根头发丝,她惊恐万分,嘴巴被狠狠捂住,她只能呜咽出声,犹如困兽。
那人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楚长相,挣扎中,程回看到了那人的眼睛,很熟悉,似乎是哪里见过,可是惊恐之中,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很快,不知道哪里开来一辆也是黑色的越野车,她直接被掳上了车,有人塞过来一条很又大刺激性味道的毛巾捂住了她的嘴巴,她很快眩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正哥,她晕过去了。“
阿正此时坐在副驾上,淡定拿出一把绳子扔到后座,说:“绑上。嘴巴也封上,拿胶布。“
“是,正哥。“
暗夜悄无声息的,程回就这样被绑上了车,带去了不知道哪里的地方。
……
隔天早上,贺川终于找来了,接待他的正是程回的领队。
向导三言两语说了身份和来意。领队脸色却比想象中的还要难看,沉默了会,说:“抱歉,你们来晚了一步,程她不在我们这了。“
话音刚落,向导看了眼脸色极差的贺川,先他一步赶紧问领队:“那她呢?人呢?“
领队说:“事实上,我们也在找她,我们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这人不是一直在你们这吗?你不是领队吗?怎么会不知道她在哪里?领队先生,我建议你还是说实话,不要有所隐瞒。“
他们的口语虽然带很明显的口音,但是只要仔细听,还是可以听出来的,贺川也就听出来他们的意思,知道了程回不见了,然而那领队还没有说完,他极力忍耐,问了句:“人呢?她到底去哪里了?“
领队视线又看向他,说:“抱歉,我也不知道。从昨晚起她就没回来,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消息,她带了手机出去,但是手机打不通,关机了,联系不上。“
领队还摊了下手,表示无奈,他说:“我们也跟当地警方报了案,很抱歉,我们也在积极努力配合警方调查,要是有消息,相信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一大早发现程回一夜没回来的时候,领队他们就联系当地警方了,可以说速度很快了,但是当地警方的办案效率,谁也不敢保证。
领队也是过来人,见识过很多种突发状况,他很淡定,也不着急,可以说是冷静的不以为意了。
向导刚想说什么,领队又说:“是程昨晚自己跑出去,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她全责,之前我就说过了,女孩子晚上不要一个人出去,她不听,我也没办法,都是成年人了,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
这话的意思就是程回要是出什么事,跟领队没什么关系,是她自己的责任,领队现在是直接把责任撇清楚,傲慢的嘴脸令人厌恶。
向导虽然也不算是什么好人,可听到这番话,也觉得他太过分了,没人性。
“你怎么能这样说,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难道不是应该先找到人吗?“
领队笑了笑,非常虚伪的笑,说:“是,是先找人,但这是警方的事,我也只能尽力找。如果你们有什么问题,之后都可以去警/察局找警/察,别找我,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说着领队就要走,也不打算回应了。
一直没说话的贺川丢了烟头,直接朝领队走了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直接一拳头挥了过去。
贺川本就是有练过体能和技术的,他之前要不是家里原因毕业就经商,要不然也会跟程究一样,不过这也不影响他的体能,一个领队,不是他的对手。
贺川本就懂这些道理,他可没把一个小领队放在眼里,直接动手,何况现在不见的人是程回,这不是一般人,他再三质问和领队,那领队挨了揍,吃到了苦头,也知道他不是好惹的,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交代了。
贺川这才知道昨天就有人来找过程回,但是程回没跟那人走,然后到了晚上程回出去了一下就再也没回来了。
至于昨天来找她的人是谁,领队就不知道了。
向导在一边看着,触目惊心的,他也拦不住。
也没想到这个男人身手这么好,下手也很狠,根本不留情面。他想到来的路上还想算计他,现在忽然庆幸当时没有行动,要不然谁吃亏都不一定。
领队吃了教训,顿时学乖了,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他说完还求贺川,贺川牙根没听,表情恶狠狠的,戾气很重。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种人都不好惹,来头应该不小。
尤其贺川这种人,他也经过大风浪的,什么人都见过,狠起来也是真的狠,不过是一个领队,还敢说这种话。
打听到消息的贺川松了手,没有下死手,还是放了这领队一马。
他拿了手机就出去打电话。
领队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挂了彩,看起来很狼狈,唇角还溢出了血,可见贺川下手得多狠。
向导好心扶了他一把,说:“这个人可不好惹,兄弟,谁让你刚才说错话了,惹急了他。“
“那个女人,对他意义非凡,先生,你触到了雷区。你还是祈求吧,最好祈求那个女孩最好没出什么事,要不然。他回头来找你算账,你就完了。“
领队不以为意,甚至很不屑哼了一声,因为脸被揍歪了,他稍微咧个嘴都很疼,疼的龇牙咧嘴的,扶着墙壁勉强站稳。
隐约看到门外刚才对他下狠手揍的男人拿着手机在打电话,似乎很着急在联系谁,领队忽然心里有了很可怕的想法,像程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回不来的,要么就是被当地的涉黑团伙抓走了,要么就是仇家找上门来了,而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也因为这前者,能够平安的几率很小很小。
因为一般情况女人是会被当成商品交易,出售到全世界各地的,要想找回来,犹如大海捞针。根本没有这个可能。
贺川第一时间联系了谭北,给他钱,让他找关系去找程回,他很急,要是早点赶来,也许程回就不会出事。
可是哪里有这么做早知道,程回现在下落不明。也不知道在哪里,他不着急是假的。
谭北那边听贺川说了程回的情况后,立刻找人去查,他也定了机票,赶紧跑来帕唦塔,程回失踪可不是什么小事,这是天大的事。
这头都不是贺川的地盘,想找程回,只能让谭北帮忙。
纽露也知道程回失联的事,她也听说了有人来找程回,她大老远就看到了贺川,这个和程回一样肤色的zg男人,她连忙上前,主动跟他说话,说:“你好,请问一下你是来找程的吗?程、程回,她叫程回。“
大家伙都叫程回程,很少叫程回,没这个习惯。
贺川看了那女人一眼,没说话。
纽露说:“我叫纽露,是程的朋友,她昨晚没回来,是我发现的。昨天白天有人来找她,我听到了他们一些谈话。那个人好像是来找程回的,他们说中文,我听不太懂。“
贺川这才问她:“那人长什么样?“
“和你一样的肤色,应该和你一样,应该也是你们国家的。“
贺川眉头皱了下,说:“程回有跟你说什么吗?“
“没有。她没跟我说,我也来不及问,昨晚她说出去找信号,我们这信号不好,时不时的就没信号,她好像要给家里人打电话,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了。“
贺川:“你有她手机号吗?“
“有的,你要吗?我写给你。“
“多谢。“
“不用客气,我和程也是朋友。她现在不见了,我们也很担心着急。“纽露没想到他的口语这么纯正,而且偏英式,她忽然觉得很有好感,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他虽然打扮简单,但是胜在气场强大,五官深邃出色,尤其那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有几分邪气,但他又不显得娘气,中和了这几分邪气,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这种长相,不管是什么国籍的女生都吃的。
贺川又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移开了视线,等拿到了手机号,他直接打了过去,但是关机了,联系不上。
应该是出事了,手机都关机了,她不会任性胡闹到这种地步。
纽露说:“警/察那边已经在找了,相信很快会有消息的,先生,你也别担心了。“
纽露也担心程回,毕竟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多少也有感情,自然是不想程回出什么意外,她人还是很好的。
贺川恩了一声,声音淡淡的,又问:“她的房间能带我去看下吗?“
“可以,我带你过去。“
程回的房间东西都还在,贺川进去看了一圈,没什么特别的,她的衣服还挂在衣架上,整整齐齐的,抽屉里还有她的药,什么都在,她就拿了部手机走了。
贺川坐在床上,他似乎还能感觉到被窝的温度,反应过来,是他的错觉。
纽露一直在,很仔细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她心里忽然对这个男人有了好奇,好奇他跟程是什么关系,他们年纪看起来有点差距,但也不是很大,像哥哥,像长辈,可又像是男女关系,道不清说不明的,她也掩饰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于是装着胆子试探性问道:“我想问一下,就是你是程的家人吗?是她哥哥吗?“
刚才也来不及问。
贺川闻言,侧面看着她:“我是她男朋友。“
“男朋友?“纽露吃了一惊,很明显表现在了脸上,她也掩饰不住,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回过神来。尴尬的笑着,说:“不好意思,之前没听她说过她有男朋友的,我一直以为她是单身。也没想到你是她男朋友。“
纽露终于明白那种怪异的感觉是从何而来的,怪不得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对程有些说不清楚的情愫,原来是男朋友。可是他们俩看起来不是很配。
程在他们外国人眼里看起来很小,就好像是娃娃脸,尤其程回没做什么发型,就一头黑直发,皮肤白,眼睛大,气色好的时候唇红齿白,看起来幼态漂亮。
而贺川外表很成熟,虽然他皮肤也白,但是气质上能让人觉得成熟稳重有男人味,他的长相并不娘气,五官比较深邃,而且个高挺拔,也不会说很瘦,而是有肌肉的这型。
纽露难掩失落,同时心里也觉得在程失联的时候,她想这种事情其实很不该,也很对不起程,她不能这样。
“程她平时很安静。一开始的时候大家不熟悉,没怎么来往,慢慢熟悉起来后,我才和她走的比较近,她的情况我也算比较了解,你要是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我,我可以告诉你。“纽露说。
贺川依旧是表现冷冷淡淡的,嗯了一声,鼻音很轻,手里摩挲着药瓶,盯着上面的英文字母看,标签被撕掉了一半,没撕干净,大概是撕不下来了,从剩下的字母看,他看得出来这都是治疗抑郁症药物的药。
她还在吃药,这是他不知道的,他以为她的情况有所好转,没想到还是得靠药物维持。
她的枕头边还有几本契科夫的短篇,他能想象到她晚上是拿这本书坐在床边就读,书页上还有标记,是她看书的习惯。
似乎她还在,可现实是失联了。
……
程回失联的事情很快传开了,队里议论纷纷的,都在猜测程回是处了什么事,要不然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
没出事肯定会自己回来的。
没多久领队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事情也传开了,这下队里议论纷纷,风波涌起。
几个男的聚在一起就在议论这次程回失联的事情是不是跟领队挨揍有关系,有个金色头发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压低了声音说:“听说程失踪跟昨天来找她的那个男人有关系,就在今天早上又有男人来找她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男人找。“
“男人?也许是相好也不一定。“说这话的是布鲁斯,他本就跟程闹不愉快,周围人都知道他非常针对程,自然而然,从他嘴里也就说不出什么好话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你们又不知道,而且程现在不见了,怎么说都不能在这种时候说她的坏话。“
布鲁斯哦了一声:“说她坏话,说她什么了,怎么了,你看不下去了,还是说你也对她意思,听到我们说她你不高兴了?“布鲁斯态度非常嚣张,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布鲁斯,你别乱说话,我和程什么都没有。你不要污蔑人。“
布鲁斯笑:“污蔑人,污蔑谁了,污蔑你对程有关系?说出去别笑死人了。“
“你太过分了!“
那人被气走了,他也说不过布鲁斯,明知道布鲁斯是什么样的人,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很会搬弄是非。
布鲁斯没把程的失联放在心里,还大肆宣扬程失踪是她活该,还说她是跟别人偷跑了,什么难听的话就说什么。
……
谭北那边也很快来了消息,说他已经找了朋友帮忙了,他朋友在当地也有一定威望,是一个组织的大哥,有人脉,答应了帮忙查程回的下落,毕竟是一个zg女人,还是有特点,很好找的。
而且当地的zg人不多,相信很快就有消息的。
贺川也不能掉以轻心,一直等着不是办法,他也到处去找,去问,而那个向导还没有走,也帮忙到处找人。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程回觉得头重脚轻的,慢慢的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似乎是在车里,车子还在颠簸,她想坐起来,一动才发现手跟脚都被绳子绑着,一股不安的情绪立刻席卷了她的大脑,她嘴巴也被封着,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她不知道昏了多久,现在在哪里,身边有什么人,这些人为什么要绑她,又要带她去哪里--
程回双眼惊恐的看着周围环境,她尝试发出点声音,终于吸引了开车那人的注意力,那人回头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从程回的角度看过去,她可以看到那人长什么样,她不认识,完全陌生。
她想起来了,昨晚她是被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袭击了,然后被绑走了,又被迷晕,接下来的事情她完全就不知道了。
嘴巴被黑色胶布封住,她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眼泪很快就夺眶而出了,不安和害怕侵占了她满脑子。
副驾的男人听见了也没说话,沉得住气,他还把帽子往下压了压,似乎不能被看见。
司机听到她很吵,说了句:“安分点,吵什么吵,再吵等会找个地方把你办了。“
程回立刻噤声了,不敢说话,无声的泪流,她不知道绑了她的人是谁,也不知道是结了什么仇怨,她什么都不知道,害怕到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司机继续开车,又说:“这不就好了,只要你老实点,别吵吵,等会还能给你留条小命。“
他说的是英语,有口音,不像是这儿的人,好像是伦墩来的。
程回在伦墩住了很久,能听懂一些口音。就跟说中文一样,各地方方言不同,说普通话会带一些口音,不管那一门语言都是如此。
程回不安归不安,她还是很敏感的察觉到那开车的司机是伦墩来的,伦墩来的?为什么会跑来这里还绑了她?难道是跟她有什么仇?
伦墩,她想到了伦墩,很快联想到了叶定。
是叶定找人抓她的?
她隐隐约约觉得,只有叶定会这样做。
但是她又没做什么证据,不能证明是叶定。
车子继续开着,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反正开了很远。
程回都感觉到绝望了,不知道怎么办,这一路上,她不断跟自己强调要冷静,不能太害怕,害怕也解决不了事情,她一定要冷静下来。
她能感觉到副驾还有一个男人坐着,但那男人一路都没说过话。
也就是意味着他们有两个人。
程回脑袋里一遍遍过,想起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比如绑架之后的事……
绑架要么图财要么图色,严重一点还有一个可能,和她有仇,想要她死。
前两个其实还能谈筹码。但是后者就麻烦了。
程回把所有坏的可能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只觉得很绝望。
很快,天色黯淡了下来,他们两个还在路过的小镇找了餐馆吃了顿饭,而她被盖上了黑布,放在了车里,她发不出声音,也无法呼救,她还努力挣扎发出动静,看下有没有经过的人可以察觉到,然后救她。
但是无论她怎么发出声音,都没人经过,更没人看到了。
她一点点就陷入恐惧的旋涡,眼泪一直在掉,因为被蒙上了黑布,什么都看不到,呜咽着,渐渐失去了希望。
隐隐约约中,她听到有喇叭声,她似乎感觉到了希望,非常用力扭动身体,甚至不惜用头撞车门,虽然她能发出的声音很轻微,但是已经很用力了,车子也在晃,外边的喇叭声也停了,那车似乎停了下来,程回听到没声音了,撞的更用力,也不怕疼了。
但是很快,没了动静。
因为绑了她的那两个人回来了,他们也看到了车子在晃,便赶紧过来,打开车门,立刻威胁了一声:“你他妈找死是吧!“
程回立刻不敢动了,她听出那人的声音,是司机的。
很快,车子再度上路,那司机骂骂咧咧骂了一路,什么脏话都用上了,还说了到了地方就把她卖给东南亚做ji,进了那种地方,她一辈子都毁了。
黑布还盖在她身上,程回彻底慌了,那种知道了自己的下场是如何的绝望,她挣扎的更厉害了,呜咽着,似乎在说什么。
司机和副驾的阿正对视了一眼,有些慌,似乎都听懂了后面的女人有话要说,所以司机在征询阿正的意见。
阿正原本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刚摘了没多久,又戴上了,点了下头,然后移开了视线。
司机找了个没什么人烟的地方停了车,开车门下车,绕到后座打开车门掀开了黑布,看着满眼泪水的女人,他无动于衷,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他直接撕开了女人嘴上的胶布,说:“有话快说。“
程回嘴唇脸颊火辣辣的疼,来不及反应,她连忙说:“你们要钱还是要什么,我都给你们,求求你们别把我卖掉。“
她语不成调,满眼泪水,头发此时胡乱贴在脸颊上,她什么都不顾了,恳求他们。
“我求求你们了,真的,求你们了,别那样做……“
她一边哭一边恳求,又起不来,不断的仰着身体。
司机笑了笑,说:“真可怜,可是怎么办,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也不想把你卖掉啊,然而也没办法,我也是拿钱办事,你说对吗?“
“你们要钱我可以给,真的,我可以给你们钱……“
“你能给我多少钱?“
“你们要多少?“
“也不多,你要是能给得起,那我就放过你,不把你卖掉。“司机没戴口罩也没戴帽子,也不怕程回记住他长什么样。
程回仰着头,真看到了他的长相,可她都快保不住自己了,哪里还顾得了他长什么样子。
“多少?你说个数。“
“哟,感情你还挺有钱?“
她没说话。
“不过算了,还是把你卖掉划算点,都联系好买主了,多少钱呢,也不稀罕。“
程回算是明白了,他这是耍弄自己。她赶紧说:“不是的,我肯定会给你的,你要多少钱?“她已经走投无路了,半截身体在悬崖边,摇摇欲坠,如果真掉下去,那则是粉身碎骨。
她不想,她不愿意,无论如何,她要是出事,那她的父亲、家里人,无论如何都承受不了这个打击,她已经可以想象到父亲会如何崩溃了。
她如果再出事,那程家真的没了。
她一个劲祈求他们,就差跪下来了,哭的嗓子都哑了。
可那两个男人无动于衷,甚至还把她哭着求着的模样拍了下来,说是留作纪念。
如此变态,毫无人性。
程回对此毫无办法,她只能被迫承受这一切,她甚至看了眼镜头,仿佛那个镜头可以证明她遭受了些什么。
很快车又开了,天慢慢的也嘿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到了目的地,她被架下了车,来交易的人也来了,对面开来了一辆车,有两个男人下了车走过来,和阿正在交易。
他们先过来看了程回的样子,虽然狼狈,但是的确好看,他们也算满意,就拿钱给了阿正。
阿正当面清点了钱,数量没错,他笑了笑,点了一根烟,然后找到了机会,从背后掏出了一把枪,直接把那两个人杀了,把钱和人都吞了。
和他一块的司机也不吃惊,似乎早就猜到了阿正会做什么。
他们黑吃黑,钱也要,人也要。
看到这一幕的程回彻底失了魂,被吓的,哪里见过这种画面,她还能站住脚跟就不错了,还能有什么反应。
那司机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脸。笑嘻嘻的:“咋啦,看呆了?不会尿裤子吧?我看看。“
他说着就要对程回动手动脚,程回木讷毫无反应,还是阿正一脚踹过来,说:“办正事,搞什么搞,不想混了?!“
“抱歉,正哥,我错了。“司机一喊出口就愣住了,阿正一记眼神扫过来,阴狠无比。
程回听到了这声称呼,反应过来,虽然身体还在颤抖,不过她找回了残存的意识,忽然看着一直戴帽子的那男人,说了一句:“你是叶定的人,是吗?“
第二百一十六章
程回说:“我见过你,你是叶定的人,在伦墩那会。“
即便他一直戴着帽子和口罩,穿的很厚实,但在刚才的那会,她是听到了他的声音觉得异常的熟悉,又认真看他的身形,她心里忽然想起来一个人,那是叶定身边的人,她也见过,那天被关在叶家的时候,就是他来找她的,还给她送东西。
而且那个司机还喊他正哥。
她想起来了,就是他,在身边做事的阿正,这个人,她印象深刻。
眼看被揭穿了,阿正没动,他身边的司机没想到是自己嘴漏说错话了,让程回认出来了,不过认出来就认出来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程回也跑不掉。
阿正也不装了,摘了帽子口罩,露出那张脸,笑了笑,说:“是我,程小姐,好久不见。“
程回死死咬着嘴唇,脸色在这瞬间变白,牙齿轻微打颤,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其他的,没过一会儿,浑身都跟着发抖。
视线太黑,只有车亮着灯,这才勉强看清楚。
而被阿正解决的那两个人都成了尸体,还有温度,那车还亮着灯,周围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也许是太安静了,程回听到了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她说:“你为什么要抓我?又是叶定吩咐的?“
她只能想到是叶定,只有叶定跟她过不去,但是不至于要她性命,都什么社会了,怎么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但是刚才倒下的那两个人清清楚楚让她感觉到阿正不是什么好人,他杀人了。就在她面前。
阿正笑了笑,从裤兜里拿出一盒烟,还有心情抽烟,说:“你知道这么多又有什么用,程小姐,你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要她死。
他们到底有什么仇怨需要置她于死地?!
程回不明白,她从未经历过这些,哪里知道这种应该在电影里的情节发生到自己身上了。
阿正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看她这么狼狈,没有心软,反倒是觉得爽,他倒是要看,被叶岩看上的女人到底有什么不一样,能让叶岩这么记挂。
“程小姐,怎么哭成这样,你就算把眼睛哭瞎了,也不会有人知道你在我的手里,明白吗?“
程回看着他,眼泪不受控制,她不想死,她也怕死,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说不害怕都是假的,她并不想死在这里,更不能在这里死。
“我求你,别杀我,求求你了。“
都要死了还要什么面子,她什么都顾不了,一个劲求他们,恳求他们,她说:“求求你们放我一马,我保证我什么都不会说,不会告诉别人,也不会报警,什么都不会,我敢保证。“
她毫无骨气,就只差跪下来了。
在死面前,骨气算什么。
她才不想死,只要能活下去,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她的家里人不能再失去她了,绝对不能。
她说:“你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不杀我,我不想死。“
“哭的真可怜,哥哥心都软了。正哥,她也挺惨的,要不,不要这么着急把她杀了,这死了可就玩不成了。“
“怎么你还想shang?“
“多留她几天也没关系,那就玩几天也不碍事,反正她也跑不掉,正哥,你觉得怎么样。“
阿正冷笑,说:“你也不怕染病。“
“这有什么,怎么着都想试一下她是什么味道,正哥,要不一起?“
“我就不了,不过不能在这里。“
“我知道,找个地方。“
阿正抽完烟走到程回跟前,捏着她的下巴,说:“这可不能怪我,程小姐,这只能怪你自己,谁让你碰了别人的蛋糕,原本今天就要解决你的,在那之前,还是给我兄弟好好享受一次,让你多活一会。“
程回仰着头,脸上全是泪痕,头发乱七八糟贴在脸颊上,狼狈不堪。
阿正说:“我呢本来跟你没什么关系,我也不愿意做这种事。你要是想怪,那就怪叶岩吧,谁让他喜欢你,你说对吧?“
程回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眼泪都流干了,她也算知道了,这些人是不会放过她的,她是必死无疑。
她只觉得绝望,缓慢闭上眼睛,脸色白的跟纸张一样。
那司机把她扔回车里,封上嘴,不让她说话。
他们俩又把杀人现场处理了一下,这才重新回到车里,重新开车。
阿正之所以同意没有现在解决掉程回,一来是有私心,如果这个程回能拿来要挟叶岩的话,那他就不用再想办法铲除叶岩,但是他不清楚这个程回在叶岩心里有多少份量,能让叶岩付出生命的代价保她吗?
二来如果程回就这样死了,那叶岩知道这个消息后如果下定狠心跟叶定反目,那就达到了叶定的目的,叶定要做的就是要叶岩没有牵挂没有私心,这样叶定就可以毫无保留的将家业都给叶岩。
一个成大事的人,不能心慈手软,更不能有软肋。
得杀伐决断,没有感情。
叶定要叶岩成为这种人,拿程回下手,不过就是这个原因。
阿正跟在叶定身边这么久,多少对叶定的行事作风有所了解,这次的事情,他多少能猜到叶定的心思,所以刚才才临时决定,没有立刻解决掉程回。
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她也没什么本事。
至于她那个男人,现在还在墉城处理他那些烂摊子,一时之间分身无暇,哪里顾得了程回。
阿正把一切盘算的很好。
……
谭北那边抓紧时间,争分夺秒的找人,为了找到程回,他能动用的关系都动用上了,甚至放下身段该求人就求人,算是帮了贺川这个忙。
谭北也不是没有条件帮忙的,他跟贺川的交情其实还不到这个份上,何况他女儿居然还喜欢上贺川,这关系复杂的,他可不是无偿帮忙的,是贺川直接让出了诱人的利益,他才这么着急帮忙。
商人始终都是商人。一切以自身利益为首要。
谭北还找了当地的头子帮忙找人,能想到的办法都想到了,好不容易打听到一点消息,然而他们驱车赶过去的时候,没找到人。
一整天下来,贺川不吃不喝,他听到说有程回消息,二话不说立刻让人开车过去,一路上,他一句话都没有。
谭北一直和他们保持电话沟通,他还没到,还在来的路上,他能理解贺川的心情,虽然做不到感同身受,不过这种事搁谁身上谁都淡定不了,尤其这边情况复杂,打听消息其实很难,而警方那边还不能指望。
谁都知道当地情况这么复杂的背景下,有些违法的行为背地里是很猖獗的。
谭北心里也清楚,要是拖的时间越久,程回越危险。
贺川其实自己也明白,不需要谭北提醒,也不需要别人说,所以他很担心程回。
谭北到了帕唦塔机场已经天黑了,这会有人来接他,他让那人直接开车到贺川那边,收到了最新的消息,有人在一家旅店里看到了似乎是程回的女人。
贺川不眠不休,得知了那地址后立刻赶了过去,路上,一滴水没进,他也不断的给程回打电话,迫切希望能够联系上她,他似乎把希望都放在了这手机上了,因为没有其他希望了。
此时此刻的程回被他们带到了一家小镇上的旅店,那镇上的人不多,晚上八九点就关门休息了,所以街上没什么人,一条街都是静悄悄的。
白天一直在开车,晚上马不停蹄,还要赶夜路。
他们刚到旅店没多久,消息就传到了当地大佬那边去了,大佬有了消息,就跟谭北说了。
谭北知道等于贺川知道,他几乎同一时间告诉了贺川地址,让贺川赶紧过去。
阿正在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因为白天那会车胎爆了,他们俩都不会换胎,又给人家维修的打了电话,让人过来维修,而这会的程回被迷晕藏在了后备车厢里,来维修换胎的工作人员也没察觉到后备车厢里有人,换了胎就走了。
程回是到了小旅店后才醒的,她醒了过来,发觉自己已经在旅馆了,她被绑住双手躺在床上,腿上的绳子被解开了,绳子丢在了床边,而此时房间没有人,那人在浴室里洗澡,好像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醒了。
那迷药还是下了很多的,以为她没这么快就醒的。
程回心跳加快,似乎都要蹦到嗓子眼了,她小心翼翼走到门口,尝试开门,发现门开了,她深呼吸一口气,不敢迟疑,往外走,刚走出门口,就跟买了东西回来的阿正迎面撞上,她反应及时,拔腿就要往外跑,她听到阿正骂了句脏话,立刻跑过来抓她。
程回没吃没喝,水也没有喝过一口,她的体力早就透支了,哪里能跑得过阿正,没跑出多远就被阿正抓了回来。
她是头发被阿正狠狠抓住,似乎头皮都要被扯破了,她嘴巴被封着,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下一刻,就被阿正抓回房间里了。
小旅店的监控并没有覆盖全店,走廊上并没有监控,只有前台那有监控。
所以旅店那边病没有看到走廊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阿正他们之所以选择这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程回被抓了回来,遭受到了阿正的毒打,阿正动手可不分男人女人的,他下手也挺狠,尤其是程回要逃跑更是激怒了他,他脾气上来,连那司机都拉不住,等他消了气,司机这才给他倒了杯水,说:“正哥别生气。气坏了身体可不好。“
“我还没说你,你他妈怎么看的人,居然让她跑出去,她差点就跑了你知道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刚才进去洗了个澡,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醒了,正哥抱歉,是我的问题。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
“还有下次?我先宰了你。“阿正咬牙切齿的,表情狠厉无比。
“不敢不敢,正哥,我保证没下次了,这次是我疏忽,这婊子还敢跑,我肯定打死她。“
阿正拿了支烟出来,司机立刻拿火机给他点上火,说:“正哥,你休息休息,别气坏了身体。“
程回缩在墙角,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浑身跟散架了一样,疼的厉害,她没有吃过这种苦,简直生不如死,可她不能出事,绝对不能。
没跑成功,又被狠狠教育了一次,程回还是抱有希望,她能跑出去的,一定可以的,她得活着,不能出事。
她要回家,回墉城,父亲在家里等她回去。
他们两个吃了顿饭,也没给程回一口,连口水都不给她,司机还想给她喝点水,被阿正拦住了,阿正说:“你还想让她跑?“
“不是。“司机看阿正不高兴的样子也就放弃给她水喝了。
阿正吃完饭抽了根烟,烟味很大,坐在沙发上盯着她看,说:“我看你还敢不敢跑,真有能耐。“
程回没说话,低着头,把自己的脸埋在阴影里,她也害怕。
事实上她也没力气了,口腔里全是血腥味,她很费劲咽了烟,咽不下去,喉咙里也都是血腥味。
他们俩也开了很久的额车,也累了,吃饱了饭,便觉得困,想睡一觉先,等睡醒了再走。
阿正先睡了,那司机等阿正睡着了,就走到程回身前蹲了下来,说:“你还真是顽强,都到这种地步了还想跑,你以为你跑得掉吗?我告诉你,跑不掉的。你最好乖乖的,要是正哥生气了,指不定你就真没了。“
说着就动起手脚来,即便她很狼狈,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说都是个女人,还是有点作用的。
那男人靠近了,程回就闻到一股很臭的味道,她想喊救命,可是嘴巴被封住了,什么都喊不出来,只能被迫承受那男人要对她做的事。
活着很难,她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难。
“放心吧,你让我高兴了,我就帮你说几句好话,不让你死的这么干脆,听见了没有?“
程回摇头,依旧哭干了,没有任何眼泪掉下来。
那男人手指很脏很脏,碰到她的手臂,她顿时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胃里一阵阵作呕哦,但是她吐不出来,嘴巴也被封着。
随着刺啦一声,她的衣服被男人扯了下来,衣服布料到他手里很脆,很容易扯下来,很快露出了里面的衣服,男人眼睛都放光了,有一段时间没碰女人,心里痒得很,眼前这女人虽然狼狈,但是还算可以的,就是瘦了点,没肉感。
“小点声,等会把正哥吵醒了,你就完了。“
程回心如死灰,呜咽着挣扎,但是毫无作用,那人也没放在眼里,直接撕开了她的衣服,露出了白皙的肌肤。
那男人手狠狠抓起她的头发,另一只手上开始了动作,他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手上根本不留情面。
程回不断挣扎也没用,她的力气太小了,在男人看来,就跟蚂蚁撼树一般。
躺在沙发上的阿正其实没睡着,听到了动静,不过他并不打算阻止,随便他去了,那个程回也没什么用,随便玩玩都无所谓。
这下子是彻底没有指望了。
程回心如死灰,慢慢闭上了研眼睛,这种羞辱,她恨不得立刻去死好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要遭受这种事情。
男人的手在她身上来回游走,她只觉得恶心,恶心的要死,可是能怎么办。她连生死都由不了自己。
她的自尊、人格都被踩在脚下羞辱,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直接死了好了。
可那人不会轻易让她死的,得满足自己的兽yu,玩腻了,才有可能……
“别摆出这幅要死的脸,你不是哭着求着喊不想死吗,不想死,就识相点,听到没有?“
程回无动于衷,她被打了几个巴掌早就认清现实了,也不挣扎了,这样生不如死不如死了好了,一了百了。
“妈的,你他妈别以为装出这样子我就不碰你。“那男人要求颇多,抓着她的头发,要她屈服。
大概是身体上的凌虐还不够,还要羞辱她,没把她当成人看待,可以肆无忌惮的侮辱。
程回咬着牙根不服从,用力瞪着他,眼角通红,而那双眼里的恨意也非常明显,她恨这个人。很恨,可是她也恨自己如此软弱,毫无用处,只能被欺辱。
原本寂静清幽的夜晚小镇,现在跟平时也没什么特别,而今晚则显得有些不一样,因为路上都是车,车声打破了原本平静的小镇。
凌晨时分,有几辆黑色的车驶入了小镇,停在了一间小旅馆里,从车里迅速下来好些个人,一部分人进了小旅店,一部分人守住出口,还有后门的出口。
旅店老板娘原本还在打瞌睡看到忽然来了一群陌生人,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立刻被捂住了嘴巴,发不出一点声音。
有人压着声音问老板娘,有没有看到一个zg女孩进来。
老板娘摇了摇头,意思是没有。
捂住她嘴巴的男人重复问了一句:“给你机会,想清楚再说。“
老板娘这下点头又摇头,眼泪都挤出来了,害怕的瑟瑟发抖。
男人说:“还有什么人?“
男人松了手,让她说话。
老板娘说:“还有两个男人。住在304。“
“他们走了吗?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还没走,就在楼上,下午,是下午住进来的。“老板娘因为害怕,声音都是抖的,赶紧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说了。
话音刚落,他们几个人立刻走上楼去。
但是到了304号房门口,几个人合力直接把门撞开,但是里面却空了,没有人。
床单凌乱,桌上墙角都还有吃过的饭盒,还有几瓶空的啤酒瓶放着,窗户开着,窗帘被风吹得扬了起来。
贺川进屋什么都没看到,他视线一转,看到了床边的那些血,新鲜的,鲜红色的,似乎刚留下不久,应该是找到了没错了,但是他们来的太晚了,她已经不在这了。
贺川拧着眉头,狠狠锤了下墙,也不管那墙多硬,也不怕疼,似乎这样才能清醒下来,他说:“他们应该刚走不久,去查车在不在。“
那车不在,他们找了一圈,找到了车轮印,赶紧上车追了过去。
大晚上的,车声再度响彻天际,他们怕来晚了一步,车速开得很快,也不管危不危险,这种时候了,还管什么危险不危险的,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把人找到。
这一路来,贺川根本不敢想程回要是出事了他要怎么办。好不容易有了消息,赶了过去,结果扑空了,还是晚了。
他恨自己不能再快点,这也不是他的地盘,找个人束手束脚的,消息不准确,导致他们耽误了时间。
车内气氛沉重压抑,这些人对当地情况很了解,而且开车技术好,要不是他们帮忙,贺川还不一定能这么快追上来。
贺川是怀疑,一定是有人是特地冲着程回来的,要不然怎么会拐走她,那么多人没事,就偏偏是她出了事,而且那天白天还有人过来找她。
那人身份很可疑,肯定是一早就知道程回身份的人,也是绝对就是冲着程回来的。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只是把程回拐走?
不,不,绝对不止。
贺川抿着薄唇想程回可能得罪了谁,他只能想到一个人,那就是叶定,而且要把程回拐走,也只有叶定有这个手段。
叶定的身份背景贺川也调查过,知道他早些年做的一些事是见不得人的,他的手段也早些年也是极其残忍的,因为叶岩的关系,叶定对程回存在一定的敌意,如果是他要对程回下手,那一切都说得通的。
这只老狐狸,居然还是对程回下手了。
这事,贺川也有一定的责任,是他轻视了叶定。还是疏忽了,让叶定钻了篓子。
这个梁子,是彻底结下了。
程回没事还好说,但凡程回少了跟头发,他绝对要跟叶定拼个你死我活,他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谭北的电话又打来了,问他们到哪里了,找到程回没有。
贺川接的,说:“没有,晚了一步。“
“那现在怎么办?你们还能找到吗?“
“有轮胎印,还在找。“
“贺川,我得跟你说清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冷静,不要冲动,一定可以找到程回的,你也要保持冷静。“谭北怕他担心则乱,也知道程回在他心里是什么样的地位,就怕他一时冲动,控制不住情绪。
谭北也太了解贺川了,所以才这样说。
贺川现在还能冷静,可他不知道能保持多久,他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找到程回。
谭北说:“贺川。你听我说,把你们的定位发给我,我现在过去,要是人不够,你说,我再找人帮忙。“
“多谢。“
“不客气,都是兄弟,说这干什么。“谭北的朋友还是有点势力,所以能帮上忙。
……
墉城。
程回不见的事情程父还不知道,他还在带孙女,平时也没什么事,浇浇花,修修草的,退休的生活没什么波澜,程父偶尔也会怀念那些忙碌的日子。
这天,他接到了一通来自北屿的电话,是孟参长打来的。
好多年没联系,孟参长这次主动给他打电话,在电话里问他明后天有没有空。
程父说当然有空,他现在别说多悠闲了,都没什么事,每天都很闲。
孟参长说:“那就行,我刚下飞机,已经到墉城了,等会一起吃顿饭?“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早说啊,刚下飞机?好家伙,我现在过去接你,你别动,马上就到。“
孟参长也没事先说一声,说来就来,这可带给程父不小的惊喜啊,程父连忙换衣服让司机开车,去机场接人。
本来也应该通知程究的,但是程究出差了,不在墉城,就是这么不巧。
程父到了机场见到了老朋友,两个人见面互相打量了一阵,就说对方都老了,上次见面还是几年前,程究出意外那次,时隔几年,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了。
孟参长换了身便装,看起来像是正常的老人家,也没什么区别,脱下了制服,也就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这好不巧,程究出差去了。昨天刚走,你要是早点来,指不定还能见到他。“
“我这次来又不是见他,是和你聚一聚,刚好回来看看孙女。“
孟参长的儿子今年刚生了女儿,一家人都搬来了墉城,这好不容易有个假期,孟参长就回来墉城看望孙女,毕竟也到了做爷爷的年纪了,有了孙女,这当然也是要回来看一下孙女的。
刚好,也可以和程父叙叙旧,都是老zhan友了。
晚上,程父请孟参长到家里吃饭,还把辛甘和小满乐喊来了家里。
孟参长看到小满乐都这么大了,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不经感慨,说:“当初阿九那小子到我那边还是个毛头小孩,这一眨眼,过去这么久了,孩子都这么大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辛甘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让小满乐喊了一声孟爷爷。
小满乐奶声奶气的,不那么怕陌生人了。尤其是和自己爷爷一样慈祥和蔼的老人,她就乖乖喊了一声孟爷爷。
这声啊,把孟参长乐的合不拢嘴了,也开始惦记自己那孙女了。
程父就问他怎么没有直接回去看孙女,他们要是叙旧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的,不应该是看孙女要紧吗?
孟参长叹了口气,说:“他们那没我住的地方,要是今天就过去了,他们措手不及,明天去看一眼,我就走。免得今天过去了,他媳妇有意见。“
孟家的事情,程父不太了解,也没有多问,毕竟是人家的家事,程父说:“老孟,今天干脆住我这,在我这将就一晚上,家里小孩都不在,有很多房间。“
辛甘也顺着话说,要孟参长留下来住一晚好了,家里房间的确多,有位置。
孟参长也推脱不开,就答应了,一个劲说不好意思,麻烦他们了。
辛甘今晚也留在了家里休息,小满乐晚上吃撑了,就躺在沙发上躺着摸着她的小肚子消消食,辛甘拿了毛巾给她擦擦脸擦擦手,说:“小贪吃,看吧,吃撑了吧。“
“是爷爷家的菜菜太好吃了,爸爸说我在长身体,要多吃点,要不然我以后长不高。“
“但是也要适量,不要把胃撑坏了,不止是吃饭,不管做什么,都要适度,知道吗?“
小满乐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笑嘻嘻的,又在沙发上滚了一圈,不小心碰到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平时都是程父在家看电视,老人家一般看新闻,现在点开刚好正在播放夜间新闻。
小满乐指着屏幕问辛甘电视在放什么。
辛甘瞥了一眼,看到了正在放国外当地的新闻。似乎正在放哪个地方又有人失踪了,还是zg人,这一看,辛甘反应过来了,就是在说又发生了失踪案,她正要继续看,电视屏幕一黑,回头一看,小满乐把电视关了,还嘟囔着说:“要睡觉了,不能看电视了,这是爸爸说的。“
辛甘无可奈何笑了笑,说好吧,于是带小满乐上楼休息了。
哄了孩子睡着后,辛甘想起刚才在电视上看到的新闻,总觉得那个地方有点眼熟,似乎是哪里见过。她记得程回去参加国际的公益组织所去的地方似乎就是帕唦塔,帕唦塔,失踪的还是zg人,她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眼皮还在跳,她就联系了程究,这个点也不算早了,程究似乎刚醒。声音很疲惫。
辛甘就问他:“你还记得程回参加的那个组织是到哪个国家去吗?“
“在帕唦塔吧,好像叫这个名字。“
“我刚才看夜间新闻,看到了有个zg人失踪了,感觉有点不太对。你能联系上程回吗?“
程究说:“什么夜间新闻,你确定没看错?“
“没有。你要不联系下程回,看能不能联系上,有些小国家治安很差的,我有点担心,你就当是我想太多了,不行,你不联系,我自己联系。“辛甘说做就做,她的直觉一直很准,总感觉那条新闻不对劲。
最好是她想太多了,要不然,她放不下这个心。
程究拿她没办法,知道她情绪来了,赶紧哄她,“我来联系,老婆乖,你陪小满乐休息,我去打电话。“
程究答应了就会做到,辛甘这才放心。
程究挂了电话就打程回的手机,但是打了好几次,都说是关机了,这有点不对劲,跟辛甘说的一样。
他又给给辛甘打电话,问她说那新闻都讲了什么。
辛甘说:“我不知道,现在看回去没了,网上查一下?“
“哪个台?“
辛甘说了,又问:“你是不是联系不上程回?“
“她手机关机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先休息,我来查。“
辛甘眼皮跳的很厉害,她伸手摁了摁,忽然有了强烈的预感,很不安,她也睡不着,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又联系了叶岩,他那边是白天,叶岩很快接了,她说:“叶岩,我联系不上程回了,不知道她出什么事了,你能帮忙找一下吗?“
辛甘之前就是摆脱叶岩帮忙照顾程回的,所以联系不上程回,她自然想到的是叶岩了。
叶岩说:“联系不上?有多久了?“
“我不知道,我在新闻上看到了帕唦塔有个zg女生失踪了,我不知道程回跟这事有没有关系,最好是没有,叶岩,你能不能帮忙联系一下,我……“
叶岩一口答应,也顾不上这会正在公司开会,虽然他是被叶定临时抓来的,刚才手机响的时候,叶定看他的眼神似乎非常不满,但是他顾不上那么多,直接走出来接电话了。
他也尝试给程回打电话,但是没人接,处于关机中,叶岩站在门口,左思右想,忽然想起好久没看到阿正了。
一般情况下来说,阿正是不会太久不出现的,但是这次好久没看到他出现,叶岩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难道说程回失联跟阿正有关系?
叶岩冲进了会议室,在这瞬间,会议室里的人齐齐看了过来,就连叶定也在看他,叶定表情不太好,说:“你想做什么,这回忆还要不要开?“
叶岩的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说:“阿正呢?他去哪里了?“
叶定还拿了茶杯喝了口茶,慢腾腾说:“我交代了其他事情让他去办,你有什么问题?“
叶定身上很多习惯都跟在国内的时候一样,即便来了伦墩这么久,他还是习惯拿了杯子泡茶喝。
叶岩说:“你让他办什么事?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来?“
“等你什么时候做到我这个位置,再来质问我,现在的你,没有资格。你要是不想开会,可以滚出去,不要妨碍到其他人。你不上进,有的人比你努力上进。没用的东西。“叶定是当着公司高层的面训斥叶岩的,丝毫不给叶岩情面。
而叶岩当众质问叶定,也让他觉得丢了面子。
叶岩没走,站在那,蓄势待发,他看着叶定,这个所谓的父亲,咬着牙根,再次问道:“是你做的吧,是你做的对吗?“
“没头没脑的,你脑子糊涂了?“叶定猛地拍桌子站了起来,其他高层想打圆场也被叶定怼了回去。叶定的暴脾气也上来了,谁也劝不住,“你要是还是我儿子,要么坐下继续开会,要是不想做我儿子,从这道门滚出去,我再也不管你。“
“儿子?你以为做你儿子很值得光荣吗?“不过这会也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叶岩话锋一转,直接问了:“是你把程回拐走的,我说的没有错,对吗?“
叶定冷笑一声,说:“说到底,还是为了那个女人,你是被迷魂药迷晕了理智吗?“
“你只管回答我,是或不是。“
这气氛是个人都察觉到不对劲了。
叶定就让其他人先出去,不开会了。
等其他人都走出去后,叶定才说:“阿正有其他事情做,一时半会回不来。“
“你让他去抓程回,对吗?“叶岩笃定道,“别把所有人当傻子,你那点心思,谁不知道?“
叶定:“你有证据吗?光是嘴巴上说的,谁都可以胡言乱语,你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吗?“
“证据。证据算什么,只要你不承认,谁也拿你没办法,不是吗?“
叶定不置可否,他也不打算伪装了,说:“我看也差不多了,也不怕跟你说,是我让阿正做的,然后呢,你能怎么办?“
叶岩说:“果然是你,你终于承认了。“
“你跟我急的这个时候,阿正已经完美完成了我交代的任务,即便你现在跟我急,想来你心爱的程小姐早就没了。“
“你说什么?“叶岩瞳孔猛地一缩,不敢相信他说的话,他抓起了叶岩的衣领,质问道,“你你对程回做什么了?你再说一遍?!“
“她死了。“叶定眼眸狠厉,轻描淡写说出这话,“她死了,你也不用惦记了。以后好好和安安过日子,程小姐能给你的,安安自然也能给你,都是女人。关了灯,谁都一样。“
叶岩真的恨他,一开始是母亲,后来是妹妹,现在是他喜欢的女生,这几个人都因为他而出事,叶岩恨不得自己就不是他的儿子,可是没有得选择,事到如今,他的母亲、妹妹,喜欢的人,先后都出了事。
若若当初病重,唯一希望父亲来看她一眼,她不恨父亲,相反一直想见他,但是这么多年,叶定就没把她这个女儿放在眼里,她是生是死,叶定自然也就不关心。
到今天,他所谓的父亲还是在伤害他身边人,周而复始,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一切没什么不一样。
“你要我娶石安,我答应了,只要你不伤害程回,我屈服了,然后呢,你现在还伤害程回,你是多狠心?“
第二百一十七章 以为
“你到底有没有一点人性?“
对于叶岩的质问,叶定嗤笑了一声,丝毫不在意的态度,说:“人性?你在开玩笑吗?跟我说人性?“
叶定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笑了起来,笑得脸上的皱纹暴露了出来,尤其是眼角那块,他年纪其实不小了,身体虽然还算硬朗,这都是看起来而已,他也撑不了多少年,他的家产都是要给叶岩的。
叶岩毕竟是他亲儿子。
至于阿正,不是亲生的,即便他听话,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反咬一口。
只有是他亲生儿子的叶岩才有资格继承他的财产。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可以容忍叶岩犯错,前提是他要知错能改。
这要是搁另一个人身上,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叶岩不跟他说那么多,简单明了道:“怎么样都好,不要伤害程回,她是我的底线。“
他语气带了几分卑微,恳求叶定。
不管怎么样,程回都不能有事。
叶定睨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点燃了一支烟,却不着急抽,过了会才说:“晚了。“
“你再说一次?“
叶定:“你这个时候来找我,早就晚了。你也不用想那么多,不就一个女人而已。“
也就是没得说的意思了?
这叫什么?
叶岩无力垂下双手,不敢置信,他声音都跟着发抖,再问了一次:“程回她还这么年轻,你为什么非得要伤害我身边的人,一次又一次。“
“刚才也说了,都是因为你的原因,一开始你不喜欢她不就没事了。要说责任,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听懂了?“
叶定站了起来,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事到如今,已经不可挽救了,人各有命,都没得选。
在叶定眼里,别人的性命不算什么,他也没放在眼里。
经过叶岩身边,叶定说:“给你几天时间调整,下周一正式回到公司上班。“其他的话,叶定没再说,也没必要了。
有些事。就得让叶岩自己想清楚,叶定要的就是他明白,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跟他对抗。
叶定就差直接告诉他,要是不听他的话,他还有办法让他屈服。
叶定说的也没错,都是因为他的原因才导致了程回出事,是他太天真了,也是他小看了叶定,这个所谓的父亲,他当初的决定是错了的,他根本就玩不过叶定,别说搞他下台,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这些都是他单方面的异想天开,的的确确是他天真了,也是他的天真,导致了程回出事。
叶岩心里防线彻底崩溃了,他扭头就追上了刚进电梯的叶定,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时候,强力掰开,他盯着叶定看,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程回现在在哪里,你不说,那我只能用我的命换她的命。你就一个儿子,你考虑清楚。“
叶定拄着拐杖,笑了笑:“学以致用,也会威胁我了。“
“你大可以试试。“叶岩说。
叶定沉吟了一会儿,笑了:“你现在威胁我,不怕连程小姐的尸体都看不到吗?“
“你敢!“叶岩瞪着猩红的眼睛,止不住的恨意,咬牙切齿。
“我还有什么不敢的,儿子,你对我还是不够了解,你这样怎么能给你母亲还有妹妹争一口气,怎么斗得过我?你太嫩了。“叶定笑笑,非常淡定,“不过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我可以吩咐人让他们给程小姐留个全尸,不过你没机会看到了。你的时间很宝贵,别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你也不用觉得她是无辜的,人活在这世上有谁是无辜的。没有谁是无辜的,你这样想,心里的内疚会少很多,人都会死,早死晚死不都得死。别想了,也不用生气,你还有大把时间,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我还是那句话,接下来只要你乖乖听我的安排,不会再有人出现这种意外。知道吗?“
叶定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说着,有人礼貌的请叶岩出去。
石安从叶定这听说了叶岩可能心情不太好,需要人陪陪,她就去了,她心里是有他的,自然对他很上心。
叶岩主动联系了阿正,但是他的手机也是关机了,联系不上。
他就撇下了石安,直接定了机票飞帕唦塔。
虽然他不知道程回在哪里,他毫无消息。
石安要跟着去,被他拒绝了,而且语气很凶,没有好脸色。
石安顿时觉得委屈,心想着她主动拉下脸来找他,就是知道他心情不好,来陪他,他还不买账,还赶她走,她一下子就恼火了,拦在他的车前,不让他走。
叶岩坐在车里,那张脸。冷若冰霜。
石安也倔,脾气上来,别人也拦不住,她倔强站在叶岩车前,不让他走,和他较上劲了。
叶岩下了车,看着她,说:“让开。“
石安:“不要,你把话说清楚,你要去哪里。“
“不关你事。“
“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叶叔叔说你心情不好,特地喊我来哄你,我来了,你就要走,你把我当什么了,宠物狗吗?“
石安委屈的开始掉眼泪,难受的不行,都不知道叶岩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做错什么了?
叶岩表情不太好看,冷淡的不行:“走开。“
“不走,我就是不走,除非你直接从我身上碾过去。“石安性格也固执。
叶岩朝她走过来,伸手把她拽开,手劲大,没有怜香惜玉,更没有照顾她的情绪,而是强硬的直接拽开她。
石安被拽到一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叶岩已经松开手要走了,她赶紧追上去,又挡在他面前,说:“你就这么讨厌我?还把我拉开,你弄疼我了知道吗?你得跟我道歉。叶岩,你要是不道歉,我要告诉叶叔叔。“
叶岩没了耐心,吼了一句:“你跟他说啊,去说,现在立刻去说!“
认识这么久,石安虽然知道他对自己不那么上心,但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凶神恶煞的,也没有这么大声吼够她,她有点被吓到,往后退了几步,又不甘心,眼角很快就红了,声音跟着小了起来,说:“你为什么要凶我。我只是担心你,我有错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女孩子的眼泪是说来就来,石安第一次在叶岩面前哭,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错,她只是担心他而已。
叶岩表情还是很冷淡,没有心软,冷言道:“你没错,错的是我,可以了吗?可以让开吗?“
“不行,你把话说清楚,你到底要去哪里,你不说,我也不会让你走。“
“别任性了,可以吗?大小姐?“
叶岩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很好脾气的,很少有失控的时候,现在就是他情绪失控的时候,所以才会凶石安。
他想到程回,就无法冷静,他喜欢程回,是真的喜欢,他心疼她的过去,同情她的遭遇,想她能够好起来,脸上有笑容,每天很开心快乐,即便她心里的人不是他,她也不会看到他,也没关系。
但这一切都成了奢望。
“难道我关心你也不对吗?你说说看,订婚宴结束后,我知道你不高兴,所以没去打扰你,可你呢,你怎么对我的,凶我,不要我,甚至还说不会和我结婚。请问你把我当什么了?“石安质问他,然而叶岩没有在意,他还是那副冷的要死的表情,说:“你可以悔婚,不用搭理我。“
“不能,我不,我就要嫁给你,叶岩,我告诉你,你别想和程回在一起,她不会是你的,她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你死心吧,别想了。“
提到了程回,叶岩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眼角的猩红非常明显,他死死盯着石安看,石安被吓到了,知道自己不该提程回,可她没忍住,她的脾气上来,自己也控制不住。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没说错话,你就是喜欢程回,我都知道。但是可惜了,她给别的男人做小三,不是你能想的。叶岩,你自爱一点好不好,别再惦记这种女人了,她有什么好,哪里值得你惦记。“
叶岩猛地抬起手来,石安被吓到了,下意识低下头,躲不掉,过了会,没有下一步动作,她这才慢慢抬起头看他。
叶岩已经收回手了,那双眼眸猩红无比,似乎很失望,也没什么话可以跟她说,他也没动手,往后退了几步,深呼吸了口气,说:“我要去找程回,她出事了,当然,你可以说我任何不好的话,但请你别说她,她不知道我喜欢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石小姐,你对我有意见,等我回来自然会上门道歉说清楚,不会不认。现在需要你让开,我要去机场。“
他的话算是很严重了,石安都怔住了,好一会儿没动静。
他说程回出事了,出什么事了?还能出什么事?
石安原本想说他是在找借口,可看到他的表情,她哽住了,虽然还是委屈。
叶岩很快就走了,但是车开到了半路,就被人拦截了下来。看了眼车牌,是叶定派来的人。
叶岩不管不顾,直接开车冲了出去,甚至在高速路上飙起了车,后面有人追,但是很快就被他甩开了,他一路疾驰到机场,不顾阻拦。
他这会其实已经是来不及了,再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可他还是要去,一定要找到程回,就算她真的出事了,他也要找到她。
……
而此时,医院的病房里躺着被救回来一条命的程回,她浑身都是伤,躺在医院也有两天了,这会陪在病房的是贺川,他不眠不休熬了几天几夜终于找到她了。
几天前在小旅店那会,贺川沿着那车留下的痕迹一路追了过去,但是追到了半路就没影子了,可能是太晚了,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就在大家伙失去方向一筹莫展的时候,天也亮了,谭北那边也来了消息,说是有人在树林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程回,虽然已经送去了医院,但是具体情况没人清楚,也没人敢保证程回没事,被人发现的时候,她已经休克了,流了很多血,呼吸微弱,熬不了多久。
贺川收到消息立刻赶去了那医院,而抓了程回的那拨人也没有下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贺川安排其他人继续找那拨人的下落,他在医院照顾程回。
当看到程回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他手指都在抖,不敢碰她,怕弄伤她。
医生说她伤的很重,身上有多处地方软组织挫伤,最严重的是头部,好像是摔到了,额头流了很多血,这都不是致命的,致命的是她肩膀上还有枪伤。
那位置的枪伤打偏了,似乎是情急之下射在了肩膀上,也好在是打偏了,没有打在心脏等重要部位上。
医院抢救了一天一夜,才把她从鬼门关捞回来。
可即便如此,她又躺了几天,还没醒,医生也不能保证说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一切要看她自己的身体恢复情况。
谭北到的时候,贺川在病房门口坐着,一脸颓废,下巴的胡子都冒了出来,有几分狼狈。
“程回怎么样?“
贺川没说话,他眼神没有焦距盯着某个角落看。
谭北看了眼病房里面的程回,她身上插着管子,还在昏迷,看这情况,大概没好到哪里去,虽然把她找回来了,但是这个样子,不容乐观。
“你已经尽力了,贺川。“
谭北憋了半天,就只能说这么一句话。
贺川没什么反应,似乎没听见。
谭北也蹲了下来,拍了拍他肩膀,没再说什么。
过了会,贺川自言自语了一句:“是我太天真,以为叶定不敢乱来,我以为,都是我以为。“
谭北眼皮跳了下:“确定是叶定吗?他为什么要对程回下手?这……“
这只是贺川的猜测,还没有证据证明是叶定做的。
不过经贺川这么一说,谭北想了想,也有这个可能。
谭北说:“如果真是叶定做的,那你是不是……“
“我要带她回墉城。“贺川没有回答,自言自语似的说道:“这次麻烦你送她回去,我还要办点事。“
“我送也没问题,但是你要做什么?“
贺川忽然想抽烟,瘾来了,但是这里是医院,不能抽烟,他舔了舔后槽牙,说:“这你不用管,你帮我送她回墉城。“
看程回现在这样,还不能出院,还得待上一段时间,她的情况不太好。
谭北答应了。
……
程回感觉自己做了一场噩梦,那梦很恐怖也很真实,真实到她真以为自己要死了。
她记得阿正和那个男人把她从小旅馆里带出来,连夜开车离开,也不知道开了多久,就把她从车里拉出来扔在树林里,阿正还拿枪对着她,要解决她。
她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可是不想死在他手里,她看了眼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她找准时机就跑进了幽深的树林里,她光着脚,也跑不远,很快就被追上来了。
她被石头绊倒,慌乱中搬起了一块石头,朝他们扔了过去,他们躲开,阿正走上来抓着她的头发,拿了块石头狠狠的往她头上砸,她疼的差点昏过去,他们似乎注意到有人在跟自己,时间紧迫,他们再不跑也跑不掉,阿正就拿枪对准了她,开了一枪。
具体什么位置,太黑了,来不及看清楚,他们赶紧走了。
来的突然,程回倒在了血泊中。还是缓了好久,靠仅存的意识爬了出去,而刚好这片树林外有条小路,时不时有人经过。
她以为自己坚持不下去了,迷迷糊糊中居然有人经过,注意到了躺在路边的人,及时将她送去了医院,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就不记得了,彻底昏了过去。
等她从那场噩梦中惊醒,发现自己置身在医院里,而此时病房没有其他人,她呆滞了很久,才找回意识,慢慢的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医院里。
身上都插着管子,她无法动弹,只能盯着天花板看,忽然感慨了一句,她还活着,活着真好。
她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被人拉了回来。
也不知道是谁救了她,她才捡回一条命。
就在她走神的时候,病房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是护士,护士看到她醒了,立刻问她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事实上她浑身都不舒服。
护士说:“小姐,你先不要动,我去喊你家里人过来,他去医生那了,我现在去喊,你等会。“
家里人?
她怔住了,难道说程父和程究都知道她出事了?
也在这个时候,有人走了进来,脚步急匆匆的,很慌乱。
是贺川。
程回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是贺川,她使劲眨了眨眼睛,眼眶泛酸,没控制住就开始掉眼泪。
贺川弯腰靠近她,想碰她又不敢碰,怕弄到她身上的伤,他喉咙发热,说不出话来,轻轻的在她额头上吻着,很久很久,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程回缓慢闭上眼睛。眼泪就掉了出来,心里堵得慌,很难受。
贺川眼神温柔,有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在,缓慢找回自己的声音,低声说:“没事了,你没事了,乖回回,别害怕,我在。“
这句''我在''胜过千言万语。
程回心情复杂,眼泪不受控制,一个劲流,她感觉更像是梦了,不然怎么这么不真实。
贺川很内疚,没有早点来找她,是他的错。
“是我不好,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你,我来晚了,对不起回回。“
程回摇头,她不能大幅度动,只能轻轻摇头,她满眼泪水,都看不清贺川的模样了。
不是他不好,是她太自以为是了。
也怪她,被保护的太好了。
贺川虔诚吻她的眼睛,也不嫌弃她这会儿的眼泪,人回来了,他恨不得把她融进身体里,又怎么会嫌弃。
他的心情,没人可以理解。
程回动不了,她能感觉到他的温度,他的存在,她很高兴,终于放下了防备,可以好好休息了。
她睡着的时候,贺川就陪着她,也不让人打扰她。
……
阿正以为程回已经死了,又怕被人发现,连夜赶到了机场回伦墩。
到了机场,他而给叶定打了一通电话,说:“已经完成了任务,叶叔,我现在在机场,准备回伦墩。“
“做干净了吗?“
“恩,干净了。“
“行,回来吧,我让人给你准备洗尘宴,这次做的不错。“
阿正说:“谢谢叶叔。“
程回死了,叶定放下心了,即便叶岩这会赶去帕沙塔也见不到程回,去了没用,白费力气。
阿正迟疑了会,说:“叶叔,不过,我还有件事想说。“
“你说。“
“好像有人发现我了,我不知道是谁。“他担心是叶岩搞的鬼,要不然他那天晚上不会连夜离开,处理程回也是匆匆忙忙的。
“解决了那女人就行,其他事不用管,即便被发现了也不怕,有叶叔保你。“
“谢谢叶叔。“
有了叶定的保证,阿正彻底放了心,叶叔说的对,即便真有人发现了是他做的也没关系,有叶叔保他。
叶定挂了电话,冷笑了一声,管家这会端上一杯热茶,说:“叶总,少爷已经登机了,这要是让石小姐知道,石小姐估计会不高兴。“
“没关系,小女孩容易哄。等叶岩认清现实后会回来的,到时候让他亲自登门拜访解释解释就行了。“
叶定端起茶杯吹了吹,这才喝了一口,说:“茶叶泡太久了,不清香了。“
“这是阿正上个月出差带回来的,不好喝的话,我跟阿正说一声。下次不让他带了。“
“嗯。“
……
程回又睡了一觉醒了,睁开眼睛看到了贺川,不得不说,她心里很安心,当然了,也很复杂,是她主动要远离他的,但是出了事,是他第一时间过来陪她。
她又想掉眼泪,极力忍着,眼眶红的不行,这副模样,贺川看到后非常心疼她,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他都表露在行动上了。
她睡了多久,贺川就陪了她多久,他就眯了一会儿,眼睛布满了血丝。下巴还有胡渣,没时间收拾自己,也就看起来有几分狼狈了。
在程回的记忆里,贺川是非常注意自己形象的,难道有现在这幅狼狈的样子,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身体还很虚弱,要过段时间好点了才可以吃东西。你先委屈一下,慢慢养身体。等你好了,想吃什么我都带你去吃。“
程回眨了眨眼睛,强迫自己把要掉出来的眼泪逼回去。
她不想再掉眼泪了,这样显得她太没用了,除了哭和远离他,毫无作用。
贺温柔摸了摸她的头发,视线触及到她身上的伤,他完全可以想象她遭受了什么非人的待遇,只要一想到这个,他就恨不得把欺负她那些人一个个都千刀万剐。
即便千刀万剐也不能尝还程回受的这些苦,可是无论如何,他都要把那些人找出来,一定要他们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就是伤害她的下场。
程回很疲惫,醒了没多久又睡着了,她睡着也不能安宁,又做了噩梦,她在梦里梦到了被阿正他们打,还拿石头砸她,她叫都叫不出来,像是被扼住了脖子,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惊醒后,又是一身冷汗,她这次醒了,病房没有人,她抬头看过去,看到贺川站在病房门口打电话,似乎怕她醒来看不到,病房的门没关上,他就在眼前,距离她很近。
程回觉得自己很没出息,明明想锻炼自己,最后却变成这副样子。
还被羞辱了一番,她闭上眼睛但凡想到那天晚上在旅店那个男人对她做的事,便觉得天都塌了,这种打击又来了一次,当初是唐阙,命运真的跟她过不去,总是要她遭受这种事。
贺川打完电话就进来了,信号不好,他又不能走出去接。信号断断续续的,谭北就说他来医院再聊。
他进来后看到她醒了,问道:“怎么了,不困了?“
程回摇了摇头,这才开口说话:“不困。“
“那怎么了?“
“没事,做噩梦了。“
“我在,不用怕。“
她点了下头,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问了你室友,她一开始不说,后来才说了你在这。“
程回声音轻飘飘的,也没什么力气,说:“对不起。“
她跟他道歉,是真心实意的。
“不需要,你不用跟我道歉。“要道歉也是他道歉,太自以为是了,以为事情都在他的算计之内,这次就栽了跟头,差点害了程回。
程回看他双眼充满血丝,说:“你没休息好吗?眼睛都是血丝。“
“睡不着,还是看着你才能放心。“
程回很费劲咽了咽喉咙,她还戴着呼吸机,很难受,那种感觉,难受的心脏顿疼。身体似乎都不是自己的,她还不能摘掉呼吸机,需要靠这个才能呼吸,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很严重,她想了想,问他:“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怎么了?“
“我想出院。“她忽然不想再医院待,要是叶定知道她没死,会不会找上来。
贺川还跟叶定做生意,他们之间来往密切,叶定找人来杀她,贺川知道吗?
她能相信贺川吗?
贺川问:“怎么了?“
程回抿着唇没说话,她能告诉他吗?这次可以相信他吗?
她心里没底。
她说:“我能相信你吗?我可以相信你吗?“
贺川看到她眼神充满不信任,只觉得打脸,对,他有很大的责任导致程回对他一而再而三的失望,这不能怪她,她变成这样,跟自己有关系,是他没保护好她。
贺川温柔道:“回回,过去是我不好,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受这些痛苦了。我拿命担保,要是再有这种事,问把命给你。“
程回说:“贺川,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对吗?“
“嗯,当然可以。“
程回这才哽咽道:“贺川,我好难受,浑身都难受。“
贺川眼眶湿润,心疼的不行,连忙哄着她,说:“医生说你需要休息,休息好了就没事。“
程回知道要休息,但就是难受,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难受,眼泪也止不住,一个劲掉,她很难过委屈,觉得非常不安。
这事带给她的阴影太大了,一时半会走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贺川柔声哄了她好久,她情绪才慢慢冷静下来,也不哭了,虽然还在抽泣,比刚才好多了。
谭北到病房门口就看到这一幕,他也不忍心打扰,就在门口看了会,然后走到一边偷偷摸摸拿了支烟抽,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贺川这么脆弱的一面,看来这程回就是他过不去的坎。是劫。
谭北见过贺川很多面,很少看到他如此卑微、小心翼翼呵护一个人的一面,这一面显得他有了人性的一面,要不然平时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叶定敢对程回下手,意思也就是没把贺川放在眼里,毕竟这儿不是贺川的主场,他做什么都被限制住,束手束脚的,哪里压得过地头蛇。
这也很显然,要真的是叶定做的,那他的目的是要拿程回威胁贺川还是另有原因?
这都还不知道,只有叶定自己清楚。
叶定这个糟老头子搞出的事情,还惹了贺川,等着好了,贺川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性格,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来了。
谭北抽完了烟,又折回病房看了一眼,贺川还守在程回病床边嘘寒问暖的,眼里就只剩下程回了,活脱脱的痴情种。
谭北叹了口气,不是故意想打扰他们的,但实在是有事找贺川说,于是敲了敲门,病房里的人立刻回头看了过来。贺川说了句进来,他这才推门进去。
“程小姐,你好点了吗?“谭北进了病房先看程回。
程回眨了眨眼睛,算是回应了。
“还记得我吗?程小姐,我是谭北。“谭北怕程回不记得自己了,于是做了个自我介绍。
程回微微点了下头,她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贺川知道谭北是来找自己的,于是轻声跟程回说了句话,他就跟谭北一块出去了。
两个人就站在病房门口,门关着,有一扇小的透明窗可以看到贺川的半个脑袋,说明他没有走远,程回这才放下心来。
谭北说:“国内的医院联系好了,你要她回国养伤的话,那她家里人肯定是瞒不住的,迟早会知道,你想好怎么解释了吗?说实话还是……“
贺川沉默了片刻,说:“到时候再看,走一步算一步。“
程究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瞒得过去,何况程回身上还有枪伤,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谭北说:“叶定这段时间一直在伦墩,但是他身边的那个阿正不在,刚好时间和程回失踪的时间对得上,我又得到一个消息,说阿正刚回伦墩。“
贺川一顿,说:“查清楚了?“
“我收到的消息是这样,但是没有实际证据,所以也不能确定。“
但是十有八九已经肯定了。
那开枪打程回的人就是叶定的人了。
枪械这东西,贺川大学那会接触过不少,他年轻那会对这类的东西非常感兴趣,有过研究,理论上都会用,别说他了,所以要瞒过专业的程究,根本瞒不住。
枪伤和一般伤都不一样,程究一眼就能看出来。
贺川心底其实没打算瞒着程究,如果不可避免他知道的话,那只能实话实说。
程究要是怪他,他也不会推卸责任,这的确是他的问题。
谭北又说:“如果你要和叶定对着干的话,我建议现在先不要撕破脸,你还不是他对手,他在伦墩家大业大的,还跟一些国际上的犯罪组织有来往,不是什么好人,他的势力还是很大的。“
“正面刚不行,那就背地里。“贺川拧眉,说:“他们现在肯定认为回回出事了,那就瞒着这事,所以我需要你帮忙。“
“这个容易,我给程回重新安排一个身份回国,避免被他们发现,不过你也小心点,别大意了,叶定是老狐狸,很难缠。“这也是谭北这么多年不想跟叶定打交道的原因。
谭北伸手拍了拍贺川的肩膀,说:“你也多为她想想,千万保重自己,我看她,其实心里也有你,不过没表现出来而已。“
贺川嗯了一声,回过头看了看病房里的程回,说:“麻烦你了。“
“客气什么,都是朋友,而且我也拿了你不少好处,江湖道理都懂,拿了人的就要干活。“
病房里的程回听不见他们在聊什么,太远了,他们声音又压的很低,她有点想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等贺川进来后,她就问了他。
贺川说:“没聊什么,怎么突然这么八卦起来。恩?“
程回又想说什么,贺川伸手轻轻摸了摸她额头,说:“好了,多休息,你现在需要静养,等你好起来,想知道什么我绝无保留,都告诉你。“
程回:“……“轻轻叹了口气,虽然好奇,可是没有再问下去。
等程回休息睡着了,贺川才走开一会儿,也就那么一会儿而已,打完电话又回到病房陪她。
她现在需要人陪,贺川怕她醒来看不到自己,所以都不敢轻易走开,一直陪在病房里。
她睡得也不安稳,频频做噩梦,每次都被噩梦惊醒,睡不着。
好在,程回每次惊醒,贺川都在旁边陪着,看到他在,程回这才松了口气,情绪很快平静下来。
贺川一连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也就眯了几个小时,下巴一圈的胡渣,眼睛通红。
程回醒了看到他的胡渣,声音很轻,说:“你休息会吧,不用一直照顾我。“
她还是挺懂事的,知道他为了照顾自己很辛苦。
“这就赶我走了?“
“不是。你眼睛很红,下巴也有胡子了。“
她的语速很慢,可能是说话耗神,所以慢。
贺川握了握她没插针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她手很凉,病房的暖气不暖和,还是很冷,毕竟当地条件有限,医院设备也不是最好的,这就是当地的环境,一时半会没法改善的。
贺川说:“不用担心我。还是你觉得我长胡子不好看?恩?“
程回勉强笑了笑,说:“也没有。“
“放心,我等会眯一会儿,我就在这陪你,这样你醒了也能看到我。“
“但是你……“
“我就在这陪着你,没事。“
他坚持留下来陪她,程回也不能说什么。可能是药物的作用,没多久又睡着了。
她变得爱睡觉,但是又睡不久,很快又醒。
贺川问过医生,没什么问题,她的确也是需要多休息,不过她的情况也在慢慢好转。
但不是一时半会可以立刻好起来的,需要时间好好休息。
贺川现在在这边,墉城的事没法子处理,都压在了一起,张助也联系不上贺川,他决定不了的事情又只能去打扰宋臣。
好几次宋臣似乎在外面吃饭,被张助吵得没心情吃饭了,张助也很无奈,听出了宋臣明显是不高兴的,但是无可奈何,该打电话还是得打电话。
宋臣都被吵的无语了,就问他贺川又去哪里了,怎么会联系不上。
张助说:“贺总有事,暂时联系不上,贺总走之前说我要是处理不了的事情就请教您,万分抱歉宋总。“
“哦,你的意思是贺川让你这样做的?“
“……“张助可不敢承认。
宋臣说:“小子,我的电话可不是那么好打的。你敢打,就得知道我的电话可不是那么好打的。“
张助踢到铁板了,说:“宋总,我只是一个小助理,贺总不在……“
“行了吧你,小张啊,我跟你说,贺川不在,公司又不是只有我一个老板,你别大事小事就找我,还有贺川的私事也是,你留着让贺川回来处理。“
说完,宋臣就直接挂了电话,不接听了。
宋臣挂了电话,沈如心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你说话就说话,吼什么,这么大声干嘛。“
宋臣立刻泄气了,说:“我错了,别生气,这不是在说贺川的事嘛。“
第二百一十八章
宋臣立刻就服软,不敢跟沈如心对着干,而且沈如心现在还怀着二胎,他可不敢惹沈如心不高兴。
她现在肚子很大,都快到预产期了,情绪起伏波动更大了,她一开始就不是很想生,要不是因为宋臣的父母,她也不会冒着危险做高龄产妇。
“公司又出什么事了?你语气那么差,又怎么了?“
刚才宋臣讲电话的内容,沈如心都听见了,她一边喝着无糖果汁一边问,虽然心里也有底,肯定是跟贺川有直接关系。
宋臣挠了挠鼻尖,说:“也没什么事,很小的事。“
“不能跟我说?“沈如心睨眼瞧他。
“不是,来来去去就是那些事,我说了怕你听了烦,你就放心吧,都不是什么大事。你就安安心心养身体,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怀了孕的女人脾气都很大,宋臣有领教过,尤其沈如心对贺川有很大的意见,之间就因为贺川的事两个人吵过嘴,他现在是学乖了,不跟她聊贺川,这样才能避免无端的吵架。
沈如心笑了笑:“你什么意思,
宋臣说:“没,我没什么意思,怎么这么看着我?“
沈如心斜眼看他:“你是嫌弃我现在是全职主妇,公司的事帮不到你,所以也不就想跟我浪费口水聊公司的事?“
一听这口气,宋臣知道她脾气上来了,他叹了口气,赶紧哄她,说:“没有,没有的事,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担心你太操心,公司这边事多,也烦人,就是那个小张,贺川身边的那个小助理,他大事小事都来找我,我就说他别什么事都找我,影响我陪你吃饭,就这么简单,没有其他的问题。“
“真这么简单?“
“当然。“
宋臣也不敢撒谎,他可是实话实说了,看沈如心表情不对,明显不相信他,于是又解释说:“媳妇,别这样。我知道你不喜欢聊贺川,所以跟贺川有关系,我就没敢在你面前提,你可能这次就是说贺川,怕你听见了不高兴。“
沈如心哼了一声没说话,看在宋臣这番说辞还是挺有诚意的,也就不打算计较了,就想算了,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起了辛甘的近况,说程家之前不太安宁,又提醒宋臣,做生意就做生意,别太得罪人,毕竟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大家和气生财。
宋臣笑着说好,答应了,他也就敷衍沈如心,其实是没有说实话的。
严津那边也开始了下一步的动作,是针对贺川的,只是现在贺川不在庸城,不知道而已,等贺川知道了,大概是要跟严津做最后的厮杀了。
严津是什么人,宋臣也有所耳闻,只不过严津是和贺川有恩怨,和他的关系也不是那么僵硬,所以最开始,宋臣没有明确跟贺川说,会帮他,还是后来贺川拿利益说服了他,他这才对贺川收购严津的公司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种关键时候,贺川人又不知道去哪里了,这才是最让他恼火的地方。
宋臣都联系不上贺川,更别说一个助理了,张助理更联系不上了。
宋臣又让自己的秘书去查贺川的行踪,到底是干什么去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沈如心的预产期也马上要到了,即将要去医院待产,他作为丈夫肯定是要陪同的,也就顾不上公司,今天还能接电话,陪妻子待产可就不能保证可以随时接电话了。所以他才让张助能自己处理的事情自己处理,实在不行,推到等贺川回来再处理。
沈如心中途打了一个电话,是打给辛甘的,问她的近况,辛甘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沈如心这才问了她是不是家里又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她听起来很累。
辛甘的确很累,她还发烧了,操劳过度,因为程回的事。
程回失踪了,叶岩也联系不上,辛甘是一个头两个大,她也睡不好,一直在想办法联系叶岩和程回,可这两个人都失去了消息,这下子,她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焦头烂额。
程究那也知道了这事,他和辛甘都没告诉程父,怕程父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也怕他担心,所以都瞒着。
辛甘把事情跟沈如心说了,沈如心一听,说:“那这怎么办,好端端的怎么会联系不上,是不是手机被偷了,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希望是,可不是,新闻上报道了有zg女生失踪了好几天,信息和程回都对得上,我就是担心这事。“
辛甘说完才想起表姐马上要生孩子了,她还跟她说这些事,不是让一个孕妇跟着操心吗,辛甘拍了拍额头,觉得自己是着急上头了,都糊涂了,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表姐。抱歉,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事的。“
“辛辛,咱们是一家人不说这些,你要是有事情我也担心你,这样吧,你也别着急,有事情说出来大家伙一起商量,我问问你姐夫,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沈如心从小就跟辛甘关系好,她有事,她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管,当然是要帮忙的。
挂了电话,沈如心立刻问宋臣了,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问他说:“你有没有什么朋友能帮忙找找的,现在程回出事,辛甘肯定是担心坏了。“
宋臣听完后沉默良久,倒是有些吃惊,没想到程回会失踪了,他想了想,说:“你一个孕妇就别操心了,要是真是程回出事,贺川肯定不会不知道,他第一个冲过去找人了,难道贺川因为这事才走开?“
仔细想想,贺川应该就是因为这事才离开墉城?难道他一早就收到了消息去找程回了?
这样想也就正常了,的确有可能,而且贺川对那程回可不是一般上心,或许是去找她去了。
想到这,宋臣表情变得高深莫测起来,如果说程回真的出事了,那贺川会变成什么样,他有些无法想象。
沈如心跟宋臣想到一块去了,沈如心说:“太可惜了,程回这么年轻,怎么会出这种事,她还那么小,人生才刚开始。“
宋臣挑了下眉,不置可否,他倒没有什么特别感觉,人各有命,如果真有这么一劫,那是躲不过去的,他看得开,是因为他是旁观者,程回也不是他的谁,所以可以很平静。
但是对于她的亲人朋友来说,这是天大的噩耗。
宋臣说:“看来贺川是去找程回了。“
沈如心挑了下眉,又听宋臣说:“我也找朋友打听一下,这事你就别操心了。“
沈如心这才点了头,说:“程回毕竟是我表妹的小姑子,多少有点关系,你别不当回事,能帮上忙肯定也要帮的。“
“听见了,我听见了,我懂你的意思,能帮我一定会帮,不会含糊。“宋臣说完后,沈如心这才放下心。
宋臣说帮忙那就是会帮,他还是很信守承诺的,很快就帮忙找朋友打听消息,但是没这么快有消息,需要等上一段时间。
没过几天,宋臣联系上了贺川,问他什么情况。
贺川说:“我最近还有事脱不开身,没这么快回墉城,收购案的事需要你帮忙跟进。“
宋臣说:“你去哪了?“
“在国外,有事。“
“我老婆要生产了,到时候我得陪着,不过你都开口了,那我就盯着点。“
“多谢。“
“还有件事,我听说程回失踪了……“
贺川说:“恩。“
“你是去找她,对吗?“
程回的事还得瞒着其他人,贺川连宋臣都没坦白,就顺着宋臣的话说下去,淡淡嗯了一声。
宋臣说:“你要是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说吧。我也有些朋友有点关系,应该可以帮忙打听程回的下落。“
“谭北已经帮我找了。“言下之意是不用麻烦他了。
宋臣说行,又说:“你自己也注意身体。“
朋友一场,宋臣点到为止,没有深入话题,既然贺川是因为程回的事,那他也没什么可说的,就当是做好事给未出世的小孩行善积德。
挂了电话,宋臣悠悠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大概会很忙,也是因为他要处理贺川的那单收购案,这也不是什么小事,牵扯的挺多的。
……
程回在医院里住了一星期,还是不能下床,伤势挺重的,好在不用戴氧气罩了,精神比之前好了些。
她住了多久,贺川就贴身照顾了多久。
住院这几天,程回问了贺川她家里人知道不知道她出了这事,贺川当时犹豫了会,说:“程究和辛甘知道了。你爸爸还不知道。“
“昨天你哥给我打了电话,我和他说了你已经没事了。“
程回内疚说:“我好像一直给他们带去很多麻烦。“
“所以下次去哪里都不能背着我,得告诉我,回回,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再伤害你了。“贺川的手握住她的小手,他将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一脸深沉望着她,说:“听见了吗?没有下次了,下次你再这样,我拿铁链把你锁起来。“
“……“这就太过分了,至于用铁链么……
程回舔了舔嘴唇,有点口渴,她就问贺川要水喝,贺川拿了碗和勺子想喂她,她摇了摇头,就去拿他手里的勺子,想自己喝。
贺川拿开了,说:“别乱动,我来喂你。“
“……“程回咽了烟喉咙,有些不自在,说:“我也不是缺胳膊断腿的,喝个水而已,我可以自己来。“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等你彻底痊愈了再自己动手。“
她肩上的子弹取出来了,留下的创口很深,整条手臂都动不了,需要好好休养,医生就是这样交代的。
程回扯了扯没有受伤的另一只手,说:“我只是一只手不能动,还有一只手。“
“听话,你好好休息。“贺川不管她伤了几只手,反正都只能听他的,他让她好好休息就得好好休息,甚至上洗手间,他都是抱着她去的,可见多担心她。
程回忽然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好了好一会儿,才说:“还好,还好我没死,我还能见到你。“她那会真的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了,还好,她命不该绝,还是活了下来。
贺川没有看她,表情漠然,好一会儿没有说话,亲手喂她喝水,等她喝完了,他放下碗,说:“想回墉城吗?想回家吗?“
程回怔了会,不明所以。
“这里的医院设施跟不上,我怕你身上有其他伤,回去检查一下,墉城的医院设备比这好,先进,怎么说都比这里好。“
程回也不想在这里待,她也想回家,可是……
“那我能跟我的领队打声招呼吗?“
贺川:“不用了,我已经帮你打过招呼了。“
“我的事,他们都知道了吗?“
“差不多,不过不用你担心,这些事我会处理好,你什么都不用管,好好休息就行。“贺川吻了吻她额头,又吻了下眼睛,动作轻柔,深怕用力就会弄伤她,他的唇往下,贴住了她的唇角,温柔呢喃:“有我呢,你什么都不用操心,知道吗?只管休息好,其他事,我都会处理的很好。“
怕程回担心,贺川说了很多话。所以显得有些啰嗦。
程回凝视他的眼睛,好半晌没说话,他这一周都在照顾她,寸步不离,足以可见她在他心里的分量,他要不是喜欢她,也不会花这么多精力在她身上。
他对她的好,是肉眼可见的。
程回忽然闭上眼睛,一只手轻轻揽住他的肩膀,主动回应这个吻。
程回想起那天在旅店的事情,那个男人已经扒光了她的衣服,想到那里,她浑身忍不住轻轻的发抖,仿佛是一场噩梦,想忘反而记得越清楚。
还好,那个男人来不及对她做什么,还好来不及,要不然,她真没颜面见人了。
她想起来什么。看着贺川,一字一句说:“当年、当年唐阙没有对我做什么,他把我迷晕了,什么都没有做。“
贺川忽然抱住她,不敢使劲,也没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的抱着她,有些事,其实不用说的,他知道,其实一早就该发现的。
贺川说:“我知道的,我应该知道的,傻回回。“做的时候就该发现的,他是能明显感觉到才是,她没有被欺负。不过他当时太迟钝没发现。
现在想来,那当初就是唐阙这事开了一个头,也就是他和程回开始走下坡路的头,一切的起因是因为唐阙当初对程回所作所为。
贺川心知肚明,他没打算放过唐阙。但是后来也因为唐怀怀拿程回做要挟,他才没有对唐阙下手。
现在想来,一切噩梦的开始,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他和程回浪费了太多的时间,都耗在那几年上了,程回抑郁症那会,他没注意到,错过了她那几年,还给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贺川也觉得自己有罪,罪孽深重,要不是因为他,程回不会经历这些,她还是那个开朗外向的程回,可现是现在都是因为他,才让程回遭受这么多痛苦,这些,他怎么都尝还不了。
等程回睡着了,贺川站在病床边看了她一会儿,给谭北发了条短信,让他安排送程回回国的事,而他要去处理叶定对程回的所作所为。
既然叶定不把他放在眼里,敢对程回下手,那就别怪他。
叶定早些年的生意是见不得光的,也是公司上市之后才开始洗白的,虽然看起来是洗白了,但实际上叶定还有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刚接触叶定那会,贺川就有找人暗地里调查叶定了,但他不是警/察,权利没那么大,可以深入调查,所以他选择了另一条路,那条路不太安全,他得冒险,这事谭北也是知道的,谭北的意见是不稳妥,也没必要,没必要和叶定拼个鱼死网破。
可眼下的情况看来,必须冒一次险。
他跟谭北说了自己的决定,谭北持有怀疑的态度,想到程回差点死在叶定手里,谭北沉默了,算是默许了他的决定,另一方面又担心,说:“万一你回不来,那程回怎么办?“
“……“贺川抽着烟没说话,程回这里的确不好交代,他要是回不来,就是再次伤害程回,可这能怎么办,他得让叶定付出代价才行。
谭北想了一会儿说:“其实我觉得还有一个办法,保险一点,你可以跟叶岩合作,我和他接触过,感觉他这个人跟叶定是不太一样的。要不试探他。“
这层贺川也想过,抛开叶岩喜欢程回这事,他似乎也不满叶定。而且他们父子俩可没什么感情,肉眼都可以看出来。
谭北的提议还是有用的,起码贺川是听进去了,不过贺川并没有直面给回复,谁也不知道叶岩愿不愿意出卖叶定,跟他们合作。
“叶岩知道程回失踪的事后,也来找过,但是没找到人就回伦墩了,而且还是被叶定的人带回去的。“谭北说。
贺川拧了拧眉,似乎在考虑这事。
谭北的意思是他可以帮忙联系,但是具体的,谁也不敢保证是不是跟他想的一样。
……
伦墩。
叶岩是半道被叶定派人抓回来的。
叶定也没把他当成一个人,抓了他回来就让他待在叶家好好思考,哪里都别想去。
叶定要的就是叶岩屈服,彻底屈服,以后都别想反抗他。
而叶岩油盐不进,不吃不喝,每天都待在房间里不出门,也不说话。他的状态很不好,肉眼可见的消极颓废。
叶定也不管他,任由他不吃不喝,随便他怎么闹,只要还剩一口气,他就死不了,叶定也不会让他死。
叶家父子俩闹不和,偷着乐的人是阿正,他就想看到这幕,只要叶岩不在了,或者死了,那当家人的位置很有可能就是他的了。
阿正现在就希望叶岩出事,跟那个程回一样,都死了,一干二净,就没人再和他抢位置了。
叶家的一切,都是他的了。
阿正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响,他都迫不及待了,可越是这种时候,他越要沉得住气,不能乱了阵脚,更不能让叶定发现他的心思。
阿正看起来表面还是听叶定的话,他对叶定始终是忠心耿耿的,但这里出现了一个叶岩,叶岩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了危机,他很有可能什么都得不到,那么他这么多年的心血就付之一炬了。
……
叶岩一直沉浸在程回被他害死的内疚里,他没办法面对辛甘,也没办法面对自己,他原本是心理医生,可是现在连自己都无法调解,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做什么。
管家这会敲门送饭菜进来,放在桌上,说:“阿岩,你还是吃点东西吧,你不吃不喝,只会把自己的身体整垮。“
叶岩抬头看了一眼管家,又低下头。没说什么,他也不想说话,把自己封闭了起来。
“阿岩,你还是吃点吧,你多少天没吃饭了,再这样下去,你肯定撑不住。“
叶岩依旧没动,他没有胃口,他在赎罪,这样似乎能够减轻自己心里上的内疚感,他选择极端的方式处理,但是这样做,不见到有用。
管家似乎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这么颓废,又说了几句话,然而叶岩都没反应,像是没听见,又像是不想理会。
“你这样下去,叶总看到生气了,那你的处境就更难了。现在外头都在虎视眈眈,盯着公司,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势必会对公司造成影响,阿岩,叶总毕竟是你的父亲,他再多不是,你也不能不顾大局。“
叶岩这才有了反应,抬起头看管家一眼,表情有了明显松动,但是没多久,叶岩又闭上眼睛,重新躺回沙发里,什么都不管的模样。
管家深深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的,又不能说什么,他也很迟疑,但以他的身份,也没资格说话。
晚上石安来了,她是来陪叶定吃饭的,然而实际目的是来找叶岩的。
石安来的刚好,叶定就让石安上楼去跟叶岩说说话,劝劝他,让他别赚牛角尖。
石安上楼进了叶岩房间才被眼前一幕震撼到了,满屋子的烟味,叶岩坐在沙发上,似乎维持了这个姿势很久很久,他衣服也不知道几天没换了,看起来脏兮兮的,全是褶皱,早没了平时温润的模样,十分颓废坐在那,一动不动,就连她走过去喊他名字,他也没反应。
石安知道他这幅模样是因为谁,还不是因为那个程回,她心里更生气了,说:“你至于吗?有必要吗?非要把自己弄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叶岩没搭理她。他的状态很差,她也淡定不下来,更看不下去,于是去拉他,想让他站起来。
然而她力气太小了,根本拉不动他。
“叶岩,你是疯了吗?至于吗?你非要作践自己吗?!“
“不就是一个女人而已,你真的至于吗,你这样子,把我当成什么了,我石安就不值得你在意了?“
不管石安说什么,叶岩都没理会,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隔绝了周围,甚至不关注石安在说什么,无论石安说什么,他都可以听不见。
石安看他这样,心里更难受了,蹲在他跟前。说:“叶岩,你为什么要这样,我是哪里比不上程回,你为了她,变成这幅鬼样子,你说你去找她,好,我不拦着了,反正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可要是早知道你变成这样,我也不让你去找她了。“
说着,石安又自言自语:“不过你要是想去找她,我也拦不住你,我拦不住你呀,叶岩。“
她这几天也想了很多,想她和叶岩之间的关系,商业联姻是在所难免的,像他们生长在这种家庭里面,即便她读了这么多书,也知道了婚姻应该是两个人相爱才会幸福的,道理都懂,但是实际自由恋爱是不存在的。
石父和叶父交情很深,两家也有生意往来,如果要巩固两家的利益,那他们俩结婚是最合适的。
一开始,她对叶岩也是有好感的,才会同意,何况感情也是可以培养的,但是这么久下来,她发现,叶岩的心不是什么都可以进去的,他的心犹如铜墙铁壁,她一时间没办法进去,她天真以为,只要愿意花心思,花时间,叶岩看到她的好,就会对她改观,从而慢慢发现她的好,也会喜欢她的。
然而是她天真了。
叶岩变成这样,都是因为程回,足以可见在他心里,谁都抵不上程回。
叶岩回过神来,看着石安好一会儿,说:“你走吧。“也许是太久没开口说话了,他的嗓子沙哑的厉害。
石安猛地抬头看他:“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不过开口就是要她走,这让她难以接受。
“你走吧。“叶岩没有其他想跟她说的,重复了一遍让她走。
石安说:“我要是不走呢?“
“……“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甚至可以说讨厌我,不过没关系,谁让我喜欢你,你要是真那么喜欢程小姐,我可以假装没事发生,但是你要答应我,你还是得跟我结婚。“石安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其实在滴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番话,可能是想留住他,不想和他把关系闹僵。
说白了,要不是因为喜欢他,她也不至于这么卑微了,这种话,她自己都被自己惊吓到了。
叶岩:“我不讨厌你,但也不会喜欢你,石小姐,我无法娶你,娶了你,就是害你。“
“什么叫娶了我就是害我,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的想法?“
叶岩似乎不想多聊,站了起来,拽着她的手就往外房间门口走过去,他力气大,即便几天没不吃不喝,力气也比她的大。
到了房间门口,石安被他丢出来似的。刚好管家经过,看到这一幕,赶紧上前扶住了石安。
叶岩松了手,瞥了石安一眼,那眼神冷淡的不行,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石安被他的眼神刺激到了,心里一惊,失望至极。
“石小姐,您没事吧?“管家扶着石安,关切询问道。
叶岩说:“石小姐,不送你了。“
石安气的跺脚,尤其在管家面前,叶岩这样说,就是让她丢脸,她恼羞成怒,不甘心促使她又跑进叶岩的房间,追着他说:“你发什么神经,你要我走我就得走吗?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臭叶岩。你简直不是男人!“
叶岩:“……“
“怎么不敢说话了?你有本事你说话啊,你只会沉默,除了沉默你还能会做什么?叶岩,你就不是男人!“
石安说这番话,叶岩依旧是无动于衷,他的注意力就不在石安身上,从头到尾。
他不说话,石安不依不饶,抓着他的胳膊,说:“你看着我,你敢不敢看着我,叶岩,你要是男人就看着我。“
管家站在一旁有些担心的看着石安,他此时也不好上前劝阻。
叶岩没理会,他也懒得理会了。
“叶岩,你怎么就不敢看我,你就这么怕看我?你变成这样,你的心上人不会心疼,也不会注意你。关注你的人只有我,你明白吗?“
石安是豁出去了,她看不得叶岩这幅样子,她心疼又难过,好端端的人,怎么变成这样了,这一切都是跟程回有关系,她恨,又气,也得承认,她嫉妒,极度嫉妒。
叶岩又坐回原来的位置,彻底颓废了,他的努力似乎都成了笑话,什么都没了,现在。
石安还在跟他说那些有的没的,他也听不进去。
石安走过去干脆坐在他腿上,压着他,气鼓鼓的,说:“你能不能像男人一点,你说程回出事了,那你坐在这里干什么?悲春伤秋?“
“你现在这幅沉默样,你的心上人就知道了?她能看到?你做这些,有什么用,你告诉我。“
她也不顾此时姿势有多暧昧,她只是想把他骂醒。
“叶岩,你这幅样子真的让人讨厌,很讨厌,我喜欢的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叶岩,你能不能像个人?“
第二百一十九章 回国
“你再颓废,她也看不到,你做这些做给谁看,你只会让你的家人朋友心寒,你还能得到什么?你什么都得不到。“
叶岩:“说够了吗?“
石安说:“不够,你一天这样,我就说一天,你要是一个月这样,我就说一个月。说到你清醒为止,我说到做到。“
叶岩不屑冷笑了一声,说:“随意,石小姐,你看着办。“
他这种态度,石安看到更加来气了,不就是一个程回么,至于吗?她无法理解他的心情,虽然不知道那姓程的出什么事了,他才变成这样。
看到叶岩脸色不耐,石安只能从他身上下来,又咬了咬嘴唇,说:“我不管,你别想摆脱我,我去跟叶叔叔说,今天起我来照顾你,你要是不吃不喝,我也不吃不喝,反正看谁耗得过谁。“
叶岩当做没听见,他压根不想看到石安,看到她,蓦地觉得心里烦躁。对于石安的示好,他不可能给任何回应,所以他只能推开她,这对他们都好。
石安住在叶家,叶定是没有意见的,还很高兴,还跟石安说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提,他让管家去安排。
而叶岩每天都待在房间里,哪里都不出去,谁也不肯见,就连石安,他的态度也是一样,对于石安主动示好,还有关心,他都装作没看见,还和她说别在他身上浪费精力,他不喜欢她,不会和她在一起的。
一开始石安也做好了被他羞辱的准备,以为自己内心足够强大,对于他那些话,她以为自己可以无视或者自我消化,但是时间一久,她也受不了一直被他这样说。
管家看石小姐被这么冷落,看不下去,于是找叶岩说了石小姐的好话,劝劝他,别太冷漠,伤害了别人又伤害了自己。
而且这人还不是外人,是石安,石家千金小姐,也是他的未婚妻,以后他们俩是要结婚住在一起生活的。这怎么搞得两个人是仇人似的。
管家是长辈,在叶家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何况,他跟着叶定也做了很多年。
但是叶岩不吃这一套,他最恨的就是叶定,又怎么会尊重他身边的人,所以叶定也没把管家放在眼里,等他说完一堆话,叶岩才慢悠悠说:“说完了吗?要是说完了就出去。“
管家蓦地叹了口气,想了想,又说:“叶岩,叶总是真心为你好,他做这些,将来都是对你有利的。你不要误会他。石小姐人也很好。她是真担心你,所以才这么关心你,她也是为了你好。“
叶岩表情依旧是冷冷的,他不管管家说什么,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不想管。
管家转过身,走到房间门口,又停下来,说:“叶岩,不管怎么说,叶总也是你的生父,这父子俩没有隔夜仇,何况,叶家以后的家产都是你的。“
说完话,门关上,房间只剩下叶岩。
叶岩没开灯,窗帘紧闭,周围漆黑一片,他似乎也和黑暗融为一体,什么都看不到。
石安也没有多好受,叶岩这么忽视她,她感觉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掩饰他喜欢程回,因为一个程回,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有这必要吗?
石安坐在沙发上哭,叶定叹了口气,说:“安安,是叶叔没有教好叶岩,委屈你了。“
石安啜泣道:“不是叶叔叔的错。是他眼睛里就没有我,我对他那么好,他就看不到我,眼里只有那个程回。“
叶定笑了笑,拍了拍她头,说:“傻丫头,怎么会呢,他怎么会喜欢程回,那女人是贺川养的小三而已,他眼光没那么差,喜欢上别人的女人。“
“不是的叶叔叔,你不知道,他就是喜欢程回,我都知道了,他还承认了。“
叶定:“他承认了?当着你的面承认了?“
“对,他就是喜欢那个程回,即便她是别人的女人。然后不知道那个程回怎么了,问他也不说,他就说出事了,他现在变成这样,都是因为那个程回,叶叔叔,那个程回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他这么上心。“
石安就觉得自己是笑话,尤其她这么努力在他面前刷存在感,还和他办了订婚宴,现在看来,都及不上一个程回。
也许是得不到的一直在骚动。
石安说:“我哪里不如程回了,叶叔叔,我比不上那个程回吗?“
叶定:“不用跟她去比,你就是你,安安,你这么优秀,叶岩喜欢你只是时间问题,而且有叶叔叔给你撑腰,你不用害怕,更不用担心。“
话是这样说没错的,但是石安心里还是很难受,还不是叶岩这段时间像是变了个人,变得她不认识了,她心里有落差,所以才这么难过。
“可是叶叔叔,叶岩的态度很坚定,他就是不喜欢我,我也知道,他也说了,不会和我结婚,我要怎么做,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看到我。“
叶定安慰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叶叔叔会帮你,你尽管放心,就算他不答应结婚,就算是五花大绑,叶叔叔也会把他绑到婚礼现场上,乖乖娶你。“
虽然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可要是把叶岩拱手让人,她也是不甘心的,所以再怎么说她也要强扭一次,只要结了婚,他不愿意。也得愿意。
何况,感情的确是可以培养的,她就不信了,等结了婚,朝夕相处,叶岩还看不到她的好。
晚上,叶定让管家喊叶岩下来吃饭,管家到了叶岩房间敲了敲门,但是没人,管家赶紧找来人问,有没有人知道叶岩去哪里了,问了一圈,都说不知道,还是门卫说叶岩下午出去了,悄悄溜出去的,谁也没发现。
管家立刻把这事告诉了叶定,有石安在,叶定硬是忍着脾气没有发作,然后打电话喊阿正去找人,阿正便立刻喊了几个人一块出去找人去了。
叶岩没有开车,他是打车走的,下午没人看着他,他找到机会就直接走了,谁也没说一声。
他其实也没去哪里,也没想要跑,也知道叶定要是发现他不见了,肯定会第一时间派人出来找他。
他就算想走,也走不掉,走了也无法改变什么。
叶岩去了叶若若生前常去的广场看音乐喷泉,今天是叶若若的生日,他也是下午忽然想起来的。
叶若若以前很喜欢看音乐喷泉,还说过她想要一家人在一起看音乐喷泉,而叶岩知道,她想看的不是喷泉,是想一家人在一起。
但她这个愿望明显是奢望。
母亲早就病逝了,父亲在她病重最后一刻也不愿意来看她,他们这个家,早就分崩离析了。
这么多年,叶定可以做到对自己的儿女不闻不问,这意味着什么,只要是正常人都可以明白,但是叶若若太傻了,还对这个父亲抱有希望,她还让叶岩别生父亲的气,还帮他开脱找借口,说他是有原因的,希望叶岩不要生气。
也只有叶若若这么傻了,还对这种父亲抱有希望。
叶岩坐在长椅上,看着人来人往的,和他形成鲜明对比,这街道上的人,只有他显得落寞无比。
叶岩长长叹了口气,烦躁的抓头发,忽然觉得没有活下去的信念了,他母亲和妹妹都不在了,就连程回也被他害死了,他还有什么颜面继续留着。
而且他的确不是叶定的对手,叶定老奸巨猾,他根本找不到叶定犯罪的证据,他势单力薄,根本斗不过。
叶岩意识到自己的此时有多脆弱,与其这样浪费时间下去,不如趁早离开算了,在这之前,他要找到程回,就算她死了,也要找到她的尸骨。
阿正带人找到叶岩的时候,他坐在广场的长椅上也没走,阿正走上前就说:“小叶总,叶总请你回去。“
叶岩抬头看阿正,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程回呢?“
阿正舌头抵着上颚,表情漠然,没说什么。
“她呢?“
“我不知道,小叶总。你找错人了,我怎么知道程小姐在哪里。“
叶岩嗤笑了一声,眼里有几分轻蔑,阿正还在跟他装傻,并且毫无愧疚。
“小叶总,咱还是回去吧,叶总知道你跑出来挺担心的,石小姐也在家里等你回去。“
叶岩维持刚才的姿势没有动,过了会,说:“前段时间,你去哪里了?“
阿正嬉皮笑脸的:“小叶总这是怎么了,我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出差了,我帮叶总办事。“
叶岩极力忍耐着,绷着脸颊。他说:“她人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阿正也收敛了笑,说:“小叶总,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叶岩站了起来,朝他走过去的时候,阿正身边的几个人立刻站了上来,似乎是不想叶岩再靠近了。
阿正也说:“小叶总,晚上风大,我们还是回去吧,别让叶总等太久。“
阿正避而不谈程回,即便叶岩知道是他做的那又怎么样,反正人都死了,而且他是听命令做事。
叶岩不为所动,一直盯着阿正看,瞳孔黑沉。内心无比的压抑,只要想到是阿正害死的程回,他就无法淡定。
“你杀了人,是么?“
阿正说:“我?我杀了谁?谁是我杀的?小叶总,你这是对我不满,要诬陷我?“
“别装了,我都知道了。“
阿正又笑:“你们几个让开,我和小叶总单独聊聊。“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纷纷让开。
等无关紧要的人走开后,阿正拿出一包烟,递给叶岩一根,叶岩没有接过,他就自己抽了,说:“小叶总,这事怪不得了我。我觉得你还是去问叶总比较好,我也是帮叶总干活的,听他吩咐做事。“
“当然了,小叶总的心情我其实可以理解,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换做谁都不好受。这样吧,我可以给你出气,你想怎么做都行,断胳膊断腿的,只要你高兴,解了气,别再跟叶总对着干,我倒是没什么所谓。“
阿正坦荡荡的也不怕的意思,他没什么所谓看着叶岩,就怕他不动手。
要是动了手,这才和阿正的心意。
但是叶岩没有动作,似乎还在极力控制脾情绪。
阿正咧嘴笑,特别拽的表情,说:“怎么,不敢动手?小叶总,你不是吧,这样吧,给你看个东西,“
拿出手机翻出视频,阿正把手机给了叶岩看。
叶岩迟疑,看到了手机上弹出一个画面,看了下去看到了画面里的女人是程回,她很狼狈,有个男人还对她上下其手,她面色惊恐一直在求他们放过她,那个男人非但没有放过她。还直接撕开了她的衣服。
后面怎么样叶岩看不下去了,拿了手机砸在地上,厉声质问:“你们对她做什么了?!“
阿正说:“看不到吗,这女的身材太可以,就是太瘦了点,没几两肉,我兄弟还是喜欢有肉的。“
他还肆无忌惮议论起了,没把程回这事放在眼里,还议论起了程回的身材,这无疑是触到了叶岩的雷区,叶岩其实性格挺温和的,但是再温柔的人,也会有脾气上来的时候。
何况阿正还害死了程回,还这样羞辱她,简直没把程回当成人看待。
叶岩直接动手了。阿正毫无防备结结实实挨了他一拳头,可叶岩不是练家子,身体素质没有阿正好,而且阿正这边人多,立刻制止了他。
阿正挨了一拳头,嘴角都歪了,还是疼的,到底是男人,力气没比他小到哪里去。
叶岩被控制住,他死死抬起头瞪着阿正,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怎么,给那女的报仇?出气?就你一个人?你要不是叶叔的亲生儿子,老子直接把你宰了。“
这里大庭广众的,时不时会有警察巡逻。
阿正就让他们几个把叶岩带上车里,回去再算这笔账。
叶岩被带回到叶家,叶定、石安都在。
叶定看到阿正脸上的伤,问了一句:“叶岩打的?“
阿正点头,嘴上没说什么。
“去处理一下,别让人看了笑话。“
“是,叶叔。“
等阿正走了,石安立刻上前扶起叶岩,眉宇间是止不住的担忧。
叶定恨铁不成钢看着叶岩,说:“没点出息。“
叶岩面无表情盯着叶定看,看了一会儿,咧嘴笑了笑。
“你笑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笑得出来,你让人家安安这么担心你。“
石安立刻说:“没事的叶叔叔,我能理解阿岩心情,他只是心情不好,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等他心情好点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叶定说:“要不是安安帮你说话,这事肯定没完,阿正也算我半个儿子,你们俩内斗,耗损的是我们内部的利益。阿岩,你是我亲生儿子,以后我的财产都是你的,你仔细好好想想,权衡利益,要不要听我的安排。“
“安安,你别管他,让他自己好好想想。“
石安犹豫道:“叶叔叔,您别这样说,阿岩其实也不好受。“
“安安你不用帮他说好话。事到如今,让他自己冷静,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任性不懂事,没点出息。“
叶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着叶定,说:“对,我不懂事,我的确不懂事,石小姐,建议你还是放弃我吧,别和我这种人在一起,和我在一起只会浪费你的宝贵时间。“
石安赶紧打断他的话:“好啦好啦,别说了,阿岩你别说啦,叶叔叔身体不好,你就别气他了,我先扶你回房间。“
看在石安的份上,叶定没有继续说什么。
叶岩倒是推开了石安伸过来扶他的手,石安有些懵,看着他,叶岩没理石安,而是盯着叶定看,说:“你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吧,叶总。“
叶总二字充满嘲讽。
叶定没有打断他,也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看着他发疯。
石安扯了扯叶岩的衣服,示意他别说了。
叶岩可顾不上石安,说:“让你的人去杀人,这种事。你不是第一次做吧。我感觉你也不怕,是有这个经验是么?“
“阿岩,你在胡说什么,你不要乱说话。“石安心惊胆战的,被叶岩的话吓到的。
叶定似笑非笑的,目光停留在叶岩脸上,笑了会,说:“你继续说。“
“程回是你让人害死的,我说的没错吧,是你的人害死的。像你这种人,怎么还活着,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生病去死的人不是你,是若若和程回。“
“叶若若生病那会,我刚好有工作,走不开。这也跟你说过的,至于你说的程小姐,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
“误会?亏得你说的出来。“叶岩脸上挂着明晃晃的嘲讽,他也不怕当着石安的面说出来,鱼死网破也不惧,反正事情到今天这一步了,谁也没退路。
“这就是误会,而且如果程小姐真出了什么事,该上心的人是贺川,跟你没什么关系,叶岩,你姓什么,即将要和谁结婚,不需要我提醒。“
叶定吩咐了管家叫来了人,直接将叶岩''送''回房间。
石安欲言又止,想跟上去,叶定却叫住她,说:“安安,叶岩这会情绪不稳定,怕他乱说话,你就别过去了,明天再去看他。“
石安扭着裙摆没说话,想到叶岩刚才的那番话,她说:“叶叔叔,叶岩为什么会忽然说那种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没发生什么,别担心。“
“但是那个程回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听说是出意外失踪了,大概是死了吧。要不然他情绪也不会这么糟糕。“叶定面无表情说道。
石安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叶岩这么颓废了,他所说程回出事,原来是--
……
程回被接出院那天,贺川没有来送,而是谭北来医院接的。
不止谭北一个人,还有几个看起来身形高大像是保镖一样的人,他们还都戴着墨镜,看起来不好惹的样子。
谭北跟程回说这些都是贺川请来的保镖,保护她的,送她去机场。
提到了贺川,程回看了一圈,还等了一会儿,没有等来贺川,她就问谭北,贺川呢。
谭北早有准备,说:“他有点事,走不开。我先送你去机场,他估计要过几天才回去,他特地跟我交代了,你放心。“
程回顿了顿,其实很想问谭北,为什么要过几天,为什么他不来。
但是话到嘴边,她没有说出来,也许贺川是真的有什么事吧,她不知道,如果贺川真有事,那谭北也不会跟她说,肯定会找借口。
一行人护着她送到机场,登机前程回还回头看了看四周,找了一圈,也没熟悉的身影。看来贺川是不会来的。
谭北站在一旁打电话,在跟贺川打的,他是刻意避开程回,怕程回听到他打电话的内容。
他在跟贺川打电话,说已经到机场了,问他到哪里了。
贺川也是今天的航班,不过不是帕唦塔这边飞,他昨天就走了,现在已经到墉城了,刚落地出机场。
贺川说:“她问什么了没?“
“没问,所以我才奇怪,怎么也不问问你上哪里去了,她什么都没说,就好像懂了的表情,然后没下文了。“
贺川说:“不管。你别跟她说就行了。“
“还好她没问,我肯定不会说的。不过我觉得瞒不住多久,你也想想之后怎么和她说。“
贺川上了车,点了一支烟夹在手指,说:“之后事再说,你送她回了墉城,看她情况差不多,再回来,不用着急。“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谁让她是你那个谁。好了,不说了,要登机了。“
“恩,到了给我电话。“
程回其实知道谭北在打电话,他还走开了。她觉得是跟在跟贺川打电话,至于贺川为什么不跟她说一声,应该是有他的原因。
程回收敛了思绪,不再想了,要是贺川不想告诉她,她也问不到有用的。
何况谭北也没告诉她的意思,算了,不问了。
第二百二十章
程回也做好了让家里人知道的准备,就是觉得很内疚,又让他们担心了。
上了飞机程回就睡着了,看到她睡着的谭北心里大大松了口气,他没过多久也睡着了,也就没察觉到程回眼皮一直在动,也就是没睡着,她在装睡。
过了几个小时,谭北睡了一觉醒了,看到程回闭着眼睛没什么动静,似乎还在睡,谭北这才放下心,调整了字数又睡着了。
他没心没肺的,也不管那么多,而程回则显得心事重重了。
她心里其实挺担心贺川的,可她又不能表露出来,就一直憋着,没说出来。
贺川其实几天前就有些不对劲了,他接电话的时候似乎聊到了叶定,他又不让她知道,每次接电话都是走出去接,他的行为举动太刻意了。
程回那会就在想他是不是在做什么事。她只能猜,又猜不到,除非贺川愿意跟她坦白。
可是贺川没有。
他应该是早就想好了,所以走的时候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她现在想来,才觉得他那会有点不对劲,不过都晚了。
他走之前说她要是考不上就不考了,或者考国内的学校也不错,又不是非得考国外的,何况,他又不是养不起她,至于吗,活得轻松点不就好了,费得跟自己过不去。
程回当时以为他是责怪她,就没说话,过了会,他说她过得平平安安高高兴兴比什么都重要。
贺川也不坏,只是他和她相处的行为方式太过极端而已,他需要她乖乖听他的话,但是程回觉得他是在玩她,所以非常排斥。他也反思了是自己的问题,是他用错了方式和她相处。
程回在这几十个小时里想了很多很多,一直在想当初她和贺川是怎么阴差阳错走到这步的。
她不否认自己也有问题,她太偏执了,不相信贺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害怕贺川又跟当年一样对她,所以能拒绝就拒绝,绝对不接受他的好。
其实现在想想,也怪她太害怕了,怕重蹈覆辙。
可感情不就是这样,反反复复,重蹈覆辙。
机场。辛甘牵着小满乐,她给小满乐整理头发,程父在边上拿着小满乐的水杯,一家人老早就到机场等程回乘坐的航班。
“妈妈,为什么小姑姑还没回来呀,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小满乐奶声奶气的问。
辛甘给她扎好了辫子,说:“快了快了,别着急。“
“爷爷,你知道吗?“
程父说:“爷爷也不知道,可能飞机有延误,所以慢了点。“
小满乐说:“爷爷,我好想小姑姑,好久没看到小姑姑。“
程父目光和蔼,摸了摸小满乐的脸颊,没说什么了。
而此时,飞机抵达墉城前一个小时,谭北醒了,揉着眼睛跟程回说:“医院那边已经安排人过来了,我也通知了程先生过来接机。“
程回低头绞着手指头,说:“我爸爸是不是都知道了?“
“知道你受了伤,但不是你是受了枪伤,我没说太多。就只是把这事当成普通的意外告诉了程先生,所以你也注意别说漏嘴了。医院那边我也打点好了,不会跟你家里人说这事,你放心吧。“
程回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道谢。
“谢谢就不用说了,这都是贺川安排好的,我只是帮他送你回来。其实要真说谢谢的话,你要谢贺川,不过你们俩的关系,说谢谢也太生疏了,就不用说这些了。“
程回咬了咬牙,很小声问了句:“贺川他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我也不瞒着你,他去哪里了,我知道,但是我不能说。程回,你先照顾好自己,等你好起来了,贺川也就回来了。“
程回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他是不是都知道了?“
“你说的是哪一件事?“
“我的事……“程回就差直说了,不过她相信谭北是听得出来她的弦外之音。
谭北又挠鼻子,思索了一阵才说:“说实话吧,都知道了,是叶定找人想害你,贺川是男人,他肯定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不过你可以放心,他肯定不会乱来。“
“谭先生,所以他是去找叶定了,对吗?“
“不是,不是的。总之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不过可以保证的是,他不会乱来,你放心吧。“
程回有几分不安了,叶定肯定不是看起来只是个公司老板,他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一些事情,要不然怎么会找人来绑架她,还要她的命。
谭北:“再告诉你一件事,姓叶的还不知道你捡回一条命,他们都以为你死了,所以你段时间内是不能回伦墩,而且你活着的消息也要瞒着,不能透露出去,所以这次回来,我可能要在墉城待一段时间了。等贺川回来。“
程回:“你是说。他们都不知道我没死?“
“恩,姓叶的以为你死了,所以我得把你活着的消息瞒住,不能被他知道,即便不小心走漏风声了,也不能让他这么快知道,所以你不能联系贺川,要是穿帮了,这事就麻烦了。“
谭北又说:“其实这些我不应该告诉你的,贺川不让我说。怕吓到你,但是我想了想,还是说了吧,以免出什么岔子,所以我们都需要你配合我们。“
程回心跳忽然加快,问:“那贺川会不会有危险?叶定丧心病狂,他会不会……“
“贺川不是你,他可不好对付,而且我在伦墩也认识不少人,都会帮他的。你放心,这我可以给你做担保。也不用把事情想那么糟糕,在伦墩还好过其他地方,放心吧。“
程回忽然有不好的感觉,她的确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也没想到有一天会经历这种事,谭北说的也对,她得配合他们,她这会不能再给贺川添麻烦了。
“谭先生,谢谢你。除了谢谢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用这么客气,都是朋友。而且贺川之前也帮了我不少,至于之前发生的不愉快,咱就让他过去吧,就当是不知道好了。“
程回更加不知道说什么了,她似乎总是给身边的人带去麻烦,她也长不大,凡事都需要照顾,就拿这次事情来说,也是如此。要不是她运气好,遇到了好心人,肯定是熬不过来的。
墉城机场,随着广播响起,他们听到了程回所乘坐的的航班已经到了,程父有些着急,一直在看出来的人有没有程回。
这边程父又接了一个电话,是一个男人打来的,说了程回的位置,让程父他们一块过去。
程回是从特殊通道里出来的,周围有一圈人围着她,谭北也在,推着车,一边联系医院那边,确定好在哪个出口碰面,这才推着程回往那出口过去。
出口有两救护车已经在等着了,于是把程回送上车里,程回下意识就看谭北,说:“我爸他们呢?“
“等会就来。怕出意外,我跟他们说的是另一个出口,他们现在在赶过来。“
程回点点头,咬了下嘴唇,没说话了。
又过了会,她这才看到程父的身影,还有辛甘和小满乐,谭北让他们先上车里,在车里说。
程父上上下下打量她,似乎遭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差点被程回吓到了。
程回也觉得抱歉。还是辛甘淡定过来,摸了摸她的手,让小满乐喊小姑姑。
程回摸了摸小满乐的头,说:“小满乐,还记得我吗?“
“记得,小姑姑。小姑姑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的嘴唇好白。“
程回说:“感冒啦,所以嘴唇白,你也要注意多穿点,小心感冒了。“
“我会的,小姑姑。“
一直到医院。等医院安排程回住进病房里休养,医生又给她做了个检查,做完检查就跟程父他们说了程回的情况其实还可以,只不过还需要静养。
程父这才放下心来,没再说什么,也不问程回发生了什么事,怕勾起她不好的记忆。
倒是辛甘和谭北走到了一边,辛甘知道程回的伤没那么简单,也知道谭北帮着程回隐瞒了些事,不能当着程父的面说,所以辛甘叫了谭北走到一边去谈话。
“辛小姐,你好,初次见面,我是谭北。“
谭北还不忘做自我介绍,语气轻松。
辛甘礼貌回应了一句,看了看周围,没人之后,才问:“谭先生,这次多亏是你在,麻烦你送程回回来,其实我有些事想不太明白,想问问你。“
“你问。“
“贺川呢?为什么不是贺川送程回回来?“
“贺川有其他事情要办,等过段时间他就回来了。“
辛甘笑笑,说:“程回除了头受了点伤,身上还有伤吗?“
“……就一些磕磕碰碰的,也没什么伤了。“
辛甘说:“只是磕磕碰碰吗?谭先生,你还是实话跟我说了吧,程回哥哥之前也受过一些伤,我照顾过她哥哥,有一些经验,我怎么感觉程回身上还有其他伤。“
谭北咧嘴笑笑,想装作没事发生一样,说:“也没有吧。刚才医生不是说了吗?脑袋磕到了,有轻微脑震荡,还需要住院静养。“
辛甘没有被糊弄过去,说:“谭先生,你还是实话说了吧,程回还受了什么伤。“
谭北叹气,觉得这一家子似乎都不好应付,他很后悔答应帮贺川,又要撒谎又要圆谎,他说:“我跟你说实话,你别跟老人家说。我最怕的是老人家收到惊吓。“
辛甘点头:“我能理解,我也不会说出去。“
……
对于程父来说,只要程回没事能够平安归来比什么都重要,也因为这次的事,程父就跟程回说,要是考不上也没事,她要是考不上,在家随便找份工作都可以,也不需要她出人头地什么的。
这些都不需要,只要她平平安安就行。
经历过这么多事,程父想要的不过是一家人平安。
程回也懂程父的意思,所以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程父想留下来照顾女儿,程回不让,让他们回去,要看望也等明天再来,她也怕程父知道她受了枪伤,坚持不让程父留下来照顾她。
这会的辛甘也和谭北谈完了,理解程回担心的事情,也劝程父先回去休息,医院的事有人照顾,让他别担心。
程父这才离开医院回去休息。
等人都走了,程回才松了口气。瞬间脱力了。
谭北开玩笑说:“没事了,你父亲没察觉到哪里有问题。不过你嫂子刚才来问我,我都说了,她说会帮你一起瞒着,我压力没这么大了。“
程回说:“不好意思,这么麻烦你。“
“你也太客气了,不用,都是熟人,你好好休息,门口有人守着,没人会靠近你。这一层我包了,很清净,你尽管放心休息。“
“对了,这是手机,贺川要是想找你,会打这个电话,你到时候接就行了。要是不想接,就当我没说。“
程回握着手机说好,声音很轻,也没多少力气,她也累一天了,等谭北离开后,她才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而此时的伦墩,贺川刚和叶定见了面吃了顿饭,还在谈论生意的细节,而叶定似乎没发觉异常,还跟贺川聊了下程回,问她不是报考了他有投资的那所学校,怎么最后又跟学校那边说不去了。
贺川挑了下眉,没提程回,表情阴沉沉的,闷头喝酒。
叶定开玩笑问他是不是吵架了。怎么不太高兴。
贺川这才顺着他的话说:“耍性子,跑去参加了什么国际慈善组织的活动,联系不上,手机关机,也不知道闹什么脾气。“
叶定似笑非笑的:“这女人不都是这样,教育教育就听话了。“
接下去就没聊程回了,叶定也假装不聊程回,又岔开其他话题聊了起来,甚至还说给贺川介绍几个女孩子,反正什么女人没有,叶定甚至还劝贺川。犯不着在一个女人身上浪费时间,以他的条件,想要什么样的没有。
贺川怕他起疑,装模作样答应了,于是叶定安排了几个女人过来给贺川选,都说那几个女人是精挑细选,而且长相什么的都不差,言下之意是完全不比程回差劲。
叶定又安排人在酒店开了件套房,把喝醉的贺川和他选中的那女人去酒店房间了。
到了酒店,原本喝酒醉的贺川进了浴室就醒了,而那女人还在房间外面等着,而今晚的事,那女人肯定会跟叶定说,所以贺川不做也得做。
不过,贺川也有自己的办法。
他在里面抽了根烟,才走出去,那女人穿着暴露,还主动贴了上来扶他,但是贺川冷眼看着她,不为所动,还盯着她看,女人被看毛了,脸上尴尬笑着说:“先生,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贺川看了一眼她,不着急说话。
他不说话,女人心里也发毛,有点怕眼前的男人,他不是喝醉了吗,怎么眼神这么清醒盯着她看?
……
叶定听手下的人说贺川带那女人进了酒店房间,不屑勾了下唇角,等酒店那边的消息。
阿正这会过来,说:“叶叔,那女的打来电话说那贺川突然接了个电话就走了,丢下她一个人在酒店。“
叶定抽了口烟,似乎在意料之内。
阿正说:“叶叔,那贺川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要不然怎么会突然走掉,他不是喝醉了吗?“
“他要是知道程回死了,要是真那么看重程回,以他的性格,早就来找我算账了。“
阿正也是这样想的,想来着程回不过只是个小三而已,那贺川在墉城可是还有女人的,他的女人,不止程回一个。
叶定说:“你找人跟了贺川没有。看看他上哪里去。“
“叶叔,你放心,我已经找人跟踪了,他去哪里都有人跟着。这个可以放心。“
叶定点点头,“还有叶岩那,你也盯着点。“
阿正点了点头,态度恭敬,却似乎有话要说没说出来的意思。
“有话就直说。“叶定瞟他一眼。
阿正:“其实我有个想法,小叶总喜欢程回,他现在受了打击,一蹶不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你想说什么,就说。“
“是这样的叶叔,其实可以让小叶总和贺川撕起来,那姓程的女人死了,贺川还在外面花天酒地,没把那女人的死放在眼里,这对小叶总来说不是更大的打击吗?那就想办法让小叶总的仇恨转嫁到贺川身上,让他觉得都是因为贺川那姓程的才会死。“
叶定久久没说话,阿正低着头,察觉到叶定神色不悦,也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叶定说:“要是让贺川知道那姓程的死了。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那这样也正好可以测试他对那女的感情,或者栽赃嫁祸,那小叶总背锅,然后小叶总要是被逼到绝路,肯定也会有所动作,那到时候小叶总也会乖乖听叶叔您的安排了。“
叶定说:“你主意打的不错,也行,叶岩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关算是我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他要是过不了关,那我也不用非得培养他了。“
这样就如阿正所愿了。
如果叶岩这关过不去,那叶定也不是非要他来继承自己的家产了,那么只剩下他有这个资格和身份继承叶定所有的财产。
第二百二十一章 达成
贺川察觉到自己被人跟踪了,除了叶定也没谁了。
他没让司机甩掉一路跟踪过来的车,继续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让司机继续开车。
贺川其实也喝了不少,但是没醉,让叶定相信他是醉酒的状态了,这才假装跟那个女的去了酒店房间。
实际上,叶定的用意他都猜到了。
贺川趁这个功夫,给谭北打了电话,谭北还在打哈欠,大大的一个哈欠,然后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是我。“
“贺川啊,我在睡觉呢,困死我了,你那边咋样?“
“没事,不用担心,她呢?“
“在医院呢,我好不容易到酒店休息喘口气,差点没困死我,你放心吧,医院那边我也打点过了,也找了保镖二十四小时守着她,她不会有事的。“
“恩,知道了。“
谭北又翻了个身,眼泪都挤出来了,说:“不过你得抓紧时间,拖太久肯定瞒不住的,我过几天还要回伦墩一趟。老婆媳妇都在,你也知道,我不能走开太久,时不时也要回去几天。“
“恩,知道了。“
“还有的是,程家那边都知道了,但是程回受枪伤的事瞒住了,我跟你说,你心里有数,我就不说了。“
“恩。“
……
程回在医院也没什么事可以做,每天就是吃药躺着休息,程父白天过来陪她说话,每次来会带着小满乐,程父也没问她不想提的事,这对程回来说算是松了口气,没那么紧迫了。
程父其实心里想问她很多事来着,又不好问,怕勾起会让她不高兴的事,于是就一直瞒着。
不过程父还是提到了贺川,问她贺川怎么没陪她一起回来。
程回小小纠结了一会儿说:“他有其他的事走不开。“
“你们俩和好了还是……“
程回避而不答了,她也不清楚,心里也没底,而且更不知道贺川是怎么想的,她不想这会就跟程父说了,万一以后打脸了,那怎么办。
程父看她不想聊,就说:“没事,爸爸随便问的,你要是不想说爸爸不逼你,你好好养身体,咱们把身体养好了,再说其他事。“
程父担心女儿,也想知道贺川和她之间到了什么程度,怎么程回提到了贺川,就感觉不太对,很微妙。
要换肩膀上的药时候,都是趁程父不在的时候换的,护士给她换药,说会有点疼,因为绷带会撕扯到伤口,她咬牙点头,也做了心理准备。但是真的撕裂那刻,还是被疼得掉眼泪,没想到这么疼的。
换完药下来,她疼的额头都冒出了汗,之前做手术她是打了麻药,所以感觉不到疼,之后麻醉过去了,她也感觉到疼了,那种疼,跟现在有的一比。
护士安慰了她几句,说都是正常的,忍忍就好了,现在伤口还痊愈的不错,只要好好养着,很快就能恢复的。
但是会留疤。
这疤痕肯定是要留的了。
在肩胛骨往下的位置,是正面打进去的,换种说法,就在胸上面一点。
她也不爱穿低胸的衣服,现在更是杜绝了所有穿低胸衣服的可能了。
换完药,程回缓了一会儿才下床去了洗手间,她关上门,站在镜子前,她看了看自己这幅样子,挺惨不忍睹的,怪不得程父这么担心她,脸色白的跟白纸一样,嘴唇没有血色,眼下青黑一片。是长期熬夜导致的黑眼圈和眼袋,一时半会也没办法消下去。
她熬夜是因为失眠,睡不着觉,要不是靠药物,她是没法子睡一个好觉的。
这黑眼圈和眼袋她自己看了都瘆得慌,别说别人看了,而且她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个脸了,眼角还有脏东西,她打开水龙头,这才洗了个脸。
洗完脸又看着镜子里的人,她咧嘴笑笑,还行,捡回一条命,这条命也不是她自己的了,她得努力的活着。
而贺川也没打电话过来,程回一直随身带着那部手机,不敢离身,就怕贺川打电话来的时候她没听见。
她其实挺想贺川打电话来的,但是左等右等,都没有等来贺川的电话。
手机静悄悄的。
谭北来看她的时候,带来了数据线,说差点忘记给她数据线了。
程回支支吾吾问了句:“贺川真的会给我打电话吗?“
“他说让我把手机给你,但是也没说一定会打。“谭北实话实说了,“你在等他电话?“
程回点头不是,摇头不是,就干脆不说话了。
谭北一眼看出了她在想什么,说:“你是不是想给贺川打电话?“
程回这会纠结了,但是还是没跟谭北说实话,她迟疑了半晌嘴巴闭得很紧,没说话。
“想给他打电话就直说,我也不会笑你,是不是,不过我不确定贺川这会有没有时间接你的电话,你给他发短信好了。“
程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看着他:“谭先生,你之前不是说贺川过几天就会回来吗?“
谭北摸了摸鼻子,他那会也是随口一说的,完全是为了应付程回,他说出来其实没打算圆谎的,但是架不住他随口一说,程回记得了,而且她记得很清楚。
“这个……“谭北眼神闪烁,挠了挠下巴:“是这样说的没错了,但是也不知道贺川什么时候处理完手头的事,等他处理完手头的事自然就会回来了。“
“你在骗人。“程回冷不丁拆穿。
她又不傻,她脑袋的确是有受伤,但是不至于被他忽悠过去,而且是他自己说的,等贺川忙完过几天就会回来的,但是都过了好几天了,还没有消息,而且贺川也没给她打电话。
程回其实怕贺川有什么事,所以比较担心,现在看谭北这幅模样,轻松惬意,不当回事,又似乎感觉她的担心是多余的。贺川哪里会出事,都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谭北说:“贺川那边事多,你要是不敢打电话就发短信,他要是方便了就会联系你。“
程回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谭北:“过几天我可能要回伦墩一趟,回去看看老婆小孩,你也见过的,你放心在这里休息,这里的人都是值得相信的,你有事就找你的主治医生,要是不行就打电话给我或者贺川,放心吧,叶定的手伸不到墉城来。“
而隔天早上,程究来了,程究出差回来第一时间就来医院了,看到程回躺在病床上,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责怪的话,就是摸她脑袋特别使了劲。
摸她脑袋的时候,避开了她受伤的地方。
程回嘟囔了句:“我好不容易梳好的头发,都给你毁了。“
“你还注意发型,你这小命差点就回不来了。“程究说,“怎么回事,跟我说说。“
程回这会有些害怕程究,缩了缩脖子,眼神飘忽不定看着其他地方,也不敢直接看程究,对于她这个哥哥,一直都是不好惹的,她以前是宁可面对贺川也不敢面对程究。
程究拉来一张椅子坐着,风尘仆仆的,像是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了,一口水都没喝上。
程回就转移话题,说:“哥,你回家看辛辛姐和小满乐没有?小满乐跟我说她可想你了。“
“你还能贫这意思是说你没事?“
“……“
程究也不客气怼她了:“你是跟我开玩笑吗?“
程回立刻收敛起笑容,端端正正看着程究,她也知道程究是真恼火了,一旦程究是真发火了,意味着他可不容许她嬉皮笑脸当没事发生过,小时候吃的亏还少吗,可她还是不长记性。
尤其是这次,先斩后奏,差点把小命交代了。
程究生气也是应该的。
程回也不求饶也不解释,端正态度接受程究的批评。
程究不笑的时候本就很严厉,尤其五官,尤其那双眼睛似乎可以看穿她的心思,无处遁形,程回更加心虚了,都不敢看他了。
“哥……“
程究:“还知道我是你哥,你先斩后奏的时候勇气哪里来的,怎么不敢看我了?不是挺有能耐么?“
程回:“……“头低得越来越厉害,她只敢给程究看一个脑袋。
气氛越来越沉,程回大气不敢喘。
“不怕吗?“冷不丁的,程究问她。
“怕。“怕啊,怎么能不怕呢。她那会怕的要死,感觉命都要搭那儿了,她当时都以为就死那了,回不来了。
虽然最后捡回来一条命,但是她也遭受了不少非人的对待。
这已经是万幸了,她都不敢再回忆当时发生的事情了。
程究看她低着头,没有心软,又问了句:“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虽然没心软,但是还是关心她的身体情况的。
程回说:“也没什么事了,身体恢复的还可以。“
“报警了?“
“报了的,但是这事说来有点复杂,等我醒来已经在医院了,其他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事实上是贺川跟说她不用管,他会处理好。
而且在帕唦塔那边医院住院后没多久她就被安排回来了。
谭北的意思是怕叶定知道她没事,留在帕唦塔可能会有危险,所以还是回国安全点。于是直接安排送她回国来了。
程究上下看她没缺胳膊断腿的,心里这块石头才落了地,也就没那么担心了,然而只要一想到她差点回不来,这还是程究最后怕的事。
即便贺川那边已经跟他解释过来龙去脉了,但他还是觉得事情发生的突然,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程究就问程回:“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我说清楚。“
程回做了思想斗争挣扎了下,似乎不跟程究说实话,可能程究也不会就此罢休,可要是说了实话,她怕程究会深究,所以她选择了隐瞒,就说:“哥。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提了,每次想到那里,我……“
程究盯着她没说话,表情冷峻,他的视线落在了程回肩膀处,她穿着病号服,非常宽松的一件,没有明显外伤,但是程究知道肯定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他直接动手捏住了程回的肩膀,程回吃痛尖叫了一声,她这一叫,便暴露了她的伤势。
“什么伤?“程究问她。
程回说:“就磕碰到了。扭到了。“
“扭到了?“
“恩。“
程究反问:“当你哥好骗?“
程回:“……“
程究说:“现在不说实话,是等着我亲自动手吗?“
程回摇了摇头,有些害怕的表情,说:“对不起,哥……“
“用不着跟我道歉,要么实话实说,要么我自己动手。“
这会没等程回反应,程究直接动手了,轻而易举直接解开了她病号服领口上的几个扣子,用力一扯,看到了她肩膀上绷带缠着的伤口,光是看绷带是看不出来,但是程回被这么一搞,彻底心虚了。
程究松了手,说:“把衣服穿好。“
程回重新扣上了纽扣,调整了下情绪,好半晌没说什么。
程究没解开她的绷带看伤口的形状,所以看不到那是枪伤还是其他伤,程回下意识扶着肩膀,身体细微颤抖着,也没说话,安静的躺着。
程究说:“还是不肯跟我说?“
“哥,对不起,但是我真的没事,我的伤也没什么问题了,你就别担心了。“
程回越是这样说,程究心里越是担心,他也看得出来程回没打算跟自己说实话,他再逼迫程回也不会说实话。
“你不想跟我坦白,我不难为你,但是程回,你不说,不代表我不会去查,贺川那边我也会跟他了解情况。“顿了顿,程究看着她的表情,说:“你不想跟我说,我其实可以理解,但是回回,隐瞒不是最终的解决办法,我需要的是你跟我说清楚,有什么事可以一块商量。“
程究换了一种口吻跟她说话,好算可以商量的态度。也不是难为她,她所担心的,他都能理解和明白,也希望她能够放下防备把事情说出来。
……
严津被收购的事情烦的一个劲掉头发,为此他还去了医院检查身体,最后医生只是告诉他,他只是压力太大了才会掉头发,只需要调整好心情,注意饮食,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
温凉还调侃严津,说他年纪大了,掉头发不是正常的么。
严津当时脸色就变了,眼神冷厉,剜了一下温凉。温凉察觉到他脸色变化,笑着说:“抱歉,开个玩笑而已,严总你别在意。“
严津拿了烟盒在把玩,睨着眼看着温凉,还是冬天,她今天穿了件旗袍,叉开到腿根,露出修长的腿,她刚进来之前把外套脱了,于是露出了那双腿,身形姣好,精心打扮过所以没有露出年纪的痕迹。
“看得出来你心情不错,怎么,中彩票了?“
温凉说:“别开我玩笑了,我哪里还有钱买彩票,严总,不如现在说一下你你的打算了,现在贺川要收购你的公司,据我了解,你们公司有不少股东已经卖了手里的股份了。“
这件事也算是备受关注,外界挺关注的,而后面贺川都没出面了,直接让一家中介公司去谈收购的事。
贺川后面都没出面,这无疑是在打严津的脸,仿佛在说他都不值得贺川出面了。
谈这么小的收购也不用贺川亲自出面谈。
严津这次的面子可丢大了。
其实贺川完全没必要收购的,即便收购了也没有太大的利润。
这点其实圈里人都知道。
所以也有另一种声音说贺川是不是在报复严津,毕竟严津给贺川头顶戴了一顶帽子。
说不好听就是绿帽子。严津绿了贺川。
至于另一位当事人温凉,也在这次事情中被波及到了。
严津说:“连你都听说了。“
“那可不是,都传开了,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严总,说句不好听的,现要是贺川真成了你们公司的大股东,那他就有了话语权,那么之后第一个下台的估计就是你了。“
贺川和严津之间不合俨然也不是秘密了,尤其是这种时期,贺川还收购了严津公司股份,不出意外,很快就能成最大的股东。
严津捏扁了烟盒,丢在了桌子上,说:“行了。不说这事了,说说你的打算吧,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办?“
“这不是有贺承吗?之前你不是说了有计划吗?“
“是有计划,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贺承并不打算帮我们,何况他说的话也不能信。“
温凉若有所思,她想起了贺太太还一直在找她帮忙打听贺承的下落,她是知道的,所以是不可能告诉贺太太的,而她最近也被贺太太缠的没法子了,贺太太还拿捏她的把柄,威胁她不帮忙就爆料她之前的所作所为。
温凉也因为这个和贺太太吵了好几次,但是最后都屈服了,因为她现在还不能出事,尤其她不能让这事闹大,万一让父亲乃至于家里人知道,那她是彻底身败名裂了。
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家里人,其他的事情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要不是因为家里人,她也不会一直被贺太太威胁。
而贺太太也是看在这一点上,才敢肆无忌惮威胁她。
“想什么?想这么入神。“
严津的声音把温凉唤回现实里,又问她:“想什么呢想这么入神,我喊你好几次了。“
温凉笑了笑:“没什么,有点心神不宁,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还有什么情况比现在更糟糕?“
温凉:“的确没有。“
“现在好好想想怎么对付贺川吧,你在他公司做了那么久,就没掌握什么把柄?比如公司账户问题,或者什么资金,又或者其他的?“
温凉说:“我又不是财务。而且公司不是贺川一个人的,并且贺川也不是什么事都会告诉我,他这个人城府深着呢,一旦涉及到核心的业务,他是不会告诉我的。我想知道,也难。“
“也就是没其他办法了?“
“有,你也收购剩下的股份,这样公司还是你的。不至于都被贺川抢走。“
“收购的钱哪里来?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还是说你给这个钱?“
温凉知道严津是在开自己玩笑,她拿了杯红酒喝了口,笑笑没说话。
严津也知道温凉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没在意,扯了扯嘴角,说:“行了,我们俩也别在这狗咬狗了。你帮我打听一下贺川的动静。“
“那贺承那边呢?“
“还能怎么办,暂时先这样了,过段时间看看什么情况,如果他还是不愿意合作,那就只能按规矩办了。不过他失联了这么久,他家里人没什么消息的,这点让我觉得有些奇怪。我听说他还有个小孩,他小孩在哪里?“
温凉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他的谁。“
“那我找人查查吧,先这样了,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送完温凉回家,严津又去了留贺承做客的宅子,那处宅子是他先前花钱买下来的,据说是之前发生过凶杀,有人死里面了,那宅子自然也就成了凶宅,价值一落千丈,调查清楚事情后法庭对外拍卖了,而严津看上了这栋宅子的地段和原先的价值,就拍了下来。
这里自然也就成了关着贺承的好地方了。
贺承在这也算是吃好住好,环境清静,没人来打扰他,就是没有自由。
严津这会到来,贺承在客厅玩游戏,单机游戏,不联网的,日子可谓过得很舒服了。
看到严津回来,贺承还在打游戏,头也没抬。
严津坐在沙发上,说:“贺小少爷对我的招待可还满意?“
“严津很久没人这么喊我了。这声称呼还真是陌生。“
贺承没抬头,继续玩手里的游戏。
严津左右看了下,说:“看来你也很喜欢这里,我也喜欢,虽然这间别墅有点小瑕疵。就是上一任的男主人被女主人杀了,好像是因为婚外情吧,我也不太记得了,当时买下这栋别墅很久了,都快七八年了。“
贺承没理会。
“你在这住这段时间没发生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贺承极其不屑:“怕闹gui?“
“这要是闹gui你不也得住。“
贺承没听见,继续玩他的游戏,他被关在这里也就只能玩游戏转移注意力了,严津把他关在这里,目的是什么他也清楚,但是他不愿意配合严津帮他这个忙。
这栋别墅哪里都有监控摄像头,贺承平日在这里面的一举一动都在严津的监视下,平时贺承也没做什么,除了吃饭就是睡觉要么就是玩游戏。
这些举动看起来再平常不过了。
而在严津看来,他未免过得太潇洒了,忘记了自己的处境,真以为到这里来度假的。
严津踢了一下玻璃桌,说:“我跟你说话呢,没听见吗?“
贺承放下游戏手柄,回头看他,说:“听见了。“
“谈谈。“
“谈什么?“
严津笑了笑:“你这话说出去挺好笑的,还问我谈什么?“
贺承是心知肚明,故意反问。
“贺小少爷。我想你也不想一辈子过这种生活吧?人不人鬼不鬼的,跟个缩头乌龟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这些话其实严津之前都有说过,不过那会贺承还是挺傲的,不想被他摆布。
都过去这么久了,严津也不给他一个痛快,更没说放他走,而是把他留下来慢慢磨他。
贺承低声笑笑,拿过桌上的烟抽出一根含在唇边,态度轻描淡写的,说:“你跟贺川什么仇啊,要这样对付他,恩?“
“这事你也不用操心,直接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肯帮我。“
“帮你,我拿什么帮你?我要是有本事还会变成今天这样?“
“话也不是这样说,贺小少爷,毕竟你姓贺,现在还是贺家人,还是贺川的弟弟。而且你爸现在还活着,只要你动点脑筋,想点办法,不就行了?“
“我爸?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找我爸?“但是严津显然是不知道,贺炜是什么样的人,要是贺炜想帮早就帮了,要不然他贺承会落魄成今天这样?
“这也是个办法,让你爸出面帮你要回属于你的一切。据我所知,贺家的家产在几年前似乎都落到了贺川口袋里,你真的能咽下这口气?让贺川抢走属于你的一切?“
贺承拧了下眉,他当然是不服气,可还有什么办法,他想东山再起,可是路都成了死胡同,他还把钱都赔光了,哪里还有钱东山再起,至于他父亲,那个瘫痪的老头子,呵,怎么可能帮他。
但是严津这番话也勾起了贺承蠢蠢欲动的小心思,他的确不想再过这种生活了,每天东躲西藏,身上负债累累,人活着就得为自己的利益考虑,他还年轻,还有大把光阴,不能就这样耗下去。
他心动了,也了解到了严津和贺川之间的恩怨。
“贺承,你还年轻,你还有机会,只要我们合作,一定能让贺川身败名裂,现在属于他的东西,以后都会是你的,我答应你,只要贺川垮台,我不要他的一分钱,他的钱都是你的,我可以保证。“
第一百二十二章 回拨
贺承答应了。
他承认自己心动了,所以答应了下来。
然而温凉这边却出了点问题。
原因是贺太太觉得温凉一边答应自己帮忙照贺承,但是过去这么久了,一直没有进展,甚至温凉每次敷衍她的话的意思都差不多,贺太太觉得温凉就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再加上贺太太故意丢弃了孙子的事,她一边担忧东窗事发,被人找上来,故意遗弃小孩也是犯法,要是让警/察知道找上门来,那她就玩了;
而另一边温凉一直不给她消息,她又怕温凉在搞什么小动作算计她,那要是这样,就完了。
眼见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贺太太又没贺承的消息,她每天闷在小旅店里面,担惊受怕的,渐渐地就开始着急了,时时刻刻都在催温凉。
温凉自己也有一堆事要处理,这头又被贺太太没完没了的催,她也烦,所有事情都积压在一个点上,就爆炸了。
这天温凉晚上过来了小旅店,她来的时候,戴了帽子和口罩,遮的严严实实的,进来小旅店的时候,老板娘趴在柜台上睡着了。温凉瞟了一眼,上楼了。
温凉虽然说不是第一次来小旅店找贺太太了,但每次来都是包裹的很严实,而且都是晚上来的。
贺太太开了门,温凉进门之前还左右看了一下,看下有没有其他人看到。
等进了房间,贺太太说:“也不用每次来我这都打扮这么严实。“
“我仇人挺多的,这也是为你好,贺夫人。“
贺太太笑了,坐在了床边,说:“温小姐,我请你帮忙办的事情到底什么时候有消息?“
“你当我真是私家侦探啊,而且指不定你儿子躲哪里去了,我怎么可能这么快让人找到。“
“温小姐还是很有法子的,这我还是很信任你的,要不然也不会拜托你帮这个忙了,你说是吗?“
温凉其实也忍了她好久,一次又一次被威胁,无休无止的,而且一次比一次过分离谱,都忍无可忍了。
温凉说:“贺夫人,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你儿子的事情,我想我可能是帮不了了,要不你报/警看看?也许警/察可以帮你找到你儿子。“
温凉摆出一副真没办法的表情,至于她建议贺夫人报警,也是想把这个导火线引导严津身上,严津也不是什么好人,他的公司都要被贺川干掉了,他哪里还是贺川的对手,没什么用了。
那不如让贺夫人去做这个搅屎棍,让他们俩撕起来。
爱子心切,得知贺承被人关着,贺夫人肯定会失去理智。
温凉想到了这一点,甚至觉得让贺夫人和严津撕扯起来,也许她可以作用渔翁之利。
但到底能不能撕扯起来,就不得而知了。
温凉却还是想试一试,看看能不能让这两个人撕起来。
贺太太一听这话,扬眉,看着温凉说:“你这意思就是你不打算帮忙了?要我报警?让警/察帮我找?温小姐,话可不能这样说。“要是能报警她早就报警了,她怎么可能敢报警。
“我也不怕实话直说了。你要是不帮我找儿子,这也可以的,但是你不怕你之前做的那些事被我抖出去?到底是花点钱帮我找儿子,还是你身败名裂,闹不好还会进去坐牢,哪一个损失少一点,温小姐可以考虑一下。“
这也是变相的威胁了。
温凉冷冷地一笑,眼神盯着贺太太,说:“贺夫人,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这次过后你还会有下一次,你到底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
贺太太也懂,她上次已经明确说过不会再拿这事来威胁温凉了,可她还是做了,温凉不高兴也正常,可又能怎么样,她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想回头也来不及了。
而眼下没有什么比找到贺承更重要的事了。
贺太太也豁出去了,不管不顾了,她只要找到贺承,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温小姐,如果给你带来不便,我也很抱歉,但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不帮忙,我还是会把之前我们俩一起做过的事情抖搂出来,如果你不怕,那就可以无视我说的话,我什么都不想。我只要找到我儿子,其他的,都没关系。“
说白了还是在威胁她。
温凉气的骂她无耻,贱人,老不死。
贺太太倒是第一次被这么骂,也来气了,说:“你骂完了没?“
“没有,像你这种人你怎么不去死呢?一次又一次,厚颜无耻,你还敢跟我提这么多要求,之前的事你没份吗?你要是把我爆出去,你也没好处!“
“我怕吗?我要是怕会有今天?反正我都活到这把年纪了,什么都享受过了,我是没什么关系,可你不同,不是么,温小姐。你这个年纪,应该还可以重新开始,可我不能,我什么都没了,家没了,老公没了,就只剩下一个儿子了。“
“那是你儿子又不是我儿子?贺夫人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活到这把年纪,谁也指望不上,凄不凄惨?!“
贺太太的情绪明显被挑拨起来了,猩红着眼睛,唇角勾着一个嘲讽的弧度,说:“对,我凄惨,所以我也不能让你好过!你别以为你比我优越到哪里去,就你这样,活该贺川不要你,我要是贺川,我也看不上你,你为贺川做的那些,不过都是感动了你自己罢了!贺川那种人,根本就看不上你自以为是的付出!“
恼羞成怒的温凉抬起手来就给了贺太太一巴掌,她比贺太太年轻,这一巴掌直接把贺太太打懵了,可见她力气有多大。
贺太太说的这番话显然是触碰到了温凉的痛点,而贺太太也很犀利,一针见血,直接挑起了温凉最害怕最不能碰的那根弦。
温凉打了这一巴掌,没有停下来,还想打下一巴掌的时候,贺太太反抗了,她也不是好惹的,反应过来直接推到了温凉,温凉穿着高跟鞋,没站稳,就被推到在地上了,后脑勺碰到了地面,她疼的叫了起来。
贺太太也没有停下来,余光瞥到了床头柜的台灯,她此刻被情绪占据了上风,直接走过去抄起了床头柜的台灯。连同线拔掉,转身就朝温凉走过来。
温凉看到贺太太拿了台灯要打她的样子,她吓的连连往后挪动,恐惧席卷了理智,她失声喊着让贺太太停下来,但是贺太太没有,贺太太说:“温小姐,你为什么不能体谅我一个做为母亲的心情呢?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我的儿子,你为什么不肯帮我?为什么反悔?“
“我会帮你,贺夫人你冷静一下,你知道你拿的是什么吗?你要做什么?有话好好商量,贺夫人你不要激动……“
贺太太此刻失去了理智,她含泪望着温凉,说:“温小姐,我也不是有意为难你,有话的确是好好商量,可你不像是想跟我商量的意思,你在逼我,逼我去死路,你知道吗?“
“我就一个儿子,我只是想找回儿子,他失踪了这么久,我很担心他,你根本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要这样逼我?明明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人,你为什么要逼我?“
温凉是因为被撞到后,穿着高跟鞋崴了脚,一时半会站不起来,她一动,脚踝处疼的不行,她这会处于下风,而贺太太手里还有台灯,随时随地都能砸过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温凉很快就低头知道厉害了。
贺太太说:“温凉,你到底是不是人,就没有同理心的,你跟贺川一样,没心没肝的,都是冷血的。“
温凉摇了摇头,盯着贺太太手里的台灯看,“你先把台灯放下来,我们慢慢说,我肯定是帮你的,绝对是帮你的,贺夫人,你相信我。“
温凉也屈服,她想劝贺太太冷静,但是贺太太可没有听进去。
“帮我?你还会帮我么?温小姐,事情都到今天这个份上了,你要是想帮我,早就帮我了,还会说这些话?我不相信你了。“
“贺夫人,你现在不相信我还相信谁?“温凉神色慌张,“你先把台灯放下,有话好好聊,你说对吧?我们就别窝里斗了。“
贺太太还是被说动了,她还是想找到贺承的,只要贺承找到了,她就不怕了,她又怕贺承真出什么事,她说:“你真的答应了?绝对不会反悔?“
“不会反悔,我答应的事情怎么可能反悔,之前我不也给了你钱吗?你看,我哪里食言了?“
贺太太虽然相信了,但还是没有放下台灯,警惕盯着她看,说:“温小姐,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你要是不帮,我也找不到人帮我了,我现在什么都没了,就只有儿子。“
“我知道的,所以我会帮你的,我肯定是帮你的。“
温凉看贺夫人渐渐放下防备了,她脱了高跟鞋,慢慢扶着地板勉强站了起来,还在安慰贺夫人的情绪,让她别那么激动,也就是趁这个机会,温凉一下子伸手抢过贺夫人手里的台灯,贺夫人措手不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温凉抢走了台灯第一时间朝贺夫人的头砸了过去,是狠狠的砸过去。
贺夫人是应声倒地,躺在地上挣扎,没有立刻晕过去。
而温凉接着又狠狠砸了好几下,贺夫人的身体挣扎了几下,彻底没了反应,晕死了过去,这会功夫,温凉不确定她是不是死了,等她彻底不能动弹了,温凉才丢了台灯,瘫在地上大口喘气。
瞬间,从贺夫人头上流了血出来。温凉还没注意到,她还在平复心情,扭头看到地上慢慢流出了不少血迹,她也吓到了,脸色瞬间就白了,没有血色,她颤颤巍巍上前探了探贺夫人的鼻息,发现还有呼吸的,虽然微弱,但证明贺夫人这会是没有死的。
她僵住了,顿时不知道怎么办,这要是让别人知道,肯定会报警的。
温凉倒吸了一口凉气,飞快的在想怎么办,要怎么做。
肯定是不能被别人知道的,不然她就完了!
……
住院这么久,程回也没出一次病房,谭北回伦墩之前特地叮嘱她没事就别乱跑,老老实实在病房里待着,比什么都好,这也是最安全的,毕竟她这会不能抛头露面的,要是让叶定收到风声,那这一切努力就白费了。
程回都记在了心里,乖乖听话,即便在病房没什么事,快闷出病来了,也不出病房,而她其实也在等贺川的电话,她也没其他希望了。
谭北怕她无聊,还找人搬来了一台电脑,买了网卡,插在电脑上,可以给她看电视打发时间。
程回就这样度过她住院的漫长光阴。
有了网,她就能看网上的消息了,也就看到了贺川公司收购了一家公司的报道,她查了一下,还查到了温凉在那家公司任职过,但是没多久也离职了。
程回或许明白了贺川为什么要收购那家公司,但是又觉得是她自己想太多,觉得不太可能。
她这会也联系不上贺川,每天上网看新闻打发时间。这天中午,她跟往常一样看网上的新闻,放在身边的手机忽然就响了,她找了下,来电显示是贺川的号码,她的心情瞬间雀跃了起来,她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贺川的电话。
摁接听的手指还在轻微颤抖,她听到了贺川的声音,顿了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是贺川笑了下,说:“怎么了,哑巴了?又不会说话了?“
程回咬了咬嘴唇,回过神来。说:“没有。“
“我还以为你嗓子又伤到了,不会说话了。“他语气轻松,还能跟她开玩笑,似乎他没什么事,还挺安全的。
程回说:“没有,我很好。“
“恩,谭北都说了,说你精神恢复的不错,我还担心你落下什么心理阴影,考虑要不要找心理医生给你开导开导。“
“没那必要。“她又不是特别脆弱,而且贺川来的及时,她那段时间因为有他在身边,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在医院是不是很无聊?没人惹你不高兴,也没人可以跟你拌嘴吵架,日子是不是太清闲了?“
程回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找茬,还说这些难为她,她没说话了,沉默以对。
“怎么又不高兴了?我才说了几句话,听说你一直在等我电话,这是个假消息吧,你应该不想听到我声音,更别说接我电话了。“贺川说着又叹了口气,似乎挺颓废的,“算了,你好好休息,我先挂线了,不打扰你了。“
程回连忙喊住他,说:“我说什么了。你不要随意解读我的意思。“
“也没随意,经验之谈,反正你也不待见我。你好了还是会远离我,这种羞辱,算了,我也没那么贱,再遭一次,还是不打扰你了。“贺川的声音真像那么回事,似乎是受挫了,还惦记之前程回一个劲推开他的事。
“贺川,你干嘛啊,我什么都没说,我也没羞辱你,更没说你贱什么的……“她没想到贺川一来就说这些话故意激她。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心情瞬间跌入谷底,说:“你不要这样可以吗?我只是、只是担心你而已。“
“担心我?“贺川受宠若惊似的,“我可能出现幻听了,怎么可能担心我,我现在遭的罪,都是报应,这都是应该承受的,我有自知之明,你不待见我,以后我也不打扰你了。没有我,你过得应该挺自在的。“
他又说:“抱歉,之前给你带来不少麻烦,是我的问题,以后不会了。“
“贺川……“程回被他说得心里心虚的很,他说的一部分都是事实,她之前是很排斥他,现在他把话明明白白说出来,她怎么感觉好像是她做的太过分了,当初分手也的确有误会,他也解释清楚了,只是她心底不敢相信。
也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又不是没听进去他的解释。
她刚想说话,贺川已经把电话挂了,她听着听筒里的忙音顿了顿,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贺川已经挂断了,她看了看手机,怔住了。
而挂断电话的贺川并不着急,脸上甚至有笑意。那笑意说明他刚才那番话是故意的,故意刺激程回,也算是一个试探。
他们俩的关系总不能一直这样毫无进展,尤其谭北说程回一直在等他的电话。
他说实话,听到谭北这样说,他心里是高兴的,可同样的,他也有点担心程回的状态,怕她的抑郁症发作。
她的病情是时好时坏,很不稳定。
贺川担心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过了会,手机还没有动静,贺川脸上的笑意慢慢就淡了,也许程回的态度还是跟之前一样。他太乐观了,以为程回一直在等他电话,是对他回心转意了。
然而不像是。
贺川有些烦躁,到处找烟抽,终于在口袋里找到,他点了一根抽了起来,烟雾缭绕的,他深呼吸了口气,不打算等她回拨过来了。
按照她之前的态度,恨不得他离得远远的,别靠近她最好。
他刚说什么有自知之明,现在就应验了,他得有自知之明。
为了应付叶定,他每天都绷着神经,不敢放松,每天都很煎熬,但是想到程回,他就有动力,然而程回还是不搭理他。
也是,谁让他活该,当初伤她那么深。
还做了那么多让她不高兴的事。
程回记恨,这也是人之常情。
也许在程回眼里,他就是恶魔,只会带给她不幸。
谁会爱上一个偏执的恶魔。
贺川抽完一支烟,站起了身,打算去赴宴了,今晚叶定又办了一个什么宴,又邀请了他,他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要不是叶定,他也不会去了。
也就在这会,手机忽然响了,贺川眯了眯眼,有些不敢置信。
他看到来电显示,眉毛挑了一下,抿紧了唇,摁了接听。
他有些迫不及待,还有不可置信,以为是错觉了,但真的听到了程回的声音。
她声音有几分着急,说:“你干嘛挂我电话,我还没说什么,你就挂了?“
贺川轻声笑:“那你想说什么?还想说什么?我也没拦着你,对吗?“
“……“程回顿时觉得他就是杠精,她什么都来不及说,他就挂了,而且她打这通电话有多困难知道吗?
要不是很勉强,她也不会迟疑这么久才回拨过来。
程回声音低了下去,说:“刚才你说的不对,你是给我带来了不少麻烦,我也很排斥你,那是真的,贺川,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怕,很怕。“
她声音低低的。似乎有几分委屈,贺川听出来了,他也跟着心软,想到她身上的伤,更加心疼她了。
只是他这会不能回去陪她,不能照顾她。
贺川说:“我又不是什么恶魔,又不会吃了你……“不用怕他的,他不会伤害她的。
不过这句话可能有点晚了。
程回的手无处安放,不知道摆哪里,一会抓着被子,一会扣着床上的小桌子,想到哪里说哪里了:“这次的事情还是很谢谢你了,谭北说你帮了我很多,要不是你。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还有么?“贺川问她。
“就是想跟你说声谢谢,我也不是那么排斥你的,贺川,之前发生了很多事情,也有很多事,我不知道,我也不敢去想,可能就导致了很多误会,我以为是你不要我,所以心里一直有一根刺。“
那根刺她也不敢碰,不敢拔掉。
所以能做的就是无视,闭紧眼睛和耳朵,不管不顾。
但是那些都是错的,她即便闭上了眼睛和耳朵。那根刺还是在的,她的掩耳盗铃,欺骗的只是自己。
她心里有贺川的,而贺川如同那根刺,拔了鲜血淋漓,不拔又深入骨髓,怎么样都会伤到自己。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你也照顾好自己,我这边你就不用担心了,但是你也注意度,别把自己搭进去,我还是想等你回来,有些事我们当面说清楚。“
第二百二十三章 认错
程回觉得自己说出这番话,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心跳如雷,而贺川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似乎没什么反应,她又问:“你有听见吗?“
他这才慵懒回了句:“恩,听见了。“
他说完这话,程回忽然没话说,话都被说死了,她一时也哽住了,词穷,不知道说什么,又挠了下头,说:“你什么时候能回墉城?“
“还没忙完。“
“大概一个时间也没有吗?“
贺川嗤笑了一声:“就这么想我?“
“……“她又顿住了,不想承认,脸上过不去,她咽了咽口水,说:“不是,就是问一下,我不能一直住医院,等伤好了我会回家住。这样,可以吗?“
她在征询他的意见。
贺川说:“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回家住的事要听谭北安排,不要自己出院就回家。“
“谭北现在回伦墩了。如果我要出院那还得等他回来。“
“恩,他会安排,你就不用担心。“
程回斟酌了片刻,又问:“你是不是要找叶定麻烦?“
她问出这番话,贺川又笑了,说:“怎么会这么说,我找他什么麻烦?你瞎想什么。“他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情绪,又说:“你想和我谈,那我回去了见面再谈。“
程回心里空落落的,似乎没什么波动了,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说出来的那番话,贺川没什么反应,就很冷淡的给了句回去再谈。
那就只能等他回来再谈了,她也不说什么了。
“好,那、那就等你回来再聊了。“程回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声音越来越低,“你注意安全,小心身体。“
贺川说好,又说还有事先不说了,就挂了电话。
他挂了电话的瞬间,脸上的笑容也没了,脸色氤氲,眼神幽深发沉,看起来可不太轻松。
因为被程回说中了,她猜到了他会找叶定麻烦,他虽然口头上否认了,但是程回都感觉到了,而她还说要他注意安全,这不就是在提醒他么。
贺川表情凝重,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他又给谭北打电话,让谭北处理好家里的事就回墉城帮忙照顾程回,他不放心让程回一个人待着。
就是辛苦谭北了。又要他跑来跑去。
谭北答应了,说后天回去,他闺女在学校出了点事需要处理。
谭北还宽慰贺川,说:“你放心吧,我安排了人二十四小时轮班看着程回,她不会有事的,而且那医院我都打点好了,不会让无关紧要的人进程回的病房,你放下心,别吓唬自己。“
“叶定现在也没法顾及程回这边,他家后院起火了,一堆麻烦事,贺川,你就相信我一次,不会有问题的。“
谭北信誓旦旦,因为他都安排好了,再三保证程回是不会有事情,要是程回真出了什么事,他肯定会赔一个程回还给他。
这不怪贺川多疑,主要他就怕出什么万一。
贺川没有说什么,自嘲笑了笑,觉得自己太杞人忧天了。
晚上的那个宴会。贺川出席了,不是在叶家举行的,而是在叶家名下的一家酒店里办的。
叶定邀请了很多当地的名流富商来,那些人都卖叶定面子,几乎都来了,而叶定似乎也有意向贺川展示自己的交际圈,还请了一些当地的zhen付管员来。
期间还介绍了不少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给贺川认识。
贺川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他能够两条道通吃,都是因为在场这些人,也许不止,还有一些没来,这就意味着,叶定的人脉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
然而从另一个角度看,也看得出来维系他们之间关系的其实就是利益,只要利益这块出了问题,关系再好,也会反目。
这也很简单,很好突破。
可是这对贺川来说不容易,他要是真想把叶定拉下台,那前期得付出很多,最重要的问题还是跟钱和背景有关。
而今晚,叶岩没有出现,他还被叶定禁足,哪里都去不了,即便能去,身后也会跟着保镖,换而言之,就是被监视了。
贺川也收集到了这个消息,得知叶岩和叶定现在反目,互相看不顺眼,但是叶岩也没有能力跟叶定抗衡,他不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而且他性格太温吞,其实完全不适合做生意,他继续做心理医生还差不多。
毕竟有耐心,性格温柔,适合做一个倾听者。
他贺川都能看出来的问题,叶定肯定也能看出来,大概这就是亲儿子吧,要不是亲儿子,怎么会花这么多功夫培养他做一个公司的管理者。
这就跟当初他和贺承的情况,贺承并不适合做一个管理者,所以贺炜一开始就没打算培养贺承,自己生的儿子是什么样的其实是再清楚不过了。
而今晚。叶定突然对外宣布了阿正是他的干儿子,以后会帮助他一块搭理公司,这是阿正第一次被叶定推到面前来,之前这么多年,阿正一直在背后帮叶定做事的。
贺川在台下看着这一幕,唇角勾起,心里了然,知道也定个为什么要忽然推阿正出来,自己亲儿子不在意的位置,却还有人惦记着。既然叶岩不要,那就拱手给别人好了,反正叶岩也不在意。
叶定这一招,看来是想刺激叶岩,也想告诉叶岩知道,不是非他不可的。
叶家的东西,有一堆人排着队等着要,轮不到他叶岩嫌弃。
这叶家父子之间的暗斗,可精彩了。
叶定宣布之后,其中不满意的就是石家了,毕竟前不久刚宣布了叶家和石家的订婚,这叶定转眼又说自己有干儿子,还说让干儿子也进公司帮忙,这叫什么事?
石安倒是没有不开心,她只是担心叶岩,再这样闹下去,叶定肯定是不要叶岩的,这叶岩没了叶家,就什么都不是了。
石安就跟石父说:“叶叔叔有点过分了,那叶岩怎么办,爸爸你不能坐视不管,一定要帮帮叶岩。“
石父说:“叶岩不争气,把你叶叔叔惹生气了,这谁也劝不来。“
“爸爸,连你也这样说?那叶岩怎么办,没人帮他了。“
“其实也不是没办法,只要叶岩乖乖听你叶叔叔的安排,你叶叔叔就会原谅他的,但是他不听安排,这谁也没办法。“
石安跺了跺脚:“爸爸,你说的这个就是在难为人。“
“这也不是我在难为人,安安,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我知道你喜欢叶岩,但是叶岩不努力,非要和你叶叔叔对着干。你叶叔叔不是没给过机会,是给过机会的。“
“我不听,反正叶叔叔对叶岩要求太苛刻了,我一定要帮叶岩,爸爸你也要帮我,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叶岩堕落下去不救他。“
石父是拗不过女儿,只能答应说好,要是叶岩还有救,他也不介意帮这么小的一个忙。
为此,石安还特地跑去叶定身边帮叶岩求情,说了好多好话。还再三保证,肯定会让叶岩回心转意的。
阿正在旁边听着,只觉得石安太幼稚了,叶岩要是有救,叶定还会直接放弃他?转而安排他阿正进公司?
叶定表面上没说什么,说:“安安,这事也是叶叔叔对不起你,之前没有考虑清楚让你和叶岩订了婚,现在还没结婚,叶叔叔也觉得叶岩在这样下去其实会拖累你,所以叶叔叔觉得。你们俩要不就计算了。“
“什么算了?不行,叶叔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都已经订婚了,那我肯定是认定叶岩的,他是您亲生儿子,您总不能因为他一时跟您置气就直接不管他了吧?叶叔叔,您不能这样。“石安一个劲哀求叶定,就怕他真的不管叶岩是死是活了。
石安还瞪了一眼阿正,以前就没注意到他的存在,现在忽然冒出来。还穿得人模狗样的,还真看不出来,居然像个人,石安打从心里看不起这个阿正,就没正眼看过他,非常不屑。
石安的情绪都摆在了脸上,丝毫不加以掩饰,阿正自然也就看到了她脸上的轻蔑和看不起。
阿正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叶定出声道:“好了好了,安安,你就别甩叔叔的手了,叔叔肯定是不想你吃亏的,所以才提出这件事,如果你认定了叶岩的话,只要你劝得了他回头,那叶叔叔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叶叔叔保证。“
石安喜出望外:“真的吗?叶叔叔,你不骗我?!“
“叶叔叔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去劝叶岩,一定会让他回头的,安安也谢谢叶叔叔能给叶岩一次机会,他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石安非常有信心,只要叶叔答应再给叶岩一次机会,她肯定会让叶岩回心转意。
叶定其实也没在意,要是石安能劝得了叶岩,早就劝了,还需要等到今天?
不过叶定也不舍得打击一个小女孩的自信心,于是才答应给叶岩最后一次机会,这次机会,要是叶岩没把握住,那就不怪他了。
这一切都是叶岩自己找的。
而石安呢,心地还算善良,不忍心看叶岩自甘堕落下去,主动提出来去劝他。这也在叶定的意料内,他要的就是让石安想办法去劝叶岩。
……
石安回去就想了一个办法,那办法其实有点不太入流,可是也没什么法子了,叶岩是油盐不进,不管她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石安也是被逼无奈,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办法。
直接生米煮成熟饭。
这样,她和叶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叶定要是真不想管叶岩。也要看在石家的面子上,不能不管,石安是这样考虑的,也很快展开了行动。
石安去了叶家看叶岩,她来了,自然没人会拦着她。
石安又买通了叶家的做饭阿姨,让她炖了一锅汤,说是给叶岩补身体的。
那碗汤,石安偷偷摸摸下了那种药粉,神不知鬼不觉的,她端到了叶岩房间,叶岩看都不看一眼,更别说喝了。
石安关了门,跟叶岩说:“阿岩,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也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这样叶叔叔也不会放你出去的,你是他儿子,他心底里肯定也是疼你的。你和叶叔叔其实就是有误会才会变成今天这样。“
“阿岩,你就低下头,别跟老人家计较了。“
叶岩没理会。
石安都习惯了,她跟自己说话似的。也不管叶岩会不会给回应。
叶岩太久没刮胡子了,下巴都长了胡渣,看起来有几分颓废,当然了,他也是好看的,有了胡渣更有男人味了。
石安心里开始蠢蠢欲动,眼睛不住的瞟桌上那碗热汤,她说:“你不想说话也没事,我也知道你嫌我烦,这样吧,我可以不说了。你把汤喝了,喝完我就走,也不打扰你了。“
叶岩巴不得她走,不想被她吵,站起身走过去端起那碗汤,说:“喝了你就走,对么?“
“对。“石安听到这话,也有几分难受,不过算了,反正她的目的只是要他喝了那碗汤而已。
叶岩喝了。
石安说:“你小心点,烫,慢点喝。“
叶岩一口气喝完了,说:“走,别让我看到你。“他很烦躁,也不客气,直接赶她走。
石安委屈嘟了嘟嘴,说:“走就走,就怪我喜欢热脸贴你的冷屁股,我知道了,走就走。“
石安出去等了一会儿,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吧,觉得那药应该是起作用了。她又进去了,进去之前特地交代了守在门口的保镖,不让他们随随便便进去。
两个保镖对视了一眼,没说什么。
石安进了房间,把门锁上,心跳有些快,然后走了进去,到处看叶岩在哪里,他不在床上,似乎在浴室,可浴室的门关着。
石安轻手轻脚走了进去。贴着玻璃门听里面的动静,里面很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她觉得奇怪,好像不应该啊,正想开门的时候,门忽然往里面被拉开了,叶岩站在门口,脸色不自然的潮红,盯着她看。
“怎么又是你。“
石安顿了下,说:“我、我的耳环掉你这了,我过来找找……那耳环是爸爸买给我的生日礼物,对我很重要……“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叶岩的神色,似乎是那药起了作用,他脸色不自然的潮红,身上湿漉漉的,似乎是刚洗了个澡,衣服都湿了,明明是洗了澡,却穿着湿掉的衣服。
“阿岩,你怎么了?“
叶岩握着门把手的手背青筋暴起,微微蹙着眉头,似乎在看她,又好像不是在看她,石安心脏也跟着悬到了嗓子眼,她也移不开视线,就盯着他看。
叶岩似乎没听见,他的理智全无,身体被陌生的感觉侵蚀,他心底里明知道这个人是石安,可是为什么她的模样会跟程回重叠,甚至完全变成了程回。
“程回?“他不确信叫出程回的名字。
可能是太小声了,石安没有听见,她傻站着,也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做。
叶岩摇了摇头,手松开了门把手,勉强撑着墙壁站着,他很烦,理智也在丧失,而这个房间又有第二个人在,他回头看她,她还在,他佯装生气说了一句:“出去,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出去。“
石安肯定不会走了,她虽然也害怕叶岩此时的样子,可转而想想着不是她要的么,她就忍住害怕和心虚,说:“阿岩,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出去。“叶岩重复让她出去,表情狰狞,口吻不善。
“是我啊,阿岩,你不认识我了吗?“
石安还走了上去,小心翼翼观察他的神色。
朋友给她那个药的时候就说了。那药药效很重,可能还会有点副作用。
至于副作用是什么,那朋友没有说。
石安没当回事,可是现在又骑虎难下,不知道接下去是直接上手还是慢慢来,而看叶岩的表情,似乎那药效已经起作用了,可他还是能忍着,不发作,甚至都不看她一眼。
石安咬了咬牙,心一横。直接从他身后搂住了他的腰,也不管他身上是不是湿的,下一秒叶岩就拽住了她的手腕,逐渐使上了劲,都把她的手腕捏红了。
叶岩也在强忍着,而且这会石安又在抱着他,他原本绷着的弦,在这瞬间崩掉了。
石安还在喊他名字,说很多话,都是说她如何喜欢他,说她也愿意的,只要为了他,什么都可以做。
叶岩快分不清楚谁跟谁了,他怎么感觉背后抱着自己的人是程回,可又不像,可他回头看了一眼,朦朦胧胧的,看到了石安的脸变成了程回的。
他忽然笑了下,有些不可置信,又次喊了程回的名字。
石安这下是真的听清楚了,真真切切的,他喊了程回的名字。
“你知道我是谁吗?“
叶岩咧嘴笑了下:“程回,是你,对吗?“
石安浑身都僵掉了,也不知道说什么话了,她也笑不出来了,彻底冷掉了,没想到他直接把她认成了程回。
她跟程回很像?
他怎么会认错人?
第二百二十四章 振作
而叶岩真把她当成程回了,嘴里不断呢喃她的名字,耳鬓厮磨,完全把她当成了另外一个人对待。
石安一开始没有什么反应的,她心都凉透了,她是知道叶岩喜欢程回的,可是这会把她当成了程回,换做谁,心里都不好受。
而且这个时候了,她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直到她被叶岩抱起来压在床上的时候,她意识清醒了点,抬头看着他,那眼神隐晦不明,要是换做平时他们俩如此亲密在一起,她肯定是高兴的,可这会,她想挤出笑容也挤不出来了。
“叶岩,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双手缠着他肩膀,轻声问他。
叶岩没带犹豫的,说:“我知道。“
“我是谁?“
“程回。“他看着怀里的人咧嘴笑,一扫这段时间的阴霾,说:“我好想你。程回。“
石安很想让他睁开眼睛看清楚,话到嘴边,什么都说不出来,她的笑容也多了几分嘲讽,说:“你想我?你就这么想我吗?“
“恩,很想。“叶岩又吻她的眼睛,“程回,你不要走好不好,就待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要了,就要你。“
他心底一直希望程回过得开心,只要她开心就好,他也不指望她能跟自己在一起,应该是从一开始就没奢望过。
他也知道贺川在程回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虽然她一直没明确说过,但是他能感觉到。
“感觉像是做梦,你知道吗?我还以为看错人了,不是你。“叶岩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似的态度对待她,嗓音带着哄骗的意味,不断在她耳边低语。
虽然他现在很难受,很想把她彻底占为己有,但是潜意识告诉他别冲动,别吓到她,慢慢来。
石安说:“你没有看错人,是我,阿岩,是我。“她娇媚着声音喊他名字,调整好了心情,主动探起身去吻他的唇,吻他的下巴,触感不太好,因为他没刮胡子,不过她也不嫌弃。还很热情主动吻他。
叶岩受宠若惊,没想到她会这么主动,还是说她心里也是有他的。
一时间,两个人都在积极回应对方,叶岩总觉得她今晚是格外的热情,这份热情,虽然迟到了很久,但是他很受用,也很喜欢,因为这个人是程回。
他觉得真的跟做梦一样,好不真实,躺在他怀里的人居然是程回,而他也没控制好力度,捏疼了她,看到她泪眼朦胧的,他很心疼。
可能是药的作用,他不知疲惫似的,不知道过了多久,石安感觉身子骨都要散架了,他才没有继续,搂着她睡觉。
他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这会睡的很沉。
石安等他睡着了。慢慢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擦掉了眼泪,进了浴室里处理自己。
叶岩的房间没有女孩子的衣服,她只能随便拿了件叶岩的衣服穿上,套在身上,像是穿裙子一样,她就在腰上系了个扣子,又拿了件外套套上,还好,鞋子没被叶岩弄坏,还能穿,她看了看床上的男人,深呼吸了一口气,笑了笑,没有多做停留,直接走了。
站在门口的俩个保镖自始至终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石安从房间里出来,他们俩没有任何反应,石安稍微顿了会,跟他们俩说:“刚才那么都听见了?“
“……“俩保镖没说话,站得笔直盯着前方看。
石安紧了紧身上并不合身的外套,说:“刚才的事都给我忘掉,要是传出去,我肯定要你们好看。“
“是。“
石安从大门出去的,被管家撞见了,管家还来不及问什么,她说了句抱歉直接快步离开了。
管家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看了一会儿,才给叶定打了一通电话,说:“石小姐刚才穿着叶岩的衣服走了,还哭过。“
“恩,你去叶岩房间看看,记得留证据。“
“是,叶总。“
管家去了叶岩房间,问了俩保镖,保镖把知道的事情都说了,没有隐瞒。
管家这又进了房间,看到了遍地狼藉,还有床上昏睡的叶岩,他下半身裹着床单,赤裸上身,身上还有一些暧昧的痕迹,像是女人的指甲抓出来的,床单褶皱,房间里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看起来似乎真的发生了些什么事。
管家笑了笑,拿手机拍了照片,直接发给了叶定看。
房间是没有监控的,但是外面走廊大厅都有,监控也拍到了石安从他房间里进去又从他房间里出来。
石安做的事情,瞒不住叶定,叶家到处都有监控,都在叶定的掌握中。
石安的用意其实也不难推敲,其实这样算是中了叶定的下怀,要是石安什么都不做,叶定才会着急。
叶定看着管家发来的照片,表示挺满意的。
石安回到家就躲房间里了,她还觉得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有些不真实,赶紧进浴室洗了个澡,清洗一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石安忽然咧嘴笑了下,就算叶岩喜欢程回又能怎么样,她现在跟叶岩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还怕一个程回?
而且程回不是死了么,她就不怕,斗不过一个死人。
石安洗了个澡,把头发吹干,躺在床上补交。
没想到叶岩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没想到做那事的时候那么狠的,而且有魅力,特别有男人味,她那颗心脏忽上忽下的,被叶岩搅得天翻地覆。
石安忍不住又想起刚才的事,心情好多了,虽然也有些怕,怕叶岩醒来知道那个女人是她,不知道会怎么样。
而她之所以没有继续留在他房间里等他醒来,也是给他时间消化,反正不怕他觉得是做梦,房间里那么多痕迹,都可以证明她的''存在''过。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了,等叶岩来找她。
叶岩肯定会来找她的,她可以等。
……
叶岩醒了之后,头疼的厉害,就好些宿醉过一样,他缓了一会儿,看到床上的痕迹,皱了下眉,仔细回想之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他以为是做了个chun梦,可是现实告诉他,并不是。
那绝对不是一个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很快想起来他是喝了石安给的那碗汤后就开始不对劲的,那既然不是梦,那之后和他一起的那个女人是--
石安。
那药毕竟不是酒,唯一的副作用就是会出现幻觉,大概是掺了一些东西在里面。
叶岩冷静下来,浑身发冷,也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敲门进来了。叶岩抬头看,是管家。
管家说:“叶岩,叶总到家了,说是找你,要你换好衣服下去一趟。“
叶岩抿紧了唇,没说话。
他不动,管家也没说什么,就出去了。
叶岩抓了一把头发,掀开被子要起床,赫然看到床单上那抹红点,他怔住了。顿感烦躁不已,下一秒就进了浴室。
浴室还有女人的衣服扔在了洗手盆上,这衣服似乎是石安的。
的确是石安的。
叶岩看了之后,头疼的更厉害了。
……
叶定在楼下等待多时了,管家也在边上看着,气氛僵硬也微妙,重点是,桌上还有一部手机,是叶定的,他给叶岩准备的礼物。
等叶岩下楼来后,叶定开口就是:“怎么样。来,说说你的想法。“
叶岩看到了桌上的那部手机,他没有说话。
叶定拄着拐杖,顿了顿,说:“不想说点什么?“
“我没什么好说的。“叶岩态度坚定。
“那就我来说。“叶定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现在这幅样子,石家对你有意见,现在的意思是,石家要求取消婚事。你有什么想法?“
叶岩能有什么想法,他现在脑子一片混沌,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叶定看他不说话,笑了一声,说:“怎么,没有想法?“
原本取消婚事的话,的确如他所愿,也是他要的。
但是现在显然是不太可能了。
叶岩绷紧了神经,过了会,说:“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叶定没道理会突然找他说这事,即便来的突然,如果按照叶定的想法,他觉得有必要取消的话那肯定是直接答应石家取消,可是叶定没有,在叶岩看来,叶定一向强势惯了,不会顾他是什么想法,怎么还会问他是什么想法。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就是他知道了他跟石安的事。
叶定说:“你说知道什么?“
叶岩握了握手,没说话。
叶定一副心知肚明的态度,就直接挑明了,说:“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石安昨晚衣衫不整从你房间出来,接下去的事还需要我提醒吗?“
叶岩深深皱着眉头,眼神沉沉的,没有否认。
“叶岩。既然你一直想取消婚事,那现在如你所愿,可你自己都做了什么?既然不喜欢安安,为什么还要欺负她?你怎么给石家一个交代?“
叶岩无话可说。
叶定也不想说他了,笑了笑:“行了,反正我也关不了你,既然你不喜欢石安,也不愿意接受我的安排,那行,以后我也不管你了,那就跟石家取消婚事。“
说完。叶定起身就上楼了。
剩下叶岩一个人待在客厅站着,他好半天也没动,还在想这事。
的确,那不是梦,随即而来的记忆也越来越清晰,他也想起来昨晚他把石安当成了程回,一次又一次的不顾她感受,他都没理会,现在想起来,他才知道到昨晚有多荒唐。
现在问题是,事情变麻烦和棘手了。
叶岩回房间找手机给石安打了一通电话,石安没接,他又打了第二通,这才接通,石安声音还有点沙哑,问他有什么事。
叶岩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也没准备好说什么,就一股脑给她打了电话。
他不说话,石安只能又问他,说:“你有什么事吗?阿岩,你有事就说,要是没准备好。那我可以等你准备好。“
反正她有时间可以等他。
叶岩思来想去了几分钟,在这几分钟里,石安也没打断他,安安静静等他说话。
叶岩迟疑道:“昨晚……“
“昨晚的事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忽然怪怪的,我不太放心你,就留了下来,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我自愿的,阿岩,你也不用有负担。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还把我当成了程回,但也没关系,反正我也看开了。“
石安故意装作很轻松的口吻说出这句话,她把选择权给了叶岩,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她就赌这一次,豁出去了。
叶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他冷静不下来,心里很烦躁,根本无法平静思考。
也因为事出突然,叶岩一时半会没有仔细想他昨晚为什么会忽然产生错觉,并且会有之后一系列的反应,这显然是不正常的,他还是跟石安打完了电话,才猛地反应过来昨晚喝的汤有问题。
叶岩立刻去找了昨晚炖汤的阿姨,可是那阿姨今天没过来,还是管家说那阿姨辞职了,不继续做了,直接回家了,叶岩立刻追问管家问那阿姨住哪里,管家说不清楚。
这让叶岩感觉到他是明显不想说的。
管家笑着走开了。似乎也没把叶岩放在眼里。
叶岩这下明白过来,昨晚那碗汤是有问题的。
他怒气冲冲推开了叶定的书房,想找他谈谈,但是走到半路,保镖就把他拦下来了,说叶定不方便见他。
论身手,叶定也不是他们两个人的对手,硬闯也闯不过。
接下去好几天,叶岩都没见到叶定,而石父找他了。
大概是叶定不打算管叶岩了,也就没关着他了。撤了家里的保镖,还了叶岩自由。
这看起来像是真的要放弃叶岩似的。
石父约了叶岩在外面的餐厅见面,这次见面,叶岩也知道石父是为什么而来,大概也是要聊他跟石安的事。
毕竟他睡了石安,这也不是什么小事,尤其石安还跟石父说过,她只认定叶岩的事。
石父这次找叶岩,也是想试探一下他的态度,如果他还是跟之前一样,不思进取的话,那石安也没继续和他在一起的必要。
叶岩心里有数,大概猜到了石父的意思,也就没那么吃惊,还很坦然面对石父所说的一切。
石父的意思还是很简单的,主要还是聊他是怎么想的,因为这也涉及到石安。
叶岩面露疑色,说:“我很抱歉。“
“抱歉没有什么用,你不如直接说你是怎么想的。现在安安喜欢你,她不想和你断了,可你现在的状态,我作为安安的父亲,很担心你能不能够照顾好安安。最开始撮合你们俩订婚,也是因为两家交情不浅,这要是能亲上加亲,也是我和你父亲希望的。只是你最近的状态让人担心,尤其是你对安安的态度。“
石父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这的确是他最担心的事。
石安还小,不谙世事,不了解生意场上有所肮脏,而石父一开始答应联姻,也是看在叶岩或许是个好人的份上。
石父说:“其实如果不是安安喜欢你,我也没必要在这跟你浪费口舌。叶岩,安安是个好女孩,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她在你这浪费时间。“
石父这话也不算重了,他毕竟是父亲,肯定是站在自己女儿这边的。
至于叶岩和叶定之间的恩怨,他是完全不关心。
这是他们父子俩之间的事,和石父无关。
叶岩还在犹豫,他又想起程回的事,这段时间他之所以颓废不振也是因为自责和内疚,现在程回不在了,他又害了石安。要是没有那天晚上的意外,他还能跟石安断的彻底。
叶岩骨子里对男女的事还是很传统的,不是说在国外生活了这么久就被同质化了,他在这生活这么久都没谈过女朋友,也是因为对感情有洁癖。
现在害了石安,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管的。
石父这次提醒了他,他再颓废也不能改变什么,而且还会让叶定变本加厉,他不能再这样下去。
叶岩跟石父说:“石安我会负责,我不会逃避。“他只能负责,也无法逃避。
石父说:“你要怎么负责?“
“我会和她结婚。“
他说的。会和她结婚。
说出来的话,肯定是算数的。
石父笑了:“那你可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你父亲已经让那个阿正进公司了,你不能坐视不管,让你父亲对你失望,安安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头,她不能嫁给一无所有的你。“
叶岩心知肚明。
至于石安,她从石父那得知叶岩的态度后,开心的笑出声。
虽然她的手段挺low的,得用这种办法才能让叶岩屈服,不过算了。只要能达成目的的都是好办法。
……
很快,叶岩跟叶定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他想重新获得叶定的信任,他不能颓废,得让叶定付出代价,这样才对得起他的母亲、妹妹还有程回。
他们不能白白就这样被害死。
叶岩下了决心,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让叶定自食恶果。
叶定在叶岩脸上看到了坚定的信念,笑而不语。
最不想看到叶岩振作起来的就是阿正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墉城。
程回的身体恢复的很快,胳膊可以抬起来了,虽然还是很费劲,但是比起之前好了很多。
这天中午护士又来换了新药,换的时候,程回就问她:“我可以洗澡了吗?“
她住院这么久就没洗过一个澡,都是拿热毛巾擦一擦就算了,浑身的伤都涂了药膏,洗了澡会把药洗掉,而且她一只手不方便。也不好自己洗澡。
护士小姐姐露出微笑,说:“当然可以啦,但是注意肩膀的伤不要碰到水,这刚换的药,绷带都是新的,你洗的时候注意避开一下伤口,其他就没什么了。“
“好的,谢谢你。“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程小姐,你不用客气。“
等护士姐姐换完药出去了,程回就想去洗澡了。
这间病房配置还算高档,应有尽有,还有电视机可以看。
门口站着俩彪形大汉守着,一般人也进不来。
这段时间,程究和辛甘会来看她。但是程究工作忙,一出差就要几个月的,没多少时间,都是辛甘来医院看她的,陪她说会话,解解闷。
今天辛甘不过来,她想洗澡,也就只能自己洗澡了。
身上的伤恢复的七七八八的,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仿佛做了一场噩梦,就是太真实了。让她记忆深刻。
大概是太久没洗澡了,勉勉强强洗了个热水澡比用毛巾擦身体的舒服程度根本没有可比性。
衣服都是新的,是辛甘拿过来给她的。
就是一只手洗澡是真的不方便。
她算是自讨苦吃了。
洗完澡出来,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谭北提着果篮过来了。
“嗨,好久不见。“谭北一进门就热情的打招呼。
程回洗了个澡但是没有洗头,头发都绑了起来,看到谭北,有些意外,因为不知道他这么快回来。
“你在伦墩的事忙完了?“她说。
“那可不,说起这事差点把我气死了,小孩子太调皮了,在学校打架,明明是个女孩子,怎么跟男生一样野。“
谭北一边说一边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还一个劲的叹气。
程回重新躺回床上,刚洗完澡,神清气爽,精神不错,问他:“那个。谭先生,我可以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你说。“
“其实我的伤也没什么大不了了,一直住在医院也不是很方便,我可不可以回家?“
“你是说回家里住,是吗?“
“对。“
“我回家肯定不会到处乱跑,就在家里待着,哪里都不去,不会影响到你们的,也不会让别人看到我。“
谭北说:“其实说起这事,我还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谭先生,你说。“
叶定那边虽然不知道程回现在还活着,可是时间一久,肯定是瞒不住的。他也跟贺川谈过,这要是叶定找人来墉城打听程家的动静,程回要是死了,程家肯定不是像现在这么平静,所以得放出烟雾弹,以防叶定有疑心。
而另一方面,毕竟是叶定找人杀的程回,那肯定会心虚,不会太明目张胆,而他们做事也会更加小心一点,但是不能保证以后叶定不会找人来打听程家的动向。
所以贺川的意思是让程家配合一下,放出烟雾弹。
谭北一下子就明白贺川的意思了,这次回来墉城。也是为了跟程回的家里人商量这件事。
这也是以防万一。
谭北把事情一说,程回没说话,她抿紧唇角似乎在想这桩事。
谭北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害怕,如果你觉得这事有难度或者不太想做。那我和贺川另外想办法。“
程回说:“我不是不想做,也不是不愿意,只是我想知道,叶定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
“其实呢,他背景挺复杂的。早些年出来混的时候,那会的年代很换乱,他什么都做,做的那些事都不太干净,后来赚到了钱,就起家了。据我所知,这些年一直在洗白,也是为了摆脱之前的影响。洗白是洗白了,但他的做法,还是很黑的。“
谭北其实说的算挺隐晦了,没有直接说出叶定的身份,即便如此,也足够了,程回都听出来了。
她其实完全没想到这种人这么可怕的,完全是超出了她的预料。也是她完全没想到的。
她沉默着,没再说一句话。
谭北说:“其实也没有你想那么可怕,叶定之所以想洗白,肯定是不想被人查出来他有问题,也因为这样。他多少会忌惮,不会随便乱来,你也不用那么害怕。“
谭北以为程回是害怕了,所以没说话,也就安慰了她几句。
“贺川在伦墩和他打交道也不会有事,就是现在大家都在等机会。“
也因为这样,贺川暂时还得跟叶定来往。
谭北呢,则是对叶定这种人无感。不过他家里人在伦墩,他其实也会担心叶定会对他家里人下手,所以不出面。让贺川吸引了所有火力。
贺川在伦墩也也有收到墉城的消息,比如严津和温凉之间的事,他们俩之前被人爆料说是搞在一起了,后面他们俩干脆成双入对出入各种场所,被人偷拍也无所谓。
而贺川被戴绿帽的事情也因为温凉和严津高调被偷拍也被人议论纷纷。
也是因为这个机会。贺川假意说回国处理历史遗留问题,在叶定的饭局上,他就说了过几天要回趟墉城,具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叶定笑着跟他打听了下什么是历史遗留问题。
“和前任的事没处理干净,现在多了很多麻烦事。“
叶定立刻道歉,说:“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什么历史遗留问题,原来是感情生活。“
关于贺川之前闹的沸沸扬扬的感情生活,叶定是有所耳闻的。他也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还大大方方跟贺川说自己的经验之谈,说是对于女人要有适当的示弱时候,这样能激发女人的母性,两个人相处起来女人会更懂得站在他的角度思考。这也是男女相处之道。
贺川倒是听出来了有那么一些小白脸的味道,跟女人示弱?
他又不是什么小白脸,何况,他要示弱博同情的对象也不是温凉,是程回。
说起来,贺川深深叹了口气。
叶定瞟了他一眼:“怎么又叹气了?“
“没什么。“
“贺总不妨直说,这要是感情问题,指不定我还能帮你分析分析。“
贺川似乎认认真真思考了一会,说:“我那个女朋友,叶总也认识,她已经快两个月没搭理我了,手机联系不上,也不回我信息,说是跑去参加一个国际的义工组织,现在没有一点消息。“
叶定目光闪烁了一下,说:“哦,贺总说的程小姐,既然两个月没联系,贺总有没有想到她有可能是故意躲着你,不想见你。“
还故意躲着他不想见他?
贺川只觉得嘲讽。不过没有表现出来,眼神变得冷淡,说:“是么。“
“这女人就是这样,尤其像程小姐年纪小,她可能没把你放在眼里。总觉得年轻,想要什么没有,贺总,说到底还是你太宠她了,才让她变成这么任性。这女人。不能宠,宠坏了。“
贺川笑了声,弹了弹烟灰,没有说什么。
两个人其实都在试探对方,贺川能猜到叶定在想什么,所以他表现的没有什么异样,叶定看不出来他是什么意思。
叶定笑了笑,又说需不需要让人送他去下几场。
贺川拒绝了,说了一堆表面话,都是客套话,意思就是不需要叶定送,他自己有司机。
叶定就说好,也没有坚持送他去机场。
这次见面回来,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而且叶定那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给他的感觉有点不对劲。
这回贺川想见叶岩也没什么机会。
贺川去机场的时候,司机说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贺川看了眼后视镜,皱了下眉头,说:“继续开。“
他不确定跟踪的人是不是叶定派来的,但是除了叶定,也没有其他人会做这种事。
贺川捏了捏眉心,感觉有点麻烦。
如果叶定派人跟踪的话,那他回墉城这一趟,是不能去见程回了。
原本想着回去这一趟,他想去见程回的。
眼下这情况看来,是不能见程回了。
其实不见面也还好,但是原本他是打算回去见她一面的。
……
贺川提前回墉城的事,只有谭北知道,贺川还特地交代,别跟程回说,有人跟踪他,大概是怀疑他回墉城的目的,大概是叶定起疑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异样
至于怎么跟程父说的,谭北不知道,还是程回跟程父谈的。
谈的时候,谭北并不在场,程回是怎么说通程父的,他就不知道了,所以贺川到了墉城后问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这件,他答不上来。
“真不知道程回怎么跟她爸爸说的,反正就把她爸爸说服了,她爸也答应帮忙,就当作程回没回来。“
贺川可没觉得这是好消息,沉吟了会,说:“你见过程回父亲了?“
“之前他来医院见过,后来是电话沟通的,怕被人跟踪了,我也怕我太招摇过市,就在电话里谈的。“
贺川说:“嗯,那就继续,你也小心点,我被叶定的人跟的很紧。这次我回来墉城。叶定也找了人跟过来。我们也不好见面了,有事电话联系。“
“行,那就电话联系好了。“谭北又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行了,没其他事就不说了,我也睡会,累了。“
“嗯。“
在飞机上的时候,贺川就注意到了有两个人一直盯着自己看,也不知道那两个人是不是专业干跟踪的,太明目张胆了,没把他放眼里,居然还坐在他斜对面,时不时的扭头过来看。
贺川看到那两个人长得挺年轻的,应该是没什么经验,所以漏洞百出。
那这样就好对付多了。
贺川下了飞机,张助早就等待机场门口多时了,看到贺川出来,赶紧上前拿行李。
“老板,你没有带行李吗?“张助看他两手空空的,似乎没拿行李。
“没拿,回来办点事,不需要带什么东西。“
“好的老板。“
上了车,贺川拿了手机在看,张助正在汇报他不在墉城这段时间公司里的事,说完之后,贺川问了句:“还有么?“
“……“张助这会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其实是有的。
“有话直说。“贺川放下手机,盯着张助的侧脸看。
张助这才回过头来,说:“有的。不过老板,这事跟温小姐有关系。“
“温凉?“
“嗯,温小姐。“
“你直说。“
张助就怕直接说了贺川听了不高兴,毕竟这要是换任何一个男人都会不高兴,别说是贺川了。
他咳了咳,声音跟着变小,显然是底气不足,说:“就是您刚去伦墩那段时间,温小姐和竞业公司的严津出入酒店被拍了,外界都在说您管不住女人,所以才让温凉摆了一道。温小姐上了某个节目爆料说你有问题,本来这事都过去了,但是温小姐又在社交账号上说一些对您不好的事。“
“说了什么,你直接说。“贺川散漫的问,不太在意似的。
“说你能有现在,都是靠不正当手段抢来的,还说了你家里的事。“
当初贺家的事也闹的挺大的,也因为贺承的原因,谁让贺承当初跑去混什么娱乐圈了,但凡跟娱乐圈沾上关系。就会闹得人尽皆知,也都不好收场。
贺川冷笑了一声,手指抵着下颌,眼眸微弯,像是凝聚了一层寒霜。
“老板,温小姐和严津真走到一块了,温小姐还知道我们公司很多事情,也因为这样,之前才让温小姐得逞过一次,抢走了不少客户,也因为这样,我们公司其实损失了不少。“
张助说这些,除了最新的消息,其他都没什么新意。
贺川不在意,扬了扬眉,说:“上节目?“
“嗯。“
贺川觉得有点好笑,这招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张助吞咽了下口水,接着还说:“还有最后一件事,老板。“
“你还没说完?“贺川反问了句。
张助:“这是最后一件了……“
“……“
“就是贺承回来了。“
过了几十秒,贺川才嗯了一声:“然后呢?“
“贺承之前找了律师过来,说是要找您重新谈一下贺家家产的事,他说他也是贺炜的儿子,贺家的财产也有他的一份子,他回来就是找您要回属于他的东西。“
贺承闹上门那天,贺川也不在公司,是张助招待的贺承,他还带来了一个律师团队,说是来要回属于自己的财产。
但是贺川不在,肯定没办法处理这事的,所以这事就拖到了现在。
贺川太忙了,张助也知道,这不,等贺川回来,他第一时间就说了。
贺承消失这么多年,这会突然回来,来者不善。
贺川表情终于有了变化,说:“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上周。“张助有些紧张了,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他总觉得今年事特别多,一件接着一件来,没有喘气的机会。
“老板。之前我联系不上您,就给您发了短信,不知道您看了没有?“
贺川这才翻出短信,果然有张助发来的消息,不过他没有看到,算了,怪不了张助,谁知道贺承这会忽然冒出来。
张助虽说在他身边做了这么多年,算是他可以信赖的心腹了,但是有些事,张助其实都不明白,比如贺家的那些事。
贺承和贺川原本就是兄弟俩,几年前关系还挺好的,怎么后来说闹就闹。
张助还和贺承打过交道,就是一个被家里宠坏的小少爷,而贺川总是给贺承外面惹的事擦屁股,就没过多过少安宁的日子。
贺川之前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的大哥,对贺承也好,这些,张助都是看在眼里的。
而如今,贺家早就不是之前的贺家了。
贺家早就没了,只剩下贺川了,贺承消失了好几年没消息,似乎就从墉城蒸发了一样。
这次突然出现,看来就是冲着贺川来的。
这要是让外界的人知道,又不知道会有什么声音了。
张助心里蓦地叹了口气,忽然就不是很羡慕贺川拥有的东西了,因为他也失去了很多,也没法衡量里面的价值。
贺川去了公司,到公司就开始开会,听下面的人汇报工作,一天下来,马不停蹄的,就没歇息过。
贺川忙,身为助理的张助也逃不掉的,也跟着老板一块加班把累积下来的公事处理好。
很快天就黑了,贺川还在办公室里忙,张助拿了外卖进来,放在桌上,给贺川吃的。
贺川看都没看一眼,没时间吃饭。
张助看这情况也不好说话,小声提醒了一句:“放凉了不好吃,老板,你先吃了再工作吧。“
贺川没听见似的,也没反应。
张助不好再说什么,出去了,顺便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
贺川刚回来,时差还没来得及调整,就开始熬夜了。
至于程回回到家住,也是没什么事。吃了睡,睡了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养伤。
其实挺无聊的,太闲了,也因为白天没什么事,她觉得困就睡,也导致了晚上睡不着,不过她的状态比起之前的情况好太多了。
程父私底下有跟谭北联系,按照谭北所说。程父答应帮他们这个忙,但是程父又提出要见贺川。
谭北这下难为了,说:“这可能有点困难。“
“别误会,我没有其他事,只是想见他一面而已,有些事想当面和他聊聊。“
谭北说:“这样吧,程先生,我这边跟贺川说一下,要不您等我电话?“
程父说可以,就等他电话。
谭本立刻拨打了贺川的电话。跟他说了程父想见他的事,说是有事需要当面聊聊,问他的意见如何。
贺川斟酌了会,说:“暂时不方便见面,你帮我转达一声。“
“那行吧。“谭北挠了挠鼻尖,说:“你那边怎么样,叶定没那么丧心病狂对你下手吧?“
“这是墉城,他怎么敢轻易动手。“
也因为这里是墉城,所以叶定也只是让人跟踪贺川,其他的也就没有做了。
谭北:“也是,我现在其实比较担心的是叶定察觉到不对劲,这要是让他知道,就完了。所以贺川,这事得赶紧了,不要拖太久,拖太久没好处。“
贺川心里也知道,但是不是说可以尽快结束的,他也在抓紧时间处理这事了,只是没有这么快有结果。
叶定也不是吃素的,这要是让叶定察觉到他们的意图,一切都白搭了。
……
宋臣知道贺川回来了,特地来找他吃饭,顺便简单聊聊,两人也有一段时间没碰面了,这一碰面,聊的都是工作的事,聊完了工作,宋臣还有时间,就问他和温凉的事打算怎么处理。
这感情不合断了就断了,但是温凉又是上节目又是发动态的。已经严重干扰贺川的名声了。
温凉也似乎是蓄意报复贺川,一直在说贺川的不是,把他塑造成一个玩弄感情的渣男形象,甚至都爆出了他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还跟其他女人拉扯不清。
这些事,都温凉爆出来了。
其实说到底也是私事,公司不会受到什么实际性的影响,只是对贺川的形象造成了影响,就是让别人多了议论的话茬。
这些事,也传到了宋臣耳朵里。他也听说了。
要不是全段时间沈如心生产,他需要照顾她们母子俩,他早就找贺川了。
虽然吧这是贺川的私事,但是宋臣怕这件事影响到贺川,负面消息太多不是好事,而且放任不管,更加不行。
现在看来,温凉是打算和贺川耗到底,不打算就这样罢休的意思了。
宋臣说:“你也别怪我啰嗦说这么多,主要还是担心你,私事处理不当,很容易影响到你自己还有公司,何况温凉是打算跟你纠缠到底了,不打算放过你的意思,这样纠缠下去,你要是不管,没完没了的。“
的确是没完没了的。
宋臣毕竟也是为了公司的利益考虑,贺川不管温凉,那这事会继续发酵,那到时候想收场。恐怕也难说了。
贺川斟酌了会,说:“这次回来也是要处理跟她的事。“
“行,你要是哪里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只说。“
贺川点了点头,算是听进去了。
宋臣大贺川几岁,还是公司的大股东,他说的话,贺川多少会听进去一些。
宋臣也算是看着贺川一步步走来的人,在贺川最困难的时候,也是宋臣站出来帮忙的。贺川还欠他一个人情。
宋臣走之前还拍了拍贺川的肩膀,虽然没说什么。
贺川抽了会烟,才走的。
晚上,贺川又去参加了一个饭局,还遇到熟人了。
还是贺炜的老朋友,按照辈分,贺川还得喊那人一声叔。
那人姓蒋,贺川见了面,就喊了一声蒋叔。
蒋叔说:“好久不见了,贺川,没想到今晚能在这遇到你。“
贺炜生病之后,蒋叔还去医院看过几次,后来就慢慢断了来往,因为蒋叔已经退下来了,不管现在公司的事了,年纪大了,被子女送去国外过好日子去了。
贺川给蒋叔敬了杯酒,蒋叔也喝了,抿了一口,又和贺川聊起了贺炜的事。问了下贺炜的身体情况,还有他的近况。
俨然是一副热心肠的长辈对晚辈的关心照拂的形象。
贺川说了大概情况,蒋叔忽地默了默,有几分感慨,甚至回忆起了当初属于他们那个时候的年代,还说了贺川小时候的事,而蒋叔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
贺川无动于衷听着,也没什么情绪,反正蒋叔说他的,也影响不了他。
当蒋叔聊到了程回身上。贺川表情有了变化。
蒋叔认识程回,怎么可能不认识,程回从小就跟在贺川身后跑的,贺川上哪里她就去哪里,非常粘人,想不认识她,都不行了。
贺川也常常带她出来吃饭,偶尔会碰见一些熟悉的长辈,程回以前很开朗,特招长辈喜欢,嘴巴又甜,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她,而且问了之后得知她父亲是谁,也就更加深了印象。
蒋叔现在还记得程回,于是问起了贺川关于程回的事,还说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她了,就问起了贺川知不知道程回现在在做什么。
其实也就很正常的问了一声,没什么特别的。
但是有些人听到后露出了不太正常的表情。
似乎就蒋叔不知道内情了。
而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所听说,当然也了,知道不代表会在贺川面前表现出来,提都不好提,提了,要是惹了贺川不高兴,那不是自讨其辱。
“是不是不方便说?怎么了这是。“蒋叔看贺川没回答,紧接着问了句。
贺川这才说:“没事,我也不知道她最近在做什么,没联系。“
这句话值得研究了。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这事,只有贺川和程回自己知道了,后面三个字,就更不可信了,没联系?怎么可能。
前不久还被人拍到了一起出入的照片,怎么可能没有联系。
可蒋叔不知道了,又问:“没联系?我可记得老早以前那小姑娘可粘你的,你走到哪她都跟着,这一晃过去这么久了,也是,小姑娘也长大了,不粘你也能理解。人家也有自己的生活了。“
贺川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
蒋叔说:“一眨眼过去这么久了,小姑娘也长大了,我听说她先前是不是订婚了?之前我在国外度假,一直没时间回来,这还是听我儿子提起的。现在小姑娘是结婚了吗?“
“没有。“贺川冷淡的说,程回的确差点订婚了,但是被他搅黄了,也就不了了之。
当初程家安排程回和别的男人订婚的事,他知道的第一时间后。就想办法从中搅黄了,也因为这事,他又伤害了程回一次,不过也不后悔,最后也没成,这如他所愿。
“没有结婚吗?“
贺川说:“没有,不合适,最后黄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小姑娘都结婚了。说起这事,那刚好我。我有个亲戚的儿子和那姑娘的年纪刚刚好,我寻思着要不要介绍他们认识认识,也许就能撮合这一段佳缘了。“
贺川脸上表情彻底也就冷了,说:“是么。“
要是熟悉贺川性格的人是能看出来他此时心情是不太好了,但是这说话的是蒋叔,贺川看在蒋叔的面子上,才没有直接甩脸。
其实蒋叔完全是不知道程回和贺川的关系,也没想到他们俩会在一起,所以才想既然程回也没对象,那就不如介绍给自己家人,说白了,蒋叔也是喜欢程回的性格,也看在她的家世背景上,所以也就提到了这事。
贺川听了可不太高兴了,何况他对程回的占有欲本来就大,谁也不能当着他的面说这种事,他能搅黄程回一次,就有第二次,之后就是无数次。
所以蒋叔半开玩笑说这事,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蒋叔还在聊程回以前和贺川之间的事,还说程回这丫头就是单纯,好骗,都不知道被贺川骗了多少次了。
再迟钝的人,都能感觉到贺川眼神变了。
贺川弹了弹烟灰,眼神迷离,看着蒋叔,说:“蒋叔,你没听说吗?“
“听说什么?“蒋叔拿了杯水喝,口有些干了。
“我和程回的事,怎么,没听说过么?“
“贺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
蒋叔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
不知道其实也没事,但是一直聊程回,这让贺川有了其他情绪。
第二百二十七章 送上门
在场的都是人精,谁都听得出来贺川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对劲了。其他人都没打算插话,是怕这团无名火烧到自己身上来。
蒋叔再迟钝,也意识到贺川的态度不太对劲了,他不动声色观察了会贺川的态度,过了会,说:“贺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都不说话了?“
贺川这才懒洋洋抬了下眉头,说:“我和程回,蒋叔应该还不知道,不过不知道就算了,也没什么事。“
他这番话,其实说了也没什么意义,倒不如不说了。
蒋叔也意识到什么,忽地咧嘴笑了笑,道:“贺川,你是不是不舍得把小姑娘介绍给我家小孩认识,你放心好了,我家的那小孩,秉性没问题,也没谈过恋爱,要是真和那丫头好了,肯定会好好照顾她的,不会欺负她,你放心好了。“
蒋叔以为贺川是护犊子,心疼程回,不舍得把程回介绍给他们家小孩认识,才这样说。
蒋叔也是真喜欢程回,要不是今天遇到了贺川,忽然就想起来了程回,也许还不一定会跟贺川提程回这事。
贺川拿了支烟把玩,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蒋叔刚才的话听进去,眼眸垂下,没有看蒋叔,冷冷淡淡的,说:“我不是她哥,她的事我做不了主。何况,这种事,得问她本人,你说是吧,蒋叔。“
他越是这样说,则代表越是有问题。
其他人听出来了,还是看热闹的态度,也因为贺川的话。气氛一度降到了冰点,贺川还在,也没人敢当着贺川的面跟蒋叔说出实情。
也好在蒋叔辈分摆在这,贺川多少会看在蒋叔的面子上,不会乱来,毕竟蒋叔和贺炜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即便贺炜如今需要坐在轮椅上过完下半生。
蒋叔说:“也是,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老程了,改天得找个时间去他家一趟,老朋友见见面,聊聊天,听说老程退下来了,现在在家里带带孙女,说起来,我也挺羡慕的,不过我没老程好命,我想带孙女也没这个机会。“
蒋叔开始聊了家常,而贺川没什么反应,其他人就顺着蒋叔的话说了下去,都是聊的家常。
气氛也就轻松了一点,没那么紧绷了,但是贺川没说话,其他人干聊着也不是办法,而刚好这时候,贺川起身说出去接个电话,让他们继续聊着。
等贺川一走,其他人松了口气,蒋叔身边的人凑过来偷偷告诉蒋叔说程回和贺川之间的事。
蒋叔一听,有些惊讶,说:“这事你怎么不早说。“
“没机会呀,老爷子,刚才贺川在,我总不能当着贺川的面跟您说,不过我看贺川也不是很在意,蒋叔,您就别再提程回了。现在贺川那头一堆麻烦事,程回和他关系又那样,还是不说好了。“
蒋叔说:“这真的假的?你小子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那丫头才多大,贺川不是她哥吗?他们俩我也算是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种关系。“
“是真的,老爷子,我也没必要跟您开玩笑。“
那人也是热心肠子,耐心跟老爷子解释。
蒋叔寻思了会,说:“不提就不提了,改天我去找老程问问,这想想也不太可能,肯定是你小子框我年纪大。“
蒋叔说这番话也是给自己找台阶下,他反应过来,还是不太相信的。
那人还想说什么,贺川又回来了,立刻噤声,没敢继续说了。
而蒋叔看贺川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探究,始终不太相信,他也知道,贺川肯定是比程回大好多岁的,还是程回哥哥的朋友,想想就不太合适。
贺川回来之后,蒋叔没再聊程回了,说起了其他话题,也算是有意避开了。
没人提,贺川也不会主动提了,在别人看来他像是忘记了刚才的话题。
贺川也没纠结这事,差不多时间就走了。
墉城也步入了春天,春天还挺冷的,还下起了连绵的细雨,这场雨持续了好几天,下也下不大,细雨绵延的,空气都是潮湿的。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更别说程回身上的伤了,她回到家这么久,大门就没跨出去过一步,因为没出门,和谭北都是电话联系。
而贺川的电话,她也没接到过了。
她也不敢打,怕影响到贺川。
而且之前那通电话,也不算是很和谐,她原本都快忘记温凉的存在了,这不,网上看新闻的时候,又看到了温凉和贺川的消息了。
温凉上节目说贺川一些不好的坏话都被播出来了,而且温凉还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上爆料了许多事。
程回都看傻眼了,没想到温凉会伤什么节目爆料她跟贺川之间的事。
温凉这一顿操作下来,彻底把贺川说成了一个玩弄感情的渣男,她也成功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在婚姻里受伤的女人形象。
也因为如此,很多人都在温凉的社交账号下评论,说什么支持她讨回公道,让渣男付出代价,不能再让渣男伤害女性了。
温凉还回复了几条热评,说什么她力量太过弱小,没办法对付渣男,渣男分分钟钟可以让她的声音消失,要不是这次上了节目被曝光出来,她可能到现在都发不了声音。
程回看了一通下来,彻底傻眼了,没见识过这种操作。
她也知道贺川不是什么好人,他性格偏执,有很大的问题,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了。
但是玩弄感情,应该是不会的。
她也不是帮贺川说话,因为贺川的私生活的的确确还不能说是渣男。
他是坏,可不是那么坏,他只是做法有问题,还没坏到骨子里。
程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帮贺川找借口解释,她有些心烦意乱的,不知道怎么做了,关了电脑,就躺在床上,她累了,想休息会。
她之前的手机也坏了,换了只手机,就是谭北拿给她那只,她也不挑,随便用着。当然了,手机丢了,号码也没了,她也没功夫去补办,所以微信要验证,现在也上不了。
所以谁找她,她都不知道。
阿姨这会敲门进来,说是给她做了点小糕点吃,都是她喜欢吃的。
程回没什么胃口,看阿姨这么辛苦,就拿了一块,小口吃着。
阿姨是程家的老人了,也是看着程回长大的,现在程夫人走了,家里安静了清净了许多,一开始,阿姨都不太习惯的,现在程回回来了,家里总算是有点热闹了。
但是程父交代过,不可以跟任何人说程回回来的消息,阿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照做了,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
程回回来是生了病的,程父也交代过,她不能吃那些油腻的,需要好好补身体,需要做些滋补的食物给她吃,好好补补。阿姨很用心,眼看程回气色越来越看,也算是不辜负程父的嘱托了。
“程回,晚上想吃什么,阿姨等会出去买菜,顺便买了你喜欢吃的。“
程回说:“玉米排骨汤吧,阿姨,我忽然想吃蛋糕,可以顺便帮我买蛋糕吗?“
“可以,没问题,只要你吃得下,阿姨都给你买。“
阿姨跟所有操心小孩不吃饭的长辈一样,就怕程回不吃饭,只要她肯吃,那就好办了。
在家里待其实是挺无聊的,好在程回性格坐得住,就是无聊的时候会给自己找事做,比如上网睡觉,都可以打发时间。
同时也因为在网上看到了贺川和温凉的事,她又多了一件事,就是看温凉又胡说八道了什么。
很多事情她不信的。
而且温凉之前还算计过她,她可没忘记,还记得非常清楚。
何况,温凉还当着她的面,宣示过主权,足以可见她对贺川是多么的执迷不悟。
其实程回也能理解,毕竟是自己曾经那么在意过的人。
她也有几分同情温凉,觉得她挺可怜的,罪魁祸首是贺川,他当初要是不喜欢温凉,就别招惹她,为什么还非要招惹,而且都办了婚礼。
程回心里多少有些复杂,她顿时有了几分迷茫。
对未来的迷茫,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糕点也吃不下了,顿时没了胃口。
谭北跟往常一样打电话给她,开玩笑问她在家有没有养胖。
程回沉默着,没有说话,她不想说话。
谭北说:“贺川说怕你无聊,送了你一个小礼物,估计明天到你家。“
礼物?
程回这才问道:“谭先生,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只要是普通问题,我都能告诉你。“毕竟都那么熟了,谭北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你和贺川,换句话说,你为什么愿意这么帮贺川?你们的关系这么好吗?“
谭北又摸了下鼻子,轻笑了一声:“一开始只是普通朋友,后来他给的钱多了,就是朋友了,这次这么帮他,其实是因为他收买了我,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
“可是之前在你家的时候我们闹的不是很愉快……“
“是不愉快,不过我这个人也不古板,我家闺女就是青春期躁动,不懂事,等她过几年成年了长大了就知道自己现在多愚蠢了,不过小姑娘嘛,犯点傻也没什么,只要能及时回头,没有酿成大错。而且我要是女生,我也会喜欢贺川,这种男人,难掌控,更让人有征服欲。“后面半句话是谭北胡诌的。他这人的毛病就是跟人熟了,就喜欢开玩笑,尤其是程回这么严肃问他问题,他忍不住就逗下程回。
反正逗下也不坏事。就当他恶性趣味好了。
程回倒是没想到这一层,挠了挠眉头,说:“不好意思,我问了这种问题。“
“没事,小事而已,说真的,我纯粹也是闲着,倒是你,你的伤好点了没?“
“好多了,现在能抬手了,还能动两下。“
“这就好,好好养着,等这事过去了,哥带你玩去。“谭北也是孩子心性,熟了之后,就会暴露本性,说起话来,也就没什么距离感。
明明他跟贺川是同龄,程回对他来说,还是年纪很小的一个小孩。
也算是小孩吧。
挂了电话,程回才想起来,她想问关于贺川的事的,再想拨打过去,她也没拨过去,算了吧,问了大概谭北也不会说。
晚上,程究回程家了,一回来,就跟程父去书房了。
程究也没理程回一下,程回本来是在客厅半躺着看电视的,还想和程究打声招呼,但是他看都没看自己一眼,直接上楼了。
下午的时候吃了小糕点,她也不太饿,就在沙发躺着,等程父和程究一块吃饭。
等了十来分钟,程父和程究这才一块下楼来,两个人的脸色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看起来还是挺正常的。
程父喊了程回吃饭,程究没有留下吃饭,和程回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程回挠了挠头,说:“哥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不留下来吃饭吗?“
“他还有事,别杵着了,去洗手,吃饭了。“
“好。“
现在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就程父和程回,还有做饭的阿姨,父女俩吃饭也没什么共同话题可以聊的,之前就聊过了,现在就沉默吃着饭。
就在程回低头吃饭的时候,程父抬眸看了她一眼,似乎有话想说,程回没注意到,夹了菜,这才看到程父在看自己,她怔了下,说:“爸,怎么了,一直看着我。“
程父说:“贺川有联系你么?“
她摇头,眼神有几分的灰暗。
“最近他的事闹的沸沸扬扬的,爸都看到了网上说的事。“程父说,“当初要不是你妈妈不同意,你和贺川也不会闹到今天这样,爸也有责任,想起来还觉得挺对不起你们的。贺家出事那会,我要是帮个忙,从中调解,再怎么说也不至于……“
“爸,跟你没关系,你不要自责,而且谁知道会发生这么多事,爸,这不关你的事。“程回迫不及待打断了程父的话,就怕程父觉得是自己的问题,然而这本就跟程父没关系。
程父顿了顿:“傻丫头,你还能懂事。“但她的懂事是建立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上的,程父宁可她没有经历这些。
“你也不用安慰我了,爸也是说实在话,现在你妈妈走了,很多道理才明白过来,都觉得其实挺晚了。现在贺川出了这些事,爸怕你想多,所以跟你说一下,他的为人,爸多多少少也看在眼里,也知道什么情况,回回,你要相信他,不管怎么样,再给他一次机会。“程父就怕程回心里对贺川有意见,也怕他们俩有误会,尤其贺川现在出了这种事。
程回埋头吃饭,没什么反应,也不想聊贺川。
程父看她这样,也就没再说什么。
吃完饭,程回就问程父,说:“刚才哥回来,都说什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事。“程父显然是不想告诉程回。
程回没再追问,就回房间了。
等程回回了房间,程父才露出一脸难色。
刚才程究回来是说辛家的事,辛父出车祸住进了医院里,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照顾辛父,辛甘也因为照顾辛父累倒了,小满乐估计要程父帮忙带一段时间了,程究又拿了一些礼品回来,都是给程父补身体的。
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是辛父现在住院,作为亲家,还是得过去看看的。
先前老孟来家里住了几天,还是辛甘忙里忙外。她还要照顾辛家和小孩,也不容易。
程父知道她不容易,帮忙带几天小孩子也没关系。
就是觉得挺对不住辛甘的。
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事。
隔天早上,程父出去了会,去接小满乐,顺便去医院看看亲家。
家里就剩下程回自己在。
手机忽然弹出来一条推送,她听到声音打开一看,是谭北问她礼物收到没有。
她差点忘记了,她赶紧起床跟阿姨交代了一声,因为她不方便出面,就让阿姨留意有没有人送东西过来。
快到中午了,阿姨才听到门铃声,便去开门,打开一看,是有人送东西来了。
一个很大的快递箱子,送货的人帮忙搬了进来。
签收完毕,人走了后,阿姨才上楼告诉程回。
程回还纳闷,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大的快递箱子。
她拿了剪刀拆开包裹一看,还是快递箱子,她又拆开,结果还是快递箱子。
阿姨在旁边看着都说:“这是什么东西呀。怎么拆了这么多包装,还都是纸箱子。“
不瞒阿姨说,程回也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层快递箱子。
拆到最后,还是快递盒子。
程回顿时觉得自己被忽悠了,心里忍不住骂贺川就是在玩她,这叫什么事,费这么大劲,就为了拿她开心?
程回不等拆完就不拆了,还是阿姨觉得里面有东西,帮忙拆开,拆到最后,就还真拆出东西来了,是一个小小的黑色的首饰盒,首饰盒上还印了一个logo,阿姨不认识,就拿给程回看。
程回气的不想说话了,看到那东西,更生气了,拿过来也不没拆开,上楼了,拿手机联系了谭北。
等电话接通了,她也不等谭北什么反应,直接开口说:“贺川是不是吃错药了。故意搞事情吗?搞那么大的纸箱,我拆了一层又一层,耍我玩吗?“
等她一通发泄完,手机那边也没声音,似乎没人似的。
程回以为没开声音,打开音量又是满格的,她说:“谭先生,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你帮忙转达一下,让他别给我找事情做了,有点烦了。“
那边终于有了声音,传来了一道很轻的笑声,她一下子听出来那不是谭北,好像是贺川。
“这么有活力,我就放心了。“
“……“程回顿时焉了,嗓子眼仿佛被堵住了,发不出声音来。
她打给的是谭北,怎么接电话的是贺川?
她不说话,贺川就继续说了:“最近太忙,没有联系你,你别生气,有什么气,留着以后事情都处理完了,再对我发。“
程回依旧是无话可说:“……“
“怎么不说话了,不会说话了?“贺川还调戏她,“恩?回回,你是不是没打开声音?“
“打开了,不想说话。“程回吐了口气,说:“求你了,别这样耍我,我不是很闲,行吗?“
“那你打开那盒子看了没?“
不想打开,更不想看。
她也不想吭声了,心里憋着一口气,不高兴都写在脸上了。
贺川听出她语气不高兴了,还笑了声,说:“打开看看,看了再继续生气。“
程回觉得自己没骨气,乖乖听话,打开了那盒子一看。
是一枚戒指。
款式还是挺特别的,看上去就特别有质感。
说白了,就是贵,挺贵的。
手机开着免提,贺川那边似乎在跟谭北说话,谭北问他说完没有,他说没有,谭北深深叹了口气,似乎低声骂了句什么,不过太小声了,程回没听见。
她没想到贺川会送戒指过来,戒指代表什么意思,她也明白。
之前贺川送了一条项链给她,但是那条项链被她搞丢了,谁让她那会对他有意见,连同他送的项链,她都不喜欢,自然也就不在意了。
现在又送了枚戒指,她不想懂这个意思。
等了许久,贺川问她打开看了没有,她没说话,把戒指放回首饰盒里,丢进了抽屉。
她这才拿了手机,对他说:“看到了。“
“……“这态度可不像是高兴或者喜悦的,贺川又笑,说:“好了,不逗你了。回回,说真的,我想补偿你,也委屈你这段时间在家里待着。“
但是他没接着说下去了,更没有说程回心底深处想要知道的事。
程回难免有些落寞。总觉得贺川在做很危险的事情,她能感觉到,却不知道,只能靠自己猜和感觉。
她忍不住问了句:“贺川,能不能告诉我实话。“
“……“贺川没有回答。
“你和叶定来往,是不是你有其他目的?你最近在忙的事情,是不是很危险?或者,有什么事是不能被我知道的?“
这些问题,贺川都没有给个回答。
“别想太多,没你想的那么恐怖。“他也只是轻描淡写说没她想的那么恐怖。
那什么才是恐怖的?
程回追问:“就不能告诉我么?“
“你想知道什么?“
“……“
还反问她,看来他是真打算什么都不说的了。
程回深深叹了口气,说:“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你,我也没力气问了,就这样了。“
她这意思也是要挂电话的意思。
贺川也没拦着,更没说不让她挂电话。
就随便她的意思。
反正女人都很好哄,尤其是程回。
今天这通电话也不是没收货的,还是有收货的,贺川潜意识是觉得她生气的点可能是觉得他有事情瞒着,没有坦白。
要不是在意,也不会这么生气了。
贺川忽地就咧嘴笑了下,觉得这招似乎有点用了。
谭北看他笑的不怀好意。没忍住,说他那笑容看起来有点奸诈。
贺川瞟了他一眼,懒得说话了。
“说真的,你跑来我这也不怕叶定的人发现?“
“我来的时候路上已经甩掉了。“贺川说。
“你身上没被装什么窃听器还有跟踪器吧,这要是露馅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贺川就被给跟踪他的人近身的机会,要装什么跟踪器窃听器,也得他给机会。
贺川说:“没有,放心吧。“
“你说的,我肯定是相信你说的,你都不知道,我都怕被叶定发现,提心吊胆了好长一段时间。对了,你回来这么久,叶定那边没动静么?“
“没有,他家后院着火,还在扑火。“
“你说叶岩啊?“
“恩。叶岩想取消和石家的订婚,没过多久又把石安睡了。“贺川说起这事也觉得好笑,这叶岩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是被算计的。
“你就开心了,失去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现在叶岩再也不敢惦记你的人了,你倒是不费吹灰之力解决了一个情敌。“
反正谭北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轻松了。
贺川轻嗤了一声,又拿了根烟抽,说:“还得你多帮忙留意程回的动静,还要让叶定知道,程回失踪的事情,这样才能把故事圆下去。“
“这样简单,我会安排的。你就放心吧。多谢就不用说了,等这事结束后,我要好好休息,到时会你记得兑现答应我的事就行。“
“恩,放心,不会赖账。“
“我也不怕你赖账,反正有程回呢,你敢赖账,我治不了你,程回可以。“
贺川不和他拌嘴,谭北就好像没长大一样,还有点孩子心性。
贺川没有多逗留了,没一会儿就走了。
谭北则继续回房间睡觉。
贺川回墉城自己是回自己的住处的,他回到住处附近的时候,看到了路边那辆一直跟着他的车,车里坐着叶定的人,不出他所料。他们发现被甩掉之后又回到了他的住处附近等着。
贺川冷笑了一声,开车进了小区里。
反正小区他们是进不来的。
第二天,贺川收到了张助打来的电话,说是有不少媒体打电话来要采访他。
就是冲着温凉那件事来的。
贺川吩咐张助说:“不接受采访,至于温女士说了些什么,我不做任何回应,外界如何揣测都随意,我不是明星,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要是再有媒体要采访我,你直接说这句话就行了。“
张助也不敢质疑,就说好。
他的回应很快传到了温凉耳朵里,温凉又发了动态,指责贺川狂妄自大,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还艾特了贺川的社交账号。
但是贺川的账号,早八百年不上了,他就没上过,自然也就看不到了。
温凉又和严津商量了下,接下来怎么做,现在贺川不露面,她说什么他都不理会,那不是白搭。
严津让她别着急,慢慢来,舆论现在是完全站在她这边的。别怕贺川,现在贺川想压热度也压不下去。
但是温凉可没有严津这么好的耐力,她说:“但是贺川完全不露面,要是这样下去,我担心程回会揭穿我,毕竟我之前和程回也有矛盾,还有把柄在她手里。“
其实温凉最害怕的是她杀人的事曝光,她杀了贺太太,是失了手,无心的,但是悲剧已经酿造了,等她时候清醒过来,都晚了。
贺太太已经倒在血泊中了。
她当时反应过来,害怕极了,怕被人发现,更怕被抓进去,那她这辈子就完了。
当时千钧一发之际,是严津打来电话找她。
她仿佛在溺水前一秒抓住了严津的手,才有希望活下去。
最后这事,是严津帮了她处理干净的。
严津找了人找茬引开了小旅店老板娘的注意力,也趁这个时候,他把贺太太的尸体搬到了楼下的车里,现场的都是他收拾干净的,有条不紊,做的非常干净。
在老板娘回来之前,他处理好了一切,立刻带温凉离开了现场,没留下把柄。
而温凉当时害怕极了,有些细节都忘记了,都是严津在处理。
也因为这事,她和严津彻底捆绑在了一起。
严津事后说过她,为什么要下狠手,不要不就没这么多事了,还留下这么多破绽。
当然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严津已经帮了她了,要是真被人发现了,那严津也跑不掉。
温凉就算和严津之前有什么矛盾,也无法再撕破这层关系了,她和严津真的就绑在了一根绳子上,谁也跑不掉。
所以严津现在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全听严津的了。
严津说:“你怕什么,你这么害怕,万一露出破绽怎么办?你是想我们俩都倒霉?“
“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怕,担心。“
“胆子这么小。当初早干嘛去了。“严津有些不耐烦了,语气恶劣,也不用跟温凉藏着掖着了,现在他有温凉的把柄,可以随意拿捏这个蠢女人。
“我不是故意的,当时真的是意外。“
“行了,都到这种时候了,谁还相信你的意外。“严津毫不客气说,“你镇定一点,现在还不知道贺川到底在不在墉城,他敢这样说,那就是没把你当回事,那你就继续放料,他不出来,对我们更有利。你自己也注意点,别露出马脚。“
“我知道。“温凉声音弱弱的,又说:“严津,就是你是怎么处理的……“
“让狗吃了,不用想了,尸骨无存,就算有些肉渣,也被我冲进下水道了。放心吧,这个世界凭空消失一个人这也很正常。没人会查出来,而且我们做的那么干净。“
温凉虽然之前也陷害过程回,但毕竟没做过这种事,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怕的,何况这人还是她打死的。
严津说:“你听好了,你得跟之前一样,不能有任何心虚的表现,听见没有?要是这事暴露出去,你跟我都跑不掉,别说报复贺川了,搞不好,还会把自己牵连进去,明白吗?“
温凉明白的,她都知道。
而严津公司这边也进入了被收购的尾声了,而贺川自始至终就没出现,他甚至怀疑贺川是不是不在墉城,但是他查不到贺川的行踪,没办法知道他的下落。
他对于被收购的事情毫无办法,他的几轮融资都失败了,哪里还有资本跟贺川对着干。
如今项目接二连三失利,公司也没了,他名下另外一家公司的资金又被一个失败的项目套牢了,他现在只能另外谋出路了。
他把希望都寄托在了贺承身上,希望贺承能发挥他的作用,千万不要让他失望。
挂了电话,温凉还惶惶不安,坐在沙发上,房间窗帘拉着,她不敢打开看窗外,她已经待在家里有两个星期了,自从两周前那个晚上出事后,她回到家,就一直在家里。
严津期间来看过她,但是待不久就走了。
她现在又是一个人,就很害怕,浑身都在冒冷汗,睡觉也常做噩梦,经常梦到那天晚上,每次梦到都被吓醒了。
她想找个人陪,但是又怕做梦说梦话,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可不得了。
所以她就一直自己强忍着,把电视机的声音开到最大,这样起码显得家里热闹点,有声音,没那么害怕。
而且她还失眠,脱发,睡不着,整天都陷在不安里。
她之所以在社交账号上发那些东西,也是严津授意的,都是严津要她那样做的,她也没精神去看那账号发了什么,她现在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事。
她满脑子都是那天发生的事,都不知道现在怎么办了。
自己家里人打来的电话还吓到了她,她以为是谁,家里人觉得她大惊小怪了,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又不说,支支吾吾岔开话题,这状态显然不对劲。
“温凉,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要不要回来家里休息一段时间,爸爸妈妈都在家里,好歹家里有人陪你说句话,你要不先回来?“
温凉下意识就拒绝了,说不要,直接拒绝了。
“温凉,你到底怎么了,我听你的声音很不对劲啊,到底发生什么了,你跟家里人说,肯定都会帮你的。“
温凉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使劲摇头,说:“我没事,我好着呢,别瞎操心了,我也不回去,我在墉城还有很多事情没解决,回不去。“
“……“
她家里人都能听出来了,怎么会相信她没有事。
她家里人好说歹说劝她回来,她不听,一个劲重复说不用,没多久,温先生接电话了,跟她说了很多,她还是很坚定,就是不回去。
不管温先生说什么,她一个劲重复说没事,也不会回去。
“温凉,你到底在搞什么?你这样子怎么让我相信你没事?是不是贺川又让你不开心了?“
“爸爸,我求你了,别问了。我真的没有事,我都这个年纪了,又不是小孩子了,出什么事我自己会解决,不用你担心。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我先挂了,不说了。“
匆忙挂断电话,温凉双手抱头抓着头发,非常颓废阴郁。
温先生还是很担心,又打了温凉的电话,但是打不通了,他就打给了贺川,贺川号码没换,很快接了,他劈头盖脸对着贺川一顿臭骂,说他害了温凉,要不是他,温凉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要是温凉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跟你拼了,就算你是贺川又怎么样,别人怕你,我不怕你,你等着。“
贺川轻声笑了下。说:“说完了没?“
他的态度再次激怒了温先生,说:“你就是这种态度?“
贺川就这种态度,他的态度已经算不错了,还接了电话。
“温先生,你还要我什么态度?恩?“
“你得给我女儿一个说法,她被你害成什么样了,你不知道吗?你还敢以这种态度对人,贺川,你还是人吗?“
被骂作不是人的贺川嗤了一声,有几分嘲讽的口吻说:“我是不是人,不是你决定的,何况你觉得我对你女儿做了什么不好的事,那你女儿做过什么,你又知道?温先生,人老是生物规律,但作为一个人,你的确基本的脑子都没有。“
被这么谩骂,温先生也是无法容忍的,一时间,气的太阳穴曝起了青筋,说:“贺川,你居然敢骂我?谁给你的胆子,你真以为我是吃素的?我女儿也是随便你欺负的?“
“温先生。先别着急啊,控制一下情绪,你的丑闻,我都还没曝光呢,这要是曝光了,你的好日子只怕也到头了吧,恩?“
贺川说起了温先生之前做过的黑历史,那黑历史的的确确被曝出来,温先生肯定会受到影响。
贺川话音刚落,温先生怒不可待,说:“你有本事,但是别以为这样我就怕了你,我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被人威胁了。“
“不怕最好了,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原本贺川是想放过这姓温的老头子的,现在看来,不用了,他都自己送上门来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觉得
贺川显然不吃温凉父亲这套威胁,温先生甚至觉得他态度傲慢,非常可恨。
然而贺川可不在意,他都没把这姓温的一家子放在眼里。
温凉当初喜欢他,也因为他留在他身边工作,他其实一开始就知道,其实也跟温凉说过,他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但是温凉还是义无反顾选择了他。
之后的事其实就有些超出预料了。
他之所以答应了温凉,是想用温凉刺激程回,这是他一开始的想法。
对温凉可能是不公平,但是他在其他地方补偿了她。
而且他还跟温凉说过,她要是有其他喜欢的人了,可以跟他说一声,他可以随时给她机会。
可能温凉不记得了,也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没放在心里。
至于现在闹这么僵硬,是源于温凉要的太多。
成人的感情游戏非常现实。
而且感情也掺杂了很多东西,不止只是纯粹的感情。
贺川心里只有程回,这么多年,就没变过。
程回毕业回墉城之后,差点遭了温凉的设计,也是从那刻开始,贺川对温凉失去了仅剩的仁慈,她敢在他眼皮底下算计程回,不就是没把他当回事,这是他之后没有打算善待她的原因之一。
贺川这次回墉城花了点时间处理和贺承的历史遗留问题,通过贺承的律师留下来的联系方式,贺川这边的人联系上了贺承的律师。
贺承那边也爽快给了个见面的时间,约了明天下午在他们公司里聊,但是贺承不会出现,因为他知道贺川回来了,贺川要是见到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所以贺承是不会来的,也不会和贺川当面聊,他都是让律师传达他的意思。
而贺川的意思无疑就是要回属于他的财产,还有他母亲的那一份,属于他的,他都得要回来。
贺承律师也不知道从哪里搞出很多资料,那些资料贺川看都没看一眼,直接丢在一边了,他的态度冷漠,直接说了:“让贺承自己过来谈。他想要财产,可以,当面谈。“
接下来是双方律师之间在沟通,贺川直接走了。
贺承这些年在做什么,贺川比谁都清楚,而贺承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样,也是贺川造成的。
贺川一直在打压贺承,他做的那项目接二连三失利,其中就是贺川做的。贺川还是手下留情了的,没有赶尽杀绝,只是不让他翻身而已。
至于贺太太,贺川也没再理会贺太太的死活。
贺川也还算是给了他们一条活路,并没有断了他们母子的活路。
而且贺太太还带了一个小孩子,贺川倒也不是那么狠心,看在无辜小孩的份上,也就收手了。
至于贺承,欠了很多钱,这些年到处躲藏,他不可能这会突然敢冒头了,肯定是有人帮了他,甚至是帮他还清了债务,他这才敢在墉城出现。
至于这个人是谁,贺川找了人去查贺承的下落。
他人在墉城,肯定这会在墉城里,只要在墉城,那就好找了。
贺川抽空回了趟贺家。
护工推着贺炜在花园里呼吸新鲜空气,贺川站在后院的门口抽了支烟,才走过去。
护工看到贺川,有些害怕,眼神躲闪,不敢看他的眼睛,下意识就低头,避开他的目光。
贺川冷淡说了句:“他吃了药吗?“
“还没。“
“怎么还没吃药?“
“老贺先生不肯吃药,我就推他到花园散散心,想着过会再给老贺先生吃药。“
护工也不敢说谎,脸色不安,生怕自己说错话。
她之前做了错事,一直害怕被贺川辞退,可是过了这么久都没有动静,她才敢松口气,然而还是很害怕看到贺川。
毕竟她动机不纯。
贺川冷淡嗯了一声,上前推着贺炜的轮椅。
护工看着贺川的背影心里忽地松了口气,可是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贺川是故意钓着她不理会,贺川这个人,即便比她大很多岁,但是一直单身,有钱又有颜,是她想要的男人。
可这个男人,她也要不起。
贺川今天回来,保姆自然是要做他的饭菜的,买完菜回来立刻进厨房忙碌了。
护工听到厨房有动静,就走了进去看到保姆在洗菜,她便凑了上去,看了一眼,说:“阿姨,今晚做什么吃的?看起来好丰盛。“
保姆对这个护工一直有意见,好吃懒做,老板常年不在家,也就管不到宅子里的事情,护工经常偷懒被保姆撞见,保姆说过她几句,但是她都不当回事。依旧我行我素,没把保姆的话放在眼里。
“你做你的事,别随随便便在我做饭的时候进厨房。还有这些都是给贺总做的晚饭,你啊,没这个资格。“
护工被奚落了一顿,脸色瞬间垮了,眼神怨毒盯着保姆看,说:“就你能了,不就是一个做饭的,我吃你的饭是给你面子,你以为你做的是什么山珍海味。“
阿姨懒得搭理她,不想理她,把厨房的门关上了,不和她多说一句。
今天因为是贺川回来了,阿姨才准备这么丰盛。
护工恨恨去拿药,在区区一个保姆那受了气,她心里头也不高兴,但是今天贺川在,她不能太过分,万一保姆去告状,那她就完了。
不过那保姆肯定不敢乱告状,不然,她也不是吃素的,任凭一个保姆欺负的。
拿了药,护工经过一处窗户刚好看到了贺川推着贺炜在后院散步,贺川似乎在跟贺炜在说话,但是贺炜是不能说话的,所以是贺川在说话。
太远了,护工听不清楚,就只是偷看着。
贺炜听着贺川在说话,他意识清醒,但是即便想说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听着。
贺川聊的就是贺承的事,说贺承这些年怎么过的,东躲西藏,跟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贺炜只能动眼珠子,想说话。
“他欠的钱数目不算大,但那会他已经没钱还了。更不可能重新再来过了。“
“我记得贺承好像还有个儿子,被他妈带在身边养着,不过身体不好。还是个早产儿,这些年一直往医院跑,还来找我要过几次钱,我给的也不多,没现金,给不了多少钱。“
贺川又笑:“爸,你不会怪我吧。“
贺炜眨了眨眼睛,但不像是说''不会''的意思。
贺川说:“她找我那次,还问我贺承在哪里,就算我告诉了她,贺承也不会见她,你说这是为什么,那是因为她没钱,贺承不会搭理她。我以前一直认为贺承还小,他犯了错有人护着,这是我一直羡慕不来的。“
他那会已经尽到了一个做大哥的责任,他扪心自问没对贺承母子俩毫无亏欠,他虽然做到了自己的责任,但是贺承母子俩不买单,甚至都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
他们俩也从来没对他说过一声谢谢,一直都没有。
贺川都知道。
贺炜那会不管贺承的事,也没把贺承放在眼里,更没有打算让贺承进公司帮忙,这事,贺炜做的还算可以,所以他现在还照顾贺炜。
“爸,你唯一做得好的事就是没让贺承进公司,也没把贺家的财产给了贺承,所以今天,我请了这么多一大帮子的人养着你,给你养老,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本来可以不认贺炜的,但是还是把他留在贺家的别墅里养着,这好死不如赖活着,就是这个道理。
贺川要让贺炜看到贺承是怎么一次又一次被他踩在脚底下玩的。
贺承当初所做的一切,一件件一桩桩,贺川都记得,也等着贺承自投罗网。
贺炜闭了闭眼睛,似乎不想听他继续说了。
贺川回头看到贺炜把眼睛闭上了,唇角勾了下,说:“不想听了?是不忍心我算计贺承,心疼儿子了?“
贺炜依旧闭着眼睛,没有睁开。
贺川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半晌,他显然也是在逃避。
贺炜现在这幅样子,已经没药救的,就只能坐在轮椅上生活,跟个废人没什么区别了。
但也是这样,贺川希望他能多活一段时间,一年、两年、十年,他都乐意供着他,为什么,贺川想看着他就这幅废人的样子活到死。
这就是他报复贺炜的方式。
就是让他跟废人一样活着。
别以为他是真看在贺炜是他父亲的份上才照顾到现在,并不是。
“现在贺承回来了,他还要你的财产,你还有什么财产能给他,恩?“
贺炜睁开眼睛,努力想说话,想说出点什么来,但只能发出一些单音节的字,其他的都发不出来。
看起来还是挺无奈的,也可怜,这一幕,居然有那么一点不真实,谁也没想到贺炜居然会变成今天这样。
现实还是挺让人唏嘘感慨的。
晚上,贺川留下来吃了顿饭,贺炜也在,他吃不了,就看着,护工在边上照顾着,护工还时不时的看向了贺川,那眼神太过明显,端菜上桌的保姆阿姨都注意到了,保姆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很小声提醒了一句,让她注意身份,别搞那么多动作。
护工翻了个白眼,并没有在意保姆说了什么,等保姆走了,她又收敛了眼神,不敢再偷看贺川了。
贺川之前警告过她的,她也记得。
即便看也是偷偷的看,不敢太明目张胆了。
贺川慢条斯理用着餐,他也不饿,随便吃了点就放下餐具,拿了纸巾擦嘴。
“他吃药了么?“贺川问护工。
护工回过神说:“下午刚吃过。晚点再吃。“
贺川:“下次记得准时照顾他吃药,不要按他的想法来。“
“是,贺总。“
贺川说完就起身上楼,护工看了看餐桌上这么多还没动过的饭菜,喉咙不自觉吞咽了一下,似乎是饿了,想吃,可是这都是贺川吃的,哪里轮得到她吃。
贺川给他们开的薪水还是很高的,但是有些东西,他们也买不起,自然就眼馋了。
坐在轮椅上的贺炜似乎注意到了护工的眼神,他看了一眼,没有反应。
护工推贺炜回房间休息顺便吃药的时候,忍不住说了句:“老贺先生,你要是现在能说话能走路就好了。也不用看着那么一桌好吃的又吃不了。“
贺炜闭了闭眼,已经习惯了他现在的生活,能留着一条命就不错了,还吃那些东西。
护工知道他不能说话,这才大胆当着他的面自顾自说着话。
贺川很少回来,这几年十只手指头都可以数得过来,护工虽然在这做的不久,却也从网上了解过贺川的消息,知道他很多时候不回来贺家,那是因为他在外面有住处,并且有女人。
他身边不缺漂亮的女人,这点,护工也知道,只不过她还是想做个梦,梦一下不可能发生的事而已。
现在看来,的确是她想太多了,这个梦太不真实了。
贺川这种人,她没资格靠近的,而且贺川也看不上她一个小小的护工,就凭他的条件,想要什么样的没有。
没有机会,不代表她不能幻想,也许就成功了呢。
她那些个小姐妹,很多都是给有钱人做护工,然后认识了有钱人,好多个都成功上岸了,都是傍上了大款,之后都不用工作了,有钱人直接包养了。
即便是情人的身份也好过老老实实做什么护工。
她也是这种想法,毕竟做什么护工,的确不太行。
但是贺川不是她能勾搭的男人,他一个眼神扫过来,她就觉得害怕的不行了,而贺家老头子病入膏肓了,下半身不遂,只能在轮椅上过后半生了。
在贺家,她大概是没有机会了。
……
贺川难得在贺家过夜,保姆连忙进来换被套,说是不知道他今天会回来住,房间的被子还没拿去晒太阳,有灰尘了,不太干净,这才有空赶紧过来换被套。
等阿姨换号了被套出去后,贺川才坐在床尾,拿了手机在看信息。
他也不知道这会程回在做什么,他想打电话给她,只不过,也只是想而已,没有付之行动。
谭北说她的情况恢复的不错,精神状态很好,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在家里养得白白胖胖的,他根本不用担心。
程回比起之前,自我调节能力变强了,没那么脆弱了,他最担心的抑郁症也没有发作,这就比什么都要好了。
至于叶定那边,他安排的人跟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似的,一天到晚跟着他。
他现在站起来关了房间的灯,站在窗户边,拉开窗帘看到了附近停在路边的一辆车,就是那辆车一直跟着他,现在这个点了,那辆车还在,看来一时半会是不会离开的。
贺川勾唇冷笑了下,关上了窗帘,进了浴室洗澡,洗完澡出来,他给张助打了一通电话,安排道:“这几天去找安保公司请几个保镖过来,低调点,别搞那么大排场,安排在贺宅这边,主要保护我爸的安全。“
“好的老板,我马上就联系。“
“也不用着急,现在太晚了,估计都下班了,你明天上班再去处理。“
“是,老板。“
张助等贺川挂了电话才挂断。
贺川一边擦头发一边看谭北发来的消息,他说的是叶定的动向,贺川看完了,心里也有了数。
……
蒋叔上程家做客喝茶的那天,程回差点被蒋叔看到了,她以为家里没其他人,就想下楼倒水,刚下楼梯拐角,看到了蒋叔的背影,她吓了一跳,调头就跑回楼上了。
程父甚至还来不及跟她说声,得招呼蒋老去客厅坐着喝茶。
还是阿姨上楼嘱咐程回别下楼。家里来客人了。
那人程回都看到了,是蒋叔。
她认识蒋叔的,好久以前这蒋叔不是出国养老去了么,怎么这时候回来了,而且还跑来她家了。
楼下客厅里,程父和蒋老喝着茶聊着天,气氛热闹,两位也是好多年没见面了,蒋老这次回来居然还来家里做客,这让程父有些讶异。
蒋老左看右看,忽然问了声:“程回呢?怎么不见你闺女?“
说起这事,程父的脸色忽然变了,他差点都忘记对外不能说程回回来的事,得假装程回出事了,他就深深叹了口气,摇了下头,没说话。
“怎么了这是?忽然就叹气?“
程父就说了程回的事,大概故事也是谭北说过的,程父就按照谭北所说的版本跟蒋老说了。
蒋老一听,可不得了,说:“这叫什么事。那丫头怎么会不见了,现在还没消息吗?“
“要是有消息也不会坐在这唉声叹气了。“
“这丫头也太叛逆了吧,自己一个人跑到那种小地方,这得多危险。“蒋老紧接着安慰程父,虽然他的安慰都是没什么实际作用的,而程父也不是真的伤心难过,只不过是配合要求的。
蒋老又做了一会儿才走的,原本他是想问问程回和贺川是怎么回事的,看程家现如今的情况,又不太好问,就没再问。
程回等客人走了,才下楼来,左看看右看看,说:“爸爸,蒋叔叔怎么会来家里,他不是退休出国养老了吗?“
程父喝了杯水,抬头扫了她一眼,说:“你现在身体好了,话也多了,活蹦乱跳的。“
程回顿时焉了,说:“这还是爸爸养的好。这要不是爸爸在家照顾我,寸步不离,我不会好这么快。“
程父:“行了,别贫嘴了,你跟爸爸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程回说:“还能有什么事?没事了。谭先生不都跟你说了吗……“
“你爸年纪是大了,但是还没到老年痴呆的份上,你哥不说实话,你也不说,是么?“
程回顿时不敢说话了。她知道的也不多,谭北不愿意说,贺川更是如此。
程父现在看着程回安然无恙站在眼前,才放下心来,说:“你要是有什么事直接跟爸爸说,咱们一家人有什么坐下来好好商量,你要是遇到困难了,爸爸肯定也是站在你这边的。你要相信爸爸。“
她不是不相信,只是她知道的也不多,就知道叶定不是什么好人,她在帕唦塔差点回不来,是叶定找人绑了她,至于原因,她想大概是跟叶岩有关系。
当然了,她也没有因为这个猜测而记恨叶岩,她觉得叶岩应该不知道,叶岩要是知道,肯定是不会这样做的,她相信叶岩。
程父也不知道她在外面那些年都经历了什么,现在猜测,大概应该是吃了不少苦的,而程夫人在的时候,也给程回不少压力,她那段时间过得很苦,他作为父亲没有及时察觉到她情绪变化,以为不管就是对她好,结果反而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了。
“好了,你不说,爸爸也不勉强你,但是你不能再出事了,也不要求你考什么研了,在家平平安安就好了,爸爸有退休金可以养你,你要是想出去找工作也可以,不用太累,只要你开心就行。“
“前提要等你身体彻底好了,然后把这事解决好了,再出去找工作,听见了吗?“
程回点头如捣蒜,都听进去了,也明白程父的心情。
他不求别的了,只希望她能够健健康康的,平安无事,其他的就不太重要了。
程回忍不住上前抱了抱程父。
程父说:“别哭,这没什么好哭的,你蒋叔叔刚才来,爸爸没准备好,差点就露馅了,还好反应及时,要不然,就穿帮了。“
“爸爸不知道你在外面经历了什么,不过你要是什么时候想说了,可以随时告诉爸爸,爸爸又不是经不起吓。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程回接着点头,眼眶都红了。
……
贺承那边的律师很快给了回复,说贺川必须交出贺家的一部分财产,他没权利独吞掉。如果最后真的闹到法庭上见,贺承也没关系,他完全可以接受。
贺川听了之后,挑了下眉,看来这个贺川是找到了朋友帮了他一把,要不然他哪里来的底气,而且还不怕被债主得知他的下落找上门去。
贺川请的律师综合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直接跟贺川说了,打官司不一定会输,但对公司和贺川本人的声誉会有一定的影响,也许对方不是真的要财产,而是想打舆论战。
公司那边虽然没有怎么受温凉的影响,但这会要是多出来一个贺承,那就棘手了点。
大家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尤其温凉和贺承加起来一起对付贺川,那这事的确大了点。
贺川寻思再三,打开了账号上网回应跟温凉的事。
他完全是自己写的文案,没有多余的缀叙。直接用自己万年不上的账号发了声明,是跟温凉在一起过,分开了自然也希望对方好,至于她爆料的那些事不属实,介于过去双方曾经有过的关系,他不会再回应,以免让她更难下台。
接着又接了一句:没感觉了就选择分开,都彼此都好,如果你对我有任何不满,可以直接来找我。以上是我的回复,现在说最后一件事,劝你及时收手,执迷不悟,就别怪我没给过机会。
他还在给温凉最后一次机会,毕竟她之前为公司付出了不少,虽然她也可恨,算计了程回。
而贺川说的这些,温凉完全看不进去,她从父亲那得知,贺川和她父亲之间的对话,他是真的翻脸不认人了,还威胁她父亲。
而她父亲也打来电话,要她回家,别在墉城待了,他担心贺川丧心病狂会对她下手。
这也是她父亲最担心的事。
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要是出事了,可怎么办。
温凉执迷不悟,依旧不肯回家,她要留在墉城,和贺川打完这场仗。
……
贺川还就怕温凉直接走了,不待在墉城继续和他耗,严津那边也彻底失去了他的公司,现在都成贺川的了。
与此同时,严津又注册成立了一个新公司,投资了八位数,狠下心来自己干,专门狙击贺川的公司。
这天温凉在家里上网刷新闻的时候看到了一条新闻说是一家小旅店发生了一起失踪案,一个中年女子消失在了旅店的房间里,那房间地板上被检测出有大量血迹,而失踪人的身份也被警方通报了出来,还有身份证的照片。
温凉看到新闻报道的时候都惊住了,看到照片上的人正是贺太太。她最担心的事还是被发现了。但是警方那边没有掌握太多有用的线索,所以通报出来的细节很少,几乎没有的。
这不是严津收尾收的不干净,而是小旅店老板娘注意到贺太太住的那间房间太久没动静了,都没人下来,房间里也是安静如鸡,什么声音都没有,老板娘新闻看多了,脑子里忽然就闪过不好的念头,于是叫来了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打开了那个房间看了眼,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而房间里给人感觉毛骨悚然的,虽然肉眼是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但是那感觉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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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的丈夫立刻就报了警,跟警/察说明了情况,而警/察来了之后这才勘测了现场,想查监控的时候,老板娘说监控坏掉了,而且只能保存一周内的监控视频,他们为了省钱。买了内存不是很大的,而且他们一家子开店开了这么久都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也就没有关注监控的问题。
现在警/察说起了这事,这才引起了老板娘的注意,她说:“之前这女人住进来之前就问过我,我这旅店里有没有监控,现在想起来我觉得她就不对劲,好像是躲什么人似的,她住了好久了,听口音是本地人,这肯定就不是过来旅游的。“
警/察直接在现场就做了笔录,但是更详细的肯定要老板娘回去再做。
也就是因为老板娘的警觉,这事被曝光了。
因为没什么过多有用的消息,警/方也没对外说太多信息,具体的还在调查中,一切要等调查有了结果再公布。
所以温凉看到的也只是一则通报而已。
她很害怕会查到她头上来,越想越慌张,她赶紧约严津出来见面。
严津觉得她也不用太紧张,这不是还没查出有用的信息么。
“但是我怎么感觉警方很快就会查过来,监控,那旅店附近的监控,肯定会查到我头上来的。出事那天晚上,那老板娘知道我过去了,虽然她没有认出我来,但是查到我头上来是迟早的事。“
严津还优哉游哉的喝着红酒,并不担心,说:“温凉,你别吓唬自己了,要是真查到你头上来也没办法,所以现在就要想一个义正言辞的借口开脱。“
“对了,你不是说那老女人之前找过你好多次,威胁你给钱她的,这事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先不说,现在要想办法,一定要有一个不在场证明。“
“我知道,麻烦就麻烦在这了,严津,现在还能怎么办,你帮帮我。“温凉也不管那么多了,现在除了严津,也没人能帮她了。
“这叫什么,你现在犯了错才知道找我帮忙。当时就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吗?非要把人打死了。“
他们是开了间包厢的,门关着,包间里就他们两个人,不怕有第三个人听到他们的对话。
温凉咬着嘴唇,脸色都白了,这段时间也没休息好,一直在为这件事担惊受怕的,她到底是个女人,手无缚鸡之力,即便想害人,也不是她亲自动的手,那天晚上,纯粹是意外。
谁让那老太婆太烦人了,还威胁她。
她受不了这个气,才被情绪左右住了。
严津看她脸色差,态度缓和了些:“好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你放心吧,现在尸体没了,渣都没了,他们是找不到证据的。现在每天都有人平白无故消失,这而很正常,你别吓自己了。“
“你要是自己一个人在家待着害怕,那就搬出来和我住,我陪着你,总不会害怕了,恩?你可以考虑考虑。“
温凉不带犹豫的,立刻答应了。
有个人陪着总比她自己一个人待着好。
她再自己一个人待下去,迟早会把自己吓死。
严津毕竟是个男人,她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跟他商量商量。
温凉当天回家就收拾了行李搬去了严津家里住。
严津是自己住的,房子宽敞,装修豪华,一看条件也是非常不错的。
搬进去第一天晚上,严津就对她动起了手脚,她一开始不情愿,但是严津故意tiaodou她,说都答应搬来和他住了,还怕什么,用不着在他面前装什么纯情。
她这才就范了,也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严津,什么都不行。
严津如愿睡了她,甚至没想到她居然是头yici,他挺吃惊,还调侃了她一句:“贺川居然把持得住?“
提起贺川,温凉脸上表情有些狰狞,说:“他不配。“
“对,你为他守身如玉这么多年,结果呢,他看都不看你一眼,更别说碰了。温凉,你怎么这么可怜,你要是早点遇到我,也不会受这么些委屈了。“
温凉没忍住掉了眼泪,头发凌乱,眼眶微红,没忍住攀着严津的肩膀,她哭的不成人样。
严津难得好心情耐心哄了她一会儿,说:“行了,别哭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你要全心全意相信我,听我的安排,这道难关,肯定会度过去的,知道了么?“
她点头,很用力嗯了一声。
严津勾唇冷笑。
……
最近关于贺太太失踪的事,警方一直在抓紧时间调查,但是毫无进展,因为没有证据,只有一滩血,什么都证明不了。
他们这才起步,毫无头绪。
而贺川也被警察找到了,毕竟贺太太怎么说都是他的''母亲'',即便不是亲生的,也是有关系的,警方这才找了上来。
贺川听了贺太太失踪的事情,眉头调了一下,表情依旧漠然,然后就没其他反应了。
“你不吃惊吗?“警/方问,“或者你不觉得震惊?你母亲失踪了……“
“几年前,她就不是我母亲了。我生母依旧去世很多年了,至于这位贺太太,她只是我父亲的老婆,不过现在已经分居多年。“贺川面不改色。
不过贺太太忽然失踪,贺川潜意识觉得这里面有点问题,为什么贺承刚回来,就传出贺太太失踪的事了,现在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警方对视了一眼,说:“那案发那天晚上你在哪里?“
“几号?“
警方说了一个日子。
贺川想了想,说:“不是公司加班,就是在家睡觉。“
“公司加班有证据可以证明,你在家睡觉,你确定吗?“
贺川淡淡道:“都有监控视频,你们都可以去查,不过我不能亲自陪你们去查,我可以让我助理协助你们。“
协助这两个词用的还是很恰当的。
他也不心虚,这事是跟他没关系,所以不管警方怎么查他,都查不出有用的东西。
与其花费这么多时间来查他,不如改变方向,去查查其他人。
当然,这句话他没说出来,毕竟贺太太而已,跟他没有什么关系的了。
贺炜又不是很喜欢贺太太。不至于听到贺太太失踪的事而牵肠挂肚,这个女人,其实一开始就不该嫁进贺家,不然也就不会有接下来那么多事情。
警方做了笔录,又问:“你还有一个弟弟叫贺承,对吗?“
“那女人的儿子。“他说。
“对,你有他联系方式么?可以给我们一下么?“
“没有,只有他律师的联系方式,你要么?“
“你和你弟弟关系不好?“
“你觉得关系能好?“贺川冷不丁反问了句。
警方说:“我们是在查案,麻烦端正你的态度。“
贺川说:“我又不是嫌疑人,而且这是家丑。“
因为他不是嫌疑人,所以警方不能用审问的口吻问他话,他是有义务和责任配合警方调查案子,但是也跟警方的办案手法息息相关。
而且失踪的这个人是贺太太,当初陷害他,抢走贺家公司还有贺炜财产的女人,但凡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有这么好的态度的。
贺川能回答这些问题,就不错了。
警方在他这也问不到什么有用的,不想浪费时间,就走了。
贺川还让张助送他们出去。
而关于贺川被警方怀疑调查的事忽然爆发了出来。现在又加了一项罪名,即便警方没有直接请他回去配合调查。
这些消息也很快传上了网。
程回也看到了,她以为看错了,不可置信瞪着眼睛看完通篇报道,她绝对不相信贺太太失踪跟贺川有关系,贺川怎么会做这种事。
而同时,她也担心起了贺川是不是要对付叶定,但是叶定是这么危险的人,贺川又怎么对付得了。
她的害怕跃然脸上,坐立难安。
想联系贺川,又怕影响到他。
她一时间陷入两难,甚至不知道这通电话该不该打。
纠结了一个小时,她还是试探性给贺川发了条短信,但是短信什么都不提,就发了个问号。
发出去没多久,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拨打回来的。
她觉得是贺川,于是就接了。
因为不确定是不是贺川,她就不说话,先等他那边说话再说。
然而等了一会儿,手机那端静悄悄的。也没人说话,她有些慌了神,就怕接错了。
可这个号码只有谭北和贺川知道的,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过了会,她才听到贺川的声音,他问了声:“这么晚还不睡?“
一时间,程回如释重负,连忙问:“你怎么样了?“
“你指的哪一方面?“
“就是网上的那些报道,我都看到了,你被警/察传唤了?“
贺川说:“没有,他们只是过来问了几个问题而已。“
“但是网上说……“
“说什么了,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你,就是不确定,你没事吧?“
“要是有事现在跟你说话的是谁?“贺川还能开玩笑,语气轻松,和她截然相反。
程回着急说:“你不要开玩笑了,我是认真的。贺太太的失踪……“
“你觉得是我?“他打断她没说完的话,“你觉得是我做的?“
第二百二十九章
他说了两遍,问她是不是觉得是他做的。
程回霎时间语塞,说不出话来。
她担心贺川不假,当然潜意识里觉得他是不是跟这事有关系。
这件事发生的突然,她也是毫无防备,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她宁愿这不是贺川做的,她也希望,不是他。
贺川还笑了一声,语气轻松,说:“说话。“
她咬着嘴唇不说话。
贺川又笑了下:“又哑巴了?不会说话?“
程回艰难吐字,说:“不是……你吧?“
贺川说:“不是我。“
他们俩之间信任还是有问题的,他说不是,程回很可能是不信的。
贺川心里比谁都清楚,所以也没解释那么多,就只是说了句不是他。
贺太太的失踪多半是出事了,新闻报道里说是宾馆房间的地板上都是血。
程回想到报道,就忍不住发抖,非常害怕是贺川做的,即便他说不是,她潜意识会觉得这是他忽悠自己才说否认的。
不对,他要是承认了也有问题。
“是吗?“
她语气听起来有几分失望?
贺川说:“怎么你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失望?我没承认,你是不是不太高兴,还是你希望这事是我做的,然后你可以去警/方那边举报我?“
“……“程回忽然就觉得他是不是想太多了,她怎么会是这样想的,她只是担心害怕和不安,跟他没关系那再好不过了,为什么非要说这种话?
她忽然沉默了。不想说话。
贺川:“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是么?“
程回说:“贺川,你不要乱来。“她不希望他出事,最好是跟他没关系。
贺川的恶趣行为来了,一本正经说:“要是真是我做的,你打算怎么办?“
程回一颗心脏程乱跳的,手心攒出了汗,是冷汗,也在这瞬间,她就懵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又不说话了?“
贺川无声笑了笑,说:“有什么事直接说,别藏着掖着。我承受能力比你好,有话就直说。“
程回:“为什么会是你?“
“为什么不是我?“
“可是你……“程回舔了舔嘴唇,“不是你对吗?贺川,你别开玩笑,这可不是随便开玩笑的事。“
“贺太太现在失踪了,那房间地板上都是血,怎么可能是你做的?“
“程回,你是不是还没恢复理智,我说不是我,你不信,我说了是我,你又不信。是你在耍我吧?“
程回:“……“
贺川还说:“你到底想听什么答案。是我,或不是我,会影响到什么?“
程回说:“如果真是你,贺川,你快跑吧,别让他们抓到你了。“顿了几秒,“不是你的话,那会是谁?“
贺川:“你难道不是劝我自首还能争取几年减刑,然后帮我找律师?你让我跑,那你呢?你不是要跟我一块做亡命鸳鸯?“
他又说:“我怎么说你都不信,回回,你也太难为我了。“
程回其实在跟他开玩笑,谁让他不正经,一会说是他一会说不是他,这不是耍她么,她也就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故意说要他跑。
她也反应过来了,贺川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事跟他没关系,之所以说刚才那番话,就是戏弄她的,她也不多说什么了,冷淡说了句:“我困了,我要先睡觉了。“
“这就要睡觉了,不和我多聊几句?“
“聊什么,和你这种老年人有什么好聊的。“她没忍住怼了他一句,下意识就想挂线,还没摁断通话键就听到贺川笑了很大的一声,他心情似乎还不错。
程回更生气了,不明白他有什么好笑的,而且看这意思似乎也在笑话她。
她更恼了,二话不说挂断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恼什么,有点生气,生气贺川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吊儿郎当的态度,她明明很认真,很担心他,可在他那就变成了她里外不是人,她多少挺烦躁的。
贺川听到忙音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这次拨了回去,程回给挂掉了,毫不犹豫的。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贺川抿了嘴角,笑了一下,说了一句:“真笨。“
他在说程回。
这个点了,已经算晚了,天气还冷,还是春天。虽然已经到尾巴了。
这个季节也不用开暖气了,贺川睡不着,拿了手机走到了露台,故意让叶定的手下看到他此刻是在家里的。
他正犹豫还要不要给程回拨回去,因为不确定偷偷跟踪他的那几个人懂不懂唇语,他就背过身去,还是拨打了程回的号码。
程回接了,没有说话,似乎还在置气。
贺川面对着房间的方向,说:“生气了?“
程回说:“我要睡觉了,你还有什么事么?“
“还生气呢?别生气了,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贺太太这事不是我做的,我没那么丧心病狂。“
程回不说话。
“不相信我么?虽然我和她还有她儿子不和,但也不至于害他们的性命,毕竟都是人,我又不是什么罪犯,何况我大学专业是什么,你不清楚么?“
贺川的态度很好,他也知道程回是生气了,所以在努力解释,端正认错的态度。
程回哦了一声,她这会正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只猫,这还是程究送回来陪她的,就是很多年之前她收养的那一窝小猫仔,据说之前生病去,于是送到宠物医院治疗去了,现在才好了,带了回来。
这只猫已经有十几斤了,非常胖,她一只手都抱不起来。
小猫年纪大了,也不爱动,懒洋洋窝在了程回怀里睡觉,程回怕吵到它,压低乐声音,说:“那是你的事情,不关我事。“
“怎么不关你事了。我要是出什么意外,你怎么办,没人要你了。“
程回很不客气冷笑了一声,说:“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我又不是非你不可。“
“难道你不是非我不可?恩?也不知道是谁,当初要死要活的非我不嫁。回回,你怎么变得这么现实了,那我得怎么做才能让你回心转意?“
程回觉得他今晚是真的闲,不是说不要随便打电话吗,怎么这会跟她打那么久的电话,她没什么好脾气了,说:“不是不方便打电话吗,你还有功夫和我打电话?不是说保持距离么,要是让别人知道我还没死,岂不是破坏了你的计划。“
“我用其他手机打的,没关系,而且我回来了,要是在伦墩,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了。回回。你不想我?“
话题被他带偏了,程回差点忘记了她要问的是贺太太的事,她回过神立刻转移话题,问:“不说其他的,你不知道贺太太是怎么回事吗?“
“不清楚,她仇人这么多人,和她不和的又不止我一个。“何况,他压根不关心她是死是活,而且,即便贺太太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该伤心难过的人是贺承,不是他。
他的母亲早就去世了,他也没有母亲。
贺川还说:“他儿子都不关心,你操心什么,用不着理会。“
“……“
他这句话的语气变得冷淡了很多,程回猛地反应过来贺太太和他的关系,起初她其实不知道贺太太不是贺川的生母,一直以为何太太对贺承好,只是因为大人习惯偏心家里最小的孩子,对大的要求反而更高。
因为她家就是如此。
程父和程夫人对程究要求很高,毕竟他是哥哥又比她大很多岁,而她是女孩子,从小就是被宠着长大的,后来程夫人觉得把她宠坏了,所以之后才对她要求严格起来,在那之前,她就没吃过什么苦。
至于贺川,十八岁之前一直把他当成哥哥看待,她和贺承一向合不来,她从来不找贺承玩,就找贺川,也只缠着贺川。
贺家的事,她以前也知道的,不理解贺太太为什么这么疼贺承,直到她知道了贺太太不是贺川生母后,她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贺太太不疼贺川的。
贺太太这个后妈不地道,太过疼贺承了,她没把贺川当自己的小孩,所以不疼他。
这都是贺太太的错,她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没做到自己的本分。
要有问题也是贺太太有问题,不是贺川的错。
在这之前,程回也一直不知道原来贺太太不是贺川的生母,她知道的时候,其实有点晚了。
程回其实一直都很讨厌贺承,因为他脾气太恶劣了,以前小时候还欺负她来着,要不是有贺川护着,她可能被贺承打的有阴影了。
所以长大后,对贺承的意见也越来越大,只不过平时不怎么来往,没闹出什么大的动静出来。
说句实话,要是贺太太和贺承都出了什么事,她也不关心,就怕贺川受到牵连而已。
她还是很在意贺川的,她得承认。
贺川虽然说做了很多伤害她的事,可那些似乎都有原因,也不是他故意为之的,所以她不能把问题都归咎在贺川身上。
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她也不想了,越是回忆只会想起越多不好的事。那影响到的是她的情绪。
程回说:“时间也不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她是真困了,还打了个哈欠,不想和贺川聊了。
贺川说:“最后一个问题。“
“……“
“你回答了再睡觉。“
“那你说。“
“……有没有想我?“
程回毫不犹豫:“不想,没有想过,你不要自恋了。“
贺川又笑出声,说行。
在程回看来贺川是不是被点了笑穴。一晚上都在笑,有什么好笑的,还是她长得好笑?
越想越生气,程回也睡不着,干脆撸猫。
撸猫能使她心情变好,但是猫猫不愿意,挣扎走开了。
程回又叹了口气,看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贺川的电话没再打来了,但是他有发了条短信过来,要她好好休息,别想太多,贺太太的事警方会调查清楚。
末了提醒她一句:别出门,委屈你了。
程回看完短信,冷哼了一声。换了个姿势躺着,心情比起之前好了很多,因为贺太太的事跟贺川无关,不是他做的。
即便不是贺川做的,也不影响网上舆论的发酵。
都说贺川有这个嫌疑,也不知道谁先带节奏,直接说贺川有这个嫌疑。
网上的舆论声势也是越来越大,程回一直很关注,她甚至忍不住开了账号帮贺川说话,然而很快就被淹没了,沉了下去,甚至还被删掉了帖子。
程回气愤难耐,这会阿姨来敲门,喊她吃饭。
程回就先下楼吃了顿饭。吃完饭就上楼回房间待着。
她的伤口边缘开始结痂了,恢复的很好,没有发炎也没有发烧,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就是这么大的创伤,肯定会留疤的了。
程父之前说过,等这事过去了,她伤口长好了,以后可以找美容机构微整一下,把疤痕淡化,彻底去掉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是淡化。
要不然,她穿稍微性感点的衣服就会露出疤痕了。
程回自己也知道,但是疤痕而已,她自己没多大感觉,有疤痕就有疤痕了,就算是一个教训留下的印迹就行了,她对这个疤痕不太在意。
虽然不太美观。
她本来也没什么感觉,就是忽然想起来着件事。
至于贺川那边,她也不知道贺川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事。
如果只是贺太太的还好,但是贺承这会又忽然窜了出来。
贺承知道出事的是自己的母亲之后,没有多着急,等警察联系上他,他也是那种云淡风轻的态度,这事完全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来询问他的警察也是上一波询问贺川的。
警/察也是人,看到了贺承的态度之后,更觉得这一家人都不像是一家人,何况现在出事的是贺承的母亲,作为亲儿子的贺承,自始至终都没表现出任何一点对母亲失踪的担忧。
警/察都觉得这家人很奇怪,这就不像是一家人。
不过有钱人家是非本就多,牵扯太多了。
这也不是外人可以一言两句可以说清楚的。
于是警/察又跟贺承了解一下基本情况,但是贺承并不配合,表现的很冷淡,说:“人找到了么?“
“目前还在调查。“
“意思就是还没找到人?“
“还没有,所以我们这边还在调查取证。“
贺承噗嗤一声就笑了,说:“就是人都没找到,对吗?“
就是因为没有找到,所以才各方面调查。
接下去又是一轮的审问,贺承不太配合,甚至请了律师过来,直接在场。
事发的时候。贺承还被严津关着,他也没有作案时间,但是要怎么跟警/察说明他这个不在场时间是合理并且不会引起怀疑的。
贺承大概是说自己在朋友家里睡觉,大晚上的,他还能去哪里。
但是需要证据,贺承笑:“证据,那是你们的事,自己想办法,我还得证明自己在家睡觉,扯吧。“
他态度也是不太配合,警/察的笔录做不下去了,但是没有证据是贺承做的,所以也就不了了之。
等警/察走了,贺承抽着烟。一边抽一边拿手机给严津发了条短信,约晚上在他家见面。
严津也收到了警/察查到了贺承头上的消息,他倒是不着急,现在警/察找贺太太的尸体是找不到的了,都被他养在乡下的狼狗吃掉了,一干二净,根本就不可能找到。
而警方那边对这件案情毫无进展,也挺着急的,由于没有证据,一时半会陷入了僵局。
温凉也在网上看到了网友的评论,她更害怕了,这要不是和严津住在一起,她只怕早就撑不住了,自己吓死自己了。
她看到网上的消息后立刻给严津打电话,开口就说:“现在贺承也被查了,那迟早会查到我头上来的,怎么办,我现在要怎么办?“
“用不着紧张,现在不是还没查到你头上吗?“
“这是迟早的事,我和那老女人之前有钱款往来,这些都是有证据的,他们肯定会找上我的,要不,我回家躲几天?“她现在想回伦墩了,想回家了,在墉城待下去,她迟早会被查到的。
“不用自己吓自己,即便有钱财往来又怎么样。你找个合适的理由蒙混过去,就说是那钱转给贺承的,就说是贺承找你借,你不要表现一丝丝惊慌的模样,知道吗?“严津忽然担心温凉会露出马脚,她这个样子,换做是他,他也会怀疑。
“你别想太多,我之前跟你说的你牢牢记住就行了,按照我说的去做,不会有事情,听见没有?“
严津再三强调,但是温凉听不进去,她惊慌无比。内心惶惶不安,就怕贺太太变成厉鬼来找她索命。
而严津说的那些,她记得,但就是控制不住的慌张,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更不是什么坏事都做的,更别说什么杀人了。
那是过失导致贺太太死掉,那都是那个老女人自找的,和她温凉没有关系。
“严津,我太害怕了,怎么办,这样下去,我迟早会疯掉,我没办法了,我真的很害怕!“
严津这会烦着呢,扯开领带,说:“温凉,你要是不镇定下来,遭殃的可不是你,还有我,还有贺承,都要跟着你遭殃,你明白吗?“
温凉哭着说:“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只是害怕而已,我现在每天都活在不安里,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我不是故意杀人的,是她先对我动手的,那个老女人,是她一二再而三的逼迫我,让我给她钱,让我帮她找儿子,我……“
“好了,我知道了,你别说了,你先喝杯水冷静冷静,晚点我回去陪你,好不好?“
“恩,我知道了,那你要早点回来。“
挂了电话。温凉捂着脸痛哭流涕,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这跟她预想的完全偏离了。
她虽然搬来了严津家里住,可是严津白天要出去忙,一直到深夜才回来,她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住,就跟之前她自己住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她把屋里的灯都打开了,亮堂堂的,房间里有镜子,她转身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赶紧把镜子都扔在垃圾桶里了,挂在墙上的,她拿来锤子砸碎了,狠狠的砸,直至都碎了,看不清人了,她才松口气。
再三在家里来回走,光着脚,披头散发的,脸色苍白,眼神呆滞,状态非常吓人。
这会手机又在响,她回过神去拿手机,来电显示是她父亲,温先生。
她看到的瞬间就挂断了,不想接,她完全不想接温先生的电话。
她看到了手机忽然想起了什么,飞快拨通了一个号码,她已经失去理智了,就想给贺川打电话。
她还记得贺川的手机号码,她拨打的正是贺川之前用的。
但是显示是关机了。
她不甘心,又给张助拨打了一个电话,她也记得张助的号码。
张助这会在家,接到了温凉打来的电话还挺吃惊,也有些无语,不知道她这个点打来电话是干什么的,也因为这通电话,把刚睡着的媳妇吵醒了,他哄好了媳妇才给温凉回电话。
温凉开口就说:“贺川现在的手机号码给我,立刻给我,听到了吗?!“
听到这疯魔般的声音也吓到了,张助还喝了杯水才说:“温小姐,老板现在的联系方式我不方便给你。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转达给老板。“
他还能称呼她为一声温小姐,也算是处于礼貌。
纯粹是礼貌而已。
温凉可不这样觉得,她还是跟之前一样,占据高位的姿势说话:“你以为你是谁,谁允许你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告诉你你只是一个助理,我在的时候你是助理,我走了你还是助理,你算什么,和我呛?“
张助顿时不想理会她了,就当她是个疯女人。
温凉说:“把他的手机号码给我。“
“抱歉,没办法给。而且这个点我已经下班了,不是工作时间,有事可以等我上班的时候再联系。“说着,张助就挂断了电话,他也不想和温凉耗时间。
他媳妇这会从卧室走出来,问了声:“怎么了?谁的电话让你这么不搞笑?“
张助缓和了态度:“没事,就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怎么起来了,我吵到你了?“
“没有,是我渴了,想喝水。你工作最近很忙么,怎么了?“
“没事,公司事多,没办法。这都是很正常的。“张助说,“等这件事过去了,我跟公司休年假,带你出去玩。“
“真的能休到吗,你老板不是很忙吗,那你这个助理休年假,岂不是……算啦,这事不着急,先过完这段时间,你也好好工作,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我肯定也是支持你的。“
张助想到了这段时间频繁出差,还有一堆事情没处理好,头都很大。要不是媳妇这么无条件支持自己,他肯定是撑不下来的。
至于温凉,这个女人跟疯了一样,也不知道她这么疯魔是为什么,真的跟疯婆子一样。
张助被她这通电话吓到了。
温凉要不到贺川电话,一直在给张助打,但是张助都关机了,完全打不通了。
温凉一直等到严津回来,一直悬着的心脏终于沉下来了。
严津是进了卧室才看到被砸掉的镜子,不用想了,这就是温凉做的。
“你把房间镜子都砸了?“
温凉说:“我害怕,镜子太亮了,我总能看到自己的影子,不敢看,所以觉得还是砸了好。“
严津是没想到她是把屋里的镜子都砸掉了,想到她最近状态,他说:“要不给你找个心理医生看看,你给自己压力太大了,本来没什么的事,你这样一搞,好像捅了天大的篓子。“
第二百三十章 不利
温凉一听说要找心理医生看,她提高了嗓子说:“不需要,万一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那我就完了。“
“那不找医生,可是你的情绪你要控制住,不能跟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
温凉也没办法控制,她都快崩溃了,她要是能控制,也不会这么害怕和不安。
毕竟是一条人命,她心里害怕也是正常的。
严津安慰了她好久,耐着性子,要是换作另外的人,他会哄才有怪了。
严津也顾不上屋里这些玻璃渣了,让温凉去客房休息,安置好了温凉,他这才打电话安排人明天过来打扫干净。
严津的心理素质比温凉的好太多,他们俩也不是一个层次的,温凉这么害怕,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一整晚,温凉都在做噩梦,还是严津给她吃了安眠药才睡了过去。
严津看着她说了句麻烦,转身就出去了。
温凉吃了药,睡得安稳了些,一觉醒来,她想起了昨晚的事,看到了窗外的太阳,心里蓦地叹了口气,周身疲惫。
严津已经做好了早餐,看到她从房间里出来,便招呼她坐下来吃早餐。
温凉坐下来后,说:“抱歉,昨晚……“
“不用说这些,你担心害怕我也能理解,要是换做我是你,我也害怕。“严津给她倒了杯牛奶,“现在好点了吗?“
“恩,好多了。“
“你就是自己吓唬自己,睡又没睡好。胡思乱想,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魔幻的故事,你别太绷着神经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再后悔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严津手上也没停,拿了三明治给她吃,“温凉,那老女人已经死了,不会变成厉鬼来找你,你用不着担惊受怕。“
“你要是哪一天真有什么事,也是自己吓唬自己的。知道了没?“
温凉麻木咬着三明治,没抬头。
“好了,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你不用害怕,一切都有我。“
也许是有严津的安慰,温凉的心慢慢放下来一点,她现在能相信的人只有严津了,即便不能相信也只能相信他了。
温凉说:“给我点时间调节,我需要时间。“
“我知道,所以我也没逼你,对不对,什么事也没让你做了,你只要在我这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和精神就行,外面的事情我来处理。“
温凉点头了,说:“谢谢你。“
“这有什么好谢谢的,我们俩的目标可是一致的,都是要对付贺川的。“严津拍了拍温凉的肩膀,嗓音温柔的不行,似乎是真心疼温凉,可只有他自己清楚,这层关心是不是真的。
温凉也没多想,心里一直安慰自己,严津说的有道理,她肯定是可以熬过来的,而且贺太太死都死了,只要她不说,没人知道贺太太是她打死的,只要她能过得了自己这关,不露出破绽,就没有问题。
严津怕她自己一个人在家怕,今天特地抽空留在家里陪她,嘘寒问暖的,仿佛他们俩之间是什么亲密无间的恋人。
严津不断跟温凉对口供,让她镇定下来,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温凉也在努力调节,虽然说过程很困难,但是她还是要面对,不然到时候倒霉遭殃的是她,不是别人,她现在镇定下来,也是在救自己。
严津说的挺对的,她要是没过自己心里那道关,那倒霉的也会是严津。
温凉明白这个道理也不算迟,她要做的就是慢慢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一直想贺太太这件事。
她花了不少时间调节自己的心情,让自己接受这件事,反正已经都这样了。
而警方那边一直在找贺太太的下落,因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怎么着都要找到贺太太的下落。
严津找了朋友去打听警方那边的动静,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要立刻通知他,那朋友收了钱自然会办好这件事。
这段时间严津也没闲着,他断定了警方找不到贺太太的尸体,所以愈发肆无忌惮起来,他没把别人放在眼里,反正人都没了,还能怎么找。
只要温凉不掉链子,其他的都还好说,没什么可怕的。
严津有应对策略,何况贺承还在呢,贺承的母亲失踪不见了,最着急和上心的人应该就是贺承了,至于贺川,他是个没什么良心的人,不会因为何太太的失踪而有所反应。
严津也知道警察已经找过贺川和贺承了,但是他们俩都有不在场证明,所以这事跟他们俩都没关系。
严津心知肚明,也猜想警察下一步的动作,应该还是围绕找寻何太太的下落展开。
这才是警方那边的首要做的事。
严津拜托的那个朋友发来最新的消息,说警方这边又调查到了最新的线索,据那个小旅店的老板娘最新交代的说出事那天晚上,还有个人来找过贺太太,但是那人戴着帽子和蒙着脸,看不到脸型,整个人还裹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到真实长相。
所以也就不知道是谁。
那老板娘之所以当时没说,也是太紧张,事发突然,忘记说了。
警方又去找了当晚住在那间房隔壁房间住宿的客人,调查了一遍这才知道当天晚上出事的房间传来了动静,像是女人的尖叫声,紧接着还有很大的吵闹声音,反正就是不太平。
也就印证了出事那天晚上,其实是有人来找过贺太太的。
严津知道这个消息后,他想的跟他朋友一样,他朋友那边说再详细的案情他就不知道了,毕竟职位不同,他要是继续打听多少会被怀疑,他只能说尽力帮忙。
没办法了。
严津就跟温凉说了这件事。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也许警察会找上她,如果这有这么一天了,他教她的那套说辞一定不能有一点点漏洞。
温凉心里有了数,说是知道了。
严津又交代了几句,说:“到时候真找上来,你得有一个正常的反应,不能太淡定,也不能太平静,否则这很像你似乎知道了,要有一个正常反应的表现。“
“我知道,我心里有数。“在严津的照顾下,她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显然是没有之前那么慌张害怕了。
严津看她还是有所长进了,表示满意。
“只要相信我,会没事的,知道么?“
温凉问:“你为什么这么有自信,贺川不是一直在对你施压吗?你的公司现在也出了不少麻烦,严津,你怎么这么淡定?“
严津说:“这有什么,我还有其他办法,只要人在,就不愁没办法。温凉,我也心疼你,这么多年了,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到头来你什么都没有。“
“我实在心疼你,以前我也有做的过分的地方,但那都过去了,只要你乖乖听我的安排,所有事情都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合作,你放心好了。“
温凉嗯了一声,经历了这么多,她现在只能相信他了,她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贺川这边也得到了消息,说贺太太出事那晚有个神秘人去找了她,但那个人的身份还在调查之中,至今还没有消息。
那小旅店附近的环境很乱,路口也没有监控探头,没拍到那个人的身影,所以这会查起来起来很困难。
而贺承那边也暂时没有了消息。
而这天贺家传来了消息,说是有个男人带着好几个人闯入了家里,被保镖拦了下来,但是贺炜也因此受到了惊吓,这不,赶紧告诉贺川,让贺川回去一趟。
贺川开车赶了回去,不急不慢的,到了贺家后,见到了那几个人。
是贺承。
多年不见,他变得稍微成熟了点,当然了,眉宇间的阴郁更深了。
贺承大喇喇坐在了大厅的沙发上,他身后还站着几个穿着男人,看到贺川回来,他抬眸,眼神锐利,扯了扯嘴角,说:“好久不见。“
贺川可没什么闲心情和他打招呼,看了眼站在边上的阿姨和家里的几个保镖,说:“站着做什么,去倒茶,来客人了。“
阿姨立刻去倒茶,慌里慌张的,而几个保镖守着没让他们闯上楼去。
贺承说:“倒茶就不必了,我来找你也不是为了喝茶的,更不是叙旧。咱们不如直接撩开了说。“
贺川坐在了贺承对面,态度轻松,说:“要财产来了?“
“你都知道,我也不兜圈子了。老头子还没死,那我来要回属于我的一部分财产没有问题吧,你霸占了这么久,是时候吐出来一点还给我了。“
贺承态度轻慢,没把贺川放在眼里。
这么多年没见,贺川也没什么变化,养尊处优,还是那么傲慢,没把人放在眼里,贺承盯着贺川看,愈发憎恨起他来。心里的仇恨累积越来越深,无法平静下来。
这一切原本都是属于他的,都是让贺川抢走了。
都是姓贺,但是贺炜偏心,把所有的都给了贺川,这点他是越想越不服气。
凭什么都是贺川的,而且要不是贺川,他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还欠了一屁股债,东躲西藏,跟过街老鼠一样。
而贺川,什么都有。
他这几年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而贺川在做什么,光是想到这一点,他心里翻江倒海的恨。
他巴不得贺川死掉。
现在看着贺川,他心里汹涌澎湃的恨,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
贺川懒懒垂了下眸:“想要财产,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拿了。“
“真不愧是贺川,你倒是一点儿都不吃惊我为什么能翻身,问都不问一声的,你还算挺厉害的。“贺承扯动嘴角挺冷硬的,说:“贺川,其他不说了,把老爷子请出来了,我也好久没见老爷子了。“
贺川肯定是不会给的了,和他聊也没什么意思,贺承就提出见老爷子。
贺川咧嘴笑了笑,那眼神非常冷淡,也没看贺承一眼,不过还是答应让贺承见贺炜了。
“阿姨,去楼上让护工推老爷子下来。“贺川吩咐道。
阿姨立刻说好,赶紧上楼喊护工去了。
贺承没想到这么简单他就让见老爷子,心里有疑虑,没有表现出来,装作漫不经心的,还换了一个姿势坐躺着。
等护工推着贺炜下楼来,客厅的氛围愈发微妙起来,贺炜看着多年没有见面的贺承,以为看错了,下一秒就发出呜咽的声音,身体还剧烈抖动,护工连忙安抚贺炜的情绪,让他别激动,情绪大起大落对他身体不好。
等贺炜平复下来后,贺川表情寡淡,抽了一支烟,说:“贺承说找你要财产,看你的意思,还有没有财产给他。“
贺承狠狠刮了一眼贺川:“我会跟老爷子说,关你什么事。贺川,你别想耍花样,我跟老爷子的事跟你没关系。老爷子没有生病那会对我是最好的,后来是你耍阴谋诡计。“
贺川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低声笑了出来,说:“行行行,你聊,的确是我的问题,谁让你玩不过我,你说对么。“
贺承顿觉得恼火的不行,但是老爷子在,而他今天过来的目的不是和贺川争个你死我活,他要跟老爷子谈。
“贺川,我需要和老爷子单独谈,你在这我不方便谈。“
“别墨迹了,要聊什么抓紧时间聊,这里可不是什么公众场所,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懂么?“贺川说,“何况老爷子身体不好,得有人随时陪护。“
意思也很明白了,就是爱谈不谈,不谈拉倒。
这会毕竟是在别人家里,贺承也没法,只能忍了,他走到贺炜跟前,说:“还认得我么?“
贺炜闭了闭眼睛,说不出话来,只能眨眼睛示意。
贺承缓了缓态度,勾着嘴角,说:“对不起,爸。“
他虽然道歉了,但是没有一点道歉的诚意,反而显得很敷衍。
贺炜虽然还记得贺承当初的所作所为,他对他更多是失望,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失望,其实贺承之前做的事只是小打小闹,他可以当做不发生,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但是再之后的事,那就不能小打小闹了,而是直接要把贺家直接拆了。
贺炜略显失望闭了闭眼,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贺承说:“我知道现在道歉其实来不及了,爸,我到底还是你儿子,我身上流的也是你的血。“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儿子,当初我太年轻了做错事,我也尝到了后果,爸,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我希望你能看在我妈的份上,原谅我一次。“
“爸,怎么说我都是你儿子,我这几年在外面东躲西藏,也在思考我之前犯的错,我深刻反思过了,也意识到自己错误了,爸,我错了,真的错了。“
贺承一改往日的模样,痛哭流涕,表现出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样,甚至还跪在了贺炜面前。
这一幕,像极了做错坏事的人痛改前非,跪地认错。
但这搁贺承身上,多少有点做戏的样子。
毕竟他之前可是做过演员的,有点演员路子,这会演起戏来,也是非常投入的。
贺川在旁边看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眼角的细纹都出来了。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么一幕,这要是换做以前,贺承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一天。
看待是尝到了现实的苦头了。
要不然怎么会跟贺炜痛哭流涕。
这也太不符合贺承的性格了。
贺川挑了下眉,从容换了个姿势坐着,慢条斯理解开了袖扣,垂着眸没忍心看贺承跪在地上的那幕,这一幕,着实是可笑。
贺承没管贺川,还在跟贺炜忏悔,说自己当初多不懂事,而贺炜全程眨了眨眼睛,即便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
护工站在边上其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觉得这一切都很奇怪,跪在地上的男人也很奇怪,她下意识看贺川,贺川这会似乎也在看她,那眼神似乎想告诉她什么。
护工也聪明,顿时知道了贺川的意思,她赶忙蹲下来。说:“老贺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你如果想说话就眨眨眼睛,告诉我。“
贺炜没眨眼睛,没话可说。
贺承也盯着贺炜看,他没有眨眼睛,贺承握了握拳头,有话想说,他的话也是对折贺炜说的。
但是贺炜现在不是正常人,是没办法说话的,只能靠眨眨眼睛表示自己的意思。
而护工友好提醒了句:“老贺先生的身体不太好,不能有激烈的情绪起伏,这位先生,你有话好好说,先起来吧。“
贺承眼神凶狠问她:“你是谁?“
“先生你好,我是老贺先生的护工,专门照顾老贺先生的,这老贺先生的身体情况我比较清楚了解,你有话不如站起来说吧。不要刺激到老贺先生的情绪,病人切忌情绪激烈。“
贺承将信将疑,这既然都是贺川的人,那肯定都是站在贺川那边的,他不相信贺川,而且贺炜很贺川待久了,肯定也有问题。
“你说他有什么问题?“
“老样子了,需要静养,还是最重要的一点,不能有情绪激动,先生,你有什么话不如告诉我,我帮您问老贺先生。“
贺承看了看她,又看贺川,话锋一转,说:“贺川好福气,就连照顾我爸的小护工也这么年轻漂亮,说白了,你是贺川的人,你说的话,我信不过。“
护工说:“我虽然是贺先生请来照顾老贺先生的,但我只是一个护工而已,照顾病人也是我分内做的事情,不存在是谁的人。要是勉强非得说一个的话,那我的确拿贺先生的薪资做事。“
贺承懒得搭理护工,在贺炜面前弯下腰来,说:“爸,你是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对吗?“
贺炜迫不得已眨了眨眼睛。
“爸,那我刚才说的话你也明白,对吗?我是真心悔过的,我也知道错误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犯过去的事情了。“
“你不知道,妈妈现在出事了,失踪了,都上新闻报道了,我现在没有其他亲人了,只有您了。您要是再不管我,我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
贺炜又眨了眨眼睛,而后一眨不眨盯着他看。
“爸,其实我要的不多,我可以照顾你,可以弥补我过去所犯下的错事。你可以原谅我这一次吗?“贺承猛地擦掉脸上的泪,说:“爸,可以吗?求求你了,我真的知道了,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贺川冷不丁来了一句:“你不如跟老爷子说实话,你要多少钱,这样他还能有点反应。“
贺承默了默,似乎在思考这事,他不知道贺炜相不相信他说的话,但他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了,说:“爸,你去我那吧,我照顾你,贺川他敢算计我,肯定也会算计您,现在我妈出事了,还指不定是不是他在背后搞鬼,你留在这里很危险。“
“现在我母亲没了,我只剩下您一个亲人了,我是真心悔悟了。也知道过去给您带去了很大的伤害,所以现在给我一次机会,如果您同意,就眨两下眼睛……“
贺川淡定自若点燃了一支烟抽了起来,全然不管贺承说的那些话,在贺川看来,贺承的掉的眼泪就是鳄鱼的眼泪,没有一点真诚,甚至还会反咬人。
贺炜这会眼神又看着贺川,但是贺川没有看过来,贺炜似乎在斟酌考虑,要不要答应贺承。
而贺承也在等待,屏息,要是贺炜答应了,这一切就好办了,但是他不答应,那就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没有贺炜的话,他斗不过贺川,他还得拿贺炜说事,要不然,他不是贺川的对手。
现在他母亲下落不明,警方那边虽然还在调查,但是情况不容乐观,而且一时半会也不会有消息。
母亲失踪,他倒是不在意,对于他来说,没用亲人要来也是累赘,也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在这件事做文章,好拿捏住贺川。
如果可以,也可以是时候在影响到贺川的名声,而且他有合理的证据怀疑这事就是贺川做的,他再添油加火也可以达到不错的效果。
说白了即便不是贺川做的,那也得弄成是贺川做的假象。
他现在好不容易有翻身的机会了,一定要搞死贺川,就这么一次机会了。
贺承是不允许这次失败的,要是失败了,他就真的没机会了,还会回到当初一无是处的时候。
护工从刚才他们的话就听出来了,这个人居然是老贺先生的小儿子?贺川的弟弟?
看不出来。兄弟俩长得完全不像。
护工倒是没想到自己会亲眼见证一场家庭纷争。
贺川此刻也站了起来,看着贺炜,说:“爸,你按照你心里所想的走,只是别忘记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贺炜看着贺川,那双苍老的眼眸似乎想说什么话,可是又说不出来。
贺川比谁都淡定,无论什么结果,他都接受。
至于贺承,不管有谁帮他撑腰,他都不慌,尽管试试,到底是谁手腕硬。
“爸,你眨眼睛,你要是想清楚了,你就眨眼睛,眨量下代表你同意我说的话……“
贺承还在说。
贺炜收回视线,又看着贺承,缓缓又艰难摇了摇头,非常费劲。几乎用了浑身的力气,这也说明了他不想去的意思。
贺承表情逐渐阴霾,都浮现在了脸上:“爸,看来你对我还是有误解,不愿意原谅我,不给我机会,是我做的不够好,爸,是我的问题,是我的错。“
“可看在我妈的份上,就不能原谅我这一次吗?用你仅剩下的时间帮帮我,原谅我,不行吗?“
贺炜闭上眼睛不看他了。
至于他母亲,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已经毫无作用了。
贺川含着烟,走到他跟前,说:“爸的态度不是很明显了,还有什么要说的?趁现在这个机会说了。“
贺承扭头恶狠狠瞪着他:“肯定是你搞的鬼,你把话说清楚了,你是不是威胁爸了,所以他才不跟我走,贺川,你至于用这种手段吗?“
“我威胁?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威胁他什么了?“
“就是你威胁他了,要不然他不会不跟我走,贺川,你就不是人,我妈的失踪是不是也跟你有关系?是你做的,对么?“
贺川轻松惬意笑道:“这叫什么,戳到你痛处,开始急了?疯狗乱咬人了。“
这也是贺川第一次直接坦白骂他是条狗,毫不掩饰。
贺承和他之前的恩怨是长久就有的,他们俩可以说是从小就不合,之前撕破脸,积攒了这么多年,现在关系更加恶劣,无法修复。
何况贺太太现在还失踪了,生死不明。
贺川直接拿贺太太说事了,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事架到贺川身上。
“贺川,我妈的失踪肯定是跟你有关系,一定是你做的。你记恨我妈,还把我和我妈赶出贺家,独占贺家的所有财产,你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但是你别忘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你迟早会遭报应的,我也不会就这样放过你,一定会让你付出一定代价。“
“你等着。“
贺承来的突然,走的也急,都走了。
而贺家其他人都被吓到了,忧心忡忡的。
还是贺川让护工推着贺炜回房间休息,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没有被贺承这么一出影响到心情。
贺承在贺川这栽了跟头,没有要到好处,不过也有新的进展,他回去就让人去联系搞舆论的一些写手,帮忙发写引导性的帖子,让这个脏水泼到贺川身上,让贺川陷入舆论的风波。
这事也闹到了宋臣那,宋臣本人肯定是不信的。这次没给贺川打电话了,就没这功夫,他要照顾媳妇和刚出生的孩子。
贺川看到这些报道就让公司的法务处理了,该干嘛干嘛,也不含糊。
而贺太太失踪的事情也闹开了,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
这原本不是严津和温凉愿意看到的,把事情闹大,对他们都不利。
当他们知道这幕后推波助澜的人是贺承之后,严津当时就联系了贺川,质问他为什么要找写手写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
贺承说:“不是说好了拉贺川下水么,这不就是一个好机会,贺川有这个嫌疑,他有很强烈的作案动机。“
“你放屁,你知道什么你就在胡说八道。“严津骂他:“我不是告诉过你,不管做什么事都要跟我说一声吗?你得听我的安排?我不是让你擅作主张,自己决定,在这里,你必须得听我的。“
“是,我是该听你的,可我的出发点不也是好的,这样也是为了对付贺川啊。“
“对付贺川你以为是嘴巴上说的那么简单吗,你现在把这趟浑水搅得越来越混浊,你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不是都说好了吗?你为什么就不听我的?“
贺承倒是不明白他怎么这么大反应,他就这一次擅作主张,也不至于引得他如此大的反应,贺承不太在意笑了笑,说:“严总,你这是怎么了,还是说,你在害怕?“
“我害怕什么?我现在就害怕我的心血功亏一篑,贺承,我最后一次跟你强调,这件事必须听我的,你不能乱来,你要是再敢乱来,擅自行动,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现在有的都是我给的,再有下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严津算是把话敞开说了,也是警告,他说到做到,但是这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他也别想把热度压下来。
虽然说网上都在讨论是不是跟贺川有关系,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都说贺川狠到没人性,连自己家里人都下狠手。
而贺承还在沾沾自喜,看着网上的评论,他也冒出来,评论了几条。
温凉看到这些评论,忍不住担心害怕,说:“严津,现在怎么办,贺承现在把事情闹这么大,这要是……“
“没事,不是还有我么,我在想办法。“严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还算镇定,没有温凉那么着急。
他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没被这么小的一件事震慑住。
而温凉咬着手指甲,脸色苍白:“这要是越闹越大,对我们不利啊!“
的确是不利,这种事情本来就应该低调点进行,但是贺承直接闹大了,这不就是把刀架到他们脖子上吗?
严津这会恨不得把贺承掐死算了,这货也只会拖后腿,还有什么用!
“严津,你想到办法了吗?我们还有什么办法?“
“你别慌,会有办法的。我还在想。“
“但是网上的评论越来越多了,而且讨论这事的人也是,只增不减。“就连她的社交账号也遭殃了,之前一直替她抱不平的那群人纷纷艾特她出来看热闹,这哪里是什么热闹,她哪里有什么心情。
严津一会摸着头发,一会把玩打火机,还在绞尽脑汁在琢磨这件事要怎么办。
“严津,我忽然有个想法,不知道你的意见……“
“你直接说。“
“要不就坐实这件事,让贺川背锅。现在没有直接证据。那就让所有人都认为是贺川做的,这样还能拖上一段时间,现在拖得越久对我们也有利。“
可是警方那边也不是傻子,怎么会被蒙骗过去,现在还没调查出来,那是需要时间的,他们迟早有天会调查出来的。
多少案件一二十年没侦破,但是迟早都会真相大白的。
温凉害怕的就是这样。
现在无人知晓,但是以后呢?
谁也保证不了以后。
那就只能找个替罪羔羊,然而贺川可不是什么好蒙骗的主,他肯定也会想对策证明自己的清白,所以这也有一定的困难。
严津忽然灵光一闪,说:“现在不是抓住谁,而是舆论压死谁,你说的有道理,只要让贺川趟上这趟浑水,那他就难以脱身,没有证据有的时候是最好的证据。我们也帮忙一把,让大家都认为是贺川做的。“
“那怎么帮?“
“所以还得研究一下,这事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被发现。“
温凉说:“但是贺川不是好蒙骗的,我们这样做,他要是一下子就察觉到了怎么办?“
“那也没关系,只要不怀疑到我们身上就行,谁背锅谁被调查都没关系。“
这就是严津的目的了。
他们又商量了一晚上,不断的研究怎么让这件事情看起来就是贺川做的。
而此时,贺川也没闲着,他也找了人去跟踪温凉,温凉这段时间太过安静,这里面就不对劲,而他的人也很快得到消息,说温凉搬走了,搬去了和严津一起住了。
严津也算是小有名气,毕竟之前和温凉闹出那么大的绯闻,他也很好认。
温凉现在是彻底跟严津同居了。
也就是说,他们俩彻底达成统一战线对付贺川了。
贺川忍不住笑了下,没想到这两个人能搅和在一起。
一个是他大学时期的学妹,后来变成了未婚妻,一个是竞争对手,这个组合。多少有点复仇zhe的意思。
看起来像是认真的复仇。
而贺川就没把他们俩当回事。
现在贺承又半路杀了出来,那他背后那个人,多少应该也是对贺川他有意见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
而现在最重要的是那天晚上的监控视频,还有那旅店老板娘的证词。
严津问她:“那天晚上那旅店老板娘到底有没有看到你的脸?“
温凉说:“没有的,绝对没有,她绝对没有看到我的脸。“
她那天晚上戴帽子和戴口罩,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也因为天气冷,她穿了一件很厚很大的黑色外套,根本看不清她的身形。
严津想了会,说:“你是自己开车过去的?“
“不是,打的。“
“那司机联系你的电话还有么?“
温凉说:“还有的,他那天联系我的时候,还有订单,可以查询到。“
“你把电话给我,这个司机知道你是男是女,肯定会有影响。“
温凉才想到这里,说:“那怎么办?我刚开始没想到这事,那个司机应该没认出我。但是我也不敢保证,他不会跟警察说。“
“怎么办,要是被警察找到了,那……“
“所以现在要解决这个司机。你把他电话给我,我来处理。“
温凉立刻翻出手机叫车的订单,那天太晚了,路上也没几辆出租车,她就只能在网上叫车。
一开始她也没想到贺太太会被她打死,所以在车上没有掩饰自己的样貌,但是这事过去快两个月了,她已经不太记得在车上有没有跟那司机说过什么。
即便说话,也只是聊天。
但是她不确定司机对她有没有印象。
再细节的事,她也想不起来了,就算了。
严津有一两个是非常听他话的下属,他什么事都是安排那两个人出去做的,那两个人也有点本事,要不然不会跟在他身边这么久。
温凉和他待久了,也知道了他一些事,比如他身边那几个心腹。
还了解了他这个人其实不是那么坏,但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当初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把她踢出去,那这还有可能,他还是会这样做。
温凉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有些后怕了。
这要是警/察真查到了什么,若是危害到了严津的利益,那很有可能严津会不管她的死活,甚至会让她出去挡枪。
她也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为自己的以后谋划好。
这严津。心思藏的那么深,一点都不好对付。
温凉心里发毛,有很不好的感觉。
她虽然很慌乱,但是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要是她不给自己谋划,哪一天被严津吃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甚至有可能还帮他数钱。
严津不是好人,比她想象中还要难对付。
严津看她走神,说:“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没说?“
温凉回过神,“没有,我只是害怕,不知道接下去要怎么做,就是还需要我做些什么。“
“你不用做什么,在家里好好休养,把身体养好了,你看你最近熬夜不睡觉黑眼圈都出来了。“严津说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动作像是摸宠物似的。
温凉感觉到了,但是没有反抗,也没有做什么反应,她还笑了了下,说:“严津,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还好有你在,也还好你愿意帮我。“
“说这个干吗,我们俩的关系,不至于这么客气。温凉,你就好好听我的,我肯定不会亏待你的。我们俩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生生相惜,知道么?“
温凉说知道了,乖巧顺从,非常听话的模样。
严津:“我去打个电话,你好好休息。“
“好。“
等严津去打电话的功夫,温凉上网又查了下消息,看警方的最新动静。
严津具体怎么处理的,没有跟温凉说,温凉也没有问。
温凉还试探性问严津,他是不是有什么关系,认识什么人,不然为什么都不怕的。
严津可没有说,这是他的秘密,可不能随随便便跟温凉说了。
“暂时不能告诉你,等这事过去了,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
“以后么?“
“恩,以后。说实话,温凉,现在出了这么多事情,我肯定也要留一手。“
温凉:“也是,怪不得你这么谨慎,不过,这话听着有些伤心,连我都要防着。“
“防到没有,你也不用着急,现在还是谨慎点好。好了,不聊了,我还有点事,出去一会,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等严津走了,温凉再三确认严津真走了,她偷偷摸摸溜去了严津的书房,想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但是书房的门是锁的,她进不去。
她之前有留意过,严津每次进书房都是锁着门的,明显是书房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能让她知道。
温凉对他的书房开始充满好奇,她很想知道严津书房到底有什么秘密。
但是没有钥匙。她也进不去。
而严津也是明目张胆防着她,她也没办法。
……
贺承来过之后,贺炜的情绪变得更低落了,药不配合吃了,甚至还发了脾气,几次三番从轮椅上摔下来,屎尿失禁,变得非常麻烦。
护工很嫌弃给他处理这些屎尿,在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护工忍不住骂了他几句老不死,当然很小声的,也怕被贺炜听到。
好不容易帮处理干净,护工喂他喝水,贺炜闭着眼睛,依旧是不配合吃药。
“老贺先生,你这是何必呢,何必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您但凡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辛苦的还是您的儿子,贺总请这么多人照顾你,每日三餐的,这也足够证明贺先生多在意你。“
“你就算不考虑自己,也考虑下贺先生啊。“
护工这番话俨然没有打动贺炜,他根本不予理会。
“我算是明白了,人老了,脾气倒是还不小,还好不是我爸,要是我爸变成这样,我才不会花这么多精力和心思照顾。“言下之意,护工是在说贺炜为老不尊,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任性。
护工照顾好贺炜之后就去找贺川了。
“贺总,关于老贺先生的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贺川在看电脑,头也没抬一下,说:“你说。“
“自从前几天家里有人来闹过之后,老贺先生就变了个样子,不太配合吃药,还发了很大的脾气。“
“贺总,这样下去,对老贺先生的身体不利。他最近情绪起伏波动大,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不,贺总您劝劝他,开导开导。也许他就听您的。“
护工一边说一边打量贺川的表情,发现他似乎没在听似的,也没有什么反应,漫不经心的。
贺川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没注意听护工在说什么,即便听进去了也不关心。
护工大概都理清楚这贺家的关系了,自打那天之后,她也知道了贺川其实不太容易,没想到他的身世这么复杂。
而且还挺不容易的,还有兄弟跟他抢家里财产,还上演这么多闹剧,这有钱人家就是麻烦,都是冲着利益去的,可不念及什么亲情。
护工现在都有点害怕贺川了,他这个人性格阴晴不定的,她之前是不了解他,他回来得少,她也没见过几次,就只是听阿姨说他是什么样的人,她才有了不好的心思,现在她是有点惧怕了。
“贺总,您觉得接下来要怎么办……“护工颤颤巍巍地说。
贺川这才听到她的声音,摘了眼镜,抬眸望着她,说:“刚才没听清,他又怎么了,你再说一遍。“
“就是老贺先生不肯吃药,还打翻了药水,我跟老贺先生解释了很多次,他不听我的,我也没办法了。“
护工还说:“老贺先生情绪……“
“行了,知道了。他要是不吃药,你找阿姨帮忙,不吃也得吃。“
护工:“这……“
“这什么,做不到?做不到我就换人了。“
“不是的,贺总……“护工声音都抖了:“老贺先生不肯吃药,我也总不能硬灌,这也不是办法,我……“
“我知道之前冒犯过您,您很生气,我也认识到错误了,我也知道错了,贺总……“
贺川说:“我犯不着因为这种小事记仇,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一码归一码,你的心思收起来,我请你来做什么,你心里也清楚,希望你能遵守好你的本分,至于那天你还算聪明,帮了一个小小的忙,这也说明你是个聪明人,有些话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怎么回事,所以我才留下你。“
“老爷子老了脾气不好,也是在生气,你想方设法让他乖乖吃药,不要搞那么多动作,我给你加工资,万一等老爷子走了,我还会给你一笔可观的辛苦费,听见了么?“
护工一听立刻反应过来,赶紧说谢谢,其他的再也不敢多说了。
贺川没有打算辞退她的意思,反而是因为那天她帮忙说了几句话应付贺承,所以贺川才没有计较,反而给她打了几强心针,让她好好照顾老爷子,等哪天老爷子走了,他还会给一笔钱她,就当是辛苦费了。
言下之意也是再说不要再惦记其他事,没有可能,他们只是雇佣关系,其他关系不可能有,也是让她死了这条心。
“这个节骨眼上我也不希望再有什么意外发生,护工小姐,希望你能遵守本分。“贺川口吻冷漠,没再看她,收回视线,拿了电脑就上楼了。
他去找贺炜了。
在房间里的贺炜躺在病床上,精气神肉眼可见的很差,他看到贺川来了,忽然很激动,一直发出声音似乎有话说。
贺川把电脑放在床边的桌子上,说:“见到小儿子了,这么激动?药也不吃了?你是不要命了,还是嫌活太久了?“
贺川也不客气,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贺炜嘴角开始流哈喇子,弄得枕头上都是,他瞪着贺川,似乎是真有话要说。
贺川就问他想说什么,还是想说贺承的事。
贺炜着急眨眼睛,一直看着他。
“怎么,后悔了,想把你的财产转给他,老头子,你是这几年躺在床上老糊涂了吧,不记得他之前是怎么对你的?你不记得你是怎么瘫痪的?“
贺川帮他回忆当初发生了什么事,一桩桩一件件,甚至都提到了他的生母,这对贺炜来说,这些记忆都太遥远了,尤其是贺川的生母。
贺炜渐渐安静下来,双目空洞,嘴角还不住的流哈喇子,控制不住,流了一枕头。
而贺川抽了几张纸巾给贺炜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说:“毕竟您是父亲,我照顾您也是应该的,您对我母亲所做的事,我本来都不记得了,都过去这么久了,可是怎么办,我现在还替母亲不值,而您也没有丝毫的愧疚。“
“不过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也不想提了,免得让您觉得我是在翻旧账,但是你别以为我不提,这事我就不记得了。“
“现在留着你,不是因为我孝顺,也不是我把你当成父亲,我对你有抚养照顾的有义务。而是我只是想看你怎么苟延残喘跟废人活下去。“
贺川说着拍了拍贺炜的脸颊,他的狠厉全都表现在了脸上,也没把贺炜当成自己的父亲。
父亲什么的,自从他生母离开后,贺炜另娶,就已经没有这层关系了。
这么多年表面的和平都是装出来的,原本贺川不想说这些话刺激他的,然而这都是他自己选的。
贺炜当即瞪大了眼睛看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但是没有用,什么都没有。
“最后一句,你要是不想活了,我也不会拦着你,随便你。“
护工刚好重新拿了药过来给贺炜吃,还没进房间,就看到贺川从贺炜房间里出来,贺川出来后朝反方向走了,很快就上了楼。
……
程回现在关于外界的信息都来自网上,她甚至还去问程父,但是程父不想她过多关心这些事。
程父不肯说,程回就只能从网上汲取信息。
就连医生来家里帮她处理伤口,她也是心不在焉的,还好伤口恢复的不错,也不用打绷带了,只需要掉痂就行了。
医生还夸她英勇,又提醒了一句说她伤口多少会留疤。
程回也不在意,医生是女生,和她聊了几句,要她主意保暖。
女医生也是好心,简单说了些就走了。
这医生也是谭北安排的,所以值得信任,也没什么问题。
程回看到了网上发的那些,还是不太放心,给谭北打了电话,但是谭北没接,她可能以为谭北有什么事,就给他发了条短信,问他什么时候方便接电话。
谭北是晚上才打来的,说:“小程回,你找我什么事呀?“
程回听到这一声称呼,挠了挠头,说:“你怎么这样喊我?“
“这样显得亲切点,没那么疏远,你还没说你有什么事呢?“
程回说:“贺川最近在哪里,他回伦墩了么?“
“这个啊,这个他还没回去,墉城这边事情还没解决好,等解决完了他可能会去伦墩吧。“
“谭先生,你跟我说实话吧。别再瞒着我了,我就想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现在网上爆出那么多事情,他现在有没有事?“
程回主要是关心贺川的安危,没办法,贺川又不联系她,即便联系了也不会告诉她相关的事情,她问也好不问也罢,反正他是不会说的。
她只能问谭北,兴许能从谭北这打听到什么消息。
谭北一听这话,说:“也没什么事,哪里有什么事,你也别操心了,要是贺川忙完,自然都会告诉你的,我其实也不知道这么多事。“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能听出来谭北这话里有话的意思,就是知道了也不想说,更不会告诉她的。
程回说:“谭先生,你还是跟我说实话吧,你肯定是知道他的事情,他有很多都瞒着我,他不说,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我每天待在家里也只能胡思乱想,加上最近他出的事情,我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贺川肯定有事瞒着我,你告诉我吧。我不会说,我也不会做什么事,什么都不会。你相信我一回,可以么?“
程回只是想知道贺川的情况,不会轻举妄动,何况她也有自知之明,她什么本事都没有,还有可能会拖后腿,她只是知道情况,不会乱来。
这点,她还是比谁都清楚的。
谭北还是不想说,嘴巴很紧,说:“小程回你就别问我了,我要是真知道什么,也不方便跟你说,没办法,你就饶了我吧,行行好,别问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程回:“……“看谭北这态度,她是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谭北说了不会告诉她就是不会。这也没办法。
她不说话,谭北不忍心,迟疑了几十秒,经过思想斗争,说:“这样吧,我跟你实话实说,贺川最近事情多,很忙,尤其他那个弟弟最近突然冒出来闹事,要家产,他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他既然不告诉你,也是怕你担心,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尊重他吧,他不说,你也别问。“
“都是男人的事,女人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谭北最后都用这一招来应付她了。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程回再问谭北,也没什么意思了。
她有些失望,说好吧。
谭北还安慰了几句,让她别担心,要相信贺川。贺川肯定不会食言的,会给她一个交代的。
挂了电话,谭北转头就跟贺川说了,要他自己想办法哄程回,这又不是他媳妇,他不负责哄的,只负责转述。
谭北还说:“女人都很小心眼,又敏感,你家程回现在就是这种时期,我劝你还是想想办法哄哄她,要不然等下她心里不高兴就不搭理你了,等你办完所有事就晚了。“
“她也说了不会影响到你,还问我你在做什么,她就是担心你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怕你招架不了。她对你的态度可比之前好多了,你怎么就不珍惜呢。“
“我说这么多,你有没有听见?给个反应啊大哥。“
贺川这才懒懒散散嗯了一声,就当是回应了。
“你真是要气死我,顺便把小程回给气死了。还嗯,我看你怎么哄她。“
贺川又笑了一声:“知道了,也辛苦你了,早点休息。“
“我休个锤子,赶飞机呢,回去一趟。这几天我不在墉城,有事你打我电话就行了,我看到会回。“
“行,路上注意安全。“
“恩,那先这样。“
……
接下去几天,警/察又来请贺川协助调查了,不止是他,还有贺承,贺承也被请去了做笔录。
警/方也需要了解和掌握更多的资料,需要他们俩配合。
贺川也就在警察局遇到了贺承,过去算是兄弟俩的两个人见到了面,贺承表现的比较激动,甚至还骂贺川是白眼狼。
贺承这么情绪化,这让贺川心里头觉得不对劲,似乎他是故意将事情夸张化闹大,先发制人,再用舆论压死人。
而他这些举动,也吸引了警/察的注意,都在看他们兄弟俩。
毕竟是警/察局,不能乱来,贺承也就是情绪激动说了几句不太好听的话而已,没有其他过激行为,警/察也就过来说了几句,再没有说什么。
而警/察那边也了解到了贺家家里的家庭矛盾,也根据贺川的说法排除了他的嫌疑,因为他的确有不在场证明,也合情合理;但是贺承这就有点问题,贺承自己是知道出事那天晚上他是被严津关着的,人也不是他杀的,但是对警/察来说,这个说法站不住脚,因为他没人证,没法证明。
而且警/察还调查了贺承之前欠了很多钱,还给贺太太打过电话索要钱财,贺太太也转过几次数额不等的钱给他。
但是贺承有准备,说母亲给自己儿子转钱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么,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到他们这就有了嫌疑。
表面上看他的说法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实际上,有很大的问题。
一个老太太,没工作没收入,和丈夫分居多年,无人依靠的情况下还有这么多钱转给贺承,这显然是有点问题的。
贺承飞快的说道:“我妈做贺太太那么多年。多少会攒下点积蓄,这不是很正常么?怎么,私房钱也不允许有了?“
积蓄这个说法也不是说不合理。
贺承有情绪,也不是那么配合做笔录,毕竟之前不是做过了么,怎么还要做笔录,他整个人就很排斥,而且不断再说贺川和他母亲之间的恩怨,把事情的焦点都转移到了贺川身上。
但是警察又不会只相信他的片面之词,他说的一切警察都会去调查。
做笔录做到后面,贺承也没了耐心,开始出言不讳了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一个劲质问他们为什么不去审问贺川,不去调查贺川,现在是他母亲死了,他们还不抓人。
说的更多的就是指责和骂人了。
他这个状态非常不对劲,起初警察以为他是因为亲人下落不明,情绪比较激动,跟警察第一次找他的时候所表现的态度截然不同。
所以警察觉得他很不对劲,靠着多年的积累下来的办案经验,虽然觉得贺承不对劲,但应该不是xidu。不过以防万一,还是拉他去尿检了。
贺承顿感被羞辱了,大放厥词,极力不配合,说他们是污蔑,闹的很大,但是最后还是配合了尿检。
而尿检出来是阴性,没有问题。
这下警察犯了难,他没有碰那玩意,只是情绪比较激动而已。
这样就折腾了一天,直到晚上十点多,贺承才离开警察局。
他离开警察局后,倒是没有着急回去,而是跟严津打电话,约了地方见面。
他到了那地方后,还有人专门在门口等着他,领着他进去。
贺承不是没享受过好日子的,他以前还是贺家小少爷的时候,吃喝玩乐,都是行家,更没吃过什么苦的。现在吃了几年苦,遭了很多罪,现在好日子似乎又回到他手上了,还有人伺候着,使唤,他多少有些不太习惯。
进了包间,严津都让人准备好了,菜也上了,看到贺承进来,连忙招待他坐下。
前几天还在电话里骂他命令他的严津此刻又换了个人,好酒好菜招待着,甚至亲自给他倒茶。
贺承说:“严总这事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严津说:“倒也不必这样说,我们不是朋友么,什么黄鼠狼不黄鼠狼的。“
贺承皮笑肉不笑的。
“我知道你还在因为前几天我在电话里头凶了你一顿的事,那是意外,你也别惦记了,就当这事过去吧,我今儿个是专门给你赔罪来的。“严津说着倒了两杯酒,亲自端到他跟前,说:“来,这酒可是我珍藏的,今天可是下足了血本了。“
贺承瞟了一眼那酒瓶子,挺贵的,他认识。真跟贺承所说的那样,他下足血本了。
“来来来,贺承小兄弟,别生气了,这杯酒我先自罚了,你随意。“严津说着仰头一饮而尽,还把杯子倒过来给他看,都喝光了,一滴不剩。
贺承扯了扯嘴角,说:“这酒后劲大,严总还是别喝那么多了,对身体不好。“
“贺承,我呢今天是专门给你赔罪来的,这酒啊该喝,就算是毒酒我也得喝,这样才显得有诚意。“
“严总客气了,我要是没有你的照拂,现在还跟乞丐有什么区别,我还是知道的。“贺承也端起那杯酒,“既然严总这么给面子,那我要是不给面子岂不是说不过去。“
说完,他也跟着干了。一饮而尽。
严津:“好兄弟,这才像话,我们之间就别内讧了,这对我们来说百无一利,我经常和温凉说,我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也不能掉队,所谓团结力量大。“
贺承半玩笑说:“我倒是好奇,你跟贺川之间有这么大的仇么?我和他之间才是积怨已久,这才正常,怎么你跟他也这么大的恩怨,非要和他鱼死网破呢?“
“错了,这你就错了,不是我和他鱼死网破,而只能是他死,我活。鱼死网破这词用的不恰当。“
“对,你说的对,的确不恰当。“贺承拿了茶壶给他的杯子里倒茶,“要不告诉我,你怎么跟他结这么大的仇。“
“这梁子其实都是慢慢结下来的,原本呢就是很正常的商业竞争,但是后来就变味了,他要收购我的公司,这不是把我赶尽杀绝么,没办法,我只能和他撕破脸了。“严津说的话有一部分不是事实,他只摘取了一部分说而已。
贺川像是听说书的似的听他说,等他说完之后才明白过来,脸上笑呵呵的,说:“没想到贺川还是老样子啊,赶尽杀绝,就没把除了他以外的人当人看啊。兄弟,你和我一样,我和贺川从小长大,他经常是给我使绊子,在家里他变成那个全家都喜欢的人,而我,只会闯祸。“
“所以说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都是为了对付贺川。“
两个人又达成了某种协议,甚至还交了心。
贺承还感慨了生活,说是现实给他上了一课又一课,他白白浪费这么多年事情为了躲避债务,就想着能够有一天东山再起。
他的心情,严津表面上看着很同情。甚至还替他惋惜。但实际上只有严津自己知道,他今晚把贺承约出来,不过是另外有事情跟他说,顺便把关系调好,目前还是需要和他合作的,一起对付贺川。
贺承话锋一转,问严津,说:“我妈的事情你比我先知道么?“
严津装傻充愣:“你这话说的,警方通报开后,不就知道这个人了么,但是我没想到是你母亲。“
“我也是听温凉说的,温凉之前和贺川在一起,哦,他们俩谈过恋爱,你不在的时候,后来差点结婚了,不过闹的不太愉快。后来你也看到了,现在和我在一起了。你哥做的事太不地道了,心里有其他人,还和温凉在一起,她在你哥那,吃了不少苦。“
严津说:“好像我还听说。之前温凉还跟你哥好的时候,你妈也上门找过几次,似乎是要钱,但是闹的不欢而散。“
贺承说:“你这么清楚,也都是温凉告诉你的?“
“恩,她跟我说的。“
“那她知道挺多事的。“
“毕竟跟了贺川好几年,你以为,贺川前几年打江山的时候,她就在了,一个女人最好的光阴都耗在他身上了,谁让这贺川不是人,没把温凉当回事,现在温凉反咬他,也是情理之中。“
贺承呵了一声,说:“你到是对她挺关心的,对了,她多大了,看着年纪不小啊。“
“这女人的年纪,我怎么知道。“
“严总,我是看不出来,你原来喜欢别人用过的二手货啊。也请你别一口一个我哥我哥,我没有哥,没有兄弟,没有家人,懂么?“贺承的表情狠厉起来,“至于我妈的事,我怎么感觉严总是知道什么。“
贺承也很敏锐,他能感觉严津是有事瞒着自己,当然了,严津不想说实话也正常,可以理解,毕竟他们俩的关系都不对等,要不是严津帮了他,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混呢。
严津说:“我能瞒着你什么,不过你的心情我也可以理解,毕竟是你母亲,这样吧,你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你,你也别担心,既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有困难,我肯定会帮你的。“
贺承说行啊,答应了下来,就是看着严津的眼神不太对劲。
……
伦墩。
叶定收到安排监视贺川的那几个人发回来的消息,得知贺川回去是真处理家事去了,也没有见谁,而他们还去打听了程回的动静,没有下落,而程家人现在四处都在找人。
动静还不小。
也就是说程回是真失踪了,惊动了程家人。
贺川回墉城也是处理家事,没有骗人。
叶定这才慢慢放下心来,知道阿正办事的手段,他既然说人都死了,那就是死了,程家人就算是怎么样都没办法找到人的。
而叶岩和石安还算顺利,叶岩也慢慢冷静下来,还回到了公司帮他做事。
这种转变,是叶定想要看到的。
经历了程回这事后,叶岩一夜之间变了样,话更少了,更佳沉默,也稳重了不少。
就是办事手段更冷硬了。
叶岩的变化是叶定想看到的,叶定希望他比阿正还要不择手段,不近人情,这样才算是他的好儿子。
而阿正被利用完也被叶定忽视了。
阿正也感觉到了,心里当然有积怨,但是叶定没有让他离开公司,还让他继续做下去,那他就不能轻举妄动,只能想办法。
而叶岩自打回到公司上班后,做事不讲情面,有几次和阿正在公司遇到,因为工作上的事情闹的都不太愉快。
尤其叶岩和阿正之间因为程回的事情闹的不太好,叶岩明知道阿正害死了程回,他又无能为力,不能把阿正怎么样,尤其阿正几次三番挑衅他,不断提醒他程回的死。
叶岩因为这事,情绪被激化,心里顿时燃起了恨意,他的眼神整个人都变了。
阿正也不慌,甚至还靠近叶岩跟他说:“你厉害了,心上人死了,毫无反应,转头就和其他女的好上了,没心没肺说的就是你吧。“
“这要是姓程的知道,心得多凉啊。不过也怪那女的命不好,活该。“
叶岩没忍住。直接动手打他了。
他叶岩很少打人,但这次是意外,他直接动手了。
阿正吃了一拳,结结实实的,没有反抗。
刚好有人经过看到叶岩动手打了阿正,便赶紧进来劝阻,拦着叶岩。
阿正擦了擦嘴角的血,说:“小叶总,您不能这样吧,就算是我工作没让你满意,你也不能动手打我吧。“
阿正这一说,进来劝架的人都看到了。也就知道他们俩之间是有矛盾的了。
阿正没打算计较,他就想让所有人知道他脸上的伤是叶岩打的。
这事也很快闹到了叶定那,毕竟叶岩和阿正的身份摆在那,一个亲儿子一个干儿子。
而叶岩和阿正也都被请去办公室了。
阿正脸上还挂着彩,有伤,而叶岩毫发无伤。
“你们俩最近怎么回事,嫌我过的太安宁了,给我找事做?“叶定敲了敲桌子,脸色并不好看。
阿正低着头,解释道:“叶叔,这事都怪我。是我工作没做好,跟小叶总没关系。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的问题。“
阿正直接把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头上了,他这招是先发制人,让叶岩没话可说。
叶岩站着没有说话,沉默以对。
叶定看向叶岩:“你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叶岩简单明了。
“你现在心里是不是还惦记那个姓程的,你忘了你当初怎么跟我保证的,你知不知道阿正的身份,就算他哪里做的不好,你也要多帮忙帮忙,照应一下,毕竟是自己人。“
叶定语重心长道。
阿正说:“叶叔,您别激动,别激动,您也别怪小叶总了,的确是我技不如人,还需要多下功夫,跟小叶总学习。“
阿正谦卑的不行,放低姿态,把话说得非常漂亮,滴水不漏的。
叶定都对他刮目相看了,只是叶定也清楚。他这番话,暗藏玄机。
而叶岩没有任何表示,也没有说什么,就这样站着让叶定训斥。
反正他不需要任何解释,也不会做任何解释。
“叶岩,你有没有听到我说什么?“叶定问他。
叶岩说:“听到了,有什么话要说。“
叶定:“叶岩,你心里有什么就直说了吧,不用藏着了。这里没外人,可以直接说。“
阿正低着头,没看叶岩,他听到叶定跟叶岩说的话,心中暗喜。
而叶岩就是不说话,铁心了是的。
叶定没办法,就让阿正先出去,他和叶岩单独聊。
等阿正出去了,叶定放缓了语气,说:“你又怎么了,这段时间不是好好的么,为什么要和阿正过不去。“
“没有。“
“没有是什么没有?你也别藏着,有事就说。都是父子俩,有什么不好说的。“
叶岩这才勾唇冷笑:“父子,是么。“
“你是不是又在想姓程的?“
叶岩说:“没有想她,她已经死了,我再想又有什么用。“
“你知道就好,这事已经过去了,就别提了,你还有一堆事要做,把心思放在你应该做的事情上。“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不管
对于叶定所说的话,叶岩的反应冷冷淡淡的,说:“我知道了。“
叶定:“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你始终是我儿子,我也只有你这么一个亲生的儿子。“
这意思也就是说要是真到了某种时候,干儿子还是无法跟亲儿子比的。干儿子可以有很多,但是亲儿子只有一个。
叶岩可不在意叶定心里头是怎么看待他的,他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让叶定付出代价,他不能放过叶定,即便是所谓的生父,他也要想办法让叶定付出应有的代价。
可能,这个过程会比较艰难,这也是他之前险些崩溃的原因之一。
“阿正跟了我这么多年,对我忠心耿耿,他性格虽然直了点,但是人没问题,值得信任,不过怎么说都没你厉害,你多尽尽心,有空教教他,他人其实不坏。“
叶定又语重心长说了一番话。叶岩面上冷淡嗯了一声,看起来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没听进去。
“说起来,你还比阿正大一岁,算是半个大哥,既然是大哥肯定也有这个责任照顾好弟弟,我还是希望你和阿正能够好好相处。“
叶岩没什么表示,只是嗯了一声,依旧是淡淡的。
“至于公司的事,阿正要是做错了,你不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提出来,私底下说就行了。要是阿正犯的错多了,你再跟我说,我来跟阿正谈。“
“也没什么事了,阿岩,你出去忙吧。“
叶岩这才离开叶定的办公室,刚出去,就接到了石安的电话,说是在公司楼下,要他下去接她。
石安经常搞突然袭击,不管他是不是在公司还是在做什么,一通电话,随时出现。
叶岩似乎没脾气了,也像是是好脾气,每次都没说她什么,更没有生气,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也就像是别人眼里疼爱女朋友的三好男人形象。
石安今天带了自己亲手做的巧克力过来,精心包装了一份送给叶岩吃的。
叶岩不爱吃,但是收了起来,还说了句谢谢。
那谢谢很疏远,客套。
石安没注意那么多。还是挺高兴的,甚至还偷亲叶岩的脸,叶岩错愕了一阵,反应过来,说:“以后还是注意点,在公司。“
“这有什么,叶叔叔也不会说我什么,而且亲你是我的权利,既然都是男女朋友,我当然是可以随时亲你的。只要我乐意,阿岩,你不能不高兴,因为这是我表达爱你的方式。“
叶岩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了。
“你不吃巧克力吗?还是觉得我做的不好吃?“
“没有,不饿,还有事情没处理,你先去我办公室等我,我开完会再来找你。“
“好,那你可要快点。“
石安自己一个人在叶岩的办公室也没什么好玩的,她之前也来过几次叶岩的办公室,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她这次来,到处看,忽然注意到书架上有本书相较于其他书突了出来,她就拿下来一看,没想到书里夹了张照片,她翻过来一看,是程回的。
她当时就觉得很生气,叶岩怎么还惦记着程回,有这意思么,还在书里放了程回的照片,这是膈应她还是睹物思人呢。
石安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她和叶岩现在刚和好还没过多久的幸福日子,可不想因为无关紧要的人又出其他幺蛾子。
她选择息事宁人,假装没看到这张照片,把照片放回原位,又摆好了那本书。
发现了那张照片后,石安忽然对叶岩的办公室不放心起来,她怎么感觉哪里都有程回的影子。
她没办法装傻充愣,若无其事。
在叶岩回来之前,她又翻遍了办公桌的抽屉还有电脑文件,她就想知道除了藏着程回的照片,其他地方还有没有程回的东西。
程回这两个字像是魔咒一样,凌饶在她心里,挥之不去。
她喜欢叶岩,不想叶岩惦记除了她以外的异性,她的醋劲很大,她自己也承认,所以一开始就对叶岩有非常强烈的控制欲。
这点,谁也拿她没办法。
等叶岩回来了,她假装冷静,既然选择了息事宁人,她就忍着不跟叶岩开这个口。
“忙完了吗?“她问。
叶岩把文件放下:“恩,忙完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吃饭好不好,这都快八点了,其他人都走了,就你还在加班。“
“走吧,你想吃什么?“叶岩问她。
“什么都行,只要和你在一块,吃什么我都开心,你拿主意吧。“
叶岩没想那么多,就带她去了自己常去吃饭的那家餐厅,虽然离公司这边有点远。
这一路上,他心里还在想叶定交给他的那个项目的事,他现在是重新获得了叶定的信任。那远远不够,还得让叶定把见不得人的事情交给他,他才有收获,要不然,他就算在这待一辈子,估计也找不到叶定的犯罪证据。
他走神了,也就没听到石安说了什么。
还是石安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说:“怎么了?“
“你刚才就没听我说话对吗?我说了那么多,你都没听见?阿岩,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你再这样忽视我,我不高兴了。“
“抱歉。“叶岩耐着性子哄她,这原本不是他的性格,可是没办法,他得哄她,毕竟他们俩都已经发生了这个关系,既然已经有了关系,他就希望能够照顾好她。
对她好,也只是为了弥补他心里的歉意。
“道歉有什么用呀,你只会跟我道歉,阿岩,我也不是不讲道理,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俩是在约会,我希望你眼里能看到我,有我的存在,而不是身体跟我在一起,心不在我这。“
她一语双关,叶岩几乎同时听出来了,可他还是没说什么,表情平静,说:“等会想吃什么,你随便点,我想你会喜欢吧。“
那间餐厅,他常来,是熟客,店里员工都认识他了,之前也带程回来过几次,这次来又换了个女生,店员自然也认出来了。
店员还开玩笑问她上次那个女生怎么好久没来了。
石安敏锐听出问题了,她就直接问店员了,说:“你认识他?“
“认识,这位先生是我们这的熟客,常来,我们老板都认识他了。“
“哦,这样么,那你刚才说的那个女生是……“石安不喜欢躲躲藏藏的,直接当着叶岩的面问出来了,同时,她也在观察叶岩是什么表情。
叶岩没什么反应,似乎也不怕她问程回的事。
店员笑了笑,没往下说了。
好不容易点完了才,石安是彻底没心情了。嘟囔着嘴,情绪都写在脸上,对面的闷葫芦还没看出来,更没有安慰她。
石安忍不住说:“叶岩,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说什么?“
“你怎么回事,我今晚一整晚了,你都看不出来吗?“
“你怎么了?“
“不高兴,很不高兴。“
“……“叶岩给她倒了一杯水,没说什么。
这杯水可不能浇灭她的情绪,她立刻不满意了,板了脸。说:“你办公室里还放着程回的照片,这里也是你常跟她来吃饭的地方,是么?“
叶岩说:“恩。“
他连隐瞒都不想隐瞒了,直接承认了。
石安更难过了:“你是不是就没把我当回事。还是你是故意的,就是想气我,把我气走。你知不知道我心里很不高兴。“
叶岩停了这番话,拿了杯子喝了口水,说:“程回已经死了,我没想忘记她,也忘不掉。虽然这事跟你没关系,不过请你以后不要翻我的东西。这点你要是接受。我可以继续照顾你。结婚也可以。“
石安以为自己听错了:“我……“
叶岩也不再说话。
这顿饭吃的石安不是滋味,她从叶岩眼里看到了灰暗,除此之外什么情绪都没有,她大概知道,这个人似乎因为程回的死,生活似乎失去了光彩。
而她只不过是他不小心的意外,也因为发生了这种事,他只不过是在照顾她而已。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感情。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跟一个死人计较了,可是她心里还是嫉妒,嫉妒程回能够拥有叶岩这么多关注,而她得靠一些不正当手段,才能让叶岩驻足停留。
……
这段时间,叶定看叶岩表现不错,于是有意让叶岩开始接触自己的生意。
但是阿正不同意,他有意见,劝说叶定不要轻易相信叶岩。
叶定知道阿正是什么用意,不就是怕叶岩抢走了他的位置么。
阿正看叶定不说话,底气有些不足,说:“叶叔,我觉得小叶总现在还不到时候知道我们这么多事情,这万一要是让他知道,我怕会有其他事端。“
“他是我亲儿子。“
“我知道,叶叔,但是他之前因为程回的事和我们闹的不是很愉快,这要是让他知道我们的秘密……“
叶定拿了个杯子喝了口水,说:“阿正,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对他有意见?“
“不是有意见,叶叔,您误会我了,我只是担心而已,我的担心也是合常理。“
“行了。不用说了,我也决定了,有些事迟早是得让我儿子接手的,我要是做不动了,以后就是他帮我做事,以后你们都是要听他的,不可以再对他有什么意见。“
这番话不就是直接说明了以后叶定的接班人只能是叶岩,也注定是叶岩,跟他阿正没半毛钱关系。
阿正心里不服气,他明明付出的比叶岩多,还帮叶定卖了那么多年的命。怎么都抵不上一个亲儿子。
叶定是偏心,太偏心了。
这对他阿正一点也不客气。
阿正事后越想越气,他就让人把程回受辱的视频私底下发到了叶岩手机上,让叶岩看到程回是怎么遭罪的。
发完视频第二天,阿正跟叶定请假说是不舒服,需要休息几天。
叶定批准了。
阿正趁着这几天假期去游山玩水了,手机也关机,就是躲着叶岩。
叶岩看到那个视频第一时间很生气,但是他很快冷静下来,不能让程回死的不明不白的,他得忍着,等着让阿正付出应有的代价。
阿正跟叶定一样,罪不可赦,两个人坏事做尽,都不是什么好人。
他得憋住这口气,让他们俩付出代价。
这就是他坚持下去的目的。
等他完成这件事了,他就回墉城,找到程回的家里人,跟程回的家里人磕头认罪,这是他欠程回的。
他已经决定这样做的,谁也拦不住他。
而这个视频肯定也是阿正找人发给他的,就是故意想要激怒他。让他感情用事,他不能上当,绝对不能上阿正的当。
等几天后阿正结束了假期回来去公司上班,发现叶岩风平浪静,看到他,也没正眼瞧他一眼,这就奇怪了,那视频不是都发给他看了么,怎么他可以无动于衷,什么反应都没有。
难道发错了?
不可能。
阿正核实过后,手下的人说没有发错。的确是发给了叶岩,但是叶岩太平静了,没有他预料的那样,这就有点不对劲了。
还是说叶岩是在故作镇定?
也是有这个可能的。
阿正于是愈发挑衅叶岩起来,既然他要做缩头乌龟,那他怎么会不给这个机会,就让他继续做下去。
有次叶定喊他们两个人回叶家吃饭,阿正就和几个弟兄凑在一块打牌聊天,嘴上还说什么什么荤段子,又提到了什么女人,最后直接提程回,议论起了程回身材。在叶定经过的时候,他们的嗓门更大了,故意要让叶岩听到他们在议论谁。
其中有个猥琐的男人居然拿出了视频放起了称呼被羞辱的那段视频,程回哭喊救命的声音响起,叶岩经过听了咯一清二楚,他当时就顿住了,寸步难行,程回的声音他太熟悉了,根本忘不掉,有时候做梦都能梦到程回喊救命的声音。
他内心饱受煎熬,双腿灌了铅似的。一步也迈不开。
阿正还在看他,等他的反应,果不其然,下一秒,叶岩猛地走了过来,一把抢过他们的手机狠狠砸在地上。
那人看到是叶岩,大气不敢出了。
谁让叶岩是叶定的儿子,身份比阿正还要厉害,谁敢得罪。
“小叶总……“
“以后再让我听到你们再聊她,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叶岩说完就走了。
他们几个都吓到了,大气不敢喘一下。目送叶岩走开后,他们这才松口气。
阿正不屑哼了一声,说:“瞧你们这怂样,这么怕他,他有什么好怕的。“
“正哥,你和我们不同,你是叶总的干儿子,我们什么都不是啊,这谁也不敢得罪,尤其是这位小叶总,看着和和气气的,没想到脾气也这么大。不好惹,真不好惹。“
“这就叫脾气大了?那我脾气不是更大,怎么也不见你们怕我?“
“正哥,我们可不敢,只是你会照顾我们,但是这个小叶总脾气大又难相处,也没把我们当兄弟,不过这也正常,他是叶总亲儿子,我们就只是一些远方亲戚,小叶总看不上我们也正常。“
“行了,说这么多不就是说叶叔偏心么。你们几个,我记得是毕业就被叶叔叫过来帮忙的,叶叔对你们怎么样,你们心里也有数,至于这小叶总,我觉得你们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他们几个你看我我看你的,心里头对叶岩多少有些意见,不过他们也说不上什么,还不如一个阿正有用。
阿正点了支烟抽,又和他们闲聊了几句,才走开的。
今晚这顿饭,叶岩没吃多少就要走,被叶定呵斥住了,不让他走的意思。
“先前你们俩闹了点小误会,到底是一家人,我不希望你们因为这点误会闹的双方关系不好,所以喊你们回来吃这顿饭。“叶定看他们俩关系没缓和,这才组织了今晚这顿饭局。
阿正说:“叶叔,您费心了。“
“阿正,你和叶岩都是我的左膀右臂,以后这间公司也是要交给你们打理的,我现在毕竟老了。迟早要退下来了,你们俩一直这样闹不和,不安心的还是我。“
叶岩没表态,他就沉默喝着茶水,也不喝酒,可以说是滴酒不碰,坐在那,麻木了似的。
而阿正还在说些场面话讨叶定欢心。
“阿岩,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叶定又点了叶岩名字。
叶岩说:“没想法。“
“你说没有想法?我倒是觉得你想法挺多。“叶定站了起来,走到叶岩身边,拍了拍他肩膀。说:“我知道你还为程回的事闹心,走不出来,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你现在应该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注意自己的态度,你也要跟阿正学习,有很多事情,你没有阿正有经验,你和阿正把关系搞僵了,那你要我怎么办,好不容易给你铺好的路。你不珍惜。“
“阿岩,过去的事情就算了,我年纪也大了,掀不起什么风浪了,你想做什么,再忍忍,等我管不动你了,你想做什么都行。“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不受
做什么都行,这几个字,充满诱惑。
而叶定所说的掀不起风浪了不就是说他力不从心了,都要退下来了。
也因为叶定的私人医生也说了他的身体情况不允许他再操劳了。
叶定的身体不如以前,毕竟年纪也大了,无论多有钱,也没法换一副健康的身体。
叶定以前不服输的劲也随着年纪增长而消失不见了,他现在只想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好,让叶岩早点接手。
但是他身体的事情是不能告诉其他人的,他怕万一这些人知道了他身体的事情,会打坏主意,这对叶岩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阿正最近和叶岩之间的矛盾,他也是清楚的。
一时之间是调解不了的,也是短期内无法改变的。
叶定又看着阿正,说:“公司上的事你也要跟阿岩多学学,毕竟他懂的比你多,我鼓励你们俩竞争,但是不鼓励你们俩自相残杀。“
阿正说:“知道了,叶叔。“
阿正心里有怨气也不能当着也叶定的面表露出来,只能假装和叶岩和好。把话圆回去。
叶岩没买账,没吃完饭就走了。
看叶岩走了,阿正也没多待多久,而也是这个时候叶定让他早点回去休息了,阿正站了起来要走的时候,迟疑了会,又回头跟叶定说:“叶叔,是不是真的要小叶总接触我们的生意了?“
叶定说:“恩,是有这个打算。“他也希望叶岩早点上手。
阿正的态度跟之前一样,他不赞同让叶岩接触生意上的事,那些生意可不是一般生意,要是真让叶岩知道,也许会出现其他问题也不一定。
阿正犹豫了会,还是说了句:“叶叔,我还是觉得暂时先不要着急让小叶总接触到生意,我还是比较担心会出其他问题。“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也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别想那么多了,我自己的儿子我还是了解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阿正也不好再说什么。
“叶叔,既然你都决定了,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了。“阿正欲言又止,想说什么,但是最后也没说。
自从叶岩出现后,叶定似乎对他的态度跟之前有了很大的区别。
阿正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叶定的亲生儿子,他给叶定卖命这么多年,出生入死,居然比不上一个亲儿子。
他只能怪他不姓叶,身上流的血液不是叶家的。
等人都走了,桌上的饭菜都凉了。管家这时候走进来,看着一桌子的饭菜,低声问叶定,说:“叶总,这些饭菜都冷了,我让人收拾干净。“
“你说阿正这是什么意思,私底下在打什么主意?“
“叶总,您说的是阿正和小叶总之间的矛盾么?“
“恩。阿正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太了解他的性格了。他不服气,我说要叶岩接触那方面的生意,他不愿意,他的意思我也懂。“
管家说:“阿正也是为了您考虑,他不是很赞同,我想应该是出于安全考虑,他可能还不是很信任小叶总。“
“把不是去掉,他就是不信任叶岩。刚才叶岩在的时候,他就没正眼看过叶岩,这脾气,迟早会坏事。“叶定叹了口气,说:“阿正就是太直了。性格要是像叶岩一样,我就不操心了。“
“叶总,万一,我是说万一,小叶总和阿正不合,私底下较劲,您还是会站在小叶总这边么?“
叶定意味深长笑了笑,说:“你觉得呢。“
管家可不敢随便猜测叶定的心思,叶定这么一问,管家就闭嘴了。
叶定虽然是老了,但是威严还在,何况现在还能撑着,这公司还是他的,他现在只不过是在为了以后谋划,毕竟一手打下的江山,总要有个人传下去。
而叶定一开始也没打算给阿正的,他是看重阿正不假,但阿正始终不是他亲生儿子,他骨子里还是保守的,只有真正的自己人,才值得信任。
要不然他也不会培养叶岩而做出这么多事情,要不是亲儿子,他至于花费这么多心血培养叶岩么。
阿正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想法,多少有些不高兴也是正常的。
所以叶定接下去的事情就是要让阿正的想法改变,如果放着不管,也许会酿造其他麻烦事来。
但是让阿正明白叶定的良苦用心,这就比较难了,阿正性格如此轴,只怕一时间无法转过弯。
……
叶岩从叶家离开后就回了自己的主持,回到家发现客厅坐着一个人,打开灯后看到了石安。
石安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泪眼婆娑盯着他看,看到他回来,怪委屈,说:“我要是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又不打算来哄我了。“
叶岩站在门口,答非所问:“你怎么有我家的钥匙。“
“有你家钥匙还不简单,叶叔叔给我的,他说担心你太沉迷工作了,要我时不时监督你准时吃饭。就给了我钥匙。你别不高兴,叶叔叔也是担心你。你要是不高兴,就冲我发火吧。“
叶岩没有发火,他换了鞋子进了屋倒了杯水,石安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跟在他屁股后面,一直盯着他看,想吸引他的注意力,但是叶岩都没看她,似乎没把她当成一个人。
“你干嘛不理我,连看我一眼都不想看我吗?“石安揪住他的衣襟,表情嗔怒。
“没有,你坐会,我等会送你回家。“
“什么回家,你家不就是我家?你好奇怪,我们俩都是未婚夫妻了,我就不能住你这里吗?我不回家。“
“……“叶岩没说话,回头望着她,无可奈何说:“回去吧,我这不方便留你。“
“要是程回,你就方便了,是吗?“石安一针见血,“要是程回,她就可以留在你这,甚至在你家住多久都没有问题,你也不需要避嫌的意思,是这样,对吗?“
“你不要想太多。“
“我就是想太少了,才会被你忽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让程回住在你家很久,后来还是叶叔叔说了她,她才走的,叶岩,我已经忍了,你还留有她的照片,我也不打算计较了,可你呢,你不能这样双标,我才是你的女朋友,她不是。“
“而且她已经死了,你认清楚现实好不好?“
他脸色已经变了,石安知道他不高兴,她这样说他的心上人,白月光,他肯定是不高兴的,可她还是得说,得让他清醒。
“你对我公平点,一开始,也不是我求着你们家要订婚的,是你先招惹的我,你要是不喜欢我。当初就可以直接拒绝我,别到现在生米煮成熟饭了,你这样冷漠对我。“
“抱歉。“他说。
“你憋了半天就这么一句抱歉,我不需要,而且道歉是最廉价的东西,我只需要你收回你的心,一心一意对我就行了。只要你忘记过去,我也不会再提,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石安说着又开始掉眼泪。那眼泪不要钱似的。
都说女人的眼泪能治男人,但是叶岩心里其实没什么感觉,表面看起来很冷淡,他看着石安的脸,甚至都有些走神,脑子里想的不是石安,而是程回。
他认识程回那么久,他只见过她掉过几次眼泪,每次都是崩溃的时候才会掉眼泪,睡梦中还会喊一个人的名字。她的眼泪只为那个人留。
程回的眼泪让他束手无策,石安的眼泪让他沉默不已。
他叹了口气,说:“你想在这住就随你。“
石安也没多开心,说:“你很勉强。“
“没有勉强,是我不对,刚才态度有问题,以为是为你好,但其实不是。“
叶岩抬手拍了拍她肩膀,动作有几分僵硬,他想安抚她的情绪,除了拍肩膀这个动作做起来不那么艰难,更亲近一点的动作,他做不出来了。
石安今晚主动留在这,肯定也是想和他单独相处,看他表情柔和下来,石安主动搂住他的腰,用力抱紧,低声说:“我不生你气,我怪自己,没有让你喜欢,阿岩,我知道我脾气有时候很不好,说的话很难听,但那些都不是真的,我知道你喜欢程回,但是我希望你不要那么自私,给我一点机会。“
叶岩看她泪眼婆娑的,一句拒绝的话说不出来,他不忍心再拒绝她了。
今晚,石安如愿在叶岩家里过夜。
虽然叶岩很绅士。让出了房间,他去睡客厅。
睡到半夜,石安摸黑走了出来,她看叶岩挤在沙发上,她找好位置,也挤了进去,躺在他怀里。
叶岩感觉到怀里多了一个人,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怀里的石安,他怔了下,轻手轻脚起身。没有吵醒她。
叶岩看了她一会儿,默默将她抱了起来,抱回房间的床上。
这会的石安忽然呢喃了一句:“叶岩,你别走……“
因为凑的很近,他很清楚听到了。
石安翻了个身,找个姿势继续睡觉。
叶岩回过神,愈发不忍心,她什么也没做错,不过也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跟他一样,大家其实都没什么错。
石安也只是遵照自己的想法喜欢一个人而已,她和他的立场不同,他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理解她。
也因为出于同理心,他没办法对她像对待别人一样冷漠狠心。
叶岩起了身,默默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他拿出手机点开了文件夹里的视频看,他调了静音,手机就像默片一样播放着程回被欺负的视频,他沉默看着。面上风平浪静,但是心里早已千疮百孔了。
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没办法帮程回讨个公道,他现在只能忍,还得忍,他心里不断重复让程回再等等,他会给她一个交代,不会让她白白受欺负。
……
墉城。
程回的伤彻底好了,就剩下了一个很明显的疤痕,那疤痕是新形成的,所以看起来颜色有点肉粉色。看久了也就不难看了。
程回对这个疤痕没什么特别感觉,倒是医生给她最后一次检查的时候说了要不要考虑做整形,可以淡化疤痕。
她摇头说不在意,就当是一个教训好了。
至于她是怎么受伤的,女医生没有在意,她也只是拿了钱办事,也有保密的义务。
程回每天洗澡都会看一下肩膀的疤痕,每次看到这疤痕,她都能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而她和贺川也有几天没联系了,她有点担心贺川,可又觉得他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关心。
他这种人,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
而何太太的案件没有进展,又陷入了僵局。因为网上也没有最近消息,也就意味着应该没有进展。
程回对这事一直很关注,毕竟是身边熟悉的人,而且还是贺川的继母。
贺川的嫌疑被洗清了,但是还有声音一直在说是贺川做的,只是没被警方找到相关证据,无法定他的罪而已。
这个说法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程回看了都很生气。别说相信这个说法了,然而看了一圈下来,还是有人相信这个说法的。
贺川的公司也做了澄清声明,但这一部分的人群就是不相信。
程回也知道,贺川那边说什么,这些人都是不会相信的了。
程回又开了一个小号,重新关注了贺川的账号,虽然他百八十年不上一次,而他的账号下评分分化呈现两极,相信的人始终是坚持相信他的。不相信的人就各种谩骂要他偿命。
这些评论其实挺好笑的,巡捕那边都还没有调查结果,这些人就已经做了法官,审判了贺川是杀人凶手。
程回想说点什么,可是别人肯定也不会相信她的言辞,反而还会觉得她是脑残花痴粉,因为贺川长得好看,是杀人凶手也没关系。
她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也还是不能出门,这事还没有结束。
贺川也更忙了,没时间跟程回打电话,原本就怕被叶定察觉到有猫腻,所以才把程回藏起来,不让她出来,现在拖的时间越来越久了,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警方那边也没有进展,似乎贺太太这事后面有人故意阻碍,而贺太太下落不明也成了最大的问题。
而这天程究找了过来,约他出来见面。
贺川知道这是迟早都要来的,躲是躲不掉的,他就把其他事情交给了张助处理,他独自去见了程究。
两个人是约在老地方见面的,他们上学那会常去的一间射击馆,他们俩当时的爱好都差不多,射击项目是其中一种。
换好了装备,两个人站在一块,贺川先问的:“你先还是我先?“
程究无所谓,说:“随便。“
“这样,以前一直都是我先,今天你先。“
这家射击馆也开了很多年了,设备都不算先进,这些年也没重新装修,环境不算上好。
贺川眯了一只眼睛,在看靶心的角度,一边说:“这家射击馆据说明年就不开了,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在这玩了。“
话音刚落,箭就飞了出去,九环。
“太久没玩了,不过比我想象中的要好。“贺川放下弓,说:“到你了。“
程究对这其实已经没什么兴趣了。他没什么心情,说:“不玩,你玩就行了。“
“不来?“
“恩,前几天把手扭了,不玩了。“
贺川笑了笑,又射了一次,不过没中,他的心思已经不在靶心上了。
“我约你出来不单单是玩这,程究,你之前不是找我么。不是有事要找我么?“
贺川拿了瓶饮料递给程究,程究抬起头,就接了过来,说:“程回什么情况,你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贺川沉吟了一会儿,说:“这么多年朋友,你应该会相信我。“
“相信你是一回事,我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总不能一直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程究顿了顿。“你让程回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等你的说法。“
场内不能抽烟,贺川把烟拿出来了才想起来,默了默,又放了回去,没说话。
程究这会也没着急问,反正贺川人都在。
大概是因为明年就不开了,这家射击馆在周末都没什么人来,偌大的场馆就他们两个还有零星的工作人员。
贺川看了一圈,说:“程回的事现在暂时说不清楚,至于我目前的情况,我得跟你承认,是有点麻烦。贺承现在回来了,跟老头子要家产,老头子这些年都是我在照顾,他吃住行时时刻刻都需要有人照顾,哪里管得了什么家产。“
“贺承母亲前段时间出了意外,现在下落不明,外面都说是我做的,你相信么?“
程究挑了下眉,说:“你做的?“
“不是,我至于么,要是我做的,这对我也没有好处。“贺川坦荡荡的:“不是我。“
“那你有怀疑的对象?“
“有吧,但是没有证据。“
“你怀疑谁?“
“现在说不了。“贺川笑了笑,不想说。
程究也没为难他,说:“程回现在在家里状态还可以,不过我建议你不要再搞出什么动静了。“
“我也想,不过这不是我说了算的。“
第二百三十四章
这事的确就是不受贺川控制,这要是受他控制,也不会出这么多事。
程究又问他需不需要帮忙,在温凉的事情上。
贺川说:“不用,她折腾不起来什么风波。不过说起来帮忙,还真需要你帮个忙。“
“你直说。“
“去年程回差点被卷入了一单车祸的案子里,这事你还记得么?“
“记得。“
贺川说的就是温凉算计程回买凶开车撞她的事,这事当初程究也知道的,记得肯定是记得的。
贺川说:“需要你想办法把这事翻出来,也有可能要重新调查。“
“你的意思是这案子还有反转?“办案的不是程究,他的职位管不了这事,完全不同的职位。
所以程究不知道详细情况也是正常的。
贺川说:“不是反转,是没被调查出来。“贺川是知道当初程回是被温凉陷害的,但是当时他跟程回之间有误会,而且司机后来改了口供,说是跟程家有仇,所以才诬陷程回的,最后定案是意外。
但那司机没有说实话,现在还在里面关着,虽然没有上诉。还真打算坐完那几年牢就出来过好日子。
贺川后面都调查过了,是温凉给了那司机一笔钱,足够他小孩上完大学还有家里盖一栋小别墅,那钱,给的很多,直接封了司机的口。
贺川也保留了相关的证据,都提交给程究,让他办这事。
贺川把事情给他说了后,说:“这件事我很抱歉,等这事过去了,程究,你要怪我都行,我欠程回,也欠程家。“
其实事情到这个份上,程究现在怪他也无济于事,程究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表情都没有,拍了拍他肩膀,说:“最好没有下次。“
贺川:“恩,再有下次,我随便你怎么处理。“
程究说:“又不是混道的,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能拿你怎么办,不过最多让程回远离你,彻底远离你。“
这是程究唯一能保护好程回的做法了。
他没尽到一个做哥哥的责任,这么多年也疏忽了对程回的照顾,所以才让她吃了那么多苦。
这都是他的责任,不可推卸。
而程回现在出了这么多事,他不是第一时间知道的,程回遇到困难也不会跟他说。这也导致了他不能第一时间知道事情然后保护她。
……
程究很快找了自己的同学,帮忙处理这件事情,如果要重新启动调查,得让他们相信这事是有问题的,当初调查错误,所以才需要重新调查,但重新调查也势必会追责当时办案的人。
所以这事实施起来并不顺利,可以说是很困难。
程究也知道,即便困难重重,也要重新调查这事。
而且那司机也是被人指使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不是真正的主谋,那有些罪就不是他该承担的,而司机被收买了,所以帮着抗下了所有的罪名,他也死有余辜,但在那之前,也要把真正的主谋找出来,要她承担相应的责任。
那同学的意思程究也懂,就是要走正常程序。而且程回已经是被证明没有问题的,那她就没办法再申请重新diaocha,得由司机出面,才有可能重新diaocha这事。
但是司机是不会出面的,他巴不得这件事就这样安安静静不要被人发现,要不然,他的钱可就拿不到了。
司机是被判了三年零两个月,因为取得受害者的谅解,他也赔了相关的医药费等费用,考虑到认错情节较好,量刑上还从轻了。
程究想着三年零两个月的牢狱之灾出来后,以后衣食无忧,还有一套大别墅,小孩上学的钱也不用愁了,这司机是用了自己的下半生换来这些东西。
也因为这些原因,司机是不会改变主意的,他还是坚持会把这个罪名承担下来,势必不会听进别人说的任何话。
那现在问题就来了。
从司机这里下手的希望就没了,得从其他地方想想怎么介入了。
程究转而想到那个叫温凉的女人,能不能从她这里入手,要是能找到跟她相关的证据,那就是不是能证明这案子是有问题的。
程究私底下找人帮忙查跟这案子相关的事。
抛开这个职位来说,他是程回的哥哥而已,他担心程回也是无可厚非,可以理解的,也是人之常情,并没有什么问题。
贺川那边也有了新消息,他找了人跟踪严津,但这老狐狸警惕心也高,发现了有人跟踪就想办法甩掉了,这样一来也就打草惊蛇了,再想抓到他什么把柄也更难了。
贺川也不着急,既然严津这里打听不了什么消息,那就从贺承这里入手。
贺承目前住在酒店,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住在酒店里,贺川找人跟了几天发现贺承哪里都没去,一直在酒店里住,吃住行都在酒店,而给他开了季度包房的人是严津,那账户也是严津的。
贺川花了点时间搞清楚了这事。的确是有点意外,严津和贺承居然搭上了,这样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贺承一下子有了这么多钱,还把欠的钱还清了,现在是光明正大在墉城晃荡,非常高调。
而贺川知道他贺承越是高调就越有问题,看来是怕自己忽然暴毙了会被人第一时间发现,毕竟谁都认识他是谁了,他但凡做点什么,都能掀起一阵又一阵的风浪来。
贺承的用意也是很好猜的,谁让这间酒店的工作人员都知道这位贵宾的名字,连打扫的阿姨都知道,也都说他难伺候脾气大要求多,可是没办法,谁让他是贵宾住在vip套房里。
贺川这天也来了这间酒店,他倒不是来住酒店的,是来找贺承的。
想见他也不容易,让前台代为传达,他还在大堂等了好半天,前台才过来请他进电梯上楼。
好不容易见到了贺承,贺承看到贺川,没有立刻请他进房间里,而是说:“你自己来的?“
贺承说:“我怕你忽然激愤难以控制把我杀了,美女,你也进来吧,就当是个见证,我得保障自己的安全。“
前台小姐顿了下,露出迟疑的眼神,这怎么听起来这么可怕。
她又不好拒绝客人的要求,就跟着进了房间,做了所谓的第三见证人。
贺川也无所谓,他可没那么闲工夫。
“真是稀客,我还以为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贺承大喇喇坐在沙发上,明显刚洗完澡,桌上还摆着还没吃完的精致午餐,牛排香槟,还有蛋糕,足以可见他有多享受,明明他的母亲还没有下落,而他还在吃着价格昂贵的酒店午餐,享受海景房。
贺川笑了一声,说:“现在不是你母亲下落不明了,现在看来,你心情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你心里承受能力不错,还能这么享受。“
“我妈死没死还不知道呢,我享受的这些都是我应该得到的,何况这么多年,你不也很享受,侵占了我的财产。开着公司,你的生活可不比我的差。“
贺川:“我倒也没你这么没心没肝的,不过你说的对,你的确要享受了,也没多少好日子可以活了,享受当下,于情于理说得过去。“
“你来这不是来诅咒我的吧,贺川,我还真以为你是什么好货色,其实吧。我妈还在贺家那会,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就想着怎么让老头子把我赶出去,你好独占贺家所有的钱,你现在成功了,达到了你的目的,要是真觉得心里踏实,来我这里说什么。“
“我有时候真觉得你像条狗,我妈当时还让我别这么说你,她说你帮我收拾了很多烂摊子。还在老头子面前帮我说好话,然而实际上呢,你心里早就对我有意见了,装出那副样子,你骗谁呢,我现在回来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就跟你妈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贺川无动于衷听着他说的这番话,还拿了支烟点燃了烟丝抽了起来,说:“说了这么多,不口渴呢,你要不喝点水。“
贺承不说话了,那双眼眸恶狠狠的盯着贺川看,看了很久,贺川也在看他,兄弟俩其实还有很多话要说的。
前台小姐看着情势不妙,瑟缩着身体,也不敢太靠近,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怕他们俩一言不合打起来,至于他们家的事,她是完全不感兴趣。
“对哦,我怎么听说你的小心上人不见了,程家现在到处在找她,急坏了吧?她该不会是死了吧,你才变成一条疯狗乱咬人,逮着人就咬,对么?“贺承忽然想起了这件事,估计用很欠扁的口吻说出来。
贺川也没有生气,眸光暗沉了下去。
“你还有心思来找我,怎么不去找你的小心上人。她现在可是生死未卜哦,指不定啊,都死了,尸体你们都找不到。“
贺川走过去直接动了手,像以往教训他一样,拳拳到头,也不打他的脸,他本来就不是贺川的对手,也经不住贺川那几下,直接倒在地上干呕了起来。浑身冒着冷汗。
贺承倒在地上还挣扎了下,但是起不来,一动,骨头就疼的厉害,他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了,这段时间大鱼大肉,更导致了身体出了问题,现在又经贺川这么一顿毒打,他一时半会也动不了。
贺川直接拿了贺承的手机查看,有锁,他直接拿贺承的手开了指纹锁,在他手机里翻到了严津的联系方式,还有温凉的。
其他有用的都删了,但是通话记录没有删掉,他也知道严津的手机号码,一眼就看到了。
贺承趴在地上咧嘴笑:“别看了,手机里什么都没有,你找不到有用的信息的,我知道你找了人跟踪我,那又怎么样。你抓不到什么证据,别想了。“
贺川笑:“证据,不需要,对付你,跟之前一样,简单的不行。“
“贺承,别以为你和严津搞的那些把戏我会不知道,我想知道什么,不过是时间问题,至于你母亲的事。到底是谁做的,我想很快就有结果了。你也不用太嚣张,我不会那么傻对你下手,弄你,脏了我的手。“
“我们俩之间的恩恩怨怨,还是早点结束得了,就趁这次机会,不是你死就是我死,贺承,早点想清楚接下来要怎么做。“
贺承被压得死死的,完全没想到贺川会直接挑事,甚至还当着酒店前台的面这样羞辱他,他又挺不起来身体。
“你这身体多半也是废了,跟以前不一样了,怎么,这几年过得不太好?恩?“
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贺川一清二楚,也知道他身体为什么不如从前,那还不是经常挨冻受饿的,身体不行了。
贺川拍了拍他脸颊:“劝你还是抓紧时间检查下身体。千万别撑不下去。“
说着贺川站了起来,伸腿踢了踢他的膝盖,这才让前台小姐带他离开房间。
前台小姐低着头也不敢看他,似乎也很怕他。
前台小姐惊魂未定,也不知道怎么会摊上这件事,她也怕事后被报复,但她也没选择的机会。
贺川冷不丁说了一句:“不用害怕,你不会有事,他也不会找你麻烦,你也不会再见到我。“
他这样说。前台小姐更怕了,就不敢回头看他,一直缩着头。
贺川好不容易离开了酒店,前台小姐回到前台深深松了口气,也不敢把刚才的事告诉自己的同事。
而贺承艰难从地上撑起来,拿了手机给自己叫了120,很快就被送去了医院。
他的确有病,那病是他那几年得的,他还出过车祸,不过没钱治疗,落下了病症,膝盖有积液和滑膜炎,经常痛,走路不便,尤其是下雨天的时候,其实也没得治,得养,可他那会哪里有钱养。
贺承没想到贺川会突然跑来他这,他也没防备,思考再三,还是让贺川进了房间。
到了医院又做检查,钱都在严津的账户上,他直接拿严津的卡刷的,医生检查他的伤势后说是建议住院做手术,积液太多了,要是不治疗,肯定会影响以后生活的。
医生说贺承还年轻,做了手术静养一段时间就能好。
贺承也想做手术,但是现在哪里有时间给他做手术静养。
他给严津打了一通电话,严津说:“做手术?做什么手术,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要住院做手术,事情都还没结束,听我的,先不着急做什么手术。“
“这是我的腿,不是你的腿,你当然不着急。严总,你可不能这样。“
“贺承,你听我说,这腿可以好好养着。不是什么大病,也不着急,这样吧,等这件事情过去了再做这手术也来得及,你说对不对,又不是什么癌症晚期的。“严津就怕贺承真是拿他的钱来养老过好日子的。
现在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他就做手术养身体?
哪里有这么好命。
严津没说出来而已。
贺承也知道严津这是不打算让他做手术,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贺承缓了缓表情,说:“那行。那聊一下我妈失踪的事,我记得她失踪之前联系过一个人。“
“要把事情闹大,还需要我妈出面,严总,这会就需要你帮忙了。“
严津说:“警方都没有结果,我怎么帮你找,何况万一真找不到呢,你是不是就没办法了?贺承,你肯定不止这点东西。我告诉你,我不养白人。你必须给我想办法把贺川搞垮,什么歪门邪道都行。“
“钱呢我给得起,贺承,现在就看你的了。“
……
程回其实有些坐不住了,她每天都没事做,只能胡思乱想,甚至想出门了。
但是出门要是被人发现了那就大事不妙。
可每天闷在家里,她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尤其是伦墩那边的情况。
她刷到了叶定的新闻消息,新闻上说叶定又捐了多少钱给某个非常穷的国家,做各种慈善,把自己的形象打造成一个非常有爱心的慈善家,而且去年还回国捐献了五千万建造家乡。
叶定的形象几乎都洗白了,很干净,几乎找不到关于他一点点不好的报道。
程回不甘心,也想给自己找事情做,就开始翻叶定的公司还有叶定的个人履历。
但是有用的信息并不多,很少。
程回不死心,继续找,国内的国外的都找了一边。
她也记得叶岩跟她说过他家里的事,说叶定是个抛弃妻女的混蛋,毫无责任心,简直是个禽兽。
叶若若生病的时候,他也不曾看望一次。
叶岩对他的恨是深入骨髓的。
程回当时知道叶岩重新认回了叶定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她觉得是自己多心了,也就没想那么多。
现在看来,这里面多少是有问题的。
不过她太迟钝了,反应的太慢了。
翻了老半天,终于翻到了叶定以前涉嫌做一些zousi的生意被查的事,似乎也因为这个牵扯的挺多,也就不了了之了。
也是因为叶定洗白的太厉害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找你
叶定也舍得花钱洗白,而且他人脉广,关系到位,想要打造出什么形象都能办到。
程回除了能上网查资料,也没有其他途径了。
也就意味着她能做的其实并不多。
很少了。
盯着电脑久了,眼睛都花了,大概是她大病初愈还没彻底恢复,她就松开鼠标,揉了揉眼睛,但是越揉越难受,她就下楼找阿姨要眼药水。
阿姨那应该都有的。
可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阿姨,程回就回楼上敲了书房的门,程父在书房里练字。
程父抬头看了她一眼,说:“怎么了?“
“爸,有眼药水吗?我眼睛疼。“
程父摘了眼镜,说:“我这有,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怎么就眼睛疼了。“
程回就开始翻抽屉了,终于找到了眼药水,与此同时,她也看到了抽屉里有本相册簿,她就顺手拿起来翻了翻。都是她小时候的照片,其中还有贺川的。
程究和贺川也有合照,他们俩上大学那会,二十刚出头,两个人都很稚气,但是也很帅气,两个人头发都是寸头,干净利落,很硬朗的气场,他们俩从小关系就好。
在程回的印象里,她很小的时候,贺川就出现了,可能是她那会太小了,程究都不想带她玩,还是贺川带她玩的。
她那么小的时候,一直认为贺川只是一个大哥哥,并没有其他想法,后来抗拒他到慢慢接受的一个过程,这个过程现在想起来,其实还是跟像是做梦一样。
这个梦其实很惊险,也不算一个好梦,到目前为止确实是如此的。
程父看她望着那本相册簿发呆,说道:“怎么了,看到谁了那么入神。“
程回说:“哥哥和贺川。“她不需要掩饰,在程父面前,她还是很轻松的。
程父满目慈祥,说:“眨眼你们都长大了,你哥上大学那会,你才多大,现在你都大学毕业了,都有二十四岁了,时间过得可真快,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程回又翻了下。一边揉眼睛,一边说:“这里还有妈妈以前的照片。“
“恩,她那会刚生完你哥,还是很年轻的。“
就是谁也预料不到后面程夫人的性情大变,也是因为受了刺激,这事其实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但是没办法,人各有命。
程父也料不到,他叹了口气,说:“当初和你妈妈谈恋爱的时候,她其实对我的职业不满意,因为害怕,害怕卷入一些无法预知的危险里,毕竟这行事情也多,你妈妈怕麻烦,一开始很抗拒。“
“后来努力了一把,让你妈妈看到了我的诚心,这才有了你哥和你。“
程父不禁回忆起了一些以前的事,就跟程回聊了几句。
程回很少听程父说他们的恋爱史,可能也是她以前太年轻了,静不下心来,性格跳脱。不太会想听程父说一些过去年代的事。
现在程夫人不在了,程回心里一直也有道坎过不去,现在还是一样,只要想到程夫人,她心里非常自责和愧疚,她总会设想当初不那么任性,好好跟程夫人聊,也不至于加重她的病情,导致后面一系列事情发生。
人都会有情绪的,也会跟家里人闹不愉快的时候,这些都是在所难免的,而这其实跟处理方式是有关系的,而程夫人的偏执也是有原因的,那是因为她生病了。
程家家里其实有两个病人,程夫人和程回,现在程父就担心程回了,也怕她有什么事,所以也不想再逼她了,只要她能平平安安的就行了,其他的什么都不强求。
所以也不反对贺川和她的事了。
毕竟有前车之鉴。
何况现在程回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这更让程父彻底害怕了,所以什么也不敢要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程父的心态和程夫人不同也因为程究几年前出的那场意外有关系,那场意外,差点带走了程究,程夫人对此一无所知,也不知道程究发生过这么大的事,程父一直瞒着,现在程父才开始后悔,要是让程夫人知道,也许她会心软,会后怕,也不会对程回管那么多了。
可说这些都来不及了。
都晚了。
程父觉得头晕,扶着椅背坐在了椅子上,仿佛苍老了十岁不止,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虽然说是退休了,也没什么事,每天都很清闲,但是这对程父来说,也没有多轻松,这要不是程回最近在家里,还能陪陪他说说话,搁程回没回来之前。他一个人面对这空荡荡的房子,身心俱疲。
“爸,你哪里不舒服吗?“程回看程父脸色不对,着急问。
程父摇了摇头,说:“没事,老毛病,年大了,不能站太久,坐着歇会就好了。“
“这人操心了一辈子,忽然闲下来,没什么事,也不行。“
程回担忧的望着他,说:“怎么会呢,要不去医院做个身体检查?“
程父摸了摸程回头发:“不用,费那么功夫干嘛,到我这个年纪,人要是真不行了,那就是不行了,得服老,不能不服啊。“
他越是这样说,程回越是担心了,说:“爸,你别这样说,你身体不是一直很好么,这闲下来也没做什么事,怎么会不好呢?还是去医院做个检查吧,我跟哥哥说,我现在不能出去,那让哥哥带您去做个检查,好不好?“
程父笑了笑:“没事,别紧张,小问题,我身体什么情况我知道,歇会就好了,而且你忘了么,爸爸单位之前每年都有检查的,都没检查出什么毛病,就是年纪到了。“
“年纪到了,我啊还没看到你结婚,是怎么都不会倒下的,回回,爸爸对不起你,发生那么多事情,都没给你尽到一个爸爸的责任,还让你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是爸爸不好,你要是怪爸爸,就怪吧。“
说着说着,程回开始掉眼泪了,鼻子酸涩,眼眶止不住泛红,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直接淌了下来,原本眼睛不舒服,这下她眼睛更难受了。
又红又肿的。
“别哭。怎么就哭了,别掉眼泪。“
程父越是这样说,程回越是止不住掉眼泪,似乎找到了宣泄口,把憋在心里的情绪全都发泄了出来,她蹲在程父身边,额头抵着程父的膝盖,在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
程父也不组织她哭了,哭完就好了。
……
过了好一会儿,程回缓过神来了。连忙擦掉了脸上的眼泪,说:“爸,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她不想再有遗憾了。
程夫人的离世已经给她留下了毕生的遗憾。
她不想程父再有事了。
晚上,程回主动联系了谭北,她很坚定,问他:“叶定是不是觉得因为叶岩才会找人杀我?他以前是不是犯了很多事?谭先生,你们准备怎么对付他?我可以帮到什么忙吗?“
谭北顿了下,没想到她这么直接的,他挠了挠头,又挠了挠下巴,不好说这事。而且贺川可是明确说过的不能跟她说,他也就不会告诉她的。
“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谭先生,可不可以回答我的问题?“程回说,“我很认真的,没有开玩笑。“
“……那就算是吧,叶岩喜欢你,叶定不会让你跟叶岩在一起的,而且你是贺川的女人,叶定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叶岩和你好的,其实吧,叶定是有点变态的,自己儿子的事还管,而且还找人对你下手。我知道那会我都是震惊的。“谭北说,“不过叶定就是这种人,这跟他以前混的背景有关系。贺川让我别告诉你,你也不傻,都可以猜到的。要不然你跟叶定无冤无仇他也不会大费周章找人做了你。“
“叶岩跟我说过,他不想认叶定做父亲的,这里面应该是有什么隐情。“程回深呼吸一口气,毕竟差点死在叶定手里了,她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说话声音也有一点发抖,可是害怕也解决不了事情,她不能一直这样躲在家里,躲在贺川身后,这不是她的脾气。
谭北说:“我觉得还是不要跟你说这些事了,你在家好好养着,这事很快就会结束的,等那会你就重获自由了,也不用躲在家里了,放心吧。“
她是不可能放心的,她说:“我就不能控告叶定吗?“
“在你联系上律师开庭前。叶定有很多种办法制造意外让你离开,死无对证,知道么?“谭北又叹气,也不是觉得她天真,而是觉得她有这个想法和勇气是好的,但用在叶定这,不现实。
国外的很多条件是远远没有国内严谨细密的,而且是资本家的天下,叶定完全可以请到全国最好的律师团队帮他打官司,到时候对程回来说,这事会闹的非常大。对她是非常不利的,而且控告也就是打官司,可以拖很多年,还是跨国,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而以彼之道还彼之身,这才是贺川想要的。
贺川不希望程回在这件事上消耗这么多精力,也是出于她的身体情况考虑,她需要一个好的环境静养。
这些贺川没说,谭北猜的。
因为谭北也是知道程回身体情况的。
她那会受了这么重的伤,而且又遭遇了那种事情,精神和身体都很差,而且叶定要是知道她还活着肯定还会采取行动,那才是最可怕的事。
事出紧急,事发的时候也就顾不上其他的事,先让她回来接受治疗才是最重要的事。
程回顿了会,追问道:“谭先生……我想知道,我在这件事上是不是只能暂时不出来,一直等你和贺川解决了这事才能出来?“
谭北:“这样吧,我找机会让你和贺川见一面,让他跟你说这事。“对付程回也只能让贺川来了,他可没办法对付程回。
贺川最近是的确忙,但是也没有没办法来见程回。
就是需要想办法甩开一群尾巴才行。
谭北嘴巴都说干了。
程回不放心。如果允许的情况下能见贺川也是好的,但是不见也没多大关系。
谭北说想想办法,让她等消息,然后就跟贺川说了这事。
贺川没有给回答,而是说再说,他还有事情要处理。
谭北啊了一声,这算什么回答?
算了,他已经尽到了告知义务,剩下的让贺川处理了。
贺川让人私底下查了严津的行踪,但是效果并不好,因为之前打草惊蛇了。严津更谨慎了。
这事也就暂时没了进展。
贺川其实后来仔细想了下,贺太太的下落不明其实发生的很突然,而且根据警方目前公开的信息可以见,贺太太应该是很危险的,大胆点手就是已经遇害了。
贺川其实觉得这事跟贺川、温凉脱不开关系。
而严津似乎也沾点边。
严津要是想和贺承统一战线,那严津是拿钱直接砸的贺承,所以贺承才有钱还清了所有债务,还住什么酒店享受生活。
那这样很好说了。
他们三个都有嫌疑,但是嫌疑最大而且是最直接的,贺川的直觉认为是温凉。
也是因为温凉老早之前就跟贺太太搅和在一块了,她们俩还密谋了陷害程父的事。
贺川也是根据现如今的情况推理出来的。
而且温凉最近一周也没再网上发表相关的言论,而温凉也是最恨他的人,如果是她和贺太太之间的某种协议没有达成一致,那她就很有可能杀了贺太太。
贺川的思虑是清晰的,既然已经有了人选,那他就直接找人继续盯着温凉了,总要找出点有用的信息,才能彻底解决了这事。
贺川也想一次性解决了,不要再留什么了,要不然以后总会有后续的麻烦。
而温凉一直待在严津的家里没出来过,那房子的窗帘都是拉着的,白天也没拉开过。遮的非常严实。
而警方那边调查线索也得知了那晚有人来找过贺太太,但是是谁,没有消息,还在调查。
内部的事情贺川肯定是不知道的,他是没有这个嫌疑的,警方虽然也来过几次,找他问了跟贺太太相关的事情,他也不掩饰,直接说了和贺太太关系不好的事。
主要他那天是有不在场证明的,所以直接排除了嫌疑,即便关系不好。也不能说明是他对贺太太行凶。
而警方迟迟没有找到贺太太的下落,这就是成了最大的问题。
贺川事后想了想,也让人二十四小时跟着严津了,顺便调查了严津案发的那会都去了哪里,这原本都是警方的事情,但是警方掌握的事情肯定是没有贺川这边多的。
而后警方那边又来问严津的事。
贺川挑了下眉,也说了。
怕他们麻烦,贺川都说清楚了,还说以后要是有事情可以电话联系,也就不用他们跑这一趟。
……
程回很关注贺太太案子的信息,也担心贺川真跟这事有关系。
这天晚上,程回有些小感冒,身体不舒服,老早就躺在床上休息了,躺下就咳嗽,一直咳个不停,而这会手机响了,她拿过来看,是本地号码,但是她对这个号码没有印象,迟疑了会才接的。
那边人的声音压的很低,也不太清晰,她一下子没听出来是谁的声音。
“你是哪位?“她问了一声。
那边笑了下,说:“听不出来么?“
程回顿住了,又猛地咳了起来,也就说不出话。
“身体不舒服?怎么咳嗽了?“
“没事,小感冒。“程回勉强缓过来,下意识坐了起来。
贺川笑了声,说:“还没睡?房间灯还没关?“
“你怎么知道?“程回顿了会,觉得他应该是乱说的,碰巧中了而已,她的确没关灯。
贺川说:“还睡在原来的那间房么?“
“是吧,怎么了?“
“过来开落地窗,要不然我进不去。“
“……“
什么进不去?
程回掀开被子就下床,打开了落地窗,光着脚走了出去,四处看了看,没看到人,她刹那觉得是贺川胡说八道,她居然也信了,太天真了。
他怎么会来,不是说不方便么,而且他要是来了,要是被人发现。那不是就白费功夫了。
他回来这么久,都没来找过她见面,更别说现在了。
程回被风吹得清醒了些,转身又要回房间,忽然听到底下有一阵响动,她回头一看,看到了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在动,到了有光线的地方,她才看清楚那人是谁。
是贺川。
好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她恍然觉得有几分陌生。
贺川伸手麻利直接爬了墙上的水管爬上楼来的,双腿踩在了水管上用力一瞪。他翻身就越过了小阳台的围栏,站在了她面前。
沈蒽柔还拿着手机听他说话,然而此时手机那端都没声音了,她就那样怔住了,以为是做梦,眼前的人忽然出现的让她觉得太不真实了。
要不是贺川老早之前就干过这事,她有心理准备,所以没吃惊,很快反应过来了,说:“你怎么不说一声就来我这?“
贺川抽走她手里的手机,摁断了通话。说:“来找你。“
第二百三十六章 没有
程回都是随便穿的,什么舒服穿什么,而且之前她生病在家也是穿着很休闲的衣服,也不知道贺川要来,她也就很随便穿了件。
贺川左右看了下,拉着她的手走进房间里,顺便拉上了窗帘。
等进了房间,贺川上下打量她一阵,说:“怎么在家穿这么少?“
她还光着脚,房间里有地毯,也就没那么冷了。
程回没心情和他聊天,说:“你不是说不方便见我么?“怎么又来了,还是晚上爬墙来的。
也还好她房间就只在二楼而已,要是再高点,贺川爬墙不就很危险了么。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他们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程回还是很想他的,想见他,但这些都是藏在了心里面,没有说出来,更不想让他知道。
贺川进了她房间就看了一圈,好久没来过她房间。她房间变化不少,风格都变了,不像之前那样了。
似乎是她不喜欢以前粉嫩嫩的风格了,更加成熟了。
他也不回答程回问的问题,脱了外套,坐在了她床上,这才说:“身体都好了?看你气色恢复的不错,看这样子似乎是没什么问题了。“
程回顿了顿,又问:“我没事了,身上的伤都好了。“
“我看看?“
“不用,我说好了就好了,我这不是还能走还能跳么。“
贺川脸色渐渐露出淡淡的笑意,回头看了眼门,说:“门关紧了吗?“
程回这才想起她没锁门,慌里慌张赶紧去锁门,就怕阿姨他们突然进来,万一突然进来看到贺川那就尴尬了。
她房间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大男人,可不定吓死人了。
她关了门转身的功夫就看到贺川在笑,眉眼都是笑意,似乎是在笑她,她恼羞成怒,提高了嗓音说:“你有什么好笑的,笑笑笑,就知道笑。“
贺川霸占了她的床,半躺了上去,说:“你小点声,等会被听到了。“
程回咬了咬嘴唇,声音轻了很多,说:“你找我有事么?有事就直说了。“
“没事不能来找你?“
两个人似乎较上劲了,贺川也不直说,故意钓着她,她又些慌张,主要是怕被家里人发现贺川忽然出现在她房间里。
贺川比起她来。显得漫不经心多了,更不会害怕紧张,反而很喜欢看她这副样子,伤应该都好了,要不然也没有这么好的精神和他拌嘴。
“还是你的意思是并不想我来?“
程回什么都没说呢,她只是问他有什么事而已,其他都没说,他就这种态度了,程回觉得他是真有点气人。
先前一直都是手机联系,看不到彼此的表情,程回还没觉得他那么欠,现在看到他那张脸,顿时觉得他太欠了,而且很喜欢撩她生气,看她抓狂的样子。
他又问了一句话,程回没有理会,甚至都不想说话了。
程回不说话,贺川嘴角的笑容更大了,说:“不想理我了?我冒着危险爬墙来见你,你就这种态度么?让人寒心。“说着又叹了口气,但是笑容就没淡下去过,似乎是故意说这话刺激她的。
“谁让你寒心了。我没让你寒心,也不是我要你来的,你完全可以不来。“她忍不住怼了他一句。
饶是这样,贺川也没生气,轻笑了两声,终于端正了态度,坐直了,说:“你不是想见我么,我不就来了。这段时间脱不开身,有人跟着我,我想来见你,也得忍着,不能来。“
今晚他是想了办法甩掉了那几个狗皮膏药跑来见她的,怕被发现行踪,还跟别人换了辆车开。
为了赶来见她,他可是费了不少劲,要不然也不会爬墙进来了。
“回回,我也就跟你搞得这么偷偷摸摸,想起来了没,以前这事也做过。“贺川又让她回忆以前,程回一听更不想搭理他了,白了他一眼,说:“你有事就直说。“
程回挺紧张的,坐在小沙发上,抱着枕头,盘着双腿,有几分警惕的盯着他看。
在程回看来,贺川就仿佛像盘踞在她床上的一条蛇,还朝她吐着蛇信子,浑身都是危险的气息,她就不敢靠近,奈何房间空间有限,她也躲不到哪里去,只能保持一定的距离看着他。
“坐那么远做什么,你过来,坐一起,我和你说点事,我的确有事找你。“
程回:“你直接说就行了,这样就很好,我也听得到。“
“你是怕我还是讨厌我了,就这么讨厌我?还离我这么远,回回,你这样搞得我像是什么禽兽。“
贺川站起来就朝她走了过去,程回也没地方躲了。而且她想躲的意图太明显,想走开,但是来不及了,手腕已经被贺川抓住了,她又挣脱不开,贺川拉着她一块坐在了逼仄拥挤的沙发上,他干脆将她抱在腿上,微微低头看着她。
“难得见一次,干嘛跟我保持这么远的距离,还是说生气了?“
“我没生气。“她有些不自在,她能清晰感觉到他那聊条腿有多结实,硬邦邦的,硌得慌,她觉得不舒服,挣扎了两下,又被贺川攥住了两只手腕。
这下更动不了了。
贺川低声笑:“既然不是生气,那你为什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还对我态度这么冷淡,你这样我以为你是生气了。“
程回摇头,避开他的视线,不敢看他,缩了缩脖子,说:“没有生气,你先放我下来。“
不想被他这样抱在腿上,很难受,她浑身都不自在。
贺川肯定不会听她的,另一只手都搂住了她的后腰,嗓音很低,说:“抱一会儿,乖一点。“
程回怎么觉得他声音听起来很委屈很可怜,她就忍不住偷偷瞟了他一眼,也就看到贺川眼睛的血丝了,刚才离的远,她也就没注意到他其实很疲惫的模样,她顿了会,于心不忍,说:“那你这个时间点来跑来,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谭北说你想我,那我不得来?而且来见你又不是见别人,不过换做别人,我也不费这个功夫了。“
程回被他说的面红耳赤的,怎么感觉又像是她的问题了。
既然这样,反正她说什么都说不过他的,她也就闭嘴了,不承认也不否认。
贺川看她不说话,伸手捏她耳垂,指腹摩挲着似乎在玩什么好玩的东西,他微微眯了眼睛,看着她的侧脸,她眼神躲闪四处看,就是不看他,就好像是不好意思了。
“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怎么就不敢看我了?“
程回梗着脖子说:“我没有不好意思。“
“那怎么就不敢看我的眼睛?“
程回推开他捏自己耳垂的手,说:“你别闹了。“
贺川忽地盯着她的脖子看着,有那么一点想咬上去的冲动。不过她大病初愈,他硬是忍了下来了,说:“平时在房间的时候把床帘拉上,别被人看到了。“
“恩,好。“平时她是拉上的,今晚是刚好睡得早就没拉伤床帘。
说正事的时候,程回的态度还是很好的,但是一直保持坐在他腿上说话的姿势还是有点难受的,她想下去,贺川不让,她就只能维持这种资质和他说话。
可能是太久没见面。两个人之间也没那么亲近了,生分了些,她才觉得不自在。
她的不自在也被贺川看在眼里,明明打电话的时候她还有很多话跟自己说,一见面了,就没话说了,就连看他也不敢看了。
贺川搂紧了她的腰,吻了吻她发顶,低沉道:“就没什么事想问我的?还是我主动跟你交代?“
“你要是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也没办法逼你。“
程回任由他吻了,反正她是躲不掉的。被吻一下两下的又不吃亏,而且他们俩更加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还在意这简单的一个吻么?
她才不在意。
贺川又被她逗笑,捏她的脸颊,也没多少肉,看她被迫嘟起了嘴巴,他低头就吻了她,毕竟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她了,说实话,他其实也想她。
没见到人还好,这见到了人自然是忍不住了。
何况这个时间点就他们两个人在,贺川要是不做点什么,也说不过去。
程回也预见了这一幕,她现在身体恢复的很好,贺川要是想做点什么她是没法反抗的,就被迫承受了。
全程下来,脑子混混沌沌的,想不明白很多事情,她就趁这个机会,问了贺川。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她喘了口气,“贺太太的失踪的事你是不是有头绪了?“
贺川一顿,伸手捏了捏她腰的细肉,说:“煞风景,什么时候了还问这些不相关的事。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好了没有。“
程回努力掰开他的手指,说:“都跟你说好了,你还不信吗?以为我会骗你?“
“我看看,就看看,看看你养的怎么样了。“
她就给他看了肩膀的伤,已经结痂了,肉粉色的,伤口跟边上的皮肤颜色明显不是一个色,而且看起来也挺丑的,并不好看。在细白的皮肤上显得有点狰狞。
贺川摸了摸下,表面是凹凸不平的,他拧了下眉,说:“会害怕么?“
“不会,干嘛怕。“她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害怕是什么,就是怕不怕这道疤,看起来很狰狞,何况是枪伤。
贺川又帮她把yifu掀了上去,帮她扣好了纽扣,没有继续做那事了,他也没什么兴致。改为搂着她的腰一块躺在了床上,他是从她背后搂着她的,她也就看不到他的表情。
“贺太太大概是死了,警方那边找不到尸体,要么被毁了要么就藏起来了,没有监控没有线索的话,的确不好找,可能是把和天天藏起来的那人太厉害了,有很多办法避开了警方的耳目,不过现在没进展,什么可能都是有的。“
这么久没找到人,也没说是绑架勒索的,那多半是出事了。
程回也有这样想过,只是她也是胡乱猜的,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贺太太死了,现在听贺川一说,她想大概应该是真丝了,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久都找不到。
程回扯过被子盖住,声音沉沉的,又问:“那你有线索吗?“
“没有。“他是没有,但是他又说:“你呢?你觉得是谁?“
“我觉得是她熟悉的人,身边人做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处理的这么干净。“
大概是有人抱着,被窝很暖,也不知道今年是怎么回事,今年的春天这么冷的,跟冬天一样,尤其是下雨的时候,更冷了。
风都像刀片,一个劲刮皮肤。
虽然程回不出门,但她也觉得冷。
贺川又说:“不让你出门是好的,还好你家这边安保措施严,要不然我也不放心让你回家来。“
“那贺承呢。他不是又回来了吗?“
“恩,回来了。“但是这人没什么用,贺川就没把他当回事。
程回忍不住问贺承回来是不是会找他麻烦,贺家当初的事闹这么大,贺承在外面消失匿迹这么久,这一回来,肯定是找贺川算账。
程回其实有点担心贺承会做些什么事出来,她太了解贺承了,这个人就是小心眼很强的人,而且记仇,算计,事情很多,程回就是怕他会搞小动作,万一贺川被算计进去就不好了。
贺川知道她有很多事情要问,但是没这么多时间跟她解释了,就没说那么多,而是说了一些大概她最想知道的事情。
程回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走,她也睡不着,听他说完最近发生的事,她忽地觉得自己更没什么用了,一件也是忙不上忙,都是他自己在处理。而她出事的时候,也是他来帮她。
她也很想帮他什么忙的,但是现实很残酷,她的的确确是帮不上忙。
程回深深叹了口气,有无尽的挫败感。
贺川却在意她身上的疤痕,只要想到这都是叶定所谓,他恨不得亲手宰了这老头子,要不是叶定对她下手,他也不会这么恨叶定,而且必须要叶定付出应有的代价。
程回睡不着觉,翻了个身。瞪着眼睛看着他,问出了今晚最重要的问题。
“你什么时候走?“
贺川噗嗤笑了出来,说:“巴不得我走呢这是?“
他们俩心里都清楚知道的事,只是没有直白说出来而已,他不可能留下来的,只能短暂的来跟她见一面,反正最后都是要走的。
程回低了低头,说:“不是,没有说要你走。但是迟早都要走的。“就是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她也不想一直躲着不能见人。
贺川翻身起来吻了吻她额头,又吻她眼睛,“委屈你了,抱歉,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你。“
“也不是你的错,又不怪你。谁知道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而且又不是你要害我。你不用说抱歉,这跟你没关系。“
她伸手盖住了眼帘,有些难受,也许是这段时间感觉到委屈了,而贺川又要走了,她的情绪在这瞬间炸开,感觉很难受,全都堆积在胸口上了。
贺川听出她声音有些哽咽了,大概是要哭了,他无奈笑了声,倒也不是笑话她,说:“哭了?“
“没有。“
“那你挡住眼睛干什么?“
“困了,光太刺眼了。“
“我都要走了,不再看看我?就这么狠心?“他还调侃她。
程回都想骂他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和她开玩笑,她很烦躁,又不能挪开手,就是嘟囔了一句:“不看,压根不想看你。“
“口是心非。“
紧接着,贺川直起了身,站了起来,站在床边深深看了她一会儿,看她这副样子是铁了心不把手臂挪开了,他也不逼她了,说:“这件事很快就过去了,在那之前还得委屈你一段时间,回回,等这事过去了。我们就结婚。“
“……“
他说完拿了外套就走到小露台。
程回慢慢挪开开了手臂,想看他是不是真走了,结果就看到他站在落地窗边上看着她,脸上还有笑意,很浅的,当场捉到她偷看自己的小动作。
“我真走了。“他又说。
程回翻身,扯过被子蒙过头,铁了心不见他,也不理会他。
“回回,最后说一次,我真走了。你确定不理我么?“
他还在问她,给她机会。
程回蒙在被子里,闷久了,喘气困难,听到他的声音,她只觉得不真实。
他还在等,这会他手机响了,是谭北打来的电话,问他结束没有,不要再程回那逗留太久了,要是被发现了可就麻烦了。
贺川说知道了。挂了电话,他又看了一眼床上鼓起的一团,那人是不打算掀开被子和他打声招呼说再见了,算了,他拉开了窗帘,就要走的瞬间,床上的人猛地掀开了被子,光脚下床,朝他扑过来。
程回积攒这么久的情绪还是爆发了。
犹如山洪。
一瞬间的事。
程回飞扑过去抱住他的腰,抓着他的衣服,跟偏执了似的。
贺川还以为她会说些什么,但是没有,统统没有。
第二百三十七章 查不到
贺川咧嘴无声笑了下,说:“怎么了?又不说话,又不让我走?“
程回听到他的声音,顿了下,这又松开手,吸了吸鼻子,眼睛瞪得大大的,无声盯着他的下巴看。
要看他的脸,还得仰头,她不想仰了,也怕对上他的视线,就只是看着他的下巴。
他该刮胡子了。
她想。
他下巴冒出了一点胡渣,加上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状态堪忧,似乎很累。
程回努了努嘴,说:“你自己小心点,注意休息。你眼睛都是血丝。“
憋了半天就说这一句话?
贺川又笑,说:“观察还挺细致,我眼睛的血丝都看到了。“
“行了,你别取笑我了。“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她瞪了他一眼,说。“要不你还是走门出去吧,别爬墙了。这么晚,挺危险的。“
“没事,又不是没爬过,不记得了,以前你还小,我来找你哥玩,经常爬墙。“
“……“
她是真不记得了,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么多。
她转过身去,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的眼睛,说:“行了,你快走吧,你爱爬墙就爬墙,随你了。“
“我真走了。“
“恩。“
她说着就往床上走,还关了灯,不打算理他的样子了,她也不想看他走是什么样,她怕会舍不得,也怕会喊他留下来,刚才她冲过去抱着他,她那情绪本就外泄了。
她觉得贺川心里肯定是在嘲笑她的,她刚才就该忍住的,不能暴露出来,这下好了,贺川肯定是在笑她,看不起她,甚至还觉得她傻了吧唧的。
他们俩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不用搞那么悲伤。
但是程回就是忍不住,也是因为忍不住,刚才才会冲过去抱他。
算了,程回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了,再想也没什么用。
贺川似乎真走了,他还很好心把窗帘拉了上去。落地窗门也关了,来的时候怎么来的,走的时候自然也是怎么走的。
天气还是很冷,他顺利回到车里,抽了支烟,一直看着程回房间窗户的灯没再亮起之后才走的。
要不是还有事情要做,他也想今晚留在她这,多陪她一会儿,毕竟两个人也实在有段时间没见面了,他也想她。
现在想来,平淡的生活才是最难得的,他想要和程回这份平淡,都难,得历经千辛万险,还得披荆斩棘,才有可能走到最后,有所结果。
程回的伤好多了,没什么问题了,但是那些伤本可以不会在她身上留有痕迹,都是因为叶定和叶岩的关系。
贺川回去路上又仔仔细细想了这件事,要不是因为这父子俩,程回也不会遭这么多罪。说白了,都是这父子俩的问题。
叶岩即便之前是程回的心理医生,但是一码归一码,他因为自己和叶定的关系,还是连累了程回,这笔账,他也得跟叶岩算,慢慢算。
程回确定他走了之后,这才翻身看这落地窗的方向,忽地深深叹了口气,只觉得很疲惫,一身的疲惫,这种疲惫没办法通过语言描述,大概是心累。
她和贺川,似乎一开始就是这样,偷偷摸摸的,不敢见人,她也怕家里人知道,瞒着家里人,瞒着程究,也瞒着辛甘,和他来往。
后来好不容易确定了喜欢他了,又发生了唐阙那件事,她不恨唐阙了,恨是可以淡忘的,但是也不会再跟唐阙来往了,所以唐阙之后是死是活她都不关心,也可以不过问。
唐阙后来来找她,她也不想理会,怪自己眼瞎,喜欢上这个一个人,她也很后悔,当初为什么会看上唐阙呢,这个人,只是看起来完美无缺,事实上,一堆缺点。
程回胡思乱想着就渐渐睡着了,再醒来,是被阿姨叫起来吃早餐的。
她迷迷糊糊的想起昨晚贺川来过的事,有些懵,以为是做梦,听到阿姨说她落地窗怎么没锁上,还有风进来呢,她这才醒过来。彻底清醒,那不是做梦。
“程回你以后睡觉前一定要检查下窗户有没有关紧,这要是没关紧万一有人爬墙溜进来就糟糕了。“阿姨还在叮嘱她,让她小心点。
程回嗯了一声,点头说好。
洗漱完,程回下楼吃饭,阿姨打开电视机就放早间新闻,程回就拿着早餐一边吃一边看新闻。
新闻里正在播放本地的新闻,说的正是贺川的公司已经完成收购的事了,还有记者采访贺川公司里面某位管理的新文。
贺川没有出面过,他那个位置要采访什么的需要提前约时间的,即便提前约了,也未必能约到。
这就是问题所在。
程回拿手机又翻开看了看,说:“阿姨,今天几号了?今天是不是我爸生日,你帮我看看,我有点怕看错了。“
阿姨这才恍然大悟,说:“对,今天是你爸爸生日,我怎么给忘记了,好险你提醒了我一声,我这就出门买菜,还有订蛋糕。“
“那好,阿姨你早去早回。“
阿姨说着就出门了,还不放心,又折了回来交代她:“程回咱可说好了,你不能偷偷溜出去,你爸爸可是交代过的,你只能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能去,你可千万不不听话。“
“恩,我知道,放心吧,阿姨,我不会偷偷溜出去的。“
她回来这么久就没出去过,也不会偷偷溜出去的。
阿姨这才放下心出去买菜去了。
阿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能跟别人说程回的事,还要装作程回不见了,但是很配合,也没有多问,而程回受伤在家养了这么久,阿姨也知道她大概是遇到麻烦了,所以也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包括自己家里人,阿姨还时不时提醒程回别处门,没有程老先生的命令,阿姨可不敢让她出门。
程父起来的时候,程回都已经吃完饭坐在沙发上看新闻了,程父看她状态不错,说:“昨天几点睡的,状态不错,失眠好点了?“
“好了那么一点吧。“她也不好说是因为贺川跑来了,贺川哄了她一会儿,虽然吧,她还是有点不高兴的。
程父笑了笑,没拆穿她。就去吃饭了。
程家周围都有监控的,贺川来了,他能没注意到吗?
而程回也没敢跟他说实话,多少有些好笑,程父也没说她什么,不拆穿她那点小秘密了,就去吃饭了。
等到了晚上阿姨买了蛋糕回来,辛甘也带着小满乐过来了,一家人在一起过了生日。
程父许了个生日愿望,希望程回能够平平安安的,希望一家人都能平平安安的。
他的愿望很简单。就是希望家里人能够平安如愿,不要再有什么意外了。
他的愿望,程回也能理解,她差点就掉眼泪,赶紧仰着头把眼泪逼回去。
辛甘带来了礼物,送给程父的,程父开开心心收下了,就是有点可惜,程究又没回来,他又有工作要出差,很忙。
程父也没有怪他。知道他的工作性质特殊,忙的不行。
晚上,是辛甘陪程回一块睡觉的,还有小满乐。
小满乐非要挤在她们俩个中间,不肯自己睡一张床。
程回有些感慨,说:“小满乐这么快就长大了,长手长脚的,也上了幼儿园。“
“恩,是啊,时间过的很快,太快了。“
“辛辛姐,辛苦你了,没想到我们家这么多事情,一点也不太平。之前我还说你嫁给我哥肯定是来享福的,没想到家里出了这么多事。“
“这些事我们都没办法预料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但是想到程究在我身边,忽然发现一切都是值得的,也没什么好怕的,和他在一起,就是幸福本身。“辛甘看得很开,虽然发生这么多事情,她还算和程究一起坚持走到现在了,以后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但是目前来说,她是坚定不移要和程究在一起的,不管遇到什么困难。
程回抱着她的手,虽然中间隔了个小满乐,她也想抱着她的手,说:“辛辛姐,还好是你,要不然是别人。我怕她早就跑了,也就只有辛辛姐能够无条件包容我哥,还有我们家了。“
“也没有,还有程回,你今晚怎么有点不对劲,恩?“辛甘很敏锐,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忽然说起这些来?“
“也没有什么,就是有些感慨。感慨一眨眼过去这么多年了,辛辛姐,你不要这样像是审问一样审问我,我可没有瞒过你什么事。一直都是跟你掏心窝说话的。“
“还掏心窝,你之前瞒着我这么多事,抑郁症的,还有很多,我还没找你,你和你哥哥一样,不逼问一下都不会交代的。“
程回痴痴地笑,也不解释了,反正辛甘都知道了,她也没什么好瞒着了。
昨晚贺川来找够他的事情,她也跟辛甘说了。
她有点憋不住,想找个人聊聊,辛甘来的刚刚好。
辛甘有点吃惊,说:“他居然来找你了?没有被人跟踪吧?“
“没有的,他很谨慎。“
“现局势不对,还是得小心点,程回,你在家也是,也要小心点,不要大意了,这件事没过去,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变故。“
“恩。我懂的,我会小心的。辛辛姐,你也是,你和小满乐也要小心的。“
“恩,这事迟早会过去的,别担心。“
辛甘还是比较担心她的抑郁症,现在看到她的情况似乎比她预期的要好点,辛甘这才稍微放心下来,又提醒她说:“你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一定要提高警惕告诉我,千万不要自己扛着,知道吗?“
程回用力点头。说知道了。
“我肯定会跟你说的,不会瞒着你。“
“那就好。“
只要程回没事就好了。
程究还是很担心她的,但是他的工作不能不顾,他抽不开身,所以很多家里的事情只能让辛甘帮忙照顾了。
辛甘对他的工作是全心全意支持的,不会有意见,也不会有怨言,毕竟他们俩是很辛苦才走到一起的,这个婚姻,来之不易。
辛甘因为程究辞掉工作也不后悔,在她看来,程究比她更辛苦,更需要她的支持。
他们俩的婚姻在程回看来,是很令人羡慕的。
程回也算是半个见证人,她是见到他们俩的感情一路走来是多么艰辛的。
辛甘要是不结婚,以她的年纪和能力来说,会有更好的发展的,而且她是有移民打算的,但是因为程究,都放弃了,而且还不后悔。
有很多人女人因为婚姻放弃了自己的工作等等,婚后就开始很后悔。其实是因为她们的付出和得到的不成正比,她们为婚姻放弃这么多,但是在这场婚姻里过得并不快乐。
所以才会想当初要是没有放弃自己的工作亦或者其他,为这场婚姻低头,她们也不会过得这么不好。
但这也不一定的。
也有辛甘这种。
那也是因为程究知道她为这场婚姻放弃了很多很多,有时候,感情就是需要双方或者某一方牺牲什么的。
辛甘理解程究,程究心疼辛甘,是互相体谅的,都知道对方不容易,更重要的是。他们彼此深爱着。
他们这套体系就不适合用在贺川和程回身上。
贺川因为家庭原因,性格比较偏执,得不到的会强迫得到,一开始程回不喜欢他,很抗拒,也是后来慢慢才喜欢他的。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俩是互相消耗互相伤害。
满身的创伤是之后在一起了才慢慢修复抚平的。
……
贺川找人跟踪的温凉和严津一直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但是贺太太的死肯定是跟温凉脱不开关系的,至于严津,如果说温凉跟严津搅和在了一起,那么贺太太的死也有可能是这两个人一块做的。
贺川大胆这样猜测,但是一直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警方也不会相信他的怀疑,所以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找到证据。
首先要证明贺太太是生是死,失踪这么久,要是一直没有消息的话多半是死了的。
而贺川其实没有警方那么大的权利,他想查严津的通话记录都比较难,所以当警方再次找上他的时候,他就试探性跟警方说了他的怀疑,他说也是正常推测,但是具体的需要他们去查。
没有证据的话,警方不会采纳,贺川也表现的无所谓,他是不紧张的,但是一直破不了案的是他们,到时候造成什么影响也是他们的事,跟他没关系。
这话一出,当然也会得罪人,但是贺川不慌,他也不怕,得罪人就得罪了。
但是警方回去之后也调查了严津的账户和温凉的账户,后者的账户流失记录是有问题的,因为她跟贺太太是有流水往来的。
而这件事,温凉也早有准备。
她知道警方会找上来,在那之前,她也调整了自己的心态,一个劲跟自己洗脑,要是害怕或者露出马脚,那对她肯定是非常不利的。
所以她每天都在练习表情和动作,就怕露出马脚了。
当警方联系她并且找上来的时候,她表现的十分从容,丝毫没有问题,对于警方的问询,她对那几笔汇款记录是有正当理由的,因为那是贺太太找她借的。
至于借款理由。那是因为贺太太说她儿子缺钱,实在走投无路了,又因为她跟贺川之前的关系,导致贺太太非常信任她,才找她借的这笔钱。
这也说得过去。
毕竟温凉和贺川的关系也摆在了这里。
贺太太找温凉借钱,也是可以理解的。
温凉看警方似乎是相信了,心里松了口气,但是很快又保持警惕起来,不能掉以轻心了,万一露出马脚,那就前功尽弃了。
警方又问了一些她其他的事情。都是跟这案子有关系的,她回答的滴水不漏,看起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都有充分的理由和不在场证明。
这放警方一时陷入了僵局,因为温凉这里没有问题,那严津那也没有问题,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等警方走了,温凉彻底松了口气,拍着胸口,惊魂未定,她不断想刚才所说所做的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要不然警方早把她带走了,她一方面又庆幸,还好事先想过这件事。
她其实想说是贺太太是敲诈她的,可是严津说敲诈还会带来无休无止的麻烦,那倒不如说是借钱,反正她跟贺川有这么一层关系在,警方不信也不行。
所以她才跟警方说是贺太太找她借的。
而贺承那会的确是缺钱,贺太太找她要钱就是为了给儿子的。
“还好,警方没有发现,严津,你说的这个办法可真管用。“等心情平复下来了,她忍不住给严津打电话,告诉他这事。
严津都知道了,家里有监控,他手机可以随时随地看到,也就看到了巡捕来家里的事了。
他扯了扯领带,还在外面吃饭呢,说:“没事就行了,你也别太紧张,放松点,好好休息。“
“那接下去呢?我还要做什么?“
“不用,就等着就行,反正警方是查不到的,我们就继续过我们的好日子就行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尴尬
严津因为觉得自己把这事处理的很干净,没有留下对自己不利的把柄,所以没有温凉这么害怕,他很自信,也不怕警方会查到他头上来,他要是没有这点自信,也不会帮温凉处理后续的事情了。
温凉也感觉到了他的自信,一直很好奇,就问他:“你真的就不怕被人察觉到吗?现在警方查到了我,万一以后真的查到你头上了,怎么办?“
“你不是也会说万一么?要是查不到呢,你说对么,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的。全国有多少杀人案是没有破解的?还不是不了了之。“
后半段话,严津左右看了一下,没有其他人在场情况下才压低了声音说的。
严津也怕被人偷听到,还挺谨慎的。
温凉说:“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我主要还是怕这个万一,万一贺川从中作梗,他肯定会怀疑的,贺太太的失踪这么突然。他肯定会猜到是跟我们有关系的。不对,也有可能是觉得是我做的。“
“毕竟先前我和贺太太做的事情,他也知道。“
人在很危急的情况下不容易冷静下来思考事情,现在温凉能够冷静思考了,才猛然觉得贺川肯定是会怀疑到她身上来。
想到这点,温凉心底多少有些担忧了。
毕竟她跟贺川之间积怨已深,贺川肯定会想办法找她的麻烦,所以贺太太这事,贺川肯定会找到她头上来,这要是让贺川发觉了什么,那不就完了么。
她最怕的就是这一点。
贺川肯定是恨死她了,巴不得她死。
之前就因为程回的事情差点在医院里掐死她,他这种人,就是冷血无情惯了,要是得罪了他,他肯定会想方设法的置人于死地。
他能对自己家里人冷血无情,更别说是她了,她还上节目诋毁他,她甚至还算计过程回,让程回陷入危险里面,这些事,数起来,一桩桩一件件,非常深刻。
她都记得这么清楚,别说是贺川了。
贺川肯定是不会放过她的,肯定是要报复她的。
严津提醒她,说:“你不要自己吓唬自己,这都还没有的事,知道么,人家还没发现。你就原形毕露了,还是跟之前一样,你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不要露出马脚,警方那边肯定还会找你了解情况,知道么?“
温凉说知道了,她也记住了。
挂了电话,严津冷笑了一声,他也知道温凉所担心的,贺川的确不会放过他们,这要是让贺川知道这事,肯定会做文章的,而且贺川现在已经找人跟踪他们了,他还得小心点,不能前功尽弃了。
……
关于贺太太失踪的案子也是越演越烈了,社会关注度高,毕竟警方这边一直没有进展,外界对这件案子也很关注,一时间,警方的压力前所未有的高。这要是破不了案,查不出凶手是谁,那外界的声音肯定会影响警方的。
尤其是侦办这件案子的警察,他们的压力可想而知了。
严津对警方的动静也是异常关注的,发现警方这边又陷入了死胡同,他是高兴的,毕竟这事可不能出现任何的意外,不然他跟温凉都跑不掉。
至于贺川提供的线索,警方这边暂时没发现有问题,因为温凉的说辞从表面上看是合理的,没有问题的,这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警方又去找贺承,而贺承还住在酒店里,看警察来了,也没什么好心情对待,他这身上还有病痛呢,但是严津不打算让他住院治疗,他没钱,没办法,只能回到酒店了。
“贺先生,你也别紧张,我们来是有事情找你再了解了解的。“
贺承坐在沙发上,不能不见警察,这一次不见,警察还会找第二次,没完没了的,他也只能见了。
“有什么事就问吧。“他没什么精神,摆了摆手。
警方就问他:“你认识温凉吧?“
“温凉?“贺承还努力想了想,说:“谁啊?不认识。“
“不认识?你确定么?“
“确定,不认识这人,我还温热呢,温凉,有点好笑。“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就像是没有把警方放在眼里。
“你端正一下你的态度,正在跟你了解跟案子相关的事,不是你开玩笑的时候。现在下落不明出了事的是你母亲,生你养你的人,你什么态度,我看你一点都不着急不上心的样子,怎么。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警方也被激怒了,他这个太低,的确是有问题的。
“行行行,我错了,是我态度有问题,我检讨我反思,但是这人我真不认识,不对,有点耳熟,是不是贺川,也就是我同父异母大哥的前任?这也不怪我,我这几年躲债去了,又没回来,谁知道他前任是谁。这阵不能怪我,我也是受害者。“
“下一个问题,你不是说你欠了很多钱么,那你怎么一下子就把钱还完了,谁帮你了么?“
“我妈吧,要说帮也就她会帮我了,她之前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钱,给了我,我问她,她也没说钱是哪里来的,奇了怪了,我也好奇,她一个老太太没收入没存款的哪里来这么多钱?“
贺承说的这番话可信度其实不高,也有不少的问题,但是警方还需要他说出更多有用的线索,于是又问他说:“你真不知道这钱是哪里来的?“
“真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她一个老太太又不告诉我,我想大概是担心我知道不要她的钱吧,谁知道呢,我也就这么一个老妈了,她要是出了事,我日子更不好过。“
“其实她现在失踪这么久,说句实话,我已经不抱希望了,要是她没事,肯定会来联系我,但是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也不是怪你们警方办案效率低下,都这么久了,就是没找到人,又查不出来是谁干的,就知道一天到晚跑来质问我,难道你们就真的这么闲么?“
贺承说着又笑了起来,说:“你们不是真的这么没用吧,我妈都失踪多久了。指望你们她尸体早凉透了。你们给个痛快吧,就把害死我妈这个人找出来就行了,其他我也不奢望了。“
警方被他这一番说辞激到了,还是有个老警/察见识过大风大浪,什么人都见过,没有被贺承激怒,倒是另外一个年轻的不是那么沉得住气,生气都表露在脸上了。
“这个案子我们也在努力侦办,事实上我们根据现在的线索的确还没找出真正的行凶者,但是没关系。我们相信迟早有一天这个案子会真相大白,我们也会抓到真正的杀人犯。所以在那之前,也需要你的帮助,这样我们才能尽快找到真正的犯罪的人呢。“
贺承不屑挑了下眉,没说话,漫不经心的看着手机,刷着视频,没再听他们说什么。
贺承的态度让警方起疑,但是又没有要求说他一定要表现得很悲伤,这要是和家里人感情不好。也会表现的很平静淡然,而贺承坦荡荡的,就是不关心这事。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调查这个案子。“
“行了,你说吧。“
“根据我们调查得出的结果是你母亲找了温凉借这笔钱,然后这笔钱到了你手里,所以我才问你认不认识温凉。你刚才说不认识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你不知道这笔钱是你母亲找温凉借的?“
贺承还是那句话:“不知道,我妈自己说的,没钱就找她,她会想办法给我钱,我自身难保了,哪里还管得了她的钱是哪里来的,何况,有钱给我我就收,还问这么多干什么。“贺承理直气壮,甚至一脸的无所谓,他可不管这么多的事。
在警方看来,觉得他是丧心病狂到一定程度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冷血没有感情,他就不能算是一个人。
但这些都是警方自己的感觉而已,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贺承说:“我也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觉得我这个人是不是没救了?没关系,有什么就说什么,我是没所谓的。“
警方笑了笑,没说什么。
问到这里也没什么可以接下去问的了。
贺承等警方走了,骂了句晦气,他对母亲的失踪是完全不关心,而他全然也把自己那个可怜的孩子给忘记了,甚至就没把那孩子当成是自己的孩子。
所以贺太太失踪这么小。那小孩也没有下落,他也没当回事。
……
警方回到警局得到了新消息,查到了贺太太之前回了一趟乡下,把自己的孙子丢在了乡下,被别人捡回去了,捡到孩子那一家人没有立刻报警,而是经过一段时间后才报的警。
墉城这边的警方立刻去当地的派出所了解情况。
得知那孩子是被贺太太遗弃的,而那孩子的身体情况也不好,被送进了医院治疗,就在当地医院接受治疗。
与此同时。严津这边也收到了这条消息,他完全把这件事给遗漏了,都不知道这个小孩子的事。
严津觉得不太妙,但是警方严津有所行动了,他现在也没办法插手了。
……
贺川收购了严津公司之后还开了一个庆功宴,请了不少人过去参加,宋臣他们都在。
庆功宴上当然是吃好喝好了,贺川还出席了,他意气风发,丝毫没有受到最近那些事的影响,该做什么做什么。
他一出现,在场的一些媒体自然会问他关于最近那些事情会有什么样的看法和心情,这些问题是躲不掉的,迟早都是要面对的。
贺川就趁这个机会表达了自己的一些看法,说:“其实很感谢外界对我个人的私事这么关心,我一直把私事和公事分得很清楚,何况感情的事我也对外澄清过了,完全没有必要在今天这个庆功宴上再提的,但是介于大家这么关心,那我再做一个简单的说明。感情的事。拿得起放得下,合不来那就分开,这没什么好说的,她有更好的选择我也选择祝福,也仅此而已,至于有些传得沸沸扬扬那些报道,都不是真实的。“
“我没那癖好,也没那时间。“
“这件事以后不会再做任何回应,再问也不会理会,我不希望的私事影响到工作。未来的重心也是以公司为准。“
又有人问了:“那你什么时候会有下一段恋情呢?如果还有的话,会选择公开吗?“
贺川眼神漆黑无比,说:“我不是艺人,不靠炒作吃饭。“
“那对于您母亲的意外失踪您有什么看法吗?这件事情网上也是炒得沸沸扬扬的,大家都很关心。“
“一切等警方的调查结果为主,发生这事,不是我所希望的,我是感觉很遗憾。“
贺川把那些刁钻的提问都用非常官方的语言回应了,除了私事。
但是他说的他不是艺人这句话成功勾起了在场某些媒体记者的记忆,因为贺承之前就是混娱乐圈的,是个艺人,虽然过气很多年了,但是当初他也是火过一阵子的。
贺太太失踪的事也多少因为贺承的关系,才被放大了关注。
贺承现在又回来了,难免会有人问贺川一切陈年旧事,但这些贺川都不回应。
直到有个记者当着在场人士的面说到了程回,贺川脸色才彻底变了。
“贺总,其实还有件事我们大家都很好奇,不如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您一并回应了吧。就是几年前有人爆料说你和一个未成年小女生在一起,准确来说,是你主动追这个未成年的女生,而温凉温小姐之前也在社交媒体上爆料说你一直惦记这个女生,所以才没和温小姐结婚,请问这事是真的吗?“
这话一出,全场都静了,这件事,其实不算秘密了,但未成年还是说过了。
有主持人要控场了。不让他们继续提问了,但是贺川没着急,拿了麦,说:“刚才已经说了,不再回应任何私事,关于你说的未成年这点,你既然知道我有这么一段感情史,那应该把所有帖子看个清楚,我们是彼此喜欢,她也成年了。“
“……但是的确是有人说没成年哦,这点我觉得贺总还是要解释清楚一点比较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那人不依不饶的,似乎就是冲着这事而来,非要贺川给个说法。
今天本身就是一个庆功宴,媒体呢邀请的不多,但邀请这几家都很关心这事,谁让贺川最近比较有热度。
而贺川本身走到哪里就是聚光灯,自带话题,还有人说过他比贺承更适合做演员,因为他更像是一束光。
今天贺川回应的其实够多了,他完全没必要继续回应了,宋臣都出面打圆场开玩笑了,让那几个记者等会结束了到房间里来聊,聊个够。
这话是开玩笑的,没有一点恶意,也不是威胁。
全场果然就笑开了。
宋臣也不希望继续这个话题了。
这要是让有心人士截取了某段发出去,那可就不得了了。
他都觉得贺川别再开公司了,直接做明星算了,自带话题热度,也许还能一飞冲天。
这些话都是私底下开玩笑调侃的。
贺川还是回应了,说:“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刚才的话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要是还是很好奇,等会结束可以来找我,慢慢聊。“
那肯定是不敢去找他的,也没什么好聊的。
“在场的各位应该不是这么无聊来听我说我的感情史吧?我什么时候改行做明星了。“
气氛一度的微妙起来,贺川也开了句玩笑,彻底结束这段,不再回应任何跟庆功宴无关的事。
结束后,宋臣走过来和贺川聊了会。说:“别请那些什么明星来代言了,我看你现在比明星还火,要不你考虑考虑发展副业?“
贺川很嫌弃他的眼神,说:“行了,别开我玩笑了,有这功夫,不如你来。“
“我可没你这么招人喜欢,你看看外面多少对你虎视眈眈的人,我有老婆小孩,玩不来玩不来。“
贺川脱了西装外套。露出黑色衬衫,慵懒的坐着,一边抽烟一边说:“过段时间我要走开一段时间,我有点私事顺便一道处理了。“
“又要多久?“
“还不一定,但是为了防止出意外,我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公司得你来打理了,辛苦你了。“
“这么严重?别吧,你别玩这么大,至于么?你不打算老老实实做生意改行了?恩?“宋臣怎么闻到一股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味道。他盯着贺川,说:“你要下海了?“
“你才下海。“贺川没忍住白了他一眼,说:“我跟你说正经的。“
“我知道,但是还有什么比下海更严重的么?你交代遗言呢?别玩这么大,兄弟,你这媳妇也没娶,孩子还没生,怎么着也得给你家留个后啊,这程回不要你,还有其他人要你,你还是很抢手的。虽然说男人到这个年纪有点尴尬,找年轻点会被说老牛吃嫩草,但你有钱又帅,脸皮厚,怕什么?“
第二百三十九章
贺川也没时间跟宋臣贫下去,很快和他交代了些公司的事就走了。
宋臣还送他到了地下车库。
贺川开了车就走了,这会车库人还挺多的,都是陆陆续续离场的人,像贺川和宋臣这种老板,剩下会场的现场会有人收拾。
宋臣原地站了会,抽了支烟,等贺川的车走远了点才回去。
宋臣一直都挺悠闲的,自打沈如心生了小孩之后,他把时间更多用在陪家里人身上,公司这边的事都是贺川在管。
他也信任贺川,完全放手让他去处理公司的大小事务,现在贺川让他暂时帮忙管公司里的事,他还不习惯,这要是沈如心知道了,不得跟他急。
沈如心自打生了二胎之后,脾气就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娇气了点,要求也多,而且动不动说他不关心她了。
这产妇的心情跟怀孕的时候是一样的。都很敏感,起伏波动大,得好好照顾。
只是想起贺川最近那些事,的确,麻烦,需要点时间处理,宋臣就当是给他一点时间处理好公事,至于公司这边,也只能他暂时来管了。
没办法,谁让他也有份管这公司。
至于贺川最近那些事,都不算什么大事,又不是xd犯法之类的,私人感情,撑死了就是没处理好这些花花草草,而贺太太下落不明,多半是找不回来了,而这件事,宋臣也知道他们的情况,又不是贺川生母,先前还闹分家产,闹那么厉害,还有感情这就怪了。
宋臣其实也觉得贺川是流年不利,这么多事堆积在一块,改天劝他去寺庙烧香拜佛去去霉运。
贺川从会场离开后就去了公司,拿点东西再回住处。
他今天是自己开车,没让司机或者张助过来,而车尾巴后边还有人一路跟着他,他也察觉了,也知道跟着他的人是谁,还不是叶定的人。
叶定也是有耐心。他回来这么久了,还让人一直跟踪他。
他回来这么久,叶定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唯一的动静就是叶岩和石安感情突飞猛进的,似乎发展的不错,叶定还挺高兴,叶岩能和石安好,也是他希望的。
谭北的人一直在伦墩留意着叶定的动静,凡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谭北都会第一时间告诉贺川,他感觉自己都快成贺川的手下了,什么都听贺川的安排,这要不是看在利益的份上,他怎么会给贺川当放哨。
这贺川也不知道欠他多少人情了。
而谭北这次回来也想去见宋臣的,但是宋臣没时间,是个奶爸,好几次打电话宋臣都说忙,要他该干嘛干嘛去,别来他那瞎晃晃。
说白了就是没时间招待他。
谭北觉得被嫌弃了,可那有什么办法。没办法。
等这事结束了,谭北觉得自己要好好找宋臣算算老账了,这么多年朋友了,结果他来墉城,宋臣也没时间请他吃顿饭,最过分的是还不见他,态度敷衍的不行。
……
贺川回到公司,特地把车停在了公司楼下,让保安去停车,保安认识他,自然也是知道他的身份的。
贺川回到公司先跟张助说了之后的事,还是跟之前一样,现在是有事情直接找宋臣,他还要回伦墩处理一些事情,也算是私事。
张助也猜到了他要处理什么事,也没多问,但是心里有些担心他的,毕竟他这样子也不像是去谈什么生意或者处理私事,看起来,似乎是有点危险的。
说直白点,张助觉得贺川在交代以后的事,而他这一去,似乎不回来了。
这无疑会让张助想太多。
贺川看张助傻愣在那没反应,他就问他了,说:“干嘛杵着不说话?还是有事想跟我说?“
“老板,你多久回来?“
“事情处理完了就回来。“
“那是多久?要多久?“
贺川挑了下眉了,说:“怎么,你的意思是怕我回不来?“
“不是,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以后都是宋总管公司了……“
“宋臣只是暂时帮我打理一段时间,这公司还是我的,不过有点私事要处理干净,需要点时间。“
张助明白了,点了下头,没说什么。
贺川转身过去,看着窗外的风景,说:“你跟在我身边做了这么多年,就没想过换一份工作?“
“没有,绝对是没有的。老板,你这么多年对我这么照顾,要不是没有你。我肯定没有今天的。“
张助也知道贺川的性格,他也就看起来冷漠了点,没人情味,但骨子里其实很念旧,要不然不会让他在身边做这么多年,还有当初温凉来的时候,贺川其实不是很想要温凉的,但是最后还是让温凉留了下来。
理论上,贺川给他们的待遇都很不错,虽然忙起来的时候是真的忙,加班也是没完没了的,但是贺川不会压榨他们,他们付出多少,贺川就会给多少。
这些都是相对应的。
贺家出事那会,张助的压力也很大,那是因为贺太太经常跑来公司捣乱,而他是贺川的贴身助理,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而贺太太发起飙来是谁也劝不了的,跟个泼妇似的。
张助那会也吃了不少亏的,好在贺川对他还是不错的,器重他,重新起来的时候,给他一份工作,继续让他跟在自己身边做事。
张助还是希望自己能继续跟在贺川身边做事的,更不希望贺川出什么事。
但很多事都不是他能决定的,所以他能做的也不多,就是不让贺川操心,让贺川能够省点心。
张助也不敢当着贺川的面提程回,他能猜到一点,这事肯定是跟程回有关系的,但是目前这情况,他什么都不好说。
贺川在公司楼上往下看,把下面的情况尽收眼底,他看得很清楚,但是有些地方是死角,看不那么清楚。
而叶定安排的那人穿着黑衣黑帽子在底下来回的走动,楼和楼之间有一块很大的空地,那人就肆无忌惮在空地上来回走动,似乎在观察附近的情况。
贺川办公室的位置角度极佳,视野广,能看清楚楼下那块空地上来往的人。
那两个人是跟了他好长一段时间了,从伦墩一直跟到墉城,也不觉得累的,也难为他们了,都不能放假,二十四小时轮班跟着。
贺川甚至觉得他们还有点可怜,一想到是叶定的人,顿时不觉得可怜了。
叶定以及他身边那些人,都不可怜。也不需要可怜,他们对程回下狠手的时候,可没有觉得程回可怜而放过她。
尤其是叶定,他做了这么多的事,还是这么丧心病狂,非得要程回死。
叶定自己跟叶岩之间的事,非要牵扯到第三个人,拖她下水,甚至要了她的命。
这些事,贺川可都记得清清楚楚。不会因为什么而改变他对叶定下手的决心。
至于这些个小喽喽,都不成气候,更入不了贺川的眼,无需太在意这几个人的存在。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贺川随便他们跟着,只是去见程回的时候,会把他们甩开,但不会消失太久。
其实被跟踪久了,贺川都有些不耐烦了,但是没法子。目前他还不能动这些人。
这些人就跟蝗虫一样,跟着他,无处遁形。
贺川看了会,对张助说:“不用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好好努力。“说着就拍了拍张助的肩膀。
张助问:“贺总,你是不是因为程小姐的事所以要离开一段时间?您所说的私事,是跟程小姐有关系,对么?“
贺川眼神锐利发沉,说:“你想说什么?“
“老板,我能体会和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觉得你也要为自己考虑考虑,而不是一味的因为外界各种事情影响到自己的判断。现在公司好不容易做得这么好,你之前也付出了这么多,这公司都是你的心血,我也幸运,看到了这公司一步步起来,变成今天这样,老板,我不后悔跟着你,而且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等你回来的。“
张助说这么多,也是想贺川多为自己考虑考虑,毕竟现在把公司做到这个份上也不容易,都是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他不想贺川因为完全可以避免的事情影响到现在。
张助其实也觉得自己说的这番话挺自私的。
自私吧,这是人的天性。
贺川回头瞥他一眼,那眼神高深莫测,情绪让人无法猜透,张助被看得有些心虚错开了视线,他不敢看贺川。盯着某处出神,解释道:“老板,我也是……也是觉得能有今天都不容易,不想就这样放弃,什么都没有,老板,我这番话可能会让你不高兴,但是今晚我觉得无论如何都要说……“
心里头是害怕,可还是得说出来。
张助跟在他身边这么久,虽然不敢妄加揣测他做事的用意。可今天不同了,他隐隐约约觉得贺川的这个决定跟之前都不一样。
他敏锐察觉到了。
要不是察觉到了,也不会跟贺川说这么一番话。
他担心甚至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
总觉得会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比目前已经发生的事情还要可怕很多。
贺川皱了下眉,说:“你脑子在想什么,行了,时间不早了,你收拾好就下班。“
贺川说完就往外走了。
不再听张助说什么。
张助有些挫败挠了下头,也不敢继续说了,他也怕贺川听了不高兴,事实上,换做别人都会不高兴。
程回对贺川的意义又不止表面上那么简单,要是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说句自私点的话,他希望贺川不要再为程回的事担忧,甚至都喜欢贺川再也不要管跟程回有关的事,干脆断了就好了,谁也不耽误谁。
但是不可能,谁也劝不了贺川,要是贺川真有这么容易劝,也不会发生之前那么多事了。
程回对贺川来说。就是不同,意义就是不一样。
……
当天晚上,贺川公司庆功宴上发生的事情被有心人士发上了网,截取了一段记者问贺川的问题发了上去,就几十秒,很短的一个小视频,但是信息量足够爆炸,甚至是加入了一段不存在的文字描述。
而那段文字的意思就是说贺川抹黑前任。
即便是抹黑的,也是够爆炸了。
这事又掀起了一阵热度,但是很快就被删掉了视频。显示不开了。
贺川是不管网上发生的什么事,说白了,他压根不在意别人对他怎么评价的,他对网上那些信息都不感冒,也不想再看,但是这视频不是他找网站方删的,而是除了他以外的人删掉的。
程回只能刷网上的消息,同样的也看到了这条视频,她是看完了之后再刷新就没了,她还以为看错了,点开里面看了评论的确是真的。
她是不相信这段视频的,贺川是不可能公开骂人的,他就是不是什么好人,倒也不至于,其实就是不屑这样骂人,何况妈的是温凉。
反正认识他这么久,他是不屑玩这种的人。
但是吧,程回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网上开个小号帮他说几句好话,又不能暴露自己认识他的事。就只是用很中立的口吻帮忙说点好话。
她的账号就是个小号,很快就淹没在网络里了。
掀不起什么波浪。
程回也没指望她说的话能引起注意,但是很快引来别人对她的谩骂,直接骂她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帮渣男说话。
骂她的人还不少。
程回两只手难敌这么多人一起骂她,她很生气,也无可奈何,就直接退出了账号,眼不见为净了,不看就不生气了。
这几天程父怕她在家没什么事,就拿了书给她看。这样也好转移她的注意力。
程回也知道自己没什么事,也怕自己太闲会想太多,于是每天没事就看看书,睡会觉,她状态恢复的很好,一直也没什么问题。
就连辛甘最担心的抑郁症也没有复发,整体还是可以的。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贺川就没联系她了,每次等来都是谭北的电话,她一开始还挺失望的,后来就淡然了,已经释怀了。
而今晚谭北打来电话的时候,她就问谭北知不知道网上那个视频。
谭北说:“什么视频?“
“网上那个视频,说贺川骂温凉的,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啊,啥时候的事,我没听说,贺川骂人?有点意思,他骂人被拍了?让我看看,你发给我,看看。“
谭北甚至来了兴趣,想看看贺川骂人是什么样子的。
程回说:“我没保存,网上应该还有,我找找,发给你看。“
谭北说行啊。
等程回找了一阵子把视频发给他之后,没过多久谭北又打回来了,说:“这算哪门子的骂人,这很明显是人后期加上去栽赃的,你别管这些事,好好养伤就行了,我回头让贺川注意点,不过这也是很明显就是找贺川晦气来了。“
感觉很像是温凉或者严津的手笔。
他们倒是很喜欢搞这种阴招。
明面上打不过,就暗地里来。
谭北原本不知道这几个人的,还不是最近闲来没事上网看新闻,顺便了解了这些人的所作所为,而贺川一直没动静,大概是有其他安排,就让这些人在跳一段时间,尽管跳吧,迟早他们会有死的那天。
总而言之谭北是没放在眼里。就当是看了一个笑话,甚至觉得弄这个视频的人挺好笑的。
这么拙劣的方法都用上了。
程回没他那么好的心态,还不是担心贺川,她容易胡思乱想,觉得在背后做手脚的人很可能是温凉或者是贺承。
这两个人都跟贺川有仇,还是深仇大恨的。
……
严津让人网上发的贺川骂人的视频被删掉了,他也知道,因为是他找网站那边删的,冒了贺川的名义,让网站方的人以为是贺川这边找人删视频的。
温凉还以为是谁做的。一问了他才知道是他做的,她很快就明白过来他的用意,就是故意的,让别人以为是贺川在背后搞手脚。
让别人认为贺川仗势欺人,以为自己有点钱,就可以随便搞舆论了。
很快严津又让人在网上发布一些不实的信息,尽量搞臭贺川的名声,这对他来说,百害无一利。
严津就是喜欢暗地里搞动作,明面上对着干就没意思了。还是这种玩法有点看头。
“即便不能栽赃给贺川,也要让贺川消耗掉他自身的名气,这样也方便我们做事。要对付贺川,千万急不来,着急是没有利的,要是真硬拼,还不一定能拼赢他。温凉,做事不能着急,要沉下心来。“
温凉说:“我是没想到你这么喜欢玩阴的,但是这些事,我怕影响不了贺川,他一向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做这么多,要是没有对他造成影响,那不是白费劲了?“
“这总比让外界的注意力都在贺太太这件失踪案上来得好。现在外面都在盯着这个案子,虽然警方还没有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我知道。“温凉是最不希望被警方找到线索的那个人,要是真被警方查到了,那她就必死无疑了。
第二百四十章
现在温凉是巴不得贺川或者贺家人出什么意外,这样可以转移外界的注意力,再者是贺川的公司出现问题,这样,她才能躲掉这次的劫难。
这次的事情要是躲不过去,那她是真的没了。
她现在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稳,远在伦墩的家里人隔三差五的打电话过来催促她回家,他们都不放心让她继续留在墉城。
而她父亲也因为这事大动肝火,身体不舒服还进了医院,虽然说检查后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人年纪到了,容易激动,休息下就好了。
温先生几次三番催促她回家,也是怕她出什么意外。
温先生的担忧也是正常的,毕竟就这么一个女儿,而且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主要还是怕贺川对温凉做点什么,要是私底下报复,那温凉肯定斗不过贺川。
网上的一些消息温先生也看了,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没想到外界有这么多人关注这件事,而且还有人说温凉的坏话,说她道德败坏,都分开了还摸黑前任,到处说一些不存在的事实,就是坏,坏透了。
这些话大多数都很难听,温凉可以不在意,温先生不能不在意。
他的女儿,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了。
而温凉的态度也坚决,说不回去就不回去,她说多了就心烦,对家里人的态度也就不那么友好了,甚至还跟温先生吵了几次,吵过后,温凉冷静下来觉得是他们不理解自己,她就不想和他们说话了。
温先生还是担心温凉的情况。身体好点了就坐飞机来墉城找她了。
但是温凉都住到严津这了,温先生去她之前的住处找,没找到人,就问了下邻居,邻居说这户人家都搬走好久了,房子都空了,温先生愈发感觉这事不太对劲。
温先生又给温凉打了电话,温凉得知他来墉城了,一下子像是点燃的炮仗,说:“你来墉城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爸,你是要害死我吗?你现在身体不好,万一出点什么事我怎么跟家里人交代,你让我怎么办?“
温先生是温声细语的和她说话,劝她冷静下来,有事好好说,别着急,还问她搬家搬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要搬走,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温凉没法子跟温先生说这些事,这么多的事,那么复杂,她开不了这个口。
“爸,我已经搬家了,你不要去我之前住的地方找我,我可以很负责人告诉你,我没事,我很好,你不要担心我,墉城这边还有事情没处理好,等我处理完,我就回伦墩。“
“你现在先回去吧,不用管我,行吗?爸,这就算我求你了,别来找我,我要是有事一定会跟你说,你看行吗?“
温先生深深叹气,说:“温凉,你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还有什么事没处理?就不能直接跟我说?“
“不能。“她说不出来,也没法说。
“你这叫什么事,你知道家里人现在多担心你么?你留在墉城是不是因为贺川?“温先生就不明白了,这个贺川到底有什么值得温凉一直惦记的,他说:“现在不管怎么样,你马上跟我回去,不就是一个男人而已,你不至于一直惦记。“
温先生不觉得自己女儿哪里有问题,是贺川没良心,辜负了他女儿,要不是贺川,温凉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而贺川还拖累了温凉,害了她这么多年的青春。
“爸,我说我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完了才能回去。“她见隐瞒不下去,就说,“爸,我的确是有事要跟贺川算清楚,所以暂时不能回去,等我把事情处理完了。我一定会乖乖听您的话,回伦墩,以后都只听您的。“
“你到底还有什么事?“
又没结婚无需做什么财产分割,就只是一拍两散,没有其他的事了,为什么还有事要和他算?
温先生之前给贺川打过电话,电话里头贺川也说了他掌握了一些有关温先生的黑料,那些黑料,的确是真的,也因为如此,温先生才没有继续找贺川的麻烦。
贺川也比他想象中不好对付,这个贺川,一肚子的坏水,居然还找人查了他的黑料,说白了就是拿来威胁他的。
温凉说:“我忍不下这口气,我一定要他付出报应,爸,我都这个年纪了,要是再想找什么男朋友也很难了,贺川没把我放在眼里,他随便欺负我,我是绝对不能放过他的,他欺负我,就得付出代价。“
“爸,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之前也跟你说很清楚了,只要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我就回去,以后都听你的。你就相信我这一回,好不好?“
温先生叹气:“你现在在哪里,见面聊,见面再聊。“
“爸,我不在墉城,不方便见您,我在外面办点事,你要不先回伦墩。“温凉也不想见温先生,怕被温先生看到她如今的状态,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温先生这么了解她,肯定会看出她的破绽。她不敢冒险。
“温凉,你到底在做什么?你这样爸爸很担心你,完全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万一出点什么事,你让我们怎么办?“
温凉如今的精神状态也堪忧,她现在还能强撑着,但是以后可就不一定了。
温先生又不是不了解她,就是因为了解,所以不放心,何况她什么都藏在心里不说,这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好了爸爸,现在在做什么我也不方便跟你说,反正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不会有事,你先回伦墩,我会跟你交代的。我这边还有事,先挂线了。“
说着,温凉也不给温先生反应,直接挂断了。
温先生还想劝她,就听到忙音了。
温先生没有回伦墩,而是在墉城找了家酒店住下来,他四处找朋友打听温凉的情况,就想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
可是结果不是很好。
温先生找的这位老朋友打听到的情况并不好,温先生从他这得知程温凉最近的情况,远远比网上的还要严重。
温凉在跟贺川分开之后,同时间又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还被拍了照片,说是一块出入酒店,而且那会温凉是跟贺川还没彻底断掉的时候,就已经是在一起了。
这样等于说,是温凉先对不起的贺川,也是她做了对不起贺川的事,她没有比贺川多好。
温先生自然是不相信这种言论的,但是不容许他不相信,这就是现实。
朋友其实不愿意告诉他的,是迫于无奈,说:“我知道你可能很难接受,我也一样,但是具体的情况就是如此,我所了解的。“
“老温,你也别想太多,其实这也没不是什么大事,我想这里面应该也有什么误会,要不找令爱问一下?这事可大可小,关乎到令爱的声誉。“
温先生这位朋友是在墉城人,对墉城的情况还算比较了解,而贺川贺家的事,他也是清楚的。
最近贺家也是不太平,闹的沸沸扬扬的,很多的事,都是瞒不住的。
这些年其实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尤其是当前的事宜,谁也不会预料到这么多。
温先生沉默了良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是完全没想到这事,那温凉一直留在墉城是因为什么。
老朋友安慰了他几句,说:“找个时间跟令爱聊聊,也许这是什么误会也不一定,这些事我也是问了别人,具体是怎么样,其实我也不是特别了解。可能是我搞错了,有什么误会。“
温先生摆了摆手,说:“你也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你的意思,至于这件事,到底怎么样,我心里也有数了。“
如果真的跟他所说一样,温凉是跟别人在一起的,那温凉也没有告诉他,他问了这么多次,但是都没有说过。
如果真跟别人在一起了,为什么温凉没有告诉他,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为什么不说?
这让温先生百思不得其解。
他也好奇这个男的又是谁,温凉要是再被骗怎么办?
越想越担心,心里非常不安,总觉得温凉还瞒着他很多事情,而温凉不会说的,要说也早说了。
“老温,这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相信令爱也有自己的想法,是不会有什么事,你也不用担心了。“
说的其实都是表面话,温先生也知道,具体怎么样,温凉自己才知道。
如果只是纯粹的感情的事情还好,但温凉要是还有其他的事瞒着,那就棘手了。
温先生回酒店之后又联系了温凉,但是打过去的电话没人接,联系不上。
温凉这会的确有点忙,在度假山庄这边手机没什么信号,这边是山上,还下着雨,信号时有时无的,就算是有信号,也很差。
她不知道严津带她来着干什么,度假?散心?
她是完全觉得没有必要的,又架不住严津,还是跟着严津来了。
严津似乎约了人在这边玩,他没有带她去见什么人,他倒是忙的不见人,只是在微信上和她聊天。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严津才过来看看她,还问了她白天的时候有没有上哪里玩,比如泡温泉啊或者在附近转转。
严津说话的时候一边脱了外套,视线落在她身上,她正在看电视,房间里什么都有,还挺温馨的,什么都有,还挺齐全的。
“没,我生理期,不能泡温泉,你之前带我来的时候就应该问我一下,现在好了,温泉不能泡,只能到处走走看下风景而已。“
“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不泡温泉也没关系,这附近环境还是不错的,到处走走就当做是散心了。“
温凉说:“你确定是带我来散心的?“
“你成天闷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出来呼吸口新鲜空气也不错。“
温凉想了会,的确也是,她笑了喜爱,又想起白天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严津和几个人坐在餐厅里吃饭,她看了一眼就走开了,而她记得那几个人其中有一个是某个公司的高管。
这样说来,严津这次是顺便带她来散心的,可不是为了她着想。
严津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也没跟她说,他似乎有自己的打算,温凉虽然没问过他在做什么,但是心里难免会有点疑惑。
趁今晚这个机会,她就问他了,说:“你约的是什么朋友?谈公事么?“
严津表情有一瞬间发沉,显然是不喜欢温凉问太多,不过她迟早也会问这事的,所以也很正常。
“约了几个朋友一起玩玩,顺便谈点合作,总不能不赚钱吧,我也是要赚钱的。“
严津拿了支烟把玩,没有着急点燃,又拿了打火机打了几下,然而打不着,严津干脆就不抽了,说:“怎么了你,不高兴了?“
“倒也不是,我还以为你是特地约我出来散心,没想到我是顺路,我还以为你是真担心我。“
“也关心你啊,哪里不关心你了,要是不关心你,我会管你?“严津凑近了她,摸了摸她的头发,说:“有话就说,别憋着。“
温凉怎么感觉他摸自己头发的动作有那么一点温情的成分在?是她想多了么,她和严津可不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只不过是短暂的合作一起,被迫绑在一起而已。
严津可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严津。
温凉说:“我感觉你有事情没跟我说,我甚至不知道你这次为什么还要带我来这里,你谈你的生意,这没错,可是这让我觉得没有安全感。“
“我们俩绑在一起,我的事情你都清楚,我也都跟你说了,但是你没有告诉过我。“
“我感觉不到安全感,很不踏实,严津,我知道我没资格跟你谈条件,事到如今,我也只能乖乖听你的安排,这次来这里,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你都知道,严津,你在做什么?“
严津沉吟了会,说:“你啊就是想太多了,闲着慌,想太多了,我现在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我们俩好,我们俩考虑,知道么?“
“现在为了摆平你的事情,我花了不少钱,公司已经开了,可不能不管,这些都是正常的生意往来。跟你说也没关系,毕竟我们俩已经是一起的。“
话锋一转,严津问:“你是不是都看到那几个人了?“
温凉点头,说是。
她的确看到了。
看到了他和其中有个女人走得很近,非常亲密,好像关系挺好的。
温凉就是因为看到这他跟别的女人走这么近,所以心里才有点不舒服。
温凉没有直说,表情都出卖她了。
严津说:“那这样说,我和其他女人在一块你也看到了?“
“看到了,我知道我没资格说什么,不过你要是真有其他女人的,我也不会说什么的,严津,我没资格要求你做什么。但是下次再有这种事,你还是别带我来了。“
温凉说不在意都是假的,都到今天这种地步了,她才不想看到严津和其他女人在一起,要是不看到还好说。
严津捏了捏她下巴,抬起她的脸:“怎么,吃醋了?这就不高兴了,我什么都还没做。“
“那都是正常的谈生意,什么都没有做,贺川之前不都也这样?还是说你和贺川在一起那会他没有这些经历?“
严津的话带着几分嘲弄在里面,似乎觉得她在意或者生气都挺令人费解的,搞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温凉没说话了,她本就没有条件和他谈要求,何况他们俩现在在一起,是因为利益,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
她没立场要求他怎么做。
温凉说:“你别生气,是我想太多了,也是我心理承受能力太低了,所以才想那么多。“
严津不喜欢她一直纠结这事,看她没继续聊这事之后就没说什么了。而是搂着她,还吻了下她,说:“行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我现在做什么都是为了我们俩好,知道么?你别给我添乱,好好的听我的就行了。“
温凉嗯了一声,看表情像是听进去了,但具体怎么样只有她自己知道。
温凉又和他睡了一晚上,隔天早上严津醒的早,起床换衣服的时候,温凉也醒了,看到他在换衣服,说:“你就走了?“
严津头也没抬,说:“恩,走了,早上约了那几个人一块吃饭,还得陪他们一整天,等明天吧,明天就有时间陪你了,暂时再委屈你一天。“
她嗯了一声:“恩,知道了。“
“钱的事不用担心,这卡随便你拿去刷,你就放心吧,一切都有我呢。“
温凉翻了个身,看了眼手机继续睡觉了。
昨晚累了一晚上,她现在顾不上严津要做什么,只想睡觉。
果然到她这个年纪了,随随便便就很累了。
年纪?
温凉忽然想到自己的年纪的确不算小了,忽地嘲讽一笑,是笑自己,没想到她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还跟严津上床睡了,和他这种人成为了一路人。
这不是什么好事,但她也只能这样了。
严津看了眼床上的人就走了。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公司刚成立,其实是一个空壳子,他注册了几千万,就是拿来空手套白狼的,而和他一起的那几个人,也是这个想法,是他的合作伙伴。
其实都是拿公司还做幌子,主要还是套钱。
他们几个都是一起的,温凉看到的那些人,都是他的朋友,合作多年了。
……
温凉醒来后是早上十点多,今天天气不太好,灰蒙蒙的,温凉看这天气也没心情出去逛了,就在房间里看电视,打开新闻一看,刚巧看到了贺承很多年前演的电视剧。
电视剧还是有点年代感了,贺承在里面看起来还有几分稚气,眉宇之间还是挺冷傲的,演技很差,没什么代入感,但当初他也是红过一阵子的。
温凉那会还没帮贺川做事,还在国外,也有注意到当时很红的贺承,她也是看到了贺承才想起来贺川,之后才回墉城的。
她喜欢贺川,喜欢了好多年了。
但对贺川的执念。就跟烙印在心里上似的,都成了挥之不去的执念。
至于这个贺承,她也没什么好感,但是因为贺太太的原因,她现在非常讨厌贺家人,包括这个贺承。
贺承当初火是火,脾气也大,负面报道接踵而至,最要紧的是他未婚生子,而且还对自己的助理做出那种事,说起来非常不齿。
这贺家人身上流的血都这么肮脏么。
贺川不是好人,贺承也一样。
都不好惹。
温凉狠狠一笑,心里憋了一股气,她恨不得贺家人都死掉好了。
包括贺川。
她连同贺川一起恨了。
当初有多喜欢,现在就有多恨。
她的人生也变得一团糟,这都是败贺川所赐,都是贺川的错。
她现在对贺川是恨之入骨,她把自己所遭受的这些统统都冠在了贺川头上。
要不是贺川,她也不会和严津搅和在一起,也不会出卖自己。还要和严津这种人来往。
她更不会情急之下杀了贺太太。
这些一切,都是贺川害的。
她太憎恨这个人了。
不过贺川也不是什么被神眷顾的人,听说程回死了,这叫什么?这叫报应吧。
温凉还觉得可笑的是贺川这种人还有喜欢的人,这说起来多么充满暗黑童话的意思,被他喜欢的人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过了会,温凉拿了手机主动联系了温先生,她不打算跟温先生坦白,但是温先生现在明摆着是不相信她了,她得想办法说服温先生回伦墩。
墉城这一点都不安全,尤其要是温先生听说她的事,那一切就完了。
她还有一点意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家里人担心她。
温先生接了电话,开口就问她:“温凉,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到底瞒着我什么事,为什么你就不肯说?“
温凉还算冷静,说:“爸,我说了我没事。“
“你没事?你没事别人说你跟一个叫严津的男人来往密切,还被人拿来做文章,你到底怎么回事,这个严津是谁?你为什么都不告诉爸爸?“
温凉一个头两个大,很烦,牙根不想跟温先生提严津,她之所以瞒着,不就是不想他知道么。
“你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没有的事。“
“胡说八道?我这要不是打听了一下,我还不知道你最近发生这么多的事,温凉,你到底在想什么?这个严津到底是谁?“
“原本我不想说的,爸,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严津只是我一个朋友,他看不下去我被贺川欺负,所以想帮我,但是你也知道,我和贺川没有领证,我现在想找贺川讨回一点公道也没立场,你知道我成了什么么?我成了笑话。“
“我温凉在贺川眼里就是一个笑话,他可以尽情的欺负我侮辱我。把我当别人的替身,他一直就不喜欢我,喜欢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勾勾手指,他就乖乖过去了。“
“我不甘心,咽不下这口气,他凭什么这样对我?把我当什么了?“
“爸,我留在墉城,就是想办法要回属于我的东西,我要一个说法,我这么多年的光阴都耗在他身上了,到头来,我算什么?我只换来他的欺负,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来欺负我。“
“我就算有其他男朋友,也都比他好,这个严津,是我以前的公司上司,他人很好,你不要担心我了,真的。爸,现在我只要你们好好的,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温先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是没想到温凉这么痛苦,她痛苦,他做父亲的自然也不好受,都怪他当初着急嫁女儿,担心女儿嫁不出去,所以催促她和贺川结婚。
婚礼是办了,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没用,一点用都没有。
温先生说:“现在我不问其他事了,温凉,跟爸爸回伦墩,其他的事交给我,说法咱不要了,爸就担心你的精神。“
“我说了我没事,要我说几次你才听?爸,我求你了,别管我的事了,你要是不听我的,你的电话我都不接了,以后都别想找到我!“
温凉也是急了,她无论说什么,她父亲都听不进去,她也不想多说了。
“三天内,你不回伦墩,行,我不会再接电话,就这样。“
温凉说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她现在哪里敢跟别人说她父亲来伦墩的事。
温先生大概是理解她的心情,又很担心她的身体情况,思来想去,这件事都是贺川引起的,温先生就直接去贺川公司了,他要找贺川单独聊。
但是贺川可不是他能见的人,他也见不到,前台直接把他拦住了,他不听,前台就喊来了保安。保安请他出去公司门口了。
也不让他再踏进公司里一步。
温先生心一横,直接联系了媒体过来要曝光贺川,但是媒体一听是贺川的,就把电话挂了。
温先生打的是当地做民生节目的媒体,但是没用,人家不接这案子,就直接挂了电话。
温先生气的血压一下子又上来了,还是路人送他去了医院。
贺川是不知道温先生又来公司找他的事,他这会在跟叶定打视频电话,叶定说有生意找他做,问他感不感兴趣。
之前双方就有合作的项目了,虽然说都已经敲定了,但是具体合作的事宜还没推动,现在叶定又有生意找上来,贺川假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聊天的时候叶定一直在观察贺川的反应,想看出什么端倪来,贺川表现的没有问题,叶定也就没有起疑。
“那贺总大概什么时候能来伦墩,到时候我们可以见面谈,再谈一下细节问题。“
贺川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说:“这样吧,我尽快抽时间回去,这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完,不过也差不多了,到时候我会提前跟叶总说一声。“
“很棘手吗?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处理完?“
“感情问题哪里有这么容易处理,要是这么容易处理,我也不愁了。“
“这就是贺总的不是了,长太帅,太勾女人了,这女人上了贺总的贼船就难下船了,好在我没有女儿……“说到这话,叶定忽然觉得改口,说:“要不然这要是也看上贺总了,这就麻烦了。“
这话有几分酸不溜秋的意思。
贺川勾着唇角,没说话,而是听他在说那些官话。
“那我也不打扰贺总了,这桩生意我觉得贺总肯定会赚的,我就在伦墩等待贺总的好消息了。“
挂了电话,贺川看屏幕黑了才露出冷淡地笑,对叶定这门生意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但这次是个好机会,能让叶定露出马脚的机会,他得抓住不能放过。
贺川立刻跟谭北说了这事,也和谭北商量了下,就说直接先处理好温凉的事,然后回一趟伦墩,跟叶定当面聊。
他们等了这么久,其实也在等这个机会。
现在叶定主动送上门来了,那就不如趁这个机会开始行动好了。
谭北还跟自己的朋友联络打听一下叶定最近的近况。
谭北的人际关系是能帮到贺川的,他很多朋友都有来路,而这些都是贺川不知道的。
谭北找人多方面打听了叶定的事,叶定这十几二十年以来看起来像是在经营正当的生意,做了很多慈善,甚至还对外营造出一副是个有仁义之心的企业家,从表面上的确是如此的。
实际上,谭北是知道他这么多年的生意其实是有点不干净的,他有听说过一些,以前没当回事,现在开始重视了。
贺川很快就开始行动了,他主动联系了警方,想询问一下案子进展,警方说了下大概情况,意思是还在调查,具体细节是不能透露的。
贺川表示理解,就只是问了问而已。
警方这边有用的线索实在是有限,而跟案子相关的人说的那些事都是虚虚假假,他们需要时间调查,这才是最耗时的地方。
最要紧的就是找到贺太太的下落。
但是没有进展,因为没有相关的线索。
路口的监控,旅店的监控,都出现了异常,这看起来就不太合理。
小旅店老板娘最近也很糟心,自己的小旅店出了这种事,说起来就是晦气,怪就只能怪她这间店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一到晚上,路口都没灯的。
也因为如此,所以旅店才便宜,附近还有个工地,主要的客源还是工地那些人,经常会有一些老男人带女人来这边开房过夜,什么人都有。
也是因为来的人鱼龙混珠,调查起来也就有了难度。
警方这边什么都有做过设想,但是都是徒劳无功。
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
小旅店老板娘最近也是过得很糟心,那间房还被警方封锁着,不能清理打扫,而且还影响到了生意,他的客户听说她这间旅店发生了命案,都不敢来了。
这生意一下子就减少了很多。
这没了生意,那收入就受到了影响。
老板娘每天都很发愁,找警/察找了好几次,就问什么时候可以继续开业,这样下去很影响旅店的生意。
警方的意思是现在还在调查中,第一案发地点暂时不能解封,这也是没办法,还在办案阶段,需要老板娘配合。
这老板娘就不答应了,很不高兴,闹了好几次,也没办法。
老板娘也的确不记得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每天来往的人还是挺多的,老板娘又上了年纪,不记得到底都有谁来找过那老太太。
现在这就成了悬案,暂时破不了案。
遭殃的还就是他们旅店了。
……
而严津也找人跟踪了小旅店老板娘的行踪,发现没有异常,而警方那边也没有进度,他这才放下心来。
严津又找人回了趟乡下,确定贺太太的尸骨都没了这才彻底打消了疑虑。
而贺川这边也有新情况,他也知道了严津最近的行踪,说是他跟几个圈内人在一家度假村里见面,至于聊的是什么,贺川这暂时还不清楚。
不过其实也可以猜到,严津和这几个人见面是为什么事。
严津刚注册了一家新公司,在做一个新项目,需要拉投资,但这个公司所做的项目更像个空壳子。
有点在躲监控的意思。
贺川找人拍了严津和那几个人吃饭的照片,看到了其中有个女人有几分眼熟,像是见过。
没有多久贺川就查到了那个女人的身份,叫苏慧,是做风投的。之前做过好几个大项目,但是那几个项目最后都出了问题,而相关的公司和公司老总都出了问题,结局都不太好,看这照片上苏慧跟严津的互动还挺亲密的,仿佛他们俩认识多年,是老朋友了。
这个圈子说大不算大,说小也不小。
但是真做出名堂的就那几家公司还有那几个老总。
贺川都认识,也知道他们的底子。
现在严津和苏慧走的那么近,想必是有下一步行动了。
现在贺太太生死未卜,大概率是没了的,贺川并不关心贺太太是死是活,但是她要是就这样死了,也太便宜了,但是要是还活着,又不太可能。
而贺承也一直在酒店里没出来过,他的病情不太好,不能做手术,就拿了点药吃,在酒店里养着身体。
贺川没再找过贺承。但是贺承找过他,说什么要见贺炜,他要贺炜给个说法,给他母亲还有他一个说法。
贺川没同意,因为那天贺炜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不会给他什么财产。
贺承不死心,他现在就咬死贺川了,甚至说贺川就是杀了他母亲的凶手。
贺川笑笑,说他有证据可以去警察局告发他。
贺承当然没有证据,他哪里来的证据,就是胡说的。他要是有早就直接去警察局高发贺川了。
“没有那你在我这里说什么?唱戏呢?“
贺承就是恨他这种态度,一下子来了脾气,说:“贺川,你得意什么?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没得意,这不是你在找我么?你找我,我不得跟你说事实?“
“你他妈就有病,贺川,你等着,你别让我抓到痛脚,要让我知道是你害死我妈,你等着,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第二百四十一章 棘手
贺承现在就只能叫嚣一下,实际上根本没这个实力跟贺川叫板。
贺承现在所说的话,在贺川看来就只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罢了,毫无杀伤力,甚至看起来有几分好笑。
硬实力跟不上,也就只能嘴巴上逞能了。
贺承现在无疑是以卵击石,即便他真有什么人帮他,那又如何,不过都是垂死挣扎。
可笑至极。
贺川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他跟贺承之间的恩怨也是时候做一个了断了。
真真切切要做一个了断。
贺家的事,是他们的家事,贺川和贺承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一直就不合,贺川还小的时候还算冷静,暂且说服过自己曾经有段时间把贺承当成自己的弟弟看待,所以他帮忙收拾了这么多年的烂摊子,甚至也想过贺承长大成熟了就会懂事点。
但是没料到贺承当初会直接撕破脸,更没把他当成家里人看待。
贺川到现在还记得爷爷奶奶那会还在的时候让他别记恨贺炜,别记恨自己的父亲,他父亲也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才把他放在他们二老这边照顾。
爷爷奶奶也是怕他们父子俩的关系出现裂缝,所以从小就跟贺川说别记恨他的父亲,他也是无可奈何,没办法。
到底是为什么没有办法,爷爷奶奶也没有详细说,直到他们先后去世,贺川都不知道。
贺川想他们二老所说的不得已大概是因为抛弃他是不得已的?
因为贺炜有了新的家庭,所以迫不得已,不能接他过去。
就这样让他在爷爷奶奶家生活了好几年,那几年里,贺炜都没来看过他一眼,逢年过节别人家里热热闹闹的,一家子团聚,他们家。只有爷爷奶奶包括他,就三个人。
冷冷清清的,和邻居家热闹的氛围形成鲜明的对比。
而贺川也算是比同龄孩子成熟,心智上远远超同龄孩子,很多事情他其实都懂,即便爷爷奶奶一直帮贺炜说话,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心里都清楚。
所以一直没表露过想要回父亲家的意思,更没有说想父亲。
其实那段幼儿时期的记忆还是比较远的,他也忘得差不多了,但是只要一想起来,还是能够很清楚回忆到那几年的事。
即便想忘其实也忘不掉的。
而程回是不知道他小时候的事,她那会还很小,即便知道了也不懂这里面的人情世故。
贺川也没卖过惨,提都没提过,很长的一段时间一直在扮演一个大哥哥的形象照顾她,对她的感情也是那段时间慢慢滋生的,后来无休无止尽长大,像是藤蔓一样,不知不觉就在他心里织了一个网。
那网直接将他缠在里面了。
他也不觉得有任何问题,沉沦进去就不挣扎了。
甚至还觉得这样还挺好。
他的爱意在暗处里无声无息的滋生,而在程回面前,他还是那个宠她的哥哥而已,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了。
世事难料,后面的事情直接变成他没法控制的局面了。
现在想来,他还是不后悔的。
即便局面更加乱,程回要是恨他,恨之入骨,也不曾有过后悔。
直接把她拽下神坛,和他一起下了地狱,他也不会有一点点后悔。
即便是地狱,只要她在,他也是愿意的。
虽然换种角度说这对程回不公平,也没关系,他愿意用自己下半辈子弥补她。
就算让他做牛做马都行。
反正他在哪里,程回也要在哪里。
但是程回后面经历的那些,他的确是有点后悔的,因为那些事本可以避免,但是没有避免,她经历了那段对她来说非常黑暗的日子。
这是他的错导致的,他不否认,但是这件事的后果是程回在承受。
贺川内疚和过不去的就是他跟程回说分手那会,程回经历那段时间所遭受的那些,他没有亲眼见证过,要是亲身经历,想必他不会比程回好多少。
程回谈的那几个男朋友,一个两个其实都是他搅黄的。除了第一个那个叫梁扬的,不是他搅黄的,其他几个,都是他搅黄的。
更别说程夫人给她安排的什么未婚夫,那也是他直接搅黄的。
程回对此还不知道,这要是让她知道了,铁定又要和他闹,他也不打算说了,不过这事其实也不能一直瞒着,也许程回会到某个契机会知道,那她知道了再说吧。
贺川也不愿意把事情想太复杂了,而目前的情况下来说,已经比他一开始想的还算不错了,起码程回目前是安全的,回到家了,只要她平安无事,比什么都重要了。
而这段时间他其实有机会回去看她,但是没有回去找过她几次,那也是因为他想借这段时间让她好好休息,养身体,还有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他不会打扰她,让她好好消停一段时间。
至于贺承呢,他现在是自身难保,膝盖的病痛是越来越厉害,肿胀还疼,下不了地,他只能让酒店的工作人员去帮他买点药贴贴在膝盖上,这样能够缓解肿胀疼痛,但不是长久之计,他还是想要做手术。
趁现在还能敲诈严津一比。
贺承还是想活下去的,不想就这样交代在这里。贺川还没死,他怎么可以出事,他不允许就这样倒下。
严津那边倒是有接他的电话,但是还是不答应,说什么他在外地出差,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谈。
贺承等不到他回来了,义正言辞要求他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
“公司有项目要谈,多多少少需要一段时间,你既然膝盖疼的厉害,那就在酒店好好休息,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就听我的,放心吧,我肯定不会害你的。“
“你现在就他妈在害我,你不给我钱是吧,我现在就把你的事都说出去。“
严津说:“贺承,你以为你能出得了酒店么?“
“你什么意思?“
“那酒店是我投资的,我也算是半个老板,我说什么,那酒店自然也是听我的,你真以为我是让你去过好日子的?贺承,别想太多了,我严津是不做赔本买卖。“
严津胸有成竹,语气颇有几分不屑,甚至是看不起贺承,他就是脑子太简单了,把这一切事情想的太容易了,真以为能跟他严津平起平坐。
未免想太多了。
严津可是把一切都算计好了,利益得失,还有什么意外,能避免的都尽量避免了,要是不能避免,那就花点钱解决。
只要能花钱解决的都不是什么大事。
他虽然说业务能力不及贺川,但是旁门左道是不比任何人差的。
他现在就是把贺承当成玩物一样在玩,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之下,那间房子里,布满了隐形摄像头,贺承住进酒店后就没查过,他疏忽大意了。
而严津都做了准备了,哪里会让贺承占便宜。
严津还笑他,说:“贺承,我严津呢虽然没有你哥哥那么厉害,生意做不了那么大,认识的人也不算特别多,但是呢,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我能走到今天,也不是什么运气,而是实力。“
“你贺承当初斗不过贺川,今天就想斗过我?不太可能,你还是省点功夫吧,别折腾了。至于你那病,只要你乖乖听我安排,我以后自然是会找专业医生给你治疗的,但是目前是不可能的。“、
“现在你去医院做什么手术,引起警方的怀疑可怎么办,现在呢你就老老实实的在酒店好好休息,养好腿,别乱跑乱蹦的,对你的膝盖没什么好处。“
严津又说:“我这还有事,先不聊了。“
说着就挂了电话,也不等贺承回应。
贺承听到忙音,气的想摔手机。房间地上都铺了一层厚实的地毯,手机摔在地上也不会有问题。
贺承又想给严津打电话,但是打过去直接被挂断了,贺承气的骂粗,即便严津听不到,他还是得发泄,也就把房间里能砸的东西砸了。
反正不是说酒店是严津的么,那他随便打砸也没关系。
他的膝盖上贴着膏药,行走不是很方便,他看着自己的腿,难道他以后都要贴着这膏药才能走路了?
他不能允许自己变成一个废人,尤其是行动不便,那不如死了算了。
但是严津不给他钱,他没法子去做什么手术,这才是最棘手的问题。
这会刚好有送餐服务,贺承黑着一张脸去开门,是个女人送餐过来,那女人看到他一连怒气,有点害怕,大气不敢喘,说:“先生您好,我是您叫的送餐服务。“
贺承蓦地冷笑了一声:“进来。“
“好的先生。“
女服务员屈膝弯腰半蹲的姿势将餐具一一从餐车上搬到客厅的茶几上,之前几次都是放在这上面的,那是贺承要求的,他喜欢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
贺承看着她在弄那些东西,就问了句:“怎么今天是你来送,之前来送餐的那个女人呢?“
“她今天请假了,有点事,我临时来代班。“
“哦,原来是这样,我说呢,怎么换人了,我还以为是她怕了我,不想看到我。“
女服务员尴尬一笑,说:“不是的,怎么会呢。“
她也知道,之前一直给贺承送餐的女同事被刁难过,贺承是这么多客人里面出了名的难伺候了,要求又多,口味刁钻,不管什么事都能找麻烦出来。
他们很多同事都不愿意来送餐。
就拿之前来送餐那位同事的话来说,他就是心理变态,就知道难为他们。
但是没法子,该送还是得送,这也是他们的工作。
贺承坐在沙发上,就吩咐道:“把酒倒上。“
“好的,先生。“
倒酒也是服务的一项,她没得拒绝。
贺承是上面上级说要好好重视的贵客,没办法,现在有钱人就是父母,他们得小心照顾好,要是出了差错,丢工作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女服务员心里敢怒不敢言,她即便再怎么样都不想服务这个难伺候的男人,但是生活所迫,她只能尽力做好这份工作。
贺承看她倒酒的手还在抖,冷不丁地笑了一声,觉得她这副样子有点好笑,像是任由他处置似的。
“怎么,很紧张?“
“有点。“女服务员承认了,“我也是刚来工作没多久,我的服务要是没有让您满意,您可以指出来我一定会改进的。“
因为紧张,她说话都在哆嗦,就怕惹了他不高兴。
贺承走了过去捏住她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自己,说:“我让你做什么你走做?“
“只要是我的工作职责范围内的,都是我应该做的。“
但是被捏下巴可不是她工作范围内的事了。
她已经感觉有点不舒服了,但是贺承也没说什么冒犯她的话,更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贺承凑的越来越近,说:“怎么,看你表情不是很愿意?“
“没有,先生,您误会了。“女服务员也不敢反抗,心里无比后悔来送餐,现在被他这么欺负,也不能反抗。
最重要的是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虽然之前给他送餐的那个同事说就是刁钻了点没有其他问题,但是谁知道这刁钻具体是指哪一方面。
是对菜品刁钻还是对她刁钻。
女服务员也是害怕的不行,之前从来没遇到像这种这么没有礼貌的客人。
尤其是眼下这种情况,她还不能反抗。也不能做出不尊重客人的举动。
“你抖什么,我对你做什么了,你这么害怕?“贺承也是一肚子气,想找人发泄,那眼前这个女服务员就是最好的发泄物。而且看她这么害怕的表情,贺承一时就来了恶性趣味,就想逗逗她,玩她。
女服务员感觉自己是羊入虎穴了,她看他五官还算可以,怎么这么坏的,非常恶劣,她有些害怕,说:“先生,请问你是哪里不满意呢,是不是觉得菜不是很合口味,我现在就去帮您换了。“
“不是菜的问题。你紧张什么,别紧张,随便聊聊。“
她可不敢随便聊。
“先生,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动手动脚么?我动你什么了,怎么就别动手动脚?“贺承笑嘻嘻的,脸上的笑就没断过,可是看起来却有几分阴里阴气的感觉,令人毛骨悚然,非常害怕。
贺川看得出来她很害怕,然而她越是害怕,贺川心里头越是高兴,为什么,这能刺激到他,他就是喜欢看别人在他面前痛苦不安的模样,这能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
看着眼前的女人。他脑海里却想起另外一个人起来。
那就是辛甘。
他居然觉得这女人跟辛甘有点像,五官神似,但是辛甘没有这么紧张害怕过,她一紧张害怕起来,又不像了。
他回来这么久还没去见过辛甘,忽然想起她来,他觉得自己还是很想见辛甘的。
即便可以猜到她可不想见他。
都过了这么久了,他有听说辛甘好像还生了个女儿,那辛甘那个女儿跟她不是长得很像?
这么一说,忽然又有点意思了。
“你几岁了?“他拍了拍那女服务员的脸。
“我二、二十岁。“
“二十岁,这么小啊,还以为你都有三十了。“
女服务员脸都黑了,可顾不上不高兴了,她颤颤巍巍的,说:“先生,请问您还有其他事要我做的吗?要是没有了,我、我得去工作了。“
贺承:“怎么,我这不是工作么,怎么就着急送下一趟了?“
“今天有同事休息,人手不够,都是我在做,先生,实在是抱歉,我要是再不过去,等下其他客人会投诉我的。“
“用不着,不用送了,你就打电话告诉你上级,说你在我这照顾,等我满意了你再走。“
“先生……“她哭腔都出来了,恳求他:“不要这样先生,我实在不能……“
贺承脸色一变,狠厉了起来,直接抓住她的头发,强迫她的头往后仰着,这样才不能反抗他。
她头皮被撕扯的疼,不敢说一个不字了,吓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对不起先生,我错了,您放过我吧,疼,太疼了……“
“早知道疼乖乖听我的不就行了么,我告诉你,今天要是不让我满意,你别想出这道门。“
“显示,您到底要我做什么呀,我都不知道。“
贺承说:“放心吧,别吓尿裤子了,也没让你做什么。至于这么害怕么,恩?把眼泪收起来,再掉眼泪,可别怪我不客气。“
大抵是女服务员走开的时间太久了,一直联系不上,经理这边来找人了,问了一圈才知道女服务员是进了贺承的房间一直没出来,经理知道贺承可是贵客,上面特别交代下来要好好照顾的,不能怠慢。
于是想了想,经理就没再去找女服务员了,而是安排其他同事帮忙继续送餐。
心想着,大概是这女服务员想攀高枝,直接跑人家床上去了。
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而且在酒店这边也是时长都有这种事,都是很正常的现象了。
经理也是见怪不怪了。也咩管,就这样随着她去了。
要是被发现了,也是她自己承担相应的后果。
房间里面,贺承让那女服务员把桌上的东西都吃了,他在边上看着,表现出一副很高兴的模样。
女服务员也搞不清楚他是在做什么,被他吓到了自然没有胆子反抗了,就只能乖乖听话,狼吞虎咽在吃桌上的东西。
也不多,很快就吃完了。
但是贺承依旧没放过她,还让她喝那些酒水,说了不吃完就别想走。
女服务员吃不下了还要硬塞,毫无形象甚至满嘴的污渍。
“停下来干什么,还有一大瓶酒没喝,喝掉它。“
女服务员哀嚎着:“我真的喝不下了,先生,您就放过我吧,我真的是吃不下去了……“
“我干嘛你了,请你吃顿饭还不高兴了?只是吃顿饭而已,又没怎么着,这些可都是很贵的,你不吃就浪费了。“
“可我真的吃不下去了。“
“吃不下去也得吃呀,总不能浪费吧,你说吃不。“
女服务员是真觉得他是变态,心理变态的变态,强迫她吃完这些东西还不让走。
她现在是哭都快没力气了,肚子里全是东西,撑得慌。
贺承看差不多了,就打算放她走了,走之前,又说了句:“明天开始你给我送餐吧。“
这句话,直接把女服务员打入深渊了。
……
严津这边谈好了合作详细。陪他那几个朋友又玩了好几天,这才有时间陪温凉。
温凉得知他的项目谈妥了也没什么高兴和不高兴的,内心很平静。
严津这天早上难得有时间陪她一块吃早餐,又问了一声:“你那个走没?“
“走了。“她说,“昨天刚走。“
“那就行。“他似乎想做点什么,所以问了这么一句话。
温凉说:“我爸来墉城了,过几天我得去见他一面。“
“你的情况他都知道了?“
“恩,知道了。找他的老朋友打听了一下,都知道了。“
严津挑了下眉,切了块牛肉放进嘴里咀嚼,一边说:“家里人担心你也是正常的,出这么大的事,都闹的这么大了,换做是我我也担心。不过有些事你还是跟你父亲解释清楚的好,避免有什么麻烦产生。对了,你父亲现在住在哪里?需要我帮你招待么?“
“不用。“温凉扫了他一眼。说:“他有住的地方,就不用操心了,而且我会让他早点回伦墩,以免打扰到我们的计划。“
严津点了下头,说:“恩,也是,有这个必要。老人家万一情绪激动,直接去找贺川,那不是又让贺川抓到了什么把柄。等下贺川什么都跟你爸说了,那你到时候又有的哭了。“
严津觉得自己还挺幽默,顺便开了把玩笑。
但在温凉看来,就是嘲讽她了。
说什么不好,非得说这事,不就是在她伤口上撒盐么。
这严津是得意忘形了。
他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温凉对他的不满都藏在心里头,她觉得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有一天和严津撕破脸。
他们俩的关系,特别不牢固。
而严津身边同样还有很多女人,他自己长得一般般,但那个花花肠子的劲可不比别的男人少多少。
温凉觉得烦躁,说:“还要在这里待几天?“
“多玩几天不行么?怎么了?“
温凉说:“我没什么心情玩,我还是很担心。“
“怕什么,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杀人的时候,胆子可没这么小。“
温凉顿时翻了脸:“严津,你再说一次?“
严津没什么所谓笑了笑,吃完最后一口,拿餐巾纸擦了擦嘴,说:“我说错了么,也没说错,后面这么多事都是我帮你收拾的。你还不敢写我么?恩?“
“我是谢谢你,但你不能拿这个来说事。“尤其是开玩笑,这一点不好笑。
严津也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敏感。不过就是戳到了痛处么。
严津擦完嘴又去哄着她,走到她身边,吻了吻她发顶,像是对待什么温柔的宝藏似的,说:“别生气别生气,都是我不好,是我太轻佻散漫没把这事当回事了,温凉,别生气。“
“我没生气,我只是不舒服。“温凉咬了咬贝齿,说:“严津,我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合作还是床上关系?“
严津嗤了一声,说:“你觉得是什么关系?“
“利益的合作关系。“
温凉替他回答了。
“怎么了,这么严肃?“
“……“
温凉受不了现在的生活了,她有点无法承受。可是必须承受,谁让她跟了严津,还让严津知道了她这么多秘密,她和他是捆绑在一起的,根本是分不开。
严津掌握她太多事情了,她却不知道严津的秘密。
她觉得这关系不太对等,也对她不利。
所以她想知道更多,于是趁这个机会,问他:“如果你跟贺川只是竞争关系,我想也没必要走到这一步吧。“
“你还喜欢贺川,也没必要走到现在这一步,不是么?“
“……“
严津说:“这事不由你跟我控制,我和贺川也不只是竞争关系那么简单了,明白么?不是他死就是我活,钱我已经赚得够多了,但是处处被贺川压制,他什么都抢在我前头,这股恶气,我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咽下去的。“
温凉望着他没说话。
有些恨嘛就是这样恨着了。
这其实也都是命运作弄罢了。
温凉有一丝丝的后悔,要是早点放手也不会闹到今天这样,她还背负了一条人命,世界瞬间变得无比黑暗,这条人命沉甸甸压在她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说不后悔也是假的。
她虽然恨贺川,但是不想因为这样背负上一条人命。
还有点得不偿失的感觉。
一个贺川,至于她这么拼命么?
她没有答案。
她只是想要贺川付出代价而已,只是不想她过得这么痛苦,他这么开心,什么影响都没有。
温凉仰着头看着天空,她的世界已经分崩离析了。
严津看她这副样子,说:“怎么了,吓傻了?“
“不是,我只是有点后悔。“
“后悔也晚了,现在谈后悔,早就晚了。“严津拖住她的脸颊,挡住她的视线,说:“清醒点,别想那些没意义的事,我们俩还有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报复贺川,知道么?“
“还有什么可以报复他的,程回已经死了,你不知道么?“
“死了?“
温凉说:“我只是恨他们俩而已,现在程回死了,贺川还活着,他们俩都不可能在一起了,我好像也失去了目标。“
“你怎么知道这个女的死了?“
“程家传出的消息,据说是之前到国外参加一个什么国际组织去做公益发生了意外,不见了。这么久都没消息,程家现在在找她,但是据说是死了。找不回来了。“
“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现在不是知道了么?“
严津思索了一阵,觉得怎么会这么便宜了他们,尤其是便宜了贺川,他说:“你确定是真的?“
“我有这必要骗你么?“
“我倒不是说你骗我,我只是担心万一消息是假的。“
“不会,这是真的。“温凉笃定道,“不可能是假的。“
“你都知道了,贺川不是也知道了,可他为什么还跟没事人一样?“
温凉说:“他要是真有事也不会让你知道,而且他这种人,又不会陪程回去死,他能有什么事。“
严津虽然不太相信这事,但是看温凉的口吻也不像是说谎。
如果这个女的真的是失踪死了,而贺川毫无反应,那也可以从侧面说明贺川是真不是个人。没救了,没有一点人性。
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这个女的么,怎么她死了,他都没什么反应。
……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四月底,过得很快,一下子到了四月底,程回也在家待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她的身体没有问题了,虽然偶尔还是会做噩梦,不过已经适应了目前的生活。
虽然不出门很闷,她也很想出门,但是没办法,还是不能出去。
贺川那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她还没有自由。
程父也知道这事大概没这么容易结束,他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贺川有来跟他说过。他虽然将信将疑的,还是答应配合。
时间其实很紧迫了,贺川这边已经跟叶定有了第一轮接触,叶定所说的生意,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的,但其实是有很大的问题。
贺川通过谭北去查了这所谓的生意,是叶定惯用的手段。
叶定还搞了一个饭局来着,贺川去了,到了现场发现叶岩也在,还有几个人虽然说是什么有钱的富商又是什么公司老总,但是那些人几乎都跟叶定一样,生意都是有点问题的。
说白了就是都做沾点灰色地带的生意。
谭北比他了解这些人的来头,得知都跟叶定有来往,有些憷,说:“这一定得胆子是真的大,也是真的厉害。贺川。咱们还是小心点。“
“你这算害怕了?“
“害怕不至于,但是有点棘手。“
第二百四十二章
谭北说的棘手就是有点麻烦,叶定的交友圈比他想的还复杂,不过也在意料之内,换而言之也不是太惊讶,想想也是有这个可能的。
叶定之所以能屹立这么多年不倒也是有原因的,这跟他的交际圈子很有关系。
他做的那些生意都不光彩,藏在黑暗下面,表面上伪装的严严实实的,就是一个正经商人,结果私底下无恶不作。
谭北是觉得叶定之所以拉贺川进来,大概是也想做墉城的生意,毕竟他已经脱离国内这么久了,再想回来也有点困难,如果没有牵线人的话,他就看上的贺川的背景,想从他这里入手。
贺川也知道了这事,小了句,说叶定是想太多,也不知道谁给的勇气,真把他当成傻子了。
谭北唯一担心的就是如果叶定要是搞点小动作,贺川防备不住,那就出大事了。
谭北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提高警惕,别掉陷阱里了。
贺川也知道,心里很清楚,让谭北放心,他是会小心的。
……
叶定这次也让叶岩接触了生意。
阿正心里不服气,之前也跟叶岩发生过很多次的冲突,而这些冲突虽然后面都没出什么大事,但是叶定警告过他了,明里暗里的,就是让他忍一忍,别再跟叶岩发生冲突。
他们俩不合,那公司也会受到影响。
阿正在叶定身边多年,在底下这帮兄弟里面比叶岩这个半路出来的亲太子有威望得人心,叶定毕竟是半路杀出来的,底下的很多人都不服气。而这帮人都是跟着阿正拼死拼活很多年了,都是暗地里帮叶定做那些见不得光生意的人,这些对叶岩自然没什么好感。
阿正也因为有底下的兄弟撑自己,所以才敢跟叶岩闹不和,他唯一输在叶岩那的就是他不姓叶,身上流的不是叶家的血。
“正哥,这次的生意事关重大,为什么叶总要让叶岩掺和,这万一要是出了什么差错,那这个责任……“
阿正心情烦乱就跟底下的兄弟一起喝酒,这不,底下的人都觉得叶定让叶岩掺和这次的生意不妥,又不是他一个人这样觉得。
但是叶定依旧坚持让叶岩参与进来。
他们这多年辛辛苦苦打来的江山,好不容易稳固的生意,就怕全都栽在叶岩身上。
“叶总的决定你也敢质疑?“另一个人怼了回去。
阿正沉闷喝着酒没说话。
他说什么都没用,叶定的决定,谁敢说不字。
“话是这样说,但是那个叶岩的确是有点可疑,他才来多久,不久是仗着自己是叶总的儿子而已,他哪里有正哥厉害。“
“他当然比不上正哥,但是谁让他是叶总的亲儿子,叶总的儿子,你也敢质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我们正哥都没说什么,你在那挑拨离间算什么,这要是真出什么意外,我怀疑你就有问题,你肯定是卧底。“
“你别血口喷人啊,我他妈哪里是卧底了,你才是卧底吧,我来这里多久了你才多久,敢污蔑我是卧底?你是不想活了?“
“行了,吵什么吵,安静点。“阿正这才制止他们俩,把杯子猛地摔在了桌上,说:“你们俩都少说一句不行么,还嫌我不够烦,还要在我面前吵?“
“不是的,正哥,我不是故意的,您别生气了。“
另一个人也不敢说话了。
阿正拿出一支雪茄咬在唇边,说:“都少说句话会死么,本来老子今天心情好好的,你们俩非要在我面前吵,还嫌我不够闹心?“
他们俩更不敢说话了。
“叶叔的决定轮得到你们质疑,你们算什么东西,都是丧家之犬,要不是叶叔收留了你们,你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打黑工,就这点破事还跟娘们一样吵个不停,说出去我都怕别人笑。“
“正哥,您消消气,我们俩也是觉得这事有点说不过去。按道理来说,这不是什么血缘关系就能做的事,叶岩是叶总的儿子不错,但是您也是叶总的干儿子,跟在叶总身边这么多年,您所做的事情我们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才会觉得叶总这次的决定有点对不起您。“
“对不起我?“阿正冷笑丢掉了嘴里的雪茄,一把抓起那人的衣领,毫不客气将他拎了起来,说:“你刚才的话再说一次试试?“
“就你这种废物还敢说叶总的不是,你算什么?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啊,刚说的话你是没听进去?需要我好好教你什么叫主仆?“
边上其他人不敢插话了,大气不敢喘,他们说白了都是一群小喽喽,哪里有阿正的地位,阿正可是叶总的干儿子,手段是出了名的凶残,六亲不认,只认叶总。
他们这帮人平时的确是没大没小的,凑在一起玩,不是正式一点的场合就不会将就那么多,私底下喝了几杯酒胆子都变大了,所以才会随便聊一些不该聊的。
之前也有过的,阿正没生气,但是这次他是真生气了。
大概是他们也太口不择言了。
而且这番话要是传出去,传到了叶定耳朵里,他们这些人就别想活了。
叶定可是出了名的狠人,可不会把他们的命放在眼里的。
饶是阿正也不敢在叶定面前说这番话,所以他才这么大的怒气,教训起了这些人。
阿正掐着那人的脖子,说:“来,不是很能说么,把你刚才的话再给我说一遍。“
“我错了正哥,是我没脑子是我说错话,我再也不敢了,正哥。你放过我吧,我不是故意的。“
“是啊,正哥,你就放过他吧,都是酒喝多了,一时没注意说错话了,我们都不是有意的。“
阿正看了看他,说:“现在知道酒喝多了,刚才怎么不见你有这个意识,我最后警告你,有些话可不能乱说,传出去了,谁也救不了你。“
“我知道了正哥,保证以后都不犯了。“
阿正没有继续为难他们,就放开了手,这酒也喝不下去了,没心情喝了,拿了外套就走了。
他这一走,其他人才敢喘口气,都被刚才那一幕吓到了,阿正的脾气这么火爆,他们都不敢惹。
没法子,谁让阿正是叶定的干儿子,权利还不小,一堆人等着巴结。
不过他们也觉得刚才那番话的确是不合时宜,讨好错了方式。
说白了就是干儿子斗不过亲生的。
这等哪一天叶岩真的成了当家说话的,那阿正肯定是不会被允许继续留在这的,他肯定会被排挤出去。
阿正离开了酒吧也不知道去哪里,街头到处晃荡,其实他这样很危险,身边没有跟着一个人。
他也喝了点酒,走路虚浮,加上心情不好,看谁都不顺眼。
有路人不小心撞到了他,路人没道歉,被他打了几拳,路人也还了手,但不是他的对手,阿正身强体壮的,虽然喝了点酒,但不至于一个都打不过,那路人有点瘦弱,直接被他撂倒在地上了。
有看不过去的路人想要报警,但是阿正已经离开了,没人敢拦着他离开。
他晃晃悠悠的来到了河边,对着河边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声,还不觉得发泄了,对河边的护栏拳打脚踢的,他一拳头正好是打中了,当然了,护栏可不疼的,他到底是皮肉之躯,他自己疼的不行,这会酒也有点清醒了,他颓废的坐在了护栏边上,一言不发。
他没有家里人没有父母,从小就开始流浪,也饿过肚子,挨过打,小偷小盗的都干过,身上一堆案底,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还好身体强壮,没有生过什么病,也因为这个原因,他跑去打黑拳,认识了很多人,但是打拳也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赚到的钱都被骗了,他走投无路遇到了叶定,叶定收养了他,并给他一个名字,叫阿正。从那之后,他就跟着叶定讨生活。
叶定更像是他的父亲,虽然严苛,但是没有亏待过他。
对他很好很好。
就像是亲生父子一样。
他也一度以为这就是他以后甚至一辈子的生活了。
他还觉得挺好,没有问题,只要叶定要他,他一辈子都会报答他,真的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父亲一样对待。
但是叶定可不是这样的。
他还有家人,还有儿子。
他的亲儿子一出现就夺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阿正都看在眼里。
他一开始没有说什么,只是觉得血缘关系嘛,这都可以理解的。
但这些,对阿正来说是灭顶之灾。
他的信仰忽然就倒塌了,他仿佛又回到了过去流浪的日子,他还是那个小垃圾,苟且偷生的垃圾,仿佛一切都没变过,他还是没人要,他又一次被抛弃了。
他之所以和叶岩闹不和其实说白了就是他嫉妒,疯狂的嫉妒,他恨不得叶岩就没出现过。
他凭什么一来就抢走了所有原本属于他的焦点,凭什么可以轻易得到叶定所有的关注,就算他做错事,叶定也不计较,还给他机会。
而他阿正就像是被遗弃了,没人要了,就像是场笑话。
他拿什么跟叶岩斗?
他哪里斗得过叶岩?
这些话的的确确太好笑了。
阿正慢慢就心灰意冷了,尤其是这次的生意叶定直接让叶岩参与了,什么都不管不顾,就因为他叶岩身上流的血是叶家的。
阿正这些年拼死拼活的一下子全都不复存在了。
什么都没有用了。
就在阿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朝他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人。
这个点深夜的人已经不多了,街道空荡荡的。
阿正感觉到有人走过来,他逐渐清醒过来,看到了站在他身前的人是叶岩的时候楞了一下,然后勾唇笑道:“哟,这不是叶大少爷么?“
叶大少爷这几个字充满嘲讽的意思。
叶岩也不在意,慢慢蹲了下来,看着他,说:“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的那群小伙伴呢?“
阿正没说话,勉强扶着护栏站了起来,和他平视。
他不喜欢被叶岩俯视的感觉,好像他低人一等,而叶岩高高在上,蔑视重生。
阿正咧嘴笑了笑,倒是没有说话,也懒得说话的意思。
叶岩破天荒身后跟着几个跟班,这么晚,又刚好在阿正面前出现,怎么说都有点耐人寻味的意思。
阿正看这阵仗,又笑了一声,说:“叶大少爷怎么这么晚了还带人出来溜街,还真是有闲情逸致。叶大少爷有兴趣喝一杯么?这么晚还能遇到这就是缘分啊,你说是不?既然是缘分,那得好好珍惜可不能错过,不如找个地方喝一杯?“
叶岩面无表情的,说:“喝一杯就不用了。你这么晚一个人出门不带点人也不怕出什么意外。“
“那我就多谢叶大少爷的关心了,你还是多多关心你自己吧,现在风头正盛的人是你,外界虎视眈眈盯着的人也是你,我阿正的命可比不上您大少爷的命。“
“我是死是活呢,就是一条烂命,不值钱。“
叶岩笑了笑,双手插在裤兜里,给人的感觉说不上来,有点跟之前不一样了,可是具体的不一样,又说不清楚。
“烂命倒也不至于,但是的确是不值钱。你这条命,还是得留着,万一哪一天还能派上用场。“
“叶大少爷这么晚出来还带了这么多人不会只是出来跟我说这番话吧?“
叶岩摇头:“的确不是,是有点事找你聊聊。开完会的时候你走的太快了,还没来得及喊你,你人就走了。“
“那叶大少爷找我是想聊什么?“阿正努力想了下,忽然仰头笑了声,说:“该不会又是那位姓程的小姐的事吧?“
“这人都死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忘记他,叶大少爷也太纯情了吧。“
阿正是毫不留情面的嘲讽的,他也没把叶岩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叶岩不过就只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才能继续留在公司还有叶家,抛开这层身份,他什么都不是。
就连给他阿正提鞋都不配。
不就一个破烂医生而已,还是搞精神的,阿正都觉得他也有精神病。
要不然怎么就想着一个行程的女的一直不忘。
“叶大少爷难道不是想给那女的报仇要说法吧?恩?“
可能是灯光太暗了,阿正看不到叶岩脸上是什么表情,但是可以感觉到叶岩这会是非常不悦的。
因为他就是故意在提这事刺激叶岩的。
他倒是想看叶岩能忍得住多久。
他也想看看叶岩是不是真的这么痴心绝对。
“叶大少爷是没话可以说了?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对不起石小姐,所以迟迟没有动作?“
叶岩依旧是冷冷淡淡看着他,说:“你话还不少,怎么。没事了?刚才不是还跟别人打了一架,没受伤?“
“叶大少爷这是跟踪我?我跟人打架的事你也知道?这要是让叶叔知道你找人跟踪我,难道不会是想对我下手吧?“阿正装模作样露出害怕的表情,还往后退了退,说:“其实我也可以解释的,叶大少爷你就行行好,别在跟我计较了。“
“我阿正也是没办法,我都听叶叔的,叶叔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也没得选。至于先前多有得罪的地方,我在这里郑重跟您道声歉,是我不对,我不该跟您斗的,事到如今,我也都跟您说了,叶大少爷,我也是没办法。“
叶岩不会被阿正这一番沿路迷惑到的,这阿正就是故意在刺激他。下命令对程回下手的是叶定不假,但真的动手的是阿正,他一直没忘记这事,也在等这一天,他要找阿正清算这事。
今晚是个机会。
叶岩就等着今晚阿正一个人从酒吧出来,一直偷偷跟踪阿正的那几个人立刻通知了他过来。
“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是么?“
“对啊,我都是听叶叔的安排,毕竟叶叔是我的干爹,我听他的,这不是很正常么?叶大少爷,你该不会还没想明白到底是谁害了那女的吧。“
叶岩慢慢靠近了,阿正也没躲开,直勾勾看着他,还在笑,甚至都没把他放在眼里。
阿正说:“就是你啊,叶少爷,要不是你。那女的现在还好端端活着,要不是因为你,叶叔也不会让我对她下手,知道么?她现在死了,都是你害的,你没资格怪别人。“
叶岩眯了眯眼,他身边的人已经上前想要动手,叶岩拦住了,让他们都走开。
阿正笑了声,认出跟在他身边那几个人都是他过去的兄弟,之前关系还不错的,他们也都是一个正哥正哥的喊,但是今晚,都成了敌对关系,他们站在了叶岩那边。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
谁让叶岩现在风头正盛,没人敢得罪他。
叶岩抓住阿正的衣领,说:“你有本事再给我说一次?“
叶岩很少生气,现在生气太阳穴的青筋都爆了起来,非常生气的样子,双眸跟狼的眼睛一样,非常锐利,盯着阿正看。
阿正说:“都说了,是你害了她,不过她死之前喊的名字可不是你叶大少爷的,你猜猜是谁的?“
叶岩根本不关心,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给程回一个说法。
但是人他是不能杀的。
叶岩松开手,说:“给他身上绑上绳子,丢进河里,泡一晚上的水,注意了,别弄死了。“
“是,小叶总。“
阿正冷笑了一声,没有在意,他可不怕这什么泡河水,这有什么用。
他甚至还能笑出声,还在说程回死之前喊谁的名字。
其实不用他手,叶岩都能猜到。
但那不重要。
她都死了。
喊谁的名字有那么重要么?
至于阿正,他不能对阿正下狠手,那是因为还不到时机。
阿正现在还是叶定的干儿子,他暂时动不了。
但是动不了不代表不能让他付出点代价。
阿正就这样被绑上了绳子,被扔下了河里泡水。
他本来可以反抗的,但是没有,乖乖被扔进河里泡冷水。
叶岩也没有离开,他就坐在河边的草地上,抽着烟,看着河里也不挣扎的阿正。
他们不会让阿正死的,大概几分钟就把他捞起来喘气,阿正也是硬骨头,饶是这样也没跟叶岩求饶,还在嘲笑叶岩,让他有点本事别搞这种,有本事直接杀了他给程回报仇。
叶岩不为所动,沉默抽着烟。坐在那一动不动的,他没有说停,那几个人也不敢停下来,继续泡着阿正。
阿正浑身都湿透了,还喝了不少河水,他每次都觉得快要溺死的时候都会被捞起来,反反复复,没完没了的。
那几个人也不忍心,毕竟都是自己兄弟,认识这么久,就有一个跑来跟叶岩求情,但是叶岩不予理会,直接说:“现在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那肯定是听他叶岩的。
叶岩说:“愣着干什么,继续。“
“是,小叶总。“
他们也只能继续折磨阿正了。
阿正到底是个男人,身强体壮的,没这么容易被倒下,他一直撑到了天亮。天亮街上的人就多了,晨跑的晨跑,上班的上班。
阿正被冰冷的河水泡了一晚上也被折磨的够呛,喝河水都喝饱了,整个人非常狼狈,被叶岩手下的人捞了出来,他躺在草坪上大喘气,整个人萎靡不振。
酒是彻底醒了,当然泡了一晚上,皮肤都起了褶皱。
他动也动不了。
叶岩走了过来,看他这幅样子,只是笑了下,说:“还有口气,真能扛。“
阿正觉得肚子里都是河水,一晚上被泡在河水里,他尿也干脆尿在河里了,这种屈辱,他都记住了。
阿正现在跟叶岩的梁子算是彻彻底底结下了。
“叶大少爷,这口气,我是怎么都咽不下去的,你现在没把我搞死,别给我机会,我要是有机会,一定不会放过,我会狠狠的咬住你。“
叶岩说:“行啊,你来,我等着你来。“
叶岩一开始是不屑和阿正抢什么东西的,更别说叶家的东西,他回来的目的,他现在都没忘记,而且也没回头路了,他这条路算是一头走到黑,直接进死胡同了。
叶岩现在压根没给自己留后路,他现在直接跟阿正正面杠了,也没想以后会怎么样。
阿正咧开嘴笑的很灿烂,说:“你活的这么好。可惜了,程小姐没有这么好的命了,她的尸体估计已经被野狼野狗啊吃完了,渣都不剩了。“
他就算再狼狈不堪,也要拖叶岩下水。他不好过,叶岩也别想好过。
果不其然,叶岩听到他这番话脸色立刻变了。
“姓程的就是你的弱点,叶大少爷,我每次说姓程的你反应都很大,是不是特别特别的恨我,恨不得立刻弄死我,我手里头可是有的是那姓程的视频,被凌辱的,剥光的,还有很多很多,你只看到其中一个,还有无数个你没看到,可我都看完了。“
阿正还在大言不惭说着那些事刺激叶岩。也不怕他说出这番话刺激到了叶岩,叶岩对他下狠手。
叶岩不会的,目前他是没办法下狠手的。
而且叶岩也做不出来这种事。
就算他伪装的再冷硬也罢,他就不是那种人,眼神就可以分辨出来。
阿正是在社会最底层摸爬滚打才有今天的,叶岩不同,他的起点很高,和他也不是一路人,两个人的心态和背景截然不同,叶岩现在还没走投无路,他的双手还是干净的。
阿正太了解这种人了,还没走投无路,所以还有退路,可他阿正不同,他没退路的,他早就没退路了。
叶岩没说什么,他的弱点不止程回,还有叶若若,还有家里人,只不过她们都不在了,但凡是他在意的人,都不在了。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些死去的人。
她们都死了,他凭什么可以理直气壮活着。
等他完成这些事情后,他就去找她们,给她们一个交代。
要不是因为还没完成这件事,他会亲自了断阿正的。
这个直接害死程回的凶手。
千刀万剐也死不足惜。
……
叶岩和阿正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是没办法化解的那种,而叶定是知道他们俩之间的矛盾,也不再管了,也不说什么,就让他们俩个斗了起来。
叶定在中间阻拦是拦不住的,叶岩和阿正,手心手背都是肉,只不过前者是亲生后者并非亲生的而已。
叶定也想过化解他们俩之间的问题,但是没用。
其实也是因为程回。他们俩之间才闹的这么凶,谁也不让谁。
阿正对叶岩接触生意的事很反感,而叶岩记恨阿正杀了程回,这两个,都可以致对方于死地。
叶定甚至觉得自己这个温温吞吞的儿子终于有了点血性,不那么平易近人了,这才是他希望的。
也因为这样,叶定做了一个决定,又找了叶岩和阿正过来。
这天早上,阿正衣服都没换,生了场大病,毕竟在河里泡了一整晚,没死也半条命没了,当天回去就发了高烧,住在医院里好几天这才好转了点,还没出院就接到了叶定的电话,要他立刻回去一趟。
他到的时候,叶岩已经到了。
两个人见面看起来平静无事发生。但是他们俩心底都清楚彼此之间是恨不得对方死的那种。
尤其是阿正,阿正这辈子没受过这么大的侮辱,尤其是叶岩那天晚上把他泡在河里一整晚。
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的。
叶定直接让阿正跪下,阿正也没犹豫,直接听了叶定的安排,跪在了地上。
他还穿着病号服来着,身体还没恢复,直接跪在了地上。
叶定又说:“你们俩之间是闹的越来越离谱了,我要是不管,你们俩是不是完全不知道这个度的。“
阿正低着头,又是那副知错认错的态度。
叶岩面无表情的,也不打算解释什么。
“阿岩,你跟阿正之间有什么矛盾趁今天这个机会直接解决了,以免以后你们俩还互相搞来搞去。你们俩闹不和,最大的损失是我,你们俩都是我重要的人,其实在我心里的位置是一样的,不存在谁高谁低。“
阿正低着头可没有听进去这番话,要是真没有高低之分,怎么叶岩一来就可以轻而易举获得这么多的东西。
他阿正则是被抛弃的那个。
他付出这么多,把这条命都搭在裤腰上过日子,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让叶定认可他。
他是希望自己能够帮上叶定的忙,而不是添乱,他希望叶定能够看清楚到底谁才对他忠心耿耿的,而不是跟墙头草一样非常不稳定。
叶岩还不能接触他们所做的生意,他完全不信任叶岩。
“你们俩是哑巴了么?在我眼皮底下闹的时候不是很欢腾,现在都哑巴了?不会说话了?真以为我老头子年纪大了什么都不知道?“
叶岩这才说了句:“怎么解决?“
“你想怎么解决?“叶定又反而回去。
叶岩扯了扯嘴角笑:“我没想怎么解决。“
“你没想解决那你找他麻烦?真当我老了什么都不知道?“
阿正还跪着,没抬头,他是无所谓的态度,随便怎么搞都行。
至于他那天晚上被叶岩报复的事,叶定早就知道了,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也之所以叶定会知道,还不是他们俩闹太大了。
他们俩都不说话,叶定让管家拿来枪,那是货真价实的真枪,叶定交到了叶岩手里,说:“要他命还是要废掉他的手脚看你自己,你自己看着办。“
虽然说国外是有正规途径可以持有枪支弹药的,但这么久,叶岩是第一次看到实物,也是第一次拿到了实物,手柄是冰冷的触感,也就是这么小的一个东西,可以随时随地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叶岩有些晃神,拿了枪对准阿正,但是他不会用,第一次碰到,多少有些陌生和害怕。
阿正闭着眼睛挺直了腰板,没有丝毫的害怕,更没有求饶,他的求饶其实是没什么用的,他的这条命跟叶岩一比似乎就可以看出来叶定是看重谁的。
他也是太异想天开了,居然跟叶岩斗。
叶岩稍微不高兴就可以直接要了他的命。
就比如现在。
叶定已经背过身去了,说:“你不是很想杀了阿正么,要他的命祭奠程回,你杀了他,程回也不会回来,你自己双手还会沾上一条人命。“
“但是你放心,我会帮你处理好,你不用想这么多,想要阿正的命,就直接扣动扳机。“
叶定也不担心叶岩会真的开枪,他心里都有数。
倒是管家看着这一幕有点慌,他想说什么,看到叶定的脸色不敢说了。
阿正说:“小叶总,你要是看我不顺眼可以随时开枪,我一句话也不会多说。但是有件事求你,枪法准一点,别让我太痛苦了。“
叶岩紧紧握着枪,对着阿正的脑袋,他很想一枪把他杀了,这样就给程回报仇了。
可是杀了他。他也就变成跟他们一样的人了。
他不是这种人,从一开始就不是。
但这些不受他控制。
叶岩最后还是没能动手,即便阿正还敢说这些话刺激他。
叶岩把枪还给了叶定。
叶定说:“下不了手?还是?“
“他是你干儿子,他死了,你心疼。“
叶定呵呵一笑:“你是亲儿子,按理说有你一个不就足够了。何况阿正不是伤害了你的心上人?“
叶岩抿紧了唇角,没说话,一言不发走了。
叶定看他走了,才让阿正站起来,说:“你别以为这样就没事了?阿正,你这次挺让我失望的。之前跟你说多少次了,你们俩以后是要一起共事的,我希望你能帮到他,而不是刺激他。“
阿正不反驳,的确是他的问题,他乖乖听训斥。
叶定说:“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但是程回的事就这样过去了,以后你不要当着他的面提了。还有把手机里的视频都删干净。“
阿正说是,都答应了。
……
叶岩开车去了石安那,石安看到他,别提多开心了,主动上前亲昵挽住他的隔壁,说:“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谁惹你不高兴了?“
叶岩没说话。
“没事,既然你不高兴,那我一定会让你高兴起来的。“石安主动吻了吻他的脸颊,说:“阿岩,以后都有我呢,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的。“
她也不问他怎么了,反正只要他来她这就行了。
石安都迫不及待幻想以后的幸福生活了。
虽然她身边这根木头一直在抽烟,一言不发的。
石安亲自下厨做了牛排给他吃,还拿了红酒,说是她父亲珍藏很多年的,她顺过来的。
“阿岩。你尝一下,我新研究的食谱,看下合不合你口味。“
叶岩没感情似的切着牛排咀嚼着,面无表情,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石安倒上了酒,说:“你怎么了?“
“没怎么。“
“阿岩,你有事可以跟我说呀,也许我能帮到你也说不一定呢。“石安托着腮,“是不是那个阿正又惹你不高兴了?改天我跟叶叔叔说,让叶叔叔教训那个阿正。他真的烦死了,一天到晚惹你不高兴。“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不管石安怎么问他,他都没什么表情,实在没办法了,才淡淡说了句:“没事。“
这哪里像是没事的模样,就是有事。
“你别把我当傻子呀,阿岩,你的心事都摆在你脸上了,我都看出来了。“
石安拿起酒杯晃了晃,鲜红色的液体挂在杯壁上,只有好的红酒才会挂壁,那颜色很纯,石安很喜欢这个牌子的红酒,特地拿出来跟叶岩分享。
但是叶岩没有心思喝什么酒,他的注意力都不在她这。
石安看得出来。
“阿岩,你有不高兴的事都可以跟我说的,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你放心。“
叶岩忽地看着她,一动不动的,看了挺久的,石安也大大方方的给他看,甚至挺高兴他愿意这样看着自己。
这总比被他忽视不理不睬来的好。
想起之前叶定对自己的态度,石安还是挺心酸的,毕竟是自己亲生经历的,都是真实存在过的,而那段时间也是她最难受的时候了。
现在的叶岩跟之前一比,好太多了。
她已经很满足了。虽然她想要的更多。
她想要叶岩不管是眼里还是心里都只有自己,对她一心一意,她觉得自己的确是挺贪心的,可那又如何,反正只要她想要的,她最后都能得到。
不管是什么东西,包括叶岩。
石安托腮望着他:“你看什么?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叶岩回过神,说:“没有。“
“没有是什么?我知道你话少,但是不要每次回答我都是没事,没有,这些话我都听累了。阿岩,你是不是不会说话了?“
叶岩这下不说话了,他彻底沉默了,他也不看石安了,放下手里的餐具就站了起来要走的样子。
石安立刻跟了上去,她着急询问道:“阿岩,怎么了?“
叶岩停下来,说:“忽然想起有点事出去会,你不用管我,你先吃吧。“
“不是,你还有什么事?要去哪里?我陪你去吧。“
“不用,不方便带你。“叶岩说,“公司的事而已,处理完我就回来。“
叶岩二话不说就走了,说不带她就不带她。
石安觉得他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他不肯说,她想了会,就打电话问叶定了。
“叶叔叔,晚上好,我是石安,我有点事想问您。“
“……“
……
石安最近发生了什么事都喜欢打电话问叶定,因为叶定大多数时候都能安慰她,让她放宽心,别想太多,一般都是公司的事而已。
叶岩刚上手,还有很多不了解的事情,处理起来的确是比较棘手和麻烦的,叶定说他这段时间可能比较累,等适应了就好了。他让石安多陪陪叶岩,多跟叶岩说说话。
石安听明白了,就按照叶定所说的,花点时间多陪陪叶岩,多安慰安慰他。
叶岩从石安这离开后,去了酒吧,他去酒吧买醉去了。
他的脑子一片混乱,又疼又烦,他根本没法子冷静下来,只要闭上眼睛就能想到程回被欺负的视频,他觉得是自己的原因才让程回遭受那些非人的待遇。
而罪魁祸首还好端端活着,心安理得过着好日子。
他也是。
他也是那个罪魁祸首,他也好端端过着好日子。
而程回却已经死了,她死之前还经历了那些事。
叶岩的良心每日每夜都受到谴责,他很不安,无法接受这件事。
到现在他都找不到程回的尸体。
就连给她安葬也没有办法做到。
他恨,连着自己一块恨。
这些感情迟早有一天将他吞噬得一干二净。
他喝了很多酒,独自一个人,身上透着颓废的气息。
说起来,他以前不喝酒的,毕竟是医生,喝酒会影响工作,而这段时间他很喜欢喝酒,而且喝的还不少,似乎喝醉了,就能短暂麻痹自己的神经和意识。他就能暂时逃避。
然而宿醉醒来他还是要面对现实,这也是他逃避不来的。
石安也好,程回也好,包括他目前的情况来说,他都没法逃避的一干二净,尤其现在程回死了,他还不能帮她要个说法。
而石安对他很上心,很喜欢他,对他也还好,极尽温柔,可是他就是提不起一丁点的兴致。
在他内心深处,他根本就不爱石安,他只是把石安当成了责任和义务,因为不爱,所以没办法照顾到她的感受。
石安对他越是温柔,他心里越是空洞,一边控制自己不要沉陷,一边又无法抗拒石安的好,他觉得自己就是矛盾体,也解不开自己的心结。
叶定要他接触到的这单生意,他知道不简单,肯定是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实际真的接触到了他发现,这里面的坑比他想的还要深,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着掌握这些证据。
就算他掌握了相关叶定犯罪的证据,那他最后可以把这份证据交给谁,谁才有能力扳倒叶定?他忽然就很迷茫,没了信心。
他忽然就想到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贺川。
但是贺川现在跟叶定狼狈为奸,他的女朋友死了,他还能跟叶定和平来往还一起合作做生意?
叶岩觉得好笑,他忍不住自嘲一笑,意识到他很有可能真的什么都办不到。
也斗不过叶定。
叶岩喝醉了,直接趴在吧台上不省人事,他还做了一个梦,又梦到了妹妹,妹妹看到他满脸愁容很不开心的模样,问他怎么了。
他看着妹妹,知道这是梦,宁愿这辈子都不要醒来好了,他不想出去了,就想留下来看着她,她在就好了。
但是妹妹很快不见了,他又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
程回笑着喊他叶医生,声音清脆,恍如初见那会。
他是叶医生,曾经救过程回的叶医生,可到头来也是他害死了程回。
他是害死程回的凶手,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她。
叶岩醒了,回到现实里,宿醉后头痛欲裂,他撑着手臂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地方,环顾了一圈看下来,似乎是在女人的房间里。
这不是石安的房间。
很快有人走了进来,是个女人,华裔面孔,肤色有些黑,抽着烟,浓妆艳抹的,看着他,说:“醒了?“
“你是哪位,我在哪里?“他问了句。
女人说:“在我的酒吧里,昨晚你喝多了,不省人事,问你住哪里,你也不记得了,我看你长得还可以,就让你在我房间里过夜了。“
叶岩没想到自己醉那么厉害,拧着眉头,看了她好一会儿,说:“是么?“
“那当然。“女人坐在沙发上,说:“放心,我不是那种女人,只不过看你长得还可以,觉得不像是什么登徒子,就让你睡在我房间里了。“
“……“
叶岩没话可说,他清醒了点,摸了摸口袋,拿出钱夹子,娴熟抽出钱夹里的现金放在桌上,说:“多谢了,这算是酒钱还有你留我过夜的费用。“
女人翘着二郎腿,缓缓吐了口烟雾,说:“酒钱是够了,过夜的钱可不止。我的房间可不是谁都能睡的,你就拿这点钱打发我?“
他们俩交谈从头到尾都是英文,即便她长着一张华裔面孔,华裔并不是华人。
而叶岩是长了一副华人面孔的,说:“你还要多少钱?“
女人说:“不多,十万美金。“
“美金?“叶岩觉得好笑,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单纯觉得好笑而已。
“有那么好笑么?“
“不是,是我的问题。“叶岩说,“我没那么多钱,不能打个折?“
“打折?叶定的儿子居然没钱?不可能吧。“女人说这话的时候换成了中文,咬字很清晰,还挺标准的。
叶岩拧了下眉,说:“你是哪里人?“
“我?小叶总就别关心我是哪里人了,这又不重要。主要是难得遇到小叶总,我怎么说也要好好赚一笔,昨晚你可是又吐又说梦话的,还一直喊一个人的名字。还好我懂中文,要不然还真是听不懂了。“
叶岩没说话了,沉着眼眸盯着她看。
她也不怕被看,大大方方的,让叶岩看个够。
她是认识他,也知道他的身份的,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昨晚才把他留下来。
可叶岩不认识她。
“小叶总,怎么不说话了?“
叶岩说:“你认识我,既然知道我是谁,敢跟我要这么多钱。““还不是因为你是小叶总,我才敢跟你要这么多钱,你房间也睡了,酒也喝了,我照顾了你一晚上,小费不能少吧?“
叶岩拧着眉头望着她。说:“你这个价格并不合理。“
“那就再商量商量,不如这样,等会一块吃个早餐,慢慢聊,我想小叶总会和我达成一致的。“
……
石安一整晚都睡不着,一直在等叶岩,但是他一晚上都没消息。
石安不放心,叫了人去找,没找到,她就跑去他的住处守株待兔,果不其然,他回来了,当她看到叶岩没事回来。这才放下心来,忍不住问他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手机也关机了,还联系不上。
叶岩身上很大的酒味,被石安闻到了,女人的鼻子都很敏锐,她甚至还看到了叶岩脖子上有红印子,像是故意留给她看的。
叶岩一身疲惫,说:“去酒吧了。“
“不是说有事情么,怎么跑去酒吧了?“
他也不多说什么,进了房间去换衣服。
石安在客厅走来走去的,心里不断想那酒味还有那口红印字,为什么男人都这样。偷吃就算了,还不处理干净就回来。
而且还被她看到了。
叶岩是不是也学坏了?
她心里惶惶不安起来,甚至想直接冲进去找叶岩问个清楚,问他是不是被什么坏女人缠上了。
走了一个程回,怎么又来了一个,难道男人有权有势都会变么?
石安不愿意相信叶岩变坏的事,她觉得可能是巧合,叶岩是不会变坏的。
叶岩换了身衣服,在家里歇了会又要出门了。
石安死活缠着要跟着一起去。
叶岩拗不过,就带她一起了。
路上,石安还在问他昨晚上哪里去了,她在家里等了他一晚上。
叶岩只是说抱歉,其他的什么都没解释,也不想解释的样子。
很快到了目的地,是一家私人会所,石安来过,就是不知道叶岩怎么忽然来这里。
叶岩不让她下车,而是说:“在车里等我,我去办点事。“
“我不能去吗?“
“不能,抱歉,里面都是男的,要商量事情,你待在车里比较好。“
石安不听,说:“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我不希望你有事情瞒着我,阿岩,我是你未婚妻,以后我们俩是要结婚的。“
“听话,不要闹。“叶岩难得板了脸。
石安怕他生气,只能乖乖听话。
其实是阿正约他出来见面,说是有事情要谈,因为这次生意的事,有些事他不懂,阿正需要跟他提前说一声。
叶岩去了,但是来的人不止阿正,还有阿正几个玩的好的兄弟,而叶岩是一个人来的。
阿正看他一个人来,还开玩笑说:“怎么你一个人来,不怕我打击报复?“
叶岩表现的很冷静。说:“你要是想打击报复,我怎么防着都防不到的,但是你要是不怕我爸生气,你随时随地都可以报复。“
阿正冷笑,边上的几个兄弟已经不高兴了,可都不敢动手,还不是因为叶岩是叶定的儿子,最近风头正盛,没人想要得罪他。
所以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他们是不会真跟叶岩撕破脸对着干,何况叶定刚警告了他们。
阿正说:“其实我也想明白了,之前是我太冲动,才说了那些混账话。小叶总,你别生气,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了。我这人没上过几年学,没文化,也没知识,就只有胆子能干,虽然包装的很好,其实金絮其外败絮其中,成不了什么大事。叶叔把公司交给你也是可以理解的。“
“至于今天我约小叶总出来,也是想跟小叶总赔礼道歉,毕竟我们俩以后还要一块共事,我也明白叶叔的用意,就是不希望我们俩继续内斗了,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吧,谁也不惦记了,就这样算了。“
叶岩从头到尾就是没什么表情坐在那,似乎在听什么冷笑话似的,很冷,也不好笑,没有反差感。
阿正看他这样,说:“你意下如何,小叶总?“
“你还想说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还有生意上的事,这些事得单独和你聊。毕竟属于机密,这要是随随便便泄露出去,那就麻烦了。“阿正笑嘻嘻的,“不贵哦在场的都是值得信赖的,所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叶总,我想你应该也见过那几位重要的客户了,就是先前一块吃饭的时候从那几个小国家来的那些人,那些个,都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全靠他们了。“
阿正看样子是真不想和叶岩起冲突了,正儿八经教起了学生来,聊的都是他所知道关于那些生意还有背后客户的事。
阿正知道的很多,其实在场里的人来说。都比叶岩知道的多。
这次之所以是阿正和叶岩接触,那是因为这单生意叶定决定这次直接让阿正负责了。
叶岩跟着一块学习,他毕竟不懂,需要人带,叶定让阿正带也是有他的考量。
石安在车里等的时间有点久了,她满脑子都是那个口红印的事,她很想知道叶岩昨晚到底干嘛去了,为什么不跟说实话。
女人纠结的点永远是她觉得很重要的事,如果不搞清楚,那就会一直惦记这事。尤其她还不是那种会乖乖听话的女人。
这间会所又不是没来过,石安认识路,她就下车了。
……
叶岩和阿正这边聊的差不多了,阿正还提醒了句让叶岩小心点贺川,毕竟这不是自己人,需要防着点,即便叶定说了这次生意也想拉拢他,但是毕竟不是自己人,而且程回还因为他们而死,就怕这个贺川知道了事情真相会迁怒。
“小叶总,大概就这些,其实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不过我们都是为了叶叔办事,所以要谨慎点,我们俩之前的事就这样过去算了,我也付出了代价,你气应该也消了。我们就握手言和好了。“
阿正这番话其实可不像是握手言和的意思,他更像是故意这样说,而偏偏的,叶岩还不能说什么,只能答应。
阿正还想留叶岩下来吃饭,叶岩不给面子,直接走了。
他回到车里发现石安不见了,他立刻打了石安的手机,问她在哪里,她说随便逛逛,在车里有点不烦了。
叶岩让她赶紧回来,她这才磨磨唧唧的回来。
回来后就耍小脾气了,说:“你昨晚到底去哪里了。神神秘秘的,这么见不得人么?“
叶岩情绪其实有点不好了,绷着个脸,但是石安没看到,她还在耍性子。
叶岩没忍住脾气,说:“胡闹也有个度,行么?“
他语气很重,石安吓到了,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叶岩说:“现在我先送你回家。“
“那你呢?“
“有事。“
“你到底有什么事?公司这么忙吗?“
“恩。“
叶岩启动了车子,说:“最近很忙,顾不上你,如果你有什么事直接打我电话,打不通就发短信。“
“是叶叔叔要你做什么事么?“
“公司的事。“
“那好吧。“石安也不能再说什么,毕竟他以后也是要接手叶定公司的接班人,忙是避免不了的,她比起他可轻松多了,没什么事可以忙。
石安心里还在意他身上口红印的事,又不敢再问了。
……
墉城。
贺川不在国内的事,谭北跟程回说了。
程回虽然好奇他去哪里了,但是谭北没说,说是出差,忙去了。
而温凉的社交账号也停止了更新,她还把过去发表过的动态全都删了,干干净净,这一举动又引发了无限的想象,为什么要忽然删除动态,是遭受到威胁了还是说错了什么,所以把动态都删了?
温凉那边没有给什么有用的信息,她也没再回应,似乎就这样过去了?
而贺川那边也没什么反应。
程回上网查了下消息,警方那边也没有什么最新的情况,似乎一切都陷入了僵局里。
贺川现在又不在墉城,程回想联系他也联系不到,她意识到自己只能每天呆在家里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就已经是帮不到贺川什么忙的了。
她也努力的想要帮贺川的忙,可是又不能出面,也就什么都做不了。
她很想知道贺川是不是回伦墩了,但是谭北否认三连,又说:“他有其他事,你也别担心,没什么事。“
“那你跟我说这么多?你还跟我说他不在国内了,谭先生,你是在耍我吗?“
“……“谭北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算是吧,好了,我直接告诉你,他去伦墩了,处理点问题,叶岩知道你死了,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之前差点和叶定闹掰,叶定还让他的干儿子。就是害你的那个男的,进了公司,想要取代叶岩的位置。“
“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法子告诉你,这些事,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告诉她也没用。
“你说的这事是不是跟叶定有关系?“
“是叶定找他的,他要是不去,就意味着有问题了,所以他得去,也没办法,现在不去,以后也是要去的,而且这事还是得尽快解决,你就相信他吧。等他把事情处理完就会回来了。“
“……“程回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开始担心了起来,她是控制不住往不好的方向去想,就是担心他出事。
即便担心,这也没什么办法,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要是乱来,很有可能给他们带去麻烦。
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就只是知道了贺川和谭北大概是要做什么。
至于他们具体的计划,她是不知道的。
谭北不说,贺川更不会说了。
谭北还安慰她说没什么事,叶定不敢随便乱来的,贺川又不傻,他有自己的打算。而她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百四十四章
程回却觉得谭北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说出来,谭北还笑了两声,没太在意她说的话,而她话音刚落,她就后悔说这句话了,听起来其实挺不舒服的。
她觉得失态了,立刻道歉,解释说她是没有恶意的,就是有些着急,才口不择言。
谭北:“没事,能理解,你担心着急也是情理之中,我老婆不也一样,而且我一个大男人跟你一个小女孩计较什么,你别想太多了,没什么事。“
谭北不太在意,也是让她别担心,又简单聊了几句,谭北有其他事要做就先挂了电话。
程回有些懵,觉得自己话说多了,要是惹了谭北不高兴,那就是她的责任了。
程回觉得心不在焉的。心烦意乱的,毫无胃口,阿姨又做了手工糕点拿上来给她吃,她没胃口,瘫在小沙发上一动不动的。
阿姨有些担心,问她:“程回,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她摇头,说不是。
“那怎么了?没什么精神,我摸摸你的额头。“阿姨是真关心她,就怕她哪里不舒服,放下了糕点,就过来摸她的额头。
“没发烧呀,体温正常,那是胃不舒服么?你跟阿姨说说,到底怎么了?“
程回架不住阿姨如此热情的关心,说:“我有点小难受,可能是生理期要来了。“
她随口找了个借口,没有说是因为在想贺川的事。
阿姨还以为什么事,吓了一跳,听她说生理期要来了,说:“没事,很正常,女人嘛,来生理期那几天情绪都会比较低落,消极,来,那吃阿姨给你做的糕点。“
“吃东西能减压,消除负面情绪。“
程回还是不想吃,依旧是瘫坐着,有些无力摇了摇头。
阿姨直接把糕点端到她跟前来,哄着她吃。
直接是把她当成了小孩子照顾。
不过也是,这段日子以来,都是阿姨在照顾她。自从程夫人走后,这个家就不太像一个家了,阿姨偶尔还会想起程夫人在的时候,程家是充满热闹的,虽然吵是吵了点,但怎么说都有个女主人照顾家里头的一切事物。
现在程夫人已经走了挺久了,程家也安宁了许多,没了之前的生气,显得有些死气沉沉的。
阿姨在程家做了很多年了,对程家多少有了些感情的。
也知道程回和程夫人之前闹的矛盾,这些事,都过去了。
阿姨还以为程回想母亲了,于是摸了摸她头发,似乎挺心疼她的。
程回看阿姨这幅样子,以为她是想家里人了,毕竟早上还在听她念叨自己的儿子多久没打电话回来了。
“阿姨,你怎么了?“
阿姨说:“没事,没事,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些事。“
“阿姨,你是不是想儿子了?“
阿姨一顿,顺着话说下去:“对,是想儿子了。“
“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事。阿姨你要是想儿子了,可以去你儿子那玩几天。“
“我走了,那你和程先生怎么办?“
“没事,我会做饭,就让我爸将就几天就行了。“
阿姨说好,没放在心上。
那糕点,程回还是吃了点,和以前的味道一样,但是她没什么心情吃了,主要是胃口不佳。
她一直在反反复复看手机,在等贺川的电话,但是左等右等,似乎注定是等不到的,手机屏幕就没亮起过,还是她反反复复的摁手机的屏幕。
天都黑了,她看着外面天黑,再次叹了口气。
是深感无力。
她的力量是真的太弱小了。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从前是没力量跟家里抗衡,因为母亲反对她跟贺川在一起,她连解释的话语权都没有,母亲根本不听她的解释。
她那会是真喜欢贺川,那会感情很纯粹,跟当初她以为自己喜欢唐阙的那种感情是不一样的。
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贺川那会是不讲道理了点,也不尊重她,还喜欢强迫她,非得逼着她偷偷摸摸和他在一起。
那会虽然过得小心翼翼的,一举一动都得提高万分警惕,但是她不用想那么多,只要谨慎点就可以了。
现在想来,那段时间应该是过得最纯粹和最开心的。
那些时间也仿佛是偷来的,后来她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之后也彻彻底底被卷入了旋涡里,再也没有安宁的日子过了。
贺川还问过她,如果再让她选择一次,会选择他么?
她当时回答了什么她自己不太记得了,结合当时的心境和情况,她的回答估计是不太好听的,虽然她不记得当时说了什么。
但总归不是什么好的记忆。
后来她装失忆,演技特别蹩脚,只能装傻,装傻倒是没有让人看出破绽,虽然贺川一早就不信,还试探她。
现在想起来这些经历,她觉得不可思议,而到今天,很多事情还是不受她的控制。
当然了。贺川也做了很多不是人的事,很多次是直接伤害到了她,她被病痛折磨的死去活来,也不像一个人了。
贺川说知道了错误,他说愿意用下辈子弥补,但是有些事,是弥补不了的。
比如程夫人。
所以她很矛盾,很纠结,心里也很煎熬。
觉得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还懦弱,没什么用,出了什么事只会哭,也只有哭,等着被贺川救。
闲暇的时间越来越多,她想的也越来越多,过去发生过的很多事情一股脑全都涌入了她的脑袋里,她开始变得焦虑不安,还失眠,忽然又开始睡不着了。
她在程父面前装的很平静,很淡定,跟没事人一样,但是只要关上房间的门,熄了灯,自己待着的时候,她的脑袋就开始放空,胡思乱想,根本不受控制。
很快,她觉得自己的状态不对劲,得赶紧悬崖勒马,要不然会出事的。
家里治疗抗抑郁的药没有多少了,还是辛甘拿来的,她赶紧拿出来按照说明书吃,她的状态肯定是不对的,要是任其发展肯定会出事。
阿姨看完儿子回来高兴了很多,但是阿姨这次回来察觉到程回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也不爱笑了,胃口变小了,成天闷在房间里不出来。
程父也察觉到程回的变化,觉得不太对劲,就找程回聊天。
程回嘴上说没事,但实际上是有事的。
程父说:“是哪里不舒服吗?不舒服跟爸爸说,爸爸找医生给你看看。“
程回摇头,说不用。
但是她的表情已经崩了。
是不是最近一直在家里待着闷坏了?
程父只能以为是把她闷坏了。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有点不舒服,我自己待会就没事了。“
“你这样我不放心,不行的,到底怎么了?“
程回想起那天翻到一家人的合照,目光恍惚,说:“没事,真没事。“
“不行,还是得找医生看看。“
程回拦着不让,她不想看医生,而且她不能让程父知道她的情况。
最后还是辛甘过来的。
辛甘是了解程回的情况,有她在,程回似乎放松了很多。没那么紧绷了,就回房间休息了。
辛甘知道程回也不想告诉家里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程父,辛甘答应过程回不能告诉程父的,所以也没告诉程父实情,而是说程回应该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受到了一点刺激,需要静养。
想到程回之前的事,程父也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没有再去打扰程回,让她静养。
程回吃了药才能喘口气。失眠也要吃药,这样才能睡着。
她的状态突如其来急转直下,这让以为她状态不错的辛甘猝不及防,还以为她已经没事了。
叶医生之前也说过,这病其实是会复发的,复发的情况是不能一概而论的。
这天晚上,程回也跟辛甘坦白了,她说难受,心里忽然就没了着落,就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辛甘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了,只是安安静静陪着她坐在一起。
程回安慰的话都听多了。她其实知道自己的问题,就是忽然有了心结走不出来,所以才会控制不住情绪。
辛甘摸摸她的头,说:“我能帮到你什么吗?“
程回说:“我觉得自己很没用,是真的没用,知道自己没用,也不知道怎么能够坚强起来,我好像一直都是这么糟糕,小时候那么任性,长大了还给家里添麻烦。“
“知道后悔,也无济于事,我就像个废人。“
“不管什么事,我都没用,还会拖累身边人。“
辛甘说没有,她不是这样的人。
“之前我和程究还没结婚,有次我们俩不是给他打电话吗?结果他手机是别的女生接的电话,还记得么?“辛甘娓娓道来,“那个女生是他同事,很喜欢他来着,我那会其实都有些放弃了,不想搅和别人的感情里面,你当时还帮我出头来着,所以你怎么会没用,怎么会拖累人?“
“不会的,我当时很感激你来着,心里可高兴了,你居然能为我出头。“
“程回,你不要否定自己,不管别人怎么说你,你都不能否定自己,你要是真把别人的否定听进去了,你就真的什么都成不了了。你要学会选择,有些话是可以听有些话是完全可以不用理会的。“
程回无声望着她。就眼睛干涩,但是没有哭出来,只是看着她,心里难受的不行。
辛甘说:“本来不想拿小满乐说的,但是她是有轻微的自闭的,现在虽然好多了,她也上了幼儿园,但是同龄的小孩不知道她是什么情况,也不懂,那么些小孩子,只是觉得她有点不一样。背后也会说她,不和她玩,但是她都不在意,我还挺担心她上幼儿园会被孤立,然而事实超出我的意料,她很坚定,别人不和她玩,她就自己玩自己的,不哭不闹。“
“程回,你就当是做了一个噩梦,梦醒了,太阳照常升起,生活还是得继续,人活着很不容易,真的。“
辛甘难免想起了程究出事那段时间,那段时间真的是她人生最黑暗的时刻。
她从小顺风顺水长大,没经历过什么大事,后来遇到的那些麻烦事,她当做是小时候过得太顺利了,没吃过什么苦,所以长大了才要遭受这些。
程回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和她一样的,差不多的。都是小时候过得很开心很高兴,有一个好的童年回忆,长大了才开始慢慢不顺利,但是也不会一直不顺利,这些坎迟早会过去的,只要还活着。
对于他们来说,活着就是最好的事了。
辛甘抱了抱她,轻声细语的:“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回回。“
……
伦墩。(真实地名怕被河蟹就故意打错字。不是错别字,是我故意的)
叶定安排阿正直接负责这次的生意,底下的人似乎是觉得阿正有可能被扶正,就是有可能是未来接班人的最佳候选人,至于叶岩,有名无权的,有点玄。
底下人的议论纷纷,叶岩不是不知道,他可以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该干嘛干嘛。
也因为这次的生意是阿正全权负责的,他有些事情没让叶岩参与,叶岩也没说什么,似乎没意见。
没意见的话,阿正就放心了。
这次交易的地方是在一艘游轮上,阿正就在准备交易的事。
叶岩得知要去游轮上好几天,没带石安,但是有跟石安说他要去办点事,要离开几天。
石安自然是想跟着一起去的,叶岩不答应,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石安就跑去求叶定,她是非要跟着去不可了,她说不能离开叶岩半步,不然她会寝食难安。
叶定笑呵呵的。没有答应。
这次的生意可大可小的,不能随随便便带人出现。
石安不依不饶缠着叶定,撒娇非要跟着去。
“真的就这么想去?“
石安点头说是。
“现在我跟阿岩感情进展还不错,您不能拆散了我们俩吧,就算是热恋期也还有三个月呢,这三个月内我是不能离开他的。“
叶定说:“你这丫头也太不矜持了点。“
“矜持抓不住阿岩的心呀,叶叔叔,你答应我吧,我保证乖乖的不会惹是生非,我不会打扰阿岩工作,我对天发誓。“
“行了行了。也不用对天发誓这么严重,也行吧,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只是让他去认识一些我们的合作伙伴,联络下关系,这次呢就当是旅游吧,那你就跟着去吧。“
叶定松口了,就答应她了。
石安可开心了,终于放心了,只要叶定开了口,叶岩就管不了她,反正这次无论如何,她都是要跟着去的。
阿正那边有点不同的声音了,觉得女人会误事,本来多了一个叶岩就是个麻烦,这还要带多一个女人。
但毕竟是叶定点头答应的,他也不好说什么。
游轮规模挺大的,船上什么都有,就跟正常游玩一样,要在船上玩几天,对方也是怕这次交易出什么意外,所以不可能上船就交易的。
阿正不是第一次,叶岩是第一次,后者就显得没什么经验了。
叶岩其实挺在意的,因为这关乎到能不能他是不是能掌握到叶定犯罪的证据,但即便如此,他不能保证他的计划可以万无一失。
而这里面居然还有贺川的份。
叶定虽然也会出面,但是负责这事的是阿正,叶定也是想培养阿正,这样以后才能放心让叶岩跟阿正学习做事。
叶定也找过叶岩,问他有没有意见。
叶岩说没有。
叶定就盯着他看了许久,许久都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你真的对这事没有意见?要是我把公司最后交给了阿正,你也没有意见?“
叶岩这才直视他,说:“随你。“
语气轻飘飘的,似乎真不在意。
叶定不知道在想什么,又说:“放心,你是我亲儿子,我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但是你也得努力赶上来才行,要不然,我不放心把我打下来的江山交给你。这里面关乎到很多人的利益,我不能马虎,阿正毕竟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他懂的比你多,但是他脾气太冲,就怕他会意气用事,你不同了。“
“阿岩,其实你到我这个年纪你就能明白我现在做的一切,我也是为了你好,咱们俩是亲父子,你是我儿子,虎毒还不食子,我肯定不会害你的。“
叶定语重心长说这一番话,似乎是为了感化他。
叶岩习惯了沉默。不言不语。
“发生这么多事,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
叶岩这才给了回应:“我知道了。“
“我希望你不止是知道,还能理解我的心情,我年纪也大了,身体状况其实不是很好,这几年还有一口气撑着。我找回你,肯定也是因为你是我儿子。“
“阿岩,你和阿正的脾气相反,我希望你们能互补,而不是自相残杀。“
叶岩嗯了声,其实已经不想继续听他说了。说这么多,不就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而且也是出于自己的利益才说这么多。
叶定这种人,他比谁都了解。
他要是能选择,肯定不会选择做他的儿子,身上流他的血。
这对叶岩来说,就是耻辱。
第二百四十五章 折腾
贺川这次也在游轮上,他带了一个助理,但不是张助,是另外的助理,总要带一个出来的,他就随便带了一个。
新助理其实心里也挺忐忑的,毕竟第一次跟贺川出来出差,而且还不了解贺川的情况下,他其实担心工作会做不好,怕贺川不满意。
其实也没什么事,贺川就让那新助理自己活动就行了,有事会喊他。
贺贺川跟叶定那帮人来往的时候,都没带助理。
这艘邮轮上,大部分都是叶定的人,还有一部分是和叶定合作的那些人。
那些人是什么来头,贺川知道的不多,只是大概听叶定说了都是做生意的,进出口,赚钱的走做。
贺川心想,这范围也挺大的。这世界上赚钱的办法都写进法律里了,他们也敢做?
大概跟贺川想的是一样的,的确如此。
叶定所做的生意就是写进法律的那些。
游轮上的风景还是不错的,贺川还是有闲心欣赏风景的,他是叶定邀请来的贵宾,叶定的人都认识他,知道他的身份,对他也是很尊重的,见到他都是贺先生贺先生的喊,将他当成了尊贵的客人。
这游轮上还设置了赌场,贺川一开始以为赌场这是游轮的,但是叶定说是他开设的,他就明白了。
贺川对于赌博没什么兴趣,他这个人不喜欢真钱摆在桌上赌,他更喜欢的是博弈,即便是赌,也是赌命运,而不是赌钱。
而叶定是非常感兴趣的,他甚至问贺川要不要玩玩,随便玩玩而已,贺川推掉了,叶定也没说什么。
阿正和叶岩早有矛盾,他们俩上船后也没怎么在一块出现过,要么叶岩在,阿正不在,要么阿正在,叶岩则不在。
他们俩的矛盾,叶定都没办法解开,就随着他们俩去了。
而叶岩是有带未婚妻来的,他走到哪里。石安就缠到哪里,非常粘人,一定要时时刻刻要粘着叶岩,叶岩没什么所谓,就让她跟着。
跟着也好,起码可以保证她是安全的。
贺川每次看叶岩的眼神都有些高深莫测,叶岩没看到,贺川在他发现之前就移开了视线的。
倒是石安知道程回和贺川的关系,看到贺川就想起程回,她心里头就不痛快,即便程回已经死了,她心里的芥蒂还是深深存在的,没有消掉。
这也成了她看贺川不顺眼的原因。
她就不想但凡跟程回有一点点关系的人靠近叶岩。
但是她完全看不出叶岩在想什么,他总是沉默寡言的,原本以前就不太爱说话,现在更加不爱说话了,尤其是上了船之后,说是来旅游散散心的,但他是一点都没有散心的意思。
叶岩这天晚上有点事走开了,不方便带她。她就没跟着去,还挺懂事的,转而她上了甲板吹风就看到了贺川站在甲板上抽烟,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甲板的灯出了点问题,不是很亮,她看到贺川,原本想走开,忽然想到了什么,下一刻就朝着贺川走了过去了。
“真是没想到,你居然还有闲心情来旅游度假。“
贺川不经意似的转过头来,天色昏暗,他的表情隐匿在黑暗里,让人看不清楚。
他回头就跟石安的视线对上了,他扯了下嘴角,漫不经心说:“石小姐。“
“你好呀,贺总,原来你还记得我,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是谁了。“
贺川挑了下眉,说:“这么漂亮的女士怎么会忘。“
“你不用夸我漂亮,我不是姓程的,我是不会被你的花言巧语骗的,你这种男的,劈腿劈到太平洋了,谁惹上你就是谁倒霉。“
贺川刚还觉得莫名其妙的,她不是叶岩的女朋友未婚妻么,怎么跑来找他说话。
而他夸她漂亮其实是不走心的,嘴巴上说说而已,在他眼里,她就只是个女的而已。
贺川敛了脸上的笑意,侧过头看着一望无垠的海面,说:“石小姐说的是,像我这种人,谁惹上就是麻烦。所以石小姐得离我远点,最好是有多远离多远。“
他的语气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石安噙着秀眉,已经不太高兴的表情了,她没想到贺川这么轻浮的。
不过想想也是,要不是这么轻浮浪荡,怎么会跟程回搞在一起。而且明明他还有老婆了,还在外面养女人。
简直是渣男。
不要脸。
石安想起程回都死了,他的心情似乎还可以的模样,心里就生出厌恶的情绪。他难道还不知道程回死了么?如果知道了,还有心情在这里游玩,那的确是他的问题,而且问题还很大。
这种男的,果然都是游戏花丛,没一个是真心的。
其实想想,这个程回也挺可怜的。
石安心情复杂,又叹了口气,这时候有服务员经过,服务员手上端着托盘,里面有酒,她就要了一杯,慢慢抿了一口,嫌弃的目光又落在贺川身上。
其实贺川的外形挺出色的,石安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的视线是控制不住的往他身上瞟,很快收回,不敢看了,就说:“你们男的都没什么好人。“
贺川无动于衷,心里却是冷笑了一声,这女人可真烦,嘴巴又多,非要在他跟前晃,还要提程回。
这简直是在拔他的逆鳞。
不过现在还得忍着,不能有任何动作。
石安喝了点酒,遇到了几个熟人聊了几句,但是视线一直看贺川这边,她总觉得贺川这个人有点奇怪,虽然是说不上来,但怎么都觉得他不太好惹的样子。
所以她这会多看了他几眼。
过了几分钟,贺川已经不在甲板上了,石安发现贺川不在了,心里更好奇了,下意识的到处找了找,但是没找到。
她以为贺川会下甲板,她就去船舱里面找找看了。
游轮好几层呢,地方又大,要是不熟悉,很容易迷路的。
石安就是如此,她很快就迷路了,也不知道走到了哪个死胡同,就连人影都没几个了,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她这几天一直跟在叶岩身边,都没去哪里,更多时间是在自己房间里待着。
叶岩也说过她不要乱跑,万一迷路就很难找了。
她现在就迷路了。
手机还没信号。
原本就是在海上。信号很差,有时候是有的,有时候是没有的,而且持续时间也久。
石安只能按照原来的方向走回去了。
但是走回去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影走了出来,还喊了一声石小姐。
石安回头一看,是个男人,她不认识这个男人,那肯定不是叶定的人,如果是叶定的,她肯定是认识或者觉得眼熟。但眼下很显然不是。
“石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你的未婚夫呢?“
石安板着脸,说:“你是谁,你敢这样跟我说话?“
“我为什么不敢这样跟你说话?石小姐,你别这么凶,会吓到我的。“
石安顿了顿,说:“你想干嘛?“
“没想干嘛,就是想跟石小姐聊聊天什么的,我们都是同胞,你说是吧。你也没理由拒绝我。“
“你放尊重点,怎么跟我说话的,你敢再向前一步,我就告诉叶叔叔,那你就死定了。“
石安也觉察到不妙了,孤男寡女的,她忽然有种叫天叫地都不灵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很让人害怕,她也意识到自己身处的环境不太对,要是继续待下去肯定会出事的。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还是很准确的。
石安毕竟是从小被保护着长大的,也没经历过什么事的,更别说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了。
她想跑也来不及了,跑出去没几步就被那男的追到了,直接将她拦腰抱了起来,想扛回房间里。
石安放声喊救命,尖叫着,但是没人理会她,因为她太吵了,男人把她放了下来,从怀里拿出了一卷胶布直接封住了她嘴巴。
他随身带了胶布,意味着是有备而来。
石安被吓到了,彻底慌了神,也发不出声音了,被那男人带到了一间房间里,关上门后,她彻底绝望了,顾不上尊严什么了,就求着那男人放过她。
“刚才不是叫嚷着要我放尊重点么,怎么,知道怕了?“
男人也没多说。从床底下翻出了绳子直接将她绑了起来,说:“行了,你也别挣扎了,好好呆着。“
石安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什么都发不出来了。
她使劲挣扎都没用,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
而叶岩回到房间没看到石安,以为她去哪里玩了,就自己出去找了,他猜想石安能去的地方都找过了,没人。而且时间也不算早了,她要是想出去玩也不会玩这么晚。
这就有点问题了,叶岩有点担心。
叶岩在甲板上又碰到了贺川,两个男人见面,看起来似乎还挺淡定的,但是叶岩不太淡定,他犹豫了下,还是上前问贺川有没有见过他的未婚妻。
贺川这才将视线移到他脸上,望着叶岩的眼睛漆黑无比,说:“见过。“
“能告诉我她在哪里吗?“
“我不知道,你问错人了。我说见过而已,又不知道她在哪里。“
“……“
贺川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一阵海风吹来,他头发有些凌乱,但也是凌乱的好看。
“几个小时前在甲板上撞到过,不过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叶岩狠狠拧了下眉,心里头担心她出什么事,所以才这么着急到处找。
也是因为想到了程回,他才担心石安。
虽然有可能是他想多了,这艘游轮上一大部分都是叶定的人。既然是叶定的人就不可能出现什么意外,石安应该是安全的,肯定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但是万一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个概率还是挺让人不安的。
叶岩说:“贺总,抱歉,你能帮忙想想最后一次见到我女朋友是在哪里吗?“
贺川还真仔细想了下,露出思索的表情,但是并不配合,摇了下头,说:“就在甲板上,怎么了?她不见了?“
“应该不会。但是我找不到她。“叶岩心里这会挺复杂的,他不应该再跟贺川说太多话,贺川和程回以前的关系摆在这里,无论如何,他跟贺川都不能和平共处的。
叶岩觉得这样下去自己真会精神分裂,他的精神是无时无刻都处于紧绷的状态,有点窒息。
他自己都能感觉到,也是因为他曾经是一位心理医生,但是也有很多心理方便的疾病他自己都治不了。
贺川说:“慢慢找,总会找到的。“他并不打算帮忙。
他帮忙就像是多管闲事了。
而且这是人家的事。
他可不想插手。
叶岩也没再这浪费时间,赶紧去其他地方找找,甚至叫了几个人帮忙。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叶岩跑去找这艘游轮的负责人了,想查一下游轮上的监控视频。
负责人这个点都已经睡着了,这会被吵醒,有点不高兴,但看到人是叶岩后,立刻忍住了情绪,换上了笑脸帮忙查监控。
负责人是一边打哈欠一边查的,精神状态不好。很困,但是还是得提起精神帮忙查。
叶岩在旁边着急看着,他最害怕的就是石安有什么意外,要是真有什么意外,他没办法跟她的家里人交代。
但是怕什么来什么。
游轮某一层的监控探头是坏的,还没修好,所以就那一层的监控视频是没有的,其他的都在。
船长说:“本来昨天就叫人想去修了,但是没修好,就想明天一早再让人去修。“
“那监控是怎么坏的?“
“是设备问题。需要更换掉的,只是还没来得及换。“
而船长调出来的监控视频最后能看到石安出现的地方是船舱里,她去了餐厅,但是上了监控坏掉的那个楼层就不见了身影。
叶岩有点意识到不妙了。
可他不敢往那方面去想,他宁可是搞错了,可能是石安贪玩,迷路了。
迷路的话就还好,但这艘游轮上还是有外人的。
这些人就是不可控制的。
叶岩让船长赶紧找点人帮忙去找人。
而叶岩也直接上了那层船舱找人。
也不管现在几点有多晚了,他直接一间间的敲门,就连杂物间也不放过,他非得把人找出来为止。
如果是一场误会就好了,但就怕不是。
那层房间还是很多的,一间间找起来其实挺费劲的,尤其是叶岩自己找。
船长安排的那几个人不是很在意,觉得没什么事,这艘船上的人又不都是游客,人也不多,应该是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叶岩可不是这样想的,他现在很慌,惊慌失措的慌,必须要见到石安平安无事,他才能放松下来。
他不能再让身边的人出事了。
之前是程回,现在就要换成石安了吗?
不行,绝对不行。
他也不知道敲了几间房间,也有人住的,也有空的,也有打不开的,有人的房间看到他一个大男人大晚上的很凶狠在敲门都被吓到了,也有一言不合就吵起来了,差点动起了手,而叶岩比较文弱,肯定不是打架的能手,还是船长带人来解释,这才没有事。
船长看这情况也不能放任不管了,就劝着叶岩,说:“叶先生,您先冷静冷静,有事咱慢慢说,也许是真的是误会,你别太紧张了。“
“您这样搞得会影响到其他人的休息。这么晚了,要不您先回房间休息,我来安排人找那位女士的下落。“
“肯定是没事的,您不要吓自己了,这艘邮轮上的客人都是正经人,没有什么穷凶极恶的歹徒,您就放心吧。“
越是这样说,叶岩越不能放心,他推开了船长,依旧固执的敲门找人。
这下门又开了一间。是个男人,穿着睡袍,明显被吵醒的样子,语气也不太好,说:“你发什么神经,几点了还砸门,怎么,你不睡觉别人也不能睡觉了?“
船长还没解释,叶岩推开他直接进了房间查看情况,但是什么都没有找到。衣柜都被打开查看了,但是什么都没有。
睡袍男人沉了脸,说:“你是不是有精神病,未经允许私自闯入我的房间,你在干什么?还翻我的东西?你这是侵犯了我的隐私权你知道吗?“
叶岩不管不顾,他猩红了眼睛瞪着那个睡袍男人,直接崩了,抓着他的睡袍领子,质问道:“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你把她藏哪里去了?你把人交出来,我警告你,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
睡袍男人也不是吃素的,直接扯开了叶岩的手,说:“你发什么疯,船长,你再不管管,我回去就请律师起诉你,让你吃官司!“
船长可不得赶紧上前劝阻吗,都不是好惹的人,赶紧拉开了叶岩。
叶岩无法平复,又去敲下一间房间了。
船长只能跟着去,实在是没办法了,就让人去告诉叶定,要不然谁也阻止不了叶岩了。
叶定这边收到消息,立刻让阿正去看看怎么回事。
阿正也是莫名其妙,听说了整件事情后,拧了下眉,骂了句:“晦气,这么晚还折腾,让不让人休息。“
第二百四十六章
身边的兄弟说了几句话,说是石小姐不见了,联系不上了,叶岩到处在找人。
既然是石小姐不见了,那怎么着也要重视起来。
闹这么大,也没人敢说什么。
阿正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了下来,先不说这石安是怎么不见的,要是真不见了,那叶岩就成了罪人了,到时候他要怎么跟石家交代。
但是问题是,这石安怎么会不见了。
如果是跟叶岩闹小女孩脾气,自己藏起来了,那是她跟叶岩之间的小情趣,这要是闹大了,也挺让人膈应的,感觉被人耍了一通。
然而如果真的是出了什么意外,石安要是缺胳膊断腿什么的,那叶岩就得以死谢罪了,可是他把人带来的。他有责任和义务保护好石安的。
游轮上的人大部分是他们的人,那石安不见肯定不是自己人做的,但是不排斥是他们自己人之外的人做的。
当然了,石安到底是怎么不见的,还需要等会见了叶岩才知道。
阿正就吩咐了几个亲近的兄弟去找找,如果找到了,先不要着急告诉别人,尤其是叶岩,不能让他们知道。
阿正就装作若无其事去找叶岩看了下什么情况。
叶岩没时间理会阿正,他找了一圈了,手背因为太用力敲门都红了,他浑然不觉,还在坚持找人。
这都几点了,很晚了,海面上风又大,而叶岩其实还有点晕船的,不太舒服,为了找石安,还是忍住了,也顾不上他自己身体的不舒服。
阿正看他这幅样子,就劝了几句,说什么时间太晚了,你不休息大家也要休息,而且石安可能是和他闹矛盾,不开心,大概是自己散散心去了。
阿正说的这番话其实很表面,叶岩是不信的,关键是没有任何前兆,石安就不见了,这多多少少让人心存疑虑。
所以叶岩才那么坚持去找。
阿正看他坚持找。也装模作样的指挥几个兄弟去船舱到处找找,再叫多几个人,帮忙找出石安的下落。
“石小姐肯定还在船上的,她不会走的,也走不到哪里去,只要还在船上,那肯定能找到,你们都上点心,好好找,今晚要是找不到大家都别睡了,陪着小叶总熬个通宵,除非把人找到为止。“
“是的,正哥,我们马上去找。“
那些兄弟陆陆续续立刻帮忙到处找人去了。
但是熬个通宵,可不舒服。
尤其是大家都觉得是他们情侣之间闹矛盾,他们俩小情侣之间闹不和,受苦受累的往往是下面的人,看,这不就得熬个通宵帮忙找人。
正哥都发话了,底下的人也不敢不听。就假意配合演戏,帮忙找石小姐。
他们没有真的去找人,而是躲在了监控拍不到的角落里打牌吹牛赌钱,还有的直接躲回了房间睡觉。
阿正在甲板上抽烟,并不在意,还在看手机,态度漫不经心的。
他可不想被当成傻子被玩弄。
而叶岩不知疲惫,还在到处找石安。
当清晨的第一缕光穿透海面上的薄雾照射下来,叶岩在甲板上抽烟提神,还在不断拨打石安的手机,但是一直都是关机状态,他也找了一晚上,没找到人。
而叶定也来到了甲板上,他也以为石安是跟叶岩闹脾气,才躲起来的。
但是很显然不是的。
叶定还叫来了阿正,询问有没有找到石安的下落,阿正看了看叶岩,说:“没有,找了一晚上了,没有找到。“
“这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找不到?难道是没有在游轮上了?“
“肯定是在的,不可能不在的,这又没有什么直升机来接人,怎么可能不在,还是你们都没有好好找?“叶定发话了,说:“你们就算把船掀翻了也要找到石安,她可不能出事,一根头发都不能掉。“
阿正说:“是的,叶叔,我会尽力去找的。“
“不是尽力,是必须找到她,你们要是连一个大活人都找不到我还留着你们做什么,这还都在船上,她还能跑去哪里,你们要是连个人找不到,说出去不怕丢人么?“
叶定算是下了死命令,必须要他们把石安找到。
石安肯定还在游轮上的,那既然还在游轮上,那不可能找不到。
阿正其实没放心上,总觉得是他们情侣俩闹矛盾,石安耍脾气。反正女人嘛,脾气就是难捉摸,大概是叶岩做了什么事惹了她不开心,也就躲起来了。
但是叶定都下命令了,他能说什么,只能乖乖叫兄弟去游轮上找人。
阿正心里头不服气来着,又不能说什么,乖乖去找人了。
叶岩这会的状态非常不好,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想石安到底有可能去哪里。
想了半晌都没有结果。
他心里空了一大块,慌乱将他侵蚀,非常的不安,他也不敢自己冷静下来,他怕冷静下来会想得更多。
游轮上的人都被叶定的人盘查中,也有小部分的人不肯配合,然而看在叶定的份上,也就没什么人敢不配合了。
而叶定的贵客,阿正是不敢轻易去搜的,而且他们是贵客,贵客是肯定不能怠慢的。
叶岩一晚上没休息,双眼通红,也不管自己的身体是不是能吃得消,他还在坚持找石安,手机联系不上,搜遍了船舱都没有人,他实在想不明白石安能去哪里。
这要是和他闹矛盾也不至于闹这么久不回来,这都几点了,她难道不知道这样闹一点都不好玩么?
……
相比较叶岩的紧张和不安,贺川倒显得悠哉多了,不太关心。
海上信号不太好,他手机也没信号。
而他的助理晕船晕的厉害,就在房间里休息,贺川也没让那助理做什么,也不需要做什么。
贺川看着一望无垠的海面会忍不住想这件事结束后,他跟程回之后怎么办。
这也是要打算清楚的,现在有时间想,以后未必还有这个时间想他跟程回之间的事了。
贺川叼着烟,吊儿郎当的,在游轮上这几天他没穿那么正式,打扮休闲,而今天又出太阳了,阳光明媚,天气还挺好。
贺川干脆在甲板上晒太阳,全身心放松着,他这么享受的一幕,被远处的阿正看到了,阿正也在抽烟,态度散漫,说:“这个贺川看起来心情不错。“
边上的兄弟说:“我们这边急的一团乱,他倒是优哉游哉的享受起来了。正哥,你说,石小姐的失踪会不会跟他有关系?“
“跟他有关系?跟他有什么关系?“
“毕竟他的那个女人不是死了么,小叶总不是惦记过他女人么,那他会不会故意存在报复的心理,想要报复小叶总。“
“谁给你的胆子胡乱说?你有什么证据说他要报复,报复什么,你以为他跟叶岩一样?是个情种?他还不知道那个女的死了。“
“那过了这么久……“
“行了,不用你管这么多,你只需要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就行了。其他事用不着操心。“
“是,正哥。“
“他最近有什么异常没有?“
“也没有,就每天都在玩,也没跟什么人来往,他的那个助理晕船,在房间里休息,一天到晚就没出来过。“
“晕船是吧,也盯着点,盯紧一点,这次交易事关重大。不能出纰漏,现在石小姐人不见了,肯定还在船上,吩咐下去,让他们抓紧时间查,赶紧把人找到,要不然我们都没好日子过。“
“你放心吧正哥,我们肯定能找到石小姐的,就是需要时间。“
“这话用不着跟我说,能不能找到我又不关心,行了,提提神,赶紧干活去,等会别让人抓到在偷懒,要不然我也保不住么你。“
“好的正哥,我知道的。“
阿正说完就走了,一边走一边抽烟,脑子里还在想石安这件事,这事现在闹的还挺大的,就是不知道叶岩会怎么收场了。
至于贺川,他也没什么厉害的地方,阿正都没把他放在眼里,也就叶定非要拉他进来,叶定的做法,阿正也不明白。
叶定的心思谁能猜得准,阿正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可以一点风声都没透露直接把叶岩出现,说是以后要把他名下所有资产给叶岩继承,而阿正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人,他是叶岩出现后。才知道叶岩的身份。
叶定无疑是打了他一个猝不及防,他毫无准备,当初还以为他才是叶定以后唯一的继承人,谁能想叶定还有一个亲儿子。
游轮上的人找了一圈了,都没找到石安的下落,他们以为是漏了哪里没找,但是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为什么会找不到石安。
难道是不在游轮上了?
这也不太可能,如果是已经不在游轮上了,那石安是如何悄无声息离开的?
这点始终是让他们无法想明白。
别说他们。就连叶岩都想不明白石安能去哪里。
叶岩一天都没吃没喝了,没有心情,他现在只想立刻赶紧找到石安。
而阿正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当着叶岩的面说石安是不是遇难了。
所谓遇难,就是发生意外,人被扔进海里了,要不然怎么可能一直找不到她在哪里。
只要还在游轮上,那肯定就能找到,然而现在是怎么都找不到。
因为一直找不到,他们才会往特别坏的方向去想,也就怀疑石安是不是遇害了。
叶岩说不可能,他也不理会阿正,直接进了船舱里,还想再翻找一遍。
阿正也没拦着,随便他的意思,就在边上惬意的抽着烟。
叶岩半道上遇到了贺川,贺川和他焦急的心情形成鲜明对比,两个人看到了对方都停了下来,互相看着,谁也没走开。
叶岩似乎有话想和他说。但是没有说出口,而是抿紧了唇角,做了艰难的思想斗阵,就想走开了。
贺川在他经过身边的时候,嘴角往上扬,沉沉开了口:“我最后一次见到石小姐的时候……“
叶岩立刻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他,着急追问:“你在哪里见到她的?“
贺川还在回忆,说:“我想想。“
“……“
贺川说:“好像想不起来了。“
“你耍我是吧?“
“耍你?我耍你了么?最后一次见到她的人又不止我一个,还有几个服务员。你也可以问他们。“
都问过了,要不是问过了,都说不知道,他也不会这么着急。
贺川的个子比叶岩高了一点,差距也不大,这也是两个人第一次如此面对面,而周围也没有其他人在。
看不到的确是没有人,但是不代表没有人躲在角落里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叶岩绷着浑身的神经,没再说话,但是身体两侧的拳头都握了起来,他似乎在使劲压抑情绪。
贺川扫了他一眼,说:“抱歉了,我实在想不起来哪里见过你的未婚妻,要是什么时候想起来了,我再来找你。“
叶岩觉得贺川就是故意挑衅的,故意说这些没用的话刺激他,他深呼吸来了口气,说:“你对程回也是这种态度么?她知道你是这种人么?“
既然提到了程回,贺川蓦地弯唇笑,眼眸里全是嘲讽的神色。问道:“我是哪一种人?你知道?还是说,你比程回了解我?“
“我不需要比她了解你,我知道你就行了,知道你当初对程回所做的一切,你把程回害成那个样子,我想你心里也有数。“
叶岩绷着脸颊,太阳穴的青筋都暴起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起程回,尤其是当着贺川的面提程回。
他是在帮程回质问贺川,在帮程回讨要一个说法吗?
贺川还在笑。眼神黯淡一片,说:“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她的心理医生还是朋友?“
叶岩蓦地觉得他也是可笑极了,估计他还不知道程回已经不在的事情了吧,要不然怎么会这么轻松,而如果知道了,那他还能装作没事人一样,那就是他对程回是虚情假意的,没有一点真心的成分在。
而亏得程回惦记他那么多年,还因为他患上了心理疾病。
而贺川呢?
叶岩觉得莫大的讽刺。
程回怎么会喜欢上贺川这种人,他是怎么都想不明白。
就凭贺川现在这番话,他就不配程回。
叶岩说:“不管是哪一个身份,你都配不上程回。“
贺川还在笑,说:“小叶总真幽默,我配不上程回。“他微微低了头,声音压的极地,“我不配,你就配么?你说这句话,我可以理解成为你这是嫉妒她心里只有我么?“
叶岩正视前方,没有说话。
而贺川不急不慢道:“就算我不要程回,她也不会看你一眼。你还是好好的去找你的石小姐吧,希望她平安无事。“
叶岩眼神狠厉盯着他看,说:“你是人吗?你说这些话,你难道不知道程回……“
“我不知道什么?恩?“
叶岩蓦地冷静下来,及时止住了话口,没有说下去。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现在我不说,你以后会知道。“
叶岩没有说下去,他还是不敢说。
而贺川望着他的背影,眼神逐渐变得阴暗无比,表情狠厉,刚才一直在忍耐。
晚上,叶定又做东,特地请了他的贵客吃饭。
贺川也在内。
叶岩也在,失魂落魄的,看那样子就知道没找到人了。
就算是人没找到,叶定也不能怠慢了他的贵客,所以才有这么一餐盛宴。
叶定说了一堆客套官方话,无非就是欢迎他们的到来,说什么以后的合作顺利。然而重要的信息都没提到,说的都是写表面话。
贺川就算想趁这个机会打听到什么消息也没有什么进展。
而这次的交易只怕也会出纰漏。
他还没有真的接触到叶定所说的生意里面去,也还不能有所行动,他得让叶定真的相信自己,真的让他接触进来,才能有所行动。
叶岩心不在焉的喝着酒,没什么表情,可以看得出来他还在担心石安。
这顿盛宴,在场的人各怀心思,注意力涣散。都没在听叶定说什么。
叶定极力拉拢贺川和他的那几位老朋友认识,互相介绍了名字和身份,贺川这才知道他们的身份,看起来像是正经生意人,但是他们的气质和装扮并不是什么正经的生意人。
看起来和叶定是一路的。
贺川也跟叶定表示了他的意向,但是想让叶定真的相信他,还是有点不容易的。
叶定这个人呢,心思重,专制惯了,谁不听他的话。他就整谁,叶岩之前不听他的话,他就对程回下手,而现在是按又出了意外,这要是真找不回来了,真出了什么事,他怎么回去跟石家人交代。
而贺川当着叶定的面还假装不知道程回出了事,在叶定看来,贺川还能这么冷静,大概率是还不知道程回出事的事。
今晚他们聊的都还可以,唯独叶岩没待多久就走了,叶定的脸色都变了,似乎不太满意叶岩的做法,但现在还有他的贵客在,也就没有表露出来任何不满。
叶岩一走,最高兴的还是阿正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不想
而此时被安置在船舱最阴暗角落里的石安早就不成人样了。
脸上身上脏兮兮的,还散发着不可描述的臭味。
她都不知道外面过了几天了,她只知道自己在这个阴暗的角落待了很久了。
绑了她的那个男人隔段时间会过来给她送点吃的,只有送吃的时候,会解开她嘴巴上的黑胶布,其他时间都是封着的。
而她的嘴巴都麻掉了,快失去知觉,每次被撕掉嘴巴上的胶布,她都感觉皮都快掉了。
疼的要死。
主要是,为什么叶岩他们还没有来找她?
难道是不知道她不见的事吗?
她都不见这么久了,他们还没发现吗?
石安哭都哭不出来了,毫无力气。
怎么会这么久还没发现她出事了?
她也想过办法自己跑出去,但是那人给她喂了药,她浑身发软没有力气,站都是问题,别说想办法跑出去了。
石安难受的想死,心里也害怕,害怕那人会杀了她,那她要怎么办?
过了会,那个男人又来了,这次拿了一个面包过来,他二话不说撕开了她脸上的胶布。把面包塞进她嘴巴里,说:“快点吃,别磨磨蹭蹭的。“
石安哭喊不得,嘴唇失去了感觉,麻木咬着面包,她知道,她这点东西不吃的话,什么东西都没得吃的。
她咬了一口,面包掉了下去,滚到了地上,那人捡起来又往她嘴巴里塞,动作一点都不温柔,反而粗暴的很。
似乎还能给她吃面包已经算不错了,还嫌弃这嫌弃那。
这个女人就是事多,最开始还不肯吃,一脸抗拒,还很傲气骂他,说要是她男朋友知道了她出事,肯定会找过来,到时候绝对不会放过欺负她的人。
这男人也只是冷冷的笑了笑,并不在意,还说她别做梦了,他们是不可能找来这里的。
石安也不知道他是图什么,求他放过她,她会给他想要的东西。
但是钱财他都看不上,也不理会,而且具体要什么,他也不说,石安也就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我警告你,老老实实的待着,别想什么幺蛾子了,没人能发现你在这里,听到没?“
他又拿了胶布贴住了石安的嘴。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说:“乖乖的,兴趣我还能放你一马,你要是不乖,想搞其他小动作,被我发现,我先jian后杀,把你丢海里喂鱼,不要怀疑我,我什么都敢做。“
石安哭都哭不出来了,只能看着他。
这里又阴暗又潮湿,晚上又冷,她被冻得瑟瑟发抖,浑身脏乱不堪,都不知道她待在这里多久了。
而那人也没有直说到底要做什么。
难道是她之前得罪过的人么?
她也没得罪过谁。
难道是叶家的仇人?
毕竟她是女人,好欺负,所以先对她下手吗?
石安胡思乱想,越想越害怕,也很难受,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如果真的是叶家的仇人,那跟她没关系呀。她现在都还没真的嫁进叶家,理论上来说,她跟叶家也没有直接关系。
即便要报仇,也不至于报到她身上来。
等那人再来的时候,又撕开了她脸上的胶布时候,她抓紧说:“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不伤害我,我求求你了,有事咱们都好说,你放了我,我肯定不会计较的,我可以发誓。“
“我只是求求你了,别伤害我,我跟叶家真的没什么关系。“
“你说这些不觉得好笑么?你和叶家没什么关系,你跟叶岩什么关系?“
他这样一问,石安立刻就肯定了心理的猜测,他就是冲着叶家来的。
“你是跟叶家有过节,对吗?是不是叶叔叔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跟我说,我肯定会帮你的。“
“你在套我话啊,小贱人。“男人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让人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但是那声音充满沧桑感,这年纪应该是不小了。
“没有的,我只是在跟你打商量而已,我们有什么都可以商量的,我其他不求,就是求你别伤害我,你想要钱还是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真的。“
石安口水都说干了,她就怕这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如果有商量的那还好,她还可以努力一把,要不然什么都做不了,那也太被动了。
男人还真的琢磨了下,说:“你能给钱,你能给多少?“
“你开个数,我肯定是能给的,我爸爸也有钱,我可以喊我爸爸给你钱。“石安非常着急。
“可……“男人犹豫了一下,说:“我要的不止是钱呢?你也给?“
“那你要什么?只要你能放了我,我肯定都给你,不会骗你的。我爸爸也有钱,不比叶家差,只要你不伤害我,我一定可以让你平安无事的。“
“天真。“男人轻笑了下,说:“我要的不止是钱,我要你叶岩的人头,你给么?“
“……“石安惊恐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说:“你不要开玩笑好不好?“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小贱人,你以为你有几个钱就了不起了?你是有钱,可我不想要钱了,知道么,我要的是你们的命,你们最好都给我死,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你们都别想下这艘邮轮,一个都别想跑。“
石安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闭嘴吧,吵死了,跟苍蝇一样。“
说着,男人把她的嘴巴给封上了,不让她继续说话,同样的检查了一下她身上的绳子,确定没有问题这才离开。
等他走了,门再度被关上,石安也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害怕的呜咽,费劲扭着身体挣扎着,但是她的挣扎都没什么用,都是白费劲。
这绳子绑的很结实,她浑身也没多少力气,根本挣不开。
这个人就是魔鬼啊,他说什么这艘邮轮上的人都别想活?
他要做什么?
不会这么丧心病狂吧?
石安忽然有很不好的预感,浑身都打起了冷战。
……
谭北回了伦墩处理手头上的事,处理完了又跟贺川联系,但是他手机没信号,联系不上,他就给他发短信,希望他有信号的时候能够看到他的短信。
贺川和叶定上了游轮的事,程回不知道,谭北没告诉程回,什么都没说,程回也问过,他还是选择不说,就糊弄过去,但也糊弄不了多久了。
程回肯定会知道的。
谭北又找时间跟他的老朋友联系了下,说了下大概情况。
但是具体的事情是要见面聊的。
谭北就抽空去了一趟,和那老朋友见了个面。
聊的还算顺利,具体的信息都说了,但是贺川现在在游轮上,没有信号,联系不上,这就成了问题。
他们也就不知道贺川那边怎么样了。
就担心叶定察觉到什么,或者不信任贺川,那这事就不好办了。
谭北和他这位老朋友辛苦策划这么久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而把贺川牵扯进来。是这个计划里面意外的一环。
老朋友装扮严实,说:“还是得想办法联系上你的朋友,他是无辜的,不能被牵扯进这件事里面。我得到的最新消息,叶定那艘邮轮上有很大的猫腻,我的人已经接近他了,但是不是那么顺利。“
谭北也知道,点了下头,说:“现在就是联系不上,不过我相信贺川,他肯定不会出什么事。他肯定有办法的。再等等,等他的消息。“
而在这时候,谭北的手机又响了,是程回打来的。
谭北就先走一步了,一边走出餐厅一边接了程回的电话。
程回还是在问他贺川的消息。
谭北说:“没事,他忙着呢,放心吧,没什么事,等他忙完就会第一时间联系你,你就放心吧。“
“我不放心。“程回直接了当说,“我做了一个噩梦。谭先生,我没办法老老实实在家待着,虽然我也只能在家待着。“
“程回你别激动,你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梦跟现实是相反的,你不要太害怕了,没什么事的。“
程回笑了一声,觉得挺可笑的,说:“我知道梦和现实是相反的,但现实更加不可控制,谭先生,我其他什么都不问,我就想知道贺川现在在哪里?“
“他就很好啊,真没什么事。“
谭北都快词穷了,他快应付不来这位小祖宗了,明明是贺川的小祖宗,现在每天都是他在应付她。
程回还在刷新闻,电脑页面都是英文字母,上面是一家媒体的报道,说叶定包了一艘游轮请了谁谁谁,具体邀请的谁她不关心,那游轮干嘛的,她也不在意,她在意的是一张照片,为什么照片上会有贺川的身影,而这照片拍摄的时间是上周。
贺川又骗她,谭北也是。
她问了好几次,谭北就是不肯说。
要不是她今天意外刷到了这条新闻,她还不知道贺川原来上了叶定的游轮。
她很烦躁,控制不住的烦躁。
她怕自己情绪控制不住,提前吃了药的,但这药似乎也没起作用,她现在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谭先生。我求你了,你直接告诉我,贺川是不是要做什么了?他为什么要去叶定的游轮,叶定丧心病狂他就不是人,他要是害贺川怎么办?“
“没有的事,你放心吧,真的,我可以拿性命担保,叶定肯定不敢做什么。“但是不保证贺川不做什么。
谭北就是在玩文字游戏。
“程回,贺川也没告诉我,我也不知道他干嘛去了。“谭北慌不择言。说:“程回,这只是一次很正常谈生意的聚会而已,没什么事。“
程回不说话了,过了十几秒挂了电话。
谭北再回拨过去,程回是接了,她努力心平静和下来,说:“谭先生,希望你不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你放心吧,要是有什么危险,也不会让贺川去了,他也不傻。“
程回声音变得很低,似乎带着哭腔,说:“叶定他不是什么好人,我也知道,他能找人想杀我,就意味着他很丧心病狂。“
“我只是和叶岩是朋友,我没想过掺和进他们的世界里,我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变成今天这样,谭先生,我现在什么都不敢想,我只是想贺川能够平安。你帮我带句话好不好?“
“……好,你说。“
程回没有立刻说,而是顿了许久,说:“我希望他能回来。“
回来找她。
其他的什么都不敢想了。
过去的事情她也不想想了,就这样过去好了。
叶定是什么人跟她没关系。
她能死里逃生已经不容易了,这次能捡回一条命,她觉得自己是真的走运了。
而贺川这边,她的预感越来越不好了,她每天都处在惶惶不安里面,总觉得会出什么事,尤其是她刷到新闻的时候。心里的不安更强烈了。
但是谭北这边也不给她一个准确的信息,只是不断的强调说没事没事,怎么可能没事。
谭北不说,她也没办法从其他渠道得知,只能不管的自我安慰,自我催眠,说贺川没有事情。
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而她现在在家里待着,闲暇的时间都用来刷新闻了,她对叶定公司的动静非常关注,但即便是关注,也没办法获取什么有用的信息。
她忽然想联系叶岩,但是叶岩和叶定的关系摆在这里,她就不敢贸然联系叶岩了。
程回很犹豫,事事都做不了,她的力量太小了,什么事也做不了。
程父担心程回的状态,就和她聊了几句,她不敢跟程父说,就装出一副没什么事的模样,还让程父别担心了,她的状态还可以。
程父盯着她看,久久不说话。过了很久,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没跟我说?“
“没有呀,爸,你不要想多了,我哪里有什么事瞒着你。“
“回回,爸爸不是外人。“
程回蓦地就沉默住了,眼眶一涩,她使劲眨眼睛,想把眼眶里的热浪逼回去,努力了半天,还是掉了眼泪。什么时候这么爱掉眼泪了,她自己都不知道。
程父拿了纸巾给她擦眼泪,拍了拍她的头,说:“怎么了,有什么事就跟爸爸说,别自己憋着,你憋着太难受了。“
程回又哭又笑,说:“没事,我没什么事了,就只是觉得让你太操心了,之前是妈妈,现在是你,好像你们就没休息过,都是我在给你们找麻烦,我像是麻烦制造机,就没停过。“
程父说:“都是一家人至于说这些话么,不过你也长大了,比起之前成熟了不少。“
“我都二十好几了,再不长大,那不是脑子有问题嘛?爸,你别夸我了,我不值得被夸,真的,我太没用了,现在还要你和哥哥操心,还有辛辛姐,她嫁给哥哥后,就没过什么好日子,每天都在奔波。“
“你这孩子今天怎么了,忽然说这么多话。“
“我也是忽然想到的,总是觉得自己给你们添麻烦,辛辛姐也是,为了我的事,也操心了不少。爸,是我不好。真的是我不好,就没让你们省点心。“
程父也被她说得有些动容,不过毕竟是男人,没那么容易掉眼泪,就是摸了摸她头发,让她别哭了,等会眼睛都哭红了。
“那你能告诉爸爸,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忽然这样了?“
程回实在憋不住了,说:“我有点担心贺川。总感觉他会有什么事,我现在闭上眼睛,就是他。我已经失去妈妈了……“没办法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
程父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严肃,皱着眉头,说:“把你知道的跟爸爸说。“
程回摇头,说:“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那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才这么担心,你跟爸爸说一下,看下爸爸能不能帮你。“
程回迟疑着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来才好。
如果真要说。那她受伤的真相不就得说出来吗?那不是会把程父吓到了。
所以她不敢说,紧闭牙关。
程父看她不是很想说的意思,也没有逼迫她,而是耐着心开导她。
毕竟程父是长辈,非常会做她的思想。
而程回还死撑着,不肯直说。
程父拿她没办法,话锋一转,就问了她是不是心里压力很大,要不要找医生看看。
程回说不要,她下意识就是拒绝的。
她的抑郁症,程父还不知道。纯粹是意外她是受到了刺激,压力太大,所以导致精神有些不太好。
程父觉得她还有很多事情没跟自己说,也不知道她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么多事情结合在一起,程父都觉得这件事肯定有很大的问题。
只是程回不说,程父也没办法从其他渠道得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回压力是真的大,她差点没忍住都说出来了。
程回沉默抱着膝盖蹲坐着,程父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叹了口气,说:“不想说的话,爸爸也不逼着你说出来,等你想说了,再告诉爸爸。“
“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不是
程回又耐心等了好几天,没等来谭北的电话,更没有等来贺川的消息,而是等来了温凉在社交媒体上的长篇大论。
八百字的大作文,通篇描述下来都是在说她对贺川的感情如何如何。
但是她的这段大作文字里行间给人的感觉像是精神状态出了问题似的。
评论区温凉是关掉了,所以没评论。
她的这个举动无疑是让人怀疑她的精神状态是不是正常的,这些文字看起来就很不正常。
像是跟贺川分开这段时间,她承受了很多压力,更多是精神方便的压力。
八百字的大作文,更多像是她的精神世界崩溃的表现。
程回一开始不敢看这八百字的大作文,对于她来说,温凉和贺川曾经的的确确是在一起过的,他们俩在一起的那段时间,肯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
那是属于他们俩之间的秘密。
她是没办法参与的。
这也是她没办法参与的存在。
也是无法抹除的。
她不想承认也没办法,这的的确确就是存在的。
她还是得看。
看完后,程回浑身绷着,手指头紧紧攥着,非常用力。指甲嵌入了掌心都没感觉到疼痛,或者说她的注意力都不在疼痛上,而是在温凉这片八百字上。
温凉想说明什么?
说明她之前跟贺川有多恩爱?感情有多好?
但是敌不过程回的出现?
温凉说一切都是从贺川的心上人回来之后开始变的。
而这番话也把程回推入了深渊,那言下之意就是程回破坏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她是外来者,也都是因为她,温凉才会跟贺川闹掰的。
而且他们俩分手还分的特别难看。
明明又不是明星,但是关注度这么高,而她也经受了一些很大的压力,险些摧毁了她。
温凉这番话,是彻底将程回拉入了深渊。
即便温凉没有直接说出她的身份。
但是程回和贺川之间的事,都不是什么秘密了。
都公开了。
但是程回现在是不能出面的,她要是出面,那就前功尽弃了。
她只能经受温凉的污蔑。
隔了一个小时,温凉又发了一条动态,说她的精神状态很差,没错,就是得了抑郁症了。
这条动态出来,不明真相的人更加相信温凉了。
温凉就是那个受害者,被贺川伤害,现在什么都没有的受害者。
温凉把自己受害者的形象营造的跟真的一样,而她和严津被拍到的那些照片的热度也淡了下来,似乎这些都是情有可原的,不是她故意的,都是因为贺川背叛了她。
感情的事情永远都是有话题性的。
尤其程回现在还不能开口说话,她不能反驳温凉给她扣的帽子,她只能看着。然后接受。
而温凉之所以发这几条的动态,也是为了混淆视听。
她发这些,严津也是知道的,自然也是默许她发的。
无疑就是要污蔑贺川感情不忠,明明心里还有其他人,还要和她在一起。
这不就是玩弄感情的渣男而已么。
现在的舆论是完全可以压死一个人的。
严津比谁都了解。
温凉发完后,还问了严津,说要是没有成功怎么办。
严津说:“不会不成功,你的经历值得同情,外面的人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只要把舆论的焦点转移过去,那贺太太失踪这事就能蒙混过去。“
“起码这段时间我们能够喘口气。“
温凉犹豫了会,说:“警方那边是不是找到了什么?“
“没有,放心,要是有早就行动了,不会到现在都没什么动作。“严津这段时间也没闲着,一直在忙自己的公司的事,他开公司肯定也是为了赚钱,他其实是一个很拼的人。没有假期,也知道自己要什么。
至于贺川最近没什么动作,似乎是被绊住了手脚,太安静了,这让严津不得不防着点。
严津没有贺川的行程,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墉城,这么安静的情况下,他觉得贺川是不会被动等着的,肯定会有所动作。
所以他得防着点。
严津现在手头的把柄还是不少的,但是他也有致命的把柄,就是当初帮温凉处理了贺太太的尸体,这件事要是被人发现的话,那就不得了了。
也不能说是警方那边没有努力调查,那是他也有安排,从中安排了人在混淆视听,也是怕警方找到有用的线索。
贺承这段时间其实也不算老实,经常说腿疼要上医院做手术。
他做手术的钱肯定也是要严津给的,严津不给,他都不想贺承做什么手术,怎么会给钱。
那贺承就开始不安分了,开始闹腾的厉害,酒店的工作人员都受不了了,更过分的是还有一个女的工作人员被贺承欺负了。
当然了,这事可不能闹大,也就内部解决了。
严津补偿了一点钱,封了那女工作人员的口,让她签了协议就让她回家了。
女工作人员也是为了钱,这笔钱可以解她的燃眉之急,她就答应这事就算了。
严津因为这事还跟贺承吵了一架,准确说他警告贺承别再搞事情,要不然他不会再帮忙收拾烂摊子了。
而贺承也说了,要求不多,就是要钱而已,他得把腿治好。
严津嗤了一声,说:“你的腿伤不是什么大事,这也不需要做什么手术。好好养着就行了,别折腾你的腰和你的腿就行了。“
“你是医生么?“
“这是很常见的病,我虽然不是医生,但是也找专家帮你咨询过了。“
严津说白了就不让答应。
“严总,我都怀疑你到底有没有诚意跟我合作。“
“没有诚意和你合作把你当成祖宗一样供在这里?我之前让你办的事你办好了么?你还有资本跟贺川斗么?我想你别忘了,我不养闲人。“
贺承不屑笑了声,说:“严总,这事也不是我说了算啊,现在是那贺老头不认我了,不认我这个儿子了,我能怎么办?要是真打官司,这种官司怎么说也要打个几年才有结果,你等得了么?“
肯定是等不了的。
哪里有这个时间等他打官司。
而且还不一定能赢。
现在贺太太失踪了,完全没有一点消息,就靠贺承自己是没办法跟贺川斗的。
尤其现在贺老头是完全站在贺川这边。
贺老头现在没死,才是最麻烦的。
要是死了还可以拼一把,现在没死,那所有的财产都给了贺川,这也是合法的,他乐意给谁就给谁,谁也管不着。
贺承现在恨死贺老头了,觉得他不是人,都这么老了,还不死,还有一口气吊着。
以前贺老头还正常的时候,就没正眼看过他,也看不起他,觉得他就是除了吃喝玩乐其他都没什么用。
还有他高中欺负女同学的事,大概是因为这件事,贺老头才对他那么失望。
严津要不是还有事情要忙,肯定会和他好好掰扯掰扯,但是他没时间,接了通电话就走了。
贺承在他走之后,摔了桌上的烟灰缸。
但地上都铺了一层很厚的地毯,烟灰缸砸在地上也没发出什么声音。
贺承抽了支烟,看了看手机,打算去见个熟人,他也好久没去见她了。
这几年,他过得生不如死,就跟丧家之犬一样。
他也没回来找过她,这次回来,那他就得去找找她叙叙旧了。
他要找的就是辛甘。
他变成今天这样,其实也有辛甘的一部分原因,也有一部分是她间接造成的。
贺承舔着牙根笑,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即便是下地狱也要拖着她一起下地狱。
贺承租了辆车。他现在不知道辛甘和程究住在哪里,他就直接先去了辛家,辛家门口没停车,他不确定辛家有没有人,他让司机等着,他直接去摁了辛家的门铃。
辛家的保姆阿姨出来开的门,阿姨不认识贺承,有些面生,就问他是谁。
大概是辛家换了保姆阿姨。
贺承笑了下。装出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说:“你好阿姨,我是辛甘的朋友,方便请问一下她在家吗?“
辛家阿姨说:“你找辛甘?你是?“
辛家阿姨也挺谨慎的,没有直接让一个陌生男人进家里,而是隔着院子的铁门问他,门也没开。
贺承说:“我是她朋友,认识很多年了,阿姨你是辛家新来的保姆阿姨么?你是新来的。不认识我也正常。我跟辛甘认识很多年了,今天刚回来墉城,所以来看看她。“
贺承虽然努力装出一副很平和的态度,但是他怎么努力伪装都收敛不了骨子里的戾气。
阿姨是过来人,其实也感觉到了,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的样子,就有些警备,没那么放松。
阿姨说:“是这样的啊,这样吧,我进屋问一下女主人,稍等一下,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贺承说:“贺川,我叫贺川,川流不息的川。“
“那好,你稍等一下。“
阿姨很快就进了里面问女主人。
但是阿姨再出来的时候,贺承已经不在了。
辛母听说是贺川,她是认识贺川的,但是想着觉得奇怪,这个点贺川过来干什么,又根据阿姨的描述,感觉那人不像是贺川。
阿姨说:“好奇怪啊,刚才还在的,怎么这会就不在了。“
辛母说:“你是不是看错人了,那人真的是贺川吗?“
“他是跟我这样说的,他叫贺川。“
辛母说:“算了,没什么事。进去吧。“
而贺承已经回到车里看着辛母和那保姆阿姨进屋去了。
司机问:“老板,现在要走吗?还要等什么吗?“
“不走,再等会。“
“好的老板,需要走的时候你就喊我一声。“
一直到傍晚时分,有辆车停在了辛家大门前,从车里下来的就是辛甘,辛甘还领着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下来,两个人直接进了辛家里。
贺承死死盯着辛甘的背影看,似乎想看出点什么来。但是什么都没有。
他也看到了辛甘身边的小女孩,那应该就是辛甘的女儿了。
他们的位置也不算太远,视线还算清晰,他也看清楚了辛甘女儿的长相,和辛甘还真挺像的。
他心里忽然浮起一股怪异的情绪,要是程究没有出现,那他跟辛甘可不会像是今天这样。
贺承咧嘴冷笑,拿了支烟在抽,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来,他才吩咐那司机回酒店。
严津给的钱不算多,但也够他挥霍几天了,他吃喝住都不用花钱,都是直接记在了严津账上,而之前严津也给了一笔钱让他挥霍,但这点钱也只能挥霍几天而已。
他还得想办法让严津给钱,要不然办点什么事都没办法。
……
警方那边其实有了进展。
他们一路查到了贺太太的老家去了,也查到了贺太太其实还有个孙子的,之前被贺太太带回了乡下。也遗弃在了乡下,被好心人发现收养了一段时间后才报的警。
现在孩子下落找到了,所以警方又找到了贺承这,询问他有关小孩子的事情。
贺承对自己这个儿子是漠不关心的,完全不关心那小孩是死是活。
所以面对警方的询问,他表现的跟之前一样,冷漠得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
“这个小孩出生后就是我妈带着,跟我没关系。“贺承说着还怂了下肩膀,说:“他是怎么丢的。我也不知道,这得问我妈了。“
警方也不是第一次跟他接触了,每次都被他这态度刷新三观,这次也不例外。
“你们在我这问这小孩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别白费力气了。“
贺承说着就赶客了,他没时间和他们做什么笔录了。
因为他不是什么犯罪嫌疑人,没办法用对付罪犯那套对付他。
所以警方暂时也拿他没办法。
看他这态度是一次比一次牛,似乎就没把自己家里人的事放在心里,对这一切是漠不关心。
警方也是憋了一肚子气回到巡捕局,其中就有个稍微年轻一点的警/察说:“这个贺承到底是不是人啊,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什么叫不知道那孩子的事,那不是他亲儿子吗?“
“你也别激动,这个世界上无奇不有,什么都会有,他这种也有,你是第一次遇到,也不要激动。还是先梳理一下案情吧。“
“这案情其实很明显了,我怀疑就是他杀了他妈,要不然怎么这么淡定。“
“你有证据吗?“
“……“
“没有证据的事不能乱说,现在还需要调查,别着急,沉下心来,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
贺承是真不关心他母亲是死是活,不过现在看情况多半是死了,但是谁下的手。为什么要下手,这事,他也不关心。
他现在有空就跑去辛家附近蹲守跟踪辛甘,蹲守了好几天终于知道了辛甘现在的住址。
但是知道也没用,因为他进不去。
辛甘住的那小区安保太严了,来历不明的人都进不去。
贺承没办法再跟着进去了,想知道辛甘住几楼几户都没办法。
不过这也难不倒贺承,他有的是办法,假扮了装空调的工作人员就潜入了小区里面,只不过进去是进去了,但是保安全程跟着他,问的事情特别详细。
还好贺承有准备,都糊弄了过去,而保安一直跟着他,他就开玩笑说:“怎么了这是,把我当犯人跟着了?我只是修个下水道,不至于全程都要跟着吧?“
“这是我们物业的规定,没办法,你修你的,我跟我的。等你修好了,咱也就没事了。“
贺承勾唇笑了下,知道有这个人跟着肯定是办不了事的,就假装接了个电话,说是临时有事得走开一下子。
贺承也不等那保安反应,快步离开了小区。
他差点就脱不开身了。
看来没办法这么容易得知辛甘家的门牌号了。
贺承又花时间打听辛甘女儿上哪个幼儿园。
他这几天频繁外出,酒店把他的行程告诉了严津,严津就安排了自己的心腹跟着贺承的行踪。
贺承也没发现自己被跟踪了,而严津想知道他在做什么。
……
辛甘有空就带小满乐回来看看程父还有程回,程回不能出门,平时在家里待着肯定也很闷,辛甘就经常带小满乐回来。
辛甘这几天状态不太好,头疼的厉害,而程究不在家,她也没告诉程究,自己吃了点药。
小满乐回到爷爷家都很乖,偷偷告诉程回。说:“姑姑,妈妈今天头疼,她不肯去医院,姑姑,帮忙跟妈妈说一下好不好?“
辛甘刚好端着水果进来听到小满乐的话,说:“乐乐,你刚才说什么,妈妈听到了哦。“
“姑姑。“小满乐抱着程回的腰不撒手了。
程回有些担心,说:“辛辛姐。你不舒服怎么不上医院?“
“没什么事,就头疼而已。“
“辛辛姐,你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太累了。“
“没事,别担心,来,吃点水果吧。“
辛甘是没把自己的事当成什么大事,觉得没必要上医院,今晚早点休息就好了。
小满乐倒是不一样。她很敏感,也就能察觉到辛甘的状态。
程回开玩笑说大家都是病罐子了,好像都是她招惹来的,拖累大家了。
说着,程回的情绪又开始往下降了。
辛甘连忙开解她,说没事,这事又不能赖她,这跟她没关系。
第二百四十九章
辛甘也有看到网上的消息,虽然她平时不怎么关注网上的消息,因为她平时还是挺忙的,现在小满乐上了幼儿园,她的时间虽然充裕了点,但是她也有自己的工作。
就是画画。
她也想把这个工作重新捡起来。
之前把画室转出去,那是因为那会程究出事,她得一心一意陪着程究,现在小满乐上了幼儿园,她也有时间做自己的事了。
小满乐的状态比起之前好很多了,虽然在幼儿园还是挺孤僻的,幼儿园老师也说了一些小满乐的状态。
其他的问题也不大。
不和同学来往也不能说是小满乐的问题。
小满乐每天都还是开开心心的,没有不开心,辛甘这才没有把她当成有问题的小孩看待,只要她开心就好了。
小满乐现在跟正常的孩子是没有区别的,唯一不同就是话少,不太和同学来往,她自己可以玩得很高兴。按照幼儿园老师的话来说,就是挺独立的,不会哭闹,说的话她都能听得懂,听得明白。
小满乐也就和自己家里人亲近,这会又粘着程回了,趴在她身上,小奶音嗲嗲地喊姑姑。
程回听这声音就被软化了,轻轻掐了掐她的脸颊,肉肉的软软的,而她身上还有一股奶香味,很甜。
小满乐现在缠着程回就不想走了,晚上还说想跟她一起睡觉。
辛甘要她自己问程回,她立刻瞪着大眼睛看着程回,说:“姑姑,可以吗?“
程回当然是没意见的。
小满乐立刻开心的抱着她的脖子亲了亲。
小满乐的状态比她想的要好,没之前那么怕人和孤僻了,话也多了,性格开朗了不少。
晚上,程回哄了小满乐睡着了,她悄悄从房间里出来,而辛甘在客厅里打电话,眉头皱着,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辛甘是跟辛母打的电话,辛母跟她说最近家附近有一辆车经常出现,有点古怪,但是他们也不知道那是谁的车。车牌号很陌生,经常是停在路边就一整天,也不知道干什么。
“辛辛,你回来的时候小心点。之前有人冒充贺川来家里找过你,这事我忘记跟你说了。“辛母心里头也有几分不安,就怕是出什么事了,所以提醒辛甘小心点。
辛甘嗯了声,说:“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至于什么人冒充的贺川,辛母看了监控才知道那是贺承。
辛母不敢直接告诉辛甘,怕吓到她,毕竟这个贺承消失了这么久又忽然出现找上们来,肯定是来者不善。
贺承给人感觉太可怕了,那天阿姨描述他的长相都说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看起来就不好惹。
辛母也跟小区物业说了,加强安保措施,不要再让闲杂人等进小区。
物业这边回复会加强安保措施的,也在留意最近出入小区的可疑的人。
辛甘现在听辛母这一说。总感觉这事似乎跟贺承有关系,她也是知道贺承跑回来的事了。
贺太太失踪这桩事也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她不知道也不太可能。
贺太太失踪,现在警方还没有具体消息,这大概率是出事了,回不来了,只是警方还没找到尸体而已。
辛甘忽地觉得脊背涌上了一层冷意,很深的那种,令人毛骨悚然。
程回看辛甘打完了电话才走进去,说:“辛辛姐,你怎么还不睡?“
辛甘盘腿坐在沙发上,轻轻摇了下头,说:“不困,刚才我妈打电话过来说了点事。“
说着,辛甘拧着眉头,一脸忧郁。
程回看辛甘脸色不好,追问道:“辛辛姐,阿姨说了什么事,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看。“
“之前有人去过我妈家里,那个人冒充贺川,说找我有事。我家阿姨是新来的,她不认识贺川,觉得奇怪就留了个辛颜,但那人不是贺川,我妈打电话来要我小心点。“
程回吃了一惊:“冒充贺川?“
“对,他认识贺川,也认识我,我觉得这个人好像是贺承,除了贺承,也没其他人会这样。“辛甘的直觉还是很准的,她一向觉得自己的直觉没问题。
辛甘的猜测其实是正确的,贺承最近跑了回来,肯定有问题。
程回张了张嘴,有些担忧,说:“要真的是贺承,那他到底要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估计没什么好事。“
“辛辛姐,你要小心点,阿姨也是,要不然实在报警好了。“
“贺承什么都没有做,报警也不奈何不了他,而且这也只治标不治本,万一把贺承惹急了,万一他冲动做出什么事,那更不好说了。他没做什么,我们也不能做什么。“
程回有些担忧:“贺承这种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他现在回来多半就是来报复了,他很小心眼的。“
现在贺川还不在墉城,要是贺承真要搞出什么事来,那就完了。
尤其现在他们也不知道贺承到底要做什么。
现在贺承敢去辛家里找辛甘,这次没找到辛甘,那肯定还有下次。
程回说:“辛辛姐,你一定要小心点,还有小满乐,要跟幼儿园那边说一声,一定要帮忙留意。“
辛甘说:“对,下周送乐乐去幼儿园我要跟幼儿园说一声。请他们帮忙留意一下。“
不过这也给程回敲响了警钟,她说:“这样吧辛辛姐,要不还是以后让爸爸去接小满乐,我有点担心贺承会有其他举动。“
因为贺承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程回警觉这事绝对是不可能结束。
而辛甘这段时间送小满乐去学校特别留意有没有被跟踪。
她其实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但是避免万一,她还是多留了一个心眼,也跟幼儿园的老师说了一声。
辛甘还交代了小满乐,让她每天放学都要等妈妈来接才可以走,要是有其他陌生人接她是绝对不可以跟着走的。
小满乐重重点头,都听进去了,也听懂了。
而辛家这边也提高了警惕心,也跟阿姨说过不要随随便便放人进家门。
而辛母最近也在家里,没去哪里。
辛母的警惕心还是挺高的,还跟物业那边联系过,就怕是出现什么意外。
这些都是能防备的,能做到的。
……
严津这天在公司开会,他这个公司规模还不是很大,因为是新公司,还有发展的空间。
秘书敲了敲门进来,把文件放在桌上,说:“严总,明天后天的行程都安排满了,这是接下去的行程安排,您看一下。“
严津随意翻阅了眼就放下了,嗯了一声。说:“行了,出去吧。“
但是秘书没有走开,说:“严总,我还有件事想跟您说。“
“有事就说。“
“上周您不在公司的时候,财务那边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财务说行政那边招来的实习生没有经过您同意,就不认可,然后要发工资了,财务不给发。“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什么事都来问我。“
秘书说:“好的,那我知道怎么做了。“
其实这个秘书在他身边做了很多年了,还是知道他的脾气。
严津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很寻常的小事,就让秘书代替他处理就行了,他还有其他事要做。
这是一个小插曲,严津下午又不在公司,秘书就开始处理这件事了。
但是下午有警/察到访,说是找严津问一点关于案子的事。
秘书招待的。说了严津不在公司,刚出去了。
警方说:“能联系上他么,我们有些跟案子有关的事情需要跟他了解一下。“
秘书说:“抱歉,这个我也暂时联系不上严总,严总的行踪我也不太了解,我只是一个小秘书,老板的事,我也不好过问。“
秘书说得也是有道理,实在联系不上,也没办法。
警方就问他有没有其他的联系方式,秘书给的那个联系方式警方也有的,但是依旧是联系不上。
警方今天是白跑了一趟,无功折返。
而秘书在警察走后立刻通知了严津,说警察来过了,问了一些问题。
严津挂了线似乎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着急,但他也没有主动去联系警方。
就当做没事一样继续忙自己的事。
他也不担心警方是不是查到了什么,要是真查到什么会想方设法联系他,而不是这么温和的来找他。
所以严津才不着急。
严津又联系了他在警方那边的朋友,问了下进展,那朋友说他也打听不到具体消息,应该是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朋友其实不知道严津的底线,就是好奇他怎么这么关心这案子。
严津搬出了贺承,将朋友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贺承身上,这才蒙混了过去。
他朋友也没有多问什么。
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严津这才放了心。
还没等他放心下来,贺承这边又出事了。
酒店这边说他又调戏了一个女工作人员。现在那女工作人员要报警,吵得是不可开交。
严津不得已又去了一趟酒店,处理贺承这个烂摊子。
严津出面,员工毕竟卖他一个面子,原本也只是口头上调戏而已,其实也很好处理。
处理完这事,严津关了门跟贺承吐槽了一句:“我现在多多少少有点能体会贺川的心情了。他当初也是帮你收拾了不少烂摊子吧。“
贺承在玩手机游戏,也没搭理他。
“你妈现在下落不明,你在这吃好的住好的。还时不时调戏我的员工,贺承,不是这样给我找麻烦吧?“
贺承有了点反应,说:“我没给你找麻烦,就控制不住手而已。“
“你控制不住要不就剁了,我可不想再听到我的员工来找我说又发生这种事,我都腻了,我是你的保姆么?我请你回来是让你想办法搞贺川,不是让你来搞我。“
贺承嗤笑:“那你再帮帮我,帮我找我妈的下落。“
“你有病吧,我是警察?我给你找你妈?这难道不是警察的工作?“
“这不是你比较管用么,严总,反正都到今天这一步了,你再帮一个小忙也没什么要紧的。“
现在严津都有点后悔找这尊大佛来了,贺川还没玩完,他都快被贺承玩完了。
严津耐着脾气好心告诉他:“贺承,别闹了行么,还是说你还要什么。我给你想办法搞来行不行?你别再给我找麻烦了。“
贺承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成啊,我现在不治疗腿了,你帮我办件小事。“
听他说完,严津顿时后悔请他过来了,但是他也不能后悔了。
贺承说的就是要他帮忙''请''个人过来。
这个请可不是一般的请,而是要他把人给绑过来。
严津揪住他的衣领,说:“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你要我帮你绑架人?“
“话别说这么难听,说好听点,你也是请我过来。而不是绑我,难道不是么?“
“别给我玩什么文字游戏,贺承,你是不是不知道谁才是老大?“
“你严总就是我再生父母,我要是没有你,哪里有现在的生活,你说对么?“
严津笑的阴狠,说:“行,你厉害,就你能行。“
“严总这是答应了?“
严津没有说,反而拿了支烟在抽,眼神隐晦不明的,其他的也没多说,就是盯着他看。
贺承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说:“我知道你有办法能帮我,所以还是麻烦严总了,我期待严总的好消息。只要这件事完成了。以后我肯定是夹紧尾巴好好做人,绝对不再给严总您添麻烦。“
严津气的咧嘴笑,舔了舔嘴唇,说:“我现在多多少少能体会到贺川的心情了,他跟我一样吧,恨不得一枪崩了你。前提我也得有枪,行了,你记住你说的话。“
贺承说:“那我肯定会记得牢牢实实的,不会忘记。那就再次辛苦严总了。“
……
严津回去就找人查了贺承所说的这个辛甘的身份,才知道她是那姓程的嫂子,跟贺川也认识,都是一家亲戚,这贺承也是有眼光,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了这个女人。
看来这里面也是有故事的。
但这故事严津不感冒,他要的是贺川身败名裂,不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人。
同样的,严津也收到了最新关于贺川的消息,说他人不在墉城,似乎又出国了。
贺川这行踪有些不对劲。
严津敏锐察觉到了,他就找人再去查贺川的行踪,想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墉城这边发生这么多事,他都不管,直接走了?这叫什么,还是压根就没把他放眼里。
严津总感觉贺川离开墉城没这么简单,是不是有其他很重要的事?
……
游轮上,这天天气不好,刮起了风,还下雨。
甲板上没几个人,天气不好,加上风大又冷,都在室内活动。
而距离石安不见也将近一周了,如果人还在游轮上那肯定是可以找到的,但就是迟迟找不到。
石安忽然失踪这也引起了叶定的警觉,这导致他们的交易一直延期了,叶定现在很需要这笔货,他得赶紧把这笔货拿到手才行。
所以叶定把这事跟阿正说了,让阿正跟对方私底下进行,不要再让其他人知道了。
至于贺川和叶岩,暂时先不用管。
贺川对于叶定这次的交易知道的并不多,虽然他有意无意的打听过相关的事,但是叶定没有说开,就是还没有把他当成自己人对待。就没说。
至于叶岩,他的状态不行。
叶岩一直闷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过,他也没吃什么东西,发现自己找不到石安后,他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里。
他感觉到颓废,对自己能力的误解,他以为自己能扛过来,结果还是重蹈覆辙。
这是很可怕的。
他也想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石安是不可能自己想不开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暗算了。
叶岩自然就觉得这是叶定所为。是叶定搞的鬼。
因为叶定有前科,他之前就是这样对程回的。
转而想这又不成立。
为什么?
因为石安和程回的情况不一样,叶定没必要对石安下手。
那会是阿正么?
阿正的嫌疑瞬间就上去了。
叶岩当机立断就去找了阿正,他得搞清楚,这事不能不了了之。
阿正以为他来找自己是因为生意上的事,就搬出了叶定,说是叶定安排的,不是他的选择。
叶岩置若未闻,也没说话。
“小叶总。你这不说话的,又要做什么,我看着你这样就有点慌。“阿正嬉皮笑脸的,态度轻佻散漫。
叶岩握紧了手指,说:“石安不见了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叶岩也不和他兜圈子,而是直截了当问了出来。
阿正笑了一声:“小叶总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石小姐的失踪是我做的?“
“你不用跟我装傻,你直接说吧。“
“我直接说那肯定是没有啊,石小姐什么身份,我怎么敢又怎么会对她做什么,小叶总,你这话可不能乱说,这要是传到了叶叔那,那我可遭殃了。“
跟在阿正身边的几个兄弟也附和了几句,无非是站在阿正那边,要叶岩不要血口喷人,什么话都能乱说。
第二百五十章
阿正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小叶总怀疑是我做的,那也得拿出证据来,不要血口喷人。这要是一场误会,那小叶总这样怀疑我,也太伤人心了。“
“我在叶叔身边做了这么多年,对叶叔是忠心耿耿,石小姐是什么身份,我还没到那种丧心病狂的地步对她下手。“
“我也完全没有这个必要,说实在话,我也不傻,要是真是我做的,被叶叔查出来,那我就死定了。“
阿正身边几个兄弟也帮阿正说话。
“正哥是不会做出卖自己人的事,更别说对自己人下手了。石小姐的身份摆在这里,不管怎么说,正哥都不可能对石小姐下手。“
“这件事我是站正哥的,石小姐出事那会,我们都跟正哥在一起,正哥是有人证的,你要是不信。也可以查监控。“
“……“
这几乎都是站在阿正那边,没人帮叶岩说一句话。
叶岩仿佛成了众矢之的。
他要不是叶定的亲儿子,早就被群起攻之了。
现在还能心平静和和他说话聊天,还不是因为叶定的身份摆在这,谁也不敢随便动他。
叶岩也清楚了解这个事实,他一边痛恨自己是叶定的儿子,一边又觉得他不是叶定的儿子,这些人早就对他下手了,更别说还能好端端站在这里了。
这个现实还是很残酷的。
就仿佛他知道叶定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明明知道,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这才是让他觉得最无力的。
先是程回,后是石安。
他谁也保不住。
阿正看着他没说话,轻蔑笑了一声,说:“小叶总,现在石小姐不见了,你的心情我多少也能理解,现在我们这么多兄弟也在帮忙找好了,找了这么多天没找到,小叶总也不能污蔑我,你们说是吧。“
“对啊,小叶总,现在关键的还是要找到石小姐,只要人还在游轮上,我们肯定是能找到石小姐。“
叶岩久久没有回应,而是盯着阿正看,他一点也不相信阿正所说的。
因为程回的事摆在面前。
他不相信阿正是无辜的。
但是目前他没有证据证明是阿正做的。
所以他暂时拿阿正是没有办法的。
叶岩沉默良久还是走了上去,走到了阿正跟前,立刻就被他身边的兄弟拦了下来。不让他继续靠近。
阿正说:“都干嘛,这是小叶总,你们放尊重点。“
他们这才退开一点。
阿正也不躲不闪的看着叶岩,说:“小叶总,你这是做什么?“
叶岩揪住了阿正的衣领,压低了声音说:“要是让我发现石安的事跟你有关系,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听清楚了,记住了。“
阿正还是笑,漫不经心的,说:“你要是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多花点时间去找石小姐的下落,我想石小姐现在可是很需要你的,至于其他的事,小叶总,我阿正堂堂正正的,是我做的我肯定不会否认,可不是我做的,那就不是我做的。“
“就算你把刀子架到我脖子上来,我也不会承认的。小叶总,石小姐的失踪可大可小。我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你还不如好好想想到时候怎么回去跟石总交代吧。“
阿正轻蔑笑道,心情好得不行。
“说真的,只要想到你到时没办法跟石总交代,我就忍不住想笑出声,小叶总,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石总交代吧。“
……
贺川就在甲板上,看到了叶岩在阿正面前吃了瘪。
贺川这边手机好不容易有了信号,他看到了谭北发来的短信,这才得知程回一直在问他的事,谭北说他快撑不住了,程回几乎每天都来问一次。
贺川也没说什么,他现在还没能脱身。
更没有联系程回,他什么都没有说。
抬头的功夫,贺川看到了叶岩朝他这走过来,似乎是来找他的。
叶岩站稳了,一直看着他,有话要说的模样,但是迟迟没有说话。
贺川兴致来了,问他:“叶总这事有事找我?“
叶岩这才说:“有的。“
贺川扯了扯嘴角,表情漫不经心的,没什么反应,看起来像是在意又像是不在意。
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感觉。
在叶岩看来,他只是还不知道程回的事,要是知道了程回已经死了,肯定不会是现在这幅样子。
不过他要是知道程回死了,还能维持这么冷静,那只能说是程回的不幸,爱上这么一个男人。
铁石心肠,冷血无情。
他们俩还是找了个地方聊聊,到了甲板上,四周空旷没人,叶岩手撑在栏杆上,眼睛被海风吹得眯了起来,可是没有着急开口说话。
还是贺川开的口,说:“叶总约我不是只是站在这吹海风吧?叶总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么?“
叶岩依旧是不急不慢从怀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咬着,海上风大,他转身背对海风点着了打火机,烟火一明一灭的。被风吹得,他抽了一口,稳了稳心神,说:“这件事不能被别人听到。“
贺川不以为意,脸上还有淡淡的笑意。
叶岩说:“你和程回的事我都知道了,程回那会抑郁症发作的时候,说梦话,一直在喊你名字。我那会就在想,她到底被谁伤成这样了,一边心疼她,一边替她不值,怎么一直惦记着你这种人。我觉得她傻,又觉得她很值得同情。“
“其实有些事我不该过问的,也不该管太多,毕竟我只是一个医生,我不能接受她所有负能量,我是一个医生,接触久了,我也容易被病人影响。“
叶岩就是觉得自己已经不能继续做心理医生了,刚好叶定出现,他就顺便辞掉了医生的工作,原本的计划,他还没有完成,现在还很费劲,他也怕自己撑不下去了。
而石安的事也告诉了他,他的时间所剩无几,再这样下去,他身边的人都要死完了。
虽然他身边也没多少人了。
他现在就想跟这些人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了,所以他找了贺川,有些事,他想跟贺川说。
他不知道贺川是不是真的爱程回,也许是假的,也是真的,他不确定。
贺川笑了一声,表情跟刚才一样,没什么特别的,说:“所以呢?我和程回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跟我没关系,我只不过是替她不值,她要是没遇到你,应该会好过得很多,不会受这么多苦,说真的,她之前真不该认识你,我要是早点出现就好了。“
“你说这些都没意义。“
“是没意义,我也知道。就像现在这样意义,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我也不知道我自己还能做什么。“
贺川表情逐渐严肃起来,拧着眉头,但是没说话了。
叶岩抽完一支烟,双手撑着桅杆。看着海面,沉默了许久,说:“我跟你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只是想告诉你关于程回的事,她那几年,差点熬不过来。“
贺川绷着脸颊,其实不用他说,他也知道程回那几年肯定不好过,她那会状态那么差。肯定是出问题了,是他的问题,没有及时发现程回的异样,还以为没什么事,最多伤心一段时间而已,谁知道会这样。
“她抑郁症发作那会,还自杀过,吞药,这点你肯定也不知道。像她的性格,怎么会跟你说这事。她真的没有过过什么平静的日子,现在也是。“
贺川的眉头紧紧皱着,神经绷着,没有打断叶岩的回忆,这些事,程回都没说过,她对他没有任何期望了,是真死心了,她曾经说过的,那不是负气话,那都是真的,是她给自己的一条活路,要是一直记得他,放不下,那她也活不下去了。
要活下去,就得放弃他。
她得多绝望。
贺川没法想象,也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这都是因为他而起的,要不然程回也不会遭这些罪。
叶岩觉得他没资格爱程回,也不值得程回惦记。
但这些都是他以旁观者角度认为的。
具体的选择权在程回身上,她可以爱所有人,就是不会爱他。
现在说什么,程回也不会回来了。
叶岩勾唇自嘲一笑,眼神的光芒全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了,说:“贺川,我多希望程回能够忘记你,当然了,也希望她别遇到我,要不然也不会把命丢了。“
海风呼啸刮来,卷起了两个人的衣摆。
贺川被风吹得眯了眯眼睛,有些睁不开。他费劲看着叶岩的背影,敏锐捕捉到他话里的意思。
“你说什么?“
叶岩重复说了一遍:“我希望她别遇到我,要不然也不会把命都丢了。“说完,他转身直视贺川的眼睛,“看你样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一直想跟你说,不过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希望我现在说也来得及。“
“……“
叶岩长长叹了口气,说:“你没听错,我说的是真的。程回死了。她死了。“
今天天气实在不怎么样,太阳才出了多久,天色骤变,马上要下雨的样子。
海面依旧那么蔚蓝,远处的地平线上,一望无垠,似乎没有天际的。
贺川抿着唇角看着远处,似乎消化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说:“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说多少遍都是这句话,贺川,我跟你说,是想跟你合作,等这事过去了,我会自杀,我这条命会赔给程回,不用你动手,我说到做到。“
贺川盯着叶岩看,两个人好一会儿都没开口。
要是让叶岩知道程回没死,兴许就不会说这番话来。
贺川还觉得有点吃惊,没想到叶岩会这样说。
他是显然没想到的。
“把事情说清楚。“贺川怕事情露馅。还是配合演了戏,假装很震惊的样子。
叶岩说:“说不清楚,这事是因为我而起,是我欠她的。“
贺川玩味笑了笑,感觉听到了什么荒唐的事,说:“你什么意思啊,这种事,你当是什么玩笑随便开么?“
“没有开玩笑,你看我样子像是开玩笑么?恩?“叶岩冷笑了一声,“你不信是么?你难道这段时间没发现什么。还是说你最近没跟她联系?你不知道她出事了么?贺川,你真的关心她么?你是不是就没把她放在心里?“
这下轮到了贺川抽烟,他看着海面,马上就要下雨了,他还跟叶岩站在甲板上说话。
“我和叶定之间有矛盾,他做的生意不干净,我提醒你,贺川,你不要被叶定带进去了,他不是什么好人,他的双手都不干净。赚钱的办法有很多,没必要跟他合作。“
叶岩都教训起他来了,说好听点是提醒,说不好听就是警告。
叶岩说:“我能说的就这些,具体怎么样我相信你也有眼睛看,要不是因为程回,我不会跟你提醒这些。“
“程回一直惦记你,肯定不希望你出事。我不是什么好人,我只是觉得程回肯定不希望你有任何意外,所以我能提醒你的就这些。如果你不跟我合作,我也没办法了。“
叶岩说完就走了,下了楼梯。
贺川还在原地站了会,拧着眉盯着前方看,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直到天色彻底变了,真下起了雨来,他这才回到室内。
……
墉城这边,一直下雨。细雨连绵的,下了好几天。
外面下雨,程回看着窗外的风景,可以看到细雨连绵的,雾蒙蒙的感觉,看起来心情也不是很好。
程回心情是真的挺糟糕的,谭北这边回了消息,说贺川还在处理事情,没这么快回来,要她耐心再等上一段时间。
谭北还说了他在游轮上信号不好,他们俩也是短信联系的,平时也是联系不上的。
程回信了,而谭北也没有瞒着她了,贺川的确是在叶定的那艘邮轮上。
谭北让她别想太多,肯定不会有事的,要是贺川出什么事,那叶定肯定也有嫌疑的。
而且贺川一个大男人肯定不会平白无故被叶定算计的。
根本就不用担心贺川的安危。
话是这样说不假。
但是程回忍不住胡思乱想,非常担心。
程回坐不住,也不知道找谁倾诉心里头的事,就自己憋着。她也不好找辛甘,毕竟辛甘要照顾家里人和小孩也很忙,她的事情也多,程回就怕麻烦,也没跟辛甘说。
而辛甘最近也的确很忙,主要是担心贺承会不会来找她麻烦,所以她很警惕,每天都是亲自接送小满乐,就怕出什么意外。
贺承这个人她还是比较了解的。
他有很多前科,也证明了他这个人是有问题的,这种人是没办法保证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程究还在出差,一堆事要忙,他是身不由己也没办法,只能跟辛甘电话联系,也不知道辛甘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辛甘怕他担心,也怕影响到他工作,都没告诉他,报喜不报忧,就让他安心工作。
程究这天照常打来电话,辛甘刚哄了小满乐睡觉,她扶着腰。皱着眉,强装淡定接了程究的电话。
她怕程究听出她声音不对劲,说是有点小感冒,声音有点变了。
程究立刻关心说:“怎么感冒了?晚上别开空调睡觉。“
“我知道,今晚都不开了。“
“现在天气热,你也注意休息,开了空调睡觉记得盖被子,温度也不要调太低了。“
“好啦,我知道了,你怎么变得这么啰嗦了。“
程究低声笑说:“年纪上来了。不啰嗦也不行了。“
“你那工作还顺利吗?“
“恩,顺利,程回呢,她最近没事吧?“
“没事,还好,你不要担心,家里的事我来照顾就好了,你安心工作。“
“辛苦了,老婆。“
程究不常喊她老婆媳妇之类的话,很多时候都是喊得名字。还不是辛辛,而是辛甘。
辛甘等于心肝嘛。
有时候小满乐也跟着一起喊辛甘,接下去就来一个宝贝。
辛甘都觉得这父女俩是故意的。
“没事,都是应该的。“辛甘皱了下眉,手还是扶着后腰,刚才下楼梯脚底打滑摔了一下,好像磕碰到腰了,她也来不及看是什么问题,硬撑着哄睡了小满乐,而程究这会又打来了电话。
估计是碰到了骨头淤青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痛了。
程究没听出来,又和她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辛甘赶紧去找药箱,找点药酒涂抹一下。
想着休息一晚上就好了。
结果第二天起来做早餐的时候,疼的她站不直了,勉强把早餐做完,咬着牙强撑着照顾小满乐吃早餐然后送她去幼儿园。
回来后,辛甘才去了一趟小区附近的诊所看了下。
诊所的医生看了之后,说:“有可能是伤到骨头了,你还是去医院拍个片检查一下。“
医生药也没敢给她开,就让她去医院拍片了。
辛甘还以为是小伤,开点药涂抹一下就好了,现在还要去医院拍片,这不是又一整天没了么,她就怕赶不上下午去幼儿园接孩子。
她就给辛父打了电话,让辛父晚点帮忙去接孩子。
第二百五十一章
辛父听她声音听出不对劲的了,就问:“你声音怎么了?感冒了么?孩子的事你别着急,我去接,你是不是生病了?生病了抓紧去医院检查,我给你妈妈打电话,让你妈妈陪你去。“
辛甘哪里敢让辛母陪着,这不是折腾辛母么,她咬了咬牙根,额头浮了一层冷汗,是疼的,没想到真疼。
“没事,不用麻烦妈妈了,我就是有点小感冒,昨晚空调开太低了,爸,辛苦你帮忙照顾一下乐乐,今晚就让她在家里睡吧。“
她这腰疼的也照顾不了小满乐。
辛父说:“好好好,你就别担心了,你赶紧去医院看下,还能开车吗?我让司机接你去医院。“
“不用了爸,不麻烦,小事情而已。我只是怕传染乐乐。“
辛甘坚持说没事,让辛父别担心。
“好了爸,先不说了,我先去医院,麻烦你照顾一下乐乐了。“
“别操心,你赶紧去医院看看,孩子这边爸会照顾好。“
“恩,谢谢爸爸。“
“傻孩子,至于说这种话么。“
挂了电话,辛甘扶着腰站着,稍微弯了下腰,疼的她龇牙咧嘴的,稍微一动就疼,她也不敢太大幅度动作了,走路都很慢,还是扶着墙走的。
工作日医院人满为患。
排个队都要排好久。
也因为如此,辛甘才不想去医院,她觉得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伤,就磕碰了一下,应该不要紧,歇息会就好了。
她就选择回家涂了点药酒躺着了。
躺着也是睡不着的,她是疼的越来越清醒,没有睡意,她翻来覆去的,不断调整姿势,以为这样就好点,谁知道非但没有好,而且她还睡不着。
这也不是休息会就能好的,大概跟诊所的医生说的一样,还是得去医院拍片。
但是这会手机又响了,是工作室来的电话,问她稿子画好了没有。
她最近跟一个工作室合作,她给工作室画稿子。都是商业的插画,她不想太闲,把自己的专业给落下了,就跟一家工作室合作,她接了一些单子画。
这个单子比较急,工作室那边和她对接的工作人员话里话外都在催。
辛甘疼的声音都变了,说:“抱歉,我现在立刻给你画。“
“那你要抓紧时间了,因为这个客户比较急,所以我才催你来了,这也是没办法的,辛老师,你就抓紧一下,赶紧画完发给我,我这边好跟客户对接。“
辛甘嗯了一声,说:“恩,我知道了,我尽快。“
“好的,那辛苦辛老师了。“
辛甘挂了电话,握着手机缓了缓,费劲从床上起来,坐在电脑椅上打开电脑准备画稿子。
疼是疼。她是强忍着。
她又去找了药贴贴在了腰上,缓和一下疼痛感,先把稿子赶出来再说。
数位板还出了点问题,接触不良,不太稳定,她又花时间调整了一下才没问题。
这一画就是几个小时,连午饭都没有时间吃,她一直画到了下午五六点才画完。
而辛父这边也来了电话,问她去医院没有。
她不提医院的事,反而问小满乐怎么样了。
辛父说:“没事,她在看动画片,你身体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没事,小感冒,说是休息下就好了。“
“那你好好休息,这几天孩子我们先照顾着,等你好了再说。“辛父当初看程究经常出差没时间照顾她们母女俩,就说让她带孩子回家住,毕竟家里有人帮忙照顾孩子,也不用她那么辛苦。
辛甘却不要,她说怕自己太依赖他们了,她已经嫁出去了,很多事情不能想着偷懒,要自己亲力亲为,而且之前小满乐有点自闭倾向,怕人,更需要一个舒适的空间。
辛甘也是经过多方考虑的,主要还是想独立一点,不想太依赖家里头,她其实已经习惯这种生活了,也想女儿独立自主一点,不要太依赖人了。
而说到这里,辛父就有些后悔当初让她这么小就出国念书,一个人生活这么久,导致了她的性格太独立了,有事也是闷着心里不说。
辛父曾经也跟辛母说过他是不是做错了,当初不应该送辛甘出国才对。
辛母安慰说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错不错的,而且现在辛甘过得还不错,也挺好的,这生活嘛,哪里有一定错一定对的。
辛甘画完了稿子就发给了工作室,她有检查一下,没有问题才发的。
她想站起来,发现挺不起腰来。腰那里是刺骨的疼,她意识到不太好,就赶紧拿手机身份证去医院。
晚上人没那么多了,但是医生都下班了,只有值班的医生在了。
辛父有点担心,催着辛甘去医院拿点药吃,不要觉得这是什么小事而不管不顾。
辛母好不容易将小满乐哄睡了,出来房间看到辛父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的,像是有什么事。
“怎么了你这是,走来走去的。“
辛父说:“辛辛生病了,有点担心,也不知道她去医院没有。“
“感冒吗?应该不要紧,我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刚才我刚打过,你别打了,免得她觉得我们俩大惊小怪。“辛父双手背在腰后,终于坐了下来。
辛母说:“你不要太担心了,辛辛会照顾好自己,如果是感冒也不是什么大事,过几天就好了。“
“不是,我这不太放心,干脆明天让辛甘回来住,等程究出差结束回来了她再回去。她一个人哪能照顾好自己,在家里多少还能互相照应下。“
辛母点了下头,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按照你说的好了,我明天过去看看辛辛,免得她又找借口说不肯回来,你明天别去公司了,在家照顾下小满乐。“
辛父:“恩,行,那就这样了。“
“现在天气变化无常的,你也照顾好自己,别感冒了,你感冒不要紧,别把感冒传给了小满乐,要是小满乐生病我可跟你没完。“
后半句是辛母开玩笑的,她看辛父表情严肃紧绷着,就想让他放松点,别那么紧张,也不是什么大事。
……
辛甘在医院检查了下,拍了片,骨头倒是没什么问题,至于为什么这么痛了,那是每个人的痛感的程度不一样,她觉得那么痛也是正常的感觉,也没什么不对的。
辛甘都觉得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医生安抚了几句,说是没什么问题,大概是她太劳累了,然后开了点药,又让她在家休养就行了。
都是外用的药,没有内用的。
辛甘就在医院弄到了后半夜,这才从医院离开。
她是自己开车来的,刚走出去想要取车的时候,居然看到了贺承站在她车边上。
灯光比较暗。橘黄色的,很深的颜色,再加上人少,晚上又特别的安静,她有些被吓到了,呆滞了会,看清楚那人是贺承无疑后,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贺承穿了一身黑,看起来有那么一点恐怖的模样。
可能是晚上吧,加上他现在站在那一动不动的,远远地看着她。嘴角还往上扬起了一抹弧度。
贺承跟了她好长一段时间,终于等到了她一个人的时候。
他可是花了不少功夫的,总算是逮到了机会。
辛甘下意识就往医院走,医院人多,这里太晚了,没什么人,她不敢在没其他人的情况下和贺承接触。
她往医院里面走,贺承也跟了进来,他还戴着鸭舌帽,压低了,不让路边的监控拍到自己的脸。
辛甘很快就回到了医院里面。虽然没什么人,但是有值班的护士和三三两两看病的病人,医院里边灯光亮堂,还有保安,怎么说都比较安全。
贺承跟了进来,看着辛甘,说了句:“你跑这么快干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你一个女人这么晚出来,你老公不会担心么?“
辛甘像是看鬼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他要收靠近,她就往后退,不远处就是值班的护士,有人的,她也就没那么慌张了。
贺承知道她的心思,他干脆就举起双手,说:“你也不用这么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辛辛,好久不见了,我就想和你叙叙旧。“
而辛甘是打定了主意不搭理他,但是也没有惊扰到在工作的护士。
因为贺承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她也怕是自己想多了。
护士这边也在忙,多看了他们这边一会儿,但是顾不上,就没说什么。
而贺承左右看了下,还在笑,说:“辛辛,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只是关心你,你是哪里不舒服么?怎么脸色这么差?跟我说说呗。“
辛甘面无表情的,一只手下意识抱着另一只手的胳膊。她在强忍着不舒服。
“怎么了,这么不想跟我说话?就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说?别这样冷漠无情,好歹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你说是吧。“贺承笑的时候露出森白的牙齿,“说句话呀,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你女儿都这么大了,是吧。你也不用藏着了,你女儿我也见过,跟你长得挺像的。“
“一样的漂亮好看,漂亮到那脸蛋我都想用刀子划了。看看会是什么样。“
这句话无疑是激怒了辛甘,她立刻盯着他看,一字一顿道:“你敢?!“
“哟,急了呀,不过终于理我了。“贺承说,“这里好像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聊聊?“
辛甘咬着后槽牙,绷着全身的神经,压低了声音:“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你要是敢对我女儿以及我身边人做什么,我肯定不会放过你。“
“几年不见,辛辛越来越会说话了,伶牙俐齿的。不过你凶起来的样子其实没有一点杀伤力,辛辛,你也不用这么防着我,我也没做什么,你看,这么多人呢,我就想跟你叙叙旧,聊聊天而已。“
贺承说着还朝她靠近,她警铃大作赶紧往后退拉开足够的安全距离。
贺承稍微靠近一点,她就浑身不舒服。只想要远离,而且还要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如果有可能,她是不愿意再跟贺承见面,更别说多说一句话了。
她觉得贺承都不正常,从他之前做的那些事就足以说明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了。
贺承当初那些丑闻,辛甘可都记得,一桩桩一件件的,非常清楚。
她不会忘记贺承之前做过的事,更别说还能和他正常的聊天说话。
辛甘拿出手机,说:“你要是再过来,我就报警。“
“好好好。我不过去了,你也被冲动。至于么,不就是正常的聊聊天而已,你不用这么冲动吧?“贺承还抬手看了下手表,“时间也很晚了,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你是不是有病啊?“辛甘情急之下实在没办法了,她本来就不太舒服,现在被贺承这么一搞,心态都快搞崩了。
贺承反而笑了出来:“说真的,我要是真想做什么,刚才就不会光明正大站在那里了,我完全可以再阴险一点,蹲在你家楼道上,那时候你才是叫天叫地都不灵。“
辛甘狠狠拧眉,她吓得不轻,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说了,就只是聊聊天而已,叙叙旧,没其他想法,辛辛,这么久不见,你为什么还对我抱有偏见?我这几年在外面过得生不如死。你嫁给程究过着好日子,还生了女儿,你都把我忘了,忘了一干二净,对么?“
护士都觉得不对劲了,虽然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什么,她赶紧走了出来,说:“你们有什么事?“
贺承看着护士没说话,又看辛甘。
辛甘刚想说什么。
贺承笑着打断:“没事,和她聊聊天呢,我们俩是认识的。认识很久了,随便聊聊。“
“聊天?你没看出这位女士不是很想和你聊吗?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我告诉你,现在的坏人这么多,我不管你是谁,总之你再不走,我就报警。“护士也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先将他赶走,再问具体情况。
辛甘看到护士立刻走了过去,她腰疼,疼的皱眉。
贺承耸了耸肩,也不管护士,就看着辛甘,说:“辛辛,今天不是聊天的地,那只能改天再聊了。我先走了,回见。“
贺承看到辛甘这么激烈的情绪,心里居然觉得有莫名的快感,他离开医院回到车里,手指忍不住的抖,甚至笑出了声音来。
他没想对辛甘做什么,今晚只不过想和她聊聊而已,谁知道她这么害怕,他想起来都觉得有意思。
这几年没见,她生了孩子身材居然没走样,而且更成熟了,比起之前还多了点味道。
当然了,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好看。
怪不得值得他惦记这么久。
他越想是越觉得高兴,尤其是辛甘那惊恐充满恐惧的表情的时候。
这让他想起了阿昼,阿昼是完全比不上辛甘的,她没有辛甘有气质还有漂亮,就连说话声音都没有辛甘好听,而这个阿昼就连死还要给他添麻烦。
想起阿昼就觉得晦气。
……
辛甘最后等贺承走了很久才在医院保安陪同下去取车,上了车然后开车回家。
这一路她心神不宁的,非常不安。
她回到家里立刻关上门,把家里的灯都打开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冷静的差不多了。
虽然还是有些害怕。
她想给程究打电话,又怕他这会已经睡着了,她要是打过去那就打扰到他了。
可是不知道怎么办,她很想他,这个时候她很想听他声音。
她一直以为自己足够独立自主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冷静从容应付。
可是今晚贺承忽然出现,她才明白过来,她所有的坚强其实都是脆的,不堪一击。
也就在这个时候。程究忽然打来了电话,看到手机屏幕闪的时候,她以为是看错了,结果是真的。
她刚接通,就听到程究说:“开下门,钥匙忘带了。“
“什么?“辛甘以为听错了,又问道:“你回来了?“
“恩。“他声音低沉充满磁性,就这么一个字,她听着都觉得开心。
她一路小跑去开门的。
门一开,程究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家门口,身边还提了个箱子。他头发长了点,看起来有那么一些沧桑感,但这是真实存在的。
辛甘差点没忍住情绪,什么也没说,就抱住他。
程究搂了搂她的腰,说:“怎么了?“
他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腰,她疼的倒吸了口冷气,差点忘记她腰上有伤的事了。
程究又追问了一句怎么了,连忙搂着她进屋,然后关了门。
辛甘摇了摇头,说:“没事。不小心磕碰到了。“
“磕碰到哪了?腰么,我看看。“程究说着就掀开了她腰后的衣服,看到了一片淤青,还有药油,他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问:“怎么磕碰到了,去医院了么?“
“刚从医院回来。“
“这么晚?“
“我去的时候就有点晚了。“她眨了眨眼睛,想忘记刚才发生的事,也确实是吓得不轻。
程究让她到沙发上坐着,他看看。
辛甘架不住他,就说了她从楼梯上摔下去的事,就腰严重了点,其他地方没事。
“你怎么这么晚回来的,工作都完了?“
程究说:“早点结束就早点回来了,不放心你们俩,满乐呢,睡着了?“
“没有,她在外公外婆那,我伤了腰,不想他们担心,又照顾不了乐乐,就找我爸妈帮忙带几天。“
第二百五十二章 淡淡
程究掀开她腰上的衣服看到了淤青一片的皮肤,皱着眉头,说:“没有伤到骨头么?怎么看起来这么严重。“
辛甘摇头,说:“没有伤到骨头,医生说休息几天就好了,也没什么事。“说着就不给他看了,她扯着衣服挡住腰后的伤。
她是怕他担心,所以往轻了说,没有说重的。
程究眯了眯眼睛,不太相信她说不严重,看起来就很严重,即便没有伤到骨头,但肯定是一时半会好不了了,他比较担心是检查错了。
辛甘自嘲笑笑,开玩笑道:“不知道怎么了,大概是年纪大了,身体机能远不如年轻那会,现在磕到碰到就青一块紫一块的。“
她的情绪已经缓和过来了,看到程究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很安心了,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她也不敢想,要是今晚程究没回来,她还能不能睡着。
她着实也是吓得不轻,也怕贺承尾随她回来,要是真的是这样,那真的不敢想象。
想到这里,辛甘浑身放松了,手脚却跟着发软,提不上力气。有点不舒服,她又怕程究担心,就没告诉程究,自己抗下来了。
程究捏了捏她脸颊,声音放低,说:“你都说年纪了,那我不是更不中用。毕竟我大你八岁。“
再差个几年就一轮了。
程究又刮了刮她鼻尖,说:“在我面前说年纪,你也不看看我,你就是缺少锻炼,你平时在家带孩子已经够辛苦了,就不用锻炼了,但是为了增强体质,你还是得多走走,不要一整天都不动,肌肉会萎缩的。“
程究这几年也不忘锻炼体能,只要他有时间,就会在家里跑步,家里有跑步机,但通常只有他用,辛甘是不用的,她不想运动,也懒得运动,累的。
程究不在家的时候,她要照顾小满乐的所有事,只有程究在家的时候,她才有时间喘口气,因为他会包揽所有家务活,什么都不让她做。
但是程究今年升职之后更忙了,时不时就要出差,也就没时间照顾她,之前也请了阿姨回来,但是小满乐那会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无论谁,很抗拒,没办法,辛甘只能把阿姨辞退了,自己照顾她。
所以锻炼是不可能的,她压根没有时间。
她太累了不想动,程究以前也没说什么,也想她多休息,但是现在她说到了年纪。那的确,年纪越来越大,身体机能肯定没有年轻那会好,所以他才要她锻炼下。当然了,那家里的家务活得有人做,所以他包了所有家务活。
程究让她休息会,他去做点宵夜吃,她也顺便吃一点,垫垫肚子。
辛甘躺着躺着就睡着了,太累了,身上还出了汗,她也顾不上洗澡,就直接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程究做好了宵夜出来,看到她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似乎睡得不太安慰,皱着眉头。
程究轻手轻脚过去把电视机关了,将她抱进房间里休息,她翻了个身,嘀咕了句还没洗澡,要洗澡。
辛甘是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感觉身上热热的,这感觉也很熟悉,不过她太苦了,不想睁开眼睛,就继续睡她的了。
隔天早上醒来,已经十点多了,她这一觉睡得腰酸背痛的。因为腰后有伤,她就只能趴着睡,趴着睡的下场就是肩膀酸得不得了。
她起来的时候房间就她一个,没有程究的身影,她怎么感觉程究没回来,昨晚像是做梦,但是床边的睡衣似乎是真的,昨晚不是做梦。
她赶紧起床出去一看,程究在阳台晾衣服。
那些衣服像是他出差穿过的脏衣服,他自己一大早起来就洗了,顺便把她的衣服也洗了。
女人的衣服和男人的衣服不一样,他洗她的衣服都是手洗,怕洗衣机弄坏,他都是一件件手洗。
辛甘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在家晾衣服,但是这会醒来就能看到他,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暖洋洋的。
“你醒了怎么不喊我?我睡了这么久。“辛甘一边说一边走过去。
程究把最后一件衣服晾上去,拿了脸盆进屋,关了玻璃门,说:“你不是不是舒服么,多睡会,也没什么事。“
辛甘摸了摸腰后的位置,又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说:“你昨晚帮我换衣服了么?“
“恩,你穿着那裙子睡觉不舒服,就帮你换了,擦了一下身体,擦身体不代表洗澡了,去洗个澡,等会吃饭。“
“这么早吃饭吗?不是才十点多吗?“
“这不是怕你饿着么。“程究习以为常说这句话。
程究正想进厨房,忽然停了下来,说:“腰疼的很厉害么?“
“也不会。还好。“她说。
“恩,那你慢点,不要急。“
辛甘就回房间去洗澡。
也就程究不嫌弃了。
昨晚还帮她换了衣服。
至于昨晚那顿宵夜,程究自己解决干净了。
他没有浪费食物的坏习惯,煮多少吃多少,多半时候都是辛甘吃不下他就帮着一起解决了。
还有一点是,他吃多少都不胖,身材跟以前一样,体重也没多少变化。
而辛甘比起之前胖了十斤左右,虽然看起来也不胖,还挺纤细的,但是体重是货真价实摆在那的,真真切切告诉她,她胖了十斤。
好多之前的衣服都穿不上了。
腰围都变了。
程究顺便一起做了午饭,等辛甘洗完澡出来吃。
辛甘吃饭慢,程究就配合她的速度,也吃得慢。
“你今天休息吗?不用上班?“辛甘问了句。
程究说:“不用,下周三再回去。刚出差回来,我的直属上级给我休息几天。“
“你们这次是去的哪里?“
程究大概说了一下,有些事也不能跟辛甘说,就跟他之前出任务也一样。
辛甘表示理解的,所以她很少主动问的,她肯定是无条件支持他de
“晚点过去接小满乐,早上我给妈打了电话。“
辛甘叹了口气,说:“我的腰你别跟爸爸妈妈说,我怕他们担心。“
“你的心思我还不了解。放心吧,不说。这几天你也休息休息,我来送小满乐上下课。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得跟我说,别自己憋着。“
辛甘点头,说好。
程究给她碗里夹了块肉,说:“辛苦你了,老婆。“
辛甘有点惊喜,笑了笑,眼里全是暖意。
程究很少说肉麻话,结婚这么久,两个人一起生活都是茶米油盐酱醋茶,没有那么多风花雪月的浪漫。
辛甘也不是追求浪漫的人,只要家里人平安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程究年纪不算小了,他跟贺川差不多的,男人到这个年纪,总归是需要多注意身体的,他最近咳嗽咳得厉害,嗓子像是不舒服,应该是抽烟抽多了。
他怕辛甘知道担心,偷偷喝枇杷露润嗓子。
吃完饭,他又去喝枇杷露,躲在房间里,刚喝了一口,辛甘推门就进来了,看到他仰着头张着嘴巴,手里举着枇杷露,听到动静,他回头看她,说:“怎么了?“
“你怎么了?我喝的是什么?“
程究说:“没什么,嗓子有点痒,我润润嗓子。“
闭口不提是因为抽烟搞得嗓子不舒服。
他也不打游戏,也不出去喝酒鬼混,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休息时间都在家里陪她们娘俩,所以也就只剩下一个抽烟了,他戒掉不烟,烟瘾又大,天气干燥,他嗓子就不太舒服。
现在还有点严重的倾向。
辛甘敏锐觉察到不对劲,但是看他不想说的样子,她就没问了,假装被他糊弄过去了。
而辛甘也没有跟他说昨晚的事。
她还是怕影响程究。
辛甘把干净的衣服收进了衣柜里,跟他说程回最近的情况,还可以,没有出什么问题。
家里一切都挺好的。
辛甘是典型的报喜不报忧,这也成为她性格了。
程究虽然说是休息,但是他还有事情要处理,和辛甘待了会就去书房处理公务了。
事情多得很,忙不完的。
程究在书房里处理公务,辛甘没有过去打扰,她在房间里坐着走神,还在想昨晚的事。
现在完全不知道贺承到底要做什么,她有些不安,集中不了精神。
而现在也暂时想不到什么有用的办法解决这事。
贺承这次回来是肯定没好事,他肯定会做出什么事来的。
贺承的性格为人她多少有些了解,当初他被贺川打压的那么厉害,身败名裂消失一段时间,她以为他会知道他的问题在哪里,只是没想到才过了几年,他又回来了。
辛甘隐隐觉得他这次回来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开始她就应该觉察到的,而且在一开始就应该提高警惕心。
但是这次她想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她也在网上看到了贺承和贺川之间的明争暗斗。
但是更多信息她就不得而知了。
……
程回不知道程究回来了,还以为程究还得过段时间才回来。
程究现在事情够多的,她也不敢跟程究说自己的事,也怕影响到他。
毕竟她已经给家里添了不少麻烦了。
而贺川那边也没有什么消息,程回无时无刻都在煎熬里度过,她就担心贺川会有什么事,那要是真出什么事,她不会原谅自己。
可即便是这样说。她也不能安心下来。
她很慌乱,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答案肯定是什么都做不了。
谭北那边也说没什么新消息,他也在努力打听消息了,但是没有一点进展。
联系不上贺川的不止是谭北,还有宋臣他们,宋臣有事想找贺川,电话都打不通。
宋臣觉得不太对劲,又找贺川身边的助理问了问,但是得到的回答是一样的。
都联系不上。
这就不对劲了,长时间联系不上,难免会让人担心是出什么事了。
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在宋臣的脑海里,他怎么感觉贺川像是被人暗杀了,或者是暗算了,总而言之肯定没什么好事。
他就找贺川之前的助理盘问。助理知道的也不多,也不知道宋臣找贺川是有什么紧急的事,也就不敢乱说话,他也就很迟疑。
宋臣看他支支吾吾的就来气,没忍住拍了桌子,再次问了贺川的下落。
张助看躲不掉了,就说了贺川走之前的交代,其实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很正常的交代,毕竟贺川走之前也说了要去办件比较棘手的事,需要点时间,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宋臣拧了下眉,说:“就没说要做什么?“
“没有说。“
“这贺川,到底干嘛去了。这交代的话怎么感觉像是遗言,开什么玩笑。“
张助其实觉得失去应该没这么严重,但是他也不好说,也说不出来。
宋臣说:“你去差一下贺川的航班信息,看看到底去哪里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都得给我查到,我就怕这贺川胡闹。“
张助说:“这样查么?“
“要不然怎么查。“宋臣也没什么好脾气了,他觉得这贺川也太胡闹了,二话不说什么偶读不交代,就没消息了。
这叫什么事。
要不是之前沈如心有点产后抑郁,他在家照顾了一段时间,没怎么管公司的事,全权让助理处理,有大事再来找他,现在贺川没声没息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到底出什么问题了。
所以宋臣这边才担心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说到底认识这么多年了,也算是朋友,宋臣即便是站在朋友角度上也不想他有什么事。
公司这边没什么问题,一切顺利,宋臣现在是自己坐镇,也就不担心出什么问题。
而张助这边很快就查到了贺川的航班信息,显示他是去了伦墩,就一直没有动静了。
那总不至于联系不上吧?
宋臣让张助继续查,一定要查到贺川的行踪。
与此同时在调查贺川行踪不止是张助,还有严津。
严津这边收到了风声,说贺川去了伦墩,说是跟一个大老板要合作什么生意,之后就没什么消息了。
严津觉得有什么猫腻,也让人去调查贺川的行踪,但是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过这倒是让他查到了跟程回相关的信息。
这消息也跟叶岩有关系。
严津查到了程回之前是在伦墩念书,还得了抑郁症,在伦墩治疗了好几年,而据说她的心理医生后来摇身一变变成了有钱人家的儿子,也不做医生了,继承家业去了。
这些看起来没什么关联,但是严津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又继续查这个医生的背景,果不其然就查到了有用的信息。
……
贺太太失踪一案都快成了悬案了,一直没有新进展。
外界得知的信息也不多,还有一些账号故意发布一些阴谋论的信息混淆视听。
这些账号因为涉嫌造谣传播被禁掉了。
而温凉也看到了一些对自己不利的评论。
这些评论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很多猜测,而这些擦侧都是对温凉不利的。还说温凉就是在吃人血馒头。
温凉看到这些评论非常不高兴,她甚至觉得这对她不利的评论都是贺川在搞手脚。
而除了贺川她也想不到还能是谁。
要不然没凭没据的一群网友知道什么。
她不想理会这些评论,但是这些评论是越来越多,即便这些评论不是评论在她的账号下面的,是评论在这个词条下的。
但是这些她都没办法忍耐了。
她直接联系了律师,要律师发函警告这群乱说话的人。
她不管是谁,不管是不是贺川动的手脚,她是不能忍气吞声,必须要他们付出代价。
温凉做这些事是没有经过严谨同意的,她也知道她其实很虚,要是稍微处理不好,那就跟贺太太失踪的事脱不了关系。
她好不容易蒙混过关有关贺太太找她要钱的事,她可不能再让这事出现在公众视线里,必须要采取行动。堵住这些人的嘴巴。
严津知道她找律师后也没说什么,就是提醒了句,说:“有些事还是得忍着,不要跟这帮人斤斤计较,你就算堵住了天猫的嘴也堵不住其他人的,这些话反反复复都会有的。“
“你就放宽心吧,警方是查不出什么的,要是能查出什么,早就查出来了,好了,你就放松点,别跟这帮人上纲上线,谁知道这帮人是人还是一堆数据,要是数据你也干不过人家。“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看着这些评论对我非常不利,就不管吗?什么也不做。“
“温凉,你是不是想把搞大,搞得无法收场,让警方查到是你杀了贺太太?“
“我肯定不是不想的。“温凉立刻噤声,她最怕的就是这样了。的确,她是不能让警方查到有用的证据,现在是关键时候,她不能太高调了。
“行了,就这样吧,别跟他们计较了。你看你最近瘦了这么多,得好好休息,这些事都有我呢,我会让人盯着的,不会再出现这些评论了。“
温凉努力挤出一抹笑容。说:“严津,辛苦你了。“
“不用客气,谁让我们是同伴呢。“
温凉没说话,笑了笑而已。
她在家养着精神状态恢复得不错,虽然上了年纪,但是她保养得还可以,精心打扮的时候还是很显年轻的。
她年轻那会不比现在的漂亮小姑娘差,她大学那会还是班花来着,也是有不少人追的。
严津看她这副媚态,说:“今天心情不错,还打扮了下。“
“女为悦己者容,太邋遢的话别说男人看了不喜欢,我自己也不喜欢。“温凉心定了很多,没那么害怕了。而刚才她的害怕都是装出来给严津看的。
严津捏了捏她下巴,说:“就是可惜了,你在贺川身上浪费了那么多年时间,我们俩遇到的时间也太晚了,要是早一点遇到,也许你也不会受这些委屈,你说是么?“
“哪里有那么多早知道,要是早知道,我也不会喜欢贺川了。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回来一心一意扑在贺川身上,帮他工作,给他卖力,还给他做备胎。“
“好了,都过去了,现在没人阻止你过好日子。“严津话锋一转,又说:“其实你的工作能力还是不差的,也是有目共睹的,对了,晚上有个应酬,我带你一块去吧。“
“带我吗?要是被警方那边知道……“
“没关系,这有什么,我们俩以前一个公司呢,这还不足以说明什么问题么?“
严津说:“警察难道还能限制我们正常来往?笑话,好了,你别操心了,准备一下,别想了,多笑笑。笑起来多好看。“
温凉就作势笑了笑,但是很勉强。
……
应酬难免要喝酒,温凉戒酒很久了,而且喝酒伤身,她毕竟不如小年轻了,喝了几杯就有点难受了。
难受还得强忍着,脸上堆着笑容陪这帮老男人。
这酒混着喝是最难受的。
这帮老男人还挺会玩,一个比一个油腻,红的混白的,混着喝更容易醉。
在场的还有一个年轻一点的小秘书,女生,很青涩,一看就知道是刚工作不久,没什么经验。被这帮老男人套路喝了不少酒,脸都红了,看起来挺难受的。
而严津和他们是一起的,也没有帮忙劝酒,也在喝。
温凉看到那女孩喝得一脸难受,又要强忍着,怕得罪老板,小心翼翼着,不舒服也不敢说。
其实她也没办法说不喝。
温凉看到她,难免想起自己毕业那会,也是差不多的情形,不过她比较幸运,那会的老板人好,没让她喝。
温凉看不下去了,站了起来帮那女孩解围,她开玩笑说让他们一群老板别难为人家小姑娘,场面话说得是非常得体,谁也不得罪,然后她喝光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不带犹豫的。
她喝完,拿着酒杯向下,意思是说喝完了。
那女孩意识到她是帮她解围,投来的眼神充满谢意,要是没有温凉帮她解围,她今天只怕是没办法从这走出去了。
现实生活就是如此,有权有势的人说了算,而一个帮毕业没有任何经验和社会背景的人就得接受这些约定成俗的社会规则。
温凉喝多了,去上洗手间的功夫,那女孩也出来了,在洗手间里跟她道谢。
温凉拿了口红补涂,说:“不用,我也不是好心想帮你,只是化被动为主动,主动劝他们酒,你才不会显得那么被动。“
毕竟这应酬多多少少都是要喝酒的。
这是国内大环境如此。
而这些所谓的成功人士,其实骨子里都挺肮脏的。这都是温凉的感受。
包括严津。
严津也没好到哪里去。
温凉晃了下神,想起了贺川,她帮贺川做的时候,每次应酬,都是贺川挡酒,也不用她低声下气的,更没有让她受什么委屈。
其实贺川不是没优点,他还是有的。
他只是看起来不近人情,冷漠没人情,他要是真想对一个人好,是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一丁点都不会。
只是这得看他愿不愿意。
她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她的确没受过外面的什么委屈,每次和他出去,他都会替她着想,表面上看起来很恩爱。
但其实只有她自己清楚,她的委屈,都是在他给的。
他给的委屈比别人为难她更具有杀伤力。
现在温凉想起来,心里都像是被什么侵蚀了似的,麻木的疼。
原来她跟贺川之间也是有过温情的时候的。
只不过贺川伤她太深,也太过分了。他的坏大于了他的好,她也只记得他的坏了。
她深深叹了口气,觉得疲惫。
忽然就有一瞬间晃神,不知道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变成今天这样,到底是因为贺川还是因为她自己咎由自取。
她想不清楚。
“姐姐,你怎么了?“小秘书还没走,在等她一块回去。
温凉慢条斯理补妆,说:“没怎么,你怎么还没走?“
“我在等你,姐姐。“
小秘书一口一个姐姐的喊,声音嗲嗲的,长得也甜,怪不得那帮老男人喜欢调戏她。
她要是男人。她也喜欢这种甜妹,看起来没有攻击性,温柔好脾气类型,这种好欺负。
这老男人招秘书也是冲着这脸和这年纪去的。
要不是看上了年轻漂亮的小女生好忽悠,带出去也有面子,今晚这帮老男人其实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温凉是越想越不舒服,可是能怎么办,她还是得跟这帮老男人虚与委蛇。
就是可怜了这个小秘书。
她能救得了她一次,那下次呢?
总不能每次都这么好运,遇到有人愿意帮忙。
温凉拍了拍那小秘书的肩膀,说:“你自己也多个心眼。“
小秘书啊了一声,表情懵的,显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温凉说:“没事,走吧。回去吧。“
小秘书就跟在她后面走,还问她叫什么名字,以后想请她吃饭。
温凉笑了笑,婉拒了她请吃饭。
“姐姐,你别拒绝我嘛,我是真想请你吃饭,感谢你,要不是你刚才帮了我,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住。毕竟这份工作我还是很想要的。“
温凉还只是笑,笑容淡淡的不走心。
第二百五十三章 只是
小秘书看她笑,又说:“姐姐,你笑起来好好看,你好漂亮呀。“
小秘书嘴巴也是甜,一口一个姐姐的喊,还问她要联系方式。
说是坚持要请她吃顿饭。
小秘书也是热情得很,完全没有刚才在包间里的拘谨。
温凉开玩笑说了句:“你不是才毕业么,交房租不要钱么?还有前请我吃饭?“
“姐姐刚才帮我解围,我说什么也要请姐姐吃顿饭,才能感谢姐姐。“
温凉还是拒绝了,她不需要别人请她吃饭,她也不想吃饭。
小秘书看她清清冷冷不太想说话的表情,这才没有坚持,不过还是郑重其事和她说了句谢谢。
温凉和那小秘书一块回到的包间,温凉走在前面,而小秘书有点紧迫感,就跟在后面进的包间。
小秘书回到包间瞬间就紧张起来,战战兢兢的,深怕被灌酒,她也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隐身起来,不被注意到。
温凉进了包间脸上就换上了一副面具,脸上带着笑意,说话温柔发嗲,和这帮老男人应付着。
这些事做多了就习惯了,也没什么拉不拉得下身段的,要是不和这帮老东西打好关系,严津第一个找她麻烦。
她心里头不愿意。也没办法。
这样有了对比,还衬得贺川还有点人性。
至于这严津,呵。
严津做的一些事情就不算是一个人来着。
表面看着谦卑有礼好相处,其实骨子里
温凉心里愈发麻木了起来,可能是喝多了,她的感官都变迟钝了,有一瞬间想到了贺川和她办婚礼那天。
那场婚礼是她人生最难忘的事。
虽然贺川还是狠狠将她抛弃了。
贺川,贺川,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贺川。
她还是不能忘记他,心里还是惦记他,可是惦记的同时,她又恨他,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
她对他是掏心掏肺,毫无保留。
她也是真心想和他结婚生孩子的,可是这些都成了奢望。
要是问她后不后悔当初算计程回。
她的答案肯定是不后悔的。
她只恨她当初应该想办法把程回弄死,只要程回死了,贺川不就是她的了。
程回要是早一点死掉,那她跟贺川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对立的阵营了。
而她现在被严津吃得死死的。
严津可以随时随地将她置之死地。
又一杯酒下肚,温凉握着酒杯的手都在抖,她也快撑不住了,胃翻江倒海的难受,她刚也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但是这酒劲太强了,垫了肚子也没用。
严津看她情况不太对,过来问她怎么了。
她很费劲说:有点难受,可能是喝太多了。
不能忍忍?
温凉顿了下,说:还能。
再忍忍,没事,喝酒难受也正常,我也难受。
说这话的意思就是她还得继续喝。
温凉自嘲笑笑:我不会喝死吧?
不会,怎么会,今晚这几个老总对我很重要,一定要伺候他们开心,知道么?这种晦气话就别说了。
我只是有点担心,希望我要是真倒下了,你帮我喊个救护车,毕竟我还想活。
严津表情隐晦不明的,也没说什么,还笑了下,拍了拍她肩膀。
小秘书战战兢兢的拿了酒瓶给他们倒上,她不太懂什么酒桌文化,倒酒倒得很多。那人立刻就不高兴了,可能也是喝了酒的缘故,开始耍酒疯要小秘书喝了这杯酒,小秘书酒量不好,这杯下去估计要倒下的,她就拒绝不敢喝。
小秘书下着那姐姐帮了她一次,再帮一次应该也是没问题吧,所以她就看向了温凉,眼神求助。
温凉这会已经有点不太舒服了,而且她刚也喝了不少,都自顾不暇了,还帮她?
温凉没什么心情,所以也没理会。
小秘书都喊了声姐姐,就希望温凉能帮帮她。
姐姐……
她刚喊了声姐姐,隔壁的老男人立刻笑着说:别喊姐姐了,喊哥哥,又什么事跟哥哥聊聊。
小秘书一听这话,顿时觉得恶心透了,什么哥哥,他的年纪都能做她爸爸了,还哥哥,听着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甚至想吐了。
温凉不打算帮忙,小秘书也没办法,她有些失望看着温凉,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愿意帮忙了。
那人还在劝酒,非得要小秘书喝下这杯酒。
小秘书又喊了一声姐姐,说:姐姐……姐姐你帮帮我……
“小陈啊,别这么不懂事。刚才你没喝,我也没说什么,现在这杯你再不喝,也太不给面子了。你让其他人怎么看我,是不是。乖,听话,把酒喝了。“
而温凉也移开了视线,没有打算帮忙的意思。
她不太想管了,而且说实在的,这也跟她没关系。
所以她没再看那小秘书,和别人攀谈了起来。
倒是严津看不下去了,走过去帮小秘书解了围。
温凉注意到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往上扬起了一个弧度,有几分嘲讽的成分在。
稍纵即逝,她收敛了笑容,心情很不好,一杯接着一杯的往肚子里灌。
边上有人说了句好酒量,就坐在她边上,和她聊聊天。
温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着,她托着腮,望着身边的男人,她也清楚知道这个男人抱着什么目的和她搭讪,她如鱼得水应付着,表面功夫做得很到位。
那男人看她真醉了的模样,开始动起了手,老男人就在占她便宜。
温凉也没拒绝,还真醉了的样子。
那男人还真上瘾了一直摸,甚至还约她饭局结束后去开房,玩玩。
温凉皱了下眉,说:“你确定么,您不怕您被发现么?这要是发现了,那我可倒霉了。“
“说什么话呢,我家里可没人敢管我,温小姐,你看你其实也想的对不对?“
温凉说:“那行呀,可我走不动了,腿软。“
“没事,等会我让司机扶你,等会结束你在停车场等我,先别走。“
说着又拍了拍她手背,暗示的意味很明显。
温凉笑笑没说话,又拿了一杯喝。
而严津和那小秘书勾搭上了,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码,挡酒的事自然也就落到了严津这来。
小秘书有些受宠若记得,没想到他会帮自己解围。
而且又是男人,长相还可以,虽然看起来年纪大了点,不过跟周围其他老男人比起来,他还是不错的了。
小秘书年轻,顿时对他有了好感。
饭局结束后,严津过来跟温凉说让司机来接她,要她等个十分钟左右,他还有点事,先走开。
温凉托腮就问他了,说:“你是不是和那小秘书勾搭上了?要送那小秘书回去?“
严津也不藏着:“她一个人,年纪小。回家不安全,我送送她。的看她那么可怜,也不好不送。“
温凉笑了下,那笑容有很多意思,不过严津可不关心她是什么意思,拍了拍她的肩膀就走开了。
她不追问下去,当然了,也不阻止他,就随着他了。
但是温凉也没有跟那个老男人去开房,她直接打车回去了。
当然了,她和严津住的那地方不能算是她的家,她只是回住处而已,她回到住处就洗澡去换衣服了,还好,她还算清醒,不是真醉得不省人事了。
她打开电脑就开始刷社交网站,想看看今天的评论和消息。
很多都不是什么好评论,画风变了,似乎也不太站在她这边了。
温凉看不太清楚,就看得七七八八的,视线有些恍惚,她趁着醉酒,拿了手机打开拍摄功能,她拍了调视频,是自己醉酒的状态,她看着镜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只是笑,笑着笑着就开始掉眼泪,开始说起了自己当初和贺川认识那会的事。
“你们都说是我的问题,可是我和贺川认识那会,他还是单身啊,又优秀,我喜欢他这有什么不对的,这也不能说是我的问题呀,在我那个年纪,喜欢这种男生不是很正常么?“
“你们说对么?“
温凉是素颜状态,没有化妆,眼尾的皱纹毫无遮掩,还有脸上的胶原蛋白流失,看起来气色很不好,她也没打光,就是要自己看起来很惨的状态。
她没头没脑的絮絮叨叨说起了大学生活,她的大学生活很大一部分是跟贺川有关系的,她把贺川当成了得不到的白月光,暗恋的日子是非常痛苦的,她回忆起来也觉得很辛苦。
而她把视频发上去之后,也不管了,她痛苦的哭了一场,心脏难受的要死。
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她一觉睡醒,发现自己昨晚是在沙发上睡着的。
而这个时候手机屏幕一个劲闪个不停,她宿醉过后头疼的要死,她缓了一会儿拿起响个不停的手机看了会,有很多未接电话,不用看都知道是谁打来的。
还不是昨晚那个老男人,打来电话问她怎么不见了。
她没回复,甚至删除了通讯记录,也不打回去。
她虽然和严津做了,但不代表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和她来。
这种老男人,她压根就看不上。
她删除了记录后打开了社交账号看了看,但是她没点开评论看,她瞄了一眼,把昨晚的视频删掉了,不想看了。
她昨晚是喝醉了才发的动态,现在清醒了,也就不想看到这条动态了,直接删除了。
至于是什么评论,她看都不看一眼。
她又给严津打了电话,但是严津没接。
她又打了过去,严津这会接了。说:“什么事?“
“你还跟那个小秘书在一起?“她直接问了。
严津嗯了一声:“什么事?“
“没事,就问医生,也没什么事,那我不打扰你了。“温凉说完就点把手机挂断了,沉默了半晌又笑了笑。
这个严津迟早有一天就把她给踢出局的。
要是巡捕那边真查到了什么,危害到了严津的利益的话,那严津肯定会对她下手,也有可能把她杀了,跟贺太太一样,尸体都不会被人发现。
严津远远比她想象得还要可怕。
就拿处理贺太太尸体这事来说,他的确有这个办法,也有能力。
他可不好惹。
比贺川恐怖多了。
贺川没这么丧心病狂,但是严津会。
而他就不是个正常人。
温凉想到这里有些后怕,她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居然这么恐怖。
至于严津泡这个小秘书,其实也跟她没关系,她甚至都同情起这个小秘书了,居然被严津骗了,要是知道严津是什么样的人,只怕会比她还后悔。
温凉深呼吸了一口气,她不能继续坐以待毙了,必须做点什么事,要为以后打算好。
……
贺承这边在辛甘那吃不到好果子,还被严津威胁了一把,他憋着这口气,一连几天又去跟踪了辛甘。
他蹲守在辛甘小区附近,蹲守下来也就发现了程究回来的事。
程究回来可就麻烦了。
他肯定是斗不过程究的,所以他不能硬来。只能暗算。
不过也不着急,反正这笔账,他迟早会跟辛甘还有程究算清楚。
……
辛甘其实感觉很敏锐,她总觉得这几天出门都被跟踪了一样,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就是贺承在偷偷跟踪她,或者贺承找了人跟踪她。
她很想告诉程究,可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而程究也很忙,在家休息了一两天又回去上班了。
晚上回来也挺晚的。
辛甘白天的时候会带着小满乐一块出门去小区附近的商场买菜,每次出门的时候她都会留意周围人,但是没有异样,也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可是这种感觉挥之不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还是被贺承吓出心理阴影了。
辛母也问她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她说没有,不过最后她也提醒辛母出门的时候要带司机,不要一个人出来。
辛甘都觉得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就找沈如心说这事,她自己快藏不住了,有点慌。
沈如心听完她说的事,都愣住了,没想到会这样。
“你确定吗?那个贺承在跟踪你?“
“我只是感觉,推测是他,但是具体的我没有证据,我也不知道,但是这种感觉很强烈,不像是假的。之前我妈说贺承假装是贺川上我家找我。还是阿姨觉得有点可疑,就没让他进门。“
沈如心说:“要不报警吧。“
“没证据,也没出什么事。报了警也没什么用。“
辛甘也是真没法子了,满脑子都是这件事,她也是被吓得。
“那要不然你们搬回辛家住,家里人多,小姨父也在,这样就不那么怕了。这个贺承简直就不是人,他做的这些事这么不像话,他有没有人性,而且你也不欠他什么,你当初还那么照顾他,帮他说话,他倒好,反过来就咬一口。“
沈如心是替辛甘抱不平,也是被贺承的操作震惊到了。
“我也想搬回去。但是怕程究会问为什么。我没告诉他,怕他担心,也怕影响耽误到他的工作。“
“我的傻妹妹,都到这个时候了,要是真出什么事,那到时候你再想说也来不及了。“沈如心也快被她气死了,说:“你别纠结,这事一定要跟程究说,要跟他说清楚,你不要怕,工作哪里有你重要,你要是不说,我也要跟他说。“
辛甘咬了咬牙根,说:“还是我来说吧。“
“还有。你要是缺什么保镖啊,来找我,我让你姐夫请几个随身保护你们,这个贺承来势汹汹的,他肯定不会做什么好事,我们还是提防点好,不要被他钻了空子。“
沈如心抱了抱她,说:“不要太害怕了,冷静点,一切都会好的。“
辛甘的腰还没好,她走路都不太自然。
而这几天程究不需要出差,下了班就回来陪她。
辛甘顺便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包括贺承的事,也包括那天医院发生的事,她说着声音都在抖,很轻吻的发抖。
都是因为害怕。
程究听完皱着眉头就没松开过,说:“怎么才告诉我?“
“我不想让你担心,你工作这么忙,我以为贺承不敢乱来,但是最近我的不安是越来越强烈,总感觉被人盯着。“
程究心疼吻了吻她的额头,说:“没事没事,有我,这些事我来处理。别害怕,不用担心。“
程究不太放心的,也怕他出什么事,就提醒他也要小心点。
程究笑了笑,说:“你忘记我以前什么出身的。放心吧,贺承而已,他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罪犯,他也搞不出来什么花样来。“
最近贺川也不在墉城,程究也没联系他。
现在这会既然贺承自己找上门来,程究也要和他好好算这笔账。
程究立刻安排人去调查贺承,想知道他这几年都在做什么,这次回来又是因为什么。
而他直觉贺承背后肯定还有故事,他就安排人把这件事查清楚。
而他们一家三口也搬回了辛家住。
而程回也收到了谭北的消息,但不是一个好消息。
是关于贺川的。
谭北说贺川这边出了点意外,至于是什么意外,他不愿意说了,就只是让程回耐心等,不要出来。
谭北这样说。程回一颗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她觉得自己快等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结果。
至于谭北所说的意外,其实就是贺川差点出事了。
贺川和叶岩接触没多久之后,当天晚上就出事了。
程回一个劲追问,谭北很为难,说:“现在其实也没什么事,都安置好了,他只是伤了胳膊而已,我跟你说这些,也是让你放心,别多想了,肯定是没什么事的。“
程回说:“你就是让我着急,干着急,为什么会伤到胳膊?你怎么不说清楚,谭先生,做人要有始有终!“
“我也想,但是贺川也没多说,要不是你一直催着我问贺川的情况,我也不会一直到这事就告诉你了。“
谭北说:“姑奶奶,你就放过我吧,我已经说了,大男人受点伤也没什么事,留个疤嘛,脱了衣服更性感。但是你不要跟贺川说是我告诉你的,他三令五申说了不能告诉你。“
“知道没?“
程回:“……“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贺川伤到了胳膊的事,=她的确挺担心。
谭北说:“程回,你别担心了。而且他那边说也快回来了,他回来肯定是第一时间找你的。“
谭北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而贺川的的确确也快回来了,但是具体情况谭北是不知道的,也不好联系贺川问,这都要等贺川回来之后才知道怎么回事。
又过了一周,谭北终于收到了贺川的电话,他第一先问的就是程回的情况。
谭北说:“都行,没问题,就是担心你,你那边情况怎么样?顺利吗?“
“恩,顺利。“贺川声音听起来挺平静的,也没什么反应,说:“回去再跟你说。“
“行,那等你回来。“
之后很快贺川就回来了。但是没跟谭北说游轮上都发生了什么,而他胳膊的伤的确是存在的,还缠着纱布,还没好。
谭北自己的私人别墅,没其他人在,很安全,也是说话的地方。
贺川抽了支烟说起了游轮上发生的那些事。
“叶定做的声音是zousi,牵扯很大,我掌握的证据不多,没亲眼看到他们交易,不过我知道了和他交易的那些人是谁。“
“你都知道了是么?“
“恩,知道了。“
“你的胳膊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意外,有人要对叶定下手,我就在他边上,防备不及时,被刺了一刀。叶岩也受了伤,也因为这事,这交易才完成了,他们把我们支开了,私下完成的。我没有找到相关证据。“
“怪不得,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
两个人又商量了一段时间,贺川这才离开。
谭北在他离开后给自己的一个老朋友打去了电话,说的也是这件事。
至于石安,她找是找到了,捡回了一条命,吓得不轻,精神状态不好,现在已经被送去医院接受治疗了。
至于绑架了石安的人也跳海了,被发现的时候就跳海了,因为没地方可以逃跑了,就直接跳进了海里,这样别人才找不到。
至于为什么绑架了石安,石安自己都不知道,而绑架她的人也跳海了,生死未卜,不过跳进这么深的海里,估计是死了的。
这样也就是死无对证了。
石安还受了不少的刺激,险些没撑过来。
她被找到的时候已经很虚弱了,虽然没有明显外伤,但是精神状态很差。
而叶岩自然也是陪在她身边照顾的。
经过这么一次事情,叶定安排了人调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所有在游轮上的人都被调查了一番,包括阿正。
叶岩不会拿石安的生命开玩笑,所以这件事很显然不是他做的。
那有这个能力的人剩下也不多了。
叶岩找了阿正私底下聊,非常严肃问他知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回事。
阿正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也就不会承认了,说:“我也不知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叶定语气非常重,像是质问。
阿正赶紧跪了下来,说:“叶叔,这件事跟我没关系,不是我做的,我可以发誓。“
“你发誓?发誓有用么?“叶定站在那,不怒自威,他说:“阿正,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游轮上的事,你敢说跟你没一点关系?“
阿正也不知道为什么叶定忽然怀疑是他做的,他百口难辩,说:“叶叔,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这肯定不是我做的。我没必要做这种事,我可以发誓。“
像他们这种人提发誓其实也挺搞笑的。
他们是不信神佛的。
发誓是没有用的。
叶定还真就笑了下,说:“阿正,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你想做什么,我会不知道么?这段时间你心里头不舒服,因为我对叶岩好,你都看在眼里。可你什么都没说,也没找过我。你不相信叶岩,也不想让他接触生意。“
“你心里头都很清楚,比谁都清楚,你身边那些个兄弟也都是站在你这边的,这我也知道。“
阿正不敢说话了,绷着神经。
“你心里有怨,我也明白,我找你谈过,问过你,你说没事,然后呢?“
阿正这才说话:“叶叔,您误会我了,我没有这种想法,我一直都是听您的。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是不会背叛您的。“
“背叛这两个字也太重了,也谈不到那个份上。你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让叶岩轻而易举拥有这一切。“叶定看得很清楚,什么都知道,只是没说而已。
他也敲打过阿整,提醒过他,但是很显然,阿整没有领悟他的意思,甚至还有了其他想法。
叶定其实挺失望的。
因为阿正辜负了他的栽培,这么多年,等于一切都白费了。
他养了只狼出来,还会反咬主人一口。
阿正不甘心叶岩轻而易举抢走原本属于他的一切,明明叶岩什么都没有做过,只是因为他姓叶,他叫叶岩。
也正因为他姓叶,所以不用努力就能得到所有东西。
第二百五十四章 使点劲宝贝
不知不觉已经是七月份了,墉城的七月,正是酷暑炎夏,天空的云层高叠,虽然炎热,但是阳光很好。
程父的年纪大了,去医院检查出了一些肝病,虽然不是很严重,不影响日常生活,只需要日常好好养着就没问题。
程父的检查结果并没有让程回知道,只是对程回说就是有点高血压,平时注意点就没事。
程回半信半疑的,又追问了几句,程父还是坚持说没事,她这才放弃追问。
阿姨今天休息不在程家,她回家了,说是要看看小孩。
于是今天就是程回下厨做饭。
她问了程父想吃什么,程父说都可以。她做什么他吃什么,程父对她要求也不高,但是也有点担心她会把厨房给烧了。
程回从小都没干过什么家务活,更别说做饭了,她能煮个面条就不错了,程父可不敢要求她做什么山珍海味出来。
程父在厨房看她在那捣鼓,有些担心,说:“要不还是我来做吧,你去看电视。“
“不要,说了我来做饭就我来做,爸你别在这里碍手碍脚,你去看电视,今天说好是我掌厨,你不要来指点江山。“
“我还被你嫌弃了,这还不是担心你,怕你把厨房给烧了。“
“爸你就放心吧,我肯定有信心的,你不要干扰我,你在这干扰我,只会影响我做饭的心情。“
程回不由分说就把程父赶了出去,她抓紧时间赶紧将活虾处理了,还得挑虾线,这是个费劲的活,她弄了十来分钟,脖一直维持一个姿势,脖子都僵硬了。
程回在厨房里倒腾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做了两个菜出来,程父也没指望多好吃。就怕她伤到手,等她出来后仔仔细细检查她有没有切到手了。
看了看似乎没有什么问题,程父这才放心,说:“你还是不要做饭了,惊心动魄的,我就怕你把厨房给烧了。“
“爸,你对我这么没自信吗?我就只会吃白饭吗?“
“那不然呢。“
程父也不给面子,说:“你看看你,搞了这么久就做了两道菜,米饭呢?“
“哦豁,完了,我只顾着煮菜忘记煮饭了。“
程父:“……“
程回:“……“
父女俩都挺无语的。
“那怎么办?“
“下面条,还能怎么办。“
程父说着起身去厨房煮面条,煮饭是来不及了,也只能住面条了。
程回托腮坐在餐桌边,泄了气一般,重重叹了口气,只觉得很疲惫。周身疲惫。
这跟她想的不一样,最后还是让程父进厨房忙碌。
程父做了两碗面条,父女俩就凑合吃了。
程回也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要不然整天无所事事会闷坏的,他们家现在虽然还有点收入,也不是说没钱了,但是她要是没收入,一直要家里养着,肯定也不是个头。
程回已经在想以后的计划了。
等这事过去了,她就出去找工作,努力养活自己,起码不要连累到家里人。
她之所以学做饭也是想要自己照顾自己,不想日常生活都有问题,自己做饭还方便点。
虽然还不知道这件事什么时候能够过去。
短期内大概是不行的了,那她就趁这段时间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还有努力独自生活。
吃完饭,程父去后院浇花了,程回就抱着猫咪回房间看书,她现在只有看书才能冷静下来,否则她还是会胡思乱想。
温颜发的那个视频,她有看到。
也仅仅是看到而已。
她没有全部点开看,只看了前面几十秒的就关掉了。
因为温凉说的就是她跟贺川那会的事,那这跟她没关系。
程回下意识的避开,也不想看温凉和贺川当初怎么怎么样。
她就是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尤其现在贺川还没有什么消息,也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了。
她也没去问谭北了,谭北应该也不知道,其实他知道,估计也不会告诉她有用的消息。
外面阳光普照,天气很好,还有风,她想出门,可是还不到时候,她还得只能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能去。
温凉的热度没有散去,反而愈演愈烈,而贺川那边没有任何动静。这更像是温凉的独角戏,没人理会她。
程回都很平静了,她看温凉这样,其实也有点同情的。
都是女人,只不过是喜欢一个人而已,喜欢一个人本身是没有任何错的。
就像当初她喜欢贺川那会。
她没有错,温凉也没有。
程父也注意到程回情绪有点低沉,知女莫若父,大概是猜到了程回的心事,程父就跟谭北这边联系了,问了下具体情况。
谭北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这人是贺川未来的岳父,他可不能怠慢,要不然贺川可是要找他麻烦的。
程父其他也没多问,也知道他可能有难言之瘾也不好说那么多,就没问那么多,只是很简单问了下贺川的情况。
谭北说:“贺川没什么事,程先生您别担心。“
“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只是想让谭先生帮我转达一声,贺川什么时候能来见程回一面,她最近情绪低落,可能是不放心贺川。“
谭北说:“这个我懂我懂,这也是举手之劳,我帮你转达一声。“
“那麻烦你了。“
“不用,不用客气。“
谭北也没犹豫立刻跟贺川转达了程父的意思,不过是发短信的,贺川这会已经在飞机上了。
等贺川看到大概也要等十多个小时后吧?
而贺川看到谭北的信息的确是十几个小时后的事了。
飞机还延误了。
延误也是常态了,机组上的乘客还是有诸多的抱怨和不满。
贺川下飞机的时候都还听到身边的人在抱怨飞机延误。
贺川没让人来接,他直接打车离开机场的。
至于去哪里,他说了一个地址,是他自己的住处。
住处也是空落落的,他不在这段时间虽然有人来打扰卫生,干净是干净,但是没有人气。
清清冷冷的,没有一点生机。
贺川洗了澡换了衣服出来,这才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打完电话后,才看到未读的新短信,他打开看到是谭北发来的,转述了程父的话。
贺川沉思想了会,也是时候去见程父了。
即便事情没结束,程父这边也还是得见一见的。
这会还不算晚,下午四点多,他拿了车钥匙就出门了,经过商场的时候下车进去买了点水果。
临时决定要去的程家。礼物来不及准备,只能先买点水果对付着。
程家也不缺这什么水果。
带点水果也都是心意,是礼貌。
贺川忽地咧嘴笑笑,至于笑什么,他也不知道。
之前不是没去过程家,但今天似乎意义不一样,至于到底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又不是正儿八经的去拜访未来的岳父。
而今天过去,也没什么特殊的含义。
要是叶定那边收到风声也没事。他有理由可以应对,只要叶定不知道程回还活着就行。
而且叶定现在也有一堆事要处理,哪里有时间还找人跟踪他。
上次跟了这么久都没什么有用的消息,更别说现在了。
去程家的路他再熟悉不过了。
也不知道来了多少次了。
但是路上堵车了。
贺川也不那么着急,只是思绪有几分飘远。
程回不知道贺川要来,她只是觉得无聊坐在楼上的阳台上透透气,也没开灯,身影很小,缩成一团。抱着膝盖蹲坐在盆栽后面,身边还有一本书。
五点钟,天还亮着,夏天也没这么快天黑。
很快她就看到远处有辆车开过来停在她家门口,车型和车牌都很陌生,她没见过,还以为是程父的朋友来了,拿了书就想进屋里。
车里下来一个人,她余光瞥了过去想看看是谁,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就慌了神了,还以为出现幻觉了。
是贺川。
程回下意识往里面缩着,鞋子还掉了一只,她深怕被贺川看到,赶紧躲了起来。
她是想见又不敢见的心情。
过了几十秒,她又慢慢探出头想看看什么情况,然而已经看不见了,贺川应该是进来了。
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谭北也没说他会来。
而且这次不是翻墙爬窗,而是直接从大门进。
他不担心吗?
程回一颗心脏彻底乱了节奏,狂跳不止。
她拿起拖鞋和书本就往楼下跑,但是她不敢直接跑下去见贺川,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不太对,她就直接回了房间,关上门躲了起来。
贺川没有直接来见她,他今天来是找程父的。
程父接待了他,烧开水倒茶。老一辈的人似乎都比较喜欢喝茶,家里也是常备茶具,有客人来了,就倒茶。
贺川没有喝茶的习惯,他也不太喝,平时工作起来都是喝的黑咖啡,主要是提神,应酬就喝酒,什么酒都会喝的。
程父说:“你直接来我这不会有什么事吧?“
贺川态度谦卑。一改往日的态度,说:“不会,不影响。“
顿了顿,又补了句:“这些事情很快就会过去了,到时候回回就能自由了。不用待在家里了。“
程父思索了一阵,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是相信贺川的,现在的贺川是不会害程回的。
他也希望这次没有信错人。
程父看了眼桌上的水果,说:“下次来家里不用买这些了,你人来就好了。但愿也如你所说,这事能够很快过去。“
这次事情过去后,也希望不要程回不要再经历这些了。
程父希望的也不多,他只希望家里人平安就好了。
年纪大了,经不起什么打击了。
程父拿了杯茶喝了口,问他:“吃过晚饭了么?“
“还没有。“贺川没有着急走,而是思索了一阵,说:“程叔,我可以见下回回么?“
程父一顿。微微蹙起了眉头,似乎有点难为,也像是不太想让贺川去见程回。
他没有说话,而是叹了口气。
贺川垂了眼帘,说:“那等这件事过去后,我再来拜访。“
“这就要走了?“
贺川:“……“
程父说:“我还没说话,你急什么。“
贺川:“……“
……
程父不止同意贺川去见程回,还让他留下来吃晚饭。
阿姨还没做好饭,贺川就先上楼见程回。
程父说她估计在房间里。直接让他上楼了,程父没有一块上去。
贺川站在程回房间门口,没有敲门,手握上了门把手,直接开了门进去。
他进程回的房间就如同自己的房间似的。
打开门后,房间没有开灯,这会天色黯淡了下来,虽然还没完全暗,房间也有些黑。
程回原本是躺在床上的,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赶紧坐了起来,以为是阿姨或者是爸爸,她以为发生什么事了,结果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
视线有一点暗,然而可以足够看清楚站在门口的人是谁。
她认出贺川的瞬间,心跳读秒,血液倒回,觉得像是做梦。可那不是。
贺川也没开灯,看到了她坐在床上,表情愣住了,嘴巴微张。
有段时间没见,似乎都能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了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还是贺川先开口,说:“不认识我了?“
程回赶紧站了起来,反应了过来,站着不动,然后盯着他看。
她庆幸还好没开着灯。要不然她的窘态全都暴露无遗了。
贺川把门关上了,手摸到了墙壁上的开灯按钮,下一秒就听到她说:“你别开灯。“
太阳下山得很快,这才一会儿,天色更黑了一点,房间里的视线也更黯淡了一点。
贺川没开灯,而是朝她走了过去,在她呆愣的间隙,伸手扣住了她的后颈,另一只手压在了她后背上,接着使劲就把她摁向自己的怀里。
而贺川也低头吻了住了她的唇。
刚才看到她的瞬间,他就想这样做了。
分开的时间太久了。
他还是很想她的。
程回很快也闭上眼睛了。
……
阿姨已经做好饭菜了,喊了程父,又要上楼喊程回吃饭。
程父摆了摆手,说:“不用喊程回,等会她自己会下来。“
“那这……“阿姨也不知道家里来人了。
“放着吧,等会再吃,不着急。“
“好的。“
程父看桌上布了两副碗筷,又说:“添多一副碗筷,家里来人了。“
不是客人。
……
房间里,贺川和程回能够单独相处的时间不多。
一分一秒,流逝得特别快。
程回被他抱在怀里坐在沙发上,她房间的沙发实在不大,他坐下就占满了,她就只能被他抱在怀里了。
刚才贺川想抱她去床上,她不要,满身抗拒,他没法,就只能抱着她坐在沙发上。
因为靠得很近,程回能闻到他身上的沐浴露香味,似乎是刚洗过澡的。
程回又伸手摸了摸他头发,干了,大概是短头发,干得快,她也分辨不出来他是不是洗过澡了。
他没来之前,程回心里头有很多话想说的。但是见到了人,什么话都不记得了,自然也就没说话。
还是贺川摸了摸她下巴,手法像是在摸猫咪。
程回浑身抗拒,双手抓住他的手掌,说:“干嘛。“
“不让摸?“
“你有毛病,我又不是猫。“她摸猫也是摸下巴的,这个动作对她来说还是很熟悉的,自然也就知道他把她当成小宠物在逗。
贺川低声笑。胸膛微震动,说:“谭北说你很操心我,怕我回不来?“
操心和回不来这俩结合起来听实在不好听。
而回不来这三个字听起来是最不舒服的。
程回立刻板了脸,不高兴了。
就是老人家常说的乌鸦嘴。
万一真被说中了,那到时候怪谁?
所以程回很不高兴,她直接不想搭理他了。
天色是彻底黯淡了下来,房间里也很黑了。
贺川捏了捏她腰的细肉,习惯了,说:“好像长了点肉。“
程回没理会。
她不理人。贺川猜到大概是又生气了。
“不高兴了?谁惹你了?“
程回彻底冷了下来了。
“恩?“
贺川看她不说话,声音低低的,说:“我刚说的话惹你不高兴了?“
程回说:“你爱说什么说什么。反正我也无能为力,我什么都做不了。“
这话就充满丧气了。
贺川捏住她下巴,吻了吻她的唇角,说:“我道歉,你原谅我,好不好,是我口不择言,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回不来。“
他这样说,程回也没多开心。
她只觉得焦虑和不安。
贺川又捏了捏她脸颊,她被迫嘟着嘴巴,看起来挺可爱的,他还调侃说:“有点像猫了。“
“回回,陪你的时间不多,你心里要是有不满的别忍着,直接发泄出来,行不?“
程回被迫看他,靠得很近,呼吸交错,她吞咽了几下,说:“你的胳膊怎么样了?“
贺川:“没事,还行,死不了。“
“……你有完没完,非要说这种话吗?“程回也是真着急了,掰开他的手,一口咬在住他的手掌心。
疼,是有点疼。
都是血肉之躯,哪里会不疼。
贺川还笑,特别欠扁说:“还好,你咬得没有胳膊的伤疼。“
他还说:“使点劲,宝贝。“
第二百五十六章 没什么
“不吉利。“
她低了低头,又重复了一句:“你说的话不吉利。“
“恩?“贺川又揉她头发,长了点,发质柔软,手感很好,他以前就喜欢摸她头发,这手感和摸小猫咪是不一样的。
“不要咒自己,好吗?“
贺川愣了几秒钟,说:“说说而已,别当真。“
“祸从口出。万一就那么倒霉。“
程回也觉得自己较真,可她就是害怕,担心,而且忌讳这种不吉利的话。
最好是别再说这些。
听着心里就不舒坦。
贺川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嘴巴上说说,又不会真的应验,她也不用这么担心,其实不至于的。
然而转而想起她之前差点把命丢了的事,贺川眼神沉了沉,手上也使了点劲,掐着她的腰肢。紧了紧,搂着她不放手。
沉默了片刻之后,程回才开口说:“应该要吃饭了。“
的确是要到吃饭的点了,但是阿姨和程父都没上来叫人。
程回刚才也问了他怎么来了,但是贺川都没说,她顿了会,又问了一声。
贺川这才说:“想见你不就来了。“
“……“程回要从他身上下来,但是被他勒住了腰,动不了,她挣扎了会,贺川越使劲,扣着她的腰往自己怀里贴,说:“别乱动,抱一会。“
程回不太高兴了,说:“你先放开我,我去看看做好饭没有。“
贺川低声笑:“要是做好了,程叔会上来喊。你先别走,待会。“
程回看他闭了闭眼,像是挺累的样子,就没走了,乖乖待在他怀里。
贺川就眯了十来分钟,看天色差不多全黑了,就把程回叫醒,一块下楼了。
程回也有点困了,脑袋昏昏沉沉的,她是跟在贺川身后下来的,心里头有点忐忑,她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程父还在客厅看新闻,也没着急催促他们俩下来,而阿姨做好的菜都冷了。
刚才阿姨来过来说要不要上去催他们下来吃饭了。这饭菜都冷了。
程父说不着急,也不让阿姨上去催。
阿姨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客人,心里还在纳闷呢,就看到楼上下来两个人。
走前面的是贺川,程回被贺川挡住了,她探出头来,喊了一声阿姨,阿姨这才注意到她。
怪不得,原来是贺川。
阿姨脸上堆着笑意,说:“等会吧,我先去把菜热热,等会就吃饭了。“
程回说:“我也去帮忙。“
程回就跑去厨房帮阿姨打下手了。
而程父看到贺川,就摘了眼镜站了起来,说:“去洗个手,等会吃饭了。“
程父什么也没多说,就只是让贺川去洗手准备吃饭。
程父的态度没有任何让贺川感觉不舒服甚至是尴尬的地方,就很稀疏平常,没有哪里不对的。
吃饭的时候,程父偶尔和贺川聊几句,聊的话题都很稀疏平常。而程父没有和程回说什么,程回也有点心虚,自顾自吃着饭,低着头,也不夹菜。
程父看她低着头,说了句:“阿姨今晚做得菜不好吃么?怎么都不夹菜。“
程回时刻注意餐桌的动静,一听程父说这话,顿时抬起头来,说:“我有夹菜。“
程父扫了她一眼,说:“害什么羞,这还是你家,这么不自在?“
程回:“……“
程父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穿程回的小心思了,都到这时候了,她还不好意思,这有什么,不就是男女朋友么,在一起吃顿饭,她至于这么紧张么。
程父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程回更心虚了,不敢继续看程父的表情了,又低头开始吃饭,也不再看程父。
贺川倒是从容自得多了,程回和贺川一对比,她才更像是外人?
而贺川还能跟程父聊天,程回偷偷观察了下坐在边上的贺川,他把这当成了自己家一样,把这里当自己家了,丝毫不受一点影响,甚至还能理直气壮跟程父聊天。
程父还拿了以前珍藏的酒出来,和他小酌了一杯。
程回眼巴巴看着那瓶酒,那是程父放在家里放了好久的,她不了解酒,只是知道那瓶酒是程父的最爱,现在居然拿出来了,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
他们俩也只是小酌一杯,没有喝那么多,不过贺川是开车来的,这会喝了点酒。是不能在开车了。
程回都吃完饭了,他们俩还在那聊,程父说话语速又慢,和贺川说一句话都要好久,虽然这是在程回看来已经很久了,她又不能走开,要是走开又觉得贺川一个人面对程父,怕他有压力。
程回就只能重新拿起筷子夹菜吃,她已经吃饱了,没有食欲再吃了,这会是硬撑的吃的。
她也闻到了那酒味,还挺香的,她闲着没事,就跟程父说也要一小杯。
程父又扫了她一眼,说:“小孩子喝什么酒。“
程回:“……“
她算哪门子小孩子?
贺川还笑了下,很轻地一声。
程回立刻感觉到贺川是在笑她。
她扭头就瞪贺川,又对程父说:“我就喝一点,闻着好香。“
“这酒能不香么?“程父还一副程回没见过世面的口吻说,“冰箱里有果汁,你不准喝酒,喝果汁就行了。“
“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喝一点点又不会怎么样。“
而贺川在旁边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听他们父女俩在斗嘴。
这些家庭琐碎日常,贺川已经很久没有经历了,他心情倒是不错,尤其程回吃瘪的样子,看了之后心情更好了。
程父是把称呼压制得死死的。
她连反抗都没法子反抗。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学会的喝酒了,居然还想喝酒。
程父不给她喝,她就眼巴巴看着,一只手托着腮,忍不住催了句:“那你们吃快点,别喝酒了,等会喝酒了我不管你们的。“
程父:“你不就喝不到么。“
“爸,你好烦哦。“程回觉得也太无聊了,干看着他们俩喝酒,这也太无聊了。
程父不给她喝酒,她也不想走,就在旁边等着。
贺川看她眼巴巴的,也没说什么。
阿姨刚听到了程回说想喝酒,就去冰箱拿了果酒拿给她。
“回回,来喝果酒,这个没度数,甜甜的,很好喝。“
阿姨顺便也拿了杯子过来,打开就让她自己倒。
果酒就跟饮料一样,甜甜的,没有多少酒精的。
都不能算是酒。
就是饮料。
阿姨又问他们要不要加点下酒菜。
程父说不用了,也差不多了。
程父站起来又看程回,说:“你可别想偷喝。“
程回:“……“
她感觉自己好像没什么地位了,这么被嫌弃。
吃完饭。程父又叫贺川去客厅坐会,喝口茶,聊聊天,不着急走。
而贺川也没什么事,即便有事,也说没事,他是难得有时间回来陪陪程回。
而程父还让阿姨收拾一间客房出来给贺川住。
让他今晚留下来的意思。
但是贺川拒绝了,他暂时不方便在程家过夜,现在还不是时候。
程回也理解,她就没说什么。看到他没事,她心里就没那么担心了。
不过他刚才喝了点酒,是不能开车了,程回就提醒了他,让他别开车,叫代驾或者叫司机来都行。
贺川说行。
他回答的干脆,也简洁,她舔了舔嘴唇,一时之间没什么话好说了。
程父这会还在,当着程父的面。她有些话也不敢说,就一直沉默着,心不在焉看着电视。
程父问了贺川挺多事的,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询问他父亲的身体情况怎么样了,还有他家里的事,至于公司之类的,程父没有问。
贺川态度谦卑,有问必答。
他的态度程父也是看在眼里的,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知道他是想和程回在一起的,虽然吧,这么久他也没开口提过和程回的事。
提也是迟早的事。
大概是目前情况还不允许,所以贺川还没提。
程父心里也有了想法,即便现在不提,以后也是要提的,不如趁今晚先把事情说开了,这样程回也不会没止境的等待,也可以安程回的心,让她别胡思乱想惶惶不得安宁。
程父就开口了,看着贺川,说:“你今天难得来一趟,有件事,趁你们俩都在,我想问问你的想法。“
程回本来还在吃水果的,咔嚓一口,她咬了一口苹果,下意识看着程父,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只是看着程父。
贺川脸色正经。说:“程叔,您说。“
程回忽然打断道:“你们要不要吃苹果?“
程父说:“你吃吧,别说话。“
程回:“……“
程父又补了句:“苹果还堵不住你的嘴。“
程回:“……“
她又咔嚓一口,声音还挺大,这下贺川也扭头扫了她一眼,神色淡然:“慢点吃,不够还有,别噎着了。“
这话仿佛在说她不合时宜发出了声音打扰了他们。
她就像是多余的,程父说她,就连贺川也要补刀。
这叫什么事?
她只不过是担心他们俩背着她说些不该说的。她也权利知道这些,不是么?
可是现在都来说她,咋了,她不配吃苹果么?
程父拿杯子喝了口茶,说:“回回,你稍微注意点形象。“
程回说:“你们继续聊,我不发出声音了。“
程父又清了清嗓子,态度严肃,说:“多余的我也不说了,只是想问你是怎么想的,我指的是你和程回。“
贺川不苟言笑的时候其实有点高冷的样子,倒也不是贬义词,是他给人的感觉是这样的,他性格也闷,不显露山水的那种,绷着情绪不说话的时候,更是如此了。
程回也觉得手里的苹果没味道了,她也不敢看贺川,目光躲闪,早知道刚才就回房间好了。干嘛出来,现在不自在了吧,找难受了吧。
不过程父问的也是他们以后要面对的问题。
她也不知道贺川是怎么想的,也有点想知道。
她一边害怕一边又想知道,她就偷偷转过脸去看贺川表情。
谁知道,贺川这会也在看她,还笑了下,她顿时移开视线,被当场抓到的窘迫,她烦得又啃了口苹果。
没味道也要吃。
“程叔。抱歉,我现在还给不了什么肯定的回答。“
程回以为听错了,但是没有,她顿了下,有些不知所措了。
贺川是什么意思?
她没法猜他的心思,因为猜不到。
程父说:“我想听你内心的想法,你和回回到今天这样,也是经历过不少了,相信你也不用我一一指出来,你之前也跟我说过你的打算,也跟我表明过你的态度。“
贺川坚定道:“对,那是真的,我没有改变过。“
程回都懵了,他们之前又说了什么?怎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贺川又补充道:“我也记得我之前找您说的那些话,没有忘。“
程父沉吟了会,说:“没有忘,那你对程回的态度……“
贺川迟疑了一阵,没有回答。
程回都觉得不堪了,刚好,一个苹果吃完。她站起来把桃核丢进垃圾桶,说:“我就先上楼了,忽然想起来手机没电了,我还没充电。“
程回想都不想就走了,她可不想再听贺川说些不好听的话了,她也没有勇气了。
真让她听到那些让她不舒服的话,还不如选择不听。
贺川看着程回匆忙上楼的背影,表情漠然,不过等程回走开了,他才好跟程父说话。
程父也是耐心听他说。等听他说完之后,眉头松展开了,明显是明白了贺川,程父就说:“如果真跟你说的一样,那我知道了,行了,也没什么特别的事。“
“回回刚才肯定是误会你了,你要是不着急走,去陪陪她吧,她这段时间在家里也是闷坏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小丫头容易胡思乱想,你花点时间哄哄她,说开了,她会明白你的意思的。“
程回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只要合情合理,她是能理解的。
这也是程父对自己女儿的了解。
而且程回跟以前是不一样了。
成熟了点,也长大了。
有些事他们做父母是管不了的,还是需要他们年轻人自己处理。
……
程回回到房间就去洗脸,脸大火辣辣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洗了脸也没有冷静下来。
她就趴在床上发呆,努力消化刚才发生的事。
她没发现自己房间的门没关好,贺川上楼来轻而易举就推开了她房间的门,看到她背对门的方向趴在床上,能感觉到周围围绕着低沉的气场。
她心情不好了。
房间是有地毯的,贺川走路又轻,她也就没有察觉到房间里进来了人。
还是贺川坐在她床边,她才感觉到有人进来了,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往后栽了栽,差点摔下床了。
贺川说:“刚才程叔还夸你成熟稳重了,怎么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冒冒失失的,说走就走。“
程回也不高兴了:“我本来就很成熟稳重,是你阴险,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你之前找我爸说了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
“你想知道?“
“不想。“她也急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要是不待见我。我也不会纠缠你,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赶紧走吧,我也要睡了。“
“看来你状态不错,口是心非的技能全点满了。“
程回立刻不吭声了,瞪着他。
贺川干脆躺了下来,说:“我怕程叔不同意我们俩,我之前就找过他聊了聊。等我处理完手头这些事情,回回,你搬来和我住。好么?“
他说的只是搬去和他住,其他的都没说。
程回沉默了,依旧不说话,低了低头,手指扣着柔软的被子。
“回回?“他侧头看她。
程回闷闷地说:“之后再说吧。“
“怎么了?“
“你和温小姐之间,说清楚了么?“她忽然冷不丁的问道,“还有你为什么要和叶定接触的事,你都没有说清楚,你是不是想和他同流合污?还是什么?你看吧,什么都没有说清楚。“
“不过你说清楚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都差点被叶定弄死了,侧面说明我是真没什么用,只会给身边人找麻烦,我家里人,我哥,辛辛姐,还有你。“
“好像我从小就给你们找麻烦,你也帮我收拾了不少烂摊子,我哥以前对我要求那么严格,管我那么严,我以前还觉得不高兴来着,要你配合我一起应付他来着。“
程回说着头越来越低了,头发挡住脸颊。
贺川听着就叹了口气,说:“这不是应该做的么。“
“哪有什么应该和必须的,你又不欠我,以前啊,以前你又不欠我什么。“
“不是说过么,我很早之前就注意你了,是你把我当成长辈,不喜欢我这款,喜欢和你年纪一样的小男孩,我还奇了怪了,不是说女生都喜欢比自己年纪大的么。“贺川转了个身,盯着她看,虽然看不到她是什么表情。
“还是我搞错了,你们说喜欢年纪比自己大的都是骗人的。““你话题偏了,我在问你温小姐的事,还有叶定的,你就没打算告诉我。“
“我和温凉没什么好说的,至于叶定……“
第二百五十七章
贺川又顿了顿,话音戛然而止。
程回还在等他说完,他又不说了,直接顿住了,手还摸了摸她的脸颊,手法又像是在摸小宠物。
“也没什么事。“
程回说他:“骗人,什么没什么事,叶定他不是正常人,万一他要是发现了你在骗他,他肯定不会放过你。“
等了这么久就说这?
谁会相信他?
程回直接扒拉他的衣服,使出浑身的劲扯开了他衣领,她低头一口就咬了上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像是在发泄,非常使劲。
贺川还摸了摸她头发,让她咬,更像是纵容她一样,他也不是不会痛,但程回咬的这口劲,其实也没什么。他也就是皱了下眉头,有些吃痛。
程回咬够了,才松了口,没有要咬破皮,但是牙齿印也很深,牙齿印周围一圈暗暗的红色,看着挺惨不忍睹的。
稍微拉开点距离后,程回还看着那牙齿印,说:“不疼么?“
贺川噗嗤笑了出来,说:“能不疼么?“
“那你怎么跟木头一样,没什么反应。“
“你要我有什么反应,大喊大叫然后说不行?“贺川低低地笑:“有点黄啊,宝贝,不行,这样可不行。“
“你说什么东西。“程回磨牙切齿的,“就不能正正经经的回答我的问题?“
贺川赶紧止住笑意,摆出正儿八经的态度,说:“回答,我回答你的问题。“
“我和你说的温小姐没有任何关系,这点你可以放心,我没碰过她,回回,那几年我一直守身如玉,就等着你毕业,等你回来。但是除了点意外,我以为你有其他喜欢的人了,你谈了几个男朋友,我都知道,我那会那样做肯定是伤到你了,你后来也谈了男朋友。我以为你找到合适的了,就没再抱希望。“
“是我不好,没坚定住立场,就和温凉在一起,不过在一起那几年,我没碰过她。“
贺川说的都是真心话。
今晚难得有这个机会和她解释,贺川要是再不说清楚,可能就晚了。
也是他的问题,没有和温凉解决好,而温凉一直在对外发一些令人浮想翩翩的东西。
程回介意这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估计也不好受,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心情了。
贺川之前也没有正儿八经跟她解释过他跟温凉之间的事,没机会,也没想过程回心里这么介意。
这也是因为他没做好这件事,要是一开始跟程回解释清楚了,也不会让她这么不高兴,还因为这事胡思乱想,没过什么好日子。
“和她分开那会,我提出过补偿,毕竟她跟了我那几年,付出也不少。我虽然没爱过她,但她好歹是我曾经的学妹,我们俩一个学校的,你也知道。“
“我也不是那种那么冷血的人,就提出了给她加薪加职,这些都是我能做的事,至于她要不要,是她决定的,但是她不要,大概觉得是我把她耍了,所以跑去了竞争对手的公司做事,还挖走了公司不少客户。“
贺川是真的打算把事情跟她解释清楚了,握着她的手摩挲着,声音轻轻的,像是在说故事一样。
而他说这些,都是程回不知道的一面,她也不知道原来发生这么多事。
虽然吧,他在说前任的事,她也没有觉得愤怒和不高兴,安安静静听他说。
“就连这事我也没打算对她赶尽杀绝,她去哪里都行,挖客户也行,但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要是公司倒了,受到牵累的不止我一个人。我没法子,就只能下手了。做生意就是这样,生意就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虽然没有永远的对手,但是她这样做其实不合适。“
“还是光明正大的做,这就是让别人找她的痛脚了。“
“回回,我很抱歉,是我不好。“
贺川一直都是很硬朗的形象出现在她生命里的。
低声下气什么的,委曲求全似的讨好,都没有的。
就连当初他强迫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过。
这也不能说他转性了,大概是因为程回,要不要在意她,也不会在意她的感受。
程回还在看他脖子上的牙齿印,思绪飘远。在想她刚才是不是咬太狠了,咬完,他就变得有点怪怪的了。
她一时之间没办法适应他的态度,可能是太好了,顿住了,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她顿了顿,有些不知所措。
也不知道给他什么反应好。
就很无助,然后看着他的表情,也不知道给什么回应,眼神有些茫然。
贺川又说起了叶定的事,说:“至于叶定,有些事我现在没办法告诉你,不过我可以保证,我不会有事的。你都还没给我生孩子,我怎么会出事。“
“……“
这跟孩子有什么关系?
而且她觉得他的侧重点不是在生孩子上,而是在生孩子的过程。
三言两语的,又暴露了他的本性。
他也是太能说了,她差一点就被他糊弄过去了。
她立刻推开他,不想和他继续待着了。
而他说暂时没办法告诉她,她可以相信,但是这不代表她和贺川就能回到过去。
她的心情很矛盾,不希望贺川有事,但是也不想和他在一起。
她从鬼门关走的那一遭,也让她想得更多了,她在努力思考以后的日子,她要是继续和贺川在一起,也许不合适。
回想这么些年来,她和贺川在一起就没什么好事,也不顺利,非常坎坷。
而她也不是以前的程回了。
的确是不能再这样混沌下去,她还是得独立起来,而不是事事都依赖别人。
尤其是贺川今天来了之后。
贺川看她沉默不语,就觉得没好事,于是捏着她下巴,问:“怎么不吭声了?我又惹你不高兴了?“
程回淡淡的摇了摇头,说:“没事,我没事。“
“那怎么不说话,恩?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这气氛忽然一下子就冷淡了下来。
贺川也沉了脸,刨根问到底:“说,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了?心里有什么就直接说出来。“
程回推开了他的手,神色已经冷淡下去了,说:“说了没事就是没事,你不要问那么多。你和温小姐之前的事我也了解了,叶定这边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你没事就好,只要你平安就行了。“
贺川没被她蒙混过去,而是敏锐察觉到她说这番话明显是有问题的。
不过到底是女人的心思海底针,他也猜不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刚才虽然抗拒他的接触,但也不像现在这样。话里话外都透着古怪。
而且给他的感觉很不安,他不得已重视起来。
“回回,看着我。“贺川又捏她下巴,掰正了她的脸,要她看着自己。
程回吃痛皱眉,只能看着他,然后说:“你弄疼我了。“
“疼也忍着,先说说你的想法,恩?“
程回眨了眨眼睛,大概是被他捏的太疼了。她眼眶很快就红了起来,心里还是觉得很委屈的,虽然不知道这委屈是从何而来。
她觉得她和贺川好像是越走越远了。
而她也给贺川找了不少的麻烦。
她似乎又开始钻牛角尖了,她自己也没察觉到,也没等她察觉,贺川已经沉不住气,直接开始了行动。
原本他就想对她做点什么的,只是刚才没机会,也不好做。
这会程回又有了不太好的情绪,他能做的就是转移她的注意力。
而且抱了她这么久。他早就心猿意马了。
刚才说那么多,也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只是效果微乎其微。
程回是抗不过他的,很快就接受了,但是没有主动,她被他折腾像是掉了一层皮,也没办法反抗,到最后,她还主动吻了下他的下巴。
他的胡子刮得很干净,她没觉得有刺刺的感觉,甚至还觉得让人按安心。
结束后,贺川抱着她去浴室清理一下。
程回乖乖巧巧的,被他抱在怀里,任由他处理。
她很累,也很困。
贺川吻了吻她眼帘,说:“最近还失眠么?“
她听了轻轻摇头,没说话。
刚才起她就不说话,也不发出一点声音,任凭他怎么使劲她就是不肯吭一声。
脾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变这么倔强了,他也挺无奈,拿她没办法。
而程父这会在客厅里喝茶,看了下时间,似乎有点久,考虑了会,还是没上楼打扰他们的独处。
他也想给他们俩独处的时间。
阿姨还过来问了声,挺担心程回的,说:“这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上楼看看回回。“
“不用了,就让他们俩多待会。“
“但是……“
“他不会对回回怎么样,毕竟在我眼皮底下,要是回回不高兴。应该也会让他走。我也想知道回回对他的态度,要是不喜欢,那就不勉强。“
阿姨就问了:“这要是喜欢……“
“那他们俩就需要时间聚聚。“
阿姨明白了,如果程回不喜欢贺川,也不会和他在房间里待那么久了。
这俩小年轻,即便贺川的年纪也不算多小了。
而程回也挺担心,要是程父或者阿姨来敲门,那怎么办。
要是被他们看到,那她可无地自容了。
而贺川就不一样了,他完全不担心。因为门是上锁了,而程父都是过来人,刚才的态度也很明确,似乎是有意给他们俩相处的时间,也没有催他走。
没有催他走的意思不就是给他们俩时间相处么。
只是对于贺川来说,两个人的相处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就比如欺负程回。
程回是自己走出浴室的,她也不等贺川,急忙忙跑到衣帽间拿睡衣套上,头发还是湿的,搭在肩上,她换好衣服,贺川也出来了,他穿着睡袍,看着她,说:“困了么?“
“你赶紧换衣服,要是爸爸进来看到那就完了。“贺川觉得挺好笑的,说:“门锁了。“
“我不管。“程回也挺着急的,“你把衣服换上。“
“好,我换。“
贺川就当着她的面把衣服换上了。
换上了衣服。又是那副衣冠楚楚的禽兽样子。
在程回看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就是禽兽。
而得逞的贺川明显是比刚才愉悦多了,说:“不用吃药,吃药伤身体,你身体不适合吃药。“
这也提醒了程回。
他刚才没做措施。
她房间里没有那东西,而他也没随身带。
不过要是随身带了,那真的是禽兽中的大禽兽了。
但是不管哪一种,程回现在都觉得他就是蓄谋已久的,不过,她也气短。因为贺川也给了她机会不继续的,可她继续了。
程回拧着眉头,说:“你年纪也不小了,你比我更需要好好照顾自己身体。“
这话意思是嫌弃他年纪?
贺川嗤笑道:“那要不然再试试?“
看看谁的体力不好。
程回警惕往后退,还很不舒服,而他跟没事人一样,还有力气来找她,她是真烦了。
“你不要过来。“
“那你过来?“
程回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好心情就知道捉弄她,主要现在吃完了还不走,还在和她聊。
“谭北是不是说错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不是一直念叨我么,怎么我来了,你还不高兴。“
程回都忍不住赶他走了,说:“你一来就这样,我都不想看到你,现在后悔了,我保证以后都不找谭北了,更不找你。“
“别说气话,你不找我怎么行。“
程回是铁了心不搭理他了。她身上还很不舒服,看他什么事都没有,她就不高兴。
这也太不公平了,她就得受那些罪,而他拍拍屁股什么事都没有。
贺川看她是真不高兴了,解释道:“别生气,我错了,只不过今晚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你。让你不吃药,不是因为不想负责。而是想负责。“
“什么意思?“
程回都摸不清他是什么意思了。
贺川又笑了笑,说:“没什么。“
“我最讨厌你说话留一半,你有什么不能直接说么?“
贺川脸上的笑意越扩越大,说:“生气了?别生气了。“
程回深呼吸了一口气,说:“我没有生气,不想生气了。“
贺川又还在笑,说:“情绪还挺好,不过别生气了,气坏自己不好。“
程回没力气和他斗了,就坐在沙发上,盘着腿,还盯着他看,有点小着急,他今晚不会要在留下来睡觉吧?
程回现在看他脸上的笑就觉得很刺眼,亏得她还那么担心,都是她想多了,贺川怎么可能会出什么事,他只会让别人不痛快。
贺川说:“回回,说好了,别吃药了。“
他还不忘提醒她不要再吃那些药了。
程回瓮声说:“你好烦。“
吃不吃药,她自己都不操心。
不吃药,她也没那么容易中招,所以不重要。
因为她的体质就是不容易有的。
但是贺川再三强调,那是什么意思,万一是中了那不就是趁他心意了?
程回没理会。
当然了,心里也有点慌乱。
贺川是认真的意思,他不是开玩笑的。
“回回,万一有了,那就生下来。“贺川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贺川今晚是不能在程家过的,直接走了。
程父还送了送他,拍了拍他肩膀,说:“你自己也小心点。“
贺川嗯了一声,说:“谢谢程叔。“
“不用,只要你对回回好,不要跟之前一样,就是一家人。“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也只要他对程回好。
过去的事一笔勾销,谁也不要再提了。
谁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他也犯过错,也只是犯过错,只要幡然醒悟。真心对程回,那过去那些事都可以当做没事一样。
到程父这个年纪,才明白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才是真实的。
其他的都不那么重要了。
贺川也听明白了,还是很感谢程父愿意给他一次机会,要不是程父给的这个机会,他跟程回也许还会有其他问题。
而程回此时就趴在楼上的阳台往下看,贺川的车还在家门口,也就是还没走。
程回心里七上八下的,没有着落,她刚才虽然说不想贺川留下来。其实也是口是心非,就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她还没彻底走出来。
这会贺川要走了,她没忍住就出来看看了。
贺川还站在门口和程父说话,程父意思是不用他说什么谢谢,他也知道,程父又拿了根烟递给他,说:“等你结束那边的事情,找个时间再聊聊。结婚还是什么,都可以。“
程父都放话说出来了。这无疑是给了贺川一剂定心丸,让他放下心来,反正这事是已经定下来了。
也因为贺川喝了酒,程父就让家里的司机开车送贺川回去。
程父说:“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
“好的,程叔。“
“路上小心,好好休息。“
贺川走到车边,把车钥匙给了程家的司机,他在车边站了一会儿,没有立刻上车,而是抬头看了看阳台,而躲在阳台上偷看的程回在注意到贺川抬头看的时候,立刻把脑袋缩了回去。
她悻悻拍着胸口,差点就被他看到了,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要是被贺川看到,那她岂不是很打脸。
第二百五十八章 应该
“贺先生,你在看什么?“司机看贺川一直没上车,就过来轻声问了句。
贺川这才收回视线,说:“没什么。“
这会起风了,贺川感觉到一丝凉意,晚上还是很凉快的,他打车门弯腰进了车里,关上门,隔绝了外边的视线。
司机启动车子一边问:“贺先生,您现在住在哪里?“
贺川说了一个地址,也不是很远,就他自己住的。
而程回看着车走远了就回房间了。
她身体不舒服,但远远比不上心里不舒服。
贺川是真的索命的,她每次都在他那败下阵来。
她趴在床上,脑子是愈发清醒,而她也一直在想今晚她的表现,好像不太好,明明贺川没来之前,她都在想她,也想好好的和他谈谈。但是真当他来了,她的表现跟自己预期的完全不一样。
她下意识就很抗拒他。
而她的拒绝是在遮掩她心里的不安和紧张感。
睡也睡不着,程回又跑去洗了一个澡,这才重新躺会床上睡觉。
洗澡的时候也发现了她身上有些是贺川弄出来的痕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每次都会在她身上留那些痕迹。
要消除也要几天功夫,还好位置也没那么显眼,但是锁骨上的就有点难遮了。
至于贺川说的不要吃药,大概是想要个孩子?
可目前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有孩子。
而且她的身体情况也不允许,之前就检查过,她身体因为那几年患了抑郁症吃药吃坏了,一时半会也调理不过来,而且就算是调理了,也不一定能好的那种。
她是不抱任何希望了。
所以贺川说什么要孩子的事,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而且她跟贺川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有什么孩子,这种事,还是别想了。
也不知道贺川为什么这么坚持要孩子,她这个年纪,说实话,不想要,也不适合。
环境不适合,还有他们俩也不行。
也不是结婚不结婚的问题。
她不是那么想结婚的,也没有那么想。
所以更别说要孩子什么了。
她就觉得自己还不是那么成熟,孩子生下来也许是负担,不会是爱的果实,没有爱,她可能对这个孩子是没有任何感觉的,没有感觉。那生孩子做什么。
她不能理解贺川的思维,也不能感同身受体会。
贺川即便之前搅黄了她很多次的感情,也没什么关系,她是不在意的,因为不是真的那么喜欢那些人,贺川做的坏事也挺多的,但她也不是全然无辜的,所以她不怪贺川了,而心里也是惦记他,但惦记归惦记,她没想跟贺川真有什么结果。
这些事说起来太遥远了。
起码目前对她来说。
隔天早上程回起床吃早餐,双目呆滞,频频走神,被程父看到了,程父就说:“怎么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昨天和贺川聊的不愉快?“
阿姨早上习惯做白粥配点小菜,老人家牙口不好,喝白粥方便。
程回不喜欢吃白粥,每次都拿面包沾白粥吃,今天没有。
程父这才觉得她不太对劲。
程回顿了顿,说:“没有。“
“看你表情就看得出来了。还说没有。“
程回表情挺犹豫的,说:“爸,贺川和你都说了什么吗?“
“有,说了。“程父但是没直说,卖起了关子。
程回:“说什么了?“
程父过了会才慢悠悠说:“也没说什么,我也想不起来了。“
程回也不傻,听得出来是程父不想告诉她,她搅拌着白粥,神情恍惚,还是问了声:“您还是跟我直说吧。“
程父这才说:“他也没说什么,只不过跟我保证了,等这事结束,就来处理和你之间的事。“
程回有些木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程父看她心不在焉的,说:“你也别胡思乱想,既然贺川态度已经跟我表明了,你们俩要是真走到一起,我是不会有意见的。贺川对你好,是真喜欢你,我肯定不会有其他意见,最主要的还是你的态度,你想不想和他在一起?“
“要是想,那就跟着你的心走,你自己做决定,爸爸不干涉,不管你做什么,爸爸都支持。“
这番话说得程回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决定自己悠游寡断,没办法当机立断,所以做不了决定。
贺川一直想要孩子,她体质问题,有很大的几率是生不了孩子的,那他们俩就有了裂缝,这道裂缝是怎么都不可能修补好的。
要是真在一起,也只是互相折磨罢了。
她也不想生,而关键也是她可能生不了。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跟谈恋爱是两回事。
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互相开心就行了,但是牵扯到结婚以及生孩子,就是两个家庭的事了。
程回深深吸了口气,觉得有刀子在刮她的心脏,一下又一下的。非常疼。
算了,现在也不这么快考虑这个问题,就之后再说吧。
……
温凉的事情也算是有点热度了,她也有不少关注度,很多人都在关注他们这件事,而贺川的公司虽然没有受到很大的影响,商业合作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也不能让温凉一直摸黑他的形象。
贺川这边也找了媒体说是明确回应这件事。
这个消息是直接出来了,立刻又引起了温凉和严津的注意。
他们俩都以为贺川沉默这么久就是不会回应。
最主要还是温凉,她虽然是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但是她身上现在是背了一条命案,所以她才显得没那么有底气了,因为她知道,这要是让贺川知道了,她肯定会出事的,贺川是不会放过她的。
严津倒是还很冷静,也让温凉镇定点,不需要着急,这就是很小的一件事,他什么都还没做,有什么好急的。
温凉没有他那么好的定力,声音都在抖,说:“我是怕他发现,他那么精明,要是知道了我们的秘密,肯定会死死咬住不放的。“
“行了,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可能知道。“严津不以为意。
“但是……“
“没什么可但是的,之前怎么教你的,冷静,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冷静下来。“
温凉恩了一声,喝了杯冰水缓和自己的情绪。
“他之前消失那么久肯定也有猫腻,只不过现在还在查,我的人还没给我回信,这里面肯定也有文章,你别慌了,他现在找媒体,肯定不会直接把事情都说出来,你放心吧,到时候看下他都说了什么,我们再一一想办法对应。“
要是贺川什么都不回应,那也太没意思了。
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过了几天就到了贺川请媒体记者的日子了,接受采访的地方就在贺川的办公室。
记者是个年轻的女生,她虽然看起来年轻,但是很有经验,采访的角度也很刁钻,立场很中立。
贺川也没准备什么,平时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他面对镜头还是很放松的。当然了,在镜头下的贺川外貌还是很出色的。
好看是好看,但是记者问的问题也很有针对性,都是问关于网上传出来的事。
主要还是问温凉对外说的那些,问他那些事情是不是属实的。
贺川面无表情,说:“具体要看哪些。“
“比方说,温小姐在某个节目采访上说您对她进行冷暴力。“
“……“
“而且您还有一个一直无法忘怀的前任,这个前任跟您之间似乎也有不可言说的故事,导致后续温小姐非常介意您这段感情……“
贺川等记者问完了,他才慢悠悠说:“我是有一个前任。但这是我的问题,跟我前任没关系,事实上,是温小姐单方面芥蒂,我在跟温小姐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没有出现任何不轨行为,这点相信温小姐也是清楚,原本感情就是双方的,没感情了就好聚好散,但是温小姐不是这样想的。“
“我无意给温小姐泼脏水。我所说的也都是事实,我也没什么可以瞒着的,不过事关感情,有些事不方便暴露在大众视线里,我也不是什么明星,不需要大众关注我的感情生活。“
其实这些回应还是不够的,而贺川末了补充了一句:“如果温小姐对我有任何不满意,可以找我谈,我愿意和你谈,也希望你在未来的生活里早点走出来,不要被我影响,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男人的。“
……
这些采访是后面剪辑后才放出来的,全程也就十分钟左右,不是很长,但是贺川该回应的都回应了,直面镜头,也没躲躲藏藏,他是非常坦荡的回答记者的体温。
而这个视频,温凉和严津也看到了。
视频里贺川承认了他跟温凉有谈过一段时间,但是贺川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温凉崩溃。
严津拿了纸巾给她擦眼泪,说:“这种男人还真是狠心,你看看,这就是你当初找的男人。“
贺川说的这些还是很中立的,也没有说都是温凉的错,也没有指责温凉,但这些对温凉来说,还是一个很沉重的打击。
直接搅得她五脏六腑都跟着疼。
视频里的这个人,对她来说是既熟悉又陌生,也是她整个大学时期的回忆。
她心里还是很喜欢他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义无反顾去他公司帮他忙。她那会付出了很多很多,她自己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那段时间还是很开心的,累归累,但是每次加班到深夜看到他还在办公室的时候,她心里还是很甜的。
可是现在都成了糖霜毒药,她每天都过得不是滋味,只要想到他,心脏就抽痛。
“他现在是完全不把你们当初那些放在眼里,直接否认了你对他的付出,温凉。你也是的,为什么一定要给他留一线呢,直接锤死他不行么?“
“我该做的都做了,你还要我做什么?要是把贺川逼急了,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你说的不是废话吗?他现在还能放过你?他的回应直接把你摁在地上摩擦,你之前的种种行为都被人当成笑话了。他们只会觉得是你爱而不得,所以故意报复贺川,你要是不坚持到底,那这些嘲讽就会伴随你一生了。“
严津轻轻摸着她的脸颊,柔声告诉她:“你不能当做没事人一样,你一定要和贺川斗到底,知道吗?“
“我还能怎么做?“
“听我的,直接把他和他前任的事抖搂出来,这些事你要添油加醋,必须让所有人都知道。“
严津跟疯了一样,温凉都看在眼里,她很害怕,甚至声音都跟着发抖起来,说:“但是……“
“没有这么多但是,我需要时间。你必须吸引他的注意力,要不然……“
温凉自然是不敢忤逆严津的,她也不知道严津最近在做什么,或者说他是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贺川,既然他说了,那她也只能继续胡搅蛮缠了。
爆料贺川和程回的事还是很容易的。
而严津最近一直在阻击贺川公司的生意,暗地里摸黑他们公司的形象,但即便如此,贺川公司那些合作都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大概是有人知道了严津和贺川之间的恩恩怨怨。
而严津又开始自己最擅长的找间谍了。他私底下开始接触贺川公司的一些高层,通过朋友的关系联络到了其中一位高层,直接约出来吃饭了。
但那高层似乎是收到了风声,最后也没来。
这把严津气得面目全非。
他公司这次研究的项目刚好跟贺川公司最近研发的一个撞了,他需要搞到贺川公司里面的内幕,需要安插眼线,但这眼线不是那么好安插的,得找个信得过并且还是贺川公司管理层的人,这个就很难了。
严津也有人选,但这个人选并没有打听,就连来见面都没见上。
想来也是清楚以严津为什么要找他。
他就直接不来了。
严津就直接打电话联系他,他不接,他就发了很多短信,内容无非是需要他的帮忙,也会给他非常可观的钱,一定会让他满意。
但是发出去的消息是吃沉大海。
严津最后又发了信息,提到了他家里人,如果他不答应帮忙,那就多多注意他家里人的安全。
这就是直接拿他家里人来威胁他了。
最后那人实在没办法了,就答应了严津。帮他这个忙,只希望严津别对他家里人下手。
威胁的这招每次都是屡试不爽,还是很有用的。
……
同样看到贺川回应视频的还有程回。
她都看到了,还好,没什么特别感觉,也就习惯了。
贺川这算是也直接回应了跟温凉之间的事,最后末了说了好聚好散,别让有心人利用了。
这也是在提醒温凉。
但是程回觉得温凉应该是转不过弯来的,她应该不会觉得这是贺川的提醒。
程回今天一整天头都很疼,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睡好的原因。
阿姨知道她头疼。拿了药油给她擦了擦太阳穴,还给她按摩了一下。
程回说不用,阿姨心疼她,坚持给她按了一下。
阿姨有些感慨,说:“现在很多疾病都年轻化了,本来都是老年人得的病,年轻人都有了,回回,你可不能轻视自己的身体,要多注意一下,万一有什么好歹,哪里不舒服,一定要注意,不要熬夜,睡不着也要睡。“
“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吃这么少,身体肯定更容易出问题。“
程回被教育得头昏脑涨的,也不没有顶嘴,她也知道阿姨是未她好,她操心,也是出于好意。
阿姨捏了捏她头,说:“最近你爸爸膝盖又疼得厉害,让他去医院检查一下又不肯去,回回,你去帮忙劝劝你爸爸,这老人家了,年纪上来了,什么病痛都会找上门来的。“
程回好点了就去找程父了,问他膝盖的事。
程父说:“没事,小问题,就是天气不好,偶尔会疼。“
“那去检查一下拿点药贴贴也行。“
“用不着,老毛病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程父也是倔,说:“我也不想跑医院了,上次体检出来了,也没什么事,就是高血压而已。“
程回半信半疑的,说:“真的吗?那我看看你的体检报告。“
“有啥好看的。回来后就不知道放哪里去了。“
“爸,你是不是不肯说实话,那我给哥哥打电话了,他好像回来了。“
“你干嘛给他打电话,他一堆事忙着呢,行了,你别管了,没什么事。“
程父说着就起身上楼去了,不想跟程回继续这个话题。
程回干着急也无济于事。
她就给程究打了一通电话,程究就说明天抽空回来一趟。
而贺承这边也消停了一段时间。因为他自顾不暇,他的膝盖又疼了,疼得厉害,又红又肿的,贴了药贴就在酒店里休息,走几步路都疼。
贺承还以为能撑得住,但是那疼痛是钻心的疼,没办法,只能暂时在酒店休息。
至于休息也不能解决他的膝盖病症,他需要钱。需要做手术,而这会又看到了贺川所谓的回应温凉感情的视频。
这一下就不可收拾了。
贺承又找上了贺川。
第二百五十八章
而贺承直接去贺川公司楼底下蹲守,被保安发现了异常,然后被''请''出去了。
保安也认得贺承,说什么都不让他进去。
贺承现在连贺川的公司都进不去,更别说当面和贺川谈了。
贺川根本不给这个机会。
贺承也不能硬闯,而且这俩保安也不是吃素的,不会让他闯进去的。
站在人家公司楼下大门口的,多多少少有些尴尬,尤其是保安还挡在他面前,说什么都不让他进去。
吃了闭门羹的贺承没什么好了脸色,转而又想起来什么,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贺家。
贺承再一次把希望放在了贺炜身上,他就不信了,贺炜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
贺家这会大门紧闭的,贺承摁了半天门铃都没人出来开门,他重重一个拳头砸在了铁门上,但疼的是他,不是铁门。
贺承知道贺炜肯定是在家里的。他这么大的动静,贺炜不可能不知道,肯定就是不想见他,或者是贺川说了什么,他觉得肯定也是贺川给贺炜洗脑了,让贺炜别再见他。
要不然,贺炜再怎么说都会看在他是他儿子的份上管他的,不会不管他是死是活。
贺承干脆在门口叫嚷起来,一个劲喊着贺炜,一边砸门,动静还挺大的。
贺家里边,贺炜坐在轮椅上,护工手里捧着一碗清粥,一边喂他吃。
贺炜现在的情况也就只能吃点白粥了,他无法咀嚼,也消化不了固体的食物,每天都得人照顾。
单单在他身上花销的那些费用,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其实说真的,贺川还是挺孝顺的了,该做的都做了,也没有亏待他,苛刻他。于情于理上说,贺川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贺川没有因为自己母亲的事而迁怒他,不管他,不养他,还请了这么多人照顾他,给他养老。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所以他的那些财产都给贺川,也说得过去。
但这在贺承看来就是贺炜没把他当亲儿子了,明明都是亲儿子,为什么他把所有钱都给了贺川,不给他留一份?
那他和他母亲这么多年给的付出成了什么?
成了闹剧。
贺承是越想越气,不管怎么说,他也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能让贺川一个人私吞了。
贺承在外边闹的动静是越来越大了,护工频频往外看,她也有点担心,不过好在家里有保镖在,出什么事也有保镖扛着。
而贺炜也知道了贺承来了,不过他也说不出话来,就只是动了下眼珠子,什么话也表达不出来。
可是这样吵下去也不是办法。
护工就跟保镖说:“你们出去把那人赶走吧。老板之前就说过了,只要那个人来了,就把他赶出去,他这样吵着也影响贺老先生的休息。“
两个保镖对视了一眼。说:“老板只是说不让他进来,他没进来,我们不好把他赶走。“
“你们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是吗?我说了,他一直吵着闹着会影响贺老先生休息,你们没看到吗,贺老先生粥也不吃了,这要是有个什么意外,老板怪罪下来你们谁来承担?“
那俩保镖没办法,就只能出去想方设法把那人赶走。
原本贺川只是说别让贺承进来就行了,他在外面干什么都随便。
但是护工觉得吵,就指使那俩保镖出去赶人。
护工随后推着贺炜要进房间休息,剩下的粥,贺炜也不吃了,那就回房间休息好了。
而贺承看着从贺家家里出来俩体型健硕的保镖就走开了,他早该想到贺川肯定不会再让他接触到贺炜,这贺川也是怕,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也怕他说服贺炜,那到时候他要是成功和贺炜联合起来,那倒霉的就是贺川了。
而贺承在贺家门口拍了几张照片,回去之后就匿名发到了网上进行所谓的爆料。
他之前还很火那会账号还是很多粉丝的,即便之后没有继续做明显了,但那账号在他手里,虽然很久没上了,但他还是可以使用的,于是直接用自己账号发了照片,顺便控诉贺川没人性,不让他进家门看望自己的父亲。
他虽然已经凉到太平洋了,但账号上面还是有点粉丝的,他发了动态没多久,就有几十个评论了,但评论的内容都是说他诈尸了,也没实际性作用。
这跟贺承想的不一样。
他好歹还有几百万粉丝,怎么评论就这么少,难道都是僵尸粉不成?
贺承不甘心,他干脆毫无底线说是要求助大众了。因为他的确需要帮助,他就捏造贺川构陷他的一系列故事,说贺川毫无任性,把他和他母亲赶出贺家,独占了贺家的财产,现在还不让他见他父亲,还囚禁了他们父亲,根本就没把他们父亲当人看待。
贺承是临时起意发的这几条动态,也没想这几条动态会引起什么波澜,因为没什么评论,更没人转发,好像那几百万粉丝都是假的一样。
而贺川不受任何影响,继续过他的好日子。
而贺承这一波操作,也成功炸起了一些还惦记他的粉丝,当然了,也有一部分恨他的粉丝。
不管他之前做了多少错事,肯定会有一些盲目的粉丝至今还在喊他哥哥,希望他能东山再起,给那些曾经落井下石欺负他的人狠狠的一个耳刮子。
但这群人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并不多。
而贺承对什么东山再起是没有任何兴趣的,他要做的就是要整垮贺川,不管从哪一方面都好,就是要让贺川也尝尝他如今落败的滋味。
而贺承也知道,他是只有这次机会了。
即便贺川不好对付,他也要想方设法让贺川付出代价。
舆论是可以压死人的,他就不信了,他弄不垮贺川。
贺承现在忽然冒出来发表这么一种言论,而几年前身为他经纪人的雅姐也出来发了条动态。
雅姐说了贺承是癞蛤蟆,直接点名道姓,说他简直是不要脸,痴心妄想,痴人说梦,还说他是恶之花,永远不会凋谢。
贺承一开始是没有注意到的,而这些都只是在网上发酵而已,他不知道他的前经纪人发声diss他了,也不知道网上现在的舆论来说,他是不占任何优势的。
毕竟当年是把他锤死的,直接钉在耻辱柱上的。
雅姐现在已经不做经纪人了,她后来是自己开了一家经纪公司做起了老板,现在公司签了几个艺人品行都不会像贺承这样,毫无道德可言。
而当初贺承这件事也给雅姐狠狠的敲响了警钟,她之后再签约新艺人会提高警惕,没有再出现跟贺承这种一样的情况。
虽然过去这么几年了,有些事情也应该过去了。雅姐也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耿耿于怀过去的事情,而且阿昼也已经死了这么久了,贺承的事业也黄了。
但是雅姐现在看到贺承的社交账号更新了,还说了这么多令人觉得可笑的事,她就忍不住想到阿昼当初所遭受的那些痛苦。
现在闭上眼睛就是阿昼绝望落泪的面孔。
事实上,过去这几年,雅姐心里一直记得贺承这个人渣,她也想有机会能够亲自了解和贺承之间的恩怨,但是没有这个机会。
而现在贺承又冒出来了。这是她无法容忍的。
于是直接发了一条动态专门是针对他的。
她要阻绝贺承有任何重新回到公众的机会。
现在贺承是没有任何背景和后台的,雅姐完全不怕他,更不怕他反击,就怕他不反击。
琢磨了片刻,雅姐给朋友打了一通电话,就是请他帮忙查一查贺承的动静,顺便查一下贺家那点事。
打完电话,雅姐抽出抽屉里阿昼的照片看了半晌,心里越发愧疚无比。
她觉得自己是欠了阿昼。而且欠了她很多。
所以她得偿还阿昼,也要让贺承付出代价。
……
贺川这几天和宋臣碰了下面,两个人也是简单聊了下,而贺川这次找宋臣也是有他的想法,至于这个想法也跟叶定这件事有关系。
叶定一直想回到国内做生意,但是没有这么容易,他的钱有很大一部分来历不明,就是俗话说的不干净。
那些钱是需要洗白之后才可以正常使用,不怕被查的。
贺川这次虽然收货不是很大,但毕竟是有了收获。
宋臣听他说完,微微蹙起了眉头,手撑着头,侧着头看着他,思考了一阵子才慢悠悠说:“你确定么?“
“恩。“贺川说:“这事差不多是定下来了,我也需要你帮个忙。“
宋臣又笑:“你说帮忙我肯定会帮,但是贺川,我就好奇,你到底在做什么?“
贺川唇角抿了抿,迟疑了会,才说:“处理一点私事。“
“你的私事我肯定不会过问,但是贺川,我们俩认识这么多年,我希望你做什么事之前考虑一下,不要被眼前的迷惑了。“
宋臣隐隐约约察觉到什么,这才提醒他。
就站在朋友角度上来说,宋臣也不希望他行错一步。
最他最近那些事,宋臣也有所听说。大概是知道了一些什么,所以这会才略有迟疑,然后友好提醒他。
“贺川,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不管出于什么身份和立场,我要是能帮你肯定也是会帮你的,这个你可以放心。“
贺川漫不经心说了句知道了,但还是没直接说。
他这些事说来复杂,宋臣知道了也不能帮他什么。也就不麻烦宋臣了。
宋臣说:“最近听说你那个弟弟回来找你麻烦?“
“恩,一些历史遗留问题没处理干净,他现在回来也是为了这事。“
“这各家有各家的麻烦,那就先这样吧,你先处理好这些事情,之后有什么事我们再联络,还有,你手机不要关机那么久,害得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贺川笑笑,没说什么。
宋臣也是开玩笑而已,倒也不是认真的。
……
贺川没有回公司,而是回了贺家,因为贺家这边发来消息说是贺承来过了。
而贺川开车回贺家的路上又收到了张助的电话,张助说:“老板,贺承在网上发表了一些对您不利的言论,现在公司那边已经处理了,不过不知道您的意思是?要不要告贺承?“
“他又说了什么?“
“就是说是您害死了他母亲,然后一个劲要您给个公道。原本这事没闹这么大的,但是不知道谁买了热度,就直接传开了。“
买热度的人也只有温凉和严津有这个嫌疑了。
现在温凉和严津他们是巴不得他赶紧出事。
温凉的事情还没结束,贺承跟着来了,没完没了的,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张助都觉得温凉和贺承是一丘之貉了,而且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原本之前温凉还跟他一起共事的时候就是当着贺川的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张助那会就觉得她不简单了,也觉得她和贺川是不会好多久的,因为贺川的喜好不是她这款的,他跟在贺川身边这么久,也就一个程回能让贺川牵心挂肺的。
而温凉似乎有更多的目的。
倒也不是年纪和外形的问题,就是温凉给人感觉太有冲击感了,而且太过精明,原本是好聚好散这就结束了,但是温凉觉得不够,于是直接跳槽去了对手公司开始撬墙角。
这就是很不道德了。
所以这就是很大的问题了。
谁知道温凉以后会不会做出其他什么事出来。
张助有些感慨,毕竟他也算是半个见证人,现在温凉和贺川闹成这样,也是自然发展成如此的。
而贺川听张助说完后,又是一声冷笑,说:“不用管,随便他说什么。你关注一下舆情就行了,要实在不行,再去联系律师处理。子虚乌有的事情。那就告好了,走正规途径让他闭嘴。“
“是,好的老板,我知道怎么做了。“
回到贺家,保镖立刻跟贺川说了白天发生的事。
贺川也没说什么,直接上楼去找贺炜了。
贺炜没睡着,闭着眼睛在床上躺着。
贺川走上前去,帮他整理了一下被子,说:“您的小儿子现在到处惹是生非。性格跟之前还是一样。“
贺炜听到了他说话声,眼皮动了下,但是没有睁开眼睛,更没办法说话了。
贺川又说:“他这样倒是让我想起小时候,那会我也年轻,心智不成熟,不过一直没变的就是希望他尽情闯祸,我倒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才会真的管他。“
“对,我还想起来他高中那会不是说欺负了同班的女同学么?实话实说,是我给私底下找过那女同学,让她配合一下,假装被贺承欺负了,不过要是贺承没有那个心思,我想事情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说实话,我也挺感谢贺承的,要是没有他,你也不会瘫痪,对么?“
贺川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眼神都是冷的,毫无温度。
贺炜这会缓慢睁开眼睛看着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贺承当初欺负女同学的事情居然也有贺川的插手。
但是现在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
他已经瘫痪这么久了,而贺承也的确是欺负了那女同学,说这些都没用了。
贺炜眨了眨眼睛,又闭了上去。
似乎无力管这些事。
也是说实话,也管不了了。
贺承即便没有出那档子事,也会有其他事。
因为贺承本身性格就有问题,是很大的问题,归根到底也是因为贺太太没有教好他,要是教好了,也不会变成这种极端的人。
贺川看得出来贺炜应该是有话想说的,可是他什么都说不了,这不就是最痛苦的事么。
贺川曾经也想过不管贺炜的,只要想到他母亲受的经历那些,但是他最后还是留下了贺炜。
贺川说:“贺承最近不安分,他找来你也不用担心。要是不想出事,只要安安心心待在这里就行了。“
“贺承给不了什么,也没办法保证你的人身安全,他要的,你没有,不用再在他身上浪费精力了。“
……
月底,警方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收获,但是敏锐觉察到温凉和贺川之间的问题,他们结合现有的证据感觉到温凉是一个切入点。但是贺川这边他们也没有放弃,也在找突破口。
而贺太太失踪了这么久,大概是出意外了,这是最坏的消息。
也是因为这个消息,所有人心里都蒙上了一层不安的念头,如果是真出了意外,那尸体呢?尸体去哪里了?
现在还没找到尸体,会不会是被处理干净了?
而这些都是猜测,没有准确的消息或者证据证明贺太太遇难了。
一个jingcha说:“其实我感觉贺承也有一定嫌疑。他的母亲失踪了这么久,可他跟没事人一样,一点都不担心,现在没有证据,但是我直觉是他。“
“jingcha办案要讲究证据,没有证据一切都不好说。“
“但是现在也进入了死胡同,没有最新的进展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不知道
“贺承这边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我倒是觉得可以从温凉这里入手,因为我查到了温凉跟贺太太之间是有点恩怨的,当然了,我没有直接证据,还需要时间调查取证。“
另一位有经验的老警/察一直没有说话,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一直在思考事情。
其他年轻一点的警/察看他不说话,就有一位男警/察问他了。
老警/察这才回过神来,慢悠悠扫了一圈,看着他们,说:“你们刚才说的都有道理,那我就说一下我的想法。“
“您说。“
老警/察道:“这个案子一开始的动机我们没找清楚,事情发生这么久了,我们一直在调查的方向的确是对的,没有问题,但是问题出在哪里,我们是不是漏了几条关键线索。那天晚上出现在小旅店的神秘人。是男是女,为什么会出现,还没有找到,而这条线索也断了,找不到。“
“路边的监控是一条都没有拍到,那他很显然是有备而来的,要是没有准备好,怎么会躲开这么多监控,实施作案,这里面肯定也有问题。“
老警/察又重新梳理了一遍案子,让他们重新审视这件案子的来龙去脉,还有细节,就怕哪里遗漏了什么。
而跟这件案子相关的人,也再次进入他们的视线里。
最近温凉和贺川之间的事情也被他们拿出来重新审视,思考他们之间的联系到底在哪里。
老警察说的很多内容,都是很有用的,也让他们想到了这件案子一些被忽略的细节。
即便现在没有什么新证据,而且也有点死胡同的感觉,但是他们还是有能力继续侦查的,只是需要时间,而要是能找到贺太太的下落,那这个案子其实就有进展了。
问题是,贺太太的下落成了最大的问题。
有嫌疑的人都排除了嫌疑,他们也就只能从有可能跟贺太太有最直接利益冲突的人下手。
那就是贺川还有温凉了。
前者的不在场证明有点模糊,后者也是一样。
于是他们大半夜又开始行动了,又重新开始调查这件案子有嫌疑的人员。
与此同时,严津这边也收到了最新的情况。他得知办理贺太太这件案子的警/察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温凉身上,骂了句粗话,也展开了行动,提前打电话给温凉消息。
温凉接到电话后,说:“我知道了。“
“你小心点,提高警惕,想想你之前是怎么应付警察的,这次也是一样,不要露出马脚了。“
温凉说:“恩,心里有数。“
“你有数就行,还有放轻松,自然点,别让他们看出问题。“
温凉沉默了会,说:“他们没有实际性证据吧?“
“没有,能有什么证据,该销毁的都让我销毁了,而且要是有什么证据早就拿出来了。“
严津的办事能力还是可以的,而这件事也是跟他有关系的。要是没处理好,他也逃脱不了关系。
在这件事上还算放心的。
现在已经刚好是早上七点多钟,温凉醒来后就睡不着了,拿着手机坐在床上,窗帘拉开,窗户是打开的,她看着窗户外的景色,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严津,我的未来都在你手上了,我们俩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不能出事。“
严津说:“当然,你不会也不能出事,要不然我也逃脱不了关系,放心吧。“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当然可以放心。“
温凉又问:“你昨晚在哪里过夜?还是在公司忙?“
“在那小秘书那,就之前饭局那次,你见过的。“严津直接承认了。
温凉意味深长笑了下,说:“哦,这样啊。“
“恩,她说怕黑,硬要我留下来陪她。“
严津说得理直气壮的,似乎没有一点问题。
温凉都麻木了,也习以为常,这就是严津,她也没办法约束他不能做这个不能那个,所以她是没有一点话语权的,更加管不了他。
他们俩之间也就只是床伴关系,也不是正儿八经的男女朋友,严津要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纠缠不清什么的,温凉也没办法,说不了他什么。
就只能一笑置之。
这男人都是一样的。
喜欢可以跟需要分得非常清楚。
还有一大部分即便心里有人了,还能跟其他女人牵扯不清。
只能说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温凉算是看开了,不管是贺川还是严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前者玩弄她感情,后者玩nong她身体。
都非常令人厌恶恶心。
温凉率先挂断了电话,她站了起来看着外边的世界。忽然有种想从窗户跳下去的冲动,可是她不能这样做,这样做还不如进监狱算了。
她的理智时时刻刻都得保持清醒,不能掉链子,要不然就会被身后的深渊吞噬。
那才是永无翻身的日子。
严津这边还在跟小秘书吃了个甜蜜蜜的早餐。
小秘书非常粘人,还缠着他,说:“你刚才是跟之前那个姐姐通电话吗?“
“姐姐?你说温凉?“
“姐姐叫温凉吗?名字好好听。“小秘书的脸蛋还算是清纯可人,脸上全是胶原蛋白,青春的气息,可以看得出来就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小秘书又贴着他的胸膛,手指在他胸膛上画圈圈,说:“哪像我,我名字没有温凉姐姐的名字好听。“
“你叫起来的嗓音比她好听多了。“严津调戏了句。
“讨厌,你太讨厌了。“小秘书也是个撒娇精,撒起娇起来,非常要人命。
严津也吃这款,小女生嘛,撒撒娇也是理所应当的。
“最近你公司那边怎么样,你老板对你还好么?“
小秘书这会又坐直了身体,说:“还可以,就是看我的眼神奇奇怪怪的,不知道为什么。“
“管他的,看你又不会少几斤肉,你就让他看。要是受了什么委屈,来我公司,给我做秘书。“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正好缺个会暖chuang的秘书。“
“严总,您不要开玩笑,我会当真的。“
严津搂着她的腰:“都说了,都是真的,你要来随时都能来,除非是你不愿意来。“
小秘书心里有底了,说:“也不好啦,我刚进公司没多久,还是先做一段时间吧,这样也能积攒点经验,到时候要是真走投无路了,我再投靠您。“
“行,随你开心就好了。“
小秘书喜出望外的,没想到严津对她这么好,她真是受宠若惊。
转而一想,她又忍不住问起了温凉的事。
“对了,严总,那个温凉姐姐她跟你只是同事关系吗?“
其实男人都不喜欢女人问这么多的。
但毕竟这小秘书涉世未深。可能想的比较幼稚。
严津也就不以为意,说:“是同事,要不然还能是什么。“
“我以为……“
“别瞎想,脑袋瓜都在想什么,没个正经。行了,我也要去公司了,顺便送你。“
“那你等等我,我换衣服去。“
“恩。“
等小秘书进了房间,严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了。
要不是图新鲜。他也不会在这个小秘书身上浪费时间。
不过也看得出来这个小秘书对他很是崇拜,这就满足了他那虚荣心,这大概就是年轻女人的优点了吧。
不得不说,这小秘书还是挺会哄人的,小嘴一套又一套的。
在他没有厌恶之前,玩玩还是可以的。
温凉大概也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没有说什么,毕竟男人嘛,都是喜新厌旧的主。而她跟严津之间也不算是什么正儿八经的男女关系。
所以,她干涉不到。
就这样算了。
……
贺川还不知道公司里头的高层被严津收买的。
他们公司这次推出的一个项目被提前曝光了,立刻有业内人士拿他们公司的项目来做市场分析。
这就导致了项目提前被腰斩了,损失很大。
而且又是技术性的项目,这样导致了技术也外漏了,其他公司也容易模仿,这个项目就失去了市场。
贺川因为这事在公司的会议上大发脾气,直接下令要查泄密的人,直接让技术部开始查了。
原本贺川对公司电脑管控没那么严格的,但是一些涉及到机密性的东西,也都是有保密合同在的,是绝对不允许对外泄露的,而且这种事情,泄密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贺川也没说给那位泄密的人一个机会,而是要是查到了,就直接走程序,没有得商量。
可见贺川这次有多恼火。
在场的高层里面心里似乎都有点数,没有做过这事的人都很坦然接受调查,只有做了这事的那个人心里慌乱得不行,即便如此,表面也要维持淡定,不能露出马脚。
那人也是搞技术出身的,他也知道做这种事被发现的后果,所以一开始很谨慎,自以为是做得非常完美,没有露出马脚,但是要是真的查起来。也有可能真的被查到。
而贺川的态度坚决,非常要把这泄密的人找出来。
那他要是被查到,那下场肯定很难看。
搞不好因为这事简历上有污点,再面试下家公司有背调的话,那就麻烦了。
而且这事肯定会业内传开,搞不好是非常严重的。
严津贿赂给他的那笔钱远远抵不上这些后果的。
于是他又联系上了严津,是私底下偷偷联系的,这次联系还是借了路人的手机打电话的。
就怕被查到通讯记录。
有些公司也是有这个能力的,就看公司会不会这样查了。
严津听他这么一说。倒是笑了,说:“你紧张什么,不是说做得很干净么,那怕什么调查?“
“但是再干净也有个万一,万一被查到,那我不是死得很惨?“
“你先别自己吓唬自己,静观其变先。“
“严总,这事的严重性超乎我的预测了,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了。“
“那你想说什么?“
“严总,再给我一笔钱,我保证这事以后都不会发生。也不会再来找你,一笔买个永久性的保险。“
严津又笑了一声,说:“你再威胁我么?“
“我没有威胁你,你最初给我这笔钱,其实不够的,我觉得你还需要补一笔尾款。现在贺总已经让人调查了,迟早也会调查到我头上来,我也是拿这笔钱求个安心。要不然要是让贺总查到了。我怕我会把所有事情说出来。“
之前的不算是威胁,现在这句话就很明显是威胁了。
严津也不傻,他晃动着酒杯里的红酒,心情很愉悦似的,因为贺川这个项目的夭折,他很高兴。
“既然如此,有得商量,那我想想,你等我消息。“
“严总?你不能这样说啊。现在主动权掌握在我手里。“
严津已经不耐烦挂断了电话,其实这笔钱呢,他也肯给,只是不愿意给了。
因为这个人威胁了他。
他最不喜欢被人威胁了,既然敢威胁他,那就让他自己承担后果了,那钱是一个字都不给了。
那人再打过来,严津直接不接了,挂断了。
那人是急都急死了,又用了自己的手机联系严津,但是这次是直接被拉黑了。
这叫过河抽桥,严津是一点希望都不给他了。
他这才明白过来,严津就是利用他而已,利用完了就丢开一边,而他也没有胆量跟贺川说出这事。
这他妈就直接把他一个人架在火上烤的意思了。
这严津就不是个人。
还是他一时起了贪念,行错一步棋,导致了现在的局面产生。
这让他非常恼火,又着急。可是也没什么用。
他不能跟贺川坦白,更不能被查出来。
他没办法了,就只能提辞职。
但是这个点提辞职肯定是有问题的,也会让人怀疑。
但是眼下除了辞职也没其他的办法了。
如果是合法的提辞职,那他就还有机会,只是要让辞职的借口正当一点。
他就直接让自己的老婆配合演戏,就说老婆生病,需要照顾,而且是大病。一定要很严重的那种,才能获取他们的信任。
辞职信最后是要贺川盖章的,他还是得去见贺川。
贺川对于他这个时间点提辞职,表面上没有什么怀疑,而是签了字之后才把他找来办公室聊聊。
“怎么,在公司做得不开心?“贺川问。
他很难为的表情,说:“不是,是我个人原因,没办法,老婆生病了,蛮严重的,需要我照顾。川哥,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也是没办法了。“
贺川拧了下眉,说:“很严重?方便透露是什么病么。“
“是癌症。“他还想办法搞了一份假的医院的病例,清清楚楚写着他老婆患了癌症。
那病例他还晒了朋友圈,现在全部人都知道他老婆得癌症了。
他觉得贺川应该还没看到那本病例,就说:“川哥,我说的都是真的,要不是情况紧急,我也不会这个时候提辞职,我主要是不想因为我自己的事耽误公司,连累工作进度,也实在是没办法了。“
贺川说:“我明白,不用害怕,我找你来也只是随便聊聊,不用紧张,毕竟你在公司也做了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你家里出现了这种情况,我是深表同情。“
贺川说话的态度很诚恳,似乎是真的同情他出了这种事。
那人低着头,说到动情的地方眼泪都出来了,还低头伸手偷偷擦了擦眼泪,说:“谢谢川哥,我和我老婆很感谢您。“
贺川勾了勾嘴角,快要被他的演技折服了。
“你需要什么帮助吗?要是经济上有困难。可以说出来,我让公司那边安排公司员工捐款,也算是尽一点心意。你平时在公司的人缘还算可以,我相信也有很多同事愿意帮你一把,渡过难关。“
贺川又接了句:“我个人也可以捐款,毕竟癌症不是什么小病,你家里情况我也了解,各方各面都要钱。“
那人直接拒绝了,说不需要了:“川哥你放心吧。也不用你们操心了,我这些年赚的钱都够了,我老婆还有保险,钱是不需要了,主要她需要人陪,我就想陪她。毕竟她跟着我也吃了这么多苦,没享过福,我辞职照顾她,其实也是应该的。“
“川哥。你放心吧,我要是有需要肯定会跟你们开口的,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也知道川哥你是真心对我们好,我都记在心里。“
贺川听着这一番话,唇角的笑意逐渐蔓延,连眼尾都有了笑意,他这会不紧不慢拿了支烟抽,火光一明一灭中他吐出了一口烟雾,才慢悠悠道:“真记在心里了?“
那人连忙点头:“是的,川哥,肯定都记在心里了。我没有骗您。“
“您都用上了,我是不是应该相信?“
而就在这时候,张助敲门进来,拿了一份文件放在贺川面前,贺川扫了一眼,没说话,张助也没走了,站在贺川身边,视线有意无意的扫了过来。
那人正襟危坐的,腰板停得直直的,有些紧张开始搓大腿,着着急急道:“川、川哥……我说的都是真的……我……“
第二百六十章 行
贺川的笑容玩味:“我也没说什么,你怎么结巴了。“
“我只是有点、刚咬到了舌头。“那人也察觉到贺川笑容的意味深长,他有点害怕贺川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要不然不会这样笑,可是贺川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说他什么,但是他没有,那是不是意味着还不知道。
那人的解释其实有点多余的,他事后意识到的时候都晚了。
他又紧张又觉得到一阵莫名的压迫,不敢对上贺川的视线,错开了视线,说:“川哥,我最近就是担心我老婆的情况,所以精神不太集中。“
言下之意是指说错了要他多担待担待。
贺川敛起了脸上的笑容,说:“别紧张,也就随便聊聊,没事。你媳妇现在出事,也不是你希望的,你担心也是可以理解。“
“谢谢川哥,您这样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还是很感激您的。这些年要不是您对我的栽培,我也没有今天的日子,给我老婆治病的钱都没有。“那人说着说着又感谢起贺川来。
贺川面无表情听着,似笑非笑的,然后说:“行了,不用客气了,你的辞职我也批了,也没什么事,晚上我做请几个同事一块吃顿饭,就当是帮你践行了,你好歹是跟了我好几年,即便辞职也要走得体面点。“
那人不禁想要是贺川知道他所作所为,还会这么体面送他走么?
答案是肯定不会的。
贺川一向都是杀伐决断,虽然对自己人也还可以,但是同样的,对底下的人要求也特别严格,事情稍微做得不好,肯定会被处罚的。
他的威信也是在这么多制度里建立起来的。
毕竟是大公司,规矩多也是正常的。
但是相对来说贺川也没有亏待他们,该有的都有,只不过是他一时走火入魔被严津蛊惑了,才答应帮严津这个忙,他要是没答应严津,现在这会还在贺川底下好好的工作。
做这些事情几乎都是一瞬间的事。
他现在既然做错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而现在他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贺川了。
他都辞职了,贺川还要请他吃饭,还说要帮他捐款,他要是有困难,各方面都在帮他考虑。
而他自己不是人,背叛了公司。也背叛了贺川。
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不可能再留下来了,要是有一天被贺川发现,那肯定是要吃牢饭的,他不想吃牢饭,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他得赶紧离开才行。
吃饭最好也不用了。
他就说:“川哥,我想赶紧回去照顾我媳妇,吃饭的事就不要了吧,事实上我媳妇变成这样,我也没心情吃什么饭。川哥,等我媳妇好起来,您要是还需要我的话,只要给我打一通电话,我肯定二话不说回来帮你,我是说真的。“
“我也想继续在川哥手下工作,但是我也没想到我老婆会出这种事,世事难料。要不然我也不会辞职,我也不想离开公司……“
他说得真情流露的时候还掉了眼泪。
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想表现给贺川看,他是真的迫于无奈。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贺川静静的看着他,也没说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会只不过是看个跳梁小丑在演戏而已,他居然不想拆穿了,还想看一会儿,看他能演出什么花样来。
“别伤心了,你也要振作,哭什么哭,哭就能解决问题了?行了,把眼泪擦干净。“
张助也在边上看着,自始至终,他也是面无表情哦的,什么反应都没有。
而张助自己其实也是在看热闹罢了,这场热闹,看起来就很有意思。
而且贺川是明知道就是他出卖了公司,把项目的消息泄露出去,老婆生病患癌什么的,都是个幌子罢了,贺川也不好骗,他要是没有证据,也不会把这人请到办公室里来聊。
不过张助看他哭得那么伤心,好心拿来了纸巾给他擦擦眼泪。
那人赶紧接过纸巾,还不忘说了声谢谢,开始擦着眼泪。
这画面可能太好笑了,张助没忍住笑出声来,于是场面更尴尬了。
贺川问他:“你笑什么?“
“没、没。“张助赶紧解释道,“我只是走神了,不好意思,刚才想起来一件事。“
那人也有点尴尬,擦眼泪的手顿住了,说:“是我不好意思才是,失态了失态了,让张助看笑话了。“
张助说:“不是,是我想到其他事了,跟你没关系。“
贺川嗤了一声:“行了,你也擦擦眼泪,聊聊正事。“
那人还想还能有什么正事,辞职的事贺川也批了,还要说什么。
张助咳了咳,就说:“老板。你让我去查的事我也查清楚了,资料我也发过去了,你看一下。“
贺川嗯了一声,打开了电脑,点开了视频,但是他没有着急看,而是把电脑屏幕转向了坐在对面还在擦眼泪整理情绪的人,说:“你看看,看下视频上的是谁。“
那人看到那画面脸色就变了,那是他,就是他自己。
他的脸色瞬间就跟咸菜一样,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全然怔住了,杵在那。
贺川敲了敲桌子,说:“怎么了,这么吃惊?“
那人瞬间紧张得开始冒汗,不知道怎么说,怪不得贺川说要聊正事,这才是贺川要聊的。
张助说:“这个视频是我弄了好久才把视频恢复的,恢复之后看到了你进了老板的办公室,盗窃了机密的资料,你也挺聪明,知道时候把监控删了,删是能删掉,但是你那天操作失误,可能是太紧张了,没有删干净,这一段就刚好拍到了你进去的一幕。“
“你做得其实很完美,没有人怀疑你,因为你一直都很低调,也不是惹事的主,这个点刚好又遇上你妻子生病,你就辞职去照顾她,你也挺费心,还特地弄了一份假的病例诊断书,晒在朋友圈,故意要周围人都知道这事,你才能顺利脱身。“
张助叹了口气,又接着道:“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起共事这么久,你居然做出这种事。“
那人无话可说,而贺川也没什么好说的。
贺川又拿了支烟抽,不再看那人,一切都让张助处理。
“张助,你看着办,我还有事。“
贺川说完拿起了外套就往外面走了,全程不再理会颓废瘫软在椅子上的那人。
而张助毕恭毕敬的送走了贺川,回到办公室,看着他。叹了口气,说:“我也不想把话说那么重,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了。“
那人双手抱着头,一脸苍白,后背冒起了冷汗,说:“可、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我可以将功补过,我可以做任何事……“
就是不要抓他进监狱。
张助摇了摇头,说:“都晚了。刚才老板也给过你机会了。你没珍惜。那天老板在会议上生那么大的气,你也不是不知道,你也在场。“
该听见的都听见了。
哪里还有什么机会。
那人脑子一片空白,已经乱了阵脚了,完全没想到贺川还是知道了,他还很天真的意外躲过去了。
而贺川知道的下场肯定是要让他进去吃牢饭。
这不是他求情就能解决的事。
而且现在贺川直接走了,像是不管了,都让张助管,但是张助也是听贺川的命令办事,他也没话事权。
所以到最后还是贺川说了算。
“你还是好自为之吧。“张助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只是让他好自为之。
“张助,我求求你了,你跟川哥帮我求求情,这事要是闹大我真搞不好会坐牢,求求你了,就当我求你了。“
张助也只是摇头,说:“我帮不了你,我要是能帮你,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他看他这么惨,忍不住叹气,说:“刚才你都错过那么多机会了,算了,说什么都晚了。“
他双手抱头开始痛哭起来,这下遭了,他的前途都毁了,完全是被严津害到了,现在要是公司计较起来,他还得吃牢饭的,赔钱,这都是最糟糕的。
“早知竟日何必当初。老板也没亏待你,你却还是做了这种事。“
张助看他这么可怜,忍不住拍了拍他肩膀。
他毫无形象,坐都坐不稳了,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现在悔恨都来不及了。
张助没忍心再说一些过分的话,搀扶他站起来,说:“你看下现在和我说清楚事情来龙去脉,还是跟gonganju交代。“
那人使劲抓头发,已经不知道怎么做了,昏头涨脑的,彻底麻了。
张助也是好心给他指条明路。说:“其实还是有补救机会的,就看你自己了。“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我也不想的,这真不是我想的,我以为没什么,但是的确事到如今,是我的问题……“
“这的确是你的问题,公司损失事到,你还犯法了,公然窃取公司财产。你的前途估计也是没了,原本你是有机会自救的,只是你自己不珍惜。“
那人抓着头发也不说话了,沉默着,也没办法了。
……
严津是打定主意不认这事了,他的注意打得很好,利用完就不认账,把所有证据都销毁了,甚至耍了手段让人去偷了贺川公司那人的手机,把手机一起销毁了。
做完这些事,严津这才放心下来,现在可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死无对证了,而那份项目也最后也不是严津的公司受益,所以一般也没什么问题。
贺川公司的什么项目,他虽然感兴趣,但是偷窃来的内容不适合用在自己公司上,这样只会把嫌疑往自己身上揽,他转手就卖给了另外一家公司,还是匿名的形式。这样一来,谁也找不到他。
不过贺川应该可以猜到是他在背后搞鬼,这些都可以猜到的,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即便猜到也没什么用了,事已至此。
因为这事,严津高兴得不了,沾沾自喜,估计贺川现在急得抓耳挠腮吧?
宋臣多少肯定也有意见,他就想看看贺川还能怎么收场。
很快业内就通报了贺川公司其中一位高层盗窃公司机密被开除的事,至于这个人是谁。严津比谁都清楚。
他也不关心,甚至觉得贺川还算铁面无私,就连他秘书都以为贺川会网开一面,毕竟是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属下了。
没有感情也是有功劳的。
秘书说:“就是没想到贺川这么狠,一点活路都不给。“
严津冷笑瞟了他一眼,说:“要是给了才不正常,这就是贺川的一向作风,别被他比较温和的表象蒙骗了。“
“那严总下一步的打算是……“
“这事不用你操心,我心里有数。“这话潜台词就是他一个秘书别管这么多,这不该他管。
秘书立刻不敢噤声了,他也不敢在严津面前乱说什么,这也没他说话的地方。
严津想起来什么,又问道:“之前让你去查的事有眉目没有?“
秘书说:“有的,贺川前段时间消失那么久,其实是去国外见一个大老板了。那老板也是个zg人,叫叶定来着,就是很有名的那个富豪,公司做得很大。“
“据说叶定也做那种生意,跟一些zousi有关。国外的环境和国内不一样,有一些地方做这些生意是不受管控的。所以很猖狂,就管不着那种。“
“这个叶定的详细资料你查一下给我,我要看看这个到底是谁。“
“是的,老板,我马上去查。“
秘书说着就出去了。
严津心情愉悦,拉开抽屉取出一根雪茄放在嘴里慢慢品,这滋味是前所未有的爽,他要跟贺川慢慢斗,就看谁斗得过谁了。
严津现在非常愿意跟贺川斗的,即便斗个你死我活都行。但这肯定是贺川死,他活。
而近日也有媒体来采访贺川,想问他一些问题。
贺川没有接受什么采访,他对这些也不敢兴趣,也没兴趣对什么对外说那些话,媒体是接二连三被拒绝,也是没脾气了。
有些公司的老总要是想做点什么,都会跟媒体这边透些消息,但是贺川这边是没有的,他是一向不怎么接受媒体的采访的。
除了之前因为私人事情,需要做一些澄清。
至于温凉那边是什么回应,贺川没关注,还是事后稍微闲了一点,才问了张助这事。
张助说:“温小姐那边还是一样的,觉得您是渣男,说您对婚姻不负责任,就对外塑造的形象其实不太好。“
张助说得也比较委婉了。
也不难听出来,温凉至今觉得都是他的问题。
当然了,现在大众也多少搞清楚了一些真相,感情不合就不合了,贺川的做法也没哪里不对,他们俩又没孩子,分开也是及时止损。
而温凉一直闹了这么久,贺川从头到尾也没说过她一点问题,而是最后才把事情说出来。
就给人感觉并不是温凉说的那么一回事。
所以也不是都站在温凉那了。
而贺川伦墩那边还有事情,叶定打来电话新成立了一家公司,要做一个项目,问他有没有想法。
而这个项目是需要跟国内的一些关键部门合作的,这也是关键部门招标的一个项目,做新能源,但是需要一个中间人,有威信的,是需要获取国内关键部门信任的。
贺川就是一个好的中间人。
叶定的意思也很简单,就是要他代表他们公司去跟部门联络沟通。
但是贺川了解之后,发现这个所谓的生意就是个骗局,诈骗的,这就是叶定找他的目的。
贺川说需要考虑考虑,挂了电话之后,他联系了谭北,和谭北说了这事。
谭北觉得这是个机会。但是这个生意还是要慎重,因为是个骗局,而要贺川做中间人,那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就是贺川的锅了,因为是他是中间人。
“叶定最近也很安份,上次在游轮那会没掌握到有用的信息,其实还是很亏的,既然他又来找了,就和他合作好了。我还有件事要和你说,叶岩私底下找过我,他说要和我们合作。“
“叶岩?“
谭北说:“对,叶岩,他大概是因为程回的死很内疚,想给程回讨个说法,要帮程回报仇,他说了,他要让叶定付出代价。我当时假装打哈哈,没有立刻答应。他说已经摆出了他的诚意,我没有答应,他就说回去之后等我消息。“
“贺川,你怎么看?我其实觉得可以试试看。就抛开他喜欢程回这一点……“
谭北也怕他在意这点,赶紧说:“你可别生气,我没有恶意,也不赞成他一直盯着你的人看,不过在他眼里程回已经死了,就不影响了。“
贺川没说话,他手里拿着烟摆弄,脸色氤氲着沉默。
好久一声不吭。
谭北也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心里忐忑不安起来,说:“你……说句话呗,怪尴尬的。“
贺川丢了烟蒂,抬脚碾灭,说:“行。“
“行是吧?不过以防万一,我再试探试探他,等我消息。“
“恩。“
第二百六十一章 看到
贺川摁断了通话记录,眯了眯眼,而谭北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叶岩喜欢程回,这是不争的事实。
程回当初也幸运遇到了叶岩,要是没有遇到叶岩,也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这都是他最开始没有预料到的事。
但是叶岩喜欢程回这一点,但凡是个男人都会不爽,尤其叶岩还陪了程回那几年,那几年所有点点滴滴,他都不知道,而他也是个局外人,被排斥在外。
贺川仰着头,双眼没有焦距望着天花板的吊灯,他也有短暂的放空时候,而这会更多的是在想程回。
都说时光要是能倒回,他肯定想回到程回出国那年,再让他选择一次,他肯定不会选择让程回心灰意冷出国,这是所有事情的开端,所以导致了后面一系列的悲剧。
每每想到这里。他的喉咙就被堵住了似的,稍微一扯,像是连筋带肉在撕扯,满口的鲜血。
他欠了很多,都是欠了程回。
即便要他剥肉抽骨,也是他心甘情愿的。
这间房子是他去年新购入的,装修好了,风格也是按照程回会喜欢的样式装修,可这会装修得再好,也没有人气,他平时也不经常回来,家里摆设简洁,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厨房也没有开过火,还一副刚装修好的样子。
这套房子位置很好,他最初购入的目的其实就一个,以后要是有机会,作为和程回的婚房。
当然了,程回没来过这,也不知道他这里有处房产,至今都不清楚。
他想得很多,但唯独关乎到和程回的未来,他不敢想,也想不下去。
说出去应该挺可笑的。
他居然也有害怕的事情。
而他唯一害怕的这件事,也是跟程回有直接关系。
程回其实这么好,有人喜欢也是他有眼光。
至于这个叶岩所说的合作,贺川不怀疑是假的,因为叶岩对程回的感情是真的,他现在要跟贺川这边合作,也许是真出于程回的死。
这要是让叶岩知道程回没有事。也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贺川拿在手机里的手机又响了,他的思绪被打断,回过神来看了眼屏幕,显示来电是一串陌生本地号码,他没见过,他就挂断了,没有接。
但没过几秒钟,又响起了,还是这个手机号打来的。
看样子像是认识他的人打来的。
贺川就接了。
“贺先生,你好。“听筒那头传来一道年轻男人的声音,还喊他贺先生,显然是认识他的,不是什么垃圾推销电话。
贺川:“哪位?“
“我叫唐阙,相信贺先生应该还记得我,我姐姐是唐怀怀。“
“……“
这俩姐弟的名字,贺川并不陌生,不过现在接到唐阙打来的电话,说实在话,他多少有些惊讶。
他和唐怀怀也有好多年没联系了。自从唐怀怀躲他躲到国外去了没了消息,之后是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也没听说过有关唐怀怀的事,至于唐怀怀这个弟弟,倒是一直在国内,后来似乎得了一场病,还挺严重的,具体情况如何,他并不关心。
唐阙说:“贺先生,你在听么?“
他们俩严格意义上来说曾经也是情敌来着。
贺川之前挺看不惯唐阙的,他们俩也是有过恩怨的,因为程回当初喜欢过唐阙。
贺川一直记得这事,记得很清楚。
唐阙这会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他的手机号码,还来找他,显然是有事而来,但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有什么事?“贺川语气是冷淡得不能再冷淡了,对于唐阙贸然打扰,还有几分轻蔑在。
唐阙在他眼里,最多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毛孩,而且还让程回伤心过一段时间,他可不会像是对待客人的态度一样对待唐阙。
唐阙也听出他语气的冷淡,但还算好脾气,说:“贺先生,实不相瞒,我有事找你聊聊,方便约个时间见面吗?“
他们俩多少也算是熟人了。
客套话也不多说,唐阙直入主题。
贺川啧了一声:“你约我见面?我还以为听错了。“
“没有的,贺先生,我知道你可能因为程回对我可能不会有太好的态度,即便如此,我也想和你见上一面,我有事想和你聊聊。“
“你拿什么和我聊?“贺川讥讽道,“你说说看。“
唐阙:“我想跟你打听一下关于程回的事,我一直联系不上她,有点担心,我想你应该知道她的下落,抱歉,我也事没办法了。“
“所以,你找她做什么?“
是啊,他找她做什么?也还能做什么?
唐阙抿了抿唇。说:“我有我的原因,这是我和她的私事,暂时不方便透露。“
“小孩,你以为你在问谁?“贺川丝毫不藏匿自己对他的不屑。
唐阙说:“贺先生,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冒犯的意思,我只是站在程回朋友的身份上请问你,我只是担心程回,这么久联系不上,不止我担心,她的朋友也很担心。“
“用不着你们操心,我也没义务告诉你。“说完,贺川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小子怎么还纠缠程回?
贺川倒是没想到,唐阙这是不死心吗?
都过这么久了,还在缠着程回。
这个唐阙以为他是谁?
一副质问的语气来找他问程回的下落,当他死了?
真以为他会这么好心告诉他程回的事?
这小子是直接撞枪口上了。
现在唐阙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之前不是说得了重病么?难道病好了?
现在程回对外的消息是已经不在了,这也是为了防止叶定发现这事,而唐阙联系不上也是他自己的事,跟他贺川有什么关系。
即便程回没事,他也不会再让唐阙和程回来往。
这个唐阙,从一开始就在搅和他跟程回,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令人厌恶的本事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让贺川不能淡定。
这个唐阙不能放着不管,要是以后程回又和他来往了,那他再想阻止就晚了。
贺川之所以对唐阙这件事情异常的敏感,还不是因为程回当初喜欢过唐阙,还是真情实意的喜欢,这让他没办法忍受。
心里是疯狂的吃味。
……
唐阙被挂断了电话,他也没有再打过去,听贺川的语气就知道他是不会说的。
唐阙放下手机,看着对面坐着的人,说:“你还有其他办法可以联系到程回吗?“
这人是程回的女同学,之前还有联系的,但是这段时间,好像去年吧,去年年末开始就开始联系不上程回了,发给她的微信都没有一条回复,手机也是关机了。
女同学说:“要不,我们去程家找找?“
唐阙其实还是有点抗拒去程家的,毕竟他不是很敢面对程回的家里人。
他当初做的那些缺德事,很深的伤害了程回,这些事回忆起来,他心里的内疚也是愈发深刻。
所以他病好的第一时间就说要回国,就连唐怀怀都拦不住,这可把唐怀怀气得不轻。
最后唐怀怀也放弃劝他了,但是也不管他了,随便他了。
走之前唐怀怀还给他发了条短信,说就当是养了个白眼狼,她花了这么钱这么多精力救他这条命。他病愈第一时间不是感谢她这个亲姐姐,而是跑回国找那个祸水。
唐阙也没跟唐怀怀解释什么,义无反顾就回来了。
他回来后也找过程回,但是程回没有理会他,见面都不愿意再见了,他之后再找也找不到了。
最近他身体反复异常,他的主治医生也大老远打来电话要他注意休息,这病随时有复发的可能,时刻提醒他一定要注意身体。
他那会知道程回不想见自己,就想给她点时间缓冲一下心情。结果后面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他这段时间也没放弃找程回,一直在四处打听她的消息。
然而没有进展,甚至是完全失去了程回的消息。
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又联系上了和程回有来往的同学。
只是可惜的是,同学也不知道程回的下落,也和他一样,联系不上。
唐阙久久没有说话,去程家的事,他暂时还没有做好准备,也没办法面对程回家里人。
这个代价。他暂时承受不起。
还是缺少了勇气。
“唐阙,你说句话呀,怎么办?“
唐阙这才抬眼看她,说:“那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走这一趟,我暂时不方便去见她家里人。“
女同学说:“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帮你走这一趟,那你等我消息,我现在就去程回家里看下什么情况。“
唐阙温和笑笑:“谢谢你了,麻烦你了。“
“不客气,都是同学,我也希望你能跟程回好好的。“
女同学赶时间,赶紧拿了桌上的咖啡全都喝完了,赶紧就走了。
唐阙目送她走出咖啡厅的门,他也还坐在位置上没有动过。
他其实也没把握,但是没把握也要做。
唐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着玻璃落地窗外的街景,他的思绪也跟着飘远,也许是日子太平静了,他忍不住想起很久以前的事。
对他来说,其实过得最开心的应该就是高中那段日子。
他那会不知道程回的心意,只是觉得她是异常的活泼开朗,即便学习成绩不好,也不会因此而不沮丧,不高兴,还很乐观,说下次一定能考好。
高中的回忆现在想起来还是挺遥远的了,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到高中那会,他想重新开始和程回认识,就让一切归零,让他弥补过去所有的错误。
然而还是他异想天开。太天真了。
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也没有时光倒回,人只能一直往前看,不能回头。
他让女同学去程家,应该是走错了。
他应该自己去一趟才对。
唐阙想到这里,从钱夹里拿出纸币,放在桌上就走了。
他在路边拦了辆车,上了车就报了程家的地址,直接去程家。
他很唐突,礼物都还没有准备。就直接去人家家里,但是也顾不上准备什么礼物了。
四十分钟后,到了程家小区门口。
唐阙想进去也比较难,要做登记,他有些着急,气息都不太稳,赶紧登记好,他就往程回家赶了。
而此时,女同学已经到了程回家了,她也是刚到没多久,连一口水都来不及喝,唐阙就赶到了。
程家阿姨又去开门,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门口,脸生得很,阿姨就问他:“你是?“
“你好,我、我是来找程回的,我叫唐阙,是她高中同学。“
“同学?你是跟刚才那个女孩子一起的吗?“
“对,她先来的,我和她约好的。“
“好奇怪呀。那你们怎么不是一起来的。“
唐阙没说话,而程家阿姨还是让他进去了。
看这两个人年纪和程回不相上下,应该是差不多大的。
程父这会才下楼来,听阿姨说了家里来了两个人自称是程回的高中同学,其中男生叫唐阙。
程父老早之前就听过唐阙的名字了,也知道他是谁,对他是没有好感,但是他今天来,也不好赶客。
唐阙和女同学一块坐在沙发上,女同学刚还问他怎么也来了。不是让她自己来吗。
唐阙解释了句:“想了想,我还是也来吧。“
女同学也没说什么,有个伴也好。
而今天也是唐阙第一次见到程父,他很拘谨,也有点紧张,坐姿拘谨,当然了,进来的同时,他也在打量程家是什么样的。
他想知道程回是在什么样的家庭里长大的。
果然,程回从小长大的地方就比他家好,那种氛围是截然不同的。
怪不得程回性格这么开朗。
“你们俩今天来是有什么事么?“程父开口第一句就直接问了,开门见山,也没有客套。
还是唐阙先开口说的:“叔叔,您好,我叫唐阙。“
“我知道你是谁,你有事直说就行了。“程父也不想寒暄客套。
女同学也不傻,感觉到了程父对唐阙似乎不是那么欢迎,当然了,也有可能不欢迎他们俩贸然拜访。
唐阙还算冷静,当然了。他和女同学的感觉是一样的,但他清楚程父为什么会这种态度,也是因为他跟程回之间的事。
“抱歉,叔叔,我今天贸然打扰是想找一下程回,她在家吗?“
说起这事,程父冷笑了一声,说:“你找她有什么事么?“
“实不相瞒,我最近一直联系不上她,有点担心她。“
程父脸色一沉。说:“她很好,用不着你担心,我还有事,不能招待你们了,送客。“
程父也上楼了,留下他们两个人面面相觑,女同学还想说什么,被唐阙拉住了。
最后是阿姨送他们两个出去。
全程也就没待多久,就被赶出去了。
女同学看阿姨慈眉善目的,就悄悄问阿姨,说:“阿姨,你能告诉我们,程回怎么了吗?为什么她爸爸忽然就变了个人似的,是我们说错了什么嘛?“
阿姨也是挺难为的,不知道该不该说。
“阿姨,我们俩是程回的同学,都很关心她,但是她一直不回我微信,手机也打不通,我感觉很奇怪,深思熟虑之后就冒昧来家里找她,但是不知道叔叔为什么……“
大概是女同学这番话说动了阿姨,阿姨这才说:“程回出事了,她出事很久了。你们也别怪刚才程回爸爸的态度,他也是伤心过度,才导致心情不好。你们多体谅一下。“
唐阙就听见前面那几个关键的字,连忙追问:“什么意思?出事了?“
阿姨叹了口气,眼圈发红,说:“她去年考研失败,就去参加了一个国际的慈善组织,去了一个很偏僻的小国家,在那遭遇了意外,现在人都没找到。你们刚才又一直在问这事,大概是触及了程回爸爸的伤心事,所以才会是那种态度。“
这恍如一个惊天噩耗。
唐阙都以为听错了,他连忙追问,说:“你能把事情全部都跟我说吗?我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程回,程回怎么可能出事?“
阿姨说:“这都是真的,其他的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家里现在都不敢提到程回,就怕触景伤怀,你们以后还是别来了,更不要问这事了。“
阿姨不想多说,专身就走了进去,关上门。
唐阙和女同学震惊不已,尤其是唐阙,以为阿姨说错了,这怎么可能,唐阙不敢相信。他也不能相信。
一阵剧痛从脊背传来,他差点站不住,还是女同学眼疾手快扶住了他,看他脸色不对,急忙问:“你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没事,没事。“唐阙摇了摇头,挣脱了她的手,自己扶着墙站着,脊背的疼痛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持续时间并不久。他缓和了一会儿就恢复了。
“唐阙……“女同学说:“你说程回是真的……“
“不可能,我不信。“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女同学被他凶狠的表情吓到了:“我、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先冷静,这不是程回家里的阿姨说的吗,不是我说的……“
而此时,程回就在家里窗户站着看到楼下的两个人。
第二百六十二章 可能
程回就躲在窗户后边看着,偷偷地,没有让楼下的两个人发现她在窗户边偷看。
她看到唐阙的一瞬间就下出一身冷汗了,显然是没想到唐阙会来她家,还有她的那个高中女同学。
着两个人一起来,她是明显没有料到的。
原以为唐阙不会再来找她,然而他还是跑来了,甚至还和女同学一起来的。
这让她有点错愕。
而看到楼下的情况,她有些不知所措,更不知道他们俩为什么还不走。
而且唐阙还趔趄了一下,似乎身体不适差点摔了,还好女同学及时扶住了他。
程回看了一会儿,他们俩似乎还在聊天,没有走,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不走。
家里人应该没有告诉唐阙,她此时此刻安然无恙在家的事。
她对唐阙已经是连朋友都不想做的,而最好的就是以后都别再见面了,没这个必要见面。
至于女同学。也没什么好说的。
程回心里蓦地叹了口气,而程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没有一点声音,等她回头的时候,吓了一跳,程父就问她:“你都看到了?“
程回点头:“嗯,看到了。“
“唐阙来找你,他说联系不上你,挺担心你的。“
程回说:“爸爸,你没跟他说吧?“
“没有,什么都没说,他也不知道你的情况,不过阿姨刚才应该有跟他说你出事的事,应该可以把他吓走,以后估计不会来找你。“
不会来找她,这才是最好的。
她事没什么精力再跟唐阙来往了。
程父也知道唐阙是谁,更知道他以前对程回做了什么事。
说起来,程回到现在都还搞不清楚唐阙的母亲和程父是什么关系。
很久之前,她就不太在意了,因为没意义,而程父还是她父亲,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家里的事。
至于唐怀怀说的那些话,她不相信,现在也是一样的。
现在唐家姐弟俩,她都很排斥,能不来往就不来往。
“没说就好了。“程回说。
程父:“但是看那唐阙的态度,我就怕他接下去还会四处打听你的事。“
“只要让他以为我死了就成了。“对他而言。她''死''了的话,对谁都好,这样也可以让他彻底远离她。
程回说:“我不想见到他,不管以前还是以后。爸爸,以后他要是再来,不要让他进来了,免得让他察觉到什么。“
“行,等会我跟你阿姨说一声。现在你走出来了,爸爸比谁都开心。“
程回笑了笑,说:“实不相瞒,爸爸,我刚吃看到唐阙下起了很多陈年旧事,也跟妈妈有关,她很不喜欢唐阙,那会我也因为唐阙和你们闹不愉快,对不起。“
可惜她母亲是听不到这句道歉了。
她现在的道歉都晚了,太晚了。
要是她早点醒悟,今天也不会这么后悔了。
程父摸了摸她头发。说:“还说什么对不起,不用,你跟爸爸永远都不用说这种话。知道么?不管做什么,爸爸肯定是希望你好,只要你好,比什么都重要。“
程回点点头,眼泪积蓄在眼眶里,她怕哭出来,别过脸去赶紧擦掉了眼角的泪珠。
程父说:“没什么事,不用担心,凡是有爸爸。“
“嗯,我知道。“
“那怎么还掉眼泪?又哭鼻子。“
她也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哭鼻子了。
程父说:“好了,没事了。“
而站在程家门口的唐阙和女同学还没走。
女同学还很担心唐缺的状态,问他要不要去医院。
唐阙摇头拒绝了,说不用。
“可是你看起来很不好,真不用去医院检查一下吗?“女同学也是好心。
唐阙笑了一声:“不用,别担心,我这病是老毛病了,没什么事,休息会就行。你要是还有事赶着要走,你就不用管我,你先走吧,我没什么问题,等会我就回去了。“
“但是……你这样我实在不放心把你留下来,还是去下医院吧。“
唐阙:“不用了,我的身体我知道的,没事。“
女同学看唐阙态度坚持,也不好说什么了。
“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到家了给我电话。“
“好的。“
唐阙等女同学走了,又缓和了一阵子,才叫来车走的。
他上了车,还抬头看了下程家楼上的窗户,然而什么都看不到。
唐阙回到酒店没多久,唐怀怀的电话就来了。他接了,表情寡淡得要命,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你还要在墉城待到什么时候才回来?“
唐怀怀口吻非常不好,直接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唐阙顿了顿,说:“还不能回去。“
“你不能回来你想干什么?该不是真的要留在墉城给那小丫头片子当什么备胎吧?“
唐怀怀也不怕说这话伤他心,她憋了这么久一段时间,他倒好,一通电话也不给她打一次,她都不用脑子想,动下脚趾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你别傻了行不行?我花这么多钱给你治病,不是让你病好了给别人当备胎去的额,明白吗?赶紧给我回来,我不管你,你要是不回来,你就等着给你姐姐收尸吧。“
唐怀怀也是没什么耐心了,直接撂下了狠话,让他做选择。
唐阙沉默了会,说:“不至于。“
“什么不至于,你说句人话会死吗?“
唐阙没什么力气了似的,叹了口气,很深的,说:“姐,你不用管我,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不管你?你把钱还给我,我就不管你。“
当初给他治病,花了她不少钱,她为此还要想方设法靠近那些老男人,从那些老男人身上要钱,她的积蓄,都砸在他身上了。
要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沦落成今天折服样子。
这小子还不知道感恩,甚至都不觉得是她这个姐姐辛辛苦苦治好了他的病。
一点感激的心都没有。
就是个白眼狼。
病好了就闹腾回国找程回,他不是不喜欢程回么,怎么病好了就变了个人似的。
是真的白眼了,气死她了。
唐阙任由唐怀怀骂,他也不回嘴,乖乖巧巧的,而唐怀怀骂的话虽然难听,但那也是事实。
说他不对,也是他不好。
“你真的要气死我了,一句话不说,干嘛?沉默是金?“
唐阙淡淡地笑:“姐姐,你歇口气,即便你再骂,我也不能回去。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
“处理什么?都多久了,我一直没管你,你就当我死了啊?真不打算回来了?你姐姐一个人在伦敦多寂寞你不知道吗?你赶紧回来陪我啊,那个程回算什么,到底谁在你心里才是最重要的?“
唐阙又沉默了,过了会,才说:“我欠她的。“
“那你不欠我吗?“唐怀怀听他说这种话都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
其实他有这种想法并不吃惊,也可以理解,也是因为几年前那些恩恩怨怨。唐怀怀一开始也没说他什么,就只是不同意他回去找程回,也不知道那程回会不会记仇故意报复他,现在大概就是应验了。
唐怀怀越想也越烦,她现在都远离墉城了,这么久都不回去,还不是因为这事。
她一点也不想回去,就只有唐阙这个没心没肺的,还总想跑回去找程回。
那丫头有什么好的。贺川就算了,就连唐阙都回心转意了。
“唐阙,我还是不是你姐姐,你就没有对不起我的?你躺在病床上那段时间,不是我在照顾你?你现在是好了,翻脸不认姐姐了,我在伦敦这边一个人,回到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忍心?“
唐阙说:“抱歉,姐姐,你要是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我……“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回来咯?行了,我知道了,你的程回比较重要,我比不上这小贱人,只有她把你迷得神魂颠倒。“
“唐阙,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再不回来,我要断你的钱。程回这事过去就过去了,你干嘛还去讨不自在,有必要吗?她就那么重要么?当初闹成那样,她早就对你死心了,你至于么?倒贴事最廉价的。“
唐阙眼神暗淡了下来,彻底没了光亮,才说了句:“程回出事了。“
这句话成功堵住了唐怀怀接下去所有的话,她都没声音了。
然后唐阙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唐怀怀挂了电话。
唐阙沉默坐着。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也没什么力气再想什么事。
程家阿姨没必要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想必应该是真的了。
他想到这里,心跳加快,有瞬间骤疼,他的病不是说全部治愈了,而是短暂恢复了,平时还是需要很注意身体的。
他这段时间没怎么管自己。导致了病情可能有点复发的样子。
他翻出了止痛药,一股脑往嘴巴里塞,生生咽了下去。
止痛药没有这么快起效,他又去找了杯水喝了下去,而这会唐怀怀又打来了电话。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假的?为什么?“唐怀怀以为听错了,充满疑惑。
唐阙说:“是真的,她出意外遇难了,程家人说的。“他握着拳头,表情逐渐狰狞起来。
他来晚了。
现在程回死了,他所有罪孽都要背负在身上一辈子,这似乎就是注定的,是老天要惩罚他,这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程回真的死了。
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也没办法,这就是真的。
唐怀怀说:“你别骗我啊,唐阙,你别拿我寻开心。“
“没有骗你。“他也懒得解释了,就只是喃喃自语似的。一个劲说程回死了的事。
唐怀怀看他不是撒谎的样子,居然有说不出来的高兴,她事最巴不得程回死的人了,她死了,不是正好么?
“这大概是贺川的报应吧,程回居然死了?真是了不起。“唐怀怀笑出声音来。
唐阙听到她这番话,绝望闭了闭眼睛,就知道唐怀怀是会因为这事高兴的,他不应该提的。
“姐。人已经没了,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为什么不要这样?这不是贺川该吗?这就是他活该,唐阙,你不要圣母心啦,你姐姐变成今天这样,也是贺川导致的,要不是他,我不会给那老男人做情人,知道吗?人呢,还是爱自己好点,不要做什么菩萨啦。“
唐阙挂了电话,不想再跟唐怀怀说下去了。
不过唐怀怀也说得对的。
人是要对自己好点。
程回就是对自己不好,她要是多为自己考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了。
唐阙现在想起来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就忍不住愧疚,可这些都没什么用了,程回都死了,他再愧疚也无法弥补程回了。
……
远在伦敦的唐怀怀心情是真的好。
她反复咀嚼程回死的事情。虽然唐阙没说她是怎么死的,但最后还不是死了,只要是死了,她就开心,甚至都得意忘形了。
她这些年遭受的罪似乎都有了发泄口,一下子就松下来了。
这叫什么?
因果报应。
贺川当初那样对待她,然后老天就把他的程回夺走了。
唐怀怀高兴得开了瓶红酒庆祝,她原地转圈,高举着红酒杯。不断的旋转,脸上的笑容是越扩越大,非常开心。
她忍不住就喝多了。
不过红酒而已,喝多了也不回醉。
她酒量好得很,尤其是这几年锻炼出来了。
“贺川,你这个混蛋。“
唐怀怀看着镜子里的人,上了年纪,眼尾都是皱纹,尽管她保养得再好,也拉过皮,做过各种美容手段,该有的皱纹是一条都没少。
尤其是精神状态非常差,原本她不会是这样的,她应该过更好的日子,而不是躲在这偏僻的异国他乡,躲在满是鸟屎味的小镇,这一切,都是贺川的错。
她这几年无时无刻都在恨贺川,要不是他,她何必把自己的人生都折腾掉,甚至是毁掉了。
因果报应,这绝对是对贺川最好的报应了。
唐怀怀高兴,拿出手机给那老男人打电话,她求着老男人再给她一点零花钱,她要去旅游。
旅游肯定是要花钱的啦。
老男人给了,但是要她安分点,不要又闹什么事出来。
老男人现在最头疼的就是怎么处置她了。
能用钱打发那是再好不过了。
而唐怀怀不是只用钱就能打发走的人。
她手里头还有好多关于老男人的把柄,反正那些把柄传出去,老男人的生意肯定会受到影响。
老男人也是贼,一开始就算计她,还好她聪明,给自己留了条后路,今天才能活着,没有被老男人算计得干干净净。
唐怀怀就拿着老男人的钱开始挥霍了。
她首先就先回国,她要亲眼看看贺川是什么颓废样,她必须亲自看到贺川痛不欲生。
……
经过之前项目泄密的事。贺川重新成立了一个部门研发产品,那几个人都是信得过的,重新开始投入产品研发。
而严谨再想用这招也行不通了。
贺川的公司最近开始严抓泄密的人,不止是已经被裁掉并且业内通报过的那个高层了,那高层走了,内部也开始整顿了。
贺川是直接在会议上发话要整顿有异心的人,尤其是危害到公司利益的事情上,绝对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条命令出来,公司里人心惶惶的。但是真正心虚的是心里有鬼的人,没有做过这种事的高层或者下边员工都不受影响。
贺川也不是逮到谁就查谁,他是对事不对人。
而严津这边同样的招数他还想用两次,就特别安排了信得过的下属去打听贺川内部消息。
下属回来说:“我同学不敢和我吃饭了,他直接跟我说怕我打听太多,干脆不来见面了。“
严津:“你同学不是和你关系很好吗?“
“是很好,但是现在毕竟在两家公司,他是贺川那边的员工,说要是和我来往密切。会影响我们俩的感情,就怕以后再也不能做朋友了,干脆就别来往。“
“……“
严津不耐烦让他出去。
这招用不了,那暂时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不过也可以理解贺川这么谨慎的原因了。
毕竟谁出了这事,肯定会内部调整或者整顿的。
而警方这边也有了新进度,但是似乎怕打草惊蛇,没有对外公开有用的信息,而内部也怕消息泄漏,只有办案的几个警察知道一些线索。
警察这边也查到了跟案子相关的几个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主要还是围绕严津和贺川之间展开的商业竞争说起。
调查这些不费劲,但是一开始方向就被人故意带偏了。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虽然不算太晚,但是毕竟一开始的方向就偏了,有些线索肯定已经被销毁了。
这里的销毁可以单指是跟贺太太相关的一些下落。
说得严重点,就是贺太太的尸体也很有可能被销毁了。
要不是这样,怎么可能找不到。
于是这天,警察这边再次找上了贺川,贺川也不意外,还招待了警察,警察先和他聊了几句,才切入主题,直接问:“你觉得谁会对贺太太下这个狠手?“
第二百六十三章
贺川一听这话就笑了,手里还夹着一支烟,他自点燃起就没抽过一口,一直放任着他燃,而他笑出来的时候,警察又追问了句:“你笑什么?“
贺川说:“你们刚问的话不好笑么?“
“贺先生,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不过也的确是我用词不当,我在这里跟你说句不好意思。“
“不用跟我道歉,你们办案也辛苦了,就是这么久了,还没破案,又在这个时候来找我?行来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吧。“
“的确如此,是有点事想和你了解一下。“
警察这样说的意思有他们的用意,贺川并不想探究,更不想管,他对贺太太失踪的事是一点都不感兴趣。
就连装也不愿意装。
警察这边自然有他们的调查过程,具体怎么操作的,又怀疑谁,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他也不怕警察觉得他的态度冷淡。也不怕他们是怀疑他,反正都要讲证据办案的,他又不在场证据,是可以证明贺太太的失踪跟他没关系。
而警察应该把精力放在有嫌疑的人身上,不是他身上。
贺川的反应甚至ishi可以说是太过冷静了,在警察看来,这有点不同寻常,不过想到他跟贺太太之间关系不好,也可以理解,虽然说他是没有嫌疑的,但是他也是个突破口,他们要从他这里切入进去。
“那不如聊聊你和你弟弟的关系,就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贺承。“
“随意,都行。“他今天反正也有时间耗,能跟他们耗一会儿。
警察又开始问他跟贺承之间是因为什么事撕破脸的。
贺川沉思了会,说:“这事说起来话长了。“
“贺先生慢慢说。“
贺川掐灭了烟蒂,慢悠悠道:“很久之前就不合了,他被宠坏了,什么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我呢,也是因为他是我弟弟,很多事情我给他收拾烂摊子。“
“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撕破脸,我想倒不如说是因为这些事积攒了很多年,刚好爆发了而已。“
“那你怎么看待贺承?“
贺川说:“这个问题没必要回答了,我怎么看待不重要。事到如今,你们也有很多渠道可以了解和接触到他,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可以了解。从我嘴里说出来的,不如你们自己去接触。“
贺川给他们的感觉就是不太配合。和油盐不进,说话也是三缄其口,说一半留一半,不直接会说清楚。
其中一位老警察倒是和蔼笑了笑,说:“贺先生还是比较有个性,那这样,该了解的我们也差不多都了解了,那今天先不打扰了,那我们先走了,贺先生留步。“
贺川喊来张助送送,他就开始处理公事起来。
张助把两位警察送到公司楼下,其中老警察开玩笑说了句:“不用送了,我们认识路,都来过好几次了。好几次都没查到什么有用的。“
张助也是人精,大概猜到了刚才他们应该聊的不愉快,就说:“警察叔叔担待了,我们老板就是事情多,脾气急,有些事需要你们警察去查的,他说了也不算。而且该说的应该都说了。“
“那你很了解?“
“说实在话,我们老板的家事我多少事知道一点的,关于他这个弟弟,换做我是我们老板,我也不想再提他,提了膈应,闹心。“
先前警察也是来过好多次的,都问过了,也调查过了,其实没什么好聊的了。
张助也不逃避,直面回答了警察问的问题。
老警察笑呵呵着,没说什么。
……
警察这边也找了贺承,但是贺承不在酒店,出去了,也没人知道他去哪里了。
其中一位警察就说了:“这个贺承也是真厉害,没收入没钱居然还能住在这种酒店,他的钱哪里来的?“
另一位警察看了他一眼,并未搭腔。
警察跑这一趟算是白跑了,就跟酒店前台说了一声,让贺承回来后联系一下他们,前台说好,答应了下来。
而贺承今天出去也是办点事,他去找了严津,跟严津要钱,直接要到了严津公司去了。
严津看到他来,没什么好脾气,虽然把他请去了办公室,但是脸色全程都是黑的,没什么好态度。
“谁让你乱跑的?“严津坐在他的办公椅上,盯着他看。
贺承也把这当自己的地盘了,也不跟他客气,说:“你这新办公室还可以啊,装修得挺大气的,就是少了点什么,你有请过人看过风水没?我认识一个,可以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严津说:“你别跟我扯其他,赶紧回答我的问题。“
“我没乱跑啊,我这不是来找你了么?“
严津似笑非笑的:“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
“着什么急,随便聊聊。“
“你可不是回来找我聊天的人,说实话。赶紧说,你找我什么事?“
贺承这才对上他的视线,盯着他看,说:“你心里没数么,我找你还有什么事,我钱又花光了,你是不是该给我点了,这手头紧,做什么都要钱。“
贺承扑哧就笑了,拿了茶杯喝了口茶,说:“贺承,你要钱直接打电话不行么,非要跑我公司来?你也不怕引起什么注意,这要是让警察知道你在我这,这警察不得又来问我和你什么关系么?“
“他们要查早就查清楚了,行了,别掩耳盗铃了,好像他们查不出来一样。“
之前几次要钱,严津都不太想给,这次也是一样的。
表面上好说话,那都是假象。
严津把钱扣得很紧,一般情况不会给贺承太多,因为贺承拿了钱也是挥霍,他即便有再多的钱也不能供贺承挥霍的。
每次贺承找他要钱,他给得都不多,而且都有自己的说法。
贺承啧了声,坐在了宽敞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态度轻佻散漫,更没把贺承放在眼里。
而这会有人敲门进来了,穿着贴身的套裙,那裙子还很短,收腰型的,勾勒出姣好的身形,而她的五官长相却意外给人感觉很青春,年纪小,一看就不大。
“严总,这份文件需要您签个字。“
小秘书说着就走了进来,也没管沙发上有个男人,她只顾着低头看文件了。
严津面无表情,也没说什么,拿过文件就写了名字,看都没看一眼。
小秘书抬头的时候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贺承,愣了几秒,赶紧说:“抱歉,严总,我不知道您这里有客人。“
“没事,都签好了,你去忙吧。“
“那要不要我倒杯咖啡过来……“
“不需要。你去忙你的。“
小秘书面露失望的神色,也没有说什么,“好吧,严总,那我先出去了。“
等小秘书出去后,贺承大剌剌发表自己的看法,说:“严总,看不出来,你也是性情中人。“
他是看出来了,这个小秘书和严津之间有点不同寻常。
贺承也不是傻子。刚才那小秘书进来看都没看他一眼,要是正常的一个秘书不经老板允许就直接开门进来,还不看办公室有没有其他人,这种事除非小秘书来头不小,这才是正常的,不然,一点都不正常。
而严谨也不是什么正经君子,他要是正经人,不会有那么多绯闻。
所以只能说这小秘书是他的姘头,相好。女朋友应该是算不上的。
只能算是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了。
严津说:“这不关你的事,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了,现在贺川的事没了解,你不如多花点心思在贺川身上,怎么把他拽下马才是最重要的。“
贺承说:“这不难,但是我没钱,没钱怎么帮你干活。“
“我之前给的钱都喂了狗是么?“
贺承也只是笑,说:“不用这样拐着弯骂人,你有功夫骂我,不如直接点。“
“贺承,我需要看到你有努力在拉贺川下马,而不是一直给我使绊子,我是请你来合作的,不是让你来吸我的血的。现在温凉贺川都上了新闻,你难道不应该趁势追击?“
贺承挑了下眉,垂着眼皮,说:“严总啊严总,贺川要是有这么容易下马,我也不会到现在都斗不过他。既然你这么想搞垮贺川,也不是没办法,但是前提是你都不愿意付出这个代价,你让我怎么帮你拼命呢,你说对么?“
“你他妈还要多少钱?!老子之前给你的钱,你不记得了?还有你住在酒店里,我把你当成大爷一样供着,你搞酒店的女员工我还没找你算账,你现在就跟我伸手要钱,你有什么脸?“
严津也不怕撕破脸了,他直接破口大骂了,说贺承是一点脸皮都不要了。
贺承也是真不要脸皮了。他也不知道这脸皮有什么用,所以就直接承认了,说:“你怎么骂都行,给我钱就行了,其他的我也不和你计较了。只要现在钱到位,贺川那边我肯定不会放过他,你放心吧,严总,大丈夫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严津是气得不想说话了。
“现在我妈一直找不到。就剩我一个,我要是不为自己打算,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严总,你应该能理解我的。“
严津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但是那笑容很明显不达眼底,说:“行了贺承,你也别跟我说这些好听的话了,钱呢我是有,但不可能每次都没条件给你,我也有要求的,你现在这样搞得为被你拿捏的诶死死的,我还得把你供起来,你是不是当我严津是做慈善的?“
“你妈找不到跟我有什么关系,这是你自己的事,不是我的事。“
“严总,这话说得就过分了吧,好歹我们俩现在也是合作关系。“贺承吊儿郎当的,也没把严津放在眼里,他非常狂妄。
这对严津来说是无法忍的。要是平时,他早翻脸了,只是现在和贺承闹掰,也没什么用。
严津咽下这口气,说:“行,那你这又想要多少钱?又要干什么去,还是去找你那念念不忘的情人。“
贺承先前跑去找心肝的事,严津早就查清楚了,只不过最近他没空对付贺承,还想着等有时间了再来处理这件事。
现在贺承主动找上来了。那就趁这个机会算算这笔账。
“这你就不用管了。“贺承比了一个数字出来,严津看了咬着牙根笑:“你是真二世祖,我摊上你,也是我倒霉。“
贺承说:“放心吧严总,你肯定是有回报的,贺川这边,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一定帮你把贺川拉下马,他不会在嚣张多久了。“
“说漂亮话谁不会,你倒是别光顾着嘴巴上说,拿出实际动作出来,现在你母亲失踪,警察也来过好几次,说句实话,我觉得这事跟贺川是脱不开关系。“
严津装作无意间提起这事。
贺承扬了下眉头,他母亲的事,他也怀疑过贺川,但是没有证据,而警察那边也没有什么消息,他的怀疑也没什么用。警察那帮人都是讲究证据的,凭空猜测是不起任何作用的。
贺承如愿拿到了钱就走了,也没逗留。
严津等他走后,就给自己的人打了通电话,继续盯着贺承,他得知道贺承是不是又去找那个女人了。
那女人的身份,他也调查清楚了,居然跟贺承有那么一点渊源。
严津开始琢磨怎么引起贺川和贺承之间最大的矛盾。
这兄弟俩也没喜欢一个女人,而程回现在也死了--等等,程回死了。那既然如此,在这件事上做手脚,让贺川和贺承闹掰不就好了。
但具体要怎么做,才能引起这兄弟俩的矛盾。
贺承也不傻,他表面假意说配合他一起整垮贺川,但是这么久了,也没实际性进展,之所以一直没有什么进展,贺承肯定也有自己的心思。
这种人,一开始就不该找他。
严津现在都后悔极了。
这姓贺的一家子都没什么好东西,一个比一个难缠。
这兄弟俩一个比一个厉害。
严津这次算是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做。
他得想办法解决掉这个麻烦才行。
但这个麻烦不是说解决就能解决掉的,现在是真的棘手。
……
贺承拿了钱出办公室看到了小秘书,他下意识停住脚步盯着那小秘书看了会,那小秘书回头转个身的功夫也看到了他,感觉被冒犯了,不高兴皱了下眉,有点嫌弃的意思。
小秘书脸上的嫌弃是很明显表露在脸上的,丝毫没有掩饰。
似乎觉得贺承有点不礼貌,一直盯着她看,刚才在办公室就算了,现在还来这样。
小秘书不高兴了。
而贺承还没有走开,还在看那小秘书。
小秘书也要忙了,就走开,而贺承这个时候跟了上去,小秘书注意到了,加快了步伐,赶紧走到人多的地方去。
而贺承忽然喊了她一声美女,这可把小秘书吓到了,走得更快了。
贺承看她逃跑似的也没有跟上去了,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这个严津是真的会玩。
……
贺承转而去了辛家,这会,他是直接摁的门铃。
等辛家阿姨出来了,他自我介绍直接说了他是贺承,来找辛甘。
辛家阿姨还记得他是谁,也就没有给他开门,而是隔着铁门说:“她不在家里,你有什么急事么?我可以帮你给她说一声。“
“她不在么?“
“不在的。“
“那辛阿姨呢?“
“太太也不在家。“
“这么巧,都不在。“
“是的。都不在。“阿姨说什么也不给他开门的意思,毕竟这个人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开门时不可能开的,而且这会家里也没男主人在,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那就完了。
所以辛家阿姨很谨慎,万分警惕这个人。
贺承又笑了笑,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斯文样,说:“阿姨,那你能让我进去坐着等他们吗?我来了好几趟。每次都等不到人,实不相瞒,我是好不容易回国一趟,特地回来拜访辛阿姨的。“
“抱歉啊,先生,我也只是个做饭的阿姨,主人不在家,我也不好擅自做决定让你进来,你不如电话联系一下太太吧,和太太约个时间。再来拜访。您看怎么样?“
说白了就是不让他进去。
贺承还有耐心,跟辛家阿姨磨着,一个劲说自己的难处,让阿姨行行好。
而辛家阿姨是说什么都不开这道门了,也跟贺承说什么不好意思抱歉啊之类的话。
贺承最后笑了,说:“行吧,那我也打扰阿姨做事了,骂我下次再来。“
“好的,那我就不送了。“
辛家阿姨笑得和蔼。
贺承接二连三在辛家碰了壁,心里虽然不爽,但是没有发作,他转而去了小满月所在的幼儿园,他在门口抽了支烟,等到了幼儿园放学时间,他就蹲在不远处的角落看着幼儿园大门口的方向。
他知道小满月长什么样子,也大概摸清楚了辛家人来接孩子的时间,没这么快,今天似乎来晚了,这都放学了这么久都还没来。
幼儿园门口这会站满了来接孩子的家长,贺承混迹在这些家长里面,找准了机会溜进了幼儿园里。
第二百六十四章 反思
贺承今天打扮的挺低调的,跟一个正常的家长没什么两样,他出来之前特地收拾过自己,就是不想那么引人注目。
即便落魄,也还算是个人样。
幼儿园到处都是小朋友,小小的,一团,三三俩俩凑在一起玩,尤其是滑滑梯那块地方,最多小朋友了。
而他这副样子虽然看起来很正常的样子,但是在幼儿园老师眼里看来就有点不太对劲,因为他进来后一直在乱看,眼神不太友善,就给人的感觉特别不好。
其中一位女老师决定他有点鬼鬼祟祟的,看起来不太对劲,于是上前拦住了他,笑着问他是不是来接孩子的。
女老师也只是随便找一个借口。
来接孩子的家长都会带着幼儿园特地的接送牌子来的。
贺承说:“我是来接孩子的。“
“不好意思啊先生,接小孩要到幼儿园门口排队等着,跟门口工作人员出示一下接送牌,我们需要核实一下身份信息。“
贺承哦了一声,他没小孩,不懂这些什么流程。也就哦了一声,然后再想办法脱身了。
他一边想,一边四处看看,没有看女老师。
于是女老师看他更觉得可疑了,肯定是混进幼儿园来的,身份有问题,她就说:“这位先生,现在需要你去幼儿园门口耐心等待,如果你要是没有接送牌的话,需要跟孩子家长联系,让孩子家长来接孩子。“
贺承笑了笑,说:“行,我出去等。“
女老师一直看着他走出了园区,这才放心了。
贺承倒是没想到,啧了一声,就走了出去,不过他还是不死心,还是在附近打转。
过了没多久,辛甘就出现了,她把车停在了路边的停车位上,然后下了车,但是今天程究也来了,程究是牵着辛甘的手一块进幼儿园接孩子。
他们俩是一块走的,贺承打老远就看到了程究和辛甘一块进了幼儿园,心情顿时就受到了影响。
他磨着牙根,拿出一支烟叼着,牙齿用力咬着烟蒂,他也烦躁,尤其是看到程究和辛甘在一块出现后,更烦躁了。
都是这个程究,这有他什么事,跑出来晃荡,看了就让人不高兴。
贺承在附近蹲着。过了会看到了程究一家三口一块出来的画面。
那画面太温馨了,一家三口,恩恩爱爱的,看着就让人羡慕。
贺承是越看越窝火,总感觉辛甘是故意在他面前秀恩爱,故意让他看到这么一幕。
贺承想也没想就走了过去,他也不忌惮程究,即便面对面,他也不怕程究会怎么样。
对于贺承的忽然出现,程究仅仅是皱了下眉而已,他没把贺承当成一回事,自然不觉得他忽然出现会有什么杀伤力,不过就是个丧家之犬而已,当年是,现在也一样。
而辛甘没有成就那么平静了,贺承对她来说就是噩梦一样的存在,这么多年都挥之不去,而且现在小满乐也在,她立刻把帽子小满乐戴上,不想让贺承看到小满乐的长相,这样也是避免贺承认得小满乐,而私底下找机会对小满乐做什么事。
贺承事做得出来的。他就是这种人,一个渣滓。
小满乐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就被帽子挡住了视线,她也没挣扎,乖乖抱着程究的肩膀趴着,嘴里还吐着小泡泡。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欢乐世界里,对周围发烧了什么事都没有感觉。
贺承说:“这么怕我看到你女儿长什么样?不过你这样做也是多此一举了,你女儿的长相我早就看到了,现在挡也晚了,我要是真想做什么,你们是怎么都防不住的,明白么?“
辛甘没忍住怼他:“你敢试试看?我肯定会跟你拼了,我告诉你贺承,你要是想要报复,冲我一个人就行了,你敢碰我女儿一根汗毛,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程究紧紧握住了辛甘的手,用力往后一扯,将她拽到自己身侧后,他稍微挡住了贺承的视线,以保护者的姿势护着辛甘,还有他们的女儿。
贺承看到这一幕,更是笑了出来,说:“我也没做什么,不至于这样跟我拼命,辛辛,念在我们过去的情谊上,我怎么会伤害你呢,不会的,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你以为你说的这些话我会信吗?别浪费口舌了。“
程究拍了拍小满乐的后背,像是安抚她的情绪。
而辛甘比较激动。
她感觉贺承都已经触及到她的底线了,所以她才没有忍耐,而是直接爆发了。
对于她的爆发,程究也明白,不过要是真有什么事,他肯定会保护好她们娘俩的。
贺承说:“我知道你不会信,即便如此,我也要你知道我的心意,辛辛,我很后悔,真的,我当初要是不做那傻事,你就不会生我气,也不会毕业回国。你不回国我们就还有机会,哪里轮得到这姓程的份。“
贺承简直是把程究当成透明人了,故意在他面前跟辛甘说这些话。
这些话是足够刺激人的。
也透露出要不是他当初做错了事,程究和辛甘哪里会在一起。
“我其实后来有听说你是准备移民的,你是不想留在国内生活的,其实还不晚,辛辛,你要移民我陪你,程究只会耽误你,他会妨碍你,你和他继续没有任何前途,你也会不快乐,你跟我走吧,要不?“
“大白天做什么梦。“就在辛甘要暴走的时候,程究冷不丁来了句,他眼神轻蔑看着贺承,“就你这种的,就算倒贴,我老婆她也看不上。“
贺承非但没有生气,故作轻佻皱了下眉,说:“做梦,我可没做梦,我在说实话。我和辛辛当初有都好,你都不知道,也看不到,这只有我和辛辛知道。她其实曾经也对我有过好感,不过当时是我不珍惜,惹到了辛辛,她才生气走的。“
“越说越离谱了,谁给你的脸,都姓贺,怎么你跟贺川是两个极端。“程究冷笑,“不过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了,你这副不要脸的嘴脸是从小就有的。“
程究怕小满乐听到太多不该听的,会让她胡思乱想,就让辛甘抱着她回车里先。
辛甘有些担心,可还是照做了。
她肯定是相信程究能处理好的,而且有程究自爱,她也有安全感,不怕贺承做点什么事。
但是不能保证下一次贺承不会继续这样做。
担心归担心,她还是得面对这事的。
辛甘抱着小满乐上车之前小声跟程究说了句小心点。
程究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她安心。
等她们母女俩上车了,程究说:“别看了,再看也不是你的。“
贺承邪气笑道:“你倒是有迷之自信,真以为她是喜欢你的?“
“不喜欢我,难道喜欢你?“程究反讽了句。
贺承磨着牙根:“她以前就喜欢过我,你不知道而已。“
“这种事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挺离谱的,可信度不高,她眼光没这么低,会看上你,你也不用拿过去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说事了,她现在生了我的孩子,你呢,无家可归的狗而已。贺承,你还是清醒点吧。“
“你以为你好到哪里去?你只不过是比我幸运,最多也是接盘而已,你女人的shenti我可是都看过,如何,和别的男人一起欣赏你媳妇的shenti的感觉怎么样?“
贺承也是被刺激到脸都涨红了,他有太多的痛楚了。
就算真如他所说,他曾经和辛甘也有一段时间,但他也清楚,其实那段时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和辛甘也就只是朋友。辛甘只是帮忙照顾一下初来乍到的他而已,是他单方面喜欢她,但是后来用了比较龌龊的手段伤害了她,她这才远离他。
这些事过去这么久了,他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说实在话,曾经也后悔过,他要是忍住了,不那样做,不那么伤害她,也许站在她身边的是他,那女儿也是他的。
但是人生在世。哪里有这么多如果。
他得面对现实,即便这个现实血淋淋的。
而程究的存在就是让他不断的面对现实,在血淋淋的事实里面挣扎最后沉沦。
程究不过是比他走运而已。
从小就是如此。
程究有他艳羡的家庭,也有他羡慕的能力,不管做什么都很出色,他长得又好看,走到哪里都吸引女生,再加上一个贺川,这两个人是从小就给他使绊子,不带他玩,孤立他,排挤他,甚至有什么活动,都不会把他算在内。
明明都是一起认识的,两家也认识了很多年了。
但是这个圈子就是融不进他。
他又做错了什么?
后来融不进去,他干脆就远离了,用自己的办法成功获取了所有人的关注度。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辛甘眼里的极端,恐怖,又没底线的一个人渣。
就连当年偷拍辛甘,也是他精心谋划了很多年的事了,他现在也不后悔,唯一后悔的只是没拦住辛甘,要是把她拦下来了,即便用强的也要让她屈服才对。
这才是他最后悔的地方。
而程究的存在就是不断提醒他,他当初没有拦住辛甘,要是拦住了,哪里还有程究什么事。
而贺承以为他说这番话能够刺激到程究,毕竟换做任何一个稍微有点控制欲的男人都受不了这种事。
说出去很丢脸的。
而程究听了面无表情盯着他看,那眼神,说不出来的感觉,下一秒,程究说:“你真是没救了。“
这件事原本过去了。程究也让贺承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毕竟不是什么无恶不做的人,程究没想赶尽杀绝,而贺承倒好,非要往枪口上撞,这下,程究也是满足他了。
“你要是想进去吃牢饭,可以,我可以帮你报警,你跟警察交代清楚你说的这些事情。“
说着,程究就拿出了手机。
贺承说:“我是不可能交代的。你吓唬谁?程究,你别以为你现在的身份就可以猖狂了,我告诉你,这事没完,只要我还在一天,你们就别想过什么太平日子。“
贺承也不和他纠缠了,说完就走了。
辛甘在车里抱着小满乐在哄,小满乐刚才听到了一些,不太懂,只觉得有点不开心,郁郁寡欢趴在了辛甘肩膀上,她一直在看程究,眼眶里泪光闪烁的。
贺承也没有硬碰硬,很识趣,直接走了。
程究这才回到车里,小满乐立刻朝他张开手,要抱抱的意思。
程究不敢开车,赶紧抱过女儿来哄着。
哄了会,小满乐才破涕为笑,乖乖回到了辛甘怀里,要辛甘抱。
程究摸摸她们母女俩的头发,眼神极尽温柔。说:“别担心,我肯定会保护好你们俩的。“
“嗯,我知道。“辛甘笑了笑。
程究揉了揉她的脸颊,说:“刚才看你那么激动,我以为你吓到了。“
“还好,只是觉得愤怒,还有烦躁,他总这样,我也不想再听他说关于过去的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也就只有他还觉得我活在过去里。“
提到过去。程究眼眸暗淡了下来,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
不过转瞬即逝,他没有继续想下去,而是开车回家。
至于贺承这件事,不处理好,还是会有麻烦。
程究现在的身份其实不方便做很多事情,因为四面八方都有人监督着,所以他不难主动做什么,只能现防备着。
而这天,程究抽空回了趟程家,去见程回。
程回似乎有点不舒服,一整天都在睡觉,睡不醒似的。
程究进房间坐在她床边,程回感觉到有人进来了,睁开眼睛一看是程究,吓了一跳,都吓出了冷汗来了。
“做什么,反应这么大。“
程回拍着胸脯,一下子精神了,说:“哥,你干嘛吓我,一声不吭的。我这条命都要被你吓没了。“
程究啧了声:“你做什么亏心事了?“
“没有。“她毫不犹豫就回答了。
也不知道他来找自己是什么事。
程回心里不太确定,眼神也跟着飘忽了起来。
程究说:“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说?说什么?“她一脸懵,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给你一次机会,交代清楚。“
“……“
交代什么,她也不知道最近做了什么需要交代。
她一直在家里,哪里也没去。
非得说要交代的话,那就只有一件事没怎么交代清楚。
就是她受伤的事。
过去这么久了,她也没想主动跟程究坦白。
而程究工作忙,顾不上,就没问她。
现在回来了,有空了。自然是要处理这件事的。
但是程回要装傻了,挠了挠头,她也不知道怎么说,所以就想不说来着。
反正程究知道也等于不知道。
程究看她转眼睛就猜到再想什么了。
“要我当面给贺川打电话么?“程究语气森然,非常低沉。
程回立刻不确定了:“打什么电话?为什么要打电话?我也没什么事,就是之前出了点意外,然后事关重大,我得有段时间不能出门,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没事,在家里养着。“
她觉得是这段时间一直睡觉把自己睡傻了,所以脑子有点短路,不知道说什么。
程究知道多少,她也不确定,因为程究私底下会跟贺川联系,也不知道贺川是不是都说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就只能装傻,然后尽力把事情蒙混过去。
然而她装傻,程究可不傻。
程究凛冽的目光盯着她看,他本来就是专业搞人家心里防线的,尤其擅长眼神杀人,被他折磨盯着,程回头皮发麻,感觉自己被审问了似的。
“你身上的伤,还不肯说清楚?“
听到这话,程回就沉默了,表情瞬间变得痛苦起来,她无意识咬着下嘴唇,似乎在犹豫怎么说这件事。
她也说不清楚,就云里雾里的。
唯一能说得清楚的就是贺川的。
但是她不确定贺川是不是跟程究都交代了。
之所以用交代这两个字,还不是程究擅长眼神审问。
程回是从小就惧怕他的,虽然长大点好些了,他也没怎么再管她,但是她是有阴影的,所以还是比较慌张,不淡定。
程回说:“就是出了点意外,然后贺川找到了我,他送我回来治疗,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我还不能出去,要是让别人知道我没事,就……“
“就什么?“
“就不太行。“
程究就笑,那笑容似乎是把她看穿了。
程回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不想再被审问了,就掀开被子起床。直接钻进浴室里,锁上门,说:“哥,你别审问我了,我又不是犯人,你也别问了,我现刷牙了,你也出去吧,我也不小了,你不用盯着我盯得这么紧。“
程究没吭声,坐在床边。腰板习惯性挺直,就算事坐着,也是非常笔直。
这些生活习惯他都没改,跟以前在北屿那会是一样的。
他现在已经在反思之前对程回的管束是不是好的,是不是有用的。
他的出发点肯定是为了程回好,不是害她,但是管得太严,肯定是会反弹的,她也不是自己的下属,所以到今天,她有什么事也不回告诉他。足以可见她对他更多的是惧怕。
第二百六十五章 变故
程回躲在浴室里,能躲得了一时,但是躲不了一辈子。
她磨磨蹭蹭刷完牙就出来了。
这会程究还在她房间里,没有走。
程回忍不住说了句:“哥,你怎么还在?“
“我应该走?“程究反问。
“我这不是……算了,也没事,我要换衣服了,你待在这……“
他待在这里,她也不好换衣服。
僵持了会,程究还没有出去的意思,这下程回站不住了,说:“哥,虽然我们俩是兄妹,但是你一直待在我房间里,我也不好换衣服……“
“没事,你拿了衣服进浴室换也是一样的,你先把衣服换好,我还有事想问你。“
“……“
程回就只能拿了衣服又进浴室换。
换好之后出来,她试探性问:“哥,你想跟我说什么?“
“说说你和贺川的打算。你真想和贺川在一起么?包括以后。“
程究是非常严肃和正儿八经问她的,视线也是直勾勾看着她,等她的下文。
而程回真就沉默住了,这个问题,她也想过很多次,可每次都没结果。
程究也不着急,在旁边安静等着她的下文。
程回一时就呆住了,她也说不上来,她是喜欢贺川的,但喜欢不是一定要在一起,何况经历过那么多的事,她的心境到底和之前有所不同了。
虽然说她从小就粘贺川,这也是因为她觉得贺川能照顾她,而且最重要的是是无条件站在她这边,她但凡受了点委屈,那第一个站出来的就是贺川。
而程究不是没有道理护她的,而是根据实际情况看是什么事,才会选择护不护她。
她初中那会的家长会,父母没空的情况下,还是程究去参加的。
程究本来就成熟,又大她那么多岁,别人不知道实际情况的,第一眼都不会看出来他们的关系。
要不是程究自己说的。老师都不知道他不是程回父亲,而是她哥哥,也难怪了,还不是因为程究比同龄都要成熟稳重,要是他不说出来,别人也看不出来。
而程究也因为这样知道了程回在学校有多皮,尤其是初中,学习成绩不算好,但也不算差,但是她总和班上那些不爱学习的同学来往,男生女生都有。
她那会其实也算是被宠坏了,所以重心不在学习上,而是在玩上,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父母对她要求没有那么严格,也不要求她必须成绩多好。
所以那会对程回来说,过得还算很开心,也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不过非得说不开心的事的话,那就事程究管她的时候,她会觉得比较难过,要不是有贺川在,她觉得自己也是撑不了多久的。
还好每次被程究教训了,贺川都会带她去散散心,吃好吃的,到处玩。
只要贺川有时间。
也是因为如此,她那会可喜欢贺川了,也曾经一度希望贺川是她亲哥,这样她可以更加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了。
不过也只是她想想而已。
现在回忆起这么多的往事,程回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谁也没料到,事情会演变成今天这样。
她还多少有点不相信的,仿佛这一切都是在做梦,太不真实了。
程究又坐了会,看她走神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说起来还是我没做好你哥哥。“
程回连忙摇头:“不是的,哥,是我不好,很多事情都是我太任性了,我以为是这样,但是结果并不是,也是我天真,就拿当初唐阙的事来说,我当时不明白为什么妈妈这么反对我当时觉得我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也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妈妈要这样子说我。“
“而且唐阙和我什么都没有做,我不懂,也不明白,而且妈妈也不说。“
程回说着吸了吸鼻子,说:“我那会是真的不明白,还和妈妈对着干,那么激烈的反抗,现在想起来,我很后悔,也觉得自己不懂事,好像从小就没让家里人省心,一直在做错误的事。“
后来她也明白了为什么母亲那么反对她和唐阙在一起。
唐阙和唐怀怀这姐弟俩的人品,她也不做任何评价,只是针对这件事,的的确确是她母亲为她好,没有想害她,纯粹的为她好而已。
不过她那会年轻。不懂事,所以才会做出那种伤害母亲的事来。
“哥,我现在是真的很后悔,早知道当初我不要一天到晚惹她生气,乖一点就好了。“
说起来也快到程夫人的忌日了。
这几天阿姨还在提这事,买了些祭拜的物品准备在家里祭拜。
因为程回暂时不能出去,所以扫墓是不能去了,阿姨就准备了些祭拜的物品,让程回在家里祭拜。
都说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吃的。
道理谁都懂,可是事情真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又是完全不一样的心境了。
所以程回很后悔,可是也没有后悔药吃了,人生也只能继续向前了,她没办法再回头了。
程究听她絮絮叨叨的,也没有打断,任由她继续说下去,而他也的确对她关心太少了,很多事情他都不清楚。
而值得欣慰的事是,程回现在比起之前还是懂事不少的,她还是有长大的,只是这种成长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而且太刻骨铭心了,要是有得选择,他不希望她是这种情况下长大的,他希望她能够过得简单一点,快乐一点。
程究毕竟是她亲哥,他不需要她出人头地,光耀家门,对她要求其实不那么高,最多就是要她不要走上歪路而已,要她努力做一个善良正直的人。
所以程究在她小时候对她要求才那么严格。
他不希望她变成一个浑身都是公主病的女生,不要太娇气,现在想来,有贺川在,程回也不会太娇气的。
他也是后来才觉得自己对程回的要求太严苛了。
也好在程回性格还算好,没有走上歪路。
程回想起了好多小时候的事,这会触景伤情,也就跟程究说了一些心里话。
这些心里话都是她真心实意的,也是出于对母亲的愧疚,所以说了这么多,而愧疚归愧疚,她也没办法挽救什么。只能珍惜眼前人和眼前的生活。
而贺川和她之间的事,一时半会是说不清楚的,她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嘴也说不清楚。
她是喜欢贺川的,这也是不用争的事实。
可是真扯到现实问题上,比如他们的未来。
她就瞬间没了任何信心。
她可以跟贺川在一起,但是她也看不到未来,就感觉好像没有未来,他们俩就跟烟花一样,转瞬即逝,很快就消散了。
上次贺川来家里,具体怎么跟程父聊的,她不在场,没听见,但是贺川提到了他们俩未来的事。
贺川也说了他也跟她父亲聊过,关于以后的打算,他说不能保证,但是如果不出意外,他事要和她结婚的,以后都是要在一起的。
这话看着没什么毛病,但是他用的词是值得深究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要是出了意外?
那是什么意外?
程回都没仔细想,不敢往坏的地方想,现在想来,贺川说的这番话有很大的问题。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事估计跟她差点把命丢掉有关系,也就是说活,贺川是不是想给她讨个说法,所以在想办法对付叶定?
但叶定肯定不是吃素的,他能做到今天这个局面,肯定也有他的手段,他不是好惹的人,加上他手底下那帮不要命的狂徒。
尤其是那个阿正。
他不是什么好人,肉眼都可以看得出来,他肯定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程回虽然有心理准备,可还是吓出了一声冷汗。
程究看她愣神,拍了拍她头,说:“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怎么在抖?“
程回忽然看着程究,说:“哥,我有点……有点不安,贺川前段时间来家里找过我,但是我总感觉他说的话有点不对劲,我现在想起来,觉得有问题。“
“他来过?找你说了什么?“
“说了一些话,听起来有点不对劲,现在想想,总感觉会有问题,但是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我怀疑--“她都快说不出话来了,声音都有点抖,“我怕他有危险,哥哥,要不你帮忙劝劝他,我是真的害怕。“
“你觉得他有什么危险?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清楚一点,不要含糊其辞。“
程回吞咽了几下喉咙,神情异常的紧张,说:“哥,我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来,我只是感觉到有不对劲的地方,之前我受伤,差点回不来那次,是有人故意要我死的。“
程回一开始就担心程究知道这事,也就一直瞒着,不想说。
但是贺川最近的那些举动,让她不得不告诉程究。
也许只有程究能劝得住贺川。
也只有程究可以劝说贺川。
程回也不需要贺川帮她讨什么说法,如果贺川是因为这件事才和叶定接触来往,那其实大可不必,叶定那么危险,她不希望他再出什么事。
“我之前不说,是因为我害怕这事闹大,也怕连累身边人,但是是我太天真了,贺川因为这事,他跟害我的那个人来往,我怕那个人怀疑到他身上来,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就晚了--“
程回也觉得事她自己在家躺太久了,出了这么多事,她已经是被打得措手不及了。
程究拧着眉,听她前言不搭后语说这些事,总算搞清楚来龙去脉了,他比程回冷静多了,反而其实更相信贺川,他知道贺川的为人,是不会乱来的。哦,除了在程回这件事上,贺川比较不淡定外,其他事都其实都没什么大问题。
如果真跟程回所说这样,贺川应该会更谨慎,不会乱来。
程究斟酌了会,说:“你不用担心,贺川肯定有他的道理。但是你受伤这件事,需要单独聊聊。你告诉我,伤害你的这个人是谁?“
程回刚才也没说出叶定的身份来,她迟疑了会,不是很敢说的表情。
的确不敢说。
叶定不是一般人,要不是她亲身经历过这种事,也不会相信叶定居然事这种道貌岸然的人。而且还是一个穷凶极恶之徒,跟外界描述慈眉善目的大慈善家形象截然相反,外界完全事看不出来叶定是这种人。
程回也查过跟叶定相关的事,知道他伪装得多深,要不是她亲身经历,也就不可能知道他是这种人了。
这对程回来说也是一次教训,记忆深刻的教训,差点没了命的教训。
把事情告诉程究后,程回没有轻松多少,反而更觉得因为自己,把身边人都卷入了未知的危险里面。
他们家也不是什么权势滔天的家庭,只是比普通人的家庭环境好那么一点,也没有太好,她家里人也不是什么商业巨腕,程究也不是什么非常厉害的角色,她对自己的家庭环境有一定的自我认知。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没办法跟叶定这种条件的人与之对抗的。
叶定有钱,富甲一方,而且人脉广,要是想整一个人,也有办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做的。
所以从一开始,程回就觉得不安,很不安。
现在贺川因为她而和叶定来往,要是被叶定发现到了什么,那贺川就危险了。
她不希望贺川再去冒险了。
这种事以后都不要有了。
她跟贺川说,贺川肯定不会听的。
所以她把希望寄托在了程究身上,希望程究能帮忙劝说一下贺川,要他不要乱来,更不要因为她,而把自己置在危险的地方上,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这绝对不是。
“哥,你一定要帮我劝劝他,他别那么一根筋。“
程究明白她的感觉,说:“我会找他聊聊,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事情还没那么糟糕,他也不是什么胡乱来的人,这点你应该相信他。“
“话是这样说,但是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也不知道怎么做了。“
说着,阿姨来敲门了,阿姨站在门外说:“吃饭了,回回,你起来了没?“
程回立刻应了一声:“起来了起来了,我起来了。“
“行,吃饭了,等会饭菜都冷了。“
“好的,我马上就来。“
中午辛甘没过来,她带着小满乐回辛家陪外公外婆去了。
程究刚好有空回来看看程回,顺便简单聊聊。
饭桌上,今天也算是人齐了。
但是程回一直低着头吃饭,也没抬头,也没夹菜。
程父看她这样,以为她怎么了,就问了句,她恍然回过神来似的,说:“我没事,没什么事。“
“真没什么事?“
“真没事。“
程父说:“你要是不舒服可要说出来,别自己憋着,知道没?“
“我知道,好啦,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事我肯定会说。“
“那可不一定。你有事情向来都憋在心里,跟谁说都不会跟爸爸说,你小时候那会还总爱跟贺川说。“
程父见气氛沉默,想活跃一下气氛,不要看起来那么压迫,就开起了玩笑。
“我看你就是从那时候胳膊肘开始往外拐了。“
程回被说得无地自容,说:“也没有吧,我什么时候这样了……就只是顺便而已,就找贺川顺便帮帮忙,也没有往外拐那么严重吧。“
程父可不相信她说的话,说:“女大不中留,我知道的,养你这么大,我还不了解你么。“
程回以为程父是不高兴了,觉得她胳膊肘往外拐,她顿时就紧张起来,连忙解释说:“爸,不是的,我也没干嘛,我就走了会神,没什么事。“
“你有事也不会说,你问你哥,你小时候大事小事哪一件不是找贺川,我们都是后来才知道。“
这话是没说错了。
只是现在从程父嘴里说出来,程回有说不出来的感觉。
就感觉挺对不起程父的。
她好像一直都是往贺川那边跑。
所以程父这话说得其实也没错。
是她的问题。
程回一下子被说中了,头低得更厉害了。
程父赶紧问她怎么了,是不是他说错话了。
程回还是没抬头,她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还是程究说了句:“爸,你别开玩笑了,她听进去了。“
也就程究知道程父在开玩笑。
程父笑笑:“傻孩子,你干嘛呀,爸在跟你开玩笑而已,不要在意。“
程究去冰箱拿了一瓶罐装的小可乐给她,说:“喝点甜的,心情会好点,别在意爸说的话,他看你闷闷不乐,所以在开玩笑逗你。“
程回鼻音很重,嗯了一声,盲抓过可乐开了一瓶,喝了口,没说什么。
程父还在笑,说:“爸爸跟你保证,以后不开这种玩笑了。别在意,赶紧吃饭吧,菜都冷了。“
程回嗯了一声,闷闷说好。
吃完饭,程父和程究出门散步去了。大概是有什么事要聊。
程回洗个脸出来就不见他们两个人了,还是阿姨说他们俩散步去了。
程回直觉他们俩肯定背着她要聊点什么,她有点担心早上跟程究说的那些事,他会跟程父说。
毕竟程父知道的也不多,谭北没有全部告诉程父。
所以她赶紧拿了手机给程究发了条短信,让他保密,别跟程父说。
就算程究没有这个打算,她也可以提醒一下他。
反正就是不能跟程父说就是了。
程究没回消息,不过应该是有看手机的。
而程父和程究的确是有事情要谈。
程究没有跟程父说程回的事,而是跟程父说:“听说贺川的父亲身体情况不太好,现在又住进医院了。“
程父叹了口气,说:“贺川怎么说?“
“没说什么,我也是听他随口一提的,也没说具体情况。“
“他也是不幸,生在了一个这样的家庭里,现在贺炜病成这样,他还照顾着,也算是尽到自己应尽的责任了。“
贺家之前的闹剧,程父也知道一点,即便不知道全部,但也听说了。
“现在贺太太也出了事。贺家今年是流年不利。外面还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盯着,都等着贺川出事,现在希望他倒下的人,可都等着呢。“程父不是不看新闻,他都有留意最近的新闻,包括贺太太失踪的案子。
这件案子也是有很大的嫌疑,警方到现在都还没有进展,肯定是有问题。
只不过他们都不是经办这件案子的当事巡捕,具体案子如何,他们也不知道。
只能看警方已经发布的消息。
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的。
程究嗯了一声,说:“嗯,我也听说了贺太太这事。“
“贺川的压力应该也不小,你找找他,聊聊,看看需不需要帮什么忙,要是他不需要,也不要勉强,他是一个有自己想法的人,要是没什么事,他想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
之前贺川来,没提起过最近发生的事,主要还是聊程回和他之间的问题,贺川不是回诉苦的人,最多就是当初贺承和贺太太联合起来抢贺家家产的时候,他来过程家,似乎是想请程父帮帮忙。
但是那会程父出于各种原因没有答应,也就是没有帮忙。
而之后贺川再也没有来过,更没有求他们帮忙。
在程父看来,贺川是有很骨气的,而且明辨是非,并且成熟稳重,抛开年纪的事情外,其实都他条件很好的。
这几年贺川的私生活也没有传出负面的报道,当然了,除了他上一段的感情,那段感情,也是程回在国外读书那会才有的,那段时间,他们俩是分开的,程回和贺川要是再找,也是于情于理。
所以这不构成什么问题。
只是不过贺川是差点结了婚的,这件事,说起来,程父其实有一点点意见,但是不影响大局面。
而且也没结婚。
程究听程父这样说之后,说:“贺川不需要我插手他的事,他有注意,至于贺太太这桩事,警方那边还在调查,还是等警方调查清楚吧。“
“爸,平时还是得多留意一下程回的状态,我担心她知道一些事后会钻牛角尖,她要是钻牛角尖,那很难劝她。“
程父说:“你放心吧,我会留意的。“
到底事自己女儿,程父还是很心疼她的。
父子俩也没走太远,随便走了走,聊了几句,走着走着,程父想起了什么,忽然问了句:“你自己的身体还行吧?没有什么问题吧?“
程父若有所指,但是没有直说出来。
程究习以为常了。说:“没事,没问题。“
“你自己平时也注意点,虽然说你是因公受伤,但是那玩意的上瘾程度还是不能小看的,我就怕你经受不住诱惑,在日常生活还有工作里,你都要时刻提高注意力,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有媳妇有孩子,你也要为她们负责人。“
程父时不时的就敲打提醒他,就怕他主动犯错。
要是因为工作而避免不了,这是可以原谅,只要不是他自己主动染上就还有救。
虽然说都过去好几年了,程究也早就戒掉了,也走了出来,各方面都步入了正轨。
但是程父还是比较担心,都了解这玩意置人上瘾性有多强,有的人碰上,一辈子就毁了。
别说程究了,就连年轻那会的他也不一定能保证能断得干干净净的。
程父就是怕他走错路,那辛甘和小满乐可怎么办?
而程究现在的工作也充满各种诱惑。来自各方各面的,程父也是过来人,很多黑暗的事情都见过不少,而程究做这份工作,第一个就是要克制住诱惑,不能掉入陷阱里。
在程究很小的时候,他就是这样教导的。
而程究几年前那次受伤,也是因为工作,这并不可耻,而且程究后续也是恢复得不错,但是身上也留下了一些抹除不掉的疤痕,而有些疤痕不是烙印在皮肤上的,而是在骨血里的。
程父就是要他时刻提高警惕,不能出任何事。
这也是为了他好。
程究也明白,他说:“我知道,不用担心,我会注意的。“
“你从小就不需要我和你妈妈操心,这点我还是放心的,不过生活毕竟充满各种不确定的诱惑,阿九,你不要掉以轻心,你现在不能出一点错误,你不是一个人,你是有小家需要照顾的人,你肩上的责任,你怀里的妻儿,都需要你。“
“回回以后会有人照顾,你也不用太操心了,现在就剩下回回了,回回要是能早点结婚,生孩子,我还能抱个外孙,或者外孙女,这样我也能放心走了。“
程父说着就像是交代后事一样。
程究立刻皱眉,说:“不至于,爸,你不要这样说。“
“我的身体情况我也知道,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回回了,哦,还有乐乐。家里的女孩子都需要照顾,我也不是说她们不独立自主,只不过她们要是都有人照顾。陪着,我也不用那么担心。“
“乐乐还小,爸,你不用这么快担心她以后嫁人。回回现在也有贺川,看得出来,贺川心里是有她的。“
“这我也能感觉到,只是贺川有时候太孤独了,我担心他对待回回用错了方式。“
太孤独的人,一般都比较敏感和自我。
贺川不敏感,但他自我,有些事程回不需要他那样子做,可他觉得那样是对程回好,所以他会坚持那样做,别人说的话也听不进去。
这就是程究担心的点。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贺川,他是什么样的人,程究心里有数。
有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不是看单方面对另外一个人有多好,而是看双方彼此的,感情也是需要彼此成就的。
程究有经验,所以才会这样想。
程究和辛甘之间也吃了不少误会的苦。
好在他们俩比较坚定,也相信对方。所以才没有出什么大乱子。
说白一点,就是贺川比较有主见,也是因为太有主见了,有些事情的对与错全是看他自己,只有他自己能让自己回头,别人干预不了。
程父不懂这些,还是程究自己比较清楚。
所以他还是得找贺川聊聊。
……
这天下午,贺承被巡捕找了。
就在酒店里,贺承刚从外边回来,巡捕就坐在酒店大堂等着。
贺承被拦下来,说:“你们未免也太闲了,不去抓罪犯,一而再而三来骚扰我。怎么,我长得像罪犯?“
其中一个巡捕笑笑,说:“话不是这样说,贺先生,我们也是想找你询问一下跟案子相关的事。“
“之前几次还没问够?还要问多少次?巡捕先生,你们这样我都要怀疑你们的办案能力了,要是不行,就跟你们上级申请换人办这个案子,不要浪费时间了,也浪费我的时间。我母亲现在生死不明,就算是死了,尸体呢?为什么连尸体你们都还没找到?“
贺承说这话的时候嗓门挺大的,就连酒店前台的工作人员都听见了,纷纷投来视线。
一位巡捕清了清嗓子,说:“贺先生,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我们也不想看到这种悲剧发生,但是事到如今,我们也需要您的配合,配合我们调查这件案子,早点找到您母亲的下落,破案。“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找个地方聊聊?“
贺承嗤笑了一声:“说起表面话你们是一套接着一套,厉害得很,找我妈要是有这么厉害,也不至于三番两次来打扰我。“
“说实在话,被你们巡捕找实在没什么好事,我要不是脾气好,早就不伺候了。“
其中有一位巡捕都有点不爽了,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自信用这种口吻跟他们说话。他们办案事不需要调查吗?要是真有什么容易,那天底下就没有悬案了。
看这贺承的态度拽得跟什么似的,其中的一位巡捕早就不爽了,但要不是现在在办案,身上穿着jingfu,他要是个普通人,绝对不会放过贺承。
但是他们今天来这一遭,其实也没有收获,因为贺承跟之前一样,就是不太配合,问东他说西,他又不是嫌疑人,不能用对待嫌疑人那套对待他,他的义务仅仅是配合调查而已。
所以那位看不惯贺承的巡捕心里恼火得很,结束问询,回去路上就跟前辈吐槽了。
“这贺承的嫌疑最大,我觉得,就他这种态度,压根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开车的巡捕听到这话,也明白他的感受,笑着说了句:“那一个正常人该有什么反应?“
他说不上来。支支吾吾了片刻,说:“反正就不该是他那种反应,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关心他失踪这么久的母亲,问他什么事,他都不正面回答,他要是真担心,怎么可能是这样。“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家庭环境,这个贺承从小就是被宠到大的,衣食无忧,被宠坏的人,怎么会懂得基本的道理。“
“我也是经历太少,经验不够,贺承这种人,就不应该像对待正常人的方式对待他。“
“你不用激动,贺承这种人是少数,不是多数,要是多数,整个社会都乱套了。你要从他的成长环境分析他这个人的性格,他这样,也是因为家庭关系,不过这种人,不好对付就是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他一直不配合,我们的案子没有进展。“
他也不着急,慢悠悠开着车,慢悠悠道:“先回去,看看其他人有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到时候再商量下一步怎么做。“
“也只能这样了。“
他们回到局里,当场就开了个小会,会里就说了这事,如何重新调整办案方法,看还有没有其他突破口。
就在这个时候还是有人提出了贺太太的失踪跟贺承有关系。
毕竟贺承之前一直跟贺太太要钱,但是一个老太太,没有收入,也没有存款,都没有钱,哪里来的钱给他。
贺承几次要钱要不到之后,就跟贺太太起了争执,然后出现了意外,错手杀了老太太,尸体也被贺承处理干净了。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否决了。
不成立。
因为贺承找贺太太要钱都要到了。
贺太太最后还是给贺承转了钱的,既然是这样,那贺承是没有理由杀害和抬爱,要是贺太太死了,那贺承以后还找谁要钱?
所以贺承是不会毁掉自己的提款机。
虽然这样说对贺太太很不好,但是这也是事实。
贺太太对于贺承存在的意义来说,就是提款机而已。
其他的没有了。
贺承可不是什么孝顺的人,他眼里只有钱,是个六亲不认的人。
可是这样不代表贺承就没有嫌疑,有个巡捕就觉得是贺承做的,只不过他作案手法高明,心思缜密,没有留下什么证据而已。
说不定案发那晚出现的神秘人就是他。
但是也只有一个人是这样想的,其他稍微有经验一点的巡捕可不是这样想,因为贺承的不在场证明是真的,而他也不像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所以不出意外,排除了贺承,只不过他们找贺承只是想调查一下看有没有漏掉的细节。
但是几次去找贺承,都没有好消息。
贺承也不耐烦了,甚至不配合他们的调查。
贺承这边没有进展,那温凉还有严津呢。
处理温凉和严津这边的巡捕也是摇头,说:“不顺利,见不到人,那个温凉据说回家了,家里人生病,她家在伦敦,就直接出国了。“
“这个时候怎么可以让她出国?“
“她说她家里人生病了,病危,需要回家看看,这个……她也不是罪犯,不能拦。“
“严津那边呢?“
“没有进展,他说话滴水不漏,很难找到漏洞,一切都很像是真的,看起来没有问题。“
也是因为没有问题所以更有问题了。
但是没有证据。
说来说去都是没有证据。
那这个贺太太总不能是自己失踪的吧?
但这绝对是不可能,魔幻了,那凶手肯定是个人,也在他们之中。
只要在他们之中找出来谁在撒谎,就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了。
他们现在感觉距离真相很近,已经是触手可及的,但是真正调查起来,并非如此。
因为严津从收买的人那里得知了警方这边的最新调查动静,那人还提醒了严津,说已经开始怀疑他身上去了。要他小心点。
那人还多问了句:“不会真的是你做的吧?“
他也只是收了钱卖点消息而已,可不希望严津是真的杀人犯。
小的错误可以理解,但是大错问这是底线问题,绝对不允许的。
那人也是贪生怕死,虽然爱钱,但是不希望因为这事把自己的前途牵扯进去。
所以他很谨慎也很小心。
每次贺严津联络,都没让严津留下什么把柄,他不放心别人,他只相信自己。
钱也是给的现金,还不是连号的。
要是连号的,很容易查出来的。
他做得很小心了,但即便如此,他的直觉告诉他,严津肯定是不简单。
严津开玩笑说:“别紧张,看你那表情,放松点,我呢只是因为一个朋友牵扯进去了,我想帮朋友,你放心,这事绝对跟我没关系,要是跟我有关系。我还不得跑掉?但你看我公司都在这里,刚开的公司,怎么可能跑。钱都投进去了。“
“不是你就行,我也只是问一下,有点不放心,严津,你得跟我保证,这事绝对跟你没关系,也不是你做的,要不然,我得跟你划清界限。“
“放心吧,我们是第一次合作吗?我你还信不过么?“
“不是这问题,我需要小心点,不能被抓到把柄,你要是没事,那我们还能继续合作,前提你得保证。“
严津就差发誓了,他无可奈何笑着说:“好了,我给你发誓,我要是说假话,我老婆生儿子没屁眼。行么?“
发了个誓,稳了那人的心。
这顿饭局结束,严津就给温凉打电话了,说:“情况可能不太乐观,提前给你通个气,你回来巡捕肯定又会来找你,温凉,你这段时间先不要回来了,这边情况我先周旋着,你继续以你家里人病危的借口留在伦敦。“
“这么严重吗?“
第二百六十六章 笑话
严津的语气听起来就是蛮严重的。
可是温凉不明白了,严津不是有门路么,不是说可以想办法干扰警方那边办案吗?
他之前信誓旦旦说过的,要她别担心,一切都有他。
怎么这会就出这种事了?
他是被抓到什么把柄了吗?
还是警方那边掌握了什么线索?
这些,温凉都不知道,而严津也没说。
她忽然就不懂了,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难道是严津被查到了什么,出于某种目的为了自保,所以把她先踢出去?
这种事严津又不是不会做,他之前就这样做过,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就不值得她信任。
也是因为有过前科,所以温凉不相信他,总觉得随时随地都会被严津出卖。
严津这种人,太狡猾了,看着也不是一个有信用的人。
她当初怎么就选了他合作,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现在是悔青了肠子都没用了。
只能等等看,她倒是想看严津是不是真的要出卖她。
其实出卖她,严津也跑不掉的,她手里头也有严津的一系列证据。
她还不能轻举妄动,她倒是要看看严津到底要做什么。
她就不信了,严津要是这个时候出卖她,那就不怕她转头就把他一起举报了么?
温凉强迫自己不能乱了阵脚,要冷静下来。
而严津也没有告诉她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提了个醒,要她自己注意一点。
挂了电话后,温凉手心都出了一层汗了,湿黏黏的,她浑身没力气瘫软坐在沙发上,她这次回来家里,是因为温先生下了最后通牒,要她必须回家来一趟,要是不回来,他就直接去墉城抓她回来。
温先生这次是真看不下去了,不允许她继续留在墉城了,而且发了很大的火,甚至大骂了她一顿。
温凉怕温先生气坏了身体,所以这次才回来了。
她本想安抚好闻先生的情绪就回墉城,要是在家里待着。温先生肯定不会同意再让她走的。
温凉抓了抓头发,神情可以看得出来她有多不安和烦躁。
人的情绪一直处于紧绷的时候,是很容易失控的,加上刚才严津说的那件事,温凉现在满脑子都在想这件事。
到底是不是跟严津说的一样,她不确定。
“温凉,吃饭了。“
就在这时,温先生过来喊她吃饭,温凉这才回过神来,心不在焉哦了一声,没说什么。
吃饭的时候,温凉没胃口,也不想吃,她拿餐具戳着盘子里的三文鱼,把鱼肉都戳烂了,看起来更没食欲了。
温先生看她这副样子,嘴角往下瘪了下,明显是不高兴了,并不满意她这么一个状态,于是开口提了个醒:“好好吃饭,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温先生是意有所指。
温凉看了过来,眼神逐渐聚焦,说:“我不想吃了。“
她干脆放下餐具,说着就上楼了。
背影果断而决绝,犹豫都不带犹豫的。
温先生看了一眼,没有吭声,继续用餐,他是知道这个女儿脾气要是犟起来是有多犟,这次因为她和贺川之间的事,他们父女俩也闹得不太愉快,这也是正常的。
温先生原本是想等她先冷静几天,再坐下来好好和她谈谈,毕竟这种事也不能操之过急,而且主要因素也在她自己的身上。
换做是谁遇到这种事,也会跟温凉一样,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这事不是温凉的错,是贺川的不是,是他玩弄温凉的感情,是他不做人。
但是贺川手里头掌握着他的黑历史,黑料,要是温凉继续公开和贺川过不去,或者说抹黑贺川,真把贺川惹怒了,那他要是把这些见不得人的黑历史曝光出来,那就是覆水难收了。
所以温先生也有私心,不想温凉继续闹下去了,继续闹下去对所有人都不好。
只能说他们倒霉,摊上了贺川,这要是换做其他人,也许还有反击的机会,可是这个人是贺川,那么这个机会就微乎其微了。
于是温先生低头了,不想继续和贺川纠缠了。
而温凉也不小了,也耗不起,所以温先生想劝她早点放下,不要让自己陷入困境里面去。
但是看温凉这种态度明显是不愿意的。
温先生叹了口气,也没继续用餐的食欲了,放下餐具就离开了餐桌。
温凉回到房间就拿手机查阅严津最近的消息。
有些事情可以网上查的,也是根据严津公司最近的动态,她可以分辨他最近在做什么。
但是查了一番后,无果,没有有用的消息。
不过却让她意外查到了那个小秘书的社交账号。
那小秘书就是最近很受严津喜欢。甚至不惜下血本招进自己公司,也就可以看出来,严津还是挺喜欢这个小秘书的,要不然招她做自己秘书做什么。
秘书秘书,说好听点就是秘书,不好听就是小秘。
温凉也是愈发看不起这个小秘书了,想她那天晚上难得好心一次,帮了她一把,转头她就成了严津的情人。
现在的年轻女孩是真的不要脸。
也不看严津大她多少岁,都可以当她父亲的年纪了,还做严津的情人。
温凉点了根烟抽,烟雾迷离,一边窥探小秘书的社交动态,她想看看她都发了什么。
小秘书的社交账号居然有不少的粉丝,而且是活粉,不是僵尸粉,每一条状态都有人评论,评论的内容都是在夸小秘书是女神,又漂亮又养眼,差不多都是一副舔狗的样子。
温凉倒是没看出来小秘书原来藏这么深,跟那天晚上在酒桌上表现出来不谙世事的形象截然相反。
温凉漫不经心的翻着,翻到了一条小秘书发了自己跟一个男人的合影,那男人不是严津,看起来还挺年轻的,和小秘书站在一起还挺般配,这条动态发的时间是去年六月份,之后这个男人再没出现过在小秘书的社交动态里。
温凉觉得也许有一天会用得上,就保存了这张照片,保存之后,她又刷了一会儿,没刷到什么有用的,无外乎吃吃喝喝的,要么就是一些自拍照。
这小秘书生活还是挺丰富的,不像是她呈现出来的那样简单纯粹。
温凉其实隐隐约约感觉到什么,感觉这个小秘书她似乎有点不同寻常。
但是她也说不上来,就算了。
下午,温凉在家里坐不住,想出门走走,拿了车钥匙,还没出门,就被温先生叫住了。
“你要去哪里?“
温凉说:“在家里闷,出去走走。散散心。“
“你要去哪里?“温先生追问。
温凉想了想,说:“没去哪,随便逛。“
“我开车送你。“
“不用了,爸爸,我自己会开车。“
温先生说:“反正也没时间,顺便几句。“
说着,温先生已经先走出去了。
温凉原地站了一会儿,犹豫了下,还是跟了上去。
最后是温凉开车,温先生坐在副驾上。
温凉也不知道去哪里,她就随便开,反正路平坦开阔,这里离市区也不是很近,就当是透透气好了。
而温先生没有说什么,而是过了会,才说:“你现在还在跟那个叫严津的人来往吗?“
问出声之后,车内气氛有一瞬间微妙,温凉的表情也挺微妙的,她知道温先生不同意她跟严津太亲密,因为严津的名声不好,温先生怕她被骗,所以这次比较谨慎了。
温先生有点像是被蛇咬过,十年怕井绳。
温凉没有说话,迟疑了会,说:“爸,这是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
“你怎么处理?这个严津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能跟他继续来往。温凉,爸爸肯定都是为你好,不会害你,我跟你说的话,也都是出于替你考虑。“
“爸,你说的道理我都懂,但是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不用操心。“
“你是我女儿,我能不操心你?“
温凉已经厌烦了,类似的这种话都不想再说了,她有点无奈,干脆闭嘴了。
温先生看出她不耐烦了,缓和了下态度,说:“你别生气,也别不高兴,爸爸不会说话,也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爸爸只是担心你,不放心你。“
温凉说:“不用这么操心,我现在过得很好,爸,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其他事不用操心。“
“话是这样说,可你看哪一个做父母的不担心自己的孩子,你要是做父母了,就知道我现在的心情了。你和贺川的事现在都过去了,你不要再想了,咱就让他过去吧,行吗?“
温凉没说话,握着方向盘的手逐渐收紧用力,她在强忍着情绪,她怕忍不住,就直接和温先生吵起来。
贺川就是长在她心里最深处的伤口,血淋淋的,永远都不会愈合的伤口。
她很计较,但是也无济于事。
现在温先生都劝她别再死揪着这事不放,可是真的不放就没关系了么?
不可能。
她和贺川一定要较个输赢。
不是她死就是贺川死,谁也拦不住,谁也没办法拦。
她父亲也是一样的。
她一定要报复。
所以谁拦着都没用。
“温凉,你在听我说吗?“
温凉深深吐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不想听了,爸,你别说了,我心里有数,我和贺川之间的事我会处理干净。“
温先生哎了一声,说:“温凉,你就不怕贺川打击报复吗?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你斗不过他,相差太悬殊了。“
“所以你就要我低头?忍气吞声,什么都不做?让贺川笑我,把我当成小丑一样?“
“女儿,你不要这样想,我之前跟他联系过,他没有说主动要找你麻烦。“
“行了吧,你别说了,我是不会回头的。“
温凉也下定决心了。现在谁劝也没用,她说了不会回头就是不会回头。
温先生:“温凉,你是不是非要固执下去?“
“当初是你要给我一个说法,你说不会让我被欺负,爸爸,这些话都是你说的,现在要我放弃也是你说的,你还要我怎么样?“
“爸,现在是你女儿受了委屈,不是别人,是贺川欺负我在先,他一边说跟我结婚,一边又惦记他的前任,这口气,我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的,是他先不仁不义,别怪我。“
“爸爸知道你委屈,但是也有很多种方法,而不是用这种极端的方法,你这样也是在伤害自己,爸爸只希望你早点走出来,忘记他,不要在陷入这种局面里。不管发生什么事,爸爸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那你就别管我!“
温凉已经不想再聊了,情绪也上了头,忍不住踩了油门,直接在路上飙车。
温先生没有阻止她,而是一脸担忧望着她,也怕说什么会让她情绪更激动,就没说话了,他有点不适应车开得这么快,毕竟上了年纪,身体是大不如年轻那会了。
这样高速飙车,他心脏会不舒服,他捂着胸口,挺痛苦和难受的。
温凉只顾着踩油门,没有注意温先生的身体,而是持续开了一段时间之后,听到了温先生在喊她停车,她这才反应过来,她父亲身体不好,她赶紧靠边停了车,询问温先生的状态。
温先生拧着眉摇了摇头,他也说不出话来,一个劲摇着头,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胸口,像是要窒息的模样。
温凉脑子一片空白,赶紧启动车子,带他去医院看一下。
到了医院,温先生被扶着下车,站都站不稳,晃晃悠悠的,温凉自责极了,要不是她忽然发疯,狂踩油门,也不会害得她父亲变成这样。
经过一系列检查之后,温先生也没大碍,就是受到了惊吓,年纪大了,心脏受不了,在加上情绪起伏太大,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温凉心里有愧,过意不去,也觉得她这次是做得挺过分的。
温先生肯定是不会怪罪她的,谁让她是自己的亲女儿。
医院的病房里,温先生刚做完检查,还在休息,医生护士都出去了,温凉迟疑了会,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看着温先生,然后开始掉眼泪,说:“我不是故意的,爸爸,你原谅我好不好?“
温先生叹了口气,说:“别哭,这有什么好哭的,你爸爸我又不是死了。“
“别说这种话,爸,你没事的。“
“好了,别哭了,又没出什么事,你哭什么?“
温凉其实也没哭,就是眼眶很红,尤其是眼尾,她想把情绪藏起来,但是面对温先生的时候,她又没忍住。
“爸,我只是委屈,心里不甘,我陪了他这么多年,帮他创业,打江山,他是怎么对我的,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
温先生温柔抚摸她的肩膀,说:“我知道你的感觉,女儿,别难过了,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你说对吗?你也不差,迟早会找到真心对待你的人。“
温先生还不忘鼓励她,全然不在意她做的事,说:“你要相信自己。女儿,你这么优秀,不差,肯定会找到一个真的合适自己的人。“
可是温凉听不进去,她不想听这些,但是这会她没有着急反驳温先生,而是沉默不语。
她也不想跟温先生说这么多了,反正也没什么用,就这样算了,考虑到温先生的身体情况,她就不说那些让温先生不高兴的话了。
温先生休息得差不多了,就回去了。
但这次不是温凉开车,温凉叫来了家里人,她怕自己情绪不稳定,素以还是让家里人开接。
家里人知道了这事也没责怪她,知道她最状态不对,所以也没说她什么。
倒是温凉,觉得自己这状态太差了,就去找心理医生的朋友聊了聊。
都是朋友,收费也是熟人价,不贵的。
她那心里朋友还玩笑说她要不要再打折。她笑了笑,脸上也有了笑容。
只是温凉心底最深处的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她这个心理医生的朋友,而是选择性说了自己感情的事,她觉得很糟糕,糟糕得不行,好像自己到了这个年纪就贬值了,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朋友是国外人,倒也没有这种担忧,所以不理解她为什么会焦虑年龄的事,这大概就是跟她从小的生活环境又关系吧。
温凉自嘲说自己读了这么多书,有些观念还是改不过来,是怎么都改不过来,她也觉得有压力,而且感觉像是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了她身上,她连腰都直不起来。
心理医生诊断出她有轻微抑郁,于是提醒她一定要保持乐观的心情,给了很多建议,当然了,也开了点药。说需要的时候可以吃,但是平时不能乱吃。
回去之后,温凉又去酒吧买醉,她把那些药都丢了,也不管医生的劝告了,她并不把这什么抑郁症放在眼里,之所以诊断出来轻度的,那是因为她这段时间心情一直究很压抑。
这要是换作别人,应该早就撑不住了。
她现在还能撑住算是不错的了。
她喝了点酒自然就不能开车了,医生朋友这个时候又给她打来电话,问她的情况,她没什么好情绪,聊了几句就说有事然后挂断了。
医生朋友听出她的背景音,判断她应该在酒吧,就要问她的时候,她就把电话挂了。
出于担心,医生朋友又打来电话,询问她在哪里。
她这次说了,说在酒吧,在喝酒。
医生朋友听着她说,然后浅浅叹了口气,说:“你不要伤害自己,吃了药不能喝酒。“
“我没有,我只不过心情不好。“
“所以你才有轻度抑郁症。“
温凉冷冷笑了一声,说:“谢谢你了今天,不过我觉得我们的谈话就到今天了。我也没钱给你报酬了,晚安。“
医生朋友还是被挂了电话,他有些无奈,虽然说和温凉是朋友,但是她一向不喜欢别人管她的事,但是放着她不管,医生朋友还是不太放心,但是也不知道她在哪一个酒吧,就找了几个朋友,帮忙去附近的酒吧找找人。
他也一直联系温凉,但是温凉不接电话。
最后还是他一个朋友在附近一间酒吧看到了温凉,于是医生朋友很快赶了过去。
温凉并不高兴医生来找自己,她反而推开了医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找她。
医生说:“不太放心你,你的状态令人担忧。“
“我很好,我没事。“温凉停止了背脊,并不接受他的关心,她还没醉,所以清楚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但是在医生朋友看来不是这样的,她是在逃避,是在买醉,她不想面对现实,所以试图用酒精来逃避现实。
但是这些话在温凉看来,都不中听,她已经听太多了。
而所有人都会这样跟她说,唯独除了贺川,只有他不会,只有他心里没有她。
“温,你是真的喝醉了,听我说,我们出去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温凉肯定是不会跟着出去的,她直接甩开了医生朋友伸过来的手,说:“你别碰我。“
医生朋友也是无奈,怕刺激到她,只能双手举了起来,说:“好,我不碰你。抱歉,那你能跟我出去聊会吗?或者找个地方喝一杯?“
温凉没说话,沉默看着他,眼神似乎很受伤,有很多情绪掺杂在里面。
她现在这会像是一块随时可以碎掉的玻璃,随时随地就会碎掉。
医生朋友看得出来她的状态很不好,所以才这么担心她,于是耐心安慰她,安慰了许久,温凉才渐渐平静下来,泪流满脸,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所有人都会担心我,就他不会,他就这么狠心吗?为什么?“
“我哪里不如那个女的,为什么他眼里就是没有我?我为他做了这么多,付出这么多,可他眼里还是没有我,我变成这样,都是他逼得,他把我逼成了这样。“
医生朋友也算是听出来了,感情问题。导致她变成这样。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样很可笑?像个疯子,不像人了。“
毕竟是自己的朋友,医生朋友非常担心她,就顺着她的意思,深怕刺激到她情绪愈发失控,所以医生朋友也不敢说些她不高兴的事,而是先哄好她,然后顺着她的话说这件事。
虽然他都不知道具体过程,不过看温凉如此大的反应,估计是伤得很深,一时半会没办法从这段感情里走出来。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劝说,温凉逐渐平静下来,医生朋友顺势带她离开了酒吧,送她回家。
温凉的车在酒吧里,医生开着自己的车,温凉一上车就没再说话了,安安静静的待着,双目无神望着车窗外,现在天都黑了,街上的行人并不多,渐渐驶离了市区后,温凉才开口说了一句话。
“抱歉,刚才让你看了场笑话。“
“这不是笑话,我不会因为这种事笑你,说实话,每个人都不愿意经受这些的,你不用觉得这是你的问题。“
医生朋友挺明白她的处境,也站在她的立场帮她分析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得看她自己能不能走出来。
到家后,温凉和他说了拜拜,从钱包里拿出一叠钱给他,说:“辛苦你了,这是费用。“
“不,我不收费,今晚我是你朋友,仅仅是因为这样而已。“
温凉笑了下,没说什么,回到家里。
今天的事也给她提了个醒,她要是真有个好歹,那最开心的人莫过于贺川还有严津了。但是她绝对不会让他们俩好过,先一个个来,先把贺川解决了。再跟严津慢慢清算。
她得打起精神来,绝对不能被小看了。
所以她知道自己有抑郁症后,也开始积极配合治疗,因为不严重,只要保持心情愉快就行。
而那医生朋友也很热情帮她走出来,于是隔三差五就来找她,给她做心理疏导。
温凉还是挺谢谢他的,不过也仅仅是谢谢而已。
墉城这边的事情,都是严津联系她,并且告诉她知道的,说警方那边还在调查,应该是掌握了什么新证据,也找过他了,虽然也没问什么特别的问题,但是这一个举动,也让严津提高了警觉,他也试探性问过警方这边,问了案件的调查进展。
警方自然是没有说的,因为案子还在侦查间断,还不能对外公开关于办案的详细。
警方没说,这不代表严津就没法知道。
他肯定是有办法知道的。
而严津的公司进展得很顺利。前所未有的顺利,他的融资项目都没有什么阻碍,刚好这段时间贺川没有什么动作,空出来的市场就被他吞占了,他迅速融资扩大项目投资,未来前景一片大好,给同行的各大投资人和投资公司觉得发展前景不可预估,于是又预备进行接下去的投资。
严津这段时间可谓是风生水起,面对记者的时候都是春风满面的,状态非常好的样子,最要紧的是,业内对他的评价是水涨船高的好评,外面媒体媒体轮流报道他的创业故事还有他的公司。
从表面上看的确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公司经营规模越来大,也吸引了不少投资,而他严津本人的身价也跟着翻了又翻,比起之前是连续翻了好几倍。
严津的账户是朋满钵满,不过没人会嫌弃钱多,所以他对未来的前景更加有信心了,还接受了不少媒体的采访,甚至大放厥词,说未来几年他的公司将会是最赚钱的公司。
这一时间,严津的风头正盛,还拿了不少对家的生意,好几家对家生意经营不下去,出现了债务危机,没多久就倒闭了。
严津几乎一夜之间像是坐了火箭一样,奔腾起飞,谁也拦不住。
而贺川这边似乎没有什么动静,自从之前不久出现公司机密泄密的事情后,就没了消息,似乎沉浸下来了似的,而贺川也没有在公众面前露过面,最近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看起来似乎还挺神秘的。
也有记者采访严津的时候问他是怎么看待贺川的。
问这个问题的记者看起来还很年轻,经验不足的感觉,似乎不了解严津和贺川之间的争斗,还有严津一度绿了贺川的故事,所以她一问出来,在场哗然,而当时严津脸都黑了,没有正面回答。而主持人也很快转移了话题,不聊这个。
随后那位记者就被请出了现场。
严津依旧没有对外说过贺川如何如何,大概是因为两个人那微妙的联系吧。
而后来有小道消息流传出来,贺川的前任再度成为了严津的前任,严津也另有新欢了。
这些消息传得快又离谱,于是贺川在某天去公司的时候,听到有员工正在议论他的感情事,其中提到了他被绿的事情。
这些字眼还是挺刺耳的,也不好听。
尤其是女员工是心来的,胆子大,还肆无忌惮的聊贺川的私生活的事。
好死不死的,直接被贺川当场抓到了。
那女员工看到贺川,腿都吓软了,没想到他会忽然出现,这直接打得她措手不及,毫无防备。
“贺……贺总……“女员工的声音都是抖得,而且抖得很厉害,完全没想到。
边上的人喊了一声贺总就直接走开了,毕竟这话又不是他说出来的。
女员工往后退了几步,说:“那贺总,我去工作了……“
说完就想溜。
贺川嗯了一声。也没拦着,就让她走了。
几乎是瞬间,办公室里的同事都觉得她完了,然而一个早上过去了,无事发生,这其实不应该的,她顶撞了老板,怎么会没有事呢。
就在女员工自己也以为不会有什么事的时候,下午,人事就来找她了。
她边上的同事看到她脸色瞬间就垮了下去,等她一走,就议论开了。
“我就说吧,人事那边肯定会找她,你看看,来了吧。肯定是找她聊她说贺总那件事。“
“这就是她自己活该,才来几天,敢在公司那样议论贺总,简直是在自掘坟墓。“
“就是,就是,我们就看戏好了,看着她怎么出洋相。“
“是的,等着好了,反正她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
等到她回去办公室的时候,眼眶很红,像是哭过,很显然,肯定是人事那边说了什么,她才会哭。
不过那样子,看起来也太凄惨了点。
即便如此,也没有人上前安慰她或者关心她。
大家都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更没那个闲时间管闲事。
所以她趴在工位上哭得天昏地暗,也没人理她。
人事这边说了什么,也没人知道,虽然好奇,但是没人会那么蠢去打听这种事,不怕死就可以去打听打听。
第二天,那女员工就没来了。
看这样子,似乎是被辞退了。
她走了,自然还会有新人顶替上来。
就是希望招进来的新人别再公司议论老板的不是了。尤其还是说老板私生活的事,更过的还是老板被戴绿帽的事……
这换做谁也救不了。
很快这事就给他们一个警惕,不能在公司里随便说老板是非,尤其是贺总的。
虽然他们也搞不懂为什么会有女人放着他这种极品男人不要,找了另外一个远不如贺川的男人。
现在倒好了,据说那个严津也有新欢了,这可是喜闻乐见的事。
……
唐怀怀回到墉城那天居然下起了小雨,她最讨厌的就是下雨谈了,到处都是湿湿嗒嗒的,让她很不舒服。
她打车直接去了唐阙所在的酒店。
唐阙见到她,无动于衷的,也没问她怎么回国来了。
“你小子看到我也不喊一声姐姐?“
唐阙这才乖乖照做:“姐。“
“你倒是皮硬了,身体也好了,活蹦乱跳,谁也管不住你了,你还记得你当初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怎么说的?你再看看你现在这样,是要把我气死吗?“
唐阙说:“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你就是想把我气死,现在程回死了,你还赖在墉城干嘛?等着给她守墓啊?“
“能不能不这样说?“
“那你要我怎么说?“唐怀怀是直接敞开了怀骂他,“你这小子,我花这么多心血把你就回来,不是让你给别人守墓去的,既然程回都死了,你干脆私心了不行么?有这必要么?装这个死样。“
唐阙说:“姐,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说她?“
“还觉得我说话不悦耳了是么?我还没说你白眼狼,忘恩负义。“
唐怀怀几乎是放下行李箱就说数落他了,似乎没把他当成一个成年人看待,在她眼里,他还是个小孩子,容易被骗的小孩。
所以她是不允许唐阙再因为程回的事牵扯进去。
她这次回来就是要骂醒他的。
“你现在的命是我的,是我把你救回来的,明白么?这条命不是你自己的,你得听我的安排,明白么?“
唐阙坐在那跟木头人一样,连眨眼睛的频率都不高,他即便知道自己这条命是姐姐豁出去换来的,但他还是不能什么都听唐怀怀的,尤其是在程回这件事上。
他欠程回,不是说还那么简单。
是他把程回的人生搅乱了,而且还是一塌涂地的这种。
现在程回不在了,他心里的愧疚愈发强烈起来,一时间,他没办法走出来。
唐怀怀气急败坏的,尤其看到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说:“你现在起来,收拾东西。跟我回去,我不准你在这浪费时间。“
可是唐阙不会走的。
“你走吧。“他淡淡地说,声音虚无缥缈的。
“你说什么?“
“姐,你走吧,别管我了。“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刚才说那么多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是吧?我说了,我回来是带你走,程回死都死了,你还在干嘛?真要给她守墓不成?“
唐阙说:“要是这样做,能减轻我心里的负担,我倒是愿意给她守墓。“
“你真的是有病,不对,你本来就有病,病入膏肓。“唐怀怀都快被他气死了,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认死理的弟弟,以前他可不会这样,自从生了场病之后就变了个人似的。
生了场病,他对程回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似乎醒悟过来,他喜欢的是程回,可是他早当初干什么去了?
唐怀怀想起这件事就恼火是。说:“你不要跟你妈一样转不过弯来行不行?你是要把我逼疯么?你看着我疯你就开心了,对么?“
唐阙本意不是这样的,不过他没解释,只是摇了下头。
“真不知道这个程回到底是有什么好的,把你们吸引得晕头转向,贺川是这样,你也是,这个世界真疯狂。“
唐阙捏了捏手心,说:“以后不要那样说程回了,是我对不起她,不是她的问题。当初要不是我们,她也不会和家里闹不愉快,我还让她以为……总而言之,姐,不要再那样说她了,其实是我们对不起她,对不起程家。“
“你还惦记这事?“唐怀怀挺震惊的:“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不也把真相告诉她了么,知道真相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而且是她父亲先对不起我们,我们只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唐怀怀不觉得这是自己不对。她现在只觉得她弟弟魔怔了,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有因必有果。
程边酿造的因,那就由他女儿结果,这很公平,负债女还,不是一样的么。
现在唐怀怀只觉得当初不够狠,要是再狠点,直接毁了程回,那程边得多痛心,这样才能彻底打击到程边,可是没有这么多早知道。
唐阙陷入了自责里面,说:“姐,你别说了,现在是我对不起程回,我要弥补她,要不然我良心过意不去。“
唐怀怀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气都气哑了,她完全无话可说了,都不知道到底是欠了他什么。
“行,你不跟我回去,我也不走,你要守墓是吧,我也陪着你。“她要看看,到底谁在他心里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她也就是说说而已,守什么墓,程回也配么?
这要是传出去,不得成了天大的笑话。
唐怀怀说留下来,唐阙没有说什么,她要留下来就由着她。
而他四处去打听程回的墓在哪里,但是一直没有什么消息。
除非去问程家人,程家人肯定是知道的。
但这样也就意味着,他还要去一趟程家。
然而程家人可不一定会告诉他。
第二百六十七章 原来
唐阙又要去程家的事,他没跟唐怀怀说过。
唐怀怀要是知道他要去程家,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也许还会大吵大闹的。
这不是唐阙想看到的,所以他不会跟唐怀怀说。
只是他要出去,唐怀怀也要跟着,像是防他真的跑去给程回守墓了,每到这个时候,唐怀怀就开始冷嘲热讽,要他认清楚现实,不要再做没意义的事了。
“程回即便是死了,也有她家里人还有贺川帮她守着,说得过分点,你算什么呀,你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你去了就是闹笑话,让人家脸上没有光彩,你去干嘛?“
唐怀怀也不管这是她亲弟弟了,说这些不好听的话也没尺寸,就是自己高兴自己说。越是恶毒越能让他清醒。
可惜了,唐阙都听不进去,他固执起来,是不会听别人说的话。
就算是唐怀怀的话也是一样的。
唐怀怀知道他固执,没想到是这么固执,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这样她更恼火了。
唐阙最后决定还是找机会去下程家。
当然了,是瞒着唐怀怀的,他是趁唐怀怀没注意,偷偷溜出酒店的。
自打唐怀怀说要带他回伦敦,怕他忽然间又跑掉,她就住在他那间酒店房间里面,哪里都不去。
这样做也是为了盯着他,就怕他忽然失踪不见,所以唐华怀盯得很紧。
既然要去程家,自然也是要准备一下的。
唐阙还跑去一趟商场,买了些礼品和礼物,价格都还不低,他其实也不知道买些什么,也不知道准备什么程回家里人才会喜欢,不过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买礼物也是自己的一番心意,主要还是让程家觉得他有礼貌,有诚心。
而他也的确是有诚心上门拜访的。
他没奢求程家能够原谅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只是希望程家能够告诉他,程回葬在哪里了。
他想去看看程回,就只是想看看而已。
其实做这些都不能让他的内心平静下来,但是不做,更无法平静。
程家对于他的到来很不欢迎,甚至阿姨都不让他进屋子。而是友好的将他拦在门外,用委婉的语气告诉他:“抱歉啊,现在家里不方便请您进去做,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也就是不想让他进程家的意思了。
唐阙也感觉到了。
可以理解,谁会让一个曾经伤害过自己女儿的坏人进自己家门,没有拿扫把把他赶出去就已经很不错了,怎么还会将他当成客人一样对待请进去做客。
程家没有这个度量,尤其是程回已经死了,虽然不是他害死的程回,但他曾经也伤害过程回,他造成的伤害没有随着时间消逝而成为过去。
程家现在还记得他当初做的每一桩每一件,怎么可能欢迎他来。
阿姨还在劝他走,好声好气的,但是说了老半天了,唐阙还是没有走,他甚至还跟阿姨说:“我知道程叔大概不想见我,但是阿姨,我有重要的事情找程叔,我可以等到他愿意见我的时候。“
“阿姨你放心我不会打扰到你做事,我就在门口等着就行了。“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呢,不是说你在门口等的意思,哎,算了,我实话跟你说了,其实有些事你也不用我直说,家里人对你的态度上次你也看到了,要是愿意见你,也不会赶你走了。“
阿姨也是费劲了口舌,但这小伙子就是不愿意走,还在磨她。
她也没办法,这也不是她能做主的,所以求她也没用。
而唐阙不死心,就说了很多好听的话,同样的脾气也固执,就说在门口等着,然后把礼物都给了阿姨,让阿姨帮忙拿进去。
“这礼物我也不敢随便收,还是你先拿回去吧。“阿姨再次拒绝了唐阙的好意。
唐阙欲言又止的,想说什么的时候,阿姨已经开门进去了,顺便就把门关上。
唐阙提着礼物就站在程家门口等着,他也不着急,还挺有耐心的,程家不愿意见他,没关系,他可以等,等到程家愿意见他为止。
然而这可不容易。
他也不知道程家愿意见他是什么时候。
这种等待是漫长并且没有结果的。
加上天气不好,阴沉沉的,下起了小雨,他没也没走,还是站在原来的地方。
阿姨进屋之后就去找程父说这事了,程父冷哼了一声,丢了手里的书,说:“还有脸跑来,谁给他的胆子,真以为我不敢动他?“
阿姨说:“您也别着急,我已经把话跟他说清楚了,但是他可能比较坚持,态度还挺好的。他不走,我也不好叫人把他赶走,要是闹大了,场面也不好看。所以就让他待着了。“
“这小子,真当我程家是什么容易来的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阿姨知道程父生气,就安抚了一阵,说:“先别着急,我看他能站到多久,这会都下雨了,他应该没那么傻,不会等这么久的。“
程父又是一声冷哼,被气到了,他也不想多说了,反正不同意让他进来,他就是别想进来了,也没什么好聊的。
程父原本还念在唐阙母亲的面上没有把关系闹僵,但是之前唐阙所做的一切都太过分了,给程回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所以这次态度才这么坚决,不让唐阙进自己家门。
程回是程父的底线,不管因为谁,都不能伤害他的女儿。
程回遭受了这么多事,程父打从心底里心疼得不行的,而一开始唐阙也伤害了程回,这些伤害是实质性的,不可能有回旋的余地。
程回也知道唐阙又来了,她也不敢直接跑下来,就在楼梯上看了会,才跑去找程父。
程父说:“你别管,不用管他来不来,你去做你的事,这里爸爸帮你看着。“
程回说:“他又来干什么?上次不是说清楚了么?“
“不知道,不管他。“程父有点生气,看来对于唐阙几次三番上门来非常不满。
程父是不让程回掺和这事,催促她上楼玩,干什么都行,不用理会唐阙。
程回这个时候自然是不能出现在唐阙面前的,她也不会理他,只不过唐阙要是一直跑过来找她,那无疑会给家里人带来困扰。
她也不想程父不高兴,但是也没办法出面跟唐切解决这事,她也不懂,之前那几年做什么去了,非要在这个时候来找她。
不过之前来找她,她也不会理会。
唐阙对于她来说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是属于那种绝对不想再往来的人了。
程回都快忍不住想找唐阙说就当她死了,当她不存在了,不要再来找她了。
过去那些事,她也不想再提。不想深究,更不想和他没完没了的说这事。
她不会原谅,但是可以当作过去式,不要再来往。
对谁都好。
可她不能。
程回就自己回到房间待着了。
她看着窗外,深深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觉得很无力。
……
直到天黑,唐阙都没走,还站在程家门口等着,他还提着那些买来送给程家的礼品,不过都被淋湿了。他整个人也成了落汤鸡,站在那,不知所措。
程回在窗户隐隐约约看到了门口的人影,不过她还是无动于衷的,也不心疼唐阙。
她当年遭受的那些罪,比唐阙现在经历的还要多。
至于唐阙后来生病,那也是他自己的事,她没那么多的菩萨心肠去同情他。
罪孽深重的犯人做了一件好事就成了好人,做了一辈子好事的人只要做一件坏事,就会被当成坏人。
这个道理。她太清楚了。
所以她是不会原谅唐阙的。
所以她把窗户关上回到房间睡觉了。
……
唐怀怀发现唐阙不见的时候跑去问了酒店要监控看,看到了他出了酒店在路口拦了辆车就走了。
她也不打他电话,就让他去了,一直等到深夜,唐阙才回来,淋了一身的雨,他整个人都跟木掉了一样,没有什么反应。
唐怀怀看着他,一言不发的,说:“又去程家了?“
都不用猜,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他干嘛去了。
唐阙没说话,他把礼品盒放在墙边,一脸漠然朝着浴室走去。
唐怀怀跟了上去,推开了浴室的门,又推了一把他,表情凶狠,说:“看你这样子像是无功而返?“
“不是看出来了么,还需要问。“唐阙冷不丁回了句,不过他表情不太好看就是了,仿佛被打击得很惨烈,眼神彻底没有了光泽,湖非常暗淡。
唐怀怀嗤笑了声,往墙上一靠,表情非常不屑,说:“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是你自己非要往墙壁上撞,我拉着你你都不听,这能怪谁。“
唐阙并不想和她拌嘴,他一边脱衣服,拿了毛巾盖在头上。转个身,露出背上的手术疤痕,那些疤痕看起来多少有点恐怖。
唐怀怀看到他背上的疤痕就来气,说:“早知道让你死在病床上算了,把你救回来干嘛,救回来气死我。“
“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程回死了就死了,你干嘛舔着脸往上凑,至于么,不就是一个女的。她有人疼有人爱,比起你跟我更幸运。“
“也不知道你在心疼什么。“
“就算她死了,也跟你没关系,你不用自责和愧疚,跟你毫无关系。“
唐阙没理会她,就给她看一个清瘦的背脊,他开了花洒,放在浴缸里,他盯着那花洒看,什么话也不说了。
唐怀怀出去等他洗澡,她一边抽烟一边回忆以前的事。
每次说起程回,她都能想到贺川。
这都要形成肌肉记忆了。
说起来她也好多年没见到贺川了。
这些年她在国外跟各种男人来往,没有一个能比得上贺川的。
大概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她得不到贺川,所以一直惦记,这惦记着惦记着就魔怔了,跟走火入魔了似的。
要不是为了生活,她也不会做一个老男人的小三,说起来,这也是她的报应。
当初坏事做得太多了。
不过她也不后悔就是了。
报应就报应了。
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至于这个贺川,她这次回来。是时候去见见了,顺便叙叙旧。
她也想知道,现在程回死了,他是什么反应,总不能只有她弟弟一个人痛苦吧。
她离开得太久了,没有怎么关注墉城这边的事,所以不清楚最近关于贺川的那些八卦新闻。
等唐阙洗完澡出来,唐怀怀吐出一口烟雾,说:“行了,看你这样。说出去都丢我的脸,不知道你是被什么迷昏了脑子。“
唐阙沉默坐在沙发上并不回应。
“我帮你打听打听,看看程回葬在哪里了,不过你得答应我,看完程回我们就回伦敦,这里是个是非地,不能呆太久。“
“……你有什么办法?“
“办法总比你的多,行了,你也不要问那么仔细了,你得答应我,乖乖听我的,我就帮你,你不听,我就不告诉你了。“
唐阙不带犹豫的,说:“我答应,只要让我知道程回在哪里。“
“那就这样说好了。“
唐怀怀就去联系了她的一些老朋友,而那些个老朋友都是贺川的朋友,他们之前都是一个圈子玩的,想当初,她跟贺川没闹掰的时候。圈里朋友都看好他们俩,但是结果呢,不禁是令人唏嘘。
他们那圈子也有一些个热心肠的人,得知唐怀怀回来了,非但没有计较当初那些事,反而很热情约她出来玩,毕竟这么久没见了。
唐怀怀答应了,她也有事情要跟他们打听一下,就去了。
她去这一趟,当然是打扮得光线亮丽的。要他们知道她过得很好,营造出退隐江湖嫁给了富翁做起了阔太的形象。
不管在什么时候,她都是最好面子的那个。
对于她跟贺川之间的往事,有一个朋友还挺感慨的,说要是他们俩当初有机会能成,也许她跟贺川也不是今天这样,老死不相往来了。
唐怀怀也就笑笑,托着腮,没有提贺川,那笑容值得深究。
唐怀怀刚出现的时候,还引起了一阵骚动的,几个男性朋友都夸她越来越成熟漂亮了,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这顿夸得让唐怀怀笑得合不拢嘴,开心得不行了。
不过和他们见面难免会被问起她的生活,还有她的老公。
唐怀怀早有准备,说自己嫁给了一个爱她疼她的男人,其他的就不愿意多说了,而后实在是被逼问得没办法了,才开玩笑说以后有机会再约一起吃饭,到时候再介绍给他们认识。
他们听到这话,心里也是各怀心思,不过没表露出来。
而唐怀怀心思也深着呢,知道和这些个人是不能说真话的,所以她对于自己的事藏得很深的。
聊得差不多了,唐怀怀就找机会问关于程回的事。
可能是她问得太直接了,其他人都沉默了,眼神错开,没有一个人看她。
“怎么了,是有什么不能说的么?怎么一个两个都不说话了?“
“是有点直接,是真的直接,就你怎么会问她的事?“其中一个穿着蓝色t恤的男生朋友挺尴尬的说。
“很奇怪么?“唐怀怀抿唇笑笑:“你们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呀?“
“就……也不是,没有的事,就好奇你怎么提起她了。“
毕竟她们俩当初可还算是情敌呢。
程回跟贺川之间的事那会闹得还不小,他们这帮朋友不想知道也不行,而且程回是谁啊,她可是贺川看着长大的人,他们这一圈都是贺川的朋友,自然都认识程回。
所以唐怀怀提程回的时候,他们才沉默的沉默,假装没听见的没听见。都不是很敢吭声了。
唐怀怀说:“也没什么,你们要是不方便说我就不问了。“说着,她表示且歉意,端起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抱歉抱歉,就当我没提过这事,不方便说就算了。“
其他人都有点尴尬得不行了,表情各异。
还是有人叹了口气,说:“不是我们不想告诉你,只是这事不好说。我只能说还是别问了,怀怀。“
“都他么说了别提了,你还提,喝你的。“
唐怀怀笑了笑,知道他们不会再继续说了,沉思了会,找了关系相对于比较好的人打听。
这个就是刚吃说还是别问了的朋友,他明显是想说的,但是这么多人在呢,其他人都是不想提的意思。唐怀怀就问他。
他们俩个趁其他人不注意就走了出来。
那人就说:“怀怀,你也别生气,不怪他们不想说,而是这事说起来不太好说。“
“怎么了这是,看你表情不太正常啊。“
“我实话跟你说吧,程回出意外了,所有人都知道,现在谁也不敢提这事,就怕传到贺川耳朵里,要是让贺川知道是我们在嚼舌根,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所以他们才不想提。“
“怎么会,你说的是真的么?“唐怀怀故作惊讶,不相信他说的话。
“你这几年都在国外,不知道很正常,具体是怎么出事的不清楚,反正人就是没了,我告诉你,是让你心里有个底的。“他是提醒她,要是之后有可能撞到贺川,别再他面前提程回。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们都不敢说,好可惜啊,她还这么年轻……“
第二百六十八章 新年快乐
那朋友没有怀疑唐怀怀是不是真心的,也是出于朋友的立场,友情提醒而已。
而唐怀怀装无辜装纯情也是有一定技巧的。
首先她离开墉城也有好几年时间了,这几年足以让人淡忘掉一些事,比如她当初和贺川之间那些暧昧,其次她现在已经嫁人了,也有了新的生活新的开始,意味着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
唐怀怀现在有家庭,也有老公,那贺川对于她来说也就是过去式,即便再见也是朋友,好歹认识这么多年,知根知底的,要是把关系闹太僵也不好。
朋友也就没有怀疑,也顺着她的话感慨了一句:“对,多少有点可惜,她才二十出头吧,刚毕业没多久,哎,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只能说她命不好。“
“不过就算命好,她跟贺川也不太可能的了。“
朋友欲言又止的,没有继续说下去,话音戛然而止。
“怎么了,有什么不太可能的?贺川不是很看重她么?难道是我记错了?“
“倒也不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怕跟都说了,之前贺川和她分开之后,没过多久又谈了一个女朋友,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然后去年还是前年,程回毕业回国,被贺川知道了,贺川的心又被程回勾走了,导致贺川没结成婚,我就说这个程回是祸害,果不其然。“
唐怀怀说:“我还是不懂,你不能详细说一下么?贺川后来又找了女朋友?那是谁?“
朋友说:“我都忘记了,你早就出国了,没回来过,后面发生的那些事你都不知道,就是贺川当初和程回分开后,又认识了一个女的,那个女人是他之前大学那会的学妹,那女人帮他一起开公司,也算是帮了他不少吧,后来也在一起了,我还和那个女人吃过几次饭,不过也没那么熟。“
“后来他们在一起几年,三多点吧。快四年了,然后就出事了,他们俩办了婚礼了,但是最后还是闹掰了,没有在一起。这件事多少和程回有点关系,这些事,众所周知。“
唐怀怀和他聊了会,大概知道了这几年贺川身上发生的所有事,原来如此。
他又陆陆续续说了很多关于程回和贺川这几年的事,不过知道的也没那么多,也就大概说了下而已。
唐怀怀听着就明白了,原来这些年发生了不少事,只不过她一直在国外,没有怎么关注,所以也不知道。
现在这么一听,就明白了过来,原来是这样。
唐怀怀顺着话茬就问他:“那你知道程家把程回安置在哪里嘛?“
“怎么了?“
“毕竟认识一场,我和程究也认识的,当初她还是我的学生,念在这个情谊上。我也想去看看她,送点花之类的,她还这么小,我觉得挺可惜的。“
“是挺可惜的,我也算是看着她长大,她很小的时候就跟在贺川屁股后面跑了,以为只是关系好,她把贺川当哥哥,没想到后来,哎。这就是命。“
“但是我也不知道这事,程家那边也没办什么葬礼,安安静静的,什么都没有。可能只有贺川知道程回葬在哪里。“
但是唐怀怀是不可能去问贺川的。
唐怀怀的立场和身份都不方便跑去问贺川。
更别说她是帮自己弟弟唐阙问的了。
贺川也不会说的就是了,甚至还会觉得唐怀怀可笑至极。
唐怀怀都能预料到他是什么态度的了。
就不会是什么好态度。
唐怀怀深呼吸了一口,莫名就有股厌烦了,她到底还要不要去找贺川问都成了问题。
可要是不打听清楚程回到底葬在哪里,那也没法根唐阙交代,只要想起她这个弟弟,就头疼得很,都不知道他到底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这个程回死就死了,死了还不让人安宁。
唐怀怀打从心底愈发厌恶起程回起来,要不是因为她,他们也不会变成现在这种局面。
她以为她死了就一了百了,什么事都没有了,可是事实是她死了还不让其他人安宁。
朋友又说了句:“你是不是不太方便去找贺川问?“
唐怀怀就点头,“是呀,虽然说我就结婚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但是我和贺川之间还有一些误会没有解开,我想也不是很方便见面。“
“不会,贺川哪里是那么小气的人,而且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都是朋友,事情也过去这么久了,肯定都不记得了,也不会计较了。这样帮,我帮你约贺川出来,咱们也好久没聚了,问你和他顺便聊聊,解开彼此之间的误会。“
唐怀怀表露出迟疑不确定的表情。她说:“好像不太好,贺川未必会见我,我们当初闹得也不太愉快,虽然过去这么久都应该忘记了,但毕竟当初闹得那么凶,我怕他知道我在的话,不会出来见面。“
“那这样的话,我就先不跟他说,等他到了,再解释好了,都认识这么久了,还都是朋友,他肯定会理解的,放心吧,交给我。“
既然如此,唐怀怀肯定是答应的,说了句好呀。
这样坏人也就不是她来做了,这不是正合她心意。
但是朋友约贺川没有约得那么顺利了。
因为贺川直接拒绝了,说没空。
朋友还不死心,游说了几句,让贺川出来喝个酒随便聊聊,放松一下。
贺川依旧说没有时间,就把电话挂了。
唐怀怀听到这样,说:“他是不是不来?“
朋友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尖:“他可能是工作太忙了,你也知道他就是个工作狂,忙起来日夜颠倒,估计最近也是事情多,忙不过来,所以暂时出不来,要不还是等几天,我约到他再找你。“
唐怀怀说:“没关系的,他工作忙,这也是没办法的,这样吧,还是怕麻烦,而且我也住不久,能不能请你帮忙跟贺川问问,问下这件事,你跟贺川比较熟,我和他这几年生分了,这些话也不好问,我也怕他还在生我的气,所以你可以帮帮忙嘛?“
朋友迟疑了一阵:“这个我也不好说,不过你都开了这个口了,可以帮忙的话我肯定会帮你的。这样,那我帮你问问,要是有结果了我再打电话告诉你。“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那这样,我把手机号码给你。到时候麻烦你啦。“
“客气了,怀怀,咱们都是朋友。“
是朋友,可以利用的朋友而已。
唐怀怀倒是喜欢这种朋友,也不嫌多。
唐怀怀心思深着呢,只要管用,她是来者不拒的,当然了,也没有让对方察觉到哪里不对,她尽量装出一副友善的面孔出来。
……
贺川现在没时间见任何无关紧要的人。所以直接拒绝了,也没有再理会那个所谓的朋友。
贺川现在的重心都在对付叶定身上,但是墉城这边的麻烦事也多,连续不断的,温凉这会倒是没什么动静了,好像消停了,但是温凉这边消停了,不代表严津消停。
而严津这边是一直跟贺川过不去,贺川要做什么,他千方百计打听到消息也跟着一起做。似乎是故意冲着恶心贺川去的。
他也不怕亏损,财大气粗的感觉,就是跟贺川对着干。
贺川到也无所谓,既然如此,那他就拿出一部分资金跟严津耗着玩,看谁耗得过谁。
而严津也当真了,也加大了投资,开始了烧钱模式。
这烧钱烧得快,投资了一些项目,看起来势头很好,而严谨立刻扩大了公司规模,又招了不少人,打着的旗号越来越吸引外界的关注,这样也吸引了不少投资者的青睐。
贺川也在这个时候拉来了叶定,叶定要进军国内的市场,需要一个引路人,这个引路人就是贺川,他这次靠着贺川介绍和做中间人担保成功和墉城当地的企业联系上,开始了初期的接触和市场调研。
当地的一家做新能源的汽车企业接触了叶定发现还是有很大的合作空间,所以也找贺川也聊了聊,问了一些他的相关意见。
叶定是贺川介绍的,贺川自然说的是好话,这也是因为贺川心里有自己的打算,他得让叶定毫无保留信任他,他才有机会获取到更多关于叶定那些不可见人的秘密。
所以这次的合作,贺川在中间做了很大的努力,而叶定也是财大气粗,表示出对这个项目非常感兴趣,跟当地那家新能源企业表现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这几次见面,每次聊得都还可以。很快他们就约了见面,而这次见面时叶定亲自来墉城去见这家企业的相关负责人。
亲自跑这一趟来墉城见那家企业的相关负责人,足以可见叶定这次的诚意有多高了。
一开始这个项目自然时谈得很顺利的,反正都不缺钱,都是大佬,但是缺是是最主要的技术,但是拥有这家技术的公司又是国外的一家公司了,如果要继续开发新能源,得先购入这间公司的技术,这个费用不低的。
而严津也查到了叶定的身份之后就在想办法搞清楚他来墉城是为什么。
想查的话其实也不难。叶定也没特地隐藏自己的行踪,所以严津很快就查到了,并且还查到叶定来墉城之后见了多少人,他倒是意外,叶定居然来见了搞新能源的那家公司。
而叶定这次回来也跟贺川见了面,估计这件事也是跟贺川有关系的。
严津现在就想搞清楚叶定和贺川到底在做什么。
与此同时,警方那边又开始有行动了,而这次似乎掌握了新证据,又一次传唤了严津。
严津无可奈何的,虽然很配合去了警察局,但是他并不配合警方问话。
警方又问他案发那天晚上在哪里了。
严津无可奈何,这种问题已经不是第一次问了,他也不是第一次回答了,他甚至都懒得再回答了,他笑了下,说:“警察先生你们是失忆了么?这种问题我都回答问过很多次了,你们也问过很多次了。“
警方说:“你端正好你的态度,我们问什么你回答什么就行了。“
严津说:“行,但是现在你们是在审问犯人的态度么?怎么,我是嫌疑犯么?这种态度。“
严津也不是吃素的。他是有后门的,知道警方这边是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的嫌疑,所以他是一点也不慌张,才敢用这种态度应付警察。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说:“现在是需要你配合我们调查案子,你的态度需要端正好,早点配合我们早点找出案子的真相。“
“我懂你们的意思,这些话我也听过不少了,所以我就不明白了,你们现在又找我。觉得我有嫌疑了?“
“现在是我们问你话,还是你问我们?“其中一个警察拍了桌子,态度严肃,声音洪亮说道。
严津说:“抱歉,是我激动了,但是我也有自己的权利需要保障,你们现在这种态度,我感觉挺不舒服的,我公司那边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处理,你们把我请来这里要我配合,那我这期间要是耽误了公事,害得公司损失利益,那这笔帐我该找谁算?就算是警察,更应该是讲证据。“
“我是可以配合你们办案,但是也需要你们尊重我。“
“你以为这里是在哪里,我现在跟你谈的是人命关天的案子,你就算有再多公事也要配合我们办案!“
另一个警察拽着情绪激动的警察,示意他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严津又笑了,说:“就这种素质。我也是佩服了,你们就这样还想破案,说真的,不是我质疑你们的办案能力,现在是我觉得你们能力不够,更重要的是,还不会尊重人。“
严津也不怕警察,他的态度说起来其实挺狂妄的,料定了警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大概是怀疑他。又想从他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过怀疑而已,也没有证据,没有证据那说什么都是白搭。
不过这也给他敲响了警钟,这件案子要是一直拖下去警察这边肯定会死死咬着继续深挖,他得另外想办法彻底解决这件事才能高枕无忧。
要不然也遭不住这警察三天两头跑来问话。
即便没有掌握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还要找他进行所谓的谈话,一次两次算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严津的耐心都用完了,也不想这么被动。
要是警方这边有什么证据,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态度了,所以严津有恃无恐,更别说惧怕警察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警察推开门进来,叫走了脾气比较冲的那个警察,临时换了人进来,严津还是那副态度,甚至调侃了一句:“怎么,还临时换人了,我看刚才那小哥态度不错,就是脾气冲了点,我看办案能力还不错。“
“这不是你该问的事,严先生,你还是好好想想,案发那天晚上你到底在哪里。“
严津嗤笑道:“你们有点意思,又问这个问题,我不是都说过了么,还是说你们的笔录没有记下。“说着又长长叹了口气,挺无奈似的,说:“说真的,你们不腻我都腻了,我刚吃还说过,案发那个晚上我在公司,在处理公事,有监控也有人证,说了这么多,怎么就不相信呢?“
“你敢保证?“
“那不能保证我说这个干嘛,你们是不是太好笑了,我都忍不住笑出声了。“严津说着就真的笑出声音来了。他是完全一点都不怕现在深处的环境,而且还挺看不起这俩办案的警察。
“严肃点,这里不是你开玩笑的地方。“
严津说:“绷不住,我连笑都不能笑了?着管得也太宽了。“
“严津,这里是警察局,你现在是有责任配合我们调查案子,你现在这个态度,可不是配合我们调查的态度。“
严津:“那你倒是说一下,我配合这么多次,你们问的问题来来去去就那几个。我也说了,不在场的证明也提供了,怎么,觉得我造假有问题?有问题你就去找证据,证明我做假,现在走也不让我走,我回答了问题还说我不配合,警察先生,你们是要我怎么样?“
他着态度看了就让人恼火,可这俩警察没有被他带进去。反而还给他倒了杯水,换了迂回的战术,说:“倒也不至于,严先生你也别生气,我们也是按照程序办事,今天请你过来肯定是有原因的,要是没有原因至于费这个劲么。“
“行了,别说这些好听的,我已经说了我有不在场证明,你们要是怀疑尽管去查,要是能查出我跟这件事有关系,我立刻给你们认罪,承认你们所安加在我身上的那些子虚乌有的罪名。“
“严先生,你也不至于说这种气话,我们也是按照程序办事,你要是没有做,那也不怕配合我们调查。“
“我是不怕配合你们调查,但是我损失的时间和精力谁来给我负责?这一点你们要搞清楚,我分分钟有几百万几千万甚至是上亿的生意要谈,你们这样搞很耽误我的时间。“
第二百六十九章 是不是
“你有生意谈,我们也有人命关天的案子要办。“警察不以为意道。
严津啧了声,磨了下牙根,说:“这个人跟我有什么关系么?我是良好市民,诚信做生意的商人而已,说实话,她又不是我母亲,我之前能配合你们调查已经不错了,现在是怎么样,搞什么?还有完没完?“
“你也不用这么激动,我们是讲究证据办案的,要是没有证据也不会把你请来了,严先生,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把这事交代清楚,早点找到凶手,这样对你对社会,对受害者家属也有个结果。“
“这位警察先生,我想你应该没搞清楚,算了,说什么也没用,行了。我也不说了,你们抓紧时间,赶紧问,问完了我还有饭局。“
两位警察对视一眼,其中一位就开口说了:“那我问你,你跟温凉是什么关系?“
严津啧地一声笑了,说:“我还以为你们会问什么问题,你们没调查过么?还是没上网查过?“
“注意你的态度和措辞。现在是我们在问你话,你只用回答清楚就行了。“
严津又笑了下:“行,没问题。我和温凉是她和贺川分手之后在一起的,她之前也在我公司里工作,我们俩也认识。“
顿了顿,不等警察反应,严津又说:“还想知道什么?还要问什么?抓紧时间,我还有事。“
严津真没把这两位警察放在眼里,他觉得警察肯定是没有查到有用的消息,这才敢这么肆无忌惮,态度狂妄。之前警方调查的时候就查到了他跟温凉之间的关系,所以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他也就直接说了。
要是故意隐瞒他跟温凉之间的关系,可能还会引起警察的注意。
严津都预料到了,也把他跟温凉之间的事情说清楚,他们俩是正当途径交往的,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警察也管不到他们俩的私事上,但是如果有其它隐情,或者是跟案子有关的,那警察就不会坐视不管。
所以自然也就要调查清楚关于他们俩之间的关系。
今天问的这么多问题一大半都是重复问过的,严津市见怪不怪了,最后还不是放他走了,还有警察亲自送他到警察局门口,但是送他的那位警察明显不太高翔,情绪都写在了脸上,似乎觉得今天没有一点进展。还被严津看不起,不太服气的意思。
严津甚至还调侃他,说他:“没事,再接再厉,你的态度是好的,抓人嘛,就只是找错了人,建议回去多反思反思,跟你的前辈多学学,年轻人,切忌心浮气躁的,不管做什么都一样。“
“你没事吧?你还教育起我来了?“年轻的警察自然事不服气的,三言两语不和,气氛也就僵硬起来。
严津故意用欠扁的语气说:“这我哪敢教育你呢,只是好心提个建议,而且我不是犯人,别用对待犯人那套对待我,小心我一不高兴给你来个投诉,那你到时候可别恨我,知道么?“
年轻的警察毫无办法,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严津嚣张的笑,然后上了车。车子很快就开走了。
严津是非常嚣张的,他今天被请过来和这帮警察周旋老半天,好心情早就消磨光了,现在一肚子火,所以刚才说话狂妄了点,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态度狂妄点,也没什么,又没对刚才那个小年轻人身攻击。
司机也早就等很久了,司机也不敢抱怨说等这么久,还等得这么辛苦,看着严津上了车后在那抽烟,表情似乎还挺不耐烦的,司机也不敢多说什么,赶紧开车,只是不确定这会要上哪里,就问了一句严津,说:“老板,这是要回家还是去公司?“
“去公司。“
“好的,老板。“
严津去公司路上又陆陆续续打了几个电话,其中还拿了自己的手机打了电话出去,他是打给温凉的,问她最近怎么样。
温凉接到他电话才睡醒,睡意惺忪的,说:“没什么事,就这样。“
严津说:“今天警察来找我了,你多注意一点,时刻保持警惕,不要慌了神了。“
“我知道,那你呢?你没事吧?“温凉状态不错,头脑还算清醒,就反问他。
“没事,刚从警察局里出来,问了我一天,什么也没问到,行了,也没什么事,就跟你说一声,你好好休息,刚好调整下心情,我们还有持久战要打。“
“我知道,那好,拜拜,下次再聊。“
温凉说着先挂了电话。她也没关心他跟那小秘书的事,他说得也对,他们还有一场持久战要打,而且可能要消耗很久,一时半会是没办法结束了。
谁让他们俩现在被贺太太这个案子缠身,短时间内是脱不了身。
而且还要对付贺川,那他们俩就不能起内讧,不要到时候贺川还没倒台,他们俩先撕起来了。
温凉也想过了,她还不能太冲动,要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和严津撕起来,那贺川就是坐收渔翁之利了,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跟严津撕开来。
她跟严津之间的事远远比不上贺川带给她的羞辱,直接让她成了墉城的笑话,让她的名声尽毁,而贺川不受什么影响,还是有很多女人前仆后继,恨不得直接嫁给他,似乎他感情生活放纵没有关系,但是她就事罪大恶极。
他还可以不受任何影响,也不愁没有女人跟飞蛾扑火一样扑向他,可她就要被当成别人不要的二手货,被当作商品一样对她指指点点,挑三拣四,这对她何其公平。
所以她不能跟严津撕破脸,还得想办法先联合起来继续对付贺川。
……
严津这边被警察找过,也就是说明警察已经知道他们几个人的关系了,就按照正常推理来说都是有犯罪嫌疑的,但是他们又都有不在场证明,也就被排除了嫌疑,但是问题来了,警方这边忽然又找上门来,肯定是多少掌握了些什么证据,要不然不会这么贸然找上来。
温凉心里忽然就不安起来,她最担心的就是被查出什么来,就算严津信誓旦旦说他当时都处理干净了,不会被警察发现什么,但是这个保证其实漏洞挺多的。
但是温凉也不是那么害怕,因为她要是出事了,严津也跑不掉,相反也是一样的。
所以她跟严津不能再闹什么内讧,得团结才可以了。
……
日子是一天天过去,程回在家里这段时间也长了点肉,说明家里生活还是不错的,最主要的是,她心情不会那么糟糕,程父是小心翼翼维护着,照顾着她的感受,生怕哪里照顾得不好。
阿姨是每天都会做好吃的给程回吃,让她安安心心养着,什么事都别操心。
程回能理解阿姨的一番好意,毕竟妈妈走后,就阿姨在家照顾他们了。虽然不是真正的一家人,但是阿姨也在他们家做了很久了,也算是半个家里人了,都是知根知底的熟人了。
程回也没想那么多,也是后来贺川来过那次,单独和她聊了聊,当然了,单独聊的下场就是会一起做些事,她最近做梦倒是没有做那么多噩梦了,但是会梦到贺川,也不知道怎么的。在梦里的贺川也是不安分,动手动脚,她不是那么想,就推搡了一下他,然后醒了。
醒了睁开眼看到天花板的吊灯,这才慢慢清醒过来是做梦了。
她长长叹了口气,慌得,一身的冷汗。
今天早上醒得很早,她就在沙发上坐着,下意识摸了摸肚子,想起之前贺川来的那次他们zuo了后没有做任何的防护措施。都过去一段时间了,她似乎没什么反应,应该是没有中的。
毕竟她的体质虚寒,之前检查出来就是说不太容易受孕,她也就不太指望,也没想过她这个年纪要是这么快有孩子,她会不会是一个好的妈妈,她打从心底里觉得应该不会似的。
她没有这个能力,所以贺川这么想要孩子,她也是无能为力的,而且她没有想要孩子的欲望。
至于贺川那么迫切想要孩子的愿望,说实话,她是没有这个打算的,现在这会想起来,还是挺迷茫的。
因为看不到和贺川的未来。
程回想了想,就没继续想下去了,这会想太多也没什么用。
于是就起床洗漱然后去逗猫去了。
早上随便吃了点面包,她就算是吃过早餐了,然后手机就响了,她拿来看好像是贺川打来的,这么早,有点儿吃惊。
贺川似乎也是刚睡醒,说:“吃早餐了没?“
程回说:“吃了,吃了面包。“
“还吃了什么?“
“就面包,没有什么了。“程回抓了抓头发,给猫猫让了道,她看着猫猫钻出了房间,也没拦着,就把猫粮碗收到了一边,她刚好看到阳台的阳光,就走了出去。
她盘腿坐在落地窗边,稍微拉开了点窗帘,这样可以晒会太阳。
贺川心情似乎不错。跟她聊这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
“阿姨没给你做早餐?怎么吃面包,你吃面包能饱么?“
程回皱了皱眉,说:“能饱啊,为什么不能饱。“她还觉得他很奇怪,为什么吃面包不能吃饱。
贺川还低声笑了下,说:“担心你吃不饱,不过看来是我太操心了,但是早上还是吃点热的比较好,你想吃什么就跟阿姨说,别饿着自己。“
程回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就干脆不说话了。
贺川说:“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吃豆浆油条么,现在不喜欢了?“
“习惯吃面包了,在国外那几年都是吃面包,要么就是土豆番茄什么意面牛排的,口味已经变了。“她目光没有焦距说道。
贺川嗯了一声,说:“那你想吃什么,我回头让阿姨给你做。或者我去学,以后做给你吃。“
也不知道谁说过,不能相信男人那张嘴,一般都是只说不做,所以贺川说什么去学做面包,她是不相信的,更没放在心里,就随口一说好呀。
就没有然后了。
贺川说:“那好,我回头有空去学,还想吃什么?“
“你一大早打来电话就是问我吃什么?你没事情做嘛?是今天很闲么?“程回不想和他聊什么吃的话题了,就直接问他了。
贺川说:“嗯,很闲,没什么事做,刚好想听听你的声音。“
程回又冷淡哦了一声,不咸不淡问道:“那你没事做不会找事做么,我也很忙。“
“你忙什么?忙着逗猫还是睡懒觉?“
“不想搭理你。“
“好了。别生气,随便聊聊,我现在在车上,去机场。“
“你要出差么?“
“嗯,出差几天,未来几天想听你声音也听不到了,趁这个时间和你聊聊。“
程回心里一软,就没再呛他,态度好了些,说:“知道了,你路上小心。“
“还有呢?“
“没了。没什么话要说了。“
贺川有些无奈,原本还想听她说点好听的话,这样也能让他高兴高兴,但是他想多了,她可不是以前的程回了,现在的程回浑身都是小刺,杀伤力不强,但又没办法忽略这些刺的存在,稍不留神就被扎进肉里。
贺川现在觉得程回就是浑身都有刺,她要是不高兴,就能随随便便拔掉身上的刺来扎他,让他也跟着难受。
不过难受就难受吧,反正他也是乐在其中的,也是心甘情愿被她扎。
“回回,你有没有想我?“贺川声音忽然变得愈发低沉沙哑起来,像是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
而程回也听出他声音变低了,她就说:“没有。“
直接否认的,一点都不犹豫。
而贺川也不生气,还笑了出来,说:“铁石心肠啊,这都不想我,也不知道谁之前跟谭北说那些话。说担心我,不放心我,怕我死外面不回来了。“
程回被他这么一说,她顿时无言以对了,脑袋一下子放空,顿住了,下意识伸手挠了挠太阳穴,说:“这些事你能不能不要重复说了,我知道了,我也没有不承认,更没有否认。你不要提醒我了。“
贺川又笑:“那你还有没有其他话要跟我说?“
程回真的就思考了几十秒,问:“你要去哪里?“
“跟叶定谈生意。“
“你……“程回想说什么顿时就忘记了,话到嘴边,她就哽住了,过了会,才说:“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他没有怀疑你吧?“
“没有。“
“那你小心点,他这个人很多疑,要是让他知道我没事,你就危险了,你一定要小心点,不要打盹了。“程回也是怕叶定看穿贺川,所以才不断提醒他注意安全,时时刻刻提高注意力。
贺川点了点头,说:“记住了。“这样被操心的感觉还是很好的,尤其是被程回担心着。
贺川也就这个空隙能跟程回聊聊天,等到了机场,那就又得分开几天,虽然他们俩目前就怎么在一起过,也都是见不了面,也不能常联系,还是得防着点,避免叶定察觉到什么。
程回又嗯了一声,说:“那你先去机场吧,不聊了。“
在程回挂断电话之前,贺川连忙说了句:“回回,昨晚我想你想得都teng了,你再委屈一段时间,事情处理好,我就去接你回我们家住。“
“……“
这番话听来,贺川可不算淡定,他语速挺快的,要赶在她挂电话之前说完,刚刚好,说完她就挂线了。
而程回也都听见了,还以为他又在胡言乱语,但是不是。
他是非常认真的,没有开玩笑。
程回又忍不住小小咒骂了一句,因为贺川刚才又戏弄她了,简直了,他是何时何地都能调戏她,不分时间地点的。
让她再委屈一段时间其实也不是什么事,而且她也没觉得委屈什么,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而且还没缺胳膊断腿的,还是完全无损回来了,就凭这点,她就已经很感恩了,不敢再奢求其他什么的了。
而贺川这边到了机场就把手机关了,这次能不能成功全看命了,他和叶定之间的确也要做个了结了,这件事也要结束了才行。
他得赶紧让程回的生活步入正轨,不要再经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
彼时,伦敦。
叶岩这天晚上约了石安一块吃饭,石安特地精心打扮过。化了精致的妆容,穿了条昂贵的小礼服,她整个人都恨不得贴在叶岩身上,脸上扬着明媚的笑容。
“你主动约我吃饭,好难得,你知不知道,我还以为是我出现幻觉了,没想到,还好,不是幻觉。“
叶岩表情不是很放松,看起来还有点绷着的。他听石安说话也只是淡淡笑笑,很快笑容消失在脸上,他被石安抱着胳膊,不是很自在,不动声色抽出胳膊,说:“先吃饭。“
“好,先吃饭,我想喝香槟,再上一瓶香槟吧。“
“好。“叶岩没有意见,就喊服务生过来。
石安偷偷看了看他的表情,好像也没有不高兴的样子,但是也不像是高兴的样子,她就忍不住问了:“你怎么了,怪怪的,是不是叶叔叔又难为你了?“
第二百七十章
“没有。“
石安心里有点失落,他每次都是这样,即便真有事,也不会告诉她,没把她当成自己人,这次也是一样,每次都是她追问,他被磨得没办法了,这才说。
“我感觉我好像还没走进你心里,你有什么事也不会跟我说,阿岩,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你说句话,理理我。“
叶岩说:“我没有不理你。“
“那你不跟我说你怎么了,你分明就是有心事,你看看,我问了你你也不说。阿岩,我们俩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你不要这样,你有事,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分担。“
她也是真心想跟叶岩分担的,不想看他有这么多烦心事,她虽然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她肯定会尽力帮他的,毕竟他们俩以后是要一直在一起的,是夫妻,有困难可以一起抗的。
叶岩没有看她的眼睛,而是选择错开,他表情也说不出来的复杂,也明白她对他的心意,他也仅仅只是明白而已,而石安想要的。他是给不了的,想给也给不了,有心无力。
“你看你又不说话了,今天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叶叔叔凶你了,还是那个阿正又欺负你了?“
也就阿正会跟叶岩过不去了,这个阿正,石安都不是很喜欢他,现在是更讨厌了,因为这个阿正总给叶岩找不自在。
就连石安都听说不少阿正做的缺德事了。
石安说:“这个阿正就不干好事,你不要瞒着我,我都听我爸爸说了,我爸爸说阿正怕你抢走了他的位置,就使劲的刁难你,想办法难为你。“
叶岩这才笑了下,那笑容很勉强,说:“没有,别想那么多。“
“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阿岩,你什么都后,就是太好了,脾气软,才被他们欺负。“
叶岩就是软,脾气太好了,也是太好说话了,才让那个阿正随便欺负,石安都看不下去了,就想帮帮叶岩,即便叶岩不需要她的帮助。
石安看叶岩不跟自己坦白交代,更加心疼他了,说:“我知道你的性格,你就是太好了,这个阿正我也知道他,他太过分了,要不是他这么过分,你也不会被打压得这么厉害,你什么都不说,以为这样我就不知道你的事了,你忘记我是谁了,阿岩。“
“我不想你什么都瞒着我,我们以后是要在一起很久的,你要是都不跟我说,我也不知道哪里才能帮到你。阿岩,你别把我当外人,好不好?“
叶岩还是很平淡,说:“没有,你不要想这么多,没什么事,先吃饭吧。“
服务员站了一会儿了。等着他们点菜。
石安还想说什么,又怕她逼问太紧了,就先点菜,等会儿再说。
叶岩很照顾石安的感受,也很有礼貌,照顾她用餐,还把牛排切成一粒粒的给她吃。
石安很受用,顿时打消了心里的疑虑,她觉得叶岩心里还是有她的,要不然不会这么体贴入微,她还是没看错人的,她这次是赌对了,没有看错人。
她花这么多心思喝叶岩在一起,总算是没有白费劲。
石安是越看越欢喜,嘴角的笑容一直往上扬,就没有掉下来过,但是想到叶岩不愿意和她说的那些事,石安又有失落,她很想帮帮叶岩来着,不希望他收到什么委屈,他受委屈了,她也会难过。
尤其这个阿正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天到晚就知道找叶岩的不自在,这还是她知道的,还有很多是她不知道的。
叶岩一整晚都是心不在焉的,不管石安怎么问,他都没说,吃完饭,就送她回她家里,不打算留她去自己那过夜。
石安即便有这个心思,看他今天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也就作罢了。说:“阿岩,你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开车小心点,到家给我电话,或者短信,别让我担心你。“
叶岩点了下头,态度冷淡嗯了一声,虽然冷淡,还是有回应。
石安下车之前主动搂住他的脖子,献吻,叶岩看着她的脸,有一阵的恍惚,下意识的侧过脸,她就吻了下他的脸颊,口红也就印在了他脸上。
石安说:“怎么了?阿岩,你在想什么?“
石安的手还搭在他的肩上,没有收回。
叶岩拿开了她的双手,说:“没事,可能是没睡好,没法集中精神,好了,你回去吧,早点休息。“
“那……晚安。“
“嗯,晚安。“
石安有些落寞回到家里,石父也没睡,坐在沙发砂上看晚间新闻,也像是在等石安回来。
“怎么了,不是跟阿岩出去吃饭了么,不应该是满脸笑容回来么?怎么这么落魄的样子?“
石安把手包丢在了沙发上,扑进石父怀里,闷闷不乐似的,说:“阿岩不开心,我也不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怎么了这是,跟爸爸说说。“
石安说:“肯定是因为那个阿正经常难为阿岩,之前我不是问了您么,那个阿正是不是经常找事情难为阿岩,我想阿岩就是因为这个才不那么高兴,你都不知道,他今天都没说过几句话,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说不让我担心。“
“爸爸,我都搞不懂为什么叶叔叔一定要让那个阿正进公司,那个阿正算什么嘛,为什么还要让他留在公司。“
石父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原来是因为这个,石父就笑了,乐呵呵的,说:“你都还没嫁出去,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阿岩是我男朋友,我肯定是担心他的,而且他这个性格不争不抢的,我很害怕他会被阿正算计了,爸爸,你可不能不管,阿岩可是你未来的女婿,你可一定要帮他,不能让他被阿正比下去。“
“你这孩子,现在一门心思彻底都在他身上了,这话爸爸听了伤心,你心里都没爸爸的存在了。“
“爸,你别开我玩笑了,我在跟您说正事。你还在吃醋,阿岩能跟您比么?你是我爸爸,他是我男朋友,都是我的家里人。“
石父无可奈何抬手捏了捏她鼻尖,说:“就你会说话,不就是想让我帮你的男朋友么?“
“爸爸都知道了还用得着我说嘛?我当然是想让你帮帮阿岩了,我不希望他有什么事,我有点怕,公司那边的事我也不知道,他也不愿意和我说,爸爸,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们了。“
石父也是听明白了,连忙说好,说:“自己家里人能不帮么,你这话说的,还来求我,我还是不是你爸爸?“
“当然是了,我这不是担心您不帮忙嘛,所以才这样说的,爸爸,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啦,只要你愿意帮阿岩,那就比什么都重要。“
“好了,别卖乖了,你先听爸爸跟你说。“石父仔细想了想,这才说:“你叶叔叔是在考验阿岩,你也不用过多担心,你叶叔叔心里有数,这男人生意场上的事,你现在也搞不清楚,在这种情况下,不要去干涉,你多多关心阿岩就行了,其他不要问这么多,免得阿岩反感。“
“他会反感我问这么多嘛?“石安不太确定就问了声。
“是个男人都会反感,他要是不想会所工作上的事,你就别问他,问多了他可能也不舒服。“
“可我只是单纯想了解他遭遇了什么事而已,不然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心。“石安也是出于一片好意而已,没有其他意思,更不是有意说这事的。
石父会所:“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他是个男人,自尊心强,你要是问太多了,会把他逼太急,你们两个人相处要找到合适的相处方式才行。“
石安就不懂了,她只是关心叶岩,为什么叶岩会不高兴,她也是一番好意,并不是要害他,而且那个阿正的的确确不是什么好人,他一直着叶岩麻烦,她完全可以跟叶叔叔求求情,让叶定解决掉阿正,这个阿正一天还在公司,她就一天感觉到不舒服。
石父说这些,她有点不明白了,说:“我也知道,但是叶叔叔身边那个阿正,我听说他就不是好人,他之前就难为过阿岩,他就是妒忌阿岩,爸爸,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嘛?让这个阿正离开叶叔叔的公司,这样就不会再找阿岩麻烦了。“
石父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决定不了,这个是你叶叔叔才能决定的事,但是阿岩没有跟你说,那就意味着他肯定有办法处理这件事,你就不要干涉了,这样对阿岩也有影响。“
石安说:“可是叶叔叔……“
“你叶叔叔管理这么大的一家公司,他做什么肯定有他的用意,阿岩是你叶叔叔的亲生儿子,这个阿正只是一个干儿子,孰轻孰重你这样想不就明白了么?“
这说得也有道理,但是石安还是有点担心,她就怕那个阿正的奸计太多,背地里搞小动作,所以才想去求求叶定,毕竟她开口。叶定多少会听一些。
不一定真的会对阿正做什么,但也不会坐视不管。
石安很想帮帮叶岩,毕竟他们俩要是没有什么意外,是会结婚的,以后就是一家人。
她很喜欢叶岩,曾经也很想嫁给他来着,现在好不容易马上要如愿了,她也不想再出什么意外。
石父说:“好了,没什么事,你也别操心了,阿岩是个成年人,他会想的,你呀,就别操心了。“
石安也听明白石父的意思了,撅了撅嘴,没再说什么。石父说得也有道理,她不能管叶岩管得太严了,这样会把叶岩逼得太紧也不好,所以她就没说什么。
……
而叶岩决定跟贺川合作之后,他就一直在私底下偷偷收集公司里的机密,而这些机密就是叶定犯法的证据。
当然了,这并不好收集,因为叶定很谨慎,即便现在很信任他,把他当成继承人来培养,但是最主要的那些机密,叶定还是瞒着叶岩,没有告诉他。
上次在邮轮上面交易,叶定也没让叶岩在场,所以具体交易过程他是不知道的。
也岩就是想搞到他犯罪的这个剧,好一举接发他。让他吃牢饭,这样程回才能瞑目,这对程回也才是一个交代,他是一定要让叶定付出代价的。
叶定就不是一个人,他毫无底线,冷血无情,这样对他的母亲,而后是妹妹,最后是他喜欢的女生,他身边的人都让叶定害死了,这笔犹如血海深仇的账,他一定要跟叶定清算。
“小叶总好。“
叶岩这会在办公室里,走神的时候,有人敲门喊他。
“进来。“
叶岩回过神,又问了声,“有什么事么?“
“小叶总,这份文件是正哥让我交给你的。“
“什么文件?“
叶岩接过,也没看就放在一边,而送文件的人还没走,似乎是有话想说。
“这份文件正哥说现在就要您签字的,您不打开看一下嘛?“
叶岩抬头看她,将信将疑的眼神,重新拿起文件翻阅了下,说:“这个项目我不同意,为什么还要拿给我签字?“
“这个是正哥的意思……我也是听命令办事。“
言下之意是跟她没直接关系,她也是听阿正的。
叶岩笑了下,说:“那你把文件拿回去。“
“这……“她表现出很难为的表情,迟疑道,“您不签字,我也不好交差,您看看看吧。“
叶岩脸上的笑主见淡了下去,说:“你不好交差?你确定要说这种话?“
“抱歉,小叶总,我也是没办法了,正哥那边说是急着您签字,您要是不签字,会影响到项目进展的,所以需要您现在就签字。“
“你回去直接跟他说,有问题自己本人来找我,这字我签不了,你拿回去吧。“叶岩也表现出不好说话的态度,他说了不签就是不签,更不再看她一眼,并且还下了逐客令,说,“没什么事你先出去,我还有事。“
“那好吧,小叶总。“
这个小助理是阿正的人。她对叶岩的态度也是有点问题的,叶岩也知道,不过没计较,她也是听安排的而已,叶岩没有太为难她。
从这个小助理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公司里面其实分为两派了,强势一点的是阿正的派别,弱势一点的是叶岩的,阿正那边很多都是叶定身边的人,都是老人了,有实力有能力,而叶岩这边就显得单薄了点,没几个拿得出手的,也就他未婚妻的父亲比较厉害点,但是在公司里面就没多少是站在他这边的。
这也是因为阿正早就私底下接触公司那些元老级别的人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收买他们的,让他们都选择站在了阿正那边一起对付叶岩。
公司里面的派别分得很清楚。都很清晰,叶岩也清楚自己的处境是怎么样的,他对这些争斗没有一点兴趣,要不是因为要收集到叶定的犯罪证据,他不会现在还在这里,他早就走了。
所以现在发生的这么多事情,他都要应付,而且要重新获取叶定的信任,这样难免会跟阿正起冲突。
他倒是不怕,这个阿正亲手害死了程回,他们俩之间注定是不可能心平静和一起共事的,他也要阿正付出代价,让他给程回一个说法。
……
“正哥,小叶总不签字,他说要跟您谈谈。“小助理回到阿正办公室就说了这事。
阿正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抽着雪茄,听到这话,嗤笑了一声,说:“不肯签是吧,我早猜到了。“
“那您……“
“没事,我去聊聊,你忙你自己。“
“是,正哥。“
阿正亲自跑了一趟叶岩的办公室,但是叶岩这会不在办公室,他看了一圈,又给叶岩打电话,叶岩说有事出去了,要是要签字,明天回公司再谈。
这叫什么,这叫故意拖延。
阿正也不生气,就知道叶岩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呢,即便这样也没关系。那就多等一天好了,要是再等一天他还不签字,那也没事,就要看看他能拖到什么时候,要是继续拖下去,最好闹大点,公司所有人都知道。
……
叶定给叶岩身边安插了不少眼线,可以说叶岩的一举一动都在叶定的掌握之中,叶岩阿正之间的矛盾是愈演愈烈,当着他的面,两个人和和气气的,一旦脱离他的视线,这两个人就撕扯起来,尤其叶岩还有点变了,不像之前一声不吭的态度了,而是还会反击了。
叶定要的就是这样。他叶定的儿子可不能一点杀伤力的都没有,必须有杀伐决断的能力,叶岩是有的,只不过之前他一直压抑自己的本性,不愿意释放,现在正是释放的一个过程,相信再过不久,叶岩就能明白他的一片苦心。
叶定脸上也终于有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他似乎看到了希望,他儿子再过不久就能接手他的所有生意了。
“看你这样,似乎遇到了开心事,不如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一位打扮像是贵妇的女人推开办公室的门就走了进来,刚好看到了叶定脸上浮现的笑容。
叶定回头一看,是自己的妻子,他连忙迎了上去。
“怎么来之前也不说一声,我好让人下去接你。“
“不用麻烦了,我刚好路过,和几个闺蜜去喝茶,忽然想起你来,顺路上来看看你。这要是提前打过招呼了,我就看不到你脸上的笑容了。定,这都多久了,我终于在你脸上看到了笑容。“
叶定如今的这位夫人年纪比他小十岁左右,皮肤保养得很好,光滑有弹性,脸上没多少皱纹,平时在家深居简出的,一直住在乡下空气好的地方,整个人的气质都很好,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还要小几岁。
她和叶定站在一起看起来还挺恩爱的,叶定对她也是疼爱有加,毕竟当初他白手起家。有他这位夫人倾囊相助,他的创业路也就一帆风顺,叶定也是打从心底里愈发喜爱他这位太太。
叶太太有四分之一的zg血统,虽然已经很难从长相上看出来了,但是她很懂zg的人情世故,也了解她这丈夫的性情。
叶定搂着她的腰,说:“你这样说得我仿佛是个恶魔,专干坏事,zg有句成语叫苦大仇深,面相凶残,一看就知道是个坏人。“
“我可没有说你是坏人,定,你在我心里就是我丈夫,我最爱的丈夫,你很好,比起所有人都很好。“
叶定说:“忽然很惭愧。可我都没时间陪你,你不生气,还特别理解我。“
“你不要这么说,我明白你的难处的,现在你要管这家公司,你也很辛苦,我知道的,我也看在眼里。“
叶定目光难得温柔起来,说:“谢谢你,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还好这十几二十年来有你陪着我。“
叶太太吻了吻他的脸颊,忽然想起来什么,说:“对了,你儿子呢?他在公司还好吧?没出什么问题吧?“
“放心,没事,一切顺利。等到他能接受我的位置了,我就能有时间陪你了,再过段时间我我就把所有事情推掉,一心一意只陪你。“
叶太太很受用,自然也是高兴的。
晚上自然是一起吃饭的,他们去了以前常去的那家西餐厅,还叫上了阿正,叶太太也有一段时间没看到阿正了,就顺便叫了他。
而叶岩没有来。
阿正见到叶太太也是嘴巴抹了蜜一样甜,喊着干妈。
叶太太中文也是不错的,还很流利,和阿正说话都是用中文,扭头跟叶定说话,又换成了英文。
叶定开玩笑说:“阿正,你看看你干妈区别对待,和我就说英文,嫌弃我中文不好,找你练口语。“
“还不是你的中文口音太重了,我学着也把你的口音学进去,还是阿正没口音,找他练口语,我才不会有口音,闹人笑话。“
他们三个人是有说有笑的,更像是一家人。
叶太太很喜欢阿正的,决定他性格开朗,为人处事个方面都深得她的心,她呢这次来也是跟叶定说了下阿正的情况,也想问下叶定是怎么想的。
真的要叶岩接手他的生意,那阿正怎么办。
他们俩现在闹得水火不容,要是叶岩真接手了,那阿正的处境可就堪忧了。
吃完饭,阿正去停车场取车,叶定和叶太太在路边等着,等待的时候,叶定说:“看来你还是很喜欢阿正。“
“阿正这孩子对你忠心耿耿,而且性格不坏,最主要的是他听你的,他还可以,如果以后真的把公司给了叶岩,那阿正这边,我也希望你能好好对待他,他毕竟跟了你这么多年。“
叶定说:“我知道你的意思,看在阿正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怎么说都会安置好他。他毕竟也出了不少力,能力也不错,要是可以,我还想让他辅助叶岩,叶岩现在还没有这么熟悉公司的事务,阿正比他有经验。能帮到他。“
但是就怕阿正不甘心帮叶岩,所以要怎么平衡好他们之间的关系,这就成了棘手的难题。
叶定一方面不愿意看到他们俩窝里斗,但是不斗又不行,叶岩没有成长,他得再狠一点,所以阿正最合适刺激并且让他快速成长的对象。
没有人比阿正适合了。
叶定也知道最近在公司里发生的事,不过他没有干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有意让他们俩斗起来,这也是为了叶岩好。
叶定有私心,私心还很明显,他就是偏袒叶岩,因为这是他亲儿子,所以阿正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个工具人,只要能达到叶定的目的。叶定也不管阿正的感受,说白了,到最后,他还是站在自己亲生儿子这边。
而叶太太和叶定的想法却有点不一样了。
叶太太比较喜欢阿正,因为他跟在自己身边也挺多年了,彼此之间已经很熟悉了,叶太太也不想看到阿正不好的结局,也是因为知道叶定可能会偏袒叶岩一点。
叶太太原本是不想插手的,只不过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闻你,所以叶太太才过问。
叶太太和叶定感情虽然还算恩爱,但是叶太太很少过问公司的事,自从叶定接手了公司的事务后,她就在没管过事,全部让他打理,现在公司能发展到今天的规模,也都是叶定的手笔。他很厉害,这点叶太太从来不否认的。
至于叶岩这边,叶太太对他没什么特别感觉,就仿佛是个陌生人,若不是因为他是自己丈夫的亲生儿子,她是不同意把公司交给他的,毕竟这公司也有她家族贡献的心血,是她爸爸辛苦一辈子打拼下来的事业。
叶太太这会出来,阿正像是打了一针强心剂似的,对自己还挺有信心的,他也不担心叶定不给他退路,他早就给自己打算好了。
所以这个退路,他自己给自己安排好了,也是给自己一个保障。
阿正和叶岩依旧是不对头,阿正最近负责的一个项目刚好是叶定交给他的,也就是要跟贺川合作的那个新能源项目,这个项目牵扯挺大的,叶定的意思是要他负责,倒是没让叶岩接触。
第二百七十一章
公司暗地里甚至有人在议论叶岩和阿正不和的原因是因为他们俩在抢叶定的位置。
这股议论声音是越来越大,似乎有人故意放大了这个议论声音,导致公司底下有很多人都在讨论。
而叶岩和阿正之间的明争暗斗也传开了,当然了,还只是在内部传。
这些声音叶岩也有注意到,因为更多对他不利,更不看好他,因为他没有阿正有能力,阿正背后还有这么多有资本有人脉的大佬支持着,而他叶岩就是外来客,在这家公司除了啃老,靠父亲,也没有其他什么长处了。
这些声音对叶岩充满了恶意。
而叶岩要大展拳脚的时候,也有很多人不配合他的工作,甚至还难为他,让他工作进展得非常不顺利。
这些似乎都有阿正的授意,因为有人这样说过,他跟阿正斗,简直是异想天开,他怎么可能是斗得过阿正的。
阿正这么多年的人脉摆在这里。可不是叶岩一年两年能够追得上来的。
所以公司内部的人都只是看到阿正,并不看好叶岩。
叶岩还没有一点人脉资源,就算是叶定的亲儿子又如何,他要是没有能力,谁会服他,谁也不会服他。
而阿正不同了,知根知底,而且他有一定的能力,要是能接管叶定的位置,相信以后还是能管理好公司的。
但是要叶定接管那就不一定了,谁也不敢保证他有没有叶定十分之一的手腕,他们就不那么相信叶岩了。
叶岩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并不乐观,他虽然有叶定和石家的支持,但是公司内部的很多一部分人都不看好他,那他的压力因此更大了,这就导致了他的压力更大了。
而石安还特别担心他在公司被阿正排挤,还跑来了公司找叶定,当然了,石安来找叶定的事事瞒着叶岩的,没有让叶岩知道,她也担心叶岩知道后会觉得自尊心受损,所以特别小心翼翼。
石安就想把叶定哄开心了,这样也不会太难为叶岩了,这比什么都好。
叶定也看出她的心思了,没有拆穿,还说了句知道心疼人了。
石安还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说:“阿岩是我男朋友,我维护他不是很正常嘛?叶叔叔,你也知道阿岩性格,他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说的,我想知道还得使劲追问。叶叔叔,所以有时候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好好和他聊。“
“你这孩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帮他说好话来着?“
石安说:“这不是最近我听到一些不太好的传闻,我担心他,叶叔叔,他可是您的亲儿子,您可不能不管他。“
叶定还针对她另眼相看,说:“你这孩子怎么变得这么操心起来了,阿岩跟你说什么了?让你这么操心?“
“他没跟我说什么,我倒是希望他能对我说点什么,但是他没有,叶叔叔,我知道最近阿岩在公司里和阿正有点矛盾,他们俩也不和,本来这事我也不太方便干涉,但是想了想还是想来求求叶叔叔,多多照顾一下阿岩。“
石安也不是走后门。反正他们很快就会是一家人了,也不用计较这么多,而且她爸爸和叶定关系也好,她来求求叶定也就没什么问题。
而且她是女孩子,说话也好说,撒撒娇,就行了。
这大概就是女孩子的优势了吧。
而且叶定也挺喜欢她的,她觉得叶定是他把自己当成了他自己的小孩,所以她撒撒娇也没关系。
叶定笑呵呵的,说:“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敢情你这丫头就是来当说客,帮阿岩说话来了。“
“叶叔叔,那你就不要太难为阿岩了嘛,他这个性格闷得很,什么也不肯说,要是他遇到什么苦难,肯定也不会跟您说的,您不要这么狠心对他嘛。“
叶定知道叶岩不会跟石安说什么,不止是石安,谁也不会说,而石安跑来这大概也是听说了什么,这才担心叶岩在公司的处境,于是跑来这里跟他求求情,说说好话,要他帮帮叶岩。
自己的亲儿子,怎么会不帮,但是这帮忙肯定也有个限度,他已经给叶岩铺了不少的路了,要是再帮忙,岂不是直接把饭喂到了叶岩嘴边,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不过石安也是一片好心,就可以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喜欢叶岩的,而且也是真心为叶岩好。
叶定能理解她的心情,也就没说她什么,还觉得她挺乖巧懂事,还知道维护叶岩。
叶定夸了几句,还调侃了她现在眼里心里都只有叶岩了。
石安还不好意思笑笑,说:“因为我最喜欢他了,他对我真的很好。“
“那叔叔没有给你选错人,你也没有看错人。这也是再好不过了。“
石安说是呀,她是没有选错人,虽然也经历了一些坎坷,不过最后结果还是好的,她还是跟叶岩在一起了。
即便现在叶岩心里不是全部都是她,但是没关系,她还可以熬,也可以等,等到叶岩心里只有她的存在。
因为她最大的威胁--程回,已经死了。
死了的人怎么跟她抢呢。
她现在越来越没把程回当回事了,因为她死都死了,还能跟她抢什么。
叶岩也就自然而然成为她的了。
她对叶岩很放心,也不担心叶岩在公司会不会被一些女员工亦或者女下属勾引之类的,她没有这个担忧,因为公司里的人都知道叶岩的身份,而且还有一个富家千金的未婚妻。
也就杜绝了很多别有用心的女人。
石安看叶定答应自己了,就放心多了,待没多久就要走,还是叶定问她要不要一起一块吃个午饭,瞬间叫上叶岩。
石安怕叶岩知道自己跑来公司找叶定,赶紧说不要,拒绝了叶定的好意,然后就走了。
叶定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个石安倒是天真得很,天真也有天真的好,但是也有不好的一面。
好在她有背景,要不然这种女孩子不适合做他家的儿媳妇。
说白了,还不是因为她父亲有钱,叶定这才同意他们两家的婚事。
要是没钱,想必会跟那个程回一样。
叶岩不知道石安跑去找叶定的事,他在公司依旧和阿正不合,而阿正叶在为难他,两个人可以说是水火不容,而叶岩原本是不好斗的,现在叶背阿正激起了好斗的一面,开始和阿正正面对抗。
每次开会,他们俩的立场都是孑然不同的,而阿正虽然有支持者,但是明面上不会太不给叶岩面子,但是实际上还是站在阿正这边的,不管哪一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几次交锋下来,叶岩的气势满满弱了下来,是因为被阿正压的,阿正他手段多,叶强硬,不留情面,甚至是想把叶岩逼到绝境上去。
而叶岩叶深刻意识到这样下去迟早会被阿正吃掉的,那他的计划就全部泡汤了,所以他得想办法了,不能坐以待毙。
而这会刚好贺川要来伦敦和叶定见面。叶岩估计因为是为了生意场上的事来,他们叶要谈新项目的内容,叶岩就主动要求一块见贺川,叶定同意了,说是让他在旁边学习好了,而他也的确需要更加努力学才可以。
这次阿正没来,就叶岩跟着。
而叶岩和贺川之前就有接触过,不过在叶定面前,他们俩不能表现出哪里不对劲的地方,要是让叶定察觉到什么。那就糟糕了。
所以叶岩和贺川还是装做不熟悉的样子,不过他们俩也的确不熟悉,并且还是情敌。
叶定笑呵呵的问贺川这次来打算在伦敦玩多久。
贺川说看情况吧。
“什么情况,你又没老婆要陪,多待几天玩玩不方便么?“
“是没老婆要陪,但是公司有事,之前走开太久,公司业绩往下掉了几个点,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要是撒手不管了。我不得被其他股东弹劾。“
“这酒严重了,哪里酒弹劾了,你这么有能力,哪个公司不想挖你,说真的,要不是你走不开,我都想给你最好的条件挖你过来,或者我要是有女儿就把女儿嫁给你,让你做我女婿,那这样公司也顺理成章可以让你来管,就是可惜了,我女儿……“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有一个女儿,那就是叶若若。
不过叶若若早就生病去世了,去世之前还希望他能来间她最后一面,然而他没有出现,她连最后一面也没见着。
叶定提到叶若若的时候,特地看了一眼叶岩的脸色,发现并无异常,也像是装出来的,因为叶若若的关系,他们俩也吵过好几次,当然了吵架那会也的确是凶,但是过后叶岩也冷静了,没再提这件事。
可是不提不代表这事就过去了。
叶定现在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就跟石安说的一样,叶岩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也不说,不过说了可能也没什么实际性作用,所以说与不说,区别不大。
而叶若若这件事。也的确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亏欠了叶若若,这是不争的事实。
而叶岩现在没事人一样,那他心底深处呢?是不是真的没事?
叶定没有再说什么,很自然转移了话题,不再聊这种敏感的话题。
而贺川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也没有说了,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男人在一起吃饭难免要聊生意场上的事,叶定也是不例外的,他这次问了贺川关于项目的进展如何,现在还需要做什么。要是需要准备什么,他就可以开始下一步计划了。
贺川把大概情况说了下,叶岩也在旁边听着,听出了点端倪,不过没说出来而已。
他们对国内的情况都不太了解,虽然做过市场调查,但是总归没有贺川那么清楚,所以对于国内市场敏感程度肯定是没有贺川了解的清楚透彻,尤其是叶定,他太急于想在新能源这块做出点花样来,让业内人看清楚他们公司也是可以做的。
贺川也了解了叶定的情况,心里顿时觉得稳了,因为感觉到了叶定对新能源这块的执着,还有焦急,虽然不明白叶定为什么执着在这块行业上,不过叶定是生意人,可能是觉得赚钱,所以如此执着。
而贺川说明了情况,也就让叶定安了心下来,因为结果是好的。国内的环境还是可以的,大环境可以,自然也就有赚钱的机会了。
叶定是想把手伸到国内来,想狠狠的捞一笔,然后做空套现赚钱。
一开始贺川就看出来了,不过肯定不会让叶定得偿所愿的,但是现在还没走到最后一步,他还不能掉以轻心。
等饭局结束后,叶定就先走了,家里还有点事。而他走之前说有空请贺川到家里来吃饭,给他介绍女朋友认识,说给他介绍女朋友,是真的准备给他介绍了。
贺川没说什么,打哈哈就过去了。
等叶定走之后,贺川请叶岩去喝一杯。
于是一前一后离开了就去喝酒了。
他们去的是当地一家很有名气的酒吧,规模也大,人也多,当然了,消费也是不低的。
贺川还调侃了叶岩,说:“有媳妇了?口袋应该很紧吧,今晚敞开了喝,我请。“
这话带着几分的调侃,也有几分的嘲弄。
因为他们俩之间还有个共识就是程回死了。
而叶岩当初还把贺川当成仇人来对待的,这会虽然他们俩打算合作一起搞了叶定,但是程回的死还横在他们俩之间,所以导致了他们俩是没有对彼此特别的信任。
实际上只有贺川知道程回现在没死的事,只不过对外他还得演出一副程回已经死了的模样,这样也是麻痹别人,然而就算是事情结束了。他也不打算告诉叶岩关于程回的事,没必要说,说了不就给自己增加一个情敌么。
而且这个情敌还事之前花了好几年照顾程回的人,这份情谊,一般人也比不上。
而贺川心里也是一直惦记着,他是非常在意那几年的,他完全不在程回生命力的那几年。
叶岩说:“不用,这点钱我还给得起。“
“行。“贺川也不勉强,勾着嘴角笑了一声。
而叶岩喝了半杯威士忌后,紧锁眉头。说:“你就不怕他起疑,知道我们俩现在在一块喝酒?“
贺川说:“知道又怎么样,怎么,你怕了?“
“别说大话,要是被他怀疑,我们俩还怎么搞他?“
“要是这都能怀疑,也没什么不能怀疑的了。“贺川倒是不喝酒,而是抽烟而已。
“你倒是充满自信。“
“一直都充满自信。“
“……“
叶岩顿时无话可说,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能保持如此淡定,而且明知道程回死了,他还能如此平静约他来喝酒。
叶岩又想起很不好的回忆,是关于他怎么狠心对待程回的,但是现在计较这么多也没什么用,程回也没了,被他害死了,说起来,他也没资格质问别人。
叶岩觉得自己就是笑话,闹到现在,单凭他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他救不了妹妹,救不了程回,还要和伤害过程回的人一块合作扳倒自己的生父,他还得靠别人的力量,要不然他自己实在没办法。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话说,贺川抽烟,他喝酒,两个人之间有种莫名的默契,虽然他们俩也说不上来这默契是哪里来的。
贺川抽完一支烟,说:“你自己打起精神来。“他也是好心劝了一句。
叶岩自嘲一笑:“用得着你来安慰我。“他这话也实在不客气。
贺川啧了一声,说:“别想太多了,我纯粹是看在你要跟我合作的份上,我才提醒你,别拖后腿了。我很好奇,明明叶定这么厉害,你是他儿子,怎么没继承到他的雷厉风行的性格。“
这话绝对不是夸,而是贬,还是往死里贬,叶岩都听出来了。即便听出来也没什么用,也就只能这样了,笑一笑就算了。
他也没什么资格指责贺川做的不是人事。
贺川是害了程回,而他是害死了程回,本质上来说,他的行径比贺川恶劣多了。而且是直接害死了程回。
他现在心如刀割,非常难受。
贺川斜眼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也没必要说什么,因为他是帮不了叶岩什么。他大概也猜到了叶岩应该是深深陷入了对程回的愧疚里,才变成这样萎靡不振的。
贺川想起程回这件事,脸色就沉得厉害,他不敢回忆程回出事那会他要是再晚到一点点,是不是就见不到程回了。
那就是一个恐怖的梦魇。
死死缠绕在他心上,非常可怕。
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害怕。
就连很小那会被仍在爷爷奶奶家里,他也没觉得这么害怕过。
他也没什么可以害怕的东西,除了程回那次,他那次是真真实实尝到了什么是恐惧。
叶岩喜欢程回,正常人该有的感受他应该都有。而现在一直深陷在自责和内疚里面,走不出来,所以才会主动找他合作。
贺川没有同情他,说:“你这样颓废也没用,倒不如提起精神好好想办法怎么给她讨个说法。“
第二百七十二章
“程回死了你不难过?“
而叶岩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还盯着贺川看,那眼神似乎是在质问贺川。
“你明知道程回死了,你却没有一点点不高兴的样子。“
贺川也看着他,说:“你现在在质问我?替她不平?“
“你以她什么人的身份质问我,朋友?追求者?还是什么?“贺川轻描淡写怼了回去,一点都不留情面。
叶岩握了握酒杯没动作,一直沉默着,他这段时间瘦了不少,五官愈发明朗深邃,尤其那双眼睛,带着几分的悲情和抑郁,身上给人感觉仿佛很有故事和过去的神秘感,再加上他本身条件就不错,这样加起来其实挺吸引女人注意力的。
而贺川和他截然不同,贺川是脸上就差写上生人勿近这几个大字了,他今天出来穿了件白衬衫,布料质感加上做工都是极考究的,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普通人,他们俩这会坐在这里,吸引了周围不少年轻女孩的视线,而尤其是贺川,稍微看起来更成熟和沉稳,当然了,表情看起来不太好惹,似乎对什么酒吧的偶遇不感兴趣。导致有女孩想上来搭讪也迟迟没有动作。
贺川扫视了一圈,看到了不少年轻漂亮的女人在看着他,甚至还对他笑,还挥了挥手,而下一秒,贺川就冷淡移开了视线,可以说对那女人毫无兴趣。
而叶岩这会转过身来,说:“我以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怎么对她的,她当初也是因为你才变成那样子。“
叶岩就想提醒他,让他别忘记他当初做的那些事,那些事对程回的伤害也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不是假的,更不可能因为程回现在死了,就过去了。
叶岩气不过,心里有气,就想跟贺川算算这件事。
但是贺川的态度可不是什么好的,他给叶岩的感觉就是不太在意的意思,也就是说程回在他心里也没什么要紧的。
这么轻佻散漫的态度也让叶岩很难堪,他又不能就拿这件事跟贺川斗,斗也没用,程回人都不在了,说什么都晚了。
贺川甚至拍了拍他肩膀,说:“行了,这件事等结束了再算也不晚,现在主要还是要对付叶定,这才是要紧事。“
叶岩不难听出来他的话,说白了就是要他们俩先别内讧了,还是先对付叶定要紧,等叶定这件事过去了,再来处理关于程回的事。
叶岩说:“行,你记住你说过的话就行了。“
贺川啧了声,表情散漫轻佻的,说:“不会忘记,放心。“
叶岩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自信,而且还没有一点点对程回的愧疚或者伤心的感情在,程回对他来说就这么一文不值么?
叶岩心情烦闷,远远没有贺川这么淡定,他只要想到程回所遭受的那些就无法冷静。所以这会越看贺川跟没事人一样,他心里越是难受,为什么贺川能这样无动于衷,难道就仗着程回喜欢他所以有恃无恐么?
叶岩也不想明白,要是他早点遇到程回,是不是事情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就早那么几年,一年也行。
但是这个世界没有这么多早知道,所以才有这么多悲剧。
贺川先走了,而叶岩还在酒吧喝了几杯,期间有女人凑上来,主动打招呼,叶岩看都没看一眼,无视了女人主动打招呼。
那女人还在努力一下,甚至还很主动贴上去,还没碰到他手臂,就被推开了,叶岩没了耐心,推开凑上来的女人就走了,头也没回。
叶岩开车去了石安那,他在她家附近抽着烟,然后给她打电话,问她睡觉没。
石安还没睡呢,刚躺在床上,衣服都换好了,正犹豫要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就打来了。她立刻高兴接了电话,说:“阿岩,找我什么事?“
叶岩说:“我在你家附近,有空下来么?“
“你在我家附近?你等着,我立刻下来找你,你可不能走哦,说好了。“石安连衣服都顾不上换了,穿着鞋子就跑下去了。
下楼的时候怕吵到楼上的石父,她特地放轻了脚步声,轻手轻脚的跑出家里,在附近看了一圈,终于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一辆车,那是叶岩的车,她毫不犹豫小跑过去,上了副驾,直接朝叶岩身上扑过去。
车里没开着灯,黑漆漆的一片,她闻到了叶岩身上的酒味,高兴被冲淡,说:“你喝酒了还开车?你不知道喝酒不能开车么?司机呢?为什么不让司机开车?“
石安生气了,她最怕他喝醉酒开车出什么意外。
叶岩已经适应了黑暗,他能看到石安的轮廓,听到她略带责备的声音在说他,他轻笑了一声,说:“我没醉,放心,没什么事,我很清醒。“
“什么很清醒,喝了酒的人都这样说自己。阿岩,你不要闹着玩,你喝了酒不能开车,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答应我,以后都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可以么?“
石安抚摸他的脸颊,眼神充斥着不安和担心。
她虽然高兴叶岩来找她,但不希望他喝了酒还开车跑这么远的路来找她,这不是她要的,她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的。
叶岩:“知道了。“
“那你下次不能这样了,说好了,你得答应我,男子汉说话算数。“
“嗯,说话算数。“
石安搂着他的脖子主动吻住他的唇,也不管他这会嘴巴里全是浓郁的酒味,她也不嫌弃,只要事他,她就喜欢。
毫无条件的喜欢。
叶岩很抗拒和她接吻,但今天可能是喝了酒,又被贺川刺激到了,他这会也就没有推开石安,甚至还搂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压,而他也越来越使劲,很强势搂着她。不让她挣扎走。
石安感觉到他强有力的心跳,虽然不知道他今晚是不是因为喝酒了才变成这样,但是只要他不抗拒和自己亲密就好了。
这个点了,街上也没几个行人,路灯昏暗,灯光并不亮,而车里也没开灯,谁也看不到彼此脸上是什么表情,只有两个人非常亲密靠在一起,他们俩之间能够感觉到彼此的体温和心跳,而周围一片寂静,他们俩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叶岩是真喝得有点多了,都出现了幻觉,又一次把石安当成了程回,所以他才抱得那么紧,也不敢松手,他怕一旦松开了手,程回就走了,他就再也不能抱她了,可能以后都没机会了,所以他像是失去最重要的人,一直抱着她。
石安没有挣扎,很享受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她像是被需要了似的,也不想分手,就这样静静的和他抱着。
虽然姿势不太舒服。
又怕惊扰了叶岩,她就没说出来,忍着不舒服的姿势被他搂着。
过了会,叶岩这才松开手,看着她,另一只手摸她的头发,轻声呢喃:“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叶岩是真喝醉了,意识彻底不清醒了,声音也跟着软了下来,语气又温柔又无辜的,这让石安听了心里瞬间软了下来,说:“我肯定不走呀,阿岩,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石安也是喜欢惨了他,恨不得把所有好的都给他,只要他能开心起来,其他的她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阿岩,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你放心,我我这辈子都是你的,也只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阿岩,你喝醉酒的样子好可爱,但是即便这样,我也不希望你再喝酒了,好不好?“
叶岩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他看起来是真的意识模糊,不在状态了。
石安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喝这么醉,是心情不好还是去应酬了,现在这样子的叶岩肯定是回答不了了,她也就不再问了,而是惆怅等会怎么安顿他。
带回家嘛?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怕动静太大,吵到石父。
石安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带他去自己家里住一晚上,反正都是未婚夫妻了,他们俩也什么都做了,也不怕什么了。
石安就找了家里的用人来帮忙搀扶叶岩下车,直接扶他进自己家里。
叶岩酒品还算好,没有大喊大闹的。乖乖配合他们动作,说上楼就上楼,说进房间就进房间,然后乖乖坐在床边,没有动作。
石安打发了用人就把房间门关上了,又去浴室拿了热毛巾给他擦擦脸,又擦了擦手,这才坐在他身边,看着他,说:“阿岩,你知道你在哪里嘛?“
叶岩眼神恍惚了下,这才看过来,一言不发盯着她看。说:“不知道。“
“你是真醉还是假醉,怎么还听得懂我说什么。“
叶岩一直在看石安,最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顺势拉向了自己怀里抱着,他声音很低,说:“别走了,别走了,哪里都别去,就待在我身边,我会保护好你的,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石安扑哧笑,说:“我知道,你肯定会保护好我的。阿岩,你别这么紧张,我不会离开你,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离开你。“
石安说着又再次主动吻住了他的唇。
这个房间也就只有他们俩个人,孤男寡女的,又是正儿八经的未婚夫妻,想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石安没有理由抗拒,她还很享受,只要这个人是叶岩就好了。
情到浓时,她忍不住问他说:“阿岩,我们要个小孩好不好?“
叶岩身体一滞,反应有些迟钝,他不确定道:“你喜欢孩子?“
“嗯,喜欢呀,尤其是跟你的,阿岩,我很想和你要个孩子,是真心的。“
叶岩眯了眯眼睛,房间里也没有开灯,视线昏暗,他也没多想,随便嗯了一声,继续做他的事。
石安就当他是同意了,开心得不行,她都已经开始幻想以后孩子长得像他多一点比较好……
隔天早上阳光照进房间来,石安躺在叶岩怀里慢慢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了他的侧脸,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来,忍不住蹭了蹭他下巴,也不想起床,她还感觉浑身酸痛,也不想起来了,就赖在他怀里继续睡。
叶岩似乎真上头了,喝多了,现在还在睡,睡得很沉。
等到了中午,还是石父来敲门喊她起床吃饭,她这才从叶岩怀里醒来,而叶岩也被吵醒了。石安一边揉着眼睛,一遍看着叶岩,说:“爸爸喊我们吃饭了,阿岩,你要是很累再睡会,我跟爸爸说一声就好了。“
等叶岩彻底清醒后才反应过来他这会是在石安的房间里,昨晚的事他陆陆续续想起来,眼神有些复杂看着石安。
石安还不觉得有什么,依偎在他怀里,还摸了摸他鼻梁,说:“怎么了?这样看着我?不认识我了?“
明明昨晚他们俩还做了那么亲密的事,怎么一觉睡醒他就这种表情?
石安说:“阿岩,你怎么了?“
叶岩似乎挺震惊的。平静下来后,表情很复杂,似乎看着石安有些错愕,说:“你……“
还没会说完,石安已经笑了,甚至还扑在他身上,说:“你什么你呀,怎么,不认识我了?也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要不是看在他喝醉的份上,石安才不想帮他回忆,都已经过了一夜了睡醒他居然一副很震惊的样子,这多多少少有点伤人自尊呢,似乎搞得她不自爱。
石安也不想多想,更不想让叶岩觉得她想太多,就没说,也就心里头抱怨了几句。
心里抱怨没有暴露出来,叶岩也就不知道。
叶岩说:“昨晚我喝多了来找你是么?“
“对呀,你喝多了,但是还能认出我,还跟我说了很多话,说你不想离开我,你很爱我,以后都想保护我,你不记得了?“
叶岩沉默不语,并不想说话的意思,他皱着眉头。神情复杂,似乎还在缓和中,他大概想起了昨晚发生了什么,只是他的潜意识里觉得睡在他怀里的人是程回,他就像是做了一场梦,然而梦醒了发现这个人一直是石安,不是程回。
程回死了,怎么可能是程回。
“我记得。“他说。
“记得不就好啦,好了,快起来,别睡了,我们去吃饭吧,顺便跟爸爸解释一下。我想他现在都是懵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石安没多想,就先起床了。
叶岩调整了自己心情也起床了,他的确还是懵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也不能翻脸不认账,要是翻脸了,也太不是人了,还伤石安的心。
他现在唯一亏欠的就是石安了,他没办法爱石安,也没办法给石安一个稳定的生活,所以这辈子也是注定亏欠她的。
也因为这样,叶岩对石安很放纵,很多事情上他都顺着石安的意思。
而石父对于叶岩一大早从自己女儿房间里出来这事没有发表过多看法,轻描淡写招呼他们俩个人吃午饭,这偌大的餐桌只坐了三个人,显得太过宽敞了些。
石父说:“安安,下次带阿岩来家里提前说一声,我好让保姆做多几个菜。“
“爸爸,已经够啦,我也吃不了多少。也不用那么隆重,阿岩都是自己人。“
石父太了解自己这个女儿了,现在完全是胳膊肘往外拐了,石父摇了摇头,笑了笑。说:“知道了,还要跟我强调,我还不知道么?“
石安吐了吐舌头:“这还不是怕你生气,我昨晚带阿岩回来也没跟您说一声,您不要在意啦,昨晚太晚了,这都是我擅自作主,跟阿岩没关系啦。“
石父这时候又看叶岩,说:“看到了吧,我女儿现在一门心思都在你身上了,阿岩,你可得好好对她,别辜负她了。你要是让她掉眼泪。我可不会放过你的。“
这语气其实也就是开玩笑而已,气氛也不算僵硬,但是叶岩还是敏锐察觉到了石父藏在话里面的警告。
叶岩心里顿时明白怎么回事,石父还是怕他辜负石安,所以作为父亲,他有必要提醒他。
叶岩可以理解石父的心情。
而石安也察觉到石父态度冷硬,就赶紧打圆场,岔开了话题,聊起了其他内容。
叶岩话少,不参与他们的话题,也就比较沉默。
还是石安在调节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怕他们俩闹得关系不好。
吃完饭,石父留了叶岩去小花园里聊聊,石安也要跟着,被石父支开了,让她去泡茶,石安嘟了嘟嘴巴,不太高兴的样子,但还是乖乖听话走开了,让他们俩单独聊会。
石父双手背在腰后,慢悠悠走着,说:“你也看得出来,我这个女儿一门心思都在你身上,阿岩。“
“嗯,我知道。“叶岩也没什么可说的,他其实都知道。
“我也看得出来你对她的喜欢没有她对你的多,这小女孩,有了喜欢的人就一门心思都搭进去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没有一点主见,不过她喜欢也就随着她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不舍得打不舍得骂的,我是非常疼她。“
石父接着说:“这孩子也是认死理,不过这也怪我,家里就她一个孩子,把她宠坏了,导致了她这个脾气啊,一般人受不了。“
石父的话还没会说完,叶岩没打断,在边上跟着。
“她年纪也不算太小了,不是小孩子了,但是在做父亲的心里,她永远都是我孩子,我得照顾她保护她,将来我的一切都是她的,现在你成了我的女婿,那你就得照顾好她,要做到一个丈夫的责任。“
“我说话可能对你来说不是很中听,不过我还是得跟你说清楚,我的底线是我女儿,我不管你之前做了什么。我都管不着,也没这个精力管,我直白跟你说清楚,既然我女儿选择了你,你就得对她好,要是让我知道她因为你掉了眼泪,叶岩,我不会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放过你。“
石安也想知道自己的父亲跟叶岩要聊什么,她赶紧泡了茶就回去找他们俩了,不过他们俩都聊完了,等她一出去,石父和叶岩都走回来了。
“茶泡好了?“石父走过来就问她。
石安摇了摇头,又点头:“泡好了呀。“
石父扫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就进屋了。
石安立刻走到叶岩身边,抱住他的胳膊,非常亲昵贴着他,恨不得整个人挂他身上,说:“爸爸都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你这种表情?是不是他说了不好听的话?“
“没有,别多想。“他神情冷淡,微微眯着眼睛,似乎是灯光刺眼。
石安捏了捏他鼻尖,说:“你每次都这样说,你不说我就去问爸爸。“
“没事,没说什么。“
“好了,你不就是不想告诉我么。我不问就是了,不过没有下次了,下次不管他跟你说什么,你都要告诉我,我爸爸这个人有时候会恶作剧,欺负人的,他会说一些让人很生气的话,我之前就上过当。“
石安心里猜测,肯定是石父刚才跟叶岩说了什么,要不然把她支开做什么,而按照石父的性格,肯定是跟叶岩说不能欺负她什么之类的话,她父亲的性格,她太了解不过了。尤其今天叶岩是从她房间里出来的,这要是换做之前,石父肯定要说她了,现在没有说,是因为换了对方,他直接跟叶岩说了。
而叶岩这个闷葫芦也不会告诉她的,她就只能自己乱猜,要么再去找石父问问。
问问也许会让石父对叶岩没什么好印象,所以她也不能再问了。
之前叶岩要跟她取消订婚的事应该是让石父心里有意见的,这要不是她坚持要跟叶岩在一起,石父估计也不会让她跟叶岩继续在一起了,所以石父对叶岩有意见也是正常的。
石安也很苦恼,费劲的想怎么修补好他们俩之间的关系。
石父就跟叶岩说了这么一次,之后没有再说过。
而叶岩的性格本就沉默,最近之后愈发沉默起来,而他也跟贺川达成了合作协议,就是一起合作对付叶定。
而机会也马上就来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叶定虽然没让叶岩参与这次的项目,但是叶岩倒是主动跟叶定申请了,说想参与进来。
原本这种事肯定是不被允许的。
但是谁让叶岩是叶定的亲生儿子,叶定对自己儿子肯定是比较宽容的,而且以后公司都是叶岩的,所以对叶岩也就对别人肯定会有所不同的。
叶定也就想了一会儿就同意了,肯让他参与这个项目了,不过原本就是让阿正负责的,他在这个项目只怕是没有话语权,说不上话,就只能是参与而已,其他的,一切都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叶定的意思就是之后不会再给他开后门,得靠他自己。
叶岩明白了,就答应了下来。
这个消息传到阿正那,阿正心里自然是不爽的,这件事也让他明白了叶定最终还是替自己儿子着想的,而他阿正只不过是个没血缘关系的干儿子,哪里比得上身为亲生儿子的叶岩。
阿正自然也就记住了这件事,他心里也有了疙瘩。原本之前就觉得叶定偏心的,没想到这么偏心,都偏到这个份上来了。
他阿正更像是利用完了就可以丢弃的工具人,没有实质性作用,直接被放弃了。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笑出声音来,也是嘲笑自己太过天真,当初其实就应该想办法解决掉叶岩,也就不会有出现这种事情了。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他得面对现实,面对即将要被抛弃掉的现实。
他给叶定卖命这么多年,就换来这种结局?
这是他绝对不能忍受的。
阿正也就有了自己的想法,也就愈发坚定了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他是不可能拱手让给叶岩的。
叶岩也不配,他就不该出现。
而阿正身边几个兄弟也都是站在他这边的,私底下也替他不值,都觉得他这些年给叶定卖命,到头来什么都没有,都觉得叶定不厚道。
这些个兄弟都是跟阿正玩得好的,他们几个还有些个是叶定朋友的儿子,多少有点说话的权利。
阿正则比较落魄些,要是叶定把所有财产和公司给了叶岩,那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甚至要从头开始。
几个朋友也是替阿正不平,尤其最近公司动荡,叶定对叶岩非常器重,还让他参与了这次的项目,公司里的其他人或多或少会有点意见,只不过不敢在叶定面前表露出来。
这会没有其他人,都是自己人,也就敢大声说话了。而且嘴巴没把门的,说起话来就没遮掩。
阿正则坐在沙发上沉默抽着烟,似乎别人说的那些事跟他没什么关系,他本人不在意,但是这都是假象,他心里不知道多在意,他心里也有气,只不过现在还不是表露出来的时候,还得忍着。
“阿正,你要是有事就直接跟兄弟们说,我们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那个叶岩不过就是仗着自己姓叶,要不是因为这个关心,他那里比得上你。“
“对啊,正哥,你这些年为叶叔叔所做的一切我们都看在眼里,要不是你,这生意不可能这么顺利,就连我爸也说叶叔叔这次太过分了,他也在叶树面前帮你说过话了。但是叶叔叔这脾气太顽固了,怎么劝都听不进去。“
好几个人七嘴八舌的,纷纷替他抱不平,而阿正听了也就笑了下,那笑容虚无缥缈的,他还拿了杯酒喝了一口,说:“行了,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了,也别说了,来,喝一杯。“
“来,喝。“
几个人又喝了一杯下肚,阿正这才漫不经心说:“行了,都知道你们是我兄弟,但是叶叔做什么肯定也有他的原因,阿岩毕竟是叶叔的唯一一个儿子,你们也不能这样说,你们的心意我也明白,也感谢大家伙对我的帮助,不过有些话还是不能乱说。“
“阿正,你别这么客气,我们谁跟谁啊,只要你开口,我们肯定都站在你这边的。要是必要的时候,我也可以找我爸跟叶叔叔聊聊,也许能帮到你也不一定。“
他们也是真心想帮阿正的,而看阿正的意思,虽然不需要他们帮忙,但实际上是需要他们帮忙的。
阿正也就不推脱了,说:“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表个态,只要你们能帮我,站在我这边,以后有什么赚钱的生意我肯定第一时间找各位,不会忘记各位,只要我能赢过叶岩,该给各位的肯定不会忘记。“
要是阿正成功接管了叶定的公司和财产,那他们也会跟着受益,但是要是叶岩的话,那他们就可能什么都没有的。
所以这样还不如让阿正接管叶定的位置。
叶岩根本就不得人心。他也没有能力接管叶定的公司,而且叶定的财产数目非常可观,这些资产,足以让他们也跟着疯狂。
而阿正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好的利用的武器,要是真让阿正接管了叶定所有的资产,那他们也就可以想办法操控阿正,从而想办法获得这些资产。
所以他们极力推崇阿正,叶适为了自己的私心。
这些叶都是为了利益而已,没有其他关系。
说白了,阿正自己心里头也清楚这帮人怎么想的,所以他也没当真,当着他们面的时候就随便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还能相互利用就相互利用,要是彼此之间没有利用价值了,那也没什么来往的必要了。
这帮人其实都很现实,只要谁有钱有势的,就会想办法攀关系,要是没有了,才不会管你是谁。
阿正自己也有自己的打算,既然叶定让叶岩参与这次项目了,那就直接趁这次机会解决掉叶岩好了,免得夜长梦多,所以他主动让叶岩参与进来,有些重要的东西就让叶岩负责。
要是出什么事了,也是叶岩承担所有责任。
阿正都算得很清楚。
即便叶岩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也没用,除非他不想干出什么业绩来,让所有人对他刮目相看,他就可以浑水摸鱼,做个二世祖,什么都不做,游手好闲,每天无所事事,但是他想做出点业绩来,就得趁这次的项目抓紧时间,要不然公司里其他股东对他意见越来越大,他没有人心,那谁也不会服他。
这就是阿正的打算。
……
贺川这次之所以来伦敦也是跟叶定开会确定一下合同的,要是没问题就要签字了。
贺川亲自跑这一趟,也是为了让叶定打消疑虑。
叶定和贺川始终还是互相试探,即便真一起合作生意了,但是叶定还是有一点防着贺川,还说给他介绍自己的亲戚认识,贺川这会表情就会变得微妙起来,装出一副对女人对感情彻底失去了兴趣的样子,这些其实也就是假象。
而叶定也没有当着他的面提到他之前的女人,似乎是有意回避,怕贺川觉察到什么,所以回避着就没提过。
贺川对于叶定一直频繁给自己介绍女人的事表现出一丝丝的兴趣都没有。他说被上段感情伤了现在还没走出来,反正就找的借口,他也不管叶定事不是真的信了,反正只要叶定不提程回,他也不会主动提。
毕竟程回这两个字对于某些人来说就是导火索,一点就燃的那种。
甚至搞不好,也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会爆炸。
贺川结束后就回墉城了,而叶定这边的意思是他们要让阿正和叶岩也去墉城,不过是过段时间的事。他们要在墉城建个分公司,专门对接和处理这次项目的事。
阿正和叶岩一块去的墉城,但是主要事情还是阿正在负责,叶岩就像是个吉祥物,摆着放在那,什么都不用做。
叶岩没有说什么,他还算淡定,而来到墉城,这个地方是程回的故乡,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是这次来意义跟以往都不一样。
子公司的发展很快也就稳定了下来,阿正花了几个月时间,接下去又开始在墉城开始建厂,因为需要自己的工厂,开始投入新设备生产。
他们俩的明争暗斗从伦敦转到了墉城,尤其是阿正,他盯着叶岩盯得很紧,在公司里没少难为他,一个劲抓他痛脚,两个甚至还在会议上直接吵起来。
不过这些都是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小道消息了。
而叶岩本人对阿正这些刁难都视若无睹,他没在意,就尽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也希望能够打消叶定的疑虑,相信他多一点。
叶定这个人对身边的人都有疑心病,尤其是最近总是有人在他身边说阿正的好话,说很看好阿正,叶觉得阿正各方面都不错,说的好话比唱的还要好听。
但这对叶定来说可不算是什么好话了,似乎是他们有意提醒要多多注意一下阿正,毕竟阿正能力摆在这里,而他儿子叶岩则显得没那么有能耐,就这么一对比,叶岩瞬间就被比下去了。
这样导致公司很多人愈发的看到阿正,并不看好这位准太子。
这会阿正的优势就出来了,而叶岩渐渐的略显疲势。
叶岩不着急,可是石安着急,她几次都听石父说叶岩的处境并不明朗,而且公司对他不看好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了,他在公司的境况是一日不如一日,尤其被阿正压着。他就算想做什么翻身也难。
石安一听这个就着急上火,她还想找叶定求求情的,但是叶定对外度假去了,人不在伦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伦敦。
石父也不着急,还劝石安冷静,看看之后是什么情况,而且叶岩是叶定亲儿子,肯定不会被冷落的,而且不出意外。公司还会是他的,只不过比较困难而已,因为阿正在这里压着。
而石安也清楚的知道要是一直放任阿正不管,那他迟早会对叶岩下手,到时候叶岩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她可就没地方哭了,而阿正还会把原本属于叶岩的一切全部抢走。
石安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她要想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不能让阿正太嚣张了,要是没人阻止,阿正真以为就是叶家的老大了。
这说出去,他们石家也会跟着丢脸。
石安就跟石父商量,问石父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帮帮叶岩,是不是要投资还是什么,总而言之,她要想一切办法帮助叶岩。
石父倒是笑呵呵的,更不着急,说:“你就这么担心?“
“不担心不行啊,爸爸,你不知道这个阿正多坏。他跟阿岩有过节,肯定是不会放过阿岩的,我就担心他私底下搞小动作,叶叔叔的态度也不知道他帮谁,就好像不想管了,随便让阿正欺负阿岩。“
“阿岩脾气一向温温和和的,他都不会跟人急,性格也闷,我怕他在阿正这里吃亏。“
“他以前毕竟是医生,不是从小在这种氛围里长大的。他可能不知道人心有多可怕,这个阿正是真的坏蛋,我听说他做了很多坏事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叶叔叔这么喜欢他。“
石父说:“人家叶岩都不着急,你跟着着急。“
“这还不是因为他性格本了就闷嘛,他不会跟我说公司的事,我也没办法,我只能到处打听了。“说着,石安又求石父,说:“爸爸,他可是你未来的准女婿,你可不能撒手不管。“
“不是爸爸不想管,是爸爸管不了,你叶叔叔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对不对。“石父摸了摸她头发,很是无奈,表情温和,说:“不要着急,安安,要相信你的叶叔叔。还有叶岩,都不是小孩子了,是成年人,肯定有着急的想法。你就不要跟着着急了,要是着急坏了叶岩的事,你怎么办?对不对?“
“不对,我觉得你在敷衍我。“石安嘟着嘴唇,一脸的不高兴,她在自己父亲面前还是比较任性的,有话直说。也不藏着,因为都是一家人,而且石父是她亲生父亲,肯定是不会害她的。
石父说:“你怎么就觉得我在敷衍你了,我这不是说实话么?“
石安很快坐在沙发上,不太甘心,说:“你是说实话了,但是阿岩就不好了,爸爸,你要是袖手旁观,以后我也不想理你了,你现在不管阿岩,那就是不管我,你现在也不管我的死活了。“
石父被她一本正经逗笑了,拍了拍膝盖,轻轻摇了下头:“你要我怎么帮他?“
“算了,爸爸你也不是自愿的,你很勉强,勉强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我明白,算了,不勉强你,我自己再想办法。“
“好安安,别生气了,爸爸肯定是自愿帮你的,你放心吧,我会找你叶叔叔聊聊,你看行吗?“
“这还差不多。“
“那你不生气了吧?“
“不生气了,就这样吧,只要阿岩好,我就好。“
石安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听石父答应自己会帮叶岩,心情就舒畅了,她再三跟石父确定之后才彻底放心了。
她扭头就想去墉城看看叶岩,她也没敢跟石父说,怕石父不让她去墉城看找叶岩,所以她是偷偷订了飞机票,一大早趁石父还没起床就走了。
石安虽然没工作,但是她有一个有钱的父亲,她也就不缺钱花。毕业之后也不需要去找什么工作,她的日子过得清闲自在,根本不需要担心生活,所以她很任性,说走就走。
石父公司根本不用她操心,她也不懂,更不上心,想着反正有石父,公司根本不用她操心,她现在需要操心的只有一个叶岩。她就想陪在叶岩身边,哪里都不去。
所以这次跑去墉城,她没提前跟叶岩说,想给叶岩一个惊喜来着。
她倒是第一次去墉城,她们家还没出国之前是在一个北方一线城市,在国外生活久了,回到墉城反而不太习惯。
石安事先打听过叶岩公司在哪里,她出了机场直接打车去的,到了叶岩他们公司楼下,她就给叶岩打电话了。
而叶岩这会不在公司。在车间那边,他这会手机也没拿身上,所以也就没接到石安的电话。
石安就进去跟前台说了,但是前台没有相信她是什么叶总的女朋友,也联系不上叶岩,就很客套也很敷衍让石安在大堂等着吧。
石安这就来脾气了,她就是被宠坏的大小姐了,看前台时不时看她的眼神觉得仿佛被看轻了,石安这就不高兴了,说:“你现在是跟谁说话呢,还有你那是什么眼神?怎么?觉得我说的是假话,你不信?“
“没有不信,只是公司有公司的规章制度,我也不认识您,也不知道您是不是叶总的女朋友,我这不敢随便放人进去,要不您等等,等会叶总就该回来了。“
前台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那笑意都很敷衍,似乎真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是什么骗子,对她的态度也就没那么好了。
而石安也被气到了,说:“那找你们另外一个老板,叫阿正的,他知道我是谁,让他下来。“
“不好意思,正总也不在,他也出去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还是
石安嘴角一弯,笑了出来,说:“这么巧?一个两个都不在?“
前台脸上还挂着礼貌性的笑容,说:“不是巧,只是刚好都不在,要不您给正总打个电话看看?“
这也是建议,前台自认为自己的态度是没有问题的,要不要采纳就看她自己了,前台说了之后,刚好有电话打进来,她就稍微走开去接电话了。
而石安忿忿不平盯着那前台看,顿时觉得她就是故意难为自己,说的话都夹枪带刺的,非常不礼貌,石安本就是大小姐脾气,只有在叶岩面前才会收敛,也就除了叶岩能让她控制自己的情绪,其他人都不可能。
她也来脾气了,不打算就这样走了,抱着胳膊等着那前台打完电话。她就想看看她有什么把戏,而石安也就不走了,待着看着她。
前台虽然在打电话,但是也注意到这个女人还不走,一直看着她,这眼神也太诡异了,搞得她毛骨悚然,浑身不自在。
等前台挂了电话,她就看着石安,说:“这位小姐你还有什么事吗?“
“呵……“石安冷笑了一声,说:“我站在这也碍着你了?怎么?我站在这里不行么?“
前台略感无语了,说:“这位女士如果你要等人的话可以到一边的休息椅上坐着等,就不要站在这边了,要是有其他人来我们也要接待,你这样影响我们的工作。“
石安就笑了:“你叫什么名字?“
前台不想告诉她,扫了她一眼没说话,前台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尤其觉得石安胡搅蛮缠之后,态度更加恶劣了,完全不想搭理的意思。
她不回答,石安紧追不舍,偏要问:“你叫什么名字,你说啊,别不敢说。“
“这位女士,你能不能不要胡搅蛮缠了,我不让你上去也是因为公司的规章制度,我不能随便让人上去,希望你能互相尊重,我也只是在做一份工作而已。“
前台也不想和她纠缠了,就想把她赶走。她也不相信这个女人说的什么她跟那几个老总有关系,这种女人只怕又是什么骗子,而这种女人,前台也见多了,所以见怪不怪了,也不拿她当一回事。
石安更觉得可笑了,听到这番话,她说:“你是真有能耐,敢这样对我说话,工作是吧,行,你记住你刚才说的每一句话,别怪我没提醒你。“
前台扯了扯嘴角,轻蔑笑了一声,非常不屑的表情。
石安就走开了,她气鼓鼓的坐在了大堂的沙发椅子上休息,她拿了手机就一个劲给叶岩打电话,但始终是打不通,她又看到前台脸上轻蔑的眼神,更加恼火了。可是又联系不上叶岩,她也不想联系阿正,就只能坐在这里干等着了。
石安是真没受过这种委屈,最多之前就是在程回那受到了委屈,但是也没有这样憋屈。
也不知道叶岩什么时候过来,她现在一肚子的委屈,烦得不行。
前台也不管她坐在那边干什么,心里想着终于把她打发走了。
“你刚才的态度是不是不太好?那个女人要是真是老板的谁,那……“另外一个前台妹子刚才都没说话,现在等那女人走开了,这才凑过来说。
前台说:“我态度已经算好了,她那么不客气,我还没说她的不是,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我看她其实就是叶总的小三,这么嚣张的。“
另外的女生就尴尬笑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刚吃没有说话,就没有参与进去,也没有说过得罪人的话。
前台不以为意,一边整理文件一边说:“我倒是要看她装到什么时候去,别以为自己长得有几分姿色就不把别人当人,这种态度,谁敢要她。“
另外的女生让她别说了,知道她估计是真生气了,就说:“好了好了,别说了,这份文件还要送上去,你送吧,就当是散散心。“
“行。“
于是前台就上楼送文件去了。
而此时阿正也从外面回到公司,他进来就看到了坐在大堂的石安,他以为看错了,走进一看的确是石安。
石安此时在看手机,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她就抬起头一看,看到了阿正。
她对阿正没什么好印象,但毕竟是摆在这里,阿正不可能当作没看到,他还要主动上去打招呼。
“石小姐,真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人了。“阿正脸上带着笑意,看起来人畜无害似的。
而石安也站了起来,微微抬了下巴,看着阿正,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发现阿正今天穿得跟之前不太一样,身上的西装都是名牌,他手腕上还戴了一块手表,看起来人模狗样,就有点像是暴发户。
石安就笑笑,说:“没有看错人,是我。“
“石小姐来墉城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安排人去接你。这要是让石先生知道我怠慢你了,我可就糟糕了。“
阿正说的话也就嘴巴上说说而已,石安也知道,就没当真。
表面话谁也会说,石安也不例外。
“阿正你也太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你也不用跟我客气,何况我是心血来潮忽然想来的,对了,你看到阿岩了吗?我联系不上他,有点担心。“
“小叶总么?他今天要去厂家开会,大概晚点就回来了。要不你先去他办公室等等。“
石安说:“这可能不太合适,刚才你们前台说我是外人不能随随便便去你们公司,所以我这才在这等。“
石安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微微弱了下去,她装模作样起来还是有一套的,阿正就信了,说:“哪个说的,这种话也说得出来,石小姐,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这个人出来。“
阿正扭头就去找那前台了。
此时的前台女生并不是和石安争执的那个,她自然就否认了,赶紧说不是自己。
而石安也跟了过来,说:“的确不是你,是另外一个前台,只不过你也没说话,对于你自己同事的所作所为,你也没在旁边提醒,你们就这种工作素质有点令人堪忧啊。“
“今天是我倒霉,遇到就算了,要是其他人也这样,传出去不会影响到公司名声么?“石安继续抬着下巴,一脸蔑视看着那个女生。
女生赶紧低头道歉,卑躬屈膝的,态度良好。
石安也知道不是她的问题,但是她刚吃全程就看着,也没说拦着自己同事,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共犯。
所以石安也没什么好表情。她甚至都觉得这个女生也是自找的。
阿正自然就找这俩个前台的麻烦了,他是老板,权利都在他手里,也就可以随随便便开除两个员工。
还不是因为得罪了石安。
石安可是叶定的儿媳妇,身份摆在这,谁也不能随便惹她。
石安发泄完,心里舒服了不少,就在阿正的带领下去了叶岩的办公室等着。
阿正还在赔礼道歉,又是端茶倒水的,尽可能的服务她。
石安是心安理得接受阿正的示好。也因为如此,她心里更加鄙夷阿正了,觉得他有点笑面虎,表面上看着没什么杀伤力,但实际上一肚子的坏水,刚才可以随便开除了俩前台,也不犹豫的,不就是为了讨她欢心么。
石安现在看阿正的眼神愈发觉得他思想不端正,似乎有意讨好她,这个举动也太明显了。她心里顿时觉得阿正挺龌龊了。
她也就越来越讨厌阿正。
“石小姐,你来墉城,叶叔知道么?石先生知道么?“
“知道啊,为什么不知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主要也是担心你是一个人跑过来,这要是家里人不知道,找不到你,会担心你。“
“你放心吧,他们都知道。“石安不太耐烦了,“阿正,你有事你就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待着等阿岩回来就行了。你也不用管我,我也不是小孩子需要你贴身照顾。“
“我倒是希望石小姐是个小孩子,天真懵懂,需要人照顾,而我也很愿意照顾石小姐。“
阿正说出这番话,成功让石安觉得生理不适,浑身都跟着难受了,甚至还觉挺恶心的,耳朵都脏了,他为什么要忽然说这种话?
石安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要这样说,顿时觉得油腻了起来,甚至有点恶心,她也不想搭理他了,就让他走。
阿正很快就走开了,走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她,说:“石小姐有什么事可以喊我,我办公室就旁边。“
石安皱了皱眉,说:“知道了。“
等阿正走了,石安这才松了口气。彻底放松了下来。
石安在叶岩的办公室到处走走看看,反正这里是叶岩的地方,她是叶岩的未婚妻,也不算外人,所以也就可以随随便翻叶岩的东西。
叶岩的办公桌也没什么东西,就一台电脑,连张照片都没有,这都不像一个办公桌,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石安都想帮他好好装扮一下了。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叶岩这才回到办公室,看到石安出现在办公室,他还以为看错了,怔住了。
石安已经扑上来了,直接抱住了他的腰,蹭了蹭他,说:“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叶岩伸手放在她肩膀上,说:“你怎么来了?“
“还问我怎么来了,我这不是想你么,担心你吃不好睡不好的,我干脆就来找你了。“
“你爸知道么?“
石安说:“当然……不知道呀。“
叶岩板着脸,一本正经说:“你来我这不告诉他这怎么可以?我现在给他打电话告诉他,要不然等会找不到你该着急。“
“没事没事,我有留字条给他,就在我房间里,你别担心啦。“
石安其实没有留字条,她也是心血来潮的,不过怕叶岩想太多,所以就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叶岩有点不太相信。就说:“我还是跟你爸爸打个电话,免得他担心。“
“别啊,我都跟他打过电话了,你别打了。“
叶岩似乎明白了什么,说:“你是不是没跟家里人说直接跑来问这?“
“……“
石安努着嘴不说话了,她尝试岔开话题,很委屈的表情,说:“你都不知道,我刚才在你们公司楼下被前台凶了,她怀疑我的身份来历不明。不让我上来就算了,还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委屈,生气,现在的年轻女孩子脾气都这么坏吗?“
石安说着说着就坐在沙发上了,稍微整理了下裙子,但是没看叶岩是什么表情,她就是有点心虚,也是因为不敢看他什么表情。
叶岩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望着她的表情,说:“不要转移话题,你是不是没跟你父亲说过你来我这里的事?“
“我没有转移话题,反正我说了,你不要再问了,有点烦,你都不关心我,我刚吃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你问也不问,一直要问给我爸打电话,你不知道时差吗?“
叶岩抿了抿唇。说:“那等会再打。“
“那行,等会再打就行了。“
但是这会石安已经不高兴了,不想和他说话了,她坐了这么久飞机,原本想给他一个惊喜,她到了他公司又受了这种委屈,怎么想她心里都不开心。
不高兴的结果就是石安连说话都不想跟叶岩说了,翘着嘴巴,也不看他,似乎在抱怨她刚吃受的委屈。
叶岩不擅长安慰人。就算安慰也是非常直男的安慰,反而让石安更加不开心了。
石安心里忍不住咒骂他死直男,都不会哄女孩子的,脑子都用在哪里去了,为什么连她都不会哄的。
叶岩哄了会觉得似乎没什么用,就说等会去吃饭,问她想吃什么。
石安说:“我想吃你亲手做的,要不然我就继续不高兴了。“
叶岩说:“可以,那等会要去买菜。“
“好呀一起。“
石安又在叶岩的办公室等了好半天,叶岩才收拾好下班,都已经快晚上七点钟了,他才下班,这会公司里其他人都走完了。
石安说:“你每天都是最后一个下班吗?怎么你们公司这样子的,阿正都不加班,你还要加班?“
阿正早就走了。
石安心里更加心疼他了。
叶岩说:“没有,我事情没做完,做完才走。不是每天这么晚,今天是有事得做完才行。“
“好吧,我还以为你每天这样,那阿正呢,他不忙么?“
“不清楚。“叶岩冷淡说了句。
他的确是不清楚阿正每天做些什么,他们俩负责的部门不同,不清楚也是正常的。
叶岩是一个人住的,他租了间一房一厅的公寓,不算很宽敞,他一个人住就还可以,而石安今晚过来,肯定是住他公寓的,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出去住的话,一个人,他不是很放心。
毕竟之前石安出过事,那次虽然是别人有意暗算的,但是也是他没有照顾好她,所以才导致她出那次意外,这是他的责任。
所以这次他才这么担心,不想她再出什么事。
叶岩做饭,石安就自然在沙发上等着,她心情好点了,脸上也有笑容了。因为她在叶岩的房子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任何异常,这说明他很老实,没有乱来,还挺乖的。
不像是外面那些个坏男人,会背着女朋友乱搞男女关系。
叶岩不会,他很干净。
石安愈发觉得自己没有看走眼,她的确是捡到宝了。
叶岩还是挺会做饭的,手艺挺好的,他做的也是家常小菜。不算难,算是简单的。
好在石安不挑食,主要是他做的,她都喜欢吃,而且非常喜欢。
“阿岩,我真的好喜欢你。“石安忍不住看着他,深情款款。
但是叶岩错开了视线,敷衍似的嗯了一声,说:“吃饭吧,等会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他没有给任何正面的回应。
石安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样的反应,她忍不住挠了下头,以为自己说错了,就愣住了,不过很快又回过神,说:“阿岩,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怎么我跟你说这个你都没反应的。“
而叶岩没办法对她说喜欢之类的词,他就岔开话题,说:“快吃吧,等会菜真的冷了。“
石安瞬间就懂了,表情也冷了下来,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阿岩,你都不敢给我一点反应。“
叶岩说:“抱歉。“他除了说这两个字什么也说不了。
他不喜欢石安,给不了她情感上的任何回应,他能做的就只是对她负责任而已,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但是石安明显不是只要他负责任,她要他的全部,包括情感。
她也知道自己很霸道自私,可是面对叶岩,她就是这样,搁别人身上,她才不会这样,甚至看都懒得看一眼,在叶岩这里,明知道叶岩不会给她什么回应,她还是拼了命要他给回应。
她垂下头,心里一片荒芜,说:“你心里是不是还有她?“
叶岩没说话,气氛顿时变了味。
原本是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又牵扯到了第三个人。
“你是不是还惦记她?你忘不掉她?你还是喜欢她?“
第二百七十五章
叶岩不说话,眼神复杂望着她,似乎不知道怎么和她聊。
石安看他沉默,心里慢慢就沉了下去,忽然就明白过来,他为什么沉默不说话了,他这是默认了吧,默认他自己还喜欢程回,心里也就还惦记她。
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否人,默认了。
石安顿时委屈极了,鼻子一酸,眼眶也开始酸酸胀胀的,说:“你就是还惦记她,我在你面前你都看不到,明明和你做最亲密事情的人是我,你为什么还看不到我的好?“
叶岩放下筷子,看着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原本不是这样沉默的,曾经作为心理医生,沟通是他的强项,而且还有换位思考,但是现在他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甚至停止了思考,不愿意再想这件事似的。
“你现在连句话也懒得跟我说了么?阿岩?我就这么惹你不高兴吗?“
石安还在咄咄逼人,她为的也是要叶岩给一个正面的回应,她喜欢叶岩,但是不能允许他心里一直惦记别的女人,说白了,就是吃醋,即便程回死都死了,叶岩跟程回肯定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了,但是她就是不能忽视程回的存在。
叶岩起身去冰箱拿了瓶饮料,又拿了杯子倒了半杯放在她手边,他又坐了下来,坐在她对面。
表情可以说是很冷淡,更多是他不知道如何和石安沟通,程回的死,让他曾经沉沦过一段时间,甚至差点走不出来。
就他这种反应就可以知道他对程回的感情了。
石安说:“你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阿岩,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是我,不是别人。“
叶岩说:“好了,别说了。“他已经不想听了。
石安咬着嘴唇,表情绷着,难受看着他,眼神闪着泪光,这顿饭也是没有心情吃了,她又看着那杯饮料,说:“我不要喝饮料,我想喝酒。“
“别喝酒。“他说。
“我就要喝,我不高兴,我就想喝酒。“
“家里没酒。“叶岩说,“我不喝酒,也没买酒。“
石安就说:“行,那我出去酒吧喝,喝个够,行了吧。“
石安的大小姐脾气一下子又来了,非常任性。不想再看到他了,看到他这幅模样,她心里就恼火,生气,还有嫉妒。
她嫉妒程回,嫉妒她死了为什么还能让叶岩一直惦记不忘。
她想出去,叶岩拦着,不让她去酒吧,她又拽不开他,两个人就站在门口僵持着,石安眼眶又红又胀,她又挣不脱他的禁锢,就瞪着他,说:“你有什么意思?“
叶岩似乎叹了口气,说:“好了,别闹了。“
“我没闹,我没有闹,我只是心寒,阿岩,你对我太坏了。“
叶岩是不想哄女孩子,尤其是这会闹脾气的石安,他没心情也没心思,“那你要我怎么样?“他很无奈,于是就这样说了句足以让石安掉眼泪的话。
她真被气哭了。说:“你现在对我这么不耐烦吗?是因为我来了,你这么不高兴,我就说了几句话,你要这种态度对我?阿岩,你没有心的。“
叶岩叹了口气,说:“我没有不耐烦,只是能不能不要聊程回?我们俩的事情我们俩解决,不要牵扯其他人,这事跟程回也没关系,你不要再提她了,可以么?“
叶岩的态度对石安来说还是可以说是非常不好,她甚至都感觉到了不耐烦,而且这种感觉不是假的,她这会还在抽泣呢,没看叶岩的脸色。
叶岩还是耐心哄了会,她也吃他这一套,只要他愿意耐心哄她,她的脾气很快就消了,她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没原则了,叶岩随便哄几下,她就不生气了。
石安在意的点还是叶岩对程回的感情,虽然说千万次了,程回已经没办法跟她抢叶岩了,可她心里头还是妒忌,非常的妒忌。
叶岩其实哄她哄得自己心情也不太好,但他毕竟是个男人,跟女人计较什么,最后还是耐心哄她哄开心了,他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石安最后也没闹了,就是眼角还有点泪珠子,吸了吸鼻子,就说没事了。
今晚石安在他这儿过夜,叶岩把房间收拾出来给她住,不过都是大老爷们住的地方,肯定没有女人的房间舒服,而且家里还没有洗漱用品,叶岩还跑楼下小便利店买沐浴露洗发水给她。
在他出去那会,石安已经洗完澡了,勉强用了他的沐浴露和洗发水,她也不穿自己的睡衣,而是穿了叶岩的t恤和短裤,他的衣服穿在身上,她总觉得像是穿裙子,宽宽松松的,很舒服。
等叶岩回来,她已经霸占了他的床,而叶岩就很自然去睡外面的沙发。
石安看他出去睡沙发就不干了,立刻拦住他。叫他回房间里睡。
叶岩说:“床小,两个人睡太挤了。“
“没事没事,我这么瘦,跟你挤挤就好了,你不要睡沙发,我一个人睡害怕。“
石安是说真的,她刚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安全感,需要他陪着,要不然她也睡不着。
叶岩沉默了会,还是陪她躺在了床上,他也就躺着,什么也没有做。
石安就蹭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腰,心满意足扭了扭身体,说:“阿岩,以后你多注意点我,哄着我,我不会再胡搅蛮缠了,刚吃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吃醋了,太难受了,你之前因为她拒绝过我,我一直记得,我也害怕。“
“你别生我气,我下次不这样了。我们俩好好的好不好,不要吵架了。“石安心情平复了,就开始跟叶岩说了她为什么要生气的原因。
而叶岩没说什么,就嗯了一声,说:“睡吧。“
看他这样似乎是真的不想再聊程回了,石安心里虽然还有疙瘩,但是没说什么了,要是这个时候还乱发脾气,她自己也受不了,而且发脾气也不能解决问题,还会让叶岩不高兴,她就说服自己暂时忍耐了。
虽然他们俩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但对叶岩来说这是个煎熬。
除了那几次是他喝醉酒之后和她睡在一起的,他没有这么清醒的时候和她一起躺在一张床上。
这种感觉其实很不对劲,他也察觉到了,怀里的人翻了个身,他睁开眼睛看着她,房间没开灯,黑漆漆的,他视线适应了黑暗之后,可以看清楚她的轮廓,他扪心自问,明明是石安和程回长得完全不像,他为什么有的时候会把石安当成程回?
还是说他还没从程回的死的世界里走出来,他产生幻觉了?
这是两个人完全不一样的人,他为什么会将她们俩混淆分不清。
叶岩陷入了沉思,他回忆起了和石安第一次发生guanxi的时候,他那会也是浑浑噩噩的,想不起来具体的事,但是他也是的确和她做了的。
叶岩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他把床的很大一块位置让给了她,他睡在一旁,也没打算做什么,就纯粹是睡觉。
但是石安没睡着。她认床,感觉到叶岩远离自己后,她下意识就往他那边蹭,手呢也就很自然的抱住他的腰,还轻轻一声喊他名字,问他睡觉没。
叶岩睁开眼睛说没有。
石安就更主动,说:“那你陪陪我嘛,我们俩打发打发时间。“
叶岩无可奈何,翻个身,“你要怎么陪?“
“陪我说话,聊聊。“
“聊什么?“
“聊你小时候的事,或者有意思的都行。只要是你会说的,我都喜欢听。“
石安忽然觉得自己不够了解他的过去,所以这会才想起来问他小时候的事。
叶岩闭了闭眼睛,说:“小时候也没什么好聊的。“
“怎么会?阿岩,你是不是不想和我聊,不想我知道,你才不肯说。“石安说着又开始委屈起来,声音又带着哭腔,似乎拿捏准了叶岩吃她这一套,所以她肆无忌惮起来。
叶岩不想聊,小时候的经历并不算多开心。
“睡吧。“
“阿岩,你别睡。你说说嘛,那不然说说你妹妹,你妹妹叫什么名字?多大了?“石安对他的妹妹也是一无所知,因为好奇,所以想知道他的一切。
叶岩没什么好说的,他叹了口气,说:“你不累么?“
“不累,很精神,最主要的是我想了解你,想要了解你的过去,你就跟我说说吧,阿岩,别睡,你说了我就睡觉,我保证。“
叶岩:“她叫叶若若,比我小七八岁,小时候妈妈工作忙,是我在照顾她,她脾气很好,温柔,善解人意,爱笑,笑起来有酒窝。“
他声音戛然而止,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之前生了场病就去世了,没什么好聊的,就这样而已,家里穷,能吃饱就不错了,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石安已经感觉到他情绪的低沉了,她顿了会,小心翼翼看着他,说:“我是不是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叶岩说没有,“别想那么多。“
“阿岩……你很喜欢你妹妹吧……“石安还在追问,她迫切想要知道更多。
叶岩说:“好了。别问了,快睡觉。“
他已经不想继续聊了。
石安听出他语气的不耐烦,就没再问了,小手非常紧张攥着他的手腕,想了蛮久的,说:“那好吧,我不问了,阿岩,你别伤心,我以后会陪着你的,不管发生什么事。“
她也是真的想和他好,也心疼他。觉得他似乎背负了很多,有种莫名的宿命感。
叶岩从来没有主动提过自己家里人的事,她也不清楚,很想了解,可是又怕勾起他的伤心事,她就没再问。
石安就什么也不问了,搂着他入睡,很安心,她的心情也不错。
隔天早上石安醒来的时候,叶岩已经不在了,早就醒了,她伸了个懒腰就起来了,进去浴室看到了昨晚叶岩换下来的衣服,她顺手就拿起来塞进洗衣机里了。
叶岩已经买了早餐回来了,就很普通,两碗拌面,他也不确定她喜欢吃什么,所以又另外买了两个三明治,还有一瓶牛奶。
石安看到他买回来的早餐,气得跺脚,说:“你怎么买这种甜牛奶。“
“你不喝这种嘛?“叶岩也不知道买什么,就随便买了,他对石安的喜好一无所知。
石安说:“这个牌子我看都没看过,配料表的糖还在前三位。我不喝这种,影响身材。“
叶岩恍然愣了一下,说:“那不喝这种,你要喝什么我,我重新下去买。“
石安看到他额头上的汗,改口道:“算了算了,下次不买这种就行了,我早上喝白开水,或者喝汤的,家里阿姨会一大早起来炖汤给我喝。“
叶岩后知后觉的,没想道她是这样子的,他就顿住了。说:“好。“
除了一声好他实在没话说了。
性格可以说是越来越沉默了。
而他买的三明治太甜了,她咬了一口就不吃了,眼看时间快八点三十分了,叶岩要去上班了,而石安自然是跟着一起的,她怎么说都是叶岩的女朋友,她要是跑去公司也没人敢说什么。
叶岩没时间照顾她,他去了公司就很忙,石安让他自己去忙,她就在他办公室里待着就行了,要他不用管她。
叶岩表情淡淡的,忙起来的话也顾不上她。
而石安忽然想起来刚才经过前台好像是换了人,不是昨晚那两个女生,而是换了人,看来这个阿正速度也挺快的。
叶岩走开后没多久,阿正经过叶岩办公室看到了石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他就走了进来,敲了下们,说:“石小姐,一个人么?“
石安抬头看到阿正,没什么好脸色,说:“你有事么?阿岩刚才出去了,你要是找他,就给他打电话看看。“
阿正说:“我不找小叶总。我只是看你一个人,怕你无聊,所以进来看看。“
石安下意识就皱了下眉头,表情耐人寻味,说:“哦,这样啊,我还要,我不无聊,多谢记挂。“
阿正说:“看得出来石小姐很怕我的样子。“
“没有,我为什么要怕你,你该不是想多了吧?“
石安视线就没从手机上移开过,她甚至都不想看阿正一眼。因为阿正也不配入她眼。
阿正还不走,反而还在看她玩什么游戏,还没凑近看,她立刻防备抬起头盯着他了,说:“你干什么?“
阿正说:“不要紧张,看下石小姐在玩什么,要是你一个人玩得无聊,我也可以和你一起玩。“
“不用了,我自己玩就行了,就算要玩也是阿岩陪我。“
阿正低声笑笑,干脆坐在了她边上的位置,而石安在他坐下去的瞬间弹开了,她站了起来,有些质问的声音,说:“你干嘛啊?“
阿正刚好要说话,叶岩回来了。
石安看到叶岩,立刻走了过去,不带犹豫的,这样显得阿正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她迫不及待甩开。
阿正缓缓站了起来,脸上的笑意很浅,不走心,更不达眼底。
“小叶总。“
阿正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说:“刚才看石小姐一个人似乎挺无聊的,我刚好路过就进来看看,也没其他意思。“
叶岩表情可不算好看,他跟阿正之间原本就不太平,因为程回的事,他之前差一点没忍住就杀了阿正,这段时间短暂的和平不代表他们俩之间的恩怨就过去了。
现在阿正主动靠近石安,肯定没什么好事,叶岩不得不防着。
而阿正本就没不是什么好人,心思也不端正,手段也是极其残忍。
综合以上所述,叶岩是不会相信他说的话。
石安靠在叶岩身边,微微扬起了下巴看着阿正,那眼神有几分的警惕,还有不屑。
没错了,石安是看不起阿正这个人的,不管他是叶定干儿子的身份亦或者其他,她骨子里就是看不起他,也就别说正儿八经和他说话聊天了。
对于这种人,石安是非常厌恶的,所以也不会正眼看阿正。
阿正也注意到了石安的眼神,心里也明白什么,这会当着叶岩的面,阿正没说什么,聊了几句就走开了。
等阿正走开了。石安向他离开的方向吐了吐舌头,说:“阿岩,还好你回来得及时,这个阿正真的太烦人了,我自己玩得正开心,他就进来找我说话,我不想和他说话的,他非要凑上来,有点让我不舒服。“
叶岩拍了拍她肩膀,说:“没事,你下次把门关上。“
石安又贴上他的胳膊,抱着就不想放手了。说:“阿岩,你今天能不能请假陪我出去玩。“
叶岩说:“今天不行,有事走不开。“
“不行吗?“
“嗯。“
石安又想起了程回,她每次生气都会想到这个人,就觉得要是换做程回,他肯定是同意的,绝对不会说不,因为程回在他心里有不一样的地位。
这个地位是她望尘莫及的。
虽然承认这个事实让她感觉很不开心,可是也没办法,她就必须得承认,她的确不如程回,何况她还死了。她跟一个私人抢位置。
第二百七十六章 大概
叶岩还是拒绝了,他没空,下午还有事。
石安忍不住抱怨了句:“你就是不想陪我,我知道了。“
“你别多想,没有的事。“
石安又说:“可你和我的感觉就是这样,阿岩,我感觉你的心里对我还是不那么上心……“
石安看叶岩纠结的样子心里大喜,她也就是嘴巴上说说而已,不是真的抱怨他,至于程回,她心里是介意,但是都已经这样了,她得学会自我调节,不能一直惦记了,叶岩现在就是她的,程回没办法跟她抢了。
她也就不用那么害怕了。
要是把叶岩逼太紧,对她也没好处,反而会加深他们俩之间的矛盾。
石安就心里劝自己不要太计较了,现在和叶岩的关系好不容易比之前好那么多,要是再出什么意外那就追悔莫及了。
叶岩还要工作。石安就想想就算了,暂时不要计较了,这样难为叶岩,也跟自己过不去。
叶岩陪了她说了会话又走开了,她自觉没再打扰他,但是怕又被阿正骚扰,她就去附近逛商场了,女人嘛,本性就是喜欢逛街购物,她也不例外。
她还顺便去做了一个头发,还是很会享受的。
她也想给叶岩一个惊喜,就换了一个造型,顺便打发时间等叶岩下班。
阿正是问了前台知道石安出去了,阿正点了根烟,拿了手机打出去一个电话,吩咐道:“你们小心跟着石小姐,别让她发现了,注意必要时候要拍照留作证据,知道么?“
“是,正哥,你放心吧,我肯定会办好这件事的。“
“行了,去跟着,她去了哪里都告诉我,有事电话联系。“
“好的,没问题,正哥。“
而叶岩此时还在车间忙碌,他对技术不了解,所以每个环节他尽力熟悉了解一下,跑车间是在所难免的。每天都是这样。
因为阿正的关系,叶岩接触不到最关键的几个部门,虽然说也是有职位的,但是阿正把关着,故意难为叶岩。
平时在公司上阿正是有意为难叶岩,明里暗里的都跟叶岩过不去,叶岩也知道,他现在也斗不过阿正,就暂时避开,没有跟阿正起正面冲突。
他选择避开,阿正却是认为他是害怕了,毕竟这次叶定是让阿正负责他在墉城子公司的事务,再加上这个项目阿正是主要负责人,叶岩的权利没有阿正的大,所以这会不是起正面冲突的时候。
叶岩虽然心里一直惦记阿正害死程回的事,但他还没有更好的办法对付阿正,而且他跟贺川有合作,需要忍气吞声,获取到叶定全部信任,从而搜集叶定的犯罪证据。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忍着,不能乱了阵脚。
阿正不是什么好人,他也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叶岩就像是背负着宿命,不需要自我意识,他只需要找到叶定和阿正的犯罪证据,就能让他们付出代价,这样也就可以帮程回要一个说法。
害人性命,无恶不作,他们就不是人,是渣滓,是恶魔,毫无人性,他们都是要下地狱的。
……
阿正和叶岩都在墉城了,主要还是为了公司项目的事。
但是贺川这会不在墉城,他人在隔壁的城市,阿正还想约他吃饭,都约不到。
自从阿正负责墉城这边的事务之后,他愈发跟贺川走得很近,三天两头想约贺川吃饭,但是都没成功,因为贺川都拒绝了,而且很多次都是张助接的电话,不是贺川接的,张助直接帮贺川拒绝了。
次数多了,阿正对贺川这种行为也有了意见,他觉得贺川就是看不起他,所以也不会跟他这种人吃饭,阿正心里也有了算计,是时候刺激一下贺川了。
他还想拉贺川入自己的阵营,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了,那他也不能跟叶岩走得太近,他们俩要是在一块,那绝对会出事的。
阿正也有自己的想法,不能成为自己的盟友的人,也不能跟叶岩走得近。
所以阿正想办法提醒一下贺川关于程回的事。
他猜测贺川估计还不知道,所以也就想拿程回的死做文章。
他手头上还有程回的视频,那视频的用处课大了,可没有这么容易被叶岩毁掉的,他早就备份了,哪里都有程回的视频。
阿正仔细想过。获取到了贺川的个人邮箱,把这视频掐头去尾的发了一小段给贺川,提醒他一下,也让他知道程回的事。
当然了,对自己不利的信息,阿正都截取干净了,不会让贺川发现。
他选择了一个很恰当的时机发给了贺川看,让贺川欣赏一下他曾经的女人都经受了些什么。
而这一切都是拜叶岩所赐。
要不是因为叶岩,程回也不会经历这些废人的待遇。
贺川是在一天晚上收到这封匿名邮件的,他打开一看,看到程回被凌虐的画面,差点没克制住冲动砸了电脑。
这段视频不长,就十几秒,但是有程回凄厉的喊声,听起来经历非常痛苦的事,很短的一截画面,肯定还有其他视频,原视频不会这么断。
发来视频的人肯定是有意为之,故意刺激他,似乎也在透露某种讯息。
而贺川都知道幕后的人是谁,所以他很快就猜到有可能发视频的人是谁。
这个人除了阿正,还能是谁。
直接去帕塔莎对程回下手的人就是阿正,也只有阿正会拍这种视频了,他拍视频的目的是什么,也好猜,有的人就是天生的凶恶,也不是人,是禽兽。
贺川坐在电脑椅上,彻底靠在椅背上调整心情,他的弱点和软肋都是程回,看到这种视频,对他的冲击的确很大。
何况肯定还有其他视频。
现在程回没事了,早就脱离了危险。
但是她在经受这些危险的时候的绝望肯定是不可想象的。
贺川心疼她,也愈发自责内疚,他就没保护好她,一次又一次伤害她,到最后还给她带去那么多惨痛的经历,这换做是他,他可能不会比程回好到哪里去。
程回原本就是在家里宠爱下长大的,没经历过什么事,抗击打能力不行,而这一切的源头也是他造成的。
他亏欠程回太多了,这辈子估计都还不了。
他欠她的,拿命来抵都不为过。
在程回出事的那会,他也想过,要是她真出了什么万一,他会清理掉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再zisha去陪她,给她抵罪。
他的罪孽深重,没办法衡量了。
若是当初没有走错一步。之后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她也就不会经历那么多。
是他当初做法不够成熟,也是他太自以为是,太天真和愚蠢了,简直是无可救药。
贺川的内疚是真的很深,他知道自己活的每一日都是为了给程回赔罪的。
他得让伤害过她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最后是他自己。
他把自己当成最后的赎罪礼物,送给她,所以到最后她要怎么处置都可以,都随便她。
贺川也都想清楚了。很清楚,也不会后悔,坚定的走着眼下的每一步。
他没有把视频删掉,而是保留了下来,他会让拍摄并且发送这个视频的人知道伤害程回的代价。
不是谁都可以任意的欺负程回,不把她当人对待。
这姓叶的一家子,都要血债血偿。
……
贺川最后还是答应了跟阿正吃饭,阿正也没什么可以跟他聊的,两个人的三观不在一个档次上,而且关于项目的事。阿正还防着贺川。
他是中间介绍人,但是具体操作项目的环节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所以阿正不能跟他聊项目的事,就只能聊一些旁枝末节的事,说白了,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比如国内什么行情的,市场啊,又问他怎么自己不接下来做,跟这种部门合作,一般油水都很大。
阿正能问出这种问题也就代表他不清楚叶定的想法。
贺川心里有数了,这人估计是刚接触不久,不太了解,而且对国内的市场也不了解,就是听叶定的安排而已。
这要是换做叶岩也许就不太一样了。
叶岩不会随便听信别人的建议,他会思考会自己调查,而阿正就是吃叶定做好的饭菜,然后最后收下碗筷而已,具体做菜细节和掌勺实操能力他不会。
这个项目其实是有漏洞的,比如融资这块,融资这里是拆东墙补西墙,现在还是最开始的阶段,阿正还没发现问题,等发现问题的时候估计都晚了。
贺川不做任何提醒,他甚至还鼓吹阿正说还需要收购一家有专项技术的公司,那家公司的详细资料都发给他看了,还有收购方案也给了,建议都写在上面,具体采不采纳就看阿正自己了。
阿正草略看了一遍,就问:“这件事你跟叶总说过了么?“
一般喊叶岩是小叶总,喊叶总就是喊叶定了。
贺川说:“这事不是你来负责么?我还需要跟叶总对接?“
“当然不是。“阿正面上有点挂不住,这贺川也真是会问。他也是爱面子的,尤其在贺川面前,身边还有一两个外人,一个是贺川的人,一个是他的秘书,一个公司老板毕竟都会有秘书的,他也不例外。
“那你刚才的意思是……“贺川又追着问了一遍。
阿正清了清嗓子,缓解了下不自在,说:“我的意思是这个还得回去看看,不着急答复你。“
“行。那你好好回去看看,好了再答复我,不过时间要抓紧,现在不止我们一家在做这块,竞争对手多,也激烈。“
阿正笑着说行,“我会尽快给回复的,就麻烦贺总先等等了。“
贺川说:“行,时间差不多了,下次有机会再聊,我先走了。“
“那好,我让秘书送送贺总了。“
“多谢。“
等贺川走后,阿正坐了下来嘀咕了句他怎么没什么反应。
他指的就是贺川应该看到了他匿名发的邮件了,怎么他的状态跟他想的不太一样,似乎没什么反应,不以为意?
还是觉得这没什么,就跟没事人一样?
阿正这会也不太确定怎么回事了,贺川应该是看到了才对的,但是感觉跟没看到一样。
还是贺川早就知道了程回其实死了的事?
这就让人纳闷了。
阿正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就让人立刻去调查程回家里人是什么反应。
这会在国内。虽然这不是他的地盘,但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能用钱调查一下程回家里人的消息,这还是很简单的。
尤其这会还是那女人的家乡,刚好顺便就查一下。
其实先前阿正就知道叶定找人跟踪过贺川很长一段时间,但是没有异样,叶定就没有再费尽心思让人跟踪了,现在看来,这里面有点猫腻。
阿正是这样感觉到的,他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所以这会就让人去查一下程回家里那边什么动静。
按理说程回死了这么久了。估计她家里人这么长时间联系不上程回应该会到处找人的,现在没什么动静,有点微妙。
阿正就让人去查了。
前脚让人去查,后脚就被逮到了。
这还是程究发现家里周围莫名其妙多了几辆车,车牌号一看就是假的,他对车牌号也有研究,很容易区分是假的还是真的,手法拙劣制造出来的车牌号很多问题,肉眼就能看出来,还有一些区号和字母之间的联系。
大概是这帮人的跟踪技术太烂了,被程究轻而易举识破了,程究对他们也很鄙夷,就这种技术还学人家跟踪,也不回去多练练几年。
程究就让物业调取了小区周围的监控,程究毕竟是干这个出身的,经常搞这玩意,虽然退下来了,没有做一线了,但是多年的警觉和技术没有忘记,很快就锁定了几个人。他还打电话问了同学,查了这些人的身份。
毕竟事出有因,同学了解具体情况后就帮忙查这些人的身份信息了。
程究做这些事花了不到一个小时,现在这会人还在物业监控室这边。
物业一个工作人员在他打电话的时候就在了,听到他说的话,表情复杂,说:“程先生你是做什么?怎么还能吩咐人查人的信息和资料呢……这……“
程究说:“我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还能这么轻松查别人资料吗?你是有门路吗?“
大概这位工作人员也是实在好奇他的身份了。
程究摸了摸鼻尖,说:“我是问警察,怎么了?“
“不是不是,我是说你很厉害的意思。没想到这么快就理清楚了,我还想说要不要请警察来调查,这样比较保险。“
“他们这帮人还没具体实施行动,警察也不能对他们做什么,即便报警了也没用,还打草惊蛇,我刚好有认识的人,就跟他打声招呼,看看什么情况。“
“是这样吗?只是认识的人而已吗?“
程究觉得他问太多了,也不回答了,笑着道了谢就走了。
离开了物业室,程究给贺川打了一通电话,跟他说了他刚才发现的情况。
贺川拧着眉头沉思了会,说:“应该是那帮人过来了,估计是为了程回的事来探听真实了。之前一直没有出现,应该是怕被发现,所以这会来了。“
“行,知道了。“
“程回怎么样了?“贺川又问了一句。
程究说:“差不多,还是老样子,没什么不一样,但是再不让她出来,过段时间她都不知道外面的空气是什么样了。“
贺川沉默了会,说:“我尽快。“
“行了,你也别给自己压力,尽力就好了,她能捡回一条命也是靠你。“
这些事程究还是都知道了,瞒不住他。
贺川就在之前都跟程究交代清楚了。
程究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表情是凝固了,缓和了挺久,才缓和过来的。
贺川也为此表示很抱歉,但是抱歉也没用,他得把这事尽快处理好猜可以。
而程究这边也提高了警觉,他回了程家就跟程父打过招呼,最近没什么事不要出门了,即便出门也要跟他说一声,避免发生什么意外。
程父没有多问。
而阿姨也是如此。
最后剩下程回了。
程究上楼就找程回聊聊,她可能在家待得太闷了,最近迷上了看书解压,当然了,看的推理。她这也是为了给自己找事情做。
程究来了后,也没敲门,抽走了她手里的书,说:“贺川的电话,接不接?“
程回歪了歪头,疑惑望着他,思绪一下子被打断了,她懵了下。
程究又拨通了贺川的电话,当着她的面,开了免提。等那边接通了,就说:“说话吧。“
贺川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出来,说:“委屈你了。“
程回盯着屏幕显示的那两个字发呆。
贺川那两个字,她不经在心里描绘这两个字的笔画,思绪也跟着飘远。
程究说:“你不自己拿着,还要我帮你拿着?“
程回窘迫回过神,说:“干嘛,我……“
贺川还笑了一声,声音充满磁性,大概是因为手机里传出来的。她听得更加认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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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复杂
贺川的电话她得接的。
尤其还是程究拿给她的。
可是接了,当着程究的面,她很拘谨,也不自在,也怕贺川说些不好听的话,要是让程究听见,那她岂不是要被笑话死。
程究还在看着她,就等她接这通电话了。
她也不好催程究走,接过手机就走开了,不想当着程究的面接电话。
程究觉得好笑,看着她走开,也没说什么。
程回跑去阳台接的电话,贺川似乎听到他们兄妹俩的动静,等得差不多了,就问:“不好意思当着程究的面和我说话?“
“没有不好意思,你不要想太多了。“
程回故意冷冷的强调,不是她作,而是这种局面,哪里还有什么好心思和他聊天。
如果这会都能你侬我侬的,立刻和他蜜里调油。那才不对劲。
程回也不是这种人,她不会主动粘人,所以这会有点别扭。
贺川说:“怎么就不要想太多了,我想你都不行么?“
程回不想和他调情,他是有好心情,语气轻松熟稔,她没有,心里反而更不是滋味。
程回叹气,说:“你不要说这种话,要是刚才我哥刚好听到……“
“听到怎么了,不行么?“
这什么叫听到怎么了,不行?
程回忽然就想怼他,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就没怼,沉默了会,嗓子也有点不舒服,就清了清,咳嗽了下。
贺川似乎在外边,能听到他那边有人喊他的名字,而他似乎做了什么手势,就没人说话了,也没人再喊他。
紧接着程回听到了打火机的声音,猜想他是不是又抽烟了,他的烟瘾是真的大,以前那会几乎一天一包烟,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肺,这么能抽烟。
程回欲言又止,想提醒他不要抽那么多,可又说不出来。自己也很纠结,同时也没法子。
她没办法跟贺川一样,可以轻而易举就能跟她蜜里调油。
可以说是心大吧,她觉得贺川就是心大,要不然不会这么多事。
“怎么了,又不说话了?“
程回说:“没啊,我嗓子有点不舒服,想来应该是这几天上火了,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先不了了,我去找点凉茶喝。“
“你不是嗓子不舒服,你是不想和我聊天,怎么了,我声音就这么难听,你不喜欢听?“
程回舔了舔嘴唇,有些干燥,说:“没有的事,你不要想那么多,你自己也注意点吧,每天抽这么多烟。对你的身体不好。“
她也就出于好心而已,就提个醒,没其他意思,这要是换做是她朋友,她也会这样提醒。
所以不见得贺川在她心里是不一样de
她也在努力装出一副贺川在她心里只是很普通的一个认识的人而已。
所以对待贺川的态度才这么冷淡。
贺川听到她说的话,低低笑了一声,说:“你是在生气?生我气了?回回,我刚才没有想取笑你,你别生气,也别跟我计较了。“
“和我说几句话可以么?我刚喝了点酒,好不容易找了借口出来透个气,回回,聊聊,好不好?“他为了哄她,也不管自己多卑微了,他也愿意跟程回低头,甚至用带着一些些恳求的语气求她。
果不其然,程回听到他这番话就顿住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差点咬到了舌头,说:“你喝醉了那你小心点。“
“就这样么?还有呢?“
“那你还要我说什么?“程回顿时觉得无奈,她还觉得贺川是没事找事做,虽然这样说挺对不起他的,不过这也是事实,这个点打电话过来,说什么他喝酒了,找她聊聊。
难不成喝醉了容易吐真言么?
可她也没什么好问的,就觉得算了,不想继续说什么了。
然而贺川还是想和她说会话,又用那种很可怜的语气哀求她,他是一点底线都没有,只要她愿意跟自己多说几句话,他用什么办法都愿意。
男人嘛,能屈能伸,而且他跟自己女人的低低头也很正常,说出去也不丢人。
所以贺川理直气壮的,还死皮赖脸,一个劲哄骗她,尤其是现在碰不到她,他也只能过过嘴瘾了。就靠着他满嘴胡话,哄得她又气又怒。
“贺川,你要是再说一句我就挂断你的电话了,以后你的电话我也不接了。“
贺川这会是真说了她不高兴听的话了,还不是说那些荤话,这会又没其他人,加上贺川喝了酒,就开始胡言乱语了。
程回不想和他聊天,就直接让他走开。
贺川不依不饶的,没说几句话就开始咳嗽,状态听起来似乎不太好。
程回到底没狠心,还是提醒他一句别喝酒,少喝,喝了就不要开车。
贺川觉得差不多了,要是再继续调侃她,只怕会弄巧成拙,于是松了口,说:“好,不逗你了,再逗你,你就要哭了。“
“你才哭,你全家都哭。“
她脱口而出就哽住了,一瞬间反应过来,她赶紧补救,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也不是那个意思。“
贺川:“是我不对,是我不该说那些话调戏你,回回,别生气,我跟你道歉,都怪我今晚喝了酒,说的话你不高兴我下次注意,你别生气,别不理我。“
程回是一点都不想搭理他,因为他刚才说的那番话,虽然她知道男人嘛,难免有时候会一根筋,尤其是贺川这种直男,他很多时候都不考虑她的,就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程回不想和他计较了,说完就叹了口气,说:“那回家休息去吧,我也要去找水喝了。“
“恩,就这样吧。“
这下是程回先掐断了通话,其他话也不跟他说了。
贺川这会倚着栏杆看着手机笑了下,另一只手指夹着烟,烟丝都燃烧尽了,他弹了弹烟灰,望着远处的霓虹灯发呆。
也许是相处久了。他跟程回没有那么多新鲜感,很大一部分男人会觉得没新鲜感就失去了感情,可他不是,他甚至觉得这样小打小闹的,非常有意思。
就是这种感觉充满生活感,而程回这些别扭的反应,在他看来都是值得开心的事。
虽然吧她肯定也有不愿意的地方,不过她被迫的语气还是很可爱的。
大概是他滤镜太深了,觉得她怎么样都可爱。
这会儿时间,贺川出来这么久的时间了。也没人赶过来催促他,他想待多久都可,到他这种身份地位了,没人敢轻易得罪他。
所以他才有这个自由,但也不是绝对的自由。
贺川这会抽了最后一口烟,烟雾散尽,转身的功夫却猛地听到了有人喊他。
“贺总,原来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说话的这个人是严津,没想到冤家路窄。居然能在这里遇到贺川。
严津身边的人还以为他不会跟贺川打招呼,没想到,不但主动上前打招呼,和贺川说话的态度居然没有一点火药味。
这不正常。
不止他一个人觉得不正常,要是换做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也会觉得不正常。
这两个人的身份实在太尴尬了,没有一点火药味才不对劲。
贺川听到严津的声音顿了顿,以为听错了,不过他回头看到严津的时候,嘴角似乎勾了勾,也没说什么,那弧度却有一下子是不屑的意思,也就这么一会儿的个功夫,贺川收回了视线,没再看严津。
贺川是懒得跟严津说一句话,似乎跟严津说话会掉身价,还会晦气,贺川是懒得遮掩了,就算有其他人在,也不会伪装和善的假象。
严津被忽视了也不生气,贺川不搭理他,不代表他不理贺川,他还主动上前跟贺川说话。
“贺总,不认识我了?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
严津直接拦在了贺川跟前,手拦着,贺川这才停下来,于是抬眸看着严津。
那眼神非常冷淡,透着无形的疏离。
简单来说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尤其外界曾经一度说严津绿了贺川,因为严津和温凉之间的关系,令人非议。
这会还有其他人外人在。而且也是认识贺川的。
但是他不敢说话,也不敢介入他们俩之间的对话。
就站在一边尴尬看着,即便是想看热闹,也不敢表露出来。
贺川看着严津,说:“有事?“
严津说:“当然有事了,怎么没事,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
严津的脸皮是真的厚,他也不怕别人说什么,就这样堂而皇之拦下了贺川,要和他一起喝杯聊聊。
虽然吧也没什么好聊的。
他们俩又是竞争对手。又有这么多的恩恩怨怨的,有什么好聊的。
贺川是没一点和他聊的意思,不过严津都这么主动了,他不给面子,那不是显得他很小气。
贺川虽然答应和他喝一杯,但是态度依旧是跟刚才一样,没什么好脸色,严津也习惯了,也没说什么,但是心里还是有点不高兴,谁会忍耐别人对自己态度如此恶劣,尤其还是贺川。
而严津心里也清楚贺川就是看不起自己,他也知道贺川这是一向傲慢管了,除了自己,没把别人放在眼里,这种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心。
严津心里也憋着一股气,他没想到贺川居然这么无视自己,严津心里不断的盘算,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直接处理了贺川。
但是目前来说肯定是没有的。没有也没关系,他总能找到贺川的痛处,并且给予致命一击。
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后,贺川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的下文,说:“有事直接说,不用藏着掖着。“
严津叫了杯果汁,说:“我等会开车,不能喝酒,要是扫了贺总的兴致。别在意,下次有机会再一块喝过,到时候我再跟贺总赔罪。“
“用不着。“贺川一口回绝,“相信我们下一次见面不会这么和平坐在这里喝酒了,所以没有机会,有什么话就趁今天抓紧时间说了吧。“
“贺总真是个急性子的人,怪不得之前初恋回来了,这么着急撇开温小姐这块垫脚石,不止是垫脚石,还绊住了你的脚,让你奔向程小姐的路充满曲折。“
严津嘲讽起人来也是不客气,尤其是嘲讽贺川,他跟贺川之间可不是什么良性竞争的友好关系,而是到了一种水火不容的地步。
可以说是很严重了。
他们俩争锋相对其实也可以理解,而贺川也无所谓,等他说完,才漫不经心道:“怎么,替你的女人鸣不平来了?“
“什么叫我的女人?“
“你和温小姐不是在一起了吗,你也是一片痴心,此情可昭日月。真心祝福你们。“贺川把注意力都转到他跟温凉的事上来了,也不在意他的嘲讽,而对比起来,严津的嘲讽也没多大杀伤力。
而且现在这年头,不是戴绿帽子的丢人,而且他也不算是被戴绿帽子,而是做老实人接盘侠更丢人。
温凉的本性,贺川也有所了解,最开始让他放弃温凉,也是因为她对程回所做的种种事。
他倒不是喜欢什么温柔且人畜无害的小白兔性格。而是希望里外如一,如果本性要强,且有仇必报的,那不需要伪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温柔善良形象。
他不会看不起前者,但他不喜欢虚伪的人。
这要是他最直接放弃温凉的最大原因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温凉算计程回那次,他是真恨不得亲手掐死温凉,所以在医院那回,他才彻彻底底跟温凉决裂。
而温凉似乎还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放弃她。
不过这种原因也没什么可说的,事已至此,谁也不要再计较过去的所做的决定了。
严津说:“贺总,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和温小姐也许不是你所想的这样。“
严津只是下意识想反驳他这句话的意思。
而贺川嗤笑道:“我想什么了我想,说说而已,难道你和温小姐不是真爱?不过不是真爱的话,你怎么会帮她处理这么多麻烦事?“
严津握着杯子,脸色不正常,显然是被贺川刺激的。
谁说过,只要脸皮厚,什么事都没关系。
而给贺川戴绿帽子这件事本就存在疑点,外面的人不知道,但是他们当事是是非常清楚的。
是贺川和温凉先分开,温凉这才来找他合作,所以不存在给贺川戴绿帽的事。
而贺川还意有所指,严津心里难免打起了鼓点,说:“你什么意思?“
贺川笑了声:“我什么意思你听不出来么?严总?你这都听不出来,还需要我逐字逐句跟你解释?“
严津绷着脸颊,瞳仁收缩几分,明明贺川声音不大,却如同一记重锤击在他心口。
严津罕见地露出了些许惊慌,他敏锐察觉到了贺川似乎在指贺太太失踪的案子,可……他没有露出任何马脚,贺川理应是不清楚的,而且贺川不是跟贺太太不合么,那贺太太失踪,受益人是贺川,这才合情合理。
所以严津在这瞬间便沉下心来,因为贺川不知道这件事的,他也不会知道。
当初处理贺太太shiti的时候,他处理得很干净。要不然警察到现在都不会查不到有用的线索,更没怀疑到他头上来。
他是有充分且真实存在的不在场证据。
所以不慌,还能冷静下来。
“怎么贺总说的话我是一个字都听不懂,明明都是中文,怎么就用词这么让人难以理解。“
严津声音还算正常,没有声调,没被贺川唬住。
而贺川不紧不慢笑了笑,微微露出森然的牙齿,看起来像是恶魔的尖牙,他是真替严津觉得可怜。这还不明白他的意思,传出去,不得让然笑掉牙齿了。
不过严津撒谎的技术不太行,贺川摇了摇头,说:“严总,你心知肚明,还需要我把话说得这么清楚?“
“我怕说太多了,你着急上火睡不着。“贺川还调侃他,嘴角那抹笑,意味深长。
严津盯着贺川的眼睛。想从他脸上看出别的意思里,可他看不出来贺川到底是不是知情的,他一向是察言观色的高手,而贺川很会遮掩表情,他看了好一会儿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出来。
而严津的底气也稍微有些不足了,说:“贺总何出此言,我倒是很想知道,我会因为什么着急上火睡不着觉,我想这个世界还没有能让我如此的事。当初贺总花了巨大的代价收购了我的公司,我也没着急上火过,试问还有什么能比这件事让我着急上火?“
贺川摇头:“真是冥顽不灵,你是非要我说出来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
严津:“……“
“你以为警察查不出来,我就不知道了,严津,你做得是很干净,警察至今都没找到贺太太的下落,那只有一个可能,你把尸体处理得干干净净,你有钱,不缺钱,也有技术,自然是可以做到的。“
“所谓的不在场证明,你也是可以做到的,虽然不清楚你是怎么做到的。不过我想,应该多少会有漏洞,警察之所以没找到,那是因为贺承还有温凉也跟这件案子有关系,从表面上看,这件案子还真挺复杂的。“
第二百七十八章 都是
贺川说着感觉到口渴,便稍微停顿一下,拿了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说:“你说说看,到底是什么办法能够处理得这么干净,一点线索都没有?“
严津此时此刻大汗淋漓,贺川应该不知道的才对,他就算是猜,也只能瞎猜,瞎猜是没有任何证据的,他不知道才对。
可如果是温凉告的密,那……
不可能,温凉要是告密的话,她自己也逃脱不了干洗。
所以贺川就只能是瞎猜的,他没有证据,也不可能知道这么多。
严津很快调整好,但是嘴角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像是忍耐着什么,他好一会儿没有反应,细微的表情已经出卖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了。
而贺川也没说话,嘴角噙着莫名笑意望着他,情况似乎很明显了。而贺川看起来也像是知道严津的所作所为。
“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贺川还戏谑道,语气是故意为之,就喜欢看严津这种表情。
就那种无力感,并且什么都做不了。
贺川胸有成竹,看严津这种反应,更加肯定了心理的想法。
他故意混淆视线,说:“还是我说的不对?恩?“
“胡说八道。“严津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你也就只能胡说八道了,你要是有证据证明这件事跟我有关系,你怎么不去警察局举报我?“
贺川呵了声:“你就这么想我举报你?“
“贺总,你别搞错了,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我一个良好市民,不会做这种事,贺总你不要污蔑我,差点就被你唬住了,这种事可不能随随便便乱说。“
严津的心理素质还算强,但是反应还是慢了,他刚才其实已经暴露了,他以为自己补救措施做的不错,以为能蒙混过去,可这人是贺川,他说的话虚虚实实,他反应慢了半拍,所以就被绕进去了。
贺川说:“随你高兴,是不是乱说,你心里比我清楚。“
话音刚落,严津的表情逐渐绷不住,非常难看,他就知道,贺川不好对付,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严津推翻了刚才的想法,他笃定觉得贺川肯定是从哪里知道了什么。
但是知道多少。他不清楚,也不确定。
但可以肯定的是,贺川肯定是知道了什么,要不然不会说做这些。
严津顿感大事不妙。
要是贺川手里真有对他不利的证据,那贺川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他肯定会有所行动。
严津咬着牙根,暗暗较劲,看来贺川这段时间不声不响的,原来是在调查他,怪不得没动静,原来是躲起来了。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贺川肯定是查出来什么了。
严津现在悔恨,贺川是绝对不能留的了。
如果拦不住贺川,那就让他闭嘴也行,反正,只要他不能说话就行了。
严津没杀过人,但是胆子也很大,他眼里可没把别人的命当成命,所以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要是实在没办法了,他也只能想办法堵住贺川的嘴。
当然了,这是最下策。实在没办法了才可以这样做。
他不想再用这种手段的,而贺川也不是好欺负的,真要撕扯起来,只怕双方都会有很大的损失。
伤敌一千,自损三百。
所以这个办法不能轻易用。
实在没办法了,他才能用这个方法。
贺川看时间差不多了,就不跟他耗了,起身就要走,多余的话也不用说了。
严津僵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什么,赶紧跟上贺川。
贺川也没回他先那个局,打了一通电话就走了,他这状态也不能开车,就喊了张助过来开车,他喝的不多,不过到底喝了点,保险起见还是别开车了,等待张助的时候,他又抽了根烟提提神,缓缓。
应酬嘛,难免会喝酒,他的酒量虽然可以,但他的年纪严格上来说已经算是不小的了,自然没年轻那会体能好,程回是不是也嫌弃他一把年纪了,不中用了?所以态度才这么别扭。
也许也是有这个原因的。
程回年纪比他小很多,她的条件也不差,他都一把年纪了,实在配不上她,她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他想到这里居然觉得自己有点自卑,这种想法还真是不符合他的个性,换做以前,他哪里会有这种想法,要是程回这样想,他直接用行动让她心服口服,哪里会有这些可笑的想法。
也不知道程回摊上他,是她的不幸,还是她的幸运。
他眼神黯淡下去,可能大概率是不幸。
严津赶来地下停车场找到了贺川,他眸光微沉,他躲在角落里等了会,看到了贺川的助理出现,他这才走开,也没有被贺川发现他来过。
等张助来了。贺川才上车,眉宇间有些倦色,上了车就闭着眼眼睛休息。
张助问了句回哪里。
贺川没回答,过了好半晌才说:“还能回哪里?“
他这问题像是在问自己,他还能回哪里。
张助启动了车,小心翼翼,也不敢说话。
这会车内气氛微妙的安静,而贺川似乎真缓不过来,脑袋昏昏沉沉的,虽然说并不是喝醉了,可他的感觉也没多好。
张助注意到了贺川的状态,担忧问了句:“老板,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看起来很不好么?“有这么明显?他睁开眼,皱着眉,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原本车内是没有开灯的,张助看不到贺川的表情,经过了有灯光的地方这才察觉到他脸色不对。
张助说:“也不是……就是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精神不好?
贺川直接问他了:“是因为上了年纪的原因?“
“……“张助登时没反应过来,他哽住了,还啊了一声。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老板……可能跟年纪没关系,就是你最近比较忙……“张助不敢说实话,他怎么敢在贺川面前说他老。
而且男人的年纪不能用老来形容。
说好听一点就是成熟而已,不好听那才是老。
张助又不敢跟贺川说老不老的事,即便老板的年纪也不算小了,不过这也不能随便说。
张助内心活动很复杂,当然了,也有一些不好听的话,他没胆子当着贺川的面说,就闭着嘴,完全不敢提。
贺川也看出他没说实话,蓦地笑了声,说:“有话就直说,藏着掖着干什么。“
这……
他打哈哈不敢承认心里想的话,还想岔开话题,被贺川看出来,张助愈发心虚起来,说:“老板,你这叫老当益壮……“话音刚落,车内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而张助汗毛竖起,彻底没话说了。
“老板,你别在意,我不是这意思,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你这个年纪成熟稳重,很招女孩子喜欢,不管是年轻的还是成熟的女人,都喜欢你这款,而且男人年纪越大,人生的阅历就更是丰富,更吸引女人了。“
张助汗颜,不断的找补,但是他越解释越不对,说的话不足以让贺川高兴。
而张助也是才反应过来老板是不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说实话,有点,但也还好。
不是很大。
“老板,你外表看起来很年轻其实,身材保持得很好,跟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没什么区别的,主要是你看起来非常成熟稳重,年纪不是什么问题。“
贺川呵了一声,那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张助更加慌张了。
张助觉得自己越描越黑,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越不对劲,显得他非常有问题,就像是看不起贺川似的,觉得他年纪大。
贺川原本不在意年纪问题,因为这不妨碍他对程回的心意,不过自嘲想想,他跟程回年纪要是相差再多几岁,那真的就不能在一起了。
再大她那么几岁,差距太大了,也对她不好。
还好,他跟程回的年纪已经是极限了。这样还能接受。
张助说他的外形看起来很年轻,他又不是听不出来,张助不敢说实话,还不是怕他听了不高兴。
贺川把车窗摇下来,让外边的风吹进来,他眯了眯眼,说:“不用说违心话,你跟我说实话,你觉得我跟程回合不合适?“
张助没有一点犹豫:“合适。“
“你是怕我生气故意不敢说实话?“
“我不是这意思老板……“张助顿时觉得自己嘴笨得很,不会说话,还把自己带进去,这是贺川跟程回之间的感情,他一个旁观者又不能议论什么,只要他们自己过得开心,是他们自由选择就好了,他虽然说只是一个助理,但是跟在贺川身边这么多年,也了解贺川对程回的感情。
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偏执的疯狂,但他对程回的感情都是真的。
张助心里也都清楚知道。
所以合不合适这种事,不是别人说一两句就有存在感,而是看他们自己当事人。
贺川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心思了,他侧着头望着窗外的风景,思绪飘远,似乎有很重的心事。
张助觉得刚才说的话不太好,还是最后补充了一句:“老板,你怎么会突然这样说年纪的事?斗胆问一下,是程小姐说了什么吗?“
这会没其他人,张助又是自己人,贺川捏了捏眉心,说:“应该吧。“
“老板,我想程小姐应该不是那个意思,她也许是出于关心你,所以才有好提醒了一两句。应该没其他的意思……“
贺川反问了句:“你怎么就知道她没其他意思?“
“……“
这一问,又把张助的路堵死了。
这他也不知道程回原话是怎么说的,只是结合了贺川刚才所说的年纪问题,他才这样解释,也许程回就是好心提醒一句而已吧?
据他的了解,程回也不是那种人,所以不太可能嫌弃贺川的年纪。
张助不敢说话了,心虚得很,主要他这会也不敢乱说话了。
贺川没为难他,也就随便聊聊而已,看他紧张。就说:“行了,不关你事,随便聊聊,不用在意。“
张助慢慢叹了口气,专心开车了,不敢再说一句话了。
而贺川又说了句:“回我那。“
他不回贺家,没什么事的时候,他是不会回去的。
而贺炜的身体是已经很差了,尤其是最近,大概是因为换季的原因,墉城的夏天马上要过去了,即将入秋。
贺炜这天情况不太好,直接被送去了医院住院。
贺炜的情况还是老样子,身体不好,加上年纪大了,很多老毛病,老人家体质弱,这种情况是很正常的,医院说也就只能保守治疗。
意思就是说没必要做什么手术了,做手术的话,贺炜的身体也撑不住,综合情况来看。建议采取保守治疗的法子。
所以,也就只能保守治疗了。
贺炜每天在医院都是护工在照顾的,贺川没来过一次,他不管的,也不会特地来看贺炜。
贺川扪心自问,他该做的都做了,要是贺炜真撑不住了,这也是他的命运,谁也管不了,所以贺川不管。
父子情早就没了。
这些年,贺炜也是苟延残喘而已。
贺川比谁都清楚。他也没什么意外的,人都有会这样,生老病死的,谁都控制不了。
医院那边也打来电话,所是贺炜想见见他,贺川问了下医生关于贺炜的情况,没什么问题了,稳定下来了,但是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大概是因为一个人住院太孤单了,贺炜想见他,也是正常的。
贺川知道没什么问题之后,觉得没必要跑这一趟,他也没时间,就让贺炜静养就行了。
医生也不好说什么,可能见怪不怪了。
……
温凉还在伦墩没回墉城,她跟严津一直保持联系,而严津也跟她说了贺川似乎知道了他们跟贺太太的失踪有关系。
不过这里严津没有全部都告诉她,而是跟她说的是贺川似乎知道了她跟贺太太的事。
在这块,严津把自己摘出去了。
贺川原话是觉得他跟这件事有关系,而他跟温凉说的是她,不是他自己。
温凉一开始听觉得奇怪。为什么贺川会忽然这样说。
而这件事也是严津告诉她的,不可避免是不是严津故意为之。
所以她留了一个心眼,没有全部相信。
严津太狡猾了,她不得不防着,当然了,她没有表露出来,还配合严津,着急迫切问他怎么办。
“贺川知道了,那我不是玩蛋了?他肯定会跟警察说,怎么办,严津。你一定要救救我!“
严津不紧不慢的,预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就说:“我也在想要怎么办,不过还没想好,我打电话告诉你,也是让你心里有个准备,不过我想贺川应该不会跟警察说,他要是真找到了什么,肯定会留着对付我们。“
所以短时间内他不会有所行动,当然了,这也是我的猜测,具体是什么情况,还不确定,温凉,你也想想,你还有什么把柄可以牵制住贺川,要不然,他要是跟警察那边说,我们就完了。“
温凉沉吟了片刻,张了张口想说话,可是没说出来。
她深深叹了口气,哎了一声,说:“严津,贺川为什么会突然知道这么多事,他怎么会知道的?你不是都处理干净了吗?为什么会这样?“
严津没有安抚她,说:“贺川也不是好对付的,他这么精明,想糊弄他,不太可能,而且最近这段时间他没声没响的,很明显已经开始调查我们,当然了,你肯定也不例外的。在贺川眼里,我们俩是一起的。“
“现在怎么办?“温凉迫不及待打断他,“我也知道现在贺川是针对我们,他肯定不会放过我,我做了这么多事害他,他巴不得我死,真的。“
“严津,你一定要帮我,你不能不管我,贺川肯定要害我的,他想我死,我知道的。我之前还害过程回,他一直记得,他就是想我死,严津,能帮我的人只有你了。“
“贺川为了他心上人,可以当我不存在,也可以随随便便把我踢开,他太可怕了,我又对付不了他,严津,现在就真的只剩下你帮我了。“
温凉把戏做足了。声泪俱下的,非常害怕的样子。
她知道严津吃那一套,所以她才把严津最想看到的一面露出来给他看。
既然都成这样了,温凉就顺着严津的话说下去了。
严津没察觉到,他以为温凉是真害怕了,也知道温凉跟贺川之间的恩恩怨怨,这要不是他们俩之间有恩怨,温凉也不和选择和他合作。
严津装模作样安慰她几句,说:“别太担心了,要是按照我猜测的那样,贺川暂时不会有什么行动。你放心吧,我们俩肯定是一条线上的,你不用太担心。“
温凉嗯了一声,声音温温柔柔的:“严津,还好有你,要不是有你在,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贺川不是人,他就是禽兽,没有一点人性,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不能让他好过,凭什么只有我在饱受煎熬,我变成今天这样,也都是因为他,这一切起因都是因为他。“
第二百七十九章
正在通话的时候,小秘书的电话打过来了,严津看了一眼看到小秘书的来电,就直接打断了温凉,说:“知道了,放心吧,我这有个电话进来,先不说了,晚点有空再给你打电话。“
说完,也不等温凉反应,就直接挂断了。
温凉只听到冰冷的忙音,有些愣住了,望着暗掉的手机屏幕。
这个时候谁的电话这么着急接?
温凉很快想到也许是他那个小情儿的吧,要不然不会这么快接电话。
这个小情儿到底跟他之前的女人不一样。
还真是对他来说挺重要似的。
温凉很快没有像刚才那样,她哪里还有半分害怕的样子,已经换了副面孔了,她缓缓拿出一根烟咬着,面无表情点燃了烟丝,然后缓缓吐了口烟雾。
她打开手机上了社交账号,点开了小秘书的最新动态一看。看到了一个定位,小秘书还配文发了一张照片,背景就是在严津家里,温凉认出来了,也不意外。
温凉长长就叹了口气,自嘲一笑,这个严津,都是普通男人,见色起意。
贺川不是人,那他严津也好不到哪里去。
都是狗男人,他们俩打架,就是狗咬狗,撕扯起来都是一嘴毛。
至于贺川知道了贺太太这件事,那他肯定会拿这件事做文章的。
也有可能贺川已经告诉了警察也不一定,但是没有什么证据,所以才迟迟没有行动?
温凉想了很多可能,越想心里越烦,也不知道严津为什么还有心情去跟女人鬼混,他就不能把心思放在正事啥上吗?
要是他们的事都暴露了,那严津也跑不掉,他也有罪,到时候要是一起被抓进去,他哪里还有什么机会和女人厮混。
所以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温凉也算是看清楚了,她一下子栽倒了两个男人身上,先是贺川,后是严津,这两个男人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从此之后生活都不再稳定。
此时此刻,温凉的母亲走上楼来,看到她满身颓废窝在沙发里。脚边还有几个空的酒瓶,桌上的烟灰缸里全是烟蒂和烟灰,就连空气里都是极其难闻的烟味。
温凉抬眸看到母亲,无动于衷,又收回视线,继续抽着烟,也不理会她的母亲。
温凉母亲表情复杂,走到她身前坐了下来,说:“温凉,你怎么样了?“
温凉懒懒散散的,说:“你看不到么?还需要我跟你说?“
温凉母亲说:“你不要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我怎么说都是你母亲,你现在变成再这样,我们大家伙都很担心你。“
“担心?不需要,我也很好,没事,你不要那么操心,我没有事。“
“我听你爸爸说了你的事了,你最近一直在家里门也不出,天天躲在这里抽烟喝酒。你再这样下去,很令人担心。“
“所以你今天特地跑过来是要跟我说这种事?可我也不小了,至于用得着你来提醒么?行了,没什么好说的,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清楚。“温凉也不客气,语气很差,她不想和她母亲过多交流,而且每次她母亲来都打着关心她的旗号而对她的事进行各种道德绑架。
温凉不喜欢她这位母亲,对她也没什么好感,加上心情不好,态度也就很差劲。
而她母亲也习惯了,原本今天过来也还有其他事要找温凉,她过了会,就说:“我说过了,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今天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有事的话直接说了。“
她没这么多时间和她耗。
温凉母亲说:“温凉,其实你这个年纪要是再找也很难了,你也还没有小孩,你要是愿意,可以在伦墩领养一个孩子,这样对你自己也有保障,以后要是老了,还有人照顾。“
温凉母亲也是为了她好,说这些话,也是为了她考虑。
可以说是没有私心的。
可在温凉看来她就是嫌弃自己失败的感情,还有失败的人生。
温凉母亲骨子里是非常传统的,即便在国外生活多年了,但是骨子里的思想还是没有改变。
温凉也是厌烦了,不太高兴,就说:“我不喜欢孩子,我也不想养孩子,别说领养了,就算白送我我也不要。“
“你不能这样想,你知道吗?就算这段感情失败了,也没关系,你还有未来几十年,你不能这样放弃自己,你也不要沉浸在这段失败的感情里,你知道吗?你不能被男人毁了自己的一声。“
温凉母亲知道她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自然也是觉得她是因为男人才变成这样。
温先生不止一次劝过温凉,也很担心她的状态,但是没有一点作用,因为温凉听不进去。
温先生没得办法,就跟温凉母亲说了温凉的情况,想让温凉母亲过来劝劝温凉,她们都是女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比较好说话。
然而温先生想太多了。
温凉和她母亲之间这间谈话并不乐观。
温凉母亲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给你一个建议,想让你尝试走出来,你现在这样,我们很担心,我和你爸爸都一样,很担心。“
温凉不屑啧了声:“不用关心我,我好得很,没事,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用不着管我。“
“你不要这么不讲道理好不好?我是你母亲,我也是担心你,而且你年纪的确不算小了,要是领养个孩子,你还有体力照顾他个十几年的,再过几年你都要四十了,你哪里还有精力体力照顾小孩?“
“我说了我不喜欢孩子,你要我说多少遍?“
“那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结不成婚,孩子也不要了?你就这点志气了?“
温凉没耐心了,脸色也很臭,说:“别说了,行么?我自己都不着急,你跟着着急做什么,我几岁了我不知道吗?用得着你提醒吗?“
“我都不害怕,你跟着担心做什么?“
“还不是你的年纪到了,时间过得很快,你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知道吗?我也是提醒你,你要是听不进去,我也没办法,只能说你运气不好,遇到了一个坏男人。“
明明是她母亲,可说出来的话似乎充满恶意。
就仿佛她遇到的坏男人是她倒霉,运气不好。
“就当是我运气不好了,这又怎么样?“温凉冷冷地道:“我运气不好也是我的事,我不怪别人,可不可以?所以请你别再说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以后你也别管我,不用你管。“
“你真是越来越不知好歹,可以。你死了我也不会管你了,行吧。“
温凉母亲也生气了,恼火得很,知道温凉的脾气,她就是这样倔强,也不听她的,要是当初听她的安排,毕业就跟家里人安排的对象结婚不久没这么多事了。
可温凉偏不,说什么也不愿意。
所以温凉今天遭遇到的这些事,都是她咎由自取的。
她也不小了。不是小孩子,很多事她自己都明白。
所以以后会是什么结果,都是她自己选择的,怪不了任何人。
温凉母亲也不打算和她继续说了,坐了会就下楼了,温先生在楼下走来走去,坐不住,很担忧的样子。
“怎么样,温凉怎么说?谈得怎么样了?“
温先生迫不及待问道。
温凉母亲表情有几分冷漠,说:“我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所以我也不管她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都是她自己找的,要是当初她听我的安排,毕业就结婚,也不至于被男人骗,还被甩了。现在这个年纪,要是想再找,哪里能找到条件好的?“
“现在国外的男人也没几个好的,就算不嫌弃她年纪,但他们也都是二婚三婚带孩子的,她还是逃不掉做后妈的命。“
温先生听她这么一说,顿时不乐意了,说:“你都跟她说了什么?我让你开导开导她,不是让你去刺激她。“
“老温,就是你把她宠坏了,这个性格,谁也管不了,我劝你,别管了,让她自生自灭吧,也都不小了,还要家里人这么操心。“说起来就生气,温凉母亲是真不打算管了。
但温先生心疼女儿,他和温凉母亲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他知道温凉肯定是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才会变成这样,这都是有原因的。
温先生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但是温凉拒绝跟任何人沟通,要是再逼她,她就搬出去住。
温先生也无计可施了。
温凉最近也没打算回墉城,但温先生是不知道的。她也不想跟温先生说自己的事。
温先生以为她不回墉城了,以后就在家里了,怕她一个人闷着闷坏了,温先生就给她找事情做,在周末的时候,带她去教堂做礼拜。
温凉又一次拒绝了。
她甚至把房间门锁上了,语气烦躁得不行。
温先生也不敢说什么了,就怕刺激到她。
温凉如此反常,这肯定跟贺川有关。
于是温先生四处托人打听墉城这边的情况。
打听墉城的情况无非是想知道贺川的动向。
即便贺川手里头捏着他过去的黑历史,他为了女儿。也要打听一下什么情况。
但是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有可能是温先生的那位朋友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温先生着急也没用,他不得不服老了,也没什么权势,更没办法跟贺川斗。
要是惹怒了贺川,贺川把他过去的黑历史曝光出来,那他估计晚年都保不住。
温先生考虑再三,还是找温凉聊聊。
而温凉此时此刻在想要不要回墉城一趟,可是回去万一出什么事被抓到,就大事不妙了。
而严津那边没什么动静,似乎没什么事。
严津这几天没有给她打电话,似乎在忙,她下意识就去看那小秘书的社交账号动态,每天都会更新,都是些吃吃喝喝的照片,而且不是她一个人,还有严津的身影。
但是没有露出严津的正面照,都是很隐晦的。
藏藏掖掖可以保持神秘感,让人心痒难耐。
小秘书也挺会的,撩男人有点手段。这跟她那次在酒桌上表现出来的样子截然不同。
温凉觉得自己也太多管闲事了那次,每次想起来,就觉得可笑,她把小秘书当成小白花,天真无害,然而人家骨子里有的是撩男人的招数。
而她居然还以为别人是真的被欺负了。
这年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温先生找她聊的过程也不顺利,温凉不配合,甚至表示出不想再聊这种事的意思。
可温先生觉得再拖下去温凉会越陷越深,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那再想补救就晚了。
温凉还是那态度,说:“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是爸爸,我在做什么我自己清楚,我的状态我也会调整,你别管我了行吗?我就想自己静静,不想再说什么。“
温先生叹气,说:“我也是担心你,没有其他意思。“
“我知道,所以我没怪您,但是我也这么大了,我做什么我自己心里知道,别说了好不好?“
她是真的很烦躁了,本来身体就不舒服,现在又加上遇到这种事,烦得不行。
温先生:“好,我不说了,以后都不说了,你怎么开心就怎么来,爸爸不逼你了。但是唯一一点是,你不要做傻事,其他什么都随着你,可以吗?“
温凉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温先生这才稍微放心点,只要她不要想不开就可以,其他的都好说。
温凉看到温先生脸上的皱纹,心里瞬间不太舒服,说:“对不起,爸。我都这么大了,还让你操心。“
“这有什么,都是一家人,只要你开开心心的,平平安安就行。“
温先生要求不高,也就很简单的一个小心愿。
“你也不用担心,爸爸是可以养你的,只要你开开心心的,也不用出去工作了。“
温凉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觉得自己脾气也太坏了,明明父亲已经这么老了,她还这么不懂事要他操心。
她是挺不孝顺的,但很快,她把所有过错都推到了贺川身上,都是贺川让她变成今天这样的。
“爸,要是万一有一天我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你要相信我,那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是没办法了。“
“傻孩子,不管你做了什么,你都是爸爸的女儿,知道吗?“
温先生是毫无保留相信她的,也是心疼她的。
一时间,没有仔细听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温凉也是意有所指,她怕她杀人的事情万一兜不住曝光了让她家里人知道了,那怎么办。
她有预感很不好,心里也不太安宁,就怕出什么事。
所以她才会这样跟父亲这样说。
还好,温先生没有认真听她说什么,应该是没注意到。
……
严津这边有时间就陪小秘书到处吃喝玩乐,小秘书把他哄得心花怒放的,他也乐意花时间陪她玩,当然了,小秘书也越来越上道了,会玩的花样多,也放得开了。
男人嘛,都喜欢这种,但是结婚就不一定会选这类型的女人。
严津也是花花肠子,女人很多,现在跟小秘书好。也就是涂个新鲜感。
等这新鲜感过了,也就该结束了。
他有自知之明的,所以也就随便哄着小秘书玩。
但是没多久,小秘书就当真了。
而小秘书也听说了一些关于严津的事,她也在意,尤其是听到了严津打电话说了什么案子的事。
小秘书在公司有听说严津似乎惹上了什么案子,她多方打听,这才稍微知道了一点。
这天晚上跟严津一块吃饭,她就提到了这事,问他了。
严津表情当场就不耐烦了。说:“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我就关心一下你,有点不放心。“
“没有的事,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他的表情不耐烦,小秘书也有点不高兴了,她就出于好心,关心关心他而已,再怎么着,也不至于对她这种语气。
一点也不友好。
她就想作一下,一顿饭下来,耷拉着脸。就想他看到自己不开心了然后哄哄自己。
可是严津没有理她。
吃完饭了,小秘书心里更不舒坦了,她就想让严津哄哄自己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
哄哄又不会死。
可严津没有理会她,甚至说:“你要是再给我甩脸色,等会自己回去。“
他就不是会哄人的男人。
原本就一堆事搞得他心情不好,和小秘书在一起也就是玩玩而已,她非要把他们俩的关系当成情侣之间的模式相处。
所以也就不能怪严津了。
是她自己太天真了。
严津说:“我从来不哄女人,知道没?别作,要么就好好的。“
她委屈低头不说话,眼泪顿时在眼眶里打转了。
“行了,本来就没什么事,你怎么还哭上了。“
小秘书没说话,还是低着头。
“我的事你少过问,这不该你管,听到没?行了,多大的事,还哭鼻子。“
“……“
“还哭?等会你真自己走了,我不管你。“
“严津,你别这样,我……“女人哭起来就是麻烦,严津皱着眉,挺不高兴看着她。
第二百八十章
严津说话一直都是只顾自己感受的,更别说是面对这个小秘书的时候,小秘书在他眼里就只是个女人,不是他生意上那些合作伙伴,亦或者身份地位比他高的人,所以他的态度算不上尊重。
小秘书知道他的脾气不太好,但是没想到这么不好的,平时在公司里,他当着员工的面发火的次数也挺多的,她有几次在场,看到了的,她还以为他喜欢她,不会对她发脾气的。
可还是一样,似乎她跟他公司里的那些员工没什么区别。
甚至还比不上他公司的员工。
小秘书忽然察觉到这种落差感,顿时泪如雨下了。
眼泪对男人来说是很好的杀伤力的。
但是严津不是一般男人,而小秘书明显还没摸清楚他的性格,所以用错了方法,还引得严津非常反感。
严津随手抄了一盒纸巾丢过去,说:“把眼泪擦干净再说话。“
他的厌烦都写在了脸上,小秘书都看到了。
小秘书抽抽噎噎的,赶紧把眼泪擦干净了,这才重新跟严津说话。
严津满不耐烦抽了支烟。说:“我不喜欢只知道哭的女人,知道么?你要是想跟在我身边,要乖,懂事,我最烦就是女人哭这一套,知道么?“
小秘书吓的不轻,赶紧点头,她不敢闹了,也不敢哭了,就怕严津不要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有点难受而已,没其他意思。你别生气了,我下次不敢了,我保证乖乖听话,真的。“
严津脸色这才好点,说:“你早这样不就行了。“
“也没什么好哭的,你们女人就是事多,什么事都哭,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眼泪。“
严津作势说了她几句,也是要她乖一点,不要再搞这么多事情,他是不会哄女人的,完全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女人身上。
当然了,温凉除外。
她和他的关系比较复杂,一言两句的也说不清楚。
之前温凉情绪崩溃,他也花了时间哄她,但是那都是出于利益的利害关系,跟感情无关。
女人对他来说,可有可无的。
严津说归说,说完之后从钱夹里抽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说:“你随便用,去买几件喜欢的衣服什么的。包包也行,这卡里的钱也足够你挥霍一阵了。“
骂完之后的补偿就是经济上的。
小秘书心情复杂,她是喜欢包包衣服,也知道自己跟严津的身份不对等,他太有钱了,按照小姐妹的话说她攀上了高枝,找到了一个有钱的男朋友,身边的小姐妹都很羡慕她来着。
她一开始以为是严津对她的喜欢,才这么宠着她,现在看来似乎不像是。
严津似乎在养一个宠物,就把她当成宠物了。
“严津,我不是要你的钱……我只是有点害怕,这卡的钱我不能花的,你拿回去吧。“她还是拒绝了他的钱,虽然之前也花了他不少钱了,但是这次她不想接受了。
“不要?为什么?“严津瞟了她一眼。
“我不想被别人说我被你包养了,我们明明就是很正常的恋爱关系……“
她也是喜欢严津的,要不是喜欢他,也不会跟他在一起了。
严津,满足她对男朋友的所有幻想。
他有钱,事业成功,外型还可以。虽然年纪比她大那么多,不过也没关系,爱情嘛,不分年龄。
严津却不想和她玩感情,说:“什么恋爱关系,你是不是想多了,我严津哪里有女朋友,你还想做我女朋友?别吧,不至于吧,还是别搞这种事了,你玩你的不行么?“
严津很抗拒,23很排斥,他可不是什么聊感情的人,也没这个时间功夫跟小女孩谈恋爱之类的。
小秘书和他的想法截然相反,说:“你说什么?我们不是谈什么爱情娃娃相信恋爱嘛?你跟我做的那些,都是正常的情侣会做的事啊!“
所以怎么会不是谈恋爱呢。
这就很奇怪了,为什么不是谈恋爱呢?
其实严津的态度很明显了,再说下去就伤人了,小秘书还是想问,她立刻想到了一个女人,就是那个叫温凉的女人,难道说这件事跟她有关系么?
“严津,你是不是跟温凉在一起的?“
严津嗤笑了声:“你真是没完没了的,有这必要问嘛?问这么多不累么?还是嫌我给的钱少?“严津也是够直接了,“你该不是对自己的身份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吧?小女孩,你真以为这个世界上还有所谓的真爱?“严津的态度也是够嘲讽的,直接表露出来了。
小秘书心情顿时跌入了谷底,仿佛被寒潭包裹着,一点点失去了温度。
而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顿时沉默了。
严津看她这模样也觉得话说得差不多了,就不说了,打电话叫来了司机送她回去,他自己开车走。
小秘书心灰意冷,一下子没转过弯来,就乖乖听严津的安排了。
路上,小秘书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跟司机打听打听,她想知道温凉跟严津的关系。
司机知道的不多,就很隐晦说是了。
小秘书顿时慌了,又追着问:“他们是在一起谈恋爱嘛?“
“这个不清楚,听说以前在一起过的,具体的话,我不知道了。“
司机也只是无聊,随便和她聊聊的。但是涉及到关键地方,司机就不说了。
小秘书这下彻底慌张了。
……
距离上一次和贺川做过之后,一直没有采取避孕措施,程回以为自己体质没这么容易怀孕的,也就听信了贺川的话,没做避孕措施。
可是从前天开始,她身体就出现了某种变化,她早上起床有点恶心反胃,这几天状态非常明显了。
可她不能出去买验孕棒,没办法查。
要是网上买的话,收包裹的话,阿姨会问这是什么,要是不小心被拆开的话,那她就糟糕了。
她一下子就没了主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这种事她不好意思跟阿姨说,更别说跟父亲说了。
要是能瞒着那就好了,可不能瞒着,那她也想尽可能瞒着。
之前去检查身体,医生说她体质不好怀孕,但是说经过调理还是有可能怀上的,只是这个概率很低,所以定下来的婚事也就黄掉了,还让她母亲气坏了身体。
程回有很深的心理阴影,她不敢被别人知道,就算贺川,她也不想。
她认为自己应该没这么倒霉,贺川应该也没这么厉害,而且贺川抽烟喝酒还熬夜,他应该没这么有能耐吧?
这样想着,她心里就慢慢放下心来,就想着也是,不太可能的。
虽然说阿姨每天都给她炖汤喝,补身体,可那汤汤水水的,哪里有这么好的效果,她身体是吃药吃坏的,汤汤水水怎么可能让她身体恢复很快。
想是这样想了。
程回还是决定买个验孕棒检查一下好了,这样能够彻底放心。
她最后还是在网上买了验孕棒,同城发货,也要一天,她是早上下单的,非常着急盯着网上物流显示,她预计好了大概什么时候派送,就提前跟阿姨说了,帮她签收一个快递,但是不要打开看,她找了个借口,说是买的贴身衣服。
阿姨还笑话她说:“这有什么不好看的,都是女人,何况我帮你把快递拆了,盒子我收集起来卖掉,快递盒子脏,也怕丢得到处都是。“
程回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就傻笑了几声,还好阿姨没说什么。就上楼了。
程回上楼之后,松了口气,还好阿姨没问,再问的话,她就要瞒不住了。
终于等到了下午,程回在楼上看到了快递的小车停在家门口,她就火速下楼,等阿姨帮她签收快递。
阿姨拿了好几个盒子进来,把她的给了她,还问了下:“回回你买的是什么?怎么这么轻,没什么东西?“
“有的有的。就是贴身衣物啊,阿姨我不跟你说了,先上楼了。“
程回拿了盒子就火速上楼去了。
她就像是做坏事一样,赶紧拆开快递盒子一看,迫不及待拆开了说明书,按照说明书上面的操作方式进浴室里检验。
等待的过程很煎熬,她也不敢看结果,怕被吓到,当然了,她更怕的是不准。
她买了好几支,准备一起都验了看看什么情况。
贺川是很想要孩子的。他跟她说过不止一次的,非常多次,她也记得,也知道,可是又能如何呢,她不喜欢小孩子,打从心里排斥,因为她绝对不是一个好母亲,也没办法给孩子一个舒适正常的家庭环境,她本身就有抑郁症,什么时候会复发,她自己都不确定。
说白了,自己都照顾不了,哪里能照顾好一个孩子。
她对自己没抱任何指望,也不指望别人。
程回想了很多情况,就是接受不了自己会怀孕这个情况。
她没有准备,也不想有准备。
“回回,回回,你睡着了吗?“而这个时候,阿姨过来敲门了。
程回被叫回了现实里,来不及看结果,把验孕棒塞进了口袋里,赶紧走了出去。
“阿姨,怎么了?“
阿姨进来房间后,看了一圈,说:“你有没有什么衣服要洗的,阿姨帮你一起洗了。“
“没有,我没什么衣服要洗的。“
“刚买的衣服不用洗嘛?“
“不用,那个我自己洗就好了。“
“怎么,还害羞啊?“
快递面单上是没有验孕棒这几个关键词的,所以阿姨肯定是不知道她买的什么,还真以为她买的贴身衣服,所以这会过来问她要不要一起洗了。反正刚买回来,没穿过,可以一起洗了。
但是程回说不要,她明显抗拒了。
阿姨说:“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不是小孩子了,阿姨,着些衣服我自己会洗的。“
“那好吧,我也只是问一下,没事了,那你继续忙。“阿姨很快就走了。
门再度关是那个,程回很明显松了口气。她是吓到了,没想到阿姨这么贴心的,她还以为是阿姨知道了她买什么,故意来炸她。
还好,虚惊一场,没有事。
程回这才重新拿出口袋里的验孕棒看结果。
两条红线,结果是怀孕了。
程回当场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这个结果,直接傻掉了,还以为看错了,又看了看,的确是的。
她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一股冷气从脚底往上灌,她显然是接受不了这个结果的。
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非常糟糕。
她没做好迎接这个生命的准备。
但是她绝对可能是验孕棒出错了。
她又去查说明书,说早上验才是最准的,这会可能是因为不准,出问题了,她就想等明天早上再来验,也许就是假的呢。
于是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很慌张,神不守舍的。而阿姨又炖了汤给她喝,还是鸡汤。
汤面漂浮着一层油,那是鸡熬出来的油,很鲜甜,可她这会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多了,还是因为身体的正常反应,她一点也没胃口,喝不下去,甚至想吐。
阿姨还问她为什么不喝,是不好喝还是什么。
程回做贼心虚,支支吾吾说:“不是。可能是我没胃口,下午吃了零食,还不饿,就喝不下。“
程父说:“零食还是少吃,对身体不好,你身体本来就弱,要吃些补的。“
程回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阿姨说:“现在不想吃的话,那晚点再吃,我给你保温着,晚点也就可以直接喝了。“
程回:“好的,那就先保温,我晚点喝。“
她晚点也喝不了,一直想吐,就连饭也不想吃,只是怕被看出端倪,这才强忍着不舒服赶紧吃,等吃完饭,她赶紧上楼回房间都吐了出来。
她忍不住扶着小腹,还很平坦,可能是因为她瘦的原因,初期是看不出来的,很不明显。
一晚上。她都没睡好,一直在想这件事,脑子一片乱。
程父都觉得她不对劲了,就问了阿姨她怎么了。
阿姨说:“也没什么,可能是食欲下降了,这段时间我给她炖的汤都是很补的,大概是太补了,我明天就不炖汤了,给她做点开胃的菜。“
程回掩饰得很好,没有被他们发现什么问题,所以也就没什么事。
而程回自己不淡定。她一整晚都睡不着,还是快凌晨三点钟才睡着,睡觉之前还定了一个闹钟,闹钟一闹,她就醒了,而这会天蒙蒙的亮,她很精神,赶紧去浴室检验。
她把所有验孕棒都用了,等待的过程依旧是充满煎熬的,也很漫长。
这个点,阿姨估计都还没醒,更别说程父了。
程回一个人躲在浴室里,连身影都被灯光拉得很长,她也不知到该怎么办了,所有结果都显示是她真的怀孕了。
她这下是真傻掉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了。
是真的怀孕了。
剩下三根验孕棒,都用了,只有一个显示没有怀孕,其他都怀孕了,还加上了昨天的那根。
而且现在还是早上,这个数据是准的。
程回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说什么。
贺川真的是把她害死了。
她就不该贪图那一次方便,偷懒,甚至是天真,居然听信了贺川的话。
她这下是真把自己赔进去了。
早上吃早餐,她也没去吃,跟阿姨说身体不舒服,还想睡会。
阿姨没来打扰,但是准备了药。
程回根本没办法吃药,可她不能跟阿姨说出实话,就只能拿了药,说等会再吃。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她现在还被困在家里,就算想做点什么也没办法做。
现在还是初期,她也不知道有几周了,如果要知道很详细,还得去医院,她没办法去医院。
糟糕了。
太糟糕了。
她彻彻底底懵掉了,不知所措。
还好,阿姨今天做的菜很清淡,开胃的,比起那鸡汤,她能吃得下去,但是吃得也不多。因为还是很不舒服。
“回回,你脸色不是很好,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
程回说:“不是,没事,可能是没睡够,也没什么问题,别担心我。“
她还笑了下,但是笑容很惨淡。
阿姨说:“你要是不舒服跟阿姨说,我给你买药,阿姨以前学过护理,简单的药理常识还是知道的。你放心。“
程父也挺担心她的,也问了几句。
程回虽然慌张,好在是有惊无险应付了过去。
可今天能应付过去,明天,后天呢?
她顿时感觉人生都黑暗了,完全没办法了。
下午,程回看了会电视,刚好看到电视里演的情节,说女生怀孕了,跟男朋友分享了这个好消息,男朋友很高兴。两个人准备结婚了,这种剧情也很常见,她看着一下子陷入沉思。
结婚?
太遥远了。
她想都不敢想的。
更别说这个人是贺川了。
这个消息,她短期内不打算告诉贺川,贺川肯定是要她生下来的,她都能猜到贺川的想法了,可她还能怎么办?
跟家里人交代吗?
怎么说?
不管怎么样,她都没办法冷静。
要不找辛甘好了,辛甘肯定能给她建议的。
第二百八十一章
虽然说辛甘已经生了一个孩子了,有经验,但是对于这种事,她没办法给程回一个很好的建议。
因为情况的确比较复杂。
程回摁了辛甘的手机,等待接通的时候,心里忐忑不安,眼神都在飘忽,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现在有什么事,都下意识找辛甘,她很相信辛甘,辛甘又和她一样,都是女生,在某方面还是能够感同身受的。
接通之后,她第一句话就是:“辛辛姐,你现在忙吗?方便吗?“
然而接电话的人不是辛甘,是程究。
“她在忙,怎么了?“
程回顿时就吓到了,说:“哥,是你啊。“
这语气仿佛是在问怎么是他。
“怎么,听你语气还挺失落?“
“没有,哪里会。“就算是也不能承认,程回这会可心虚了。
“她在给满乐洗澡。早上出门在公园下面玩,搞了一身泥回来,现在在洗澡。“
“这样啊……“
她还没说完,程究就问了:“怎么了,找你嫂子什么事?“
程回嘿嘿笑着,心虚得很,自然是不敢跟他说实话的,就找借口,说:“也没什么事,就是随便聊聊。如果辛辛姐很忙的话,我晚点再打来,也没什么事,不重要,那我先挂线了,拜拜哥哥。“
说完就挂了,不给程究追问的机会。
要是程究一个劲追问,她怕忍不住就说出来了,那就糟糕了。
所以还是早点挂断电话就好了。
挂了电话,程回长长叹了口气,但是心里还是很沉重,因为肚子里的这块肉,是负担,她不知道怎么处理。
这块肉出现的不是时候。
而就这次中招,大概是因为她这段时间以直接在家里调养身体,刚好贺川那次没有做措施,就怀上了。
医生说过她的体质太寒了,但是也有几率怀的,就是比较小而已,然后这次歪打正着,就怀了。
从一开始的不愿意接受和相信,到现在已经慢慢接受了现实情况,她也冷静下来了,开始分析她的处境了。
而程究这边其实觉得程回话里有话。似乎是有什么事要跟辛甘说,不会跟他说。
程究就拿手机去找辛甘,说:“刚才程回打电话来找你,说是有事想和你说。“
辛甘还在给小满乐穿衣服,抬起头来问他:“她有说什么事吗?“
“没说,听到是我接电话就匆匆忙忙把电话挂了。“
这会他们都在辛家住,程究今天过来辛家陪陪她们母女俩,刚好就接了程回的电话。
程究不好糊弄,尤其是这个妹妹有事就会遮遮掩掩的,以为藏得很好,其实早就暴露了。
辛甘说:“那我等会给她打回去问问看。“
“恩。“
“搭把手,帮我把满乐的衣服放去洗衣机洗一下。“辛甘这会抱着小满乐,怕她光脚摔倒,腾不出手来。
程究看了一眼,说:“我来抱吧,你去休息会,喝杯水,顺便问问程回什么事。“
程究就把满乐接了过来,抱在怀里,他可以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就去拿衣服,一把全抄在了手里。
小满乐就抱着程究的脖子就甜甜喊爸爸。程究给了她一个笑脸,当然了,笑容有点勉强,非常不走心,小满乐嘴角往下一瘪,嘟囔着:“我想要妈妈抱……“
程究顿时收敛了笑容,笑不出来了,而后无可奈何叹了口气,说:“妈妈去接电话,爸爸陪你玩会不好吗?“
小满乐很勉强的表情,说:“也不是,就是爸爸比较凶,我怕怕,妈妈好好,不凶我。“
“我哪里凶你了?这我就冤枉了。“
小满乐就嘟着嘴不说话了,眨了眨眼睛,有几分小俏皮的可爱。
小满乐长得很像辛甘,尤其是眼睛,就像是跟辛甘小时候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程究偶尔看着小满乐有点担忧起以后来,要是小满乐长大了跟辛甘一样漂亮,那他大概会操碎心。
女孩子嘛,长大了要是太招男生喜欢,也挺麻烦的。
程究也是过来人,他也知道年轻男孩是什么心理,就怕小满乐以后被打扰,他和辛甘的女儿,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现在程究就开始觉得以后会很麻烦了,挺忧愁的。
小满乐不知道她的老父亲已经开始担忧七她的未来了。
……
辛甘这会给程回打了回去,这会儿天热了很多,屋里没有开冷气,家里四处开着窗户和门,透气,吹自然风也很凉快,她就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给程回打电话。
程回很快就接了,可她这会不敢跟辛甘说了,因为没了自信心,现在这会说了,辛甘也帮不到她什么,而且她还会给辛甘带去麻烦。
辛甘也没义务照顾她,她也有自己的生活,也有家里人和小孩子要照顾。
程回就想算了,不说好了。
于是找了个借口,岔开了话题。没有继续跟辛甘说。
辛甘没怀疑,就跟她说了有事可以找她。
……
阿姨有点担心程回的身体,怕她不舒服,又不说,就拿了药和温开水上楼找她,顺便看看她。
阿姨是真关心程回的,心疼她经历这么多事情,所以对她很关心。
程回也知道阿姨的好意,也不好意思拒绝,就说自己只是睡不好,所以胃口不好。
阿姨叹了口气,语重心长,说:“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跟阿姨直接说,不用害怕,你说出来,我们才知道要怎么帮你。“
阿姨大概都猜到了她应该是有什么心事。
程回不擅长掩饰情绪,尤其是阿姨很会察言观色,要不然之前也没法子打发唐阙和他同学,阿姨是过来人,经验老道,很多事情比程回有经验,尤其在他们家做了很多年,深受他们家里的信任。
程回一直在摇摆,她心里有道声音问她要不要跟阿姨说,问下阿姨怎么办,她实在没有注意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现在应该没几个月,肚子还不明显,等万一肚子明显了,那到时候怎么解释都解释不了。
她想到这里就头疼,心里也很烦躁。
阿姨还在给她做思想工作,开导她,怕她太紧张了,就和她聊小时候的事。
程回小时候是过得真的很开心,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很开心的,只是所有快乐都是有期限的,就是以前太顺利了,导致后面稍微遇到些不顺,坎坷,她的抗击打能力太弱,所以遭遇点了不顺,她的心理防线就崩溃了。
程回忍不住跟阿姨说了句:“我是不是太没用了,每次出什么事,都只能让身边人帮我处理,阿姨,我好像一直都很没用,小时候学习成绩不好,让家里人操心,之后考大学,长大,好像就开始很不顺利了,我是不是真的太没用了。“
她又开始自我否定,自我怀疑了,因为人生过得是起起落落的。她忍不住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连累了家里人。
你看看现在情况,不就是都因为她而起来的么?
阿姨温柔摸了摸她头发,说:“你怎么会这样想?这跟你没关系呀,这怎么能说是你的问题,而且你哪里没用了?考上这么好的一个大学,而且你还独自一个人独立生活这么多年,这已经很了不起了,你知道吗?“
阿姨肯定不认为是她的问题,这也不能怪她。怎么会怪她呢。
程回换了个姿势,盘腿坐着,表情恍惚,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她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又说道:“可是我一直给家里人带来麻烦,阿姨,之前我还气妈妈,她还因为我……她对我很失望,很失望。“
“这不是你的问题,只能说时运不济。运气不好,而且,你妈妈后来是因为生病了,生病才会变成这样,你不要耿耿于怀了,已经过去了,你妈妈虽然是生病了,但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你好。“
“不过她状态太差了,精神高度集中,导致过于敏感,她觉得外界对你会造成很大的伤害,所以对你的事情掌控很严格,以前我也想跟你说,不过你们俩那会吵的太凶了,而且你妈妈不让我跟你说她的情况,所以导致你们母女俩误会越来越重。“
阿姨想起来这些事,也是一阵感慨,只是当时程夫人精神有问题,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就算她想说什么,程夫人也不会听的。
“回回,阿姨也算是看着你长大,在家里也做了这么多年了,也了解你的性格,你以前很开朗活泼的,只是后来发生太多事了,这也不是你所想的,跟你也没关系,所以有的时候,人要学会放下,不要太计较过去,要不然你以后都会活得很痛苦,你知道吗?“
阿姨说的对的。的确如此。
她要是一直活在过去里,无法抽身,那下辈子,以后的生活,都会很苦。
道理也都明白,可她不是说走就能走出来的。
那会接受抑郁症治疗,她吃了不少苦,那种感觉非常不好,她也很害怕,至今想起来,都有些难以忍受。
主要还是吃药的副作用太大了。非常巨大,她后面为了减肥瘦下来也花了不少的精力。
想起那些药,她忍不住扶着小腹,有几分担心,因为她之前吃药了,不知道对肚子里的小孩子有没有影响。
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阿姨注意到了她的小细节,手摸着肚子,阿姨不敢往那个方向想,可是她不得不这样想,因为她这个动作很值得深思,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出于女人的直觉。
女人的直觉往往是最准的。
阿姨也不例外,她觉得程回这几天的反常估计是不是因为有了?
阿姨不敢确定,想了想,试探性,问道:“回回,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你要是不方便说的话……没关系,我肯定会帮你的,回回,你可以放心相信阿姨。“
“你要是不想告诉别人,阿姨一个字也不会说。“
程回眼神茫然看着阿姨,好半天都没说话。一直看着阿姨,很快又避开了目光,她不确定,倒也不是不相信,只是不知道怎么说,难以启齿。
“阿姨……“
阿姨说:“不怕的,没什么事的,你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的。“
过了一会儿,程回咬了咬嘴唇,这才不确定说:“阿姨。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没事,你慢慢说,不要着急,阿姨都会听你的。“
程回重新调整情绪,把手伸进口袋里,握住了那支验孕棒,冰冷的,没有温度的,她拿了出来,递给了阿姨,让阿姨看。
这要是换做平常,肯定是没有关系的,怀孕嘛,这是喜事。
可是对程回的情况来说,怀孕只会让现在的情况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所以她很不安,很犹豫。
阿姨的视线往下移,看到了她手里的验孕棒,拿起来一看,阿姨瞬间明白过来,不用问,也知道她这是什么情况了。
可即便如此,阿姨还是问了句:“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
“所以你昨天的快递是买的这个……“
“恩。“程回点了下头。露出了忧虑的目光,她自己都很害怕。
尤其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阿姨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手冷冰冰的,没有温度,她说:“你不要害怕,没事的,你要往好了的地方想,知道吗?“
“我知道你肯定也很害怕,不过这不是什么事,你应该放宽心,知道吗?没关系的。不过你现在也还是个孩子。应该没做好准备。这也难怪你害怕,没事的没事的,有阿姨在,你爸爸也在,都会帮你的。“
阿姨说得对的,他们肯定都会帮程回的,不会让她出事的。
程回笑不出来,她很难受,不觉得这个孩子来得是时候。
而阿姨和她的看法不一样,说:“不要太担心了,孩子应该是迫不及待想要来了,所以才会在你肚子里。你现在身体情况不太好,要保持好心情,等你恢复得差不多了,你再做决定。“
“不要想那么多,放轻松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可以处理的。“
程回点头,也知道。
阿姨也没问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都不用猜的,就只能是贺川的,也指挥是贺川的。
阿姨是过来人,明白那些小年轻的事。
而贺川人也不错,阿姨觉得他是可以的,而且也是看程回长大的,他们俩认识很多年,有感情的,彼此知根知底。
阿姨是赞同贺川和程回在一起的,虽然她不清楚他们俩之间是不是还发生了其他什么事。
但是这几次接触下来,阿姨是对贺川有很好的印象的。
贺川对程家人很有礼貌,并且很尊重的。
大概是因为程回的原因。
阿姨又摸了摸她的脸颊,说:“傻丫头,这也是好事,你不用这么害怕,等贺先生把事情处理好了,你再跟他说一下,他肯定会开心坏的。“
程回迷茫望着阿姨,没说什么,阿姨估计是赞同她跟贺川在一起的。
“不过还是以你自己的想法为主,你不要有这么大的负担,知道吗?“
程回嗯了一声,说好。
阿姨还答应她不会跟其他人说,会帮她保密的,不会乱说出去。
阿姨有经验照顾怀孕的女人,阿姨就在饮食上稍微调整了一下。都是适合她吃的,知道她没胃口,就尽量做适合她吃的。
程父没察觉到什么,因为有阿姨帮忙打掩护,这样程回就轻松了点,因为阿姨会帮她。
但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程回也知道,这样也是治标不治本,万一肚子大起来,这就是瞒不住的。
而程回心虚,穿衣服也是穿得非常宽松的,就怕被看出来。
贺川那边没和她联系。也没打过电话过来,似乎很忙。
程回在网上也看到了一些动态。
主要还是贺太太的案子,但是这个案子还没有最新进展,似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瓶颈,至今都没有调查结果。
程回长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个案子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而贺炜住院几天,贺川一直没出现过,贺炜即便有意见也说不出来,就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护工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就问他是不是要见贺川。贺炜这才点头。
护工说:“可是之前我们也给何总打过电话了,贺总不来,我们说过好几次,可是都不来,我们也没办法了,老贺先生,你还是好好在医院休养吧,有事就找我们,我们尽力帮您解决。“
贺炜还是发出不高兴的声音,一直呜咽着,也不配合吃药了,口水也是流到了身上都是,护工虽然不乐意,还是耐心帮他擦干净。
这才擦干净没多久,贺炜又开始流口水,护工忍不住抱怨了几句:“老贺先生我知道你现在很想见儿子,可我们也没办法联系了,贺总不愿意过来见你,我们这些外人说再多也没用。“
话音刚落,贺炜更加不高兴了,要发脾气,可他都动不了,就只能流口水,把吃进嘴里的药吐出来,就不配合。
护工也拿他没办法了,自打进了医院,他就是这样子,一天到晚都不配合,闹脾气。
其实病人嘛,就是这样,尤其像贺炜这种曾经威风凛凛的老板。
第二百八十二章
说起来也是挺让人唏嘘的。
曾经叱咤一时的大老板,变成了现在这样,也是让人很感慨的。
贺炜现在这样如此这样凄惨,也不能怪别人,怪社会,就只能说是他的结局如此。
贺炜想要见贺川,贺川不来,那也没办法。
而贺炜又不能开口说话,他更没办法表达,也没办法要求贺川来医院看他。
贺炜干瞪着眼睛,过了好久才慢慢闭上了眼睛,不甘心,可也无可奈何,谁让他敌不过人老病死。
护士弯唇保持标准的礼貌性微笑,说:“老贺先生,您别着急了,医院这边已经帮您联系贺总了,只是贺总最近工作忙,需要抽时间才能过来,您还是先吃药吧。这样对您的病情才有帮助,贺总肯定也不想看到您有什么事。“
护工也是尽可能去劝他吃药,好说歹说,差点磨破了嘴皮子。
然而贺炜依旧不配合吃药,他也不知道耍什么脾气,非常大,一次次把药吐出来,还弄得衣服上都是。
护工拿了钱办事的,而且医院里时不时有护士医生进来,护工的态度也不好太差得明显,强忍着不耐给他处理吐出来的污秽物。
最后还是医院这边的医生联系了贺川,好说歹说的,劝他来医院看看贺炜。
贺川终于松口了,勉强答应了,来一趟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他乐不乐意而已。
贺川对贺炜是没有多余的感情了,只是这次是因为医生的话,他这才答应来一趟,看看他。
到了医院,医生又找贺川单独聊了一下贺炜的身体状况。
老年人,身体不好也是正常的。
主要还是他最近不配合治疗还有吃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医生也是有自己的职责,本着对病人负责的出发点,所以找贺川聊聊。
医生不是解决他们家务事的法官,就只是站在他的角度说了一些话,再看看贺川的态度。
贺川和医生也是认识的,他是贺炜的主治医生,认识也有段时间了,私人医院的医生,都比较人性化。因为贺川给的钱搞,医生很多都是一对一治疗的,所以对病患了解更加全面和细心。
贺川是他们医院的大客户,光是贺炜这几年的治疗费,就在这间医院消费不少了,更别说他之前捐赠给医院的物资了。
医生点到而至,说得差不多就没有说了。
贺川听完之后说:“你说这些情况我都知道了,他那边我找他聊聊。“
“好,麻烦您了贺总,也感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我们的出发点都是一样的,也是为了老先生好,让他少遭受那些痛苦。“
片刻后,贺川和医生一块来的贺炜病房,护工看到贺川来了,眼睛顿时一亮,可是发现贺川并没有看她之后,她有些失落收回视线,走到一边去了,没有打扰他们。
贺炜睁开眼睛看到贺川。就一直盯着他看,那眼神似乎非常不解和不甘,双眼瞪得通红,也不愿意移开视线,似乎要贺川身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贺川站在那让他看了一会儿,这才说:“医生说你不配合他们治疗,怎么了,谁又惹你不高兴了?还跟小孩子一样耍什么脾气。“
贺炜又像是要说什么,一直呜咽着,可又说不出来话。
贺川早就习惯了,就让其他人先出去,他单独和贺炜聊聊。
等病房门关了之后,贺川又补充了一句:“我忘记了,你不能说话,就只能发出这种声音,不过我也听不懂,你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
“所以就算我来医院看你又能怎么样,我又不是医生,治不好你的病,那就让我来猜猜,你又是怎么了。“
贺川就问他:“跟贺承有关系还是跟我有关系?前者你眨一下眼睛,要是我的事,你就不用眨眼睛了。“
贺炜眨了下眼睛,当然了,嘴巴合不上,一直在呜咽着,口水也开始往下流。
看起来非常狼狈可笑,毫无形象。
贺川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贺炜这幅尊容,都习以为常了,不过他也没有帮贺炜处理一下的意思,就任由贺炜这幅可笑的样子。
“你还是放心不下你的小儿子啊,说是不关心他,不给他任何财产,但他到底是你的儿子,你还是关心他。“
贺炜直勾勾盯着他,仿佛在问贺承怎么样了。
贺川不着急,而是过了会,慢悠悠说:“我不关心他是死是活,所以我也不知道。“
贺炜显然不相信,还盯着他看。那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似乎就算是死也不会瞑目。
贺川坐在窗户边,扭头看着窗外,蓝天白云的,今天天气不错,还有微风吹过,挺舒服的。
“放心吧,贺承肯定活得比你久,你与其操心他,不如操心下你自己,都什么情况了,还耍脾气,你是不想活了?不想活了也别浪费我的时间和金钱了,还要花一大笔钱养着你,给你请护工,给你看病治疗。“
贺炜恼火成怒了般,要是能说话,直接当场开骂了。
而贺川也是挺不能理解他怎么纸巾还在想他的那个小儿子,当初可是他的小儿子联合贺太太亲手把他搞成瘫痪在床的。
贺炜还在发出声音来,还试图从床上下来,可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也就只能发出点声音,其他都做不了。
贺川回头看他,说:“就这么担心你的小儿子?你是不是忘记了,谁把你搞成这样的,心疼贺承了?心疼你的儿子了?“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都什么情况了,还不消停,不过你要是真活腻了,不想在这里受罪了,那随便你,我也拦不住你。“
贺川又看他:“你又不能说话,什么也不配合,你到底要搞什么?“
贺炜说不出来,无法正常表达自己的意思,贺川也没时间和他耗了,语气凛冽,说:“你也活了这么久了,要是不想活了,随便你,我最后一次说这些话,你要怎么着,都随你。“
“至于你的小儿子,他变成今天这样也是你害的。“
是他过于纵容,过于宠爱,也不管。
而贺川其实不想贺炜这么快死的,他最好是长命百岁,一直都受这种折磨,好不了,又死不了。这种才是最痛苦的。
……
“那个病房的老先生的脾气也太大了,也不知道他这种脾气,家里人是怎么忍的。“
护士站这边有几个小护士在小声议论着,
“对啊,我看他那个小护工好辛苦,一直在处理他的那些污秽物。“
“有什么辛苦的,你不知道那老先生的儿子开了多少工资给她,我听说那护工的工资一个月顶我们好几个月,到底谁辛苦,我要是有这个好么高的工资。我也做。“
“话说是这样,但听说他那个儿子据说之前刚传出婚变,马上要结婚的未婚妻,结果绿了他,这也太可怜了。“
“哪里可怜,你也太天真了,像他们这种有钱人,感情生活是很混乱了,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知道吗?“
贺川也算是名人了。医院这边稍微年轻一点的工作人员都认识他是谁。
所以对他的事,私底下多少也会有人议论。
而贺川经过的时候,她们几个小护士立刻统止住了议论声,装作各自忙碌,怎么着也不敢当着他本人的面聊天。
等贺川走远了,其中有个小护士忍不住感慨说:“是真的帅。“
“好了,别看了,再看也不是你的。“
“我只是感慨一下,他本人比照片上还要好看,就那种感觉说不上来,我要是能和他认识认识就好了。“
“行了,别做梦了,这天都还没黑呢,赶紧收敛下心思上班吧。“
“我就想要做梦,我忍不住了,他又有孝心,又有钱,人也长得好看,就算女朋友多了点,我也不介意……“说着说着还真就当真了起来。
听到她说这话的其他几个护士都挺无奈笑笑,习以为常了,爱做梦的女生哪里都有。
何况像他们这个医院的客户都是一些有钱的老板。
他们也接触了不少有钱人,知道豪门家庭多是非,尤其是贺川这种条件的,更不缺的就是是非了。
而贺炜住院的事情也被小范围的传播了,结合贺太太失踪的事,似乎冥冥之中注定了贺家今年注定不太平。
晚上,贺川和阿正又见了面,还约了其他投资老板,这顿饭局阿正做局牵线。请他们都出来吃顿饭,也算是提前庆祝他们合作顺利了。
饭局难免要喝酒,何况是阿正酒量好,他一来就开始喝酒,聊得尽兴的时候,还喝了不少的,贺川也避免不了要喝酒,他也喝。
吃完饭,阿正又说去泡吧,跳个舞什么的。年轻人都喜欢玩这种游戏,但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去泡吧,不喜欢去的人就拒绝了,贺川也不去了,他没什么心情,也没空。
阿正就开玩笑说:“贺总这么早回去陪女朋友?“
其他人也附和道说:“不是吧贺总,女朋友管这么严么?“
大家伙都在开玩笑。
贺川倒是不太在意,他漫不经心的,说:“哪来的女朋友,我哪里有空找女朋友,别开我玩笑了,老爷子生病了,我得回去看看他,闹脾气不配合治疗,最近可糟心了。“
“原来是家事,怪我怪我,我刚也是胡说半道,贺总别介意,家里人身体要紧,那我们就不留了。“
阿正听到这话也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那贺总就先回去吧。“
其他人都不留贺川了。
贺川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就先走了。
这个借口也是用得好。
贺川没打算跟他们去喝什么酒,他离开之后,倒是给叶岩打了一通电话,叶岩就在电话里告诉他,说:“今晚阿正可能会有所行动。“
“而且这段时间阿正跟nj公司那些高层频繁接触,这件事叶定不知道,是瞒着叶定进行的。“
贺川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说:“所以你怀疑什么?“
“他估计要有所行动了。“
叶岩说完。沉默了几十秒,又补充了句:“不过他到底要做什么,我还没有查到,还得等一段时间。“
“知道了。“
“有消息我再告诉你。“
“恩,辛苦了。“
叶岩一顿:“不辛苦,我也是在帮自己做事。“
“行,那祝你顺利。“贺川改口道。
叶岩无声笑了下,似乎是在笑自己,又像是在笑他。
他没想到,他居然也有一天会跟伤害过程回的男人如此平和说话,甚至是一起合作。
这要是换做以前,他想都没想过。
世界是真的奇妙,也很魔幻。
以前平静的日子是彻底不复存在了,程回也是,她也不复存在了,他要是没办法帮程回讨个公道,下半辈子都没办法从自责和内疚里走出来。
不过即便成功了,他也没办法消除心理的自责和内疚。
还没挂断电话,叶岩说:“贺川,我真希望你以前没有伤害过她。要不然,现在这些事都不会发生。“
他是所有因果的结。
要不是他这个结出了问题,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更别说程回因此还丧命。
贺川没说话,他沉默着。
叶岩又说:“等这件事过去了,我还是要跟你清算,你带给她的痛苦,我不能视若无睹。“
贺川也伤害过程回,他也是罪人,他也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就是叶岩所想的。
贺川莫名勾了下嘴唇,说:“行。我随时等着。“
下一秒,通话就断开了。
贺川收起了手机,只觉得好笑,薄唇微微勾起来,他玩味笑着。
这个叶岩也真的是天真。
贺川居然有几分期待他要是哪一天知道程回没死,还好好的活着,心理防线会不会崩塌?
不过,即便如此,贺川也不想让叶岩知道程回平安无事,就让他带着所有的自责、悔恨、愧疚活着就行了。
贺川太在意他缺席的那几年了,那几年是怎么都无法补救的。
他也清楚,所以至今都很在意叶岩陪了程回那几年。
他的心情很复杂的,每每想起来,内心就无法平静。
这是他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弥补的。
……
石安似乎是铁定了心要留在墉城陪他,不肯回伦墩了。
石父原本还挺担心的,得知她跑来墉城找叶岩,也就随她去了。
不过还是给叶岩打了一通电话,要他多照顾照顾石安,她要是闹脾气,哄哄就好了,她年纪小,耍性子也是难免的,而且还是家里的掌上明珠,有脾气也是在所难免,这也很正常的。
叶岩表示理解,也明白石父的心情。
而石安也跟叶岩稍微吐槽了一下,说石父管得很严格,虽然宠是宠的,可是关键时候也很严格的。
就是话多,对她管束太多了。
她有点不喜欢的,之前还因为各种事情跟石父起争执,吵架。
她的烦恼,叶岩是没办法感同身受,虽然理解她的心情,但是实际情况,他是不会跟她说什么的,更别说站在她这边了。
石安觉得他没帮自己说话,也有点委屈的,说:“你都不帮我说话,每次爸爸说我的时候。你也不帮我。要不是知道你是什么性格的人,我肯定会跟你撒野的。“
叶岩也就笑笑,没说话。
石安说:“我觉得你就是想气死我。“
“没有。“
“你说没有就是有的意思,你要气死我了,是真的要气死我,你就是不帮我说话,也不心疼我,我爸找你,你就直接跟他说了我在你这。“
叶岩看石安这样子似乎是不开心了,不开心。他也不知道怎么哄,就没话,只是给她倒了杯水。
石安是真无语了,快被气死了。
“要是换做是程回,你是不是就不是这样的态度?“石安说,“你每次都是这样,关键时候,你总是这样,什么话都不说清楚。“
石安气的想打他,又不舍得。就很小女生的心态,就看着他,眼含热泪。
叶岩回避她的眼神,坐在沙发上假装看电视,可他一点都看不进去,因为石安还在闹。
他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而石安看他这样更恼火了。
每次生气的点她都要拿自己跟程回比较,还不是因为心里没自信,她就是缺少自信,也太在意叶岩的态度。
叶岩这次还是老样子,不聊,回避她的问题。
“每次都这样,聊到这种问题,你都不看我,回答也不想回答了,我真的很讨厌你这样子,是真的讨厌。“
叶岩忍不住说:“你不要每次都提她可以么?我们的事跟她没关系。“
“你的表情就不像是没关系,你看看你的表情,都成什么样子了,你还在想她,我知道你心里就是有她的,你不承认。“
“石安,能不聊么?“
他语气已经不太耐烦了,表情也是如此。
石安立刻看出来了,她心拔凉拔凉的,也委屈,委屈的不行的。
“我工作已经很忙了,石安,你要是觉得在这里过得不开心,我可以送你回伦墩。“
“你要送我回去?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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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焦灼
说着又绕回去了。
石安真的很小心眼,叶岩是真没有经验哄女孩,也没接触过这么小心眼的,一直抓着一个事情不放,斤斤计较,死活不肯放手。
石安看他不耐的皱着眉头,还不说话,心里就凉了半截了。
她本来也就是随随便便吵闹一下,也不是说非常计较,她心里就是知道程回都不在了,肯定没办法跟她抢的,她生气,无理取闹,还不是因为叶岩对她的态度比较冷淡。
她在家里也是这样发脾气的,家里人会宠着她,不会说不理她,可是到了叶岩这里,就变成了她有一堆问题,是她无理取闹,不可理喻。
叶岩心很累。光是和她一间屋子下面就受不了。
石安越是这样想越是心里不舒坦。
叶岩的态度表现太明显了,她又不是眼瞎的,早就感觉到了。
甚至,每次提到程回,他都是一脸的不耐烦,很明显不想和她说话的模样,她也清楚。
她觉得这也就是对自己的折磨。
明明知道他心里是喜欢别人的,就算那个人都死了,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想要获取他的注意力,所以耍脾气也是正常的。
石安忍不住更加尖酸刻薄起来,说:“是不是来到这座城市,你感觉空气都是程回,是吗?所以你更加忘不掉她了,是这样对吗?“
石安都知道,她知道程回是墉城的,也猜测叶岩这次来墉城多半是为了程回,即便她死了,可她还像活着的时候一样存在他们俩之间。
石安就是觉得太令人恶心了,她受不了这种委屈了。
叶岩避开和她的交流,不说话,不生气,也不理会。
这对石安来说他就是在搞冷战。
冷战就是不正面回应跟她之间的事情。
她是越想越生气,也越来越窝火。不满意叶岩的态度,更不高兴他还想着程回。
叶岩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做任何的解释,他该说的都说了,具体怎么想就看他们自己的。
石安委屈归委屈,她没有跟石父还有叶定说叶岩的不是,这是他们小情侣俩之间的事,他们俩内部解决不了才要找长辈处理。
她也清楚,要是闹到长辈那。叶岩肯定会被责怪的。
叶岩白天去上班,石安没跟着去,但她会在家里玩他的电脑,想看他电脑里有什么东西,他的电脑有密码的,但是上班之前,他告诉她了,说在家里没事可以玩电脑,看电影。
叶岩是没有保留的,也不怕她查电脑。
而石安查了一天发现电脑里什么也没有。
就好像偷偷删干净了。
石安气急败坏也没用,她觉得叶岩瞒着她什么,这种感觉很强烈,虽然没有实质性证据。
石安就找自己的一个朋友,跟朋友随便聊了聊,问了朋友她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朋友也是不太正经,非常笃定说她的男朋友就是心里有鬼,肯定隐瞒了什么。
石安也知道,不用他强调,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深深叹了口气,说:“我要的是一个办法,能解决我们俩这种局面的办法,不是让你给我强调的。我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你不要再往我胸口上插刀了。“
“好好好,不插刀,那你要我说什么?这种事你要找你男朋友解决,他要是真瞒着你什么事,也就是他不想说,安,我觉得你还是不要随随便便去查他的信息。“
“他是我男朋友,我为什么不能查他的事?你还是不是我朋友?你要站在我这边,你得帮我。“
“好,我帮你就是了,说吧,你要我怎么帮你?“
石安说:“你不是有很多门路吗?钱不是问题,我给你,只要你帮我办好了,就行了。“
石安家庭条件好,她身边也就不缺所谓的朋友,做什么的都有,反正都挺有门路的,但是也都是不学无术的子弟。
这种朋友只要有钱就能帮忙做事,听石安这么一说,就答应了,立刻帮忙去了,但是具体怎么样,石安其实也不抱希望。
石安也是一头的乱麻,她就是想让叶岩彻底死心,忘记程回,以后听到她的名字,都可以跟没事人一样。
程回这两字就是烙印在石安心上的一根刺。
不拔除,她会痛不欲生。
所以要一次性拔掉,干干净净。
叶岩工作上的事,石安不了解,她能帮叶岩的也不多,而石父这边也和她说了,不要过多干涉男人的公事,如果她不能跟他一起共同作战的话,石父的意思是。不要让她过多干涉叶岩工作上的事,免得他们感情还不稳固,就出现什么问题了。
石安明白这个意思,但是她也不是过多的干涉,她只是想了解叶岩而已。
然而叶岩没有给机会,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持续了三天,石安终于受不了想和他聊的时候,她朋友来了电话,说查到了她要的资料。
关于程回的。
那朋友查的资料也不是很多,就只是程回之前在伦墩上学的,后来得了抑郁症,和叶岩认识也是因为程回找他治病,他是她的心理医生,他们俩也认识好多年了。
认识的时间比她跟叶岩之间的长,久。
她是疯狂的妒忌,非常的在意,就算程回死了,也不能改变叶岩的心思,他心里就是永远有这个疙瘩在。
就算是永远也好,她也要想办法把这个疙瘩给去掉。
她得努力。
甚至不计手段。
她是毫无底线的。
现在知道了程回的家住在哪里,她没打算做什么,就只是知道而已,她要看看叶岩还会有什么举动,她就等着了。
她也不忘记偷偷关注叶岩的行踪,她还在叶岩手机上装了定位的,当然了,也不好装,还是特别找了机会装上定位的,她花心思搞这些东西,也费了不少心。
叶岩没注意到,他对她没有防备的,随着她来的,就这样算了。
叶岩其实一直考虑找机会去程家一趟,想看看程回的家里人,他有罪,也想给程家人当面道个歉。
道歉是表明他的态度,他没有逃避,也没有想要逃避,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也是他要给程家人一个交代。
程回要是在天有灵,肯定能看到他做的一切。
他也要让程回知道,他很愧疚,很对不起她,希望她能原谅他,这也许会是他的奢望。
奢望也罢了,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尝试去做。
石安要是知道的话,肯定是不高兴的,不高兴也没办法。他还是得坚定去做,不会回头。
项目的事进行的还算顺利。
至于阿正在忙什么,叶岩没有过问,他没有权限,叶定说过了,国内的事是阿正说了算,叶岩是跟着学习的,他手里的权限没有阿正大。
而叶岩私底下查到了阿正私底下的举动,因为阿正最近频繁跟一些老板来往,叶岩之所以发现是因为阿正这天打电话的时候。他刚好经过茶水间,看到了阿正一边倒咖啡,一边打电话。
内容无非是项目的事。
而引起叶岩注意的是阿正说到了一批材料的问题,说是要用国内的材料,但是那批材料据说是有问题的,采购那家公司的名字,叶岩是有听说过的。
阿正似乎是高价进了一批质量很差的材料,在这材料里面做文章。
他的做法其实不稀奇,也很好猜。
叶岩也很容易猜到了他的做法,这是阿正的小手段。主要还是为了钱。
叶岩装作没听到,很快就走开了。
这材料的问题,叶岩没有过问的权限,不过他觉得迟早有一天是会出问题的。
阿正既然都开始行动了,叶岩就等着,非常有耐心,要是阿正不行动,他这才会担心阿正不行动。
公司里很多人都是阿正的人,跟阿正一伙的,叶岩也知道这些人是谁,平时在公司里会碰见,但是他们都跟叶岩没什么话可以说的,就连开会,叶岩也是透明人,他们说他们的,叶岩没什么机会说什么。
他说的也不管用,没人听得进去。
平时没人管他的。
他在公司的作用不大,就像个隐形人,甚至私底下还有人说他是废物太子,没有一点实际作用的。
废物太子这个四个字是极具侮辱性的。
叶岩没说什么,他对这个称呼,毫无反应。
私底下的议论没有摆在台面上来,因为叶岩没有实权,就算被他知道他们私底下对他的议论,他也不敢说什么。
所以他们也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所有公司的事,直接跟阿正说,决议权都在阿正这,叶岩直接被踹开了,什么都不是。
叶岩的处境一天比一天不堪,他干脆放过自己。也坐实了废物太子这个称呼,不枉费其他人对他的看法,三天两头不来公司,装出一副败家子弟的模样。
阿正就是喜欢看他这样,在阿正看来,是叶岩看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地位,知道自己待在公司也不会有什么用,趁早认清形势,这才是他应该做的事。
阿正还挺高兴的,不疑有他。他也没再去找叶岩的麻烦。
但是石安觉得叶岩这样做,要是叶定知道了,肯定是不满意的。
石安干脆说:“叶叔叔这样不管,对你也太不公平了,明明你才是他亲儿子,那个阿正分明就是在难为你,我都能看出来。叶岩,你要是不好跟叶叔叔开口,我来跟叶叔叔说,行吗?我不想看你受这种委屈,你分明就是有能力的。“
叶岩说:“不用,这种情况也很正常,阿正和我不和,这个项目原本也是他负责,我是学习的。“
“可是……“
“好了,别说了。这样我也闲下来,倒是可以陪你了。“
“真的假的?“
“恩。“
叶岩说到做到,花了好几天陪她,两个人的冷战似乎也过去了,而石安没有跟叶岩再提过程回。就仿佛这个人不存在。
也就短暂的几天和平,石安就发现了叶岩一大早就出门了,她知道他起床了,就假装还在睡,等他不注意,她就睁开眼观察他在做什么。
一直到叶岩出了门,她也顾不上梳妆打扮,匆忙换了衣服也跟了出去。
叶岩在路边拦了一辆车,而石安很快也跟了出来,她也在路边拦车。赶紧跟了上去。
师傅还调侃了句:“我刚看到是个小伙子上了车,姑娘,那是你男朋友吗?怎么了?你男朋友出轨了?“
一般这种都是抓奸的戏码。
师傅也是过来人,见怪不怪了,甚至还帮石安出主意,说了一堆,无非就是男人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甚至还劝她早点看清楚渣男的真面目,不要被骗到了。
石安也不好说什么,她觉得这司机师傅也太热情了,还脑补出这种事,不过石安没说什么,就只是笑笑。
石安不熟悉墉城的路况,更不知道叶岩这是要去哪里。
她非要自己看,看清楚,这才好死心。
“小姑娘,你男朋友这是要去小区,小区我开不进去的,只能送你到小区门口了。“
“那好吧,多想了。“
“不客气。姑娘,你也不要太较真了,这两条腿的男人天底下有的是,你不要太伤心了,该断就断,不要拖沓,你长这么好看,肯定不缺男生追。“
师傅走之前还安慰了她几句。
石安哭笑不得,怎么她感觉国内的司机师傅这么热心肠的。
而叶岩这边是直接来了程家。
他也没做好准备,但是迟早要面对的。
他得面对程家家里人。
这次来。他没有特别准备,而是趁石安还在睡觉,他就过来程家,面对程回的家里人。
……
今天是周末,刚好放假,家里还有客人来。
来看望程父的是他之前danwei的同事,平时关系不错,现在程父退休了,他的朋友就趁这个机会过来看看他,喝喝茶,聊聊天的。
家里也是静悄悄的。
朋友也听说了程回的事,之字不提程回,就怕勾起程父的伤心事。
程回知道家里来人,躲在房间没出来,反正楼上一般人不会上来的,她可以放心待着,没什么关系。
今天跟平时也没什么不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她现在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了。
因为还没跟贺川摊牌,她还没决定好肚子里这个孩子怎么处理。
用处理两个字来对一个孩子,实在是太过残忍。
她也不想的,所以于心不忍。
她心里有了其他念头,虽然不好说,但还是得找机会说一下。
要不然等肚子大了,再想处理就晚了。
程回想着长长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运气太差了,好像这几年就一直不顺利,也不知道得罪什么人了。
不过怨天尤人什么的,她没有很深入想,就纯粹觉得运气不好而已。
其他的事,目前也就只能是这样了。
走一步看一步。
她对未来是没有准确规划和计划的。
也不知道这种日子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要是能尽快结束,这也是好的。
可就是没有,也不受她控制,这才是最麻烦的。
她暂时也想不出什么有用的办法来。
而这个时间点,家里好像又来人了。
她赶紧从床上起身,而阿姨这会来敲门,她去开了门,阿姨说:“回回,家里来了一个叫叶岩的人,说是认识你的。你认识吗?“
“什么?“程回以为听错了,再三跟阿姨确认,“叶岩吗?“
“对,他叫叶岩,说是之前是你的朋友。现在你爸爸正在楼下招待他,我看情况不太对,上来问一下你。“
程回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说:“我认识他,这个人有点麻烦,阿姨。你们小心点,别说漏嘴了。“
而程回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来这,这很奇怪,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阿姨说:“没事,我还以为他是什么来骗人的,放心吧,阿姨有经验。“
楼下,叶岩跟程父说明了来意,他的表情严肃凝重,说出了来意之后。程父好半天没说话,沉默以对,而后反问了句:“你刚才说,你是她的朋友?我想问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是她的医生,之前她生病,来找我看病,就这样认识了。“叶岩避开了程回是有抑郁症的事,她家里人应该一直不清楚,她连辛甘都不愿意说,更别说是家里人了。
叶岩心里有数,就没跟程父说程回有抑郁症的事。
程父也是一把年纪了,经不住吓。
叶岩没有说,只是不断的跟程父道歉,语气真诚,是真心道歉的。
但是程父一直没说话,似乎在思索。
叶岩心里也不好受,这是他第一次来程家,也许会是最后一次。
他贸然打扰,也的确是他不礼貌,他今天来,也许会给程家带来第二次伤害,可是有些事,他还是想说一下,也想为程家做点什么。
他想弥补对程回的亏欠,虽然现在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可是他是真心想弥补做点什么,想为程家做点什么,这样他心里的罪恶感也许会消失一些,这样,他也不会过得这么艰难。
但是程父一直没有说话,沉默着,空气仿佛都焦灼了起来。
第二百八十四章 强烈
程回也很焦灼,她不知道楼下是什么情况,也只能待在房间里等消息。
阿姨已经下楼去看看什么情况,要是有情况,阿姨会上来跟程回说。
程回忐忑等着,家里的大猫在她脚边打转,似乎也感觉到她焦虑不安的心,大猫还蹭了蹭她的腿,原本这个时候大猫应该躲起来睡觉了,可这会还围着她转。
大概也是感觉到什么不安了。
有些猫养久了,还是很通人性的。
但这也要看猫咪的性格。
人都是不同的,更何况猫这种生物。
程回站累了弯腰蹲了下来,大猫趁机钻进她的怀抱里,她神色恍惚,就顺手抱住了大猫,大猫的爪子踩在了她的小腹上,猫咪的体重大概就在七八斤左右,这一脚下去,还是有点重量的。
程回吓到了,赶紧用手托住了猫咪的脚,而后深深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大猫又不是踹她的肚子,而是踩了一下,力量不是很大,还是可以承受的范围内的。
大猫长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程回看着猫,又叹了口气,摸了摸大猫的头,无声的说话。
她也不敢抱着猫猫了,下意识摸自己的肚子。
真不敢相信,她的小腹里居然有一个小生命,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动静,小腹还很平坦,也不像是怀孕了,可现在是真的有个小生命在她的肚子里。
程回的心情很复杂,这段时间也休息不好,闭上眼睛就会想这个还未成形的孩子。
它的命运全在程回的掌握中。
她现在都没想好要不要留下它。
想起来,就觉得于心不忍。
她也许真的狠不下心来。
但是又不想跟贺川在一起,也不想贺川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她也说不出来为什么,总而言之就是不相信让贺川知道孩子的存在。
这要是知道了,贺川肯定会让她生下来。
贺川太想要孩子了,她也知道。至今还记得他之前算计她的那些事。
不过现在想起来,贺川虽然说要孩子,那也是因为想要她给他生。
程回也不是自恋,她只是感觉到了贺川似乎是想用孩子还牵绊住她,这样他们俩的关系不至于闹得太厉害,贺川也有正当理由留下她。
贺川的举动不难猜,尤其是要孩子这块。
并不是因为他年纪大了。
他哪里是年纪大,他要是喜欢孩子,完全可以找别人生,随时随地的,什么选择都有,不需要特地在她这里浪费时间。
所以也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程回想明白之后,心里压力更大了,也更难受,无法冷静对待。
虽然是想明白了,可是之后怎么做,她没有头绪。
甚至说可以一片空白,甚至还放空了,完全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做。
而楼下这边,程父缓和好久,这才轻声说:“你说的话,我也知道了,请问还有其他事么?“
程父的反应让叶岩顿感无所适从,不过叶岩也从程父客套话的表面感觉到了疏离和不悦。
甚至还有几分的敌意。
也是,换做是别的父亲,也是没办法对他有一个好的态度。
程父没有直接翻脸,更没有将他赶出程家,而是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想让他自己离开程家。
叶岩说:“程叔叔……我很抱歉,我不知道有什么能为您做的,或者为程回做的……“
“不需要。“程父直接了当拒绝了,“你做什么都不需要,我们家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事,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不想多说了,现在你人也来过了,也没事了,就这样吧,以后都别来了。“
“程叔叔……“
“行了,你也不用喊我了,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既然人都走了,就让她安安静静的走好了,我年纪大了,经不住吓,也没办法友好的招待你,留你下来吃顿晚饭,请见谅,家里还有一堆事,也就不留你了。“
这番话出来也算是下了逐客令。
叶岩还想说什么都没机会了。
程父已经不想听他说任何话了,而是让阿姨送客。
说完,程父就上楼去了,只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叶岩还想说什么,也没机会说了,阿姨委婉的将他请了出去。
其实这种情况比叶岩想的好很多了,他也不敢奢求程家人会原谅他,而程父的反应也是在正常的范围里面的,叶岩可以看得出来,刚才程父已经很克制了,没有撕破脸,也没有说重话,只是礼貌的请他离开程家而已。
程家不欢迎他,换做谁,也不欢迎他。
叶岩还想说什么,也没机会了。
他虽然被请出了程家,可没有立刻走。他站在程家大门口子,抬起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这里就是程回的家了,这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是她的故乡。
阿姨看到叶岩还站在家门口,就过来问他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叶岩说:“没有,不好意思,打扰了。“
“如果没什么事那还是尽快离开吧,你站在我们家门口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家出什么事了。我们家老先生身体不好,刚才要是说了什么话让你不舒服,你别往心里去,不过我觉得你以后还是别来了,免得刺激到老先生,家里现在也没几个人在了,老先生日子难得清闲,身体难得好转。“
叶岩顿时明白程家阿姨说这番话的意思是什么,就是怕他再来程家,会刺激到程父,程父的身体抱恙,承受不起什么刺激了。
叶岩也能明白,他略带歉意垂了垂头,说:“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你是不是有意的我不清楚的,我只是个做饭的阿姨,也是听雇主的命令做事,我也看得出来你是个好人,既然是这样,那就别一直待在我们家门口了,你还是赶紧走吧,等会老先生看到你还在,我也不好交代。“
阿姨语气还算挺和善的,也没有多难为叶岩,就只是让他赶紧走,别再来程家了而已。
程家的态度他也看到了,就是不欢迎他,也不希望他再来打扰。
叶岩也明白,能理解,程先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苦,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承担的,就算能承担,这种事,也不是程回家里人想要的。
要是有可能,他愿意用自己来换程回的平安无事。
可这些都成了奢望。
叶岩现在想也没用。
而且说什么都晚了。
叶岩长长叹了口气。真的很想为程家做点什么,可是程家不需要,也不想他再来打扰,程家完全不需要他做什么弥补,只需要他离开程家就行了。
可是叶岩坚持想为程家做点什么,然而还没等他想到,石安忽然出现在他身后,喊他名字,说:“叶岩,你在这里干什么?!“
石安是走了进来的,她还是根据定位才找到叶岩的。
叶岩看到是石安,也没有多吃惊,反而很冷静看着她,也不好奇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似乎也有准备,也想到了有这个可能。
石安很明显深呼吸了一口气,说:“你在这里做什么?阿岩?你怎么出来也不把我叫醒?我醒来发现你不在,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
叶岩就站着不动,没有回答她也没有说话,眼神疏离陌生,像是不认识她似的。
“阿岩,你怎么不说话?再怎么看了?“石安再三追问,她努力调节自己的心情,不想让自己失控,她也是明知故问叶岩为什么在这里,她是知道的,原本她可以假装没事发生直接回去等他,可她忍不住,看他站在人家家门口不走,她心里翻江倒海的吃醋。
石安本就是醋劲非常大的女人,她受不了自己男朋友心里有其他人。
叶岩叹了口气,说:“你怎么来了。“
“没怎么来了,就发现睡醒你不在。“
石安没有特别解释,但她心里也是清楚的,叶岩肯定猜到了,要不然不会这么淡定。
这种淡定就是不正常的。
石安心里有数,她也不怕叶岩生气,反正每次叶岩都不会生气,而是让她来发泄。
她很了解叶岩的脾气,要不是踩到他的雷区上,他是不会发火,即便发火,也不会对她生气,更不会欺负她,她就是拿捏准了。
所以她敢肆无忌惮的做各种让他不高兴的事。
她心里也有数。
叶岩说:“没什么事,回去吧。“
他也不打算深究了,等会要是说错什么话,她又不高兴了。
叶岩不想和她吵架,也不会吵架。
他是男人,理应照顾好石安,石父把石安交托给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他难辞其咎。
回去路上,两个人坐在后座,叶岩一言不发,什么话也没有说,而石安也不高兴了,她的不高兴都在脸上,而叶岩还不安慰她。
她忍不住就问:“你刚才在干嘛,为什么站在别人家门口,一动不动的,你在做什么?“
叶岩说:“没什么。“
“你说没什么就是有什么,怎么了,连我也不能告诉吗?阿岩,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叶岩很沉默,解释也不想解释了。
石安望着他,眉头皱着,全是不高兴:“你看你,又不想解释了,怎么,我就这么不值得你解释吗?还是说,是我倒贴你久了,你理所应当认为我不会生气,不会怪罪你,所有事情,都是我活该,是我的问题。你心里有其他人,是我还活该喜欢你,让我爸爸帮你,我担心你在公司被阿正欺负,也担心叶叔叔不看重你,我能帮你的都帮了,可你是怎么看我的?“
“叶岩,我是不是真的很掉价?在你眼里,所以你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跟我说,也不需要照顾我的感受,我爸爸说要你好好照顾我。我不奢求你怎么照顾我,但绝对不是这样忽视我的感受。“
司机师傅看他们俩上车之后的气氛就觉察到不对劲了。
听到女生声泪俱下哭诉,司机也算是明白了,小年轻,闹矛盾,这也很正常,就是男生态度太冷漠了,居然也不哄哄女生,坐在那跟木头人一样。
这原本是别人之间的事,跟他没什么关系,但是毕竟上了他的车,而且女生哭的那么惨,他就帮着女生说了几句好话。
“年轻人,你女朋友哭成这样了,你怎么不哄哄,就算是递张纸巾也帮忙递一下,不能太冷漠了,好歹是你女朋友。“
石安听到司机都帮她说话了,顿时更委屈了,看叶岩的眼神愈发幽怨起来。
以前程回还在的时候,叶岩眼里就没有她,但凡程回有点什么事,叶岩准是第一时间出现,然后帮她,毫无演员,这些石安都看在眼里的。
她太清楚知道程回在叶岩心里的重要性了。
可现在问题是,人都没了,叶岩还跟着了魔一样,她受不了,很委屈,也很生气。
等红绿灯的间隙,司机递了纸巾给她,又看了一眼叶岩,司机也跟着莫名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这样僵持着,没有说太多,这样干涉别人,其实也不好。
很快就回到了他们住的地方了,进电梯的时候,石安拽住了叶岩的衣袖,说:“连司机都说你应该哄哄我,那司机我们都不认识,他都觉得是你的问题,阿岩,你就不应该跟我说的什么吗?“
叶岩摁了电梯,低头看了看捏着自己衣服一角的那只白嫩的手,可以看出来她是从小就娇生惯养长大的,哪里受过苦。
叶岩只觉得深深的无力,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抱歉。“
“你每次都这样,就仿佛显得我无理取闹,非常不懂事,阿岩,我不是这样的人,我只是希望你能跟正常沟通,有事情说出来看,不要瞒着我,我们俩一起解决,可以吗?“
“我不想我好像在跟木头人谈恋爱,真的,我真不想这样。“
石安眼眶都红了,看着楚楚可怜,她原本就长得娇小可爱,那双眼睛看起来纯真无害,没有一点儿杂质。
叶岩还是道歉,他说:“是我不对,是我不好。“
“那你告诉我,你刚才去哪里了?为什么要去哪里?“
都走近家里了,叶岩最后进门的,顺手把门关上之后,他才说:“我去她家里了,看看她家里需不需要帮点忙。“
“你帮忙?帮什么忙?“
“程回到底是因为我才出事的,我心里愧疚,我想看看他们家里需不需要帮忙,如果能帮到什么,这样也能减轻我心里的愧疚。“
“你应该早点跟我说,我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石安说:“我不知道阻止你做这件事,只是生气你不告诉我,什么都瞒着我,我们俩以后要在一起的,一直都在一起,你要是一直瞒着我,我也不高兴,我知道我脾气不好,我也在努力改,也不想让你一直受我的气,阿岩,阿岩,我是真喜欢你,很喜欢,所以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不要背着我,好不好?“
石安仿佛卑微至极,没有自己的想法了,她很想改变叶岩,但是这不是一时半会能改变得了的。
何况叶岩真不是什么木头,他有自己的思想。
叶岩叹气,说:“恩,好。“
他的回答也是这么的简单,就仿佛回答一句也是要他的命一样。
石安被气笑了说:“你到底是天生话少还是什么?我说这么多,你就回答这个吗?“
“石安,你要知道,程回是因为我才出事的,这不是因为感情,她是我的朋友,是我的病人,我要对她负责任,你知道吗?我不跟你说。也是因为这是我的事,我的事,没必要让你来承担。“
“以后你生气,不要把过错都推到她身上,这跟她没关系,可以吗?“
叶岩几乎用恳求的语气了,他不希望每次她都拿程回的事做文章,这分明就跟程回没关系。
虽然这种话,也不是第一次跟石安说了。
可石安的嫉妒心还是觉得这是程回的问题。
叶岩握住石安的肩膀,一字一句道:“这跟程回没有一点儿的关系,你听我说,我只是想弥补一下,你不要再怪她了,就当是我恳求你了,可以吗?“
石安顿了会,怔住了,表情不太好看,她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说:“不能怪我,这是不能怪我,谁让你最开始就是喜欢程回的。而且她出事,跟你没关系,这不能怪你。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都知道,是她自己要去参加什么组织,是她要孤身一个人跑去那种穷不拉几的地方,本来那种地方就不太平,她出了事,就是你的问题吗?“
“不是,阿岩,你不可以把所有过错推自己身上,我就是不喜欢你这样,你知不知道?“
叶岩愈发觉得和她沟通不来,算了,没必要再说了,他已经说了这么多了,石安还是不懂,也不明白他的心情。
叶岩没再说话,岔开话题,说是给她做早餐去了。
石安看着他的背影,愤愤不平。
你看,又不想和她聊了。
这叫什么事。
……
转眼到了盛夏。墉城的夏季漫长且炎热。
阿正抽时间回了一趟伦墩跟叶定说了项目进展,还挺顺利,没有遇到大麻烦。
如果有遇到大麻烦,阿正其实都解决了。
阿正这边跟叶定反馈的都是正面的消息,纯粹的报喜不报忧,但是这次,阿正跟叶定说了叶岩的问题,说他对公司不是很上心,自从石安过去墉城之后,他的心思就不在公司上了,三天两头不来公司,他给他打电话,问他为什么不来公司,叶岩的回答也是令人生气。
“叶叔,其实有句话我一直想说了,我觉得小叶总应该是不服我,他在我手底下工作,他可能觉得我管不了他,项目的事情他不太懂,我想让他跟着学习,他一开始还会跟着,可是到后面就不来了。“
“毕竟他是小叶总,我也不好说他什么,就……“后面的话,阿正没有说完,说一半留一半,叶定也是可以猜到他要说什么。
阿正的话也算是委婉了,但是明眼人完全可以听出来这其实就是叶岩的责任,不怪他阿正,他能做的都做了,是叶岩不努力。
管家在一边都听出来了,不过管家没有资格说什么,就没说什么。
叶定不动声色瞟了阿正一眼,说:“你确定么?“
“我不敢乱说,叶叔,我已经尽力了,只是小叶总不太服从我的管理,他有自己的想法,再加上他原本对我就有敌意,叶叔,你也知道的,小叶总知道是我弄死了程回,他肯定是记恨我的,之前我也差点被他弄死。所以他不服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阿正摆出一副谨小慎微的姿态出来,他得让叶定相信,他在这件事里是无辜的,不是他的问题,这么做,都是叶岩自己本身的问题。
叶岩这会不在,还在墉城,他也不知道阿正跟叶定反馈了这些事。
“叶叔,我其实也有点不确定小叶总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还记恨我,虽然说之前我也跟他道过歉,认过错,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记得这件事。“
叶定说:“你也不要多想,既然这件事已经和解,那他就不会一直拿这事做文章,也有可能是他到新环境,还不适应,等他适应新环境,就没事了。“
阿正看叶定这幅态度,也就没有再说了,要是再说,也许叶定就不高兴了。
阿正也了解叶定的脾气,要不是他是自己人。所以才敢在他面前说叶岩的不是,这要是搁别人身上,叶定早就翻脸了。
阿正之所以敢说,也是拿程回的死做文章。
程回的死,是横在叶岩跟叶定之间的一道沟壑,也是叶岩逃不开的宿命。
叶岩看起来像是没事人一样,谁知道在他心底深处是不是一直惦记这件事,毕竟谁让他是个痴情种子,一直对程回念念不忘。
这也是他们都知道的事实。
阿正现在在叶定面前,还不敢肆意妄为,他的势力远远还不如叶定,还得乖乖听他的安排,还得等到合适的时机,才能有行动。
下午,叶定不在公司,约了私人医生,要去做身体检查。
这事,阿正听到叶定的秘书在说。
这秘书也跟阿正有点关系,刚来公司的时候,阿正看她那么紧张,随便找她聊了聊,才知道她毕业没多久。还算个新人,对公司的事情也不是那么了解,阿正就帮了她几次,这样来了之后就熟悉了些。
阿正问了,秘书觉得体检也不是什么秘密,就跟他随口说了。
身体检查也很正常,尤其是叶定这种上了年纪的,上了年纪一般有很多问题的,需要定期做身体检查。
可是阿正记得,叶定的身体检查不是这个时候,都是每年固定的时间,怎么今年提前了。
阿正留了个心眼,又跟秘书问了做检查的医院还有医生,是不是之前的固定去的那家医院。
如果是的话,那这应该没什么问题。
可就不是。
“叶总换了间医院做检查,不是之前的医院了,叶总身体似乎出了点问题,之前的医院检查不出来,就换了家医院。“
“原来是这样,那是出了什么问题?怎么我没听叶叔说过,怎么了?“
米数就跟阿正说了叶定最近的情况,不太乐观就是了。
阿正心里有数了。
秘书怕自己说太多,不忘嘱咐一句让阿正别说出去。
阿正说:“我是那种人么?我也是关心叶叔,怕他身体在很有什么事,既然是这样,我也应该给他找医生看看。“
“正总,您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要是叶总知道我把他的行踪说出去,就……“
“没事,不会说,我跟你保证。“
“那就好。“
下午,叶定去医院做检查身体,叶太太一块陪同。
叶太太帮忙拿了东西,还体系性叶定放宽心,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说话间,语气难免有些担忧。
叶定说:“没事,你别担心,很快就检查出来了,你到附近咖啡馆喝咖啡坐会,不用管我,我结束了就去找你。“
“可是……真的不需要我陪吗?“
“不用,别担心了。你在这,我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别担心。去喝咖啡,这医院味道你也不喜欢。“
叶定都这样说了,叶太太也就不坚持了,就去附近咖啡馆等着了。
这身体检查也没这么快结束,而且叶定也不需要她陪同,她大概觉得叶定是怕她在旁边,要是知道了结果,可能会吓着,所以才支开她。
叶太太没有拆穿,就先走了。
叶定和医生见面后,医生拿了他之前的检查报告在看,说:“叶先生,您先稍等一下,我看一下您之前的检查报告。“
叶定也不着急,说:“上个医院没检查出来,说是没问题,可我不放心,因为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我约你也是因为相信你的能力。“
“这您放心,我们医院的设备很先进,采取了很多最新的机器,这点您还是要相信我们的。要不然您也不会选择我们医院了。“
“恩。“
阿正这边知道了叶太太在那间咖啡馆之后。就过来了。
假装偶遇,就跟叶太太撞上了。
叶太太坐在靠窗的位置在看平板,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阿正过来了,她也是听到了阿正喊她,她这才抬起头来,看到阿正,微微吃了一惊,说:“阿正,你怎么来了?“
“我刚好在附近办事,经过看到您一个人在喝咖啡,就过来看看,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叶叔呢?“
叶太太说:“你坐吧,坐下来聊。“
“好。“
阿正就坐在了叶太太对面的位置,并且点了一杯和叶太太一样的咖啡,等待的时候,叶太太就叹了口气,说:“你叶叔今天要做身体检查,我本来陪着他一块来的,不过他不让我陪着,让我在这里等。“
阿正装出吃惊的模样:“叶叔怎么了?我记得他之前的身体检查一直都是固定的时间,怎么忽然今天做检查了?“
“他感觉自己身体有点不舒服,就提前来检查了,我有点担心,不瞒你说,他又不让我知道,我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很忐忑。“
阿正就安慰了几句,他其实也挺会说话的,尤其是这段时间和墉城那帮人接触,性情大变,也学到了不少。
阿正还是挺会的,要不然不可能在叶定身边做这么多年。
叶太太也是很喜欢阿正的,他对叶定忠心耿耿,不管做什么,都是听叶定的命令,因此,叶太太对阿正很放心,要是有可能,叶太太都想让阿正成为自己的干儿子,正式认他的那种。
只是叶定不允许。
具体是因为什么,叶太太没有深究,也没有继续问了。
现在叶定在检查身体,叶太太忧心忡忡的,阿正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大概情况不太好,所以才会这么担心。
叶定其实身体也不算特别好,年纪已经很大了,虽然这些年都有健身,但有些病痛不是健身就能避免的。
叶太太也是知道些什么,这才如此担心。
……
过了几个小时,快到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叶定这才检查结束来了咖啡厅,而阿正这会也还在,看到阿正在,叶定蹙了下眉头,不过很快伸展开了。
“叶叔,你怎么样了?“
阿正走了上前,询问叶定。
叶太太也走了上去,关心看望着叶定,就怕会有不好的结果。
叶定说:“你怎么来了?“问的正是阿正。
阿正说:“我刚好在附近办事,经过,然后看到了太太一个人在,我就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叶定没坐,双手背着,说:“没什么事,刚好。你来的话那晚上一块吃个饭,顺便和你聊聊。“
“好的,叶叔。“
叶太太的表情不太自然,还是很担心叶定的模样。
叶定给了她一个眼神,似乎不想当着阿正的面聊。
叶太太心里顿时知晓,没有再过问了。
很快到了晚上,他们去了经常去吃饭的那间餐厅,坐的还是包间,vip的位置。
席间,叶定又跟阿正聊了项目的事,其中还提到了贺川,主要还是问了贺川的事。
阿正说:“没什么异样,还是老样子,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因为他也不安宁,他前女友和他闹得很凶,他一直在处理和前女友的感情问题,还有他在墉城也有不少竞争对手,日子过得也不算太平。“
“你都查过了?“
“恩,查过了。“阿正还知道了贺川家里也不太平,反正没功夫处理其他的事了,内忧外患,忙得跟个陀螺一样。
叶定说:“既然这样你也别放松警惕,继续跟贺川维持好关系,也许哪一天他还能帮上你也不一定。“
阿正也懂,所以时不时就跟贺川保持联系。
“对了,你刚才说贺川家里出了事,是什么事?“
“据说他母亲被人害了,失踪了很久,不对,是继母,现在搞得家里都不太平,还有他那个弟弟也在跟他抢家产,豪门大戏,也是令人大开眼界了。“
叶太太不以为然,说:“这种事不是很正常么,为了钱撕破脸,闹到打官司,也是上流社会的常态了,不过就是可惜的是,这个贺先生心不够狠,他还得狠一点,才能压得住。“
叶太太也是过来人了,她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从小就在这种环境熏陶下长大,她也看惯了这种现象,听阿正这么一说,她倒是想多了解一下这个叫贺川的,对他的事也忽然好奇起来。
阿正就跟叶太太详细说了关于贺川的事。
把他知道的都说了。
等饭局结束之后,叶定和叶太太回去之后,没其他人在了,叶太太才问叶定的检查结果怎么样了。
“不着急,还要三天之后才有结果。“
叶太太一颗心都玄着了:“是不是不太乐观?我有点担心,也很害怕,这要是……“
“别担心,我的情况我是知道的,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
“而且叶岩的事还没处理好,我怎么会轻易倒下,放心吧。“
“我刚才听阿正说这个贺川,我其实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贺川跟我们的合作有其他目的。“
阿正说得很详细的,也把程回的事情说了。这也是叶定允许的,叶太太是自己人,又是他的妻子,公司以前都是叶太太的,她自然也是有这个权利知道所有事情的。
叶定不瞒着她,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所以叶太太这才怀疑起来,她觉得有点不对。
叶定说:“商人做生意无非都是为了利益,要不是为了钱,他也不会跟我们合作。“
“是这样吗?“
“如果他有其他目的,也不要紧,他也不是我的对手,就他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为惧,而且lundun不是他的地盘,他还是差了点,嫩了点。“
叶定就没把贺川放在眼里,之所以找他合作,也是因为他在墉城有人脉资源,而且送上门来的,他不利用也太对不起人家了。
叶定也是有把握,所以才会跟贺川来往。
至于程回的事,他也不担心贺川知道,即便知道又能怎么样,又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做的,阿正处理得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也不担心。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不会有事,都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过来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叶太太毕竟是女人,想的多,比较担心,也是因为叶定的身体,就怕这个关键时候出什么岔子。
叶定安慰了一阵,就去洗漱了。
叶太太拿着手机给阿正发了短信,叮嘱他多提防点,不要掉以轻心。
阿正看到这条短信,没说什么,就笑了下。
……
贺川这边也在加紧行动的,他跟叶岩联系上了,也确定了下一步准备,等差不多到时候了,就可以行动了。
叶岩这边也做好了准备,他虽然看起来像是被排挤出去了,不过他私底下也开始接触阿正的人了,阿正这次来墉城带的心腹有几个,叶岩从他们这边下手,找了人安插在他们身边。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也在暗中收集证据。
因为叶岩被排挤在外,阿正以为他真不管事了,也不来公司了,所以对他没那么防备了,警惕心也就低了很多。
也因为这样,叶岩有了机会,可以展开他的行动。
贺川也是一样的。
贺川从始至终就没露过面,他的重心不是阿正,而是在叶定身上。
而今年程回的生日也要到了,他想给程回过生日,看来也是不方便的了。
他不能再去见程回了,这段时间,他得忍住。
而程父这边也给他打了电话,就在前不久,说一个叫叶岩的男人来过家里。
贺川猜到叶岩会去程家,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他以为叶岩会忍耐一段时间,没想到他还是提前去了。
这让贺川挺不高兴的。
但是不高兴又不能怎么样。
他现在跟叶岩有合作。
而叶岩跑去程家,这说明程回的死没有让他们起疑,他们都相信了程回的死。
而贺川这边也假装早就忘记了旧情人,和不同的女人出入声色场所。让别人以为他又有了新欢。
就连他那个圈子里的朋友都以为他真忘记了程回,又有新欢了。
温凉也是在网上看到了贺川又有新女朋友的事,还看到了照片。
照片上依偎在贺川身边的女人跟程回似乎有几分相似,照片像素虽然模糊,但是有人放了女人的近照,看起来挺好看的,清纯无害那一挂的,温凉一下子就认出来了,那就是程回的翻版,但跟程回还是有点不同的。
温凉觉得恶心,被彻底恶心到了。
怎么,程回死了,就找了一个跟程回长得像的女人?
这真的是有他的。
温凉愈发觉得自己就是傻子,愚蠢得不行。
她忍不住上了账号,发了一条映射的动态,说:“认识你这么多年,没想到你的口味还真是专一!这样说来,我就是个傻子,被你玩弄了这么多年!“
温凉是女人,她的嫉妒心非常强烈。
第二百八十五章
舆情也变成了工具,是温凉能拿来攻击贺川的利器。
温凉也不怕自己变成小丑,被人围观评论,她要的,就是跟贺川一块下地狱。
不过要是有可能,她还是想活下去,不想就这样毁掉。
她的人生还有可能,不能因为贺川,就把自己赔了进去。
所以有可能,她会想尽办法活下去。
不过这个可能,她愈发觉得渺茫了,没有什么希望。
但是想想程回都死了,这其实已经是对贺川的惩罚了。
老天也看不过去,亲手夺走了他的心头爱。
他们俩其实也很像,温凉想,都是可怜人,都失去了最爱,形单影只,这辈子似乎都只能孤苦一个人。
温凉想到程回死了,心里难免有些慰藉。
她这段时间受的苦,受的罪,似乎不那么孤单了。
因为过得不好的人,不是她一个人,还有贺川。
而严津这边给她的消息是,警方那边找到了贺太太丢弃的小孙子,也就是贺承的儿子,现在没人养,而且那孩子生病,只能先安排送去医院安顿,顺便接受治疗。
但是治疗产生的费用可不低,这都没有人负责,于是警方再三去找贺承,要贺承承担这部分的费用。
而且这个孩子的确是贺承的,他有责任和义务抚养的。
而遗弃孩子的不是贺承本人,所以这件事跟贺承没什么关系,但孩子是他的,他得尽到照顾的义务。
而贺承直接跟警察说他没钱,养不了。
态度明确而坚决。
说白了就是不想养的意思了。
警察再三劝说他必须要承担这个责任,孩子就是他的。
贺承还是那副态度,轻佻而散漫,说:“是我的孩子又怎么样,我又没钱,没精力,我也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不是警察么。那就好事做到底,那孩子你们要了算了,跟我也没关系。“
“你有没有人性?这是你自己的小孩,还要我们养?“
“说了,我没钱,养不起,之前是我妈照顾他的,跟我没半毛钱关系,何况又不是我要生下他来,是他妈非得把他生下来,这我能控制么?我不能啊,所以为什么非要我负责?“
“小孩的母亲已经去世了,你母亲现在也在失踪中,只有你能照顾孩子了,你说你没钱,那你有钱住酒店,有钱吃喝玩乐,用这些钱来照顾孩子不行吗?这可是你的亲骨肉。“
警察也是苦口婆心的劝说,但是贺承的态度让人看了就恼火,说的话也不像是一个正常人会说的。
而他们也拿贺承没办法。
现在贺太太失踪的案子毫无进展,虽然之前也查到了相关的线索,但是还没展开调查,线索就中断了,这导致他们又陷入了僵局。
尤其这个贺承还不配合他们的工作,稍微年轻一点刚毕业出来的警察看到他这种态度就被气得不行,有经验的老警察倒还好,毕竟见过不少这种人。
几次接触下来,这件事也没个结果,就只能这样搁置了,贺承不承担责任,他们怎么说都没用。
贺承还是老样子,装模作样催他们到底还能不能找到他母亲的下落,这都多久了。
警方这边的回答都很官方,没有最新进展,要是有进展会对外公开的。
贺承就拿这件事做文章,三天两头给办案的警察打电话,问他们有没有消息。
贺承脸皮是足够厚,也不管自己这样做会不会给办案的警察带去麻烦,他就是要膈应这些jingcha。
除了做这件事,贺承其他时间都花在了跟踪辛甘上了,即便辛甘夜防日防,也防不住偷偷跟踪的贺承。
而程究也抽出时间来接送小满乐上幼儿园,贺承想做点什么,也没机会下手。
这街道上到处都是监控探头,贺承要是真做什么,也会被拍下来,他也不傻,知道被拍的话就麻烦了。
警察这边对他也是格外关注,时不时就有警察过来找他的麻烦事。
他不找警察,警察也会找他。
但是贺太太的案子的细节始终是没有进展,他不关心贺太太出了什么事,都过去这么久了,肯定早就出事了,要不然不会到现在都没消息。
贺承也不伤感,他该吃吃该喝喝,不受一丝影响。
当然了,贺承说没钱也是真没钱,他有钱都拿去吃喝玩乐了,反正严津会买单,他也不愁钱的事。
至于他的膝盖,贴了药膏时好时坏的,情况好的时候,他就去跟踪辛甘,常常躲在角落里看辛甘,甚至拿手机偷拍她,这样做似乎能满足他的某些癖好。
即便得不到辛甘,也没关系。
他会想办法让辛甘不好过,也要让她难受。
虽然吧,辛甘的警惕心很高。但是也有疏忽的时候。
贺承找到机会,意外遇到了在茶楼和朋友喝茶的辛父,他想都没想的,就走了上去和辛父打招呼。
辛父看到他的表情顿时就变了,似乎都不想看到他。
贺承无所谓,他直接走了上去,就说:“辛叔叔,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贺承啊。“
辛父脸色沉了下来,明显不悦,碍着朋友在场,他分明有所顾忌,只是冷淡的说:“哦,你有什么事么?“
肯定是没有好事的。
贺承看了看坐在辛父身边的那几个人,说:“不好意思各位,打扰各位喝茶了,你们尽管继续,不用管我,当我不存在在,我可以等辛叔叔的,等辛叔叔什么时候方便了再聊。“
贺承说完就拉开没人坐的椅子坐了下去,还拿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他自来熟似的,也不管其他人的感受,更不顾其他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对于他这么唐突的举动,大家伙不是很高兴的表情。
尤其是辛父,那脸色可以说是非常难看了。
也不知道这个贺承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故意给他找难堪的。
“怎么了,看着我干什么?哦,对,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贺承,我爸是贺炜,你们认识吗?“
他们未必认识贺承,但是对于贺炜这个名字,还是挺熟悉的。
说是贺炜的儿子,他们就恍然大悟,都知道了他是谁了。
“原来是老贺的儿子,对了,你爸爸现在身体怎么样了?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贺承说:“我不知道,我哥在照顾,我哥也不让我见他老人家,估计死了我应该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说这话,他们的脸色又变了变,没想到会听到这种话,就笑了下。阴不阴的,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气氛顿时就微妙起来。
自打贺炜瘫痪之后,就没有什么消息了。
他们最多就知道贺炜在家里调养,其他的都不知道。
而贺承今天忽然出现在这里,也显然是冲辛父来的。
辛父也表现的挺不自在的,因为贺承突然来了,甚至还把自己当自己人,坐下来就喝茶,吃东西。
“你们别只顾着看我啊,都吃啊,就当我不存在,你们继续聊继续聊。“
贺承越是这样说,他们越不可能当他不存在,这会儿就想走也不好走的意思了。
贺承还拿了筷子就当没人一样吃了起来,甚至还反客为主招呼他们吃,尤其是辛父。
“辛叔叔,你怎么也不吃了?不好吃么?我吃着觉得还可以啊,各位别客气,赶紧吃了吧,我都饿了,对了,刚才我进来听到你们在聊什么投资啊什么公司的,继续说,我也好跟着一块学习学习。“
“贺承,看你这话说的,你应该去跟你哥哥讨教,他比我们在场的都要厉害,他才能教你很多东西,我们都老了,跟不上时代了。“有人自嘲说话,他说完,其他人就笑。
气氛有些缓和,不至于像刚才那样微妙。
贺承也笑,用筷子敲了敲瓷碗,说:“我哥?贺川?他这么厉害,又怎么会管我呢,他巴不得我死,他怎么会管我。“
“也是我不对,做了一些事让他对我很失望,辛叔,你说对吧,对了,辛叔,我差点忘记了,辛甘最近怎么样?我回来这么久了,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登门拜访,当初辛甘结婚,我也没机会到场,说起来,也挺可惜的,没亲眼看到她嫁为人妇的幸福场面。“
这些措辞听起来就让人不舒服。
辛父也是如此,他直接拍桌子站了起来,说:“贺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贺承还笑,说:“辛叔,你怎么这么激动?我说什么了?我说的也没问题吧。“
贺承大言不惭,也不怕辛父生气,他要的就是这样。
“辛叔,你也不用这么生气,我和辛甘认识这么久,和她的事,我想你们也心知肚明,需不需要我当着您朋友的面都说出来,让他们也知道我和辛甘的关系?“
辛父又拍桌子,说:“辛甘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别血口喷人,贺承,你这么不要脸,不要以为别人跟你一样,你是什么人,我们心里都很清楚!“
“辛叔说的也是,我是什么人,辛甘也清楚,我回来也是特地找辛甘聊聊的,就是一只没机会,辛叔,要不然你现在给她打个电话,就说我回来了,我也挺想她的。“
辛父是真被气到了,他是没料到贺承能够这么厚颜无耻,不要脸说出这番话,他就是故意说这种话来刺激他的,也要抹黑辛甘。
辛父的朋友听到这话,纷纷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乱说话。
辛父也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应该保持理智,可贺承都当面说出这种话了,他已经不能淡定了,要是还能保持冷静,这个贺承就会以为他们辛家是随随便便可以欺负的。
还真当他们辛家没人了是吧,直接当面嘲讽来了。
贺承还大言不惭,说:“辛叔,你也不用恼羞成怒。这都是事实,我和辛甘之间的事,想来你也不清楚,现在我回来了,不如我们都把话说清楚吧,对了,这几位叔叔刚好做个见证人,辛叔,不如我们今天就做下来好好聊聊,难得这么巧还能碰上。“
“这都能遇到,这也是缘分,辛叔,你说是吗?“
辛父可没心情和他说什么缘分,而是说:“辛甘清清白白的,能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别血口喷人,你要是再敢到处乱说话,别怪我告你诽谤。“
“辛叔,你也不用这么着急上火,我说的不是实话吗?我和辛甘的事,都是真的。只不过都是你们搅和了,要不然现在我才是辛甘的丈夫,她心里也是一度有过我的,这都是真的。就算你们不承认,也不能抹除这件事实。“
“原本我是不想再提起这件陈年旧事,过去的事就过去了,算了,但是现在辛甘过得也没多好,我也要为自己要一个说法,这些年,我可是每天每夜都在想辛甘,想我们过去的事,辛叔,你们未免也太残忍了,当初拆散我和辛甘,你们就看上了程究有个当覌的爹。“
“而我不是,我什么都没有,我还有一个哥哥跟我抢家里的财产,我爸现在在医院躺着,要死不活,外面所有人都知道我哥厉害,而我呢?什么都没得到。“
辛父当初就是瞎了眼觉得贺承是个孩子,还让辛甘帮忙照顾他,现在想起来,就是后悔,早知道贺承是什么样的人,就不该让辛甘趟这趟浑水,让贺承自己自生自灭。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贺承这张嘴是管不住的,一天到晚胡言乱语,就不想做人了。
辛父也是被气到了,说不出来话,辛父原本就有高血压,年纪大了,身体不是那么好,尤其之前还不舒服住了医院,现在被贺承气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贺承说:“辛叔,你也不要着急,我知道我说话不好听,但是这不是没办法了吗?我回来看到辛甘过得并不好,我不想看她这么辛苦,他不配辛甘,他这种人,配不上辛甘。“
辛父气得血压都上来了,说:“你别血口喷人了,贺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就没安过好心,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你说这些话,一点用都没有,别白费口舌了,你要是还有一点自知之明,就该收敛你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改头换脸,重新做人!“
“而不是一直在这里跟我耍嘴皮子,辛甘的婚事也跟你没关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狗急跳墙,故意说这些话来污蔑人,贺承,没想到你心是这么的黑,看不出来啊,是真没看出来!“
贺承轻声笑了一声,没有丝毫的慌乱,说:“辛叔叔,到底谁是狗急跳墙,到底谁的心是黑的,你敢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承认你当初让辛甘跟程究结婚吗?你这是强迫辛甘,辛叔,你是真的狠心,完全不顾自己女儿的感受。“
“几年前,你让刚毕业就回国的辛甘去找程究,你知道辛甘受了多少苦吗?辛叔,你是真的狠心。“
这局面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因为感情纷争而引发的,尤其贺承还控诉辛父,似乎像是家里事。
其他人也不好掺和他们家里事,还是让辛父想私底下处理,于是他们也没逗留,直接先走了。
这会就剩下辛父和贺承,他们俩对峙,贺承看没其他人了,言语愈发挑衅起来,说:“辛叔,我也是实话实说,你要是觉得不好听,那我很抱歉,不过是在也没办法了,我看到辛甘过得不好,难受,还担心她,她跟程究,你看看她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事业事业没了,说好的移民留在国外发展,她也放弃了,为了这个程究。她放弃太多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辛叔,我原来都不知道你是这样教女儿的,她变成这样,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要是我老婆,我不会让她放弃这么多,我会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
贺承说的话是比唱得还好听,辛父听了之后就开始冷笑,说:“你以为你说这种话我会相信?你的真实面目我会不了解?行了吧,你还是死心吧,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当真。“
“你不如直说,你今天不是巧合经过吧,说吧,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辛父不想和他浪费时间了,就直接问他了。
要不是有事,他肯定不会费这么大的功夫过来,肯定是有预谋的。
辛父也不傻,很容易猜到贺承肯定是别有目的的,他这种人,就是一肚子的坏水,不老实,心思多。辛父悔青了肠子,差点把自己的女儿推火坑里,所幸抽身及时,没有出什么大事。
要不然,那才是最糟糕的事。
贺承消失这么多年回来,肯定有猫腻,现在回来,也没好事。
贺承说:“既然辛叔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就有话直说了。我今天找辛叔,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有个小小的忙,需要辛叔帮个忙,您放心,这点事,对您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很小的事而已。“
辛父脸色阴沉的可怕,说:“什么很小的事?从你贺承嘴里出来,就没一件好事,你也不用当我傻,你什么秉性,我还不清楚?贺承,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辛父想到贺承当初最辛甘的所作所为,气就不打一处来。非常生气,这要是换做其他人,也是跟他一样的反应。
自己养大照顾很好的女儿,结果被贺承害成这样,谁不心疼?
谁不气愤?
辛父说:“我不找你,你还有脸来找我,很好,这很好,贺承,今天就把话说开了,你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对辛甘?她可是把你当成朋友一样看待,你倒好,倒打一耙,还欺负她。“
“这笔账我还没找你算,贺承,你就不是人,完全不知道你是在什么生活环境下变成这样子,当初你妈妈还一直跟我们说你的好,你是个好孩子,然而事实却是这样的,真的非常令人失望。“
“其他的话也不用说了,你既然非要找事,行,你这些话留着法庭上再说一次,我现在就要告你,你等着收我的律师函。“
辛父说完狠狠拍了下桌子,话音刚落,他就要走,不想和他说这些没用的了。
还没走到门口,贺承拦在门口,不让他走,说:“辛叔,别着急走啊,我还有事情没和辛叔说清楚,要不然坐下来慢慢聊。“
辛父说:“和你没什么好聊的,三观不同,有什么可聊的!“
“那可不是这样说,辛叔,你看看我,我觉得我还有救,要不请辛叔花点时间给我上一课?“
辛父是气得一直皱着眉,真觉得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也没必要跟贺承说这么多,说再多也是对牛弹琴。
贺承却不让辛父走,阻拦的时候难免会有些肢体触碰,辛父毕竟是上了年纪了,肯定不是贺承的对手,贺承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成年男人,身强体壮的。
而辛父也来了脾气,坚持要走,不跟他废话,但是贺承也不让,这样推搡中,贺承就动手了,不过包间里没有监控探头,走廊外才有监控探头,贺承关了包间的门,直接把辛父撂倒了。
贺承是真动了手,还抢走了辛父的手机,说:“我劝你别想报警,你要是报警,那我偷拍辛甘的那些照片,我就发出去,辛叔,你应该还记得吧,我手里头可是还有辛甘那些照片。“
辛父血压都上来了,身体原本就有问题。现在也起不来,尤其贺承还压着他的手。
贺承说:“原本我也不想动手,这也是辛叔你逼我的,原本还能好好谈,可你看不起我,不想和我谈,这就没意思了,我也不想动手,你看,搞成这样,我们俩都难堪。“
“我也不是不好说话,辛叔,看在认识的一场份上,你还是听我一句,别以为我就这样算了,辛甘这事没完,辛叔,考虑到过去我们也算是世家,关系还不错,我奉劝一句,最好早点看清楚程究这种人,你们只会被他拖累,只有我才不会害辛甘。只有我才是最喜欢辛甘的。“
贺承说完踹了下辛父的腿,辛父捂着胸口一脸难受,仿佛呼吸不过来,也是因为血压太高了,缓不过来了。
贺承看他这样,好心帮忙叫来了服务员,要送辛父去医院,服务员赶紧打急救电话,而贺承也趁这个机会跑掉了,他做完这件事也是大大的发泄了心里的怨气。
他也笃定辛父是不会报警的,辛父就辛甘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疼她的,不会拿她的名誉开玩笑。
而贺承说什么还有辛甘的照片,其实那些照片,他一直都有保存,之前骗程究他们说删掉了,都是骗人的,他压根就没删掉,还有备份。
像他这种人,再怎么可能会删掉对自己这么有用的照片。
辛父被送去医院之后,医院帮忙联系上了辛甘,辛甘接到电话第一时间就来医院了。
所幸辛父来医院救治的及时,也就没有出什么事。
这也算是不幸的大幸了。
辛甘确认了辛父没事之后这才松了口气,说:“爸,你怎么会忽然被人送来医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辛父考虑再三,没有跟辛甘说出实情,怕她担心,也怕吓着她,就找了个借口。
可辛甘是不相信的,再三追问,辛父就说:“真没什么事,不要担心,你爸爸的身体你还不信吗?身强体壮的,没什么事,就是血压容易上来。好了好了,你别担心了,这不是没什么事吗?“
辛父不说,还装作没事人一样安慰辛甘,辛甘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还好他没出什么事。
而辛母这会也来了医院,也问了跟辛甘同样的问题,辛父略有几分无奈,说:“别担心了,刚才辛甘才问过,我都说了,哪里还有力气再说一遍。“
“那你说跟朋友出来喝早茶,怎么就喝到医院来了?不是喝早茶吗?怎么回事?“辛母也是担心。这人到了年纪,是经不住吓的。
辛父想方设法安慰辛母,好不容易等她冷静下来,说:“好了,你们俩别担心了,我这不是还在吗?没少胳膊也没少腿,好得不得了。“
“你没事就行了,你要是有事,我也经不住你吓。“辛母说。
辛父说:“辛甘你也先回去吧,等会小满乐放学了,你还要去接她,你记得喊上程究一块去,不要一个人,路上开车小心点,提高点警惕。“
辛母说:“你怎么忽然说这些,怎么了?是不是真出什么事了?“
“没有,我这不是提醒一下么,没事,不要自己吓唬自己。“辛父满不在意似的。
辛母心里咯噔了一下,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也领悟到了辛父不想当着辛甘的面说,就没问,等辛甘走了这才问辛父。说:“你瞒得过辛甘,瞒不住我,老辛,你赶紧说。“
辛父叹了口气,说:“你怎么不相信我了?说了没什么事,你怎么变得这么啰嗦了。“
“还嫌弃我啰嗦,你以为我不了解你,都结婚多少年了,还不了解你那点小动作?“
辛父叹气,说:“我跟你说,你别跟辛甘说,免得吓到她。“
“行,你说吧。“
……
辛甘不知道的事,第二天程究就知道了。
因为辛母斟酌再三,还是跟自己女婿说了这事,毕竟程究知道,不等于辛甘知道,辛母还格外交代,别跟辛甘说,这要是跟她说了,她肯定会自责和内疚。
也就是会想很多,觉得是她的原因导致的。
所以辛母怕她太自责了,就只跟程究打招呼,没跟辛甘说,还特别强调程究,别说漏嘴了。
程究倒是不知道贺承胆子这么大了,居然直接找上门来了。
辛母说:“程究,你也小心点,这个贺承疯起来是真的疯,他就不是什么好人,我也没料到他胆子这么大,敢对老辛动手,他手里捏着辛甘的照片,老辛不让我报警,说什么也不让,没办法,我也只能告诉你,提防着点,一定要提高警惕。“
辛母也是怕了,知道贺承跟疯狗一样,毫无理智,发疯的时候就会乱咬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了。
而且现在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他肯定会下地狱的。
“还好老辛没事,这要是真有个什么事,这个贺承死一万次都不足为惜。“
程究也明白。说:“妈,这事我来处理,抱歉,让你们受到惊吓了。“
“这跟你没关系,也是我们当初遇人不淑,以为他是什么好孩子,结果呢,就是头豺狼,不懂感恩,狼心狗肺,枉我们当初还让辛甘照顾一下他,他倒好,结果反倒害了辛甘。“
辛母说起来这件事就很悔恨,千不该万不该,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多管闲事,现在害了辛甘,还让贺承拿捏住了辛甘的把柄。
可是如今悔青了肠子也没用了,事已至此,要想的是怎么处理这件事,不能再这样被动了。
辛家一家人都是很善良的,不会说是主动伤害别人,就连贺承回来表现出如此强的敌意,也没有说主动招惹是非。而是防着而已,提高警惕,不让别人伤害到自己。
但这样防备其实是很被动的,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贺承会有什么动作,万一什么时候疏忽了,那再想防备也来不及了。
而这也是辛母才反应过来的。
辛母想到这里就叹气,说:“谁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这个贺承,实在是太过分了,他就没反思过他的这些行为会给别人带来怎么样的伤害吗?“
“他不是会为别人考虑的人,他敢做出这种事情,就说明了他心里不怕任何人,就是故意为之。“
想到贺承当年的所作所为,程究也是印象深刻,至今都还记得。
当然了,他也没办法忘记。
因为他跟贺承的账还没清算干净。
辛母现在是追悔莫及了,再后悔也得面对现实,因为现在贺承已经蠢蠢欲动了,那就说明他现在迫不及待了。
“我现在主要担心这个贺承会不会狗急跳墙,他要是情急之下做了什么事,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尤其是辛甘,还有小满乐,贺承肯定是盯着辛甘来的,他是不会放过辛甘的。“
程究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接下来的功夫要保护好辛甘才可以,还有小满乐,她们母子俩的安全比谁都重要。
而这个时候,沈如心打来了电话,但是电话打到了程究这里来,听到程究的声音,她恍然大悟说:“我怎么打给你了,我打错了,我要找辛辛。“
程究说:“好。“
“对了,我小姨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沈如心也是看到了辛母的朋友圈,说辛父进医院了,沈如心这才着急给辛甘打电话,但是打错了,打到了程究这儿来了。
程究说:“恩,现在没事了。“
“没事了是吗?那怎么会出事的?“
程究又把事情说了一遍,沈如心这才知道了事情原委,但是程究没有说是贺承的事,就说是意外了。
这事不能到处说,而且沈如心产后抑郁,程究怕她带去麻烦,就没说。
沈如心长长的叹息,说:“一定要小心点,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千万别再出什么事了,老人家出门在外的,千万注意身体。“
“好了程究你也去忙了,我先不说了,等会我跟辛甘聊聊。“
就这样挂了电话,程究和辛母说了几句就先走了。
程究离开医院的路上就开始打电话,找人打电话,他让人去查了贺承的下落。
阴招,程究是不屑用的,他要的,就是让贺承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程究和贺川的做法还是有区别的。
贺川有手段,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有时候会不择手段,不会管那什么光明正大不光明正大的,只要能达成目的就行了。
所以贺川做很多事情的时候,不会跟程究说,也没必要跟程究交代。
而这次,程究去查贺承,也是用了招数的,他也有人脉,也没用自己的zhiwu便利。
辛甘对此一无所知。
贺承知道辛父进了医院,肯定会有人来找他麻烦,他早就躲起来了,没回酒店,就只跟严津联系。
严津接到他电话,忍不住说:“你是不是又搞什么事了?为什么要换酒店?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什么了?“
贺承无视他的质问,说:“没做什么,你担心什么,至于么?“
“什么不至于,我是怕你给我惹什么乱子出来,到时候我又要帮你收拾烂摊子。“
严津最近跟小秘书闹矛盾,他搞得自己心情也不好,而温凉对他也是不冷不热的,似乎是生气他跟小秘书的事。
温凉不是他女人,没权过问他的私生活,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不过大概也不舒服就是了。
严津懒得哄女人,最近公司的事情多,他要上市,在为上市做很多准备工作,等他忙完这段时间再花点心思哄哄温凉就行了。
反正他们都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谁离了谁都不行。
贺承说:“放心吧,我还能给你惹什么麻烦,至于这样想我么?“
“你是有前科的。不用跟我打马虎眼,我还不了解你?贺承,我警告你,这段时间警方那边盯得紧,你不要搞事,安份一点。“
“行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出事的,我要是真有什么事,你也有办法捞我出去,我知道的。“
“那你可就太看得起我了,行了,不和你废话了,只要你安份一点就行了,我也没其他恳求了。贺承,等我这段时间忙完了,就需要你做点什么了,先跟你说一声。“
“行,知道了。“贺承也答应得爽快,不带犹豫的。
……
严津的公司最近势头非常好,可以说他成立初期那会展示的就非常好,业内都很看好,还吸引了不少投资。所以这会严津有了上市的准备。
他和他的团队,每天都在为这件事忙碌。
毕竟要准备的事情也不少。
他要上市,警方这边也注意到了,只是没有什么证据,而贺太太的案子更是止步不前了,毫无头绪。
原本就有怀疑的目标,但是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这会就陷入了僵局里面。
温凉现在不在墉城,虽然有疑点,但是没有证据,尤其她还有正当的不在场证明,完全洗脱了嫌疑。
现在警方内部都有声音说是不是其他可能,就是贺太太自己躲起来了,不想照顾病重的孙子,还有一直跟她要钱的儿子,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
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的。
但是那些血是真实存在的,所以又排除了这个可能性。
所以还是得从这几个有嫌疑的人身上下功夫。
所以警方的怀疑目标又在贺承身上了。
贺承换了间酒店住,每天就待在酒店里,哪里都不去了。
不过这不妨碍他上网展开对贺川的质问。
他各种抹黑贺川,质问贺川,但是贺川都不在网上回复他一句,也不出现,就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甚至还有广告商找贺承。说要跟他合作。
贺承之前做过明星不假,可是那都过去很多年了,他也成了劣迹的明星,全是黑历史,即便还有几个所谓的粉丝一直追着他,但那数量跟反对他出现的数量实在太少了,微不足道。
贺承的重心也不在做什么明星上了,更别说赚取这个广告费了,都没几个钱。
贺承看不上,直接回绝了。
他现在非常活跃,跳脱,仿佛是个跳梁小丑,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反感,虽然这样做也有些热度。
贺承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他要的就是要贺川不得安宁,甚至还把程回搅和了进来,他直接在网上散布谣言说贺川当初害得程家一家不能安宁,甚至还让女孩子直接跟他私奔,说他故意诱骗女方。
贺承是一天一个爆料,他多得是料。
贺川不在意自己,但不可能不在意程回。
而且贺承编故事还编上瘾了。
反正真真假假的,除了他知道,也没人知道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程回无时无刻脑子里都是小孩这件事。
她是完全不受控制一直在想这件事,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她就想这件事要怎么办。
当然了,想再多也是没头绪。
虽然在家里有阿姨的照顾和配合,程父一直没发现哪里有异样的。
程父不知道,她心里也就放心了点,没那么害怕了。
因为不确定程父知道之后,要是问起来,她会觉得很难堪,甚至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孩子来的非常不是时候。
程回虽然还能冷静,可她觉得自己也冷静不了多久。
她很没有信心,也很没有安全感,完全是被慌张填满了心里。
阿姨也是过来人,有经验照顾她,时不时就给她做了很多炖品给她补身体,阿姨其实觉得要生也是可以的,但是得名正言顺的,不能偷偷的生。
当然了,她怕程回紧张害怕,就没跟程回说过。
不过看程回郁郁寡欢的模样,阿姨也很担心,又怕她钻牛角尖,而阿姨也可以理解她的心情,毕竟是个小年轻女孩子,就想着她聊聊。随随便便聊聊都行。
“回回,这个汤你喝一点,很清淡,开胃的,你喝一点。“
程回拿了起来就喝了一点,喝的不多,但是能喝得下,还是很好喝的,阿姨的手艺是没有问题的,是她自己挑食,太油腻吃不了,味道稍微重点也吃不了,导致阿姨花了很多心思给她做饭。
程回也觉得不好意思,可是她也没办法了,要是不吃的话,就很浪费。
她能吃的都吃了。
阿姨就说:“回回,你是不是有点不开心?“
不开心也是正常的,她这种情况,换做谁能开心。
程回长长叹了口气,说:“我表现的很明显吗?“
“明显倒也不至于,不过可以看得出来就是了。“阿姨笑笑,语气温和,非常婉转就是了。
程回坐在椅子上的,怀里抱着一个抱枕,脚边是大猫,窗外有阳光照进来,不是很热,可能是她比较怕冷,所以这个温度倒也还好。
“我也不是不高兴,就是不知道怎么办,它来的不是时候,我也没想过它真的会来。“
阿姨思考了会,说:“都是女人,你的心情我大概也能猜到,其实你也不用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既然孩子都来了,你放宽心,别想这么多,也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想想。你要怎么办。“
程回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她现在脑子都是一片空白,一旦要想这件事,头就开始疼,她已经都懵掉了。
阿姨的安慰,她也理解,只是不能适应。
她的心里落差太大了,事情也远远超出她能承受的范围了。
“阿姨,我是担心以后要是传出去了,我会给我爸丢人,这要是传开了,我不敢想下去,就觉得是我的问题,就这种感觉我很没用。“
程回也觉得自己想太多了,可是不这样想,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反正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她不想让自己的父亲感觉丢人,所以一直很抗拒这件事。
程家的家庭环境摆在这里,这要是真闹开了,那程父周围的朋友都会知道这件事,那真的是抹不开面了。
程家都没出过这种事。
程回越想觉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叫什么事。
她怎么就相信了贺川的话,她就不该相信贺川的,现在倒好了,反倒是不能收场了。
阿姨就试探性问她:“你有没有打算跟贺川说这事?“
“跟贺川说?“
她这肚子里的孩子除了是贺川的还能是谁的,阿姨也不吃惊,就算程回没直接说过,但都可以猜到了。
阿姨也不傻。贺川来这么几次,也早就知道贺川跟程回之间的关系了。
程回不太确定,说:“我真的要跟贺川说吗?可我不想他知道,这跟他也没关系,而且我不打算留下它,没做好准备,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她的身体情况也不允许要什么孩子。
“去年那会我去过医院检查身体,医生说了我的情况不适合要孩子,就是怀孕几率很低,体质太寒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之前的那场婚事闹掰了。“
“但是我没想到现在居然有了,我根本就没想过,也没有准备,我不想要的,真的。“
阿姨拍了拍她肩膀,说:“我知道的,阿姨都知道的,你要是真不喜欢,没做好准备,也没人逼你,看你自己,好不好?别钻牛角尖,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没人怪你,也不会觉得是你的问题。“
“这种事男人也是有责任的,这贺先生也是大男人,脾气直,你要是自己拿不准主意,阿姨觉得你可以跟他说一下,商量一下,要是你真不愿意,也没事,一切以你的感受为准,没人可以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好不好?不着急,不要害怕,好不好?“
阿姨也是怕她钻牛角尖里不出来了,尤其是这怀了孕的女人的情绪不稳定,害怕这个害怕那个也是正常的。
程回说:“还是不说了吧,我害怕,他要是说想留,可是我是没准备的,我不想要留。“
“好,都随你来,你也别太纠结了,没什么事的,但是阿姨也要提醒你一句,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好,要是这个孩子不要了,万一伤害到了身体,以后再想要孩子。会更困难。“
阿姨也知道她的情况,她是女生,这种事,向来受伤的都是女人,而且要是duotai,对女人的身体也伤害是非常大的,阿姨就是担心这一点,所以提醒她慎重考虑。
“如果生下来,也不要怕,我想你爸爸还有你哥哥都会站在你这边的,回回,你可以仔细考虑考虑,先不着急,也不要太害怕,不管发生什么事,家里人肯定是你的靠山。“
程回点了下头,表情还是有些茫然的,还是不知道怎么办。
阿姨摸了摸她头发,给予她一些安慰,还不忘提醒她:“汤都凉了,你再喝点,中午你也没吃什么,这不吃不喝的,身体扛不住的。“
程回赶紧把汤喝了,虽然她是没什么胃口,但还是要喝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程究回来了,回来蹭饭的。
他回来找程父也是有事情的。
饭吃到一半,程家有亲戚来了,程回赶紧回房间去了。
程家的亲戚今天这么一来,是问程父关于程回的事,毕竟程回这么久没消息了,他们也很关心程回,就到程家来问问。
程父和程究是心知肚明,又不能跟自己亲戚说实话,就假装程回是真出了什么事。
程家亲戚一个劲说他们节哀顺变,其他的也不敢多说了,怕勾起他们的伤心事。
等程家亲戚走了,程父脸色沉沉的,问程究:“贺川那边什么动静?“
“没有什么动静。“
“那这件事到底怎么算,都过了这么久了,回回现在在家里,谁还敢来找她麻烦,还要装多久,现在外边的人都以为她真出什么事了,再装下去,程回以后还要不要生活?“
程父以为事情很快会结束的,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了,还没结束。
今天亲戚上门来,他就觉得不太对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而贺川这边又不说实话,就让程父觉得心里没底,而且也觉得愈发荒唐,现在程回都回家里来了,谁还敢动她?
程父也不相信谁这么猖狂,胆子这么大。
都已经在家里这么久了,还能出什么事。
大概是这件事拖太久了,程父觉得程回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程回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现在都还不知道,贺川也不说,现在到底什么意思,还要继续干等么?“
程究明白程父的心情,也知道程父担心的点,事实上。这件事的确不能怪贺川,所以他也就帮贺川说了几句好话。
程父哼了一声,说:“就你帮他说话,现在什么时候了,程回在家里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
程究说:“知道了,这事我找贺川谈谈。“
“她在家里待这么久,没病也会闷出病,这件事赶紧过去,让她的生活也回到正轨。“
程父似乎也来了脾气,生气了。
程究看起来漫不经心喝着茶,其实心里头知道程父的心情,原本这事就比较曲折,而且过去这么久了。程回已经回到家里这么久,没什么事了,就算有天大的事,家里这边也可以扛着,没什么过不去的。
今天亲戚来了这么一趟,程父已经没什么耐心了,再这样下去,对程回也是二次伤害。
“我不求她能多赚钱,只是希望她能有一个正常的人生,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这件事,一开始贺川说情况特殊,得让程回回家来休养,但是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清楚,一直被蒙在鼓里,而程回的状态也是肉眼可见的差,我不能再不管了,她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才对。“
程究说:“我知道您的意思,您别着急,我想贺川也不会无缘无故让程回待在家里,这件事,我找他聊聊,看看什么情况。其实之前也有聊过,不过情况比较特殊,所以现在这样,也是当时事发突然,既然现在已经成这样了,我找他问问看什么情况。“
“恩,你找时间问问就知道了。“
程父想起来什么,说:“程回最近胃口也差,吃的也不多,我担心她的身体,现在又不能让她去医院,这样下去绝对会出问题。“
程回也是让程父最放心不下的。
程究点了下头,听进去了。
这几天又开始下雨,这雨一下就是好长一段时间,也没打雷闪电,就是下小雨,连绵不断的,空气都弥漫一股湿意。
家里都不能开窗户,程回就呆呆看着窗外发呆。
她自己独处的时间太长了,就开始不怎么说话,每天都是这样。
除了阿姨会上来和她说几句话,其他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待。
与此同时,程究真找了贺川,说了程回最近的状态,也问了他这种日子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贺川眼神隐忍复杂,欲言又止的,他没跟程究说,也没让程究理解自己,就干脆沉默了。
“你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程究也找过他好几次了。虽然他说了一些事,但是没有很仔细说,而程究也觉得他还隐瞒了什么,直觉。
“贺太太失踪的案子现在没有什么进展,这件事你是不是也知道点什么?“程究直接问了出来。
贺川说:“我能知道什么?“
“我还不了解你?你不知道?你要是不知道就奇了怪了。警察那边找过你好几次了吧,恩?“
贺川低声笑:“我是知道点,但不多,不过程究,你得相信我,这事跟我没关系,并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你没那么丧心病狂,毕竟是一条人命。你要是敢做这样做,也枉费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了。“
“你来找我,还是有其他事吧?你直接说,我听着。“
程究就问:“程回最近状态不好,我爸担心她出什么问题,所以比较担心。“
贺川问了句:“她怎么了?“
“在家待久了,没病也闷出问题来了,所以你这边是什么情况?“
“我知道了,程究,你相信我,这事很快就过去了,她很快就能重新生活了,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这也算是贺川的保证了。
没过几天,贺川收到了谭北的消息,说是有最新情况了。
那就是阿正背着叶定私底下搞了小动作,无非是因为生意上的事,阿正要赚钱,而叶定看重叶岩,最后所有的东西都是叶岩的,没有他阿正一点事。
阿正有所行动,也在贺川的预料当中。
这也不稀奇,这个世界什么事都会发生,别说因为利益而翻脸了。
“叶定似乎身体也出了问题,去医院检查好几次了,我朋友刚好是他做检查那家医院的医生,意外撞到了他去检查。但是具体检查结果,我朋友说搞不到。“
“原来是这样。“
“对,我怀疑阿正应该是等不及了,他等不到叶定倒台,所以开始行动了。“
“他有所行动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你继续留意看他是什么情况,谭北,我没多少时间等了,得尽快解决这件事,不能再拖了。“
“我懂,也是,过了这么久了,再耗着也不是办法。但是贺川,我们还是得小心点,如果时机还没到,不能冲动。“
“恩,我明白。“
……
阿正回了伦墩,墉城公司这边的事,依旧跟叶岩没什么关系,叶岩继续做他的二世祖,不管事,这都是表面看起来而已。
阿正这边虽然说不在,但是这边要是有什么事,还是会直接联系阿正,请阿正拿主意。
而时间久了,公司私底下不知道谁把阿正没上过大学的事传开了,就说他没文化,走了后台,才走到今天。
之前阿正对待底下下属员工的态度也存在不少问题,再这样之后,就引发了不少的讨论,说阿正不会管理公司,说他的方式有问题,不尊重人。
就没把其他人当回事。
这种公司老板,打从心底里是不尊重人的,这让底下员工也有了意见,要是真有真枪实弹的本事就算了,但是靠关系。并且非常不尊重人,不拿员工当人看,这种老板,是不被欢迎的。
而且他们公司福利也不算是特别好,尤其是越来越压榨员工的价值,加班还没加班费,这让员工有了意见。
而他们也好奇起了叶岩的身份,还有阿正和叶岩为什么不和,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好奇归好奇,他们也没有这个能力真的去查阿正和叶岩之间到底因为什么闹不和,大概是一直都这样不和吧。
也不知道谁开始传他们俩不和跟叶岩的女朋友有关,如果说是因为女人的关系,那他们之间的事就看起来不简单了。似乎添了一分娱乐八卦的成分在里面。
当然了,也有点狗血。
在这件事传到了阿正耳朵里,他登时就轻蔑笑了声,跟向他打报告的那人说:“这件事传多久了?“
“也有一段时间了。“
“那就是我回伦墩之前就在传了?“
“差、差不多,就是传很久了。“
阿正笑了一声,那笑容阴恻恻的,那人也不敢直视,就避开了目光。
“你怕我?怕什么,我会吃了你不成,这次你跟我报告,挺好的,不过这种事以后也不用跟我说了,说八卦,说人是非,那又能怎么样。“
“就是说的人太多了……会影响到公司整体,就对老板您也不好,而且他们平时上班不误正事,就在说八卦,非常影响到工作。“
“那你怎么不跟你上级反应。“而是直接把他拦在了公司门口说,这叫什么事。
“抱歉,正总,主要是我上级也站在说,这都是我亲耳听到的,所以……“
“行了,知道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好了,你回去工作吧,我心里有数。“
“好,好的老板。“
既然都这样说了,那人就没有坚持,直接走了。
阿正笑了笑,觉得这故事也编造得太离奇了,虽然不知道是谁说的。
到了办公室,他找了自己的秘书过来,就问她:“公司最近那些绯闻八卦,你是不是也听到了什么?“
小秘书支支吾吾的,也不敢正眼看他,说是也不是,就否认了,说不太清楚什么绯闻。
阿正又是一声笑:“你说真的?你居然也不知道?“
“这、我好像也有听到一些,但是不确定,就没太多关注,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
秘书就怕阿正那笑容,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而且当着老板的面,她刚毕业,没什么经验,之所以被招进来,也是阴差阳错,运气好。
而阿正似乎对她也有点意思,所以对她比较宽容。没要她做这么多事情。
阿正说:“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问你什么都不知道。“
“……抱歉,老板,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虽然听说了点,但是不太知道这件事。“
“哦,你不知道,你居然不知道。“
“老板,要不我去查一下,我问问,看看什么情况。“
“不需要了,也没你什么事。就这样,你出去吧。“
“好的,老板。“
……
而阿正就给石安打了一通电话,说:“石小姐,有没有兴趣听一个故事。“
石安对阿正没好印象,听他这样说话,皱了下灭,说:“说什么故事?你有什么事?“
“跟小叶总有关系,要不要当面聊聊?“
“没必要吧,要是跟阿岩有关系,你直接电话里说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当面聊?阿正,我和你没必要见面呀,有什么好见的。“
石安直接拒绝了阿正见面。她可不想见阿正。
阿正也不意外,说:“那电话里说也没问题,就是最近小叶总在公司不怎么管事,公司就传出了一些事,不太好听,这也跟我有关系,也跟石小姐有点关系,我也很好奇,怎么会传出这种事来。“
“你想说什么可以直接说吗?“石安不喜欢他卖什么关子。
阿正:“好,那我直说了。最近公司在传我和小叶总不和是因为石小姐,这事也不知道怎么就传开了,还把石小姐牵扯了进来,我觉得也有必要聊聊,把这事说清楚,要不然对小叶总也不太好。“
“流言蜚语嘛,传着传着就成真的了,怎么着都要控制一下,把事情说开,石小姐你觉得呢?“
石安一听,呵呵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什么事,八卦嘛,但是你说的也对,你直接在公司发通告呗,顺便把造谣的人揪出来。“
“我也有这个想法,但是石小姐,我觉得也需要你帮我和小叶总说说,这要是小叶总也知道了什么,对我心里有意见,那就不好了。“
阿正漫不经心地说,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石安觉得他很令人讨厌,她说:“你放心吧,阿岩没那么小气,他不会相信别人胡说八道的。“
第二百八十七章 快过去了
说完,石安又问了句:“说起来,我还想起一件事来,阿正,你是不是在公司里面排挤阿岩?你不让他接触公司的事?“
“石小姐怎么会这样说,你是哪里听到的?“
石安说:“这事又不是什么秘密,我怎么会不知道,阿正,你要搞清楚,你虽然现在很受器重,但阿岩才是叶叔叔的儿子,他才是正儿八经的小叶总,你什么都不是。“
这些嘲讽,阿正也不惧怕,当然也不生气,他就轻松笑了笑,说:“石小姐,你说的话也对,我自然什么都不是,跟小叶总这么一比,我的确就什么都不是东西。“
“只是石小姐,换句话说,小叶总要是没有这个父亲,那他岂不是比我还不如,这样比较,他还有什么用?“
石安被哽住了,这个阿正真的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可恶,令人厌烦,他这么膨胀,谁给的自信?
真的让她很不高兴。
石安也越来越讨厌阿正,不想再听到他说话,现在光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她就忍不住的厌烦,说:“没有这么多假如,阿岩就是叶叔的儿子,你什么都不是,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了。“
“阿正,你刚说的那些八卦,我都觉得其实是你在背后搞鬼,你还有脸贼喊捉贼,你真当我傻了吗?“
这也算是直接撕破脸了。
之前石安和阿正虽然没有正面交集过,所以没有把关系搞那么僵硬,现在因为叶岩的事,直接把关系闹僵了。
石安也不怕阿正,更不认为阿正是什么角色,跟她是一个档次上的,所以她打从心底里看不起阿正。
现在对他的厌恶,石安恨不得阿正立刻滚出叶家的公司,不要跟叶岩做对。
阿正说:“石小姐别血口喷人啊,这哪里是我在搞鬼,我也是受害者,这可不能怪我。“
“别跟我装了,我还不知道你吗?阿正,你做的那些事我都有所耳闻,我劝你,你要是敢对阿岩做什么,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提醒完,石安也不等他回答,便率先挂断了电话。
石安环抱着胸,冷冷的哼了一声,而刚好叶岩推开门回来,她立刻扑了上去,抱住叶岩的腰,说:“阿岩,辛苦你了。“
“辛苦什么?“叶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没头没脑的说什么。
“辛苦你了,要跟阿正那种人共事,我都知道了,他在公司里没少为难你,对吗?这种人,叶叔叔怎么会留他在身边这么多年,要是我,我肯定不会让他继续蹦跶的。“
“不行,我要跟叶叔叔说,要他把阿正炒了,我现在看到这个阿正就讨厌,他太坏了。“
叶岩拍了拍她肩膀,不习惯和她这么亲密抱着,不动声色抽出她的手。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刚才打来电话,说什么公司有人在说你和我的坏话,他就说要当面跟我们道歉,我想唯一有可能说我们坏话的只有他才对,我就怼了他。“
石安又想抱他,想贴着他,跟软骨头似的,就往他身上凑,说:“你干嘛这么抗拒我?阿岩,我想抱抱你,你别推开我。“
“我身上脏,等会弄脏你的衣服了。“他转而不提阿正的事,就垂着眸,眼神冷淡,像是在看什么陌生人。
石安还蹭了蹭:“不在意,没关系,衣服哪里有你重要,阿岩,你不要抗拒我,我是真喜欢你。“
“恩。“
他也就只是冷淡应了一声,其他话没有再说一个字。
石安不想习惯也习惯了,反正他性格就是这样,冷冷淡淡的。
叶岩去过程家的事,石安不计较了,因为她发现无论她怎么生气,发泄情绪,叶岩永远都这样,就看到他这样子,仿佛不管她怎么生气,他就这样,随便她。
石安学聪明了。跟叶岩相处,不能用随随便便发脾气那套,她得委婉着来,就算发脾气,也要当场发,不能冷战,冷战他更不会哄人了。
石安对公司的事也充满好奇,就缠着他问公司的事,而叶岩一开始不说,后面被缠着久了,他无可奈何,就说:“公司没什么事,阿正负责所有项目,我没什么事,有需要的时候再去,没什么事不用去公司。“
“不用去吗?“
“恩。“
石安说:“肯定是阿正排挤你,他故意的,他就是看不得你好,阿岩,我肯定是帮你的,我跟叶叔叔说一下,让叶叔叔把阿正给开了。“
石安也之所以这么理直气壮,还是因为仗着她父亲的关系。
而且叶定肯定也是站在她这边的,多多少少也是要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而且这也是阿正不做人事,是他先排挤的叶岩,以后还指不定会对叶岩做什么事。
石安觉得自己理直气壮的,就找机会,把自己的想法跟石父说了。
可石父的态度跟她预想的不一样。
石父不同意她这样做,反而劝了句:“你先别掺和这事,不要跟你叶叔叔说这事,知道吗,阿正可是跟在你叶叔叔身边很多年的干儿子,不是你说一两句话就能把阿正炒掉,你替叶岩抱不平,可以理解,但没必要。“
“你要是这样做了,叶岩会不高兴,还会把你叶叔叔得罪了。“
“可是那个阿正很过分,他太过分了,他光明正大欺负人,还嘲讽我,他太可恶了,没把我放在眼里。“
石父是知道她这个性格的,就是一天到晚闹脾气。
“好了,安安,你也别跟阿正计较,就当他不存在,你叶叔叔有自己的打算,你就别搞了,让你叶叔叔就处理吧。“
石安说:“可是……“
“好了,没事,还不相信你叶叔叔?“
“相信是相信,可是……“
“安安,你不要弄巧成拙了,爸爸直接跟你说了,这公司的事,你一个女孩子就别掺和了,阿岩也不是孩子了,他也会处理好自己的事,听爸爸的,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别管他的事。“
“爸爸也答应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也不会坐视不管,该帮忙肯定会帮忙。“
“好吧,爸爸,我知道了。“
石安挂了电话,非常郁闷,没想到父亲这次不帮自己,还不让她管,她也没办法了,就只是心里气愤而已。
她也没给叶岩说这事,怕引起叶岩的不高兴,他要是再不高兴,那就糟糕了。
……
阿正回来墉城没几天,公司这边就出了问题,资金的问题,阿正这几天都在忙这事。
叶岩依旧没来公司,阿正也没找他,叶岩也不知道公司里发生了什么事。
而叶岩知道,也是贺川那边说的。
不用想了,这事跟贺川有直接关系。
贺川似乎是坐不住了,不能等下去了,所以这次直接行动了。
而叶岩知道他有所行动,也开始有所行动,不过他身边毕竟还有个石安在,他还得防着点石安,不能被石安发现他跟贺川私底下有往来,甚至他在查阿正的事。
即便石安不喜欢阿正,他也不能跟石安交底,因为这是他自己该做的事,跟石安没关系,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瞒不住。
石安是喜欢他,心里是有他,但那不代表她就是可以信任的人。
她当初对程回所作所为,他也还记得,至今没忘,所以现在为止,也是不信任石安的。
叶岩自己的打算很明确,他要的就是搜集到叶定犯罪的证据,还有阿正的,让他们为之付出代价,不能继续留着祸害人。
其次,他得为程回要一个说法,她不能就这样丢了命,死在异国他乡,甚至连安葬都没办法安葬,多可怜,这对她来说,何其残忍。
他没办法逃避心理的谴责,日日夜夜的,没有什么时候是安宁的。
他甚至晚上经常做梦梦到程回,梦到她浑身是血倒在血泊里,对他伸出手,想要求他救救她,她想活下去,不想死。
他每一次都想救她,可是都被无形的力量拦着了。
从噩梦中惊醒,他才回到现实里,才恍然明白过来,程回已经死了。
他得记得,得一直一直记得程回是因他而死的。
她要是能活下来,今天还能活蹦乱跳的,她家里人也不会承受这么大的痛苦,造成这一切惨剧的就是因为他,他是罪人。
不可饶恕。
他对自己有清晰的认识,不会苟且偷生,他会给程回一个交代,才决定自己要不要继续苟延残喘。
他活着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都说是自己有心理疾病才会学这一方面的知识,他也是如此,没想到最后还是变成了''病人'',而且是病入膏肓,无法自救的。
他也是累了,彻底放弃挣扎了,这件事结束之后,他就给程回一个最好的交代。
……
资金的事闹得挺大的,因为原本说要投他们的公司撤资了,说是公司原本资金上就有问题,没办法继续投资了。
撤资之后,阿正要处理这个烂摊子,他没有什么经验,还得请教人。最后说还是得招投资,得跟其他公司接触,并且吸引新的公司来投资。
这个对阿正来说虽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要别人相信他们这个项目有很大的发展前景,还是有点困难的,最后还是搬出了和某个大佬的合作,才有公司和投资人跟他接触。
但是具体情况,其实不太乐观。
几轮接触之后,他们对这个项目的前景表示不太乐观。
阿正又不是专业出身的,而且他这方面的知识实在是匮乏,全程谈的时候,都是公司里其他人代劳,他就坐在那,偶尔插一两句话,关键的信息说不到点上。
这也是让别人感觉不到有些希望有投资价值的意义存在。
所以才说投资的意义不大。
这么一番下来,阿正谈了几天。结果不太好,他的心情自然是奇差无比了。
这事也闹到了叶定那边了,叶定就给阿正打了一通电话,具体聊的什么,只有阿正自己清楚,很快,叶岩被叫会公司上班,协助阿正处理这事。
叶定还找了贺川,说这个项目成了也有他的份,让他帮个忙。
贺川其实挺想说他能帮什么忙?还能帮什么忙?而且他又不缺什么钱,他现在手头也有事,也挺忙的,他显示推诿了一阵,才答应叶定帮忙,但是最后能不能成,不看他。看叶岩自己。
贺川的态度其实隐晦不明的,对他们这个事不太上心,即便这个项目他有投入一点,但不多,他也就是走走过场,做个样子出来而已,重心不在这上面。
叶定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情况有点不太乐观。
他的检查报告说他有高血压,还有心肌梗塞,这些都需要日常格外注意,不能情绪激动,更不能过度操劳,还得定期去医院接受检查和治疗。
叶定现在这会都有些着急,因为叶岩还没上道,这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叶岩要是再不赶紧成长,要是真被阿正压过一头的话,那他的日子将会非常困难。
这就是眼下最麻烦的问题。
所以摆在面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叶岩要是再不努力,叶定没多少时间培养他了。
……
叶岩早就跟贺川通过气了,两个人当着阿正的面就是在做戏,一唱一和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阿正没看出来端倪,要是看出来了,他们也不知道,就所有人都在演戏,真真假假的,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而最后贺川介绍了宋臣进来,当然了,也跟宋臣打过招呼,说请他演一场戏,他担保不会让他有什么损失,甚至还有办法让他赚钱。
宋臣笑着说:“让我赚钱?我赚的不够多么?还是你觉得我没钱了?“
“别开玩笑了,我是认真的。“
贺川表情还真严肃起来。
“那我也跟你说,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你直接跟我交底吧,要不然我这心里也不踏实,也不知道你要干什么。“
宋臣虽然说是辛甘的姐夫,但宋臣跟程家这边没有直接利益关系,但他是知道贺川跟程家的关系的,尤其前不久贺川还出了这么多的绯闻,他老早就想问了,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而已。
贺川就笑笑,那样子不像是想说实话的表情,宋臣就说:“你放心,都是自己人,你跟我交底,我肯定不会出卖你,我也保证我们俩今天的谈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宋臣跟贺川的关系也是不错的。要不然贺川最难的那段时间,他不会帮他一把。
对于宋臣,贺川是挺信任的。
毕竟是知遇之恩,还有曾经不计回报帮过他。
但是这事牵扯挺大的,还是少一点人知道的比较好。
贺川说:“这件事暂时不好说,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事成之后,我跟你坦白所有事。“
“你现在就是不能告诉我了?“
宋臣也是精明人,他从来不做亏本买卖,别说贺川跟程家这层关系了,就算是程究找他帮忙做点什么,他都要计较一下的,忙是不会白白帮的,他肯定要从他身上捞点好处的。
但是对于贺川,是没有的。
他是真看重贺川,觉得他行。所以没有条件。
现在贺川不愿意说出真话,宋臣心里有点不舒服的,不过也不是很在意,毕竟贺川也有自己的考虑,他应该相信他的。
贺川也是挺认真的,不像是闹着玩的意思,最后宋臣还是看在他的面子上,答应帮这个忙了。
宋臣背后有个投资公司,叫洪山资本,这几年来投资了不少成功的案例,他也算是有来头的,他进驻,没人敢不同意,几乎没有反对的声音。
这原本是好事。
可是在阿正这儿看来,就是叶岩给他的下马威,凭什么他一出现,就有投资进来。
这不是说他阿正没有这个能力么?
阿正对叶岩的敌意更大了,愈发想想办法把叶岩搞出去,最好别再掺和公司的事。
这件事还没过去,阿正就找叶岩了,并且公开嘲笑他是吃软饭的,有个好女朋友,好岳父,以后可以高枕无忧了。
而他阿正就没有这个幸运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在场还有其他外人,尤其是公司的员工,说完,边上其他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想看又不敢看过来,就极力控制体内的八卦欲。
而叶岩也就是笑笑,并不在意阿正的羞辱。他是个大男人,能屈能伸,又怎么会在意阿正故意的羞辱。
阿正看他不痛不痒的,心里更加恼火不是滋味了,回到办公室就摔杯子发脾气,小秘书进来看到这幕,也是吓得够呛,迟迟不敢上前,战战兢兢的。
“老板……“
阿正回头怒瞪她:“干什么?!“
“没、没什么……“小秘书话都说不出来了,结巴了。
她没见过阿正生这么大的气,完全被吓到了,不知道所措望着他。
阿正说:“怎么,还要站在这里看我发脾气?很好看?“
“不是不是的,我就是想问下您要不要喝点什么……“
“滚出去。“
小秘书赶紧离开办公室,关上门,她也吓了一跳。心有余悸的,她只是怕老板生气,所以想进来看看什么情况,没想到,还真的生气了。
她是第一次看老板生气摔杯子。
这幅画面,一直在她脑海里回荡挥散不去。
而叶岩那和阿正截然不同的画风。
叶岩还在跟宋臣聊,聊的都是项目的事,当然了,宋臣也是半个知情人,贺川跟他说过他们这项目的事,所以他现在这会跟叶岩聊,也就是随随便便聊聊而已。
……
程回每天都忧心忡忡的,面对自己眼下的局面,她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尤其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她感觉自己会活不下去了。
阿姨看她这样也着急,又不能跟程父说实话,还得帮忙瞒着。
程回每天装得都很辛苦,也还好贺川没来找她,要不然她会露馅的。
她现在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的,要不是知道自己独自里有个孩子,她都想直接结束自己算了,也就不用想这么多了。
太烦了。
药也不能吃,会影响到胎儿。
她的情绪也逐渐不稳定起来,要不是阿姨陪着,还有家里的猫猫陪着,她估计一天都撑不住了。
但是时间一久,程父肯定能发觉她的不对劲,所以她更慌张了。
“回回,要不你还是跟贺川说了吧,你这状态太不好了。你看看你的脸色。“
阿姨看不下去了,就劝她,想让她跟贺川说了,别给自己背负这么大的压力。
程回不要,她直接拒绝了,说:“不能说,说了我就完了。“
贺川要是知道,她再想脱身就难了。
是压根就脱不了身。
贺川的脾气她太清楚了,他知道后,更不可能放过她了。
程回每天都吐得不行,抱着枕头躺在沙发里,说:“阿姨,你怀孕也这么辛苦吗?“
“对啊,都这样过来的,不过也看体质,看你体质应该是比较敏感的人群。有些人就很轻松,跟平时没什么区别,但你的体质差了点,也许是跟这个有关系。“
程回一巴掌拍着自己额头,说:“真难受。“
“这可不是吗,所以怀孕的女人是需要男人陪伴的,你不让贺先生知道,要自己扛下来,肯定是更辛苦的。“
她可不是想自己扛,她就不想生,没有这个意思,也没有这个念头,这个孩子完全是意外。
这种意外也直接打得她措手不及,她也没时间反应,就只能接受这个意外了。
阿姨也是心疼她,叹了口气,说:“要是实在没办法,不如就直接说了吧。“
“不说,我不说,阿姨你别说,我能自己扛的。“
而这会,房间外忽然有脚步声响起,紧接着,程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喊着程回。
“程回,你在干吗?“
程回立刻噤声,说:“爸,怎么了?“
“把门打开,爸爸跟你聊点事情。“
阿姨对程回做了个嘘的手势,说:“没事没事,我来跟你爸爸说。“
阿姨就走过去开门了,当然没让程父进房间,而是站在门口说:“怎么了,程先生?“
“程回呢?“程父没察觉到异样,正常的神色问道。
阿姨说:“回回刚睡着,她刚做了瑜伽,累到了,洗了个澡就要睡觉了。“
“做瑜伽?什么时候学做瑜伽了我怎么没听她说?“
“这不是待在家里没事做吗,我就建议她做点运动,出出汗,顺便锻炼下身体。“阿姨把门关上,走了出来,说:“她这几天胃口也不好,估计是天气闷的厉害,出出汗,对身体也有好处。年轻人,不能总躺着不动,这不动,大病小病都找上来了。“
程父点了下头,没有怀疑。
阿姨看似乎蒙混过去了,心里也就松了口气了,就跟程父一边走一边聊,下楼去了。
程回趴在门板上听到越来越远的脚步声,长长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样下去迟早撑不住。
但是没办法,谁让她中招了。
当初检查的医生说的有概率直接在她身上应验了。
而这会,手机响了,她听到手机铃声也吓了一跳,随后又嘲笑自己的一惊一乍,像是做贼一样。
她看到来电显示是陌生的本地号码,似乎有所感应,感觉像是贺川打来的,她就很犹豫,没有接。不敢接。
她也不想听到贺川的声音。
但是贺川接二连三打来,她迫于无奈,还是接了。
声音听起来也是很虚弱的,所以贺川就问了,说:“你怎么了?声音这么虚,你又干嘛了?“
程回咳了咳,清了清嗓子,说:“我没干嘛,能干嘛?“
“我怎么知道,我没在你家装监控,看不到你在干吗。“贺川也是喜欢怼她,语气也是很不客气的那种。
程回吞咽了几下,下意识就不想说话了。
这个贺川是真的可恶。
她当初怎么就喜欢上他了,还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怎么又不说话了,哑巴?还是嗓子发炎了,不舒服?“
“没有。“
“那就是不想理我?“
“差不多。“
贺川低声笑。说:“看来身体不错,精神也尚可,要不然怎么有力气怼我。“
程回盯着天花板的水晶灯看,那水晶灯是真的好看,可是看久了,也觉得挺普通的,也就这样。
她对贺川可能也到了这个时期。
要不然,她怎么会这样说话。
“这次怎么不问我有什么事找你?“
“你每次打电话来,都是想确认我是不是还活着,你放心吧,贺先生,我不会寻死觅活的,我的抑郁症已经好很多了,没那么严重,我还在家里,不会在家里做什么傻事。你可以放心,不用隔三差五来确认我是不是没事的。“
程回是正儿八经说的,她不想被迫等他的电话,虽然也不知道眼下这种情况还要持续多久。
贺川蓦地沉默了会,似乎在消化她的话,说:“你没事,我才能放心,可是你这样,我也不放心。“
“回回,别生气,别怪我,等这件事过去了,我好好跟你认错,你怎么惩罚我都行。“
第二百八十八章
程回扭头又看着窗外,也不知道看什么,漫无目的的。
贺川说的话,她也在状态,没注意听,她也是故意不想听他说什么,反正对她来说,他想说什么都行,说什么都是信手拈来,都不用打草稿的。
说白了,就是没一点真诚的感觉。
她就冷冷淡淡嗯了一声,然后就不太想和他说话了,几乎是懒得理会他了。
贺川喊了她好几声,她才懒懒散散给了个回应,说:“又有什么事?“
“我刚说了半天,敢情你都没有听?“
程回放空了几十秒,才说:“你说了什么?“
“程回,你是皮痒了吧,恩?以为我现在没法对你做点什么,不把我当回事了?“
“没有,我刚才走神了。“
“怎么了,想什么?“
“在想这件事要是结束了。我以后的计划。“
这回轮到贺川沉默了,他拿了根烟放在唇边,打火机嚓地一声点燃了烟丝,他抽了一口,就放在一边了,并不想抽了。
程回听到了打火机声音,她想到他应该又抽烟了,这个人,烟瘾太大了,时时刻刻都要抽烟,也不知道他的肺是什么做的,铁肺吗?
她忍不住关心他的身体状况,但也就是心里想想而已,没有说出来,贺川也就不知道了。
贺川又说:“以后的计划?说来听听。“
程回哪里这么傻,跟他说自己的计划,说了,就是自投罗网了。
她失去了跟贺川说话的意思,就干脆闭嘴什么话也不说了。
她不说话,贺川故意调侃她,说:“怎么了,又哑巴了,以后的计划是没有我么,跟我没关系,所以也没跟我说的必要了?“
贺川还真说中了,跟他没关系,就算有关系,也不会说的。
程回抓了抓头发,表情挺漠然的,说:“的确跟你没直接关系,也没说的必要了。“
贺川又笑:“还真跟我没关系?“
“也不是,我也没想好以后怎么办,我哪里知道以后怎么办。“
“你在放烟雾弹?刚才还说计划里没我。程回,别以为我健忘,你说过的话自己都不记得?“
程回叹气,无可奈何似的,说:“贺川,你要是没事就不聊了,我累了,想睡觉了。“
贺川顿了会,说:“这就想睡觉了?昨晚没休息好?程回,你是在跟我闹脾气还是在干吗,怎么,这语气。“
贺川听出来不对劲了,但是也仅仅是觉得她只是心情不好,闹脾气而已。
这女生,一个月里总有几天脾气不好,贺川也知道,就没放心上,也还算理解,他也愿意哄着她,但程回这下可不是哄不哄的问题了。
肯定还有其他问题,是他没发现的。
但是程回都不想说,他也不好逼问。
程回一个字都没说。还是努力调整下心情,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没有,我什么事都没有,可能在家里憋太久了。“
贺川说:“抱歉,相信我,这种日子很快就过去了,你不要太担心。“
程回:“但愿吧。“
她是没什么奢望的。
但愿如此。
“那先这样,不说了。“贺川语气也冷淡了起来,说:“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好好休息。“
程回应了一声,就先挂断了。
她是真的觉得疲惫,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了。
贺川感觉到她情绪前所未有的低落,猜测是跟自己有很大的关系。
现在如今的情况,贺川也是百感交集,的确,程回是等太久了,都过去这么久了,他还没能让她过上平静的日子。
她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其实也很大的不可能了。
注定是没办法的。
贺川心里也有愧疚,说不出来的滋味,他没跟任何人倾诉,也不需要找人倾诉,就连和他关系要好的贺川也不知道他具体在想什么。
程究也有自己的生活,他有老婆有孩子,都需要他。
这样对比,贺川就显得孤零零多了,形单影只的,到这个年纪了,还没结婚,小孩也没。
他身边的同龄人,很多都结了婚的,就算没小孩,但也没像他这样过着孤家寡人的生活。
还年轻那会不觉得结婚是什么好事,他当初就算想和程回在一起,也没想过后续的事,他太希望要有一个家了,有自己的一个家庭,可这对他来说,其实是奢望,很难得到。
尤其这么多年之后,他更觉得像正常人一样活着,很难。
尤其他给不了程回一个好的环境,要是可以。他也不想这些事发生的。
贺川仰头看着天空,长长的叹了口气。
……
贺川和温凉之间的事,之前闹得人尽皆知,唐怀怀想查到什么,也很简单,稍微打听一下就打听到了。
唐怀怀跟温凉又是认识的。
而温凉也是看不起她的,觉得她傍大款令人不齿。
她们俩彼此之间都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温凉和贺川闹掰,这让唐怀怀挺开心的,怪不得之前温凉一直待在伦墩,原来是因为和贺川闹掰了。
唐怀怀都恨不得立刻去温凉面前,嘲笑她了。
不过算了,她没这个时间,她还得解决唐阙的事。
这个唐阙,一旦较真起来,真的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唐怀怀头疼死了,也不知道她这个弟弟到底是中了什么邪,真真就栽在了程回这。
不管她说什么,说几次,唐阙都不听,一意孤行,甚至还觉得她的话不中听,还让她以后别说关于程回的不好。
唐怀怀就想直接拿刀捅死他算了,这什么弟弟,就知道给她找不痛快。
一来二去,唐阙不想和唐怀怀说这些事。
唐阙有自己的主见,也有自己的想法,唐怀怀干预不了。
即便干预不了,唐怀怀也要勉强,她得让唐阙认清楚现实,不能再在已经死掉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了。
“不就是一个女人而已,你至于吗?就你这种条件,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要是找不到,我给你找,你别再死磕程回了,她死都死了,你干嘛啊。“
唐阙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脑,听到唐怀怀这番话,脸色阴沉阴沉的,说:“姐,你不要说这种话,行么?“
“我就要说,你还觉得不好听是吧。“唐怀怀非常讨厌他这幅样子,说:“我告诉你,你觉得不好听,我也要说,我告诉你,我给你治病话了多少钱,你心里也有数,我肯定要管你的,你要是觉得我多管闲事,可以,把治疗这些钱都还给我,知道吗?“
唐阙沉了脸:“我知道了。“
“知道了算什么回答?你直接跟我说清楚,你到底想怎么样?“
唐阙说:“没想怎么样。姐,你别管我。钱的事,我会想办法还给你。“
“你想什么办法?你现在有钱吗,有工作吗?唐阙,你但凡是正常人,就应该清楚,现在你最应该做的事情是找工作,还钱,过好你自己的生活,你不管我是死是活,我不怪你。谁让我是你姐姐,爸妈不在了,长姐如母,我认了。“
唐阙又沉默了,他不想再说什么了,可是没办法,唐怀怀一直逼他。
“说实话,我对你曾经一度是很失望的,我花了这么多心血,甚至不惜傍大款,就是为了筹钱给你治病。但是你怎么回报我的,想起来我就觉得你就是白眼狼。“
唐阙不否认,白眼狼就白眼狼了,他也认了,无所谓了。
他算是真的认命了,也不想想自己以后的前途了,他没什么前途了,就这样算了。
唐怀怀看他不说话,气就不便打一处来,说:“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说句话,别不说话,你是不是还想继续?“
唐阙说:“姐,我无意伤害你,我让你失望,的确是我不对,是我没用,但是程回的事,我没办法置之不顾按,她已经死了,我心里很内疚,我现在闭上眼睛,就是她。“
“你想说你现在才恍然大悟你喜欢的是程回?“
“不算是喜欢,但绝对是放不下。“
唐阙是直接承认了,也不犹豫,甚至还觉得唐怀怀有点无理取闹了。
“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我没有这个意思,但是姐,我得为我之前所做的事负责人。“
“执迷不悟,你的程回在国外过得不知道多好,谈了好几个男朋友,你以为你是什么?“
“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程回的日子比你过得开心多了,你别把自己当回事了。她谈了那几个男朋友,最后都同居了,她的日子可潇洒快活了,你这个算什么?初恋?白月光?久久不能忘?“
唐阙抿紧唇,又不说话了。
“你看你,每次说到正事你都不说话,我告诉你,程回你就别想了,她不会是你的,活着不可能,死了更不可能。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我不管你,现在下了死命令,你必须跟我回伦墩,我给你找工作,以后你给我乖乖的,知道吗?“
唐阙瓮声瓮气:“不回去,我不想回去,我想留在墉城。“
“为什么?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你别管了,这是是我自己的事。“
“行,行,你自己的事,这的确是你自己的事,你是要把我气死才开心。“
唐怀怀摔门就走了,再聊下去也没什么进展,唐阙是真疯魔了。
唐怀怀也生气,可出了酒店她就冷静了会了,既然唐阙不想走,那她就帮忙给他找点事做好了。
既然他想知道程回的墓地在哪里,可以,那就让他如愿。
但是唐怀怀打听了很久,都没打听到程回的墓在哪里,还是说没有安葬?
唐怀怀顿时觉得有了问题。不是说出意外了么,那怎么没有她的目的。
墉城的墓地她全跑过了,想方设法打听了很久,但是一直没有消息,这难道说没有下葬是吗?
唐怀怀也是多疑,觉得这件事怎么有点不同寻常。
要是真出什么事了,肯定是会下葬的。
那按道理来说,不可能是没有墓地的。
可她的确是找遍了墉城的墓园,都没找到程回的墓地。
这叫什么事?
唐怀怀心里顿时觉得不对劲了,难道是说这里面是有什么文章吗?
唐怀怀没有头绪,但是这不妨碍她。那不如直接去一趟程家好了,反正她跟程父也是老熟人了,这么多年没见面,她也的确应该跑这一趟了。
不过最后她还是改变了注意,没有直接去程家,而是打电话约程父出来见面。
她开口就喊:“程叔,还记得我吗?好久不见。“
手机那端有很久的沉默,程父似乎是没想到她会打这么一通电话。
“我记得,是你。“程父说。
唐怀怀说:“对,是我,程叔,这么久不见,您还好吗?“
“还可以。“
“还可以?真的还可以吗?您女儿不是出事了么?怎么,您日子过得还不错?“
唐怀怀的用词也是故意的。
程父顿了顿,似乎在调整语气,说:“你想说什么?还是有什么事?“
“程叔,不如见面聊吧,我刚好有点事想找您,您不会拒绝我吧?“
“……“
“您答不答应就说一句呗,别什么都不说。“
“可以,你约时间和地点。“
“可以,那就晚上吧。今天晚上我有时间。“
“恩。“
……
程父晚上要出门,这让程回觉得有点奇怪,平时晚上程父都不出门的,有事都是白天出去办的。
“爸,你晚上要去哪里?做什么?“程回就问了一嘴。
程父说:“没什么,有朋友约我。“
“那你几点回来?“
“吃完饭就回来了,你们别等我吃饭了。“
“好吧。那爸爸你开车小心点,晚上注意安全,别开那么快。“
程父点了点头,没看程回,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似乎心不在焉的,脸色看起来有几分凝重。
程回敏锐看到程父的脸色有点不同寻常,但是问了程父也不会说,程回顿了顿,更没心情了。
程父下午就出门了,程回神色恍惚,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是又不好说,所以很可能是她想太多了。
程回就趴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看电视,也在认认真真思考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
她对之后的打算的的确确没有思绪,也的确不知道怎么办,她不算是欺骗贺川,她说了实话。
她的未来计划里是没有贺川的。
更没有这个孩子的存在。
现在现实给她上了一课,她真的得好好思考了。
……
夜幕降临,程父驱车来到了唐怀怀说的地方,他心情也没多特别,对于唐怀怀,他已经尽到责任了。
要不是念在唐怀怀母亲的份上,他不会对唐怀怀这么关心,可以说这么好。
当初唐怀怀想去学校做辅导员,教书,他帮忙写了一封引荐信,只是帮忙推荐了一下,没有说用自己的关系帮她,刚好合适,所以写了这么一个引荐信。
之后程父其实反思过自己这封引荐信的,不应该写这封信才对。
但是这个世界上哪里有后悔药。
后悔也没用了。
见到唐怀怀,她还特别热情叫了一声:“程叔。“
程父嗯了一声,表情挺平静的,没有哪里不一样。
唐怀怀说:“我已经点了菜了,等会就上了,也不知道合不合程叔的胃口,要是不合适,程叔你再点,不用管我。“
程父也没说什么,他也不是来吃饭的,就只是来见她的,就聊聊,看她现在过得不错,他也就放心了。
“你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吧。“
唐怀怀噗嗤就笑了:“怎么你这种语气像是对待你女儿一样,程叔,你别搞错了,我不是你女儿,我是唐怀怀。“
“我知道。“
“哦。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毕竟失去女儿的痛苦我多多少少也是能理解的,就好像我妈妈失去我,我失去我爸爸?“
“你父母的事,我不想多做解释,你现在过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程父闭口不提程回的事。
唐怀怀哦了一声,笑容玩味:“程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过得不错?你觉得我现在像是过得不错吗?那您可就看走眼了,我现在吃的用的,都是傍大款来的。你知道吗,我出国那会被贺川逼得没办法了,就去找富豪包了,
还好,富豪挺喜欢我的,我运气也好,遇到了一个有钱的,这几年要不是他老人家,我早就没了,还有我弟弟,我弟弟之前生病。没钱看病。“
“要是我爸爸还在的话,也不会这样了,程叔,您觉得我们一家现在经受这些到底是为什么?“
程父绷着脸色没有说话,他拿杯子喝了口茶,说:“你当时可以联系我,我要是能帮到你,会尽力帮忙。“
“尽力帮忙?我可不敢。“唐怀怀阴阳怪气的,一点都没藏着掖着,她直接表露了出来,说:“现在都已经过来了,也没多大的事,倒是不能跟程叔比,怎么,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感受怎么样?“
唐怀怀这么没礼貌,要是换做其他人,早就翻脸走人了。
但是程父没有计较,只是看着她,说:“那你弟弟现在怎么样了?“
唐怀怀心里顿时冷笑了一声。
第二百八十九章
“程叔,我弟弟因为程回的事和我闹别扭,我也是没办法了,所以才找您出来问问,我听说程回真出意外了?可看您这幅样子,又好像不是,我都迷糊了。“
程父没看她,垂着眸,又喝了杯水,依旧是岔开了话题,想到曾经唐阙对程回所做的事,程父也都是还记得的,没有忘记。
唐怀怀也不说话了,似乎在想什么,她看程父不说话,也不着急说话,也不说话了。
这一时间气氛就微妙了起来。
程父心情也是挺复杂的,唐阙那样伤害程回,他还不能为程回做点什么,而且居然还担心唐怀怀他们姐弟俩的事。
一边是自己的女儿,一边是曾经故友的孩子。
对于程父来说,这个选择无疑是充满困难的。
他得承认。他是得偏心一点才可以,但是之前,他的选择还是让程回受了委屈的,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他得站在女儿这边才对。
可是现实情况不太如意。
程父现在时不时就叹气,因为程回的事,也因为家里的情况。
唐怀怀看程父一直不说话,就问了:“程叔,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吗?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程父说:“没什么,你要是哪里需要帮忙的,能帮到你的地方我会帮你,毕竟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这个忙我也是应该帮的。“
“但是唐怀怀,我也希望你不要太任性,我女儿的事,那是我们家里的事,这个就不用你惦记了。“
“哦,所以,程叔的意思是这都是真的?程回真出事了?“
程父的表情已经有点不太好看的,但是还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一直忍着没有发作。
唐怀又接着说:“程叔,我的态度可能是比较傲慢,没礼貌,但是你也知道程回当初跟唐阙的事,唐阙呢,有喜欢的人,她还去搅和,这换做谁心里都不高兴,我针对她,也只是因为这件事,我觉得她破坏了我弟弟的感情,所以我对她有意见。“
“而且当初唐阙和程回之间的事,您夫人知道后也是不同意的。甚至找了唐阙,把唐阙臭骂了一顿,这些事,我都记得,我也没忘记。“
“我这些年和唐阙受的苦,说起来,也不比程回经历的少,她只是赢在有您这么一位父亲,而我们没有,我们的父亲早就死了。“
“有的时候,我也是真的羡慕程回,她可比我们幸运多了,至少,家里人该在的都在,哪像我们这一家,疯的疯,有病的有病,还有我,背井离乡。“
程父算是听出来了,她这番话,就是刻意强调他们家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她父亲不在了。而她父亲的死是跟程父有关系的,是为了保护程父,一命换了一名,才导致了他们家失去了顶梁柱,所以一蹶不振。
唐怀怀仔细观察程父的表情,说:“程叔,你说是吧。“
“你父亲的事,过去了这么久,我也记得,也知道你们家不容易,所以在生活上,能帮的都帮了,不会推辞,但是唐怀怀,这不是你拿来伤害程回的理由。当年的事,我也知道,你和唐阙是故意联合起来欺负程回,那件事,我最后也没追究。“
“对,程叔你大人有大量,放了唐阙一马,没有追究,但是事发之后,要是你知道了,追究了,那对程回才是更大的伤害,女孩子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这点,我相信你也清楚。“
“当初没闹大,也是为了程回好,程叔,你说呢?“
唐怀怀也不怕跟程父聊这些陈年旧事,虽然说都过去了,但是不代表他们不记得当初发生了什么事。
而唐怀怀也是故意说话带刺,字字句句都在扎程父,可以说是一点都不留情面了。
程父也不是听不出来,但是唐怀怀一直都这样说话,她是这种性格,程父是有所了解的,也能理解她为什么是这种性格,这是跟她的家庭背景有关系。
虽然当初唐怀怀父亲因公殉职,虽然不是跟他他有直接关系,但是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决策,唐怀怀父亲不会出事。所以唐家人觉得这是程父所导致的,也不是没原因的。
程父这些年也在尽自己可能照顾他们一家人,但是唐怀怀不接受,甚至觉得程父只是为了自己,也觉得姓程的一家人都很自私。
唐怀怀就是恨,心里非常憎恨姓程的一家人。
所以程回真出了事,她挺开心的,就差直接说出来了。
程父也不和她聊这些话题了,没什么意义,当然了,他也没跟唐怀怀说程回的事,她应该是从哪里听说了程回出事了,所以来找他问,但是程父闭口不提,也不说。
唐怀怀也没时间磨叽了,她就直接问程父,“唐阙知道程回出事,一直想去看看她,程叔,您也猜到我想问什么了吧?“
程父听到这番话,默了默,说:“不用了。“
“程叔是不想说?“
“没必要说,也没必要说了。“
“程叔,你不想说我也能理解。“唐怀怀也不意外,“那我就自己找算了,我是一定要了却唐阙的心愿的,他就是一头牛,怎么都拽不回来。他要是找不到程回的墓地,肯定不会就这样放弃。“
程父沉吟着,没说话。
“那就先这样?不说了。“
唐怀怀拿了手包站起来就要走,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回头,看着程父,说:“程叔,我是不是忘记说了,您节哀顺变。“
唐怀怀是无时无刻都带刺,尤其是非常喜欢刺程父的痛处。
而程回在家里一直等程父回家,晚上吃过晚饭,阿姨洗了水果给她吃,但是程回吃点就没胃口,在家里客厅走来走去,有点担心程父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
这都十点钟了,以前程父没有这么晚回来的。
也不是因为公事,好像是私事,那是什么私事这么晚还没回来。
程回觉得是自己太紧绷了,但是她也忍不住控制去想这件事。
阿姨看这个点了,她还没睡,就跟她说回房间睡觉了。
程回却摇了摇头,说:“我睡不着,再等会吧。“
“回回,你担心你爸爸吗?“
“恩,都快十点半了,怎么还没回来,他手机也关机,打不通。“
阿姨说:“你不用担心。没事的,晚点你爸爸就回来了。“
“应该吧,我也不知道。“
说着,程回长长叹了口气,唉声叹气的,又忍不住挠头发,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回回,别唉声叹气的,老人家常说唉声叹气会倒霉的。“
程回顿了下,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憋了会。说:“我不叹气了,不叹了。“
“别担心了,你先回房间睡觉,等你爸爸回来了,我再告诉你。“
程回摇头,她不想睡觉,很精神,就是沉不下心来,蓦地很慌,很没底气,她也说不上来。
她的情绪现在也是完全不受控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天都提不起精神来,尤其今晚,她根本就没有睡意,完全不想休息。
所以她干脆等程父回来再睡也没关系。
阿姨比较担心她的状态,就陪着她一起等程父回来。
程回眼神都没有焦距,时不时看着门口。
“你饿不饿?要不要给你煮点东西吃?“阿姨时不时来问一下她,就怕她饿了。
虽然她晚上没吃什么,但是这会也不饿,她感觉不到饿意,就不想吃。
快十一点的时候,程父这才回到家里,但是手像是受了伤,他进屋就捂住右手。
“爸,你的手怎么了?“
程回一下子注意到了程父的手不自然,为什么要捂住,时不时受伤了?
程父没有回答,反问:“你怎么还没睡?“
“不困,就没睡,爸,你的手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程父这才哦了一声:“没事,没什么,不碍事,年纪大了,搬点东西就不行。“
“是吗?“
“恩。好了,赶紧去睡觉,我也去睡了。“
程回还想问什么,程父已经上楼了,似乎是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程回来不及问了,就没问了。
而程回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程父今晚有点不太对劲,而且出去这么晚才回来,这之前都没有这样过。
而且回来后,给她的感觉更奇怪了。
但是程父不说。她也不好再追问什么。
……
回了酒店的唐怀怀觉得今晚程父的反应有点太冷静了,她回去之后越想越觉得奇怪,怎么不像是很难受痛苦的样子,虽然看起来有几分沧桑。
而且她找遍了墉城的墓园,都没找到程回的。
这说明什么?
难道程回其实没出事,但这也不太可能。
唐怀怀也觉得奇怪了,她隐隐约约感觉有点不对劲,虽然她也不知道具体是哪里不对劲。
程父的态度?
唐怀怀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就很奇怪。
现在最棘手的唐阙这死小子还是那么倔,她说什么都不听。
要不是因为唐阙,她至于在墉城浪费这么久时间么?
唐怀怀是越想越恼火。
她又想起来温凉应该在墉城。那不如找她叙叙旧好了,顺便打发下时间,也想看看她的笑话。
但是电话打过去,温凉说自己不在墉城。
唐怀怀挑了下眉,说:“不在墉城?那你在哪里?“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温凉口吻也不太友好,她和唐怀怀一直不对头,对她自然没什么好情绪。
而对于唐怀怀打这么一通电话过来,温凉就知道她不会有什么好事,所以态度比较恶劣,也不客气了。
唐怀怀说:“这也不是这样说,温凉,好歹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出于朋友的关心,我联系你,不也很正常吗?“
“唐怀怀,你以为我不认识你么?你是什么性格我不知道吗?你当我傻?“
“好温凉,别在意,别生气,我是真关心你,刚好我来了墉城,我以为你还在墉城,这不。就给你打电话叙叙旧。“
“叙旧?唐怀怀,你搞错了吧,你会跟我叙旧?你还是直接点,直说了吧,你只是纯粹想看我笑话。“温凉可不相信唐怀怀会找她叙什么旧,肯定是听说了有关于她跟贺川的什么事,这才给她打电话,故意来嘲笑她的。
但是唐怀怀哪里有这个脸面嘲笑她?
她又好到哪里去?
做人是真的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温凉也不客气,说:“你也不用跟我装了,看到我落魄,最开心的人你也有份。我也知道,你爱笑就笑,那又怎么样,又影响不了我。“
“别把我想这么坏,温凉,咱们认识一场,我也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的,你看看,你现在这样,的确是很可怜的,没事,你也不用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的确嘛,贺川就是这个性格,我也不意外。
也希望你早点走出来,忘掉这段让你不高兴的经历,这个世界上比贺川好的男人多的是。“
但是话锋一转,唐怀怀轻蔑笑了一声:“不过你这个年纪要是再想找条件比贺川好的,其实还真比较难,你知道的,国内的男人都喜欢年纪小的。“
“你要是真找不到男朋友,也没事。我给你介绍,我这呢,还是有朋友符合你的审美的。当然了,比不上贺川,不过比贺川好。“
“你有毛病吗?唐怀怀,你在说什么你知道吗?给我介绍对象?你怎么不给自己留着啊,你自己什么情况需要我提醒你?你未免也太扯淡了。“
温凉紧接着又说:“你得了吧,别给我蹬鼻子上脸,我告诉你,我是懒得搭理你,唐怀怀。你别以为你搭上了这个靠山我不敢对你怎么样,你做的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想浪费时间跟你耗,你要是再这样,我不介意把你过去的事都抖搂出来。“
温凉也不跟她装了,直接说出来了。
“我过去的事?我又做了什么事……“
还没说完,温凉就把她电话挂断了,连骂她都懒得骂了。
温凉没想到唐怀怀也敢踩在她头上作威作福,真的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她配和她比?
唐怀怀也不生气,反正她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温凉和贺川闹掰,这也是她想要看到的。
反正大家都不好过,她就放心了。
唐怀怀甚至想放烟花庆祝,没想到,终于,终于有在这么一天了。
……
程父对那天晚上出去的事闭口不提,程回问了好几次为什么会受伤,程父都说没什么事,不太在意的样子,也不想回答她。
这让程回挺无奈的,程父是铁了心不说,她也没什么办法。
而这天下午,程回坐在房间里看网上的新闻,不经意间浏览到了关于贺川的新闻。
页面上赫然是他跟一个漂亮女人的合照,两个人一起在地下车库被拍到了,姿势还挺亲密,主要是还牵着手。
这照片顿时在程回脑子里炸开了,她甚至忘记了反应,感觉像是做梦,可又非常真实,不是在做梦。
她很快平复心情冷静下来,又去搜了下网上的新闻,还真搜到了不少照片。
而贺川之所以被拍,是因为他身边这个漂亮女人是个小明星,有点热度,所以就被拍了,而贺川的身份也被爆了出来。
这照片没打码,镜头角度很清晰能看清楚两个人的长相。
但凡是个女人都会在意这种花边新闻。
程回也不例外。
前不久还在跟她蜜里调油的贺川转而就被爆出和其他女人出入私人场所,还被拍到了如此亲密的照片,这让她顿时觉得打脸。
而这一巴掌打得也是够响的,直接把程回打懵了。
随后反应过来,她觉得就算退一万步讲真要生下这个孩子。她也不能让贺川知道,他就不配为人父亲,而且要是小孩以后长大了看到这种新闻,那该怎么想?她又要怎么解释?
算了吧,别勉强了,勉强的大家都不幸福。
现在还有时间回头,趁早回头吧,别再抱有什么希望了。
可以说,贺川这次的绯闻直接把她心上的那团火浇灭了,生生浇灭。
程回关了网页,又看了其他的新闻平复心情。等冷静下来这才关了电脑,然后去浴室洗了个脸,清醒了下,这下心情才好些。
程父的手受了点伤,这几天也没出门了,就在家里养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就一直待在书房里,没下来,程回几次跑过去找程父,他都恹恹的。似乎精神不太好。
当天晚上,程父就发烧了,程回赶紧让程父去医院,她也跟着去,但是怕被认出来,她就戴帽子,穿了件很大的t恤挡住身形,然后就陪程父去医院了。
程父还说不用去医院,吃点退烧药就行了。
程回担心他,也不理会他的话,固执带他去医院。
程父无可奈何,说:“又不是什么大事,不用这么着急。“
“你别说话了,你每次都这样,问你怎么了,也不说,爸,你这样我也不放心,还是去一下医院吧。“
反正晚上,别人应该认不出她的打扮。
她就放心了。
而且晚上她觉得也挺安全的,出来一下没什么关系。
第二百九十章
晚上七点钟,唐怀怀又和唐阙吵了一架,还是因为回伦墩的事,唐阙不回,他说什么也不回,他甚至都开始在墉城找工作了,想要在墉城待下去。
这让唐怀怀气急败坏,她失去了理智就骂他,他挨了骂,也不回嘴,转身就要走,但是唐怀怀不让他走,甚至直接动手,唐阙稍微反抗了一下,唐怀怀就被推到在地上了。
“唐阙,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你姐姐,你还敢推我?!你这个白眼狼,亏我这么护着你,你没钱都是找我拿的钱,你这样做,不怕我伤心吗?”
唐阙没有说话,沉默看着唐怀怀。
那眼神,看起来非常可怜。
唐阙原本性格不是这样的,自从生病之后,性格变了很多,他跟之前也不太一样了。
这不是唐怀怀愿意看到的。
她希望他能凶狠一点的,对谁都不要手下留情,这样子无论做什么事才会成功。
唐怀怀说:“你以为你露出这种眼神我就会纵容你,唐阙,我是你姐姐,你必须听我的,你要是不想听我的,可以,不要认我,那我以后绝对不管你的事。”
唐阙无可奈何笑了笑,说:“姐,不要搞这样,不至于把关系搞那么僵硬。”
“那你就是还要认我的意思了?那你听我的,跟我回去,就算你留在墉城又有什么用,没用,程回死都死了,你以为你还能让她起死回生不能?唐阙,你想清楚点行不行?”
“姐,我知道她死了,就算我再做什么,她也看不到了,我想要弥补,想要认错,想跟她说对不起,也没机会了,就是因为这样,姐,才难受,我心里始终放不下。”
唐阙眼神愈发黯淡下来,没有一丝丝光亮,他仿佛没有活下去的意志了,要不是因为心里对程回有所愧疚,他也许早就放弃自己的命了,对于他来说,他现在无欲无求,只是心里对程回还有所愧疚。
“你够,我再也不想听到你这些话了,这话有什么意思,有什么好说的,我直白跟你讲,程回要是真死了,也跟你没关系,你至于吗?她家里人都不伤心,关你什么事?唐阙,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你在她心里,什么都不是。”
唐怀怀现在恨不得直接撬开唐阙的脑袋看看他在想什么,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给她找麻烦。
“你再一意孤行下去,唐阙,最高兴的是程回,她就是想看你这样,生不如死。”
“她要是能看到,能消消气,那我也愿意。”
唐阙唯一的索求就是这个。
其他的,他什么都没有想法了。
唐怀怀彻底放弃和他沟通了,她发现,她在这个弟弟就是被门夹坏了脑子,脑子一点用都没有,说这么多,都白搭。
而唐怀怀冷静下来之后,觉得程父的态度其实挺迷的,有点不太像是失去了女儿的父亲,就仿佛不伤心也不难过。
唐怀怀忍不住想程回出意外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突然,而且充满疑点。
……
时间其实过得挺快的,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贺川和叶岩的计划实施得挺顺利的,一直在留意阿正私底下做的动作,阿正真以为叶岩是个废物太子,就没当他是一回事,而叶定也顾不上墉城这边的事物,他就在墉城为所欲为,甚至打起了公司的注意。
他以项目为由,跟叶定这边申请了不少钱款,也怕叶定发现端倪,手脚做得很干净,而叶定也没心思管阿正,说是全权让阿正处理,也不太过问,像是挺相信阿正似的。
而阿正心里早就不认叶定了,自打叶岩出现威胁到了他的地位,他就知道叶定也是会偏心的,最后所有的东西都是叶岩的,他一个干儿子,再怎么说都比不上叶岩。
既然比不上,那就直接叛变算了。
人,都是为自己而活的。
阿正现在想明白这个道理了。
再怎么给叶定卖命,都比不上一个亲生的儿子,怪他自己命不好,没投胎做成叶定的儿子。
既然已经这样了,也不能怪他背叛了叶定。
……
贺川也有了行动,原本计划投资第二轮的,宋臣也在里面,而宋臣这边也跟贺川说好了,到时候全听贺川安排。
宋臣这次也是义无反顾帮贺川的,也是看在贺川的没面子上才帮的。
而这次的计划叶岩也做了完全的准备,他也不认叶定这个父亲,所以,他不会手下留情,他必须早点结束这件事,不能继续拖延了。
而叶岩也有自己的打算,他没跟贺川说明白,贺川要做什么,他也不关心,只要不影响到他就行了,两个人之间意外的形成莫名的默契。
贺炜的情况是时好时坏,医院条件好,医生尽职尽力,他的病情也得到了控制,自打那天贺川来过之后,他虽然还不是不配合治疗,但比起之前好了很多,没有抗拒吃药了。
这一切变化护工都看在眼里。
护工之前对贺川有过非分之想,之后被贺川骂醒了,她收敛了很多,没再说什么,但是她心里其实还是有其他想法的,比如在贺炜这里下手好了。
她缺钱,也要钱,贺家有钱,随随便便攀上一个,就能改变她以后的人生。
所以她对贺炜特别上心,想方设法的哄他开心,同时也在想办法促进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虽然吧,贺炜这个老头子一身病,又瘫又哑的,但是架不住,他有个有钱的儿子。
护工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她得想办法改变自己的人生,贺炜就是最好的人选。
贺川不是经常来医院,他没关注贺炜的生活也就不知道护工和贺炜是越走越近,而贺炜似乎对护工也不太一样了,而这也是护工希望的,等她这件事做成了,那谁也拦不住了。
……
很快,过去了两个月,项目这边出了问题,资金空缺了,阿正这边在想办法解决这个窟窿,但是一时半会也没办法,而项目进行这段时间,zhengfu那边也来问这个项目的进行得怎么样了。
阿正这边说还需要时间搞基础建设,极力瞒着公司资金的问题。
初期搞材料这块,就花了不少钱了,搞研发也要钱,哪里都要用钱,很快第一款产品就面市了,发布会上,阿正让人早就写好了稿子,他是照着稿子读的,很多东西都不了解,给人感觉就像是门外汉。
发布会当天,面对很多人的提问,阿正的回答都是云里雾里的,而这一幕被事后的媒体嘲笑阿正对自己家的产品都不了解就面市。
阿正就这样被嘲笑了,很快言论就开始发酵,说他学历不高,没有涵养,不了解技术,也不会营销自己家的产品,不适合做一个管理者。
对于阿正的质疑也是越来越多了。
外界的舆论会影响到公司整体的发展和运作,尤其牵扯投资的事情可大可小的,要是被人质疑了,那公司之后的融资之类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也很有可能拉不来投资。
阿正有火就在公司会议上发泄,他破口大骂,要他们给个解决办法出来。
这能怎么解决啊,要么就发律师函起诉算了。
而且大家伙心知肚明外界说的也是事实。
他们老板就是没文化,又没有技术,就典型的有背景没能力而已。
这钱什么时候玩完了,大概就是阿正倒台的一天。
这件事,阿正也是想办法瞒着不让远在伦墩的叶定知道,他不惜花钱找人把这些报道压下去,就是得堵住这些声音。
……
又过了半个月,阿正兜不住了,第一款产品出现了质量风波,第一批出售出去的,出了严重的质量问题,还闹到了媒体那边,可以说花钱都压不下来这个新闻。
第一批产品就这样,那接下来的不是更有问题。
叶岩这天就来了公司,阿正直接叫他去了会议室,就他们两个人在。
阿正直接问了:“这事是不是你在搞动作?!”
“我搞什么了?”
“你搞什么你心里不知道?!”
阿正怒不可歇,他身上的阴狠劲都爆发了出来,言语咄咄逼人,质问他。
叶岩比他轻松多了,心情没有受到影响,反而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问他:“我的确不知道我搞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阿正只觉得叶岩此时此刻的嘴脸是在嘲讽他,这让阿正愈发恼火起来,他心里愈发肯定是叶岩在动手脚。
“小叶总,我倒是疏忽了,你这段时间不来公司,我还真以为你无欲无求了,不管公司的事,没想到,你还是下手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了解吗?小叶总心里可还是记恨着程小姐的事。”
“其实你算计我,我也能理解,毕竟谁让我害了你的心上人,你真想报复,也是在所难免,但是小叶总,你的手段不能光明正大点?背后搞手脚,这不符合你的风格啊。”
叶岩说:“看来你什么都没搞清楚就认定是我做的,随你吧,我也不用解释了,你既然认为是我做的那就是我做的吧。”
阿正用力拍了下桌子:“叶岩,你别把自己当回事,你敢算计我,你知道算计我的下场吗?!”
“你要真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我也没时间跟你在这像是小学生一样争吵,你还有时间在这里浪费,不如想办法怎么解决。别到时候有人深究起来,你没办法交代。”
“你威胁我?”
“随你怎么想。”
叶岩耸了下肩膀,并不关心的模样。
“我也这只是提个建议而已,你要怎么办,是你自己的事,反正这公司的事不是你负责的么?”
所以说白了,要是真出什么事,跟他也搭不上关系。
叶岩也不怕叶定追究,反正他是无所谓的。
叶岩这番话成功激怒了阿正,说:“叶岩,你有种,你是真的有种。”
叶岩稍微整理了下衣服,就走了,没再跟阿正说过一句话。
叶岩刚走出会议室大门,就听到里面有重物落地的声音,也就一会儿,很快就安静了,大概是阿正又在砸东西。
而叶岩脸上表情没有多轻松,他脸色一如既往的黑沉,没有一点轻松的成分在。
……
又过了几天,网上忽然接二连三爆出阿正的丑闻,也不知道是谁跟他过不区,这些爆料是大篇幅的,一下子冲淡了贺川之前的绯闻。
最可怕的是阿正的背景和来历,都不干净,甚至还有爆料说他之前转干些违法的事,背景也跟黑有关系,这种新闻一出,立刻冲击了阿正,他跟墉城本地水土似乎不合,现在出了各种问题。
贺川这边也有所行动,而是加紧的,他跟宋臣直接撤资了,直接走人了。
完成这些动作也就几天时间而已,也因为贺川之前早就有所准备了,就等着这一天。
阿正当然会去找贺川问,但是贺川不见,直接失联了。
这让阿正气急败坏,想尽办法找贺川问个清楚,但是这样是没有任何用的,贺川走都走完了,还等他来找?
……
这几个月里,贺川去看过贺炜,也知道了贺炜和女护工的事,他当时听着就冷笑了一声,没说什么,但他的表情足够让女护工感觉不舒服。
女护工是心虚的,她有点害怕贺川的表情,觉得他像是在嘲讽她,不用说都知道,肯定是在嘲讽她。
贺炜的情况好了很多,但还在医院住,医院环境也不比家里差,而且人多,有医生护士照顾,他在这,有很多人会关心。
女护工私底下找贺川坦白,她说:“贺总,您不要生气,我知道你心里肯定看不起我,但是我是真觉得老贺先生很可怜,他真的很需要关心,我和他相处时间久了,这忍不住,也是人之常情。”
贺川觉得有意思了,似笑非笑说:“你忍不住还是他忍不住?”
“……我们俩都是,我照顾老贺先生这么久,他想说什么,我其实可以感觉到的。”
贺川这下是真的笑出声了,说:“你医术倒是高明,还会读心术,你还会什么呀?”
“贺总,你别这样跟我说话,我知道您是什么意思,你别酸我了,您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跟老贺先生问一下的。”
“小陈,你把刚才的话跟医生说说,看看医生怎么说,要是我爸真恢复了,能跟我说清楚他跟你的事,我就信了。”
女护工紧张得开始绞手指了,她眼神开始飘忽了起来,不敢直视贺川。
“贺总,不管您怎么说,我和老贺先生就是真心的,我愿意照顾他,他也体谅我,我知道您肯定不相信,毕竟我们相差这么多,可您不也有一个相差很多的女朋友吗?”
“哦,这还是我的问题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您不要太双标了。”
贺川没生气,就觉得好笑而已,说:“行,你要是真爱就真爱,我不管你们,无所谓。”
“好的,您这样说就好了。”
贺川就觉得挺可笑的,不跟女护工再啰嗦了,就走了。
女护工看他离开的背影,松了口气,觉得他应该是同意了,即便不同意也没什么办法,她都跟老贺先生在一起了。
晚上,女护工是跟老贺先生睡一起的。
……
这件事,挺不像话的。
贺川倒是不在意,他无所谓。
他最近要忙公司的事,而且注意力都在叶定身上,他收到谭北那边的消息,叶定这边有动静,谭北在帮忙盯着。
叶定离开了伦墩,倒是去哪里,谭北还没有消息。
谭北安排的人没办法上叶定的飞机,他是坐自己的私人飞机离开伦墩的,到底去了哪里,谭北还不清楚。
……
贺太太的案子已经调查了大半年了,案子没有具体的进展,严津和温凉也就放心下来,温凉也就回墉城了,她回墉城那刻起,就被警方密切关注着。
温凉一开始没有察觉,还是严津说的之后,她才感觉到的。
既然被跟踪了,她也不慌,很快冷静下来,就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反而愈发坦荡起来。
这几个月也足够冷静了,她这次回来,也没什么事,纯粹在家里被家里人念叨的烦了,温先生也很反对她回来,但是没办法,她坚持回来,温先生也拗不过她,就让她回来了。
严津的公司预计是明年上市,他都做好准备了,也因为要上市,他养精蓄锐没有再跟贺川斗,消停了下来,他上市也在密切关注着贺川的动静,知道了贺川最近跟那个很有名气的叶定走得很近。
温凉回来后,严津和那小秘书也闹得差不多了,严津烦了,不想和小秘书玩了,转头跟温凉和好了,哄起了温凉,对外承认她是正牌女友,而私底下也就有人说贺川这顶绿帽子是戴严实了。
女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看来是坐实了之前的传闻。
身为当事人之一的贺川,又被同情了。
贺川和自己朋友聚的时候,听到了朋友说这件事,替他抱不平,而提到这事的那个朋友,被边上的朋友捂住了嘴,动静挺大的。
“这又不是什么新闻,有什么不能说的,放开他。”贺川还不在意,笑着说。
第二百九十一章
就贺川的态度也挺迷惑的,好像是真不当回事,也不管别人怎么议论他,他依旧我行我素的。
朋友看他这态度,也不好继续聊这个话题,而且贺川的眼神都让人感觉不太对劲,嘴上说着不在意,但是换做任何一个男人,肯定不会不在意,都是死要面子的,自尊心比谁都强。
这个话题也就草草收场,没人再聊。
该喝酒的喝酒,该玩的玩,出来放松,都玩得很开。
而贺川就坐在沙发上没怎么碰酒,他也不喝酒,不喝酒,也没什么事,就坐在那也不知道想什么事,也没人打扰他,过了会手机又响了,他拿出来扫了一眼,表情依旧没什么特别反应,但是很快就走了。
他要走,没人拦着,还跟着出去送了下,等贺川一走,其他人才敢松口气,气氛也就轻松了些。
“你这小子刚才哪壶不开提哪壶,要是他生气了,我看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我哪知道,我就嘴快,不至于吧,我看贺川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要不你被戴戴绿帽子看看,看你在不在意,贺川这闷性子,你还不了解吗,他嘴上不在意,心里其实都在意。”
“可他不是又有新欢了?这件事不也早过去了,至于吗……”
“你是不至于,搁你身上试试,我劝你一句,下次别当着他的面说这些了,你不知道他哪一天心情不好发作了就糟糕了。”
“知道了,我刚才不也没说了么。”
……
“老板,要去哪里?”司机等贺川上了车,就问了一声,贺川在里面玩的时候,司机一直在车里等,就怕贺川提前结束出来。
司机跟在贺川身边很多年了,也不是贺川念旧,而是这个司机人品很好,很尽职尽力,不会偷懒,人也是老实本分的。
贺川就一直留他在身边了。
贺川上了车后,过了会才说:“去医院。”
“好,老板。”
这会也算挺晚了,但是路上的车还是很多,甚至主干道还堵车。
司机就说了句:“明天是端午节了,可能节假日高峰期开始堵车了。”
“这样么?”
经司机这么一提醒,贺川恍然过来,他已经很久不过什么节日了,他这几年也不关心什么节日,过什么节都是一个人,都习惯了。
贺川说:“公司不是有放假么?怎么你没放假?”
“我是您的司机,要是您有什么事,我肯定不能休息的。”
“没事,明天给你放假,你回去陪陪家里人,我这几天自己开车就行了。”
“不用的老板,真不用。”
“行了,别说了,就这样了。”
“那、那谢谢老板。”
“放假不是应该的么。”贺川说话一直都是很冷淡,尤其是对公司的员工,他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体贴员工的好老板,但是该有的福利还是有的,不至于那么抠门,都符合规定,但明天就是端午节了,他还真没有注意,这么快就端午节了。
端午节,又是一个团圆的日子。
想起来,而他也有段时间没跟程回联系了,这么久没联系,也不知道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贺川也有主动找过她,但是她没有接,后面就又变成了阿姨或者程父接的电话,他当时觉得奇怪,但是没有放在心上,以为程回是不太想和他联系,刚好赶上他那会很忙,就没怎么和她联系。
他不主动,她也不会主动联系他。
就导致了现在这么久都没有怎么联系过。
这死丫头也是没心没肝惯了,说不好听就是想把他气死。
更别指望过节什么的联系他了。
贺川现在心情也没多好,想到程回这事就不顺气,被她气死了都,她要是乖点,顺从点,那就省心多了。
但这些都只是他自己想的而已,程回要是真变这么乖了,他赶明儿就去庙里烧香拜佛,谢天谢地,然而都是他想太多了。
贺川缓缓舒了一口气,既然程回不来找他,那他自己调整心情就行了。
调整好,他也要去找一下程回,看看她是不是把他给忘了。
……
伦墩,叶定之前被查出脑子有个良性肿瘤,很快就做了手术,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他恢复情况很不错,但是不能太劳累,也无暇管公司的事,现在很多工作他暂时都让别人处理的。
现在叶岩还没回来,阿正这边又出了不少事,叶岩也在墉城,他们俩之间闹的不愉快,叶定也是略有耳闻。
但他这次没有插手,而是让他们俩自己解决。
尤其是叶岩,要是叶岩这都不能解决,那就是叶岩自己的问题了,叶定认为自己不可能每次都帮叶岩处理好问题,所以还是得靠他自己。
叶定就是想让叶岩早点能接管他的公司,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说到底还是要靠自己儿子的,以后等叶岩真的接手了,他就能卸掉自己肩膀上给的担子了。
但眼下这种情况,叶岩还是没办法彻底接管他的位置。
叶定心里是着急,但也没用,还是得等,等这次的事情看看什么情况。
叶太太似乎对阿正挺看好的,一直在说阿正的好话,也在劝他考虑一下阿正,即便不能让他接替他的位置,也要给他一个好位置,这样才不辜负阿正这么多年的付出。
叶定心里有数,他安慰自己太太的时候就明确表示了不会让阿正受冷眼的,肯定会给他安排好的。
即便得到叶定的保证,叶太太心里也不是那么相信他的,因为叶岩是亲儿子,阿正比不上他亲儿子的,尤其阿正这会还跟叶岩唱反调,两个人关系不好,在这要是闹到最后,叶岩再跟叶定说什么,那阿正岂不是更没希望了。
叶太太很看好阿正,之前也提醒过叶定,但是叶定不一定会听进去。叶太太也不好多说,毕竟是男人的事,她早就不管公司的事了,没什么话语权,甚至会让叶定反感。
叶定其实也明白叶太太在想什么,他心里清楚,只是没有表露出来而已,就很淡然。
叶定收到了墉城这边最新的情况,知道了公司出的事,他就给阿正打了一通电话,阿正在电话里再三保证会处理好在这件事,他这才没说什么。
而阿正挂了电话长长叹了口气,捏了把汗,忍不住骂了句粗话,他现在急得焦头烂额,眼下谁也没办法帮他,因为一开始这个公司就有问题,他也是前几天才得知叶定当初办这间公司就是拿来套xian的,资金这边是迟早就出问题的,现在有不少公司直接撤资了,导致他后续的钱上不来。
贺川持股占比原来不多,就百分之五而已,他后来直接转让了手里的股份套现走人了,跟一起的还有好几家,现在导致公司这边忽然就陷入了更大的危机里,阿正也拉不到其他的投资,慢慢下去,这个项目黄掉是早晚的事。
阿正其实也贪了一点钱,但那点钱也不多,他也没想到贺川他们这么早就退出,他以为这个项目起码会进行好几年,几年才能看出问题来,结果一年不到就要收场了。
阿正当然是不甘心了,而且要是事情败露,叶定知道了,那就糟糕了,叶定肯定会找人调查事情的真相,到时候他被查出来,就说什么都晚了。
“妈的,肯定是叶岩在搞鬼,他还不肯承认,不承认就不知道他是做的?”
阿正一拳打在了桌子上,心里愤恨极了,一定要想办法让叶岩付出代价,不要以为他是好欺负的。
所以眼下这种情况来说,叶岩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他跟那位石小姐过着浪漫的二人世界,而他阿正就要遭受这些事,说起来,叶岩的生活也过得太潇洒了。
阿正当天晚上就约了叶岩出来见面喝酒,哪知道叶岩带来了石安。
看到石安,阿正就想起让他很不舒服的事,说:“小叶总和石小姐还真的是恩爱,小叶总走到哪里,石小姐就跟到哪里。”
石安挽着叶岩的胳膊,说:“你这是羡慕嫉妒了?很简单,你也找一个女朋友不就好了,就不用羡慕别人了。”
这语气透着酸溜溜的味道。
叶岩站在那没说话,他似乎觉得石安说的也不错。
而在阿正开来,他们俩就是故意刺激他的,也是故意恶心他来着,想想就让人不高兴。
叶岩说:“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
阿正邪气一笑:“当然是有事,要不然找你干什么,只是没想到,出来你还带女朋友。你这是缺了女朋友就不行么?”
石安就说:“不是我家阿岩不行,是我离了我家的阿岩不行,你搞清楚哦,不要颠倒了顺序。”
阿正依旧在笑:“不会不会,我知道石小姐的意思,这样说我更羡慕了,羡慕小叶总找到了一个好朋友,这么体贴善解人意,而且还漂亮好看,主要还能帮到小叶总,那我可太羡慕了。”
他这番话阴阳怪气的,一听就知道别有用意,就仿佛是故意的。
石安又不是听不出来,但是她不关心,才不管,只要她跟叶岩开开心心舒舒服服的就行了,其他人,是死是说跟她没关系。
尤其是阿正,他是死是活的,跟她没关系。
阿正和叶岩当着石安的面就开始聊了,阿正直接问是不是叶岩在背后搞鬼爆他的身份。
阿正甚至说了知道问了他也不会说,但是看在叶总的份上,他希望叶岩能说实话。
叶岩还没说话,石安就说了:“你说的是之前你被爆料的事?不好意思,我们家阿岩么这么无聊,不是他做的,你不要血口喷人了,他可不不像你,会做出这种事。”
阿正说:“小叶总,你还是直接说了吧,你说我就信,到底是是不会你做的,我能理解你是对我有意见,真想背后搞动作,我也能理解。”
“你是不是蠢,真做了的人怎么会告诉你,你有这个时间不如早点想办法去处理你自己的事。”
石安不客气了,她是完全不怕阿正的,有话就直接说,就算得罪阿正,她也不慌。
反正阿正不敢碰她,他要是敢伤害她,除非是他不要命了。
所以石安说话特别不尊重阿正。
阿正说:“石小姐说得也有道理,但是眼下这种情况,我也只能怀疑到小叶总身上去了,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是不是?”
阿正直勾勾盯着叶岩看,叶岩也不慌,也在看他,一字一句道:“我说了不是我做的,你怀疑是我,我能理解,但是不接受,想你死的人又不止我一个,不过你现在这会出事,我不意外。”
“你从一开始就在材料上做手脚,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你以为防住了我,这件事就闹不大么?你也太天真了。”
“那我怀疑你就是肯定是你了。”阿正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叶岩说:“你要这样想,无所谓,反正在你看来就是我做的,那随便你怎么想,何况就算是我做的,你也不能怎么样,但这不是我做的。”
“叶岩,你的翅膀是真长硬了。”
“在之前我就提醒过你了,不是我没提醒,是你自己做得不干净,给别人留有把柄,这不能怪我。”
阿正盯着叶岩的眼神愈发狠厉起来:“所以你现在的意思是,就算是你做的,你也不会承认了?”
“行了吧,特地把我叫出来就为了说这些废话?我没这个时间陪你浪费,你要是有事,就上班时间再跟我谈,没有下次了,下次不会跟你聊了。”
“好了,我还有事,你先慢慢喝,今晚我请客。”叶岩说完,从钱夹里拿出一叠现金就放在桌上,直接带石安走了。
石安走之前还对他做了个鬼脸,吐了下舌头。
那嘲讽的意味非常明显。
阿正现在是有气发不出来,都憋在心里了。
这不是伦墩,不是他的地盘,他现在连个叶岩都斗不过了,这叫什么事,说出去给他那帮兄弟知道,那他面子岂不是都丢光了。
现在公司账面上的资金远不如之前了,再这样下去,迟早是撑不住的。
这就难为住阿正了,他能想的办法几乎都想了,但是实际效果没有什么用,而且他的身份也被曝光了,也没了名声,麻烦是接二连三的来。
……
端午节这天,贺川又给程回打了通电话,但是没有接通,他又过了会再打,接电话的人却是程父。
程父说:“程回不在,她接不了电话,你有什么事么?”
贺川这下觉得有问题了,怎么程回又不在,她去哪里了?
“程叔,我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的话就先不说了,我也还有事。”
程父不等他说完就打断,自顾自说完又把电话挂了。
似乎不想跟贺川多说什么。
贺川这下再没察觉到异样就不对了,说起来,每次都不是程回接的电话,是不是不在家,还是出了什么事。
贺川一旦有了这种想法,他就控制不住各种猜测,怀疑程回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而程父的态度也跟以往不太一样,似乎不待见他了。
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了。
贺川顾不上其他的,赶紧开车去了程家,到了程家,他使劲摁门铃,过了会,阿姨出来开门了,看到是他,笑着说:“贺先生,你怎么来了?没听说你今天要过来。”
这会太阳热辣辣的,很热,贺川站在门口才一会儿就被晒得眼睛睁不开,说:“我找她。”
这个她自然是指程回。
阿姨笑笑,说:“你找她啊,但是不好意思,这会不太方便让您进屋,现在家里来客人了,您来过的事我会跟她说一声。”
这意思就是不打算请他进屋坐会了。
贺川被拦在门外,阿姨也站在门口,没有开门,脸上礼貌笑着,但说什么都不让他进去。
贺川语气着急了,说:“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能有什么事,一切很正常。”阿姨说,“就是家里来了客人,您不太方便进去,您要是下次再来吧。”
贺川就差直接问了到底来什么人了,但是阿姨还是笑笑,不说话。
贺川拧着眉,阿姨再三劝他离开,他迫于无奈,又不能踹门闯入,就回到这里坐着,但没有离开,他的视线一直盯着程家大门口看,他还固执给程回打电话,但是没人接。
还是说程回生他气了?故意不接他电话,躲着他?
这几个月他太忙了,公司的事多,也不是故意不联系她。
一直到傍晚,程家都没出来过什么人,哪里像阿姨说的来客人了,要是真有客人来,不可能在程家待一下午,难道还要在程家吃晚饭?
这叫什么事。
贺川抽了很多烟,一直耐心等在程家附近,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不肯见他了。
到了晚上,程家还是没人离开,那看来的确是阿姨骗了他,故意支开他,不让他踏进程家一步。
他忍不住怀疑是不是程回出什么事了,还是程回故意不肯见他?
第二百九十二章
结合程回的性格想想,他觉得大概是故意躲着他的。
就是不清楚她这会在不在程家。
程家这么明显,就怕他不知道似的。
想到这个可能,贺川没那么着急了,反正程回应该没什么事,她要是不想见他,就当散散心也好,也给她一点空间,让她自己清净清净。
别到时候控诉他连一点空间都不给她。
这也是程回能做得出来的事。
有时候程回的性格就是很温吞,拿不准主意,而大部分时候,虽然不温吞,但是做的决定不太理智。
贺川把她的性格都摸得很清楚,当然了,也有失误的时候,那几次失误也让贺川印象追悔莫及。
程回需要时间空间冷静,那他给她这个时间,不去打扰她,等这边事情结束之后,他再去找她,接她回来。
贺川是自己想开的,没再纠结下去,其实说真的,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点不甘心,虽然能猜到程回的心思,但贺川显然是没办法这么快适应。
贺川又在程家门口待了会才驱车离开,直接走了。
程父在楼上露台看到了贺川的车开走了之后,这才松了口气回到家里,程父的表情挺凝重的,一点也不轻松,看来他压力也很大,也没那么轻松。
阿姨这会上楼来,说:“贺先生走了,我看到他的车开走了。”
“恩,我知道了。”程父嗯了一声,说完就下楼了。
今晚就程父一个人吃饭,阿姨做得也不躲,就两个菜,虽然还有汤,程父也吃不了多少,吃到一半就问阿姨:“程回今天有打电话回来吗?”
阿姨说:“打了,她说她过得挺好的,不用担心,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好了,没事就行。”程父喃喃自语了一声,又叹了口气,好像没什么胃口,不太想吃的样子。
程回去亲戚家里住了,刚好可以散散心,虽然是个小城镇,但是环境清幽,小地方人也少,她可以好好养身体。
现在程家就剩下家里的保姆还有程父,没有小孩子,也就安静很多,没人气,显得怪冷清的。
程父似乎不太习惯,虽然距离程回已经离开这么久了,都有两个多月了,程父还没适应,以为她还在家里,就想着喊她下来吃饭。
但她这会在亲戚家,过得也不错,听亲戚说她的状态都很不错,而且小地方,山清水秀,很养人,没那么多烦心事。
程父把她送走也是觉得她在家里会闷坏了,而且对她的身体不利,就让她去亲戚家住一段时间,也好让她尽快好起来。
程父的出发点是好的,也是为了程回好,希望她早点恢复健康,也祈祷在这些烦人的事赶紧过去,这样程回才能有一个正常的生活。
……
阿正几次三番找贺川,都跑到贺川公司楼下来堵人了,但是贺川完美避开了,没有被阿正堵到,完全不搭理阿正,他猜到阿正大概是为什么来找他,不就是为了公司的事,但找他不管用,木已成舟,都已经成定局了。
现在就看阿正能不能让叶定投入更多的钱来填补资金短缺。
但即便有钱,也要看这次市场回馈是什么样的,也不是有钱就能解决掉所有麻烦,这个钱还得看花在哪里。
谭北那边也有新进展,他找到了不少叶定的犯罪的证据,也是因为有人在这里面帮忙,刚好这次机会难得,所以进展非常顺利。
谭北都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这次事情这么顺利的。
而叶定自顾不暇了,他的身体还在恢复期,体力精力都大不如从前,虽然身体情况不是很糟糕,但比起之前来说,还是有点撑不住的。
叶定也怕死,就在医院里好好休养,暂时不管公司的事,一时间警惕心就降低了。
而阿正的事也让叶定挺操心的,而阿正不跟他说实话,也不跟他报告,这件事就看起来有点问题了。
叶定抽空安排了人去墉城帮阿正,这件事,是临时决定的,那人到了墉城之后,阿正才知道。
阿正是什么心情,叶定可不管,这原本是个非常好的一个项目,结果被阿正玩成这样,这里面叶定也觉得有自己的问题,没有太关注这件事。
阿正也是经验不足,导致了很多事情处理得不到位。
这句话还是叶太太劝叶定的,叶太太似乎怕叶定生阿正的气,把过错都推到阿正身上,就帮阿正求情。
前一天晚上,阿正打了一通电话给叶太太,跟师母求求情,让师母帮自己跟叶定美言几句话。
叶太太这才跟叶定这样说。
叶定听了没说话,转身上楼了。
叶太太觉得叶定应该是不高兴了,这下可就不好办了。
阿正真的捅到篓子了,而且还不好收场。
这几天叶家家里氛围很低沉,到处都充斥低气压,因为叶定心情不高兴,黑沉着一张脸,回到了家里就在书房里处理公事,没跟叶太太多说什么。
夫妻这么多年,叶定还真的很少这样过,叶太太感觉到自己被冷落了,她也就不再提阿正的事,觉得是不是她这次插手了公事,所以引得叶定心里不舒服了,这才冷落她。
阿正这次的事情,看来她是爱莫能助了。
就只能看阿正自己的造化了。
……
而墉城这边情况可以说越来越糟糕了。
已经不受阿正的控制了,他只能看着外界对他的声讨越来越多,铺天盖地的质疑也慢慢击溃了他,他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墉城的情况跟伦墩是不一样的。
他能在伦墩这边顺风顺水,但是墉城这边不受他控制。
所以才说阿正水土不服,他只能看着事情越来越糟糕,甚至还有jianguan部门立案调查。
这个消息传了出去之后,阿正也跟着臭名昭著了,也因为他的背景不干不净的,据说受伤还有人命,但这些都是传说了,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也就没在意他的背景。
阿正故意把所有责任都往叶岩身上推,故意混淆视听。
但这些都是阿正的小把戏而已,叶岩可不配合,直接对外说了公司这边不是他负责的,是阿正,发生什么事也都是跟阿正负全部责任,跟他没什么关系。
很快,叶岩就发了辞职信给公司,也就是给叶定了,他不做了。
叶岩可不管叶定看到这封辞职信是什么心情,这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就是要打叶定一个措手不及,转移叶定的注意力。
而这几天天气也很不好,天气预报说是要来台风了。
台风来临前夕,天气阴沉沉的,没有太阳。
……
天气不好,程回也就不出门了。
她就在家中小院的回廊下坐着看池中的景观,她心情还不错,但是天气不好,这会又下起了大雨,噼里啪啦的,到处都是水珠子。
“回回,进屋来了,下雨了,别吹到风了。”
姨奶奶站在门口就喊程回,让她进屋里来坐,不要坐在外面吹风了。
程回应了一声,赶紧穿上拖鞋走进屋。
乡下小镇子,又在家里住,不出门,天气也热,她在家里就穿拖鞋到处跑,还是人字拖,非常轻松。
关上门,姨奶奶就拿了炉子出来点火,放上了一个小的水壶,里面煮着酒。
晚上有客人要来家里,姨奶奶一大早就在忙碌准备晚上的饭菜了。
但是下雨,也不知道客人今天晚上来不来。
姨奶奶也说不准。
程回闻到了酒香,往前凑了凑,深呼吸了口气,说:“好香。”
“这可是姨奶奶的珍藏,不过你现在身体不好,不能喝酒,等你好了,姨奶奶再给你尝尝。”
程回点头,说好。
姨奶奶家里还有个小孙子,小孙子今年十几岁,叫秦饶,小家伙平时沉默寡言的,不太爱说话,但是很勤奋很懂事,抢着帮姨奶奶干活。
程回刚来的时候,秦饶怕生,不敢靠近她,躲在一边,更不敢看她,这都过去两个多月了,秦饶这才和她熟悉了一些,没那么怕她了,偶尔会和她说一两句话,但是很少。
大概,他就是这个话少的性格了。
程回现在肚子里有个小不点在,粗活重活干不了,不过也不需要她做什么,姨奶奶知道她肚子里有个小生命之后,就让她歇着了。
程回也想帮忙,但每次她要帮忙,秦饶都抢着她手里的活做,让她休息。
秦饶平时不上课,就帮家里做事,也不出去玩,唯一出去那次,是带程回出去熟悉当地环境,其他时候,都在帮家里做事。
程父请姨奶奶帮忙照顾程回的时候,送了不少礼物给姨奶奶,还拿了钱,算是一点小心意,但是姨奶奶都不要,说是一家人,这样就见外了。
这栋房原本很破旧的,还是程父给的钱修起来的,姨奶奶一直记得这件事,心里很感激,所以这次程回来,她当然没有意见了,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了。
雨是越下越大了,姨奶奶接了个电话,似乎是客人打来的,说是今晚过不来了,这雨太大了。
姨奶奶挂了电话,说:“回回,今晚他们不过来了,不过来也好,我们自己吃。”
“好的,姨奶奶。”程回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秦饶这会冒雨回来,浑身都湿了,他背在背上的书包也不例外,全部都湿透了。
程回赶紧拿了毛巾给他蒙上,说:“你怎么淋雨回来了,早上我不是放了把伞在你书包里吗?你没看到吗?”
秦饶僵在那,没说话,默默往后躲了下,自己擦头发,不让程回帮。
他站了会,眼神飘忽了下,赶紧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程回摸了摸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又想起今天的雨有点大,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就给程父发了条短信问好。
程父这边就打来电话,说:“怎么了?”
“没事,这边下雨,墉城下雨吗?”
“下呢,到处都在下雨,湿漉漉的,下雨天你别出门了,叫你姨奶奶也别出门了,要刮台风了。”
“好,我看着姨奶奶,不让她出去。”
“你自己也注意身体,别吹到风淋到雨感冒发烧了,这小病折腾起来也是挺费神的,要照顾好自己,三餐准时吃,不要减肥了,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要胖一点好,健康。”
程父很关心她的身体,就怕她照顾不好自己,还不爱吃饭,这不吃身体遭不住的。
程回每次跟程父打电话,他说的都是这些话,来来去去的,她都会说了。
挂了电话,准备吃饭了。
程回就去叫秦饶,喊他吃饭。
秦饶换了身衣服走出来,还挺拘谨的,可这儿是他的家,他在自己家也这么拘谨,这让程回觉得是不是她的问题。
因为她算是外人了,陌生人,她在,秦饶才这么不自在。
吃饭的时候,秦饶都是坐在最远的地方,男生吃饭快也多,她还在吃第一碗,秦饶已经吃第三碗了,赶紧吃完就说回房间了。
姨奶奶就又给他拿了个肉包子,他一边吃一边回房间了。
姨奶奶说:“这孩子怕人得很,跟你不熟,等你住的时间长点,就跟你熟了。”
程回笑了笑,也不知道做自己还能住多久。
姨奶奶就跟程回说了关于秦饶的身世,还是挺可怜的。
程回一边听一边吃饭,也就知道了秦饶的身世。
这会电视剧正在放新闻,程回似乎听到了关键词,就回头看了下,看到了墉城的新闻。
程回倒也不是故意不关注,她只是没有刻意再去查关于贺川的消息,她想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要是连自己都管不好,更别说以后了。总不能什么都要家里人帮忙,她什么都不会。
而且贺川是什么人啊,他哪里会让自己受委屈,他可精明了。
所以与其担心他,不如先管好自己。
但是没想到,贺川是真不会让她失望,墉城这边的新闻直接爆炸开来了。
这雨是越下越大,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发出很大的声响来,程回躺在床上睡不着,大概是觉得太吵了,她无法安心入睡。
现在雨是越来越大了,夜也越来越深,她也越来越清醒,毫无睡意。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反正过去的事就像是走马观花,一幕幕在眼前回房,有很多很多都跟贺川有关系,这个点了,她还在想这个人。
说明什么,说明她心底里还是想他的。
虽然吧,这个事实她不愿意承认。
不过事已至此了,再想也没什么用了,还不如想想这场雨什么时候停。
天气预报说也要持续四天左右,这四天可就难熬了。
程回不喜欢下雨天,到处都湿漉漉的,还不能出门,她这会肚子里有一个,更不好出门了,要是摔到了碰到了就糟糕了。
阿姨时不时打电话来问她的情况怎么样了,她虽然回答得没什么问题,但是瞒不过阿姨,阿姨每次都能点破她的小心思,说:“回回,我联系了镇上的医生给你检查一下身体,是个老中医,等过几天阿姨安排好了,带你去医院检查,仔仔细细检查一下,这样对你也好。”
程回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说:“阿姨,我不知道怎么谢谢你了,这么麻烦你。”
“跟我客气什么,这么多年了,我也是看着你一步步长大的,你妈妈现在不在了,我帮你妈妈照顾一下你也是理所应当的。”
“谢谢阿姨。”
“不用客气,傻孩子,好好照顾好自己,孕妇呢就是要保持每天心情愉悦,不要不开心,这个世界没什么不能解决的事,你安安心心的养身体。”
“好的,阿姨,你也照顾好自己。”
挂了电话,程回又长长叹了口气,心里有点发堵,但是很快她恢复过来,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这几天下雨,秦饶的学校放假了,他不用去学校就在家里跟姨奶奶做针线活,姨奶奶念旧,喜欢自己动手做衣服缝被子之类的,秦饶也会一点,就在一边帮忙。
程回不会,就看着姨奶奶在缝衣服。
秦饶时不时的看着程回,似乎在观察她的肚子,因为她今天穿的衣服显肚子,她的肚子看起来有点弧度了,很像是怀孕了的。
姨奶奶是过来人,一早就发现程回有异样了,不过并未声张,而是跟程回聊了下,程回就跟姨奶奶说了她怀孕的事,姨奶奶就问她爸爸知道不知道。
她摇头。
姨奶奶叹了口气,只是充满爱怜似的抚她的手背,说:“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愿意说,姨奶奶不问,你要是有什么想跟姨奶奶说的,再跟姨奶奶说。”
在程回看来,姨奶奶太好了,没有问她不愿意说的事,也没跟程父说,还很照顾她。
但是秦饶还小,他不知道,就觉得程回忽然出现在家里有点不太寻常,家里原本就没几个人,程回来了,打破了他们家里的安宁,也有人似乎要跟他抢奶奶,所以对程回的态度也就冷冷的。
秦饶原本性格就很冷淡,而且年纪小,对家里这位客人,也就没什么反应。
第二百九十三章
小孩子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程回注意到了秦饶的眼神,他有意无意的就会观察她。
好几次,程回都注意到了,还和他对上了视线。
下一秒秦饶就移开了视线,立刻走开,假装没事发生一样。
他看起来胆子很小得样子,也怕生,不怎么和她说话。
程回下意识就摸了摸小腹,都有三个多月了,具体几周,她没去医院做过检查,所以不清楚肚子里这个孩子到底多大了。
不过想想日子,应该也不小了。
就是她本来就瘦,所以小腹不是特别明显,稍微有一点弧度而已。
只要穿宽松一点的衣服,也是可以挡住微微隆起的小腹的。
程父这边还不知道程回怀孕的是,姨奶奶帮忙瞒着,程父暂时还不知道。
但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她肚子迟早会很明显,程父知道也是迟早的事。
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跟程父说这件事,不说的话,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最后肯定是要说得。
就是不知道程父知道后,会作何感想,她也不敢深入想这件事。
姨奶奶单独找时间和她聊了下,聊天的时候氛围还是很轻松的,姨奶奶语气还是关心她的,就问她男朋友是哪里人。
姨奶奶到底是关心她,没有恶意,看她的情况似乎比想象中的不太好,所以才找她问问。
姨奶奶怕她想太多,耐心和她解释自己问这些话的原因。
因为小镇的条件有限,要做产检要到市里的医院取,那儿权威,有专家,就是不太方便,她这种情况又比较复杂,姨奶奶担心她的身体情况。
程回面露犹豫之色,她其实不太想说自己的事,可是对于姨奶奶的关心,她不说的话,似乎对不起姨奶奶的好意。
程回一旦陷入纠结,她就会很难受,犹豫再三,她就跟姨奶奶透露了点自己的是。
她说不确定是不是要跟那个人以后在一起,所以才想自己离开一段时间想清楚。
姨奶奶握了握她的手,说:“可怜的孩子,你就放心在姨奶奶这住,住多久都行,别给自己,就当是来这散心,你这件事,姨奶奶会尽可能帮你,但是孩子,这女人怀孕不是小事,关乎到以后的生活,说不好,下辈子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你要是要这个孩子,按照我们的想法来说,还是得考虑下孩子的感受,他不能一生下来就没父亲,这家庭对孩子来说至关重要。”
“孩子,但是我还是觉得你的生活最重要,其他的事,你也不要想太多,给自己制造压力,生活嘛,偶尔会给你一两道难关,这也很正常,不要太担心,没什么过不去的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程回点头,听进去了,知道姨奶奶是在劝她宽心,不要想那么多。
姨奶奶又煮了鸡蛋给她吃,很滋补的。
程回吃得不多,少食多餐,姨奶奶会准备一些补品给她补身体。
姨奶奶也是过来人,知道怀孕女人有多辛苦,而且胃口不好,情绪也是起伏得很明显,所以姨奶奶很照顾她。
这几天的雨一直下个不停,台风气候非常恶劣,等台风天过去之后,一切又回归到平静。
台风天来猛烈,等过去之后,一切又回归平静。
而墉城却依旧跟台风天一样,短时间内无法回归平静。
这几天,贺川连续加班,台风天虽然过去了,但是天气依旧是阴沉沉的,没有太阳,这气候,让人无法有一个好心情。
尤其贺川现在把苗头对准了严津,这段时间,他在忙其他的事,没有时间对付严津,这会把阿正的事处理好了,也就有时间和严津清算下了。
严津可是一刻都没闲着,时不时就给他挖坑,给他找不自在,外界的人都知道严津抢了贺川的前任,给贺川戴了绿帽子,贺川也因此被议论了很长一段时间。
其实贺川本人不在意,因为这还说不上什么绿帽子,是他跟温凉先分手的,外界随便怎么说,他是不关心的。
严津这些时间在做什么,贺川心里是有数的,他一直没有声张,是因为不到时候,等严津真准备好要上市了,贺川这才开始行动。
他现在手头资产有不少,也不缺钱,也有能力对付严津,所以并不怕严津现在的地位。
贺川是一步步慢慢实施自己的计划,他查到了严津目前在做得领域,趁机就在这个时候,也开始做这行,要在严津最擅长的领域上击杀他。
……
时间也没多久,贺川早有准备,也是因为他知道了贺太太失踪的事跟严津和温凉有关系,最主要的嫌疑人就是他们两个。
贺川虽然查到了相关的消息,但他没有跟警方这边透露,毕竟他查他们的手段不太高明,跟警方说,这不是让他也跟着遭殃。
而且严津也不是这么容易进去的,这件案子,还是得让警方这边调查,虽然很有可能查不到严津,但是这样也能让严津的日子过得稍微不太太平。
这样让严津感觉时时刻刻被人盯着,这种不是更能折磨人么。
严津这边也察觉到了贺川的动作,但是他拦不住贺川,想了办法,没什么用,又不能阻止贺川对付他,就只能先应付着,看看贺川到底打什么注意。
对于贺川生意场上的事,程回不了解,她也不懂,只能看网上的新闻,她还是挺关注的,知道贺川开始有行动了,也知道他有这个能力应付,但是她心里还是挺担心贺川赶尽杀绝会不会被报复。
但是她也没什么办法,她也不懂,帮不上任何的忙,所以干脆放弃挣扎了,不打扰贺川,是她最后能做得事了。
在姨奶奶家里住的这段时间,程回心态还是不错的,每天心情都还好,她也跟着姨奶奶学会了绣花,她没事就拿针线在那绣,虽然绣出来的东西并不好看,不过她自己乐在其中就够了。
但是这几天秦饶晚上回来都会带着伤,那伤来得莫名其妙的,程回都注意到了。
不过秦饶排斥她的靠近,她问了秦饶,秦饶也不搭理她。
还是姨奶奶把秦饶叫到了跟前来问,但是他低着头,还是不说话。
“你这孩子,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到底哪里来的?”
秦饶抿着嘴,说:“没事,是我自己撞到了。”
“你不要欺负奶奶老糊涂了,你这伤哪里是自己撞到的,你老实说,是不是出去打架了?”
“没有,我没打架。”
“你没打架那你的伤怎么来的?你被人欺负了?”
不管姨奶奶怎么问,秦饶就是不说话,嘴巴闭得可严实了,低着头,谁也不看。
姨奶奶无可奈何叹了口气,说:“你爸爸妈妈工作把你放在我这,我就怕对你不好,阿饶,奶奶也是担心你,为你好,奶奶不想你学坏,也不想你跟着外面的人胡乱来,要不然你爸爸妈妈回来我没办法跟他们交代。”
说起秦饶的父母,他一下子变得更沉默了,一声不吭的,晚上也不出来吃饭了,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到饭点,程回去喊他了,他不应,程回也来脾气了,说:“你干嘛不吃饭,姨奶奶辛辛苦苦做得饭,你怎么说都要吃一点吧。”
程回也是好说歹说,她没想到这个秦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有脾气。
她喊了好久,秦饶还是不理会,他始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更别说出来吃什么饭了。
程回看他一直不出来,就说:“那我给你留点菜,你要是饿了,再出来吃。”
里面依旧没人理会她。
她也不劝了,就去餐厅吃饭了。
姨奶奶看起来挺失落的,吃了半碗饭就不吃了,程回看姨奶奶这样,大概是跟秦饶有关系。
她能理解姨奶奶的心情,但是秦饶为什么不肯说,这就奇怪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比较自主,有自己的想法,说得直白点,就是有点叛逆,小叛逆,但是没有太出格,秦饶的小逆反,程回是可以理解明白的。
她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也大概清楚这个年轻的孩子的思想。
吃完饭,程回帮忙洗碗,姨奶奶坐在门槛伤看月光,背影被拉得很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回感觉到姨奶奶身上的无助和彷徨,秦饶的父母因为工作原因常年在外面四处跑,居无定所的,照顾不到秦饶,就让秦饶回姨奶奶家上学,姨奶奶来照顾他。
可能在他心里会有一点点小小的疙瘩,这个疙瘩跟父母有关系。
程回想问又不能问,她觉得自己的身份不太合适,就没再问这件事。
但是姨奶奶这样,她也不太放心,就找姨奶奶聊了聊,不让姨奶奶这么难过。
姨奶奶就跟她说起了秦饶父母的事,都是因为工作,一来是工作特殊,二来顾不上他,就只能把他留在奶奶家里,他们夫妻俩好几年都回不来一次,久而久之,秦饶提起父母的次数越来越少,也不提了,似乎说不想父母了。
只有姨奶奶自己清楚,秦饶肯定是想父母的,只是压抑自己,不发泄出来而已。
这点,姨奶奶是清楚地。
秦饶也到这个年纪了,再过一两年考上大学就要离开这了,姨奶奶想到这里,其实有点舍不得的,但是孩子以后都是要走出去的,也就说服自己慢慢适应。
但是这几年秦饶越来越封闭自己了,有什么事也不跟姨奶奶说,这次他身上莫名其妙多了这么多伤,姨奶奶追问这么多遍,他还是不说,就能看得出来他已经不想被姨奶奶管着了。
“姨奶奶,您别难过,可能是有什么原因,他可能怕你担心,所以才不说。”程回也不知道安慰什么,她也不太会安慰人,尤其到这种时候,嘴就笨,想了半天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姨奶奶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似乎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姨奶奶也没说什么,起身就进房间了。
关于秦饶父母的事,程回就只是听程父很久之前说过,她那会没想那么多,也不知道原来那小孩是秦饶,毕竟跟自己的生活没有直接关系,现在才知道,其实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她不知道怎么的想到了贺川,贺川家庭也是不太顺利,程回似乎能够体会到贺川以前是什么心情了。
但是那会,她完全不知道贺川不是贺太太亲生的,只是觉得贺太太是比较喜欢小得,就好像她在家里比较得宠一样,当时太懵懂了,不知道贺川的处境。
现在是知道了,但是什么都晚了。
她那会没办法安慰贺川,所有的东西都是贺川自己扛过来的。
也不知道那会,他是不是也有过无助彷徨的时候。
就跟秦饶一样。
晚上,程回没睡着,起来倒了杯水喝,看到了秦饶坐在餐桌边吃饭,他狼吞虎咽的,似乎没想到这么晚程回还没睡,没注意到身后有人。
程回没敢打扰他,蹑手蹑脚走开了。
再叛逆的孩子也是会饿肚子的。
秦饶吃完饭要回房间的时候,经过程回房间,看到房间门还亮着灯,他表情瞬间就不自在了。
程回坐在窗户边托腮看着夜色,门忘记锁上了,被风吹开了,房间不是很大,但晚上风挺大的,她也不怕冷,就这样看着外边的景色。
小城镇,晚上非常寂静,和喧嚣的城市的夜晚是完全不同的。
程回感觉像是回到了伦敦上学那会,那个学校有点偏僻,周围都没什么人的,很荒凉的感觉,要去市里得转好几趟公交。
……
严津这边的计划被打断了,因为贺川忽然对他下手了,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手段,他公司这边内部出了不少问题。
处理好这些问题之后,很快同时又发现自己的合作商忽然不想跟他们合作了,也不怕毁约,因为有些还没签合同,就直接黄掉了。
这一幕也是似曾相识。
似乎他也用过这招,但是最后还是被贺川搅黄了。
严津倒是不生气,还笑得出来。
看来贺川是忍不住了,已经迫不及待对他下手了。
严津倒是不怕贺川,但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畏惧的,毕竟贺川背后还有个宋臣在帮忙,宋臣可有的是钱,还有他的人脉在,这对严津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最开始知道贺川跟宋臣是一伙的,可是没想到这个宋臣这么挺贺川,这交情,也是让人羡慕了。
严津很快开始跟贺川开始硬杠了,市场都是砸钱砸出来的,何况,他的公司都准备上市了这个期间最好是不能出什么问题,要是出了问题对明年的上市计划绝对会有影响。
这段时间他这么安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要不然,他直接跟贺川撕起来了。
至于贺太太的案子,严津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的,面对警方的一次次询问,他的回答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出什么问题来。
至于温凉,温凉的嫌疑的的确确比他的大,而且温凉的的确确是被盯上了。
严津让温凉回来也是有原因的,就是为了帮他转移警方那边的视线,让警方的注意力不在严津身上,甚至不在贺承身上。
温凉的案子,严津动用了不少关系的,帮温凉解决这事,温凉自己本身在墉城是没有什么关系,她唯一有过得关系就是贺川了,但是贺川压根不管她,那有什么用。
温凉要是没了他,就真的没了希望,被抓到是迟早的事。
但是温凉没了,严津也会受到影响,因为温凉肯定会出卖他,把他卖出来,告诉警方他的所作所为。
这也是严津担忧的点,即便他能想办法堵住温凉的嘴,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这样做得。
严津还是挺有办法的,毕竟他在墉城混了这么多年,也算个地头蛇了,虽然,远不如贺川厉害,没有贺川的背景,贺川最开始也是在吃家里的红利,不是纯粹靠自己。
而他严津就是靠自己的。
严津心里有数,在推测贺川下一步的动作,他敢有所行动,那么就说明他底气,也做了准备对付他的。
这个贺川也是非常记仇的,严津心里也有数,觉得他既然不会善罢甘休,那就开始了,反正他也有时间。
……
阿正的事瞒不住了,也定那边也知道了他在墉城的所作所为,二话不说,派了其他人去帮他把这件事处理好。
叶定虽然在电话里没说他什么,但是也的确肯定是生气了,毕竟这么大的案子,就让阿正做成了这样,这也太丢他的面子了。
阿正意识到其实是也定故意要他负责这个项目,应该是故意找茬,让他做不来这个项目,也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把他踢出局,让叶岩上位,这样叶岩上位,别人的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阿正是越想越觉得自己被算计了,叶定早不把他当自己人了,就是要把他踢出局。
叶定也算是为了他的亲儿子机关算尽了,就把他当成了垫脚石,现在到了用完的时候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台风天气过后,严津感觉到还会有暴风雨来临。
严津所说的暴风雨,就是指的贺川,贺川这次来,只怕是来者不善。
这次不能掉以轻心,严津心里也有数,与此同时,也有了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也不是很强烈,很有可能是他自己想太多了,但是具体是什么情况,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温凉来找他的时候,就提到了最近的事,问了他是不是贺川来找麻烦了。
严津笑了,说:“害怕了?”
“他是魔鬼吗,我怎么会害怕,倒也不至于害怕,只是觉得他这次对你下手,估计是有准备的,之前那么长一段时间没什么动静,这次估计是来真的了。”
“贺川哪一次不是真的?不过就算他有准备,我就没有么?他真以为我就这么好对付?”严津胸有成竹,他也有自己的打算,可不会没准备就和贺川对上。
而温凉却很忧虑,她心里的不安是与日俱增,说不出来为什么,但她心里的的确确是有不安的感觉,且越来越强烈了。
“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很不安,严津,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或者说有什么证据,要不然他怎么会这么突然有所动作。”
严津其实很不耐烦,并不想回答这种没意义的问题,而贺川也的的确确是知道了什么,但这点严津没告诉温凉,免得她胡思乱想,想那些没意义的。
严津对温凉有所隐瞒,没有说出真话,温凉也没察觉。
严津难得心情可以,想起这段时间对温凉不是那么上心,冷落了她,他今天就耐着好心情哄哄她,顺便开导开导她。
这个开导最后开到了床上去了。
严津手伸入了她的jiaju服里,问:“瘦了?腰怎么一点肉都没了。”
“在家没事,经常做瑜伽。”
“做瑜伽好,锻炼身体,以后没事一起做。”严津说骚话也是信手拈来,不用打草稿,直接就有了。
一起做?
是做那种事吧。
温凉轻扯嘴角笑笑,并不拆穿,也不说话,她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想睡觉,又睡不着,因为身边还有一个大活人,严津似乎不满意,伸手把她捞了过来,声音低沉沉,说:“其实你也不差,怎么贺川就不要你呢。”
“能不扫兴么?严津,我以前没发现你原来这么扫兴的。”
她没睁开眼,背对着严津。
严津的手指在她腰上打圈圈:“怎么,提到了他,又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温凉说:“你别故意找我的不痛快,你现在提他,就是膈应我的,明知道我们现在闹得恨不得对方死,你还提,怎么,我说要是还惦记他,那你岂不是很高兴?”
“说什么呢,我哪里高兴了。”
“你刚才的话就说明你很高兴。”
“好好好,不乱说了,不提他了,让温大小姐不高兴了,来,我看看你的表情。”
严津也不知道是哪里心血来潮了,就凑过来要吻她,她躲避不掉,就任由他了,也随便他了。
他们俩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温凉想起他用这张嘴吻过小秘书,她心里就有点不舒服,反胃,但男人都是这样,她这回反胃,也不能当着他的面表露出来。
她强忍着身体不舒服跟他做亲密的事。
严津也纯粹是faxie,没有感情的,要是说年纪和身材,温凉虽然已经足够成熟了,但还是没有年轻一点的小姑娘好。
但是小姑娘脾气娇,需要男人哄,尤其是花时间花精力,不乖的,还会搞这种麻烦事出来。
所以还是温凉可以,起码事没这么多,还挺懂事的。
但,也也就这段时间而已。
结束之后,严津接了个电话就要走了,说是临时有事,不能留下来陪她了。
温凉没说什么,也不需要他留下来陪自己。
“你开车路上小心点。”
温凉也没问严津这是要去哪里,又有什么事,她换了个姿势安心入睡。
而严津换好衣服就走了,一刻没有逗留,直接走了。
多少有点睡晚就走,渣男的味道。
温凉哪里能管得上严津,她知道严津最讨厌就是别人管他了,不过他们俩的身份也不对等,她更不是严津什么人,管也管不了。
温凉对自己的定位有非常清楚的认知,她在贺川那学会了不少,当然,也因为被贺川这么一伤害,她对男人是彻底没了自信心,而严津是个变态,比起贺川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她更加谨慎了。
要是严津要对付她,会有很多种方法,而她的死穴,也被他捏在手中。
温凉睡了一会儿感觉到饿了,就起床换了衣服下楼去附近餐馆吃点什么。
她随随便便穿了件衣服,没怎么打扮,看起来很稀疏平常,但毕竟年纪摆在这,尤其没化妆的时候可以看得出来皮肤状态。
而刚好,她刚走进一家餐馆没多久,小秘书忽然出现在她身后,跟着一起进了餐馆。
温凉转身的功夫看到小秘书,顿时觉得挺意外的,因为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她也顿时想到,大概是她有备而来吧。
小秘书今天特地化妆打扮过了,看起来年轻漂亮,非常好看,和温凉就形成鲜明对比。
“温凉姐姐,好久不见。”小秘书先打招呼,说了。
这语气,怎么都不像是来打招呼的。
温凉莞尔笑了下:“有什么事么?”
“也没什么事,要不我们坐下来聊聊吧。”
走进了一看,温凉可以看到小秘书双眼通红,就好像哭过了一样。
温凉顿时心知肚明了。
大概是因为严津的事来的。
小秘书犹犹豫豫的,但是还算坦荡,大胆,说:“姐姐,你不要生气,我今天过来找你也没什么事,就是随便聊聊,之前的事,我还要感谢你,一直想请姐姐吃顿饭来着,但是没机会,刚好趁着这个机会,顺便一起聊聊。”
温凉笑了笑,那眼神不太对,说:“请客就不用了,严津应该没给你多少钱,这顿饭,还是我请吧。”
小秘书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说:“话也不是这样说,姐姐,我和严总不是因为钱的关系才在一起的,是因为感情。”
感情。
温凉一听就乐了,觉得这两个字是真的很好笑,没想到还会遇到这么好笑的事。
跟严津谈感情?
这不就是在开玩笑么。
不过温凉懒得说了,才不想说,既然小秘书认为是爱情那就是爱情吧,跟她没关系。
反正这都是小秘书自己选的,又不是她逼的。
所以她不需要提醒小秘书什么,也没必要提醒。
“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笑?你是觉得我说得话很好笑吗?”
“无意冒犯,只是觉得你说话还挺可爱的。”
“温凉姐姐,我今天来呢就是为了找你的,其实有些事,我们一直都清楚的,也就不多说了,我现在要说得,是感觉你对我有误解。”小秘书絮絮叨叨的,她有很多话想说,又怕温凉没耐心听下去,所以恨不得一股脑都说出来。
温凉倒是一点儿都不着急,慢悠悠的,她虽然没化妆,但眼神依旧凛冽,而且似乎还带着嘲讽。
那嘲讽味道太明显了。
小秘书不傻,看出来了,她咬了咬牙,说:“我知道你跟严津好过,但是现在,我是他女朋友,温凉姐姐,你和严津都是过去式了,而且你最近事情也不小,我希望你不要影响到严津,还是尽可能保持距离比较合适。”
小秘书说完话,又看着她的表情。
温凉脸上的弧度越来越明显,说:“你要是来找我是跟我说这些话,我想没这必要,我对你包括你和严津的事不感兴趣。”
“温凉姐姐,你不要恼羞成怒,我也只是友好提个建议而已,没有恶意,纯粹是站在我的角度告诉你我的感受。”小秘书脸上还维持着礼貌的笑容,“我知道这样说你可能会很不高兴,但是温凉姐姐,我也只是在说实话而已,你不要不高兴,因为我最近也是听说了你的事,我怕影响严津。”
“你是以严津女朋友身份来告诫我的?”温凉终于问出声了。
“是,温凉姐姐肯定也知道了,我和严津的关系。”
左一声严津右一声严津的,听起来似乎是真的很亲密,也像是那么回事。
温凉现在愈发觉得自己看错人了,而心底深处也觉得这一切非常眼熟。
她当初也做过这种事。
她当初也是一样傻,得知贺川的心上人回来之后,她迫不及待跑到程回面前耀武扬威的,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现在想起来,非常愚蠢,当时的程回是不是跟她是一样的心情,觉得她非常愚蠢,愚蠢得令人发笑。
想起来,温凉也觉得自己当初是真的做错了,就不该天真以为她能留住贺川,像这种男人,都留不住的,不是她能留的。
包括今天的严津。
温凉不想和小秘书聊了,没有必要,就说:“你不用在我这花时间,你说的话,我知道什么意思,但是不管用,而且,严津不是你能留住的人,懂么?”
“你还年轻,又漂亮,可以找更好的,不用在严津身上浪费时间,明白么?”
温凉说的这些话,她肯定是听不进去的,温凉自己也知道,所以没打算要她明白,说得差不多就要走。
但是小秘书觉得被羞辱了,忍不住说:“你不用摆出这幅高高在上的表情,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就是觉得我破坏了你和严津,你看不起我,对吗?”
温凉也就是笑了一下,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没必要回答。
小秘书却不依不饶,非要跟着温凉出去。
温凉也顾不上吃什么饭了,她一边走一边想饭吃不了就回去点外卖算了。
吃外卖比较清静,不至于被骚扰。
小秘书跟了上来就抓她的胳膊,要她回头,温凉衣服都被扯了下,露出了肩膀,小秘书的眼睛霎时瞪大了,不敢置信看着她肩膀的暧昧痕迹。
温凉不太高兴剜了她一眼,慢条斯理整理把衣服拉了回去,说:“你还要怎么样?”
“你肩膀的痕迹,是严津做得么?”小秘书瞳孔里全是不可置信,她不敢相信,也不知道如何相信。
她不相信,这也是事实。
温凉的表情已经都告诉她事实了。
“严津好像是跟你分手了吧,嗯?”
“没有!”小秘书表情瞬间狰狞起来,她不敢面对这件事。
“你就算凶我也没什么用,严津既然都跟你分手了,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你来找我,没用,我又不是严津,我也好心跟你说一句,不要把希望放在男人身上,那样对自己来说,也太可悲了。”
温凉冷冷淡淡的,说完就走了,头也没回。
小秘书被刚才的一幕震惊到了,她缓了很久都没缓过来,明显不相信刚才所见。
但那都是真的,真真实实存在的。
怪不得严津跟她分手,不要她了。
原来因为温凉。
因为这个老女人。
小秘书感觉自己是哪里不如这个温凉了,她都这么大年纪了,不化妆的样子,这么难看,为什么会喜欢温凉?
小秘书想找严津当面对质,问清楚,可是严津不给她见面的机会,她想见也见不到。
何况她还被辞退了,也联系不上严津了,手机号码被拉黑,她千方百计打听到了温凉的额住处,这不才找了上来,结果就知道了这么一个令人无法接受的真相。
她很恼火,也很生气。
……
因为贺川的直接介入,严津的公司惨遭重创,一下子损失了很多,虽然这个损失在可控制范围内,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迟早会被贺川吃死的。
严津这几天一直为了这件事加班加点的,让公司这边赶紧处理了,但是也不是说能处理就能处理的,这件事令人焦急,尤其贺川这块并不好对付。
这件事不需要提醒,严津自己都知道,因为贺川这次是真要把他置之死地,肯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现在公司里氛围非常明显,很低沉,到处都是低气压。
包括严津在内,都感觉到了这次的仗非常难打。
而贺川这边和严津完全不一样的氛围,贺川都算计好了,只要这件事顺利下去,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贺川还有闲工夫去查了下程回现在在哪里。
但是没有什么消息,似乎是有意不被他找到。
贺川一直克制找她的念头,但是没克制住,还是让张助联系人去找一下程回的下落。
然而过了几天,依旧没什么消息。
原本就几天时间让她冷静冷静就算了,但是现在都过去一段时间了,他有点坐不住了,要是继续这样等下去,肯定有问题。
贺川还是又去了一趟程家,不出意外,依旧进不去,这次还是阿姨说来解释情况,但这些解释,对贺川来说都没用,他直接问阿姨了,说:“我想见程叔,他在家吗?”
“……这。”阿姨很为难的模样。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想见程叔,有很多种办法,但是现在我还站在这里,那是因为我是有诚心的,阿姨,还是麻烦你帮忙转达一下,我想见他老人家,有些事,迟早要聊开的。”
这话就等于直接说开了,贺川意思很明显,阿姨也明白了,就顿了下,然后叹了口气,似乎觉得贺川迟早会知道的。
“那你等一会儿吧,我跟程先生说一声。”
程父就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新闻,退休后,也没什么事,日子很清闲,优哉游哉的。
阿姨进来把情况跟程父说了之后,程父没说什么,坐在那,过了会,才说:“请他进来吧。”
很快贺川就进来了。
程父已经泡上茶了,说:“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段时间公司不忙么?”
贺川和严津的事都传开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了。
何况程父消息广,肯定也收到风了。
贺川说:“公司的事还好,在可控制范围内。”
“这词用得好,可控制范围内,那程回就是你不可控制范围外的了?”
贺川没说话。
程父说:“贺川,我还记得你之前说的的话,我还没老糊涂,更没老年痴呆,你放心,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着急,等你都处理完了,到时候再谈也不晚。回回也想自己一个人静静,我就让她出去住一段时间了,你也放心,她不会有什么事,很安全。”
“昨天还跟她通了电话,问了她的近况,她说没问题,每天都很开心,只要她开心,我肯定是没什么关系的,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也没希望她能有什么大志向,就希望她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比什么都重要。”
程叔说这些话,贺川心里头都明白,也理解。
“抱歉,程叔,是我的问题,我没照顾好程回。”
“等会,你也先不用着急认罪,这事也不能全怪你,我也不是不知道,有些事是人的命运这样,该来的始终会来,该经历的,也躲不掉。”
第二百九十五章
“行了,也不能都说是你的问题,别再把所有过错揽在自己身上了。”
“这人各有命,都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贺川,你也不容易,这些我都明白,也都知道,当初你和程回在一块的时候,她还太小,你家又出现那些事,这也不是你想的的。”
“程回当时太小了,虽然成年了,但还不是很成熟,我和她妈妈就担心这一点,怕她被带坏了,一个小孩,都还没长大,容易跑偏,发生这么多事,不能都怪你,这我们都清楚,也知道。”
“贺川,你现在的态度我也明白,然而我感觉回回她的想法似乎和你的有所出入,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程父说了这么多,最后委婉说出来的话才是他想说的。
程父该说的都说了,也不管贺川怎么想的,他是这样感觉到程回意思的,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女儿是怎么想的,父亲多少还是能了解一点的。
贺川久久没说话,眼帘垂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回现在不是以前的程回了,她有心事是不会告诉他的,就算他在努力修复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但是效果甚微。
他现在是越来越搞不明白程回在想什么。
想知道她的心事,想知道她在想什么,都很困难,她现在是把自己彻底封闭了起来,不让他接触到,也不让他靠近。
这对贺川来说,就是个道坎。
过不去,又似乎仿佛可以跨过去。
然而需要时间和机会。
现在程回又躲起来了,躲着他,也不接他电话,甚至走的时候一声不吭,什么风声都没透露给他,他猜到了一点,但是没猜准。
程回年纪不大,性格上看还算是一个孩子,贺川原本觉得是好事,可是现在他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
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可以把她的想法转过来。
贺川深深吐了口气,居然感觉到有丝深深的无力感,这让他感觉无所遁形,而程回之所以逃避他,也是因为他,这点他还是又自知之明的。
要不是他当初一意孤行,用错了方法,也不会把程回逼到这种地步上。
贺川没话说了,所有话都没什么意义存在了。
程父也没有赶他走,茶都凉了,贺川还坐在那,他渐渐把头低了下去,顿时没话可以说了。
程父看他再这样,站起来拍了下他肩膀,说:“你最近事情也多,你先处理好自己手头上的事,至于你和程回的事,以后还是有时间聊的,来日方长。”
拍了拍他肩膀,程父就走了,也没再说什么。
贺川难以消化这件事,他还需要时间,因为程回现在还没走出来,心里对他依旧有很深的芥蒂,那芥蒂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消除拔掉的,也许需要好几年,也许能消除。
程父看贺川独自坐在沙发上许久,没有让人去打扰他,程父也叹了口气,很深的叹气,他不是想要拆散他们俩,只是现在他还是想让程回自己决定,看程回的意思,她要是愿意,怎么养都行,她要是不愿意,程父也不想让她不高兴。
而至于贺川的事。
程父把决定权都给程回,也想贺川给程回一点时间,让她自己想清楚以后该怎么做。
……
这天一大早,程回还是决定去一趟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姨奶奶不放心她,要跟着她一起去。
程回怕姨奶奶行动不便,便拒绝了,姨奶奶左思右想,始终不放心,就让秦饶跟着一块去。
秦饶没有不愿意,他表情冷冰冰的,也没有说愿意,但是还是乖乖听话陪程回去医院了。
程回的孕吐反应没那么严重了,但是身体还是很瘦,看起来也不像是怀孕了一样。
去医院路上,秦饶没说一句话,坐在她边上。
程回自己心里都挺忐忑的,充斥不安,注意力都在肚子里的孩子上,也没怎么关注秦饶。
到了医院,秦饶这才开口说他在门口等着,意思是让她自己进去做检查。
程回没说什么,就说好,进去之前,和他说:“我也不知道要检查多久,这钱给你,你要是饿了,去附近买点吃的,我检查好了会在医院门口等你一起回来再回去。”
秦饶嗯了一声,但是没要她给的钱。
程回忍不住说:“你收下吧。”
“不用,我自己有钱。你自己拿着就行了。”
程回想了想,默默收回钱,转身去窗口挂号了。
秦饶等程回进去之后,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等着,他不想进医院,心里很排斥这种地方,他对这种地方有很深的恐惧,只有他自己知道。
程回第一次来,没什么经验,来之前特地在网上查过相关的流程和资料,但是一到实地,她太紧张又忘记了,反复问医生自己的情况。
但是产检是需要排队做检查的,这回排队的人很多,她就坐在外面等,看着边上其他的孕妇身边都有丈夫陪同,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似乎看起来有点可怜。
然而她自己感觉也还好,不是说不习惯,也没觉得多孤寂,只是觉得如果真要生这下这个孩子,那这个孩子以后怎么办。
她完全是没有准备,虽然预想过,但实际操作起来还是很困难的。
她这个肚子,只是稍微有点弧度,要是三个月左右做流产的话,应该还是能做得。
程回顿时陷入了纠结当中,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就在程回神游的时候,护士叫号叫到她了,叫了好几遍她这才反应过来,然后赶紧过去了。
做什么都是第一次,她还担心医生会问一些刁钻的问题,不过医生也没问什么特别,就是问了一些基本的事项,她有所准备,最后医生又问她是不是打算生下来。
程回迟疑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回答。
医生是过来人了,一下子看出她犹豫的表情了,说:“那你家里人呢?你男朋友或者丈夫呢?”
程回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我要是想打掉,还能打掉吗?”
……
秦饶稍微离开了一会儿,他肚子饿了,就去医院马路对面的小商场买了块面包啃,啃完了过了十来分钟,程回还没出来,他又在医院门口坐了会,频频回头看了看,没看到她。
也不知道作什么检查做这么久的。
都进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出来,这检查这么难做么,还是人这么多,还没结束。
要不是奶奶不放心她,叫他跟出来照顾,他是不会陪她来医院的。
这个天的太阳又毒辣,晒得他心烦意乱的,不是很想等了,想自己先回去了。
这个程回跟他又没什么关系,他干嘛等她,而且进去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站起来就想走,但是回头看了看医院大门,咬了咬牙,算了,继续等吧。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刚找了个阴凉处坐下,抬头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他一直以为,父母是因为工作的原因迫于无奈才把他留在奶奶家里,可这这个时间点他的父亲居然跟一个陌生女人出现在了医院,而且他父亲还搂着那个陌生女人,他看到这一幕,以为是出现幻觉了,可那都是真真实实发生在他眼前的,并不是幻觉。
他父亲没看到他,低着头跟身边的女人说些什么,姿势亲昵,眼里只有那女人,没有注意到他亲生儿子就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
很快,他们俩就进了医院,秦饶也看不到了。
秦饶此时握紧了拳头,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一幕,他瞬间在脑海里猜测那个女人和自己父亲的身份,为什么他们俩能如此亲密无间,而且父亲的手居然搭在了那女人的腰上,他母亲呢?他母亲知道吗?
是不是他们俩之间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感情出现什么问题了,怎么会这样。
秦饶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
他也没勇气进医院里面去,所以更不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程回出来了,秦饶说:“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晚点会自己回去。”
程回有些错愕,说:“你有什么事?”
“不方便跟你说,你帮我跟奶奶说一声,我晚点回去。”
“……”程回也不敢让他一个人在这,不太放心,就说:“你有什么事,要不我陪你一起?”
“不用了。”
“……”
程回叹气,说:“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我们是一起出来的,肯定要一起回去。”
“说了不用了,要回你自己回,我有事。”秦饶说完转身就走了,他走得非常快,根本不管程回。
程回追不上,但是她也不放心他,对于她来说,他未成年还是个小孩,她想了想,就跟了过去,但是已经看不到他的人了。
秦饶走得非常快,他跑远了才停下来回头看了看,没看到程回,这才松了口气。
他才不想被程回跟着,看到她心里就不舒坦,这纯粹是因为他不喜欢她,也不喜欢她住在自己家里而已。
程回也迷路了,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了,要不是有导航,她也找不到路了,但是她找不到秦饶了。
这个秦饶,也不知道怎么了,说跑就跑,不给她一点反应的时间。
找不到,又不能让姨奶奶担心,程回最后还是先回去了,跟姨奶奶说了一声。
姨奶奶也不意外,说:“没事,他说会回来晚点就会回来的,别等他了,等会我们先吃饭。”
“姨奶奶,真的没事吗?”
“没事,他已经那么大了,是个大孩子了,不会有事的,别担心了。”
“姨奶奶……”
“没事,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这孩子,看着挺沉默的,其实心里有自己的想法,也是个好孩子,不会让我担心的。”
姨奶奶都这样说了,她也不能说什么了,不过还是挺担心的,吃完饭,就在门口等着,看他回来没有。
晚上九点多了,还没回来。
程回这下担心坏了,都想报警了。
秦饶有带手机,但是他不接电话,姨奶奶打过几次了,一直没人接听,但是姨奶奶并不担心,还劝程回回来屋里坐着,晚上雾气重,比较寒,她怀着小孩,不要受凉了。
程回还是比较担心的,说:“姨奶奶,我有点害怕,要不然还是报警吧。”
“不用,多大点的事,他说会回来的就会回来的,别担心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睡吧。”
程回睡不着,哪里睡得着。
最后还是十点多的时候,秦饶才回来。
姨奶奶没说他,也没骂他,把饭菜热了热给他吃。
秦饶沉默坐在饭桌上,低着头,也没吃饭,过了会,才说:“奶奶,我爸爸为什么这么久都不给我打电话?”
姨奶奶说:“他不是工作忙吗?应该是没空,有空了就会给你打电话。”
“什么时候才是有空?他都几年没回来看我了。”
“别生气,你相信奶奶的话,他肯定会回来看你的,但是工作台忙了,你妈妈也是一样的,他们要是有空,肯定会回来看你。”
但是姨奶奶这些话,秦饶听腻了,也不想再听了。
要不是今天在医院意外撞见了他父亲搂着别的女人出现,他也许还会相信这个敷衍的谎言,但是现在他不信了,他满脑子都是他父亲搂着那女人的画面,挥之不去,就跟入魔了一样。
他很想找他父亲问个明白,可他跟到一半跟丢了,找不到他父亲了,也不知道他父亲去了哪里。
他不敢跟姨奶奶说,所以问到一半就闭嘴了,不再说话。
姨奶奶年纪大了,不能受刺激的。
秦饶去找了程回,说:“你不要继续留在我们家了,你不是有家吗,为什么要待在外面家里,我奶奶又不是你的奶奶,你要是有点自知之明,就不要留下来。”
程回怔在那,不知所措。
对于秦饶来说,她的确是外来客,不被他欢迎也正常。
程回没说话,垂在身体一侧的手指忍不住抠了起来,指甲嵌入了掌心肉里,她也不知道疼痛,这样做似乎是能让她保持清醒。
秦饶还是很不客气,说:“我说到的话你听到了吗?你不要留在我家了,这里不欢迎你。”
程回过了会才说:“嗯,我听到了。”
“那你什么时候滚?”
程回眨了眨眼睛,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这对她来说挺突然的,没想到秦饶直接说了对她的不欢迎。
听起来,还是有那么很多不舒服的。
秦饶说:“别装死,我可是一直盯着你看的,都住了这么久了,该不是真把这里当你家了吧。”
少年眼里异常的愤怒,他直勾勾盯着程回看,想看到她的狼狈不安和慌乱。
但是都没有。
她表情寡淡得不行,站在那里,什么也不说。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换句话说,说什么他才高兴。
程回想了想,说:“你这么讨厌我的话,我可以走的,只是,秦饶,我走了你就开心吗?”
“……这跟我开不开心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就问一下而已,是不是我走了你就能高兴起来。”
秦饶非常恼火,说:“要你管啊,多事,现在是你在我家,我不欢迎你。”
程回垂眸,也没有生气,反而理解秦饶的脾气,她还笑了下,说:“我知道你不欢迎我,要是我,我也不欢迎你来我家,不过,这里不是你说得算。”
“这是我家,怎么就不是我说了算。”
“是你家没错,可现在是姨奶奶说了算,又不是你,死小孩,今天你丢下我就跑了我还没说你什么。”
程回站累了,倚着门板靠着,她腰都疼了,站太久了。
“你别搞错了,那是我奶奶。”
“也是我姨奶奶,行不。”
程回也不让他了,她一点都不客气了,说:“我告诉你,等你成年了能当家做主了再来跟我叫板,你别以为我会被你唬住,姨奶奶还没说什么呢,你一个小屁孩说什么。”
“今天的事我告诉你,下不为例,要是再有下次,我不会就这样放过你。”
“你跟我犟什么,你算什么,别以为你比我大,你就能指使我。”
“我没跟你犟,我在跟你说实话,今天你忽然跑掉,你知不知道要是你要是不见了,你让我怎么回来跟你奶奶交差,你奶奶年纪这么大了,经不住吓,你知道吗?”
程回其实不想说的,但是他今天挺过分了,半路跑掉就算了,还这么晚才回来,换做谁都不能承担,这要是关心他的人,早就急得火上冒油了。
程回也是怕姨奶奶的身体受不了,所以才这么生气。
但是秦饶还不觉得自己有问题,甚至恨不得让程回立刻离开他的家,不让她留下来。
但是她也说得对,在这个家,他没有话语权。
程回说:“时间不早了,我不和你说了,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程回就转身进房间了,不想和秦饶过多纠缠,而且也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了。
可秦饶感觉自己被轻视了,他心里本来就窝着一团火,下一秒,他快步走上去。
第二百九十六章 炫耀
秦饶并不知道程回已经怀孕了,他一时冲动,上前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手劲非常大,铆足了力气的那种,不管不顾,质问道她:“你笑什么,你笑什么?”
虽然说他还未成年,但到底身强力壮的,而且男生的力气比女生的强,他也有十六七岁了,身上都是蛮劲,何况又在情绪上,一激动,没注意手劲,把她拽过来的时候,她脚底打滑,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程回没想到他会动手,所以没有防备,被往后拽的时候身体失去了平衡,一下子往后栽倒,她还是扶了一下门框的,没有直接摔在地上,但这样其实严津很严重了,摔了之后,她不敢起来,扶着腰,痛苦皱着眉头。
秦饶看她摔了,就松了手,说:“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没站稳。”
秦饶也有些慌张,但是没有去扶起她起来,看她这么难受的模样,以为她是摔疼了,没什么事,就说她:“你别装了,我家不欢迎你,你早点收拾东西离开我家,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他放了狠话就走开了,没再看她一眼。
程回此时疼的额头冒起了冷汗,隐隐感觉到小腹传来坠痛,她意识到不好,又不敢往那方面想,觉得应该没什么事,只是摔了这一下,可能是摔到了骨头,她缓了一阵子,扶着墙慢慢站起来。
疼倒是没那么疼的,但是她感觉有点不对劲,下意识摸了摸小腹,她有点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原本今天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就说她稍微偏瘦,太瘦了,有点营养不良,得多注意身体。
现在这么一摔后,她顿时担忧了起来,就怕遇到什么意外,疼痛的感觉持续没多久,她又感觉疼痛难忍。
秦饶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似乎觉得她刚才的脸色不对劲,他不是故意的,就只是情绪激动了点,就拽了她一下而已,也没用多大的手劲,是她自己没站稳,怪不了谁。
但是秦饶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有点慌,莫名的慌,没有理由的。
那女的看起来这么弱,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不确定,又不能回头,要是回去看她,要是被她嘲笑,那他的面子就说不过去了。
想了又想,秦饶还是回房间了,不想管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他也不是故意的,不就摔一跤而已,又不会出什么事。
要是真摔到哪里了,那他到时候道歉不就行了。
反正他不是故意的,总不能赖在他头上来。
秦饶回到房间满脑子都是父亲的事,他被父亲的事搞得心烦意乱,根本静不下心来,他很想问奶奶,可是又怕奶奶也不知道,而且万一奶奶吓出什么毛病来,就糟糕了。
他的脑子很乱,想了很多,一整晚都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甚至还做了个噩梦,梦到他父亲不要他了,再也不管他了,他在梦里歇斯底里大吼大叫的,都没有用。
一早醒过来,他早餐也不迟了,直接去学校了。
而程回上洗手间的时候发现自己出血了,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赶紧叫了车去医院检查。
她也没敢跟姨奶奶说,怕姨奶奶担心,她就自己去医院做检查去了。
这一路上,她感觉肚子是越来越疼了,昨晚没什么异样,她就躺着休息了会,没想到早上起来就出血了,这下可不敢耽误了,赶紧去医院。
司机也是个热心肠,知道她是孕妇之后,看她状态不对,就多问了几句,还问了她怎么没人陪着一起去医院。
程回摇了下头,没有说,这是她的隐私,她不想说也是情有可原,司机没问那么多,看她状态不对,便踩油门加速赶紧送她去医院。
程回脑子都乱透了,出门前拿了手机和身份证,其他的顾不上了,而这小腹是越来越疼,她的意识非常混乱了,因为疼得难受,等到了医院是医院里面拿担架出来抬的。
司机还被误以为是她家属,陪同一起来的,但却不是家属。
虽然不是家属,但司机没收她钱就要走,回车里一看,发现后座有部手机,还有身份证,应该是她掉下来的,司机这拿了手机和身份证赶紧进医院找她去。
刚才也是着急,程回疼懵了,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手足无措,完全没有经验,也不知道即将面对什么,她自己一个人都要怕死了。
……
小秘书去找温凉的事也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严津耳朵里,严津原本心情就不好,因为贺川的事,现在感觉小秘书也在给他找不痛快。
这倒也不是温凉主动说的,但严津就是知道了,小秘书这还在想办法严津,就算她知道严津不愿意见她,她还是坚持要来找他。
严津现在这会是真觉得小秘书太粘人了,没有温凉明事理,尤其他知道小秘书去找过温凉之后,对小秘书更没什么好态度了。
小秘书故意等在他家附近,看到他的车回来了,二话不说就追了上去。
坐在车里的严津看到了后视镜认出了她,没什么好表情,但是要是不跟她说清楚,她只怕还是会缠着他不放,他就让司机停车了。
小秘书看到车停了,赶紧跑上去,看到严津从车里下来,开心得不行,她赶紧喊了一声:“严津,你终于肯见我了。”
严津表情却有几分冷淡,说:“你又什么事?”
“我想见你,严津,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好不好?我有很多事想跟你说。”
严津挑了下眉,嘴角往下憋了个度,说:“没什么好说的,还有什么好说的,行了,该说的早就说清楚了,你回去了,以后别跑这种了,危险。”
“严津,严津,你听我说……”看严津要走的样子,小秘书就慌了,一步上前抓住他的胳膊,不想他走,但是下一秒,严津就甩开了,不想被她碰。
“好了,别任性了,还有什么要说的,之前不是都说清楚了吗,回去了,我还有事。”
严津也不想多看她一眼,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在车门即将要关上的瞬间,她用力拉开了车门,也跟着上了车,她一头扎进了严津怀抱里,死死抱着他,不肯放手。
严津叹了口气,说:“你干嘛,有必要吗?”
“严津,我不要和你分手,我不要工作了,我以后都不干涉你了,真的,我学乖,学乖了,不跟你闹脾气了,好不好?”
总之,她不想分手。
严津跟她可是不一样的想法,分都分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严津,你告诉我,我该,我绝对该,你是不是觉得我太任性了,我保证,我不会跟你闹脾气了,我会乖乖听话的。”
严津拽开她:“行了,别说了,没什么可说的,别把关系搞那么僵,行么,好聚好散不行么?非要来这招?”
小秘书急得眼睛都红了,说:“我不要好聚好散,我一直在反省自己的问题,是不是我太任性了,严津,我知道我年纪小不懂事,没有温凉姐姐温柔懂事,我也在努力了,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小秘书忍不住开始掉眼泪,心里慌得。
司机看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怕打扰了后座的两个人。
严津烦得皱眉,没耐心了:“行了,再哭你就自己下车。”
她想止住哭声也止不住,一抽一噎的,说:“我不哭,不哭了,你别赶我走。”
“行了,没完没了的,有必要吗?好聚好散不行吗?还是嫌弃我给的钱不够?还要点?”
“严津你不要这样说,我不是因为钱才跟你在一起的,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我求求你了,别分手好不好?”
严津不吃她这一套,而且愈发没耐心,说:“我没时间跟你玩这种把戏,你好聚好散,趁我现在心情还可以,你要是再搞这一套,就真没什么好说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不想分,只要不分手,怎么都行。”
“何必呢,不是都说了好聚好散么?”
“但是……”
“没这么多但是,也没这么多理由,玩腻了就是玩腻了,懂么?”
“……”
她彻底没话说了,心情跌入了谷底,而严津看她的眼神是愈发冷淡没有温度,仿佛在看陌生人,她忍不住问:“是不是因为温凉,你才不要我的,你跟她和好了是吗?”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可我哪里不如她了,我比她年轻漂亮,不是吗?你也这样说我的,你说我比她好,比她乖。”
“哪个男人不会哄女人了?对你说的这些话,我也对别的女人说过,知道么,别当真,当真就是你输了。”
“……”
“还有以后别去骚扰温凉,她不是你能招惹的人。再让我知道你去找她,别怪我不念旧情。”
……
医院里。
经过一系列检查,医生很遗憾告诉程回,说:“你这个孩子有流产的征兆,建议还是不要了。”
程回当时心如死灰,很久都没反应过来,她难以消化这个事实,感觉像是做噩梦一样,要是只是一场梦就好了。
可这不是一场梦,是真的。
医生等她消化这个事实,说:“你家里人呢?”
“就我一个。”程回说,“他们不方便过来,所以只能我自己做主了。”
“嗯,你想想吧,还是得尽快做手术。”
程回暗暗痛恨自己太不小心了,这是个意外,可她没想到直接会害了孩子,这都几个月了,现在不拿掉,对孩子也是个伤害。
程回一时间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了,她问医生:“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嗯,因为你本身身体情况不太好,孩子的状态不是很好,现在又摔了一下,没保住孩子,你别伤心,你现在还年轻,以后还是有机会要小孩,只要好好调养身体,还是有机会的。”医生也怕她太伤心,就安慰了几句。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问题,她手心发汗,说:“所以真的是保不住了吗?没有办法了?”
“抱歉。”医生摇了下头,表示惋惜。
因为的确是没办法了。
程回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深深叹了口气,看来她跟这个孩子没有缘分。
这样也好,也不用她继续纠结了。
就是她觉得挺对不起这个孩子的。
非常抱歉。
她没有保护好他,她太没用了。
……
姨奶奶在家里一直等程回的电话,等到了晚上还没有消息,姨奶奶就找秦饶问,说:“程回怎么还没回来?”
“问我干嘛,我不知道。”秦饶没好气说。
“你做什么这么大火气,奶奶这不是担心她吗,一个丫头,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怎么还没回来。”
秦饶这才收起表情,没有说话。
姨奶奶更加担心了,自言自语:“那怎么出去这么久都没回来,手机也打不通,怎么回事。”
秦饶:“没事,那么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你管她干什么,她有钱有手有腿的,要是想走,你也拦不住。”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我就这样说话。”秦饶负气说完就走了。
姨奶奶看他这样也没什么办法,无计可施,深深叹了口气,就进房间了。
程回做手术的事,只有她自己知道,签字也是她自己签的,没有人陪着她,孤零零的,显得非常可怜。
医生说了很多注意事项,要她怎么做得,她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压根没仔细听,也听不进去,她的注意力集中不起来,更像是不敢。
……
转眼半个月过去,阿正想要回伦墩但是被半路截住,墉城这边的事务没处理好,他就想回去,刚进机场就被逮住了。
阿正还想说什么,但是没有人听他的,直接把他‘请’走了。
大庭广众之下自然是用请的。
贺川这边收到阿正被请走的消息后,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抽,他现在的无时无刻都在抽烟,完全离不开,烟瘾太大了。
刚好这个时候宋臣在,就问他:“你干嘛笑这么开心,怎么,又有什么好事发生了?说来听听,让我也高兴高兴。”
自从二胎生了之后,宋臣在家里的地位肉眼可见的下去,可以说是毫无地位了,他心情才不好,也需要调节一下。
贺川就笑,嘴角弧度越来越大,说:“没什么,也没什么值得开心的。”
“有这么小气么,这都不能说,还是说,你这是春天到了?又开花了?”
“哪里这么多春天,现在都快秋天了。”
“那你笑什么,赶紧说了,别磨磨叽叽的。”
贺川还是不说,他很快恢复往常的表情,不苟言笑的,说:“没什么,对了,宋臣,严津这件事我还是得感谢你,要不是你帮忙,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对他下手。”
“客气了,这不都是为了钱嘛,有钱赚,肯定做,你要是让我砸钱,我可不干。我还有俩孩子要养,不能跟以前一样拼了,拼不动了。”宋臣家的二胎都传开了,他时时刻刻都挂嘴边,别人想不知道都不行。
贺川说:“真羡慕。”他是由衷的感慨了一句,透着小小的心酸。
说实在话,他是真的羡慕,宋臣都二胎了,他现在还是孤家寡人,程回现在还不理他,看样子是不要他了似的,他感觉自己被丢弃了。
算了,先让她自己冷静冷静,等他这边的事情彻底解决了,再去找她好好聊聊,希望到时候来得及。
宋臣说:“羡慕啥,你要是愿意,三个四个都没问题,但是你也得抓紧时间了,跟孩子的年纪相差太大,会有代沟,这体力和脑力都跟不上了,过来人建议你,你也差不多就得了,不要挑三拣四了,再挑下去,年纪会越来越尴尬。到时候开家长会,你过去一看,诶,怎么自己小孩同学父母的年纪都比你小个一轮两轮的。”
宋臣是真有经验,他现在是极力劝贺川不要拖下去了,再拖下去对孩子也是个伤害,对他也是个伤害。
贺川皱了下眉头,的确,他倒是没想到这一点,要是以后去开什么家长会,周遭人就他年纪最大,这不是给孩子丢脸么。
贺川深深抽了口烟,说:“知道了,你别说了,说得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
宋臣说:“你看看人家程究,和你差了多少,他小孩再过几年都能上小学初中了,你呢,连个准信都没有,要我说,还是找个老婆早点稳定下来有个家庭生活,你才会明白,人生不只是工作,家庭生活也很重要。”
贺川:“你今天来不是谈工作的,是来给我传授生儿育女的经验?”
“刚好聊到这个话题,你要是羡慕嫉妒恨,那我就不说了。”宋臣特别欠扁的笑,有了第二个孩子之后,他的生活重心的确偏家庭了,整个人也越发柔和起来,看贺川这孤零零的一个人,他就开始炫耀了,忍不住炫耀自己家庭幸福美满,儿女双全的。
贺川不想再听了,下逐客令了,把他赶走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贺川被宋臣这么一刺激,脑子里都在想这件事了。
有家室的男人就是不一样,说话都透着卑微的家庭地位,十句话有八句离不开媳妇孩子,出来工作赚钱也是为了赚奶粉钱,这个宋臣,也有这么一天。
这倒是让贺川刮目相看了。
没想到宋臣这么坦荡,也不怕别人听了笑话。
笑话即便是笑话,他比起贺川起来,的确是比较幸福的,起码家庭美满,儿女双全,而宋臣还提了一嘴他的年纪,这是嫌弃他的年纪来了?
贺川倒吸了口气,居然感觉到一丝丝的挫败感,虽然不明显,但还是结结实实感觉到了。
这个宋臣今天就是故意过来刺激他的吧,要不然跑来干嘛,又没事。
贺川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是想要和程回稳定下来,但是程回不是这样想,她现在完全把他当成了瘟神躲着了。
而阿正被带走之后就没什么消息了,贺川也不关心了,至于叶定那边要是知道阿正出事了,应该会有动静的,至于叶定会不会想办法救阿正,贺川忽然就期待了起来,就想看看叶定会怎么选择。
这次阿正被抓,是因为贺川这边做得手脚,但这也是阿正自己活该,这是他咎由自取的,不怪别人。
阿正被抓进去就彻底没了消息,要不是叶岩这边早就跟贺川合作有计划,不然他也会吃惊,还以为阿正发生什么事了。
没过几天,叶定就打来电话问叶岩了,问的就是阿正的事。
叶岩说表示不知道,他没跟阿正联系,公司这边的事阿正也没过问,并不知道阿正去了哪里。
叶定沉吟了会,又问:“那阿正没跟你说过么?”
“没有,没有联系,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他手机关机了,不知道出什么事,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阿岩你想想办法找一下他,看看他到底干什么去了。他私底下搞的小动作我都知道了,有些事我要当面问他问清楚。”
叶定派人去查了公司的账目,发现了问题,这个阿正背着他私底下搞动作,这会又不知道去哪里了,手机关机,人联系不上,肯定是出什么事了,又或者是他躲起来了。
阿正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的脾气他多少还是了解的,但是现在叶定不敢确定阿正有没有异心,他要是背着他在墉城乱来,铁定是在打其他注意。
这个阿正,是真的让他感觉很失望。
人又不见了,叶定赶紧派人找到他的下落,阿正知道他太多的事了,要是阿正想背叛他,那太容易了。
但现在还不好说阿正是不是真的背叛了他,还是出什么事了,得赶紧找到他才行。
而叶岩也不关心的样子,嘴巴上答应了帮忙找人,但他心底清楚,他是不会帮忙找的,就算知道了阿正的下落,也不会说,表面做做样子而已。
……
叶定刚挂了电话,叶太太倒了杯热咖啡过来放在他桌子前,说:“喝点咖啡吧,不要着急,阿正肯定是有什么急事,等他处理完就会回来了,现在着急也不是什么办法。”
阿正消失了两天了,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不知道在哪里,这种情况以前是没有的。
阿正毕竟是叶定身边人,他对叶定忠心耿耿,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但是阿正现在做出了背叛叶定的事,这也是事实,叶太太也就不敢帮忙说好话了,之前阿正还求她帮忙说几句好话来着,可现在阿正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叶定还算冷静,坐了下来,没说话。
“叶,我其实感觉阿正不会做什么背叛我们的事,他跟了你这么多年,他是什么人,你比我还清楚,我觉得他是不会背叛我们的。”
叶太太还是忍不住,看叶定脸色这么难看,还是帮阿正说了句好话。
她肯定是相信阿正的,不认为阿正会出卖他们。
阿正出卖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所以是绝对不可能出卖的。
叶定摇了下头,没说什么。
咖啡冒着热气,叶太太也不知道看哪里看,她就看着冒热气的咖啡,抿了下唇,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是很清楚,也就从叶定的电话里听到了一些,反正是不太好的事,加上阿正失联了两天。
墉城那边公司现在出现了资金问题,一堆的事。
而现在问题出现在阿正身上。
叶定依旧没说话,沉默着,像是没什么话可以说了。
叶太太看叶定的表情,愈发感觉事情似乎不寻常,她也不懂公司的事,只是了解一些,所以也没办法给叶定一个什么好的建议。
她看叶定不是很高兴地表情,也不再聊阿正的事。
阿正的事,一时半会是说不清楚的,没法子,身为叶定的太太,她还是得跟自己丈夫保持一个立场,不能因为阿正是叶定的干儿子,就对阿正有恻隐之心。
要是阿正真的做了什么背叛叶定的事,她肯定是不能放过阿正的,这笔账得算清楚。
要是叶定垮台了,她身为叶太太,肯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甚至不能脱身,所以大事上,她肯定跟叶定一条心,一致对外。
阿正到底是个外人,不是叶定的亲生儿子。
叶定这会还在调查阿正,等调查清楚了,叶定再做定夺。
……
石安现在每天就是围着叶岩跑,哪里都不去了,她的重心都在叶岩身上。
就连石父打电话给她,问了一些关于叶岩的事,她立刻不提,然后反问石父:“爸爸,你该不是受什么人的指使来我这里套话吧。”
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她也有听说,阿正要是真出事了,她高兴都来不及,恨不得阿正立刻出事,她内心想法很真实,也不隐瞒石父,就直接光明正大跟石父说了:“关于阿正的事我是不会多说什么的,爸爸,您就别掺和了,那个阿正真不是什么好人,他就会仗势欺人,他要是出什么事,我肯定是高兴都来不及,其他事,我一概不知道。”
石父诶了一声,说:“你现在胳膊肘完全往外拐,是一点都不客气了。”
“这不能怪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句话我可是一直记得的。爸爸,阿岩很不容易的,那个阿正之前太欺负人了,是他一直在背后搞鬼刁难阿岩,我巴不得他出事。”
石父被逗笑:“你倒也坦诚。”
“这是事实嘛,我觉得肯定是叶叔叔跟你说了什么,要你来我这里打听消息,我告诉你哦,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
石父说:“你这是连我都防备啊,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爸爸?”
“好好好,爸爸,您别生气,我这不是在跟您好好说吗,我是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您就别问我了,我真的不知道。”
“行了,把你爸爸想这么坏,我有这么坏么?”
“没有没有,好啦,您别生气啦,我也是没办法嘛,多有得罪,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爸爸,时间不早啦,我不和你说啦,你早点休息,我也要去忙了。”
应付完石父,石安缓缓松了口气,然后跑到书房找叶岩,说:“阿岩,我跟你说,叶叔叔找我爸爸来跟我打听消息来了,不过你放心,我什么都没说,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问我再多我都说不知道,阿岩,我做得好不好?”
她一副想要夸奖的表情,叶岩笑了笑,说:“嗯,很好。”
“可我感觉你不是很开心的样子,是不是叶叔叔也找你了?”
叶岩关了电脑,视线不在电脑上,而是落在了她脸上,说:“找过了,没什么事。”
“没问关于阿正的事吗?”
“问了,不过我也不清楚阿正去哪里,也说不上来。”
石安笑嘻嘻凑近他:“不管他,他就算是嗝屁了也跟我们没关系,不过他留下这么大的烂摊子,那我们怎么办?要帮他处理干净吗?”
“不处理也不行。”叶岩笑笑,难得露出了笑容。至于他的那封辞职信,叶定没有批,而叶定提都没提过,似乎当这事没有发生过,冷处理。
叶岩也不急,既然叶定不批,那就先不聊这件事。
而且也不着急,他提辞职,只不过是刺激叶定而已,转移叶定的视线,但是没有成功也没关系,贺川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叶岩一直在想也一直在等,等这件事过去,他才能跟程回有一个交代,这样,程回也才能安息。
但是他欠程回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就是了。
他这辈子都只能活在对程回的内疚自责里面。
至于石安,他是没办法将她的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和程回放在同一水平面上,这是无法做到的。
石安看他走神了,就顺势坐在了他腿上,双手缠住他的肩膀,说:“干嘛呢,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嗯?”
“没什么,没什么事。”
“你看,你有不想跟我说,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说,你看看你,你又来了,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
叶岩叹了口气,收回思绪,说:“抱歉,是我不对。”
“好了,原谅你,你知道错了就行了,阿岩,我不是控制欲很强,想知道你所有的事情,只是我希望你不要有事瞒着我,我缺少安全感,因为我不自信,因为我感觉你不是那么喜欢我,所以我才这样。”石安心里一软,忍不住跟他倾诉心事。
叶岩表示理解,他点了下头,说:“嗯,我知道,摸了一下她头发,没说什么。”
“阿岩,我们俩好好的,好不好,我以后不闹小孩子脾气,也不和你吵架了,虽然一时半会肯定是做不到的,但是我会尽力,你看这样好不好?”
石安很用力经营跟他之间的关系,这个,叶岩是一直清楚,想到这里,他愈发觉得对石安有所亏欠,因为是他喝酒误事,伤害了她,既然生米已经做成熟饭了,他就得为她负责任,这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最基本责任。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石安充满亏欠,而石安之前对程回的敌意,那也是因为他才导致的,他才是罪魁祸首,所以也就怪不得别人了。
距离程回出事之后也有一段时间了,他到现在都还没去拜祭过她,没看过她,送朵花都没有,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了。
石安很喜欢粘着叶岩,但是现在他要去公司上班,他去上班她在家里一个人很无聊,想给他打电话发微信,又怕他太忙了,打扰到他,她很纠结,当然了,这个过程还是很折磨人的,她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黏在他身边。
但这明显是不现实的,她是不可能一直黏在他身边,他是要工作的,他也有自己的时间。
石安觉得这很艰难,虽然不是异地恋,但是她很难受,她就想时时刻刻看着叶岩,看到他,心里才会安心。
早知道这样,她恨不得叶岩一直不去公司上班,就在家里待就好了,她就想和他在一起,哪里都不去。
她忍不住给自己朋友打电话倾诉,朋友笑她夫管严,都还没结婚,就在一起了,而且还这么黏人,小心被嫌弃。
石安辩驳她:“他肯定不会嫌弃我,怎么可能会嫌弃我,我这么黏他,又乖又听话,他还不得乐死。”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觉得你要是太黏人,万一他什么时候厌烦了,那你怎么办?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真有这么一天,你怎么办?你听我的,你不要太黏他了,你一定要有自己的空间和生活。”
石安不听她说,哼了一声,说:“是不是朋友,看不得我好,你怎么还唱衰我。”
“忠言逆耳啊,我的安安大小姐,我现在就担心你是恋爱脑,一恋爱,就没脑子,我怕你深陷进去,你知道吗?”
石安嘟囔了句:“知道了知道了,我就是恋爱脑嘛,这也不能都怪我。”
“所以好安安,你一定要稳住,不要被他太牵着鼻子走,明白吗?”
石安嗯嗯,连连点头:“好啦,我知道啦,我一定记得你的忠告,可以吗?”
“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我也是为你好,就怕你上当受骗,你又是女生,知道不?”
石安这个朋友不是外国人,所以才会这样说。
毕竟石安跟叶岩之间是没有感情基础的,他们俩没有什么缘分,全靠她死缠烂打。
这点,她朋友都是清楚地。
石安也不怕丢脸,反正只要她喜欢就行了,其他不重要,她又不是什么好面子的人,所以不觉得有什么。
但是她朋友不是这样觉得,她朋友倒是觉得石安太卑微了,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
难免会提醒她不要太卑微了,没有自我。
石安嘴上说知道了,可心底是不在乎的,她就是喜欢叶岩,愿意为他付出所有。
所以对她来说,她就是愿意这样。
而叶岩,她也相信只要她愿意花时间在他身上,他迟早能看到她的好,她愿意等待,即便这个过程太煎熬了。
也还好,程回不在,这个过程再煎熬,她也能熬下去,反正她跟叶岩时间有的是,以后有大把的光阴可以在一起。
她这辈子就是认定叶岩了。
……
阿正被带走之后,公司这边封锁了消息,是叶岩安排的,不让任何人议论阿正的事,要是他发现有人议论阿正的事,那就涉嫌泄露公司机密,结果怎么样,看公司规章制度了。
这下间,没人再聊阿正的事了。
阿正被带去了哪里,叶岩问过贺川了,贺川没说。
贺川既然不说,也有他的道理,叶岩也就没有再过问了,至于叶定那边问起来,叶岩都说不清楚,也不是他做的,他不了解也是合情合理的。
只有贺川自己知道阿正被谁带走了,他是被国际xingjing带走了,那是谭北联系的,跟国内警方也有合作,这次被秘密带走,后面发生了什么事,贺川是不知道的。
贺川现在要做得就是等了,等警方那边给出消息,看能不能从阿正那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
而与此同时,在医院的程回刚经历了一场手术。
姨奶奶心急如焚一直在找她,她进手术室之前给姨奶奶打了一通电话,告诉姨奶奶她心情不太好,出去散散心,玩几天就回去。她语气听起来没有任何的问题,虽然很唐突很贸然,但是程回还是说服了姨奶奶,让姨奶奶别担心。
她打完电话就被推进手术室里了。
这种经历毕生一次已经久久不能忘怀了。
她不愿意再经历了,这个过程实在太痛苦难熬了,麻药打上后,没感觉到疼痛,但她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被推到病房后,等麻药过去,她疼得喘口气都喘不过来,尤其是肚子里面疼得她实在受不了了,脊背涌上了冷汗,她半天动弹不了。
护士过来跟她说了注意事项,让她先住院几天休息休息,看她这么虚弱,护士就多说了几句。
程回其实听不太进去,她的注意力涣散,没仔细听。
护士就叮嘱她好好休息,有事就摁铃。
程回不敢动,蜷缩在床上,连喘气都觉得困难,感觉胸口好像有刺,剌到了她,她也不敢太用力,稍微平复了下,这才敢换个姿势。
身体的伤害和精神上的伤害都是负担。
程回目光呆滞,伸手摸了摸小腹,一点感觉都没有了,那里似乎是空了。
她没忍住,眼眶开始掉眼泪,一滴又一滴的,病房内还有其他病人,她不敢哭出声音,使劲压着声音,憋着,不发出任何啜泣声来。
第二百九十八章
病房里还有其他病人,都有陪床,程回自己就显得孤零零了,她怕影响到别人,极力调整自己的情绪,毕竟这种事,是她自己没注意到,也没照顾好孩子,事已至此,已经这样了,再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手机和身份证是医院那边给她的,说是她掉在出租车上然后捡到送过来,没找到她人,就让医院代为转交了。
程回想感谢那司机,但是医生说那司机没留下联系方式就走了。
程回心里感激,原来还是有很好的人的。
姨奶奶的电话时不时就打来问她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去。
姨奶奶说做了很多好吃的,就等她回来了。
程回也想早点回去,但是她还没好,身体还没有恢复,而且回去肯定会被姨奶奶发现不对的,所以她说多玩几天再回去。
程回其实觉得自己还算好了,身上还是有钱可以请个女护工帮忙照顾下自己的,有人照顾,也就没那么累了。
女护工看她一个人流产,这几天都没有家里人来看过她,看她年纪也不大,大概又是被什么渣男骗了的可怜女生,女护工年纪比她大,看过不少像她这样的女生了,和她聊天的时候就劝她找男朋友要擦亮眼睛。
女护工也是好意,不想看她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再受到伤害,就提醒她。
程回感觉到了女护工的善意,她也习惯沉默了,没说什么,在女护士看来觉得她脾气也太软了,这样才会被骗。
毕竟萍水相逢,女护士也是好心提醒她,然而具体的也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程回长长的叹气,似乎这几年她运气太差了,什么倒霉的事情都遇到了。
女护工这天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说:“小妹妹,你下午一个人可以吗?我要请假一下午,回去处理点家事。”
程回说:“可以,没事。”
“小妹妹,你人可真好,你放心吧,晚上我就回来陪你,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喊护士帮帮忙。”
程回点点头,说好,她脾气好,女护工请假这一下午,她就躺在病房里休息,等到晚上女护工回来了,程回给了她这几天的工资,说明天准备出院回家了,就把工资结了。
女护工说行,又说:“你是不是给多了,我今天请了假,你要扣我半天的工资才对。”
“没事,你拿着吧,也辛苦你了。”程回其实脾气很软的,也不想计较那么多了,而且她也要出院了,没什么事了。
女护工说:“你这脾气太软了,不行的,怪不得被男人拿捏得死死的,小妹妹,我大你几岁,你经历这些我都经历过,现在的年头,女孩子要爱自己一些,不要被感情蒙蔽了双眼。”
“要是再相信男人,以后还有你受的。”
程回笑笑,也不太在意,她心里浅浅叹了口气,感谢她的好心肠,其他的,她也没说什么了。
程回觉得自己也不是什么懵懂无知的小妹妹,道理都明白,只是她也吃了不少苦,所以才明白这些事。
所有的困难,都是她犯过错才明白的。
明天她就出院了,女护工帮她收拾好了东西,就走了。
隔天早上,程回醒了就去办出院手术了。
护士刚好经过就和她打了声招呼,询问了她的情况,她笑着说没事了,都还好,护士说她要是哪里不舒服记得及时回来医院治疗。
程回笑笑说好。
经历这么一遭,她的心态都不一样了。
只是回去的路上,她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姨奶奶看到她回来,这才放下心来,真怕她这一出去就不回来了。
至于秦饶,他表情依旧冷冷淡淡的,看了一眼就走开了,一句话没说,也懒得说。
但是对于程回的回来,秦饶肯定是不欢迎的。
程回回来之后回房间休息了会,吃饭的时间才出来,秦饶不在,姨奶奶让程回帮忙找一下秦饶,喊他过来吃饭。
程回在后门找到秦饶的,他蹲在墙角抽烟,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应该抽烟的。
秦饶看到程回有一瞬间惊慌,但是很快冷静下来,很淡然的看着她,似乎不怕她看到自己抽烟。
男生的瞳孔里全是冷漠和延误,情绪非常明显。
程回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对自己这么大的敌意,她就说了一句:“吃饭了。”
秦饶不为所动,依旧吞云吐雾,说:“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程回想起之前秦饶推她一把,她的脸色瞬间不太好看了,但是秦饶有可能不是故意的,她也知道,但是这件事已经在她心里落下疙瘩了,她是不可能再对这个孩子有什么好态度了。
不过她也不能做啥很么,眼帘垂了下来,没有理会,转身进了房间。
秦饶还在抽烟,他咬着烟蒂,愈发烦躁起来。
他这个年纪抽烟肯定是不被允许的,奶奶也不知道,躲起来抽的,现在这会被程回看到了,她肯定会跟奶奶告状,秦饶感觉她就是个祸害,就不该来自己家里,一来家里就没好事。
尤其这段时间。
他得想办法把她赶走才可以,明明她有自己的家,跑他家来干什么。
晚上,秦饶找奶奶聊天,就问起了程回还要在家里待多久。
奶奶说:“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她又不是没自己的家住,为什么非要来我们家里住。”
“来家里住怎么了嘛,都是亲戚,一家人,来看看我这个糟老太太不行吗?”
“奶奶。”秦饶皱着眉头,一脸不高兴。
“好了,你也别说了,都是一家人,以后这种话别说了,伤人心,她也不是一直在家里住,就住一段时间散散心。”奶奶并不觉得程回住在自己家里有什么问题,倒是秦饶不知道为什么对她敌意这么大。
以前也不是没亲戚来家里玩,也没见秦饶这样过。
奶奶回头看他,说:“按照辈分你也要喊她姐姐,以后不要说这些话了,知道吗?”
“知道了。”秦饶不是很乐意,他是不想她继续留在自己家里的。
程回这几天一直在房间里休息,很少出门,吃完饭就回房间里待,什么都不想做,也没力气做,她需要时间恢复。
阿姨时不时打电话来和她聊天,问她的情况,也跟她说过前不久贺川来过了,来找她的,但是她不在,程父应付过去了。
程回没接下去问关于这个人的事,也没有问后来怎么样了,就只是叹了口气,说有点累了,想睡觉。
阿姨就嘱咐她好好休息,这才挂了电话。
转眼过去了三个月,程回的身体恢复的很好,但是精气神远不如以前了,她还得修养很长一段时间,这三个月里,她跟秦饶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而秦饶最后选择住宿,不在家里住了。
程回也没跟秦饶说过一句话,她想让自己的心情平和一点,但是看到秦饶,就想起他做的那事,她心情就没办法平静。
而这三个月里,贺川跟叶定也彻底撕破脸了,谭北那边进展很顺利,查到了不少关于叶定犯法的证据,他把这些证据都给了贺川,让贺川拿主意。
阿正那边审问了很久,一开始,阿正是不肯交代的,他心理素质也强,面对警方的审问是一概不承认,都说不知道。
还好警方手上是有证据,要是没有证据也不会把他抓来了。
阿正还不怕死,什么都不交代,态度非常强硬。
最开始的调查非常不顺利,尤其是阿正这边,因为牵扯广,还是跨国的,所以是多方警方合作调查审问的。阿正这边是油盐不进,他拒不交代,也不说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就极力否认。
贺川不是办案人员,他是没办法进来的,即便有认识的人,他也不能进来接触到阿正,他也是听便宜说阿正不交代,一直否认,非常不配合。
即便面对这么多的证据,阿正心理防线非常强,就是不承认。
最后还是贺川拿出了证据,给了朋友,让朋友让阿正看清楚。
那份证据就是阿正拍摄当初害了程回的视频,那视频落到了贺川手里。
阿正看到那视频之后,脸色瞬间就变了,但是很快反应过来,这视频也不能证明是他拍的,就算是有人故意给了警方,那又怎么样,跟他没关系,又不能证明是他做的,他就算否认也没关系。
但是很快,阿正自己把自己吓到了,他这次被抓进来,肯定是有人算计他的,很有可能是叶岩,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叶岩。
叶岩一直想办法搞垮他,想帮程回报仇。
阿正很快猜到了,但是既然是叶岩在背后算计他,那叶定知道么?
阿正被秘密关起来一个月,他的心理防线才慢慢瓦解,因为叶定一直没有来联系他,来找过他,叶定是不可能不知道他出事,都这么久了,但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所以阿正觉得这事是叶定默许的,要不然,叶岩不可能能扳倒他。
但是阿正不相信叶定就这样放弃他了,他手里可是有不少关于叶定的事,所以这很可能是叶岩一个人所为,而叶定不知道。
要是叶定知道,是不可能不管的。
阿正想了很多可能,更加倾向是叶岩一个人所为。
他更不配合调查了,但是架不住警方这边的审问。
而贺川也来了一次,见到了他,当然了,他们俩见面肯定还有其他人陪同的。
贺川就看着他,莫名的笑了下,似乎在嘲笑他。
阿正看到贺川,顿时就明白了,原来不是叶岩在算计他,而是贺川。
怪不得贺川这么久没有动静,原来就等着这个时候。
阿正也不说话,也看着贺川,过了会,过了会还是他先熬不住,开口说:“贺总这是什么意思?今天过来是来看我怎么狼狈的?”
贺川说:“你要这样想,也可以,就当我是来看你笑话的。”
“贺总这是过河拆桥啊,我就说呢,怎么这么突然,原来是贺总在背后搞鬼。”
“话也不是这样说,这可不是我能做到的,这不是你罪有应得么?”
“罪有应得?”阿正低声笑了下,“所以贺总这是承认了,这的确是跟贺总有关系?”
“这怎么能怪我,而且谁说跟我有关系了?”贺川心情很好,还笑得出来,而他也是故意的。
阿正表情愈发阴沉起来,他是没想到原来是贺川在搞鬼,不是别人,至于那个叶岩,他有贼心也没那个胆子,毕竟叶定在上半年盯着。
阿正现在进来了要想再出去是很难的了。
这种地方不是随随便便能出去的。
阿正也意识到了。
贺川说:“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出去就别想了,至于我今天过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阿正绷着脸颊,一直盯着他看,对他口中所说的事情并不感冒,但是他敢来这么说,那就是肯定跟他有关系。
贺川缓缓道:“我和你呢原本没有什么过节,你要是不来招惹,我也不会找你的麻烦。”
他说完这句话,阿正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所说的是不是跟程回的事情有关?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他们俩真没什么过节,就算是生意场上,也没什么过节,他是帮叶定干活的,贺川要是有什么矛盾可以找叶定,找他是没用的,所有决定权都在叶定那。
阿正忽地就笑了,说:“我懂了,我都明白了,原来贺总也是个性情中人,还在想你的小情儿?不过很可惜,她不是死了么,当然了,这件事可跟我没关系,贺总不要找错人了,这真的是个误会,跟我没关系。”
“那个视频,我都看了,是你拍的吧?”贺川摇了下头,并没有被他蒙混过去。
阿正的笑容硬生生僵在脸上:“贺总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还是我离开故乡太久了,不会听母语了。”
“我说英语也行,视频是你拍的,对么?”贺川切换自如,声调没有起伏,就那样盯着他看。
阿正心里发寒,他似乎感觉到这次的事情没这么容易了结了。
要是这次叶定不帮他的话,他很可能真的出不来了。
但是他现在没办法跟外界取得联系,更别说让叶定知道他的下落了。
阿正一句话说不出来,他就死死盯着他看,愈发的不甘心起来,他不甘心就这样被抓进去,就这样被算计到了,而算计他的人居然是贺川。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什么视频?贺总,你不要随随便便污蔑人,这可是要负责任的。”
“垂死挣扎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就算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按照警方现在掌握的证据完全可以控制你,直到你交代的那刻,当然了,你要是觉得这力度不够,我也可以直接告诉你,你就算这次能跑出去,我也不会放过你。这笔账,我们俩也得算清楚。”
“你害了程回的那刻起,就该料到你会有今天,别以为没人可以制服你,这里不是叶定的地盘,在这里是墉城,不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明白么?”
贺川说完就要走了,也不跟他废话了,而阿正已经恼羞成怒了,他直接骂贺川就是个窝囊废,他要是有事,叶定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肯定会想办法找他,要是让叶定知道在这件事跟他贺川有关系,那他也别想好过。
贺川听着就笑了下,没理会,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就走了。
阿正猛地站起来还想追出去,但立刻就被制服在桌子上了,他怎么挣扎都没有用,这里进来了,就别想出去了,而且警方那边掌握的证据,他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这段时间的审问,阿正被折磨得非常难受,他到现在还在死撑。
……
贺川之所以跟叶定撕破脸是因为谭北的调查。
谭北为了这个花了不少的心思,他就怕叶定发现,提前把老婆孩子接走了。
叶定那边一直找不到阿正,感觉像是出事了,要不然阿正不会一下子没有任何消息就不见了。
叶定感觉不对劲就让人查了,这才得知阿正是出事了。
于是叶定有了防备,还找过贺川,但是贺川没理会,直接挂了叶定的电话。
贺川知道叶定找自己做什么,多半是没有好事,而时候也差不多了,贺川也懒得跟叶定做戏了,这场戏也到结束的时候了。
阿正虽然一直不交代,但这不妨碍警方这边所查到的证据,再加上贺川这边提供的,警方已经秘密开展调查了,而阿正也被秘密看守了起来。
他想跑是不可能的了。
而贺川现在就等警方这边行动了。
叶定感觉到大事不对,想方设法联系上了贺川,开口就问他:“阿正失踪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叶定这会也是沉不住气了,直接质问。
贺川没有回答,他在抽烟,过了会才漫不经心说:“叶总这是在问我?”
“贺川,我不和你开玩笑,我在问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叶定高高在上惯了,跟贺川说话自然也是这种强硬的语气。
第二百九十九章
“叶总这不是自己心里也有答案了?”
“贺川,我没跟你嬉皮笑脸,你把给我说清楚,这样做你觉得合适吗?”
贺川冷笑了一声,毫不客气反问:“合适?叶总也会问这种问题,真让人觉得意外。”
贺川冷言嘲讽,叶定听出问题来了,贺川这态度,肯定是有问题的,这件事不排除跟他毫无关系,多多少少肯定是有他的关系。
叶定心里顿时有了数,如果是贺川从中搞手脚,那阿正这次是他倒霉。
但是贺川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到底为什么要忽然这样做。
叶定又问他,到底要做什么。
贺川哪里会说,他也还卖起了关子,说:“叶总,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而且出了什么事,我还真不知道,这跟我没关系,我也不懂叶总为什么会找上我,难不成我看起来好欺负?”
“贺川,你犯不着跟我说这些,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既然敢搞这些小动作,行,那就也没什么谈的必要了,你要做初一十五,可以。”
贺川也只是笑笑而已,其他什么话也不说。
叶定听到他的笑声愈发恼怒,挂了电话,贺川听到忙音还看了下,笑容也愈发扩大。
叶定是开始着急了,既然着急了,那肯定会有所行动。
贺川怕的就是他什么都不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要是有所行动,才能继续下一步动作。
现在都不用想了,叶定的心情肯定不会有多好,这个功夫,肯定着急上火想办法处理这事。
阿正是不可能有消息的,叶定是找不到阿正的,都进去了,说明掌握的证据是足够的了。
阿正的事自然就交给警方那边了,贺川这边管不到,他也不是什么jingcha。
至于他手头上这些证据,贺川还有其他作用。
……
这几个月,贺川一直克制没有去联系程回,他等这边忙完结束了再去找她,到时候好好聊聊,她要是不高兴,那他再想办法哄哄她就行了,女孩子嘛,内心柔软,其实都很好哄的。
程回一直都是如此。
贺川现在都迫不及待想给她一个惊喜了。
黎明马上到来,黑暗即将散去,等这件事过去,她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生活了。
至于贺承,贺川没把他当回事,他又掀不起什么风浪来,除了严津能帮他,还有谁会帮他?
而贺承几次三番偷偷跑去见贺炜的事,他也知道,听医院说了,医院里头他有安排人监视贺炜的,贺承去了几次,聊了什么,他一清二楚。
说到底,还是贺承不死心,还想要回属于他的财产,他一直在恳求贺炜的原谅,甚至卖惨博取贺炜的同情,但是贺炜现在就一个半身不遂的废人,连句话都说不出来,能帮到他什么?
什么都帮不到。
何况贺炜的那些财产早就没了,哪里还有余额给他。
贺承真的是异想天开。
财产都在贺川手里,现在贺太太出事了,就剩下一个贺承能得到什么财产,他一个字都别想得到。
而不久后,贺川发现了贺承和女护工开始有了接触,他们俩偶尔私底下会见面吃饭,这是贺川安排在医院的人发现的。
贺川听到这个消息,就勾了下唇角,没说什么。
这个贺承是真的不打算私信,还在搞小动作,真以为那女护工能帮到他?
这也太看得起那个女护工了。
贺川愈发不屑,甚至放任贺承在那搞小动作,他是没什么所为的,也不怕贺承掀出什么风浪来。
贺承和严津之间的关系肯定不是无条件资助的,严津也不会把钱白白花在贺承身上的,要是贺承不缺钱也不会一个劲找贺炜了,肯定是他跟严津之间的关系出了什么问题,要不然这段时间怎么会找贺炜找得那么频繁。
即便不是,贺承肯定也是来找他麻烦的,这个贺承到现在都还不私信,还在蠢蠢欲动,妄想再有什么行动。
贺川倒也不怕贺承和严津又在计划什么,现在贺太太的案子还在调查,虽然热度很明显降下来了,但是不代表警方这边不调查了。
事情过去这么久,只能说严津是有手段的,居然能把这件事压下来,而且做得很干净,居然没留下什么纰漏。
贺川倒也不着急让严津进去,现在还不是时候。
严津还有后手,他肯定不会坐着等麻烦找上门来的。
现在还只是个开始,没这么容易结束的。
叶定这边也是一样,不能掉以轻心,要不然要是出现什么意外就糟糕了。
……
这天下午,贺川去了趟医院看看贺炜,到了病房里,医生跟贺川说贺炜最近的情况,还可以,一切正常,没有什么问题,保持下去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女护工坐在旁边听着,时不时插几句话问医生,问的都是关于贺炜的情况,态度很积极热情,而说话语气也跟之前稍微有些不一样,更像是她成了什么女主人?
贺川的眼神有些不对,扫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医生早就感觉到了,但他不是贺家人,不能说什么,也就干笑了一声,正常语气跟女护工说话。
但他们家这边的事,已经在医院小规模传开了。
已经有部分护士私底下在议论这个事了,虽然没传开,但是医院这边都知道了女护工和贺炜的事。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说出去其实挺丢人了,一个老头和一个小姑娘在一起,这传出去,真会被人笑话的。
而贺川本人是没什么感觉的,他依旧是漫不经心无所谓的样子,他也不说,心里却敞亮得很。
等医生走开了,女护士显然是有话要说,就当着贺炜的面喊住了贺川。
贺川转过视线望着她,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说:“有事?”
女护工双手放在身前,今天穿了条碎花裙子,还特地化了妆,看起来居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她看了一眼贺炜,这才看着贺川说:“贺总,实不相瞒,我有话想跟你说。”
“你说。”贺川语焉不详,听不出喜怒,就让她直说。
女护工有点小迟疑,频繁看贺炜,又看贺川,说:“贺总,我和老贺先生的事您应该听说了吧?”
贺川:“什么事?”
“就是我们俩已经确定了关系,您要是不相信,可以问老贺先生。”
“所以呢?你有什么事?”贺川语气比较冷淡了。
女护工是这样想的,反正贺川迟早会知道,不如早点和他说了,而且得是她主动跟他说,不要由别人的嘴告诉他,要不然这也太被动了。
这段时间私底下有人议论她跟贺炜的八卦,她也或多或少听说了一些,她心知肚明,也不知道假装不知道了,不如直接跟贺川坦白好了,化被动为主动。
即便她之前提过了,但是看贺川那态度,似乎不以为意,没有当真,所以她才想再认真当着贺炜的面和他说一声。
女护工深呼吸了口气,说:“是这样的,老贺先生的身体状况恢复的不错,既然这样的话,我想给老贺先生办出院手续,咱们回家养着,家里环境清幽,更适合静养,医院这人多眼杂的,有些事不是很方便,感觉没什么隐私。”
贺川哦了一声,表情高深莫测的,也没了笑容,说:“你觉得回家静养好?”
“是,我也问过老贺先生了,他也是这个意思,不是很想在医院待了,不是很吉利。”
“呵。”
贺川冷不丁就笑,声音带着一些意味不明的讽刺。
女护工感觉到了,即便感觉到,她也不能说什么,她清楚知道贺川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觉得她跟他父亲在一起,不就是一件让人讽刺的事么。
女护工之前还想泡他来着,现在又成了他父亲的女朋友?这种事,不就是让人戳脊梁骨议论的么。
她自己选择的路能怪谁?
会有这些事难道不是她最开始想到的么?
敢做就敢当,别怕别人议论。
贺川冷淡得不行,他是完全没把他们俩之间的事放在眼里,他也不怕直说了,告诉她:“医院有医生照顾,我花了这么多钱,让他在这医院养病,怎么就不吉利了?”
“还是说你的意思是在医院有人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让你觉得不吉利?”
女护工以为贺川不知道的,但是他什么都知道,别以为他不清楚,有些事,他比女护工还清楚。
女护工尴尬笑了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还是回家比较好,而且这种情况对老贺先生也好的。”
“贺总,刚才医生也说了,医生也说了老贺先生状态不错,那这样也是可以回家修养的,贺总您也可以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老贺先生的,要是有什么事,我也会跟您第一时间反馈的,这个可以放心。”
“哦,现在是你是雇主还是我是?”贺川冷不丁问了一句,而女护工瞬间没话可以说了。
的确,她跟贺炜又不是什么正儿八经拿得出去的男女朋友,贺炜这个年纪了,加上半身不遂的,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贺川又瞟了一眼贺炜,指着床上躺着的人说:“你真以为你现在身份跟以前不一样了,可以对我指手画脚?还是你觉得你现在即将成我阿姨,成我继母了?”
女护工被说得心里发虚,她的的确确有过这种想法,但想想也觉得不太可能,而她的真实目的也只是为了钱而已,搞不定贺川,还搞不定这糟老头么?
同时她也低估了贺川,没想到他这么直接的,直接就说出来。
“我看你志不在此,算了吧,做完这个月,你就走吧,钱照给,也给你一个月准备时间,找下一份吧。”贺川也不跟她多说了,直接把她炒了,还给了她一个月时间准备,当然,她要是想提前走也没事,随便她。
贺川也不和她多说什么,直接就走了,背景冷漠又决绝。
女护工完全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被炒掉了,这不是她想要的,这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她只是不想在医院待了,因为总有一些多嘴的人议论她,她听到好几次了。
她是真低估了贺川,这人翻脸跟翻书一样。
她现在求他也没用了,她赶紧跟贺炜说:“你看到了吧,刚才贺总说的话,我现在没工作了,他辞掉我了,老贺先生,我该怎么办?”
贺炜眨了眨眼睛,似乎安慰她别着急。
但她没读懂,着着急急的:“老贺先生,您要是没有生病该多好,现在这事也只有你能帮我了,我刚才那番话也只是想为您好的,我没有私心,但是贺总误会我了……”
……
贺川可不管这女的搞什么幺蛾子,他的耐心都用在了公司的事上,可没有心情应付她,和她玩什么把戏。
就她那点心思和想法,就差直接写在脸上了,还以为他不知道,装天真。
贺川回公司的路上接到了程究的电话,程究语气听起来挺着急的,问他在哪里。
贺川说在回公司路上,正准备回公司。
程究重重呼吸了一口气,说:“晚上见个面。”
“行,地点?”
程究:“都行,你来定,别去乱七八糟的地方。”
“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你当我是什么人,我很随便么?”
程究没搭腔,没心情和他开什么玩笑,“到时候见,记得把地址发给我。”
“好,晚上见。”
程究这会忽然来找他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贺川下午去了公司,待了几个小时到了晚上就开车去跟程究见面了。
两个人约了江面,刚好吹吹风,凉快凉快。
过去路上,贺川心血来潮买了几瓶酒过去,而这个时候也有另一个朋友打来电话,问他今晚要不要出来玩,他随口说跟程究约了,那朋友也认识程究,都是一个圈子长大的,都认识。
那朋友就死活嚷着也要过来,他跟程究也有段时间没见面了,刚好聚聚。
贺川买的是啤酒,一打,也不多,毕竟也要开车,真醉了是开不了车的。
贺川也有段时间没跟程究叙了,刚好今晚顺便喝几杯聊聊。
程究是自己开车来的,他到的时候贺川已经到了,车就停在路边,这边没什么车流量,人很少,风也大,能看到对面高楼大厦的景色。
晚上风很凉快,贺川的头发都被吹乱了,他胡乱抓了一把,露出额头,鼻梁高挺,他今天出来没戴眼镜,整个人的气质居然有几分颓。
程究大老远看到他蹲坐在路灯下,他就走了过去,说:“来多久了,这么早。”
贺川回头看他:“还好,刚好。”
“怎么还带啤酒来了。”
贺川脚边还有放着几瓶酒瓶,没开的,像是为他准备的。
程究拿出一包烟,娴熟给他布烟,说:“你不开车了?还喝酒。”
“喝点不碍事,啤酒度数又不高,不碍事,喝点,聊聊,你不是有事找我么?”
程究垂眸,拿了支烟抽了起来,风又大,他光是点火就点了老半天,风太大了,打火机又快没油了,说:“聊聊你最近做的事。”
“我最近?”
“需要我提醒你么?”
贺川傻笑:“不用,我知道我最近在做什么。”
“我希望你别陷进去,这种事情你搞不好,就把自己搭进去了。”程究点到而止,没说那么多。
贺川嗤笑了一声:“放心吧,我又没做什么犯法的事,不至于把自己搭进去。”
程究:“你最好是没有做,要不然。”
“你别操心了,我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今晚不是只是跟我说这个吧?”
程究深深吸了口烟,说:“不止,还有程回,我爸把她送到亲戚家住了,你什么打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贺川不说话了,低了低头,看着地上的影子,他也知道程回被程父送去亲戚家住了,但具体在哪里,程父没说,也不打算让他知道。
他叹了口气,说:“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
“还走一步看一步呢,程回都去那么久了,你一点消息都没有,不去看她?”
“……”贺川一听,有点蠢蠢欲动了,但是他很快又冷静下来,自嘲笑笑,“怎么看,她肯定都不想见我。”
“她说了?”
“用得着她说么,要是她说,那也太伤自尊了,这不是赶上门被她嫌弃。”
程究:“你怎么变成这么胆小了,以前可不是这样,以前不是强迫也要强迫么,现在不强迫了?”
“……”贺川心虚摸了摸鼻子,他没话反驳,也不想反驳了。
程究扫了他一眼,说:“你还是去看看吧,免得出什么意外,你要是不方便,那我去看看她怎么样了,你要是有话,我帮你带给她。”
贺川依旧沉默,不知道说什么。
就在这时候,那朋友也来了,还摁了下车喇叭,还没停车就探出上半身朝他们俩挥手,喊他们俩的名字。
程究挑了一下眉,说:“要不要这么大动静,车都还没停稳。”
贺川就笑:“嗯,大概是想你了。”
第三百章 后悔
“你这酒还没喝就醉了?说的什么鬼话。”程究啧了一声,难得皱了下眉头,即便是皱眉头,也是好看的。
贺川不置可否,又从裤兜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咬着,却不着急点燃,他咬了咬,烟蒂上留有牙印,他顿了会,似乎想起了什么,眯着眼睛,声音古怪,说:“男的抽烟是不是影响那方面?”
程究没反应过来,怔了下,反问回去:“什么那方面?”
“你不清楚?你不是都生了娃么?辛甘没跟你说过?还是你们俩都没讨论过,那你那孩子怎么来的?”
程究这下是听懂了,神情古怪,眼神逐渐凛冽,不客气盯着他看,说:“你别说你在打程回的注意。”
要不然忽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做什么。
程回是他妹妹,亲妹妹,可不是什么外人。
当哥的和别的男人聊这种事情,感觉氛围不太对,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在。
贺川还笑,点了烟。
那朋友停好了车,却在来的路上踩到了一滩泥,鞋子上都是泥巴,他顿时想骂娘的心都有了,接连爆了几声粗,走过来还在剐蹭鞋底,想蹭干净,但是哪里能蹭干净。
“怎么,踩狗屎了?”贺川调侃笑了句。
“我要是踩到狗屎我明天就去买彩票,这他妈不是屎,是泥巴,烦死了,你们也是的,大晚上干嘛来什么江边吹风,找个清吧或者能坐的地方喝一杯不是很好。”
贺川说:“没求着你来,是你自己要来的,这能怪谁,又怪我?”
“我怎么敢呢,川哥,是我不对,是我说错话了,我该死,那啤酒你们喝不喝,不喝借我洗洗鞋。”
说着就上千去拆啤酒了,没有开酒器,他直接对口了,用牙开,就这样,贺川带来的酒就被他当成自来水洗鞋子了。
程究看着就开玩笑说:“还好你带来的不是什么名贵的酒,要不然就糟蹋了。”
贺川挑眉。
“怕什么,爷又不是没钱,川哥,回头我就给你送瓶珍藏多年的好酒过去,差点忘记了,川哥,你什么时候能办婚礼啊,我这份子钱都准备好久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喝到你的喜酒。”
“这么快?”程究语焉不详,又瞟了一眼贺川,像是在质问。
那朋友说:“对啊,川哥不是又谈了一个女朋友吗,我那天听其他人说川哥好事将近了。”
“你的小道消息哪里来的,听说瞎说,我什么就好事将近了?”
“啊?不是说川哥最新谈的那个女朋友……”说到一半,那朋友想起了什么,赶紧捂住了嘴巴,不敢继续说了,他忘记了程究的存在了,只顾着洗鞋子了。
“我瞎说的,就当做没听到,抱歉抱歉,我被这酒呛到了,意识不清醒,瞎几把说的。”大晚上的,灯光昏暗,他刚才踩到了泥巴,一门心思就在鞋子上了,都忘记贺川前前前任是程究的妹妹,程回。
他现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下糟糕了,一下子得罪了俩。
他现在找补也来不及了,程究的表情高深莫测,看着就不好惹。
而贺川在那笑,看热闹的模样,也不打算帮忙说几句话,甚至还挑拨离间说:“我要办事了我怎么不知道,程究知道吗?”
“川哥,究哥,是我不对,我说错话了,我脑子被门夹了,是我胡说八道,你们不要在意哈。”
说着,那朋友说:“来来我请客,今晚吃什么都行,我来付钱。”
那朋友没有恶意,他们俩都知道,就随便笑笑而已,没有在意,嘴上也就开个玩笑而已。
至于贺川和程回之间的事,那是他们俩之间的事。
朋友不知道具体情况也可以理解。
没有问题。
但是这也让程究想起来什么,他最近还真听说了关于贺川的事,就感情上的,听说他又有什么新欢了。
程究是愿意相信他的,但是外面这么多人说,也不可能是假的。
贺川摸了下鼻子,没注意到程究探究的眼神。
他们聚了会,没喝酒,那啤酒都被朋友拿来洗鞋子了,他的鞋子是心头爱,爱护得很,鞋子弄脏了,他也没什么好心情,一晚上都在鬼哭狼嚎的。
当然了,更像是转移视线。
毕竟谁让他刚才提到了贺川的事。
聊了会,那朋友受不了了说要回去找地方洗鞋子,他就先走了,走之前还在说请他们俩吃饭,下次一定一定。
贺川就扯嘴角笑,没当真,等他走了,他才跟程究解释说:“你别被他忽悠了,我可没什么好事将近。”
“贺川,那你最近那个女朋友怎么回事?”程究直接起来是真的很直接,也不怕贺川不高兴,就直接问出来了。
他跟贺川认识这么多年,知根知底,非常熟悉,也不能说感情好,是那种熟悉,彼此认识这么久,感情在这。
也不怕说话伤他,都是男人,说话也直接坦白,就这样问出来了。
贺川被他正经的样子逗笑了,眯了眯眼睛,说:“没有女朋友,哪里来的,就程回。”
“你要是这样说,我就信了。”
“别不相信啊,我说的可是真的。”
程究拍了下他肩膀,笑了笑,没话就走了。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程究也没等他,直接开车就走了。
贺川又在原地蹲了会,没有着急走,他沉默抽了半包的烟,差不多了,这才把烟蒂踩灭,拍了拍手这才离开。
程究回去的路上接到辛甘打来的电话,辛甘语气着急,甚至透着惊恐,说:“程究,我出车祸了,我被撞了。”
“你现在在哪里?人怎么样?有没有事?”
“在医院,刚被送过来。”
辛甘没有出什么事,但受到了惊吓和一些擦伤,刚处理好了伤口她就给程究打电话了。
程究立刻赶到了医院,还好辛甘没什么事,只是额头撞了一下,已经处理好了,她看到程究才放下心来。
几个小时前,程究说晚上约了贺川见面,辛甘就想回家里一下,拿药给辛母,没想到回自己家的路上就被人追尾撞车了。
那辆车撞了之后就跑了,那车牌巡捕那边查了,说是假牌照,现在还在查。
查是没有这么快有消息的。
辛甘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刚才要是搞不好真出什么车祸就来不及了。
“没事了,别怕。”程究搂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抚,知道她吓到了,他的心脏也跟着紧缩,担心她。
这还好没出什么事,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辛甘平时就算遇事还算冷静,但是在这种生死一线间的面前,也是咩办法做到很冷静对待的。
她隐隐感觉不太对劲,因为晚上她回去路上撞她的那辆车也太突然了,像是故意冲着她这辆车来的,直接撞了上来。
辛甘也不是经常开车,车技肯定没有那么好的,比起程究还是又差距的,她的速度不会很快,还是挺慢的,所以不可能是她的问题,肯定是故意冲着她来的。
辛甘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谁了,唯一有的可能就是贺承,她感觉就是贺承,虽然没看到。
因为是她的猜测,她也就没跟程究说,也怕程究受到她的影响,万一不是贺承呢?
程究去找过医生问了她的情况,医生说没事了,他这才放心,然后带她回去。
回去路上,辛甘心事重重的,一句话也没说,她也很累,辛苦了一晚上,程究知道她状态不好,伸过手摸了摸她的手背,这一摸,才感觉到她的手都是冷的,冷冰冰,没有温度。
“别怕,没事了,我在。”程究声音低沉沉的,安慰她。
辛甘侧过头看他,说:“嗯,我知道,就是有点吓到,没缓过来,没事的,我很快就好了,程究,你也别担心。”
这会路上没什么车流,已经很晚了,在这个点,路边静悄悄的,夜色浓郁得跟墨一样。
辛甘的脸色还很白,原本她皮肤就白,现在看起来更加没血色了,明显是吓得不轻,她心惊胆战,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辛甘心事重重的,话也不多,说不出来,脑子一片空白,额头还有点疼,她伸手摸了下,感觉到了一个鼓包,就刚才撞到了方向盘。
辛甘胡思乱想,总感觉是贺承做的,如果真的是贺承的话,那就说明贺承已经开始有所行动的,但是她没直接证据,所以不清楚。
晚上那么黑,撞到的一瞬间她人都吓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来不及注意那辆车。
现在想起来,她越来越肯定是贺承,要不然没有其他人了。
但是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白搭。
她很烦,也有点恼火了。
真的是贺承的话那他到底要做什么,是要报复她还是只是警告她?
但无论出于哪一种,都说明贺承已经开始丧心病狂了。
还好今晚把孩子留在了辛母家里,她没带孩子出来,要不然要是孩子受到什么伤害,她肯定会很自责内疚,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回到家,程究让她去洗个热水澡休息休息,他就去厨房煮了碗热姜茶,给她镇惊的。
但是程究煮完姜茶后,辛甘还没出来,他就进房间浴室看了一眼,浴室门是关着的,里面没有水声,他喊了几下辛甘,她这才应了一声。
“怎么还没洗完?”
“快了,快洗完了。”辛甘声音听不出什么问题,“你要洗澡吗?等我几分钟,马上好。”
“你开个门,我拿个东西。”程究手已经握在门把手上了。
过了会辛甘把门打开,程究顺势就开门进去楼主她的腰,说:“怎么了?还没缓过来?”
辛甘穿着睡衣呢,衣服还没搭好,他就凑上来了,温热的呼吸洒在了她耳朵边,他还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她身上有股沐浴露的清香味,闻起来很好闻。
程究觉得她大概还是很怕,声音低沉低沉的,胳膊环住了她的腰,轻轻拍了下她的脊背,像是在哄小满月睡觉似的。
“没了,没什么,我没事。”辛甘声音有些沙哑,双手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这样才不会摔。
夏天温度高,她洗澡水不是那么热,浴室也就没那么多水雾,很快就散开了,程究又把浴室门关上了,说:“洗干净了?”
“嗯,洗完了,你要洗的话我先出去,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帮你煮点面条。”
她说着就要往外走了,下一秒,胳膊又被程究握住扯了回来,他干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说:“饿了,这不有现成的么,别去忙活了。”
门再度被锁上,浴室里的水声也再度响起。
程究就是想哄哄她,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别一直想晚上的那件事。
还好,她平安无事。
程究心里松了口气。
晚上辛甘累得不行,沾上床就睡,也忘了吃程究做的姜茶了,那姜茶程究还半夜起来放进冰箱里准备给她明天吃。
辛甘睡着之后做了一个梦,乱七八糟的梦,最清晰的就是有一头狼追着她跑,她又跑不过狼,很快就被扑倒在地上,她歇斯底里喊程究的名字,但是喊破了喉咙也没人来救她,就在她感觉前所未有的绝望时候,那狼的脸忽然就变成了程究的脸,她一下子就吓醒了。
醒了之后看到程究坐在床边正一脸担心看着她,看她醒了连忙问她怎么了。
她一下子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了程究的脖子,说:“程究,程究。”
她不厌其烦一直喊他名字。
程究温柔拍着她的脊背,动作轻柔得不行,说:“做噩梦了是不是?”
“嗯,做噩梦了。”她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碎掉了一样。
“没事没事,我陪着你呢,一直都在,别怕。”程究低头捧起她的脸颊,一点点吻她的额头、眼皮,最后落在唇上,他能感觉到她在发抖,抖得不行。
看来是今晚的事情给她造成太大的阴影了。
辛甘也主动吻回去,虽然吧,都在一起这么久了,还有了小满月,但他们俩感情都很好,没出过什么问题,就连吵架也很少,家庭矛盾几乎是没有的,即便这么好,之前也有过因为小满月的事,辛甘责怪过他,觉得他对孩子不太上心,他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后来也改变了很多。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做父母,没有经验,也需要从头开始学习。
辛甘想起来这些年经历过的大风大浪,生活的确是有惊有险的,她想起来一点都不后悔,是心甘情愿的。
尤其是有了贺承这个前车之鉴,她意识到能遇到程究是真的花光了她所有的好运。
没有谁的生活是没有一帆风顺的。
但是她跟程究的一些风浪其实是可以避免的,准确上说,她觉得是她带给他的麻烦,要不然,程究也不会经历这些,这都是可以避免的。
但是没办法,贺承就是这么死皮赖脸的,他就是所有问题的源头。
辛甘是真的很后悔当初帮忙,早知道贺承是这种人,她就不会帮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辛甘越觉得越内疚,感觉是她给程究带去的麻烦。
程究感觉到不对劲了,有轻微的吸气声,听起来还挺沉重的,他赶紧打开床头灯一看,辛甘眼眶红得不行,尤其眼尾,看着那叫一个可怜,她感觉到丢脸,伸手挡住眼睛,闷声说:“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
“怎么就哭了,我弄疼你了?”
程究还捏了捏她鼻尖,故意捏疼她的。
辛甘不能呼吸了,哭也不能哭了,赶紧拍掉他作乱手,也不说话,翻过身去,把脸埋进枕头里。
“怎么就哭了,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伤你心了?”
辛甘闷声摇头,没说不是。
“那怎么了,是不是不想继续了?好,我不做了,休息会,乖,别哭了,我注意点,保证不弄疼你。”
他越是这样说,辛甘越难受,心里不是滋味。
“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有这么麻烦,我好像一只给你带来不幸,就很多事情完全不用经历来的,程究,也许没有我,你现在生活会更好。”她抽抽噎噎说了一番话,也是她心里话。
今晚的事把她吓到了,也勾起了她很多不好的回忆。
比如程究几年前出任务那会出的意外,他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这是真的。
那段时间是程究最不愿意回忆的记忆,也是她最不愿意回忆的。
房间里就亮着一盏暖橘色的灯,照在辛甘身上显得格外柔和,仿佛渡了一层光晕,可以看到她睫毛上的水珠,程究看着心里也跟着心疼,伸手捏了捏她脸颊,也没说话。
辛甘说:“我有时候会想,要是当初没在一起就好了,我移民,你也不会遭受这些事,你还可以继续做你喜欢的事,完成你的梦想,我是不幸的,带给你的也是不幸,程究,我是真的后悔。”
程家这些年发生的事,也是一桩接着一桩,就没有太平过。
她也有问题,没有处理好,她以为做得没有问题,其实是有很大的问题的。
第三百零一章 程究&辛甘
“要不是知道你没喝酒,我以为你喝醉了,净说些胡话,好了,别哭了,没事的。”
程究是安慰了好一阵子,她还是在哭鼻子,停不下来。
这大晚上的,程究也不知道怎么哄了,就只能搂着她,轻声慢慢的哄,还给她唱起歌来。
程究五音不全,也就会唱guoge,还有以前在bu队里唱的歌,他扯着嗓子一吼,辛甘被他吓到了,茫然抬眸看着他,他越唱也越起劲,嗓门浑厚,还真是像那么一回事。
但是辛甘无法欣赏,她感觉自己被他忽悠了,一下子愣住了,就也没有很好听的意思,她看他这么热情在唱歌,她也不好意思打断,于是就眼巴巴的看着他,听他唱。
程究唱了一首意犹未尽,说:“支持点歌,还想听什么?”
“不要听了,我不哭了,就别唱了吧?”
“怎么,嫌弃我唱歌很难听?我当初可是代表队里参加过好几次唱歌比赛获奖,现在开始嫌弃人了?”
辛甘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说:“没有的事,我哪里会嫌弃你,程究,说实话,你给几个异性唱过歌?”
程究杨了下眉头,说:“你觉得会有几个?”
程究看她不哭,伸手给她擦了擦眼泪,指腹上全是泪水,看这样子仿佛是真吓到了,要不然也不会哭,她掉的这些眼泪,把他吓到了,能理解她为什么哭,心里也挺心疼的。
辛甘想转移注意力,才问他这个问题,想了一会,她摇头,说:“我怎么知道你。”
“怎么就不知道我了?”程究动手动脚的,时不时捏她鼻子,又捏她脸颊,还是挺好玩的。
辛甘不舒服皱眉头,拍掉他的手,想起了他之前那个初恋,还有最开始在北屿那会的江棠,他的桃花一直很好,这还是她知道的,她不知道的就不知道还有多少个。
倒也不是吃醋,只是觉得他异性缘这么好。
他工作那边其实也有女孩子,难免会接触到,她从来没听他提过什么女生的事,那是工作,而他的那个初恋倒不是工作,她也有过担心,他要是变心了怎么办,她还想过万一真有这天,她会不会歇斯底里,但如果真的到了这么一天,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做。
程究看她走神,又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唇,说:“怎么了,又走神了?想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事。”她回过神,垂了垂眼帘,现在是毫无睡意,一点儿也不想睡觉。
既然不睡觉,程究就陪着她聊天。
辛甘提到了他那些桃花,也不能算是桃花,他就初恋那次而已,其他时候,没办法控制别人的想法,包括江棠的。
而五年前他工作出现意外之后,江棠也被通缉了很长一段时间,江棠彻底叛变,勾结上了犯罪分子,和那犯罪分子直接逃出国内了。
辛甘回忆起那段时间来,至今仍然是心惊胆战的,因为稍微不留神,就有可能出事。
危险都是不可预知的,尤其江棠那会那么了解程究,还有程究身边的一切,她那会很害怕江棠会报复,甚至报复她的家里人。
而那段时间也是程究最黑暗的时期,他被迫染上了那玩意,那东西药效很强,她是真的怕程究走不出来。
虽然最后有惊无险,没有出什么大事情。
可对辛甘来说,那段记忆已经深深烙印在她脑海最深处了,现在想起来,都还能感觉到压迫和害怕。
那是她不敢轻易回想的。
别说她了,程究也是一样的。
这几年,她也担心程究会复发,毕竟这玩意不是说着玩的,每天都有人因为染上这玩意家破人亡,她最担心的就是这点,她怕程究万一被害了,又复发了,那她真的担心自己会撑不住。
而这几年,她很少主动跟程究说起过北屿的事,包括他那件最避讳的事,虽然嘴巴上都没说,但他们俩心底都清楚,也都记得,这个记忆是无法抹除的,更无法消灭。
辛甘不是觉得丢脸,而是觉得心疼,她心疼程究之前经历的那些事。
而所有事情也都是因为她跟程究在一起之后才发生的,所以她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是她给程究带去了麻烦,这些麻烦是无穷无尽的。
当年江棠出逃后那一年没有任何消息,虽然已经发出通缉令了,警方这边也没有停止对她的追捕,但是她在鱼头残余的势力帮助下,成功跑到了国外,而这个消息也是之后有线人反馈过来的。
因为程究那会严津被调走了,上面也不让他继续调查这个案子,出于他的安全和自身考虑,加上孟参长里面做说客的缘故,不让程究回到北屿,他也没办法继续追查这个案子。
江棠和鱼头那帮人在一起,已经完全成为犯罪分子一伙了,尤其她知法犯法,可以说她毫无底线,居然知法犯法,已经不算是他们当中的一份子了,她选择了自甘堕落,自我放逐,没有救了。
在关键证据面前,江棠没有一点点可辩解的,而她也没有辩解,一直过着东躲高原地,隐姓改名的日子。
她的身份证已经被列入黑名单了,相关证件都无法使用,她在鱼头那帮人的帮助下,离开北屿之后,就去了简朴寨,而且是非常小的一个小城镇,据说是这里是管不到的,非常乱。
这种地方,要是藏个什么通缉犯也很正常。
江棠就藏在这了,她改名字,每天出门都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谁也认不出来那种,她要是没什么事,也不会出去,每天过着东躲高原地的日子。
江棠却不后悔,而她把所有的一切都归咎在辛甘身上,要不是她出现,她跟程究也不会闹到今天这样,她更不会给程究下药,也不会害他。
程究变成怎么样,她是听季白说的。
季白消息来源广,手段也多,有的是办法打听到程究的情况。
“怎么,舍不得了?还是后悔了?”季白看江棠似乎有点后悔的模样,便调侃她问道。
季白的语气,让江棠听起来心里非常不爽,可她这会有求于人,没有办法,她只能强忍着不舒服,对季白说:“后悔?我后悔什么?”
“你说呢,还需要我给你提醒?江小姐,你看看你最近的脸色这么差,心事重重的样子,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怎么,把我当傻的了?”
“我没有后悔。”江棠咬着牙根。
“我感觉这话更像是说给你自己听的,不是说给我听的,怎么了,真后悔了?舍不得了?你不是得不到他么,把他毁了,你得不到的,别人也得不到,不是很好么?”
季白说着笑了起来,那笑容看起来太嚣张了,非常碍眼。
江棠忍者想扇她的冲动,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来,说:“你都说了,我得不到,把他毁了,别人也别想得到,那我干嘛后悔?我不会后悔,绝对。”
最后两个字她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不会后悔,绝对不会。
季白轻笑,她看破不戳破,这种话也就说的人自己相信而已,她可不信。
她又不是没眼睛看,都看到江棠的手指在抖了,为什么要抖?后悔?还是因为害怕?
“你自己也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一直以来都是你们到处抓我们,今天你倒是变成我们其中一员了,感想如何?有没有特别的感觉,要跟我说说?”
“江小姐,你也不用拘谨不好意思,反正现在我们都是一路人了,以后肯定是互相帮助的,都是兄弟,我也不会亏待你,你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跟我说,我能帮你的都会帮的。”
季白似乎很享受看到江棠变成今天的样子,尤其想到江棠给程究打那药剂的画面,心里就舒坦,她倒是想看看江棠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季白觉得自己的心理更像是猎奇,就想看看江棠会变成什么样子,对于如今的处境,她会怎么选择。
江棠没说话,她沉默咬着牙根,坐在那一动不动的,她满脑子都是程究当时打过药剂的模样,疯狂得像是另外一个人,根本不是程究,外壳是程究的,但是灵魂早就不是了。
她知道自己有多狠,得不到就要毁掉,她把程究毁掉了。
她真做到了。
她得不到,辛甘也别想得到。
明明她是先出现的,不管做什么都有先来后到,她辛甘算什么,凭什么什么都不用做,不用付出就能轻轻松松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江棠越想心里越恨,她恨更多的事辛甘,为什么要出现,她不出现不就好了?她不出现,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
江棠面目逐渐狰狞起来,愈发肯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没错,既然得不到那就毁灭好了,反正她跟程究也不可能了,那就让程究变成和她一样的人好了。
一起下地狱,一起堕落。
“季小姐,我之所以答应帮你,也不是全为了自己,我知道你对程究有点意思,你肯定不会平白无故帮我的,你想要我做什么,不如直接说吧。”江棠心知肚明,他们这帮人不会养闲人的,要是想留下来,就必须听他们的安排。
江棠非常了解他们,也知道他们做的是什么,都是一些违法犯罪的事。
她已经回不去了,她要是还想活下来,就必须做点什么,加入他们,或者死掉。
她还不想死,她不想就这样失去自己的什么,所以,她得活着,活着就得彻彻底底加入他们,成为他们的一员。
江棠认为自己是有这个能力的,她知道很多他们内部的事,而且加上她这个特殊的身份,她是完全有资本跟季白谈条件的。
鱼头现在损失惨重,非常需要新鲜血液加入,也需要江棠这种人,她的能力未必不如季白,而季白现在也需要人帮,她虽然认识的人多,但是想搞死她的人也多,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必须重新把生意做回来,要不然养不活这一帮手下。
而这也是季白当初带走江棠的原因之一。
季白知道江棠不好对付,但是现在江棠没有她也不行,所以她可以抓住这次机会,让江棠进来帮她,现在江棠没有什么威胁,她完全有足够能力彻底控制住江棠,所以也不慌。
季白就说:“江小姐,我看你的态度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你现在除了听我的,也没有其他退路了,要不这样吧,现在活着就还有机会,等这件事过去了,北屿的风头过了,我可以帮你找机会回去一趟,到时候你想怎么做,我都可以配合你。”
“如果可以,我也可以帮你搞定程究,我呢是不会和你抢的,既然你一直惦记程究,我可以成全你。怎么样,我这个条件如何?”
江棠也跟着笑,看着季白:“你说真的?”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
江棠答应了,毕竟她的家是北屿,她也想回去,而不是像条丧家之犬一样活着,她还有父亲在北屿,她父亲要是知道她做的这事,肯定会经受不住这个打击的。
至于程究,这已经成了她的执念了。
她得为自己讨个说法,必须要程究付出代价,不能就这样过去。
她跟程究认识这么多年,她不可能就这样放弃,就这样拱手相让。
辛甘算什么?
她越想越恨,恨意都快将她吞噬掉了。
而这个辛甘,她也不会放过她的,是绝对。
季白笑笑,似乎挺高兴地,她挺想看江棠这幅样子。
北屿这边的动静,季白一直都有留意,她也挺关心程究的,就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但是关于程究的事,她的消息实在是不多,而江棠的那个亲戚叫江阳的,也被控制住了,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传出来。
季白虽然着急,但是她的重点不在北屿,而是在怎么重新起来,她这次被重创了,没想到差点就栽了。
要不是有朋友帮忙,她也逃不出来。
而江棠很快就知道了季白要她去做什么。
季白要她做一单生意,让她负责。
流程什么的,江棠也了解不少,她还会反侦察,她很适合这次的生意,所以季白要她去做。
江棠没有疑虑,直接答应了,她也知道,这次是真的陷进去了,没有回头路。
季白要她做什么,她都照着做。
季白还好心提醒了句:“你虽然理论知识丰富,但很多情况跟理论是有区别的,你要是有不懂的可以问其他人,我给你安排了两个经验老道的,他们俩会教你怎么做,这次主要是让你跟着学习,下次就真的是你自己负责了。”
“行了,我知道了。”
“江小姐,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这次成功了,你才有让人信任的资格,乖乖听我的安排,以后我们会有好日子的。别说一个男人了,你要十个都没问题。”
江棠也就笑笑,季白非要提什么男人,不就是提醒她程究的事么。
季白还拍了拍她肩膀,祝她一路顺风。
江棠为了方便,把自己装扮成一个中年妇女的样子,邋里邋遢的,毫无形象,这样上路才不会引起怀疑。
简朴寨这边很多这种女人,她还特地看了下当地的女人是什么装扮,准备好一切之后就开始行动了。
这对江棠来说,是已经成了定局的事了,她没有回头路,只能一步错,步步错。
江棠清楚知道自己身后是万丈悬崖,她要是稍微不注意,一旦跌入悬崖底下就是粉身碎骨,她的处境比起季白来说,更危险,所以说她没有退路。
只能逼着自己往前走。
……
国内的情况,季白一直在想办法打听,也知道江棠成了通缉犯,他们这也是呆不久的。
季白现在开始想下一步的计划,要不先找她的那些朋友投靠下算了,他们不可能一直待在一个地方,得有所行动才行。
江棠现在是个棘手的人物。
季白的势力不是那么厉害,她也是求人办事,她老窝被端了,也被警方盯上了,她的处境没有比江棠好多少,所以得另外想办法,不能一直待在这。
季白想了想,决定还是换个身份,直接整容,这样才方便之后行事。
季白就找了自己的朋友,让他帮忙联系整容医院,把她的脸换了,再换个新的身份混回国内。
她和江棠不一样,江棠是因为家里人,还有程究。
她想回去是因为鱼头之前的老大。
……
之后半年后,季白收到了国内的消息,程究没有事,甚至调离了北屿,而过没多久,程究甚至举办了婚礼,新娘子自然是那个叫辛甘的女人。
这些事,季白全都告诉了江棠。
江棠听完,手指忍不住攥成了拳头。
“程究看来没有受那药物的影响,居然没什么事,我还以为他下半辈子都得靠那药活了,毕竟不是谁都能彻底解掉的,江棠,这个男人果然值得你念念不忘,怪不得你会惦记他那么久,这要是换做我,我也惦记。”
季白故意这样说。
江棠没有吭声。
第三百零二章
季白斜眼扫她,看她什么表情,接着说道:“你不会不高兴么?他现在都结婚了,似乎没受到那药效的影响,好像没有毁掉他。”
江棠皱着眉头,咬着嘴唇没出声,她不知道季白说的这个消息是真的是假的。她不信任季白,尤其是在程究这件事上来说。
她也不相信程究真的能戒掉,那种药效那么强,是她亲手扎的针,她知道剂量,程究怎么可能没有事?
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那药的问题,程究就算再厉害,意志再坚定也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不受一点影响。
如果真的结婚了,那他染du的事,他父母还有辛甘不清楚吗?为什么还会结婚,他都变成那样了,怎么可以结婚?
江棠觉得难以置信,尤其是程究结婚这件事带给她的冲击,她觉得不可能的,怎么可以结婚。
季白说:“看你这样,像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江棠始终没说话,她表情绷着,似乎是极力忍耐自己的情绪。
季白还在抽烟,笑嘻嘻的,态度让人看了非常不爽,包括江棠。
“真伤心了?也没什么事,你也不用这么伤心,也许是我听错了,应该不是结婚,是订婚,或者摆酒。”季白开始胡说八道了,她就是故意的,想看看江棠会是什么反应。
但是江棠的反应比她预想的还要冷静,虽然有那么一点点激动,但也没有很强烈的反应。
江棠感觉季白是在幸灾乐祸,故意看她笑话。
“我伤心又有什么用,只是好奇而已,那药很容易戒掉吗?怎么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季小姐,你的药是不是有问题?”
季白说:“我的药是没有问题的,要是有问题,我是不可能现在还能跟你说话,只能说,小看程究了,他倒是比我想的还要有点本事,居然没被影响。”
江棠摇头:“不可能的,如果药没问题,他不可能没有影响,他肯定是有问题,不可能毫无影响。”
“我知道你的意思,这样吧,我再让人打听打听,看看什么情况,但这个消息肯定是真的,我不至于骗你。”季白说中了她的心事,她倒是直接说了,直来直去的。
江棠脸色如常,斟酌了会,说:“季小姐,骗我你也没什么好处,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肯定是相信你的。”
季白托腮望着江棠,笑了笑,道:“江小姐,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的确不是什么大事。
“季小姐,不用安慰我,你说得也对,不是什么大事,程究要是没事,我觉得也很正,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他这个人做什么事都挺有毅力的,我也了解和清楚,刚才我说的话都是开玩笑的,季小姐别在意。”
“对,说起来觉得你很惨,我听说程究认识那女的也没多久,他们俩就结婚了,你花了这么多年时间陪他,结果就换来这种结局?挺可怜的,你看看,你要是早点醒悟,也不会受这些罪,就是可惜了。”
江棠回过神来,笑容莫名带着一股意思,说:“季小姐,你跟我说这些,我怎么感觉有点在挖苦我?我和程究的确认识很多年,我要是和他有什么结果,我们俩也不会如此和平在这里聊天吧?”
“别在意,我也是随随便便和你聊聊,不要在意,随随便便说说而已。”
江棠可不信她什么随随便便说说,都是女人,女人之间那点心思其实互相都知道,也很容易猜测,而季白说这些就是在看她笑话,也都是故意的,就是想看她是什么反应。
而季白是真的做到了,江棠现在心里咯噔咯噔的,非常乱,她心里木得不行,明知道程究和她是没有任何结果的,她还存在幻想,就算程究真的想尽办法戒掉了那玩意,但他的人生都已经毁掉了,他这辈子都别想逃出那药的阴影了,没有什么人可以永远戒掉的,他的人生已经有了污点,别想再洗白了。
这污点将会伴随他一声,永远不可能摆脱了。
江棠这样想着,心里安慰了些,想想也是,就算程究戒掉了,那又如何,反正他的人生都已经毁掉了。
江棠等季白走了后把自己关在浴室里面,再恶劣的环境她都经历过,现在的环境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问题,也不是没吃过苦头,然而想到程究和她一样都要经受一些非人的折磨,她心里就会有病态的喜悦。
这种喜悦有破罐子破摔的成分在,也是因为她被逼得走投无路了,自己日子过得悲惨,那他也不能过什么好日子。
这就是她要的,现在发生的这么多事情都是她想要看的。
她不希望程究死,也不希望他就这样倒下,他最好再努力一点,爬起来,让她看到他的顽强,要不然,她死也不会甘心。
而程究也成了她必胜的执念,她是不可能就这样放弃自己的,她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能回去,她腰回去找程究。
现在不是时候,她还得忍耐,度过这段时间,熬过去,而最重要的事就是活下去。
虽然现在活下去很难,非常艰难。
但是那又怎么样,她还是得想尽一切办法努力活下去。
程究结婚了,这件事给她的冲击是真的很不小。
没过几天,季白这边让人送来了照片,拍的程究结婚现场的照片,她还真就打听到了,还有照片发给了江棠看。
江棠所有淡定在看到照片的那刻起就全部崩塌了。
她没怎么见过程究穿正装的照片,平时都是穿得制服,还有出任务的时候弄得满身狼狈,灰头土脸的,也有满身是血的危险时候,她跟程究经历过很多很多,非常多,不是一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
那几年,也可以说是她最开心最快乐的时光。
现在想起来却都是玻璃渣,每一个碎片都有血,她的血,心头血。
江棠恨不得撕碎了那些照片,但是撕碎了又怎么样,她也无法改变已经程现实的事了。
尤其是照片上的辛甘,笑得那么开心,在江棠看来非常刺眼,辛甘这么开心幸福,而她呢?变成了通缉犯,东躲高原地,过着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日子,而且她整个人生都毁了,是真的毁掉了。
但是辛甘和她不一样,她的人生刚开始,她还嫁给了程究,如愿和程究组成了一个婚姻,而她江棠算什么?
她在这种鬼地方躲着,人生彻底毁掉了,没有了,她还有什么?
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要让她经历这些,为什么?!
她跟辛甘为什么差距这么大?她想不明白,想不通,为什么?
她觉得自己也不必辛甘差,为什么程究最后是选择了辛甘,而不是她?
要是程究一开始选择了她,她也不会做出这些事情来,她也会对他好,更不会做什么伤害他的事情。
归咎到底,也是因为辛甘的出现,才会变成现在的局面。
她所有的不幸都源自于辛甘,都是她所导致的。
江棠对辛甘的恨意比对程究的恨意强烈。
也因为都是女人,这样一比较,她宁愿把所有问题都推到辛甘身上,让辛甘背负这些罪名。
然而她现在在国外,根本不可能回国。
……
江棠得承认,她是被刺激到了,完全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也没想到程究和她这么快就结婚。
江棠要去找季白的时候,季白身边的人告诉她,说季白出去办事了,短期内是不会回来了。
江棠再三追问,季白的手下都不回答。
没办法了,江棠只能回去等了。
她找季白是有急事,她想回国,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她要回北屿。
季白回来后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她这次出去这么久,是有急事,回来还受伤了。
江棠知道她受伤的事过来看她,季白抽着烟反问:“怎么,听说你有急事找我?什么事?”
“你受伤了?”
“不用关心我,小事,你呢,说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江棠皱着眉看她的脸,说:“你的脸……”
“这跟你没关系,赶紧说,说完我要休息。”
季白之前去整容了,现在脸上还有纱布,在脸上动刀子需要时间恢复,她这次回来路上出了意外,被仇家暗算了,所以回来才带伤,也还好,不是很严重,就轻伤。
但也说明了她的行踪被泄露了,也就说明她这有内鬼,但是她还没有证据,还没有查出来,所以她现在很警惕,也不信任江棠。
江棠缓了缓,说:“我想回北屿,我想回去。”
“回去干嘛?找死?”
“我担心我爸。”
“哦。”季白心不在焉哦了一声,“回去找你爸干什么,他不知道你都成国际通缉犯了?”
江棠说:“这跟我是不是没关系,家里就他一个人,我不放心,你放心,我回去看一眼我就走,不会逗留,也不会让他发现是我。”
“不行。”季白一口回绝,“别想了,我不会帮你。”
“只要你答应帮我,以后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
“你能做什么?你真以为你现在有资格跟我叫板?你以为你真做出成绩来了?你算什么?”
季白直言不讳,语气中甚至有几分轻蔑,看不起她。
江棠莫名笑了笑,说:“季小姐,话也不是这样说,我现在在跟你谈,不会回绝这么快吧。”
“我还要跟你说废话吗?你知道现在国内什么局势,你现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知道吗?”季白嘲笑她的天真,居然敢回去,也不怕出事,还说一点也不怕被抓起来,别以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这件事不可能这么快结束的,尤其江棠现在的身份已经被通缉了,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回去就会被抓。
这是不争的事实。
“江棠,这都多久了,你该不会被程究结婚给刺激到了吧?你不是这么没脑子吧?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比我更了解国内的局势才对,不是么?”
“我只是想回去看看我爸,我担心他,他就我一个女儿。”
“那你就当你自己死了,没办法回去了。听见没有?你不要跟我犯傻了,说这种话,现在什么情况你比我更清楚,这种话不要让我再听到,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你没有家里人,你没办法了解我的心情,我只是担心我爸爸而已?”
“担心个屁,你别跟我装这些,你当我跟你一样没脑子?”季白也被气到了,是真对她无语,“出了那种事你以为一年两年就能过去?不可能的,别妄想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想作死,可以,自己回去,我不管你,但是在我这里的事你得忘记得一清二楚。”
江棠死死握着拳头,没有说话,她脊背都涌上了一层冷汗,就是因为她说的这番话,看这情况,就是不倒算帮忙让她回去的意思了。
“你最好想清楚,不要因为一个人男人这么冲动,你现在回去,就是面临被抓,以后你的下半身都得在牢里度过,但是你犯的那些罪,足够让你死了,你以为我是你的谁,我会想办法保你?不可能,我告诉你,你死就死,我可不想死,别把我拉下水,明白吗?!”
江棠干脆威胁她了,说:“你要是不帮我这次,季白,你别怪我下手狠,出卖你,我刚才是在跟你商量,现在是在威胁你,我也不怕,事实上已经变成这样了,我还有什么害怕的。”
“江小姐,你倒是有能耐了,你是真厉害,还敢来威胁我,你真以为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别搞笑了,行么?”
“你要死,我不拦着你,但是,现在什么风头,你知道吗?”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江棠依旧非常固执,“但是我必须得回去,你不帮我可以,但是你别拦着我,至于你刚才说的事,我不会出卖你,但是季白,我还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你这人是有点儿意思,还要让我帮忙?你是我妈不成,我还得供着你?”
江棠还笑了笑,说:“你倒是可以这样想,反正对你来说也就是顺手的事,我想你肯定是有办法的,不用我说。”
“你可真的事有意思,我现在有点理解为什么程究看不上你了,你跟程究之间的相处是这样的?”
江棠无所谓耸了耸肩膀:“无所谓你怎么说,季白,我也不想和你闹掰,但是现在事实是这样,我要是能回来,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季白斟酌再三,考虑清楚了,说:“可以,毕竟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挺有缘分的,可以,这次我可以帮你,但是江棠,你要明白一点,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江棠当然知道季白不是好欺负的,所以这次提出这个要求,她也有心理准备。
季白其实心底里猜测她想回国是因为程究,只是不过她没说,她也就不问了,那就让她回去,既然她要找死,她也不拦着,无所谓了。
……
季白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帮江棠做了一个新的身份,当然了,让她避开北屿,从其他边境入境,当然这是有困难的,季白虽然有办法,但是也花了不少代价帮江棠弄到新的身份。
在这次回去,江棠不全是因为家里,她就是冲着程究去的。
但是回去这一趟不容易,江棠吃了不少苦,她还担心季白会私底下报复她,虽然有惊无险。
而季白在她走之前还特地提醒她,要是真出什么意外了,她可不能保证她的安全,一切全看她自己。
季白觉得自己是装作了件好事?
她可没有这么好过的。
就只能说这个江棠对她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她还不希望她出什么意外。
……
讲堂父亲自打女儿出事之后,去队里闹过几次,每次都嚷着要见孟参长,孟参长碍于他年纪这么大了,又不好直接说出真相来,每次都只能安抚老人家,但这也不是什么办法,这事迟早得解决掉的。
但是老人家不相信这件事,坚信自己的女儿是无辜的,是有人故意陷害的,好几次在队里闹得情绪激动差点晕厥过去,就连队里的医生都知道了这件事了,可以说闹得很大。
孟参长是于心不忍,怕伤害到老人家,都这把年纪了,要真出了什么事,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所以孟参长还拿出自己的一部分工资来算是安慰一下老人家。
让老人家起码生活上没有问题。
但江棠父亲不吃这一套,他非要一个说法,要还他女儿一个清白,甚至还要程究站出来帮他女儿解释清楚。
几次之后,队里都知道了这件事,其实队里的其他人心情非常复杂,因为江棠也是他们的伙伴,认识这么多年,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不仅仅是同事那么简单,所以对于他们来说,非常复杂,因为他们也不愿意相信江棠会背叛他们,还伤害自己的伙伴。
对于江棠的父亲几次三番来队里闹的事,也有人看不下去了,就找江棠父亲议论。
第三百零三章
江棠父亲的心情,他们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不相信自己女儿会做出这种事来,也是因为在这件事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没想到江棠会叛变,会堕落成那个样子。
江棠父亲不相信,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他也是这行出身的,他不相信自己女儿会做出这种事,说什么都不相信。
而程究现在也被调走了,不在北屿,江棠父亲嚷着要见程究,孟参长也不给他联系,有什么好联系的,程究被江棠害成那样,差点回不来,有什么好说的,这也不是程究的问题,就算让程究来也不能解决什么。
孟参长不同意把程究叫回来,不管江棠父亲怎么闹。
江阳也不敢出来见江棠父亲,都躲着,而且江棠这件事,江阳也受到了牵连,最重要的是小十死了,现在队里因为这事也不太平,江阳心里也很自责内疚。
他觉得他是无意害人,只是江棠喜欢程究,他只是想帮江棠而已,没有其他意思,不想害任何人,尤其是小十。
江阳躲了起来,他也不敢见孟参长,队里的其他人也不敢见,他每天都在家里待着,哪里都不去,父母来找他,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江阳谁也不理会,包括父母,他闷着自己,什么都不说。
他父母都是非常老实的人,这一辈子没出过北屿,性格憨厚老实,只是知道江阳因为工作出现了点问题,回来之后就一直闷在家里,连房间都不出去,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江阳变得这么不对劲。
江阳父母从新闻上看到了江棠的消息时候,整个人瞬间就懵了,感觉天都塌了,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以为是看错了,是假新闻,但这新闻都上本地的电视台了,就是真的。
江阳听到了外边电视新闻的声音,正在说江棠的新闻,房子隔音不好,他听得真真切切,而外边除了电视的声音,其他什么声音都没有。
江阳沉默着,一句话没说,他也不打算出去,每天的饭都是江阳母亲放在门口,他饿了才会开门拿进来吃,但是很多时候,他都不出去,也不见人,把自己封闭了起来。
江阳母亲看完了新闻,惊恐无比望着江阳发的父亲,说:“怎么办,怎么办?”
“不要慌,没事的,江阳肯定没事的。”
“怎么就没事了,江棠做出这种事情来,你说队里会不会觉得江阳也有问题?”
“你不要瞎说,吓唬人,怎么可能,儿子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这跟江阳有什么关系。”
江阳母亲最怕的就是江阳跟这件事有关系,现在江棠出了这档子的事,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要撇清关系,江阳是不可以跟这件事有关系的,那个江棠想不开就算了,可千万不要拉江阳下水。
江阳是他们家唯一的希望了,可不能有任何事。
江阳母亲非常担心,心里同时对这个江棠非常忌讳,就怕她是个瘟神,把自己的儿子带坏了。
所以江棠父亲到队里闹,他们家也不打算帮忙,就无所了,只要跟自己家没关系就好了。
而江阳的反常,他们也感觉到了什么,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更不想管江棠家里的事。
“明天我还是去队里找江阳的上级聊聊看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没什么好聊的,都什么时候了,还聊,这要是让人家觉得江棠这件事跟江阳有关,那我们家不就要完了,你不要去,就当是什么事都没有。”
“这样不行,这种事不是你说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我们还是要相信队里的上级,要是江阳没什么关系,我们也行得正坐得直,知道吗?你不要有这种思想,不好,对孩子也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叫我对孩子不好事,现在江棠跟我们家原本就是亲戚,这就不是什么秘密,你要是遮遮掩掩的,反而更让人家觉得这件事有问题。”
“我知道你说什么意思,但是你要想清楚,我们的儿子也在这做了这么多年,他是什么人,上级肯定也清楚,我们俩不能拖孩子后退,还是要去看看什么情况,这江棠也是我们亲戚,得搞清楚我们的立场和态度。而且程究不也出事额,好说歹说我们也要去一趟。”
江阳母亲却不想去队里说这件事,明明就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为什么还要去队里说,这不是上赶着被人家戳脊梁骨议论么?
江阳母亲说什么都不愿意去,他们俩也就吵起来了,因为这件事在争论,江阳在房间里都听见了,他很烦躁,又不想出去面对他的父母,这件事,说到底跟他也是有一定关系的,所以他不敢出去面对,也不敢去看别人是什么表情,他就是想逃避,不想面对。
但是家里都因为他的事开始争吵不休了,他觉得自己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可是他没有勇气,他还是缺少了勇气。
江棠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他也联系不上,程究之前住院了很长一段时间,出院之后他也没过去看他,他很怕看到程究,也怕看到程究并不好的表情,这对他来说,是非常可怕的。
他无力承受。
现在的情况也不是他想要的,但是没办法,所有事情的发展都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已经偏离了,而江棠也出事了。
客厅的争吵很快停止了,江阳低着头坐在床沿边,不知道做什么,顿感非常无力,他很疲惫,但对于他的父母来说,他的疲惫并不算什么,在帮他承受巨大压力的是他的父母,是他的家里人。
而他像是逃兵躲在房间里,谁也看不到他,他谁也不想接触。
江阳的母亲忽然过来敲门,喊了他的名字,说:“阳阳,你还在睡觉吗?”
江阳没回答,沉默着,什么都不想做。
“阳阳,妈妈知道你压力大,但是你这样,妈妈也很担心,要不你先出来,咱们有话慢慢聊,好不好?”
“儿子,你这样妈妈很担心,妈妈知道了江棠的事,但是你现在也不是办法,要不你出来我们好好聊一聊,不管发生什么事,爸爸妈妈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你出来吧……”
江阳母亲也是太担心他的状态了,就怕他太自责,要是钻牛角尖,一时想不开就糟糕了。
江阳父亲这边也不管,就无所谓的样子,只是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心情并不愉快。
准确来说,家里都不太愉快就是了,气氛非常低沉,无法言喻。
江阳沉默了半晌,说:“没事,你不要管我。”
“儿子,你终于说话了,你先出来好不好?咱们好好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我也不想聊,就这样,你不要管我,就让我一个人静静行不行。”
江阳母亲心都寒了,说:“儿子,别这样,妈妈也是担心你,你看看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没跟家里说过,我和你爸爸太担心你了,是真的。”
“没什么事,不用担心。”江阳还是不想出去,他不想见任何人。
“儿子……”
“行了,别说了,我已经够烦了,烦死了,能不能不要再来烦我了。”
江阳直接发火了,他的耐心也耗尽了,也不想再说什么了。
江阳母亲也吓了一跳,欲言又止,最后默默走开了。
对于这个儿子,她是太过溺爱了,是真的很宠他,所以他这么发脾气,江阳母亲也没说什么,习以为常了,没什么所谓。
江阳母亲回到客厅就开始擦眼泪,已经开始哭了,眼泪不停的掉。
江阳母亲甚至开始责怪起江棠来了,“我早就说过不要让江阳和江棠过多接触,我一直觉得江棠的脾气有问题,你非得觉得没事,都是亲戚一场,也不管管,就让他们俩过度接触,你看看,现在出事了吧,出事了吧。”
“行了,别说了,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怎么了,还不让我说了?你们江家都这么不讲道理吗?新闻上都说了,江棠勾结鱼头,叛变了,出卖自己的同胞兄弟,还把小十害死了,小十那孩子人多好啊,可就这样丢了性命,这能怎么办。”
“你别扩大矛盾,这跟江家有什么关系,这是江棠的个人行为,跟家里有什么关系?”
“这是你们江家教出来的好女儿!”
江阳父亲不想继续和她说,跟女人说这些,就是对牛弹琴,女人不讲道理起来非常野蛮,江阳父亲不想再跟她吵了,就闭嘴了。
江阳听到了他们说的话,心里烦得难受,以为坐在家里能清静点,结果自己家里也吵开了,因为他的事。
孟参长这边也来联系他了,问了他一些相关的事,但是江阳回答得避重就轻,什么都没回答清楚。
孟参长沉吟了半晌,又说了句没什么相关的,就把电话挂了。
江阳挂了电话狠狠抓了下头发,他也不知道怎么说,感觉孟参长似乎是有什么其他话想说,但是没有。
孟参长肯定是有其他意思的,肯定是因为江棠的事情来找他的,要不然不会打这么一通电话。
江阳心里烦躁的是他当初帮江棠做了一些不太见得光的事,这些事,要是被查出来,那他就糟糕了。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搞不好他也会出事。
这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他肯定就完了,非常糟糕。
江棠出事这么久,江阳每天都活在不安和慌乱里,他也不敢去见程究,他怕程究,心里心虚,所以程究这么久,他都没有去找过他。
队里他也不敢去了,直接跟孟参长说生病了,在家里养着,哪里都不去。
而孟参长今天打来电话,他隐隐感觉到是不是孟参长知道了什么,这才打来电话试探他?
但是他没证据,更不敢问,深怕自己先漏了什么马脚。
他现在是度日如年,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他一边希望江棠能够赶紧解决完这件事,另一方面又不希望江棠被抓到,这要是被抓到了,江棠要是供出来他,那他一样会遭殃。
早知道当初就不帮她了。
江阳现在追悔莫及,但是再后悔,也没什么用。
……
江棠父亲整天这样闹,自己身体先吃不消了,这一下就被送进了医院里接受治疗,他的那些治疗的费用自然是孟参长这边先承担的。
孟参长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他也是看在江棠父亲是老同事的份上,才把医药费给垫付了,他觉得自己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江棠父亲非但不理解,还说孟参长是心虚了,所以才把医药费给垫付了。
孟参长听到这话是半天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只是无声看着他,而后重重叹了口气,觉得挺无力的。
他明明已经这么尽力照顾他了,也没有抱怨过什么,但是江棠父亲把这些事都认为是理所应当的,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还觉得孟参长做这些都是因为心虚,都是因为他有问题。
孟参长没有忍受了,直接反问:“我有什么心虚的,老江,你闹了这么久,你想要什么,能配合的我都配合了,江棠的事情都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不是我一个人调查的,是正儿八经走的流程,有专人调查,你觉得有问题,可以,等把江棠找回来,到时候审问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江棠父亲又开始叫苦连天了,说:“老孟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是什么人我还不了解吗?这件事肯定是有其他内情,你一定要相信我啊,这绝对是没有可能,江棠是什么人我太了解了,她人很好,她肯定不会做这种事。”
“这不是你跟我说了算,这个是要经过一系列调查的,老江,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也是老同zhi了,也清楚我们所有的流程,你难道不清楚吗?你现在隔三差五的来闹,现在队里其他人都在说这事,你觉得像话吗?!”
孟参长也是急了,之前一直没有说过这么重的话,现在在医院里头,就直接说出来了。
江棠父亲低了低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更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反正他就是那样,不想说话,也不想理会,只顾自己的感受。
孟参长也快被气出毛病来了,说:“我也不怕跟你直说了,江棠犯的罪,我们都调查清楚了,这不是你一个人说不是就不是,这是经过调查的,而且程究受了这么重的伤,小十还因为这个丢了性命,江棠就跟着跑了,现在事实是什么,还需要我跟你说吗?!”
江棠父亲一声不吭,打算耗到底了,也不打算听他说的话。
不管怎么样,他都只相信自己的女儿,相信她是清白的,是被人陷害的,是不可能犯这种错误。
孟参长也是苦口婆心,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但是效果可不太好,但是江棠父亲依旧是那么固执,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
江棠父亲看到新闻上关于对自己女儿的报告,非常难受,这对他来说,是痛苦是折磨,还有委屈不甘。
“老孟,我女儿不是那种人,她绝对不会坐这种事情,她很乖的,也很聪明懂事,她有很好的前途,不可能出现这种事的。”
“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和意外,她不会坐这种事的,她肯定是被逼的,老孟,你相信我,我女儿真的事无辜的,是真的无辜……”
江棠父亲是真的开始害怕了,尤其看到了新闻上的报道,他捂着脸泣不成声。
“江棠她怎么会犯错,她怎么会让我失望,她不会犯错的,我不相信——”
孟参长也不能说什么,他该说的都说了,也不差那不该说的了,江棠的事不是什么秘密了,她既然敢做,那这些后果就得自己承担,并且没有后悔药。
孟参长看江棠父亲在这般田地,心里也是挺感慨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孟参长长地叹了口气。
江棠父亲不相信报道上所写的,所以主动联系了当地的电视台的记者,说是要解释这件事,他女儿是不可能出卖自己的信仰的,他这么一主动,说要联系记者,当天下午就有记者过来了,说是要采访一下江棠的父亲。
孟参长听说这事的时候都晚了,江棠父亲都见了记者,还跟记者诉苦,抱怨,说了挺多的事,就对记者一个劲洗脱自己女儿的事。
记者准备了很多采访稿的,问着采访稿上的问题,江棠父亲都避开了,不回答。
记者就直接问了,说:“你既然相信你女儿不会犯错,那为什么她还是走上这条不归路?您是人为她是被陷害的,这不是她主观意识犯下大错是吗?”
江棠父亲置若未闻,就当没听见,说:“我女儿也付出了很多,她其实是有机会调走的,有更好的前途,但是她没有,还是选择留在这里尽可能付出自己,我一直教导她腰做一个正直善良懂得付出的人,她也按照我的希望做到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选择这样,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第三百零四章 冒头
记者又问江棠父亲:“江先生就是认为自己的女儿是无辜的,她在这件事情里是受害者?可是对于您的女儿,您真的了解过吗?她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原因是什么,您知道吗?”
江棠父亲被这么一问,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反驳她,他觉得记者说的这番话,有问题,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但是记者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是正儿八经在问这件案子,没有一点儿的私心,更可以说是没有偏向谁。
但是江棠父亲年纪这么大了,还经历了如此大的事,他没办法冷静思考,更没办法站在理性的角度看待,他只觉得自己的女儿是无辜的,不管如何,江棠肯定是无辜的。
“她还这么小,她怎么可能会犯错,就算是真的犯了错,我相信她肯定不会犯这么大的错,她就是一个小女孩,能懂什么啊,她怎么可能会犯这么大的错误,没有人听我们解释,没有人给我们一个结果,她到底做了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污蔑她。”
“老人家,你先别着急,别上心,我们也是站在客观的角度在跟您沟通,您先冷静一下,您的心情我们也是可以理解的,您要不喝杯水冷静一下,等会我们再聊聊?”
记者是个女孩子,戴着黑框的眼镜,为人看起来不苟言笑的,她身上的气场也很强,表情严肃,非常认真对待。
但是在江棠父亲看来,从她眼里看出了不信任和怀疑,不信任他说得话,怀疑他在撒谎,这对一位敏锐的父亲来说,无疑是在伤害他脆弱的心,江棠父亲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有一万种的被误会的尾气,低声喃喃自语:“棠棠这么乖,她很懂事,怎么会犯错呢,怎么会犯错呢。”
记者和摄像在病房门口透透气,摄像说:“那老爷子刚才的话让我想起来一些不好的事。”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江棠犯了错,受伤最深的事她父亲,你看,他刚才那些话不就说明了他一点都不相信自己女儿会犯错,而且犯这种错误,江棠要是被抓到,死路一条,到时候她父亲肯定接受不了,现在一个劲跟我们说相信她是无辜的,那又怎么样,又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女记者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了瓶盖,仰起头喝了一口,说:“缓缓吧,看看他还要说什么。这个新闻还是值得追的,也许能从他嘴里挖出有用的信息。”
女记者表情挺漠然的,没有多余的一丝情绪,她可不心软,也并不觉得江棠的父亲说的话让人同情,她打从心底认为江棠罪有应得,像她这种人,就该被qiangbi。
但她身为记者,报道事件的时候,不能带自己的主观色彩,必须站在客观的角度阐述这件事情,她深呼吸一口气,想让自己清醒点。
江棠的案子之所以在当地造成一定轰动,那是因为江棠的出身,还有小十的死,而程究对外则说是受重伤,其他再详细的没有公开,毕竟涉及到jimi。
但是江棠这个已经没得翻身了。
所以不管江棠父亲怎么喊冤,怎么替江棠抱不平,这件事都已经成定局了。
等孟参长来医院的时候,电视台的记者跟江棠父亲已经聊过了,到底聊了什么,孟参长不知道,但是电视台都来了,他又不好把人家的录像抢走,聊了几句,就让人家记者走了。
“老江,你搞什么幺蛾子?怎么电视台都来了?你又要搞什么?”
江棠父亲躺在床上不动,看都不看孟参长一眼。
“你说句话,有什么事你直接跟我说,要是我能帮你的我肯定是帮你,但是老江,前提是你得实事求是,不要再搞这些事了。”孟参长想抽烟,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盒已经瘪掉烟盒,他拿出了一根烟,想到这里是病房,就把烟塞回烟盒里,蓦地叹了口气,挺无奈的。
这段时间孟参长也因为这件事搞得心力交瘁,尤其是小十出了意外,程究被调走,他这一下子损失惨重,尤其是小十,他年纪这么小,非常令人惋惜。
孟参长也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他们,才让小十把命都给丢了。
江棠父亲没吭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更不会跟孟参长说刚才都跟记者说了什么,就打定了主意沉默到底,也不理会孟参长。
孟参长就看着他,他不说话,孟参长也不移开视线,就那样盯着他看。
还是江棠父亲忍不住问他了:“孟参长,你有什么事吗?”
“老江,我刚说了什么你是没有听到吗?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你找电视台干什么?”
“没什么,没做什么。”江棠父亲说着就移开目光,似乎不敢直看孟参长。
孟参长蓦地就笑了一下:“老江,做人不是这么回事,江棠的事情我说过很多次了,现在也都调查清楚了。”
“调查清楚?老孟,你确定吗?真的已经调查清楚了吗?不可能,我了解我女儿,我说过她不是那种人,不会做这种事,我相信她。”
“老江,你要我说你是不是太天真了,都到这种时候了,还这么天真,原本为是不打算跟你说这种话。”孟参长摇了摇头,“你找电视台来也是说江棠这件事,这也能猜到,不是什么秘密,你这样,情理上我能理解你,但是现实情况你想过没有,你只会把事情闹得越来越大,电视台那边会怎么说,你知道么?一旦跟电视台扯上关系,后续会有什么连锁反应你能控制吗?”
江棠父亲依旧不说话,垂着眸,就当做没听到孟参长说的话。
“我找电视台也是被你们逼的,你们不做人,污蔑我女儿,我要为我女儿讨个说法,只有我能帮她了,没人会帮她了,阿九也不会帮她了,真是可笑。”江棠父亲说着低声自嘲笑了一声,“当初我拿命救了阿九一命,他倒好,差点害死我女儿。”
“这跟程究没关系,不是他的错,他因为这件事,也差点把命丢了。老江,你还记得小十吧,他的家里人去年还来过队里一趟,我亲自接待的,他家里就他一个儿子,独生子,现在没了,他们家的有多绝望,那种感受,也不用我说了。”
江棠父亲也见过小十,知道他是谁,听孟参长这么一说,江棠父亲又沉默了,不吭声,而且极力避开孟参长的视线。
孟参长忍不住骂了句:“老顽固,有你这样吗?你让小十家里人情何以堪?!”
“行了,你别说了,我不听,我只坚信我女儿是无辜的,她没犯错,要是真犯错了,也是别人逼的。”
孟参长气就不打一处来,知道再说下去肯定会被气死,孟参长就不想说了,没什么意思了,背着手就走了。
江棠父亲确定孟参长走了,拿出手机翻出江棠的照片仔仔细细看,忍不住默念女儿的名字,他就这么一个女儿,非常担心她,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希望她赶紧回来。
“棠棠,爸爸不催你了,你要怎么样都行,爸爸就希望你能平安无事。”
……
电视台这边特地给这个案子做了一个详细的报道,但涉及到一些保密的东西是没有发出来的,而电视台这边也不是全部都知道。
这篇报道,江棠父亲也有关注,他赖在医院里不肯出院,每次医生来检查说出院的事,他都找借口说头晕啊身体哪儿痛,就是不愿意出院,医生看他年纪大了,还是孟参长送进来的,医生这才稍微顾忌了些。
但是看了新闻报道之后,江棠父亲立刻拿了手机给那记者打过去,厉声质问道:“你写的是什么?为什么还要污蔑我女儿?你把那篇报道给下掉!”
“老先生,我写的东西是根据实际情况写的,至于你女儿的情况,我想你也比我清楚。”
记者的态度也很明显,并不想和他继续聊这件事,没什么好聊的,都聊清楚了,而且该聊的也都聊了。
江棠父亲一下子恼火了,声音都提高了很多,说:“你什么意思?你是在骗我?你也认为我女儿……”
“老先生。”记者忍不住打断他,说:“我也是在阐述实际情况,这不是我能控制的,如果您觉得您的女儿是冤枉的,可以跟警方那边说,我是做不了主,有句话我也想送给您,老先生,你的孩子是孩子,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吗?在这件事情当中,受到伤害的是别人家的孩子。”
“希望您能将心比心,看看实际情况,而不是只顾着你觉得你女儿无辜。”
记者说完就先挂断了电话,不想继续浪费时间了,没什么好说的。
这位老先生比她想象的还要老糊涂。
自己的女儿是人,那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人了?
闹这么大,又能改变什么?!
江棠父亲万般无奈之下又去队里找了孟参长,他这次直接闹自杀了,就是要孟参长给个交代,要不然他不会走了。
孟参长这次不打算迁就江棠父亲了,就让人在边上看着,其他什么都不管了。
孟参长曾经也是个暴脾气,这些年随着年纪上来,脾气好了很多,比起之前来说,没有那么冲动了,要是搁他年轻那会,怎么可能让江棠父亲胡乱来!
“孟参长,江棠爸爸说要见程究,要我们帮他联系程究,他要找程究。”
“找什么找,有什么好找的。”孟参长忍不住骂了句,抽着烟,大口大口的抽烟,这样才能出一口气。
但是江棠父亲这里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发,这才让孟参长最为头疼。
江棠父亲闹了很久都不肯消停,为了自己的女儿,他是真的豁出去了,他也没办法了,找了很多人,也见了很多人,把江棠的事说了一遍又一遍,也说了孟参长的事,但是别人一听到是江棠的事,就闭口不提了,没什么好聊的,很快见过江棠父亲的人都找借口不再见他了。
这件事情已经传开了,谁也帮不了。
而江棠父亲也老糊涂了,明知道这件事是不可能有什么回旋的余地,还非要勉强。
渐渐的,江家的亲戚朋友都听说了这件事,都远离了江棠父亲,似乎染上了这件事就会引火上身,大家也不想多管闲事,何况还是这么一件麻烦事。
江棠父亲这段时间尝到了人间冷暖,知道了自己这件事有多棘手。
即便如此,江棠父亲还是努力一把,毕竟江棠只有他这么一个父亲。
要是他不管,就真的没人管江棠死活了。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努力一把。
……
江棠连夜赶回北屿,这还是季白帮的忙,要不然她一个人肯定是没办法回来的,她离开这段时间,国内也没多少变化,但这些变化足够让江棠感觉一丝陌生。
江棠这次回来,想去找程究,但是程究都不在北屿了,他都被调走了,她回来一趟不容易,而这次回来也是因为程究,但是她没办法再去程究的所在的城市。
季白给她的时间不多,也不想她一直留在国内,就想她赶紧回来,毕竟手头上一堆事,而季白也怕她出事,还跟她提了个醒,务必注意安全,不要出什么意外了。
但是提醒归提醒,江棠也知道自己回来这一趟肯定是不容易,要是真出什么事,那她也完了。
她回来这次,主要还是想见父亲,她回到北屿,也不敢直接回家里,家里肯定是有人盯着,她也不知道家里现在什么情况。
她只能去找江阳,想尽办法联系上了江阳,现在江阳还是站在她这边的。
但是江阳这会自顾不暇了,哪里还顾得上江棠。
他知道江棠偷偷回来后,都吓了一跳,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怕的就是这个,就是怕江棠不声不响回来,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搞不好他也会被连累进去。
江阳很谨慎,没有立刻去见江棠,他现在好不容易走出来,生活重新回到了平静,可不能再因江棠的事把自己搭进去。
江阳家里现在也不太平,一堆乱七八糟的事,他父母因为她的事情一直在吵架,就没停止过,尤其江阳因为江棠的事受到了一些影响,在这很有可能影响他以后的前途。
江阳虽然和江棠关系好,他也心疼她,但是小十死了,程究调走了,事情还闹得这么大,江棠还被通缉。
江阳说不害怕是假的,他很慌张,一直在想这件事要怎么处理才好。
江棠回来,第一时间来找他,他能理解也知道为什么,他思来想去很多天,还是决定去见一下江棠,看看她什么情况。
江阳其实不知道怎么面对江棠的,他以为江棠只是心里对辛甘有那么一点的憎恨,毕竟辛甘和程究在一起了,江棠喜欢程究,她妒忌,也是有原因的,可以理解,所以他帮江棠一把,这也正常,毕竟是自己的亲戚。
但是完全没想到后续事情会变成这样,江阳心里发虚,很不安稳。
他们俩见面的地方很隐秘,没其他人知道,就他们俩知道,江棠还大半锅,怕被人发现,就连江阳来了之后都没认出她来,还吃了一惊,吓了一跳,完全没想到。
江棠说:“好久不见。”
江阳表情有几分古怪,说:“好久不见,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这样才认不出来,江阳,谢谢你还愿意来见我。”
“不用,都是一家人。”江阳笑容很勉强。
江棠看出来了,不过没什么反应,她笑了笑,主动上前握住了江阳的手,说:“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哪里,还是老样子。”
“那程究呢?他们呢?”
江阳顿了下,说:“九哥调走了,他之前受伤住院,住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院,恢复之后没过多久就调走了。”
江阳的声音听不出什么问题来,甚至有几分的疏离。
江棠恍然哦了一声:“原来真调走了,那我怎么听说他结婚了,是跟辛甘吗?”
“棠棠,你就别管他了,你自己呢?你自己现在怎么回事?”
江阳忍不住问她,抓着她的胳膊,皱着眉头。
江棠说:“我没事,我很好,我也不会有事,你放心吧。”
“我看不出来你哪里很好,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你还敢回来,你就不怕被抓吗?!”
江棠笑,不太在意的态度:“我敢回来我会怕吗?江阳,你不要担心我,我现在很好,不会有事,你可以放心。”
“江棠,你到底在做什么?你回来是为什么?你告诉我。”江阳紧紧握住她的肩膀,手上忍不住用力起来,一个劲的问她。
“我回来没什么事,你不要担心,我也不好告诉你,这问题不好回答。”
“你的处境很危险。”
“我知道,我成tongjifan了嘛。”
“江棠,你别做傻事了,你看看现在什么情况,你还敢冒头!”
第三百零五章
江棠甚至还笑得出来,语气轻松,自我调侃:“我敢回来,就说明了我不怕被抓,江阳,知道我回来的人只有你,只要你不出卖我,不告诉别人,也就没人知道我回来的事。”
“但是你这样很危险,你知道吗?”
“我回来是不放心我爸爸,他一个人,肯定很担心我,我出事之后,周围亲戚朋友,肯定不会帮他,我回来是想给他一笔钱,让他好好生活。”江棠心里还是有父亲的,这也是她这次回来的主要原因。
江阳左右看了下,非常警惕,就怕被人家发现了,没有江棠这么好的心理素质,她还笑得出来。
江阳赶紧把她拉到一边角落,压低声音了,说:“你告诉我,你实话告诉我,小十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提起了小十,江棠又笑了一声,眼神没有光泽,随即暗了下来,声音低了几度,说:“跟我没关系,不是我做的,我没想到他会来,我也总算理解了为什么他比你厉害,每次各种训练,他都比你强。”
江阳苦笑一声:“你至于吗,又变着法损我,我提小十,是因为小十死了,那次任务,程究受重伤,他死了。”
“你不用跟我强调,你心里不是有数吗?”江棠故意这样说,她微微抬了下巴,似乎不怕江阳误会她。
江阳瞳孔地震,紧缩了下,握着她肩膀的手也逐渐用了力,说:“我是在问你,这件事跟你有关系吗?”
“刚才不是回答了么,没关系。”
“那程究呢?”
“是我做的,他这件事,的确是我做的,但是江阳,你要理解我,我给过他机会,而且当时事发紧急,我也是被迫的,我也不想伤害他,但是你知道他怎么说吗?他看不起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的。”
江棠声音带着哽咽,眼眶都红了,她不想哭的,她只是感觉到无奈,虽然过去这么久了,可当时发生的事,她都历历在目,记忆深刻,尤其是程究对她非常失望的眼神。
“程究也没想到,我们一起共事那么多年,他没想到我因爱生恨,得不到,就毁了他,让他跟我一样堕落,我的人生都毁了,他还有能有什么人生,你说对吗?”
江棠知道别人不会理解她,她这种疯魔的行为举止,在别人看来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会有的反应,而且她这次做得太过分了,简直是把别人的命不当是命了。
江棠也不觉得江阳会理解自己,她之前也利用江阳了,江阳一直不知道,他一直被蒙在鼓里,她不打算让江阳知道真相了,事到如今,哪里还有什么真相。
因为不觉得江阳会理解自己,江棠不打算解释那么清楚,就让江阳误会也没关系,反正事已至此,她也把自己的人生毁掉了。
“我当初就不该帮你,早知道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我就不该帮你,虽然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是江棠,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句,你不要回来了,永远不要回来了,走吧。”
江阳情绪也挺激动的,“今天的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我,也没有见过你,你没有回来过,江棠,你快走吧,别回来。”
江棠很感动,心里居然有一点点动摇,可是很快就冷静下来,说:“你放心吧,我很快就会走的,但不是现在,很快就会离开的,现在这种时候,你不要再劝我了,没用了,我回来处理好事情就很快走,不会留下来的。江阳,你放心吧,没关系的,你看,对我好的人也只剩下你了,真好,没想到我落到尽头这般田地还有人站在我这边,帮我说几句话。”
江棠说着开始掉眼泪,她以前从未有过这种软弱的时候,除了被程究拒绝,还是再三拒绝的那种,江阳就是她的亲人,但是相比较她之前做的那些事,还是挺对不起他的,她利用了他。
“你还要留到什么时候?万一被人发现了,你就是想跑也晚了!你知道吗?!听我的,你赶紧走,不要再逗留了。”
江棠摇头,说:“江阳,你别急,我还需要你帮我最后一个忙,你看,好吗?我很需要你的帮助,真的,求求你了,帮我一下可以吗?”
“你需要我做什么,怎么帮你?”江阳现在就希望她赶紧离开,不要在北屿待了,待的时间越长,就越是危险,充满变数。
江棠说:“我回来一方面给我爸爸钱,一方面是想知道程究的事,他结婚了,你们知道吗?”
提到程究这事,江阳说:“你怎么还惦记他,有必要吗?你们俩已经这样了,你怎么还惦记他,别告诉我,你还是不死心,还想和他在一起?你别傻了,棠棠,程究已经结婚了,他的态度不是很清楚了吗?你为什么还想他?”
江棠笑了笑,垂了垂眼帘,说:“我没想和他继续了,但是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江阳,你就告诉我吧,我想知道他的情况,要不然,我这口气真的咽不下去。”
“我也是因为他才变成这样,总不能我过得这么凄惨,他一点事儿都没有吧,这也太不公平了。”
江阳最看不得女人掉眼泪了,看到她哭,顿时就心软了,说:“我跟你说吧,他是结婚了,我也是听孟参长说的,他结婚,邀请了我们,但是我们都没时间去,因为挺突然的,孟参长说程究之后会找时间回来请客,但谁知道是什么时候,而且他会不会回来都不一定。”
“我要是他,肯定不会回来了。棠棠,你听我的,别再想他了,没有任何意义。”
“我知道没意义,我也没想和他和好。”江棠想到他结婚的事,心里莫名就恨,有很大的恨意,她的眼神都可以看得出来,她说:“江阳,我现在是回不了头了,所以我得把这些事情都解决清楚,我和程究的恩怨也得有个了解,眼睁睁看着他没有任何影响,而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就难以咽下这口气,我闭上眼睛,想的都是这件事。”
“那几年,我陪在他身边,花了那么多的心血,付出那么多,我不管不顾,甚至还为他付出过生命,就连我爸爸都曾经一度觉得我们俩是一对的,我爸爸是真把他当成了亲儿子,可他呢,他怎么做的,江阳,这要是换做是你,你能忍吗?”
“你告诉我,你可以吗?”
江阳其实觉得再说这些事已经都晚了,也没必要继续提了,过去就过去了,现在要看现在什么情况,他虽然也替她气愤不已,可是程究不都调走了,而且小十也死了,江棠也付出了代价,这件事,再提对谁都不好。
但是江棠这样子,他顿时觉得大事不妙,感觉要是放纵江棠不管,她肯定还会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所以江阳想劝她,赶紧离开北屿,但她的态度显然是想在北屿待上一段时间。
江阳劝了很久,刚好这会他父母打来电话,他告诉了江棠一声,才接电话。
江棠无声笑了笑,唇形告诉他:我先走了,下次再找你。
江阳又不好喊住她,父母这边还在问他干嘛去了,怎么声音听起来怪怪的,他光顾着应付父母了,等他接完电话出来,江棠早就不见人影了。
江阳重重叹了口气,忽然感觉有点大事不妙。
江棠要是真想做什么,他也拦不了,没有办法。
江棠已经走火入魔了,没有救了,只有她自己能救自己,其他人都没办法。
至于她现在在哪里落脚,他也不知道,来不及问。
江阳叹气,无可奈何,只觉得疲惫。
……
孟参长这边的情况也不太乐观,因为江棠父亲来闹过这么多次没有结果,江棠父亲就到了孟参长的上级那儿去闹,非要讨一个说法才肯,既然都闹到上边去了,肯定是要管的,于是上边就派人下来问孟参长了,提前打过电话,但还是派了人下来。
孟参长解释过也没用,因为江棠父亲是豁出命去闹,老脸都不要了,闹得很凶,毅力也很强,拿出了百折不挠的毅力,这还是孟参长私底下无可奈何跟朋友调侃的一句话。
这事又到了孟参长这边,孟参长跟江棠父亲见了面,江棠父亲也不拿正眼看孟参长,大概是觉得孟参长不会帮他,只会把责任推到江棠身上。
孟参长让人倒了热茶过来,亲自洗了杯子,倒了杯热茶放在江棠父亲跟前,语气很好,说:“你这样闹下去,有什么意思嘛,你有话可以跟我说,咱们坐下来好好聊,你看这样行吗?”
江棠父亲冷哼了一声,揣着手,别开脸去:“不和你聊,你每次都说都是江棠的错,我都听腻了,棠棠是我女儿,我不了解她吗?”
孟参长挠了挠头发,重重叹了口气,说:“江棠在这做了这么多年,我以为我很了解她,但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到现在我都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事。”
“行了,别说了,反正我只相信我女儿,我只知道我女儿肯定是被冤枉的,孟参长,我知道你也有难处,所以不指望你给我女儿伸冤了,你要是觉得这件事解决不了,行,我找其他人,总有人会帮我。”
孟参长觉得他是魔怔了,也是老糊涂了,没有一点辨识能力,明明事实就摆在眼前了,还在到处喊冤枉。
“是不是真的冤枉,我也跟你说过了,老江,江棠要是没做过这些事,没人会对她做什么,但是现在就是事实,你再这样闹,也闹不出什么结果,你看看外界是什么声音,你多看看别人家事什么感觉。”
孟参长站起来,说:“来,你跟我去个地方,我好好跟你谈谈。”
江棠父亲原本不想去的,知道孟参长最会和稀泥了,在他眼里,孟参长也变成了帮凶,是所有害他女儿的帮凶,他不相信,也并不会觉得是自己女儿的问题,这跟自己女儿没关系,他坚定不移相信女儿是无辜的,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受罪。
江棠父亲不愿意去,孟参长直接动手拉着他去了。
孟参长直接把江棠父亲拽上车了,二话不说就让司机开车,直接去小十家里,但这话没说,孟参长没告诉江棠父亲去哪里,只是告诉江棠父亲说等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北屿的气候变化非常极端,早上还是艳阳高照,下午就忽然变天,而且地方辽阔,光是开车就用了两个多小时,孟参长一直保持一个坐姿没有变化,而江棠父亲一开始很激动嚷着要下车,但是没人理会他,快到了目的地,孟参长才冷不丁说了句:“快到了。”
“到底去哪里?”
“都快到了,很快就知道了,你不用着急。你想要一个结果,别人也想要一个结果。”孟参长语气格外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
很快就到了一处房子面前,车停在空地上,这会刮起了大风,风卷起了地上的土灰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孟参长眯着眼睛带着江棠父亲进了房子里。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招待的他们,老人家一只眼睛都瞎了,皮肤又黑又干,也说不话来,但是孟参长来了之后,就一直很热情的握着孟参长的手说话,即便说不出来,也用手指比划,想让孟参长明白她的意思。
家里可以说是家徒四壁,房子是黄色土砖砌成的,手指往墙上一模,还掉灰,家里没多少家具,就一张破破烂烂的桌子还有几个椅子,稍微能坐人而已,也没什么招待的水果,就一些干果,应该是自己制作的。
江棠父亲自打进了屋就不看屋子什么情况,他垂着眼,一直盯地上看,心里不断默念江棠的名字,他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小十的家里,墙上挂着小十的照片。
照片是灰色的,说明人已经走了。
小十家里还很记挂他,老人家时不时指了指墙上照片,跟孟参长说着什么。
江棠父亲故意忍着不看,就当是非常冷漠,他也不跟人打招呼。
还是孟参长一直跟老人家说话,安慰他,聊了会,从兜里拿出了钱给老人家,算是给老人家的心意。
这钱,老人家没收下,意思是他们赚钱也不容易,她怎么可以拿他的钱。
孟参长说什么都要把钱给她,就把钱放在桌上。
老人家眼含热泪,小十这么一走,家里遭受前所未有的打击,虽然知道也许会有这么一天,毕竟这个工作这么危险,但是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这要怪谁,怪老天不怜悯他们家吗,都已经这么可怜了,还要夺走小十的性命。
从小十家里出来,江棠父亲冷飕飕来了句:“我知道你要给我看什么,可那小十的死,跟我女儿没关系,又不是我女儿害死他,孟参长,你不要随随便便诬赖人。”
“对,这不是江棠害死的,但这事也跟江棠脱不了关系,还有老江,我是没想到你会变成今天这么冷血,你的女儿是宝贝,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了,刚才小十的奶奶你没看到吗?她到现在都没怪别人,她只是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孙子,她宁可用自己的性命换孙子的安全,看看你跟人家,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你让我觉得羞愧。”
孟参长也是越说越气愤,他站在车边,低头抬起手搓了搓眼眶,把眼泪逼回去,说:“原本你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现在的作所作为是真的让人失望透顶,老江,你这把年纪了,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迂腐,你以前也不是这样。”
“小十才多大,他才二十岁不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还需要我跟你解释得明明白白吗?”
“如果不是江棠出卖了队里,小十会遇到危险吗?不会,程究会被调走吗?不会,所有人都不会有事。”
跟来的司机站在边上不敢说话,他站得笔直,目光无畏,却不看江棠父亲一眼,这要是换做以前,他肯定是很尊重江棠父亲的,但是如今,他不配,不配所有人的尊重。
孟参长说:“你现在把你过去所有的名声都给作没了,你都成我们的耻辱了,你还有一点点责任心吗?有吗?”
江棠父亲一声不吭,佝偻着腰板,眼神恍惚,就看着地上,被孟参长说,他就是不说话,假装没听见。
“小十现在家里什么情况,你再看看你自己什么情况,也是我不对,不应该把他跟你的情况做对比,我今天把你找来,是想让你睁开眼睛看清楚,看看小十的奶奶过的什么日子,而江棠又做的什么事,她是你女儿,你维护她,这本身没错,但你错就错在维护的是一个罪犯!”
孟参长之前一直好说歹说,没怎么说过这么重的话,而这会的话非常重。
“你闹这么久,你想过因为这件事出事的家庭吗?老江,人不是这样做的。”
第三百零六章
“出事的不是你孩子,孟参长,出事的是我的女儿,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谁不心疼,我知道你今天带我来什么意思,我也不怕跟你把话说开了,我不管其他人怎么看我,我只知道,我女儿她是无辜的,这件事我必须闹到底。”
“顽固不化!”孟参长情绪也跟着激动了起来,忍不住骂了句脏猾,都是大老爷们,骂脏话也是被逼无奈,也不是时时刻刻都会骂粗,要不是真来了脾气,也不会骂这话。
孟参长气的脸都红了,指着江棠父亲,指了老半天,脸都憋红了,说不出话来,被气得脑子都懵掉了。
“你真实顽固不化,你现在这样像话吗?你说这句话要是让小十奶奶听到,她会有什么感想?老江,你不能因为你女儿是人,其他人都不是人了吧,何况你女儿这次犯下的错确确实实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还在钻牛角尖,你这样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孟参长只觉得丢人,是非常丢人,虽然说这种情况很少,之前就没有过,但是没想到还让他遇到了,而且还是江棠的父亲,这让孟参长气就不打一处来,都不知道在江棠父亲的脑子里装了什么,居然敢说出这种话来。
不过也可以理解,大概江棠父亲也走到极端的地步了,所以才能说出这种不像样的话来。
孟参长倍感心寒,而且是非常失望,对江棠父亲的失望,也对江棠的失望。
原本还以为江棠父亲看到小十家里现在的情况多多少少会有所触动,多想想其他人,想想在这个案子丢了性命的人,但是江棠父亲非但没有,还理直气壮,冷漠到底了。
“是不是在你眼里其他人就不是人了?你女儿才是最无辜的那个,她是受害者,被蛊惑犯错,那其他人呢?你告诉我,其他人呢?其他人就不无辜吗?其他人就没有家里人担心吗?”
“我不关心,这跟我没关系,我只管自己的女儿,他们要是觉得是我女儿的错,要来怪我女儿,我一个都不准,谁也别想怪我女儿,她就是无辜的,我坚信。”江棠父亲跟入了魔一样,说完也不想听他说废话了,转身就走,也不知道要上哪里去。
孟参长也不追上去,也在气头上,但是很快就缓过来,让司机开车追上江棠父亲,把他带走,再怎么说也不能丢下他不管,这边交通又不便利,而且江棠父亲也一把年纪了,不小了,要是真出什么事,那他就难辞其咎了。
孟参长还是心软了,骂归骂,还是让司机追上了江棠父亲,把他硬拽上了车,江棠父亲也是硬骨头,经过刚才和他的争吵,不想和他说话,也不想上他的车,但是还是被拽上了车里,江棠父亲冷哼了一声,像是不屑还有嘲讽。
孟参长知道他脾气这么臭,也搞不定他到底精力了什么,以前都不是这样的,为什么现在变了样。
回去路上,江棠父亲从兜里拿出了纸烟开始抽,他迷离盯着车窗外的景色看,眼神非常恍惚,他似乎也有一瞬间的渺茫,也不知道前路到底在哪里。
孟参长也不想理他,也来了脾气,什么话也不说,车里的气氛瞬间就凝滞了,谁也没再说话,安安静静的,低气压很重。
孟参长让司机先送江棠父亲回去,等到了,孟参长还是没忍住跟江棠父亲说了句:“我告诉你,我不敢你怎么继续闹,你就算闹再大,这件事都已经成定局了,不是你说了算,我也说了不算,我该说的都说了,劝也劝了,你要怎么搞,行,我其他什么事也不做了,就陪着你搞,看看这件事到底要怎么处理。”
江棠父亲回头看了他一眼,表情冷漠,没说什么话,就扯了下嘴角,直接走远了。
孟参长看他那种态度顿时又来气了,都抄起鞋子了,就想往他后脑勺扔过去,举起来的瞬间又放下了,扔不出去,要是真扔了,又要出事了。
孟参长现在烦都快烦死了,也不知道这人老了是不是都这样蛮不讲理,就像是个顽固的老头子,孟参长被搞得是心力交瘁,原本这事都已经平静下来了,但是经过江棠父亲这么一闹,孟参长现在每天都为了这事抓破脑袋。
的确,过去这么久了,江棠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难怪着急,这要是换他,他也着急,江棠的确是超出他的预料,居然躲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她要是有本事,就一直躲着,就不信能一直这样躲下去。
抓到她是迟早的事。
孟参长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在这种大事上,他向来是公私分明,不带一点点的私心,即便江棠在他这里做了这么多年,他对江棠很熟悉,也曾经一度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看待,可那又如何,她还是做出了让所有人跌破眼镜的事。
还有季白,以及她背后的势力,这都是要他们一一击破才可以的。
但是孟参长也知道自己没几年就要退下来了,如果他退下来之前还抓不到他们,那势必会成为他的遗憾,而且拖下去的时间越久,那么还会有更多的人受害。
他们的任务,非常沉重。
……
江阳想办法去了一趟江棠家里,见到了江棠父亲,江棠父亲对他没什么好态度,看到他来了就拿扫把赶他走,不让他进家里。
江阳差点就说出来是江棠让他来的,但是他没有说出来,怕被别人听到,他咬了咬牙,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出来,递给了江棠父亲。
江棠父亲却盯着那个信封袋久久不动,视线一直盯着看,仿佛看到了什么,热泪盈眶,眼眶发红,有话说不出来的感觉。
江阳说:“这是她让我给您的,您收下吧,还有,别去闹了,孟参长他们因为这件事很头疼。”
“你是帮孟参长来找我的?”
“不是,是我想来看看你。”
“行了,看也看了,回去吧,要是让你爸妈知道你跑我这来了,他们也会不高兴,你小心点,别被发现了。”江棠父亲没有接过那些钱,看了一眼就背过身去了,他低了低头,伸手擦了擦眼泪。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又仿佛不是。
江阳说:“我爸妈不知道的,我偷偷过来,他们也不会知道,这钱您还是收下吧,现在江棠出事了,您也没有收入来源了,这个钱算是我做小辈的一点心意,您放心吧,她很好,也很没事,这也是她的心意。”
他这样说,江棠父亲应该就明白了。
江阳不敢直说,到了关键时候就拐着弯说。
江阳看着江棠父亲的背影,神情也有些落寞,原本这一切是可以避免的,要是江棠当时忍住了,不要那么冲动,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他们也不会变成这样。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也来不及了,江棠犯了错,谁也救不了她。
江棠父亲摆了摆手,说:“拿回去吧,我不需要钱,我也活不了几个日子了,这钱对我来说是负担,是累赘。”他似乎就想明白了,但是眼泪也忍不住从眼眶里出来。
他也没做错什么,他只是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上想要维护女儿罢了,可是没人明白他的心情,也不会有人想要明白,他们都觉得是他女儿害了人,他女儿是罪魁祸首。
没人会听他的解释。
亲戚朋友也是,都离他离得远远的,以后都不会来往了。
江阳也是。
江阳低了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说:“您要保重好身体,不要太伤心了,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们也应该忘了才是,她现在过得不错,这钱也是她的心意,您不收下的话,她知道也会很伤心。”
“我说了不需要,你丢了捐了都好,我都不要,我相信我女儿清清白白的,不可能的,她不会的。”江棠父亲一度哽咽,“我宁可我女儿已经死了,我在给我死去的女儿伸冤,我要她清清白白的,她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这番话一出来,江阳瞬间明白江棠父亲的用意了。
他骨子里是认为这一切都是江棠的错,所以他当江棠死了,他要给已经死去的女儿争一个好的名声,现在还活着的江棠,他不认,也不希望她回来,就让她死在外面算了。
江阳狠狠拧眉,说:“她……”
“你不用说了,回去吧,以后别来了,我的事你都不要管,跟你没关系,省得把你也牵累了进来,江棠,她做错了应该付出代价的,不可能什么都不用付出……”
……
江棠在北屿待的时间不久,季白那边时不时就来催促她忙完了就回去,不要逗留了,要是再逗留被发现了行踪就糟糕了。
现在的北屿可跟以前的北屿不一样了,而且季白的势力是远不如以前,要是江棠这个节骨眼被抓了,她就算想尽办法也帮不到她。
江棠都明白,应付完了季白,又在北屿待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手头上有钱,这都是在季白那干活换来的,她存了不少,身上带了一些,她得想办法见见程究,她要看看他现如今变成什么样子了。
江棠又去找了江阳,问了一些关于程究的事,江阳把自己打听来的都告诉她了,他回去之后特地跟孟参长问过程究的近况,还给程究打了一通电话。
至于电话里聊的是什么,江阳没有全部告诉江棠,就只是一笔带过。
江棠说:“看来他是真的摆脱了那药的阴影,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而且还升职了?我还以为他调走是因为做不下去了,谁让他的前途都毁了,继续做这行是不可能的了。”
江棠就是抱着毁了他的心情才对他下手的,那针扎进去那刻起,她就意识到自己是没有回头路了,还有程究。
看来季白说得没错,程究还真不是一般人,居然能摆脱干净。
这要是换做是她,她可没有这个毅力,不得不说,怪不得她会看上程究,而且还念念不忘这么久。
江棠早就已经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了,反正她跟程究是不可能的了,事情变成今天这样,她也不后悔,就后悔当时小看了他,还心软了一下下,减少了药量,要是再给她选一次,她肯定会加大药剂,彻底毁了他。
“棠棠,我觉得你还是赶紧离开北屿的好,现在情况不明朗,国内的形势严峻,你要是被发现了,就糟糕了,就算那时候想救你也救不了。”
“我知道,不用你说。”江棠还笑,语气轻松得不行,“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别太担心了,我要是没十足的把握也不会回来。”
江阳一脸担心,脸色都有些白了,神情恍惚了下,不知道怎么说,就看着她,“棠棠,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闹成这样,这跟我想的不一样,以前我们不是很好吗?就算你不能跟程究在一起,也不用这样做……你这样不是把自己也毁了吗?”
“我本来就没什么前程了,我因为他,放弃了多少次升职,他不懂,为什么可以这样浪费我的青春,我不甘心,现在想起来我还是不甘心,江阳,要不是有你一直站在我这边,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你明白吗?能帮我的只有你了,我们才是一家人。”江棠说着一直盯着他看,眼里只有他。
江阳表情隐忍,有点不知道怎么说,当初知道她喜欢程究,他的确是站在她这边的,但是后面事情发生得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实在是没办法了,他觉得挺无力的,也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没有劝住江棠,要是能劝住她,也不至于变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江阳叹了口气,深感无力,还有不可忽视的害怕和不安。
他有责任,逃脱不掉的责任。
这几年他一直活在深深的愧疚里,有几次还做梦梦到了小十,小十在梦里对他笑,什么也不说,他被吓醒一身的冷汗。
“棠棠,都过去这么久了,也变成这样了,就不要耿耿于怀了好不好?程究也结婚了,你现在也还活着,没有事,你肯定能活得更好的,换个身份重新开始不好吗?”
江棠坚定道:“不好,一点儿都不好,这不是我要的生活,绝对不是。江棠,你也知道,我受了多大的委屈,我不甘心啊,凭什么要我低头,要我识趣,我对程究的喜欢不比别人的少,为什么那个女人就是不一样的,而我就要被抛弃,就因为我没有她出国的背景?没有她的长相?”江棠也是越想越钻牛角尖里面,她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反而越来越觉得都是别人的错,尤其是辛甘的错。
辛甘,她算什么,才出现多久,就因为她出过国,性格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好说话,长得漂亮?是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欢这种的?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连程究都这么表面,就喜欢这种女人。
江阳说:“你冷静一点,不要再钻牛角尖了,事情都这样了,那你还要做什么?找程究报复吗?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江棠没说话,垂着眸,视线落在地上。
江阳劝她:“你要看清楚现在的局势,你不要再因为程究而毁了自己,好不好?我们都不想看到你出事,你知道吗?”
“所以我才回来,要不然我回来干什么?好了,江阳,你最后一次帮我,我想见程究一面,可以吗?”
“……你为什么还要见他?”
“我要和他了断清楚,江阳,帮我吧,好不好,求你了,真的。”
“我……”江阳不确定,因为不知道要不要帮,该不该帮,而且了断这词听起来就不简单。
“我只是想看他一眼,我保证,什么都不会做,看他一眼,我就走。”
“棠棠,你是不是都计划好了,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办。”江阳不挣扎了,算了,豁出去了,就帮她一次。
他也是脑子一时发热,这才打算帮她。
江棠肯定都想好了,计划好了的,要不然怎么会找他。
江阳手心都攥出汗来了,想到了他跟程究的那通电话,他说:“我问过九哥了,他说他会找个时间回来,但不确定是什么时候,得看他有没有空,他要回来看看小十。”
江棠顿时就笑了:“那不是很好,刚好。”
“可是你确定吗?真的要这样吗?”
“开了弓没有回头箭,我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江阳,你放心,这件事跟你没关系,说句不好听的话,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或者被抓起来了,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出卖你的。”
江阳心中悸动,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阳,你帮了我很多的,我还是知道的,也都记得,我不会害了你的,你放心。我要的只是跟程究做个了断,真的。”
江阳其实明明感觉到她要做的不是她说得那么简单,可他还是没仔细想下去,还是答应帮了她。
第三百零七章
程究的确提过他今年要回来看看小十,顺便看看小十的家里人。
程究和小十关系一直以来都很好,小十也很信任程究,一直把程究当成了自己的目标在努力,程究也是他的大哥,在队里最相信的人了。
小十的离开对程究来说也是个打击。虽然他一直没说过什么,但是熟悉程究的人知道,小十的死对他来说是个莫大的打击,一直都藏在他心里边。
当初程究被调走,江阳也没去送过他,江阳心里面也有一点内疚,他不敢面对程究,总觉得心虚,缺少勇气,他几乎是能避开就避开,但避不开,就只能跟程究见面,而这通电话,是他主动给程究打的,程究态度跟往常一样,没有哪里不对的地方,只有江阳自己知道,他跟程究的关系已经不可能跟以前那样了。
即便程究没有明确说过,但江阳能感觉到程究的态度。
这无形之中像是隔了一条沟壑,难以跨越,他们也回不到以前的那种日子了。
程究这次回来,是不是一个人,他不知道,他也没问,不太好问,也不知道回来待多久。
而他要帮江棠,就得打听清楚程究的形成。
程究这次来事要看小十的,江阳没理由不出现,他也要出现的。
江阳其实觉得自己都不太了解江棠了,不知道她到底跟谁在一起,为什么忽然就像是变了个人,这次回来说是说是因为不放心父亲才回来的,但实际上是不是,也只有她自己清楚了。而江阳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要对程究做什么,他也不知道。
江棠说自己心里有数,她只是想看看他而已,其他什么也不会做,但江阳觉得不太可能,她不太可能不做的,这女人的性格,是捉摸不透的,他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江阳就跟队里请了假,他要去机场接机,他是特地跟孟参长申请的,原本孟参长不是让他去接机,但他这次主动申请去的,这让孟参长还觉得有点意外,也就小小的意外而已,最后还是同意了。
不过很快孟参长又问他:“你跟程究有怎么联系么?”
“没,就最近联系了几次。”
“没什么事,就问问,你去吧,辛苦了。”
江阳总感觉孟参长是有话要说,但是他没说下去,他也就没追问,说:“好,那我先走了。”
“嗯,去吧。”
江阳很快就走了。
这边去机场也要一段路程,江阳很早就出发了,他自己开车,路上还接到了江棠打来的电话,问他关于程究的事。
江阳都告诉她了,没有保留,也说了刚才出来之前孟参长跟他说的话,江棠笑了下,说:“可能没什么事,随口一问,你不要想多了。”
“嗯,我知道。”
“好了,别那么严肃,很小一件事,你放轻松点,不要自己吓唬自己,等会见到了程究,你不要露出马脚了,尽量自然点,这不是什么大事。”江棠还反过来安慰起他来,就怕他让程究察觉到什么,所以提前提醒他。
“棠棠,我知道你担心的事,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露出什么马脚的。”江阳说。
江棠:“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也是相信你的,但是你也知道,现在什么情况,江阳,等这件事过去,我就离开,不会打扰你的生活,你放心吧,你很快就能恢复正常的生活了。”
江棠像是安慰他的情绪,就怕他半路反悔不想帮她,那就麻烦了。
江棠不想再出什么意外了,就哄着他,更像是安抚好他。
江阳嗯了一声,挂了手机继续开车。
很快他到了机场,接到了程究和辛甘,就他们俩个人。
见面的氛围自然避免不了一些无所适从的尴尬,程究知道是他来接机,虽然嘴巴上没说什么,还和他打了声招呼,握了下手,叙旧的话却没说几句。
还是江阳主动说:“赵缺出任务了,他来不了,我跟孟参长说,让我来接机,孟参长同意了。”他跟程究主动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来接机,程究也就点了一下头而已,轻飘飘嗯了一声,其他话一个字都没说。
江阳也看到了站在程究身边的辛甘,她更好看也更成熟了些,站在程究身边,仿佛跟他是一对璧人,看起来很搭配,而他们俩的手还紧紧握着,看样子感情不错。
辛甘只是站在程究身边而已,其他也没做什么,她的表情还挺正常,没有哪里不对,但是给江阳感觉似乎觉得她的眼神别有他意,江阳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是也没有证据,就只能笑笑,然后帮他们提行李。
程究却拒绝了,不用他提行李,程究自己提。
江阳感觉到尴尬收回手,说:“那走吧。”
江阳在前面走,他们俩在后面跟着。
辛甘感觉到了江阳有些尴尬,扯了扯程究的衣袖,眼神像是在说什么。
程究低声说:“没事,走吧。”
辛甘嗯了一声,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她忍不住想起她之前第一次来这里,她第一次见到的人就是小十,他那会皮肤很黑,笑起来牙齿特别白,说话还有口音,但是性格很好,她对他印象特别好,比起程究来还要好。
她那会觉得程究是非常难相处而且没礼貌,现在想来,只觉得挺让人唏嘘的,没想到后面会发生那么多的事。
辛甘有点担心程究,怕他触景伤情,虽然他们这次的确是回来看小十的,也是因为这样,辛甘才担心程究的状态,忍不住一直偷偷观察他,就怕他有不好的情绪。
上了车,辛甘和程究一块坐在后座上的,程究握着辛甘的手,辛甘一直在观察他,而开车的是江阳,但是车内氛围挺严肃的,没人说话,还是江阳先开口聊起天来,和程究聊近况。
程究回答也很简洁,多余的一个字也不说,就仿佛不是很想跟江阳说话的态度,不过这都是辛甘自己感觉的,很可能是她自己想多了。
她以为程究的脾气好很多了,其实没有,还是老样子。
程究也就没表现出来而已,他还是老样子。
辛甘握了握他的手,感觉到了他指腹的粗粝,想给他安慰一点。
江阳提到了赵缺,这让程究想起来了他跟赵缺也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似乎想起来也很久了,真有段时间没见面了。
倒也挺可惜的,赵缺居然不在。
江阳看程究似乎对赵缺的事情感兴趣,就说起了赵缺的近况,说了还挺多的,程究和赵缺虽然没联系,但也知道他的情况。
赵缺在小十出事的时候回来过一次,找过程究,和他聊过,但那次谈话不太愉快,也是,现在赵缺那么忙,程究的生活也翻了篇章,已经跟以前很不一样了,要是再想找时间聚一聚,见个面,也不容易。
是非常不容易的。
小十现在离开了,而剩下的这几个人里,江阳和程究已经是渐行渐远,没有过去那种氛围了。就连说话也说不到几句话,还带着深深的隔阂。
江阳自己也感觉到了,但他无能为力,又不能改变什么,所以也就只能这样沉默对待着。
赵缺跟小十关系也不错,虽然近几年没有那么多时间一起聚在一起,但小十年纪小,赵缺以前很照顾他来着,小十现在离开,赵缺肯定是很伤心的,虽然他没有说过。
辛甘对程究的圈子不是那么熟悉,所以不太了解他们之间的事,而且程究没怎么提起过,辛甘也就更不清楚了。
辛甘就算想安慰程究,也没办法说,更没办法安慰他什么。
程究和赵缺也是有一定感情的,就关系好,加上小十是他们当中年纪最小的,所有人疼小十也是正常的。
江阳也不例外。
但是江阳不能表现太过了,要是让程究觉得不对劲,这也是会影响到他,江阳现在心里也是心惊胆战的,总害怕被程究看出什么动静来,这要是让程究看出什么东西来,那对他很不利。
赵缺的话题也就到这里没有继续了。
他们俩是住在距离队里最近的民宿客栈里,程究一早就订房了,而江阳送他们俩送到了客栈,还想帮他们办理入住,都被程究拒绝了。
程究说他要是还有事就先去忙吧,不用管他们,北屿的环境他比谁都熟悉,不需要特别照顾。
江阳顿了下,说:“也没有照顾,就只是顺便帮个忙而已,九哥,你别跟我见外,都是兄弟。”
“都是兄弟所以我才说不需要特别照顾,你也应该很忙吧,没事,我和辛甘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等你闲下来再聚。”
江阳嗯了一声,“既然九哥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就不坚持了,对了,九哥,你们这次大概要住多久?”
“还不确定,不过没那么快走就是了,还有点私事要办。”程究语气如常。
江阳就懂了,既然如此,那他也好跟江棠交差了。
江阳很快就走了,程究看他的车离开之后,这才搂着辛甘上楼进房间休息。
辛甘没有晕车了,这次状态比之前都要好,虽然路还是那么颠,她有一点点的不舒服。
程究拿了瓶矿泉水给她喝,说:“怎么样,还好吗?”
“没事,还可以。”辛甘喝了一口,淡淡说。
“有什么就说什么,没有其他人了。”程究忽然摸了摸她头发,笑了笑。
“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说?”
“还看不出来就不是你老公了,你从下了飞机,表情一直都是欲言又止的,很明显是有话想跟我说,想说什么说吧。”程究还笑了下,捏了捏她脸颊,她瘦了不少,脸都小了一圈,没有什么肉。
她本来就瘦了,怀孕后好不容易胖了一点,看起来有点肉了,没过多久又瘦下去了。
程究都心疼她这么瘦,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肉给她几斤。
辛甘说:“刚才你们聊到了一个人叫赵缺的,他是?”她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虽然觉得耳熟,好像是听过,但是印象不深。
程究说:“你也见过,不记得了?”
“不太记得了。”
“没事,以后要是有机会你还能见到他,他叫赵缺,跟小十关系不错,一直把小十当成自己的亲弟弟,现在小十出事了,最难过最不高兴的人应该是他。”
“那你呢?”辛甘冷不丁问了一句。
“我?我怎么了?”
“我看得出来,你也很难过,程究,这里没有其他人,你不能跟我说实话吗?”她语速很正常,语气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也绝对不是在质问他,只是想了解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而已。
“你要是难过,也可以跟我说,跟我分享。”
程究一听,嘴角微弯,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不过我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难过也有过,但不是我难过,小十就能回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小十已经走了,在后悔也不能改变如今的事实,所以,不能让自己一直沉浸在颓废里,他得振作起来。
要不然对辛甘,对于其他人来说,也是个负担。
程究很清醒,他是清醒的活着。
死去的人已经不会回来了,活着的人还要往前看。
这就是他的想法。
程究又捏住她下巴,说:“倒是你,别内疚也别自责,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不要有任何负担,小十挺喜欢你的,他要是知道你回来看他,估计会很高兴,好了,不准哭,自然点,休息一晚上,明天去小十家里。”
辛甘点了下头,主动上前抱着他,紧紧抱着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前,低着头,只给他一个后脑勺。
程究有些无可奈何摸着她的后脑勺,又轻轻拍了下她肩膀,像是安慰,更像是给她力量。
辛甘却忽然感觉很难过,这种难过是没有任何征兆的,她也反应不过来,一下子就陷入进了这种情绪里面,难以自拔。
程究还是听到了她轻轻吸鼻子的声音才感觉到不对劲的,于是低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她没理会,他伸手去摸她的脸,这才碰到了她脸上的泪水,才知道她这是哭鼻子了。
程究忍不住调侃道:“怎么跟小满乐一样,情绪说来就来,说哭鼻子就哭鼻子,怎么了这是,我刚才说话不好听么?让你感觉不高兴了?”
辛甘低着头,不肯抬头,声音带着哭腔,说:“没有,你让我缓一下,就缓一下,我只是有点难受。”
女人嘛,情绪来得就是突然,没有一点征兆。
程究也习惯了,继续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像是安慰她,但他也不会说什么话,就摸摸她的肩膀。
辛甘就想自己缓和一下,差不多了,这才抬起头来,说:“对不起啊。”她下意识就先道歉。
“道什么歉,不用,不需要道歉。”
程究干脆把她抱到床上去了,白天温度高,晚上温度低,这回也快到天黑了,温度也慢慢降下来了,有点冷,辛甘还穿着单薄的衬衫,冷得很,他干脆把她抱上床了,拿床单裹住了她。
辛甘脸上还有眼泪,这还是程究一点点擦掉的,他有些无可奈何,说:“怎么这么爱哭,爱哭鬼。小满乐都没你这么爱哭,真的。”
辛甘忍不住反驳:“你都没见过女儿哭过几次。”
他因为工作的问题,一直很忙,没怎么回家,也没怎么照顾小满乐,小满乐对他还是不那么熟悉的,就觉得这个爸爸可能比较陌生。
辛甘也不是故意戳他的,就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没有恶意。
这一下就戳中了程究心里去了,他表情缓和了下来,说:“抱歉,是我应该说抱歉,是我不好。”
“没有的事,我不该这样说的,你工作忙,这是没办法的。”辛甘自从怀孕后就没上班了,她自己画画会在网上卖,收入跟程究是没得比的,而程究的工资卡都在她这,可以照顾她们娘俩是没有问题的。
程究工作太忙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所以辛甘也理解。
程究经她这么一提醒,也觉得自己太忙了,没有那么多时间陪陪她们娘俩,要不是这次回来北屿,他跟辛甘也没有这个时间能够单独相处。
北屿对他们俩来说是定情的地方,意义非凡,而且尤其是对程究的意义是非常不一样的。
程究捏她脸颊捏上瘾了,说:“别想那么些不高兴的事了,笑一个。”
辛甘很配合挤出了一个笑容,看着他。
“饿了么,出去吃点东西?”
“嗯,好。”
程究翻身下床去行李箱翻出一件大衣给她披上,就怕她着凉。
程究翻行李箱的时候想起了他们俩当初第一次见面那会,他可是看得出来她对自己是没有意思的,眼神冷淡,态度清冷,看起来就不好相处,他当时觉得她对自己是不是有意见,后来得知她专门来找他取消婚事的,心里头顿时对她改观了。
大概人都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
所幸还好,她没白来这一趟,要不然他们俩也不会有今天了。
第三百零八章 见面
江棠莫名的有些期待,她很期待见到程究,但、并不想见辛甘,她一直都很讨厌辛甘,从得知辛甘是程究的未婚妻那一刻起,她就恨不得辛甘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
女人的恶意是非常直接和有效的,她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自己性格的扭曲和极端,但这不是什么坏事,她觉得这挺好,因为是改变不了的,她愿意接受这样的自己。
江棠对自己的认识很清晰,也不后悔,她之所以一直留在队里,也是因为程究,要是程究不在,她是不会在这里做普普通通的一个文职。
辛甘的到来打破了一切的平衡,让她无处遁形,也让她意识到了危险。
之后的一切都说明,程究不是她花了时间就能得到手的,她那几年的付出都能了空气,她什么都没得到,还把做自己搭进去了。
江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自己讨个说法,争口气。
程究能过上正常的生活,能结婚,能生儿育女的,她不行,她没有,她怎么可能让程究过得安稳。
没次想到这里,她心里就有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所以她才不顾一切后果偷偷跑回来,她就是要让程究也付出代价,不能让他过什么好日子。
还有辛甘,她同时非常憎恨辛甘,要不是因为她的出现,她跟程究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她也不会众叛亲离,失去这么多,自己的人生也彻底毁掉了。
季白给的那张照片上,程究笑得多开心,还有辛甘,他们俩接受所有人的祝福步入婚姻的殿堂,而她呢?她在做什么,她腰逃离所有追捕,东躲高原地,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对比起来,她有多凄凉,而程究就有多幸福。
这可不是她想要看的。
更不是她想要的。
江阳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相信了她口头上所说的话,他没有异议,所以就帮她。
江阳也心疼江棠变成现在这幅处境,他也希望能尽自己所能,能帮就帮,不要让她觉得没人愿意帮她。
想到这里,江阳深深叹了口气,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烟盒来抽了一根烟,他抽着烟忍不住想起了以前跟着程究出任务的那些回忆,程究每次都很照顾他们,遇到什么危险的都是自己第一个冲在前面,他很照顾他们,尤其是小十,小十年纪最小,就像是他们的小弟弟一样,而小十也是最开朗的,脾气也是最好的。
程究虽然说很照顾他们,但是也有脾气急躁的时候,也会发火,他要是发起火来,没人敢顶撞他,顶撞他的后果更糟糕,但他发脾气的次数也就那么几次,要不是他们做得实在太差劲了,他也不会发火。
江阳觉得自己也足够了解程究,知道他一些脾气,也知道他重情义,所以很多时候,每次出任务,程究都会尽可能照顾好他们,不会让他们出事,程究曾经和他说过,感觉到责任压力都在他在这,但也是正常的,谁让他是他们的头,队长,而且他年纪最大,照顾他们这些年纪小的也是在正常不过了。
他们出任务最糟糕的时候是有次在深山野林里埋伏,带的补给食品都吃完了,还下雨,到处都是泥泞,狼狈至极,他们还没蹲到人,还在继续蹲着,当天晚上十一点多就爆发山洪了,差一点就出事了,有个小伙伴掉差点出事,还是程究不顾自己的安慰直接去救人。
事后想起来在那种环境下,程究反应最快了,也是他最冷静,要不是他那次拼了命,那个小伙伴估计是回不来了。
江阳曾经一度觉得自己是很幸运的,跟程究一块共事,可这些随着时间过去,还有江棠跟程究的关系,都变了味。
回忆起这些事情来,江阳也是一阵唏嘘感慨,甚至还感觉到自己做得有些很不对,但毕竟跟江棠有关系,他不能不做,江棠是他的亲人,是他的兄弟姐妹,多少有点血缘关系,他没办法不帮忙。
这对他来说也是很难以选择的。
而且他也做出了选择,就是选择江棠,而不是程究。
江阳狠狠砸了下方向盘,他感觉很无力,又无计可施。
江阳现在心里默默祈求江棠不要再出什么事了,要不然再有什么事,他也没办法了。
程究这次回来不容易,江阳也觉得自己应该跟程究聊聊,喝一杯,他就尝试打了程究的电话,问他明天晚上有没有时间,要不喝一杯。
程究刚回来是没什么事做的,他也就沉默了会,就答应了,约在了客栈附近的小酒吧里。
这个小镇上还是挺发达的,尤其是这几年当地的旅游业发展起来后,小镇改造过,建了很多店铺,什么店铺都有,也是因为游客多了起来,相关的配套设施也跟上了。
程究打完了电话跟辛甘说了一声,辛甘顿了下,下意识眯了眯眼睛,说:“那你别喝酒。”
“去酒吧难免会喝酒。”
“那不行的,要是喝酒了我也抗不了你回来,你为我考虑考虑,别喝了。”辛甘不管他抽烟,但是管他喝酒。
之前她怀孕,程究把烟戒掉了,她生了之后没过几个月,他因为工作原因又开始抽烟了,而且比起之前来抽得更凶了,要不是她闻到了他身上的烟味,她还没发觉到他又开始抽烟了。
辛甘是担心他的身体,年纪也不算小了,比起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不一样的,所以她希望他能多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要搞垮了。
辛甘是好意,她就是担心而已。
程究明白,没有觉得她啰嗦,但是跟大部分的男人一样,戒不掉,尤其他工作压力也大,需要发泄解压,他又不出去蹦迪喝酒,就只能抽烟了。
“我不喝酒,那抽烟可以吗?”
“……”辛甘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也希望他别抽烟了,抽太多的确是对身体不好。
“别并不高兴,好了好了,我不抽,今晚就抽一根,行吗?”
“明天也是一根吗?”
“尽力吧,但这也太难了。”
“你不是戒过一段时间么,现在又开始抽,我感觉你抽得更凶了。”辛甘皱着眉,佯装生气的模样,但其实是没有生气的,就想逗逗他玩。
程究话短,没敢顶嘴,就笑,催促她去洗澡,等会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程究六点多就醒了,还去买了早餐回来,他一早上手机就没停过,都是以前的伙伴打来的,都在问他回来的事,还约他回去队里玩玩,聚一聚,他没立刻答应,说看时间吧,这次回来还有其他事要做。
辛甘迷迷糊糊地听到他在打电话,她缓了一会儿,这才起床洗漱换衣服,而程究拿了豆浆和油条过来给她吃,辛甘一边吃一边问他今天要去哪里。
程究说:“先不急,到处看看,走走,就当是散散心了。”
辛甘点点头,说好。
程究吃东西快,吃饱了就等着她了,这么多年,他的习惯还是不好改,尤其是吃饭,他都习惯几分钟就解决,而不是那种享受食物慢慢吃,做什么都是迅速麻利的。
辛甘吃东西并不快,慢悠悠的,还调侃他吃这么着急,小心消化不良。
程究逮着机会就怼回去:“我不是你,没这么脆弱。”他笑了下,故意让她想起来她以前刚来北屿那会,又是晕车呕吐又是感冒发烧的,可没少折腾他。
程究还开玩笑说:“也不知道谁还给我医药费来着,既然给了医药费怎么不连人工费一起给了。”
辛甘无语看了他一眼,并不搭腔,并不想聊这个话题,她晕车还有生病也不是她想的,这不能怪她。
程究捏了捏她的脸颊,说:“多吃点,这么瘦。”
“我不敢多吃,我怕我又水土不服,吐了,那不是给你添麻烦吗。”
“麻烦倒也不至于,就算是麻烦,我也得照顾你,这也是命。”
辛甘被他的语气逗笑了,不甘示弱,也捏他脸,程究笑,眼尾都有了皱纹。
吃过早餐,他们俩就一块出门逛了。
小镇嘛,因为旅游业起来了,到处都是店铺,卖当地各种特产,很有特色的,女孩子就喜欢看这些,辛甘也不例外,她每一间店铺都想逛逛,但是看归看,没买什么。
程究看她都挺喜欢的,又不买,就问她喜欢为什么不买。
辛甘说:“喜欢是喜欢,但不一定非要买,买回去可能放角落落灰。”
“那不给小满乐买点什么礼物?”
“也可以。”
程究说:“你喜欢可以买,不是养不起你。”
辛甘就笑,没说什么,专心去挑礼物去了,她还是很喜欢当地特产的,还看上了一条丝巾,灵光一闪,拿了丝巾在程究身上比划着,说:“我看看这个颜色适不适合。”
“买给我?丝巾?”
“不喜欢吗?”
“没见过几个男的戴丝巾的,不是女生戴的么?”
“也是。”说是这样说,辛甘拿了手机对着他的脸就拍了一张,也不管什么角度不角度的了,她拍完晃着手机跟他说:“回去给小满乐看看,戴丝巾的爸爸也很好看。”
的确。
程究戴个丝巾也好看。
于是买了一条丝巾,但最后挂在了辛甘脖子上。
他们俩难得有这种一起逛街的机会,也就这次回来北屿有这个空暇时间,程究就随便她逛,没有一点抱怨的话。
辛甘还是挺开心的,有程究陪着,这跟自己逛街是不一样的感觉。
程究还没有那么多抱怨,这让她挺开心的。
中午两个人随随便便找了一家店铺吃饭,吃的面食,刚端上来的面非常大一碗,热腾腾的冒着热气,热气是肉眼可见的,她拿了筷子拨开最上边的葱花,又看了眼程究,提醒了句:“你慢点吃,不要吃那么快了,伤食道还有胃,这么烫。”
程究就是老毛病了,似乎赶场子一样,吃饭太快了。
每次都剩下她一个人在慢吞吞的吃。
这个点是饭点,小餐馆还是挺多客人的,热热闹闹,有烟火的气息。
他们俩坐在靠窗的位置,还能看到外边的行人,辛甘给他夹了块烤羊肉,说:“你不吃牛肉,那吃羊肉吧。”
程究还没动筷子呢,他在喝饮料,说:“怎么感觉你像是在照顾小孩子,我又不是小孩。”
“这不是觉得你辛苦了吗。”
“你也辛苦了,照顾孩子不容易。”程究拿了筷子把自己碗里的肉夹到她碗里,给她吃的。
程究浪漫的事情没做过多少,他也不是那种浪漫的人,过什么情人节也不会送花送礼物,就很直接,把工资卡给她保管,她想买什么就去买,他也不过问,但是也不会说什么情人节快乐之类的,就很少。
更多时候就像个直男,没有节假日的观念。
辛甘没觉得不好,也没生气和在意,她是理解他的,很包容,并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问题。
吃完饭,两个人又去附近逛了逛,买了不少的东西,回到客栈就放了起来,到了晚上,程究让辛甘多穿件外套,就带她一块去酒吧等江阳。
辛甘觉得他们俩谈话,她去干吗。
程究没让她走,说让她一个人在客栈也不放心,而且他和江阳聊的也没什么机密,她可以听的。
程究不想瞒着她,干脆直接带她来了。
而江阳到的时候看到辛甘,下意识皱了下眉头,没想到她会来,而且还是程究的意思。
“九哥。”江阳走过去喊了一声程究,视线没落在辛甘身上,也没喊辛甘。
辛甘安静坐着,也没说什么,她原本还在想怎么跟江阳打招呼来着,虽然他们俩不熟,但出于礼貌,还是要打招呼,但人家看都没看她一眼。
还是程究说:“她是辛甘,不用我介绍了,我媳妇。”
江阳这才看辛甘,喊了一声:“嫂子,你好,我是江阳。”
辛甘不图他这声什么嫂子,她感觉到了江阳对自己的敌意,大概是因为江棠的原因,这都可以理解,她也记得江棠对自己的敌意。
“你好。”辛甘淡淡说了句,就收回视线,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程究说:“坐吧。”
江阳这才坐在他们对面,叫了一杯鸡尾酒,似乎想聊其他的事,可是碍于辛甘在长,他不好开这个口,就是不好说。
倒是程究先问了:“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没说哪里不好,又或者哪里好。”江阳勉强笑了下。
“嗯,这样其实也不错了。”程究也不是聊天的主,他已经尽力在聊了,要不是江阳找他,他不打算再跟江阳聊什么,因为没什么好说的,事已至此,就只能是这样了。
江阳说:“九哥,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知道,要不然你找我做什么,你有什么就直说吧,这里没外人。”程究直接表态了,他这样跟江阳说,也是跟他表明了辛甘的身份,“辛甘是我媳妇,你不用觉得有负担,我没什么事瞒着她,她不是外人。”
江阳是万万没想到程究会直接跟他说辛甘不是外人,他有些错愕,很快恢复正常,说:“我知道,我知道九哥的意思,只是这件事可能要聊到江棠,我怕你们不是很想提她……因为我也知道嫂子之前跟江棠有过不愉快,我就担心嫂子听了会不舒服。”
这话题又绕到了辛甘身上,辛甘没什么事,正在喝饮料的,一听江阳这样说,她下意识看了过来,刚好和江阳的视线对上,她勉强笑了下,笑容很快就淡了下去。
江阳说:“嫂子,过去江棠可能做了一些让你不高兴的事,我现在代替她跟你说句抱歉,是她不对,她当初也是被情绪冲昏了理智,所以有些行为可能引起你的不高兴,过去这么久了,我知道之后,一直在想这件事。”
江阳语气极慢,还挺诚恳的,仿佛真的在道歉。
虽然这声道歉迟来了很久很久。
但是江阳说到江棠,辛甘有些担心看了看程究,她忍不住抠了下手指甲,咬了咬牙根,并不是很想聊到江棠,这道歉,对她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
“这声道歉,我觉得不是很需要。”辛甘直接说了。
程究表情如常,没有哪里不对劲,他也不拦着辛甘,随便她说,至于江棠这个人,他也没什么特别想说的,可以说毫无想说的话。
江阳局促搓了搓手,说:“嫂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她当初做得的确很过分,是她不对,我有责任和义务帮她跟你说句抱歉,不好意思,我也有责任,没看好她,我算她半个哥哥,我应该提醒她才对,不是放纵她。”
“就这件事,这些年一直压在我心里,也想找机会跟你说一下,但是一直没机会,所以我才想这样说,这也是代表了我的立场,嫂子,你和九哥结婚,我没能到场,其实挺遗憾的,这份礼物,就当是我的心意吧。”
江阳真就拿出了一份礼物放在桌子上,也不知道是什么,看起来包装挺好看的。
第三百零九章
辛甘看了一眼江阳拿出来的礼物,包装看起来挺好看的,但里面是什么,她不太感兴趣,下意识就握住了程究的手。
程究指腹摩挲她的手背,无声的安抚她的情绪,也传递给她温度和力量。
还是程究开口说道:“心意领了,礼物就不用了。”他可不会收江阳的礼物,所以就拒绝了。
江阳说:“九哥,你收下吧,也不是什么值钱的,就只是我的心意。”
“我不收礼物,你有这个心意我已经心领了,礼物不能收。”
江阳低声笑笑,说:“九哥,我礼物买都买了,你还是收了吧,这也不能退货了,我也不能送别人,我自己又用不上,太浪费了。”
江阳是真的想送他们俩礼物,程究却不收,江阳就对辛甘说:“嫂子,你说话九哥肯定听,你劝劝他,这礼物我买都买了,也是我一点心意,你们就收下吧。”
辛甘摇了摇头,说:“不用啦,真的很谢谢你,但是礼物我们不能收。”
她的态度跟程究是一样的,不能收礼物。
但是江阳却说:“九哥,嫂子,你们这样,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这礼物确实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要是不收下,是不是我的礼物不合适,所以……”
“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程究一直都是这样,我们也没收过礼,还是不用给了,心意我们都感觉到了,也很谢谢你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辛甘依旧是挺坚持的,她是不想要江阳的礼物,程究也是一样的,说了不收就不会收的。
但是江阳非常坚持,还把礼物推到了辛甘面前,影视要她收下的意思。
辛甘有几分不自在看了程究,程究说:“江阳,我收礼物你不是不清楚,你工资也没多少,干嘛这么客套。”
江阳笑得不自在,说:“我也是想弥补一下,九哥,小十的事我心里有愧疚,想要弥补,你要是不收下我的礼物,我……”
“这跟小十没什么关系,你怎么回事,没见过你这么坚持送礼,干嘛,哪里学来的风气。”
江阳视线一直盯着那个礼物看,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很想避开视线,但是避不开,他有些紧张握着玻璃杯子,眼神飘忽了会,说:“没,没,我没哪里学来的,就是觉得想要表达我的心意。”
话到这个份上,程究感觉有点不太对劲,江阳似乎有点太坚持了?为什么要送礼物,他一向都不收的,江阳应该是了解,以前没有过类似的事,但这次他怎么这么坚持。
辛甘是不清楚,但程究已经感觉到了,而且越看,江阳的神情越不对劲,似乎是坚持要送礼物,这礼物有什么古怪的地方?程究敏锐察觉到了什么,不动声色观察他,刚才他提江棠,还说替江棠道歉,难道说是知道了什么了?
江阳又叫了杯饮料喝,他似乎有点不淡定了,但是碍于辛甘在场,他还有话没说出来,就挺紧张的,不是很想说的意思。
辛甘坐了会就说去洗手间,她感觉到江阳有其他话要说,很识趣,就走开了。
考虑到江阳应该有其他话想跟程究说,她就在洗手间待了会,消磨了下时间,不着急回去,虽然不清楚他要说什么。
辛甘倒也不好奇,她只是觉得不太舒服而已,因为江阳给她的感觉,像是藏着什么,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而江阳提到了江棠,这也勾起了她很多不好的回忆。
当然这么多回忆,她其实不是很愿意想起来,想起来就不是那么开心,那还不是因为后面江棠做的那些事情,尤其是程究受伤那次。
那次实在闹得太大了,程究差点就回不来了。
辛甘想起来也是觉得还是觉得很不安,虽然都过去这么久了,但当时发生的所有事情,她历历在目。
甚至觉得挺不想回忆的。
但是她也是不由自主的回忆起这件事。
就在她神游的功夫,有女人走了进来,辛甘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她想着自己闷在洗手间也不是事,就想出去走走好了,总比在洗手间里舒服。
她也没注意进来的女人长什么样,垂着眸,她刚推开门想出去,那女人忽然在她身后笑了一声。
辛甘没在意,抬腿的功夫,却听到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怎么,居然认不出我来了?”
门没关上,辛甘下意识就顿住了,浑身发冷,这个声音,她这才认出来了,那是江棠。
“辛小姐,好久不见。”江棠把帽子摘了下来,露出打扮得精致的面庞,她今天特地打扮过,非常妖艳,要是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来她,这跟以前的江棠,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辛甘还是仔细听了声音才听出来她是江棠。
江棠走过来把洗手间的门关上了,又对辛甘说:“怎么了,不认识我了?还是我的模样变化太大了,你已经不记得我了。”
辛甘回头看着她,还真是没仔细看是认不出她来,变化是真的大。
就是不知道她怎么会出现在这。
辛甘没说一句话,就只是看着她,还算冷静。
而江棠环抱起了双臂,说:“看到我,你不吃惊么?不好奇我怎么会出现在这?”
“不好奇。”辛甘如实道,“就算是好奇你也不会说,我又能说什么。”
“还挺淡定的,我还在想你是不是会吓到,这也太没意思了,你居然没被我吓到。”
洗手间的门从里面关了,江棠还拿东西挡住了,辛甘没有轻举妄动,因为不知道江棠的如意算盘,辛甘顿了会,就看着她把门堵住了,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就问:“你是来找我的?”
“当然,不如我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那你有什么事?”辛甘还笑了下,似乎感觉挺不真实的,毕竟现在江棠是tongjifan,她不怕被发现吗?
辛甘想不明白,也不理解她。
江棠靠着洗手池站着,说:“有事,要不换个地方聊聊?”
“不用了,这里挺好的,这里聊不行么?”
江棠摇了下头,啧了一下,“我要是说不行呢?”
“江小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辛甘还真的很淡定,眼神没有波澜,看这模样,是真的不害怕。
江棠还真有点意外,饶有兴致似的,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跟程究结婚了,领证了?”
“嗯。”
“真是。”江棠声音忍不住低了下来,“真是让人生气,听了就生气,烦死了。”
得到辛甘的亲口承认,江棠心里其实愈发不满起来,她可不是想听辛甘秀恩爱的,她这会非常生气,压根见不得辛甘好,更别说她跟程究结婚的事了。
想到这里,江棠是真的很在意,她当初就是因为程究跟辛甘在一起了,她才因爱生恨,恨起程究来,现在也是一样,她还是很恨程究的。
也都是因为程究,她才落到这个今天的这个地步。
辛甘没告诉江棠,她跟程究都有孩子了。
但是这无疑是会更加刺激到江棠,辛甘也不是故意刺激江棠,她也没那么坏,不会拿这种事故意刺激江棠,虽然江棠曾经一度伤害过程究,甚至害程究差点出意外,但是辛甘不是坏人,心肠没那么坏,所以并没有主动提。
她不提,不代表江棠不会在意,江棠始终都是在意的,尤其看到辛甘手指上戴在无名指的婚戒,那婚戒实在太刺眼了,江棠忍不住攥紧了手指,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里,她浑然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直勾勾盯着辛甘的手指看。
辛甘注意到了,也没躲着,反正婚戒都已经让江棠看到了,看到就看到了。
那戒指还是很明显的,一眼看就像是一对情侣对戒,而戴的位置又是无名指,在这意味着什么,都能看出来。
江棠忍不住想到程究和辛甘在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在想程究的另一面是什么样子的,是她没见过的吧,也是她在这辈子都不太可能见到的样子。
她是真的太嫉妒辛甘了,为什么她能轻而易举拥有她想要的一切?凭什么?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吗?
这差距是没办法缩短的吗?
江棠面目扭曲,愤恨盯着辛甘看,恨不得去死的那个人是辛甘,只要她死了,程究也许会伤心难过吧,那就会跟她一样,跟她变成一样的人,她不好过,程究又怎么可能好过。
江棠现在对他们的恨已经侵入骨子里了,非常憎恨他们,尤其是恨辛甘,她要是不出现就好了,那她跟程究还能维持一段时间和平,也许程究最后是会选择她,而不是辛甘。
江棠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了辛甘身上,她就是多余的,她就不应该出现。
江棠深呼吸了口气,说:“你心里是不是很得意,现在你跟程究结婚了,我变成了过街老鼠,你们俩过着没有人打扰的小日子,是不是特舒服,特开心,你是不是特看不起我,觉得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辛甘摇头,她还是那么平静,说:“这都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说的。”
“你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那随便你怎么说。”辛甘无所谓的态度,她对江棠虽然没有什么坏心思,但也没有好的态度,结合江棠当初的所作所为,辛甘对她没有一点好印象。
辛甘的语气还算是挺冷淡的,眼神也是一样,她站在那,有种自然而然淡定的气场在,不怕江棠,站在那,就让人感觉不一样。
江棠虽然心里对她非常憎恨,但是在这里肯定是不能下手的,她也下不了手,程究和江阳还在外边,动静要是闹太大,她是走不掉的,江棠还是很清楚的。
“这么长一段时间没见,你倒是比过去还要沉得住气了,可这不算什么好事,你别以为你变得这么冷静我就不敢对你做什么,辛甘,现在你是跑不掉的,明白么?”
辛甘听到这话笑了下,说:“我没想跑哪里去,程究就在外边,你要是真想做什么,程究很快也能赶过来,到时候你才是跑不掉的那个,我不想威胁你,这也不是威胁,你不要理解岔了。”
辛甘说起话来慢悠悠的,一点儿也不着急,像是在说很平常的一件事,并没有哪里不对,最要紧的是,江棠没从她眼里看到一丝的害怕和不安,最多就是皱了下眉头,有点不耐烦似乎。
“你在嘲讽我,辛小姐,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做什么,就算程究在外边又怎么样,他又不知道我在这,我要是真对你做什么,他未必赶得过来。等他赶到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辛小姐,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做什么?”
要是论个子还有体能来说,辛甘的确不是江棠的对手,她毕竟也是锻炼过的,身手怎么说都比辛甘厉害,要真动起手来,辛甘是打不过她。
这点,辛甘倒是没有自信心了,江棠比她厉害,她肯定会吃亏。
辛甘的手插在裤兜里,摸着手机,尝试打开手机联系程究,但这并不好操作。
江棠抱着手臂,就那样看着她,“我倒是想知道,你在程究心里到底有什么地位,你说他会付出多少?”
辛甘说:“这种事不需要试探,我只是觉得你挺让人可怜的,也让人可恨。”
“可恨?你以为你不是吗?你有比我多好?你多清高?你以为你得到程究就能在我面前趾高气昂了?你真把做自己当回事了?”
江棠越说越觉得辛甘令人憎恨,恨不得现在就解决掉她,可这会程究还在外边,她要是真对辛甘下手了,等会程究发现的话,她也跑不了,她得忍着,不能太冲动了。
……
江阳看辛甘走了之后,这才跟程究提起了江棠,说:“九哥,江棠的事我还是得跟你说声抱歉,我要是早知道她会在如此极端,我肯定会拦着她,不会让她做这种事,九哥,把你害成这样,我也有一定责任。”
江阳表面话说他有一定责任,可他心底可不这样认为,他未必有责任,因为这不是他造成的,是江棠一意孤行所为。
程究直言挑明了:“你要这样说,我随你,至于所谓的道歉,没用。”
程究是非常直接,意思也很明显,不接受任何道歉,这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事,更不是他能原谅的。
江棠是知法犯法,她的过错更大,这是没法辩解的。
江阳顿时顿珠了,他有些紧张,勉强笑了笑,说:“九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也知道出了这种事,你不原谅也是正常的,我也不是帮江棠说话,只是觉得事出有因,想跟你解释清楚。”
“江棠她一直都喜欢你,之前原本她有几次机会可以调走,原本可以有更好的前途,这也是家里对她的希望,但是因为她喜欢你,所以选择留下来,就是因为你,当然了,她喜欢你,是她的事,这不能强迫九哥你,我说这些,也是站在私人角度上说的。”
“九哥,你现在也结婚了,这件事其实也不好说了,只是九哥,我们过去认识这么久了,有些感情还是在的,她的确做了错失,这是毋庸置疑的,我也不帮她解释开脱,但是我只是觉得她喜欢你这件事,是没有错的。”
江阳洋洋洒洒说了一堆,听起来很有道理,还挺有感情的,也像是那么一回事。
但程究可不是别人,他可不管这些,都什么时候了,说这些有什么意义。简直是浪费时间。
要不是念在过去的情分上,他不会跟江阳说这些话,也不会浪费时间听江阳说。
江阳看程究脸色就看出来他不是很想聊江棠的话题,但是江阳又不能让他现在就走,还得继续聊,江阳很努力在拖延时间了,就是不清楚江棠那边怎么样了。
程究看了看手上的腕表觉得辛甘去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回来,就跟江阳说他要去找辛甘,看看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江阳也跟着站起来说:“应该没什么事,嫂子大概猜到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故意给我时间说,应该没事,别担心。”
“那你说完了?”程究冷不丁反问。
江阳一向最怕程究这种冷漠的眼神,他眼神飘忽了一下,刚想继续说话,但是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程究皱了下眉,说:“你要是没什么事,今天就先这样,她一个人我不放心。”还是得去看看的。
程究还是得去看下辛甘,都过去这么久了,他担心的就是出事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程究二话不说就起身去洗手间查看了,而江阳也跟着过来,赶紧跟上去,还试图阻止程究,江阳也是没办法了,他要是不帮江棠,真的没人帮江棠了,他要是再不帮她,江棠一个人是太可怜了。
江阳忍不住想起江棠的父亲。
程究觉得奇怪,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二话不说黑着脸推开江阳,赶紧朝洗手间去。
但是江阳还跟着过来。
第三百一十章 干净,热烈
江阳甚至还上手拦着程究,一边拦着一边说:“九哥,你别急,没什么事的。嫂子可能是身体不舒服,才去这么久,我们还是去那边等着吧。”
看江阳拦在自己面前,程究表情不好看了,眼神阴沉阴沉的,干脆停了下来,盯着他看,说:“江阳,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
“没有,我哪里有事瞒着你,九哥,你别想那么多,我们回去坐着等吧,都是男人,去女洗手间也不太好。”江阳声音已经有些不对劲了,甚至不敢看程究,那眼神飘忽不定的,似乎有其他难言之隐。
江阳也知道自己装不了多久,程究又那么聪明,不会被他骗过去的,可他也没办法了,就算是硬着头皮也要拦住程究。
程究笑了一声,眼神锐利,“让开。”
“……”江阳没说话,但也没走,他虽然感觉到了程究的压力,但他还是坚持阻止他,不让他走。
程究没耐心了,直接动手了,他体格一直都很好,虽然之前受过很重的伤,那之后他也有坚持锻炼,没有落下,也一直体能,所以也不怕跟江阳动手。
江阳虽然比较壮硕,但他心乱意乱,注意力没有集中,很快就落了下风,吃了程究几下,程究是用了劲的,拳拳到肉,江阳一下子就被控制住了。
边上有人看到他们俩在打架,想前劝阻也不敢轻易上来,那不是他们能随随便便劝阻得了的。
就连酒吧的工作人员都被惊动了,赶紧过来,甚至还要报警。
而程究已经解决了江阳,大步朝洗手间里走过去。
江阳捂着肚子挣扎从地上站起来,他显然是小看了程究,还以为程究不在队里,身手肯定大不如从前,没想到他还是那么能打,他压根不是对手。
而江阳顿时后悔起这几年他没有好好练,现在又输给了程究。
似乎他一直都打不过程究,就没赢过他几次,不管是大大小小的拉练还是比赛,他就没赢过程究,而程究永远都是第一名。
他真不是他对手。
江阳心里也非常憎恨,为什么他怎么做就是比不上程究,没有练的也是程究,为什么他会打不过他。
江阳回过神赶紧追了过去,但是都晚了,程究早就去了女洗手间。
然而女洗手间没有一个人,程究已经踹开了门,一间间格子间找过去,却没有辛甘的身影,江阳跟过来看到这一幕,心里顿时放松了下来,他很明显松了口气。
江阳松了口气的样子被程究敏锐察觉到,他回头盯着江阳看,厉声问道:“辛甘呢?”
“我不知道。”江阳说。
他没有犹豫,回答非常利落。
这才让程究觉得更有问题。
程究二话不说走过来抓住他的衣领,眼神通红,盯着他看:“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江阳,我给你一次机会,辛甘呢?她人呢?”
江阳摇头,绷着神经,不打算说出来的意思。
下一秒,程究直接朝他的脸挥过去一个拳头,非常结实落在他脸上,江阳又次栽倒在地,差点脸着地。
还好他扶了一把,没有直接脸着地,要不然,毁容都不一定。
程究冲了出去找服务员问有没有看到辛甘的身影,他还要调监控看,监控可以看到辛甘去哪里。
一开始酒吧老板并不愿意给他看监控,说是涉及到其他客人的隐私,好说歹说,就是不愿意,还找出了很多理由,就是不配合。
现在辛甘不见了,程究打她手机又处于无人接听状态,可想而知他得多着急了,他看软的不行,直接来硬的,危急时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态度瞬间强硬起来,甚至直接说让老板报警,看巡捕来怎么处理。
如果巡捕要来的话,老板今晚都不用做生意了,搞不好接下来几天都不能开门做生意了,于是老板就想着算了,还是给他看监控吧。
老板调取监控速度也很慢,磨磨蹭蹭的,像是故意不配合,程究愈发着急起来,他看老板这种速度,直接从钱夹里拿出所有现金摆在桌上,说:“快点,今晚我把场子包了,赶紧给我看监控!”
他是真着急,要不然也不会用这么恶劣的口吻说话。
老板心里不服气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觉得只是情侣之间的小吵小闹而已,没什么大不了,这边治安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有人平白无故不见了,还是这么大的一个人了。
这座小镇旅游兴起之后,治安也是跟着一块变好,和以前没得比,当地人都非常有安全感,觉得绑架什么拐骗这种事是不可能在小镇上发生的,所以老板的态度非常傲慢,就是不想合作,也不想帮他找人。
而江阳觉得程究发现了什么,他捂着脸就离开了酒吧,开车离开的路上就给江棠打电话,问她情况怎么样了。
江棠说一切顺利,没有问题,她已经把人绑走了。
这间酒吧还有后门,就在洗手间这边,平时不怎么用,也就只有酒吧自己工作人员知道有后门,而江棠收买了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方便给她开一下后门,这才能如此顺利把辛甘带出来,要不然走正门肯定会被程究发现的。
江棠不会没有准备,她让江阳今晚约程究出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程究肯定不会让辛甘一个人待在旅馆里的,肯定会和她一块出来,她早到了,而事实也正是跟她猜测的那样,没有出入。
这么多年,她还是挺了解程究的,这不算没有收获,收获还是有的。
辛甘被她迷晕了,现在昏迷不醒,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什么地方。
江棠自己开车,看到后视镜里的人,心情愈发明朗起来,没有这么开心过,要是程究知道辛甘被她带走,会不会着急到疯掉呢?
她忽然好期待看看程究会是什么反应和表情,很期待很期待。
最好是要疯掉的那种状态,不然她不解恨。
她现在恨辛甘,恨程究,这种恨,不死不休。
……
程究在监控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瞬间有了很不好的预感,就算监控里的人特别打扮过,把脸藏得结结实实的,他也能认出来,那是江棠。
一直没有音信的江棠。
他是没料到,她还敢回来,而且还把辛甘带走了。
江棠是把晕过去的辛甘从洗手间后门带走的,怪不得他没发现,原来是走后门,而今晚江阳约他出来,也是算计好的,都是江棠的注意。
老板看到监控里面的内容,就说:“这可跟我们没关系,这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兄弟你还是赶紧报警吧,报警要紧,赶紧找人。”
不用他说,程究也知道报警,他打了电话报警,然后立刻离开了,酒吧老板还喊他回来,等会要是巡捕来了他一个人怎么说。
程究头也不回就走了,他一边给江阳打电话,江阳的电话能打通,但是江阳不接,他似乎是心虚了,知道程究找他什么事,他就躲着,不接。
程究坚持给他打,打了四五个,他这才接了,但是没说话,沉默以对。
程究最直接问他:“辛甘呢?”
“我不知道。”江阳声音很小,他还能接电话,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
程究冷笑了一声:“江棠回来了,你早就知道了,对么?”
“……”
“今晚你找我出来,是江棠叫你这样做的?”
晚上他说了那么多一大堆帮江棠道歉的话,都是掩耳盗铃,自我gaochao罢了。
程究一下子都明白了,也都猜到了他是什么用意,怪不得江阳一晚上的反应都很古怪,诡异,原来都是有原因的,只是程究没发觉,他还以为江棠是找他叙旧,但结果是因为江棠的缘故。
江棠带走了辛甘,肯定没好事,辛甘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她落到了江棠手里,大概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所以程究这才着急和上火。
但是江阳明摆着不想说的意思,程究觉得挺嘲讽的,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说:“江棠把辛甘带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九哥,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会不知道?是江棠叫你约我出来,好想办法带走辛甘,不是吗?你跟我说不知道?”
江阳声音跟着弱下来,他也没想到这么顺利,江棠会如此顺利带走辛甘,他自己都意外了,但他也不知道江棠把辛甘去哪里了,他更不知道江棠要做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程究问再多,他就算知道也不会说出事实。
“江阳,你忘记你是什么身份了?你这样做,跟江棠有什么区别?”程究厉声质问,现在唯一有可能知道辛甘下落的就是江阳了,程究必须得让江阳把话都说出来。
“我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但是江棠这次回来,跟我没关系,我也不知道,我也很意外,九哥,你别问我了。”他决定装死到底,就假装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不管程究怎么问,他就是不知道。
程究气笑了,他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兄弟原来早就背叛他了。
“九哥,你对我们很好,我们一直都知道,但是你对江棠不公平,她也为你付出很多,好几次差点把命丢了,你这样对她,我看不下去了,我觉得不公平,你要是当初别对她那么狠,她也不会做出之后那么多事情来,她之所以变成那样,你也有责任。”江阳鼓足了勇气,把自己最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他一直以来都觉得江棠堕落是跟程究有直接关系,即便他是他们的九哥,那也不能那样对江棠。
江棠说到底是个女孩子,拒绝人,也不能拒绝这么狠,换做谁也受不了。
江阳也有故意的成分在,他就是想让程究内疚难受,像他这种人,不是很有责任心吗?那就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面前,让他承担。
江阳其实心底深处也是嫉妒程究的,只不过前几年藏得很深很深,没有被人发现过,他小心翼翼的,非常谨慎,就怕别人知道。
就连小十都不知道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只有小十那种傻瓜,直性子,才会把程究当成信仰,当成大哥一样崇拜和对待。
程究也只是个人而已,他比他们所有人厉害那是因为他有一个好的家庭,不然他以为他是谁?
江阳就是这样觉得的,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每次队里区里甚至是市里的拉练或者比赛,永远都是程究拿第一名,他江阳再怎么努力,再怎么想追上他,也追不上,他们彼此之间像是隔了几座珠峰那么远的距离,为什么,是他不够努力吗?
不是,他们从出生起,就在起跑线上了。
程究有优越的家庭可以从小培养他,而他江阳什么都没有,是过着苦日子长大的,他恨程究,且疯狂妒忌。
要是没有程究,他才是被队里最器重的那个,他才是最强的那个,他才是所有比赛能拿第一的那个。
可这一切有了程究,就什么都变了。
程究就是一座珠峰,挡在他面前,阻挡他前进的道路。
他恨不得程究立刻消失,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江阳也愈发觉得自己扭曲,嫉妒使得他面目全非,无法做一个正常人。
所以他不觉得江棠是犯错,即便犯了错,也把程究给弄走了。
但是程究走了,为什么他还是拿不到第一?
为什么孟参长眼里还是没有他?
是他不够优秀吗?
是他不够努力吗?
还是孟参长眼里只有程究,只有他代表队里出去比赛能拿敌意?
江阳越想,面目愈发狰狞,他说:“程究,你活该,就是你活该,要是她真出什么事,那也是你害了她,这跟我们没有关系,这是你自己找的,谁让你要带她回来。”
程究没有听错,这番话是江阳说出来的。
“你怎么说我都行,既然你对我有这么大的意见,完全可以冲着我来,辛甘是无辜的,她跟这件事没有关系。”
“你跟我说没用,你得跟江棠说,是她一手策划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江阳还笑,笑得阴森森的,他无法控制自己扭曲的面目,他死死咬着牙盯着前面看。
程究说:“她在哪?”
“你等着吧,她会联系你的,她都把人带走了,肯定是会联系你的,要不然,只让辛甘一个人承受这一切,对她也太不公平了,你放心吧,江棠恨的人也有你,她是不会让你好过的。”
说完,江阳挂了电话,直接关了机。
他握着方向盘,点燃了一根烟,缓缓抽着,随后吐出了一口烟雾,他抬头看,仿佛看到了一个魔鬼在空气中汇聚成型,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跟江棠一样堕落了,而且还是无法回头的那种。
江阳直接关机了,程究再拨打过去,已经是关机状态了,他绷着全身的神经,站在街道上,顿时被无力感席卷包围,是他不好,他没照顾好辛甘,就这样让江棠在他眼皮底下把人给带走了。
既然江棠的目标是他,那辛甘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但是他不敢肯定,也不敢确定,就怕辛甘因为他被江棠打击报复。
江棠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她当初敢给他打那种药的针剂,就什么事也敢做,她是有胆子的。
他不能乱,要是乱了,就真的找不到辛甘了。
这个时候,他只能等江棠的消息了,她肯定是会联系他的,她这次不顾被抓的风险潜逃回来,她的目的肯定是因为他,要不然她不会回来。,
……
辛甘从昏睡中醒来,迷迷糊糊地,意识还没彻底恢复,她很勉强睁开眼睛看周围的环境,缓了大概几分钟,这才稍微收拢了些意识,看到了她还在一辆车里,而此时车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就她自己。
她尝试打开门下车,但是浑身发软,手根本使不出力气,好像被下了miyao一样。
而此时天渐渐亮了,白肚皮挂在天际边,她也能够看清楚车窗外的景色了,似乎深处在某处山里,四处都是裸露的山壁,而车边有个女人站在那,似乎在看日出。
一抹暖橘色的阳光照在地上,江棠望着天际渐渐升起来的日出陷入沉思,她的人生已经进入倒计时了,没有几次看日出了,也许现在看的就是最后一个日出了。
江棠对自己的未来不抱任何希望,她知道自己的人生是毁掉了,没有未来了,更没有希望了。
今天这日出对她来说,代表她人生短暂要结束了,日出持续时间就片刻功夫,不久,很快就消失了。
她还记得以前跟程究出任务的时候,经常昼伏夜出,日夜颠倒,时时刻刻都充满危险,而程究每次都是冲在最前面,他永远都是这样,干净,热烈,让人非常有安全感。
程究他不知道,他有种能让她着迷的魅力。
江棠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要是有可能,她也想回到以前,从心开始,或者她也想变成辛甘,让程究喜欢上她。
第三百一十一章
太阳是升起来了,辛甘手腕和脚腕都被绑上了尼龙绳,她也看到了江棠站在车外边,背对着她,而周围看起来非常荒凉,在山上,具体的地址她是不知道的。
江棠转过身来看到辛甘醒了,她就走了过来,打开车门,两个人对视着,都没说话,辛甘手脚都被绑着,她动也动不了,也没办法跑,而这种地方,人烟荒凉,都没人,跑出去也是危险。
江棠要做什么,她不知道,但也可以猜到肯定不会轻而易举放过她。
女人之间的仇恨是一言两语说不清楚多的,而江棠这么记仇,之前还报复了程究,肯定会把对程究的仇恨转嫁到她身上来。
辛甘觉得自己还能挺冷静,也没多害怕,大概是江棠只有一个人吧,但她一个人,都能轻轻松松控制她。
辛甘忽然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跟程究学学,锻炼一下身体,但是现在说这个也晚了,她也不是那块料,而且现在抱佛脚也的确来不及了。
江棠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是在笑辛甘,说:“怎么,看你样子不吃惊也不害怕?好像挺正常的,嗯?”
辛甘浑身都还软着,虽然不影响说话,但她身体还不是很舒服,说:“你想要做什么?”
江棠说:“我想做什么?你觉得我又还能做什么?辛甘,我们这,你过得适应吗?”
“像你这种大小姐,养尊处优的,没吃过什么苦,这种环境你真能忍受么?还是说爱情的伟大让你忍受这种生活?”
辛甘叹了口气,觉得她为什么要说这么多,江棠是魔怔了,不会听她说的话,她要是想报复她,随时随地都有机会,而且现在她们俩的处境都能看得出来谁比较占优势,要是说怕,她也会怕的,不会不怕,只是她却不会像江棠低头。
江棠她不是无辜的,她沦落到今天这种处境,都是她自己一首造成的,谁也怪不了。
辛甘还想了很多可能性,江棠会不会直接把她傻杀了,然后埋在野外,她觉得自己是不是恐怖电影看太多了,所以才这样想。
至于江棠说什么大小姐,说她养尊处优,她倒是没什么感觉,也无所谓江棠这样说,她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大小姐,也就是一般家庭,没有特别的。
江棠却一直在意这事,反复拿她的事在说,甚至字里行间都看不起她,觉得程究之所以选择她跟她家庭背景有关系。
这让辛甘感觉江棠心里是不是有点自卑,她是不是拿她自己跟她做比较,所以才那么在意她的家庭背景,要是这样想的,似乎就想得通了,辛甘之前一直没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现在大概是知道怎么回事了,大概是真的跟她想的那样,江棠就是在意起她的家庭,以为程究看上的事她的家庭背景,才跟她在一起。
“你笑什么?”江棠看辛甘笑了一声,没好气问了句。
辛甘说:“没什么,想到了一件事,觉得好笑,就笑出来了。”
“你倒是心情不错,还挺有闲心的,还能想其他不相干的事,你就不怕你现在的处境?一点都不担心?”
“江棠,我求你你也不会放过我,我只是好奇,你想要做什么?”辛甘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问她。
这跟江棠想的不一样,为什么辛甘能够这么冷静,还能反问她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她不应该求她放她一马吗?她要做什么,这不是轻而易举能猜到的事么?江棠看到辛甘这幅样子就很生气,心里愈发不是滋味,恨不得直接撕烂她的脸,她一点都不想看到她能够如此轻松笑出来。
这对江棠来说是耻辱,是莫大的耻辱。
而且是前所未有的。
江棠每次都在辛甘这里尝到失败的滋味,要不是辛甘对她来说还有利用的价值,不然她直接对辛甘下手了,她恨不得自己亲手了结她。
辛甘身上穿的用的,江棠都能看出来是牌子货,价格还不低,看看她的生活,在看看她自己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但是这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为什么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这么大,为什么都是人,辛甘什么都有,而她就没有。
包括程究。
程究是江棠所有的梦想,她当初是真的很喜欢他,为了他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可是程究不在意,他不稀罕,也不需要,把她的心意当成不要的垃圾践踏,反复碾压。
江棠想到这一切,内心绝望无比,要是知道有早知道,她不会等到现在才下手。
江棠现在就是后悔无比,要是有早知道,肯定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她其实还有大把的未来,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她的人生一塌糊涂,糟糕至极。
至于辛甘,她是造成她变成如今局面,要不是她,程究也不会染上那玩意,更不会被调走。
“我要做什么?等会不就知道了,不用着急,我和你之间的账,要慢慢算,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你现在好好休息,等会自然有你看的。”
江棠仔仔细细看着她的脸,说:“其实你长得也不错,怪不得程究喜欢你这种,我要是男的,我也会喜欢你这种,可是辛甘,你为什么偏偏要出现呢,你要是不出现也不会遭这些罪,你不要怪我,我也不想的,这都是你自己找的,你非要跟程究在一起,这能怪谁。”
辛甘没说话,她没怪谁,她现在经历的一切,该来的始终会来,逃是逃不掉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就淡定接受了,没有责怪谁,但是江棠这么一说,她又笑了下,说:“江棠,既然说到了程究的事,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也跟你说一下吧,我和程究是自由恋爱,没有妨碍谁,你说你喜欢他,这可以,我没有资格拦着你。”
“不过可能也有家里的关系,但是我认识他那会,他是单身的,而他也不喜欢你,这点,你比我还清楚,不是么?”
要不然当初她刚来北屿,江棠拐弯抹角跟她说那些阴阳怪气的话,不就是想让她知道她跟程究的关系么?
辛甘也不傻,都听明白了,只不过可惜的是,程究对江棠没有那方便的感情,从一开始就不是喜欢的,辛甘也是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确定了他是没有喜欢的人,而她也慢慢被他吸引,这才走到了一起。
她不亏钱任何人。
辛甘反而觉得江棠挺可怜的,但不值得同情,她的可怜是她自找的,世界上总有这么一种人,自己过得不好,也要把别人拉下水,看不得别人比她过得好。
江棠不就是这种人么?
辛甘的性格一直都是不争不抢的,还没认识程究以前就是这样,要不然她也不会被贺承那样伤害,被伤害之后她就会选择远离,不要接触,这样对自己是最好的,她是尽可能把损失降到更低。
但江棠和她是不一样性格的人,江棠自己过得不好,别人也别想好,简单明了,非常直接。
辛甘不喜欢她这种人,如果没有程究的话,她这辈子都不会跟这种人有任何来往,但是现在可是没有如果。
辛甘忽然就理解为什么程究和她朝夕共处这么多年都没有动过感情,和这种人在一起,太有压力了,处处都要小心翼翼的,而且没感情了还不能分手,太极端了,让人非常难受。
辛甘就直接说了:“江棠,你不觉得你的掌控欲太过了么?你把过错都推给我,那你呢?你就没有错吗?你没有问题吗?”
“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跟我说我有错?”江棠一听这话顿时恼羞成怒了,什么叫她有错,她为程究付出这么多,是她错了吗?辛甘什么都没有做,她是坐享其成,她有为程究做过什么事吗?根本就没有。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江棠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她因爱生恨,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她不止把身边的人害了,还把自己给害了。
“我没有资格,但是这不妨碍我觉得你做错了。”
“你以为你什么人,来教训我。”江棠走上去抓住她的头发,用力往后扯,女人动手都是抓的头发,发根扯着头皮,疼得不行,饶是这样,辛甘也没眨一下眼睛,还笑出声音来,辛甘说:“我没想教育你,只是清楚告诉你,你怪不了任何人,这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江棠,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也没关系,我还是会这样说。”
辛甘没有这么倔强过,但这会在江棠面前,她不退让,就是要让江棠明白过来,是她自己的问题,跟别人没关系。
辛甘说:“程究已经放弃很多了,我一直看着他,我是没见过像你这种人,自私自利,敢做不敢当,我从来不骂人,但是面对你,我真有点想骂你。”
啪地一声,江棠甩了她一巴掌,用足了手劲,非常大,用足了力气。
辛甘还没缓过来,原本药效还没过,身体就还没恢复过来,一下子就懵了,这下更没力气了,瘫软了不知怎么办。
江棠说:“还敢跟我耀武扬威,你真当我江棠是好欺负的,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告诉你,你再敢惹我,我立刻送你去见阎王,我让你再也见不到程究。我说到做到,别逼我。”
辛甘就笑,连家火辣辣的疼,耳朵都嗡了,像是耳鸣了。
江棠直接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拽了出来,地上都是石子,辛甘站不稳,直接磕到在地上了,膝盖胳膊都砸到了石子,疼得她恢复了知觉,而江棠把她拽到了悬崖边上,这才拨通了手机,打给程究的。
她在这里等了一晚上,就是要天亮的时候给程究打电话。她开口就说:“程究,你要是敢报警,我立刻把辛甘从悬崖上推下去。”
辛甘听不到程究那边说的是什么,但是江棠的手已经放在她背上了,像是会把她推下去的模样,她看了看悬崖下乱石密集,要是从这高度摔下去,不死也残,很危险,江棠不是开玩笑的,她也感觉到了江棠的疯狂,她是来真的,要是再惹她不高兴,真的会把她推下去。
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她多少也有点害怕,但是知道江棠不会随随便便把她推下去,毕竟她是筹码,是她拿来威胁程究的。
辛甘却希望程究别来,要是来了,江棠又不知道会怎么害他,江棠已经害过他一次了,而且那次他差点就回不来了。
辛甘一直都记得,所以这会她心底深处祈祷程究千万别来,但很可能她的祈祷不会应验,按照程究的性格是会来的。
他是不可能不管她的。
这点,辛甘还是比较了解的。
江棠说:“行啊,但是只能你一个人来,你要是敢报警,或者让别人来,那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江棠说完就挂了,她手劲很大,扯着辛甘的头发,就没放开过,说:“等着吧,很快你就能见到他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期待他像王子一样来救你?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和程究来了就别想走了。”
辛甘一句话说不出来,她手脚还是软的,不知道那是什么药,她还没恢复过来,而江棠也是吃着这一点,让她浑身难受,同样也开始担忧起来,不知道江棠到底要做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巡捕这边去过酒吧了解事情了,但是一直联系不上程究,巡捕这边还在尝试联系程究,因为有人认出来了程究,那人之前跟程究一块共事过,程究在北屿很多年,跟他打交道的同行也很多,而他的脸也很有辨识度,让人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但是联系也不是一时间就能联系上的,那巡捕发现这事之后立刻给程究之前的队里打趣电话,想找程究,但是还没有这块有消息。
程究这边接到江棠电话的时候,他一夜未眠,一直在等江棠的消息,江棠肯定会找上他的,他今晚过得非常艰难,心里不断想要是辛甘真出了什么意外,他不会放过江棠的。
程究一夜未眠,江棠这边打来了电话说要他一个人去她说的地方,不允许他报警,更不允许他带人过来,要是带人过去,被她发现,她直接把辛甘推下悬崖。
江棠现在如此丧心病狂,说到做到,这点他是知道的。
所以程究不能报警,更不能让别人帮他。
他得自己过去。
没得选。
他只能照做了。
两个多小时候,程究赶到了江棠说的那个地方,司机不愿意开车开道山上去,程究就只能自己步行上山,还好不远,那座山他也知道是哪里,以前他们在那块训练过,负重跑山,经常的事。
现在江棠出现在那,大概是有其他意义。
而在程究来之前,江棠又给江阳打去了电话,说:“要不要过来?就当是帮帮我,好吗?”
江阳很迟疑,他不敢答应,但是不答应其实都晚了,他已经跟江棠是一伙的了,他想后悔其实都来不及了,要是他被队里发现,被程究举报,那他就跟江棠一样了。
这跟他最开始的想法不一样,他不想变成跟江棠一样,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他虽然同情和可怜江棠,但绝对不想变成和她一样。
江阳不想掺和他们的事了,就拒绝了,说:“江棠,你不要把事情闹太大了,这样对你也不利,要是被发现了,你跑不掉。”
江棠啧了一下,说:“江阳,你该不是后悔帮我了吧?还是说你害怕了,怕被别人知道你跟我的关系?”
“不过也是,的确,跟我沾上没什么好处,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别来了,我不找你了。”
江阳却顿了一下,说:“江棠,你没对她怎么样吧?”
“我能对她怎么样,不至于杀了她,我还没那么丧心病狂,放心吧。”
他怎么可能放心,他完全放不下心来。
“江棠,别这样,你冷静一下,不要搞这么多的事情了,现在巡捕都被惊动了,肯定在找你,我就怕,就怕你被发现,所以趁现在能跑,你赶紧离开,不要被发现了,知道吗?江棠,我也想帮你,但是我还有父母,他们很担心我,我不能出事,你要理解我。”
“知道,我知道你还有爸妈,所以不要求你帮我什么,你也帮了我很多了,我明白,放心好了,我也不会出卖你。”
话是这样说,江阳觉得心里内疚,他也担心江棠出什么事,但是他不能再去管她的事了,要是被人发现了,出什么意外,他就完了。
江阳是强忍着不帮她,就提醒她不要把事情闹大,注意一下,其他的什么也不能说了。
江棠倒也不怪他,能理解,这时候选择明哲保身是对的,换做是她,她有可能也这样选择。
“江阳,我不怪你,我知道你的处境,你跟我不一样,我是逃犯,你不是,你还有大把前途,我知道的,都知道,你别来掺和我的事了。希望你爸爸妈妈平平安安的,也希望你一切顺利。”
第三百一十二章
“棠棠……”江阳欲言又止,一下子哽住了。
江阳感觉自己都要绷不住了,他的内心很煎熬,加上江棠刚才说的话,他都快撕裂了。
他想劝江棠收手,不要再继续下去了,要是真闹大了,对谁都不利,尤其是他,他要是丢了这份工作,甚至让家里蒙羞,说什么都完了。
他是独子,家里就他一个二至,他跟江棠不一样,江棠没有退路了,他还是有的,只要他不做这些事。
但是对他来说,这一切都是非常可怕的。
要是周围的亲戚朋友知道他的所作所为,那他以及他家里人都抬不起头,会被戳着脊梁骨非议。
江阳沉了沉脸,说:“棠棠,要不你现在走吧,不要继续这样了,趁现在还有时间,你赶紧离开。”
他忽然变得激动无比,双目猩红,就差扯着声音吼要她立刻离开。
江棠不为所动,说:“我干嘛要走,不会走,行了,没什么好说的,就这样。”
说着就挂了电话,江阳再想打过去都打不通了,江棠已经不接他电话了。
江棠就等着程究过来了,不过在程究来之前,她还得准备一下,要不然,要是真单打独斗,她是打不过程究的,程究是个男人,她的体能跟程究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她就不是程究的对手。
要对付程究,其实也容易,只要辛甘在她手上就行了。
江棠长长叹了口气,过去的事情仿佛一场梦一样,不断在她眼前回放,走马观灯,她的人生也就这样了。
辛甘不打算说服她了,她已经魔怔了,她要是再说话,只会更加刺激到她,辛甘也不愿意朝她低头,她也有傲气,而且明明这件事不是她的错,她没有问题,更没有责任。
江棠是个成年人了,她做什么,所造成的后果,都是她自己承担的。
跟旁人没有任何关系。
江棠看辛甘并不着急上火的样子,倒是来了兴趣,就问:“你心态倒是不错,居然还笑得出来。”
“那不如要我怎么样,哭出来吗?或者跪在地上求你放过我?”辛甘静静笑了笑,“我求你,你就会放了我吗?”
江棠只觉得她说的话全是嘲讽,她一下绷不住了,说:“你倒是嘴硬得很,我忽然能理解为什么程究喜欢你了,表里不一?还是你在程究面前玩得开?放得开?”
辛甘只是扯了扯嘴角笑,不在吭声了。随便江棠怎么说吧。
江棠末了补充了一句:“你最好现在别惹我不高兴,小心我控制不住,刮花你那漂亮的脸蛋,要是真花了,你看看程究还喜不喜欢你。”
辛甘依旧是无所谓的表情,虽然说现在这会看起来挺狼狈的,但她感觉还好,暂时没有大问题。
江棠走开了会,她拿手机似乎在打电话,也不知道在联系谁,辛甘听不到她在说什么,距离太远了,辛甘现在倒是有点担心起程究来了,她真希望他别来,可又控制不住想要他来。
人都一样,怕死是本能,她也害怕,现在这么淡定,还不是在忍着情绪。
不一会儿,辛甘看到江棠拿了胶布出来,撕开一块,贴住了她的嘴,不让她说话。
辛甘眼睁睁看着她,嘴巴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犹如困兽一般,挣扎不开来。
江棠说:“等会你就能看到程究是不是真心的对你的,我倒是想看看,他亦或者你,他会选谁。”
江棠开始布置了,从后备箱拿出了很多装置,辛甘看不到,她只能听到一些动静,像是江棠在布置什么。
江棠直接现场做了一个小型炸弹出来,绑在了辛甘身上,辛甘看到的时候,大脑宕机,持续很久,她没想到江棠会制作出这么一个危险的东西出来。
江棠还说:“千万别乱动哦,乱动这要是爆炸了你就死定了,还是粉身碎骨的那种。还记得么?你刚来北屿那会,有个车站发生了爆炸,看你眼神像是记得,记得就好了,你要是乱动,就会跟车站一样,很大的一声,轰隆的,然后你就跟肉沫一样了。”
辛甘觉得她更多是吓唬自己的,但她说的是真的,她还记得当年那场爆炸,她亲身经历,一直都记得,甚至记忆深刻,想都忘都无法忘记。
江棠说:“你过的太平日子,衣食无忧的,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动荡,就仿佛是温室里的娇花,鲜艳,娇嫩,一碰就碎,你永远无法体会我这种生活,我从小就在这种环境长大,而你呢?辛甘,你有时候真让人嫉妒的发疯,要是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谁不想过你这种生活。”
“我就是太想了,为什么你可以有这么好的生活,什么都可以轻而易举得到,我没有,你不觉得太不公平了吗?”
“忘记了,你不能说话,好了,你也好好休息会,等会他就该来了。”
程究是翻山越岭徒步上山的,他记得这块地方,对这块地方很熟悉,也就知道江棠所说的地点在哪里,很快他就看到了不悬崖上有一辆车,看样子,就是江棠的了。
程究没有迟疑,走了上去。
江棠不在车里,车里只有辛甘一个人。
她被绑住了双手双脚,嘴巴还贴着黑色胶布,眼睁睁的看着程究出现在后视镜里,她赶紧回头,果然看到了程究,可是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摇晃车子,想让程究停下来,不要靠近。
程究警觉性还是挺高的,他没着急靠近,而是看清楚了车内只有辛甘一个人,这才靠近。
他要靠近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枪响,顺着声音望过去,是江棠站在一处山包上,她看程究靠近了之后,才向天空打了一枪。
她是有枪的,至于是怎么搞到的,这对季白来说不是难事。
“别再往前走了,你再往前走,我就引爆你心上人身上的炸药。”江棠冷冷说道。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程究听见。
而且是清楚听见。
程究停了下来,神色严峻,看着江棠,而江棠也在看他,这么久没见面,江棠发现看到了他本人,她对他的渴望原来没有停止,现在又重新燃了起来,她还是很喜欢他的,近乎疯狂的那种喜欢。
但是程究不喜欢她,他的态度非常明确,从一开始就是如此。
她想问问他,能不能不要那么残忍,求求他不要那么无情对她,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是喜欢他而已。
喜欢本没有错,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程究站在那一动不动,像是一座巍峨的大山,比起之前,他头发长了不少,皮肤也白了些,虽然他以前在队里也是那么白,但现在是更白了,江棠无比怀念过去的日子,前所未有的怀念。
她的眼眶有些泛红,拿枪对着程究,她笑着说:“好久不见,阿究。”
程究也就只是挑了一下眉头,无动于衷看着,仿佛江棠喊的人不是他,是别人,是一个陌生人,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程究嗯了一声,说:“是好久不见。”
“看来你的生活变好了很多,比起以前我们在队里,你胖了一点,头发也长了,皮肤也白了,你是不是也戒掉了那玩意的瘾?感觉不好受吧。”
程究啧了一声,语气略带嘲讽:“还好,也没多难受。”
“嘴硬,你忘了你发作的时候你是什么样子吗?全身痉挛,抽搐,但即便那种时候,你还是能抗住不跟我低头求饶,真是硬骨头,现在想想,我当时应该下狠手才对,让你没机会戒掉。”
江棠语气温柔,眉眼弯弯的,但是话说出来,充满恶毒,甚至不惜毁灭他,她是真后悔,要是当初下的药量再多一点,多那么一点,是不是程究就无法摆脱那药的瘾,是不是就跟她一样了?
江棠说:“我好后悔,不该手软,就应该让你变成跟我一样。”
“说什么也晚了,你就算悔青了肠子又有什么用,时光不能倒回,你也不能再给我来一次。”程究还笑了下,听到了好笑的话,他不以为意,甚至觉得江棠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江棠也感觉到了他的嘲讽,她不太在意耸了下肩膀,“是,所以我只是后悔而已,也没什么特别大的感受,倒是你,你多多少少还是有影响的吧,对吧?”
“不可否认,的确有影响。”程究坦白说道,“还好辛甘不嫌弃,对我不离不弃,我还以为出了这种事,我会耽误她,配不上她,还好,她陪我一路走来,要不是因为她,我也撑不过来。”
“你说这些话不怕我生气开枪?程究,你是故意气我的吧?”
程究又啧了下,“你怎么对自己感觉这么良好,我故意气你,你是谁啊?”
“程究!你再胡说,信不信我立刻开枪!”
“你把我喊来,不就是想听我说这些话?你要是连这都没心理准备,那你的承受能力也太脆弱了。”程究直言不讳,他是不会跟江棠低头的,拿江棠之前做的事情来说,她死不足惜。
江棠紧紧握着冰冷的枪,她的手指在颤抖,还好跟程究有段距离,他应该看不见,江棠努力振作自己,说:“你说的对,但是你没想过辛甘的命吗?我不舍得打死你,可我舍得把她一枪崩了。”
程究说:“你不会,你要是会,下一秒死的就是你。”
江棠死死咬着牙根,她牙齿都在打颤,她知道程究的软肋是辛甘,所以拿辛甘威胁他是最好的,但是程究也了解她,这种时候,她不会轻而易举杀了辛甘,要是辛甘出什么意外,她跟程究这梁子是彻底结下了,而且是无可挽回。
这不是她要的。
她最想要的还是程究,她只是喜欢程究,非他不可,要是可以,她想带走程究,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行,只要能把他带走。
江棠眼眶越来越红,“阿究,我不想伤害你的,这不是我要的结果,我只是喜欢你而已,我明明比辛甘早出现,我明明陪你那么多年,我为你付出过生命,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就是看不到我?”
“当初我也是被逼无奈,一时走错了路,才那样对你,我不想害你,不想害小十,可我也没办法了,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辛甘一直在车里,她听得到他们俩在说什么,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往下掉,她又说不话来,她很担心程究,怕程究被她牵连。
她透过车窗看着程究,他也在看她,似乎用眼神安抚她,可是她越来越慌,感觉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江棠朝程究慢慢靠近,但是距离了一段安全距离,她才停下来,她目光恋恋不舍望着程究,望着眼前这个爱了很多年的男人,他曾经一度是她想要努力下去的动力,是她对这个世界抱有一丝丝善意的存在,可是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
江棠说:“阿究,你都不记得了吗?我们当初其实很要好的,我们一起出任务,他们都在,他们也都以为我们俩会是一对,还有人私底下跟我开玩笑说等着我跟你的喜酒,他们都这样觉得,一致认为,我们是一对的。”
“我也一度这样认为,队里这么多人,可是我眼里就只看到你,其他人都看不到,阿究,你不要怀疑我对你的心意,所有伤害你的事,都是我的无心之失,我不愿意,也不想的。”
“我知道你心里只有辛甘,虽然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我是哪里不如她,家境?可你不是那种人啊,我爸爸也对你很好,他也一度把你当成未来女婿,他一直鼓励我主动追求爱情,可是我们都太天真了,你藏得那么深,我都不知道,我就像个傻子一样,被你玩得团团转。”
江棠说着说着自嘲了起来,“可这我也是愿意的,只要你看得到我,哪怕只有一点点,我都是愿意的,然而你不是,你心里就没有我,就没有我的存在,我到底是哪点不行?”
程究觉得她说太多了,说这么多又不能改变现状,更不能改变他对她的看法,事已至此,说这么多也无非想要撼动他的想法,让他对她产生同情。
程究说:“没有意义,你跟我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不对!我们是一路人!只要你愿意,我们就是一路人,阿究,你过来吧,你来我这边,我们跟季白做事,她有人脉她能保住我们俩,她也很期待你能加入,你现在也不能继续做这行了,都有污点了,要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你染上那玩意的事,他们会怎么看你,你知道吗?”
“这不用我提醒你,你守着这个秘密不累吗?日防夜防,就怕别人知道,要是真有一天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你不就成了众矢之的吗?而且这个药的复发率很高,你不可能这辈子不碰的,只要你跟我走,季白能帮你,只有她不能帮你了。”
“你是神经病吧?”程究只觉得可笑,他都忍不住笑了一声,“江棠,你是不是有臆想症?老子从业这么多年,你以为我是七岁小孩被你忽悠?季白?呵,就算我不做这行了,她也别想跑,迟早有一天能把她抓住。”
程究也有暴脾气的,只是这几年比较太平的日子把他的脾气消磨掉了,尤其是有了女儿之后,他脾气更好了,没说过脏话,修身养性的。
但别忘了他原本的性格。
江棠说这么多又在蛊惑他,让他放着好好的家庭不要,跑去跟她过东躲高原地的日子?还犯法?
这要是被他爹以及他爷爷知道了,不得拿棍子把他腿打断。
江棠控制不住,歇斯底里说:“你别忘了现在的处境,你跟辛甘的命都在我手里,你惹火了我,你跟辛甘一个都别想跑!”
“那你开枪,朝这,开枪!”程究的暴脾气也来了,他几步上前,指着自己的太阳穴,绷着浑身的神经,眼神严峻,直勾勾盯着她看。
江棠握着枪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她有些胆怯往后退了退,还是舍不得开枪,她怎么舍得杀他,以前有过一次,现在哪里还敢,她又朝天打了一枪,然而立刻对着程究:“你离我远点,不准过来,你敢过来,我立刻引爆辛甘身上的炸弹,要死也是她先死!”
程究没动了,江棠大口大口喘气,眼神飘忽,眼泪也没征兆的开始掉,她说:“你别逼我,你为什么非得逼我,程究,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爱你而已,我爱了你好多年……”
“你不爱我,爱一个人不是这样,江棠,你只是爱你自己。”程究说,“辛甘跟这事没关系,一切问题的根源是我。”
“是我死皮赖脸缠着她,是我先追她。”
“你再说!你还说,你非要膈应我吗?非要当着我的面维护她吗?程究,你睁开眼看清楚,差点为了你丢掉性命的是我,我爸爸也对你那么好,我为你付出不比她少!”江棠再次失控,她恨程究,为什么这种时候还要维护辛甘。
第三百一十三章
程究不屑啧了一声,说:“那我谢谢你了,不过你看错人了,我不是那种会回报的,我没良心,一点点都被狗吃了,你给我扎的那几针不就正好还清了?”
江棠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会这样说,“那几针是你逼我的,我也不想伤害你,是你自己要逼我的,我给了你机会的,是你不珍惜,你不要怪我,你不能怪我。”
她真的魔怔了,胡言乱语,词不达意,也不知道在表达什么。
“你以为我好受吗?我想起来也不好受啊,程究,你不能这么过分,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很多年了,没有人比我更喜欢你了。”
要是愿意,她可以为他付出所有的,她的喜欢不会比辛甘少,绝对不会。
而她这会意识开始混乱,说这么多,也是想跟他解释,说清楚,让他理解她的所作所为,而不是站在道德上面抨击她,这不是她要的。
曾几何时,她跟程究才是一条战线上的人,她爱程究,她可以为他付出所有,甚至是发了疯的爱。
她不能接受现在的程究,不能接受一个不承认他们曾经过去的程究。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我想你也不会知道。”
江棠说着说着没有征兆就开始掉眼泪。
程究沉默看着她,不为所动,他现在看她的眼神,就仿佛像是不认识的陌生人,毫无感情,没有一点温度,他没有被她那些话绕进去,喜欢不是这样的,而且这种时候谈什么喜欢,他只觉得可笑。
“你别忘记了,要不是你,小十不会死,小十如果还活着,他现在还在做他最喜欢最热爱的事,而不是埋在地下。”
“那是他自找的,谁让他一个人潜入进来,还想救走你,不可能,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没错,就是他自找的,死就死了,还能怎么样,他还能怪谁?!”
江棠忍不住歇斯底里大吼大叫起来,程究还在刺激她,故意提到小十,她知道小十死了,死就死了,跟她没关系,又不是她亲手动手的,都是季白,是季白要她那样做的。
她不那样做,她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都是季白那个臭女人,都是她,她没心没肺的,她才是所有一切的幕后真凶!
为什么他们不去找季白?不抓季白?要来抓她,她是受害者啊,她也是受害者……
程究就静静看着她发疯,这跟他想的不一样,他瞬间怀疑她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为什么忽然这么激动起来,她消失这段时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程究忽然抬腿想要靠近她,视线一直盯着她手里的枪看,他不能这样被动,得找准时机夺下她的枪才行。
江棠下一秒又停下来,死死盯着他看,说:“你不要把小十的死怪到我头上,那不是我的错,是小十自己活该,你听见没有!是小十活该!”
“他活该什么了,怎么就活该了,活该他被自己人背叛?活该他那么相信你?活该他死之前还担心你的安危?你失踪那会,是小十在找你,是他最着急,你呢?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有数吗?”
“你骗人,你别想混淆视线,别以为我不了解你,你最擅长的就是这个了,程究,我太了解你了,你闭嘴,你再说一句,我立刻杀了辛甘,我的枪法你不是不了解,我完全有这个能力,虽然比不上你,但也不差,你别看不起我,你要是敢逼我,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程究没说话了,他死死看着她,她说得也没错,她的枪法也很不错,都是一块训练过来的,都清楚彼此的实力,单打独斗是没有问题,他肯定能赢,但是现在辛甘在她手里,他不能硬来。
辛甘现在还在车里,在看着他,距离不算远,但是仿佛他们俩相隔很远,他够不到她,她也无法靠近他,只能隔着一段距离相互望着。
辛甘听到了江棠说的那番话,作为女生她是能理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心情,的确,被忽视的确是不好受,可是感情的事,本来救充满坎坷,不可能一帆风顺的,双向奔赴更是难上加难了。
她跟程究也是经历过一番才彼此有好感,才在一起。
她也曾经一度放弃过的,不是说一下子就跟他在一起,而且她也没有介入程究跟江棠,这跟她出现的时机毫无关系,所以这不能怪她,只能说人各有命。
就算是死,她也不会向江棠低头。
只是觉得要是让程究看到她死的话,未免太残忍了,还是不要了。
她不想给程究留下不好的印象。
但是这样耗下去,江棠肯定不会放过程究,辛甘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她很慌张,同样不安,要是有得选择就好了,她愿意选择程究,不想让他有事。
“反正事已至此,程究,你选一个吧,你选自己还是选她,你选自己,我就杀了她,让你走,当然,你要抓我也没问题,反正我这条贱命,无所谓了,你要是选择她,那你就得死在我手里,我会放了她,我说到做到,你选吧。”
江棠眼神充满阴霾,肆无忌惮笑着,她非常期待程究的选择,就想看他到底有没有那么伟大,愿意为辛甘付出自己的生命,最好是别那么伟大,这样,她才甘心。
“给你五分钟,你有时间想,这两条路我都帮你想好了,选她还是你自己,各有各的好处,你也不用那么担心,你选择自己,我就会被你抓到,你就可以回去邀功领赏了,女人大把,你以后想要什么样的都有,对吧?”
江棠觉得自己这番话说得挺有意思的,她笑得很开心,又看着辛甘,说:“你听到了吧,你也可以期待,看看他是怎么选的,到底是你重要,还是他自己重要。”“都是女人,我也理解你的感受,辛小姐,但是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值得你看重,还得看他到底选择谁,你说对么?”
辛甘很想说不要,以她对程究的了解,他肯定会选择让她活下去,但是她不想程究这样选,她直接说:“程究,你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做决定,不要被她带偏了,我知道你每次都能想清楚的,你做什么事都不会冲动,你仔细想。”
“程究,我相信你,你不要给自己压力,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很无奈,可是必须接受它的发生。”辛甘笑了笑,很轻松的样子。
江棠更恼火了,“你闭嘴,谁让你说话了,你再吵我直接杀了程究!”
辛甘摇头:“你不舍得,你怎么舍得,你要是想杀了他,你不会回来,你回来不就是想要程究一个答案吗?”
江棠的脸上写满了不甘心,她不甘心做配角,为什么要成就辛甘和程究,为什么他们俩能开开心心过好日子,而她就要牺牲这么多,凭什么?
辛甘的没一句话都在刺激她的神经,她烦躁得恨不得立刻杀了辛甘,可是不能,她得忍着这口气。
辛甘看江棠的注意力在自己这,便接着说:“你的感受很不好吧,拼尽全力想要得到一个人,可就是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好像别人可以轻而易举拥有你要的一切,其实换做我,我也不甘心,但是我不会这么傻,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去要,去抢,江棠,你这样做我只会越来越看不起你。”
“你真的很让人可怜,却不让人同情,只会觉得你的所作所为都是你咎由自取,你怪不得别人,小十因为你死了,那是事实,你怎么狡辩,那也是事实,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能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辈子,我说得对吗?”
江棠都把枪举着对准她了,“你再说一遍?你再说?!”
“我说几遍都是一样的话,江棠,都是女生,有些事我能理解你,你这么极端,不就是想要吸引程究的注意力吗?让他看到你,让他正眼看你,让他感觉到你疯狂的原因都是因为谁。”
辛甘微微一笑,喘着粗气,她的身体差不多恢复了,意识也越来越清醒,“祝贺你,你做到了,只是程究怎么想的,只怕不能如你所愿了。”
“你闭嘴!你这个贱人,闭嘴闭嘴,谁让你说这么多了?我的事用得着你揣测吗?我和程究不是你能议论的!”
“我为什么不能说?”辛甘故意学着她的腔调,“你也太双标了,我为什么不能说,你不能欺负我话少,不说话。”
“辛甘!你闭嘴!听到没有,你给我闭嘴,你信不信我一枪打死你,我对程究的感情,不是你能议论的,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你知道吗,比你多太多年了,你到底知不知道?!”
江棠真快风了,双眼中翻涌着令人窒息的狂暴和愤怒,眼尾发红,像是积攒了太久的情绪,都憋在这会了,一旦牵扯到跟程究有关的事情,她就无法淡定,情绪非常激动!
辛甘叹了口气,说:“是,多年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败给我。”
空气中,她的视线和他的汇聚,程究在辛甘拼了命吸引江棠视线的时候,准确找到了机会,趁江棠不备,立刻冲了过去,二话不说握住了瞄准时机行动,抓住了她高高举起来的手,直接从她手里夺下了那把枪,等江棠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黑色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她,程究一条腿跪在地上,一条腿屈着,眼神冷峻。
江棠彻底懵了,她还想挣扎,可是看着那黑窟窿的枪口,彻底顿住了,心灰意冷。
“程究……”她喊他的名字,声声眷恋,“程究,你别开枪,好不好?”她一边喊一边哭,明白了辛甘的用意,怪不得,怪不得呢,她还是情敌了,小看辛甘了,居然被她得逞了?
她自嘲笑笑,说:“程究,我不想死,你放了我吧,好不好?”
程究无动于衷,表情冷漠,盯着她看,说:“放过你?做梦么?”
“程究……”
她开始哭,眼泪一直往下掉,看起来像是伤心欲绝了。
辛甘在车里,没有松口气,因为她身上还绑着炸药。
现在还有十来分钟。
她不知道怎么办……
而程究一边拿出手机一边拨通了电话,他报了警,联系巡捕赶来这边,至于江棠,还是得交给巡捕处理,他不能动手。
江棠听到他打电话报警,脸色唰地就白了,“我一直都知道你就是这样,铁面无私,不讲人情,可是我没想到,我居然也有这么一天,见过你抓那么多罪犯,我也成为了其中一个,真是可悲。”
“不用怪别人,你犯了罪,这就是你的下场。”程究的声音没有起伏,冰冷刺骨。
“是,我是犯了罪,这点我承认。”江棠又笑了下,“不过栽在你手里,我认了,你不如去看看她,看看她怎么样了,我好像记得刚才给她挂了个炸弹,时间似乎快到了。”
说着,就仰头大笑起来,她拼命的笑,像是疯子一样。
程究意识到不好,赶紧到辛甘身边,走近了一看才看到她身上绑着的炸弹,闪着的倒计时只剩下八分钟时间,辛甘忍不住说:“你快走,别管我了,我没事的。”
程究太阳穴青筋暴起,手极力绷着,他不敢相信这一幕,豆大的汗从他发间滴落,他的手指肉眼可见的颤抖,他努力绷着,可还是泄露了情绪。
辛甘又笑了笑:“你快走,别管我,真没事,我早就接受了,你不要太难过,不要有负担,还有时间,你快吧。”
她没怕也没哭,很正常跟他告别,催催他离开。
可是啊,她怎么都看不够眼前的人,她很贪婪,想多看一会儿,怕再没机会了。
她已经很努力了,很努力在记,不想哭,也不要哭。
“辛甘……”他从牙缝中挤出来叫她的名字,“辛甘,不怕……不怕……”
“嗯,我知道,我没怕,真没怕。”她还能接他的话茬,“以后家里还有小满乐就辛苦你照顾了,也没什么特别要交代的,你快走吧,别逗留,别回头。”
等会怕炸成肉酱,那画面太难看了。
她想好好的,给他最后的印象是好好的。
分别的最后一刻前,她发现自己也是贪心的,眼前这个男人,是怎么都看不够的,是她深爱挚爱的人,是她丈夫,可是她似乎带给他的永远都是麻烦。
程究手都是抖的,他在看这几条线,要怎么处理才能帮助她,她才能活下来。
没有防护装置,没有工具,什么都没有。
他不是不懂,以前也不是没拆过,以前是赌命,他自己没关系,远在墉城的家里人也看不到他的工作,更看不到他生死一瞬间,他不担心,可这会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这是辛甘,是他爱的人,是他的生和命,他手都在抖,怕辛甘看到,他紧紧握成了一个拳头,低声安慰她:“没事,我不走,这个我会拆,相信我。”
辛甘咧嘴笑,眉眼温和,她手被绑着,想摸摸他也不能了,她就只是笑,都笑出眼泪来了,说:“可是……”
“没什么可是,别怕,我看下,等着。”
时间仿佛有了声音,嘀嗒嘀嗒的,一分一秒过去,像是进入了倒计时。
她都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还有他的,很紧张,也很害怕,她浑身颤抖,是因为害怕,更是担心,她不是怕死,是怕连累他。
都到什么时候了,她心里还是只有他。
程究不也一样。
他打开车门,弯腰钻了进去,小心翼翼贴了贴她的脸,摸了下,又吻了吻她的唇,她的唇冰冰凉凉的,没有温度,他贴着她的唇,轻声说:“没事,还有时间,你不要动,都交给我。”
“程究,不要……”她感觉到了他的呼吸,她说:“不要,你走吧,好不好?”
“没事,不是没拆过,你不信我么?”
“……”她不敢说话了,脸色苍白,眼睛都是血丝,浑身狼狈,但是她此刻也顾不上了,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程究是不会走的,更不会丢下她,他弯腰开始检查这个装置,他很冷静,越是危急时候,他越要冷静对待,这样才能做出判断,每一次判断都不能有失误,要不然不止他会死,辛甘也是一样。
辛甘不敢打扰他,她喘气都不敢用力,她也不敢让他走了,他决定的事别人是劝不了的。
江棠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这一幕,她的枪被程究抢走了,她就这一把,搞到一把也不容易,现在程究顾不上她,她看时间差不多直接就跑了。
头也没回。
江棠身上也受了点擦伤,她这会要是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时间还剩下三分钟,程究咬着牙根,舔了下上牙膛,说:“辛甘,你记得我们俩结婚那会么?”
“嗯,记得……”
“说起来我都有点记不清了。”他说着,视线却一直盯着装置看。
第三百一十四章
辛甘看他明明很慌乱,很不安,还得很冷静想办法,她想笑,想给他安慰,想给他些许力量,可她自己都笑不出来了。
“程究,还有时间,你不要管我了,你走吧。”
总不能两个人都死在这,他有记录跑的,他可以活下去的。
辛甘不是那么大公无私,她也怕死,不想死,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做,她和程究才开始,他们还有好长的日子,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在这。
这也太不公平了。
程究才经历那些犹如死过一般的事,为什么还要他承受。
辛甘很难过,觉得不公平,很不公平。
可她又无计可施。
“程究,别看了,你走吧,没有用的,你赶紧走,还有时间。我不要紧的,还有小满乐,不能让留下她一个人,好不好?你赶紧走。”
她的声音都忍不住哽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真的很害怕还有不安,她太心疼程究了。
程究握住她的冰冷的手:“没事,没事,相信我,我不会丢下你不管,那样也太不是人了。”
她是他娶回家疼的,不是拿来抛弃的,要是抛弃了,那他算什么?
猪狗不如。
“满乐等着我们俩回家,不是等一个人,知道么?少一个都不行,你别怕,我已经摸清楚了,不过没钳子,只能用牙齿咬了。”他还能笑一下,说:“你别嫌弃我脏,不止吻了你,还要咬这玩意。”
没有工具,手掰不断,只能用牙齿咬。
他也不是第一次了,这次来的突然,身上没有带工具刀,没办法了。
辛甘眼泪滴了下来,她泣不成声,又不敢发出声音,极力克制着,就怕影响到他,她还是很想劝他走,万一出错了怎么办,那他们俩都得死。
可是现在让他离开,还有一线生机,起码小满乐不会一下子失去两个至亲,辛甘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让程究离开,离得远远的,而不是留下来陪她一起经历这场灾难。
她咬着牙根,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无声呢喃,喊他名字,想让他走。
程究低下头用牙齿咬断其中一条颜色的线,辛甘看着他的头顶,泪水肆虐,说不出来的感受,难过又害怕。
程究怕她担心,没跟她说那么多,他腾出一只手一直握着她的手指,甚至为了让她感觉到安心,指腹摩挲了一下,想给她力量,让她别那么害怕。
程究自己还算好,他经历比她多,自然比她冷静,能够应付这些突发的危险。
就是委屈她了,跟着他受这么多委屈。
程究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想给她力量,让她别那么害怕。
但这害怕不是她能控制住的,她手脚都是冷的,脊背都湿透了,她顾不上,注意力都在程究身上。
要是真输了,她也不怪程究,谁也不会怪,这是她自己选择的。
怪不了任何人。
“程究……”
“没事,很快就没事的。”程究抬头望着她,眼神安抚,道,“不要紧张,放轻松,没关系,相信我。”
辛甘点头,她又想笑,又笑不出来,缓和一下气氛的,可是肌肉都不听使唤了。
时间剩下不多了,一分一秒都仿佛有了声音,过得让人充满折磨。
程究怕她不相信自己,一直说让她放轻松点,要她相信自己,殊不知,已经出卖了他自己的真实想法了。
他也怕,怕她出事,怕他的判断失误,连累了她。
他低头,眼神复杂看着那几根线,交错在一块,要是他猜错了,就要葬送两个人的生命,要是他自己还好,可这关系到辛甘,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辛甘有任何意外。
她闭着眼睛深呼吸了几口气,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她不敢说话了,死死要着牙根闭紧嘴,什么也不说了。
“没事的,程究,我肯定相信你,如果真注定了,那就只能这样了,对吗?”
他扯了扯嘴角,没笑。
……
江棠这边费劲走出去,怕被追上,她能跑的就跑,实在跑不动了她才停下来休息。
那辆车也放了炸弹,就算程究能解开辛甘身上的炸弹,肯定无法发现车里的炸弹,她这才选择弃车跑掉。
她又给江阳打电话,想让江阳过来接她,相隔不远,她听到了从她跑出来的方向传来了警鸣声,她回头看了看,感觉到不妙,赶紧加快步伐离开。
她不能被抓到,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被抓到。
可是江阳的手机打不通,她怎么都联系不上。
江阳说不管她的事就真的不管了吗?这么狠心?真不打算管她死活了吗?
江棠越想越气,可是没办法,她只能先离开这再说。
她以为她能跑掉的,但是她太小看早就察觉到不妙的巡捕了,警方这边出动了很多警力,开始搜查她的下落。
这次是抱着必赢的信念必须抓到她。
江棠没走出去多少公里,听到了警鸣声音距离她越来越近,她很快回头就看到了有车朝她这边开过来,放眼下去一大块平地,她根本无处躲藏,也没路可以跑,她再能跑能跑得过车子么?不可能。
警方的动作很迅速,开始了大规模的排查,知道江棠走不远,一定要赶在她离开之前把她抓到。
江棠没想到这么迅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她唯一担心的就是江阳会不会出卖她,江阳这几天的反常举动就让她感觉不太对劲。
江阳是不是真把她卖了?
江棠现在也不知道,她得赶紧离开才行。
她又联系季白,但是季白却说:“我倒是不知道你搞了这么多事,都闹这么大了我怎么帮你。你是不是不知道,警方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你是在劫难逃。”
“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为什么会不知道?”季白笑着反问,“江棠,我帮了你这么多次,可你这次就没想过后果,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回去和程究处理干净么?那我也帮了你回去了,你却没想过我这边要怎么办,没办法,这次我是实在爱莫能助了。”
“你就不怕我被抓到把你供出来吗?!”
“怕啊,所以我已经走了,反正我都做了这么多的事了,还怕你跟警方举报?啧,你真以为我好傻么,你要说就说,我不受任何影响。”
季白干脆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甚至还笑得出来,“没什么好说了,你好好加油吧,就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
“是不是你出卖了我?”
“嗯?你要说是就算是吧。”
“贱人!”江棠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
“这样骂你心里能好受点?行,那你就骂吧,没什么关系,我倒还有点时间听你骂,你发泄吧,我倒是有点时间听你发泄。”
“你神经病,贱人!”
不管江棠怎么骂,季白也就是笑,笑得很开心,甚至还觉得她骂得不够狠,帮她骂自己,季白还说什么要她想想有没有什么遗言要说的,她会帮她转达,或许以后还有机会回国内,给她的坟上柱香什么的。
季白都把她的身后事交代清楚了。
江棠气得冒火,没想到季白会直接翻脸不认人了,她烦得不行,最直接挂了电话,季白说得没错,她要是被抓到就算撂干净,交代清楚,抓不到季白一切都是白搭。
江棠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而警鸣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就往她这边来了,她是在劫难逃。
江棠也意识到自己是在劫难逃了,但她还是想跑,不能就这样被抓到,她还不想死。
……
天色越来越晚,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被送到医院的辛甘还在昏迷里,只是被爆炸的气流震晕了,身上没有其他伤,而程究就显狼狈多了,什么都是伤,皮外伤,也没那么严重,背后多而已,流了血。
被送来医院之后没多久,孟参长收到消息赶紧过来了,在医院就看到了程究,他还在处理伤口,趴在床上,这一幕,孟参长似曾相识,进了病房就说:“你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啊,什么都不说,还得让市里通知我,让我赶过来,这要不是我认识今天负责行动的人,我还不知道你这小子差点被炸死了。”
“这不是没事么。”
“没事没事,你说没事就没事了,你他妈一身的伤,你媳妇呢?她怎么样了?”
程究费劲笑笑,说:“她晕过去了,检查过了没什么事,要不然我也不会在这。”
“你这小子要气死人啊,这事要是让你家里人知道,不知道得多担心你。”孟参长气急败坏,狠狠的往他腿上一拍,他腿上没伤,肉结结实实的,拍不疼他。
程究还趴着,没抬头,双臂抱着枕头趴着,上半身没穿yifu,皮肤挺白的,肌肉线条明显,当然了,也可以看到他身上的疤痕,还有新伤口,看起来挺惨不忍睹的。
孟参长是过来人,身上也有这么多伤疤,看到他身上的伤也不觉得奇怪,做他们这个的,都要经历这些,这不是很正常么。
“就是可惜了,你这小子,你他妈别嚯嚯自己了,好不容易捡回来这条命,你别再出什么事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做什么都要先想想家里,而不是自己在那乱来。”孟参长忍不住开始念念叨叨了,就爱训他,习惯了都。
以前就这样,他要是稍微不服,就让他去跑训练场,做体能,把劲都消耗完,就没力气乱搞事了。
程究见怪不怪了,也不反驳,安安静静待着。
过了会,来了一队巡捕,找程究了解情况的,看到孟参长也在,认出了他身上的制服,又是一番交涉,他们了解情况,孟参长其实不好旁听,但这件事毕竟也跟他有过关系,他又是上级,旁听也没关系,就留了下来。
程究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说了,没有保留。
他一开始没发现车里也有炸弹,而是在最后一分钟的时候感觉到不对劲,直觉敏锐,觉得辛甘身上的炸弹应该是个幌子,装置也有问题,真正的炸弹在车里,他赶紧抱着辛甘往外跑,这才有了他压在辛甘身上挡住了一部分爆炸的冲击。
辛甘身子弱,体能不如他,扛不住,晕了过去。
可能也是被吓到了。
了解完情况之后,巡捕这边就走了。
孟参长沉默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没什么表情,但他内心是复杂的,江棠不是别人,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以前以为她是个乖巧伶俐的好姑娘,然而实际……
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意义了。
孟参长没再想,等程究处理完伤口,就跟着程究去看辛甘。
辛甘已经醒了,看到程究回来,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仿佛劫后重生。
孟参长进去寒暄问了几句,看到人没事就放心了,走之前还教训程究别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休息好了赶紧回去过他的好日子,要是再出什么意外,孟参长没办法跟他家里交代。
程究就笑,没说什么。
感觉到了孟参长的担心。
事发的时候,辛甘肯定是害怕的,现在没事了,很快就恢复了,只是程究受了伤,没这么快好,她看着他背后的伤口,就心疼。
程究就故意说些荤话逗逗她,让她开心点。
住了几天院,程究从孟参长那边听说江棠被抓到了,虽然受了重伤,但还有一口气,现在还在治疗。
程究面无表情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孟参长感慨了一句:“小十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没错。
小十可以安息了。
等程究身体恢复好点了,辛甘就陪他去了一趟小十的家里。
小十的奶奶年纪大了,眼睛看不清楚,但还是认出了程究,热络拉着他的手,却是要哭的表情,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疼,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辛甘不敢往下想,她本来就容易哭,看到这画面更容易哭了。
小十还在那会,程究来过他家几次,奶奶也就认识他,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还记得。
程究来之前还怕奶奶不记得他了,毕竟年纪大了,而且他也好久没来过小十家里了。
房子还是破破烂烂的,墙上贴的海报充满年代感,纸张泛黄边缘翘起,墙壁上的灰脱落,家徒四壁的感觉,而现在家里也只有小十奶奶一个人。
这情景谁看了也觉得心酸。
门口小院子晒着一盆葡萄干,小十奶奶看程究过来,就收起来给程究吃,家里没什么可以招待的,而程究对他们家来说算是贵客了,恨不得把所有好的东西都搬出来招待。
小十奶奶是真的很想小十,看到程究就想起小十来,老人家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握着程究,很久都没有松开。
“小十要是还活着,他也到结婚的年纪了……可是他没给家里留下一个字,一个都没有,这叫我们怎么活……”
这是辛甘印象最深的话了,别说是程究了,就连辛甘听了也不是滋味,她别过脸去,都不敢再看一眼。
当天晚上,程究和辛甘是在小十奶奶这过夜的,程究借了小十邻居家的车开车出去买了点菜回来,他下厨做饭,顺便还给小十家里添置了一些物件,都是老人家需要的,辛甘也陪着忙里忙外收拾一下。
他们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程究后背还有伤,辛甘不敢他干活,就怕弄到伤口,非常小心他。
程究摸了摸她手背,意思是没关系,她看他这样,也不好说什么。
老人家没牙齿了,吃东西慢,程究和辛甘都陪着,小十奶奶忍不住擦了眼泪,说:“我知道你们的心意,没事,都过来了,都习惯了……”
老人家意识还是很清楚的,感觉到了程究的好意,但人都已经去了这么久了,他们一家人即便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也接受了。
早就接受了。
刚好破破烂烂的电视上正在播放当地的新闻,正好在放这个案子,老人家只能听声音,电视屏幕是花的,压根看不清,还伤眼睛,老人家就听到了新闻提到了这个案子,刚好在报道抓到了逃犯的事。
期间听到了江棠的名字,老人家情绪立刻激动了起来,指着电视不断喊小十的名字。
江棠这个案子曾经轰动一时,尤其是当地闹得非常大,她的身份也被扒了出来,根本没得辩解,尤其是小十家里人都知道她是谁,曾经也有人想去报仇,但是又没有下文,不了了之……
程究急忙安抚小十奶奶的情绪,好不容易安抚下来,有人推门就进来,是小十家的亲戚,看到家里有客人在,还楞了一下,问他们是谁。
等程究报出了名字后,那人瞬间变了态度,说:“我知道你,我认识你,小十以前一直说你。”
说着就擦起了眼泪。
“小十真的太冤枉了,太可惜了,这么年轻,不过终于开眼了,罪魁祸首被抓到了,你们听说了吗?那个江棠被抓起来了,就是她,她是个恶魔,没有人性!”
程究脸色凝重,没有觉得轻松,江棠是被抓到了,但死去的人也不能回来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辛甘看到程究沉默,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指,摸了摸,像是安抚他,就跟当时他们俩面临危险的时候,他安抚她的情绪一样。
她很心疼他经历那些事,对他来说都不是好的回忆,她能理解他是什么心情。
要是可以,她不希望他经历这么多,也不想他承担这么多。
那爱人提到了小十的事,勾起了小十奶奶的伤心事,小十奶奶原本情绪还挺平稳,然而现在想起来,觉得小十太无辜了,小十奶奶和小十关系最好了,小十奶奶最疼他了,小十出事,小十奶奶最难过了。
小十奶奶充满无奈和心酸,还有不舍。
就连辛甘看了很不忍心,不敢看下去。
小十奶奶默默别开脸去擦眼泪,不想被他们看到,她满腹心酸,都到这个年纪了,还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
“你来了就好了,也就你和孟参长会来看望小十奶奶,除了你们,没有其他人会来,还是你们好,小十要是知道,肯定很高兴,也能够安息了。”
小十家里人都很热情,也都喜欢程究,虽然小十已经走了,不在了,而程究还来看他们,这让他们受宠若惊,感觉还有点欣慰。
得知程究和辛甘今晚在家里住,那人赶紧把房间收拾出来,干干净净的。
这个点,他们还没有睡意,都没那么快睡觉,坐在小圆桌边上,那人还拿了酒出来,都是家里珍藏很多年的,现在直接拿出来招待程究。
程究原本不喝酒的,架不住那人热情的招呼,他就喝了一点。
酒都是当地自己家里酿的,酒精度数很高,后劲足,程究不喝酒的,虽然不喝,但他的酒量不错,以前年轻那会锻炼的,现在喝了一点点,不多,听他在说小十以前的事情。
辛甘不喝酒的,她就在边上陪着,照顾他,也怕他喝太多,等会没人照顾。
辛甘现在不干涉他喝酒,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就随便他了,她拿了杯水就在喝,家里也没什么下酒菜,他们就在吃花生米,她不喜欢吃,就没动。
两个大男人在聊事,聊的都是一些他们以前的事,都是辛甘没听过的,也不知道的,程究没有主动跟她说过,她也不知道,当提到了江棠,那人说了一些事,说江棠以前就不太喜欢小十,私底下说过小十不适合做这行,要他别拖累程究后腿。
程究听到这话的时候,表情肉眼可见的变了变,挺不好看的。
而这些事是小十没有地方倾诉,回家来找他聊的,都是自己家里人,还都是男人,就有得聊,别看平常小十嘻嘻哈哈的,跟没事人一样,其实对于周围人的一些变化,他是能感觉到的。
尤其是江棠平时私底下没事就打击他,仿佛是针对他一样。
小十曾经也有过一段时间的自我怀疑,很严重,要不是因为事情多,任务重,他没时间再去自我怀疑,就好点了,当然也是江棠似乎有事要忙,懒得理会他了。
现在那人感觉到是江棠故意针对他,似乎是因为程究,就怕拖他后腿,不要影响到他的工作。
小十是很努力,但他的自身条件是远远比不上程究的,很多时候,小十也会犯错,出问题,这些事被江棠抓到就会使劲找他麻烦。
那人沉默了半晌,说:“其实说这些都晚了,没什么好说的,可是我就是觉得小十委屈,他太委屈了,他明明就是个好孩子,为什么要经历这些,我不知道为什么江棠要害他……”
“现在搞得家里气氛沉重,没有一天是宁静的,每一天都在煎熬里,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小十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就算江棠得到了她应有的报应,可是然后呢?小十也回不来了……”
“这对我们家已经造成的打击没有东西可以弥补,什么都没有了……老人家现在身体差,因为小十的事,我们家也失去了一个亲人……”
程究嗓子眼仿佛被棉花堵住了,说不出来,他的感受也没有好多少,这件事说起来太复杂了,也有他的原因,是他跟江棠闹得不愉快,江棠要报复他,导致连累了小十。
程究觉得也有自己的责任,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攥成了一个拳头,很久都没说话。
辛甘低头看到了他膝盖上握成的拳头,她要了一下嘴唇,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温柔拍了拍,没说话,这样算是一个安慰。
她知道他可以承受的,也可以走出来的,就是过程比较艰难。
那人喝得有点多,也很伤心,想到小十的事就控制不住情绪,都是亲人,小十离开,他肯定伤心难过了。
更别说小十奶奶了。
一整晚,程究都没睡好,他等辛甘睡着了,就坐在小十家门口的门槛上抽烟,静静看着夜幕。
快天亮的时候,他才起身拍了拍屁股的灰尘进房间躺回去,假装刚睡醒的模样。
辛甘早就知道了,她被他吵醒了,悄悄睁开一只眼看他背对自己躺着,蜷缩在床边,给她空出一大块地方,他自己占据一个很小的地方。
辛甘叹了口气,默默从后边抱住他的腰,他一下子睁开眼睛,没回头,说:“醒了?”
辛甘鼻音很重嗯了一声,说:“你身上的烟味好重,抽了多少烟?”
“没、也没多少。”
“不是说好戒烟么。”
“好,戒。”他就简单两个字。
辛甘又嗯了一声,蹭了蹭他背后,并不嫌弃他身上的烟味,说:“那你戒掉吧,不抽了,伤身体,而且我还要吸你的二手烟。”
“那我回去就戒,说话算数。”
“恩。”辛甘想了想,紧了紧手,保证他的腰,不愿意放手,“是不是一整晚都没睡?”
“谁说的,我刚醒,和你一样。”
“行了,别蒙我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刚才回来吵醒我了,我都看到了。”
程究气短,被她当场抓到,忍不住低声笑了下,而后慢慢转身过来,面对她,长臂一捞,将她抱在怀里,虽然两人昨晚都没洗澡,只是简单擦了一下脸还有身体,但她身上还是香的,他身上则是烟味,还有一点点酒味,不重,她不讨厌他身上的烟味,不呛,还是很好闻的。
但毕竟是二手烟,她不想他继续抽烟了,这也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
“不骗我了?”
“不敢,再也不骗你了。”
辛甘噗嗤笑了笑,“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的情绪我会感觉不到吗?傻不傻,我又不会强迫你,知道你心情不太好,你想抽烟,不用背着我抽,但是以后,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你还是别抽烟了,而且抽烟牙齿发黄,你都有一点点了。”
“没事,回去就去洗牙,干干净净的,我保证,你别嫌弃我了,乖。”程究语气有一点点撒娇的成分在,故意用下巴去蹭她的脸,他下巴冒出了一点胡渣,刺刺的,不疼,但是扎人,有点难受。
程究躲着,一边说:“你好了你,我还没生气,你就用胡子来刺我,好了好了,别刺了,难受。”
“好好好,不弄了。”
怕她生气,程究赶紧停下来,忍不住,吻了吻她额头,说:“我是走狗屎运了,遇到你,幸好,还有你。我是认真的,辛甘,是认真庆幸还有你。”
她不也一样,她也是一样的。
还好,真的是还好。
小窗户外天都亮了,程究抱着辛甘聊了会天,心情好些了,就起床了。
辛甘也起来了。
一大早,小十奶奶做了早餐给他们俩吃,程究看着这房子,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需要做点什么的,不止是因为小十的原因,他想为这个家做点什么。
捐钱的话,小十奶奶是不会收的,而小十奶奶看他拿钱出来,立刻赶紧制止,说不需要他给钱,他们家里还是有饭吃的,有活干,不需要别人的钱。
小十奶奶很感激,可是觉得被人看低了,尤其是程究。
程究最后还是收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想帮点忙,除了这个忙,可是他们家不收的。
小十奶奶分得很清楚,不需要他们捐款,什么都不需要,家里还是有人照顾的,有当地zen付拨款救治,他们三餐不愁,还是能活下去的,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程究也是,他不是一个人,他也有家庭要照顾,小十奶奶很清楚。
吃过早饭,程究和辛甘就要走了,他们拍了一张合照,照片里老人家难得露出了笑容,亲昵搂着辛甘的肩膀,。
这似乎是圆了老人家一个心愿。
他们在北屿待了一段时间,还挺长的,程究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工作那边打来电话也催促了,程究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很快就到了要分别的日子,孟参长来送机,和程究抱了抱,说:“江棠的事你不用操心,警方这边会处理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孟参长重复说了两句。
程究明白,抱了抱,牵着辛甘的手就走了。
虽然江棠被抓起来了,但是这个案子还没有结束,他们还得努力,不能放弃,这一定要坚持把这个案子破了才行。
道阻且长。
不能放弃,还得持之以恒的努力。
……
程究的伤恢复得很快,他身体好,没什么大碍,就是又多了几道疤痕,这些疤痕可以消掉的,就是需要时间。
辛甘也没什么大碍,就是被吓得不轻,倒也没有什么后遗症。
这次去北屿发生的事情,他们都没有跟家里说,怕家里担心,尤其是辛家,这要是让辛母知道,可不得吓混过去,老人家了,不惊吓。
辛甘对谁都保密,就连程回都没告诉她。
……
江棠的案子要走程序,一步步来,而且牵扯挺广,没有吗对外公开,所以网上是没有什么信息的,具体是怎么样,程究不清楚,他们也要保密,还不能公开,更不能对程究说。
孟参长也是一样的。
江棠被关进去后,一开始是不配合调查,一问三不知,什么也不愿意说,还出现了自残的现象,身上还咬自己的舌头,流了满嘴的血,几次之后,就派人单独看着她,给她单独的一个房间关着,谁也不能探视。
江棠很不服,她就算被抓了,也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甚至在几次审讯上大言不惭谩骂程究,她恨的是程究,自然骂的也是程究。
她的情绪太激烈了,也根本不配合调查,她还出现了自残的情况,这让监管她的人愈发对她严加看管起来。
江棠对这块也是非常了解的,她知道程序怎么走,所以很不配合,只要她不承认就行了,但不承认意味着她也出不去的,因为证据确凿。
而他们也有的是办法对付她,江棠一直都清楚,所以一段时间后,她提出要见程究,作为交换的条件是她会说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但是被拒绝了,因为她没资格跟他们谈判。
她想见程究,程究未必会见她。
孟参长得知这件事后,亲自来见江棠,江棠却不愿意见他,她甚至还骂孟参长,说他不是人,为什么不帮她,为什么不愿意帮她?
孟参长也就是笑笑,愈发觉得江棠走火入魔了都,做人的一点点良知都没有了。
这次见面很不愉快,看管江棠的人怕她晚上又搞自残,特别盯着她,就怕她出意外,要是真出什么意外,他们不好交代。
江棠抱着膝盖蹲在床边,这间单独的房间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口,晚上熄灯后,只有窗口能照进来一点点月光,她盯着月光看,不知道怎么的就哭了起来,她恨,她到现在都还是很恨,想不明白,想不通,为什么她会变成今天这样。
不过没有人可怜她,也没有人会关心她,她是个罪犯,到今天这个地步,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自掘坟墓。
江棠不知疲惫的哭了一晚上,眼睛都肿了,她开始绝食抗议,不吃不喝,就坐在那,就算有人来胶她吃饭,她也不理会。
这么闹腾几天后,她受不了了,饿晕了过去,又进了医务室。
她实在没办法了,求医生给她结束生命,她不想活了。
医生没理会她,冷眼对待,似乎见过不少这种情况了,不过跟以前不一样,江棠以前也算是他们的同行。
过了几天,江阳来了,来看她的。
原本这种时候,江阳应该避嫌才对,可他还是来看她了。
江棠什么都没交代,没把江阳供出来,江阳也就没有被发现,更没有事。
到了接待室,江棠双手都烤着链子,她看到了江阳,虚弱的脸露出了笑容,说:“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江阳也怕,他怕自己被连累,可是等了这么久,都没事,他才知道江棠没有出卖他,他就说:“来看看你,你怎么样,怎么脸色这么差?”
“死不了,他们不让我死。”江棠还笑,说:“程究呢?你知道他在哪吗?你让他来见我好不好?我想见他,江阳,只有你能帮我了,他们都不让我见他。”
“我不知道。”江阳都不敢跟程究联系,怎么知道他在哪里,“也许他回墉城了。”
“他回去了?他又走了?”江棠瞪大了眼睛,瞳孔布满血丝,精神状态似乎很差,随时都有可能崩溃,“你给他打电话,你问他,问清楚,他在哪里,你告诉他,我想见他,你跟他说,就当是我求他了。”
程究没死,她知道的,要是死了,他们肯定不是这种表情。
既然没死,为什么不来见她?
程究不是讨厌她么,为什么不来看看她这会有多狼狈?
难道说,他厌恶她连来看她落魄的样子都不愿意么?
已经连这种时候也不想看了吗?
这得多不想见她?
江阳说:“我没办法,我不知道怎么帮你,就算我找他,他也不会来的,你别想了,棠棠,你不要想了,真的。”
“不行,我要想,我要见他,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不让我见他?!”江棠歇斯底里起来,她双手挠自己的脸颊,一下子就出现了红印,但是很快就被抓住双手制止了,她只能吼,房间充斥她歇斯底里的叫声。
江阳看到这一幕不忍看,别过脸去。
很快,江棠就被带走了。
江阳也只能离开。
江棠父亲等在铁门外,他看江阳出来了,赶紧上千问:“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江阳摇头,什么都说不出口,也不知道怎么说。
江棠父亲顿时感觉天都塌了。
“完了,完了,都完了,这下全完了!”
江阳心想,的确,都完了,全完了。
江棠父亲经不住这个打击住院了,身体每况愈下,就连昏迷还不忘念着江棠。
江阳家里也在这个时候要江阳彻底远离江棠一家子,不让他再来照顾江棠父亲了。
孟参长听说江棠父亲住院的事,没有犹豫,还是赶来了医院帮忙照顾,甚至垫付了医药费。
江棠父亲醒来后看到孟参长,泣不成声。
今天请假一天~
请假一天,明天晚上更新正逢假期,宝贝们出门要注意安全呀~
《深情藏不住》今天请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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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病房里的气氛压抑又沉闷,仿佛一座大山压着他们所有人。
发生这么多事情之后,只有孟参长还会过来看看江棠父亲,其他人都没来过。
江棠这件事出来之后,让周围的亲戚朋友敬而远之,都不敢再来往,深怕染上是非。
江棠父亲这段时间不知道受了多少冷眼,他都坚挺过来了,就抱着相信江棠是无辜的信念,一直支撑到现在,可是最终的事实告诉他,江棠不是无辜的,他所坚信的都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死去的人不会再回来。
江棠这个案子没有翻身的可能。
孟参长在旁边叹气,他也想安慰安慰江棠父亲,不过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安慰,就没说话,只是在旁边陪着,要是有需要在帮忙。
都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认识这么多年,彼此是知根知底的,撇开身份,孟参长觉得自己还是能理解他,但也仅限于理解而已。
理解不代表同情,孟参长也就只是理解而已,其他的则没有。
江棠父亲缓过来之后盯着孟参长看,没等他说话,孟参长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你怎么这种眼神看着我?老江,你别搞其他的幺蛾子,我帮不了你。”
江棠父亲重重叹了口气,说:“除了你,没人帮我了,江棠这件事肯定还有什么隐情,我相信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她人那么好……”
“你跟我说这些没用,我管不了,而且都已经调查清楚了,证据确凿,还要怎么着?”
江棠父亲一言不发,低着头,一下子像是苍老了几十岁,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下,他也这把年纪了,什么都没有了,原本就只有江棠这么一个女儿,现在江棠进去了,他也看不到未来和以后了,更没人照顾他养老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江棠父亲这才问了一句:“按照她犯下的那些罪,是不是有可能被判……死刑。”
江棠父亲不敢相信也没办法,他只能相信这个事实,的确是有可能判死刑的。
他害怕,却又不得已得接受。
孟参长说:“我不知道,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孟参长的态度不算坏,只是不想提,每次提到江棠,他就会想起小十的死,对于他来说,这也是不坑原谅江棠的原因之一,其次是江棠知法犯法,为了感情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她辜负了所有人,尤其是辜负了她家里人。
她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但是最终的审判,还是走等最终判决下来再说,他不是法官,更不是jianchaguan。
江棠父亲也感觉到了绝望,他想去见江棠,可是他不能去见,不能让江棠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不然会担心的,江棠父亲低头擦眼泪,没有再说一句话。
孟参长叹气,说:“你保重身体,不要想那么多,这件事总会过去的。”
接下来一段时间,警方这边一直在跟江棠做接触,但是江棠的态度跟以前一样,拒不配合,态度恶劣,早知道自己穷途末路了,还在做垂死挣扎了。
江棠不屈服,她就是要挣扎,反正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罢休。
她还提出了要见程究的要求,好几次都被驳回了,但她还是不死心,甚至还说什么她见了程究就把事情都说出来,但是见不到,她也不会透露季白的下落,她拿季白要挟他们,就是要见程究。
搞这么打的阵仗,到头来还是想见程究。
然而这里可不是她说了算的,她就算不配合,证据都在,她也抵抗不了,加上她的态度恶劣,不认罪,这更加令人发指。
江棠拿这季白这张王牌,以为自己有了保障,高枕无忧了,就算逃不出去,她也不想跑了,就只是想见程究一面,她除了这个要求也没其他要求了。
但这可不是什么谈判的地方,首先他们的身份就不对等了,江棠是没资格跟他们谈判,她是罪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江棠一直跟他们周旋,过了大半个月,都没见到程究,她似乎是真没办法了,就恳求他们,开始耍无赖了,但是这都没什么用,江棠自知自己是没多少时间了,这要是真定她罪了,她下半辈子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更别说见程究以绵了,程究压根不会来见她。
程究狠心是真的狠心,说一不二。
江棠嘲笑自己太天真了,她居然也有一丝丝后悔,可是说什么都晚了。
江棠父亲一直也没出现,没见她,父女俩都没有勇气见面,江棠父亲是身体问题,他在医院里住院,很快就花光了积蓄,就只能出院回家休养,说是休养,就是吃药维持身体正常功能而已。
而江棠觉得丢了父亲的脸,不敢见他,也还好,父亲也没出现过,她忽然感觉松了口气,可是松了口气很快又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大概觉得自己时间不多了。
一次又一次的开庭审判,江棠已经麻木了,她整个人的状态也差了很多很多,萎靡不振,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坐在这个位置,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几次庭审都没对外公开,外界没多少人知道,就连程究也是不止的。
他已经在墉城了,对北屿这边的事没有太多关注,他有自己的生活需要照顾,江棠的事对他来说已经是尘埃落定了,再没有必要惦记了。
辛甘也没再对他聊过北屿的事,更没问过江棠的事,辛甘的性格挺随和的,不会想要去挖掘他不想要提的过去,那就都过去好了。
这个结果,其实也不让人意外,都这么久过去了,江棠也的确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而因为她死去的人也可以安息了。
人已经走了,再缅怀也是没有用的,只能让自己活在这个困扰里。
生活就是要向前看。
两个人倒不是刻意避开,只是辛甘尊重他,既然不想提,她也不会主动提,该做什么做什么,日子都还是要过下去的。
之后过了一段时间,程究接到了赵缺打来的电话,大概聊了一下江棠的事,赵缺刚结束任务回来休息一段时间,顺便养伤,他受了点伤,刚好听说了江棠被抓到的事,他就待在北屿,哪儿都没去了。
他跟程究说他抽空去申请旁听了,看到了江棠,整个人变化很大,但他不同情,他说那是江棠自作自受。
所有人都是这样觉得的。
做了错事,就应该承担相应的后果。
赵缺不同情她,只是想不明白,程究调离了,小十xunzhi了,江棠进去了,现在仿佛就剩下他一个人了,他跟程究说,他感觉有点孤单,后背没了依靠,要是哪一天出什么事了,希望程究偶尔能回来给他上柱香,不然,真的没人记得他了。
程究和他说了挺多,他烟都抽了一包了,烟灰掉得阳台的瓷砖上都是,他没注意,还坐在了地上,抓了把头发,让赵缺别乌鸦嘴,说什么胡话,这是他能说的么?
绝对不能。
有时候万一真就那么倒霉,说中了怨谁去?
赵缺就笑,说:“好想回去,回到以前那会,大家伙都在,要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我不会让江棠做出那种事。”
“可是没有。”
所以都得接受现实,面对现实。
挂了这通电话,程究坐在阳台很久都没进屋,天黑了,辛甘回到家里来看到他蹲在那一动不动的,当即吓得脸都白了,赶紧上前看他怎么样了。
程究一身的烟味,听到动静抬头看她,咧嘴笑了下:“回来了?”
“你怎么蹲在这一动不动的,我还以为……”
“还以为我死了?”
“别瞎说,还有,你吓死我了。”辛甘被吓了一跳,心有余悸拍了拍胸口,是真被他吓到了。
程究起身,沾了一屁股的烟灰,他穿了条蓝色的牛仔裤,看得挺明显的,他拍了拍,拍不掉。
辛甘没好气说:“家里是不是没凳子给你坐,这么大人了。”
程究难得挨批也不解释辩驳,乖乖挨训,甚至还主动去抱她,从后面抱的,他低着头,下巴蹭着她的肩膀,笑了一声,说:“还好有你。”
辛甘拍了拍他的手,说:“怎么了,忽然煽情了?”
程究就笑,也不说话。
辛甘握着他的手不放开了,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还是你有话要跟我说?”
程究点了下头,说,“也没什么,感慨一下,还好遇到你了,不知道说什么,就忽然想跟你说说。”
辛甘也被逗笑了,声音跟着柔和了下来:“我也是,还好有回国,还好去了你那。”
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坚定认定彼此就好了。
程究能确保的事是,要是再有北屿那次危险的事发生,他无论如何偶读不会丢下她,大不了陪她好了,不管去哪里,只要能陪着她就好了,不能让她感觉到有一点蒂娜孤单。
……
程回流产的事,她自己觉得瞒得很紧,谁也没说,但是回到了姨奶奶家,就被姨奶奶看出端倪来了。
这天晚上姨奶奶叫她单独去聊聊,直接伸手摸她肚子,说:“你怎么了?”
她脸色很苍白,虚弱,看起来状态非常差,姨奶奶是过来人了,即便她掩饰得很好,但还是看出来了问题。
程回有些落魄低了低头,目光躲闪,她没忍住,眼眶红了红,说:“我有点不舒服,孩子就没了。”
“好孩子,没事没事,别伤心,以后还是会有的。”姨奶奶也很吃惊,可毕竟已经这样了,再说其他的也无济于事了,姨奶奶心疼搂着她安慰,但是以后都没有了。
程回没跟姨奶奶说她流产的原因,她什么也没说,她也觉得很伤心难过,可是都咽下去了,忍住了,还对姨奶奶笑,说:“没事,姨奶奶,让您担心了,您别担心,我很好。”
姨奶奶心疼摸她的肩膀:“好孩子,你也是一样,不要担心,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以后还是有机会的,女孩子要是得爱自己多一点,千万不要沮丧,你一定要让自己开开心心的,才有以后。”
姨奶奶是真担心她想不明白,所以说了这么多,也是为了她好。
老人家嘛,难免担心她,说这么多也是情有可原的,她也理解,没有一点不耐烦,反过来还安慰姨奶奶,让她别那么伤心。
姨奶奶犹豫再三,还是问道:“孩子的爸爸知道吗?回回,你跟姨奶奶说,姨奶奶不会告诉别人,姨奶奶是担心你,你都来这这么久了,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孩子的爸爸,你愿意跟姨奶奶说吗?”
还是提到了贺川。
姨奶奶不知道贺川,程回从没说过,姨奶奶更没跟她父亲的太难过,所以对这个人一无所知。
程回有一瞬间晃神,不知道说什么,她咬着牙根,不是很想提的意思,可是姨奶奶这么关心她,她不说就显得她有问题。
但是……
这个孩子都没了,还提他有什么用。
而且一开始她没打算让贺川知道孩子的存在。
尤其现在孩子都没了,她没保护好这个孩子。
甚至一开始还产生了想打掉这孩子的念头。
现在没了,她应该轻松才是,应该高兴才是,可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也还好,没有哭,不至于那么难过。
姨奶奶温柔摸着她的手背,说:“你要是不想提,姨奶奶不问了,但是你得答应姨奶奶,不要不开心,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可以吗?”
“恩,我答应您。”
“好,额也不早了,你睡觉吧,我也回去了。”
“好的。”
送走了姨奶奶,程回回到房间重重叹了口气,看来她跟孩子是真的没有缘分,也是要是孩子真的生下来了,她也未必能照顾好孩子,也不一定是个称职的妈妈,所以,还是不要生了,只能说是天注定,她只能接受。
程回不断的自我调节,她学会了转移注意力,不想让自己沉浸在悲伤里面,天气好了,她就出门走走,还帮姨奶奶做点事,这也是转移注意力的好办法。
至于姨奶奶的小孙子,程回见到他都是自动走开,他也不是很想理她,就当是不认识,两个人谁也不理谁。
程回觉得自己也没做错什么事,至于这个孩子没了,她不想怪别人,也是她自己没用,但是这不代表她能跟姨奶奶家的那个小孙子和平共处,不过这里毕竟是姨奶奶的家,她也不好一直待下去。
程回左思右想,等身体好点了,还是早点离开的好,她应该有一个正常的生活,而且她需要新的环境自我调节。
身体还没有恢复好,她也不敢乱来,耐心等身体慢慢好起来,她跟程父打了一通电话,问了一下墉城最近的情况,程父大致说了,还说:“贺川来找过我,跟我说过很快你就能恢复自由了,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很快就能得到应有的惩罚,他说你再等等,再等等就能恢复正常生活了。”
这应该是好消息,可是程回的反应很平淡,也就笑了那么一下,说:“好的,我知道了,爸爸,你自己也注意身体,不要太操劳了。”
“没事,不用担心,我这身体倍好,你身上的钱还够花吗?不够爸爸再给你。”
“不用,我身上有钱,在姨奶奶家也没出门什么东西,不花钱。”
“那有事就跟爸爸说,别给自己压力,你爸我还是养得起你。”程父其他都不奢求,就只希望她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生活顺风顺水的。
程回为了让程父放心,很大声笑着,装作很轻松的模样说:“知道了知道了,我会的,等这件事结束,我就去找工作,一边工作一边学习,把以前丢下的全部找回来,不过这么久没用脑子了,我怕反应迟钝,跟不上。”
“没事,咱慢慢来,还是有时间的。”
“恩,谢谢爸爸,您也辛苦了。”
……
贺川最近频繁去程家,刚开始是跟程父聊程回的事,但是看程父摆明是不想告诉他关于程回的下落,他就放弃了,后面干脆去陪程父喝茶下棋了,要是程父心情好,就跟程父出来钓鱼。
程父退休之后的生活单调枯燥又乏味,钓鱼是为数不多的打发时间的活动了。
贺川不喜欢钓鱼,以前常常陪贺炜去钓鱼,他以前是讨好贺炜用的,现在是用来讨好程父的,跟程父拉好关系,这样以后也方便娶程回。
然而程父看穿了他的心思,冷不丁就说:“你也不用在我这浪费时间了,公司要紧,你别耽误工作了。”
“没事,不愁。”
程父没说话,专心钓鱼。
这一下午,贺川就没钓上来几条,他的心思就不在钓鱼上,而且沉不住气了,又不好直接质问程父。
下午五点,从河边回来,贺川开车,程父坐副驾上闭目养神,冷不丁说了句:“你会不会恨程回的妈妈?”
“不会。”贺川如实道,“没有恨过,我能理解阿姨的心情。”
第三百一十七章
贺川想要知道程回的消息,他既然下定决心了,就有耐心等下去。
程父却不喜欢天天被贺川骚扰,他去钓鱼就算了,贺川还要跟着去,一次两次,一块钓鱼的朋友看到贺川,都问是不是他儿子。
程父说不是儿子之后,那几个朋友就抓着贺川问东问西,还问他有没有女朋友,要不要给他介绍介绍。
都是自己家有女儿,没谈恋爱没找男朋友,家里着急得要死。
贺川看上去条件不错,符合他们的要求。
程父心里头更有意见了,什么是看起来不错,所以问他有没有女朋友。
贺川看都是程父的朋友,态度好得不行,脸上还有笑意,看起来真像是那么一回事。
程父被冷在一边,他也不说话,安安静静钓鱼。
这几个朋友都是程父来这钓鱼之后认识的,都只是一块钓鱼的而已,其实也不是那么熟,程父看到贺川这么受欢迎,他没有任何意见,随便贺川。
贺川是马屁拍错了,以为这几位长辈和程父关系很好,然而一番折腾下来,他们这才说跟程父不是很熟,都是来这钓鱼之后认识的。
贺川苦笑了一下,默默回到程父边上。
程父的视线都在河面上,也不管贺川在做什么,各顾各的,都在做自己的事。
贺川过了会问:“程叔,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
“没有,你哪里都很好,没有问题。”
“那最近是发生什么事了么,程叔?”
程父维持刚才的姿势没变,目光没有波澜,说:“没有,还能发生什么,别想那么多,没事。”
“那我是哪里做错了吗?程叔,我怎么感觉到你对我的态度有所转变。”
“怎么会这么想?”程父还反问他了。
“我是这样感觉的,感觉到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不然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说程回在哪里。”
“程回现在不错,不用担心,等她什么时候回来了,你就能见到她了。”
程父也在打太极,不明说,贺川的目的很明显,他就是想知道程回的下落,可是程父是不会告诉他的。
贺川不是不知道,可他迫切想知道程回的下落。
他担心她,想见她。
贺川说:“那她什么时候能回来?有个差不多的日期么?”
“没有,我都不知道,得看她自己,她要是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就不会回来。”
程父不是开玩笑的,贺川现在事情这么多,程回现在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其他什么都不奢求了。
贺川在程父这讨不到好果子吃,也没放弃,他还找关系让人去查一下程回的行踪,她离开也有段时间了,他不放心,尤其是处理好手头的事情之后,他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有段时间没见面,他的确是想她的。
公司这边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没有大问题,他也有时间了。
贺川的重心已经不在公司这了,他每天坐在办公室都冷静不下来,满脑子都在想程回能去哪里,是不是跟之前一样躲着他,不肯见他,之前记得还好好的,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贺川长长叹气,因为这事还找程究聊过几次,但是程究都不知道程回去哪里了,程究也帮忙找程父问过,但都没问到。
程究是爱莫能助,帮不到贺川,没办法,程父不肯说,他也不能回去逼程父告诉他,对于贺川,他是心意到了,要是能帮忙肯定会帮忙,但是程父也不说,还说他跟贺川是一伙的,肯定是贺川要他来打听程回下落的,程父就连他也不肯说了。
贺川想到这里,又叹了口气,有点心烦意乱,根本不能静下心来,可能是太着急了,也有自己吓自己的成分,总觉得程回是躲着他,不想见他,他才如此忐忑不安。
虽然说已经让人去查了,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消息,要是真查不到是不是得一直这样等下去?
所以贺川才这么着急。
过了一周左右,有消息了。
张助知道贺川着急,于是想了很多办法去找人,终于有了线索,张助找的人查到了程回去了隔壁市,但是具体的消息还没有,只是有了线索,知道了她去了隔壁市,贺川要他给个准确的地址,张助犯了难,说还需要时间,不是那么容易查的,就连知道她去隔壁市就已经花了不少功夫了。
要一个具体的地址谈何容易,说难不难,说容易不容易。
贺川可不管这么多,他催促张助赶紧想办法找到人。
……
唐阙一直待在墉城没有离开,不管唐怀怀怎么和他吵架,他都不走,唐怀怀都快被气住院了,他不肯走,她不放心他,也没有走,就留在墉城看着他。
住酒店是不能继续住了,唐阙自己找了个小公寓住了进去,他还在墉城找工作,像是准备在墉城稳定下来。
以前他们的那套房子被唐怀怀卖掉了,卖掉的钱在唐怀怀那,唐阙不知道,也没过问。
他是真不想靠唐怀怀而活了,他想要自己独立起来,不想再被唐怀怀拿这个理由当成骂他的借口。
他也知道自己在唐怀怀面前是没有说话的权利的,因为的的确确是唐怀怀照顾了他这么多年,就连他生病,都是唐怀怀给承担的医药费,他知道,所以很多时候他没有反驳,的确是事实。
唐阙找了一份工作,工资不高,朝五晚九,还可以,他自己能接受,第一个月的工资下来之后,他转给了唐怀怀,就当是还给她以前给的医药费。
这个举动把唐怀怀激怒了,唐怀怀一个电话打过来就骂他没心没肝,白眼狼,就这么一点工资,真以为自己能耐了,了不起了。
唐阙无动于衷似的,任由她骂,等她骂够了,他才说:“我不想做废人了,以前做够了,现在开始不想继续了,姐,我知道这点钱还不够,远远不够还给你,你给我一点时间,我肯定能还你的,你放心。”
唐怀怀可一点儿都不放心,她说:“说来说去你还是因为程回,我就是想不明白了,死掉的人了,你有必要么?”
唐阙低着头,一言不发。
“说话,别搞沉默,你不是想要还钱吗,可以,我把账单列给你,你按照上面的数目给我还,还有利息!”唐怀怀气急败坏了,甚至骂他是白眼狼。
唐阙不反抗,安安静静听着。
“你是真要把我气死你才甘心。”
“姐,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件事的确是我们的问题,我们俩都欠程回,当初我要是不听你的话那样伤害她就好了,我很后悔。”
“所以你想拉着我一起给她赎罪么?”唐怀怀气极反笑,觉得他的脑子被浆糊糊住了,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都过去多少年了,他还记得,有意思么?还有什么意思?!
唐阙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是我们欠她的,她不应该遭受这些。”是他的问题,是他导致的,他有莫大的罪责。
想必他死才能得到解脱。
唐怀怀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可是挥过去的手停在半空,她还是不忍心,她这个弟弟,就是脑子太直了,总以为欠别人的,但实际上他谁也不欠,程回遭受那些,都是她自找的,谁让她是姓程,这点是她怎么都改变不了的。
所以,她得经受这些。
“你心疼她,就没想过我们吗?要不是因为她爸,我们俩至于从小就失去父亲么?你看生我的那个女人,她因为这事疯了多少年了,你还心疼她啊?说出来你不怕爸妈寒心吗?你觉得心疼她?”
“你别恶心我了,还心疼她,我告诉你唐阙,你别想再搞这么多事情,还好她现在死了,死了清净,要不然我真被你气死了,要不是砍仔你是我亲弟的份上,我才不管你是生是死。”
“你要待在墉城,可以,我不拦你,我也不管你了,就让你去心疼这个小废物!”
唐怀怀说完就走了,她下了楼才稍微冷静下来,先抽了根烟,她得想办法让唐阙离开,不能待在墉城这边,墉城是个是非地,不能待太久,这是绝对的。
就算狠话说那么多了,唐怀怀也不能放着他不管,就这么一个弟弟,还是亲弟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吧。
唐怀怀一边想一边离开,路上却意外看到了熟人,那是温凉。
温凉跟贺川闹掰的事,她早就听说了,就是不知道温凉这会还在墉城,网上关于她的那些传闻,她可是都看到了,也知道了温凉现在不太太平。
想了想,唐怀怀主动上前跟温凉打招呼,温凉还在打电话,听到有人叫自己,转身一看,看到了唐怀怀,温凉厌恶似得皱着眉头,不太乐意看到唐怀怀。
唐怀怀修炼多年,是个妖精,不要脸的本事比谁都抢的,她自动忽视了温凉不欢迎自己的表情,笑着说:“好久不见,没想到今天居然能站在这看到你,我刚还以为看错人了。”
温凉挂了电话,说:“我跟你没那么熟,不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不是很想见你,没有什么好久不见。”
“话也不用这样说,我也是客套话,谁让我是个有礼貌有修养的人。”言下之意就是说她没礼貌,没修养。
温凉啧了一声:“你不要脸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你跟谁学的,这么厉害,怪不得我没你厉害,还是你不要脸先。”
温凉心情也不好,看到唐怀怀,也不掩饰了,语气愈发不客气。
唐怀怀可不是会老老实实挨打的人,说:“我踩着你尾巴了么?急不可耐就怼着我骂,又不是我甩了你,你说对么?话呢其实不用说这么难听,我们俩也算是有缘分,不是么?”
“我不想和你这种人有什么缘分,你别来烦我了,我不想和你聊这么多废话,没意思。”
唐怀怀却上前拦住她的去路,妖艳一笑,说:“要不要这样子?聊几句话都不行么?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还是说你又被什么男人抛弃了?”
“你是不是有病?”
“我要是有,你愿意给我钱治病么?”
“唐怀怀,你是不是犯贱啊?”温凉破口大骂,她每次看到唐怀怀,都没好运,尤其唐怀怀这张嘴,让人非常恼火,她没耐心和她说下去了。
“温凉,我是真好心,跟你随便聊聊,你不要这么生气好不好,这男人嘛,我最了解,要不然我给你支几招?这样就不会总是被男人甩额。”
温凉啧了一声:“你还是留给你自己用吧,你比起我,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说起来,你甚至都不如我。”
“我怎么就不如你了?挺好笑的,说起来,你才是被男人甩的那个,是不是被贺川甩过之后,精神大受打击,别人说一两句话都能刺激到你?”
“唐怀怀,你够了吧,你有什么资格笑我,就你泡的那些老男人也值得拿出来炫耀?你算什么东西啊?”
“老男人就不是男人?温凉,你看看贺川现在会不会看你一眼?比起来,我比你好太多,起码贺川曾经对我好过,你呢,他看都不看你一眼,你算什么?”温凉还是有嚣张的资本的,尤其是在唐怀怀跟前。
她跟贺川起码是一段时间是真正意义上在一起过的,唐怀怀没有,她也不配。
唐怀怀有几分意外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于是笑了笑,故作轻松道:“对,我不算什么,那又怎么样,我又不是离了贺川就不行,对了,你家里人知道你在墉城做的这些事么?要不然我帮你说一下?”
“你够了,用得着你多嘴吗?”
“我就是闲得慌,又看你不顺眼。”
温凉气急败坏差点动手了,她是没想到今天能遇到唐怀怀,不知道她也回来了,虽然知道她是墉城人,但是她这些年一直在国外,温凉看到她的嘴脸,就犯恶心。
比起看到程回还要恶心。
程回起码好欺负,而这个唐怀怀,难以对付。
温凉深呼吸了口气,说:“离我远点,我不想再看到你!”
说完转身就走,不想再搭理她。
唐怀怀没有追上去,她仿佛看热闹一样,看到温凉怒不可歇的模样,她心里就开心。
知道温凉过得比她差就好了。
温凉走得快,一点儿都不想看到唐怀怀,她很快上了车,而这会严津又打来电话,说:“你最近小心点,巡捕那边又有心动静,你不要被找出破绽。”
“我知道,你放心吧,这不是第一次了,我知道怎么做。”
“知道就行,其他的我也不说了,有事再联系。”严津先挂了电话,没再说什么。
温凉心里叹了口气,她有点担心唐怀怀会不会坏事,这要是让唐怀怀跟她家里说,那不是都露馅了……
温凉是越想越烦躁。
……
程家最近风平浪静的,没有一点儿动静,唐怀怀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又找程父见面。
程父这次没来,说有其他事,反倒是问她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要是能帮的会帮。
唐怀怀最讨厌他这种语气了,说:“你用不着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也不需要你帮我什么,你要是不来就算了,行。”
唐怀怀是觉得程回的离开有问题,虽然没证据,但是她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看下下一步怎么做,却意外的得知了贺川最近频繁出入程家。
她花了钱找人守在程家附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员出入,结果就看到了贺川频繁来程家。
唐怀怀又让人去跟踪贺川,想看看他在搞什么鬼。
但是贺川的反跟踪意识太强,没多久就被识破了,还被甩掉了,她找的人技术有限,跟不到贺川,就只能放弃。
唐怀怀忍不住骂了句废物,不过想想也是,贺川要是那么容易追踪,这个世界上也没什么难事了。
她就干脆自己出马了,去见贺川。
她是去了贺川的公司预约的,但是前台质疑她的身份,没有帮她预约。
贺川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她这算意识到。
不过她也没有就这样放弃,就等在公司大楼门口这边,她就不信贺川不会出现。
很快,贺川出现是出现了,但是没看到她,直接走了。
唐怀怀赶紧追了上去,很大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贺川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是唐怀怀,他眉头都没皱一下,步伐却停了下来。
唐怀怀就走上去,说:“果然做了大老板就是不一样,想见你一面都那么难了,贺川,真高兴还能见你。”
贺川对于这个故人是没什么好心情的,就看了一眼,没说话,眼神冷淡。
“怎么不说话,不认识我了?我是胖了还是瘦了,你的表情怎么这么冷淡?”
“你有什么事?”贺川终于说了句话,语气仿佛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
“老朋友见见面,聊聊天不行么?我们找个地方坐吧,我想和你聊聊,行吗?”
第三百一十八章
唐怀怀就差直接告诉他,她是来看他笑话的。
只是很可能他也不会在意,唐怀怀耸了耸肩膀,又自嘲似的笑自己想得太天真了,能让贺川在意的只有程回的,其他人算什么?她唐怀怀更不算什么了。
也更是因为如此,她更是不甘心了,不过还好,老天也不是不开眼,程回的死,是贺川的报应,是他当初一意孤行的报应。
“老朋友不能叙叙旧么?还是说你就这么讨厌见到我,连跟我聊聊都不行吗?”
贺川仿佛听到了笑话,勾着唇角似笑非笑的,他没带其他人,就自己一个,和唐怀怀站在门口这,有不少经过的人跟贺川打招呼,站在这也不像话,来往的人这么多。
可贺川没什么时间和她叙叙旧,也没必要叙旧,他们俩现在连朋友都算不上。
唐怀怀当初是怎么欺负程回的,他都还记得,放过她一次,她的伤疤好了又回来,这不是明摆着故意跟他过不去。
“聊什么,和你还有什么可聊的?”贺川脸上不掩饰流露出来厌恶是货真价实的,他丝毫不加以掩饰。
唐怀怀说:“别这么凶嘛,好歹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们俩能勉强算是老朋友了,贺川,念在过去的情分上,也不用对我这么深的仇视吧?”
“没有,别想太多。”
贺川没多少时间和她浪费,垂眸看了眼手表,说:“我还有事。”说着就要走,唐怀怀却扯住了他的衣袖,不让他走,说:“贺川,你走什么走,说句话也不行么?”
贺川一个眼神都不行给,他是懒得理会了。
当初能想办法把她赶出墉城,是他念及以前的情分,毕竟认识一场,彼此之间都很熟悉,要不是后来她对程回做的那些事,他也许还能跟她勉勉强强算是朋友。
他们也算是一个圈子一起长大的,这么多年了,即便不是一直都在一块,但勉强是有点交情。
只是可惜的是,她不该对程回下手,现在她又回来了,还敢来找他,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唐怀怀还追上去,甚至拦在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专门戳他痛处,说起了程回。
“别着急走啊,我还想跟你问问程家的事呢,刚回来我去见过程回的父亲,他跟我说了程回的事,贺川,我是不是该同情你,还是该冷嘲热讽,她死了,你应该挺难过的吧?”
唐怀怀就是故意戳他痛处,当初他可是为了和程回在一起,没少费心思,为了程回,付出了不少,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唐怀怀是跟着贺川要进公司,前台看到她还想过来拦着,但是看到她跟贺川说话,前台观察了下还是没有上前来阻拦。
闻言,贺川扫了她一眼,那一眼,足以让她闭上嘴,但她没有。
她还不怕死的问他:“其实说真的,我也没想到,挺意外的,对了,你知道她的墓地在哪么,我也想给她送朵花,毕竟我和她哥哥也认识那么久了,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这话,贺川可不相信。
摁了电梯,贺川抬腿便走了进去,唐怀怀也跟着走进去,她还说:“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厉害了,贺叔叔也没有你这么厉害,对了,贺叔叔现在怎么样了?”
电梯里还有其他人,也都听到了唐怀怀说的话,他们还以为听错了,又不敢看贺川的表情,装作没听见,各自看着其他地方,气氛也挺微妙的。
还好,电梯很快就到了。
其他人在电梯停下来就赶紧出去了,剩下贺川和唐怀怀在。
贺川跟个木头一样,对于唐怀怀说的话,没有任何反应,他就当她是个透明人,什么都不理会。
他越是无视,唐怀怀越是粘着,反正他没有赶她走,就行了。
等到了地方,贺川先走出电梯,唐怀怀随后跟了上去。
不断有经过的员工跟贺川打招呼,贺川也就点头示意,唐怀怀跟在他身后看到这一幕,愈发感慨他是比贺炜还要厉害,贺炜在这个年纪还没有做到他这个份上,唐怀怀对他家里的情况还算比较了解的。
唐怀怀甚至假模假样的说:“贺川,你就真的不打算跟我说话吗?别吧,好歹认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有感情在不是么,反正程回现在也没办法跟你在一起了,要不然你就便宜我好了,我保证不会不识好歹,就算是做不了你的正房我也愿意做你的情人。”
走到半路上,贺川停了下来,没有让她跟自己一块进办公室,噙着眉头看了她一会儿,而后噗嗤笑了一声,说:“你做白日梦么?”
“我也想做白日梦,希望梦里有你,也希望美梦成真。”
“有病早治。”
“话不是这样说,我跟外面的女人是不一样,我不图你什么,只图钱,你给我钱就行了。”唐怀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想法,甚至还对他有些许的希望。
反正程回都不在了,也许她就有机会了呢?
但贺川的表情丝毫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他的眼神严峻,盯着她看了会,说:“你是听不懂人话么,有病早点去治。”
唐怀怀的笑脸慢慢消失不见,说:“你就这么讨厌我啊?贺川,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这么讨厌我?”
“唐怀怀,你别在我面前转,咱们俩可没什么情谊,别来跟我搞什么叙旧那一套,我不需要,你对程回做的那些事,我一个都没忘,既然你都敢回来了,想必是忘记了你当年是怎么离开墉城的?我不介意再让让你经历一次。”
“贺川,你不用威胁我,你要是敢,我不介意把你的事都告诉外界的人,我想,总有人对你的八卦感兴趣,你要是不怕影响到你公司,还有你的合作伙伴知道的话,那你尽管对付我。”毕竟他公司做这么大了,外界的舆论或多或少会影响到公司名声,还有他那些合作伙伴,都是要脸的,也会斟酌考虑之后合作的事。
唐怀怀不怕麻烦,她现在最喜欢把事情闹大了。
反正麻烦的又不是她,是贺川。
她甚至环抱起了胳膊,说:“我知道你有的是办法对付我,我又不怕你,你尽管来好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还会怕你?”
她垫起脚尖缓缓靠近他,压低了嗓音,“反正我已经被你毁过一次了,我还怕你再来毁了我?贺川,说实话,我就喜欢你这股狠劲,你要是不狠,我还不喜欢了,对了,我回来这么久还打听到了一件事,感觉很奇怪。”
她接着说,“程回是真的出意外死了吗?我怎么感觉不像呢,程叔叔也不像是失去女儿的样子,你好像也不难过,恩?按道理说不太可能,你怎么会不难过,她不是你的最爱么?”
贺川自始至终就没理会她,更没给任何回应,脸上挂着淡淡嘲讽的笑,他叫来了秘书,说:“送这位小姐离开。”
秘书是位比较年轻的女孩子,看起来还挺有威严的,表情严肃,听到贺川的话便点头,说是,态度恭敬,而贺川说完抬腿就往办公室里去,唐怀怀想跟上去,但被秘书礼貌拦住了。
秘书说:“不好意思小姐,贺总等会还要开会,这会很忙,您有什么事下次再来预约时间好吗?您先跟我下去吧。”
看起来是挺礼貌的,没有任何不礼貌的行为,但是唐怀怀要是不答应,秘书下一秒就会联系安保上来请她下去。
唐怀怀冷笑了一声,说:“我要是不走呢?”
“那很抱歉,我得联系安保请您下去了,避免给您造成伤害,您还是先离开吧,有什么事咱们可以下次约时间处理。”
贺川的身影早就不见了,唐怀怀都看不到了,她被这个小秘书拦着,心情可以说是很糟糕了,算了,今天先忍着,跟这个小秘书没什么好聊的,她也是听吩咐办事,唐怀怀想了想,就先走了。
她暂时也想不到什么对付贺川的办法,除了对外散播谣言之外,她也斗不过他。
离开这么多年,她在墉城也没几个能来往的朋友了。
和贺川唯一共同的那些朋友,都是站在贺川那边的,对她的态度暧昧不明,说不上热情,但是绝对不会交心。
唐怀怀不死心,就找跟贺川共同的朋友哭诉,她没有一开始提自己跟贺川的事,而是兜了个圈子,说了很多话,最后才提到了贺川,说贺川不念及旧情,要逼死她。
在朋友眼里,贺川的确比较极端,但他做事都还是很可靠的,一般不会随随便便伤害人,但是一旦触了他的逆鳞,那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而唐怀怀和贺川那点事,也是陈皮烂芝麻谷子的事了,过去这么久了,贺川应该没道理,就帮贺川说了几句话,要唐怀怀别误会了。
唐怀怀却哭哭啼啼的,说:“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当年一声不响离开墉城是因为贺川,我惹了他不高兴,我只能离开,我要是不离开,我肯定死他手里。老叶,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贺川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么?”
“我知道我以前喜欢他,他不喜欢我,我也对他做了点傻事,但我也知道错了,我现在好不容易重新回到墉城想重新开始,他却还是不打算放过我,老叶,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这才找你帮忙,我就是想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被唐怀怀喊做老叶的人有些事不是那么清楚,他听唐怀怀这么一说,还真当真了,也觉得她可怜,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贺川也的确变了很多,但都是有原因的,要不是他家里出了事,他差点栽了,也不会变成这样。”
“我们前不久还一起吃饭了饭,感觉到了他比起以前是冷漠了很多,你也多理解理解,不要去招惹他就行了。”
“回头我找他聊聊,帮你说说。”
老叶还拍了拍唐怀怀肩膀,像是安慰她。
唐怀怀只是笑了笑,假装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说:“那我先谢谢你了,对了,我还有件事想问问你。”
“你说。”
“我听说程回出意外了,我和程究挺熟的,但是不好当面问,毕竟朋友一场,要是真出什么意外了,我也想去看看她,送朵花,你知道她葬在哪里吗?”
“这个嘛,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我和程家不熟,没有了解过。程家也没对外公开,我也更不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就是程家也没办葬礼之类的。”
“对,没有。”
老叶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他也是心疼唐怀怀,看她哭得这么可怜,心软了都,就想帮帮她,所以才这样说的。
唐怀怀毕竟颜值摆在这里还可以,男人呢一大部分都是看脸看身材的,加上老叶不是很清楚唐怀怀的本性,这才被她梨花带雨的假象给蒙混过关了。
回去之后,老叶就真的尝试约贺川出来吃饭,就想聊这件事,但是贺川很忙,没功夫理会他。
贺川的确很忙,他在想办法找程回的下落,程父这边是打定主意不肯说了,他没辙,就干脆自己找人去找程回的行踪。
为此花了不少精力还有钱,还好这是用钱能解决的事,助理那边很快就传来消息了,查到了程回的下落,说已经找到了她的下落了。
贺川二话不说就启程出发了,他把手里头的事情都丢下了不管,想要第一时间找到她,这样他才能安心下来。
这次助理没跟着一块去,贺川没让他一块去,他是自己开车过去的。
路程也不算远,要是远,那得说从墉城坐飞机到北屿,那才是真的远。
连夜开车赶过去的,路上助理已经跟他说了大概情况,说程回是住在程家亲戚家里,好像是什么姨奶奶,具体情况就不太清楚了,这还是花了很多时间才查到的地址,助理也不知道熬了几个通宵,还不是担心贺川着急,他才一个劲想赶紧把人找到。
贺川还在预设要是真见面了他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没自信往好的方面去想,全是想的最糟糕的可能,按照程回现在对他的态度,的确可能不待见他,也许还会甩他一张冷脸也不一定。
贺川忽然感觉自己是真没底气了,也没自信心,之前全都消耗光了。
他赶到小镇的时候,天刚亮,他一晚上没睡觉,眼角微微泛红,精神还是好的,他毕竟是男人,身体素质好,熬个通宵没什么问题,他到镇上的时候,镇上静悄悄的,道路两旁的零零散散开了几家,都是卖早餐的,他想了想,还是找了地方停车,买了一些程回喜欢吃的早餐赶过去,又怕赶过去的时候冷了,他还买了其他一些水果之类的礼物,来得匆忙,没准备太多。
说不紧张是假的,还是挺紧张的。
不知道程回等会要是看见他会不会掉头就走。
程回现在的脾气他是越来越琢磨不透了,不知道她那脑袋瓜在想什么。
这不算什么坏事,毕竟她以前就是这样,脑袋瓜里全是他猜不到的东西。
程回要是跟以前一样也还好,脾气直接点,不要像现在这样,有事都憋在心里,不和他交代,他就算想知道她为什么,还得很费劲去猜。
很多时候还猜不中,这才是最恼火的事。
程回住在亲戚家,也不知道胖了还是瘦了,她特地跑这边来,大概率是为了躲着他,清净清净的。
贺川知道自己也有一堆问题,也的确是他做错了,很大一部分责任是他,她要是生气也是在所难免。
他找了块空地停车,这么大早上的,也不知道她醒了没有。
贺川按照地址上找了过去,走路的,很快就找到了程回亲戚家,他刚想敲门,门就推开了,有个十几岁模样的男生出现在门口,看到自己家门前站着一个人,他看了会,说:“你是谁?”
这孩子年纪不大,眼神挺锐利的。
贺川就把他大概当成程家亲戚,说:“我找人。”
“你找谁?”
“程回。”
秦饶顿了下,说:“你又是谁?”
“我叫贺川。”
秦饶打量了他半天,一言不发的,什么也不说,还是贺川打破沉默,问他:“程回在吗?”
“你找她什么事?”秦饶脸上没有多好奇为什么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男人跑到家里来找程回。
“需要跟你说么?”这小孩的语气怎么回事,听着这么让人窝火,贺川沉着脸,声音压低了些。
“需要,这决定我要不要告诉你她的事。”秦饶第一眼就感觉自己不喜欢这个男人了,说话这么拽,没礼貌,而且还是来找程回的,肯定是有问题。
秦饶不喜欢程回,连带跟她有关系的人一样是不喜欢。
尤其眼前这个男人,找人还不礼貌点,脾气这么大的么?
贺川倒是笑了,说:“你有点意思,我是她男朋友,我找她不行?”
秦饶没说话了,过了会,说:“我不知道她在哪。”
第三百一十九章 冷淡
秦饶心里没有一点内疚,他还是很讨厌程回,连带来找她的人一块讨厌。
秦饶也没好脸色,稚气未脱的面庞看起来有几分冷漠,也不管他是谁,态度冷硬,那眼神也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有的。
门是半敞开的,只是里面灯光比较暗,贺川看不清里面什么情况,而秦饶注意到他在看里面,就把门关了,说:“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她不在我家,你不用来了。”
贺川玩味笑了笑,那笑容漫不经心的,说:“你家大人呢?”
“不知道。”他甩脸了,有点不耐烦了,眉头紧紧皱着,负面情绪都表露在了脸上。
贺川是一个人来的,从身份上,秦饶判断出他跟程回的关系应该不浅,但看年纪,应该不是什么男女朋友,或者是长辈亦或者是亲戚?
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的。
秦饶没往那边想,就觉得他是来找程回,既然跟程回有关系,他漠不关心,甚至还有点仇视他。
“你不用问这么多,我家没你要找的人。”秦饶不是帮程回,他纯粹就不想提程回,所以才跟贺川说程回不在他家。
贺川看他这么一说,心里头就肯定了,程回应该是在他家。
因为他一直否认,贺川下意识认为是程回要这小孩这样说,避免别人来这里找她。
她是不是猜到他会来?还是以防万一,先说了再说。
不管哪一种可能,贺川都感觉到了她的躲避,就是不想见他。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贺川心情可想而知的糟糕,居然有那么一丝丝的低落和失望,前者是对程回的,后者是对自己的失望,看来他在程回心里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以前程回有多喜欢他,现在就有多想逃离他,侧面来说也对他的感情没没有过去热烈了。
贺川冷不丁自嘲一笑,意识到这一点,他倒是看开了,因为知道了她的想法,可即便如此,也阻挡不了他要她留在身边的决定。
就算现在不喜欢他了也好,那也不影响他对她的感情。
强扭的瓜是不甜,那他就扭到甜为止。
贺川没有离开,他反而还要进屋,秦饶察觉到立刻站在门前挡住,不太客气说:“你干嘛?这里是我家,不是你家,不是你随随便便能进去的。”
贺川停了下来,看着眼前比自己挨了一个个头多的小孩,说:“我知道她站在里面,我找她有事,你不说实话,那我不介意自己亲自进去找。”
“都说她不在我家,而且这里是我家,不是让你一个陌生人进去的。”秦饶心想着果然跟程回是一路人,都这么令人讨厌,第一眼他就不喜欢他了。
贺川挑了下眉,倒是没有被一个小孩子唬住,他越是这样遮遮挡挡的,不让他进去,还否认程回在这的事情,那就意味着程回就在这,而且态度坚定,就是不肯见他。
这孩子也算是实诚,一个劲不承认程回在他家,是个直肠子,他难道不清楚欲盖弥彰么?越是否认,那就是事实。
“你最好别乱来,不然我就报警抓你,你擅闯民宅。”
“小孩,电视剧看多了吧?”贺川嘲讽道,“你拦得住我?”
“阿饶,你在跟谁说话?怎么还不去上学?”
秦饶的奶奶的声音从屋里面传出来,秦饶咬了下牙,立刻大声回了一句:“没跟谁说话,奶奶你听错了。”他干脆把门堵住了,又对贺川压着声音说:“说了我家没有什么程回,你不要纠缠不清了,没时间和你浪费。”
贺川的表情逐渐沉了下来,眼眸锐利盯着他看了一会,里面又传来了秦饶奶奶的声音,说:“阿饶你在外面吗?怎么这门打不开了?你在干什么?”
贺川勾了勾唇角,提高了嗓音,说:“老人家,请问程回在吗?”
秦饶也挡不住,他怒瞪他,非常恼火的模样。
贺川摘了眼镜吹了吹不存在的灰尘,收起来放进了口袋里,他摘了眼镜和戴眼镜还是有点点区别的,摘了之后,眼镜愈发锐利,不怒自威。
秦饶奶奶听到了贺川的声音,诶了一声,又打不开门,“阿饶,你把门打开,快点。”
秦饶被迫打开了门,即便不甘心,还是得听奶奶的话,把门打开,秦奶奶一出来看到贺川,还问他是谁。
贺川说:“您好,我想找程回,她在么?”
“你找回回啊,你是她什么人啊?”
贺川没有犹豫,坦诚道,“我是她男朋友。”
“男朋友?你是回回的男朋友?”秦奶奶重复了一句,表情不太自然,皱着眉头。
而秦饶也有几分吃惊,他显然是没往男朋友那边想过去,毕竟这年纪看起来是有点的,他更像是长辈,不是男朋友。秦饶讨厌程回是一回事,看得出来她年纪其实也不大,应该也很小,大不了他几岁,但是看眼前这个男人,不像是二十几岁的样子。
这差距有点大。
尤其这男人西装革履的,看起来身份不菲,像是什么成功人士,这跟他的认知也太远了。
秦饶还愣着没有走开,还看着贺川,那眼神有点不可置信的。
贺川点头说是,他的确是程回男朋友,单方面承认也算是。
贺川是有自信的,他可不会在这种时候低头退却,来都来了,肯定要见程回的。
秦饶还在没走,还是被秦奶奶赶走的,要他去学校,别迟到了。
秦饶百般不愿意,甚至不想走,被秦奶奶勒令赶走了。
等秦饶走了,秦奶奶就招呼贺川进屋坐,一边倒茶一边说:“回回在的,不过还没起来,你在这等会,我去叫她起来。”
贺川说了句谢谢,麻烦了,对老人家他还是很有礼貌的,没有像是对待刚才那个小孩子一样,松弛有度,还是有礼貌的。
贺川坐在那四处观察环境,这环境肯定是比不上墉城的,更比不上他们自己家,倒也不是看不起,他只是担心程回住不惯,毕竟她在他心里是非常重要的,他要给她的自然也是最好的。
这里倒是跟他小时候在爷爷奶奶家住那会的环境是差不多的,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多多少少有点熟悉感,没那么陌生。
程家的亲戚他不是都清楚,也不知道这里是程回的什么亲戚,而她怎么跑这么远来了,住了多久,他也不清楚,也不知道等会程回要是见到了他,会是什么表情。
震惊或者厌恶?
都有可能。
贺川以为自己做好准备了,其实没有。
他高估自己了。
房间里,程回刚睡醒,迷迷瞪瞪的,她这几天失眠厉害,都是快到凌晨四五点才睡着的,仿佛回到了抑郁症最严重的那段时间。
她也有点担心,身上没有药,药都吃完了,要是又复发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回回,醒了么?”
这时候姨奶奶的声音传了进来,程回回过神来,连忙答道:“醒了,姨奶奶,怎么了?”
“衣服换好了吗,奶奶可以进去吗?”
程回说:“进来吧,姨奶奶。”
姨奶奶推开门进来,程回刚下床穿好鞋子,她过来扶着姨奶奶,问着:“怎么了,姨奶奶?您坐吧。”
“没事,不用扶,奶奶身体好着呢,倒是你,你怎么样了?你看看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昨晚睡得比较好,没什么事。”她笑着安慰姨奶奶,“可能是我脸比较白,看着像是气色不好,其实没事的,就是这样子。”
“也没什么事,就是家里刚才来了个人,他现在就在楼下客厅等着,回回,那个人说是你的男朋友。”说完,姨奶奶没有继续说,而是静静望着她,眼神温柔。
程回啊了一声,问:“我男朋友?”
“对,个子高高的,白白净净。”
程回一下子没忘贺川那边想,她以为是哥哥来了,毕竟现在程究也是白白净净的,高高的,他这些年白了很多,没有像还在北屿那会一样风吹日晒黑不溜秋的。
可是想想不可能是程究,姨奶奶说是她男朋友,程究怎么可能会这样说。
除了程究,她是不敢往贺川那边想,她隐隐约约觉得贺川不会来找自己,因为他不知道她在这的,程父也不会告诉他,所以没往贺川那边想。
即便有一点点念头,她都觉得不可能,所以更没往贺川身上想。
姨奶奶追着问:“不认识吗?他说是你男朋友,我看像不像是假的。他是不是就是孩子的父亲……”
程回脸色不太自然,但没有否认,迟疑了,就代表是默认了。
姨奶奶看出端倪来了,握住她的手拍了拍手背,说:“看出来了,他就是孩子的父亲吧,你来了这么久,他才过来,唉,姨奶奶也不知道你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姨奶奶也不问,你姨奶奶就问你,你想去见他吗?”
“你要是不想,姨奶奶帮你跟他说清楚,这样也不会让你难做,你看怎么样?”
姨奶奶是真心疼程回,所以才这样说。
程回咬着牙根斟酌再三,摇了摇头,说:“如果真是他来了,那大概是来找我的,姨奶奶,我去看看。”
因为要是贺川的话,他既然能找到这里来,肯定是知道她躲在这的,姨奶奶这么大年纪了,她不好意思再麻烦她老人家,而且贺川也不好打发,还是让她自己处理好了。
姨奶奶又拍了下她的手背,轻轻的,说:“那好,姨奶奶陪着你去。”
程回下意识就想说不用,可看姨奶奶这么热心肠,也是出于担心她,才说陪着,她就拒绝。
……
再次见到贺川,程回很淡定,心情也没什么起伏,仿佛当他是普普通通一个认识的人而已,没有很激动,脸色也挺淡然的,还主动跟他打招呼,说了句好久不见。
她的声音没有一点情绪,就仿佛是对待陌生人一样。
贺川听了心里瞬间不是滋味,就这么想躲着他么,还让那刚才那臭小子帮她打掩护?故意说她不在?
贺川又仔细看她,这才看到她脸的颜色比起之前更白了,眼下也有些青黑,像是睡眠不足导致的黑眼圈,加上她皮肤本就白,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这段时间没见,她也不是过得很好。
姨奶奶也给程回倒了杯水,程回赶紧扶着姨奶奶坐下来,没再看贺川。
贺川没说话,舌尖舔了舔后槽牙,手指忍不住握了握,又松开,还在调节自己的情绪。
“都坐着,年轻人你也坐下来,有话慢慢说,别着急。”
程回坐在姨奶奶身边,垂着眸,仿佛刻意躲避他的视线。
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知道怎么说,顿时哑巴了,嗓子也仿佛被棉花堵住了,上下不得。
程回手指下意识绞着衣摆,说:“你来找我什么事?”
还问他来找她什么事?明知故问么?
贺川原本积攒了一路的心情全没了,尤其刚才那小子还拦着他,死活不承认程回在这,这要不是程回授意的,他还真不信。
所以她早就算计好了,就是不想见他。
贺川有点恼火了,表情严峻,这要是换做其他人,他早不伺候了,可这人是程回,他不能甩脸走人,他恨不得掐死她算了,没心没肝的小东西。
他连夜开车过来找她,她倒好,仿佛不认识自己一样,不冷不淡说了句好久不见就想打发他了?
不可能。
“我想来找你就来找了,不行么?”贺川也有点赌气的语气在,他坐在那木椅子上挺直了腰背,要不是有位老人家在,他早就把她捞怀里抱着了,就算是说话,也不妨碍。
程回没说话,她低了低头,有点不自在了,因为对面的贺川一直盯着她看,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
她的一举一动,每个细微的表情,贺川都看着,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才觉得这才是她应该有的反应,而不是跟个机器人一样,没有反应。
姨奶奶也在察言观色,看他的反应。
“老人家,我能跟回回单独聊会么,我有事想单独和她聊聊。”贺川很诚恳征询老太太的意见,他想跟程回聊会,单独聊比较合适。
姨奶奶笑笑,说:“这个我做不了主,要问下回回的意思。”
程回抠着手指头想了想,说:“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我想单独和你聊聊。”贺川接着说,“想和你聊聊。”
程回不知道怎么说,她不想单独和他聊,但是可能不太行。
贺川这人阴谋诡计太多了,要是这会不答应,他肯定会想其他办法搞她,他是有前科的,她太了解不过的。
深呼吸了口气,她就说:“姨奶奶,我和他出去聊聊。”
姨奶奶尊重她的决定,就说好。
程回就跟着贺川走了出去,就在小巷子里走走,没有走远,这会还是早上,阳光挺好的,甚至有点刺眼,她有些睁不开眼,伸手挡了挡。
贺川瞧见了,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头顶上,她一愣,回过头说了句:“不用了,你穿上吧。”
这么热的天,他还穿着西装,也不知道他热不热。
程回也就这样想想,没有说出来,她很不自在笑了一下。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这次感觉特别不自在,感觉哪儿都很难受。
而贺川没有穿上,拿着挂在手臂上,走到阴凉处,贺川悄悄握住了她的手,她没挣扎开,但是没有回应,他就捏了捏,说:“又瘦了。”
“还好,没有瘦。”她说。
“我看着像是瘦了,是不是在这吃的不习惯,还是身体不舒服?”话说完,贺川觉得自己太没骨气了,看到她不舒服,就差直接跪在她面前求她和好了。
他声音还是很温柔的,稍微不注意就会被他蛊惑了心智,她也不例外。
虽然没有收回手,但是态度还是跟刚才一样,她说:“爸爸是担心我,他知道我心情不好,整天闷在家里,所以就把我送来姨奶奶家里散散心,这里很清净,环境也还可以。”
“是不是还生我气?”他紧了紧脸颊,不太确定问。
“没有,没有生气。”她说。
“是觉得我烦了,不想跟我说你的行踪?还是什么?”他刨根问到底。
小巷子来往的人挺多的,都是住在这附近的居民,还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们,听不懂他们俩说的话,不过他们俩出现在这也引起了小小的关注,有经过的人会回头看几眼。
程回也不知道怎么说,她手心都冒汗了,冷的,她想收回手,贺川又紧紧捏着,不放手,不嫌弃她手心有汗。
“要不换个地方聊,我车就在附近,上车里吹吹冷气。”他衬衫的后背都湿透了,晒太阳晒得,还有早上气温也挺高的。
程回低着头没说话,她不想去。
“回回,你要是不想去,那在这聊也好,那你告诉我,你怎么了,跟我说说,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猜不到你在想什么,我要是能猜到也不至于现在这么着急了。”
第三百二十章 也许会甜
程回一时间又陷入了纠结的旋涡里,她知道贺川现在对她挺好的,可是她感觉自己已经不是那么喜欢他了,也不一定非他不可。
就这种心态,让她很迟疑,不知道怎么办。
加上最近发生的事,她更纠结了,还没做好准备又要见他,他没信心了。
她想事情就开始咬嘴唇,都快咬破了都不知道,她顿了会,说:“我没什么事,不需要猜测我想什么,没有关系。”
“你越是这样说我越是不相信,什么叫不需要猜测你想什么,我就是得相信清楚你在想什么,不然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高兴起来。”贺川顺势走上前,缓缓靠近她,还低下了头来,“有话我需要你敞开跟我说,有什么要求我肯定能满足你,只要你跟我说。”
他一靠近,程回就浑身不舒服,下意识就往后退,后背贴上了坚硬的墙壁,她选择低头,翁声道:“我没什么要求,不用你满足我,我现在过得挺好的,没有什么烦恼。”
“你确定?”
“恩,确定。”
“没有烦恼。”
贺川低声笑,胸前很轻的震了震,因为穿着单薄的衬衫,可以看得出来的,她低头,他也跟着低头,蹭她的脑袋顶,说:“忽悠谁呢,没有烦恼,那你干嘛不愿意见我,还让那小破孩搪塞我。”
“我没有。”她声音很低,直接否认了。
“那还是我搞错了?”贺川又笑,干脆搂着她,像是哄小孩一样拍她的脊背,希望这样能让她平心静气,情绪别起伏那么大,他受不了了,迟早有一天因为她的事操心死。
程回没吭声,他靠得那么近,她闻到了他身上熟悉又好闻的味道,想起了更多的事。
他这种人,就是祸害,遗千年那种,怎么可能会出什么事。亏得她之前那么担心他的安危,其实都是她想太多了,他还有功夫跟别的女生出绯闻,他怎么可能会出什么事。
现在他肯定是没有事就来找她了。
她忽然就很害怕,那种害怕是控制不住的,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又不说话了,沉默以对。
贺川心疼似的吻了吻她的发顶,说:“吃早餐了没,要不先去吃点东西,看你脸色这么差,就怕你血糖低,等会就晕过去了。”
程回刚开口想拒绝,贺川不让她说话了,搂住她的腰就往外走,“你在这住了一段时间了,来,带带路,给我介绍介绍。”
程回哪里知道,她又没怎么出门,属于一问三不知的。
贺川边走边和她聊:“来的路上买了早餐,但是现在都冷了,不能吃了,要不开车去市里,市中心人多,好吃的地方也多,怎么样?”
“不要了,我不想去。”
“我来开车,你坐着就行,不用你动,不会很辛苦,行不行?”
程回有点烦了,一直皱着眉头,她又拗不过贺川,到最后贺川说什么她都不回应了,沉默看着车窗外。
她的沉默仿佛一把无形的利刃,刀刀都扎他心坎上。
贺川心里浅浅叹了口气,不过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坚持把她拐带走,先带走再说,其他什么都好聊。
贺川真开车去了市中心带她去吃饭,程回穿着t恤短裤和拖鞋,看起来非常休闲,这也没大问题,但是和贺川站在一块就有问题了。
他还穿着衬衫西裤,有点商务,他还把衬衫胸前的扣子解开了,露出了锁骨,眼神有几分痞气,看起来不像是个好人。
程回是下车后看到自己跟贺川的打扮,才知道站在一块有多么的不搭。
而他们的人生似乎也是一样的。
十九岁那会,家里不同意,原因是他们俩在周遭的亲朋好友看来只是关系好的‘兄妹’,没有丝毫血缘关系,但是认识这么多年,家里人都认定他们是关系好而已。
但是事实却不是这样。
她忽然就有点理解妈妈当年的心情了。
她愈发心情沉重,感觉呼吸都不过来了,她控制不住自己回忆以前的事,虽然过去这么久了,可那些事都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
她不能否定这些事的真实性。
而之所以变得这么犹豫不定,跟这些事也是有点点关系。
“愣着做什么,来,进去找个地方先坐下休息,我去买你喜欢吃的炸土豆。”
炸土豆就是炸薯条,他习惯喊炸土豆,就是街边小吃,前面就有家小商店在卖,他眼尖看到了。
程回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到了他在买她喜欢吃的炸薯条,贺川个子是真的挺高的,站在人群里格外显然,以前还在上高中的贺川经常穿白t恤,他是真喜欢白色,现在t恤换成了白衬衫,但是很多事都变了,就跟衣服一样。
程回烦躁抓了下头发,长长叹气,她除了叹气其他都无能为力,甚至自己的人生都掌控不了。
她是学渣,一直以来学习就不太好,仗着家里宠,有哥哥帮她承担所有压力,她的童年真的过得很开心,大学之后就变了,贺川侵入了她的生活,反过来说她也改变了贺川的生活,不是么?
这是互相的。
贺川很快就买完回来了,放在她面前,又拿来菜单问她吃什么,他来点。
程回说:“想喝点汤的。”
她想吃东西这是好事,他就看什么滋补健康就买什么,毕竟炸土豆挺热气了,油炸食品,吃多了不健康。
程回胃口一般,喝了点汤就不想喝了,土豆也不爱吃,她就对他说了句谢谢。
贺川说:“你不用跟我说谢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心甘情愿做的。”
后面的话对她来说分量太重了。
她一下子就懵掉了,眼神躲闪,不敢看他的视线。
贺川吃得也不多,看她放下筷子了,说:“吃饱了么?还是不合口味?你吃的不多。”
“我不饿,吃饱了。”
“在减肥么?别减了,减肥伤身体,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没有减肥,我只是不想吃了。”她实话实说,这才正眼看他,“贺川,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但是你说得对,我应该跟你表达我心里的感受,应该说清楚的。”
贺川放下碗筷,正儿八经看着她,她想聊,这是好事,沟通能解决他们俩之间的问题。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只能说我和你好像是两种人生,也许分开能让彼此的生活恢复正常,你有你的生活,我的生活一团糟,不想再影响你了,你也不用因为我的事受到牵连。”
是她影响到他了。
贺川听了她的话,脸色慢慢就沉了下来,“什么叫你影响我了?”
她没解释。
他跑来这儿找她可不是想听她说这些让人生气的话,她这张嘴,是真的有让他火山喷发的能力,贺川拧着眉头,说:“是不是你看到什么八卦了?”
“没有。”
“没有怎么说这些,你是不是要气死我算了,我之前的话不清楚么,我也跟程叔表过态了,等这事过去了,没有任何危险了,你的生活就回归正常。”
程回又开始抠指甲不说话,她不知道怎么跟他表达自己的意思。
她这种情况不适合和他继续在一起,没有希望的,她的人生都没了,哪里还能回到什么正常的生活,就只能这样了。
所以还是及时止损,别拖累他了,她对自己是已经没有任何信心了。
贺川快要被她气到了,就在两个人沉默之际,隔壁桌也有对小情侣忽然吵架了,男生很大声对女生吼,很凶也很可怕,那女生都吓到了,脸色发白站在那不知所措。
那男生开口闭口就在骂她全家,还骂她花了他这么多钱,说分手就分手,把他当什么了?!
程回在旁边都听到了,她也吓到了,倒不是没见过大街上情侣吵架,而是没见过男生这么凶狠的,要杀人一样。
贺川也看到了,他眼神安抚她仿佛说没事,他们俩都没走,隔壁桌很快就闹大了,那女生都快哭出来了,这下吸引了店员的注意,店员赶紧跑过来想劝架,但那男生从怀里就掏出一把水果刀很锋利,刀口对着他的女朋友,还伴随各种辱骂。
贺川让程回过来,她脸色吓得有点白,而那女生被男生个拿刀威胁,声音都带着哭腔在恳求那男生冷静点,把刀放下。
那男生不管,不理会,跟疯了一样,情绪非常激烈,谁敢靠近就杀谁。
“没事,我们先出去。”贺川可没心情管这档子事,他只关心程回,只要她没事就行了,他握着程回的手想带她离开,但是程回回头看了那下女生,有点于心不忍的模样。
贺川默默叹了口气,说:“不会出什么事,小情侣吵架。”
程回没说话,抿了下唇,此时店里面都乱成一锅粥了,所有客人都往外面跑,程回就说:“我帮她报警吧。”她拿出手机就打报警电话了。
贺川叹了口气,往回走了,那男生还是很激动,甚至开始挥起了刀子,那女生不知道哪里被划到了,流了很多血,地上也有,溅到的。
程回打完报警电话回头就看到贺川朝那男生走过去,他个子高,模样看着就不好惹,程回猛然想起来他大学的专业,有底子在,身手自然是很好的。
那男生看有人靠近,更加激动,说:“你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她!”
贺川没有靠近,停了下来,拿出一包烟递给他,说:“别激动,抽根烟,聊聊。”
“聊个屁,有什么好聊的,你赶紧滚,给我滚开!别掺和我们的事!我在跟我女朋友谈,你别想插手!”
“我没想插手,你们聊你们聊,我回来拿个东西,别管我。”贺川双手举高,态度冷漠得很。
那女生以为贺川是来救自己的,向他投去了希望的眼神,但听到他的话,女生瞬间绝望了,不是来救她的。
那男生看起来年纪不大,涉世未深,情绪太激动,整张脸都憋红了,而那女生被逼到角落里,一只手握住了另一只手臂,不断有血从手臂上流下来,滴在地上,看起来惨不忍睹的。
“你这个jianhuo,老子花了多少钱供你上大学,你倒好,找到男人就把老子甩了,你以为你是什么货色啊,敢跟我分手,你就去死吧!”
巡捕没这么快赶过来,程回看贺川走过去也有点担心,虽然有围观的人,还不少,但都没想帮忙的意思,她干着急也不是什么办法。
围观的人还在议论纷纷的,还有拿手机拍视频拍照的。
店员都被吓到了,纷纷躲了出来,不敢进去。
就剩下贺川在里面了。
程回有些着急看着里面,她还是挺怕贺川有什么危险,那个男生手里还有刀子,但转而想想,贺川的身手应该不至于吧,以前欺负她不是很厉害么。
那女生看贺川要走,忍不住向他求助:“救救我,求求你了,救救我……”
“闭嘴!谁会救你,谁敢救你,你那个新男朋友吗?他敢来吗?你给他打电话,打电话让他来救你!”
“你别这样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找男朋友了,你别伤害我……”
“早这样又何必当初?你现在知道求我了,你早干嘛去了?啊?!我花了这么多钱,供你吃供你上大学,你怎么对我的,你就给我戴lvmao!你就知道绿我!”
贺川是听不太下去了,眼神示意那女生吸引那男的注意力,他慢慢靠近,那女生似乎是收到了,于是拼尽力吸引那男生的注意力。
贺川很快就找到了机会,从侧面靠近了那男生,瞅准机会上前一只手抓住他拿刀子的手,另一只手抓他的另一只手腕,屈膝往上一顶,那男的膝盖一弯,向前一跪,刀子掉在了地上。
也就一会儿的功夫,贺川动作迅速,没有迟疑。
但那男的似乎也有练过,很快反应过来,他抽回手,立刻摸向了桌上的叉子,抓起来就朝贺川的脖子插过去,贺川侧头躲过了,那男的找机会又去捡地上的刀子,贺川一脚踢开。
那男的也是有点料的,又拿岔子去插他,岔子也挺尖锐的,虽然钝,但要是使劲的话,还是能扎伤人的。
那女生看这情况赶紧跑出去,头也没回的,立刻跑掉了。
血也流了一地,大概伤的不是关键位置,还有力气跑。
贺川和那男的扭打在一块了,砸了店里的玻璃还有桌子,那男的是使出浑身的力气在挣扎,尤其看到那女的跑了,他更激动了,不要命了都。
贺川没这么拼,有所保留,还得保护好自己不受伤。
刚好巡捕也来了,迅速赶到了地方,赶紧进去支援帮忙制服了那男生。
贺川看着还好,没什么事,他还跟巡捕拍了拍肩膀,说了几句话,程回赶紧走了进去,这才看到他后背有一片深红色就染开了,有玻璃扎进了他后背上。
刚好穿的是衬衫,一流血就看得非常清楚。
“贺川,你受伤了,赶紧去医院!”程回声音都破音了,她自己还没察觉,还是贺川听到她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
巡捕把伤人的男的带走了,留下几个巡捕在现场收拾残局,而程回抓着贺川就去医院,她的着急都写满了脸上,非常担心他。
贺川有点错愕,还挺意外,看来她还是担心自己的,也不是表面那么冷淡。
到了医院,贺川乖乖听话,配合她,还很配合医生。
衣服是不要的了,直接被医生用剪刀剪开了衣服,露出了伤口,挺大的一块玻璃直接扎进肉里,流了挺多血的,处理的时候程回在旁边,贺川还想让她出去来着,可她不出去。
“我给你把玻璃清出来,有点疼,你稍微忍着点。”
程回都忍不住咬手指了,她都感觉到疼痛了。
贺川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只是吸了口冷气,不疼有鬼了,还是疼的。
“小伙子可以啊,这都不喊疼。”医生抽空还调侃了一句。
贺川还笑得出来,说:“在媳妇面前不能喊疼啊,会破坏在她心里的形象。”
“什么形象,高大威猛么?”医生开玩笑,还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女孩子,“你这男朋友不得了啊,这伤口有点深,不怕疼,小姑娘,他平时是不是都这么逞能?”
大概是为了转移贺川的注意力,医生就开起玩笑来,没有恶意的。
程回都顾不上贺川那句狗屁‘媳妇’了,她就关心他的伤势了。
贺川说:“那不得是高大威猛,这才能护住她。”
“你这男朋友当得可以,有担当,希望你等会能保持,你伤口里还有细细碎碎的玻璃渣,我要开始了,你要是疼也得忍住,别破坏了形象。”
医生还在笑。
程回都替贺川捏了把汗,不是她受伤都感觉到疼痛了。
她还以为他冷漠不会插手,可还是帮忙了。
她愈发感觉是自己狭隘,对他有偏见。
贺川还真没吭声,额头都出汗了,他还能忍,等医生处理伤口。
第三百二十一章
程回见不到血腥的一幕,她想起了做流产的时候,余光瞥到医生的动作,原本她不会醒的,但是麻醉提前过去了,她醒了过来,顿时悲从心起,浑身都跟着发抖,一下子接受不敢看下去,赶紧背过身。
她仿佛被扼住了喉咙,大气不敢出,胃里也跟着翻滚起来,五脏六腑都被用力绞着难受,她待不下去了,赶紧走了出去,重新呼吸外面的空气,她这才慢慢缓过来。
“等下你先别动,还在处理你的伤口……”
贺川看着程回走出去了,他顾不上背后的伤就要站起来,医生赶紧摁住他肩膀制止他这个行为,并且嘱咐道:“别动,你放心啦,你女朋友跑不掉了,先把伤口处理好了。”
程回就在走廊外边等着,没有走,说心里话,她是不放心他的。
贺川按捺着脾气乖乖等医生处理伤口,他也在想,要是程回这就走了,那就证明她是真不关心他了。
要是不关心,那就说明她心里彻底没他了。
他想着也不知道之后要怎么做,不清楚,不知道,一片茫然。
伤口处理起来并不简单,医生也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给他处理好。
他衣服都不穿了,都脏了还破了,穿着也不好看,他着着急急就走出诊室。
门一开,程回就在门口站着,她手里还多了件衣服,说:“你先穿着吧,我港出去帮你买了件衣服,你的衬衫坏了,不能穿了。”
她表情淡淡然的,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贺川盯着她看,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温热,就差把她整个人都给覆盖了。
衣服他也拿了过去,却不松开握着她的那只手,他还想单只手把衣服穿进去,挣扎了会穿不进去,还是程回无奈叹气,说:“我又不会跑,你先把衣服穿上。”
“我以为你刚才要跑,还在想等会用什么办法把你抓回来,抓回来要不要给你加手铐脚铐,这样你就不会跑了。”
“你变态吗?有必要么?”
“除了这种办法,我想不到什么办法能让你留在我身边了,回回。”
他语气听起来有几分委屈和可怜,仿佛被她抛弃了一样。
程回哑口无言,但是不买账,她已经看透了,不相信再被他的花言巧语给忽悠过去了。
贺川说:“刚才挺危险的,我不想出头,就是怕出什么意外,把你一个人丢下你要怎么办,没有我,你以后怎么办。”
“回回,我是真担心你,更不想你再出什么事了。你就原谅我好吗?”贺川的花言巧语愈发流利,完全不用打草稿的那种,直接说了。
程回不太自在,岔开话题:“你伤口处理好了吗?好了那就走吧。”
贺川都算是豁出去了,他不要脸惯了,脸皮比城墙厚,知道女生都喜欢听甜言蜜语的,他现在是故意说这些话要她心软,要她看看自己,有一点点心软都好,总比现在她不搭理自己强。
他是不择手段了,只要办法好使那就是好办法,可看了下效果,并不佳。
程回是软硬不吃了。
明明刚才还很担心他,现在看到他没事就变得冷漠了起来。
贺川还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玩什么,看看人家程究,看看宋臣,哪一个不比他强?就他还在这艰难的奋斗。
从医院出来,他跟程回嚷着后背疼,开不了车,要她开车。
程回没和他计较,坐上了驾驶位,问他:“要去哪里?”
“去酒店开间房我洗个澡,身上都臭了。”又补充了句:“来得着急,我没带衣服,还得去买几件衣服,还有内裤。”
“你不用强调,那就去商场。”程回听到那两个字脸不自然有点潮红,都知道了,还需要特地强调吗?
这肯定又是他故意的。
贺川坐在副驾舒舒服服的,时不时的嚷着疼,要不是亲眼看到他受了伤,程回会感觉他在使苦肉计,小题大做。
现在他是真的病号,她不能跟他生气,还得忍着。
到了商场程回不打算帮他跑腿,而是让他自己去买。
贺川说:“我这胳膊不能动,你帮我买吧,好回回,乖,帮我买嘛。”
“你别来这套。”程回铁石心肠,“我不帮你买那什么,我不知道你穿多大的,你自己去买。”
伤了后背又不是不能走路,他怎么事这么多。
程回别开脸不看他。
“回回,我穿多大的你还不知道么?”贺川压低了声音,告诉了她一个尺码,“现在你知道了,帮我买了吧,乖,钱夹给你,剩下的钱你拿去买糖吃。”
程回怒瞪他,“你还把我当小孩耍吗?”
她深呼吸,不想让自己的面目太难看了,说:“算了,也是,在你眼里我也就是小孩,被你骗也很正常。”
贺川有点不知道她怎么忽然这么大脾气了,他眼神黯淡下来,说:“那一起去,你在外面等我,这个可以么?”
他哪里有如此卑微过,也只有在程回面前这样了,算了,他乖乖自己去买衣服了。
程回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保持一定距离,就是不靠近,她心里也很复杂,感觉里外不是人。
买了衣服回到车里,两个人都没说话,还是贺川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杯奶茶哄着她,说:“你以前最喜欢喝得……”
“谢谢,我不喝了,已经戒掉了。”她淡漠系上安全带,说,“你把安全带系上,我送你去酒店。”
贺川乖乖照做,难得这么乖巧,也没有平时的气势凛人。
到了酒店,程回帮忙把车停好就要走,贺川赶紧握住她的手,说:“别闹了,我错了,别跟我闹了,好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惹你生气,我来之前应该提前报备,而不是一声不吭就来打扰你,我真知道错了,好不好?”
“我不是说这个。”程回摇了摇头,又深呼吸,说,“你让我冷静冷静好不好?我见到你,我心情就很糟糕,像是做过山车,一下子上一下子下的,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可就是这样。”
贺川摸摸她的脸颊,说:“那就是我的问题,是我不好,别生气了,你也累了,开间房休息休息,好不好?你就当是陪我。”
程回盯着他一句话不说,就那样盯着。
停车场也有人来来往往的,程回不想被当成什么马戏团一样被观赏,加上她也的确需要和他聊清楚就答应了。
开了房进了房间,贺川把衣服脱了下来,露出了背上的绷带,说:“医生说伤口不能碰水,你帮我擦擦可以么?”
“我够不到背后。”
程回勉为其难去浴室拿毛巾帮他擦后背。
男人的背脊硬邦邦的,隆起的都是肌肉,尤其他还是有健身的,这身材看起来就很硬汉,也不是健身房教练很离谱的肌肉,比例刚好,不会很夸张,属于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程回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身体,却还是有点不太习惯。
她赶紧擦完了,说:“剩下你自己搞定吧。”
房间有空调吹起来还是很舒服的。
她自己也流了汗,现在不流了,也不热,但是她很想离开。
贺川哪里会轻易让她走,把毛巾丢开就把她抱过来,抱在怀里,双手禁锢她的腰肢和大腿,让她坐在自己tui上,他还低头蹭了蹭她头顶,说:“怎么这么抗拒我,让你留下来陪陪我都不愿意。”
她是真的疲惫,可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又忍不住贪婪想就这样算了。
她自己很犹豫,很煎熬。
贺川柔声哄了好久,不断的吻她的鼻尖,他老早就想做了,就想和她单独待待,亲密亲密,虽然说这样显得没什么志气,但他就愿意这样没志气了。
“回回,身上黏黏的,咱们去洗个澡好不好?”
“不要!”程回下意识就抗拒,说:“我不要。”
“那不要,那怎么办,回回手臂黏黏的,怎么抱都不够。”
程回忽地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什么话也不说,那眼睛有很多复杂的情绪,是他看不懂的。
但他唯一能明白的,就是她肯定是有心事。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跟我说说好不好?”
贺川看着她的眼神犹如一汪深谭,深不见底,他搂着她也越发用力,一点点的在夺取她的呼吸,不让她离开,也不让她有思考的时间。
她听到了他的吞咽声音还有胸膛起伏的呼吸声,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非常痒。
她又不能挣脱,只能被他吻着。
他的wenji是真的强,她在这种小角色根本不能和他对抗,意识都跟着迷迷瞪瞪起来,双手不自觉抓住他的胳膊,两个人的姿势是越来越qinmi。
贺川是真的有办法让她失去理智。
贺川的声音像是蛊惑她一样,她是没有自己的意识了,只能抓住他,牢牢的抓住。
夏日炎炎的气候,空调房里是真舒服。
虽然两个人身上都挺腻的。
贺川亲密贴着她的耳廓,低声问:“发生什么事了,跟我说说好不好?回回,是不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她是头昏脑涨的,听到他的声音,她不想回应,就咬着舌头,没有说话,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抱上床了。
贺川问她冷不冷,温度要不要调高点。
她摇头,这样就挺好,不冷不热的。
她也不想再出汗了。
夏天出汗是真的烦。
贺川抽出一个枕头垫在她腰后,说:“回回真是乖,乖得我忍不住想疼你。”
贺川帮她整理头发,动作太温柔了,让她感觉像是在梦里。
一阵过后,贺川后背的绷带染上了深红色,伤口出血了,不严重,影响不大,他不管,继续下去。
程回仰着头迷瞪瞪看着天花板,听不到窗外一点点声音,隔音是真的好,她就知道自己仿佛在海面上飘荡,没有着落,也不知道干嘛去。
很快到了中午,程回还没有回去,姨奶奶有些担心,拿手机给她打电话,但是没有人接,这时候秦饶回来吃饭了,他说学校饭不好吃,还是回来吃。
姨奶奶就问他:“早上你为什么关着门,不让那个男人进来?”
“有吗,没有,我没有不让他进。”秦饶都不看奶奶,脸不红心不跳说。
“你觉得我相信你吗?我都听到了,我还不是聋子,都听得到,阿饶,你怎么了?感觉你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尤其是最近,是学校发生什么事了么?怎么了你?”
“要是你爸爸回来,问起来,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爸爸说。”
秦饶忽然沉了脸:“他不会回来,他才不会回来!”
“怎么会,他要回来接你走的,我都跟你爸爸说好了,等你考上了大学,他就接你回城里住,你得加油,这样他才会来接你。”
“骗人的,你说的都是骗人的,他不会回来的,我说了,奶奶,你别把我当小孩,我不是小孩子了,很多事情我都明白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奶奶,别装傻了,我什么都知道了,我知道了他们为什么不来接我,他们根本就是不要我了,你还在骗我,奶奶,你怎么可以骗我?”秦饶崩溃了,朝姨奶奶吼道,“你怎么能骗我呢?”
“我那么相信你,我一直相信你说的话,我一直认为爸爸妈妈会来接我,可是你怎么说的,你一直都在骗我!”
“阿饶,你不要这样说,奶奶没骗你,奶娘怎么会骗你呢,真的,奶奶不会骗你,你相信奶奶好不好?”
“我不信你了,我才不相信你说的话,你别骗我了,我爸有外遇了!他怎么会来接我,他还有儿子,他有儿子,他怎么会认我这个儿子!”
秦饶一口气说完,不管奶奶能不能承受,直接把他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姨奶奶瞪大了瞳孔不可置信的模样,“不可能,怎么会,你爸爸怎么会这样?”
“我跟踪了他一个星期,我都看到了,我都知道了,还想瞒着我吗?还想帮他骗我吗?奶奶,你不要装了,其实你什么都知道,你就是不告诉我,就是把我当成傻子一样欺骗!”
秦饶一边哭一边怒吼,他已经受够了,不想再继续承受这些谎言,他恨透了,真的。
“你怎么……”
“还有,这个女的,死皮赖脸住在我们家这么久,她算什么,为什么要照顾她,我看到她就不爽,她不是怀孕了么?就是我推了她,她才流产的。”
秦饶干脆豁出去了:“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她肯定也是给别人当小三,怀了孕,家里觉得她丢人现眼,才把她赶出来,她才住我们家里,奶奶,你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我不懂。”
“就是有她这种女人,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像我这种孩子!”
“胡说八道!”姨奶奶忍不住拍桌子,“你哪里来的乱七八糟的想法,回回也算是你姐姐,表姐也是姐,你怎么说话的?!你不好好上学,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还有你爸爸的事,你爸爸答应过我他会来接你,他一定会来,你为什么要这样想你爸爸,他是我儿子,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那就去问你儿子!”秦饶掀了桌子就跑了,姨奶奶气得高血压上来捂着桌子一脸难受,根本没力气去追秦饶。
秦饶跑去了自己朋友那,朋友家里是开修车厂了,他躲到了朋友修车厂里,朋友看他怒火冲冲跑来,问他怎么了。
秦饶说:“没事,不用管我,我就在你这待会,你继续去吃饭吧,别管我。”
朋友将信将疑,家里又在催他吃饭,他只能先去吃饭。
秦饶蹲在一辆车的背后,不断的擦眼泪,他没地方去了,只能来朋友这,连学校都不想上了,他满脑子都在想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
酒店这边,程回感觉很累差点昏睡了过去,她这几天本来就没睡好,被贺川这么一搞,她就想睡觉了。
贺川看她睡着还笑了一下,给她盖上了杯子,动作轻轻的,去把窗帘拉了上去,给她一个好的睡眠。
她是真辛苦,他也是真的心疼她。
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都给她,只要她开心起来。
不过全世界也有点小夸张了,还是有很多他办不到的事,目前就有一个,就是她开心。
贺川去洗澡换了身衣服出来,干干净净,清爽得不行,出来的时候才想起把手机调静音,怕等会来电话吵醒她。
等头发稍微干了点,他这才上床躺在她身边,看着她的睡颜,心里特踏实。
只要她能好好的,比什么都要来得重要。
程回睡了一觉,已经是下午五点多的事了,她翻了个身,头发凌乱散在枕头上,睁眼又闭眼,意识到自己好像睡的地方不太合适。
贺川看她醒了就蹭上来,用头蹭她下巴,有点像是撒娇的意思。
程回茫然问了句:“几点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还早。”
“那是几点?”
“五点快六点。”
程回揉了揉太阳穴,盘腿坐在床上,衣服松松垮垮套在身上,那是他新买的t恤,穿在她身上刚好挡住屁股,这也算是裙子了。
程回也不是第一次穿他的衣服了,而今天是他趁她不备给她套上的。
她迷迷瞪瞪的,没睡醒的样子,想睁开眼睛都难,睁了好半晌都睁不开来。
贺川看她这副小懒猫的模样是真喜欢,愈发觉得可爱,仿佛在挠他的心,他看着心痒痒的,还想对她做点坏事。
不过她身体吃不消了,不能再做了,他得忍住。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嗯?”
贺川尾音很长,故意讨她欢喜,他还得忍住不能对她做坏事,得让她缓缓。
程回摇头,没有胃口,根本不想吃东西,她还想再睡会,可是不能了,她得回去了,要不然姨奶奶会担心。
她已经出来太久了。
姨奶奶肯定很着急,她又打了个哈欠,说:“不吃了,我得回去了。”
“回去哪?”
“回我姨奶奶家啊,不然还能去哪里?”
“不回去了呗,今晚就留下来照顾我,我不是受伤了么。”
“你受伤不用我照顾,你自己能照顾好自己,我要回去。”
“真狠心,真不管我死活了,回回,你就不能对我好点么,留下来照顾我一晚上都不行么,我背伤成这样了。”
程回有点清醒了,抬眸扫了他一眼,说:“你这么大人了,不用我照顾,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了。”
说着掀开被子下床,露出了两条笔直的大腿,腿上还有红色的掐痕,是某人没控制好力度掐出来的。
贺川看她下床就从后面贴近她,又搂了上去,“你就穿成这样出去?”
“我的衣服呢?”她挣扎推开他,到处找衣服。
但那衣服都被贺川丢了,因为都脏了还破了,他就是故意的不让想让她走,这样她也走不掉了。
程回找不到衣服,质问他,“我的衣服呢?我记得就在沙发上的。”
贺川双手举高,投降状,说:“我说了你别不开心,我不小心当成垃圾丢掉了。”
“……”
程回有气也发不出来了,都不想生气了,彻底放弃了,就这样看着他,仿佛有点不置信,又很失望,都表露出来了。
贺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怎么了,不高兴了么?我给你去买衣服吧,好不好?”
程回憋足了,不说话,就静静盯着他看。
贺川被盯着发毛了,赶紧凑上去哄她,“别生气了,我错了,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就你也穿不上了,都脏了,才丢掉了。”
“你可以随随便便丢我东西吗?我同意了吗?你为什么要丢了我的东西?为什么?”
“回回,别生气,我错了,下次不这样了,我给你买。”
“我不想再有什么下次了。”程回深呼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别生气,她不想跟这种人生气,完全没必要。
但是贺川显然易见是不想放过她的,还凑上去,恬不知耻抱着她,不顾她还在生气,就是硬哄。
程回不想和他说那么多了,随随便便找了他买的那些衣服套上去,也不管了,勉强挡住了大片风景之后就要走。
贺川赶紧穿上衣服跟上去,就怕她走丢了。
贺川的心也是操碎了,就怕她高兴。
程回不搭理他,自顾自跑出去,还好身上带着手机,他没有把她的手机给丢掉,她还能叫车回去。
贺川赶紧拦了下来拽着她往自己的车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好了,我错了,别生气了,我送你回去,不吃饭了。”
“贺川,你真的很没意思。”她满腹委屈,不知道他为什么非得这样做,这样子会让他很高兴么?
贺川低头道歉,不顾人来人往,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断重复,“是我不对,我不该擅作主张把你衣服丢掉,都是我不好,别生气了,我保证没有下次。”
“你要回家,好,我送你回家,我不强迫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你别哭,你一哭我心就软。”贺川毫无底线,看到她眼泪汪汪的,心里就发软,恨不得拿刀给她扎自己出气,只要她别不高兴就好了。
程回也不想哭,她吸了吸鼻子,仰起头把眼泪逼回去,“我要回去。”
“好好好,我送你回去,来,上车,好不好?”
程回这才跟他上了车,贺川真不敢耍花招了,赶紧送她回家。
程回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非得把她逼到绝路上才肯放手,要不然就是欺负她,都成习惯了。
很快到了姨奶奶家,程回下了车就走,不管他是死是活,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他,回去,而且她出去这么久,姨奶奶肯定是担心坏了,因为太着急了,她都忘记了可以给姨奶奶打电话报平安。
贺川把车停在路口着着急急跟了过来,几步就跟上了程回。
程回推开门却很意外,家里没有开灯,好像是没有人在。
她喊了几声,没有人回应,姨奶奶也不在的样子。
她又走出来想去问问邻居知不知道姨奶奶去哪里了,而贺川看她走出来就问她怎么了,又要去哪里。
程回没有回答,而是去找邻居问了下。
邻居看到她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说:“你可算回来了,你姨奶奶进医院了,现在人都在医院,你赶紧去医院看看。”
“哪家医院?!”
“中医院,快点过去看看什么情况吧,秦饶那小子也没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程回二话不说掉头就走,身上的衣服都没换,来不及了,而贺川刚好也听到了邻居说的话,他拉着程回的手腕就拽上他的车,说:“我送你过去,别担心,没事。”
她手都凉了,没有温度,看样子是真的紧张姨奶奶。
“没事,老人家这个年纪了,有些突发情况也是正常,问题应该不大,都送去医院了,你别自己吓唬自己,放宽心。”
贺川怕她自己吓唬自己,想太多,赶紧安慰她。
她都不知道姨奶奶是什么时候被送去医院的,她都不在,要是在的话现在还可以陪在姨奶奶身边,帮忙照顾,秦饶没回来,姨奶奶自己一个人肯定没人照顾。
医院的医生护士那么忙,不一定能照顾好。
她越想越害怕,就担心姨奶奶有个不好的事。
也因为这样,所以才那么担心。
程回脸色都白了,一直盯着车窗外看,一句话没说。
她没理会贺川。
这个时候了,她哪里还说得出来话。
贺川腾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像是安慰她,“别紧张,没事的。”
他也就只能这样安慰了。
程回死死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因为知道姨奶奶年纪大了,所以更需要照顾,她就忍不住自责内疚起来,要是今天没出来,也不会不知道姨奶奶被送进医院的事。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件事,无法控制。
贺川的安慰不起任何作用,她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全都在姨奶奶身上。
很快就到了医院,停了车,贺川拿西装外套给她搭上,还不让她脱下来,这才让她下车,和她一块进去。
辗转问了好几个护士医生这才问到了姨奶奶在那间病房,所幸的是姨奶奶没有意外,送医及时,没有大问题,但是毕竟年纪到了,还需要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看看什么情况再考虑出院的事。
姨奶奶还没醒,还在休息,躺在床上,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岁。
病房还有其他病人和家属,程回没有很大声,坐在姨奶奶床边看着她。
虽然不是亲奶奶,但小时候也是在姨奶奶家住过的,也有一点感情的。
而且最近住在姨奶奶家里,姨奶奶对她很好,很照顾,她都看在眼里,都能感觉到的。
而且姨奶奶出事让她想起了母亲,错综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块,她控制不住。
贺川站在程回身后,握住了她的肩膀,低声说:“没事的,放心吧,我问过医生了,没有大问题,你让她好好休息就行了。”
程回顾不上他,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
贺川看她没有走的意思,就留下来陪她,而她的着装也引起了其他病人家属异样的眼神,也许是贺川太让人瞩目了,走到哪里都自带镁光灯。
隔壁病床的阿姨忽然就喊她,“你们是这老太太的家属吗?”
贺川帮程回答了,说是。
那阿姨说:“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晚,我还以为这老太太没有家属,孤零零的,下午来医院的时候可危险了,听小护士说差点没抢救过来,还好没什么大问题,你们作为家属怎么都不照顾好老人家的,居然让老人家一个人待在家里。”
阿姨也是热心肠的,什么事都打听清楚了,还当起了理中客教育程回和贺川。
程回抬头看了一眼那阿姨,没说什么。
贺川脸色都沉了,说:“然后呢?”
“就是提醒你们稍微平时关注下老人家也不会差点出事,等人要是真出什么问题了,你们后悔都不知道上哪里后悔。”
不止程回,贺川都感觉到这阿姨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而且说的什么话,还教育起他们俩来了。
“我说这话可能你们不爱听,我也是好心提醒一句罢了,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太自私了,只管自己,不管家里老人,我家女儿就不会这样,她可是请了保姆特地在家照顾我,看你们俩穿着打扮也挺像模像样的,怎么连给老人家请保姆都不舍得?”
那阿姨越说越上瘾了,把程回和贺川批评的一无是处。
踩高捧低,专捧自己的女儿。
那阿姨女儿坐在边上削水果,对此不置一词,只是那表情看起来像是看热闹一样。
程回咬着嘴唇,像是被说中了,她低着头沉默不语。
这要不是在医院,老人家还在休息,程回伤心难过,贺川早就怼回去了。
贺川的暴脾气,他看不了程回被教育,而且这人谁啊,凭什么教育他们。
程回也怕贺川较真,拉住他的衣袖,不让他说话。
贺川叹气,没办法,只能依了她。
两个人坐在床边陪床,贺川怕她饿了,还去买了晚餐给她吃。
程回没有胃口,喝了点汤就没吃了。
隔壁床的阿姨没什么事,一直在看他们俩,看到贺川买的外卖有鱼有肉的,色香味俱全,看着挺诱人的,又开始絮絮叨叨了,“怎么你们家老人还在躺着,你们还有心情吃饭的,不应该去找医生问问老太太什么情况吗?”
“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粗心大意,这老人家身体本来就脆弱,你们还这么享受,都不知道你们老人醒了会作何感想。”
面对这种人,程回是真的不想理会,她管好自己就行了,不管别人。
但是贺川不是她,他可忍不了。
一次两次就算了,还说上瘾了。
“贺川,你别说话,不管她。”程回声音很小提醒他。
贺川摸了摸她脑袋,勉强笑笑,没说话。
笑容看得出来是挺凑合的,要不是时机不对,贺川怎么会忍这口气。
医生不是没找过,都问过了,这才放下心来的。
但也不知道那阿姨怎么回事,管这么宽,一个劲说他们。
程回不理会,而贺川此时没理会那阿姨,低头对程回说了句他走开一会,等会回来,她点头,继续陪着姨奶奶。
贺川一走,那阿姨立刻好奇问程回,“小姑娘,那男的是你哥吗?”
程回当做没听见,没理会。
这阿姨太多事了,说的话也不好听,她没什么好心情。
这要是换做别人,也是一样的。
贺川去找了医生协商想换病房,换个单间,但是医生很为难,说:“单间的话价格比较贵,确定能接受么?”
“恩,价格不是问题,帮我换单间就行了。”
“老太太现在还没醒,等老太太醒了看看吧。”单间数量有限价格比较贵,这是正常的,医生提议之后,贺川就回到病房,这要是在墉城,换病房是马上的事,但这毕竟不是墉城。
回到病房贺川刚好听到那阿姨说话,像是在跟程回说话。
贺川推门进来,那阿姨还跟他打招呼说,“我刚才还在问那小姑娘,你是不是她哥哥,怎么兄妹俩长得都不像,你们是这老太太的孙子吗?”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贺川没好气说了句。
“我这随便问问,都住在一间病房,这不是也没什么事么,聊几句不过分吧?小伙子,你这语气不太友好啊,可别误会,我就是怕你们太担心了,帮你们缓解缓解压力。”
那阿姨也是恬不知耻,把自己说得挺无辜的。
贺川冷冷笑了一声:“管好你自己的事不行么?非要问这么多。”
“小伙子,你这话就过分了,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吧,也是,本地人都很热情好客的,哪里像你这么难相处,这小姑娘也是,一问三不知,还以为我要问她祖宗十八代,没办法聊了,聊不下去。”
阿姨还挺失望了,意思是他们曲解了她的好意,感觉挺微妙的。
贺川倒是看着她,刚想说话,程回过来拉住他的手,用本地话跟那阿姨说:“我没必要告诉你那么多,就算住一间病房又怎么样,你说的话已经让我感觉很不舒服了,尊重是互相的,阿姨,请你自重。我的本地话够标准吧?”
那阿姨的女儿不在,就阿姨一个人输出,病房其他两个病人也就看着,没有插话。
程回拉着贺川的手就回到姨奶奶身边,那阿姨感觉没面子了,正要发作,还想说什么,姨奶奶醒了。
程回注意力一下子都在姨奶奶身上了,着急担心道:“姨奶奶,您终于醒了。”
姨奶奶睁开眼看到程回,“回回啊,你回来了。”
“恩,回来了,姨奶奶你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姨奶奶缓了缓,摇了下头,说没事了,拍了拍程回的手,让她放心。
贺川也放心了,还好没事。
姨奶奶能坐起来了,也能正常说话,程回确认她没事了,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贺川又去找了医生过来,一系列的检查货没什么事了,贺川就问现在可不可以转病房。
医生说可以,需要去办理手续,他就跟着一块去了。
程回这次没有拦着贺川,让他去转病房了。
这个阿姨太多事了,还不知道等会又说什么,要是影响到姨奶奶心情可就糟糕了。
那阿姨感觉到了什么,这下没说话了,安安静静待着。
姨奶奶还问为什么要转病房,还劝程回说别浪费那个钱,这间病房就很好。
程回说:“没事,钱的事您不要操心,为了您能够有个好的环境休息,还是换一间清净点。”
“回回,不用这么麻烦,这把老骨头,不要紧的,出什么问题都是命中注定的。”
“您别这样说,姨奶奶,您就安安心心养身体,其他事别担心,我来办就好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真相
等一切事情办理妥当,姨奶奶就问程回:“秦饶回来了吗?”
“我没有看到他,不知道他去哪里了。”程回都把秦饶给忘记了,不过他这么大了,应该不需要照顾了。
程回毕竟没办法很正常对待秦饶,不是很想关心他的死活。
但秦饶是姨奶奶的小孙子,姨奶奶肯定是会关系孙子的。
程回心里蓦地就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
至于秦饶推了她导致她流产的事,她更是一个字都没提过。
姨奶奶蓦地就叹气,说:“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算了,他要走,我这把老骨头了也拦不住,算了,就这样。”
姨奶奶对秦饶很是失望,想起秦饶说的话,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找到他父亲的下落,还跟踪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姨奶奶没有否认这件事,因为她也有所察觉,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还有孙子,她不想让孙子憎恨儿子。
上一辈的事不能牵扯到下一辈,这是姨奶奶一直认为的道理,所以才一直瞒着秦饶,尽可能不让他知道。
但他还是知道了。
程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姨奶奶的表情似乎是有什么事,她问了问,但是姨奶奶不说什么事,就只是说没事。
“那好吧,姨奶奶你要是不肯说我就不问了,但是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
“恩,好孩子,辛苦你了,也辛苦贺先生了。”
贺川在旁边喝着矿泉水,他忙了一晚上渴死了,刚才程回跟姨奶奶聊天他也插不上话,自觉不插话,在旁边喝着矿泉水。
听到姨奶奶说他辛苦了,他反应迟钝:“没事,应该做的。”
程回喊她姨奶奶,那就算是他的长辈,爱屋及乌嘛。
贺川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让程回去酒店休息,他来陪床就行。
程回下意识拒绝了,说:“没事,我还是在医院陪陪好了。”
“没事的回回,你就听贺先生的,先回去休息休息,我在医院有护士照顾,也没什么事,你在这也睡得不舒服,还是先回去吧。”
“不用,我没事,趴在这也能睡,我也不放心你。”程回有过教训了,不想同样的事情再经历一次,她就想陪在姨奶奶身边,不想走开。
贺川理解她的意思了,也没再说什么,而是不知道从哪里买了两只躺椅就让她躺下来休息休息,他就躺在另一张躺椅上,还好单人间的病房还挺大的,足够放下两张躺椅。
贺川心里庆幸白天回了趟酒店洗了个澡换了衣服,要不然这会都臭死了。
姨奶奶也劝不住他们俩,就想着算了,由着他们俩去了。
程回是没有睡意的,不想睡,尤其是白天的时候睡过了,现在闭上眼睛意识非常清醒,还能听到旁边贺川翻来覆去的声音,也跟她一样,睡不着。
对于今天贺川帮了这么多忙,她挺感谢的,就是没找个机会跟他说句谢谢。
和程回一样,贺川也睡不着,不知道是不是不舒服还是觉得硌得慌,没有一点睡意。
第二天天一亮,姨奶奶叫醒了程回,让她去吃早餐,别饿着。
程回迷迷瞪瞪睁开眼睛点头,看姨奶奶气色挺好的,她才更放心下来,打了个哈欠,然后起床。
隔壁已经不见贺川的身影了,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躺椅被叠好放在了墙边,昨晚她是很晚才睡着的,贺川在,她又不能说自己睡不着,等会他又瞎想,所以她一直强迫自己睡,好像快天亮的时候终于睡着了。
贺川起得很早,人都不在病房了,也不知道上哪里去了。
姨奶奶也不知道。
程回去洗手间洗了个把脸,漱了漱口,这才精神起来,还好,镜子里的人双颊深陷,有很明显的黑眼圈,看起来就像是熬夜熬出来的,很明显,她也不知道自己这张脸有没有吓到人,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难看。
丑得要死。
不过这时候也顾不上好不好看了,她洗了脸,稍微整理了下头发,露出额头来,显得精神一点,虽然也没有精神到哪里去。
也不知道贺川看到她这副鬼样子有没有被吓到,难道是自带滤镜么,就没注意到她现在这么丑?
程回长长的叹气,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也就贺川能忍受她现在这副样子,她自己都快忍不下去了。
程回洗完脸从洗手间出来,低着头,而贺川刚好提着早餐进来,他一大早就下去散步了,顺便抽烟,抽完烟散散味,差不多就去买早餐回来了。
姨奶奶只能吃点清淡的,其他吃不了,贺川也准备好了,他也问过医生的,知道姨奶奶什么不能吃什么能吃。
而程回就是气色太差了,没调理好,像是生了场重病,他都看在眼里,怪心疼的,跑了好几家店让人家店家现熬了药膳粥,专门给程回的。
熬粥要时间,还好他出来得早,现在回来刚刚好。
贺川第一眼就看到程回从洗手间里出来,看她低着头,也不知道干嘛了,便轻声喊了她一下。
她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到贺川出现在病房门口,她明显没反应过来,说:“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该回来?”这话说的,气不气人,是不是觉得他走了她就自由了?
倒是姨奶奶笑出来了,说:“她不是这个意思,是在说刚才醒来没看到你,以为你走了。”
“是这样。”贺川也笑了笑,把早餐放在小桌子上。
程回不解释了,她的视线落在了桌子上,抿了抿唇,没说话。
贺川就招呼她过来吃早餐。
贺川买的还挺多的,主要还是那碗药膳粥,程回接过来坐在椅子上慢慢吃,姨奶奶吃了一点就不吃了,靠在那休息,忽然就跟程回说:“回回,你要不还是回家吧,看看秦饶回来了没。”
“我有点担心他,这孩子,做事太冲动了。”
姨奶奶看程回的眼神充满怜爱,想到了什么,忽然说了句:“抱歉啊,回回,姨奶奶没照顾好你。”
这句话仿佛有弦外之音,可现在的程回没听出来,说:“没事,姨奶奶你不用跟我说抱歉,没有的事,应该是我说,麻烦您照顾我这么久。”
姨奶奶眼眶有些湿润,别开脸去,擦了擦,没说什么。
程回要回去看看秦饶回来没,贺川自然也是跟着一块的,他开车送她回去。
贺川是寸步不离,尽可能待在她身边。
回去路上程回忍不住说:“你不用管你公司的事了么,怎么这么有空?”
“走开几天又不影响,公司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你不是老板么?”
“算是,但也有其他股东。”
程回不想和他聊了,干脆闭上眼睛休息。
睡是肯定睡不着的,不过不影响。
这座城市跟墉城是没法比的,市中心道路都是破破烂烂的,还堵车,城市规划一塌糊涂,是前面的路口有辆车开出来进退不得堵在那里了,导致后面一条路的车都堵住了。
包括他们。
贺川摇下车窗想抽烟,点燃了看了一眼程回,说:“你的烟戒掉了吧?”
“……”程回没说话。
贺川想了想,算了,他也不能抽了,还是抽完这根再说吧。
他开车不能靠着椅背,会碰到后背的伤,他只能坐得笔直,然而盯着正前方看。
抽烟也是为了转移注意力,缓解后背的疼痛。
这路堵得也真是让人无语了。
贺川看她睡不着,就开启了话匣:“那个小孩叫秦饶的,多大了?”
“不知道,十六七岁吧。”
“他是不是很听你的话?”
“很听我的话?”程回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了,“你怎么觉得他听我的话?”
不听她的话为什么会骗他说她不在。
这不是在护着她么,就是不让他见到她?
所以还不是听她话么?
“我问他你的消息,他说不知道,还说你不在。”贺川如实道。
程回揪了揪衣摆,说:“你搞错了,我和他关系没那么好。”
“是么?”
程回感觉他这句反问有点其他意思,可是什么意思,她就不明白了。
算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干脆就闭嘴了,一直到回了姨奶奶家都没说过话。
秦饶还是不在,好像昨晚一晚上都没回来。
程回也不知道秦饶身上有没有手机,想了想,她写了张纸条放在客厅的桌上,希望秦饶要是回来了能看到。
她就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擦了擦脸,这才出来,打算去秦饶的学校找找看。
还好,她知道秦饶在哪里上学读几年级,具体是哪一个班的就不太清楚了。
贺川又问她要到哪里去,她说去找人,得去秦饶的学校。
还是开车去的秦饶学校。
到了学校后,程回跟门卫大叔打听的,问了一圈没问到,门卫也不让她进学校,她只能在门口等,还是门卫说帮她问问,就进去找老师了。
贺川站在老远抽了支烟,又接电话,是宋臣打来的,约他吃饭,他说人不在墉城,宋臣调侃道:“你这又是去哪里了,出差?我怎么不知道?”
“私事,还得跟你报备?”
“行了,不和你说了,就这样吧,你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处理好了再回来。”
“恩。”
墉城这边没什么大问题,他倒是不担心,宋臣打来电话也只是联系他,看能不能联系上,要是出什么事了,还能及时沟通。
贺川抽完烟就去找程回了。
学校这会走出来一个女老师,跟程回聊了聊,说:“秦饶今天都没来上学,我联系了他家里人,但是电话没接,联系不上,你是秦饶的……”
“我是他家亲戚,算是姐姐。秦饶奶奶住院了,昨晚我们都在医院,不知道秦饶跑哪里去了,以为他会来学校,我就来问问看。”
“平时秦饶在班里不怎么跟同学来往,他要是没来的话,我也不知道他还能去哪里,要不我去找班里同学问问看,应该有一两个跟他玩得来,兴许知道他去哪里了。”
“那再好不过了,谢谢你了老师,麻烦你帮忙问一下。”
“不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老师很快进去问同学了,而程回和贺川还在校门口等着,也不知道有没有消息。
秦饶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间闹失踪,这要死老师问不到有用的消息,那岂不是就找不到人了。
程回没有秦饶的手机号码,什么都没有,没办法打电话找他。
贺川走过来拍了拍程回肩膀,“别担心,没事的,应该会找到他人的。”
“保佑是这样吧,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她不太抱希望,感觉有点慌。
贺川看她这么紧张,想让她轻松点,就在学校对面的小商店买了瓶矿泉水给她喝。
等了十来分钟,老师出来了,但是没有带来好消息,都说不知道秦饶去哪里了。
老师还说:“秦饶这孩子平时就比较沉默寡言,也挺叛逆,之前还跟办理同学起了口角,差点打起来,考虑到他家里只有一个奶奶在,奶奶年纪大了,我就没跟老人家说这事,要是实在找不到秦饶人的话,我觉得还是报警比较妥当。”
实在没办法也只能报警了。
程回点头说好,但是报警的话也未必能立案,这才是麻烦的地方。
秦饶也有可能是自己躲起来,故意不回家,他这脾气,非常大,而且也不喜欢她,大概是为了排斥她,所以才不回家。
从学校离开后,程回也不知道怎么办,报警么还是什么。
她毫无头绪。
秦饶比起她的小时候,还要叛逆多了,她虽然调皮,但也就是瞎折腾,搞不出来什么大事来,唯一的一件大事就是跟贺川在一起。
其他事,也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来说的。
贺川说:“报警吧,我陪你去。”
“恩。”
也只能这样了。
他们俩又去了附近最近的派出所报警,想请巡捕帮忙找找人。
从派出所出来后,贺川安慰她别担心,相信很快有结果的。
程回倒不是担心秦饶的安危,只是担心姨奶奶而已。
她没跟贺川说清楚,那个秦饶是害得她流产的事,要是说了,贺川很可能不会帮忙找人了。
贺川的性格她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大概猜到会发生什么,所以她不敢说,也不会说自己怀过孕。
回到医院,程回跟姨奶奶说了秦饶的事。
姨奶奶也不意外,说:“这孩子就是这样,算了,由着他去吧,等他没钱花了就知道回来了。”
姨奶奶也是无可奈何,显然是知道秦饶为什么离家出走搞失踪,就是因为他父亲的事,这事毕竟也算是家丑,不好跟程回说,她就没提。
姨奶奶又想出院,不想继续在医院里躺着了,她跟程回说自己身体没问题了,就想出院了,但是程回说还不行的,医生没说她可以出院了。
姨奶奶却坚持要出院,程回拗不过,就问了医生,经过医生同意了这才出院。
出院当天,姨奶奶一个劲谢谢贺川,还谢谢程回,说辛苦他们俩照顾了,要不是他们俩没日没夜陪在身边照顾,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程回说不用客气,这都是她应该做的。
但姨奶奶坚持,回到家就拿出了积蓄,要把医药费什么的还给他们,贺川没接,他不缺这点钱,不需要她还什么医药费。
完全是不需要的。
姨奶奶却把钱塞到了程回手里,说:“回回,姨奶奶也没什么本事,但这点钱还是有的,你还是收着吧,要是不收,奶奶过意不去。”
“姨奶奶……”
“不瞒你说,秦饶做的事我也知道了,很抱歉啊,回回,姨奶奶没有教育好秦饶,让他这么伤害了你,我真是天真,也是心软,没有管好孩子,他才对你做出这种愚蠢的行为,回回,姨奶奶不奢求你的原谅……”
“没脸求你原谅,这件事我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不会让这孩子平白无故的没了,秦饶做错了事,姨奶奶不帮他辩解,就是他不对,千不该万不该推开你……”
“姨奶奶,我知道,您先坐下休息,别说了。”程回心里都发虚了,就怕贺川听出来,她不想让姨奶奶继续说下去。
可姨奶奶这会深陷在自己的情绪里面,完全控制不住,因为秦饶的事,姨奶奶感觉很无力还有悲伤。
还有也对不起程回。
要不是秦饶告诉她,是他害程回流产,她至今都会被蒙在骨子里。
姨奶奶心里过意不去,到底说是个孩子。
是秦饶害得程回没了孩子。
这对程回来说肯定是个打击,这个打击足以让她毕生难忘了,还有是身体的伤害,女人流产太伤身体了。
姨奶奶百般过意不去,也越来越觉得是自己没管好孩子,是自己失责。
贺川在旁边完整听到了所有的话,姨奶奶提到了孩子,什么叫让她失去了一个孩子?
难不成说……
贺川紧紧盯着程回看,眼神凛冽,忍不住攥着手指,仿佛听错了,可不是。
姨奶奶有些累了,程回给她倒了杯温水,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姨奶奶您先吃了药休息吧。”
第三百二十四章
姨奶奶当着贺川的面提到了她失去了一个孩子的事,贺川不瞎也不聋,不该看到的,不该听见的,都看到了,都听见了,可他心里不敢确认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这几天,程回就没跟他提起过,一个字都没有,这会他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有些懵,真像是被雷劈中了,他还以为听错了。
姨奶奶回房间休息后,程回迟迟没有下楼,她上了个洗手间,待在洗手间里很久,她在平复心情,心脏砰砰砰地乱跳,仿佛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跳出来。
这种感觉真的非常不好。
她现在退缩了,也不敢出去,就躲在洗手间里,哪里都不想去了。
因为一旦出去,就有可能要面对贺川。
这种可能性也很大。
孩子的事情她没打算跟贺川交底,但贺川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来质问她。
她又忍不住叹气,更多是对自己的的叹气。
外面安安静静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她犹豫了很久,还是拉开门走出去了。
贺川不在。
还好,她心里松了口气。
不在就好,只要不面对他,她还能自由呼吸。
程回也不管贺川去哪里了,她回了房间,想安安静静待会,什么都不做。
她刚回到房间,却意外看到贺川站在她房间窗户边抽烟,房间里全是烟味,她顿了下,浑身都僵硬了起来,说:“你怎么在这?”
“我还以为你打算一直躲在洗手间不出来了。”
她咬唇:“我没有。”
“行,跟我解释吧,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贺川挑眉,身上的气场强大,眼神凛冽盯着她看,他的眼神非常直接,就是在质问她,想听听她到底要怎么解释。
程回对上了贺川的视线,她知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他迟早都会知道,不管是哪一种渠道,他肯定会发现的,除非她以后都不见他,离他离得远远的,老死不相往来,这才有可能避免这件事,但是眼下是不可能的了,她得面对他。
他要不到答案,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程回捏了捏手心,说:“没什么好说的。”她这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贺川就笑了,那眼神也跟着冷淡了下去,他很少是这种表情对她,现在用上了,意味着什么,他们俩个人彼此之间心知肚明。
程回也知道,所以心虚没底气,她不敢说,缺少勇气,也是因为这样。
贺川还笑了下,“是觉得没必要跟我说么?”
“你的事情你能自己做决定,我是个被你排挤在外的外人,不管我多么用心对待你,想要弥补过去的错误,我想补偿你,对你好,对你来说都是负担,你什么都不用考虑,也不用考虑我的感受。”
贺川说着自嘲一笑,他是极度不高兴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可能是因为对他们俩的未来抱有太多期望了,到头来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在努力,而程回就没考虑过他。
这叫什么?
他这是单向奔赴火葬场。
程回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即便是这样贺川还是不能放手。
他挺无奈的,下一秒朝她走过来,说:“我不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了,你有你的原因,肯定是我做的不够好,这是我的问题,回回,”
“但是这种事,以后能不能不瞒着我,可以么?”他是用哀求的语气求着她,就怕她以后还是跟这次一样,什么都瞒着,什么都不愿意说,那他很可能什么事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所以,他不能再有这种情况发生了,得想办法扭转她的想法,让她不要再把他排挤在外。
程回也不知道说什么,茫然无措看着他,她眼神飘忽不定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很矛盾,她心情也很复杂。
前一秒还在质问她,态度冷冰冰的,下一秒就来问她,哀求她,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垂了垂眸,低了低头,没敢继续看他,岔开了话题,说:“你回去休息吧,你也累了这么久了。”
“……”贺川忍不住叹气,抓住她的手腕,说:“那你跟我说说孩子的事,好不好?”
他眼睛都是红的,知道程回有孩子的那一刻,他是高兴的,可是随即而来是打击,他还没来得及感受这个喜悦,就被打回原形了。
所以程回跑来亲戚家里住也是因为怀孕了?不想被家里发现,躲开么?
还是最不想被他知道?
他觉得很可能就是不想被他知道。
他已经被彻底打败了,不敢再凶她了。
而且现在看样子还是他误解她了,问题就出在那个叫秦饶的小孩身上。
“没什么好说的。”程回眼眶湿润了,想起这件事来,她也不好受,原本都将所有情绪藏在心里了,她也掩饰得很好,现在贺川又这么一提,瞬间勾起她的伤心事。
她不想说,也不敢跟他说。
“你告诉我好不好,别瞒着我,我也有权利知道这件事,对不对?”
她沉默了半晌,还是点了头,的确,他得知道的,有权利知道。
她很坦白,直接说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没错,如你所想的那样,我怀孕了,但是我一开始不打算要,我实话跟你说,贺川,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一直很纠结。”
“流产是意外,我也有责任,这事不能全怪别人。”
程回的语气是再轻松不过了,她不敢跟贺川表露出真实的想法,所以故作自己很不在意的态度,但是孩子没了,的确是她没照顾好,她也有责任,她没有全怪秦饶。
贺川笑不出来了,神情僵掉在那了,“你是不是怕我找秦饶的麻烦,所以故意这样说?恩?”
贺川很容易猜到她在想什么,她的心思也不是很复杂,想的事情也不多,很容易猜。
程回摇头,否认了,说:“没有这个意思。”
“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你了,说实话,我不是傻子,回回,你在想什么,我能猜到。”
“我说了,这件事跟别人没关系,是我们俩之间的问题,你不要牵扯到别人。”
她就是怕这样所以才不愿意跟他说那么多事,宁愿自己憋着,憋死都不说出来。
贺川心里已经认定了,这件事就是跟秦饶有关系,他都听见了,不是么,就她还在否认,帮那小子解释。
冷静之后,贺川吻了吻她额头,说:“好了,不聊这些不高兴的事,你开心点,不要那么不开心,孩子没了就没了,我只希望你能高兴一点,好不好?”
“心情抑郁对身体有影响,我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这样吧,跟我回去,我找医生给你检查身体,好好调养,我不想你再遭罪了,这些事都是可以避免的。”
贺川来这也是为了找她,找到了自然而然带她回去了。
程回却不想回去,尤其是跟着他回去,她下意识就拒绝了。
贺川又盯着她的脸看,怪不得这么苍白,就是身体不好,这一切就说得通了,贺川心疼捏了捏她脸颊,太瘦了,要是可以,他愿意她回到以前的日子,无忧无虑,高高兴兴的。
程回犹豫半晌没有开口,更没有答应,她对这件事毫无兴趣,她现在只想安安静静过自己的日子,不让家里人操心,所以听到贺川说的话,她下意识就想说不要。
话还没说出来,她又咽了回去,说:“我不想跟你回去,真的。”
“那你想做什么?那我陪你,这样好么?”
“不要,你忙你自己的事不行么?为什么非要跟着我,我就想自己安安静静的,谁也不要来打扰我,贺川,你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以你的条件,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我什么都没有,还一身病,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复发,复发要是做出什么事来,我不能控制不能预测,我跟你说这些,你明白吗?”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胸口快速起伏,说太急了,还咳嗽了起来。
贺川是真的无可奈何了,帮忙拍了拍她后背,说:“说完了么?说完了是不是该我说了。”
“我不想听你说,你总有一堆话堵我的话,你要是强迫我,我也斗不过你。”
“你知道不就好了,所以说再多也没用,你就算一辈子都好不了,我都乐意守着你,照顾你,大不了我委屈点,不用你照顾我了,我欠你的,我给你做牛做马。”
程回气不打一处来,这话更像是打情骂俏了,他根本就听不进去她说的话,还曲解了她的意思,她是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秦饶消失了好几天,一直没回来,姨奶奶担心归担心,但是找不到人也没办法,姨奶奶最后还是给秦饶爸爸打了电话,让秦饶爸爸回来。
秦饶爸爸不是特别关心秦饶,听到他离家出走的消息,就说:“没事,这么大人了,他身上也有钱,会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
秦饶父亲是一点儿都不担心。
姨奶奶又给秦饶妈妈打电话,秦饶妈妈一听立刻赶回来,她赶回来那天立刻去报了警,让巡捕帮忙找人。
现在秦家乱成了一锅粥。
秦饶妈妈一天到晚往外跑,就为了找秦饶。
而程回想帮忙,也帮不上什么忙,尤其她还感冒了,身体不舒服,精神萎靡,这也让贺川有机可乘,带她去看医生顺便直接拐去了酒店,不让她走。
他甚至都说:“他们家的家事你别跟着瞎掺和。”她都没看出来,那秦饶妈妈都不想理她。
程回说:“我没掺和,我想帮忙不行吗?”
“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帮什么帮,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样,还感冒了,你怎么帮?”
“……”她没他那么理智,把关系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毕竟是自己的亲戚,她还是想帮点忙的。
贺川叹气,说:“也报警了,巡捕也在找了,你帮不上什么忙,别跟着捣乱,这几天你病没好之前不能回去,我会跟你姨奶奶说,等你病好了再跟我申请回去的事。”
“要不然,我直接把你五花大绑绑回墉城。”
贺川是真的敢,说到做到,他算是学会了,这小妮子就是吃硬不吃软,有的时候必要的手段是少不了的。
程回想怼回去都没力气,说几句就咳嗽。
“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帮你管这事,行吧?”
程回不太相信他的眼神。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那小子找回来之后我再跟他算账,死不了,你放心,我没那么丧心病狂。”贺川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阴狠的,也吓了程回一跳。
那样子绝对不是开玩笑,他绝对是说到做到。
她缩了缩脖子,往后坐了坐,说:“你不要乱来。”
“行了,你好好休息,记得吃药。你敢乱跑出去,被我知道,我就找那小子算账。”
程回:“……”
贺川的真实感受没有表面那么平淡,他得知秦饶害程回流产的那一刻起,就恨不得手撕了这小子,他现在帮忙找秦饶的下落,也是因为这件事。
他可没办法坐视不管。
尤其想到程回遭受的那些罪,他就不可能放过这小子。
贺川去找巡捕问了,还找朋友帮忙疏通关系,看看能不能尽快找到秦饶的下落。
很快几天过去,有了新情况。
秦饶被找到了,但是受了伤,奄奄一息的,还被送进了医院里。
秦饶收到消息也来了,秦饶母亲也在,这一下秦家一家人都在场了。
秦饶母亲和秦饶父亲见面的场面也很尴尬,因为他们都知道秦饶知道他们分开的事了,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秦饶躺在病床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一言不发,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说。
贺川到的时候就是这一幕,秦家一家子都没说话,看到贺川来了,秦饶动了动手指,眼神逐渐狠了起来,但是没说话。
贺川注意到了秦饶的眼神,只是笑了一下。
秦饶父亲认识贺川,见过他,知道他是谁,但不知道他是程回的男朋友,还很热络的跟贺川打招呼,对贺川的态度比对自己的亲儿子还要好。
秦饶都看在眼里,嫌弃的眼神渐渐暴露出来,说:“假仁假义,装模作样。”
“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秦饶妈妈教育他道。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说,轮得到你们管我么?你们不是不管我了么?现在来装什么深情?”
秦饶母亲似乎有委屈说不出来,不好当着孩子的面说,“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我就是这样了,反正你们不管我!”
“你小子给我闭嘴,你看你干的叫什么事,还有脸吼,这么理直气壮!”
“我没做错,错的是你们!你们骗我,骗了我这么久,我还一直期待你们回来接我,你们呢?只管自己,压根就不管我的死活,现在来假惺惺关心我?不觉得已经迟了么?我不需要!”
秦饶说着就拔掉了手背上的针管,想离开这令他窒息的地方,赶紧远离,但是还没走出去,就被贺川一脚踹中了膝盖,他吃痛扑通就跪在了地上,下一秒抬起头来狠狠瞪着贺川。
“贺总,你这是……”秦饶父亲也吓了一跳,都没想过去搀扶秦饶。
贺川一脚踹了过去也不做任何解释,他眼神狠厉,盯着秦饶看。
秦饶不服气,说:“你凭什么踹我?!”
“凭什么?你推我女朋友的时候怎么不问问自己,凭什么推她?”
“什么女朋友?”秦饶父亲一脸懵,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秦饶呵了一声:“你女朋友是谁?我怎么不认识?!”
“还有脸问是谁。”贺川嘲讽反问。
秦饶就是不承认,态度恶劣,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你说的是程回啊,她啊,看不出来,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泡这么年轻的,你这不是老牛吃嫩草么?”
“说起来,她也挺不要脸的,配你,挺配的。”
这番话秦饶母亲听着都惊呆了,完全想不到自己儿子能说出这种话来,赶紧上前阻止,拍着他肩膀说:“你说的什么话,你在讲什么你知道吗?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秦饶,你不可以这样!”
“别管我行吗?别假惺惺了,我看着就烦,骗了我这么多年,现在来装什么慈母,有意思么?你不觉得令人作呕吗?我都想吐了!”秦饶连母亲也不放过,言语透着尖酸刻薄。
秦饶母亲完全没想到他会变成这样,而秦饶父亲在听到他这番话之后,就甩了他一巴掌,当着贺川的面,说:“你这兔崽子,你做了什么事你给我说清楚!”
贺川则是看热闹一样,甚至还有几分不屑。
“我做什么管你什么事?!现在知道打我了,你早干嘛去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还有儿子,我算什么,我对你来说算什么?反正你还有儿子,有本事你就打死我!”秦饶也是狠骨头,就不怕他。
但是贺川那一脚是真的用足了力气,他膝盖疼得压根站不起来,要不是他母亲过来扶他,他站都站不起来。
第三百二十五章
程回不知道贺川去哪里,她给贺川打电话,但是贺川没接,挂断了之后贺川发了了短信,告诉她:“我不方便接电话,怎么了?”
程回想了想,发了三个字没什么,关掉了手机屏幕,就趴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贺川不让她离开,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程回坐不住,这里毕竟不是墉城,她敢正常出门,而且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应该都过去了,她想了想,就拿手机出去了。
她也没有目的,不知道去哪里,所以还是回了姨奶奶家。
她不太放心姨奶奶。
姨奶奶年纪也大了,秦饶又闹了这么大的一件事,估计姨奶奶应该不太好受,程回就想回去陪陪她好了,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没有什么事做。
姨奶奶一个人在家,秦饶父母都不在,程回刚到姨奶奶家里,姨奶奶就说:“你这孩子这么这么热的天还平来,不等傍晚凉快一点再过来,小心中暑。”
“没事的,姨奶奶,出出汗对身体好,姨奶奶,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其他人呢?”
“在医院看秦饶去了。”
“他没什么事吧?”
“没事,说是受了点皮肉伤,也没什么大碍,你先坐下,休息会,我给你倒杯凉茶,你这孩子,以后不要大中午出来了,太晒了,当心晒晕过去了。”
程回点头说好,她看了看一圈,问姨奶奶:“姨奶奶,今天贺川有来过吗?”
“没啊,他没来,怎么了?”
“没事,没什么。”程回没跟姨奶奶说出实情,贺川要是没来,他能去哪里?他在这里也有认识的人不成么?还是去哪里了,她要是打电话问,他要是不想说的话也不会说实话,所以她没有直接问他。
姨奶奶嘘寒问暖关心起她的身体情况来了,难免就聊到了秦饶推她的事,姨奶奶三番两次跟她道歉,不奢求她的原谅,但是希望她能够开开心心的,尽快调理好身体,还说等秦饶回来了,让秦饶当面跟她道歉。
不过程回想了想,按照秦饶先前对她的态度,道歉肯定是不会的,她也不需要道歉,不是很想跟他见面就是了。
不过这儿毕竟是秦饶的家,她是外人,现在出了这么多事,她也没道理继续在这里借住了,是时候离开了。
姨奶奶是真心疼程回,打从心底觉得秦饶这件事做得太过分了,即便他未成年,还这么小,不懂事,但害得程回流产,这事可大可小,姨奶奶打算跟他父母好好谈谈来着。
秦饶年纪还小,还有得管,现在管还来得及,要是再晚些时候,就管不了,那才是最棘手的时候。
姨奶奶越想越揪心,她精力有限,秦饶不是她能管的了,还是得交给他的父母管教,即便他父母两个人已经分开了很多年,各自组成了新的家庭,而秦饶跟谁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这也是秦家家事,姨奶奶也不好跟程回说那么多,而程回也不八卦,没问。
下午两点多,姨奶奶忽然接到秦饶母亲打来的电话,姨奶奶接了之后就听到秦饶母亲的谩骂声:“你怎么管孩子的?你为什么管不住孩子,让他害别人流产,他要是变成坏人,你是最大的元凶!”
“你们秦家一家子都没一个好人!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秦家没完!我不会让你儿子好过的,连带他那个小儿子,都别想好过!”
姨奶奶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赶紧问:“你冷静冷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好好说,行么?”
秦饶母亲破口大骂,哪里还有心情和她好好说,“秦饶现在躺在医院里,你让我怎么跟你好好说?你还要我怎么好好说?妈,就算我跟秦饶爸爸离婚了,我也曾经喊过你做妈的,你怎么可以这样不公平对待我的孩子,你说过会好好照顾他的,你怎么做的?”
姨奶奶被问得一点办法都没有,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到她说秦饶现在躺在医院,她吓得当场差点过去了,“秦饶怎么了?他怎么了?”
打完电话,姨奶奶急忙忙就回房间拿存折,要赶去医院,秦饶出事了,被他爸爸揍断了一根肋骨。
程回看姨奶奶着着急急出门,不放心,就陪着一块去医院。
到了病房,秦饶父母都在走廊外边等着,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站着,像是都不待见对方,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氛围。
秦饶母亲看到程回,眼神仿佛淬了毒,死死盯着她看,但是没有行动,也就是盯着她看而已。
程回看不懂她的眼神,扶着姨奶奶走过去。
秦饶父亲在抽烟,这会没有医生和护士在,没人管他抽烟。
这氛围怎么看都不对劲。
程回是外姓人,她也不好插手过问,就只是站在边上,自觉不说话。
但她不说话,不代表别人不找她麻烦。
何况这件事多多少少也跟她有关系。
“阿饶怎么样了,你们俩别不说话!”姨奶奶上前就问。
秦饶父亲走开几步,避开这个话题,不想聊的意思。
姨奶奶无奈只能看以前的儿媳妇,“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秦饶母亲冷笑一声:“他没脸说,我来说,我可以告诉你,当爹的把自己的儿子给踹断了肋骨,这传出去,叫什么事?不分青红皂白就打儿子,事后一句道歉都没有,还理直气壮觉得是我儿子的错!”
“你这混账你真对孩子动手了?姨奶奶使出浑身的力气打秦饶父亲后背,秦饶父亲没得办法转身说:“那都是他自己作的,他干的是什么事,他害别人流产了,这是小事吗?!”
秦饶母亲更不客气揭穿:“你也好意思说,你难道不是为了攀附那姓贺的么?故意在他面前打自己儿子,博取他的好感,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了,有什么脸说?!”
“他做错饿了事,就必须付出代价,刚才不是我先动手教训他,你让贺川动手,他小命都保不住!你这种妇道人家你懂什么,你不认识贺川我认识,我知道他是什么人!”
“强词夺理!有你这么当爹的?还敢说为了他好,你放屁吧!”
程回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贺川说有事就是来医院找秦饶了,她抿紧了唇角,不能做到无动于衷,她沉默着,不自觉咬紧了牙根,一切都明白了。
贺川还是跟以前一样。
很快,贺川打来了电话,打给她的,问她在干什么,他在回去的路上,顺便给她买点好吃的。
他还能跟没事人一样问她吃什么。
程回走开了,握紧了手机说:“你为什么要骗我?”
“怎么了,我怎么就骗你了?”
“你不要当我傻,没脑子,我都知道了,我全都知道了。你今天是来医院找秦饶麻烦的,对吗?”
程回声音不自觉跟着颤抖,她是真没想到贺川会来找秦饶麻烦,他们这件事不是都过去了么,不是都算了么?
为什么还要来医院找秦饶?!
这给她的感觉很不舒服,贺川骗了她,把她蒙在鼓里。
怪不得刚入秦饶母亲看她的眼神充满敌意,原来都是有原因的!
贺川不答反问:“你在哪里?”
“我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又骗了我,贺川,你又骗我。”她的不解都写在额头上了。
“那小子害你流产,这件事我不可能坐视不管。”贺川承认了,他今天就是来找秦饶的,他轻声叹息,“回回,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欺负,我不是这么没用的男人。”
“我要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还有什么用?”
“你受了委屈,孩子没了,我不可能不管,当做无事发生,换做别的男人也一样,比如程究。”
程回觉得离谱,说:“我哥不会这样,就算真有这种事,他也不会用这种手段,贺川,我知道你的出发点为我好,但是……这种做法我不能接受。”
她本来就不想伤害别人,主观意识伤害别人这绝对不是她想要的。
孩子的事,是意外,巧合,她对秦饶有意见,但不会说主动去伤害他。
程回自己也很矛盾,她不想贺川因为自己去伤害别人,而且贺川今天骗了她,她才这么生气和较真。
“贺川,我求你了,好不好?”
贺川倒是来气了,他也没动手,是那小子的爹动的手,但程回就认定了是他先动的手,所以才这样说。
而且姨奶奶是她亲人,她不考虑其他人的感受也要考虑下姨奶奶的感受。
贺川听她在这话就不高兴了,扯了扯嘴角冷笑,“你什么意思,你不在意这个孩子是么?你也不在意你自己的身体是么?”
她哑口无言,被说中了。
她一开始就是不想要孩子的,只是很犹豫。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回回,你现在在哪里,当面聊清楚,行么?”这样电话里说不是办法,贺川还是得跟她当面聊。
“当面聊也是一样的,贺川。”
程回不想和他聊,没什么必要,聊了也没结果,这次的事情把她打得措手不及。
贺川就直接说了:“回回,你没把我当成你的人,我维护你,你反而觉得是我做错了,回回,这次事跟我没关系,明白么?人不是我打的,跟我没关系。”
“回回,能不能不这样,这不能怪我。你不能安在我身上,行么?”
她生气的点估计也是因为秦饶断了肋骨的事,但这动手的人又不是他,跟他什么关系?
他想想就觉得憋气,程回为什么都把所有事情都怪他,凭什么?
所以这次他不认了。
而且这也是秦饶活该不是么?
谁让他动手的,谁让他先伤害程回的。
她不讲道理。
想起来贺川心里就憋了一口气,没办法咽下去,别人都行,唯独程回不行,他跟程回这么多年,他为她付出这么多,她还看不到么?
这种委屈以前都没有过,还是这次把他给打败了,这叫什么事,他哪里有过这么委屈的时候。
这还是程回给的,他总不能凶她吧,还得尽可能哄着她,让她别生气。
这要是让他那些朋友知道,不得笑话死他,被管得死死的。
以他这么爱面子的性格来说,这要不是程回,他怎么可能受着口气。
程回就是一点都看不到他的好,就知道把他往外推。
贺川是按捺着脾气好生哄她,说:“回回,你不能这样怪我,可以么,我也很无辜,为什么要遭受你的误解?”
“回回,我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难过。”
程回抓了下头发,有点烦躁,她跟贺川这次说不开了,贺川有自己的道理,她也是,算了,贺川其实也没必要迁就她,这是他自己的意愿。
她没道理把自己的观念强行灌输给他。
“对不起,是我太唐突了,贺川,我不应该误会你,对不起。”她一连说两个对不起,说完便把电话挂断了,她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了,没什么意义了。
秦饶肋骨断了一根,还好是在医院,处理及时,现在没出什么大事,他现在直接躺在病床上休息了,秦饶母亲在旁边照顾着,就怕他再出什么事。
秦饶父亲在医院待了没多久就走了,一边开车一边给贺川打电话,说:“贺总,今天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孩子犯的错,我会让他给您一个说法,明天我让他亲自给您道歉。”
贺川本就窝着火,听到这话,也就冷笑了一声,烦躁得不行,尤其听到秦饶父亲说还要那小子给他道歉,道歉就有用吗?道歉就能让他孩子回来么?
所以道歉有意义吗?
没有。
贺川二话不说挂断了,他什么都顾不上买了,开车就赶着回医院。
既然程回觉得是他的问题,行,那就让他坐实了这件事行了。
反正在程回眼里,他就是恶人,坏事做尽。
程回和姨奶奶回去了,再聊下去,怕姨奶奶身体撑不住。
原本很健康的身体,因为这件事搞得姨奶奶心力交瘁。
姨奶奶是什么都没心情了,回到家里就坐在椅子上擦眼泪,又招呼程回要不要吃晚饭,她去做。
程回连忙制止了,说:“姨奶奶您歇着吧,我来就好了。”
但是姨奶奶也没胃口,什么都吃不下,就不让程回做饭了。
程回自己的手艺自己清楚,她想了想,还是出去街上买了一些粥点回来。
再回来的时候,秦饶妈妈回来了,看到程回,冲上去就抓住她的手,恳求道:“求求你了,你别伤害我儿子,把我儿子还给我行吗?”
“程小姐,求求你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不要伤害他!”
“你在说什么?”程回不明白了,听的云里雾里的,一脸懵。
“你就别装了!行吗?我儿子都被你男人带走了,他的车开太快了我根本追不上,我求你了,你别伤害我儿子好不好?”
姨奶奶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沉默坐在那,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而程回明白了过来,反问道:“你是说贺川带走了秦饶?!”
“就是啊,就是这个人带走了我儿子,下午在医院,他忽然冲进病房把我儿子带走了,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我知道我儿子可能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替他给你道歉,他还小,真的不懂事,我求求你了,别伤害他,我就一个儿子,可以吗?!”
秦饶母亲没有形象就差直接给她跪下来了,一直哀求她,也只有她能放过秦饶了。
程回说:“你给我一点时间,我打电话问问。”
她转身走出去打的电话,一开始贺川不接,她一直打,打了第四桶他才接,她叹了口气,问:“贺川,你是不是把秦饶带走了?”
贺川说:“你找他?的确在我这,我有事和他单独聊聊不行么?”
“单独聊聊?贺川,你能不能不要做傻事?”
贺川就笑了一声,说:“回回,你不要想太多,我只是跟他随便聊聊。放心吧,没什么事。”
“我不信,贺川,你说这话谁会心?”
“那你就不信吧。”贺川说完就直接挂断了,而秦饶被五花大绑绑在后座上,他警惕盯着贺川看,非常生气的表情,唯独是没有害怕。
贺川抽着烟,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的秦饶,说:“你是怎么害她流产的?说说吧。”
“没了就没了,还能说什么,是她不经碰,也是她自己摔的,不关我事。”
贺川的后背还没好,抬下手扯到后背都挺疼的,而这个秦饶身上也有伤,大大小小的,一看就是被人狠狠揍的。
他不关心这小子在外界惹了什么事,被怎么揍,他关心的是他怎么害程回的。
“是你自己没照顾好她,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也是太好笑了,一把年纪了,还泡小妹妹,传出去不怕别人说你老牛吃嫩草吗?”秦饶这个年纪还是比较幼稚的,骂人也是骂得比较幼稚,没有一点逻辑。
他也爱面子,被这么弄,顿时没了面子,自然是气不过。
第三百二十六章
贺川被逗笑了,摇下车窗,弹了弹烟灰,并未说话。
秦饶看着贺川的侧脸,只是知道他是程回的男朋友,至于其他的,他是一概不知,可是想到父亲在医院当着这人的面踹断了他的肋骨,还一脸狗腿的样子跟贺川道歉,想到这,他就觉得挺可笑的。
而他父亲的做法也彻底让他寒了心。
二话不说,直接踹断了他的肋骨。
秦饶越想越觉得愤怒,被所有人抛弃被背叛的感觉,让他一下子变得非常偏激。
他离家出走那几天没地方去,朋友家也容不下他,朋友父母还在劝他赶紧回家,要不然家里人会担心的,他哪里有家里人,他就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你要杀要剐随你便,你赶紧点,不要磨磨唧唧。”秦饶受不了这沉默的氛围了,他身上还有伤,稍微动一下,就会牵扯到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贺川原本应该不会跟一个像小孩子计较那么多,他这个年纪,也的确可以做这小子的爹了,只是还好不是,他要是有这种儿子,只会被气死,还不如直接打死算了。
而贺川没有被他激怒,故意耗时间,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这小子的确应该遭到点惩罚,要不然不长记性,还不知悔改。
不过看起来,他的确也算是个硬骨头,有脾气,然而这脾气可不是什么好脾气,贺川可不好应付。
秦饶害了程回流产,这件事,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
即便程回帮忙说情也改变不了现状。
他要是这么容易说话,早就被程回说服了。
“我说你把我带来不就是想算账吗?其他我就不求你了,就求你别打脸,反正现在我也打不过你,我身上都是伤,你就算杀了我,我也没办法。”
秦饶自嘲一笑,看得挺开的,自我认知也挺清醒的。
反正贺川真要杀了他,他也没力气抵抗,所以干脆不反抗了,就这样了。
贺川嘲讽一笑,杀他?呵,他压根不屑动手,而且很多时候,活着都比死了还难受,这才是最痛苦的。
这小孩是真的没有一点点脑子,而且说的这种话,充满幼稚。
贺川抽完一支烟,就下车了,绕到后座,把他从车里拽了下来,贺川可没那么温柔会照顾他身上的伤。
秦饶跑不掉,他离家出走那几天到处流浪,还遇到了之前结过仇的人,就被打了,他身上的伤也是被那些人打的。
看看,他的父母就没关心起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是完全不想管他死活了,这对他来说,比什么都要残酷。
所以他才不想活了,想死了,就算贺川真的下狠手,他也不怕,反正他活着也没意义了。
……
程回很担心依照贺川的性子会真的对秦饶做点什么,她再打过去,贺川关机了,不接了。
她这会是彻底联系不上贺川了。
她感觉到大事不妙。
秦饶母亲这会也走出来,连忙追问:“找到了吗?我儿子在哪里?他在哪里?”
程回摇了摇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不知道贺川会把秦饶带去哪里,这里的环境她不是那么熟悉,也就猜不到贺川会带秦饶去哪里。
着急过头的秦饶母亲抓着程回的手臂就开始追问她,甚至用力过猛,直接挠伤了程回的胳膊,秦饶母亲的手指甲很长,还涂着红色的指甲油,看着挺渗人的,程回挣扎不掉,疼的皱眉头。
“那是你男人,你怎么会不知道他在哪里?!他可是为了你才把我儿子带走的,你怎么可以不管不问,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你赶紧说,他到底把我儿子带去哪里了!”
程回的力气哪里有这个妇人大,她身体体质本就差,被秦饶母亲这样摇晃着身体,她吃不消,感觉头晕眼花的。
“求你了,小姑娘,你帮帮忙,救救我的孩子,好吗?”
不是程回不愿意帮忙,而是她真的不知道贺川把秦饶带去了哪里,现在贺川手机也打不通了,她也不知道得上哪里找人。
“我也联系不上他,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你怎么可以不知道?你不是他女朋友吗?他可是为了你才找我儿子的麻烦,你不能不管啊,你要是不管,行,我报警,我让巡捕处理这件事!”
秦饶母亲不再犹豫,转身就走,她要去报警,争分夺秒,要不然真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程回只能看着秦饶母亲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她毫无办法,
……
程回一直努力给贺川打电话,想联系上他,她不希望他太冲动了,更不希望他出什么事。
贺川说他做这么多也是为了她好,她明白,也知道,只是她过不去自己那道坎子,那道坎子一直都存在,尤其是现在都在。
贺川是真心为她好,虽然曾经也伤害过她,但那些事都说开了,她明白也理解,这只是展示无法冷静。
程回又开始反思自己的问题,还是她太没用了,导致了这件事发生。
她长长叹气,挺疲惫的,就连身体仿佛都被重创了,她也没什么力气了,就只能在酒店等贺川回来。
他会回来的。
一天下来,她也没吃什么东西,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坐在沙发上,时时刻刻都在注意门口的动静,她在等贺川回来。
一直到深夜一点多,贺川才回到酒店。
房间开着灯,他开门进来就看到程回抱着膝盖缩着身子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看着他,那眼神嘿哟哟的,看着就怪惹人可怜的。
程回看到他回来,一直盯着他看,有说不清的情绪掺杂在里面,她很想问他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要那么冲动,可是话到嘴边,她什么都问不出来,就只能望着他,一动不动的。
贺川脱了衬衫,把额前的刘海掀了起来,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他浑身戾气,走进来坐在了另一边的沙发上,也没说话。
一时间,房间的气氛非常沉默,两个人都不约而同保持沉默。
程回在看到他平安无事回来之后,心里其实是松了口气的,还好,他没事,平安回来了。
只是她笑不出来,浑身的神经一直绷着,就连手指甲都忍不住攥紧了,指甲深深嵌入了肉里,她感觉到了疼痛,这才松开,余光瞥向隔壁的男人,过了许久,这才问:“我知道我怀孕的时候,吓了一跳,没有任何准备,感觉前途渺茫,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提到了最开始怀孕的事,贺川没有打断她,不自觉挑了下眉头而已,然后听她说孩子的事。
“我得跟你说实话,我是一开始没勇气也没打算要的,我不觉得我会是一个好妈妈,我完全没有准备,这点是我不对,我得跟你道歉,我没有告诉你,就跑掉。”
她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低沉,应该是没喝水的缘故。
因为贺川没说话,她越说声音也越低,没有底气,头也埋得更低了,都不敢再看他。
贺川一直沉着气,没有说话,他在等她开口解释。
“之前你一直说要孩子,我觉得那是不现实的,而且是羞辱的,我感觉你一直在耍我,过去这么多年一直是这样,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你耍我,是我自己想太多了,贺川,你对我已经很好了,你该弥补的都弥补了,我都看到了,所以……我求你别再管我的事了,好吗?”
“就算是我求你了。”
贺川又被后半句话刺激到了,反问:“你这是想跟我划清界限?”
“……”
“回回,想都不要想。”这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他是绝对不会放开她的,别想了。
贺川深呼吸了口气:“孩子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我不计较了,我也不找别人麻烦了,但是回回,我希望你能想明白,我和你之间是算不清的,也不能分开,明白么?”
“孩子可以不要,我只要你,反正互相伤害,互相折磨,无论怎么样都行,你都别想离开我。”
贺川一口气说完,随后起身进了浴室,打开水龙头捧着一捧冷水喷在脸上,这样做才能浇熄他心里燃起来的怒火,而这怒火都是被程回的话气的。
她说的话是真的气人。
气得他五脏六腑都跟着疼。
程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也跟着难受,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互相折磨,彼此放过不行么?
可看贺川的态度,这俨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别想了。
程回长长叹气,她起身去敲他浴室的门,里面虽然还有流水声,可她还是开口说了:“贺川,这事就当是过去了,好不好,不要再提了。”
水声戛然而止,他顿了下,说:“不可能,别想了,这件事没完。”
“那你还要我怎么做?你要我怎么做才能结束这件事?我都说了,流产也有我的责任,我没照顾好自己,我要是远离他,也不会出事了,可要是没有这事,我也不一定会流下这个孩子。”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贺川把门打开,穿着浴袍,头发还滴着水,湿漉漉的,连眼眸都是湿漉漉的,盯着她看,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现在又窜了起来,“说来说去还是你就没把我当回事?!”
“贺川,你跟我之间的问题,不是很清楚么?你看看,都发生这么多事了,我们俩还这样彼此难为,有这个必要么?”
“有没有必要是我说了算,不是别人。”
程回说不过他,她没忍住红了眼睛,盯着他看,说:“那你还要怎么做?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吗?你以为你帮我出气,就是对我好么?”
她已经选择息事宁人了,就是不想这件事闹大。
所有人都绷着神经,所有人的日子都不好过。
这不是她要的啊。
她只是要一个清净的日子。
可偏偏贺川不给。
既然她都这样说了,贺川果断道:“行,回回,你是真的翅膀硬了,既然这样,明天我就带你回墉城,以后你的生活我来负责,我做什么事都不会让你知道,你就不会闹心了。”
第二天一早,贺川果然就强行将程回送上车,二话不说落了车锁,不让她出去。
“贺川,你不能这样!”
贺川不理会,直接开车了,说:“这里的事你也不用管了,我都处理好了,至于他们的家事他们自己处理,你姨奶奶那边我也打过招呼了,还有程叔那,我会亲自登门拜访跟程叔解释清楚,你放心吧,安安心心待在我身边,其他事都不用操心。”
“回回,你别想跑了,我的耐心都耗尽了,没时间跟你折腾了。”
贺川又像是变了个人,不听取她的任何话语,直接帮她做了决定。
程回根本没得选择。
她怎么辩驳解释都好,贺川都不听,理都没理一下,直接带她回了墉城。
没有送她回家,而是直接安置在自己的住处。
贺川的效率是真的高,怕她走,拿了她的手机还把她反锁在房间里,美名其曰让她冷静冷静。
贺川转而去做晚饭了。
想到程回在他的地盘上,他心里踏实了很多,这样以后都能见到她,确保她是在自己身边的。
贺川情不自禁就笑了出来。
对待程回,不能用软的,得用硬的。
这次他不跟她讲道理了,直接把人带回来是最省事的。
至于她姨奶奶那边,他昨天没对那小子动手,只是吓唬几下,那小子看着挺硬骨头的,但真感觉到危险的时候还是吓尿了,是真吓尿了。
后面的事情,他没有告诉程回,不过的确对那小屁孩不太客气就是了,但是动手打那小孩的人可不是他,这事他不管也不插手,更不会背锅。
就让他们一家人去解决。
他还把程回给带回来了,就是怕程回被卷进去。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她跟着瞎掺和什么鬼。
不过现在把人带回来他也就放心了。
至于其他的事,得赶紧提上日程了,不能再出意外了。
最近叶定的公司深陷了信用危机旋涡,阿正回去没多久,就被叶定推出来挡枪了,刚好摊上这件事,阿正也算是自己撞上枪口的。
叶岩现在还在墉城,石安也是一样的。
叶岩得知了叶定那边出了问题,他更没有着急回去了,而是坐在暗地里在收集资料了,墉城这边的子公司问题也是一堆,都跟叶定有关联。
叶岩甚至不惜血本,利用石家的关系成功查到了叶定的zousi生意。
这条线不好查,叶岩花了不少精力,还贺川的朋友谭北帮忙。
这些事都是程回离开墉城那段时间发生的。
程回被贺川带回来之后,她被贺川限制了出行,只有贺川陪同的时候,她才能出门,其他时候,她都没有自由。
程回一开始几天很排斥贺川,觉得他这样做法太令人生气了,她仿佛回到了最开始被他强迫的那段日子。
可后来,她还是动了心的。
有些事注定是不受控制的。
尤其是感情。
贺川还带她去医院检查身体,做各种各样的检查,非常详细,做检查她是极度抗拒,不想做什么检查,潜意识觉得贺川这样安排是还有其他目的。
虽然她不该这样想。
贺川是真心为她好,这种事上也是强制性的,她不听话,他就直接动手了。
程回就觉得自己是傀儡了,毫无尊严可言,不过算了,她的确也没啥尊严了。
贺川就没打算让她自由自在的,就得限制住她,要不然又不止跑哪里去了。
程回没得选择,乖乖配合检查身体。
结果也需要三天之后才有。
回去路上,程回一直盯着车窗外看,就不看他一眼。
贺川说:“叶定的公司出了问题,他自顾不暇,管不了墉城这边,你以后想去哪里,都可以去了,不用藏着了,等这件事彻底结束,我带你出去玩,你想去哪里?”
程回不想去哪里玩,她说:“我想回家。”
“行,不过不是现在,得找个时间提前跟程叔说一声,免得他没有心理准备被吓到了。”
程回纠正他:“我回家不需要打招呼,为什么会吓到我爸?”
“程叔还不知道你被我带回来的事,我还没跟他说,所以需要提前说一声。”贺川是温声细语的,看程回的眼神也是非常温柔的。
程回哦了一声,说:“你先斩后奏不怕我爸有意见?”
“程叔会理解我的,我也是为你好,早知道当初我直接把你带回我家养着就好了,也没这么多事。或许我们孩子都能走路了。”
又是孩子。
程回不想听这个。
她对贺川越来越没话说了,她的态度冷冷淡淡的,和他之前是相反的态度。
“回回,孩子还可以再要一个,以后类似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你好好养身体,什么事都有我。”
“那谢谢了。”
“不用客气,回回,我很乐意为你做任何事。”
程回是故意说谢谢的,贺川还直接跟她说不客气,这又把她气到了。
贺川又说:“叶岩现在还在墉城,之前他还四处打听你的事来着。”
第三百二十七章 强迫
费得着这样跟他撇清关系?
还说谢谢?
这不是故意惹他生气么?
贺川想,他要是有一天真三高了,都是因为程回,被她气出病来的。
秦饶那小子还说他年纪大老牛吃嫩草,想起来就觉得可笑,那小子果然还是太年轻了,说话不过脑子,不过的确是没脑子,只能怪他爹没管好,也就是没家教。
贺川庆幸还好直接把程回带回来了,要是继续留在那,也不知道她会被怎么排挤。
要是一开始他知道程回跑去亲戚那散心,他是死活都不会同意的。
他有的是地方给她住,用得着去别人家看人脸色么?
何况各家都有各家的麻烦事,还不如来他这,没这么多烦心事。
最多就是跟他住在一块,她会觉得稍微不顺心点,也没什么自由,因为他会盯着她,关着她,所以会让她觉得没自由。
现在其实就是了,她没自由,也不顺心,哪里都不能单独去,都得他陪着。
贺川也学聪明了,自己亲自看着她,这样避免出什么意外,要是让别人来管着她,万一出什么意外了,操心的人还是他。
所以现在他直接自己盯着她了。
程回虽然是觉得没自由,但她潜意识里是能理解贺川现在的所作所为,他没有伤害她,没有强迫她,只是担心她而已,所做的事也是为了她好。
这样想着,她似乎能说服自己,努力尝试站在贺川的角度想这件事,他没做错,他性格就是这样,什么办法都用过了,都尽力了。
回到住处,贺川先下车去后备车厢提东西,从医院回来还去了一趟商场买东西,都是日常生活要用到的,还有一些菜,晚上他做饭。
不止是晚上,只要他在就是他下厨,根本不需要她动手。
程回坐在副驾上磨磨蹭蹭下了车,她今天早上抽了血,血管抽不出来,好不容易费劲抽了半管血,结果又一半进空气了,那半管血不能用了,又抽了一管,抽的手背,她现在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感觉失血过多。
贺川没让她提一点东西,就怕她撑不住晕过去,还腾出手来搂着她的腰,不让她摔了。
说实在话,他对她是真的很好了,而且不是装出来的,是打从内心做出来的。
贺川的这间公寓以前她没来过,又是他新购置的,空间也很大,三房两厅,其中一个房间还是儿童房,意味着他是真的想跟她有个孩子。
程回看到那儿童房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被击中了灵魂,硬生生杵在那,不知所措。
现在想起来,贺川早就准备好了,就是为了这么一天。
这里就是他们俩全新的开始。
贺川也坚信,他们会有一个很好的未来。
做完饭,贺川喊她出来吃饭,还帮她把牛排切好了,一粒一粒的,就差直接喂她了,程回稍微有些不适应,抬头看了看他,说:“你天天盯着我,不出去,也不用回去吗?不用看贺叔叔吗?”
自从贺炜瘫痪后,程回就没去过,一来没机会,二来她跟贺川闹得太僵硬了。她不好意思去贺家,更不好意思看贺炜。
这个贺叔叔,以前对她也是还可以的,虽然平时都见不到几次面。
提到贺炜,贺川表情没什么变化,说:“有护工照顾,不用管。”
“……”
从他这句话的语气就能判断出来,他是不太亲贺炜的。
程回想到他从小的经历,也有些许的心疼,同情他,每个人的出身是不能自主选择的,他也吃过苦,只是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而已,而她以前那么多年都没发现,只是觉得贺太太比较疼爱贺承,不怎么关心贺川,而她那会太以自我为中心了,就没发现身边人内心世界。
尤其是贺川。
贺川也没跟她抱怨过或者倾诉过他的心情,他肯定也有心情差的时候,但她没发现,真的以前就没发现过。
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努力来的,不靠别人。
就连当初贺家出事,他差点一无所有的时候来程家,程父说不会出面帮他,他那回心情是不是很糟糕,是不是感觉全世界的人都不会帮他。
贺川看她杵着发呆,说:“怎么了?是做得不合口味么?我怕牛肉太熟了太难咬,所以做的半熟,三分熟又太血腥,怕你不习惯。”
他很细心了,还准备了番茄酱,她喜欢吃番茄酱,不过他都是按照以前对她的了解,但人的口味都是会变的,他不确定她现在是不是还是这口味。
不过还是按照以前的习惯照顾她就是了。
程回看着那番茄酱,都愣了一下,她自己都忘了。
吃吧吃吧,多多少少还是得吃一点。
她吃了几口,开始喝饮料了。
她就想喝饮料了。
“别喝那么多,多少吃点肉,长身体。”
程回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什么长身体,我没身体长了。”
她就忍不住纠正他,让他别说这么多废话。
贺川:“长肉不是长身体么?你需要长点肉,还是太瘦了,体重还得赠一增,不然风一吹就把你吹倒了。”
他的审美还是喜欢肉感一点的,而且看着程回胖的话,会有成就感,她这太瘦了,看着就不健康。
过几天还得去取她的体检报告,估计营养不良会在第一行特别显眼的位置。
贺川捏了捏她脸颊,“以前还有婴儿肥,现在全没了,不行啊,回回,不长肉可不行。”
这不是她能控制的,她胃口有限,也吃不了多少。
吃完饭,贺川收拾碗筷,她被赶到沙发上看电视,电视没什么好看的,贺川也肯给手机,她没办法,趴在沙发上就开始打瞌睡,难得想睡觉。
贺川洗完碗回来,看到她眯着眼睛像是睡着的样子,就上来把她抱在怀里,还垫了垫,双手拖住她的tunbu,往房间里走,一边说:“要不要洗个澡再睡?”
她摇头,说不要。
贺川揉了揉她脸,“那擦擦脸泡个脚。”
她这才点头。
说不困是假的,她是真的困了。
可能这几天没休息好,被他气的,今天好不容易平静了,加上白天忙活了那么久,需要休息了。
贺川真像是照顾小孩子一样照顾她,还说:“以后照顾孩子我有经验了。”
“……”程回没理会他。
她不是小孩子,但在贺川眼里,她就是跟小孩子一样。
“明天我要给我爸爸打电话,不然他要是找不到我会担心。”她迷迷糊糊的卷起了被子,来了这么一句。
“好,明天你起床就给你打电话。”
“行。”
贺川给她擦完脸就去拿手机了,他得先给程父打电话报备一下,因为他把程回带来回来的事还没跟他老人家交代,现在得说一声了。
程父得知这件事,沉默了一分钟多钟,这才说:“你照顾好她就行了,别让她再出什么问题,有什么事你记得跟我联系。”
程父也不吃惊,平静接受了这个事实。
贺川说好,他会照顾好她的,不用程父提醒,他也会这样做。
这个世界上,最不想伤害她的人就是他了。
程回是真的累了,很快就睡着了,贺川回来看到她睡着了,简单快速洗了个澡也钻进被窝搂着她睡了。
但她明显感觉不舒服,挣扎了一下,潜意识感觉自己被捆着动弹不了,就开始挣扎了,贺川被她打败了,摸黑探起身来,手摸到了她的脸,而后是嘴唇,他低头就开始攥取她的呼吸,不太客气,还用了力咬她。
带着浓烈报复的意味。
他想做很久很久了,只是没时间,没机会,而且她也不给,反抗厉害,现在这会哪里会放过。
程回被弄醒了,逐渐清醒感觉自己被欺负着,她双手就去推开他,然而男人的力气这么大,她压根推不开,呼吸逐渐紊乱,心跳也乱了节奏,说:“我不要。”
她就是抗拒。
这种事,她潜意识就在抗拒。
贺川闻所未闻,继续做着,不让她走。
他都想好了,她哭闹也不能改变他的意思。
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清晰感觉到她的存在。
……
隔天早上,程回没有脾气了,眼下青黑一片,是昨晚被贺川折磨的,她想睡觉,他偏不让。
一直到凌晨四五点,才睡着的。
贺川体力还挺好,很早起床给她做早饭去,还拿了手机给她跟家里人打电话报平安。
她就给家里人打了一通电话,程父没有吃惊,也没说什么,关心她的身体,让她好好休息,别太操劳了。
程回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她也没敢说贺川把她带回来了,她更不没说贺川不让她走,她就跟程父说自己很好,没有事,其他就没说什么了。
打完电话,她失魂落魄了一般坐在床上,一时间忘记要起床了。
还是贺川走过来,捏了捏她的脸颊,用不能再温柔的语气说:“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你跟我爸爸说了什么么?”
“说了,昨晚就说了,怕他担心,也怕你难看,我来做罪人了。”
程回抬头静静凝视他几分钟,没再说什么,就沉默以对,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和他就没有平等对话的权利。
随便他了。
吃完早餐了,贺川说要出去一趟,去公司,顺便带她过去了。
程回反应慢半拍,问他:“叶定真的出事了么?”
“恩,出事了。”
贺川不想说那么多的意思,拿衣服给她换,他早就准备了,这屋里还有女人的衣服,全是新的,给她的。
可见他为了这天准备了多久了。
什么都考虑到了,说好听是周到,说不好听就是吃死她了。
而且这屋还有其他人生活过的痕迹,比如温凉。
程回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炸开了,都不受控制。
她怕丢人,戴了帽子,全程低着头跟在贺川身后,不想被人盯着看,就想隐身,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这不是她能想降低就降低的。
贺川带女人来公司,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毕竟性质不同,这次这个,来历不一般。
张助作为过来人,一清二楚,他也不意外,知道自己老板每次离开这么久都是因为她。
他们公司又换地方了,搬到更宽敞的地方去了,这里是程回第一次来,没见过,很多人都是生面孔。
张助是例外,他是很熟的人了。
贺川把她带来,一路上不断有人在打量她,想知道她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老板娘?
就是年纪嘛看着挺小的,这老板娘也太嫩了。
好不容易到了办公室里面,没有其他人了,程回这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始喝水。
水是张助倒的。
她接过没有忘记说声谢谢。
张助心情也挺复杂,即便脸上有笑容。
贺川到了公司就开始忙了,还不忘照顾程回,给她准备了很多零食,糕点之类的,她在办公室也没什么事可以做,就窝在沙发上,哪里都没去。
新来的秘书很好奇了,偷偷逮住机会问张助,“那个女生是谁啊,刚才老板带进来的?”
张助理所当然点头,不是老板带的还能是谁带的?
说起来也挺好笑的。
秘书不懂,就问:“是不是未来老板娘?”
“不是未来。”
“啊?”
“是现在进行时,别怀疑,就是你想的那样,老板娘。”张助都懒得兜圈子了,直接说清楚了。
“看不出来,好年轻。”
“别看着年轻,脾气挺大的,而且不好惹,没事别去招惹她,要不然……”就跟他一样惨了。
他之前还得罪过程回来着,还好程回没跟贺川打报告,不然他就更惨了。
而这个时候,宋臣抱着女儿忽然来公司了,他是来找贺川的,进了办公室却意外看到了程回,还挑了下眉,说:“我是不是认错人了,还是出现幻觉了?”
程回听到声音回头一看,看到是宋臣,楞了一下,觉得眼熟,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不记得我了?我还记得你呢。”宋臣抱着女儿走进来,“你是程究的妹妹吧,程回,我是辛甘的姐夫,宋臣,有印象没?”
宋臣一边自我介绍,一边对怀里的女儿说:“乖宝贝,叫程姐姐。”
还没结婚自然是喊姐姐。
宋臣闺女立刻甜滋滋的喊姐姐。
那声音嗲嗲的,又软又萌,非常讨喜。
就连程回都觉得她好可爱。
小孩子,尤其是懂事又有礼貌长得可爱的孩子就是讨人欢心,比起那些出现在新闻里的熊孩子更是讨喜了。
“你好……”她一时间也不知道称呼宋臣为什么,感觉奇奇怪怪的,辈分有点乱。
宋臣说:“不用拘谨,你随便坐,我来找贺川的,他去开会了,我就在这等等。”
宋臣闺女挣扎从他身上下来,要去跟漂亮姐姐玩,宋臣就放她下来了,她就跑到程回身边,主动拿出糖果给她吃,没有说什么,放下糖果就回到宋臣身边了,也挺害羞的。
“好久不见,小女孩长大了,对了,不过看你气色不是很好,怎么了?贺川又欺负你了?”
“不是的。”她下意识就否认,而宋臣气场也强大,坐在那,就像是她高中时期最怕的班主任找她谈话。
脸上笑嘻嘻的,看起来没有杀伤力,但刀子就藏在笑容里。
而且她感觉宋臣可以看穿她的内心,她有点招架不住。
怎么做老板的人都这样么?
而贺川有时候也是一样的,会给她压迫感。
让她无所适从。
宋臣看她那么紧张,开玩笑说:“看来是贺川欺负你了,你看看,话都不会说了,你哥知道么,告诉你哥,让你哥去揍他,他肯定不敢还手。”
程回被逗笑,但还是很局促,说:“也没有……”
“都是自家人,不用紧张,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说,尤其是贺川欺负你,你跟我们说,我们帮你对付他。他就是皮硬,结实,随便揍都不疼的。”
说起来,贺川后背的伤还没好的,要是真动手,他肯定吃亏。
程回居然下意识帮贺川解释,“他没有欺负我。”
“傻姑娘,他这人坏得很,你不用帮他说话,我太知道他了,这男人不能惯,一惯就容易出事。”
宋臣一套一套的,他闺女不满意了,小小揍了他一拳,“姐姐都快被你说哭了,你不要再说啦,臭爹地!”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倒看不下去了,怎么,要帮姐姐揍贺叔叔不?”
“为什么姐姐是姐姐,贺叔叔是贺叔叔?”小闺女不懂了,发出致命疑问。
不是都没结婚么?
“你贺叔叔年纪大,老头子一个了,肯定叫叔叔,你要是叫哥哥,还把他叫年轻了,那你爸爸辈分就上去了,这得多吃亏啊。”
小闺女似懂非懂,又看程回,说:“姐姐是不是贺叔叔的女朋友啊?”
这下轮到程回不好意思了。
宋臣闺女这么机灵么,这都知道?
是不是私底下说过了,所以才知道的。
程回不知道什么情况,愈发紧张局促起来,她都没想到今天会碰到宋臣,还有宋臣的闺女。
第三百二十八章 重逢
这世界上要是有早知道就好了。
她就能避免很多坑,也不会一二再而三踩进坑里。
宋臣观察到了她身上的t恤和短裤,有点不太合身,像是男装小号,他又开了玩笑说:“怎么了,贺川又亏待你了,连身衣服都舍不得给你买好点的?”
程回:“……”
宋臣就是调侃她的,他都调侃上瘾了都。
贺川给她准备的那些衣服不是裙子就是裙子,睡衣也是裙子,她不想穿裙子,就从他衣柜里翻箱倒柜找出这么一身来。
好像是他买错了,买小了,没有退掉的习惯,就丢衣柜里了。
穿裙子感觉随时随地会被贺川弄坏,穿这么身还有点安全感。
这是她自己认为的。
但这话可不能跟宋臣说的,她就笑笑,没有回答,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就用笑来缓解尴尬。
要是熟悉程回的人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大吃一惊的,她以前的性格可是跳脱多了,哪像现在,安安静静的,像个淑女。
假象是会迷惑人的。
包括宋臣,宋臣不知道程回以前是什么样,也很少见过她,现在看到她,感觉到世界真有些奇妙。
贺川居然被这么个小姑娘吃得死死的。
说出去,很多人都不信吧。
还以为被贺川藏在金丝笼里的是什么金丝雀,光芒万丈耀眼夺目,结果就是一只没有杀伤力的小鸟而已。
这种小鸟,一旦脱离贺川的保护圈,肯定会被大鸟给生吞活剥了。
宋臣被自己的想象力逗笑了,他闺女一脸天真望着他:“爹地,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想到你弟弟臭屁的样子了,觉得好笑。”
“是吗?爹地,今天要跟贺叔叔吃饭吗?姐姐也来吗?”
“你想跟贺叔叔吃饭还是跟姐姐吃饭?”
“跟姐姐。”宋臣闺女毫不犹豫说。
程回还不知道宋臣闺女叫什么来着,试探性问宋臣,宋臣笑着说:“叫可可。”
可可有些害羞,又想亲近程回,小孩子喜欢一个人都是很奇妙的反应,尤其可可,她是很喜欢程回的。
而这会贺川回来了,听到了可可的笑声,他也学着格叽格叽的笑,是可可专属笑声。
“臭叔叔,不要学我笑。”
可可咬着手指头,又回到了宋臣身上,一双乌黑发量的眼睛像个黑葡萄,看起来非常机灵。
有一部分男人是很喜欢女儿的,都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贺川也不例外,他之所以想要孩子,也是想生个跟程回一样的女儿,张牙舞爪也没关系,反正他有办法治。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喜欢家里闹腾一点,不要死气沉沉的。
虽然程回不愿意生。
但这种事,他可以说服她的,这不是什么问题。
要是程回真不愿意,那最后一条打算就是领养。
领养也没关系。
程回看贺川回来,立刻更不自在了,她不想在人前跟贺川有什么亲密接触,这不是以前,现在只觉得很怪异。
而贺川也像是故意的,虽然没看她,但是很自然坐在她边上,跟对面的宋臣聊天。
她的注意力都在这距离上了,他往下一坐,周围空气瞬间逼仄了起来,她感觉呼吸不到新鲜空气了,她垂眸,余光瞥了他一眼,她下意识就往边上挪了挪屁股,抱着枕头。
小可可就趴在宋臣腿上玩,嘴里在碎碎念什么,很开心的样子。
小孩子是无忧无虑了,在场三个大人就显得心思各异。
宋臣是故意看热闹,没话题找话题。
贺川感觉到了程回往边上挪了挪,他心里立刻笑了一声,面上宠辱不惊的应付着宋臣,就想着他赶紧走,事情不是解决了么,怎么还不回去,不是还要带小孩么,怎么还不回去带小孩。
烦。
这宋臣怎么回事?
越聊越多了,还越聊越广了。
贺川的手放在膝盖上都忍不住攥起来了,程回都跟他拉开距离了,很显然是在意宋臣还在,这才远离他。
这叫什么事。
宋臣也看出贺川有些心不在焉了,但他故意就是不走,还说:“对了,说句实在话,我什么时候能喝到你的酒,恩?”
说着还挑了下眉,就怕贺川不知道他说的什么酒。
贺川说:“快了,有空就补上。”
“这事我有经验,到时候你有需要可以找我,我可以帮你出谋划策,这样你也可以少走弯路,要是我没时间,还有程究,我想程究应该也很乐意参与进来,毕竟他是程回的亲哥哥,还是娘家人。”
“……”程回彻底熄火了,更不敢说话了,全程目光游离,不发表任何意见。
看吧,这就是距离感,她也没有参与感,更不觉得这事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
她早就过了和贺川在一起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宋臣说的办酒,对她来说很可能是负担。
但这说中了贺川的心思,贺川说:“你的建议我会慎重参考,也快中午了,要不一块吃饭?”
“行,正合我意,我家可可也想跟姐姐一块吃饭。”宋臣笑着说的。
“姐姐?”贺川拧了下眉,又看可可,“那你叫我什么?”
可可无情补刀:“叔叔呀,贺叔叔,我不叫叔叔叫什么?”
“……”
这辈分差得有点大,他怎么跟程回不是一个辈分的?
贺川纠正她:“不能叫叔叔,叫哥哥吧。”
宋臣说:“我不同意,把你叫年轻了,把我叫老了,你别教坏可可,可可别听贺叔叔的,就叫叔叔。”
可可开心的说好,还比了个耶。
贺川感觉无语了。
吃什么饭,有啥好吃的饭,宋家是没有饭吃了?
贺川顿时不想请客了,但是想了想,还是认命了。
程回戴了帽子,和可可走在一块,到了吃饭的地方,她跟可可坐在一块,可能是打扮太年轻了,可可一直喊她姐姐,在贺川看来,程回这身打扮也有问题,这样显得他太成熟老气了,而程回本来就吃了模样的好处,看起来很小,像学生。
还是穿裙子好了。
打扮打扮,成熟。
贺川心里开始捣鼓小九九了,回去就给她置办裙子,让她更好看,而他的打扮也要换一下了,不能每天都是穿西装衬衫的,看起来就很成熟。
可可喜欢吃冰淇淋,和程回一口点了两个,可可很亲程回的,一个劲叫姐姐,嘴巴甜得不行。
宋臣说:“我刚才说的你真要考虑考虑,有时间把证领了,要不然你又悔婚了,有了证还有保险,程回也放心你,还有程究,现在离婚可不容易,还有冷静期,这样可以牵制住你,是吧,贺川。”
贺川喝了口果汁,那果汁是程回的,她皱着眉头看着贺川抢走了她的果汁喝了下去,明显不开心,他明明有自己的杯子,还抢她的。
贺川喝完说:“什么冷静期?”他不关注,不知道宋臣说的什么冷静期,离婚不是直接去领个结婚证就行了么,怎么还有冷静期了。
不过他跟程回领证后就不会离的,这辈子都不会的了。
也不关心这事。
宋臣像模像样解释说:“就是离婚必须双方在场,去了还不一定能离,得过了三十天冷静期才能离。”
“这还是我老婆跟我说的,她跟我说的时候咬牙切齿的,说要是跟我过不下去了,想离婚都得拖上几年的,她当时就警告我,别在外面花花肠子,不然直接捅死我。你看看,女人就是这么暴力直接。”
贺川听着没发表意见,而是若有所思看了程回一眼,她并没有看过来,所以不知道他看了她一眼。
程回还在跟可可吃冰淇淋,她没注意到贺川的眼神。
宋臣说的话,程回其实有听见,但她可以当做没听见,她也不参与任何聊天,安安静静低头吃冰淇淋。
都是两个男人在那聊,宋臣看程回这么沉默,尝试把话题引到她身上来,让她也参与进来,别太无聊了,但没有成功,因为程回现在心不在焉的。
可可吃完了冰淇淋就想上洗手间,程回带她去的。
等一大一小离开后,宋臣说:“看那孩子,对你的态度好像不太热情。”
“你不用怀疑,自信点,就是不热情。”贺川也不隐瞒,直接说了。
“你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说来话长,算了,你等会别提那些什么结婚的事了,她不高兴。”
“行吧,我不提了。”
洗手间的位置比较远,她们俩兜了一个圈才找到洗手间的位置,程回牵着可可的手刚进去,就有个人从男洗手间出来,他余光瞥到了熟悉的身影,下意识站定,再看过去门就关上了,也看不到了,他有些迟疑,感觉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还是出现幻觉了。
而这会手机在响,他接了,慢慢往外走。
而程回跟可可上洗手间也就一两分钟,很快就出来了,可可衣服弄到了一点污垢,程回折回去拿了纸巾沾湿了就给她擦,就在洗手间外的走廊上。
刚从洗手间出来的唐阙掉了钥匙坐在洗手间,他折回来拿,就看到了蹲在走廊上的程回,他仿佛跟触电了一般,就愣住了,不断的盯着她看,感觉自己像是看错了,可又没错。
他盯着那人的侧脸看,死死的,不放过一帧一画。
程回站起来把纸巾丢垃圾桶,然后要牵着可可回去的时候,也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唐阙。
实现对上,唐阙先崩溃还有反应过来的,他心理防线全是崩塌了,以为已经死去的人如今活生生出现在自己视线前,他无所适从,一时也哑住了,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他甚至都不敢上前。
程回也有些震惊,不过没唐阙反应那么大,她回过神来,抿了下唇角,当做没看见,牵着可可回去了。
没走出多远,后面立刻有人追了上来,步伐急匆匆,像一阵风刮来,下一秒,她就被人从背后搂住了肩膀,是紧紧搂住那种。
可可都愣住了,吓了一跳。
程回也是一样的。
“回回。”唐阙呢喃着,眼睛通红,居然就掉出了眼泪来,他抱着她哭,在公众场合,没有形象,忘记了自己是谁,他根本控制不住情绪,也不肯放开程回,紧紧勒着她喘不过气来。
程回想挣脱出去,可是力气根本抵不过唐阙,她只能说:“你放手行吗?我快被你掐死了。”
她一挣扎,他的眼泪低落她的手臂上,她被烫了一下,缩了缩身体,知道了他在哭,她就懵掉了,脑子一片空白。
“回回,真是你。”他呢喃,“你没死,你真的没死。”
程回哦了一声,说:“恩,我没死。”
“我去你家找过你,你不在,所有人都跟我说,你死了,让我忘记了。”
“这样吗。”程回反应冷淡极了,她的喜怒哀乐都在贺川那消耗殆尽了,没有多余的应付唐阙了,所以她不觉得难过和辛酸,就很漠然。
唐阙迟迟不肯松手。
还是可可在打他腿,要他放手。
还是程回制止了,说:“唐阙,你先放开好吗?你这样子,大家很难看。”
唐阙这才缓缓松开了手,但下一刻又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走的意思,他脸颊还有泪水,说:“回回,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感觉像是做梦,不敢相信。”
“你没做梦,我没死,你看到的不是鬼。”她还能这么平静的开玩笑,甚至可以说是冷漠。
“你怎么了,你这些年去哪里了,为什么会传出你死的事来,你能告诉我么?”唐阙太想知道了,他太害怕了,从死里逃生,不过如此。
程回却不想说那么多,还笑了下,挣开了他的手,说:“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感觉害怕,也没发生什么事,我没死,就这么简单,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不想和他见面。
以前就说的很清楚了。
没有必要见面了。
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
她心底深处还是讨厌他的。
唐阙却不,他跟上了程回,程跟了几步,程回回头,“你跟着我干嘛?”
“我想和你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我说很多次了,唐阙,谢谢你还记得我,但是我们也没必要再来往了。”她耸了下肩膀,表示不在意。
唐阙被她冷淡的表情伤到了,他的喜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到座位上,程回还没缓过来,贺川倒是问了句:“怎么去了那么久?”
可可说:“遇到了一个怪叔叔,他拉着姐姐说话,不让姐姐走走,姐姐被吓到了,可可也是。”
“什么怪叔叔?”
贺川想问的时候,程回打断说:“没什么,是问路的,说了半天都不懂。”
“是么。”
“恩。”
贺川看她一眼,没再追问。
但是唐阙追过来了,他没有离开,而是偷偷跟着程回过来,看到了贺川和程回,还有另外两个人,程回就坐在贺川右手边,贺川还给她碗里夹菜,这个餐厅是露天式的,唐阙看得一清二楚。
她还是跟贺川在一块。
唐阙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他选择走了过去。
贺川看程回心不在焉的,嘴巴沾了酱料都不知道,他就拿了张纸巾给她擦嘴角。
程回浑身都僵硬了,不喜欢在人前这样,她真不喜欢。
她的抗拒都差印在脑门上了。
唐阙就这样走到了他们桌子面前,一脸笑容盯着程回看,就说:“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愿意和我说话啊?”
程回脸色瞬间惨白了起来。
贺川抬头一看,眯了眯眼睛,嘴角瞬间扬起了一模轻蔑的笑容。
唐阙盯着贺川看,说:“好久不见,贺川哥。”
当初他也是这样喊贺川的。
贺川说:“原来回回说的难缠的人是你。”
程回:“……”
唐阙笑:“我再难缠也没有你难缠,是吧,贺川哥。”
宋臣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一幕,敏锐嗅到了火药味,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贺川啧了声,“那也是,我的确馋回回,不过是馋shenzi的馋,不是缠人的缠。”
宋臣无语了,这说的什么话,他闺女还在呢,还好他闺女小,听不懂谐音梗,还好还好。
程回忍不住扣着手指头了,她更难受。
唐阙听懂了,说:“贺川哥,要不单独聊聊,回回压力很大,她很怕你。”
贺川倒是反问:“她有什么压力,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还能跟我聊什么?”
“我有事单独想跟你聊,我不想给回回压力,她在场,她很紧张,替她考虑,贺川哥,我们还是好好聊聊吧。”
贺川说:“不用了,有什么当着她的面说吧。”这小子也是有骨气,敢当面和他叫嚣,这几年长进不少啊,没有白长年纪。
他们俩不是一个等级的,唐阙毕竟年纪小,没有贺川老谋深算,有些话,逞强了也不见得能占据上风。
尤其程回刚才还跟他说没什么好聊的,那他转而找贺川,又有什么可聊的。
唐阙这样做,只是想搞清楚自己心里的疑惑,他就想问清楚,是不是贺川在背后控制程回,要不然,她怎么会这么害怕……
第三百二十九章 缓和
程回着急紧张扣着手指甲,她低着头,就不敢看贺川还有唐阙。
今天的坑,又踩到了。
还是巨坑。
唐阙对她来说就是如此。
现在贺川和唐阙又对上了,唐阙还不怕死,就是要跟贺川单面聊聊。
程回想阻止,可是又阻止不了。
贺川的眼神都能杀死人了,看着就不好惹,可见心情有多糟糕。
唐阙又看程回,说:“回回,方便让我跟他聊会么?”
程回死死扣着手指头,躲避视线,唐阙有意要她参与话题,这不是她能控制的事。
宋臣则在吃瓜,他不参与这话题,还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深怕卷入进去。
他跟贺川关系好,要不是这层关系在,贺川怎么可能让他近距离观看。
宋臣倒是轻松多了,他甚至还想偷笑。
但当着贺川的面,又不能明目张胆看热闹的表情,就只能看着,而后什么都不做。
这样僵持了几分钟,贺川和唐阙走开了,程回都没说话,她低着头,绞着手指。
“姐姐,你怎么啦?”可可贴了过来,蹭她的手臂,脸颊粉粉嫩嫩的,特别可爱。
程回勉强露出抹笑容,说:“没有。”
可以说她是逃避,也可以说是不想面对,她潜意识里觉得这件事没什么可以聊的。
唐阙却坚持要跟贺川聊,还能聊什么?
程回满脑子乱糟糟的,不知道说什么,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等贺川和唐阙走开了,宋臣给程回倒了杯饮料,说:“没吓到吧?”
“没有,没事。”
“没事就行。不用放在心上,应该没什么事,放轻松点。”
宋臣的安慰也没什么用,程回心不在焉的,她连喝饮料都没什么好心情了,就坐着,视线没有焦距,也不知道看什么才好。
这种状态,浑身都跟着僵硬,甚至是停止了思考,的确不知道怎么办。
宋臣还能开玩笑,甚至都在想那个男的是什么人,这么有勇气找贺川,这事还跟程回有关系,难道这里面又有什么事?
宋臣就好奇,但没有深究,也没有扒别人秘密的癖号。
程回手心都是汗,都攒出汗来了。
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很是紧张,不知道他们俩到底会说什么,她就只能无可奈何猜想着,早知道今天就不出来了,也不会遇到她不想遇到的唐阙。
她也不知道唐阙有什么好执念的,她都放下了,也不喜欢了,还有什么必要一直纠缠不清的。
宋臣给可可使了个眼色,要她跟程回随随便便聊聊,分散下程回的注意力。
程回的紧张和不自在,宋臣都看在眼里。
唐阙有点意外,没想到贺川这么容易跟着他走到一边说话,等到没人的地方了,他忍不住愤怒,低声质问:“程回的事,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说法,为什么你现在跟程回在一块?你是不是都知道?”
贺川倒是反问:“知道什么?”
“你不要明知故问,你别想骗我,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是不是你?”
唐阙的质问真显得有几分幼稚了,贺川还真就勾唇嘲讽笑了一声,说:“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装,你听不懂?可能么?”唐阙有合理的理由怀疑贺川,是他背后在搞动作,要不然今天不会这么突然。
他一直以为程回出事了,去了程家,程家的阿姨也是这样说的,说程回出事了,要他以后都别来程家,程家看到他会想起不开心的事。
程家阿姨的态度明确标明程回是出事了,这不是假的。
他也不是傻子,结合这段时间贺川的动静,他总感觉这件事是跟贺川有直接关系。
“所以呢,你想从我这知道什么?”贺川还能笑出来,甚至有几分漫不经心的,说白了就是不屑唐阙问的问题。
“你到底对程回做什么了?你还嫌害她害得不够吗?!”唐阙厉声质问,情绪激动,是为了程回抱不平,他越想越觉得就是跟贺川有关系,是他在背后操控一切。
程回为什么会出事,为什么程家人要对外宣称程回出事了。
这一切是不是都是贺川的阴谋,是不是他心怀不轨,想尽办法算计程回?!
这就是唐阙所能想到的,也是他担心的。
刚才看程回失魂落魄的,很显然有点不正常,她就像是变了个人,都不像是以前的程回了。
唐阙担心程回是不是被贺川威胁恐吓了,要不然怎么会那种反应。
“所以呢,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贺川又笑了,眼底的轻蔑毫不掩饰,尤其是看唐阙的眼神。
唐阙也察觉到了,不知道贺川是哪里来的底气,他伤害了程回,控制了程回,态度还这么嚣张,似乎除了他以外的人都是傻子,更没脑子。
“我是程回的朋友。”
“这话你自己信吗?你是她朋友?哪门子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贺川一针见血直接说出了他跟程回之间尴尬的关系,他把程回当朋友,但是程回可没有把他当朋友,就拿刚才程回对他的态度来说,就不是对待朋友的态度。
“就算她不认我这个朋友,那也不影响我问你的这件事。”唐阙理不直气不壮,很显然,感觉到了贺川和他之间的差距,他一下子就被问得哑口无言了,有些懵,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贺川说:“这件事,又是什么事?”
“你不要装傻,我在问你到底对程回做了什么?!你要是不说清楚,我找程叔问清楚,我就不信了,程叔会眼睁睁的让你伤害程回!”
贺川非但不着急,还伸手掏了掏耳朵,说:“我伤害程回,我怎么就伤害她了?”
“你做了什么你心里都知道。”唐阙几乎都开始咬牙切齿了,“你在打什么注意,你是不是还在想什么伤害程回?!她已经足够惨了,你还想怎么伤害她?!”
贺川听到了笑话,他伤害程回?
“我要是真想对她做什么,你又能怎么样?带她走?还是拯救她?唐阙,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唐阙气愤难耐,贺川的态度愈发让他肯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肯定是他对程回做了什么!
“你是不是人!你是不是非得要把程回逼死你才开心?!你难道不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么?你非要看她死才甘心?!”
“最没资格替她抱不平的人是你,唐阙,你有什么资格在我这叫?看看你这幅样子,不照照镜子?我和程回的事不是你能参与的,明白么?说句痛快的话,就算我对她做更多不该做的,那也是我和她之间的问题。”
“你没资格和本事跟我叫嚣。”
贺川看不起唐阙,更没把他当回事,毛都没长齐,来跟他叫嚣,有这功夫还不如回去多吃几碗饭,听着就烦。
……
贺川和唐阙走开了一会儿,宋臣这会也不知道跟程回说什么才好,要不是有可可在,宋臣都不知道怎么跟程回单独相处。
因为程回看起来太拘谨太不自在了,也不说话,不知道怎么了。
宋臣担心她出什么问题,就给贺川打电话,但被挂断了,接都没接通。
都去了那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是动起手来了吧?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男人嘛,都容易冲动,要是真动起手来也不是不可能。
程回心思早就神游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也就没听见可可在喊她。
还是可可摇着她胳膊,她才注意到可可,“怎么了?”
“姐姐,你怎么了?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是不是因为贺叔叔先走了你不开心?”可可以为是贺川走了,撇下姐姐一个人,姐姐才不开心。
程回说不是,她摸了摸可可的头发,温柔笑了笑,虽然她的笑容很勉强,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也就她自己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她有心事。
可可说:“姐姐不怕,贺叔叔不丢你,我让爹地送你回家,有可可呢。”
可可还拍了拍胸口,似乎是想让她放心,给她保证不会丢下她不管。
可可是人小鬼大,机灵得很。
程回被逗笑,说:“谢谢你呀,你怎么这么可爱。”
“姐姐不能夸我可爱,要夸我漂亮,漂亮才真是真的好看。我想像我小姨姨那么漂亮。”
她的小姨姨自然是辛甘了。
宋臣这会都把单买了,贺川才回来,室内不能抽烟,他手里捏着一个打火机,像是想找烟抽的样子。
“你怎么去那么久,那小伙子都找你干嘛了,看起来气氛不对。”宋臣越来越欠了,故意调侃贺川,还给他挤眉弄眼的。
贺川扫了他一眼,没理会,而是看向程回,说:“吃饱了?我送你先回去。”
宋臣打断:“咋了这是,不多坐会?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可可还想跟程回去逛街,买点东西。”
“下次吧,我先送她回去了。”
贺川这态度明显有些不对头,宋臣就没说话了,给了程回一个同情的眼神。
程回也没什么东西,贺川拿过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牵上她的手腕就往外走了。
程回不知道他跟唐阙聊了什么,怎么回来就这么着急带她回去。
回去路上,她纠结了挺久试探性就问:“唐阙找你聊了什么?”
“想知道?”
“恩。”
“没什么。”
“……”
这不等于没说么,那干嘛还问她想不想知道。
程回抿紧唇角就叹了口气,别开脸,不再看他,她有些焦灼,贺川都不愿意跟她说什么事。
“怎么不问了,你要是再问,我就告诉你。”
“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我不问了。”
“这就放弃了?回回,这不行,这么容易放弃,没有立场啊。”贺川这语调也不像是不高兴,但刚才怎么那么严肃,二话不说就带她走。
程回都搞不明白了,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不过她想,以唐阙那么偏执的性格,大概也不会是什么好话就是了,而且贺川偏执起来也很极端,不比唐阙差,很可能他们俩闹得不愉快。
贺川抽空扭头看了她一眼,又笑了声,“无非都是说那些说我伤害你的话,是我控制了你,他要跟程叔告状,说我对你怎么怎么不好,要不然你怎么这么失魂落魄的。”
程回没有反应,平静的不行,不管从贺川嘴里说出什么来,她都不意外了,也不吃惊。
反倒是贺川频频走神看她是什么反应,“怎么了,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是,也没什么。”她的反应再平静不过了,即便真有什么心里话,也不会跟他坦白就是了。
她现在防他防得很深,近期更明显了。
贺川说:“不是什么,你每次都不跟我说实话,你不想知道,我也说了,还是说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最后一句才是真相,他不加以修饰直接说出来。
程回却说:“贺川,我需要时间,我需要空间。”
刚好一个红绿灯,贺川一脚踩了刹车,他们俩不约而同受惯性往前栽了栽,往前颠了下,程回有轻微吓到,瞳孔不自然睁大,反应过来的时候,贺川伸手过来拽住她的手腕,说:“怎么,觉得我管你太多了?你还需要什么空间?”
我感觉一直被你保护着,我就像个废物,什么都不会,只会给周围人添麻烦,尤其是你。
她低着头就不敢看他,只给他一个黑咕噜的脑袋顶,头发垂下来也挡住了她的脸颊,他也看不见她是什么表情。
贺川以为听错了,有几秒的愣神,不知所措似,他以为程回会说一些让他不高兴的话,毕竟她能轻而易举就让他不高兴。
程回的情绪绷紧了好久了,想想她这段时间的反应,他忽然有些明白什么,但不确定,因为刚才她那番话更像是他听错了。
“贺川,我要是你,就不会浪费时间继续这样,还不如找个自己喜欢的,也没那么多麻烦,你看看我,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对待。”
比她有能力漂亮的女生多的是,她也没什么特别的特点,更没什么能让他一直惦记的,所以,她有点想不明白。
她这才对自己没有一点点信心,才这样说的。
要是换做她是贺川,绝对不会继续浪费时间,重新找一个都比她强,她的生活一塌糊涂,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坚定不移。
程回经常叹气,倒不是对生活失去希望,而是她的人生非常糟糕,糟糕得让她一直叹气。
她很想改变,可是贺川太想保护她了,把她当成了温室里的娇花,过分保护了。
她感觉自己现在也太脆弱了,也太容易被打败了。
后边的车一直在摁喇叭,贺川回过神来,再次启动了车子,他没忍住踩油门,不顾速度回到住处,到了地下停车场,他迫不及待把她一把抱过来搂在怀里,问她:“刚才的话再说一次,我没听见。”
“我都说过了,不想再说了。”
“回回,你就当可怜我,再说一遍好不好?你也知道,我打你这么多,一堆问题,耳背什么的,记忆力下降,没听见,需要你多说几遍。”
他要是没理解错,她的意思是他太过分保护她了,导致她最近不舒服,心情不好,就是因为这样?
这要是这样的话,他大概明白了为什么她态度忽冷忽热的,尤其是最近还这么抗拒他。
程回又叹了口气,声音低低的,说:“贺川,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真的,我是个成年人,也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这么照顾我,保护我保护太好了,”
她要的生活不是这样子的,这样太没意思了。
“我一直在想我和你的问题出现在哪里,就是我们俩不平等,我也会长大,想法会改变,贺川,我不想躲在你身后,可以吗?”
她眼神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有点哭腔,很委屈,也很努力说出自己的想法,这是很好的改变,他措手不及,还以为听错了。
“那你的打算是什么?只要你好好跟我在一起,别想离开我,其他事都可以商量。”贺川语气也是温和的不能再温和了,起码程回愿意跟他交流了。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改变了注意,不过这不是什么坏事,在这是很好的一个开始。
程回也在想,她说:“暂时没想明白。”
“我保护你,是因为这是我的责任,回回,我是男人,你是我的,保护你不是应该的么,之前你看你差点出事,我知道魂都快被吓没了,这种事,我不想再有了,所以宁愿把你关在我眼皮底下,都不想再经历类似的事。”
“你不要有负担,我们不是一直这样过来么?你还小那会,也是我保护你,别人要欺负你,你哪一次不是哭着来找我,你找过程究没?还不是我。”
贺川说话腔调越来越像个小老头了,程回走神了,想到这又忍不住弯唇笑了一下,被逗笑的,想有些说开了,她的情绪比起之前稍微好些了,没那么沉默。
贺川看到她脸上的笑容才稍微放松一点,“这样,各退一步,你要是想出去找工作,我不干涉你,给你自由的空间,但是有一点,你不能跟我分手。”
第三百三十章 维护她
分手两个字用得太沉重了。
这也折射出了贺川内心的恐惧。
这就是他最怕发生的事。
程回的性格他是越来越不懂了,也琢磨不到,他不知道她会不会什么时候丢下他不管,做自己走掉,他也不可能永远这样子把她栓在身边。
他是人,肯定会有疏忽的时候。
所以最要紧的还是她的心在不在他这。
但程回说完这些话,他又感觉是她敷衍他的,故意搞个迷魂药灌晕他,让他放松警惕。
贺川都觉得自己是惊弓之鸟,都有心理阴影了。
这小妮子的鬼主意是越来越多了,比起以前她十几岁那会还多。
而且还会用烟雾弹,麻痹他。
贺川心里暗示自己不能轻易上当,要对她保持警惕,她会演,他也会。
回到住处,贺川还不忘下了车就牵着她的手进电梯,就怕她忽然跑掉。
“唐阙最近可能还会来找你麻烦。”进了电梯,贺川幽幽说了句,主动聊起唐阙的事。
“……”程回点了下头,就算是听进去了,其他话都没说。
她太安静了,她这会的安静,贺川心里头总是七上八下的,感觉不踏实。
是不是真被他猜中了,她有其他打算,这才乖起来。
不是贺川非得这样想,而是事实。
每次他都以为程回是要跟他和好了,但没过多久,她就变卦了,性格是阴晴不定的,不过也有可能是他做错了什么事,让她知道了,所以才变卦。
所以这次他很注意,不想被程回抓到什么把柄了。
“我刚才在车里说的都是真的,我没瞒着你,唐阙说是我把你控制了,不让你跟别人接触,所以才那么激动,不过别担心,没什么事。”
程回又点了下头,说好。
她除了说好也没其他话可以说了。
吃完饭,程回没有其他娱乐活动,就坐在沙发上眼巴巴看着电视机,她需要其他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而贺川换了衣服出来,手里也多了两个游戏手柄,“来玩会游戏,消消食。”
程回木讷看了一眼,点了下头,答应了。
她也没事做,刚好可以转移注意力。
贺川把线插上之后打开了电视屏幕,递给她一个游戏手柄,自己拿一个,玩的赛车,很简单的游戏,也很轻松,不需要动脑子。
而这游戏,他们俩以前也玩过,程回以前可爱玩游戏了。
打游戏一直是男生的强项,这是毋庸置疑的,当然也有女孩子玩得好,但少数,还是不多的。
而程回也就这么一个游戏玩得好而已,其他游戏都不太行。
玩了几把下来,她眼睛都花了,看了眼身边的狗男人,跟没事人一样,好像她才是那个被年纪困扰的,贺川没有任何影响。
精气神状态都保持得很好。
程回暗暗叹了口气,感觉自己是真跟不上了,大概是以前生病加上吃药的后遗症了,还有流产,能来的都来了。
她一直认为是她以前太顺利的报应,要不然不会经历这么多事,好几次命悬一线,差点没熬过来。
她忽然就想去庙里拜拜。
以前不信的,就连妈妈给她求的平安福,她都看不上眼,现在想要都没有了。
再来一把的时候,贺川给她倒了杯水,说:“怎么了?累了么?还是不想玩了?”
程回说:“我想去庙里烧柱香。”
“那挑个时间过去,想什么时候去?”
“什么时候都行。”她语气淡淡的,的确是什么时候都行。
“那明天,我把工作推掉,陪你去上香。”
“好。”
她也不客气了,有个免费的司机,也是可以的。
“要不过去住几天吧,就当是给你散散心,庙里环境清静,去吃斋饭,洗涤一下心灵。”贺川揉了揉她的脸颊,一脸温柔说。
她皮肤很嫩的,就是脸颊都陷进去了,五官轮廓愈发清晰明朗,看起来没有那么圆润,没了婴儿肥,是真的长大了也长开了。
贺川很喜欢捏她脸颊,即便没有肉,也要捏。
她听他说话,点头,他来安排就可以了。
程回好多年没上庙里烧香了,庙里的环境很清净的,也很自由,她忽然想去,贺川也就陪着她去了。
贺川还提前预定了斋饭和房间,既然要住几天,那得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别指望庙里还能帮忙洗衣服了,洗了也不好晾,还是多准备几套,回来一起洗得了。
他操心的事情很多,甚至不放心程回自己准备衣服,他亲自来帮忙准备,让她在旁边看着不用动手,休息就好了。
程回感觉贺川是真的很照顾她了,方方面面,而且是面面俱到,她能想到的,他绝对可以想到。
“还记得么,以前你秋游春游的东西都是我来准备的,不止一次两次,后面全是我在帮你整理。”
贺川一边帮她拿衣服,一边在说以前的事。
程回恍惚了下,真想起来了,的确,她以前太依赖他了,而自己的动手能力太差了,根本照顾不了自己,很奇怪的是,她想不起来为什么以前不让家里人帮忙收拾,而是找贺川。
潜意识是不是认为贺川对她是最好的。
她感觉是从小就被贺川宠坏了,导致她的脾气这么阴晴不定的,不过这样想,她也太没心没肺了,还这样说他。
“怎么不说话了,不想反驳两句?”贺川调侃她。
“不想,你说的都对,是我的问题,是我不好。”
“怎么,又说气话?”
“没有,没有说气话,是我不好。要是能重来一次,我不想再那么依赖你。”
贺川不喜欢听这种话,还好没有可能再重头来过。
这样就挺好。
隔天早上一大早,贺川就把程回叫醒了,让她吃了早餐,就带她去庙里了。
一大早来上香的游客很多,都是阿姨多一点,年轻人要上班要上学,没有时间来,所以贺川和程回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早上山上温度比较低,而且又要入秋了,比较凉快,贺川让程回穿了件薄薄的卫衣,到中午要是热了再换,她脸蛋小,又戴着帽子,山上雾气重,半张脸都埋在了帽子里了。
石头石阶有露水,湿漉漉的,山路真的不好走。
贺川怕她体力跟不上,配合她的速度,慢慢走上山。
程回走了一会就气喘吁吁的,太累了,随便找了个路边的大石头就坐下来休息了,脸颊都有些红润了,气色都变好了。
贺川在她跟前弯腰蹲下来,捏了捏她鼻尖:“这就累了?”
她忍不住抱怨几句:“是这路不好走,为什么不直接修路修到庙里,还要走这么老远。”
“这才走多远,你就累成这样了。”
其实是有路直接可以到山上的,但是贺川想要她多走走,别老不动,身体容易出毛病,这才说走上去。
程回双手给自己的小腿按摩,她也知道是自己体能不好,看看人家贺川,气息不变,开车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
不知道为什么体力这么好。
这人跟人比,是气死人。
怪不得每次都能那么使劲折磨她。
她很疲惫,想骂他,又得控制自己的脾气,不能太暴躁了。
贺川又捏了捏她鼻子,“要不我背你上去。”
“不用,我又不是没胳膊没腿的。”她还是要面子的,不想被这么看低了。
咬咬牙,又开始往山上走了。
贺川还背着一个包呢,里面是他们俩的衣服,他都没说累,程回就已经累了。
路边的风景还是很好的,还有微风吹来,虽然冷,但是清爽。
程回还是很喜欢这的,很快到了山顶庙里,进门前就有一个很大的香炉,上面密密麻麻插满了还在燃烧的香,烟雾围绕这周围瞟了一圈,有股很浓的香烛的味道。
这味道不难闻,也不呛,但是靠太前还是会被熏到的。
贺川去买了香过来,点燃了,跟程回一块拜了拜,这才进庙里。
贺川还问她刚才心里在想什么。
程回没说。
“这不是秘密,可以说出来。”
程回还是不说,当做没听见。
她不想回答的话就习惯是假装没听见了。
她不想说,贺川也没追问了,但他跟她说了他刚才想的事。
“我想给你一个平稳的家。”
程回鼻尖忽然就开始泛酸,她别开脸不想被他看到她眼眶都红了,情绪在那刻就控制不住往上涌起来,她感觉贺川就是故意的,知道她受不了刺激,还来刺激她。
贺川又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摘了她的帽子:“走吧,到处走走逛逛。”
程回嗯了一声,赶紧把眼泪给逼回去。
两个人到处都了走,不约而同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相比较那些约会常去的场所,程回感觉还是这里舒服,心里踏实,能让她安静下来。
怪不得很多人喜欢来烧香拜佛。
不过这里是山顶,周围很多树木花草,蚊子也多,还好她穿了长袖长裤运动鞋,没有被蚊子盯,贺川不怕冷,身强体壮穿了短袖,这会被蚊子盯上了,他胳膊上都是蚊子印。
程回瞥到他胳膊上的大包小包,说:“你干嘛穿短袖?不怕蚊子咬啊。”
这还是今天她主动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贺川受宠若惊,笑着说:“这样蚊子就来咬我不咬你了,不是很好么?”
“好个球……”她忍不住碎碎念,“你不要给自己写剧本,你不是有带药膏吗?涂一点。”
“你给我涂,后边我够不到。”
“恩,知道了。”
程回这次没有说什么,就帮他涂药。
蚊子咬的那几个包看起来也挺恐怖的,只能说山上的蚊子就是毒。
还好他没穿短裤,要不然,直接被蚊子抬走了。
到了中午,两个人在庙里吃斋饭,吃斋饭的人还挺多的,据说住在附近的居民经常来这吃斋饭。
程回还挺喜欢吃的,胃口很好,贺川看她胃口好,能吃东西,也就稍微放下那么一点点心来了。
意识到今天这一趟也没白来,好歹她的心情好了很多,还愿意吃东西了。
贺川忍不住自己吐槽自己,像个保姆一样。
吃完饭两个人坐了一会儿,歇了会,她趴在桌子上看窗外绿油油的风景,贺川在看手机。
她没注意到贺川的手机镜头忽然对准了她,似乎对她的脸拍了几张。
贺川还挺高兴的,保存了下来,而打开相册看,里面很多都是开她的照片,有她以前的,很少现在的,现在有了。
贺川倒不是变态,这些照片他要来得不容易,经过多方面弄到的。
下午,休息过后,两个人在早就预定的房间里休息。
时不时能听到敲钟的声音,悠远的,听着会让内心很平静。
程回就在这个钟声里慢慢睡着了。
房间很简陋,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几个椅子,就没其他东西了。
程回睡着了,贺川拿了小毯子给她披上,又给她胳膊手涂了驱蚊的,就怕她睡着了被蚊子咬。
一路都是走山路上来的,她的鞋底沾满了泥土还有青草,他跟庙里的僧侣借了刷鞋子的刷子,给她的鞋底刷干净了,这才放回原位。
毕竟在庙里,贺川就算想抽烟也不能抽,他也不想睡觉,就躺在她身边闭着眼睛假寐。
程回这一觉睡得挺长的,到了三点多醒了,揉着眼睛睁开一看,房间就只有她一个人,她缓缓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在哪里,贺川可能在外边。
她起床就穿鞋子,感觉到了鞋子轻了很多,低头一看,鞋子的泥土都没了,干干净净的,好像是有人帮她清理干净了。
不用想这人是谁,除了贺川,没有其他人了。
她心里立刻涌上了一个又一个的泡泡,她也想不明白那是什么泡泡。
贺川就在屋外边跟僧侣说话,听到开门动静回头一看,是程回,他简单跟僧侣说完赶紧过来了,说:“这么快醒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晚上去了。”
“没有,你刚才在说什么?”
“没什么,问他晚上洗澡在哪里洗。”
“这样啊。”
“恩。”贺川捏了捏她手指,“回回,这里环境不是那么好,洗澡要到公共洗澡的地方去,男女应该是分开的,但没有浴缸,你忍忍。”
“没事,我不泡浴缸。”她无所谓,还没彻底睡醒,长长打了个哈欠,眼睛都挤出眼泪了。
贺川伸手帮她擦掉眼角的泪水,说:“你今天好乖,不跟我唱反调,还不对我冷脸,有点不习惯。”
“……”程回顿时就哽住了,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想理他。
这还是她的问题不成?
大概不是节假日旺季,订房的人很少,就白天上香的人多,到了下午,寺庙人就少了很多,更清净了。
傍晚寺庙的僧侣在一块诵经,程回在屋外听了会,还是贺川叫了她,她才回过神来,让他小声点。
贺川干脆坐在她隔壁来了,又给她的胳膊擦驱蚊药膏,小声说:“晚上还是吃斋饭,吃的习惯么?会不会饿?”
“不会,还好。”她胃口本来就不大。
“晚上多吃点,斋饭没油水,怕你晚上饿,这边没有宵夜吃的。”他好心提醒了句。
程回说知道了。
然后继续听僧侣诵经了。
晚上吃完饭,贺川就带程回去洗澡了,天黑了哪里都是乌漆嘛黑的,不好洗澡,所以趁天还没黑,赶紧把澡洗了。
洗澡的地方不大,男女分开,隔了几个格子间,有门可以锁上的,但是看起来有点黑,灯是昏黄昏黄的,程回有点怕,可是又不想被贺川看轻了,咬牙就进去了。
贺川洗得很快就出来了,虽然说晚上住的游客少,但还是有零星的几个,有个看着就挺猥琐的男的拿着澡盆想去女生洗澡间,被贺川看到了,立刻把他叫了出来。
那男的骂他多管闲事,不听劝,又想进去。
贺川也不客气了,上手就揪住那人的衣领往后扯,动作直接粗暴,力气也大,那男的也有一米八的个子,但是身形瘦弱,看起来没有一点杀伤力。
贺川是不虚的,把那男的往外一丢,但是手下留情了,没有动脚。
“你神经病吗,老子干什么关你屁事,多管闲事!是不是想动手,你以为我怕你啊!”
那个男的感觉被这么一丢面子顿时没了,就开始骂骂咧咧起来,还指着贺川的鼻子骂,骂的话一句比一句脏,不堪入耳。
这里是寺庙,贺川不想和别人动手,一直在忍耐,只是提醒他别走错地了,“男的洗澡在这边,女的这边,人妖没有,听清楚没?”
贺川骂人不屑用侮辱性的字眼,何况这里是净地,真是不想动手。
程回还在里面洗着呢,这要是忽然走进去一个男的,这不得吓到。
就算里面不是程回在,他也不能看着不管。
那男的听出来贺川骂他人妖,自动对号入座了,丢了澡盆挽起袖子就要跟贺川干架,他也是个暴脾气,一下子上头了,挥起拳头就朝贺川脸揍去。
贺川哪能站着挨打,往后退了退就躲过了,警告了一句:“这里有摄像头的,看清楚,你要是不想明天上热搜,尽管闹。”
第三百三十一章 不撒手
“吓唬谁呢!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怕你?我警告你,少管闲事,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人长相也挺不好惹的,个子不算矮,看着也挺不好惹的,但贺川又不虚他,谁知道他又叫了几个人来,一副想干架的样子。
他们几个看只有贺川一个人,顿时就嚣张起来,还怕他也有同伴,要是真动起手来,还指不定谁输谁赢。
就在彼此僵持不下的时候,程回洗完澡出来了,她看到好几个人站在门口,看起来不太对劲,下意识在找贺川在哪里,结果就看到了贺川被那几个人围住了。
程回下意识就往贺川身边走,边上有个男的看了她一眼,程回不喜欢被陌生人这么盯着,感觉很很不舒服,所以下意识走到贺川身边。
贺川把她拽了过来,用自己身体挡住她,程回很小声问了句发生什么事了。
贺川说:“没事。”
他还很正常的语气,也没有多紧张,但程回也不傻,她都看出来不对劲的地方了。
也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那几个人要动手的样子,贺川就让程回走到一边去,程回都懵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很快感觉到这些人似乎是要动手。
“哟,还带个小美女出来,怪不得着急了,原来是方便自己,你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今天得罪了我,你也别想走了。”
贺川还真就笑了下,笑容挺轻蔑的,面对这么多人都没虚。
只是看这一幕程回有点紧张了,贺川后背的伤害没好,这要是真动手,那他不是很吃亏。
而且年纪又不小了,还喊打喊杀的,这叫什么事。
僵持不下的时候,有寺庙的工作人员来了,穿着僧服,及时制止了这场还没发生的闹剧。
应该是从监视器里看到的,看到第一时间便赶紧赶了过来。
毕竟是这的工作人员,他们也就消了火,要是报警的话就是得不偿失了,而且还有监控,那就算了。
程回赶紧上前拉开了贺川,不想让他真的跟别人动手,何况对方人这么多。
回去路上,程回问他:“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
他不想回答的样子。
程回下意识就咬嘴唇,也没追问,他不想说,那就算了,她也不问就是了。
回到房间,天慢慢黯淡下来,周围很安静,偶尔还能听到虫子的叫声。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看这样子他们俩今晚是一起睡的了。
窗户半开着,程回穿着衣服坐在床上,她头发很长了,到肩膀了,她漫不经心抓着头发想要不要剪短一点,这样清爽点,也好打理。
以前喜欢烫发染发让自己看起来更成熟,和他站在一起没那么让人有距离感,但是现在她毫无这个念头,不想折腾了,就这样算了。
贺川又想抽烟了,嘴巴干涩的厉害,舔了几下嘴唇没什么意思,他就盯着程回看,说:“怎么不说话了,吓到你了?”
“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也不理我。”
不是他不理人吗?怎么变成她不理人了。
这叫什么事。
程回皱了皱眉头,喉咙有点不舒服就咳了咳,“你刚才怎么跟那几个人起争执了?”
“有个要进去看女人洗澡,我拦着了,就吵起来了。”
程回一顿,“你背后还有伤,还没好。”
“我知道,所以也没真的动手。”
程回忍不住教育他:“你也不小了,别搞不好就动手,要是真伤到了也是你吃亏,刚才他们人那么多,你还是小心点,别那么冲动。”
再关心的话她就说不出来了,这一句很努力了,希望他能听得明白。
贺川当时就笑了:“你在关心我?”难得啊,难得听她说这么关心人的话。
程回不解释,掀过被子躺了下去,开始装睡了。
贺川没说什么,反正睡不着,也掀开被子在她边上躺了下来。
这床是木制的,他躺上去就咯吱了下,仿佛是故意发出声音给她听,还笑了声,压低了声音说:“下午睡了这么久还睡得着?”
“睡得着啊。”
“还想骗我呢,你怎么可能睡得着,回回,别睡,和我聊聊,刚才是不是在关心我?”
“你话有点多。”
“这不是想听你说话么,要是换做别人,我哪里会这么热情。”
贺川死皮赖脸上了,就是要吵她清净。
程回背对着他,努力抢过被子蒙住脸,不想搭理他,更不回答他。
贺川还死皮赖脸凑上来,手也不老实了,在也不管这里是哪里,就想做坏事,但程回哪里会让他得逞,迫于无奈立刻警告他:“你别弄我,这里是庙里,你分清楚场合。”
反正她是过不了心里的坎的。
“贺川!”
贺川停了下来,“聊会天,聊会我就不碰你。”
“有什么好聊的,你不想睡觉,我想睡。”
“生气了?因为刚才的事?”
“没有,别想那么多。”
“回回,你又撒谎。”
程回心里叹气,迫于无奈,只能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说:“我没生气,我想睡觉,我想要休息,这样可不可以?”
“等会再睡,还早着,才几点。”贺川故意捣乱,不让她安宁,她坐起来他也跟着坐起来,手掌抚上她的脸颊,“刚才是不是担心我了?说实话。”
“没有,别想那么多。”
“不承认,那行吧,是我自作多情了,要不刚才我当做没看到,不管,等事情发生了再来做救世英雄,这样你才对我好,对么?”
程回更不想说话了,盯着他看了半晌,说:“你不用说气话气我,不会有那么多假设,我只是累了,不想说话而已。要聊天明天再聊,这样可以么?”
贺川认输了,说:“是我不好,是我不对,别生气,回回,以后我不这样说了。”
程回都不知道他话原来这么多的,还非要找存在感,不消停。
贺川安安静静躺在她身边,也不说话了,只要想到刚才程回关心他的翻译,他还是很知足了,还是不能着急,得一步步来,心计吃不了热豆腐。
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么?
程回还能跟他斗嘴,不像以前死气沉沉的,这不就是他想要的么?
这一切是好的开始,不能太着急了,还得花时间解开她的心结,让她放下心里的坎,彻底接受他,和他在一起,以后都不要离开。
隔天早上起来,洗漱完换了衣服,程回就想出去透透气了,大早上的空气是真的好,她想去晒会太阳,贺川自然是陪着一起了,他换了件长袖,这样也就不怕蚊子咬了。
看了下衣服的颜色,程回忽然就明白过来,为什么他这么热心肠帮自己收拾衣服,两件颜色是同色系,像是情侣款,她觉得自己应该自信点,把像是两个字去掉,这就是情侣款。
贺川被她盯着看了一会儿就笑了,说:“才反应过来?”
“你真是不怕辛苦。”她忍不住怼他,她本来不想说话带刺的,但每次都是被贺川逼的,她也没办法。
“不辛苦,为你做任何事都不辛苦,回回,看在我这么勤快的份上别生气了,昨晚是我不对,一直吵你睡觉,今天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你想怎么样都行。”
贺川情真意切说道,但那嘴角的笑容是挂不住,非常灿烂,像是他的小计谋得逞了。
程回转身就往外走了,贺川立刻跟上来还不忘提醒她走慢点小心台阶。
贺川倒是希望她一直这样就好了,不要不开心,希望她脸上都是笑容。
周围风景是真的很好,程回找了块平台就坐在石头上晒太阳,她看着远处,能看到远处的高楼大厦,看起来颇为壮观,而她此时处的地方远离城市喧嚣,很宁静。
贺川刚好接了个电话就在台阶下站着,视线却一直在程回这,一刻也不能移开。
还是助理这边跟他汇报今天的事,严津那边找来了人来公司想见他,但他也不是这么好见的,而且一大早就来了,大概是有什么急事。
严津一直在筹备公司上市来着,但是不太顺利,出现了各种大大小小的问题,最主要的问题还是严津被爆出来的丑闻影响到了公司。
贺川没特别说什么,只是说等他回去后再处理,反正也不着急。
助理这边挂了电话,手机又响了,他刚想去程回那,看到手机屏幕的来电显示他毫不犹豫就给挂断了,没多久又有一通电话打进来,他这才接了,是唐怀怀的。
前天唐阙回去之后失魂落魄的,被唐怀怀撞见了,唐怀怀敏感察觉到了他不对劲的地方,再三追问之下才从他嘴里得知程回没死的事。
唐怀怀其实也怀疑过,现在唐阙居然说程回没死,她起初一会有些惊讶,可是很快又反应过来,追问唐阙,说:“你没搞错,她真的没死?!”
“她没事,她没有事。”唐阙像是丢了魂魄一样,干坐在沙发上,表情像是哭又像是在笑。
“你怎么知道她没死的?”
“我今天意外在商场里看到她了,姐,她没事,平平安安的。”
唐阙其实是挺高兴的,但是想到她在贺川身边,他的高兴立刻化为乌有,不知不觉,他的心境陡然全变了,以前希望程回不要靠近他,他们俩有仇,后来他希望程回不要忘记他,他不甘心就这样被丢之脑后,现在希望程回平平安安的,但是却彻底不理他了。
唐阙越想心里翻涌的情绪越大,这不是他所想要的,他问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他想了好几天,想明白了,他想和程回重新开始。
他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了,重新活了一次,那这次不能就这样认命,他得为自己争取,还有一个原因是不能让贺川继续伤害程回。
程回现在这种状态,他很担心,真的怕再一次失去她。
现在是老天垂怜,又一次给他机会,他得牢牢握住。
唐怀怀却笑他:“你是梦游吗?程家人不是说她出意外死了么?玩什么,她还活着?”
唐阙摇头,“我不知道,她没跟我说,也不愿意告诉我,我见到她的时候,她跟贺川在一起,肯定是贺川不让她说,也不让她跟我接触。”
“贺川?”
“对,贺川,肯定是贺川要挟她,要不然她怎么可能那么委屈,也不理我,什么都不跟我说。”唐阙想到贺川当天对他的嘲讽,说他当初没珍惜现在知道后悔了,可这又算什么,他后悔了就得把人让给他么?
贺川说绝对不可能。
而且贺川还说了以后是不会让程回见他的,让他死心,别再继续纠缠程回了。
贺川说得很明白。
但越是这样,唐阙越是不甘心,他那刻死灰复燃的心开始焦躁不安了,他想去程家找程叔,跟程叔说清楚,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程回不管。
唐怀怀勾唇冷冷一笑:“贺川要挟她?我怎么感觉是她自愿的,唐阙,你醒醒行不行,她一个大活人有手有脚的会被贺川要挟?你当程究是什么?他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妹妹被贺川要挟欺负?限制人生自由?”
“我告诉你,这不可能,除非是程回心甘情愿被贺川牵着鼻子走,你还不明白吗?在这件事情里就没你什么事,你不要自作多情了,程回压根就看不上你,明白吗?!”
唐阙不听,他都魔怔了,听不进去,而是强调说:“这一切肯定是贺川在背后搞鬼,是他在想办法控制程回,要不然程回也不会不理我,姐,你说贺川是不是疯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我看不是他疯了,而是你疯了,你搞清楚,程回就算是死也跟你没关系,你干嘛非要往上凑,天底下的女人是死光了不成?你非要死在这个女的手里?!”
唐怀怀也知道自己无论说几次都是一样的,她这个弟弟是真的掉坑里出不来了,一门心思都在程回身上了,也不知道他是图什么。
唐阙听不进唐怀怀说的话,他纸管自己,一直在重复说说程回被贺川要挟了,被贺川害了,他得想办法把程回救出来,要不然程回肯定会出事的。
唐怀怀都想骂他是不是失心疯了,话到嘴边,想到自己的母亲,又闭上了嘴,把话咽了回去。
失心疯这三个字在他们家就是禁忌,是不能说的。
既然唐阙非要坚持要个说法,可以,唐怀怀这次陪他了,好歹在自己眼皮底子下应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她要是不看着,那真要出什么大事才控制不住。
第二天一早,唐怀怀就陪唐阙去程家了,程家并不欢迎他们,还是唐怀怀推开程家阿姨直接走了进去,阿姨哪里拦得住来势汹汹的唐怀怀。
程父对于他们姐弟俩的到来,没有欢迎,也没有黑脸,而是很平静问他们俩有什么事。
唐阙迫不及待就说:“程叔,我要见程回。”
“她的事你不知道么,之前不是都说清楚了么。”
“她没死,不要把我当傻子一样对待,她现在还好好的,就是被贺川威胁,不能跟我走,程叔……”唐阙还没说完,唐怀怀直接打断,“不用说这么多,程叔肯定是知道的,自己女儿安危这么大的事,程叔怎么可能不知道,唐阙,你坐下倒杯茶,我跟程叔聊聊。”
唐阙却没有,唐怀怀看着就生气,还是自己给自己倒茶,不管他了。
程父一脸平静,没有被唬住,也没有怪唐怀怀不请自来,还是闯了进来。
“程叔,明人不说暗话,我们今天来也是想跟您聊聊,我弟弟对程回有意思,他担心程回,也是因为喜欢她,以前程回还倒追我弟弟来着,不过那会我弟弟有女朋友,所以他们俩没成。”
“以前的事我们家可以当做没事发生,也不用程叔弥补什么了,反正我爸死都死了,我妈也是,不如上一代的恩怨就到这里结束。”
程父静静听着她说,没有发表意见。
唐怀怀更直接了:“你也看到了,我弟弟三番两次来程家就是为了程回的事,既然她没死,那不如就成全他们俩好了,以前程回为了我弟弟可是寻思要活来着。”
这件事过去很久了,现在提起来,像是故意揭开程家的伤口。
程家现在也是千疮百孔伤痕累累了,有些事应该都过去了,程父也不是想提起了,但是唐怀怀现在又提起,又说程回以前喜欢唐阙的事,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对程家来说,这没什么意义,还不如就这样算了,别再提了。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既然你们都知道了程回的事,那我也不否认了,她是有苦衷的。”
“就一句看有苦衷把我们打发了?程叔,您不要这么狡猾,唐阙喜欢程回,他这么关心程回,你们家不应该给个说法吗?”唐怀怀明知道自己是强词夺理,还特别理直气壮,她的用意让唐阙不太明白,唐阙又看她,想提醒她,可又低下头,什么都没说。
“那这样吧,程叔,叫程回出来,让我弟弟跟她单独聊。我这个做姐姐的反正是不能看着我弟弟这样什么都不做,我得帮他,我必须得帮他。”
程父却沉默了半晌,说:“这事帮不了你们,唐阙的确来过家里找程回,但那几次都说清楚了,程回和他的事,没有得商量,全看程回的意思,而她的意思也很明显。”
“过去就过去了,别再揪着不放,你们姐弟俩现在日子也过得不错,要是以后哪里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都会尽力帮你们的。”
这话说得很明显,态度也表明很清楚了,没有得商量。
唐怀怀气得咬牙切齿了,她的脾气这些年越来越暴躁,老男人惹她生气,她能看到钱的份上不发作,但别人就没有这个好运了。
她嘴角一咧,“程叔,您确定是这种态度?”
程父也不想受唐怀怀威胁,以前是看在她父亲的份上,程父一直诸多忍让,甚至还尽力帮他们家,有什么困难,他能帮忙就帮忙,没有说过什么。
但是唐怀怀却几次三番找程回麻烦,这次也不例外,她还拿程回来威胁他。
程回是程父亲女儿,怎么说都不能看着程回被欺负,所以程父这次没有答应唐怀怀的要求,而是直接拒绝了。
唐怀怀在程家没有吃到好脸色,就带唐阙走了。
唐阙还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了,他甚至还想回去跟程父理论。
但是被唐怀怀拦住了,唐怀怀说:“你还没看出来吗?那姓程的态度,程回是他女儿,他肯定早就知道这件事,故意骗你的!”
唐阙握了握手指,又松开,眼神却异常坚定,“就算骗我我也没关系,只要程回平平安安的。”
“平安?你以为贺川会让她过苦日子?你别天真了,你以为我今天带你过来是为什么,就是要你看清楚现实。”
要不然就让他一直这样钻牛角尖吗?
唐怀怀要他看清楚现实,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结果今天来这一趟白来了,他还是跟入魔一样,着了迷,就是走不出来。
唐阙不说话,低着头,任由唐怀怀磨破了嘴皮子,都没用,他坚定不移,认清楚了自己内心所想,便义无反顾一头扎进去。
这就是他想要结果?
唐阙只要想起程回那天的表情,他的胸口隐隐作痛,要不是他当初伤害了她,她也不会跟贺川在一块,按理说,也有他的责任,他醒悟过来一直把这份责任负在肩上。
唐怀怀不懂也不会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那是因为他后悔当初那么伤害程回了,后悔当初因为家里的事而故意伤害她,让她痛苦,唐阙自嘲自己醒悟的太晚了。
太晚了也没办法,他必须承受自己当初一首酿造的后果。
所以这件事上,他自食其果,不怪谁。
他也在拼命挽回这一切了,想让她的生活重新回到正规上,也让他的愧疚感少那么一点。
可是呢,现实不如他所愿。
他即便想道歉,也得看人家接不接受。
事实是,人家不接受他。
唐怀怀骂他犯贱。
他没有否认,他就是犯贱,从一开始就在犯贱。
这是他自找的。
“姐,我很感谢你愿意帮我,剩下的事我自己来吧,不用你担心了。”
唐阙说完就走了,头也不回,唐怀怀穿着高跟鞋,十厘米高,追不上他,把他给弄丢了。
……
下午五点多,贺川陪程回吃完斋饭,就在散步,没走多远又遇到了昨晚上行和贺川起冲突的几个人。
“有缘分,没想到你还没走。”那个长相猥琐的男人先说的话,一边说话视线一边往贺川身边的程回身上瞥。
程回不舒服皱眉头,贺川挡在她身前,挡住了那猥琐男人的视线。
“本来还想说你们要是识趣的赶紧离开我就不找你麻烦了,结果现在又碰上了,这是缘分,我今天可不会让你就这样走了,我看看还有谁能帮你。”
贺川就笑了,“谁说算了?不就是想动手么?”
程回听到这话都吓到了,立刻抓住他的衣襟,小声说:“报警吧,找寺庙工作人员,有保安的,不要和他们动手。”
她的语速极快,就怕他们动手,真动手贺川肯定会吃亏,对方这么多人,他身上还有伤,她忍不住担心。
贺川拍了拍她手,说:“等会躲起来,我要是打不过,你看情况赶紧跑,不要回头,去找人帮忙。”
他这话说的好像真的打不过。
程回眉头皱得紧紧的,手指扣着他的衣摆,不撒手。
第三百三十二章
贺川看程回紧张的模样,顿时来了恶性趣味,一般情况就算真打不过也不会表露出来,在女人跟前,是不能退缩的,尤其是贺川这么爱面子的性格。
可现在不是一般情况,他看到程回难得着急紧张他,看来这招是有用的,所以故意说打不过,要她赶紧跑。
说白了就是装可怜,博取她的同情。
有时候男人为了达到目的,是不择手段的。
尤其是哄骗女人这种事,只要愿意拉下脸来,什么事都能做,更肉麻的话也能脸不红心不跳说出来。
贺川多多少少从宋臣那学到了点,加上他对程回本来就是不要脸,只要脸皮厚,没什么做不了的事。
他还能和她说情话,“要是早点这样,就能早点享受到你的关心了。”
他还笑了笑,表情轻松,没意识到被几个人围堵了似的。
程回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还很轻松的语气和她开玩笑,她忍不住说:“贺川,你认真点,这都什么时候了!”
“没事,你看好机会就跑,别回头,知道吗?往人多的地方跑。”
她有些害怕,咬着牙根,手都在抖,还不是因为害怕。
“还有功夫调情啊,放心,这小姑娘我帮你照顾了,别担心,长得多水灵,哥哥肯定会帮你好好疼她的。”
说着那几个人就笑了起来,还朝他们靠近,贺川把程回拉到身后的地方,让她抓紧时间,不要犹豫,程回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要是不听他的去找人帮忙,她会拖他后腿的,她只能乖乖听话,逮住机会就跑,赶紧去找人来帮忙。
程回看到了机会赶紧就跑了,使出浑身的劲,也不敢回头看,她满脑子想着赶紧去找人帮忙,要不然贺川肯定会受伤的。
也不知道那几个人身上是不是带有凶器,但也不可能,不至于因为那么小小的事要动刀子。
程回控制不住自己满脑子胡思乱想,也不敢停下,赶紧去找寺庙的工作人员求得帮忙。
而贺川这边他一个人对这几个,平时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但现在身上都有伤,还没恢复,真动手肯定会有影响,也就不一定能打得过他们。
这几个都是社会流氓一样的人,还来烧香拜佛,也真是滑稽。
贺川也不和他们废话,他们过来就开始对贺川的脸挥拳头,一看就是没有练过的,挺笨拙的,一开始贺川是占据上风的,但是很快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捡了棍子过来,一棍子直接打中了他的肩膀,他吃痛闷哼了一声,反应过来立刻去抢那棍子。
其他人看到了机会,赶紧扑过来,想攻击他的头,贺川单手护住头部,还躲开了,棍子没抢到,还糟了几下,还好,他皮糙肉厚的,不要紧。
那几人看出他挺能打的,忽然就变得凶狠起来,其中一个瘦高个手伸进了裤兜里,摸出了一把小刀,他对着贺川,说:“看不出来,有两把刷子,但是你以为这样就能赢我们?今天你就别想离开这了。”
一般人不会说动什么刀子,最多是吓唬吓唬的,毕竟这事要是失了手就是故意伤害了,可是要坐牢的,但眼下这情况,贺川看来,感觉是来真的,那么也就只能说是有人安排的,就是冲他来的。
贺川倒也还好,没那么害怕,什么危险的事没经历过,还好刚才让程回跑了,要不然就麻烦了,他不一定能护住她,她要是有什么个好歹,不如直接让他死了算了。
“这就开始放狠话了,不如直接点,别磨磨蹭蹭了。”
贺川还激怒他们,怎么着嘴上都不能落了下风。
“姓贺的,你是真不怕死!”
瘦高个直接说出他姓贺,看来就是冲他来的了。
贺川心里顿时有了底气,忽然就笑了,说:“这么快就打听到我姓什么了,这技术了得啊。”
瘦高个说:“你可是墉城的名人,想知道你是谁还不简单。”
“简单?我可觉得不简单,对,是找你们来的那人不简单。”
……
程回跑了好久才看到了寺庙的工作人员,她赶紧上去寻求帮助,那工作人员也很热心肠,帮她叫来了好几个同事,跟她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等他们过去的时候大概过去了二十多分钟了,程回很着急,在崩溃的边缘反复试探,要不是她想着赶着去见贺川,想必早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路上有工作人员安慰她,让她别担心,保持冷静,道理她都懂,但是无法做到很克制,她没有哭就不错了,还要她保持很冷静,是没办法的了。
她有不断祈求贺川别处什么事,一定要平安才可以,等到了地方,看到了贺川坐在了一旁的石头上,刚才围堵的那几个人已经不见了,像是跑了,他看起来没有大碍,但身上不同程度挂了彩,衣服都脏了。
有工作人员询问他请客,他说那些人跑了,还好有监控,他没事,就是一拳难敌这么多人,还是挂了彩。
他还跟程回开玩笑说:“还好,脸没事,不然在你面前抬不起头。”
其实看到他人没什么事,程回心里顿时就放心下来,可是隐隐感觉不太对,他真没什么事?
怎么看起来不太对劲。
“你没受伤吧?”
“没有。”贺川还笑得出来,“皮糙肉厚,怎么会受伤,走吧,回去了。”
有工作人员帮忙报警了,但巡捕过来也没这么快,工作人员还帮忙调取了监控查看那些人长什么样,同时还在查看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贺川不让程回看,支开了她,让她去买矿泉水还有帮他买包烟。
程回一步三回头,确认他要买这些东西,他点头说是,让她去帮忙买。
程回心里不踏实,感觉他是不想让她看监控视频,才把她支开,那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不愿意让她看。
原本说好今天下午回去的,因为这事又拖到了晚上才回去。
这次换程回开车,她虽然会开车,但技术生涩,不敢开很快,很紧绷。
贺川在副驾休息,闭着眼睛,放心大胆让她开。
程回忍不住侧目看他的侧脸,又问他:“你为什么不让我看监控?”
“没什么好看的,怎么了?”
“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受伤。”
“那为什么要支开我?”
贺川倒是笑了,心情没受印象,身上似乎也没受伤,他睁开眼侧过头望着她,唇角有意无意勾着笑意,眼神温柔得不像话,说:“真想知道?”
“恩。”
“怕你心疼。”
“……”
程回感觉他是在敷衍自己,她才不信,他就是故意的,浑水摸鱼,不让她看监控就意味着他肯定是受伤了,虽然看不出来。
他说的倒是真的,她的确是担心他,就怕他出什么问题,还有他身上的伤,本来就还没好。
程回的心脏都纠结在一起了,非常难受,她是真担心他,可他就是什么都不说,分明是把她当傻子。
贺川看她使劲眨眼睛,就说了句:“不高兴了?”
“没有。”
“回回。”
“我说我没有不高兴。”她有些不耐烦了,皱着眉头,因为她开车,需要集中注意力,她就一直盯着前面看,两只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深怕把车开到了沟里去。
说来也是可笑,她当初学车,也是跟贺川学了一段时间才敢去报名考车。
看吧,她过去的十几二十年的人生里,贺川占据了三分之二,很多事都是贺川教会了她,不是父母。
对她来说,贺川曾经是她不可获取的一部分。
割舍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无法割舍的。
看吧,经历这么多,她还不是被贺川吃的死死的。
所以不挣扎了,挣扎是完全没意思的。
贺川咳了咳,程回立刻扭头看他,眼神询问怎么了。
贺川弯唇一笑,眼角都有了笑意,“没事,被口水呛到了。”
“……”
又被耍了。
程回专注开车,不再搭理他了。
贺川说:“真没事,不想给你看监控,是怕你瞎想,等会又要哭鼻子了。”
“我没有。”
“嗯,没有,是我想多了。回回铁石心肠,怎么会因为我哭鼻子。”
贺川调侃她调侃上瘾了,而程回拿他没办法,一丝办法都没有。
晚上十点做左右,终于到了墉城市区,她开车的速度本来就不快,市区还有些路段不能低于多少码的,她开得太慢了,还是贺川接手,他来开了。
而刚才那一路就当是给她练手了,他也不催促她,就让她慢慢来,就跟当年教她开车一样。
贺川速度就快多了,他没一会儿到家了,他去停车,程回一句话不跟他说,她自己闷着,不过还算乖,没说闹脾气离家出走。
而是等他一块进电梯,然后回去。
钥匙都在他那,他开门,她就站在墙边等着,低头扣着手指头,一脸郁闷样。
贺川知道她心里有气,发泄不出来,在钻牛角尖,他伸手就把她捞到自己怀里抱着,趁她错愕的时候,将她拦腰抱起来,走到沙发上坐下来,稍微调整了下让她坐着比较舒服的姿势,这才慢悠悠说:“我这不是还能走还能跳么?还在担心呢?”
“还是觉得我不跟你说,不让你看监控,就生气了?监控也没什么好看的,我是担心你看了更害怕,打架嘛,有什么好看的。”
“……”他的歪理一堆堆,她也想不出来回怼的话,脑子一片空白,算了,随便他怎么说,反正她也说不过他。
看她不说话,贺川挠她痒痒,她感觉不舒服开始挣扎,双手推搡他,不让他碰。
贺川脸很快就沉了下来,盯着她的瞳仁黑亮黑亮的,说:“在庙里我没碰你,现在到家了,回回。”
“你别,我不要!”
“这你可说了不算。”
“贺川!你有完吗?你能不能不要总想那种事,我真是会被你气死了。”
“那你还跟我生气么?恩?”
程回使劲咬唇,低着头,心虚躲避他视线,她也不知道心虚什么,反正现在感觉特别不安,不踏实,随时随地都可能出事一样。
她也猜不到会出什么事。
似乎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出事。
所以她很慌张,心里随时随地都有一颗大石头,什么时候会崩塌,不知道,不定时的炸弹。
她的心事就是不跟贺川说,很明显是有心事的,贺川看得出来,也很明白,只是她不愿意说,更不愿意跟他说,他再怎么能猜也猜不到她到底在想什么。
贺川的手指掐着她的腰,隔着衣服捏了捏,没有再挠她痒痒了,只是眼神透露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跟她做点什么,弥补昨天前天。
程回眼神幽幽的,挣脱不开,干脆蒙住他的眼睛,眼不见为净,这才开心笑出来。
贺川也是,听到她笑也跟着笑,说,“回回,你这么紧张么,手心出汗了。”
“……”程回赶紧收回手,往他衣服上蹭了蹭,摸了摸,说:“这就干净了。”
“蹭我身上就干净了,那不如直接去洗澡,洗完澡睡觉。”
“你能不能认真点,不要闹好不好?”
“没闹。”
“今天那几个人,是不是有其他内情?”
贺川叹气,瞒不住了,干脆说了:“恩,我的竞争对手派来找我麻烦的。我跟你说了,这下相信我了吧?”
“竞争对手?商业竞争?”
“恩,商业竞争,很正常的,他们只是给个警告,这下可以放心了吧,没什么事。”
贺川又开始不老实了,瘪了这么几天,不想真做和尚,他总得和她做点什么事缓解一下心情,要不然一直难受,也影响身心健康。
程回一时走神了,就被得逞了。
这种事,本就你情我愿,很正常的,何况贺川花样多,很热衷。
晚饭都不用吃了,直接进房间了。
隔天早上起来,贺川先起来的,她还没醒,还在睡,眼下的黑眼圈一时半会消不掉,看起来很疲惫,贺川就让她多睡一会,没有打扰她。
等程回醒过来,贺川出去一趟都回来了,买了菜,给她做饭吃。
这种生活是他想要的,尤其是跟程回在一块。
她刷牙的时候想起来昨晚贺川没做措施,她有些愣,昨晚被他逃脱了,算了,等会找机会去药房一趟。
该做的还是得做。
不能疏忽。
她想的很清楚,已经没了一个孩子了,她不能再发生类似的事,所以从源头扼杀。
洗漱完出去,刚好听到贺川在讲电话,她听到了敏感的字眼,什么公司什么会议的,都是一些对她来说很陌生的词汇,隔得远,还有点听不太清楚。
贺川听到脚步声就把电话挂了,回头就招呼她过来吃饭。
她也没问,装作若无其事吃饭,吃完饭,贺川把一张卡给她,说:“想要买什么就去买,要是有不方便的,你跟我说,我找人给你买。”
“没什么要买的,不缺。”
“衣服包包鞋子都行,打发时间,还是想去旅游?”
“没有,都不想要。”
“怎么什么都不要,这就麻烦了,那你想要什么,我猜不到,回回,给个提示。”
“我真没什么想要的,你要是忙就去忙,不用管我,我很困,想多睡会,但是别把门锁死,锁死的话给我个钥匙。”她不想被关着了,像是没有自由的金丝雀。
不过金丝雀也挺金贵的。
贺川有几秒的沉默,又笑了下,伸手摸她的头发,说:“好,那你得答应我,不能不辞而别,有事就给我打电话,这种事以前发生过,现在不希望再看到了。”
“恩,我知道。”程回很懂事的模样点头,“我不会这样的,就算跑也能被你找到,那跑也没用。”她也累了,跑不动了。
贺川答应了,不过下午出门之前特地检查了下厨房,把刀具都收了起来,以防万一,他还是不太自信。
程回等他走了,就躺在沙发上发呆,没什么事做,也不想做什么,不知道怎么说,太累了。
……
严津找了几个人去找贺川的麻烦,还找人跟踪贺川,意外得知了程回居然没死的事。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不是说程回出意外死了么?怎么可能还活着,这是什么事?
严津本来就跟贺川有旧仇,现在知道程回居然没死,震惊之余觉得可笑,贺川到底在搞什么?
严津把这事跟温凉说了,温凉的反应比他还大,反问他:“你是不是看错了?!怎么可能?她不是出意外了么,这可是真的,不是假的,你看错人了吧?”
温凉的反应在严津预料内,这换做是他,他也不信。
“没搞错,我找了人跟踪贺川,他最近一直跟我过不去,没想到意外得知程回没死,他还带那女的去游山玩水,温凉,你被耍了。”
温凉死死握着手机,咬着牙根不知道说什么,她很烦躁,完全没料到程回没死,可是她不信,绝对不信。
“我不信,严津,是你搞错了吧!”
“你还不信,怎么,要不要亲眼去见见他?见了你就会相信了。”
温凉顿时觉得可笑至极,气的说不出话来来。
之前还幸灾乐祸,觉得是贺川的报应,是他作孽太多的结果,爱而不得,这是他的宿命,可结果呢?
程回没死?
温凉的情绪瞬间崩溃,她恨,太恨了,为什么会这样?!
严津不知道,也没有答案给她,而是阴阳怪气嘲讽说:“温凉,我都替你可怜,贺川真是硬骨头,难啃,你都这么努力了,还扳不动他。”
“你就真的让他这样欺负算了?恩?”
“你想说什么,直说吧,你要是有办法,要不你来。”温凉死死攥着手指,指腹变白,看得出来她有多用力。
“办法是有的,但是呢,不太容易,我也还没想好,我现在还有一堆事,要不温凉这次你再使使劲,探探底,看下贺川那边什么情况。”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跟贺川求求情,看看他愿不愿意给你一次机会,你看,警方这边一直没有进展,我也帮了你这么多了,你是不是也应该为我做点什么了。”
“贺川咬着我不放,我想做什么无能为力,被盯着的感觉是真的很不好,我需要你帮个忙,转移贺川的注意力,你看行么?”
温凉只觉得严津的提议是开玩笑,贺川怎么可能给她机会,再相信她。
“你要想想现在的情况,这事不是我说了算,贺川他又不好骗,就算要转移注意力,我还能怎么转?”
“我是让你给我争取时间,我要想办法,知道么?”严津比她轻松多了,毕竟杀了人的又不是他,他心里有底气,而且他也不会让自己被牵连到的,所以无所谓,只是最近被贺川盯的太紧了,他喘不过气来,有点麻烦。
“你们俩应该有很多校友的,你找几个和贺川关系好的,还是不知情的,你去哭,求求他们帮忙,再给点好处,总会有人帮忙。”
严津说的也是有道理的,总要试试的,不试的话就什么办法都没有。
他也是给温凉指明路。
他们那个学校出来的人很多都挺厉害的,尤其是贺川那一届,总有几个是说得上话的。
温凉就是不想做,所以说做不了,但只要她愿意,还是能办到的。
最要紧的就是拖延时间,转移贺川的注意力。
严津得喘口气,不然太紧绷了。
温凉没得选择,只能答应。
她答应下来就去找同学问当初同届的人,有些很成功,还是公众人物,有社会地位和威望,也有手段,贺川再厉害也不能公开跟这些人叫板,最要紧的是她当初还在贺川公司的时候,还有过合作的。
所以多少有点关系在那。
温凉觉得自己还是有点活路的,还好有跟几个人保持联系。虽然她这段时间出了很多绯闻,还跟贺川公开闹得那么凶。
这个圈子的关系是错综复杂的,没有撕破脸,那就是还有联络的机会。
温凉不顾脸面,赶紧开始联系人了。
女人嘛,有时候哭一哭还是挺管用的,哭得凄惨一点,态度放好,跟朋友解释解释说当时的一切都是误会,就离成功距离不远了。
有一两个跟贺川真有打交道,但是私事嘛,不好插手,虽然表示对温凉的同情,但不是很想帮忙。
温凉擦了擦眼泪,努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说:“我知道你们不愿意帮忙,这也正常,谁也不想惹上麻烦,可我也真的走投无路了,我喜欢贺川这么多年,我以为他对我是真心的,可是他怎么做的,你们都能看到,我掏心掏肺为他付出,可是他一点情分都不讲。”
“以前我还在他公司的时候,我们也有过合作的,我也尽力做了自己该做的,我想各位也懂。”
“我只是个女人,我要的也不过分,更不多,我只是想要一个家庭,可贺川把我当成傻瓜一样对待。”
“我要不是真没办法了,也不会来求你们帮忙,求人这种事,实在太卑微了,把自尊百双手奉上让你们看,我也不求你们太难的,就是希望你们帮忙跟贺川说说话,帮我解释解释。”
温凉以前也是个漂亮女人,男人对漂亮女人很多时候都挺宽容的,这是个很现实的事,现在她虽然年纪也有些大了,但底子在,还算可以,身材也是一样,保养得不错。
有个朋友看不下去了,拍了拍她肩膀,给她倒了杯水,安慰她:“你不要这么悲观,贺川其实也没做太绝,他人还是可以的,就是你们俩有误会,你不要跟他吵,好好坐下来聊,总能解开误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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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但……
听他这么一说,似乎是有戏了,温凉趁热打铁,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但是他现在完全不愿意见我,对我成见很深,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所以今天才想求你们帮个忙。”
然而对他们来说这个忙不太好帮。
这是烫手的山芋。
贺川那脾气,跟他说工作上的事还好,要掺和他的私事,这就让人觉得头大。
这事说起来也太棘手了。
安慰还是可以安慰几句的,但帮不帮,是另外的事。
虽然说认识这么多年,还有点点交情,但因为这事得罪了贺川,是得不偿失的。
所以他们很迟疑,也在斟酌,没有答应。
“温凉,你和贺川从学校那会关系就不错,之前还以为能喝到你们的酒,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些事,其实,你也不要这么难过。”
说着又给她拿了纸巾。
在她面前好说话,也就仅此而已,他们都很坚定立场,没有答应真的会帮她这个忙。
温凉心里渐渐没了底,不太自在拿杯子喝了口水,她已经流了很多眼泪了,眼睛这会又红又肿的,看起来也挺惨的。
“但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小事,我们的关系也很难跟贺川说你们俩的事,这没办法开口,你知道么,不是我们几个不愿意帮忙,的的确确是有点麻烦。”
“对啊,温凉,真不是我们不愿意帮忙,是这件事有点复杂,你也知道,你之前还上节目公开说他的不是,现在又回头要和他和解,虽然有误会,但你也的确说了他的不是。”
“所以很难,温凉,这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事。看在过去情分上,我们实在是尽力了。”
所以说了这么多,他们还是不打算帮忙。
温凉忍不住再次求他们,希望他们能帮忙,二话不多说,都直接跪下来了,无声掉着眼泪,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疼不已。
在场的男士总不能这么没风度,看着她这么可怜还不愿意帮忙。
“温凉,你这是何必呢,赶紧起来,你这样搞得大家下不来台。”
温凉说:“我知道,可我也实在没办法了,求求你们了,就帮下忙,只要愿意帮忙我以后肯定会还你们恩情的,你们都说了,一场朋友,我也不是让你们帮忙做什么很难为的事,只是想请你们帮忙说几句好话而已,没有其他请求了,这样都不行吗?!”
温凉的妆都花了,眼泪掉在地毯上无声无息的,给人一种沉默窒息感。
说白了,她就是在道德绑架,一定要说服他们帮忙,要不然今晚这一趟是白来了。
“我上节目搞贺川,也是被他逼的,我是真没办法了,我斗不过他,他说分手就分手,我有什么办法?”
温凉深呼吸一口气:“上节目的事我不后悔,这世界上也没后悔药,我只是一个女人,他不要我了,我在墉城声名狼藉,我还有什么办法?我只是想气他,让他回来找我。”
“都是朋友,我也不怕跟你们说句心里话,我知道错了,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我愿意为我的错误买单,只是希望他能给我一次机会,现在他不愿意见我,我也见不到他,我只能来求你们了。”
他们几个互相对视一眼,又开始犯难了,这不是他们能说得上话的事。
唉,早知道温凉是因为这事找他们,他们也不来了。
谁愿意去得罪贺川。
贺川现在是越做越大,背后有这么大的资本,要是把关系搞僵了,对他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温凉,你起来行吗,别这样,我们有事慢慢说,你别跪着,这样太过了,真没必要。”
有个人去拉她起来,她起来是起来了,可还在掉眼泪,可怜兮兮的模样。
看着让人于心不忍。
“你别哭了,这样吧,我帮你给贺川打个电话,但不确定他肯不肯跟你聊,你自己也要有心理准备。”
“恩,我知道,你放心,只要愿意帮我解释解释,我已经很感激了,剩下的事我会自己处理好。”
温凉努力不哭,她拿纸巾把眼泪擦掉,露出轻松的笑意来,跟他们道谢。
但是严津没有跟她说下一步的打算,只是让她想办法去缠着贺川。
温凉还没去见贺川之前,又被叫去巡捕局配合询问了。
严津这边一直在想办法搞乱了巡捕的视线,导致这么久了,一直没有把这案子破了,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热度也跟着下了下来,虽然还有少部分人一直关注这个胆子,但没有明显的进度,温凉也就平安无事。
温凉一开始胆战心惊的,到现在面对警方的问询,已经是能做到淡定自若了,她的反应再正常不过,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
警方这次找她谈话,也很正常,没有问奇奇怪怪的事,结束之后还说还需要她保持手机畅通,以后要是有什么事会随时随地找她。
温凉说好,她还笑了下,挺配合的,从容淡定的不行。
只有温凉自己知道,她其实很紧张,还是有一点点害怕自己说错话引起警方的关注,毕竟之前警方还观察过她一段时间。
她终于相信严津的手段了,他是真的比她想的还要有手段,还复杂。
她居然庆幸当初没有太得罪他,要不然真被他搞死了都不知道。
温凉不知道严津到底有多少底牌,居然能够干扰警方办案视线,这要不是他,她早就被抓起来了。
还好,也还好是他,她才能活到现在。
严津和贺川的拉锯战也开始了,互不相让。
尤其严津知道了程回没死的消息,这才意识到为什么贺川最近都不在墉城,频频往外跑,感情就是因为这个程回了。
真是痴情。
这还惦记这个小姑娘,他是想不明白了,这女的身上是有什么魅力,能把贺川搞得团团转,失去了方向。
严津意识到也许贺川的突破口是这个叫程回的。
他就让人去调查程回是什么来头。
到底有什么值得贺川这么喜欢的。
要是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同样作为男人,他能理解,可这程回也不是说很出众,所以哪里值得喜欢的?
严津和温凉吃饭的时候还调侃说:“贺川的口味真的难以捉摸,就这小丫头,到底惦记她什么?”
他所说的就是程回。
温凉听得出来,拿刀叉的手一顿,眼神飘忽了下,她感觉严津似乎是故意当着她的面说这事,而她连一个小妹妹都比不上,输的彻彻底底的。
“谁知道呢。”她故作轻松耸了下肩膀。
“你也不知道,那我不是更好奇了。”
“好奇?要不你去了解了解,接触接触,看看贺川到底喜欢那个程回什么。”
“语气不对啊,又不高兴了?”严津拿了酒瓶给她杯子里倒了半杯酒,说:“别生气,我就随口一提,你也是的,别这么小气,我是在正常和你聊这事。”
“我知道,我要是生气就不是这样了,严津,你不用嘲讽我,我都这个年纪了,拴不住男人的心不是很正常么?”
她还说:“我不是连你都拴不住么?小秘书玩腻了,我开始期待谁会是下一个受害者。”
她还开心笑起来,替被他渣的那些女孩不值,不过也不能都说不值,严津还是有点钱的,不会亏待跟了他的女人。
严津也不生气,还拿纸巾给她擦了擦唇角并不存在的酱汁,“不管我有多少女人,我和你的关系不变,甚至会更好,外面的女人不懂事,没你好。”
“我还得当你这话是在夸我?”
“当然,不然我说这些做什么?”严津还顺着她的话说下来,还挺自信。
“话又说回来了,你是怎么搞定那帮jingcha的,我很好奇,按理说他们应该能查到蛛丝马迹的。”
严津挑眉笑:“我不是告诉过你么,这件事不该问,别问了。总之你放心就好了,不会出什么意外,只要有我在。”
“但是我怕贺川他们那边收到什么消息,贺川也不是吃素的。”
“贺川还不到那个境地,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要是出什么事了,整个墉城都会跟着地震,知道么?”
“……”他这么一说,那绝对不是玩笑话,很可能就是真的。
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严津这么缜密,他是不会轻易告诉她的,他们的关系还没到那地步,她也只能猜测是不是他有什么渠道和人脉。
他不愿意透露一丁半点,温凉也猜不到。
“贺川那边你稍微盯紧点,最好把事情闹大一点,让贺川没办法分身,最好是让他的注意力都在你这,我这边才好继续行动。”
“我尽力吧,我会尽全部力气做到。”
“恩,我下午还要去找贺承那败家子聊聊,吃完饭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好。”
……
贺承这段时间没有消停,因为他那个小孩现在在有关单位收养,他不愿意把孩子带回去,就算强制执行让他去把孩子接走,他也不去。
耍无赖起来,也是拿他没办法。
加上孩子现在还需要治疗,身体不好,这笔治疗的费用也是一项支出,医院那边还在催促缴费。
贺承就去过一次医院看望孩子,交了点钱,然后就走了,再没来过。
贺承对这个孩子是一点责任心都没有,他也不管。
警方不止一次找他,要他去管孩子,但他每次嘴巴上答应得好好的,转而就没下文了。
这才让人最无语的地方。
贺承自己都是烂透了,从里到外,哪里还有什么闲工夫管那孩子。
那孩子又不是他想要生的,是那已经死了很久的贱女人生的。
想起这事来,贺承就来气,这贱人拍拍手就走了,留下这么一个麻烦精来。
还有他母亲,一个两个都知道给他找麻烦。
至于他那父亲,都病成那样了还没死,还吊着一口气,还有年轻护工贴身照顾。
这说起来真的让他羡慕。
而他也跟那个护工有了来往,这也是贺炜去医院住了很久院那次的事了。
他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和那护工勾搭上的。
别看那护工以前在贺家是怎么怼他来着,但实际和他是一种人,见钱眼开,他现在是迫于现实无奈,需要钱,才想尽办法在贺炜这搞钱。
贺炜是没钱,但他名下肯定还有财产。
这就是他跟那护工勾搭上的真正目的。
那女护工也是不要脸的,故意勾引他,甚至请他回贺家,在贺家里和他乱搞一气。
要不是这护工和他搞上了,他也不可能回到贺家。
这可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却被贺川拦在外边,进退两难。
这天晚上他依旧跟那护工搞在一起去了,就在贺家,她住的房间,门是锁着的,结束后,她说:“你一个堂堂贺家二少爷,怎么搞得这么狼狈,我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和我搞在一块。”
贺承唇角勾了下,也就笑了一下而已。
没说什么。
“说真的,你怎么会斗不过你哥哥,你这么厉害,应该是能斗得过他的。你不知道,他多有严厉,你努力一点嘛,这样我才能和你真正在一起。”
贺承说:“在一起干嘛,咋了,想做正房?”
“不行么?我们想办法把你哥哥给整垮,那贺家的东西不就是你的了,你说对不对?”
“是这样说,可是他可没这么容易搞下台,知道么?”
“所以我们需要想办法,你想想嘛,只要你想得出来,我愿意配合你,反正你爸爸现在在我手里掌握着,我说一他不敢说二。”
“你也得让他说得出来才行啊。”
“你好坏啊,不要纠结细节,反正意思差不多就行了。”
贺承笑而不语,这玩意,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你别管那么多,帮我好好照顾好老爷子就行了,其他的事,等我消息,知道没?”
“知道了,放心吧。”
快天亮的时候,贺承这才离开合贺宅。
贺炜对此是一无所知,他气息奄奄躺在床上,睡不着,双眼费劲睁开望着窗外。
贺宅其他人对于贺承经常悄悄潜入进来和护工私会的事,一无所知。
可以说都不知道。
……
贺川这段时间没空回贺宅看看贺炜,他请了这么多人看着,大概也没什么问题。
还是程回说她想看看贺炜,这么久了,她也没去他家看过。
只是知道贺炜生病了,行动不便,她也没机会和没时间,现在好不容易闲下来了,心血来潮说想看看他父亲。
贺川没同意,说:“不用看,他没事,在家好好养着。”
对于他来说,看不看无所谓,程回也不用关心他父亲的情况,何况她真去了,贺炜也不一定会高兴。
最要紧的事,他和程回的事没必要跟贺炜报备。
所以完全不需要去见贺炜,就算是看望也不需要,这样最省事。
程回倒是可以理解他为什么是这种态度,所以也就没多说什么,既然他不想让她去看看贺炜,那就算了,她不去就是了。
不去也不影响什么。
而她也在慢慢接受现在的生活,既然逃也逃不掉,那就算了好了,认栽了。
贺川对她也是掏心掏肺的好,怕她一个人在家无聊,想尽办法给她惊喜,给她事做。
买了她上高中那会最喜欢的乐高模型给她在家里拼。
买了是买了,但程回看了一眼,就放边上了,她每天抱着手机也不知道在干么,他去上班给她发微信发短信,她都很晚才回。
贺川不太放心,还是在家里装了监控,这样也好看她在干什么。
程回对于他装监控的行为本身就有点意见,但她不想说,沉默惯了。
好在他也只是在客厅装了一个,其他地方没装。
她就躲在书房里看手机,她说想独立也是真的,所以每天看招聘信息,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机会。
闷着自己,不是好事。
其实贺川也不是随时随地都能看监控视频的,他也有事要忙,而且公司这边的事,加上他还要想办法把叶定搞下台,要做的事情很多,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也还好有人在帮忙。
当然了,这人帮他的同时也在狠狠的宰他的肉。
叶岩回了趟伦墩,和叶定见了面,具体聊了什么,叶岩事后跟贺川说了,无非就是叶定怀疑出内鬼了,在想办法抓内鬼。
至于那阿正,他被怀疑了。
这里面也有叶岩的功劳,他已经开始行动了。
这一切还算是顺利,有问题的地方也被解决了。
程回对这些事则是一无所知,她在努力,想要独立生活,虽然这很显然是不可能的,贺川时时刻刻盯着,她没办法脱离他的掌控。
所以她在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时候,就选了个恰当的时间跟贺川摊牌。
她主动叫了外卖,还摆盘,在酒柜里翻出一瓶酒,她随缘挑的,还拿来冰块冰镇了几个小时,等贺川回来,就看到这一幕,她穿了件白裙子端端正正坐在餐桌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正儿八经盯着他看。
贺川:“……”
虽然说见过大风大浪,生死一刻也经历过,但……
第三百三十四章 搞定
还是被程回这么严肃的表情给唬住了。
贺川站在玄关口,鞋子还没换,车钥匙还在手里握着,他挑了下眉。
餐厅是开放式的,就在客厅后边,所以他能直接看到程回坐在那,一动不动的,仿佛被定住了。
不是他想多,而是程回身上那件白裙子看着就挺可怕的,这不符合她平时作风。
饶是贺川,都有些无所适从。
程回维持一个姿势坐久了也想换换,但看到了贺川站在玄关处迟迟没有进来,还盯着她看,她一下子不自在,更不敢动了,仿佛她身后有什么东西,她僵硬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为什么他盯着自己不动?
过了会,贺川换鞋走了进来,四处看了一圈,说:“怎么了?家里有人来过?”
“没,没有啊。”她有些懵,一整天都是她一个人,除了他让人送了那个什么乐高过来一次,就没人来过了。
而且他不是装了监控了么,都可以看到的,为什么还这么问。
这么听着就感觉很灵异。
她胆子小了很多,也最怕灵异这类东西了。
贺川就问:“那你怎么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我送的礼物这么快就起作用了,这一桌子的菜……你做的?”
他还想说很感动来着,她居然会为了他做了一桌饭菜。
程回却很冷淡说:“不是我做的,我叫的外卖。”她不想骗他,直接否认了。
这下倒是贺川愣了,随后无可奈何的笑,说:“那也是你亲自去拿的,怎么了,今天什么日子,居然对我这么好?”
这就叫好了么?
程回微微皱眉,他对要的要求也太低了,她就抿了下唇,说:“你先坐。”
贺川乖乖照做,坐在了她对面。
贺川时时刻刻都是穿的很正式,大夏天也是穿衬衫,黑的白的,深色的,自从他工作以来要是没什么事不会穿其他衣服,衬衫像是第二个他,他永远给人的形象都很高大上,没有邋遢的时候。
就连当初和她分手,也是干脆利落,即便伤心难过,也不会表露在脸上,而是藏在没人知晓的心底深处,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情绪。
程回抬头就对上了那双深褐色的眼眸,那眼神望着她的时候无端温柔,眼尾微微上挑,自带笑意,而且是很深的笑意。
“怎么了?有什么事?”就连嗓音都是极尽温柔的。
仿佛这世界就剩下他们俩个人,他的所有温柔都只对她。
程回读懂了他眼里的情绪,却觉得扑面而来的都是压力,让她无法平静对待。
假如一开始她就发现了贺川对她的感情,她会不会就不会喜欢唐阙,也就没那么多误会,也许贺川会等到她真正长大的那会才表明心意,也许到那时候,她足够成熟,足够有底气面对和分辨他的感情。
她不断的假设,当初做错的决定,要是能重来一次,也许所有人都不会经历这么多的事。
“回回,怎么了?”
贺川看她走神了,嗓音低沉把她叫回现实里。
她回过神来,调整情绪,说:“我想跟你说的事,是我想出去找工作。”
“那很好啊,怎么了?”
他还拿了杯子喝了口酒,找工作而已,没有什么问题,她想要什么工作,他都能提供,就算提供不了也会想办法给到她,但,不能离开他。
这是最基础的条件。
他也不止一次跟她说过的。
程回其实想说这件事准备了好几天,因为她记得贺川说的话,但她想郑重一点跟他说,也是怕以后节外生枝。
“我想出去工作,我要自己找,我也找到了,你不要干涉我,我想过正常的生活。”
“我不想依靠你,你很厉害,这我知道,我要是跟你正面硬来,我也斗不过你,所以我想跟你商量好,我找什么工作都行,你能不能不干涉我。”
贺川听到这番话,反倒是笑了,“你怕我给你走后门?还是觉得和我在一块让你有压力,还是觉得我不让你出门?”
这番话已经说得非常不客气了,语气还有些僵硬。
程回感觉到他应该是不高兴了,她顿时就不想说了,可是还得跟他说,要不然下次没机会了。
“你不要这么冲,好好说话不行吗?我有手有脚,不想每天无所事事,我也想出去工作。”
程回叹了口气,“我想和你很平静沟通,可以么?”
要是不想沟通,她也不会主动就和他说她找工作的事。
她已经把态度摆在这了,要不要接受就是他自己的问题,这不能再怪她了,她该说的都说了。
贺川手指微弯,敲了敲桌子,说:“你在跟我沟通还是在通知我?”
“沟通。”她重复一句,“我在跟你好好沟通,贺川。”她忍不住咬字加重喊他名字,她已经感觉到了他态度的疏离和冷漠了。
贺川余光扫了桌子上所有的菜品,平时在家都是他下厨,她不管的,他也舍不得让她进厨房辛苦做饭,伤皮肤伤手,还累,他能想到的能为她做的都在做,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他没做到的。
要不是今天有事跟他说,她也不会准备这么一桌子的东西。
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不该笑,还居然有那么一点点可悲。
“回回,沟通不是这种态度,我不喜欢。”
程回死死扣着手指头,“那你要我怎么说?要我继续躲在你身后,畏畏缩缩的,你说一我不能说二,凡是听你的么?”
“回回,你还是没搞明白我不高兴的点,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么?那是因为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不讲道理,还是我妨碍你了,影响到你了。”贺川语气逐渐加重,一句又一句,“你工作不是都找好了,你现在在做什么,通知我?”
他那眼神,真的让人很不舒服。
程回感觉这话兜回来又是她的问题。
“那我是不是不能出去工作?”
“我说你不能工作了么?”
“你是这个意思。”
“要跟我吵架了?恩?”贺川凉飕飕反问,“吵架你就很开心,对么?”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说,而且你不要这种眼神看着我。”程回也不想和他聊了,没什么意思,都谈崩了。
她起身就想走,毫无胃口,更不想吃饭了。
气氛都僵掉了,谁都一样,没胃口。
贺川扯开了衣领的扣子,烦躁的找烟抽,她已经去沙发上坐着了,抱着枕头,谁也不想理会,闷闷的盯着电视屏幕看,故意看电视转移注意力。
而贺川还坐在餐桌椅子上,抽着烟,一时间,谁也没开口说话。
贺川不想这么小气的,不想跟她斤斤计较,但找工作这事,他不同意,说什么都不会同意。
在她没说这件事之前,他以为自己会很大度,同意她出去找工作或者找点其他什么事做的,但这也有可能发生其他事,所以,他还是不愿意她出去找什么工作。
没必要。
她不用这么辛苦。
他又不是说养不起她,不至于让她出去找什么工作做。
贺川有时候特大男子主义,而且男人的嘴,有时候也是充满谎话的。
程回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心思却早就飞远了,她没什么心思看电视,一直在想他刚才的态度。
贺川就看着她的后脑勺,叹了口气,真是倔强,为什么这个时候非要出去找什么工作,完全没必要,就会给自己找不自在。
贺川担心她的身体,也怕唐阙还会找她,以唐阙的性格,他肯定不会死心的,还会来纠缠。
这要是他哪天有事疏忽没照顾到程回,那要是出什么意外,他后悔都来不及。
所以他得避免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再出什么意外。
对于程回出去找工作的事,他才这么反对。
不同意就是了。
程回一晚上没跟他说话,她看了会电视就回房间洗澡了,洗完澡就躺在床上睡觉。
贺川其实冷静了之后,就想和她说会话,但她不理人,故意装睡,她睡眠质量一般,没这么快入睡的,所以贺川轻而易举就看穿了她其实是在装睡。
贺川洗完澡出来,就上床躺在她边上,但是没碰她,背对着她,也像是有脾气,在怄气。
隔天早上,程回醒来的时候贺川不在了,她也没管,洗漱完就出去找东西吃,贺川不在,厨房垃圾桶里都是昨晚的剩菜剩饭,她看了一眼,没什么反应,拿了垃圾就去楼下丢垃圾了。
贺川买早餐回来没看到人,在房子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人,他浑身都吓出冷汗了,拿了钥匙出门就去找人,他以为程回是负气离家出走了,想想就吓出一身冷汗,他进了电梯,刚好和倒垃圾回来的程回撞上。
程回双手插兜,一脸茫然看着他,他表情严肃,二话不说把她拽到怀里,说:“去哪里了?为什么不说一声?”
程回表情再平静不过了,什么话也不想说,很安静。
被他带回家里,门一关,他就欺身上来,单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低头就吻了下来。
非常急促,也很担心。
她感觉到了。
她不喜欢这样子,开始反抗,捶他的肩膀,含糊不清道:“你弄疼我了,能不能放手?!”
不知道谁的唇破了,有血腥味,两个人都尝到了。
稍微拉开了距离后,程回这才意识到到是自己的唇破了,他咬的,她疼的皱眉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凶,还这么用力。
“你刚去哪里了?”他语速很快,看得出来是很着急了。
程回舔了舔破的唇角,说:“倒垃圾。”
“倒垃圾?”
“恩。”
“有阿姨会来倒,不用你去倒。”
“顺手而已,别担心,我不会不辞而别,我也跑不掉,去哪里都会被你找到。”
她很冷漠了这语调,看来还是为昨晚的事生气。
他没崩住,被她的语气逗笑了,捏了捏她鼻尖,低头又吻了吻她唇角,恋恋不舍似的,“别生气了,都过一晚上了,还生气啊?”
他变得真快。
程回有些茫然看着他,说:“这话应该是我说,你不生气了?”
“不,我不是生气,是在意,太在意了。”贺川叹了口气,忍不住上前搂住她的肩膀,“回回,我昨晚态度有问题,我道歉,是我不好,是我没控制好情绪,让你感觉不舒服,对不起。”
“我跟你道歉,但你工作这件事,目前不着急,好不好?等过段时间再稳定点了,你再去工作,可以么?”
“贺川,我不想做寄生虫。”她用的三个字,寄生虫,看得出来她对自己身份的不确定,还有两个人关系的迟疑。
她想要做一个独立的个体,不能这样下去,得想办法改变现状。
虽然她花了很多时间才想明白,但还好,不算晚。
贺川笑了,说:“谁说你了,没人说你,不想需要这样想,我的就是你的,你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说就好了,其他不用担心。”
“你越是这样说,我越是没底气,贺川,我的未来不能在你的掌控之内,你也掌控不了,不是么?”
“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你这样圈着我,我就像是废物,说不好听就是废物,没有一点存在感。”程回还露出一丝笑意,“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已经很糟糕了,真不想继续这样糟糕下去。”
“回回,这不是你的问题,你不要这样想好不好?这件事以后再聊,不跟我闹,不生气,要是过段时间你还是这样想,那我就答应你,听你的。”
他这是拖延时间。
程回心里清楚,但也说不了什么,他这样也算是做出让步了。
贺川看她不说话,那就是答应了,他就干脆上前把她抱了起来,抱到沙发沙发上坐着,像是哄孩子一样的态度哄着她,“昨晚是我不对,我反思,我道歉,以后不这样了。”
“咱们有事好好沟通,那你也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可以么?互相迁就,你给我点时间适应,先不着急。”
“我没有很着急,是你昨晚的态度就有问题。”程回说着就忍不住鼻子发酸,心里挺委屈的,说不难受都是假的,就是太难受了。
委屈是非研讨组屈的,也不是她能控制的。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有水雾,她怕被看到闹笑话,频频低头,不给他看到自己的眼泪。
“是我态度有问题,我承认,宝贝,别生气,是我混蛋,好不好?不哭,别哭。”
她摇头说没哭。
然而声音已经很明显带上哭腔了。
程回长长叹了口气,感觉自己情绪起伏太大了,这明明就是一件小事,为什么会闹这么大,她感觉很不舒服。
贺川哄了她很久,一个劲的道歉,承认自己的错误,女人嘛,很多都是心肠软的,说一两句就哄回来了。
程回也是如此,她也就只是外表看着冷淡,其实性格很软,才会被他拿捏住。
但程回脑子还很清醒,坚定自己是要出去工作的,她对他,对他们的关系是没有一点自信心的,也没有安全感。
安全感她得自己给自己,不能依靠别人给自己。
更不能指望贺川,她的安全感不能是贺川给的。
她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孩,成人世界的东西,她都懂的。
贺川捏她鼻尖,不让她呼吸,报复似的,说:“你又要惹我发毛,我是养不起你还是怎么了。”
“算了,你要是真想出去,我也有条件,答应我的条件,你就能出去工作。”
“什么条件?”
“结婚。”
“……”
程回一脸疑惑,就差在脑门上刻几个问号。
“我没开玩笑,领证的那种结婚,我已经和你错过这么久了,不想继续错过了,领了证,我们就是合法的,受保护的。”
“……”
她没话说。
心跳猛地加快,跳得非常快,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就结婚领证了?
她下意识就很抵触。
这不是小事,这是非常大的事。
贺川说:“睡也睡了,我总要给程叔一个交代,要不然他也不高兴,你也是,回回,你也不用这么害怕,只是先领证,还没办酒。”
“等领了证我找人算下日子,看看哪一天核实办酒,到时候再办酒,还是你想旅行结婚,想去哪里旅行都行,我来安排。”
程回憋屈了半天,眼泪无声无息就掉下来,掉在了手背上,像是把她烫到了一样。
贺川知道她可能一时间没办法接受,所以又耐心跟她说,连唬带骗的,反正只要她点头答应就行了。
贺川看她迟疑的表情,就更坚定了心理的想法,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证拿了再说,有证了也有保障。
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保障。
免得她吃光抹尽不认人。
还总想离开他。
不过看到她哭,他也不舒服,说:“领证对你目前的生活不会有什么改变,反而是给你自由,你想做什么做什么,我不限制你了。”
“回回,这个买卖还是很划算的,你可以考虑一晚上答复我。”
程回真就考虑了一晚上,但睡了一觉起来,贺川衣服都给她准备好了,说:“今天天气还不错,走吧,去领证。”
第三百三十五章 我的快乐是在你的痛苦之上
程回被那三个字给震慑住了。
她仰着头观察贺川的表情,他不像是开玩笑的,而是非常认真的表情。
她坐在那不知所措,什么也不知道做了。
脑子可以说是一片空白,也可以说是刚睡醒还很懵,转不过来。
就仿佛是齿轮卡壳了。
“怎么了?不说话?“
她茫然望着他,“是我做梦吗?我还没睡醒吧。“
要不然怎么感觉贺川在说梦话。
领证?
今天?
开什么玩笑。
程回又倒了回去,想睡觉,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
衣服都没换,脸也没洗,领证?太好笑了。
程回掀过被子蒙住头,完全没说话的意思,安安静静躺着,什么都不想做。
贺川衣服都换好了,看着还挺正式的,他把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扣好了,整个人平添了一股禁欲的气息,他身形一直都差不多,没什么改变,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就算平日里应酬要喝酒,也没影响到他身材。
男人到他这个年纪。能保持这么好,真的不多。
所以也能看出来他对自己的要求有多高了。
贺川拿了给她准备的衣服放在床边,他也上了床,掀开被子,程回背对他,脸埋在枕头里,不想看他。
“回回,咱们先把证领了,领了回来你再睡觉,好不好?“
“不好。“
她瓮声瓮气回了句,“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昨晚不是说好了么?“
“说好什么了,我没答应。“
“回回,咱们都在一块那么久了,睡也睡那么久了,还不领证,这像什么话,还是你要我求婚?“
求婚?
程回听到相关字眼就很烦,没由来得烦躁。
她是一点点喜悦的感觉都没有,更别说其他的了,她对这个一点兴致都没有。
贺川还在骚扰她,手指开始不老实,捏她鼻尖,又捏她下巴,又摸她腰,怎么让她不舒服就怎么来。
还好现在还早,还有时间哄她去领证。
程回忍不住黑脸了,说:“你很闲吗?你不用上班吗?为什么这么多时间来折磨我?!“
她也就看起来生气而已,没什么杀伤力,又不凶,跟小奶猫一样,又怂又凶。
贺川就喜欢她这劲,还有可能是滤镜,反正在他眼里。她怎么都是好看的。
“谁让我是老板,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贺川现在说出这番话真的非常欠打,程回忍不住咬他的胳膊,他也不挣扎,随便她咬。
程回没咬疼他,她松开了口,唇肉微微张着,无声看了他一眼。
贺川还想说什么话来着,忽然就走神了,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直接吻了上去,咬住她的唇,非常不客气直接欺负起来。
过了几分钟,他才松口她,气息微乱,说:“别生气了,好不好?“
“等把证领了,你想做什么都行,真想出去上班,那我也不管了。“
“你变脸这么快吗?昨晚你说了什么,你还记得么?“程回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要怼他,他非常不开心。
贺川又吻她的唇角。他很喜欢这种感觉,而她却不喜欢,说:“都是你的口水,你能不能控制一点?“
“不行么,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忍着,再嫌弃也得忍着。“
程回被烦得不想说话了,双手推搡他的肩膀,说:“没有户口本哪里能领证?你还把我的户口本拿来了不成?“
贺川又吻她眼睛,饱含深情,“我跟程叔打过招呼了,等会顺路经过你家去拿就行了。“
“你说什么?!“程回都想骂他了,“我爸没说什么?他就答应了?“
“程叔还能说什么?我们俩结婚,不是很正常么?这么惊讶做什么。“
程回是浑身不舒服,开始不配合挣扎,不想和他靠太近,但贺川就压着她,单手撑在她肩膀旁,不让她跑,随时可以控制她。
程回知道自己跑是跑不掉的,尤其是今天领证的事。
“你难道一点都不在意我瞒着你怀孕,还有又没了,你不是想要孩子吗?我实话告诉你,我没打算留下你的小孩,就算怀了,我也会打掉。“
这件事她没跟他说过,现在说出来了,就是要他清楚知道她的态度。
“这样,你还要跟我在一起?“她嗓音轻飘飘反问。
“回回,你故意的吧,故意刺激我?你以为这样我会不和你结婚?“
贺川又去捏她下巴,指腹摩挲了会,说:“你以为一个小孩算什么?我又没皇位给他继承,孩子又不是必须要的。“
“别把孩子当成什么必要的存在,我之前之所以说要你给我生小孩,你以为我真喜欢小孩?那得看谁给我生,知道么。“
“没了也没关系,以后没有也没事,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了,对比较起来,其他都不算什么,明白么?“
贺川这番话把程回所有痴想打回原形,她还以为贺川就是喜欢小孩,所以才一直跟她强调要她生个孩子。然而不是,他要孩子的基础上是要她生而已。
所以其他都不算什么。
他最重要的还是她。
她有点懵了,很震惊,一时间忘了挣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很忙迷茫望着他。
“你要是没听进去等把证领了再跟你说,走吧,早上把证领了,中午和程叔还有程究吃顿饭,表示表示。“
贺川也不跟她废话了,把她从床上捞起来,就给她换衣服。
程回当然不乐意了,推开他说,“我自己能换,别把我当三岁小孩。“说完就自己换衣服去了。
脾气还是很倔的,也开始会跟他闹脾气了。
对贺川来说,这是好的开始,总比之前对他冷冷淡淡的要好得多。
程回磨磨蹭蹭的,终于在十点前被贺川摁着吃了早餐,出门了。
程回想自己走,贺川不听,恨不得拿条绳子把她绑在自己腰上,就怕她忽然跑掉。
程回感觉自己没腿似的,都不用自己走路,都是他抱她,她就恨自己长这么两条腿没有用。
力气也是小的可怜,她要是男的,怎么会被贺川这么欺负。
贺川倒是心情不错,还在打电话订餐,中午的餐。
贺川有条不紊安排今天的事宜,甚至接到了助理的电话都不接了,直接挂断了,他今天不谈公事,把时间都留给程回。
程回和他则是两种反应,他的高兴就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她是真的不太高兴,随着距离自己家越来越近,她的心跳越来越快,似乎随时都能跳出来。
她真没觉得跟他结婚是什么好事。
但不结婚,也不是什么好事。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婚姻就是一座围城,外的人挤破了头皮也想要进来,城里的人却总想找个机会出去。
贺川这么费尽心思,要是以后真后悔了?那今天现在这些不就是狠狠打了脸。
现在还没得的事,她已经开始忍不住想要是真有这么一天,那现在所有的事,他是不是会后悔。
她已经开始悲哀的想以后了。
她克制不住自己把所有事都往最坏的地方想。
到了程家,程父早就在家等着了,他对贺川也没什么话要交代,但是对程回,程父还是有话要说的。
程回却很想哭,就在这时候,她眼睛一热,就想掉眼泪,很难受,她心里总是有一道关卡过不去。
她也不想的。但是没办法。
“这一天还是来了,回回,你不要害怕,他会对你好的,当然了,你要是什么时候想回家,随时都可以回来。这里始终是你的家。“
程回克制自己不要哭,就说好,等上了车,就开始掉眼泪,她也说不出来。为什么感觉很伤感。
贺川叹了口气,却很心疼,倒是不着急开车,还有点时间,车开到一半,他去买了一杯奶茶给她喝,喝点甜的心情应该会好点,他想的很简单。
程回没心情喝,哭得要断气了似的,上气接不了下气,还打嗝了。
打了一声嗝。她楞了一下,倒是把自己逗笑了。
贺川也是忍俊不禁,说:“还哭鼻子呢。“
“你别管我。“程回的声音哭腔很重,她哭了会,鼻塞了,呼吸困难,又开始打嗝。
贺川不想笑她,又忍不住,搞得原本很沉重的氛围变得哭笑不得了。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贺川唇角都是温和的笑意,嗓音低沉,非常悦耳,“还好没着急办婚礼,要不然你都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了。“
说起这事程回更委屈了,她不想要这样的,可她要什么,她不知道。
大概今天的眼泪也有对未来的不确定。
还有早就丢失掉的安全感,让她充满不安和彷徨。
贺川拿了纸巾给她擦眼泪,说:“中午还要跟程叔他们吃饭,你再哭,今天眼睛都消不了肿了。“
程回吸了吸鼻子,不说话了,瞪着眼睛看车窗外。
贺川又安抚了一会,这才继续开车。
他们是赶在人家下班之前十几分钟才到的,还好不用排队,直接进去按照流程登记操作了。
程回云里雾里的,全然不在状态,很懵,贺川说什么她照做就是了,也没什么很难做的事。
刚好十二点,他们俩把证拿到了。
程回感觉就像是一场梦,全程都不在状态。
刚走出民政局,贺川就把结婚证给撕了。这举动吓到程回了,她一脸懵,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贺川就笑:“这样就不能离婚了。“
程回:“……“
想离婚还是有办法的,只是贺川这样做也是让程回看他的决心。
而程回的本也被他拿走撕了。
干干净净的。
程回伸了伸手,又收了回来,没什么好说的。
中午吃饭,程究一家三口都来了。
这顿饭还是很热闹的,程回即便想不开心也不行,因为所有人都挺高兴的。
但也不能都这样说,因为辛甘很关心她的状态,问她怎么了。
她眼睛还是很肿。红通通的,像是哭过一样。
这么多人在,辛甘不好直接问出来。
程回说没事,还是贺川帮她找借口说眼睛进沙子了。
程回心里听着心里头一阵阵发麻,那种麻意侵蚀了四肢,让她动弹不得,甚至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饭吃的不多,没有食欲,更没有胃口,就呆呆的,要不是程究叫了她,她都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没有,怎么了?喊我怎么了?“
“我想问你,你怎么了,没胃口么?“
“没,我吃饱了,你们吃的,不用搭理我。“
程究就差额头上冒问号了。
贺川这时候摸了摸她脑袋,说:“没事,她早上吃的多,可能还不饿。“
的确是不饿。也不想吃。
程父倒是心情不错,还喝了点酒,心情不错,似乎是程回和贺川终于在一起了,他也没什么可挂念的了,这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程回的生活也会步入正轨了。
就是唯一的可惜的是,贺川这边没有家里人出席,只有他一个人。
贺川稍微走开去接电话的时候,程父跟程回说了一句:“以后你跟贺川就是一家人了,是1+1大于2的,贺川的情况你也了解。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记住沟通是第一位。“
“爸爸的后路你就别走了,爸爸希望你有一个全新的开始,全新的生活。“
程回忽然就又想哭了,不知道说什么,她知道程父的心情,想要她好的心情,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觉得对不起家里人。
一直一直都让他们操心,而她永远也像是长不大的小孩。
好不容易吃完饭了,程回跟程父抱了抱,程究也过来摸了摸她头发,说:“别这么不高兴,开心点。“
程究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他选择相信贺川,相信他可以给程回一个好的生活,保护好她,这辈子都是她的依靠。
男人的责任不就是这样么。
而这也是最基本的。
程回感觉自己心都快没了,只想哭,其他事都不去想。
辛甘也来抱了抱程回,摸了摸她的脸颊,想安慰安慰她。
程回快控制不住表情了。赶紧跟辛甘说:“我知道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不是难过,我只是眼睛进沙子了,你不要跟我哥说,真的好丢人,我不想哭的。“
辛甘笑笑,“恩,我知道,你没哭,别哭。“
“恩。那我走了。“
“好的,路上小心。“
贺川提前去拿车了,就在路边等着她过来。
而程回先等辛甘他们上了车,她这才磨磨蹭蹭上了贺川的车。
贺川等了一会儿了,但不着急,也没催她,心情很好。
她快靠近的时候,他探过身来开了副驾的门,让她上车。
程回有一丝犹豫的,想了想,始终是要上车的,她再迟疑和犹豫都没办法,还是得上车的。
贺川确认她上了车,唇角扬起,格外郑重道:“别难过,我们回家。“
他心里是很开心的,就差把高兴过刻脸上。
他过去的人生里,没什么比起现在这个更值得高兴的事了。
程回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开心,当然了,她不能理解他的心情就是了。
贺川还说什么要置办家具,把家里装修一边,问她喜欢哪一种的。
她说随便,没什么情绪,一直看车窗外,什么话都不想说。
倒不是闹情绪,而是心里蓦地积攒了一团莫名的情绪。
买家具她是一点兴致都没有。
她只是想休息会,什么都不想做。
而贺川立刻开始准备了之后的事,还想要买个大一点的房子给她,以后他们家要是有多几个人了,还能多几个房间住。
他已经开始谋划了,一个个规划。
到家了之后,程回就回房间休息了,贺川脸上挂着笑,但看到程回兴致缺缺的模样,眼角还有泪,看着怪可怜的。
下午,贺川叫她起来走走,她没什么心情,晃晃悠悠的,听贺川说:“别睡那么多,等会晚上睡不着了。“
程回叹了口气,说:“我没睡,闭着眼睛休息而已。“
“那出来走走,散散心。晚上想吃什么?出去吃还是在家做?我给你煮。“
“随你吧,都可以。“
“还哭呢?眼睛这么红。“
“没哭,早上还没消肿而已。“
“那怎么了?“
“没什么,就想休息会而已。“
贺川又贴了贴她的脸颊,“那就到我怀里休息。“
“你有必要吗?“
“为什么?我今天高兴,回回,虽然这样说不厚道,但是怎么办,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很高兴。“
“高兴我也终于结婚了,而且那人是你。这才是最重要的,知道么?“
程回歪了下头,认真听他说这番话,然后笑了下,那笑容很淡,像是挤出来的,不像是真心实意的,说:“虽然说好像我的快乐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
他都知道还说?
程回表示不理解了,至于直接这样说出来吗?
“可怜了我的回回啊,这么难过,可怎么办。结婚证都撕了,你下辈子都跑不掉了,想离婚还得补办那什么。“
“……“程回是彻底傻眼了,都忘记怎么反应了。
贺川笑得越来越开心,说:“你就算痛苦也要接受现实,好回回。“
第三百三十六章 再会
程回觉得他更不是人了,心里虽然有意见,发表出来他也不会在意,她就算发表了也没什么用。
因为怼不过他,她也不给自己找不自在了,也就接受了现实。
贺川就开心了,领了证之后是真高兴,还把结婚证给撕了,把程回的后路都给堵住了。
程回无可奈何,就安静的像个布偶,任由他折腾。
贺川想起了她以前一直养的猫,说:“等房子重新装修,再把你的猫接过来一块养,你要是喜欢,可以多养几只,我看那些品种猫都很漂亮,和你一样漂亮,你要不要?”
她喜欢猫,是以前收留的流浪猫,不是宠物店的品种猫,她不喜欢,所以直接摇头拒绝了。
贺川再三追问她为什么不要。
他想给她找点事做,让她不要再出去找工作了,工资再高也没他多,而且还要受气。
现在大环境差,万一她去了环境更差的公司,那就更遭罪了。
贺川本意是为了她好,为她考虑,让她别遭这么多罪。
但程回觉得他就是把自己当成金丝雀养在家了,她不想过这种生活,只是虚度光阴,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得独立才行。
要不然就失去了跟贺川平等交流的资格。
要不然每次都被贺川牵着鼻子走,这种生活才不是她要的。
贺川不懂,他就是直男惯了,就把自己认为好的都塞给她,让她一股脑接受,也不管她愿不愿意。
“不喜欢猫,那喜欢狗吗?给你弄条小狗子养,你要大型犬还是小型犬?”
“我不要。”程回严肃拒绝,“你不要总想让我在家里养猫猫狗狗的,我家猫年纪不小了,陪不了我几年,我没精力在照顾猫猫了,这种感觉我不想再经历了。”
何况她以前捡回来的那些流浪猫,她也没一直照顾,还是家里人在照顾,她没尽到这个责任,所以还是别养了,不要再祸害小动物了。
动物也是有感情的,宠物猫猫和狗狗也是一样的。
看吧,贺川还是不懂她的心情,他一味的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但不是的。
贺川看她都不喜欢,就问她:“这些都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我都能做的,都能为你做。”
“我想要出去工作,只要工作。”
“就这么想要工作?”
“恩。”
贺川只觉得麻烦了,怎么都打消不了她这个念头,说:“这件事先不着急,过段时间再谈,等家里装修好了,再谈。”
程回扯了扯嘴角笑,没什么情绪,但眼底的情绪出卖她内心真实想法了。她已经不高兴了,但贺川的快乐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她不高兴也没那么重要了。
“别噘着嘴,又不高兴了?”
“没有,你高兴就好了。”
“回回,我就是开玩笑的,别当真。”贺川又摸了摸她头发,说:“那这样,各退一步,你到我那上班,旗下有一些子公司,你自己选一个,看觉得喜欢的你就去,这样总成了吧?”
“贺川,你不如直接拿钱砸死我好了,我也不用出去工作什么了。”
“好,是我不对,但我担心你受委屈,除了在这个,其他都还可以商量。”
程回不想和他扯了,说:“我不出去了,你开心就好。”
贺川听她语气就知道她在说气话,算了,他还是被气她了,真把她心态搞崩了,等会又想办法离开他就麻烦了。
“这样吧,你可以出去工作,但是我有条件。”
程回盯着他看,不说话。
“作为交换,你有什么事都不能瞒着我,还有,大事听我的,小事你可以自己做主,但绝对不能瞒着我。”贺川感觉这已经是自己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程回皱着眉头听他说完,“你不跟我耍花样?”
“不耍花样,我是说到做到,绝对不会。”
程回心动了,她是真想出去,不管用什么条件交换都行,她说:“可以,但是你不能干涉我。”
“工作上我不干涉你,但说好了,你要是委屈,得跟我说,这样行吗么?”
“行,可以。”
贺川捏住她脸颊,不敢用力,稍微扯了一下而已:“开心了吧,高兴了吧,如你所愿了,真是拿你没法子。”
程回拍掉他的手,摸了摸脸,“你别扯我的脸,等会扯大了。”
“大了也好看,不管怎么样,你在我心里都是最好看的。”
程回不信这种甜言蜜语,贺川最会骗人了,他说的话,不能全部都信,程回都有抵抗力了,听听就算了。
贺川答应了,终于让步,她就开始做简历,投简历了。
贺川看她在做简历,也凑过来看,她抱着电脑就走掉了,不给他看。
他也无可奈何,不给看就不给看,只能抱着抱枕在沙发上看电视,而程回抱着电脑坐在单人沙发上,时不时警惕抬头看他有没有在看自己。
贺川被她的小动作逗笑了,说:“放心吧,我不看你的简历了,不看就不看嘛,你一投,我这也能看到你的简历。”
“……”程回无语了。
她刚点击了投发简历,已经发出去了,她在好几个平台上投了简历的,贺川说了之后,她才想起来,贺川是有可能看到她的简历。
程回彻底无语了,盯着他看,说:“你不要搞事情。”
“我没搞事情,我只是告诉你一声。”
“贺川!”她低沉着声音喊他名字,颇有几分警告他的意思。
贺川笑的更开心了,感觉她生气撅着嘴巴是真可爱,越看越好看,越看不够。
这个点其实还早,傍晚五点多,外边天都还没黑,她也不饿,他不着急做饭吃,刚好电视屏幕在播放动物世界,旁白正在解说动物是如何jiaopei的。
贺川看着看着心思就歪了,感觉不对劲了,口干舌燥起来,想喝水。
他起身就去倒水喝,喝了一杯,不够解渴,视线又忍不住程回身上瞥。
犹豫了几分钟,他就走了过去,从程回身后搂住她的腰,闻到她身上的清香味。
程回刚才只注意电脑,没注意电视机在放什么内容,她这会一抬头就看到了屏幕上动物正在不可描述,而贺川又搂着她,她顿时感觉到了他的目的,她浑身都僵硬住了,说:“贺川!”
“恩,在。”
“我肚子痛,我要上洗手间,你放开我。”
贺川就笑了,“那我抱你过去。”
“不要,我自己去就行了。”程回挣脱他的束缚,但没走出几步,就被他抓回来了,直接压在了沙发上。
贺川声音低沉沉的,充满磁性,还让她感觉到了紧迫感,她挣扎不掉,恼羞成怒瞪着他,说:“你压到我头发我!”
贺川也就笑,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乱动,他的手掌很热,透过肌肤之间的接触让她感觉到一清二楚。
她像是触电了一样,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身体,但被他抓住了胳膊,动弹不得。
“回回,你都不知道,你不在这么长时间里,我没碰过别人,我一直想你,想你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和我结婚,我给你认错,道歉,是我不对,也是我带给你这么多伤害。”
贺川跟她说这么多年的事,他一直欠她解释,一个明明白白的解释。
贺川虽然喜欢折磨她,但话一直不多,现在话多了很多,也都是只跟她说。
程回沉默听着,没说话,她没有任何反应,眼神飘忽不定的,像是在消化他的话。
贺川是爱她的,从头到尾,从始至终。
“很多时候我的确不算个好人,我也知道,我很糟糕,我现在除了你也没有家人了,回回,我只有你了。”
“你要是生气,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离开我。”
过了许久,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多,程回耳边似乎还在回荡贺川跟她说的话,她还在努力消化。
直至累翻了过去,昏昏沉沉就睡着了,这才没有继续想贺川说的话。
隔天早上起来,程回拖着疲惫的身躯去洗漱发,发现自己被贺川抱回房间来了,她懵了又懵,才想起昨晚荒唐的一晚,而且还是在沙发上的。
她恨死贺川了,以后她怎么直视那个沙发!
昨天才投出去的简历应该没这么快有回复,她也不着急,总要有一个过程,她还有时间等就是了。
贺川大早就在煮早餐,穿着白衬衫西裤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里忙碌,灶台有点低,他的个子又高,还得低着头微微弯腰,他想着这厨房也要重新装修一下,太低了,以后程回不会进厨房做饭的,那直接改成适合他的高度。
要不然每天都弯腰低头的,对他身体不好。
装修的事宜他在忙碌,没让程回操心,但是装修风格还是得问问她的,看看她喜欢什么样的。
程回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就很冷淡,说:“你决定就好了。”
反正她也没出钱,没有提意见的资格,就不掺和了。
她对这个家是没有任何参与感的。
这引发了贺川的不满,他说:“这也是你家,按照你喜欢的风格装修不好吗?还是你不觉得这是你家?”
“……”
这又说中了程回的痛处,她就是这种想法,所以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
贺川一眼就看穿了,但没有生气,而是和她聊了聊这个问题。
“这里是我们的家,回回,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温馨的家。”
程回猛然想到他从小长大的环境,心里深处有一块柔软被散开,她拿三明治的手顿了顿,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不用跟我对不起,好不好?”
“你说的对,我的确是这样的,不关心,所以不想参与,这是我的问题。”
“那也是因为我辜负了你,回回,说来说去也是我不好。”
贺川感觉到她态度的变化,又上前握住她的手,单膝半蹲在她面前,“我们俩还有很长的时间,我只想你的心回到我身上,好不好?”
程回没答应,嘴巴上支支吾吾就敷衍过去了。
投出的简历是三天后给的回复,直接打来了电话,跟程回约了面试的时间。
程回为这个面试还是稍微准备了的,但这么久没出去工作,她多多少少有些紧张,但很可能第一二个面试不会很顺利就是了,她就当给自己后面的训练做准备好了。
程回心态还是好的,但面试了下来,不太顺利,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反应速度跟不上,就很迟钝。
这大概就是下场吧,她也不想了,回到家里就躺在沙发上休息了。
似乎要入秋了,转眼就到十月份了。
时间过得很快,仿佛眨眼就过去了。
程回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小腹,很平坦,就连一点赘肉都没有,因为她的胃口很差,每天吃不了多少东西,更别说长胖了,一点肉都长不了。
她有时候会想,贺川到底喜欢她什么,又在执念什么,但想了很久都没结果,就算了。
贺川晚上回来问她面试的情况,她说不顺利。
贺川安慰了几句,也没再问,知道她不想聊,就没再问了。
说好要给她一定的空间,不过问她工作的事的。
他很努力配合,不想干涉她。
就是晚上睡觉,他不安分,而且需求很大,程回今晚很累,不想配合他,就把他推开了,严词拒绝。
贺川没再继续,而是搂着她休息。
很快,第二个面试也来了,程回去了,这次比第一次的顺利了一点,但也就一点。
因为程回发现这个hr似乎是新来的,问的问题比较稚嫩,而且更像是这个hr在练手,把她当成了练手的对象了。
程回倒是没有不开心,知道找工作不顺利,一开始也没寄予很大的期望,她就希望能先找一份慢慢做起来。
她面试完走进电梯,却意外的碰到了她不想见的人。
唐阙。
唐阙就在这栋大厦上班,脖子上戴着工牌,他看到程回,也以为是看错了,但他没看错,二话不说上前握住她的手臂,说:“程回,你别走。”
程回甩不掉,电梯还有其他人。
“别走,聊聊,聊几句,就几句。”
唐阙语气有几分恳求的意味,他望着程回,像是望着一个失而复得的物品,那种眼神,无法用言语描述。
而程回感觉到了压力,很大的压力。
她是不想跟唐阙见面,没有见面的必要,但他说要聊,她无可奈何,说:“还有什么可以聊的?”
“我没有其他恶意,我只是想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好?”
“没什么好说的。我很好,我没事,唐阙。”
“什么叫很好?我看得出来,你过得不好,你过得并不开心,是不是贺川的原因?是他逼迫你了,对吗?”
唐阙之所以一直认为是贺川的原因,那是因为贺川当初就是这样逼走他们姐弟俩的。
唐阙也知道贺川十个什么样的人,他不是好人,很多时候也可以说是不择手段,他想控制程回,轻而易举,他也有能力给程回洗脑,让她不再相信除了贺川意外的所有人。
这就是贺川的可怕之处了。
程回却摇头,说:“没有,他没有逼迫我,我上次都跟你说清楚了,唐阙,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你不要这么固执了,放下过去,重新开始新生活,不好吗?”
一直都是别人劝她,她也有劝别人的时候。
唐阙的手劲越来越大,用足了力气拽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走,也不管她会不会疼。
“程回,你知道吗,知道你出事的时候,我觉得天都塌了,我还没来得及为你做什么,我想和你重新开始也没机会,我很内疚,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弥补了。”
“我知道你应该很恨我,很讨厌我,不想见到我,可是回回,我是真心觉得抱歉,想为你做点什么,希望你能原谅我,也能和我重新从朋友开始做起,好吗?”
程回却觉得好笑,不想和他站在电梯口这边纠缠,她挣扎无果,说:“没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了,没有了,唐阙。”
“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了,唐阙,我看你现在过得也不错,你也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对吗?”
唐阙从她脸上读不出什么情绪,也因为如此,他心里更不安了,“程回,别这样说,好不好?我们做朋友不行吗?”
程回不懂他在固执什么,她当年喜欢他,是错误的,也讲清楚了,现在还纠缠过去的陈年旧事,真的没有必要。
电梯不断有人进进出出的,他们俩站在电梯口这边说话的模样看起来很有故事,有人不断的看过来,甚至还有唐阙认识的同事,但唐阙没有理会他们,自始至终一直在盯着程回看。
程回想走也走不掉。
她无可奈何,表情复杂,说:“唐阙,没必要做什么朋友了。”
她说:“我结婚了,还是保持距离吧,别来往了,各有各的生活,各有各的精彩,你担心我,我很感激,我也没事,你不用管我。”
唐阙看她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心里顿时犹如石沉大海。
第三百三十七章 我欠你们姐弟什么了?(一更)
唐阙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盯着她的表情看,“你说什么?结婚?你……结婚了?”
他脑袋嗡嗡作响,似乎有千百只虫子在他耳边响个不停。
“对,我结婚了。”
他忽然没勇气问出那个人是谁,这已经是明摆着的答案了。
“你在骗我么?程回,为了不和我来往,你故意骗我的吧?”唐阙自嘲一笑,神情恍惚了下,“怎么会这么突然,我有点不能接受,回回,我不能接受。”
程回叹了口气,表示无可奈何,她原本于心不忍,不想把所有人搞得都那么难堪,但她越是这样担忧伤害到别人,越是有可能无意伤害到别人。
这不是她想要的。
“程回,你别骗我了,好不好?别骗我了,这种玩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你告诉我,这是假的,对吧。”
“程回,你不可能结婚,你怎么会结婚,这么突然,一点征兆都没有。”
唐阙自问自答,恨不得剥开程回的内心,他想看到她的真心话。
结婚什么的,那肯定是假的,他绝对不愿意相信。
但是程回直接告诉他:“这是真的,不是假的,我没必要跟你开玩笑,唐阙,你不要不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结婚了,前几天领的证,和贺川。”
“你骗人!”唐阙表情彻底崩了,他的心里防线也是如此,崩的稀巴烂,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想相信,固执的认为这是程回骗他的。
“你说过,你喜欢我的,你以前很喜欢我的,高中毕业旅游那次,你看我的眼神非常难过,这些事,我都记得,记得一清二楚。”
唐阙像是走投无路了,眼神似乎很很沉重,他说出来的话,也像是背负着什么枷锁的宿命感,不断的提起以前的事,试图挽回一些程回和他的回忆,他想让程回清醒一点,不要糊涂下去了。
可是程回却很冷静摇头,说:“不是都说了么,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没什么可以提的了,真的。”
“为什么不能提?!回回,你明明说很喜欢我,你明明喜欢了我那么久,明明是你先喜欢我的。”
程回的手腕被他抓住,他越来越用力,她感觉到疼痛挣扎了一下,但是甩不掉,无可奈何,说:“那都是以前,你为什么要死死纠缠以前的事?都过去多久了?小孩子的事也能当真?”
“小孩子?所以你认为,你当初喜欢我,只是童言无忌?”
“倒也不是童言无忌,没那么小,都十六七岁了,我承认当初是有点喜欢你,但你不也没接受我么?你和唐瑶在了一起,和我的朋友,你选择了她,不是我。”程回扯了扯嘴角笑,笑容有几分不在意,轻描淡写的,“你不记得了?”
唐阙像是听错了一般,皱着眉头问:“唐瑶?我不是和你在一起了么?我们俩不是在一起了么?是贺川从中作梗,他利用她是你长辈的关系,故意拆散我们。”
“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程回感觉到莫名其妙,“你记错了,我和你没在一起,你不要我,你当初对我所做的点点滴滴,我都记得,你对我冷脸,你嘲讽我,我都记得。”
“我没有,程回,你记错了,这种事我怎么可能这样做!”唐阙很着急,双手握住了她的胳膊,面目狰狞,非常急促否认她说的话。
“你不要不承认,唐阙,事已至此,不是你说没有就没有的。”程回和他对比起来,冷淡多了,更像是当年的唐阙,对她冷眼以对,就没什么好表情。
程回现在想起来都记得很清楚,当初唐阙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厌恶,那都是真实存在的,不是他伪装出来的。
而且还有他算计她,故意让她以为她被他欺负了,没有了清白,这些一桩桩一件件,数不胜数,她都记得很清楚。
唐阙怎么能忘了呢?
他怎么可以忘了他是怎么伤害她的。
程回也是佩服他,生了场病,忘性这么大,都忘了当初他对她的所作所为了么?
她真觉得挺好笑的,可她脸上笑不出来,就只能扯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掺杂了几分暗讽在里头。
程回心里头觉得自己之所以会被打击到生病,也跟唐阙脱离不了关系。
压倒骆驼的,从来不止一根稻草。
引燃炸,也需要一个燃烧的过程。
唐阙也有份,这不是他说几句抱歉就能挽回的事。
所以不存在继续做朋友,根本就不可能。
她不恨他就不错了,还想做朋友?
痴心妄想,根本不存在。
唐阙却一脸疑惑,问她:“你说什么?我真的没有和唐瑶在一起,她不是你的好朋友吗?我怎么会喜欢你的朋友,我喜欢的一直是你,和我在一起的,也是你啊。”
“我们俩不是去毕业旅游了吗?我和你在一起,你和我睡的一间房,我们……我们还做……”唐阙有点不好意思,这事是他跟她之间的私事,非常亲密,要不是关系到了那一步,他们也不会做。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程回没耐心了,她深深皱着眉头反问,“你记错了吧,我没有,不是我,唐阙,你想清楚一点,不要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八道,回回,真的是你,是你跟我在一起的,你跟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你说很喜欢我的,可是后来是贺川横刀夺爱,他仗着是你哥哥兄弟的身份,硬是要求你不要跟我在一起。”
“是贺川拆散了我们,我当时年纪小,斗不过他,我没得跟他比,他把你带走了,不让我见你,回回,这些事你是不是都忘记了?”
程回感觉到害怕,她下意识就往后退,但肩膀被他紧紧握着,她挣扎不掉,而唐阙越来越痴狂的样子让她害怕。
她记忆没有出错,怎么可能记错,是他记错了,是他搞错人了。
和他在一起的是唐瑶,不是她。
唐瑶背叛了她,是唐瑶先她一步跟他表白,然后在一起了。
毕业旅游那次,她不知道唐瑶跟唐阙是一间房主的,这还是听唐阙说了,她才知道,恍然过来。
看,这就是唐瑶跟她的区别。
她做不到,也不能像唐瑶那样主动,所以她输了。
不过现在想起来,也许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她不会觉得不甘心,甚至还挺感激唐瑶的,要不是唐瑶把唐阙抢走了,她也许还沉浸在唐阙的悲痛里。
所以啊,她很感谢唐瑶。
还好有唐瑶先一步找了唐阙,和他在一起。
不过过去这么久了,她早就不在意了。
也不知道唐阙为什么非要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
而唐阙现在说的话,她只觉得很疑惑,“你在说什么你知道吗?唐阙,你是不是要去医院看看了,你记忆错乱了。”
“没有,我没有,不可能!”唐阙一会笑一会神叨叨的,“以前的事你都忘记了吗?明明和我在一起的就是你!”
程回有点后怕,感觉他有点不太对劲,他好像有点不太对,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记错了,她都没记错,他怎么可能记错。
她不说话了,沉默望着他,眼神极其复杂,一时之间,不忍心再说什么重话。
他之前生过病,住过院,做过手术,很严重的病,她有听同学提起过,但更具体的不了解。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挺可怜的,和她也有些相似,都不太顺利。
电梯口人太多了,可能是快到下班时间了,不断有人出来,他们俩都成了一道风景线,不断有人看过来。
程回不想被当成小丑一样看着,她深呼吸了口气,非常郑重跟他说:“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程回,你跟我走,跟我回去,我们俩慢慢聊,我们俩肯定有误会,我们慢慢聊。”说着,唐阙就拽着她往电梯里走,要带她回去,班也不上了,什么也不管了。
程回愈发感觉他魔怔了,要是真动手,她肯定是打不过他的,别看他挺瘦的,但是他是男的,力气肯定比她的大,她身体素质本就一般,比不过他。
电梯很快就到了一楼,唐阙二话不说沉着脸拽着她就往外走,边上有人看到这一幕都怕惹上麻烦,纷纷让开了道,就怕惹上了什么麻烦。
程回就算想找路人求助,也没人敢帮忙。
程回就这样被唐阙拽上了车里,唐阙不听她说任何话,还把她的手机给拿走了,说:“你乖一点,乖乖的,很快就到家了,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不会对你做什么坏事,我只是想和你聊聊。”
“但是贺川他要是知道肯定会把你抓走的,你知道的,我没贺川那么没人性,我不像他会伤害你,不顾你感受,回回,你别怕我,我肯定会保护好你的。”
“唐阙,你能不能冷静一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程回声音都在抖了,她是真害怕唐阙现在这样,他口口声声说不会害她,但谁能保证?!
唐阙启动了车子,像是没听见她在说什么,他还笑了几声,说:“我在墉城租了房子,是公寓来着,环境很不错,我在努力你知道吗?”
“我姐姐还骂我,说我一厢情愿,你的心早就不在我身上了,可我不信,我在等你,一直都在等你。”
唐阙真的跟疯魔了一样,程回怕极了,手机又被他拿走了,她联系不上贺川,看唐阙这样,她顿时害怕了起来,不敢惹怒他。
这会在开车,要是出什么意外,那后悔都来不及了。
所以她不敢声张,也不敢说话了。
很快就到了唐阙住的地方,是一套公寓,他直接把她带进家里,不顾她的挣扎,还跟她说了很多让她觉得害怕的话。
程回整个人都慌神了,脸色有些白,被他吓的。
他的公寓很简单,仿佛没人住一样,多余的东西一个都没有,进了房子之后,他就把门反锁了,说:“你别怕,我锁门只是怕贺川来,他不是好人,他很变态,坏事做尽,只会拆散别人。”
程回:“……”
唐阙让她坐在沙发上,他慌慌张张去倒了杯茶,放在桌子上,他四处看看,说:“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什么,我自己住,没有做饭,都是叫的外卖。”
“回回,你喜欢吃什么?我叫外卖,想吃什么?辣的还是不辣的?”
程回没说话,就看着他。
“怎么了,怎么一直这样看着我?”
程回还是没说话,她手指扣着,有些紧张,也有些无措,心里也愈发肯定了唐阙有点不对劲,但到底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出来。
“回回,别生气,我知道你肯定不开心,是不是我刚才拽疼你了,我看看你的手。”
“不用,没事,我没事。”她收回手,不想和他过多接触。
“那你想吃什么?我叫外面,你放心,很快的,外卖很快就到了。”
“不用了,我不想吃。”
“那你怎么不高兴的样子,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你说出来,告诉我,怎么了?”
唐阙看起来像是很关心她,但实际上他现在的模样跟一个病人没什么区别,这个病人就是不太正常的那种,程回不想往那方面去想,可唐阙给她的感觉就是那样,她不得已这样想。
程回咬着嘴唇,手指忍不住蜷缩起来,她有点小害怕,说:“唐阙,我想问你,你怎么了?”
“我很好,我没事,我就是担心你,担心你在贺川那受委屈,我但新你被他骗了,他是坏蛋,把我和我姐姐赶出墉城,我姐姐被他逼得走投无路做别人的小三,你都不知道,我姐姐为了我,她给别人做小三,用那些老男人的钱来照顾我。”
唐阙说着就笑起来,又抓住她的手,仅仅握着,不愿意松开手,似乎下一秒松开她就会离开他。
“我姐姐其实人很好,她为了我付出这么多,都是贺川,都是他,他在背后搞鬼,所有的事都是因为他而起。程回,我们不要被他的假象被骗了,你不能再被他骗了。”
程回不知道唐怀怀的事,当初唐怀怀对她非常不好,她一度以为父亲跟唐怀怀之间不清不楚的,也跟父亲生过一段时间的气,闹的不愉快,都是因为唐怀怀的。
她没那么圣母心,她很讨厌唐怀怀,可以说是厌恶了。
她和唐怀怀不同的点是,她讨厌一个人只会远离,不会伤害,而唐怀怀反之。
所以她对唐怀怀没有任何好的印象,也不会同情她。
“你放开我的手,有话你好好说,能不能松开?”
唐阙却不要:“不行的,回回,我很担心你,你别这样疏离我,只要没了贺川,我们俩就能回到过去,无忧无虑的那段时间,你把我当成过去的唐阙,好不好?”
“这些年发生的事,我们当做不存在,没有发生过,以后只有我们俩,好不好?”
唐阙眼里都是她,她似乎还能看到他眼中自己的倒影。
可他说的话,让她觉得他很不正常。
就仿佛是精神错乱了。
要是让贺川知道他把她拐带走了,以她对贺川的了解,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唐阙。
她无心伤害别人,得在贺川发现之前赶紧离开,要不然,会害了唐阙。
“唐阙,你刚才不是问我饿了没,我饿了,我想吃东西。”
“那好,你想吃什么,告诉我。”唐阙着着急急的,赶紧拿了手机,打开外卖,遵照她的喜好开始点外卖。
程回说:“想吃清淡的,沙拉吧,但是又想吃牛腩,萝卜炖牛腩,外区那一家的,叫什么名字我不记得了,你找找,有没有。”
唐阙拿着手机就在找,按照她说的,找到了好几家,问她是不是,她摇头,说:“我看看可不可以。”
“我拿着手机吧,给你看,你看是不是这家。”唐阙还是挺警惕的,没有把手机给她。
程回看了就笑,说:“你是不是在防着我。”
“没有,我没有防着你,回回,别这样想我。”
“那把手机给我,我自己看。”
“不行。”唐阙板着脸,直勾勾盯着她看,“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办法联系贺川?都说了几次了,贺川是坏人,他只会害你,不会爱你。”
程回没有害怕,反而很冷静问他:“那你呢?你没有害我吗?”
“我没有,我没有害你。”
“那你姐姐为什么要害我?”
“我姐姐是有原因的,有苦衷,她无心的,你别在意。”
“不在意?我差点被她害死了,唐阙,你说你爱我,那你为什么要跟你姐姐一起来害我?”
程回的反问放唐阙没话说,他瞳仁狠狠收缩,浑身跟着颤抖了下,他很震惊,也处于呆滞中。
“你为什么要害我?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有抑郁吗?这跟你跟你姐姐都有关系,你们都看不惯我,你姐姐喜欢贺川,她就来找我麻烦,唐阙,你是不是都知道?”
程回盯着他的眼睛看,一点都不惧怕的模样,说:“我很想知道,我欠你们姐弟什么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出现(二更)
她坐在沙发上,脸颊没有多余的肉感,她瘦了很多,连眼神都清明起来,下巴也是尖尖悄悄的,看着消瘦,比起以前成熟了不少。
人都是会长大的。
她以前也勉强算是长了一副娃娃脸,看着很有欺骗性,像是没有一点心计,看着年纪小,长不大似的。
所以母亲把她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子照顾,凡事替她做决定,不让她有自己的想法,也因为如此,她跟母亲之间的矛盾日益渐深,还到了见面就要吵架的地步。
没有一天是安宁的。
所有人把她当成小孩,她不懂事,需要人照顾。
贺川也是一样的,他的大男人主义全都用在她身上,对她的态度也像是照顾小朋友。
只有辛甘问过她想要什么,也只有辛甘把她当成成人对待。
说句开玩笑的话,如果辛甘是男生,她就跟辛甘在一起了,哪里轮得到贺川。
这样她哪里会生病,会跟家里闹这么深的矛盾。
贺川是坏人,唐阙说的没错,可他跟他姐姐又好到哪里去?
贺川也的确对她造成了一定伤害,但他是无意的,以为是为了她好,但其实是伤害了她,后面他也承认了错误,一直努力做弥补。
程回都知道,也看在眼里。
但唐阙和唐怀怀不是。
他们俩全程就是恶人,伤害她的时候一点都没犹豫的。
现在来道歉,承认错误,后悔当初所作所为。
但,又有什么意思。
做了又来后悔当初的行为,简直是又当又立。
伤害是已经造成的了,不可挽回。
程回打从心里厌恶他们俩,就算唐阙生过病又怎么样,她还不是一样?
她不会原谅他们俩的,更不会跟过去和解。
她做不到。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她无法跟他们和解,无法跟狠心伤害过自己的人达成和解。
唐阙沉默了,他又不死心,紧紧抓住她的手,甚至单膝跪下,跪在她跟前,连声恳求她:“你别这样,别这种眼神看我,回回,你给我一个机会,我真的知道错了。”
“求你原谅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不给我姐姐找借口,更不给自己找借口,我也不解释了,但你别忘记你以前那么喜欢我,你真的很喜欢我的,我知道后悔了。”
程回不喜欢被他握着手,他手心出了冷汗,黏在她皮肤上,她觉得很不舒服,深深皱着眉头,说:“后悔没有用,唐阙。”
“我不管你是不是记错了,还是出什么事,我和你就没在一起过,当初和你在一起的是唐瑶,不是我,你别记混了。”
唐阙固执道:“不是,就是你,我和唐瑶没有关系!”
他很大声吼了一句,程回吓到了,身体自然往后倒,但是被他抓住了手,她躲不掉多远。
“你别开玩笑了,你不记得了么?你还跟唐瑶在我面前秀恩爱来着,不记得了?”
手都被他攥疼了,她皱着眉头,费劲挣扎了一下,又被他紧紧攥住,越来越疼,疼得难受。
不用想,手腕肯定都红了。
唐阙根本听不进她说的话,怕她挣脱,所以很用力攥着她的手腕。
“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懂?回回,肯定是你记错了,我不可能这样子,唐瑶是你朋友,我怎么会跟你朋友在一起!你能不能别吓我?”
程回咬着牙根,感觉他是出现记忆混乱了,要不然没必要一直否认,她也太冲动了,不能再激怒他,他要是真疯起来,她肯定会遭殃的。
她怕受伤,怕疼,也怕死。
她就是个俗人,俗不可耐的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让她觉得害怕不安的事物,眼前就是一桩,她怕唐阙是不是出现了错觉,害怕唐阙会伤害她,更怕死得很难看。
没办法相信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巡捕或者法医来收拾局面的时候,看到她的死相,吓到别人多不好,而且也太丢人了。
虽然她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了。
但是还是算了,别有那种情况,要不然太糟糕了。
唐阙又捧着她的脸,手心的冷汗的都蹭到她脸颊上了,说:“回回,你是不是气傻了,记错了,怎么可能呢,是不是,我一直喜欢你,一直都是。”
程回没有反驳他,安安静静望着他,看他魔怔的模样,她更肯定心里的想法,他应该是记忆出现问题了,准确说,精神不太对。
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偏执,也不听她说什么,他的眼神也真的像极了精神出现问题的人。
这方面,她熟悉,她也是经历很多过来的。
唐阙的眼神太像了,她感觉到很熟悉,熟悉他如今的状态,就像是刚生病的人,有种病态的执拗。
当然了,没有正规医院医生的诊断,谁也不能随意评判唐阙的情况。
程回也只是直觉感觉到有问题,但不确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是没有记错的,不可能把唐阙拒绝她的事情记错,而唐阙记成了她跟他在一起了,他没有跟唐瑶在一起,并不是这样的,是他记忆出现了混乱。
是他的问题。
所以程回才觉得他不太对劲。
唐阙的一安神蓦地沉了下来,吗,眸子又黑又压抑,程回不敢对视,怕被带进去。
唐阙垂下眼眸,一只手摸着她的脖颈,他手掌往下,她瞬间感觉被他手掌摸到的地方起了鸡皮疙瘩,浑身都涌了冷汗,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回回,是你记错了,这件事是你记错了,肯定是贺川搞的,是贺川做的,都是贺川害的。”
程回没说话了,双手不自然扣着膝盖的裤子,唐阙是男人,还是个成年的男人,他的手掌很烫,有点湿,被他这么一碰,她很不舒服,像是被毛毛虫黏上皮肤一样。
相反,贺川碰她就没有这种感觉。
对比起来,她还是习惯贺川的触碰。
唐阙碰的她浑身不舒服。
“你别怕贺川,以后有我,我肯定会保护好你,贺川只会伤害你,你别怕,有我。”唐阙说着把她抱进怀里,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
“回回,你听,这是我为你疯狂跳动的心。”
程回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被他搂着,她反胃想吐,很抗拒,很难受。
这种恶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让她不得不强忍着。
程回也就被迫强行留了下来,钥匙在唐阙身上,她没有钥匙是走不掉的,手机也在他那,就是怕她联系贺川。
唐阙还是聪明的,一步都不离开一直盯着她,不让她走,强迫把她留下来。
明明两个人没说话,程回却能感觉到唐阙给她施加的压力,让她喘不过气来。
墙上也没有挂钟,她也没有手机,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而贺川一直在打她的电话,想等她面试完,中午一块吃饭来着,等到了点,他给她打电话却联系不上了,她手机是关机的,打不通。
贺川当时瞬间想到她是不是偷跑了?
远离他,辜负他的信任,离开他?
他立刻安排人去查她手机的定位,就不相信,要是真的如他猜测那般,她是不辞而别,那真的是把他的五脏六腑伤了个透。
亏得他这么相信她,还答应了她,让她出去工作。
贺川捏紧手机,手背青筋暴起,可见他在极力压抑情绪,就怕真被他猜中。
是不是他不管做什么,都没办法挽回她的心了?
她就这么这么铁石心肠?对他没有一点点感情了?
他做这么多,真的是浪费精力,把所有的好都给了白眼狼,一点不知道感恩。
脑子里乱糟糟的,难得的慌乱还有无力感。
张助进来送文件看到他站在落地窗边,手指捏着手机,浑身的气场渗人,侧脸的眉头拧得紧紧的,似乎有千万种愁绪缭绕眉间,无法展开。
她想跑,是跑不掉的。
她还能跑到哪里去?
他仔细回想这几天她有没有令人觉得反常的举止,但是没有,昨晚上他们俩还做了,她还很配合,乖得不像话,比起之前好很多了不是么?
他还很高兴来着,想着领了证总比之前不一样了。
对,领了证的。
他们俩是名正言顺的,受保护的,她跑有什么用?还不是他户口本上的人,她有必要跑吗?
“贺总,这文件需要您过目看一下,这份是最新的季度财报,还有这份文件是宋总送来的。”
贺川哪里有心情看什么文件,一个字都看不下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第一时间得找到程回,而不是公事。
张助感觉到了空气里令人焦灼的气息,他看出贺川有点不太对劲,不知道谁又惹了他。
要不是他在贺川身边这么多年,对他的脾气有所了解,要不然也会被他震慑住。
这要换做新来的秘书,估计要哭着出去了。
贺川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还在看手机,没有去看那些文件,他还在等消息。
而张助站在旁边毕恭毕敬的,眼观鼻鼻观心,还在想怎么跟贺川说文件的事。
有份挺着急的,得今天处理完。
贺川忽然抬眸盯着他问:“要是你女朋友千方百计想和你划清界限,你怎么做?”
“……”这题超纲了,他女朋友又不这样,何况都是老婆了,他没法回答,而且即便真回答了也不一定是贺川想要的答案,再然后看他表情,感觉又像是跟程回之间出了问题,那他更不能撞枪口上了,所以回答得斟酌再斟酌。
“说话,没听见我说什么?”贺川抵着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张助这才反应说:“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根据情况看一下是什么问题,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要是我的问题,我就道歉,该怎么办怎么办,如果稍微是女朋友的问题,那……”
贺川抬眸望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张助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那也是我的错,女朋友永远是对的,她没有任何错误,即便做错了,也是我的问题导致的。”
贺川来了一记灵魂一问:“你错哪里了?”
“……”他怎么知道,苍天,这不是打比方吗?他给的就是标准答案,这个答案是百搭的,说白了,他就是在敷衍贺川。
他怎么知道贺川又遇到什么感情问题了!
好累哦,真的太累了。
老板的感情时不时就出现问题,他作为助理,还能怎么做?为什么这个程回这么难搞,现在年轻姑娘都是这样么?一个比一个难搞。
张助感觉自己快没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贺川把手机往桌上一摔,脸色阴沉的要死,说:“你以为没皮没脸的道歉就有用?”
那能怎么办?
他也不知道啊。
好难哦,为什么会这么难。
就在张助感觉自己要窒息的时候,贺川的手机响了,张助看到贺川慌慌张张拿起手机接了起来,那模样,仿佛那通电话是很重要的电话。
难不成是程回打来的?
张助不确定,他也不敢问,也就心里想想就算了。
贺川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下一秒就站起来往外走,没再管他还有那文件。
张助没有犹豫就跟上去,他不知道贺川要去哪里,他赶紧追上去问贺川,贺川这才说了句:“你跟着来干嘛?”
“有没有需要我的地方……”声音越来越小,但眼神是坚定的。
贺川说:“不需要,你等我电话就行了。”
“是,贺总。”
刚才那通电话,告诉了贺川程回的消息,她的定位显示在一处小区公寓里,地址都清清楚楚发给他了,但具体是哪一栋哪一层楼,这个还没有查清楚,也没办法查了。
贺川叫那人去联系物业,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找到程回的消息。
他已经在赶过去的路上了,等他赶到之前,必须给他一个最详细的地址。
那人拿了钱自然是要办妥这件事的,没有其他怨言,拿了钱就得做事。
而贺川开车也是不要命了,顾不上违不违章了,一脚油门就踩了出去,要不是堵车,他干脆直接踩到底了。
这一路上他慌乱的心跳就没有停下来过,一直在想程回为什么会在那栋公寓里,难道是出什么意外了?
还是说她不是故意离开的,是被迫的,无可奈何的,也是出了什么意外,这才会发生这种事的。
这样想,贺川心情却没有多好,反而忧心忡忡起来,担忧她的安危。
而他脑海里也浮现了一个人,这件事是不是跟他有关系?
如果是的话,那不是程回故意离开他的,那程回就没有想过离开他才是。
一个多小时候,他赶到了目的地,而那人也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答案,查到了程回的下落,物业也提供了监控。
唐阙也没想到贺川会来得这么快,这么及时。
他还想跟程回单独处,多聊会的时候,门铃声响了。
他没点外卖,不可能是外卖,也不可能是唐怀怀来,他想到唐怀怀可能会来,也就没有立刻去开门,他担心程回看到唐怀怀会不高兴。
程回和唐怀怀之间的矛盾也很深,他也知道,程回现在不愿意搭理他,他就怕唐怀怀来了会引发程回更大的不满。
程回听到门铃声感觉自己似乎有救了,她眼神不住的往大门方向看,她不敢表露太明显,怕唐阙看出端倪,她怕唐阙失去理智会失控。
精神不太正常的人都比较容易失控。
她以前也经历过这种时期。
一惊一乍,都能引起她的情绪崩塌。
唐阙没有开门的意思,坐在那,沉默不语。
门铃声音还在响。
程回没忍住了,说:“有人敲门,你不去开门吗?”
唐阙说:“应该是我姐姐,不用管,假装不在就好了。”
随后就响起了一道陌生男人的声音,自称是物业,说楼下天花板漏水了,看是不是他们这的爆水管了。
唐阙皱了下眉,看了看程回,又看了看大门的方向,犹豫了会,跟程回说:“回回,你先回房间待会好不好?”
程回说:“为什么?”
“你不要问我为什么,这本来就不太适合,我怕你等会说错话,等他们走了,你再出来。”
程回知道自己要是不听的话,唐阙肯定不会放过她,她想了想,乖乖照做了。
唐阙松了口气,把门关上了,没有锁,一时半会找不到钥匙在哪里,里面锁的话,也是能打开的,他站在门口格外交代程回:“你等会别出来,回回,你乖一点,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绝对不会的。”
后半句是说给程回挺的。
唐阙说完就去开门了,但是挡在门口,不想让物业进来,说:“我检查过了,家里水管没漏,你们搞错了。”
物业站在门口,说:“你让我进去看看吧,我叫了师傅过来检查,你不是专业的,肯定不知道哪里漏了。”
说着就要进去,唐阙依旧挡在门口,不让他进去。
就在这个时候,从角落边边窜出一个人影,是贺川,他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干脆利落,唐阙反应不过来,被扶住门,大门就被踹开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唐阙看清楚了踹开了大门的人是贺川,脸色瞬间阴霾起来。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一更
想关门也来不及了,贺川踹开门就进来了,唐阙下意识就往后退,他还是惧怕贺川的,身体比他的大脑早做出了反应。
看到贺川出现,唐阙立即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什么漏水修水管,都是假的,是贺川在搞鬼。
而贺川也比他预料早了很多找过来,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发现了。
二十四小时都还没到,就发现了端倪。
唐阙想了想,就笑:“贺川哥,你怎么来我这了?“
“人呢?“贺川没时间和他演戏,直接问道。
“什么人?“
“别给我装傻,她呢?“贺川眼眸没有一点点温度。冷的像是要杀人。
唐阙努力镇定下来,他不能让贺川发现程回的下落,就算装傻也好,自欺欺人也罢。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跟我装傻?唐阙,你真把我当成傻子了?“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看在认识的一场份上,我就不追究你擅闯民宅,这里是我的家,我不欢迎你来,你最好赶紧离开,否则我就报警。“
唐阙不敢直视贺川,而是盯着他的衣领看,这样假装是在看他,气势上也不输他。
但贺川没时间和他玩虚的,视线在客厅环顾了一圈,没有其他人,更没有程回的身影。那就有可能在房间里。
贺川什么话也不跟他多说,他刚抬腿往里面走,唐阙立刻走上来拦着,伸手拦在他身前,说:“贺川哥,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这里不是你家,不是你能随随便便走来走去。“
“唐阙,我该夸你长大了还知道藏人了。“贺川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领,表情狠厉,似笑非笑的。
这个唐阙是真没一点脑子,还真把他当成傻子,以为他不知道?
唐阙还能笑得出来:“藏什么人了?贺川哥,你是不是搞错了,还是说,你在我这里找程回?你开玩笑吧。程回要是愿意跟我走,她怎么会在这。“
“说漏嘴了吧,还跟我装傻?“贺川的劲是真的大。唐阙身上是有旧伤的,还是在脊椎,他用不了多大的力气。要是勉强的话很容易伤到自己。
贺川个子比他还高,也比他劲大,他真不是对手,衣领就这样被抓着,他还得仰着头看贺川。
“我说什么漏嘴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贺川直接挥了一拳头过去,直接打在了他颧骨上,唐阙躲不开,硬是挨了这一拳头。脸别了下去,又被贺川揪着衣领,他被迫看着贺川。
“装你妈。“贺川直接爆粗口了。他是知道唐阙以前做过手术,身体比较虚弱,挨不住几拳。
贺川又给了他几拳,都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而唐阙只有被迫挨打的份,他挨了几拳。鼻子开始流鼻血,嘴角也有血。
疼是真的疼,贺川根本不会手下留情。
唐阙挨了这么多下态度还是一样。极力否认程回在他这。
贺川仍开他,让站在门口的物业还有帮他做事都额手下盯着,他抬腿就往房间走过去。
唐阙看他往房间走去,立刻过来阻止,想阻止他过去,不让他靠近那间房。但还没碰到贺川的裤腿,就被另外跟来的男人踩住了手,不让他靠近贺川。
贺川极厌恶扫了他一眼。打开了房间门,赫然就看到了程回贴着墙壁站着。
刚才他们那么大动静,程回都听见了,知道是他来了,但是她没出去,也是因为害怕。
贺川这会真的要杀人一眼,眼尾都是红的,泛着杀意,他看着程回的脸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还很凶狠。
程回还是怕他的,尤其他生气摆脸色的时候,她知道他脾气不好的时候有多难缠。她还会受到牵连,尤其他以前狠起来,还会迁怒她。
“不认识我了?傻站在那干嘛?“他没好气说了句。
看到他跟不认识了一样。站在那老半天都不动,怎么,他是什么洪水猛兽。这样盯着他,在看什么陌生人?
贺川想到这心里一团火,蹭蹭就往上烧,点燃了,而程回冷漠的反应就仿佛是一罐汽油,直接浇在火上了。
这把火,越烧越旺,越烧越让他恼火,生气。
程回这才走了过来,抿着唇,比较紧张的样子,而且不敢靠太近,还和他有段距离。
她本来张口想解释什么的,但看到了贺川的冷冰冰的眼神,顿时就没说话的意思的。
也不知道说什么。
第三百四十章
贺川没问她为什么会和唐阙在一块,什么都没问,而是丢下一句话,说:“不跟我走?还是你想继续留在这?“
她又咬了一下嘴唇,犹豫了片刻就跟了上去。
她要是不跟贺川走,等下不知道他又会做什么。
反正她是惹不起他的。
贺川原本还指望她能解释解释的。但她一句话都没说,没有解释的意思,所以他更恼火了。
他费这么大劲来找她,她倒好,什么都不说,怎么,要他猜的意思?
贺川不想伤害她,她是他的命,疼都来不及。但她呢?冷淡的不行,好像他不该出现才对。
唐阙被两个男的控制着,看到贺川带着程回出来,他怒不可待,大声喊程回名字,叫她别跟贺川走。
程回看到唐阙被控制住。赶紧走上去抓住贺川的衣袖,说:“贺川。“
贺川停下来回头看她,说:“你说。“
“你把唐阙放了。“
“你是在给他求情么?“
“不是,他也没做什么,我很好,我没事。“
“回回,他没做什么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贺川冷言讥讽道,“你还给他求情?我没把他送警察局就不错了,还求情?“
程回哑口无言,她知道贺川现在气头上,她继续帮唐阙说话,他肯定不高兴。
唐阙还在骂骂咧咧。骂贺川不是人,骂他没人性,就只会用损招。
贺川弯腰蹲下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骂,大声一点,你这嗓门不够大,我听不清。“
唐阙双眼通红,但是双手被人抓着,动也动不了,他越是挣扎,抓着他的人越是用力,他更使不出力气来,就只能被继续控制着,“贺川。你这混蛋,你别想害程回,程回你不要跟他走。他只会害你,他只会害你!“
贺川倒是笑了:“你算什么东西教她做事,怎么。她没告诉你,我们俩都领证了?“
唐阙一直不信,他不愿意相信,他愤怒吼了一声,说:“你胡说八道!她不会跟你结婚的,绝对不可能!“
“还在自欺欺人,唐阙,你是没脑子么?“贺川又拍了拍他脸,“你不信就不是了?“
“程回。你不要被他骗了,他只会伤害你,你别忘了我们俩的事。我求你了,程回……“
唐阙越说越无助,最后声音变成了恳求,求她不要跟贺川走。
程回还是狠不下心来,她沉默望着他,她心肠没有他们那么坏。她还是念及以前的情谊,跟贺川说:“他只是找我说句话,没有什么事。你不要想多了。“
“不要想多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贺川毫不掩饰对程回这番话的嘲讽,“你在帮他说话?“
程回看贺川的眼神越来越凶,她忽然就哽住了,似乎要是再帮唐阙说一句好话,他就真的生气了。
贺川生气的样子她不是没见过,也是因为见过所以有点怕。缩了缩脖子,不敢说了。
贺川撂下话:“用不着担心他,他死不了。我又不是什么丧心病狂的杀人犯,不会对他怎么样,回回,你要想清楚,你心里的天平到底倾向谁。“
程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看着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已对,她看贺川像是真的恼火了,她顿时感觉到头皮麻了一下,立刻闭嘴了。
他不是什么杀人犯,也不会对唐阙做什么。
但他会教育唐阙,不会轻而易举放过他就是了。
贺川不让程回继续待着。让她先出去,他还有事单独和唐阙聊。
程回双眼朦胧望着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贺川先她一步:“回回,你不能当着我的面给别的男人求情,你这样只会刺激我。让我不舒服。“
贺川希望她别帮别的男人说话了,尤其是唐阙。
他的醋意也很重,自己最爱的女人当着他的面给别的男人求情说好话,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只会让他更恼火,更烦躁。
贺川比谁都清楚他这个脾气有时候上来就是控制不住的,他不想伤害程回,是想她好好的,但程回有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就喜欢和他对着干,他感觉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气死。
被程回给气死的。
程回:“……“
程回被撵上了车,还有人过来站在车边看着她,不让她走,而贺川还在处理唐阙的事,没有过来。
贺川说她对自己没有一点信任感,为什么会觉得他会做蠢事,这些话一出,程回彻底沉默了。
他说的没错,她对他就是缺少安全感,所以她觉得他会做冲动的事出来,比如伤害别人,严重要是犯法怎么办。
程回是担心这一点。
贺川不止一次警告唐阙以后不要来骚扰程回,可他把话当成了耳旁风,完全不听。
第三百四十一章
贺川坐在沙发上抽烟,看着唐阙,那种居高临下的既视感,让唐阙被迫仰着头看他。
“我警告过你,你是真不把我的话听进去。“
唐阙不怕他,甚至还笑得出来。说:“我怕你什么,我叫你一声哥,你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算什么,我告诉你贺川,我是不会让你害程回的,我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欺负程回的!“
贺川很不屑嗤了一声,真被逗笑了,“我欺负她?是,她在床上的确被我欺负不少。我想怎么欺负她都行,你算什么,你还能让她不跟我上床?“
“你这条疯狗!“唐阙气急败坏,贺川这番话成功刺痛了他,而且还是这种话,唐阙最听不得了。“你他妈不是人,你混蛋!“
“你怎么骂也改变不了现实,怎么,不服,不服你也只能嘴上瞎嚷嚷,唐阙,你别搞错了,现在她是我老婆,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还是不服,你不服然后呢?“
唐阙就是不服气,可他却始终斗不过贺川。还被踩在脚底下,没有尊严可言,尤其是贺川还故意刺激他,说那种没有人性的话。
“你什么都坐不了,只能看着,成年人的事也不用我额外教你,你都懂,我和程回既然结婚了,你也别再想她了,她就算死也是我的人,跟你没任何关系。“
“我跟你说这么多话,是提醒你,要是再有下一次,你别想平安回去,还有你姐姐。她要是有什么好歹,也是因为你而起。“
“这些话我没时间没精力再跟你重复一次,你要是敢做。程回和你姐姐二选一,你自己选。“
这会唐阙的手机响了,是唐怀怀打来的。贺川帮他接了,唐怀怀听到是贺川的声音立刻意识到不对劲,着急追问:“我弟弟呢?你对我弟弟怎么了?“
“你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贺川,你要是敢伤害我弟弟一根手指,我跟你没完!鱼死网破我也要拉你垫背!“
贺川嗤了一声,当场就笑了,说:“行啊,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唐怀怀气的咬牙切齿:“贺川,你最好祈祷我弟弟什么事都没有。要不然我绝对说到做到!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敢跟你拼命,拼到底!“
贺川直接挂断了。懒得理会,理都不理一下。
贺川刚才打唐阙那几下,其实力气不算大,他也没使出所有力气,唐阙就扛不住了,鼻血流了一脸。地上还滴到了,看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贺川让那人松开手,放了唐阙。唐阙战战兢兢起身,挥起拳头想打贺川,然而还没碰到贺川,他就自己倒下了了,因为脊椎的旧伤复发了,他难受的浑身都使不出力气来。
就连站都站不太稳。
贺川看到这一幕笑了出来:“就你这病恹恹的身体。还在替程回出头,你算什么球,有空管别人。不如管自己。“
唐阙只觉得恶心,非常恶心,他恶心贺川的说辞的还有他对程回的态度,怎么,在他眼里程回就只是他的傀儡?木偶?没有思想?
唐阙也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在贺川面前,他不堪一击,随便就能让他倒下,站都站不起来。
贺川觉得自己还是轻的,他也没怎么动手,就这水平还来跟他抢女人?说出去不是笑掉别人大牙了,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唐阙的面子全无。他甚至护不住程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贺川把程回带走,他却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
他和贺川就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他斗不过贺川。
贺川很快就走了,留下一地的狼藉。
等唐怀怀赶过来那会。只有唐阙一个人,他腰伤复发,应该是老位置,他站不起来,一脸的汗,疼的他面目扭曲狰狞。
“刚才贺川来过了?他对你做了什么?他到底要干什么?!“
唐怀怀一进门就追问唐阙,看他一脸痛苦,又问他是不是病犯了。
唐阙笑容苦涩,长长叹了口气,眼睛很红,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哭的模样,他说:“我抢不过他,姐,我斗不过贺川,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在说什么?什么斗不过贺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第三百四十二章
“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感觉无力。“唐阙眼泪无声掉下来,唐怀怀都吃惊,尤其是看到他掉眼泪,一下子就慌了。连忙追问:“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别哭,是不是贺川做什么了?你告诉姐姐!“
唐阙只是摇头,什么都不愿意说。
他很难过,眼泪疯狂掉,止不住,他一度哽咽,无法言语。
他的难受不是言语能够形容出来的,远远比身体的疼痛还要让他觉得窒息。撑不住。
唐怀怀再三追问他都没有回答,唐怀怀急得不行,她担心他身上的伤,于是要送他去医院,他不愿意,非但不愿意。还跟唐怀怀说:“姐,有什么办法能让程回原谅我?“
“你怎么还在想程回,因为她你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样子,你为什么还不死心?你就不能学学我,干脆死心不好么?“
“不好,我不行,做不到,我就是喜欢她,我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她,我做不到不喜欢,姐。原谅我,我真的很喜欢她,做不到不喜欢她。“
“她说她结婚了,我怎么都不相信,你信么?这不可能。“
“她不会结婚的,她肯定是被逼迫的,她不可以结婚,绝对不可以!“
但不管唐阙怎么不相信,程回都是已经结了婚的,这是事实。
唐怀怀一开始没仔细想,而是先安慰唐阙的情绪,他的身体要紧,不管怎么说都要去医院看看,她就怕他身体又出什么问题。
……
贺川上车之后一句话没说,沉默开着车。也不说是回家还是回哪里,一时间车内气氛沉重极了。
程回心里头也挺不安的,她原以为贺川上车会说点什么。又或者做点什么,但都没有,他像是认真开着车。没有理会她。
他不说话,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低着头扣着手指甲,心思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浑然没感觉到贺川极力忍耐的情绪。
她就算知道贺川心情不好,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安抚他的情绪,她不会哄他,很被动,甚至希望贺川恶狠狠凶她一顿好了。也不要这样沉默,什么话都不愿意说。
等到了目的地,程回才知道不是回家。而是去了一家餐厅,露天的,看起来挺热闹的,这个点外边的停车位都满了,贺川找车位就找了一会时间。
看起来不是环境很好,也还可以。主要是热闹,人多,来吃饭的人很多。
这会也快到晚上了。刚好是饭点,吃饭时间人多也正常。
贺川一句话没说,在前面走着,她慢慢跟了上去。
程回觉得看这模样像是来吃饭的。
他们很快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贺川把菜单递给她,让她选择。他想抽烟,考虑到是公众场所,他把烟收了起来。放在了一旁,没有抽。
程回木讷接过菜单,抬眸看了坐在对面的贺川一眼,说:“我不会点,你点吧。“
贺川轻轻嗤了一声:“连点个菜都不会,你还会什么?“
“……“程回拿着菜单的手逐渐用力捏紧,“恩,所以你点吧。“
她也不反驳,反正他说的也是事实。
她的确什么都不会,就算被说是废人,也是她活该。
贺川说:“你不会点那就别吃了。“
这态度显然是生气了。
程回没有反驳,而是低下头。没说什么。
贺川烦躁的就像是要炸毛了,而程回还是很迟钝,似乎不知道他情绪为什么变化这么大。
他看程回一脸懵懂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甚至很想揪着她的耳朵,歇斯底里告诉她。他为什么要生气。
越想越生气,贺川坐都坐不住。
“那我随便点了,如果点到你不喜欢吃的,不能怪我。“她说。
贺川咬牙切齿:“随便。“
费尽周折点了菜,等上菜的空隙,程回低头摆弄衣摆,没有再看他,更没有和他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干脆什么都不说的好。
要是又不知道哪一句说的部队了,他又生气,那还不是她的错。
程回识趣闭嘴,不说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气氛沉闷,谁也没再开口。
程回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手机没拿回来,还在唐阙那,刚才事情太突然了,她没反应过来,都忘了手机的存在。
要是今天面试的公司要联系她,估计也联系不上了,她手机没拿回来。
只能说今天诸事不宜,做什么都是不顺利的。
她只感觉很疲惫,周身疲惫。
第三百四十三章
等服务员上了第一个菜,程回这才抬头说了句谢谢,她拿了筷子,下意识看贺川,视线对上,贺川也在看她。那眼神复杂,她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她说:“你不吃么?“
贺川嗤了一声:“气饱了,吃什么吃。“
“……“
程回拿筷子的手顿住了,不知道作何反应,犹豫了会,放下筷子,拿了杯水喝了口。
贺川说:“我的反应还不明显么?气饱了我。“
那干嘛带她来餐厅?
奇怪了。
程回心里敢想却不敢说,怕又惹他生气,干脆什么话也不说了。
她现在是闷性子。不像是以前那么活泼开朗,更别说会去哄他开心了。
她不给自己找不自在,继续绞着衣摆,低着头,垂着眸,而贺川看她不搭理自己。更恼火了,一股气就憋在心坎那处,上不去下不来,他就想让她说几句好话哄一下他,他也不是那么难哄,不是么?
她倒好,一句话也不愿意说,他还能怎么样,有意见也只能保留,不能发表。
他长长叹了口气,抓了把头发,等菜陆陆续续上完了。他干脆起身走开了,不过也有跟她说,他出去抽支烟。
程回就自己干坐着,心情也没有多好。
等了十来分钟,菜都冷了,贺川还没回来,她想要是贺川真的就这样走了,她也没钱付钱,手机没有,身上也没有现金。
不过贺川应该也不是那种人。
她应该是想多了才是。
贺川在外面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等他稍微平复了心情就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看到桌上的菜还是维持原样,一点都没少,而程回依旧是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贺川努力做出一副没事发生的样子。回来坐在她对面,说:“你不饿?为什么不吃?“
“等你啊。“程回抬头,眼角泛着一点点水润。有光,说这话时候的声音也是软软的,好像挺委屈的。
但是没有哭。只是语调有点弱。
贺川坐在对面,深呼吸了口气,问她:“你有没有哪里伤到?“
“没有。“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
贺川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情,说:“我看到监控了,你去面试那家公司电梯里的监控,是他把你带走的,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问题,但是回回。你为什么要帮他求情?“
说来说去他始终是在意这个。
程回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我说我不是帮他求情,我不想你伤了别人。要是他出什么事。他要是报警找警察,或者要告你故意伤害,这不是麻烦么?“
“行,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他找你都说了什么?“
“就那些。他也跟你说了,差不多。“
“那你的意思呢?你想和他走吗?你心里还有他么?“贺川顿时觉得自己像个毛头小子,一点都不成熟。还问这种白痴问题,但是在对待程回的事情上,他感觉到不安,生怕她的心不在他身上,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离开他。
程回被这么一问就怔住了,她的反应的确不如以前。感觉脑子都是空白的,思考东西也好恩满,现在贺川这么一问。她的反应更迟钝了,过了会才说:“你为什么会这样说?“
“我和唐阙不是早就过去了么,而且也没开始过,一切不是我单方面的么?贺川,你觉得我会和他在一起么?“
贺川拿起桌上的酒水仰头一饮而尽,漆黑的眼眸望着她,“回回,那我呢?现在也是我单方面么?“
她再次低下头,躲避他炙热的眼神。
“回回,你要我怎么做,说出来好吗?我不想你一直憋在心里,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你这样让我很不安,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想要什么。“
程回死死扣着手指甲。她指甲有点长了,没怎么注意到,现在扣着。倒是能让她感觉到疼,她又抬头看他,眼神疲惫望着他,说:“对不起。“
她除了道歉也没能能做的。
她不需要他做什么,不想跟他说什么,他也很累了,不是么?
因为她的事,他的压力也很大,不比她的小。
程回感觉很抱歉,只是她不知道怎么处理,挺茫然的,然后望着他,不知所措。
第三百四十四章 六更(今天更新结束)
“对不起,贺川,是我的问题。“她低头道歉,也没有解释什么原因,先道歉了再说。
贺川却不想听到她道歉,这不是她道歉就能解决的,何况她没做错什么,就算真做错了,也是他不够好,都是他的问题。
只是他有气不能发泄而已。
程回点了一杯酒,度数不算高,问了服务员的,她原本一口没碰,现在拿起来一股脑喝了下去。一滴不剩。
她不喜欢喝酒的,但今天是例外,她很烦躁,有些话似乎喝了酒才能说。
她又叫来服务员,干脆点了一支红酒过来,等服务员上了,她当着贺川的面一口气喝了两杯,贺川没有阻拦,而是盯着她看,似乎随意让她喝。
她要倒第三杯的时候,贺川不让喝了,把酒杯拿走了,放在一边,说:“醒了,没什么好喝的,要是喜欢,家里酒柜有酒,你随便喝。“
程回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说好,“那回去再喝。“
她还真上瘾了。
这顿饭。他们两个人都没碰一点菜,程回喝了饮料还有酒,回去路上,程回醉意就上来了,脖子有点热,耳朵也跟着发热,她嘟囔着说:“还好你没丢下我走,我没手机没钱,搞不好要留下来洗碗了。“
贺川正在开车,听到这话,脸色依旧冷硬,“是报警,不是洗碗这么简单。“
“恩,那就把我抓进去吧。这样没人可以找我麻烦。“
“……“贺川无言。
大概是真醉了,酒劲上来了,她开始坐不安分,扭来扭去的,还想解开安全带,被贺川拦住了,他沉声警告她别乱动,她怵了怵,有些怕,而后笑嘻嘻说好。
到家之后,她赖在车上不想下来,也不想动,贺川下了车绕到副驾去抱她下来的,她还嘟囔着说些什么,但他听不清楚。
贺川一路抱着她上楼的,她很高兴,手舞足蹈的,闻到她嘴里的酒味,他知道了,估计是喝醉了。
到了家,程回嚷着要去酒柜找酒喝,因为他刚才说的,回家给她酒喝。
贺川真去拿了酒,度数还挺高的,倒了半杯,给她慢慢喝。
程回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上瘾了,跟喝白开水一样,一饮而尽。但贺川酒柜的酒后劲十足,她被呛的干咳,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贺川就坐在沙发上看她疯,不阻止她。
室内非常寂静,也没开大灯,就开了一盏落地灯,勉强照亮了客厅,而程回就瘫坐在茶几边,手里捧着酒瓶,她忽然抬头看贺川,眼神失去焦点,已经是半醉半醒的模样了。
她喝了酒,胆子变大了,看贺川不说话,她就拿着酒瓶走到他跟前,慢慢蹲下来,说:“你为什么要生气……“
“我为什么不能生气?“
“那我不能生气吗?“
“你生气什么?“
“……“程回想了想,挠头发,“不记得了,反正就是生气,我要生气!我要生气!“
贺川嗤了一声:“别生气了,你生点其他的玩。“
“还能生什么?你不要耍我,我警告你,贺川,你就是这样,你就知道耍我,我被你耍得团团转。“
“恩,继续。“
“贺川,我真的讨厌你,讨厌死了,以前有多喜欢,现在就有多讨厌。“
她说完打了个酒嗝,喝撑了,也真的嘴了,没有意识了。胡说八道,酒瓶里还有一点酒,她没拿住,掉地毯上,直接浸湿了地毯。
地毯颜色浅,酒水洒下去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贺川直起身把她抱在腿上,她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很懵,怕身体倒下,下意识就抓住他的衣领,牢牢抓紧了,不松手。
贺川说:“知道我是谁么?看着我,看清楚。“
程回真就盯着他看了一会。“贺川啊,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是谁,你是贺川。“
“对,贺川是你的谁?恩?“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思了好半晌,似乎还真的就在想这个问题。
“是我喜欢的人啊……“
贺川听到这回答以为听错了,又让她再说一遍,她绞尽脑汁,“不想说了,我不想喜欢他了,好难啊,为什么这么难……“
“哪里难了?“
“很难,真的好难……“她更像是自言自语,开始挠头,挠了一会儿又搂着他肩膀趴着,不想动了,说:“好累,又累又难……“
的确是又累又难。
而贺川听到她说他是她喜欢的人那会,今天一整天不顺的气,顿时烟消云散。
她可能就是难为情,不想承认。只有喝醉了,才会说真话。
这样的话,他拿了手机,开了摄像机,将镜头对准了他们两个人,他也在内,点了开始录像之后。他又问了刚才的问题,哄着她回答。
她没睡着,还有点意识,被他吵醒了,又答了一遍。
贺川又笑了,心满意足确认保存了这段视频,再三观看,确定都录下来了这才关了手机,抱起她,回房间去了。
她喝醉了,他再没人性也不会这个时候趁她不备,所以给她洗了脸,擦了身体,就让她睡觉了。
还好。她乖得很,喝醉了就睡着了,不哭不闹,酒品格外的好。
贺川则把那短视屏发到了邮箱里,又发到了她邮箱里,给她保存一份,这样就不怕她删掉了。
他都开始期待明天她看到这段视频会作何感想。
他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既视感。就等着让她看,看她还要不要否认不喜欢他的事。
程回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阴天,没有太阳,甚至有点小雨,她起来感觉到有点冷,坐在床上懵了会,头有点疼,她晃了下脑袋想起来昨晚她放纵自己喝多了。
她酒量一般,也是故意灌醉自己,还想逃避现实来着,真的宿醉后她就后悔了,早知道不喝那么多,装一下就好了。结果真醉了。
而贺川在客厅里,外头还有喵喵叫,好像是有猫咪。
程回刷了牙洗了脸这才出去,第一眼看到了客厅桌子上的太空箱,那是装猫咪用的,顿了下,还没反应过来。贺川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说:“醒了?我炖了汤,喝点吧。“
程回抓了抓头发,没洗澡,总觉得有点味道。
她摇了下头,视线一直在那太空箱上,指着那箱子问:“那是什么?“
“你说那个,太空箱。“
“我知道是太空箱,怎么会有那东西?你……“
“程叔早上把家里的猫送过来了,说是你的猫,陪着你你不会太孤单。“
猫猫到新环境都喜欢躲起来,现在送过来家里的那几只猫全都躲起来了。
程回怔住了,说:“为什么不叫醒我?“
“你昨晚不是喝醉了么,早上叫不醒。“贺川指了指角落,放着猫猫用品,猫粮啊猫玩具猫砂,另一边角落放着猫碗,贺川刚装了干净的水放在碗里,又房了猫粮,他帮程回养过一段时间猫,大概知道怎么照顾猫猫。
“回回,我还有件事想跟你说,差点忘记了。“
“什么?“
贺川拿出了手机,点开了那段视频,把声音开到最大,给她看,“你看看吧。“
程回还来不及去找猫躲到哪里去了,她就看到贺川递过来的手机上的视频内容。她看完,整个人都沙雕了,浑身发麻,尤其是头皮,是一阵阵发麻。
贺川说:“看来喝酒也是有益的,起码你能跟我说真心话。“
程回立刻点击删除,脖子都红了。这比当初她承认喜欢贺川那会还窘迫,而他还拿手机给录下来了,这不就是故意让她看的!
贺川拿回手机看到视频被删了,意料之中,他很轻松笑了下:“没事,删了我还有备份,对了。我还发了一份到你邮箱上了,要不看看?“
“贺川你有毛病吧!“
“别这么大声,当心吓到小猫咪了。“贺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嘴角的弧度也是往上扬着,说:“回回,想不到啊,我还在想怎么让你开口承认,还好,你自己往坑里跳,这不能怪我。“
第三百四十五章
程回只觉得他这会怎么这么欠。
但是她也斗不过他,还说不过他。
程回丧失斗志,一点力气都没有,走到厨房倒水,贺川后脚就跟过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没忍住脾气说:“干嘛,想干嘛?”
贺川捏了捏她脸,他在最近很喜欢做这件事,就是捏她的脸颊,看她的皱着眉头努着嘴,一脸的烦躁,还不愿意让他碰,瓮声翁气的。
就像是炸毛的小奶猫。
但家里没有奶猫,要真算一个的话,她算是吧。
贺川的心思早就飞到外太空了,和她在一块,就是忍不住的胡思乱想。
比如有些事,他其实还挺想和她做做看的。
比如在厨房。
男人嘛,那方面要求高,尤其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又在自己眼皮底下,他憋屈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把人拐到身边来,他自然恨不得时时刻刻腻歪着。
昨晚上她喝多了,他还来不及做什么,忍了一晚上,现在看到她在自己身边,他忍不住就想做点什么。
于是把人抵在了琉璃台边,他的手掌拖住了她的后腰,这样不让她撞上厨房的琉璃台,也保护了她的腰,而他另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颈,掌心温热,她被烫了一下,身体也抖了一下,敏感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她哆嗦着声音说:“你放开我啊。”
贺川都低下头来了,温热的唇贴着她的额头,再往下是鼻子,最后停到了她唇边,他才漫不经心说:“回回,要不要做点开心的事?”
“什么事?你不能站直了再说么?”程回没好脾气,皱着眉头,手指还在往他胳膊上推,她推了几下又推不开他,就只能瞪着他。
她知道他想做事很么,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何况他们俩现在都结婚了,要是做什么,也是正常不过的。
他又是个男人,真要做事很么,她也抵抗不了,还得承受。
“感觉不到么?想要和你了,行么,回回?”
他还来征询她的意见,怎么,还需要她点头说好?
他低头下来就吻住她的唇,不让她说话,程回想咬他,没咬到,还咬到了自己,又听到他说:“回回,别动了,我肩膀的伤还没痊愈,你再动,伤口又要裂了。”
“你骗我!”程回又不是看不到,他身上的伤其实好的七七八八了,虽然还没彻底好,但她也没碰到他的伤,怎么就要裂,分明就是博取她的同情心。
这种事,贺川又不是做不出来。
他就是习惯性骗人,尤其喜欢骗她,真把她当成小白痴一样忽悠了。
程回双手都在用力掰他的肩膀,她整个人都很抗拒,不想在这里和他乱来,没意思,就是不愿意满足他的恶性趣味。
毫无意思的恶性趣味。
贺川不让她走,长臂一捞,就把她捞回来了,下一秒又摁在了琉璃台上,说:“我没骗你,你别走,就一会,我会小心,不会碰到你。”
程回也不说话了,但不配合,随便他怎么来,她就打定主意了。
“昨晚喝醉的不作数,我不承认,是你在忽悠我说的。”程回一字一句道。
也就他会,还来什么备份。
有备份就备份,不关她事。
她今天还得出趟门去买手机办手机卡,至于掉在唐阙那,她不打算要回来了,反正都这样了,无所谓了。
所以再见唐阙是不可能的了。
她是不会再见这个人,过去的就过去了,一切就当是没有发生过,也不认识他,安安心心过自己的生活就行了。
而且眼前的贺川就是一个大麻烦,她都还没解决掉眼前这个麻烦。
“我没忽悠你,是你的真情实意,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强迫你说的。”贺川的脸皮还很厚,又捏她的脸,跟她说。
程回就烦他给自己挖坑反过来还要说是她的问题。
什么是她自己说的。
就是他忽悠她的。
说起来还真是没有一点意思。
程回不想和他纠缠了,咬住他的胳膊,他也不躲,等她咬完了,这才说:“咬疼我了,怎么办,你是不是该赔偿?”
“是你先拦着我,不让我出去,贺川,你别jingchong上脑,我不想和你做,快点让开。”
程回故意恶狠狠的,就是不配合,就是不喜欢和他乱来,尤其在厨房这里乱来。
贺川坚持不让她走,还俯身过来在她耳边说些乱七八糟的话,荤话,就是故意刺激她的。
程回躲不了,又被他抱了起来,放在琉璃台上,她整个人后仰,被迫承受他的吻。
贺川也不管她愿不愿意了,反正就随着自己的心意来了。
不管程回怎么打骂他都不管,贺川搂着她的腰,让她整个人都靠他身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躲在角落里的猫猫一个个走出来了,到处闻,有一只胆子比较大,跑进厨房了,在厨房里走来走去,到处嗅不停的。
程回余光看到了猫咪,又不知道哪里来的劲使劲推开贺川,整张脸都是红的,说:“你不要碰我,猫来了,猫咪过来了。”
她家猫都没名字,就算取了名字叫它们,它们都不理会的。
所以时间一长,就没名字了。
贺川说:“不用管,我又不会踹到它们。”
“你起来,等会你就踹到它了,你快松开我。”
“回回,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挣扎?”
“我不管,你要是继续这样,我不理你了。”
程回不跟他开玩笑,她来真的,他要是继续这样,不顾她感受,她就再也不理他。
像极了小孩子闹脾气。
贺川没忍住吻了吻她鼻尖,“乖宝贝,别这样,别生气了,可你也得可怜可怜我,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就不让我继续,那不是很残忍?”
“那你呢?我都说不要了,不行了,是你非得要这样。”
程回抗拒的要死,甚至还咬他,咬胳膊,咬了很多下,贺川就当是程回给他挠痒痒,有那么一点疼,但也没那么疼,还能忍受就是了。
何况她咬也是发泄,随便她发泄。
程回就想去看看那几只猫什么情况,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就开溜,留下贺川一个人在厨房里待着,她一边整理好衣服赶紧回房间锁了门,不让他过来。
确定摆脱了贺川之后,她才松了口气,然后去衣柜里拿衣服,昨晚没洗澡,她身上还有股酒味,现在赶紧先洗了个澡,等会出门。
贺川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还得靠自己处理,而陪他的还有一只橘猫,看那体型也有十三四斤左右,挺大的。
贺川和橘猫眼对眼盯着,橘猫胆子大,就盯着他看,还喵了几声。
贺川一边扣上衬衫扣子,一边说:“我听不懂你的猫言猫语,别喵喵了。”
橘猫看他出去了,也跟着出去,就跟在他屁股后面,小猫咪尾巴一摇一摆的,像是心情很不错。
而贺川没功夫照顾什么小猫咪,他想去房间,发现门被锁了,应该是程回锁的,他想着就这么怕他?还把门给锁了?
他喊了喊,没人理他,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贺川就去找了备份钥匙开了门,还好这门不是密码锁,她要是在里面锁死了,那开还是比较麻烦的。
贺川把门就开了,直接走了进去,屋里没有程回,倒是浴室的门关着,里面传出了流水声,她在浴室洗澡。
贺川就等在了门口一会儿,程回洗完澡就出来了,看到贺川跟雕塑一样站在浴室门口,她怔了一下,说:“你干什么?”
“洗完了?”
“你要洗么,那你进去吧,我把衣服拿走。”说着程回又要回浴室,下一秒却被贺川抓住了胳膊。
“不洗,我没事。”
“那你要做什么?”她忍不住问。
“你今天有什么事么,要不要出去?”
“我要去买手机。”
“手机丢了?”
“恩。”她没说手机是被唐阙拿走了,昨晚回来太突然了,也就没拿手机。
贺川也没问她手机丢哪里了,她要买就买,他就说:“我陪你吧,我开车。”
“你不用上班吗?”
“我们不是新婚期么?特殊时期,特殊对待。”贺川还笑着说。
程回无可奈何,这都能当做一个借口,也就他能这么厚颜无耻说出来了。
不过也是因为这样,贺川才把她吃的死死的,怎么都不会放手的意思。
他要跟着,程回也无所谓,就让他跟着了。
他要是不跟着也会想方设法的跟着,那这样不是又给自己找麻烦,还不如让他跟着算了,程回想着想着就释然了。
程回换了条牛仔裤,穿得严严实实的,还戴了一顶帽子和眼镜,看着神秘兮兮的。
这身打扮也不知道要干嘛去。
贺川就笑了,说:“你这是要改行做明星了?打扮这么严实,怎么了?”
“没有啊,怕晒不行么?”
“你是怕被谁认出来吧。”他故意调侃她,话里话外都是昨天的事。
程回没好气说:“又不是我招惹他的,你不要说这好像是我的问题,我也不想的,谁知道他会忽然出现。”
程回也不想的,谁知道面试完就遇到他了,刚好他就在那栋大厦上班,谁知道会这样,她要是能未卜先知,肯定不会去那的。
但是现在说这也晚了。
贺川上前握住她手腕,将她的手腕圈住,说:“是,是我不对,昨晚是我态度太差了,吓到你了。我道歉,诚恳跟你认错。”
程回说不用,就没再说这个话题了。
她下意识就不想提,不过昨天他态度的确很差,看着就吓人,她也被吓到了,虽然说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但是,她还是挺怕的。
毕竟谁也不愿意被这么凶,而且他还说了那么重的话。
但是想想,这里面也有她的问题不是么?
是她的反应太慢了,太迟钝了,让贺川感觉不舒服,也让他感觉到了危机。
所以她也有一定责任的。
贺川看她表情稍微好点了,以为她消气了,又凑上去要接吻,他是爱死了和程回做这些恋人或者最亲密的人之间才做的事。
他就是喜欢真真切切感觉到她存在的方式。
这是其中一项。
程回这会没有拒绝,甚至伸手抱了抱他,又拍了拍他后背,声音温柔,说:“我嘴唇破皮了,你别那么使劲。”
“抱歉抱歉。”贺川温和一笑,把她抱了起来,说:“走吧,买手机去,还想买什么?还是出去逛逛?”
程回能敏锐察觉到贺川对她的着急,小心翼翼,害怕她会离开一样。
虽然她也有这个想法,但没有实施,而且也不现实,最主要还是不现实,所以一直没有实施。
而离不离开也不重要了,她都跟和贺川走到这一步了,哪里还有机会离开。
路上,程回看他心情不错的模样,于是试探性问:“昨天你没有对他干什么吧?”
这个他自然是指唐阙。
贺川没听出来她是关心唐阙的意思,就回答了:“我还能做什么,你不相信我么?”
“没有不相信你,只是问一下。”
“什么都没做,放心。”
程回点了下头,又移开视线,不再看他。
昨晚唐阙的反应真的像是生病了,他的记忆混乱,明明就是他记错了,她不懂他为什么会忽然这样,难道是收到什么惊吓导致的?
他的状态应该是真出什么问题了。
这点程回也是根据他当时的反应才这样觉得的。
贺川可不关心,反而问她:“他昨天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没事。”程回也不管他信不信,她是否认了,因为也的确没做什么,他只是不相信她跟贺川结婚了。
程回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唐阙会这样子,他明明以前那么讨厌她,而且他一直喜欢的不是唐瑶么?
虽然唐瑶和他分手了,还嫁人结婚了,就剩下他自己了。
程回烦躁抓了抓头发,一时间满脑子乱糟糟的,要是唐阙真出什么问题了,她应该是不会内疚吧?
不过有什么可内疚的。
有些事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唐阙要是真这样,那也是他的命。
程回摇下车窗,让外面的风吹进来,糊了一脸的头发,她有点烦,说:“我想去剪头发。”
“要剪头发?”
“恩,剪短。”
“恩,买了手机就去剪头发。”
程回对什么手机没什么想法,只要是近几年的型号,别太老舅家就行,颜色什么的都不挑,还顺便办了手机卡,这样就能用了。
贺川摸了摸她,付了钱就带她去剪头发了。
程回本来想直接剪短就行了,但那发型师说她头发这么长全剪短太可惜了,也不好看,短发能选择的不多,就想劝她别全部剪短,稍微打理一下就行。
最后还是贺川说给她卷一卷就好了,看起来成熟一点,不剪短发了。
程回本就自己拿不准注意,听他这么一说,就按照他说的做了。
……
程回手机掉在了唐阙那,被唐怀怀看到了。
唐怀怀打不开手机,有密码,拿来就问唐阙,说:“你为什么还把她的手机藏起来?你什么意思?”
唐阙说:“没什么意思。”
“你至于吗?”唐怀怀说,“你是真不怕死是吧,你是觉得贺川真不会对你怎么样是吧?唐阙,你是真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我的命算什么?我只要程回,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好,我只要她。”唐阙自嘲笑笑,“要是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当初就不该出国,就不会离开她。”
“姐,她说我当初和唐瑶在一起,她介意这件事,怎么可能啊,我明明是和她在一起,唐瑶是她朋友,我哪里会跟她在一起。”
这下唐怀怀都愣住了,当初唐阙和唐瑶的确是在一起了,而唐阙的确是现货唐瑶的才是,“你在说什么?”
“她说我跟唐瑶在一起,可我不是和她在一起吗?回来是贺川横刀夺爱,把她抢走了。是贺川的错,是贺川不留情面!”
“唐阙,你没记错吧,你确定吗?你刚才说的话你确定?”
唐怀怀伸手摸他头,没发烧啊,体温正常,怎么尽说胡话,他到底搞什么,脑子真的不正常了?
唐阙坚持,说:“我没记错,就是因为贺川介入我们的感情才出现的问题,她是被迫跟贺川在一起,我记得,我记得很清楚!”
“你疯了吧,你搞什么,别吓姐姐!”
唐怀怀弯腰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颊,说:“你确定你刚才的话没说错?唐阙,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你跟我说。”
唐阙:“我没事,我没记错,我就是跟程回在一起了,这一切都怪贺川,都是贺川的错,就是贺川!姐姐,贺川他太过分了,要不是他,我不会跟程回变成今天这样!”
唐怀怀意识到不妙,赶紧问他是不是记错了,但唐阙坚持说自己是跟程回在一起,他没有跟唐瑶在一起过。
唐怀怀意识到不妙了,想起了母亲的病情,最开始也是像唐阙这样,记忆出现了混乱,把事情都记岔了,唐阙现如今的模样就是这样。
这一幕似曾相识,让她觉得很熟悉。
精神病是有可能遗传的,尤其他们家的确是有精神病史的。
这一点唐怀怀比起唐阙还是比较了解。
这么一想,唐怀怀忽然感觉到后怕,她得想办法带唐阙去一趟医院做检查,现在发现早,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早治疗,但发现晚了,那就来不及了。
唐怀怀还算冷静,她哄骗唐阙跟她出去一趟,以给他看检查身体为由,带他去了以前给妈妈治疗过的医院去看看。
但那医院唐阙也是知道的,唐怀怀又找了个借口说是过去办点事,她有点事要处理。
唐阙没有怀疑,只是随身拿着程回的手机,他不知道密码,也就没解开手机密码,这样看着,仿佛这样他能感觉到安心,就像是程回在他身边。
唐怀怀看他这着迷的样子心里就充满担忧。
万一真的跟他们的母亲一样,那得怎么办?
唐怀怀一时之间感觉到深深的担忧,她一边在手机上回复医生的消息,一边观察唐阙,医生根据她所说的情况初步判断说应该是受到打击导致记忆出现紊乱,但具体的情况要看病人实际的情况。
也就是还要做个详细的检查。
检查的流程,唐怀怀很熟悉,她以前陪过母亲来这里检查过,但要让唐阙接受检查这可不容易,还好,唐阙反应没那么大,而是看出了她的意图,开玩笑说了句:“姐,你该不是怀疑我得了什么神经病,要我来检查吧?”
唐怀怀:“我看你精神压力太大了,所以才想让你来做检查,反正来都来了,就检查一下看看,没有问题的话万事大吉。”
万事吉不了。
唐阙迟疑了会,顿住了,问唐怀怀:“姐,你是不是怀疑我?”
“没有,别问了,医生在里面等了,赶紧进去吧,没事的,放轻松,赶紧进去。”
唐阙照做了,推开门进去了,已经有医生等着了。
唐阙也不陌生,他坐了下来,医生就开始跟他聊天了。
唐怀怀一直在外面等着,她不知道里面聊了什么,反正就让医生处理就好了。
当初母亲变成神经病最开始那些年是在这家医院度过的,这家医院,她倒是没想到,她弟弟也会踏入这家医院。
这是她从来没想过的。
也不敢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出来叫她进去。
唐怀怀内心挺忐忑,佯装淡定,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也有可能是唐阙压力太大了,才导致出现了幻觉。
没有确诊的话,最后一课都不相信。
医生说:“你们在这先坐会,检查报告没这么快出来,检查也还没做完,不过根据我刚才跟唐阙简单聊了几下判断,你们也要有一点心理准备,不要太慌张,要是最后结果真是这样,你们也不要害怕,发现早可以治疗。”
但说完这些,肯定了唐怀怀的猜测,唐阙是真的出现了问题。
唐阙坐在那没说话,刚才和医生聊的那些,他也知道了自己的问题。
……
下午四点多,程回的头发才做好,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看都不顺眼。
这审美更像是按照贺川的审美做的。
要是她自己肯定是不会这种风格。
不过都做了,算了,她把头发绑了起来就走了。
贺川倒是挺高兴的,还顺路去了一趟医院,拿的程回的检查报告。
医生也跟贺川说的很详细,说了程回身体体质太弱了,还是以前的毛病,体寒,加上她有流过产,如果考虑要孩子,需要把身体调理好。
至于怀不怀得上,近期是不建议的,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于是医生开了中药,先从内调理。
程回看到他拿一大袋的重要出来就没什么好表情,说:“这些是我吃的?”
“那不是你,是我?”贺川笑道,“你觉得我需要调理么?”
程回努了努嘴,没说什么。
晚上这顿饭是贺川准备的,还要熬中药,当天就开始吃了。
一屋子都是中药味,程回闻到就开始唉声叹气的,她实在不想吃中药。
虽然没问医生都跟他说了什么,她想来来去去应该都会说她身体不好,需要调理的话吧,这些话,她听到很多了,都不用医生说,她自己都清楚。
她有自知之明,也明白自己的身体。
她忽然感觉到贺川现在这样不就是当初她那会的样子么?
就是热脸贴冷屁股。
她有点小烦躁,躺在沙发上,整个人深深陷入了沙发里。
脑子混沌不堪。
为了转移注意力,拿着新手机在刷网上新闻,她忽然想起来什么,输入了温凉的名字,看到了温凉以前发的动态,还有她参加的节目截图。
她才想起来温凉这个的存在。
这段时间她只顾着贺川了,忘记了温凉和贺川之间的事。
温凉上节目说贺川的不是,她那会还很担心贺川受到影响,现在看贺川这样,一点事都没有。
贺川难道都不在意吗?还是说他有办法应付的?怎么不受一点影响?
温凉好久没发什么动态了,自从上了那档子节目之后,曝光了贺川是渣男的事,也没有其他风波,不知道怎么回事。
而温凉涉嫌的那件案子也是没有任何进展。
程回又看了一遍,感觉更不好了,有点同情贺川,他被温凉这么说,他也没说过什么,即便之后出来也回应这事了,但没有说别人的不是,只是否认了一些莫须有的。
但他这件事的确做的不对,不过她没资格说什么。
所以程回也就只能闭嘴,什么都不说了。
她保持沉默,又闻到了那股中药味,整个屋子都是那股味道了,这味道,是真的冲,她闻到就感觉不舒服了。
原本还没事。
贺川现在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就连炖中药给她喝,还要准备一些糖果,就怕她苦的吃不下去。
程回的确是怕苦,吃完饭,贺川就拿上来一碗黑不溜秋的中药,给她喝的。
程回皱着眉头很嫌弃,又得乖乖喝,毕竟也是贺川的一番心意。
程回皱着眉头端起碗一股脑全喝了,喝完赶紧去喝水,她不吃糖,也不喜欢吃糖。
贺川赶紧跟过来,说:“你吃点糖还好一点,等会喝太多水,晚上要起来上洗手间。”
程回喝了两杯水才把嘴里的苦味消下去一点,但还是有味道,她忍不住问贺川,说:“这药我要吃多久?”
“久的很,慢慢吃,这还是个开始。”
“还是个开始?”她感觉到大事不妙了,早知道就不跟他去检查什么身体了,不检查身体健健康康没毛病,检查了一堆毛病。
“恩,开始,怎么,这就不行了么?”
“当然不行,喝的人又不是你,是我,你不知道那股味道一直在我口腔里,好苦,太苦了。”
贺川温柔摸着她头发,她新做的头发,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还可以,起码看着有气色,精神了很多。
这样看着没这么没精神。
贺川声音跟着低沉下来,说:“还是很苦么?吃颗糖?”
“不吃糖。”程回感觉肚子都是很胀的,半躺在沙发上不想动,也有点困了,这灯也太刺眼了,晃的她想睡觉。
贺川干脆低头凑过来,吻她嘴角,也不嫌弃,说:“那这样,我帮你。”
“怎么帮啊?”
还没说完,贺川就吻住她的唇了,程回瞪大了眼睛,一会后没有拒绝,甚至主动挽住了他的脖颈,就倒在了沙发上。
既然他想吃中药,那就给他机会吃一点好了。
吻了几分钟,两个人的呼吸都不顺了,贺川这才放开她,轻轻摸她的脸颊,说:“还生我气是不是。”
“没有。”
“那怎么今天不高兴?”
“也没有。”
家里的那几只猫已经适应了新环境,到处捣乱,不过贺川没理那几只猫,随便了。
但关键时候,有一只跳到沙发上来了,程回推开他就抱着猫,在撸猫。
贺川连同人抱在怀里,然而手机这会就响了,是工作电话。
程回听他聊没几句就放开她回房间了。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
程回不知道他工作的事,也没问,就安安静静待在沙发上抱着猫看电视。
一边看一边拿手机又开始下载软件投简历。
贺川这边接到的是谭北的电话,谭北跟他聊叶定的事。
叶定那边的情况进展的很顺利,因为现在警方那边已经盯上了叶定,在搜集证据,那些证据对叶定非常不利。
叶定也知道对自己不利,所以他一直在处理这件事,想走关系把这件事压下去,要不然他这边出问题,那所有问题都会暴露出来。
阿正在墉城没有给他完美解决事情,还给他添了不少麻烦,还损失了不少,现在所有问题核心都集中到了叶定这边,因为他牵线的,他的公司作为赌注。
这里面也少不了谭北在做手脚。
他一直在找机会,现在机会来了,自然不会随便放过。
谭北语气听起来非常轻松,甚至还挺高兴的,就差直接跟贺川说他就等着叶定倒台了。
但叶定背景也很硬,不是这么容易倒台的。
所以他们还不能掉以轻心。
而贺川没什么情绪听着,听到这些消息他没有放轻松,还是提醒谭北小心点,别掉以轻心了,伦墩那边的事还得他跟进。
他就在墉城这边,有事就直接联系。
聊了会正事,贺川没忘记告诉他:“我和程回领证了,等定下来,你抽空来喝酒。”
“我还想说你要拖到什么时候,原来早就定下来了,可以可以,那我就等着了,你抓紧时间,别到时候人又不要你了。”
谭北调侃了几句,还说:“那你得做好准备,到时候叶岩知道程回没出事,还在的话,肯定还会找上门,到时候你要怎么说,看你自己的哈。”
“叶岩现在还在惦记程回,他之前知道程回出事心里可不好受。”
就跟唐阙一样麻烦。
他倒是没想到程回长大了这么吸引异性的,尤其是这个程回,比起唐阙来更让他介意。
程回抑郁症那段时间就是叶岩在照顾她的,他想起来那几年他不在的空缺部分,就没办法冷静,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
他介意是一回事,改变不了也是一回事。
他能做的也只能是介意了。
还有尽所有弥补程回。
他太爱程回了,越是爱,则越是偏执,不计手段。
谭北还嘱咐了一句:“不过也辛苦你了,这么多年,终于如愿了。”
“恩,如愿了,不过这是个开始,等我什么时候像你一样就开心了。”
“那可不,我可是模范家庭。”
谭北可高兴了,他还是有比贺川强的地方,比如儿女齐全,虽然他女儿经常气他,三天两头的带男朋友回家,真把他气的半死。
“说句实在话,要是想要孩子,慎重考虑要女儿,真的把我气死了,我迟早会被我家那几个女儿气死。”
贺川也就笑了下,说有事先挂线了。
两边都有时差,一边是要睡觉了,一边刚起床。
贺川这边要休息了,他还得哄着程回睡觉。
到了晚上睡觉,贺川才知道什么叫做自食恶果,他就不该把那几只猫带回来,一个两个,晚上睡觉全都进房间了,还上了床,趴在了床上。
程回到时习惯了,怀里抱着一只猫就休息睡觉,枕头上一只,床尾一只,就是没有他的位置。
程回都忍不住笑出声,说:“可能今晚你要去其他房间睡了。”
其他房间睡?可能么?
他怎么可能让这几只猫为非作歹。
他直接就上床了,从她身后搂着,直接把她搂在了怀里。
床尾那只被吓跑了。
程回无可奈何说了句:“你不要吓唬猫,这猫也是你说接过来养,你该不是嫌弃它们了吧?”
“没有,我嫌弃什么,我怎么敢嫌弃。”
程回嘟囔了一句,声音太小了,他没听见。
猫咪都在这,他要是想做什么也做不了,程回不肯,而且床上都有猫毛了。
贺川长长叹了口气,真的知道什么叫做自食恶果,他是真怕了。
这才第一个晚上,他在家里已经没地位了,以后还得了。
程回倒是开心了,看他下床后,她抱着猫咪就睡觉了。
贺川无可奈何,又不能说她什么,这猫还是他亲自接回来的。
贺川就只能绕到床另一边,想抱着猫,猫不让他碰,一抓就跑了,跑了还好,他就有位置了,在她身边躺了下来睡觉。
程回有了猫猫轻松了很多,没那么紧绷,还有笑容。
贺川多少有些欣慰了。
第二天早上,程回被贺川的手机吵醒了,而贺川不在,他不知道上哪里去了,她就只能拿着手机去找贺川。
无意间瞥到了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本地号,她没帮忙接,不知道是谁的,赶紧找贺川。
贺川不在,他每天都起的比她早,她每天起来都看不到他。
贺川在阳台抽烟,还在打电话,他拿了另一只手机,程回走过去把手机递给他,说:“你的。”
贺川挑了下眉说:“你看清楚,是谁的。”
“啊?”
“昨天才买的手机,不记得了?”
程回揉了揉眼睛,这才想起来,这手机是她昨天买的。
而这通电话是垃圾电话,也关了,没响了。
程回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脑子都不中用了,连这件事都忘记了。
贺川无可奈何,被她迷糊的样子笑出声,刚好打完电话说:“我今天去公司,你要不要去?”
“不去,我去干嘛?”
“去陪我,反正你一个人在家也没事做。”
“我有事,我要投简历,我要去上班。”
“不用了,你给我打工,我付你工资,你也不用乱跑。”
程回稍微整理了下头发,“我不要给你打工,那岂不是被你剥削,没天理,不要。”
“又找借口,行了,不想就不想,我也不强迫你。”
贺川还请了阿姨过来照顾她的起居三餐,最要紧是给她熬药吃,这样也是为了监督她三餐准时,加上吃中药。
程回知道他请阿姨后,没什么表情,甚至想说不要,她能自己做饭还有炖中药,而且家里有猫,对于不熟悉的人来,会很警惕。
但贺川都请了,程回就没说什么,而是将猫咪都关在房间里,猫砂盆就放在阳台上,她忙完了这些,才松了口气。
贺川出门后,阿姨就来了,自我介绍了一番开始大打扫卫生了,程回就在沙发上看手机,在等消息。
账号什么都是全新注册的,没办法,之前的丢了,密码不记得了,能找回密码的都尽力找回来了。
找不回来也没法了。
她换了好几个手机号了,所以和之前的同学全都失去了联系,她也不想再上那些号了,有意识刻意的躲避联系。
至于唐阙的病,她也不打算管,这也不关她的事。
有些事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唐阙以前对她做的那些,她没有报复就已经是好心肠了。
所以,这件事,不管了。
何况,贺川对她的好,她都知道。
第三百四十六章 奇怪
程回不想和以前的同学联系,不代表同学不想联系她。
因为唐阙把程回出事的事告诉了他们其中的一个女同学,那女同学和程回关系还不错,总觉得可惜和难过,放不下心,所以联络了他们的高中同学,想一块去程家。
去程家的目的也是因为程回,他们都想看看程回,给她送点花上柱香。
程回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高中同学圈子里已经死掉了。
不过她要是知道,宁可自己他们当自己死了,她也不想再见他们。
为什么?
还不是当初跟唐阙的事闹得周围同学都知道。
而唐瑶现在是结婚嫁人了,已经有全新的生活了,她也不和这些同学来往了,所以也就不知情。
程父倒是没想到今天来了这么多人,还都是程回的高中同学。
但这不代表程父就是欢迎他们来的。
他们这些同学七嘴八舌的问程父关于程回的事,程父背着手,反正也没什么好瞒着了,就说了程回只是生病了,没有出什么事,要他们放心。
一听说程回只是生病了,他们表情都变了,不是说程回出意外了么?!
程父否认了,说没有,只是生病了。
得知程回没有出事,只是生病了,他们瞬间放心下来,却又提出想见见程回,毕竟同学一场,他们还是希望程回平安无事的。
程父没有同意,说了程回不在家,在别的地方,然后就把这几个人打发走了。
阿姨有些担心说:“怎么这么多同学都来了。”
“今天的事也不用让程回知道,就当没发生过。”
“好的,程先生。”
程父不愿意让程回知道,也没什么事,不需要知道,知道了反而让她胡思乱想。
程父每天没什么事做,就在家里打打太极,锻炼身体,老了,检查出肝脏问题,医生督促他得好好锻炼,注意饮食。
程父现在什么事也不管了,担心自己的身体万一真出什么问题,那就是给程究和程回找麻烦,所以他必须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怕到时候给他们兄妹俩添麻烦。
程父还想抱外孙呢,外孙女都可以,男孩女孩都喜欢,但是他有点担心自己的身体。
阿姨家的小孩程考到大学了,还挺好的一个大学,阿姨每天跟程父说孩子的事,正常唠家常,现在家里头没有其他人住,没有阿姨跟程父说话,程父也挺孤单的,没事也只能去公园和其他老头子下象棋。
阿姨这天跟家里打电话,刚好打开电视机看会新闻,就看到了贺川出现在新闻里,她顺口就跟刚上了大学的儿子说贺川。
“你现在要好好上学,努力学习,向贺川学习,以后出来也跟贺川一样,能干,出息,开公司做老板。”
她儿子不知道在那边说了什么,她被逗笑,说:“你这孩子,说什么,你不知道,贺川是我做这家的女婿,很厉害的,你以后一定要跟他学习,以他为榜样。”
大部分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出人头地,有出息,阿姨也不例外。
她对这个孩子也是寄予厚望了。
她儿子听进去了,又跟她聊,说:“妈,我记得程叔是不是一个人了?你现在一个人在程家,灭有关系么?”
“没事,哪里有什么关系,没关系。”
“妈,我的意思是你要不别在程家做了,现在程家就程叔一个人,这要是传出去,别人会说闲话。”
“说什么闲话?你在说什么?”
“妈,亲戚都在说你,你不知道吗?”
说什么说,这有什么可以说的?未免也太好笑吧?
阿姨说:“你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知道没?我清清白白的,不怕别人说什么闲话,我是在工作,也就是工作。”
她儿子虽然相信她,但是别人说的话已经影响到他了,尤其还是自家亲戚在那说三道四的。
阿姨大概猜到他说的事了,不过并不在意,因为清者自清,总不能因为别人说的几句闲言碎语,她就得把这份工作辞掉吧?
说起来自己家里那帮亲戚也是嘴碎的,什么事都可以拿来胡说八道。
阿姨千叮咛万嘱咐,让儿子别去听这些话,做好自己就行了。
阿姨问心无愧,她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而已。
程父回来的时候,阿姨坐在沙发上发呆,连程父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你怎么了?坐在那一动不动的。”
“没,没什么,这不刚在新闻上看到了姑爷。”
“姑爷?贺川么?”
“对。”
程父摆了摆手,说:“不用叫什么姑爷,叫贺川就行了。”
没那么多规矩,就喊贺川就行了。
阿姨说好的,的确,程家没这么多规矩,随便喊名字就行了。
程父没注意阿姨的神情,回来之后就回书房了。
回了书房,程父给程回打了一通电话,但是手机关机了,他纳闷着,就给贺川打了一通电话,贺川这才告诉他程回手机掉了,又办了新手机,号码发过来了。
程父就给程回打电话了,说:“你手机怎么掉了?”
“没什么,就是掉了,没注意。”
“这样啊,爸爸的手机号码是不是没记,怎么没给爸爸打电话?”
“我忘了。”
“你这孩子,以后还是得长点记性,不要出稀里糊涂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有手机不要再掉了,注意一点。”
程回没敢说唐阙的事,就点了点头,说好的,她听进去了,但是不敢保证以后还是不会掉手机。
这事谁能说得准呢。
程回也觉得不太好意思就是了。
程父说:“你最近和贺川怎么样?还行么?”
“还行,没什么事。”
“没事就行,有事你也不要瞒着家里,要是需要爸爸帮忙的,你就说,不用客气,最要紧的是你得说出来,愿意说出来,知道吗?”
“恩,我知道了。”
程回声音听起来也没什么情绪,像是刚睡醒,程父也没什么事,就和她聊了会,又问她之后什么打算。
她认真考虑了半分钟,说:“找工作吧,给自己找事情做,我也想存点钱。”
程父说:“这也行,随你吧,你想清楚就行了,其他也没什么事,要是钱不够花你跟我说,爸爸给你打钱。”
“不用啦,我身上还是有钱的,别担心。爸,你照顾好自己就行啦,不用管我,我都这么大了,不用担心啦。”
“回回长大了,知道关心爸爸了。对了,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就是婚礼,摆酒,你哥哥之前办过婚礼,请的人不多,规模还是参照你哥哥那种吗?”
“还要办酒吗?我没想过。”她懵了,完全没想过这事,办酒什么的,她一点儿都不想。
一是怕麻烦,二她不喜欢这种人多的氛围,她现在下意识就想躲起来,更别说什么办酒了,别了,她很抗拒很抗拒。
程父不了解她的心情,也想问问这摆酒的事,老一辈嘛,结婚都会办个酒席,程父和程夫人结婚那会也是摆了酒席的,程父是希望程回好,让她开心一点,健健康康的,无病无灾。
程父说:“这不是在问你的意见么,你要是想的话,爸爸去找人挑个日子,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在跟贺川商量一下,看看什么情况。”
程回想了会,说:“暂时还是别了吧,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贺川也是,他工作也忙,还是别……”
“好,你要是还没有这个打算就不聊这件事,你姨奶奶那边我打过电话了,好像他们家这会也出了点问题,你知道么?我问你姨奶奶也不说。”
程回犹豫着要不要把姨奶奶家里发生的事告诉程父,她说:“应该没什么事,爸爸你别担心了,对了,姨奶奶身体还好吧?”
“没事,硬朗着,别担心了,你要是什么时候有空都可以回去看看她老人家的。”
“嗯,我知道了。”
程回和程父聊了会就挂了电话,程回说完就趴在了床上,屋里弥漫一股很浓烈的中药味,不用想了,阿姨在煮她的药了。
闻到这股味道,她就想死,真的太难受了。
阿姨做了饭,赶紧招呼她过来吃。
程回对饭什么的毫无胃口,中药味把饭菜的香味给掩盖了过去,她鼻子全是中药味,闻得她想吐。
阿姨倒是不觉得中药味不好闻,而是看程回没什么口味的模样就说:“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程小姐不好意思,我不是本地人,做的本地菜可能不是那么正宗……”
“没事没事,不是饭菜的问题,是我不喜欢中药味,一屋子都是中药味,我还没习惯而已。”
“那些药是贺先生说了要煮的,要我看着您喝下去的,您先忍忍,等会吃完饭休息会再吃中药,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就好了,很快的。”
程回也想,但这不是她能解决的,她要是可以这样,也不会觉得中药难喝了,算了,客厅是有监控的,贺川肯定会盯着她看把中药喝完的。
程回不做任何挣扎了,认命了,乖乖吃了饭,休息了会,就去喝药了,还是拿到了摄像头下面,高高举着,给合川看的,让他知道她是有喝药的,而且喝得很干净。
而此时在办公室的贺川真的就在看监控,刚好就看到这一幕,没忍住就笑了出来,这个程回真的故意的就是了,还故意喝给他看,深怕他看不到。
这才是真的她,调皮,爱玩。
而今天贺川要出去一趟谈事情,晚上估计还有应酬,也不知道几点才能回去,他就给程回发了条短信,提前跟她说。
公司这边事情也多,贺川之前‘休假’那么几天,全都堆在一块了,所以这几天要忙起来了。
贺川忙起来就喜欢抽烟,办公室里的烟灰缸都满了,都是烟蒂和烟灰,助理叫人进来打扫看到这么多烟灰都忍不住想这样下去,这烟瘾也太大了。
贺川没感觉到,等他忙完的时候都晚上十点多了,这才开车回去。
十点了,也不知道她睡着没有。
到了家,开门进了屋子看到了客厅开着灯,阿姨已经不在了,可能回去了,应该只有程回一个人在家。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贺川拿着车钥匙和外套进屋,关了门,他随手就把衣服和车钥匙放在沙发上,左右看了一圈,没有人影,估计程回在房间里,这个点应该睡觉了。
贺川就在外边的浴室洗了澡换了浴袍才进卧室,怕吵到里面的人,他是轻手轻脚的,就怕吵到她了。
卧室黑漆漆的,也很安静,床上隆起一小团,估计是程回睡着了。
贺川还怕踩到猫,小心翼翼的,费了点劲这才躺在床上。
程回在他躺下的瞬间就迷迷糊糊醒来了,翻了个身,费劲睁开一只眼看到是他,嘟囔了句:“你身上的烟味怎么这么大?”
“烟味?大么?”
“恩。”她没睡醒,迷迷糊糊的,她还扯了下被子,裹着自己。
贺川的被子都被她抽走了,贺川无可奈何说:“我刷过牙了,回回,你闻闻。”
“唔……”
她皱着眉头费劲,又睁开了眼,看到他低下头来吻住她的唇,她不想睡觉还被骚扰接吻,就想推开他,但他的肩膀跟水泥墙一样,硬邦邦的,她推也推不开,无可奈何就接受了他的吻。
贺川温柔呢喃问她:“今天在家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找工作,发简历,然后吃饭,吃药。”她一一回答,但这些他都知道,她除了做这些事还能做什么事,都没什么事可以做了。
“药苦么?”
“苦啊,要不你试试这味道就知道了。”
“恩,我现在就来试试。”说着,贺川翻身yazhu她,钳住她的手腕,高举过头顶,漆黑的夜色当中,两个人无声的对望,贺川适应了黑暗,能看到她的表情,嘟着嘴巴,不太高兴盯着他看,像是被他吵醒了。
贺川说:“怎么这么看着我?恩?”
“你吵到我睡觉了。”
“抱歉,不过没办法,我控制不住。”贺川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想到你在我身边躺着,我心里就高兴,比什么都高兴,但这远远还不够,怎么办。”
所以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让他深刻感觉到她的温度,她的反抗,她的情绪,还有她的存在。
这样他感觉自己是活着的,鲜活的,有血有肉,才知道自己是有意义的,而不是像一头猛兽,活着是为了生存。
要是没有程回在,他早就不是自己了,也许死了也不一定。
本身活着的意义就对他不重要,他需要的是程回,程回是他的信念,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
程回一听他说话腔调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她没得反抗,脸色很臭说了句:“可以是可以,但是不能太过分了,不准到半夜,我还要睡觉。”
没什么比她睡觉更重要的事了。
她分得清清楚楚的,绝对不允许他乱来。
贺川低声笑了声,低头就吻了她的唇,蜻蜓点水一般,就点了几下,没有继续了。
程回诶了一声,感觉到不太对,睁开眼睛看着他,说:“怎么了?”
“累到你了,今晚不碰你,你好好休息。”
程回弯唇笑:“不像你,有点受宠若惊。”
“那难道要我强来你就习惯了?”
“哪有,别这样说,我只是需要时间嘛,太累了,那个中药也很苦,苦到怀疑人生。”
她发现他不是来真的之后,随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被子,就想继续睡觉,难得放过她,那她得好好休息才行。
也不知道怎么了,和贺川在一块睡觉,她睡眠质量慢慢便好了,似乎让她感觉到了很安稳的感觉。
这感觉来自贺川,只有贺川能让她有这种感觉。
她一边抗拒一边接受,真的跟冰火两重天一样来回撕扯。
给她最深伤害的是这人,同样对她最好的也是这人。
爱和恨都很刻骨,融入骨血,难以抹除。
既然抹除不了,何不放过自己,给自己一条活路。
她想给自己一条活路了,不想跟自己过不去,不然迟早会把自己逼死的。
……
两个人第一次一块睡到了中午才起床,程回起来的时候,贺川还在睡,五官硬朗的帅,仿佛岁月没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他这些年也没什么变化,只是头发变了,他的头发稍微有点点长,不是程究拿着寸头,而是可以梳背头的长度了。
她在网上看过他穿得西装笔挺的,打扮很正式,头发全部梳起来露出精致的五官的照片,气质成熟稳重,举手投足间从容自得,身材高大,有肩有腰,外形条件真的不差。
真的像是非常成功的精英人士,面对镜头也是侃侃而谈的,到他这个年纪,外形还保持的很好,真的很过分。
她就不行了,整个人没精气神,还是最近养回来了些,像是被腌过一样。
她曾经一度怀疑贺川看她这副样子不会觉得不喜欢么?
后来想想,好像贺川还看过她更糗的样子。
算了,不想了,没什么好想的。
她干脆什么都不想了。
而程父昨天说办酒的事,她也不想办,但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跟贺川说。
犹豫了半晌,等贺川起来了,她也换好了衣服,一边抱着猫猫一边走过来,喊了一声贺川的名字,然后盯着他,说:“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贺川伸手抓了把头发,露出了额头,还有那双眼尾微微上翘的桃花眼,又刚睡醒,整个人的气场柔和了很多,没那么锋利,还挺耐心的,说:“什么事,怎么了?”
“昨天我爸爸打电话来。”
“恩,然后呢?”
她不说话,还停顿了下,他只能问她。
程回难得看他刚睡醒的模样,像个刚睡醒的狮子,还打哈欠,眼神迷离的,都对不上焦。
“然后说起了一件事。”
贺川噗嗤就笑了,下一秒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拉了回来,他用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他声音带着很深的睡意,说:“你说吧,别卖关子,还能有什么大事?”
“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问一下,我爸爸问要不要办酒,他找人看日子。”
“看你意思。”贺川没有犹豫就回答了,“你要是想办就办,不想就不不办,不过也要请朋友吃顿饭。”
贺川不是看重形式的人,不然现在都没给她准备婚戒,也没有正式的求婚,而是直接把人骗去领了证,以后的再慢慢补上。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看她的意思。
她要是想办婚礼摆酒,那就依她的意思。
程回没想到他的回答这么简单,还以为以他的性格会大操大办,结果也没有,只是问她的意思而已。
程回顿了顿,说:“我不想办。”
“那就不办,不办也不影响我和你在一块,只要程叔同意就好了。”
现在唯一算得上他们长辈的就是程父了,至于贺炜,贺川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程回想起来了,说:“贺叔叔呢?他现在怎么样了?”说起来她也没去看望过。
“在家里养着,坐轮椅,哪里都去不了。”贺川并不想聊这个人,不过程回问都问了,他还是说了。
程回说:“要不去看看贺叔叔吧,我好久没看他了。”
都结婚了,怎么说都要去见见他家里人,何况那是他的父亲,生他的人。
贺川没意见,她想见那就去见见看,也没什么关系。
白天他得去公司,就只能晚上或者周末了,不过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晚上他早点下班,直接过去看会就行了,也不用待太久,一会儿就回来。
程回说好。
于是她准备了下,但现在贺炜很多东西都用不上,不用准备了,贺川让她别忙活,能去就已经不错了,不需要额外准备礼物。
程回听着心里不是滋味。
贺川对贺炜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现在还能照顾他,给他养老就不错了。
贺川要是真计较,真小气,也不会花这么多功夫了。
去的路上程回还是很忐忑的,她好久都没去过贺家了,也没见过贺炜了,不断的想贺炜现在是什么样子,还能认出她来么?
这些答案,只能等到了地方才能解答了。
贺川漫不经心的,不太在意,都不需要说什么注意事项。
而程回比较紧张,感觉像是第一次见家长似的,但不是第一次,她以前常去贺家玩的,虽然很少遇到贺炜,因为贺炜工作忙,几乎不着家,回来次数少,她碰不上,最多是碰上贺承,还经常被贺承欺负。
贺承就是坏到骨子里了,见到好欺负的就喜欢欺负一下。
也活该他现在被赶出去,一无所有。
程回可不同情这个贺承。
要不是他太坏了,当初算计贺川,想把贺川赶出贺家,也不会遭到反噬,反而是他一无所有,被赶出去。
想到贺承,程回忽然扭头望着贺川,说:“贺承现在怎么样了?他还有联系你么?”
“没怎么样,就那样。”
车前无数尾灯闪烁,仿佛两条红色的星河。
晃的程回眼睛发昏,有点困。
贺川不愿意提太多关于贺承的事,这些事程回不用知道那么多,她继续这样开心就好了,其他都不要管。
程回脑子一歪,知道他不愿意说,“你不想说就算了。”
她自觉收声,再不说话。
既然不说,那她问也太让人烦了。
好像她什么用都没有,只会问东问西的。
贺川没有感觉到她情绪不对,即便感觉到了,也不会告诉她真正的事实,沉默是最好的良药。
到了贺家大门口,贺川把车停在路边,还响了下喇叭,让里面的人知道他回来了,而程回先一步下了车,思绪又飘了回来,等会她就要见到贺炜了,还是有点小紧张的。
贺川走过来牵上她的手腕,里面有人出来开门了,看到贺川,开门的人喊了一声少爷。
那是贺家以前的司机,是贺炜的,贺炜瘫痪后,司机也就回老家了,前不久被贺川找回来帮忙照顾贺炜的,也算是帮贺家守一下家。
那司机,程回认得,一眼就认出来了,她还小那会还吃过司机给的糖果。
那司机也认出了程回,还喊了一声小程,长辈对晚辈的称呼,还挺亲切的。
可能是女大十八变,司机第一时间没认出来,觉得眼熟,但也不敢认,怕认错人了,而且又跟贺川握着手,这一看关系就不简单。
进了屋,就有人过来倒茶,贺川低声问了问程回渴不渴,她摇头,有些不自在,不知道怎么说,赶紧进来之后,总感觉哪里不太对,明明不是第一次来了,却感觉这里的氛围怪怪的。
程回也不敢问,就到处看看。
这时候一直贴身照顾贺炜的护工下楼来了,她不知道贺川要过来,下楼看到贺川和一个陌生女人出现在一楼都愣了,吓一跳,赶紧上前问:“贺先生,你怎么过来了?”
程回听到声音看了过去,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护工,打扮得挺漂亮的,这大晚上还涂了口红,程回有点不理解,不是护工吗,那不是需要照顾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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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小心谨慎
打扮的是真的鲜艳,尤其那口红,看着就非常红,又是晚上,就算爱漂亮,也不是这样子吧……
程回感觉自己又太狭隘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孩子嘛,爱漂亮也是正常的,可能她想太多了。
护工察觉到站在贺川身边的年轻女人打量自己的眼神,心底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这年轻女人有点眼熟,她似乎是哪里见过。、
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年轻女人站在贺川身边,俨然像是一幅画,无论从外观样貌上来看,还是从他们俩之间的氛围上来看,都挺赏心悦目的。
程回对自己刚才的想法感觉到抱歉,于是主动对那护工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倒是护工有点愣,不知道该不该给个回应,而贺川也在看她,眼神就比较冷淡了。
“你好。“程回怕气氛太尴尬了,又跟她打了声招呼。
护工这才下楼走到他们俩跟前来,说:“贺先生。您是来看老贺先生么?他现在睡了,最近情况很好,没有什么大问题。“
程回默默收回手,笑容也僵在了脸上,没说什么。
贺川说:“这才几点,这么早就睡了。“
语气是陈述的,不是疑问。
的确,贺炜这个点有点早就休息了,有点奇怪,之前这个点,他回来,贺炜都没睡觉,有几次甚至在外边看月光。
而护工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眨,似乎有点紧张。
这跟之前的反应不太一样,贺川敏锐察觉到有点问题,眉头也不自觉皱了起来。
护工说:“白天老贺先生没怎么睡觉,睡不着,所以今天就早点睡了,吃过药就睡觉了。“
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
护工稍微整理了下头发,说:“贺总,您还有其他事需要我做的么?“
“不用。“
贺川低头对着程回温柔道:“要不要上楼看看?“
程回挠了挠头,说:“算了吧,既然贺叔叔睡觉了,那下次有机会再来看望吧。“
贺叔叔?
护工听到了那年轻女人的称呼,表情有些微妙,也是因为贺川第一次带女人回来,而且还是这么年轻的女人,难道她就是贺川的那位心上人么?
护工握了握手指,偷偷打量起那个年轻的女人,看着挺好看的,但也没有说多惊艳,皮肤看着还好,但黑眼圈有点重了,还没化妆,随便穿了身衣服,挺休闲的打扮。看着更像是什么小家碧玉的类型,也没什么特别的了。
贺川却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走吧,来都来了,上去看看也没事。“
程回却觉得不太好,但是贺川握住她的手就往楼上走,她也就被他拉着跟了上去。
护工脸色一惊,肉眼可见的慌乱,她咬了咬嘴唇,也跟了上去。
走到了贺炜房间门口,程回还想劝住贺川,别进去了,老人家睡就睡了,大不了下次再来看,别把人吵醒了,但贺川却直接打开了门,程回都来不及说话,就被他推了进去。
贺炜就坐在床上,没睡着,还睁着眼睛,他也说不出话来,但当看到程回出现的时候,瞳孔明显是有变化的。还发出了呜咽的声音,似乎是想说话,而且还挺震惊的。
程回立刻喊了一声贺叔叔,贺炜的瞳仁就盯着她看,但说不出话来,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贺川就跟他介绍,说:“程回,你认识。“
贺炜转了转眼珠子,又看着程回,他的确是认识她的,这小姑娘以前常常往家里头跑,每次都是来找贺川的,大概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了,长大了不少,五官轮廓虽然没多大变化,但整个人的变还是很大的,成熟了不少。
真就应了那句话,女大十八变。
贺川没让程回靠太近,毕竟贺炜身上难免会有点味道,药味,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所以还是别让她靠太近了。
程回是有点震惊的,太久没见到贺炜了,看到他此时的状态,也有些吓到了。
而房间内似乎有一股挥散不去的味道,很浓烈,她闻到了,鼻子还挺灵敏的。
贺川也没多介绍,带程回来见过就行了,其他没多说,但是贺炜很激动,他一直发出声音来,虽然听不懂,但很明显是对着程回发的。
程回还指了指自己,贺炜就眨眼睛,程回有点不明白了,就问:“贺叔叔,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即便想说也说不出来。
贺川皱着眉头盯着贺炜看,说:“可能太久没见到你,比较激动。你也不用激动了,我和程回已经领证了,结婚了,你身体不好,如果之后办酒我就不跟你说了。“
贺炜又闭上眼睛,这次闭的时间比较久,像是猜到了。
程回不知道说什么,比较茫然:“贺叔叔能听懂我们在说什么吧?“
“可以,看他的反应就能看出来。他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那他……“
“没事,不用管。“
程回又看这贺炜,心里头不是滋味,也勾起了一些回忆,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贺叔叔,你好好养身体。“这次,她没有选择和贺川对着干,而是说了让贺炜放心的话来。
毕竟在家长面前,还是给贺川留点面子好。
何况贺炜这种情况,想必贺川也不是好受。
程回又再次被洗礼了,回忆起自己之前是不是之顾着自己的感受,没想过他是什么样的。
他一个人面对这么多的事情,压力完全不比她的少,可是她还是很任性,只觉得自己难受,觉得他一点事都没有。
她心里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还堵得慌,挺内疚的,没有替他考虑过,从头到尾,她只是关心自己难受,没有考虑过他的心情。
贺炜平静下来,那双眼眸没有情绪望着他们两个人。
而贺川没让程回继续待下去,仅仅过来露个面,跟贺炜说一声他们俩结了婚领了证的事,其他话没再多说,也不用说。
而护工这时候走了进来,说:“老贺先生的情况还是很稳定的,没有其他问题,有我照顾呢,不会有什么事的。“
贺川的眼眸逐渐犀利起来,看了一眼护工,但是当着程回的面,他没有说什么。
程回看护工进来,自然而然站在贺炜身边,手还放在了贺炜肩膀上,这一幕,怎么看都觉得不太对劲。
何况这还是当着贺川的面,贺川也没说什么。
程回皱了下眉,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就没说什么。
也许是她想太多了。
护工照顾贺炜躺下休息,护工的手法娴熟,这本身没什么问题,但关键她还摸了摸贺炜的脸,这就显得有点不对劲了。
程回敏锐察觉到了。
贺川却牵着她离开房间,走了出去,对于刚才的事,贺川也看到了,但没说。
还是程回拽住他的衣袖,小声说:“我怎么感觉奇奇怪怪的,你注意到了吧?“
贺川挑了下眉,说:“什么奇奇怪怪的?“
“就是刚才……那护工还摸贺叔叔的脸,就……好奇怪。“
贺川不答反笑:“那你觉得是什么?“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你不知道吗?“
“你觉得我要知道什么?“他还是反问。
程回无语了,说:“你不知道就算了,就当是我多心了,不问你了。“
贺川听这语气都感觉到她有小情绪了,就开玩笑说:“回回,你告诉我。你的想法是什么,大胆想,别犹豫。“
程回哪里知道自己有什么想法,她什么都想不到,最要紧的是,不敢乱说话,要是说错了,那怎么办。
但这回,贺川非得她说出来。
将她拉到了一边,走到了露台上了,外边是月色当头,晚上有点风。吹过来凉凉的,挺舒服的。
贺川摁着她的肩膀,稍微用了力,压了压,说:“说吧,你想到了什么?“
程回说:“那个护工多大了?“
“应该比你大几岁。“
贺川记不清了,他不记这种事,也没什么要紧的,所以记的不清楚。
程回皱眉头了,说:“那也很年轻啊。“
“所以你的结论是什么?“
“没啥结婚,不好说,算了。不说了。“
“回回,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说的,来,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她要跑,贺川下一秒又把她拽了回来自己怀里抱着,不让她走,硬是要她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她是不是和贺叔叔有点……“
“恩。“
她说不出来全部的话,但猜到七七八八的了,这种事也不是没可能,她就是大胆的猜测,也就是刚才看到那一幕,她才肯定心里所想的。
因为这种事也不是没可能,新闻上偶尔还能看到这种荒诞的报道。
贺川看她这么乖,又有点小小的吓到,就吻了吻她的唇,刚碰上就没克制住心里的想法,他就加深了这个吻。
以前就想在他要家对她做这种事了。
只是那会时机和情况都不对,他也就只能想想。
幻想这种,不止存在在女孩身上,男人也一样会幻想。
他幻想这一幕很久了,还好,成真了。
程回现在是他一个人的,真真实实的,只属于他一个人。
可以随便被他欺负,也可以和她做任何想做的事。
这会孤男寡女的,加上又是晚上,他的坏心思就被勾起来了,干脆把人抱在围栏让她坐在上边,高度刚好需要他微微仰着头看她,她怕摔下去双手用力抓住了他的胳膊,这样还不够,直接抱住了他的脖子,被吓到惊呼喊他名字。
“贺川,你干嘛。你不要松手,我怕!“
她都不敢往下看楼下的高度,怕吓傻了。
贺川还故意吓唬她,说要放手了,她也就更用力抱着他,不肯放手。
程回有些仰着头,背后是空的,没有依靠物,这样更害怕了,要是贺川放手,她随时可能倒下。
“贺川,你不要吓唬我了!可以吗?!“
贺川非但不听。还露出顽劣的笑容,说:“很怕么?恩?“
“怕,我怕,你不要松手,我怕!“
“没事,没松手,放心。“
程回不信他,他这人说话可信度不高,她使劲扒拉他的手臂,就怕他放手,她怕的脸色都变了,慌的不行,使劲抓着他胳膊。
贺川故意调侃她,说:“怎么会那样想,恩?你怎么看出来的。“
“她涂着口红,加上她刚才对贺叔叔的态度有点,怪怪的,就很奇怪,不知道怎么说,然后我感觉到有点问题,但不确定,然后你又一直问我,我就感觉像是那种关系了。“
贺川又吻了吻她的唇,靠的很近。非常温柔,眼神也是如此,“还算聪明,脑子没坏掉。“
“你才脑子坏掉了。“真的服了,会不会说话,就知道说这些话气她。
程回作势掐他脖子,但没有用力,也就吓唬吓唬他而已。
“我倒是想,这样你就能照顾我了。“
“你就想,真想做大爷啊。“
贺川也不说话了,单手扣住她后脑就开始吻她,程回又怕又惊的。不知道他怎么又会这个时候发疯,她没这条命陪他发疯,就不配合,挣扎要下来。
但被贺川直接摁在围栏上坐着,她坐的屁股不舒服,觉得硬邦邦的,硌到屁股了,疼的要死,她来真的了,不客气掐他胳膊,瓮声瓮气说:“你干嘛,你要我死吗?我要是真摔下去了怎么办?!“
“不会,不会摔下去,放心吧,回回。“
“不,我不信你,你赶紧放我下来!“
贺川非但不放她下来,让她低头,他又吻了上去。
月色宜人,气氛到了,他想都不想,就直接抓住她不放了。
而从房间里出来的护工听到了轻微的动静,顺着声音走了过去,刚好就看到了贺川和程回在露台上激吻。
护工赶紧躲在角落里。不敢冒头,就躲在后边看着,都差点吓出魂魄来了。
贺川这幅样子她是没看到过的,今天是第一次,完全没想到她能看到这一幕。
这也肯定了他们俩的关系,真的就是那种关系。
护工在角落看了会,没有离开的意思,她甚至不想离开,就一直盯着看,咬着牙根,难以忍受的样子。
女人爱幻想是天性使然,尤其是护工。
虽然说她跟贺承纠缠上了。贺承技术也不差,但比起贺川,她还是对贺川充满幻想的,她看着眼前的这幕,甚至把那窝在贺川怀里的女人幻想是自己。
那边没有灯光,但有月色,足以让她看清楚贺川和那女人怎么接吻的。
她现在心里充满不甘心,为什么此时在贺川怀里和他亲吻的女人不是她,而是别人,为什么她要受这么多委屈,为什么贺川就是不看她一眼。
她又不差劲,而且还挺年轻漂亮的,贺承都是这样夸她的,她有什么比不上别的女人。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看着年纪小,不懂事。
她不甘心,也不走开,就躲在角落里盯着露台上的那对人。
程回是怕掉下去才一直抓着他不放的,意识到他来真的,她闭紧牙根,不让他靠近,说:“你别想乱来,我告诉你,你再弄我,我干脆跳下去。“
她拼了,不和他玩了,真的有够无聊的。
还故意吓唬她。
贺川被她吓唬到了,不跟她闹了,赶紧把人抱下来,还说:“别生气,我不会让你跳下去的。“
“你走开,说的什么话,赶紧走开,我要回家了。“
“好,回家,回家。“看得出来她真生气了,贺川也挺无奈,赶紧把人哄好。
在他们出来之前,护工赶紧躲起来了,她对贺家很熟悉,了若指掌,也知道怎么躲起来不被发现。
贺川和程回下楼的时候,刚好遇到了一直在贺家工作的保姆阿姨,就是跟护工不合的那位阿姨。
阿姨明显是有话跟贺川说的,看到程回还楞了一下,程回先出去了,阿姨就跟贺川说了这段时间家里头发生的事。
贺川皱着眉头听着阿姨说完了,没问什么。但表情是非常难看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表情。
阴沉的可怕,看着就渗人。
阿姨说:“我也是观察了挺久才敢跟您说,贺先生,这种事就我一个人知道,我也是感觉到不太对,一直没找到机会跟您说,您别觉得是我老婆子嘴碎,找事,而是真的是我亲眼所见,都是真的,我们有必要拿这事跟你说。“
贺川明白的。“恩,知道了,没说是你的问题,你跟我说也是应该的。“
“以后这里发生什么事,你直接找我吧,等会去找老叔要我的手机号,或者你跟老叔说也是一样的。“
“好的,好的贺先生。“
贺川说完就走了。
而这会护工就在楼上,眯着眼睛阴狠盯着那阿姨看,刚才那一幕,她都看到了,知道阿姨跟贺川告状了。
阿姨也不怕护工。翻了个白眼就走开了。
护工心跳非常快,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冲出来,她不知道阿姨跟贺川说了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话,难道她跟贺承toujian的事被她看到了?
不,这不可能,每次他们都很小心谨慎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等贺川他们都走了,护工走上前,说:“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阿姨笑容怪异,没有回答她,而是走开了。
护工愈发感觉到不对劲,追着阿姨过去,说:“你说话,搞什么,说话,你刚跟贺先生说了什么?”
阿姨白了她一眼,并不怕她,也不想和她说废话,反正她改说的都说了,就等着贺川处理了,其他事跟她没关系。
“我说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么?”
“怎么就没有关系了,你是不是跟贺先生说我坏话?!”
阿姨这种态度就说明了她肯定跟贺川说了什么,就算没有,肯定对她不利,护工主要是心虚,她怕阿姨是不是早知道了什么。
更是因为心虚,所以护工就怕阿姨知道了什么,又跟贺川说了,这要是真知道了,那就糟糕了。
虽然平时她跟贺承私会的时候藏的很隐秘,但不能保证是不是没有露出马脚,这个阿姨平时阴气沉沉的,也跟她合不来,不能保证这老太婆会不会背地里阴她。
护工心里慌慌的,尤其这老太婆还高深莫测笑了笑,说:“你要是这样认为就这样认为。”
“你什么意思?老太婆,你是不是活腻了!”
“是啊,但起码我清清白白,问心无愧!”
“你这个老太婆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不清白了?我问心有愧了?你算什么,来隐射我!”
“我呢没什么文化,性格直,也算是你的长辈,小姑娘,我劝你还是趁早收手吧,不要执迷不悟了,你这样做,迟早会遭报应。”
“遭报应?怎么不说是你在咒我?!”
“不至于,小姑娘,我可没这么闲,我呢,分得清楚大是大非,你年轻,你不懂事,这可以原谅,但是你在别人家里胡作非为!”
阿姨正气凛然,说出的这番话也证明了她的确是知道了什么。
护工脸色瞬间就变了,苍白而恍惚,她早该知道这阿姨这么精明,肯定跟她过不去。
阿姨走开了,而护工第一时间联系了贺承,但是她打过去三个电话,贺承都没接。
贺承就是这样,想联系他的时候,根本联系不上,只有他联系她的时候,才是可以联系到的。
护工捏着手机死死咬着牙,手指都忍不住哆嗦着,害怕极了。
深怕那老太婆是不是都告诉了贺川,万一贺川来找她麻烦就不得了了。
之前她主动勾引贺川,贺川有意放了她一次,但这次只怕是没这么容易放过她了!
她就是很现实,也不要脸,她之所以跟贺承和好,也是看上了贺承的身份,毕竟是贺川的亲弟弟,和贺川是一个父亲,曾经也是贺家二少爷,怎么说条件都比她好。
她妄想攀上贺承能进贺家,怎么说靠这个名声也能获取到一些好处,比如和贺川攀上亲戚关系。
就算他们兄弟俩关系闹这么僵,也没关系,贺承毕竟是贺川的亲弟弟,兄弟俩闹归闹,怎么说也有可能和好的。
即便不能和好,那也还有其他办法,能让她彻底成为贺家的一员。
贺承现在不接电话,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要是贺川真知道了什么,那肯定会找她麻烦!
辞退还是好的,就怕会有其他麻烦事。
不过她还有贺家那个老头子,对,她还有那个老头子做护身符,她不用那么害怕贺川,要是真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她还有保命的招。
……
贺川没打算让程回在这边过夜,所以看过贺炜之后,就带她回家了。
贺家现在不是他的家,只是他用来安置贺炜的一栋房子而已。
以后等贺炜走了,那栋房子他也要处理掉,那不是他的家,所以无所谓以后卖不卖掉。
严格意义上来说,那个家,是贺承和贺太太的家,他是暂住一段时间,所以他对这栋别墅没有感情。
回去路上,程回还在想他刚才吓唬自己的事,他都不知道危险的,她坐在那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他倒好,非要这样耍她。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恶劣,恶劣到没朋友。
程回都不知道他满脑子的坏心思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就知道吓唬她,刚才从露台的围栏上下来,她腿都还是软的,走路都不利索。
她想说他几句,可想到贺炜,想到他这些年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她顿时就没有说这件事了,也因为这样,她心里也挺可怜他的,比较起来,她的童年还是很快乐的,有一部分也是他给的快乐,而他,默默承担着所有的事,她一直都不知道。
经过一些商铺的时候,程回忽然说:“我想吃烧烤。”
“烧烤?”
“恩,吃烧烤。”
“行。”贺川没什么意见,他想了想,说:“前面我记得有一家自助烧烤,去店里吃吧。”
“好。”
她也是心血来潮想吃烧烤的,她以前就很喜欢吃,高中那会倒是经常跟贺川出来吃,但上了大学之后出了很多事,就没这么机会了。
今天她难得心血来潮,很想吃。
贺川就陪着她去了。
到了地方,停了车,程回也不等贺川了,小步跑进店里面,服务员热情招待她,这个点,人还挺多的,看着就很热闹。
程回找了位置坐下来就开始点菜,都是必点的,还要的中辣,她想吃辣的。
随后进来的贺川刚好听到她说要中辣,他立刻皱眉,说:“吃这么辣,不怕拉肚子?”
“没事,不怕。”她忽然就想长吃了,那就来个中辣,又不是不能吃。
贺川无可奈何,跟服务员点了酸梅汤,不给她喝可乐了,想了想,又要了几瓶牛奶,就怕她吃不了辣。
程回倒是兴致勃勃的,难得期待。
贺川好奇问:“怎么看起来心情不错,是我看错了?”
“还好,也没有多好。”
“那怎么忽然想吃烧烤了,总感觉你有什么小心思。”
程回没理他,只是忽然想吃了不行么,何况,没有和他吵架不是很好了么,还质疑她。
贺川对这些不感冒,他不是什么吃货,对食物没那么多追求,但看程回兴致勃勃的,很高兴的样子,他也跟着高兴,起码笑总比哭的好。
这也许是个好的开头。
程回翻着手机看,前几天投出去的简历有了回复了,是下午回的,她才看到手机,点开看了赶紧回复,预约面试时间。
其实说来她也很幸运了,有家里疼爱,还有贺川无条件包容,物质上她是没有任何担心的,这一点,就比很多人幸运了,不过人嘛,拥有的东西多了,也会更加贪心,想要更多,不会只满足现状。
在国外那几年,她一直搞不清楚自己是要什么生活,只想着过一天是一天,完全没有心情享受生活的。
但在贺川眼里看来,她有点不太对劲,感觉怪怪的,他又看不透她的心思,也不知道她忽然怎么了。
等菜上齐了,程回自己就拿肉串去烤,贺川没有帮忙,让她自己忙活,她还挺乐在其中的,开开心心的,烤好了第一批串,撒了调料递给了贺川,请他先吃。
贺川狐疑接过,说:“你这是打算毒死我还是毒死我?”
“你不吃就还给我,说什么呢。”
“我吃,就算你下了毒药我也得吃。”
程回无语翻了翻白眼,说:“第一个给你吃了,你还怀疑我别有用心?”
“这不是受宠若惊么,谁让你前几天对我的态度还是冷冷的,现在转变这么快,我有点不敢相信。”
程回:“……”
她就不该给他,让他自己烤才是。
不过算了,她就不要跟他计较了,他就是这样,损的厉害,就知道损她。
等贺川吃完了一串,她才说:“之前说好的事情别抵赖,我要出去工作,你不能干涉。”
她还是担心他在背后搞鬼,他要是不搞鬼就不是他了。
“就这么不相信我?觉得我一定会搞鬼?”
“难道说你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我说不干涉你就不会干涉。”
怎么,那这样说的话,显得她小肚鸡肠了?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贺川也没有骗她,他是不打算干涉了,不过就算干涉也不会让她知道就是了。
程回皱着眉问:“你说真的?”
“那不是真的是什么。”
“那好,你答应了,说好了,吃了我烤的肉不能反悔。你得给我自由,不能干涉我的决定。”程回得到他的答应,立刻就开心了,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给他烤肉。
贺川看她高兴起来,心里忍不住笑了下,这叫什么事,这都能高兴?
是因为他答应了不干涉她?
这也太年轻了,这可说不定哦。
贺川心里就笑,不过也无所谓了,看她这会这么高兴,就让她这么高兴下去好了。
不过贺川也有个条件,说:“我给你安排了一个司机兼保镖,防止再出现上次的事,你得接受我这个安排,我才不干涉你,你要是不接受,那这事还得继续谈。”
“司机?保镖?”这不就是找了个人监督她么?那司机肯定是他的人,是听他的。
“对,如果你不答应的话,那就得继续商量。”
“可是这样很麻烦,不是么?你还得开一份工资,没必要吧,上次的事是意外,我不知道唐阙在那栋大厦上班,我要是知道,肯定不会去面试了。现在面试我也不知道过没过,如果过了,我也不会去了,你为什么还要给我安排司机?”
贺川放下纸巾,双手交叉抵在胸前,说:“这是为你的安全考虑,我不能保证没了唐阙会不会还有下一个唐阙,我不能时时刻刻照顾你,那我的条件就是你得接受我给你安排的司机。”
“回回,我是为你好,我不会害你,这都是为了你。”
“可是这样让我感觉很沉重,很难受,你不相信我么?”
“这跟相信没什么关系,两码事,我是出于你的安全考虑。”
贺川也有自己坚持的原因,他不能松口。
眼见缓和了不少的氛围因为他的不退让,立刻陷入了焦灼里。
贺川试探性问出来:“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还是说你另外有不为人知的打算?”
“我没有,没有。”
“那为什么这么抗拒?我以前就说过了,我差一点就失去你,类似的事情不能再发生,这样做,我才能安心,你也能够平安无事,回回,你难道还要程叔担心吗?”
她现在的软肋就是父亲,也只有程父能让她迟疑不定。
的确,她不能保证现在她的处境是绝对安全的,贺川的安排是最好的,她应该相信才是,可是为什么,她会这么抗拒,不高兴。
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没必要这么生气才对。
但这样显得她很没用,还是需要保护,需要贺川的照顾,她就像是永远长不大的小孩,永远只能躲在大人的羽翼下,永远长不大。
也是因为如此,她才这么焦虑,着急。
她想要摆脱贺川的照顾,她想一个人也能行,而不是所有的事都要贺川来做。
这样要是以后贺川厌倦了,那她成了一个百无用处的废人,不是么?
感情这种事,谁说的准,又不是谁都跟她哥还有辛甘姐一样,她哥是人品她是了解的,但贺川现在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或者说,一开始就不太懂。
一开始就云里雾里的被他忽悠进去了,但也不能全怪他,她也有问题,的确,谁让她也是动了心的,真喜欢了。
后来各种问题也跟着出来了。
贺川想要孩子,她未必还能生,上次意外怀的没保住,现在身体更是不如以前,还得喝那么多药调理。
折磨贺川的同时,也是在折磨她。
所以,她潜意识对她跟贺川这场婚姻是抱着悲观的态度看的,心里无时无地都在想这段婚姻什么时候会结束掉。
可能是几年,可能几个月也不一定。
这就是她现在如今最真实的想法。
她是随时随地都准备好的,等贺川什么时候不需要了,厌倦了,她就走,但走之前她得确保她有能力自己能够活下来。
所以,她才这么坚持找工作,而且是必须找到工作。
贺川不知道她脑袋瓜又在想什么,沉默了老半天,他还等着她的下文,怎么这就没消息了。
“怎么,话说到一半不说了?”
“没什么。”
“那这个条件你答应么?”
“还能不答应么?我也只能答应了。”
贺川看她委屈的表情瞬间就笑了,说:“这才是好回回,乖,我不是害你,都是为了你好,我不希望你再有什么事了,所以这样安排,也是无奈之举。”
何况很快要迎来最后的关键时刻了。
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小心点也不是什么坏事。
但很显然,程回没有理解他的意思,算了,也没事,只要她能平安就好了。
这顿饭结束的很仓促,因为两个人心情都受到了影响,没了食欲。
贺川看程回低着头,只喝饮料,就知道她情绪不好了。
回去路上一句话也没说。
到了住处的地下车库,程回想要下车,但是打不开车门,锁住了,贺川也不着急拔车钥匙,而是点燃了一支烟,摇下了车窗,看着她,说:“聊聊?”
“聊什么?”
“聊聊你怎么又不开心了。”
程回说:“没有,我没有不开心啊。”
“那你刚才都不跟我说话。”
“没啊,现在不是在说话吗?”
那看来还是他多心了?是他想多了?
程回叹了口气,说:“我没不高兴啊,我看你不说话我才不说话的,我还不是怕你不高兴,等会我又说错话了惹你不高兴。”
现在他抽烟,车内都是烟味,她闻了下有点不舒服,说:“不抽烟了好不好?我闻着嗓子有点不舒服。”
贺川弹了弹烟灰,没有不抽,而是腾出手来将她抱了过来,放在自己腿上,车内的空隙本就不大,有些狭窄,她被挤在方向盘和他之间,往后稍微靠一下,就碰到了方向盘,有点硌得慌。
好在她瘦。
但贺川挤着她,她只得往后躲,又一次碰到了方向盘,吃痛皱眉,很小声唉了一声。
“怎么,弄到你了?”
“你别挤我,你有事不能说吗?怎么了?”
“没怎么,就想和你亲近亲近。”贺川说这话的时候,手掌已经放在她腰后了,轻轻摩挲着她脊背,暗示意味很明显。
“不要。”程回感觉到他意图的第一时间就拒绝,“这里是停车场,有人来的,你不要乱来!”
“我没乱来,这不,还在征询你的意见。”
“你今晚是不是就不打算放过我了?”
贺川点头,还真是这个意思,就是不想放过她,在贺家的露台上,他就起了坏心眼,很想试试看,而且是和她,这样刺激,也能制服她,让她乖乖听话。
其实更重要的是,逗她玩。
他丝毫不避讳自己的真实想法,让她感觉到他的想法。
程回不是那种人,肯定是抗拒的,二话不说挣扎从他身上下来,不和他胡闹。
贺川是真的被逗笑了,没法子,她不愿意,还生气了。
算了,不玩了。
程回走的飞快,就怕贺川上来抓她,她频频回头看,还好,贺川没有追上来。
也不知道贺川今天是被谁刺激了,非要玩这种事,还故意逗她开心?
简直了,想想就生气。
程回也不管他了,回到房间就把门关上先去洗澡了,洗完澡出来,贺川已经在客厅坐着了,怀里捧着笔记本,正在忙碌。
程回打开房间门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就关上,但没有锁上,然后躺在床上睡觉了。
贺川听到了开门的动静,没有理会,坐在沙发上没有什么反应,继续盯着笔记本屏幕处理事情。
事情不多,但也挺麻烦的,需要花点时间处理。
程回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今晚贺川说的话,很多很多,她想找到什么破绽,但没有。
贺川这人嘛,也就逗她的时候不像正经人,平时看着是很正经的,她忍不住拿手机搜索关于他的新闻,有是有,但都是跟温凉之间的消息。
温凉那件事闹的挺大的,加上她还上什么节目了,节目还正常播出了,虽然后来还是被下架了,但都晚了,都发出来了,看到这档节目的人都知道了怎么回事。
但搜索界面里还是有对贺川正确描述的报道,都是商业上的内容了,还是有夸他说他手腕犀利,是个商业精英。
但这些成就是又被温凉的事情夺走了眼球,没人关注这些,更多关注的是八卦绯闻。
八卦绯闻,这是大部分都喜欢看的内容。不管男的女的,天生都有一颗八卦的心。
这才是正常的。
程回感觉自己要是路人的话,也会对贺川的八卦感兴趣。
但她不是,她是八卦新闻当事人之一。
看到了温凉的名字,她又想起来贺太太的案子,到现在都没结束,是不是哪里有问题?为什么查了这么久?
是不是贺川应该知道点什么内情?
她又不想起来去问,可是又忍不住好奇,毕竟贺太太也是他父亲的妻子,虽然不是他生母,但这案子,他应该知道什么。
等了会,贺川开门进房间了,她还没睡,忽然就欺身,看着他,贺川也被吓到了,说:“怎么还没睡?”
“没,没谁。”
“怎么了?”
“想问你一件事。”
贺川乐了,每次都能被她逗乐,“说,什么事。”
“贺太太的案子为什么到现在都没破,是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事来了?”
“没,忽然想到的。”
贺川说:“这个案子有点复杂,应该没有这么容易结束。”
“什么意思?复杂?”
“恩。”
程回忽然有点害怕,“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你觉得是我做的?”
“不是这个意思……”她百口莫辩,刚才嘴快说出来了,都没有经过大脑思考。
你就是这个意思,我看得出来。贺川揉了揉太阳穴,“怎么办,被你发现了,我现在怎么做才能让你为我守住秘密?”
第三百四十九章
他这意思是贺太太的失踪跟他有关系?
程回盯着他看了许久,显然是不相信的,他敢这样说,肯定是在放烟雾弹,故意整她。
看看,又来了,每次都这样,说正事的时候总能胡扯乱扯,扯到不相关的地方去。
“你暂时别跟我说话,我不想理你。”
她被气到了,真是无语。
这种事也可以随随便便开玩笑吗?要是真让巡捕听到,那怎么办?
外界要是随随便便乱写怎么办?
他是真不怕事多。
程回自己都替他着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不过想想也是,要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也不会玩不过他了,还被他吃的死死的。
程回这次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了,算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贺川见她表情不对了,见好就收,说:“生气了?”
“没有啊,我生什么气。”
“看你表情不就知道了,刚才是我说错话了,抱歉,别生气,好不好?”
“没事,我睡了,麻烦把灯关一下。”
说完,她掀过被子盖住头,就闭上眼睛要睡觉了,不管他了。、
贺川即便想解释刚才的话,也不好解释,她都不听了。
贺川叹了口气,去浴室洗澡了。
程回晚上做了一个噩梦,那噩梦太真实了,有的人做噩梦会有意识知道是个梦,但她显然是没有这个意识,在梦里被追杀,她嘶声裂肺叫贺川的名字,要贺川救她,她快不行了。
她又梦到了阿正,阿正手里拿着刀,明晃晃的刀光反射过来,她吓的失声尖叫,那刀子就要刺到她的时候,她忽然就醒了,睁开眼睛一片失焦,过了好半晌才看清楚贺川的脸。
贺川把她叫醒了。
“做噩梦了?”夜晚,他的声音在静悄悄的房间格外低沉和好听。
她用力喘着气,惊魂未定,没有从刚才的噩梦里缓过神来,即便是噩梦,对她来说却是那么真实,也是因为那是真实发生过的。
所以才那么令她感觉到恐惧。
贺川没问她做了什么梦,翻过身躺下去,把她抱在怀里哄着,“没事,噩梦而已,不是我在么。梦醒了就没事了。”
程回额头都是汗,脊背也是一样的,被吓出来的冷汗,她一摸,都是,她从贺川怀里出来,说:“我去换个衣服,衣服湿了。”
贺川掀开被子去开灯了,回过头来这才看到她嘴唇都是白的,显然是吓的不轻。
她去衣帽间拿了睡衣重新换上,魂不守舍的,也没敢看镜子,就连衣服穿反了也不知道,还是贺川在旁边看到她这副模样,上前轻轻抱住了,温柔的跟她说:“衣服穿反了。”
“啊?”
“我说你衣服穿反了,不知道么?”
程回低头一看,这才看到把睡衣穿反了,扣子在背后,她这又脱下来重新穿上。
贺川无可奈何,问她:“怎么了,刚才做了什么噩梦,现在还没回国神?”
“我梦到了我被人追杀,差一点就死了。”
她说:“我知道是梦,可是太吓人了。”
“没事没事,不会有事的。”
“嗯,我知道,我自己缓缓,等会就好了。”
贺川一顿,但手掌还是落在她肩膀,轻轻的拍了拍,动作温柔的不像话。
程回逐渐放松下来,但还是很紧绷,后半夜,是贺川开着灯哄她睡觉的,很有耐心,还怕她睡不着,开始讲恐怖故事。
程回脑子是无比清醒无声骂了一句坏话,但很快就睡着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很安稳,有安全感,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过来,贺川先起来的,开了电视在放早间财经新闻,他习惯起来就看新闻,尤其是财经这方面的,程回是听到电视声音才醒来的,迷迷糊糊的,没有忘记昨晚做的噩梦。
吃早餐的时候,她偷偷观察了下贺川,说:“叶定那边出什么事了么?”
“恩?”
“叶定,就是那个坏老头子。”
贺川嗤地一声就笑了,被她的措辞给逗笑了,不过的确是个坏老头子,一肚子的坏水,他说:“怎么忽然关心起他来了。”
“我就等着看他遭殃。”
贺川笑而不语,没有回答,而是给她杯子倒了杯牛奶,说:“先吃饭,吃完饭休息会,我们出去逛会。”
“不上班?”
“我请假了。”
“……”
行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了算。
她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就是了。
贺川今天是有安排的,带她去逛家具城,当是散散心了。
家具城肯定是要亲身感受的,这样才有体验感,毕竟她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没什么事做。
程回以为他就要安排装修的事了,也不太上心,她觉得跟自己没关系,就安安静静跟着他身后,听他的安排,到了地方后,贺川放手让她去选床上四件套,她以为听错了,回头不可置信看着他,说:“你确定?”
“怎么,这么犹豫,不行么?”
“你自己选就好了,我不知道怎么挑。”
程回明显躲避的眼神,以前是刻意的,现在是不经意的躲避。
贺川却拽住她的胳膊,语气挺凶的,说:“行了,别躲了,你要是不挑,今天别回家了,我们俩在这过夜。”
“你自己挑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我?”
“没这么多理由。”贺川干脆利落道,“回回,我们家以后的审美全靠你了。”
她一脸问号,他说的什么鬼哦。
两个人就在家具城随便逛,还有导购在旁边介绍,程回却心不在焉的,她对这些不感兴趣,也想不通贺川为什么揪着她不放,这叫什么事?
她长长叹了口气,感觉到疲惫,身体和精神的,可是想到昨晚做噩梦,是贺川在哄她,她就告诉自己算了,忍忍吧,随便挑了就走吧,她不想在这浪费时间了。
全程闲下来,两个人各怀心思,他们俩自己都感觉到了,也因为越是这样,程回越是敷衍,但又不想被贺川看出来,她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去选这些东西,好不容易选好了,贺川也没有意见,她这才感觉到松了口气。
贺川感觉到她的态度,但暂时不是很清楚问题出在哪里,所以也跟着沉默下来。
晚上自然是在外边吃饭的,程回自己选了个地方,她想吃点清淡的,不想吃辣的,就去了以前上学那会常去的一家小饭店吃饭。
还好贺川今天出门打扮不隆重,要是穿着西装衬衫的,也太正式了,看看贺川,再看看她自己,衬得她很幼稚。
这会,贺川接到了叶岩的电话,说:“我去接个电话。”
程回恩了一声,她没抬头,注意力都在菜单上。
贺川就走出去接电话了。
叶岩这个点打来想必是有事的。
叶岩说:“叶定刚给我电话,让我回伦墩一趟。”
“有说什么事么?”
“还没,但是我想估计跟阿正有关系。上次回去他没说什么事,但看他状态一般,不是很好。”
“阿正?”贺川笑了,“那你就回去看看什么事,你要是担心有什么意外,就联系谭北,谭北会想办法帮到你。”
“我知道,我已经跟谭北打过招呼了,他的意思跟你差不多一样。”
叶岩现在有什么事会找他商量,即便之前关系不好,站在两个立场上,但现在他们俩是共同对付叶定的,所以暂时做了朋友,其他事等这件事结束了再说。
事情说完了,叶岩却不着急挂电话,而是等了会,说:“我还有件事想问你。”
“你说。”
“我想走之前去看看程回,你知道程家把她安置在哪里吗?”就算找不到人,也会立个墓的,不可能不立。
叶岩不确定自己这次回去是多久,也不知道叶定那边招他具体是什么事,很可能是坏事也不一定,所以,他才问贺川,他总觉得贺川肯定知道什么。
他的直觉虽然不是很准,但关键时候,还是问一下,看看什么情况。
他还是想知道的。
事实上,他一直都想知道程回的墓在哪里,上次去程家没有收获,他也没勇气再去了,所以这次才找贺川问。
他不确定贺川会不会告诉他,但总要试试。
贺川沉默了一会,说:“我不清楚。”
“你不知道?”
“恩,不清楚。”
贺川还是贺川,说奸诈还是他奸诈,糊弄起人来还是有一套的,他解释说了不清楚是因为程家现在不待见他,又怎么会告诉他程回的事。
叶岩也谈不上失望,他也有心理准备,也就是问一下而已,要是贺川都不知道,看来程家是谁也不想知道程回的墓最后在哪里。
程家不欢迎他们也是正常的。
贺川最后还是没说,叶岩意料之中的失望,他很落寞,但是没办法,他也没办法找到程回所在的地方,也不能去看她,只能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她来生可以有一个健康快乐的生活。
也不要再遇到像他这样的人了。
叶岩自嘲一笑,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抓了把头发,顿时觉得烦躁无比,而石安刚洗完澡出来,看到他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就走过来趴在他身上,说:“怎么了,不高兴吗?”
听到石安的声音,叶岩缓过神来,说:“不是,没有,没有不高兴。”
“那你怎么了,这副表情?”
“没什么,没事。”对于石安的亲近,叶岩一直没能习惯,尤其她这会刚洗完澡,身上有沐浴露的香味,她穿的清凉,暗示的意思很明显。
“怎么了,你怎么不敢看我,阿岩,你也快去洗澡吧,明天还要坐飞机回伦墩呢。”
叶岩恩了一声,就起来去洗澡。
石安视线又落在他拿在手里的手机上,她刚才好像听到他在打电话的,怎么她出来就挂了,有点神神秘秘的,感觉不太对。
难道他在外面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么?
石安顿时觉得不对劲,她就跟进了房间,叶岩洗澡是不会带手机的,她进去一看,果然就放在了床上,而他人已经进浴室了,她走过去,但是不知道他的解锁,拿了他的手机也没用。
她仔细回想这段时间叶岩有没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想了半晌,其实没有,一切很平静,也就今天叶定那边忽然来了消息,要他回去一趟。
石安也跟父亲这边通过电话,得知了叶定最近有点麻烦事,而叶岩这次回去应该也是因为这件事,她认为不过就是很正常的事,没什么问题。
但是现在她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不妙。
是不是要出什么事了?
但她父亲也没说会出什么事。
想了半天想不出来,她又给父亲打了一通电话,打通了,她直接问了:“爸,是不是叶叔叔家出什么事了?”
“怎么这么问?”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爸爸,你不知道吗?”
“没什么事,别操心,放心好了,没事。”
“是么?真的没事么?”
“恩,没事,你放心吧,你叶叔叔这么厉害,能有什么大事,放心好了。”
父亲都说没事了,她肯定是相信父亲的,说:“没事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恩,叶岩呢?”
“在洗澡呢,今天叶叔叔来电话了,要他回家一趟,我们明天的飞机回去,我看阿岩表情凝重,以为发生什么事了,所以来问一下。”
“你别想多了,你叶叔叔这么厉害,能出什么事。”
想想也是,叶叔叔的确很厉害,他这么厉害,能出什么事,就算有天大的事都能解决。
石安放心了,“那爸爸我不和你聊了,我要休息了。”
“恩,好,拜拜。”
等叶岩洗澡出来,石安已经躺在床上了,房间灯关掉了,就开了一盏小灯,叶岩顿了下,擦干了头发,躺了下来。
他把床的大半部分给了石安,自己只占据了一小块地方,不多,他也没有碰石安,保持距离。
这么久都是这样,他即便跟石安有过亲密关系,但他一直觉得对不起石安,所以他潜意识里觉得他不能再欺负她,最亲密的事更是如此。
石安等了会,他还是没动作,她心里有气,不知道他为什么能保持这么冷静,要是换做是其他男人,早就按捺不住了,她不懂,她是哪里不好,脸蛋不行还是身材不行,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就没有主动对她做过什么。
石安咬了咬嘴唇,转过身来,主动贴近他,喊了一声:“阿岩,你睡了吗?”
感觉她的靠近,他浑身一震,下意识就拒绝,说:“没有,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喊喊你,不行么?”
“不早了,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赶飞机。”
“不要,你看看我,你回过头来看我一眼。”
他回过头,她说:“你看看你,表情这么冷淡,为什么对我也这么冷淡,你这么久,就没碰过我,你怎么了,对我没兴趣吗?”
“不是,时间不早了,还是早点睡吧。”他坐怀不乱,不为所动,但她也说准了,他的确对她没有兴致,是一点儿都没有。
只是怕伤人心,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何况,这件事他不占理,是他先欺负她的。
石安不高兴了,直接翻过身压在他身上,说:“你什么意思,我都这么主动了,你为什么不理我,叶岩,我都怀疑你不行。”
叶岩无奈笑了下,他用笑容化解自己的尴尬,“别闹了,早点睡。”
“……”
石安不得不想到他心里是不是还在惦记那个程回,可都死这么久了,他怎么还没忘记,她气不过,“我睡不着,阿岩,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冷淡,我就不信你对我没兴趣,我明明都已经这么主动了!”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但还是死缠在他身上,不肯下来。
而叶岩没有推开她,因为无处下手,她是没有chua的,他的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干脆不动了。
“不行,明天要早起,别闹了,石安。”
他就连喊名字都是连名带姓的,不是喊的安安,他还叹了口气,说:“我很累,睡吧,别闹了。”
“你认为我是在胡闹?叶岩,你有没有心啊,我已经这么这么主动了,你还我怎么样,我不信了,你没有反应!”
石安非要强迫,她低头就吻住他的唇,但是被他躲掉了,他单手摁住她肩膀,“真别闹了,可不可以?”
“……”石安渐渐冷淡了下来,只觉得他是真的冷淡,她的自尊心也受到了打击,虽然不是第一次被他拒绝,但这次是真的把自尊心亲手捧上被他碾碎了。
叶岩把被子给她裹上,不为所动,他还垂了眼,没有看她。
随后,他下了床,背对她,“你把衣服穿好。”
等他出了房间,石安气的砸枕头。
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这点她是知道的,又不是没试过,现在他这么拒绝她的样子,就好像之前他们那次完全不作数。
明天就要回伦墩了,她怎么感觉叶岩心里有心事,而且这事跟回去有关系。
难不成真的是叶叔叔出什么事了?
第三百五十章
贺川讲完电话又抽了一根烟才回来,程回还在等上菜,没注意他是什么表情。
点了菜,等了会就上来了,速度还是很快的。
程回抬头看他一眼,又看桌子上的菜,拿了筷子先夹了一块放他碗里,没其他意思,就当是感谢他这段时间对她的照顾。
她还是有礼貌的,也看得到贺川对她的照顾,所以这次主动给他夹菜。
但她嘴上没说什么,夹完菜立刻吃自己的,不管他。
在贺川看到还是有点小别扭。
不过他也感觉到了她的意思,还是好的。
他挺受用,也挺喜欢。
两个人安安静静吃着自己的,谁也没说话,程回低着头,专心致志吃着翻,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喝水,她就把果汁当成水在喝,喝完一杯,下一秒,贺川就拿果汁给她的杯子倒满。
也就是说他一直有注意她。
程回心里更是复杂了,这也太照顾她了,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关注着,但下一秒,她觉得很有压力。
这要是换做以前,她肯定会很高兴,夸张点说都要飞起了,可是现在她不是十八十九岁的年纪了,有些事,早就在漫长时光里变质。
何况他们俩还经历了那么多的事。
她觉得他现如今给予自己的所有感情,她无法回应,无法跟以前一样热情回应。
爱是责任,更是负担。
现在对她来说,就是后者。
她也搞不懂为什么一直要想这件事,可能是她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贺川看她愣着,开玩笑说:“又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她低着头,继续吃,吃了几口,又抬头问他:“你身上的伤没什么问题了吧?”
他们俩晚上也有那方面的生活,但她看不到他的后背,每次都不敢乱碰,也不知道他后背的伤怎么样了。
她不问,他也不说的,别指望他会主动说他那背后的伤。
“晚上看看不就知道了。”
“……”
贺川勾唇,“放心,晚上你想看哪里都行,我都给你看,只要你想。”
她被这话吓的赶紧看看周围其他人有没有听到,他也不怕害臊,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荤段子,他不要脸她还要!
看了一圈,还好还好没有人注意过来,她这才松了口气,但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警告道:“你别乱说话,菜不好吃吗?这都堵不住你的嘴。”
她就是好心问一下他的伤,他倒好,又开车,真是脸皮厚,胆子也大。
之前有次还想直接在车里和她那什么,简直是太嚣张了!
贺川看着她的眼神愈发迷离起来,说:“再好吃的菜都没有你好吃,回回,我垂涎你,你看看你,长得多可口,一看就想欺负你,用尽方法。”
“贺、川!”她咬牙切齿警告他,同时还不忘压低声音,“吃个饭你还这么多话说,你真的是……”
“是什么?”
色胚!
老流氓!
老不正经!
不要脸!
气死她了!
贺川还挑衅她:“说呀,话别说一半又不说了。”
“我就不说,你自己慢慢猜。”
贺川也是无奈的笑,说:“回回,那要不要我猜猜你想说我什么?”
“用不着猜,我不敢说你什么,你不吃了么?”
“别转移话题,先说说,刚才你想说什么?”
“说你是流氓,这样行了吗?”
两个人吃完饭,贺川掏钱结账,程回先走出去等他,她吃的有点撑了,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肚子,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低头看了看,想起了之前流掉的孩子。
她脸上的表情立刻绷紧了起来,目光闪烁,心里很不是滋味,更多是内疚。
她就放下手,不再摸肚子。
这件事不是她不提就能忘记的,只怕是这辈子都忘不掉。
她最近常常叹气,倒不是生活压力,而是对自己的未来感觉迷茫。
不过想也没用,她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还是先活着,慢慢想以后。
贺川付完账出来,她整好在活动肩颈,他上前问了句:“怎么了,肩膀疼?”
“没有,吃饱了,活动活动,不然会长胖。”
贺川说:“你胖点好,太瘦了不健康,你又不运动,家里有运动器械,你要是有空可以多运动。”
“哦,好的。”她敷衍回应。
程回以为要回去了,都这么晚了,但是被贺川拉着去江边吹风,车直接开到了江边,开着窗,静静的享受这片刻宁静。
江对岸是高架桥,桥上闪着无数灯光,像是红色的银河,看着挺绚烂的。
程回趴在车窗边,闭上眼睛吹着风,挺舒服的,虽然有点冷。
贺川则伸手摸着她的头发,身体往她这边探过来,说:“要不要下去走走?消消食?”
“不要了吧,太黑了,看不清。”
“不是有我么?跟着我走。”
“不要。”她下意识就拒绝,总觉得贺川没干好事,另有阴谋。
贺川可不允许她拒绝,把她抓下了车,随后就把车门关了,直接锁了,说:“走走吧,透透气。”
程回没办法,又斗不过他,就只能跟着他走走,散散心了。
程回是很不情愿,她宁可在车里坐着,也不想大晚上跑江边溜达,这黑灯瞎火的,要是贺川贼心不死,又想对她做点什么,那她是真的叫天叫地都不灵,这路上也没几个人。
这孤男寡女的,很容易出事。
虽然他们俩又不是第一次了,但贺川这人就喜欢追寻点什么刺激,她也拦不住,所以很担心害怕。
手心都吓出冷汗了。
贺川浑然不知道她现在的脑子在想什么,他就是纯粹的想走走,和她走走,何况还有事想和她说的。
但是越走离车越远,程回心惊胆战起来了,拽着贺川不愿意走了,“回去吧,我们回去吧,越来越黑了,那边都没路灯了,看着害怕。”
“这就不走了?”
“不走了,太暗了。”
“没事,再走走。”
“我不要,我不去了,你就算逼着我,我也不去了。”
程回说到做到,她怕极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坚持要走那里面去,那边有什么东西嘛,非要过去。
她这么害怕,贺川也不继续走了,但是也没有往回走,而是把她拽了过来,搂在怀里,说:“那我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你有事就直说,不要搂搂抱抱了,我很紧张你知道吗?”
程回就怕那种地方,她会想起不好的记忆,比如阿正差点杀了她那次,那个地方同样也是黑漆漆的,充满未知的恐惧。
贺川:“别怕,不是说了么,我在。”
“你在也解决不了问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什么,我怕那种黑漆漆的地方,看着就恐怖,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冒出什么人来。”她说话语无伦次,声音都还跟着抖,是真的害怕。
贺川忽然意识到她为什么这么害怕,于是摸了摸她的脸,她脸颊是冷的,被风吹的,他叹了口气,表示无奈,于是抱着她往光亮的地方走了走,然后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这才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他早就准备好的一枚婚戒。
以前送过她戒指,但之后因为各种事情吵架又翻脸,那戒指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她也许也丢了,他也没计较了,无所谓,又另外准备了一枚,这次是两个人都有的,同款的。
是真正意义上的婚戒。
一对的。
贺川先拿了戒指给她的手指戴上了,无名指,刚刚好,不大不小,尺寸合适。
程回感觉手指凉凉的,没注意到他拿了什么东西出来,她还在挣扎从他身上下来,感觉到手指戴了个东西上去,她一顿,低头看了看,是戒指。
贺川手指摩挲她的手指,女人的手就是纤细,摸着也很软,非常舒服,他很喜欢她的手,不,准确说,她所有都喜欢。
“……”程回没说什么,眉头却皱了起来,原来在这等着她。
贺川说:“选了好久,怕你不喜欢,所以挑了一个比较你会喜欢的,现在可能看不清,没事,你手指摸一下戒圈。”
程回按照他所说的摸了摸,一开始没察觉到有什么,但是来回摸了好几遍,才摸到戒圈上有几个凹凸印,很像是刻上去的字体或者logo,可她摸不出来是什么,可能是太细节了。
贺川又捏她脸颊:“又呆住了?”
“这个是婚戒么?”
“恩,婚戒,喜欢么?”
“……”
贺川也没难为她,非得要她说个喜欢,她不讨厌就不错了。
贺川对自己要求高,对她不敢有什么要求,就想她开心健康都好了。
光线不是很亮,她看不清戒指是什么样子的,就只能感觉到大致的模样,而他手指上的戒指和她的摆在一起,有细微的光闪过,很快又没有,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会,说:“贺川,你不用这样。”
“不用哪样?”
“……算了,也没什么。”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了。就感觉压力更大了,这戒指是给她的压力。
“你还是别说了,等会又伤我的心。这戒指戴着别丢了,好不好?”
程回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贺川不需要她正面回应自己的感情,她不排斥就不错了,还得慢慢来,急不得。
程回怕死了他会搞其他小动作,连忙从他身上下来,“回去了,我好冷,还有蚊子咬我。”
“行吧,回去。”
程回还怕他不会回去,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答应了,还真有点反应不过来,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
贺川真没想做什么事,口嗨是一回事,不会实质性做就是了。
回去的路上什么事也没有,很快就到家了。
回到住处,有了足够光线,而且还是贺川没注意她的时候,她才敢看手上的戒指,他的眼光是很好的,每次送她的礼物都是这样,很好看,也代表了他的审美,还有对她的态度。
价值是一回事,还有意义,这是婚戒,说明什么,她知道,她知道是什么意思。
贺川到家又回书房处理工作的事了。
程回就回房间洗澡,洗完澡她吹完头发,就躺床上了,她是真累了,但因为这枚戒指,她脑子一片混沌,没有睡意。
贺川没这么快忙完,他也有意想给程回一个空间,让她缓缓,接受这件事,他是愿意给她这个时间的,所以今晚他刻意在书房里多待了会。
大概差不多时间了,他这才回房间,轻手轻脚的,房间的灯关了,她已经睡了,床上隆起了一团,也没动,没在玩手机。
他慢慢靠近,看了会,但是没有躺下休息,而是去了书房睡了。
他也想让她知道,他其实没有多好受。
程回是早上起来发现身边的位置空的,但凌乱的她也看不出来他昨晚有没有回来睡觉。
贺川这会还在书房,书房有休息的沙发,挺宽敞的,他就在那睡了一晚上,结果一觉醒来,腰酸背痛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姿势不好,还是怎么回事,直接导致了他落枕了。
还是程回跑来书房找人的时候看到他在活动肩颈,看了看他衣服,又看了看那张沙发,说:“你昨晚在这睡的?”
贺川放下手,嗯了一声。
他刚睡醒,头发乱糟糟的,今天难得睡过头了,程回醒的比他早,还知道来书房找他。
“怎么不回房间睡?”
“你睡着了,怕吵到你。”
程回抿了抿唇,又说:“那你脖子怎么了,落枕了?”
“应该是吧,大概是伸展不开,所以落枕了,也没事,对了,你饿了么?我给你做早餐。”
“我来吧,我去做吧。”程回不好意思让他这幅状态还给她做早餐,看着他侧着脖子,她都觉得疼。
贺川笑了声:“怎么了,担心我连早餐都做不了了?”
“没有,你还是休息会吧,我去做吧。”做点简单的早餐还是会的,但可能不是那么好吃就是了,她是按照自己口味做的。
平时都是贺川下厨,她进厨房的次数不多,找东西起来就花了不少时间,原本一会儿就能做完的事,她花时间找东西就去掉了一大半。
不过最后有惊无险,还是做了一顿早餐出来。
牛奶,三明治,就这两样,没了。
卖相是不咋地,味道其实可以。
她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有点信心的,于是兴高采烈端了出去给贺川吃,贺川倒是不嫌弃,只是看了眼皱巴巴的三明治,不太像平时他见到的三明治。
“你别介意,刚才下手狠了点,被我捏变形了,但都是干净的,吃不坏肚子,你看,我也吃。”
程回怕他不相信,自己先吃了一口,说:“你吃吧,没事的。”
贺川忽然感觉让她学会下厨也是一件充满乐趣的事,但得他在的情况下才可以让她下厨,他就像一个过分溺爱孩子的家长,不放心孩子做任何事。
贺川还是很给面子的,吃完了她做的早餐。
程回一早上都在想他昨晚为什么不回房间睡觉,非得在书房里休息,她想不太明白,想问,又问不出口。
算了,别问了。
贺川吃完早餐去了趟公司,阿姨来的时候就在打扫卫生,程回在约面试时间。
当然,中药不可避免,还是得喝的,贺川都监督着呢。
程回在找工作的时候避开了唐阙缩在的那栋大厦,还是尽可能避免吧。
……
这天下午,唐怀怀去医院拿了唐阙的报告,打开的时候是没有勇气的,医生也没有说太多,但他的态度是说明了唐阙的情况不太好。
唐怀怀只感觉到天旋地转,难以接受,她万万没想到,唐阙会跟她母亲一样,这只是初期,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唐怀怀毫无心理准备,这事对她来说是个打击,重大的打击。
她走出医院差点没被太阳晒晕过去,脑子一片空白,医生把情况都说清楚了,说白了,现在是早期,可以治疗,她肯定是要唐阙接受治疗的,但是唐阙接不接受,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回到唐阙那,唐阙在家里蹲,好几天没去上班了,他没有小心情,整个人的情绪处于非常低落的状态,他根本静不下心来,满脑子都是怎么找回程回,怎么让贺川放了程回。
就算他们已经结婚了,那又如何,又不是不能离婚。
唐阙一直抱着这种想法。
唐怀怀回来还买了零食,放在桌子上,说:“你怎么不开电视看,蹲在那不动的?”
“没心情看。”
“还在想程回呢?”
“……”没回答,但却是默认了。
唐怀怀想到他生病的事,没有生气,而是说:“想她有什么用,想她就能回到你身边么?别想了,吃点零食放松放松。”
唐阙没有吃,他没有胃口,做什么都没心情。
“唐阙,你还听不听我的话,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随随便便吃一点行吗?我可不想给你收尸。”
唐阙这才随便拿了面包啃,啃完了,又不动了。
唐怀怀开始劝他:“那个老男人叫我回去了,他想见我了,你要不跟我回去吧,反正你也不上班了。”
“姐,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第三百五十一章
唐怀怀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就卡在这了,上不去下不来,她干脆直接说了:“我怕你在这继续待下去迟早会出事!”
“能出什么事?”
“你还问能出什么事?”
他的态度不以为意,还能出什么事?
难道贺川还能弄死他?
贺川有这么强的本事么?
他敢?
他就算再厉害,也不能随随便便草菅人命。
唐阙不怕贺川。
唐怀怀气笑了,说:“唐阙,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吗?”
“我之前就说过了,我不会走的,我不会离开墉城。”
“因为程回对吗?是吗?你就因为这个女的,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老早之前,唐怀怀就怀疑程回是不是真出事了,因为程父的态度让她很怀疑,可她没证据,也就只是在心里猜测而已。
现在想起来,当时程父的态度就是有问题,如果真的失去了自己女儿,不是那么平静的,起码在正常情况下,绝对不像是程父那样。
但是现在想起来也没什么用,事已至此,她都被蒙骗过去了。
同时她心里也有疑问,为什么程家要隐瞒程回的事?
她有什么问题么?
还是出了什么事?
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也因为这样在她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但是唐阙的病情不能耽误,她想给他找国外的专家治疗,尽快治疗,所以目前当务之急是把唐阙出国,离开墉城。
贺川现在对他们姐弟俩也是虎视眈眈的,她不敢保证贺川不会对唐阙做什么,所以还是尽快出国比较安全。
贺川再厉害,离开了墉城,他算什么。
唐怀怀心里想的很明白也很清楚,所以还是得把唐阙给带出国。
就算唐阙不愿意,这次也不能听他的,得尽快安排。
唐怀怀这次态度坚决,坚定了心中的想法,绝对不能再任由他乱来了。
“把你身份证给我,还有护照。”
唐阙没有吭声。
“听见没有?把证件给我,明白吗?”
唐阙抬头看了唐怀怀一眼,那眼神很受伤,“姐,我不走。”
“我不管你走不走,这次你得听我的,上次我没让你走,这次我不会让你乱来了。”
唐阙没吭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怀怀直接去他房间找证件去了。
唐阙跟了过去阻拦,唐怀怀已经找到了他的证件,直接收了起来,并且撂下狠话:“我告诉你,这次的事情没有商量,你不许任性,你得听我的安排,这几天就回伦墩,你抓紧时间收拾行李。”
唐阙苦涩笑了下:“姐,你这是何必呢。”
“是我问你何必,我就剩下你这个亲人了,要是连你都保不住,我还有什么意义?”
唐怀怀虽然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可是她是真疼唐阙,毕竟他们俩是亲姐弟,有血缘关系,她不能失去他,要不然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姐,你觉不觉得这是我们的报应?”他眼神灰暗,一点光彩都没有,像是濒临死亡的人,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
唐怀怀绷紧了神经,只觉得大事不妙了,“什么报应,你瞎说什么,别瞎说。”
“别否认了,这就是我们的报应,当年就不该对程回做那种事,现在遭报应了,还有妈妈的事,上一代的恩怨,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当初要是不欺负程回,不把上一辈的恩怨专家到她身上,我们现在是不是会过得比较好?”
唐怀怀听到这番话,只觉得头疼,什么叫报应,分明就是程家欠他们的,怎么就变成他们的错了?
何况他们也没怎么对程回,所以唐怀怀更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问题,她没有做错。
何况当年程回和她抢贺川,她都还没说什么。
要不是程回从中作梗,她和贺川也不会闹掰。
不过程回也没在她这得到什么便宜,这样想着,她心里还平衡了点。
“你别胡说八道,我警告你,你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你赶紧收拾好,这几天就走,必须走。”
唐阙摇头,说不走就是不走,他强调了句:“别逼我,姐,你不要逼我。”
“怎么,你还敢不听我的话?需要我提醒你么?是谁拿钱给你做手术?”
唐阙记得,也知道是唐怀怀,作为姐姐,她真的很尽心了,要是没有她,他不可能活到现在。
他这条命就是姐姐给的,之前唐怀怀就提醒过他。
唐阙想了想,转身去钱夹子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回过头来转身给唐怀怀,“姐,这是我这几个月的工资,虽然不多,但是我的心意,给你,你给我做手术的钱,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会还给你的。”
“你脑子有病是吗?!谁稀罕你给的钱,你欠我的何止是钱?!”
话音刚落,唐怀怀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怎么着都不能骂他脑子有病,这是非常侮辱的,何况唐阙现在的确是生病了。
她意识到说错话了,脸色一时复杂起来,“唐阙,不是你还了钱就能算清楚,我是你姐姐,我为了你好,我做什么都不会伤害你。”
那张银行卡,被唐怀怀挥手一拍,掉在了地上。
唐阙看了看那张银行卡,抿了下唇,没说话。
“唐阙,算姐姐求你了,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这次我求你,恳请你不要再乱来了,没了程回你不会死,我没了贺川,还不是一样活到现在?感情不是必需品,你也不欠程回,要说欠,也是程家欠我们的。”
“我们爸爸怎么去世的,你忘记了是吗?妈妈是怎么疯的,这些年我们俩受了多少苦,你不记得了是吗?”
唐阙说:“我记得,我没有忘。”
“那你为什么会说我们遭报应,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多伤我的心,别人可以随随便便骂我,我都不在意,可你不能,你是我亲弟弟,我现在所作所为不都是为了你么?”
唐怀怀这次是真的伤到了,她没想到唐阙会这样想,还说什么他们今天是报应来了。
什么报应?
她才不信!
“你看看程家现在多风光,程回爸爸退休还有钱领,光荣退休,没有任何影响,看看程回,她有哥哥,有贺川,我呢?我有什么?我还在照顾你,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有些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伤人无形。
唐怀怀这么多年一滴眼泪都没掉过,她很要强,不允许自己软弱无能,但这次她居然被唐阙给伤到了。
唐阙:“……”
“你现在告诉我,报应是吧?要是老天有颜,就应该让程家得到报应,不是我们,我们才是受害者,我们才无辜!”
唐怀怀字字句句仿佛带着血泪,她本来就恨程家,更恨程回,还有嫉妒她,她为什么能享受无忧无虑的生活,而她唐怀怀就在照顾一家人?都是女生,怎么区别这么大。
“你喜欢程回的事,我本来不想跟你计较,你喜欢就喜欢了,又能怎么样,反正她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我只要想到她对我们家所做的事,我就没办法冷静,克制,唐阙,你有点良心可不可以?”
“以前我们是怎么过来的?每次过节,我们家多冷清,吃着冷饭冷菜,还要照顾疯掉的母亲,你以为我喜欢这种生活吗?”
“你喊我一声姐,我有什么好的也是第一个给的你,你倒好,你怎么做的,你告诉我!”
唐阙无话可说,他低着头,的确如她所说一样,他就是没有良心,忘了以前的生活,才会对她说出这种话来。
唐怀怀气哭了,“你还敢跟我说喜欢程回,我们遭报应,你不要让我感觉所有的付出是浪费的,给了白眼狼,清楚没?”
唐怀怀都这样说了,唐阙妥协了,没办法了,他没话可以反驳,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唐怀怀没有心情和他说话,直接走了。
等唐怀怀走了之后,唐阙瘫坐在地上,浑身无力,一身冷汗,一时之间,充满茫然。
唐怀怀的话在他耳边回荡,一句又一句,仿佛震碎了他的灵魂。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走,程回还在贺川身边,他要想办法把程回从贺川身边给抢过来。
不是抢,也要想办法让程回脱离贺川的掌控。
贺川他狡猾多端,程回玩不过他的。
何况他们俩年纪不适合,怎么看都不适合。
唐阙很快把唐怀怀的话抛之脑后,就算唐怀怀把他的证件都拿走了,那也不影响他要留下来的决心。
他已经对不起程回一次了,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墉城,离开程回。
他要为自己活一次。
唐怀怀很快订了三天后的机票,订好了后就给唐阙打电话想要通知他准备准备,但是这一打,发现打不通他的电话了。
她尝试打了好几次,结果都是一样,没人接听。
她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了,二话不说赶来他的公寓找人,发现人去房空,没人了,东西都收拾干净了,桌面只有一张字条,是唐阙留下来的。
唐怀怀拿起来一看,上面写了句对不起,就再没有了,落款是唐阙。
这是唐阙的字。
唐怀怀认得,不会有错,所以这张字条真的是他留下来的。
所以他去找程回了?
他真的魔怔了,脑子真的不清醒,他还能跟程回有什么结果,她都跟贺川结婚了不是么?!
太好笑了!
她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觉得唐阙真的是被程回迷了心智,不就是个女人而已,至于吗?至于因为她,什么都不要了吗?!
就连她这个姐姐也不要了?
唐怀怀现在恨不得程回赶紧死掉算了,一了百了!
为什么之前不死,她怎么就不死呢?!
唐怀怀现在无话可说,她心里全是恨意,恨所有人。
尤其是程回,为什么能抢走她身边的所有男人?
贺川是一个,唐阙也是!
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是这样!
程回不动声色就能夺走属于他的一切,她什么都不用做,勾了勾手指,就有男人前仆后继,看看,这就是程回的魅力么?
为什么她们俩区别这么大,为什么程回可以轻而易举夺走她的东西?
贺川明明是她先看上的,为什么她要抢走?
唐怀怀现在气的恨不得当初就想办法搞死程回,她要是死了,就没这么多事了。
但是哪里有后悔药吃。
现在找不到唐阙,她还能去找谁,找贺川要个说法?
贺川压根不会理会她,那现在怎么办?
唐阙要是拖下去,对他的病情没有好处,可他不知道,还固执的不辞而别,他是真的要把她急死了。
唐怀怀左思右想,心里忽然有了肯定的想法,反正唐阙也不要自己的命了,那就想办法让程回跟着一块葬送好了。
但是有贺川在,她想整程回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贺川现在这么维护程回,把她当成宝贝护着,她真想做什么,也过不了贺川这一关。
唐怀怀想的头都大了,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办?
……
程回又换了手机号码,知道她手机号的不多,就几个而已,家里人,还有贺川。
对了,还有面试的公司。
她又申请了一个微信号,先加了辛甘,还有家里人,贺川知道了,就让她也加了自己,他们两个号,都像是僵尸号,没发过任何动态,头像也不换的。
程回还以为贺川会发点什么,然而看他的朋友圈,什么也没有,但是背景图却是她的侧脸,被头发挡住了一部分,可以看到小巧的鼻尖,还有嘴唇,这画面,她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拍的了,他怎么会有,怎么回事,他怎么拿到的?
想不出来,她去问贺川,贺川的回答神秘兮兮的,说:“没什么,你不记得就算了。”
大概是她太久没看过他的朋友圈长什么样了,所以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换上的。
这就令人纳闷了。
她也是真的好奇,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的照片了。
贺川这张嘴,全是不正经,问也不说,算了,她也就不问了。
这天下午,她还是约了一个面试过去了,是文秘,这工作也不是很难,面试的时候还挺顺利,她总结过之前那几次失败的经验,这次有经验了。
面试完,说是等一周联系她,就让她回家等了。
原本心情不错的,可是看到贺川给她安排的司机,就有点小烦恼。
那司机是个女生,说是正儿八经训练出身的,身手很不错,而且还是女孩子,方便照顾她。
这也是贺川答应让她出来工作的条件,即便不高兴也得忍着。
程回的气都是对着贺川的,没有针对无辜的人,所以对司机姐姐的态度很好。
她跟贺川之间的矛盾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司机姐姐性格还挺好,对她挺关心的,大概是贺川嘱咐过什么。
程回有点小烦恼,回去路上,就瘫坐在后座上,玩着手机,心不在焉的,脑子乱糟糟的。
她在想这次面试要是过了,那她就得准备上班了,但她没什么经验,也怕搞砸。
想着就更心烦意乱了。
晚上程父那边来电话,要他们回家吃顿饭,问他们有没有事。
程回想了想说没事,就答应回去吃饭了。
程回就问了贺川,也就随口一问,他要是没空,她就自己回去。
哪知道贺川就算是推掉了工作也要陪她回家吃饭。
贺川还调侃她说:“回娘家心情如何?”
“什么回娘家?”
“你不是嫁给我了么,那你现在回程家,不就是回娘家?”
“你是不是有点小毛病,那是我家,不分什么娘家你家。”
程回就是不喜欢他说这种话,好像她被剔出了程家家谱,她还想起了那句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她不喜欢,很排斥。
贺川听出她语气的严肃和郑重了,赶紧说:“抱歉,是我说错了,我道歉,别生气。”
程回抿了抿唇,说:“反正你下次不要这样说了,感觉我好像除了你,没人要了。”
贺川笑着说:“哪里没人要了你,你这么受欢迎,谁都要,是我不对。”
边上站着的张助听到这对话,心里止不住的叹息,真的懂了什么是一物降一物,他这老板就算是以前也没这么无脑宠程小姐,现在结了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样,真的没有底线的宠。
张助心里叹气,其实感觉这样也算挺好的,起码如了老板的愿望,他是真的很喜欢程回,心里也只有程回。
至于温凉,那是个意外。
张助没有说贺川是什么好人,他一向以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对待温凉这件事上来说,贺川的确有点问题的,因为心里有人还和温凉在一块。
而温凉也因为贺川,彻底失去了自我,因爱生恨,后面做出来的事,也挺让人唏嘘的。
没想到会这样子。
他们那会在一起的时候,张助也绝对不可能料到会有今天。
而贺川对待程回的态度,这要是让温凉看到,不知道是不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等贺川打完电话,他拿了衣服就要走,张助目送他离开的方向,毕恭毕敬的。
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头一次感觉到他现在是发自内心的高兴,那种高兴是藏不住的。
眼神已经出卖他了。
程回现在在贺川公司楼下的停车场等着了,等到贺川下来,她在玩手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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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哭啼啼
贺川还想吓唬她,谁知道他才靠近几步,她就抬头看了出来,刚巧看到他了。
贺川就只能收起吓唬她的心思,打开车门,贴着她坐在后座上。
这男人黏起人来也是真的粘,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贴在一起,亲密无间。
但程回不就不是这种性格了,早年间也许有点倾向,然而现在早不是这样了。
“开车。”他吩咐司机道。
程回继续玩着游戏,但贺川上车后,她就一直输,输的裤衩都没了,随后干脆不玩了,没什么意思。
贺川也没说话,看她玩游戏,还是看她放下手机后,他才笑着说:“怎么了,不玩了?”
“不玩了,一直输。”
“玩的什么,要不我带你?”
“你会玩吗?”
“为什么不会?什么游戏是我不会的。”
这口气是真嚣张,不过现在没什么事,程回就说了游戏名字,问他会不会玩。
他说:“我现在下载,随便玩会。”
他说随便玩,程回真以为是随便玩,她也没什么心情了,就不想玩,但贺川下载玩了就让她上游戏。
程回半信半疑的,不想输,也不想玩游戏了,但是贺川都下载完了,她不玩,这样不太好,就上了游戏,和他尝试玩几把。
贺川是现场注册的账号,玩了会新手模式,就跟她去玩了。
头几把,也是输。
但贺川很快上手了,上手就没再输过了。
程回的心情起起落落的,就像是过山车,不太相信他,还怀疑他最开始几把是演出来的效果。
贺川还问她厉不厉害,她顿时失去了玩游戏的心情,她一个玩了好几天的,比不上一个刚玩两个小时不到的贺川。
这就是区别吗?
贺川还很得意,摸了摸她头发,说:“怎么不玩了?”
“你双开吧,给你玩,我不想玩了。”
很快也要到家了,她更没心思玩了,贺川把她的自信心给打击没了,夸张点是挫骨扬灰,直接成灰烬了。
怪不得玩不过他了,她哪里是他的对手,连给他洗脚都不够格。
程回一下子被打击的没了自信心,笑都笑不出来了,她关了手机盯着车窗外看,即便只是一个小小的游戏,但也可以看出来她跟贺川的差距。
这就是差距,实打实摆在她跟前的。
不承认也没得办法,只有承认了。
程回长长的叹气,挺难受的,更觉得自己没用了,但没用也得努力一把,不能什么努力都不做就放弃了。
不过游戏就算了,她实在是能力。
到家后,阿姨早就等在门口了,看到程回从车里下来,热情的对她挥了挥手。
进屋阿姨就跟她说了晚上吃什么,都是她以前爱吃的。
气氛一时间还算是融洽,而程家也热闹了起来。
这次回来意义可不同。
程回可是带了贺川回来的,贺川现在可是名正言顺贺家的女婿,身份和以前都不一样了。
现在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阿姨格外热情,也很开心,开心程回终于稳定下来了,还跟贺川在一起了。
阿姨觉得有贺川和程回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程父也难得露出了笑容,看程回的状态跟之前比较,还是不错的了。
看来这次没有做错决定。
贺川还是能照顾好程回的。
在称呼上,贺川还是喊的程叔,都习惯了,程父一时也没注意,也就没让他改过来。
程回心里倒是想到了这点,不过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维持现状。
阿姨下午很早就开始准备晚上的饭菜了,就等着他们俩回来。
程究和辛甘没回来,程父说程究又出差了,辛甘在辛家照顾老人,过不来,很忙。
不过辛甘给程回打了一通电话,和她简短聊了聊,得知她的状态还可以,辛甘让她有什么事就给她打电话,不要把事憋在心里。
程回很相信辛甘的,她点头听进去的。
但她也知道辛甘不容易,尤其现在孩子还需要她照顾,也很忙,要不是什么大事,不会给她打电话的。
长大的第一步,就是要替别人着想。
但贺川俨然是例外的。
她跟贺川之间的事不能用正常情况概述。
打完电话就回去吃饭了。
程回很给阿姨面子,吃了一碗饭。
贺川看她有正常吃饭,就放心了。
吃完饭,贺川还在想她要吃中药的事,只能等会回去再吃了。
贺川感觉自己就是她的二十四小时保姆,时时刻刻都在操心。
不过还好,还好是她,也因为是她,所以他才这么心甘情愿的。
要不然哪里会有这么多事。
以前有人问他就喜欢程回哪里,当时怎么回答来着不记得了,现在想起来,问这个问题的人也是没脑子,眼缘这种事,谁说的准。
何况程回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守了她这么多年,感情多深,不用想的。
程回吃的有点撑,就在沙发上半躺着,怀里抱着枕头,跟程父说她最近一直在找工作的事。
程父表示支持的,只要她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行,其他的事,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你也要保重身体,不要熬夜,不要把身体弄垮了,还是身体重要,知道吗?”程父说。
“恩,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爸爸你也是。”
“过几天可能要转凉了,你记得穿多几件,不要感冒了。”
“好的。”
这本就很平常的对话,在贺川听来,其实挺温馨的,以前在贺家,这种对话只有贺太太和贺承身上出现,跟他没关系,贺太太从来不会这样关心他。
他以前是有打算认贺太太的,但是贺太太没把他当成亲生的,一个劲宠爱贺承,不管贺承做了多少错事,贺太太永远都会维护贺承。
以前还小的时候,他挺羡慕的,甚至奢望贺太太也能这样维护他,然而这一切都是奢望,想想都觉得那会他居然有这种想法都觉得可笑。
他完全没必要期盼这种亲情。
他现在有程回,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就是可惜的是,当初要是想个妥善的办法和程回母亲解释清楚,似乎也不会搞到现在如今的局面。
程夫人这件事,是他此生最遗憾的。
他也觉得挺对不起程夫人,还有程回。
所以他现在对程回,是没有条件的放纵,他尽可能弥补他当初一念之差犯下的错误。
程夫人这事,能让他记一辈子。
程父虽然没有责备贺川,也正是因为如此,贺川才觉得内疚和自责。
“其实要是找到的工作不是很喜欢的话,但是对你有益,能学到东西,你可以试试,要是遇到什么困难,过不去的坎,你也可以跟贺川或者爸爸说,都能帮你解决问题。”
程父怕程回没有心理准备,所以才这样说。
“好的,我知道了,别担心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何况,她不是都结婚了么,都结婚了,怎么还可能是小孩子。
那张结婚证,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她已经不是小孩子的事实了。
程回电视没看进去,就被程父聊工作的事影响了,她也不想看了,阿姨又端来鸡汤,要给程回喝。
大老远贺川就闻到味道了,怪浓烈的,而程回闻到鸡汤味,都害怕了,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喝那些汤汤水水的,她已经不想喝了,闻到味道就反胃。
但那是阿姨的好意,也是为了她好,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努力给她炖汤喝。
“怎么了?不喜欢喝吗?”
“不是,我有点饱,阿姨你先放着吧,等会我再喝。”
“那行,等会你记得喝。”
阿姨也没说什么,眼神愈发慈祥,都快把程回当成自己女儿了,非常细心照料着,也不怕麻烦。
虽然说是拿工资做饭的,但是阿姨对程回是真的关心。
程回抱着枕头翻了个身,不太想喝那碗汤,又怕阿姨知道了伤心,还在想怎么处理好。
贺川挑了下眉,看着程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不就是不想喝汤么。
还表现这么难为情。
贺川觉得挺好笑的,摸了摸唇,挡住笑意,没让程回看到。
程回要是看到指不定又要心里腹诽他了,贺川还想保留一点形象的,不要什么形象都没有了。
程父也叮嘱程回要喝汤,太瘦了,还是要长胖一点,这才好看。
程回理解他们的心情,但是吧,她是真喝不下去了。
磨磨蹭蹭的,就是不喝。
程父怕汤冷了,就提醒她先喝了。
她一脸难为,犹犹豫豫的,就是不喝。
贺川也补刀,说:“对啊,回回,你还是太瘦了,需要补补,这汤是阿姨熬了这么久的,你不要辜负了阿姨的好意。”
程回立刻瞪他,还看不清楚她什么表情吗?需要她很大声告诉他吗?
“等会,等会喝,现在不着急。”
“怎么了,不喜欢喝么?阿姨做的不合口味,还是不喜欢?”程父也问了出来。
“不是,就是不饿,我怕喝不下去了。”还好阿姨不在。
贺川说:“没事,就当喝水一样喝了就行了。”
他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的话都不用负责任。
程回更生气了,瞪了他一眼,想叫他不要说话,但贺川就是非得跟她对着干。
程父过来人了,看习惯了,说:“贺川也是为了你好,你别这么凶。”
“可是……”
她是真不想喝。
贺川也见好就收了,说:“等会回家她还要喝中药,喝了汤就喝不了中药了,刚好我不用喝中药,我来喝汤好了。”
贺川就帮她喝了。
程回还没来得及高兴,贺川给她眨了下眼睛,就一下,她立刻明白过来他要说什么。
她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还记着她要吃中药的事。
程回以为今天能躲过一劫来着,结果还是得喝中药。
不高兴。
她有点小小的烦躁在里头。
为什么要生病,为什么要喝药!
差不多到时间了,贺川就带程回先回去了。
走到门口,程回没有立刻上车,而是瞪着他说:“你刚才就是故意的,干嘛呀,看到我难受你很高兴不成?”
贺川刚拉开车门,顿了下,说:“也没有,你错怪我的好意了,我也是为你好,你又不爱吃饭,吃了又吃那么少,我担心你。”
“我又不饿,而且我也没干什么体力活,吃那么饱干嘛,撑自己?”
“体力活?”他敏锐捕捉到了关键词,嘴角的笑容及不自觉就往上扬,“你是想要做体力活吗?”
“……”什么?
程回都没反应过来,她还没找到工作,就算要上班干活,也要等上班之后才能做,现在的确是没有做什么,每天都是躺着,自然不饿。
但是贺川的笑容让她瞬间反应过来了,他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体力活不是你想的那种!你不要总想歪了!”
“我的问题,但是怎么办,回回,我已经想歪了。”
“你想你想的。”程回不搭理他了,上了后座,不坐副驾了。
贺川拿她没办法,也就没拦着,随便她了。
回去路上程回也没理他,一直到家里,她还不困,就去看电视,刚打开就是广告,贺川从后面经过,盯着电视屏幕的眼神有点古怪,不假思索说:“你怎么看这种广告?”
“这种广告怎么了?”
电视屏幕一男一女的,亲昵坐在沙发上,男人问女人爱他什么,女人说爱他更持jiu点,男人笑而不语,接着就弹出一个补肾的台词。
程回无语了,她是走到哪里都有这种东西吗?
贺川笑了出来,声音低沉爽朗的,听着挺好听的,说:“回回,不用掩饰自己,我身体很好,不需要吃这些东西,要不今晚试试?”
程回没忍住推开他,脸红耳赤的,“你不要乱来,我才要,我要睡觉,你别来吵我。”
最近她是越来越抗拒和他亲密了。
就只是接个吻,她也不愿意,走的老远了。
但这也拦不住贺川,她抗拒不配合,他也有办法制她。
等她洗完澡出浴室的瞬间,房间的灯就熄灭了,她愣住了,像是停电了。
还好窗外有月光照进来,等了会才勉强看清楚房间摆设,她这才走到床边,躺了下来,就开始找手机。
而贺川早就在床上等着了,灯也是他关掉的。
她摸到了有堵肉墙的时候,就意识到不妙了,刚想走,就被贺川拽了回去,摁在自己怀里,不让她跑。
“跑什么?”
“贺川!”
他的手开始作乱了,程回感觉到不妙,下意识就挣扎,忍不住喊他名字,警告他,“我今晚要休息,你别这样,好不好?”
语气渐渐软了下来,恳求他放了自己一马。
但是贺川却不为所动,说:“回回,别那么抗拒我,这不是什么不好的事。”他还在想晚上那个广告词,一个劲的想跟程回证明自己。
程回哪里知道,他根本不需要证明,她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厉害。
漆黑的房间里,她脸又红又烫的,还在使劲推开他,“贺川,你别,我明天还要出去,我不想伸手一堆痕迹!”
之前就留了很多痕迹,害得她每次都要穿高领子的衣服。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热衷留痕迹,这有什么的!
男人都是狗吗?有领地意识,非要在她身上留下印记,这印记还没消下去,新的又来了,搞得她身上惨不忍睹的,自己看着都心疼。
要是再严重点,还以为被谁打了,下手这么狠。
所以程回不喜欢,她干脆直接坦白了,说:“你再这样,我去隔壁客房睡觉,你自己睡这。”
贺川没理会她的威胁,继续专心致志忙碌,抽空了才说了句:“客房门你又没钥匙,锁起来你就进不去。”
“……”
贺川贴着她的耳廓,呼吸均匀洒在她脖子上,她往外躲了躲,“贺川,我说了不喜欢!”
“你也不喜欢我,没关系。”他脱口而出。
程回顿时愣住了,灵魂仿佛被击中,他居然是这样认为的,虽然说没有错,但是她感觉哪里不对劲,就有点不太舒服。
哪里不喜欢了?
以前那么那么喜欢的。
就只是后来经历那么多事,她才恍然醒悟,喜欢又不能改变什么,而且她的喜欢,太廉价了。
贺川又吻了吻她唇瓣,黑夜中,他看到了她那双闪着微微光晕的眼眸,他一愣,似乎看到了泪光,他松开一只手,立刻摁亮了房间里的灯,这样就看到了她眼眶里的泪水了。
“怎么了?”
程回没说话,只是哭,她不想哭,干脆双手捂住了眼睛,不让他看到自己哭的一面。
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不言不语的,用手剥开了她的手,他叹了口气,捏了捏她的脸颊,眼睛都红了,他还看了会,才说:“你有没有想过,一个男人,不喜欢你,还跟你做这种事,才是渣,喜欢你,巴不得每天都把你弄得下不了chuang,这事,我就喜欢跟你而已,别委屈了,好不好?”
他好像没搞清楚她为什么会哭。
程回也没力气说话,这种情况下,哪里有心情和他平静沟通。
“你也不亏,是不是,我第一次还是给了你,我也不差,干嘛哭成这样。”
第三百五十三章
听他这么一说,程回更难受了,毫无波动,甚至更加不愿意搭理他了。
眼泪也没停止,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这么想哭。
心里难受,堵得慌。
贺川听到她压抑的哭声,叹了口气,也挺无奈的,说:“好了,别哭了,明天眼睛又要肿了。”
程回不理会,但有吸鼻子的声音,像是堵住了,她连忙推开他,坐起来用力呼吸。
难受,除了难受还是难受。
贺川无可奈何坐着看她吸鼻子,说:“还好吗?”
“不太好。”
她这会鼻子都堵住了,呼吸不了,更难受了,坐起来稍微好点,可是贺川不走,她无可奈何,怪郁闷的,说:“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搞得我这么难受。”
“抱歉,是我不好,那我能帮到你什么?”
贺川真不想欺负她来了,就摸了摸她的头发,帮她整理一下。
程回说:“你别碰我就好了,还有,别算计我,我就想安安静静一会,你别又来算计我。”
“我怎么会算计你,我怎么就算计你了,恩?”
“你还说,我真的恨死你了。”
贺川没在意她说的这句话,打是情骂是爱,他无所谓她说这些,不痛不痒的,还挺可爱的,像是炸毛的奶猫。
她跟家里那几只猫一样,平时懒懒的,不会主动攻击人,但是一旦招惹了她,她不高兴就会两爪子。
现在不就是这样么。
程回看贺川坐在边上,起身下床去洗手间,贺川跟了过去,还提醒她穿鞋子,不要光脚进去,等会滑到了。
进了浴室,她干脆把浴室门给锁上了,防着某人忽然进来。
她防某人防的可深了。
就担心他忽然窜进来。
程回认认真真洗了脸,又上了个洗手间才出来,贺川就在门口站着,双手抱在胸前,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望着她。
“还哭鼻子?”
“你话真多。”程回感觉到丢人,没好气怼了一句。
话多也是他的错了?
贺川怎么感觉他现在做什么都是错,她都能找出问题来。
贺川其实很喜欢和她怼,不要沉默就行了,这样房子也热闹点。
比起他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热闹多了,房子也有了人气。
程回跑回去睡觉了,不搭理贺川,她倒不是生气,就是不想理他,感觉她心里的事都被他看光了,她这才很抗拒,不喜欢被贺川拿捏的死死的。
贺川这次没有打扰她了,让她安安静静睡觉。
结了婚,有条件的话自然还是会办婚礼的。
但程回不想,她对这个毫无兴趣,态度也很明确,不会办什么婚礼,她就想安安静静的,低调就行了。
贺川却和程父商量了一下,还是觉得有办婚礼的必要,这样也是给程回一个交代。
程父觉得这事不能由着程回了,早办晚办都要办。
贺川也有这个意思,就跟程父商量好了,这件事不用程回知道,等最后给她一个惊喜就好了。
程父就帮忙瞒着程回,也没跟程回提起过。
程回还在为她找工作的事情烦恼,一个头两个大,她的简历挺尴尬的,其实,对她来说是这样没错,每次面试情况都看着挺好的,但最后总是会无缘无故不要她。
她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就让人觉得很奇怪。
算了,没正式入职都能把她给拒掉的。
她很快就想开了,也不纠结这件事了。
但她也想过是不是贺川在背后搞鬼,要不然,怎么可能次次都被拒绝,她这么差么?
也没有那么差吧?
程回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很差的,面试过程中还是很顺利的,但为什么没有下文,她也不知道。
程回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哪里有问题,就算了不在想了。
短期内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程回也没有沮丧,还是很努力的适应新生活,也没有放弃找工作。
她没找程父也没有找程究帮忙,就自己一头热投简历,看到合适的就上去投简历,她也没跟贺川说过。
她不找贺川,不代表贺川不找她,事实上,贺川一直关注她找工作的事,甚至她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也是他背后做的手脚。
他这么大的公司了,要是想查她都去什么公司面试之类的事,都是轻而易举的,很简单的事。
程回没有被录取,也是因为他在背后做手脚。
当然,程回是不会知道的,不过她知道了,也没什么关系。
贺川倒也不担心,自己有心理准备,反正到时候再说,到时候应该有办法让程回别生气。
他的出发点也是为了她好,更重要是为了她的身体,她好好在家里休息就行了,不用出来上班这么累,当然了,他也是为了自己,等程回身体好了,他们可以办婚礼,办婚礼估计也很累,怕她吃不消。
贺川是能想的都想了,尽可能的帮程回解决所有事情。
与此同时,他跟严津之间的竞争也开始了,严津被他狙击的损失了不少钱,甚至还闹到了要打官司的地步,因为严津告贺川剽窃他们公司的产品,这里面的水也很深,严津忽然和他打官司,也不怕麻烦,也像是要牵制住贺川,让他无暇分心其他的事。
严津的计谋打的很深,就想靠这件事来个舆论战。
温凉的舆论战没有扳倒贺川,严津就想其他办法搞贺川,他和贺川之间的梁子是越结越深,都到了非得搞死对方的地步了。
温凉这段时间也没忙着,她一直在关注警方的动态,就怕警方这边又有新情况,虽然过去这么久了,但她心里一直惦记这事,不敢掉以轻心,她也不相信严津了,严津这段时间没顾上她,一直在忙公司的事,她不能都等着严津帮她,他没这个义务。
她也想的很明白,还是得靠自己。
想到这,温凉只觉得周身疲惫,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
她不想再作严津的傀儡了,这种日子,神憎鬼厌,她只觉得毫无意思。
但是,她有把柄在严津手上,她没有办法,只能乖乖的,暂时受严津控制。
温凉这天去见严津,听他说了最近在跟贺川打官司,她笑了一下,说:“你就不怕贺川阴你?”
“他怎么就阴我了?他有这个闲工夫?”严津不屑一笑:“听说他现在和程回结婚了,前段时间还一块逛家具城购置家居,大概是装修新房?”
“你说什么?”温凉瞪大了瞳孔,明显是吓了一跳。
严津说:“你还不知道?”
她知道什么?
她还能知道什么?
严津往后一仰,靠着椅背上,拿了包烟,抽出一根咬着,点燃了一根,说:“看你样子真不知道,这事贺川周围朋友可都知道了,不过你不知道也正常,这件事我也是打听过才知道,你不知道也正常。”
“是吗?”她也只能轻飘飘说了句话,什么意思,“你倒是知道了,就我不知道?”
“对,程回没出事的事你也不知道,不过不得不说,贺川是真的绝,他居然搞这么多事,呵。”严津说着就笑起来,嘲笑的意思,不过有一点是说对了,的确没想到贺川和程回的事。
之前不是都在说程回出意外死了么,贺川还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戏是演的真的好。
温凉忍不住攥紧了手指,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整个人处于震惊当中,许久都无法冷静下来。
她都听不见严津在说什么,她仿佛间歇性耳聋了一般,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之前程回不是死了么?
这还是他们都知道的事。
“你可别质疑我是不是听错了,这件事都传开了,知道的人可不止我一个,对了,还是贺承跟我说的,贺承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严津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来,脸上一直都有笑意,但那笑意意味着什么,温凉也看不出来。
看热闹?觉得有意思?
还是觉得温凉可笑?
温凉回过神来,盯着严津看了会,说:“你的消息可靠吗?你确定?”
“怎么,还觉得我在骗你?温凉,都什么时候了,我有什么心情拿这种事来骗你,我呢,也只是觉得贺川就像个疯子,他做的事,让我想不明白,也想不通。”
所以贺川在严津看来,就是个疯子,不是正常人。
温凉不自觉咬着嘴唇,感觉到疼痛了才松开嘴唇,说:“你亲眼看到程回了?”
“我可没见过那女的,对她不熟悉,不过,不需要亲眼看到,这已经是半公开的秘密了,贺川只是没有正式公开而已,但他们俩的的确确是领证了,而程回的的确确还活着。”
“温凉,说句真心话你不要介意,我怎么感觉你一开始喜欢贺川,就是个笑话。现在想起来,我也是同情你,居然被贺川耍的团团转。”
温凉也不甘示弱:“严津,你不用这样说我吧?我也是个受害者,被贺川骗了,你不也是,你就没在他那吃过亏?”
她这番话呛到他了,严津冷不丁笑了笑,眼神冷漠,他跟温凉可是两种人,他可不像她那么傻,被贺川骗得一无所有,他跟贺川之间的矛盾原本就是两家公司有竞争关系,后来贺川越来越过分,他看不下去,也忍受不了这口气,他不能一直被贺川压着,他也有自己的野心和计划,所以彻底跟贺川撕破脸,从此站在了对立面。
现在严津这么努力做大自己的公司,也是想跟贺川叫板,只有超越过贺川,才能让贺川正视他,才能在这个圈子里有出头的机会。
他严津的名声也没有多好,外边卖他面子的人可不多,他们宁可相信贺川,跟贺川做生意,都不会搭理他,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现在远远不够。
严津可不像温凉,他可不关心那个叫程回的死没死,他只关心怎么整垮贺川。
现在这个温凉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让她想办法,她倒好,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想出来的办法又跟屎一样,毫无作用,要不是暂时留着她还有用处,他早就把她也处理掉了。
还有一个贺承,他现在也是没什么用的,只会吃喝玩乐,还时不时的搞出点什么事情来,让他处理。
严津现在事情多的很,暂时没时间管他们两个人,就随便他们俩了。
严津眼里的轻蔑随意可见,说:“你倒是有能耐,那就想办法搞垮贺川。”
温凉死死扣着手指甲,想到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委屈,还有她经历的这些痛苦,而贺川什么事都没有,他还有程回,还能跟程回结婚?
这对她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为什么痛苦的人只有她,贺川则不受一丁半点的影响,这公平吗?当然不公平了!
“不是我不想,是我没办法了,贺川他现在这么能耐,你让我怎么搞他?我不是他的对手,严津。”
她没有说假话,是真话,她哪里还有什么办法?!
她能报复贺川的办法都用上了,不顾自己的颜面,还上了节目哭诉,但是然后呢?贺川依旧没什么影响啊,他有什么影响?!
温凉认为自己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应该看严津的。
严津却不以为意,他看不起她上的那什么节目哭诉贺川的所作所为,因为那无济于事,还给自己闹笑话,但他明知道这样做没有用,还让温凉这样做,说白了,就是故意的。
“严津,我实在没办法了,我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贺川付出代价,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也没办法了,不是么?”
“你有办法,你只是没想到。好了,先不聊了,我晚上还有饭局,先走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严津二话不说就走了。
温凉看着严津离开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她不能在这样下去,不然迟早就被严津抛弃的。
她敏锐的感觉到,要是出了什么事,严津绝对不会管她是生是死,绝对会第一时间把她踢出去,所以她也得行动起来。
但是下一步要怎么做,她毫无头绪,一时间脑子都是贺川和程回结了婚的事。
她不信,她要亲眼看到才相信1
温凉很快就想了办法打听到了贺川现在的住处,她就在贺川住的小区附近蹲守了好几天,几天后终于有了进展,她看到了贺川和程回一块从小区里出来,她看到程回,瞳孔都在地震,仿佛不敢相信那人就是程回1
她现在看到了,不得不相信!
那就是程回,活生生的一个人!
贺川拉着程回走出小区,两个人没开车,程回还穿着拖鞋,看起来很不情愿被贺川牵着走,贺川回头跟她说了什么,她一下子就变脸了,想要挣脱贺川的手,往回走,又被贺川拉了回来。
这一来一去的,温凉全都看到了,她心里愈发不是滋味,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点点侵蚀掉她的所有。
贺川和程回在一起所表现出来的一面,是她从来没见到过的,她以前贺川永远都是那副冷冷淡淡的表情,不会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她以为贺川就是这样,这就是他的真实性格。
可事实并非如此。
他是有热情的一面的,是她所看不到的一面。
但这一面,是程回的,不是她的。
贺川这辈子都不可能这样对她。
想到这个事实,温凉恨恨笑出声音来,严津说的真的没错,她就是个笑话。
从当初喜欢上贺川,为他那么努力那么多年,他倒好,说不要她就不要她,毫不留情。
这一切都是因为程回,都是因为她而起的1
要是没有程回,她跟贺川也不会闹到今天这样,都会因为程回,她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
程回毫不知情温凉在暗处里观察到了她跟贺川,她今天被贺川忽悠出来说去参加朋友的婚礼,她不想去,就想在家待着,昨晚失眠睡的晚,今天一大早又被他吵醒,她现在起床气越来越大了,还有睡不好导致精神也不好,她只想回去睡觉。
婚礼什么的,她很排斥和贺川一块出现。
但贺川就是不让她回去睡觉,说什么朋友来接,有车,要到小区外面上车。
程回觉得很痛苦,为什么贺川要这么折磨她,她就想安安静静的,躺着不动,也不想出门,贺川却非得要她出门。
“贺川哥哥,就当时我求你了,不要再来搞我了,我就想睡觉!”她甚至都求他了,她现在眼睛都睁不开,痛苦的要死。
贺川连忙安抚她,像是安抚一只炸毛的奶猫,“好了,别生气了,我抱你好不好?你不用走路,我来抱你。”
程回不要,大白天的,路上这么多人,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她就想安安静静躺着,什么都不做。
他倒好,非得拉着她出去。
不过贺川倒是喜欢她的称呼,说:“好了,很快就到,上了车你就睡觉,保证不吵你。”
“我要死了,你别这样搞我!”
贺川还是把她哄骗上了车,就让她睡觉。
程回蜷缩起来闭上眼睛准备休息,贺川却把她抱在怀里,说:“你靠着我睡会吧,到了再喊你。”
第三百五十四章
程回真的很困,闭上眼睛就开始睡觉。
贺川手指摸着她的耳廓,眼神充满温柔,也有些无奈,谁会料到他居然也有这么卑微的一天,时时刻刻惦记她的感受。
程回往下滑,干脆枕在他腿上睡觉,其实她睡不着,因为他一直在作乱,手指不是摸她耳朵,就是摸她的脸,这种情况下,她怎么睡得着。
她又不想睁开眼睛看他,就干脆闭着眼睛休息了。
没休息好,就是遭罪。
可能是靠的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他什么时候用薄荷香水了,好奇怪,不是从来不用香水么?
她都有点蒙。
倒不是不喜欢男人喷香水,只是贺川从来不用,他身上也没什么特别味道,就一点点烟味,怎么今天还特地喷了香水……
她还听到了贺川在打电话,她当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感觉到大事不妙,有点不太对劲。
她怎么感觉不像是去参加别人的婚礼,而且搞得这么仓促,他哪里有朋友的婚礼这么仓促的,事先都不知道。
……
温凉路边拦了辆车,跟了他们一路。
司机是过来人,一看就觉得这又是什么抓小三的戏码,就开玩笑说:“小姐,这种事你也不要太放心上,天底下什么男人都有,放轻松,不要跟自己过不去。”
温凉没吭声,她像是没听见一样。
司机也是热心肠,就开始劝她起来放开点,说的都是一些道理,简单通俗的,但是温凉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因为实际情况并不是他说的那样。
司机还说她年轻漂亮,多的是男人追。
年轻这两个字刺痛了她,她一下子感觉到无法呼吸,什么叫年轻漂亮就有男人追,她看得上吗?
除了贺川,还有什么男人值得她看上的?
没有了,她就是死磕贺川,眼里心里只有贺川,不甘心也是因为贺川。
她爱他那么多年,付出这么多,凭什么最终结局这么悲惨?!
她可没办法做到眼睁睁看着贺川和程回你侬我侬的,最后结局大团圆,他们俩是不可以在一起的,他们要是真在一起了,那她就真的是一场笑话了!
很快就到了地方,温凉看到贺川和程回从车里下来,她顺着他们俩走过去的方向看到了婚纱店,那赫然的招牌进入眼帘,温凉一下子就愣住了。
巨大的冲击接踵而至,打的她措手不及,来婚纱店还能做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
“美女,你还好吗?”
温凉木讷说了句:“没事,这是车钱,辛苦了。”
付了钱,她打开车门就下车了,白晃晃的太阳照的她一阵眩晕,差一点站不稳就晕过去了。
她怕被贺川他们发现,打起精神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她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婚纱内里的情况,但是贺川和程回进去之后就看不到了。
即便看不到,温凉还是守在了婚纱店门口等着,这件婚纱店规模很大,楼上都是他们家的,贺川和程回估计是上楼了。
温凉思索了良久,要不要进去,贺川看到她忽然出现,应该会怕的吧,毕竟她也算是他的前女友,还是办过了酒席的前女友。
程回的杀伤力不大,就只是个小姑娘,不需要放在心里,她不怕程回,只是警惕贺川。
想了又想,她果断就进了婚纱店,这里又不是贺川的地盘,她想进去挑婚纱,不妨碍别人,要是真跟贺川撞上了,也不怕。
最好是撞上,她要看看程回会是什么表情,是不是会吓一跳!
贺川和程回在楼上专门的套件里,程回没什么精神,也不知道贺川搞什么花样,她不配合,还反问贺川说:“不是说去什么婚礼么?这里是哪里?”
“我说错了,是来参加我朋友开的婚纱店。”
“……”她无话可说,他说瞎话的功夫是真的越来越熟练了,骗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刚才踏入这里,就感觉不对劲了,一下子明白了他的目的是什么。
程回坐在沙发上就不想动了,她不配合,也挺冷淡的,置身事外,不管贺川出于什么目的,都跟她没关系。
她安安静静坐着,昏昏欲睡,随时都有可能睡着过去。
贺川早就让人准备了一套婚纱的,尺寸什么的都是他偷偷趁她睡着了量好的,特地定做的婚纱,就这么一套,不会有第二套,是贺川专门为她准备的。
贺川知道她心情不好,哄了会,她不为所动,贺川没法了,说:“别生气,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我不要办婚礼,我不要穿婚纱。”她没有做好准备,还有就是不想办什么婚礼。
她对办婚礼的事毫无兴趣。
她也不想那么高调,低调一点不行么?
结婚证都领了,也请家里人吃过饭了,这样就好了,没必要办什么婚礼。
程回她心里忐忑不安的,她自己也说不出来这是为什么。
她不敢跟贺川坦白,这要是坦白了,感觉会有更糟糕的事发生。
原本和贺川在一起,就很不容易,她之所以那么抗拒和他亲密或者太高调,也是因为怕越是这样,他们俩以后要是分开了,那所有甜蜜的回忆都会变成让她痛苦难受的利刃。
想想当初不就是这样么?
所以,她本能抗拒,排斥和他在一起。
这一点,贺川是不知情的。
程回也没打算和他交代,就想维持现状,其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而贺川越是哄她,越是爱她,她心里负担越是沉重,尤其是今天,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这种事,只有自己消化,没办法跟其他人说的,包括贺川。
她跟贺川之间的问题太大了,一时半会无法和解。
“回回,怎么了?”贺川看她走神,便屈膝蹲在她身前,柔声询问,观察她的表情。
“没什么,没事。”她摇头。
“那怎么了,还在生我气?回回,别生气了,我也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贺川柔声细语的,和他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程回摇头,说没生气。
她也不想和贺川吵架,但是,事与愿违。
她这样闹脾气,也许在贺川看来她就是纯粹的发泄,像是被宠坏了一样。
“贺川,不要办婚礼,好不好?”她忽然恳求他,手指抓着他的手臂。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要办婚礼,我不想办婚礼。”
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开了,就剩下他们俩个在。
“结了婚,不办婚礼吗?回回?”贺川的本意是想办的,也是想给她一个特别的回忆。
他是恨不得把所有的好都给她,也弥补当初给她造成的伤害。
程回摇头,还是那句话:“不办了,我不要办,当初就说好的,你说尊重我的意见,我不想办婚礼,贺川。”
贺川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看她神情明显是有心事,可就是不愿意告诉他,他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不愿意说,他也没办法。
程回说着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她不想待在这了,更不想看到那身婚纱。
贺川跟了出去。
“贺先生,婚纱不试了吗?”
工作人员看到他们俩一前一后走了出来,连忙上去问。
“贺先生……”
贺川没有理会,就顾着追程回去了。
程回下了楼,就和温凉撞上了,她低着头,没看到有人,就撞了上去。
温凉扶住了楼梯,往后退了几步,这才勉强站稳,抬头一看,和程回的视线对上,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还是温凉反应过来,语气凉凉的,“程小姐,好久不见。”
程回一时脑子空白,没想到能在这碰上温凉,她和温凉之间也有很深的过节,因为贺川的事,可不是见了面能打招呼的关系,程回对她也没什么好印象,自然没和她打招呼,转身就要走。
还是温凉立刻出声叫住了她:“站住!你等一下!”
贺川在这时候跟了上来,看到了温凉,他眼神立刻阴沉下来,快步走到程回身边。
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来,深深刺痛了温凉的眼睛,尤其视线看到贺川那一刻,她心里仿佛千疮百孔,就连呼吸都是痛的。
温凉以为早就忘记贺川了,但只有重新看到贺川,她那刻心脏又死灰复燃了。
“真是巧,居然能在这遇到你,贺川。”她这番话是对着贺川说的。
贺川没什么情绪,看到她就像是看到陌生人,也没有特别说什么。
程回更没说话了。
“贺川,你是来看婚纱的?好事将近么?”她一副和贺川很熟的语气说话,没有再看程回一眼,她的眼神直白又急切,就盯着贺川看,其他人都入不了她的眼。
贺川听到她问的话,勾了勾嘴角笑了下:“不结婚也不会来这看婚纱了。”
这话说的仿佛她说的是废话。
程回想出去,走远点,不想妨碍到他们俩,但是手被贺川握着,她挣脱不了,而且温凉还在看着,她更加不自在了。
温凉的视线像是带刺。
程回无法忽视温凉的存在。
而对温凉来说,程回就是多余的,碍眼的,恨不得她立刻从眼前消失,不要出现。
尤其贺川说了不结婚也不会来看婚纱的话之后,温凉表情绷不住了,她又看着程回,恨恨咬牙道:“意思是,你要结婚了?这次真打算领证了?”
她意有所指,他们上次不就是没领证直接办的婚礼。
后来她才清楚贺川为什么不跟她领结婚证,就是怕到时候不好甩了她,才说不领证。
她当时被蒙蔽了双眼,没看清楚贺川的为人,这才掉进了坑里,等她醒悟过来已经迟了。
贺川嗤了一声:“不领证怎么结婚?”
“所以你不应该给我一个说法吗?贺川,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你现在又是怎么做的?”
温凉的声音尖锐,字字句句都在质问他。
他们三个站在这,气氛看着不太对,有工作人员注意到这一幕,认出贺川,想上前又不敢上前,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敢轻易上前了。
这一幕,也吸引了婚纱店里其他客人。
还是经理出面上前问的贺川,说:“贺总,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贺川可是大客户,这可不能随便得罪的,经理自然是先问他,生怕出了什么事。
程回没说话,安安静静的,她下意识就想躲避,但贺川抓着她,她走不掉。
贺川盯着温凉,眼神逐渐锐利起来,“我可不记得当初答应了你什么,温小姐,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我想你心里也有数。”
“……”温凉梗着脖子,“贺川,你倒打一耙的本领是越来越强了,我还没指责你,你反倒过来说我的错,怎么,程小姐知道你做的那些事吗?需不需要我跟程小姐好好聊聊?”
经理是人精感觉到了不同寻常,赶紧上前拦在温凉身前,说:“这位女士,请问有哪里可以帮到您的?”
贺川没功夫跟温凉吵架,当务之急还是照顾好程回的情绪,她这样看着就知道心情不好,至于为什么不好,也不用猜原因,看现在什么情况就知道了。
贺川二话不说拉着程回就往外走,上了车,贺川板正了她的身体,让她面对自己,他问道:“我错了,是我不好,我应该提前跟你说一声,跟你商量,今天的事是我不对。”
“不是,你不用道歉,你没什么问题。”
她语气淡的不能再淡了,仿佛没有生气,只是有点小烦恼。
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就低着头,手指绞着衣摆。
她每次纠结的时候,都会有这个动作,绞着衣摆。
贺川又捏她下巴,“我哪里没问题了?你说说看。”
“你是没有问题。”
“说原因。”
“是我的原因,我不想办婚礼,仅此而已。”
“不想办的原因是什么?跟温凉有关系?”
“没有。”跟温凉能有什么关系。
“那你说,我洗耳恭听。”
程回绞尽脑汁,说:“要是叶定知道我还没死,他会不会对你,或者我,打击报复?”
叶定要她死,也是因为她影响到了叶岩,叶定这种心狠手辣的人还在一天,她心里就充满担忧。
虽然这里不是叶定的地盘,是墉城,但她还是心有余悸,感觉到深深的担忧和害怕。
她前段时间不是做噩梦了么,就是梦到了她被阿正差点杀死的那一幕,现在想起来,还是感觉到很害怕的。
这是她无法控制的,短期内也无法走出来的阴影,别看她表面似乎没什么事了,但实际上她内心深处还是有阴影的。
想到这里,程回倒是不觉得温凉忽然出现对她有造成什么伤害,反而她挺同情温凉的,但她的做法也挺过分的。
贺川捏了捏她鼻子:“你就是害怕这件事?我不是说了么,不会有事的。”叶定现在自身难保,他那边一堆事要处理,无暇分身了都,哪里还有空能把手伸到墉城来。
叶定这一步字扯太大了,扯到要害部位了。
贺川没跟程回说,也是怕她想太多,现在不说,她也还是会想这么多。
早知道就直接说了。
“还不相信我么?恩?”贺川说,“之前让你在家里躲着,是因为我怕照顾不到你,怕你出什么意外,所以让你躲起来,假死,这样叶定才会放松警惕,现在事情快过去了,你也就不用假死,可以正常生活了。”
“回回,别担心,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贺川安排司机兼保镖也是为了照顾她的安全,他都想好了,知道怎么做。
之前的意外出过一次就算了,现在是不会再让她遇到什么危险,直接从根源杜绝。
程回心里却还是忐忑不安,冷不丁就想起了刚才温凉看她的眼神,充满仇恨,像是她把贺川抢走了,而温凉自然是恨死她了。
而温凉被工作人员拦着,不给她走,温凉情急之下,破口大骂。
“这位小姐,我劝你不要再找事了,你要是再敢乱来,我就报警抓你寻事滋事!”
温凉想追出去的,但是被这么几个臭女人拦着,她们几个人多,她被团团围住,根本脱不开身,她就开始骂人了,什么脏话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
经理也不是吃素了,干脆说这女人精神不正常,直接报警了,说她骚扰他们的客人,还在店里闹事。
温凉听到她们要报警,瞬间惊醒,巡捕局这三个字对她来说是非常敏感的,她不能进去的,也不挣扎了,安安静静坐着,店里的员工看她安静下来,没有继续闹事了,这才放开她,放松了警备,没想到没过多久,她就跑了。
她们都穿着高跟鞋,一时半会追不上。
等温凉离开婚纱店,贺川的车早就不见了,老早就走了。
温凉也顾不上生气了,赶紧离开,在路边拦了辆车就回家了。
回到家,她打开电脑就开始在网上指名道姓骂贺川渣男,还把程回写进去了,用的都是真实姓名,尤其是程回的事,她写的露骨,把程回塑造成是一个第三者,介入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似乎这样做,温凉心里能好受一点。
既然现实里斗不过贺川还有程回,那她就在网上骂他们。
她真的被气到神经错乱,没有一丝理智,就想把心里的怒火发泄出来,只有这样做,才能让她心里稍微好受那么一点点。
可是发完之后,她又陷入了自我怀疑里面,她给闺蜜打电话,跟闺蜜倾诉,指责贺川所作所为给她带去了天大的伤害,她变成今天这样,也都是拜贺川所赐,要不是贺川,她怎么会流落成今天如此可悲的局面?!
闺蜜安慰她,说:“你的感受我能理解,我知道你想要渣男付出代价,那你就得振作起来,你不能自暴自弃!温凉,都多久了,你受这么多委屈,你要勇敢一点,站出来,真正揭发贺川的真实面孔!”
“我还能怎么做?!”
她该做的都做了,她还能怎么揭发?
听起来怪可笑的。
但是,她更觉得自己也很可笑,闹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都没有了正常生活,还要看贺川和程回幸福快乐的生活?
她恨,心里全都是恨!
恨这个世界不公平,恨贺川对程回有恃无恐的偏爱!
“温凉,我知道你心里的苦,你不要哭了,你要勇敢站出来,要不然你一辈子都走不出来,渣男这样做,你就不要放过他!不能心软,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了。”
“你接下来想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你。”
温凉没有跟严津说,她直接在网上发布了,她这次针对的是程回,因为是程回介入她跟贺川之间的感情,要不是程回,她跟贺川不会是今日的局面。
所以,她这次不会放过程回,一定要让程回付出代价!
温凉又接着发了动态,又补充了程回是如何介入她跟贺川之间的感情的细节。
女人对女人的恶意,是放大的,像是用放大镜放大了。
而她写的东西发出来之后,一下子就有几百条评论了,这也得归功于有一些人还是站在她这边的,同情她的经历和遭遇。
在这件事自然而然就闹开了,温凉却觉得热度还不够,她还需要更多热度发酵,一定要把这件事闹大。
她这次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要拖程回下水,让她也尝一尝她所经历过的痛苦。
温凉豁出去了,因为怨恨,使得她面目扭曲,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了。
……
今天试婚纱不太顺利,贺川千算万算算漏了温凉会突然出现,她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
导致今天都没跟程回聊开。
原本打算趁今天这个机会,继续哄她的,也许就能把她哄好了。
回到家,程回就在沙发上坐着,辛苦一天了,她很累,倒在沙发上就想睡觉。
贺川倒了杯水走过来,说:“回回,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不喝,我睡一会,困。”
“怎么还是这么困?”
程回没理他,她闭着眼睛,只想休息。
“回回,晚上想吃什么?恩?”
“随你。”她嘟囔回了句。
第三百五十五章
她兴致不高的模样,似乎很想睡觉,眼睛睁不开。
贺川想把她抱在怀里,她不配合,推开他的手,说:“我想休息会。”
“恩,我知道,这不是叫让你休息么?”
可他抱着她,她根本睡不着,他的存在感太强了,她很没安全感,就怕他忽然搞点什么小动作,那她不是更睡不着。
他这个人是有前科的,所以她才不放心。
贺川逗了她一会儿,看她真困了,就没继续逗她了,开了空调,拿来了一条毛毯盖在她身上,他就去厨房做饭了。
今天阿姨休息,不过来做饭,贺川也有时间,所以贺川下厨,他的厨艺是从小锻炼起来的,他现在也喜欢给程回做饭吃,虽然她吃的也不多,胃口不是那么好。
程回知道贺川去做饭后,她就把眼睛睁开了,毫无睡意,于是打开了电视机看电视,她没什么其他爱好了,以前还小那会喜欢打游戏,煲剧,看日漫,后来都不喜欢了,宁可躺在沙发上看新闻,也不想看什么剧了。
她对此毫无欲望,只想躺着不想动。
但她也不可避免想到今天在婚纱店遇到温凉的事。
温凉就仿佛是当初的她,可又有点不太像,她和温凉毕竟不是一路人。
温凉属于谁伤害了她,会想办法尽可能报复回来,但她不会,没这个胆子,也没有能力,不知道怎么报复。
程回其实某种角度上来说,她挺同情温凉的,温凉也是因为贺川才变成现在如今的模样。
但她也不能否认温凉做的事也的确太过分了。
还有当初算计她,陷害她,还跟她说那么多不好听的话。
程回烦躁抓了抓头发,一时间被自己混乱不堪的情绪侵蚀,脑子乱糟糟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很快又闻到那股熟悉的中药味,她更加烦躁了,刚想关掉电视,余光瞥到了茶几上的手机有人打电话来,那是贺川的手机,估计调了静音,所以没声音,也没振动,要不是她看到,还不知道他手机在茶几上。
她皱了下眉,拿了手机去厨房找贺川,走到门口就喊:“你手机响了。”
“拿进来。”
厨房里传来贺川的声音,吩咐她把手机拿过去。
她就只能打开门走进去,抬头就看到贺川系着围裙,穿着白衬衫,衣领处解开了几个扣子,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锁骨,这一幕倒是经常能看见,她也产生了免疫效果,不觉得他这会有多吸引人,只觉得挺正常的。
但是,有点屈才了。
他那双手不应该是拿来切菜做饭的,应该是坐在办公室里签文件的,而不是在这里给她做饭。
倒是贺川看她愣在那,说:“不是说有人给我打电话么?”
“对,有。”程回回过神来,把手机递了过去,“你看看,有人找你。”
“你帮我接,我手湿的。”
“不好吧……”
“没事,你接吧。”
灶上还开着火,一边煲中药,一边煲汤,这两股味道混杂在一起,程回顿时感觉不舒服了,她反感的是中药的味道,浓烈的她想立刻去洗手间吐。
贺川让她接,她接听是接听了,但把免提打开了,然后递给贺川,让他说话。
“贺总,这么忙吗?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打不通。”
贺川没说话,眼神示意程回帮他说话,程回才不想帮他说什么话,想让他自己来说,可他偏不,故意不说话,笑着看着她。
程回感觉到挺无奈,又拿他没办法,就咳了咳,说:“不好意思,他在忙,你有什么事吗?等会我再让他打给你。”
“你是?”
程回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回答,“等会吧,我等会让他给你打电话。”
“不要紧不要紧,要是贺总忙的话就先不打扰了,我改天再给贺总打电话,先不打扰你们了。”
“……”
刚想挂电话,手机那边的男人又说:“不好意思,我还想问一下,请问你是……贺总的……”
这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大,不像是男女朋友那种关系,所以他很犹豫,就又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更加难回答了,程回呃了好一会儿,都没回答上来,干脆不回答了,说:“他来了我把手机给他了,你有什么事就跟他说吧。”
说完就把手机塞贺川手里,转身就离开了厨房,她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明明他人就在这,还非得装作不在,这不就是故意折腾她么?
贺川就是老毛病多,就是喜欢折腾她,看她不高兴,他比任何人都要高兴。
就是恶性趣味多,没个正经。
贺川看她被气走了,也没说什么,倒是笑了下,像是被她逗笑了,二话不说就走,也不看他一眼。
等程回走了,他这才接听了这通电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哪里还有刚才对待程回时候轻松惬意的神情。
处理公事和对待程回的事情上,他是两个态度,前者是冷硬决绝,杀伐果断,后者是没皮没脸就知道死缠烂打。
要不是他死缠烂打,怎么可能会跟程回有故事。
对待程回不能用什么君子之道,必须得死缠烂打。
那人找贺川有点事,贺川需要出去一趟,他还是先把饭菜做好了,端上桌,跟程回说了一声就解开了围裙要出去的模样。
程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要出去就出去,她也没拦着他。
贺川都走到门口了,又提醒她:“好好吃饭,放着等会都凉了,别等太久,吃完了放在那,我等会回来收拾。”
“恩。”
她简单应了一声,没什么情绪,也不关心他这么晚还要去哪里。
她可不管,随便他去哪里。
贺川站在门口处又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打开门出去了。
程回听到了关门声,这才回过头看了看,确定贺川走了,她这才起身去餐桌,看到一桌子贺川做的好菜,她沉默了会,去打了一碗饭,安安静静坐下来吃了。
不得不说,贺川做的食物还是很好吃的,就比起她来,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她这辈子估计都学不会做出这么一桌饭来。
她忽然就好奇贺川再怎么这个时候还要出去,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平时也不见他这个时候跑出去,难道真的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问谁,吃完了饭,就把餐桌收拾了,她没有都吃完,还给他留了,也不知他回不回来吃就是了。
她表面尽量装作对贺川漠不关心,其实心底深处,她还是在意他的。
只是嘴硬,不愿意说出来。
这也不能都怪她,这里面的问题太多了,她也不可能一下子理清楚自己的感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马上都要十二点了,贺川还没回来,她脑子一片混沌,窝在沙发上,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
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她还想找辛甘聊聊,但这个点,辛甘应该睡觉了。
算了,还是不打了,要不先回房间睡觉好了,贺川都这么大的人了,不会有什么事,他还能有什么事。
她不该花时间担忧他的,他这种人,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就算短暂吃了亏,也会立刻想办法讨回来。
程回长长叹了口气,心里止不住的叹息,她忽然感觉到很颓废,就算是抱着猫咪也无法得到治愈。
她等到了凌晨一点钟,贺川还没有回来,一通电话也没有,她实在没忍住,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通讯录打开,就是他的号码,她直接拨打了过去,但是没人接,过了会,她又打了一通过去,有人接了,但是个女人。
“你好,你找贺总有什么事?”
那女人的声音挺尖锐的,刺着她的耳朵,听着就不太舒服。
程回皱眉,说:“他不在么?”
“他走开了,你有事什么事么?要不然你等会,等他回来了,我告诉他,让他再打给你,你觉得怎么样?”
这语气仿佛反客为主了,她才更像是跟贺川关系好的人,而程回则像是无关紧要的人,她那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让程回觉得反感。
这种反感是发自内心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贺川的手机会在别的女人手上,而且还帮他接了电话。她只早知道,她现在的心情不太好,因为这通电话,早知道这样,她就不打电话问贺川在哪里了。
他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可担心的,她就不该多此一举,看吧,现在给自己找麻烦了。
程回二话不说关了手机,一头栽在床上,卷过被子就把自己包了起来,心里头乱糟糟的,好像做什么都不得劲。
她满脑子都在想贺川到底上哪里去了,这么晚手机为什么在别的女人那里,他人呢?干嘛去了?
晚上七八点钟给他留的饭菜早就冷了,他倒好,一点消息都没有,手机还不拿好,放别人那!
她心里说不出来的介意,深深的介意。
过了十来分钟,贺川的电话打过来了,她盯着手机屏幕看,没有立刻接听,她在犹豫要不要接,不接的话,不是很好,思考了半晌,还是接了。
贺川开口就问她:“睡了么?”
声音低沉的充满磁性,不要太好听了。
程回却瓮声瓮气说:“有事么?”
“怎么了,你刚才不是给我打电话了?”
“……”她气得不想说话,小声哼了一声,并不想说话,肉眼可见的不高兴,语气也出卖了她此时的真正情绪。
“回回,怎么了,担心我不回去么?还是担心我的安全?”
“是啊,我担心的安全,现在这么晚了,男人出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别穿那么漏、性感,多穿点,要是出什么事,就是你的问题了。”
贺川:“……”
他过了会才反应过来,心情愉悦笑出声音来,说:“回回,你这话字字句句都带刺,怎么了,我惹你不高兴了么?”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程回烦躁嗯了一声,说:“没有,你好好玩,我先睡了!”
说着就着急要挂电话。
“回回,我到家门口,钥匙忘记带,过来给我开个门。”
“……”
程回一下子睡意全无了,不过他怎么没带钥匙,明明可以密码开锁。
“密码你不记得了么?指纹也行,我困了,已经睡了。”
“我喝多了,回回,看不清锁,你出来好不好,帮我开个门。”
贺川声音像是在蛊惑她一样,低沉沉的,又有磁性,尤其这会只是听声音,她的注意力都在声音上了,看不到他人,所以更觉得他的声音好听。
程回有气撒不出来,认命了,掀开被子就下床去开门了。
一开门,就看到了贺川站在门口,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酒味,他是真喝了不少。
程回不知道他今天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喝酒,还喝了这么多。
她有点想不明白,又不好说什么。
门关上,程回想走,看他站都不是很稳,又心软了,就上前扶了他一把,声音轻了下来,说:“你能行吗?”
“质疑我?”贺川理解错她的意思了,顺势将她抱在怀里,把她压在门板上,“那要不要试一试?”
“我不是那种意思,我是说你喝醉了,能不能站稳?你别曲解我的意思。”
她挣扎了一下,但是挣扎不开,很容易又被他拖入了怀里,他的酒味将她裹起来了,全是刺鼻的酒味,她也躲不掉,就干脆搂着她,下一秒,就吻住了她。
程回倒是没有拒绝,但是想到了晚上的事,她还在他身上闻到了女人的香水味,这香水味肯定不是她的,肯定就是别人的。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晚上的那个女人,贺川是跟她在一块吧?所以身上蹭到了她的香水味。
程回不喜欢这个味道,下意识就抗拒,稍微就推开他,说:“你去洗澡,身上的味道太大了。”
她还是不喜欢酒味,酒味太浓了,还有香水味。
虽然很淡,但混杂在一起,那味道其实很难闻。
贺川敏锐感觉到了她情绪有点不对劲,说:“酒味很大?”
“不止酒味,还有香水味。”
“香水味?”他闻不出来,还低头嗅了嗅,没闻到什么,他是喝多了,但还没醉,都是为了糊弄她的。
贺川就是大直男,她要是不说,他肯定不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而她心情不好也是因为晚上给他打的电话,结果是个女人接的,想起那女人的语气,她心里就恼火。
这股无名火,很快就窜起来,她压也压不下去。
贺川不知道她怎么了,说:“什么香水味,你喷香水了?”
“你才喷香水!”
“那怎么了?恩?这么生气?生气我这么晚回来吗?”
“没有,我没有生气。”
“口是心非,我虽然喝多了,但还不至于老年痴呆,还想忽悠我呢?说实话,怎么了,为什么生气?”
他像是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女人都这样么,她也不例外?生气起来是没有征兆的,想生就生。
程回不想理他,一直重复自己没有生气,说:“你去洗澡睡觉吧,这么晚了,不早了。”
“洗澡?洗什么澡,你陪我洗。”
“不要,你有毛病,你自己去洗。”
程回才不要跟他去洗澡,说什么都不要,但是架不住贺川来硬的,直接把她抱起来了,直接就往浴室里走。
他虽然喝多了,但力气还是很大,可以轻而易举把她抱起来,抱个十来分钟都没问题。
何况她本来就瘦。
贺川想让她胖一点,似乎很难,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她也不愿意吃。
程回忽然就不挣扎了,望着他,没有挣扎了,反正怎么都没用,干脆抓住他的肩膀,忽然用力咬了一口,很用力。
贺川随便她咬,虽然觉得有那么一点痛,不过也还好,这种痛还在承受当中。
程回还是没忍住,问他:“你今晚去哪里了?”
“出去了,有点事要处理。”
“那你去哪里了?”
“出去喝了杯酒,我没待太久就回来了。”
“那你的手机为什么会在别人手里?”她问这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看,不躲不闪的,毫不退缩。
她就是想问清楚,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什么情况,还有手机为什么会在别人手里,还是个女人,他对自己的东西这么不在意吗?
程回介意的就是这个点,他怎么能把手机给落下了。
她手机掉了是因为唐阙拿走了,唐阙不肯还给她,她不想再见唐阙,也就没必要把手机要回来。
贺川的情况和她不一样。
她现在忽然感觉自己太斤斤计较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这样。
这样斤斤计较,也显得她很小气,她也没办法,反正话也说出口了,再想挽回也没办法。
她干脆就承认了,就是因为这件事,她才不高兴,情绪低落。
贺川后知后觉,这才意识到了她情绪不对,想到她刚才说的香水味,他转过弯来,说:“你是说晚上你给我打电话那会,是个女的接了电话,你是因为那件事吃醋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担心
程回:“……”
“真是这样?”
她没承认也没否认,也不可能当着贺川的面承认的,这要是承认了,她像是真的被贺川吃的死死的。
她不想承认这种事,承认了显得自己也太卑微了,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
不知道谁说过的,在爱情里面,先低头的那方就是输家。
贺川看她不回答,就当她是默认了,不过这样想,他心情却是好了很多,她生气就意味着她是在意他的,
而且是很在意的,要不然不会因为那么小的一件事,生了一晚上的气。
贺川心情愉悦极了,就连眼里都是笑意,都藏不住。
程回忽然感觉很不自在还有微妙的尴尬,自己的心事仿佛被他说中了,她趁他不注意,狠狠推开了他,说:“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没有吃醋,你才吃醋,你全家都吃醋!”
“极其败坏骂人了是吧。”
“我没有骂你,是你先挑事的,你在外面做什么我不关心,我也不会吃醋,你爱跟谁在一起就在一起,手机爱给谁给谁,你就算喝多了不回来,我也不会担心你!”
她信誓旦旦说道,语气又急又快的,还说了一堆,贺川差点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过了会,这才转过弯来,明白她的意思,他说:“你是在说反话?”
“谁说反话了,
她还没忍住怼了他0一句,说:“反正我又不像你,我说的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下次你还这样,我不给你开门,你自己都能开,非要来折腾我。”
贺川又被逗笑了:“我不折腾你折腾谁,你不是我的太太么?”
程回被太太这两个字成功刺到浑身发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不喜欢听这两个字,喊起来太老了,和她非常不符合,她下意识就很抗拒,甚至想堵住贺川的嘴,让他安静,别再说话了。
贺川看出她一脸的不高兴,还说:“怎么了,我这样说你不高兴么?”
“为什么要高兴?”
“你不是我太太么?”
“好了!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不想听到什么太太的字眼,你喜欢听,你小声点说,别让我听到!”
“哦,原来是这两个字不好听,那你想我怎么说?”贺川脸皮也是厚,还跟她开玩笑,嬉皮笑脸的,没一个正经样子。
程回恨不得现在躲的远远的,哪里想他怎么说,她一点都不想他说话,但她不想,不代表贺川不会强迫拽着她过来,直接把她抱在怀里,然后坐在沙发上,让她整个人面对他,腿张开kuazuo的姿势,他维维抬高了下巴看她,说:“想我怎么说?”
程回百般不配合,双手抵在他肩膀上,不想和他靠太近,谁知道他要是忽然禽兽上身,做了什么事,那遭殃的还是她。
她才不想配合。
“回回,别挣扎了,晚上的事我可以解释,我去了洗手间,手机没带过去,她就接了你的电话。”
“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没有下次了,下次我不自己去洗手间了,我带你一块去。”
“……”
“好回回,好宝贝,别生气,是我不好,是我疏忽了,我反省,但除此之外,什么事都没有,下次再有类似的情况,我肯定征询你的意见,你不让我出去,我就不出去了,我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在家里给你做饭洗衣。”
这话也就哄哄她而已,说着好听,实际是没有用处的,她觉得挺无语的,不想和他说那么多,没好气嘟囔了一句:“你不用这样,我又没说什么,你做你自己的事就行了,别管我。”
就算知道了那女人跟他没什么关系又怎么样,她又不关心,听到了,心里也没什么波动,就这样而已。
贺川是看出她真不关心自己,他自嘲笑笑,捏了捏她鼻子,没说什么,搂了她一会儿,没再说什么,他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他本来酒量就很好,不会轻易醉的,所以很快就醒了。
抱了一会儿,贺川没有继续难为她,就算想做点什么,也没有做出来,捏了捏她腰,就抱她回房间了,让她休息。
程回没想到他这么快让自己休息,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也是没想到他这么容易放过她。
贺川放下她前一秒,贴着她耳廓说了句什么,她瞬间瞪大了眼睛,浑身紧绷,更加不敢看他了,掀过被子蒙住了头。
贺川说完那句话就去浴室了。
他说的那句话是非常混蛋的,就算是有过很多次亲密行为了,她也无法消瘦这句话,她只恨刚才没有堵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
……
墉城这边太平shengshi,而伦墩的叶家则在风雨飘摇中,似乎即将就有一场巨大的暴风雨来临。
叶定之前做过一场手术,尚且还在恢复期,他把阿正还有叶岩先后叫了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叶家在其他国家的生意都因为被人举报查封了,内鬼是谁,他们还没查出来,因为不止一单生意受到影响,同时好几个地方都受到了影响。
叶岩被叫回来好几天,就被叶定叫去谈话了。
石安也跟着叶岩过去,但她不知道叶定到底跟叶岩说了什么,等到叶岩出来的那会,她看到叶岩脸色不太好,挺凝重的,她赶紧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你的脸色看起来这么差……”
“没事。”
“真的没事吗?你是不是在骗我,不想我担心,才不告诉我?”石安急迫抓住叶岩胳膊,“你跟我说实话,不要瞒着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公司的事?”
叶岩平静笑了笑,认真道:“没事,相信我。”
“我肯定是相信你的,但是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不要瞒着我,好不好?”
叶岩点了点头,“恩,不会,别担心。”
石安点了点头,紧紧握住了他的胳膊,没说什么。
回去路上,石安发现叶岩的表情依旧是那么凝重,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很显然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不说,她问再多也没什么用。
石安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很明显是有问题的,可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叶岩又不肯说出实情,她心里也跟着乱糟糟的。
叶岩很明显是有事瞒着,石安心里有数,她不信他那套说辞,都是假的。
石安心里嘀咕着要不要回家找父亲问清楚,父亲肯定也是知道点什么的,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叶家的事闹的不算小,多少会有点风声。
石安心里有了数,先是给石父发了条短信,问石父晚上在不在家,她有点事想找他聊聊。
石父很快说在家,十点前回去。
石安想跟叶岩在一块,今晚也不能陪他了,她得回家一趟,出去这么久了,是要回去一趟了,刚好和石父聊会,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叶岩送她回去了,走之前,石安还亲了亲他的脸颊,“明天要陪我吃饭哦,说好的。”
“恩,知道了。”叶岩说。
“真好,爱你,老公。”
石安非常主动,直接喊了他老公,叶岩有些不自在,沉默了会,点了下头,虽然不习惯她喊老公,但她这样喊,其实也没问题。
石安心里有点安慰,还是喜欢看他有点小害羞的表情。
似乎发现他的好的只有她,别的女人都见不到他这一面。
石安越是这样想,心里头越是爱他,越是不能没有他。
恋恋不舍告了别,她又忍不住回头吻了吻叶岩的脸颊,看到有她的口红印,她这才开心下车回家。
石父此时已经等待多时了,在等石安回来聊一聊。
石安见到师傅,直接问他:“爸爸,你告诉我,必须得实话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什么出事了?”石父还是那副态度,不是很想说的意思。
“就是叶叔叔的公司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你不要骗我,我都知道了,叶叔叔这么着急把阿岩叫回来,肯定是因为公司出是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没有的事,你不要瞎想,听见没有?”
石父还是觉得这件事不能告诉石安,免得她胡思乱想,本身这件事牵扯范围广,而且对叶家来说就是一道坎,这道坎要是目前过不去的话,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叶家。
树大招风,现在叶家就在生死存亡最要紧的时刻里面。
石父一直在想这件事,瞒可能是瞒不住石安的,她迟早都会知道,只是得用什么办法让她知道,这是个麻烦事。
石父心里叹了口气,说:“我有点后悔让你跟叶岩订婚,倘若早知道叶家会出这种事,我也不会让你跟他订婚,现在搞得我都骑虎难下,当初就没看明白。”
“爸爸,你怎么这样说?为什么要后悔,叶叔叔这次又不是熬不过去了,叶家公司这么大的产业,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就算是有问题,那熬一熬,想办法解决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这样说?”
“你还小,不懂这些事,算了,爸爸不瞒着你了,直接跟你说了,你叶叔叔的生意出了大问题,这可是犯法的问题,牵扯广,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度过这关。”
石安很少见石父这种表情,那看来事情的确很难处理,她顿时心里就慌了,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叶岩。
“那到底是什么事?”
犯法的事?擦边球的灰色地带这肯定是存在的,只要做的干净就不会被发现,那为什么像叶叔叔这样的人还能被发现?
她想不明白,甚至一门心思只关心叶岩会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石父说:“安安,要不就这样算了,这次事关重大,我也说不准,怕你牵扯了进去,叶岩肯定是站在他父亲那边,他父亲真要出了事,他也脱不了关系。”
石父开始劝起石安来,要是能让石安和叶岩撇清关系的话,要是叶家真出了什么事,他们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撇清关系,不要来往了。
但对石安来说很困难。
石父也知道,他是知道她有多么喜欢叶岩的。
石安的回答在石父意料之内,她说:“叶岩什么都没有做,跟他能有什么关系,我知道他是不会做那种犯法的事的,那个阿正才是那种人,爸爸,你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我求求你了,爸爸,你就帮帮忙吧,救救叶岩,我不想叶岩出事,我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石安看石父不为所动,就差给他跪下来了,“爸爸,你这么厉害,你就帮帮叶岩吧!”
师傅还是那句话:“安安,要不还是算了吧,又不是只有叶岩一个男人,你要找什么样的都有,这次真的不太行。”
“……”石安的眼眶顿时就红了,“你不能不管,爸爸,我可是怀了阿岩的小孩了,阿岩要是有事,那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情急之下,她甚至撒谎说自己有了叶岩的孩子,“爸爸,你总不能让我的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吧,我都有他的小孩了……”
石父盯着她看,“这事不能随随便便开玩笑,你知道吗?!”
“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有了阿岩的小孩,我没有骗你,爸爸,我今晚找你谈,也是因为这件事,要不然我这么着急做什么?!”
石安其实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她为了让石父帮叶岩,都不惜撒这种弥天大谎了。
石父真是被她气到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气得胡子都在颤抖,说:“你怎么就犯下这种糊涂事了!”
“这哪里是我能控制住的,何况,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不是很正常吗?爸爸,你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何况我也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你还有下次?!”
“没有没有,没有下次了,就这一次……”
石安自己也挺不好意思的,居然撒这种谎话。
“你到底知不知道天高地厚啊,真的被你气死了,你这要是有了小孩,以后怎么找男朋友,这要是传回国内,被家里那帮亲戚知道了,不得背后戳你脊梁骨议论。”
“这不是没回去吗,我才不在意他们在想什么,好啦,爸爸,你就帮帮阿岩吧,求求你了……”
哀求了半天可算是有点作用了,石父松口愿意帮忙,显然是对这个女人感觉到无可奈何了,所以这才答应帮忙。
“叶岩不是之前说要辞职么,就对外说他已经辞职了,对叶家的事情不了解也不清楚,不管什么人问都是这样说,你听见没有?至于叶定现在的情况,他现在已经开始接受调查了,公司各项事务都停止了,这件事没有公开,怕公开影响太大,你也不要说出去,等着看看什么调查结果。”
石安其实不懂,也就听明白一点点,说是情况不太乐观,都开始接受调查了。
石父说:“之前我跟叶定也合作做过生意,还好没有影响到公司,这要是影响到,损失惨重。现在业内都传开了,叶定迟早要下台,你跟叶岩透个风,让他也有心理准备。”
石安听进去了,她转头就把这件事原话告诉了叶岩,叶岩没什么反应,很平静,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他也有心理准备。
但是石安没有的,她比叶岩还要着急上火,就怕叶岩受到波及。
她也去网上查了一下相关信息,说是叶家集团涉嫌zousi犯罪,好几个码头都查到了叶家名下的货船出现了违禁品,这都是这段时间发的事,很显然,叶家是要出事了。
石安心里突突跳个不停,害怕极了,她就是怕出什么事,尤其是叶岩,她最担心的还是叶岩了。
叶岩表示自己没什么所谓,他表情跟以往一样,像是叶定出了什么事跟他没关系,他还能置身事外。
石安说:“阿岩,你是不是都知道了?你为什么不吃惊?”
“那天,他找我说的就是这事,早知道了。”
“那你不担心吗?”
“没什么好担心的,该来的始终会来。”
“阿岩,那你答应我,你以后有事能不能告诉我,不要藏在心里,我很担心你,昨天我跟爸爸说的时候,他还不打算告诉我,要不是我求他,他才告诉我。”
石安有些置气,“阿岩,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不想你一个人承担,我也想帮你分担分担。”
“没什么好说的,这没什么事。”叶岩还是那副语气,淡淡的,不想聊。
石安看他这样,越是心急,急的不行,说:“不要这样子好不好?我就是担心你,现在叶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我……我不知道哪里可以帮到你的。”
“用不着,等会我还有事,得去一趟公司,你要去哪里,我顺路送你过去。”
“我跟朋友约了去吃饭,等你结束了,你来找我好不好?”
“恩,好。”
叶岩去了公司,和阿正迎面碰上了,阿正回来后,很长时间没出现过,今天居然来了公司,应该是有事。
第三百五十七章
见了面,叶岩和阿正都停了下来看着对方。
身边还有其他人来往,看到他们俩,一个叫小叶总,一个叫正哥,代表着他们双方的身份和对立的阵营。
一个是小叶总,一个是正哥,看得出来身份的悬殊差距。
尤其是那个姓氏。
叶岩有英文名的,但是在公司,叶定曾经制定过一套规矩,不喊其他名字,就喊叶总,于是叶岩才成了那个小叶总。
阿正倒是经常来公司,没什么架子,有部分和他来往密切的人就直接喊正哥,不喊他所谓的英文名。
阿正底下的兄弟更是如此。
阿正首先打破沉默,主动跟叶岩打招呼,说:“小叶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墉城那边的事情办妥了?”
叶岩笑笑,但笑容不达眼底,他的笑容没什么内容,平淡无奇,“办妥了?我可不敢说都办妥了,不过应该比你在的时候好。”
“小叶总这是怪我的意思?嫌弃我做的不好?”
“你想多了,这不是我的工作,我只管好我自己的事,你的事,我不会干预,你要是这么想知道,你找叶总问不就清楚了。”
叶岩的语气也是非常冷淡,不再理会阿正,抬腿就想离开。
但是阿正没让叶岩离开,他被戳中了伤口,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叶岩,阿正知道叶岩的死穴是什么,更知道怎么做能让叶岩痛苦难堪。
“小叶总不愧深得叶叔的真传,怪不得叶叔会这么看重你,不过,有件事我想小叶总不会忘吧,你现在过的这么顺顺利利的,那程小姐呢?”
“想到程小姐遭受得罪,我就有点于心难忍,真是可怜,她也没想到吧,她受尽凌辱而死,你呢?你是好日子摆在这逍遥自在,看看程小姐,她鼓励的,死了尸体都没了。”
这番话一出来,叶岩脸色瞬间就变了,可以说很难看,难看至极,程回的事是随随便便就能戳中他内心深处的痛处,也是他不可以随便触碰到的。
阿正倒是很想看叶岩变脸还有失控的样子爱,最好是立刻就能失控,不要还跟没事人一样,什么反应都没有。
阿正故意一次次提起程回的事,也是要让他反复想起来程回是怎么死的,而程回为什么会死,也是因为叶定。
是叶定在背后下的命令,要不然,程回也不会出事。
这是阿正想提醒叶岩的。
阿正知道自己很可能斗不过叶岩,现在公司还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所有人都在虎视眈眈盯着他们,随便都有可能出现问题,要是这次撑不过,那叶家算是玩蛋了。
阿正得不到叶定的财产,也就没什么顾忌了,无所谓的态度,反正现在他是破罐子破摔了,叶定也还在怀疑他是不是内鬼。
他回来这么久,和叶定几次聊的并不愉快,叶定似乎对他越来越不信任了,没有让他做什么事,只是让他把墉城那边的账户交代清楚,就让他回家休息了。
阿正只能想到是叶定怀疑他了,对他起疑心了,所以让他把账户交代清楚就不管他了。
不过现在叶定自身难保,一堆事还需要处理,他自己很有可能都撑不住。
而叶岩对公司那些事又不是特别了解,他是半道上路,还有一堆人不服他,私底下对他议论纷纷的,更不服他是什么小叶总。
叶岩的确被刺激到了,但他没那么愚蠢在公司跟阿正闹,闹得太难看只会是他叶岩,不是阿正,阿正还可以借机到处拿这事说,让他下不来台。
叶岩极力忍耐,克制自己不要动手,这个阿正,就是故意挑拨他,让他丧失理智,他心里头明白,很快想通后,他就忍住了,硬生生忍了下来,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心里头虽然恨,但也知道要忍耐,不能冲动。
阿正看他没有动手的意思,又拿程回开玩笑,说:“不过程小姐身材倒是还不错,白白嫩嫩的,身上还有痣呢,就在大腿根处,小叶总,你见过么?”
叶岩没有理会,他还在忍耐。
阿正这番话其实就是在骗人的,那天晚上那么黑,他能看到什么,什么都看不到,哪里有时间心情欣赏女人的身体,他故意乱说一通,就是刺激叶岩。
但是叶岩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说话。
“看不出来,小叶总的心胸这么阔达,我要是你,早就不忍了,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欺负,甚至害死了,你什么都做不了,就像是个废物,一无是处!”
叶岩依旧无动于衷,没什么情绪。
阿正感觉自己是在对牛弹琴,他毫无波动,就仿佛不在意程回的事。
“你要这么有空,不如找个螺丝钉去钉。”叶岩说了句就走了,头也没回,懒得理会阿正。
阿正气得跺脚,他倒是低估了叶岩,居然还能跟没事人一样,他之前不是很喜欢程回么?难道都是假的不成?!
阿正去了叶定的办公室,门口秘书把他拦下来了,告诉他,叶定不在,叶定不在的时候,其他人不能随随便便进办公室。
阿正嗤的一声笑了:“我也不能?”
“对,任何人,抱歉,正哥,你还是走吧,我也没办法。”叶定是下了死命令的,何况还有监控,秘书也不敢违抗叶定的命令,何况要是让监控排到了她让别人进了办公室,那她就完了。
阿正在这碰壁,还在叶岩那吃了亏,心里窝了一团火,就走了,也不来上班了,直接离开了公司,去找手底下的兄弟喝酒去了。
大白天的酒吧人不多,他们直接包场了,阿正心情很糟糕,一边喝酒一边在想接下来的打算。
他之前那么忠心耿耿的跟着叶定,出生入死的,为他卖命,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倒好,找回了亲儿子,就把他踢开了,再也不要他了。
真当他是什么玩具么?玩够了就不要了,就把他当成垃圾,不要随便都能丢弃。
这要不是叶定太过分了,他也不会想要为自己打算,出卖叶定,甚至在背后搞小动作,这一切都是叶定自己找的!
他阿正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这还是叶家欠他的,他只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罢了!
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有这么难么?
“正哥,你怎么了今天,愁眉苦脸了,还喝这么多,别喝了,等会醉了。”几个兄弟轮番上前来劝酒,不让他继续喝下去,但没人劝得了,阿正敲了敲桌子,让他们安静。
“吵什么吵,我会喝醉么?也太小看我了,我的酒量这么好,你们把我当什么了?都别拦着!”
“正哥,您还是别喝了吧,喝多了不好……”还是有人坚持不懈的劝酒,说,“是不是最近遇到什么事了?正哥,你说出来,告诉哥几个,需不需要帮忙?”
“废话什么,把酒拿过来!”阿正不理会他们,他的确很烦躁,但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牵扯这么广,何况公司那边还在调查,他们还不知道,这要是传开了,只会引起恐慌,所以都没有对外公开。
“正哥,是不是公司那边出什么事了?我都听说了,是不是因为生意上的事?”
“行了,要你们管这么多干什么,赶紧把酒拿过来,别逼我动手啊!”
“哥,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是你也不要这么丧,肯定能平安无事的,这件事肯定能过去的,不要担心!”
“行了,别废话!”阿正没好脾气了,表情凶狠,眼神锐利。
他们也不敢惹阿正不高兴,赶紧把酒递了过去。
阿正的脾气不好,他们也不敢随随便便招惹,就在旁边看着,忧心忡忡的,过了会,犹豫试探性问:“哥,有件事想问问你……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什么不该说的,别吞吞吐吐的,赶紧说。”
“就是这段时间,我们听到了风声,是关于公司那边的,我们的好多货是不是让人给查了,这消息我们也不知道准不准,就听说的,正哥,我们有点担心,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他们这些都是阿正养的兄弟,不是叶定那边的人,他们都是听阿正的,所以也是听说了这件事,消息来的不快,只是听到了一点风声,也仅仅是风声而已。
所以不确定,找了阿正来问。
阿正嗤笑:“你们从哪里听到的风声?别乱传,我们那有句话叫危言耸听,不要胡说八道!”
“正哥,您别生气,我们没有乱传,就我们几个知道,但现在消息传的很快了,我们都上网看到了有新闻了,那些货,应该都是我们这边经手的,正哥,我们也是担心真出什么大事,到时候要是没有准备,就糟糕了。”
“真出什么事我不会通知你们吗?需要你们在这乱说?!”阿正勃然大怒,他本来就喝了酒,脾气又大,猛地拍了下桌子,他们几个立刻不敢说话了!
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被吓到了!
“行了,不要再给我胡说八道,没有的事不要当真了,要是出什么事了,我还能在这跟你们喝酒?!”阿正一板一眼的,威严十足。
他们看阿正都这样说了,自然也就不敢说什么了,赶紧顺着给的台阶下来。
表面上看着是没有什么问题,但实际上他们都感觉到了暴风雨要来临了,似乎有大事要发生了。
叶家那边也是非常不安,叶家别墅上方似乎有一团乌云笼罩着,这在风水上看来是非常不吉利意味着有大事发生的征兆。
叶定站在院落里,拄着拐杖抬头看着天空那团乌云,陷入了沉思里。
管家这时候走过来,说:“好像要下雨了,要不先进去吧。”
叶定没有进去,还是盯着天空看,说:“你觉得这场雨要下多久?”
“这……我也不知道,要看天气预报。”
“这场雨估计会下很久很久,而且是在我们家上面,也许还有闪电雷鸣,要小心点啊。”
“是,我这就让人去把院子的花都搬进来,免得下雨了把花给淹了。”
叶定保持刚才的姿势没有动过,他还在观察填上的云,似乎那团云是笼罩在他心头上的乌云,无论如何都挥散不去。
叶夫人也走了出来,说:“怎么了?在看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
叶夫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要下雨了,进屋吧,等会淋到雨感冒了就不好了,你身体还在恢复中,可不能淋雨,赶紧进屋吧。”
“恩,进去吧。”
叶夫人扶着叶定走了进去,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喝茶,叶夫人知道他喜欢喝茶,家里常备各种品种的茶叶,她现在泡上一壶,立刻有股清香的味道传出来,她说:“这茶香吗?这可是阿正前段时间带回来的孝敬你的,我帮你试过味道了,很好喝,茶味也很浓,你喝一口试试?”
叶定看了一眼,没有接过来,说:“我怎么闻着一股怪味。”
“什么怪味,没有吧,是香的呀,香味。”
“算了,不喝了,可能是我鼻子出什么问题了。”
“有什么问题?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叶定摆摆手:“不用了,检查什么,费那劲干什么,有这个时间,我不如多看几份文件。”
“你啊你,就是想着工作,好了,别想了,你现在是病人,需要休息,把身体养好了你再去工作好不好?公司的事先不要管了,我会找人帮忙疏通一下,尽快处理完这件事。”
叶夫人还想父亲以前的人脉关系解决好这次的事情,要不然越闹越大,就真的难收场了。
叶定叹了口气,没说什么,但对桌上那杯茶,他看都不看一眼。
叶夫人还跟叶定提到了阿正,说阿正最近这段时间都没来过家里,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就问叶定是不是给阿正安排了什么工作,要不然怎么见不到人。
叶定说:“没给他安排工作,我让他在家反省。”
“反省?是之前墉城的事么?可那件事不是不怪他吗?他也不是故意的,那件事,叶岩也有份,怎么不见你怪叶岩,他也没处理好,他也有问题。”
“这是叶岩的问题么?分明是阿正没有听我的安排,和我对着干,他背着我在做手脚!”提起这事,叶定忽然很激动,气得胡子都在颤抖。
“你别激动,我也就是随口一说,我不了解具体的事情,还不是听你说的,不过我觉得你说的太过了,他是你干儿子,陪了你这么多年,怎么会和你对着干,不要这样想他,那不然以后怎么继续在你身边做事。”
叶夫人是站在阿正那边的,她不信任叶岩,也不喜欢叶岩,有了对比,阿正才是最符合她心意的那个人。
这个叶岩非常不懂事,叶夫人对叶岩的印象非常差。
叶定听出叶夫人的话了,说:“看来,你对阿正很满意,很有信心,你怎么就知道他会一辈子听我的吩咐?”
“这么多年了,我还看不出来吗?阿正就是真心对你的,叶,你不要那么敏感,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可以吗?”
叶定冷笑,第一次对妻子不耐烦,甚至厌恶,把情绪都标明在了脸上。
叶定没有理会妻子的感受,拄着拐杖就上楼了。
叶夫人第一次被这么忽视,也有点不高兴了,不过想到最近叶定的压力应该也很大,她就忍了,恰好这会阿正打来了电话,她拿起手机就走到外边跟阿正讲电话去了。
“阿正,怎么了?”
阿正那边乖乖巧巧喊了一声叶夫人,说:“叶叔在家吗?”
“在,怎么了,找他有什么事?”
“没事,今晚想过来看看叶叔,想问下你们今晚方便么?”
“方便是方便的,你过来吧,你叶叔今天心情不好,可能是最近公司的事,你来的正好,趁这个机会,你好好跟他聊聊,劝劝他,不要把事都压在心里,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公司最近是有难处,但并不是说不能扛过去,知道吗?”
“我明白,晚上我跟叶叔谈谈,相信能解开叶叔心里的结。”
叶夫人又问起了叶岩的动静,问他最近在做什么,阿正说:“我不太清楚,不过似乎听说他最近一直在公司,但我想应该没什么事做,现在公司在检查阶段,大部分管理都被约了。”
“抱歉,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最近事情多,我也被弄得神经错乱,有点神经兮兮的。”
“没事,阿正,我理解你的感受,那等你过来再聊。”
“好的。”
阿正挂了电话,狠狠抽了口烟,拿出自己的宝贝,认真擦拭了一番,枪口隐隐约约都有反光,这把枪,陪了他很多年了,每次他出去,都要带这把枪,今晚也是一样。
他想找叶定谈,是想要一个说法,不能再这样下去,他得主动出击,掌握主动权。
此时叶定的书房里,叶定收到了一封邮件,是他之前安排人去调查内鬼的事。
第三百五十八章
邮件里说了什么,只有叶定自己清楚。
他的邮箱,也是加密过的,现在不管哪一种联系方式,其实都不太安全了,叶定看完了邮件,就清空和注销了,尽可能不留下痕迹。
现在的局面,可不乐观。
叶定感觉每天都被监视,来自四面八方的监视,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他居然感觉到了有心无力,还是说手术之后恢复的效果不太好。
但不管出于哪一种,他感觉自己这次似乎走到头了,进入了瓶颈期。
阿正不能相信,叶岩看着听他话,但实际一身反骨,要不是是他亲儿子,他也不会对他寄予期望,想尽办法把他叫回来,继承他的家业。
现在叶定其实有点怀疑叶岩,这件事是不是也跟他有关系。
邮件里虽然没有提及叶岩的名字,但叶定却直觉这件事跟叶岩是有直接关系的。
叶定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要不然他也不会成功。
叶定拿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他吩咐那边的人去查一下叶岩最近的动静,那边立刻去安排。
如果真的跟叶岩有什么关系,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叶岩的,这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事,自己的亲儿子算计自己,这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他风风光光了半辈子,最后不能栽在自己儿子手里,这要是传出去,他这辈子的名声都栽在他自己的儿子手里了!
叶定想到这里,狠狠攥紧了手中的拐杖,按捺不住脾气,就怕真被他猜中了!
要是真是这样,那他得仔细考虑,之后要怎么处置叶岩!
就算是亲儿子,也不能心慈手软!
这家伙,最好是让他猜错了,要不然——
叶定缓缓闭上眼睛,长长叹了口气,没想到他今年会出这档子事。
流年不利?还是他今年注定要出事——
叶定还想着等这件事过去了,去泰国拜拜,去去晦气。
晚上阿正过来,特地买了很多礼物的,两只手都提着礼品,看到叶夫人,脸上挂着笑容,还是叶夫人接待的他,亲自给他倒了水,说:“来就来,每次都带这么多东西,我和你叶叔都用不上,以后别浪费钱了,不用买礼物。”
叶夫人跟叶定在一起这么久,对国内文化也有一定了解,尤其阿正也算是z国人。
阿正坐下来就跟叶夫人聊了几句,叶夫人表示出了对叶定的担忧,担心他的状态,压力,还有身体方面的。
阿正虽然说表示理解,但是这不是他能解决的,也只能安慰安慰。
“阿正,你明明白白告诉我,是不是公司里有内鬼?是不是有人故意要整我们?那人到底是谁?!”
阿正勾唇就笑了下,说:“这件事,我也不清楚,我这段时间没有怎么去公司,公司发生的事,我也不是第一个知道的,叶叔也没有跟我说过,我都是看新闻才知道的。”
“叶叔可能对我不是那么信任了,有什么事,第一个找的也不是我,虽然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你不要这样说,肯定是误会了,他那么信任你,不会不说的,大概是有什么隐情吧。”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僵硬,不知道接下来该说点什么,而阿正本就不擅长聊天,他还在看叶夫人的脸色。
晚上吃饭的时候,除了叶岩不在,就他们三个人在,三个人吃饭一点声音都没有,但气氛非常微妙,各怀心思,也没人说话。
还是叶夫人打破了沉默,跟阿正聊了几句。
叶定沉着脸,全程下来就没说过一句话,吃完饭,就跟阿正说:“吃完了上书房,我和你聊聊。”
“好的,叶叔。”阿正自然是没意见的。
叶定先上楼了,等他上了楼,叶夫人这才心不在焉的,没说话,漫不经心吃着水果沙拉。
阿正关心了一句:“晚上别吃那么多水果,还是会胖,肉可以少量吃点,倒不会胖。”
叶夫人看向了阿正,她虽然年纪也不小了,但这么多年没有管公司的事,不操心,在家里养尊处优,保养的很好,尤其有皮肤优势,又白,头发还是金色的,五官深邃,还是符合阿正审美的。
阿正曾经幻想过,这要是没有叶定,他的师娘要是再年轻几岁,他是不是有点机会?
不过想归想,他可不敢实施过。
叶夫人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葡萄酒,说:“要不要喝一点?”
“我要开车,就不喝酒了,抱歉。”
“没事,那你上去吧,他应该有事找你。”
阿正就上楼了,叶夫人月光扫到他的背影,那背影还有那双腿,看起来充满年轻男人的味道,说白了,就是荷尔蒙的味道。
叶定早就老了,哪里能跟年轻小伙子比较。
叶夫人想到这里,心里头有点小躁动,忍不住想阿正刚才从她身边经过的画面,也就这么想想,她心里已经开始有了画面,不知道是不是喝了点酒的缘故,让她感觉到了很久爱没有那种荷尔蒙冲动的念头了。
此刻在书房里。
叶定坐在沙发上,他看到阿正进来后,就招呼阿正坐在沙发上,说:“现在怎么想的?”
“叶叔,您指的是哪一方面?”
“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角。”
“叶叔,我没想什么,我也不知道。”
“你心里头难道对我没有意见?!”
这话一出,阿正绷了绷脸颊,说:“不敢。”
“你嘴上说着不敢,你心里头就是敢,用不着瞒着我,别以为我老了,好忽悠了,阿正,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会不了解你心里在想什么?我让你去管墉城的公司,你怎么搞的,背后做的那些手段,你以为我不知道?”
阿正脸色瞬间变了,低着头,没有辩驳更没有解释,这的确是他的问题。
“还不肯说实话?!”
阿正忽然跪了下来,认认真真道歉道:“对不起,叶叔,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我认错,也认罚,我也不做任何解释,的确是我做错了,是我太过分了!”
“你早就想好了应付我的办法了吧,阿正,你的眼睛出卖了你,你根本就不想道歉,你道歉,只是暂时对我低头而已,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不清楚么?!”
阿正头垂的更低了,禁了声,什么话都不说了。
叶定叹了口气,说:“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就没想过么?我对你的态度,你做的那些事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摆脱我?给自己留后路?还是说,你要自立门户?!”
“不是的,叶叔,我没有,我也不敢!”
“你还跟我撒谎,你怎么不敢?!你就是敢,所以你这样做了!你真当我老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
叶夫人这会偷偷贴在门上偷听,她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也是因为叶定声音太大了,她不用贴着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看来叶定是找阿正秋后算账来了。
之前没跟阿正说这些事,就是故意冷着他,让他自己想清楚,现在主动找他说这件事,肯定是憋不住了。
叶定什么脾气,她还不了解么?
阿正在书房里挨了叶定一棍子,叶定拿着拐杖直接重重打在了他背上,还能听到很一声闷响,很重。
可见叶定用了多大的力度,那一棍子,很可能打到了骨头。
阿正吃痛皱眉,额头瞬间有了冷汗,虽然他身强体壮的,但被叶定打的情况其实很少发生,叶定动手的机会其实很少,没有怎么动过手,现在直接动手,看得出来是真动怒了!
阿正也感觉到了叶定的怒气,可那又如何,他的骨头还是很硬,挨了这一棍子,只是闷哼了一声,没有其他什么反应。
叶定当初也是看中了他这身硬骨头,所以才收下他,现在倒好了,叶定也被他这身硬骨头给气到了。
“我知道你对我的安排有意见,你不服叶岩,更不服我为什么这么看中他,所以你在背后搞这些动作,从一开始你就按捺不住了,我也没说过你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倒好,越来越过!”
阿正说:“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也不解释了,就这样了,不想说了。”
“我没有意见,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叶定还想拎棍子打他,但是最后还是放了下来,没有打下去。
“现在处罚你有什么用,行了,你起来吧,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阿正,拿出你的决心给我看到,我要看到你是不是真的有悔改的心!”
“谢谢叶叔!”
“现在说这个太早了,你想清楚,到底要怎么做,不要再让我失望了,阿正。”
……
阿正从书房里出来,脸色是无比轻松,他看到叶夫人抱着猫咪站在走廊尽头,月光透过窗户投射进来,照在她身上,美的像极了一副油墨画,看起来,格外好看。
男人都喜欢美女,尤其是身材好的,阿正也不例外。
叶夫人对他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那笑容里掺杂了太多东西,阿正琢磨了会,感觉到有一点点吃惊,像是握不住的流沙,还没来得及抓住,就从指尖里流逝了。
……
墉城。
贺川一直关注叶定的动态,谭北那边也在监视,而叶岩也在给他汇报情况。
现在还不是收网的最佳时机,还得等。
这个老狐狸还没真正露出尾巴来,他们掌握的证据还不够充分,还需要静观其变,等待最佳的时机。
要是这次没有成功,那下一次更难说了。
他们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这次上。
贺川这些天没休息好,常常熬到半夜还不睡觉,等他想睡了,又过了睡觉点,并不困,白天还得去公司,不去公司就在家里照顾程回。
她神采奕奕的,和他形成鲜明对比。
贺川都跟她开玩笑说:“是不是你把我的精气都吸走了,看看你的,再看看我。”
“是你自己不睡觉,怪我咯?”
“那你愿意陪我睡会么?”
“不愿意。”她干脆利落就拒绝了,一点都不犹豫。
贺川被逗笑了,说:“不要拒绝这么干脆嘛,我也是为了我们俩将来考虑,你上次没试到婚纱,看得出来你不喜欢那套裙子,我连夜叫设计师做了几套新款式,等会就送到家里来,看看你喜不喜欢?”
“不喜欢。”
“你都还没看过呢。”
“我说了不想办婚礼,你能不能不要勉强我,贺川,补办混来,不可以吗?”
“那拍婚纱,行不行?”
这也是他的退让了。
但程回总感觉有猫腻,他这么狡猾,肯定不止是拍婚纱这么简单。
她不配合,抱着猫咪就进房间里了。
这会手机响起,她拿了手机接电话,是一家公司约她面试,她欣然应允了,很快就约好了时间,是明天下午,她就开始准备了。
而贺川请的婚纱设计师团队也过来了。
程回是被贺川抱出房间的,说:“这么多人,给我点面子,试试看,不喜欢再说,好不好?”
程回就这样被赶鸭子上架换婚纱去了,换了几套,她已经很累了。
她倒没什么意见,款式看了还真挺喜欢的,但贺川不喜欢,他有意见了,他的意见不是太漏了就是领口太低了,还有太薄了,各种意见,非常不满意。
程回都累了,听到这话,有外人在,她也不好怼贺川,男人嘛,都要面子,她跟他之间的事,私底下说,不要搬到台面上来。
所以她沉默了,前所未有的沉默,没有对婚纱提任何意见。
而贺川是金主,他提意见,设计师肯定要修改的,直接在现场修改起来,然后找贺川看看还有什么问题。
贺川不喜欢她穿太漏了,这是正常男人都会有的想法,准确来说是直男。
程回身材瘦,撑不起太繁琐的,贺川也不想她太疲惫,也把这个意见提出来了。
程回在旁边听着,都觉得一个头俩个大,要不要这样子,他这样修改,是不是不太好。
设计师倒是没问题,反正客户至上,就按照贺川的修改了。
就这样一个下午过去了,反复修改反复确认,终于定稿了,最后一套设计刚好满足贺川所有要求。
程回对此毫无兴趣,她就坐在边上喝着水,不想说话。
“那就先这样,我们先回去做,我们先走了,贺总,有什么需要那再联系。”
“恩。”
送走了人,阿姨在客厅打扫卫生。
程回在逗猫,脑子里在想明天面试的事。
贺川走了过来,就问她:“晚上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用问我。”
“可我想知道你想吃什么。”
“我吃什么都行,反正我都不会吃。”
“……”贺川被逗笑,她怼人的功夫是越来越强了,也就他拿她没办法,还得哄着她,不能让她不开心。
贺川捏了捏她脸颊,说:“真的是小坏蛋,不够刚才给我留面子了,算你还有点小良心,知道在外人面前,给你老公留点面子。”
“……”完了,为什么又有新词汇?
程回彻底呆滞住了,不想说话,脸颊瞬间红透,耳朵也跟着发烫发红。
贺川看了会,说:“怎么了,脸就红了?”
“你不要乱说,没有的事。”
“那你的脸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
贺川恶趣性味又来了,捏着她的脸颊,说:“叫老公不对么?怎么,害羞了?”
“都说了你不要胡说八道了!”
“怎么就胡说八道了?恩?”
“怎么就没有胡说八道了,我不叫,就是不叫。”
贺川是真没听她叫过什么老公之类的,都领证有段时间了,她嘴巴密实的不行,一句好听的话也不说,也不是,也有说过的,还喊了他贺川哥哥。
但这声称呼,怎么都比不上老公来的好听。
他还是想听她喊几声的,就算是强迫也要她喊。
程回就怕被阿姨听见,到时候岂不是糗大了,就非常不配合,东躲高原地的,连忙进了客厅,进了客厅看到了阿姨抿嘴笑,她脸颊瞬间更红了。
“我刚才什么都没听见……”阿姨还说了一句。
程回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叫什么事,她脸皮现在可不比以前,可薄了,而贺川刚才让她喊那什么老公,已经触及到她底线了。
这贺川怎么回事!
非得要这样折磨她么?!
程回赶紧跑回房间,留下贺川在客厅和阿姨说话,他们俩说的什么内容,程回也听不见,她也不想听见,恨不得当场找地缝钻起来。
那两个字,却仿佛跟她怼上了,一直在她脑袋里响个不停,还伴随着贺川的声音,声声入耳。
程回都累了,为什么贺川会这么厚脸皮,什么话都能说,没个正行。
虽然说这称呼也很正常,但对她来说,她觉得太难以启齿了,不知道怎么说,很不自在,根本就喊不出口。
但贺川开了个头,就会想办法让她说出来为止。
晚上吃完饭,他洗了澡就来房间缠着她了,非得要她喊一声听听。
程回都累了,不想理会,可他这么大的活人在,她又忽视不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
程回搞不懂贺川为什么这么有精力,就知道来折磨她,他就不会自己找点什么事做么?
想想,她就气愤。
心里一团火,一下子就点燃了。
她抓住贺川作乱的手,张口就咬了下去,似乎这样才能发泄出来。
贺川无所的态度,就让她咬,还说:“小心点,别把牙齿咬崩了。”
“……”
程回更生气了,也不知道他图什么,惹她生气就这么开心吗?!
她松了口,感觉牙齿都松了,太用力了,还有他胳膊的肉是真的硬,跟石头一样,硬邦邦的。
而贺川手臂上也多了一个牙印,很深,他还开玩笑捏住她下巴,说:“牙不疼么?这么用力咬。”
程回被迫嘟着嘴唇,仰着头看贺川,但是脸上都写着不甘心,说:“你放开我,疼,你轻点!”
贺川非但不轻点,还用力掐着她脸颊,“精力这么旺盛,要不要做点什么?”
“我不要,你别碰我,贺川,我求你了,别折腾我了,我想睡觉了,好不好?”
“不太行。”贺川直接否决了,还把她压在床上,拿了领带绑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挣扎。
程回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妙,想要挣扎的时候都晚了,她也没力气挣扎,“你干什么?!你放开我!快放开我!”
贺川嫌她吵的很,二话不说低头就堵住她的唇,吻了吻,但没有深入,很快就离开了她的唇,继而低头望着她,说:“你叫声老公听听,我就放开你。”
“不叫,就不叫!”她也有骨气,这种称呼,她没办法随随便便就喊出来。
何况她就是不想如贺川的意,她要是真喊了,以后更抬不起头来了。
她是真不愿意喊什么老公,难为情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开了这个头,以后贺川还会让她喊,什么第二次第三次,都来了。
她打从心底里就是不愿意。
贺川捏着她脸颊的手就没松开过,还开玩笑说:“你身上真的香,我也用你的沐浴露,怎么就没你的香?”
“你真的很变态,你知道吗?”程回说话是真不客气,贺川此时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个变态,还是非常变态的那种。
“这不是只对你这样而已么?这有什么?恩?”贺川又吻了吻她嘴角,愉悦都写在了脸上,“回回,可不要随随便便说男人变态,不然我真变态起来,遭殃的是你。”
“你真的太过分了!”还把她的手绑起来,都勒疼她了。
何况,她手被绑着,他想做什么,她更反抗不了。
这变态,臭变态!
她气得心里一个劲在骂他,恨不得用唾沫淹死他算了!
真的是祸害,就知道祸害她。
程回欲哭无泪,气的咬牙切齿的,脸颊还被他掐着,她嘴巴只能嘟起来,他靠的很近,呼吸洒在她脸上。
“我这还不算过分,回回,你想不想看更过分的?”
“贺川,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怎么就认错了,刚才嘴巴还那么硬,怎么就认错了?”贺川还没玩够,怎么就认错了,那他的快乐岂不是消失了。
“回回,你这么快就认输,那多没意思。”
“你是不是喜欢被虐,我已经认输了,你还要怎么样?!”
程回气的脸都红了,不过也有憋红的,她真不知道贺川在搞什么鬼,“你快解开我的手,贺川!”
“喊什么心里没点数?”
“贺、川、哥、哥。”
“不是这个,换一个,你知道我想听什么,只要你喊了,我就帮你解开。”
程回咬着牙齿不愿意屈服,她就是不愿意,所以搞了这么久,就是不听他的,她还想咬他,又咬不到。
贺川就喜欢看她被激怒炸毛的样子,这样有点生气,像是健康的人,这样才正常,她有力气和他对着干,他这才放心。
他认为,只要程回不要没精打采,这就比什么都重要了。
她以前的状态,他不是没见过,安安静静坐在那,什么都不动,什么也不做,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非常差,现在比起之前来说,好了很多。
他得想办法让她一直保持下去,要不然,又恢复到以前那种状态,可就糟糕了。
这是贺川最担心的,所以他宁可她现在跟他唱反调,也不要她回到以前那样。
“我不喊。”程回打死都不喊,她的态度也摆在这里了,说什么都不喊。
贺川也没说什么,但他的手指开始不老实了,开始作乱,指尖触碰过的地方,引起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她感觉到不妙,被他手指碰过的地方都开始发麻了,她声音都软了下来:“贺川,你别闹了,行不行,我错了,贺川哥哥,我错了,你不要闹了。”
“那要喊我什么?”
“我不要喊……”她声音明显都颤抖了。
“还是这么嘴硬,宝贝,这不能怪我,是你放纵我,给我机会。”
贺川二话不说上前动手剥了她的kuzi,也就剥了一条,没有再继续动作,程回看到这样立刻蜷缩起双腿,不让他碰自己。
但这不是程回能躲得了的。
贺川直接握住了她的脚踝,细嫩的脚踝放在男人宽厚的手掌上,肤色形成鲜明对比,似乎只要他用力,随时都能掐断她的脚,不过他不会伤害她的,也不会这样做,又不是真的变态。
程回激的全身的毛孔都扩张了,害怕的,头皮还一阵阵的发麻,说:“贺川哥哥,我求你了,你别折腾我了,我不舒服,好不好?”
她一再的恳求他,就是想让他放她一马,她实在不愿意做那种事,谁让他之前那几次那么狠来着,她想起来就害怕。
想到这里,她就害怕的不行。
她也不明白贺川为什么就是不放过她,故意折磨她,她都已经这么恳求他了,他还是这样。
程回完全不懂他在想什么,非要这样逼迫她吗?
贺川刚才看到她那双笔直的腿,眼睛都直了,她身上肤色很白,白得晃了他的眼,也让他挪不开眼。
“回回,你哪里不舒服?”
“浑身都不舒服,你不要这样看着我,行么?”
贺川的眼神,让她意识到危险来临,她往后躲,直到后背抵住了床头柜,没地方可以去了,她更害怕盯着他看,说:“你不要靠近,不要过来,不准过来。”
贺川也没靠近,就坐在原来的位置,就隔着不远的距离望着她,看她担惊受怕的模样,心里没忍住笑了出来,说:“回回,不至于这么怕我,我也没做什么,我更不会伤害你。”
男人的话,她才不相信,都是骗鬼的。
她费劲挣扎手腕上的领带,听到贺川说了句:“不用白费力气了,你挣脱不了的,回回,还是那句话,你喊我一声老公,我就放过你,今晚不碰你,我可以保证。”
“你要是就不喊,那我也帮不了你。”
“贺川,你不要这么过分,可以吗?我就是不想喊……”
贺川还就跟她杠上了,她不想喊,可以,那他也不放过她就是了。
贺川换了个姿势坐着:“那今晚都别睡觉了。”
“贺川,你是不是有毛病,非要这样对?”
“回回,我只是想让你喊我一声老公,这不过分吧,我们俩不是都结婚了么?回回,你是不是还不想承认这件事实?”
“我没有。”
“那为什么不喊?”
“我喊不出来,难为情,很难为情。”程回如实说了,她也不想瞒着他了,反正躲也躲不掉。
“怎么就难为情了?”
“你不觉得,我觉得,反正你不要难为我,更不要强迫我,我叫不出来就是了。”
她又说:“贺川哥哥,你放过我吧,我求你了,求求你了,手腕疼了,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也不是问题。”
程回期待盯着他看,“你有什么条件?”
“没什么条件,婚礼,办婚礼。”
“……”
程回感觉自己是行走在悬崖峭壁边上,贺川对她虎视眈眈的,她进退不得,她现在又怕被贺川盯着,栽在贺川手上。
她也不想办婚礼,就只是想安安静静的,不想搞那么大的阵仗,她不想要那么高调。
但贺川就想高调一点,想给她婚礼,也想给她一个难忘的回忆,毕竟这事不是开玩笑的,是人生只有一次,他想给她的。
所以不管她这么不愿意,他都要给她,这个时候,她的感受不是那么重要。
程回之所以这么抗拒办婚礼,也就是说明她心里没有他。
起码是没有他的。
否则不会这么抗拒。
这跟以前的程回还是有差距的,以前的程回,不知道多爱他,他每次想起来她出国那次,她在手机里哭的撕心裂肺,他心脏就隐隐作痛,现在想过来除了后悔,就是后悔。
所以他想给她最好的,能给就给。
程回其实很委屈,眼光带着泪水,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贺川纠结下去。
这都几点了,他还非要折腾她。
她想睡觉了。
手腕被领带磨的难受,估计皮肤都破了,她一直在挣扎,但不知道贺川是怎么缠的扣子,她解不开。
贺川看她一副不情愿的表情,他叹了口气,说:“好了,不闹了,回回,婚礼这件事,没得商量。”
“行了,随便你,反正我又没有话语权,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无所谓了。”她豁出去了,也不管了,反正贺川也不考虑她的感受。
贺川捏了捏她脸,柔声道,“别委屈,就这样了,别哭了,好不好?”
“我才没有哭。”
“那你的表情怎么这么难看?”
“还不是你害的。”
“好了,我错了,不生气了,是我不对,我不好,是我狼心狗肺,瞎折腾你。”
贺川上前就帮她解开了手腕的领带,一看真的红了,看着挺惨不忍睹的,还破皮了。
贺川没想到她挣扎幅度这么大,还把手腕皮肤磨破了,他叹了口气,“好了,是我不对,我找东西给你涂一下。”
“不用了,很快就好了,我想睡觉了。”
她眼角都是红的,看着挺可怜兮兮的,她之所以这么委屈,也都是他害的。
贺川哄了好半晌,还给她的手腕涂了药,吹了吹,她仰起头看了看贺川,没说什么,抿着嘴,唇干的,看着有点小可怜。
贺川也不嫌弃,低头就吻了吻,恋恋不舍离开,又躺在她身边,说:“看你的表情,多可怜,看着就不忍心。”
“你才不是不忍心,你就是故意折腾我,要不是故意折腾,我也想不到你干嘛这样搞我,你快把我心态搞崩了,本来好不容易缓下来的,你非要折磨我。”
程回越说越委屈,眼泪再次流了出来,难受的,想到这些年她在贺川这吃的苦头,越想越是难受,虽然她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还是放不开,还是害怕。
贺川知道自己有很大的问题,所以对她来说很抱歉,心里也挺愧疚的,想尽可能弥补她,但这不是他段时间内就能弥补回来的,还是需要很长的时间,慢慢修复他们俩之间的关系。
贺川躺着没有碰她哪里,一边说:“回回,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不要那么抗拒我,我希望你还是很爱我,心里眼里只有我,虽然说,这是奢念。”
程回听着心里触动万分,她捏了捏自己的手心,想要清醒一点,最后默了默,说:“我知道了。”
说这话,也就意味着她听进去了。
她没有撒谎,是真的听进去了。
说真的,她以前真的很喜欢贺川,也习惯了他在身边,就是他当时拉她下水那会办法太极端了,她现在想起来,心脏还是抖的,因为害怕,还有不安。
想了想,程回觉得自己要慢慢释怀,跟自己释怀,还有贺川。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她再怎么想都没用的。
而贺川是真心想对她好,想弥补过去,她不应该这么抗拒,还有害怕。她曾经一度,是想跟他好好在一起,好好过下去。
他的眼神不会骗人,他说的,都是真的。
……
唐阙失踪了好几天,唐怀怀并没有着急去找,他要是刻意躲起来,她也找不到,她也就不费那个功夫了,没什么所谓的态度。
唐怀怀这几天在应付那个老男人,老男人想叫她回去了,她不想回去应付那老男人,却还想要老男人的钱。
一提到钱,老男人不高兴了,说:“钱钱钱,我给你给的还少吗,还跟我要钱,你人呢?”
“我这不是有事么,亲爱的,你别生气,你要是不想给我,那就算了,我也不问你要了。”
“你不问我要你又要问哪个男人要?你在外边到底还有多少个男人?!”
“没有男人了,你不要乱说,我就只有你这一个男人,还不够吗?你不想给我钱,行,我不找你了。”
“艾丽莎!”
唐怀怀的英文名叫艾丽莎,这老男人每次生气的时候都特别用力喊她名字,声音又难听又沧桑,要不是有几个钱,她不会跟这种男人在一起。
唐怀怀没耐心了,“行了,爱给不给,老娘不伺候了!”
说完就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
这个狗屁老男人,不就有几个钱而已,明明自己还有老婆,非要让她角色扮演做他老婆,想起来,唐怀怀就恶寒,受不了。
唐怀怀想到温凉应该还在墉城,就给她打电话,约她出来见面,温凉一口就回绝了,不愿意和她见面。
唐怀怀就笑着说:“对了,我听说你之前陷入了一个什么案子里,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虽然说看起来你像是无辜的,可我怎么感觉有可能是你做的?”
“唐怀怀,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这倒是没有,我前不久才做过检查。”
“我说你是不是有精神病,我跟你很熟么?费这个劲给我打电话?你是不是真有什么病?”
唐怀怀嗤了一声,死死捏着手机,说:“温凉,你该不会被我说中了吧?这么气急败坏的,真被我说中了才急了,是吗?”
“你想多了,只是看不惯你,一天到晚来我这里找存在感,姓唐的,我跟你关系一般,我没时间应付你。”温凉说着就挂电话。
而唐怀怀敏锐察觉到了什么,她对贺家的情况是比较了解的,知道贺夫人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也知道贺承的情况,如果说温凉跟贺夫人不合的话,因为贺川又或者引起其他事引起的话,那温凉应该是有嫌疑的。
但唐怀怀也就是猜测而已,她没有任何证据,所以不能凭空定温凉的罪,不过这要真的是温凉做的,居然这么久都没有被查到,那么就只有可能她背后是有人帮她的。
因为这件事,唐怀怀暂时不去想唐阙的事,唐阙这小子,他最好躲起来一辈子都不要回来,再回来,她也不认他了!
唐怀怀这边跟金主闹掰了,就开始琢磨下一步要怎么办。
唐阙的心思肯定还在程回身上,她现在没死,安然无恙出现,唐阙肯定不会就这样放弃她。
第三百六十章
唐阙还真的是固执,也不知道是不是遗传的。
他们家每个人的命运充满波折和坎坷,没有一个人是幸运的,更没有一个人是有一个好结局的。
父亲早些年因公殉职,他原本可以不用死的,就是因为程父的原因,才死的这么委屈,憋屈,她不以父亲的死为荣,一个男人,最不负责任的就是丢下妻子和年幼的孩子。
她心里是怨恨父亲的,恨他要他们家所有人吃尽苦头,尤其是她的母亲,受不了这个打击,还有生活的苦难,精神失常,这一疯就是十几年。
那十几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只有她自己清楚,没有人可以理解她,安慰她,所以她恨,恨比她过得幸福快乐的程回。
她也恨程家,恨程父,为什么死的人不是程父,而是她的父亲。
因为唐阙喜欢上程回的事,她更恨程回了!
这种恨意,很快将她的理智吞噬了,她就不信,唐阙还能又去找程回!
程回现在都跟贺川在一块了,他还有什么机会?!
他还这么倒贴程回,有什么意义,只会让程回心里对他以及身为姐姐的她,更加看不起。
程回心里怎么想的,她都能猜到,一清二楚!
唐怀怀越想越恨,心里的恨意像是一棵参天大树,挡住了太阳,枝繁叶茂,阴影下,全是扭曲的恨意。
……
唐阙没有直接去找程回,他意识到,程回是怎么都不会跟他走的,因为她的心,早就不在他身上了。
他知道,都知道,就是因为知道,还对自己抱有一丝希望,他多希望,程回能够可怜可怜他,同情他,也原谅他。
他想起以前对程回所做的那些事,心里充满无限悔恨,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做了就是做了,错了也是错了。
这段时间,他找了一个小宾馆住,整天也不出门,就躲在房间里,浑浑噩噩的,脑子时而清醒时而不清醒,清醒的时候他又在自责中度过,不清醒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想了想,这样不是办法,就拿了日记本开始写日记,记录每天的状态。
以及他也察觉到了他的身体出现问题了。
记忆是错乱的,写出来的东西也是一样的。
他记得他明明和程回在一起过的,是因为贺川出现,把程回抢走了,他想反抗,都没机会反抗。
可是看了日记本,他发现,不是这样的。
日子他都记混了,事情也记错了。
他发现自己生病了,可生病了,他也无可奈何,很快又接受了这个事实。
因为他母亲也生过病,也是类似的精神问题,有家族史,他似乎有了预感,也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不相信自己也跟母亲一样。
怪不得那天唐怀怀要带他去医院,说什么身体检查,可医生问的那些问题,分明就是精神方面的,他那时候不愿意相信,心里隐隐约约有了预感,现在是真的相信了。
唐阙闷了好几天没出门,旅店老板娘都来敲门了,似乎就怕出什么社会新闻。
唐阙开了门,看到老板娘,说:“有什么事么?”
“没事,没什么事。”看到人没事,老板娘也就放心了,没说什么就走了。
唐阙顿了会,说:“老板,我还要租一段时间,这个是房钱,你先收好。”
“好,好的,那你好好住,有什么事就找我们就行了。”
“好的,谢谢。”
“不客气,现在年轻人真有礼貌。”老板娘收了钱,就下楼了。
前台小妹看到老板娘从楼上下来,赶紧凑上来问:“梅姐,怎么样了?”
“嗨,能怎么样,没事,我们想多了,他就很正常的住,还交了一段时间的房费。”
“多久?”
“怎么着也要十来天吧,你数数。”老板娘把钱给了前台。
小妹一张张数,一边说:“那我看他好几天没出门就是担心嘛,就怕出现半年前那个旅店杀人的事,你都不知道,那个案子现在都没破呢,而且那家旅店经营不下去,出了那种事,没人敢过去住了,很快就被人买下来改做大排档了。”
“你用心上班吧,别打听这有的没的,被你这么一说,我都吓死了,还好,有惊无险,那小年轻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估计是没工作没钱了,也没地方住了,才在我们这住。好了,你也多盯着点,不要只顾着玩手机。”
“知道啦,老板娘,我做事您还不放心吗?我这是察觉到不妙立刻告诉你了么?”
“好了,就你能说会道,赶紧干活去。”
“知道啦!”
这家旅店规模也不大,很小的,家庭式的旅店,地处的位置挺偏僻的,客流量不大,但平时也是有客人的。
唐阙之所以选择这,也是图个安静的地方,他不想被唐怀怀找到,他想灯唐怀怀离开了墉城,他再出来,反正手头上的钱,足够他一段时间开销,撑过去就好了。
他不打算去什么医院,就这样,也没治疗的必要了。
他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等这段时间过去了,再想办法去见程回。
他想好好跟她聊聊,彼此冷静下来,把所有的事,摊开聊。
要是有可能,他也想带她走,带她离开,虽然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她早就被贺川控制住了,她也跟贺川结了婚,贺川也不会让她轻易离开。
他似乎也没什么办法了。
唐阙躺在床上,头痛欲裂,没有丝毫睡意,他也不知道这会是白天还是黑夜,窗帘紧紧拉着,没有风也没有阳光进来。
他的人生跟这房间一样,黑暗,没有一点光亮。
曾经程回是他的光,现在他的光没了,消失了。
没有光,没有空气,更没有水,他感觉自己要活不下去了。
唐阙控制不住自己的,他没忍住,捂着被子,无声流泪。
第二天下午,他接到了一通电话,来自唐瑶的。
唐瑶是从之前的同学那儿要到他的手机号,从而联系了他。
太久没联系了,唐瑶的声音他都听不出来了,也不太认识他了。
唐瑶说:“你还好吗?唐阙?”
“……”唐阙没说话,绷着脸颊。
唐瑶笑了下,“说话呀唐阙,怎么不认识我了?恩?”
“认识,你是唐瑶。”
“你这话说的让我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话说回来,你还好吗?”
“恩,还好。”
“这么久没见面了,要不要出来见一面喝一杯?”
“……”
唐瑶不清楚他为什么会沉默,她就笑了下,说:“我马上要移民了,想在移民之前,跟你见一面。”
唐瑶还说:“就当是为过去的事做个了断,我有件事,也想告诉你。”
唐阙态度淡淡的,“你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么?”
他不愿意见她,准确说,他担心是唐怀怀去找了唐瑶,故意诱他出来。
“电话说没什么意思,我怕说不清楚,所以还是觉得见面比较好。”唐瑶又不确定问,“怎么了,不想见我么?唐阙,好歹认识这么多年了,见一面也不行么?”
唐瑶感觉自己过得不错,但唐阙不太好,他还有病,之前做过那么大的一个手术,他的情况,估计不太好。
唐瑶想见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毕竟我当初那么认真的爱过你,念在这个份上,你不能出来和我见一面么?”
“没什么好见的,我不想见你。”唐阙直白拒绝了。
“唐阙,你不是吧,这么狠心?你是不是在生我气,生我当初不顾一切抛弃你?”
“没有。”
“你有,你的语气出卖你了,你就是生我的气。”唐瑶声音急促了起来,她想笑,又笑不出来,就只能这副样子,说:“唐阙,你不要骗人了,你就是在生我的气,你就是。”
唐阙不想和她过多纠缠,如今对他来说,什么人都不重要了,当然,除了程回。
他爱程回,只爱程回。
他想要程回健健康康的,也想要程回跟他走。
在他有限的时间里。
他也知道这样很自私,可是不自私一回,他就没时间了,他很可能很快就变成母亲那样,疯疯癫癫,谁也不认。
他心里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程回,他要的也只有程回了。
唐瑶:“唐阙,见一面都不愿意么?要不然这样,我去找你,这样行么?”
唐阙最后还是答应跟唐瑶见一面。
太久没见了,两个人都有点不认识对方了,气氛一度微妙尴尬。
唐瑶更像是阔太太了,浑身名牌,戒指还是鸽子蛋,可见她嫁了个好男人,一个愿意无条件宠爱她的男人。
唐阙更瘦了,也更白了,脸上毫无血色,看着挺渗人的。
“你怎么回事,搞得像是吸血gui一样,怎么了,身体还没好吗?”唐瑶先打破的沉默。
唐阙冷冰冰的,“还好。”
“那先找个地方坐下来聊吧。”
两个人就去了附近的咖啡厅,唐瑶点了杯黑咖啡,什么都不加,唐阙则不点,他不想喝,也喝不下去。
“我之前结婚联系不上你,就没邀请你来,不会生我气吧?”
“不会。”
“那我就放心了,那你呢,最近怎么样,在哪上班?”
唐阙不喜欢她这副语气,他也就不回答了。
唐瑶托腮望着他,看了会,说:“你还是跟以前没什么变化,不过瘦了点,精神状态差了点,对了,你姐姐呢?”
“看都看了,聊也聊了,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我得走了。”唐阙不想坐下去了,被她审问一样,他很反感,更加反感她的眼神。
她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探究,像是故意问这么多问题,想从中得知他是不是过得不太好。
唐瑶噗嗤就笑了出来,说:“用不着这样吧,唐阙,老朋友诶,这都不能聊吗?”
“有什么好聊的。”
“我马上就要走了,也许以后都不会回来了,我们没机会见面了,我想知道你的近况,我想知道,你要是过得不好,我会不会开心。”
她更直接了。
唐阙皱着眉,“如你所愿,你可以开心了。”
“不用说气话,我不开心,我甚至还在记恨你,唐阙,你为什么要玩弄我的感情?”
唐阙沉默不语。
“看吧,这就是你,又沉默了,默认了是么?”唐瑶换了衣服面孔,咄咄逼人,“还好我及时抽身,要不然真被你拖累了。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谁会喜欢你,程回?”
“你真以为程回当初真喜欢你啊,她不过是崇拜你塑造出来的假象,现在假象破灭了,你自然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但是这样说,唐瑶也不能消气,她这一肚子的气,一时半会无法全部发泄出来,她就算结婚了,也有了老公,也无法忘记唐阙当初是怎么做的。
她也讨厌唐阙,现在,很讨厌。
她现在把他叫出来,纯粹就是要看他过得多悲惨,只要他悲惨,她就开心了。
这种心理其实是有点扭曲和不正常的。
唐阙听到这话,握紧了拳头:“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事,所以我在看热闹呀,对了,我还听说程回是不是跟贺川结婚了,你听说了么?”唐瑶的老公刚好是贺川圈子边缘的那人,贺川结婚的事,隐隐都传开了。
唐瑶也是听她老公说的,这才得知贺川还是跟程回在一块了。
这个圈子,没有不透风的墙。
有些事,是瞒不住的。
唐瑶的消息还挺广的,她得感谢她这位富二代老公。
要不然,她怎么知道贺川和程回结婚的事。
至于这个唐阙,她今天来,也想看看他会是什么表情。
难过?
伤心?
还是,悔不当初。
唐阙没说话,沉默看着她。
“不用这种眼神看我,她结婚了,我真替她高兴,终于摆脱你了。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让我猜猜,是不是很难受,很痛苦?甚至,想要杀人呢?”
“不过,你也别那么冲动,人家都结婚了,我们都要嘱咐她,当初,你也伤她不少,想想就怪可怜的,我啊,都同情她起来了。”
唐阙二话不说转身就要走。
唐瑶没有拦着,她托腮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忽然就笑出声音来,挺高兴的,终于让她得偿如愿,让唐阙也得到报应了。
唐阙想知道程回住在哪里,他四处打听,甚至找了私家侦探,他给了侦探有关程回的消息,还好,网上还能查到一丁半点,私家侦探收了钱,很快就开始办事了。
唐阙迫不及待想要见程回,一刻也不想等待了。
私家侦探那边很快就有了消息,他拿到地址,叫车直接赶了过去。
他蹲守在那小区周围,一连好几天,不吃不喝,终于让他看到了程回的身影。
她穿得挺正式的,像是要去上班,还提着一个小包,把头发扎了起来,看着挺正式的,也挺好看的,也成熟了很多。
他很想上去打招呼,可是她人很快进了小区,他不能进去,会被保安拦的。
他只能远远看着程回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他贪婪的目光并没有得到任何满足,他很想上前抓住她,可他抓不住。
接下来的一周,他一直在等机会。
他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他要带走程回。
这个想法一旦在脑子里滋生,他就控制不住了,一个劲在想这件事,要怎么样才能做到。
程回似乎找到工作开始上班了,她每天早上准时出现在小区门口,但每次她出现,车里都有贺川还有一个女司机,他跟了几天,知道了她上班的地点,也摸清了她上下班的时间。
原来跟踪人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
唐阙心满意足笑了笑,看来,他距离自己的计划很快就能成功了。
程回找了工作,虽然没什么难度,坐办公室的,新人,也没什么事给她做,她每天下班就回去了,贺川偶尔会来接,偶尔不出现,他不出现,但也有一个司机跟着她。
她像是贺川无时无刻监控一样,但这是贺川同意让她上班的条件,她不喜欢也得忍着。
想到贺川也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她忍了。
司机小姐姐脾气也好,知道她不开心,还会等她下班的时候给她水果或者小蛋糕吃。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程回对贺川有意见,对人家司机小姐姐没有意见,何况司机小姐姐还给她零食吃,她可喜欢她了。
司机小姐姐警觉性很高,这一周下来,她注意到有人一直跟着他们的车,她就把这个情况第一时间告诉了贺川。
贺川这几天比较忙,陪程回的时间少,听司机这么一说,便让司机多盯着点,他多安排几个人,暗处里帮忙盯着。
与此同时,唐阙也开始他的计划了。
他怕计划处什么意外,每天都坚持写日记,就把第二天要做的事情记录下来,这样,才能确保不会出什么问题。
而那本日记,他随身携带,日记里,写满了对程回的爱,还有偏执。
他恨不得立刻把程回带到身边来,保护她,爱护她,让她远离贺川,这样才不会受到伤害。
旅馆前台小妹看他每天按时出门,以为他找到新工作了,在他又要出门的时候,她主动跟他打招呼,说:“帅哥,你是不是找到工作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唐阙理都不理一下,头也不回就走了。
前台小妹还嘟囔了一句,“脾气可真大,不理就不理。谁稀罕啊,别以为长了张好看的脸,就能为所欲为。”
唐阙自然是听不到前台小妹吐槽他的这段话。
他租了一辆车,还去五金店和商店买了他需要的东西,他自己也不确定这些东西是不是用得上。
最好是用不上。
他怕以防万一,又去药店买了一些普通受伤用的药,还有一些感冒药,他打算带着程回离开这,那就要做好完全的准备。
旅馆那边的房间,他没有退掉,他不着急退,也许还有用得上那旅馆的机会。
可能是太紧张了,唐阙开车差点追尾了,还好,躲避及时,没有撞上。
要是撞上了,肯定会耽误时间。
唐阙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他手心此时此刻都是汗,太紧张了,他怕这次计划不成功,如果不成功,那就没有下次了。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成功,必须成功。
他心里默念程回的名字,希望她能跟他离开这,永永远远离开这个让人伤心难过的地方。
这个地方,对于他们来说,只有痛苦的回忆,其他,毫无关系。
他恨这里,也恨当初自己软弱无能犯下的错误。
他就想用仅剩的时间和程回离开这,不管她愿不愿意,只要能离开这里,比什么都要好。
他不想变成跟母亲一样疯疯癫癫,谁也不记得,他太想要一个正常的生活了,也太想要程回和他一起走,都快成了他心中的执念了。
……
贺川这边让物业调取了小区附近的监控仔细查阅了一番发现了异常,他在监控里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那身影太过熟悉,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谁了。
是唐阙。
今天早上程回嫌贺川吃早餐吃的慢,她快速吃完就先走了,贺川没拦着,让司机跟上她。
司机反应的情况,贺川都清楚了,他也知道怎么做,既然都查到了唐阙最近一直在跟踪程回,那就直接把唐阙解决掉就行了。
贺川怕程回知道这件事会胡思乱想,也就没跟她说,还让司机别说漏嘴,免得她胡思乱想。
程回找的新工作是没有技术含量的,她毫无工作经验,只能从0开始,什么都要学,但一开始,不会有人教她的,她得一个人慢慢摸索。
她倒还好,有心理准备,不觉得这份工作有什么难处,因为她的确不会,人家肯给她一个机会慢慢学,也是不错的了。
等她有经验了,再想其他事。
中午饭,她是跟司机一起吃的,她很喜欢这个司机姐姐,虽然也是她的保镖,但她心里没觉得她是保镖,甚至还喜欢粘着她,叫她飒姐姐。
因为她真的很飒。
吃完饭,程回趴在了桌子上休息了会,她很困,最近的作息越来越规律了,尤其是中午,吃完饭她就想睡觉,在有冷气的地方,更觉得困了,困得脑袋都疼。
司机姐姐就在她对面坐着,守着她,就怕她出什么事。
贺川特别交代过,要保护好她,最近事情有点多,尤其还有人偷偷跟踪她们,她必须得提高警惕,保护好程回。
司机姐姐知道程回喜欢吃小蛋糕,刚好对面有个蛋糕店,她就去买了一个回来,视线一刻都不敢移开,就怕程回会忽然不见了。
她买了回来赶紧过来,等到程回醒了后,还哄她吃了点蛋糕,程回这才心满意足去上班了。
隔壁工位的姐姐一个劲在聊追星的事,程回不感兴趣也插不进话题,自然就没插话,安安静静做自己的活。
她看着电脑是越看越困,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为什么这么困。
“小程,你的活做完了没?”
一个同事走过来戳了戳程回胳膊,问她。
程回立刻清醒过来,抬着头看那同事,说:“还没有,还差一点。”
“那你得抓紧了,不要打瞌睡了,看看,你都要流口水了。”
还好是没留,而是要留了。
程回摸了摸嘴角,吓了一跳,立刻清醒了,瞌睡跑了不少,赶紧起来干活。
她的这个位置电脑是向着过道的,时不时就人经过,可以看到她在做什么。
她虽然不喜欢这个位置,但也无可奈何,就得做下去。
但这活还没做完,又来了一个策划书要她做。
她顿时傻眼了,因为忙不过来了,何况这策划书还得她下午下班之前交上去。
程回欲哭无泪了,虽然辛苦,还是得硬着头皮做。
有男同事凑过来看她,说:“怎么这幅表情,谁难为你了?”
程回感觉到警惕,赶紧往后退了退,拉开距离,说:“没、没事。”
“需不需要我帮你?”
“暂时不需要,谢谢。”
“不用客气,照顾你们这种新人是我们的义务,你要是哪里不会就说出来,我会帮你的。”
“多、多谢。”他是好意的,她自然就道谢了。
下午三点多,办公室其他人又在叫奶茶,程回听到奶茶也想喝,她太需要提神了,真的想不出来什么内容可以做的。
她脑子一片混蛋,都懵了。
但是叫奶茶的人没有过来问她要不要,她也不好意思主动上去问,就安安静静缩了缩脖子,继续看着她的屏幕。
一个人叫没意思,别人也不喊她,那就算了,她也不喝了。
程回忽然想起贺川之前不让她出来上班,是不是怕她不适应上班那个的环境和氛围?
这样想想,她似乎有点错怪贺川了。
贺川太了解她了,就是知道她会这样,所以反对她出来上班,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
她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里,她敢跟贺川呛,但在外边,她不敢,也没有这个胆子。
算了,不想了。
过了半个小时,刚才主动找她说话的男同事忽然给她递上一杯奶茶,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我随便点了,你喝吧。”
“啊?”程回瞪大了眼睛,有点受宠若惊。
“眼睛瞪这么大干什么,不喝啊,怕我下毒么?”
“我把钱转给你,多少钱?”
“不用,什么钱,小事,就当是我请你这个新人的。好好工作。”
“谢、谢谢哈。”程回有些不知所粗,她很茫然,刚来上班,对周围环境都还很好奇来着,而这个同事对她也还可以,但她不能白喝别人的,就主动加了他微信,把奶茶钱赚给他了。
他在微信里开玩笑说:小富婆啊,钱你给多了。
程回就发了个表情,然后关了手机继续干活。
她没注意到,那同事一直在看她。
下班之前肯定是赶不出来的,她就把大概先做出来的给上级看了,立刻就被驳回了,上级要她做完了再下班。
她就得乖乖听安排,给司机姐姐发了短信,让她等等,她还有活没做完不能下班。
司机姐姐的工作就是保护她,自然是要等到她下班的。
而这会贺川的电话打来了,此时公司其他人陆陆续续走了一拨了,虽然还有人在加班。
“怎么还没下班?”
“还没做完活,就不能下班。”
“活很多么?怎么声音听起来这么累?”
“不是多,是想不出来。”程回下意识就跟贺川说了她的苦恼,说完,她就后悔了,赶紧改口,“也没什么,没事没事,你不用过来等我下班,我做完了我就走了。”
因为她也不知道几点才能走。
贺川又笑:“那你要做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
“不知道,好啦好啦,别跟我说话了,我要继续忙了,早点做完我才能下班!”
“行,知道了。”
挂了电话,贺川脸色瞬间就变了。
还好,程回今天要加班,回来晚,那他晚点回去也没事。
今天唐阙在程回上班的附近守株待兔,可他没等来程回,倒是等来了贺川。
贺川直接带人把他围起来了。
唐阙看到贺川出现,眼神瞬间变得阴沉和充满恨意。
他也很贺川,要不是贺川从中作梗,他怎么会跟程回分开。
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墉城郊区的某个废弃仓库前的一大块空地上,停着好几辆车,唐阙的车也在内,贺川也在。
贺川的人多,把唐阙围起来了。
“贺总,这些东西都是从这小子车里搜出来的,你看看。”
贺川漫不经心抽着烟,看到了摆在地上的一些工具,还有要铺,还有食物,这一看就像是要逃跑准备的。
唐阙被两个大汉擒住了,抓着他的俩个胳膊,他动弹不了,被压在了地上,跑也跑不掉,还被强制膝盖跪在地上,跪着贺川。
贺川伸腿踢了踢地上的东西,捡起一包被碾碎的面包,他撕开了包装,问唐阙:“说吧,你的计划是什么。”
唐阙梗着脖子没说话,不知道那辆车的灯光打在他身上,他低着头,照得他此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贺川没让人打他,只是他不配合,就想让他听话一点,稍微使了点力气,让他安份一些。
而唐阙低着头,打死不说的态度,他也不怕贺川。
“贺总,不用跟这小子废话,他不肯交代,那就打到他交代为止!”
“用不着这样。”贺川轻描淡写道,“他身子骨弱,挨不了你们几拳,这要是出人命了,我可搞不定。”
“那贺总怎么办,他不交代,一直僵着也不是办法。”
贺川咧嘴笑,说:“哪里没办法,这荒郊野岭的,什么蚂蚁毒虫啊多得很,把他丢草丛里喂蚊子喂虫子,很快就招了。”
“还是贺总有办法,哥几个,把他丢草丛里……”
话还没说完,唐阙立刻抬起头朝那人啐了一口,说:“有本事你直接给我一刀,杀了我,用不着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下三滥?”贺川再次笑出声,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你也配说这三个字。”
唐阙恶狠狠盯着贺川看,他即便是跪着,底气十足,也不怕他。
贺川抬腿直接踩在了他肩膀上,居高临下俯视他,一字一句道:“你搞这些手段就不是下三滥了?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唐阙:“贺川,我不算什么东西,最起码我不会伤害程回,伤害她最深的人是你!你才是那个肮脏小人!”
贺川听到这话真的非常不给面子嘲笑出来,刚才是笑他蠢,现在是笑他天真,他和这两个词,是真挺配的,天造地设。
“还有没有,继续说,不够。”
“贺川你有本事放开我,我要和你单打独斗!”
“行,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在那之前,你想清楚一点,你拿什么跟我单打独斗,你配么?打你,我还怕脏了我的手,知道么?”
唐阙开始直接骂粗,他是真的恨贺川,可更加恨自己的无力,他斗不过他,不管人多人少,他就是斗不过他。
他没有一个好的身体,他有的,只是一个残缺的身体。
他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脊椎的痛,让他痛不欲生。
贺川是知道他身体有病的,所以更加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就没觉得他有什么杀伤力。
唐阙骂着骂着一句话说不出来了,他被贺川的人狠狠掐住了脖颈,他甚至连呼吸都有了问题,脸涨得通红,肩膀上还被贺川死死踩住,他无力挣扎,他跟贺川斗,简直是蚂蚁撼树,自不量力!
贺川想要弄死他,简直不要太容易了,可他不会这样便宜了唐阙。
他车上那些东西,足以证明了,他想对程回下手。
准备了那么多,还跟踪了那么久,看来是谋划已久了!
贺川想到他差一点就要失去程回的时候,心脏骤紧,就差了那么一点,就被唐阙得逞了。
幸好,他及时反应过来,直接断绝了唐阙的念想。
“我告诉你,没有人可以从我身边夺走程回,包括你。”
贺川冷飕飕道。
……
晚上十一点多,程回终于忙完了手头的事,赶紧下班了,她把策划书发过去上级都没回复,大概是睡觉了,她就先回家了。
总不能在公司等到上级回复吧。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她得赶紧回去睡觉了。
也不知道贺川回去没有。
他应该还没回去吧。
如果回去了,那肯定知道她不在家,那他会立刻出来找人,但是现在没有,那估计他也还没回去。
程回回到家里,屋里头静悄悄的,好像贺川也没回来,她顿时放下心,赶紧去洗澡刷牙,直接睡觉了。
她也不饿,只是困而已,困得要死。
连头发都不洗了,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她不知道贺川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呼吸不过来,鼻子和嘴巴都被堵住了,这才睁开眼看到了压在自己身上作乱的男人是谁。
“你干嘛?”她一边推搡他一边抱怨。
贺川身上的味道有点呛,有烟味有酒味,还有一股不知道什么味道,她闻着很难受。
贺川低声笑了笑,继而堵住她的嘴唇,含糊不清说:“想gan你了。”
“你有毛病吧,我想睡觉,都几点了,你还把我吵醒了。”
“恩,你不醒,这事就不好做。”
“贺川,你放过我吧,我好困,好困好困,你身上味道也好呛,好难闻,你快去洗澡!”
“一起好不好?”他深情款款邀请她,还咬她的脸颊。
程回只觉得烦躁,使出吃奶的劲推开他,“你是属狗的吗?赶紧放开我,不要碰我!”
“为什么不碰你?我就是偏偏要碰你,回回,别这么抗拒,我现在很需要你。”他声音透露着一股悲情,因为他差一点,差一点点又失去她了。
所幸有惊无险。
程回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她只觉得他很烦,吵到她睡觉了,可她又推不开他,半推半就的,就被他得逞了。
贺川今晚不知道怎么了,特别温柔,她还以为怎么了,甚至觉得他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人这么不对劲。
她很疲惫,又不想说话,嗓子都干了,好不容易熬到了两点多,她终于重获自由可以休息了,趴在床上,就睡着了。
贺川觉得还不够,他没有离开她,而是紧紧将她搂在怀里,一刻也不愿意分开。
今晚的事,她不需要知道。
她什么都不需要知道。
她这样就好了,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脸上只能出现笑容,他不想让她哭了。
贺川温柔吻着她的额头,每一下,都是真心的,他心里只有她。
除了她,没有别人。
他爱她,爱了很多年。
……
隔天早上起来,程回感觉到浑身酸痛,尤其是脖子,好像落枕了。
她想起昨晚贺川回来忽然就发疯,她想到这里想很生气,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她烦得不行。
要是天天这样,她哪里撑得住!
她起来的时候,贺川已经不在床上了,他早就起来了,但没有去做饭,而是在浴室里洗澡。
他霸占了浴室。
程回就知道去外边的洗手间洗漱了。
洗漱完,折回来房间拿衣服,经过浴室的时候,瞥到了里面那个男人在换衣服,而地上散落他换下来的脏衣服。
第三百六十二章
那衣服上还有泥巴印子,黄黄的,看着就很脏。
程回寻思了会,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怎么衣服上还有泥巴印,他去草地滚了一圈回来的?
奇奇怪怪的。
程回没耐心敲了敲门,问他:“你好了没?”
贺川回头看她一眼,“刮胡子。”
“……”
程回没好气扶着墙进去,她两条腿都是软的,尤其脖子上还有一些暧昧的痕迹,照镜子的时候看到了,她就知道贺川没那么好心,昨晚大晚上回来就发疯,她脖子上的痕迹段时间内是消不掉的。
而贺川的心情可就愉悦多了,都把开心写在脸上,说:“回回,累么?要不要再睡会,今天就不去上班了。”
程回警惕扫他一眼,不说话,心里却是一直在咒骂他。
贺川看她眼神就看出问题了,这丫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肯定是在骂他,轻而易举就能猜到。
“又这幅表情,昨晚不舒服么?”
“舒服个头!”她没好气骂了句。
贺川拿了刮胡刀走过来,“帮我刮胡子吧。”
“你自己不会刮么?这种事,还要我?”
“我手现在还是麻的,昨晚抱着你睡觉,早上起来,手就麻了。”
昨晚她不安分,睡着了还说梦话,闹腾的厉害,他没得办法,就只能抱着她,让她枕着自己的个胳膊睡觉,枕着他的胳膊睡觉的某人确实安分多了。
程回瞥了一压他的胳膊,看不出什么问题,她还是没什么好气说:“又不是我要你抱着睡,你别都赖我。”
的确不是她,要不是昨晚他那么过分,非得折腾她到半夜,她也不会做噩梦,还梦到了被他欺负。
男人是不是都跟xing离不开关系了?
贺川捏了捏她脸颊,“我可没赖你,宝贝,你这样充满怨气的,我会怀疑是不是我昨晚没让你高兴,要不现在再来?”
“你自己玩,我才不要!”她说着就想跑出去,刚转了个身,就被他抓了手腕,往后一扯,就到他怀里了。
她蹬着腿,挣扎,都像是给他挠痒痒,还不是被他轻轻松松抱到了洗手台上坐着,她一屁股就被固定在洗手池上,手上被塞过来一个电动剃须刀,她两条腿被贺川夹着,不让她动。
“来,帮我刮胡子。”
“你自己不行么,非要我?”
“给你机会伺候我,不行么?”
“你——”
“再不刮,等会上班迟到了。”
程回咬牙切齿盯着他看,恨不得立刻咬破他的脖子,这样才能出口恶气,可她不敢,想想就算了。
她虽然不是第一次给贺川刮胡子,但手法还是很青涩,她不知道怎么给他刮合适,他还不配合,她又个子又没他高,还得伸长了手。
贺川看她笨手笨脚的,心情就很好。
她现在人就在他眼前,在他怀里,就算她不愿意,她也在这。
贺川再三确认这不是梦,是真的,心里这缓缓松了口气。
程回满脸写着不开心,她是不喜欢被他掌控的,可又斗不过他,就只能半推半就的屈服他。
好不容易刮了胡子,贺川还要她帮自己擦一下下巴,程回这下不忍他了,恼羞成怒说:“你够了啊,有完吗?我也很忙,我不是你的保姆,你自己没手吗?!”
程回这炸毛样,贺川早习惯了,也不生气,还用下巴蹭了蹭她脸颊,“宝贝,别生气,是我不好。”
“你每次都说是你不好,你每次都这样,贺川,你不要总难为我,好不好?”她也软了态度,和他说,语气也有几分求他的意思。
“回回,不是我要难为你,而是你没有正式过我,回回,我希望你能正视我。”
就算现在结了婚,她给他的感觉更像是在逃避,逃避他们俩现在的关系。
尤其是她不愿意办婚礼。
贺川对于她的感觉,特别敏锐,看她眼睛,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就连他自己其实都不太喜欢这样,可是没办法,程回不愿意跟他交心,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
所以这次,他才这样说她,硬是要她接受事实,不要逃离躲避。
那都是不切实际的。
“回回,以后我们俩是要一块走下去的,未来几十年,甚至更久,都是我跟你,我们俩,知道么?”
程回躲避他的视线,没有说话,双手抵在他胸前,不想他太过靠近,可她话也说不出来,不知道怎么说。
贺川说的是有道理的,也很清楚,也侧面说明,不可能离婚的,他都能把结婚证给撕了,就说明了他的态度,他是不会离婚的。
这对程回来说是莫名的压力。
她顿时感觉到难受,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反应。
宁可就不要反应好了。
她跟贺川说什么都没用的样子,洗手池的池子太硬了,她屁股硌得慌,就挪了挪,说:“你先放我下去好不好?”
“现在不能说么?”
“我屁股疼了,你先放开我,衣服都要湿了。”
贺川叹了口气,捏了捏她鼻子,说:“小骗子,你又想骗我。”
“我没有,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放我下来,我屁股好疼,硌到骨头了。”
贺川也就放她下来了,笑了笑,捏了捏她脸颊,“那就先下来聊。”
贺川把她抱下来,让她站着,她说:“我知道我以后都要跟你生活,我没有抗拒,你也别想那么多。”
她说完,就出去了。
她去厨房找早餐吃,心不在焉的,还不小心打翻了一些瓶瓶罐罐,她打翻了,还把自己吓到了,赶紧把瓶瓶罐罐收起来。
阿姨正好进来,赶紧说:“怎么了,程小姐?这些东西我来收拾就行了,你别伤到手。”
程回说好的,默默站在一边。
阿姨一边收拾一边说:“早餐马上就做好了,程小姐你出去等等吧,等会就好了。”
程回就到餐厅外等待了,贺川没一会儿就下来了,他已经穿戴好了,精神奕奕的,精神状态很好,嘴角还带着笑意,尤其看程回的眼神,格外温柔。
程回却躲避他的眼神,假装没看到,赶紧吃早餐,想要去上班。
今天贺川开车送她,她都愣了,说:“为什么?”
“怎么了,不想我送你?”
“我什么也没说啊,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回回,你辩解的本事是越来越强了。”
程回干脆不说话了,老办法,就是不搭理他,只要不搭理他,他说什么都无所谓。
她就变得沉默,乖乖的,安静的不行。
贺川知道她在跟自己赌气,这脾气,多多少少有点以前的影子,她以前也这样,变脸速度也很快,要是稍微不如她的意,她就会想尽办法给你使绊子。
贺川想到这,忍俊不禁笑了出来,觉得这样也挺好。
似乎只要是她,不管怎么样,都是好的。
剩下的都是时间问题,他跟她时间还多着,很多事情可以慢慢解决,但办婚礼的事,另外说。
他还是分的很清楚的,婚礼迫在眉睫,必须先处理了,和程回的历史遗留问题,之后再慢慢思考,看看怎么解决。
程回要上班,那就去上班,他不拦着,但尽可能是不要去比较好,他不喜欢她那么辛苦,也不差她那点工资,何况以后要是有孩子了,她也得辞职在家的,他想的很清楚,就想她在家里休息,这样也是为了她的身体好。
就这样想的时候,贺川接到了手下打来的电话,他扫了一眼程回,拿了耳机接听的电话。
这样确保程回不会听到他的电话内容。
“贺总,已经把那小子送去了医院,接下来怎么办?”
“看紧他,二十四小时找人照顾好。”
“是,贺总。”
昨天贺川也没有对唐阙下多狠的手,但也没有客气,但是唐阙一个劲挑衅,还说什么要跟他单打独斗,还骂了很多脏话,男人骂脏话没什么了不起,不过他却骂起了程回来。
看那样子他像是真的疯了。
贺川也就没客气,就给他一次机会,好好的较量较量,然而唐阙连站都站不起来,他旧伤复发,站都成问题了,哪里还有力气跟他打架。
何况打架不是小孩子之间才这样么,所以,贺川就没把他当回事。
而唐阙却不是,他非要争个你死我活。
他不顾自己的旧伤,站起来没走几步就倒下了,直接跪在了他跟前。
贺川当时就笑出声来了,嘲讽了几句,唐阙就昏过去了。
程回听到这话,没说什么,以为是他父亲的事,想到他父亲,她又忍不住想起他父亲身边的那个女护工,也不知道后续怎么样了……
贺川没说,她也没问,问了感觉她很八卦似的,所以干脆还是别问了。
也还好程回什么都没问,贺川挂了电话又看了她一眼,说:“中午我来找你一块吃饭。”
“不用了吧,我自己吃自己的,你也是。”
要是让同事撞到了她跟贺川吃饭,总感觉不太好,她不敢保证贺川这张脸会不会被认出来。
避免麻烦,干脆拒绝就好了。
贺川意外她是害羞了,就说:“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块吃饭?”
“没什么不愿意的,就是不想,我怕麻烦,你这张脸要是被认出来,那我怎么都说不清。”程回也不隐瞒,直接承认了。
贺川笑了出来,“你倒是诚实,就算认出我来了,我会给你丢脸?”
“不是丢脸问题,是我不想和你在一块的问题,反正中午你不要来找我,我跟同事吃。”
“男同事女同事?”
“肯定是女同事了,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戴绿帽的,我会非常注意我的社交。”
贺川正儿八经说:“你这样搞得想是我在虐待你。”
“你要这么想,就这么想吧,我也没办法。”
“行吧,那到时候再看吧。”
程回隐隐约约觉得他中午会跑过来,她下车之前提醒他:“反正你中午别过来,你要是过来了,我也不会接你电话,就这样说好了。”
贺川低声笑了笑,被的语气逗乐了。
很快到了中午,贺川没来,但是有一位不速之客来了。
那就是唐怀怀。
唐怀怀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程回,直接一通电话约她出来见面,约人出来的语气非常恶劣,她直接点名道姓,并且威胁说程回要是不出来,她就到她公司里面去闹,看看丢人的是谁。
程回没办法,答应出来见面了。
随随便便约在了程回公司附近的西餐厅里,程回去到的时候,唐怀怀已经在了,她看到唐怀怀的瞬间,头皮一下子就发麻了,因为不喜欢唐怀怀。
唐怀怀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一样,尤其看到程回出现,她冷笑了一下,那眼神,让人毛骨悚然。
程回很不喜欢这种眼神,可她没法子,还得硬着头皮走过去。
“来了,坐下吧。”唐怀怀比起她来,更显得从容不迫。
程回坐在了她对面,她开门见山直接问:“你找我什么事?”
“听说你跟贺川结婚了,这里先恭喜你一下,你也不用那么紧张,我找你也没什么大事,随便聊聊。”
她可不相信这什么随便聊聊。
要是随便聊聊至于费这么大劲来找她么。
程回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那么惊慌失措,她也不要怕唐怀怀,没什么好怕的,她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看不出来,这么久没见,你倒是脱胎换骨了,越来越漂亮了,就像是吸了男人的精气,才让你这么漂亮。”
程回可不认为这是什么夸人的话,她直起了腰板来,说:“你别阴阳怪气的,有话直说,没事别耽误我午休时间。”
唐怀怀气笑了,“你有脸说这种,还耽误你午休时间,程回,你真不会把自己当回事了吧?你真以为你跟贺川在一起,做了什么贺川的太太,你的底气就足了?”
“你知道温凉吧,你随时都有可能成为第二个温凉,知道么?”
这次换程回笑了,她说:“所以呢?”
唐怀怀目光愈发狠厉起来,死死盯着她看,“你是一点都不怕,是么?”
“我怕什么,我为什么要怕?就算我迟早有一天和贺川分开,那也不睡他不要我,是我不要他,不过你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程、回!”
“你也不用这么咬牙切齿喊我名字爱,你就算喊我什么都不会让我感觉到怕你,我看到你,是因为不喜欢你,我比较讨厌你,看到你出现,我身体都有了下意识动作,那就是犯恶心。”
“你他妈有脸说我?!”唐怀怀一下子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那双眼睛,似乎随时都有火焰燃起,“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你攀上了贺川,就能为所欲为了?!你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啊!”
“我的确不是东西,难道你是?”程回面带笑意,她从容自得,从贺川那学会了不少气人的本事,“我可没为所欲为,想要为所欲为的是你,让我猜猜,你今天找我出来该不是为了痛骂我一顿吧?”
“还祝我和贺川结婚,唐怀怀,你的什么心思我不清楚么?别装了,你这么讨厌我,用不到为难自己还来祝福我,至于那些你想骂我的话,你也省点口水吧,你骂人不痛不痒的,我也不会生气。”
“最多就是觉得恶心而已,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觉得恶心,明明看起来像个正常人,结果呢,你都可以不做人了,我都忍不住同情你了。”
唐怀怀没想到程回会说这些话来刺激她,羞辱她,她起的想伸手就想打她,但够不到,程回也不是木头,往后躲开了,脸上还很嫌弃,说:“你以为我会站着被你打吗?”
“唐怀怀,你自己做的那些龌龊事,我都懒得一一跟你说出来,你还有脸来跑到我面前来叫嚣,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被你欺负的,还想打我,别做梦了!”
程回这次是真站起来了,她和唐怀怀的恩怨也是积攒了很多年,当初她在唐怀怀那可受了不少气,虽然说过去那么多年了,可她没忘记。
曾经还想念在唐阙的份上,不要那么计较的。
但是唐怀怀一次比一次过分,甚至当初还让她误会程父,想起来,程回心里就难受。
她虽然性格变了不少,这段时间被贺川刺激的,她现在也是一肚子的火,尤其看到唐怀怀,她还敢这么嚣张,程回更加生气了。
“也就是我当初一二再而三退让,才让你有了我很好欺负的错觉,唐怀怀,你够了,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傻,会被你欺负!”
“贱人!你有什么脸说这些,是你们程家欠我的!”
“欠你什么了?你说清楚,到底是欠你什么了?”
“你还不知道?!你居然还不知道?可笑,太可笑了,姓程的没跟你说?!他是不敢说吧,没脸说吧,说出来只会影响他在你们心里的形象!虚伪!你们一家子都这么虚伪!”
唐怀怀越吼越大声,吸引了不少视线,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而唐怀怀毫无察觉,她深陷在巨大的仇恨里,面目扭曲!
第三百六十三章
程回握了握拳头,她往后躲了躲,怕唐怀怀发疯波及到她。
她不想再被这唐家姐弟俩伤害了,一点点都不想。
她也不想贺川看到她身上有伤,又要担心着急。
倒不是因为她爱贺川,只不过觉得贺川也不小了,还是别再受什么刺激比较好。
唐怀怀在发疯,她在胡思乱想,甚至还想找机会溜掉,不想跟唐怀怀这个疯子纠缠不清。
这边动静闹得很大,店里其他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来。
唐怀怀上前死死抓住程回的胳膊,嘴上还在说一些很难听的话,女人的指甲是真的有力气,死死掐着她的胳膊。
程回被掐得痛得直皱眉头,说:“你松开!”
“贱人!你不是很能装么,装无辜,装纯情,在男人面前你就是这幅贱样!”
有路人看她们俩闹得有点大,于是好心上来劝架,好不容易把她们俩分开,而唐怀怀还骂不停,骂的话也是越来越难听。
这女人一旦疯起来,是毫无理智的,谁劝也没用,她是冷静不下来的。
这样闹得下场最后都去了巡捕局。
程回也不例外。
她胳膊被唐怀怀挠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看着惨不忍睹的,还破皮了,衣服布料摩擦到破皮的伤口,她疼的倒吸冷气。
巡捕是把她们俩分开做笔录的,其实就是很小的一件事,也不大,但影响到了别人,还闹到了巡捕局,所以还是得处理处理的。
甚至这件事还被贺川知道了,是巡捕打电话给贺川的,让他来一趟。
唐怀怀先伤的人,她先动的手,程回责任不大,她没什么事。
唐怀怀被扣留了,她态度不好,还在巡捕局里叫嚣,直接被关到审讯室里面去了。
程回听到了动静,问了一下经过的巡捕,才知道什么事。
刚才给她做笔录的巡捕告诉她要等会,有人过来接她。
可能是她的模样看起来太糟糕了,巡捕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所以问了她家里人的联系方式。
她下意识就说了贺川的。
大概是第一次进巡捕局,她有点慌神,怕自己被关起来,等说出了电话后,她才意识到她说了贺川的号码。
算了,说也说了,反正也瞒不住贺川,他迟早会知道的,她也不用挣扎了。
就等着他过来就行了。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贺川的身影出现在了巡捕局大厅里,他接到电话的时候直接从公司里开车过来,一路也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就怕她出什么事,第一时间赶着过来见她。
现在见到了,人还好,没问题,他心里头才松了口气。
所幸是没问题,虚惊一场。
要真有什么问题,他也没时间松口气。
程回感觉自己做错事了,心虚得很,不敢看他,乖乖坐着,看到他出现,她的心跳跟着乱跳,毫无节奏,她想了半晌,说:“你别生气,一场意外。”
“不是在公司上班么?怎么就闹到了巡捕局?”
他厉声质问她。
程回咽了咽口水,说:“都说了是意外了。”
声音也跟着越来越小,小到她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越来越小声,那是因为心虚。
她很心虚。
甚至都不敢看贺川的眼睛。
贺川也没多说,冷冷淡淡的:“行了,走吧,回去吧。”
“去哪里?”
“你还想去哪里?”
“回,回家吗?这就回家吗?”
“那不然?”
贺川语调也是冷的不像话,表情也是,像是淬了毒,没个好表情。
程回只能乖乖跟他走了。
唐怀怀会怎么样,她不知道,也不关心。
上了车,程回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她心里头叹了口气,又开始犯嘀咕,感觉氛围怪怪的,她好像又惹他不开心了。
而程回对于刚才发生的那些事,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安安静静的坐着,也没问去哪里。
贺川没把她送去公司,她那份工作,他一早就不同意,也看不顺眼,更不想她出去上什么班,所以她不去上班也没什么差别。
既然不去公司,那就回家。
贺川一脚油门就踩了上去,也没跟她说去哪里,直接回家了。
程回看这路不像是去公司的路,于是战战兢兢说:“不是送我回公司吗?”
“怎么,还有心情上班?”贺川看都没看她一眼。
“不上班就是无故旷工,我……”
“旷吧。”
“不行。”
“没什么不行。”
“……”
程回咽了咽口水,说:“还是送我回去吧,我想回去上班。”
“不用上了,上什么班,没意思。”贺川直接拒绝了,他紧紧抿着唇角,绷着脸颊,一看心情就不好,他现在压抑着没发火而已。
程回虽然怕贺川生气,但还是不怕死的说:“不行,还是得去上班,贺川,你调头,我要回去。”
“没得回去,别想了。”
也没多久就到家了,车子驶入了地下车库,贺川停了车,但没有着急打开车门下去,而是把她从副驾上抓了过来,说:“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程回当然得看着他的眼睛了,靠的太近了,她也感觉到了压迫,想往后躲,但背后就是方向盘,硌到了她的骨头,她有点疼。
贺川没再多说,低头就吻她的唇,疯狂肆虐。
以前他会考虑她的感受,现在是毫无温柔可言,是一丁点的温柔都没有。
程回无处可躲,只能被迫承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慢慢放开她,微微拉开距离,他能看到她唇角的鲜红,不知道是谁的血。
“贺川……”她下意识喊他名字。
贺川没应她,也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
程回能做什么?
她什么都做不了。
贺川不说话的样子,仿佛让她回到了以前,她很怕他这样,她心里怕得不行。
贺川捏着她的下巴,再次强迫她看着自己,他一字一句告诉她:“看清楚了,我是谁。”
这话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他还能是谁,是贺川啊。
程回顿了半晌,“你是贺川。”
“只是贺川而已?”
“你就是贺川,还能是谁?”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不出来,那直接在这里zuo了你。”
他不是开玩笑的,今天早上她还在跟他开玩笑,现在他仿佛变了一个人,她像是不认识他了。
“贺川,你怎么了?”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你怎么了,恩?”
“我没……”
贺川恶狠狠的,表情凶得要死,说:“想清楚了再说话。”
“贺川哥哥……”
“我不是你哥。我不喜欢这个称呼,换一个。”
“……”她也咬着嘴唇不说话了,眼眶开始没有征兆的泛红,鼻子一酸,她忽然很想哭,被他吓住了,她才知道这个时候的贺川有多可怕,比起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哭,最好哭大声一点。”
他声音听起来也是凶神恶煞的,程回更不敢哭了,把眼泪往眼眶里逼,她身体都开始发抖了。
“想清楚了,我是你的谁。”
她开始低着头不说话了,也不看他,躲避他的视线,她心里怕极了,浑身偶读在抖,止不住的。
贺川感觉到了她在发抖,可即便如此,还是要她回答他的问题,不准她低着头,他直接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谁教你低头的,低头改变不了什么事,程回,请你正视我刚才的问题。”
程回就说不出来,她压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脑袋一片混乱,最后干脆闭上眼睛,这样也不会流眼泪,也不会哭了。
她不知道贺川为什么忽然这么凶对她。
她吸了吸鼻子,却被贺川捏着下巴,她疼的心脏都跟着疼,不知道为什么他非得这么折磨自己,她今天又是哪里得罪他了?
难道是因为今天中午的事?
可那是个意外,不是她愿意的。
她也不知道唐怀怀会忽然找上门来,她要是知道唐怀怀来势汹汹,她也不会出去见她了。
但说这些都没什么用了,已经是这样了,她还能怎么办。
最后也就只能被他折磨了。
她也不挣扎了,随便他了,要打要骂,她豁出去了,反正横竖都是一个死。
她也想和他来个了断。
贺川是真不客气,把她压在方向盘上,他低声强调:“回答问题,别给我装死。”
她还能回答什么问题?
他问的是什么问题?
他心里没数么?
程回心里不敢怨恨都有,她也生气,中午被唐怀怀掐,这会又被他掐,她长了一副欠人掐的样子是吗?
她恨死他了,恨透了,唐怀怀也是因为他,才把所有过错迁怒到她身上的!
唐怀怀最开始针对她,也是因为贺川。
“程回,最后一次机会,再不说,我真不客气了。”
“随便你,反正你每次都这样凶巴巴的,我明明不欠你什么,都是第一次做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就凶我,还威胁我,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我不伺候了。无所谓了。”
她一口气说完,不带喘气的,等说完了,才气喘吁吁的瞪着他,恨意油然而生。
“我很讨厌这样的你,就跟当年强迫我,骗我一样,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向来都是不择手段,这次也是一样,我真的很恨你,你为什么不会照顾一下我的感受呢?我明明已经很难受了!”
她气得眼睛布满红血丝,非常红,泪眼汪汪的,看着就怪惹人可怜的。
贺川心里无声叹息,低头吻上她的眼睛,“行了,别哭了,我还没对你怎么样,你这就哭,哭得太早了。”
“……”说是这样说,可她还是止不住的哭,眼泪跟不要钱一样窜窜地往下掉,不一会儿,整个小脸蛋都是水了。
贺川捏着她手臂,碰到了什么,掀开她的衣袖一看,看到了上边鲜红的指甲印,他表情再次凝固,黑沉,“这些都是唐怀怀做的?”
“不知道。”她不配合,明明知道还说不知道。
“回回,你乖乖听我的不好么?我说了别出去上班,你非要,中午呢,还跑出去跟她见面,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没有,我不是,你不要这样说,行么?”她要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哪里还会跟他在这里耗时间。
她要是早知道唐怀怀不正常,忽然发疯,她会出去么?
何况,就允许唐怀怀污蔑她,骂她家里人,她就不能还击了?
凭什么,她当年就是因为太年轻了,不知道怎么报复,所以才被唐怀怀害那么惨。
她也讨厌唐怀怀,心里就憎恨这个人。
她可没忘记,唐怀怀当初和唐阙是怎么算计她的。
忘记是不可能忘记的。
这件事,可不是那么好忘记的。
程回都记在心里,女人都记仇,她也不例外。
贺川无可奈何,不过也被她胳膊的红痕吓到了,没想到唐怀怀下手这么狠,直接在她手里挠出这么多伤来。
他沉着脸,忽然拔出车钥匙,单手抱着她的腰打开车门下车。
程回怕摔下去,下意识就搂住他肩膀,说:“你干嘛?”
“回家。”
“现在么?”
“那不然?”
贺川都没计较她刚才没回答问题,还亲自抱着她。
“你放我下来,这要是让人看到了多不好意思!”程回可没那么厚脸皮能赖在他身上,何况这种姿势,看到多尴尬,多不自在。
程回挣扎的就要下来,贺川不让,进电梯腾不出手摁楼层,他iu拍她屁股,说:“摁一下楼层。”
她乖乖听话,照做了。
贺川看她现在这么快,又拍了一下她,说:“刚才像这样乖乖的不好么?非要闹,看看你眼睛哭得什么样了。”
她也不想哭的,她哭,还不是因为他害的,他倒是还有脸说,这么理直气壮。
她心里气都要气死了,他至于这样折腾她么?
非要把她弄哭,吓哭,他心里才高兴?
这是他的什么变态怪癖。
程回都感觉到害怕了。
回到家,她就想回房间里躲起来,还没实施计划,就被贺川抓住了手腕,直接拉去了书房,他顺便拿了医药箱过来,给她处理一下手臂上的伤。
两只手臂都有,看着挺可怕的。
贺川看着就心疼,但没有表露出来,假装没事人一样,给她擦,她感觉到疼就缩手臂,又被他牢牢抓住,她躲也躲不掉。
“你轻点,疼。”
她忍不住出声让他轻一点,不要那么用力,可他像是给她作对,就要折腾她,让她难受。
他手劲是真的大,她忍不住吐槽说:“我疼是因为你太用力了,你轻一点好不好?皮肤要被你搓烂了。”
贺川无视她,依旧我行我素,按照自己的方式继续给她涂药。
很快,她手臂就红了,程回感觉自己这样像是什么得了皮肤病的,可又不好吐槽他,就闭嘴了。
贺川收拾好药箱,丢在一边,就拿了根烟抽,盯着她看,眼神像是警告她。
程回坐了会,就想出去,她要找手机去给公司打电话请假,她不想丢掉这份工作,更不想整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
她还年轻,需要出去闯一闯,不能总憋着。
贺川看她要出去,问了句:“去哪里?”
“我去拿手机打电话。”
“又要去哪里?”
“跟公司请假。”
“以后不用去了,不用请假了。”
“不要,我想要出去工作,你不能关着我。”
程回说忍不住求他,语气软软的,说:“贺川,你不能不讲道理,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份工作的,我不能被你养废了,我就想出去,这也不行么?”
“不行。”他干脆了断,“说不行就是不行。”
“你不讲道理,你为什么这么不讲道理?!”
“在你眼里我不就是这种人么,不讲道理怎么了,要是没有出今天的事,我还考虑让你出去上班,但今天的事既然发生了,那你以后别想出去了。”
“贺川!”她忍不住吼他名字,连名带姓喊,“今天的事是意外,何况也没出什么大事,我就,我就只是想上班,想要有自己的人生而已。”
“你的人生是我,其他不用想,不用操心。”
“……”她顿时就沉默了。
什么叫她的人生是他?
她听不明白,为什么?
贺川背对她,直接走了出去,背影冷漠决绝,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
贺川认为自己做的没错,起码这一次,没有错。
他希望她的人生是他,从很久以前,就这样希望了。
她的人生也被他毁了,那就让他成为她的人生。
贺川走到客厅去抽烟,他拿着她的手机,没有还给她,说了不让她出去就是不让,他不需要她做什么努力,也不需要她辛苦,只是希望她能在家里陪他。
他希望下班回来,第一眼见到的人是她。
看到她在家里,他这里才能算是一个家,不是一个简单的住处而已。
他现在所有的都是为了她好,为什么她就不明白他的感受?
贺川狠狠抽着烟,他没有去找程回,让她在书房里冷静会,让她想清楚,她到底在做什么。
……
书房的门关着,程回还站在原地,她心里一片茫然。
还在消化刚才贺川说的话。
第三百六十四章
刚才贺川出去的时候她是什么姿势,现在还是什么姿势,大脑跟身体分开了似的,她心里慢慢就麻木了,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这跟她想的不一样。
手臂凉凉的,是刚才贺川帮她用碘伏处理过的,就连房间里还有一点点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松柏味道。
是贺川身上的味道。
也是她熟悉的味道。
书房的门没锁,可她感觉自己的双腿像是被锁住了,动弹不得。
她很想努力,摆脱贺川带给她的阴影,可她不管怎么努力,都摆脱不了过去的阴影。
贺川对她的好,她总感觉像是黄鼠狼,不安好心,她会揣摩他的用意,到最后,两个人之间毫无信任。
她知道自己这样也有一定问题,可是,她改变不了,这也是无法改变的现状。
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种阴影,她觉得是没办法消除干净的了。
每次和贺川吵架,她都有一种很深的无力感,她拿贺川没办法,更没办法解决自己目前遇到的困难。
她对自己无力,也感觉自己太过没用,身边人都是被她牵连了。
很多道理心里明白是明白,但也没用,明白了又没有解决办法,就比如她跟贺川之间的事。
贺川有时候的做法极端,不会跟她解释,说白了有时候就是死直男,不会考虑那么多,更重要的是,他所做的事,是他觉得为她好。
但实际呢?
也许是她不需要他这样做。
可是想到贺川之前为她做的那些事,她心里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把贺川想太坏了,他完全可以不管她是死是活,完全可以高高在上过他的日子,不用搭理她。
可是贺川还是管了她。
她觉得很烦躁,莫名的,前所未有的烦躁,说不出来的。
她一边抗拒贺川,一边又承受贺川对她的好。
就这样还觉得贺川对她那么坏,其实是她自己太坏了。
程回越想越觉得是自己的问题,贺川的性格就是这样,他一开始不就是这样么?
他的出发点全是为了她。
她被阿正差点害死那次,是贺川第一时间出现,是他救了她。
要不是贺川,她哪里还能平平安安站在这里。
贺川对她已经算是尽心尽力了,他完全可以不用管她的事,可他还是管的,尽可能保护好她。
这些道理程回不是不能想清楚,只是她不愿意去想,她一直在逃避。
逃避贺川对她的好,逃避现实。
接下来的好几天,贺川都没出现过,但没有限制她的自由,阿姨照常来家里做饭给她。
她没有去上班了,虽然贺川没有限制她的自由,但不同意她继续去上班,这是司机小姐姐跟她说的。
没办法,她只能默认,回到家里待着。
什么都做不了。
阿姨也看出来他们俩似乎是吵架了,出问题了,这种情况以前倒是都没有,阿姨也不好说什么,就只能尽可能在生活上照顾好她。
但因为这次争吵,程回每天郁郁寡欢的,她心里很难受,她也想过要不要找贺川沟通,但没有勇气。
她拿起手机,迟迟不敢摁下去,她不知道要是见面了怎么跟贺川沟通,她感觉贺川应该也不想见她,想想,就算了,她放弃了,不想聊了。
阿姨看她吃的少,有点担心,说:“怎么了最近,是我做的菜不和你口味么?咸了还是淡了?”
“不是,我不饿,不是很想吃。”她的回答也是淡淡的,没什么精神。
阿姨也是热心肠,担心她不吃饭会生病,何况她年纪跟自己的女儿差不多,看着也怪让人心疼的,阿姨就变着花样做了新口味的菜给她吃。
程回知道阿姨的好意,很想吃,可是她真的没什么胃口,吃了就想吐,就直接去洗手间吐了。
阿姨看她这副样子,表情有点复杂,问她:“程小姐,你是不是怀孕了?”
“没有。”她怎么可能怀孕,最多就是胃不舒服。
怀孕这两个字对她来说是非常敏感的,她一下子就绷紧了神经,却开始怀疑自己,不可能的。
阿姨也是担心多问了一句,没有其他意思,她说没有,阿姨也没再说怀孕的事,而是说:“我看你脸色也太差了,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还是你想吃点什么,晚上我去买菜回来做。”
拿了工资肯定要把活干好的。
而且程回平时对她也挺不错,不会苛责她,是非常难得的雇主了。
“也没什么想吃的,可能是我胃口不好,也吃不下,算了,不用管我,我自己休息调整就好了。”
“程小姐,你真的不用去医院看看吗?”
“不去了,没必要。”
“那要跟贺先生说一声么?我有点担心你的情况,贺先生这几天都没回来……”阿姨提贺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一边观察她的表情,就怕说错话,引得她不高兴。
程回摇头,说:“不用,不要跟他说我的事,我很好,没事。”
她说没事就是没事。
阿姨看她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程回洗了脸,抬头看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就像是个女鬼,眼睛通红,眼袋浮肿,还有黑眼圈,可想而知她这几天是怎么休息的。
她根本就休息不好,难受的要死。
擦干了脸,她就躺在沙发上不动了,几只猫在睡觉,谁也没搭理谁。
程回有时候真觉得做猫咪也挺好,遇到好人家养着,就能无忧无虑的,这种生活,也是她以前所希望的。
但这也就只能想想,除了想想,她还能怎么样。
贺川这几天没回来,她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晚上睡哪里,不过他也不会亏待自己的就是了,想睡哪里睡哪里。
她感觉这次是他们俩近段时间吵架吵的最凶的一次了,之前都没有这么严重。
就算再怎么吵架,他也不会不回来,还是会回来,还死皮赖脸气他。
但是这次没有。
这样想着,她更心烦意乱的,想出门散散心好了。
他不回来,她也不回来。
不过也就是想想,没有实施实质性的行动,她不可能不回来,谁知道贺川会不会忽然回来,这都不一定的,要是他回来看不到她在,要是生气了怎么办。
他生气了,那后果糟糕的不行。
对于他的性格,她多少有点了解的。
虽然是大中午的两点多,但温度不是很高,今天是阴天,马上要入秋了,有点凉,出门的时候阿姨还提醒她带个帽子穿个小外套。
她很快就出去了,但不知道去哪里逛,也就随随便便逛,走到哪里算哪里。
大中午的路上人还挺多的,走到哪里算哪里,程究还给她打了一通电话,随便聊了聊,程回接了电话的时候心里还咯噔了一下,以为程究知道她跟贺川闹矛盾了,然而其实没有。
她心里头这才松了口气。
程究问她最近工作怎么样,她支支吾吾的,没说什么,不知道怎么说。
程究说:“怎么了,遇到什么麻烦了?”
“没,也没什么。”程回故意打起精神来,“我还能有什么事,放心吧,哥,我现在每天都过得挺好的,他、就是贺川也挺照顾我的。”
她语气顿了一下,程究敏锐察觉到了她有点不太对劲,说:“你现在在哪?”
他那边听到了车声,好像她这会在外面。
“在外边吃东西。”
程究说:“我下午没事,我过去找你,在哪?”
程回犹豫了下跟他说了地址,程究就染给她在原地等着,他很快过去。
程回找了个地方坐着,她买了一瓶矿泉水喝着,其他东西也没吃,吃不下了。
过来四十分钟左右,程究才赶到,路上是堵车了,所以来得比较慢。
车停在路边,她上了车,乖乖喊了一声哥。
程究嗯了一声,继续开车了。
“去哪啊?”
“怎么,怕我卖了你?”
“不是,我就问一句嘛。”
“去朋友那,顺便带你过去散散心。”
“我没事……”
“行了,都把情绪都表露在脸上了。”
“……”程回立刻噤声了,不敢说话,她感觉到心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不知道程究到底知道了什么,是不是贺川跟他说什么了,是说她不好的话了?还是什么。
但贺川不是这种人,应该。
她都陷入自我怀疑了,不知道怎么说了。
很快到了地方,她也不知道去哪里,像是来到了什么公司大楼,她就跟在程究身后,程究去哪,她去哪里。
还好来的不是贺川的公司。
“哥,来这做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
“找个朋友,等会一块吃饭。”
“吃饭吗?”
“恩,怎么,你跟贺川约了?”
程回说,“没有。”
“那不就行了,他要是有意见,来找我,别以为你跟他结婚了,就不是我妹妹了。”
“……”程回咽了咽口水,没说话。
程究扫了她一眼,忽然笑了笑。
称呼心虚得很,她不知道程究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程究什么都不说,搞得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很漂浮不定。
程究的那个朋友是个男的,看着挺年轻的,他认识程究的妹妹,见了面非常热情打招呼,喊:“程究的妹妹自然也就是我的妹妹,不过你跟你哥长得是一点都不像。”
这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夸她的,还是贬她的。
她也搞不懂。
程究喊他朋友沈也,程回听到这个名字还觉得挺有意思的,是也是的也。
这名字简单明了的。
于是程究开车去了餐厅,这个点要吃饭了。
到了地方之后,程回才知道那餐厅是沈也投资的,叫程究过来是想谈事情,顺便让程究提点意见。
程究顺便就把程回带过来吃顿饭,蹭饭。
程回没胃口,就喝果汁,但程究看着呢,她又不好不吃,就开始吃一点。
程回也听不懂他们俩在聊什么,一堆生僻词,她就专心吃自己的。
而沈也怕她无聊,拿了公筷给她夹菜,说:“妹妹,别跟哥客气,多吃一点,还是这些不合你口味,看看菜单,再点点。”
程回笑着说谢谢,下意识看程究,就怕场面冷掉了,让程究也说几句。
程究没理她,低头吃饭。
沈也开玩笑说:“怎么了,看你哥饿成这个样子了,你也别闲着,赶紧吃。”
程究抬头笑了下,说:“至于么,吃你这么点东西,就这样说我。”
“还不是担心你吃撑了,年纪不小了,男人也要保养身材,尤其是你现在这样,有老婆有孩子,更要控制自己的饮食。”
“我哪样不比你好?来教育我,看看你自己那肚腩。”程究也不客气,就顶了回去。
沈也:“你什么意思啊,气死了,妹妹,你看看程究,你是不是从小就被他欺负的,我可是有所耳闻的,没事,今天哥哥帮你出头,咱们俩同一阵营,一致对外!”
程回直摇头,不想参与他们俩的战斗,没心没肺笑着:“不了不了,我不敢,等回去了我哥秋后算账。”
“怕什么,我给你撑腰,以后他欺负你,你来找我,我供你吃喝,看到这家餐厅没,我的,以后你报我的名字,想吃什么吃什么。”
程究懒得理他,给程回夹了个菜,“你不用客气,多吃一点,别被他唬住了。”
程回很给面子直点头。
吃完饭,又坐了会,程回摸着手机,在看手机,心不在焉的,一天了,手机静悄悄的,虽然知道她联系方式的人也不多,平时也没什么人会找。
但今天太安静了,她有点无所适从。
贺川是真的不想搭理她了?
她顿时就萎了,越想这件事,心里越是堵得慌。
不知道怎么说现在的感受。
就仿佛贺川是故意晾着她,不理她。
她也只能这样想了,这样想,她会好受一点点,但也就一点点而已。
程究和沈也等会还有局,就是还有朋友过来,程究走不了,程回也走不了,她就安安静静坐着,充当背景板。
很快又来了几个人,都是他们认识的,程回勉强打起精神和他们打招呼,就继续玩自己的了。
他们倒是对程究的妹妹挺感兴趣的,还聊了聊,开玩笑说程究把妹妹藏得真好,很多都只是知道程究有个妹妹,但没见过,这下看到了,都夸还好程回长得不像程究。
场面挺热闹的,还挺好玩,程回知道他们是开玩笑的,也没在意,开了会玩笑,就聊正事了。
这会就聊到了九点多,她实在太无聊了,开始打哈欠,程究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跟他们说差不多了,得回去了。
刚好事情也聊好了。
但沈也还说去喝杯酒,还问程回去不去。
程回当然不想去了,可她不好拒绝,就看程究,想让程究帮忙。
程回以为程究会拒绝的,但程究说:“行,你跟沈也去玩玩,当做散散心。”
程究也没说会帮她跟贺川说一声,什么都没有,就让她跟沈也去玩了。
沈也打包票拍着胸脯:“放心吧,妹妹交给我了,我会照顾好她的,我一定会把她平安送回家。”
程回都觉得程究是不是故意的,可这么放心把她交给一个男人,真的没关系么?
程回都傻了,不可置信的盯着程究,说:“要不哥,我还是不去了,你送我回家吧,我忘记了还有事。”
程究笑了笑:“没事,沈也不会对你做什么,放心吧,去散散心,有什么事我顶着。”
“……”
沈也:“妹妹,你该不是怕我对你做什么吧?你信不过我呀?真伤心,我跟你哥哥认识很久了,你不相信我也相信你哥吧。”
程回:“……”
程究对她笑了笑,那笑容似乎藏着什么东西,可她也说不清楚。
去的路上沈也说:“怎么了,看着忧心忡忡的?”
“没、没什么。”
“好好,不问了。”
沈也似乎心情不错,还在那开玩笑,到了地方之后,还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他的朋友,好像很多人都人认识他,没走几步就跟他打招呼。
程回怪拘谨的,因为不常来,尤其是今晚她感觉不太对劲,所以很迟疑。
而贺川今晚还在公司,接到了阿姨打来的电话,说:“贺先生,怎么程小姐还没回来,程小姐在你那吗?”
“她出去了?!”贺川丢了文件,揉着眉心,急迫问。
“对,下午两点多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我也没程小姐的联系方式……”
“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下午她出去那会你就该跟我说!”
“抱歉,贺先生,我也没想程小姐出去那么久也不回来,她说散散心,走走就回来了。”
“她要是走了怎么办?她要是不回来了怎么办?!”贺川气的神志不清了,他最担心的事就是这个,万一她负气离开,万一被骗了怎么办?
张助在隔壁听到了这番话,吓的眼皮又跳了一下,这又出什么事了?
阿姨也不知所措了,贺川没时间跟她废话,挂了电话,立刻拿了车钥匙往外走,顺便吩咐张助说:“去查物业监控,程回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第三百六十五章
张助不敢耽误,赶紧去联系物业那边。
贺川上了车才意识到自己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他能上哪里去找人?!
墉城可不小,要真想找人,仿佛大海捞针。
尤其程回真的想离开他,躲避他的话,她肯定会躲起来,不会让他找到。
贺川想到她很有可能是主动离开他的,就忍不住烦躁。
他的思绪混乱不堪,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他以为程回不会离开的,所以他没有关着她,没有把她当犯人一样关起来,他给她自由,也是因为他想要相信她。
可程回还是走了。
是她辜负了他的信任,还是她一开始就抱着要离开的想法,从始至终就没改变过。
贺川紧紧握住方向盘,他内心都麻木了,被千万只蚂蚁啃噬殆尽。
他给程回的手机拨了过去,但是处于无人接听状态,虽然没有关系,但也联系不上。
贺川绷着浑身的神经,一刻都没放松过,车身两旁闪过无数的街景,如同他的心情。
他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的车,四肢都是僵硬麻木的,他开了车窗,吹着冷风,终于清醒了一点。
他想到要不要给程家打一通电话问问,也许她回家了也不一定。
可当他拿出手机,迟迟没有拨通过去的勇气,他想自己何时如此懦弱无能过,居然连一通电话都不敢拨过去。
其实很简单的事,只要他问了程父就清楚了,但,他没有拨过去问。
他把车停在了路边,平时强势惯了,抽烟的模样也很霸刀,可这次却因为手抖点了几十秒才把烟点燃,白色的烟雾升起,很快又消散,他看着外边繁荣的夜景,一下子恍惚了起来。
看看,他做了这么多,最后没感动程回,还把自己搞得像是偏执狂,非她不要。
领个结婚证,也是他忽悠她去的,她一直都不是自愿的,是他逼迫她的。
贺川自嘲一笑,没想到到头来还是热脸贴冷屁股,他捂热不了这块石头。
她只想远离他,离得越远越好。
这么多年的感情,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是不是他活该不能拥有她的感情,是他犯贱似的一直往她身上贴,厚脸皮追她,死缠烂打,不惜一切把她拽下泥潭,跟他一起沉沦。
这就是把她拽下来的报应么?
她的心,始终不在他这。
他又何必一直强求,这不是自我感动么?
抽完一支烟,张助的电话打了过来,跟他报告:“贺总,我找到程小姐了。”
张助为了找到程回也费了不少功夫,还好是第一时间找到了,立刻告诉了贺川,还把程回所在的地址发给了贺川。
张助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事不要有什么后续了,就怕他们俩又吵架,那就糟糕了。
张助现在明白了,得罪书都不能得罪女人,尤其是老板的女人,不然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他也以为老板会很激动,可那语气听起来平淡无波澜,什么反应都没有,超出了他的预料。
这是什么反应?
怎么跟想的不一样。
张助也不好多问什么,闭了嘴,没敢追问。
程回被沈也拽过去玩,她太久没来酒吧了,有点拘谨,而且还是跟不太熟悉的人一起,她显得无所适从。
沈也特别照顾她,和朋友玩游戏都带着她,玩的是狼人杀,程回不太会,她当狼人那几把,第二晚都被女巫赌了,女巫一毒一个准。
程回就只能看着他们玩,有一把沈也也是狼人,她被毒了之后,沈也非常用力的挽回局面,言辞犀利,大胆得不行,程回当时觉得他好厉害。
沈也玩游戏是很厉害,叼着烟,喝着酒,还要演出平民的气势来,忙得很。
沈也的朋友都是玩游戏的,他们经常聚在一块玩,彼此之间都很熟悉,相处起来也很愉快,而沈也带来的新朋友,他们也很照顾,就女巫比较欺负人,游戏结束后,玩女巫的那个朋友被沈也一顿乱打,说:“你再针对小朋友,我可不留情面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要还是女巫,我绝对不动她,沈也你这混蛋快放开老子!”
程回这才有幸参与了一局完整的狼人杀。
她有了参与感,也知道怎么玩了,后面几局都玩得挺好。
刚巧,她也想转移注意力,不想一直想着贺川的事,所以干脆放纵自己玩游戏。
反正贺川也不会回来,他肯定还不想见到她,在气头上,那她出来玩会,晚一点回去,他也不会知道,无所谓。
她也是有意的不去想贺川。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大家趁这个机会都冷静冷静,冷静好了再聊。
沈也注意到了她又安静了下来,像是走神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也又拿了根烟含在唇边,坐到她边上来,说:“怎么了?玩得不高兴么?”
“不是,不是,没有。”她矢口否认,说,“我没事。”
“但是你看起来不太开心,我这双火眼金睛你可是瞒不住的,跟沈也哥哥说,你怎么了?”
“……”
她不好跟沈也说什么,而且人家没义务接收她的负能量,于是她摇了摇头,说没事。
沈也看她不想说的没有,也没有纠缠到底,没再问,又拿了杯果汁给她喝,说:“饿么要不要吃点什么?你哥可是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来着,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跟我说。”
“谢、谢谢,不过我也没什么事。”
“那再坐会我送你回击。”
“好的,麻烦了。”
“不用这么客气,你是程究妹妹,也是我亲妹妹了,没事,一家人。”沈也如是道,“本来今天是我约程究出来玩,好久没见了,他倒好,没空,把你丢给我,真的是亲哥没跑了。”
沈也说话诙谐幽默,怪不得朋友多。
他跟程回说话的功夫,隔壁的朋友开玩笑说:“沈也不带你这样的,当着我们的面泡妹,过分了啊。”
其他朋友也跟着附和。
“我就说你今天怎么带个女孩子出来,这是你女朋友?看着好小,沈也你是不是禽兽,这都能下手!”
“说屁吃,老子怎么就下手了,你们的嘴别脏了我妹妹的耳朵,她可是我妹妹,你们别胡说八道,等会她以后都不跟我玩了。”
沈也一个个骂回去,虽然是骂,但那是熟人之间的开玩笑,互相调侃罢了,没人当真。
但也难得看沈也带个女孩子出来玩,他们还以为是沈也的妹子,结果不是。
玩笑开错了,他们几个还跟程回说抱歉。
程回知道他们是开玩笑的,也知道。
玩的差不多了,沈也就要带程回走了,送她回家。
几个人主动跟程回说拜拜,还挥手吻别,甚至说让沈也多带她出来玩,还有个女孩子主动加她微信,约她出来玩。
程回以前最喜欢这种局了,但后来就很少参加这种聚会,朋友也不多,那会发生太多事了。
她现在想起来,其实自己也错过了最好的年纪,还有大学,没有教到几个朋友,整个大学时光都是在不断的治病,看病,吃药中度过的。
她没有像很多正常的人那样,她也没什么可回忆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不能轻易回忆的过往。
好不容易走出来了,她其实不想再回到过去那种生活里面。
太黑暗,太压抑,她不能再回去了。
沈也带她刚走出了酒吧,还在聊天的时候,刚在聊天,他在说冷笑话,程回被冷到了,但还是以给面子笑了笑,沈也夸她笑起来真甜,甜甜的,是个小甜妹了。
程回还真没见过深夜这么能夸人的人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劲夸。
他夸人是真的很能夸,程回都想跟他学几招。
走出酒吧门口,沈也说要等会,有朋友来接他们,他今天没开车过来。
程回说好。
就在马路对面,贺川的车停在那,他把车窗摇下,正好看到了站在酒吧门口的一男一女,男的不认识,而女生正是程回。
贺川说不出来此时此刻是什么感受,他拿了支烟抽了起来,看到了程回,但没有过去,他就在远远的看着。
他目睹了那两个人上了一辆车,上车的时候,那男人还护了一下她的头,照顾她上了车。
贺川眼眸逐渐眯了起来,他整个人都跟夜色融为一体,也就看不见他此时是什么表情。
程回对此没有丝毫发现。
而沈也的朋友开车开了一段距离说:“怎么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
“你看错了吧,也许是顺路。”沈也说。
“不知道,都跟了一段距离了,不紧不慢的,一直都在。”
程回听到这话也回头看了看,她看不是很清楚,可能太暗了,但她看了好几眼,总感觉那车型很熟悉,而坐在车里的人,轮廓也有点熟悉,很像是贺川。
可……
不可能啊。
贺川怎么会出现在这,他也不知道她在外边玩,所以,她也不太确定了,又怀疑起自己的眼睛,应该是认错人了。
她回过神来,神情恍惚的。
“怎么了,那车你认识?”沈也坐在副驾上,注意到了她的表情。
程回摇了摇头,说没事。
她心里不断安慰自己,应该是认错了,贺川这会估计不知道在哪里,还在气头上,怎么会出现在这。
他现在都不愿意回来了。
更不想见到她才是。
她心里长长叹了口气,却也揪得很紧,因为她自己也很不安,很不确定。
可是如果万一真的是贺川怎么办?
虽然她没做什么,但贺川看到她跑出来,她也没跟他说,估计会疯掉吧?
可她不愿意给他打电话,心里有道坎,她自己都迈不过去。
她安慰自己不要想太多,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很可能不是贺川,是她自己想多了,出现幻觉了。
想到这里,她抿紧了嘴唇,忍不住攥紧了手指,死死扣着膝盖的裤子。
而那车真的就跟了一路,程回回头看了几眼,等快到家了,她下了车,而那车直接开进小区里。
她整个人直接傻掉了,那是贺川的概率更大了,虽然她没看到驾驶座上的人长什么样。
沈也朝她挥手,说:“小程回,有机会下次再喊你出来玩。”
“好、好的。”
“早点休息吧。”
“你们慢走,谢谢。”
“不客气。”
等沈也他们走了,程回又叹了口气,慢慢往小区里走。
刚走进楼道里,要上电梯,刚好有一部门打开了,她想也没想就走进去了,还没来得及庆幸赶上了电梯,忽然间闻到了一股烟味,谁还在电梯里抽烟,她回头一看,整个人像是触电了一般,愣住了。
靠着墙站着的人不是贺川,是谁?!
那双冷峻的眼眸,看着就让人害怕,程回也不例外,所以刚才那辆车真的是贺川?!
那他跟了她一路?
他知道她干什么去了?
她心里更慌了,往后退了退,像是见了鬼的样子。
一下子就吓住了。
电梯很快到了他们缩在的楼层,叮地一声停了下来,她都忘记要出去了,还是贺川站直了腰,冷冷淡淡说:“让开。”
她乖乖照做,赶紧让开了道,等贺川先出去了,她才跟着出去。
她也不敢抬头看贺川,垂着眸,看着地面,然后跟着他进了屋子。
她像是第一次过来,进了屋,没敢说话,他把钥匙放在玄关旁边的柜子上,一边走一边解开袖口,还解开了衣领上面几个扣子,扯了扯,又去酒柜拿了支酒,也不拿杯子喝,直接一饮而尽,就跟喝白开水一样喝。
他这个喝法,粗暴野蛮,也不怕后劲的。
程回看到他这样,更害怕了,下意识就往后退了几步,站在那,不敢动。
就算她反应再慢也知道他这会心情不好,要不然不会把酒当成白开水喝,认识这么多年,他只有心情极度不好的时候才会这样,要不然平时是不会像此时一样。
她还是了解他的,只是平时对他不那么关心,甚至是疏离。
贺川都感觉到了,他没说什么,喝完酒,转身就去了书房,没打算跟她说话的意思。
程回的心脏顿时收紧了,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她以为贺川会发脾气来着,可什么都没有,也没有说她什么,这有点不太对劲。
他要是发脾气还好,可他什么都没有,这让她难以相信。
不过他越是冷静,平淡,什么也没有,这才让她感觉到心慌。
她满脑子都在想为什么?
阿姨似乎回去了,这个点也不早了,她玩了一天,也很累了,经过书房她还特地看了一眼,发现门是关着的,什么也看不到,她咬了咬牙根,还是回房间了。
洗了澡,擦了头发,坐在阳台上就发呆。
她想吹会风冷静一点。
但是头发没干,又吹了冷风,半个小时不到,她就感觉到头疼了,于是这才走进来,关了落地窗,睡觉吧,睡不着,她现在满脑子还是待在书房里的贺川,他现在还是在生气,她感觉得到,那她要不要去找他聊聊好了,这样生气,不是办法。
可怎么开口,她也有脾气,上次的事情又不是她故意的,她也不知道她会跟唐怀怀打起来,要是知道,也不会跟唐怀怀见面了。
现在贺川要还是因为这件事生气,她也觉得冤枉。
算了,横竖都是死,干脆找他开门见山聊聊好了,别一天到晚这样,搞得她心情都不好。
原本她睡眠改善了不少,因为这事,又有点失眠的征兆,失眠的痛苦她又不是不知道,所以还是先把事情处理好了再说。
为了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她去厨房倒了一杯咖啡,还加了糖的,也不知道他喝不喝。
她敲了书房的门,里面没人回应,她就隔着门跟里边的人说:“我进来了。”
里面还是没声音。
她就直接开门进去了。
书房里的桌上亮着一盏灯,看着黑漆漆的,她犹豫了会,把灯打开了,看到了贺川坐在电脑椅上,眯着眼睛抽着烟,满房间的烟味,窗户也没开,都不透风。
程回在他的注视下把咖啡端了过去,放在桌子上,她又去把窗户打开。
而贺川看着她,说:“有什么事?”
那语调也是冷的不行。
她头发还湿的,随意搭在了肩上,看着整个人挺柔和的,也衬得她脸蛋很小,巴掌大,但脸色不好,看着苍白,像是没休息好。
贺川强忍着想要关心她的冲动,硬是摆出一副臭脸,就跟一块冰一样,难以消融。
而程回听到他说的这句话,也是迟疑了会,说:“没、没事。”
“没事那就出去。”
“……”
他这是一秒都不想看见她么?
程回握了握手指,“把门关上,别来烦我。”
“……”
如果说刚才让她出去,已经足够伤人了,那他这一句,确确实实是真的伤到她了。
她感觉自己待在这里是多余的,是不被贺川待见的,她是不是要变成第二个温凉了?
他厌了么?
程回没有迟疑,抬腿就往外走,她心里仿佛被人硬生生揪住了,无法透过气来。
第三百六十六章
贺川看她毫不犹豫往外走,顿时更加恼火。
平时也不见她这么听话,现在叫她走就走,不带犹豫的,掉头就走?!
就这么不待见他?!
今晚的事一点解释的念头都没有?!
贺川心里烦躁无比,不断的猜测她今晚跟那个男人干什么去了,还是说已经迫不及待踹了他找下家了?
贺川越想越窝火,就没想到过她还会给他来这招,都找好下家了!
他也看到那个男的长什么样子,哪里有他好看?!
她图什么,怎么还找了个比不过他的男人!
贺川想到这里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狠狠的抽了口烟,随即把烟蒂掐灭,目光深沉无比,犹豫再三,还是走出了书房。
程回回房间了,她也没地方可以去,躲在房间门后坐着,脑子混沌不堪,很不争气的在掉眼泪。
她感觉自己也是自找的,非要赶上去挨他骂。
不过都这样了,她跟贺川也没什么好说了。
不过贺川要是再这种态度,她觉得自己也该想想以后要怎么办。
看看,现在他们才结婚多久,又开始吵架,还吵得这么凶,她更不是他的对手,她的地位太卑微了,只要他不愿意,他随时都能压她,甚至是压死她。
她的委屈,都没办法找人申诉,就只能自己压着。
贺川为什么变脸这么快,她也搞不清楚。
心里难受得要死。
而这会有人敲门,笃笃笃的,她听到了声音,猜到应该是贺川,她就更不想理会了,假装没听见,不回应。
“开门。”
贺川知道她不开门,就开口命令她开门。
她慌里慌张擦掉了眼泪,又急又慌的,听到他敲门声音,表示更害怕了。
“我知道你在里面,把门打开。”贺川没好气命令她,还提高了声音。
打开就打开,谁怕谁啊。
程回想着,就把门打开了,她确认自己把眼泪擦干净了,这才开门,不想又被他看到自己在哭,又要被嘲笑。
门一开,贺川看到她低着头,说:“把门关上做什么?”
“没什么。”
“又哭了?”
“你才哭了,我没哭。”
“那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她矢口否认,绝对不承认。
“程回,看着我说你在做什么。”
“说了没做什么就没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她脱口而出,火药为十足,自己都愣了。
贺川的表情也很难看,眼神冷冰冰的,哪里像平时的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听听到她带这么强攻击性的一番话,他拧着眉,说:“是,跟我没关系。”
是他热脸贴她冷屁股,他做这么多,都是自我感动罢了,根本就感动不了她。
她就是块顽石,怎么都捂热不了。
他就差把自己的心脏掏出来亲手呈到她手上表明心意了,可她还是没什么反应,甚至不屑一顾。
贺川真觉得自己的坚持是场笑话,彻头彻尾的笑话。
程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下子就哽住了,站在原地茫然看着他的肩膀,她没有勇气抬头和他对视,只能盯着他的肩膀看。
沉默了很多,说:“所以你为什么要管我,不管我不就好了。”她开始后悔,后悔当初喜欢他,恨自己无知上了他的贼船。
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不对等。
她永远低他一等,抬不起头。
当然,也因为这样,她也欠了他好多好多。
如此多的情感交织在一块,她现在此时难受的无法呼吸过来,心里头也堵得慌,五脏六腑都跟着一阵阵的绞痛。
贺川嗤地一声冷笑,说:“行,我不管你,以后都不管你,你自由了,想做什么做什么。”
程回也赌气似的,忽然仰起头恶狠狠盯着他,“最好是这样,我自由了,你早该让我自由!”
贺川紧紧握着手指头,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死死盯着她看,自然是看到了她满眼泪痕,眼睛浮肿,鼻尖嘴唇都是红的,显然是刚哭过的。
哭得很伤心,难以忘怀。
她死死压抑着,咬着嘴唇,盯着他看,“早知道当初,你就不该要和我和好,分手的是你,和好的是你,管天管地管这么多的也是你,贺川,我真的恨你,恨死你了。”
这就是她的真心话?
她藏了这么久的真实想法?!
那很好,现在终于说出来了,不过也太迟了,她要是早点说出来,他也许会尊重她的想法,远离她,更不会舔着脸想办法弥补自己当初所犯下的错误,死缠着她和好。
程回等同于直接甩给了他一个巴掌,狠狠的,耳光还很响亮,给予他重重一击!
贺川走了,摔门就走了。
等他走了之后,程回捂着脸无声泪流,所有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系数崩溃。
她刚才说的话真的挺过分的,别怪贺川接受不了,就连她自己也接受不了。
贺川会认为她是白眼狼吧,她的确也是,就是白眼狼。
她恨自己,但是无济于事,她对此毫无办法。
贺川这次直接一周都没回来,彻底和她失去了联系。
程回冷静了一周,拿了一周整理自己的情绪,她发现这次似乎是真的闹的很大,她好像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
这本来就如她所愿了不是么?
为什么她会这么难受。
她想离开的,一直都想要离开的。
阿姨这一周还是跟以前一样来家里做饭打扫卫生,阿姨看她情绪低落,比起上周更严重了,又知道贺川这么久都没回来,猜测他们俩估计是吵架了。
这次吵的有点凶。
而程回的精神状态也不太好,她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哪里都不去,也不说话,除了吃饭时候会出来,其他时候都在房间里躺着。
一下子就瘦了好几斤。
这不是程回故意卖惨,而是她本来就有抑郁症,刚巧这次所有事情都堆在一块了,也就点燃了她的情绪炸弹,一下子就崩溃了。
等程回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都晚了,抑郁症已经发作了。
要不是辛甘来了一趟,找了医生过来,她估计撑不住了。
有段时间没见面,辛甘联系不上她,就想带小满乐过来看看她,也就看到了她的状态。
辛甘没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其实也不难猜测,辛甘又不傻,问了阿姨一下子就都知道了,她考虑再三,没有给贺川打电话,而是把程回带回自己家了。
刚好程究出差,不在家,也就不怕把事情闹大了。
把程回接回家后,辛甘给贺川发了条短信告诉他,贺川没回复,辛甘就当他看到了,也就没再说什么。
之前流产,她的抑郁症没发作,这次一次性全来了。
程回彻底崩了。
到了辛甘家里的第一天晚上就发烧了,高烧,辛甘连忙半夜就送她去医院。
程回迷迷糊糊说了句:“别管我了,我就是个累赘……”
她很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说完就昏睡过去了。
这次发烧直接在医院住了好几天,她的精神状态也就更不好了。
辛甘担心的要死,不知道都发生什么事了,程回怎么病得这么厉害。
辛甘瞒不住了,就想给贺川打电话,把他叫过来了。
但电话是张助接的,说贺川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
辛甘就说他:“那你等他开完会帮忙专打一声,程回生病住院了,他要是有空过来看看,要是没空,那就当我没说吧。”
辛甘不知道他们俩闹什么矛盾吵这么凶,贺川居然就不管她了。
程回隐隐约约听到辛甘打电话的声音,连忙说:“不要告诉他,不要让他来,我不想他来!”
“回回……”
“我求求你了,不要跟他说,我会好起来的,会尽快好起来的,我绝对乖乖配合治疗,我不反抗,好不好……”
辛甘没忍心,答应她了。
不让贺川来就不让贺川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程回退烧了,辛甘就安排她去做心理治疗了。
程回这段时间郁结太深了,走不出来,才导致复发的。
要不是她死死支撑着,早就没了。
程回稍微好些了,她才跟辛甘说跟贺川之间的矛盾,她凉凉笑了笑,说:“应该是我们俩之间的问题太多了,好像不适合在一起,在一起只会互相伤害,互相折磨,他对我好,我知道,可我就是不愿意回应,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怕再次受到伤害,所以,我不愿意相信他。”
她那抹笑太令人心疼了。
辛甘都不知道他们俩之间的问题这么深。
“他偏执,我固执,还在钻牛角尖,每天在一块好像都是勉强,可我明明知道他很爱我,很爱,可我总会想起他当初怎么对我的,好像都成了心结了,不管我怎么想办法都化解不开,我是不是太过分了,自私自利,我就不该和他在一块。”
“早知道这么难受,这么痛苦,还不如分开,还不如不要在一起。”
贺川不信任她,不放心她,以爱的名义绑架她,限制她的自由,她不喜欢,很不喜欢。
辛甘还以为他们俩经历这么多事,也都长大了,处理彼此的感情事情过来,会比较理智。
然而,不是。
程回使劲眨了眨眼睛,说:“我这几天做梦,梦到妈妈了,她在哭,我也跟着哭,我好讨厌自己,我真的很讨厌自己,辛辛姐,我恨不得代替我妈我去,也许我死了还一了百了,我妈也不会被我气出病来。”
“都是我害的,我对不起她,她生我养我,还要被我气出病,我真的恨,恨自己……”
辛甘忍不住抱住她,温柔拍她的背部,说:“你不要这样想,好不好?你这样我很担心,也很害怕,程回,这不是你的错,何况过去了,都过去了,你还有程究,还有爸爸,你不能钻牛角尖,好不好?”
程回只是笑,不说话,她想起了太多事了,这些事就像是定时炸弹,随时都能引燃导火索,而后跟着一块爆炸。
她觉得自己是快爆炸了,她也快藏不住了。
她也好想妈妈,好想的。
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太过自我,又固执,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总觉得妈妈是害她的,等失去了,她才知道什么是后悔。
可她悔青了肠子也换不会来已经去世多年的母亲。
看看,老天爷是公平的。
对所有人都公平。
包括她。
程回心脏都跟着一阵阵的绞痛,痛得她恨不得死了算了。
可这是不好的征兆,辛甘就怕她出什么事,没日没夜的贴身在医院陪她,照顾她。
而小满乐被送回家里照顾了。
……
贺川知道程回去辛甘那住了,也就没放心上,这样也好,让彼此分开冷静冷静。
他这天就没回过家,晚上去酒吧喝酒,白天在公司,就是不回去。即便程回不在家,他也不回去,因为那里有太多程回生活过的气息了,他闭上眼睛,都是程回的脸。
他去酒吧喝酒也不挑,有什么喝什么,坐在那都能吸引不少女人倒贴,他对此毫无兴趣,就算外边的女人再好看,身材再火辣,他都提不起一丁点兴趣,他的注意力,全在程回那。
即便如此,他还是跟她吵架,这次吵架,前所未有的深。
至于唐阙,贺川把他安置进了精神病院,没有对他怎么样,既然都有了精神病了,那就关精神病院去,这样他也不会出来找程回。
贺川知道自己其实是没必要这样做,但他还是手下留情了,没有赶尽杀绝。
而伦墩那边也有新进展,是叶岩一手促成的,他找到了叶定二十多年以来的犯罪证据了。
叶岩一直在搜集叶定的证据,他还跟公司那帮老狐狸接触,加上有谭北的帮忙,这才有了比较好的进展。
当然了,这些事叶定都不知道,是叶岩偷偷搜集的。
但叶岩以为自己这样做天衣无缝,没人发现他在搜集叶定的犯罪证据,但石安发现了。
石安观察到了他最近不太对劲,打电话经常避开她去打,有次她跟了过去偷听他的电话内容,听到了一些关于叶定的事,都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石安当时就愣住了,她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为什么叶岩要私底下查叶定?那可是他的父亲啊!
石安心里有了疑惑,之后她想尽办法观察叶岩,也找机会查了他的电脑,还好,他电脑没上锁,她查到了一点点蛛丝马迹。
女人嘛,都是容易想很多的生物,她立刻猜测这次叶家公司出事是不是叶岩在背后搞的手脚?!
她立刻被这个想法给吓到了,很快冷静下来,又觉得这不是不可能。
叶岩一直不服叶定,对叶家公司也是表现出来不太关心的模样……
难道叶岩一开始就是别有目的?!
石安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包括她的父亲,她谁也不敢说,就怕出什么意外。
叶岩每天早出晚归的,石安人不住问他都在忙什么,他回答也很冷静,说:“没事,公司的事,说了你也不懂。”
石安盯着他看了好半晌,说:“阿岩,你没有在骗我,对吗?”
“没有。”他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说了。
石安心里没由来慌了下,“真的吗?阿岩,你没有在骗我,你真的是在忙公司的事?”
“恩,没有骗你。”叶岩面不改色,“好了,我去洗澡了,你也早点休息,时间不早了。”
他们俩已经是未婚夫妻了,该做的都做了,在墉城的时候都是住在一起的,既然回了伦墩,石安也就直接搬到他这来住了,也不管他同不同意。
要不是她先斩后奏,叶岩是不会同意的。
可即便搬过来住了,但是他们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因为叶岩从来不碰她。
石安也很失望,每次她都很主动,可是叶岩说什么都不碰她,每次都克制住了,石安很不解,为什么他能如此忍耐。
石安想到他很有可能做的事,心里的不安无限放大,她很害怕这要是叶岩做的,那他回到叶家的目的是为什么?!
她不敢问叶岩,又不敢告诉别人,她现在也毫无办法了,不知道怎么办了。
等叶岩洗完澡出来,石安上前抱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前,说:“阿岩,我好不安。”
“怎么了?”
叶岩也没有回抱她,双手自然垂放在身体两侧,表现的礼貌又克制,什么都没做。
“不知道,就是很害怕,很害怕,阿岩,我希望你不要有什么瞒着我,好不好?”
“恩,不会。”
“真的么?”
石安说:“那我相信你,阿岩,希望你不要骗我哦,你要是骗我,下场会很惨的,我先告诉你,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
叶岩还是那句话,“恩,知道了。”
他的反应比石安预料中的还要平淡冷静,没什么情绪。
石安心里自嘲一笑,愈发难受起来,她没想到叶岩还是不跟她说实话,还骗她,看看,他撒谎起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是不是真以为她好骗,她没脑子?!
石安松开他手,“阿岩,你早点休息吧,我也睡了,晚安。”
第三百六十七章
叶岩没有察觉到石安的异样,转身上楼了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不管跟石安在一块多久,他内心深处还是惦记程回的,无法容下石安。
他对石安,只有愧疚,正常的男女感情一点都没有。
他没想到等这件事结束了,怎么跟石安继续下去,他不爱石安,和她在一起,对她也不公平。
他自己也是清楚知道的。
石安喜欢他,到了很喜欢的地步,非他不可了。
但叶岩,却觉得有压力,前所未有的压力,这不是他要的,他不喜欢石安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所以他在认真思考,等这件事结束,他如何安置好石安。
隔天早上,叶岩接到了一通陌生的电话,他接听之后听到了阿正的声音。
“小叶总,早上好啊。”
“你有什么事?”
阿正说:“别这么冷漠嘛,当然是有事才这么早找小叶总,小叶总起来了么?要不等会约个地方见见?”
“有什么不能电话里说么?”
“我这还不是怕说不清楚,所以还是见面方便一点,你说是吧,小叶总,还是有必要见一面的。”
阿正这声音听起来很明显有其他意图,叶岩不是听不出来,阿正这家伙最近一直死盯着他。
叶岩就怕阿正是不是从哪里知道了什么消息,要不然不会这样死盯着他。
阿正不安分,更不老实,他蠢蠢欲动,心思昭然若揭,很明显。
叶岩思索再三,觉得差不多了,应该是要见一面的,要是不见,阿正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也许还会跟踪他,这也不一定。
“那就见吧,你选地方。”
“那就去小叶总之前常去的酒吧好了,你知道是哪一家,不用我说了吧?”
“不用。”
叶岩表情瞬间就变了,挂断了电话,手指轻微发抖。
阿正知道他之前常去的是哪一家酒吧,这没什么特别的,但是问题就出现在这了。
阿正为什么知道他的行踪?
还能准确无误说出他常去哪一间酒吧?
难不成,他早就开始跟踪他了?
阿正是否还知道什么?
叶岩心里没数,但有了大概的想法,他不可能露出什么马脚的,和他保持联系的那位女巡捕也没出事,即便阿正真知道了点什么,他应该找不到证据。
叶岩每次跟那女巡捕联系的时候,都很谨慎,不可能会被发现的。
尤其最近也没联系,一直都是他单方面给她打电话,就在前天,他们还联系了,阿正要是真找到了什么,以他的性格,不会放过那个女巡捕。
阿正的性格比较激进,他沉不住气的,不是那种沉得住气的人。
叶岩要出门,石安自然也是要跟着的,但这次叶岩不让她跟着,说:“我有点事,不方便带你过去,你在家休息吧今天。”
石安立刻问:“我不想一个人在家,阿岩,你要去见谁啊,为什么不能带我?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肯定乖乖的,你带我去呗,好不好,求求你了。”
可不管石安怎么撒娇,叶岩都不带她去。
石安最后生气回房间了,而叶岩也出去了,他没有去哄她,更没说什么。
石安回到房间瞬间冷静下来,她左思右想叶岩到底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带她,是不是他要去见什么人?
到底要去见谁,这么神秘?!
石安之前很放心叶岩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总感觉叶岩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身上,很多秘密,是她无法凭空猜测的。
石安心里长长叹了口气,忽然意识到自己跟叶岩之间似乎没有什么信任,叶岩不信任她,很多事都不跟她说,似乎有意防着她。
石安觉得自己也太卑微了,叶岩为什么到现在都不信任她?
她就这么不值得信任,是么?
石安拿了包包,转身就出去,甚至动用了关系,联系了朋友,让朋友想办法跟踪叶岩,她要知道他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石安想到就开始做了,她没有犹豫的,就跟当初对他一见钟情,便立刻展开了追求,她不管他喜欢不喜欢自己,总之先追了再说。
但是现在,事情也超出她的预料了。
要是叶岩真的背叛出卖了他父亲,那她该怎么做?
她要选择无条件跟从叶岩,还是选择忍痛割爱,及时抽身呢?
她不敢去想这一天真的到来了怎么办。
何况这件事,她不愿意相信,最好是她搞错了,叶岩没有背叛叶定,这一切都是误会,他不可能这么做的。
石安死活不愿意相信,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
……
叶定去见了阿正,阿正比他先到了几分钟,已经坐在那喝了一杯了。
“真准时,不愧是小叶总啊。”
叶岩直接问:“你找我要谈什么?”
“小叶总未免也太着急了,不如先坐下聊吧。”
叶岩坐了下来,眼神冷峻,唇角抿着。
“小叶总也知道了最近公司很不太平吧,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接踵而来,小叶总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我能说什么?”
“小叶总,叶叔找过我,他问我有没有背叛他,我肯定是没有了,我矜矜业业的,为了公司付出了多少,小叶总知道么?”
“你有话直说,不要拐着弯藏着。”
“小叶总别着急啊,我这不是在说了么?叶叔找我还聊了另外一件事,就是怀疑我们内部出叛徒了,又或者是有卧底什么的,你想想看,要不然怎么会出这么多的事,就连几个藏货的地方都让人给端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阿正一边说一边观察叶岩的脸色,还想从他神情里看出端倪,“我听说之前小叶总跟墉城的贺川走的很近来着,小叶总,你不该说点什么?”
“没什么好说的,走的近那是因为谈事情,你难道没跟贺川来往?阿正,你今天找我出来阴阳怪气说这些,你不觉得有很大的问题么?你说有内鬼,那我倒是想怀疑你就是那个内鬼。”叶岩反将了一军,把污水往他身上泼。
阿正听到这话就笑出来了,“小叶总,我可不敢,别这样说,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说我是内鬼,这也太扯了。”
“这很扯么?我倒是不觉得。”
叶岩的态度不卑不亢,也没有乱了阵脚,阿正说什么,他都能浑水摸鱼敷衍过去,何况,阿正自己都还没有证据,哪里有资格说他。
阿正说:“小叶总不是书读的多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温文尔雅的,读书人啊,可你现在怎么有点耍无赖啊,莫不是被浸泡久了,脑子都不好用了?”
叶岩一副他有毛病的眼神看他,说:“那只能说明你文化程度不高,听不懂也正常。”
这番话是直接羞辱他的,阿正脸色难看,扯了扯嘴角。
“你也不用费这么大劲阴阳怪气,你要是怀疑我,直接说,但也要拿出证据来,不要口说无凭。”
“小叶总,我这也是合理怀疑,如果你心里没鬼,那也不用担心,可你要是心里有鬼,那么我相信,你迟早也会露出马脚。”
“那这番话我原封不动送给你。”叶岩又看了看手表,“我没时间和你费口舌,你要是有怀疑的证据直接拿出来,我只看证据,其他不信。”
“我还有事,先走了。”
“别着急走啊,小叶总,你难道不想看看我准备的礼物,看看我这记性,差点都忘记了。”
叶岩没走成功,看到阿正拍了拍手掌,从里间走出来一个叶岩非常熟悉的面孔,那就是一直跟他联系的女巡捕。
之前那女巡捕找上他,和他敞开聊过,他们俩达成了共识,一起合作。
那女巡捕是伪装成酒吧老板在这里开店,其实暗地里一直搜集证据。
她的身份,是之后才跟叶岩坦白的。
但是阿正找到了这里,想必是查到了什么消息,要不然不会找来这里。
叶岩心里忽然攥紧了,有了不好的预感。
女巡捕也不敢看叶岩,用流利的英文和阿正说:“先生你这是做什么,什么意思呀?这是要做什么?我还要做生意呢,你这样影响到我做生意了。”
“今儿个我包场了,不行么?你也别废话了,认识这个男人么?看看,看清楚了。”
“哦,这不是丹尼尔么,他可是我这的常客呢,每次来我这都是喝酒,好几次喝醉了还差点砸场子呢,怎么了,这事?”
“只是这样而已?”阿正唇角微勾,略带嘲讽的意味,“可我怎么感觉不是这样啊,你他妈敢骗我?!”
“我没有,我真没有,我骗你做什么?这我骗您有什么好处?”
“这好处不好处的,这不是你们自己知道么?恩?”阿正又看叶岩,“小叶总,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我说什么,我能说什么?你何必为难一个女人。”
“小叶总还是很怜香惜玉啊,真难得,怪不得石小姐这么喜欢小叶总,原来也有这原因。”
叶岩,“你不用客套我,有什么事赶紧说了。”
“看来小叶总心里很有数啊,一点都不怕,难道不怕这女人出什么事?”
阿正说着走到女巡捕跟前,搂过她的肩膀,甚至还挑起她的下巴,戏谑看她。
阿正甚至直接揩油,当着叶岩的面。
叶岩是知道女巡捕的身份,看她这样被阿正羞辱,他心里不好受,但不能暴露,而女巡捕这会也和他交换了眼神。
叶岩知道女巡捕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让他别轻举妄动。
“看你长得也挺好看的,身材也火辣,怎么,跟我们小叶总上过床了?”
那女巡捕就笑:“这话说的,我是这么随便的女人么?何况,丹尼尔可是有女朋友的人,我可不敢随随便便和有主的男人上床。”
“意思就是没有哦,那你要不跟了我,我可没有女朋友。”
“被先生您看上是我的幸运,如果有这个机会,我也愿意,但是,我刚失恋,暂时还不想谈恋爱。”
“所以你这是拒绝我了?”
阿正冷笑了一声,“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他的关系,你们俩的关系可深着呢,别把我当成傻子耍,小叶总,今儿个要是不说清楚了,我倒是不介意把你这间事告诉石小姐,石小姐要是知道你在外边乱搞,那可不得伤心死。”
叶岩拧着眉头,心里却松了口气,按照这样说,阿正其实不知道女巡捕的身份,他只是以为这女人是他的姘头,相好而已,所以拿这件事来威胁他。
“随你。”叶岩和他一向不和,肯定不能受他摆布,这个阿正,一肚子的坏水,他还以为他都知道了什么,结果,只是如此而已。
阿正彻底冷了脸,说:“小叶总这是不害怕石小姐知道你脚踏两条船咯?”
“你要是想说,我也拦不住你,不过男人嘛,多几个女人不是很正常么?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何况,我也拦不住你,你爱说就说。我也没时间和你耗下去,你爱怎么搞怎么搞。”
说完,叶岩转身就要走,他再不走,这场戏估计就唱不下去了。
阿正看叶岩走了,脸上露出狠厉的笑容,扭头瞪了那女人一眼。
叶岩刚出酒吧,就看到了出现在视线里的石安了。
石安上前质问道:“你到底去见谁了?!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叶岩说:“你跟踪我?”
“我要是不跟踪你,我怎么知道你去哪里,阿岩,你为什么要骗我,我都听到了,都听见了,你居然背叛我,你根本就不爱我,对么?”
在石安的世界里,爱比什么都重要。
叶岩没承认也没否认,但沉默的意思就是默认。
石安恍如被狠狠打击道,“你甚至连一句解释都不愿意给我么?”
叶岩还是没说话。
“叶岩,我和你马上要结婚了,你知道吗?!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以为程回死了,你就能看到我了,你就能看到我的存在了,可你怎么想的,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对我?!”
“你宁可和外边的女人鬼混,都不看我一眼,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石安抬起手,就给了他一巴掌,狠狠的,叶岩本可以躲的,可他没有躲掉,就接受了她这么一巴掌,说:“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不要结婚了。”
“你说什么?!”
“没有结婚的必要了,不结婚了。”
“你疯了吗?!叶岩,你现在说不结婚就不结婚?你把我当什么了?!”
叶岩比她冷静多了:“石安,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不值得。是我对不起你,你要什么,我尽可能满足你,可以么?”
“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不管你做什么事,我都只要你,求求你了,阿岩,你别说这种话,我不问你了,也不追究了,什么都不要了,我就要你。”
她卑微至极恳求他:“别再说这种话了,以后我都不管你了,也不问你在外边干了什么,我无条件相信你,好不好?!”
“石安,我认真考虑过了,也许我们是真的不适合。”
叶岩昨晚上也考虑很久了,他知道自己跟石安之间的问题,不是短期内可以解决的,但必须得解决掉,刚才阿正提醒他了,要是他做的事真的暴露了,石安也许会受他牵连,所以,还是尽快跟石安撇清关系比较好。
石安抓住他的胳膊,一个劲的祈求:“阿岩,你不要开玩笑了,我不想离开你,也绝对不会离开你,好不好,别这样,我很害怕,我也很爱你,我们俩都要结婚了……”
“石安,不结婚了,以后不结婚了。”
“阿岩!你不要开玩笑好不好?!行么?!”
叶岩没碰她,躲开了她的触碰,说:“没有开玩笑,认真的。”
……
因为叶定出了很多问题,外界都盯着,各种新闻也随即出现,是叶家这边怎么都压不下去的,丑闻也在这时候如雨后春笋,铺天盖地席卷了所有网站头条。
叶家附近也聚满了不少记者,都想要采访叶家人。
甚至是叶定。
但叶定哪里有出现过,一直就没出现过,记者想见他一面都难。
包括叶岩,作为叶定儿子的身份也被曝光了出来,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但新闻通稿里写的是他是私生子,是后来被叶定找回来的。
反正说的都很难听。
而叶岩没看,但贺川给他提了醒,等同于叶定的底都被扒出来了,也是个好机会,趁混乱的时候,再想办法整垮叶定。
现在还没到收网的地步,还在调查取证,要是这里被叶定蒙混过去了,之后再想整垮叶定,那是难上加上。
贺川让叶岩别掉以轻心,要格外留神注意。
千万别再出什么意外。
打完电话,贺川又得面对他这边的事。
程回的事。
程回现在在辛甘那住,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没去看过她,甚至一通电话都没打过,他在等程回自己想清楚,想清楚她到底要什么。
要不然他各种强扭,这瓜都是不甜的。
这个过程挺难熬的,但必须得跨出来。
第三百六十八章
离开了那个带给她莫大压力的家,程回显然是轻松了点,起码没那么大的压力了,能吃能睡,不用面对贺川,心情一下子就舒畅了。
只要不想贺川就还好,但一想到贺川,她就控制不住的难受。
辛甘这段时间贴心照顾她,寸步不离的,还好程究不在家,要不然程回都不敢来辛甘家里住了。
辛甘看她这样难受,也跟着不好受,问她想要什么,她尽可能帮助她。
程回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她感觉到一片渺茫,不知道做什么,忽然闲了下来,她感觉不舒服,不踏实,感觉像是踩在云端上,要是没有点本事,随时都有可能跌落。
大病初愈,她瘦了不少,身子更虚了,又是发烧又是感冒的,精神恹恹,还落下了不少病根。
秋去冬来,很快到了十一月份,墉城步入初冬。
外头风大,街道两旁落叶纷飞的,程回似乎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也是这样消逝的,她更不愿意出门了。
每天都待在家里,她也不出门,哪里都不想去。
还是辛甘觉得这样下去不好,跟她商量了下,要不去北方旅游吧。
但不是去北屿,而是找个远近闻名的旅游城市玩一段时间,就当是散散心,换个新环境,这样,她心情也许会好点。
程回不想出去,给拒绝了,她甚至觉得说句话都很累,做什么都毫无心情。
辛甘其实有想过找贺川聊聊的,程回的状态,是肉眼可见的差,虽然比起之前好了一点,但也没好多少,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会出什么问题。
辛甘担心她的抑郁症又发作,所以才提议说带她出去玩,转移下注意力。
但她想了想又没找贺川谈。
谈了也无法改变现状,这是最坏的打算。
等程究回来了,辛甘跟程究说了程回的情况,程究皱眉,就问:“他们俩吵架了?”
“应该是吵架了,我看程回的意思是这样,她之前不是找了份工作么,现在又辞了,贺川的意思是不想让她出去工作,不过这次闹这么厉害,也可能还有其他原因。”
程究深深皱着眉头,但没有第一时间去找程回谈,“贺川来过没有?”
“没有。”
“程回她想怎么处理?”
辛甘感觉到他态度冷硬,提醒他:“先说好,你可不能凶她,她大病初愈,还在恢复,身体情况不太好,你不要端架子。”
“放心吧,我不找她谈这事,让她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
“那说好了,她可怕你了。”
“我能吃了她不成,这丫头。”她已经长大了,又不是小孩子,程究又不会像以前一样对她严格要求,何况她的情况的确不太好,需要小心照顾。
晚上程究亲自下厨做饭,做了几道程回爱吃的菜,程回其实有点担心程究回来的,她最怕他生气,所以很担心,可见了程究,他也没说什么,还做了她喜欢吃的菜。
程回担心的心才慢慢放松了下来。
程究也没问她跟贺川之间的事,就是简单的聊家常,吃完饭,程究就回书房了,在忙,他的事情多,一天到晚都忙不完。
程回心里默默松了口气,但也感觉自己不能总赖在他们家里,她还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才可以。
她左思右想,但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脱离了贺川,她想要重新开始,起步点就开始犯难了。
她先前做的那份工作其实没什么技术含量,公司环境和氛围都不好,她还总被刁难,现在得重新找一份才可以。
辛甘帮她出谋划策,问她想找什么样的工作,她要是有办法的话,或许也能帮到她。
程回咬牙想了很久,她觉得自己要是继续留在墉城,迟早会跟贺川碰上,这要是碰上了,要是贺川又生气把她抓回去,那还不是她倒霉。
她战战兢兢这么多天,没等来贺川,她以为贺川不会来找她了,心里慢慢放下心来了,但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她跟贺川之间的问题还是得处理的。
她还是得回去的。
贺川不来找她,她也得回去把自己的东西处理好,还有跟他之间的历史遗留问题,处理干净。
程回开始想清楚了,她找了一天天气不错的时候跟辛甘说要回去一趟,辛甘说送她,她赶紧摇头说不用了,她自己能回去,不需要送。
辛甘看她坚持,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问她:“你回去打算怎么做?”
“收拾一下,等晚上他回来,沟通一下,我还是想离开。”
“离开?”
“恩。”
“回回,你心里没他了?”辛甘柔声细语问出来。
程回叹了口气,心脏跟着揪紧了,“我不知道,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回回,我的意思是,你要想清楚,你们俩之间的事我不应该过问,我也相信你应该能处理好,但是有一点,你要想清楚,做什么决定之前你认真考虑好,免得将来想起来会后悔。”
“程回,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一旦踏出一步,很可能没办法再回头了。”
辛甘苦口婆心劝她,她心里知道,也很清楚,想了很久,犹豫说:“我知道了,谢谢辛辛姐,我会考虑清楚。”
“那就好,只要你自己想清楚就行了,生活是自己的,别人左右不了你的,不过你做任何决定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支持你的,尤其是你哥哥。”
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辛甘送她出门,程回在手机上叫了车的,等车来了上车,就跟辛甘挥手告别了。
天气冷了,街边的树叶都黄了。
程回不知道贺川这个点在不在家里,她没打电话过去,而是直接回去,她怕自己打了电话会没勇气回去,所以还是直接回去好了。
也许贺川不在家,不在家的话,能让她多一点时间缓冲一下,调整自己的心态,而不至于什么都没准备,就回去面对贺川。
她跟贺川的问题太多了,刚才辛甘问她心里还有没有贺川,她犹豫了,迟疑了,因为不确定。
说没有,那太假了,自欺欺人。
可说有,她不愿意承认,也说不出口。
其实发生了这么多事,她跟贺川之间能够好好在一起,是非常难得的,只要她不钻牛角尖,不继续想过去的每一件事。
但是,她不能。
也做不到。
她总害怕自己会被贺川丢弃,像被丢弃的宠物猫,贺川对她约好,她越害怕,心里越有压力,这层压力是挥之不去的,一直笼罩在她心里。
程回对自己开始不自信了,甚至怀疑起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浪费时间。
她流过产,没保住她跟贺川的孩子,这肯定是影响到以后怀孕的,贺川很想要个孩子,她知道,也知道他很努力,但是怎么办,她不能怀孕了,那贺川要孩子的心不就成泡沫了?
她也想过贺川要是对她很失望,她能承受住么?
很快到了她跟贺川的住处,也曾被贺川称为家的地方。
她战战兢兢上了楼,到了门口,直接指纹解锁走了进去。
家里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大概是一直有人在打扫卫生。
阿姨在家,看到她回来,惊讶道:“程小姐,你回来了,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怎么一直没回来?”
阿姨还是担心她的,看到她平平安安回来,可高兴了。
之前阿姨问过贺川为什么程小姐一直没回来,贺川没说话,但那表情看得出来应该是他们俩出什么问题了,老板的事,一个做打扫做饭的阿姨肯定不敢多问的。
而之后程小姐不在家,贺川也很少回来。
而程回今天居然回来了,阿姨自然很惊喜,“程小姐吃过早餐了吗?要是还没吃我这边给你做早餐吃。”
“我吃过了,不用了,阿姨你不用管我。”
“这怎么能行,程小姐,你不知道你最近不在家,这房子冷冷清清的,贺先生也很少回来,你现在回来了,就好了。”
程回自嘲一笑,说:“是吗。”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阿姨又很主动跟她提贺川,她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冷冷淡淡的给个笑容。
其他多余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阿姨还要忙着搞卫生,程回就坐在原来常做的位置上休息,她左右看看,也没哪里不一样,自己才离开这么几天,回来居然感觉如此陌生。
这是她想不到的。
她酝酿了许久,也没想出来怎么问关于贺川的事。
刚才阿姨说贺川没怎么回来,是不是还在气头上,还在生她的气,所以干脆不回来了。
不过这个点他大概也在忙,那就等到晚上看看好了,他要是不回来,那她晚上打个电话问问看他什么时候回来好了。
一直到了晚上,程回还在家里等着,但等到了晚上十点多,贺川还没有回来。
程回就想着给他打个电话好了,这事迟早要聊开的,没什么好躲的。
她这通电话过去,却听到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他的手机,又在别的女人那边。
她顿时就不想聊了。
一听到是女人的声音,她就把电话挂断了,这不是第一次了,她难以置信,心里也积蓄了一团无名火。
看看,人家根本就没时间生什么气,更没时间搭理你,他想要女人,勾勾手指就有一堆的女人倒贴。
她算什么,什么都不是。
程回想到那天他的态度,心里冷寒一片,四肢发抖。
算了,还是改天吧,等他什么时候有空了再聊。
程回想了想,回房间收拾了几件衣服,还有证件就想走。
但她找来找去,没找到证件。
这也让她想起来当初领完证,贺川就把结婚证给撕掉了,说以后都不会离婚,不需要把结婚证了。
他当时说的话,应该是真的。
程回因为想到这句话,顿时又退缩了,她不想走了,要是忽然走了,想跟贺川聊的话,应该也没什么机会了。
而且证件不在家,应该是被他拿起来了。
他收起来的用意也很明显,不用猜,估计是不想她走。
既然找不到证件,那她如果真要做什么,也走不掉,还是等他回来吧。
她就给他发了条短信,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一趟,她有点事找他聊聊。
她整理好了情绪,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太怯弱,退缩。
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和贺川把这件事处理好,说开。
否则,他们俩一辈子不对等。
不对等也就意味着,她不能做让他不高兴的事。
……
贺川看到她的短信,盯着看了好半晌,等到朋友叫他,他才反应过来,而后二话不说就要离开,朋友还叫他,问他干嘛去。
他说回家。
至于刚才帮他接电话那个女人是朋友的姐姐,是他要她帮忙接的,结果还没说几句话那边就把电话挂断了。
怎么,她生气了?还是吃醋了?
过了没多久,他就收到了她的短信,那一刻,他都感觉自己灵魂都快出窍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没回去,还不是因为回去就会想起她,他干脆就不回去了,更不去找她,也是因为他要她自己想通,总不能每次都是他哄她,她偶尔一次哄哄他,主动找他,不可以么?
还好这次他赌赢了。
程回主动来找他了。
他很快驱车赶回家里,却在进门前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故意装出一副冷淡的样子,打开门就进去了。
玄关处有她的鞋子,她真回来了。
这不是梦。
贺川心里压抑不住想冲进去立刻见到她。
他知道她在辛甘那应该过得很好,辛甘也会照顾好她的,所以他不担心,也就一次都没去见过她。
现在知道她回来了,他也装不下去了。
程回都睡了,盖着厚实的被子,虽然睡了,但眉头却紧紧皱着,像是又做噩梦了。
贺川蹑手蹑脚走了进去,看到她安然躺在床上,还真怕是一场梦,但很好,不是梦,是真实的。
她回来了。
还是回来了。
只要她回来了,一切都好说,他也不生气了,会跟她好好谈,不会再跟之前那次一样冲动离开。
程回翻了个身,又把自己裹了起来。
贺川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轻轻的抚摸,温声细语的,说:“回回,醒了么?”
他把她叫醒了。
程回揉着眼睛睁开眼,看到贺川出现在眼前,她错愕了几秒,迅速清醒过来,说:“你回来了?”
“恩。”他还是装出一副很冷硬的态度嗯了一声。
程回的意识逐渐回拢,然后望着他,顿了好半晌,才问:“你把我证件藏去哪里了?”
她一回来就找证件?要证件做什么?
贺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要证件做什么?”
“没做什么,你藏我证件做什么?”她反问,语气轻飘飘的。
“……”贺川没回答。
“我回来找不到。”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哦,我想去旅游,出去转转。”反正没工作,没事做,她也想自己安静一段时间,散散心吧。
以前就没真正的旅游过,不如趁这个机会出去玩玩。
她打算用这个借口要回自己的证件。
但贺川是谁,哪里会被她骗过去。
“你一回来要证件,真的只是为了出去玩?出去旅游?”贺川反问她,眼睛也是一直看着她的,不想放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床头灯是开着的,照亮了她的脸。
她又揉了下眼睛,说:“对啊,我要出去玩,我都跟我哥说好了,反正我也没工作了,闲着也没事做,还会胡思乱想,墉城不是也不太平么?你不是也忙么,那我出去玩玩。”
“去哪里?计划好了?几个人?”
贺川没有直接答应给她证件,而是反问她还有几个人。
程回说:“具体去哪里不知道,但应该去北方吧,那边景色好,我也想去看看,一个人吧,我也没朋友了,辛辛姐要带孩子走不开,你放心,我会跟团的,纯玩的,那种不坑人。”
她也不紧张,有条不紊的回答。
贺川却更沉默了,紧绷的脸颊出卖了他内心真实情绪,即便要出去玩,也是他带她,而不是让她自己一个人出去。
之前他就跟她说过,她要是愿意,他可以带她出去玩的,去哪里都行,只要她开口,可她从没开口说过。
贺川意识到了她故意冷淡,心里越是不爽。
“可以把证件还给我么?我只是要我的证件而已,你要是担心我去哪里,我可以去到一个地方就给你报平安,可以吗?”
“你回来的目的,只是想要证件?想要远离我?”
“前面是,后面没有。”她以为自己会怕贺川的,但是没有,比预想的好那么一点点。
程回心里默默松了口气,因为害怕紧张到手都冒冷汗了,因为她不知道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不答应把证件还给她。
看他这态度,应该不会不给。
她也说了,不是远离他,等旅游完,还是会回来的。
“你不相信我么?”
贺川反问:“你要我怎么相信?等你走得远远了,我找不到你了,我也拿你没办法,程回,你是不打算要我了,对么?”
第三百六十九章
贺川就没这么卑微过。
也就程回能让他一二再而三失控。
他这番话倒是让程回脑子瞬间一片空白,短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不要他?
这一点都不像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
喉管里涌上一阵腥甜,她咽不下去,强忍着,好半晌都没说话。
过了会,她才说:“不是。”
贺川非但没有放下心来,反而一颗心脏沉甸甸的,就连跳动都很困难,他没办法很冷静对待,她说不是,他也不相信。
“回回,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程回调整了下坐姿,怀里抱着被子,垂眸不敢看他那双眼睛,她发现自己很心虚,怪不得他不信,连她自己都不信自己说的这番话。
假得很。
蹩脚的谎言,轻轻一碰就破碎了。
“我不知道要你怎么相信我,说实话,我不想骗你,你不让我出去,我不能理解,就像你不能理解我一样。”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因为害怕,她不知道自己说出这些户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会给他造成多大的冲击,但她得说,得说出来。
他的爱,让她充满压力,重重的压在她身上,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就让一切停留在这一刻不好么?
不是所有相爱的人都能在一起。
这世上只有童话故事才有完美的结局。
她跟贺川不是童话故事,无法完美结局。
“你应该是很喜欢我的,我以前也是,很喜欢,但你不觉得我们俩在一块,渐行渐远么?”
贺川双目通红,死死抓住她的手腕,不相信她会说这番话,他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她还说以前喜欢他,那现在呢?
现在不喜欢了么?
不可能啊,怎么可能不喜欢他了?
“你看着我,看着我,你看着我说这些话。”贺川捧住她的脸颊,说,“你怎么能这样说?就因为前几天吵架,我凶你了?我道歉,是我不对,是我混蛋,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程回摇头,又点头:“跟你态度没关系,我只是觉得,我们俩之间存在的问题太多了,不太对等,我不喜欢被你强迫,贺川哥哥,我是个人,我不小了,有些事,我想自己做。”
“我不想做你笼子里的金丝雀,贺川哥哥,很多年前我真的很想嫁给你,很喜欢你,可是……可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爱情,除了你,我应该还有其他追求,我想要自己独立,想要强大起来,不想一辈子依附你的影子生活……”
“回回,我错了,你别这样,我们好好沟通,商量,一切都能解决的,但你不要离开我,行么?”
“我没有离开你,我们不是结婚了么?我没有离开你,我只是想要一个相对的空间……”
贺川听不进去,程回说这番话的意思就是要离开他,远离他,他心里充满恐慌,这一幕似曾相识,像极了他的报应。
“我几次死里逃生,是你救了我,义无反顾来到我身边,我真的很谢谢你,没有你,就没有我,我知道的,很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程回主动攀上他的肩膀,主动在他唇边吻了吻,她眼泪不争气开始往下掉,可有的时候,她宁可希望自己就那样死去,也就不会有今天了。
就让所有的事都停留在以前就好了。
贺川毫无欲望,他捏住她下巴,低头咬她,纯粹是发泄,一边咬一边低语:“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别不要我,不能丢下我——”
被抛弃的滋味,他知道有多难受。
那种感觉,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可人都要为了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程回说。
和贺川在一起的代价太大了,她承担不起了。
这辈子,也许就只能这样了。
最后贺川答应了让她出去散散心,但有要求,每天都要跟他打电话视频,她去了哪里,都要跟他报备,但她的归期是什么时候,她没说,他也没问。
今晚上程回难得主动,也许知道自己即将远行了,即将暂时离开他了,她没有反抗,反而很配合他。
一夜未眠,彻夜纠缠,不知疲惫。
贺川要送她去机场,她拒绝了,平静跟他说:“别送啦,又不是不回来了。”
他当时只感觉她是在骗他的。
什么不是不回来了。
她就是不打算回来了。
走之前还要骗他,让他好受一点。
可即便是骗,他也愿意让她骗。
天很蓝,云很白,抬头看能看到从云层散射下来的光。
贺川站在家门口,目送她上了车,慢慢离开他。
无力感充斥了身体四肢,他站在那,好久都没动过。
这一次,他没有阻止她去远行。
他留不住一个要走的人。
……
程回觉得自己应该后悔的,她会后悔离开他,可不这样做,她永远无法调整好自己,和他在一起,爱情是要两个人互相努力的,而不是互相折磨和伤害。
她闭上眼,眼前就会浮现贺川的眼神,昨晚上他不止疲惫,一次又一次,在她耳边恳求她,再考虑考虑,或者带上他,可她都拒绝了,她其实有一次差一点点没忍住答应他的,可她还是忍下来了。
离开了贺川,就没有人保护她了;离开贺川,她的人生也许会更糟糕;离开贺川,她什么都不是了。
她明白,都知道,也清楚。
可人生不就是一场修行么?
她要是太安逸了,一辈子不会长大,一辈子都追不上贺川,她也想努力啊,努力站在他身边,能让他感觉到骄傲和自信的人。
……
程回走后三个小时,贺川回到房间里,这里处处都是她生活过的痕迹,也许过不了几天,她的痕迹会慢慢消失,甚至从他生命里消失。
程回走之前,跟程究借了一笔钱,程究没说什么,给她了,作为哥哥,他觉得自己没有尽到照顾妹妹的责任,所以能满足程回的都满足她了。
程回还写了张欠条给他,说以后会把钱还给他的。
程究当时摸了摸她头发,说:“傻不傻,跟我算这么清楚干什么。”
程回当时差点没忍住掉眼泪,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哭了,强忍着,死死攥着手指,硬是把眼泪逼回去了。
机票是临时订的,她也不知道去哪里,没有准备,在网上找了别人的功课,查了线路,最后决定先去qinghai,现在交通很发达了,只要不去特别偏僻的地方,一般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她是哪里出名就去哪里。
但为了省钱,有些路段,她坐的火车,火车能便宜好多钱,就是过程比较痛苦,长时间坐着,她腰酸腿痛的,有时候信号不好,她没办法每天都给贺川报平安,从开始的眉头报平安,到后面隔几天报一个。
路上她还遇到了好几个好心人,都是出来旅游的,看她一个女孩子,就提醒她一个人出门一定要小心点。
因为目的不一样,不顺路,他们没有跟程回一块走。
当然了,旅行就是折腾,并不是那么舒服的。
走了几个地方,发现这样漫无目的的旅游也不是什么事,她就想办法想赚点路费,于是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拍照,研究一下当地风俗民情,她就写攻略,写当地好玩的好吃的,会同步发在网上。
这块市场其实是饱和的,她也不指望赚钱,就当是日记写了,有自己的风格,慢慢就开始吸引了一些粉丝了。
……
贺川一开始并不习惯她离开后的生活,可不习惯也要习惯。
他又是男人,没那么容易倒下。
而且程回也有跟他联系,但每次说没几句话,就挂了,不是说信号不好就是手机要没电了。
慢慢的也不打视频了,只有她单方面发微信过来,之后他就在她的朋友圈看到了她发的动态,不是山就是水的,唯独没有她。
看起来,她过得很开心。
起码比待在他身边开心。
得知这个事实,他自嘲一笑,觉得自己到底是对她做了什么,让她这么难受。
贺川没有刷朋友圈的习惯,因为程回,他开始刷朋友圈了,时时刻刻,就等着她更新动态,他想知道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除了关注程回的动态,他也有自己的工作。
伦墩那边已经进入白日化的阶段了,因为叶岩找到了关键性的证据,原本这些证据应该直接给跟叶岩接触的那个女巡捕,但那个女巡捕被阿正迫害了。
阿正已经怀疑到叶岩身上了,觉得他就是那个内鬼,但没有直接证据,只抓到一个女巡捕,那女巡捕咬死不认,阿正就把她绑走了。
女巡捕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
生前受尽了凌虐,身上都是伤,牙也掉了几颗,足以可见生前经受了什么。
叶岩是看到新闻才知道女巡捕死了,虽然新闻上打了码,但叶岩一眼认出那个死的人是女巡捕,他立刻想到了阿正,肯定是阿正下的手!
这绝对是阿正!
叶岩无法克制住愤怒,他以为骗过了阿正,但没有,那女巡捕还是被阿正识破了!
叶岩不想看到有人因为这事而遇难,但是……
还是出了意外。
叶岩现在恨不得直接杀了阿正,但是他不能,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
都走到这一步了,他不能冲动,要是冲动那么他们所有人的努力都白费了,他不能冲动,绝对不能,更不能让女巡捕白白牺牲!
这个阿正,他迟早会下地狱!
叶岩无比恨,心里恨叶定,恨他丧尽天良,要不是他,程回不会死,女巡捕不会死,所有人都不会有事,现在还平平安安的。
对于叶岩来说,叶定压根就不是他的父亲,他就不认这个人!
叶岩最后的只想亲手把叶定送进监狱!
只有这样,才能慰藉已经离开的人!
叶岩大义灭亲,毫不犹豫。
……
程回离开后,贺川的性格愈发阴沉,手腕愈发强硬,不管是对公司下属,还是谈判桌上谈判,他的态度愈发冷硬,在业内愈发出名。
张助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没有看过他如今这幅阎王做派,就连张助自己也是更加惧怕贺川,但也佩服他,是发自内心的,这种老板,对别人要求高,对自己更是如此。
而贺川也成了工作狂,几乎不着家,没有程回的住处也不算是家了,既然她要远行,那他就在墉城等她回来。
他坚信,她是会回来的。
而且贺川愈发不笑了,以前虽然也冷硬,但起码还有脸人类的温度,现在张助完全看不到他脸上有一点点笑意。
张助心里慌张,他也不知道程回跟贺川又发生什么事了,程回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居然能把贺川搞成这副样子。
还好,张助庆幸自己没有怎么得罪过程回,这女人就是可怕,杀伤力也太厉害了,就连贺川也抗不过,这么遭殃。
贺川现在脑子里除了程回就是工作,就连宋臣都感觉到他不要命的工作了,虽然这也是他想要看到的,但贺川这样不要命,宋臣也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
于是宋臣带着亲闺女亲自登门来劝他了。谁知道贺川看到宋臣家的亲闺女,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都变温和了很多,还跟助理去买糖给她吃。
倒是可可左右看了下,问贺川,说:“叔叔,回回姐姐呢?”
此话一出,贺川和宋臣的表情都变了,前者像是想起了什么不高兴的事,而后者吓得赶紧捂住小闺女的嘴,说:“小祖宗,你别哪壶提不开提哪壶,来的路上爸爸怎么跟你说的!”
可可眨了眨乌黑亮丽的大眼睛,她挺茫然的,说:“什么意思,爹地,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回回姐姐呢?不是说来见回回姐姐么?”
贺川表情有几分落寞,宋臣都看在眼里,宋臣心里都慌了,他是知道贺川跟程回闹了别扭的,据说,据他听说程回还走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这是人家的事,他也不好太八卦。
也就没问那么多。
结果自家闺女又捅娄子了。
“回回姐姐呢?”可可还不知死问了一句。
“小孩子童言无忌,你别跟小孩子计较哈,可可,你不是想吃糖吗?爸爸给你买糖去。”
可可摇头,努着嘴,说不要,要回回姐姐。
贺川沉默了会,说:“她不在,你想她了?”
“爹地说了,回回姐姐会给我买糖吃。”可可也是一天天真,她年纪小,被家里保护的好好的,不知愁,也不知道为什么贺川看起来不太高兴。
贺川摸了摸可可的头发,说:“她出去完了,过段时间回来,等她回来了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去哪里玩了?可可也要玩!”
“等她回来了,就带你去玩。”
“那好,说好了,不能骗可可。”
“恩,好。”
贺川看到可可,忍不住想起程回,他很想要一个孩子,那也是因为程回的原因,她一个人不开心,如果有孩子的话,也许能改变她,会让她开心一点。
他没保护好的那个孩子,是他心里的遗憾。
不过没关系,就算程回以后都生不了孩子也没关系,那就他们俩一起生活好了,就他们俩,他愿意倾尽所有,让她开心起来。
贺川现在看到孩子,就会想起程回,也不知道她这会怎么样了,是不是又去了新的地方,又遇到了新鲜的事物,有没有更开心一点。
他担心程回没钱花,用微信转了很多钱给她,但她没收,过期了那钱就退回来了,一开始他很担心她,怕她被人骗,也怕她有危险。
只是他的担心都多余了。
她很好,很自在,也有自己的主见。
她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像是对待小孩子一样照顾她,保护她,经历这么多事,她也有所成长,不能总这样。
她知道贺川担心自己,她能理解,所以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她是可以的,不用一直被照顾。
至于那钱,她一直没收。
宋臣说:“抱歉,可可年纪小,不懂事,你就别跟她计较。”
“没事,小孩子,没关系。”
“你现在怎么样,你也别太拼了,看开一点,别跟自己过不去。”
“……”
贺川没说话,他也没生气,他这段时间的确有点拼,这样也是为了麻痹自己,不要想那么多,他怕忍不住会想程回,他更担心自己会克制不住去找她。
可他也答应了她,给她一定自由,他会在墉城等她回来。
宋臣安慰了几句,作为过来人,宋臣还是会安慰贺川的,还是挺理解他的心情。
唉,他的感情路怎么这么不顺,一波三折,原以为结婚了,证都领了,还以为就等着喝喜酒了,结果又出了岔子。
这也太不顺利了。
宋臣是真同情他,但同情归同情,他也无可奈何,也帮不上什么忙,之前能帮的都帮了,但实际的情况非常不顺利。
不过看贺川这种状态,似乎也还可以,但具体怎么样,还是得看贺川自己。
宋臣也就只能劝一劝,安慰安慰,而贺川也不知道能不能听进去。
他真的疯了一样,不要命了。
第三百七十章
也不知道贺川有没有听进去,宋臣是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可可也说了,这孩子,非要当着贺川的面提一提程回,这下子好了,贺川心里肯定有疙瘩。
宋臣心里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希望老天保佑。
宋臣带着小闺女离开,张助买了糖回来了,他回来不见可可,张助挠了挠头。
“怎么了?”
“宋总呢?这糖我买回来了……”
“放着吧,他走了。”
“好。”
贺川看着那五彩斑斓的糖果出神,思绪飘远,要是他跟程回的那个孩子还在的话,也许他现在也能做爸爸了。
但没有那么多如果,孩子没了,他不怪程回,即便她一开始没打算留下那个孩子,阴差阳错没了孩子,他很心疼,是心疼程回。
想到这事,贺川能想象得到程回去医院治疗的时候,是多难受。
她不该遭这些罪的。
但是程回不愿意他知道这些事,更不愿意多说。
也不知道她这会在做什么,朋友圈也没更新,也没回他信息。
他其实恨不得把她绑在身边,但是不能,他也就想想而已,没说什么。
现在就等着程回玩完回来,只要她回来,让他做什么都行。
他想通了,也想明白了,可是太晚了。
他现在其他都不奢望,就想她赶紧回来,不管等多久都好。
……
又一天过去了,日落西沉,程回这会刚找到酒店歇脚,镇上的酒店到了旺季房费都很贵,要是寒暑假的旺季,一房难求,她在软件上找了好多酒店,好不容易找到这家酒店。
远离市中心,位置相对有点偏僻,好在周围的饭店不少,叫外卖挺方便的。
住进了酒店,程回把鞋子脱下来,露出了有点红肿的脚趾,酒店房间没有脸盆,她在路上买了一个简易可以伸缩的脸盆拿来泡脚。
最近一直走路,她的脚趾都磨出水泡了,疼的要死。
以前没吃过苦,真不知道还能磨出水泡,在墉城上哪里都有代步车,她又懒,不愿意动,更不愿意走路。
泡了会脚,缓解了一点酸痛,但水泡还在,也不能泡太久,她拿了毛巾把脚擦干净,就上床躺着了。
房间没有wifi,她手机还有流量,一边充电一边努力找信号。
好不容易有了信号,她打开微信一看,微信的界面直转啊转,终于滑出了好多信息,贺川发的最多了,接下来是程究和辛甘的,程究还拿辛甘的手机发微信,他不用自己的号,搞得有些话她都不知道是辛甘说的还是程究说的。
而贺川发来的信息,她迟迟不敢点开看,怕看了她会流眼泪,会心痛,她宁可逃避,也不愿意打开看他发了什么。
其实他发的什么不能猜到,但她不愿意看而已。
看了心里会有压力,会有负担,也会后悔,她放着那么好的生活不过,非要出来折腾,吃苦,风吹雨淋的,这有什么好处。
她也后悔过,在旅行路上遇到麻烦,自己解决不掉的时候。
出来干什么,干嘛要出来,要是遇到什么危险了,那她要怎么办?!
她怕死,很怕死的。
但其实一路上还好,也没有那么多危险的事发生,只是会遇到一些小偷,她的包差一点就被偷了。
因为她不走那些偏僻没有人走的旅行线路,也没什么危险。
她晚上也不出去,天一黑,就找酒店旅馆入住,等天亮了再出去。
她线路规划的还可以,没有什么大问题。
何况现在治安这么好,不像国外,她那会也经历了不少动乱,想起以前在国外那段时间,她也佩服自己,没有贺川照顾,她还能扛过来。
所以现在这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谁离了谁不能活。
睡觉前最后一刻,她还是点开了贺川发来的消息看了看,没有说什么,都是关心她的话,越是关系,越是让她感觉难过。
她也挺对不起他的。
贺川——
她心里默念他的名字,长长叹息,。
她是爱他的,只是……她还没走出来,她没办法爱他,只能暂时离开,等她想清楚,想清楚了再回去。
等她更强大了,或者说,更有勇气了,她才会回墉城。
现在她要放逐自己,给自己一段冷静的时间,但这是多久,她自己也不知道。
远离了墉城,她才像是真正感觉到活着。
而不是像行尸走肉一般。
她给贺川回了一条消息,说:我很好,勿念。酒店没信号,就不跟你开视频了,晚安。
说完,关了手机,她就睡觉了。
隔天一大早,她就起来了,洗漱完刚好六点钟,她下楼去酒店餐厅吃了早餐,吃完早餐就去市里逛一圈。
好玩的都在市里,她打算在这里待两天。
旅行这段时间,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什么人都有,聊天的时候听他们说旅途上有意思的事,她把那些故事都记在了手机里,她想把这些经历都记下来,以后要是老了,还能说给后辈听。
不过以后到底会怎么样,她也没想好,就先这样过好了。
到市区里逛了一圈,程回又报了一个当地的一日游,就跟着旅游团去玩了。
跟团的人不多,就几个人,但这样导游也做他们生意。
程回拿了手机到处拍照,一天下来,还是很累,累的不行,可她是觉得值得的,起码能接触到不同的人,还有新的生活。
她还是很开心的。
晚上回到酒店,她又开始写东西,把这几天的资料整理一下,做成长图,发到网上,虽然吧,没什么人看,也没几个粉丝,但她觉得这样也是有意义的。
还挺开心的。
至于温凉和贺川那些事,她不关注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关注的。
她不想变成温凉这样,即便没有跟贺川在一起,她也不想自己变成温凉这种人。
程回现在每天都有事做,明天还要赶车,中午的,她要在晚上之前到下一个目的地。
像程究以前工作的北屿,她不打算去,去也只是去市中心,不会去那些偏僻的地方,她还是怕死,更怕遇到什么危险,她还是很胆小的。
程究也跟她说过,别去那些偏僻的地方,到热门城市玩玩就行了,或者跟团去。
就怕她人生地不熟被坑。
程究也是担心她,她知道的,于是乖乖听程究的,不会瞎跑。
天气也越来越冷了,她还要去买一些御寒的衣服,她的衣服还是太薄了,也不适合出行。
程究给的钱足够还挺多的,她也不敢乱花,每一笔都花在刀刃上,她还没打算回墉城,不能这么快把钱都花光了。
程父对于她出来旅行的事,并不看好,还担心她会被骗,要是出什么意外,跟上次一样,那后果不堪设想。
程回理解程父的心情,跟他解释了好久,好不容易说服了他,程父这才同意她出来的。
程父不同意,她也出来了,所以结果是一样的,不会有什么改变。
程回这次是自己决定的,她跟程父保证她会平平安安的,不会出事,程父还是很担心,还跟程回说让她回来,不要出去了。
后来还是程究帮忙说服了程父,程父这才没有让程回回来。
程父在家里忧心忡忡的,而贺川理解他的心情,从程究那听说了这事,贺川就找程父聊了聊,程父再三问他是不是跟程回吵架了,有矛盾了,是不是他把她气走了。
贺川都没说,程父就这样误解了他,说:“这些事,等程回回来再说,我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程父生气了,他以为是贺川把她气走了,要不然她不会心血来潮说要离开墉城出去转转。
这毫无征兆,程父措手不及。
贺川没有解释什么,他说是他的问题,才导致程回想要出去走走,是他不对。
程父都快被气死了,哪里顾得上贺川的感受,就让他回去了。
贺川也没跟程回说这件事,他每天都会在微信里联系她,给她发信息,如果她发了什么朋友圈,也是他第一个点赞,评论,他总是能抢到第一条评论。
虽然朋友圈不看这个。
程回偶尔回,但不是经常回。
他感觉到了程回不是很想搭理他,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坚持给她发信息。
希望她不要把自己忘记了,提醒她,他还在墉城等她回来。
程回出去之后,生活很潇洒,隔三差五的发朋友圈,都是风景,不发自拍,被程究提醒之后,她才勉勉强强发了张自拍,巴掌大的脸上戴着墨镜,头上戴着帽子,她对着镜头比了咯耶的手势,看起来瘦了,又没瘦,但的确是精神了很多。
就仿佛离开他的生活,充满多姿多彩。
贺川担心她不回来了,于是想尽办法联系她,想和她通个电话。
程回是有意躲着他的,他感觉得到,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接了他的电话。
太久没听到她声音了,贺川发现自己很想她,其实,想得不能再想了。
“怎么了?有什么事么?”
她声音有点沙哑,但是嘹亮了许多,他还听到了很大的风声,她好像在外边。
贺川说:“你在外边?”
“对,在外面。刚到了纳木错湖,什么都好,就是太阳好大,风也好大,你听到了么?风声。”
“恩,听到了,很大。”
“是的。”说着程回自己笑起来了,她好喜欢这种地方,怪不得这么折腾,还是有人愿意旅行。
“太晒了你记得涂防晒,戴帽子,不要中暑了。”
“不会,倒不会中暑,只是睁不开眼。”
“回回,你是不是瘦了?”
“没有,胖了,我还去药店称了下体重,胖了六斤。”
“是穿的衣服多吧。”
“也有可能,嘿嘿。不管,那也是胖了。”她声音听起来很开朗,像是很开心。
贺川心里始终不放心,他担心她,可说出来,她也不会领情,他没说,只是问她钱够不够,他怕她没钱,为了省钱不吃饭,住廉价酒店。
他太担心了,但程回丝毫不在意,她还说:“好啦不说了,我还要去拍照,到处走走,晚点到酒店再跟你聊,拜拜。”
“好。”他除了说好也说不了其他什么话。
程回忙得很,她要拍照是拿来做素材的,而且还有好多事要做,哪里有时间聊什么天。
她在这次旅途认识了几个驴友,这几天跟他们一起行动的,但是他们要去的地方太偏僻了,她去不了,也不想冒险,很快就跟他们道别了。
还是很可惜的。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
而贺川每天都是工作,除了工作就是想她,打开她的朋友圈看,似乎这样就能感觉到她在自己身边,没有离开。
他很想她。
想她赶紧回来。
但他不能说,说了她会不高兴。
他得忍耐着,不能干扰到她。
……
程回吃过好几次教训,对谁都提高警惕,就算是驴友,她也只是听他们讲这一路发生的事,其余时候,还是很警惕的。
所以这一路还算平平安安,没有大事。
看看,她不是那么没用,她其实还是很厉害的。
但在贺川身边,她永远都是被照顾的,贺川只想帮她把所有事情做好,她什么都不用做。
这样下去,她迟早是个废物。
程回无比庆幸自己离开他,她要独自生活,让他看看,她不是那么没用。
她不是没手没脚,需要照顾。
她完全可以自己生活,不靠别人。
……
石安被叶岩分手之后,她一直耿耿于怀,她好几次找机会想跟叶岩谈谈,但是叶岩不愿意和她见面,甚至都不接她电话了。
石安气的几次都想找叶定说叶岩的事,她虽然没有证据,但直觉叶岩就是有问题。
可她不舍得。
因为这种事要是说出去,叶岩肯定会被报复的。
叶定的手段她有所耳闻,叶定也最恨叛徒。
现在石父都来跟石安说这段时间别出去了,就在家里待着,或者去其他国家旅游,避避风头,等风声过去了,再回来。
石安一听石父这样说,心里立刻咯噔了一声:“真的这样吗?这么严重吗?!”
“也不是很严重,只是风声紧,我们家跟叶定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担心我们家会被影响。”
“爸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叶叔叔真的会出事吗?你别瞒着我了,赶紧告诉我!”
石安再三追问,但是石父没有跟她说,摇了摇头,“你就别打听这么多了,我还是安排你出国躲一躲吧,明天的机票,你赶紧收拾一下。”
石安一直摇头:“我不要!不可以!爸爸,我不要走,你先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们家也会受到什么牵连?!还是爸爸,你也参与了?!”
“没有,你别瞎说。爸爸没事,爸爸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只是你跟叶岩的关系……”
就是因为这件事,石父担心石安会胡思乱想,所以觉得把她送出国比较安全。
这段时间,还是别回来了。
叶家要是真垮台,还不知道要牵扯出多少腥风血雨,肮脏的罪恶,有很多跟叶家有利益关系的人,肯定会想方设法阻止这些事的曝光,那么最快捷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
不止叶岩会有危险,也许他们石家也会遭殃。
石父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石安送出国,剩下的,他来承担。
但石父也没有信心能不能撑过去。
石安心里只有叶岩,而叶岩和叶定的关系,这里面错综复杂的,谁也不知道这事会怎么发展。
石父长长叹了口气,表示无可奈何,“安安,这次你必须听爸爸的话,越快走越好。”
“爸爸,那你呢?”
“我没事,不用担心。”
“可是……”
“没这么多可是了,你再不走,爸爸也怕保不住你。”
“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孩子,这件事我都不知道会怎么发展,也不知道叶定能撑多久,其实你叶定叔叔他早些年的确做了一些事,但我以为都过去了,然而不是,我能说的也不多,安安,赶紧离开吧。”
石安彻底慌了:“那叶岩呢?他呢?”
“他是叶定的儿子,如果真出事,他也跑不掉。”
“那不行,我要跟他一起走!”石安非常固执,她心里头还是想着叶岩的,她怕叶岩出事,因为她爱他。
不管叶岩有没有问题,她这次无论如何都选择相信叶岩!
叶岩绝对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来!
他要是真做了叛徒,那就是背叛他们所有人。
他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会这样!
石安自欺欺人的想,她无法控制自己,浑身颤抖着,“爸爸,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谁要害我们?”
这个答案,石父怎么会知道。
何况出来混的,迟早都要还的。
石父摸了摸石安的头发,“好孩子,这些事不是我们能管的,别说那么多了,赶紧收拾好东西,赶紧走。”
石安忍不住开始掉眼泪,她真的很茫然也很害怕,她走了那叶岩怎么办?
她要去找叶岩,她要跟叶岩一起走。
不管发生什么事,她不能丢下叶岩。
第三百七十一章
石安出发之前偷偷溜出去找叶岩了,他不接她电话,她就直接去他住的地方。
怕石父知道了不同意她去找叶岩,她还撒谎骗了石父,瞒着石父。
她只跟朋友说了几句,也是因为心里没底,朋友知道的也不多,听说了她未婚夫家里出了点事,但什么事,也不太清楚。
也许是给石安面子,怕说出来她会没面子,所以没有直白说出来。
石安要去找叶岩,那朋友鼓励她,要做什么就去做,没什么关系。
石安备受鼓舞,她也不犹豫了,抓紧时间就去找叶岩。
这个点不知道他在不在家。
以防意外,她还给叶岩打电话,但他都不接,她就发短信,问他在不在家,她有急事找他。
叶岩似乎看到了她发来的短信,于是打来了电话,石安迫不及待接了,说:“阿岩,你在哪里?在家吗?我现在过去找你,我有急事找你!”
叶岩想到两个人都已经分手了,怕她找借口来复合,他拒绝了,说:“你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吧,我还有事,不太方便见你。”
“阿岩,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说,我真有事找你!急事,电话里说不清楚,见面好不好?我们见面聊!”
叶岩犹豫再三:“太晚了,不太方便,有事你就说吧。”
“阿岩,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冷淡,我找你是真的有急事,我不是想要复合,我不是想要死缠烂打,你不爱我,我比谁都知道。”
石安都要哭了,叶岩的态度更让她难受,她是舍不得他,但他呢,是不是分手了,他比谁都要开心?
甚至连见一面都不愿意见。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哀求他道:“阿岩,能不能不要这样?我是真的有事情找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石安,我们分手了,我希望你好好的,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这不值得。”
“什么值不值得的,我就是喜欢你,叶岩,我还没同意分手,这怎么能算是分手呢?我还没答应,你要是不愿意见我,可以,那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程回死了,在你心里留下那么大的地位,我司了,是不是也能让你记住,偶尔想起我来,你也会心痛,也会难过,也会不舍。”
“你别说傻话。”
“我没有说傻话,阿岩,反正你也不要我了,我也没什么好活下去的了。”
“石安,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叶岩语气颇为着急,他没想到石安会以死要挟,他无可奈何:“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不要,我要去你家,好不好?求你了。”
“好。你来吧,我在家。”
石安这才重拾心情,紧赶慢赶赶去他家里。
等见了面,石安二话不说催促他:“阿岩,赶紧收拾你的东西,跟我走。”
“衣服就别拿了,拿证件和钱就好了。”
“去哪里?”叶岩皱着眉头问。
“去国外,我订了明天一早的机票,我们赶紧离开这里,现在没办法跟你说具体情况,等离开了这,伤飞机了,我跟你说清楚,好不好?”
叶岩不为所动,表情甚至挺冷漠的,“说什么?发生什么事了?要去哪里?”
石安一脸难为,她不知道怎么说,但她的确要他跟着自己离开,她心里最放心不下的人是他了,就算是要走,也要跟他一起走。
石安左思右想,咬着嘴唇,“你别问了,好不好?赶紧收拾东西吧,我帮你收拾,等上了飞机我再跟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石安不敢现在说,她怕说了,叶岩不会跟她走。
叶岩的性格,她摸不清楚,也猜不透,但她知道,她在叶岩心里不太重要。
想到这里,石安其实觉得叶岩对她非常不公平,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说什么,谁让他就是喜欢程回,就连她死了这么久,还惦记她。
而她这么大的活人在这,他就是看不到。
“石安,别闹了。”他也不耐烦了,皱着眉头,“这么晚,我送你回去,你好好休息,别折腾了。”
他就是这种态度对她的?
石安气极反笑,“我没跟你开玩笑!我在说真的,你觉得我是闹着玩?有这必要吗?”
叶岩浅浅叹息:“我知道没这必要,只是石安,能不能不闹了,这么晚了,我也要休息了。”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得信任么?!我只是让你跟我一起走而已,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都什么时候了,你心里不是很清楚么?!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她觉得很失望,对叶岩充满失望。
她来找他,不顾一切来找他,想和他一起走,他倒好,觉得她在骗人,始终不愿意相信她?!
石安急的要掉眼泪了,“阿岩,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么?我真的没有骗你,我是想和你和好,那是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不想放弃你。”
“可这次我没有骗你,我想你跟我走,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和我和好。”
石安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掉眼泪,可是这次,她是真心的,忍不住掉眼泪。
如果眼泪管用,她也愿意在他面前哭,可是没有,他铁石心肠惯了,就是不为所动。
石安忍不住扑上去抱住他的腰,死活不愿意撒松开手,“叶岩,我没跟你闹,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爸爸都告诉我了,你不要骗我了,好不好?”
“……”叶岩没有说话,他只是把她推开,按住了她的肩膀,他说:“石安,你冷静一点,不要闹了,可以么?这么晚了,我没时间和你折腾。”
至于她说的事,他不理会。
他不想石安知道太多,也不希望她懂这么多,就算要离开,她离开就行了,他是不会走的。
石安一下子就急了,“叶岩,你没良心!你是真没有良心,我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了,你为什么还这么固执?”
叶岩无可奈何,摸了摸她头发,“别闹了,我不想看到你这样,石安,是我混蛋,你就当我死了,你有你要过的生活,实在不应该在我这个废人身上浪费时间。”
他给不了她什么未来。
他以前想负责任的,但是这样,对她也不公平,他不爱她,不可能跟她像是一对正常的夫妻相处。
有句话叫做及时止损。
他跟石安是如此。
“你心里就是还惦记一个死人!我到底是哪里不如那个死人了,你非要这样恶心我?!我对你这么好,掏心掏肺的,你怎么做的?你告诉我,你怎么做的?!”
石安彻底崩溃了,这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怎么可以这样?
为什么他到现在还在惦记程回,她恨,就算程回死在她手里,她也不能解恨,这种委屈,她以前就没有受过,凭什么要她受这种委屈?!
石安好几次在他面前提程回,用的词,其实已经触到了他的底线。
程回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没做,就算是因爱生恨,她也不该承受这些无须有的骂名,尤其是石安这样骂她。
“我说过很多次,这事跟她没关系,石安,你要是再这样说她,别怪我说话语气重。”
“你现在就已经是这样了,看吧,你心里就是喜欢她,惦记她,不管我怎么努力,你都这样!我的努力在你眼里是不是就是笑话?!”
石安声嘶力竭,她居然还想跟他一起走,现在想来,都是笑话!
叶岩也不太耐烦了,皱着眉头,说:“别胡闹了,成么?你要有这个时间,回去待着,比什么都强。”
“我该说的都说了,石安,我已经尽力了,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勉强只会让所有人难看。”
叶岩深呼吸一口气,他也不想说太重的话,但是石安这样傻下去,迟早会掉进坑里的,何况要是出什么事了,他难辞其咎。
所以现在还不如撇清关系,互相当做陌生人就行了。
在石安看来,叶岩至死还在想程回,为了程回,他恨不得把她给踢到一边,她算什么,她付出这么多,努力这么久,不顾一切跑来,他倒好,还下逐客令,就没看到她的好。
她再死缠烂打下去,那她今后都别想在叶岩跟前抬起头来!
“叶岩,你以为我真想跟你一起走啊?你就算是死,也跟我没关系,你爱惦记程回就惦记,跟我没半毛钱关系,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
石安气氛难耐,双手紧紧拽着,“狗屁叶岩,我是真恨死你了!”
“你愿意留在这就留,我再也不管你了,你算什么,我就是瞎了眼,觉得你值得我喜欢,可你倒好,每次都把我的好意当成狼心狗肺!”
“就算这样,你也不能跟程回在一起,你就该孤独终老,叶岩,我恨你!别以为你做的事别人不知道,叶叔叔之所以被查,那是因为你是内鬼,对么?你就是那个内鬼!”
“你出卖了叶叔叔!你想给程回报仇,你知道程回是叶叔叔害死的,你做这些,就是要为了程回报仇!”
叶岩任由她说着,他等她说完了,才很冷淡说了句:“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叶岩,别装了,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怕跟你撕破脸,你背后到底做了什么事,其实都清楚,我都知道怎么回事!”
叶岩绷着脸颊,一双漆黑的眼眸里面毫无情绪,“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你别逃避了,逃避有什么用?!我告诉你叶岩,我要去跟叶叔叔说,你就是叛徒,你就是内鬼!”
叶岩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就笑了:“去说吧,要不要我帮你作证,我就是内鬼?”
“叶岩,别以为我会被你蒙混过去,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是想帮程回报仇,你现在还这么冷静,你是不是还有其他打算?!”
石安咬着牙根,手指都在颤抖,叶岩的反应让她猝不及防,这跟她预想的不一样,他怎么是这种眼神,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他难道就不怕被揭穿吗?!
“你要是想去就去。”他说。
说完,就转身进了房间,也不再理会她。
石安彻底崩了,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怕吗?
他不应该哄着她吗?
哄她不要说出去,不要告密,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不哄她,他不怕吗?
他不怕叶定知道他就是内鬼么?!
……
石安失魂落魄从叶岩家里出来,她心里千疮百孔了似的,毫无波澜的表面下是惊涛骇浪。
石安给石父打电话,哭着要石父来接她。
石父早知道了她来找叶岩了,没有阻止,也是想让她看清楚现实状况。
叶定混了这么多年,怎么会查不出来内鬼是谁,早就知道叶岩有问题,只不过这个叶岩是他亲儿子,唯一的儿子,叶定到底是舍不得,舍不得对这个儿子下狠手。
石安见到了石父就哭,眼泪牙根控制不住往下掉。
“我做了那么多,他为什么就是不懂?!他为什么看不到我的好?我是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她有什么好的,为什么?!”
“好了孩子,别说了,咱们回家。”
……
女巡捕死了,这案子还要继续查。
叶定这天叫了叶岩回家一趟,约他回去吃饭,怕他本来,特地强调说了句简单吃顿饭而已,不聊公司的事。
叶岩心里却觉得这顿饭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他不敢确定。
但还是要去的。
去之前,叶岩跟谭北说了一声,谭北沉吟了半晌,要他小心点。
叶家的别墅周围有不少便衣盯着,叶岩四处看了一圈,虽然不确定他看到的人是不是巡捕。
叶定早就等候多时了,等到叶岩来了,就让管家直接让他进来,叶岩跟在管家身后,走了进来。
叶定神情恍惚,看到现在的叶岩,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叶岩也没有喊他一声父亲,而是说了句‘我来了’。
叶定点了下头,说:“坐吧,等会就能吃饭了。”
“恩。”叶岩坐了下来,腰背挺得笔直,表情严峻,没有一点笑容。
叶家的氛围此时非常低沉,充满低气压,也许最近的事有关系。
叶定说了今天不聊公司的事,真就没有说,只不过跟叶岩提了叶岩母亲还有妹妹以前的事。
提到了母亲和妹妹,叶岩表情愈发绷紧了,在他看来,叶定是没有资格提母亲和妹妹的,他就不配,在他们心里,他早就死了,死在当年丢下母亲和他们不管的那一年。
叶岩心里只有对叶定的恨意,深深的恨意。
只要能让叶定倒台,叶岩可以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命。
他爱的女孩被叶定害死了,而他还坐在这里喝着昂贵的茶,享受山珍海味,而程回呢?她躺在冷冰冰的地下,甚至连人都找不到。
想到这,叶岩心里充满着深深的恨意,恨意使得他充满自责和煎熬。
原本这一切都不该发生的。
要是程回还在,那该多好。
只不过这都是他的奢望罢了。
叶岩和叶定是没有什么好聊的,叶岩习惯沉默了,不说话,不管叶定说什么,他都没吭声。
叶定看得出来,他快忍不住了。
叶家这会除了他们俩还有管家,其他人都不在。
叶定直白道:“是你做的吧。”
铺垫了一晚上,叶定还是问出口了。
叶定查了叶岩,可惜了,他藏的不够好,还是露出了马脚,被叶定抓到了。
可这毕竟是亲儿子,叶定没想到,还是亲儿子出卖了自己。
叶岩没说话,过了会,说:“什么?”
“这里没其他人,不用装傻,敞开说了吧,说清楚,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管家站在叶定身后,此时也将目光看向了叶岩。
而叶岩不为所动,拿了烟抽,说:“您觉得呢?”
“现在是我在问你。”
叶岩没承认,现在还不到时机,怎么承认,但叶定肯定是不会相信。
叶岩斟酌了会:“这些事是阿正说的?”
“跟阿正无关。”
“还真有关系。”叶岩说,“我跟他过不去,有过节,他跟我抢位置。如果您不相信我,那我还能说什么?”
叶定说:“你这些话,漏洞百出!叶岩,你是不是认为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啊?你想清楚,你要怎么交代这件事。”
叶岩都笑了,舔了舔舌尖,“都到这种时候了,我还能交代什么?”
“你这态度就是不认了?!”
“的确不是我做的,如果您不相信,那就让阿正帮您,您也可以随时随地处置我,我不会有一句怨言。”
叶定握紧了拐杖,脸色沉着,说:“你心里是不是还在记恨我?你母亲和你妹妹,你把她们俩的死都算在我头上?”
提到母亲和妹妹,叶岩眼神瞬间就变了,但没有说话,他的手指都攥成了一个拳头。
叶定说:“今天就只有我们俩,说说心里话吧,把你要说的,你心里憋着的,都说出来,我洗耳恭听。”
第三百七十二章
叶岩其实有心理准备,被叶定发现,也是迟早的事,他没什么好躲藏的,也躲不了多久。
好在他搜集到的证据都给了谭北,等着谭北处理。
叶岩抽了支烟,神情冷淡,也很冷静,他似乎不担心叶定会不会怎么对他。
就连管家都感觉到了他们父子俩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管家心里捏了把汗,心里希望他们俩千万别闹太僵。
毕竟父子一场。
叶定紧紧握着拐杖,狠狠敲了敲地面,说:“你搞清楚情况,现在是我在问你,叶岩,你不要想着糊弄过去,你实话实说。”
叶岩不以为意笑了下,态度轻佻散漫,在叶定眼里,他的嫌疑蹭蹭蹭就上去了,非常大,想来这件事跟他逃脱不了关系。
叶定拧着眉,脸色凝重,没想到自己栽在了亲儿子手上,叶定现在开始怀疑他当初回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是要找他报复?!
叶岩脸色不变,像是没听到叶定这番话,他还很冷静,甚至不以为意,说:“您不是心里有数么?”
“混账,你这个混账东西!”叶定狠狠拍了桌子,愤怒难耐,“我千算万算没算到你头上,我这么看重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你还是不是人?你居然算计你老子!”
叶定年轻那会脾气很暴躁,后来才收敛了点,现在他的脾气又爆发了出来,指着叶岩的鼻子就骂,“逆子,你居然敢这么做?!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算计我的?!”
叶岩摇了摇头,嗤笑了一声:“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有这功夫,不如想办法怎么解决掉,我倒是很期待,你要怎么度过这次的危机,恩?您这么厉害,想必应该还有办法吧,要是这么容易被我算计,那您这么多年岂不是白混了。”
叶岩还嘲笑他,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
叶定气的恨不得抄起拐杖打死他,然而他这把年纪了,尤其最近身体急转直下,身体远远不如从前,要不是靠药物维持着,他也撑不住。
管家看叶定脸色不对,赶紧拿来了药给叶定吃下。
叶定吃了药,神情缓和了点,但也只是短暂的,年纪大了,一堆毛病,药物只能缓解和维持,并不能彻底解决,叶定也感觉到自己年纪大了,很多事力不从心。
尤其经历这么多事后,他就算不想承认自己老了,也不得不承认。
现在叶岩算计了上来,他对此倍感无力,是真没想到问题居然出在叶岩这,是他出卖了他,做儿子的把老子卖了,简直是打自己的脸!
叶定气得病差点犯了,而叶岩的态度更让他恼火,怎么,是觉得他老了不中用了?!不必惧怕他了?!
叶岩还能笑得出来,说:“爸,您不是很厉害么,既然这样,还怕什么,您有的是办法平安度过危机,就当是我送您的见面礼了,您对我这份见面礼满意么?”
“你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别以为你是我儿子,我就不敢杀了你!”
“随你便,反正我身边重要的人都死了,或多或少都因为你,我母亲和妹妹,还有程回,她们都死了,而你却还活着。”
“你活着有什么意义?我不懂,你活着,只会让更多人家庭破裂,更多人不幸,我以有你这种父亲感觉到不耻,你不配,你就不配做我的父亲。”
在叶岩看来,他父亲早就死了,叶定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
他连一个人都不算是。
叶岩从小就怨恨他,这是不争的事实,他恨他,恨他当年抛妻弃子,害得他母亲最后郁郁寡欢而离开人世。
这么多年过去了,叶岩一直没忘记,他都记得,还有妹妹因病离世,走之前想见父亲最后一面,父亲都不愿意来。
叶岩不是没给过叶定机会,是叶定不把他们当成亲人。
叶岩现在觉得叶定挺可笑的,什么时候了,还有功夫跟他在这对峙。
叶岩心情还可以,还笑得出来,也没把叶定的威胁放在眼里,他没什可怕的,现在情况已经是这样了。
叶岩反而觉得是解脱,放松,也算是给程回一个交代。
虽然迟了这么久,但也没办法。
叶定原以为叶岩早就忘记过去了,没想到他还是记得这件事,记得他当初抛弃他母亲的事。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他还耿耿于怀。
“您还记得我母亲长什么模样么?记得妹妹的生日么?”
叶定脸色逐渐紧绷,他当然早就不记得那个女人长什么样了,都二十几年了,而且当年他走的时候,女儿刚出生,他毫无印象,哪里知道。
叶岩看到叶定表情瞬间就明白了,很冷淡笑了一声,帮他回答了,“看看,你都不记得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了,就这样,还想做我父亲?你配么?”
“我恨不得你才是去死的那个人,在你身边的所有人,都被你连累至死,你为什么不死啊,我要是你,早就死了,还有审脸面活着。”
叶岩毫不掩饰对叶定的仇恨,他恨这个男人,恨不得杀了他。
然而,叶岩不是叶定,他没有那么丧心病狂,他也不会杀人,最多只是搜集叶定犯罪的证据,他要做指证他的证人,他要亲眼看到叶定倒台。
不止是倒台,还要看叶定进监狱,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如果顺利,真的给叶定定罪,按照他犯下的罪,他下半辈子都要关在里面出不来了。
叶岩就是要看他坐牢,他等到现在,也是为了这件事,这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这也是他活着的唯一目标了。
要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会留在叶定这边。
叶定还真以为他会继承他的犯罪帝国?
做梦呢。
管家都被吓到了,刚想说什么,叶定挥了挥手,让管家离开,他要跟叶岩单独聊聊。
等管家走了,叶定厉声质问:“你一开始就想报复我?!是么?我让你回来,你一开始表现并不想回来,那都是装出来的?!”
“你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没什么意义,更没什么好聊,你要是想动手,尽快吧,我没什么时间跟你耗。”
叶岩这种态度,更让叶定恼火,但他恼火又不能对叶岩怎么样,而且叶岩还在笑,那笑容居然有几分熟悉,有几分像叶定。
也许是亲父子,血脉相连,有些地方相似,这也是正常的,可以理解。
叶定忽然想清楚了什么,咧嘴笑了,说:“阿岩,我还担心你跟我不一样,但现在看来,你果然是我儿子,狠,是一样的狠。”
这一点是一样的,没错了。
叶岩不想承认也没办法,叶定是他父亲,这也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这一点上,他还是输了。
但即便这样又如何,这次是叶岩赢了,他站起来就走了,叶定没有拦着他,更没有对他怎么样。
叶定什么都做不了,就坐在原来的位置,很久很久都没有动过。
叶岩从叶家离开,很快上了车,立刻启动车子离开这,叶岩确认离开之后,深深叹了口气,像是松了一口气,而此时,手心全是汗渍,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他怎么可能不怕。
只能说叶定老了,年纪大了,力不从心,何况,现在要是再出什么意外,那叶定会更麻烦,而且叶定也在想办法尽可能摆平这件事,不要再闹大了,要不然他都活不下去。
叶定自身难保,他拉开窗帘查看周围的情况,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叶定可是跟不少人结仇,做生意嘛,难免会跟人反目,多少人等着他出事,下马,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包括他以前的仇人。
叶定知道自己不能出事,要是真出什么事了,大厦将倾,那过去所有的黑暗都会暴露出来,而有些人,是不会让这些事暴露出来的。
而叶定之所以还能坐得住,那是因为他手里也有不少料,跟他在同一条船上的那些人,都害怕他把这些料曝光出来。
要想处理好这件事,少不了这些人的帮忙,叶定勾唇笑了笑,难免落魄,但他手里有资料,不怕出什么事。
反正着急的人不是叶定,还有大把人跟着着急。
这个叶岩,只能说他自求多福了,叶定今天之所以没有动手,也是因为不需要他动手,会有其他人出现对付叶岩。
这一点,叶岩自己也猜到了,他开车离开叶家的路上,出了点小意外。
有人直接追尾了,而且是直接冲着他来的,拼命的踩油门撞他的车,像是要跟她同归于尽。
但是叶岩命大,捡回了一条命,车祸发生之后,被路人送到了医院治疗,他浑身都是血,身上多处骨折,伤的很重,但没有伤到要害地方。
所以说是命大。
谭北收到消息,立刻赶来见他,到了医院看到叶岩浑身都是伤,吓了一跳,等叶岩清醒了之后,这才问他得知是有人故意开车撞他的车。
谭北立刻叫人去查怎么回事,叶岩其实猜到了,他把他的猜测跟谭北说了之后,谭北陷入了深深的沉默,最后说:“如果不是叶定下的狠手,那就是跟叶定一条船上的哪些人想要杀你灭口。你现在已经暴露了,我觉得你不要再跟叶定来往了,这段时间你就躲起来,不要再冒头了。”
叶岩摇了摇头,说:“我都这样了,跑也跑不掉,他们要是冲着我来,那不是正好,一次性把他们都抓了。”
“没那么简单,他们要是找人来杀你,那绝对会做万全准备,就算抓到他们的人,他们未必会供出幕后主使,叶岩,你还是躲起来吧,短期内不要出现了,要不然你小命不保。”
叶岩不怕死,他什么都没有了,还怕什么死。
死了更好,还能去见母亲,妹妹,还有程回。
叶岩早就没有求生意志了,他早就不想活了。
要不是叶定还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他早就自我了断了。
谭北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以为他被吓到了,毕竟生死一线,他差点就死了,谭北还想让他好好休息,他先不打扰了。
叶岩却说:“谭先生,能麻烦你一件事么?”
“什么事?”
“能帮我问问贺总,程回的墓在哪里?”
他还是惦记着这件事,他没有忘记,他说:“我想见见她,送束花给她。没有其他想法。”
谭北挠了挠头,又挠下巴,该怎么说呢,这个叶岩也有点可怜,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程回其实没死的事,没有贺川的同意,他也不好跟叶岩说出事实的真相。
谭北自己也很困扰,这个秘密也太考验人了。
其实都到这种时候了,叶岩知道程回还活着的话也不影响什么,坏就坏在这件事贺川说了算,他不好乱说,也就没有轻易告诉叶岩。
谭北说:“我回头问问吧。”
“多谢了。”
“不用,客气了。”嘴巴上越是这样说,谭北越是心虚,不知道该不该说,他刚才有一瞬间很想告诉叶岩真相,可最后关头还是忍住了,还是别说了吧,这可是贺川情敌,程回也是因为他,差点才出事的,算了,别多嘴了。
紧要关头,谭北还是没说出来,离开医院,就跟贺川说了叶岩出车祸了,贺川也不意外,但当谭北说叶岩还是想知道程回的下落,贺川立刻有情绪了。
谭北知道他们俩结婚了,都领了结婚证了,怎么还怕程回被抢走,不是都成老婆了么?
谭北不太懂,他还问程回最近状态怎么样,这话一出,又戳到了贺川的痛处,贺川抿着唇说:“跟你有关系么?”
火药味这么浓,谭北楞了一下,问:“咋了这事,我就问了一下,问一下没什么事吧?”
“没事,她出去旅游了,不在家。”
“……”谭北忽然就笑了,“咋了,她旅游没带你去啊?你不高兴了?”
面对朋友的笑话,贺川无动于衷,他习以为常了,之前宋臣就来笑话过他一次,不差一个谭北。
贺川没搭理他,更没回答,而是问他说:“叶岩的事你都妥善处理好了?”
“恩,找人保护他了,他伤的挺重,可见这次有人耐不住了,要开始行动了。躲在叶定后面那帮人不是什么小角色,以后只怕更难。”
“我清楚,按照计划继续进行就行了,其他不用考虑,你自己也小心点。”
“放心吧,我肯定是没事的。”谭北还是很自信的,他可是认识不少人的,要是真斗起来,他不是很担心。
主要是这个叶岩,他有点可怜,这么多人盯着他,他现在就是枪头鸟,所有人都盯着他,他的处境堪忧。
谭北还是有点良心的,好歹叶岩现在跟他们合作,算是半个他们的人,谭北不太忍心看到他出事,所以这次他想帮叶岩,保护好他。
但贺川对这事没什么意见,他也没说怎么处置叶岩,更没说要保护他,只是随谭北的意思。
谭北是不忍心,所以才想要保护叶岩,这会听贺川没有阻止,也就放心了,他还担心贺川公报私仇,他也就想想而已。
谭北让人去查了叶岩出车祸的事,没几天就查到了,开车撞了叶岩的那个司机被找到当时就供出来了背后主使,但谭北深入查了发现这人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司机只是一个小喽喽,他不知道什么,只是拿钱办事。
谭北又花时间去查了一下,指使的人到底是谁,但叶岩说不用了,查不到的,那司机也是不要命了,直接开车撞他的车,似乎想跟他同归于尽。
既然如此,那他们肯定都算计好了,来势汹汹,不会留下什么马脚的。
叶岩让谭北别花什么心思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叶岩现在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他在医院躺着,事情都交给了谭北做。
病房门口还站着俩谭北安排的保镖,二十四小时轮流保护叶岩。
等谭北再来的时候,叶岩又问了关于程回的事。
谭北摇头,说:“我也不清楚,这个忙,我帮不了你,实在抱歉。”
“没事,我也猜到了。”
“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都能找我。”
“麻烦了。”
“不客气。我们同一个阵营的,肯定是要互相帮助的,好了,你好好休息,有事就找我,我先回去了。”
等谭北走了,叶岩长长叹了口气,他感觉到前路一片渺茫,还有深深的无力感。
怪不得那天叶定那么容易放过他,原来他都料到了。
事到如今,也没有回头路了,只能继续这样下去。
等这件事结束,他要回一趟墉城,不管怎么办,他要打听到程回在哪里,他要见她一面。
……
程回连续打了个三个喷嚏的时候,后知后觉是不是有人在骂她,要不然她怎么一直打喷嚏。
她刚吃在服务区吃了一碗面,要坐大巴去下一个地方,这次计划呆三天,休息休息,她最近太阳晒多了,有点晕乎乎的,身体素质还是不行,太弱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长途跋涉太辛苦了,她一上车就反胃,想吐。
第三百七十三章
她不会晕车的,怎么会晕车呢,而且反应还不小。
程回感觉可能是自己没睡过,没休息好,这才导致了身体出现了反应,反胃也有可能是胃不舒服,她没敢往不该想的地方想。
可是程回突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她总感觉不太正常,可是附近没有药店,没办法买个验孕的测一测。
那就等到下一个地方了再去药店买验孕棒看看。
她之所以害怕,是因为不确定那个晚上贺川是不是戴了,因为那个晚上不止一次,好几次,贺川不眠不休,知道她要走,死活不放过她。
程回不断安慰自己可能是她想多了,怎么可能呢,她体质不好,但想再多也没用,还是得买了验一下才知道到底是不是。
也因为临时出了这档子的事,她有点心不在焉了,没什么心情,她内心充斥着不安和慌乱,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确的。
快到年底了,北方早就入冬了,部分城市都开始下雪了。
昨天晚上辛甘还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快到年底了,也要过年了,辛甘想她回来过年,如果她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
辛甘不会强迫她的,只是问一下,也担心她在外边过得不太好,还问她要不要提前结束回来。
辛甘就像个大姐姐一样照顾她。
程回想到这,叹了口气,有点小难受,因为身体的缘故。
到了目的地,她下车的第一时间就去找药店。
天差不多也黑了,要找地方住了,程回紧赶慢赶赶到一家小旅馆办理入住。
进了房间,她迫不及待去浴室。
行李箱都还不及放,随意放在门边,可见她内心有多着急。
是两条杠。
她彻底疲惫了。
坐在马桶盖上,手里拿着那支验孕棒,很疲惫。
距离她出来已经也有一段时间了,具体几天她没算过,但大概也有两个多月了,转眼都要到年末了。
她也不知道要不要回去过年,现在又出了这事,她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笑也笑不出来了。
她要怎么办?
贺川真的是鸡贼到家了,这都要算计她,也怪她,一时疏忽,被算计到了。
这种时候,她不可能给贺川打电话质问他那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做措施,他一直都想要个孩子,要是知道她又怀孕了,肯定会立刻来找她。
这样他又可以拿孩子说事。
她已经害了一个孩子了,这次,是不太可能不要这个孩子。
她长长叹了口气,心里说不出来的复杂和难受。
还是玩不过贺川,怪不得她要走,他那晚上那么费劲,就是赌这一次?
她倒不是生气,其实有了上次的教训,她对孩子这件事没那么纠结了,但不高兴的是,她被贺川算计了。
那天晚上就没注意到贺川的异样,她那会昏昏沉沉的,已经很疲惫了,压根注意不到贺川的小动作。
程回就怪自己太天真了,还是被贺川摆了一道。
从浴室里出来,程回坐在床上,拿出手机犹豫不决,她不知道找谁说这件事。
她瞒着藏着是没用的,这次,不太可能打掉了,都怀上了,那么就只能生下来了。
但是生下来的话,那贺川肯定会知道。
现在肚子不明显,要是等肚子大了,她不可以一个人在外边继续旅行,她得回去,还是得回去。
程回走到窗户边,拉开厚重的窗帘看到了天边的景色,她仰起头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心脏却一阵不舒服。
才出来多久就要回去了?
不可以,她暂时还不想回去。
程回还是没敢跟辛甘他们说自己怀孕的事,她还去了当地的医院做了详细检查,最后结果的确是怀孕了,三周,她看到报告,没有太大的情绪,只是抬手摸了摸小腹,这真的又有一个生命了。
是不是之前她没保护好的孩子来找她了?
是不是原谅她了。
她在心理上这样希望着,那她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它受到一丁点伤害。
回到宾馆,她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那边人自称是某家出版社的,说是看上了她在网上发的那些东西,希望能和她详细聊聊。
程回一开始以为是骗子,但也没事做,就跟对方加了联系方式聊了聊。
那人怕她不信,说了好多,也解释了很多,也把相关资质给她看了,就怕她不信。
程回有点懵,不知道他到底找她做什么。
那人说看上了她写的东西,希望能跟她聊聊,看能不能有什么合作。
经过一番聊了之后,她又问他说为什么知道她的手机号码,她也没留手机号码在网上。
那人支支吾吾的,解释不出来。
程回立刻起疑心了,感觉到不对劲,再三追问他都不回答,还聊起了其他事,她就不回他消息了。
她感觉像是贺川在搞事情,她没忍住,就给贺川打去了电话,问他:“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手脚?”
“回回,怎么了?”贺川还笑了下,看到她的来电,心情瞬间愉悦了不少,还挺惊喜的。
“你别说不知道,你做了什么还需要我说么?”
贺川听出她像是很生气的样子,开玩笑说:“我做了什么了?回回,你这样说,我真不知道我又做错了什么。”
“贺、川!”
她咬牙切齿的,好心情全没了。
“恩,我在。”相比较她的怒气冲冲,他冷静得不行,还关心起她的身体起来,“最近身体怎么样,你一个人在外边玩,要注意身体。”
程回不听他说的话,反而说:“你不要转移话题,你做了什么,还需要我跟你说吗?你不要搞事情,我不需要钱,你不用变着法给我什么钱,我有钱。”
“我养你不是应该的么?你一个人出去,不让我陪,没钱你怎么办?”贺川跟程究通过气,知道她跟程究借了一笔钱,他直接帮她还了,还跟程究说,以程究的名义给她钱,这点,程究跟贺川达成一致协议了。
程究知道贺川对自己妹妹的心意,所以还挺愿意帮贺川忙。
程回不喜欢,她直接说了:“我有钱,能自己赚钱,你不用担心我,贺川,我当时跟你说的话,你是不是忘了?我想要独立,我想要自己尝试生活,你也答应我了。”
“我没忘记,我是担心你,回回,我也只是担心你而已,没有其他意思。你要是觉得我做的不好,你别生气,我改,我改好不好?”
他态度这么好,程回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她反而像是罪人,是她太过分了。
程回吸了口气,说:“我不是在责怪你,贺川,我只是想要你相信我,我真的可以。”
“我知道,回回,你可以,但是我不放心你,这是我的问题,我只是想帮你。”
程回咬着唇肉:“……”
“回回,快三个月了,我快三个月没见到你了,我很想你。”他声音本就低沉充满磁性,很好听,尤其见不到人的时候,听觉格外敏锐,程回都要被他蛊惑了。
这男人就是这样,抓紧机会就来蛊惑她。
程回绷着脸颊,想让自己清醒点,“你不要说这些好听的话,你别想忽悠我,反正你不要再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了,我要是活不下去,我会开口找你,你不要再帮我了。”
“回回,不帮你是不可能的,我担心你,这是很正常的,你不要觉得有压力,你不记得了么?我们俩是夫妻,已经领了结婚证的,虽然结婚证被我撕掉了,但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妻子。”
他表情严肃,正儿八经地跟她说,提醒她。
程回没忘记,她记得,都记得,被贺川这么一提醒,他好像想帮她也很正常,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程回不想靠他,她说:“你别这样,对不起,我只是比较着急。”他的好意,她是知道的了,也确实是她刚才语气不好,是她的问题,所以她道歉。
而贺川笑了笑,“不用,你不用跟我道歉,你一辈子都不需要跟我道歉,回回,你什么时候回来,过段时间要过年了,你回来,好不好?”
贺川想跟她一起过他们结婚后的第一个新年。
好在要过年了,他有借口让她回来。
程回犹豫了下,挠了挠耳垂,“到时候再说吧,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
“回回,我知道你想要旅游,但什么时候旅游都可以,你也知道过年是什么节,你不能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吧,其他家团团圆圆一家人,我只有你了。”
程回怎么越听越觉得他好可怜,语气更是了,她更加不知所措了,要是贺川凶巴巴的,她还更习惯点,现在她倒是不太习惯。
程回也不知道说什么,挠了挠头,说:“我还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
“回回,真的不回来吗?”他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程回:“我不知道,还不知道回不回来,到时候看看吧,我也不知道。”
她还没打算好,而且她现在情况跟以前不一样了,她肚子里有一个孩子了。
她没敢说,目前的情况,她是不可能跟贺川说的。
也是因为这样,她才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回去。
她没甘答应贺川,支支吾吾的,还想搪塞过去,但被贺川戳穿了,他说:“叶定那边的事差不多要解决好了,你不用担心,别怕,不会有人伤害你了,你回来吧。”
程回都想问他是不是忘记了她出来的原因了?
她不是怕叶定,而是想要给自己一个交代,她不想就这样浑浑噩噩下去。
但贺川无疑是希望她回来的,回来待在他身边。
提起叶定,程回忽然想起了唐阙,就问他:“唐阙最近有来找你么?”
“他倒是想来找你,不过没机会了。”
“你……把他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他脑子有问题,我好心帮忙,送他去医院治疗了。”贺川直接跟她交代,没有任何隐瞒,不过她要是不问,他是不会说的,她问了,他才说。
“你说真的?”
“恩,真的。上次唐怀怀的事,是我不好,回回,原谅我,你别生气了。”
当时他们俩也是因为这件事吵架,吵得特别厉害。
迟来了几个月的道歉,程回却没有松口气,这不是问题关键,而是他们俩之间的历史遗留问题。
跟唐怀怀是没有关系的。
程回离开这几个月,墉城其实发生了很多事情,她没有关注,也就一无所知。
贺川没有告诉她太多,只是简单提了下唐阙的病情,他也是好心,帮了他一把,要是唐阙再不接受治疗,也许会跟他母亲一模一样。
所以贺川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程回是选择相信贺川的,而且唐阙的确有点不太对劲。
贺川又接着说:“那你回来吧,好不好?我提前去接你。”
程回依旧没有明确回复,她只是说再说吧。
然后匆匆把电话挂断了,她握着手机长长叹了口气,有点呼吸不过来,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因为怀孕了,程回又开始大量查资料,看看有没有要注意的事项。
她这次怀上,想到上一个孩子,她是有点愧疚的,也怕这次再出什么问题。
不过想到这个孩子,她还有一点点欣喜,欣喜之余,还有点复杂,也不知道这次她能不能保护好它。
希望她能够保护好它,她不想再像上次一样,伤害它。
原本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孩子的人,她也是一样的,并不想伤害它。
她也很想爱这个孩子,所以,也希望这个孩子好。
就这样做了决定,程回更倾向留下它,无关贺川,跟贺川没关系。
这样想着,她也就更好受了点。
初期三个月,还是要注意的,不毕竟怀孕了,方方面面都要注意的。
程回自己也怕,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比起平时更加警惕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怀孕了,但程回万事小心的像是第一次怀孕一样。
这孩子来之不易,她很想努力留住它,保护好它。
旅行也不敢去了,她暂时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刚好这座城市也挺好的,找了个地方住下,她就开始计划下一步要做什么。
……
贺川也是从程究那得知程回在j城稳定下来了,似乎准备在j城待上一段时间。
j城是旅游胜地,当地很多自然风景区,她要是想留下来的话,也没什么问题。
但是具体地址,贺川不知道,程究没法说,他对贺川表示同情,说:“这也没办法,我妹妹再三叮嘱了,不能跟你说,看看,你这次把她惹毛了,她死活都不愿意告诉你。”
贺川自嘲一笑,他也没想到程回防他这么深,有几分无奈,看程究这神情,就是不打算说的意思了,贺川还在想办法‘贿赂’他,但程究根本不为所动。
程究还说:“叫声哥来听听,妹夫。”
贺川:“……”他虽然早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程究这么不要脸,就这样占他便宜起来。
“我这声妹夫可不是白叫的,你要是喊了,我就考虑把程回的地址告诉你,你可以偷偷摸摸去看看她,但不能被她知道,这要是被她知道了,那我这个做哥哥的在她心里的可信度就大打折扣了。”
程究也是想程回回来,外边哪里有家里好。
何况程回这样跑出去,要是遇到什么麻烦,怎么办。
程究也是放心不下没灭,所以才打算跟贺川说。
贺川沉默了会,“哥,行了吧。”他还是很不情愿喊了一声哥。
而程究听到这声哥,掏了掏耳朵,表情挺嫌弃的,说:“不情不愿的,算了,不难为你,回回也真可怜,一个人住……”
“哥、哥。”贺川咬牙又喊了一声,声音都透着不情愿了。
程究这就笑了,说:“唉,大妹夫。”
“……”
贺川也是自找麻烦,居然来找程究,看吧,又被他当猴耍了。
程究可就高兴了,脸上的笑容还挺欠的,还跟贺川勾肩搭背,说:“妹夫,你得答应我,你要是去找程回,你得偷偷摸摸的,不能让她知道,要是让她发现了,我可就不帮你了。”
“我会跟程回说,是你对我严刑拷打说出她的地址。”
贺川倒是没想到程究现在变成这么狡猾,还有无耻。
“你别废话,赶紧告诉我她的地址。”
“简单得很,我跟你说。”
程究飞快说了一遍,但贺川没听清,皱着眉,让他再说一次,程究开玩笑说:“行不行啊你,不行的话,别耽误我时间。”
贺川忍痛又喊了一声哥,程究咧嘴笑了,就应了一声,笑容更欠了。
贺川被他耍了两三次,他这才跟他说了地址。
贺川立刻买了机票赶去她所在的地方。
有几个月没见面了,他是真想她。
跟她说心里话,她还不回应,假装没听见。
贺川不打算打扰她,就想远远看看她就好了,想知道她在做什么,想看她是瘦了还是胖了,他想她想的快疯掉了。
他也后悔当时跟她凶,把她往外推,现在好了,报应来了,他知道自食恶果是什么滋味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
程回知道自己怀孕后,心情喜忧参半。
她的心情很复杂,但是过了几天,她得慢慢习惯。
当然了,她也不敢乱花钱,很省,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不买,就买吃的,她就算不想吃也要顾及肚子里的小孩,得让它吃饱,不能饿到它了。
程回也在做心里准备,要不要坦白这件事,她在这边不好找工作,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肯定还是要回墉城的。
但也不是现在回去,而是以后再看。
都还没想好。
每次想这种事,程回都觉得头疼,她感觉太混乱了,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租的小公寓很小,行李也不多,她怕麻烦,也怕重,带的东西很少,整理下来,也没寄样东西。
程回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还是太瘦了,看着就像是没什么营养的,这段时间天天晒太阳,还黑了点。
皮肤黑点没什么问题,就是看起来更加营养不良了。
她感慨一句这种状态怀孕,简直是雪上加霜,但谁让她算漏了贺川,他处心积虑的,一直在算计她。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她得接受现实,然后努力想以后要怎么办。
孩子的出现打破了她后续的计划,她身体不好,不可能再无拘无束到处跑了,万一出个好歹,那是对自己不负责任,还有对孩子的不负责任。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了,不能再失去这个孩子。
程回仔细想了又想,不知不觉趴在床上睡着了。
她是被饿醒的,感觉到肚子里,摸着小腹,想起赖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她不吃饭,还有小孩子。
虽然吧,肚子里的小孩还很小很小,也许还没有手指大。
一看时间,晚上十二点多,她就叫了咯外卖,吃完饭,又陷入沉思。
无所事事,心情有些低落。
可能是对未来没有目标,她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现在肚子还没大起来,等大起来的话,她还能像现在这样么?
她找了很多种资料看,了解生孩子是什么情形,很多乱七八糟的书她都看了一遍,但看了之后,脑袋更加昏昏沉沉了,也更没底了,生孩子这么危险,那万一她要是没撑过来,那怎么办?
她始终没想好要怎么办。
不管哪一样,她都觉得很难做抉择。
此时凌晨一点钟,机场航站楼,贺川刚下飞机,他没带什么行李,直接拿了证件和手机来的,他到了之后,打了辆车,直接去了目的地。
贺川没有提前跟程回打招呼,事实上,他也没想好怎么跟程回说这件事,问题就出在这里了,要是让程回发现他来了,估计会很生气,他都能猜到她会说什么,会是什么样子,肯定是不欢迎他的。
贺川临时改变主意先让司机送他去酒店入住,就在她住的那地方附近,不算远,距离挺近的。
到了酒店,他去洗了个澡,让自己清醒一点,就怕自己太冲动,忍不住会去找她。
这个点了,很晚了,也不知道她睡着没。
贺川不知道她为什么临时要在这里住下来,是有什么事么,还是玩累了,不想回去,所以才找了个地方歇一段时间。
他没觉得她是想在这座城市稳定下来生活,她说过的,她还是会回墉城,等她想回去了,就会回去。
但是什么时候回去,她没说,大概是没有想好,他虽然着急,但不想催她,等她什么时候愿意回来了,再回来,他不会催她的,他会给她时间,但这不妨碍他想过来看看她。
几个月不见,他很想她,心里一直都在想她。
休息了一晚上,贺川一大早就出门了,他没有目的,就想找机会去看看她,看她过得怎么样。
当然了,不能被她知道他过来了,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说他不相信她,到时候又有情绪了。
贺川无可奈何,这次拿她毫无办法,看她上次哭的多厉害,眼睛红的,他不忍心了。
程究一大早就打来电话问他到了没,还挺关心他的,说:“你可藏好点,别告诉她,要不然我可要被说了。”
程究也是冒着被程回记恨的风险把她地址告诉他的,程究就怕他把他卖掉了。
贺川说:“放心吧,我不会让她知道的,别担心。”
“不行,我还是得提醒你,她现在情绪可能不太好,我就怕她生气,你可悠着点,别又刺激她。”
贺川没有反驳,他知道程究的意思,事实上,他的确也明白贺川,程回走的时候可是和他闹的很凶的,她这脾气一上来,谁也劝不住,贺川也挺无奈,没办什么办法。
之前那些办法对程回伤了她很深,他是不可能再犯那种错误了。
不过他其实挺想重新开始,这样,他也不会让她那么伤心,甚至让她生病,把身体给弄垮了。
贺川胡思乱想着,很快就到了程究所说的地址附近的公园区,他在附近逛了一圈,又忍不住去她所在的公寓楼下晃荡。
说起来他也是挺迟疑的,都不像他自己了,但是没办法,他不能直接去找她,怕她不高兴,他得照顾她的情绪。
在房间里的程回刚睡醒,她下意识就摸着小腹,就怕一切都是一场梦,虽然还没感觉到小孩的存在,但没事,再过几个月,就能感觉到它了。
程回今天心情还不错,还挺开心的,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她还是想到处走走看看,玩玩,既然要留下这个孩子,那就要想办法把孩子留下来,那她就要承担起责任,要努力赚钱,以后才有钱养小孩。
虽然她没有什么工作经验,但总要尝试一下,她不能害怕和退缩,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时时刻刻需要别人照顾和帮忙。
到楼下找了个早餐点吃了早饭,吃完了,她到公园散步去了。
这座城市也靠海,她不是没看过海,倒也习惯了,就是觉得挺清净的,舒服,还有自由。
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大概是她自己压抑太多了,这才会这样子。
到了十点多,程回就回去了,安安静静待在房间里,其他地方也不想去,而且中午的太阳大,不想出门,已经黑了不少了,再黑下去,她都不想看到自己了。
女孩子嘛,还是喜欢漂亮一点的,她也不例外。
而贺川是看到程回了,几个月没见,仿佛好几年没见面一样,贺川忍不住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久,直至她进了楼道里,再也看不到身影了,他这才收回视线。
她瘦了,还瘦了不少,他很心疼,说不出来的心疼,早知道她这么抗拒自己,就不强迫她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贺川心里愈发不是滋味,因为程回,也跟过去的事有关系。
……
而此时的伦墩,叶岩受伤之后就一直在医院休息,虽然有人照顾他,但他还是不太放心,想要出门,但谭北安排的人不让他离开,说是要照顾好他,而且外边也乱,待在这反而是安全的。
叶岩却不想待在医院,休息了两个月,他也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出院了,不想待在医院了,再待下去,他人都要废掉了。
他找了谭北,说了自己的想法,但谭北说:“你还是在医院好好休息吧,外边挺乱的,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的,你放心,但你还不能出院,知道么,好好休息。”
“……”
叶岩沉默了半晌,说:“我能下地走了,我要出去,继续待着,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不能让你们把我的份做了,我要出院,谭先生。”
谭北又是挠头又是摸鼻子的,“这个要问医生,我觉得嘛,还是你的身体重要,问了医生看看什么情况,再决定出不出院的事,行吧。”
医生肯定不让他出院的,他这身上的伤,可大可小的,还没全部恢复,还不能出院。
叶岩已经迫不及待要出院,“谭先生,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我要出院,不能再医院待,我还有事要处理。”
“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我来处理就行了。”
“谭先生,有些事,我得自己亲自处理,你帮不了我。”
“但是,等等吧,我跟贺川说一声,看看他什么态度先,如果他也同意,那我不拦着你。”
谭北很快就联系了贺川,但联系不上,而叶岩这边已经跟那守在门口的人说:“我可以出院了,你们老板同意了。”
“真的假的?”
“你们要是不信,可以打电话问你们老板。”
他们俩可不敢随随便便质疑,听他这语气不像是假的,就相信了,还帮他办理了出院手续,但他们俩还跟在他身后。
叶岩不太理解,皱眉问:“你们为什么还跟着我?”
“这是谭先生的意思,谭先生要我们贴身保护您。您这是要去哪里,我们陪您过去吧。”
叶岩并不想他们跟着,但他们这样子不像是会离开的意思,叶岩还想让他们离开,但是他们不为所动,坚持要跟在他身后。
叶岩无可奈何,他还想找个借口把他们支开,但是他们都不好骗,没办法,他也只能让他们跟着了。
叶岩刚出医院就跟石安碰上了,石安看到他,脸色瞬间变了,上前就抓住他的衣领,质问道:“你骗我!叶岩!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叶岩顿了下,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还愣住了,还是谭北的两个手下帮他挡住了,就要把那石安推开。
还是叶岩把他们俩喝住,他们俩才没有动手。
石安一边哭着一边说:“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感情?!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做的,你告诉我!”
“你不是离开了么?怎么还在这?”
“对,在你看来,我离开了你就开心了!是不是?!你告诉我,是不是?!”
叶岩在医院躺了两个月,他没跟石安联系,以为她已经离开了,但是却还在伦墩,而且还来找到他,声泪俱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石安,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明白?”叶岩是真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你还装傻,就是你在背后搞的手脚,你不止害了你父亲,还害了我父亲,我爸爸对你怎么不好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听不明白。”叶岩是真不明白她站在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我要是再找不到你在医院,那你是不是就高兴了,叶岩,你出卖你父亲,为什么还要出卖我父亲?我爸爸做错什么了,他那么看好你,还帮你说话,你倒好,反咬一口!”
叶岩不自觉皱了眉,“你在说什么?你把话说清楚。”
“还装呢,我以前没看出来,你居然是这种人,你写举报信,举报了我爸爸,我找了你整整一个月,一个月你知道吗?!你以为你还能躲多久,叶岩,我真的恨你!”
叶岩拧着眉头,没有过多激动,他听明白了,她的父亲出事了,她说是他写了举报信,举报了她父亲,然而他没有,他一直在医院,根本没有时间去写什么举报信。
叶岩冷静下来:“换个地方聊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走吧。”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我恨你,我真的恨死你了,我为什么会看上你,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叶岩,你这个混蛋!我巴不得死的人是你,你干脆陪程回去死好了!”石安彻底跟叶岩反目成仇,她再也不相信他了,她现在心里只剩下恨,充满恨意。
她找了他好久,终于打听到了他在医院,她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来找他了,他看起来生活可过得真是滋润,可她的父亲呢?!现在都被抓起来了,她找过叶定,但是叶定不打算帮忙。
她恳求叶定求了好多次,但是叶定都不为所动,就是不愿意帮他们家,她彻底陷入了绝望。
看看,这就是当初把话说那么漂亮的叶叔叔,疼她爱她的叶叔叔,这就是他的真面目,他说不帮忙就是不会帮忙。
石安真的求助无门了,她就来找叶岩,但叶岩一副什么偶读不知道的模样,他是不是真把她当成傻子了?!
“叶岩,你不要装了好不好?你其实什么都知道,你一开始就算计好了,你甚至还把我算计进去了,在你心里,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你的工具,你拿来报复叶定的工具!”
石安明白的太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她对叶岩也只剩下恨了,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意,想起之前他对自己的态度,她不得不承认,他一开始就是不爱她的。
她花那么多心思,做了那么多事,而他呢?不为所动,甚至一直在利用她,利用她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石安只怪自己醒悟太迟了,要是早一点明白过来,她父亲也不会出这档子的事。
但没有这么多如果。
石安悔不当初。
她甚至抬起手来就给了他一巴掌,她恨他,而叶岩没有躲闪,就看着她,说:“你父亲的事,我恨抱歉,但是我没有这样做。”
“还狡辩!你还在狡辩!除了你,还有谁会这样做?!就是你,你别不承认了,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嘛?”
“太可笑了,叶岩,你让我觉得可笑至极!怪我瞎了眼,当初爱上你,义无反顾的爱上你,你算什么啊,我为什么会喜欢你这种惹!”
石安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愧疚中,她还以为她在叶岩心里是不一样的,他要跟她分手,那是因为他最近有麻烦,不想拖累她,结果呢,他就是一开始就在算计了。
石安说不出来的恨,内心的恨意把她侵蚀殆尽,她是真的恨死了,恨不得直接一刀了却了叶岩!
但是她不能,也做不到。
她也只能无能狂怒,只能骂他,除了这样,她也做不了什么。
父亲出事之后,她找了父亲的朋友,一个个去恳求他们帮忙,但是没有人愿意在这个节骨眼帮忙,她这才意识到,这次的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谁也不知道她这一个月是怎么过来的,除了崩溃就是崩溃,她也在找叶岩,得知是叶岩在举报,她感觉天都塌下来了,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伤人的。
她抓着叶岩的衣领哭成了泪人,一边哭一边骂他,但哭骂都不能解决问题,她很无力。
“我恨你,叶岩,我恨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那么喜欢你,那么爱你,你却这样对我,恩将仇报,你不是人!”
叶岩没有组织她,而是任由她发泄,等她稍微冷静下来后,说:“我没有那样做,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石安,你冷静一点。”
石安听不进去,她一直在发泄心里的怒火,一直在骂他,打他,也恨他。
叶岩摸了摸她头发,手指其实微微颤抖,说:“我没有那样做,我说的额都是真话,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石安,你冷静点把事情跟我说清楚,可以么?”
“假惺惺,别装了,这里没有其他人!你不用装给我看!”
第三百七十五章
他们俩在医院门口这边闹,还引来了医院保安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石安还想推开保安,不让他碰自己,而叶岩护着她,还有俩保镖在。
保安看他们人多众多,还怕他们在医院门口闹事,这才过来问一下。
得知他们是认识的,还是男女朋友什么的,就没在追究,只是让他们离开,别在医院门口闹事。
叶岩就带着石安直接上了车,石安不配合,还是被俩保镖给抬上了车。
叶岩不想动粗,但石安闹腾得太厉害了,他身上又有伤,只能让保镖动手了。
到了车里,石安又哭又闹的,很不冷静,甚至要咬了叶岩一口,就咬在他脖子上,非常用力,像是要把他脖子上的肉咬下来。
叶岩极力忍着,没有推开她,甚至都没有皱一下眉头,他能理解她此时的感受,她需要发泄,需要找个情绪宣泄口发泄出来。
石安这样咬着要不够,她还打他,双手胡乱的往他身上拍,说:“我恨你,我恨你,叶岩,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以前那么喜欢你,你倒好,这样伤我感情,你到底有没有心的?!”
叶岩没有回答,他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让司机开车去他家里,其他地方也不安全,他也没地方可以去了,只有自己以前做心理医生那会住的房子还算是安全的,没多少人知道。
石安哭闹了一路,一刻都没有消停过,她把心里对叶岩的怒气全都撒了出来,还在他身上咬了好几口,甚至还咬出血来了,她还给了叶岩一巴掌,骂他是白眼狼。
白眼狼?
叶岩听到这四个字蓦地笑了一下,还觉得挺好笑的,他要是白眼狼的话,那天底下没有白眼狼了,不过,他没跟石安计较,也没有在意。
等到了家,保镖先进房间检查的,到处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问题。
叶岩这才进了房子,而石安被保镖强制性从车上扯了起来,拽进房子,她要挣扎,要逃跑,但被保镖的手勒得死死的,不让她走。
石安怒气冲冲的,骂他混蛋,流氓,总之最脏的话都用在他身上了。
叶岩让她发泄完毕这才说:“你说的那些事,我没有做过,你父亲的事,我也不知道,我两个月前出了车祸,在医院休息,一直没离开过医院。”
“骗子!这种时候了还想骗我!你真以为我那么蠢会上你的当?!叶岩,你也太小看我了,你肯定都准备好怎么撒谎应付我了,我会相信你吗?!不会!绝对不会!”
因爱生恨说的就是她对叶岩,她以前有多喜欢叶岩,现在就有多恨,恨他不是人,恨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要出卖她的父亲,他就是个混蛋!
叶岩发现他说再多也没用,在她看来都是辩解,他就不说话了,没有解释,怕石安乱跑,找来了绳子,把她绑了起来。
石安愈发不可置信这是叶岩能做出来的事,他那么好,怎么会把她关了起来?!
“你放开我,叶岩,你快放开我!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放开我!”
“别叫了,再叫也不会有人来帮你,你要是再叫,我只能把你嘴巴也给堵住了。”叶岩冷静道,他掀开衣服看到了她刚才咬到的痕迹,牙印很深,需要处理一下,他就让其中一个保镖出去买点药。
石安忽然感觉到害怕,怕叶岩身上那股煞气,“你不能这样对我,叶岩,你不可以,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骗我!”
“我说了,没有骗你,你父亲的事我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要做的,只是让叶定付出代价!你父亲跟这件事没关系,我不会对他怎么样。”
“这就是你的真面目么?”石安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心惊胆战的,“所以你真的是那个叛徒,是你出卖了叶叔叔,是你做的,都是你做的!”
叶岩找了根烟抽,他也需要冷静冷静,他沉默了半晌,找来了一张椅子坐下,看着被绑住了双手坐在沙发上的石安,她平视打扮很精致很注意形象的,绝对不会让自己蓬头垢面出现,经常都是一副公主的打扮,但是现在,她现在这幅样子跟平时的形象也太过不一样了,狼狈不堪。
在所有人的眼里,石安就是个小公主,脾气大,又自我,浑身上下都是名牌,一看就是被宠坏的大小姐。
叶岩不想害她,他无心害任何人,他只是想要叶定付出代价而已罢了,石安不懂,她在这件事里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清楚,但是如果她父亲真没有问题,是不会出事的,现在她父亲出了事,那只能说她父亲也不是什么好人。
叶岩等她骂累了,这才弹了弹烟灰,说:“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的目的从来不是你跟你父亲,你们俩跟我的计划没关系,我没想害你们,我只想要叶定付出代价,给我母亲还有妹妹,还有程回,一个交代而已。”
“程回,又是程回,你的世界里只有程回了!”她忍不住嘲讽一句,说:“那程回知道你这么爱她么,这么为她打算,叶岩,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随便你怎么说,事实就是这样,石安,在程回的事情上,我问心有愧,要不是因为我,她不会出事,她不会尸骨无存,也不会回不了家。我们都是同胞,皮肤眼睛颜色都是一样的,你不会不懂,她跟你一样大,很年轻,原本前途一片光明,可是因为我,她回不了家,客死异乡。”
“她家里人不知道有多么的痛苦,换做是你,你会怎么想,你家里人又会怎么样?”
叶岩字字句句都发自肺腑,提到程回的事,他的身体不知道哪里开始一阵阵的绞痛,难受得快喘不过气来,他不敢随随便便去想程回都经历了什么,只要想到那个画面,他也跟着一块难受。
他恨不得死的人是他,不是程回。
她还年轻,还那么小,才毕业多久,应该有更好的前途才是,可是就这样死了,连尸骨都没有找到。
叶岩的心脏钻心的疼,疼的他呼吸难受。
他感觉自己似乎快走到尽头了,人生毫无希望,已经是一片死灰了。
石安并不想听他提程回,她对这个女人是死是活的,毫不关心,她觉得痛心的是为什么叶岩到现在还在想程回,她都死了多久了!
“你总说我冷淡,我为什么会冷淡,石安,我想你比我清楚,我的心啊,早就随着程回出事之后就不复存在了。我活着,现在还活着,是想给程回要一个说法,我要帮她报仇,让害死她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你清楚么?”
叶岩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无比坚定,唇角漾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在石安看来,非常令人害怕,还有瘆得慌,她不知道叶岩为什么会这样,难道那个程回就真的这么重要?!重要到在他心里占据了一块很大的地方?!
“你在骗我,你在骗我!”她使劲摇头,不愿意相信他说的话。
“等这件事结束了,我就放了你,你不信也好,信也罢,刚好这段时间你就在我这住下吧。”
“你要把我关起来?!叶岩!你绝对不可以!你不能这样做!”
叶岩轻轻摇了摇头,“这是为了你好,别挣扎了。”
“叶岩——”
他不是开完笑的,是认真的。
处置好石安,叶岩拿了手机在看网上新闻,关于石安父亲的事,这一查就查到了,石父被举报说收受贿赂,而且还有其他一系列违法活动,被人一一举报出来了,而石父现在也被巡捕带走了。
这一时间动荡不安,叶定出事,现在石家也出事了。
还有一些高管也被带走调查了,跟叶定还有石父的案子有关系,这次牵扯的人太多了,波及的范围也很广,一时间,跟这件事有关系的人都惶惶不安,就怕被牵连到。
这手笔,叶岩只能想到是谭北,除了谭北,也没其他人了。
谭北到底什么来头,他忽然开始好奇起来了,他跟贺川是朋友,但他的势力显然是比贺川厉害,而且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他到底是谁?
叶岩忽然怀疑起谭北的身份了,他为什么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谁都能碰。
叶岩有点想不明白了。
叶岩打开手机看着程回的照片,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管谭北是谁,只要帮他解决叶定,不管是谁都行。
他毫无意识的在看程回的照片,忍不住拨通了她以前的手机号码,他怀揣着期待,很想她的手机能够打通,然后听到她的声音,告诉他,她还或者,平平安安的。
但这一切是他的奢望罢了。
手机处于关机状态,没人有接。
叶岩坐在空无一人的客厅,心脏窒息般的难受,他快喘不过气来了。
程回——
对不起——
他心里无数遍默念,喊她的名字。
……
程回中午吃完饭就在打喷嚏,以为自己感冒了,可又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打了好几个喷嚏而已,难道又有人在骂她?
贺川么?
应该就是他了,除了他,还有谁对她这么大意见。
程回坐在房间地板上在整理衣服,还有数钱,她还有好多现金,都是以防不时之需的,就怕手机没电了,不能手机支付,所以备了不少现金。
也不知道程究怎么了,又给她转了一笔钱,还挺多的,她借的那笔钱还有呢,他怎么又转了。
程回忍不住想会不会是跟贺川有关系,但她也就这样想想而已,不敢确定。
晚上要吃什么好?
她慢悠悠地起身往窗口走过去,这里是十楼,抬眼望过去能把附近的公园收入眼中。
房子虽然小,但是风景还是不错的。
她还是很喜欢这的。
就是离家有点远,她对这座城市没有归属感,感觉不到家的氛围。
她的孩子不能这样子,她要给她的孩子一个很好的氛围才可以。
所以最后还是得回墉城。
但不是现在。
她要等她的情绪稳定下来,又或者等孩子生下来再回去?
但是这样的话,上户口是不是有点小麻烦。
她还不知道,还要查一下。
看看,准新手麻麻,毫无经验。
傍晚时分,程回出门倒垃圾了,顺便去超市买点牛奶喝,她想喝牛奶了。
逛了一圈超市,她的小推车里全是东西,很多都是吃的,都是些牛奶什么的,她怕自己体质不好,就买了点牛奶,想要增强体质。
她没怎么下厨,生活经验不是很好,知道的也就不多,勉强能够养活自己,但不一定能养好孩子。
这样想着,她忽然没了信心,一下子就萎靡了起来。
算了,目前也只能这样子了。
还是考虑考虑问一下辛甘还有家里阿姨吧。
但是程回死活都没想到,贺川违规了,他居然会跑来她这。
这天早上程回去附近的医院做检查,刚怀孕嘛,是需要做一个彻底检查的,她就自己排队去了。
她没想到贺川跟了过来,这几天一直都在跟着她,看到她进医院,以为她生病了,也跟着而今来,跟了一圈,看到她去检查的科室,贺川呆愣住了,找经过的护士问了一嘴,说这干什么的。
护士白了他一天,但看他长得这么帅,忍住了吐槽的欲望,说:“没看到墙壁上的字吗?在这里是做产检的,妇科。”
还指了指墙壁上挂着那些婴幼儿的宣传报,直白告诉他,这是哪里。
贺川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圈,还是往太阳穴上打的,好久才清醒过来。
什么意思?
程回怀孕了?
她是来检查的?
几个月前,程回跟他闹的那个晚上,他故意留了一手,没完没了的折磨她,还不做措施,就是赌这一次,所以他赌赢了?
贺川不敢确定,他要看到检查单才能确定。
等程回进去做检查的空隙,贺川就在走廊外头等着,他内心急切,恨不得立刻把她拽过来问话,但是不能,她还在检查,等了会,她出来后,还在低头看检查单,他迫不及待走了上去。
程回看到他出现在眼前的那刻,魂都要吓没了,完全没想到他会忽然出现,她吓了一跳,瞳孔地震,手里的单子也掉在了地上,她怔了好久,以为幻觉了。
等贺川弯腰捡起来,瞥了一眼,就还给她了,说:“回回,回家吧。”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玻璃,不能大声说话,要轻拿轻放。
……
彼时天都黑了,路上匆忙的行人多了起来,还有不少穿着打扮很漂亮的女孩子经过。
程回看到她们,忽然想起了自己,都是一样年纪的,可是为什么她会经历这么多,还遭了这么多罪。
她也很想要一个安稳平静的生活,可事与愿违。
贺川握着她的手腕,不愿意松开,一只手提着她的行李,他说是来接她回家的,不,是接她们娘俩回家。
程回内心平静了很多,没有反抗,但更多的是不真实。
他怎么就过来了?
忽然出现,毫无征兆。
她对此一无所知。
可能是因为有了孩子,程回心态有了不一样的变化,她没有责怪贺川,没有说他破坏约定,而是沉默以对。
贺川还担心她会生自己气来着,还挺忐忑,这种心情,以前很少有,他整个人都像是踩在云端上,漂浮不定的,随时都有可能坠下。
但程回却给了他真实感。
她既然在,那这个就是真的,不是假的。
很快到了机场,他白天的时候就订了机票了,他去办理行李托运的时候,程回就站在一边等着,她下意识的摸着小腹,感觉很不真实。
她居然没有生气,也没有说一句重话,就是不想说话,安安静静的,贺川很小心翼翼对待她,就怕她生气。
程回其实忽然有点小小心疼他,为什么会这么低声下气,也不用的。
很快他们俩就上了飞机,而贺川也安排好了到了墉城让司机过来接。
贺川怕她累,让她躺下休息会,她摇头,说:“不累。”
“那要不要喝点水?”
“不喝了,不渴。”
“那冷么?”
“不冷。”
贺川还想说什么,她微微皱着眉头,说:“我要是有需要会说话,你不用管我。”
贺川笑了一下,轻轻地,“我这不是怕你生我气么,我在努力讨好你,回回。”
“……”
他也不觉得丢人,直接说出来了,凑过来吻了吻她脸颊,冰冰凉凉的,他就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真的不冷么?”
“不冷,我很好。”
“那你休息会,闭上眼睛,到了我喊你。”
程回乖乖听话,闭上眼睛休息,虽然睡不着,但可以清净点。
贺川其实挺受宠若惊的,她没生气,比他预想的好了很多,是非常多。
而且她还怀孕了。
这个孩子,来之不易,他这次不会再让她们娘俩出什么问题了,一定会保护好她们俩的。
贺川眼神愈发温柔,还吻了吻她额头,一触即离,怕吵到她休息。
程回心里却很复杂,鼻子酸涩。
第三百七十六章
尤其贺川那个吻落在她额头上,温温热热的,还有他靠近的时候淡淡的清香味,很淡。
说实话,她闻到这股味道,感觉很有安全感,她自己也说不上来的安全感。
那种让人心安的安全感,可能是因为太熟悉了。
程回慢慢睡着了,贺川一点困意都没有,很精神,嘴角一直挂着笑容,很开心的模样。
他望着程回的表情充满爱恋和不舍,还好,还好她还是跟他回去了,没有不愿意的意思。
虽然不确定下了飞机她会不会后悔,但目前来说,是好的。
她是愿意跟他走的。
分开几个月,她黑了也瘦了,精神看着还好,但是这怎么越来越瘦,这可不太健康,也不行。
不过她都怀孕了,中药是不能喝了,得重新去医院体检,再给她补身体。
程回睡的不踏实,又做了一场噩梦,她醒来之后浑身都在冒冷汗,显然是吓到了。
贺川第一时间握住她的手,急忙追问,“怎么了?还好吗?”
“恩,没事。”她很好,只要活着就很好。
贺川拿了纸巾擦了擦她脸颊的汗,“没事了,乖,有我在呢,别怕。”
“贺川,到哪了?”
“还没到,还有一个小时,你靠着我休息会,等会就到家了。”他握着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手指头,一根又一根,她细嫩的手指也被晒黑了,和他的有颜色对比。
程回自己倒还好,不那么在意肤色,而贺川是心疼她,不知道她吃了多少苦,还不愿意跟他说。
要不是他一直关注她在网上发的那些,还不知道她原来吃了这么多苦头。
贺川心里全是心疼,心疼她。
大约一个小时候,飞机成功抵达了墉城机场,贺川早就叫了过来接机,而那人就是贺川的司机。
司机接到了人,帮忙帮他们把行李提上车,而贺川照顾程回上了车,自己这才上了车。
程回觉得他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照顾她,她又不是缺胳膊断腿的,不需要这么照顾。
他总把她当成易碎的玻璃,需要轻拿轻放,稍微磕碰一下就会碎似的。
程回不喜欢他这样,可是又架不住他这么关心。
坐了七八个小时的飞机她感觉很累,这会快要天亮了,她把车窗摇下,望着车窗外的风景陷入了沉思。
贺川看她拧着眉头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就恰了下她下巴,说:“怎么了,又在想什么?想家了?”
“不是,我才出来几个月,没那么脆弱,这就想家了。”
“我是说我们的家,你不想么?不想家里的猫吗?”
“你不是会照顾他们么?”
“可是,我想你了,我和家里的猫都想你了。”
贺川一本正经的说,扭过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说说:“小没良心,出去那么久,说不理我就不理我,我和我们的猫都瘦了。”
“……”
程回挺无语看着他。
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骚话,这么能说,这会司机还在呢,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程回捂着耳朵不想搭理他,太肉麻了,说什么呢,她就不想听到他说这些话。
司机也跟着笑了一下。
程回更不自在了,赶紧捂住了贺川的嘴,不让他说话,小声提醒他:“你不要胡说八道,在胡说八道我现在立刻订机票再去玩几个月,把孩子生下来了我再回来。”
“别,宝贝,你不能这么狠心,好好好,我不说了。”贺川赶紧低头,拿开她的手,跟她保证道。
安静了一会,程回问起了家里的情况,她走这么几个月,也不知道程父有没有生气,她都没跟程父报备过。
也不敢程父联系,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
贺川说:“还好,没什么事,不是有我么?”
“好吧。”程回也跟着松了口气,没想到几个月前她走的会后还跟贺川闹不愉快,现在没事了,都过去了。
贺川也没生气,还挺高兴迎接她回来。
大概是因为她怀孕了吧。
到了家,贺川早就准备好了,直接让她回房间休息会,他去买菜做饭,等她醒了就吃饭。
程回没让他忙碌,想了想,主动握住了他的手,说:“我不饿,你也累了,睡会吧。”
“恩?那宝贝的意思是愿意和我这个哪个?”贺川眯了眯眼,缓缓靠近她,立刻开始得寸进尺了。
程回立刻警告他:“不可以,你别想。”
“好,宝贝说不行就不行,我听你的。反正现在你们娘俩最大。”
程回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居然这么好说话?
可想起几个月前他算计她的那个晚上,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说:“你是不是都算计好了?故意算计我的?”
贺川装傻:“什么?我算计你什么了,我不舍得,怎么会算计你。”
“别装大尾巴狼了,你趁我不备,故意不做措施!”要不是那一出,她也不会中招。
但是贺川却说:“其实每一次,我都偷偷把tao摘了,不止那一次,每次都是。”
程回忍不住瞪大了瞳孔看他,一脸不可置信,感情他算计她这么久了?!
“回回,我年纪也不小了,哪里有年轻时候的雄风,怕出什么意外,自然多做了几次,每次都没有,你没有发现,好回回,真乖。”
贺川脸皮是越来越厚了,他是真不害臊,但她的脸皮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没有他的脸皮厚。
她回来之后,贺川的称呼都改了,天天喊她宝贝心肝的,喊心肝的时候她才感觉到奇奇怪怪的,忽然想起来这是辛甘的名字,她顿时就笑了,被贺川气笑的。
贺川之后就叫宝贝了,其他称呼都没有这个亲密。
他甜腻的厉害,天天缠着她,还要带她去公司上班,她不肯去,他就使出浑身解数哄骗她过去。
程回被他缠烦了,就开始生气,很恼火,但是这也没用,他脾气好得很,统统都受着,她爱发脾气就发,无所谓。
而这天去医院做了检查回来,贺川接了个电话,程回听到了他提到了叶岩,她一下子就想起了什么,盯着他看。
等他打完了电话,她问他:“叶岩怎么了?”
“没怎么,他没事,好着呢。”
“不对,你的表情告诉我这事没这么简单,他怎么了,你说实话。”
贺川轻描淡写道:“没事,对了宝贝,晚上要吃什么?我让阿姨买菜回来我做饭。”
“你不要骗我,叶岩怎么了?”
“宝贝,不要提别的男人,好不好?尤其还是一个对你不死心的男人。”贺川凑过来就吻了吻她的额头,手上也不老实,在她腰上捏了捏。
没有肉,腰太细了。
贺川还是希望她能长胖一点,不要这么瘦,这么瘦不好。
可是程回却追着叶岩问,说:“你别岔开话题,叶岩怎么了?”
贺川叹了口气:“宝贝好难哄,好吧,我只能说了,他没事,不过叶定快没了。”
“你说什么?”
“宝贝,我替你报仇了。”
贺川说这话时候的表情格外严肃,脸上没有一点笑意。
而程回都愣住了,没想到他说报仇什么的,“报仇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叶定被抓起来了,叶岩有一半功劳,但即便这样,我也不希望他知道你还在的事,他一直想找你,但是我不让他找到你。”贺川不瞒着程回。
“叶定真的被抓起来了?”
“恩,不过还少了一个叫阿正的,就是他给你拍的视频,绑走的你,对吧。”
程回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没想到贺川纸巾还在做这件事,她一直以为贺川没有做了,就让这件事过去了,但他还是在坚持,让所有伤害过她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不能说这感觉不好,只是她不知道如何反应。
伦墩对她来说是一场噩梦,还有叶定,阿正,这些人,都是她的噩梦。
她也同情叶岩,摊上这么一个父亲,毫无人心,想杀人就杀人,没有一点点道德底线。
“那叶岩呢?他不会被报复么?”
“谭北在看着他,不会有事。”
“叶定真的被抓起来了?”她觉得不可置信,甚至难以相信,她还记得阿正当时是怎么对她下手的,想起来身体就瑟瑟发抖,还是因为记忆深刻,至今偶读还记得。
贺川温柔的抚摸她的脸颊,吻她的额头眼睛,还有唇角,“恩,真被抓起来了,我说的话你还不信?我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么,所以一直没说。”
贺川看着她的脸蛋,捏了捏,他很喜欢这个动作,而她都呆愣住了,没有推开他作乱的手。
“我怎么感觉像是做梦……好不真实……”她鼻子一酸,没想到还是等到了这一天,她以为以叶定的手段和背景是不可能被扳倒的,现在一切成真了,她眼泪一下子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贺川心疼的吻去她的眼泪,没有一点不耐烦,嗓音柔和,“是真的,不是做梦,你看看我,这不是就是在你眼前么?我是活生生的一一个人,知道么?”
“宝贝,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你直接跟我说,不要再跟我闹了,好不好?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这几个月贺川每天都是煎熬的,一颗心上下乱窜,就没休息好,都在想她。
程回这才看着他的脸,是真受了,还有沧桑了不少,这个老男人,就知道扮可怜博取她的同情心,自从怀孕之后,她的同情心也是泛滥了,偶尔贺川哄哄她,说说好话,她就心软了。
她也感觉到自己是太心软了,也可能是怀孕的缘故,怪不得她会回来,而且是跟着贺川回来。
很快就要过年了,天气也越来越冷了,外头还下起了雨,尤其晚上更是又潮又冷。
贺川不愿意让程回出门了,让她在家里待着,她这小身板,吹个风都能感冒,何况现在还怀孕。
贺川把她当成了需要人照顾的小孩子,每天都盯着她吃饭休息,当然了,怀孕了,药不能乱吃,所以给她食补。
贺川特地请了厨师回来给她做营养餐,每天都要盯着她吃饭,还不能吃少,要多吃点,程回感觉自己就是一头待宰的猪,还有肚子里的小小猪。
贺川就是那头凶狠的大野猪,两个獠牙尖锐无比,天天盯着她,一分一秒都不放松警惕。
到了大年三十晚上,贺川带程回回了程家,程究也回来了,还有辛家父母都来了,一家人热热闹闹的,非常喜庆。
家里还有小孩子在那捣乱,小满乐也开始捣乱了,她个子高了不少,越来越可爱了,当然了,也越来越皮了,跟小时候不太一样。
当然了,小满乐现在还是小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子。
小满乐现在跟程究关系很好,不像以前那么生疏了,大概是程究花了时间陪她,父女关系也就慢慢缓和了很多。
辛甘看程回状态不错,替她高兴,还问程回贺川有没有欺负她,还是跟以前一样。
程回看了眼贺川,难得说了他的好话。
辛甘摸了摸程回的头,心里有无限感慨,没想到她也长大了,即将为人母,时间过得可真快。
又一年过去了。
程父也很高兴,一家人团聚了,虽然缺席了程母,不过她在天上应该能看到,也能放心了。
过年的氛围还是很浓郁的,尤其是程家,人多,又热闹,家里亮堂堂的,而贺川也趁这个机会跟程父说了程回怀孕的事了。
既然怀孕了,就把婚礼搁置了,程回也不想办婚礼,程父一听就随他们去了。
今晚大家都在程家休息。
程回洗完澡出来,在整理父亲还有程究他们给的压岁钱,她是家里最小的,自然还是要收压岁钱的。
虽然结婚了,还怀孕了,马上要做妈妈了了。
但在程父和程究眼里,她就是小孩子,是需要被照顾的小孩子。
贺川和程父他们喝了点酒才回来,一进房间就一身酒气,程回闻到了,但没有说什么,提醒他洗澡的时候小心点,别滑到了。
程回把压岁钱都攒了起来,这些压岁钱里还有一份是她肚子里的小猪猪的。
等贺川洗完澡出来,她还在摆弄压岁钱,看得出来心情是很预约。
贺川穿着睡袍,上前就搂住她的腰,手掌小心的覆在她的小腹上,轻声道:“怎么还在摆弄呢,刚才进来就看到你在弄,我洗完澡你还在弄。”
程回说:“开心呀,今年过年很热闹,我很开心。这些压岁钱我要裱起来,等以后给小孩看。”
“是要炫耀是吧?”
“哪里有,我这么小气么?”
“你不小气么?”贺川还反问了句。
程回立刻皱眉,想回头看他,又看不到,“我哪里小气了?”
“你不小气,小气的是我,要不是我,不会让你经历那些不好的事,是我不好,回回。”他喝了酒,很浓的酒味,她闻到了,有点小反胃,但是咽了下口水,又没事了。
“回回,你回来真好。”
贺川喝了酒,就开始崩一些肉麻的话了。
程回不想听,她以前可听了不少,被他蛊惑了,现在他又说,她当然不买账了,拍了拍他的手,“赶紧洗洗睡吧,不早了。”
“我不是洗过了么?”
“你也知道洗过了,那你还在干吗呢,一身酒味。”
“那是程究故意灌我酒,爸又在场,我不好当着爸的面整程究,没法,下次你要帮我,灌程究。”
程回只觉得好笑,他在说什么呢,帮他灌程究?她是不想活了,亲哥都害,她才不呢。
晚上休息,贺川抱着她睡的,一刻也不愿意松开手。
贺川难得做梦,梦到了爷爷奶奶,爷爷奶奶过来看看他,说看到他过得很幸福,也就放心了,要他别再恨他父亲了。
贺川很快就醒了,睁开眼一看,天亮了,而怀里空了。
他赶紧洗漱下楼,听到了程回跟小满乐的说话声音,她们俩在餐厅吃早餐,其他人似乎出去了,就她们俩个。
“姑父!早!”小满乐嘴巴甜得不行,见到贺川就大声嚷着喊姑父。
贺川走过去坐在程回身边,程回顺势递给他一个三明治,塞他嘴巴里,说:“快吃,我等会跟小满乐出去散步,你要去吗?”
“去哪里散步?”
“就附近啊,还能哪里。”
“这么冷,风还大,别出去了。”
“不行,我在家里闷坏了,再闷下去我要发霉了。”
贺川神情复杂,还是不想她出去吹风,于是说:“我开车吧,你们俩坐车里,车游吧。”
“不要啊姑父,我不要坐车,我要走路!我不要坐车!”小满乐的反应比程回的还大。
程回还没说话呢,小满乐已经抗议了。
程回朝贺川扬了扬眉头:“看见没,小满乐都不愿意,你不要说了,你放心吧,我会多穿点衣服的,不会感冒生病的,只要你不咒我就好了。”
贺川无可奈何笑了下:“那还得戴帽子,衣服多穿点。”
“我知道了,别念叨了,贺大爷,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念念叨叨的样子真的太像老头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
原本贺川没有年龄危机,现在被程回这么嫌弃,他顿时感觉到了危机。
程回不再看他,很快换了衣服戴了帽子就跟小满乐出门了。
贺川被抛弃了,他想陪着程回一块出去散步,但她不愿意。
拉着小满乐就跑了,贺川无可奈何又得提高了声音提醒她注意一下不要跑。
等走远了,程回回头看了看看不到贺川的身影了,这才慢慢走,牵着小满乐到处散步。
小满乐还神秘兮兮的问程回说:“小姑姑,为什么你不跟姑父玩?”
“没有为什么呀,怎么了?”
“爸爸说你很嫌弃姑父,要我也别跟姑父玩。”小满乐一脸天真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她比起之前个子高了不少,似乎遗传了程究的基因,大长腿,不过长得跟辛甘很像,一看就知道是个美人胚子。
程回捏着小满乐的脸颊,说:“你爸爸怎么会说这种话,你是不是当你小姑姑傻,估计忽悠我的?”
“我没有,小满乐不骗人,爸爸前几天下班回家说的。”小满乐嘿嘿笑,一双明亮乌黑的眼睛扑闪扑闪的,要不是程回知道她是什么性格,估计会被她纯洁无害的小表情给骗了。
小满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性格比起以前外向了不少,还特别粘人,辛甘程究不在的时候,就黏程回,毕竟她也闲,经常在家里,哪里都不去,而辛甘和程究都有工作了,平时还挺忙的。
他们俩偶尔会把小满乐送到程家住几天,程回也常常回程家,这就和小满乐越来越熟了。
小满乐很喜欢这个姑姑,特别黏她,但小满乐也有时候会恶作剧,跟程回斗智斗勇的。
程回倒是希望小满乐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开开心心的,但是不要像她一样那么倒霉。
不过也不全是倒霉,有些是冥冥之中可能是注定的了,人为因素是其次的。
贺川管的严,自打把她接回来之后,不允许她做这个做那个,还有吃住行都严格要求,还是他亲自把关,大概是考虑到她体质不好,太差了,很容易生病,加上她流产过,多种因素下,迫使他必须严格起来。
他的出发点都是为了程回好,希望她能够平平安安的,不会有什么事。
何况女人怀孕和生产本就是一道关,稍微注意不好,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贺川就是怕出什么意外,所以对她管得很严格,比起以前还要严格。
但是程回被管久了,当然不开心,也有意见,她没想那么多,她觉得自己身体没问题,能吃能喝也能睡,不需要管那么严,她又不会有什么事。
所以有时候不能理解贺川把她当成小鸡崽护着,面面俱到,恨不得什么都帮她做了。
这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远点。
因为过年,程回不想和他闹不愉快,就没说什么,一直憋在心里,什么话也没说,过了年,程回就跟贺川爆发了新年的第一次争吵。
因为贺川觉得程回嫌弃自己了,他表示被打击到了,在家搞了一个健身房,他没事的时候就去健身。
程回倒是怕他身体吃不消,不太想他那么高强度去健身,何况他这个年纪是真不小了,她都操心起他这么高强度锻炼又要上班,还要照顾她,会吃不消。
所以不想他那么拼,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休息,好好休息比什么都重要。
贺川却不说话了,他表情奇奇怪怪的,程回也说不出来,等她再喊他的时候,他已经彻底沉默了,像是无声的反抗。
程回都不知道他干嘛不说话,有问题就说出来,至于这么沉默望着她么?
“你是不是嫌弃我年纪大了?”贺川冷不丁冒出这一句话,程回硬生生就愣住了,啊了一声,不知所以。
“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嫌弃我年纪大了?”
程回哽住了,差点没被气出毛病来,说:“你说什么?”她怎么听不懂他说的话,什么是嫌弃他年纪大了,她好像没说过嫌弃他年纪大的话。
他在想什么?怎么会这样觉得?
程回顿时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也不敢说他什么了,就这样僵持着,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贺川说:“你不是嫌我年纪大么,嫌我老了,话也多了,跟你没话题。”
程回彻底哑巴了,她都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她不是嫌弃他的年纪,也没说过类似的话,不对,之前喊他喊过一声贺大爷,那也是开玩笑的,谁让他这么大爷,那就随便喊了一声贺大爷而已。
没想到随便喊的一个称呼就被他记住了,还被他误以为是她嫌弃他年纪大了,怪不得他最近那么频繁健身,感情是因为这个?
她不说话,贺川也没话说,大概觉得她是默认了,所以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他居然也有这么一天,居然被程回嫌弃了。
程回叹了口气,这样对峙下去不是办法,她犹豫再三,说:“我没有那样说过你,你不要在意。”
“没有哪样说过我?”
“我没有嫌弃你老的意思啊。”这男人怎么这样,程回感觉他是真的有点自作多情了,有点难伺候,而且为什么会敏感年纪这种事?
“你嘴上没说而已,心里这样觉得。”
“你真的是贺川吗?你怎么可能会在意这种事?”程回印象里的贺川,野蛮霸道,唯我独尊,哪里会在意别人的想法。
她尝试安慰他:“我没那个意思,何况男人不是越老越香吗?我哥都没这个烦恼,你怎么会有这种烦恼?”
看看她哥,程究,他应该跟她哥学学,一天到晚没事别胡思乱想,有那闲工夫就多做点饭,多睡会觉,多在家里待。
程回发现自打怀孕之后回来,贺川的脾气就变得有点怪怪的,尤其是最近,她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都说怀孕的女人脾气阴晴不定的,怎么到他们这反倒是贺川变了样。
贺川更沉默了,没说话,转身就进书房了。
程回感觉到微妙,他这样不冷不淡的样子,让她感觉像是一拳锤在棉花上,使不出力气。
晚上阿姨过来做饭,打扫卫生,看他们俩一前一后出来坐在餐桌上吃饭,贺川虽然还给程回夹菜,但是没有说话,这要是换做平时,他们俩或多或少还是会有交流的,然而这会,一声不吭,谁也不跟谁说话。
程回的小腹已经有弧度了,但她瘦,穿着宽松的衣服看不太出来,但怀孕的麻烦她也是有的,比如掉发还有脸上起斑点,还有孕吐,她都有,最近还是会有反应的,不是没有反应,原本胃口就不好,现在更不愿意吃东西了。
要不是贺川强迫她吃饭,她有时候是真吃不下,一口也吃不了。
现在气氛沉闷得很,两个人各怀心思,谁也不开口说话,程回已经有点小烦躁了,抬头就看到贺川别开脸,好像刚在偷看她。
她顿时无语了,过了会,没好气说:“我吃饱了。”
吃完饭就跑洗手间吐去了。
贺川随后听到动静跟了过来,看到她弯腰在吐,脸色苍白的可怕,他赶紧倒了杯温水过来,说:“喝点水,别着急。”
“不是不搭理我么?”程回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也不接过他的那杯水,拿毛巾擦了脸上的水,她就出去了,也不理会他。
贺川跟了出去,还拿了毛巾想给她擦擦脸,但是程回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去客厅了。
她找水喝。
明明贺川手里还拿着一杯水,她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了。
贺川心里蓦地叹了口气,跟了过去,喊她名字,她不听,假装听不见。
“回回,别生气了。”
她还是那副态度,不理会,甚至一个眼神都不给一下。
贺川没法,直接上前把她截住了,手就搂着她的腰,拖住,免得她往后仰,伤到身体,她这会可是怀着他的宝贝的,不能受到任何伤害。
“干什么?”她没好气瞪他,情绪都写在了脸上,看起来就很生气,恼火。
贺川舔着脸笑,说:“生我气呢?”
“我没有,我不敢。”
“回回,别生气了,我错了。”
“你没错,错的是我。”
贺川又叹气,双手搂住她的腰,低着头肯她示好,但程回压根不为所动,小脸蛋有点抗拒,还皱了下眉头,明显是不愿意和他这么亲密抱着。
自打程回怀孕之后,贺川就没碰过她,让她好好养着身体,他也有想做那事的时候,尤其是晚上搂着她睡觉的时候,温香暖玉在怀里,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不冲动,要不是考虑到她的身体,他早变成野兽了。
现在没人,就他们俩个,而且她穿得清凉,怀孕了,其他地方没胖,但是xiong还是有点起伏的,贺川瞬间心猿意马起来,眼神也暗了下来,垂着眸盯着某处看,程回顺着他的视线往下一看,瞬间绷紧了神经,双手捂住了胸脯,说:“贺、川!”
“恩,我在。”贺川收回视线,弯唇笑了一下,“宝贝,你好好看。”
“你是不是有毛病?!别胡乱说话!”程回立刻板着脸不高兴的样子,说:“你注意影响,可以么?!”
“在家里还要注意么?”
下一秒,贺川把她抱了起来,当然了,小心翼翼的,不敢乱动她,她要挣扎,还不忘扶着小腹,怕伤到孩子,“贺川,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别挣扎,聊聊,宝贝,今晚好好聊聊。”
贺川直接抱她进了卧室,轻轻将她放在床上,他也随即压了上去,双手撑在她身体两边,微微低着头看着她,她的头发短了不少,因为怀孕,她不想经常洗头发,就把原本微卷的长发剪到了肩膀上,看着清爽了点,但也更显得稚气。
她本来就是稚嫩的长相,之前出去玩了几个月晒黑了点,现在又白了回来,所以也就看起来更嫩了。
贺川忍不住掐她脸颊,也就她脸颊有点小肉肉,贺川就喜欢捏她脸颊,这还不会捏疼她的脸。
她表示无语,瞪了他一眼,说:“你能不能不恰我的脸?脸都被你恰大了,你看看我的下巴,都快有双下巴了。”
“这样也好,你跟我就配了,我老,你脸大,恩,合适。”
程回立刻不满意了:“你干嘛,我才不要脸大,我脸这么小,你咒我合适么?!”
贺川忽然一脸严肃望着她,说:“宝贝,我怕你太好看了,出去招蜂引蝶,我年纪大了,怕打不过外面那帮小年轻。”
程回啊了一声,反应迟钝,过了会才说:“你别想那么多,什么招蜂引蝶,我又不出门。”每次出门都是他陪着一块的,她哪里有机会单独出门,更别说什么招蜂引蝶了。
她又不是现金,至于么。
何况,小年轻又未必喜欢她这款,就算走在路上会被异性搭讪问联系方式,她也不可能会给,所以她担心什么。
贺川这副样子,真的跟之前那副自信爆棚的模样有很大的区别。
怎么了,他真那么在意年龄?
可她都没说什么,他至于么。
看贺川有点受伤的表情,程回同情心泛滥,心里一软,声音也软了下来,说:“你干嘛想这么多,我也没说过什么伤你心的话,你不要想太多,而且我都怀孕了,你至于么。”
不止是怀孕,他们俩还是领了结婚证的。
经历这么多事,她还不是回头了。
他至于这么委屈么。
程回都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这种表情?
贺川不说话,俯下身来吻了吻她额头,她不想被压着,透不过气,伸手就推他肩膀,而她的手指上戴着婚戒,贺川视线触及到她手指的婚戒,就握紧了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手指,说:“年纪大了,没自信心了,你还这么年轻,小脸蛋都是胶原蛋白,我要是不努力健身,你肯定会对我厌倦。”
程回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想,她反思自己也没有说他老之类的话,他这是怎么了,上了年纪开始更年期了?
不过这更年期也太早了,那可能不是更年期,而是他想多了。
“我只是怕你太忙了,本来没什么时间休息,你还去高强度健身,把身体搞坏怎么办?而且我没说你年纪大怎么了,你才三十出头,也不是很大,和我哥差不多,你干什么跟自己过不去。”
她实话实话了,也没隐瞒他什么。
贺川怔了下,说:“你不是不让我锻炼不是怕我骨头老了动不了?”
“你幻听了,我没说过这种话。”
“你没说过,意思却是这个意思。”
“我没有,你别诬赖我。”她也太累了,要承受怀孕的苦,还要哄他,他干嘛呀,该不是更年期提前了吧?
在贺川看来,她又是这种表情,他膝盖仿佛又中了一刀,说:“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贺川翻身起床了,独自进了浴室,很快浴室里就传来饿了哗啦啦的水声,程回都愣了,坐了起来,看着那扇紧闭的浴室门。
贺川最近真的不对劲,好像真的很在意年纪的事,可她真的没说过什么,他不用这么在意吧。
看看程究,她亲哥,都没有这方面困扰,怎么到他这就有了困扰。
还是说她还小,还不能理解他的感受?
程回到底不忍心了,还想等他洗完澡出来和他聊聊,或者她大发慈悲哄哄他,让他别那么生气好了,但她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不知道睡到多久,迷迷糊糊被吵醒了,有人在闹她,她睁开眼睛一看,是贺川。
“别生气了,我没有嫌弃你。”她像是在做梦,喃喃道。
贺川正在给她盖被子,听到这话,楞了一下,随即勾唇笑了笑,说:“傻宝贝,我装的还看不出来?”
还好她看不出来,要不然又要和他闹。
他还不是为了让她多关心关心自己,所以在她面前装可怜,博取她的同情,还好她没拆穿,被他忽悠了过去。
隔天早上起来,程回发现自己的四肢动弹不了,往下一看,是贺川压着她的双手双脚,把她圈在怀里,看这样子似乎不想让她走。
她挣扎了会,就把他吵醒了,他也睁开眼看了看,看到是她,搂得更紧了,嘟囔了句:“早安,宝贝。”
程回也嘟囔:“你松下手,我胳膊麻了。”
他立刻松开手,连忙坐了起来,一脸担心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看看。”
“没事,手臂麻了而已,你干嘛压我那么用力,疼了。”
贺川立刻过来哄着她,柔声细语的,就怕她不高兴,“是我不好,太用力了,还有哪不舒服?”
“没有了。”程回对上他着急的眼神,心里有股温暖荡漾开来,她是能感觉到他的关心的,没有掺假,是真的很在意她的感受。
她沉默了会,说:“你不用担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但是睡觉的时候别抱我那么紧,我又不会跑。”
贺川蓦地沉默了会,垂着眸,像是被她说中了。
“如果你真的要离开我,也是我做的不够好,回回。”
她以前想离开,不就是因为他的原因么。
第三百七十八章
他这么诚恳,这下显得程回有点过了。
这段时间她对他是不是太不友善了,是不是态度不太好。
他对她无微不至,能帮她做的都做了,可以说对她是非常好了。
程回也短暂的反思是不是自己的问题,是她有点得理不饶人。
尤其她被他接回来之后,在家里这段时间,他能做的都做了,一心一意都在她身上,就连他平时上班也会随时保持跟她联系,就怕她一个人在家有什么事。
她怀孕还挑食,而且很严重,很多东西都不吃,情绪还不稳定,时不时就看他不顺眼,他因此也受了不少罪。
还有睡到半夜忽然睡不着起床,还把他吵醒了,对于一个第二天还要上班的人,就是一个折磨。
她都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想到这里,她心里又忍不住叹了口气,的确是自己太过分了,贺川已经对她不错了,还这么宠她,让她为所欲为。
想到这里,程回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说:“不是你不好,是我的问题,是我控制不了情绪,抱歉。”
贺川受宠若惊,“跟我道歉干什么,你没做错什么,都是我做的不够好,宝贝。”
程回不喜欢他这么肉麻,虽然以前就见识过他的厚脸皮,但是还是不习惯,她也不能像他一样,可以悠然自得说出这么肉麻的话出来。
“好啦,你放手,我胳膊真的很麻,都疼了。”
而贺川满眼笑意望着她,忽然低下头吻住她的唇,她有点挣扎的,但是很快她的小小挣扎就被他吃进去了。
大清早的,不要随随便便撩拨一个成年男人。
尤其是贺川。
因为她怀孕了,这几个月他都忍着,没碰过她。
之前去医院做检查,医生都说她的体质不太好,需要好好养胎,一定千万注意,要是再出什么意外,这一胎很难保住。
所以贺川才盯得这么紧,就是怕她出什么事。
想到这,贺川再意乱情迷也要忍住,不能继续下去了。
程回也有点那方面的苗头,她一开始很抗拒,现在贺川又不继续了,两个人对望着平息呼吸,贺川无可奈何笑笑,低声说:“宝贝,很想么?”
“没有,别胡说!”她想假装听不懂,但下一秒说的话就出卖她了,她脸颊都红了,耳朵也不例外。
贺川都能看见,他又笑了一声,那双深邃的眼都弯了起来,眼尾有几道细细的纹路,又像是笑出来的纹路,程回被蛊惑了似的,伸手摸了摸他眼尾的纹路,说:“你也有皱纹了。”
“嫌弃了?”
“没有,我也有眼纹啊,我干嘛嫌弃你。”程回忽然感年纪,也不会跟他在一块了。
他为什么会不明白?
程回也觉得自己解释过很多次了,她不嫌弃他年纪,只是因为他们俩之间有很多事是说不清楚,她才想要逃避,虽然也可能解决不了,但也不是解决的时候了。
她看开了,暂时先这样吧,什么日子不是过。
贺川听到这答案还算满意,起码她没有趁机嫌弃他,他很满意起身去浴室自己帮自己了,程回听到流水声,倒是愣了一下,很快又面红耳赤的卷起被子盖住了脸,脑子控制不住幻想起他在浴室里干嘛。
算了,不要想了,有点小小的烦恼。
早上吃完早餐,程回又困了,想回去躺着,她不想动了,但是贺川想让她活动一下,小幅度活动就行了,也不用多用力,但是她只觉得困,躺在沙发上就想睡觉。
贺川无可奈何,也不强迫她,就让她在沙发上睡会。
而他今天也不去公司了,在家里陪她。
程回睡了十几分钟醒来,睁开眼就看到贺川搬了电脑坐在隔壁沙发上处理公事,看起来似乎还挺忙碌的。
估计他太投入了,没注意到她已经醒了,还偷偷睁开眼睛在看他。
程回看他没注意自己已经醒了,也没叫他,就看着他在处理工作上的事,而她也没有这么安安静静观察过他。
他其实有个小动作,就是注意力集中的时候,眉峰会往下压,微微皱着,像是在思考,又像是被什么难住了,但她觉得,以他的脑子,估计也没什么事能难住他,估计就是在思考怎么算计人吧。
程回心里蓦地长长的叹息一声,虽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叹气,就是感觉忽然来了。
因为在家里,他也没穿得很正式,一身休闲的家居服,看着很柔和,整个人都没了棱角,看着还是很舒服的。
说实在话,贺川以前年轻那会就很好帅,女孩子很多都是颜控,贺川的长相怎么说呢,如果是程究是正气的俊朗,那贺川就有点邪气,但绝对是出色的,是好看的。
程回忽然好奇贺川的生母长什么模样,她也没见过他母亲的照片,这么久都没机会,而且贺川也很少提过,就没提过几次,她现在想到,愈发好奇起来。
贺炜也没给程回什么好的印象,所以她不好奇贺炜,纯粹想了解他母亲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他母亲应该也很漂亮吧。
然而想想,她又怕贺川不愿意提到他母亲的事,因为这么久了,就没听他说过。
她要是问他,会不会勾起他不好的回忆。
她也不想让贺川想起不好的记忆,既然他没有提过,那就不问了好了。
虽然心痒痒,要不然尝试问一下?
她对他的生母是真的好奇。
除了好奇还是好奇。
“看了我半天了,怎么,有事?”
贺川的声音凉凉的响起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看穿了她早就醒了,等了会,她还是没起来,贺川这才开口问。
程回这才慢慢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说:“我没看你多久。”
“那你看了多久?”
“没看多久,就看了一会会。”
“那还不是看了。”
“你有意思么,这都要争?”
“好好好,你没看我多久,看了一分钟也是看,看了十分钟也是看,你就是看了,也没怎么样。”
“……”程回真后悔和他斗嘴,就不该提到这个话题的。
贺川放下了电脑,坐了过来,捏了捏她的手指,“饿了么,想吃什么?”
“不饿,不是才吃过早餐么?”
贺川看着她脸上长了一点小雀斑,又捏了捏她的脸颊,说:“那今天想做点什么?”
“没什么想做的,你就让我躺着就行了。”她是真累了,没有经历过这么累的,好像脑子都转动不了了,思考不了,浑身也没力气,吃饱了就想睡觉。
贺川叫她干什么,她都不愿意动,伸个手指都懒。
过了会,她还是忍不住问他:“有件事我很好奇。”
“什么事?”
“你为什么从来没提过你母亲的事?我是说你生母,不是贺太太……”
“怎么了,忽然对我母亲感兴趣了?”
看他这样子,程回忽然就不想聊这件事了,可是吧,又不好不聊,想了想,她说:“也不是什么事,就是好奇,她长什么样?我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她。”
贺川没什么情绪,说:“也没什么特别的,我很小的时候她就走了,印象不是很深,过了很多年了,你也不想想我多大了。”
“我只是好奇,她长什么样子,没有照片吗?”
“照片得会老家找,估计在老家的房子,不过我也很多年没回去了。不知道还在不在。”
原本是他爷爷奶奶保管的,自从他爷爷奶奶离开之后,那房子也空了很多年,他也没回去过,只有还在老家的亲戚平时帮忙照顾着。
说起来,他也很多年没回去了。
程回忽然对他的过去真的不了解,她知道的都很表面,现在想,好像是她的问题,是她对他缺少了解。
“想看?”贺川似乎看她很有兴趣的样子。
程回点了下头,“恩,有点好奇。不过要是没有照片就不麻烦了。”她也紧紧是好奇而已,要实在没有照片,也没关系。
贺川眉眼温柔,想了想,说:“有是有,那你等会,我去书房翻翻。”他要是没记错的话,照片是有的。
他那还是有一张的,但是搬了这么多次家,不确定放在哪里了。
他起身就去书房找找了,程回想了想,也跟着他屁股后面进去了。
贺川对他母亲的印象不太深,过去太久了,很多事也是听爷爷奶奶说的,有些事,他也不想程回知道,所以没打算告诉她。
她知道那么多也没什么好处,也许还会胡思乱想,所以干脆不说,让她开心一点。怀孕的女人不都是阴晴不定么,就让她开心点。
贺川翻箱倒柜的,程回就站在门口看,怕他翻的柜子什么箱子砸到自己,她就看他书房全跑了一遍,终于在某个角落里的一本书里翻到了照片。
照片泛黄,但是还算清晰的,能看出来照片上的人长什么样。
贺川拿给她看了,程回忍不住心里惊呼了一声,果然,他母亲是真长得好看。
和他还是有点相似的,这样看来,贺川跟他父亲长得完全不像,倒是和他母亲很像,尤其那双眼睛,但是他的眉眼更深邃更锐利一点,他母亲看起来很温柔,就算放在现在,也是个大美人。
程回忽然觉得自己长得都不好看,他母亲都这么漂亮了,他的眼光应该更高才是。
有这么漂亮的妈妈,他要找的女朋友或者媳妇不应该更漂亮么?
“怎么,看入迷了?”
“是有点,阿姨真的好好看。”
“还叫阿姨?不应该跟我一样?”
程回脸红了下,有点不好意思,同时心里也觉得有点可惜,她母亲要是现在还在,那就可以看到他们结婚生小孩了,都可以做奶奶了。
就是太可惜了。
贺川站在她身后,顺势就搂住了她的腰,掌心轻轻覆在她小腹上,当然不敢用力了,就轻轻摸了摸,说:“在想什么?被我母亲的美貌震慑住了?”
“有点,真的很好看。”
“那确实,我也很好看。虽然比你大不少,但也有年老色衰的时候,回回,不会嫌弃吧?”
“我不嫌弃你,怎么说都不会嫌弃你,放心吧。”程回直接跟他说了,“你也自信点,你以前不是很自信么,现在怕什么,怕什么年纪。”
这下倒是贺川笑出声音来了,“我也有不自信的一天,这还不是需要你多夸夸我。”
程回努了努嘴,表示不想夸他。
转身就走了,但走之前把照片还给他了,要他好好保存。
结果下午贺川就来说要不要跟他回去一趟,他刚好有事回去处理一下老房子。
程回这个肚子不是说很大,还不至于不能出门的地步,她也想出去透透气,也想回去看看他家老房子是什么样子的。
程回很快就答应了。
回去一趟估计也要住上几天,还要提前几天准备,老房子太久没住人了,贺川联系老家那边的人请人帮忙打扫卫生,准备好再带程回回去。
因为也是临时决定的,贺川要提前把工作都排开,所以等了几天之后,程回这才跟他回去了一趟。
贺川开的车,所有东西都是贺川准备的,就连行李箱都是贺川收拾好的,程回就没碰过,她都不管这些事。
但是回去路上贺川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而程回就在车里,必不可免就听到了他提到了严津还有温凉的事,像是跟那边的人交代什么,但是贺川又有意瞒着她,说的不详细。
等贺川讲完了电话,程回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他的语气云淡风轻的,像是在提某件无关紧要的事。
“你说没什么事的时候就是有事,贺川,你是不是又想瞒着我?”
“这都是小事,不重要,跟你说了怕你胡思乱想,等会又觉得我心狠手辣了。”
“那你又做了什么?”程回心里一紧,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贺川笑了,回头一瞥,看到她凝重的表情,他笑着说:“我还能做什么,我又不杀人放火的,你这么担心做什么。怎么,担心我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孩子没父亲?你要守寡?”
“你能不能不要胡说八道,开玩笑也要有个度!”
程回非常不喜欢他这样开玩笑,要是运气不好,就那么倒霉真被他自己说中了,那最后怪谁?
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女人心思都比较敏感,所以她很不喜欢贺川说这种话,最好一个字都不要提。
但很显然是不可能的,贺川这性格,就是喜欢跟她唱反调。
开了几个小时,贺川问她累不累,问她要不要去后座躺着休息会,或者把副驾的椅子降到最低,躺着休息会舒服一点。
程回说没事,活动了下筋骨,就闭上眼睛又开始休息,不想理他。
不高兴都刻在脑门上了。
她还在想贺川刚才说的话啊,的确是不喜欢,心里还莫名其妙担忧起来。
“渴不渴?”
“不渴。”
“也不饿?”
“不饿。”
“困了么?”
“我这不是在睡觉么?”
贺川一直找她说话,程回想到他刚才咒他自己的话,就不高兴,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
贺川还没感觉到她是怎么又不高兴了,想抽烟,考虑到她怀着孕,他就忍了,强忍着不抽。
早知道这次带司机了。
一路还算顺畅,又开了将近四个小时到了贺川的老家,就也额米什么不一样,当地似乎发展得不错,到处都是高楼大厦的,跟程回预想当中的环境还是有所区别的。
她没想到这边环境还挺好,而且看起来家家户户都像是有钱人……
程回有点吃惊了。
而贺川家里的老房子看起来虽然有年代感,但总体还是不错的,家门口还有菜园,不过不是他们家种的,而是隔壁邻居家的,邻居大老远看到贺川,有点眼熟,可又不敢认,那是不是他。
贺川打了一通电话,很快就有人过来了,贺川都要叫一声叔的长辈,程回自然也要跟着喊叔叔。
林叔看到贺川变化不少,不少感慨,寒暄了一阵。
而林叔看到程回微微隆起的腹部,有些惊讶,说:“没想到你也终于要做爸爸了,你爷爷奶奶泉下有知,不知道多高兴。”
“恩。”贺川点了点头,扶着程回的腰一块走了进去。
但程回其实不需要他扶的,她自己能走,又不是八个月大的肚子,就算是八个月大的肚子她也能自己走,何况现在又有长辈在,她不好意思让他扶着。
“你别扶着我,没事,我自己能行。”
“真的假的?”
“真的,骗你干什么。”
程回翻了翻白眼,忍不住了,“我一直想说你,你不要把我当瓷器一样护着,我真没事。我要是有事我跟你说,我不会不说。”
贺川听她这么一说,就算不想放开手也得放开,“那你小心点,别磕到了。”
“行了,我有眼睛,又不是八百度的近视眼,放心,我不会磕到的。”程回信誓旦旦的保证,还没忘记她还在记恨他的,所以语气更不好了。
贺川只觉得她是有点小情绪,但没有说什么。
第三百七十九章
程回好不容易重获自由,她才不愿意一直被贺川搂着抱着扶着,他就是太小心翼翼了,其实完全没必要。
之前的错误是不会再犯了,她现在肯定是能照顾好自己的。
这栋房子处处都是岁月的痕迹,但还算结实,看得出来保养得不错,贺川还是花了心思的,这毕竟是他爷爷奶奶住的地方,他虽然不回来,但有把这栋房子保护得很好。
说得直白点,这栋房子的一砖一瓦对贺川来说都是回忆。
这些回忆弥足珍贵。
程回感觉到新奇,这里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是他的家,她心里有股很很亲切又陌生,因为这是他的地方,她是第一次来。
毕竟对他还是很好奇的,还有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她都想知道。
贺川跟那位叔叔聊了会,把事情交代差不多了,这才上楼来找程回。
家里卫生之前就有人来打扫过,所以还算很干净,
程回想去他房间看看,但贺川跟那位叔叔在聊天,她没打扰,就想着自己随便到处看看好了。
而贺川还不忘提醒她:“小心楼梯,注意脚下。”
“知道了,我不是瞎子,知道看路。”
程回对于他过分的关心嗤之以鼻,她不希望他太过紧张她,刚才不是才说过么,才过了多久他又来了。
程回说都说累了,要是认真点,指不定又要跟他吵起来。
她不想再吵了,没什么体力,精神也不好。
贺川看她到处看看,哪里都很新奇的样子,也觉得好笑,她这样倒还真有些以前天真的模样。
“怎么这么好奇?”
“还不让我好奇么?”
“让,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行吧?”
“我也没想知道什么,你别管我太多就好了。”她要的也不多,不想被当成一个孩子一样管束,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跟贺川平等对待,不要一方那么强势,一方太弱。
但放在她跟贺川这,很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贺川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那么强势,他的强势都写在脸上了,还是骨子里的,从来都是这样。
她也知道要他一时全部改过来是不可能的。
贺川以前在这住的时候住在二楼的房间,爷爷奶奶腿脚不便都是住在一楼,所以整个二楼只有他一个人住,宽敞得很。
他家也算是当地大户人家了,房子也大,还有后院,此时后院还有人杂打扫落叶,后院的几棵大树高耸入云。
程回就站在贺川以前住的房间露台上,看着后院的树,说:“那两棵树应该也很久了吧?”
“恩,很久了。我小时候就在了,这么多年没打理,长得还不错。”他也有点意外,没想到那树还活着,居然没什么事,就是底下落叶多,打扫的话需要时间。
这里跟墉城完全不一样的环境,程回忍不住想起了之前在姨奶奶那的时候,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最近身体怎么样了,家里是不是一切平安。
她只是担心姨奶奶,其他人都跟她没关系,她没什么感觉。
这里就是贺川从小长大的地方了,认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来,以前就算再粘他,也没跟他来过他家。
贺川还怕这么多灰尘影响到她的身体,前几天就让人把家里的窗户都打开通通风了,现在虽然还有点味道,但没那么重了,但即便这样,贺川还是觉得今晚估计不能在这住,去酒店算了。
“时间不早了,走吧。”
“去哪里?”
“回酒店休息。”
“不在这里住吗?今晚?”
“还是有点味,怕对你有影响,还是去酒店住保险一点。”
“不用啊,也没什么味,不是打扫干净了么,那没什么好怕的,何况开个风透透气就好了,很快就没味道了。”
程回也不想折腾了,她就想躺下来休息会,坐了一天车,他不累,她都累了。
她现在身兼重担,还要照顾肚子里的小孩,所以才想休息会,腰酸腿痛的。
贺川还想去酒店住,她没精力挣扎了,不想去了。
贺川说:“我抱你走吧。”
“我不要去了,我就躺下了不动了。”说着她开始有小脾气了,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就不愿意起来了。
她只想好好休息,不想动了,完全不乐意动了,打定主意了,不管贺川怎么说,她都不动。
贺川拿她没办法,于是从车里拿了条干净的毛毯上来,铺在了床上,这才让她躺在床上休息。
程回这才开开心心的躺在床上休息,抱着抱枕,开心笑了笑,总之不折腾比什么都好。
而贺川让她在楼上休息,他去楼下厨房看看,要开始准备晚餐了。
在家里不用穿那么多,他把外套脱了下来,里面是件黑色的毛衣,无名指上戴着婚戒,不管做什么,他的戒指都是一直戴在手上没拿下来的。
他不经意间看到了手指上的婚戒,无声弯了下唇,足以可见内心是高兴的。
程回也睡不着,躺了会,就起来房子到处转转了。
她对贺川的家充满好奇,一刻也安静不下来,她甚至在抽屉里找到了他以前上学的毕业照,还有一些他以前念书的课本,都保存着,没有丢掉,虽然很多灰。
她拿过来一看,翻了起来看,一下子就找到了贺川在哪里,小时候的贺川就已经很臭屁了,板着脸,看着就不好惹,跟现在比起来,神态是一模一样的,就没多少变化,但从一个小孩子变成一个成年男人,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她有点担心起来要是生的儿子跟他长得一模一样,那她不是要面对两个贺川?
那她半夜岂不是要做噩梦?!
一个贺川已经让她难以招架了,更别说两个贺川了。
她又把自己吓到了,还好还不一定,不一定是儿子,她可不要儿子,儿子太皮了,根本就不乖。
不过都还没信的事,她就先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程回趴在窗户上看着太阳落山,夜色降临,就在她要睡着的时候,贺川上楼来了。
程回揉着眼睛,一副要睡着的样子,说:“可以吃饭了吗?”
“恩,可以了。”
晚上比较凉,贺川拿了毛毯给她披上,动作温柔似水,就怕弄到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贺川下厨,反正也不用她干什么,她只需要好吃好喝就行,今天也是一样,但是吃饭的时候她无意间瞥到了他手指流血了,她就问他手怎么了。
“没事,不碍事。”
“到底怎么了嘛?”
“没事啊,还能有什么事。”
“是不是做饭的时候切到手了?”
“一点小伤,不至于这么担心,没关系。”
贺川越是云淡风轻的,程回心里越是着急,他怎么能说没有关系,分明就是有关系的。
“你说话呀,到底怎么了,这么不小心吗?”
“老房子的灶台是烧火的,没有天然气,这是砍柴砍的。”
“啊?”
“恩,我爷爷奶奶一直烧火做饭,家里没有天然气。”
“这样吗?”
“那不然呢,你今晚要是不吃完,可就对不起我的手指。”
程回还真没想到会这样,他做顿饭还能把手指弄伤,这么大男人了,至于么,不对,也是她先提的,算了,假装刚才没发生过什么事,谁也不要提了。
她就安安静静吃饭,什么都不问了。
但吃完饭,还帮忙收了下碗。
贺川不让她碰,让她去坐着休息,休息会等会出去遛遛弯,走走。
大晚上的,程回不是很想出门,她对天黑有阴影,一到晚上就不太愿意出去了。
贺川洗完碗回来,就牵着她的手一块要出门,她小声说了句能不能不出去,明天早上再出去逛逛好了。
贺川看出她眼里潜藏的害怕情绪,说:“那好,明天早上再出去。”
两个人坐在一起就看着电视,也没其他事做,日子清净悠闲,而贺川拿了指甲钳给她剪指甲,也不嫌弃她的指甲飞到他脸上,程回都看到了,忍不住说:“我能自己剪,你快放手。”
“剪都剪了,好了,一会儿就剪完了。”
程回表情有些复杂,说:“你就不怕我成了废人,以后什么都要你做。”
“那不是很好。”
“好个鬼啊好,这种小事我能自己来就自己来,你帮了我,那我还能做什么,我不是很闲,就在家里吃闲饭?”
“你哪里闲了,晚上还要陪我,帮我发泄发泄,哪里闲了。”他一本正经说着荤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程回感觉到浑身发麻,她知道贺川是有点下半身思考的,要不是她怀孕了,而且是头几个月,他估计是不会忍的,尤其是上次她要离开,他那个晚上发了狠的折磨她。
想起那个晚上,她都害怕,下意识就躲避他的眼神,不敢看他。
而贺川眼神也越来越沉,缓缓朝她靠近,她狐疑扫了他一眼,“你别靠近我,行吗?”
“恩?怎么不行?”
“反正不行,你不要过来就是了,医生说过了,头几个月不可以哦,而且我身体也不好,还是头几个月,你自己考虑考虑。”
她为了躲避,还搬出了医生,还有她头几个月不能做那方面的事,为了躲避,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贺川都要被她逗乐了,一时也没了那方面的意思,他纯粹是吓唬她的。
医生说的注意事项,他还不清楚么?还不是怕她吃不消,所以才没有对她下手,硬是忍了好几个月。
而就在这个时候,电视新闻里播出了一跳新闻预告,居然提到了严津的名字,程回的注意力立刻移到了电视屏幕上,盯着电视看,她和贺川还对视了一眼,感觉到不可思议,居然能在电视上看到严津。
何况还是财经新闻。
贺川也注意到了,视线移到了电视屏幕上,只见严津出现在屏幕里,和主持人在那聊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上的这档子节目。
程回更傻眼了,说:“那个严津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能上这种节目,什么……”
“这节目是当地的小节目,没什么特别的。”贺川看了之后就收回了视线,区区一个严津还不值得他怎么着。
程回想起了什么,说:“对了,那贺承呢?他最近干嘛去了?还跟那个小护工在一块吗?”
“恩。”贺川也没动他们俩,还装不知道,他倒是想看贺承又在玩什么花样。
不过说起来这个严津居然还没处理掉贺承,还让他白吃白喝白拿钱,严津就跟养了个儿子似的。
说起来还挺搞笑的。
严津白养这么一个闲人这么久,也不知道他的钱是不是大风刮来的。
程回偷偷瞥到贺川嘴角抿了下,像是在笑,她立刻追问:“你笑什么?是不是又瞒着我什么事?”
“我没笑什么。”
“骗子,你就是笑了,你刚才偷笑了,我都看到了,老实说,你在笑什么?”
贺川道:“真想知道?”
“恩。”
“严津和贺承现在是一条船上的战友,严津估计想利用贺承来对付我,但他显然高估了贺承,他现在哪里是我的对手,也没办法对付我,他到现在都养着贺承,没办法和他闹掰。”
“为什么没办法闹表?”
“闹掰了,贺承把他做的事都抖搂出来了,那遭殃的不就是严津自己了。”
程回这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如此,“那贺承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他之前去骚扰过辛甘,后来报了警,程究找过他,就没什么动静了。”
“骚扰辛甘姐?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那会看到我就跟见了仇人一样,怎么跟你说,何况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你放心好了,辛甘有你哥照顾,你担心什么,你不如多担心担心我。”
贺川说着就蹭过去,厚脸皮要索吻,其他亲密行为不能做,那接吻总可以吧。
程回没得躲,后脑被他托住,她也就只能被迫仰起头承受他的吻了。
孤男寡女的,尤其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就在怀里,很容易就意乱情迷,虽然理智告诉他不能再进一步了,可他还是忍不住,稍微的放纵了一下。
程回都怕了,双手不安放在胸前,都不敢看他一眼,梗着脖子提醒他:“别乱来哦,我可是提醒过你的,不能乱来。”
“就这么害怕我乱来?恩?”
“恩,害怕。”
“那我怎么办,回回?”
“你该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知道你怎么办,反正你不要来霍霍我就是了。”
程回嘴硬故意刺激他的,反正她有恃无恐,也不怕他乱来,他要是想乱来的话,那得顾着点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是出什么事了,他不得自责死。
程回现在就是天不怕地不怕,还能过几天清净日子,她更是肆无忌惮了。
她的小心思,贺川早就看出来了,笑了一下,说:“那就用其他办法帮帮忙吧。”
“什么?”
贺川是真没跟她客气,小心翼翼把人抱回了房间,关上门,抓住她的手又笑了一下,那眼神,程回是越看越发毛,不敢直视,“你不要这样盯着我,我害怕。”
“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
又不是要她死,至于么。
“好回回,帮帮老公,我很难受。”贺川贴着她的耳朵,故意压低了声音蛊惑道。
这夜深人静的,孤男寡女,一下子乱了套了。
……
程回感觉累得不行,结束之后,她去浴室里拿了肥皂使劲搓手,搓了好半晌,可洗了老半天,总觉得有心理作用,好像被胶水粘住了怎么都洗不掉,她明明洗了很久了。
贺川走了进来,看到她在认认真真搓手,说:“怎么了?还嫌脏?”
程回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不想理他。
贺川心情不错,尤其想起她刚才那副委屈的样子,顿时又蠢蠢欲动起来,真希望能继续做下去,但她肯定不愿意配合了,甚至还要骂他臭流氓。
贺川不去惹她了,而是去厨房拿了杯牛奶上来哄她睡觉。
程回不喝,看到那牛奶就烦,用枕头盖住脸,就不搭理他了,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理会。
贺川越看心里越高兴,很喜欢她现在这么有活力的样子,这样才是健健康康的,这才是最好的。
贺川匆忙去洗了个澡,回来就搂着她睡觉。
但程回摸到他头发都是湿的,板着脸起床,打开床头灯,说:“你头发都没干,这就睡了?你是不怕得病是吧。”
“不想擦了,困了。”
“不想擦也要擦,不能湿的头发睡觉。”
贺川又咧嘴笑,“那回回帮我擦擦,可以吗?”
虽然是征询的语气,但也有一点点的蛊惑,诱惑。
程回无可奈何:“你就不能自己动手么?”
“手软,宝贝。”
“……”程回忽然很想骂人。
但她还是忍了,先不跟他闹了,赶紧拿了毛巾给他擦擦头发。
贺川就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她站着帮他擦头发。
擦得差不多了,她就把毛巾还给他,“你自己拿回去,拜拜。我睡了。”
说完就走了,再不搭理他。
第三百八十章
一晚上,程回都睡得不踏实,辗转反侧,闭上眼就开始胡思乱想,无比精神,就是睡不着觉。
而贺川一直没有进房间休息,好像又在忙什么事,程回翻了个身盯着房门底下的缝隙看到有亮光,看在得出来他还没睡,还在外面,就是不知道在忙什么。
都几点了,怎么还不睡觉。
程回摸了摸小腹,起身穿了件外套,摸黑走了出去,打开门被灯光刺了刺眼,她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看到了贺川在露台上打电话,扶着栏杆的手指还夹着一根燃烧殆尽的烟。
也不知道这么晚了,他还在跟谁打电话。
程回有点懵,迷迷糊糊的走过去,因为他在打电话,她也不好打扰到他,就没说话,站在原地安安静静看着他的背影。
外边早就黑了,一片漆黑的夜色,像是浓墨化不开。
而贺川穿得单薄,站在那,手指的烟被风吹散,他像是一口都没抽,烟灰掉在他手指上,他也没感觉,继续跟那人说着什么。
程回知道他忙,但是没想到这么忙的,出来一趟,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不是在打电话就是在打电话,就没闲下来过。
程回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要不是她,他也不会忽然心血来潮带她来这散散心。
她心里蓦地叹息了一声,忍不住走了上去,心里一软,然后在寒风中搂住了他的腰。
脸自然而然贴在了他的后背上。
贺川的身子很明显一僵,他无声弯了下唇,腾出手握住了她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指,说:“你自己小心点,今天先说到这,有事直接联系我,恩,好,辛苦了。”
他匆忙说完最后一句就把电话挂断了,转了个身,把她抱在怀里,随即低头在她发顶吻了一下,说:“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啊,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身体很累,很想睡,可就是睡不着。”大概是因为失眠,搞得她心情不好,也没精力跟他斗嘴,所以实话实说了。
贺川笑了笑:“难道不是因为我没陪你睡觉,你才睡不着的。”
“你就臭美,想太多了,是我认床。”程回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腰,但是硬邦邦的,根本就掐不动,她无语了,也不知道这男人是什么构造,他平时健身虽然也挺狠,但也不至于掐不动吧。
贺川捏住她不安分的手,握紧了就不松手,放到唇边一吻,“乖回回,别掐了,会痛的。”
“你也知道会痛,那你的肉怎么这么结实。”
贺川一边搂着她一边进去,“那还不是怕你嫌弃我人老珠黄的,这不得努力健身,这就是成效,是不是不比外面的年轻小伙差?”
这男人大概都这样,死要面子活受罪。
程回都不在意自己是什么样子了,也就他还在意,还臭美。
贺川捏着她的手就不松开了,甚至想起了什么,眸光暗淡了下来,贴近她耳边说:“既然睡不着,那就做点其他有意义的事。”
程回像是触电了一般立刻弹开,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非常不情愿,说:“你别做梦,想太多,我要睡觉了。”
说完就赶紧回房间了。
也忘记要问他在跟谁打电话了。
她全都不记得了。
算了,程回想,就算问了他也不会说。
听他刚才说话那语气,估计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的确是发生了大事。
严津这段时间频频出现在银屏上,参加各种节目,给自己造声势,还提高了自己的知名度,还有人评价他参加这么多节目是不是要进军娱乐圈了。
当然了,这都是开玩笑的,不是真的。
而严津参加这么多节目,一方面是给自己提高知名度,一方面也是想跟扩展自己的人脉,毕竟做财经节目的一些幕后大佬都是有来头的人,这一点,严津不愿意错过。
他做为一个老板,一个即将要上市公司的老板,创造了不少财富神话,而且还做了不少慈善,总而言之,就是想在贺川之前攻入专业的圈子里面去。
贺川都猜到了他这么做的目的,其实也很容易猜,严津不可能跟无头苍蝇一样,横冲直撞,他肯定是看准了一个点,能带给他什么,他才会去做。
至于他跟温凉之间那点事,都没人关心了。
温凉在网上的风评也慢慢开始转变了,有人怀疑她一直拿自己受害者的身份炒作,一直利用舆论攻击前任,说实在话,感情的事好聚好散就算了,热度过去了,都不算什么事了。
但温凉一直炒冷饭,一直如此,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问题,因为这样,也引发了一些原本支持她的人群不满,慢慢就脱粉回踩了。
相比较起程回稳定而幸福的生活,温凉显得就可悲多了,她没工作没收入,全靠严津给的钱度日,而她远在伦敦的家里人也跟她彻底闹掰了,包括她的父亲。
因为她的父亲始终要她离开墉城,可她偏不,一意孤行,温先生实在看不下去了,可又管束不了她,一怒之下,就跟她断绝了父女关系。
温凉现在真的走投无路了,她暂时只能跟严津狼狈为奸,暂时委身于严津。
严津也知道她的处境,但毕竟没有把她当成正排女朋友,只是把她当成了炮友,偶尔见见面,宠幸一下增加下感情,其他时候,他都很忙,也没空见她。
温凉一开始还想拉严津下水,但是这么久过去了,巡捕那边始终没有查到贺太太死的真相,更没有查到她的头上来,就算她有过一段时间被跟踪监视,但也没事,现在她出入自由,也不用去巡捕局了。
她这才意识到严津比她想的还要恐怖,不知道他背后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势力这么大。
她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害怕严津,真怕他万一哪一天对她下手了怎么办?
这不是没可能的,这就是很有可能!
温凉现在尽自己所能开始讨好严津,她也是走投无路了,把严津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她也没有了自己的想法,只想讨好严津。
严津来的时候,她尽可能招待好他,虽然严津对此没有说过什么,但他明显是受用的,还挺喜欢她这么乖巧懂事。
当然了,这天严津过来,还带来了一个消息,这对她来说可不算是什么好消息。
“听说贺川的那个小女人怀孕了,贺川带她去旅游了。”
严津是笑着说出这个消息的,悠悠的喝了杯茶。
温凉倒茶的手一抖,差点没拿住茶壶,“你说什么?”她很吃惊,好不容易笑话了程回没死的事情,现在严津居然跟她说程回怀孕了?
这怎么可能?!
她顿时感觉到晴天霹雳,灵魂遭到了重重一击。
“骗你干什么,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不过我可没骗你,这是真的,我找人监督了贺川,还拍了照片,他还陪那女人去医院做产检,虽然藏得严严实实的,但还是被我查到了消息。”
“怀孕了?你说真的?!”
“还是不相信啊,你看看这些照片,贺川小心翼翼护着这女人,手掌在的位置,这不就是怀孕了。”
温凉拿过照片一看,忽然开始冷笑起来,她是真没想到,贺川也有这么温情的一面,怎么,程回怀孕了这么让人开心,他脸上的笑容这么灿烂?
这笑容灿烂到刺她的眼,让她睁不开眼,浑身难受。
严津说:“你是很伤心还是怎么了,怎么这种表情?”
“我没想到,我真没想到。”她喃喃自语,“贺川也有这么一面,我一直以为他的性格就是冷冷的,对谁都是这样,可我错了,错得很彻底,他就不是这样,他有温柔的一面,但那不是对我,而是对程回。”
看看,她到底比不上程回啊,她哪里是程回的对手,想起之前自己算计程回做的那些事,贺川早就看穿了吧,他的心,其实一直都在程回那,而她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都是一场笑话!
这个打击,彻底把她心里最后的一道防线给击毁了。
她早就过了可以生儿育女的年纪,她还跟和贺川聊过,可贺川当时明确说不会要孩子,因为不喜欢,他哪里是不喜欢,那得分人而已!
温凉彻底绝望了,她是真的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绝望,好像自己一直坚持做的事都是错的,还错得离谱!
严津好笑望着她:“干什么,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了?还是吃醋了?”
“吃醋?吃什么醋,我为什么会吃醋?”
“谁知道你,谁知道你是不是还惦记贺川,不过我看你就别想了,他的心思就不在你这,看看,他都陪那女人旅游去了,你?算了吧,一个不值一提的前任而已。”
而且她早就脱离了贺川的那个圈子。
之前找贺川的朋友帮忙,但他们嘴巴上说答应,后来不也是不了了之。
都没有下文了,甚至她之后再联系过去,他们连电话都不接了,这就是显示吧。
就算温凉不想认,也不得不认,这是她的宿命,是她应得的。
严津说:“用不着伤心,你现在过得也挺好,不是么?跟着我,只要你一心一意跟着我,就不会有事,放心,我不是贺川,我可是念旧情的人。”
温凉勉强打起精神笑了笑:“恩,我知道,你对我很好。”
“你知道就行了,对了,你收拾收拾,明天陪我出席一个宴会。”
“什么宴会?”
“朋友邀请的,你别问这么多,明天就知道了。”
“好的。”
因为要陪严津参加烟灰,温凉特地打扮了一下,她的妆非常浓,她想掩饰自己脸上的倦意,不想被人看出来,而且她还不能给严津丢脸,她必须得打起精神。
虽然她满脑子都是程回怀孕的事。
这件事一直让她挥散不去,让她无法控制自己,她虽然恨,但也没什么用,他们俩此时此刻不是正在旅游么。
游山玩水,生活轻松惬意,哪像她,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看看,人家的好日子才开始,而她已经步入了死路。
她陪严津去了宴会,宴会上有人认出她来,人群里有人在窃窃私语,正在议论她,她就算想听不见都不行,因为人家就在她背后不远处说的,她刚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死死握着手指头,提醒自己不要管其他人说什么,但她就是克制不住,听到了别人议论她的话,都是非常难以入耳的。
“那个就是贺川的前任吧,叫什么来着,温凉,看起来也的确要凉了,太好笑了,你们有没有看她的社交账号发的东西,简直就是怨妇化身!”
“就是就是,整一个跟怨妇一样,当初我还以为真的是贺川始乱终弃,但其实是她罪有应得,是她一直在兴风作浪,所以被贺川抛弃,也是她活该。”
“那确实是她活该,太活该了,一看面相就知道不好相处,就是个坏女人,满肚子的算计,看看她现在又搭上那个严津,也不知道那严津图她什么好。”
“要我看,图她放荡下贱?”
严津这会不在,就她一个人在宴会上听这些人对她的非议。
风头一下子全都转变了,都在说是她的问题,她有什么问题?她就想知道她有什么问题?!
“你们说够了吗?贱不贱,非要在别人背后议论个不停,你们又是什么东西,站在道德制高点谩骂,你们就是正义的化身了?”
温凉憋了太久了,这口气,她死活都咽不下去,转了身,拿着手里的酒杯,就朝那几个女人泼了过去。
那几个女人尖叫躲开,一时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你干什么?!老巫婆!你这么没礼貌,还敢拿酒泼我们?!”
“难道不是你们先撩的么?是你们先说我的,不是么?”
“点名道姓了吗?你怎么就知道我们说的是你,你也太好笑了,看看你的脸上的粉,就跟刷墙一样,再瞪眼粉都要掉下来了!”
温凉怒不可待,她双眼一下子就红了,死死盯着她们几个看,骂了句:“婊子。”
“骂谁呢?!婊子你骂谁?!”
她们也不是好惹的,直接骂了起来。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不小的关注,等严津知道的时候,温凉已经和她们几个吵起来了,要不是有人来劝架拉开她们,早就打在一起了。
严津走到温凉面前,当众直接给了她一巴掌,“我带你来不是让你给我惹事的!”
被当众打脸,温凉一下子被打懵了,脸颊火辣辣的疼,她还看到了来自别人嘲笑的视线,她不知道严津为什么会对她动手,而且还是当众打了她。
“回去,丢人现眼的东西!”严津勃然大怒,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甚至还觉得她丢人。
温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她光着脚踩在地上,手里提着高跟鞋,妆容毁了,头发也乱了,她现在这样,似乎没了活下去的目标,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而程回呢?
她现在只怕在贺川怀里撒娇吧,而她温凉就要受这些罪!
程回要是知道,只怕会笑出声来吧,她肯定就等着看她落魄,看她变成这么狼狈的样子。
温凉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她真没力气了,直接蹲在了大马路上哭了起来,毫无形象。
……
程回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还以为自己感冒了,赶紧加了衣服,她现在就怕生病,生病了还不能随随便便乱吃药,这才是最麻烦的。
午饭过后,好不容易能在小院子里散散步,走走,伸伸懒腰什么的,她可不想继续在床上躺着。
贺川可不会老老实实让她在床上躺着,一旦就他们俩个的时候,他就开始动手动脚的。
“小川他媳妇,小川呢?”
昨天的叔叔来了,大老远扯着嗓子喊,程回一时都没反应过来他喊的小川是谁,楞了一下意识到他好像在喊贺川。
贺川好像还从来没被喊过什么小川。
这跟他本人还真是不符。
“叔叔您好,您找贺川吗?”
“对,小川,小川呢?”
“在家里,我带您进屋。”
“那麻烦你了。”
“不尅去,我应该做的。”
贺川这会刚忙完,给她做了下午茶,她中午吃的不多,还不是怕她下午饿了。
而叔叔过来后就跟贺川上楼聊事去了,特地避开了程回。
程回努了努嘴,不知道他们又要谈什么事,还得把她支开,什么事这么神秘。
她内心的好奇心被勾起了,但是不好问,她也没有偷听他们谈事的爱好,就一个人跑去院子继续晒会太阳了。
这会天冷还是很冷的,下午的阳光刚刚好,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她走累了就坐在椅子上眯了会,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贺川和叔叔就在楼上露台上谈,贺川刚好看到了后院的程回,她躺在躺椅上睡着了。
叔叔说:“小川,你母亲那边的亲戚知道你回来,其实都想过来看看,但是就怕你不想见他们,所以就让我来问问你,你愿不愿意见他们。”
第三百八十一章
贺川母亲那边的亲戚人还挺多的,在当地也算是有点威望的家族,但是因为贺川母亲和贺炜当初在一起,闹了不少的事,贺川母亲那边的亲戚对贺炜多少有点意见,而贺川母亲去世之后,他们就渐渐很少来往了。
贺川母亲那边的亲戚听说贺川回来了,还想说要不要见个面什么的,所以让人转达一下,问问贺川的意思。
其实贺川也有很多年没回来了,差不多也要有十年了,对这的一切都挺陌生的,除了这栋房子,这里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尤其是亲戚那边,他是不太熟的,即便记得一些,但见了面,未必能认出来。
贺川倒不是念旧的人,他也比较淡薄,不是在意血缘关系的人,在没有跟程回结婚之前,他很少过那些节假日,尤其是过年,他本身心底是没有感觉的,而是跟程回在一块后,才慢慢的有了牵挂,有了过节的念头。
而现在说要不要见面,贺川想想,见一面也没什么关系。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程回,他心里希望她能够融入自己的生活,接纳他的所有,包括他的过去。
叔叔件他沉默良久,还以为他不愿意见那边的亲戚,就说:“那我回去跟他们说一声,以后有机会再见面,这次你们回来得匆忙,应该还没做好准备,可以理解。”
话还没说完,贺川说:“约个时间吧,我有空。”
“你是愿意见他们?”叔叔有些吃惊,还以为听错了。
“恩,随便见一面,也不是什么大事。”
“好勒,我立刻去帮你搞定,一切都包在我身上,放心吧,小川。”
叔叔很快就走了,还跟程回打了声招呼,程回看到叔叔走了,就回了房子里,贺川刚好出来,手里拿了杯温水,给她喝的。
“叔叔这么快就走了?”
贺川点了下头,“恩,他去办事了。”
“什么事?很着急吗?”她不想喝水,摇了下头,没有接过那杯水。
贺川迟疑了会,说:“跟你说件事,你别慌,要不要听。”
“什么事,还怕我慌?该不是又出什么事了吧?”程回一听这话,感觉到不妙,又担心出什么问题了,尤其看到他的眼神,有点害怕。
“不是什么大事,很小的一件事,不要担心。”
“那是什么,你赶紧说,不要卖关子了,我都怕了你了。”
贺川就笑笑,倒是很喜欢看她着急的样子,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小事,怎么这么着急,害怕?”
“你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到底什么事!”程回都快急死了,他还不说,还在那卖关系。
“过几天要跟我母亲那边的亲戚吃顿饭。”贺川平静说道。
“阿姨那边的亲戚吗?是阿姨的兄弟姐妹吗?”
“恩,没几个兄弟姐妹,我母亲是独生女,但是有个干弟弟,没记错的话,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们了,这次回来,他们知道我带你回来,所以想见一面。”贺川还怕她想多,温柔的抚摸她的脸颊,她怀孕了也不见胖,四肢还是纤细,下巴也还是尖尖的,没多少肉,看着就让人心疼。
“那就听你的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她是个闲人,每天待在家里养身体,除了晒太阳还是晒太阳,而且是他母亲那边的亲戚,那怎么说都要见见。
“什么时候要见面?说好了么?”
“没有,别着急。”贺川搂着她进屋,这会又刮风了,他不想她吹风。
“那你现在跟我说,那不就是想看我着急上火么?”程回感觉像是见家长一样呢,心里蓦地就不安起来,她是真担心,本来还好的,现在贺川这么一说,她心里就没底气了。
“怕什么,只是吃顿饭,没什么大不了的。”贺川无可奈何的笑,他笑起来,眼尾有细细的纹路,看着温和没有棱角,跟平时在公司的冷硬的气场完全不一样。
“真的只是吃顿饭而已么?怎么你给我感觉不像是吃顿饭这么简单,会不会有其他事?贺川,你赶紧跟我说,你不跟我说我心里没底。”
他们俩是省去了见家长的一步,因为从小就认识了,双方家里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只是一开始没想到他们俩会在一起,而贺炜现在病重,瘫痪在床,她也没有婆婆,真的是只有贺川,就他们两个人互相扶持。
他们俩跟程究和辛甘还是有所不一样的。
贺川还开玩笑说也许那边亲戚会难为她,问一堆问题,让她难以回答的那种。
程回立刻说不去了,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干脆不去就好了。
贺川说:“谁刚才答应的,这就反悔了?”
“还不是你吓唬我,你要是再吓唬我,我连墉城都不回了。”
“不回墉城?那我得提前跟程叔打声招呼。”
“贺、川!”她肯定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刺激她的,她不想跟他说话,进了屋就上楼了,贺川在她身后照顾着,怕她摔了,还不忘提醒她走慢点。
程回没搭理他,头也没回的上楼了。
贺川无可奈何望着她的背影笑了笑,“回回,别生气了,我开玩笑的,来,打我骂我,原谅我。”
程回都不知道他怎么回事,怎么又受虐倾向,她也不想跟他吵架,也不想动手,她这细胳膊细腿的,哪里打得过他,她不高兴了就是不说话而已,也不搭理他。
尤其这个时候,贺川就跟狗皮膏药似的,使劲黏她。
程回烦了也就皱眉,说:“你能不能给我一点空间,我想自己冷静冷静。”
贺川叹了口气,坐在她边上,手就搂了过来,他弯腰蹲下,脸贴近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宝,你妈咪又生气了,你赶紧劝劝妈咪,让妈咪别生气了。”
“它才多大,能听见就有鬼了。”程回忍不住怼他,他就是故意的。
“你可不能这样说,要是让宝听见了会不高兴。”
“你不要胡说八道,才多大,能听得懂才怪,你别来烦我了,我现在看到你就不高兴。”程回怀孕后脾气看着好了不少,但说没两句话就会生气,尤其贺川还总爱刺她,惹她生气。
贺川无可奈何,探起身来,双手撑在她大腿两侧的沙发上,缓缓低头靠近她,用脸贴了贴她的脸颊,“宝贝,我要是不烦你,怎么哄你,别生气了,我正儿八经跟你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跟你说。”
“你以后别这样,你直接跟我说不就好了,非要卖关子,你搞得我心里不踏实,我害怕得不行。”
“好,我改,我改。”
程回不想相信他说的话,他现在就是个老油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结了婚之后,性格就变了,也不对,以前就有点征兆了,就喜欢折腾她,还喜欢看她生气。
她也不会相信他说的什么改不改的,反正该是什么样子还是什么样子。
过了几天,贺川带程回去见了他母亲那边的亲戚,但对程回来说都是生面孔,她谁也不认识。
见面的地方是在一家小客栈里,就当地人开的客栈,客栈里的装潢看起来古色古香的,程回一眼看上去就很喜欢这里,但今天实在没有心情去欣赏。
因为要见贺川母亲那边的亲戚,对她来说,还是有点不太一样的,她心里充满紧张,还不是怕说错话,或者让他母亲那边的亲戚不太喜欢。
虽然贺川有安慰她,要她别那么紧张,但对她来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她肯定会紧张的。
尤其今天来了这么多人,都是长辈,她虽然不认识,但也能感觉到他们身上的威亚,她肯定是不安和害怕的,站在贺川身边,不是很敢露面。
贺川倒是从容自动的领着她跟一帮亲戚说话,他看程回不是很自在的模样,也没让她做什么,全部由他出面,就连打招呼,他也没强迫程回,而是自己做了。
毕竟是他的亲戚,不是程回的,也没什么必要接触那么多,让她自在一点就行了。
他们说的都是方言,程回其实有点听不明白,她也插不上话,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就安安静静待着,小口喝着水吃着东西。
没有她一开始预想当中的那么深情之类的,大家都很淡定,像是很多年没见面,今天约出来见面就做下来聊聊天,吃顿饭,叙叙旧,也没什么特别的。
这跟程回的预想不太一样的,没想到没有想象中那种深情痛哭的画面,就大家都很平静。
贺川更不用说了,他本来就这样,对她是骚得要死,有人的时候就非常冷硬,像个正人君子。
但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了,贺川这人就是藏太深了,他哪里是什么正人君子,他内心是非常放荡的。
程回吃得不多,吃了点,就饱了,不是很想吃了,就放下筷子在休息。
贺川就坐在她边上,留意到她放下筷子了,他就拿了水果过来,问她吃不吃。
她摇头,说:“吃饱了,不想吃了。”
“不怕晚上饿肚子?”
“不怕,反正饿了还有东西吃。”
他会给她做宵夜,不担心。
她理直气壮的,也不担心他不会给自己做宵夜。
“那就不吃了,休息会,等会聊完了就回家。”
“恩,没事,你聊吧。”
他们俩说话声音很小,隔壁人也听不到,他们今晚以茶代酒,几个大男人都没喝酒,考虑到有孕妇在,他们没抽烟没喝酒。
第三百八十二章
其实程回怀孕以来,贺川就没抽烟了,硬生生把多年的烟瘾给戒掉了,这其实一点都不容易,尤其是突然临时戒掉的,好几次他其实差点又抽了,可想到程回的情况,生生把烟瘾也压下去。
今晚的聚会比程回预想的要好很多,很顺利,气氛和谐,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程回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要不是贺川偶尔跟她说一下,要不是她也不知道他们聊什么。
不过他们要是说点什么不太好的话题,贺川也不会告诉她,反正她也听不懂,在她看来,一切都很好,没什么事。
那些个长辈还准备了见面礼给程回,还顺带给了她未出生的孩子礼物,有手镯有红包也有一些首饰,价格估计贵不到哪里去,不过礼物嘛,不在价值,而在心意。
程回感觉到了这些长辈的心意,还挺感动的,虽然语言不通,他们说的普通话也有很重的口音,而且很费劲,但她还是听得出来他们的意思。
贺川其实也有点不太会说了,太久了,他都快忘记了,要不是这次突然回来和他们见面,他都不太会说了。
吃完饭回去路上,程回挺开心的,眼里止不住的笑意,而贺川虽然没说什么,但看到她开心,心里也跟着开心。
回到家,程回就去摆弄礼物了,整整齐齐收拾好,放在桌子上,一些玉镯之类的,她也不知道成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好的,但看着很漂亮,她就收起来放在盒子里,又摸摸蹭蹭的。
贺川看她这副鬼迷心窍的样子,忍不住说:“小财迷,这么喜欢玉镯?”
“你才是财迷,这是礼物,是第一次的见面的见面礼,是心意,你知不知道。”她才不是财迷,她只是忽然喜欢这种镯子,摸摸冷冷的,润润的,还挺好玩的,她揉揉捏捏,爱不释手,看着就很喜欢。
贺川点头说是,都依她。
“那要洗澡睡觉了没?都快十点了。”
“还早着呢,你先去洗,别管我,我再玩一会。”
“还玩什么?玩成这样,恩?”
“我就是不想睡觉,还很亢奋,精神好,你别管我,我再玩会会。”她小心翼翼把盒子收好,放在桌子上,又觉得不安全,还想放在更好的地方。
贺川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忍不住笑她,说:“你要是喜欢,回去我给你买更好的,这些估计品质没那么好,不用那么小心翼翼。”
“你不懂,这是心意,心意,你不要总拿钱来衡量,我知道你有钱能买更好的,但是我喜欢这些,你看看这个颜色多好看,而且还是你母亲那边亲戚送的。”
他母亲不在了,多多少少有点遗憾,要是他母亲还在,也许还能看到他们生孩子,也许贺川和她现在或许有些事不必经历。
程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她有点同情贺川,毕竟他也不容易,从小生长的环境导致了他现在的行事风格,这也不能怪他。
程回说睡不着,贺川就在边上陪着她,看她那么喜欢那些礼物,他心里似乎有了想法,既然她这么喜欢,以后要是送礼物可以送这种东西给她。
快十二点,程回才舍得去洗澡睡觉,她要洗澡,贺川也跟着,她没好脸色,瞪着他,说:“我洗澡你也要跟着?你干什么?我又不是什么手不行了腿不行了,你别老跟着我。”
“我给你搓背,前几天不是说背痒痒,你自己洗不到么?”
“你别管我,我反正自己能行,贺川,你的心思我还不了解,别当我好骗,行了,你不要过来。”程回就怕贺川又不知道哪里来的钥匙可以开门进来,她就把门锁住了。
贺川听到关门声音,心中无奈笑了一下。
她就这么警惕他?还怕他开门进去,有点好笑。
贺川就在浴室门口等着,等她洗完澡出来,程回一出来,就被他吓到了,擦着头发,瞪了他一眼:“你干什么这么吓人,你在这干什么?你要吓死人了!”
“这不是在等你么,怎么了,做什么亏心事了,这么怕我?”
“你才做亏心事,还不是你不声不响的,我才被你吓到,你干嘛站在这不去睡觉,不是困了?”
“等你,怎么晚上还洗头?”
“有股菜的味道,不洗头我也睡不着。”
“那我帮你吹干,吹干了再睡觉。”
程回这才点头说好,老老实实让他帮自己吹头发。
吹着吹着,她就问:“我们大概什么时候回墉城?”
“怎么,想回墉城了?”
“也不是,你不是还有工作么,不能走开太久,所以问一下你,我怕你出来太久了。”
“担心我不上班太久没钱养你?”贺川是岔开话题的能手,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程回生气都懒得生气了,不想和他多说废话。
贺川还在那开玩笑,说:“放心吧,就算砸锅卖铁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程回:“……”
贺川看她这样子,就忍不住调戏她,摸着她的脸蛋,温声细语的,“坐会,我去拿吹风筒。”
程回又忍不住问他晚上跟那些长辈聊了什么,怎么聊那么开心。
贺川说:“没聊什么,随便聊聊。这么久没见面,来来去去无非就是那些话题。”
“那到底说了什么?”
“说了以前的事,怎么,这么好奇?”
“有一点吧,也不是很好奇,就是听不懂,就想知道你们都聊了什么。”
贺川弯唇笑:“也聊了你,问我们什么时候结的婚,还问我怎么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
“……”她不相信,贺川肯定又在说胡话忽悠她,他的爱好不就是忽悠她么,她干脆闭嘴不说话。
“好了,不逗你了,聊的都是近况,也没什么事,以后估计也没什么机会见面。”他母亲已经去世很多年了,生前跟那边亲戚闹得不太好,到了他这辈,更没什么亲情了,只不过是有一点亲戚关系的人而已,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
他现在唯一剩下的亲人,就是程回,还有她的家里人,这才是他生活的重心。
母亲这边的亲戚,想来以后要是没事,不会走动的,而贺川和他们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远,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那你以后都不回来了?”
“没说不回来,只不过可能次数会少,还得看以后有没有时间。”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都不想回来了。”
贺川打开吹风筒,给她吹头发,风筒声音太大,盖过了其他声音,程回也不说话了,她也听不见贺川说什么,安安静静的坐着让他吹头发。
吹完了之后,她梳了下头发,就上床睡觉了。
贺川把东西收好,也跟着上床了。
每次睡觉,他都喜欢挤着她,说好听是搂着她睡觉,不好听就是贴着她,不管什么时候,程回怕他压到自己,好几次抗议让他别挤那么进来,说了一会,他暂时听进去,可隔天又这样,还是老毛病,压根就不想改。
今天也是一样,程回忍不住拿了个枕头挡在中间,说:“今晚你老实点,别挨着我,我不想被你挤到床边。”
贺川继续厚脸皮:“我要确保你是在我身边的,我才搂着你睡。”
“别想忽悠我,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行了,赶紧睡吧,我困了。”
说完,她侧了身,怀里抱着一个小抱枕,这样才不会压到小腹。
贺川盯着她的背影看来了会,摇了下头,像是无奈,只能乖乖照做,躺在隔壁,不能过界碰她。
隔天早上有人来敲门了,是昨天见过的一位长辈,贺川要叫声叔公的,叔公带了好多礼物过来,说是家里做的特产,当地的风味食品,怕他们走了,这不一大早就赶过来送点给他们。
程回还没睡醒,是贺川接待的叔公,聊了会,叔公就走了。
等程回醒来就看到一桌子的东西,她打了个哈欠,问贺川是不是上街买的,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贺川说:“不是,是叔公送来的,给你补身体的。”
“啊?”
“恩,老母鸡炖汤,还有鹅肉,他们早上刚从自己家捞出来的鱼,做豆腐鱼汤好了。”
“……”程回不想喝汤了,之前喝了太多汤汤水水了,她看到汤就害怕,尤其是鸡汤,她不想喝。
贺川已经安排好了,还说中午就给她炖汤喝,她连声拒绝,说:“我不想喝汤了,求求你了,都是汤汤水水,我要喝吐了。”
回到家里也是喝汤,阿姨的一片心意,她不能拒绝,尤其怀孕后还喝了不少,走到哪里都是喝汤,她都快成水了。
贺川咧嘴不怀好意的笑:“怎么了,我做的口味不和你胃口?”
“贺川,你杀了我吧,真的,你别整我了,我真不想喝汤,你随便做点什么都行,除了炖汤。”程回赶紧求他,她是真怕了,现在想起来嘴里都有股鸡汤味,她真不想喝汤。
贺川:“好了,不忽悠你了,你不想喝汤,那就做点其他菜给你吃。”
“不喝汤,什么都行。”
贺川看她那样像是真害怕了,忍不住笑了笑,不过的确是她辛苦了,她要是不想喝汤,那就不喝,也不要紧。
程回转身要走,想起来什么,又回头,说:“那你叔公送这么多东西来,你不送点什么吗?”
“送什么?”
“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不送的话,会不会太不礼貌了,都送了这么多东西。”
贺川说:“那得送什么?我不太懂。”
“我也不懂,但总不能让人家白白破费,我们还是得送点什么东西比较好,想想吧,想想送点什么。”程回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而贺川却盯着她瞧了好久,眼眸微微眯了起来,仿佛在想什么事。
程回注意到他那不对劲的眼神,又摸了摸脸,说:“我脸上有东西么?你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觉得你长大了,以前你可不会考虑这么周到。”
“什么意思?这不是很基本的么,你别给我戴高帽,我不信你。”
“我说真的,回回,我没有乱说话,你真的长大了,回回。”
程回只觉得他越说越可怕,什么叫她真的长大了,她要是没长大,能跟他结婚的人是谁?!
程回觉得他话也太多了,奇奇怪怪的,尤其那眼神,她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不想和他过多交流。
反正每次和他说话,都是被气的,她不想生气,
生气也会长皱纹,她是真不想生气,所以就不给自己找不自在。
至于送礼物的事,贺川去做了,他知道她的想法,想要说什么,而她怀着孕,身体本身就不太行,就没让她劳累。
贺川也不说什么时候回墉城,程父给她打电话,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就支支吾吾的,程父说:“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没呀,就是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贺川没说,也不知道要住多久,等我回去了我再跟你说吧。”
“那行,你自己也注意身体,有什么事就给爸爸打电话。”
“好的,爸爸。”
远在墉城,程回心底其实是有点想墉城了,想回去了,以前离开那么久都没有那么想回去,今天居然真有那么一点点想家了。
她想回去了。
但是贺川没说什么时候回去,她也不知道他想什么时候回去。
贺川这几天要出去办事,好像要见什么人,都是家里的长辈,他说难得回来一次,既然母亲那边的亲戚都见了,那有些亲戚也得去见见。
考虑到她身体,就没带她一起去。
程回就在家里休息。
等下午贺川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捧花,说是在路边采的,看着漂亮就带回来送她了。
程回忍不住问他:“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想回去了?那就明天回家。”
“这么快吗?帮你的事都办完了?”
“恩,差不多了。”贺川也没具体跟她说办什么事,但这几天的确忙完了,可以陪她了。
她要是想回墉城,那也可以。
程回想到早上起来看的那条新闻,她顿了顿,说:“你跟严津是不是闹得很厉害,我看到网上有些评论,不太好。”
她要不是看了还不知道严津跟贺川之间闹得那么厉害,网上很多消息,包括还掺杂了温凉的事。
这也不得不说温凉在里面还搅了不少浑水,她好像巴不得严津和贺川闹得厉害。
程回其实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也许不是那样的,也不一定。
但她就是不得不这样想温凉。
因为她不是什么好人,从一开始,就在算计她,就没想放过她。
程回想到以前的事,心里还是有一点点感触的,尤其温凉跟她说过的那些话。
“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件事来?你都看了什么评论,脸色这么惊恐,担心我?”贺川还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还觉得挺好玩的,他很喜欢这个动作,甚至上瘾了。
“担心啊,怎么能不担心,我主要担心严津要是用阴招,你怎么办?我担心你玩不过他。”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主要担心是这个,所以才会这样说。
而贺川不以为意,不过她的心意,他感觉到了,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就连程回都发现了,不知道怎么说,他以前不爱笑的,怎么现在这么爱笑,就让程回感觉有那么一丢丢的奇怪。
“谁跟你说我玩不过他了?又是网上看来的?”
“不是,是我感觉的,那个严津看着就不太好惹,你要是不小心,被他陷害了怎么办,我就是担心这一点。”
“别担心,不会有任何问题,知道没,不要想那么多。”
“真的么?”
“恩,真的,我不会骗你,以前是我不好,现在不一样了,我不会骗你的。”
“……”程回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但看他表情,也不像是撒谎的,她应该相信的才是,她沉默饿了会,说:“那你小心点,还有,不管以后出什么事,你都不能骗我。”
“恩,不会骗你。”贺川信誓旦旦。
可是程回却没他那么乐观,他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是没底气,也越是害怕。
很快又回了墉城,墉城那边很快也出了事,是关于严津的,问题还不小,严津跟贺川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又被扒了出来,不知道谁一直在炒冷饭,甚至还把程回牵扯进来。
这次跟以前有所不同,程回和贺川是结了婚的,于是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又被搬了出来,加上温凉这些年的骚操作,一下子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的事。
程回也是网上看到的,她瞬间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她也控制不了舆论的发酵,一下子有点小烦躁,这些事,她隐约觉得背后有人在操控,可是谁,她没有思绪。
而贺川这边也收到了消息,他倒是让助理去处理了,至于怎么处理的,他没问,一切都让助理去处理。
至于舆论怎么发酵的,别人怎么评价,他是没兴趣知道,但是不知道程回是不是知道了,他下班就回家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程回心情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她连饭都吃不下,又开始吐了,吐了胃酸,整个人的脸色很差。
她是被恶心到了,从心里觉得的恶心。
阿姨很担心她,给她倒了杯水,“你要不喝点水休息休息。”
“放那吧,阿姨,谢谢。”程回有力无气的,扶着墙壁到客厅沙发躺着,她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躺着,现在更喜欢躺着不动了,因为累的,太累了。
“怎么忽然吐得这么厉害,中午也没吃什么,都是做的你能吃的,怎么吃完就开始吐了。”
程回都快把胃酸吐出来了,把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完了,她才感觉好点,躺在沙发上就不愿意动,更别说说话了,她也不想说话,有气无力。
“要不要给贺先生打个电话说一下,还是去医院看看,你这样不太好。”
程回摇头,说:“不用,我休息会就好了,没什么事。”
她就是被恶心到了,没什么事,不想大惊小怪影响到贺川,还去医院,晚点就好了,等这阵劲过去就行了。
但是阿姨担心上火,尤其她还是个孕妇,说:“还是去医院吧,我陪你去,你这样不行,要是出什么事我们都担当不起,我去叫车,你等我会。”
“阿姨,不用了,我不想去医院,我没生病,没问题,你放心吧,我的身体什么情况我自己清楚。”
她说什么都不愿意去医院,阿姨拿她没办法,刚好这个时候贺川回来了,阿姨看到贺川,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赶紧跟贺川说了程回不舒服的事。
贺川一下子着急了,赶紧上来问程回的情况。
程回倒也没有怪阿姨,她知道阿姨是好心,就说:“我没事,可能是有点小反应,现在没事了,你不要担心。”
“你的脸色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小事,走吧,去医院看看。”
“我不想去医院,我真没事,之前不是孕吐么,那不是很正常,你不要太担心了。”
“回回,这不是小事,你有任何的不良反应都要去医院看看,你不要怕麻烦,这也是为了你好,也是求个心安。”贺川这时候还得照顾好她的情绪,跟她讲道理,摸着她的脸颊,她身体有点冷,他让阿姨去拿衣服给她穿上,别真生病了。
程回配合穿上了外套,贺川还觉得不满意,拿来了围巾给她围上,手法笨拙的给她打了个一个结,看着挺难看的,程回低头看了一眼,说:“你是不是打了个死结,我要被你勒死了。”
“恩?”贺川手忙脚乱给她解开,无可奈何笑了下,说:“那跟我去医院么?”
“不想去,我真没事,贺川,你不要大惊小怪的,我要是有事,不会强忍着,肯定回去医院,可我现在就是没事,我不想去医院。”
能不去医院就不去。
她都开始耍赖了,就是不愿意去。
“回回,你有这个时间拒绝我,我们都从医院回来了,知道么?”
“……可我就是没事啊,我真的没什么事,贺川,我不喜欢医院,我不想去医院。”
贺川不让她胡闹,把她打横抱起来就往外边走,程回在他怀里折腾了几下,更难受了,于是干脆不动了,认命了,乖乖跟贺川去医院。
“你放我下来,我去就是了,我不挣扎了,你快放我下来。”
贺川没让她下地,而是一路把她抱到了地下车库,直接把她抱上了车里坐着,当然了,还不忘帮她把鞋子给拿上来了。
程回都无语了,脸都红了,耳根也是发热的厉害,刚才一路过来,还有人看到了她被贺川抱在怀里,她都不敢抬头看过去,就怕被人看到她,以后要是被认出来,她可不敢出门了。
贺川倒是无所谓,他脸皮一直都这么厚,甚至笑她害什么羞,又不是第一次被他抱了。
程回真不想理他,气得她一直瞪他。
到了医院做一系列的检查,折腾了一晚上,最后得知是她有点点肠胃问题,问题也不大,没那么严重,而程回听到这个消息,瞪了一眼贺川,就知道他是大惊小怪,她本来就没什么事,不至于特地跑一趟医院,不过做了检查,也的确安心了一点。
至少确定了不是什么大问题,很简单的小事而已。
而贺川也放心了,回家的路上,程回靠在椅背上短暂休息了会,闭了闭眼,这才稍微好点,而贺川看她睡着了,车速没有开太快,怕颠簸把她吵醒,所以很缓慢开着车。
到家了,阿姨还没走,确认了程回没大碍,这才放心,还挺心惊胆战的。
贺川又亲自下厨给她做了点米汤吃,毕竟她晚上没吃东西,肚子是空的。
程回乖乖吃了点,看他一脸担心,说:“放心吧,这不是做了检查么,医生都说我没事了。”
“怎么会忽然肠胃不舒服,阿姨做的饭菜不合口味?”
“不是,就是被恶心了而已。”想到白天看到的消息,她是真觉得恶心,无法克制的。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了你不要不开心。”
“你说。”
程回试探性说:“你没看网上的消息吗?”她都看到了,全都看到了,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贺川就怕的就是这一点,说:“恩,看到了。”
“我被他们恶心到了,乱编故事。”原本只是感情上的问题,可是为什么会牵扯到严津,这跟严津有什么关系,他还掺和进来,还跟贺川过不去。
她不喜欢这个严津,也很反感他的所作所为,还利用温凉造声势,显然是在利用温凉,温凉现在名声都坏透了,臭名昭著,她不是明星,但只有跟她有关系,就能被无限放大。
而这次程回的个人信息也被爆了出来,包括她跟贺川结婚怀孕的事都被曝光了,也有一部分站在道德制高点对她进行谩骂。
程回看到这些谩骂,很大一部分都冲着她家里人来的,没有逻辑的谩骂,程回也因为这个事,导致心情不太好。
贺川摸了摸她头发,说:“不要去看这些消息,没什么意义。”
“可是……”
“宝贝,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跟你没关系,不过也是我不对,没处理好,让你受委屈了。”贺川是不希望她看网上那些消息的,没有几个意思。
看到网上那些,只会让她心情不好。
“我不知道,我也是随便上网看到的,你不生气吗?”
“生什么气,不生气,这有什么,虽然说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但这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拿来说的,我已经让助理去处理了。”
程回问:“要怎么处理啊?”
“还能怎么处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贺川也不多说,免得她知道了又影响心情,说:“好了,洗澡吧,睡觉了。”
他程回还想问,可他已经不说了,她也没办法继续追问,乖乖找衣服去洗澡,而贺川在打电话,就在房间露台,一边注意浴室这边的情况。
助理那边说:“把您结婚的事曝光的那个人是严津做的,他让人曝光的,平台那边我已经联系删相关关键词了,但是不能保证严津会不会继续黑你。”
“恩,继续说。”
“严津现在开始接触一些高层,他还在为了他的公司在想办法,他一直在准备上市的工作,但是出现了各种问题,尤其是资金链的问题,他还见了不少的投资人,估计是为了之后的上市做打算。”
“知道了。”贺川没什么情绪,让张助先下班,他就把手机挂断了,抽了支烟,刚好程回洗完澡出来了,她一出来就闻到了烟味,而贺川也愣了下,意识到自己破戒了,赶紧把落地窗关上,怕烟味飘进去。
但晚了,程回都闻到了,她皱眉瞪了他一眼,就上床了。
她现在都把头发剪短了,不用每天洗头,所以今晚也没洗头,直接上床睡觉。
贺川等烟味散了才进去,他老老实实的,没有立刻上床,而是去浴室洗了澡刷了牙,身上没有烟味了,这才上床。
上了床也是小心翼翼的,轻轻搂着她的腰,说:“怎么了,还不舒服?”
“没有,我还好。”
“那睡吧,晚安。”
“恩,晚安。”
怀孕的女人嗜睡,她靠着贺川这个热源很快就睡着了,贺川听到她的呼吸平缓,他这才放心下来,吻了吻她的眼睛,动作轻柔,“好梦。”
而当天晚上程回就做噩梦了,梦到了温凉掐着她的脖子质问她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出现,她要是不出现,现在跟贺川结婚的人就是温凉,哪里轮得到她程回什么事!
程回不管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温凉像是厉鬼,死死掐着她的脖子,双眼通红,布满血丝,仿佛死不瞑目,死死瞪着她。
半夜,程回被惊醒,缓了很久才缓过来,她惊出了一身冷汗,毫无睡意。
下一秒,贺川似乎有所感觉睁开了眼,睡意惺忪的,把她搂入怀里,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恩,做噩梦了。”
她额头都是汗,贺川一摸,都是汗,他去浴室拿了条热毛巾,给她擦了擦脸,问她:“做什么噩梦了,吓成这样,脸都白了。”
程回说不出话,摇了摇头,闭了闭眼,想到刚才的画面,还是心有余悸,刚才那个梦也太真实了,真实到她害怕。
贺川哄了她后半夜,这才把人哄好,她才敢睡觉。
她即便没说做了什么噩梦,贺川多少能猜到一点,要不是噩梦,也不会吓到一直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浑身发抖。
一大早,阿姨就过来做饭打扫卫生了,贺川起来的时候,阿姨已经做好了早餐,而程回是凌晨四点多才睡着的,贺川就没叫她起来,让她多睡会。
阿姨挺关心程回的,问了下她的情况,贺川说没事了,阿姨这才松了口气。
贺川另外请的营养师这两天请假了,因为家里有事,请假之前也安排了菜单,让阿姨帮忙找u哦一下,所以这几天阿姨比较忙。
贺川额外给了阿姨包了一个红包,让她多费点心,这几天辛苦一点,程回的情况不太一样,她身体本来就不好,加上她之前流产过,无论如何,这一胎都要保住,不能再出任何问题。
阿姨是过来人,自然明白的,加上贺川出手大方,不会抠抠搜搜的,她拿了钱自然是更用心为他们做事,当然是满脸笑容,忙不迭点头答应说好。
程回是到十点钟才醒来的,醒来那会房间没人,她清醒了会,这才穿衣服走出去,还以为贺川去上班了,没想到他还在客厅坐着,百无聊赖看着电视新闻,客厅里都是播音女主持的字正腔圆的声音。
贺川余光瞥到她出来,赶紧站了起来,说:“醒了?饿了没。”
“还好,你怎么不去上班?”
“这不是不放心你么,下午再去也没关系。”
“这就是老板么,想去上班就去,想不去就不去。”
程回随口开了句玩笑,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贺川已经走到她身边来了,下意识就搂住她的腰,温柔道:“中午陪你吃了饭再去上班,下午要跟我去公司么?”
“不去,我不想出门。”她怕出门就被人认出来,所以还是不出门的好。
贺川也不难看出来她不想出门,大概是因为网上那些事,贺川让她到沙发上坐着,他去厨房装了一碗米粥给她吃。
刚起床,程回也想吃点清淡点的,就吃了点,吃完后,她想了想,说:“我昨晚吵到你了没?”
“还好。”
“贺川,要不然今天开始我去客房睡吧,我总是半夜吵醒你,你会被我影响的,要是你没休息好,怎么上班……”
“说什么傻话,我不答应分床睡。”
“可你总是被我吵到……”
“我不介意,没关系。”贺川捏了捏她脸,没想到她还是挺关心自己的,居然还担心他休息不好,果然没白疼她,她心里还是有他的。
两个人坐在沙发里,她觉得累,直接靠着沙发背坐躺着,窗外有和煦的阳光照进来,程回感觉还挺舒服的,闭了闭眼,贺川看她的脸颊,低头吻了下,说:“还没睡醒么?”
“有点昏,这阳光也好舒服,我再眯一会。”
“好,眯一会。”贺川就在边上陪着她,只不过他手机一直在响,他拿起来看了会就关了静音了,现在还没空接电话,这会程回在休息。
程回动了动手指,听到了他手机铃声在响,说:“你接电话吧,干嘛不接,我又还没睡着。”
“那行,我去书房接。”
贺川说着就欺身进书房打电话去了。
程回翻了个身,彻底清闲了,躺下来就开始休息,贺川在这,她可能没这么快睡着,他这一走,她直接躺在沙发上了。
贺川去了书房接电话,还是谭北打来的,而且是个好消息,告诉他说:“很顺利,叶定背后那帮人不会出现帮他的,他这次是死定了,没人会帮他,就连他亲家姓石的那一家都受到牵连,倒霉到家了。”
“我还找到了新证据,这次绝对可以让叶定死翘翘,你可以松口气了,程回之前遭的罪,都讨回来了。”
谭北都忍不住笑了出声来,也不枉费他花了这么多心思在这件事上,还用了不少人脉,虽然吧,贺川有赞助一大笔钱,但是,也缺不了他的人际关系。
叶定占的蛋糕太大块了,有不少人虎视眈眈,叶定下台,那这块蛋糕肯定会有很多人要抢,看不得叶定好的人多得是,现在叶定出事,他们就等着瓜分这块蛋糕了。
谭北也不例外,他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不过呢,也不是必要的,他到时候看看什么情况再说,要是抢得太厉害,他就不想掺和了。
贺川就不一定了,他老早就想伸手过来,现在叶定倒台,那他就能有所行动。
贺川恩了一声,说:“这次还真辛苦你了。”
“不辛苦,是我应该做的,说起来,这次还真不能少了叶岩,他是叶定亲儿子,这弑父的剧本,还是他自己上演的,前几天他还来问我,程回的事,要是这事过去了,也不知道能瞒他多久,贺川,要不……”
谭北也是被问烦了,也不知道这个叶岩几个意思,最近一直在找他问,还请他帮忙问问贺川,而谭北也理解他是什么意思,这也是执念,说起来也没办法,除非告诉叶岩真相。
谭北是觉得反正叶定已经没指望了,就算告诉叶岩,也没什么关系,虽然叶定现在还没彻底倒台,但也差不多了,所有证据都指向了他,他也被当地的巡捕盯上了,已经开展调查了。
谭北觉得木已成舟,事情到今天这一步,可以结束了。
但贺川却没有他这么乐观,他不愿意让叶岩知道程回的现状,万一他跟唐阙那小子一样,至今还不死心,那他岂不是给自己多树了一个潜在的威胁。
他好不容易跟程回结婚,生活慢慢稳定,他不愿意程回再经历以前的事,所以,还是直接扼杀这种可能好了。
程回有他一个人就够了,朋友都不需要。
他就是她的所有。
第三百八十四章
谭北尊重贺川的意思,既然他不愿意告诉叶岩关于程回的事,那他也没继续说了,又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而在叶岩这边,他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去医院拆了石膏,但还不能下地,还得拄着拐杖。
这段时间石安一直待在他这里,她拒绝跟他说一句话,每天把自己封闭起来,而叶岩不在的时候,石安才会跟看着她的保镖说话,但那保镖不理她,只听谭北和叶岩的。
其他事,保镖不管。
石安想要离开这,她请保镖放了她,但保镖根本就不为所动,理都不理她。
石安日渐绝望,她等叶岩回来就开始发飙,抄起桌上的烟灰缸朝他丢了过去,那烟灰缸没有碰到他,却重重落在了地上,叶岩低头看了一眼,说:“冷静一点,行么?”
“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啊,我爸爸现在被调查,你把我关在这,你想干什么?怎么,有一个犯罪的爹,也遗传到你身上了?!你也想步你亲爹的后路?!”
石安嗓子都哑掉了,她不喝水不吃饭,要不是叶岩让保镖强迫她吃东西,她是不会进食进水的,也因为这样,她没什么力气,站都站不稳。
叶岩无视她的质问,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把拐杖放在椅子边,他慢条斯理道:“你现在出去能做什么,说不定出了这个门,就被盯上了。你留在这,比你一个人出去安全。”
“怎么,还担心我?我没听错吧,叶岩,你居然担心我是死是活?你心里不是只有程回么?!还在这跟我装什么深情?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么?!你这个混蛋,我恨你!叶岩我恨你!”
叶岩倒也没有很激动,还很冷静的看着她,说:“恩,恨吧,没关系。”
石安恍然觉得他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就变得她不认识了,尤其他的表情,以前从来没在他脸上看过,这种表情,她只感觉到陌生,前所未有的陌生。
“叶岩!你最好现在立刻放我离开!”
“你要去哪?去找你父亲?”
“我去哪跟你有关系吗?要你管我的事?!叶岩,你该不是真仗着我喜欢你,就能管我的事了吧?”以前有多喜欢,现在就有多恨,石安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也恨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他,还对他那么好,掏心掏肺的,结果他呢?!
他就是这样回报她的?!
而叶岩始终很冷静的看着她,说:“我只是不想看你出事,现在外边乱成一锅粥,你出去了,我只是担心你遇到危险。”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么?你说的话啊,我是一个字都不敢信了,我父亲现在出事,你让我躲在这里,你真当我石安是你?欺软怕硬,还出卖了自己父亲,叶岩,我不是你,我没你这么冷血无情!”
叶岩也没什么情绪,说:“你怎么说都行,但不管你怎么说,我也不会让你出去,你在这里是安全的,但你出去,我不能保证。”
“行了,我不要听你说什么!你在我这里已经没有威信了,叶岩,你就是个混蛋!我当初就是看错了人,居然爱上你!”
叶岩让保镖倒了杯水给她,说:“我跟你说过,从一开始就说过了,石安,我没强求你喜欢我这门婚事我也是拒绝了好多次了,你也知道,我喜欢的是程回,就算她现在不在了,我也对她有所亏欠。”
“所以你就这样忍心对待我?!”
“这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现在修正也来得及,你父亲如果真犯了错,那就是他在罪有应得,被查也是属于正常情况。”
“你是冷血动物吗?!叶叔叔是你父亲,是你亲生父亲,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举报我的亲生父亲!”
“因为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我们俩的立场从始至终都是对立的。我不会指责你维护你父亲,但希望你也是一样。”
“我不听我不听!你就是个混蛋!十恶不赦的混蛋!叶岩,我恨你,你毁了我,你毁了我的家庭,你毁了所有人的希望!”
而叶岩还是那副态度,甚至轻蔑冷笑了一声,“毁了多诱人的希望?那程回呢,她的希望,就应该被毁灭,没有人帮她讨个公道?”
“程回程回,你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你心里就是只有程回!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心里也想的是程回!你除了程回,那我呢?!我算什么?我付出这么多,花了这么多心思,到你这里,一文不值是么?!”
叶岩本意不想和她争论这些事,事情已经到今天这种地步了,已经不是他们说了算了,何况,他始终相信,要是石父没有做什么,他也不会出事,但他要是跟叶定是一伙的,一样不干净,那无论发生多不好的事,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叶岩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虽然说他也欠石安,但远远比不上程回,他亏欠最多的是始终是程回,是她,除了她,没有别的人。
“如果能重新选一次,我宁可不认识程回,这样,她就不会被我牵连,也不会含冤而死,更不会被我直接害死。是我没用,我是废物。”叶岩自嘲道,瞳孔里全是灰败的颜色,他压抑太久了,摁那不住,而且他等这一天也太久了,他要让叶定付出代价,要叶定为他的所作所为偿还一切!
叶岩对叶定就没有一点点的感情,就连一点父子之情也是没有的,他只当自己的父亲早就死了,现在还活着的,并不是他的父亲,他不会承认。
石安只觉得他可怕,尤其那眼神,充满了可怕,她很陌生,这根本不是她认识的叶岩,她现在心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怎么办,叶岩也不会放过她的,不让她离开,那她难道就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出事么?!
她不能,她做不到,她跟叶岩不一样,叶岩是白眼狼,但她不是!
“我恨你,我恨你,叶岩!你就是魔鬼!”
叶岩其实不是魔鬼,他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而已,他倒是理解为什么石安这么生气,理解归理解,却不认同她的三观。
可即便如此,叶岩还是要留住石安,他不能让她出什么事,这也是他最后的温柔了。
又一天过去,石安不知道父亲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很担心,也很着急,可是叶岩就是不让她离开这,她没办法,她也不想求他,她不会低头的,也不会恳求他,石安现在心情非常复杂,她不知道怎么说,她明明是恨他的,可是在心底深处她对他还是有一丝念想的,这是她无法控制的。
这要是让父亲知道了,是不是会觉得她不孝?!
她父亲也不知道这会怎么样了,她真的很想父亲,很想很想,完全控制不住的想。
越是想父亲,越是觉得以前她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寒心,她好像太为所欲为了,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就没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她想要叶岩也是如此,程回挡住了她的路,她就想办法解决掉这个障碍,甚至还觉得程回死了,那就没人跟她抢叶岩了,她心里不知道多开心,可是她做了这么多,叶岩心里还不是没有她,甚至还害得她无家可归,她父亲被调查,她不懂,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叶岩是这样,所有人都是这样。
她家里一出事,所有朋友都不接她电话,更别说帮她了,她现在就算出去也走投无路,没有地方可以去,谁也不会管她,平时和父亲关系不错来往密切的那些朋友,也在这个时候全部销声匿迹了,她第一次感觉到众叛亲离,居然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帮他们!
想到这里,她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这居然就发生在她身上了,而她嚣张一时,居然会有这么一天?
她愈发觉得可悲可笑,嘲笑自己太天真,太过舔叶岩,所以才遭了殃,被他害了。
石安又开始闹绝食,这次不管他们怎么强迫她,她都不吃一口饭,喝一口水。
叶岩知道她在闹脾气,也没坚持,但每天固定让人把吃的喝的交给她,至于其他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开口说过。
也没必要说,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该懂的道理她自己都明白。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放我走?你难道想一直这样关着我?”
叶岩漫不经心的:“等事情过去了,就让你走。”
“过去?你是想等我爸被关进监狱,等我家破人亡了,你才愿意放我走?!”
“你不用激怒我,石安,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石安一点都不想看到叶岩的脸,她恨的就是他现在这幅高高在上的模样。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我要是知道你什么意思,我一开始就不会喜欢你!都是你,全都是因为你,这一切都是你在造成的!”
所以她恨他,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然而,她做不到,完全做不到!
对于石安如此大的反应,叶岩也就笑笑,反应不大,还挺从容,说:“你说是我造成的,那确实,是我害了程回,我要是不出现,不干涉她的生活,说实话,现在情况也不会是这样。”
叶岩心里头是非常后悔,可是再后悔,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他也不能重来一次,只能接受眼前的现实。
“所以你也知道了程回是你父亲手下的命令杀的,是么?”
叶岩没回答,但是他这态度也知道了怎么回事,也不吃惊,一切在意料之中。
而石安也越发嚣张起来,“就算你不承认,也不能改变叶定是你父亲的现实,他作恶多端,那么你呢?你就没关系么?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别装什么一副圣人样了,我看到就觉得恶心,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叶岩表情漠然,没有什么反应,安安静静望着她,也不否认,她说的的确是事实,否认也很虚伪。
但口口声声说恨他,石安心底深处却还是有他的,她还是很爱他,但也因为这样,所以她才那么难受,心情复杂,难以接受,她也不愿意承认,绝对不愿意,更不愿意被叶岩知道。
她甚至都不敢看叶岩的眼睛,她害怕泄露自己内心世界,也怕叶岩知道她的真实想法。
叶岩的伤好了很多,但是这几天他有事要出去,他不在的时间,石安安静无比,每天待在房间里,一句话也不说,而保镖寸步不离,就怕她忽然想办法忽然跑出去,所以看得很严。
而石安也知道自己跑不出去的,而她最想要待在这里,可以看到叶岩,她还能暂时躲避现实,跟他在一起,她心里是想跟他在一起的,但也就想想而已,她家已经变成现在这样了,她还有什么颜面跟他在一起?!
只有这里能让她短暂的逃避现实,也能暂时忘记她父亲现在的处境,但她之所以那么反抗叶岩,还故意对他说那些伤人心的话,也是想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了现实。
大半个月过去,石安感觉自己似乎都有大半年没有出去过了,她对父亲现在什么情况,一无所知,她问过叶岩,可叶岩不愿意告诉她,他不说,她怎么逼问也没办法。
叶岩这天回来,还带了一盒礼物,是一个蛋糕,叶岩说给她吃的,但是石安瞥了一眼,“我不会吃的。”
“你吃点吧,我记得今天不是你生日么?”
“我生日?那这个生日的确是毕生难忘,叶岩,都是你给我的。”
叶岩拆开了蛋糕,切了一块递给她,她没接,而是骂他是疯子。
叶岩还是那副文质彬彬的模样,没有什么情绪,也没有什么起伏,说:“你不用跟我过不去,你考虑好你自己的身体。”
叶岩语速缓慢,说:“我还是那句话,你父亲要是没做过那些害人的事,他就不会受到牵连,可如果做了,那就是他自己的命,他得认命。”
“用得着你来告诉我么?!你算什么?!”
叶岩也不跟她废话这么多,把蛋糕放在桌子上,懒懒扫了她一眼,“好好休息,等这件事结束,我就让你走,你想去哪里我也不会拦着。”
叶岩说到做到。
石安伤心欲绝,放声大哭。
……
墉城。
程回每次做产检,贺川都会陪着,即便很忙,他也要抽出时间陪她来医院做检查,她要是一个人,他还不放心,即便给她检查的医生是他的老熟人了,就算他不在,那医生也不会怠慢程回。
一两次之后,程回也就习惯他陪着了,他要是在身边,她还能发发小脾气,她的情绪难免有点起伏。
而她脸上的雀斑也多了一点,她连镜子都不想照了。
贺川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能哄着就哄着,尽量不让她不高兴,尽可能让她心里痛快一点,人的情绪都是憋着憋坏的,她能发泄也是好事。
贺川倒是愿打愿挨,就连他司机都忍不住调侃说他肯定是个好父亲,这么疼媳妇和孩子。
程回却嗤之以鼻,不针对司机,就是针对贺川而已。
希望他是个好父亲,其他的,她也没去想了。
程父倒是经常来看她,偶尔感慨说她还是个孩子,怎么就要做母亲了。
在程父眼里,程回永远都是孩子。
“有没有想好给孩子叫什么名字?”这天程父来了,就问他们俩关于小孩名字的事。
程回和贺川都没想过,因为不清楚是男孩还是女孩,贺川倒是不愁,随便男生女生都可以,但他心里更希望是女孩子,但如果到时候是男生也没关系,反正都要护着。
程回挠了挠头,瞥了一眼贺川,说:“还没想好,我也不知道叫什么。”
“要提前想好,男生一个女生一个。”程父语重心长道。
程回又挠了挠头发:“还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这就难倒我了。”
程父叹气,说:“那贺川你呢,你来取吧,就程回这个脑子,我都怕她。”也就贺川看起来正经一点,干脆让他来取名字就行了。
程回顿时感觉自己被嫌弃了,可她又能怎么办呢,她就是只有被嫌弃的份。
贺川说:“好,回头我想想。”其实他还是要跟程回商量,如果程回有喜欢的,那还是以她的意见为先。
等程父走了,程回嘟囔了几句,“叫什么都行,就是别像我的名字一样敷衍就好了。”
贺川送程父出门回来就听到她的嘟囔,笑了一声,说:“你名字怎么敷衍了。”
“就是很敷衍,我哥名字听起来这么硬汉,但是我的就很敷衍,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为什么要给我取这个名字,小时候还经常被取花名。”
贺川走到她身边,说:“放心,那你放心,我来把关。”
程回努了努嘴,“我爸刚嫌弃完我,你也来嫌弃我?”
“我哪里敢嫌弃你,何况,谁敢嫌弃你,我第一个给你出头。”
程回做了个鬼脸:“我才不相信你。”
第三百八十五章
取名字的事暂时没着落,程回又要去一趟医院,取之前的体检报告,还有贺川的,他本来是不打算体检,是程回心血来潮叫他一块做个检查,他这才做了一个检查。
贺川其实是怕麻烦,但被程回逼着一块体检,他也没法,只能乖乖听程回的安排。
看了他的检查报告没什么大问题,程回这才放心,但即便这样也不能掉以轻心,他还是得把烟酒给彻底戒掉才可以,即便他现在不抽烟了,但偶尔还是会抽一两根,而且尤其是在应酬的时候,她也看不到,所以更不知道他到底戒没戒掉。
而程回也不敢看电视,新闻都不看了,就怕看到让她觉得恶心的人,她现在是真的恶心严津,看到他,反应就很大,即便他们没接触过几次,但她足够看清严津的为人了。
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还跟温凉联合来对付贺川,还用不干净的手段,说实话,程回是真看不起他,有竞争,这不是什么不会好的事,但是严津手段太过低劣,低劣到她都看不起他。
贺川虽然没跟她说过公司里的事,但程回其实都可以在网上看到一些细枝末节,而且还有一小部分人在爆料,总之说什么都有的。
程回前几天被恶心到了,之后好几天不敢上去看消息,她真怕把自己气到了。
在贺川这天晚上打来电话说晚点回赖,他有点事,让她不用等自己吃饭了。
程回也没问很详细,说:“恩,知道了。”
贺川还指望她多问几句,但她就挂断了,直接就挂断了,贺川不知道该笑还是该伤心,她居然就这样挂断了,也不问他到底干什么去,贺川无奈自嘲一笑,收起了手机就放在西装外套里,这会天气还是很冷,虽然开春了,但春天到了,也在下雨,温度很低。
在家里不出门的程回倒是没多冷,喝着热水,在看育婴书,她没有经验,也怕到时候孩子真出生了,她会不知所措,刚好又有空,就在家里多看看书,学习学习。
她看辛甘生孩子也没有特别去外边上什么培训班,她也就不去了,偶尔会跟辛甘交流经验,毕竟辛甘知道的比她多,懂得也比她多。
辛甘倒是有问必答,还有几次带了小满乐过来看她,沈如心也来过几次,都是女人,话题自然也多,而且沈如心在家也没事做,倒是有空来找她玩。
听她们说生产的时候特别痛苦,程回就怕了,是真害怕,可害怕也晚了,她迟早是要面对这一幕的,就连辛甘也笑话她说害怕的话,非常害怕。
等贺川晚上结束应酬回来,程回还没睡觉,在沙发上坐着看书,看她一个人在,贺川还疑惑她为什么还不睡觉。
程回头也没抬,说:“不想睡,再看一会。”
“看什么书呢,这么入迷,我看看。”贺川靠了过来,看到了她膝盖上捧着的书,是育儿的,他怔了下,说:“怎么在看这种书?”
“不能看吗?”
“没有,只是好奇,你怎么会这么看这种书,恩?”她怀孕这几个月,他没让她看相关的书籍,也没让她去报什么培训班,他只是请了营养师给她做饭吃,但程回也不爱吃那些饭菜,要不是没得选,她也不会吃。
贺川一度搞不懂她的胃口,要不是因为她怀孕了,他还不知道她的胃口怎么变得这么挑。
不过也是正常的,他倒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只是担心她的身体,担心她不吃饭,现在程回是他捧在手心上,不能凶不能吼,只能哄着供着,谁让她是他的心尖上的宝贝,而且现在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小宝贝。
程回越看是越没底气,看着怎么这么血腥,而且要注意的事情这么多,她都慌了,睡也睡不安稳,贺川不知道她怎么了,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也不知道怎么了。
贺川在她又翻了个身的时候,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说:“怎么了,睡不着么?”
“恩,有点。”程回终于安静了,蓦地叹了口气,有些难受,“不知道怎么,很烦躁,睡不着。”
“跟我说说,怎么了,怎么回事?是做噩梦了还是哪里不舒服?胃么?”
“不是。”她只觉得烦躁,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她的不安是来自将来,她没什么经验做母亲,之前还流产过,没保护好孩子,她有点害怕,所以显得不安,慌乱。
这种事,没办法跟贺川说,她似乎只能自己消化掉了,她又想翻身,却被贺川搂住了肩膀,说:“怎么了,不会说话了?”
“不是,我是有一点点小烦躁。其实也没什么事,等会就睡着了。”
“什么烦躁?恩?说给我听,别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就是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生孩子,辛甘姐姐说很疼,好像坐在鬼门关走一遭,我有点害怕,但是现在退货也来不及了,我也不能退。”说到底都是怪贺川,非要算计她,他的心是真的脏,就只知道坑她。
说是这样说,但程回多少能明白他的心思,他也挺没安全感的,可能是跟他从小生长的环境有关,她也是知道他的真实情况后,才感觉到他的心思的。
这个闷骚男人,就是不愿意说出来自己的内心想法,有事也不会跟她说,她都感觉到疲惫,要不是她后知后觉才感觉到他是什么意思,要不然她也不会认命回来留在他身边,还因为怀孕的事,暂时留在了他这。
贺川估计到现在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贺川明白她的感受,他也做过功课,但也知道生孩子对她有很大的伤害,他说:“抱歉,回回。”他心里却想的的确是他当时没想太多,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太过了,不惜想尽办法用怀孕的事留下她,要她留在自己身边,他当时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想到怀孕才有可能让她留下来。
程回说:“好了,不用道歉,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你道歉就能让我退货么?不能吧。”
“是我不好,是我自私。”贺川第一次在她面前承认自己自私,因为他的自私,让她在这种情况下怀了孕,还要承担一系列的风险,还有怀孕的痛苦。
这对她都是伤害。
看看,他十一年如一日,始终只考虑到自己,没有考虑她的感受。
贺川心里有愧,所以才想要更好的弥补她,对她更好,无条件的,现在在他心里,没有人能比程回更重要,程回现在是他的所有。
程回听到他的话,怔了一下,说:“好了,我要睡觉了,都什么时候了。”
贺川低声笑笑,“不是睡不着么,那就聊会天,我给你讲个故事,睡前故事。”
“那你说吧。”
反正也睡不着,程回就让贺川给她讲故事,她没指望贺川能讲出什么故事,估计以他的性格估计会讲恐怖故事,程回抓紧了被子,有点害怕了。
但是贺川讲了个格林童话故事,虽然结局有点黑暗,但也挺符合他的风格,程回越听是越睡不着,精神奕奕的,毫无睡意,她睡不着,贺川也是一样。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还是睡不着。”程回蓦地叹了口气,说:“是不是白天睡太多了,算了,我起来看会电视剧,你先睡吧。”
贺川跟着她一块起床看电视剧,贺川黏她黏得很,她走到哪里,他也跟着到哪里,腻腻歪歪的,程回有点不喜欢他这么粘着,推开他,拉开点距离说:“你别粘着,你好重。”
“那你靠着我休息。”
程回百般拒绝,“不要,贺川,你好烦,你就不能消停会,还不是你给我讲恐怖故事,我更精神,更睡不着了。”
贺川笑了又笑:“反正睡不着,要不要做点什么?”
“不要,不做。”贺川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肯定没什么好事,尤其他那个眼神一直盯着她看,肯定没安什么好心,所以程回立刻拒绝了。
贺川被她逗笑,故意来趣继续逗她:“在想什么?恩?又把我想得那么坏?”
“你不是本来就这么坏么,还需要我想?你要是想骚扰我,你就去睡觉,我就想安安静静看会电视,困了我就睡觉,你不要打扰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贺川要是再靠近,就是真让程回不高兴,贺川故意叹了口气,说:“回回都这样说了,算了,我还是走了,我自己找块地凉快去。”
他说完,程回也没看他一眼,视线还在电视屏幕上,她是真想看电视剧,但贺川在边上,她没办法集中注意力,还不是贺川总要搞小动作,她看个电视剧都不得安稳,没办法,她也只能板着脸让他睡觉去。
他们俩的身份似乎反过来了,贺川现在只有被嫌弃的份,程回在家里的地位是第一个,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贺川也拦不住她。
而且贺川现在被这么嫌弃,他的自尊心都受到了小小打击,既然睡不着,那就去锻炼会,健会身,走之前提醒她:“有什么事叫我,我去凉快会。”
“知道了,你该干嘛干嘛去。”程回头也不抬,感觉到他进了房间,这才松了口气。
贺川最近太过上心了,要是在家的时候,永远是围着她转,她不是很想要他一直围着自己转,也希望他有自己的生活。
但她要是说出来,贺川肯定是不会理解的,算了,也就不提了。
程回看了半个多小时电视剧才感觉到困的,这才关了电脑上床睡觉去了,而贺川还在健身,她经过的时候看了一眼,还跟他说了一声,她去睡觉了。
贺川一身汗,这才去洗了个澡。
晚睡也就导致了隔天快到了中午,程回才醒过来,她醒过来的时候,贺川也在她隔壁躺着,她翻了个身,就把贺川吵醒了,他揉着眼睛睁开眼望着她,嗓音沙哑道:“醒了?饿了么?”
“不饿,你继续睡会,我去上个洗手间。”
程回说着就起床了,而贺川在她进了洗手间不到一分钟就起来了,彻底清醒了,穿着睡衣就出去了,阿姨在打扫卫生,这都快中午了,他们俩才起床,阿姨赶紧就问贺川中午有没有想特别吃点什么。
贺川以程回为主,按照程回吃的做就行了,他也没有特别要求,只要程回开心就可以。
阿姨还就调侃了句:“贺先生,你对你太太是真的好。”看得出来他们俩感情不错,之前几次小打小闹,大概是夫妻之间的情趣。
贺川没说话,撸了会猫,程回就出来了。
下午贺川得去一趟公司开会,晚上还有事,估计也会很晚才回来,吃饭的时候他就跟程回说了这事,程回没什么情绪,就说知道了,就没其他话可以说了。
贺川笑了笑,说:“没什么话想跟我说的了?”
“还能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程回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思,估计是想要她说点什么好听的,“干嘛,你有什么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回回,你这样说觉得我是坏人。”
“你不坏吗?”程回朝他做了个鬼脸,“我才不相信你说的话。”
这也不能怪程回,也是他自己作的,导致程回对他的话不太相信,这也是他自己的问题。
贺川下午去了公司,程回在家里看书,阿姨跟她说怀孕了要多走动走动,不要总坐着,她就在家里来来回回走,但实在是太无聊了,她就拿手机想玩会游戏。
也就在这个时候,她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她看来电显示是本地的,拿起来就接听了。
而这个时候,她忽然听到了对面传来一声很尖锐的叫声,还好,她没有被吓到,只是稍微有点惊吓而已,而那尖叫声也也越来越大,她赶紧挂断了电话,这通来电更像是恶作剧。
但她不知道是谁会这么无聊,给她打这么一通电话。
程回也就没放在心上,把手机屏幕关了就去厨房倒了杯水喝。
阿姨听到了门铃声响了,就去开门,门一开却没有看到人,而在地上看到了一个快递盒子,收件人信息上写着程回的名字,阿姨以为是快递,就拿了进来,而且还写着程回名字。
阿姨拿进来就给程回了,“程小姐,你网上买东西了吗?怎么有个快递包裹写着你的名字。”
“恩?我没买什么东西啊,这是什么,写着我的名字?”
“对,程小姐你看看。”阿姨还摇了一下,但是很轻,没什么东西似的。
程回拿了剪刀拆开一看,却被吓到了,是一套寿衣,阿姨也被吓到了,赶紧拿开丢在地上,扶住了程回,“别看别看,这肯定是别人的恶作剧,别看!”
怀孕的女人是非常忌讳的,不是不尊重,而是平白无故收到了别人寄来的这么一个东西,是谁都会被吓到,更别说一个孕妇了。
程回心神不宁,有些晕,阿姨赶紧扶着她坐在沙发上,说“程小姐,你没事吧?还好吗?”
“没事,我没事。”程回点了下头,她缓了一阵子才缓过来,长长叹了口气:“我是不是没有看错?”
“没有的,程小姐……”
怪不得那个箱子那么轻,原来是放了那种东西,就连阿姨也被吓到了,感觉到晦气。
更别说程回一个孕妇,她体质又不好,谁会想到收到这么一件东西,还好没出什么事,这要是出什么事了,阿姨可不知道怎么跟贺川交代。
程回扶着胸口,脸色有点白。
“我去给贺先生打电话,告诉贺先生。”阿姨不等程回反应,立刻给贺川打电话,但这会贺川在开会,手机在助理那,他这边有事,而且今天这个会议还挺重要的,助理接到阿姨的电话,听她说了事情之后,没有第一时间跟贺川说,而是让阿姨先报警,等贺川开完会再说。
阿姨就跟程回如实说了,程回点了下头,神情恍惚,有点不太自在。
巡捕很快上门来了,取证拍了照,就把快递以及那件寿衣带走了,还跟程回做了笔录,问她最近有没有得罪谁。
程回摇头,的确没有。
而快递单上的那通电话是空号,完全打不通,巡捕就去调取小区物业监控,看看是谁送的包裹。
而贺川开完会听助理这么一说,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声音也跟着沉下来:“刚才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抱歉,老板,我看刚才您在里面开会,我就没有告诉您。”张助看贺川的脸色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是犯了大忌,毕竟是程回出了事,在贺川心里,可不是什么小事。
贺川眼神愈发锐利起来,张助对上他的视线,头皮一麻,话还没说出口,贺川已经走了,家里头有事,他自然是第一个回家的。
贺川回到家,巡捕还在家里,程回没什么大事,就坐在沙发上喝水,巡捕也刚好从家里出去,和贺川正面碰到了。
贺川看到巡捕也不意外,但他担心程回,所以先进去找程回。
第三百八十六章
程回喝了好多水,情绪终于是缓下来了,看到贺川回来,她欲言又止,显然是有话想说。
阿姨在边上问程回还要不要喝水,她摇了下头,说不用了,不想喝了。
贺川确认程回没事的,心里头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才安然落了地。
巡捕这边从物业那边回来,调取了监控,把视频拷贝了下来,给程回看,问她认不认得出来视频上的人是谁。
但是程回看了也不认识,尤其那人戴着帽子,看不清楚脸长什么样,她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既然程回不认识,那剩下的事都要交给巡捕了,而等巡捕一走,贺川这才有时间跟程回说话,她倒是没什么问题,说:“你怎么回来了?”
贺川的情绪早就稳定下来了,说:“担心你,收到消息就第一时间回来了。”
程回说:“我没事,别担心了。”说着对他笑了笑,表示她没事。
而贺川捏了捏她脸颊,又捏了捏她手指,没事就好,确认她是平平安安的,他心里头彻底放心下来,很明显松了口气。
程回看得出来他很明显松了口气,她声音淡淡的,说:“也没什么事,你不要太担心,你公司要是事多,你就先回去吧。”
反正巡捕都来了,已经没什么事了,一切让巡捕处理就行了。
虽然这有点不太像是小小的恶作剧。
程回毫无头绪,不知道谁会给她寄这么一个包裹过来,还是寿衣,怎么,是要诅咒她?
她脑子里过了好多人,难道是温凉?温凉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她那么恨她,那么讨厌她,恨不得她死。
但她没有证据,不能轻易往下决断。
她走神了,贺川叫了她好几次她都没反应过来,贺川轻轻捏了捏她脸,她这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问:“怎么了?你叫我干什么?”
“没事,随便问问。怎么了,脸色看起来挺差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跟我说一下,怎么了。”
程回摇了摇头,说:“没事,没什么事。只是在想谁会给我寄那种东西。”
贺川虽然没亲眼看到那快递盒里是什么东西,但不难看出程回被这个快递吓到的事,好在是没有什么事,要是出什么意外,这件事绝对不可能就这样罢休。
贺川温柔道:“没事,别害怕,我不是在么,以后陌生的包裹不要拿了。”
“恩,我知道了。”不用贺川提醒,她也不敢了,这次教训太大了,何况她还怀着孕,要是受到什么惊吓,那要是有什么后果就糟糕了。
到底是她疏忽了,可能是最近生活太过平静,原以为没什么事了,结果出了这么档子的事。
程回自己心里也有数,而贺川看她言辞躲闪,隐约感觉她是不是有事没跟他说。
贺川问了也是白问,她不说,他什么也不知道。
贺川回来之后就没回公司了,一直在家陪着她,还给物业那边施加压力,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陌生人放进来的,即便送快递,也是送到物业那边,而且他们家很少收什么快递,那人怎么可能直接进到小区里边来。
物业那边怎么说的,贺川没告诉程回,都是他在处理,她已经被吓到了,没必要再让她担心了。
而巡捕那边去调查了物业周边监控,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男人,那男人也被带去了巡捕局审问,但那男人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问三不知,也不知道那个包裹里面是什么,就假装什么事都没有。
即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这也瞒不过巡捕,何况小区监控是好的,那可不是假的,那可是最直接证据,就摆在他面前。
……
白天虽然出了这么一出事,但程回没有那么害怕,反而该做什么做什么,就等着巡捕那边的调查结果,她更没什么还怕的,晚上胃口还好了不少,吃得挺多。
贺川还怕她撑到了,提醒她别吃那么急,慢慢吃,她都不在意,笑着说知道了,她又不是小孩子,知道怎么吃饭。
第二天早上贺川就收到了巡捕的电话,说是已经找到那个快递是谁寄的了,要他过来一趟,看看认不认识那个人。
如果有证据了肯定会对那人做相对应的惩罚的。
只是现在还没有证据,还需要贺川过来一趟。
程回是孕妇,能不折腾就不折腾,贺川也不想她辛苦跑来跑去,就让她在家里休息。
但是程回看贺川要出门,她也要跟着出门,贺川无奈说他这是要去巡捕局处理昨天的事,她二话不说更要跟着他一块去了。
贺川眼见拗不过她,就答应了,带她过去,但是路上也不忘嘱咐她注意自己的心情,情绪不要太过激动。
孕妇的情绪是不能受到刺激的,也不能大喜大怒,保持平和心就行,尤其是她的这种情况,比较特殊。
甚至让程回在车里等着,而贺川自己一个人进去,他来处理就行了。
程回说好吧,贺川反正不愿意让她进去,那她就在车里等着他就行了,等贺川进去了,程回整个人瘫在椅子上休息,起得太早,她还想睡觉,闭了闭眼开始休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贺川出来了,一上车,程回就醒了,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贺川,她揉着眼睛问:“怎么样了?”
“恩,处理好了。”
“那是谁做的?”程回也很关心,那到底是谁送的包裹,到底是谁给她送寿衣。
那么缺德的事,到底是谁做的!
贺川伸手弹了弹她的眉心,也就轻轻弹了一下,但没说话。
而后坐在了驾驶位上,还没启动车子,她就说话了,问:“怎么了,我不能知道么?不是查出来了么?到底谁做的?”
贺川把钥匙插了进去,启动了车子,不慌不忙打着方向盘,说:“是温凉。”
“温凉?”程回也不好奇,只是一瞬间错愕而已,没想到还真是温凉,她也有怀疑他的,但也就怀疑那么一下下,因为没有直接证据。
“那巡捕那边……”
“恩,接下来的事交给巡捕处理就行了,但估计不会把温凉抓进去,没出什么大事,也没有造成很严重的后果,只会给她一个口头警告。”
巡捕那边也是没办法的。
但贺川心里有了数,说话的时候心里已经在想怎么整温凉了。
程回却说:“下次我自己小心点就行了,至于那个温凉,我们就不要管她了。”她不是就这样想放过温凉,只是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因为完全没有必要,而且她也没被吓到,身体没有问题,所以更不用搭理温凉。
但贺川却不是这样想的,她这么好心肠,贺川脸色更加沉了下来,说:“不用对她这么好心,回回。”
“我不是好心,我只是想给孩子积点阴德,我不想做那么多坏事,我肚子里的孩子还小,它什么都不知道,我怕我们做的错会影响到它,贺川,这件事就按照巡捕的要求办吧,你不要私底下打击。”
程回太了解他的性格了,温凉现在故意恐吓她,估计就不会放过温凉的,她都能相信他是怎么做的。
而贺川也就是表面上答应了,其实并不打算放过温凉。
她居然敢这么做,那她就得付出代价。
好在程回没有什么事,要是真有个万一,他肯定不会就这样作罢。
程回还特地重复提醒了好几句,让他不要私底下打击或者报复,贺川叹了口气,无可奈何说:“这么担心我?”
“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怕你把事情搞太大了,而且不是有巡捕么?你不要自己行动。”程回感觉自己也说得差不多了,再三提醒,还不是怕他做点什么事出来。
“她估计是想吓唬我,不过我没那么弱,没被吓住,所以也没什么事,也许她就是想要故意激怒我们,贺川,你不要上当了,反正不要上她的当。”
程回也是有私心的,她就想护着贺川,不想贺川再次被温凉捆绑伤害,现在时期特殊,尤其加上最近因为他们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她看到了网上那些评论,说不在意是假的,多多少少会有些在意。
她已经在极力控制稳住自己的情绪,但现在温凉来这么一出,她有点厌烦了,当初同情过温凉,觉得她被贺川伤害,但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她曾经有多同情温凉,现在就有多反感温凉。
几年前她毕业回国,那会心里还是有一点点贺川的存在,但贺川当时跟温凉在一起,她那会就没想要介入他们,也不想打扰他们,就想离开,但是那会温凉不愿意放过她,千方百计算计她,她也没想过计较,最过分那几次,也是把所有痛苦自己咽下去。
而温凉则不是,她把自己的不幸全都怪罪在别人身上,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贺川和程回。
至今都是如此。
程回也是后知后觉的,她当时没想那么多,现在想过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因爱生恨,得不到就想毁灭。
以前年纪小,程回不太明白,现在似乎能够明白温凉是什么心情和感受。
但明白是一回事,她是不会站在温凉那边的,是她自己要堕落,这不怪别人。
等红绿灯的时候,贺川停下来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紧绷着的脸颊,眉头深深皱着,像是很担心他。
贺川腾出手摸了摸她头发,很轻很轻的沫了几下,“别想那么多,没事的,我心里有数。”
他说这四个字,程回就意识到他不太对劲了,不像是会就这样过去,而是会找温凉算账。
他这个性格就是这样。
程回扭过头盯着他看了半晌,说:“你要答应我,你不能私底下找温凉,听见没有?”
“恩,听见了。”贺川笑笑,真听进去了,他可没说假话。
“你说的,你答应我了,你不要骗人。”程回就怕他出言反尔,所以格外担心。
“我不骗你,宝贝,别这样看我,看得我心慌慌的。”贺川还开起了玩笑,没个正经。
程回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反正她该说的都说了,他要是不听,她绝对跟他拼命!
而贺川送了程回回家,陪了她一会儿,就去公司了。
他走之前,程回又提醒他,不要去找温凉,要是让她知道,她绝对不会就这样作罢。
程回主要还是担心贺川,也怕温凉使坏。
温凉现在跟严津是一伙的,狼狈为奸,都不是什么好人。
而贺川离开之后,没有去公司,他打了一通电话,直接打给了温凉。
温凉接到贺川打来的电话,还挺意外,但也在意料之内,她想过,也许贺川会来找她,她甚至笑了一声,说:“真是稀客,难得啊,你居然会打电话给我。”
贺川抽了一支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蓦地咧嘴笑了一声,那眼神,冷冽无比。
……
两个小时后,温凉住处门外看到了几个彪形大汉,那几个男人出现在门口,却不见说要来找她聊聊的贺川,她人都愣在那了,意识到危险,想把门关上,但是关不上,那几个男人已经把门打开了。
“你们谁啊?!来我家里干什么?!”温凉着急怒吼。
那几个男人进了房间,把门关上,碰地一声,温凉听到声音心里也跟着咯噔了一下。
感觉到他们似乎是贺川找来的,温凉瞬间震怒起来,说:“你们是贺川找来的?!贺川呢?!他人呢?!”
但那几个人都不承认是贺川找来的,他们也没说话,只是上前团团将她围住,都是一米八几身材健硕的大男人,面对温凉这么一个弱女子,虽然没动手,但脸色都很沉,也不说来干嘛,也不做什么,就这样盯着她看。
而温凉又害怕又着急,想打电话报警,拿出手机一瞬间就被他们抢走了,根本不给她机会报警。
“把手机还给我!”
温凉嘶吼着,现在手机被抢走,她也没办法报警,而且这几个男人来势汹汹,也不说干嘛,也不做什么,但是把她手机抢走了,她也没办法报警!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们还是不说话,不管温凉怎么吼,他们双手放在身前,什么都不说,就安安静静看着。
“你们是有病吗?!说话,我叫你们说话!”
“……”
温凉都快被逼疯了,她想去抢手机,还没扑过去,那人就躲开了,她直接扑了个空,差点摔了。
而那几个大汉还是站在原地看着她,戴着墨镜,谁也看不清他们是什么表情,也是正因为如此,温凉才感觉到慌张。
“你们就是贺川找来报复我的?!贺川呢?打电话联系他,让他滚过来!”
意料之内,没人回应她。
温凉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贺川识破找上门来,还故意找了这几个大男人找她麻烦!
她知道程回怀孕后,恼羞成怒,生气和嫉妒逼得她面目全非,她非常生气的情况下偶然看到网上有卖寿衣,她鬼使神差就下单了一件给程回。
程回不是怀孕了吗,她不是身体不好么,贺川不是想要小孩么,行啊,那就送给他们一个大礼!
所以她才做了这么一件事。
现在贺川找人上门报复,那是不是说明程回出事了?!
如果是的话,那不是正中她的心意?!
温凉还没高兴多久,那几个大汉忽然朝她走了过来,二话不说直接抓住她的头发,她吃痛哀嚎,被大汉狠狠摔在了沙发上,他们几个对视了一眼,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件寿衣,看起来更恐怖更阴间,直接往她身上套过去。
温凉失声尖叫挣扎,可就算她怎么大喊不要,也没人理她。
他们动起手来根本就没把温凉放在眼里,也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他们都是拿钱办事,今天就要让温凉也穿上这身寿衣,给她拍拍特别的照片。
这是老板要求的。
而温凉也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她歇斯底里的喊叫,但是都不能改变她即将要面临的现实!
她被迫套上了那身寿衣,嗓子也喊哑了,妆容也毁了,头发乱糟糟的,毫无形象,恐惧蔓延了全身,也觉得晦气,非常晦气。
寿衣其实是纸做的,但是贺川准备这套显然不是,可以给她穿上,不会轻易破掉的,甚至能让她完整穿上,那大汉还从兜里拿出一个粉底的东西,就往她脸上扑,她低着头躲着,被另外一个人抓住了头,她只能被迫仰起头,那粉底直接糊到她脸上来。
她有预感,很强烈,知道这肯定是贺川的手笔,可她一个女人,根本反抗不了,要是挣扎得厉害,只会受更大的痛苦。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赶紧放开我!”
几个大汉一句话不说,手上也没停下来,继续忙活。
温凉都要疯掉了,宁愿死也不愿意受这种委屈,但她显然是没想到,贺川会这么狠,居然这样对她,就没把她当人看待!
她恨贺川,心里现在全剩下对他的恨!
第三百八十七章
温凉被迫拍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要是早知道这样,她直接给程回寄炸弹!让她葬身火海!
但没有这么多早知道。
她要是这么这样做了,那就算是严津也护不住她。
温凉也就想想而已,她不敢的。
她怎么敢!
那几个彪形大汉不止让她穿上那件晦气的寿衣拍照,还有人趁机揩油,她也不知道是谁,反正就被摸了就是了。
他们光是拍照还不够,还有人说:“这些照片呢,其实不过分,最多就是晦气,这比拍那些什么性感的,我们老板也算是给你脸了。”
老板?
果然就是贺川派来的!
就是贺川!
除了他,没有其他人了!
想到这里,温凉浑身发抖,她是真没料到贺川会这么狠,用这种办法来羞辱她!
她浑身都在抖,这帮男人是不会怜香惜玉的,甚至还说这样还不够,还得想办法折磨她!
“是贺川是吧,是他叫你们来的!你们信不信我报警!”
“没关系,反正老板给得钱也够。我们既然敢做,也不怕你报警。”
“你们这些流氓!”
他们也不否认自己都是流氓,流氓就流氓了,这有什么关系。
温凉身上还穿着那件晦气的寿衣,那些人还说:“这身衣服其实挺适合你的,我想老板应该很喜欢看到你穿这身。”
说着几个大汉笑了起来,衬得温凉格外狼狈不堪。
他们几个也没想做什么,任务完成后就离开了,而温凉一个人待在沙发上,浑身颤抖不止。
嘴唇都白了,她恨贺川,前所未有的恨!
今天贺川施加在她身上的一切,她一定要想办法全都还给他!
但是她还不知道贺川拍了那些照片到底想要干什么,说实在话,她挺害怕的,万一贺川故意报复她,把这些照片公之于众,那她怎么办?!
她的人生已经被贺川毁掉了,他是不是要还毁了她一次?!
温凉心里说不出来的恨,她恨贺川,恨程回,更恨他们俩现在联合起来对付她!
温凉是真的恨不得像整死贺太太一样,整死他们俩!
不,那样的话也太便宜他们了!
她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贺川的真实嘴脸!看清楚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的心有多那么的肮脏无比,而程回有多么的下贱!
温凉给严津打电话,说:“严津,你要怎么对付贺川?你告诉我,你到底要怎么对付他?!”
彼时严津还在外边跟朋友聚会,听她这么说,笑了:“怎么了,这是,又在网上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生贺川的气?还是吃他的醋?!”
温凉不是开玩笑的,她死死咬牙切齿,面目扭曲:“你直接告诉我,你要怎么对付他!你告诉我就行了!”
“对付他可不容易,而且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是说你有什么好主意?”严津的语气开玩笑道。
温凉想到刚才被那么屈辱和晦气拍了那些照片,心里就无比怨恨,她也恨严津,但是现在,她跟严津是一路人,她不能离开严津,她还得靠严津对付贺川,不管严津有什么办法,她都愿意配合,让贺川付出惨痛的代价!
她现在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这个!除了这个,她再也不需要其他的了,就连自己接下来的人生,她都不要了,她只要贺川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不能活得这么好,这么开心,还结婚生子,和程回过着幸福快乐的通话般结局!
“严津,你不知道贺川有多狠,他就是故意羞辱我的,他找人给我穿寿衣,还把照片拍了下来,他肯定要对付我的,他要把我的照片公之于众!他肯定会这样做的,严津,你不能让他这样伤害我,你一定要帮我,一定要帮我想办法对付贺川!”
严津还以为是什么事,听到是这种事,勾唇一笑:“行了,这有什么,不就是拍几张照片而已,你让他拍不就行了,何况又不会怎么样,也许大家同情的是你。”
严津并不知道温凉给程回寄寿衣恐吓的事,还以为是贺川抽什么神经,居然这样做,简直是小儿科,还以为他有什么手段,就这?
听到严津勾唇一笑,温凉顿时就愣住了,怎么,他是一点都不在意?!他不觉得这是什么事?!
温凉忍不住歇斯底里吼:“严津,你到底知不知道他这样做就是为了给程回出气,他就是故意羞辱我的!他看不起我,也看不起你!在他眼里,我们算什么?什么都不算!他这种人高傲惯了,你不知道么?!”
严津扶了扶镜框,喝了杯酒,“这种事我不是早就知道了?温凉,你别发疯,你现在最好冷静点,有话好好说,而不是跟个疯婆子一样大吼大叫。”
严津最烦的就是她跟疯子一样大吼大叫,要不是现在还能利用她,他早把她剔除出去了,哪里还轮得到她在这里发疯。
就一个疯女人,他要是贺川,也不会喜欢这种疯女人,什么东西,跟条狗一样。
温凉是知道自己被严津嫌弃的,可他嫌弃归嫌弃,他又不能对她怎么样,她也老早看清楚了严津的为人,他就是一个废物,一个自以为是的废物而已。
要不是有狗屎运,他怎么可能做到今天这步。
温凉恨自己当初一念之差看走了眼跟他结成同盟,现在想起来,都是她的错,都是她贪图一时的便利,才错到这个份上。
现在想什么都晚了。
可她不能认命,一旦认命,就真的没有未来了。
严津没听到她那边的动静,不太耐烦了,“行了,搞清楚点,不要什么事都要惊动我,我没有你那么闲,我一堆事要处理,在我想好怎么对付贺川之前,你最好都安份一点,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听见没有?”
他这意思就是不会帮她出头了。
她算是看清楚也看明白了,他就是没把她当成自己人,一直以来就是利用她而已,一旦关键时候,是不会管她生死的。
看看,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个德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包括贺川还有严津!
她为什么会遇到这种男人?!
前者给了她希望又亲手毁灭,后者是直接摧毁了她下半辈子的希望!
家里家里跟她断绝了关系,现在贺川和严津又这样对她,好像她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了。
温凉自嘲一笑,并不着急挂断电话,而是跟严津说:“严津,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跟你是一条船上的人,你现在的态度,你就不怕我一气之下去报警么?!”
“你报警?你报什么警?你告诉我先。”严津走到了角落,压低了声音,却又按捺不住愤怒的情绪,他的怒火是一下子就来了,还是被温凉点燃的。
“你是在威胁我?温凉,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拿报警来威胁我?!”他花这么多功夫把她护下来,要不是他,好几次巡捕都查到了她头上,她还不知道感恩,居然还敢威胁他?!
这叫什么,白眼狼的行为!
严津真是恨不得直接掐死这个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温凉也是被他激怒在先的,她干脆破罐子破摔了,“我没有威胁你,我也是没办法了,严津,你非要这样对我,那我能怎么办?我只能这样做了,你也知道,囚徒困境,我不想做这种人,我也不想背叛你,但是严津,我的压力这么大,我要是哪一天撑不住了,你知道的,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如果说刚才的算是威胁,现在温凉的话却是明目张胆告诉他,她是在威胁他!
这种关头,严津肯定是不能出事的,他好不容易撑到了今天,一手打下了江山,他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事,他绝对不允许。
“温凉,有话好好说行么?我也是着急,我跟你道歉,是我不好,是我态度强硬了点,你别生气了,有什么等我回去谈,行不行?”
看看,这个男人真的是吃硬不吃软,非要她拿这件事来威胁他才肯低头,端正好态度!
温凉仰头一笑:“严津,你口口声声说我贱,你不也是,看看你现在的狗样子,谁比谁高贵?!”
严津不想和她吵,硬生生压下自己心里的怒火,说:“行了,等我回去再说,你不要冲动,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们俩现在要团结一心,你知道不知道?要我们自己内讧了,那贺川岂不是坐收渔翁之利,不能就这么便宜贺川,你想想看,你甘心吗?”
严津也是费了不少口舌,终于把温凉的情绪安抚下来,挂了电话,他的嘴脸就变了,咬牙切齿,面目狰狞,一脸的怒火。
这个贱人!
等他处理完现在这些事,迟早有一天把她也收拾了,要是再这样下去,他不介意送她去见贺川的那个后妈!
……
等严津忙完这边的事,就去温凉那安抚她的情绪了。路上还买了一个蛋糕,都说女人喜欢吃蛋糕,温凉也不例外,要不是情况特殊,他才不会屈尊去关心这种贱人。
温凉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有诚意,还买了蛋糕过来,好声好气哄了她一晚上,让她别生气,还说会帮她出气,一定会让贺川付出代价,让他后悔现在对她的所作所为。
温凉心里压着一口气,没有说话,也冷静下来了,看严津这么有诚意,她说:“严津,要不我们俩结婚吧,这样才能刺激到他,让他丢脸。我要公开说是我给他戴绿帽,我看他有什么好嚣张的。”
严津忍住想问候她全家的冲动,脸上强装出笑意,说:“你这个办法要是以前还有点用,但是现在不太管用,他都结婚了,孩子都有了,我们俩再来唱这一出,只会影响到我的工作,你知道么?”
“不会啊,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尤其对贺川而言,他最爱的就是面子,只有这样做,才能让他脸面全无!”温凉一边吃着蛋糕,一边跟他说。
严津是忍着胃里的恶心,跟她说话的,看到她这张人不人guibugui的脸,他差点没忍住把胃酸吐出来,这个温凉不止年纪大了,最近还不爱收拾自己,跟个鬼一样。
“温凉,你听我说,我现在是不能出现任何负面新闻,我在上节目,我在塑造我的人设,我不能崩,我要为我的未来打算,我只要成功了,你也会跟着沾光,是不是,那这件事以后再拿来聊,也不晚,对不对?”
“真的假的?”温凉笑道。
“这肯定是真的,我是不会骗你的。我这人脾气就是急冲冲的,白天我有事在忙,态度不好,是我的问题,我再次跟你道歉,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生气了,好不好?”
看着严津这张脸,温凉心里也是厌烦的,假惺惺的,真以为她看不出来?
要不是时机特殊,她早就拆穿他这张虚伪的面具了!
什么东西,还不是被她拿捏得死死的,有什么好狂的!
温凉打从心里就很看不起严津,他就是个废物,说起来,贺川起码长得比他好看不知道多少,而他呢,就是一副小人嘴脸!
温凉真是越看越觉得他恶心,她侧过头,收回视线,说:“好了,我不生气了,白天也是我不好,太激动了,那也是我被贺川气的,你别生我气就好了,我都听你的就是了。但是严津,你一定要记得答应过我的事,还有,你一定要想办法对付贺川!”
“放心吧,这都交给我,我会的。”
严津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好了,时间不早了,睡觉吧,我这折腾了一天,你还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
贺川收到了温凉的照片,这些照片看起来还挺精彩的,但他却一眼都不愿意多看,有了这些照片,他立刻让人把这些照片打出来,准备送给严津一个礼物。
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当然了,这些照片,贺川没有让程回看见,立刻就处理掉了。
而程回是在网上看到这些照片的,她匆匆看了几眼,立刻认出来是贺川的手笔,她的直觉认定了就是贺川。
她明明跟贺川说过,不要私底下报复,他为什么还是这样做了?!
他就不怕惹祸上身吗?!那万一真出了什么事,那她跟孩子怎么办?!
他为什么要这么冲动,就不能考虑考虑她和孩子么?!
程回生气了,这次是真生气了,二话不说拿了东西就回家了。
程父还说程回怎么忽然跑会来了,但她回来住几天,也没什么问题,程父就没过多追问。
而贺川当天晚上就追来程家了,程父看到贺川脸色急匆匆的,猜到大概是他们俩又闹别扭了。
程回也不想跟和贺川闹矛盾就跑回家,可她实在是不高兴,不想咽下这口气,回家还能安静点,不用面对贺川。
贺川明明就是答应过她的,为什么要出尔反尔!
他没有考虑过现实吗?!
这种事要是闹大了,找到他身上,那怎么办?
而贺川是猜到了程回是为什么生气,他有点点心虚,所以还买了礼物来哄她,这个礼物呢倒不是什么衣服包包首饰,而是鞭子,给她实施家法的。
然而程回见都不愿意见他,更别说什么家法了,不管用,她把房间门都锁上了,假装睡着了,不知道他来了。
程父看出了端倪,但没问贺川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俩的事就由他们俩自己解决好了,程父就回房间休息了。
贺川就在程回房间外罚站,时不时的隔着门板喊她名字,怕吵到她,也没敢敲门。
也就只有在遇到程回的事情上,他才这么狼狈,这么灰头土脸的。
而程回铁了心了,说不理他就是不理他,管他站多久。
她睡了一觉起床,感觉外边已经没人了,她这才开门要出去,结果门一开,贺川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叫她名字。
程回的脸色瞬间就垮掉了,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朝楼下走去。
贺川赶紧跟上去,护着她,一边说:“是我错了,我不对,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
可是不管他说什么,她始终不搭腔,也不说话。
贺川就变成了狗腿子,就粘着她,想把她哄好。
但这次没这么好哄了,程回是认真的生气,就是不想被他蒙混过关。
之前哪一次不是这样?!
她已经够好了,脾气已经够温和了,够讲道理了,可是为什么贺川还是一直这样。
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心累,并不想搭理他。
早上程父起床,看到他们俩在客厅,自觉走开,给他们俩腾空间,因为他们俩看起来还没和好。
这个贺川,还真是的,平时看着神神气气的,怎么现在连哄个女人都不会哄。
就连阿姨都看得出来他们俩闹矛盾了,程回被阿姨看得不好意思了,耳根稍微红了红。
而贺川又是倒水按摩的,忙里忙外照顾程回,而程回就说谢谢,其他的一句也不多说。
贺川很难再从她嘴里撬出话来了。
“回回,别生气了,阿姨都在笑我。”
第三百八十八章
不管贺川说什么,程回都不理会,贺川就是故意的,她是真懒得理会。
她现在是软硬不吃,可不管他。
贺川看她是真生气了,他有点无可奈何,软硬不吃,还不理会他。
“别生气了,小心生气长皱纹,你这么好看的脸蛋,可别长皱纹了。”
贺川还捏了捏她鼻头,调侃道。
程回拍开他的手指,脸色依旧不好看,她压根不想看他,这件事上,她一时半会是消不了气的。
而贺川还来撩她,故意逗她玩。
搞得程回脾气很大,没了耐心,黑了脸,想凶他来着。
看她终于有反应了,贺川这才笑了,说:“看看,又生气了,要长皱纹了。不过你长皱纹我也喜欢。”
程回看他这副样子就忍不住怼他:“我就算有皱纹也没你的多,看到你我就生气!”
“那你要怎么才不生气,好不好,别生气了。”
“……”
程回扭头就走,贺川怕她摔倒碰到,又跟了上去,护着她的身后。
一天下来,贺川就顾着哄她了,虽然她就没怎么搭理过他。
看来这次没那么容易哄好程回了。
贺川也挺无奈。
晚上程回还是不愿意跟贺川回去,程父自然是不会赶她走的,她要在家里住就在家里住,这里是她家,程父不会赶她走。
贺川自然也不能直接把程回扛回去,她不想回去,他也不能说什么,就跟着程回住在程家,但程回不让他进房间,而是让他去睡客房。
他们小两口闹矛盾,程父虽然说是长辈,但这是他们俩之间的事,程父没有干预。
贺川没有找程父帮忙劝程回,毕竟这件事的确是他出尔反尔,是他答应了程回却又没做到,这次的的确确是他的问题。
而在程回看来,他不管道几次歉,说一百句对不起,他也不会该,他更不会认为是自己有问题。
程回是希望他能够照顾好自己,没必要跟温凉那种人纠缠不清,就让巡捕处理不就好了,为什么他要私底下去报复她?!
这才是程回最在意的一个点。
所以她无法忍耐,也许过段时间她就能放下了,但是现在她放不下,没办法跟贺川心平气和坐下来谈。
她现在看到贺川就忍不住生气,所以暂时还是别见面的好,她怕自己忍不住说些非常过分的话。
这几天她自己都没休息好,今晚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总算是睡着了,要是再睡不着,她真担心会猝死。
而贺川也睡得不安稳,他怀里空荡荡的,不习惯,平时这个时候都是搂着她睡的,很安心,这几天没搂着她,他的心也变得空落落了下来。
贺川又忍不住躁动不安的心,想爬墙了,就跟以前一样,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了,有经验,轻车熟路就能找到她的房间的落地窗,他倒是不怕危险,几下就翻到了她房间的露台上。
他还以为程回把落地窗给锁了,正想办法的时候,轻轻一推,就开了,倒是没想到,她没锁门,他干脆就进屋了。
他进来的时候,程回已经睡着了,没有觉察到他的动静,她睡得挺安稳的,贺川看到她睡着了,动作更轻了,就怕把她吵醒。
他现在这会都感觉自己是个变态,还好,他也只对程回变态。
隔天早上醒来,程回发现自己胳膊下怎么枕着一个很硬的东西,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看,怎么是贺川,她人都傻了,贺川什么时候跑来她房间睡觉了?!
她不是把门锁了么,他哪里来的钥匙进来的?!
程回盯着他看了会,确认他也醒了,只是在装睡而已,她就看看他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才醒过来。
这个狗男人,一肚子坏水。
贺川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这才睁开眼睛看着她,缓缓露出一抹笑容,他还是很帅的,很成熟的那种帅气,这种长相其实很能骗小女孩,程回当年也是很喜欢他这种长相的,跟程究还是有区别的。
“怎么了,一直看着我?”贺川还躺着,长腿一勾,搭住了她的腿,不让她走。
程回故意很凶的语气问他:“你怎么进来的?谁给你的钥匙?”
“谁说我是用钥匙进来的?”
“你不用钥匙,那你怎么进来?”
“爬墙,宝贝,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还会这项技能。”
“……”
他还很理直气壮,程回是真不高兴,她一言不发盯着他看。
看得贺川都心虚了,说:“回回,别生气了,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贺川从来没这么低声下气过,“你哪里不开心你不要憋在心里,你跟我说,好不好,真的,别生气了,闹了这么多天,我知道错了。”
“不,你没错,错的是我,是我不该对你有什么期望。”程回自暴自弃了,她对这个男人是不抱任何希望了。
他就是这样,不会有所改变。
是她太年轻,太天真,不懂事。
贺川也绷紧了神情,手掌握住了她的手腕,指腹摩挲了会,他端正了表情说:“我得承认,温凉以前算计过你,这一点我一直记在心里,以前是我不好,没有及时给你讨个说法,现在她又想来害你,我不可能坐视不管。”
“回回,我是男人,我要是连你都护不住,我还有什么用?”
“可我不要你伤害别人!叶定要杀了我,你难道也要杀了叶定吗?一样的意思,我要是这么脆弱,那稍微一点点的打击就能把我打倒,可是我没有,贺川,经历这么多事我以为你是懂我的,我不想受你庇护,我也想要自己长大。”
那不然她生活也没了什么意义。
她都要做母亲了,要是这么脆弱,那以后怎么保护好孩子。
贺川眼里没了笑意,那张硬朗的五官绷紧了,连太阳穴的青筋都依稀可见,看得出来他此刻有多么严肃,就连眼角的弧度都锐利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她。
即便如此,程回还是选择看着他的眼睛,也不躲闪,说:“贺川,温凉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就算她做错了什么,犯了法,那也是巡捕来管,不是你,你不要做这种违法的事。我也担心你,我怕你出什么事。”
她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一时头脑发热,直接说了出来。
贺川倒是一愣,她居然不生气了,而是因为担心他,担心他出什么事,才这么着急,“担心我?”
他不可置信反问了一句,“我没听错吧,回回?”
“你爱信不信,我懒得跟你说那么多废话,你要信就信,不信就拉到,行了,我饿了,吃早餐去。”说着她就要起床,但腿被他压着,她也起不来。
“把你的腿挪开,我要起床。”
贺川偏不,也就压着她的腿,不敢太用力,怕伤到她,“先别走,跟我说清楚,你原来不是生气,你是担心我?”
程回不承认也不回答他了,她吃痛皱眉:“放开我,腿抽筋了。”
吓得贺川赶紧挪开腿,坐了起来,连忙摆正她的腿,“哪里抽筋了?哪只脚,我看看,你坐直,别动。”
因为怀孕,她的腿有点肿,好像是刚起床会有一点浮肿,脸也是,贺川倒是不在意,还很心疼来着,但她很不舒服,也不喜欢现在自己的状态。
“别动,把腿绷直,我看看。”贺川有做过功课,会照顾她,知道要怎么帮她处理,他有条不紊的让她按照自己说的做,过了会她感觉好点了,这才松了口气。
贺川也是被她吓到了,说:“是我不好,你要是生气打我骂我,就是别不说话,也别冷战。”
“可我生气我就是不想说话。”她怕说话说得太过分了,反而是伤到他,还不如不说,等她这阵气过去了,再聊也不迟。
气头上难免会情绪用事,自然也就口无遮拦了。
贺川没忍住,看她嘟囔着嘴唇,低头就吻了上去,直接来了个法式深吻,她怎么挣扎都没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这才放开她,顺着她的头发摸着,像是在顺毛,“你还能怎么骂我,要不学学泼妇骂街,双手叉腰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一次两次就熟悉了,以后要是不高兴,就这样。”
“……”那到底是她有毛病还是他有毛病,至于么,不至于吧。
她做不出来,那样也太粗暴了,而且没有形象。
“笑一个,嘟囔嘴了,笑笑。”
程回笑不出来,被逼着咧嘴,笑得很丑,贺川还玩上瘾了,捏着她的脸颊,“和好吧,我知道错了。”
“……”程回又愣住了,愣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呆呆的望着贺川,一时间哑口无言。
贺川趁势把她揽入怀里,他低头贴着她的脖颈,说:“回回,我不会这么容易出事的,你别担心,一个温凉而已,她作不出什么名堂,我心里有数,你不要担心。”
程回梗着脖子不回答,也被他吻得面红耳赤了,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他们俩还认识这么多年了,什么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她怎么还会脸红,还感觉不好意思。
明明不应该这样的。
但她忍不住,又怕被他看到,她极力低着头,躲着他的视线,“我没有关心你,我只是担心我的小孩而已。”
贺川说她:“嘴硬吧你,刚才不是都说了么,你担心我,还不承认?”
“别弄我了,我要吃饭,等会阿姨上来喊了。”
贺川真就松开手了,还给她拿衣服换,像是故意在讨好她,哄她开心。
他们俩也算是半说开了,但还没有彻底说开,程回也没有确定说原谅他,要跟他和好,更别说跟他回家,吃过早餐,她就跟贺川说,让他先回去吧,她再住几天,等她想明白了,再回去。
这就是还没有彻底原谅他的意思。
程回知道贺川忙,他肯定不能一直耗在她这里,所以她让他先回去,毕竟不能耽误工作,而贺川还是那句话:“还没把你哄好,工作算什么。”
“……”程回更想骂他了,又冷了脸,“你给我点时间,我也想静一静。”
“……”贺川顿时觉得有力无气,他很想彻底解开程回的心结,但似乎没那么容易,程回就是暂时不想和他回去。
程回的态度已然是这样了,他也没办法短期内说服她,她也保证了说等过段时间彻底冷静了,就回去了。
她也想在家里陪陪程父。
她都搬出了家里人,他没办法,只能先去处理公司的事。于是晚上下班又来程家,还买了礼物给程回。
程回对那些礼物也不感兴趣,挥了挥手,就继续抱着她的书看。
程父在旁边喝茶,看到贺川受挫,无奈摇了下头,这俩孩子,不过即便如此,程父也没想插手,就让他们俩自己解决就好了。
程父找了个理由走开了,把空间给他们俩个谈。
贺川给程回倒了一杯温水,说:“看看,岳父都知道给我空间,让我好好哄你。”
“我爸说话了吗?没有吧。”
“他老人家的意思是这样。”
“他没说话,哪里是这意思了。”程回故意鸡蛋里挑骨头,她还在气头上,白天贺川去上班,程回又看了下那些照片,火气瞬间又来了。
要是哪一天她又跟他闹掰了,他是不是也会这样对付她?
虽然说这也不太可能,按照贺川对她的感情,他绝对不会伤害她的。
但是万一呢?
她说的就是这个万一。
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她也不能保证她跟贺川能在一起一辈子。
这次闹这么厉害,她心里很介意很介意,尤其是这段时间,闭上眼睛就是那些恐怖的照片,还有温凉又惊又怕的眼神。
都是女人,她以前同情温凉那么爱贺川,因为同情,所以她知道那是什么感受。
贺川知道了她在意的点,于是说:“那些照片不是我发出去的,温凉那样对你,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她自己作的,回回,这个不能怪我。就算有下一次,她要是还敢在这样做,我一样不客气,一样还给她。”
贺川狠起来,六亲不认的。
何况温凉还不是他什么人。
她敢算计到程回头上,就得知道代价是什么!
要知道,他现在唯一的软肋就是程回。
所以贺川都不后悔这样对付温凉,即便她只是一个女人,收入缚鸡之力,但她要作恶,那他也就不会手软。
程回又被他气到了,把书扔在桌上就上楼了。
看看他还是不懂她的意思,白天的话真的是白说了。
他们俩吵架的事被程究知道了,程究跟程父一样,都不想管,而且他们俩都是成人,没必要管,倒是辛甘有点担心,说:“贺川要是再把程回气走了怎么办?”
“那只能说贺川跟她不合适,在一起一天到晚要是一直吵架的话,那的确没必要在一起。”
“你别这样说,贺川心里其实很喜欢程回的,他很在意程回,就是方式不太对。可能这次是有什么误会。”
辛甘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主要还是他们俩之间的相处问题。
程回偶尔好说话,但很多时候,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尤其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之后,她肯定会跟之前有所不一样。
辛甘多少能理解程回,虽然不清楚他们这次是怎么了,但是她也不好这个时候去问程回发生了什么事,估计还在气头上,还是等明天白天回程家看看吧。
程究倒是无所谓,反正相信辛甘也有一个度,比起他来,更擅长处理家里的事。
程究多少有点置之事外的感觉,要不是明天要去开会,他就陪她回去了。
程究搂了搂她,眼里满是笑意:“还是辛辛好,辛苦辛辛了。”
辛甘推了下他:“行了,别贫了。”
“要贫的,有老婆真好,有媳妇真幸福。”程究也是不吝啬对她的夸奖,还凑上去吻她,辛甘往后躲着他,因为他没刮胡子,他下巴青青匆匆的胡子实在扎人,她怕疼,躲着他。
程究逗了她会就没继续了,倒是拍了拍她的臀,说:“不闹你了,洗澡吧,不早了。”
“恩,知道了。”
辛甘拿了衣服就去洗澡,而程究抽着烟拿这笔记本又在忙碌,等辛甘洗完澡出来,他的眼睛还盯着电脑看,似乎有一堆忙不完的事。
辛甘走了过去问他:“怎么了,还有工作没忙完吗?”
“恩,还没。”程究抬头看了一眼,说:“你先去睡觉,不用等我。”
辛甘一边擦头发,一边看着他,默默起身去厨房倒了杯咖啡,又准备了宵夜,端出来放在他桌子边上,说:“你注意休息,不要不吃东西,别太累了,昨晚就休息吧。”
辛甘没有阻止他忙碌,他的确太忙了,而且他的工作性质特殊,不能不做,有些任务也很重,他是非常有责任心。
辛甘对于他的工作,自然是全力支持的,虽然他忙起来有时候真顾不过来家里,但这样,辛甘也是支持他的的。
贺川还有次跟程究喝酒还挺羡慕的,羡慕他们俩这么顺利,没有什么坎坷。
第三百八十九章
第二天,辛母要见外孙女,就让辛甘把孩子带回去了,而她有点事,就把小满乐放在家里,她回了一趟程家。
程回还在程家住,她心情不太好,贺川不在,她也就下楼到处走走,刚好就看到回来的辛甘,她见到辛甘可开心了,二话不说迎了上去,“辛辛姐,我好想你!“
程回越来越喜欢辛甘了,那种喜欢,溢于言表,辛甘可不敢随随便便碰她,连忙说:“注意你肚子里的孩子,可别跑这么快,吓人。“
“没事没事,我注意着呢,辛辛姐,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看你呀,怎么。不想我过来?“
“不是这个意思,我哪里会这样想,我巴不得你过来,小满乐呢?她呢?“
“在家里,我妈太久没见她了,想她,就把她送回去了。“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屋子里,辛辛看她这身形好像变化也不大,现在天气冷,她穿的衣服多,看不出来像是一个怀孕的女人。
辛甘说:“看起来没怎么胖,你是不是没怎么吃饭?还是吃不下?“
“我有吃饭,我肯定有吃饭,辛辛姐,怎么连你都说我没吃饭,我看起来很瘦吗?“
“多少有一点瘦,看着怪让人心疼的。“辛甘说的也是实话,她看到程回现在的状态很心疼她,是不是她跟贺川在一块不高兴,所以胖都胖不起来。
明明怀孕了,四肢还是这么纤细。
脸色也不是很好,状态让人堪忧。
程回自己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是自己的身体,她比较清楚,其实是没什么事的,只是最近和贺川闹别扭,搞得不太舒服,还失眠,都是被贺川气的。
程回现在看到贺川就有情绪,虽然不至于闹得很难看,但确确实实是有情绪的。
程究没法跟辛甘说,她也不知道怎么说。
辛甘看她表情大概猜到了一点,心里有数,她不想说,辛甘也就不难为她了,而是跟把话题岔开了。跟她聊其他的事。
回到房间,程究神秘兮兮的问辛甘,说:“辛辛姐,生孩子是不是会有妊娠纹,我之前看网上有不少人说,都会有的,也问过医生,医生说看体质。“
“的确是看体质,我是有一点,不太严重,因为怀孕的时候有注意,但肚子上还是有一点的。“辛甘都不敢给程回看。怕她心里有什么阴影。
程回也怕的,她感觉肚皮被撑大了一样,毕竟没有丝毫经验,要做母亲,她毫无经验,所以才那么担心,也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辛甘小心摸了摸她的小腹,说:“别害怕,也没那么害怕,这不是可怕的事,慢慢就好啦。“
程回叹了口气,她当初就没想要怀孕的,千算万算还是被贺川算到了,直接翻船栽进了阴沟里。
一整天都是辛甘陪她,程回很黏辛甘,可能是现在怀孕了,有些情绪不太好,现在辛甘来了,她就黏上了辛甘。
辛甘也不厌烦,倒是觉得她这样黏人很可爱,辛甘还开玩笑说:“我要是男孩子,就没贺川什么事了。“
程回被辛甘的话逗笑,眼角全是笑意,说:“辛辛姐,我好喜欢你。就是可惜了,人算不如天算,辛辛姐,我们下辈子相遇吧。“
说着说着,这玩笑就越说越夸张了,她们俩嘻嘻哈哈的,看起来还挺开心,都被对方无理由的玩笑话给逗笑了,脸上的笑意就没淡下来过。
等晚上贺川过来那会,辛甘还没走,她今天打算跟程回住一晚上,反正孩子在家里,有人照顾,她倒是放心了。
但辛甘放心小满乐,不代表小满乐不想她,八点钟一到,小满乐就给辛甘打电话了,要她讲故事哄她睡觉。
辛甘没法,拿着手机在哄小满乐睡觉。
而贺川才有时间跟程回搭话,但是程回心不在焉的,不是很想理他,可又不得不跟他说话,要不然他跟辛甘告状怎么办。
都是一家人,贺川又不能做不出来,他最喜欢告状了,程回把他想得很坏。
程回去厨房倒蜂蜜水,半路被贺川截在厨房,她也走不掉,贺川个子又高,直接挡在了她面前,说:“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来道歉了。“
“不用道歉,你没错啊。“
“我错了,是我不好,是我有问题,都是我的错。“
程回叹气,说:“跟你没关系,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想清楚,贺川,你不用跟我道歉,没什么关系。“
贺川紧紧盯着她的表情看了半晌,手还握着她的手腕,不愿意松开,低声下气的:“是我的问题,回回,你要打我骂我都行,我打不还收骂不还嘴。好不好,别生气了。“
他也不知道还要怎么道歉,来来回回把道歉的话都说了无数遍,但程回依旧不理会,铁石心肠,就是不搭理他。
程回缩了缩手,他却还是死死拽着,她也挣不脱,无可奈何,深深叹了口一起,心平静和的:“我没生气了,你别这么用了。我手都疼了。“
贺川赶紧松开手,“好好,不用力。“
程回揉了揉被攥红的手腕,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说:“我今晚跟辛辛姐一块睡,你不要半夜爬墙了,要是让辛辛姐看到,肯定会被你吓到的。“
贺川说好,下一秒,他又凑了上来,温热的手掌拖住了她的后腰,他低头就吻她额头,顺便拨开了她额前细碎的刘海,“好回回,别不理我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命也一样。“
她心里悸动,嗯了一声,说:“不用那么严肃,也不是什么大事,好了,我也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是留在这过夜还是回家。都随你。“
他也不是小孩子,她可不管他,也不关心他,说完,推开了他,就走出去了。
晚上程回和辛甘一块躺在床上休息,程回翻来覆去的,有点失眠,她还是睡不着觉,而辛甘也没睡着,翻了个身,轻轻问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不是。没有。辛辛姐,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我白天睡了很久,晚上睡不着了,你呢,失眠了?“辛甘是知道她以前生过病的,估计是那会留下来的老毛病。
程回重重叹了口气,说:“这几天和贺川闹了不愉快,晚上我都睡不着,我都习惯了。“
“你跟贺川之间闹了什么矛盾,能告诉我么?“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小事而已,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是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越想越烦躁。“
“那就别想了,别影响到心情,你现在可是怀着小宝宝的,你的心情会影响到孩子的。“辛甘温柔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小满乐闹腾不想睡觉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哄着孩子的。
程回年纪也不大,心思也简单,何况前几年经历那么多。她其实背负了很多不该背负的,辛甘恍然觉得自己其实很幸运了,即便好几次在北屿那会差点把命丢了,不止是她,还有程究。
而程回的精力,辛甘也很同情,心疼她,她到底是个女孩,以前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随随便便都能压垮一个人,更别说是程回了。
她现在还怀孕了,就要做妈妈了。
辛甘是想让她别想那么多,生活不如意十有八九,尽可能过好当前就好了,很多事其实是在命运里就注定了,是福是祸,不由自主。
程回摸了摸小腹,似乎隔着肚子能感觉到里面的小生命,她也觉得很神奇,一股很奇怪又温暖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大概是因为才四五个月,它还没长大,很安静待在她身体里,也不闹腾,就是初期那会孕吐差点要了她的命而已。其他还好。其实它还是很乖的。
程回虽然不知道它是男孩是女孩,但不管是男孩女孩她都喜欢。
但如果是男孩子的话,最好不要像贺川,也因为贺川小时候的遭遇,她有点害怕,慌张,很怕她肚子里的孩子成为第二个贺川。
那样还不如不生。
所以这也是她当初跟贺川回来的原因之一。
她考虑得很多,想得也很多,也怕很多事。
她很久没声音,辛甘以为她睡着了,于是摸了摸她的脸颊,轻声道:“别害怕。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家里人呢,小姑娘长大了,也要做妈妈了。“
“时间过得好快啊……“
辛甘自言自语了一句,她看程回睡着了,就帮她盖上了被子,怕她着凉,而辛甘小心翼翼掀开被子起了身,蹑手蹑脚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贺川就在外边走廊上抽烟,看到辛甘从房间里出来,他压低了声音问:“她睡着了?“
“恩。睡着了。你怎么还不睡觉?“
“睡不着。“
“该不是担心她?“
“恩。有点不放心,她最近状态不好。“
“那还不是你弄的,非要弄她不开心,你们俩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又闹别扭了?“
“这件事说来也复杂,算了,说这些也没用了。“贺川也不想聊了,没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他还得想办法哄程回消气,想到这,其实有点烦的了。
辛甘看他皱着眉头,身上烟味也挺大的,说:“她都怀孕了,你怎么还抽烟?“
“没,在她面前我不抽的,白天的时候跟几个朋友吃饭,抽了点烟。“
“贺川,你也顾顾自己,在顾好自己的前提下,照顾她,她现在怀孕了,情绪比较敏感,你多担待,别跟她生气,计较,她有时候脾气要是来了,你也让让她。“
贺川哪能不知道这些道理,其实不需要辛甘说的,他都明白,不过辛甘也是好心,他也知道。
贺川说:“你能帮我个忙么?“
“什么忙?“辛甘有点茫然,看了看他,说:“你说吧。“
贺川笑了笑,说:“我过几天有事要出差一段时间,程回这边希望你帮帮忙,照顾一下她。她能说得话来的人只有你了。“
“你要去多久?“
“不算很久,半个月左右。“
“这么久么?“半个月还不久么?已经算久了。
她叹了口气,没说什么,“那好吧,还有,你不打算自己跟她说么?还是等她问起来了再说?“
“她估计也不想听到我的什么消息,算了,等她问起来了再说。“
既然他都这样决定了,辛甘也没什么好说的,“放心吧,程回也是我的家人,我会照顾好她的,你要是忙你先去忙,过段时间再说。“
“行。“
贺川郑重说了句麻烦她了,就走了。
几乎是连夜就走了,其他话也没再说什么,辛甘也不知道怎么说,怎么感觉怪怪的,他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可是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辛甘总感觉哪里有点怪怪的,但是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因为贺川什么也没交代就走了。
程回是几天之后才知道贺川出差了,她还觉得奇怪。怪不得他最近没怎么回来,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程回不觉得有多轻松,甚至觉得有点烦躁,她说不出来的烦躁,好像没有因为贺川离开,更轻松了,她反而觉得更加烦躁。
就说不出来的烦躁,也不懂是为什么。
知道贺川离开之后,她也没找贺川,更没联系他,只是知道他出差去了。
大概还要七八天才回来,她每天更闲了,倒是不生气了,因为这件事已经这样了,她再怎么跟贺川闹,也是无济于事。
还不如就这样算了,别跟自己过不去了。
程回长长叹了口气,程父看她心不在焉的状态,笑了一声,说:“怎么了,不高兴了?“
“没有啊,我没有不高兴。“
“看看你那小表情,你还说你没有不高兴?“
“我是真没有不高兴。爸爸,你别开我玩笑了,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觉得有点心烦意乱,不知道是为什么。“
“贺川不在?你想他了?“
程回不承认,说:“没有,不要乱说。“
程父呵呵笑,说:“好好好,我不乱说。看你那样子,怎么了这是,贺川在的时候,你又跟他闹不愉快,他不在了,你又心神不宁。怎么了?“
“爸爸,你知道贺川去哪里出差了么?“程回忽然想起来这件事,她好像疏忽了什么,她的直觉感觉有点不对劲,所以才忽然想起来问这件事。
程父当然不知道了,他摇头,说:“不清楚,怎么了?“
“他没跟您说么?“
“没啊,他跟辛甘说了,也只是说他去出差,要半个月才回来,要辛甘照顾好你,其他的事,也没说了。“程父摘了老花镜,一本正经看着程回,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也没什么事。“可能是她想太多了,算了,她还是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不要乱想了。
程回回房间休息去了,慢慢睡着了之后,她忽然就被吓醒了,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为什么。心神不宁的。
……
而此时远在伦墩的贺川刚下飞机,他先去了谭北那边,才来的伦墩,这次是叶岩提出来要见他,叶岩有重要的事想找他当面聊聊。
而这次说的是叶定的事。
叶定虽然已经被调查了,但是这件事事关重大,没这么快给结果,但唯一的好处就是现在叶定已经被查了,连带着他身边不少人都被查了。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一度占据了当地新闻的头条。
也因为这件事,叶定的公司也被列入了黑名单,不管是哪一方面的。当地民众都被震惊和恶心到了,完全没想到叶定就是个犯罪份子,连带他的公司,都是罪恶的黑洞。
叶岩纸巾都没把石安放出来,一直关着,也不管她多么气愤,多么恨他,他都把她留在自己身边,看着她,美名其曰是为了她好。
而现在叶定倒台,曾经对叶定虎视眈眈的那些人也开始在找叶岩的下落,因为他们收到了消息。是叶岩举报的,他是叛徒。
叶岩也被他们列为要报复的对象,叶岩也知道自己很危险,所以这次把贺川叫过来,是想让他帮忙,把石安带走。
石安现在留在他身边很危险,前所未有的危险,所以他这次不顾危险把贺川找来。
贺川到了地方和叶岩见面之后,听他这么一说,才知道他把自己叫来的目的。
贺川点了支烟,呵了一声:“你这么关心这个女的?那你自己呢?就不怕被报复?“
“说实话,我没什么好牵挂的了,没关系,她是无辜的,是受我牵连,要不然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我欠她的。“
贺川对这个叫石安的女人没有一点好的印象,甚至都不想帮叶岩这个忙,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还害过程回,要是真落在他手里,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过叶岩既然都让他来了,那他这趟不能白来,既然这样,那他就答应帮叶岩这个忙,反正也是顺手。
“那你的意思是,你要继续留在这里?恩?“贺川再次问他。
第三百九十章
叶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头看了看外边的景色,他的神情有几分落寞,他自己也说不出来,过了会,他才说:“恩,所以需要麻烦到贺先生。”
放在多年以前他怎么会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那个折磨程回,让程回得抑郁症的人,如今是他要请求帮忙的对象,他得低声下气,端正自己的态度,让他帮忙。
“其实说实话,贺先生,我以前其实挺看不起你的,认为你是个玩弄别人感情的人,我以前甚至对你多少有点仇视。”
那是源于他对不起程回,曾经这么伤害程回。
叶岩一是知道程回病情有多严重的,一度闹到自杀,他当时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让程回经受这些。
最开始辛甘联系他,让他帮忙照顾程回那会,他港见到程回,了解了她的情况,并不以为是什么大事,不过很正常,他做医生这么多年,见过无数人,程回的情况不算特殊,但后面什么时候变了味,他也记不得了。
后来的事,谁也没想到,他也是如此。
所以更不会想到,他会跟贺川坐在这里谈话,他还得求贺川帮忙。
叶岩心情极度复杂,无法表达出来,他有时候也会恨自己的软弱无能,优柔寡断,他要是再果敢一点,是不是今天就不会这样。
然而现在说什么其实都晚了。
程回早就不在了,而他也更回不到过去了。
贺川看得出来他话里有话,约莫估计又跟程回有关系,他到现在都还在惦记程回,始终不死心,这要是让他知道程回其实平安无事的消息,那他还不得跟他抢人。
那这可不行。
贺川可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所以到现在位置,他都没打算让叶岩知道真相。
但叶岩现在让他帮的这个忙,他不是很想帮,这个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很小的一件事,但要怎么处置这个女人,他可不想惹什么麻烦上身。
但现在叶岩求他帮忙,他也答应了,现在可不能说一个不字了。
“那她以后呢?你都想好了没?”
叶岩回过头来看着贺川,一字一句道:“说实话,我没想好。”他连自己的未来都不确定,哪里管得了石安。
他只能照顾她一时罢了,等这件事彻底结束,石安也不可能在伦墩待了,这里太多石家的仇家,而且石安也许还得换个身份重新开始生活,这里,她是回不来了。
贺川就笑了,语气轻飘飘的,“没想好那你就把她塞给我,我可不会管她一辈子。”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可能照顾她一辈子,只是暂时请你帮忙照顾一下她,她的父亲出了事,我只是担心她的安全,最近伦墩这边非常乱。”
叶岩的好心,贺川倒是体会到了,真是个老好人,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为别人着想。
贺川倒是没有恶意,只是纯粹看不起他这种老好人性格而已,他不是不喜欢石安么,怎么还这么照顾石安,甚至不管自己的死活,怎么了,还是说他对石安动了什么心思?
要不是动了什么心思,又怎么会请他帮忙照顾石安。
贺川倒是好奇了,他对石安是什么心思,难道说他已经不惦记程回了?
贺川说:“她知道你的决定了?”
“不清楚,还没跟她说。”以石安现在的心情,估计也不会接受他的好,所以直接安排就行了,其他事不用想了,她没得选择。
叶岩要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好,才能放下心来,至于程回,想必贺川是不会说的,他这辈子都没机会去见她了。
叶岩心里逐渐被巨大的情绪吞噬掉,下半辈子都要在对程回的内疚中度过了,还好,他又不是没有经历过,事已至此,他再后悔也没用,只能面对沉重的现实。
“那你怎么敢确定她能接受你的好。”贺川是个人精,知道叶岩这样安排的话,以石安现在对他的恨意,估计是不会接受的,所以才没有提前跟石安说。
石安和叶岩的情况,谭北一五一十早就跟贺川说清楚了,贺川这才知道了他们俩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的。
贺川其实不关心,也不八卦,他纯粹就是义务帮一下叶岩,谁让他们现在是合作关系,这次能扳倒叶定,叶岩也有一部分功劳。贺川还是非得清楚的,也就在对待叶定这件事上,他能跟叶岩达成共识,其他的事,那就未必了。
不过除了这件事之外,他们俩也不会有交集。
就算这件事过去了,叶定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贺川也不打算把程回的事告诉叶岩,贺川就没打算让叶岩减轻罪恶感,他要让叶岩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他下半辈子最好都活在无尽的内疚和自责里。
“她不接受也得接受,这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希望贺先生能够帮帮忙,就算是我求你,等一切事情尘埃落定,她要是想走,就让她走吧,但是希望她别回来伦墩,这里没必要回来了。”
贺川又笑了,倒不是嘲笑叶岩,他是笑石安,说:“你对她这么用心,可她似乎不领情,你不如多想想自己,这件事闹大了,你留在伦墩也不安全,我倒是可以帮你平安离开这,你要是想要钱什么的,我也能帮你。”
“不用了,我没什么事,多谢贺先生好意,但我只需要贺先生帮忙带石安离开。”
“你要是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多说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还年轻,还有希望。”
贺川也就好心,看他都到这种时候了,还在为别人着想,他就劝了他一句,他要是后悔的话,还来得及,反正这件事还没确定下来,他要是想离开这,他能帮忙。
不知道是谁把叶岩是叛徒的消息传开了,估计现在这会一堆人等着追杀他,想要他死。
叶岩现在的处境没有比石安好多少,贺川再次劝他,也是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可以后悔。
谁都怕死,谁也不例外。
就算是叶岩这种老好人,也会怕死,不可能不怕死。
叶岩听到贺川这番话,却自嘲一笑,笑自己,却在这个时候,莫名的,他忽然直勾勾看着贺川,问道:“贺先生,既然如此,我还有件事想求你。”
“什么事?”
“我这里有一笔钱,是准备给程回家里人的,这算是我一点小补偿,也是我的心意。”他始终活在内疚的阴影里,一直找不到程回,就连尸体都找不到,他很内疚,所以才想用这种方式弥补,聊表他对程回的歉意。
贺川眯了眯眼,眼尾上挑,有点小小的桃花眼,而眼里的情绪高深莫测,还哦了一声,似乎在好奇他为什么会这样香。
“程家人或许不会收。”
叶岩沉默了,的确,他之前去过程家,那次程回父亲并不待见他,更不会收他的钱了,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用自己的方式来弥补。
“这是我的心意,我对程回的愧疚,我想给她一个公道,可是这个公道来得太晚了。”叶岩始终是内疚的,他比任何人都希望程回平平安安的活着。
但这一切只是他的奢想罢了。
贺川没有接过他给的卡,“愧疚是一方面,你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但是,这个忙我帮不了你。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如先管好自己。”
贺川看得出来他的求生欲不是很强,似乎这件事结束了,随时都有可能了断自己?
一个人不想活的时候,要么吵着闹着要自杀,要么安安静静躲起来慢慢死去,等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凉透了。
贺川怎么感觉叶岩是后者。
贺川的感觉还是很敏锐的,叶岩的确是没有什么求生欲了,他压根就不想活着,经历这么多事,他发现自己活着并不能改变现状,也不能为已经死去的人伸冤,他毫无用处。
叶岩是真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了,这么活着,就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还有,他最珍惜的那些人都死了,他独自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他不想再活了。
贺川看穿了他的心思,直言不讳揭穿了,说:“只有懦夫才想死,既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难道要做的不是怎么解决当前遇到的困难么,想要逃避,想要用死亡解决一切,你未免也太天真,太可笑了。”
“贺川,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我的母亲,我的妹妹,甚至是程回,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离我而去,我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无力感,你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体会到的。”叶岩的眼神逐渐黯淡下来,毫无光芒,真的像一个即将死去的人。
原以为学心理能自救,结果这么多年来,他发现自己早就病入膏肓了,根本无药可救。
他当初做这行,就是自讨苦吃,现在想起来,似乎一切都在冥冥之中注定了,就像少年时期,看多了英雄题材的电影电视剧,以为自己跟别人不一样,能够拯救世界,可长大了才发现,那都是年少的天真,他其实只是普普通通的人而已,哪里救得了世界。
他连自己都救不了。
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他死了而停止转动。
春去秋又来,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叶岩看得很开了,他也下定了决心。
贺川看不起这种人,“经历了一点事就认为自己看破红尘了?你只是懦弱,用不着给自己的懦弱找借口,你什么都不做,就已经是结束了,都是成年人,我也不是你的谁,犯不着费这么多时间教育你要怎么做,行了,你要是想死,我也拦不住,随你自己怎么想。”
因为看不起这种事,贺川自然没什么好态度,说气话来自然夹抢带刺的。
贺川甚至都想骂他废物。
一个男人,磨磨唧唧成这个鬼样子。
但骂归骂,答应帮的忙,他还是帮的,他也给过他机会了,是他自己不珍惜,所以以后一旦发生了什么事,贺川也不会内疚,他不是叶岩这种老好人。
他有程回,有孩子,有了家庭。
贺川都能感觉到叶岩身上散发出来的负能量,他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念头了,整个人跟即将死掉的一样,身上散发着灰败的气息。
等贺川走了,叶岩去找了石安,叫了保镖给她收拾了几件衣服,而石安披头散发死死盯着他看,说:“你又想搞什么?”
叶岩没说话,他身上的伤都好了,今天穿了件白衬衫黑西裤,坐在椅子上,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跟她以前认识的那个叶岩没有区别。
石安都有点恍惚,感觉到了有点懵,她还没反应过来,保镖已经收拾好了她的衣服。
叶岩拿了梳子过来,想给她梳头发,但是石安看到立刻就躲开了,压根不愿意被他碰。
她内心也很煎熬,其实心里还是很喜欢他的,但是他心里没有她,从头到尾,从始至终,要不然不会害她父亲,搞得她现在家破人亡。
石安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故意冷着一张脸,仰起头看着他,说:“不要假惺惺了,我不会再被你蒙骗了,叶岩,你心里都没有我,还在装什么深情款款,恶心不恶心。”
石安嘴巴向来不输人,但她还是低估了叶岩,叶岩的性格,她还是不够了解,她说的这番话,并不能激怒叶岩。
叶岩还拿了一张银行卡给她,说:“里面有一笔钱,虽然不多,但足够你一段时间的生活了。”
这笔钱,却是直接激怒了石安,她仰起头,死死瞪着他,一字一句道:“犯不着你给我钱!你不用施舍我,我压根就不需要你的施舍!”
“我没有施舍你。”叶岩平静道。
他的确不是施舍她,他是在帮她而已。
纯粹是他好心,不忍心不管她生死。
而石安更生气了,口无遮拦道:“你没有施舍我,那你在做什么?把我关在这?不让我离开?!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想确认你的安全而已。”
“用得着你管吗?你算什么?你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还是把我当成你的病人了?我需要你照顾?需要你保护?”
“……”叶岩没说话。但依旧把银行卡放在她身边。
石安拿了银行卡,直接丢了出去,忽然站起来朝他怒吼着:“你算什么,真以为你能管得了我?!我就算是死也跟你没关系,你算是什么意思?!”
“你该不会真以为我那么爱你,你该不会这么自信吧?!”
“别天真了,你真以为我会把时间花在你身上?算了吧,我一点都不爱你,好像天底下没有男人了似的,别天真了,真的,你现在这副样子真让人觉得可笑!我告诉你,我是不可能接受你的好的,别装了!”
“石安,你需要冷静一下,我没有其他意思,我说了,我只是担心你。”
“我不就是和你上个床而已,挂了名的未婚夫妻,又没公证结婚,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叶岩,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早知道你这么麻烦,我当初就不该给你下药,睡了你,像你这种需要药物辅助的男人才能做,我何必呢?”
石安直接说出来了,她也不怕叶岩知道,反正也没必要瞒着了,看到叶岩震惊的模样,她顿时就笑了,说:“你可是真傻得可怜,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真以为你是喝醉了和我做的?你觉得可能么?”
“……”
叶岩顿了顿,倒是有点意外,当初和她那次一夜意外,他事后真认为是自己喝多了,但要是真喝醉了其实是不可能有反应的,但他还是跟石安做了,他甚至把她当成了程回的替身。
他真以为是自己喝多了认错了人,但是叶岩这么一说,似乎不是他想的那样,甚至是截然相反。
他顿时明白过来了,看着石安的眼神逐渐冷下来了,说:“你说的都是真的?”
“事到如今,我还有必要骗你么?你觉得可能么?我有这么闲?既然这样,我再跟你说件事吧。”
“叶岩,我一开始就在算计你,我看不过你心里只有程回,是我跟叶叔叔说了程回的坏话,程回被奸污致死,我比谁都开心,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让你失去程回的事更让人开心了!”
她得不到的,其他人都别想得到!
她要毁了叶岩,反正现在大家都不好过,她都没关系。
“你知道我有多开心么?你肯定感觉不到,因为你快难受死了,怎么,这么喜欢程回啊,你心里只有程回,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这种事更让人难以接受了吧?!”
叶岩死死攥着手指头,手背青筋暴起,可见他在极力按压情绪,虽然都是徒劳,是没有任何意义。
“怎么,是不是很生气?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恶?很没有人性?是不是觉得我特坏?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你们?”
石安完全自暴自弃了,她没精力跟叶岩这样装下来,这样也没有意义,那不如两败俱伤,谁也别想好过!
第三百九十一章
“我从一开始就看程回不顺眼,我巴不得她死,叶岩,她有今天,都是你害的,都是因为你!”
“叶岩,你不如想想,为什么我会针对她,那都是因为你喜欢她,你要是不喜欢她,不让她留在你身边,她就不会有事,她死得那么惨,都是因为你。”
石安字字句句都在诛心,而叶岩处于震惊之中,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当时他真的意外自己喝多了,可事实不是这样,他不可置信望着她:“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说多少次都是这样,叶岩,你没有听错,我说的就是一开始我算计了你,我就是气不过!”
石安面目扭曲,瞳孔狰狞,死死盯着他看,她也不怕他知道所有真相,反正事到如今,她也不想跟叶岩和好,他们俩这种情况,也不可能好了。
“我气不过凭什么程回能让你要生要死,她付出哪里有我多,她算什么东西?!可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付出这么多,可你呢,我对你这么好,你却这样对我,你呢,你怎么做的?!”
“当初你被叶叔叔冷落的时候,要不是我和我爸爸帮你说好话,你哪里有今天,不对,当初我就不该帮你,我就不该帮你,这都是我的错,我恨你,恨你!”
以前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石安也后悔当初义无反顾爱上叶岩,她身边并不缺男人,为什么就看上了叶岩,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也许是被猪油蒙闭了眼睛,结果酿成今日的局面。
可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她也只能在这里跟叶岩发脾气,把心里的不快全都发泄出来。
但不管她怎么发泄,都没办法改变现状。
“怎么,不说话了?不是为我好么?不是要保护我么?叶岩,你倒是说话啊,别哑巴啊!”
石安恼羞成怒,她越看越觉得叶岩怜悯她,她不需要这种怜悯,她现在什么都不要了,只是不想看到叶岩,她想离他离得远远的,最好这辈子都不要见面!
叶岩努力消化她刚才说的事,他是知道石安对程回有敌意,他也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这件事,归咎到底还是因为他的原因,才害了程回。
石安,她的确过分,她居然这么伤害程回。
“如果你当时就告诉我事情真相,我可能真会忍不住对你下手。”他眼里的阴暗也是货真价实的,他盯着石安有些慌乱的眼眸看,他还能笑得出来,但那笑容不达眼睛,也不走心,染了一丝的冷漠,“石安,你对我做的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但是程回这件事,我没资格替程回原谅你,你不应该的,你不应该伤害程回。”
“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她也不喜欢我,我只是单向喜欢她,她明确表示不会接受我,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我说了,那都是你欠我的,也是她自己犯贱!而且你说这些不觉得为时已晚么?就算她不喜欢你又怎么样,可她粘着你,你心里有她,你知道吧,她被阿正折磨要死的样子,我想想就解气,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让人高兴的了!”
石安已经彻底魔怔了,她现在就想看叶岩陷入万丈深渊的痛苦里,她不好过,他也别想好过!
这辈子,反正都这样子了,谁也别想置身事外!
叶岩还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他心里不断告诉自己,真正害死程回的人是叶定和阿正,石安不喜欢程回,她只是说了一些不太好听的话而已,她没有动手杀人,他不能对她动怒,而且她也是可怜人,如果硬说受到了惩罚的话,那现在石安的惩罚也不少了。
叶岩不想自己也变成一个疯子,叶定已经倒台了,阿正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程回要是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一切都会变好的不是么?
石安看他沉默,身体两侧的手指攥成了拳头,她又冷笑了一声,说:“怎么,又不说话了?叶岩,你倒是说句话啊,不是喜欢程回么,不是惦记她么,她被我害死了,你难道不想替她报仇么?”
“叶岩,你不要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却又什么都不愿意付出!要不然你这种喜欢也太廉价了!”
叶岩又松开了手指头,眼神平静望着她,说:“这是我的事。”
“的确,这是你的事,但叶岩,你现在真让我看不起,白眼狼,叶叔叔对你那么好,我爸对你也那么好,你却一个都不放过,都要拉着他们给你陪葬,你有意见为什么不能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害我爸爸?!我恨你,我是真的恨死你了!”
不管石安怎么说,叶岩都是那副很冷淡的模样,不管她怎么辱骂,咒骂,他都可以无视,他的脾气原本就挺好的,而石安,在他眼里更多是一个长不大的还有被家里宠坏的女孩而已。
他也接受了程回的死,也让害了程回的人付出了代价,这已经是他想要完成的了,而石安,她就是任性了点,叶岩没有把程回的死过多的怪罪在她身上。
她下药算计他的事,叶岩深呼吸了口气,想想都过去了,不要继续想了,不必深究。
叶岩的反应让石安心里特别不痛快,他为什么能这么平静,毫无反应,好像她说的这些事都不能勾起他的情绪,怎么,他是不在意了?就连她下药算计他,他也不在意?
叶岩的冷淡反应,更加刺激了石安,她走过去抓住他的胳膊,仰着头质问道:“你说话,你不要装沉默,你心里是不是现在可恨我了?!啊?!你说话啊,你不要以为不说话就能过去,我不是以前的石安,我不会被你骗了,说话啊!”
“你是不是也恨我?!我害死了你的心上人啊,她死得可惨了,你没看到是吗?!你不要装沉默,你发火啊,你对我发脾气,你要动手也行,反正我人就在这里,叶岩,你不用忍着啊!”
叶岩选择不理会石安,他低了低头,说:“过几天会有人来接你去另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很安全,不会有人伤害你。伦墩这边事情多,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别回来了。”
“你说什么?”
“就是字面意思,我照顾不了你,我还有其他事要做,所以把你交给我一个朋友帮忙照顾,不过我劝你,以后还是别回来伦墩了,这不适合你。”
石安一下子更着急了,忙着追问:“你说什么?你要把我送走?你要把我送去哪里?叶岩,你经过我同意了没?你有什么资格擅自决定我的事?!你真以为你是我的谁了?!”
“因为这边的确不适合你待,石安,这也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叶岩很平静,神情恢复了往日的表情,说白了,就是没情绪,他已经看得很开了。
甚至不愿意把石安想得太快,她其实也是被宠坏了而已。
叶岩大她那么多岁,他其实只是把她当成了妹妹一样看待,就算她犯过错,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更别说他了。
他现在还在帮别人考虑,就没想过自己。
“叶岩,你不要擅作主张!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管我?!我就算是死在这了,也跟你没关系,你真不会还以为你是我的未婚夫吧?你怎么也这么天真?!”
石安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赤裸裸的嘲讽道,“叶岩,慈善做够了吗?!你还要搞我到什么时候?!”
叶岩却不再理会她,转身就出去了,把门关上。
而石安还想追出去,却被保镖拦住了,又被关进房间里来。
她现在完全看不懂叶岩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在保护她?开什么玩笑,她就算是死也不需要他自作多情!
贺川回到酒店休息,顺便给谭北打了电话,谭北问他情况怎么样,他说没什么问题,只是叶岩要他带个女人回去。
回国,那女人是叶岩的未婚妻。
谭北幽幽的叹了口气,说:“这个叶岩似乎对程回还没死心,之前一直跟我打听,但是吧,我又不知道什么情况,而且也不好说,他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我看着都不忍心。”
谭北也知道不少事,尤其是叶岩跟程回之间的事,说起来,他还有点同情叶岩,居然喜欢上程回。
喜欢谁不好,非得喜欢程回,她可不是他能惦记的人。
谭北叹了口气,幽幽的,听说程回还怀孕了,而叶岩一无所知,他至今还没瞒在鼓里,有点可怜。
谭北于心不忍了,说:“要不你就跟叶岩说实话,反正你跟程回都结婚了,还怕他知道什么,他知道又不能改变什么,贺川,要不就跟他说了呗。”
贺川阴笑着,说:“怎么,同情他了?”
“这不是同情的问题,就是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不如就……”其实叶岩都没能力跟贺川竞争了,他现在还有什么?什么都没了,他现在医生也做不了,还有什么资格竞争。
根本就失去了竞争的机会。
贺川却嗤笑了一声:“你的同情心是不是泛滥了,居然同情起叶岩来了。”
“害,这还不是这段时间一直和他有联络,我跟他接触得多,他人其实也不坏,就怪他那老爹,他爹不是东西,更不是人,他跟他爹也合不来,这不,所以才大义灭亲,要不就跟他说了吧,免得他一直活在内疚里。”
谭北也是个好心肠,他还不是同情叶岩,他搞成今天这样,其实说起来也挺可怜的。
叶定现在倒台,出事了,叶岩也不能幸免,他虽然没参与叶定那些违法的事,但叶定那些仇家亦或者被这件事牵连到的人,肯定是不会放过叶定的。
搞出这么大的事,跟这件事相关的人还真的不少。
叶岩以后只怕在伦墩都混不下去了。
“贺川,你要不就考虑考虑,这件事其实说到底也有叶岩的功劳,就看在这个份上,稍微可怜一下他吧。”
贺川却岔开了话题,说:“再说吧,有件事还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就说吧,都是兄弟。”
……
半个月过去了,贺川一点消息都没有,程回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她也没问,她虽然好几次想给他打电话,但拿了手机,就放下了,没有勇气。
她也说不上来,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缺少最后一点勇气。
算了,还是别打了。
这几天程父看她兴致不高,郁郁寡欢的,以为她是因为贺川的事,程父就说:“他在的时候,你又不理他,他现在出差,你又茶不思饭不吃。”
“我没有啊,我只是有点不太舒服。”
这还嘴硬呢。
程父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态度,他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嘴硬心软,口是心非,虽然程父害死不知道她跟贺川怎么样了,就没评价什么,而程回这孩子,这几天也没休息好,程父就问她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程回门都不想出,她懒得出门了。
程父的朋友来家里做客,程回不想见人,勉强打过招呼之后,就躲在楼上休息,她在家没事做,就拿了手机在看消息,她翻开了贺川之前给她发的消息,一口一个宝贝喊着,程回越看越不能宁静下来,她无法控制的小烦躁。
半个多月了,他有这么忙吗,到底在忙什么,为什么一通电话都没打回来?
还是说他也生气了,就不想给她打电话?
程回不清楚,她也控制不住胡思乱想,脑子里全是浆糊。
说不出来的烦躁,她没忍住,转而给贺川的助理打了电话,助理倒是有点意外,不过很快就习惯下来了,在电话里头问她:“程小姐,有什么事么?”
程回迟疑了几秒,清了清嗓子,说:“也没什么事。”
“您说。”张助也是毕恭毕敬的态度。
程回说:“我想问一下,贺川这次出差要多久才回来?”
“贺总么,应该没这么快,行程不太确定。”张助也是实话实说,他没有骗程回。
程回也很尴尬,不知道在说什么,她其实想问贺川的行程,可是话到嘴边,又问不出来。
她也觉得很烦,就说不出来的烦躁。
张助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情绪,主动告诉她:“程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你转达给贺总么?”
“没事,我没什么事。”
“那怎么了?程小姐,你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对劲,是不是生病了?我陪你去医院做个检查吧。”贺川走之前虽然没交代过什么,但张助可不傻,要是程回出什么事,贺川回来,谁也没办法跟他交差。
张助虽然不知道程回怎么忽然联系上自己,但是没事,如果她有什么事,张助也是义不容辞要帮忙的。
程回说:“没事,我没什么事,只是问一下,你最近能联系上贺川吗?”
“最近没怎么联系,因为贺总也很忙,联系不上。”张助没有隐瞒,他是说的实话。
程回有点懵,张助也联系不上?那贺川到底做什么去了,这么忙吗?
“你现在能联系上吗?”
“程小姐,你是联系不上贺总?那这样,我待会给贺总打个电话看看,估计是可以联系上的,你等我会。”张助说完就挂了电话直接去联系贺川了。
而程回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到了忙音,她有点迟疑,但还是放下手机在等电话。
张助联系上了贺川,就把程回给他打电话的事告诉了贺川,贺川恩了一声,声调没什么起伏,冷冷淡淡的,说知道了。
过了十分钟,程回接到了贺川的电话,贺川开口就说:“怎么了,找我什么事?”
“没、没什么事。”听到了贺川声音,她的反应很迟钝,就不知道说什么,尴尬的应付着。
“没什么事?张助说你还挺着急的,怎么,说句话。”
“没事,没什么事。”
程回口是心非,她其实就是想问他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消息,一通电话都没有,但话到嘴边,她就是问不出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说句话这么难的。
贺川倒是耐心等她的下文,更没有催促她,但她一直不说话,还是贺川先打破沉默,说:“还在家里住么?”
“恩。”
贺川出差了,她就一直在家里住,没回他们那个家。
她要是在家里,贺川还能放心一点,毕竟有人照顾她,总比她一个人在家里好。
“身体怎么样,有没有老老实实吃饭?”
“有吃饭,我饿不死。”
“还生气呢?”贺川低声笑了笑,有段时间没联系,程回也没听到他声音,这会一听,居然觉得还挺好听的,不是她的错觉,的确是挺好听的。
程回怪自己没志气,怎么能被他蛊惑进去,这半个月他不找自己,是不是他故意冷着她?
贺川又不是做不出来,程回心里蓦地叹了口气,还是她沉不住气,不过算了,打都打了,她干脆不纠结了,说:“我没生气了,那不是生气,是我自己的小情绪。”
她也习惯闹小情绪了,贺川不是不知道。
她有时候也控制不住,加上贺川整温凉这件事,她的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她事后冷静,也觉得其实的反应有点太过,即便不舒服,也不应该这样说。
贺川说:“回回,怎么了,谁说你什么了?”她怎么忽然这样说,他有点猝不及防,还以为她这么久还在生气。
虽然他这半个月没联系她,但他一直知道她的情况,不联系也是给她时间冷静,她生气的时候,都不愿意跟他说话,所以他干脆趁这个时间给她时间安静。
“没有啊,我没事。也没谁说我什么。”
越说越尴尬了,两个人都不知道在说什么,程回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嘴巴笨得要死,她也觉得挺尴尬的,就不说话了。
贺川还在等她下文,但是她都没说话,贺川就只能再次打破沉默,问她身体情况。
程回回得不冷不淡的,没说什么有营养的话,但是没有挂了电话,就安安静静待着。
还是贺川在问她话,他问,她就答,就算贺川再迟钝也感觉到了什么,他说:“你是想我了,还是怎么了?”
程回没回答也没否认,她自己也很犹豫,没说话,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贺川这边安安静静的,好像在室内,也没有其他人的声音,她迟疑饿了会,问他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马上就回去了,快结束了。”
“……”
但他还是没说一个具体的时间,她也就没问了,还是贺川告诉她:“在家等我几天,过几天就回去了。”
“恩,好的,那你注意休息,也没什么事了,我先不说了。”
……
贺川这边还在等谭北那边的消息,要把石安带走,石安又不愿意走,贺川可不会哄人,他也不管这个石安是死是活,要不是叶岩请他帮忙,他也不至于在伦墩这边耗这么久。
谭北要帮忙打点关系,尤其他还要搞定这个石安,因为她不愿意走,嚷着要报仇,要叶岩付出代价,但叶岩已经把她交给了谭北,让谭北做她思想工作。
贺川哪里有这功夫,要是她来,直接叫人把她绑起来直接带走了。
不过这样也麻烦,尤其是过检查的时候。
贺川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事,要是早知道叶岩来找他帮这个忙,他也不来了,浪费这半个月,没有陪程回,反而到这来。
石安倔强起来是真的倔强,她说不走就是不走,也不管谁来劝她。
她都不理会,谁来劝都是一样的。
尤其是那个叫贺川的男人,他就是程回的那个前男友是吧,石安倒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之前几次都有见过,但接触不多,也没说过什么话,她倒是没想到,叶岩找来的人居然是他!
怎么?叶岩跟程回的前男友关系这么好了?!还能把他找来?
这个贺川到底知不知道叶岩惦记他的女朋友啊,不过,程回不是都死了么,就算是惦记,又能怎么样。
谭北最后找朋友借了辆私人飞机,这样的话,可以避人眼目。
贺川没什么意见,倒是石安不愿意,她主动找了贺川,当着贺川的面说:“你放我走吧,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贺川懒洋洋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而石安摸不准这个男人在想什么,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答应叶岩来带自己走,她要是想走,早就走了,至于留到现在么,所以她就是不愿意走。
“贺先生,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什么会答应叶岩,但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你还是别管我了。”
“你自己跟叶岩说。”
石安却笑了:“他要是听得进我说的,我也不会站在这里了。贺先生,我其实有件事挺好奇的,你是不是不记得叶岩的身份了?”
贺川坐在沙发上,弹了弹烟灰,表情冷漠,又漫不经心的,“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程小姐的死可是叶岩导致的哦,是他促成了程小姐出事,这件事,贺先生你还不清楚么?”说着,石安勾唇笑,“看贺先生这样,真的像不知道的样子,怎么了,你该不会真的不知道吧?”
石安还天真的认为贺川不知道程回出事是跟叶岩有关系,于是直接拿这件事跟贺川说,石安就是故意要挑拨,她就不信了,为什么叶岩会跟贺川来往。
而且贺川还愿意帮叶岩这个忙。
还正是让人震惊。
石安其实看到贺川出现的那会,就已经吃了一惊了,她没想到叶岩跟贺川居然有联络,看起来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贺川还笑了一下,但没有理会她,他没说话。
石安看到贺川的笑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她咬了咬嘴唇,大脑开始飞快转速,说:“你为什么不吃惊,还是说你早就知道了?恩?”
“你觉得呢?”贺川笑了下。
这语气,看来他早就知道了。
石安死死皱着眉头,盯着他看:“既然你都知道了,你为什么还会跟叶岩来往,他可是害死你女朋友的人!”
“哦,然后呢?”贺川愈发冷淡起来。
“你是不是不太对劲?程回可是被叶岩害死的,程回不是你的女朋友么?!你反应这么冷淡?”石安觉得不可思议,她想不明白,难道说是有什么内情?为什么贺川的反应这么不正常?!
石安有点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贺川听到这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说:“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你能不能听得懂人话?!”石安完全不可置信这一幕,她是真不知道贺川怎么是这种反应,这种反应真的不像是一个正常情况下该有的,他到底在想什么?
贺川轻描淡写道,“那你怎么不想想是不是你自己的问题,别人说的话我能听得懂,你说的话我倒是听不懂。”
“你是不是太搞笑了,不过反正死的又不是我的谁,我看程回死也死得也是时机,她死了,别人我就不知道,但我是高兴的,还是最高兴的。”
当着贺川的面这样说程回,贺川即便不想跟她计较,也不行了,他弹了弹烟灰,“你有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贺川眼神锐利,直逼人心,他本来气场就强大,走了过来就靠近她,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直接动手掐住她的脖子,非常用力,石安一下子猝不及防,被掐住了脖子,她惊慌失措,急忙喊道:“你神经病吗?!放开我!赶紧放开我!”
贺川哪里会听她的,他压根就听不进去,一只手足以掐住她的命脉,死死掐着她的脖子,只要他稍微用力,就能掐死她,他这会其实是没有失去理智,这样做也是为了吓唬她而已。
石安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哪里被这样对待过,她一下子就慌了起来,彻底慌乱了,她连呼吸都喘不过来了,喊救命都喊不出来,她是真的说不出来话了,脸色涨得通红,她只能抓着贺川的手,全凭下意识的动作挠他的手臂。
很快就挠出一道道血痕出来,而贺川好像没察觉到似的,还掐着她的脖子,死死掐着。
“不是很能说么,把刚才的话再说一边,我没听见。”
石安哪里敢,她都感觉到害怕了,好像贺川真的会掐死她,他绝对不是那种会手下留情的人,而她刚才说的那番话,也是故意刺激他的,她就是故意要提程回的死,来刺激他。
石安连喘气都是问题,哪里说得出话来,她不管怎么挠他的手臂,他都不松开手,她赶紧求饶,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是贺川看她快不行的时候才松开手,眼神阴沉沉的,她一下子也栽在地上,下意识摸着自己的脖子,全身发抖,颤抖得很厉害很厉害,好像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
贺川弯腰蹲了下来,他的表情紧绷得厉害,一看就知道他心情有多糟糕,“你不是不愿意走么,行,那我给你找个地方,你好好待着。我虽然说答应了叶岩,但他又不知道你是怎么被我安排的,我想这个地方你估计会习惯的。”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声音都哑掉了,沙哑得不行。经过刚才一遭,她已经感觉到害怕了,她就算不害怕也不行,贺川毕竟不是叶岩,她第一次真真切切从这个男人身上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去了不就知道了?”
石安忽然意识到有危险,但她已经来不及做什么反应了,贺川出去没多久,立刻有人进来二话不说架起她的手臂就往外走。
石安挣扎半晌还想嚷嚷,就被堵住了嘴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想嚷也嚷不出来。
贺川这次倒是不需要联系谭北处理石安,而是直接送石安去了当地的一个远近闻名很乱的酒吧,开车就花了三个多小时,贺川对这边的环境也是有所了解的,他又不是第一次来了。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石安一看到是环境,就开始挣扎反抗了,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察觉到了这是什么地方,但她的挣扎很快被保镖制止住了。
进了酒吧,石安很快被带到一间包间里面,里面好几个男男女女的,房间里脏乱差,一股很刺鼻的味道,像是香水味也像是男人的汗臭味,还掺杂了酒精味,一时之间这种味道也说不出来,而石安进去之后就想吐,被恶心到了。
她就没闻过这么恶心的味道,一下子都想把胃酸吐出来了。
贺川倒是没跟进去,他就在外边车里等着,她是被保镖带进去的。
半个小时后,谭北收到消息,他给贺川打电话,说:“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石安送去那种地方?你就不怕叶岩知道?”
贺川敢做就不怕叶岩知道,知道又能怎么样,这要不是那个女人一直蹦跶,他会下狠手?
谭北都有些着急了,“贺川,这事不能开玩笑,你要是真找了这么多人欺负她,那她要是出点什么事怎么办?这事要是怪到你头上来怎么办?”
贺川狠是狠,但他一般不会做出这种事来,怎么这次这么反常,要这样对石安。
这个石安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她毕竟是个女人,还是叶岩拜托他们把石安带走,这会石安出什么事,那叶岩那边也不好交代。
贺川说:“我的样子像是开玩笑?”
“不是,我不是这意思,我主要是担心,你这样做,这要是闹大了,有点……”虽然石安的父亲已经没什么势力了,再想掀起什么惊涛骇浪来,也没什么用。
不过谭北也估计,应该是石安惹了贺川,这才导致贺川这么生气,把她送到这种地方来。
谭北也了解贺川,他虽然狠,也不至于欺负一个小女孩,到底都是男人,没那么没品。
但话是这样说,谭北还是挺担心的,就怕叶岩这边知道了,该怎么处理。
贺川:“闹大了怎么样,有什么后果我自己承担。”
“贺川,你别说这种气话,毕竟人是叶岩交给我们的,这要是出个好歹,到时候叶岩问起来,真不好交差。”谭北就劝最后一句,“你要是不能给我一个正当理由,我是不能放着不管。贺川,我不能看着你犯错。”
“你可是有老婆有家室的男人,程回现在什么情况,你自己比我还清楚,你要是老婆不想要了,那我不拦着你,随你折腾。”
贺川二话不说挂断了电话,他懒得听谭北啰嗦,这要是有什么后果,他自己承担,何况这也是石安得受的,他得让程回以前遭的罪一五一十还给她。
贺川可不会后悔现在做的事。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刚才带石安进去的保镖出来了,保镖跟贺川说了几句话,贺川啧了一声,说:“就这样不行了?”
“是,她已经晕过去了。”
“送她去处理,处理干净点。”贺川习以为常了,冷淡道。
他一边从兜里拿出一支烟和打火机,手指夹着烟,另一只手把玩打火机,却不着急点燃,而是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点燃,想到了程回以前遭受的那些痛苦,他之前好几次就真的差那么一点就把她丢了,差一点再也见不到她了。
石安现在经受这些算什么,这还不是最狠的,他已经手下留情了。
何况这个石安还不知悔改,刚才还在他面前一次次提到程回,言语当中各种羞辱,就没把程回当成一个正常人看待。
想到这里,贺川更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这都是石安自己应得的报应。
跟程回比起来,石安这些算什么?
她还没去过真正的地狱,这些事,一点都不过分。
程回可是在地狱里走了一遭,真真切切感受到绝望的恐惧,而她石安呢?她在程回受尽折磨的时候,过着养尊处优的好日子,凭什么?
贺川今天终于帮程回出了一口气,要了一个说法。
……
等石安醒过来,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家小诊所里面,墙壁发黄斑驳脱落,上了年纪的医生穿着同样发黄的白大褂站在她身边,看她醒来,用很重的口音说:“你终于醒了。”
而坐在另一边椅子上的男人听到这话抬起头来,那男人正是贺川。
石安看到贺川,像是看到阎王一样,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经历的那些恐怖的画面,她气急败坏:“贺川,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你是人吗?!我要报警,我要报警抓你!”
石安推开医生的手,抄起自己手边的东西就砸了过去,她也没看到拿了什么,二话不说直接砸了过去。
可惜并未砸中贺川,贺川坐在那,换了个姿势,悠然自得的,说:“又不是我做的,上了你的男人又不是我,不过你的确可以报警,或许还能把那几个男人抓到,给你一个说法。”
石安瞪大了瞳孔死死盯着他看,像是死不瞑目,她一动身体,就察觉到了异样,仿佛撕裂般的疼痛,她不愿意想起来自己都经历了什么,可那些事,跟一场噩梦一样,她醒了,却还记得,而且是清清楚楚。
“贺川,你这个人渣!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咒我女人死的时候,可不是这种态度,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了?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
石安没忍住眼泪夺眶而出,那些眼泪一颗又一颗滚烫的掉在她身上,手臂上,她本来就狼狈,此时更加狼狈了。
“那都是她活该!我说错了吗?!谁让她要勾引叶岩,是她贱!是她自找的!我没骂错人!这些都是她自找的!”
“啧。”贺川又笑了,“那这不也是你自找的?”
“我要告你!我要告你!我要告到你倾家荡产!贺川,你别想好过!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那你不如想想怎么从这里出去找律师,不如先解决当下的问题?”贺川丝毫没有同情她,甚至觉得这些还不够,他也不需要她认错道歉,那都没用,既然她还是这幅死不悔改的样子,那就真不怪他心狠手辣了。
石安此时哪里顾得上自己的形象,她撕扯着声音大声叫喊,而贺川不耐烦了,给医生使了个眼色,医生立刻心领神会,明白了贺川的意思,不知道从哪里拿住一支针剂。
第三百九十二章
墉城。
程回这几天都没休息好,又失眠了,也就白天中午的时候能睡一会,晚上她就睡不着,非常清醒,尤其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时候,意识是无比清醒。
身体是困的,可是脑子就是不想睡觉。
程回都想吃药了,但她现在怀孕,药物不能乱吃,要不然会影响到孩子,很有可能对孩子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
因为这样,她都想去找医生看了。
但她又不想去见医生,她太担心结果,所以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她就想做个鸵鸟,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失眠,程回白天精神也不太好,食欲不佳,阿姨看她这样,就开始着急了。
贺川那边没什么情况,就算有什么情况,她也不知道,因为贺川都不说,他也要忙,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好像不怎么上心了。
可能也跟贺川的态度有关系,她已经不想再跟他说一句话了。
出差半个月,她不主动联系,他也就不联系。
行吧。
她也不想主动找他了。
肚子也是有点明显了。
出趟门,程父都不放心她,要阿姨陪着她一块去,程回说不用,就出去转转,透透气,很快就回来了。
她习惯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到处走一走,这样也是避免她自己胡思乱想,一天到晚闷在家里,就算没生病,也要闷出病来了。
程家附近还挺开阔的,而且她是在小区附近逛,又不出去,不会有什么危险。
小区里边而已,当然了,也会遇到小区其他住户,遛狗的遛狗,带小孩的带小孩,程回看到他们,其实都会想到贺川,要是他在的话,还有人陪陪她。
她现在忽然感觉到有那么一点点的孤单,好像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她以前不会觉得孤单的,但现在却感觉到了孤单。
就感觉所有人都有人陪。
她就自己一个人。
贺川在的时候,她还不珍惜,现在人不在,她倒是频频想到他。
程回更觉得自己太娇了,有什么不行的,以前还说离了贺川她一个人照样能过得有滋有味,现在怎么心境变得不太一样了。
程回百般无赖的想着在这件事,她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忽然看到有户人家正在搬家,东西堆满了路边。
她也没多想,即便走不过去就不走了,就想回去好了,她也该回家了。
刚转身,就听到身后隐隐约约有人在喊她。
她还以为幻听了,就没回头,又走出几步,身后又有人叫她,她这才回头一看,看到叫她的那个人,她自己都愣住了。
什么情况?
她是不是不止出现了幻听,还出现了幻觉?
为什么能在这里见到梁扬?!
而梁扬走了过来,他这几年也没什么变化,就是衣品变更好了,身上的穿戴更像样了,可以看得出来,他过得不错。
而程回却皱起了眉头,有点不可思议,梁扬靠近,她下意识就后退,而表情仿佛看见了鬼似的。
梁扬倒是笑了,他没有程回那么紧张,甚至还有些欣喜,能在这看到程回,“怎么了,不记得我了?回回。”
“……”程回可不想和他打招呼,一句话都不愿意说,冷淡扫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但梁扬追了过来,说:“回回,你跑什么,怎么见到我就走,你不认识我了?”
程回看他挡在身前,她顿时沉了脸,更不爽了,说:“让开行吗?”
“回回,怎么,这么多年没见,今天这么巧遇到,这么不待见我?”
程回都想破口大骂了,当初他们俩闹得可不算和谐,她可没忘记,怎么,他不记得了?还能厚着脸皮热情和她打招呼?
她都做不到,他是怎么做到的?
她都好奇了。
梁扬低头一看,看到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下意识就皱眉,不过很快就松展来了,说:“你这是……”
“关你什么事。”程回没好气道,她护住了小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梁扬又笑了,他个子高她半个头,一看就是个成功人士的打扮,“你是住在这么?好巧,没想到我刚搬过来第一天就和你做邻居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吧。”
“不需要。”程回态度冷淡,说完就往外走,但梁扬还跟着她,还在问她要联系方式,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梁扬还是很好奇她的近况的。
“这不是缘分么,回回,你躲我做什么,怕我?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害怕?恩?回回,你走什么?”
梁扬是彻底黏上她了,还想知道她住在哪里,对她可是前所未有有的热络。
程回只能尽快摆脱掉他,二话不说加快了步伐,但也不敢直接回家,怕被他知道她住在哪里,她就沿着路一直走一直走,而梁扬也在跟着,也不管他这会还在搬家的事了。
“你有毛病么?跟着我干什么?我对你的事不好奇,你也不用管我的事。”
当初闹那么难看,他又不是不记得,至于现在对她这么热络么?
程回要是知道今天出门能撞上他,她肯定不出来了。
“回回,不用这么凶吧,你该不是现在还记恨我?还生气?都过去多少年了,毕竟认识一场,你不用这么嫌弃我吧?即便做不成男女朋友,也可以做朋友,不是么?”梁扬还挺厚颜无耻的,他肯定是记得当初他们是怎么闹掰的,也记得他对程回做的那些事,现在还能大眼不猜的跟她说做朋友,他也是够不要脸的。
时隔这么多年,程回都快忘记他长什么样了,要不是今天忽然撞见,他的名字以及他做过的那些事一下子窜入了她大脑里,她真快把这人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有意思么?”
“怎么了,回回,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对我还是这幅态度,不过都去这么久了么?”梁扬还有心思和她开玩笑,他就想知道程回这些年过得好不好,现在看到她这样,好像过得不错。
梁扬坏心思就来了,说:“你是不是结婚了?”
“这跟你没关系!”程回仰起头,瞪了他一眼。
但梁扬还是不走,他把程回拦住就不走了,说:“这不是问你么,你连这种事都不愿意告诉我?回回,我也是好心问你,没有其他意思。你不要误会我了,也不要想多了,我真没其他意思。”
程回就笑了,说:“你有没有其他意思不关我事,我不关心,但是希望你别拦着我,我也不是很愿意和你叙旧。”
完全没那必要。
“不至于吧,都是老熟人了,算起来我们也认识很多年了,回回,当初和你交往的时候的确是我不好,做了一些让你不是很高兴的事,我现在也知道错了,都过去这么久了,别计较了。”梁扬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似乎不把以前发生的事放在眼里,他还劝程回别计较。
程回是真笑了,说:“所以呢?这就是你要说的?我觉得没必要了吧,反正你也不是我的谁。”
程回的态度真的让梁扬错愕,她怎么会是这种态度,这跟他当初认识的程回不太一样。
他认识的程回性格温婉,老好人,可以随便欺负的,现在的程回怎么变化这么大,咄咄逼人,还很直接。
梁扬说:“你是不是还在记恨我?别吧,程回,这也没什么事,我只是想找你叙叙旧而已,没其他想法,过去对你做的那些事,我已经跟你道歉了,你怎么还是这幅态度。”
“那你要我怎么样,你未免有点好笑,我什么态度难道不是我的自由么,梁扬,我没时间跟你瞎掰,我也不想和你做什么邻居。”
程回说完就饶开他了。
她对他的事说是一点不感兴趣,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会出现在这。
大概就是所谓的巧合?
毕竟他也是墉城人,不是伦墩的,自打几年前分手后,她就没跟他来往了,自然不知道他之后在做什么。
程回转身就要走,而梁扬接了个电话没有追过去,他差点就忘记今天的正事了。
不过既然能跟程回在一个小区,那以后要是见面也有机会,梁扬这样想着就回去了,没有跟着程回走。
而程回好不容易摆脱掉梁扬,心有余悸回到家里,呼吸都乱了,她是没想到在小区能碰上梁扬,他居然还主动找她说话,她对他就没有一点好感,更别说当初和他交往的时候,他背地里各种说她坏话,还拿了她送的那只明表卖掉。
还好都过去了,这倒也没什么。
她也不在意了,但是梁扬现在还有脸问她要联系方式,还要叙旧,这也太离谱了!
阿姨看程回战战兢兢的,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没什么事。”程回摇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了,阿姨,吃饭了吗?”
“还没呢,还在做,饿了是吗?那我现在赶紧去做。”阿姨说着回了厨房,而程回上楼回房间了。
她一进房间就把自己关了起来,心烦意乱的,她拿了手机看,但是没有贺川的来电,也就是贺川没有找她。
程回抓了把头发,更加心烦意乱了,她很想找贺川说句话,但贺川没找她,那她还能找他么?她不是很想找,可是心里又很煎熬。
纠结到最后,她还是拨通了贺川的电话,他倒是接了,声音低低的,问她怎么了。
程回说没事,她就是想听他声音,听到他声音,心里能慢慢安静下来。
贺川敏锐感觉到她情绪有点不对,赶紧追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没什么事。”程回下意识就否认,“就是在家没什么事做,想找个人说话,怎么,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打的电话,我能不接么?”贺川还跟她开玩笑,而程回却沉默了,她是真词穷,不知道说什么,支支吾吾了半晌。
“回回,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程回咬了咬嘴唇,她犹豫了会,等情绪稍微平复了点,说:“没事,就是打个电话问一下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暂时还没定下来,还有事要忙。”
“什么事这么忙?出差要出这么久的?是谈什么大生意?”说着,程回自己都笑出来了,她都不可置信,而自己这番话,其实也问得有点小局促。
只能说她今天本来就有点反常,心情不太好,谁知道在路上会遇到梁扬,她那个前男友。
梁扬是她跟贺川分手那段时间谈的,她那会有抑郁症,还挺严重的,也想忘记贺川,就答应了梁扬的表白,跟他在一起,在一起那段时间也没让她忘记贺川,还让她更痛苦。
而梁扬跟自己的朋友说她的坏话,甚至拿了她送的礼物出去卖掉,还找她要钱,利用她,就不是真的喜欢她。
程回那会知道真相之后,就跟他分手了,毅然决然的,最后跟梁扬也是闹得不太愉快。
程回想起来这些事,难免又想起了叶岩他们,尤其是叶岩,他现在估计还不知道她还活着的事,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但告诉他又有什么用,不如就这样当她是死了算了。
她其实不怪叶岩,这件事得怪他父亲,跟他是没关系的。
程回把他们分得很清楚,没有因为叶定的原因而责怪叶岩。
叶岩也是受害者,他也挺可怜的。
正是因为程回了解叶岩的家事,所以才同情他,怜悯他。
没有怪罪他。
想到这里,程回又叹了口气,心里打着鼓点等着贺川的回答。
贺川说:“恩,这件事还挺重要,暂时走不开,我都答应朋友了,没办法,回回,你是想我了?恩?”
“恩,想你了。”她直接承认了,这倒是让贺川猝不及防,还以为她会否认来着,结果她就承认了,贺川无奈笑笑:“我没听错吧?回回想我了?再说一遍,我听得仔细点。”
程回却没有说话了,岔开了话题,说:“好了,我不打扰你了,也要吃饭了,再见。”
说完不等贺川反应,就怕电话挂断了。
贺川无可奈何摇头苦笑了一下,她还是跟以前一样,风风火火的,也不跟他说清楚点,说得详细点。
程回匆忙下楼了,阿姨刚好做好了饭菜,招呼程回吃饭。
程父在楼上书房,还是程回去叫他下来吃饭。
阿姨做了一桌的菜,照顾程回的胃口,做得大一部分都是程回喜欢吃的,程回却毫无胃口,她甚至什么都不想吃,就喝了点汤,吃了一点菜,就说饱了,然后上楼了。
程父叫她,她也没听见,直接上了楼。
阿姨说:“回回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怎么就吃了那么一点?”
“我上楼看看她怎么了。”
程父放下了筷子就上楼去看程回。
她就躲在房间里不出来,还是程父敲门才进去的。
“怎么了,胃口不好吗?还是阿姨做得不好吃?不合你口味?”
程回摇头,说:“不是,是我没胃口,吃不下来,跟阿姨没关系。”
她把事都揽在自己身了,是她胃口不行,所以才吃不下的。
而贺川问她想吃什么,他叫阿姨做。
“不麻烦了,我又不饿,就是胃口不好,所以不想吃,没什么事,晚上要是饿了我会找东西吃。”程回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但她跟贺川似乎也没什么话题好聊的。
贺川又笑了一声,说:“那你怎么了,谁惹你了?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不用,别喊打喊杀的,我又没事,你要是没时间回来,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这样了,拜。”
贺川无奈笑,但也没阻止她挂断电话,挂断了电话,他给张助打了一通,让他去程家看看程回,张助还想说什么,又没说,就说好。
等张助去程家看望程回的那天,程回一听是张助来了,她就躲楼上没下来,还是程父招待的张助。
程回刚好不在,程父就跟张助说:“贺川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么?”
“也快了,贺总结束工作就会马上回来,贺总就是不放心程小姐,所以叫我过来看看,要是程小姐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我说。”
……
程回就在房间里躺着,阿姨来敲门,跟她说了家里来客人的事。
程回没什么精神,说:“来就来吧。”
“怎么了这是,这么没精神,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提不起精神而已,阿姨,别担心我,让我休息会就好了。”程回话是这样说,但阿姨还是担心她的状态,就问她要不要去医院,多多少少去医院做个检查这才能放心。
程回还是摇头,她就是不想去医院,要是想去早就去了,何必等到现在。
“还是说你想贺川了?”
“哪有,我哪里会想他。”程回立刻否认,被阿姨看出来是件很丢人的事,她才不愿意承认。
阿姨是过来人了,怎么会不了解她的性格,说:“回回,是不是心里不开心?还是有心事?你跟阿姨说说,要不要?阿姨保证不会跟别人乱说,帮你保密。”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可能是怀孕了,想的有点多,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程回说着长长叹了口气,她现在只觉得浑身疲惫,非常难受,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感觉这么累,而且很不得劲。
“这怀孕的女人都这样,是很辛苦的,你体质也不好,会比一般人更辛苦,这也是在所难免的,如果真的这么累,你更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别想那么多,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也不要憋着,要说出来,你要是不说出来,其实别人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猜心思也很累。”
程回哽住了,是不是贺川也是这样想的,觉得猜她的心思太累了,所以宁可不猜。
阿姨摸了摸她的头发,“回回是个好孩子,你要是这么不高兴,那就不要勉强自己,先照顾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阿姨温柔的抚摸她的肩膀,也是心疼她,也是因为都是过来人,有经验,知道怀孕的女人有多辛苦,她这样,是更辛苦了。
贺川又不在,估计是跟这个原因有关系,她才这么惊慌。
阿姨能理解她,还安慰了她会。
程回调整好心情这才下楼,张助还以为今天见不到程回了,看到她下楼来,笑呵呵的,礼貌打招呼。
而程回看到张助,打过招呼问了下,又问了一下:“找我有什么事么?”
“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哪里有需要我帮忙的,程小姐,你的气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已经是好几个人问她哪里不舒服了。
程回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啊,为什么都这样问,我只是长得白,看起来白而已。”
就算不舒服,也不能跟他们说,等会大惊小怪,担心她是不是生病了。
程回笑着说:“我没事,不用担心。我也没什么需要的,你放心吧。我自己的身体我也清楚,要是哪里不舒服,我会去医院,不要担心啦。”
张助听她这么一说,点点头,就放心了,他今天来也是想看看她的,既然没事,那就好了。
“没什么事就行,要是有事可以找我。”
张助说完给了名片,说:“我换手机号了,这个是我新号码,程小姐你记一下。”
“好的。谢谢。”程回说完谢谢就把明片收起来了。
送走了张助,程父又问程回,比较担心她的情况,所以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程回就躺在沙发上了,说:“没有,我没有哪里不舒服,爸,你别问了,我要是哪里不舒服会说的,阿姨问了,刚才张助也问,你现在也来问。”
“还不是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对劲,没事吧,要是哪里不舒服记得说话,别不说。”
“我知道啦,哎呀,好啰嗦。”程回也就抱怨了一句,抱怨完,她顿时安静下来,眉眼之中有几分忧愁。
“贺川出差这么久,你的心是不是也跟着飞走了,看看你最近,怎么回事?没精打采的。”
“还好啦,我不是没精打彩,我只是有点累,大概是怀孕都这样,当初妈妈怀孕不这样吗?”
“你妈妈怀你跟你哥的时候,身体不知道多好,还能下地干活,也就到你这不行了,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带孩子也是个体力活,当然了,贺川肯定要帮你的,他要是不帮,爸爸肯定帮你出气。”
程回噗嗤笑了出来,就跟程父开了几句玩笑话。
一时间,气氛也就轻松了不少,程父还说刚才应该留张助吃顿便饭再走也不迟,结果忘记了,程父自嘲年纪大了,不记事了。
程回当然不想他这样想,说:“爸爸,你哪里年纪大,在我心里,您一直都这么年轻的。”
“傻姑娘,等你生了孩子,你会发现时间过得很快,眨个眼睛,几十年就过去了。等你到我这个年纪,你会想年强那会经历那些事,当时觉得比天还大,但现在想想,其实没什么的,这都是很小的一件事。所以啊,你要调整自己的心态,其实很多事,都不算事,不要觉得迈不过去,你可以迈过去的。”
程父哪里看不出来她的情绪变化,多半是因为贺川,程父看她心都要飞到贺川那了。
程回被看穿了,不好意思笑了笑,说:“我知道了。”
程父是真希望她能听进去,也能理解他的一片良苦用心。
不过她毕竟还小,有些事,是需要慢慢体会的,一时间就算全部硬塞给她,她未必能够理解其中的意思。
程父已经决定她很棒了,很努力了,也劝她要珍惜当下时间,不要想那么多。
……
叶岩把石安交给贺川之后,就没再联系石安,他是相信贺川的,贺川既然答应了帮忙,就不会食言,叶岩还在想,石安是不是已经下飞机回到了故乡,她会不会不习惯,但是不习惯也要习惯,等这些所有事过去了,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也管不着了。
叶岩觉得自己做完这些,也可以暂时放下心里的一块石头,他也不用担心别人的安危。至于他自己,倒是没那么重要了。
就连谭北找来保护他的保镖,也被他请走了,谭北还说他是不是不正常了,明知道他要是没人保护肯定会出事,他还是一意孤行。
叶岩只是笑笑,没说什么,他的命其实没那么重要,不需要找那么多人来保护他,该来的,始终是躲不掉的。
随着叶定的公司被举报出众多丑闻,叶定本人也被当地巡捕带走调查,这件事案子牵扯很大,还有很多人都跟这件事有关系,可以说是上流社会圈子的一大丑闻了,也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案子是不公开的,所有关于案件的细节,都没被公开。
普通大众不清楚,但有些有手段的人是能打听到一些细节的。
比如跟叶岩是合作关系的那些幕后人物,他们知道叶定出事后,在撇清关系的同时,也听说了是叶岩出卖的,纷纷就来找叶岩的麻烦了。
叶岩那次车祸就是他们造成的,那次是叶岩命大,只是受了点伤而已,也不算重,现在叶岩又出来了,还没有人保护,他们的目标自然也就是叶岩。
叶岩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所有人都想要找他报复。
叶岩想再伦墩继续待下去也是待不下去的。
也有收到风声的记者来找叶岩,想做一个独家专访,但叶岩拒绝了,他不会接受媒体的采访,而是选择回到以前居住的公寓,他什么也没做,就是过着正常的生活,似乎对其他事,一点都不关心。
白天的时候偶尔到附近公园逛一逛,晒晒太阳,喂喂鸽子,回家的路上顺便买个面包回家当晚餐。
晚上八点钟一到,准时上床休息,他的作息一下子变得悠闲又规律。
他无事可做,也不想做什么事,就想安安静静待着。
谭北来了一趟伦墩,找到了叶岩,谭北还是不太放心,过来看看叶岩是什么情况。
叶岩倒是不意外谭北会来找他,事实上,他觉得谭北是会被找自己的。
见了面,叶岩给他泡了一杯咖啡,问他要不要加糖。
谭北摇头,说:“我不喝咖啡,喝茶。”
“抱歉,我这没有茶。”
“那就矿泉水。”
“好。”
谭北盯着叶岩的背影看了半晌,忽然发问:“你怎么回来这里了?真的不打算离开伦墩?”
“恩,不离开。”
“为什么?你要是想离开我是有办法的,很简单,给你办个护照,你想去哪里都行,你不是心理医生么,这好找工作,全世界各地都能去,你要是想回墉城的话,也不是不行。”
谭北就想给他一条路走,但他似乎不太感冒,也不想去,仿佛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叶岩从冰箱里拿出一支矿泉水递给他,语气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了,说:“我哪里都不想去,不过还是多谢你的的好意,我知道你是怕我被报复,想叫我躲起来,但我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就算我真的苟且活下去了,那些我生命力最珍贵的人却不在了,我活着也没意思。”
他的眼神就像是即将要面临死亡的人才会流露出来的眼神,谭北瞬间汗毛竖起,说:“你不要这样想,事情也许有转机呢?”
“什么转机?除非我母亲和妹妹,还有程回能够活过来。但你也知道,天方夜谭,基本不可能。”
叶岩还自嘲笑了笑,“其实说起来,程回最无辜了,她是被我牵连的,我要是不带她出现在这,或许她就不会出事了。我挺对不起辛甘,也对不起程回。”
叶岩越是这样说,谭北心里越不是滋味,他是真的很想告诉叶岩其实事情的真相。可话到了嘴边,他总是说不出来,就差那么一句,谭北唉了一声,叹了口气:“话说回来,你也别自责了,程回的事未必都怪你。”
“而且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说实话,还真的不能全赖你。我的意思是,你也要看开一点,不要把责任过多揽在自己身上,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谭北感觉他说得有点多,叶岩能不能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他也太着急了。
叶岩:“多谢你的安慰,不过这件事我比谁都清楚,其实就是我的错,叶定是因为我才对程回下手的,要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出事,是怪我,不怪别人。谭北,你也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你的好意。”
但过去这么久,他始终无法原谅自己,的确是他的错,要不是他,程回不会出事。
“你不要这样说,算了,我直接告诉你好了,其实程回没事,她现在在墉城,已经跟贺川结婚了。”
“……”
谭北只是自己嘴快的下场是什么,这要是被贺川知道,他就遭殃了,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冒着被贺川问罪的风险告诉了叶岩。
叶岩握着杯子的手都僵住了,他还以为幻听了,但他没有,谭北说的话是真的,他不敢有什么反应,仰着头看着他,好半天了,都没有说话。
而谭北还以为他傻住了,说:“你怎么不说话?不相信我说的吗?”
“谭北,你别开玩笑了,这些玩笑,不好笑。”
“谁跟你开玩笑,我没跟你开玩笑,说的都是真的!”谭北恨铁不成钢啊,他怎么就听不进去呢,亏得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告诉他。
“你听仔细了,程回没有死,她、没、有、死!听明白了?”
“你再说一次?”
“我说几次都是一样,程回没有死,她没有出事,贺川及时找到了她,把她带走了。只不过当时怕叶定报复,就把她藏起来,对外说是死了,其实就是假死。”
谭北感觉自己说出这些事,都要死了,还不是怕被贺川。
叶岩的反应跟块木头一样,没什么反应,好像都傻掉了,彻底愣在那了,也不说话,但表情已经接近崩溃了,尤其眼睛都红了,布满血丝,谭北虽然说见过男人哭,但没见过男人这幅样子。
他也傻掉了,就愣在那,过了会试探性问:“你怎么了?叶岩,说句话!”
叶岩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他也不敢看谭北,握着矿泉水瓶,一下子恍惚了起来,他还能说什么?
谭北看他傻掉了,猜测大概是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说起来也是,这消息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冲击,非常猛烈,他要是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情况,谭北还想给他点时间消化,也不出声打扰他。
谭北就坐在边上等着,而叶岩维持这个姿势站了好久,才恍然反应过来,问他:“她没死?没出事是吗?她很安全?”
“对啊,她没事,她现在跟贺川结婚了,就在墉城。”
“那就好,那就好。”他一连说了好几个那个就好,仿佛知道程回活着,他的人生再次燃起了希望。
但是其他的,他就没再问了。
谭北还等着他追问呢,但是他没问,什么都没问,这让人难以理解,他为什么不问他?
“你难道不想知道其他事么?你可以问我的,我要是知道,会跟你说。”谭北挠了挠下巴,不太确定道。
叶岩彻底没话说了,他整个人都处于放开空状态,他不敢置信,完全不敢相信这一幕,虽然说他以前一直幻想过这一幕,要是程回没死,他内心的愧疚是不是比现在要少,但是没有这么多假设。
然而刚才谭北告诉他,程回没死,她现在安然无恙在墉城,他却不敢相信,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是他要的答案不是么?!可是为什么他这么不愿意相信!
甚至问也不敢问出来。
“其实你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你喜欢程回,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是不可能跟她在一起,但你为她好的心,我是知道的。其实我跟你说这件事,也是因为无奈,她现在过得很好,你也不用那么悲观对自己,你的人生还很长,不要放弃。”
谭北就是惜才,不想他就这样荒废自己的一生。
他明明是有未来的,是可以重新开始的,但是他似乎就这样放弃了,完全没想过以后,谭北看不下去了,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葬送自己。
所以他这才告诉他这件事,原本还想这件事肯定就烂在肚子里了。
但没想到,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让叶岩知道真相。
“你也不要怪程回,她一直没联系你,也是因为她害怕,经历了那种事,是谁都有阴影。”
“我明白,我知道。”叶岩说。
“你知道就好,都是成年人,有些事不需要我说得那么直白,但是你知道就好了,程回现在过得很好,生活稳定,加上叶定这件事也算是过去了,她以后都不用担惊受怕,你也可以放心了。我告诉你这些,就是不想看你颓废下去,你还有你的生活。是不是?”
谭北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你不要怪贺川,他也是着急,之前你找过我几次,都是因为怕告诉你,会有其他变故,我想你也是想为程回好,所以才没有说。你也不要怪我,也不要怪贺川,大家都是为了程回好,没有私心。”
谭北是说多错多,他是没有私心,但贺川可不是,他的私心可大着呢,他就是不想被叶岩知道,所以才瞒着。
现在他说出来了,也就是打了贺川的脸。
叶岩知道的,他都明白,其实也不难猜,贺川的性格他多少有过了解,他要是贺川,也不会告诉他,他都可以理解,所以不会怪别人。
叶岩眼眶都红了,他背对谭北,抬手擦掉眼角的泪,他从来不哭,但是这次还是忍不住。
“好啦好啦,现在天下太平了,没事了,现在说你的事,你想去哪里?我可以帮你,你尽管说,我呢,这个人就是热心肠,看不得朋友有困难不帮。”谭北以为这样能唤回叶岩活下去的希望,但叶岩却摇头,说:“谢谢,不过我哪里都不去。”
第三百九十三章
“你说什么?别这样,我也是好心劝你,没有害你的意思,叶岩,你还年轻,还有很多事可以做,不要这么想不开。”
谭北还在极力劝他,想让他别灰心,凡事还是有可能的,尤其程回现在平平安安的,他要是想做点什么都还来得及,不怕的。
当然了,谭北也只能劝他不要放弃希望,不要就这样算了,毕竟他还活着,什么希望都有。
可谭北看到他的眼神,瞬间有了不好的念头,说:“叶岩,你该不会是想自杀吧?”
“我是这种人么?”叶岩还笑了出来,看起来心情还可以。
他的确不会自杀,但不代表他不会死。
谭北其实怕他想不开,说实在话,他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死气,仿佛随时都有可能随时——
那两个字谭北也不想说出来,他是真担心叶岩是不是没有了生下去的意念。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就怕你出什么问题,叶岩,认识这段时间,我还是不希望你出什么意外,毕竟认识这段时间,我觉得我还是了解你的,你不是这么脆弱的人。”
叶岩自嘲一笑,更多是笑自己,他没说话,拿着杯子喝了一口水,手指都在抖,他的心底还是没有底,虚的,就连步伐都是虚的。
他站不住,手心都是冷汗。
他不敢想谭北刚才说的话,似乎只要想到,他就无法冷静。
而谭北还在劝他,他沉默不语,谭北说的道理,他都明白,但明白归明白,他已经是下定决心了,唯一的好在就是程回没事,她很平安。
只要她平安无事,其他的事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叶岩心里不断想真好,也是庆幸,她没事,只要她没事就好了。
因为她平安无事,叶岩心里的大石头也落地了,好像没什么可以再掀起他的情绪了,只要她如今平安无事,那他也没什么好惦记了,虽然说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内疚得到了释放,但他心里还是有一定压力,这个压力这辈子也无法得到释放。
不过这也是他该,如今这一切,都是他该得到的。
所以不管谭北怎么劝他,怎么安慰他,他都没办法走出来,甚至无法放过自己。
他内心深处被恶魔占据了所有,根本没办法走出来。
谭北不肯走,他还想劝他,劝他回头,劝他冷静,但他的眼神已经给了谭北答案。
“叶岩,你不要这么死心眼,这件事没你想得那么糟糕,你知道吗?!”
“程回没事,意味着你不用再想替程回讨个公道,讨个说法了,她现在很安全,有人照顾,过得很好,你要考虑考虑你自己!”谭北都想直接把他绑走算了,他怎么说不清楚,也听不进去。
“叶岩,你不要听不进去,我也是为你好,真不想看到你出什么事,你就算不考虑自己,不考虑程回,那石安呢?你不是找贺川帮忙照顾她么?你别忘了,她可是算计过程回的,你就不怕贺川知道这件事,对她做点什么?!”
谭北也是没办法了,他虽然说没有恶意,但为了让叶岩打消不好的念头,他也只能把这件事搬出来。
而叶岩果然有了反应,他不可置信抬头看谭北:“你说什么?”
“我也不怕告诉你,石安之前算计过程回,而且程回为什么会出事,我信你也很清楚,这事或多或少跟石安也有关系,当初程回被救回来,也差点把命丢了,她是什么样子,我肯定也能猜到,贺川肯定要给程回出气的,要不然他不会花这么多代价对付叶定。
谭北是知道所有事情的知情人,他现在跟叶岩说出来,也是想让叶岩清醒点,不要在深陷在沼泽里面。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贺川他什么都知道?!”
“他都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
叶岩忽然感觉到后怕,说:“贺川呢?他现在在哪里?”
谭北摸了摸鼻子,又挠了挠太阳穴,有点难为情的样子。
……
石安不怕得罪贺川,贺川更没把她当成一个人看待,她被折磨得狼狈不堪,而且因为打了镇定剂,她整天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唯一清醒的时候就是药效要过的时候,但贺川又会给她打镇定剂。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也不知道身在何处,睁开眼就已经在一间房子里了。
房间里的东西陈旧,空气里弥漫一股很刺鼻的味道,像是油漆味,墙壁刚粉刷过似的,她这次醒了之后,贺川倒是没给她打镇定剂了。
她身上的衣服还是原来那件,就没换过,她也不知道在哪里,等药剂过去之后,她摇摇晃晃扶着墙壁站起来,扒拉着窗户,看到了外边一大片森林,她仿佛置身在森林当中。
过了会,有人来开门,端了一盆食物进来,颜色五彩斑斓的,像是当地的特色食物,而那人穿得很有当地特色,石安一看就知道自己估计被送到某个小地方来了。
那人会说英文,带着很重的口音,跟石安说可以吃饭了。
石安四肢发寒,很努力镇定下来,问那人这里是哪里。
那人却不告诉她,而是让她吃东西,还拿了一套衣服给她,说:“以后你就穿我们当地的衣服,你以后叫阿特拉,是我的干妹妹。”
“谁是你的干妹妹?!你最好老实告诉我,谁把我送来这的?!是不是贺川?你是不是听贺川安排的?!这里是哪里?!你赶紧告诉我,这里是哪里!”
石安无法冷静下来,她一下子就暴怒了,歇斯底里扯着嗓子质问。
那人很平静,见怪不怪了,说:“你要是再吵,三天没东西吃,你老老实实的,最好乖一点,你现在已经到了这里,就必须听我的,要不然,我有的是办法折磨你!”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爸爸可是有钱人,你敢这样对我,我会让我爸爸把你给抓紧去!一辈子都出不来!你最好放了我,赶紧放了我!”
那人摇了摇头,笑了笑,不理会她的怒吼,他看她这么激动,把食物拿了出去,说了她要是不乖,就不给她饭吃。
石安就这样被饿了三天三夜,她再怎么顽强也抵抗不了身体的饥饿,那太痛苦了,胃里空空如也,只有胃酸,她也没力气了,从一开始闹着哭着,现在躺在角落里,毫无力气。
去他妈的阿特拉!
去他妈的贺川!
这肯定是贺川做的!
肯定是贺川报复她,把她送到这种鬼地方来!
石安忽然很想叶岩,叶岩起码不会这样伤害她,他其实对她挺好的,真的,是她不珍惜,是她觉得叶岩也是坏人!
真正的坏人是贺川,是他在背后操控一切!
她恨自己为什么不留在叶岩身边,为什么不跟叶岩好好谈,她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被推开,还是三天前那个男人,他手里端着一碗粥,像是给她吃的,她看到那碗粥,眼睛都直了,很想吃东西,她很饿很饿。
“还闹么?我看你要不要乖乖听话。我告诉你,你来了这里,就别想出去。”
她哭都没力气哭了,也没什么力气说话了,浑身脏兮兮的,哪里像是平时那个娇惯的大小姐模样,她早就毫无形象了。
那人拿了衣服丢在她身上,衣服上的纽扣砸到了她的眼睛,她吃痛叫了一声,眼泪立刻从眼眶里奔涌出来,那人看到了她在哭,没有一点心软,说:“你最好忘记你以前叫什么,是谁,因为你被送到这里的那一刻起,你就叫阿特拉,听清楚没有?”
那人不会告诉她到底是谁把她送到这里来的,不管她怎么追问,他就是不说,甚至不耐烦了还会动手打人,也不会给她东西吃,她就像一条丧家之犬,毫无价值,也没有尊严。
这里的环境太恶劣了,又热又多蚊子,主要她在这要干活,那人说了不会让她做什么大小姐的,她既然来到这里,就必须干活,要不然没饭吃。
以前的石安哪里会受这种苦,她以前是大小姐,现在却恍如阶下囚,没有一点人的样子,每天都要干活,要是干不好还要挨骂挨打。
渐渐的,来的日子久了,她才知道她被送到一个很偏僻的小村落来,不用猜了,就是贺川把她搞到这里来的,石安过逃出去,可她人生地不熟加上没有通讯工具,身上也没有钱,更不会说当地的话,她在这里,就是个异类,不能独自出门,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监视她,监督她。
这里就仿佛被世界遗忘了,还过着原始社会的生活一般的生活。
当地的服饰她很讨厌,又土又丑,裸露在外的胳膊腿每天都被蚊子咬,她找那人要药膏涂抹,没有要到药膏,又被骂了一顿,甚至还挨了一巴掌。
石安越想越委屈,在这里,没有人会惯着她,会心疼她,他们都把她当成了下人一样对待,她牙根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可是想跑,她也没地方跑,她根本就跑不出去。
无时无刻都有人盯着她,她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鸟,插翅难飞。
她每天都很麻木,渐渐的,她也不反抗了,学乖了,她不想每天都挨打挨骂,甚至吃不饱,每天都要被欺负。
就连这家的其他下人也来欺负她,抢她的衣服,抢她的食物,而那个男人也不管,怎么会管。
石安每天晚上都在哭,都在想父亲,可想也没用,父亲已经是自身难保了,更管不上她。
她就算哭光了眼泪也没用,父亲听不到,叶岩也听不到,谁也不会来救她。
“爸爸……我错了……”
她在心里无数次的说,她真的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她想回家,想回伦墩,想回叶岩身边,就算叶岩不爱她也好,就算叶岩心里只有程回也好,她也认了,她想回到叶岩身边,想要回到以前那种生活,不想再过现在这张生活了!
她哪里会干活,她又没吃过这种苦,一旦做错了事就要挨骂挨打,还不能吃饭,她经常饿肚子,也知道了饥饿有多折磨人,她每天饿得睡不着,即便不挨打不挨骂了,就算有得吃,也吃不饱!
“阿特拉!你动作能不能快点,利索一点,不要磨磨唧唧,赶紧把那堆衣服都洗了!等会你还要去砍柴,你最好在太阳落山之前完成,要不然今晚就不用吃饭了!”
“阿特拉你怎么搞得,洗个衣服都洗不干净吗?!你有手有脚的你怎么连这点是都做不好?!”
“你这个贱人你到底能不能干?!不能干我就跟达哥说把你卖掉!留着一个废物有什么用,做什么都做不好,还得养你!”
“……”
从小到大,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但她除了哭,也没办法,她甚至去求那个男人,求他给点吃的,但那个男人也就冷冷瞥了她一眼,没有理会。
后来她才知道达哥就是这个男人,他似乎是这个家的当家人,什么都是他说了算,他还是当地小村的副村长,也有一方势力,怪不得她到哪里都有人监督,原来这都是他的地盘!
这个贺川是真的够狠心的,知道怎么折磨她,杀人诛心啊!
石安心里无比的悔恨,她忽然就明白了,贺川这样做,就是故意折磨她的!就是看她不顺眼,就是诚心折磨她!
这个贺川,是真够歹毒的!
石安没想到贺川能这样对她,她心里暗暗发誓,要是有一天能从这里逃出去,她肯定不会放过贺川的!她就算是死,也要拉贺川垫背!
她受的痛苦,绝对不会就这样罢休!
……
叶岩跟贺川联系,问了他关于石安的事,贺川并没有告诉他,而是反问:“怎么,后悔了?后悔找我帮忙了?”
贺川的态度的确不算好,也激怒了叶岩,叶岩其实猜到了一点什么,但他这会不敢跟贺川把话说开,他是宁愿相信贺川的,相信他没有伤害石安。
即便如此,叶岩也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他在想以贺川的手段,他会不会已经对石安下手了?!
他当初就不该找贺川帮忙,原以为贺川会帮忙,结果却亲手把石安推进了火坑里!
现在也不知道石安怎么样了,他心里无比慌张和不安。
“没有,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想确认一下石安的安危,毕竟这段时间不太平,而且她性格骄纵惯了,要是哪里说错话顶撞了你,希望贺总别跟她计较。她就是个小女孩而已。”
“是,她是小女孩。程回呢?”
贺川这番话,顿时让叶岩哑口无言,他没话说。
挂了电话,叶岩麻木的靠着墙缓缓坐在地毯上,手里拿着手机,他此刻只觉得有心无力,手机也就掉在了地上,他顾不上管那什么手机,此时,他只能管自己。
程回刚出事那段时间,他很担心,甚至恨不得跟叶定斯皮脸,但是,事已至此了,他就算再努力也没办法。
后来他慢慢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一度认为程回真的出事了,他再也看不到她了,所以被深深的内疚侵蚀了他的所有理智,后面发生的事,已经严重超出了他的预期。
现在程回没事,平平安安的在墉城待着,说实话,他心里真的松了口气,但是随即而来的是,程回是不是讨厌他了?她回到墉城到现在都没有联系他,是不是对他很失望?再也不会联系他了?
他不知道程回是怎么想的,也猜不到,他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事。
可是现在,他又一次害了石安。
就算石安以前做过很多错事,害过恩,那也是因他而起,他在这所有事里面,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居然在这里感觉到了宿命感,好像这辈子就这样了,无法脱离出去,他的人生也只能这样了。
先是程回,后是石安,他好像真的只会连累到身边人。
他又不死心联系贺川,而贺川这会虽然还在伦墩,但是没有接他的电话,贺川去见叶定了。
即便叶定现在谁也不能见,但贺川找了人帮忙,而且听说叶定也想见他。
叶定就算狼狈也狼狈不到哪里去,气场还是很强大,甚至看不出来一点点的慌张,他明明已经什么都没了,却还能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贺川。
贺川也没什么情绪,不过看到叶定这幅样子,他倒是勾了下唇角,先开口说话:“终于到了今天这种时刻。”
叶定也跟着嗤笑了一下,说:“我还以为你不敢来见我。”
“我为什么不敢?”贺川还皱了下眉,表示不解,他有什么不敢来见他?这说出来有点可笑。
而叶定虽然已经被关押起来调查,但他丝毫不惧怕,脸上表情自然,“的确,你为什么不敢,你是很敢,你是真的挺敢的,算计我,算计我儿子,你一步一步都算计得死死的。就连叶岩也上了你的当,跟你联合,来对付我。”
“这不是很正常?虽然说虎毒不食子,但叶岩可没有把你当父亲。”
第三百九十四章
叶定对叶岩寄予了厚望,但事实告诉叶定,叶岩就没打算要他的什么公司,家产,他看都不看一眼,根本就看不上。
而叶定也是后来才明白叶岩是什么意思,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回来帮他,叶定引以为傲的一切东西,在叶岩眼里,什么都不是。
叶定想到这里,冷笑了一声,何曾想过自己是最后会被自己的儿子摆了一道,甚至被自己的儿子害得倾家荡产。
他今天坐在这里,一大半原因是因为叶岩。
说到底叶岩心底深处还是恨他,就没把他当成自己的父亲,所以才背叛他,搞垮了他。
这一切,或许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好了。
从他给叶岩打的那通电话起,所有一切,就注定了。
叶岩那通电话,似乎是一切噩梦的开端。
也是他叶定开始走下坡路的开端。
不过栽在自己亲儿子的手上,似乎也不丢人,毕竟是他的儿子,是他的种。
这总比栽在外人面前来得好。
就算外边有不好的声音,有负面的评价,那也是他儿子做的,跟别人倒是没什么关系。
而贺川今天来更多也是看他笑话的,叶定其实活到这把年纪,有些事,压根也不在意,就算贺川是来看热闹的,看也没关系,那就让他看。
叶定的心态其实还挺稳的,他不觉得眼前遇到的困难是什么困难,就算倒台了又怎么样,他还活着就有机会。
只要没死就没事,而且叶定手里可还是有牌的。
这一会的功夫,叶定已经开始想下一步要怎么做了,贺川看他这幅样子,仿佛心里有什么足够的底气,完全不担心自己会出什么意外。
贺川观察他的表情,也看出来一些端倪,但贺川没有说话。
“贺川,你也不用得意忘形,还是要多注意一下,不要掉以轻心了。”叶定还友好提醒了一句,他嘴角挂着莫名的笑意,看着就很高深莫测,似乎他不会有事,只是在这里待个几天时间,过段时间就会出去。
贺川拧着眉,“所以你认为你还能出去?这次的事你能平安度过?话不是这样说吧,你还真以为你能躲过这次?”
“贺川,你也不用套我的话,我总不能告诉你我的打算吧,何况,我人都在这里,看看你这话说得。”叶定呵呵笑笑,心情似乎不错,不过没了刚才自信的模样。
“这话的确不是这样说,叶总这么厉害,要是真有什么准备,这也难怪,叶总要是有这个办法,那我开始期待了。”
如果叶定真有什么办法,贺川倒也不担心,要是叶定真能平平安安度过这次危机,那只能说叶定比他想象的还要有手腕。
贺川倒是不着急,也不担心,不过说起来,叶定居然这么心急,还跟他透露这么重要的消息。
贺川也不怕直接跟叶定说:“既然你有其他打算,那我也不能闲着,我得想办法堵住叶总的后路才行。”
叶定脸色一变,想到自己也是着急了,居然给他透露了这个消息。
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了,没办法撤回。
而贺川没待多久就走了,而叶定还想说什么也来不及了,贺川直接走了。
贺川从叶定这边离开,刚上了车就收到了叶岩的电话,贺川看到来电显示是叶岩的,却不接,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都不用想,叶岩找他什么事。
贺川反倒是定了机票,要回墉城。
他这次出来都快一个月了,时间太久了,没什么事了就要抓紧时间回去。
至于叶定的事,他心里有数,不担心叶定逃脱什么罪责。
只要把这件事闹得越大越好,更多人关注,再另外想办法别让这件事的热度掉下去,还在找出更多证据。
程回也不知道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也冷静下来了,她开始反思自己的问题,,是不是情绪太不稳定了,太焦躁了,所以出现这么多的问题?
她跟贺川之间的相处是不是也有很大的问题?
但问题出在谁的身上,她也想不清楚,她不想认为是自己的错,她也没做错什么,算了,还是先照顾好自己算了。
所以贺川回来那天直接回了程家,但程回不在程家,而是回他们那个家了,家里毕竟还有小猫咪要照顾,程回就回去了。
平时做饭不用程回,她也不需要做什么家务活,就在家里好好养着身体就行了。
就是这个月去医院做检查,还是辛甘陪的,那医生看贺川没来,还以为他们俩吵架了,还说了几句话安慰程回,让她保持心情愉快,不要被不开心的事搅乱了心情,毕竟她怀着孕,需要心情放松点,要不然自己身体也会有影响。
辛甘陪着她去了医院回来,程回就累瘫了,走几步路都在喘气,辛甘还说她到时候生产岂不是更艰难,她这底子,要是搞不好得剖腹产。
程回听到要开刀就害怕,所以更慌了,她这底子,好像真的会很遭罪。
辛甘是过来人是有经验的,虽然跟她分享了一些经验,还有注意的事情,但程回只想到到时候生产是道难关,她就有点小焦虑。
回到家里也是因为怕程父担心,所以她回来自己住了。
贺川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她也没再追问,也没怎么跟他联系,他想要做什么,她也不关心,就安安静静过自己的日子。
等贺川回来,她看到他从门外进来,也没有多震惊,就看了一眼,该干嘛干嘛。
而贺川被冷落了,挑了下眉,没说什么。
倒是阿姨跟贺川说了几句话,阿姨看贺川回来还很吃惊,说是怎么没有提前说一声。
程回就躺在沙发上午睡,刚吃过午饭,她有点困,晒着太阳,有点小小的困意,就干脆闭上眼睛休息了。
都说春乏秋困的,现在正值春天,她很困,就想睡觉,吃饱了饭就想眯一会,其他事也不想做。
肚子是越来越明显了,她穿着单薄的家居服可以很明显看到隆起来的小腹。
前段时间被忽然出现的梁扬搞得她心情不太好,她也不想被梁扬知道她住在哪里,所以干脆就回来住了,这样也能躲避梁扬。
她对梁扬一点都不好奇,即便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搬到她家那个小区住,早些年和他分手那会,他说了要在伦墩发展,不会回国,几年后,他还不是回来了。
程回想到这里,心情也有点不好,她现在的情绪她自己的控制不了,所以还是远离梁扬的好。
梁扬的事,程回没跟贺川说,也咩打算和他说。
贺川和阿姨聊了几句就走到程回身边,看她闭目养神,贺川弯腰蹲下来,捏了捏她鼻尖,说:“有没有好点?”
程回瓮声瓮气道:“什么好点?”
“心情。”贺川又捏她的手指,“这段时间我不在你面前晃,心情是不是好点?”
“……”程回牙根就不想回答这种问题,她懒得理他,努了努嘴,抽回手,不让他碰。
贺川低声笑,起身坐在她隔壁,看她还是有小情绪的样子,他有点无可奈何,说:“还生气呢?别生气了,我跟你认错,是我不好,是我不对。”
贺川回来就跟她道歉,但这让程回皱眉头了,她说:“我没生气,你干嘛说对不起?”
“这不是怕你生气,先把你哄好了再说么。”
贺川还特理直气壮的,没有丝毫感觉到在程回眼里,他的道歉就跟喝白开水一样,已经没什么特别的了。
而程回睁开眼缓了口气,说:“你干什么,我又没生气,你吃饭没,要是没吃饭,喊阿姨给你做点什么吃的,我去睡会,有点困。”
贺川及时搂住了她的腰,说:“我陪你睡会,我不饿。”
程回无所谓,就回房间了,而贺川跟了过来,陪她休息了会。
但贺川的手机一直在响,嗡嗡嗡地振动,程回翻了个身,被吵得睡不着,她完全睡不着,有点吵,就扒拉了他一下,嘟囔着:“手机,手机好响,我睡不着。”
贺川直接关机了,继续搂着她睡觉。
他一个多月没回来,程回闻到他身上的味道都觉得很陌生,陌生得让她有点不习惯,好像他出去这一趟,似乎做了什么事,她的直觉很敏锐,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程回不太习惯,往外推了推他,说:“你不要抱那么紧,有点闷。”
可能是真的因为分开一个多月,她有点不太习惯和贺川的亲昵,她有点抗拒。
而贺川倒是松了松手,但还是搂着她,说:“哪里不舒服么?”
“没有,就是感觉闷,你不要搂那么紧就是了,你给我点空间。”
明明分开了一个多月,也没怎么联系,但他们俩这会也没有重逢的喜悦,一点点都没有,明明距离这么近,还亲密无间搂着的,但程回和他之间就是没有一点喜悦感,甚至还有点疏离。
贺川也感觉到了,他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疏离他,也许是他这次离开太久了。
要真是这样说的话,是他的错,是他的问题,这次不怨别人,的确是怨他。
程回睡了一觉起来,醒来的时候没看到贺川,她揉了揉眼睛就起床下楼了。
而贺川此刻在厨房里忙碌,还搞出不少动静,程回进了厨房就看到他在忙碌,她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好像是烤饼的味道。
贺川换了一身衣服,挺家居休闲的,也适合他,看起来也柔和很多,没有那么多棱角,而程回看到他系着围裙在厨房里端碗洗碗的,她有点愣,还以为看错了,说:“你在干什么?”
“好吃的。”贺川看她醒了,把碗放在桌上,他走了过来,“睡醒了,有没有好点?”
“我没事,就是困而已,你不要想那么多。前几天去检查,一切正常。”
贺川想到了她的检查,说:“没事就好,那等会单子给我看看。”
“怎么,还要检查吗?”
“我就看看,别那么紧张,怎么了,还不让我看?”
“我又没说不给你看,给你看就是了。等会拿吧,我有点饿,想吃点东西。”
说着程回就去冰箱找零食吃,刚打开冰箱,就被贺川抓住了手腕,他顺带把冰箱的门关上了,说:“别吃冷的,我给你做了下午茶,出去客厅等,等会就可以吃了。”
程回哦了一声,乖乖去客厅等着了。
贺川亲手下厨做了蛋挞还有烤面包,加了点配料,还做了土豆泥,都是她喜欢吃的。
而程回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有点饿,摸了摸小腹,贺川就把下午茶拿出来了,还有一杯果汁,无糖的,鲜榨的,考虑到她的身体情况,贺川都尽量给她做健康的食物。
程回还以为不是很好吃,但是吃得不错,她吃得还挺多的,因为比想象中的好吃,贺川就在边上陪着,贺川不饿,不吃东西,但程回吃完了,还剩了一些,他就包揽了剩下的食物。
他倒是不嫌弃她吃剩的,吃得很快,顺便把桌子收拾干净了。
而程回也想帮忙,还没碰到碟子,就被贺川拿开了,他还说她:“我来就行了,你歇息会就行了。”
“我帮帮忙吧。”
“不用了,你坐会吧,很快就洗完了。”
贺川很快就收拾干净了出来,而程回还在沙发上半躺着,吃饱了,她又想睡觉了,白了闭眼睛,就开始休息。
而贺川走了过去,拿了毛毯盖在她腿上,而贺川觉得有点凉,又转身进房间拿了外套给她披上,怕她着凉了。
而程回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说:“你不用管我了,我没事,我想睡会。你管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贺川坐在她边上,捏了捏她脸颊,说:“陪你睡会?”
“不用,我眯一会就行了,好了。”
贺川也就不走了,干脆坐在她身边,温柔摸了摸她头发,又看了看她隆起的小腹,算起来也有四五个月了,但她的体型还是很瘦,也不胖,不知道是不是体质原因。
贺川看着就心疼,而她的小腿也有点肿,浮肿,尤其是早上起来的时候,不过也还好,不是很严重,贺川就给她捏了捏腿。
程回睁开一只眼看了他一下,没说什么,调整了下姿势又继续睡会,她现在很多时间都是在睡觉,也只有睡觉她才能舒服会。
因为怀孕,身体的反应很强烈,她做什么都不太方便,就连洗头发也得让人帮忙,睡醒之后,她又想洗头发了,虽然是短发,但还是要洗一下。
她弯腰也很困难,就想让阿姨帮忙,但贺川接过了阿姨的工作,他来帮她洗头。
程回有点嫌弃看了一眼,说:“你能行吗?还是让阿姨来帮我就行了。”
“我来就行了,我又不是不会。”
“贺川,我不敢相信你的手艺,我头发本来就不多了,你看看,这么短了。”
“没事,等生孩子你的头发就能长了,到时候给你好好养回来,你还是最漂亮最可爱的,谁也比不上你。”
“……”程回瞪了他一眼,说:“你不要说那些甜言蜜语,土得不行。”
贺川又被嫌弃了,倒是自己笑了,说:“哪里土了,这可是真心话,你不管长头发还是短头发很好看,都漂亮,永远都是仙女。”
程回都不知道贺川是哪里学来的情话,她还真是无可奈何,被他这番话逗得,只能答应让他帮忙给她洗头了。
贺川先拿在浴缸放了水,试了水温,拿了小凳子给程回坐在浴缸边,她坐倒是能坐的,就是要是长时间弯腰的话,她会难受。
虽然说是短头发,但洗起来都是这个流程,还少不了。
贺川还把戒指摘了,就把弄到她。
程回虽然不喜欢他帮自己洗头,但是吧,都有人帮忙了,她就不嫌弃了,而且看得出来他很用心了,既然都这样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虽然身体很嫌弃,但是程回还是挺享受的,难得让贺川帮忙洗个头。
洗完头了,贺川拿了吹风筒过来给她吹头发,动作温柔得不像话,还真怕弄到她哪里,她现在就像是脆弱的玻璃,要是不好好护着,随时都有可能碎掉。
阿姨看到他们俩这么温馨的一幕,还说了句:“看看,贺先生回来了,程小姐脸上都有笑容了,程小姐笑起来多好看啊,一定要多笑笑,这样年轻。”
“她不笑都好看。”
“是是是,贺先生说得是,看看我这话说得,我不会说话,程小姐别见怪。”
程回没说什么。
擦完头发,贺川倒了杯水过来给她喝,说:“短发也很精神,很适合你,等你生了孩子,想要把头发刘长都随你。”
程回喝了口水,才说:“不觉得我短头发太幼稚了么?”
“不会,很精神。”
“你以前总说我很幼稚的。”
“那是夸你年轻,我羡慕还来不及,何况是我有福气,你这么好看,委屈你嫁给我了。看看这一脸的胶原蛋白,再看看这身材,绝了。是我上辈子积善行德换来的,要不然我这辈子作孽那么多,怎么可能娶到你。”
“……”
第三百九十五章
程回不想听贺川这些有的没的,他嘴巴里就没什么好话。
他的话,听听就算了,不要当真。
程回都摸清楚他的套路了,他只要心情好,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程回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就没说话,她也习惯躲避了,就是不愿意跟他正面聊,也没什么可聊的。
其实很多时候,他们俩都在各说各话。
程回都觉得有代沟了,倒不是年纪之间的代沟,而是他们俩之间价值观的不一样。
虽然很多时候无伤大雅,但是贺川一味的大男子主义倒是让她有的时候感觉不是那么高兴。
即便不是那么高兴,她也习惯性憋在心里不说话,只有贺川问她的时候,被问急了,她才很勉强的回答。
洗完头,程回想出门兜兜圈,整天闷在家里,她都快发霉了,而贺川自然是陪着她一块去,还帮她提裙摆,她今天出门穿了一条白色的薄款针织衫,下面是一条杏色的长裙,看着就很适合她,气质很温婉,加上她怀孕之后,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不太一样了。
贺川感觉她成熟了很多,虽然,不是很想要她这么成熟的,他其实希望她能够一直这么简单快乐下去就好了。
这一路程回都在注意贺川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看,她摸了摸脸颊,说:“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为什么你一直看着我?”
“在看我的漂亮媳妇,不行么?”
“……”
“你别这么油腻,贺川,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总是一副哄小孩的语气干什么?”
贺川倒是不觉得自己在哄小孩,他无可奈何捏她脸颊一下,说:“谁哄小孩了,我哄老婆不行么?回回,你倒是一直打击我的积极性。”
她不是打击他的积极性,而是不需要这些表面的东西,而且贺川这段时间的变化也挺大的,话多了,没有以前那么冷硬了,而且还爱开玩笑,这都是以前的贺川没有的,她不知道结婚是不是真的能够改变一个人。
但贺川的变化是有目共睹的,她都看在眼里,知道他变成现在这样,真的是有点不太习惯的。
她还是习惯贺川以前那种做派,虽然吧,有时候让她很难受,但那个时候的贺川,说不出来的有魅力。
程回又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了,她都在胡思乱想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这样觉得?!以前的贺川没有现在好说话,而且又野蛮霸道,还就知道欺负她。
虽然现在也是一样。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贺川的声音把她唤回现实里,她楞了一下,抬头看到贺川手里拿了杯水果奶茶,似乎是刚才在路边买的,她回过神来,说:“没什么,走神了下而已。”
贺川今天不上班,也不穿西装衬衫了,穿得一件毛衣和黑色裤子,看起来非常居家,而且跟她像是一套情侣装似的,程回也是这会儿才注意到的,好像真的像街上的情侣。
贺川也有一段时间没陪她出来走走了,透透气,程回回过神就一直看着贺川的侧脸,他倒是没什么变化,但气场上还是有所不同的,更强大也更沉稳了。
程回一时之间无法想象他那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就是她和他分手出国那几年,她过得是很不好,他好像还不错。
想起这些事来,程回就忍不住想自己在国外那几年,前几天过得浑浑噩噩的,后来和梁扬在一起,她以为生活会有点盼头,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反而被梁扬搞得她曾经一度也很崩溃。
后来又遇到了叶岩,叶岩给她做辅导,治疗她的抑郁症,他是个好医生,很有耐心,陪了她很多年,在这件事上来说,她很感激叶岩的,至今也是一样,即便叶定找人害她,但这不影响她对叶岩的感受。
叶岩是好人,他跟他父亲是不一样的。
她一直都清楚,所以也没有责怪叶岩,一点点怨恨都不曾有过。
虽然她差点就回不来了,差一点点就交代在那了,但好险,她还是平安无事回来了,这点,她也很感激贺川。
贺川每次都能在她最需要帮助和最危险的时候出现,现在想起来,贺川对她也很好,虽然有时候态度和做法偏执了点。
她好像纸巾没有真正的跟他说过一句谢谢。
程回想到这里,说:“谢谢你,贺川。”
以前喜欢喊贺川哥哥,后来是贺川,前者是兄妹之间的相处,后者是平等的男女朋友关系,虽然偶尔还会喊一两句贺川哥哥,但是现在有点喊不出口,她有点佩服以前的自己,居然能喊他贺川哥哥那么多年。
人都是长大之后开始怀念过去的,她也不例外,现在也是一样,有一点点想回到过去,想要重新开始,但现实生活哪里有可能重新开始。
“谢谢我做什么?我做了什么事要你跟我说谢谢?”贺川就怕她累,还给她撑了把伞,就怕她晒到觉得热,虽然这天气不热的,还很凉快。
程回看了看自己头顶的伞,说:“还是想跟你说句谢谢的,毕竟你为了也做了不少。我遇到麻烦的第一时间你都会出现,贺川,我的确得跟你说句谢谢的。”
“回回,你不用跟我客气,我们俩是夫妻,你知道吗,就算结婚证被我撕掉了,你也得记住,我们俩是夫妻,下半辈子是要相互扶持一块走下去的,我们还会有孩子,还要养鱼孩子长大,以后有的是需要帮助。”贺川难得满目真诚望着她一字一句道,他声音很轻,温温柔柔的,一番话说到她心坎里去。
程回顿了顿,不知道他说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还顿了顿,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
她没有忘记他们俩是夫妻的事,只不过是她心里上还没有真正的承认这件事,那也是因为她潜意识还是在躲避。
不愿意面对自己跟贺川已经是结了婚的事实。
程回心里又一次叹气,不知道谁说的要是一直叹气其实会倒霉,她这会一直叹气,的确不太好,但是她自己也控制不住,这也是无法避免。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情绪在某些时候很不对劲,但是一旦发作,她又没办法,就只能被情绪牵着跑了。
贺川看她又走神了,就拿了帕子给她擦了下嘴角,说:“怎么了,唉声叹气的,哪里不舒服?还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没什么事,也没什么不开心的,就是觉得我怀孕了好像就不能控制情绪,偶尔会控制不住对你发脾气,发火。”其实他也没做错什么,他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她好,一切也都是为了她。
要不然他也不会做这么多的事。
程回觉得自己挺白眼狼的,很多道理她其实都明白,但就是有的时候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难受,好像挺对不起贺川的。
就算是温凉这件事上也是一样的。
温凉做错了,所以贺川没做错什么,温凉自己先做错的,贺川这样对待她,其实也说得过去。
程回想起来自己当时的态度,其实有一点小过分的,贺川要不是因为她,至于做这么多的事么?
不至于。
所以这不是贺川的错,是她自己的问题,不怪贺川,只能怪她自己。
贺川捏了捏她脸,说:“不至于,你没做错什么,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是你的错,你别把这些错怪在自己身上。听见没有?”
“回回,我们俩是夫妻,以后是要一起生活几十年的,有事你得说出来跟我说,不要什么都憋着,我知道你最近情绪不好,这也是正常的,因为你的身体的原因,加上你怀孕了,这不是你的问题,你别这样认为。”
贺川也是为了她考虑,他不希望她是这样想的。
程回现在跟他在一起,他知道她有时候也许是被迫的,就如同一开始跟他在一起,都是因为他强迫她的,他希望她能够平平安安的,别再出什么意外。
就在这个时候,贺川的手机响了,他还是有事要忙,程回听到他的手机响,立刻明事理说:“你先接电话吧,等会再谈。”
贺川:“那你等我会,接完电话就回来。”
“好。”
贺川就走到一边去接电话了。
程回看着贺川接电话的背影有点无所事事,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还有好几个月,它就能出来了,程回心里莫名开始有点期待,但也有点害怕,担心自己不是一个好母亲,会带不好这个孩子。
她很怀疑自己,毕竟是第一次做母亲,她没有经验,也对自己的能力感觉到深深的担忧。
而贺川呢,她抬头看向在一边打电话的贺川,如果孩子像他多一点就好了,贺川小时候的经历或许不太好,但贺川或许可以做一个好的父亲。
贺川无论做什么都比她厉害,她得相信他做父亲也是一样的。
程回心里忽然就有了一些指望,这个孩子或许比贺川幸运。
之前程父说要他们想个名字出来,她还没想好要叫什么名字,一直都没有头绪,现在也是一样的。
等贺川接完电话回来,他的脸色却很凝重,似乎出什么事了。
但是他很快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跟程回说要不要去游乐场逛一逛,程回说好,她也想去玩玩,散散心。
贺川就陪了她一整天,也不嫌累,下午从游乐场回家,程回这才注意到贺川的表情有点不对劲,她是直觉感觉到的,但是不清楚他出了什么事,还想问的时候,贺川就进厨房准备晚餐了。
他似乎是不想说的意思。
程回也跟着进了厨房问他说:“你刚才接了电话就有点不对劲,是出什么事了么?”
“没事。”
“可是贺川,你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对劲,是不是真出什么事了?”
贺川弯腰在洗菜,头也没抬:“没事,不要担心。”
这种古怪的氛围一直持续到晚上睡觉前,她去洗澡出来,看到贺川在阳台打电话,似乎有什么事,好像还挺激动的,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程回等他打完电话回来,她这才问他怎么了,但贺川笑了笑,说:“没事,都说没事了,怎么这么担心我?怕我瞒着你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发生了什么事。”程回扶着腰,腰有点酸,估计是今天走太多了。
“没发生什么事,不要担心,别想那么多。”贺川还是不愿意说的意思。
程回看出来了,他就是不愿意说,所以才不告诉他。
贺川让她进房间休息,她迟疑着,又忍不住问他,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的样子不像是没事,你下午才说又事的时候要说出来,不要让我憋在心里,你呢?你有事不也瞒着我?”
贺川被说服了,他叹了口气,说:“我爸那边出了点事,我过去看看。”
“出什么事了?我跟你一起过去。”说着程回就要去衣帽间换衣服,“你等我会,我去换衣服。”
“回回,你不用去了,你在家等着我就行了。”贺川不打算让她跟过去,她怀着孕呢,能不乱跑就不乱跑,在家等着就行了。
程回不放心,就是想跟着去。
她看到贺川这样子,更想跟着去了。
但贺川让她在家里等着就行,说什么也不让她跟着去。
程回只能听她的,说:“那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在家等着。”
“恩,处理完就回来,放心。”
贺川吻了吻她的额头,就是为了让她放心。
贺川很快就走了,他自己开车,连夜去了医院。
下午医院就来电话了,说贺炜的病情忽然恶劣起来,已经送到了医院,在接受治疗了,也需要他过来一趟,看看什么情况。
刚才贺川还在打电话,正是医院打来的,说贺炜的情况很不好,要他赶紧来医院看看,说不好听就是最后一面了。
医院虽然没直接说。
但贺川也知道医生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要他抓紧时间处理身后事了。
等贺川到了医院,得到的就是贺炜已经走了的事。
他倒是没什么感觉,也不觉得突然,因为贺炜的情况的确不太好,他也这把年纪了,虽然这些年一直在调养,但他这种情况,其实撑不住多久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没用的。
这一天迟早都会来。
贺川心里比谁都清楚。
贺炜虽然是他父亲,那又如何,他早就已经放弃贺炜了。
医生安慰了几句,来来去去就是那几句要他看开点,老人家这把年纪了,就算医学再怎么发达,也无力回天。
贺川在医院处理一系列后续的事,他也没去看贺炜,他心里还是无法原谅贺炜的,也不认贺炜。
而那个护工也在医院,但她也没有去看贺炜,而是找到了贺川,说:“贺总,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护工一只手放在肚子上,像是在挡什么,她表情微微躲闪,也不敢正眼看他似的。
而贺川倒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的肚子,蓦地勾了下嘴唇,像是在笑,又不像是。
护工表情迟疑着,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可以去其他地方聊吗?”
“有话直接说就行了。”
“今天的事,我也很难过,贺总,老贺先生的事,我也感觉到很悲伤,但今天的事也是个意外,我不知道老贺先生的状态那么差,我要是知道,我也不会带他出去散步。”
“所以呢?”贺川冷冷反问。
“贺先生,你别生气了,这事确确实实是我不好,我不该擅自做主带老贺先生出去,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这样做的,或许老贺先生就不会出事了。”
护工说着开始掉眼泪,她眼眶都红了,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
而贺川也就笑笑,并没有被她的小伎俩蒙骗过去。
这女人装哭也是有点本事,可又如何,她就算哭得再厉害又怎么样,假的永远都是假的,真不了。
贺炜的病情之所以忽然恶化,多半跟护工有关系,她逃脱不了责任。
医生那边检查说是老人家身体就是这样,尤其贺炜的情况其实有这么一天,也是人之常情,这是控制不了的。
而护工这会来找贺川多半是有其他事,贺川直接明了就看出来了。
护工还在掩饰,她左右言他,也不直接说什么事,犹豫了半晌,说:“贺总,我还有件事想跟你说,就是……”
“你有事直接说就行了,不用吞吞吐吐的。”
“贺总,其实我肚子里有了老贺先生的孩子……”护工迟疑着,慢慢说道。
贺川真笑出声了,说:“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贺总,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有了老贺先生的孩子,你要是不相信,可以直接去做检查。”
贺川却笑而不语,没说话,他坐在那,即便不说话,也足以让护工感觉到莫名一阵心虚,她是挺心虚的,因为这个孩子的事。
“贺总,你不相信我也能理解,换做谁,我也知道这种事很难让人信服的。”
第三百九十六章
确实是让人难以信服。
这种事说出去谁相信啊?
而护工还在等贺川的下文,她心里也有点不安,这种事的确是有点让人难以置信。
尤其这种敏感时候,她跟贺川说出这种事来,在贺川看来就是有所准备,要不然怎么会这个时候跟他说这种事。
“贺总,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刚也说了,要是不相信也可以问医生,我很愿意去做检查。“护工把自己的底线都说了,她明明确确表示是可以做检查。
贺川是被她的话逗笑了,说:“你说是就是了,检查就能检查出来这是谁的种?“
贺川说话也够直接的,护工一下子就愣神了,说:“贺总,话怎么能够这么说,我真的有了老贺先生的孩子。老贺先生虽然一直卧病在床,但那方面还是有的……“
“行了,我不想听这种事情的细节,你不如直接说了,你想要干什么,不如直接说了,是想要生下来还是干什么?“贺川倒是忽然好奇她的目的了。她到底要做什么,不会因为真爱要把孩子生下来吧,那生下来谁照顾?
贺川莫名觉得自己会是那个冤大头,怪不得她会找自己来说这事,之前都没有一点消息。
而这个护工到底做了什么事,贺川心里也是有数的。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护工背着他做了什么。
只不过他不想管。
何况他这段时间也挺忙的,哪里有时间管这种小事。
他倒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给他来这么一出,也真是让人意外。
意外的觉得可笑。
贺川还真的就笑出来了,在护工看来,他的笑容太讽刺了,就是故意嘲讽她似的,她想到贺承跟她说的,在贺川面前一定要比他还无耻,就算说什么做什么再怎么离谱都好,都不能露怯。
尤其贺川这种人,就喜欢看别人的笑话,贺承要她扮演一个受害者的形象,这样才有话语权。
而贺川的态度让护工心里觉得没底气,要不是贺承事先教过她怎么说话,她只怕还真不是贺川的对手。
贺川的眼神太可怕了,看着就觉得他是不是在算计你,要是真说算计,她真的不是贺川的对手。
之前她的小招数被贺川看得一清二楚,也因为这样,她被贺川警告过一次。
护工自己心里也慌,怕贺川识破她的小计谋。
贺川这番话也挺嘲讽的,护工不是听不出来,说:“贺总,我说的话,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你觉得我在骗你,我在拿这事做文章是吗?“
“不然你想要做什么?你不如直接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不用遮遮掩掩。“
护工咬了咬嘴唇,说:“我也不要什么,有这个孩子的时候我知道这可能是老天给我的一个礼物罢了,但是我一个女人,实在没能力抚养这个孩子,所以我才找你的,贺总,你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你给我一笔钱,我需要照顾孩子。“
贺川又啧了一声,“你跟我说认真的。你确定?“
只是要钱而已?难不成不想要点其他东西?
贺川愈发觉得这个女人是有够蠢的,她跟贺承勾结在一块,真当他不知道是吧,还以为他们的计谋是谁也不知道是吧?
贺川愈发想笑,怎么她对自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真以为瞒天过海,别人什么都不知道了?
“贺总,你该不是想耍赖吧,你刚才还答应的,我也说了,我只是要钱照顾孩子,我现在怀孕了,以后肯定是不可能上班,这孩子毕竟是老贺先生的,老贺先生现在照顾不了我们母子,那我找你点钱,不是应该的么?“
“所以,要多少?你说。“
护工还真以为贺川好说话,还在想要多少钱的时候,却有点不确定,说:“你确定是吧,不要开玩笑的,你刚才答应的。“
“你说吧。“贺川一副看起来还算好说话的模样,但也就看起来像而已。
她肚子里的种到底是不是贺炜的,贺川心里有数,她拿这种事来找他,不就是要点好处么,钱亦或者其他,想来想去,这跟贺承多少也有点关系。
这要不是贺承在背后指点她,贺川还真不信。
估计就是贺承在搞手脚,要不然她肚子怎么会有动静。
贺川宁可相信这肚子里的小孩是贺承的,只有贺承有这个本事了。
贺炜一个老头子,哪里有这本事。
贺川不止一次想笑,但都忍住了,他是觉得这件事挺好笑的。
“我说了,我只要钱,其他不要,孩子怀孕生产到以后的养育,上学什么都要钱,如果老贺先生还在的话,他是不会让我受这些苦的。“
“你直接说个数,要多少钱。“贺川还算有耐心,让她自己说到底要多少钱,不要说这么多没用的东西。
“也不多,这个数,贺总一定给得起,我也不贪心。“
“……“
说着,女护工比了一个数,说:“不算多,以贺总的财力肯定能够给得起的。如果贺总觉得多了,那想想,如果这件事抖搂开来,那外界所有人都知道您父亲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这样对您父亲的声誉可不算好,还有您也会受到影响。“
护工之所以说这番话也是怕贺川反悔,所以直接提醒他。
而贺川也就笑了笑,更觉得她是真豁出去了,“你这是怀了什么太子,这么值钱?“
“贺总,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是觉得我在骗你的钱?我也说了,要是不信可以做检查做鉴定,这些都是可以的,我不怕。“
她理直气壮的,气势很强。
贺川没有被她唬住,还觉得她挺好玩的。意外的天真,看着就很可笑,贺川觉得她是天真过了头,还被贺承蛊惑了。
“你是不是不想给钱,你要是不想给钱,也可以,那就让外界来评判,看看是不是你太过分了。别说我没找你沟通过,现在是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护工说完掉头就走,她走得急匆匆的。深怕贺川对她做什么事。
她头也不敢回。
贺川处理完这些事,都被她滑稽的样子是彻底逗笑了。
还有点无语,怪不得跟贺承走到一块,都不是普通人。
护工回去就跟贺承说了贺川不打算给钱的事,她添油加醋说了一番,就想贺承为自己出气。
贺承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头也没抬,说:“那就继续找他,跟他要钱,这笔钱无路如何都得要到。“
“可是他不肯给,要不你跟我一块过去找他要钱?“
“我过去干嘛,你自己过去就行了,去找他把钱要了,你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么,他不给钱,你就找媒体曝光这件事,看看他还要不要脸。“
贺承依旧没抬头,一心一意都在打游戏,在这件事上,他更喜欢打游戏。
而护工坐在他身边,他看都没看一眼,他连一眼都不愿意多看一眼。脸色也有点不耐烦了,而护工也有点委屈了,她想贺承陪她一块去面对贺川,但是贺承不愿意,也不想。
贺承说:“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要个钱你都害怕,你都不愿意?“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有点慌,有点害怕,我一个人面对贺川有点不自在。贺川的眼神仿佛能杀人,他看我的时候,我都不敢看他,看着就心慌慌。“她也没说假话,说的是真话,就害怕死了。
刚才在医院,她已经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慌张了,贺川的表情,她压根就看不懂,也不敢看,这要是被贺川看穿所有一切,那她的下场岂不是很惨?
她就怕的就是这个。
而贺承不以为意,说:“行了,不要想那么多。贺川一个男人,还能怎么对你做什么,你都怀孕了,怎么说都是贺家的种,不对么?“
“可是现在老贺先生……“
“我爹死都死了,尸体都凉了,怕什么,就算贺川要验nda,也得等孩子出生不是么。那孩子都出生了,怕什么,别想那么多了,我叫你找贺川准没错,行么,别扭扭捏捏,明天一早就去他公司找她。“
“那你陪我去附近好不好?我真的有点慌,我心里也没底。“
护工还是觉得心里没底气,有点慌张,想到贺川明天还不一定是什么态度,她的底气就不足。
因为老贺先生一直是她在照顾的,要是有人怀疑是她对老贺先生做了什么手脚,她其实有点惧怕这种舆论危机的,心里有点不安,她怕自己以前做的事会被挖出来,这才是最麻烦的。
而贺承现在这样,就一个落魄的太子哥,家里都不管他,他爹也没了,就剩下一个有钱的哥哥,但那哥哥早就不认他了,她现在看贺承的眼神都有些复杂了。
她没想好怎么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贺承虽然教了她怎么做,但那些事,她没底气,所以想找贺承一块去。
贺承不能出面,不管她怎么说,贺承都不去,说到最后,他有点不耐烦了,就回房间了,还把门锁上。
而护工早就知道他是这种态度的,但是想到为了自己的未来。她还得忍受,还得跟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于是她倒了杯咖啡就去敲门求他原谅了。
贺承倒是开了门,瞥了她一眼,说:“我教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别一天到晚絮絮叨叨的,听见没有?“
“我知道啦,别生气了,我也是第一次,你就别生我气了,我没经验。下一次我肯定会做好的。“
“这样不就行了?“
“恩,好啦,别生气了,原谅我吧,我知道错了。“
贺承这才没有骂她。
……
贺川这边叫人打听贺承最近在做什么,得知贺承的近况后,贺川拿了支烟抽,莫名就笑了笑,这个贺承是真打算赖死在严津身上了,也就严津好脾气,居然养了贺承这么多年。
叶定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但还不能掉以轻心,贺川还在让谭北帮忙盯着,还有叶岩那,叶岩是绝对不能知道程回还在的消息,贺川是绝对不允许的。
谭北没坦白,他不该说的都说了,该说的也都说了。
谭北每次跟贺川联系,都是欲言又止的,可又不敢说出来,就怕贺川生气。
算了,谭北安慰自己,还是等叶岩自己处理吧,叶岩怎么着也不会做出什么事来,就算知道程回平安无事,也不会怎么样。
他是这样想的,但不代表叶岩真就这样想。
他一直对程回的死耿耿于怀,深刻惦记着,一度认为是自己害死的程回,现在程回没事,他的内疚倒是轻了一点,但他心里始终是惦记程回的。
……
严津知道贺承这段时间一直吃喝玩乐就没干什么正事,拿着他的钱。净干些毫无意义的事,严津对贺承一直是忍耐着没发作,现在就想发作了,不想继续养着这个废物。
但贺承可不好甩开,严津还在想用什么办法处理掉贺承。
他找贺承谈过,话里话外提醒他不要再这样下去,他找他回来,供他吃喝住,都是有原因的,希望他能做事,而不是跟蛀虫一样每天躺在家里,无所事事。
严津也直说了,“我的钱不养废人。“
这番话在贺承听来倒是毫不意外的笑了出声,说:“你敢这样说,是打算跟我划清界限了?严总,你不是吧,我才花了你多少钱,而且你叫我办事,给钱不是很正常的么?我没做事吗?没有吧,我一直在做事,就是效果不太好而已。不过这也是有原因的,这个贺川又不好对付。你让我用这些无赖的办法对付他?那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对付得了。“
“我找你来不就是想让你想办法么,你是他亲弟弟,你对他那么了解,可你呢,你什么都没做到,甚至还花了我几千万,你真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严津也不怕直说了。
“严总,别生气啊,你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也知道,我也心疼,所以这不是刚想出了一个办法吗,我可以帮你把贺川的名声彻底搞臭,但是其他地方,就得靠你自己了。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还来?你当我没听过狼来的故事?贺承,我一开始是真心希望能跟你有合作的,我需要你帮我对付贺川,但是你看看这么久过去了,你什么忙都没帮到,甚至还给我惹了不少麻烦,这样可说不过去吧。“
贺承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说:“那要不然我帮你一刀捅死贺川好了,这样你也没有后顾之忧了,是不是?你当我傻吗?杀人这种事,可不适合我,我也没这么胆子,严总,做人呢要有耐心,别想那么多了。“
这次谈话无疾而终,如严津所料,贺承并不好处理,他现在就跟个无赖似的。缠上了他。
现在严津都后悔当初就不该把贺承找过来,非但没有帮到自己对付贺川,还给自己找了一个祖宗。
几千万也不算是小数目,这也是一笔钱,严津不想把自己的钱白白花在垃圾身上,他得想办法才行。
所以他给贺承最后一次机会,就等着看他怎么对付贺川。
……
贺川可没闲着,他找了经办贺太太案子的相关警察聊了会天,毕竟他也跟这个案子有所关系,他要是来问案子的事,也于情于理,说得过去,于是警察也就跟他说了,也透露了一些不可告人的信息。
比如这个案子是怎么一点点慢慢搁置下来的。
因为一直查不到有用的信息,每次查到一般就出问题,这种又或者那种的问题,数不胜数,还有一次办公室还差点着火了,但是查监控又坏了,什么都查不出来。
后来的后来,这个案子就这样了。
贺川倒是听说了一点,虽然对外都在说还在查。就等什么结果了,但是现在至今都没有接过,热度过去了,关注这个案子的人就不多了,即便有少数,那也是极少数而已,极少数是没有话语权的。
因为这个案子,贺川还找程究聊了聊,问他什么意见,程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就给自己认识干了很多年刑侦的叔叔打了电话。但那边听说这个案子,口径也是有点紧,不是很想聊,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贺川挂了电话,对他说:“听见了吧,都不想聊。“
“那就有问题了。“
“都知道有问题,但是结果呢?没有,就像是个死案子,怎么都找不到。“
贺川其实是有相关证据的,他也提供给了jingfang那边,但是一直没有消息。他之前还以为真能破案,倒是小看了严津,看起来,他还是有点手段的,倒是没想到,他能这么厉害。
程究看贺川走神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干什么,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没,没什么,没事。“
“你怎么回事,今天,不对劲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哪里有什么心事,就问你这个案子而已,你要是不知道,就算了。“
程究却盯着他看,说:“你有鬼。“
第三百九十七章
贺川就笑:“你就当我有鬼算了。”
“说实话,到底出什么事了,还是贺太太这个案子有什么问题?”
贺川还是那句话,没事,“要是有什么事也瞒不住你,别想那么多,没事,什么事也没有。”
“……”程究盯着他看了半晌,嗤了一声,“你最好是没事,要是真有事,你就完了。”
“有些事不用我提醒你,你自己也清楚,不要做那些擦边球的,一点都不要,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她现在跟你结了婚,你要对她负责,而且是负责到底,贺川,你得时时刻刻知道这件事。”
程究也是好心提醒他,他就担心贺川这种性格出点什么岔子,尤其程回现在怀孕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程回可不希望程回再受什么伤害,他这个哥哥已经做得不是很尽责了,别又被贺川给坑害了。
这是程究唯一担心的点。
“我以前可是跟你说过,虽然说以前我不同意你们俩,但架不住程回喜欢,她要是喜欢,我没话可说,但是贺川,事不过三,她现在还怀孕了,你不要再搞什么小动作。”
“我清楚,我知道,都知道。”贺川点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很多道理他都明白,具体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尤其在对待程回这件事上,他是知道的,并且跟程究一样想要保护好程回。
他在用自己的办法保护程回。
也许是极端了一点,但是有效果就好了,这就是他想做的事。
和程究聊完之后,贺川就回家了,程回又在沙发上睡着了,侧躺着,臂弯夹着一个枕头,地毯上散落一本书,书名是英文的,贺川走过去把书捡起来放在桌上,没有吵醒程回,而是拿了毛毯给她盖上。
她心情好的时候,才能睡得这么香。
一旦心情不好,就失眠。
他都摸清楚她的习惯了。
也还好是摸习惯了。
晚上贺川叫阿姨又炖了汤,程回在睡梦里闻到了汤的味道被吓醒了,赶紧起床,赶紧进厨房看是不是又炖汤了,她看到汤头皮发麻,说:“不是说不熬汤了吗,怎么又是汤?”
贺川也在厨房,听到她的话,说:“别紧张,你不想喝就不喝。”
“我不想喝汤,我现在闻到鸡汤味就反胃,吐都吐不出来,但是范围,很难受。”
贺川不知道她反应为什么这么大的,也有一段时间没熬汤了,她怎么还这么讨厌喝鸡汤,就因为之前喝了那么多?可那都是为了她好,滋补的,她又不吃鸡肉,也就只能喝点汤了。
其他营业品,她吃的也不多,胃口挑,所以也就只能喝点汤了。
而程回非常反感,就是不愿意喝汤,她难受得要死,说:“我不喝汤了,不想喝汤。”
“那不喝就不喝,别生气了。”
“恩,说好了,别让我喝。”
“好好好,不喝就不喝。”
程回这才松了口气,去把窗户打开了,让味道散出去,她是真讨厌喝汤喝粥,怀孕这么久,这两样是一点都吃不下,还不如吃点正常的菜,吃青菜都不想喝汤。
阿姨还安慰贺川说:“孕妇的胃口都会有点挑剔,因人而异,程小姐要是真不喜欢喝,那就不做汤了,不要影响到她心情。”
贺川都知道,不过她不想喝就算了,也不做了。
吃完饭,程回忽然想起来什么,她问起了贺川关于贺炜的事,她知道贺川不喜欢贺炜,自从她怀孕之后,贺川都不让她见贺炜,就算她提出了要回去看看他父亲,但他都不同意,说什么她怀孕了,别折腾。
而程回心里清楚,他就是不想见贺炜。
程回其实心里也有点同情他的,起码她的童年是很幸福很开心的,但是贺川不是,他没有这么幸运,比起她来,她已经很幸运了。
而提到贺炜,贺川让程回别担心,好好养身体就行了,其他事他来处理,不需要她管。
就算程回再三坚持,贺川也不让她管,一句话也不多说。
这件事不愿意说,贺川更不愿意告诉她那护工怀孕的事。
贺川也收到了贺承跟护工住在一块的消息,他也不意外,这两人勾搭一起,也有点让他觉得意外的,但既然已经勾搭到了一起,那只能说明他们俩是狼狈为奸,一路货色。
事实上贺川也不想管他们俩的事,但这护工都舞到他跟前来了,那没办法,他是不可能忍这口气的,既然贺承还要从他这捞什么好处,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就是了。
那护工来过公司找贺川要个说法,贺川都让保安把她请了出去,压根就不见,护工也进不去,每次来都被保安拦截在外边,几次下来,护工直接开始耍赖,在公司楼下拉横幅,要贺川给一个说法。
贺川的助理直接报警了,于是巡捕把护工带去了巡捕局。
而护工即便这样,也不肯低头,甚至在巡捕面前上演了一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哭得越惨,叫得越大声,这样似乎就能得到她想要的。
贺川从头到尾就没出面过,而是让助理去处理的,助理的手段也强硬,一边答应护工的要求一边又不理会,一边给护工希望一边吊着护工,就是不理会。
这都是贺川的意思,她要闹要折腾就让她闹,他倒是要看看她能闹到什么时候。
护工看这样不行就跟贺承商量了一下,贺承搞来了程回的联系方式,护工直接一通电话打到了程回那。
程回也不意外,听到了护工说的话,她直接把电话挂断了,拉黑了,对于这种人,程回也有经验了,直接不理会就行了,要是再来闹,那就报警行了。
程回不想自己的心情受到影响,她得照顾好自己的情绪。
至于贺炜的离世,程回是看到网上的消息的,而阿姨跟她聊天的时候也说起了这件事,她这才知道贺炜离世了,而贺川一个字都没说,怪不得那天晚上他去了那么久,一晚上都没回来,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程回意识到自己果然是疏忽了,没有感觉到贺川的反常,而最要紧的是,他什么都不说,她问了也是一样。
程回立刻给贺川打电话,问他在哪里。
贺川以为她来查岗了,开了句玩笑说:“在上班,身边没有女人。”
“我没有问你这个,贺川,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我问了你还是不肯说,你想让我是最后知道这件事的人吗?”
程回声音听起来有点激动,甚至有点发抖,贺川这才意识到她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他叹了口气,收起了吊儿郎当的语气,说:“没有这个意思,宝贝,你别着急,你冷静点。”
“你还要我怎么冷静?我是不是问过你了,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是因为我怀孕了?我的情绪不能受到影响?但你呢?可我没那么脆弱啊,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和我坦白?一起承担都不行吗?”
程回在意的还不是这件事,她就是想问清楚,为什么他不愿意跟自己坦白,一起承担不行么?
程回很疲惫,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脑子,她是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就没把她当成一家人看待?
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怎么说都有义务知道,她就是搞不清楚为什么贺川瞒着不告诉她。
就算为了她好,也不是这样子。
程回内心无比煎熬,甚至有一瞬间的窒息,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贺川深深叹气,他就是不想程回担心,才瞒着,还想把事情处理好了,再跟她说,但是程回还是提前知道了。
贺川拿了车钥匙就回家找她解释,而这半个小时,程回自己也冷静下来了,她其实也可以猜出贺川是为她好的,所以才没有说,她不该用这种责备的语气质问他的。
他的感受应该也没有比她好多少。
回到家,程回还给他倒了杯水,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说:“我的意思是,我希望的是我们俩有事情一块承担,不是这样子,这样子不像是一家人,好像我被你排挤在外,又好像我是永远需要被你照顾被你保护的人,贺川,我不是那么脆弱的。”
经历那么多事了,她怎么可能没有成长。
她应该有所成长的才是,而不是一直被他保护得这么好。
小孩子和弱者才需要一昧的保护,她不要,她也不想要。
她就是被保护得太好了,所以才承受不了之后那些打击。
所以她不想再走以前的老路了,那对她来说,是所有痛苦的深渊。
贺川似乎不懂,他在用自己认为最好的办法在保护她,恨不得把她保护得密不透风,一根针都不能伤了她。
贺川倒是有点意外,还怕她这次生气又不理人了,但这次没有,她还给他倒了杯水,平平静静跟他说话,“我知道你的意思,这次是意外,我想处理好了再跟你说,没想到你提前知道了。”
“这事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是我的问题。”
贺川道歉都流程都非常熟悉了,但每次都很真诚,没有不正经对待这件事。
程回叹了口气,“我不是怪你,不用道歉,我只是觉得这种事你要跟我说的,不要瞒着,我不想从别人嘴里知道,贺川,你不是说我们是夫妻么?你不是说要坦白么?可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坦白?”
贺川没有办法反驳,她说得是对的,是正确的,是他的问题,他不能否认,他自己也跟着叹气,说:“是我不好。你别生气,别跟自己过不去。”
“还有,贺叔叔身边那个护工今天给我打电话了,她说她怀孕了,是贺叔叔的,她让我给钱……”程回皱着眉头,她不解,好像不能理解。
“用不着搭理她。”
“你也知道了?对吗?就我不知道。”
“恩,她也找了我,但是我没给钱。”
“……”程回盯着他的眼睛看,说:“真的是贺叔叔的?”她难以置信,无法想象,以前这种事只在新闻上看过,身边从没有发生过,她真不知道是搞的。
贺川捏了捏她脸蛋,说:“你觉得可能吗?”
“……”
“可以怀疑,相信自己的直觉。”
“那她是来讹钱的?那孩子是谁的?”程回有点想不明白了。
“看吧,我就想把事情解决了再跟你说。”
“……”
贺川把水还给她,说:“喝点水,小心点,别呛到自己。”
“那孩子到底是谁的?”
“是贺承的。她跟贺承在一块,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么?”
“真的是贺承的?那贺承就是利用她了?”
“利不利用我就不清楚,那是他们俩的事,不过这钱可给不了,又不是我的种,是贺承的,就让贺承自己照顾。”贺川可不会上这当。
程回觉得他这话听起来很怪,她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只能瞪了他一眼,说:“那贺承来找过你了?”
“他要是敢来就好了,可惜了,他不敢来找我。他哪里有胆子来找我,我又不会管他死活,更不会给钱。”现在还要处理贺炜的身后事,他的事情也多,贺承这个点怎么会来找他。
贺川其实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是冷血动物,对于父亲的离世,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没有一点点悲伤或者不舍,反倒是觉得贺炜自作自受。
他没跟程回说也有这么原因,他怕程回觉得他太过冷血了,没有感情。
就是担心这种事,所以他一开始就瞒着,还想把事情都处理好了,再跟她说。
而程回也没说他什么,更没觉得他必须难过,他经历的那些事,其实很大一部分都是贺炜造成的,她不能站在道德制高点要求贺川必须难过,必须伤心,她尊重贺川,一切都看他自己的选择。
程回抓着贺川的手,说:“要是贺承又想其他办法对付你,怎么办?他肯定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
“别担心,没事的,他不能拿我怎么样,也斗不过我,你不要吓自己,他的事,我心里有数,知道么?”贺川安慰了几句,又哄着她吃点东西,别饿肚子,程回的注意力就散了,不想吃东西。
……
贺炜的丧礼是在一个星期后举行的,没有搞得很隆重,但也没有很简陋,就通知了一切亲戚来而已,程回挺着大肚子不是很方便,贺川担心她的身体,不让她参加,她坚持要参加,毕竟贺炜是他的父亲,也曾经是她喊的贺叔叔。
她心里其实更加心疼贺川了,想到他以前受的苦,她心里没由来的,觉得他是好不容易才能走出来。
程回对贺川的态度也在潜移默化中慢慢发生改变,就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也是后来很久之后才感觉到的。
葬礼上来了不少贺炜之前的朋友,都是老朋友了,一个辈分的,贺川和程回都得喊一声叔叔伯伯的长辈,以前的恩恩怨怨,大家似乎都放下了不少,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年纪都大了,这一天迟早都会来临,还是过来吊唁吊唁。
贺川怕程回站太久累到,就让张助送她先回来了,程回腿有点抽筋,她也没勉强,乖乖听话回去了。
而程回刚走,贺承就出现了,他穿了一身黑,看起来挺狼狈的,他出现,无疑引起了不小的动静,程家人这会也在,尤其是辛甘,她看到贺承出现,莫名的紧张,抓着小满乐的手就不松开了,甚至让小满乐站在她身后,她不想让贺承看到小满乐的存在。
小满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倒是乖乖躲在了辛甘身后,扑闪扑闪的一双乌黑的眼珠子转啊转,偷偷探出头来看向了贺承。
程究和贺川都在,辛甘这才没那么担心。
而程父也是知道贺承的种种行为的,他看到贺承出现,脸色也有点不善,更别说辛父辛母了。
这么多人其实都不欢迎贺承来,但毕竟他是贺炜的儿子,身上流着贺家的血,他要来的话,没道理阻止。
而贺承出现后,他直接走到贺川跟前,似笑非笑说:“这么大的事你一个做哥哥的也不通知我来,你现在是真当我不存在,当我死了?”
贺川冷漠依旧,“你这不是来了?还需要我通知?”
“我要不是打听了我还不知道今天是我父亲的葬礼!你倒好,就是这样做大哥的?!生怕我影响你如今的位置,所以父亲去世,你也不叫我来,也不让我见我父亲最后一面?!”贺承今天是有备而来,尤其今天这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他说这番话也是故意的。
贺川不为所动,他也没把贺承当回事,就是一个废物而已,不用放在心上,“那你不是来了?”
“看看你的态度,贺川,我也是贺家人,我还没死!”
贺川让开了道,“行了,今天是父亲的葬礼,你要是有心,就安静点,而不是在这里大声吵闹。”
“我今天来不止是来看父亲的,我更是要讨一个公道,既然这么多亲朋好友都在,那不如为我们做个见证好了,免得我人轻言微,没有话语权,被你压制得死死的。”
在场的人看着这一幕,都是跟贺家有关系的,知道贺承来者不善,就上前劝了几句,让贺承别这样,有什么事等结束了再私底下谈。
第三百九十八章
这事要是放着不管,肯定会闹大,到时候大家都难以下台。
尤其今天还是贺炜的葬礼,今天可不是什么一般的日子,一些有话语权的长辈倒是站了出来,让贺承别再胡闹。
但贺承哪里是听得进去的,他今天过来就是估计找贺川麻烦的,又怎么会给这些所谓的长辈面子。
“今天我来见我父亲,我也不想闹事,但贺川现在不让我见我父亲,难道我今天就不该出现么?这也是我的父亲,我不姓贺?”
“贺承,没人拦着你来,但是你来就来,有什么事私底下再说,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闹,今天日子特殊,你也知道,对不对。”
长辈也是好说歹说,让贺承不要闹,而这样说,愈发激怒了贺承,贺承可不是来跟贺川好好聊的,而且贺川站在旁边冷眼旁观,这些长辈倒是一直跟他说个不停。
这无疑是刺激了贺承的痛点,“行了,够了,我今天来不是要听你们教育的,你们在这叨叨逼逼说了没完咩来的,行了吗?说够了吗?”
“我们本家的事,关你们这些外姓人有什么关系?!贺川凭什么站在后面什么都不用说,要你们来着说个不停,你们算什么?!”
贺承把站出来教育他的几个长辈全给骂了一遍,贺承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他也不把这些所谓的长辈放在眼里。
几个长辈被一个小辈当众拂了面子,自然是拉不下来,冷着脸教育贺承:“你怎么说话的?!有没有一点礼貌,你是什么态度?今天可是你父亲的葬礼,你在这里说这种话?你不怕你父亲泉下有知?!”
贺承冷笑了一声:“我倒是希望我父亲泉下有知,看看贺川对我做的事,我现在过得什么样子,贺川又是什么样?伯伯,您是长辈,您刚才说的话的确有道理,但现在事实是贺川跟我过不去。”
“他就没想我好,他就想把我整垮,让我什么都得不到,就连今天是父亲的葬礼,他也没通知我,瞒着我,就我不知道!”贺承把炮火全都对准了贺川,甚至还大言不惭说都是贺川在做手脚,是他不让贺承出现。
长辈被贺承这番话给气到了,下不了台,而贺川这个时候说:“闹什么闹,今天什么日子不知道?”
贺川的表情再自然不过了,似乎当做刚才的事没发生过,而是叫贺承去拜一拜,有什么事等葬礼结束了再说。
贺承看贺川好像还挺能忍的,当然不会就这样放过他了,说:“贺川,你也不用假惺惺的,你不就是看我不爽吗,当初你想方设法把我赶出贺家,就是为了贺家所有的钱,你现在成功了如愿了,就搬出大哥的身份压我,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贺川淡笑:“贺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像一条疯狗,咬到人就不松口,你这幅样子也太可笑了,你不觉得?”
贺承被贺川这么骂,自然不会忍气吞声的,“你说谁是疯狗?你有本事把话再说一遍!”
“没听清?我说是你,今天什么日子,也敢在这吵闹,贺承,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怎么,要露出你的真面目来了?”贺承不依不饶,也不肯放过他,说:“贺川,你终于忍不住了是吧,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什么人,也就只有你能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算计我,把我赶出贺家,让父亲误会我,我母亲这会还下落不明,出了意外,这事肯定也是你做的!你恨我,也恨我母亲,她不是你的生母,你就想把我们都解决掉,好把贺家的一切抓得死死的!”
这一幕,在其他人看来其实就是场闹剧,而程父和辛父,跟贺川多少有点关系的长辈倒不是很想看到这一幕,只是除了程父,辛父的关系就远了点,他也不好出面,而程父是贺川的岳父,也不太好说话。
辛母戳了戳辛父的胳膊,小声说:“不管管吗?这个贺承一看就是来找事的,今天可是贺川父亲的葬礼,这样闹下去,也太难看了。”
辛父怎么会不知道,但他真不好说,而且这个贺承的确不是什么好人,辛父就算想说点什么,也没立场说,这毕竟是贺家的家事。
不过今天在这里闹,的确不好看,要是传出去了,又得惹人非议和笑话。
程父也是一样的额想法,而程父看情况不太对,还是站出来说了几句话,但贺承哪里会听得进去,他也认出了程父的身份,更没好语气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要你插手我们家的事?”
程父板了脸,沉着道:“你胡闹也要有个度,今天什么情况,你把情况搞清楚!别在这胡闹,这么多人看着!”
“我还怕人看?有什么好丢脸的,要看就看,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趁今天所有人都在,那不如把话全部说开,用不着等什么私底下聊。”
贺承非要当众跟贺川把事情说清楚,自然也不管程父的话,程父在他这里,屁都不是。
“这没你说话的地,老不死的你给我闭嘴,听见没有?!”贺承一点都不尊重他,直接骂开了。
程父被这么一说,倒是没有生气,还笑了,说:“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旺,你有什么事好好说,不用这么激动,贺川又不是不和你谈。”
“我说过了,这里只有贺家人说话的地,你算老几,你别以为你是贺川的老丈人就敢对我们家的事指手画脚,你算什么东西,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跟你那个女儿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饶是好脾气的程父都生气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有没有脑子的,说这些话是不是不过脑子?!”
贺承被教训非但不在意,还特别理直气壮说:“老头子,我劝你我们家的事你少管,要不然我连你女儿一起喷!”
贺承刚说完,猝不及防挨了贺川一拳头,贺川直接一拳头打在他脸上,手劲可想而知,贺川的拳头贺承不是没吃过,早些年他就吃过贺川的拳头,贺川动起手来,那叫一个心狠手辣,力道非常大。
贺承挨了这么一拳头,吃痛跌倒,一屁股摔在了地上,他倒是没想到贺川动手,直接把他给打过去,他挨了这么一拳头,贺川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抓着他的衣领,又是一拳头下。
“你他妈敢打我?!”贺承会过神就吼了一句,又被贺川撂倒,他直接脸着地,而贺川直接踩在他脸上,一脸轻蔑。
贺川的眼神都流露出来狠劲,让贺承看了心里发憷,说实话,贺承心里还是有点害怕贺川的,也就现在看起来更有点不安。
“废物,你除了咆哮还会干什么?这么有能耐,那就想办法正儿八经超过我,而不是像一条丧家犬叫个不停。”贺川本来还打算给他留点面子,他倒好,已点都不需要,都不把自己当人了,贺川又何必给他面子。
这种废物,就该被治治。
而且是狠狠的治治,这几年贺川放他一条狗命,没有赶尽杀绝,他倒好,忘记了贺川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所以贺川这会给他提个醒,别以为他不敢动手。
贺承死死瞪着贺川:“贺川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心服口服,我不会服你的,我现在有合理的理由怀疑你害死了我妈,就是你做的手脚!”
“你怀疑就去跟巡捕说,看巡捕调查结果,跟我在这吠你妈呢,有点脑子行不行,你就算在这跟我叫破嗓子又有什么用,恩?你告诉我,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以为这里是什么地盘?”
他不是没给过机会,是贺承自己不珍惜,跟条疯狗一样,逮着谁就攻击,简直就是没脑子。
贺川还真不愿意承认他是自己的弟弟,就一个废物,谁沾上这种废物,谁倒霉。
贺承被这么踩脸,脸面当场尽失,“你他妈除了动手你还有什么能耐?!贺川,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
“放开你又能怎么样?要胡闹也看看今天什么场合,要是再敢这样,那你今天爬着出去,别说我没跟你提个醒。”
贺承死死咬着牙,被迫脸贴着脸,刚才嚣张不可一世,现在尊严全被贺川踩在脚下,他极力叫嚣贺川也没松开,而是叫了保安过来这才松开他,保安立刻控制住他,不让他跑掉。
贺承还想跟贺川说什么,但保安已经把他架下去了,他直接被赶了出去,没有一点点尊严。
这么突如其来的闹剧因为保安带走了贺承而及时中止,贺川整理了一下袖子,走到刚才被贺承谩骂的那几位长辈面前道歉,贺川这么做,也是给贺家挽回点颜面,毕竟这么一闹,其他人的心情自然也受到了影响。
而贺川也吩咐了在场其他人,今天的事不要外传,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外界要是一旦听到一些风声,又会出什么幺蛾子,贺川不想再把这事闹大。
这只是一个小闹剧,贺承被带走之后就被关在车里,保安接到了贺川的命令把他关了起来,保安也在旁边守着,不让贺承跑掉。
而贺承还在那歇斯底里的叫嚣要见贺川,他要给父亲上香,磕头,让他们放了他。
保安自然不会听他说什么,他们都是听贺川安排。
贺承甚至还想动手打人,但被几个身形彪悍的保安给摁住了,贺承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他这身体,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你老实点,你再不老实,我们就不客气了!”保安不客气压着他的胳膊说。
“放开老子!你们都他妈放开老子!敢碰喔,你们是不想活了是吧?!”
“我说大哥你安份点吧,我们也是听拿钱办事不想为难你,你就配合点,我们也不会伤了你,你要是再不安分点,我就要动手了。”
“你们敢碰我一根汗毛?!你们全部等死吧!”贺承也是气急败坏了,恼羞成怒的叫嚣,他声音叫得很大,但这几个保安什么场面没见过,压根就不怕。
“大哥,你叫再大声也没用。你就消停点吧,别挣扎了,你哪里来这么多口水说这么多废话,行了,别吵了,什么时候了。”
保安也更用力压着他,让他闭嘴。
贺承当然不服气了,但这几个人力气都比他大,他被锁得死死的,根本跑不掉。
……
程回被张助送回家里休息,她欧典不舒服了,回到家就坐在沙发上不想动,张助看她有点累,好像也没什么大碍,就走了。家里有人照顾她,张助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程回回到家里没多久,贺川就打来电话了,问她怎么样,她说没什么事,就在沙发上休息,程回顿了顿,又忍不住问他那边怎么样,问他累不累。
贺川一下子就笑出来了,说:“不累,没事。”
“没事就好,你也注意自己身体,别太累了。”
“晚上我尽快回来陪你,你要是饿了先吃饭,不用等我。”
“恩,我知道。”
她也不傻,她不想吃饭,肚子里还有宝宝要吃饭,多多少少肯定要吃的,不会空肚子等他回来再吃饭。
贺承今天来捣乱的事,贺川迟疑了会,没有直说,但想起之前的教训,他还是不愿意说,就是怕她担心。
挂了电话,程回在家里休息,抱着毯子,给自己揉了揉小腿,有点水肿,也有点难受,贺川看出她不舒服,就让张助送她回来先了。
躺着还好一点点,坐着就不想动了。
……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贺川才忙完,他这才想起来贺承还被保镖关着,他送走了宾客之后这才有空处理贺承的事。
贺承看到贺川,原本压抑的怒火也爆发了,说:“贺川你他妈是不是人!你赶紧把我放了!”
贺川抽着烟,笑了笑,说:“还没冷静?还是一条疯狗。”
“你再骂一句?!”
“骂你怎么了,恩?贺承,说你没脑子还是在夸你,你就这点能耐了?真他妈是个废物,就他妈瞎嚷嚷,你还有什么本事?你有个屁用?!”
贺川也没忍了,他早就想对贺承动手,这个废物,给他留个机会,让他苟活,他倒好,非得给自己把路给堵上,找死。
贺承也不甘示弱:“我没用?!你敢说不是你在耍阴谋诡计?!我妈不是你害的?!这他妈都是你做的手脚!”贺承现在把贺太太的事全推到了贺川身上,笃定就是他干的。
贺川可没被他唬住,他被保镖摁在车上,也没力气挣扎,而贺川走了过去,拍了拍了他的脸颊,说:“说够了?要不要我送你去巡捕局?恩?你把刚才的话跟巡捕说,跟我说没用。”
“你以为我不敢?!”贺承被激怒了,他今天过来就是要找贺川麻烦的,可他还是低估了贺川,他不要脸起来比谁都不要脸!
“你别以为我不敢,我告诉你贺川,我现在就是有合理的理由怀疑就是你干的,你的嫌疑最大!你别被我找到证据,不然你死定了!”
“傻逼。”贺川就两个字,在其他话也不多说,直接叫来保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麻袋,就套在了贺承头上,贺承立刻乱叫起来,贺川可不想听到他这鸭公嗓,立刻吩咐那些保镖把贺承送到一个地址。
贺川差点忘记说了,“你要是真有能耐,就来抢,没能耐就老实安分点,今天情况特殊,我不想动手了,你要是不想活了,自己找个江跳了,别死在我面前,有多远死多远,看到你老子就晦气。”
现在在他眼里,贺承就是个傻逼玩意。
他现在看都不乐意看这货一眼。
贺承也不甘示弱:“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了?!我告诉你贺川,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垫背,你要有本事你杀了我,反正你也把我妈害死了,不差我一个,来啊!”
在贺川眼里,他依旧是个蠢货:“蠢货就是蠢货,激将法对我没用,你不如想想你自己接下来怎么办,傻逼东西。”
贺川差点又忘记了,“对了,跟你的小相好说一声,要把孩子生下来可以,等下来验dna,如果真是老头子的种,行,我给钱养,要不是,让她自己看着办。”
贺承脸色没变,瞬间明白贺川这番话的意思,他就是知道了护工怀的那孩子是谁的,贺承就没想过贺川能被忽悠过去,但只要护工一口咬死那孩子就是贺老头的,那贺川也没办法。
但他低估了贺川,他怎么可能承认这件事,贺川气得牙痒痒,眼里全是恨。
而贺川懒得跟他废话,下了车,叫保安开车直接把这瘟神送走。
贺承还在叫嚣,叫得格外大声,贺川都听到他的叫声了,贺川掏了掏耳朵,转身就走了,懒得再听他叫什么。
贺川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就要回去了,程回还在家里等着,她一个人,看需要他陪。
而贺承叫了一路,不知道过了多久,车终于停了下来,他被人拖拽下了车。
第三百九十九章
袋子被保安扯开,贺承这才注意到自己在严津家门口。
保安已经把人送到地方就走了,也没说一句废话,丢下贺承就不管了。
严津还没睡听到了动静出来,就看到贺承浑身狼狈出现在自己家门口。
“你搞什么,大半夜的,你装神扮鬼吓唬谁?!“严津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搞半天是贺承在这装神弄鬼。
贺承也没好态度,火气一下子就来了:“谁他妈装神弄鬼了?!我他妈是被贺川搞的,他把我搞到你家门口来的!“
“贺川?“严津抿了抿唇,想了一会,说:“你先进来说吧,别站在门口。“
进了门,严津给他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说:“你今天不是去参加你父亲的葬礼么,怎么搞成这样回来。“
贺承说起这事肚子里也都是火,他今天平白无故被贺川算计,还被他摆了一道,甚至挨了他不少拳头,这个贺川从小就是这样,说不过他就动手,关键是他也打不过贺川。
他每次都在贺川这里栽跟头,不管哪一次都是这样。他好像永远都斗不过贺川。
贺承越想心里越恨,他对贺川的怨恨也越来越深,越来越强烈,已经到了恨不得咒死贺川。
“你说话啊,怎么搞成这么这样,你打架去了,身上这么多伤?“
“什么打架,这都是贺川搞的。“贺承恨恨的呐了桌上的烟,娴熟拿出一根就抽了起来。
那是严津的烟,这种烟可不便宜,可是严津抽的。
贺承抽了几口感觉味道不错,说:“严津,你可以啊,这烟,什么牌子,没见过,还是英文的。“
贺承原本就是在国外留学,自然是看得懂,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生活早就跟以前不一样了,不常说英语,很多东西都忘记了。
他看了一眼,只能看出大概是一个牌子,国内不常见,估计又是什么进口的。
看看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这个严津的生活是他以前的生活,现在他却是想都不敢想了。
想到这里,贺承心里更不平衡了,凭什么这些人的生活比他好那么多,而他要造这么多罪,尤其是贺川,贺川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一切,就连今天是贺老头的葬礼,他也不通知他一声。
这就是没把她放在眼里,贺川就他妈是诚心的。
贺承是越想越恼火,严津看得出来他这会心情不好。说:“你也不用这么激动,你这不是都去了么,怎么,身上的伤是贺川做的?“
“你也太惨了,参加自己父亲的葬礼却还要挨这么一顿大,你不是吧,贺承,被贺川欺负得这么惨?“
严津肆无忌惮当着贺承的面嘲笑他,他也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还觉得他这幅样子有点好笑。
严津弹了弹烟灰,“你要是喜欢这烟,放心。我那还有,不过在书房,你要的话我上楼给你拿。“
贺承翘着二郎腿,翻了个白眼,说:“那就多谢严总了,那我也不客气了,不过呢,严总,这点不够啊,我这手头上又有点紧,你是不是应该再给点?“
贺承转眼又跟严津要一笔钱,而严津又弹了弹烟灰,冷笑了一声,说:“贺承,我想我之前也给了不少,你都花完了?你这样搞得我也有压力,我给你钱是叫你办事,不是养儿子,你看看你今天又做了什么,这就来找我要钱?这不合适吧。“
严津这话就是不想给钱了。他已经给得够多了,这个贺承的胃口是一次比一次大,要不是怕节外生枝,严津之前次次都给了,但是现在他不是很想给。
这个贺承对自己是没有一点点认知的,严津的耐心都要被他耗尽了,要不是考虑到现在时机不对,他直接处理掉贺承。
这个贺承留着就是祸害,迟早会出问题。
“严总,你是不是搞错了,当初是你求着我来的,怎么,现在利用完了,不想跟我合作了?严总,你这样不行啊,翻脸不认人,你跟贺川又有什么区别?“
严津就笑了,说:“我跟贺川有没有区别,你不是最了解?何况贺承,这可不是我选择的,这可是你自己选择的,而且我也给过机会,你看这么久,你想要钱,我也给了你不少了,可你现在怎么做的,我也没见贺川有什么影响,你的办法呢?你说的要搞垮贺川呢?“
“大家的目标都是贺川,你要拿回贺家的东西,但你爹现在人都没了,又不能帮你,你还有什么能跟贺川斗的?“
严津也想知道贺承到底还能做什么,他是一次次相信他,可一次次失望透顶,他还给了不少钱。
现在贺承伸手找他要钱已经上瘾了,动不动就来找他要钱,严津自己都烦了,尤其现在看到贺承,他是越看心里越窝火,心想着贺川怎么就没把他打死算了,居然还手下留情。
严津看着贺承这副样子,也没什么好脸色,眼神也沉了下来,说:“贺承,我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也给过很多次机会了,可你都没做到,你这样子,让我怎么相信你?“
贺承听出来了:“严津,你这话意思是又要跟我划清界限?你确定吗?你想好了?“
贺承也不是吃素的,他是斗不过贺川,但严津可是有把柄在他手里的,他可不怕严津反悔。也不把严津放在眼里,听到严津这番话,他很不给面子笑了出来,说:“你要是一定要这样,那我也没意见,但是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我想我也控制不了,严总,您可一定要有心理准备,要是之后发生了什么事,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在威胁我?恩?“
“严总要是这样想,我也能理解。所以要是之后发生什么事,我也无法控制,希望严总也有个心理准备,别到时候怪我没提前打声招呼。“
贺承这番话现在真真实实是威胁了,严津都听得出来,而严津沉默了会,说:“贺承,你给我来真的?“
“这真不真的,也不是我说了算,得看严总的做法。“贺承心情也不好,一肚子的火,看严津这种态度,他更恼火了。
贺承都这样说了,严津抽完了一支烟,思考了一会,态度缓和了点,说:“话也不用这样说,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是贺承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我的钱不是白白打水漂的,今天这场闹剧,贺川也知道了你跟我的关系,即便没有这件事,他肯定也会有所行动。“
要不然贺川也不会把贺承丢到严津这边。
贺川这样做。就是故意的,在严津看来也是提醒他,贺川做事就是直接,尤其是今天,居然还把贺承送到他这来。
严津叫了家里的保姆拿了医药箱下来,给贺承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尤其是他脸上的,看着就渗人,也能够看得出来贺川的手劲是有多大了。
贺川把贺承这个麻烦处理完了,直接回家了,回到家程回已经睡觉了,贺川没敢吵到她。洗漱完就上床了搂着她睡觉。
因为她怀孕,贺川也没有搂太紧,怕挤到她了,她睡觉睡得不太安稳,皱着眉头,还在说梦话,贺川听不清,他没有立刻睡着,起身看了看她,但她还是没有醒,贺川怕她被吵醒了又睡不着,就没把她叫醒,整理了一下被子,又躺在她身边睡觉。
程回做了一个噩梦,等她醒了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了,窗外的天都亮了,她翻了个身,贺川还在身边躺着,她看到他熟睡的脸,心里蓦地叹了口气,好像是轻松了一点,也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安稳。
可能是这段时间太忙了,他的下巴都长出了一些胡渣,她伸手碰了碰。有点扎手,刺刺的,但不疼,也就扎了几下而已,她无声勾了勾嘴唇,还好昨晚是个梦,不是真的,要是真的,估计她也不会躺在这里了。
不知不觉,程回又感觉到困意,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等她再度醒来已经是中午了,贺川不在身边,他躺过的地方也冷了,程回这才下床起来,她走出去的时候,贺川还在客厅打电话,回头瞥到她出来,贺川这才把电话挂断了,问她饿不饿。
程回点头,饿了,还有猫咪走过来蹭她的脚,她弯腰想抱猫咪,贺川走过来不让她抱。说:“别抱猫了,抱我。“
“你干嘛?“程回看猫咪都走开了,抬头看贺川。
贺川也没刮胡子,低头就搂着她的腰,和她额头抵着额头,声音很轻,说:“抱我呗,别抱猫了,我不好抱么?“
程回本来想拒绝的,但想到最近的事,她心里一软,没有拒绝。和他抱了抱,贺川倒是很喜欢抱着她,软乎乎的,身上还有股淡淡的香味,贺川抱着她,心情也不错,搂着就不想放开了。
程回不知道他怎么了,拍了拍他的后背,说:“你没事吧?“
贺川低声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你没事就行了。“程回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忽然这么担心他,心疼他。转而想想。估计是心疼他以前所承受的那些事。
贺川不比她好过,她也知道,她现在能体会到了,但她说不出来什么还安慰他,感觉喉咙被堵住了一样,不过说不出来就说不出来,贺川也不需要言语上的安慰,他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是小孩子了。
贺炜去世,贺川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很难过的样子,但程回能感觉到他眼神深处还是有点难过,虽然藏得很深,但程回还是敏锐感觉到了。
贺川虽然没说过,但程回觉得他应该是在意的,要不然不会感觉到难受。
程回拍了拍他肩膀,说:“真的没事嘛?“
“没事,我还能有什么事,不过你要是心疼我的话,多让我抱一会。“贺川也没得寸进尺,要不然以他以前的性格,多半要她帮忙解决他的那方面困扰了。
自从她怀孕后,他就一直忍着没去碰她,他是挺能忍的,也就脑子里想想,极力克制着,尤其是现在,他还在克制。
程回不知道他怎么了,还想说点什么,可抬头一看他那双眼眸,她瞬间明白了过来,赶紧推开他,说:“我去找东西吃。“
说着很警惕瞪了他一眼,就怕他乱来。
贺川陪程回吃饭,早餐和午餐一块吃了,程回睡了一觉起来,精神了。吃完饭又想去小区逛逛,走走,消化消化,她也不怕这能遇到梁扬,梁扬不在这边住,庆幸的是梁扬不认识她父亲,也不怕他会遇到父亲。
程回想到梁扬现在搬去了小区,她想到这就有点烦。
说不出来的烦。
贺川父亲的葬礼刚结束,贺川有几天没去公司,处理的事情多,程回知道他最近忙,就没打扰他,也没给他找事情做,更没跟他说梁扬现在搬进了父亲小区的事。
而没过几天,程回就接到了梁扬打来的电话,她本来在看育婴书的,接到这通电话,完全没了心思看下去,梁扬也不知道从哪里要到她的手机号码的,还敢来找她,给她打电话。
程回是真气到了,这会贺川不在家里,他去公司了,而程回在家里走来走去的。都不知道梁扬为什么要找她。
“程回,我知道你不想见我,那你就听我说就行了,我很快说完,也没什么事,真的。就是想问问你,你之前跟我说你爸爸在墉城不是有点关系吗,就想问问你,想请你帮点忙,你看行吗?“
“……“怪不得会找到她,程回都无语了,这感情是来找她帮忙的?
但程回不会答应,尤其是跟她父亲有关系的,她父亲都退休了,就算没有退休,也不会帮忙。
她直接拒绝了,说:“抱歉,帮不了。“
抱歉也只是礼貌说一下而已,并不是真觉得抱歉。
梁扬说:“你就帮帮忙,认识一场的份上,何况之前我对你也不错,虽然我们俩最后还是分手了,但好歹曾经在一起过,你不要不念旧情。“
程回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一定认为她会帮他,何况他们俩还有什么旧情,当初闹得不太愉快,他还把她送的手表给卖了,什么是旧情?
程回就觉得好笑,她已经不计较当年的事了,怎么,他却来跟她提当年的事?
当年她是绝对没有对不起他的,她也尽可能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她现在想起来,也怪自己有点无知,过去了这么多年。她其实没有做错什么,但是在他眼里,好像又是她欠了他什么?
程回有点想不明白。
但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他也就这样了,没什么好说的。
现在梁扬找她帮忙,她肯定是不会帮忙的。
梁扬这么一说,程回顿时觉得太好笑了,甚至笑了出来,说:“梁扬,你是在开我玩笑吗?“
“程回,你不要这么激动我,求你帮忙肯定不会亏待你的,这点我可以保证,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梁扬自认为自己也有求人的态度了,他的态度很好了,但是在程回看来,就是不行,她不愿意帮这个忙。
而梁扬还说:“是不是你怕你现在的老公知道?你放心吧,我是不会乱说话的,只要你答应帮忙,我可以配合你,我们以前那些事我不会说出来的。“
“我看你多半是有点毛病,你放心好了,真的。我敢保证。“
“……“
程回更觉得无语了,连这通电话都不想接了,她再也不想听到梁扬的声音,她是真不想看到梁扬,但梁扬就是缠着她,她都有点无语了。
“我不会帮忙的,我也帮不了,你不要再来联系我,不管怎么样,我也不想和你再联系。“说着程回挂了电话,她是真烦梁扬。
而梁扬之所以来找她,无非也是看重她的背景。以前他们俩在一块的时候,梁扬就透露了一些想要做上门女婿的念头,还拿她的东西出去卖,她一直知道,后来也是因为这么多事情所以闹掰的。
梁扬的目的很明确,他还是墉城人,很容易查到程回的消息,也知道她的背景,所以这不就来找她了。
程回的态度在梁扬的意料之内,他并没有就这样放弃,他知道程回一向是嘴硬心软的,她其实很好说话的。
梁扬以前就这样认为。现在也是一样认为。
只要他花点时间在程回身上下足了功夫就行了,他不怕程回拒绝,就怕程回答应,这才不像是程回。
梁扬托人打听到了程回的确切身份,知道了她有一个哥哥,她哥哥也很有本事,既然她不愿意帮忙,那他倒是可以找一下她哥哥聊聊。
这么多年,梁扬做事一直都是不择手段的,只要能达成他想要的目的就行了,他可不会管别人是死是活。
包括程回。
当初决定从国外回来墉城,也是因为墉城是他家,而回到墉城的话,就要重新开始,那他就得重新为自己铺路。
所以这才想起了程回,这不就来找她了。
第四百章
程回对于梁扬不请自来的厚脸皮感觉到羞耻和愤怒。
她是真没想到梁扬会四处打听她的消息,都在小区传开了,她是听阿姨打电话来说的,阿姨还觉得纳闷呢,怎么有人在打听程回的事,这收到消息,阿姨就立刻联系了程回。
程回气得在家里走来走去,一刻也不能消停,她是真没料到梁扬这么无耻的。
她感觉到气氛,同时又无可奈何,她真不知道梁扬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为什么要这样纠缠不休,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说实话,第一眼她是真没认出梁扬来,这说明早就把他忘记了,可他倒好,还在纠缠不止。
程回觉得挺烦的,她又不想找贺川说,她怕影响到贺川,就自己消化。
但自己消化的同时就是跟自己过不去,她现在因为梁扬的事,吃不下饭睡不着的,他比唐怀怀还要让人讨厌。
贺川这几天公司家里两点一线,其他地方哪都没去,他每天回来都会在路上买点小点心给程回吃,每天都变着花样,她现在的情况能正常饮食,但是不要过度吃些不太健康的,可以过过嘴瘾。
贺川猜到她估计想吃很多零食了,就给她买了各种小蛋糕零食给她解解馋。
头几天还好,她都很开心,吃得很快乐,但今天回去之后,她明显食欲下降了,好像不是很想吃了,没什么胃口。
贺川一眼看出来她有心事,就问她怎么了,还是孩子在调皮,影响到她的食欲了。
程回叹了口气,摇头,说:“没事,是我下午吃了下午茶,现在还不饿,所以吃不下,放那吧,等会我饿了我就吃。”
她看了一眼包装精致的小蛋糕,没什么食欲,再次躺在了沙发上看电视,她也没什么乐趣了,唯一的乐趣就是躺着不动。
贺川看她这情况不对劲,盘腿就坐在她身边,轻声细语问道:“怎么了,跟我说说呗,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我没事,就是有点困,想睡觉。”
“那洗洗,就睡了?”贺川摸了摸她手指,她手指也肿了一圈,这段时间是肉眼可见的胖了起来,终于有点肉了,加上天气越来越热,马上就要进夏了,她在家里就穿着睡衣,其他衣服也不动了,安安静静的,什么都不想做了。
贺川看她这么居家的打扮,心里其实很温暖,这种生活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没想到最后是成真了,他现在有点感觉轻飘飘的,好像踩在云上。
程回摇了摇头,还是摇头,“等会,我再看会,歇会。”
她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跟贺川说梁扬的事。
她怕影响贺川,也怕分他心,所以干脆不说了。
这个梁扬跟狗皮膏药似的,怎么就蹭不掉呢,说起来也是烦人。
程回是越想越烦,她的脑子都被这件事占领了,连好心情都没了。
贺川看得出来她心情是真不好,于是干脆将她抱了起来,直接抱进房间休息,她躺下之后,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说:“算了,我今天不洗澡了,就这样睡了,困了。”
贺川说行,起身去浴室打了盆热水,拿了毛巾沾湿,拿出来给她擦脸擦手顺便擦脚,反正她在家里也没出门,一天不洗澡也没关系,直接睡了都行,贺川又不嫌弃她。
程回就这样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可是睡不着。
贺川洗完澡出来,她还没睡着,不断发出声音来,贺川听到这动静,无可奈何笑了又笑,说:“你怎么了今天,睡不着么?还是有什么心事?”
“没事,我哪里有心事,我好得很,我很开心。”
程回心里止不住的叹气,她不知道怎么跟贺川说,而且她不打算说,就想自己解决掉就好了,这个梁扬就是想要在她身上要到好处,她干脆直接跟他说她家里已经没落了,是不可能帮到他深度么,让他死心不久好了。
对,干脆这样告诉他好了。
而贺川早看出来她有心事了,可是她不说,他就没强迫她,也没逼问,该干嘛干嘛,只是稍微留意了一下她反常的小举动。
快八个月的肚子了,程回更不想出门了,挺着这么一个大肚子,她是真感觉疲惫,不想出门,她等贺川上班后,就给梁扬打电话了,开口就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程回,你不要着急,我也没想干什么,我就是想请你们帮个忙而已,这点忙都不愿意帮吗?”
“你也想得太好了,你要我怎么帮?我们家早就不行了,怎么帮你?梁扬,你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我这算是过分吗?我只是要你帮个忙而已,这点忙都不愿意吗?好歹我们曾经好过一场,程回,你不要这么小气。”
“我看你是真的有毛病,梁扬,麻烦你用脑子想清楚了,我和你的交情早就没了,我们就算好过一次又怎么样,我也不欠你什么,我更不是你妈,为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别做梦了!我帮不了你,也不会帮你,你要真是个男人,就应该堂堂正正的,而不是来威胁我。”
程回一口气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直接拉黑了梁扬,她是真烦了这个人,也不想跟他有什么再多纠缠。
没意义,也没必要。
程回挂断了电话没过多久收到了一跳短信,她点开一看,里面全是梁扬发来的恐吓内容,她吓到了,尖叫了一声把手机关上了,差点没站稳,她是气的,真没想到梁扬这么过分de
她忽然感觉到肚子一阵阵痛,她疼的抓紧了衣服,仓皇而无助,贺川又不在,她着急喊阿姨过来看看她,阿姨听到声音赶紧下楼,看到她坐在地上,双腿分开,从衣摆下缓缓流出了红色液体,但不多,阿姨赶紧打电话,一边安抚程回的情绪。
阿姨毕竟是过来人,有经验,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电话打完了,阿姨赶紧稳住程回情绪,要她别激动,要稳住情绪。
程回自己是真吓到了,她忽然又想起第一次怀孕流产那次,她就怕这次又流产了,那怎么办,那她以后怎么办,她脑子一片空白,毫无征兆,就连呼吸一度急促了起来,好像呼吸都很困难。
等医院的救护车到了,阿姨赶紧跟医务人员将程回抬上车,医生赶紧做处理,抬上车之后就开始问一些基本情况了。
程回的意识都散了,她的脑子放空了,心里无比恐惧,就怕这个孩子也保不住,都八个月了,怎么会忽然就出事了,她还是大意了,要是这个孩子也出了什么意外,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到了医院,程回被送进急救室急救,而阿姨赶紧打电话给贺川。
贺川这会正在开会,接到阿姨的电话,二话不说从椅子上站起来,椅子被往后一推,直接倒在地上了,贺川哪里顾得上什么椅子不椅子的,沉着脸就离开了,会议也因此中断了。
贺川丢下一堆人,一路狂飙赶去医院,他也不管闯不闯红灯了,一路狂踩油门,他现在满脑子只想赶紧到医院陪程回,他不知道程回现在什么情况,阿姨说了情况不太乐观,他此时无比憎恨自己,明知道她的心情不太好,他今天还有心情来公司,他就不该有一刻的放松丢下她在家里。
贺川心里无比懊恼,所以他拼了命的狂踩油门就想立刻飞到她身边陪着她。
等他到了医院,程回还没出来,阿姨看到贺川来了,心里这才松了口气,说:“程小姐还在治疗,贺先生您先冷静一下,不要急,相信程小姐福大命大肯定没事的。”
阿姨说的话,贺川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有跟程回有关的时候,他才能听见,他一脸焦急的盯着亮着灯的手术室的门看,他恨不得直接踹开门进去,但也就想想,他不能那么冲动。
那个红灯亮着,时间仿佛在读秒,滴滴答答的,一分一秒都是煎熬,他在外边等待的过程无疑是沉长的,程回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了,他忽然想起来问阿姨为什么程回忽然会变成这样。
阿姨说:“我也不知道,程小姐接了个电话,我就上楼了,过了会就看到程小姐倒在了地上,身下不断流出血,我立刻就打电话了。”
阿姨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阿姨自己都吓到了。
程回的情况是真不乐观,还出血了,贺川最担心的是会影响到程回的身体,这要是出什么事,他这辈子都不原谅自己,她已经流过一次产了,这次要是再出什么意外,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约莫过了两个小时,手术的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护士,直接问门外的人说:“谁是程回的家属?”
“我,我是。”
“你是她老公吗?”
“恩,我是。”贺川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抖,带着颤音。
护士戴着口罩,看不清表情,“程小姐有早产症状——”
护士还没说完,贺川死死皱着眉头,问了一句:“你说什么?早产?怎么会早产?”
“这跟她的体质有关系,她身体不是很好,这也是愿意之一,还有其他原因,现在孩子已经出来了,但是有点危险,先生您有了解过吗?”护士说了很多,尤其是程回的情况都跟贺川说了,贺川死死绷着神经听着,他一个字都不敢放过,他这才知道程回早产了,生下了一个男孩子,但是因为是早产儿,有点小危险,孩子一出生就送进了保温箱里观察治疗,贺川感觉整个人都颓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程回还是出了意外,他当然是要尽一切可能抱住他们母子俩的,但在他心里程回是最重要的,但他对程回的了解,这孩子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她只会更难过,所以他也要保住这个孩子。
阿姨也在医院陪同照顾,而护士看贺川这么担忧,也跟他说:“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孩子,早产儿也不是那么可怕的,只要后续护理跟上,没什么大问题,你放轻松点,还有,现在孩子妈妈还没度过危险,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后面这段话再次让贺川绷紧了神经,“你说什么?”
“由于母体的体质不太好,她现在大失血,还在治疗,我也是跟你提个醒——”
贺川都要暴走了,什么叫提个醒,他猩红眼眸直接吼:“跟我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赶紧救人啊!”
“医生已经在……”
贺川极力克制自己,让自己不要那么冲动,他也不想迁怒别人的,但程回对他来说是命,是不能失去的,“我只要她平安,其他我不管,要多少钱也行,用最贵的药也行,救她,一定要救她。”
贺川浑身都在抖,他没这么怕过的,就跟程回当初出事那会一样,他怕死了这种感觉,他不要程回有任何危险,他只要她好,平平安安的。
但他也很自私,为了把她留在身边,甚至算计她,让她怀孕,这样她就能留在他身边了。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老天的报应,好像看不见他好,他稍微过得顺心顺意一点,老天就要从他身边抢走他的幸福,他的美好,他的一切。
他明明也不贪心,就要程回而已,为什么还要跟他过不去?
难道坏人就能永远过得幸福开心,而他的程回就要遭这么多罪吗?
他感觉是真的不公平。
程回感觉自己做了一场很久很虚无的梦,她在梦里听到好多人在喊她,叫她加油用力,叫她别睡着了,她想睁开眼睛,又睁不开,接着听到耳边有巨大的滚轴在发出巨大的声音,吵得她耳膜疼,她想捂住耳朵,可手根本不听使唤,她也抬不起来,全是软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从虚无的世界里出来,缓缓睁开了眼睛,意识有瞬间的飘散,她看了一圈,什么也没看进去,过了几分钟,她才看清楚眼前的景象,看着就仿佛在医院里。
她愣了下,想坐起来,发现浑身没力气,下半身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她低头一看,自己手背上插着输液管,她在病床上躺着,她的意识慢慢回笼,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昏过去了。
她赶紧摸了小腹,但这里感觉很奇怪,好像什么都没了,还有伤口,她也没力气坐起来看,下一秒听到了开门声,她看到了贺川,一下子着急了,眼泪就出来了,声音沙哑:“贺川……”
贺川看到她醒了,忽然就笑了,几步走了上来,握住她冰冷的手,柔声说:“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我给你找医生。”
“孩子……孩子……”
“孩子没事,他在保温箱里待着,过几天就给你看,现在还不能看。”
“保温箱?”
程回仿佛失忆了,她真不知道孩子怎么样了。
“恩,早产儿,需要观察一段时间,等没事了才能送回来,你不要担心,有手有脚,很健康。”贺川温声细语的,一遍遍吻她的额头,吻她的头发,又吻了她的眼泪,一点点吻干净。
她使劲眨了眨眼睛,努力消化他说的话,她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贺川就让她别说话,好好休息就行了。
“回回,别担心,一切有我,你好好休息,我会赔着你的,我不会走,你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都有我呢,别担心。”他的话,逐渐安抚好了程回的情绪,她慢慢就冷静下来,也想起了一些生孩子的过程,她都有点失忆了,但现在想起来当时那种剧痛,她仿佛要死了一样,生不出来,最后是剖腹产。
她肚子上的伤口缝了线的,她不敢动,现在麻药还没过去,还没感觉到疼痛,过了一会,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一点点痛了。
程回很想哭,她很难受,情绪一来,挡也挡不住,她开始疯狂掉眼泪,泪眼婆娑望着贺川,有话想说的样子。
贺川也很心疼,握着她的手就不愿意放开了,说:“别哭了,没事的,宝贝,都过去了,以后不生了,说什么都不让你遭罪了。”
“是我不好,是我太自私了,是我不配做人,回回,等你好了,你打我骂我都行,是我一直在算计你,都是我的错。”他就是最大的恶人,害她遭这么多罪的恶人。
程回摇了头,又点头,眼泪止不住的,她也不想哭,可是忍不住,现在有了那么一点力气哭了,刚才在生孩子的时候,哭都没力气,她断断续续哽咽道:“你也知道你坏,你才知道吗?”
“对不起,是我坏,是我混蛋,是我不好,以后回回要怎么罚我都行。”贺川一个劲的认错,一遍遍擦掉她的眼泪,她现在还很虚弱,脸色都是白的,嘴唇没有血色,他看着就心疼,也后悔。
程回哭了会就困了,睡着了,贺川拿了热毛巾给她擦脸,动作轻柔,生怕弄疼她,或者弄到她哪里不舒服,刚才他出去是给程父打电话去了,出去一会的功夫,程回就醒了。
第四百零一章
程回没有感觉如释重负,反而感觉身体像是被车碾压过了一遍,这种痛,她再也不想经历了。
接下来几天,贺川二十四小时陪在医院守着她,她这间病房是单人间,已经是最好的了,这家医院的病房也挺紧张的,贺川还想送她去条件更好的,贵是可能贵点,那倒是没关系,也不是问题,但程回不想转了,她不想折腾了,更不想动了。
贺川看她难受,心里愈发心疼她,就依她。
程父是接到贺川电话没多久就赶来了医院,他也没想到女儿会早产,所幸贺川说了没什么事,已经度过危险了,但程父心疼女儿,看到她这副样子,一时间没忍住红了眼眶,都不敢看程回。
程回不想要这么煽情,也不想看程父哭鼻子,开玩笑说:“爸,你眼睛是不是进沙子了,怎么就红了。”
程父被她逗笑,忍俊不禁,说:“是啊,来的路上风沙太大了,沙子进眼睛了。”
程回也跟着笑,笑里带泪,“爸,你别哭嘛,我也没事,我命可硬了,还好啦,有惊无险。”
的确是有惊无险,但万一有险,她也不敢想象到时候是什么画面。
程回松了口气,还好,这一关也熬过来了,她感觉自己千锤百炼,都要练就一副无敌的心态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怕了,她什么事都经历过了,还怕什么。
贺川在旁边陪着程回,他让家里阿姨炖了补品给程回吃的,她就算不吃,也得吃点,对身体好,她现在需要好好补补,元气大伤了。
程回有意躲避那补品,她还是捞样子,看到这些汤汤水水的就害怕,对这些也没有兴趣,她就是不想喝,可程父来了,也带了滋补品,要她补补。
病房里的鸡汤味浓郁,程回感觉自己闭上眼睛都是鸡的样子,她感觉无可奈何,不想喝,又没办法。
程父现在都来盯着她喝了,她只能硬着头皮喝了两碗,然后躺在床上休息。
程父跟贺川去看了下还在保温箱里的小孩子,名字到现在还没取好,程父和贺川在窗户外边,隔着透明玻璃,贺川指给程父看哪一个是小外孙,程父什么也看不到,就只能看到小孩子的小胳膊和小腿在那晃啊晃,其他什么也看不到。
这也是贺川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儿子,他就顾着照顾程回去了,哪里顾得上这个小东西。
程父又问贺川说:“想好了给孩子取什么名字没有?”
贺川说:“还没有。”
“得抓紧时间想想了。”程父也没有说帮忙,这是他们俩的小孩,就让他们俩去想好了。
程父眼眶又红了红,没忍住,到底还是心疼女儿。
贺川跟程父再一次保证,说:“叔,别担心,我会照顾好程回的,不会让她再出什么事,我以我的命担保。”
他无论如何都会照顾好程回的,这番话,是出自肺腑之言,全是真心实意的。
程父点了点头,他知道了,也看到贺川对程回的态度,那不是假的,是真的。
程父是相信贺川对程回的感情,都经历这么多了,他们俩也该有个好结局。
程回又睡了一觉起来,等贺川回来,她就醒了,揉着眼睛问孩子怎么样了,贺川说:“一切都好,体温正常,没有其他问题,不要太担心。再观察一段时间要是没问题就能出来了。”
“我爸呢?”
“回去了,这么晚了,老人家不能熬夜,我让司机送他老人家回家休息了。这里有我,没什么事。”看完孩子回来,程父还想在医院陪会程回,被贺川劝回去了,要程父明天再来看也不迟,都这么晚了。
程回哦了一声,说:“这样也好。”
“恩,还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不吃了,我饱了,不饿。”她现在哪里吃得下东西,喝了点汤就不错了,她已经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
贺川除了心疼还是心疼,怜惜吻着她的额头,说:“对了,回回,我还没问你,阿姨说你接了个电话就流血了,怎么回事?”
程回这才想起来,她其实不想跟贺川说的,可现在好像不说也不行了,贺川都问她了,她沉默了会,说:“也没什么,就是遇到了一个我不想理的人,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就这样了。
贺川皱眉头,但是也没有追问,她还没好,身体还很虚弱,贺川就没问了,说:“好了,现在没事了,要是累了就睡会,我陪着你。”
“恩,好。”
程回乖乖躺下去闭上眼睛休息。
贺川就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程回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才出院,这半个月里想了好多个名字,还是不满意,她总觉得不适合,而贺川让她来取名字,一切听她的,就算要跟她姓也没关系,他这个姓又不是镶了金的,所以无所谓。
程回每天因为名字的事想得头发都掉了不少,她也不知道到底叫什么名字,至于姓的话,跟谁姓都一样,贺川也不在意,那她更不在意了。
程父这边的意思是让他们俩商量做主就行,他们俩说了算。
程回自己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好,她每天都很纠结,就是想不出来,而贺川也没着急让她取名字,等她出院回家了,拿了本字典给她慢慢翻。
她住院那段时间辛甘程究都来过,还是很关心她的,而程回也找辛甘取经,取什么名字好,辛甘当时就笑了,说回家拿本字典慢慢翻,总能翻出来。
贺川也是这样的的,拿给她后,说:“一本够吗?不够我再叫张助买几本。”
“……”
程回都无语了,这叫什么事,她怎么就摊上贺川这么一个人,他说她来做主的意思就是他撒手不管了,他心情倒是不错,等着她取名字。
程回在医院躺了半个月,精气神倒是养好了,但是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尤其她感觉好像更力不从心了,虽然贺川没让她带孩子,还准备了月嫂照顾她,但她还是很难受,哪里有什么心情想名字。
她也没有母乳,孩子一出生就是喂奶粉,她挤母乳疼得要死,根本就没有,出不来,就算了,只能让孩子喝奶粉了。
这半个月,梁扬倒是没有联系她了,可能是因为她把他手机号给拉黑了,而且手机也在贺川那,她都没空看一眼,忙都忙不过来了。
她不知道梁扬会不会还找她,或者有什么其他的阴谋诡计,她也控制不了了,只能先管好自己再说。
程回翻了好几天的字典,毫无头绪,她倒是看到了好几个适合女孩子的名字,但她的是儿子,不合适,她翻来翻去,字典都要翻烂了,而到关键时候,她忽然灵机一动,有了,好像这个名字也还可以。
老一辈取名字会给孩子算算命,再看看取什么,在程家是没有的,程究和程回的名字都是程父随便取的,没那么多讲究,现在程回也是秉承了家里的优良传统,把不将就进行到底了。
贺川这会刚给孩子换了尿布,程回拿着字典走到他身后,神秘兮兮说:“我想已经好叫什么了。”
贺川拿着换下来的尿不湿,回头看了一眼程回,说:“叫什么?”
“嘿嘿。”程回笑得阴森森的,眼睛都弯了起来,有一丝狡黠闪过,她把字典还给他,说:“我翻了好几天,已经想好了,等会我说了,你不能有一点点的嫌弃,你也说了,一切让我做主。”
“那确实是让你做主,你说了算。”
程回清了清嗓子,接着道:“就叫贺翻。”
“……”
贺川有几秒的沉默,说:“哪个fan?”
“翻书的翻,翻身得翻,有羽毛的翻。”程回理直气壮的,告诉他,她取的名字。
贺川回过神挑了下眉,说:“也行,那就叫贺翻。”
“你没有意见吗?”
“没有,不是让你做主吗?”
程回挠了挠鼻子:“那就叫这个名字,没得后悔,你要是有意见,赶紧说,以后不能随便改了哦。”
她懒得想了,这个名字也不错,就是敷衍凑合了点,也不能这样想,她可是翻了好几天字典翻出来的,她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的。
贺川是没什么意见,无所谓的,既然叫贺翻那就叫贺翻,又没什么关系,又不是他的名字。
大概因为是个儿子,贺川没那么喜欢,毕竟儿子可以粗糙点,女孩子就不能了,不过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贺川虽然在名字这件事上没那么上心,但照顾儿子可是用了心的。
就这样,就决定叫贺翻。
程回都不用带孩子的,有月嫂和阿姨帮忙照顾,贺川在家,他会照顾,晚上就算是喂奶,也是贺川做的,不用程回操心。
贺川知道她这次早产元气大伤,所以照顾孩子的事就落到了他头上,不过他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在家带小孩,就请了月嫂帮忙,家里原本就有阿姨了,月嫂来了之后就专心照顾孩子和程回,也不算太忙碌,而程回只需要养好自己的身体就行。
程回偶尔还会失眠,肚子上也有剖腹产的疤痕,还有一些妊娠纹,加上肚皮有点松弛,她多多少少有点苦恼。
贺川倒是去查了那天给程回打电话的人是谁,张助倒是很快给了消息,他得知这个人叫梁扬之后,忽然觉得有点耳熟,像是哪里听过。
贺川看了梁扬的资料之后才想起来这人是谁,是程回的前男友,程回跟他分手那段时间谈过几个,这个梁扬是最开始一个。
可能是过去太久了,他都快忘记这人了,现在才想起来,看来程回差点出事是跟梁扬有关系了。
贺川就让张助继续查这个梁扬,查到了梁扬现在的住址,就住在程父那个小区里边,贺川拧着眉头,脸色凝重,似乎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张助也查到了梁扬在严津的公司上班,还是新入职的一个管理职位,似乎跟严津有某种关系,这点倒是让贺川感觉到意外,原来如此。
这个梁扬不是什么好人,这点贺川以前就知道,他调查过跟程回谈恋爱那几个人都是什么来历,尤其这个梁扬,他对程回做了什么,他心里有数的。
梁扬的确在严津公司里上班,他也是新入职的,跟严津有点接触,但接触不多,毕竟严津是大老板,以他的职位,他没有资格跟严津坐下来谈工作。
梁扬也是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想到程回的背景,估计她能帮到自己,所以梁扬才找上程回,他也是不要脸了。
贺川倒是没想到这个梁扬还能找上程回,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贺川不想找他的麻烦,他倒好,又来找程回了。
程回差一点就出了意外,这件事跟梁扬有脱不开的关系,贺川是不可能就这样放过梁扬的。
程回也就脾气好,不想把事闹大,她就没告诉他这件事。
但这不妨碍贺川会有其他途径知道。
贺川吩咐张助去接触这个梁扬,找猎头挖他过来,张助以为听错了,说:“挖他过来?”
“恩。”贺川恩了一声。
张助有点意外,说:“为什么要挖他过来?老板,这点我有点不太明白。”
贺川没跟他解释那么多,说:“现在不用问这么多,到时候就知道了。”
“是。”
“你注意点,注意保密,别让他知道我是谁。”
“是,老板。”
贺川的用意,张助也想不明白,不过既然贺川都这样吩咐了,他自然是按照贺川吩咐的去办。
张助很快就去做了。
贺川这边倒是没跟程回说,程回也不知道。
梁扬这边被猎头联系到了,还挺意外居然有人来挖自己,他还以为是自己太厉害了,猎头那边开出的条件着实是让他心动,但梁扬也很警惕,感觉这件事来得太好了,就有点迟疑,怕被坑,要是这边的工作辞掉了,万一那边又没确定下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几次沟通下来,梁扬很警惕,没有上当的意思,主要是每天都很忙,他这边公司也有一堆事要做,根本抽不开身。
张助这边收到消息倒是不着急,梁扬这么谨慎,也是有他的原因,张助倒是胸有成竹,不怕他这么谨慎,他还有其他办法。
……
程回在家里养了半个月,气色好多了,大概是因为不用夜起照顾小贺翻喝奶,都是贺川在照顾,她倒是没什么影响,睡眠质量很好,脸色都好了很多,这点都得感谢贺川。
贺川倒是不用她的感谢,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回回,辛苦你了。”
程回没说话,淡淡笑了,说:“那倒是,这的确是你应该做的。”她就理直气壮起来了。
贺川看她这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忍俊不禁,脸上全是笑意,说:“回回,周末要不要去爬山?锻炼身体?”
“不去,你自己去吧。”她锻炼都不想做,更别说爬山了,爬山很累的,她才不愿意去爬山。
贺川早就猜到了她会拒绝,说:“好,不去就不去,你不想去,那就不去。”
程回怎么感觉他话里有话,还藏着什么话,尤其忽然叫她去爬山,爬什么山,有什么好爬的,她对爬山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贺川看她眼神充满狐疑,笑了笑,没说话,这会小贺翻在哭,估计是饿了,贺川赶紧去冲奶粉,比例他卡得很精准,手法娴熟,从一开始的要看说明书,现在都能随随便便冲泡奶粉,他这个亲爹做得还是不错的,也没有说等程回生了孩子之后他就不管了,全让程回带。
贺川让她坐月子坐得很轻松,没让她烦心,只要她开心就好了。孩子什么的,也不太重要,要不是看在程回的份上,他是不会管什么孩子,更不会喜欢什么孩子的,因为程回,他才想要一个孩子,想要一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
这也是他一开始想要孩子的原因之一。
综合起来,还是因为程回的原因。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心里只有程回。
程回感觉卸货之后,感觉轻松了不少,虽然身上留了不少疤痕,也遭受了不少罪,不过没关系,都过去了,而程回也没了生第二个的想法,她这身体也经不起折腾了,还好贺川也不想要第二胎,所以没关系,要一个就行了。
而贺川忍了这么久,晚上搂着程回睡觉的时候难免会心猿意马,他忍足够久了,之前她怀着的时候,就怕伤到她,所以就算再蠢蠢欲动,都在忍着,现在已经没办法憋了。
程回也没说什么,大概是理解他的,半推半就的,也没有明确说不行,但一直皱着眉头,不是很情缘的表情,说:“小贺翻在睡觉,你就不怕吵醒他?”
贺川默默起身,抱起了小贺翻就往房间外走,程回一脸疑惑,“你抱着小贺翻去哪里?”
贺川头也没回,“他应该有自己的房间睡觉。”
“……”小贺翻才多大?
第四百零二章
小贺翻还在嘬手指,睡得很舒服,他甚至还在贺川怀里缩了缩,似乎做了一个美梦,还挺舒服的,全然不知道自己此刻被嫌弃了。
贺川把小贺翻送到隔壁的婴儿房,婴儿房东西也不多,就一个婴儿床,这是程回准备的,但准备的东西也不多,程回也不知道怎么布置婴儿房,就准备了简单的东西。
小贺翻躺在婴儿床上,四仰八叉的,小胳膊小腿肉嘟嘟的,他发育得不错,长得也快,不像刚出生那会皱巴巴丑兮兮的,现在张开了,皮肤很嫩,白白的,头发一点点绒毛,脸颊也是肉嘟嘟的,很可爱。
现在还小,看不出来到底长得像谁,不过程回也不介意,反正像谁都应该不差。
她虽然不是很好看,但是五官还过得去,毕竟她家基因都还可以,尤其她哥,程究是真的出色。
贺川把孩子送到婴儿肥,关上门,就回房间了。
程回翻了个身,活动筋骨,有点累,而贺川直接扑了过来,进房间之前还把门锁了,就怕别人来打扰到他们。
程回却不配合了,躲着他,说:“别吧,别,我有点不舒服。”
“怎么就不舒服了?哪里不舒服?”
“浑身有点不舒服,还有点拉肚子。”
“拉肚子?怎么就拉肚子了,要不出去医院看看?”贺川顺着她的话说下去,程回使劲摇头,说:“不用了,就只是个拉肚子而已,没事。”
“那就继续。”贺川二话不说,抓住她双手举过她的头顶,他也不敢太用力,怕弄疼了她,但也不算温柔,甚至有点粗暴。
程回有点怕了,尤其看得到他如狼似虎的眼神,更害怕了,她是知道他的厉害了,赶紧往后躲,说:“别这样,贺川,还是不了吧,等会儿子要哭了,我要照顾儿子。”
“不用你照顾,他没事,哭了阿姨听到会去照顾他。回回,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我忍了多久,你还不知道?”
“……”程回有点无语,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眨了眨眼睛,“那你不如一直忍着?我还没恢复,我不舒服,还是不了吧。”
贺川现在看出来了,她的不舒服其实就是装的,就是不愿意和他亲密,贺川倒是看笑了,捏着她下巴,“回回,不乖了啊,怎么回事?骗我是不是?”
“我没有啊,我没有骗你,我就是不太舒服,要不下次吧,你再给我时间缓缓。”程回朝他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笑着,她的确还挺不好意思的,让他这么难受,但她现在真没做好准备,而且莫名有点怕。
贺川其实要硬来,也不是没办法的,但看她躲闪的神情,一看就是不太愿意,他也不知道问题是出在哪里,估计是不太愿意他的亲近了。
贺川没有坚持,吻了吻她的额头,松开了她的手,轻声道:“那好,不强迫你了,好梦。”
说完,他起身离开了,程回有点懵,坐起来看到他开门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干嘛,程回挠了挠头,是不是她刚才的态度让他不高兴了?
程回默了默,躺了回去,仔细听着房间外的动静,但是什么动静都没有,她听不到什么声音。
贺川在客厅坐着抽烟,抽了一口想起来什么,又把烟给掐掉了,说实话,戒烟不容易,他能戒,可一碰到又忍不住抽了起来,他能控制很多事情,严格要求自己,但唯独戒烟和程回的事上,一二再而三的迟疑,犯错。
克制是不可能克制的。
程回现在这么排斥和他亲密,他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是他让程回感觉不舒服了,所以程回这么抗拒他,不愿意和他亲密,所以刚才才那么反感,贺川烦躁抓了把头发,他到底是哪里不行了,这张脸也还好啊,又没发胖,五官底子还在,皮肤也不差,他也有健身,问题出在哪里?
难道是嫌弃他年纪大了?
贺川只能想到是因为这个,她才这么抗拒的。
也是,她还这么年轻,二十五岁而已,跟他一比,他的确年纪不小了,而且还是跟程究同年,她嫌弃也是正常的。
贺川赶紧把烟都丢垃圾桶了,转身就去了跑步机跑步,他也不管这个点有多晚,就开始健身,保持住自己的身材。
程回也睡不着,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虽然说床很软,很舒服,但她就是睡不着,满脑子都在想刚才的事,贺川是不是生气了,要不然怎么还不进来睡觉,他是不是打算睡外边了?
程回重重叹了口气,掀开被子起身了,她一坐下来,就感觉到小腹的赘肉堆积在一块了,她虽然没怎么长胖,但是肚皮是松了,尤其坐下来的时候,她低头掀开衣服边边角角看了一眼,叹了口气,摸了摸肚子,又躺了回去。
她没胖是没胖,但肚子上有了剖腹产的疤痕,还有妊娠纹,她自己都不喜欢,别说贺川了,她不想让贺川看到,所以很抗拒跟贺川亲密,刚才就拒绝了。
贺川是不是生气了?
她有点小烦躁,犹豫再三还是出去找贺川了。
客厅没人,厨房亮着灯,她就去厨房了,就看到贺川在厨房煮东西,灶上开着火,正在冒热气,他不知道她来了,她走路都没声音的,程回看贺川的背影看了会,说:“你在煮什么东西?”
贺川听到声音回头一看,说:“你怎么没睡?”
“睡不着啊,来看看你做什么。”
贺川说:“煮点东西,饿了吗?要不要吃点?”
程回想到自己的小肚子,“不饿,晚上我不吃东西。”刚生完孩子那会天天都在吃那些很滋补的东西,吃完就坐,肚子越来越多肉了,她不想有这么多肉,所以不想吃东西。
贺川说:“喝点汤吧,不胖的。”
“不吃啦,你吃吧,我就出来看看你。”
“看我做什么?怕我生气?”贺川开玩笑。
“对啊,有点怕你生气,所以这不是关心你来了。”程回坦白说,“你不会生我气吧?”
“不会,生你气干什么,我没有生气。”
“你真没有生气吗?可我怎么感觉你在生气。”程回叹了口气,有点小纠结,说,“我不是不愿意,我只是有点不想,没有心情,你不要生气了,这跟你没关系,是我的问题。”
贺川挑了下眉,瞳孔颜色很深,“我没生气,我干嘛生你的气,这跟你没关系,都是我的问题,是我导致的。”
“……”贺川越是这样说,她心里越是难受,越是纠结,也越是不是滋味,她浅浅叹了口气,说:“不是,贺川,你不要这样说,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她看贺川刚才那么孤独的背影,心里有所触动,有点难受,“贺川,你听我说,我只是觉得没有心情,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不好,是我想太多了。”
贺川现在什么事都包揽了,也没让她做什么,更没让她受什么委屈,在他的能力范围内,他已经做到最好了,程回都看在眼里,她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都会感动的,她知道他很好,是真的很好了,一般人也很难做到这个份上。
程回想到这里,就很难受,也怕贺川不高兴,所以这会她来找他了,也怕他想太多。
贺川关了火,说:“回回,你怎么会这样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没有错,如果让你感觉不高兴或者不舒服了,那就是我做错了,是我的问题,是我让你失望了。”
程回更不知道怎么说了,她纠结了下,犹豫了会,说:“贺川,你不要这样说了……”
贺川朝她走了过来,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搂住她的后腰,说:“看看你,怎么了,别哭啊,笑一笑。”
程回哪里笑得出来,靠近了,她闻到了他身上的淡淡烟味,她知道他是戒烟了,但是偶尔他还是会忍不住抽一两根,但不像以前那样频繁了,因为她怀孕了,他硬是一下子把烟给戒掉了,她知道戒烟有多难,估计是刚才她让他不高兴了,所以才又抽烟。
程回也抱了他,说:“贺川。”她喊了好几声他的名字。
贺川一遍遍回应她,很耐心的回她,也没有不耐烦,拍了拍她肩膀,温柔得不像话,“怎么了,睡不着么?要不要我哄你睡觉。”
“不用啦,我又不是小孩子,倒是你,是不是不打算回房间睡觉了?”
“没有,哪有的事,煮点东西,怕你饿了。”
“我不饿,我要减肥。”
“怎么就想减肥了?”
“还不是因为肚子的肉多了。”
“不胖啊,怎么了?我看看。”
“别看了,很多肉,算了,别看了。”程回死活不让他看,捂着衣服,还很抗拒。
贺川似乎明白了什么,说:“怎么了,还怕丑?和我还怕丑?你哪里我没看过,我看看。”
“好啦,别看啦,我回去睡觉了,我不吃东西了,你吃吧,吃完赶紧休息了,不早了。”
程回说完赶紧回房间了,她躲着贺川,不让他看到她肚子上的肉。
贺川仿佛明白了什么,她是不是在意自己的身材,怕他嫌弃?但这也有可能是一方面的原因,他一直觉得自己年纪比她大那么多,是个问题,尤其她还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再过十几年,他要是成了一个老头子,那程回还很年轻。
贺川想到这里,就有点堵得慌。
接下来一段时间,程回开始注意饮食了,没事就开始做瑜伽,锻炼身体,她不想身上的肉都是松松垮垮的,她自己看了也没什么意思。
贺川晚上回来,程回都在做瑜伽,小贺翻在旁边喝奶,有月嫂帮忙照顾,程回也有自己的时间。
贺川洗完澡出来,程回也去洗澡了,贺川安置好了小贺翻,就回房间了,他拿了钥匙就开了浴室的门,直接走了进去。
程回差点被他吓到,说:“你怎么进来了?怎么了?”
“没事,拿个东西。你继续。”
贺川目不斜视,盯着前面看,似乎进来真只是拿个东西。
程回没想那么多,还在试水温,她还没洗澡呢,刚在放水,她拿了梳子梳头发,头发短了很多,到肩膀而已,她看着有点不喜欢,想换个头发,每天待在家里也没出门,她更没怎么收拾自己,还好就是脸没有胖,看着还行,但是身材是真不行了。
她有点失落,也有点小烦躁,不太自信了。
贺川拿了剃须刀就要出去,回头瞥了一眼她对着镜子唉声叹气的,贺川抿了下嘴唇,走到她身后,拿了梳子给她梳头发,看着镜子里站在一起的两个人,他用下巴蹭了蹭她发顶,说:“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没啊,没什么。你怎么还不出去?我要洗澡了。”程回说着伸手用手肘推搡他,让他出去。
贺川却纹丝不动,“不想出去了,想在里面陪着你。”
“陪我干什么?我是生活不能自理了?贺川,你不要搞什么小动作,赶紧出去,我不需要你陪,我自己都能行,好了,你别闹了,我要洗澡了,一身臭汗,今天我做了很多运动,你就别在里面骚扰我了。”程回说着就推搡他,拿回了梳子,不让他继续待下去。
贺川就是不走,反而握住了她的手腕,眼神逐渐沉了下俩,嗓音低沉,“回回,我很想你。”
他的眼神又暴露了他的想法,很赤裸裸的,没有丝毫掩饰,直接让她看见他在想什么。
程回像是触电了一般,手被烫到了,往后躲了躲,但她没有穿鞋子,差点脚底打滑,还好被贺川扶住了她的腰,她才没有摔倒,下一秒,贺川搂着她的腰,抱着她,说:“躲什么,这么害怕我?”
“我哪里有,总之你赶紧出去,我的水都要冷了,你再不出去,好了,你赶紧出去好不好?有什么事等我洗完澡再说。”
贺川哪里会给她机会,直接把她困在自己怀里了,说:“一起吧,刚好我衣服也脏了。”
“……”程回表示无语了,这就是他的目的吧?!
他终于藏不住了,还是露出马脚了,就是想要跟她一块,她是真无语,累了,不想跟他玩了,推着他就往外,说:“你别闹了,赶紧出去,等会小贺翻又哭了,你去看看小贺翻,我很快就解决了。”
贺川叹了口气,“回回,你怎么抗拒我,是因为讨厌我了?还是什么原因?你这样,我心里不踏实,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还是你嫌弃我年纪大了?”
“我哪里有嫌弃你年纪,这跟年纪有什么关系,我也没做什么吧?别这样啦,你赶紧出去,好不好,看看小贺翻,去看看小贺翻!”程回都着急了,她总感觉贺川这会有目的来的,也不好把他赶出去,她有点小烦躁,不喜欢被他这样盯着,而且也不想如她所愿。
她没自信了,就是不想被他看到肚子上的疤痕。
贺川也不藏着了,直接问了:“你这么躲着我是为什么?是嫌弃我了?讨厌我了?恶心我了?”
“我没有,你别想那么多,我真没有,你赶紧出去,水真的冷了!”
程回都着急了,他在干什么啊,怎么有点不对劲,还这么纠结。
贺川叹气,看她这么抗拒自己,说:“别嫌弃我,回回,你哪里不满意,我改。”
“我没有嫌弃你,我是嫌弃自己,我肚子好多肉,我好胖,很焦虑,你能不能给我点空间?”
贺川搂住她的腰,说:“你不胖,你对自己自信点,你怎么会胖,你是最好看的,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好看的。”
贺川说起情话来是毫不犹豫,而且特别喜欢夸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话,没有一点点假话。
程回才不相信他的话,都是哄骗她的,她都有经验了,贺川就是老滑头,他以前就是用这套忽悠她的,她印象深刻着呢,可没忘记。
“好啦,你不要骗人了。”
“我没有骗你,回回,我怎么会骗你。”贺川摸了摸她发顶,他很喜欢摸她的头,动作温柔得不像话,眼神也很温柔,眼里也只有她一个人。
在这里磨蹭了大半个小时了,程回都没洗到澡,她也是无语了,恨恨盯着贺川看,说:“没有下次了!”
贺川得了便宜还卖乖,笑得很开心,甚至很喜欢她被自己气的样子,这大概是他为数不多的恶性趣味了。
月嫂在照顾小贺翻,小贺翻吃了奶,笑呵呵的,眼睛都是笑意,看到月嫂笑得也很开心,但这个点,小贺翻不睡觉,小肉手抓抓脚指头,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月嫂没见过这么乖的小孩子,吃饱了喝足了,开开心心的,还会笑。
等贺川洗澡出来,走到小贺翻跟前,小贺翻看到贺川,嘴角一瘪,开始哇哇大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变脸是变得真的快,月嫂都猝不及防了,赶紧抱起来哄着。
程回听到哭声赶紧出来了,问:“怎么了?怎么哭了?”
第四百零三章
贺川倒是很无辜站在边上,双手一摊,表示跟他无关,何况小孩子哭不是正常的么,不哭才不正常。
程回也来不及说贺川什么,赶紧抱着小贺翻哄哄,月嫂也在帮忙,贺川倒像是做坏事被嫌弃的那个人了。
不过程回也没说他什么,也咩当回事,孩子嘛,哭哭闹闹,太正常了。
倒是贺川有话说,他等程回哄完了孩子,就跟程回说:“我没欺负他。”
“我没说你欺负他。”
“那你刚才不理我,也不跟我说话。”
“这不是顾着哄小贺翻去了吗?”程回无可奈何笑,“你怎么了,干嘛这么问?”
贺川走过来就搂着她的腰,他很喜欢和她靠这么近,这么近距离贴着,能感觉到彼此的距离很近,他现在就喜欢这样。
程回不太想这么靠着,太黏人了,她不舒服了其实,“好啦,你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的,别那搂着我了,我要出去,你影响我走路了。”
贺川还是不松手,说什么都不放开,声音又低又沉的,无形之中带着一股蛊惑她的劲在,说:“抱会,就抱会。”
程回真不喜欢他这么腻乎的劲,压低了声音提醒他:“别吵到小贺翻,他在睡觉。”
“我知道,不会吵到他。”贺川也不多说,搂着她的腰就回卧室,程回当然是不愿意的,她也不喜欢他这么腻乎,表情还很嫌弃。
“好了,你别粘着我了,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贺川这才稍微松开了手,表情有几分受伤的样子,又一次怀疑自己了,他就算再迟钝,都能感觉到程回的冷淡,她好像就不喜欢他了,好像也不是,她好像以前就不喜欢他了。
贺川自嘲一笑,叹了口气,说:“回回,是我不好。我去看看小贺翻,你先睡。”
贺川说完没等程回反应就出房间了。
程回躺下去没多久就睡着了。
贺川去看了看小贺翻,看到他睡得这么好,跟他的心情形成鲜明对比,这倒是让他感觉挺好笑的,还是他舒服,什么都不用管,睡得这么沉,小孩子就是好,无忧无虑的。
接下来几天,贺川没再粘着程回,给足了她空间,但依旧对她很关心,除了关心,没有亲近她,就口头上关心而已。
而程回也感觉到了他的异常,也感觉到了他是不是生气了,跟之前有点不一样了,没怎么碰她,抱也没抱了,到点睡觉他也没碰她,背对她躺在床上睡觉。
程回再迟钝也感觉到了他的冷淡,估计是生气了,她只能觉得他是生气了,所以才没有碰她,程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也不是不想他碰的意思,就是太腻乎了,太粘人了,她有点无所适从。
以前的贺川还好,她很适应,现在的贺川,多多少少有点不能适应。
可能是贺川对她太好了,她感觉到压力,前所未有的压力,就开始疏远他了。
就连阿姨都看出来他们俩之间有点不同寻常,似乎是闹别扭了,但他们俩也没有吵架,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闹起了别扭。
程父来看小外孙,听阿姨说了这事,阿姨倒不是嘴多,也是无意间提起的。
程父是一直不管他们俩之间的事的,不管他们俩吵架什么的,最多也就提醒一两句,要是他们俩闹得太凶的话,但是现在也没说是吵架,就是有点闹别扭而已,也就应该还好,没什么事。
程父就没管,也没跟程回提,就怕程回感觉不舒服,程父是全心全意相信程回和贺川的,他们俩能够处理好彼此之间的事,所以作为父亲,他没管,也不会插手。
人嘛,总会长大的,程回也该自己担当一面了。
程父感觉自己都能放心了,不用操心那么多的事,要是程回有些事不行,那还有贺川,贺川能够照顾好程回。
程回带孩子也越来越熟练了,在她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她也不让月嫂帮忙了,自己带着孩子,就怕以后孩子跟她不亲了。
程回的担心也不是没可能的,的确是有这个可能,她才这么担心。
小贺翻毕竟是她怀胎八个月生下来的,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她亲生的儿子。
贺川和小贺翻相处得还算和谐,但是跟程回之间若有若无有点距离,那距离程回自己也说不上来,说贺川不关心她把,也没有,贺川还是很心疼她的,什么事都没让她做,也没辛苦她,他能做的都做了,但是他不像之前那样亲近她了。
不亲近她,她其实有点不习惯的。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反复无常,到底要怎么样,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样了,很烦,烦得要死。
算了,这也是她自己要求的,不怪贺川,是她自己举棋不定,反复无常,贺川现在不是正和她心意吗?他都没来烦她了,她至于这么纠结么?
越是这样想,程回越是有点小烦躁。
翌日一早,贺川问她要不要出去吃饭,程回愣了几秒,问:“去哪里吃饭?”
“没哪里,就是这段时间你没怎么出去,我就想问你要不要出去吃顿饭。”
程回挠了挠头,说:“都行吧,我没意见。”她的确没意见,她跟贺川也是太久没出去了,要是出去吃饭也是可以的,她倒是觉得没问题。
贺川说:“好,晚上下班我回来接你。”说着摸了摸她头发,但没有更亲近的动作了。
贺川说完就去上班了。
程回看着贺川离开的背影待了会,蓦地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为什么跟贺川之间的氛围这么奇怪,这明明不应该的,不应该这样的。
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肚子,还没减下来,她还是很难受,她不知道怎么说都有了身材焦虑症,她月子坐得挺好的,没什么问题,每天都过得很开心,但是过完这段时间,她看着自己走样的身材,就开始焦虑了。
说到底是不自信,她在贺川面前的不自信。
所以才会感觉到焦虑。
尤其是身材方面的焦虑。
她自己都控制不住,所以才会跟贺川这么疏离。
算了,别想了,想再多也没用。
贺川回到公司,张助跟他说了梁扬那边有了消息,说已经答应过来公司了,最快入职时间也要一个月后,正常离职也是要一个月才能走的。
贺川心里有数,嗯了一声,就让张助该怎么走流程就怎么走流程。
张助明白贺川的意思,立刻照办了。
张助接触梁扬这段时间也感觉到了梁扬这个人有点不太对劲的,也太敏感了,又多疑,而且有时候说话挺狂妄自大的,张助也是接触到了,才知道他是个什么人。
张助其实也想不明白贺川为什么要亲自招这种人过来,他又没什么特长也没什么特别突出的点,能力也不是很出众,也不有名,所以张助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让这种人进公司。
但贺川做的决定,张助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才是老板,他不是。
“那老板,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等会。”贺川忽然叫住他,抬头正色看着他,一句一字道:“听说你要结婚了?”
“对,老板。”
张助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他的确是要结婚了,之前跟贺川提过一次,还跟人事申请了婚假,但是还没批下来,而贺川这边他也还没说。
说起私事,张助也挺害羞的,很不好意思。
贺川倒是笑了,说:“那不是好事么,既然要结婚了,那忙完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等你休完婚假回来。”
张助说:“我不需要休多久,就结个婚就行了,老板,您有什么事都可以吩咐我的,我都能做到。”
张助也怕自己结婚这段时间,贺川要是有什么事要他做,毕竟工作也很重要,尤其是在贺川手底下干活,他是不可能休长假的,休个几天办个婚礼就行了。
何况他老婆比他还忙,比他还工作狂。
贺川说:“结婚就结婚,开心一点。”
“好的,谢谢老板。”
“不用这么客气,你也趁这个机会好好玩,放松放松,这些年辛苦你了,对了,这个是我事先给你的份子钱。”
“老板,这使不得……”
“行了,不必跟我客气,这是心意。”贺川直接让他收下了,张助也不再扭捏,收了下来。
“谢谢老板。”
“客气干什么,这么熟了,你在我身边也做了这么多年了,这份子钱还是有必要的。”
“除了谢谢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老板,谢谢你这么照顾我。”
“好了,去忙吧。”
张助看这厚度,大概就知道贺川给得不少了,他没想到贺川这么大方给这么多的,心里有点感激,也有点受宠若惊。
而贺川看张助都结婚了,要办婚礼,他跟程回还没有办婚礼,程回不愿意,他没办法,不能强迫,所以答应她,都听她的。
他是怕程回以后会觉得可惜,所以一直想跟她办婚礼。
现在孩子也出声了,婚礼还没有着落,贺川感觉自己才是那个见不得光的,被程回嫌弃的,算了,这也是他自作自受,是他的问题,不能怪程回不愿意办婚礼。
晚上回家接程回,小贺翻却突然生病了,原本定好要去吃饭的,现在直接去了医院,贺川开车,程回一脸焦急搂着苦恼不停的小贺翻,她着急得不行,就怕去晚了。
贺川一边开车一边安慰她,让她别担心,别害怕,很快就到医院了。
程回嗯了一声,但没听进去,左耳进右耳出的,她现在注意力都在小贺翻身上,他脸红红的,看着就像是生病的样子,额头还很烫,程回心急如焚,焦急万分,她就怕小贺翻有什么事。
这还是小贺翻第一次生病,程回没有经验应对,今天阿姨请假还不在,她毫无经验,不知道怎么办了,等贺川回来,她赶紧跟贺川说了,贺川开车去医院。
贺川还在,程回才放心了一点点,但也就一点点而已,她现在恨不得生病的人是她自己。
等红绿灯的时候,贺川摸了摸她的头发,说:“没事的,很快就到医院了,不要担心,贺翻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可我就是心里慌,贺川,我要是没照顾好他,他万一……”
“不是你的错,这跟你没关系,小孩子就是容易生病,放心了,我不是在么,马上就到医院了,没事。”
程回点了点头,眼眶都红了,心疼孩子是一方面,也怕自己做得不好,更怕小贺翻难受。
不过小孩子哪里知道什么。
很快到了医院,贺川把孩子接了过去,他抱着,让程回拿着他的手机和车钥匙,他抱着孩子去了儿科诊室,程回跟在贺川身后,就怕出什么问题。
贺川倒是冷静多了,他没有多担心,可能是因为他是男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虽然是自己儿子生病了,但不是程回生病,他没什么触动,这要是换成程回,那就不一定了。
所幸孩子只是正常的发烧,之所以说正常,那是小孩子生病是常事,不可能不生病的,这也是小贺翻第一次生病,所以反应会比较大,尤其身上还有红疹子。
所幸最后医生诊断没什么事,开了药,打了针,在医院观察半个小时,没什么事就能回家休息了。
程回这才彻底放心下来,她都快被吓死了,还好,还好,她不断默念还好没事,要不然真有什么事,她不会原谅自己。
折腾了一晚上,回去路上,程回偷偷擦眼泪,有点绷不住。
贺川把车停在了路边,他柔声安慰程回,说:“怎么就哭了?”
“没有,没事,我没哭。”她否认了,感觉有点丢脸。
小贺翻已经睡着了,刚才在医院打针嚎啕大哭,哭到她心里去了。
她就是没忍住,所以才开始掉眼泪。
这也是没办法的,她现在心里可难受了,说不出来的难受。
贺川摸了摸她的脸颊,最后捏住她下巴让她抬起头来,说:“怎么就哭了?”
“没呢,我刚才揉了眼睛,我没哭。”
“还说没哭,骗谁呢,真当我不知道?回回,你不用太担心,没事的,小贺翻这么小,生病是他长大的反应。何况只是普通的小发烧,你别这么担心了。”
程回也明白,心里都明白,但是,第一次经历,她没有准备,所以才那么难受。
这下问题就来了,程回都哭鼻子了,刚才小的在哭,现在大的哭,贺川无可奈何笑了,说:“唉,真是,怎么轮流哭的,这就是母子么?”
“你开什么玩笑,太讨厌了,我就是揉眼睛了,我没哭,我没有哭。”
程回就是不承认,她才不想在他面前承认她哭鼻子了,哭鼻子太丢人了,她不想在他面前哭的。
贺川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又吻她的鼻子,又吻她的唇角,都是很轻很轻的,说:“回回,在我面前哭鼻子不丢人,知道吗?你在我面前哭,说明你相信我,知道吗?”
程回仰起头,忽然看着他,咬了咬牙双手抱住他的脖子,说:“我没有哭鼻子,你不要再说了。”说完,就吻住了他的唇,不让他继续说了。
小贺翻现在睡得很沉,还好是还小,不知道大人在干什么,就算醒了,贺川也不会管他的。
对于程回的主动,贺川倒是欣喜若狂,按捺不住的欣喜,倒是意外她会主动回应他。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贺川才把她放开,说:“回家吧。”
“恩,回家了。”
回到家里,贺川安置好小贺翻,抱他回房间睡觉,又去倒了开水,准备给他喂点奶,做完这些,他又去厨房做点吃的,程回晚上没吃饭,贺川怕她饿,就给她做点吃的。
程回累了一天了,瘫在沙发上坐着休息,她体力不支,太累了,回到家里就在喘口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现在体力是越来越差了,明明都有做运动,可还是跟不上。
程回休息了会又去房间看看小贺翻,他还在睡呢,一头的汗,程回就拿干毛巾给他擦擦汗,又擦了擦手和脚,又看了他一会儿,这才离开房间。
贺川煮了碗海鲜面给她吃,程回倒是很喜欢吃的,她这会也饿了,看他端了一碗出来,又问他:“你不吃吗?”
“不饿。这是做给你吃的,快吃吧。”
“你真的不饿吗?你晚上不是也没吃饭吗?”
“放心吧,回回,不用担心我,我不会饿到自己。”
“你也吃,不要你看着我吃。”
程回感觉被他看着好奇怪,而且他又不吃,程回就把面推到他面前,说:“你也吃,一起吃,行吧?”
“行,可以。”贺川再次笑了,眼尾都有笑意,看着心情似乎不错,因为程回刚才在车里主动吻了他。
明明是很简单一个吻,他却感觉像是吃到了糖,还是挺受用的。
大概他太爱程回了,只要程回对他稍微好点,给他一点点甜头吃,他都感觉到心情愉悦。
第四百零四章
吃完饭,贺川让连漪去倒水,他去看看小贺翻,顺便要给小贺翻喂药。
程回倒水的手其实都是抖的,心有余悸,还有点慌,不敢相信今天贺川要是不在,她怎么送孩子去医院。
程回看着杯子长长叹了口气,想到晚上小贺翻在打针,她这会倒是缓过神来了,手也抖得更厉害了,稳了稳神,这才重新拿起杯子进房间。
小贺翻还在睡觉,大汗淋漓的,贺川拿毛巾给他擦了擦,看程回心神不宁的,说:“我来喂吧,你休息会。“
“我没事,我来喂。“
贺川没说什么,拆开药袋子,按照说明拿出一份剂量的药,程回就拿冲剂来泡水,贺川看她没拿勺子,说:“你去拿个勺子过来。“
“勺子吗?“
“恩,拿勺子喂他喝药。“
“好。“程回这才想起来要给他拿勺子喂药,于是匆匆忙忙去厨房拿勺子。
程回都觉得自己脑子不太好用了。这都没想到。
贺川倒是有理论知识,很熟练,他担心程回精神恍惚做不好,就自己来给小贺翻喂药。
小贺翻被吵醒了,就开始咿咿呀呀闹腾,虽然没哭,但不配合吃药,动来动去的,程回看贺川捏着小贺翻的脸,她有点担心,说:“贺川,你轻点,不要弄疼他了。“
“没事,我有数。“他又不是后爹什么的,到底是自己亲生儿子,他知道怎么做,何况这小子不配合吃药,把吞进去的药又吐了出来,还在那动来动去,贺川自然要想办法让他把药都吃进去。
程回在旁边看着干着急,可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在一旁看着,“贺川,你不要弄疼他,你看他这么难受,你轻点……“
小贺翻是吃一口,就吐半口的,很快衣领都湿了,他大概尝到了药觉得不舒服,很难受,嘴巴一瘪,就开始哭了,咿咿呀呀的,哭声都与众不同。
程回是心疼又觉得好笑,这小孩,怎么这样。
贺川的衣服上都被小贺翻喷到了水渍,贺川倒是不在意,调整了角度,继续喂药。这次学会了,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他吐出来,等他吞下去了,这才松手。
这样反复了好多次,小贺翻这才勉强把药都吃完,吃完就在那哭,贺川抱着他哭得更厉害,程回就来哄他,拿了奶嘴给他咬着,他这才慢慢不闹腾。
程回看贺川衬衫上的水渍,说:“你去洗澡吧,我来哄他睡觉。“
虽然没什么经验。但有些事是无师自通的,程回知道怎么哄他,就跟哄小猫咪似的。
贺川走过来揉了揉她的脑袋,没说什么,就回房间洗澡了。
他其实不是很喜欢小孩子,他更想要女儿的,最好跟程回一样,但是现在生了儿子,也没法了,只能认了。
他也不会让程回再生了,这种事,一次就够了,已经足够刻骨铭心了,他不想再冒险了,而且现在程回已经在他身边了,她也不会离开,他也不用想方设法再用孩子来绑住她。
贺川弯腰,双手撑在洗手池的两边,他看着镜子里的人,其实他现在过得挺好的,相信他母亲也能够安息了,泉下有知,也会保佑他的,抱有他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喜乐无忧。
程回好不容易哄好了小贺翻,又给他擦擦脸,换了身衣服,清理了脖子的污秽物,拿了脏衣服这才离开婴儿房,关上门的瞬间,她体会到了做母亲的不容易,是真的辛苦,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也太折磨人了。
之前都是贺川照顾的,就算是起夜喂奶也都是贺川和月嫂做的,她什么都不用做,照顾好自己就行了,现在小贺翻这么一生病,她才体会到有多辛苦。
贺川洗完澡就出来了,就说:“快去洗澡,水已经放好了,你去泡会热水,缓缓。“
“恩,好。“程回点了下头,神情疲惫,掩饰不了。
贺川心疼看着她,柔声细语的:“很累吗?“
“有点。“
“等你洗完澡我,给你捏捏肩膀,休息会。“
“不用啦,你也很辛苦,我这点辛苦算什么。“程回脱口而出,贺川倒是楞了一下,然而笑了笑,“回回关心我了?真不容易,不过回回可以放心,我身强体壮,皮糙肉厚的,这点辛苦不算什么,而且照顾你们俩,是我应该做的,不是么?“
他是一家之主,怎么可以轻易倒下,何况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很小的事。
他又不是应付不了,是能够应付的。
程回就不同了,她身体本来就不太好,不能操劳,也不能熬夜,尤其这次生了孩子,元气大伤,需要好好休息,贺川不舍得她那么辛苦,所以尽可能帮她减轻负担。
程回也羡慕他的体能,也希望小贺翻跟他一样,不要跟她一样病恹恹的。
程回去泡了个热水澡,全身躺在浴缸里,这样能够舒缓一会的疲惫,她洗了个澡。感觉舒服多了,换了衣服出来,贺川不在房间,好像还在小贺翻的房间,她就一边擦头发一边去了小贺翻的房间,打开门,看到了贺川怀里搂着小贺翻,父子俩一块睡着了。
贺川也睡着了,他还怕压到小贺翻,特地给小贺翻留了一大块地方,他就靠着床边,程回走了过去,轻轻拍醒了贺川。低声说:“回房间睡觉吧,别再这睡。“
贺川迷迷糊糊醒过来,缓了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睡着了,听到程回说的话,说好。
程回说不感动都是假的,贺川对她的好,她不是瞎子,看不见,现在生了孩子,她的心也更柔软了,更加敏锐感觉到了贺川对她的感情,对她的好,他是一点都不藏着掖着,尽自己的能力最大范围对她好。
程回开始反思自己之前是不是错怪了贺川,对他有偏见,甚至一度还想远离他,而且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她现在想起来,多多少少有一点点后悔,年轻不懂事,对贺川有误解,也有很深的偏见,也总觉得是贺川连累了她,要是没有遇到贺川,她的生活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其实没有贺川,也许她的人生更糟糕才是。
所以这不是贺川的问题。是她自己的问题。
也怪她当年太年轻了,不懂事,经受不了什么事,也没能力承担所有的未知,也没想过好好解决遇到的所有困难,就想逃避,做事太不成熟了。
她不止一次认为就是自己以前过得太顺利了,被保护得太好了,也太任性妄为了。
她的成长付出太多了,她现在真担心小贺翻会跟她一样,所以在小贺翻还小的时候,她就得教育好小贺翻,虽然她也是第一次做妈妈。肯定是没有经验的,但贺川应该比她厉害,贺川也许能教好小贺翻。
贺川晚上没打算做什么,搂着她就想休息了,她也很累了。
可是程回睡不着了,她很精神,在他怀里,她内心很平静,可是也很清醒,就是睡不着觉。
贺川感觉到了她好像睡不着,也没睁开眼睛,但是搂着她的手更用力了,说:“怎么,睡不着吗?“
“恩,有点睡不着。“她老实说,不知道怎么的,就是睡不着,感觉到很精神。
贺川低头吻了吻她发顶,柔声说:“那就做点别的事。“
“……“怀里的人儿没说话,但是也没动静了,贺川就笑,说:“睡不着也要闭着眼睛,这样也是休息。“
过了几十秒,贺川默默睁开了眼睛,眼里一片幽黑,他没说话。但是制止了她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说:“别闹,睡觉了。“
“不睡了,不想睡了。“程回说。
贺川微不可查皱了下眉头,说:“回回,别闹我,你知道的,我对你的自制力一直很差。“
“……“程回被他这番话说得耳朵烫了烫,有点发热,过了会,说:“对不起。“
“干嘛了?又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
“不,我做错了很多,对不起,贺川。“
贺川揉她后脑,把她揽入怀里,更用力搂着,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他对她的爱意,一直以来,有增无减,都成了他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她不知道的,在她很小的那会,他心里就有她的,一直期待等着她长大。等着她成为他的人,只属于他的。
现在他的心愿终于成真了,他的人生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你没做错什么,你没有错,错的一直都是我。“
程回摇头,也抱着他的腰,说:“你不要这么惯我好不好?你只会把我脾气惯坏了,而且是越来越坏。“她心里无尽的感慨,也有一点点不想被他这么惯坏了,她怕她变坏,会伤害他,那就是她的不是了。
贺川嗤笑,说:“坏就坏。又没什么,你再坏又坏不到哪里去,而且,我管着你呢。“所以不怕她坏,坏就坏了,最起码,他希望她能够更爱自己,再爱他。
程回捏了捏他腰上不存在的肉,一模,还都是肌肉,再摸摸自己的,她蓦地就叹气,说:“前几天我不是不高兴。也不是不想和你亲密,就是,就是我嫌我身材不好,我肚子太多肉了,松松垮垮的,怕你不喜欢。“
“说的什么话,什么是我不喜欢?你就算再胖,再多肉,我也喜欢。“
“可你们男的不是很表面吗?“
“回回,我年纪也不小了,我要是喜欢什么年轻漂亮身材好的,我招招手不有的是?但是回回只有一个,你是你,我爱的是你,所有的你,你的好你的不好,我都喜欢。“
程回耳朵更烫了,不好意思,说实在话,哪个女人不喜欢听这些话,而且贺川说的都是心里话,他没有骗人,等了她那么多年,他一直洁身自好,当然了,就算跟温凉有名义上的关系,但他也没碰过温凉,他曾经也尝试说服自己,不要祸害程回了,干脆找个人稳定下来算了,可是真到那一步,他发现自己对其他女人压根没有一点点心思。
这是他身体的自然反应,身体比他诚实多了。
当然了,他也有很多坏的一面,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好男人,不过不重要了,他又不在意那些虚无的名声,只要程回跟他在一块就好了,只要程回接受就好了。所以其他事,也不太重要。
他更不怕别人说他了,就担心她而已,希望她都是好的,不受任何伤害,所有不好的,冲他来就行了。
程回也不知道怎么反应了,她也说不出那三个字,更肉麻的,也说不出来了,感觉不是那种年少懵懂的年纪了。
她稍微推开他,抬起头来,狠下心,双手缠上他的肩膀,主动吻上了他的唇角,他的唇峰,还有鼻尖,然后是鼻梁,还有眼睛,一点点,慢慢的,她试着学着他以前怎么吻她的,她也怎么吻回去。
似乎这样做,她能表达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希望他能感觉到,能知道。
程回主动的次数是很少的。就那么几次,今晚程回主动回应他,他当然是高兴的,很快反客为主了。
而她小腹上的疤痕,他也很心疼,温热的手掌贴在她小腹的疤痕上,他能感觉到皮肤表面的不平整,她有点不自信,说:“别看了,太多肉了。“
“没事,不介意。反而,我心疼。“贺川声音低了下来,“回回,是我不好,是我又再次差点害了你。“
她那次太危险了,医生都那样说了,这一切都是他的一时冲动,一时自私,所以她遭那么多罪。
程回摇了下头,说:“好啦,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贺川,你别挠我痒痒,痒。“
“等会就不痒了。“
声音慢慢沉了下去,没人再说话了,程回也没精力了。
……
凌晨四点多,贺川给程回擦了擦身体,让她睡觉,他起身穿了衣服去小贺翻房间看了看,确定他没什么事之后,他才回到房间搂着程回休息。
这一夜,他就算再累也睡不着,脑子清醒,表情是非常愉悦的。
因为程回好像彻底接纳他了,有些事,也说开了,他这才知道她是不自信了,因为生孩子导致身材变样,因为这样。他更心疼了。
但没有要求她要减肥锻炼,他让她锻炼是为了她的健康考虑,他希望她能够健康一点。
但她现在很累了,贺川就随她了,但没有忘记带她去医院检查身体。
程回是一百个抗拒,她压根不想去医院,但贺川要求的,她也没办法,再不愿意也要乖乖听话。
结果到了医院撞到了熟人,是温凉。
她浑身起了疹子,带着帽子,口罩,还有墨镜,看到程回和贺川一块出现,温凉像是看到了仇人,一下子冲了过来,抬起手就要打人,她要打的除了程回还能是谁。
还没碰到程回,她就被贺川给挡掉了,贺川推开她,不让她靠近程回。
温凉没有摘下口罩,而是死死盯着程回,破口大骂:“贱人!你怎么还没死!“
程回是懵的,有点震惊,看到了她眼睛旁边的皮肤似乎有红疹,她看到就皱了下眉。不知道温凉怎么了。
温凉又看着贺川,说:“贺川,你也是混蛋!你们俩一个婊子一个混蛋,简直是绝配!“
她这么一闹,吸引了不少视线,还有人停下来看着他们。
贺川把程回拉到身后,不让她跟温凉靠太近,这里毕竟是医院,贺川也不想在这里跟温凉起什么冲突,但温凉可不是这样想的,她就要把事情闹更大!
“你发什么神经?“贺川冷冷道。
“我发什么神经?你问得好啊,贺川,你问得非常好啊!是不是这段时间你过得这么安逸。都忘记了你干过的事了?!“
贺川懒得跟她争论,尤其今天是带程回来检查身体的,而且程回还在,他不想这么多人围观,也是怕影响程回,于是握着程回的手就要走。
但温凉也跟了上来,她还想抓程回,但被贺川挥开了,温凉往后倒了好几步,她差点站不稳,她看到贺川这么护着程回,恨意快把她扭曲了,她说:“贺川!你就是个混蛋。你以为这样护着她,就没人能伤到她了?!“
“贺川,我恨你我恨你,你这个混蛋!你就是一个衣冠禽兽!“
贺川完全没有兴致和她对骂,他冷漠至极瞥了她一眼,二话不说拉着程回就走。
程回还回头看,被贺川强硬拉走了。
而温凉还跟了过来,就像是厉鬼一样,还没到贺川跟前,她又摔了一跤。从包里掉出来一份检查报告,也有她的病历本,她像是惊了魂一样,赶紧捡起地上的病历本死死抓着,不让别人看,还有人在围观,她歇斯底里朝他们吼:“看什么看?!没看过是吗?!滚开啊!都给我滚!你们是什么东西别想害我!“
“滚!都滚开!“
……
程回被贺川拉进了电梯,她整个人丢了魂魄似的,显然是被刚才的那一幕吓到了。
“她……怎么了?“
“不清楚。不过跟我们无关,不用理会。“
第四百零五章
“不用管她,没事。”贺川揉了揉她肩膀,担心她被吓到,“怎么了,吓到了?没事的,她不会伤到你,乖。”
程回是有点,她算是意外了,没想到今天还能在医院跟温凉遇到,而且温凉脸上还有很奇怪的红印子,她总感觉那红印像是什么生了大病。
但她不是医生,看不出来那是什么病。
贺川安抚了会她的情绪,“是不是吓到了?”
“没有,只是意外。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看到了她脸上有红印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清楚。”也不关心,就算真有什么事,他也不关心,就算是温凉出什么意外,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跟他能有什么关系?
毫无关系。
程回却不是这样想的,她心里这会有了不好的预感,总感觉会出什么事。尤其温凉现在这样,她有点担心。
与其是担心温凉,主要还是担心自己,还有以温凉这种性格,估计是记仇的,所以很有可能是不会就这样罢休。
程回就是担心这个,所以有点后怕,因为拿捏不准温凉会想什么办法对付他们。
这是防不住的,所以程回有点担心,忍不住的担心。
贺川问她:“你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谁?”
“都担心,就是担心,不知道怎么办。”程回说着又叹了口气,心情全没了。
“担心什么?告诉我好不好,别自己憋着,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要是不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回回,我希望你能跟我交心。”
“我是担心刚才那样对温凉,她要是再想什么办法对付你怎么办?”不对,也有可能一块对付她,她倒是不担心自己,主要是担心身边人。
贺川是其中一个,还有小贺翻,还有程父等等家里人。
程回最担心的就是他们了,她刚才看到温凉的眼里全是恨意,恨他们,她能看得出来,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感觉到害怕。
就连做什么检查,程回也没心情了,她想回家了,贺川拗不过她,就带她回家了。
回家路上,程回心里还在想温凉的事,贺川安慰她别在想了,没什么事,温凉掀不出什么动静,不需要担心。
但是程回听不进去,她心里一直惦记这件事,她没办法不去想,她现在一门心思都是这件事。
“贺川,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贺太太出事是不是跟温凉有关系?”
“怎么了,忽然提起这事?”
“我就是忽然想到你之前提起过,贺太太失踪,是不是跟温凉有关系?你是不是都知道什么?如果是,为什么巡捕没查出来,都过去这么久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跟她有关系,但是回回,这事你就不要担心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我会保护好你们的,别想那么多了。”刚好到了家门口,贺川把车停稳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眼里都是温柔,也都是爱,对她的爱。
程回看着贺川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晃神,说:“你就不能跟我说出实话吗?你也不要瞒着我,好不好,你直接跟我说好不好?”
贺川定定看了她一会儿,而后起身靠近她,搂住了她的腰,温柔的抚摸她的脊背,声音低沉,道:“这事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不过你迟早也会知道的,再耐心等等,宝贝。”
程回心里惶惶不安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只是跟贺川在一起,会这么多人讨厌他们,先是唐怀怀,后来是温凉,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当年也只是喜欢贺川而已,就喜欢贺川,也没做错什么。
但是这么多人都想她不好过,她真不知道怎么办,心里顿时作痛了起来。
贺川还在安抚她的情绪,温柔的抚摸着,说:“好了,别想了,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何况我还在你身边,有什么事我会保护好你。”
程回轻轻回抱着他,手指却发冷,她眼神也是很不安,即便她相信贺川收货的话,但也不能让她彻底平静下来,她始终是惦记这件事的,想到贺太太失踪了这么久还没有破案,她就害怕。
尤其贺承还在暗地里虎视眈眈的,他随时都有可能对贺川下手,这也是程回担心的事。
这几天程回都是心神不宁的,又开始做噩梦了,她还收到了恐吓电话,是温凉发来的,除了温凉,她也想不到是谁发的,还有字里行间那些诅咒谩骂,都像是温凉说的,程回也是把电话回拨了过去,这才确认了心里所想。
确确实实是温凉发来的。
温凉也在电话里谩骂她,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程回赶紧就把电话挂断了,拉黑了她的号码,但还没结束,温凉没有就这样放过他们,她要的就是他们的生活永无宁日。
贺川知道温凉开始骚扰程回之后就报警了,但报警是没有用的,温凉没什么事,贺川知道大概是不能走正常途径了,他打算带程回出国散心,顺便带上小贺翻,但是程回不同意,她不想出国散心,她走了,那她的家里人怎么办?
所以她说什么都不会走的。
贺川拿她没办法,她不愿意走那就不走,那就留在墉城。
而贺川请了几个保镖在家里保护程回,这样也是为了减轻她的心里压力,让她踏实。
程回知道贺川的好意,所以没有拒绝,但其实这样做也不能打消她心里的恐惧。
她始终感觉很害怕,无法控制的害怕。
……
温凉得知自己得了病之后第一时间就想要报复贺川,要不是贺川,她也不会变得这么惨,居然还染上这种病,她无法放过贺川,尤其在医院碰到贺川跟程回,她恨不得他们俩就此消失。
严津知道她生病后,也不来看她了,倒是给了她钱,让她去看病,但她一去医院,就感觉很多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似乎看不起她,似乎都知道她得了什么病。
她无法忍受其他人异样的视线,更不想去医院了。
她几次三番找严津,严津都是爱理不理的态度,说:“你得了病就在家里好好休息,不要到处乱跑,我的时间也很宝贵,每天一堆事要丛,而且我也给你钱了不是么?拿着钱赶紧去治病。”
她欲哭无泪,怕被严津抛弃,忍不住求着他:“严津,你行行好,你陪我去医院好不好?我一个人去我害怕,我感觉很不安,你陪我去好不好?”
“想什么呢?我还要不要脸?这要是传出去了,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温凉,你有这功夫在这跟我纠缠不清,你赶紧去医院行吗?别跟我浪费时间了。”
“……”温凉声音都在颤抖,“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说,求求你了,严津,我真的害怕,我感觉很不安,你不知道我去医院那会别人的眼神都像是知道我得了什么病,我真的不敢一个人去了,我前几天去还在医院遇到贺川,你说他会不会调查我?他会不会把我生病的事告诉所有人,那我就没脸活着了!”
严津完全不想听她说这些有的没的,只会影响心情,他现在的心情都被她搅和没了,原本还想晚上约人出去吃饭的,这下好了,他也没心思吃饭了,想到温凉得的病,他就感觉恶心,想吐。
“行了,别逼逼赖赖没完没了,我又不是没给你钱看病,想那么多干什么,你要是怕别人知道,早当初干嘛去了?现在后悔就有用了?别说梦话了,该去医院去医院,别来烦我。”
严津是真无情,直接把电话挂断了,不再听她说话。
温凉不死心又打了一个过去,又被挂断了,严津是真的不想接她的电话,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绝望,虽然明知道严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她没想到严津会这么狠心,他是不是打算不管她了?她生病,也跟他有关系好不好?!
他不干净,所以传染了她,他现在怎么可以置身事外!
但即便如此,她也没办法,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她只能选择去医院治疗,如果不治疗,那她的病情很有可能恶化,但贺川那边,她很担心贺川会调查她跟踪她,要是被贺川知道,那她可就真的颜面无存了!
她不能给贺川和程回机会嘲笑她,她绝对不能!
温凉开始变着法骚扰程回,她不好过,程回也别想好过!大家都得一起死,一起下地狱!
温凉也顾不上自己的病情了,她现在只想报复程回,让程回跟她一起痛苦!
她甚至打听到了程回家里人的住址,包括程究的,既然她找不到程回,那就找她哥哥好了,反正都是她的家里人,最好让她的家里人跟着她一起遭殃!
温凉到处散播谣言,在程家小区里散播程回一家的坏话,有什么恶心的就说什么恶心的,她添油加醋,编造出来的故事非常恶劣,说程回是小三,介入别人感情这还是轻的,还说程回阴险狡诈,和好几个男人关系不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些事都在程家小区广泛传播,程父听到这个消息,一怒之下直接报警了,要把这个散播谣言的人给抓出来!
但是温凉躲得快,她还换了地方住,她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不过没关系,她早有准备。
严津听说了她做的那些事,怒不可待,直接给她打来电话,问她干嘛多此一举,还骂她是不是有病。
温凉笑了:“我就是有病,我还病得不轻,你不是不管我了么?那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不对,是怕我把你举报了?是吗?”
“温凉,你别给我搞什么幺蛾子,我可没有不管你,但是你得给我想清楚,我对你好不好,我可没有害你,我一直在帮你。”
“我知道啊,你一直在帮我,这没错,但是严津,你嫌弃我了,你不管我了。你让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先老老实实一段时间不行吗?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不行么?为什么非得在这个时候搞事情,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帮你清理这些烂摊子,你还能是现在好端端的?程家那边报警了,说什么都得把你揪出来,你知不知道你给我造成了多大的麻烦?!”
严津也没多久不管她,一时没看着她,她就搞出这些事情来,真的让人生气。
温凉说:“那你可以不管我的,严津,反正你也不想管我了,你别管我就行了。”
“你至于吗?你告诉我,你至于吗?”
“我不至于,你至于吗?严津,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就是不想管我了,你就是嫌弃我生病了,可这病,跟你也有关系好不好?你别忘记了,我为什么会生病,就是你弄的!”
“你说我弄得?我怎么没事,就你有事?”
“那我怎么知道?!”
“行了行了,现在争论这些没意义,你赶紧去医院,把身体养好,你别用这种办法对付他们了,没用,要是有用,我至于等这么久?”严津现在也是焦头烂额的,被温凉给连累的。
现在的温凉跟个疯子一样。
温凉却挂了严津的电话,她现在就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
贺川找人查了温凉,知道了她生病的事,怪不得在医院那天跟条疯狗一样,原来是生了这种令人难以启齿的病,贺川没有一点点同情,甚至找到了温凉的医生,贺川跟医生见了面,打听了消息,得知了她之后没来看过病了,之所以得这种病,也是跟她自身原因有关系。
说白了,就是滥交。
贺川只觉得脏。
以前一点点好感早就消失殆尽了。
她对程回做的那些事,不可饶恕。
贺川一直放着她没有对她下手,那是因为念在以前的情分上,不过很早之前,他就不念及了,但也没想要她多悲惨,现在他倒是有点后悔当初没处理干净。
这个温凉,是真的不知道死活。
贺川这下真的动怒了,他给她机会,就是给了她害程回的机会。
但是温凉知道贺川会找她麻烦,早就躲起来了,贺川要找她,也要时间,一时半会也没这么快找到她。
……
程回这段时间是心神不宁得厉害,也没休息好,贺川又带她去看中医,给她拿了药吃,她又得开始吃药了,家里这会时不时就有一股中药味,尤其是熬药的时候。
好在是她不用喂奶,要是喂奶的话,是不能吃药的。
小贺翻倒是很健康,长得也很快,就连阿姨也说他长得是真的快,眉眼也是越来越像贺川了,刚出生还看不出来到底像谁多一点,现在他张开了些,倒是能看出来更像贺川。
贺川长得很好看的,像贺川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
程回松了口气,还好像贺川,要是像她,也许不那么好看了。
知道程回最近状态不好,贺川每天都准时下班回来陪她,照顾她,程回还怕他这样回到耽误工作,就跟他说可以不用这么担心她,她没事的。
她越说自己没事,贺川越是担心,越是看得她看得很紧,就怕出什么意外。
程回长长走神,经常叹气,忧心忡忡的。
贺川很是心疼,也觉得是自己的问题,“要不回家住一段时间?”
“不用了,我爸估计会更担心,还是别让他担心了。”
“可你现在状态我很担心,要不还是离开一段时间吧,我们好好休息,喘口气。”
程回又是一个深呼吸:“没事,没事的,我能挺过来的,不要担心了。”
她说不担心,也是怕他被她的情绪影响,他怎么会不知道,于是说:“回回,你不要这么懂事,你这种状态,我挺担心的。”
“我知道,不过我也相信你,贺川,我就是有点后遗症了,所以有点控制不住的担心,不过没事,我能调整过来的。”她不能总这样,所以还是得靠自己调整。
这会没有其他人你,就他们俩在房间里,程回睡不着,无比清醒,跟他坐在沙发上聊会天。
小贺翻倒是睡得很熟,月嫂在婴儿房照顾着。
程回穿了件清凉的睡衣,盘着腿,她的身材还没有恢复,但是贺川又不介意,把她搂在怀里,说:“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哄你睡觉?”
“讲什么故事?”
“睡前故事。”
“好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做点什么事?分散你的注意力?”
程回知道他说什么,她无可奈何,说:“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我什么目的,我还能是什么目的?”
贺川笑笑,伸手把她的肩带给扯了下来,他顺势搂着她的腰,说:“我还能是什么目的,回回,别想了,没事的,不用想了,就想我好了,就想我就行。”
程回四处躲着他:“好了,你没刮胡子,有点痒,别弄我,刺到我了,又痛又痒的。”
贺川可不管,他的手也使了劲,直接把她抱了起来,回到床上,贺川低声说:“回回,看着我。”
第四百零六章
程回睁开眼定定看着他,下一秒,他就吻了下来。
他还真是喜欢搞突然袭击,虽然说给了她时间准备,但程回没能反应过来,有点懵的,眼神也是直勾勾望着他。
“回回,看着我,眼睛看着我。“
贺川在她快不能喘气的时候松开了她,然后抬起头望着他,她眼神飘忽不定,缓了会才慢慢聚拢了视线,她想说点什么,可又说不出来,就只能安安静静的望着他,眼里有很多情绪,可都是她无法表达出来的情绪。
贺川爱惜她,像是对在稀世珍宝,就怕她哪里不高兴,哪里不舒服,现在就连吻她这么简单的小事,他也对待得像是在掌心上的珍珠,小心呵护着。
程回说不感动是假的,但她勇爷说不出来什么话。只能安安静静的望着他,心里有千万种情绪,但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贺川温柔的吻她的眼睛,她也就闭上了眼睛,没有一点点抗拒,但是也有一点的害怕,因为不知道他怎么这么温柔了,她居然有点小害怕。
贺川温柔的时候也是真温柔,但是程回心里没底气,感觉他哪里有什么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来。
“贺川,你干什么?“她忍不住轻声问道。
贺川说:“还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回回,要是猜不到的话,也不用想了,你放心交给我就行了。“
贺川的声音仿佛在蛊惑她,她的理智很快全无,慢慢闭上眼睛,而她也伸手搂住了他的肩膀,有点期待也有点害怕的意思,说:“贺川,我不讨厌你了。“
其实很早就不讨厌他了。
她心里一直有他的,只是那段时间,她一直不愿意承认。
不愿意承认也是因为她跟他之间那些矛盾和问题都没有得到解决,所以才这样。
现在她跟他都有孩子了,那些问题自然也就被搁置到一边,她也给自己做了不少功课,让自己不要想那么多,而且还得为小贺翻考虑,她不想他出生在一个不正常的家庭里。
贺川不坏的其实,他人很好,对她也很好,对她执着,也让她看到了他的真心。所以她给自己一个机会,也是给他一次机会,给彼此一条路。
这次她似乎是赌对了。给了贺川一条绝地逢生的路,也给她一条活路。
很多事情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了,她现在明白得也不是很晚,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好好珍惜当下,不要想那么多了。
贺川摸了摸她脸颊,他的手很暖,宽厚干燥,她其实很喜欢他的手来着,摸着很有安全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累得迷迷糊糊的想要睡觉,眼皮在打架。但还没有睡着的时候,她听到贺川靠在她耳边温声呢喃:“回回,我们是一家人,以后我就是你的全部,你的天,也是你的地。“
贺川也是说会说情话的,而他的情话也只给程回说过。
只在程回面前,他是那个堕入情网被交织了理智的一方,程回是他花尽毕生力气都要追寻到的人。
在程回面前,他是没有尊严毫无自我,只为了程回活下去。
他的生命中心都在程回身上,他只爱程回,除了程回,没人能够左右他的情绪。
他的人生其实到这里已经很完美了,很好了,没什么缺的了,现在程回彻底成为他的,心也是,以后也不会离开他的了,他知道,也感觉到了,所以很放心,心里有了她,再也不能松开了。
睡了一晚上起来,程回难得早起,她起来的时候看贺川还在睡觉,她就先起来了,轻手轻脚下床去了浴室洗漱,洗漱过后就去看小贺翻了,小贺翻一大早就醒了,月嫂在哄他吃奶粉,他胃口倒是不错,也不哭闹,比很多孩子乖多了,很容易哄的。
程回抱了会小贺翻,就去厨房准备早餐了。
她下厨的次数实在是少,因为家里有阿姨做饭,之前没有,也是贺川下厨的,根本不用她下厨做饭,她也不擅长,最多就做简单的西点,再繁琐复杂一点的,她就不会了。
不过早餐也不难做,她还是会的,就开始洗米煮粥,早上还是吃点清淡点的好,何况她担心车船的身体,不能吃太油腻的,于是她做的都很清淡,甚至盐也不敢放太多,就放了一些,也不多。
等贺川起来,得知是程回一大早起来做早餐,他倒是有几分意外,没想到程回会下厨做早餐,还起了那么早,他心里还挺意外的,尤其看到程回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就算跟程回签字领证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让他感觉到心安。
他是真高兴,也很意外,上前从她身后搂住她,低声问:“怎么起这么早?还做早餐,今天什么日子?“
“没什么日子,就是想做早餐了,你别想那么多,没什么。“
程回笑笑,“你赶紧把手松开,我要洗碗。“
“别洗了,先吃饭吧,等会我来洗。“
“不用了,一会儿的事。很快就好了。“程回推了推他,他不为所动,甚至搂着她的腰更不愿意放开了,程回无可奈何,说:“好啦,你快放开了。“
“不放,回回,我很想就这样抱你一会,让我抱会。“
程回忽然停了下来,就安安静静站着,没有动,让他抱。
贺川抱了会就放开她了。说:“回回真好,我没有疼错人。“
“知道了,就你会说话。“
“那可不是,夸我们的回回,我自然是最会说话的。“
贺川一点都不吝啬对她的夸奖,程回都习惯了,随便他怎么吹,她已经麻木了,挺多了,就不觉得有什么了,要是刚听,那确实会高兴。
贺川很少吃她做的东西,就这么简单的早餐,没有什么特色,他也吃得很开心,程回看他没出息的样子,忍不住说:“至于吗?你不要这么没出息。“
“这不是没出息,这是对我们回回的尊重,回回的手艺是最好的。“
“好了,打住,别说了,赶紧吃饭吧。“程回也是考虑他这段时间太忙了,所以才打算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这不。她就做早餐了。
但是这早餐其实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就很简单。
程回都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高兴,她也没做什么事,就很简单的事,怎么在他眼里看来也是那么不一样的。
程回迷茫望着他,说:“真有那么高兴吗?“
“为什么不高兴?“
“贺川,你不要这样子,给我压力了,我真的也没做什么,这些都是我力所能及做的,以后又不是不给你做。“程回其实想来也有点心酸,好像正是因为她没做过什么。所以做这么第一次,贺川就跟感动。
说回来,也是她的错。
程回心里有点点触动了,感觉到有点小可怜,是可怜贺川的。
他也很不容易,也很可怜。
而她似乎也对他太冷淡了,在一块这么久,她真没为他做过什么,这样是非常不好看,以后还是得改变自己的态度才可以,让他也知道她其实可以对他很好的,她也不差的。
当然了,她的付出远远没有他的多。
她能有今天,也是贺川为她做到的。
程回还是很高兴的。
今天是周末,贺川不用去公司,就在家里陪媳妇孩子,他还陪程回出去商店买了菜回来准备中午的午餐,程回说要自己下厨,不用他们帮忙,就连贺川不能帮她。
她都这样说了,贺川自然不能忤逆她的意思,就按照她说的做了,安安静静待在一边,看着她在厨房忙碌。
贺川不想她那么累来着。可她坚持,说:“我要是再不动,真的就要成废人了,不能不动,好了,你就安安静静待在边上看我做饭就好了。“
贺川叹了口气,还不是担心她切到手,弄伤自己。
虽然他也觉得自己看得太紧了,可这样也是因为程回不擅长下厨的,他担心也是正常的。
“回回,你小心点。“
程回都听腻了这句话,她有这么不让人放心吗?不就是下个厨而已,做个饭而已,她没什么好怕的,“好了,你别絮絮叨叨了。安静点,不就是做一顿饭而已,你至于跟婆婆一样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好好,我不说了。“他不说话了。
程回在他的注视下做完了饭,而贺川看到她关了火,这才长长松了口气,明显是庆幸还好她没伤到自己,这要是真伤到自己,他之后就不打算让她再进厨房一步。
中午他们俩吃饭。贺川一直看着她,像是看不够似的,这让程回感觉到非常不对劲,说:“你要不要一天到晚都盯着我?“
“看不够。“
“贺川,你正常一点,我又不会跑,你至于么?看我看得这么紧,我刚才在厨房,你都要跟着,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贺川也就是笑,笑得眼角有了细细的细纹,那是笑出来的。不过也有可能是不年轻了。
程回看到他眼角的皱纹,内心涌起了一团莫名的情绪,想到了贺川跟她的年纪差距,还是有一点差距的,一轮多,等他五十岁了,她不过三十多,这差距,会随着年纪一点点明显起来。
现在还看不出来,因为他身体很好,可到了几十年以后,那差距就出来了。
程回有点伤感。想到贺川以后要是真老了,先她一步走了,她怎么办?
贺川已经把她惯坏了,她无法想象以后要是没有他的日子怎么办。
但也有可能不是他先走,而是她呢?
她对死这件事其实不敏感,因为早就经历过死亡了,她好几次都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好几次都被贺川救了回来,贺川早就成了她生命力的不可或缺。
她有点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以后要是真没有贺川,她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不敢继续想了,鼻子跟着一酸,眼眶微微发涩,她赶紧低头装作在吃饭,不敢抬头看他。
怕被他看到她眼眶都红了。
不过转而想想也不可能,贺川身体这么好,肯定是祸害遗千年的。
她不要胡思乱想了,乱想是给自己添堵。
贺川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她低着头吃饭,就没有抬头看过他。
贺川抬头就问了句:“怎么了?恩?“
“没什么。你吃你的,吃饭还这么多话。“程回忍不住怼了他一句,真希望他别问了,她怕自己绷不住了。
贺川忽然放下碗筷,走到了她是身边,强迫她抬起头来,他就看到了她眼眶发红,“怎么哭了?怎么了?“
“没哭,就是辣椒呛到了。“
“还骗人,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
“回回,跟我说实话,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担心,有点担心。“
“还担心我?“贺川无奈笑,“不用担心,没事的。别想那么多,温凉和严津那边我会处理好的,温凉也不敢对我做什么,她也没那么能力,好了,别想了,别自己吓自己。“
“我没吓唬自己,贺川,你不要太情敌了,我就怕你疏忽了,要是被害了,怎么办?“
“没事,我肯定不会有事的,别想那么多。“
贺川捏了捏她鼻尖,看着她眼眶那么红,还有鼻子都红了,他心里蓦地觉得欣慰,她这是心里有他了,才这么担心他。
程回鼻音很重嗯了一声,说:“知道了,我不想了,我也没想那么多。“
“没想就好,先吃饭吧,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恩,知道了。“程回揉了揉眼睛,打起精神吃饭,她也不想自己吓唬自己了,要是真有什么事,贺川也不会这么容易被算计到,他是老奸巨猾,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哪里有别人算计他。
程回这样想着就舒心多了,吸了吸鼻子,继续吃饭。
下午贺川陪她看了会电影,她就在沙发上睡着了,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五点多,她醒过来,头昏脑涨的,没有反应过来,缓了会,这才缓过来。
客厅没有其他人,她身上盖着薄被,拿过手机一看,五点多了,她都吓到,赶紧进房间找贺川。
但贺川似乎出去了,不在房间,她赶紧去看小贺翻,月嫂和小贺翻都不在,像是出去了,她有点懵,赶紧给贺川打电话,贺川这边接了,跟她说在小区楼下散步。
她这才放心下来,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还好没事,是她想太多了。
贺川问她饿不饿,她说不饿。就躺在沙发上了,她觉得自己是真的想太多了。
贺川说:“很快就回去了。“
“好的,那你先回来吧,我再躺会。“
“好。“
“恩,拜拜了。“
程回这刚挂了贺川的电话,长长叹了口气,她拿了手机又在上网,刷网页,意外看到了一条消息,是跟严津有关系的。
她看到严津的脸,就浑身不适,赶紧退出来了关掉了网页,她对这个人是真没有一点点好感,也不想再看到跟他有关系的消息。
温凉现在跟严津是一起的,他们俩是一路人,都想看贺川倒霉,想看贺川遭殃,程回是非常反感严津的。
贺川抱着小贺翻,月嫂拿着小车子,进电梯还遇到了邻居,邻居是认识贺川的,还跟他打招呼,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子,还觉得惊讶。
而接下来一段时间。贺川都在忙,他回家时间也不多,但会频繁给程回打电话,知道家里的情况,他才安心。
贺承那边也有动静了,三番两次来找贺川要钱,而那个小护工也来了,是跟贺承一块来的。
贺川前几次都没理会他们俩,但贺承和护工这次是直接到家里来的,家里头就程回和孩子在,月嫂帮不上什么忙的,不过还是月嫂给贺川打了电话。他这才知道贺承和护工跑家里来了。
贺承这次来者不善,他既然都来了,没要到自己的东西是不会走的。
程回让月嫂抱孩子进了房间,让月嫂把门锁上了,她一个人面对这两个人。
她之前还担心温凉和严津会不会搞什么手脚,现在却是贺承跟护工跑来了家里头。
“赶紧拿钱出来,不要说那么多废话,速度点!“贺承凶神恶煞的。
程回也就笑笑,说:“你要什么钱?我也没钱可以给你。“
“你不要真当我不知道,贺川这么有钱,他可不会不给你钱,别跟我装。赶紧把钱拿出来。“
护工站在一旁,她的肚子很明显了,她扶着腰,站在贺承身后,也在打量程回,她跟程回没见过几次,但知道她是谁,倒是没想到,她跟贺川住的地方更气派,更辉煌,看得出来,贺川是真喜欢她,也真疼她。
都是女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护工死死盯着她看,想看出一些端倪出来,但什么也看不出来。
程回还算淡定,她倒不怕贺承,“我想你搞错了一点,我是没有钱,贺川的钱也不在我这。你是找错人了。“
“找错人?你是真不怕死啊,小贱人,现在贺川不在,你还敢跟我扯犊子?“
第四百零七章
“你好好说话,如果你不好好说话,我只能请你们走了。“程回气势也足,她坐在那,很冷静看着护工。
这个护工叫什么名字,她都不知道,其实说起来是没有多大仇恨的,要不是因为这些种种的事,她跟护工是没有矛盾的。
所以也没必要搞成像是仇人一样。
而且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还不一定是贺炜的,也许是另有其人。
不是贺炜的,那跟他们更没关系。
“你是不是想赖账?你们一家子都这么可恶吗?就知道欺负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护工才不理会程回说的那些,她就没把程回放在眼里,她讨厌这个女人,莫名仇视这个女人。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也不要那么激动,你不是怀孕了?孕妇不要情绪过激,你先坐下,有话好好说,心平静和,不用搞那么大动静,你说的事,我也需要跟你核实清楚。还有得聊。“程回淡定得不像话,看似淡定的面孔下,其实心底深处还是很慌的。
毕竟贺川这会不在家,贺承这么一个大男人在这,他要是忽然想做什么,她也不是对手,也打不过他,所以更不能轻举妄动了。
程回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让自己淡定下来,不要那么冲动,尽量拖延时间,等贺川回来解决这件事。
当然了,要是在贺川赶回来之前解决的话,那也是最好不过了,证明她是有能力保护住自己的,但这个可能性也很低,也许根本行不通。
护工冷笑了,她看穿了程回的心思,说:“你不用说这些好听的话了,你们要是想和平处理,就不会冷处理了,程小姐,我不妨直接告诉你,如果你们不负起这个责任,我不怕找媒体把这件事说出去。“
“以贺先生如今的身份地位,我想,这件事多多少少会给他带去不少麻烦,我可是心里有数的,我可以赌上我的孩子,和名声,讨回一个属于我的公道!“
贺承翘着二郎腿看戏的样子,他也不插话,就让护工说而已。他倒是心情不错,欣赏起了贺川的家是什么样子的。
程回不紧不慢道:“你这是在威胁我们?“
“我可不敢,我也不敢哦,我怎么敢威胁,这话说得多难听,程小姐,我说了,我要的是公道,如果贺先生不承认我肚子里的孩子,那我就不能客气了,我的孩子是无辜的。我不希望他生下来是一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子,他的大哥那么厉害,结果却容不下他。“
护工说着眼眶红了,眼泪也是说来就来,一时间止不住。
程回绷着神经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不用脑补这么多,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我公公的,还不一定,说实话,老人家身体怎么样,你比我清楚,已经那么大年纪了,怎么可能还有那方面的能力?“
护工咬牙:“所以你在怀疑我?你在质疑我?!你凭什么,你又有什么资格,你说了算吗?!“
“我说了不算。“程回淡淡笑了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觉得很荒唐,不敢置信,也很错愕,怎么会呢,我公公的身体我有听医生说过,下半身瘫痪,怎么可能会跟你……“后面的话难以启齿,她咳了咳,没有直接说出来。
护工死死瞪着她:“你这话就是在质疑我!你质疑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老贺先生的,你敢说出这种话,你不觉得寒心吗?!老贺先生在天之上可是都看着你们的!“护工说着情绪就激动了起来,面红耳赤的,又急又燥,像是在否认什么。
她的反应太强烈了,这让程回更觉得这件事有猫腻。
不过孩子现在太小了,还是胎儿,做不了dna检测,要检测的话也要等孩子出生之后才可以做的。
所以现在做是不现实。
程回飞快的想接下来怎么做,要么拖延,要么速战速决,再或者走一步看一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程回绞尽脑汁想了许久,组织了一下语言,该怎么跟他们说,犹豫了片刻,说:“要不这样吧,我等贺川回来,跟他商量上量,到底要怎么做对彼此双方是最好的。“
“放屁,不可能,没那么多时间等他回来处理,你是不能做决定?还是你什么权利也没有?“
“这件事不是小事,我的确需要等贺川回来才能商量。如果你很着急的话,那我尽快给你答复。“
“行了,不用掩耳盗铃了,你等贺川回来,就是想让贺川护着你,你心里也有底,是么?用不着了。“贺承冷冷打断道,“我今天来找你不是找你商量怎么处置这个孩子的,是直接来找你拿钱的,你拿不了是吧?行,那今天我就不走了。“
“你要是找贺川回来,我也不走,谁怕谁,最好这件事再闹大一点,我看看谁的时间多。“贺承一副无赖的样子,坐在沙发上真就不走了。
今天要不到钱,谁也别想好过。
贺承虽然没说要多少钱,但是程回对他的了解。他要的钱肯定是不少的,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程回扣着手指头,有点点紧张,也有点底气不足,说实在话,她有点害怕贺承的,从小对他印象就不好,她还被他欺负过,不止一次。
贺承盯着她的脸,饶有兴致道:“你还是跟以前没什么变化,在外边受什么委屈。第一时间找贺川,你这么废物的?真以为你是个女人,跟贺川撒撒娇,贺川就得为你冲锋陷阵?“
“不过我也看不出来,你也挺有手段的,居然把贺川捏得死死的,贺川居然吃你这套,你也是厉害啊。“
贺承这番话可不是夸奖,是嘲讽,故意嘲讽她的。
程回从小就不喜欢贺承,不是没原因的,现在看贺承这种态度和语气,真的是让人生气,她更讨厌贺承了,她还想为什么死的是贺太太,不是他贺承?
他干脆去死好了。
程回深呼吸了口气,压抑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不要激动,冷静下来,冷静处理这件事。
也不知道贺川是不是在回来的路上了,她有点慌。
就怕撑不住多久,看看贺承这幅无赖地痞样。她就厌恶,甚至是生气。
程回心平静和的,“你不用这么说,我跟贺川的感情那是我们之间的事,跟今天的事毫无关系。贺承,你没资格评价别人。“
“哟,现在还管起我来了,真把你自己当成我嫂子了?你这么厉害的?以前还真是看不出来,你这盘棋倒是下得很好啊,从小就处心积虑接近贺川,辛苦努力了这么多年。终于如你所愿了啊!“贺承嘴角上扬,依旧挂着深深的嘲讽,他就是看不起程回这种人,假得要死。
程回又笑:“随你怎么说。“
“是啊,你词穷了,没话说了,被我说中了,你这种女人,心计就是深啊,真是看不出来,你们家没有一个好东西,你爹是,你妈也是,你更是。“
“你再说一次?!“程回彻底冷了脸,“你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怎么,不服气?生气了?我说错了?你爹就是个道貌岸然的混蛋,你妈是个神经病,怎么,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贺川偷偷谈恋爱那会,我可是都知道哦,我看,你妈有精神病。都是被你逼的,我要是有你这种女儿,我还不如去死了算了。“
贺承说着就笑了起来,态度非常嚣张和恶劣。
而程回也被深深刺痛到了,瞬间勾起了不好的回忆。
“你闭嘴,你给我住嘴!“
“怎么,嫌我话不好听?不是吧?我怎么戳到你的痛处了?哦,说你妈是神经病?你妈不是吗?你妈就是被你气死的,活生生气死的!“
啪地一声,程回手里的杯子应声落地,碎了一地的玻璃,她一下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里面,这件事的确是她一生的痛。
贺承看到她如此失态,倒是笑了,和护工对视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彼此要的信息,护工也笑了笑,趾高气昂了起来。
而程回脸都白了,贺承无疑是说中了她的痛点,这是她一生都无法度过的坎。
母亲的死,的确跟她是有点关系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现在贺承这样说出来。她一下子就慌了,大脑空白,不会思考了。
贺承就想看到她这副样子,紧接着说:“你现在过得这么好,该不会真忘记了你妈是什么死的吧?那我得给你体格醒了,你妈就是被你气死的。“
“你闭嘴!住嘴!滚!给我滚出去!“程回破口大骂,她情绪一次失控,原本好不容易建立好的心理防线,一下子就崩塌了。
贺承更嚣张笑着:“刚才不是还很冷静么?怎么这就急了?程回,你是不是忘记了啊?那我给你提个醒,你不是要感谢我才是?着什么急赶我走啊。我也走不了啊,我老子的事还没解决掉,这女人可是怀了我爸的种啊,你们改不会这么狠心吧?“
“闭嘴,我叫你闭嘴!滚出去!“
“为什么是我滚而不是你滚?贺川拿着我老子的钱挥霍,我不能找他要个说法了?!你这个贱人,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亲妈被你气死了,你居然在这过得那么好,你真忘了你妈怎么死的?程回啊程回,你不是这么没良心吧?白眼狼啊!“
贺承非但不闭嘴,言语更加过分。说她的伤心事,一句又一句,故意为之的。
程回呼吸一瞬间急促了起来,她的五脏六腑都跟着一阵阵的绞痛,根本无法自我。
其实贺承说得对的,就是她害死了母亲,这么多年,她其实在躲避逃避,不愿意面对,但贺承现在提了出来,她再想躲,也躲不掉了。
贺川说他自私,她何尝不是?她也很自私。
的的确确也是白眼狼。
贺承说:“好好想清楚,你现在吃的喝的住的到底都是谁的,我现在回来要回我的一切不是很正常么?“
“倒是你这个贱人,霸占了贺家的东西这么久,你配么?真以为你现在高枕无忧了?我告诉你,贺家的东西我都会一一拿回来,你不配待在这,带上那个小杂种赶紧给我滚出去!“
贺承刚说话,紧接着有道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那声音掷地有声,说:“该滚出去的不是你么?“
这道声音响了起来,贺承脸色微变,护工也是如此,护工先回头看到贺川,有点害怕看了贺承一眼。
贺承倒是不怕,他也没有回头,倒是贺川走了过来,程回抬头看到贺川,眼泪就夺眶而出,她一下子软了双腿,站都站不起来。看到贺川,像是有了依靠。
贺川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看得出来她的状态很差,估计是贺承说了什么,贺川走过来扶住她的身体,感觉她在颤抖,表情脆弱,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贺川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安慰道:“没事,没事的,我回来了。“
程回点了下头,但此时她已经有点撑不住了,情绪是崩的,因为贺承那番话。
那些话她是不可能不在意的,因为字字珠玑,她像是被刻在了石柱上,那些话,让她想起了以前的事。
贺川叫来了阿姨,扶程回先回房间休息会。
等程回进了房间,贺川才坐了下来,拿了根烟抽,眼眸锐利锁定在贺承身上。说:“刚跟她说了什么,你再跟我说一遍。“
“我还能说什么?我没说什么,不要在意。“
“不能不在意,你说的话,我都想听,听听你是什么意思,又想要什么。“贺川的声线很低,低得不像话。
而贺承却笑了,说:“我不记得了,一下子就忘记了,怎么办哥,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我也没想要什么,就想要回自己的东西。“
“你有什么东西在我这?我怎么不知道?“
“哥,别装傻了,没意思,我有什么东西在你这,你还不清楚吗?贺家的东西,我爸的东西,他老人家可是给我留了财产的,只不过被你独吞了而已,我可是都知道,你别想瞒我。“
“你做梦还没醒?当年你早就霍霍光了,还有什么财产?“贺川就笑了,唇角全是讥讽。
“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太贪心了,怎么可以这么贪心,把属于我的东西都给吞掉了,我是不会相信你说的话,你这人太狡猾了,就连我都被你骗了,贺川,做人不能这样没良心。小心以后遭报应。“贺承也不急,面目扭曲,说出来的话也是让人恶心。
贺川又懒洋洋扫了护工一眼,视线若有所思停留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倒是笑了:“行啊,就算真的有,你有本事从我这里拿走?“
“你看,你承认了啊,你吞掉了我的一份,你太不厚道了,哥,亏我喊你一声哥,你简直不要脸,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你简直不要脸!“
“你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是不是。“贺川往后一仰,靠着沙发背,态度轻描淡写的,完全不在意贺承的话,换句话说,他就没把贺承放在眼里。
贺承算个什么东西?居然在他跟前叫嚣。真当他好惹的?
贺承倒是愤怒起来了,说:“你承认了倒也省事,把属于我的财产还给我,你要是不给,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我就不信了,偌大的墉城,我还对付不了你。“
贺承放狠话是一流的,他放狠话,贺川还配合被吓到了,说:“那你要怎么对付我?说说看。或许我会害怕也不一定。“
但这番话在贺承看来充满嘲讽,“你真以为我没办法对付你?!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算什么东西!我不敢对你下手?!“
“那你确实是不敢对我下手,你有这个胆?那你就试试,我倒是不介意。“
“贺、川!“贺承死死咬牙切齿,“你他妈有本事把话再说一遍!“
“我为什么不能说?你也太可笑了。“贺川懒得敷衍了,直接道,“贺承,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你敢跑来我这,是真的不想活了,是吧。“
贺川站了起来。弹掉了手里的烟灰,直接走了过去,抓住贺承的衣领,毫不犹豫照着他的脸给了一拳。
对付贺承这种人,正常是没办法对付得了的。
只能动手了。
而且是直接动起手来,这才能让他货真价实感觉到报复。
从小到大,贺承就不是贺川的对手。
贺承的脸直接被贺川踩在脚下,贺承挣扎不起来,护工站在旁边看傻呆了,往后退了好几步,眼神惊恐万分。
“不是很嚣张么,起来啊,王八犊子,你给我起来啊。“贺川骂道。
……
程回在房间里看到了小贺翻,确认他没什么事,她这才缓了口气,但心里那道防线已经破了,她现在感觉呼吸很困难,喘不上气。
“程小姐,你没事吧?你脸色怎么看起来这么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月嫂着急问道。
程回摇头,说:“没事,我很好。“
第四百零八章
她就算不好也不能这个时候倒下,贺川还在外边,还有贺承,她心里不断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这个时候倒下。
她现在有点慌神,就连呼吸都是急促的,她使不上劲,手脚发软,不知道怎么了。
月嫂很担心,说:“程小姐,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你这样很让人害怕。“
“没事的,我坐一会儿就好了。“程回不想去医院,说什么也不能这个时候去医院。
月嫂又问:“外边那个人是谁啊,怎么这么凶?贺先生一个人对付得了么?程小姐,真的不需要报警吗?“
“不需要报警,没事,等会就好了。“程回相信贺川是能自己解决的,而且这种事也没必要闹到报警的地步,何况报警的话,要是闹大了事,对贺川会有所影响。
程回现在考虑多方面因素,所以没有选择报警。
她刚才跟贺承说什么报警,也是为了吓住贺承的。
但贺承根本没有被她吓住。
她现在想起刚才贺承的态度,心里更加不舒服。
她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反正心脏是很难受,连带着呼吸,更难受了。
月嫂拍了拍她肩膀,安抚她的情绪,又等了会,她们听到了外边有动静,还挺大声的,她心里也跟着咯噔了一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月嫂忙着问:“怎么了?外边怎么了?“
程回自己都不知道外边发生什么事了,她也很慌,没原因的慌。
她努力深呼吸调整情绪,不想自己太惊慌了,尤其她现在的状态有点不太好,她现在都有点难受,很难缓够来。
“要不程小姐你在房间里等着,我出去看看。“月嫂说着就要出去,但被程回拦住了,程回不让月嫂出去,程回也是怕月嫂吓到,而且这会也不知道外边是什么情况。
她缓缓松了口气,有点站不住了,她想坐下来歇会,但又坐不住,她还不知道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程回坐在沙发上缓了缓自己的情绪,但是没想到还是那么难受,好像心脏随时都有可能停止跳动,她快喘不过气来了,气息都很弱。
而就在这个时间,房间的门被敲响了,随即响起了贺川的声音。
月嫂赶紧去开了门,看到贺川安然无恙站在门口,这才松了口气,赶紧让贺川进来看看程回,程回现在状态很差。
程回看到贺川,一只手捂着胸口,脸色苍白。跟一张纸似的,她说:“怎么样了?“
“没事了。“
“没事就好。“
“你怎么了?“
程回摇头,说:“可能是太闷了,也有可能是低血糖,我有一点点不太舒服。“她声音都很虚弱了,真像是随时倒下去。
而贺川赶紧走了上去扶住她的身体,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体温是正常的,但她脸色是惨白的,手脚发寒,真的像是有问题,:“哪里不舒服?怎么了?回回?“
程回始终是摇头。她不想贺川担心,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知道怎么回事,“没事,就是低血糖。“
“你这不像是低血糖,不行,得去医院。“
贺川二话不说就要带她去医院,程回却坚持不要,她直接说:“我死不了,都说了没事就是没事,贺川,你不要大惊小怪。“
“你的气色很不好。“
程回叹了口气,稍微推开他,说:“没关系,我缓一下就好了。我不喜欢去医院,贺川,好不好?我不想去医院。“
“好,不去就不去,那不去医院。“
“恩,谢谢。“
“谢什么谢,何必说这么见外的话。“
贺川摸了摸她头发,像是顺毛一样,安抚她的情绪。
而程回问他:“贺承走了?“
“恩,走了。“
“你跟他说了什么,他怎么愿意走?“
“没说什么,只是提醒他,别来我这找不自在,说了几句他就被我赶走了。“贺川说着回头瞥了一眼睡得正熟的小贺翻身上,这小子倒是睡得安稳,外边那么大动静,他倒是没心没肝的,睡得这么舒服。
贺川收回视线,落在程回身上,不可避免担心起来,她的情况看起来还是不太好,并且脸色这么白,像是生病了一样。
想到她以前有过抑郁症,贺川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就怕她是抑郁症复发了,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这可大可小的,贺川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于是坚持要带程回去医院,程回听到医院那两个字浑身就抗拒,完全不想去医院,她现在能避免不去就不去,何况身体情况,她自己也清楚,没什么大问题,不至于。
贺川拗不过,劝了很久,但是没办法,她不听,不想去医院,他也说服不了她。
贺承这么一来,客厅又脏又乱的,阿姨在打扫,程回回房间躺着,一直到吃饭时间都没起来,贺川亲自下厨,这会要叫她吃饭,看她一脸倦意,贺川更担心了,说:“真的不去医院看看吗?你的脸好白,回回,乖,听话好不好,就去医院检查一下,让医生看看,看完就回家。“
“不要,我不去,我没事,就是头晕而已。“她裹得严严实实的,翻了个身。背对他,甚至卷过被子盖过头顶,完全不想动,更不想说话,她很累,需要休息。
贺川叹了口气,又摸了摸她额头,有点热,但手感摸出来的和测体温测出来的是不一样的,他说:“回回,那找医生来家里看看你好不好?“
“不好,我要休息。别吵我了,我也不想吃饭,你自己吃。“
她这样,更让贺川担心了。
而她忽然变得这么异常,也是因为贺承来了之后,难道是贺承跟她说了什么,她气到了?把身体给气坏了?
也不是没可能的。
贺川脸色逐渐冷了下来,他倒是有意放过贺承,可贺承不知死活,一次又一次来挑战他的底线,简直狂妄得不像话,目中无人。
这样想着,程回脸色愈发凝重起来,觉得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要不然这样下去,贺承只会还来纠缠不清,以他对他的了解,势必如此。
这个贺承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贺川哄了哄她睡觉,等她睡着之后,他把空调温度调高了点,这才走出卧室,给助理打了一通电话,吩咐助理开始对梁扬下手。事实上梁扬进公司的第一时间,贺川就给他下套了,就等着梁扬往套里钻。
而助理最近也是在忙这件事,这个梁扬,也不是好对付的,张助得一边防着他,一边算计他,引导他进套,也是不容易,忙都快忙疯了。
现在贺承这件事还没解决,贺川让张助暂时放下手里的活,先处理贺承这件事。
得从根源断绝贺承的痴心妄想。
至于护工那肚子里的孩子。贺川倒是不介意让她生下来,到时候看看到底是谁的种,便真相大白了。
贺川为自己当初的决定感觉到后悔,他不应该心软放过贺承一马,而是应该直接把他搞进去,这辈子都搭进去,不要再出来了。
现在程回情绪有点不稳定,有点自闭了,话也少了,安安静静的坐着就不想动了,吃得也很少,人有点憔悴。
看得出来贺承这件事对她影响很大。
贺川看在眼里很心疼,也很着急,怕她抑郁症真的复发那就完了。
程回虽然吃得少,但她多多少少还会吃一点,不至于绝食,一点都不吃,就是很沉默了,主要是变得很沉默,呆呆坐在沙发上,就是几个小时,不叫她,她也不动的。
贺川不放心她这种状态,就留在家里陪她。但她看贺川没去上班,就问他:“你怎么不去公司了?“
“我陪你不好吗?“
“不好,你去公司吧,我自己待会。“
“公司没什么事,我在家陪你也是一样的。何况小孩也需要我,我去了公司也只会不放心你们俩在家里,把公司那些事搬到家里处理也是一样的。“
贺川这样说,可程回还是不高兴,她的神情更冷淡了,说:“我不用你陪,我没事的,反正我也不去哪里,就在家里待,你不用担心。“
她越是嘴上说叫他别担心,他越是担心。
那种担心是说不出来的。
他是真担心她,怕她的抑郁症复发,那对她来说,绝对是一道坎。
抑郁症是不可能完全治愈的,一旦出现了,是会伴随一生的。
贺川之前有所了解,而程回这种情况更加复杂点,他当初还在她生病的时候对她态度恶劣,还伤害了她,那些事。估计对程回也是个不可抹除的阴影。
贺川也知道自己当初太狠了,没人性,还说了很多伤她心的话。
那确实是不好的回忆。
程回现在都不敢想,贺川还不是一样的。
他也怕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想起以前那些事,会影响到她的情绪。
贺川想到这,沉沉叹了口气,摸着她的脸颊,“回回,是不是不高兴了?告诉我,怎么了。“
“我没事。“她说得最多的就是她没事这三个字了。
可她的样子可不像是没事一样。
贺川虽然也就叹了口气,温柔摸着她的头发,温声说:“我知道你没事。可是回回,我会担心你,我怕你身体出什么问题了,我怕我没能照顾好你,我真怕你出什么事。“
这样说虽然很不好,但贺川还是直接跟她坦白了。
他说:“我跟你说心里话,我没瞒着你,回回,你有什么事,我也希望你别瞒着我,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好不好?“
贺川几乎用哀求的语气求她了。
而程回还是说没事,她甚至移开了视线,不再看他。
这对贺川来说,也就证明了,她心里是真藏了事,但她不愿意说,他怎么哄她都没用。
贺川捏了捏她脸颊,叹了口气,浅浅叹息,又吻了吻她脸颊,语气亲昵,说:“回回,跟我说实话,好不好?“
贺川姿态很低,真的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心病还得心药治,她要是不说,他就算再有能耐,也没办法。
程回要把自己封锁起来,贺川是真不愿意看到她这样,也怕她真闷出什么病出来。
“回回,之前你不是说我们要坦诚想对么,我把心里话告诉你,你也告诉我,好不好?“
熟悉贺川的人都知道,他做事一向风风火火的,说一不二,尤其是在商业谈判上,他哪里像会有这么低姿态哄人的时候。
也就只有在程回面前,他才这样。
根本就没了自我。
他眼里也只有她,也只喜欢她,心里只爱她,所以担心她的情况,如果她真出什么事了,那就是他的问题了。
贺川心都快操碎了,尤其看到程回现在这样。他感觉到一丝丝恐惧,侵入了他的骨髓里,他恨不得自己承担所有的事,都是坏的,他来承担就好了。
但是程回就是不愿意坦白,她宁可自己憋在心里,什么都不愿意说。
贺川哄了好几天了,她还是这样子,只有在哄小贺翻吃奶睡觉的时候,她脸上才有淡淡的笑容。
贺川看这样有转机,就把小贺翻抱了过来陪她。
小贺翻还很小的,他只管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这样也很快长了个子,手长脚长的,才几个月大,个子却像是比实际的月份还要大几个月。
应该是像贺川,所以才长得那么快。
程回心里也庆幸,还好不像她,这身高以后不用担心了,绝对是个高个子,跟贺川一样高。
而贺川看她眼里有了一点点光,心里安慰了不少,就拿孩子来哄着她,顺便问她哪里不舒服。或者是是不是贺承跟她说了什么,是不是说了很不好的话。
但程回欲言又止的,又什么都没说。
贺川无可奈何,又不能凶她,也不能着急,得慢慢来。
贺川心里也有数,知道这件事不能着急,慢慢来,他要慢慢开导她。
程回其实知道贺川的心情,可她说不出来,什么都说不出来。
贺承说她母亲是被她气死的,那也是有理有据的。
那是她心里永远无法过去的坎。
现在她做母亲了,有那么一点感觉到了当初她妈妈是什么心情。
其实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好而已。
而她当时太年轻,太不懂事,也太叛逆了,导致后面一系列发生的事,无法控制住。
而她也不能做一个很好的判断。
这就导致了出了这么多问题。
程回现在想起来,其实很后悔。
是真的很后悔。
要是那会没有那么叛逆,也许不会发生后续的事。
程回想起来,整个人都陷在莫名的悲伤里,还有深深的自责和内疚里,她根本不能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做才能减轻心里的内疚感。
贺川还在担心她,就找了之前给程回看过的医生朋友回来看她,程回虽然不排斥,但也没有说什么有用的信息,她还是不愿意坦白。
她这几天状态也不太好,是肉眼可见的,也因为这样,贺川才更加担心,所以才找了医生朋友过来帮帮忙。
但医生朋友也是需要程回配合的,她不配合,医生再厉害也问不出什么话来。
程回是非常不配合了,话没说几句,抱了孩子就进房间了。小贺翻也想要睡觉。
小贺翻吃饱了就乐呵呵的想要睡觉了,非常乖躺在程回怀里,程回抱着他摇了摇,程回看到小贺翻睡着了,她心里才好受了点。
程回也不想治疗什么的,没那必要了,知道贺川是为了她好,所以才找了医生过来。
但她实在不愿意再提了,完全没有必要。
所以她干脆不想治疗了,就这样算了,没必要了。
贺川和医生朋友在客厅聊了会,医生朋友说了程回现在这样其实也不算太坏,但是建议还是接受治疗比较好。
贺川烦躁抓了一把头发,要是程回愿意配合还好,可她不愿意,所以想治疗也很困难,总不能强制。
医生朋友就建议贺川不要着急,先观察一段时间看看,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没办法了。
“现在很多心理疾病都是因为压抑,把自己闷在一个空间里,这样关起来,不跟人交流,长时间就会产生各种问题。而程小姐多半是以前经历了什么,有放不下的事。“
“其实贺先生你也不用太着急,太担心了,我看程小姐状态也不是很差,还可以,你要放宽心,相信她,给足她安全感,让她慢慢重新对你产生信任,她也许会跟你沟通。“
这些道理贺川也不是不知道。
贺川听进去了,他知道得花一定时间,慢慢打开程回的心结。让她跟他坦白。
送走了医生,贺川叫阿姨做了点甜点,给程回吃的。
贺川进了房间,看到程回和小贺翻躺在床上睡着了,贺川就把小贺翻抱走了,让他回他的房间睡觉,他又重新回到了房间里,想陪程回睡会。
她最近也失眠,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虽然极力忍耐,但贺川睡在她旁边的,怎么会不知道她失眠了。
估计又是怕他担心。所以瞒着不说。
第四百零九章
她一旦失眠,贺川难免担心她的身体情况,长久这样可不是什么好事。
程回也就白天中午还能眯一会儿,晚上就很精神,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月,到了晚上,程回就失眠,即便白天不睡觉晚上也睡不着。
小贺翻睡的那么舒服,她光看着就觉得满足了,真希望小贺翻以后要比她快乐些,健康快乐长大就好了,其他的,她也不想了。
不用出人头地,也不用做什么大事业,开开心心就好了。
程父来家里看她跟小贺翻,还带了小礼物,都是小贺翻的玩具,程父对这个小外孙喜欢得很,一来就是抱着小外孙不放手了,一口一个翻翻叫着。
不过程父对这个名字也一点点小意见,不那么好听,程父就嘟囔了一句,被程回听见了,程回脸色不太好看,说:“那你当时又叫我们取名,如果不喜欢,那你当时就不该叫我们取。”
贺川这会不在家,他去公司了,也就不在场,没听见这句话。
而程父听程回这么一说,愣了一下,说:“但是没想到会叫这么一个名字。”
“这名字怎么了?不行?”
程父也感觉到了她的状态似乎不太对,程父这才注意到,刚才进门来,她好像都不怎么说话,也没笑过,整个人很沉默,到底是自己亲女儿,程父一下子感觉到不对劲了。
程回现在状态还是挺让人担心的,她很沉默,话也不多,之前本来就不怎么出门,现在更不出门了,每天闷在家里带孩子,她也不跟别人来往。
程父看得出来她现在是有点不太对劲的,于是找了机会家里的阿姨,阿姨倒是知道一点点关于程回的事,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跟程父说了。
程父了解了程回的情况,心里有了数,晚上等贺川回来,想跟贺川谈谈。
程回有点控制不住,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话也不说,也不吃东西,滴水不进,唯一有反应的时候就是照顾孩子喝奶的时候。
贺川回到家倒是陪了会程回,她虽然没主动跟贺川说话,但会回应贺川问的问题,贺川问她有没有吃饭,饿不饿,她都有反应。
这说明她还是能听懂他们说什么的,就是不太想理会而已。
程回现在都把自己彻底封闭了起来,谁也不想理会,她就守着小贺翻,其他事,她都不理。
吃饭的时候,程回没吃多少就吃饱了,她就先离开餐桌,回了房间休息,小贺翻这几天都在她的房间睡觉,而贺川被赶出去了其他房间内休息。
程回这几天虽然晚上有短暂睡了几个小时,但是晚上会做噩梦,梦醒了就睡不着了,每次都是吓醒了。
其实再这样下去,她的精神状态会越来越差,尤其是睡不好,精神会很脆弱敏感,加上身体也会受到影响。
程回不知道不知道,但因为知道,也无能为力,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每天都会胡思乱想,想起程母。
程回偷偷联系了外边的医生,出了一趟门,去找那医生看了看,拿了点药回来吃,控制情绪,还有帮助睡眠的。
她没敢让贺川知道,也是怕贺川担心。
她不行再让贺川担心了,毕竟这也是她自己的心病。
药她藏了起来,没让贺川找到。
贺川也没发现。
她还没想好怎么跟贺川说,等她想好了再说。
所以也不是她不愿意交流,沟通,而是需要时间,等她过了这个缓冲期再跟他说。
小贺翻除了第一次生病,其他时候都很健康,没再生病过,估计是月嫂他们照顾得很好,毕竟都有经验。加上这小子体质居然还可以,没那么容易生病。
程回自己都觉得神奇,不过现在还小,还看不太出来,不过比她争气就是了。
程回笑了笑,还挺高兴的,只要不随她就好。
要是随了她,就麻烦了。
程回有自知之明的,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但是她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住,这也没办法,不过这的确是她的问题。
程回是真疲惫了,不想继续想了,也不想钻牛角尖,目前也就只能得过且过,走一步看一步了。
以后的怎么样,她真没办法去想。
所以算了,不想了。
贺川这边跟程父在谈,程父直接问他程回怎么了,怎么怪怪的,不太对劲。
贺川过了会,才说:“她最近有点不太舒服。”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回事,之前不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出事了?”
“前段时间贺承来家里闹了一下,估计说了什么话,刺激到她了,我想和她沟通,但是已经晚了。贺承那边我也处理好了。”
贺承这会估计还在里面蹲着,但没有罪名让他蹲一辈子。
程父板了脸,说:“怎么这么疏忽?”
“对,是我疏忽了。抱歉,程叔。”贺川诚恳道歉,这件事的确是他疏忽了。
“算了,现在说道歉也没意义,还是得照顾好程回,去看过医生了?”
“算是看过了,她不愿意去医院,我请了医生来家里,医生说先观察,她现在的情况其实比以前好,的确是比之前要好,在家里,她会有安全感,可能出去了,会觉得不太安全。”
程父叹了口气,说:“你也不用太自责,人嘛,总会有疏忽的时候,这事不能全部怪你。”
贺川到现在都觉得是他做得不够,远远不够,是他没处理好这些事,才把程回牵扯进来,她是无辜的,她不应该经受这么多的事。
贺川很心疼她,似乎感同身受了,能感觉到她的难受。
程父又说:“贺川,你也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这些事,不能怪你。”
程父也能理解贺川,知道他其实也不容易,要照顾程回,还要顾这么多事,还有他家里的事,的确是比较麻烦的。
程父也怕贺川太忙了,忙不过来,时间要是太久,就容易出问题。
这就是程父现在所担心的事。
程父就想劝劝贺川,让他不要太跟自己过不去,必要时候,还是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程父说:“贺川,要是有什么事,你也可以找程究他们,都是一家人,你自己的身体也很重要,只要你身体好,才能照顾好回回,她现在情况特殊,需要多加照顾,你也辛苦了。”
程父现在完全信任贺川的,也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所以也很关心他。
甚至程父还拿出了自己多年的积蓄,交给了贺川,说:“现在你们也不容易,这个家也在靠你,我也没什么能帮到你的,这点是我的心意,给翻翻的一点小礼物。”
“不用,程叔,照顾老婆孩子是我的责任,您这份心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这边不缺,所以您不用更担心,没事的。”
“不,贺川,这是我做父亲的心意,只是小礼物而已,而程回现在特殊时期,也需要你特别照顾。”程父现在能帮程回的并不多,主要还是贺川,能帮她的是贺川。
贺川没有收下程父的好意,经竞技方面,不是问题,不需要担心,主要是程回的心病比较难治,所以还需要精力照顾。
程回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也不能太掉以轻心了。
程父原本还想跟贺川推荐认识的医生的,但程回现在不愿意去医院,更不想看什么医生,这也没办法,不能对程回硬来,不能强迫她去看医生,这会又不是很严重,没有以前那么严重,所以暂时没什么关系。
程父又坐了会,走之前去看了看程回,跟程回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程回难得出门送程父,她跟着程父下楼去了。
而贺川也跟着过来。
到来了楼下,程父让他们先回去了,不用送了。
程回没说什么,点了下头,贺川站在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像是安慰她。
程回没什么反应,安安静静的样子,只是看程父离开的背影有点出神,而贺川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但是程回不愿意说话,他也没办法知道她在想什么。
“走了,回去了。”贺川拍了拍她肩膀,轻轻的,很温柔。
对自己的媳妇,自然是非常温柔的。
一阵风吹过来,她的头发被吹乱了,有几根糊到了脸颊,贺川看到了,伸手帮她把头发给拿开了,程回这才回过神,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抿了抿唇,不过却是转身进去了。
贺川跟在她身后回家。
回到家里,程回也没说什么,进了房间,就躺在床上要睡觉了。
贺川进屋,刚好看到她上床,他也跟着上床,搂着她的时候,也没说话,两个人全程都很沉默带着,而程回还在神游,没察觉到什么事。
而贺川倒是捏了捏她脸颊,说:“怎么了,晚上还吃什么少?”
“不饿。”她说。
“你这段时间都吃得不多,怎么了,胃口不好?还是阿姨做得不好吃?”
“不是,没什么。”
“那怎么了,不能跟我说说么?”
“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不饿,不饿,不想吃而已。”
程回说这话的时候也是特别没力气,软软的,她整个人的精神就不好,她自己也知道,但就是没胃口,吃不下,她吃几口,都累,心脏都很难受,就不知道怎么办。
而贺川对她的关心,她知道是好的,他没有恶意,但是她就是说不出来的疲惫,很难受,根本无法控制住的难受,所以,这不是她的问题,而是她已经开始钻牛角尖了,还有病情是有点反复了。
贺川捏了捏她脸颊,又问她要不要过几天出去散散心,玩玩。
程回摇头,她没兴趣,完全不想出去。
她不想出去,贺川也不能强迫她出去。
贺川叹了口气,捏住她的下巴,温柔的说:“回回,是不是看到我心情不好?”
“没有,我没有。”她自己也叹了口气,“我没有心情不好,只是最近胃口不太好,也没什么事。”
两个人现在沟通又仿佛隔着一层什么薄纱,贺川感觉得到,她肯定也感觉得到。
其实她心里什么都清楚,也就是因为什么都清楚,所以才那么冷淡,不愿意沟通和交流,这也是没办法的。
贺川低头吻住她的唇,一边呢喃:“回回,别这么伤感,有什么事跟我说,我们还是得沟通,不要闷在心里。”
程回不想他继续追问了,就主动回应他的吻,但其他事,只字不提,她不想提,也希望他别再问了。
没意思,问多了,只会引起她的反感,她没办法,所以希望他不要再问了,没什么意义。
晚上程回还是有回应他的,在这件亲密行为上,贺川还想问点什么,都问不出来,她不说,始终是不愿意说的,就算再累再难受,也不说,直接闷在心里,不管他怎么折腾她都好。
贺川到后半夜,都不让她休息了,她只要闭上眼睛,他就继续折腾她。
程回再不舒服,也不吭声,似乎故意跟贺川唱反调,说什么都不理会。
贺川也是无可奈何了,拿她没办法,她不愿意说话,他又能如何,根本不能怎么办。
隔天早上,程回起得很早,她没睡几个小时,闭上眼睛一会儿天就亮了,不知道是不是起得太猛了,她有点头晕,不太舒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坐在沙发上缓了会,阿姨过来问她怎么了。
她这才摇头,说:“没事。”
“声音怎么这么沙哑?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不舒服的,我很好。”她说。
阿姨还挺担心的,“程小姐,你要是有什么事,别瞒着,还是得说出来,不然不知道你是哪里不舒服。”
阿姨好像意有所指,程回点了下头,没说什,扶着沙发背起来,去了厨房拿了杯牛奶喝。
喝完牛奶,休息了会,她去了贺川的健身房运动去了,这样她似乎能清醒一会,她想要流汗,运动,也许累了,她就能睡觉了。
不过想是这样想,但实际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程回有意改变自己,也不想让家里人太担心了,要是不想想怎么救自己,她或许真的会撑不住,迟早会崩溃。
而且昨晚贺川在,她没办法吃药,所以更加睡不着了。
现在也很精神,毫无睡意。
等贺川起来,看了一圈,没找到程回,倒是听到了健身房有动静,过去一看,看到程回在跑步机上跑步。
贺川走了过去,把跑步机关了,说:“吃饭了?怎么一大早就在跑步?”
程回气喘吁吁的,脸色更白了,说:“吃过了,我锻炼会,你别关了。”
“不行,你的身体不能做剧烈运动,而且昨晚那么晚才睡,你睡够了么?这就开始运动了?回回,下来,不可以,起码你得休息好才可以。”
程回说:“我睡够了。”
“真当我瞎啊,你看看你的脸色,回回,不可以。”贺川就算是凶她,也是特别温柔的语气,舍不得再用以前那种语气凶她了。
程回舔了舔嘴唇,“我没事。”
“这话跟我说没用,我不相信你说你没事,赶紧下来,走,洗个脸,再吃点东西。”
虽然贺川语气温柔,但态度一样坚定,说不让她运动就不让她运动,拉着她出健身房,去餐厅吃饭。
程回无可奈何,又抗拒不了,只能乖乖跟着他去餐厅。
她早上喝了点牛奶,但没吃东西,但还是不太饿,但贺川要她吃点,还盯着她看,没办法,她也只能当着贺川的面往嘴里塞东西。
阿姨做了粗粮粥,对她身体好,清淡,也有营养,阿姨看程回气色不行,还特地做了滋补的汤,让她也跟着吃一点。
贺川就在旁边监督她吃饭,她只能老老实实的吃饭。
虽然她一点胃口都没有,吃不下去,但是没办法,再不想吃也得吃。
吃了大半碗,就不吃了,她放下勺子,说:“我吃不下了。”
“吃饱了?”
“吃饱了,已经吃饱了。”她还重复了两次。
贺川这才拿过她的碗,把剩下的小粥吃完来了,吃个一干二净,这才摸了摸她的头,说:“那过几天出国旅游吧,散散心。”
“我不要,我不出去。”
“回回。”
“我不想出去,我宁可在家里待着。”在家里待着她有安全感。
贺川沉默了会,“回回,是不是贺承跟你说了什么,你现在的状态,我挺担心的。”
贺川装不下去了,跟她坦白了,希望她也能跟自己坦白。
程回摇了摇头,有点不耐烦了,皱着眉头,说:“我没事,不用担心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她现在不喜欢贺川这么提心吊胆的,再给她一点时间就好了,她会调整自己的状态,她只是需要时间。
贺川太过关心,她反而觉得对不起他,心里有愧疚,无法忍受的愧疚。
两个人僵持了会,贺川绷紧了脸颊,五官都硬朗了起来,他也皱眉,定定望着她,说:“回回,我知道你不是小孩子,但是我怕,我很怕,你知道吗?”
他语气一下子卑微了起来,仿佛很害怕,真的很怕失去她。
第四百一十章
贺川这次没有掩饰他心里的慌张和害怕,他把他最脆弱的地方全部暴露给她看,让她知道他的害怕,他的担心,他最无可奈何的地方。
程回死死扣着手指头,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里,她感觉到一丝的疼痛,但这点疼痛不算什么,她心里的那些伤痛才是最真实,最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
程回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学着他平时摸自己头发的样子,她很想笑,可是笑不出来,嘴角很僵硬,扯了半天,比哭还难看。
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有多难看了。
程回摸了摸他头发,她也没使劲,本身手劲就不打,不怕弄到他,而贺川顺势握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吻。她的手很凉,和他的体温成鲜明对比,他笑了笑,说:“我的样子不好看是么?怎么看我这么久?“
“不是,没有不好看,你这么好看,怎么会不好看。“程回说。
贺川有微微吃惊,又笑了,说:“回回,有事不要藏在心里不告诉我,好不好,你跟我坦白,好不好?“
贺川不止一次这样哀求她了,希望她能跟自己彻底坦白,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不要藏着了,看她难受,他也跟着难受。
程回摇头,又点头,收回手,还是没办法跟他坦白出来,她干脆不说话了,又一次安静起来。
贺川是真无奈,叹了口气,摸了摸她脸颊,说:“没事,你不想说的话,我不勉强你。“
程回眼神复杂看他一眼,默了默,说:“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没想清楚。“
“没想清楚什么?怎么了?“
“没什么,什么都没有。“
程回又不想说了,她摇了下头,感觉到有点累了,说:“我累了。我睡了。“
贺川没有打扰她,“好,那你睡会。“
贺川陪她睡了会,但程回一直没睡着,她的脑子无比清醒,说累了,纯粹是不想聊了,她跟贺川这样聊下去,是没有意义的。
所以干脆不了了,不说了。
程回心里很纠结,她自己都快承受不住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她只觉得莫名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她需要时间调节,可她这会,很难真的调节过来。
她不想跟贺川说,也无法正常倾诉,她根本就没办法了。
程回想到这里,更加觉得呼吸困难,喘气都难很难受,像是有刺卡在喉咙那,她呼吸一下,感觉被刺得慌。
她吞咽了几下,更感觉喉咙很疼,真的仿佛有东西卡在她喉管上,上下不得,还很刺痛。
程回深呼吸了口气,翻了个身,背对贺川。
贺川能感觉到她没睡着,不过没有拆穿,只是更用力搂紧了她的腰。
程回觉得太紧了,稍微挣扎了下,低声说:“我喘不过气了。“
贺川松了松手,而后低声说,“抱歉。“
程回鼻音很重嗯了一声,继续闭目养神,继续休息,即便睡不着,也要装作睡觉的样子,她不想跟贺川过多交流。
就怕说多错多。
……
小贺翻又生病了,在月嫂怀里嚎啕大哭,程回本来就没睡觉,听到了声音就赶紧出来了。
月嫂说:“小孩子忽然就开始闹腾,摸了下体温,有点烫,估计又是发烧了。“
“我知道了。“程回抱过孩子,而贺川这会也出来了,知道了情况,赶紧拿了钥匙就带他们去医院。
有了第一次经验,程回这次倒是没那么害怕了,但还是担心小贺翻,现在小贺翻闹腾个不停,一直哭着闹着,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程回看在眼里,很心疼,恨不得宁可是她来生病,也不看到小贺翻生病,这让她很难受,甚至有点无可奈何了。
贺川还想安慰程回,刚说一句话,程回就说不用,她不用特别安慰,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到了医院,贺川从程回怀里抱过小贺翻,就去排队了,他让程回在边上等着,顺便跟她说了句没什么事,不要太担心了。
程回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但她手指还是抖的,因为害怕,这也是不可避免的。
程回其实自己不想来医院的,可没办法,小孩子生病在所难免,所以这医院怎么都是要来的,而来医院,程回又想起了之前不太好的回忆,她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情,那些对她来说,都是黑暗的回忆,不是她想要回忆的,可她控制不住。
想到这里,程回又有点喘不上气来,她死死攥着手指。却感觉到自己手指发冷,身体不自觉的跟着抖。
她还是死死咬着牙根才冷静下来的,而贺川已经抱小贺翻去看医生了,让程回在病房门口等着就行了,贺川怕她不在状态,可能沟通会有点困难。
贺川倒不是嫌弃她,而是担心她心态,所以他直接带小贺翻进诊室了。
最后确定是发烧了三十八度,还是得打针,打针也是贺川带小贺翻过去的,程回跟在后面,都不敢看打针的画面。她其实挺怕的,也不敢看。
贺川无可奈何,说:“回回,你要是怕你就在外边等我,别怕。“
“……“
程回没说话,但是叹了口气,乖乖在外边等着,她的确不敢看,所以干脆不要进去看好了。
贺川也会哄孩子,针扎进小贺翻小胳膊的瞬间,小贺翻本来已经不哭的,现在又哇地一声哭了,而且哭得很大声,小胳膊小腿胡乱瞪着。
贺川无奈笑笑,等护士打完针,就带小贺翻出去了,程回看到他们俩从里面出来,赶紧上前抱住小贺翻,说:“好啦,不哭了不哭了,没事啦,不要哭了。“
小贺翻还在哭,眼睛鼻子都是红的,看着怪可怜的。程回可心疼了,抱了抱小贺翻,抱在怀里,就不放手了。
贺川伸手虚虚搂着他们母子俩,把他们圈在自己怀里搂着,说:“乖,没事了,没事了,不用担心了。“
“恩,我知道。辛苦你了。“程回说。
“客气什么,照顾你们俩,不是我应该做的?“贺川吻了下程回额头。眼神温柔得不行,而他眼里,也只有程回,就只有她一个人。
在医院搞了大半天,回去的时候,已经不早了,程回都觉得累了,可越是累,精神也越是精神,而小贺翻苦恼完之后,也睡着了。
打了针,额头还贴着退烧贴,小脸蛋粉扑扑的,已经在程回怀里睡着了,睡得很舒服,似乎做美梦呢,小嘴巴还在动。
程回看他这样子,心里很喜欢,大概这就是亲儿子吧,越看越喜欢,也只有看自己的儿子,她很开心。
她脸上很难得有笑容,贺川看到,也挺开心。因为这个孩子,是他们俩的,这种感觉很奇妙,贺川一直期待跟她有自己的孩子,现在有了,他的梦想都成真了。
他没什么遗憾了,唯一要是说得上是遗憾的,就是程回了,她的情况不太乐观,贺川担心的是她,现在想来,其实程回现在变成这样,也有一半是他害得。
所以他现在要弥补,尽可能弥补她,让她过得开心一点,不要那么难受。
这是贺川觉得自己能做的事了。
回到家里,程回抱着小贺翻回房间休息,等差不多时间要给他喂药,距离上次发上过去了一段时间,她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点后怕的。
第一次做母亲,没什么经验,很多事情都是得一点点摩挲的,她最怕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伤害到了他。他是一条无辜的小生命,程回不想因为自己害了他。
程回现在对自己是毫无信心的,她现在情绪很多时候都控制不住的,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万一她有一天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会不会伤害到身边人?
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她没有把我,也没有信心,所以,她对自己没信心。
小贺翻还在呼呼大睡,就是打针的时候还有吃药的时候很不配合,一个劲哭闹不停。其他时候是很乖的。
这性格,估计是很好的。
程回是越看越喜欢小贺翻,一方面也是自己的儿子,出于本性所能,她想要保护好他,不想他受什么苦。
……
贺川观察了一段时间,程回的状态其实算不错了,比起之前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他不应该那么灰心,要对程回有信心,她现在状态就是不错的。不用太担心了。
这样想着,贺川稍微放心了点。
所以也没让程回看什么心理医生,就这样维持现状,看看之后是什么问题,再说吧。
但程回自己知道自己状态其实还是不行的,她不断做噩梦,好不容易睡着了,因为做了噩梦就醒了,醒了就睡不着了,没办法了,她就是睡不着了。
睡不着,她就动来动去的,贺川也醒了,他本来就浅眠,而刚好这个时候他手机又响了,他看了下程回,没说话,就去接电话了。
是谭北打来的,谭北跟他说了一句:“叶定的事翻不了身了,已经成定局了,现在问题是叶岩,他现在失去消息了,我联系不上他了。“
“出什么事了?“
“也没出什么事,就是忽然联系不上了,之前你不是叫我保护好他吗?我也是听安排照顾他的保镖说的,直接联系不上了。“谭北说。
谭北得知叶岩联系不上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贺川,直接跟他说了这事。
不过谭北还是隐瞒了一件事的,他没跟贺川说他把程回没死的事告诉了叶岩,谭北现在担心叶岩会回墉城找程回,毕竟他那么喜欢程回,心里一直有她的。
这也是谭北所担心的事。
谭北就是担心他真跑回来墉城找她,这要是让贺川遇见了,估计得出事。
谭北现在也是有点着急了,这才直接联系了贺川。
贺川恩了一声,说:“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几天。我已经是收到消息第一时间找你了,他没找你吗?“
“他能找我干什么?“贺川反问了句,把谭北给问倒了,谭北没话好说,他沉默住了。
过了会,谭北说:“就是有可能找你帮忙什么的,我现在主要担心他要是被那帮人盯上了,就麻烦了。“
叶岩现在可是所有人的眼中钉,要是出什么事就完了。
谭北现在跟叶岩关系还可以,他可不希望叶岩出什么事,虽然他现在有点后悔告诉叶岩,但是这事也是藏不住的,也不能怪他,其实。
谭北叹了口气,说:“现在伦墩这边很乱的,我就怕叶岩要是他家那些仇人暗算了,那就糟糕了。毕竟认识一场,就是怕出什么事,我也不想他有事,贺川,现在该怎么办?“
“你来问我?我怎么知道。我现在没义务帮他,他这么大人了,需要你当他爹?那么照顾他?不至于。“
贺川这态度也说明了他的意思,谭北叹了口气。说:“贺川,这次叶定的事,要不是叶岩帮忙,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找到他那么多证据,把他拉下台,叶岩是我朋友,我也不想他出事,我们还是帮他吧,帮他一次吧。“
“你要帮他,那你帮,我没意见。“贺川这话有点冷淡了。
谭北又是一声叹气,说:“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还是帮他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还是帮一次吧。“
谭北也是在尊重他的态度,征询他的意见,也是因为把他当成自己朋友看待,叶岩现在出了事,谭北还是希望能够跟贺川达成统一战线。
但是贺川却不这样想,谭北感觉到贺川的态度,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贺川听谭北叹气,叹得他都烦了,说:“你要帮就帮,我没拦着你,不用管我的意见,随你自己。“
“贺川,你话不要这样说,不是这个事,我就是问你的态度。“
贺川笑了一声,说:“行了,你要帮你就帮,我不插手,绝对不插手。“
他也不会有意见,所以无所谓。
无所谓谭北要不要帮叶岩,贺川自己压根就不在意。
谭北听这话。又叹气,说?:“好吧,那我就帮他了,你确定是没意见吧?“
“没意见,你随便帮。“
“贺川,有句话我还是得说一下,叶岩其实他人不错,他的出发点你也知道,他没有恶意,我帮他,就是看重他这个人,所以才帮他。“
“行了,你不用解释什么,这件事,是你自己的自由,我不干涉。“贺川说不干涉,绝对不干涉。
他说到做到,不会有什么事。
谭北却没底气,他还是有点担心的,就怕贺川还在惦记之前的事,对叶岩有什么意见,要是万一出什么事,就不太好了。
谭北也是真把叶岩当成朋友的,所以这次选择义无反顾帮他。事先跟贺川说一声,但贺川这个态度,他也是看明白了,估计就是不会管了,利用完就不管这个叶岩了。
谭北挂了电话,二话不说赶紧去找叶岩了。
找叶岩不好找,没有一点消息。
而谭北赶紧找人查叶岩的下落,就怕他出什么事,这要是出什么事,就不太秒了。
谭北还是担心叶岩的。
但是没这么快有消息,谭北赶紧加快人找出叶岩的下落,真怕他出什么事。
谭北都不知道这个叶岩是被人害了还是干嘛了。要是真被人害了,那就不能怪谭北了,他已经尽力帮忙了。
想到这里,谭北又是一个叹气,他虽然都尽力了,但难免会觉得有所遗憾。
毕竟他真不希望叶岩出什么事。
不过现在这么多人虎视眈眈盯着叶岩,谁也不能保证他现在失联这么久,是不是真出什么事了。
……
而此时的叶岩其实刚回到墉城,他确实是谁也没告诉,包括谭北,他这次回来墉城,其实是想找程回的。
他的目的。不难猜测。
很好猜的,因为程回对于他来说,意义不一样,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现在之所以还来找程回,就是放心不下她,他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想看她是不是过得很好,他放心不下她,完全没办法放心下来。
叶岩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墉城了,但还是觉得很陌生,大概因为这里不是他的家,他对这个城市的了解,仅限于从程回那得知,这里是程回长大的地方,因为程回,他对这座城市充满好奇,也有一定感情,这感情对他来说,是他远不可及的。
叶岩脑子乱糟糟的,回过神来,想到了什么,拿了行李箱,在机场门口打了一辆车就走了。
他的目的地是哪里,他自己也说不出来他想去的地方,他又不敢去,尤其是这个时候,他没准备好,所以不可能这个时候过去。
比如程家。
程回也许在家里。
他上次来程家,程回是不是也在家,她是不是知道他来她家了?
如果她知道,却又不愿意出来见他,是不是她不愿意见他?
他想到这里,很想知道程回到底是怎么想他的,她是不是恨他了?再也不想见到他了?所以才不愿意找他?
第四百一十一章
也不怪叶岩会这样想程回,要是程回出了那么大事之后,她还把他当成朋友,就不会不联系他,不会不找他,毕竟都是朋友。
但是过了这么久了,程回都没有找他,看得出来是没把他当成朋友一样对待了。
想到这,叶岩的心态其实有点崩的了,他跟程回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好像都是因为他害的。
要是换做他是程回,他也不会跟他来往。
所以不跟他来往,这也是在预料之中,没什么奇怪的。
叶岩自嘲一笑,觉得自己好像给程回带去了不少麻烦,也因为这样,程回现在才那么讨厌他,不愿意和他来往。
叶岩心里蓦地揪紧了,那他现在去找程回,有什么颜面去见她,而且她未必会见他。
叶岩握紧了手指头,脸色一阵阵惨白,他辜负了石安。害了程回,这一切似乎都是因为他而起的。
虽然叶定现在被送进去了,但是也害了身边很多人。
那他跟叶定有什么区别?
本质上,不是同一类人么?
都不是什么好人。
叶岩想调回去,可也只是想想,他心里有道声音一直促使他赶紧去见程回,他要确认程回是不是平安无恙,是不是真跟谭北说的那样。
他不相信别人说的话了,他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
即便这个人是谭北。
而谭北又是贺川阵营的人,是贺川的朋友,他们才是一路人,而他叶岩只是个外人。
谭北说要帮他,他不是不信,但不会太相信就是了。
而且谭北一直都知道程回没事的事,可他没说,直至这个时候了,才不忍心告诉他,他才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道理上是不能怪谭北,他们之前关系也没有那么好,所以谭北不告诉他,也是正常的情况,但是现在,叶岩现在无法用正常的心态去揣测谭北这么久是不是一直在看他如何狼狈。
叶岩现在自己的心态都快绷不住了。
而这会很快就到了他要住的酒店,到了地方,叶岩下了车,进了酒店办理入住,他这会戴着帽子,很低调,就是怕被人认出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叶岩现在很谨慎,也是出于担忧,深怕被人认出来,所以他才把自己藏起来,希望能藏得住。
到了房间,他这才喘了口气。但始终没有放松警惕,毕竟他现在被很多人盯上了,尤其是叶定的那帮仇人,还有得知他是叛徒,来自叶定的那帮人。
叶岩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他也清楚,但这次冒险回来,就是想找程回,他想见她。
但很可能程回不愿意见他。
不过没关系了。
他总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没事,他不会打扰她的生活,据谭北所说,她现在过得很好。生活平静,远离所有纷争,最重要的是,她平平安安的。
没有什么比她平安更重要的了。
叶岩感觉是自己的执念,这个执念要是没能放下,他这辈子都不能走出来。
叶岩也是为了把这件事做一个了断,彻底和过去告别。
他也想看到程回有新的生活。
这样,也可以彻底忘记过去。
其实叶岩的心情也很复杂,事情到今天到今天这种地步了,谁也不知道会变成今天这样,这不是他希望的,更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但他也无能为力。
叶岩休息两天,这才出门。
他这次来墉城没打算待多久,只是想把事情处理完了走。
但也只是这样想而已,具体的,他还没想好。
叶岩深感无力,要是可以选择,他不想让这一切发生,可没有这么多可以选择。
他没有这个自由,没有这个选择。
原本这么多人盯着他,肯定不会让他轻易跑路的,但问题是,他这种长相,对于同样脸盲的一些人来说,只要叶岩稍微换个造型,打扮,稍微就有点认不出来了。
现在他们那边还没死下命令,因为叶定这事的后续还没彻底结束,要是这个时候出什么事,他们也会被怀疑,现在风头这么紧,他们也不敢贸然行动。
所以目前来说,叶岩还算是安全。
但这也不确定,他只是这样猜测而已。
程家的地址,他还记得,在商店买了一些水果和礼物,他就提着去程家了。
他去的路上就在想见了程父该说什么。
但是想了半天,他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只能想到哪里说哪里,见机行事了。
该来的,始终都躲不过,始终都得面对。
程父对于叶岩的到来,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他之前叶岩就来过一次,那次程父已经说清楚了,并不欢迎他,也不待见他。
程父倒是没想到,他还会来,也没请他进家门,就站在门口,说:“你来有什么事?“
“程叔叔,您好。“叶岩提着礼物,忍不住有点紧张,说:“抱歉,打扰了,我这次来,是想问您一点事情。“
“没什么事可以说的,你走吧,以后别来我这了。“程父对他始终是不欢迎的,态度是肉眼可见的冷漠。
叶岩已经习惯了,程父的态度在他的预料之内,换做是他,他也会这样,再怎么会对一个伤害了自己女儿的人态度好呢。
程回可是差一点点就死了。
程父看他还不走的样子,说:“需要我赶你走?你最好赶紧给我离开,我不想再见到你。“
程父的态度是真不想忍了,他现在对这个人,再也不想见到他,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想这个人再在他的视线里出现。
叶岩说:“程叔叔,我知道您不愿意见我。但我今天来说,是郑重跟您以及给您的家里人道歉的。上次来得太唐突了,没有准备好,是我的问题,这次我是真心的,我也想为你们做点什么。“
程父直接说:“不需要,什么都不需要你做,你远离我们家就行了。“
“程叔叔,您别这样,我今天是真的来道歉的。“
“我也说了,你别再出现就好了,过去的事。我也不想提了,都过去了,大家都有了新的生活,你也不用跟我说什么道歉的话,不用了,什么都不需要。“
就算程回真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也不需要他道歉负责任什么的,程父根本就没想过,何况现在程回没什么事,那更不需要他做什么了。
现在程回有新生活,也跟贺川在一起了,还有了孩子,程父现在只希望维持现在的生活就行了,安安心心的,健健康康,什么都不用管。
程父也不需要程回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只需要她平安健康就行了。
为人父,就这一点点念想了。
程父不希望这个人继续出现,他要是出现了,被程回知道,那肯定会勾起程回的伤心事,程父不希望程回再想起以前的事了,她现在很好。就已经很好了。
程父现在希望他赶紧离开这里,不要再出现了。
但是叶岩这次来了,就没打算就这样离开,他想见程回,那势必就得问程父。
辛甘这会其实在程家,她带小满乐来看程父,她是在窗户这边看到了程父站在门口跟一个男人在说话,那个男人的身影看起来有点熟悉,她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那是叶医生。
她在伦墩的同学,之前就是请他帮忙给程回治疗抑郁症的。
辛甘赶紧走了出来,叶岩看到辛甘,感觉到了惊喜。没想到她也在,他叫了辛甘的名字,而程父看到辛甘处来,赶紧叫她进屋。
辛甘却没有,她说:“爸,这个人是我以前的伦墩同学,怎么了?“
程父倒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辛甘的同学,脸色虽然有所缓和,但还是没有太大变化,还是不想这个人继续待这里。
“我跟他聊聊吧,爸,您先进房子。“
程父最后看在辛甘的面上,没说什么,进了房间。
等程父进了屋,辛甘这才问他:“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
叶岩看着她,说:“对不起。“
“……“辛甘心里也挺复杂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跟叶医生也很久没见了,几年前去伦墩看程回的时候见过,但之后几年,就没什么来往。
辛甘倒是意外他今天来这里,不过转而想想,他来这里也很正常。
“你是来找程回,是吗?“
“对。我来找程回的。“叶岩也不隐瞒了,直接说了。
“她没事,她现在很好,不过我想,不是很方便见你。叶岩,你的心情我们是能理解,可是现在情况有点特殊,我觉得还是暂时维持现状,现在还不是时机。“
叶岩知道她的意思,听明白了,这样也说明了,辛甘也知道程回的情况的,她也没告诉他,叶岩忽然咧嘴笑笑,说:“是不是你也觉得我是坏蛋,会伤害程回?所以你也不敢告诉我。“
“叶岩,我不是这个意思,有些事,我知道不是你做的,虽然我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程回的情况,我也是知道一点的,她现在生活得很好,这很难。我想你也是为了她好,所以我才说,不建议这个时候来找她。“
辛甘这番话的时候,是很冷淡,平静的,没有很仇视的语气,也没有很憎恨他,毕竟他们俩是认识一场的,而叶岩之所以认识程回,也是因为她介绍的。
辛甘叹气,说:“现在程回很好,过去的事情不要深究了。就让他们过去好了。“
“我知道,我也明白,我这次回来,只是想确认程回是不是没事的,我想确认她是不是平平安安的。“
叶岩是真心的,他这次来,就只是想确认她是不是平安无事的。
“辛甘,我只是想看她,看一眼就走,不会打扰她的生活,我可以保证,我可以发誓。“叶岩笃定道。
叶岩怕辛甘不同意他见程回。所以跟她保证,他不会伤害程回,他没有恶意的,他只是纯粹想看看程回现在的情况。
辛甘不能答应,她没办法答应,说:“这件事不是我说了算,我也不能把她的地址告诉你,抱歉,叶岩你还是回去吧。“这里不是他能待的地方,还是别来找程回了,这要是让贺川知道,是不会放过他的。
辛甘现在倒是清楚了解贺川的性格了,但凡牵扯到程回的事,他就不会就这样罢休的,所以叶岩这会回来,要是被他知道,肯定会出事的。
念在一场同学的份上,辛甘所以劝他赶紧离开,趁现在还有时间。
但是叶岩的态度也很坚决,他这次就是为了程回来的,不管谁劝他,他都不会走。
“辛甘,谢谢你了,不过我还是决定要看到程回再走,我不放心,我只是想确定一下而已。没有其他意思。“
“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现在什么情况,我想你也清楚,程回估计也没想到你会来,叶岩,你还是走吧。“
辛甘叹气,她也表示无可奈何,这的确是没办法了,还是好心好意劝他赶紧离开比较好。
但说了半天,叶岩的态度坚定,说不会离开。他要去找程回,甚至还问辛甘关于程回的地址,但辛甘是没有说的,她是不会说的。
叶岩苦涩一笑,没办法了,既然她不说,那他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叶岩很快就走了,辛甘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就叹了口气,很是无可奈何,但事情已经都这样了,也没其他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辛甘回到家里,程父就问她:“他以后要是再来,不用理会,直接让他走。“
程父平时都是和颜悦色的,但是这会,态度异常的强硬,不听别人说话。
其实想想也是的,辛甘完全可以理解程父的心理感受,辛甘就没说什么。
程父叹了口气,而辛甘看到了程父的两鬓的头发都白了,真的是老了,上了年纪。
辛甘这才意识到,其实程父和她父亲一样,都上年纪了。辛甘跟程父说:“爸,你先好好休息,别太累了。“
“恩,没事。“
程父叹了口气,就上楼了。
小满乐抱着辛甘的腿,嘟囔着:“妈咪,我想吃雪糕,我想吃雪糕。“
“好了,不能,刚吃完饭,怎么可以吃雪糕,会拉肚子的。“
“我不会的,我不会的。妈咪,我要吃雪糕嘛。“
“好了,别闹了,不能吃,下次再吃。“
小满乐就嚷着要去找外公了,辛甘叹气,有点走神,没听小满乐说什么,她现在倒是担心起叶岩来了。
叶岩这次回来,真要是让贺川知道,那怎么办。
当初程回生病,是她找了自己同学来帮忙,一开始只是觉得同学是有经验的,还是专业的医生,想让他给程回治疗,但是没想到后面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她似乎是好心办错事了。
辛甘不太放心,又追了出去,但叶岩早就走远了。
只有他带来的礼物放在了门口。
辛甘也挺无可奈何的,但是又联系不上叶岩,他的手机号码早就换了,而且这么多年都没联系,现在联系不上,也很正常。
辛甘不太放心,打电话跟程究说。程究这会在忙着开会,电话进来了,不能接,他倒是看到了来电显示是辛甘的,可是不能接,只能把屏幕倒扣,不能接。
辛甘打不通程究的电话,没办法联系上程究,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就没有下文了。
……
叶岩没回酒店,而是打了辆车,绕着市中心逛了一圈又一圈,他没有目的,就连司机也问他要绕到什么时候。
他沉默了一阵没回答,说:“再兜几圈,我想看看这边的风景。“
“好的,我这就开始,其实我们本地风景是很不错的,你不是本地人吧?你是哪里人?第一次来吗?“
司机也是话痨,就这样跟他聊起来了,而叶岩虽然回答很少,但司机一个人也能自问自答,还帮他回答了。
叶岩笑了笑,没说什么。
他脸上难得露出了一点笑容。看起来轻松了一点,但很快,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想到了这次来的目的,他的心情就沉重了,一点都想不出来了。
他的脸色和心情都是一样的,脑子一片空白,毫无想法,既然在程家碰了壁,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似乎没有办法了。
而程回现在这样子,也累了。感觉到了疲惫,她在家里在休息,而贺川带小贺翻在小区楼下公园玩,她不想出门,就没下楼,就在家里躺着,可躺着还是累,她没觉得这么累过。
等贺川带小贺翻回来,小贺翻已经睡着了,这孩子,就是不喜欢在家里待,喜欢出去兜风。看到有人就笑呵呵的,尤其这会刚病好,精力充沛,更想要出去玩了。
贺川就带他出去转转,转转就回来了。
程回这会躺在沙发上,一脸倦意,看到他们俩回来,也没什么精神,看着贺川,说:“小贺翻又睡觉了?“
贺川说:“对,出去转转,他就睡着了。你还好么?身体怎么样?“
“没事,还好。“她说。
但她实际情况,却是不好。
贺川把小贺翻抱进了房间,出来蹲在她跟前,低声问她:“是哪里累?是我昨晚让你太累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贺川。”她很无奈,叹息了一声,眉眼全是倦意,但是眼眸深处,看得出来,她有一点点的不忍心。
因为贺川对她是真的很好,掏心掏肺的好。
理论上,她都是明白的,可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也因为如此,她感觉自己的压力很大,总是喘不过气来。
贺川捏她手心玩,她的手很软,比一般女人的手还软,虽然他也没碰过几个女人,就感觉她的手指是最软的,最好捏的。
程回感觉手心痒痒的,想抽回手,又被他握着,没办法抽回去,她又说:“你放手。”
“那你笑一个。”
“……”程回哪里笑得出来,她很勉强扯了扯嘴角,敷衍,又僵硬,不用照镜子,她自己都能猜到自己此时的脸有多难看。
加上这段时间,她没休息好,整个人气色差得仿佛回到了那会在伦墩的时候,那会她每天浑浑噩噩的,日夜颠倒,睁开眼就想死,闭上眼,就是黑暗。
程回其实不敢怎么回忆在伦墩那会的日子,太过黑暗,也是她极其不愿意回忆的过往。
就算过去了这么久,她还是没能真正走出来。
当初叶岩就说过,她要是自己走不出来,别人是帮不了她的。
她只能靠自己,只能自救。
但自救谈何容易。
要是真能自救,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这么多病人了。
贺川握着她的手,让她低了低头,他说:“回回,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你要是相信我,可以告诉我,你怎么了,你在怕什么,或者在想什么,什么都能说,只要你说,我就听。”
“还是说,你还是很讨厌我,不想看到我?是我过去做的那些事伤透了你的心,是不是?你现在还是有阴影,还是会想起以前的事。”
“回回,我也很后悔,从来没有这么一件事让我后悔。你要我怎么做,我都行,只要是你开口,我什么都可以做,毫无怨言。”
贺川为了哄她高兴,也是豁出去了,没管那么多,不过他也是真心的,真想哄好她。
不过也不算是哄的问题。
而是想彻底打开她的心结。
医生说要观察,多注意她的情绪,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而且还要让她愿意沟通,愿意跟他说心里的话,这也许才能有所好转。
贺川这段时间其实也没休息好,程回失眠,他也跟着失眠,她就算假装睡觉,然而还是被贺川发现了。
贺川没颠婆,既然她不愿意说,那他等她愿意说的时候。
但是现在,她还是没说。
还是不太想说。
程回表情很迟疑,看了他一会,又错开了视线,不想看他。
她害怕贺川的眼神,害怕他会失望,所以她宁可躲避,也不想正面给他什么回应。
她也给不了什么回应,太过害怕了。
贺川握着她的手指,她手很凉,贺川的手倒是很热,她的手似乎一直都是这么冷的。
“乖回回,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说好不好?不要有压力,跟我说一声,没关系的,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听。”
程回咬了咬牙,说:“没什么,我说过的,没什么,我还好。可能最近没休息好,精神比较差。你不用太过担心我,没什么问题。”
可程回越是这样说,贺川越是担心,她知不知道她现在这种状态,她说什么没事之类的话,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尤其是他。
她是什么状态,他还不知道么?
还看不出来吗?
贺川捏她鼻子,若有似无叹了口气,“回回,你说这话,我怎么相信,你越是说没事,我越是担心,我也不知道你最近是怎么了,因为是你,所以我很想了解你在怕什么。”
“回回,我是不是很糟糕,所以让你怎么讨厌我?”
“要不是讨厌我,你也不会对我这么防备,回回你说对么?”
程回摇了一下头,她不是对贺川有意见,可她不知道怎么说,她也说不出来,面对贺川的问询,她只能错开视线,低了低头,不想回答。
她是无声的抗拒,就是不愿意说。
贺川是真的拿她没办法,也挺无奈的,但也没办法,她都不愿意说,他也不能强迫她。
贺川又笑笑,但他的笑容也很勉强,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就没再追问了,刚好这时候他手机又响了,他这段时间在家里陪她,都额米什么时间去公司,很多事,都是在家里直接处理的,现在这通电话来了,多半是公司的事。
贺川就当着程回的面接了,但下一秒,他就走开了,程回看了看他的背影,一言不发,转身就进房间了。
她没有特别留意贺川的电话内容,而是直接回了房间去看小贺翻。
小贺翻这会还在睡觉,安安静静的,不闹腾,就是睡觉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做梦了,嘴巴还努了努,有口水流下来,程回拿了纸巾帮他擦了擦,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她却一点都不高兴。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高兴,反正就是高兴不起来。
好像很多事积压在心里,她一时之间难以排解出去。
小贺翻没多久就醒了,看到程回,回过神来,朝她咧嘴一笑,然后扑腾双手双脚,似乎要她抱,但又不是,小朋友嘛,不会说话,纯属是天性使然。
再加上有血缘关系,这大概这就是血缘的枢纽吧。
程回自己也说不清楚,她看小贺翻醒了,在那扑腾小胳膊小腿的,就把他抱了起来,看到小贺翻刚才的笑容,她好像有所触动,眉头松展开来了。
小贺翻又在嘬手指了,手指头香得很,这手指很好吃,程回找了个奶嘴给他嘬,别再嘬手指了,真怕他养成坏习惯。
小贺翻咬着奶嘴不得劲,又开始扒拉程回的头发,又扯又拉的,开始闹腾得不行了。
而贺川这边收到了程父的电话,程父打来电话告诉他,叶岩来过程家了。
贺川知道这个消息,也不太意外,早就料到叶岩会忍不住了,没想到他真就直接来找程父了。
程父给他打电话,也是提醒他,让他留意,程父不希望叶岩再去骚扰程回了,绝对不可以再让他见到程回。
程父对这个人是没有一点好感,最好是彻底隔离他,让他离开墉城,不要出现在墉城。
程父年纪大了,经不住吓,他不能再看程回出什么事了。
贺川这边挂断了电话,就给张助打电话,要他去查一下叶岩的行踪。
张助这边手头事还没忙完,贺川又吩咐他干活了,他不敢耽误,赶紧去办,这时间也不敢耽误,赶紧去忙了。
贺川打完电话,下意识从口袋里掏烟盒,但他忘记了,他戒烟了,虽然在外边应酬会抽点,但没有以前那么厉害了,所以身上也不带烟了。
现在想抽,也没烟抽。
贺川舔了舔上牙膛,回了房间看程回。
小贺翻又开始闹腾了,他也不吃奶嘴了,就开始嘟囔着,嘴巴一直吐泡泡,吐了一嘴都是,程回拿了纸巾过来给他擦,贺川抱着,就问她说:“真不出去玩吗?散散心也行。”
“不出去,没意思。”她不想离开墉城,甚至家门口都不愿意出去一趟。
她的态度一直就是这样,说不出去就是不出去,对什么旅游也没了心情。
贺川再怎么说,她也是这样。
贺川知道她最近状态不太一样,但即便这样,他还是想带她出去,也许出去走走会好一点。
但程回说什么都不出去,他也没办法,不能强迫她。
贺川提了这么多次,程回也感觉到了他是为了她好,也是为她考虑,但是贺川不明白,她的情况,不是出去就能解决的。
而贺川担心她抑郁寡欢下去,真的迟早就出问题。
贺川就再次找了时间跟她谈,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不能放着不管,必须尽快让她说出来。
而程回还是敷衍过去,但被贺川关在浴室里,他就堵在浴室门口,她进退不得,眼神惶恐又无辜抬头看他,似乎在问他干什么。
贺川当着她的面慢条斯理解开了衬衫的扣子,稍微露出了一点肌肤,他的喉结很性感,吞咽了几下,然后弯了弯腰,说:“回回,跟我聊聊,好不好?”
“聊什么?没什么好聊了。”
“回回,你到底在怕什么,你为什么不能跟我坦白?还是那个问题,我是不值得你信任了?是吗?”
“没有。”她淡淡道。
“那怎么了,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还算是你还在生我气?你一天不跟我坦白,我这颗心也是不安的,我充满害怕,我一天到晚都在想,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所以你对我很失望,所以心里有事,也不愿意告诉我。”
贺川眼神紧紧锁定她,一刻也没有移开,一直看着她,就等着她的下文。
而程回咬唇,不说话,她什么话也不说,她依旧是躲避他的眼神,就是不愿意说话。
贺川心急如焚,表面虽然看起来很冷静,但他心里要多焦灼有多焦灼,他尤其这会程回沉默不语,她不愿意说。
贺川靠近,伸手拍了拍她肩膀,很温柔得,说:“回回,你是不是很辛苦?”
程回没说话,但她的眼角已经泛红了,看着情绪很不对,她一直在想以前的事,还有愧疚一直笼罩在她心里,她无法无视,所以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骄傲的。
贺承说得也没错,他说的有道理。
就是她气死了自己的母亲。
家里人太好了,没有人怪她,程父和程究,都很好,程母出事那会,没有人舍得说她,没有一个人说过她的不是,没有怪她的意思。
她一直都知道,一直都清楚。
也因为清楚,所以才难受。
她没办法调节自己的心情,所以深深陷在很低沉的情绪里,也因为是这样,她才不愿意跟贺川说,根本没拌饭说。
贺川揉了揉她耳垂,她耳垂很白,又嫩,揉了会就泛红了,他又摸她头发,“跟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贺川,我怎么跟你说。”
程回崩了这么久的情绪终于垮台了,她往后退了几步,靠到了洗手台,没得退了,她紧紧抱住自己的胳膊,心里充满煎熬,她知道迟早一天要跟贺川面对面谈的,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不想把自己的压力过度给贺川。
贺川承受的已经很多了,他不应该再承受她的压力。
程回所以一直憋着不说,她不愿意说,什么都不愿意说。
但这会贺川都堵在她跟前了,不让她走的意思了。
程回眼神复杂盯着贺川,说:“我其实没事,真没事,我很好,只是最近有点累吧?可能吧。”
她还在装。
贺川叹气,走了过去,搂住她的腰,轻轻拍了拍她后背,声音低沉又温柔,说:“回回,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不想影响我,不想耽误我,可是回回,你要知道,我们俩是一起的,你有事,我不可能不管,我是你丈夫,我要照顾好你。”
程回开始哽咽了,眨了眨眼睛,说:“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可是贺川,有些事,不是你能帮我承担的,我总要自己承担,我要是自己都撑不过去,还有那么久,我以后总不能只依赖你吧?”
“你当然可以依赖我,你怎么都能依赖我,为什么不能依赖我?我是你的,我得护着你。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心甘情愿。不管发生什么事,好的坏的,我都能为你承担。”
程回终于绷不住眼泪了,她忍了这么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都释放了,她眼泪止不住的流,很难受,一下子趴在了贺川肩膀上。
她眼泪都浸湿了贺川衬衫,贺川温柔摸着她的肩膀,没有说话,就让她发泄出来。
等程回哭够了,她才抬起头来,但怕他看到她的哭脸,她就低着头,不想给他看,但是没办法,贺川直接抬起她的下巴。
程回说:“我没事了,我洗个脸。”
贺川摸了摸她头发,说好。
程回洗了一把脸,这才清醒了点,她看着镜子里的人,眼睛红得不像话,鼻子也很红,贺川有几分无可奈何,拿她没办法。
贺川捏了捏她脸颊,说:“心情好点了吗?”
“还好吧。”程回深呼吸了口气,“好了,你不要在这了,我要洗澡。”
“一起。”
“不要。”
程回说什么都不会跟他一起洗澡的,她很是抗拒,眼神都在抗拒。
贺川脸皮厚惯了,他无所谓,还捏了捏她脸颊,说,“我帮你放热水。”
“我不要。你不要过来,反正你不要过来。”程回满脸的抗拒。
贺川叹气,还真认命了,说:“回回,这点要求都不愿意满足我了么?”
程回二话不说把他推出去,她不想跟他在这继续待了。
贺川不出去,甚至直接上手了,伸手该为握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身上一扯,就搂住她,顺便帮她解开了裙子后面的拉链。
程回都反应不过来,被他搞得一团乱,她甚至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被贺川摆弄,她也是急了,说:“贺川,你放开我行不行?别弄我行不行?我自己来。”
“不行,回回,你乖点,要不又弄痛你了。”
“贺、川!你闹够了?”
程回已经是肉眼可见的不高兴了,但贺川还是这幅态度,他可不管她高不高兴,这会他也来了脾气,二话不说,多心帮她这个小忙。
……
叶岩回到了酒店,他点了支烟抽,坐在床边看手机,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他拨通了伦墩的一个手机号。
打给帮忙照顾石安的朋友,问他石安最近的情况。
他不在伦墩,没办法照顾石安,就把石安托给了自己的一个朋友照顾。
当然不是免费照顾的,肯定是给了钱的。
朋友说:“那个美女最近挺安静的,但是胃口不假,吃得不多,她最近一直嚷着要出去,但是你数偶的不让她出去,我就没让她出去。”
叶岩说了句谢谢,说:“麻烦你了,她可能最近情绪不太好,你不要放在心上,她没恶意。”
“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吧,你交代我做的事,我肯定会尽力照顾好她的,对了,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叶岩自己都还不确定他什么时候回去,走之前跟朋友说让他帮忙照顾一段时间而已,很快就回去了,但已经过去了快一周了,他还没回去。
朋友也有工作,这样一直‘关着’她不是办法。
朋友也怕她要是报警就完了,所以希望叶岩赶紧回去。
叶岩又给朋友转了一笔钱,朋友这就说没事了,一番客套,收下了钱。
而叶岩挂了电话,又抽了一根烟,他正在想程回的事。
来都来了,他不想就这样放弃,所以他还得想办法找到程回,程家肯定是知道程回在哪里的,包括辛甘。
程父是不会告诉他的,那就剩下辛甘了。
叶岩想起了辛甘以前的号码,他这边有记录,就给辛甘打了一通电话。
第四百一十三章
辛甘是不想跟叶岩说的,所以她没有说,但是叶岩再三追问,辛甘都很难为,说:“叶岩,这件事不是我说了算。”
“而且程回现在过得很好,还是没必要见面,叶岩,你别去找她了。”
“辛甘,你不是我,你不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我找程回,不是害她,也不是伤害她,我就想见见她。”叶岩也很难过,为什么辛甘都不相信他。
他是坏人么?
他会伤害程回吗?
他不会,他比任何人都希望程回过得好,过得幸福,开心,无忧无虑。
但似乎所有人都不想他找程回。
叶岩原本不打算回来的,可是他心里始终放心不下,所以还是来墉城找程回了。
对于他来说,目前没什么比这件事更重要。
叶岩说:“辛甘,我没求过你什么事,我只求你一件事,就是告诉我程回的下落。不管怎么样,我都想见她一次。”
辛甘感觉到劝不住他,但她依旧没有跟他说出程回的地址,但叶岩其实已经不太冷静了,他的情绪很激动,甚至已经有些偏执了。
“辛甘,真的不能帮我?”
“我帮不了你,程究,你何必呢?”
“没什么何必不何必,如果你不愿意帮这个忙,我也不难为那你了,辛甘,不过还是很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么多。”
说完,叶岩挂断了电话,辛甘不愿意帮忙,他也能理解,所以更多话,他也不说了,也不难为辛甘了,也不找辛甘了。
倒是辛甘觉得这事有点不太对头,等程究回家之后,她跟程究说了这事。
程究问她有没有跟贺川说。
辛甘摇头,“但是爸估计跟贺川说了,他跟贺川打了电话,应该说了这事。”
“估计没什么事,不用担心。贺川也不傻,让他自己解决。你也不用操心了。”
“我怎么有不好的预感,眼皮一直跳。”
“没事,别想那么多。”程究安慰她,拍了拍她肩膀,柔声安抚,“没事的,贺川又不傻,他怎么会让程回出什么事,别担心。”
辛甘坐了下来,有点担心了,说:“也许吧,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希望是我想太多了。”
程究勾了下嘴角笑笑:“好了,没事的,等会我跟贺川聊聊,没事的。”
“恩,我知道了,好,你问问他,问问什么情况,这样我们也能放心一点。”
“好。”
有了程究这番话,辛甘才放心下来。
辛甘现在一直在想这件事,还是难免有点担心,心神不宁的,她感觉叶岩有点不对劲,可她又说不出来。
就连吃饭的时候,她还在走神,在想叶岩这件事,她有点担心叶岩要是坚持见程回,找不到程回,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想。
可她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
似乎真有可能发生不太好的事。
不怪她想那么多。
程究吃完饭就给贺川打电话了,聊了什么,辛甘不知道,但等程究打完了电话,辛甘问他怎么样的时候,程究挑了下眉,说:“没事,他说他知道了,心里有数。”
“好了,你也别吓唬自己了,放心吧。”程究摸了摸她发顶,说:“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的,看看你都吓成什么样了。”
“还想这事呢?没事的,不用想了。”程究就是怕她自己吓唬自己,所以一个劲安慰她。
辛甘缓了会,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可能真的是我想太多了。好了,不说了,我去洗澡。”
“行。”程究说着却跟着她走,一块进了浴室。
辛甘就问:“你干嘛跟着我?”
“不是说洗澡么?”程究还很淡定,好像没什么问题。
辛甘说:“是啊,我洗澡,你在这干什么?”
“陪你啊,不对么?”
“……”
辛甘看了他一眼,说:“没得商量,你赶紧出去,看着小满乐。”
“小满乐有阿姨看着,我来陪你。”他这段时间没什么时间陪她,今天好不容易早点回来一趟,他就想陪陪她。
嘴巴上说的是陪,但是辛甘才不相信他的花言巧语,辛甘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这个时间赖在这不走,多半是有其他心思的。
辛甘二话不说把他往外推,不让他进来,但程究哪能是她能推得动的人,她还没推到他分毫,就被程究握住了手,往自己怀里一拽,拉到了怀里,他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唇。
辛甘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她倒是不抗拒,何况这是程究,他们俩也有段时间没亲密了,最近事情太多了,程究工作也忙,他动不动就出差,忙得很。
何况这个时候就他们俩的时间,程究的念头来了,辛甘自然是愿意给他的,毕竟这事,她是很愿意的,就是夫妻俩的小情趣之一了。
程究忙完一段时间回来就会花时间陪陪她,所以辛甘没被他冷落,反而有点距离,更加促进他们俩的感情。
结婚这么多年,程究对她的态度是十年如一日,说起来,他们从认识到结婚,也有好几年了,小满乐都五岁了,算起来,他们俩也好久了。
辛甘的思绪飘得很远,她想起了之前的那些事,其实这一路走过来,不算辛苦,比起程回,他们俩是足够幸运了。
也是因为足够幸运,她很珍惜,很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时间。
但在一起,难免会有吵架的时候。也有小别扭,每次闹不愉快,都是程究低头哄她,不管错没错,这让辛甘想不高兴也不行了,总是绷不住,绷不住就笑场,就被程究笑。
想到这,辛甘又忍不住笑了出来,程究正在兴头上呢,看到她笑了,也停了下来,问她说:“什么事这么好笑?恩?”
“没、没什么。”
“笑了又不告诉我,你是故意勾我的好奇心?”程究掐着她的腰,不让她乱动,她感觉到痒,又往后躲了躲,但躲不开,被他圈在怀里,动弹不得。
程究亲了亲她的额头,说:“笑什么,快说。”
“没笑什么,忽然想起以前你把我气笑的事。”
“怎么就把你气笑了,跟我说说。”程究故意压低了声音压低蛊惑她。
辛甘攀着他宽阔的肩膀,微微仰起头望着他,说:“也没什么,还是说你自己都不记得你自己说了什么?”
“我哪能不记得,什么都记得,只要跟你有关的,我都记得。辛甘,辛苦你了,这段时间。”
“你别说你又要出差?”
“没有,我哪里又要出差。”
“你每次跟我说辛苦了,紧接着你就说你要出差,你那一次不是这样?我都习惯了。”辛甘倒也不是怪罪他,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辛甘拍了拍他肩膀,“好了,我洗澡了,别闹了。等会小满乐要睡觉了,我要哄她睡觉。”
程究还是没放开她,还粘着她,说:“没事,就让阿姨照顾一晚上,她又不是离了你不能睡觉,别惯着。这会是我比较重要。”
“你跟一个孩子抢关注啊?”
“那可不,我把你让给她那么久了,今晚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程究二话也不多说,强势把她搂在怀里,顺便把浴室的门给锁上了。
小满乐这会到处找妈妈呢,阿姨哄了好久,这才把小满乐哄睡觉。
阿姨也是会哄孩子,小满乐哪里是对手,满心欢喜跟着阿姨去睡觉了。
小满乐睡觉之前还在嘟囔着今天怎么不是妈妈陪她睡觉,阿姨不知道说了什么,小满乐咯吱咯吱笑了笑,开开心心睡觉了。
因为程究一直博取她的关注度,她也顾不上小满乐了,被程究搞得,她累得说不出一句话。
等她睡着了,程究才去房间看了看小满乐,小满乐还没睡觉,听到开门声,就醒了,看到是爸爸,小脸蛋瞬间就垮台了,说:“怎么是你啊,妈妈呢?”
“妈妈太累睡觉了,怎么还不睡?”
“想要妈妈哄我睡。”
“阿姨没哄你?”
“哄了,睡不着。”小满乐嘟囔着嘴,翻来翻去的,一点都不困。
程究说:“明天要上学,还不睡,不怕明天起不来?”
“呜,不想起来,呜呜呜,爸爸,我不想起来。”
“好了,别闹,爸爸陪你睡会。”
程究说着拿了本故事书坐在她的小床边,正要给她讲故事,小满乐却不要他讲,说:“不要,我要妈妈讲。”
“妈妈在睡觉,妈妈今天照顾你一天了,很累,你是不是不喜欢妈妈了,不心疼妈妈吗?”程究是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说八道。
小满乐哪能知道程究的弯弯肠子,小小年纪,哪里是程究这种老奸巨猾的对手,小满乐就信了,乖乖闭上眼睛睡觉。
程究哄好了小满乐,就走了。
辛甘隔天早上起来,浑身都酸痛,而程究早就起来了,程究一大早起来做早餐,他早上还要去开会,做了早餐就走了,给辛甘发了条短信,辛甘也是看了手机才看到他早就走了。
早餐都放在桌子上了。
辛甘陪小满乐吃完早餐,就送小满乐去幼儿园了。
小满乐路上还在嘟囔,说:“妈妈,你最近很累吗?那下午不要来接乐乐了,让爸爸来接乐乐,妈妈你休息。”
“什么?”
“妈妈你不累吗?”
“谁跟你说妈妈累的?”
“是爸爸呀,他昨天跟我说妈妈你很累,要早点休息,所以这几天叫我不要缠着你,要你陪我睡觉觉。”小满乐的表情很天真,一双乌黑的眼眸,亮晶晶的。
辛甘是哭笑不得,不知道程究又跟小满乐胡说八道了什么,怎么能这样说。
送了小满乐去了幼儿园,辛甘给程究发短信,问他昨晚又跟小满乐说了什么。
但程究估计是在忙,没有立刻回复消息。
程究的工作很多时候没那么自由的,他得做很多事,而且各方面都有人盯着,加上他本来就是严谨严肃的性格,一旦工作,就会十分投入,不会被外界干扰。
辛甘叹了口气,的确感觉有点点累了。
不过她还是支持程究工作的。
而叶岩这边,她没再联系叶岩,也没跟叶岩说过什么,希望叶岩能够早点走出来,早点看开点,放下过去的事,不要深陷里面出不来。
辛甘忽然想喝咖啡了,就把车停在路边,在路边咖啡店里买了一杯咖啡,喝完后,她这才回到车里回家里。
趁着今天有时间,回家看看辛父辛母。
刚回到家,就听辛母说:“那个贺承是不是又被放出来了。”
“什么放出来了?”辛甘进门就问。
辛母回头看到辛甘回来了,就说:“就是那个贺承,贺川的弟弟,我听说他之前被关起来了,现在又被放出来了,他现在名声可坏着,你蒋叔叔他们都知道他的事了。”
辛甘说:“只要他不来招惹我们就行,他要是敢来,不跟他客气。”
辛甘都能说出这种话来,可想她对贺承的态度了。
这个贺承,已经是臭名昭著了。
都在墉城火了起来,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作孽啊,他父亲这才去世多久,他还不消停,还要搞出这么多事来,我听说,他还跑到贺川家里,找人家麻烦,口口声声要什么财产,真的是,到底是什么家庭培养出这种人来。”
辛甘说:“跟我们没关系的事不用管,这个贺承迟早就受到报应,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倒也是,他这种人,迟早遭报应。”
辛甘还是提醒了辛母:“晚上睡觉前门一定要关好,时刻注意,如果晚上没什么事就不要出门了。”
“放心吧,这些道理我们都明白,你自己也是,照顾好自己。”
“好的,我知道了,妈。”
不怪辛甘提心吊胆,时刻紧绷,主要还是担心贺承要是丧心病狂做出什么事来,那就糟糕了。
所以小心点为妙。
宁可小心点,也不要到最后真出什么事。
辛甘再次跟小区物业那边打招呼,不要什么陌生人都放进来,尤其是贺承,辛甘甚至把贺承的情况介绍给了物业,强调这个贺承很危险,要是真出什么事,谁也承担不起。物业这边倒是明白了,答应了会提高警备的。
虽然之前就说过一次了,辛甘还是不太放心,她就怕贺承丧心病狂,不做人事。
也不知道第一次知道他丧心病狂可。
他跟江棠对比,也没差,是一类人。
想起来江棠,江棠在去年在境外被逮捕归案了,因为这个案子牵扯过多,据说江棠的态度很不好,一直被关着审讯,今年年初的时候,就被判了。
程究那会知道这件事,没什么反应,他已经接受了现在的生活,而辛甘也问过他,要是再给他一个机会,他会回到北屿吗,他当时没回答,就笑了下。
现在这个答案,辛甘也不知道。
不过如果他想回去,她也支持。
因为那是他这辈子都无法放下的地方。
也是他的遗憾。
她知道,能体会。
也很惋惜,不舍,还有同情。
所以程究做什么决定,她都是支持的。
她爱这个人,在她动了感情那一刻开始,她就不是一个人了,是他的。
她义无反顾爱这个人。
她也很庆幸当初选了他。
感情都是双向奔赴才是最好的,她跟程究,是刚刚好的时机相遇到了,还好她那次主动去找他。
虽然一开始是冲着跟他取消婚姻过去了,但是最后结果是意料不到的。
还好,她去了,也还好,程究也选择了她。
对比自己和程究的走过来,程回才是走得最辛苦,最不顺利的那个,她其实很心疼程回,所以这次叶岩找她,她选择不告诉叶岩。
她跟叶岩关系还是不错的,当年还请他帮忙照顾程回,现在却……
唉,辛甘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也没话可以说了。
希望叶岩能够自己想清楚,不要再深陷在深渊里面了。
她也帮不上什么忙,没办法了。
……
程回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太累了,吹到了风,还是空调太冷了,她居然有点感冒,喉咙疼,还流鼻涕。
她不想吃药,吃了药也没那么容易好,就在家里休息,更不出门了,连窗户都不想开了。
贺川看她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估计是身体不舒服,才心情不好,兴致不高,恹恹的样子,贺川干脆直接在陪她,不出门了。
程回都忍不住提醒他:“不要耽误你自己的事,我又不是得癌症了,又不是快死了,你干嘛呢。”
意思就是怪他在家里陪她,不去公司。
程回就是不想他太过了,所以要他别这样,又不是什么大病。
而贺川听她这么一说,脸色瞬间就变了,说:“你说什么呢,什么话都能说,别说这些不吉利的,你身体健康,平平安安,没事的。”
“我就打个比方而已,没有想那么多。”
“总之,以后不能说这种话了,听见没有,什么话都能乱说,我迟早有一天都被你气死了。”
“你叫我不要说这种话,那你自己呢?”
“好,我错了,我也不说了。那都说好了,你也是,以后不能说这种话。”
第四百一十四章
程回又咳了咳,伸手挡住脸,他又在跟前,她就移开脸,嗓子眼痒得难受,咳了好一会儿,贺川一脸心疼,顺势拍着她的后背,动作轻柔,深怕弄疼她。
贺川又去倒了杯温开水,拿过来端到她嘴边,要喂她喝水的样子,程回却没有接过,避开了,说:“好了,我自己会喝水,不用你喂。“
“好,你自己来。“贺川没有强求,但看她这副样子,还是不太放心,说:“我不会耽误工作,你也不要觉得自己是负担,你大于工作,凡事以你为重。“
他这句话,在她听来,她更觉得负担了。
可是。这种话,一般情况下,女生听了,不都会很高兴吗?
可她不觉得高兴,甚至觉得是压力。
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欲言又止的,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安安静静望着他,那眼神,微微浮动。
她说不出来,都堵在了嗓子眼里,她想说,但很困难,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表达。
贺川看她表情严肃,绷着神经,好像很紧张很不安的样子,又说:“回回,怎么这种眼神看着我?是我哪里说错了?“
“不是,你没有说错,是我的问题。“程回怕他纠结自己的话,很勉强笑笑,但她整个人的疲态,是无法掩饰的,她就算是笑,她那笑容还是很勉强。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程回这种状态,贺川再怎么着急上火都没用,还是得看她自己愿不愿意沟通,他也想做引导,但程回的情况不太一样,因为太过担心她了,导致贺川有些事束手束脚的,根本放不开,所以程回一点点不高兴,他就崩住了,不敢随便乱来了。
要不是因为这样,他早强制让程回去医院了。
不过谁让她是程回,这种事,不能着急,也不能强迫,得让她准备好。愿意沟通了,这才能进行相关的辅导亦或者治疗。
贺川是千算万算,唯独把程回给算漏了。
她是这么多环节里,最无法控制的一环。
他能算计这么多人,甚至是把自己算进去,但对她,他是一万个不可能。
贺川又陪了程回一会儿,就去公司了。
还是拗不过程回,她不想他大惊小怪的,公私不分,好说歹说,把他说服了,让他去公司。
而程回就在床上躺着。她感冒了,怕把感冒传给小贺翻,就没去抱他,也不敢太靠近,就让月嫂照顾着。
小贺翻倒也乖,病好了,又能吃又能睡了,不吵不闹的,睡醒了要是身边没有人,他就自己玩,乐呵乐呵的,每天都在笑,程回也想像他这样,每天都能这么开心。
所以她更希望小贺翻能够健健康康长大,开开心心的,最好是比她好,不能走她的老路。
不过小贺翻是男孩子,不是女孩子,所以,应该不会像她这样,但也不会像贺川,贺川那些苦,她也不想小贺翻在经历一次了。
所以她得保住自己,不能有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小贺翻岂不是太可怜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有了求生欲,不能再颓废了,她还有小贺翻要照顾,要抚养,怎么可以颓废倒下,甚至郁郁寡欢,要知道,父母的言行举止是会影响到孩子的,她要是不正常了,真疯了,那小贺翻……
她不敢继续想了,不能这样下去。
这样无疑是在给自己掘坟墓,迟早是思路,而且还是慢性死亡。
她不能允许出现这种情况。
小贺翻这么乖,这么好,还是她亲生的,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小贺翻。
程回咬咬牙,但是她下定了决心,也不能一下子就改变她以前经历的那些事,她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点难以跨过去,她纠结了很久,找到了一个心理医生的电话,打了过去,再怎么难受,她也要迈出这一步。
她约的那个心理医生,就是贺川的那个朋友,之前来过家里,还给她留了手机号,告诉她,有需要的时候可以联系他,那医生似乎一直在等她的联系,就连她打电话过来,也不吃惊,问了大概情况,那医生心里也有数了,就说:“那方面约个时间见面吗?“
“都行,我都有时间。“
“那这样,明天你能过来我这边一趟么?明天什么时候都行,我一天都在。“
“好。“
“程小姐,你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平常心就好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不要太紧张。“
“恩,谢谢,我知道了。“
“恩,那明天见。“
“好,明天见。“
程回挂了通话,默默握着手机,半天没反应,她又咳了咳,这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以前在伦墩那会,是什么样的情况,每天都要吃药,吃了药就想睡觉,睡着了就不知道做什么了,这种日子,是不是又要来了?
其实这样也好,总比她现在要来得好。
她现在每天都很煎熬,一分一秒,都是如此。
医生这边很快联系上了贺川,跟贺川说了程回找了他的事,贺川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不过也放心下来了,起码程回愿意看医生了,她踏出了这么一步,那就说明她也愿意做出改变。
也愿意治疗,这是好事。
贺川感觉到欣慰,也松了口气,程回也在努力。
她不是不知道他担心她,她现在也在努力,自己走出来。
等贺川回到家,程回还在咳嗽,但是吃了药,换了身衣服,清清爽爽的,跟阿姨一块做饭,看到贺川回来,顿了下,但对他笑了笑,眼眸弯弯的,看起来很努力让自己状态变得好。
贺川走了上去,自然而然就搂住她的腰,说:“今天看起来不错,好好看,还化妆了?“
“没,没化妆。“
“可是比化了妆还好看,回回真漂亮。“
贺川的嘴巴跟抹了蜂蜜一样,甜得不行。他哄起人来,什么话都能说,而且也不顾还有阿姨看着,他低头就吻了吻她的额头,眼里都是爱意。
贺川对她是毫不掩饰的喜欢。
以前即便在一起,也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示爱,这会,贺川不管人前人后,不顾场合,表示对她的爱意。
程回其实是有点不太习惯的,可是现在还好,也慢慢习惯了,不过阿姨还在看着。她不好意思和贺川亲密。
她连忙把他推开,说:“你不要乱来,吃饭了。“
“好,吃饭了。“
程回一直都没什么胃口,导致她现在瘦得也很快,之前刚生小贺翻那会的焦虑都没了,她瘦是瘦了,可是不太健康,很多事,她自己是能感觉到不对劲的,但就是控制不住。
所以晚上她还是没什么胃口,吃了点就不想吃了。
贺川也没难为她,她不想吃就不吃了。
吃完饭,程回拿了杯花茶在喝,她没什么胃口,但喝水还是喝得下去的,她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新闻,贺川洗了水果就来陪她了,小贺翻这会还在睡觉,没啥存在感,贺川也没时间理他,还是陪媳妇重要。
程回看了他一眼,过了会,说:“我不吃了,你吃吧。“
“不想吃么?“
“很饱,吃不下。“
“好。那不吃,饿了再吃。“贺川就把水果放在边上。
程回酝酿了会,说:“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好,你说。“
“我明天约了医生见面,你能送我过去么?“
“可以。“
“好。“
说完,程回也没什么好说了,继续看新闻。
而贺川搂着她的腰,陪她看电视,也没问其他的事,更没问她为什么忽然想要去看医生了,她想去就去,这是她的自由,而且这也是好事,他不能把这件事当成太特殊的事看待了,就跟吃饭睡觉一样,习以为常。
在他看来,她是正常人,没什么特殊的。
贺川就只是担心她身体,不过她现在愿意踏出一步,他就相信她,不会不相信。
程回倒是能明白他的意思,有点微微小惊讶,她还以为他晚上会回来问她什么,可什么都没问。
那医生是贺川的朋友,她找了那医生,那医生肯定会跟贺川说一声。所以程回有心理准备,她感觉贺川会来问她话,但贺川没有。
他不是知道了么?
为什么不问她?
他不问,这就让她心里有点琢磨不透了。
最后还是她开口问:“你怎么不问我?“
“问什么?“
“医生没跟你说么?我明天要去他那看病。“
“说了,我也知道了。“
“那你不问问?“
“问什么?这是小毛病,回回,只要我们不把它当成洪水猛兽,没什么能够吓唬到我们,而且,你不要那么怕,是人都会生病,何况你已经很努力,很辛苦了。撑不住也是正常的,我可以跟你一块承担,这也不是什么事,对不对?“贺川哄人也是有一套的,故意淡化她的病情,让她别自己吓唬自己。
程回点了点头,眼眶有点微热,说:“好的,我知道了。“
“恩,好回回,没事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会照顾好你。“贺川的承诺不是白说的,他现在的生活重心就在他们娘俩的身上。
程回没说什么,垂下了眼眸,她想挡住外泄的情绪,但是微微颤抖的手指,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
贺川搂了搂她肩膀,温声道:“怎么了?不会哭鼻子吧?“
“我没有。“
“就算是有,也不会笑你,我们的回回,最坚强了。“
贺川太能忽悠她了,程回忍不住推开他,不想跟他说话了,丢下他,回了房间。
贺川倒是挺开心的,因为程回现在愿意踏出这一步,这一步,比他努力一千步都要有效果。
虽然还不能掉以轻心,不能太开心了,还不知道程回的病情是怎么回事,她的情况严不严重,虽然医生说了不严重,但他心里没底气,还是有点不安的。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等明天去看了之后再做决定。
……
贺承被贺川送进去关起来了半个月,他出狱之后,又被严津接走了。
贺承还想继续闹事,但严津不同意,甚至很生气,他恼火贺承没有脑子,就知道出这种馊主意,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还被贺川送进了监狱。
这叫什么事啊?
严津非常不屑,甚至恼火,对贺承大发雷霆。
贺承无所谓的态度,他甚至还能笑出来,说:“你现在跟我发脾气有用么?“
“没用?老子要骂醒你,一天到晚就他妈知道给我找事做,你现在搞出来的事,最后都要我来擦屁股。你知道吗?!“
贺承就笑了:“要你做什么了?我也没让你帮我吧?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知道。“
“你知道个屁,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主意,结果随便搞了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人,跟你唱双簧?你爹已经死了,你现在还想拿到贺家的财产?你做梦,那些东西,早就被贺川吞了一干二净,连个渣滓都不剩,你真能拿到什么?你在异想天开!“
“那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那你倒是说说,我看看,你还能有什么比我更好的办法。“贺承双手一摊,一脸的无所谓,但这态度,着实是有几分傲慢的成分在里面了。
严津一眼看出来他这种态度,就不是来谈的意思,就是故意为之,他盯着贺承,一字一句道:“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看清楚谁才是老大,你该听谁的话,而不是在这里指挥我,你算什么,贺承,要不是我,你能这会安然无恙坐在这里跟我说话?“
“所以啊。那你倒是说说你的计划,你想怎么对付他?“
严津说:“要你来说?“
“你也不用生气,我也是正常问你,这不是我失败了,还有你,我这不是很相信你么,你看看,怎么办,要是哪里需要我,我也愿意帮忙。“
贺承这样一说,立场瞬间就变了,似乎还想帮他的意思,严津也听出来了,冷冷一笑,说:“你以为你什么意思我不知道?笑话,贺承,你把我当傻子耍是吧?“
“我没有,我怎么敢,严总这么厉害,只要严总出手,什么贺川,都不是对手,严总,这不是还需要你么,你这么厉害,我哪能比。“
“……“
严津这会还在气头上,原本贺承闹出这事,跟他没关系,但不知道谁对外透露了消息,说贺承跟他有不可告人的交易,传着传着,就说是他指使贺承干的,他是背后那个主谋。
但这件事严津是不知道的,他压根猜不到贺承会怎么做,结果所有罪名都到他头上。
越传越离谱,甚至都影响到他公司上市的计划。
本来他公司这边就已经没办法正常上市了,所以现在准备转换方向,到隔壁港区上市,那边勉勉强强也能上。
但是现在问题是什么负面消息都会影响到他这边的计划。因为太多不确定了,所以他这段时间才这么老实,不闹事,即便闹事,也是让别人去闹。
但贺承这次事情太离谱了,已经影响到他了,尤其还有人拍到了他跟贺承来往的照片,他平时已经很隐秘了,可还是被偷拍到了。
这是意外,也是严津的疏忽,所以他这会恼火得很,也就对贺承这么一通发火了。
他现在把怒火都转嫁到了贺承身上,而贺承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没什么所谓,他还笑,说:“话也不是这样说。“
“那怎么说?你来教教我,你叫我怎么说?“
“你急什么,严津,我可不是在找茬,我可是在跟你商量,好好商量,没有其他意思,你现在说说,说一下你的打算,需要我打配合的,我肯定也会配合你。“
“……你怎么配合我?你来配合我?“严津就笑了。“你能怎么帮我?你拿什么帮我?你能做的就是安安静静,老实点,这段时间别给我惹事!“
“我没惹事啊,我哪里有惹事,你也别这样看我,我这么努力了,不是么?我不努力吗?我帮你搅这个局,不是么?“
“你不要给自己脸上添金了,贺承,我现在要求你的就是你老实一点,不要给我惹事,闹腾,给我安份一点!“严津也不多说了。又盯着他看,说:“你搞清楚,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我告诉你,你现在一切都是我给的,我说的话,你必须听我的!“
“……“贺承舔着牙根笑,但是没有说什么,他甚至拿了严津的烟抽,严津抽的烟,肯定是上好的,贺承拿过来抽,也没问严津一声。真把这儿当成了自己家了。
严津瞥了他一眼,眼里有很深的嫌弃,其实,他早就想清除掉贺承这个障碍,他一直在考虑,怎么把贺承给清除掉,就像对付贺太太那样,跟之前不一样,这次他打断亲自动手了。
只是最近的情况不允许他再节外生枝,所以暂时没办法清除掉贺承。
严津眼里都有了杀意。
但是贺承都不在意,甚至还以为严津的杀意是对贺川的,谁让他们的目标都是贺川。
所以严津的敌意,不是针对他,而是对贺川的。
第四百一十五章
但即便如此,贺承心里也有气,凭什么要他受严津的气?
他贺承就算落难,也是落难的公子哥,他怕过谁了?就连这个严津,他都没放在眼里,当回事。他怕他发火?
笑话。
要不是为了钱考虑,他早就跟严津闹掰了,还谈什么合作。
贺承看严津肯定是没有办法,所以最近才没有找贺川的麻烦,他是穷途末路,无计可施了吧?
贺承想到这里,情不自禁笑出声音来,这个严津,还以为多有本事,结果也是个没用的草包。
贺承愈发不以为意了,他抽了根烟,缓缓吐出烟雾来,而后又笑,说:“严总,话又说回来了,温凉最近去哪了,怎么不见她帮您出谋划策。”
“她生病了,在医院。”
“医院?生病?什么病这是?”
严津说:“我怎么知道,你要是好奇,你问她去。”
“你跟她关系这么近,我这不就随便问问,还以为你知道,原来你不知道。”
严津扫了他一眼,“你有话直说,用不着给我拐弯抹角,现在事情还没解决,你这事还没完。”
“那行吧,那怎么说?”
“那个女的怀的是不是你的?”严津也是直接了当就问了。
贺承又笑,他那笑容在严津看来就是默认了。
“你真以为那个女的生下来,贺川不敢做dna?这要是检查出来不是你爸的,你最后怎么收场?”
严津就是搞不明白,这种馊主意,贺承是怎么想出来的。
难不成他真把贺川当傻逼?
这种事,怎么可能伪装。
就算找人帮忙伪造一份假的检验报告,但贺川未必不会找人去查,只要他愿意,花个钱,还能去国外找机构检测。
所以这个办法,实在是太low了。
严津看不上,而贺承这次闹出来的事,还影响到了他。
严津现在冷静了会,等他的下文。
贺承笑了笑,说:“现在问题不就是要搞事么?没什么办法,那也不能让贺川太舒服,不是么?”
“你的想法是好的,结果呢?事实证明你的办法没用,贺承,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再折腾了。”
“所以话又说回来了,严总有何高见?”
“这就是我的事了,不用你说了。行了,就这样。”
严津不打算跟贺承聊这么多,就算他有办法对付贺川,目前也用不上贺承,他就一个废物,一无是处,不用在意。
严津怕贺承又搞什么幺蛾子出来,再一次警告他,不要再给他惹麻烦了,贺承无所谓的态度,耸了耸肩,说:“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既然都决定了,我还能说什么,只能配合你的工作了。”
“你最好是这样想,贺承,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你要是再给我搞事情,我绝对不会对你心慈手软。”严津都下死命令了,就怕他再搞什么事出来。
贺承弹弹烟灰,翘起了二郎腿,挺惬意的,“行了,知道了,我都听到了,我又不是没耳朵。既然严总都已经这样跟我说了,我肯定是听严总的。”
“你最好记得你说了什么话。”
“那肯定是,我说什么我都记得,不会忘记,严总说的话,也要记得,希望你也能信守承诺。”
“我遵守承诺?贺承,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之前答应我的事了,你事都没完成,你要我怎么做?贺承,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这些事我不希望再出现了,你听清楚了,贺承,别给我搞事。”
贺承说好啊,他答应的时候可容易了,几乎不做任何死牢,直接就答应了。
但到底做不做,贺承自己也说不准,他也管不住自己。
何况这次他花了这么多功夫让那护工假装怀上了贺炜的种,一来就是要拿捏贺川,二来就算是没有威胁到贺川,也要让他不得安宁。
反正他现在是有时间跟贺川玩。
但严津现在不让他参与,那他就不参与了?不可能。
最多,他背着严津搞小动作就行了。只要不让严津知道,他不承认就行了。
而严津也没说温凉生了什么病,什么话都没说,贺承就想问,严津也不会说的。
严津又给了他一张卡,但里面的钱并不多,严津也不怕直接告诉他,就说了钱不多,要他自己看着办,要是钱不够了,之后再说。
严津虽然给了钱,但贺承不满意,就这么一点,他都看不上,但是没办法,严津现在还能给钱,他要是不给了,那他就没经济来源了,以前还是贺家小少爷的时候,他哪里忧愁过钱的事,那不是伸手就能要到钱么,现在不同了,他现在没有钱,处处都碰壁。
不过说起来,这个严津也是挺好笑的,当初居然找上他,要他一块对付贺川,他大概是没有想过,贺川到底是什么人,根本不能用正常手段对付他,这个严津是不知道贺川的厉害。
不过贺承也没说什么,无所谓的态度,也没说什么,就笑着看严津。
严津让他这段时间就在他别墅里待着,没事不要出去,免得又被人看到。
贺承嘴上答应,又让严津把他那个女人带过来,那个女人就是护工,她现在怀孕了,没地方住,贺承就顺势让严津把她接过来。
严津有意见,但还是答应了,但是心情是非常差的,因为换做谁被贺承吩咐,谁也不爽。
很快,护工被严津的司机送来了别墅,贺承看到她来,还亲自来接她进别墅。
护工看到贺承在,这才确信了那司机来接她的时候说的话,她没想到贺承真在这里,见了面,她很兴奋问他:“这里是哪里?你怎么会住在这里?刚才那司机是你的司机吗?”
“问这么多,你要我怎么回答?恩?”
“那你慢慢说,我还以为你被谁带走了,没想到住在这么大的别墅里,真好啊,那我以后也是不是可以住在这里?”
“你要是喜欢住,就住,住多久都行。”
“那太好了,这比我住的那小房子舒服多了,贺承,我真没看错你,真好。”护工直接搂住了他的胳膊,亲昵,她这会怀孕了,小腹微微隆起,有了一点弧度,她心里愈发开心,也愈发觉得自己没选错人。
果然都是贺家的人,都是有钱的,要不然,还真是对不起她肚子里这个孩子。
勾不到贺川,勾到他弟弟也不错,起码都姓贺,也都有钱,住这么大的房子,还能开豪车,吃山珍野味,好得不得了。
护工越想心里越是得意,就算没有贺川,她也一样能过得好。
这也算是让她的豪门梦得到了圆满。
她终于改变自己的命运了,终于做出点成绩来了。
而贺承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看她谄媚的表情,心里就了然了,他又不傻,这些年见过形形色色的女人,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这个护工是什么人,她要什么,他心里都有数。
也因为如此,他没跟她说实话,还隐瞒了不少事。
比如他的钱是哪里来的。
他为什么能住在这里。
还有严津的事。
贺承瞒她的事可多了,不是一些些,她都没发现,被贺承一直瞒着。
护工还以为自己真做上了豪门阔太,每天就在这别墅里养身体,也就是养胎,做饭有阿姨会做,她还想出去走走,逛街之类的,但贺承都没让她出去,意思是怕贺川会报复。
护工想想也是,的确,所以就安安心心陪着他在别墅里养身体。
贺承有几次出去,都没带护工,自己出去的,也没告诉护工去哪里。
护工虽然好奇,但也没多问,她对贺承也有了一点点了解,他就是不喜欢别人问太多,护工虽然没问,但她有留意他出去干什么。
贺承好几次躲着她去阳台打电话,她有观察到,偷偷听到了一些他打电话的内容,但每次也不敢靠太近,因为怕被贺承发现。
护工也有自己的打算,她可是了解过贺承的,知道他有一些黑历史。
她心知肚明。
贺承以前小有名气,还是个明星,虽然都过去好多年了,现在他早就不是什么明星了,也不是以前的贺承了,但关于他以前的黑历史,她是做过功课的。
心里有数。
上网一查,就能查到的。
护工知道他以前跟助理生过一个孩子,有儿子的,而之后他被封杀,也是因为他那一系列的操作,令人窒息。
就连护工都觉得他是真的狠,狠到家了,但是就算再狠,也玩不过她。
她可不是他以前的那些女人,个个没脑子,都是傻白甜,她可是有手段的,她也知道自己要什么,可从来不图贺承的什么感情,她要的,一直都是钱和身份地位罢了。
钱是第一位,其他是其次。
想到这里,她心里有数,知道自己的最终目的。
所以贺承是怎么看她的,无所谓,她压根不在意。
她现在要想办法死死把贺承捏在手里,不能放过,这可是她发家致富的秘诀,她可不想再回到以前的那种日子了,没意思。
查资料的时候,护工也查到了一些关于贺承过去那些的情史,看了不少,而且,还知道了一个叫辛甘的女人。
这个辛甘,据说跟贺承关系匪浅,还有一段不可告人的过去。
护工倒是有点好奇了,但网上没多少资料,就有个很早很早的帖子爆料了一些内容,针对的是贺承那会还做艺人的时候的事了。但过去了这么多年了,谁知道这些事是真的是假的,看着就很假。
不过假归假,护工怎么感觉这个名字有点眼熟,似乎是哪里见过。
护工又去网上查询了辛甘这个两个字,但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就是了,查了几次后,她就放弃了,没有继续查了,继续也查不到什么有用的内容,就算了。
护工感觉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她就想去医院做个检查,既然已经决定要把孩子生下来了,那一系列的检查是不可以避免的。
她就跟贺承说了,贺承却是不在意的态度,打着手机游戏,头也没抬,说:“随你,要检查就检查。”
“你不陪我去吗?”
“我一个大男人陪你去干什么,你自己去不久行了。”贺承依旧是这样的态度。
护工笑了,说:“贺承,你说这话就很奇怪了,孩子是你的,你不陪我去?难道我要找老贺先生陪我去?不对,老贺先生现在都不在了。”
又一次提到了老贺先生,贺承表情不耐烦了,皱着眉头,说:“行,去就去。”
虽然说不耐烦了,但贺承还是答应陪她去了。
做次检查,也没多少钱,贺承手头上还是挺宽裕的,这做检查嘛,肯定是男人给钱了,他倒也没有推脱,但对护工难免不是那么关心,有些细节,他做得不够好。
但护工也没说什么,似乎不在意。
她是能忍的女人,尤其这会,很能忍。
并不在意这些细节。
让她没想到的是,居然在医院看到了那个令人讨厌的阿姨。
就是跟她一块在贺家做事的那个保姆阿姨,做饭的阿姨。
她跟贺承的事,还是这个阿姨跟贺川告状的,很多事,都是这个阿姨告诉了贺川。
她是非常讨厌这个臭老太婆的,这会在医院碰上了,她亲密挽着贺承的手臂,主动跟那阿姨打招呼,笑着说:“陈姨,还真是你,好巧哦,你也来医院吗?”
陈姨看到她跟贺承,没什么情绪,但很明显呵了一声,说:“是啊,好巧,是你啊。”
“对了,也不知道陈姨现在在哪里高就,你现在还在给人家做保姆吗?”
“我这个年纪呢,也只能做保姆了,但做保姆的收入也蛮不错的,倒是你,你怎么样了?又找到男人了?”
“说起来,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陈姨你也见过,是贺川的弟弟。”
“哦,是贺先生的弟弟啊,真厉害,没勾到贺总,找一个弟弟也可以。那就祝福你了,我也不打扰你了,我这还有事,先走了。”陈姨也没理会她,说完就走了,而她刚才说的话,还挺好笑。
护工没想到陈姨还敢看不起她,现在到底是谁该看不起谁啊?!
而贺承没有理会,他没时间跟她玩这种把戏,直接就走了。
而护工一整天的心情都被这个陈姨给破坏掉了,她和贺承也没话说了,贺承虽然没问,但贺承也见过那个陈姨,之前他们在贺家偷偷私会的时候,好几次差点被这个陈姨碰见了。
而陈姨回去之后就给贺川打电话,告诉了贺川,她刚才在医院碰见护工和贺承了。
贺川哦了一声,反应很平静,似乎不觉得这是什么事,还是陈姨热心肠,告诉了贺川之后,就提醒贺川,说:“贺先生,您小心一点,这个护工心思不正,就怕她用什么阴谋诡计,她可不是什么好人。”
之前陈姨就跟贺川通风报信过了,只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陈姨不清楚,完全不知道,她只是觉得护工这样做太没人情味了,而且没有职业道德,整个人都是问题,她太坏了,陈姨就跟贺川说了这事。
贺川倒是心里有数了,还跟陈姨说了句谢谢,现在贺炜不在了之后,也不需要他们在贺家照顾人了,就都遣散了,而贺川还给了一笔不少的遣散费,所以陈姨一直惦记着贺川的好。
所以今天看到了护工和贺承,陈姨立刻跟贺川说了,不希望贺川被他们算计了。
……
贺川都知道了,他心里有数,既然看他们的态度都打算生下来了,那就给他们时间,让他们生,反正又不是他的儿子,他怕什么。
而被贺承遗弃掉的那个孩子,至今还在医院里,因为贺承不给医药费,警察这边实在没办法,联系了贺川,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尤其他还是贺承的亲大哥,而且他条件不错,有这个钱,所以就想请他出面,管管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太可怜了,有先天性疾病,身体发育不良,后续治疗的医药费也是个无底洞,是个深渊,被贺承遗弃这么久,警察这边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这才联系上了他。
贺川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考虑了几天,还是程回知道了这事后,想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定,还是劝了劝他,让他帮忙好了。
而程回也拿出了自己的积蓄,说:“孩子是无辜的,那个小孩我也听说过他的事,贺承不是人,我们不是,贺川,不过你很为难的话,要是不想帮忙,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也不会有人怪你,这点钱,是我自己的心意,我不对贺承,我只是看那小孩可怜。”
做了母亲之后,她才学会了感同身受,而且那个孩子的确是比较可怜的,她是真不忍心。
贺川倒是笑了,摸了摸她的脸颊,说:“回回,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我也没那么铁石心肠跟一个小孩过不去,那个孩子,算了,就当是他运气好,遇到了你,既然你都要帮了,那我有什么理由不帮。”
第四百一十六章
程回松了口气,听到贺川这话,就放下心来了,她还担心贺川不会帮忙,不过他不帮忙,她也不会强迫他。
这是他的自由。
而且换做是以前的她,她不一定会帮这个忙。
但是孩子是无辜的,何况还那么可怜,程回忍不住想要帮忙,她还是心软了。
她又担心贺川是因为她的原因才很勉强帮忙,于是说:“贺川,其实,你要是不要顾虑那么多,其实你不帮忙,也没关系,我不会觉得你坏,或者其他,你不要给自己压力。“
贺川笑笑,倒是没想到,她还会考虑他的感受,这叫什么,是不是也学会了关心他?
贺川心里还挺感动的,也挺高兴,就是很意外。他说:“没有给自己压力,不过,回回,听你这么关心我,在意我的感受,我很开心。“
他脸上的笑容也能说明他此时的心情有多开心了。
程回对他的关心,比什么都重要。
程回倒是不知道自己的话能给他那么大的触动,说:“我也没说什么,我只是正常……“
“可在我看来,你就是心里有我,担心我,所以才对我这么好。这件事,你也不用担心,我没事,只要是你,我都行。“
贺川在这件事上,对她是毫无要求,她说什么,他就做,心甘情愿,没有一点点不高兴的地方。
程回叹了口气,说:“你不要这么没要求,这件事,我不想难为你,也不想你因为我的关系,而强迫自己。“
贺川抿唇笑,眼里都是笑意,他哪里是有一点点难为的模样,他高兴都来不及,哪里难为了,“我没有,我很高兴,很高兴你考虑我的感受。“
“我是真心的,没有一点勉强,回回,你相信我。“
程回恩了一声。就信了,他这番话,她也只能相信,她又看了看他眼神,似乎是真的没有一点点为难,而是真心愿意帮忙的。
程回就担心他要是觉得为难,还想说不强迫他,但是还好,他也没有很为难。
贺川说帮忙是真帮忙,没要她的钱,不用她操心,他来安排就行了。
程回的钱其实不多。都是之前家里给的钱,她没花多少,留了很多下来,还想说以后出去工作赚钱还给程究,但是,她还没来得及还就知道了那笔钱,贺川帮忙还清楚了。
根本不用她操心。
贺川还去了一趟医院,看了那孩子,的确挺可怜的,那么小,还那么瘦弱,就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身体,那身体,又瘦又小的,就是小时候营养不良,加上有先天性疾病,导致了现在的样子。
主治医生得知贺川的身份,也只是觉得要是贺川愿意帮忙,这就是好事,这也是他们所希望的,但不会强人所难,尤其是要给这孩子治病的话,得花上很大一笔费用。
这笔钱,不小,而且后续治疗也是个无底洞,一般人承受不了的。
就算是贺川,也未必愿意承担这笔费用。
他就算跟这个小孩有血缘关系,但毕竟不是他亲儿子,他要是不管,也不会有人说什么,这种事,本来他就没什么特别必须帮忙的立场。
贺川有能力,但也没必要花这个精力,他也不用给自己找不痛快。
所以医生也不是很抱希望,这毕竟是他的个人自由。
了解了那孩子的大概情况后,贺川当然还是帮忙了。
他一次性给了之前垫付的那些医药费,因为他愿意承担这个治疗费用,医生这边也可以给那孩子做手术了。
医生还问贺川要不要见见那孩子,贺川轻描淡写说不需要,他说不需要,医生也没强求。
那孩子一直不知道贺川来过,他没什么精神,躺在床上,病房好几张病床,都有病人,他就躺在最里面的病床,也没家属陪床,就他一个人,其他病床的病人,都有家里人陪。
那孩子眼神灰白,似乎懵懂无知,但那眼神最里面的情绪却又让人感觉他都明白,他是被抛弃的,他的奶奶和爸爸都不要他了。
医生也跟贺川说了他这段时间在医院住了这么久,就没跟人说过哦什么话,可能不止有身体上的疾病,还有心理上的,注定了他跟同龄小孩会不一样。
医生这样说,也是想他有个心里有个底,身体的疾病和精神上的疾病,同理,需要巨大的精力和金钱,尤其他还那么小,就算治好了,以后也有可能会出现其他问题。
尤其是心理上的创伤。
他来了医院这么久,就没开口说过话,沉默寡言,也没有问过他奶奶在哪里,他爸爸在哪里,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可他什么都没说过。
虽然说这个年纪,心智还不成熟。应该不知道,但他也是很敏感的,发生了什么,其实他心里都清楚。
医院里的医生大多数都知道他的情况,还挺可怜的,就算遇到过不少跟他有差不多处境的病患,但每次遇到这种病患,同情也是在所难免的。
情况这边贺川都了解了,他也没说什么,既然答应帮忙了,那就照顾多一个孩子,也没关系。
对于贺川要承担这个孩子的所有治疗费后。张助倒是有了不同的意见,他是贺川的助理,这件事自然也是让他办的,他其实觉得贺川没必要照顾这么一个孩子,又不是他的,跟他没关系,这样做,要是后续有什么麻烦,被人拿住了做文章,那对贺川来说,是百害无一利。
张助就把自己的想法跟贺川说了,“其实贺总,你不用花这么大的功夫照顾这个孩子,这个孩子跟你没关系,要是以后被严津拿来做文章,伤害的不止是这个孩子,还有你,外界现在只看到他们想看的,根本不听你说什么。我们还是不要给自己惹麻烦了。“
张助也是为了贺川好,也是站在他的角度看这件事,不过贺川都吩咐他这样做了,他也没权利做主,只能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如果贺川坚持立场。他也不能说什么。
贺川却反问他:“你结婚了没?“
“刚、刚结婚没多久。“
“还没要孩子吧?“
“还没……“
“等你有了孩子,你就知道我的感受了。“
“……“张助忽然有点不认识贺川了,这不是以前雷厉风行的贺川,也不是心狠手辣的贺川,他身上好像多了一层慈善的光晕,居然也有了人情味。
贺川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说:“外界的声音不用那么在意,我要是在意,我至于么?我也跟自己过不去。“
程回觉得那个孩子是无辜的,的确,孩子本来就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被抛弃,被放弃,他能怎么办,这也是贺川这次帮忙的原因。
钱向来不是问题,问题是那孩子的遭遇。
身体上的疾病,他能花钱给他治疗,但心理上的,只能靠他自己了。
贺川帮不上忙。
他能做的有限,也没那么热心肠,还是菩萨心肠,他只能帮那孩子度过一时的危机,剩下的,他爱莫能助。
张助想想也是,何况最近外界的声音有一部分是竞争对手故意制造出来的舆论,所以这段时间的所有外界声音,不能相信的,张助也知道这幕后的人是谁,除了严津,还能是谁。
做生意,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以前贺川年轻气盛,虽然说得罪了一些人,但后来贺家发生变故之后,贺川跟这些人有了来往。还为自己当年年轻不懂事的跟他们吃顿饭了,谈开了,生意场上哪里有一辈子的仇人。
这件事,是私底下进行的,没多少人知道,就他们自己人知道。
现在就剩下那个严津了,也就那个严津跟贺川过不去,甚至搞出一堆事情来,张助也对这个严津是毫无好感,不止是立场不同,而是这个严津做的事,都不是人事。
尤其最近严津的公司在忙上市的事,因为国外上市无望,现在搞到了国内另一个特区上的话,那价值就大打折扣了,缩水了一大半,可见严津心情有多不爽了。
这件事跟贺川有点关系,影响一个公司上不了市的原因有很多方面的,还有很多因素,而严津这次事件,是跟他公司资金链有问题,做什么都会牵扯到资金问题,现在问题最大的就是资金了,贺川知道严津的底子。而贺川也不会让严津好过的,就把这个消息给透露了出去,导致了后续的上不了的问题,严津自己也清楚。
所以严津跟贺川的梁子是越结越深,这是不可避免的。
……
程回的感冒好多了,鼻子也不塞了,呼吸顺畅,甚至胃口也好了点,但还是吃不了多少,她现在瘦了不少,贺川还挺担心她的,就怕她太瘦了。所以每天都叫她多吃点饭,不要不吃饭。
程回也想吃,但吃不下去,这天晚上贺川回来后,跟她说了那个小孩子的事,程回又问他,说:“那孩子叫什么名字?我到现在还不知道。“
“贺闵。之前贺承母亲取的,但是户口都没上。“
“户口都没上吗?“
“恩。“
程回很震惊,那孩子少说都有好几岁了,怎么连户口都还没上,那岂不是黑户?
贺川倒是知道程回为什么这么震惊,的确。换做是他,他也震惊,他说:“只能说贺承不做人,自己亲儿子也不管。“
“他本来就不是人,他之前害辛辛姐那会,我就知道他不是人了。还好辛辛姐跑得快,要不然,真被他霍霍了。“
想起这事,程回也是吓得不轻,也真的是庆幸,还好辛甘姐发现得快,走得及时,没有被贺承害到。
要不然,就糟糕了。
程回都不敢想,当年辛辛姐要是没有发现贺承的真面目,哪里有今天!
还好还好,辛辛姐聪明,知道远离这种人,以后都不要来往。
但是还是避免不了其他傻女人上了贺承的当。
这个贺承,就是不做人,他就是要做害人精,自己过得不幸,也要别人跟他一样,都说虎毒不食子,结果自己儿子的生死也不管不顾,就顾着自己潇洒快活。
就是可怜了那个孩子。
还那么小,一身病痛,这以后要是长大了,要是知道他父亲是这种人,他得做何感想。
程回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贺川,贺川小时候也是过得不太好,她之所以想要帮这个孩子,她潜意识里不想再有这种事发生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太可怕了。
程回想到那个孩子现在所遭受的一切,她也跟着难过。大概是能感同身受,毕竟她现在也是一个母亲了。
贺川看她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就问道:“怎么了,想什么这么入迷?“
“想到那个孩子,那么可怜,没有母亲,没有父亲,现在照顾他的奶奶也没了。“
贺太太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起码她会照顾那个孩子,虽然有给那个孩子治病,但比起贺承来说,已经好很多了。
所以,她更看不起贺承了。
现在贺太太失踪那么久,估计是真出事了,要不然不会失踪这么久,但就是找不到她的尸骨,一点消息都没有,警方这边也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难里边。
程回心里难免感觉到悲戚。
“好了,别想那么多,只能说各人有各命。“贺川比较平静,反应不大,甚至不以为意,他没那么感性。除非对程回,他的感情就只对程回。
而程回又问他关于那孩子的身体情况,还有现在怎么样了,她没去医院,因为她自己也生病了,贺川不让她去医院,说是等她好了想去再去。
程回拗不过贺川,知道他是担心她自己的身体,所以就答应了。
因为没去医院,这件事是贺川办理的,她就不知情,所以问贺川。
贺川说:“先天性的,加上营养不良,情况不是很好,之前没治疗,是因为治疗的费用太高了,现在能治疗,但具体情况,要看他自己的身体。“
因为还小,加上一些先天性的疾病,就算治疗,也采取保守治疗,慢慢养身体,养好了才能做手术。
程回挺他说这些,五官都皱了起来,倒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那费用……“
“不用担心,这点钱还是能承担的,不是大问题,问题是那孩子的身体,后续治疗痛苦又漫长,估计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了。“
所以问题也来了,万一治好出院,那那孩子以后的去向成了问题。
贺家和贺太太家里亲戚肯定是不会帮收留的,更别谈什么照顾了。一来没感情,二来需要钱。这都不是小问题。
而贺川跟贺承之间的恩恩怨怨摆在这里,他是不会收留这个孩子的。
还有贺承现在还活着,他没死,自己的儿子,理应自己照顾。但以贺承的性格来说,他是不会照顾这个孩子的,别想了。
所以去留是个问题。
程回也知道了他的意思,拧着眉思索了一阵,说:“如果贺承不照顾他,那他是不是会被送去孤儿院?“
“也许吧。父母不要,就算强制执行让贺承照顾,那还不如让那孩子去孤儿院。“
“……“
程回蓦地叹了口气,说:“真可怜。“
“是可怜,但是只能怪他母亲,明知道贺承是什么样的人,还坚持把他生下来。这件事,我们左右不了,是他的命数。“
贺川是不会管他之后的事的,最多帮忙找好孤儿院,给一笔钱,但是他不会再管了,他很理智,也很明白,这要是被贺承知道。指不定又会被拿来搞事情,所以算了,把他治好了,剩下的事,他管不了。
程回放下筷子,拿了杯水喝了几口,似乎在想这件事,说:“他这种情况,可以找领养吗?又没有户口,什么都没有。“
“领养的要求也高,起码得保证是一个健康的小孩。“贺川知道程回的意思,她始终是不忍心。想给这个孩子好的去处。
程回尽量不去想这个是贺承的孩子,不然她也怕自己对贺承的恶意转嫁到了孩子身上。
所以她一直放心不下,大概也是因为那孩子太可怜了,身世值得同情,还有他的遭遇,程回是真不忍心,想到这里,就感觉心脏都被揪紧了。
因为同情这个孩子,他太可怜了。
程回想到这叹了口气,深深的叹气,说:“我是没想到会这样。“
“谁也没料到,这不关你的事。不用给自己压力,没关系。“
“恩,我知道了。“
“这才乖。“贺川伸手摸了摸她头发,眼神温柔,看到程回现在这样,他心里就得到了满足,挺高兴,也放心了。
想到这里,贺川也是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她自己走出来了,要不然,他或许不知道要怎么办。
她越是自己重要的人,他越不敢轻举妄动,越怕急急忙忙出什么事,就糟糕了。
这也是他顾虑这么多的最大原因了。
他怕做错了,反而刺激到她,还好,还好一切都是他想多了,还好程回很努力,她自己走出来了。
贺川是真庆幸,也是有隐隐一阵阵的后怕。
第四百一十七章
所幸一切不好的都会过去。
贺川很庆幸,庆幸她现在平平安安的在他身边,他也不图其他的,心里放松了不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要的不多,小时候想要一个正常的家,想要他母亲陪在身边,但很小那会,他就知道是奢望了,是不可能的。
对于贺炜之前的所作所为,就算他现在不在了,贺川也不能原谅,他不会原谅他的。
其实事情变成今天这样,或多或少也是跟上一辈导致的,就像是一个死循环,贺炜和贺承都是这种人,没有责任心,只顾着自己,贺炜生了贺承,贺承现在还有个孩子,如果这个孩子以后也变成贺承这样,那这个死循环,大概是怎么都解不掉了。
贺川脸色慢慢变得黑沉下来,也没什么情绪了。
至于那个孩子。一直在医院里接受治疗,他还小,看起来什么都不懂似的,不过这天早上,医生来查房,顺便问了问他最近的情况,医生还是很照顾他的,毕竟这么一个小孩子,谁看了都同情。
医生护士都很照顾他,但毕竟能力有限,就算同情,也不能改变什么,都是爱莫能助。
不过现在他的亲人愿意出钱给他治病,这是个好消息,不管怎么样,是有希望了,他能活下去,不用因为昂贵的治疗费无法治疗自己的病。
护士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进去,温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啦,别担心了,你的病很快就能治疗的,你要给自己一点信心哦。“
护士担心这孩子太沉默了,要是有空就会来看他,跟他说说话,就算他不给反应也没关系,她跟他说话就行了。
小孩子的眼神如死海一样沉静,他没有给任何反应,更没有说话,护士看他这样,心里更是心疼了,又安慰他几句,要他乖乖乖配合医生接受治疗,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
那孩子始终是一个表情,一个反应,坐在那。跟一块木头似的,护士叹了口气,要不是知道他是什么情况,想必她也觉得这个孩子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身体的伤是一回事,但精神上的,不像身体的伤可以修复,护士也担心这孩子的以后,这要是治好了身体上的病,那他以后呢?
不过这也不是她能管的事,想想就算了,也就只能心里祈祷他会有一个好的去处,或者运气好。被好心人收养,这样也就有一个家了。
也就是希望而已,但谁也不能保证他以后一定会遇到好心人收养。
贺闵的治疗很快就被安排上行程了,也有药了,他每天接受治疗的过程都很痛苦,原本还想等他身体养好一点再做一系列的治疗,但医生枕边开了会各方面考虑之后,还是提前,因为他的情况实在不能拖了,再拖下去,肯定会出问题。
……
医院这边也把情况跟贺川说了,贺川没时间去医院,他让张助安排了。
那孩子做什么手术,贺川其实并不关心,他只管给钱,钱到位,要怎么治疗,那都是医院的事,跟他说也没用,他又不管这些事。
程回倒是挺关心那孩子的情况,但她没去医院,贺川不让她跑医院,跟她说医院那些事都让张助去管了,就不让她跑来跑去了。
程回感觉贺川可能是不太喜欢那个孩子,所以才这样说,她也就没去过医院看那孩子的情况,就在家里待着了。
月底,贺川这边受邀要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这个晚宴还挺重要的,他想了想,想带程回一块去,不过也很有可能程回不太想去,他就试探性跟程回说了这事,程回没什么意见,想去就去,没关系。
贺川倒是意外,还以为她不愿意去这种地方,人多,热闹是热闹,她以前也跟着家里长辈去过,倒也不陌生,但这几年,她没怎么参加这种活动,贺川还怕她不习惯。
不过她都说可以去了,那贺川也就答应了,说:“去露个面就会来,没什么事,不会影响多久。“
“恩,我知道。“
程回倒也不是害怕,就是心里也没什么底气。
她这次之所以答应要去,也是因为贺川跟她说了,既然贺川都开这个口了,那她去一趟也没什么关系。
不过很可能会很紧张,担心,毕竟是她很多年没参加这种活动了。
“怎么这么害怕?要是不想去就不去,你不用害怕。“
“没事,只是参加一个晚宴而已,没什么关系。“
程回没什么所谓,她就只是不太确定而已,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贺川有些担忧,这个晚宴,去的人也许会很多,他怕她有心理压力,不太适应,一方面尊重她的一件,一方面也怕她怯场,所以先问。
贺川抬手帮她整理了一下额头上的碎发,温柔的挽到她耳根后,还捏了捏她耳垂,“我不想你那么为难,要是有心理压力的话,那就不勉强。不去的,这都没关系。“
“我哪里有这么胆小,没关系,去就去,又没什么关系,你不用这么怕我。“程回还笑了笑,似乎在安慰他,她刚吃完了药,这会有点困,半躺在沙发上,每天吃完饭,她就想坐一会。吃了药后就开始犯困,没办法。
她自从跟贺川坦白之后,去接受治疗,那医生给她开了一点药,吃了调理身体的,也是辅助睡眠,因为她失眠得很厉害,需要药物助眠。
贺川说:“这还不是担心你的身体么,怕你吃不消。回回,我也想你多出去走走,就当是透透气,不过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得跟我说。“
“恩,我知道了。“
“那记得,不要想那么多,就当是出去玩玩,也不会待太久,露个面就走。其他事我来处理就行。“
程回努了努嘴,说:“恩,我知道,要不是你处理,我也不会处理。“她要是没有贺川,很多事估计也处理不过来。
有贺川这番话,她心里也就放心了。没那么没底气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程回难得主动攀住了他的肩颈,有点小紧张,也有点小担心,怕自己太过主动了,但贺川明显是愉悦的,眉头挑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怎么了今晚?“
“吃太饱了,消消食。“她想了半晌,想出了一个理由。
“你晚上就吃了半碗饭,还吃太饱了,哪里需要消食?“
她梗着脖子不说话了。稍微往后挪了挪,不想回答他,她今晚之所以主动,也是因为她不想那么早睡觉,而且这段时间他一直忍耐就没碰过她,她似乎知道了什么,所以今晚难得主动一次。
贺川很吃她这套的,尤其她这会难得的主动,他很高兴,肉眼可见的高兴,捏住她的手腕,高高举过头顶,动作也是温柔得不像话,就不舍得对她稍微用力,所以是格外照顾她的感受。
程回倒是意外,还以为他会跟之前一样下手很狠,但是没有,很温柔,温柔得让她眼眶都红了,她说不出来,不知道今晚的贺川怎么这么温柔,一改往日的狠劲,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让她感觉很奇怪。
她忍不住问出来。说:“你怎么了?“
贺川微微摇了摇头,说:“没,怎么了?“
“感觉你今晚奇奇怪怪的,就有点说不出来的奇怪。“
“恩?怎么就奇怪了?“
“我也说不出来,你以前不是这么温柔的,你要是想的话的,我是没关系的,我倒是可以的。“
程回这话已经说明她的意思了,她今晚是难得乖巧,让人心疼,而贺川眼睛眯了眯,倒是意外她今晚的状态,没想到这么乖。
“怎么这么乖?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是在纵容我?恩?“
“也没有,你要是不愿意的话,那就不要了。“程回自己说这话也很困难,她是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些话来,她耳根都红了,还好他没看到,她用头发挡住了。
这要是被贺川看到了,就更尴尬了,她躲闪着,忍不住,说:“你不要看我了。要是不想,就不想。“
“谁说不想了,我巴不得,回回,我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
程回耳根又红又烫的,说:“别说这种话,干嘛说这种话。“
贺川不再说话,而是直接吻住了她的唇,又狠又凶的,就没给她喘口气的机会。
……
这段时间,程回状态明显可见好了不少,脸上也有笑容了。睡也睡得着了,没有失眠,虽然是靠药物治疗的,但起码能睡觉了。
而贺川也知道了程回一直纠结的点是什么,是她母亲的事,这还是她睡觉时候说梦话说出来的,他听到了她喊妈妈,然后说对不起。
他瞬间就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所以她的病情差点又犯了。
贺川也怪自己,一开始没有察觉到,要是早点察觉到,也不会让她陷入这种纠结的地步。而且差一点就出事了。
差一点点,就差了那么一点。
想到这里,贺川心里揪得很紧很紧,还想着找个时间带程回去祭拜一下她的母亲。
这件事,他没有立刻跟程回说,而是自己找时间安排,要去祭拜的话,得挑个时间过去,顺便准备一些祭拜的祭品,虽然不是什么难事,但等准备好了再说。
那场晚宴,规模还挺隆重的,来了不少墉城有名的人物,还来了不少当红明星,程回还看到了不少熟面孔,都是经常在热门上能看到的人。
原本不紧张的,到了现场看到那么多聚光灯,还有摄影,她就开始紧张了,这不是她常来的地方,这次还是跟贺川来,她的紧张,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
贺川认识的人也不少,到了现场和他打招呼聊天的人更不少了,都是平时很难见到的一些人,而程回都不太认识,但有人认识她,认出她是谁的女儿,还提到了她父亲。
场面上还算和谐,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程回一开始不太适应,后面也就慢慢适应了,还看到了几个熟人,她父亲的朋友,以前常来家里玩,后来程父退休后。来往的朋友都是他以前工作单位的朋友。
因为太久没见面了,程回都忘记叫什么了,还好贺川会提醒她,也会化解她的尴尬和不适。
贺川是真的很照顾她了,面面俱到,就连入场走红毯也是把她带在身边,寸步不离,还贴心帮她提裙子,她的裙摆太长了,会拖到地。
这身裙子,倒是贺川叫人安排的,不过裙子到了之后他才知道裙摆那么长,再改来不及了,程回也没说什么就穿上了。
虽然,她是真不习惯这种场合。
和贺川结婚这么久,她是头一次出席这种场合,说实在话,就是不习惯,她自己虽然也说不上来,但到了这个场合,她就感觉到不安,和紧绷。
还好贺川在边上,能够有效帮她化解一部分的不安,但心底深处。还是略感不安的。
找到了位置坐下来,贺川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说:“还好吗?手这么冷,吓到了?“
“有点,还是不太习惯,这么多人,还有以前爸爸的朋友,我都没认出来,我记忆力好像变差了很多,居然忘记了这些叔叔伯伯。“
“这不是很正常么,不是你的问题,而且你昨晚没休息好,这也是我的责任,不关你事,别给自己压力。“贺川安慰她,捏了捏她手心,试图缓解她焦虑不安的情绪。
而程回的情绪不是一时半会能够缓解好的,她对于这种场合,心底深处开始了很明显的抵触,可是她自己答应来的,所以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而且让她没想到的是,还在这看到了严津,她看到严津立刻想到了温凉,还以为温凉也会出现,但是并没有,陪在严津身边的女人是另外的一个女人。
贺川是顺着程回的视线看了过去,看到了严津。
“这种场合,他要是来也是不能避免的,估计也邀请他来了。“贺川跟她解释说。
“恩,我知道。“
贺川的权利还没那么大,能让所有人都不欢迎严津。
何况这生意场上的事,瞬息万变,前一秒是你朋友,下一秒就有可能是敌人。
贺川和严津之间的那些事,业内是知道。但正式场合,他们俩肯定还要维持假面的和平。
程回更紧张的,因为严津也看到了他们,尤其是他看她的眼神,让程回心里猛地一紧,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她立刻往贺川身边躲,只有贺川身边,她才能感觉到一丝丝的安全感。
贺川自然是搂着她肩膀的,低声安抚:“没事,不用怕。“
严津莫名就笑了下,下一秒就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主动跟贺川打招呼,甚至跟贺川伸出了手要握手,那脸上的笑容,特别诡异,就连程回看了,都觉得诡异。
而贺川也跟严津握手了,但也就握了一下,严津就说:“真是难得,贺总这是难得带程小姐出来,我还以为贺总这是要金屋藏娇,一辈子都不让程小姐出来见人了。“
“严总家住海边?“贺川倒是说了句。
这话一出,程回抿了抿唇。被逗笑了。
而严津的脸色顿时就变了,难以下台,他倒是没想到贺川直接骂他管得太宽了。
他缓了会,又笑了,“贺总说话就是有内涵,不过呢,我也是随便问问,既然触到了贺总的雷区,那我就不说了,那就这样了。“
严津很快就走开了,他在贺川这没讨到好果子吃,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现在的脸色是差到了极点,难看死了。
而程回缓缓叹了口气,说:“他怎么会来找你说话。“
“来找不自在的,不用管。“
严津走开之后,脸色更难看了,可以说用阴沉来形容了,他倒是没想到,这个贺川还真是不给面子,居然敢说他管得宽?
严津身边的助理都感觉到了他现在的心情有多差,自然是不敢说话惹他生气,小心翼翼跟着他身后。
严津的视线不断的看向贺川那边,眼里的火都快烧出来了。他现在看贺川是越看越觉得恼火,咬着牙根,气得不行。
贺川就说了一句话,就足以让严津好一阵生气了,就那么一句话,严津这口气,就是死活咽不下去,他都不知道这个贺川哪里来的自信,居然敢这样跟他说话。
贺川就没把严津当回事,更没理会他,全程下来,就没看过他一眼,而严津也知道自己被贺川耍了,一晚上严津的的心情都被毁了。
还有多事的人跑来跟严津打招呼,当然了也会提到了贺川,那人似乎没看出严津的表情有多难看,他还跟严津开玩笑,说贺川跟他夫人的年纪相差还真是大。
虽然他们俩年纪相差的事,在这个圈很常见,但那人就故意拿来跟严津说。
严津冷哼了一声,“你跟我说这些废话干什么?“
“也没什么,就随便聊会,严总,你怎么了,吃火药了?“
第四百一十八章
程回都想走了,不想继续待了,看到严津,她就想躲着,尤其是严津时不时看过来,搞得她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
还是贺川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安抚了她的情绪,跟她说马上就走了。
程回勉强笑笑,说:“恩,我知道,没事,就是有点不喜欢严津一直看过来。”
可能是她太敏感了,也是她想太多。
但她又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难免会想这么多。
而贺川没有怪她的意思,明白她的感受,说:“没事,等会就结束了,不用只在意严津,他又不敢做什么,我在呢。就当是来看表演,等会结束我们去吃点好吃的,想吃什么?跟我说。”
贺川这会都跟她讨论起吃饭来了,她没想到,犹豫了会,说:“我不饿。”
“真不饿?”
“不饿。”
“那我想吃点,陪我吃?”
他这样说,程回哽住了一会,说:“那我想吃烧烤。”
“……”
他故意说陪他吃,那她就会吃一点了,程回听出来了,所以干脆说想吃烧烤了。
她忽然感觉到嘴馋了。
贺川说:“那不行,热气,你需要好好养着,暂时不能吃这种东西。”
“……那我没想吃的了。”
“那回家给你烤?”
“……那回家。”
他们俩坐在这旁若无人聊起了吃饭的事,程回的胃口一直都不是很好,现在忽然想吃的东西,他又不给吃,那没办法了。
贺川成功把她的注意力带走了,她也不再关注严津那边,跟她没关系,她就坐在这边,偶尔跟贺川聊几句。
这种场合,主角不是他们这边,而是那些明星,程回就当是来看明星好了,要不是这次的机会,她哪里能看到这么多明星。尤其是漂亮好看的女明星。
就跟春天来了一样,百花争奇斗艳,程回渐渐的也被光鲜亮丽的女明星夺去了视线,贺川看她走神,低声凑过来问她在看什么。
她说:“贺川,你要是没喜欢我,你会找女明星做女朋友做老婆吗?”
这是个较为致命的问题。
贺川低声失笑,声音柔柔的,说:“怎么,这就开始给我假设了?”
“我只是好奇。”
贺川也就笑,这个话题本身就没什么意义,他们就没什么假设,不过她这会愿意和他聊天,说说话,比什么都好,总比她不想说话的好。
贺川握住她的手腕,也不管在场这么多人,就愿意跟她亲密,手也要时时刻刻握着,贺川倒也不觉得腻,他现在就跟热恋期一样,恨不得时时刻刻看紧了程回,拴在身边。
他要是没看住她,一下子就会不见,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所以盯她盯得特别紧。
程回忍不住想,如果当初她跟贺川没有在一起,那现在跟他在一块会是什么样的女生,不过她也想不到就是了,因为没有如果。
这一切也不能重来。
虽然她很想一切重来,但生活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人呢要向前看。
程回穿着这身繁琐的裙子有点累了,一直维持一个姿势坐着,还不能乱动,她怕裙子万一被她弄坏了,她好像不太能赔得起。
这身裙子是贺川准备的,她也没问价格,但估计是不低的,毕竟贺川出手,也不是开玩笑的。
她都想好下次再有这种活动,不一定会来了,她不想再这样折腾自己了,别跟自己过不去。
这种活动,不是她该来的地方,各种不舒服,尤其穿着这一身的衣服,还不如穿自己的衣服舒服一点。
贺川看她有点不舒服自在的样子,脸上也跟着有了笑容,被她逗笑的,说:“怎么这么不习惯?”
“有一点点。”她好久没来参加这种活动,当然不习惯。
距离上一次参加类似的活动,还是跟程父程母出去的,不过之前的都没这么盛大,还这么多明星出现,他们一家低调得很,而且那会她还小,想起来,也有点遥远了。
所以不习惯,也是在所难免,没办法。
程回也没什么工作经验,在国外上学那会也没参加什么集体活动,她以前有很多朋友,但后来发生这么多变故之后,她的朋友渐渐就没了,她也不爱跟人来往了。
其实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她哪里还有这么多功夫交朋友,参加活动。
加上她的情况比较特殊,她对这些社交,也没了需求,这样也就导致了她不太会跟人来往了。
第四百一十九章
其实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她哪里还有这么多功夫交朋友,参加活动。
加上她的情况比较特殊,她对这些社交,也没了需求,这样也就导致了她不太会跟人来往了。
除了贺川,她的生活也就剩下了小贺翻,还有就是家里人,再没其他人了。
这趟玩会也不是白来的,贺川带程回出席,也吸引了不少瞩目,还有人关注到他的婚姻,还有他这位年轻的妻子,都是话题。
程回浑然不知道自己成为了话题中心,还有人拍了她依偎在贺川怀疑的照片,加上贺川这段时间非常受关注,她自然也就成了关注的话题人物了。
这还是他们俩结婚第一次出现在公众视线里。
没想到结束的要走的时候有镜头推了过来,推到了她跟贺川之前,说是想简单采访一下贺川,既然要采访贺川,那她也在场,难免会有些犀利的问题问到她身上。
程回不想回答,贺川感觉得到,肉眼也看得出来就帮她应付了这些记者问的话,她就安安静静陪着他,但回避了记者的提问。
而严津看这么多都去找贺川采访了,他这边倒是没几个人,更恼火了,也不知道他们这帮人为什么这么闲的,贺川又有什么了不起的,真让人恼火。
严津身边的助理也不敢说话,小心应付着,就怕自己说错了话惹他不高兴了,这会的严津,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惹。
严津很快就离开了,但走到电梯,就被记者拦住了,追着他问关于一些不礼貌的问题,他顿时就恼火了,对着记者凶了一顿,甚至用了不太礼貌的措辞。
这还不是贺川先阴阳怪气他在线,他的心情一下子受到了影响,自然没什么好话说。
被这么一骂,要采访他的记者朋友都愣了,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开骂,他们也很吃惊,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说错话了,让严津跟疯狗一样骂人。
当然了,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甚至外界还拿了贺川和严津当时的状态来开玩笑,甚至是做文章,还有说是这样就能看出来严津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一条疯狗,情绪狂。
就这种人,还是一个公司老板?也太好笑了。
一时间外界都是对严津的谩骂,还同情被他骂的小记者,说他傲慢无礼,不尊重人,不接受采访可以,但没必要这么骂人。
当然了,说什么的人都有。
这件事过后,程回也看到了网上的消息,她这会正在吃药,吃了药,想睡觉,拿手机翻了翻,就翻到了严津骂人的事。
说实话,她不意外,毕竟严津做出什么事来,她都不意外,甚至觉得这就是严津做的,符合严津的性格,也确实是他能干的事。
至于她跟贺川的消息,也是有的,但热度不高,似乎被压了下去,这样也好,她不想跟严津一样,被这么关注。
贺川要出差两天,他把所有姓程压缩到两天之内完成,想这次出差回来就带程回去看看程母,扫墓,送送花。
程回一直不知道,她等贺川回来后,那天早上要出发了,她才知道贺川带她去扫墓。
程回一下子绷不住了,眼泪就掉了下来,毫无征兆,她眼眶热了又热,可是当着孩子的面,她不想哭的,但是没忍住,还是掉了眼泪。
她哭得快不能自我了,还是贺川把她抱在怀里哄了好一会儿,说:“我知道你心里内疚和害怕的点是什么了,回回,别难过了,要真说对不起程阿姨的人是我,是我把你带坏,是我把你拉下了泥潭,都是我的错。”
“要是真有什么报应,都冲我来,跟你没关系,我当时要是考虑到了,我不会跟你分手,不会让你一个人出国,还是伤心欲绝的情况下,出的国,回回,这些事,都因为我才发生的,是我导致的,跟你没关系。”
程回叹了口气,咬着牙根,说:“你不要这样说,我也有问题,我要是聪明一点,不被唐阙他们骗,不上他们的当,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这也不能都怪你。”
贺川温柔的拍她肩膀,柔声安慰着,“没事了,别哭了,眼睛等会都肿了。今天来看程阿姨,不应该开心一点?”
程回说:“我怕她不想见我。”
“怎么会,她那么疼你,要说不想见的人,是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贺川把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来,他不想看程回伤心难过。
第四百二十章
贺川哄了好一阵,才把程回的眼泪哄停,她也觉得自己太没用了,遇到事就哭,原本还指望自己能够独立一点,自主一点,不要那么脆弱。
但是现在被贺川这样保护,她想坚强一点都难,根本坚强不起来。
她深呼吸了口气,吸了吸鼻子,调节好情绪,这才踏进墓园看望母亲。
其实作为女儿,她是不孝顺的,没有做到女儿该做的事,甚至还一直气程夫人,后来程父给她安排的结婚对象,也是为了她好,她知道。
但程夫人的做法不对,太极端了。
程回那会也太偏执了,没想过跟程夫人好好谈谈,不过当时就算她想谈,程夫人也不给这个机会,只会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她头上来,让她乖乖听话,只要她乖乖听话了,就是孝顺的。
但这哪里是乖乖听话能解决掉的事。
程回不断想起过去的事,也在反思自己的当年犯下的错误,她要是再成熟一点,尽可能想办法解决她跟母亲之间的矛盾,或许今天会是另一番景象。
但哪里有这么多如果,事已至此,她就算再后悔,再内疚,也不能弥补以前犯下的过错。
程回把花放在了墓碑前上,贺川的手放在了她肩膀上,拍了拍她肩膀,没说什么话,安安静静的待着。
这会又开始下起了小雨,贺川怀里抱着小贺翻,拿了把伞,怕雨越下越大,等会淋到孩子,要是小孩淋到雨就生病就糟糕了。
待了会,程回就跟贺川下山了。
雨是越下越急,也快,贺川把伞给了他们母子俩,程回抱着孩子,贺川淋着雨护着她和小贺翻下山回到车里。
很快回到车里,贺川打着伞,照顾他们俩上车,而贺川自己淋到了一身的雨,他也顾不上自己,先查看程回和小贺翻的情况,还好,他们俩都没事,倒是他的衬衫都湿透了。
程回拿了纸巾给他,他说不用,没什么事,说:“等会衣服就干了。”
程回说:“你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这有什么,就这点雨,我这么健康,怎么会感冒,没事。”
小贺翻没淋到一点点雨,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开心的事,一直笑呵呵的,尤其看到程回,笑得更开心了。
程回也不知道他在乐呵什么,不过笑总比苦恼好。
贺川开了暖气吹吹,程回看他肩膀后背的衣服都湿了,难免有点担心,怕他感冒,说:“要不还是擦一擦吧。”
“没关系,很快就干了,倒是你,你没淋到雨吧?”
“没有,就是裤腿有点湿,影响不大,我挺担心你的。”
“回回,我这么健康。”不过她担心他,也是好意,贺川想到这,也就高兴了,脸上全是笑容。
程回也叹了口气,表示无可奈何,不过他都这样说了,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这么大男人了,没什么关系。
贺川这边也接个了电话,是张助打来的,说:“贺总,我查到了叶先生的住址。”
“他现在在哪,把地址给我。”
“好,我这就发给你。”
第四百二十一章
张助为了查叶岩的行踪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和精力,叶岩似乎是用了假身份证,他一直查不到,不过还好,还是让他查到了叶岩的下落。
他得知叶岩此刻就在一家酒店入住,得知了地址之后,立刻联系上了贺川。
贺川这边挂了电话,脸色如常,还跟程回聊天,问她饿不饿,待会想吃什么,今天他来下厨做饭。
程回没问他是谁给他打电话,她淡淡笑笑,说:“什么都行。”
“你这几天睡眠不错,气色也好点了,我看着心情都好。”
“还好吧。”程回不冷不淡道,不过确实,她这几天没怎么失眠,几乎躺在床上就睡觉了,不失眠的日子,是非常难得的。
但比起她的失眠,她又忍不住想起了母亲,心情又裹上了一片灰暗。
贺川看她又走神了,说:“回回,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她摇头,又一声叹息。
“在想程阿姨?”
他们俩就算结婚了,贺川也没能把称呼改过来,他之前叫程父是程叔,后来经过一段时间适应才改过来喊爸的,这点,程父都没在意,也没纠结过,叫什么都没关系,只要他对程回好。
至于这个程阿姨,贺川想程夫人估计也不想他叫她母亲,也就没改过来。
程回也不在意他称呼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况,在这件事上,她也有责任,所以贺川叫什么,她没觉得是什么大事。
“恩,总觉得心里有道坎,这辈子都没办法跨过去。”程回一度哽咽,说:“我内疚的点在于我以前对我妈的态度非常恶劣,我自己想起来都觉得过分。我当时要是对她好点,多照顾照顾她,或许她不会生病,不会被我气到。”
“回回,这不是你的问题,程阿姨是为你好,她的出发点一切是为了你,你现在过得好,她才会放心,她是你亲生母亲,不会恨你,她是爱你的。”要不是爱她,当初也不会找上他,要他远离程回。
这一切都是因为爱,只是方式不对,所以做出来的事,伤害到了所有人。
程夫人的做法有问题,但不能否认她做这些,是为了自己孩子,出发点是好的,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贺川腾出手来摸了摸她头发,“别太内疚了,回回,如果真要追究到底,那都是我的责任,是我让程阿姨失望,也让你失望了。”
还是他做得不够好。
程回却摇头,眨了眨眼睛,把眼眶里即将流出来的热浪给逼了回去,她不想再哭了,贺川说的是有道理的,程夫人是爱她的,都是为了她好,只是当时事发突然,谁也没预料到未来,他们也没有这个本事能预测未来。
“好了,别伤心了,没事的,如果真要下地狱,也是我下,回回,你不要伤心。”贺川看不得程回掉眼泪,他心疼,也难受。
程回吞咽了几下,说:“我知道,我明白的。”她会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不要一直沉陷在悲伤里面。
第四百二十二章
程回不想哭,她觉得自己总是哭哭啼啼的,很没用,其实,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尤其是眼泪。
在贺川看来,倒不是她矫情,她的感受他是能理解的。
在这个世界上,程回是他唯一能够感同身受,并且有共情的人。
她的快乐,痛苦,以至于一切,他都愿意承受,帮她接受。
虽然不能百分百帮她接受这一切,但没关系,只要她愿意跟他袒露心声,不管是好的坏的,正能量,还是充满负面情绪。
他都愿意跟她分享。
一起承受。
程回眼眶都红了,贺川默默把车停在路边,这是山路,没什么车流里,道路两旁是山体,郁郁葱葱的树木林立其中,加上下着雨,这会的山景,被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显得静谧,也能让人的情绪慢慢沉静下来。
程回还没反应过来,在擦眼泪的时候,就被贺川捏住了下巴,被迫扭头,和他面对面,他低头就吻了下来,吻住她的唇。
不是第一次接吻,但贺川很喜欢吻她,喜欢这短暂又甜蜜的瞬间,仿佛这样,他们两个人的距离是最近的时候,比什么时候都要近。
这样,他能很清晰感受到她的温度,她的心跳,她的一切。
程回愣了会,没有闭上眼睛,还是贺川温柔的呢喃道:“把眼睛闭上,别想那么多。”
程回就算还想掉眼泪,也哭不出来了,她这会的注意力都在贺川身上,她的手攀上了他的肩颈,指尖触碰到了他湿掉的衬衫,有一点点黏腻感,但她不讨厌,也不觉得脏,反而心疼他,也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好。
是啊,程母的事的确是压在她心里的一道坎,怎么都跨不过去,因为的确是她做得不够好,做得不对,她跨不过去,也是必然的,这是没办法的,谁也帮不了她。
就连贺川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也没办法帮她化解心里的内疚自责,但她认同贺川说的,做人父母,都是爱孩子的,不管做什么,也都是为了孩子着想。
是她不懂事,是她当年轻,所以觉得程母对她不好,是程母逼她做她不喜欢做的事。
她很后悔,更不希望这种事再发生在她身上了。
正因为这样,她不能死,不能让小贺翻经历这些事,她要让小贺翻开开心心长大,这就是她目前最要紧的事。
她主动缠上贺川的肩膀,缓缓闭上眼睛,把自己的力量都靠在他身上,她太需要他的安慰了,需要转移注意力,她不能在一件事上钻牛角尖。
她得走出来,得努力,不能对不起贺川了,还有小贺翻。
以及家里人。
她心里无数次跟母亲道歉,这些话,也得等以后她无牵无挂走了之后,再去见母亲,亲自跟她道歉认错,甚至磕头。
小贺翻此刻在后座的儿童座椅上扑腾双手双腿,胳膊肉肉的,脸蛋也是,也不知道乐什么,笑呵呵的,看着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而贺川也没有多难为程回,过了几分钟,在她快不能呼吸的时候,松开了她,给她缓一会,他没有着急回过神去,而是帮她整理额头碎发,看她眼睛湿漉漉的,嘴唇绯红,又捏了捏她耳垂,也是烫的。
程回的情绪稍微好点了,声音都哑了,说:“开车吧。”
“等会,不着急。”贺川说,“你没事了,我有事。”他嘴角还有笑容,淡淡的。
程回被他这么盯着看,耳根更红了,也更烫了,说:“好了,别看我了,没什么好看的。”
“回回这么好看,怎么没什么好看了,脸颊真红,怎么还害羞?”
“孩子在呢,你注意措辞。”
第四百二十三章
“他还小,听不懂,而且我也没说什么,怎么了,这么容易脸红?”
贺川半开玩笑说的,怕她一直深陷在不好的回忆里,情绪再次崩溃,所以才想着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别陷在里面出不来。
这样看来,有效果了。
贺川这才放心了,缓了会,就去开车了,这会雨是越下越大,程回看着车窗外的山雨,还挺好看的,她心里忽然感觉到安静,她干脆把车窗摇了下来,伸手去接雨水。
贺川看她小孩子,忍俊不禁,但还是提醒了一句:“车窗别摇那么下,水等会吹到小贺翻。”
“好。”程回一听,差点忘记了,赶紧把车窗摇了上去,她掌心湿哒哒的,下一秒,贺川拿了手帕给她擦手,她说:“贺川,你难道真没想过,要是我不回来了,你会不会跟别人结婚?”
“想过,你要是不回来,我再等个几年,等你多谈几个男朋友,多失恋几次,或者玩腻了,不想玩了,年纪大了,我就来找你。”
“那要是我有小孩了……”
“有就有,就算有,我也不能放过你。”
“你怎么说得像是冤魂索命。”
“是痴男怨男,我痴怨都是你,这不就跟索命一样么,你要是不跟我在一块,那我只能索你的命来了。”贺川的语气是开玩笑的,不过这些话,其实是真的,也是他曾经想过的事,要是程回真跟其他男人结婚了,那他估计会上位,也管不了什么道德伦理了。
只要是他想要的,他会不择手段,也不管什么公序良俗。
尤其是在程回的事上来说,程回是他的,从一开始都是。
更是他看着长大的,不能别人能够拥有的。
所幸还好,兜兜转转一圈,她还是他的,没有损失什么。
他倒是感谢她谈的那些男朋友,还好没有一个能把她抢走。
也还好程回还爱他,心里有他。
程回一直都是爱他的,他有这个自信,也有这个胆量,能赌,但也间接伤害到她。
他就算是后悔,也没用,只能尽力补偿她。
下午三点多,雨势渐渐停了,早就到家洗了澡并且换了衣服的程回把窗户打开,透透气,而贺川看着雨停了,就跟程回说:“我出去会,晚饭前赶回来,你要是饿了先吃饭,不用等我。”
“你要去哪里?”
“办点事。”
“那好吧,路上开车小心点。不要开那么快。”
“恩,好。”
走之前,贺川还找她要了一个离别吻,缠着她在玄关处吻了几分钟,这才恋恋不舍松开手,出门了。
半个多小时候,贺川到酒店找到了叶岩,他这会没出门,就在酒店里,贺川直接找上来了。
叶岩看到贺川,也不惊讶,甚至早就猜到他会找上门。
叶岩一边倒水,一边说:“我知道你会来,坐吧。”
贺川没什么表情,他其实也猜到了,程回的行踪他藏得很好,不会轻易让叶岩找到的,尤其程回不出门。
叶岩说:“还是你厉害点,我比不上你,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程回。”
第四百二十四章
“我去程家的事,估计你都知道了吧?我猜你肯定知道了。我也不止一次去过程家,每次都是无功而返,我以前以为是程家知道我害死了程回,对我没好态度,那是正常的。只是没想到,程回没事,是我想多了。”
“她没事,是我找了人把她救回来的。我见到她那会,不能用言语形容,就剩下一口气了,她有抑郁症,你不是不知道,你曾经帮她治疗过,你知道她的情况。”贺川冷静打断,“她那会,我不敢想,想到就怕,我也有怕的事,就是她。”
“我差一点点就失去她了,说实话,她那会要是真出什么事,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贺川说这话,不是在威胁,而是真话。
叶岩没办法想象程回当时是什么情况,但他知道阿正的手段。
阿正是不会对程回手下留情的,他清楚,而程回遭了多少罪,他大概可以想象,但是不敢再去想象和回忆了。
这对他来说,也是充满煎熬的。
贺川说的没错,要是程回出什么事,不止他不会放过所有人,他也会。
但他没贺川这个手段,没办法像贺川这样做这么多的事,来给程回讨个公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的感受我能理解。”
叶岩长长叹了口气,“可是,你不能不告诉我,她没事,她还活着。”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贺川又一句反问,他看叶岩这幅样子,就笑了,“你是她什么人,我凭什么告诉你?你算什么?”
“我的确不算什么。”叶岩自嘲一笑,“但是我不像你,差点害死程回,你是不是忘记了,程回当年出国,一个人在伦墩,她过的什么日子,你是不是忘记了?”
“贺川,你该不会以为你对程回没有造成一点点伤害吧?她得抑郁症的时候,你在哪里?她几次吃药自杀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告诉我,你在哪里?”
叶岩不禁质问他起来,“贺川,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挺虚伪的。你不知道吧,她当年找我借钱买机票回国,就是去见你,她猜猜她看到了什么,她看到了大半夜你车里坐着其他女人,你带其他女人回家。”
“这件事就是导致她生病的最重要的一点,你明白吗?”
叶岩看他表情,就知道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仗着程回爱他,就可以肆无忌惮伤害她,甚至是做很多对不起她的事,可这些事,程回都不在意,甚至还是跟他在一起了。
叶岩想不明白,他就算能想明白,也无法想明白,也不能说服自己。
为什么?!
就因为他出现的时间比贺川晚?
叶岩自认为对程回的感情,不比贺川对她的少,他可以给她一切,只要他有的,他都愿意给。
但程回不需要,她只要贺川。
在她的心里,谁也比不上贺川。
她只爱贺川。
就算叶岩极其不愿意承认这件事,那也没办法,因为事实就是这样。
程回爱贺川,一开始就爱,这些年就没忘记过。
而贺川说程回当时出事那会的事,叶岩的心感觉被狠狠扎了一下,他连喘口气都是困难的,说:“贺川,我真的羡慕你,为什么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一切,可我呢,我对程回不差,只要她愿意,我都能给她,我可以让她不见你,那她就不会伤心不会得病了。”
“可她心里就只有你,我怎么努力,怎么想尽办法也好,陪她做这么多年,帮她治疗,让她忘记你,可就是没办法,贺川,你教教我,教教我怎么让程回看我一眼。”
贺川听到他这番话,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你说这些,根本就是妄想。你也不用白费劲了,你晚点的不是一年两年,明白么?我跟程回的事,不是谁都能介入的,你就算早遇到她几年,也来不及。”
“她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守着她长大,我看着她成年,以前不管谁欺负了她,都是我保护她的,就连她哥,都没有这么照顾她,如果非要说教你,可以,除非下辈子你比我早点到她身边,或许就没我什么事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不过,你就想吧。”
这辈子都还没完呢,哪里有下辈子什么事。
贺川说这些,就是故意嘲讽他的。
嘲讽他不自量力。
区区一个叶岩,哪里是他的对手。
贺川根本就没把叶岩当成情敌,他不配,也没有资格,就算他陪在程回身边这么多年,那又怎么样,这是时间就能解决的?
他跟程回这么多年,不是他叶岩三四年就能介入的。
不过叶岩的不甘心,他倒是能理解,也是,确实会不甘心,但这些不甘心,只能自己吞下,那不然还能怎么办?
“贺川,我真觉得你不配程回,你不配她的喜欢,你配不上她,她那么好,那么温柔,你算什么?你只会害了她,我就是后悔,后悔当初没有说服程回留在伦墩,她要是不回去,就不会遇到你,你也没机会伤害她。”
“你说这么多,都没用了,都晚了。叶岩,你不如想想,你现在怎么离开这。”贺川笑了笑,挥了挥手,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而叶岩也不慌,他这次来,也做好了准备,他是想来见程回的,也做好准备了,但是他也知道,有合川在,他是不可能那么顺利见到程回的。
“我没想过离开,既然来了,没有见到程回,我是不会离开的。”
“所以呢,那你想怎么办?想从我这抢走她?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么?你办得到么?”贺川是毫不掩饰对他的嘲讽,贺川说的话,也是一针见血,这个叶岩估计还不知道程回现在跟他结婚了吧?
何况,程回的心就在他身上,叶岩怎么可能把程回抢走。
想想都觉得可笑,笑叶岩的愚蠢。
叶岩握紧了拳头,说:“我有这个资格,你让我见见程回不久知道了?我要跟她谈。”
“谈?你还能跟她谈什么?”
“贺川,你是不是怕了,你怕她会走,怕她会离开你,你留不住她。”
留不住她?
可笑啊,是真可笑。
贺川真的就笑出声音来了,他留不住程回?
还真是笑话。
“这件事就是导致她生病的最重要的一点,你明白吗?”
叶岩看他表情,就知道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仗着程回爱他,就可以肆无忌惮伤害她,甚至是做很多对不起她的事,可这些事,程回都不在意,甚至还是跟他在一起了。
叶岩想不明白,他就算能想明白,也无法想明白,也不能说服自己。
为什么?!
就因为他出现的时间比贺川晚?
叶岩自认为对程回的感情,不比贺川对她的少,他可以给她一切,只要他有的,他都愿意给。
但程回不需要,她只要贺川。
在她的心里,谁也比不上贺川。
她只爱贺川。
就算叶岩极其不愿意承认这件事,那也没办法,因为事实就是这样。
程回爱贺川,一开始就爱,这些年就没忘记过。
而贺川说程回当时出事那会的事,叶岩的心感觉被狠狠扎了一下,他连喘口气都是困难的,说:“贺川,我真的羡慕你,为什么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一切,可我呢,我对程回不差,只要她愿意,我都能给她,我可以让她不见你,那她就不会伤心不会得病了。”
他跟程回这么多年,不是他叶岩三四年就能介入的。
不过叶岩的不甘心,他倒是能理解,也是,确实会不甘心,但这些不甘心,只能自己吞下,那不然还能怎么办?
“贺川,我真觉得你不配程回,你不配她的喜欢,你配不上她,她那么好,那么温柔,你算什么?你只会害了她,我就是后悔,后悔当初没有说服程回留在伦墩,她要是不回去,就不会遇到你,你也没机会伤害她。”
“你说这么多,都没用了,都晚了。叶岩,你不如想想,你现在怎么离开这。”贺川笑了笑,挥了挥手,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而叶岩也不慌,他这次来,也做好了准备,他是想来见程回的,也做好准备了,但是他也知道,有合川在,他是不可能那么顺利见到程回的。
“我没想过离开,既然来了,没有见到程回,我是不会离开的。”
“所以呢,那你想怎么办?想从我这抢走她?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么?你办得到么?”贺川是毫不掩饰对他的嘲讽,贺川说的话,也是一针见血,这个叶岩估计还不知道程回现在跟他结婚了吧?
第四百二十六章
叶岩拿杯子的手有轻微的颤抖,他稍微平复了心情,才说:“贺川,我有时候真羡慕你。”
不,准确说,无时无刻都在羡慕。
为什么他能够这么轻易拥有他想要的一切。
尤其是程回,他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这么用尽一切对待的人,可却是贺川的,不是他的。
他好像怎么努力,怎么用力,都没办法,现实就是一道又一道的难关,轻而易举就把他的努力击溃。
他现在真的一无所有。
不过他一直都是一无所有的,也没什么好争取的,然而,他现在居然羡慕起贺川来了,尤其羡慕他能够跟程回在一起,什么都不愁,可他,什么都没有,就连程回都没有。
“你羡慕我也没用。”贺川冷淡道。
“是啊,我知道,羡慕你也没用,我不是你,我也不能跟程回在一起。”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叶岩,没那么多如果,我和程回走到今天,也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不过我还是感谢你,照顾她那几年,说真的,要不是你,她的情况也许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贺川惦记这件事的同时,也在想这要没有叶岩的照顾,程回的情况兴许更糟糕。
抑郁症不是一般的病情,这个病充满太多不确定因素,而且有些看了医生也没痊愈,甚至一辈子都在这种病痛里折磨。
每年因为抑郁症自杀的人不在少数,精神类的疾病,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程回的情况不太乐观,贺川不是不知道,所以他也感谢叶岩,这句话,是真心话。
没有叶岩照顾程回,那几年,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事到如今,贺川也很庆幸,还好有叶岩帮这个忙,虽然,他也没能让程回痊愈,不过都过去了,没关系,那种日子已经过去了,也没什么好怕的。
“叶岩,我可以看在这个人情上,不迁怒你,但是以后,你要是还对程回抱有不该有的心思,那就别怪我心狠。”
贺川这人也没什么原则,但唯一可以明确确定的原则就是程回,在程回这事上,他可以很冷血,不认人。
现在叶岩没有对程回做什么,那他暂时不会对叶岩做什么,但只要叶岩要对程回做什么,他就不会轻易放过叶岩。
“贺川,你以为,我还怕你?我还怕失去什么?”
“所以你这话的意思是,你还不肯死心?”
“贺川,你不会明白的,你也不会懂的,我放心不下程回,我不能让她跟你在一起,你只会让她不幸,难过,甚至差点失去性命。”
“你有资格跟我说这话?”说起这个就凌然发笑,贺川真就笑了起来,说:“你难道没有自知之明?你确定你有资格跟我说这种话?”
“你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件事,你算什么,你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要不是你的出现,程回差点就死在国外回不来,你亲爹都做了什么,你心里没数?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那这样说,我们俩都不是什么好人,都会给程回带去不幸,那不如就放过她好了,贺川,你放过她吧,你也给她一条活路。”
叶岩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他知道贺川不好惹,但是没想到贺川居然这么直接,丝毫不给面子,该怎么直接就怎么直接,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他们俩,其实都半斤八俩,都不是什么好人。
都只会伤害到程回,所以贺川没什么资格说他。
“叶岩,你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你算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对我们的事指指点点?我和程回在一块的时候,你在哪?有你什么事?”贺川也是够直接的,照骂不误。
叶岩又笑了下,说:“贺川,你是不是急了?我也没说你什么,不是么?我在说事实。你这么担心我见程回,难道是怕程回跟我走,而你什么都不是?”
“你未免也太可笑了。”贺川拿出一根烟缓缓点了起来,笑得充满嘲讽,他就没把叶岩放在眼里,这个叶岩,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贺川,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放过程回吧,你跟她不适合。”
叶岩说:“我说的话的确不太好听,但是确实是这样,我没说错,你跟她不适合,从一开始,贺川,你就没想过她的感受。”
“你要是考虑过她,她会生病?”
贺川是真觉得可笑,这个叶岩,还真是有勇气。
第四百二十七章
这让贺川愈发是看热闹的心情,他倒是不知道,叶岩还真是有勇气,他说这些话不觉得可笑么?
而贺川自己倒是真笑出来了,他的笑也是充满嘲讽的,他看不起叶岩,从一开始都看不起叶岩。
话说回来了,这个叶岩,倒是有勇气,还敢跟他说这种话,倒是让他有点刮目相看了。
叶岩没忘记自己来墉城的目的,说:“我今天来墉城,就是为了程回来的,贺川,你要是真有自信,就让我见程回一面。”
“你见了她又能怎么办?能让她跟你走?”
“这是我跟程回之间的事,如果你不让我见她,也可以,我会自己想办法见她,我会把事情跟她说清楚。”
贺川缓缓抽了口烟,就吐了出来,“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你算什么?”
叶岩知道自己没资格跟贺川谈,他现在要什么没什么,什么都没有,但是这又如何,他一点都不担心,反正什么都没了,豁出去了,怕什么。
他这会敢跟贺川说这些话,就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让程回跟你结婚,我知道她的想法,她是被你逼迫的,我能猜到,贺川,你不用自欺欺人了,你做了什么事,你心里都清楚。你这样害程回,你就不怕终有一天你遭到反噬么?”
叶岩眼神冷漠无比,他死死盯着贺川看,而贺川一脸无所谓,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像是嘲讽,而叶岩本来可以无视贺川的笑容,但是,他发现自己根本不能无视。
“反噬?有这能耐倒是来啊。”贺川愈发嚣张跋扈,他看叶岩,愈发觉得叶岩令人可笑。
这个叶岩,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谭北也没说他脑子摔坏了,怎么他现在的样子像是被伤到了脑子,一点都不正常。
叶岩知道贺川看不起他,也知道贺川是什么人,他不算什么好人,他是精明的商人,当然,也不择手段。
叶岩见识过他的手段,也很清楚他是什么人,但这些叶岩都不怕,他真没什么可怕的了,尤其是贺川,他怕他干什么,就算是怕,也无法改变自己的现状。
叶岩长长叹了气,微微仰了仰头,说:“贺川,你要是有点良心,就放了程回吧,你跟她不是一路人,她还那么小,不适合你,也玩不过你。”
他的态度缓和了下来,语气也平静了很多,一改刚才的态度,想跟贺川好好谈的样子,他更想心平静和劝贺川,让他放了程回。
虽然这很可能不可能。
但他还是得试试,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程回就这样栽在了贺川手里,叶岩不希望程回跟贺川在一块,他有私心。
“贺川,她为了你吃了不少苦,你何必纠缠她不放,她吃了那么多哭,你就没想过吗?你要是离她远点,或许很多事就不会发生了。”
叶岩弯唇一笑,收敛了刚才的负面情绪,而是跟他说:“贺川,程回是个人,她不是物品,也不是你随意哄骗的小女孩,你就放了她吧。”
而对于叶岩这番话的贺川,贺川笑得很大声,他是没想到叶岩这么天真,敢跟他说这些话,他是不是太闲了?还是没事做,跟他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
“叶岩,你也太异想天开了,不过别做梦了,就算你见了程回,她也不会听你的,我今天来着,也不想跟你废话,我给你时间,赶紧离开墉城,我可以当做今天的事没发生过,你要去哪里去哪里,我不管你,也不会做你什么。”
“但是你要是坚持留下来,要见程回,那就别怪我心狠,谭北帮你说了不少好话,要不是谭北,其实我连你也不会放过。”
贺川又吐出一口烟雾来,“我这人呢,记仇。尤其是记得伤害过程回的人,你也算其中一个,虽然你不是主谋,是你爹干的,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你说我说得对么?要不是因为你,叶定怎么会对程回下手,程回”又何必遭受这么多的事,还好她没什么事,她最后平安无事化险为夷,也不是因为你,而是我把她救回来的。
“叶岩,做人现实一点,你没资格跟我叫嚣,我和程回之间的事,你更没资格掺和,你对我们来说,就是个外人,你什么都不是。”
“即便你不想承认,也不能改变现实。程回要是真想离开我,她为什么不去找你?她有机会找你,她不是没机会。”
第四百二十八章
所以摆在面前的事实很明显,程回心里就没把叶岩当朋友,连朋友都不是,那他算什么?
什么都不算。
真按照叶岩说的这样的话,那程回脱离危险之后就应该找他的,而不是至今都没主动找过他。
贺川的话,再一次让叶岩惊愕,他一直以为他跟程回是朋友,是可以无话不谈的朋友,他知道她的很多事,也知道她的不堪和弱点。
他们应该可以交心的,可以做朋友的,他也一直认为他跟程回是朋友,但事实,并非如此。
程回没把他当做朋友,她一直远离他,疏离他,这么久都没有联系过他,在她心里,其实早就没把他当成朋友了。
叶岩不愿意承认也罢,这就是事实。
只不过这番话是由贺川指出来的,是贺川说出来倒没那么血淋淋。
这要是由程回说出来,字字句句都是刀,直扎他心窝。
但即便贺川这样说,叶岩也坚持要见程回,他甚至都恳求贺川了,说:“贺川,我只是想见她一面,其他事,我也不敢奢望,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见她一面。”
“我刚才说的话都是气话,那不是真的。我破坏不了你们,程回也喜欢你,她喜欢你,又怎么会被我说几句话就离开你。”
贺川却冷笑了一声,不以为意,说:“叶岩,你现在这副样子,着实是丢人。”
叶岩没反驳,但贺川不会让他见程回的,说什么都不会。
“但是我不会让你见程回的,你不可能见到她,她现在情绪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我不希望再出什么差池,叶岩,你死了这条心吧。还有趁早离开墉城,你要去哪里我都不管,但墉城,不是你该待的地。”
贺川已经在提醒他了,叶岩也听出来了,但他是不会离开墉城的,起码没见到程回之前,他不会走。
“没有见到程回之前,我不会走的。”叶岩笑笑,眼神平静,没什么情绪,他都看开了,大不了一条命而已,而贺川总不能杀了他吧?
贺川可做不出来,他不会让自己的手沾上人命的。何况他也不疯魔,又怎么会做这么冲动的事。
叶岩有把握,他知道贺川的底线在哪里。
……
晚饭时间,贺川还没回来,程回打了他手机,但是没人接,她犹豫了会,给他发了条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贺川没有回。
程回就没等他吃饭了,她先吃了点,速度很慢,阿姨看她没什么胃口的模样,就问:“是不是不合口味?怎么了?不好吃吗?”
“不是,是我不太饿。”
“那程小姐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贺先生交代过了,你的身体最重要。”
程回摇头,她笑了笑,说:“没事,我只是不饿,阿姨你做的菜很好吃,不是菜的问题。”
阿姨听她这么一说,这才放下心来,说:“那晚点要是饿了,我再给你做。”
“好。”
程回放下筷子就没吃了,她吃不下了,心里有事,总想着贺川怎么还没回来。
第四百二十九章
贺川说晚饭时间会赶回来,但都过了晚饭时间了,他还没消息,手机也打不通,程回看着新闻,心情有点不受控制有点不安,她担心贺川有什么事,出什么意外,所以才这么担心。
晚上九点多,她又给贺川打电话,这下是接了,他问她怎么了,程回就问他:“你是不是说晚饭时间回来吗?这都九点了,你还没回来?出什么事了?”
“没事,回来路上车抛锚了,刚送去维修,我在等张助的车过来。回回,我很快就到家了,你吃饭了没?”
“吃过了。”程回说,“你现在在回来路上吗?”
“恩,马上回去。”贺川声音正常,也没哪里不对劲。
程回也听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她也不好判断贺川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事。
“那你先回来吧。”
“恩,你要是困了先睡觉,宝贝,别太困了。”
程回嗯了一声,说:“知道了。”
她挂了电话,毫无睡意,虽然晚上没吃多少,但也不饿,今天贺川匆匆忙忙出去,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她就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了,她的直觉很敏锐,可是又不知道贺川发生了什么,而贺川说车抛锚了,应该是抛锚了,所以他才那么晚还没回来吗?
这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程回有点……
她有点怀疑,可又没证据,就没问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到了十一点多,贺川才回到家来。
今天天气不太好,晚间还下了小雨,外边路上都湿漉漉的,也不知道贺川有没有带伞,程回胡思乱想着就睡着了,直接在沙发上睡着的。
月嫂这会在陪小贺翻睡觉,月嫂是陪床的,小贺翻房间还有一张床,月嫂就睡那。
贺川回来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开门,就看到了程回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贺川无可奈何叹气,上前弯腰蹲了下来,温柔吻了吻她额头,眼皮,低声叹了口气。
程回慢慢醒了过来,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了贺川,她还以为在做梦,翻了个身,又想继续睡。
贺川蹭了过来,搂着她的腰,温柔拍了拍她的手,低声道:“回回,很困吗?回房间睡,好不好?”
程回听到他声音,感觉很真实,这才真醒过来,干脆坐了起来,眯着眯眼看他,说:“你吃过饭了吗?我给你留了饭菜,我给你热一热。”
说着,程回就要起身,还没站稳,就被贺川揽入怀里了,他拦着她,说:“不着急,不用去,我去热就行了,你继续睡会。”
“我不困了。”程回说,还没站稳就被贺川安置在沙发上坐着了,她穿着简单质朴的睡衣,头发微卷,柔顺披在肩膀上,看着就很乖巧懂事,她越是这样,贺川心里越是柔软。
尤其她这么困还要帮他热菜,贺川说不出来的感动,心里都是热的,他就握住她的手,“真乖,都这么困了还要帮我热菜,不过回回,没关系的,你好好休息,我去就好了。”
程回使劲睁了睁眼,看到贺川脸上的笑容,说:“没关系,你辛苦一天了,我也没什么事做,我来就行了。”
“不着急,等会。”贺川蹲在她身前,握住她的手没松开,抬头看着她,轻声问:“晚上车抛锚了,本来想早点回来,没想到又下雨,耽误了时间,抱歉,没回来陪你吃饭,回回,别生我气,我跟你道歉。”
“没有,我没事,我没生气。”她确实是没生气。
贺川却还在哄她,“真没生气?”
“恩。”
“没生气就好,我还怕你生气不理我了,我保证,下次答应你的事一定做到,不会食言。”
“恩,好。”她也是淡淡的反应,不太在意的样子。
第四百三十章
程回也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感觉,但她的样子的确像是不太开心的样子,贺川意外她是不开心了,所以照顾她的情绪,问她怎么了,她没说话,摇头,笑笑,又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这种反应,贺川看出端倪了,想她估计是不高兴了。
可能是他晚上回来太晚了。
贺川就哄她,哄了一会,程回就说要去睡觉了,她很困这会,睁不开眼了。
贺川就陪她进房间休息。
程回躺在床上忽然就没睡意,翻来覆去的,就是不想睡觉,她身后贴着贺川,贺川感觉得到她睡不着,就问她:“失眠了?又睡不着了么?”
“恩,有点。”程回回答了一句,她确实是睡不着,又失眠了。
“没吃药吗?”
“吃了,但是睡不着。”
“睡不着的话,要不然起来聊聊?”
程回问他:“聊什么?”
“随便聊聊,反正你也睡不着,那就聊点其他事,转移你的注意力。”
程回也说好,点了下头,就坐起来了,她虽然打了个哈欠,但她的的确确是不困的,很精神,说:“聊什么?”
“聊聊你今天怎么了,看起来就不开心,是不是生我气?”
“没有,我没生气。”
“那怎么了,一脸的不开心,还是生气我没准时回来?”
贺川没打算跟她说叶岩的事,这事,就不让她不开心了,所以他什么都没说,至于是不是车子抛锚了,他没说那么多,更没解释。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相信他说的这番话。
贺川又揉了揉她的脸颊,让她打起精神来,跟自己聊会,而程回却打了个哈欠,不在状态的样子。
“我没有,我也没生气,贺川,你不要想那么多。”程回跟他说别想那么多,贺川也是这样的意思,他是不想想太多,但就担心程回不太开心,她心情好不容易好点了,不能因为这事又破坏了她的心情。
贺川伸手替她整理头发,她头发长了不少,都到肩膀了,发尾有些卷,衬得她脸更加稚气可人,贺川现在是发现了,她是真长得小,不显年纪,尤其这会还很年轻,所以看起来更笑了,看着就比他小。
怪不得会有人说他老牛吃嫩草,原来是这个原因。
不过他就算比她大那么多随又怎么样,又没关系。只要她不嫌弃就行了。
程回倒是乖乖让他帮她整理头发,整理了一会,她说:“你真不饿么?”
“不饿,怎么会饿。”
“恩,不饿就行。”程回看他没什么可说的,就说:“要是没什么说的,不然就睡觉了吧。”
“你睡得着?”
“睡不着也得躺着,不然能怎么办。”
程回这语气也没哪里不对的地方,她已经很正常了,也不知道贺川为什么觉得她不高兴,她明明很正常的语气,哪里是不高兴了?
她不太明白,双眼无神望着他,又说:“贺川,我没事,你不用那么关心我。”
“我要是有事我,会跟你说,不会跟之前一样什么都不说,瞒着。我也不小了,不会跟之前一样无理取闹了。”
程回自己也反思过,她以前就是太自我了,也很自私,对贺川不那么上心,也不关心,她开始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对他不好,对主播也不好。
相比较起来,贺川对她的好是掏心掏肺的,对她非常好,恨不得把所有事情把最好的都给她,而她自己的反应,倒是对他很冷淡,她也没为他做过什么,反而是他,凡事都以她为主。
她甚至怀疑过自己,为什么能让他这么喜欢,她哪里值得,她其实也许不值得的,她哪里值得。她现在只在怀疑自己,她就怕贺川万一哪一天后悔了,那她得怎么办。
也不怪她想太多了,只能说她设想到了这个万一,谁能保证贺川会和她一辈子在一起,她自己都不敢确定。
当然了,她也没敢跟贺川说她的想法。
“贺川,你别这样看我,我真没事,就是失眠而已,但是情绪很正常,没有生气,也没有不高兴,就只是没睡意。”
贺川盯着她看了会,说:“没有不高兴就好,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告诉我,没关系的,我都愿意为你承担。”
“知道了。”程回很勉强笑笑,眼眸弯弯的,带着一丝丝的笑意,看着很温柔,她已经很就没有出现这种情绪了,贺川看了会,笑了一声,心里也跟着柔软了起来,温声道:“那做点其他事?”
第四百三十一章
他一说,她就明白了。
程回说:“我有点不太舒服,别了吧。”她不是抗拒,是真不舒服,所以才这样说。
贺川也没难为她,但总归要吃点甜头,他低头就吻了一下她的唇,触碰到的一瞬间,又忍不住加深。
这个点,房间里就他们俩个人,面前是自己喜欢的人,贺川忍了这么多年,当然不想继续忍着,每次忍着对他来说都是煎熬,他这会其实不太想忍了,要是强硬来的话,程回也不是他的对手,她还是会乖乖听话的,肯定会配合他的。
但是贺川不忍心,她要是有点不情愿,他不会接下去做这件事,但是程回默许了他的动作,没有拒绝,虽然她今晚状态不是很好,但这会贺川想的话,她是可以的。
可是贺川却松开了她的手,没想着继续下去,摸了摸她的脸颊,捏了捏她的脸颊,说:“怎么了,怎么这种眼神?”
“没有。”她抬头看贺川,抿了抿唇角,“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的,也没什么不可以。”
她说得很委婉,不直接,贺川听到这话,笑了笑,说:“怎么了,这么乖?你这么乖,让我感觉有点感觉不太对,恩?”
程回脸颊有点小红,也有点烫,即便不是第一次了,她跟贺川也有了孩子,但这种事,她还是有点不是很习惯,而且很多时候都是贺川主动的,不是她主动的。
她对这事,还是有一点点排斥,不是那么喜欢的。
这要不是贺川,她也不会做这种事。
她任由贺川捏自己的脸颊,也没拒绝,她现在这会乖巧得不行,他看了,忍不住想要折腾她。
“我这样不行么?那你别,我睡觉了。”程回听出他话里的嫌弃,就想睡觉了,不想跟他聊了。
贺川无奈嗤笑,赶紧把她搂过来,将她圈在怀里,不让她走,低声笑着说:“好了,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担心太频繁了你受不了。回回,别不开心,高兴一点,你稍微皱眉,我的心就跟着揪紧了。”
程回没说话,她被他抱在怀里,还能闻到他身上的淡淡味道,过了会,说:“我又事,你不要这么担心。”
“好,我尽可能不担心你,但是你也别不开心了。回回,高兴一点。”
程回点头,没再纠结他今晚回来晚的事,犹豫了会,转身攀住了他的肩膀,主动吻上他的唇角,不过是蜻蜓点水一样,一触即离,但也就仅此而已,没再继续下一步动作。
而贺川直接掐住她的腰,不让她躲了,她虽然往后躲了躲,但是躲不掉,也躲不掉哪里去,她还得仰着头,被他吻住了唇,呼吸也被攥取了。
……
叶岩这会在酒店里,他瘫坐在沙发上,脚边全是酒瓶子,他喝了很多酒,浑身酒气,狼狈得不行。
他还在想贺川跟他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都带着刺,而且也让他明白了很多事,摆在现实里的事,他怎么改变也是没有用的,他毫无用处,他也无法改变现状,改变自己。
他以为他回到叶定的身边,能让叶定付出应有的代价,但是,他努力这么多,还不如贺川在背后做的那些事。
而且他还差点害了程回。
他现在想起来这些事,心里一片茫然,还有隐隐悔意。
当初要是没有答应叶定回去,也许他跟程回不是今天这种局面,也许会有其他的可能。
他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答应了叶定,他要是不回去,也许今天不会变成这样。
可要是不回去,不让叶定付出代价,那他的母亲和妹妹,岂不是很冤枉,很委屈。
所以他怎么做,都在刀口上,难以抉择。
何况,没有假如。
叶岩长长叹了口气,抽了一支烟,他不抽烟喝酒的,可是现在都染上了这些不好的习惯。
他现在就跟丧家之犬一样,毫无区别。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命运的不公,并且,他对此深感无力。
他想见程回,就得通过贺川这一道坎,贺川却不让他见程回,也是明确说了的,他不会让程回见他的,程回现在跟他结婚生子,生活安定,过得很开心,可是对他来说,这些虽然是他曾经希望的,可是现在想起来,他只觉得可笑。
他后悔了,他是真后悔了。
为什么会这样?
第四百三十二章
要是能再来一次就好了,他不会做这些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可是想这么多,都是白费。
他这次好像就真的只能这样了,见不到程回,什么也做不了。
他很无力,什么都做不了。
贺川是真的狠啊,翻脸不认人,他现在就没把他当回事,更不会让他见程回。
真不愧是贺川。
想着想着,叶岩就笑了出来,脸上更多是对自己的自嘲。
他嘲笑自己太天真了,什么都不是,就是个废物,即便当初他是很有名气的心理医生,可是现在,他什么都不是,他还被叶定的仇人盯着,伦墩是回不去了,墉城这也待不下去,他似乎没地方去了。
他这会变成了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真是太好笑了,他一手的好牌,打成这样,也是有够废物的。
他现在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是继续留在墉城还是回伦墩?
石安还在他朋友那,也不知道最近什么情况了。
他稍微整理了下情绪,给朋友打了电话,他想确认一下石安的情况。
朋友这边接到他电话,说:“她没事,这几天吃了点东西。”
“没事就好。”
那朋友又跟叶岩聊了几句,说了石安的近况,她倒是不闹腾了,也不说要离开了,但是她生病了,有点发烧,家里有药给她吃,虽然不太配合吃药,但还是吃了,只是还问叶岩什么时候放她走。
这朋友也答不上来这种问题,这不今天就来问叶岩了。
叶岩说:“暂时还不能回去,不过也快了,我这边事情处理完就回去。”
“你还要多久?还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处理完?你朋友脾气太大了,我伺候不过来,我就怕人在我这里真出什么事了,到时候你回来,我也不好跟你交代。”
朋友也很为难,都过了这么久了,叶岩还没回来,他有点怕了,谁让这个女的这么难伺候。
叶岩花了好一阵功夫安抚朋友的情绪,让他再帮忙照顾一段时间,他给了日子,说下周就回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朋友听到他说要回来了,这才放下心来,转而挂了电话就跟石安说了。
石安没什么情绪,坐在床上抱着膝盖,她没说话,也没给反应。
“你别这样,其实叶对你挺好的,他很照顾你,他把你留在我这,他也是迫不得已,你好好想想,他对你这么好,肯定是担心你的安危,才这样做。”
朋友也是绞尽脑汁帮叶岩说话。
石安就冷笑了一声,说:“担心我?算了吧,他说的话,我完全不信。”
“唉,好吧,我也无法改变你对他的看法,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了,你好好休息,没其他事我就先出去了,你有事就找我,我都在。”
他转身要走,石安却忽然叫住了他,说:“你就这样走了?你对我没意思?难道,真打算听他的话,关我一辈子?”
“这……”
“我知道你跟叶岩不一样,你跟他是有区别的,你是好人,他不是,他害得我无家可归,我不想跟他好了,我也不想跟他走了。我爸爸出事之前给我留了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三千万美金,是他给我的宝藏,就怕他出事,照顾不了我,叶岩不让我走,也是因为这个。”
第四百三十三章
他一下子愣在那了,瞪大了瞳孔,不敢置信的样子。
“我说的,你没听见吗?我手里有很多钱,我爸爸给我的,叶岩就是想从我这里得到这里得到这些钱,所以才不让我离开,我不想给他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一脸懵逼,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她说的话。
“相比较起来,叶岩给你的那些钱,跟我的钱一比,微不足道,不是么?”石安步步紧逼,她故意拿钱来诱惑他,她知道,换做谁都心动,三千万美金,可不是小数目。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相信你也知道我家里以前做什么的,虽然我爸现在是进去了,但是他的确给我留了一笔钱,只要你愿意站在我这边,我愿意跟你分享。”石安说着从床上下来,她穿得不多,在屋子里,穿得非常清凉,尤其她本来就长得不差,足以勾引一个男人蠢蠢欲动。
这男人也不例外。
石安直接走到那男人跟前了,说:“说实话,叶岩对你也没那么好吧,他给的钱,有我的多?你确定帮他,不帮我?你要不考虑一下。”
“说实话,我被他骗了,我之前没看清楚他的为人,我恨他,我也讨厌他。你难道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吗?”
“你对我,难道没有一点点想法?恩?你是男人吗?你别让我怀疑你,行么?”
……
叶岩此刻还在墉城,他没有离开,但是贺川找了人过来盯死他,寸步不离。
这事都让谭北知道了,谭北给了叶岩一个电话,问他请客。
叶岩沉默了半晌,如实说了,他这会需要帮忙,他愿意低声下气求谭北,现在也只有谭北有能力帮到他了。
谭北没说话,过了半晌,说:“你真的考虑好了?我是同情你不假,但程回现在跟贺川都结婚了,你们俩是没可能了,你知道她现在平安无事不就好了,为什么还在惦记她?”
谭北是觉得没必要见面的,完全是没有必要,尤其贺川肯定是不会同意叶岩再去打扰程回的生活,谭北对贺川也是很了解的。
当初他那大女儿不懂事,对贺川有那么一点点小意思,就去欺负程回,被贺川知道,立刻就遭报应了,要不是看在是他女儿的份上,估计贺川早就翻脸了。
还好后来他大女儿迷途知返,知道错了,这才没有后续的事。
至于这个叶岩,他的情况其实更糟糕,更无解。
谭北之前就劝过他,别再见程回了,没用。
但是叶岩明显是听不进去的,算了,说什么都没用了,叶岩这都到墉城了,摆明就是要去见程回的。
他要是见不到,估计不会死心。
谭北说:“你真不后悔?”
“恩,不后悔。”
“但是这个忙,我有点爱莫能助,我帮不到你,叶岩,要不你就算了,别跟贺川过不去了,你现在活着其实就不容易了,你何必难为这么多人,还难为自己,贺川什么脾气,其实你心里也有数。”
第四百三十四章
“谭北,我就求你这一次,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为难,但是我可以保证,不管什么后果,都由我自己来承担。”
叶岩再三保证,也再三恳求他:“不管有什么后果,都冲着我来,跟你没关系,我可以跟你保证。”
叶岩顾不上其他了,他也豁出去了,他现在一无所有,还怕什么。
一向温柔的叶岩如今变得这么固执,也是让谭北吃惊,谭北没想到叶岩会这么偏执,认死理,不过其实也能猜到,很多理智的人,到了感情这一关,就变得跟平时的模样截然相反,完全不一样。
谭北忍不住提醒他:“叶岩,你不要疯魔,你别钻牛角尖,现在程回很好,你不应该放心才对吗?”
“叶岩,你就听我一句劝,不要死钻进去,你还年轻,你还有未来,不要跟自己过不去。”
谭北语重心长的,都把话挑明了说了,能让他把话挑明了说,而且还再三的劝人的人实在不多,叶岩是其中一个。
这还是谭北觉得他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比较惋惜,谭北把他当成了朋友看待,所以不希望他出什么事。
但是叶岩的态度,让谭北感觉到无可奈何。
“你这件事我是真帮不到你,我要是能帮就帮了,但是贺川的性格,你不是不了解,你放过自己不行吗?你给自己一条活路不行吗?”
谭北知道叶岩估计是听不进去,但他听不进去,谭北也要说,谭北是真不希望他出事,所以一二再而三的劝他,让他回头。
叶岩却依旧坚持自我,他没打算放过自己,更没打算回去,他这次来,就是为了程回来的,他都成执念了,也如谭北所说,他疯魔了。
就算贺川找人盯着他,他也不怕,心里有数。
谭北说:“叶岩,你想清楚,你还这么年轻,你还有机会重来,你不能就这样放弃自己,你要是有其他打算,我能帮你就帮你,我不含糊,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叶岩,就靠你一句话了。”
“你要是现在想离开墉城,我就帮你安排,现在立刻马上就可以。”
“……”叶岩没有说话,更没有答应,他的态度,其实已经说明了他的想法,他很感谢谭北,说:“真的很感谢你,谭北,说实话,你愿意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你了,我也没什么能回报你的,只是谭北,我没办法,有些事,我必须得去做。”
“我不可能不做,这也不是我逃避就能解决的事,谭北,我没办法,我放心不下,你说得对,我确实快疯魔了,确确实实是疯魔了。”
他已经步入了死胡同,没有路可以走了。
谭北真的是恨铁不成钢,他就算想帮忙,叶岩都不领情,还非要往死胡同里钻。
“你至于吗?叶岩,你至于跟自己过不去吗?不就是一个女人而已,你犯得着吗?我好说歹说劝了你这么久,你还非得往死路上走,你要死的话,我也不拦你,拦不住,算了,随你。”
谭北这话意思就是不打算继续劝了,反正也劝不听,就由着他好了。
谭北蓦地叹了一口气,又说:“你确定你不会后悔就行了。”
他没什么可说了。
叶岩还是跟谭北说了句谢谢,谢谢他帮他这么多忙,叶岩已经说不出其他话来了,谭北的好意,他明白,心领了,可是也不能阻止他了。
叶岩挂断了电话,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里。
贺川安排的人就在房间里看着他,看他打完了电话,说:“叶先生,时间不早了,我们贺先生的话你也知道,你得抓紧时间离开墉城。”
贺川找来这两个人就是为了送他离开墉城,他们俩的任务也就是把叶岩请出墉城。
叶岩一天留在墉城,贺川的人一天不会走。
贺川不会动粗,但会用软暴力,让叶岩离开墉城。
叶岩也猜到了,贺川也没那么多大的能耐,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但绝对不会让他那么轻松,那么好过,贺川有额是办法让叶岩离开墉城。
这只是第一步。
要是叶岩还不离开,贺川还有接下来的打算。
叶岩是能猜到贺川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打算认输,他是不会低头的。
而那两个人看叶岩不说话,再一次出声提醒道:“叶先生,我们也是听贺先生安排,我们也不想太过为难你,你还是早点离开吧,继续留在墉城,对你没好处。”
第四百三十五章
叶岩也只是笑,没说话,他会不知道贺川的手段?他会不知道继续留在墉城,贺川不会放过他?
贺川是什么人,他心里有数。
谭北也提醒过,他都知道,太清楚了。
叶岩就笑了笑,说:“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我也不会为难你们,不过希望给我点时间,我还有些事没处理好,处理好了我就走。”
“你没有条件跟我们谈,你也没多少时间,贺先生都跟你说明白了,你要尽快离开,一刻也不能耽误。”
“我知道,但你们也可以跟贺川说,我确实有事还需要一点时间处理。”
“叶先生,其实有些话你心里也清楚,我们呢也只是听人分否干事,没有决策权,我们只知道你得尽快离开,其他话,不用说了,没用。”
那人顿了顿,和自己的同伴对视一眼,说:“如果你不走,那不能怪我们俩来硬的,叶先生,希望你能明白。”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我也不会为难你,但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我要是没处理完就走,我没没办法放下心,我也不能走。”
“别磨磨唧唧说这么多,男人就爽快一点,赶紧收拾你的行李,离开这,赶紧的。”
他们也想赶紧把事情处理完了回去交差,不想在这耗时间了。
叶岩没说话,不过倒是开始收拾了行李,真像是要离开的样子,但他们俩也不敢放松警惕,就怕出什么意外,所以还是格外小心盯着他。
叶岩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观察他们俩,拿了手机又问他们:“你们要吃饭么,午饭时间到了,我要叫外卖。”
“随便。”他们俩也没意见,更没收走叶岩的手机,贺川没让他们把叶岩的手机收走,他们也就没采取这个行为。
叶岩就点了三分午餐,他甚至还有心情询问他们俩的口味,还问要不要喝点,就当是为他践行了,喝点啤酒,也没什么所谓,他们就答应了。
叶岩点外卖还点了啤酒,等外卖送到,叶岩没出去拿,是他们俩其中一个出去拿的外卖,叶岩就跟另一个留在房间的人,说:“不用担心,我跑不掉的,贺川要是想找我,他有的是办法。”
叶岩也很清醒,他是斗不过贺川的,贺川能找到他的行踪,那下一次还是能找到他,他没得跑,根本就没得跑。
谭北现在不愿意帮他,他也只能自己想办法了,没办法,毫无办法了。
那两个人喝了一点,就劝叶岩,想开点,别跟贺川作对,赶紧离开墉城,不要给自己掘坟墓,也别想不开了,赶紧离开就完事了。
叶岩也只是笑笑没说什么,还过了会,才说:“你们说得也有道理,我拿什么跟贺川斗,我斗不过他的,我也知道我应该离开了,这顿饭就当是我请你们吃的。”
“你能想开就行了,吃完饭,收拾好东西,我们哥俩送你去机场,毕竟认识一场,也别把关系搞那么僵,我们哥俩要是刚才有得罪的地方,你也多担待,放下现在,好好生活,你这么帅,这么年轻,有的是路子。”
“那我还真得感谢你们还能安慰我。”
“这有什么,很正常,没事。”
叶岩笑笑,没说话,他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的,也看不出什么情绪,不过在那两人看来,叶岩这是自己想通了,既然想通了,那就没必要把他当成犯人一样看待。
叶岩还给他们俩倒酒,但他们俩也谨慎,喝了点就不喝了,只吃饭。
而叶岩看他们不喝,他也没喝了,但他没吃饭,他没胃口。
“你不吃吗?”
叶岩摇了摇头,说:“我不饿,等会要走了,我还有东西没收拾。”
“那行,你去收拾一下。”
“恩。”
叶岩转身继续去收拾行李了,他其实没什么东西可以收拾了,不过还在假装收拾东西。
叶岩有自己的考量,他一点都不慌张,已经开始筹划下一步要做什么了。
更是在考虑之后要怎么做,他才可以见到程回。
但是很有可能没有这个机会,尤其是贺川在的话,只要有贺川在,他就不可能让他见到程回。
想到这里,叶岩重重叹了一口气,他都能猜到贺川为了阻止他见到程回,会用什么办法了。他心里都有数了,也能猜到。
说起来,他好像还算了解贺川,贺川这个人,远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要不是之前跟他接触过,他也不会知道这么多。
第四百三十六章
越是这样,叶岩越发绝对贺川和程回不合适。
贺川出于为程回的身体考虑,又带她去看医生,做全身检查,检查出她身体还是有点小毛病的,特别需要调养。
吃药调养也是一方面的,当然是要喝中药调养了,她身子太虚了,加上以前生病吃了太多药,身体有很多小毛病。
程回就算不想吃中药也不行,被贺川三令五申命令的,在这件事上,他可不跟程回开玩笑,就是要她老老实实吃药,好好调理。
程回也没法,得乖乖听话,乖乖吃药。
这次开的中药比她之前吃的还要苦,那种苦涩是非常浓郁的,她每次吃药都想找个墙撞一撞,太苦了,根本没法入口。
贺川知道她不想吃中药,就买了不少糖果放在家里,给她吃中药时候吃的,可她还是不想吃,有糖也不想吃。
贺川为了让她乖乖吃药还花了不少精力,就是哄她开心,程回知道他的好意,就是有点小烦恼,加上最近外边的风言风语也挺多的,她网上看新闻的时候可是看了不少,尤其是严津和温凉的事。
她本来不关心,但温凉和严津总跟贺川过不去,以她的角度看来就是这样的,所以有点影响心情,那没办法。
贺川摸了摸程回的头,问她要不要出去玩,他们俩结婚这么久,没办婚礼,但是可以度蜜月,他有这个时间陪她出去玩。
但程回摇头,没什么心情,她哪里有心情出去玩的,完全没心情。
贺川大概明白她的心情,说:“这么不高兴,小贺翻又惹你了?还是我惹你了?”
“没有啊,就是不想出门,你不是要工作吗?你你还是工作吧,不度蜜月,其实是没关系的。”
贺川又问:“那你怎么不高兴了,是不是我又做错什么了?”
“没有,真没有,贺川,你自信点,这跟你没什么关系。”
程回也不知道贺川为什么总反省自己,他也没问题,纯粹是她喝中药喝吐的,不想再喝了。
贺川摸了摸她头发,又把婚礼的日程提了上来,说:“真的不考虑办婚礼吗?”
“办什么婚礼?”
“孩子都有了,我还欠你一个婚礼。”
“……”
“程究和辛甘都有,你不能没有。我想要你有,回回。”贺川声音沉沉的,很有磁性,她要是稍微不留神,就会被蛊惑。
她怔了一下,说:“不了吧,没有就没有,也没关系。”
她还是不想办什么婚礼,下意识就很抗拒,她的抗拒让贺川无可奈何,都这么久了,她还是不松口,不答应,不愿意办婚礼。
贺川是一直想办的,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小事,对于她来说,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抗拒,按理说不应该,她是女孩子,应该更喜欢办婚礼才是。
“回回,你不喜欢穿婚纱吗?”
她嘴巴上说不喜欢,但其实是不想高调,办婚礼怎么说都要请亲朋好友,她不想搞那么隆重,结婚就是两个人过日子,办了婚礼又不能改变什么,她就下意识拒绝,“不穿。”
第四百三十七章
“回回,那你想要什么?你跟我说,我一定满足你。”
“没什么,我没想要什么。”
程回叹了口气,“贺川,你干嘛呀,我不想办婚礼,你不是知道吗?何况我哥跟辛辛姐那是不一样的,他们俩是从小就有婚约,那是一定要办的。这是给辛辛姐一个交代。”
“那我不该给你一个交代?”
“你不用啊,又没干什么,给什么交代。”
贺川这会倒是摸不清她脑子在想什么了,怎么就什么都不要,还是还在生他的气?
贺川想到这,又来哄她了,但程回找借口躲开了,拒绝和他亲热。
贺川左思右想感觉要想办法打消程回不好的念头,她总是拒绝他的好,拒绝他的靠近,这不是好事,他就找程究聊,找了程究又找宋臣,还找了张助,但是张助比他还没经验,根本给不了什么有用的意见。
而贺川这边也知道了叶岩甚至还没离开墉城,还想趁那两个人不注意跑了。
至于是怎么跑的,贺川见到了那两个人,那两个人把情况一说,他才明白过来,这个叶岩,也真是机关算尽了,非得强迫留在墉城,就是不愿意离开。
贺川点了一支烟抽,莫名就笑了出来,觉得叶岩真是超出了他的想象,看来他也不算简单。
不过只要叶岩还在墉城,那贺川找到他是迟早的事,贺川倒是希望他躲起来,最好是别让他找到。
贺川忽然感觉到很有意思,甚至笑了出来。
而程回对此事一无所知,贺川没再跟她聊办婚礼的事,好像真就放了下来,程回也就忘记了这事,她现在更多关注的是贺太太案子的事。
她感觉贺太太这个案子有点问题,之前问过贺川,贺川的回答是隐晦不明的,也没直说,就是说跟严津有关系,那既然有关系,是不是真的跟温凉有说不出来的联系。
程回在家里有一点点时间,所以才会关注到这个案子。
但她知道的也不多,而且公开的资料有限,她更不知道这件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她的直觉告诉她,估计是跟温凉有关系。
可是警方都查不出来,她一个普通人,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问题还在贺川身上,贺川是不是知道什么,但他好像也不会说,没办法。
程回只觉得脑袋一片混沌,她什么都想不出来,算了额,她也研究不出什么猫腻,就放在了一边,倒是查起了严津公司的事。
她看不懂一些数据还找程父问了问,程父没有回答反问她怎么忽然问起这些东西来了。
程回说:“也没什么,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类问题你可以问贺川不是更直接么?怎么了这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啊,就是随便问问,爸,你不要担心啦,只是贺川上班去了,这会没法问,我就来问你了。你要是不知道,就算了,也没什么事,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挂了,拜,下次再聊。”
第四百三十八章
程回挂了电话,这才松了口气,还好她挂断得快,要不然程父追问下来,她还真不好说。
小贺翻刚吃饱了,现在又睡觉了,程回正在发呆的时候,辛甘的电话过来了,问她在不在家,她说在,辛甘就说过来看看她。
不止辛甘,还有沈如心都过来看看她。
程回还挺高兴的,也有段时间没见到辛甘了,还有辛甘的表姐,沈如心,按年纪的话,她也得喊沈如心一声姐姐。
沈如心现在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她照顾孩子是真有经验,到了程回这,看到程回状态不错,起码脸色红润,很健康的额样子,沈如心这才跟辛甘交换了眼神,可以放下心来了。
辛甘是担心程回的身体,不过现在看她这样,还算好,比她想象得好很多,之前贺川还跟程究说呢,说担心程回的抑郁症复发,不过还好,现在看了没什么事。
程回看辛甘这么担心自己,还有点不好意思来着,觉得是自己没照顾好自己,总给他们添麻烦,尤其是辛甘。
而辛甘这次来,也跟程回聊到了叶岩。
她原本是不想跟程回说的,但左思右想,觉得这事程回也得知道,辛甘不是挑事,她是出于多方考虑,才跟程回说的。
程回听到叶岩的名字,目光有所闪烁,她一时之间也不知做什么反应,怔了半晌,才说:“我不知道。”
“回回,你不要有心理压力,我也不是逼你,我只是告诉你,我觉得这件事你也有义务知道,但是不管你什么态度,做什么决定,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以你自己的想法为主。”
她不是小孩子了,辛甘没有把她当成小孩子看待,所以把这事告诉她,也是让她拿主意。
辛甘也是怕她后悔,万一将来哪一天她知道了这件事,后悔的话,那对程回来说,也许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也不一定。
辛甘是相信她的,所以把这件事告诉她,也是希望她能自己拿主意。
程回现在什么情况,辛甘也是有目共睹,她跟贺川不一样,贺川想把她保护得很好,最好是不受到一点点打击,可是辛甘不同,有些事,一定要本人去经历,才知道这里面是好是坏。
当然了,程回也经历太多不好的事了。
辛甘也很纠结犹豫,可最后还是告诉了程回这事,她想程回自己做决定,自己做主。
不管她做什么样的决定,辛甘都是站在她这边,支持她的。
程回恍惚了一阵子,说:“他还说了什么?”
“他知道你没事之后,问了你的大概情况。”辛甘顿了顿,又说:“不过我不知道他现在这会在不在国内,我现在没跟他联系了。”
联系不上了,之前是叶岩找她的,辛甘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之前的号码,也打不通了。
辛甘也把这事跟程究说了,但是程究太忙了,他不是出差就是出差,在家的时间屈指可数。
程究的意思是让程回自己解决,她都这么大人了,不能再当她是小孩子对待。
程究倒不是不想管,而是现在程回都结婚了,她是个大人了,他能管得了一时,也管不了一世,只要不危害到她的安危,其他的事,都应该由她自己处理。
他想得很清楚,也很冷静,就想程回自己拿主意。
辛甘当时觉得程究太冷静了,好像不太管程回,而且太冷淡了,辛甘都觉得他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为什么不是很想管程回的样子。
后来程究跟她好一番解释,她才明白,大概是一直管着程回不是办法,还是得尝试让她自己做决断。
辛甘就跟程回说了叶岩来墉城的事了。
她也觉得说出来可能会让程回不太高兴,但她思来想去的,还是说了。
程回迟疑了半晌,说:“其实也没什么好见面了,都过去这么久了,我都走出来了,他不应该来找我,他有他自己的生活。”
找她又不能改变什么,也回不到过去。
她心里是不恨叶岩的,这事跟叶定有关系,但跟叶岩没有关系,叶岩他不知情,他是无辜的,是叶定要害她,不是叶岩,虽然他们是父子,叶定是叶岩的父亲。
程回想到这里,莫名叹了口气,她也有压力,她的压力更多来自她自己的,还有现实的压力。
辛甘拍了拍她肩膀,很轻的,说:“不想见就不见,没什么关系。”
彼此都有了各自的生活。
第四百三十九章
程回心不在焉的,一直在想这件事,说实话,她也挺难受的,也挺难受的,又想起了之前的事。
程回深呼吸了一口气,不想再想了,说:“辛辛姐,谢谢你跟我说这事。”
“客气什么,只不过不想你什么都不种地,你被瞒着,你心里有个数就行,其他事也不重要了。”
辛甘希望她多为自己着想一点,对自己好点,不要对自己那么苛刻。
沈如心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也没多问,这是程回的事,她要是不愿意说,那是她的自由,她尊重。
沈如心看这话题太沉重了,赶紧岔开话题,跟她们聊开心的事,沈如心的女儿可可也来了,是个漂亮的小姨姨娘了,亭亭玉立的,长得越来越漂亮,可可很喜欢程回,来到程回家里,还不忘带礼物送给程回。
程回很喜欢可可,可可又想吃小雪糕了但沈如心提醒她:“等会吃了回家爸爸知道了要骂你了,不可以吃哦。”
“爸爸又不在,你别跟爸爸说不就行了。”
“不行,爸爸问了我就要说的,我可不会惯着你,说了不可以吃就是不可以吃。”
“妈咪你坏,我不要跟你玩了,我要跟小姨姨玩。”可可不开心了,努着嘴就走到辛甘身边,跟辛甘撒娇。
沈如心来脾气了,“你这小孩怎么回事,一出来就变坏了是吧,不听话是不是?”
“我没有不听话,是妈咪不讲道理,小姨姨都不会这样说我。”
“是,你小姨姨是懒得说你,你赶紧给我过来,不准吃冷的,等会又闹肚子疼,你老实点,不准闹。”
“不要,我就是想吃冷的,妈咪,你怎么这么凶,我吃一点点都不行吗?小姨姨,你看看妈咪,她这样凶我,我就想吃一点点。”
“可可,你很不乖,不准跟小姨姨告状,我说你不可以吃就是不可以吃,别给我搞这么多事出来,你老实一点,这可不是家里,不会让你胡来。”
可可不高兴了,嘟着嘴巴,要不是辛甘护着,她都要哭了。
沈如心就跟她们俩说不能惯着孩子,会惯坏的。
最后可可还是偷偷吃了,她都快哭出来了,程回就偷偷给她吃了一点,但也没给太多,可可一下子就笑出来了,又哭又笑的。
程回自己港做母亲,没有经验,她做不好,也是正常的,她给可可吃,也是看可可这么可怜,就给了一点点,也不敢告诉沈如心,好像这种事之前就发生过一次,程回有点担心自己以后会不会太过宠溺小贺翻。
小贺翻现在还在睡觉,小孩子,每天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吃,闹腾的时候又格外闹腾,尤其她家这个,体力好,很健康,闹腾的时候,也是真不消停。
可可晚上都想留在程回家里睡觉,不想跟沈如心回家了,沈如心也是拿她没办法,就拿贺川来吓唬她,说:“你贺川叔叔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尤其是你,你不听话,谁欢迎你。”
“妈咪,你又在吓唬我,我才不听你的。”
“什么叫我在吓唬你,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你不记得贺川叔叔长什么样吗?他可是很凶的,你不怕他吗?”
“我不怕啊,贺川叔叔只是长得凶而已,也没什么,他又不会打我,有程回姐姐在。”
“宝贝啊,你的辈分叫错了,可不能叫姐姐。”
说起来这个辈分也是有点乱了,之前程回没结婚,可以叫姐姐,现在结婚了,称呼似乎就要该了。
沈如心就让可可叫小姨姨,可可还是叫姐姐,就是不该口。
沈如心拿她没法,等到贺川回来了,听到可可叫程回姐姐,他楞了一下,看到辛甘和沈如心,倒是反应过来了,没想到她们过来了。
打过招呼,可可喊贺川叔叔,贺川又愣了下,说:“你这辈分叫得,不太对哦,可可,你叫我叔叔,叫叔叔的媳妇应该叫什么?”
“不知道。”可可摇了摇头。
贺川说:“要叫阿姨。”
“不要,我就要叫回回姐姐。”
可可哪里会听贺川的话,她连沈如心的话都不听的,她现在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也有点小小叛逆了。
程回看他们斗嘴,还挺好玩的,笑了笑,没说什么,也还挺开心的,暂时就不去想辛甘说叶岩的事。
确实,她是不可能不在意的,她只是装作云淡风轻不在意,但确实是在意这件事的。
第四百四十章
她出事那会,回到墉城,就没想过告诉叶岩,她害怕,她不是怕叶岩,是怕再次被算计。
叶定不是好人,她一直都知道,叶定既然敢找人害死她,她就更知道也更确定,当然也更害怕。
也因为这事,她不想再跟伦墩那边有什么接触,就连叶岩,她都不敢来往了。
她怕死,谁都怕死,怕得不行。
所以出了这些事之后,她就想过跟叶岩联系。
所以,事情到今天这一步,她其实觉得没必要跟叶岩见面。
她不想联系了,确实是没什么意思。
晚上九点多,沈如心带可可回家了,在贺家这边吃过了饭,可可就算不想走,也不行,被沈如心强制带回家了。
而辛甘也走了,她走之前看了看程回,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贺川回来得比较晚,程回就问他吃过饭了吗,贺川说没有,他刚忙完就回来了,饭还没吃。
程回就说:“那我给你煮碗面吧。”
“好。”
程回难得下厨做饭,贺川虽然不想她辛苦,但很难得她亲自下厨,他也很高兴,就走了过去,她在厨房里忙,他在后边搂住她的腰,就开始小小的骚扰她。
程回没说什么,笑了一下,过了会,才说:“你干什么,别抱这么紧,有点难受。”
“没事,你要做什么,我帮你。”
“恩?”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不用,你放开我就行了。”
“放不开,回回,就想抱你会,你让我抱一会就行了。”
贺川说什么都不放开手,就搂着她,还很黏她。
程回叹了口气,说:“你好了,别这样,快放开我。”
贺川还是没放开手,还是搂着她的腰,她在打鸡蛋,贺川就帮她拿垃圾桶,但一只手都在她腰上,就是不放开。
程回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么粘人,她很无奈,说:“好啦,你快放开我,我这会施展不开,你会影响到我。”
贺川想了想,还是松开手了,让她开始忙碌,而程回也松了口气,他可终于放开手了。
程回在处理开锅煮水,贺川在旁边看着,安安静静看着,他很喜欢这会的程回,心里感觉到很踏实,这大概就是只有程回给他的感觉了。
他嘴角都在笑,那种笑是散发出来的,不是装出来的,他很高兴。
程回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你笑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
“那你干嘛看着我笑。”
“不行吗?”
“可以,但是你这样有点小可怕,干嘛呀你,你不要这样盯着我,有点怕你这样。”
她也是无可奈何,有点想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这会看他的表情,她就感觉有点小害怕,但说不出来,他要看着就看着算了,她也没什么话好说的。
程回安安心心煮自己的面条,贺川就看他的。
“晚上的中药吃了吗?”
“吃了。”程回没抬头,继续看着自己的面条。
“回回,周末去医院复诊一下,看看有没有好点。”
“恩,好的。”
第四百四十一章
程回没什么意见,反正都要去医院的,她不去,贺川就要强制她去了,那还不如乖乖听话,去了就行了。
程回感觉自己煮的东西不太好吃,但又不是她吃,她无所谓了,就给贺川吃了,她就去洗澡了。
贺川全都吃完了,吃完就去看了看小贺翻,小家伙睡得可高兴了,小嘴吧唧吧唧的,开心得不行,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
程回洗完澡出来,听到了手机铃声,好像有人打电话来了,她闻声过去一看,是贺川的手机在响,她犹豫了会,拿起来看了看,是张助的电话,她就接了。
她还没说话,张助就说:“贺总,我找到叶先生的下落了。”
程回一愣,没说话,她忍不住握紧了手机。
“贺总,你在听吗?”
“……”
“贺总?”张助觉得奇怪,怎么贺川这边没有声音,而下一秒,程回就把手机挂断了,张助忽然就意识到什么,但不敢仔细想。
而程回握着手机,指关节都泛白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确确实实是没有听错的,她听见了,都听见了,贺川在查叶岩的行踪。
但是查叶岩干什么?他是怕叶岩来找她么?
程回死死咬着嘴唇,手指都在冒冷汗,她不敢乱想,可她自己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嘴唇是越咬越紧,她这会很难受,心脏也是突突的跳得很快,毫无节奏,她感觉到莫名的慌张,也说不出来的慌张。
贺川这会进房间就看到程回在那发呆,他走了过去,刚想问怎么了,她就抬起头看他了,定定道:“贺川,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程回低声问他。
“说什么?怎么了?”贺川还想碰她的脸,被她躲开了,她眼神都黯淡饿了下去,说:“你想清楚,你怎么回事。”
“怎么?”贺川顿了会,收回手,问她。
程回说:“叶岩来墉城的事,你没跟我说。”
这话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贺川脸色瞬间就变了,他沉默了会,说:“是没告诉你,这是我的不对。”
他也没解释太多,就承认了。
而他这会也叹了口气,想上前握她的手,她却又躲开了,不是很想被他碰的意思,她表情这会可以说是非常冷漠了。
贺川也看得出来,虽然不清楚她是怎么知道的,但贺川没问,说:“头发怎么还是湿漉漉的,不吹干吗?不吹干等会要感冒了。”
程回没说话,她很沉默,她这会像是故意多笔他的视线,不是很想说的意思。
贺川又一次伸手去触碰她,她还是躲开了,不想被他碰,“别碰我了。”
“怎么了?”
“没什么。刚才你的助理打来电话,说已经找到叶岩的下落,你回他电话吧。”程回的反应又很正常了起来,没说什么,转身就进了浴室,很快就响起了吹风机的声音,她在吹头发。
贺川在浴室门口站了会,手里握着手机,他听到里面的动静,默了默,给张助打电话。
张助已经有点慌神了,他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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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
贺川问他:“你跟她说了什么?”
“我、我说了叶先生的事。”张助舌头都在打结了,不知道这话怎么说了,他迟疑了半晌,犹疑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贺总,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其实不用问,他就是说错话了。
张助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了,他干嘛那么着急,不先确定一下接电话的是谁再说话吗,看看,现在出事了吧。
贺川二话不说直接挂断了电话,他这会要赶紧想办法哄程回,她这样子肯定又不开心了。
贺川想到这,心里跟着揪紧了,有一阵阵后怕,毕竟这件事,不是闹着玩的,叶岩对他们俩个之间来说,是比较特殊的存在,何况程回跟叶岩关系还可以,但他也不知道叶岩现在在程回心里是什么地位。
贺川越想越觉得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但他也没办法。
程回这会在厨房喝水,她神色正常,也没哪里不高兴,看到贺川出来,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她放下杯子,反问他:“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回回,你怎么了?”贺川舔了舔嘴唇,就问出来。
程回握了握杯子,眼神有几分的躲闪,笑了会,说:“没啊,我很好,没事。”
她现在自己的确很好,没什么事,不知道贺川为什么这么担心。
贺川还没洗澡,身上的衬衫都皱了,他伸手挠了下鼻子,犹豫了会,说:“回回,我感觉你这会不是很开心。”
“我还好,没有不开心。”程回还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来,告诉他,她这会很好,没什么问题。
程回其实心里有数,知道他这会是为什么来问她了,除了叶岩的事,还能有什么事。
程回松开手,就捏着手指,手指甲也陷入了掌心里,她虽然有些迟疑,但是没说什么,也假装不知道,她不想聊这个话题,还是避免开好了。
所以贺川这会来找她,她就避开了,甚至是眼神躲避,不想跟他聊这事。
贺川感觉到了她情绪变化,不怪他太敏感,而是程回不会掩饰情绪,何况他们俩住在一起这么久了,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他对她的情绪,还是很了解的。
程回想从另一边出厨房,但贺川也走了过来,拦在她面前,不让她走的意思,说:“回回,看着我,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我没事啊,你为什么这么问?”程回把问题抛回去,她甚至不太理解似的望着他。
而贺川就盯着她看,眼睛都不眨一下,说:“回回,你有点不太对劲。”
“我哪里有什么不对劲了?我不是很好吗?”
“你的反应是不太对的,宝贝。”贺川都走到她跟前了,低头摸了摸她脸颊。
靠得这么近,程回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让她熟悉,也让她不知所措。
程回想往后退,可下一秒,腰就被贺川握住了,她没地方躲了,她双手抵在他胸前,别开了脸,“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回回,你还没说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我很好,就是渴了,来喝点水。”程回不太理解似的看着贺川,她其实心知肚明,就是不愿意跟贺川挑明了说。
“你不喝水吗?你要是不喝的话,那我就出去了。”程回岔开了话题,她的视线也移开了,不想看他,她躲避视线,也就是为了躲避他的询问。
贺川不让她躲开,捏住她的脸颊,另一只手就扣住她的腰肢,她现在瘦了不少,腰上也没多少肉了,摸起来手感是不错,但是贺川又心疼她了,说:“今天心情还不好吗?”
“没有,我今天心情还好,不难受。”
“那你怎么了,不太高兴的样子,你怎么了?跟我说好不好,别不开心。”
程回这才正眼看他,说:“我没什么事,怎么了?”
“我问你,你怎么了,你跟我直说,不要瞒着。”
他们俩似乎又进入了死胡同,因为这件事,又搞得彼此之间仿佛又开始纠结了。
贺川很担心她,心里也没底气,就是怕她因为叶岩的事跟他置气,闹情绪,万一钻牛角尖,更不好了。
贺川担心的就是这个。
叶岩的事,他是能解释的,但她未必会听就是了,不过没关系,只要她开口愿意跟他沟通就行,可现在她这个情况就是不愿意说。
贺川都快抓狂了,摸不清她的情绪。
第四百四十三章
程回说:“我没说什么,你先放开我,我困了,想要休息。”
“等会再休息,陪我一会。”贺川低头靠近她了,贴着她的耳廓,柔声道。
程回稍微推开他,她还是很抗拒,抗拒都写在了脸上,甚至是有点不耐烦了,她的耐心已经耗尽了,不想跟他在这里耗了。
“贺川,你先放开我,你不要这么粘我,被你捏疼了。”
“好,我轻点,我轻点。”贺川无可奈何了,但是掐着她的腰,不让她走,他说:“回回,别生气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气。”
“我说了我没生气,我管不了你,你想怎么样都行,事实上,我也不想管你,我不是能管住得了你的人。”程回语气也有点不太好了,她这话都直接说出来了,贺川机敏感觉到了问题。
程回正眼看他,说:“贺川,我不是傻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瞒着我,我这么反常,你是不是就觉得我是傻子了?”
贺川盯着她看,说:“你都知道了,对么?”
“贺川,你要是不想我知道,就不要落下你的手机,不过我也得说一句抱歉,我不该没有经过你的允许接了你的电话,这是我的不对,下次我不会接你电话了。”
程回也不能算是生气,她就是在意,为什么贺川要瞒着她,他怪她什么都不说,但他自己何尝不是?
她已经受够了,不知道他到底卖什么关子,她是真感觉到疲惫,不想再跟他啰嗦了,有些事,反反复复说真没意思,她都觉得疲惫了,这种事,本来就不是她能说的,所以她更不知道,为什么贺川要瞒着她?
要求她的事,他自己都不做到,是不是双标,还是什么?
她有点想不明白了,不知道他到底要她怎么办。
程回心里再一次叹了口气,她很无奈,又说不出来话,她心里很在意,非常芥蒂,可这样,她也没办法了,她说不出什么话来,不知道怎么办,算了,不说了,真没什么吗意思。
而贺川这会把她堵在厨房琉璃台这边,她尾椎被压在琉璃台边,有点小难受,她感觉挺委屈的,其实,不知道贺川为什么能够这样,他跟自己说的话,言行不一的。
程回就只在想这件事,其他事先不说了,都过去了,但是她觉得过不去,之后都过不去了。
她不是要见叶岩,而是介意贺川跟她说这些话,是不一样的,她表示不理解,也不能明白贺川到底在想什么。
她觉得自己不太了解贺川了,也不熟悉他,觉得很陌生,是不是因为他们俩之间早就回不到过去了。
程回越想,脸色越冷淡,她也觉得贺川愈发陌生。
陌生到让她感觉前所未有的寒意。
他是不是不相信她,所以不把叶岩的事告诉她,他明明就知道叶岩来墉城了,他应该知道叶岩是来找她的,对吧?
他现在是不相信她了,所以千防万防叶岩来见她,对吗?
她心里满是疑惑,却又说不出来,她这会难受得不行,是真的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她才选择什么都不说。
放过自己,也放过他,给彼此之间一点点最后的颜面。
但是贺川还要问她怎么了,她实在忍不住了,就开口说了。
贺川在她开口说话的时候才明白过来,她心里耿耿于怀,就是在意这件事。
不在意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我电话你想接随便接,我们俩之间不分你我。”贺川郑重道,“回回,这件事我得承认,是我的问题,是我不对,我瞒着你,是我错了。”
“可是回回,我也怕,我也有怕的事,我怕你心软,怕你不要我。”
“这跟我要不要你有什么关系?贺川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不自信了?你一直以来,都是一个非常自信点额人,你为什么会不自信?”程回无法理解,她一脸疑惑看着贺川。
贺川忽然笑了笑,说:“回回,你太看得起我了,在你面前,我是没有这个自信的。我怕,我怕的事一堆。”
他也只有在程回面前的时候才像是一个正常有情绪的人。
他也有自私的一面,残酷的一面,他跟程回之间,一时半会根本就说不清楚,尤其,他遇到她的事,就没办法很冷静处理。
程回自嘲笑了,说:“贺川,你让我觉得陌生。”
而且是前所未有的陌生。
这个男人,她好像从来没真正了解过。
第四百四十四章
贺川冷峻的面容露出微微的讶异,他又按捺着自己的情绪,压着声音道:“我们俩之间还算是陌生?”
“是,陌生,我感觉我一点都不了解你,对你的了解太少了,不过这的确是我的问题,是我不够了解你,不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程回说着,情绪也上来了,她咬着牙根,不是一般的难受。
“所以你现在是替叶岩生我气?你在替他生气?”
“没有,是我的问题,是我不该,是我不对。”
“回回,你想清楚了说话,不要什么都揽到自己身上,我承认,叶岩这事是我没跟你说清楚,是我担心你跟他见面,我一直都是这样滴额人,自私,占有欲极强,我不允许你跟除了我以外的男人来往。”这句话,无形之中也透露了他的不自信。
他是真的不自信。
也就除了程回能让他有这种感觉,其他人都不会有。
他怕,也担心,也做过噩梦,梦到程回跟别人走了,而叶岩对于程回来说,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所以他不自信,深深的忧虑,担心。
所以他选择直接把这件事扼杀在摇篮里,只要不发生,那就什么事都没有,那他跟程回就没什么事了。
程回推开他了,“算了,我不想跟你聊了,没什么好聊的。只要你不伤害叶岩,随便你怎么做,反正,我拦不住你。”
她无所谓了,不想聊了。
就这样算了。
程回短暂的低头却没换来他们俩之间的安宁,而是激怒了贺川,贺川抓住她的手腕,俊脸薄怒,盯着她看,说:“你现在是为了别的男人跟我生气对吗?”
程回没说话,但手都是抖的。
她不说话的样子,更让贺川感觉到恼火,她这是做什么,还真因为别的男人跟他闹脾气?
想到这,贺川也没法忍耐了,他的底线就是程回,她现在帮别的男人跟他置气,把他当什么了,贺川也有脾气了,他这会也没法冷静下来,抓着她的手就不让她走,甚至直接将她压在琉璃台上,他弯腰低下头,深邃犀利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她看,说:“你现在是在跟我闹情绪,对么?”
程回否认了,“我没闹情绪,我只是累了,不想说话。”
“你现在的反应就是在跟我闹情绪,不是么?回回,你这样,不怕伤我心吗?叶岩算什么东西,他还有脸来找你?他凭什么?”
“我没说他来找我,我只是觉得,你在蒙骗我,你瞒着我,你叫我别瞒着你,可你呢,你怎么做的,你不也是一样的?”
程回满眼失望,缓缓闭上眼睛,是真的不想跟他吵架,可是没办法,贺川把她逼到绝路了,她说:“我实在不想跟你吵架,贺川,算了吧,还是别吵了,没什么意思。”
她是真觉得疲惫,腰椎好像磕到了琉璃台,疼得她浑身冒冷汗,她现在被压着,起也起不来,被压着,呈现这么一个姿势,她难以冷静下来。
贺川没有放手的意思,手劲很大,抓着她就不想放开,说:“程回,你看着我,眼睛看着我,你是在为他不值是吗?还是说,你也想见他?怎么,你对他有意思?”
“贺川,你这样说就羞辱人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在说真的,你是不是想要见他?”贺川再一次发问,而程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看着他那双冷漠的眼眸,一时间自嘲笑了笑,毫无办法了,又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第四百四十五章
就在他们俩僵持不下的时候,月嫂出来了,抱着哭闹不止的小贺翻,“贺先生,程小姐,小孩子一直在哭,哭个不停,我怎么哄都哄不好。”
贺川依旧维持这个姿势,没有起来,但非常不耐烦朝月嫂吼了一句:“到底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哄孩子不是你的工作?”
月嫂被这么一吼吓到了,“对不起对不起,我……”
“连个孩子都哄不好,我请你来干嘛?吃白饭?!”
月嫂这才感觉到贺川这会心情不好,她也不敢多看,转身就进房间哄小贺翻。
而程回也在这时候推开贺川,说:“贺川,你不能冷静点吗?这么吼人家干什么!”
“我冷静,你告诉我,我拿什么冷静?”贺川又笑,周身气场却让人感觉阴森森的,“程回,我告诉你,你敢见他,我就不会放过他,他也别想安然无恙从墉城离开。”
“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太清楚了,我怎么会不清楚,程回,你要是不乖乖听我的,我真会疯的。”贺川冷冷一笑,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而程回也被吓到了,她还想说点什么,但贺川转身就走了,门是摔得很响很响。
程回面露痛色从琉璃台上起来,毫无征兆就开始掉眼泪,完全止不住,等她反应过来,泪水早模糊了视线。
贺川这会出去喝酒去了,他一个人坐在吧台这边,周身气场写着生人勿近,就算有人想上前搭讪,也不敢上前。
贺川是前所未有的烦躁,即便叶岩没有跟程回交往过,但叶岩跟程回的那几年,他一直都是耿耿于怀的,他也无法控制自己。
尤其她晚上的态度,更是伤到他了。
他气都气得一肚子火。
贺川现在恼火的就是程回在维护叶岩,她怎么能当着他的面维护别的男人?把他当什么了?
他这会走出来,也是不想继续和她争吵。
她这个性格,越来越犟了。
她要是好好跟他说,还不一定是这样的情况。
算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贺川喝了点酒,宋臣的电话倒是来了,他看了一眼刚想挂断,宋臣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还真是你,我以为看错人了,怎么回事,一个人喝闷酒?”
回头一看,正是宋臣。
他身边还有个女人,他坐在贺川身边,跟那女人说:“你先走吧。”
“是。”女人乖乖走了。
而宋臣坐下来后也叫了一杯酒,说:“怎么了,一个人喝闷酒?谁惹你不高兴了?”
贺川没搭腔。
而宋臣还拍着他肩膀,说:“咋了这是,谁惹你不高兴了?你倒是说句话。”
贺川依旧没吭声,仰起头又喝了一杯酒,没带犹豫的,他的不高兴很明显,宋臣都能看得出来,宋臣也是人精,看得出来他这会不对劲,也叫来了酒,跟他坐下来喝。
“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你想喝,那我今天就陪你了。”
贺川这才问他:“你今天怎么在这?”
“和朋友刚聚完,要走的时候就看到你了,还以为看错人了。贺川,你可是结婚后就不出来喝酒了,今天吹的什么风,居然在这买醉。”
第四百四十六章
贺川抿了下唇角,眼神盯着酒杯看,“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
宋臣试探性问:“跟小程闹不愉快?”
“……”
小程就是程回,宋臣是半开玩笑的语气调侃的。
叫这么一声程回,也是在玩笑。
都是男人,还这么熟悉了,宋臣一下子看出来他这是买醉呢。
“酒呢也不能这样喝,对身体不好。”
贺川哪里顾什么身体,他虽然老大不小了,但身体很健康,没什么问题,喝这么一点酒,没什么事。
都是小问题。
而宋臣这会试探,心里也是有底了,所以才这么问。
就算贺川不承认,也不影响,宋臣都看出来了。
他又拍贺川肩膀,一脸过来人的样子,说:“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夫妻吵架都是床头吵完床尾和,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贺川扯了扯嘴角嗤笑一声,说:“行了,不是什么大事,跟她没关系。”
“那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什么事。”贺川还是不想说的态度,他哪里会跟宋臣说家里事,就算被宋臣说中了,他也不会承认的。
男人嘛,都要面子。
何况贺川的自尊心又强,他可不会把自己家里事说出来。
他跟程回的问题,是历史遗留问题,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掉的。
程回今晚生气的点,他心里知道,可以说是心知肚明了,她就是生气他瞒着叶岩的事,没有告诉她。
贺川就算清醒知道也不能改变什么,叶岩的事,比程回知道的还要复杂,所以贺川不想她知道这么多,但她还是知道了。
而今晚她的态度也的确让他恼火了一把,确确实实是让他感觉有点心寒了,他努力这么久,为她付出这么多,就怕她哪里又摔到了磕到了,恨不得把她捧在掌心上不受到一点点伤害。
不说她的态度了,她对他是时好时坏的,他不在意,这都没关系,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问题是,她心里一直都藏着事,不愿意跟他坦白,而他瞒着叶岩的事,不也是怕勾起她不好的回忆。
还有一点点自私的地方就是,他不想叶岩再见到她,一面都不行,最好是她把叶岩给彻底忘得一干二净了。
贺川是越想越恼火,深深陷入负面情绪里出不来。
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加上喝了酒,酒精的作用下,他的情绪也就被放大了。
贺川拧着眉头,一脸愁容,宋臣在旁边跟他聊了几句,但贺川打死不承认,宋臣也不能说什么,就陪他喝酒,而刚好他家那位给他发微信,问他怎么还没回家,他就说跟贺川喝酒。
沈如心还纳闷呢,贺川不是回家了么,怎么又跑出去喝酒了。
宋臣哪里知道,就把自己猜测跟沈如心说,“估计是小两口闹什么别扭了,你今天不是去他家玩吗,没察觉到什么?”
“我哪能察觉到什么,没察觉到,我跟辛甘回家那会,他们俩还好好的,怎么了,怎么就出事了。”
“你问倒我了,我也不知道,刚才办完事刚要回去,就看到贺川在这喝闷酒,你真不知道?那我就纳闷了,问了也不说,不过估计是和小程闹矛盾了。”
宋臣就跟沈如心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贺川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了,就安安静静玩手机,他不走,也是担心贺川喝多了回不去,这么大男人了,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宋臣虽然在玩手机,但余光一直在贺川身上的,时刻注意他的举动,就怕他出什么问题。
贺川喝了几杯,目光扫了过来,说:“你怎么还不走?”
“这不是等你么,你怎么样,喝了这么多,还自己开车?”
“没有。”
“我车就在外边,司机也在,我送你吧,你喝了不少,别自己逞能了。”宋臣也是好心,现在酒驾抓得很严,就怕贺川也中招。
贺川黑着一张脸,说:“不用了,我有车。”
“我知道你有车,你不是喝了酒吗,还是别喝酒了,走吧,我送你。”
“不用,你先回去吧,我没事。”
贺川越是说没事,宋臣越是坚持送他回去,贺川都挥开了宋臣要扶他的手,说:“不用,我死不了。”
“你这话说得,你要是真出什么事了,我可没办法跟小程交代,你别这样搞了,走吧,车就在外边,我顺路送你一程。”
第四百四十七章
宋臣看他这样,就知道是喝多了,上头了,可真难得,他认识他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他这么失态,还真是有点难以置信。
宋臣觉得今天自己倒是没白来,倒是还挺意外的,能遇到贺川这样,他就看贺川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所以今晚他必须得送他回家了。
宋臣作为过来人,眼睛也是精得很,这个贺川,就是嘴硬,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承认,怎么,打算吵架就不回家了?
贺川哪里知道宋臣早就看穿了,他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是没想到,还是被看穿了。
贺川虽然是喝多了,但是脑子还是清醒的,没醉得不醒人事,他也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但架不住宋臣这么热心肠,非得扶着他上车。
宋臣还说什么怕他喝多了路都不会走了,于是亲力亲为扶着他上车。
贺川揉着眉心,没忘记拿上手机,不过没人找他,手机静悄悄的,根本没人找他。
他出来这么久,程回一个电话都没有,看来是找他都不愿意找了。
宋臣看他一直不吭声,说:“我看你还是别跟自己过不去了,你跟女人呕什么气,女人的脾气不都这样,就算是做错了也不是她们的错,你别指望女人会认错,还是放下男人的面子,回去好好沟通沟通,哄哄就没事了。”
“不是这问题。”贺川懒得说了,心情不是很好,又说了一句。
“那是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你不要问了。”贺川实在不愿意说,他真懒得说了。
宋臣笑了笑,“贺川,你这幅怨男样,还真是少件。”
宋臣是特地来看贺川笑话来了,谁让他今天这么凑巧碰上了。
既然碰上了,那可是不能错过的。
贺川也是看出来宋臣要干什么了,他倒是笑了笑,说:“行了,宋城,别开我玩笑。”
“好好好,不说了,等会你不高兴了都,你别放心上,我刚才也是开玩笑,不过担心你是真的,你要是真出什么事,我没办法跟小程交代,刚才我老婆来消息,说小程在家摔了脚,你要不要回家看看?”
“摔了脚?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摔了脚?”
宋城笑笑,拿出手机消息给他看,说:“刚刚吧,没多久,这还是辛甘跟她说的。”
“这下能回去了吧。”
贺川恨不得现在就赶回去,程回摔了腿怎么没找他,她现在怎么样了,去医院了没?
他立刻清醒了,赶紧叫司机送他回家一趟。
程回的确是摔了脚,她去浴室洗脸没注意地面有积水,不慎滑了一跤,就扭到了脚踝,脚踝错位,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赶紧叫来了月嫂,叫车去医院。
刚好辛甘这时候打来电话,得知程回摔了脚,于是赶紧开车来找程回,怕她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
要不是打了这么一通电话,辛甘还不知道贺川出去了,不在家,家里就程回和小孩,还有个月嫂。
月嫂不会开车,晚上又不太好叫车,怎么说都不方便,于是辛甘自己开车过来。
贺川在路上就给程回打电话了,程回没接,是月嫂接的,月嫂说:“程小姐在检查,刚进去,还没出来。”
“她怎么样也不知道吗?”
“暂时不知道,情况不是很严重,其实还好,就是脚踝扭了,问题不大。”
贺川问了在哪家医院,得知是哪一家医院之后,贺川赶紧赶了过来。
宋臣也来了,他来都来了,总要看看人吧,没什么事再走也不晚。
何况都是亲戚一场,还是朋友,关系是不错的。
处理好脚踝的程回从诊室出来,看到走廊这么多人,都有点傻眼了,不知道怎么忽然来了这么多人,她有点呆愣,以为看错了,但没有。
“怎么都来了?”就连宋臣也来了。
贺川出现在这,她不意外,大概是辛甘告诉他的。
程回舔了舔嘴唇,穿着长裙,裙摆挡住了绑着纱布的脚踝,辛甘扶着她站着,下一秒,贺川就走过来把她抱了起来,直接横抱起来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
“严重吗?怎么样了?”
程回皱着眉头,不解看着贺川,被这么多人看着,她很不好意思,赶紧低声跟贺川说:“你放我下来。”
“不行,你不是脚扭了吗?怎么,还能走?”
“我能走,你放我下来。”程回不想跟他说这么多,她很精魄,被这么多人看着。
“没事,你又不重,我抱一会。”贺川还挺担忧她的脚严不严重,不过医生都处理好了,估计暂时也没什么问题。
宋臣在旁边看热闹,又诶了一声,说:“对了,贺川,你自己小心点,你刚才才喝了那么多酒。”
这个时候贺川恨不得拿条抹布塞宋臣嘴里,要他多话。
其实不用宋臣说,程回都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酒味了,是她不喜欢的味道。
原来大晚上跑出去是喝酒去了。
程回没什么好说的,沉默以对。
辛甘意味深长看了贺川一眼,虽然没发表什么意见,她只是提醒贺川小心程回的脚,现在没什么事了,可以回家了。
贺川跟辛甘说了句谢谢,还挺沉重的。
而辛甘没说什么,走的时候拍了拍程回的手,让她放心的意思。
贺川就直接抱着程回出了医院,宋臣好心,送他们回家。
月嫂抱着小贺翻也来医院了,而贺川从头到尾就没看自己儿子一眼,眼里只有程回了。
宋臣也没再拆贺川的台,倒是和程回聊了会天,说了几句话,程回倒是会跟宋臣聊天,但是没怎么跟贺川说话,贺川也插不上话,就坐在一边,他更像是多余的一个人。
贺川都能感觉到程回对自己的冷淡了,大概是在生气,他是知道她生气什么,他也是没想到,她会把脚给扭了。
一直回到家里,要下车了,程回自己扶着门下车,但下一秒,贺川就走了过来,又一次把她抱了起来,程回看了他一眼,说:“你不要乱动,你现在腿伤不便,我抱你回家。”
回家这两个字,贺川很轻易就说出来了。
而程回倒是一愣,不知道说什么,她感觉自己被什么击中了,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也就没挣扎了,更没说话。
贺川看她乖巧安静下来,心脏忽然一紧,感觉到了她的情绪有点不太对,可他又说不出来。
宋臣送走他们俩就回去了,而程回一路被贺川抱上楼的。
月嫂带小贺翻回到家就去哄小贺翻睡觉了。
而贺川跟程回回到房间,把门关了起来,贺川走过来就蹲在程回跟前,仔细看她的脚伤,说:“好点了吗?”
“恩,没事了。”程回想要缩回腿,但是被贺川握住,不放手。
贺川欲言又止,很想说话,可又说不出来。
还是程回先开口说:“你去洗澡吧,睡觉了,时间不早了。”
她这会情绪已经平复了,很冷静,也很沉着,二话不说。
贺川抬头盯着她看了会,说:“回回,我跟你道歉,你别生我气了,是我不好。”
“不,你没问题,不是你的问题。”程回不想跟他纠结这件事,没什么好说的,过去就算了,别提了。
何况这件事不全是他的问题,她自己也有问题,不止是性格,还有行为处事,都有很大的问题。
而贺川只是受她影响,他很好,已经对她很好了,他没做错什么事。
第四百四十九章
程回现在觉得问题都是她引起的,真不关贺川什么事,所以不想跟贺川继续争吵不休。
这件事,完全是可以避免的。
叶岩的事,她也不想过问,都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任,她管不了叶岩,她只要明白自己的身份立场就可以了。
和叶岩是不可能在做什么朋友了,所以最好别见面了,这是对他们所有人都好。
程回自己很清楚,她现在也冷静了,想清楚了,不见就是不见。
只是她没跟贺川说而已。
贺川握着她的脚踝仔细看,说:“是我把你惹生气了,所以你才把脚崴了?”
“不是,别想那么多。”程回说,“是我自己不小心,跟你没关系,而且我没生气了,我已经没事了。晚上的事,我也得跟你说句对不起,是我不冷静,不够成熟。”
贺川要的根本不是她的成熟,她可以不用成熟,是要她的心里都是他而已。
两个人僵持着,谁也不开口说话,而程回先受不了的,动了动脚,说:“你去洗澡吧,我没事了,我也困了,想睡了。”
贺川的手依旧握着她的脚踝,不让她走,说:“那聊聊。”
他身上的酒味还是很浓,程回不喜欢他身上的酒味,可也知道他为什么去喝酒。
“可以,聊聊。”
聊是必须要聊的,一定要聊的。
脚还是有点隐隐作痛的,但还能忍,医生说了,这一周都不能碰到水,要好好休息。
她没跟贺川说,也不用跟他说,她不是说必须要贺川照顾,她现在都是做妈妈的人了,要成熟一点,要不然以后遇到什么事,要是没有贺川,那她怎么办?
她想得也很明白,很清楚,但每次总会有意外。
贺川先开的口,说:“回回,这件事是我不对,我没跟你说,是我太自以为是,我只是担心,担心你会心软,会原谅他。”
“我怕的事也多,你是排在第一位的,我脾气不好,不够冷静,遇到你的事,就没能冷静思考。这是我的不对。”
他承认了,的的确确是他不对。
他也有错,他承认了。
程回眼眶忽然一涩,说:“贺川,你不用这样的,你真不用。”
不要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她受不了。
她忍不住的,她会忍不住掉眼泪。
她跟贺川不是好好的么,怎么又变成这样了,他们俩难道除了吵架,就不能和平相处吗?
“你对我很好,我知道,我一直都清楚,是我有病,是我心里有病,是我不知道你的好,都是我的问题,贺川,你很好,你一直都很好。”
要是没有她引发这么多的事,也许他们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也不用经历这么多。
她不想贺川被她连累,他已经很不幸了,他应该有一个很好的未来才是。
程回觉得都是因为她,影响到所有人,父亲,母亲,家里人,还有贺川。
当然也包括叶岩他们。
就跟蝴蝶效应一样。
所有人都受到影响,无一幸免。
她现在很后悔,可是再后悔,也没用。
“贺川,叶岩的事,我很在意,那是因为他曾经照顾我好几年,他不比一般的医生,他很尽心尽力,丢我很好,确实是这样,这是事实,我很感激他,我一直都很感激他。”
“所以出事之后,我不想怪罪他,但我也不想见他。”
第四百五十章
不打扰是最后的温柔。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没有想过联系叶岩,她跟叶岩之间有很大的问题,不可能在像以前一样做朋友,她根本没勇气跟他见面,即便见了面,也不知道说什么。
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互不打扰。
她也很怕,很怕自己就死在那个时候,她现在想起来,还是充满后怕,她根本没办法很平静面对叶岩。
最后思来想去,还是不要联系好了。
这样对叶岩也是好的。
程回现在跟河川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她也是没得选了,而贺川也是因为她的原因,所以对叶岩这么大的意见,她可以理解,也不能怪贺川,跟他没关系。
程回看不懂贺川的情绪,而贺川迟疑着没说话,她自然也就收回视线,不敢看他,不和他对上视线。
她也是不自信的,始终是缺少自信,她跟贺川的问题也很多,似乎都解释不清除,说不明白。
贺川改为握住她的手腕,斟酌了半晌,说:“回回,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明白了,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程回仰起头看着他,嘴角抿了抿,她表情很漠然,眼神很迟疑,也没敢看他。
而贺川一直都是半蹲的姿势,视线一直在她身上,眼神也很温柔,充满爱意,他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感情,他的爱,一直都是很明显的,不加以掩饰的。
就如同他当初花那么多心思追她,不顾一切后果,将她拽下来,跟他一起共沉沦。
贺川曾经是后悔过的,但后悔也无济于事,如果要他一个人孤独终了,他会后悔,所以他干脆不让程回跟他一起煎熬,跟他一起度过这辈子。
说起来,他是真自私。
一开始就没考虑程回,没想过她当时那么小,能不能承受得起这一切,他不管,不考虑后果。
可是发生这么多事之后,他开始后悔,如果当初不招惹她,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但也就想想而已,这都是既定的现实了,还有什么能够后悔的,不能后悔了。
程回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说:“贺川,你别生气了,也别喝酒了,喝酒对身体不好,你本来就抽烟喝酒,这已经很伤身体。”
程回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就这样说着,不想跟他这么闹了。
就算是吵架,也不要出去喝酒,她宁可他对她发一顿脾气,都不要一言不发摔门出去。
她一个人在家会很怕,很慌,那种慌是无法控制的。
程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乱糟糟的,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忍不住把所有事都往最坏的地方去想。
程回看贺川不说话,绷着脸,但眼里的温柔却让她一顿,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而贺川握着她的收,看了好一会儿,才低下头,吻住她的手背,一脸深情道:“回回,你在关心我,我没听错吧?”
他没听错,的的确确是在关心他。
可她不习惯这样,就很不自在,沉默了会,说:“贺川,你多为自己想想,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我自己是有数的。”
“所以你会更关心我么?”贺川在她面前是很坦然的,就连博取她的关心,也是要坦荡荡的。
“……”程回开始迟疑了,没说话,她没能直接说出来,但心理也确实是关心他的。
贺川又吻了吻她的手背,虔诚以对,说:“回回,我也有错,我不该出去喝酒,不该把你丢在家里,我知道错了。”
“跟你无关,是我自己不小心。”她是真没注意道,所以把脚歪了,这不是大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虽然说伤筋动骨一百年,她是脚踝错位,但恢复时间也不是很长,她自认为不是什么大问题,没什么太大关系。
而且她自己崴了脚,不是他的错。
跟他是没有直接关系的。
她没有怪他,更不想他把所有责任推到自己身上。
“贺川,你不要把这些责任推自己身上,跟你没关系,我也说了,是我不小心,我不希望你总是把所有事揽到自己身上,这本身跟你没关系。”
贺川吞咽了几下喉咙,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放开,说:“我知道了,我听进去了,回回,那你现在不生我的气了?”
“我是气自己,其实说到底是我自己没用,贺川,你已经很好了,你做得很多了,对不起,我总是给你带去麻烦,是我不好。”
第四百五十一章
要不是她,贺川也不会变成这样,他应该有更好的生活,更好的未来。
而不是守着她,时时刻刻担忧她会不会出什么事。
她还挺没用的,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
她真怪不了别人,是她自己不够好,都是她自己的问题。
程回又笑,是笑自己,说:“贺川,你说要是没有我,你的生活应该会更好,是我拖累你了,这么多年,我带给你的麻烦是一件接着一件,抱歉,没有让你清净。”
贺川听到她说这番话,立刻不高兴了,眉头都皱起来了,严肃纠正她:“你没有给我什么麻烦,以后不准说这种话,我也不准你这样想,你很好,遇到你,我很幸运,我没骗你,回回,我说的都是真的。”
而程回听到这话,心里更不是滋味,她明明一直给他带去麻烦,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这么坚定,她到底是哪里让他这么喜欢?
程回有时候真希望,他别对她这么好,别对她这么温柔,她感觉受不起,她不是那么好的,她也很糟糕,人生已经很糟糕了,还有她身体,她的精神,都是不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贺川要是可以,他完全可以不管她的,不管她的话,他的人生应该会更好,更顺利。
“你不要妄自菲薄,要不是我把你害了,你也不会经历这么多,回回,其实要说拖累,那也是我把你连累了,我没保护好你,我做得不够。”贺川捏了捏她脸颊,“你怎么会这么想,回回。”
“叶岩的事,确实是我瞒你了,我没跟你坦白,我担心,我不安,怕你心软,怕你可怜同情他,是我小人,是我想太多了。”
贺川深呼吸了口气,紧紧握着她的手,甚至单膝跪下了,吻着她无名指上的婚戒,说:“这次确实是我瞒着你了,我得道歉,你要是不高兴,打我骂我都行,我不还手。还是我跑出去喝酒,把你丢在家里,你才崴了脚,是我小气,不够成熟。”
他把自己说得一文不值,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
程回感觉是贺川特地哄她开心,程回也看得出来,她迟疑了会,说:“贺川,你别这样说了。我脚也没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没什么关系。”
程回怕他一直自责下去,就主动吻了吻他的唇角,说:“别这样了,好不好。”
“好。”
程回感觉得到他的呼吸,很热,她没往后躲,甚至主动攀住他的肩颈,他身上的酒味还很浓,但她不讨厌了,还吻住他的唇,难得主动一次。
贺川很受用,他很喜欢她主动的,只要她主动,他就无条件屈服。
屈服她的所有。
只要是程回,他就毫无底线,也无条件,就是喜欢她,爱她,这就是基本。
如果说他有很多条条框框,不管是哪一方面,做什么事,但在程回这,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程回愿意对她笑笑,他就能把所有都给她。
怕弄到程回的脚伤,贺川小心翼翼的,深怕弄到她,他对待她,就像是对待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人。
他虽然没洗澡,程回却不嫌弃,但是还是提醒他一句,说:“你还没洗澡,你身上的酒味好大,你真不去洗个澡吗?”
“回回,嫌弃我了?”
“不是,我没嫌弃你,就是怕你不舒服。”
“不会,我很好,回回,我再好不过了。”不过说是这样说,贺川还是去洗了个澡,就怕她不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其实他身上的酒味,他自己都能闻到。
贺川抽空去洗了个澡,很快就出来了,程回差点要睡着了,还没睡着就被他吵醒了。
她喃喃自语,贺川听不见她说什么,刚想要靠近,就被她抱住了肩膀,她仰着头,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清香,感觉舒服多了,也没那么刺鼻了。
原本是她主动吻他的,到很快就被他反客为主,他只能乖乖听他的安排,被他摆布。
程回也很愿意,现在两个人说清楚了这件事,算是解开了心结。
过了两个多小时,贺川拍着她肩膀哄她睡觉,她却不困,抬起头来,说:“贺川。”
她喊了他名字,贺川恩了一声,说:“怎么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
“我不想见叶岩,我也不会见他,你别伤害他,如果见到他了,你跟他说一声,我很好,但是没必要见面了。”
程回很淡定,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贺川抱紧了她的腰,嗯了一声,她的意思就是这件事掀过去了,她的态度也很明确了,不会跟叶岩见面的。
“至于叶岩,作为以前的朋友,我也希望他有正常的生活,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除此以外,没什么了。”程回也是真心的,她也没有其他想法。
贺川没再说什么,但是听进去了,也明白她的意思。
他不说话,程回心里没底了,舔了舔嘴唇,手指碰到了他的胳膊,他胳膊也是硬得很,跟石头一样,她下意识掐了下,掐不动,就说:“你怎么不说话。”
贺川更用力搂着她的腰,忽然就笑了,因为在笑,胸膛也跟着震动了下,说:“有点不敢相信,我媳妇还是站在我这边的。”
“那不站在你这边,那站在谁那。贺川,你不要说得我好像胳膊肘往外拐。”
贺川这会心情不错,嘴角疯狂上扬,不过这会房间没开灯,她也看不到他这会的表情,他怎么感觉晚上的酒白喝了,早知道程回是站在他这边的,他何必去买醉。
还好有惊无险,没大事发生,程回心里是有他的。
而她刚才说的话,也让他很高兴,心里最担心的的事放下了,他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这一夜,程回和贺川把叶岩的事聊开了,程回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她不会见叶岩,因为没必要。
不见面,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
贺川心里也有数了,他知道叶岩躲在哪里,没有着急去找,只是让人送了一封信给叶岩,里面写得很清楚,等叶岩拆开看了就知道了。
叶岩现在躲的地方,也不是说很隐蔽,再隐蔽都在墉城里,他还能躲到哪里去。
贺川要是想找他,有的是办法,只要他在墉城里,迟早都会被贺川找到的。
叶岩一直知道,他也在想办法在最短的时间见到程回,但他明显是低估了贺川的手腕了,他是没想到贺川这么快找到他。
而那封信,他打开看了之后,一直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沉默坐着,烟抽了一根又一根,烟灰缸里全是烟灰,烟蒂也数不清了,他抽完了一包又一包烟,整个人深陷在低沉的气压里。
最后拿烟的手都在抖,抖得不行,他这是不安和焦虑,他被这些负面情绪紧紧裹挟,无法挣脱,闭上眼就想起程回当初的遭遇的那些事。
程回不想见他,也在他意料之中才是,他不觉得吃惊,这很正常。
她现在是怕了,怕见到他,怕他害她,对么?
这个问题,是显然易见了。
她现在知道他回来了,可不愿意见他。
叶岩脸上全是自嘲,他笑自己太天真了,也是,程回的立场他可以理解,也可以明白,换做是别人经历这种事,也是一样的,这不是什么小事。
第四百五十三章
他不断说服自己,既然程回的态度已经摆在这了,他又何必强求,没有必要了,不如就这样算了,不要难为程回了。
她现在有贺川,以后都可以无忧无虑了,不会再经历这些让她感觉无比糟糕的事,她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危险,她会平平安安的。
叶岩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他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机会,不管程回生不生病,他都没机会。
他好像除了认命也别无他法了。
但是这样想想,其实也没关系,这是一开始就注定的结局,他没有能力改掉这个结局,所以只能接受,认命了。
叶岩躺在那,半天没动,他喘不过气来,像是有人扼制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来,无法呼吸,喘口气,胸口带刺,一下一下喇着喉管,他忍不住弯腰咳了咳,似乎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疼得无法呼吸,他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活着,似乎真没什么希望了,也没什么牵挂了。
既然没希望,那不用拖到现在了。
他是对自己失望了,真没什么意思了。
叶岩瘫坐在沙发上,毫无生存下去的欲望,他对自己,对这个世界是彻底失去了希望。
他当初学心理医生,是想治疗自己的,自我疗伤,可是没想到,自己都治不好自己。
他对自己是没什么希望了。
……
那封信,是贺川以程回的口吻给叶岩看的,他要叶岩自己明白,自己离开,不要一直在墉城,他就算留在墉城也改变不了现状,没有意义。
就如同他现在的状态,不管做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他再挣扎,也是无济于事。
其实干脆可以不用挣扎了,完全没必要,可以放弃了。
他放过自己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没用了,就这样了。
程回的态度,已经让他明白了她的想法,他再强求,就是对不起程回,这才是真正的对不起程回。
叶岩抽完最后一根烟,心里叹了口气,他对此,的确没什么意思了,或者也是苟延残喘,没有任何希望。
……
而那封信,发出去之后,贺川考虑了很久,最后还是让张助把人都叫回来,别去找贺川了。
他担心叶岩见到程回,其实就是对程回的不放心,他不信任她,所以才这么防备叶岩。
如果程回心里有他,真的爱他,是不会不要他的,更不会背叛他,他要相信程回,相信她是爱他的。
程回的性格不像他,尤其她生病之后,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不会跟人说的,很难打开她的内心,想要知道她想什么,都很不容易。
他其实可以相信程回的,相信她的判断。
贺川愈发觉得自己小肚鸡肠,而且眼里容不进一粒沙子,还吃醋,吃了不少,都是因为程回。
就连宋臣事后都来笑他,笑他不像是正常的人了,很像是那种无理取闹的狗男人。
现在想起来,还真是他太小气了,其实完全不用担心,程回就不会背叛他,他们俩还有儿子了不是么。
也因为这事,贺川愈发决定了要办婚礼,不能让程回蒙混过关,这婚礼必须得办了,让程回清楚知道他们现在是夫妻,是以后一辈子要在一起的。
但是程回之前很严肃拒绝过,甚至很不高兴,要办的话,也得想另外的办法。
第四百五十四章
贺川既然有了想法,就会付诸行动。
张助这段时间手头上的工作也不少,贺川打算自己安排,就连张助都不知道他的打算,也没察觉到异样。
程回也更不知道了。
程回脚崴了就更不出门了,就连楼下也不能下去了,因为不方便,不能下地,贺川还给她搞了个轮椅,让她推,她当然不要了,她又不是残废了,需要坐轮椅。
因为这事,她有点不高兴,跟贺川还小小闹了一下小别扭,不过很快就消除了。
这事跟他们之前闹的别扭是不一样,小吵小闹罢了。
这轮椅自然也就放到了杂物间,程回看到那轮椅,就感觉是贺川在咒她,不就是崴了个脚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医生都说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程回的脚倒是不痛,上了药了,贴着药膏,虽然很肿,但是不痛就没什么事,肿是正常的,连带她小腿都是肿的。
上洗手间和洗澡的时候不方便,其他时候都还好。
贺川的担心是多余了,还怕她照顾不好自己,但其实不会,她还是能照顾好自己的。
程回真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小孩子了,凡事需要照顾。
就只是崴了脚,就连程父也知道了,一天好几个电话回来问她什么情况,还来家里看过她几次,就怕她照顾不了自己。
程父很担心她,也是正常的。
程回自己的情况倒是还好,除了肿一点,就没什么关系了。
她每天在家也没什么事做,就照顾孩子多一点,但也有月嫂和阿姨帮忙,她不用操心,何况她这会还把脚崴了,做什么也不方便。
阿姨和月嫂看她脚崴了,更不让她做什么活了,就让她坐着休息,连倒水都不让她去倒了。
程回其实觉得是没必要,她这会真没什么事,但这都是贺川的命令。
贺川格外交代过的,就是担心程回,阿姨和月嫂自然不敢怠慢。
程回就像是被供起来了,什么都不能做,她只要站起来要干什么,阿姨立刻过来问她要拿什么,几次之后,程回都无奈了。
晚上贺川下班回来,一回来就问她的脚怎么样了,程回晃了晃脚,说没事,好得很。
“怎么这么肿了,疼么?”
“不疼。”程回就坐在沙发上,不想动。
贺川捏了捏她小腿,也感觉有点肿,但没有脚掌肿,就说:“怎么看都像是小猪蹄,回回,我这样捏,你真的不疼吗?”
“不疼。”程回说:“你不用这么担心,又不是什么大事,肿是正常的,消肿就好了。”
她都不担心,不知道贺川这么担心干什么。
刚好吃饭时间,程回还是老样子,吃了没多久想放下筷子了,不想吃了,而贺川还给她装了一碗汤,程回喝掉了,但是没什么情绪,说:“好了,我真的饱了,你吃吧。”
贺川是男人,吃饭又快,没那么讲究,吃完了就过来抱她回沙发上坐着,看电视。
他们俩的晚间活动就是这样,很单调,但是贺川不会觉得没有意思,反而心里很踏实。
程回的脚现在是又红又肿的,但问题不大,她自己看着还好,倒是贺川又一次看了之后就说在去医院看看。
程回说不用,她没事,问题也不大。
贺川还是很担心她的腿,“还是去看看吧,我看着不放心,还是让医生再看看,要是没事,我才能放心。”
不管他小题大做,还是什么,他说得也没错,的确找医生看看会更放心。
贺川这样也是担心她,在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程回明白,可她真觉得贺川是大题小做了,本来就没事,不用看什么医生,她也不想出门,基本是懒得出门的状态了。
她不想出去,贺川叹了口气,又问她说:“你怎么这么瘦,生了孩子没多久又瘦下来了,你这体型不行啊,不消化,吃得也不躲,回回,你还是得吃胖一点。”
“你干嘛絮絮叨叨,我自己身体还不知道吗?说了没什么事就没事,就崴了一下脚,又不是断了截肢了,贺川,我要是有哪里不舒服肯定会告诉你,你不用担心啦。”
说着,程回摸了摸他的脑袋瓜,说:“好了,贺川,我真没事,我想上洗手间,你让一下。”
贺川也无可奈何,既然她不愿意,那就不强迫她了。
她现在状态看起来也还好,问题应该不大。
第四百五十五章
程回说着自己蹦蹦跳跳去洗手间,也没让贺川帮忙,贺川想帮忙,又想到了什么,就没帮她,就看着她而已。
浴室门程回关上了,但是贺川又打开了,说:“别关着门,我看着你,怕你摔了。”
“……”程回还没脱裤子,听到这话,掉头回来,二话不说把门关上了,不给他一点面子。
贺川吃了一门的灰,摸了摸鼻子,又忍不住那颗操心的心,说:“真不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需要帮忙。”
等了会,水声响起之后,她就出来了,但还是得扶着墙壁站着,一蹦一跳的,贺川这会还守在门口,就在守着她怕她摔了。
而贺川心里想到了办婚礼的事,小贺翻百岁宴也没办,因为程回那会情况不太好,她需要休息,没有这个功夫去办什么婚礼,现在对贺川来说,婚礼才是最要紧的,不过这样搞得小贺翻不像是他亲儿子似的。
的确,贺川对小贺翻不是那么上心,程回是第一位,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第一位。
小贺翻现在还小,等他长大了知道贺川对他这么冷淡,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不过他是男孩子,男孩子不能计较这么多的。
贺川没再跟程回聊叶岩的事,程回也没问,她像是不想跟贺川聊这种事,的确是没什么好聊,前几天都聊开了,她也不想跟他不愉快。
贺川其实几次都想聊到这件事,但程回不是很想聊,她洗完澡出来就说困了,想要睡觉了。
她其实睡不着,白天一直在睡。
而贺川的手机也在这个时候一直响,响个不停。
他本不想接,看都不想看一眼,而程回听到了,说:“你手机响了你怎么不接?”
“不是很想接。”
“还是看一下吧,要是有人找你有事,你没接到就不好了。”
因为程回这样说之后,贺川就乖乖去接电话了,他就算不想接也不行了。
程回看贺川去接电话了,程回就躺床上想要睡觉了,她也不去听贺川接的什么电话,她向来都不太管贺川打的什么电话,她也没有管他,也是不怕他有什么外遇之类的,她很放心,贺川要是想要有外遇,也不会跟她结婚的。
所以她对贺川很放心。
也许是经历过温凉的事,她不敢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贺川身上,每次都很克制自己,不担心贺川,也是因为她已经看开了,没什么好怀疑的。
她现在是把所有事都往最坏的地方想,这样可以降低自己的期望值,所以真有那么一天,真到来的话,她有心理准备,也不至于毫无准备。
不怪她自己要以这种心态想这种事,那确实是因为她自己也没办法,心态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
贺川这会打电话,脸色并不好看,似乎手机那边的人跟他说了什么糟糕的事。
“老板,你之前让我们跟踪的那个叶先生他出事了,被车撞了,现在被送进了医院,但情况估计不太乐观。”
“医院那边怎么说,你都查清楚了?”
“去了,医生说情况不乐观,那是辆货车,直接撞了过去,要不是有其他车挡了一下,不然真成了肉饼……”
贺川捏了捏眉心,说:“你去医院看着,不能让他出事,不管花多少钱都行,都要把他的命救回来。”
贺川还是心软了,不能眼睁睁看着叶岩出事,不过他出车祸这事也太突然了,也不可能这么凑巧,这非常突然。
而且以叶岩的性格,不可能会这疏忽,而且他要见程回,就不可能让自己出事,他是不是太不小心了?
贺川现在有点担心,就是怕程回知道叶岩出车祸的事,这要是程回知道了,可能会出事。
程回虽然说不会见叶岩,但不代表叶岩要是出事了,她会没事。
这也是贺川现在最担心的点。
这个时间了,贺川原本没打算出门,但还是得出门一趟。
程回倒是意外了,从床上坐起来问他:“还要出去吗?”
“恩,忽然有点事出去一会,你先睡,我晚点就回来。”
贺川还没打算告诉她,因为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也怕她太过担心,所以这会暂时不能说,他先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程回没怀疑,就说:“那你小心点,喝酒别开车,找司机,或者代驾,你自己注意安全,不要大意了。”
“好,我会的。”贺川很受用,因为她现在的态度,跟之前还是有所区别的,还是很担心他的。
第四百五十六章
程回还摸了摸他的脸颊,很温柔的样子,“记住了?”
“恩,记住了。”
程回点了点头,温柔的神情渐渐露出一抹笑容,犹豫了会,抬起头挽住他的肩膀,吻了他的唇角,就轻轻碰了一下,没有再深入,她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这个点忽然来吻他,不过也没那么多原因了,吻就吻,没什么特殊寒意。
在她主动那一刻起,意义就不一样了,贺川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不让她躲,直接截住了她的退路。
程回的呼吸都乱套了,被他夺走了呼吸,在她即将不能喘气的时候,他这才松开她,拉开了点距离,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气氛一时间充满暧昧,他说:“好好休息,好梦,我很快就回来。”
“恩,知道了。”
程回深呼吸了口气,她的鼻息全是贺川的味道,让她觉得莫名的心安。
而贺川其实不舍得离开了,要不是非得出去一趟,他这会都陪她睡觉了。
贺川真不想走,但是没办法,他必须得出去一趟。
程回看他还不走,就说:“怎么了,你不出去吗?”
“回回,算了,没事,等我回来。”
“恩。”
贺川这才出去,他关门的动静也很小,出去之前还看了一眼房间,满眼都是不舍。
程回听到关门声就躺回去睡觉了,她觉得估计是公司出什么事了,贺川得过去一趟。
转眼就要到年底了,马上要过年了。
这会虽然才十月底,天气也慢慢转凉了,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要到冬天了。
程回想到这,也感慨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子不注意,就过去了。
……
此刻医院里,叶岩被推出了手术室,现在还在昏迷,麻药还没过,虽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他身上多处骨折,问题很大。
等贺川到的时候,问了医生,这才知道叶岩的情况,的确不太乐观。
医药费也是一笔巨额的,贺川倒是直接承担了。
贺川就去病房看叶岩了,他这会还在昏迷,还用上了呼吸机,看起来情况还挺危急。
贺川就安排了人过来医院看着叶岩,这也是对叶岩的保护,安排好这一切,贺川就回去了,但也找人打听了一下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突然,叶岩这次车祸,怎么想都觉得不太正常。
贺川这边的人很快给了消息,说了今晚看起来的确是个意外,也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那肇事的司机也被抓起来了,现在还在调查。
虽然是这样说,但贺川不太相信这是一场意外。
不管怎么样,现在叶岩出事了,那这件事意义就不一样了,其实贺川是担心叶岩的车祸不是意外,是人为的话,那就多少不能掉以轻心了。
如果要不是意外,那只能说明是有人故意要叶岩死,那么这些人,也就很可能是叶定的仇家,亦或者是跟叶岩有过节的那些人。
如果他们已经跟到墉城来了,那就说明墉城这边也不安全了。
第四百五十七章
贺川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了。
贺川回到家的时候,程回已经睡着了,她睡得不太安慰,在做噩梦,还在说梦话,贺川就把她叫醒了,她醒了,大口大口喘气,额头都是冷汗,就连睡衣都湿透了,因为害怕。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你回来了?”程回还是很茫然的表情。
“恩,回来了,怎么又做噩梦了,做了什么噩梦?”
“也没什么,就是一般噩梦,没想到这么恐怖的。”程回惊魂未定,看到贺川在,好了一点,没再说什么,也不是什么很恐怖的梦,不过是让她想起了不太好的事就是了,这会都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不过现在也还好,起码看到贺川,她没那么怕了。
心情自然很快就平复了。
程回下意识往他怀里缩,想贴上热源,会舒服一点,她这会贴上贺川,就不想放开手了,整个人缩他怀里,但是敏锐的她,也闻到了一丝丝的味道,有一点点的熟悉,可是她这会说不出来。
贺川温柔摸着她后背,安抚她的情绪,贺川吻她的发顶,没过一会,就吻她的唇了,还咬了一下,但不重,很轻的,程回吃痛皱了下眉,说:“你轻点,你不要弄我了,很疼。”
“就咬了你一口,我也没用力,宝贝。”
“知道了,知道了,你别说了。”
程回叹了口气,继续缩他怀里睡觉,她眯了眯眼,感觉到困了,就想睡觉了。
而贺川搂着她的腰,声音很温柔,哄她睡觉。
其实日子久了,她也习惯了,习惯这种日子了,也没什么不好的,反而让她心里很有安全感,而她也没问贺川晚上做什么去了,她什么都没说。
她没问,但是贺川却是心情沉重,因为叶岩的事,他还没想好怎么跟程回坦白。
之前程回因为他的隐瞒跟他闹情绪,现在要是再瞒着,她不得跟他闹得天翻地覆。
说实话,程回说他双标,他得承认,的确有点,他不否认,所以程回骂得也对,他自己确实是有一堆的问题,这些问题。
但是他的出发点,都是为了程回,他想不想程回知道这么多糟心事,想让她开心一点,这也是无可厚非。
但这会叶岩出事,要是真跟他仇家有关系,那就意味着哪些人不会放过叶岩,除非叶岩死了。
人命关天的事,不是什么小事。
贺川也不是真的冷血无情,何况叶岩的确救过程回,如果没有叶岩,也许就没有程回了。
所以看在程回的面上,他也不能坐视不管。
贺川就联系了谭北,跟他打听,谭北这边有人脉,他的关系很复杂,黑白都认识人,要他出面打听这件事,也是最合适的。
谭北也愿意帮忙,尤其得知叶岩又出事,他还说:“说实话,我也劝过他,但是无济于事,贺川,这次很感谢你能这样帮忙。”
“不用说这么多,我只是看在程回的份上帮他一次,但没有下次,下次他要是还遇到这种事,是死是活,我不会管。”
第四百五十八章
贺川已经不止一次手下留情了,他也算是仁至义尽。要是真有下一次,他铁定是不会管的。
谭北也知道这是他最后底线了,谭北想到这,也叹气,也是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谭北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叹了口气,说:“贺川,其实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我其实不该说的,就算这么熟了,还是不能说,只是贺川,这次我其实觉得你做得有点过了,不应该的。”
谭北也不是指责他,就是觉得他这次对叶岩有点狠了,虽然他还是帮了叶岩,没就这样看着叶岩出事,谭北就是想贺川这次帮个忙,不要袖手旁观,但也不要这么狠。
这倒是让贺川觉得谭北话有点多了,也有点不太对劲,怎么一直在说这事,“谭北,你有话直说。”
虽然说谭北说他有点过了,但谭北不是他,他不能体会到,也是正常。
贺川没要求谭北一定跟自己保持立场一致,但毕竟朋友一场,彼此的关系也很好,贺川可不想从他嘴里听到这些话。
什么是该说,什么又是不该说?
贺川做的这些,谭北也清楚,他都是为了程回,这都是能够理解的。
因为程回,贺川付出了不少,而这个叶岩,只能说他出现的时机不对,他要是早几年出现,或许局面也不是今天这样。
说起来,谭北也挺有感触的,不过也没这么多如果就是了。
贺川现在心里只有程回,叶岩又是特殊的存在,尤其叶岩还喜欢程回,这要是让他们俩重新见面,多多少少会让程回心里有个念想在,贺川不想让他们俩见面,也是情有可原。
就是叶岩有那么一点点可怜。
叶岩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谭北也是男人,多少能感同身受,感觉到叶岩的悲惨,这也是没办法的,谭北还以为自己能帮到叶岩,结果,没有任何用处,帮不上忙。
他现在完全是帮不上,这也是没办法的。
贺川又不是外人,他的性格谭北也是清楚了解,这男人,说白了,就是死心眼,不过谭北觉得自己也没资格说这事,他现在已经是越界了,说了不少了,尤其是帮叶岩说了并不少好话,贺川不高兴,也是可以理解的。
谭北挠了挠头,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也感觉到有那么一丝丝的无力,叶定虽然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但是,他们的生活也没有变得多好,最多是帮程回讨了一个说法,一个公道,而叶岩,却什么也没有了。
他失去了所有,不对,其实他什么也没拥有过,但现在全部都失去了。
贺川还在抽烟,一根接着一根,谭北不说话,他也不着急说,既然都很沉默,谭北心里更加没底气了,他摸不着贺川这会是不是生气了,如果真生气了,也是他多嘴的原因,他本不应该说的。
“贺川,其实我也没其他意思,我是什么人你也清楚,我只是单纯不想你跟叶岩关系闹这么僵,其实叶岩之前救过程回,怎么说都算是程回的救命恩人,其实叶岩这次来找程回,也只是想看看她现在什么情况,没有其他意思,贺川,你不用这么紧张。”
这话也无形中透露出贺川太过谨慎了,就是看程回看得太紧了,换句话说,就是不相信程回。
谭北说:“贺川,你别这么偏执,叶岩他没有其他意思,我之前问过他了,他只是不放心,你想想看,换做是谁都不放心,就算叶岩喜欢程回好了,可程回都跟你结婚了,孩子都有了,你还怕什么,程回又不会走,你自信点,你不要这么没自信。”
谭北一语击中贺川的痛处,他就是不自信,也是因为不自信,他担心叶岩回来会让程回动摇,万一呢,万一程回要是心软了,那怎么办?
贺川赌不起,输不起,所以他绝对不允许这种意外发生,绝对不允许。
这样一想,谭北就明白了,所有事情也就清晰了。
这个贺川,也真是够别扭的,有必要吗?他怎么可以这么不自信,叶岩现在一无所有,有什么资格跟他抢,抢不过的好吧,何况程回都给贺川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了,至于吗?
谭北越想越觉得贺川太偏执了,也就说出来了。
“贺川,就当是我求你了,叶岩都变成现在这样了,想他死的人一大把,都是叶定造的孽,他的处境,没有多好,你看看你现在不是赶尽杀绝吗?”
第四百五十九章
谭北以为自己说这番话,能让贺川想明白的,但是贺川什么都不明白,他还是很固执,否决了谭北的建议,说:“人各有命,谭北,你同情叶岩,我理解,但这不影响我的决定了,我说了,我是不会让他见程回的,绝对不会。”
“贺川……”
“还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了。”贺川口吻冷淡得要死,他就是这脾气,又冷又臭的,一般人都扛不住。
就连程回有时候都不喜欢他这脾气。
谭北叹气,说:“贺川,我只是希望你别后悔。”
“行了,不会,有什么事下次再说,我这还有事。”贺川说完,跟以往不一样的态度直接挂断了电话,他挂了电话又点燃了一根烟在抽,视线都被奶白色的烟雾给笼罩住了,也看不清楚他此刻是什么表情。
他跟程回之间,向来没有第三者。
就算是喜欢程回也不行。
虽然他跟程回聊开了,但是叶岩现在出车祸,他很担心程回会心软,要是一时因为心软的话,那有什么后果,他也不清楚,所以最好就是不要见面。
而程回自己也说了不会见他,但希望他别伤害叶岩。
这是程回的底线。
她不想叶岩出事。
贺川想到这,脸色更加凝重起来,他抽的烟也更多了。
程回怀孕那会他是戒了烟的,但应酬的时候难免会抽一两根,最近事情多,他又开始抽烟了,只不过回家之前会换一身衣服,避免程回闻到烟味。
现在在公司,他这才抽无所谓的抽起来,烟灰缸里都是烟蒂和烟灰,而他脑子此时此刻都在想叶岩的事。
叶岩现在出事,他的直觉告诉他估计是叶定那些仇人做的,而叶岩自己也太不小心了,这次的事情,完全是叶岩自己的问题。
贺川抽了会烟,手机又在响,这下一看,不是谭北打来的,而是另外的朋友打来的,这会找他也是聊公事。
这次朋友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严津那边的公司出现了丑闻,现在闹开了,被人爆料发出来了,就在几分钟之前发生的,这会朋友收到了消息,立刻打来跟贺川说了。
贺川嗯了一声,也不意外,他早就收到了风声,严津这人,手脚一直都不干净,现在出现丑闻,也是他罪有应得,活该的。
因为不意外,所以也没发表什么意见,倒是朋友说严津还找他帮忙,这个朋友是干公关的,做过不少成功案例,严津找他,也是想化解掉这次公关危机。
这朋友呢跟贺川是一条线上的,那严津不知道,所以这会找他说严津这个事,也是出于跟贺川这层关系才找他说的。
那朋友说着说着就笑了出来,可能没忍住,觉得这件事也挺好笑的,还提到了严津开出的价格还挺好笑的,那朋友自嘲说严津把他当成了乞丐要饭。
意思就是给的价格太低了,低于整个行业标准,那朋友这才这么嘲笑贺川,看不起这人。
大概是因为严津看不起他,所以他才这么嘲讽的。
也就跟贺川报信来。
这次严津出的事,是偷税,做假账,还有高层丑闻,虽然不算是致命的,但在这个关键点,是非常致命的。
这让贺川笑了出来,说:“那你不会找他多要点钱?”
“算了吧,菜市场讨价还价呢?他没诚意找我,我也不缺他这份钱,这个严津,严津得罪我们不少同行了,我收到的消息就是没人想帮他做公关,他公司那边的公关没一个有用的,贺川,你等着看吧,他蹦跶不了多久了,接二连三出事,还想混呢,没什么可能了。”
贺川也就是淡淡嗯了一声,他的情绪反应冷淡得不行,可以说是没什么反应了,他好像不关心严津这事,反应冷淡得不行。
而那朋友还跟他打听说他打算怎么对付严津,贺川就说:“你是不是太闲了。”
“我这哪里是闲,贺川,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你别这么冷淡无情,宋臣都说你太冷淡无情了,你这样不行。”
“行了,你别来找事做,你不忙是吗?要不要给你找点事做?”
“行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不爱我了,好了,拜拜了,我要跟宋臣吐槽你。”那朋友也是喜欢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时候没完没了的,贺川就是知道他是这种性格,所以赶紧把他话给堵上去。
第四百六十章
不过这个消息对贺川来说的确是个好消息,但是他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对付严津,他有其他打算,可以彻底把严津送进去。
严津跟温凉的关系,他可是都查清楚了,根据现有的线索查到了温凉现在在医院里治病,这医院也是严津安排的,是一家精神病院。
贺川得知这件事后,他一直没动作,也是在等机会,等一个好的时机,现在似乎来了。
也就是说明现在他要跟严津清算旧账了,一笔笔一桩桩,都得清算干净。
严津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至于温凉,她现在的情况不太稳定,也是因为她的精神出了问题,所以才被严津送去医院接受治疗。
至于贺太太的事,这件案子拖延了很久,贺川这会想了想,就联系了自己认识的一个警察,也是这个案子以前的负责人员,这案子拖了这么久,没有什么进展,不是警察的问题,而是严津的问题。
贺川也了解严津的手段,他跟这个案子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关系,但以贺川知道的事来说,严津才不无辜,他也有可能是知道内幕的,绝对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贺川跟那警察朋友约了个时间见面,是下周五见面,这段时间那朋友不在墉城,在外地,下周才回来,到下周五才有时间见他。
贺川也不着急,反正都已经这么久了,再等个一时半会也没什么关系。
这几天贺川还挺忙的,程回脚伤在家里休息了一段时间恢复得不错,消肿了,药膏也拆了,不能下地走了,虽然脚踝还是有一点点痛的,不过问题不大,起码没伤到骨头,所以恢复得很快。
这天贺川在公司上班,烟抽个不停,办公室都是烟味,他烟还没抽完,这边张助就进来说了:“老板,程小姐来了。”
这还是张助亲自进来说的,程回这会就在楼下,她来之前也没说过,忽然之间来的,贺川自己也没想到,他赶紧把烟灰缸拿起来,把桌面的灰尘给清扫掉,又赶紧开窗户通风,就怕城会等会进来闻到烟味。
“老板,你这是干什么?”
“没什么,愣着干什么,算了,我下楼接她。”贺川完全没想到程回会忽然过来,之前她就很少来公司,来的次数并不多,尤其她现在有脚伤,还没彻底恢复,这会怎么出来了。
程回在楼下前台站了会,就看到贺川急匆匆从楼上下来了,穿着衬衫,没有穿外套,这会冷气这么足,程回站了会都觉得冷了,忍不住搓了搓手臂,说:“你公司电费不要钱吗?好冷。”
“冷吗?”贺川这会没穿外套,也没法给她披衣服,就赶紧搂着她上楼去。
前台刚才还在想那女人是谁,没想到真是老板娘,还想说老板娘这么年轻的,也不像是老板娘的样子,就跟幻想中的有所差别。
“脚伤没好怎么出来了?有事直接打电话跟我说就行了。”贺川一边走一边问,程回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在其他人身上。
第四百六十一章
她看了看前台,没想到又换前台了,而且都好漂亮,很优秀的样子,她看自己邋里邋遢的打扮,还真是有点点不合时宜,似乎不该在这出现,她在家久了,穿衣服不将就,随便穿的,身上的衣服也不贵,就几百块的,跟贺川的衣服价格有很大差距。
贺川公司她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次数很少,也不太记得他办公室在哪,据说还换了几次办公室来着,贺川就在前面带路,一只手就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非常恩爱,也不怕别人看。
程回几次都想挣脱,挣不脱,像是不太好意思的样子,说:“你先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尤其是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她就怕被别人听到,她本就不好意思,现在更不好意思了。
一直回到贺川办公室,程回才松了口气,说:“这个是我哥送过来的东西,他叫我交给你。”
“程究?”
“恩。”
“什么东西这么急,还要你跑一趟?”
“不知道,说是给你的,我刚好出来买日用品,就顺路给你拿过来了。”程
“怎么不等我晚上回家再给,你也不用跑这一趟。”
“我去我哥家拿的,他把我叫过去了,刚好顺路,就给你带过来,我哥说得急,我就直接给你送来了,你看看。”
贺川没看,他不着急打开看,而是把程回揽在怀里,他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温声道:“难得来找我,真是受宠若惊。”
“我就顺路来一趟而已,你别压着我,快放开我,我脖子都痛了。”程回不喜欢他贴这么近,尤其这会是在公司,这要是随时随地有人进来,岂不是要被看了笑话,她想到这就很抗拒,不想跟他抱那么紧。
贺川依旧是不放开手,就把她圈在办公桌上,他居高临下看着她,脸上全是笑容,说:“回回,来都来了,让我抱一会。”
“贺川,别这样,等会有人进来看到就不好,你放开我,你先放开我。我东西也送到了,我也要回去了,小贺翻还在家里。”程回就感觉贺川没安什么好心,所以还是赶紧走吧,她也不敢逗留太久。
贺川没那么容易让她走,就是圈着她的腰,不让她走,温声说:“没事,小贺翻有月嫂照顾,你走开一会儿也没事,刚好陪我会,陪我待会。”
程回摇头,她甚至都开始推开他了,说:“别闹了,我不能走开太久,我得赶紧回去。”
说什么就是不愿意留下来,贺川叹气,可还是不放开他,手还在她腰上,温柔中也有几分强硬,不让她走,就算她撒娇也不行,贺川这会就想抱她一会儿,何况她难得来一次,贺川不想她就这样走。
程回忍不住吐槽他一句,说:“你是不是有点小孩子?贺川,这都不像你了。别闹了,好不好,我真要回去了。”
贺川无可奈何地笑,笑声低沉醇厚的,说:“回回,你是不是越来越嫌弃我了?”
就算他再小孩子,也就只在她面前表现而已,其他人都没这个机会。
程回拍了拍他肩膀,安抚道:“好了,别闹了,这会都三点多了,你等会就下班回家了,回家不就能看到我吗?你又不是见不到我了。”
“那脚好点没?”
“恩,好多了,都能走路了,没事。”也是因为在家憋太久了,所以她也想出来走走。
第四百六十二章
程回也是想透透气,刚好顺路,就过来看看。
倒不是说之前不愿意来他公司,而是她不想打扰他上班,何况她也不懂他公司的那些事,怕来了也会让别人看到说闲话。
所以为了避嫌,她很少来。
她以前倒是来的次数比较多一点,还见过不少熟面孔,只是边秦公司也换了几次办公地点,员工也多了,之前常见的人都不在了,也是,来来去去的,不断有人来也不断有人走,很正常。
贺川搂着她的腰,又把她放在了桌子上,说:“我看看你的脚,看看怎么样了。”
说着弯腰蹲下去,仔细看她的脚踝。
程回不习惯这种姿势,说:“好啦,别看了,没事,很好。”
程回虽然这样说,但贺川依旧再看她的脚踝伤势,看起来不肿了,也不红了,也不需要贴药,问题也不大。
程回还扭了扭脚踝,说:“没事的,能走了,就是疼了一点而已,但一点点,不是疼得那么明显。”
贺川这才放心下来,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另一只手握住她腰,又低头吻她的唇,他很喜欢吻她的唇,也喜欢跟她做这种亲密事,程回仰起头来往后躲,一边说:“你干嘛呀?这都不放过我?等会有人进来了,别这……”
话还没说完,就被贺川吻住了唇,他不让她躲开,又吻住她的唇,呢喃之间,她的鼻息间全是他的气味,还是很好闻的,但是程回还是不想在这里跟他这样,就算是接吻,她也有点不安,有点担心别人要是忽然进来看到这一幕,那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来他这。
程回直接推开他,说:“贺川,你冷静一点,不要闹我了。”
“那你今天在这陪我,恩?好么?”
“不好。”程回好不留情,说:“贺川,你别这样,快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贺川捏了捏她脸颊,又笑了笑,说:“就陪一会也不行吗?”
程回看贺川的表情,心里一软,说:“好吧,就陪一会,但是你不能乱来,这里可不是家里,你别闹我。”
“好,不闹你。”
贺川虽然嘴巴上是答应了,但还是不放过她,把她拽到了自己腿上坐着,另一只胳膊圈着她的腰,不让她走开,他说要她陪一会,就是陪着他开视频会议,不让她走,还好没开摄像头,就开了声音而已。
程回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就怕打扰到他们开会,而贺川忙起来,一脸严肃,和平时嬉皮笑脸的模样有所区别。
程回都怕了贺川了,这个贺川就是喜欢折磨她,就喜欢看她纠结的样子,程回看贺川这幅样子,心里忍不住腹诽他。
而贺川想到了叶岩的事,沉默了会,其实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说,如果说了,程回也许会去看他,她要是要去的话,他也拦不住,没办法阻拦,所以他自己也很纠结。
这才是最后的机会。
开完会,贺川又叫了张助送杯咖啡过来,程回知道这是给自己的,她就说:“我不喝,不想喝,不用送了。”
“那想喝什么?奶茶?”
“我不想喝。”程回不想麻烦张助了,就跟贺川说不需要送。
程回早就戒掉了,她高中那会倒是很喜欢喝,但是这会没什么兴致了。
贺川搂着她的腰,还拍了拍她的臀,说:“真不喝?怎么了?”
“没什么,我是没想喝的,你不用管我,我等会就回去了。”
贺川说什么都不想让她走的意思,说:“不饿么?真不想吃点什么?”
“不用,阿姨在家里估计会准备下午茶,我回去吃。”程回说什么都想赶紧回去,她就是不想跟他待在这。
她总担心自己待在这不合适,所以想回家。
可是贺川不让,就是死活缠着她,说抱就抱,不让她走。
程回都无奈了,说:“我真要回去了。”
“等会再回去,还有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
贺川这会挂了张助的电话,握着她的腰,表情凝重,看着似乎有什么大事一样,程回问了什么事之后,她顿了顿,感觉到了不太好的预感,但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心里没由来有点慌张起来。
第四百六十三章
“你有事就直接说吧,我能承受住的,没关系,贺川,你不用担心我承受力不行,我有心理准备,你说吧。”
贺川自嘲笑笑,又捏她脸颊,只是脸色更凝重了。
程回心里也有了不好的预感,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跟叶岩有关系?”
这一问,贺川没说话,但他的表情默认了他说的话。
确实如此。
程回抿了抿唇,心里也跟着咯噔了一下,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明显,说:“是跟叶岩有关系是么?你要不直接跟我说吧,有什么事,没关系。”
贺川思索了一阵,说:“他前段时间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治疗。”
“人现在怎么样?”
“没事,还活着。算他命大,捡回一条命。”贺川说得云淡风轻的,似乎没在意这件事,可能因为叶岩现在没事,能活着,算是不错了。
而程回听到这话,她顿了会,也有一些些的慌,但也就一瞬间,她没有继续想这件事,沉默了半晌,才淡淡问:“平安就行,贺川,是你救了他吗?”
“不算是。”要是贺川再狠心一点,他倒是希望叶岩能够彻底离开,就算是死,也跟他没直接关系,但他不能这样想,毕竟跟程回有关系。
要不是看在程回的关系上,贺川哪里会容许叶岩的存在。
男人是最了解男人的,叶岩什么心,也是男人的贺川会不明白吗?
他是不相信叶岩说的那些漂亮话,而且叶岩也透露了他对程回的态度,他至今都还惦记程回,这是不用争的事实。
现在叶岩没事,也算是他心慈手软了。
程回坐在贺川腿上,有点愣了一下,说:“没事就好。”
程回也没多问什么,只要确定叶岩没事就好,只要平安,没什么关系。她也没说要去见他,在贺川看来,她似乎是在故意避嫌,这是怕他不高兴么?
贺川皱了皱眉,说:“不去看看吗?他出车祸,情况不算好。”
程回其实感觉贺川在套话,不过她没证据,就只能说:“你不是说了么,他没事,没事就好了。”
程回即便心里着急,也不会去看看叶岩的。
贺川说他没事,她是选择相信贺川的,贺川也没必要拿这种事来跟她套话,她很明白,所以不再怀疑贺川,就只是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
她不去看叶岩的原因很简单,她想放过自己,也放过叶岩,叶岩喜欢她,她知道,但是要是给叶岩希望,那才是对叶岩的不公平,所以直接避免见面,这才是最彼此最好的选择。
程回又看贺川的眼神,温柔得不像话,说:“干嘛不相信我?你这眼神,很奇怪。还是你觉得我应该过去看看叶岩?”
贺川挑眉,说:“你想去看他的话,我没意见,回回,我怕你后悔,叶岩是你朋友,你要是站在朋友角度关心的话,我不会有意见。”
程回抿了下唇角,还算平静,她也没其他意思,说:“是朋友,但是贺川,我不是医生,去了也不能治好他。”这话说得太冷漠了,连程回自己都觉得是这样。
有贺川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看:“回回,你是因为我的原因么?”
“可以这样说吧,不过贺川,我也想拜托你一件事,叶岩在墉城没有认识的人,你要是愿意帮忙,就帮帮他。”
“纯粹帮一下而已,没有其他意思,我也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朋友,一个帮助过我的朋友,我也不想那么没良心,贺川,可以吗?”
第四百六十四章
“可以。”
“谢谢你,贺川。”
不管怎么样,只要愿意帮忙就可以。
贺川啧地一声就笑了:“跟我客什么气,用不着客气。”
程回恩了一声,说:“那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工作了。”
“等会,我开车陪你回去。”
“不上班了?”
“上什么班,哪里有你重要,走吧。”
“贺川,你也不用这么忍心,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程回说什么不让他送,她又不是小孩子了,需要他这么照顾,贺川看她坚持,就让司机送她,程回这才作罢了,程回回家的路上就在想叶岩车祸这事,贺川跟她坦白,也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所以才告诉她的。
程回缓缓叹了口气,虽然她心里也担心叶岩,不过还好,贺川愿意帮忙,他没有袖手旁观,其实还好。
所以程回很放心,没有深究这件事,但与此同时,她希望叶岩早点放下,然后回归他自己的生活。
人和人,到底是不一样的,都有各的各的生活。
不要沉浸在过去这些事里面,没意义,人活着,还是得为了自己。
起码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那样的人生,太过痛苦了。
程回知道这种感觉,因为她就是这样过来的,所以大概能体会到叶岩是什么心情。
叶岩是喜欢她,但那种喜欢,她感觉不现实,多半是同情所产生的喜欢,其实没什么意义的。
程回希望叶岩能够尽快明白这个道理,早点走出来,不要把时间放在她身上了。
这个点,程回看着外边的车流,也陷入了莫名深沉的情绪里边,她心里沉甸甸的,感觉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她心上,迫使她无法呼吸过来,好像有很多事都是她无能为力的。
这让她感觉到莫名大的压力。
刚才在贺川那,她没有表现出来,现在一个人了,就有点无法冷静了。
叶岩现在什么情况,她也不清楚,不过估计应该没事,她祈祷着最好是别有什么事。
而这会司机看程回脸色不太好,就问了句:“程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看你脸色不太好。”
“我没事,只是有点困了。”
“没事就好。”司机和蔼笑笑。
这个点,路上也在堵车,大概是因为这边是市中心的原因,每天都在堵,节假日更是堵,今天司机刚好走这边,就遇到了堵车。
这车堵在这,半个小时都走不动。
司机怕程回等太久,就解释了一下,说:“程小姐,抱歉啊,这会车有点堵。”
“没事,不用紧张,慢慢来都行,我也没什么事。”
“好的,程小姐,谢谢你了。”
“客气啦,没事的。”程回回过神,眼眸微弯笑了笑。
程回其实性格很好,也很好说话,她没什么脾气,最多跟贺川有矛盾,也就跟贺川急眼了会说一些重话,但对其他人就不会这样。
程回以前那会可是很得长辈喜欢的,最要紧是嘴甜,会说好话,现在跟以前还是有变化的,变得不太那么喜欢跟人交流了。
说实话,就是有点后遗症。
这车就堵了很久,程回就拿手机看了看,她没事做,看了会手机,又看车外边,这会天气慢慢转凉,她也穿了件外套,但穿多了又热,这种天气,还没彻底转凉,不是特别冷,不是特别热,就是这种天气最让人难受。
好不容易车子能动了,走了十分钟不到,又开始堵上了,程回刚想抬头看外边的车流量,忽然车尾巴被狠狠一撞,后边的车直接撞了上来,导致追尾了。
司机是老司机了,开了很很多年车,有经验,很冷静,跟程回说:“程小姐,没磕到哪吧?”
“没有,我还好。是追尾了吗?怎么办?”
“没事没事,我下车看看。”
这会又堵上了,司机就直接下车去看看什么情况,然后又给交警打电话,毕竟追尾了,还得交警来处理,而后面那车的司机也下车来交涉了,但是一下车就骂骂咧咧,态度很差。
程回回头看了下,一眼认出来那司机居然是贺承,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以为看错了,但的确是贺承,她没看错人。
她也没想到是贺承的车撞了他们的车,她赶紧坐了回来,不想被贺承看到。
这个贺承,不是那么好惹的。
第四百六十五章
程回也了解贺承就是个疯狗,尤其贺承现在憎恨他们每个人,所以程回不敢冒头,还真怕贺承这会发疯,她也不想跟贺承有什么争执,在这个时候。
司机跟贺承交涉的不太顺利,这个贺承态度恶劣,直接在大马路上骂起来了,根本不承认是自己撞车,还赖到司机身上,司机是老司机,很有经验的,开车也很小心,就怕出什么事,但是现在这个贺承太不讲理了,司机也来气了,就说了一两句重话,又打电话报警了。
这会他们的车堵在了道路上,前边的车能动了,就他们这堵在这,动不了。
程回就坐在后座上,低着头,也没敢回头。
而司机这会走过来跟程回说:“程小姐,非常不好意思,因为这事要等交警那边过来处理,那小伙子不依不饶的,这车堵在这也不能动,你留在车里会有危险,先下来,我叫车送你先回去。”
程回还是得下车,这也没办法,就下车了,她下车难免会被贺:“哟,这不是程回么,还真是巧啊,这叫什么,不是冤家不聚头?”
这话充满嘲讽,贺承故意的,他就是想让程回恶心的。
而程回回头看他一眼,没什么情绪,也不打算理会他,这会也不是说话的时间。
程回就想走到路边,这里车多,又是主干道,站在这很危险。
司机也是这意思,想让程回走去一边。
而程回刚要走过去,被贺川拽住了肩膀,贺川往后一扯,说:“走什么啊,着什么急,程回,你都不想跟我聚聚?恩?听说你给贺川生个儿子,怎么了,母凭子贵了?这是成功上位了?”
“你是不是有毛病?放开我,别碰我!”
程回恼羞成怒,尤其贺承直接动手碰她,她很不喜欢,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还动手动脚,简直是令人恶心。
程回和贺承从小就是不对头的,程回以前性格很好,甚至一度还挺害怕贺承的,后来愈发觉得贺承是有病,还病得不轻,不然为什么这么变态。
就连司机也上来劝阻了,不让贺承碰到程回,贺承就笑了,说:“你算什么东西,敢碰我?”
“这位先生,麻烦你自重一点!”
“滚开,你算什么东西!”
贺承甚至跟司机动起手来,司机也不是好惹的,抓住了贺承的手腕,使劲一掰,贺承吃痛就松开了手,而贺承本身身体早就垮台了,他身体不行,哪里是司机的对手,一下子就处于下风了。
贺承更恼火了,当然了,还警告司机,让他放手,但司机哪里会放手,他直接把贺承制服了。
就连程回也没想到贺承现在这么弱,一下子就被制服了,毫无还手的力量,就被制服在地上,根本不能动弹。
因为这场不小的动静,还吸引了不少路人的视线,而围观的人也挺多的,还有热心人上前帮忙制止贺承,把他抓到了一边,等着警察到来。
贺承骂骂咧咧的,尤其没放过程回,还骂程回婊子。
第四百六十六章
就算程回不想跟贺承起争执,她也想躲开,但贺承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就算是骂也要骂程回。
贺承被司机抓住了手,起不来,还被司机摁在地上,动弹不得,他骂骂咧咧的,就把气都撒在了程回身上,就是故意当众辱骂她。
程回都气笑了,这个贺承还是真不要脸,不过就算是骂人,那又不能对她造成什么伤害,他这么激动,骂这么多,还不是浪费力气。
司机一直抓着贺承没松手,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概是看他们这边这么热闹,还有人拿手机在拍摄。
程回也在在所难免被偷拍到了,程回自己虽然往后退了几步,但还是有路人拿手机直接怼了过来。
而在这时候交警也来了,还有警察也来了。
都来处理现场事故。
这会天色也慢慢暗淡下来,路上都是尘气,程回咳了咳几声,有点不舒服。
而贺承因为态度恶劣,拒不配合交代事情,就被警察带走了。
而司机也要去警察局办理手续。
程回倒是不用去,办理手续也很简单,没什么大事,但是贺承不打算放过程回,还在冲她叫骂,程回也是忍无可忍了,说:“你行了,你说够了吗?!”
“你嘴巴怎么就这么脏,你还敢给我泼脏水,贺承,你是人吗?你是神经病吧,我忍你很久了,你就像只狗一样,只能无能狂吠,你除了叫这么大声还有什么用?!”
“贺承,你才是那个最可恶的人,你最该死,你就该死!”程回的情绪忽然激动了起来,大概是也忍受够了,而贺承也是真可恶,她也不想忍受了。
这个贺承,让人无法忍受,她也讨厌贺承,以前就很讨厌了,都是因为他这个人就不行,道德败坏,就不是什么好人。
贺承就笑,笑得极其嘲讽,说:“我该死?笑话,贺川就不该死?不对,你跟贺川是一路货色,都在算计我,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你怎么命就这么大,程回,你是真他们不要脸,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叫嚣,你就是个废物!”
“你要不是仗着你家,你又算什么,跟我叫,你算什么东西!”
还是警察直接把贺川直接拷上了车,但上了车的贺承还在谩骂,程回气得不行,脸都红了。
贺川是晚上才知道这事的,他回到家那会,程回已经在家了,人还好,没什么事,平平安安的。
不过贺川还是不放心,自己亲自检查了一下,确认了程回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程回说:“我没什么事,不要担心,但你的车没能逃过一劫。”
车屁股损伤严重,保险杠都掉了,维修可是一比费用,何况他着车本来就不便宜,维修的费用更是不低了。
贺川无所谓笑笑:“车算什么,没你重要。”
程回说:“贺承现在怎么样?他赔钱吗?警察又怎么说?”
贺川不在意那点钱,何况贺承哪里会赔钱,以他这种尿性,他是不会赔钱的,贺川也没指望,至于贺承现在怎么找,贺川说:“就算关他也关不了多久。”
意思是把他关进去也没用。
贺承也没做什么事,最多也就关个几天,没犯太大的罪,关不了多久。
除非贺承杀人了,不然,关不了他。
而程回其实觉得贺承那会的反应就像是精神出现了问题,一点都不正常,或者说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导致的,但她也就是猜测而已,没有确凿的证据,何况去了警察局,警察肯定会给他检查的,如果警察都没检查出什么,那也许真的只是贺承发疯而已。
程回讨厌贺承,很久以前就不喜欢他了,尤其他还对辛甘做了那么不要脸的事,还敢骚扰辛甘,他这种人,就不该活着祸害人,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程回也不下冤枉贺承,现在事因为贺承真真实实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他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要是贺承是个好人,没做这么多坏事,程回也不会希望他遭到报应。
程回有些失望,但也就是失望而已,说:“贺承他现在跟严津搞在一起是不是为了对付你?”
“怎么忽然说起这事?”
“就是感觉贺承不会放过我们,他就不是好人。”
“放心,没事的,他就算跟谁勾结也没用。”
“我还是有点不太放心,真的没事吗?他现在跟个疯子一样,逮谁咬谁。”
第四百六十七章
“他不是一直这样么?回回,别自己吓唬自己,没事的,他掀不起什么波澜,就算他跟严津联合,也拿不了我怎么办,他没这个资格,也没这个能力,就是废物。不过今天的事,也委屈你了,吓到?”
“没有,现在还好,当时是吓到了,不过也没什么事,我还好。”程回也不是小孩了,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她只是讨厌贺承。
要是贺承做个人还好,可他就是不愿意做人。
贺川揉了揉她手指,放在掌心上握着,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说:“回回长大了。”
“你别总这样说,好像我真事个小孩一样,好了,吃饭吧。”
“嗯。”
晚上九点多,又接到了司机的电话,贺川就走到阳台去接了。
阳台风大,贺川点燃了一支烟,一明一灭的火光在风中缓缓燃着,看着马上要灭了,贺川吸了一口,又燃了起来。
司机那边说:“贺总,车子已经送去维修了。警察局那边已经把贺承放了,没查出什么。”
“知道了。”
其实司机欲言又止,还有什么想说的,可最后也没说出来,因为贺川这边没有追究贺承的责任,也没让贺承赔偿,司机有点不明白,可又不好说什么,着毕竟是贺川自己的决定,既然不追究,那就不追究了。
既然贺川不追究了,司机也不好坚持,就按照贺川的要求做了。
而贺承被放出来,也丝毫没有感激贺川,他走出警察局就给贺川打电话,贺川倒是接了,接听之后贺承就直接说:“贺川,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感激你了?”
贺川嗤笑了一声,缓缓抽了一口烟雾。
“你别以为我斗不过你,我告诉你贺川,只要我想,我不可能斗不过你,你等着吧,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贺川,你不是最看重程回吗?行啊,那我就让你失去你最看重的东西。”
贺承这话,更像是威胁贺川的,他这么一说,贺川有是一声嗤笑,表情全是嘲讽,说:“贺承,你不会以为你跟严津合作就能对付得了我?你看看你现在的自己,你配么?严津?要不你问问严津,他现在顾不顾得上你。”
贺承表情狰狞起来,说:“你用不着得意,你的好日子没几天了,我告诉你,我就不信,我对付不了你,贺川,你欠我的,你必须所有都还给我,你就嚣张吧,你就得意,好好珍惜你这段时间。”
贺川依旧是充满轻蔑的表情,他就没把贺承的话当回事,这个贺承,要是真有本事,用得着这会跟他放狠话?
放狠话而已,谁不会。
不过这么幼稚,就像是小学生吵架,他也懒得搭理贺承,不过挂电话之前,贺川还是提醒了一句:“贺承,你以为严津跟你是一条路的,你好好想想,他和你到底是不是一路人,要不你问问他,你母亲的意外,是怎么发生的。”
说完,贺川直接挂断了,对于贺承这个人,他没什么好说的。
程回抱着小贺翻在客厅走来走去,哄着小贺翻睡觉,小贺翻刚吃完饭,眯着眼,像是要睡觉了,程回就抱着他哄着,一边注意站在阳台打电话贺川的举动,他着电话打了很久,也不知道跟谁聊,聊这么久。
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外边风又大,程回就过去想叫贺川进来,她要关落地窗了,怕风吹到孩子。
而贺川也在这个时候挂了电话揍进来,顺带关了落地窗,说:“贺翻睡着了?”
“没呢,还没睡着。”程回看他进来,就揍了回来。
贺川上前从她怀里接过小贺翻,他来哄小贺翻睡觉。
程回释放了双手,刚抱了一会,胳膊就又点酸,说:“小贺翻长好快,我抱他都有点力不从心了。”
她体力不好,身体也不是很好,也不是一直带孩子,有月嫂帮忙,不用她那么辛苦,所以也没加强身体,抱不了多久。
贺川在的话,也不舍得辛苦她,就让她好好休息,养身体。
所以程回力气也没多大,抱一会就累了。
“那不是很好吗,他要是会自己会走路,谁抱他。”
“你这样说得他好像不是你亲生的,你是不是有点可恶。”当初口口声声要孩子的是他,算计她生孩子的也是他,怎么生了之后,他就不是很喜欢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
程回也很敏锐,感觉得到贺川的态度。
虽然她也清楚贺川想要孩子的本意,但她希望贺川也能够爱小贺翻,毕竟是他的儿子。
但贺川很直接,坦白说:“我爱屋及乌,爱你就够了,这小子以后有老婆爱,不用我。”
“你这话说得,那怎么也要二十年后。”
“那就等二十年,这小子要是敢早恋,欺负小女孩,看我怎么收拾他。”贺川已经开始教育小贺翻了,就怕他变坏。
程回无奈笑笑,说:“他肯定不会的,我会好好教他的。”而这时程回眼前闪过贺承的样子,想到这,程回叹了口气,也想到了贺太太当初有多么纵容贺承,也是因为贺太太管教无方,太过溺爱,才导致贺承变成这样。
有了对比,程回很感谢她父母的管教,虽然她也曾经一度很顽劣,但那会有程究盯着,她那会也害怕程究,也是幸运,她没变坏,虽然有一点点教育失败,但不至于变成一个坏人。
至于做母亲,她是第一次,也没经验,虽然看了很多资料,还有理论的知识,但实战起来,她还是有点慌的,不过她感觉自己应该挺有信心的,不会让小贺翻学坏的。
但是贺翻以后到底会是什么样子,她也不清楚,也不敢保证。
……
贺承又一次吃瘪,他在贺川这没得到什么好处,他直接去找了严津,虽然严津并不欢迎他,但还是勉为其难把他带进了家里。
贺承进屋就直接问严津:“我妈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你大晚上就来问我这个?贺承,你有没有搞错,我这么闲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严津皱眉反问。
“严津,这里没其他人,不用跟我装,我们俩什么关系,你自己也清楚,不用装了,实话实说吧,我妈的意外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严津哪里会承认,他还笑了一下,往后一仰,靠在沙发背上,悠哉游哉,“贺承,你脑子进水了?嗯?你妈的意外我怎么知道,你不会问警察?我是警察吗?你告诉我。”
贺承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态度散漫不羁,听到严津否认的话,他也不吃惊,试问,谁会承认自己害死了人呢,尤其是严津,如果他母亲的死真的跟严津有关系,他来质问,严津就不可能承认,这要是承认了,岂不是自掘坟墓。
贺承不意外,不惊奇,严津的反应也在他的意料之内。
而贺承过了会,说:“对了,今天我开你的车出去不小心追尾了,车呢已经送去修了,我留了你的电话,记得付钱。”
严津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冷冷的,而贺承没看到,又拿了严津的烟抽了起来,抽了几口,贺承身心愉悦,说:“你这烟为什么比我的好抽,你是不是下了什么东西?”
严津脸色一变,但很快恢复正常,说:“你要是不抽就别碰,我这烟又不是给你准备的。”
贺承没说话了,舒服得抽起烟来,表情都迷离了,很享受,彻底沦陷在那无法抵抗的快感里。
第四百六十九章
而严津看着这一幕,嘴角慢慢勾起了莫名的笑意,他还试探性喊了贺承,但贺承似乎没听见,舒服得不知道身处何地。
对于严津来说,贺承就是个麻烦,他也早就想对付贺承了,这个废物,没一点用,只会给他带去无尽麻烦。
严津只想尽快处理掉这个麻烦。
这个贺承,继续留着只怕会有更不可控的事发生。
严津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了,先是一个温凉,后是一个贺承,都是废物,毫无用处。
现在他们俩也失去了利用的价值,是时候一个个处理干净了。
事实上,严津早就想处理他们了,而且老早之前,严津就开始行动了。
等贺承醒过来,已经是隔天早上的事了,手机这会一个劲响,他从沙发上起来,客厅已经没iqta人了,窗户外阳光灿烂,他这才反应过来估计是天亮了,而严津这会有而不知道去哪里了。
他拿了手机接了起来,打电话的女人是陈梦,就是女护工。
“贺承,你在哪里?你昨晚又去哪里了?”
“在严津这,你又有什么事?”贺承语气不太好,他这会原形毕露了,因为和陈梦的计划没有成功,贺承这会心情也没多好,他甚至都懒得应付这个陈梦了。
陈梦其实也察觉到了一些些不对劲,可她这会怀孕了,对贺承还抱有一丝希望,她说:“没事,我就是担心你,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对了,你今天回来吗?我刚出门买了一些菜,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贺承哪里有什么心情吃她做的菜,恶心的不行,说:“行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再说。”
“贺承,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让你不厌烦了?”陈梦小心翼翼问出来。
“别想那么多,我这还有事,你先自己吃,不用管我,也不用等我。”
“可是……”
贺承也没给她时间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他打了个哈欠,看到了桌上有一盒烟,还有一叠现金,估计是严津留的。
贺承倒是满意笑了,这个严津还算懂事,知道给他留钱,还是不错的,而这包烟,他也不客气拿走了。
反正不拿白不拿。
他也习惯拿严津的东西。
拿了之后自然是去挥霍一顿,他要发泄,也找了女人。
那女人居然认出他了,说她以前还是他的粉丝来着,贺承笑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对自己当年的做明星的辉煌不是很想提,那对他来说,没什么好得意的,何况被别人拿出来一说,仿佛是在鞭尸,让他想起以前的事。
那女人却似乎来劲了,一个劲跟他聊他以前当明星那会的事,贺承一开始还有点耐心,她说多了,贺承也失去了耐心,甚至觉得恶心起来,说:“我找你事让你来追星的?”
何况他也不是什么明星了。
早就过去了。
他的名声也早就臭了。
不需要别人提醒,他自己也清楚。
那女人看他不开心了,赶紧道歉,又是口对口喂酒的,哄他开心,还往自己身上倒酒水,满足他的恶性趣味。
第四百七十章
贺承喜欢这种温柔乡,沉浸在了温柔乡里,但是陈梦的电话一次又一次打来,彻底搅乱了他的兴致,他烦躁的接听了电话,说:“有什么事?神经病吗?我不接你电话就说明我在忙,怎么,一会不见就发浪?”
陈梦也很委屈:“你干嘛这么说我,我不就是担心你吗?你在哪?反正我也要出门,那我去找你,好不好?”
贺承烦了,推开身边的女人,说:“行了,都说不用了,你到底玩什么把戏?怎么?想查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贺承,我没有管你的意思,我就是想你了,昨晚上我一个人在家有点害怕,你不在,没人陪我。”
陈梦一半真话一半假话,她其实感觉今天贺承有点不不对劲,态度不太好,其他的,她也说不上来,她的直觉很准,所以她这才打电话给他。
而贺承这么不耐烦,她心里也不好受,怎么最近他的态度这么反常,让她难以接受,原本之前不是这样的,之前贺承对她态度很好,又温柔,还疼她,而且他们俩是一个战线上的队友,但这会的贺承,让陈梦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怪陈梦想太多,而是贺承是有前科的,她也清楚,她对贺承这个人也是有所了解,所以这会她不太放心,就给贺承打电话了。
而待在贺承身边的女人凑了过来,靠在贺承身上,说:“谁的电话呀?女朋友查岗吗?”
贺承还没说话,陈梦已经听到了那女人的声音了,她立刻追问:“你身边有女人?贺承,你在哪里?你身边的女人是谁?”
“问这么多干什么?有意思么?怎么,不相信我?”贺承一边搂住那女人,一边堵住她的唇,不让那女人说话。
那女人也很配合,没再说话,瘫软在他怀里。
贺承也没觉得自己这样做哪里不对,他跟陈梦本来就是利益才走到一块,又不是什么真爱,这个陈梦呢,也不简单,贺承虽然上了她,但心里也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而陈梦还在质问他:“你到底跟谁在一起?贺承,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你到底什么意思?!”
陈梦顿时烦躁起来,狠狠抓了一把头发,她因为怀孕,开始掉发,还很严重,为此她还戴了假发片,这件事贺承也不知道。
她是真担心自己的头发掉光。
虽然还好,没有掉光。
贺承说:“你行了,嚷什么嚷?陈梦,你别挑战我的耐心,听清楚了吗?我干什么是我的自由,明白吗?”
这番话非常不客气,陈梦也没想到贺承的态度会变成这样,这叫什么?他这是打算背叛她了?什么意思?
陈梦不敢置信,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她抚摸着小腹,脸上是不可置信的笑,“贺承,你确定是么?你这样说我?贺承你别忘了我们俩的关系,我可是你女朋友,你敢做对不起我的事?”
贺承懒得跟她废话了,直接挂断了电话,甚至关机了,就搂着那女人玩去了。
那女人还问他:“怎么了?背着女朋友出来偷吃呀?”
“什么女朋友,不是谁都能做我女朋友的。”嘴上说着,贺承的手也不闲着,那女人还挺喜欢他这股坏劲,还主动缠上他的肩膀,“你好坏啊,你这样可会把那女孩的心伤透的,我可不是偷听的,是她嗓门太大了,我都听见了。”
“听见就听见,有什么大不了的,行了,别聊其他女人,晦气。”
“太坏了你……”
贺承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开始了。
而陈梦这会一个劲打贺承的电话,可就是打不通,他根本不想接了,陈梦其实也有料到今天这种情形,但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这个贺承真的是狗,狗改不了吃屎,永远都是这样。
陈梦气得牙痒痒的,她恨死贺承了。
她这会都怀孕了,贺承不上心就算了,还敢背着她偷吃?!
她可不是他以前那些女人,会忍气吞声,什么都不敢管,她可是陈梦啊,她怕过谁,她是绝对不会让贺承做对不起她的事。
陈梦也没出门,把房子收拾了一下,拿了手机打开外卖平台,开始点外卖,既然贺承今天不回来吃饭,那她一个人吃饭也要吃好的,绝对不能亏待自己。
贺承放在她这里的钱还有一点,她已经开始考虑怎么对付贺承了。
这个贺承,的确是狗来的。
第四百七十一章
陈梦虽然气归气,但她还是得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冲动,得好好想清楚之后要怎么做。
这孩子是不能打掉的,怀都怀了,也许未来哪一天,这个孩子是她的保命符。
她得保护好这个孩子。
那么就得想办法牵制住贺承,她是绝对不允许贺承在外边跟其他女人有关系,她是不会忍受自己受这种委屈。
这个贺承,太过分了!
陈梦也是越想越委屈,她眼眶都红了,还挺伤心难怪的,她受不了贺承这么风流,还管不住自己下半身,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陈梦深呼吸了口气,又拿手机开始查贺承以前的黑历史,她要把贺承研究个头,也想拿他的黑历史威胁他。
她就不信了,她肯定还漏了什么!
贺承的黑料很多,尤其是当年他身败名裂之后,关于贺承的黑料如雨后春笋一般,全都爆发出来了。
不过过去这么多年了,贺承也被扒烂了,没什么好扒了,他就是个废人,一身黑料,品行不行,道德败坏。这种肮脏的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连之前他的经纪人,也站出来指责他,骂他是个烂人。
还有贺承之前的女助理也被他霍霍了,甚至还把命给丢了。
陈梦知道贺承黑料这么多,可她心里是不怕的,还不是因为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她也不干净,她跟贺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路人。
他们俩在一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一直都这样认为。
而贺承再烂,她也不怕,不过是比谁烂么,她怕过谁?
贺承现在敢做对不起她的事,她是不会手下留情的,既然这样,那就别怪她不做人了。
……
贺承这边玩开心了,给了那女人一笔不少的费用,那女人把钱塞进胸yi里,说:“谢谢你呀,大明星。”
“说什么呢?”
“我没说错呀,你以前是明星嘛,虽然过气了。”那女人还挺开心,拿着镜子涂了一个口红,还朝他使眉眼,“下次来还找我。”
“下次再说。”贺承心情不错,还在那抽烟,舒服得不行,他抽的这烟,正是严津给的那包。
也不知道严津抽的到底是什么烟,跟其他烟不一样的,口感和纯度,都不一样。
说实话,贺承还挺喜欢的,每次去严津那,都会找他要烟,这烟大街上也买不到,他还问过严津,严津说是进口的,国内没有。
贺承相信了,没觉得哪里有问题。
贺承甚至还给严津发了短信,让他再给多点,这烟,他都上瘾了。
严津没回,他也不着急,休息了会穿上衣服就走了。
等贺承回到和陈梦住的地方,屋里一片漆黑,窗帘都拉了起来,屋里还有一股很大很刺激的味道,像是烟味,又不像是。
他的鼻子都有问题了,分辨不太出来。
叫了几声陈梦的名字,都没有回应,贺承干脆拉开了窗帘,也开了灯,就回了房间,而陈梦这会就在房间的浴室里洗澡,陈梦也刚好出来,穿着浴袍,小腹隆起,可以明显看得出来,现在算起来,她的肚子也有五六个月了。
时间不算少了。
肚子也很明显。
而她的准备也是打算把孩子生了下来。
贺承也是一样的意思。
他们俩生了小孩,这个孩子就是个筹码,这个筹码是拿来利用的,就是要对付贺川的。
当然了,贺承也是有准备,才让陈梦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陈梦也清楚,所以义无反顾把这孩子生下来。
陈梦看到贺承回来,就当做没看见似的,而是走开了,掀开被子就躺了上去,她躺了上去没有睡觉,而是玩手机,也把贺承当成了透明人。
贺承还挑了下眉,没说什么,他也不困,就进了浴室里洗了个澡。
陈梦打算跟贺承干到底了,他不说话,她也不会主动理他。
她有耐心,也有时间,跟他耗下去。
贺承就自己躺在外边沙发上睡觉了,抽着烟,舒服得不行,严津也回了短信,说可以,明天就给他送过来。
贺承满意笑了,弹了弹烟灰,感觉舒心惬意得不行。
最后还是陈梦没忍住,她先找贺承说话,“聊聊。”
贺承这会都想睡觉了,听到她的话,翻了个身,“没空。”
“贺承,我现在要跟你谈一谈,你端正好你的态度。”
贺承嗤笑了一声:“谈什么,还有什么好谈,你是不是太闲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
“我在跟你说正经事,你今天上哪里去了,跟谁在一起?”陈梦一脸恼火,可以看得出来她有多生气。
贺承啧了一声:“我去哪还需要你管?现在来质问我?陈梦,你脑子进水了?我没这个时间跟你玩,你该干嘛干嘛去,别吵我。”
他这会就起来直接进了房间睡觉,懒得理会陈梦。
而陈梦跟着他进了房间,“你是不打算跟我说了是吧?贺承,你在外边是有女人了对吗?我听到了那女人的声音,你别想骗我!”
“烦不烦啊?有完没完?”
“没完,你起来跟我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现在是不是不想跟我过了?我肚子的孩子你不要了是吗?”
贺承烦得不行,他抬头就瞪她一眼,“你别发神经了,老子现在要睡觉,你最好给我闭上嘴,不要给我唧唧歪歪。”
陈梦又笑了,气笑了,她是真对贺承无语了,怎么,现在是打算不承认了是吧,这个贺承,陈梦气得不行,转身就进了厨房,她打开冰箱取出一瓶水,那瓶水跟普通的水没什么区别,她迟疑了会,还是打算按照自己的计划做了。
反正贺承的态度,她也看清楚了,这种男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没关系,既然他要玩,那她陪他玩。
……
这天傍晚,贺川下班回来,到家里就看到了程回在厨房忙碌,她的状态看起来还不错,还做了戚风水果蛋糕,还挺好看的。
阿姨在旁边指点,程回倒是很满意,虽然吧,卖相不是特别好看,不过没什么关系,越看越好看,吃起来应该是不错的。
刚好贺川回来,程回就把贺川叫了过来,让他试试。
贺川不喜欢吃甜食,但这是程回做的,他不喜欢吃也得吃,何况当着程回的面,他就算不喜欢也得说好听的话。
程回倒是很期待问他:“怎么样,好吃吗?”
贺川笑了笑,说:“恩,好吃。”
“真的假的,怎么你的语气听起来很勉强?”
“哪里,哪里勉强了,真的很好吃,回回,今天谁生日,你怎么特地做了蛋糕?”
“没什么,就是想做了,你喜欢吃的话,那这一个都是你的了。”
这蛋糕起码也有八寸,上面铺满了奶油,他是真不喜欢吃这种甜腻腻的东西,可虽然是程回做的,他是真不喜欢吃蛋糕,加上还有这么多奶油,他楞了一下,就说:“你不吃么?”
“不吃,我保持身材,不吃了。”
贺川能说什么,哑然失笑,“回回,我怎么感觉你在暗算我。”
“我哪有,怎么,很勉强吗?哦,我懂了,你不喜欢吃。”程回一眼就看穿了,她还白了贺川一眼,“你不喜欢吃就别勉强,不吃,我留着做早餐。”
贺川挑眉了,英俊的面庞流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赶紧上前哄她开心,搂着她的腰,说什么都不放开手,说:“被生气,我哪里说不喜欢了,没有勉强,是我心甘情愿,是我自愿的,我自愿吃的。”
第四百七十三章
“回回做的小蛋糕,是人间美味,我哪里会不喜欢吃,我喜欢得不得了。”
贺川就算现在这样说了,也晚了,程回对他也有一定了解的,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不吃,那就算了,她就把蛋糕收起来了。
贺川对此无可奈何,感觉自己又惹她不高兴了,而程回也没搭理他了,刚好小贺翻醒了,程回就去冲奶给小贺翻吃,贺川也跟了过来。
给小贺翻喂奶,贺川也跟着,程回躲着他,抱着小贺翻去了另一边,而贺川还是跟了过来,说:“我来抱他吧。”
贺川怕她抱不动。
“不用,我自己能行,又不是抱不动。”
“我怕你累,我来。”
“不需要,我又不是手不能动了,好啦,你别过来凑热闹了,你该干嘛干嘛去,不用管,我来喂他就好了。”
程回也不想贺川盯着,他好像有点太闲了。
贺川知道自己被嫌弃了,不过这不是日常吗,程回现在是很嫌弃他,他在这家里也没什么地位了。
就连家里那几只猫的地位都比他高。
他在这个家,地位是倒数的。
小贺翻吃完饭就开始闹腾了,脸上笑呵呵的,也不知道乐呵什么,程回抱了会,就抱不动了,手都软了,想把小贺翻放在床上,贺川也黏了上来,从程回身后搂住她的腰,说:“宝贝今天喷了什么香水,好香。”
程回努力躲开他,双手都很抗拒,而小贺翻还在闹腾,程回想去看看小贺翻,而贺川不让,手掌掐着她的腰,不让她躲,而她也被贺川抵到了墙边,她没地方躲了,面前是贺川,他的呼吸都洒在她的脖子上了,她感觉很痒,就更用力推开他。
贺川闻着她身上的淡淡味道,一股清香味,之前没有,之前她身上有股淡淡甜甜的奶味,现在不像了。
贺川也不想放开她,也来了意思,眼神也沉了下来,他也捏着她的下巴,说:“不生气了好不,我不止喜欢吃蛋糕,还有你,回回。”
程回却岔开了话题,说:“对了,我差点忘记问你,严津呢?他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怎么忽然问起他来了?”
“我有点担心,今天又看到新闻了,不是我想提他,而是他又上新闻。”
贺川一边说一边吻她的眼睛,脸颊,说:“担心他会想办法对付我?”
“恩,说不担心是假的,我有点担心,就算我们不愿意跟他为敌,他也不会就这样罢休,贺川,我没办法不担心。”
“没事,相信我,你不用担心。”
“但是贺承不是跟他是一伙的吗?还有护工肚子里的孩子,她不是怀孕了吗?”程回干脆全都问了出来。
她问,也是因为实在担心,要不然不会问贺川这种问题。
贺承前几天出现也让她想起来贺承和那个护工的事。
现在贺炜已经去世了,如果护工真怀上了贺炜的孩子,那么贺承肯定会拿这个孩子说事,如果不是贺炜的,那贺承要是想其他办法对付他们,那岂不是防不胜防?
程回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
最近严津一直上新闻,可以说不太太平了,而且大部分的新闻都是负面的。
第四百七十四章
也是因为不太平,她才想问贺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个严津会不会又想什么歪主意暗算人,她就是心里慌,想问清楚一点。
程回见过太多表面看着一本正经实际骨子里都是阴谋诡计的人,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话不是没道理,也是因为这样,程回才那么不安,担心。
尤其是严津这种人,说他坏,也比不上叶定,说他好,显然不可能。
就是这种人,才让程回感觉心慌。
贺川看得出来她是真害怕,他能做的就是安抚她的情绪,至于严津做的那些事,暂时还不能让她知道,她知道了,多半更加会胡思乱想,所以贺川不想让她知道。
这是善意的隐瞒,不是刻意的。
等过段时间了,事情都稳定下来了,他再跟她说也不迟。
而且现在年底了,很快要过年了,他不希望影响到她的心情。到时候过个年,都哭拉着一张脸,看着都心疼。
面对程回焦急的询问,贺川倒是轻松得很,还开玩笑说:“回回是在担心我么?有点高兴,真好,会会这么担心我。”
“你不要开玩笑了,我是担心你,那还不是怕出什么事。”程回深呼吸了一口气,心里有点难受,因为贺川这幅态度好像不以为意,他压根就没把严津这事放在心里。
贺川的轻描淡写让程回更加不安,犹豫道:“你真的不担心吗?还是你有什么没跟我说的?”
贺川说:“没有,我还能骗你?”
“你又不是没做过,你以前又不是第一次忽悠我,你有前科,贺川,你别想蒙骗我。”
贺川无可奈何笑:“好好好,我错了,我跟你道歉,我隆重跟你道歉,是我不对,那你别生气了,是我的不对。”
“你道歉就跟吃饭一样,都成日常三餐习以为常了,贺川,你别怪我多管闲事,我还是担心你,就是怕严津算计你。”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明白。”贺川收起嘻嘻哈哈的笑意,他弯腰蹲了下来,吻了吻她的唇角,又把她抱在怀里低声哄着,像是哄小孩一样,还拍着她的肩膀,轻轻的,没有用力。
“没事的,你别担心,我敢跟你保证,我不会掉以轻心,这里是墉城,不是lundun,你放心,别担心,好不好?”
程回这才半信半疑,咬了咬牙,推开他,说:“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我不想多说什么。”
免得他嫌她烦了。
程回忽然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说:“好了,我去睡会。”
贺川却还是搂着程回的腰,她穿着棉质的睡衣,看着纤细,但腰上也有点小肉,他倒是很喜欢她身上有肉,这样手感好,他一直都想程回健康一点,不要太瘦了,最好是有点肉,这样看着身体好,健康,能吃能喝也能睡。
他抱着就不想放开了,尤其这会就他们俩个人,贺川的心思早就飘了,还把她抱了起来,她双腿分开夹住他的腰,他还抖了一下,她吓得赶紧抱住他的肩膀,并召集喊了一声:“你干什么,贺川,你不要闹了,快放我下来。”
贺川没回答,而是吻了吻她的锁骨,眼神深沉迷离,他眼里的qingyu让她害怕,下意识往后躲,不想跟他那么亲密。
而贺川没给她躲避的机会,直接把她抱上了桌子上,这才说了句:“回回,陪我会。”
“贺川,你不要这样,先放开我,好不好。”程回对上他的眼睛一下子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她躲了躲,脖子有点痒,她极力推开他的肩膀,“别闹了,你放开我。”
不管程回怎么抗拒,贺川都没放开手她,还抓住了她的双手,她抬起头来,贺川已经低头吻了下来了,彻底堵住了她的唇,干脆不让她说话,这样她也就不能说话,更不能拒绝他了。
贺川想来的时候,有的是办法要她屈服,程回也扛不住了,她干脆不挣扎了,迷迷糊糊之中抓住了他的胳膊,贺川吻着她的肩颈,含糊不清说了句:“没事的,放松点。”
他声音跟是蛊惑一样,让她理智都跟着迷离了起来,幽幽的,也让她像是在海面漂泊,又紧张又不安。
第四百七十五章
就算是贺川,她也避免不了会有这种感觉,还是因为慌张。
他们俩是没打算生二胎,贺川考虑她的身体,她的身体情况不允许生二胎,贺川也就没考虑过,何况之所以生贺翻,也是因为他想要留住她,他非常自私想着用这个孩子绑住她的心,她有了孩子,就不会离开他了,以目前情况来说,也没比要生第二个。
一个就足够了。
所以每次贺川都有做措施,严严实实的,就是怕出意外。
他也没舍得让程回吃药,他都在想要不要去做结扎,还好结扎不影响日常生活,所以还是尽快去医院结扎好了。
贺川也没跟程回说,这种事,他自己知道就好了,程回万一不肯,那岂不是白忙活。
还是等他做了之后,再跟她说。
这样以后都不用做措施了,说实话,他真不喜欢做措施。
程回迷迷糊糊的,她累得想要睡觉,眼睛都眯上了,她也顾不上贺川了,随便他了,她很快就真的睡着了,而贺川看她睡着了,也是无可奈何,不过她应该是太累了,才这么快睡着了。
贺川把她抱了起来,进了浴室,给她简单冲洗了一下,她这会醒了,眼睛还睁开了一会,看了看他,嘟囔了句:“你好烦,让不让我睡觉。”
“睡吧,你睡吧。”
“你在烦我,你别烦我。”
“好好好,我不烦你,你睡吧,很快就结束了。”
程回又趴在他身上睡,贺川温柔的抚摸她的后背,动作轻柔得不行,还怕吵到她睡觉,不过还好,她没醒,是真困了,要睡着了。
洗得差不多了,贺川拿了条浴巾过来裹住她,直接抱了出去。
隔天早上起来,程回发现自己还在贺川怀里,她仰起头来,看到贺川下巴的胡子,她伸手摸了摸,说:“醒啦?”
贺川这才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紧紧搂着她的腰,说:“恩,醒了,早安。”
“早,好累,还是好困,想睡会。”
“好,那你继续睡会,到点了我叫你起来。”
“好。”
贺川就起来了,程回又睡了会,到了九点钟,就起来了。
她起来那会,贺川都做好了早餐了,阿姨不在,程回问了之后,贺川告诉她阿姨今天请假了,程回点点头,就拿了杯牛奶喝。
她很饿,饿得不行了。
贺川今天没打算去公司,就在家里陪媳妇孩子了,他还打算跟程回聊聊办婚礼的事。
没有哪个男人能像他这么坚持办婚礼了,而程回就像是对他们婚姻关系毫不关心的渣女,就是不愿意办婚礼。
贺川自己亲自下厨,还拿了昨天的小蛋糕吃,当然了,他还来了恶性趣味,舀了勺奶油,趁程回不备,他把奶油涂在她唇上,他另一只手扣住她后脑,低头就吻了上去。
程回也是无奈,嘴里一股甜腻腻的奶油味,程回一大早不想吃奶油,都被贺川喂了一嘴,她也是无语了,等他吃完了,她板着脸教育他:“不够意思哦,还好今天阿姨不在,要是让阿姨看到,我可跟你没完。”
“所以今天阿姨请假回去了,就只有你跟我,回回,我很想你,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来哄你了。”
程回不想跟他纠缠,就走开了。
墉城彻底入了冬,天气也寒冷了起来,程回更不愿意出门了,外边风又大雨也大,入了冬就开始下雨了。
程回就看着窗外的雨,有些感慨,感觉时间过得好快,她也有些恍然,没想到自己命这么大,万幸捡回一条命,还跟贺川结婚生了孩子。
就是已经离开的人是没办法再回来了。
生活得往前看,不能回头。
否则也就活不下去了。
贺川虽然不喜欢吃奶油,但是程回喂的奶油,他很喜欢,甜,但程回这会防着他,就怕他又偷袭她。
贺川也挺无奈,笑了笑,说:“回回,是不是想出去玩?”
“没有,不想出去玩。”
“那怎么了,一直看窗外,有小鸟?”
“没有,只是感慨,没想到我还活着。”
贺川立刻制止她,说:“不要说这种话,回回。”
“知道了,我不是有意吓唬你的,我只是忽然很感慨,又快大一岁了,我都额米想到。”
“你活着,我才有希望。”
第四百七十六章
程回点了下头,目光触及到了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叹了口气,想起在lundun那会的遭遇,她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还好,她醒了过来,也不会回到过去那种日子里。
贺川看得出来她眉宇之间的忧愁,好像有无数的忧愁,散不开,贺川把程回抱在怀里,坐在了沙发上,程回再一次坐在他腿上,眼里也只有他,贺川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他下巴有胡子,今天早上没有刮,有点刺刺的,程回也感觉到了,她有点不舒服,不过没关系。
“回回,你有不高兴的事,告诉我,要是我做错了,你跟我说,我只求你,别瞒着我。”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有我,有贺翻,不过我得承认,我对孩子的爱远远不如你,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我的最爱。”
“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估计也照顾不好贺翻,回回,不管你做什么事之前,要想想我,想想贺翻,你也不想贺翻变成第二个我。”
贺川也不是威胁她,只是淡淡阐述这个事实而已。
他说的是实话,没有一点骗人,更不是拿孩子威胁她,不过要是威胁有用的话,他也愿意用孩子来要挟她。
总而言之,只要程回能够留在他身边,他不介意用各种手段,就算再肮脏也没关系。
他一直很清楚自己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一直都很糟糕,恶劣,也自私,不管对谁,都是这样。
就连程究和他认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贺川也很清醒,他不觉得有什么惭愧,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反正,他从头到尾想要的只是程回罢了,就她一个人。
程回沉默了会,她算是听出来贺川这番话的意思,她沉默了又沉默,过了半晌,才说:“你有点嚣张,堂而皇之拿贺翻威胁我。”
贺川就笑,那双勾魂的桃花眼眼尾上勾,看着就更勾人了,他又吻她的唇,深深吻着,不愿意离开,程回也没拒绝,安安静静承受,过了会,他才离开她,微微拉开距离,说:“回回,你要是狠点心,我也无计可施,我也没办法。”
“我没有狠心,我这不是都跟你结婚了吗?”
“那顺便办个婚礼?”
“你为什么坚持想要办婚礼?”
“因为是你,回回,这个人是你,我想告诉所有人,而且我也想看到你穿婚纱的样子。”
“我穿过,不是试过婚纱了吗?贺川,我不想办婚礼,你能不能放过我。”程回也挺无可奈何的,她是真不想办婚礼,就算真的要办,她也不想请那么多人,就自己家里人就好了。
而家里也希望他们能补办婚礼。
程父也说过的。
程回叹气,深感无奈,她现在已经没什么立场了,都跟贺川结婚了,孩子也有了,她还能纠结什么。
程回感觉贺川是没自信心,其实也可以理解的,程回心里蓦地叹气,说:“办婚礼的话,贺川,我有个要求。”
第四百七十七章
“什么要求?你说。”不管什么要求,他都能满足她。
程回说:“我不想公开,人不要那么多,我不想陌生人来参加婚礼。”
这已经是她最后的恳求了。
贺川能理解她的心情,自然一口答应了。
既然她答应了,那么这件事就好办了。
说实话,贺川还挺高兴,还好程回愿意办婚礼,贺川的高兴都写在脸上了,还吻了吻她发顶,“回回真好。”
程回又看他,说:“你是不是早就开始预谋了?你还是想要办婚礼?恩?”
“得承认,的确,回回,我欠你很多,我也想把最好的给你,你一样都不能少。”
贺川的手就没松开过她的手,语气也是温柔得不像话,说:“回回,我以前做了不少错事,还好,你愿意原谅我,重新和我在一起。”
“我斗不过你。”程回忍不住怼了一句,不过也就嘴巴上说说而已,她不是真的被迫的。
她心里一直都爱他,就没改变过。
她很小那会,就习惯有贺川在身边了,现在也是一样的。
她在贺川面前,根本不需要隐藏,也不勇难为自己,她跟他,很熟悉,彼此之间,都了解性格。
贺川又笑了,被她逗笑的:“不,我所有弱点都是你,是我斗不过你,不过,我也甘心为你臣服。”
程回不激动才怪,她仰着头看着他,主动吻他的下巴,当然,触感不太好,刺刺的,他不刮胡子,程回也不讨厌,转身攀上他的胳膊,一点点缠上他的肩膀,她整个人就跨坐在他腿上,和他面对面,“贺川。”
她只是喊他名字,也没再说其他的话,她很喜欢他名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似乎牢牢刻在她心上,让她这辈子都跟他绑在一起。
贺川也不厌其烦,一遍遍回答,她喊一声,他就应一声,温柔得不像话,眼里也只有她。
程回喊着喊着就吻他的唇角,一点点,慢慢的,又温柔得不像话,她很少主动,主动的次数屈指可数,贺川很受用,很喜欢,她这会主动吻他,他也没客气,就直接将她紧紧扣在怀里,逐渐加深这个吻。
接吻的时候,两个人都很沉浸,丝毫没有注意到月嫂站在门口,月嫂看到这一幕,也不敢出声打扰,只是站在这,也很尴尬,月嫂刚想走出去,贺川已经注意到她了,就把程回摁在怀里,给月嫂使了个眼色,让月嫂离开。
月嫂立刻明白过来,小心打开门就出去了。
贺川这样也是怕程回害羞,她脸皮薄,她要是知道被月嫂看到他们俩亲密的事,估计有段时间不想理他,为了自己的幸福生活着想,他就让月嫂离开了。
程回平复了会呼吸,说:“好了放开我,你勒得我很不舒服。”
“再抱一会,就一会,乖。”贺川顺了顺她的脊背,让她听话一点,程回也没反抗,很放松缩在他怀里,鼻息间全是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味。
程回浑然不知打自己跟贺川亲密姿势被月嫂看见了,她跟没事人一样,懒洋洋窝在贺川怀里,她还常常叹了一口气,说:“贺川,你就跟巫婆一样。”
“巫婆怎么了?”
“只会给我下套。”
贺川又笑起来,说:“那得你自愿才行,要不然,我再怎么下套也对你无效。”
程回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她又伸了个懒腰,说:“好了,我要去看小贺翻了,你快放开我。”
第四百七十八章
贺川倒是放手了,她这才松了口气,赶紧走开,还回头看了看贺川,就怕他搞突然袭击,又跟过来。
程回这会防他防得很紧,生怕他忽然改变主意。
程回这会每天也没什么事,闲在家里,她跟辛甘不太一样,辛甘现在是自由职业了,她专业本来就是搞艺术创作的,她可以在家里办公,接一些杂志或者网上的商业插话,还会自己创作然后发上网,她的名字很快就大了起来,随着名气大了起来,找她合作的商业项目也就多了。
程回没有这个技能,她没办法像辛甘这样,她也想给自己找点事做,但是她也没上过多久的班,没有经验,之前的计划也都因为她生孩子搁置了,现在想要捡起来,也很困难。
不过小贺翻现在还小,需要她照顾。
即便有月嫂帮忙,她也得自己亲自带,不能全部交给月嫂。
何况贺川也不需要她出去上班赚钱,他足够照顾她这辈子衣食无忧。
话是这样说,程回有点感觉自己很无力,尤其看到贺川每天应酬下班回来,身上一股酒味,回来时间也很晚,让人担忧。
程回看他很辛苦,也就萌生了自己也想出去工作的想法。
但贺川知道后,却轻轻笑了。
程回看他笑,拧着眉头,刚想开口说话,贺川就握住她的手腕,指腹摩挲上了她的婚戒,深邃的眼眸温柔似水,嘴角还挂着淡淡笑了,说:“回回是担心我养不起你了?”
“我没这样说,我只是想帮忙。”
“想怎么帮忙?”
“我想找工作。”
“回回,你不用有这种忧虑,你不要担心,这个家,我来赚钱养你,你好好养身体,其他的,不需要担心,不过你这么担心,我很高兴。”
“感觉我是被你需要的,被你担心的,这种感觉很好,真的很好,回回。”
“有你这么担心我,我再怎么辛苦都有了意义,而且这些不辛苦,都是我心甘情愿为你做的。”
贺川说着就笑,脸上一直有笑意,心情不错,他直接将程回揽入怀里,不让她走,温柔的捏着她的手。
程回的手比他的手凉,加上天气冷了,她在家里穿得不多,贺川又拿来外套给她披上,说:“天气冷,别感冒了,还是得多穿点。”
程回过了会,说:“你真的不辛苦吗?喝那么多酒,你身体撑得住吗?”
“为什么撑不住?我身体怎么样,你还不知道?”
“你不要开玩笑,我是认真跟你说的。”
程回板着脸,也学着他平时深沉的那股劲,还说:“我感觉像是废人,被你这样养着,贺川,这要是以后万一离婚了,那我怎么办?”
“我没有不要你,也不会有那一天。”
“我也是说如果,假如。”
“没有这个如果,也没有假如。”
“你不要这么笃定,我就是打个比方,何况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对吗?”
程回现在不断给自己做心理预设,就是怕真有这么一天,她也有个心理准备,但她说出来,在贺川眼里,程回就是时刻都有这个离婚的准备。
贺川原本高兴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肉眼可见的不高兴了,他捏着她的脸颊,强迫她看清楚现实,说:“你还在想跟我离婚的事?”
“我刚不是说了么,打个比方而已,假设这个可能,我没有说想要离婚。”
程回也是无奈了,怎么贺川这么敏感,她只是稍微打个比方,没有其他意思,但贺川却过度解读了,也可以说他太敏感了,还是怕她跟他离婚。
程回是真的拿他没办法,开始解释说:“你不要这么敏感,我真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打个比方,你不要想这么多,好不好?”
“不是我想这么多,是回回你心不在我这,你敢这样想,你就会这样做,我也只是担心。”贺川越说声音也低沉了起来,似乎真的很在意程回说的话。
程回上前直接跨坐在他身上,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强迫他正儿八经盯着自己看,说:“你能不能不要想这么多,我没说要离婚,你干嘛呢。”
贺川叹气,说:“我只是担心,万一有这么一天……”
“那也只是万一而已,贺川,你是不是都忘记了你之前说过什么话,你说过的,结婚证也被你撕掉了,这怎么离婚?你别这样了,我就是怕万一而已,没有离婚的意思。”
第四百七十九章
程回都着急上火了,也不知道贺川跟谁学来的,怎么一副这么哀怨的样子,有点好笑,也有点生气。
她心情也不是很好,就很无奈,干脆吻住了他的唇,主动献吻,主动跟他亲昵,这才安静了,程回攀住他的肩膀,很主动,一改往前之前的不主动,他的手掌也被她握住,放到了她的腰后,让他抱着自己。
贺川这会心情高兴得不行,就搂着她的腰,更加用力扣着她的腰贴向自己,他反客为主,扣住她的后脑勺,而程回也挺无奈,但还是乖乖和他吻着。
过了几分钟,贺川这才恋恋不舍离开她的唇,平复呼吸的时候,贺川嘴角噙着笑容,说:“还好吗?”
“我很好啊,主要是你,贺川,你别胡思乱想了,我没有离婚的意思。”她都认命了,现在已经乖乖待在他身边了。
而且孩子不也是有了么?
马上要过年了,程回不想跟他闹矛盾,也不想他不高兴。
程回又一次捧住他的脸,说:“听清楚了,我可不再说第二遍,知道吗?”
贺川想笑不能笑的样子,“回回真好。”
“我当然好了,我心肠不知道多好,就你糟糕,就你坏,天天就想着算计我。”
“是是是,那确实是我不好,是我不对。”贺川虽然是道歉,但这态度可不是道歉的样子。
程回又叹气,想起了什么,说:“严津那边有什么情况吗?”
“他能有什么情况,没有。”
“真没有吗?”
“没有,我骗你做什么,我不会骗你的。”
贺川信誓旦旦道,但程回太了解他了,她很不给面子翻了个白眼,说:“你说的话我怎么这么不相信,我总感觉你就是在忽悠我。”
“我哪里敢,我真不敢,不过你别担心,没关系,不管严津怎么算,我都会保护好你的。”
“不是保护我,你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恩,好,我答应你。”
“你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就好了。”程回又捏他脸颊,让他听清楚一点她说的话。
贺川连忙点头,说好,就答应了。
晚上,贺川哄小贺翻睡觉,小贺翻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想睡觉,精神得很,还在那笑嘻嘻的,也不知道乐呵什么。
贺川叹气,把小贺翻放在腿上,他说:“你乖一点,赶紧睡觉不好吗?怎么这个点你就精神了,是不是故意折腾我呢。”
程回正在洗澡,小贺翻自然就是贺川来哄,贺川哄程回有一套,但是小贺翻不是程回,这会非常难哄。
贺川又把小贺翻举了起来,大眼瞪小眼的,小贺翻还在咬手指,乐呵乐呵的,一副啥样子,看着就好笑,“干什么,还不睡觉,怎么,看我干嘛?睡觉啊。”
小贺翻听不懂贺川说什么,留着口水,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看着贺川,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贺川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感觉头疼,有点无奈。
“是不是我哄你就不睡觉?还是你故意的,故意等妈妈出来你才肯睡?”
小贺翻还拍了拍手掌,笑得更灿烂了。
贺川只觉得头大,无语了。
怎么小孩子都这么难搞,还不肯睡觉。
而他的手机也在这时候响起来了,他一边抱着小贺翻,一边去拿手机。
这通电话是他一个合作过的生意伙伴打来的,他就接了,听对面跟他聊工作上的事,他一边听一边哄孩子,小贺翻还在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他能发出声音,但还不会说话,这么小,也还不到年纪。
聊得差不多了,手机那端的人听到了他似乎在哄孩子,就开玩笑说:“看不出来啊,贺总,你居然也会带孩子。”
“这不是没办法么。”
那人就笑,还挺意外的,意外贺川也有这么一天。
贺川带孩子的画面实在想象不出来,那人又开了几句玩笑,这才挂了电话,而贺川看着怀里的小崽子,想怒又不能怒,毕竟是自己亲生的,怎么说都要忍下去。
等程回洗完澡出来,贺川一脸无可奈何,说:“我最近回来晚,没哄他睡觉,他现在不认我了,我怎么哄,他都不睡。”
程回擦着头发,走过来,说:“可能他还不困。”
那贺川只能跟他再玩一会。
程回看小孩子有人带,她就去吹头发了。
第四百八十章
过几天,贺承花完了钱,回到住处,又跟陈梦闹了矛盾,他们俩又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吵了起来。
情绪激动的陈梦就直接提到了贺承好几年前做的肮脏事。
贺承听到她提到了阿昼,他也只是轻轻笑了一下,嘲讽道:“你还查了我,你挺厉害啊。”
“你不用这种语气跟我说,我也是没办法,贺承,我只是想跟你好好沟通,不想再跟你吵架。”
陈梦一只手摸着后腰,另一只手放在小腹上,她的小腹很明显了,马上也要过年了,她这种状态是没办法回家的,她也不想跟贺承吵架,她得稳住贺承的情绪。
贺承咧嘴笑着,“不想吵架?那你是怎么做的?你在查我。”
“那是意外,我也没想对你做什么,贺承,你不要这种态度,我只是想跟你沟通,好好聊聊,没有其他意思,可以吗?”
“可以,但我不接受。”贺承冷冷道。
“那贺承,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我已经付出这么多了,我怀孕到现在,你都没有关心过我,现在这个孩子还有几个月就要出生了,你考虑好了吗?真有准备对付你哥哥吗?”
贺承挑眉看了一眼她:“你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恩?”
“我没有怀疑你,我只是在问你下一步的打算,你哥哥肯定不会这么容易相信的,他肯定会查。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计划。”
陈梦觉得自己态度已经很好了,她已经够冷静了,也给贺承这么多的时间。
只是贺承不以为意,他冷冷的盯着她看:“陈梦,你是不是太闲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我知道,但是我有点不安,我总觉得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情绪。贺承,我也不想跟你吵架,真的。”
陈梦也倍感无力了,她是真看不懂贺承了。
她怀孕这么久以来,贺承都不上心,也不陪她去医院做检查,她本来就是做这行的,知道产检有多么重要,她每次去医院,看别的女人都有老公男朋友陪同,她就一个人。
她很生气,也跟贺承闹脾气,但贺承看都不看她一眼,完全把她忽视了,而且甚至还有空出去找其他女人,他宁可在外边乱玩,也不管她。
这让她很生气,也很在意。
而贺承这么久也没什么表示,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就一副很理直气壮的态度,让人生气。
陈梦也忍了这么久了,她最后是忍不住了,这才找贺承吵架。
而贺承还在外边和女人鬼混,这也是她最受不住的。
“你当初欺负你的助理,还让她生下小孩,你是不是认为,我也是你当年的助理,可以随便欺负的?”陈梦已经口不择言了,她真快气死了。
说了好好沟通,但贺承就是不愿意沟通,几个意思,她就直接说出来了。
“我说你是了么?而且那个女人是她自己跟别的男人鬼混生了小孩,还想让我做接盘侠,这关我什么事?跟我有关系吗?”
第四百八十一章
“你确定是吗?你敢说你没有撒谎?”
“我撒什么谎?笑死,陈梦,你最好老实一点,别给我惹这么多麻烦,我警告你,你也别再跟我提那个女人,晦气,太晦气了!”
贺承狠狠警告她,还伸出手指指着她,态度恶劣得不行。
陈梦也有意见,她的意见也不小,她直接跟贺承说了:“我告诉你,我不是你以前的女人,我可不会那么傻,不管你怎么否认,我是不会咽下这口气。”
“你行了,你到底有完没完?真的恼火,都说了,别想那么多,你安安心心把孩子生下来就行了。”
“……”
“别闹了,我这还有一堆事,好好,就是我态度不好,你也别生气了,是我不对,我不过也是着急了点,谁让贺川现在不好对付,我想了这么多办法,都对付不了。所以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你也多体谅体谅。”
陈梦也想体谅,但是贺承的态度太伤人了。
她说着就掩面哭了起来,很是伤心委屈,她也没说话,就只顾着哭了。
而贺承也烦了,但还是按捺了不耐的情绪,走到她身边,说:“好了,好了,别哭了。”
“我也不想哭的,可是我没办法。”
“贺承,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付出这么多,还听你的话,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和那个糟老头子搞不清,还被别人戳脊梁骨议论,你以为我想的吗?我真的想这样吗?”
“是是是,对,是我不对,好了,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
“那你还出去找女人吗?”
“我这不是有需要么,我总不能跟你吧,这要是弄伤你了怎么办?”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贺承,你怎么可以这样!”
陈梦又激动了起来,哭得上气接不了下气。
她很难受,无法控制的难受。
而贺承也很敷衍的哄她,他都快没耐心了,但是没办法,还是得哄着。
而这会严津的电话也打来了,贺承就走开去接电话了,陈梦时刻留意听他说什么。
“你现在在哪?”严津问他。
“怎么了,这是,语气听起来有点严肃。”
“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警方那边查到了?”
“什么意思?”
严津语气忽然严肃起来,绷着神经质问:“你是不是被警察查到了什么?还是你最近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严津,你是不是魔怔了,不用大惊小怪。”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收到消息,警察这边有了新线索,问题是不是出现在你这?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
“什么线索?”
这么一问,他又不说了,沉默了半晌,过了会说:“你最近注意一点,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你也不要乱跑。”
“严津,你很莫名其妙,你还没说到底是什么线索,恩?我做了什么?”
“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总而言之,你最近这段时间不要乱跑。”
等挂断了电话,严津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感觉到自己的害怕,手都是抖的,他自己也控制不住,这也不能怪他,刚才他也是太突然了,才给贺承打这么一通电话。
最近他被公司上的事折磨得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其他的事,这不,就在给贺承打电话之前,他收到了消息,警察那边有了新线索,正在抓紧时间调查贺太太失踪案
第四百八十二章
这件事,跟贺川有关系。
严津最近过得不太太平,贺川也没想让他太平,于是费劲办法跟警察那边联系了,当然了,他手头上肯定是有关键性证据,但是要拉严津下马,还是有点困难的。
尤其是出事的那家小旅馆,在半年前也出了意外,被一场大火给吞噬了。
这事其实不难怀疑是谁做的。
警方那边办案要讲究证据,可贺川不需要,他可以怀疑,这也不难怀疑,除了严津或者温凉,以当时情况来说,只有这两个人有最大的嫌疑。
贺川心里有数,就连程回问他,他也没说。
程回还是别知道这么多比较好,估计她要是知道了,会被吓到的。
贺川就没打算告诉她,就算是瞒着,也要瞒下去,而且就算是过段时间,也未必会跟她说。
贺川这次也是打定主意了,不让程回过度牵扯进来。
程回现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贺川开始早出晚归,好像很忙的样子,看他这么忙,程回也就没打扰他,给足他空间。
而程回也想自己亲自带小孩,不需要月嫂了,就找了个机会跟贺川说了。
贺川沉吟了片刻,说:“我怕你照顾不来,你确定吗?”
“确定,没事的,我可以的,就算不可以,不是还有你吗?”
贺川看了她一会儿,答应了她这个要求。
程回就松了口气,准备了一个红包,打算给月嫂的,工资是另外结算的,这也算是辛苦了月嫂这段时间的照顾了,好聚好散。
月嫂收了钱,还挺高兴的,拿了钱,跟主人家道别,就收拾东西走了。
而程回也松了口气,小贺翻这会在摇篮车里吃手指,笑呵呵的,那样子,程回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能乐呵。
不过这样也好,不要变成第二个贺川就好了。
贺川的童年生活并不快乐,因为有前车之鉴,程回希望贺翻能够会有全新的人生。
贺川这会还在书房加班,他这会不知道在忙什么,打开房间的门全是烟味,他本来戒了烟的,现在又抽了,而且越抽越凶。
程回深呼吸了口气,走进去打开了窗户,透透气,散散味,而贺川抬头看到她,就把电脑盖上去,说:“都处理好了?”
“恩,月嫂走了。你工作很棘手吗?”
“不会,怎么了。”
“你抽烟抽得很凶,是不是工作上出什么问题了?”不怪她这样想,而是贺川有点反常,比她想象的还要反常。
贺川笑笑,走过来把她搂到怀里,声音轻轻的,说:“没出问题,别担心,我都能解决。”
“我是不是帮不上忙?”
“怎么会,你陪着我,就是最好的帮忙了。”
程回叹气笑笑:“你不要这么安慰我,贺川,我也想帮你的,不过我能力有限,帮不上什么忙,还给你带去不少的麻烦。”
“都说了,不关你的事,我保护你,不是天经地义么?而且是我心甘情愿。”
贺川也不想跟她计较这么多,他们彼此之间不分你我,而且他甘愿为她做任何事。
他爱她,胜过自己的生命。
谁也比不上她在他心里的地位。
贺川没想从她这里要到什么,只要她留在他身边,比什么都重要。
程回哼了一声,虽然知道他会说话,但也不想他这么肉麻,她又想推开他,说:“那你继续忙吧,我出去了。”
“陪我一会。”
“小贺翻还在客厅呢,我不能走开太久。”她不能让小孩子一个人待着,她得随时看着,不然不太放心。
贺川还是不让她走,强势掐着她的腰往自己怀里扣,说:“没事,不是有阿姨在么,你陪我会。”
“你怎么了?”
贺川没说话,他只是低着头搂着她的腰,她腰上有了一点点细肉,有了肉感,还挺好摸的,贺川也不老实,他这会捏着程回的腰,陪她闹着。
他手机这会也在响,他这才松开她的手,去接电话。
程回看他去接电话,就想出去了,她是有意避开他打电话,也不想偷听。
而贺川本来还想挽留她的,只是看到了手机来电之后,他没有拦着程回,而是等程回出去了,这才说话。
手机那边的人说:“老板,叶先生已经醒了,已经脱离危险了。”
贺川:“嗯,知道了。”
“还有,老板,叶先生他想见你。”
这要是换做之前,贺川只会觉得叶岩还不死心,但是这会,他也就是冷冷的应了一声,说了句知道了。
第四百八十三章
他也没说答应去见叶岩。
而刚醒过来的叶岩躺在病床上动弹不了,他身上多处伤,尤其是脑部受到了重创,一直昏迷,直至今天才醒了过来。
叶岩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得知自己是贺川救了下来,他第一时间就提出来要见贺川。
他其实恨不得自己就这样死了算了,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贺川要救他,让他活下来?
叶岩一点都不感激贺川,他憎恨这个男人,非常怨念贺川为什么要多管闲事,要救他。
他不是最希望他死的那个人吗,这样就没人打搅他跟程回的生活了。
这应该是贺川最想看到的结果才是的,为什么贺川还要救他?
难道贺川想看他这么痛苦是么?
这也有可能是贺川能干出来的事,贺川就是有这个嫌疑,他怎么可能干不出来。
可事后叶岩觉得自己把贺川想太坏了,他也许不是这样,只是单纯想要救他而已,没有其他意思,可是对叶岩来说,救了他,不如直接让他死了算了。
他活着,已经没有什么希冀了,他对这个世界也没有了留恋。
可是贺川的助理来医院告诉他,贺川最近没时间,这段时间,就请他在医院好好休养身体。
叶岩满是失望,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他沉默许久,仿佛能听到输液滴入血管的声音,安静得吓人,就连张助都感觉到了不太寻常的静谧。
张助问他:“叶先生,你要是还有什么需求可以跟我说货,我会尽可能满足你的。”
叶岩摆了摆手,眼神灰暗,没有光,仿佛失去了活着的信念,他没什么需要的了,他还能需要什么?他什么都不需要。
张助看他不说话,又问了句:“你需要什么都能跟我说,贺总让我照顾好你,叶先生,你不用客气。”
“多谢,我没什么想要的。”
叶岩声音也很虚弱,他的情况现在来说不算好,脑子里还有块积血,之后还是要动手术。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医生就跟他说了。他也知道。
可是他没有再动手术的念头。
大概是觉得毫无必要,更重要的是,他都不想活了。
张助也敏锐感觉到了他有点太过平静了,没有劫后余生的高兴,而是这种状态,像是已经看破了红尘,这样说有点文艺了,不过相差不大,就是这个意思,张助又看他,似乎很担心他,说:“叶先生,你还好吗?”
叶岩说:“我没事,我很好。”
“叶先生,生病得来不易,还是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张助也是好心提醒他,毕竟命也很重要,不要这样轻贱了自己的命。
叶岩也就是笑笑,也没说什么,他已经习惯沉默了。
张助心里叹气,又劝了几句,这才离开医院。
他手头上还有事,不能一天到晚都陪着叶岩。
唉,说起来,张助也觉得有些无力,这个叶岩怎么就不能放聪明一点,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还不是很想被救活的态度,让他觉得奇怪。
如果真不想活了,那也不要连累别人。
张助是这样想的。
不是人人都是好人,也不是人人都会珍惜生命。
张助爱惜自己的命爱惜得不得了,他没办法替叶岩想。
叶岩在医院躺着,一直看着天花板,他身上还插着各种管子,他虽然是医生,但是是心理方面的,还是有他不熟悉的区域,他这会的情况,也挺严重的,他也知道。
如果他就在那次车祸里死掉,那程回也太平了,她的生活也平静了,这该多好。
想着,他扯了扯嘴角忽然就笑了,眼睛也不自觉淌出了泪滴。
当然,没人看到,就他自己知道。
……
石安联系不上叶岩,就连叶岩的朋友也联系不上他,朋友大胆猜测叶岩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不然怎么会联系不上。
而石安听他这么一说,没有说话,沉默了很久很久,她的表情也露出了一些些害怕和不安,她又勉强说服自己,叶岩肯定是出什么意外了,如果没有出意外,是不会联系不上的。
而朋友也是这个想法,他也觉得是出意外了。
石安咬着牙根,浑身都在抖。
她应该早就有心理准备的才是,早就想到了才对。
朋友给石安倒了杯水,还想说什么,但看到石安失魂落魄的眼神,他就闭嘴了,没说话。
石安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说:“叶岩真的出事了?”
第四百八十四章
“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不是。”毕竟朋友一场,朋友还是不希望他有什么意外,可要是真这样,那只能是上帝的安排了。
石安想了很久,说:“其实他出事我也不意外才对,现在想他死的人这么多,也是他自己倒霉,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怪不了谁。”
石安假装心狠,她不觉得难过,悲伤,这都是叶岩自己选的。
他自己要跟自己过不去,连父亲都能出卖,他这种人,就该死,赶紧死。
石安现在是恨不得他去死的,只要他死了,她也能狠狠吐一口气,因为这些也是他活该,他活该得到报应,这都是他自作自受。
所以还能怪谁?
谁也不能怪。
石安恨他,太恨他了。
可是他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她心里还是有点不舍得,她不愿意承认而已。
叶岩朋友还问她怎么了,她说:“没怎么,我很好,也没什么事。”
“我不会有事的,我就是等着他死,我就是要他死。他活该遭受报应,这都是他自作自受。”
石安说着说着却又自己笑了,她这笑容更像是笑话自己的。
叶岩朋友也就看着她,安安静静的,给她倒了杯咖啡,又给她披了件毯子,想了一会,安慰道:“我知道你这会估计很难受,但是叶岩肯定也不想看到你这样,你还是振作一点,你还年轻,还有很好的未来,你不要在他一个人身上浪费时间。”
“你还有父亲,你父亲还在等着你,安,你要振作,更要冷静。”
石安都知道,她缓了缓,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吧,我没事,我没觉得伤心,就觉得好笑,他没想到吧,他也会有这天。”
但是现在还不知道叶岩是不是真出事了,谁也不敢肯定。
只是初步的猜测而已。
石安已经跟叶岩的朋友达成共识了,他们俩这会已经离开了伦墩,正在前往ruishi,她父亲给的钱,在要去瑞士的一家银行取,这样也是怕被他们的仇家知道,也是保险一点。
叶岩朋友还挺开心的,就安慰她不要激动,一路上也是很照顾她。
石安这次离开,她就不打算回来了,如果说叶岩没有出意外,她也不打算跟叶岩见面了,她要跟他划清界限,以后都不来往。
石安本来是有点感冒的,现在加重,直接发烧了,他们还没到瑞士,被迫在中转站休息了。
于是他们打算在当地休息几天,等她身体好点了,再继续前往瑞士。
而那朋友也是对她很照顾,带她去医院看病,嘘寒问暖的,她走不动路了,干脆抱她走,她也不拒绝,甚至还挺享受。
于是当天晚上从医院回到酒店,他们俩做了。
谁先勾的谁,也不重要了,石安也是为了报复叶岩,反正都这样了,她还有什么可为叶岩保留的。
石安半夜起来,抽了几根烟,思绪都飘远了,她想明白了一件事,她努力这么多,还是比不上什么都不努力的程回,叶岩的心里,永远都只喜欢程回,也只有她一个人。
……
第四百八十五章
她的努力,瞬间好笑起来。
她简直是在打自己的脸,恶狠狠的打脸。
和别的男人睡,这又有什么好怕的。
男人而已,她怎么舒服怎么来就行。
至于其他的,她没心情想了。
……
而叶岩的病情不太稳定,他原以为自己命大,伤势不重,但是醒来这么久,双腿都没反应,就是没知觉了,医生也跟他说了,情况不太好,但还要看后续是什么情况。
叶岩没报什么希望,他活着的意愿都不大。
更不在意这一双腿,他就没放在心上,残了就残了,不能走就不能走了,吊着这一口气,他已经没生存的希望了。
这几天张助倒是频繁来找他,似乎是怕他出什么意外,所以很是关心他,而他也没什么反应,每次张助来,他也没说什么,就当张助不存在似的。
而张助也不着急,他能理解他的心情不太好,每次来呢,也会安慰安慰他,开解他的心情,虽然,这样其实也是无济于事。
叶岩自己都没了求生的欲望,不管谁说什么,都没用。
至于他的身体以及他的病情,他自己都不在意。
张助就把情况告诉了贺川,贺川沉吟了会,倒是说等会过来医院看看叶岩是什么情况。
贺川要来,他倒是放心了。
还等贺川见到了叶岩,叶岩也不意外,倒是说:“她还好吗?”
“你说程回?”
“除了她,还有谁。”
“她很好。”
“恩。”叶岩又点了点头,他放心了,他也不怀疑贺川的话是不是真的,对于他来说,其实都没差别了。
就算程回不好,他……也不会知道。
贺川更不会让他知道。
叶岩也不想自我欺骗了,但不这样,他似乎也没办法。
贺川四处看了一眼,说:“你要是有需要,可以跟我说。”
“不用,我什么都不需要了,贺川,你为什么要救我?”
贺川没说话。
叶岩说:“你其实可以什么都不管的,我死了,也不会妨碍到你,不是么?贺川,我喜欢程回,我真喜欢她。”
“我很喜欢她很喜欢她。”
叶岩第一次在贺川面前承认他对程回的感情。
贺川脸色自然是不好看的,“你没机会,别想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机会了,可这又如何,没机会我就不能想了吗?贺川,我真是嫉妒你,你为什么什么都有,显赫的家世,程回,你什么都有,为什么还要跟我抢她?你不是都不要她了么?你不是早就放弃她了么?她生病是因为你,她差一点死了也是因为你,你不会真以为你能给她幸福吧?”
“她不爱你,她不爱你,你就不能放过她吗?”
“我看你也不严重,医生说你的情况不太好,可怎么跟医生说的不一样。我看你从头到脚都挺好。”贺川嘲讽笑笑。
叶岩听得出来他话里的意思,他也不生气,而是死死盯着他,说:“贺川,我宁可你别救我,我也不用你救,我就算是死,也不需要你救。”
“你别误会,我救你,是看在程回的面子上。”
第四百八十六章
“你要是真死了,程回难免会有点难过,我只是不想她难过罢了,你得感谢她,这次也算你运气好。”
贺川语气凉凉的,没有多余的一点点情绪,说直白点,他就是无情惯了,也不怕叶岩有其他想法。
“不过,你也没机会见她了,所以别想了。”
贺川又笑,而叶岩那双瞳仁有着别人看不懂的异样情绪,不过贺川能看得出来,他这会不是很高兴,不过又跟他没关系。
贺川没有多余的同情心,他不会同情叶岩,叶岩走到今天,也是他自己的命。
怪不得任何人。
至于程回,贺川也是绝对不会给叶岩机会见到程回的。
贺川是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个叶岩,他对程回来说就是不太一样,他不确定会不会发生其他事,所以干脆杜绝了这种可能性的发生,直接不让他们俩见面就行了。
叶岩问了出来:“贺川,你到底在怕什么?你怕我会把程回抢走,还是怕程回对我心软,她看到我这样,肯定不会放我不管,你是不是这么害怕,你就这么没自信?”
贺川嘴角弧度上扬,笑了一下,笑容很冷淡,眼睛也眯了眯,“叶岩,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我的确有这个自信,我陪了她这么多年,我知道她的弱点,也救过她,我跟她那几年,是你这辈子都无法弥补的。”
贺川噗嗤就笑了,听到叶岩这番话,他仿佛听到什么可笑的话,说:“叶岩,你未免太自信了,你有这本事,你今天会变成这样?你要是觉得这么说你挺爽的,那你尽管说。”
说再多,也改变不了现实。
叶岩看到贺川嚣张的表情,说不恨,那是假的,他严津是穷途末路了,他害怕什么,什么都不怕了。
贺川也没时间跟他说这么多,抬手看了看腕表,顿了顿,又说:“对了,差点忘记了,我也长话短说,你的未婚妻石小姐最近可能不太太平,你不想活了,那随便你,只是可怜了石小姐。”
叶岩一下子惊恐起来:“你说什么?!”
贺川也就笑笑,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都站起来了,不想跟他多说一句的样子,说:“你昏迷这段时间,你的未婚妻,据我所知,有不少人盯上了她。”
叶岩肯定是不相信贺川说的话,可贺川说得是有道理的,他敢这样说,就证明肯定是出事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而贺川没再回答,更没理会他,转身就要离开。
叶岩挣扎要起来,一边喊贺川,他声嘶力竭,非常使劲,一个劲喊他,但贺川头也没回,直接就走了。
叶岩疯狂的锤病房,他喊了很久,贺川都没回来,更别说告诉他详情,而叶岩这才想起来石安,他让朋友照顾石安,而他昏迷这段时间,他也忘记了石安,这会经贺川提醒,他才想起来,而他这么大的动静,也叫来了护士,他找护士借手机,他要打电话,他要联系石安。
护士看他这么激动,先是安抚好他的情绪,后才把手机给他。
可是叶岩怎么打朋友的电话都打不通,他一下子彻底惊慌了起来,而他的身体情况并不乐观,还要做手术,这会这么激动,也影响到他的身体,病情。
护士最后迫于无奈,找来医生,给他打了镇定剂,他才冷静下来睡了过去。
贺川从医院离开,坐在车里,不着急走,而是把车窗摇了下来,抽了一根烟,奶白色的烟雾挡住了他的五官,什么都看不见。
他一边抽烟一边拿出手机拨通了程回的电话,程回很快就接了,还有小贺翻咯吱咯吱的笑声,听到他们母子俩的声音,他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说:“小贺翻又在闹你?”
“对啊,他太调皮了,睡醒了就在闹我,也不让我睡会。”程回开玩笑说,话是这样说,可她还是很高兴的,因为这孩子平时还是很乖巧懂事的。
贺川也笑,“不知道他像谁,也不像我,我小时候可不调皮。”
“那你的意思就是随我咯?是我调皮咯?是我坏咯?”程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骂了句狗贺川,就知道找她麻烦。
“那可不,你小时候那会,我都觉得你调皮,我们儿子随你,这也正常。说明是你生的,不是垃圾堆捡来的。”
程回立刻不给面子了,“行,拜拜。”
“回回,好好好,别生气,我错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
“你真是够了,我快被你气死你,臭贺川,你要是再开我玩笑,你今晚别回来了。我把门锁死,不给你开门。”
贺川心情愉快了不少,笑了笑,“我真错了,是我的问题,别生气了,我回家就给你跪下认错。”
程回哼了一声,说:“对了,差点忘记跟你说正事了。那个孩子怎么样了?他不是说要做手术了吗,情况怎么样?”
程回可没忘记那个可怜的孩子,是他不幸,摊上了贺承这种父亲。
程回还是很同情那孩子的,太可怜了。
贺川说:“还没有消息,医院那边的事,是张助在跟。”
“那你就不管了吗?”
“我没有不管,不过没时间。”
程回叹气,说:“贺川,你别怪我圣母心,我只是同情那个孩子,他太可怜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没觉得你不好,不管你做什么事,都是好的,只要你愿意,开心,就行。”贺川非常没底线,她一不高兴,他赶紧哄她,她说什么是什么,都听她的。
程回又哼一声,说:“怎么听你语气这么委屈?”
“我哪里委屈,我不委屈,我怎么敢委屈。”
“贺川,你话里有话。”
“没有,真没有。”
“那你这会在哪里,在外边吗?”
“恩,刚出来办点事。”
“好了,不跟你说了,你忙你的,我哄小贺翻睡觉。”
贺川说好,不过他没有着急挂断电话,而是有几分恋恋不舍的,又低声喊了她名字,说:“回回。”
“怎么,还有事?”
“你还生我气吗?”
“生什么气?不生了,早就不生了。”程回虽然不太明白他具体指的是什么意思,一顿,就说没有生气了。
不过她顿了下又说:“对了,贺川,谢谢你,愿意帮那个孩子。”
程回还是很感谢他的,他其实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程回不要求他把那个孩子当成自己的亲人,她还是很感谢他的。
也不是代表那个孩子跟他说谢谢,是因为她求他帮忙,她开的口,而贺川没有拒绝,还是帮忙了。
所以程回才跟他说谢谢。
贺川也愣了一下,随机就笑了,说:“那今晚奖励我,多几个小时?”
“……”程回叹了口气,感觉到无奈,这才没说几句话,贺川又恢复了本性,她也被他逗笑了,说:“好啦,别闹了,我真要哄他睡了,拜拜,你开车也小心点,忙完了早点回来。”
“恩,好。”
程回也没具体问他的行程,这点信任,她是有的,也有自信,虽然她自己都说不出来。
挂了电话,程回就抱着小贺翻走来走去,哄着他睡觉,他这会也困了,慢慢就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等小贺翻睡着了,程回这才去厨房准备晚餐。
她刚进厨房就接到程父的电话,说今晚过来吃饭,程回就得多准备一个人,程父过来,家里会更热闹,也不会那么冷清。
晚上程父过来的时候,程回还在做饭,程父看到她有模有样的,就开玩笑说:“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做法,我怎么不知道。”
程回说:“我是会做饭的,爸,你不要觉得我不行。我很行。”
“好好好,你很行,那我倒是期待你的手艺了。对了,贺川还没回来吗?”
“还没呢,也不知道几点回来。”
小贺翻这会还没醒,程父不能抱外孙,就在客厅看会电视。
阿姨也在厨房帮程回打下手,还是怕她不太熟练,在旁边帮忙指导一下。
贺川其实都不知道程回会做饭了,他白天不在家,程回就趁他不在家的时候跟阿姨学做饭,一段时间后,也就会了。
程回觉得做饭还挺开心的,虽然难免会受点小伤,不过没关系,她自己都不在意。
而贺川刚好卡点回来,程父听到开门声,就过去看,看到是贺川,就笑了下打招呼。
“回来了。”
贺川说:“爸,过来了怎么没告诉我,我好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开车过来的。”程父说着就往客厅走去,客厅电视机还开着,而恰好这会小贺翻醒了,在嗷嗷叫,程父听到声音就去房间把贺翻抱出来了。
贺川则去厨房看程回。
程回还被贺川吓到了,说:“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差点吓死我了。”
贺川笑,完了弯唇,接过她手里的铲子,说:“好了,我来吧。”
第四百八十八章
程回就走开了,让开了道,还笑了笑,说:“干嘛呀,又要帮我做饭吗?”
“那不然呢,还不是怕你太辛苦,我来就行了。”
“那行,你做吧,我去喝杯水。”程回也没勉强,就让他来了。
贺川还挺吃惊,没想到她炒菜姿势这么娴熟。
看到已经做好的菜,他挑下了眉头。
很快就吃饭了,阿姨把菜都端了出来,程回叫阿姨一块坐下来吃饭,一块吃。
贺川帮忙摆碗筷,他自然是跟程回坐在一块的,小孩子就放在摇篮上,程回在旁边看着,一边吃饭一边哄小孩子。
贺川就跟程父聊天,气氛还挺融洽和谐的。
就是一家子正常的聊天,其乐融融的,家里还挺热闹的。
小贺翻也乖,咧嘴笑着,看到程父,脸上笑容更大,还发出咯吱咯吱的笑声,乐乐呵呵的,让人看到他的笑容,都觉得开心。
所以说小贺翻的感染能力很强。
就算不是孙子,是外孙,程父都喜欢,没有区别,在他心里,都是一样的。
吃完饭,程父就抱着小贺翻到楼下小区散步去了,程回就去洗澡,换衣服,做顿饭,她身上都是油烟味,不太好闻,她去洗澡,贺川也跟着进来,他把浴室门关上之后,就脱了自己的外套,直接从她身后搂住她的腰,低声说:“好香,回回。”
“你怎么又进来了?”
“这不是跟着你进来了,怎么这么早就洗澡?”
“身上一股味道,先洗个澡。”
“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我怎么不知道?”
“没有呀,我之前就会,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是么。”
“是的。”
程回笑笑,说:“好啦,你别乱来,爸爸还在呢,等会就回来了,我先洗澡,你别弄我。”
“没事,你洗你的,我不打扰你。”
“你嘴巴上说不打扰,可你的手却不老实。贺川,我警告你哦,不准乱来。”
程回的警告软绵绵的,贺川也没在意,他还把花洒给关了,给她放了浴缸的水,说:“你泡会澡吧。”
“贺川,你干什么,你好奇怪。”“辛苦你了,我来伺候你。”
程回不要,她下意识就抗拒,还哼了一声,说:“你有阴谋,感觉奇奇怪怪的,贺川,我可不会被你欺骗。”
贺川也无奈,本来想逗逗她的,她这副好像很怕的样子,他玩了会,就算了,捏了捏她的鼻子,说:“好了,不吓唬你了,你洗澡吧,我出去了。”
“恩,出去吧。”
程回巴不得他赶紧出去,她看他眼神都怕。
贺川就走出去了,没忘记把门给关上,程回看你他出去了,这才松了口气,还真怕贺川乱来,她都怕了他了。
程父抱着小贺翻在小区楼下的公园散步,小贺翻很喜欢出去玩,乐呵乐呵的,程父看他这样,也跟着乐呵出来,心情不错,程父就说小贺翻:“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乐呵乐呵的,你到底在开心心什么呀?”
小贺翻还在咬手指,他也听不懂程父说什么,就知道笑。
程父是越看越喜欢,抱着就爱不释手。
第四百八十九章
程回洗个澡出来,看到贺川在阳台打电话,她还想说他在打什么电话,想了想,没走上去,她不想偷听他讲电话,就出去了。
刚好程父带贺翻回来了。
程父说:“这孩子心情不错,对谁都笑,看到女孩子笑得更灿烂,也不知道跟谁学的,等他长大就糟糕了。”
“我都怕他以后学坏,要是敢乱来,我肯定不放过他。”
程父笑笑,“要不给他定个娃娃亲。”
“我不敢,就怕他以后反叛,不喜欢,那不是祸害了人家女孩子吗?”
“所以要好好教。”
程父又说了句:“不过,说起来,我也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以前对程究管太严,还想把你培养成第二个程究,没想到,事与愿违,还差点害了你,还好,你没什么事。”
“哪有,我都知道的,其实你对我们很好了,真的。”
她比一般人都要幸运,衣食无忧,不过作为程家的女儿,她的确是比不上程究,也没给程父长脸,她其实感觉很对不起程父,也对不起家里人,就好像她最没用了。
也难怪程回这样想,程究从小就厉害,不管是哪一方面,是程父的骄傲,就连程母在的时候,也是常常把程究挂在嘴边的。
而她,就会给家里找麻烦。
以前小不懂事,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她有了孩子,也做了父母,整个人的心态是不一样的。
程父现在年纪也大了,头发都白了,程回看到他头上的白发,叹了口气,说:“爸,对不起对,我好像也没做什么事让你值得骄傲,反而一直给您添麻烦。”
“怎么了,怎么说起这种话来了,没事的,这有什么事,都是一家人,而且谁让你是我女儿呢。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没事的。”
程回嗯了一声,笑了笑,说:“我知道了。”
“你只要平平安安的就行了,其他事,也不重要了。”
“恩,我知道的。爸,你也是,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了。”
“恩,你自己也是,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程父是十点多回家的,程回看小贺翻睡了,就跟贺川聊了聊程父的事,她很有感慨,说:“我爸好像真老了。”
“怎么了?”
“就是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感觉心里不是很滋味,感觉他一下子就老了,头发也白了。”
“那的确是这样。”贺川摸着她的头发,声音低沉又温柔。
贺川说:“我也会变成那样,到时候你还年轻,等我头发白了,你年纪也不大,回回,其实我也担心我要是比你早走怎么办。”
“你干嘛说这种话,不要说这种话,你闭嘴。”程回捂住他的嘴,不想从他嘴里听到这些话,她也怕真有这么一天,但更怕他乌鸦嘴,说中了怎么办。
贺川没心没肺地笑:“好,我不说,我不说这种话,不吓你了,别在意,我就是开个玩笑。”
“我不管你是不是开玩笑,总之你不要胡说,这种事,本来就不是随随便便拿来开玩笑的。”
“被生气,我反省,是我不好。”
第四百九十章
贺川恨不得扇自己嘴角,他这是闲得慌,故意跟她说这种话题,现在又惹她生气了,贺川不敢再说这种话了,赶紧哄着她。
程回现在也不是那么好哄的,这会也没耐心了,被他的话吓到了,她现在是越想越生气,他怎么能说这种话。
她其实也很无奈,她又不能拿贺川怎么样。
而贺川说的话也提醒了她。
的确,要是真有这么一天,那她呢?她怎么办?
程回都不敢想了,她很怕,深深的忧虑。
她不说话,贺川心里也没底,他又跟她认错,道歉,态度诚恳,但程回都不理他。
贺川其实也能理解她的心情,也怪他,是他故意谈这种事,让她心情不好。
她沉默了会,就说:“贺川,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被你骗,跟你在一起,其实很没有用是吗?”
贺川否认,说:“我没有觉得你蠢,是我的错,是我的问题,别生气,好不好?”
“不好,贺川,你每次都这样,每次用各种理由惹了我不高兴之后,你就道歉,但这有用吗?你明知道我最怕这种事,你还吓唬我,贺川,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说真的,她是真害怕,她太忌讳这种事了,尤其贺川这种轻浮的态度,她是越想越生气,都不想跟他说话。
她干脆都不理他了,打定了主意。
也因为这事,程回跟贺川闹了个小冷战,不管贺川怎么哄她,她都不理会,她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该干嘛干嘛。
贺川是彻底拿她没办法了,不管他怎么哄,她都不吃他这一套,他都准备了礼物,可她无动于衷。
贺川也是踢到了铁板,唉,他又叹了口气,无可奈何,有点小难受,可是也拿她没法,不管他怎么哄,她就是不为所动。
程回是打定主意了,不会搭理他,让他也冷静冷静,好好想想自己的问题。
她也是一样的。
程回就当他是透明的,完全不理他,更别说跟他说句话了,一点点都不想说。
虽然即便如此,她做饭还是会做他的那一份,但绝对不会理会他,不说话,就当他不存在。
就连阿姨都看出来他们小两口闹矛盾了,但她又不好介入,还想帮忙劝劝,但是这毕竟是他们小两口的事,她又不是他们家的长辈,这也是没办法,阿姨就没管闲事。
程回这天难得出门,带上了小贺翻,她出门被贺川看到了,贺川刚好在吃饭,他起得晚了点,看到她出门,顾不上吃了,赶紧跟了出去。
程回就当他不存在,还在哄小贺翻,小贺翻乐呵呵的,要出门,他心情更好了。
而贺川就跟痴汉一样,尾随在他们母子俩身后,他们进了电梯,他就走楼梯,还怕赶不上,一路狂奔。
程回没打算去哪里,就在附近公园转转,小贺翻喜欢到处看,到处玩,程回难得抱他出门,他看见什么都觉得稀奇,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
贺川还是怕程回生气,也不敢靠太近,亦步亦趋,不过也随时注意她的状态。
公园这会还有其他妈妈带着孩子在玩,有跟小贺翻一样年纪的,也有三四岁的,都有,还有个小朋友跑来跑去,险些撞到程回,程回抱着孩子躲闪不及,差一点点,贺川看到这一幕,拔腿就走了过来,所幸程回没什么事,而贺川已经黑了脸要骂人的样子了,还是程回瞪了他一眼,他才收敛。
那小孩也被贺川吓到了,楞了一下,就赶紧走开了,深怕被骂。
程回更生气了,说:“你干什么?”
“你终于愿意跟我说话了。”
“贺川!”
贺川又笑,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回回,别生气了,我就是担心你。”
“你走开点,你不要过来,离我远点。”
“回回,宝贝,别生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程回没有被他蛊惑,而是很冷静道:“贺川,你没搞清楚,我也不想跟你说那么多,不过你说得也对,这个可能不是没有。”
程回的反应让他措手不及,她这会根本就不想看到他,态度也是冷淡得不行。
贺川也感觉到她这次是真的很生气,很在意,贺川现在怎么解释都没用,不能让程回消气。
贺川现在才知道什么是自讨苦吃,他完全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程回生气也是可以理解的,谁让他好的不说,说些坏的。
第四百九十一章
关于死亡这个话题,不是程回不敢提,而是贺川对于她的意义不一样。
她可以自己接受这件事,但不能接受贺川说他会比她先走。
这不是故意气她吗?
就算是博取她的关注度,也不能拿这种事开玩笑,要是无形之中说中了怎么办?
那怪谁?
谁也不知道死亡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她讨厌的就是这个。
贺川没把自己的命当回事,那她生气也是不可避免的。
都怪贺川自己,非要提这种事。
她能不生气能不在意吗?
小贺翻才多大,一岁不到。
而且马上要过年了,他偏偏挑这种时候,说这种话。
难怪程回生气了,她现在生气就并不想理会他了。
刚好这段时间,贺川也在准备婚礼的事,不过因为马上要过年了,公司这边事也多,贺川脱不开身,何况还没选好一个好的日子办婚礼。
程回说不喜欢人多,他就想把婚礼弄到山上办好了。
找个宁静人少的地方,也算是给她一个别开生面的婚礼好了。
既然这样考虑,贺川就这样做了。
真要办起婚礼来,其实是很累的,尤其是贺川没个细节都要亲自把关,所以更累了。
而程回对此一无所知。
她只知道贺川早出晚归,似乎很忙,她也没心情和他说这么多,就没理会他。
不过还是会关心他,比如会给他留夜灯,会叫阿姨提醒他多穿点,毕竟天气冷。
程回还是很温柔的,又好说话,她其实本来就很好,要不是贺川非要提让她不高兴的事,她才耍脾气。
而贺川好几次都想跟她说话,可看她冷冷淡淡的模样,他就没有打扰她。
既然她不愿意跟他说话,那他还是别惹她不高兴了。
……
年底了,很快要过年了,警察这边倒是没有即将过年的气氛。
贺太太的案子一直拖着没有破案,如今有了新线索,他们也就立刻展开了行动,但是,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跟这个案子有关的温凉,现在不见了,联系不上了。
而严津那边看起来是没有问题的,即便怀疑,也没有直接证据找严津问话,而目前最要紧的就是找到温凉。
温凉、严津以及贺承,这三个人跟这个案子都有直接关系。
贺川也是有的,不过他的不在场证据没有问题,所以他是被彻底排除出去的,他没有任何嫌疑和问题。
而且他还提供了线索,但是目前温凉找不到了,又卡死在这。
为了这个案子,他们也投入了很多精力,但是没有任何起色。
实际上贺川查到的证据不全,他有自己的猜测,但是没有直接证据,他大概是猜到贺太太的失踪跟严津亦或者温凉有关系,但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是很清楚。
不过也不难猜。
所以他猜了个大概。
问题也是卡死在这里了。
这个案子的现场处理得太干净了,何况内部也有一定问题,导致了这个案子停滞不前。
严津为了不让他们查到蛛丝马迹,可付出了不少努力,他这边收到了消息,心里也放了点心,没那么担心会露出马脚。
还好他提前把温凉给送出去藏了起来。
警方这边联系不到温凉,估计又会拖上一定时间。
第四百九十二章
而他公司这边的事情还没解决,资金问题得不到处理,见了很多投资人都不看好这个项目,就连业内也是屡屡传出了对他非常不利的传闻。
他想都不用想,就猜到是贺川在背后搞动作。
他这会再恼火也没用,问题不是贺川,而是先摆平资金还有口碑的问题,要不然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大问题。
严津是绝对不会就这样忍受,他肯定要想办法把这件事蒙混过去,大不了,最坏的打算就是把温凉给卖掉。
而他则要全身而退。
这个温凉反正也没什么用了,跟贺承一样,可以踢出去了。
温凉其实没有疯,她是被严津忽然送出国的,事情很紧急,她听说警察可能查到了什么,就答应了严津,暂时出国避避风头。
她这会在其他国家,而她生病之后,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
严津也给了她一笔钱,足够她花上一段时间,出来之后,她也在关注国内的情况,发现情况不太好,她更没了回国的打算。
而严津也说暂时先不要跟他联系了,就怕被警察察觉到什么,所以出来也有半个多月了,温凉也没跟严津联系过。
至于国内到底什么情况,她都是看新闻才知道的。
温凉现在感觉自己就跟废人一样,严重失眠,又生病,这个病不算大病,但彻底击垮了她的心理防线,她怎么都没想过自己会得上这种病。
太丢人了。
那天在医院跟贺川还有程回碰上,看看他们俩多恩爱啊,贺川还怕她伤害到程回,直接把程回护在身后,多么的防备她呀。
想到这,温凉心绪难平,一股怨气,一直憋在心上,让她觉得非常烦躁。
而她现在也跟家里断了联系,已经好久没联系了,她也不知道现在家里是什么情况,而她父亲,估计是再也不想看到她了,都快被她气死了,不联系,也还好,起码耳根清净,不会那么糟心。
她现在真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当然了,她还是忍不住关注贺川的动态,她看着新闻稿里的贺川照片,经常陷入沉默,往往这种时候,她就会想起以前的事,越想,心里越是堵得慌,不甘心也充斥其中。
贺川现在是一家和谐,幸福美满,孩子也有了,没什么缺的了,他的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潇洒,可她呢,众叛亲离,什么都没有了,还把名声给搞臭了,一把年纪,要什么没什么,她才是那个最可悲的人。
她太恨了,可再恨,也无济于事,她斗不过贺川,贺川现在过得不要太好了,而她,被抛弃,被嫌弃,什么都不是。
原本一手好牌,全部打烂了。
她跟严津,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丘之貉。
而严津把她送出来,却也是她担心的,他会不会把她卖了?
他不是做不出来。
要是危及到他的利益,他肯定会把她出卖的。
或者说,把她踹出来顶包。
她最担心最害怕也是这点。
谁让是她失手杀了贺太太,她身上,背负着这条人命,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她只是当时失手砸死的贺太太,她又不是故意的,是贺太太一直威胁她,跟她有什么关系?这不怨她。
每次想到这件事,她就后悔,可是又能怎么办,她没办法,她毫无办法了。
她感觉到不安,找了个时间,开始联系他,而严津没有立刻接,而是过了会,才接的。
严津开口就问:“有什么事?”
“严津,我没什么事,就是想知道,我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温凉试探性问的,她对严津已经是不抱希望了,可还是要问一下。
严津说:“还不知道,警察那边已经找过我了,问的还是之前那些问题,估计是找到了新证据,或许对我们不利,所以,你要小心点,暂时还是别回来。”
第四百九十三章
“不是说找不到吗?为什么警方能查到线索?是不是有人知道了什么?告诉了警察?”
“你这话什么意思,有人?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多吗?没吧,怎么可能有人知道。”
“我不知道,但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感觉好像有人在角落盯着我。”温凉现在越来越不安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不应该啊,之前不是都过关了吗?警察都没查到,为什么现在忽然又有线索?又开始查了?
严津笑了:“你是不是在吓自己,至于么?不至于,没事的,我会尽可能帮你的。别担心,你要是真出事了,那我岂不是也很危险?”
“好了,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我会联系你,知道没?”
严津迫不及待挂断了电话,没等温凉回应。
而严津这边想起来前几天警察找他的时候,问的那些问题,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而严津这边也不确定警察那边到底查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要不然怎么会这个时间找上来。
严津其实也有点担忧的,但是转而想想,如果警察真有什么新线索,那早就开始行动了,不会等到现在。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掉以轻心。
而与此同时,贺川没闲着,趁着马上过年了,他手头事很多,甚至也趁这个机会,他找人跟踪了严津,跟踪了一段时间,虽然没发现什么,但是越是这样,就代表严津越是有问题。
贺川也不急,严津也是挺有手段的,这还是他之前没看出来,一时半会查不出来,也很正常。
……
叶岩没出院,他找了谭北帮忙打听石安的事,但谭北很为难,没有帮忙,因为贺川的原因。
谭北也是有心无力,叶岩也能理解,一下子就明白了,不再帮找谭北帮忙。
叶岩颓然待在病房里休息,他什么都做不了,身上的伤还没好,这会又联系不上石安,他再着急,似乎都无济于事。
而过了几天,他朋友终于回了电话,但只字不提石安的事,而是问严津的情况。
严津压着声音再次质问他:“你到底在哪里?石安呢?我让你照顾石安的,你别岔开话题!”
朋友好久没说话,过了会,才说:“放心吧,她很好,不过叶,她说了,以后都不想见你了,你别再联系她了,她不会理你的。”
他这话说的,也侧面证明了石安没有事,可是贺川为什么要那样说?
叶岩还是不放心,他再次逼问,而朋友直说了,“她现在是我女朋友,不用你关心了,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叶岩不敢置信,可是这样似乎也不意外,如果石安选择了别人,那跟他没关系。
他现在拿的手机还是张助帮忙买的,张助也是好人,是难得的好人。
叶岩现在除了接受现实,也没什么用了。
他现在一无是处,毫无作用。
叶岩就算不愿意承认,也没办法,他得承认,也得接受。
张助倒是来得很频繁,好像真怕他出什么事。
医生那边跟张助说了叶岩的病情,张助就来劝他了,要他听医生的话,乖乖做手术,可叶岩不予理会,他就当没听到似的。
次数多了,张助都累了,都快说破嘴皮子了,可叶岩还是没答应,他还让张助转告贺川,不用耽误了,他的病,不治也罢。
张助有心无力,一直叹气,真没办法。
张助也不知道怎么跟贺川说,贺川之前来过,跟叶岩似乎闹得不愉快,而因为这事,张助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第四百九十四章
医生这边也挺关注叶岩的病情,他之前还闹过几次要出院,但是都被制止了,因为他的情况实在不是很乐观,要是这个时候出院,凶多吉少。
而且叶岩又不是交不起医药费,都有人帮他全部交了,那他没道理不做手术。
所以医生这边态度还是坚持让叶岩做手术的。
但是叶岩抵触情绪很大,医生还来找他沟通,但叶岩是油盐不进,根本不理会,他已经是铁了心了,没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他不想活的念头很强烈。
所以就这样干耗着,而张助安排了护工守着叶岩,也是防着他出什么事。
护工也是男的,叶岩就这样被盯着,哪里都去不了。
因为张助这些举动,他愈发觉得贺川可笑。
叶岩的身体也不好,他每天都忧心忡忡的,脸上没有一个笑容。
他这种状态,并不好,让人担忧。
而张助会把叶岩的情况告诉贺川,但是贺川没有说什么,张助也不敢乱问,也就没下文。
张助摸不清老板是什么意思,这是要帮叶岩治疗还是不治疗,怎么都不给个准信的。
张助也是无可奈何,毕竟是老板,他又不能直接问。
毕竟贺川也没说要怎么管不管,那就维持目前这种情况好了。
张助心力交瘁,也有点可怜叶岩,原本好好的人,搞成这样子,也不知道是怪谁,也有可能谁也不能怪,只能怪自己。
张助也不是很同情他,说起来,不过是习惯性的可怜罢了。
……
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前夕,天气也越来越冷了,还下起了小雨,天气不算好,又湿又冷,这天气不好,他们也不能出去玩了,因为下雨,小贺翻毕竟还小,要是感冒生病是很麻烦的。
虽然说马上要过年了,可程回和贺川还是有点小小的别扭,其实是程回还在生气,不过也不算是生气,是在意,她还是在意贺川的态度。
贺川花了不少时间哄她,都无济于事,她都不理会。
程回也不喜欢冷战,她只是跟贺川没有什么话好说。
贺川也算是长记性了,他这会终于知道程回的脾气了,说一不二,固执得不行。
贺川也找她聊了聊,都要过年了,还在吵架,这影响过节。
但不管他说什么,程回都是说好的。
贺川是真知道错了,一个劲跟她道歉,卑微至极哄她高兴,她也只是笑笑,眼神温柔,说:“不用道歉,你没做错什么。”
越是说他没做错,其实他就是做错了,有问题。
贺川跟她再三保证说不会再说类似的话了,程回才看了看他,说:“不是你说不说的问题。”
“那是什么?”
“你表面不说,可心里是这样想的。”
贺川是真无奈了,又笑了:“回回,我心里没这样想,我真没这样想,我真的错了。”
程回叹气,想要走开倒了杯水,刚站起来,就被他拽了回去,她直接坐在了他腿上,后背贴着他的胸膛,她也起不来,他直接搂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抱。
“你看看你,光顾着跟我生气了,还瘦了,腰也没多少肉,你辛苦了,回回,太辛苦了。”
“你别胡说八道。”
程回都无语了,他又开始来这套,死缠烂打,她忍不住拔高了嗓音,“贺川,你有完没完?”
“我要是再不把你哄好,我今晚又要睡客房,回回,我郑重跟你说,这次是我做得不好,我不该说那些话惹你伤心,我知道你很在意我,所以才这么生气,我没发现你担心的点,你是在害怕,害怕万一真成真了,你怎么办。”
“我当时跟你说这个,就是想吸引你的注意,是我不好,是我太自私了。”
“你就是混蛋。”程回没崩住,还是骂了一句。
她能骂他,也就说明她已经消气了,要不然不会骂他。
贺川立刻笑了,继续哄着她,一遍遍跟她说对不起,是他混蛋,而程回的眼泪也淌了出来,挂在眼角,摇摇欲坠,还是没崩住,委屈在这一瞬间倾泻出来。
“你不知道我多害怕,我真的好怕有这么一天。你还故意咒自己,很有意思吗?很好玩吗?”
“不好玩不好玩,确实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是对的,是我太混蛋了。”
程回还是忍不住委屈,她啜泣道:“我打不动你,也骂不过你,我不给自己找麻烦了,贺川,你要是再这样,我以后不再理你了。”
第四百九十五章
贺川赶紧答应她,并且保证不会再犯了。
贺川赶紧给她擦眼泪,程回给推开了,一脸的怨气,哀怨瞪了他一眼,惹得贺川发笑,忍不住捏了捏她鼻子,说:“爱哭鬼,好啦,别哭了。”
“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这么委屈,你非得吓唬我,以后不止这种话不能说,想都不要想。平平安安的,不行吗?”
“是,平平安安就好,回回说得对。”
于是这样,也算是和好了。
程回哭过之后,心情好多了,算是发泄了出来,贺川还担心这事影响到她的心情,还好,她没什么事。
晚上贺川提前放阿姨假,让她回家跟家里人过年,还给了一个红包,算是一点小心意,何况贺川本来出手大方,阿姨照顾程回也算是尽心尽力,给个红包,也是可以的。
阿姨满心欢喜就走了。
那么这段时间,就得贺川做饭了。
贺川倒也闲,都放假在家了,他做饭倒是没问题。
问题是,程回现在有点挑了,她这会口味变清淡了很多,吃不了辣,即便她不用喂奶。
贺川就开始网上查食谱,还找了朋友问,这才让程回满意。
程回也不是故意折腾他的,就是要让他长点记性,不然下次又说类似的话来气她。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所以干脆直接让他长长记性,而贺川甘愿受罚,肯定乖乖听话。
三十晚上这天,贺川带着程回还有儿子回程家团聚了,程究和辛甘要回辛家,辛家那边也有一些亲戚,而辛甘又是独生女,去年程究跟辛甘是来程家过的,今年就回辛家。
程家这边也挺热闹的。
贺川对程父来说都算是半子了。
程父因为当年没有帮贺川一直心存内疚,而贺川向来不太在意,何况过了这么多年了,他也没有受到当年影响,现在过得还挺好,何况,程回都嫁给他了。
生活已经在往征途上走了,他跟程回也过得很好,过去的事就算了。
程父听到他这番话,心里多少感觉到欣慰,不管外边是怎么评价他的,程父都不相信,他只相信自己了解的贺川,何况贺川对程回是真的很好。
把程回交给贺川,他也就放心了。
程父年纪也大了,现在看到儿子女儿都成家立业,生活平静,一切都顺风顺水,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了,还挺高兴,尤其是程回。
程父以前最担心的是程究,没想到后来程回……
算了,过去就过去了。
程父也不愿意再回忆起那段黑暗的日子,看着程回和贺川,还有小外孙,他心里很欣慰。
去年过年的时候,是一家人都在,程父准备了不少压岁钱,今年没那么多人,但程父还是准备了很多,还给小贺翻三个,程回就说程父干嘛给这么多,他还这么小,哪里懂,以后要是大了,也不能给这么多。
程父笑着说:“没事,你收下,以后给他留着。”
“爸,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你看看你的头发又白了。”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没事的,白头发而已。”程父不太在意,到他这个年纪,早就看得很淡了。
程父也曾经辉煌过,他什么都经历过,心态自然跟一般人不一样。
程回担心他,也是人之常情。
现在已经不让放烟花了,程回跟贺川说:“小时候还能放,现在不能放,好像没什么年味了,小时候最想过的节日就是春节。”
吃完饭,程父抱着小贺翻在看电视,而程回和贺川在小院散散步,刚吃完饭,需要消消食。
贺川嗤笑了一下,说:“说起来,我想起来你小时候那会,经常找我带你出去玩,还不让我告诉你程究。”
“那可不是吗,那会我哥管得可严了,他那回还没上大学,明明自己还是小孩子,却把自己当大人管我,我现在想起来,都气得牙痒痒。”
“他也是为了你好。”贺川跟程究很小就认识了,也知道程究拿他这个妹妹没有办法,程回那会太调皮了,家里又宠,尤其程父工作忙,没办法管到她,所以能管的只有程究了。
程究那会对程回是又烦又严,他那会也忙,而程回又调皮,他还得分心管她,所以态度上,是非常严厉的,哪里像现在。
作为朋友的贺川,比谁都清楚他们兄妹俩之间的相处模式。
而程究虽然严格,但他还是挺维护这个妹妹的。
第四百九十六章
而贺川也是慢慢的被他们俩之间的相处模式吸引,又慢慢了解了程回,他不知不觉,眼里就有了她的身影。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程回笑了笑。
贺川说:“那你知道我一直都在注意你么?”
“你不要说得跟变态一样。”
不过贺川可不是变态,他一直等到她成年,但是后来是因为唐阙的出现,他才着急,忍不住提前对她表白。
他是不允许她跟别的男人在一块的。
不管是谁,都不允许。
想起来,贺川也不后悔,他要是后悔,就跟程回没有交集了,怎么可能,他不会容忍的。
后来的事,他也不后悔,但,也确实做了对不起她的行为。
贺川挑眉笑了一下:“我哪里是了。”
“哼,反正你那会也不像是好人,就只会强迫我,你就不是好人。”
“还好回回没有嫌弃我。”
程回唉了一声:“好啦,我哪里会嫌弃你,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
程回恨不得伸手捂住他嘴巴,不让他说话,反正他嘴巴也说不出什么好话,她还忍不住瞪他一眼,说:“你够了哦,我发现你怎么变得阴阴沉沉的,说话也是,你干嘛。”
“这不是没自信么,生怕你离开我。”
“行了,我不会离开你的,我还能怎么离开你。贺川,你不用担心,你自信点,你以前不是很自信吗?你至于吗?”
程回怎么感觉她跟贺川现在是反着来的,以前的贺川自信嚣张得不行,她是卑微的那方,而贺川是掌握主导,但是现在截然相反。
他倒是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而她,没心没肺。
程回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他:“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我没什么。”贺川他之所以这么怕她离开,还是不自信她的心在他身上。
程回现在年轻,漂亮,她不愁没人喜欢,他之所以这么担心,也是正常的。
贺川叹了口气,“回回,新年快乐。”
十二点过了,新的一年到了。
程回对上他的视线,莞尔一笑:“新年快乐。”
贺川也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爱你,程回。”
程回回过头去,轻轻哼了一声,但是没有回应他,也没有说那三个字,但那嘴角是控制不住的往上扬,她笑了笑。
晚上自然是在程家休息的,贺家那边的亲戚,在墉城这边的基本没怎么往来,但是贺川母亲那边的亲戚,贺川还是有发问候短信过去,那边也有回信,就这样维持着联系。
程家这边也有少部分亲戚是还在联系的,但是到程回这代感情已经很淡了,只有程父才跟他们联系。
而程回也不太喜欢家里那些亲戚,就很少来往。
以前逢年过节,她都不想在家里待,因为家里会来很多陌生的客人,她还会被点名表演节目,后来学精了,每次家里来客人,她就跑去找贺川。
贺川也是宠着她,她要来就来,他还挺欢迎。
现在程回想起来,多半他那会应该也挺孤单的,毕竟他在贺家不受待见,尤其是贺太太,眼里就没他的存在。
隔天早上程回起得很早,就去厨房准备吃的了,家里的阿姨也回家里陪家人过节,程回就自己来做饭。
第四百九十七章
她其实觉得自己做的饭是不错的,还是很有自信的,没一会贺川也下来了,看到她在厨房忙碌,他也走了进来,顺势接过了程回手里的铲子。
程回说:“你来做吧,我去看看小贺翻。”
“恩,去吧。”
一大早,一家人坐在一块吃了早餐,而贺川这会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他就去外边接电话,程回看了他一眼,不过没说什么。
这个时间,他还有工作电话也很正常。
程回也没在意,只是贺川到外边接了这通电话,脸色也有所变化,变得很深沉,似乎听到了什么,他握着手机,跟那边的人说:“他要出院就让他出院,用不着管。”
“真的不用管吗?医生说他的情况不是很好,现在这个时候还不能出院。”
说的这个人,是唐阙,不是叶岩。
唐阙被贺川送到精神病院关着,也因为贺川可不想唐阙再来骚扰程回,联系了那家精神病院,不让别人看望,尤其是唐怀怀。
可唐怀怀没有因此放弃,她四处打听到了唐阙的下落,就来找他了,想接他走。
但发现进不去医院里头,更见不到唐阙,唐怀怀就报警了,报了好多次警,这样才进到医院里面,见到了唐阙。
而唐怀怀见到唐阙那一瞬间就崩了,唐阙并不想跟她走,他也不想见到她。
不管唐怀怀怎么劝,他都不予理会。
医院这边联系了贺川,跟贺川说了这事,贺川脸色虽然变了,但很快又笑了起来,说:“既然他姐来了,那就随便她。”
贺川说:“那就是同意,不用管。”
“好的,我明白了贺总,我会按照您所说的办这事。”
挂了电话,贺川在外边站了会才回到屋里。
而程回刚好走过来问他,“怎么了?”
感觉到他身上冰凉凉的,站在外边吹了会风,他的衣服都是冷的,她就倒来了一杯温水,说:“你喝点水吧。”
“恩。”贺川拿过来喝了一口,说:“今天有什么打算吗?”
“没呀,在家玩,外边那么冷,不出去了。”
“怎么这么怕冷。”
“家里暖和,为什么要出去吹风,不出去,我还有点困,想多睡会。”
贺川看她这么困,也没再劝她出去走走。
程父现在抱着小外孙开心得不行,而程回也难得轻松,可以稍微睡个觉,贺川就陪她睡会,外边下着小雨,整座城市被笼罩朦胧的雨雾之中。
程回半睡半醒之间,看到了贺川的侧脸,她下意识就往他怀里钻,嘟囔了一句:“怎么一直下雨,好烦。”
“过年不就是这样么?”贺川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脸颊的碎发,说:“还要睡会么?”
“要,再睡一会,太困了。”
而程家这会也来了客人,程父抱着小贺翻在跟客人聊天。
而程回半睡半醒被贺川吵醒了,他在挠她痒痒,不让她再睡了,并且告诉她:“都快四点了,别睡了,等晚上就睡不着了。”
“不会,我再睡一会会。”
第四百九十八章
而电视机这会跳出来一个新闻页面,程回听到声音,诶了一声,视线就被吸引到新闻上了。
贺川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也看到了电视机屏幕上的新闻。
“这是什么?这不是我哥之前工作那个地方吗?”
新闻正在播放一条zousifandu的新闻,说起的地方正是北屿,而且还是程究之前工作那个地方。
程回虽然没去过北屿,但是知道那个地方的,也知道程究大概是在那做什么。
她那会年纪小,家里人都不告诉她,她之前放假还想跑去北屿找程究,不过程究不让,知道后还狠狠骂了她一顿。
现在新闻忽然播放起了北屿那边的新闻,她就好奇,于是就看了一眼。
贺川注意到了她的视线,说:“怎么了?”
“没,也没什么。”跟程究有关,她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贺川看她醒了,倒了杯水给她,说:“喝点水,小心点别呛着。”
“恩。”
之前程究从北屿受伤调回来,虽然过去很久了,可她一直都记得那次程究受重伤,差一点就回不来了,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清楚。
程究也没提过。
贺川看她这么入迷,拍了拍她肩膀,说:“怎么忽然对这方面感兴趣了?”
“我一直都有关注好不好。”
“这个案子已经过去了,不用这么担心,眉头都皱一起了,没事的。”
程回扫了一眼贺川,感觉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事,要不然怎么这么轻松。
贺川还在笑,没心没肺的样子,说:“怎么这种眼神看我?”
“说起来,当初我哥回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原因?”
“都过去这么久了,我早忘了。”
不过也是,过去这么久了,程回也没必要自己吓唬自己,这新闻也是因为过去这么久才放出来。程回所以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才知道程究之前的工作有多么危险。
那会其实有个大概概念,但一直没有很近距离了解。
程回又忽然问:“你当初怎么没跟我哥一样?”
她也是忽然想到这个问题的,很奇怪,贺川跟程究都是一个班的,贺川怎么没跟程究一样,程回忍不住好奇起来。
贺川就笑,说:“你觉得呢?”
他笑的也不走心,而程回看到他眼尾的细纹,想想他的确是年纪也不小了,她居然有点庆幸他没有跟程究一样,要不然……
程回不敢想下去了,感觉自己想太多了,她咬了咬嘴唇,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说什么,不过虽然还是好奇贺川当初为什么没有像程究这样,她也就只是好奇而已。
毕竟学了那么多年,毕业出来完全可以继续这行的,只是贺川没有,他选择的路是跟程究截然相反的。
程回又忍不住看他,“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干什么。”她心里又忍不住臭骂他一顿,还要装神秘,她哪里知道。
贺川乐不可支,看她被自己气的样子,说:“又生气了?”
“你管我?”
“好了,不生气了,我就是跟你闹一下。”
“贺川,你也太幼稚了,老大不小了,还觉得有意思呢?”
“是是是,是我幼稚了。”
贺川真的毫无底线了都,程回都快被他气死了,他爱说不说,她也不问了,就直接走了。
程回也睡不着了,就去楼上了,贺川也跟了上去,跟在她屁股后面,笑呵呵的。
程回忍不住停下来盯着他看,恶狠狠道:“你又干什么跟着我?”
“回回,当初毕业,刚好家里出点事,我要是不听家里安排,也许你也看不到这会的我了。”贺川温柔笑着,垂下了眼睑,而后握住了她的手腕摩挲着,“其实每个时期都会有不同的路,就算我跟你哥一样,也许回不来的是我。”
“你干嘛又说这种话?我也只是好奇,不是这个意思。”程回也心软了,她看不得贺川可怜兮兮的,她也不是要咒他。
“回回,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不过当年的事,其实都过去了,所以说我也不后悔。”
程回心彻彻底底软了下来,走了上来,握住他的手腕,她站得稍微高了点,于是走到了跟他同一阶梯的高度上,说:“好了好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既然过去了就算了,不说了。”
“贺川,你以后都不要说那些话了。”程回的态度也缓和了起来,温温柔柔的,她到底是心软了,忍不住关心他起来。
第四百九十九章
尤其是想到贺川以前的经历,程回也是不忍心。
说到底,她心里还是有他的,只是变成了刀子嘴,来掩饰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感受。
她是爱这个人的,不管之前他们俩有过多少矛盾,还有恩怨,贺川虽然伤害过她,但是之后他也是拿了命在保护她。
他的做法是偏激了点,但……这都是出于他爱她。
程回只是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她不会表露出来,就是藏着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这或多或少有点小叛逆。
程回也感觉到了自己的问题,这是不能否认的。
贺川也能体会她的感受,也没有怪她,不管什么样的程回,她都喜欢。
因为这也是她,真真实实的她。
贺川答应她,说:“好,我答应你的,我都答应你。”
“你记住啊,别到时候又不记得了。”
“我记得,不会忘的。”
“那就行了。”
程回这才笑了出来,有那么一点点开心了,心情也好了一点点,没那么难受了。
贺川面露宠溺的神色,摸了摸她头发,“笑笑,回回,你笑起来比较好看。”
“你就是嫌弃我不好看?”
“在我心里,你怎么样都好看。”贺川深呼吸了口气,差一点点就被她带进去了,怎么女人的问题问来问去都是这几个。
程回又忍不住瞪他一眼,说:“我再去睡会,晚点叫我。”
贺川没拦着了,就让她再去睡会。
程回是真的困,她就想睡觉。
大概是想把以前的睡眠给补回来。
既然程回要睡觉,贺川就没打扰她,只不过还是陪了会,等她睡着了,他才离开房间。
晚上程究和辛甘回来了,带着小满乐,小满乐见到程父嘴巴甜得不行,喊爷爷新年好,也很粘人。
小满乐的状态比起之前来说,好了很多,没那么怕人了,尤其是自己家里的人,小满乐还是比较不怕的。
尤其是程父,小满乐之前有段时间是程父带的。所以小满乐还是很亲程父的。
程父怀里抱着一个,还牵着一个,笑得合不拢嘴,心情可见是非常好的,这下才是阖家团圆。
小满乐对于自己这个小弟弟也很好奇,回到家就围着小弟弟转,哪里都不去了,甚至辛甘喊她,她都不理,逮着程父问这个问那个的。
于是晚饭是两个男人做饭,女士们就在客厅照顾孩子还有聊天。
辛甘看程回气色不错,说:“最近一切顺利吧?”
“恩,顺利,还挺好的。”
“我听说贺川想补办婚礼,不过你不是很想办,这可急坏了贺川,他之前还来找程究问怎么办。”
“不是吧?他跑去问我哥?”
辛甘也在笑:“是的,我知道的时候还觉得挺意外的,没想到他会来找程究取经。”
辛甘也不是嘲笑,就是开玩笑,事实上,也的确太意外了。
而程回不想办婚礼,辛甘也是知道的。
她虽然猜不到什么原因,不过程回应该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真不想办,那就不办,也不要太勉强了。
也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婚礼的。
程回有点纠结了,说:“我不想办婚礼,就是不想见那么多人。而且,我也不想那么高调。总感觉我要是过得太好,太幸福,又会遭遇什么事。”
“程回,我好像多多少少能理解你的状态,不过你要是这么不舒服,还是以你自己的想法为主,如果感觉不舒服,那就跟贺川谈谈。”
“没什么是不能谈的,两个人在一起,是需要沟通的。”
程回也明白,点了点头,“但是我们俩沟通得都不太对,就不到位,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不过他我想想,他想办婚礼,也有他的想法,那就办,不过请的人估计不多,”
她的唯一条件就是不要不认识的人,也不要请那么多,最好就人少一点,她才会自在一点。
程回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这样,这要是以前,她性格不是这样的,没想到,最后是这个样子,她以前可开朗的,要是真想办婚礼,肯定要请很多人,但是现在,心境跟以前大有不同,她就想算了,也没什么好办的。
这要不是贺川一直坚持想办,她也不会答应。
最后还是她低了头,答应了办婚礼。
辛甘安慰她:“其实这也不是什么事,没关系的,如果太勉强,那就也不要强迫自己,你就跟贺川说一下就好了,我想,他会照顾你的感受的。”
“恩,我明白了,谢谢辛辛姐。”
“客气了。”
第五百章
辛甘也没说什么,最好是她自己的心态调整好就行了。
不过辛甘伸手摸了摸程回的脸颊,说:“看得出来,贺川把你养得不错,这气色,这皮肤,的确不错。”
“我看着都羡慕了。”
这也说明贺川对程回很好,真的很好了。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要再提了,也没必要了,发生这么多的事,能撑到今天也是很不容易了。
辛甘也心疼程回,还好她都挺过来了,现在跟贺川结婚,生活平静,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辛甘就想他们都好好的,健健康康,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而程回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好,她的生活也恢复到正轨了。
辛甘温柔摸着程回的脸颊,温柔笑笑,程回很喜欢辛甘的,以前就很喜欢她,说:“辛辛姐,我以前就想要是没有程究,我要是男的,我肯定追你了。”
“那可不,你要是男孩子,我就喜欢你了。哪里有你哥哥什么事。”
“就是,你们刚认识那会,他还凶你来着,对你态度非常不好。还好,他悬崖勒马,知道错了,没让我失望,真不愧是我哥。”
程究和贺川在厨房做饭,也没闲着,程究问他婚礼准备得怎么样,贺川说:“还没好。”
“是哪里出问题了,程回还是不想办?”
“不是,最近有点其他事,打算等年过完,再看看日期。”其实也不着急了,贺川还有其他想法。
而程究说:“那行,你要是有需要可以找我,这事我比你有经验,倒是可以给你建议。”
“这我知道。”
“你公司那边怎么样了,没什么问题吧?我最近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传闻。”
“你说的是严津公司那点事?”
“那不然还能是谁,你跟这个叫严津那点事,连我都听说了,什么仇恨搞这么大动静。”程究的消息来源也很光,他虽然听说了这事,只是没找贺川问过。
贺川笑了下说:“我也想知道,正常的竞争,是他玩不过。”
“那也是。我了解过他的信息,他手脚有点不太干净,你自己小心点,别大意了。”
“行,我知道了,多谢。”
程究没再说话,该提醒的都提醒了,问题也不大。
贺川又不是小孩子,他自己心里也有数。
但即便如此,程究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你还是小心点,别太大意了,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还有个程回。”
“知道了,我的大舅子。”
“你这声大舅子喊得心不甘情不愿。”
“那没有,我心甘情愿的喊你做大舅子。”
程究啧了一声,“我可真信了。”
贺川:“你能不信么?你得信,别怀疑我。”
程究又嗤了一声,被他逗笑了。
吃晚饭的时候,不知道谁起的头,聊到了程究之前在北屿那会的事,这么多人,就程回比较懵,她不是很了解,就没那么清楚,而其他人就很清楚,尤其是辛甘和程父,他们俩都不是很想聊。
因为那些事对程究来说不太好,想起来,就会想程究想起那会的黑暗日子。
辛甘也很少聊。
第五百零一章
就算江棠以及那些人都被抓起来了,尤其是江棠,她被判了死刑,还是立即执行,他们也是看新闻上说的,看到的时候,程究沉默了一天,都没说话。
程父看气氛不对,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不继续下去。
还是程究笑笑,说:“这有什么事,没什么事,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也没什么好聊的。”程父也在打圆场。
贺川拿起筷子给程回夹菜,夹了她不爱吃的蘑菇,但小满乐喜欢吃蘑菇,她坐在椅子上,小胳膊够不到,就看向了辛甘,指了指程回碗里的蘑菇。
辛甘明白了,就给她夹了个蘑菇,小满乐开心用手拿放进嘴巴里吃。
程究看到她这邋遢样,提醒她不要用手拿,小满乐嘟囔着小嘴巴,不太高兴了,而辛甘摸了摸她头发,说:“怎么都把嘴巴嘟起来了?”
“妈咪,爸爸凶我……”
“爸爸没有凶你,爸爸是为了你好,拿手抓菜非常不礼貌。”
小满乐又嘟起嘴巴来了,哼了一声,不太高兴了。
还是程父出来哄小满乐,程究看不下去了,板了脸,但是还是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教训孩子,程究还是挺尊重小孩子的。
小孩子也是有尊严的。
辛甘也没再说她,何况还是个小孩子。
小满乐不高兴了,就躲在程父怀里了,程父笑呵呵的,安抚小孩子的情绪,让她别那么不高兴。
吃完饭,一家子就在客厅吃水果,在那休息。
程回和辛甘在喝花茶,程究和贺川去抽烟了,顺便聊会天,而贺川这会也接到了电话,是张助打来的,跟他说:“医院那边来了消息,唐阙不愿意跟唐小姐离开,所以现在还在医院。”
“唐怀怀呢?”
“也在医院,还在闹。”
“她要闹,就随她闹,你也不用管。”
“可是……”
“没什么事,无所谓。”贺川都没把唐阙放在眼里,他之前把唐阙送进医院,也是为了不让他继续骚扰程回。
他想保护程回,不想她被唐阙骚扰。
倒也不是好心帮他治病。
唐阙有什么病都跟他没关系,他可不关心。
张助犯难了,不过贺川都这样说了,那他也没什么意见,就这样算了。
张助也就不管了,唐怀怀要闹,就让她去闹,反正也闹不到他这来。
贺川打这通电话也没防着程究,程究听到他这番话,也没问,虽然好奇。
而贺川弹了弹烟灰,又想跟他说点什么,小满乐忽然跑出来,说:“爸爸,我想吃核桃。帮我开核桃……”
程究就去帮小满乐开核桃去了,贺川看到小满乐,勾了勾唇角笑,他开始有点嫌弃自己的这个儿子了,还不如女儿好,贴心,又可爱,谁不喜欢女儿。
但是算了,程回身体不能再怀二胎,他也认命了,都无所谓了。
虽然说有点点可惜,不过贺川想到程回,心里也挺满足,毕竟他跟程回走到今天不容易,所以谁也不能拆散他们。
第五百零二章
而贺川站在阳台这吹冷风,一边抽着烟,脸色深沉,那双眼眸跟夜色一样浓郁,他抽完了一根烟,散了散烟味,这才回到屋里。
程回拿了冰可乐在喝,还挺酸爽的,看贺川回来,说:“你不冷吗?还出去吹风?”
这是系数平常的一句关心话,程回是搞不懂他了,不是说都戒烟了么,怎么还跑出去抽烟,外头这么大的风,他是不觉得冷么?
贺川挑了下眉,看到她手里的可乐,说:“你不冷么,什么天气喝这种东西。”
说着就走过来,抽走了她手里的可乐,不让她喝。
程回握了握手,“我喝可乐都不行了?你抢走也没事,冰箱还有。”
“以后小贺翻肯定跟你学坏。”
程回努嘴:“那还不一定呢,谁坏谁好,你自己清楚,还赖我。我不就喝杯可乐吗?我还不能喝可乐了?”
“你今天已经喝了不少碳酸饮料了,不能喝了,要喝饮料我给你到花茶喝。”
“我要是想喝花茶我喝什么可乐,我就要喝。”程回也来了兴趣,就想跟他对着干。
他们俩这会在拌嘴,辛甘在旁边看热闹,一脸的无可奈何,想笑又不能笑太大声。
家里也是难得这么热闹,而贺川跟程回拌嘴又像是回到了他们俩之前的相处模式,辛甘多多少少有点怀念起以前的日子来。
程回被贺川说生气了,干脆不理他,贺川还在笑,看她被自己气成这样,他心情倒是不错。
至于那可乐,贺川说什么也不让她喝了。
小满乐这会吃完了核桃,就跑过来了,一头扎进了辛甘怀里,嘀咕着说想睡觉了。
辛甘就抱着他去睡觉了,回头跟程回说:“要不今晚我们俩睡一屋?乐乐想不想本姑姑睡觉觉?”
“要,要姑姑睡!”
“好呀。”程回当然没意见。
而贺川的脸色却不好看。
程回要是跟辛甘住,那他今晚岂不是一个人睡了?
这不太行。
贺川刚想说拒绝的话,就被程回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了,程回猜到他要说什么,她偏偏不给他机会,提醒他不要乱说话。
贺川无奈,轻轻叹了口气,而程回已经跟着辛甘上楼回房间了,就剩下贺川孤独坐在那,唉声叹气。
背影还挺寂寥的,晚上他得自己躺一张床,想到这,他就不想睡觉。
当然了,程回和辛甘睡,那程究也被剩下来了,他倒是比贺川看得开,没什么所谓,还请贺川喝啤酒。
这都晚上快十二点了,他们俩还不睡觉,程父听到动静下楼来看了一眼,看到他们俩在喝啤酒,虽然没说什么,但还是提醒了一句:“你们俩他小点动静,别吵到人了。”
“知道了,爸。”程究头也没回,就挥了挥手。
程父就上楼了,不再管他们俩。
贺川和程究的酒量都不错,而程究这几年为了保持身材,不碰酒,这酒喝多了,也容易得啤酒肚,反正对身体不好就是的。
程究这会难得破戒了,和贺川就在这喝酒,感觉有点回到了他们俩还在上学那会的时候,那种感觉还真是让人怀念,尤其是程究。
贺川倒是笑,没程究那么怀念。
至于贺川刚才打的电话,程究问他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了,贺川沉默了半晌,没说话,更没有吭声,像是在思索怎么跟他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还记得唐家么?”
“唐家?”
“就是程叔之前的老zhanyou,唐鹤立。”
“记得,怎么了?”
“他的儿子女儿以前污蔑过程回,那是程回刚上大学那会的事了,现在他儿子得了精神病,被我送进医院里去了。”
“……”程究会倒是想起来了,他知道这事。
“他姐姐唐怀怀现在想方设法想把他弟弟带出来,不过我不太放心。”
程究没说什么,他抽着烟,过了会,说:“你想要怎么办?”
“唐怀怀之前怎么伤害程回的,我都得让她偿还。”贺川不隐瞒程究,他直接跟程究说了,坦荡荡的,让程究的眼皮都跳了一下。
贺川跟他到底是不一样的,性格和做事方式上都不一样。
贺川稍微比较有些偏执,他有自己的想法,程究听他这么一说,说:“我没立场劝你,但是底线你知道的,不用我提醒你,更不用我多说。”
第五百零三章
贺川说:“我知道,我心里也有数。”
而程究也想起来了什么,其实他也知道这件事,程父之前一直有帮忙接济他们家,程究心里有数,也一直知道这事,他没有声张,因为程母一直都不清楚。
而程父之所以帮他们家,也是因为出于ozhanyou的愧疚,他也清楚,所以没有拦着程父帮他们家。
而且他那会长时间不在家,具体又发生了什么事,他不太清楚,而之后回来,家里发生的一系列事,也让他暂时忽略了这件事。
现在贺川这么一说,他又想起来了。
程究其实对自己妹妹不是那么了解,她发生了什么事,都是贺川在照顾她,他知道的也不多。
而程回也是怕家里人担心,所以真有事,也不说,能瞒着就尽可能瞒着。
程究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贺川也没跟程究说那么多,毕竟牵扯太广了,程回也不愿意跟程究以及家里人说。
程究拍了拍贺川肩膀,又说:“不过你要是需要帮忙,可以找我。”
毕竟是自己的妹妹,程究自然还是站在程回这边。
但程究更希望是正确途径做事,不要走上歧路。
贺川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说:“我又不是傻子,我知道你的意思。”
“你知道就行,我也不用提醒你。”
……
过年的氛围不太浓郁,似乎都不像是过年。
在程家这几天,程究跟辛甘也在家里住了几天,初三那天,他们俩就要去走亲戚了,回了辛家,辛甘是独生女,程究自然要都陪陪她,走走她家那边的亲戚。
基本每年都是这样。
辛甘之前还担心怕程究冷落了他家这边,他花太多时间陪她了,程究让她别多想,都是一家人,何况程父也不会计较这些。
辛甘这才慢慢打消了顾虑。
辛甘的担心不是没道理,她也怕程父会不高兴,但是程父并不在意,没放心上,甚至还让程究多花点时间陪陪辛甘父母。
因为程父的态度,辛甘心里挺开心的。
程家这边的年过得还不错,开开心心的,一家团团圆圆,而严津则是截然相反的,他这个年过非常不顺心,还有贺承这个时候又来找他要钱,他态度不太好,贺承就开始威胁他。
这让严津烦得要死。
要不是这个节骨眼,他不能再出什么幺蛾子,他早就对贺承下手了,他极力劝自己不要激动,都到这个时候了,再忍忍,他的账迟早要跟贺承算清楚的。
贺承也不怕他不给钱,他要是不给钱,那就别怪他翻脸不认人了。
最后严津还是又给了一笔钱,贺承拿了钱心满意足就走了,对于严津来说,贺承就是个无底洞。
贺承拿了钱就走了,也没逗留。
他这次倒是给陈梦一笔钱,让陈梦养身体。
这一次性是给了五万块的,陈梦看不上这点钱,但她没说什么,毕竟能让贺承拿了钱出来,已经算不容易了。
过年,陈梦也没回家,她跟贺承过了这个年。
贺承也难得没有跑出去,而是在家里陪陈梦,但虽然他也只是玩手机,什么事也不做。
陈梦也不做作家务了,他们俩住的这个地方,很快就垃圾成堆了,陈梦干脆请了阿姨过来打扫卫生,陈梦是不会自己做家务的,而贺承,他更不会。
清洁阿姨来到都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们这住的地方这么乱,垃圾都生虫子了,阿姨也不敢说什么,既然人家都给了钱了,那就抓紧时间干活了。
陈梦难得有人伺候,也就不客气开始使唤阿姨,把她当成了下人在那使唤。
贺承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看都没看一眼。
阿姨闻到了一股很大的味道,她觉得这俩小年轻也太不卫生了,怎么搞成这样,这也太臭了。
陈梦看那阿姨磨磨蹭蹭的,有点不满意了,语气不太好。
她们两个女人在那碎碎念,而贺承嫌弃烦了,就进房间了,他可不想被这俩女人吵。
陈梦对那阿姨不太满意,不知道怎么的就起了口角,就吵起来了,那阿姨也是有脾气,看不惯陈梦就在那使唤,她又不是不会做。
不过之后阿姨还是没跟陈梦计较,毕竟这是个孕妇,要是真出什么事就麻烦了,所以阿姨选择了闭嘴,只想尽快干完活就走,不在这耗时间。
但是陈梦有点不高兴了,感觉这个阿姨有点偷懒,就盯着她干活。
第五百零四章
陈梦这会还接了母亲打来的电话,也是问她为什么不回家过年,说着说着就找她要钱了。
陈梦一听到钱就变脸了,说:“我没钱,不要想。”
“为什么不?你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你看,家里把你养大也不容易,你现在能赚钱了,需要你赶紧补偿一点,不对吗?”
“我没钱,你真当我是提款机啊?我哪里有钱给你?”
陈梦的意思就是不想给,她就算手里有钱,也不想给她。
陈梦母亲就炸了,说:“你哪里没钱了?你跟我说清楚,你出去工作这么多年,你没钱?”
“对,我就是没钱,我没钱不行吗?我自己也过得不好,你真以为我给人家当护工能赚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辛苦?你伸手就要钱?”
“我不跟你要钱跟谁要啊?你是我女儿一天,你就得给我钱,给我生活费,就我真去是了,你也得给钱养你弟弟!”
“我没钱,我再说一次,我没钱,我自己要生活。”
“你怎么能这样?没有大钱,给个几千块也行啊,这点钱都拿不出来?你确定吗?”
“我就是没钱,说什么都没钱,你不用跟我说这么多,行了,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拜拜了。”
陈梦说着就挂断了电话,再也不接她母亲的电话。
而阿姨也听到了她聊电话的内容,心里明显很不屑,哪里是没钱,看看这生活,奢靡得很,算了,不过这跟她也没关系,干完活赶紧走就行了。
陈梦这会打开了电视机,看着电视新闻,看到了严津的节目,刚好贺承从房间出来,她就指着电视屏幕说:“这就是那个大老板吧?阿承?”
贺承抬头扫了过来一眼,看到了严津,呵了一声,说:“怎么,又有兴趣了?”
“不是,就是好奇,我也是好奇你居然认识这么有钱的大老板,他好有钱。”
“他算什么,不过是个屁,我家以前比他牛不知道多少。”
陈梦心里嗤笑了一声,有被笑到,说:“真的假的。”
“骗你干什么,我爹虽然脑子不对劲,但钱还是有钱的,这个严津,哪里比得上我爹。”
说起贺炜,贺承还是有点骄傲的,毕竟是他爹,就算贺炜什么都没给他,但这也不妨碍他吹自己的爹。
陈梦知道他家厉害,可现在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现在还不是穷酸落魄,陈梦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位爷,就是个二世祖,也许曾经厉害过,但是现在,不也什么都没了。
陈梦也不知道他在那得意什么,还挺好笑的。
贺承看得出来陈梦脸上的轻蔑,嘲讽,说:“怎么,看不起我家?”
“我可没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现在跟你哥的差距有点大,你现在什么都没有,贺家的东西,都到你哥那去了。我之前看八卦新闻,听说你哥在办婚礼,怎么,他结婚这么久都还没办婚礼?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会请你参加吗?”
贺承没吭声,目光变得很冷淡,陈梦这番话无疑在他的雷区上蹿下跳,不过她说对了,贺川要是真办婚礼,是不会请他的,这是事实,根本不用猜。
第五百零五章
不过贺川要是办婚礼,他不会让贺川这么舒坦把婚礼办了。
陈梦说:“他真要办婚礼,你不去吗?他不是你哥哥吗,不过还不知道他办不办。”
“到时候再说。”
陈梦又说:“其实说起来,我感觉其实你可以求求他,也许他就心软了,你们毕竟是兄弟,他不会真对你怎么样,你不如就想想办法,求求他?”
“你是在说梦话?别天真。”
贺承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说出来了。
陈梦笑,不以为意:“我是说真的,也许他就原谅你了,这都是不一定的,你不试试吗?”
“试什么试?你什么意思,怎么,觉得我不如贺川,要我去跟他低头求情?”贺承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瞬间冷了脸。
贺承跟贺川之间的恩恩怨怨,他是绝对不会跟他低头的,怎么,这会就叫他去跟贺川低头?这算什么?
贺川简直觉得她是故意在他雷区上试探,真以为他不会凶她?
陈梦也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赶忙说:“我开个玩笑,你不要这么凶,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要那么敏感好不好?”
陈梦也是怪无语的,她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反而是贺承太敏感,他至于么?
贺承恶狠狠瞪她一眼,没说什么,但那表情已经出卖他了,而陈梦也感觉到一丝丝害怕,说:“你干嘛这种眼神看我,我知道我说错话了,我下次不说就是了,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心里害怕。”
陈梦有了不好的预感,想了想,犹豫了会,开始跟他撒娇讨好,说:“阿承,我说错话了,你别跟我计较,我就是随便说说的,你要是不高兴,我以后都不说了。”
“有些话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乱说的,明白么?”
“恩,我明白的,我下次不会了。阿承,你别凶我,我害怕。”
贺承拍了拍她脸颊。
而阿姨做完了卫生赶紧收了钱就走了,她可不敢在这里多待。
贺承翻箱倒柜找他的烟抽,翻找了一阵子没找到,就问陈梦他的烟放哪里去了。
陈梦说:“那些烟不是过期了吗?我叫阿姨收起来了,但是没扔,不是放在桌子上吗?”
陈梦知道他喜欢抽烟,总抽一个外包装全是英文的牌子,那味道对她来说有点不太好闻,她又不抽烟,而且她总感觉那烟有点怪怪的,她自己也说不出来。
还好阿姨没丢,陈梦找了回来,还给了贺承,又问了句:“你抽的这烟是什么牌子?”
“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一下。”
“这可是好东西,不过你怀孕了,还是别抽了。”
陈梦没想到他还是会关心自己的,抿唇笑了笑,说:“其实你也不要抽烟,影响身体,这烟对身体危害很大的。”
“谁不知道,不过这玩意,爽,明白么?”
陈梦看他抽出了一根,数显夹在唇边,但没有点燃,就回房间去了。
陈梦拿手机查了查这个牌子,她没见过,有点新鲜,查了下,的确是进口的,价格也不便宜,陈梦啧了一声。
贺承回到房间就点燃烟,在那吞云吐雾的,爽得不行。
第五百零六章
随后陈梦开门进来看到他躺在床上吞云吐雾的样子,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他抽的不是烟,是毒。
而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甜腻的味道,这股味道不明显,很淡很淡,她仔细闻的时候闻到了。
这味道让陈梦觉得熟悉,似乎是哪里闻过。
可她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贺承,你不要在房间里抽烟,味很大,我不喜欢。”
贺承仿佛没听见,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抽着那烟,整个人很享受很飘然的姿势。
陈梦又叫了他几声,可贺承依旧没反应,沉浸在他的世界里,还在抽烟,那副样子,像是吸食了某种兴奋剂似的,陈梦的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狠狠皱着,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而且很强烈。
这段时间贺承常常抽这款烟,她怀疑的视线也转到了他手头的那支烟上,她怀疑那烟是不是有问题。
为什么他的反应充满古怪。
而贺承这会上头了,也没注意到陈梦,他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非常舒坦,毫无烦恼,甚至都不觉得自己这幅样子有什么问题。
陈梦的眼神愈发害怕起来,尤其看到贺承这幅样子,她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
她这会不能吸入过多,而是把窗户打开就出去了。
贺承也没理会她,当她不存在,他依旧沉浸在那根烟带给他的快感里。
陈梦坐在外边客厅走来走去,心事重重,她忍不住频繁的看向紧闭的房间大门。
心里沉甸甸的,仿佛压着一个大石头。
那烟多半是有什么问题。
这个想法一旦在脑海里产生了,就挥之不去。
陈梦咬着牙根,一直在想是不是那烟掺入了什么东西,所以贺承才会变成这样,看他刚才的反应也太明显了,陈梦感觉有点点的心慌了,她没想过贺承会沾上这东西,他怎么会沾上这东西?这沾上了,就戒不掉了。
陈梦忧心忡忡的,她很焦急不安,而这会贺承这会完全沉浸进去了,她这时候去叫他,也叫不醒的,所以她才出来等着。
也在这段时间,她开始分析目前局势。
如果贺承染上这玩意,估计是戒不掉,如果戒不掉的话,她是不可能守着这么一个废物过的,她虽然贪财,但基本的都明白,她只是要钱而已,没有其他想法,既然如此,那她得重新自己规划了。
她是不能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陈梦也想办法偷偷拿了贺承的那根烟拿去找熟悉的一个朋友做个鉴定,最后鉴定检查结果出来里面是掺杂了一些禁品,含量不多,很少。
这是真被陈梦猜中了。
而陈梦就问贺承这烟是哪里的,问的时候当然是不经意间问的,就怕贺承怀疑,她问得还挺小心的,贺承没发现,就说是从朋友那拿的,毕竟进口的烟,只有他那个朋友有渠道能弄到。
贺承又说了句:“我抽过这么多烟,还真没有见过这个牌子,真是少件,还是我落后了,这都不知道。”
陈梦知道他有留学背景,见识广,以前可风光潇洒,只是现在落魄了而已。
他在国外那会应该接触过才对,为什么会分辨不出来?还是他之前就染过?
陈梦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是不是故意的,一直都有这个瘾?
可她现在才知道。
陈梦说:“是不是新出的什么牌子,如果是小众的也可以理解。”
“可能是吧,这味道还真是好,每次抽都有种身心舒畅的感觉。”贺承说着,又来了一根,他这会的状态还可以,不像是昨晚。
陈梦心里却愈发沉了起来,她没把自己知道的跟贺承说,他这种状态,还不一定会相信她说的话,她干脆就闭嘴了,什么都不说。
贺承还开玩笑说:“你要不要来一根?”
“我怀孕呢,抽什么抽,你也别在我面前抽,会影响到孩子的健康。”
贺承嗤了一声,没再理会她,转身就去洗手间了。
陈梦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忽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但也有可能是她想太多了,这个贺承估计还只是初期,沾上了一点点,问题估计还不太大。
还好她发现得早,没有出什么乱子。
而陈梦也在私底下查起严津这个人。
严津的资料网上都能查到,何况他那么有过一段时间非常高调。
对于严津的信息,她都查到了。
第五百零七章
让陈梦意外的是,这个严津的绯闻女朋友居然是贺承哥哥的前女友,她看到这些八卦新闻,当时就觉得挺有意思的,意外的觉得好玩,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好玩,也只能说明他们的关系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复杂,还要闹腾,也还要好玩。
陈梦忽然觉得非常有意思。
她脑子里也忽然有了一个计划,如果说能拿到更多的钱,她肯定是想要的,那这个贺承还是有点作用的,毕竟她不能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有一个机会。
陈梦心里大概有了一个计划,而最终目的就是要钱,贺承的烟和钱都是严津给的,这也说明了,这个烟跟严津也有关系,如果贺承也知道他抽的是什么烟,那么他跟严津就是狼狈为奸,如果他不知道,那就是严津单方面陷害贺承,而陈梦现在要搞清楚,到底是哪一个原因。
因为这个,陈梦不止一次试探过贺承,可贺承都没说,似乎是有意隐瞒的,也不想她知道。
陈梦也不着急,开始留意贺承每次出去都去了哪里,不过她挺着大肚子,实在出行不便,于是找来了自己的朋友,她给朋友一笔钱,请朋友帮忙偷偷跟踪贺承,看看他都去了哪里。
那朋友看在钱的份上,找她所说的做了。
陈梦觉得自己手头上也有钱了,也就舍得,何况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但贺承的意识也强,没那么容易被跟踪,他每次出门,都特别小心,要是发现有部队及你的,就会想方设法甩掉,他这样也是怕被贺川的人跟踪。
不过说明白点,不止是贺川,还有严津,这俩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贺承谁都防备,包括陈梦。
陈梦的小心思他也看得出来,最近尤其跟他打听严津的事,他又不傻,怎么会感觉不到。
何况陈梦是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
又怎么会被她的小伎俩骗过去。
贺承也没拆穿,他倒是想看看她又有什么新把戏,贺承也是防她防得很,至于钱的那方面,他没给陈梦太多。
至于偷偷跟踪贺承的人,贺承不知道是陈梦找来的,他以为是贺川亦或者是严津,所以对陈梦的态度也跟之前一样,也没什么变化。
陈梦也没发觉,还在用自己的办法套贺承的话。
当然了,没什么进展,因为贺承还挺谨慎的。
陈梦也知道贺承并不好惹,所以不断的说服自己要耐心,先不要打草惊蛇,等贺承不注意了再继续打听。
不管陈梦也换了方式,没再跟贺承这边打听,她去打听严津的消息了。
程打听严津还算简单,不是什么大问题,主要是陈梦想要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她想知道的是贺承和严津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才是她想要的答案。
而陈梦的父母联系不上陈梦,一气之下连夜买了车票来了墉城,他们是知道陈梦大概地址的,不过那是她之前住的地方,现在陈梦在哪里,做什么,他们不知道,到了地方之后,问了好多人,这才得知陈梦早就搬走了。
陈梦父亲俩四处打听,却怎么都打听不到陈梦的下落,他们迫不得已就去报警,谎称找不到女儿了,怀疑女儿被人骗走了,于是警察就帮他们找人,最后人是找到了,但是陈梦父母也知道了陈梦的的情况。
她怀孕了。
经常帮忙把陈梦叫到了警察局,陈梦一开始得知她父母来了,气到面目扭曲,实在想不到她父母居然会跑来墉城找她,还报警了。
这让陈梦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无语。
而她父母真正来的目的,她也清楚,不就是要钱么,但她是不会给他们钱的。
原本她这种状态是不打算去警察局见她父母的,她父母是非常传统的乡下人,思想保守,看到她还没结婚就怀上孩子,肯定接受不了,说不定还会动手打她,她就不想去。
她也不想让贺承知道,贺承这种人,肯定不会接受她父母的,何况他们俩也不是什么结婚关系,她父母这会来,只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就没想告诉贺承。
再三思付之下,陈梦还是去了警察局。
到了警察局,她父母见到她挺着个大肚子,一脸的恼怒,尤其是她父亲,二话不说冲上来就想打她,被警察拦下了,而陈梦也来了脾气,瞬间冷了脸。
第五百零八章
“你一个未婚小姑娘你被人搞大了肚子,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还要不要脸啊?你还要不要活啊?”
一时之间,陈梦父母就在警察局哭开了,闹得动静也不小。
陈梦被这么一骂,就不想理会他们,甚至想直接掉头走人,完全不想跟他们在这浪费时间。
但是警察这边还不让她走,因为她父母在那闹个不停,情绪很激动,死活要追问她的男人是谁。
陈梦意识到跟他们闹下去只会没完没了,于是陈梦就说:“我正常谈恋爱,不小心怀孕怎么了?何况我们又不是不结婚,而且谁说我是做小三的?”
“我和我男朋友正常恋爱,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怀孕是意外,而且我们也考虑等稳定一点了就结婚。”
她父母却不相信,口口声声说她是被人洗脑被骗了,硬是要她把那个男人的身份说出来。
陈梦怎么可能把贺承的身份说出来,她死活都不愿意说,这就招来了她父母的一巴掌,警察也是拦不住,而陈梦挨了这一巴掌,也哭了出来,说:“我就是知道你们会这样,所以我才不愿意说的,你们永远都这样,不想相信我,只想找我要钱。”
“我和我男朋友也不容易,我哪里有钱给?!”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工作这么多年,身上的存款可不少,还想装没钱,我可不会小相信你,我们把你养这么大,就是要你孝顺父母,你倒好,偷偷被人搞大了肚子,还不肯说出那男人的身份,你是活腻了?!”
“看看,就你们这样,谁敢说?我要是说了,你们又得找他要钱,我还不了解你们?你们眼里只有前,我就是你们的提款机!”
陈梦也很激动,控诉起她的父母来。
就这样闹了一晚上,她还接到了贺承的电话,问她干嘛去了。
陈梦说了几句就走了,就怕被他们听到,也怕贺承察觉到什么,赶紧把电话挂断了。
贺承也没追问,就先回去了。
就这样在警察局这边闹了大半夜,陈梦是孕妇,警察也挺照顾她的,而陈梦也挺难受的,也在哭,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警察对于他们这些家里的事也挺无奈的,清官难断家务事,反正人都找到了,就让他们先回去休息,找个地方先睡一觉。
陈梦可不想管他们,她拿了几百块全部给他们了,她直接挑明了说没钱,没工作哪里有钱,意思就是不想管他们。
离开警察绝,陈梦就找机会就想走,她可不想管这两人,而她父母一时没留意,就让她走掉了。
回到住处,贺承还没回来,陈梦气喘吁吁的,也是心有余悸,她回到家第一时间就是问贺承回来没有,她可不能再住在这了,她父母现在来了墉城,这次找到她,那下一次还是有可能找来。
陈梦对他们俩是彻底死心了,不想管了。
等贺承回来后,她就跟贺承说要搬家的事,贺承嗤笑了一声,没理会,就去睡觉了。
第五百零九章
陈梦咬牙盯着他的背影看,心里忽然很恨很恨。
……
过完年,贺川就开始忙他的事了,在家时间也比之前少了点,程回倒还是比较习惯了,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孤单。
小贺翻现在会自己坐起来了,也长个子了,程回都有点抱不动,因为她身体不太好,也没多少力气,最近虽然有练习,还抱不了多久。
而小贺翻也越来越粘程回了,看来还是亲儿子,程回对小贺翻是非常喜欢。
程回看天气不错,就带小贺翻出门逛商场,去买点生活用品。
程回也没带阿姨,就自己带小贺翻去的,她想着不可能每次都有人陪,就想自己锻炼自己。
小贺翻还小,程回就将他放在婴儿推车里,推着他进的商场,小贺翻感觉很新奇,那双乌黑的眼眸到处看啊看,他明明什么都看不懂,但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也不怕生人,还笑呵呵的,开心得不行。
程回也是服了小贺翻,居然这么开心。
不过他开心总比哭着好。
程回挑了一些日用品,但因为拿不了那么多,也不敢买太多,顺便又买了些菜,准备晚上吃的。
大概是小贺翻长得太可爱了,白白嫩嫩的,加上见到谁都在笑,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小姐姐,他笑得更开心了,还激动拍手掌,也就吸引了好几个过路小姐姐的拍照。
程回倒是不介意,何况那几个小姐姐看起来年纪不大,人挺好,还帮她捡不小心掉在地上的东西。
所以拍照什么的,就没什么关系。
程回也没那么介意,何况小贺翻这么招小姐姐喜欢,她有点不太好的预感,忽然操心他以后长大了太招女孩子怎么办。
程回真希望他能懂事一点,千万不可以学坏,当然了,她也有责任教育他。
但她有点没什么信心。
不过没信心也要这样尽力。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程回看到了一个女人挺着大肚子,姿势困难在捡地上的东西,她刚想过去帮忙,却看清了那女人的脸,那是之前贺炜的护工。
程回楞了一下,忽然想起来那位女护工的确是怀孕了,而那孩子,似乎是贺承的。
陈梦也看到了程回,也是楞了一下,沉默了会,陈梦没再去捡地上的商品,而是站直了身体,扶着小腹,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看着程回。
程回推着孩子,其实很想走开,她定了定,就推着孩子想转身走,但是陈梦叫住了她。
“程小姐,好久不见。”
陈梦主动叫住程回,她这会哪里有刚才的窘迫,看到程回,她就忍不住把她叫住了。
来往的人还不少,她们俩就站在货架面前,不太远,距离都很近。
而程回顿了一下,但是没打算回应,直接就想走了。
但陈梦走了过来,说:“程小姐,你好,我还以为看错人了,没想到诊是你,这就是你的孩子吗?几个月了,好可爱,真像你。”
程回并不需要她的夸,她对这位女护工没什么好感,想到她之前勾引贺炜又跟贺承勾搭在一起,就毫无好感。
一句话也不想跟她说。
但这会陈梦就站在她跟前,笑吟吟的,还弯腰蹲下来逗小贺翻,小贺翻这会却不笑了,努着嘴,左右看,而程回也把小贺翻抱了起来,她很谨慎。
而陈梦感觉到不太舒服,不过没说什么,“程小姐,你不用这么谨慎,我又不是坏人,只是看小孩子这么可爱,忍不住逗一下。”
第五百一十章
程回依旧很谨慎,和陈梦保持距离,她要是再靠前,程回就往后退,她就怕这个陈梦有其他打算。
这也不怪程回太谨慎,还不是因为陈梦跟贺承勾结在一块了,保不定贺承会让她做什么事。
贺承是有前科的人,她至今都记得贺承的所作所为。
而陈梦现在拦住她的去路,也让程回有了不好的预感。
凡事还是谨慎点好。
程回也不想跟陈梦说太多,也就不打算理会她,推着车抱着小贺翻就往外走,但陈梦也走了过来,她挺着肚子,肚子很大了,看那架势,似乎要生了,不过算算日子,应该还没到生的时候。
陈梦也很意外今天在这遇到她,既然遇到了,不如就找她好好聊聊。
可程回没这个意思,她可不想跟陈梦聊什么,而她的态度也就可想而知的冷淡,陈梦倒也不意外,就算这样,还是主动走上前,说:“程小姐,你着急走什么?不用着急走,今天难得凑巧遇到,我刚好也有话想跟你聊聊,不如我们聊一下?”
程回是真不知道跟她有什么好聊的,程回自然也就不想理她,但陈梦依旧挡在她面前,笑吟吟的,可这对程回来说,陈梦更像是有其他意思。
“我想不需要,没什么好聊。”程回比较冷淡了,尤其是那双眼睛迸发的寒意,跟贺川倒是有几分相似。
说准确点,就是程回从贺川那雪莱的,有模有样的,还挺有威严的。
陈梦说:“还是有得聊的,我也有事想跟程小姐聊聊,毕竟关乎到贺家名声。”
“没那么严重,也不至于。”程回没把她当回事,不以为意。
陈梦又摸了摸隆起的腹部,说:“这里可是怀着你们贺家的骨肉,程小姐不清楚么?”
“这跟我没关系。”程回也很冷静果断了,的确是跟她没关系,这个孩子又不是长在她肚子里。
陈梦倒是没想到她这么直接,脸色一僵,又说:“程小姐,你是在开玩笑把,你丈夫不是贺川么?我怀的可是老贺先生的……”
“那你去找老贺先生,找我做什么?”
程回都觉得好笑,找她能干什么?这个陈梦可真是会找人,找上她来了。
陈梦又笑了:“程小姐是不是不记得了,老贺先生已经去世了,我这会怀着老贺先生的孩子,孤儿寡母的,没有人照顾,贺先生作为老贺先生的儿子,难道是不是要对我加以照顾?”
陈梦也是临时想到这些话,她看程回过得比她好,心里有了明显的差距感,她当然不高兴,肯定要借这个事做文章。
程回感觉到莫名其妙,“你怀的跟我没关系,为什么要我们管?陈小姐,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是,人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的代价的。”
“没人拿枪举着你的头,要你怀上这个孩子,而且老贺先生他现在已经走了,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不知道,你也是护工,也有一定医学知识,你懂得比我们都要多,这才是。”
程回也说得很明白了,都是陈梦自己选的,现在要他们来负责人,照顾她,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
程回也是无可奈何了,怎么什么人都有,还在商场这拦住她,不让她走。
要不是抱着小贺翻不方便,她哪里会搭理她,直接就走了,哪里会给她反应时间。
“话也不是这样说吧,程小姐,你也是女人,也是一个母亲,我想你也能体会我的心情,这孩子,不是说我想要的,老贺先生那种情况下,我们还是认识相爱了,我想,这是上天给我们的礼物,只是老贺先生的身体情况不允许,他现在离开了,要是他没有离开,我也会和他过得很好的。”
“正是因为他离开,所以我才低声下气找你们帮忙,我想你们是老贺先生的亲人,都是一家人,不会这么狠心……”
陈梦说着眼眶都红了,有所触动,一下子就忍不住掉起了眼泪来,她这会掉眼泪,程回有点无语了,她也是懵了,过了会,说:“还是那句话,没人拦着你。”
小贺翻都有点不高兴了,在程回怀里动来动去,程回单手抱不住,就松开了推车的手,双手抱着小贺翻,而陈梦上前一步,程回立刻警惕往后退。
“程小姐,你不用这么害怕,我真没想做什么,我看你抱着孩子辛苦,我想帮你推车。”
第五百一十一章
“不用,不需要。”程回体力是真快不支了,小贺翻又在挣扎,不想被抱着,程回就把他放在婴儿车里,程回也不想跟陈梦废话这么多,但陈梦一直挡着,程回是真来气了,说:“你有完没完?”
“不要以为你挺着大肚子,我就不敢凶你,你离我远点,谁让你怀孕的你找谁去。”程回也是认为陈梦肚子里这个孩子不是贺炜的,是估计是贺承的,她才这么凶。
贺炜那会的情况怎么可能让陈梦怀孕,想都不可能。
程回都觉得好笑,也就陈梦有这个脸说得出来。
“程小姐,你态度怎么这么差,我也没说什么,我就是在跟你讲道理,我知道像你们这种人,就是看不起我,是不是觉得我在讹你?”
程回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连忙推着车就要走,只是陈梦又说:“程小姐,你这么回避这件事,是不是因为你怕丢人?你怕我会拿这个孩子威胁你们?”
“我想你真搞错了,其实事实真相是什么,你自己心里都清楚,也不用跟我说这么多。我也不想跟你说这么多,因为没意义,你找我也没用,这孩子不是我的,跟我没关系。”
程回也很直接,不会因为她是孕妇,而对她口下留情,而这次也的确是她主动找过来的,程回本来就是不想说这些话的。
但是陈梦咄咄逼人,就是死缠着她。
陈梦被这么一说,拉不下脸,眼泪还在脸上挂着,而她们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路过的行人都看了过来,程回是不想跟她耗了,转身就要走,而陈梦忽然朝她跪了下来,这一跪,更加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程回回头一看,都傻眼了,这女的来哪出啊?有这必要吗?她本来是不想管的,但陈梦还在说:“程小姐,我知道错了,可是你看在我怀孕的份上,就原谅我吧,我刚才真不是故意说那些话,让你不高兴,我只是……我只是担心我孩子出生不能上户口……”
陈梦声泪俱下,加上挺着大肚子的,路人都看不下去了,劝她赶紧起来,挺着大肚子不要跪在地上,太冷了,对身体也不好。
程回是真无语了,她回头看着陈梦说:“你不要来这套,你跪我也没用,陈小姐,其实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你自己身体要是自己都不在意,谁也帮不了你。”
陈梦还在哭,她求着她说:“我求求你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帮帮我,好不好?”
“我无能为力,帮不上你。”程回说着就真的推车走了,不是她狠心,不打算帮她,而且她有点不安,因为不确定陈梦是不是有其他打算,所以她干脆不理会才是最安全的。
陈梦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程回走了,她没想到这个女人还真是狠心,居然不愿意帮她,陈梦恨得咬牙切齿的,她已经跪下来卖惨博取同情了,却毫无用处。
陈梦是被别人扶着站起来的,有热心肠的路人问她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下跪,这耳科是很影响到她身体的,陈梦心里咬了咬牙,想到这也是个机会,于是当众跟别人倾诉起她的遭遇。
但这些人,都是路人而已,又不是媒体记者,就算她想利用舆论来压,也玩不过贺川。
程回东西都没买,就回家了。
她出门的时候都没想过这么倒霉,还能遇到和老爷子以前的护工,这个护工也居然还真不打掉孩子,似乎要生下来,看那肚子,也挺大的。
程回仿佛觉得这个故事有点眼熟,像是以前经历过。
就好像是阿昼的情况。
程回没想太多,赶紧回去了,虽然没买到菜,还好没什么事。
而阿姨看她火急火燎的回来,还以为她怎么了,程回喝了口水,才没说什么,小贺翻咬着手指头,在吐泡泡,程回边给他擦口水,一边跟阿姨说话。
“出了点意外,在商场看到了一个不太喜欢的人,我怕麻烦,就走了。结果菜也没买到。”
“没事,冰箱还有菜,楼下还有小菜市场。”阿姨笑笑,这也没什么关系。
程回又去给小贺翻冲奶,他也饿了,给他吃上了奶,他这才不吐泡泡,开开心心吃起了奶来。
程回戳了戳他肉肉的小脸颊,手感是真的好,qq弹弹的,小孩子的皮肤是真的很好,程回都羡慕。
第五百一十二章
晚上贺川回来后,程回就跟他说了白天在商场遇到的事,还把经过很详细跟他说了,程回就是怕陈梦是不是受贺承指使的,又来陷害他们,所以把事情跟贺川说得很详细,也是哦啊漏了哪里,这要是漏了什么,出什么意外就糟糕了。
有了之前的经验,程回也学乖了,直接跟贺川说了。
贺川把她抱在怀里,略微思考后,说:“除此之外,她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么?”
“没有,不过她倒是当众跪我,求我帮帮她,我怎么帮,我肯定是帮不了的。”
程回也是无可奈何,甚至加了一句:“她真的找错人了。”
她哪里能帮她,就算不知道事情真相,她也不会帮这个陈梦的。
贺川捏着她的手指,放在掌心把玩,揉捏,她的手白白的,就是没有肉感,握着小小的软软的,也瘦了点,手也很冷,贺川握着她的手就放到唇边吻了吻,温柔得不行,眼里也只有她,像是没听到她说的那些话。
“她没伤害到你就行,不用管她,她能掀起什么风浪。”贺川就没把这个小护工放在眼里,她就算真的把孩子生下来又能怎么样,又不是他的,他也不会承认的。
贺川轻描淡写的态度让程回渐渐放下心来,她当时还真担心陈梦要是随身携带什么杀伤力的武器,那她和小贺翻岂不是就危险了,所以她才跟陈梦保持着距离,不让她靠太近。
要不是因为怕陈梦带着什么东西,程回也不会这么慌里慌张就走了。
这也太不符合她的性格了,她可不像以前,只会平白无故被仇视,她还是有所成长的。
这次她觉得自己谨慎一点没什么问题。
而且现在问题这么多,她是该谨慎点。
“那她要是再来怎么办?这肯定是贺承授意的,叫她来搞事,她现在怀孕,挺着大肚子,一看就是弱势方,她要是去找个媒体在网上发一些假话,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受害者,我们是加害者,那……”
程回又不是没经历过,她就是经历过,所以才这样想,而且贺承也会玩这一套,他太会了。
程回就是猜到了,所以就怕陈梦来这一招,毕竟陈梦和贺承现在一个鼻孔出气,他们俩现在勾结在一起,就是为了对付贺川。
贺川拍拍她的脊背,安抚她的情绪,柔声说:“回回有长进,还学聪明了,猜到了贺承要做的事。”
“真的假的?”
贺川笑而不语。
“贺承真打算这样做?他不怕丢人是吧?本来就是家事,要闹这么大吗?他不怕笑话?还是他脸皮这么厚?”
“有些人,你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去看,尤其是贺承。”贺川淡淡然的模样,胸有成竹,也不着急,他现在倒是有这个时间和精力跟贺承对着干。
至于丢人什么的,贺承哪里在意,他根本不在意自己丢不丢人,对他来说,只有利益是永恒的,丢个脸,没什么所谓,只要能让贺川垮台,亦或者让贺川不安宁,这才是他的目的。
程回点头,居然非常赞同他这个观点,眉头都皱了起来,非常严肃的表情,贺川看她这副样子,就笑了,扯她脸颊,说:“怎么苦大仇深的表情,还是又想到什么事了?”
“没,就是很赞同你的话。”
“那你崇拜我么?”
“崇拜啊,为什么不,你这么厉害,我是斗不过你的,我心服口服。”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她都斗不过他,所以算了,她放自己一条路了。
贺川笑了出来:“该不是在你眼里,我也不是正常人吧?”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对,我还教会你骂我了。”
第五百一十三章
程回不承认,她可没有直接说出来,她也不是这种人,她以前会说脏话骂人,现在不会了,都做孩子的妈妈了,她要以身作则,不能口吐芬芳,所以就算是骂人,也不能让对方清楚。
“没有,我哪里会骂你,何况我也比不上你自己骂自己,对不对?”程回笑嘻嘻的。
贺川挑了下眉,就算他‘一把年纪’了,但皮肤和五官还是非常好的,程回看他挑眉,就伸手揉他的脸,手感比想象中的好,她也不客气,用力揉搓,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用我的护肤品了,怎么皮肤这么好,老实交代。”
她的护肤品?
贺川笑了,他都不知道她用的那些是什么东西,他也没研究过,怎么用她的,不过呢,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都无奈了,说:“回回,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嫉妒我皮肤比你好。”
“我哪里嫉妒你了,你也太天真了,臭贺川。”
两个人闹了一会,就消停了,程回又开始担心起贺承下一步要是有什么打算,会不会影响到他们,说真的,她还是有点害怕的,就是害怕贺承来阴的,到时候他们猝不及防,那就不好了。
她正思考的时候,唇上一热,贺川凑了过来吻住她的唇,一点点,将她要说的话给吞了下去,暂时搅乱了她的思绪。
程回还想说什么来着,下一秒人已经被他放在书桌上,桌上的东西被他推到了一旁,贺川低头就吻了下来,又是一记深吻。
导致了程回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脑子也是一片空白,她明明是在想贺承的下一步计划,结果就被贺川压在桌子上深吻,她也是无可奈何,也阻挡不住贺川。
过了一会儿,程回找到机会推开他,气息紊乱,说:“贺川,你是不是又有什么瞒着我,还是你有什么办法了?”
“没瞒着你。”办法倒是有,但是没跟她说,他自己心里有数,毕竟是法治年代,不可能买凶杀人,让贺承彻底远离墉城,贺川这次要做的是想办法让贺承付出应有的惩罚。
就用正常手段就行了。
他现在不是一个人,有家了,也有小孩子,时时刻刻谨记,不能惹火上身,否则牵连到他的程回和小孩就不好了。
这要是以前,还是他一个人那会,用点什么手段都行,他那回就自己一条命,没了就没了,不用想那么多,但今时不同往日了。
他要照顾好自己,才能保护好程回和小贺翻。
这是他的家,也是他的命。
他不再是一个人,而是这个家的支柱。
程回微微仰起头看着他俊朗的五官,忍不住摸着他高挺的鼻梁,眼前的人很真实,她有点走神,恍惚了一下,回过神来,说:“贺川,你不能瞒着我,我都跟你说了,你绝对不能瞒着我。”
“我清楚,放心,没瞒着你。”
而贺川说完,还想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不过忽然想起来医生的叮嘱,就没继续了。
早上他去了一趟医院,早就预约医生,做了一个小手术。
第五百一十四章
具体做了什么手术,贺川没跟程回交代,说了,又怕她有其他不应该有的想法,说白了,就是怕她吓到了。
这手术,虽然简单快速,但在大环境下,其实愿意放下尊严去做的男人还真不多。
做完那手术,医生也是建议说休息几天,再房事,毕竟是个手术,也是需要几天恢复时间。
这会关键时候,贺川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几下,这让程回微微愣了会,这要是之前,贺川哪里会停下来,她有点空虚看着贺川,不太明白,眼里有几分疑惑。
贺川没说话,而是低头吻住她的唇,并且柔声道:“抱歉,回回,早点睡吧,我有点累了。”
程回心里那个空虚被放大了,想着他怎么就累了?是工作太忙了吗?还是严津的事太棘手了,还是有其他她不太清楚的事?
贺川今天的是有点反常的,对于程回来说,他太不正常了,她倒是想问他怎么了,看到他的眼神,瞬间没了问的欲望,就干脆闭嘴什么都不说了。
就连睡觉那会,贺川都没搂着她,她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感觉是不是跟贺川出了点什么问题,但是她哪里问得出来,也就什么都不问了。
一夜无眠,程回睡得并不安稳,心里有新书,辗转反侧,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后半夜还是贺川搂着她睡,她才安静下来,但意识是醒着的,就没睡着。
程回是越想越觉得贺川有事,她也觉得是自己太敏感了,也不能怪她自己太敏感,大概是跟贺川朝夕相处,他的一举一动,她都能敏锐感觉到。
说白了,就是太了解他了,知道他的性格,所以昨晚他的反应,她就感觉不对劲了。
这天早上起来,贺川比她起得早,顺便把早餐做了,但是程回跟他一块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没说过话,气氛也是也有几分不太对劲,程回几次想跟他说话,但想到昨晚的事,她就算了。
吃完饭,贺川就去上班了,他走之前也没说什么,关门之前,程回在客厅和小贺翻玩,她也没回头看贺川一眼,就安安静静待着。
贺川是欲言又止的,最后还是没说什么,把门关上了。
程回听到关门声,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有点小难受,她把小贺翻抱在怀里,说:“你爸爸好奇怪,不知道干什么,他还不搭理我,哼,你妈妈现在好生气好生气……”
小贺翻哪里懂程回在说什么,他笑得可开心了,只要有人跟他玩,他就开心,笑呵呵的。
程回都无奈,叹了口气,摸了摸他脸颊,说:“真羡慕你,怎么这么开心,恩?你在乐什么呀,告诉我,你乐什么?”
回应她的,依旧是小贺翻的笑容,还咬小肉手。
贺川也没闲着,他这事也多,一到公司就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暂时也就忘了家里的事,到了下午才陆陆续续忙完,他才有空拿了手机看,看到了程回发的微信,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贺川回复了句:都行。
刚发出去,又有一个电话打进来,看到来电显示,他就接了起来,暂时就把程回的事给放到一边,大概是没觉得会有什么事。
程回看他回复比较慢,心里蓦地就叹了口气,还感觉到了一点点冷淡,她其实感觉是自己想太多,可是又控制不住想太多。
算了,别跟自己过不去,程回放下手机,不想那么多,就去厨房帮忙了。
虽然她最近学了几个菜,但是也不是说对做菜有兴致,最多也是帮忙打个下手,她对做饭什么的,是真没什么兴趣。
尤其贺川从昨晚开始就有点不太对劲,这让她的心情也受到了影响,不是很舒服。
她就觉得很奇怪,还是因为她昨晚跟他说了商场的事?
可是也不太应该,那到底是出什么问题了?
程回都有点小后悔了,其实不应该跟贺川说的,导致现在他变成这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都觉得挺烦的,就说不出来的烦。
阿姨看程回心不在焉的,差一点点切到了手,说:“程小姐,你怎么了?小心点,被切到手。”
“我没事,没事。”程回缓过神来,心有余悸的,她想事情太入迷了,才导致刚才走神,差一点点切到手指了。
第五百一十五章
“程小姐,你怎么有点不太对劲,怎么了?是走神了吗?”
“恩,有点走神,还好,没事,也没什么事。”
“程小姐你赶紧出去吧,这里我来就行了。”
程回也没待太久,就出去了,她坐在沙发上,深深叹了口气,打开了电视看新闻,她需要转移注意力。
小贺翻这会又饿了,咿咿呀呀的叫个不停,程回回过神来,就去给小贺翻冲奶,他现在还不到断奶的时候,还是要喝奶的,还好是健健康康的,快乐长大。
新闻这会又在播放严津的新闻,他又上了什么节目,搞什么讲座,程回看到他就很反感,自然是下意识不想看到他的出现,想要换走,又想听他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程回是越看他越很反感,非常恶心他,尤其想到他那些操作,她也是服了。
而严津对外道貌岸然的话,和他实际的性格,相差巨大,说白了,他挺能经营自己的形象的,尤其是人设,就这一套下来,还挺能忽悠的。
那主持人双眼有光盯着他看,还觉得他说的话挺有道理的,甚至还说很崇拜他,早就听说过他的名号了。
程回只觉得这个主持是真的被蒙骗了,严津笑笑,跟那主持人有来有往的,在那聊。
程回看不下去了,看得心情都烦躁了,就换台。
这个严津是真的脸皮厚,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也是真厉害,程回都佩服他的脸皮构造,居然能堂而皇之说出来,也不怕惹人笑话。
到底是她太年轻了,见识少。
……
陈梦这边在商场遇到程回的事,回去就跟贺承说了。
贺承并不在意,说:“你怎么没把她拦住呢,哭着求她帮忙,可怜可怜你。”
“我做了啊,可她油盐不进,看到我靠近,就躲得远远的,我就算想做什么,也没机会,何况我是个孕妇。”
贺承没理会她,继续玩手机,他也没看过她一眼,注意力都在手机上。
陈梦说:“你看看她现在生活得比你跟我还好。”
“所以呢?又能怎么样?”
“贺承,我不想忍了,我现在跟了你,名分没有,什么都没有,你哥的生活过得这么好,看看我们俩,这太不公平了。”
陈梦感觉到了参差,心里既然产生了极度的不平衡,尤其昨天看到程回身上穿的戴的,都是她达不到的,而贺承也给不了她,她真的很激动。
而贺承还无所谓的态度,这让她更嫉妒了。
贺承说:“怎么,又开始羡慕了。”
“是羡慕啊,我能不羡慕吗,都是同人不同命。”陈梦开始抱怨了,但没有抱怨个度,她还观察贺承的表情,发现他没什么反应,似乎没听见似的,她心里更不舒坦。
贺承就没把她放在心里,尤其昨天遇到了程回,她感觉到了很大的差距,说白了,也是嫉妒,非常嫉妒。
这样想,心里也就愈发不平衡起来了。
陈梦故意跟贺承提的目的就是因为她想看看贺承的反应,可结果并不太乐观,贺承的心就不在她这。
陈梦说:“昨天我还搞出了一件事,可以拿来做文章,既然都到这份上了,贺承,不如放手一搏吧,加上孩子也快出生了。”
陈梦心里有了计划,昨天看到了程回之后,她更加肯定了心里所想的事,她必须要得到自己应有的,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贺承的反应更让她心里拔凉,她知道贺承心里是没有她的,他们俩之间也毫无感情,在贺炜还在的时候,勾搭上,也是因为利益驱使,她要钱,贺承要女人,刚好就凑合在一块,可以说是臭味相投了。
她对贺承是不抱希望的。
这种男人,没什么好说的。
所幸的是,她也不傻,不会在贺承身上寄托什么感情。
贺承说:“你又有什么注意,说吧。”
陈梦就跟贺承说了自己的打算,“也没什么注意,这件事,对你对我都有好处,贺承,反正你的目的是对付贺川,只要他垮台了,对我们都有好处,那就不如制造一场大乌龙,准确说来污蔑他,这个孩子,可以不一定是你爸的,也可以不是你的。”
陈梦抚摸自己的肚子,轻轻笑了出来,还挺开心的,说:“贺承,反正这个孩子出生注定不会平凡,不如来个大票的。反正我是孕妇,把这事闹大了,局势肯定对我有利的。”
贺承就笑了,“所以呢?”
第五百一十六章
陈梦笑了笑,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双手自然而然搂住他的肩膀,说:“贺承,你难道就想忍气吞声被死死压着么?就按照我们最初计划的那样,不过跟之前有点不太一样。”
“所以呢,我们要稍微改变一下,比如,按照我说的……”陈梦靠近他耳边,跟他低声说了几句话。
……
程回是在网上看到了一个小视频,看画面的时候觉得眼熟,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她的身影,她点开一看才知道,那确实是她。
画面地点是那天在商场遇到了贺炜之前的护工,而角度像是偷拍的,拍到了护工的背面,而正面对着程回,以及她怀里抱着的孩子,而护工是跪在她身前的。
程回头皮一瞬间发麻,一下子炸掉了,这是什么时候被拍的,她怎么没注意到?!
那天情况太紧急了,她完全没发现居然被拍到了,而这条视频的标题以及评论都很过分,编造的故事,是一个比一个离谱,程回看了一眼,就猜到了。
她对这种断章取义的视频没有什么兴趣,只是一个视频而已,能看出什么故事。
程回也是无语,她对这些也是毫无兴致,不想再看,看了也只会让自己心情受到影响,而这个视频之所以现在发出来,,她忽然有了不好的意思,是不是贺承的手段?
这件事没过去多久,就发了出来,程回也有了不好的预感,她也只能想象是贺承的手段,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拿这事在做文章。
所以那天在商场遇到陈梦,这不是巧合?是贺承早就安排好的?
程回瞬间感觉到了害怕,怪不得,这样说就行得通了,要不然陈梦那天怎么会忽然朝她下跪,搞那么一出,原来是有目的的。
她算是明白了,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晚上等贺川回来,程回有点魂不守舍的,吃饭也没胃口,贺川给她倒水,她都没注意,叫了她几声,她都没反应,贺川又叫她几声,她才反应过来,问他:“怎么了?”
贺川问她:“你怎么了,走什么神,出什么事了?”
“没有,我没事。”
“真没事?”贺川又问了句,顺便把她的水拿开,怕她碰倒,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贺川又笑,说:“你干什么呢,怎么了?”
“没啊,我很好,又没事。”程回缓过神,但神情是不对的,有点小难受。
说完,她一边站起来,椅子也发出声音,她往后站了站,而贺川也走了过来,握住她的手,就往自己怀里拉,要不是有阿姨在,程回直接动手了,把推开了,她说:“你干嘛!”
“怎么了,老夫老妻了,还怕什么?”
“贺川,你别乱来,你快放开我。”
阿姨就在边上呢,看到他们俩在那闹,立刻回避转身走了,就怕打扰到他们俩,虽然说都是老夫老妻了,还结婚这么久了。
而程回二话不说推开他,就是不让他靠近,说:“你干什么啊?”
第五百一十七章
“我没干什么,就是想抱抱你,连抱你都不行么?”
“臭贺川,你搞什么,快放开我,真的好烦啊你,就没想让我消停。”
“我就这么招你讨厌?回回,别吧,到底怎么了,谁又惹你了,还是我惹你了?跟我说,你要是不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贺川!”程回有点恼火了,瞪他一眼,甚至哼了一声,这会烦死他了,也不能都怪他,而是她自己有问题,心里烦躁。
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贺川嬉皮笑脸的,甚至还低头吻她的唇,说什么都不让她走,也不管这会在餐厅,他直接动手了。
程回也是被迫的,她躲不掉,最后还被气哭了,眼泪就掉了下来,心里已经难过得不行了,他还在故意气她。
贺川感觉到她心里难过,本来还想哄她,可越哄她越不舒服,越是难过,还掉眼泪,贺川这就意识到大事不妙了,她肯定是遇到事了。
于是直接将她抱了起来,轻而易举抱在怀里,就带她回房间了,当然,回去之前还跟阿姨说了一声,让阿姨帮忙照顾一下小贺翻,孩子还小,是需要大人随身照顾的。
贺川这样也是让程回放心,不至于担心小贺翻没人照顾。
到了房间,门一关,贺川就把人压在了床上,声音都变低沉了,说:“现在还不说?恩?到底怎么了?”
程回啜泣了几声,说:“臭贺川,我明明心情很不好了,你还要招惹我。”
“宝贝,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说我也不知道。”
“你,你要气死我了。”程回啜泣了一会,才说出来:“我现在跟你说我心情很不好,你就别招惹我了。”
“那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程回低着头,还是很犹豫,没敢说出来。
贺川再三追问,她这才说:“前几天我不是在商场遇到了那个护工吗?”
“恩,怎么了?”
“她挺着大肚子,朝我跪下来,不知道怎么被人拍了视频,然后被发上了网,虽然评论不是很多,但是感觉是那个女护工故意的。”
程回到现在都还没记住那个女护工叫什么名字,就只能叫护工了。
“你被拍了视频?我看一眼。”
程回一边擦眼泪一边去拿手机,给他看,可是她再回去找,又找不到那个视频了,被删掉了似乎,她又翻了翻,才翻到了那个视频。
贺川看到之后,脸色挺难看的,说:“你今天才看到的?”
“恩,今天看到的。”程回说。
贺川搂着她的肩膀,过了会,说:“没事,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这些影响不到你,何况这也不是真的,都是编造出来的,我来处理就好了,你别不开心了。”
程回说:“我没有没说什么,虽然有可能也说了一些重话,可我又没骂她,是她要我们来负责她的小孩,那怎么可能,说着说着她就跪下了,我怕被碰瓷,就走了。”
“谁知道会被拍视频。”
程回当时也是害怕,情急之下说了一些不太好听的话,可是她也没骂人,就很离职,说的话也没说错。
贺川大概明白她为什么不对劲了,赶紧哄着她,说:“我知道,不是你的问题,你没有错,别难过,宝贝。”
第五百一十八章
贺川的安慰非但没有让程回好受,她更难受了,就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这么算计,贺承不是人,机关算尽,天天都在算计她。
想到这里,程回心里就难受,她深呼吸一口气,又重重叹了出来,她现在这会真的很生气,越想越生气,面对贺川的时候,也很委屈,她感觉自己是不是又牵连到他了。
当时她怀里抱着小贺翻,又推着车,只想远离陈梦,不想和她靠那么近,就是因为不知道陈梦在算计什么,她才这么慌,所以想远离,结果还是被拍到了视频。
不管什么时候,舆论都是可以压死一个人的。
程回一直都清楚,所以她才担心自己会不会连累到贺川,深怕自己又连累到了贺川,她才这么担心。
何况网上的谩骂,的确很过分,她不会觉得那些谩骂是悦耳的,反倒是非常难听的,她惶恐自己会不会给他拖后腿,所以也有点烦躁。
贺川看她哭得这么上心,心里像是被揪紧了,他叹了口气,把人搂在怀里,轻声安抚着,她的手都是冷的,贺川就把她勒在怀里,说:“回回,别那么伤心了,没事的,这只是很小的一件事,又不是什么大事。”
“我只是担心,我会不会连累到你,贺川,我很难过,我是真的很怕。”
“不用怕,这有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贺川无可奈何的笑,他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结果就只是这件事,小事而已,真不是什么大事,他什么风波没见过,怕什么。
“贺川,真的没事吗?真的会没事吗?”
“会没事的,不用担心。”
可程回哪里敢相信,她眼睛红得不能再红了,眼尾都是红的,随时都能掉下眼泪,说:“你不要骗我,我心里止不住的担心,真的。”
“我明白的,都明白,不过没关系,没事的,这有什么,我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真的不算什么。”
贺川把人搂在怀里安抚着,想尽办法安抚她的情绪,她的情绪没崩住,眼泪也掉了出来,又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程回四处躲着他的视线,就是不想被他看到,但是躲不掉,贺川直接吻住她的眼睛,将她的眼泪一点一滴的吻干净,并且声音低沉,温柔道:“好了,真没什么事,不要担心,怎么还跟孩子一样,哭成这样。”
贺川还笑话她,“不是说想成熟点么,你看你,一哭就原形毕露。”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她真不想哭。”但是越想越着急,她就越想哭,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女人的眼泪就跟不要钱一样,说哭就哭,贺川也是见识到女人的眼泪了。
流下来的时候,真的跟不要钱一样。
程回也挺无奈的,说:“你不要哄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就是有点着急,太着急了。”
“知道你着急,不过没关系,你能跟我哭,说明你没有跟我装,好了,回回,别哭了别哭了,再哭眼睛都睁不开了。”贺川好不容易把人给哄好了,心里也有了数,不过程回说是被偷拍的,但不一定是贺承安排的。
“我去查这件事,没关系,不是你的错,如果真有人要拍你,那你怎么躲都是没用的,而且贺承要是想算计我,他可以千方百计,你就算怎么防备都没用。”
“可是我觉得我还是大意了,就很不小心,这都能被偷拍到。”
程回也很自责,她是明显没想到会这样。
贺川也明白她的意思,他说:“你听着,听我说,不要自己吓唬自己,这件事跟你真的没关系,明白么?你是架不住别人要害你,你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这次你做的没错,很对,你保护了自己。”
只不过是一个视频而已,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何况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更没有动手伤人,什么都没有。
所以贺川觉得她做得不错,已经很不错了。
程回使劲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揉着眼睛,越揉越痒,还是贺川拿来了纸巾给她擦眼泪,“好了,别哭鼻子了,看看你的鼻子,这么红,还好小贺翻还不懂事,不然看到你哭鼻子,肯定认为我欺负你了。”
程回笑了笑,没说话,发泄了一下,心里的确舒服多了。
但是想起来,又开始生气了,说:“那这个视频怎么办,会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
第五百一十九章
贺川摇头,轻轻的,“不会。”
这能有什么事,太简单不过了,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不过这样也说明了程回心里是有他的,要不然怎么会担心他的事呢。
贺川心里还挺欣慰的,他脸上甚至还有一丝得意的笑,程回难得这么担心他,他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觉得有问题。
花了一会功夫把人哄好了,贺川看她情绪终于冷静了,于是当着她的面打了一通电话,叫人去查一下那视频是谁拍的。
程回眯了眯眼,鼻音很重,说:“能查到吗?”
“恩,一般都能。”
“那要是贺承……”
“是贺承那就找他麻烦。”
“贺川,贺承会不会还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出来?他这个人,就不像是正常人。”
贺承要是正常人就奇怪了,他哪里是正常人,能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出来,他就不能算是一个人了。
他真的不是人。
程回觉得自己以前就讨厌他不是没道理,像他这种人,就是活该被讨厌,可是这样说,又显得她是坏人,非常坏。
她以前其实也很坏来着,但跟贺承的坏,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东西。
还好以前贺川罩着她,才没让贺承欺负到她。
她现在这样,其实日子算是不错了,起码没被贺承欺负得很厉害,比起其他受害者,她算是幸运了。
这一切还好有贺川,贺川一直护着她。
她偶尔也会觉得自己太幸运了,但幸运过头了,被他保护得太好了,导致她什么都不太行,曾经还说过自己很没用的话。
她对自我了解还是很清楚的,倒也没有说错,的确是很清楚。
好在是贺川没有放弃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在护着她。
程回忍不住跟贺川说:“贺承他是不是还在想办法想把贺家的财产抢回去?”
“贺家哪里有财产,都赔光了,他接受公司那会,其实资金上出了很大的问题,差一点就破产了,我也不算是接管公司,公司后来被宋臣收购了。”
“所以哪里还有贺家的财产,没有,一分钱都没了。”
何况贺川都看不上,贺炜那些产业,看着好而已,其实里面或多或少都有各种问题,还都不是小问题。
程回不了解这些事也很正常,贺川现在跟她说了,她才知道的,之前从来都没听说过,或者说,她对这方面也不是特别了解。
贺川现在这么一提,她恍然大悟明白过来,说:“也就是都没有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也没多少东西了,他要叫嚣的,是我手里这些,不过他没这么资格拿就是了。”
程回点了下头,算是明白过来了。
贺川揉着她头发,轻声细语的,“心情好了?”
“恩,好多了。”
“好多了就行,其实这也没什么事,很小的一件事而已,你别想那么多,也不用害怕,知道吗?不是都有我吗?”
“恩。”她重重点头,算是听进去了。
有了他的安抚,程回算是开心了一点点,如释重负了一般,开心笑了出来,看着贺川,又笑,说:“还好,还好没什么事。”
“好了,别想了,好好休息,去睡会觉。”
“恩,知道了。”
而贺川这边在几个小时候就收到了回信,得知了那个视频的确不是陈梦找人拍的,而是路人拍的,事实上不止一个路人拍了这个视频,拍了之后觉得应该能获取一波流量,所以发上了网。
孕妇朝年轻女人下跪,这标题一看就有点营销号的味道了。
程回最烦的就是这个了,她也是吃过这个亏的,就是怕这次还是一样,又吃这个亏,心里才莫名慌了起来。
不过经贺川这么一说,她也没什么事了。
贺川得知这件事后,确定是路人拍的视频,但后续发上网发酵开来,是陈梦在搞事,估计贺承也有做手脚。
这是毋庸置疑的,不需要怀疑的。
也符合贺承的做法,也的确是他能干得出来的事。
而网上的确都在骂,但这只是很小范围而已,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这样对程回的名声也造成了一定影响,贺川是不会不管的。
既然有人一直在散播这条视频,贺川这边的人就联系平台开始处理这事了。
程回再刷一下首页,就看不到了,她还找了一下,相关视频都下掉了,都显示不出来。
第五百二十章
但程回也没有很开心,因为孕妇下跪这四个字,就非常有冲击性了,就算视频删掉了,但还是有不少人关注这事,甚至还想把她人肉出来。
程回都烦了,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还要挨这么多的骂,她明明什么都没做,真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那天明明就是陈梦先过来找她说话的,她并不想理会,可为什么会变成她要承受这么多谩骂。
陈梦下跪,是陈梦自己要跪的,她也没想要陈梦跪她,为什么会变成她的过错?
陈梦是猝不及防,她也是猝手不及,她也害怕,为什么舆论一边倒,随随便便听信一个编造出来的故事,就开始各种谩骂。
程回都不想理会了,关了手机什么都不看了,就安安心心做自己的事,她现在是毫无想法,完全不想看到上面的消息。
只是她不想理会,不代表别人就能放过她,肆无忌惮的谩骂还是攻击了过来,使劲的骂她,很快也把她的身份查了出来,曝光了,也曝光了她跟贺川之间的关系。
而且直接将贺川的公司给曝光了出来,这下很多人都知道了她是谁,还有人说孕妇是贺川的小三,后面越传越离谱。
这件事,程父都听说了,还是小区邻居跟他说的。
程父可是小区的名人,虽然低调,但很多人都认识他。
程父知道之后,立刻给贺川打了电话,问起了这事。
贺川接到了程父的电话前几秒,还在开内部会,接到程父的电话,贺川心里有数,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行了,今天先到这样。”
贺川说完就先走了,其他人这才陆陆续续离开,走到一边跟程父说:“爸,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有贺川的态度,程父也就放心了,他作为父亲,知道这事,肯定是担心的,所以这么着急给贺川打来电话,也是着急。
贺川收到了消息第一时间就在处理了,他已经叫人去删那些视频还有舆论了,不过这不是办法,但现在还不是他出面的时机。
估计贺承还是有其他准备,不会轻易错过这一次的机会,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对于贺承来说,是不可能轻易放过的。
程父打完电话,心里愈发感觉到沉重,有了不太好的预感,也是有强烈的不安,就是担心出什么事,尤其这事还闹得挺大的,还很多人知道了。
程父在家也坐不住,也开始查网上的消息,程父还得戴上老花镜,举着手机在那看,毕竟老人家了,手机用得不利索,也不知道网上那些怎么用。
看了半天,程父都没看到相关的东西,他找来找去也找不到,也用不利索,最后无奈也只能放弃。
程父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老了,连女儿都护不住,这心理落差,一时半会也消化不了。
家里阿姨看到程父坐在那皱着眉头,一脸忧愁,就上前问了一声,程父抬头,说:“没事,没什么事。”
“不对,程老先生,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看你坐在这很久了,是不是真出什么事了?”
程父叹气,摘了老花镜,深深叹了口气,说:“没,没什么,一切还好。”
第五百二十一章
阿姨看程父不是很想说的意思,就没再问了,“您要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跟我说,我都在,我要是能帮上忙肯定会帮您的。”
“恩,我知道你的意思。”
“恩,那我先去忙了。”
“你去忙吧。”
而程父自己坐在那,没有动作,他心里全是担忧,深怕这件事对程回和贺川造成什么影响。
这件事要是再不及时控制,迟早会出大乱子,这不是程父想要看到的。
现在程回的生活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这要是再出什么乱子,这不是程父想要看到的,所以程父才一脸担心,忍不住担心起程回。
程父现在就把希望都寄托在了贺川身上,希望贺川能够好好照顾好程回,有贺川在的话,程父应该可以稍微放下心来。
只是……
程父还是很不安,怎么就搞成这样子了,这件事。
而他也是相信自己女儿的,还有贺川,贺川是不会做什么对不起程回的事,他还是有一点点信心的。
程回也不知道程父都知道了,她还跟贺川说,不要告诉程父,免得程父担心,她今天一天在家,收到了不少垃圾电话,都是骚扰电话,开口就骂人的,也不管她是谁。
有几个还会确认一下是不是让孕妇跪下的女人是不是她,程回还没说话,对面立刻开始骂她,污言秽语的,不管她是谁,直接骂了就对了。
原本睡得好好的小贺翻,听到了这么多手机铃声也开始哭了,本来平时他睡得好好的,不会被吵醒,但这会都醒了好几次,就在那哭。
小贺翻被吵得很难受,她也是一样的,都把手机关机了。
等贺川下班回来,她还没说话,贺川就走过来搂着她肩膀,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他把人搂怀里,就说:“我知道的,没事了,不会有事的。”
“贺川,是不是很严重?可我又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没有做错,这不关你的事,我都知道,我都明白。”
“贺川,我真的没有动手,也没有胶她跪下来,不是我的问题。”
“我知道,我明白,我都知道。”贺川吻了吻她的头发,网上的舆论声势是越闹越大了,背后有人在那推波助澜,边秦不是不清楚,他已经在阻止了,但是对面也是有准备而来。
贺川这边有办法,对方也有对策。
贺川这边才叫平台删了那些视频,但是又有另外一些账号发视频出来,这风波也是越演越烈,似乎故意冲程回而来。
但贺川清楚,只怕不是冲程回,而是冲他贺川来的。
程回算是明白了,不管她当时做什么,都会被放大就是了,尤其是摊上了贺承以及这个女护工,她算是清醒了。
程回也是真生气了,恼火了,说:“这个贺承,肯定就是他干做的。”
“贺川,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得出面,这个贺承,就是吃定了我不会出声,不行,我不能再忍受了,我又没做错,凭什么被这么骂,以前也是!”
第五百二十二章
程回都觉得烦了,她再好脾气也不想忍了,每一次退让都让这些人越来越过分,没把她当成人一样看待。
她气得眼眶通红,也很委屈,贺川都看在心里,也很心疼,拍了拍她肩膀,眼神和语气都很温柔。
“贺川,这次事你不要管了,我自己来,我就不信了,他简直了,没完美了的。”
程回是越说越生气,而且她一直受气受太多了,她想想也是觉得自己太没用了,所以才导致一直被欺负,她一直被贺川保护得太好了,所以这次,不能再低头了。
贺川伸手挽起了她耳边的碎发,指尖温热,捏住了她的下巴,说:“回回,真的不需要我?”
“当然了,我自己来,这次我自己来,贺川,你不要管我的事,我就不信了,我要是再忍气吞声,这个贺承岂不是要踩到我头上来拉屎了。”
“受不了了。”
程回都开始咬牙切齿了,可见她有多么讨厌贺承,这个她从小就讨厌的人。
贺川就问她:“那你想要怎么做,可以告诉我。我帮你。”
“也不需要你帮我,我有自己的打算。”程回已经大概想好了,虽然还没彻底想清楚,不过问题不大,她都打算好了。
贺川就笑了笑,说:“你有什么打算?能告诉我么?”
“他来这招,那我直接把他告了。”
“证据呢?回回,不是我打击你,你有什么证据告他,告他什么?”贺川这话非常平静,他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站在中立的角度上说的。
贺川也不是让她不高兴,只是在说事实,他也不希望她把自己撇除在外,所以这次的事情,他也不想让她一个人单独出面。
他怕她不行,更怕她出什么事。
所以才这么说的。
程回说:“这不算吗?”
“你怎么知道是他做的,你掌握了证据?你怀疑是没有用的,而且他也不会承认。”
“那我不管,我知道要怎么做,总之,你不要干涉我,我这次会自想办法,我也有数,贺川,你不用担心。”
她也不是一意孤行,二十下定了决心,必须要自己处理这件事,不然贺承总以为她好欺负,就知道算计她,把她当成靶子一样。
贺川看她态度坚定,叹了口气,说:“真要自己应付么?”
“对,我都决定了,我要自己应付,贺川,我可以自己做的,我不是什么都要你照顾,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完全可以自己来,我说到做到。”
程回也不想给他找麻烦,所以非常坚持,她就是想要自己处理这件事,要不然,什么事都让贺川来,那她岂不是巨婴。
即便贺川不会这样想,但她自己会这样想,所以,她还是决定了,这次的事情,不管再大都好,她都要自己来解决。
贺川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又摸了摸她的脸颊,算是安抚,说:“好,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跟我说,不可以自己扛。”
“好,我肯定是答应你的。”
“好。”
程回说完,心里松了口气,也算是放下了心里的一件事,还好,贺川还是答应她了,她终于也放下心来了,接下来,她就要好好想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舆论是越闹越大,她暂时是不慌了,没关系,她不怕了,她行得正坐得直,完全没什么好怕的。
既然他们要闹大,那就把这事闹大吧,她先不着急出面。
贺川其实想帮的,但她不愿意,想要自己处理好这件事,他既然松口了,也就没打算介入,但是对她想要怎么处理这事的过程,他很关注,也是怕她吃亏,所以贺川还是格外小心。
就连辛甘也看到了新闻,犹豫再三,打了电话过来问贺川,辛甘没问程回,也是怕程回受到什么刺激。
所以辛甘犹豫再三,就打电话问贺川。
贺川三言两语描写就带过了,就跟辛甘说了这事,辛甘心里有数,就没再问什么了。
只是挂了电话,辛甘拿着手机也在叹气,程究看到她在那叹气,就问了一嘴:“怎么了,这是,谁又惹你了?在那唉声叹气的。”
第五百二十三章
程究刚回来,洗个澡,头发都是湿的,拿了条毛巾在那胡乱擦头发,小满乐上幼儿园去了,不在家,这会家里就他们俩个人。
辛甘往沙发上一栽,不知道怎么说。
她没回答,程究就走过来,坐在她边上,抬起她的小腿架在自己大腿上,程究自然而然就帮她捏小腿,按按摩。
“怎么了这是,一脸忧愁,小脸蛋都皱一块了,来,跟我说说,怎么了。”程究手上没闲着,还在帮她捏小腿,她也辛苦了,程究就帮她捏捏,让她舒服一点。
辛甘长长叹了口气,也没说话,她有点小烦恼,也不知道怎么跟程究开口说这事,程究现在还不知道,她也是刚知道。
“怎么不说话了,出什么事了?”程究又追问了句。
辛甘说:“最近又出了件事,跟程回有关,就是贺川父亲之前卧病在床的时候,贺川给他找了一个女护工照顾,后来那女生说怀上了贺川父亲的孩子,挺着个大肚子,刚好那个时候贺川父亲就去世了。”
这些事也是刚才她跟贺川打电话时候,贺川说的。
要不然她其实也不知道。
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些事,她才觉得头痛,一时之间,感觉到这事似乎挺棘手的。
“然后呢?”
程究追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让她这么头疼?
辛甘接着说:“然后那个护工就开始闹了,闹着要贺川给抚养费,贺川没答应,那护工就开始缠程回,要程回给。程回拒绝她的时候,她给程回下跪了,被人拍了视频,发了上去。”
“什么时候的事?”程究眉头皱了起来。
“就这几天,也不久,我也是才看到的,所以给贺川打了电话,问了什么情况,不过问题不大,贺川有办法处理。”
程究拧着眉头,脸色逐渐凝重起来,说:“视频呢,我看看。”
辛甘也没想瞒着他,反正也瞒不住,就直接跟他说了,拿了手机给他看那个视频,她保存下来了,以防不时之需。
程究看了视频之后,瞬间松开了,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就这?”
“啊?你不担心吗?”
“我还以为是程回打人了,结果什么也没做,这角度都能看出来,程回没动手,她没动手就行。”既然没动手,那就不能全是程回的过错,程究不以为意,这事还有得说。
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他还算比较了解的。
程回是不会无缘无故伤害一个人的,程究了解前因后果之后,也没那么担心了,程回也不是小孩子,她也有自己的想法,既然她没有过错的话,那不管别人怎么说,她都是理直气壮的,不怕受到什么影响。
这事对程究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所以没放在心上毕竟真不算什么事,而且程回也不小了,程究一直都觉得她是要自己承担事了,当然了,要是情况危急那就另外说,他毕竟是她亲哥,不会见死不救,只是这次情况比较特殊,也不算什么事,如果程回自己有办法,那就让她自己去处理。
程究现在是冷静得不得了。
倒是辛甘,跟着着急,她躺下去又坐起来,唉声叹气的,难受得不行,说:“可是程回这次真的太冤枉了,我听贺川说,是贺承在搞事情,他怎么没完没了的,这个贺承,我都想骂脏话了。”
“他到底有完没完?我是真的被他气到了。”
以程究对她的了解,也感觉到她是真的生气了,也难得要骂脏话了,程究捏了捏他脸颊,温柔道:“别生气,别生气,没事的,我知道你的感觉,好了好了,来,辛辛,我知道你的意思。”
“程究,真的不帮忙吗?”
“暂时不用,不用着急,程回不傻,她也不是小孩子,虽然我大她一轮,不过她也不是没有脑子,就是有时候不果断,也就是软弱,迟疑,虽然说人不坏,但这样也容易被欺负。”
“你看得这么清楚,你之前怎么……”
“你指的是贺川的事?”
第五百二十四章
“恩。”
“感情这种事,谁都说不准。而且贺川是我的朋友,熟人,认识这么多年,一开始很难接受,他居然一早就盯上程回。”
那会他还找贺川麻烦,但是贺川那态度,简直谁也劝不了,差点跟他决裂,因为程回,后来的后来,程究就知道了什么意思了,他是非得要程回了。
不过也庆幸,一切都过去了,没什么事。
辛甘又往下栽倒,躺在了沙发上,一脸疲惫,说:“希望这件事赶紧过去,不要再有什么意外了。”
“恩,那确实。”
“对了,手机给我,我给程回打个电话。”
“给程回打吗?”
“对。”
“你要干什么?怎么忽然要给程回打电话,你想说什么?”
“没说什么,哥哥关心妹妹不是正常的么?怎么还担心我跟她说什么?”
辛甘一下子坐了起来,盯着程究看,说:“我还是不会怕你说些不好听的话刺激她,你可别乱说,也别吓唬她。”
“知道了,都是亲妹妹,我至于么。”
“谁知道,你唬人的把戏比谁都厉害。”辛甘都看穿了。
程究就笑,眼尾往上挑,“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坏了?”
辛甘没理他,她最近脖子有点不舒服,大概是画画的时间太久了,手臂和脖子都疼,这会找药贴去了。
程究就给程回打电话,问她情况怎么样。
程回说一切都行,没啥大问题。
说完,程回唉了一声,长长叹了口气,说:“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听你这话的语气就不像是没什么事,有事不能跟我说?还是把我当外人了?”
这会辛甘不在,程究也就没避免了,他就问程回,也是想等程回自己说。
但程回没说,说:“没啊,哥,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没干什么。”
“真没事?”
“有……”程回又叹气,说:“有是有。”
她想了想还是把事情跟程究说了,说完后,她叮嘱程究,说:“哥,你不要跟爸爸说,我也怕爸担心,如果爸爸问起,你就说没什么事,小事而已。”
“行。”程究一口就答应了,也没迟疑,程回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程究继而又跟她说:“你要是有事真撑不住了就找我,又不是不能跟我说,有没有听见?”
“恩,听见了。”
程回听到程究这么说,也松了口气,说:“哥,你放心吧,我心里也有数。”
“你知道就行。”
“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先去忙了。”
“去吧,有事就找我。”
“好啦,知道了,拜拜了哥哥。”
程回听到忙音之后,才松了口气,感觉自己体力有点跟不上了,大概还是身体太虚弱了,跟不上了,这才多久,就受不了,感觉到疲惫。
小贺翻在地毯上联系左立,他还在玩玩具,拿着拨浪鼓就塞进嘴巴里,一下子流了很多口水,拨浪鼓上也是他的口水,程回看到了,赶紧拿纸巾给他擦口水,一边擦小贺翻一个劲乐,也不知道在乐什么。
程回掐了掐他脸,“你干什么呀,怎么什么都往嘴里塞,不准吃,知道吗?不可以吃哦。”
小贺翻笑呵呵的,但手里的玩具被抢走了,他感觉不太舒服,皱了下眉,嘴角一瘪,要哭的样子了,程回赶紧哄他,又给他唱歌,他才慢慢恢复笑脸。
第五百二十五章
这性格,也不知道到底像谁。
今天会过来一个律师,那律师是贺川的朋友之前跟贺川也合作过,其实程回不想让贺川插手,但是还是问贺川有没有认识的律师,她想咨询一下律师看看怎么处理这事。
贺川就给她推了一个律师。
那位律师姓顾,今天过来。
顾律师还是很年轻的,温文尔雅的形象,说话也是慢条斯理,非常有逻辑,听了程回说的事情经过后,他先是安慰了程回,说这事可大可小,但是已经是侵害到了她的合法利益。
那么这时候就应该报警取证,找出造谣的人,这里,就是警察的工作了。
那么找到这些人之后就能进行下一部动作了。
那律师说得也很清楚,很明白,程回都明白了,但是这样她觉得不够,也威慑不了贺承。
如果不能一次性处理完这件事,贺承是不会就这样罢休的,他就跟狗皮膏药一样,没完没了的,程回就想一次洗解决了,这个贺承总是时不时冒出来,她已经很恼火,很没耐心了。
于是就问律师有没有干脆一点的办法。
律师说:“正常流程都是要这样的,这样也是最快的了。”
“真的很快吗?”程回表示疑惑。
顾律师笑了笑,有些无奈,说:“其实已经挺快了。”
“你都说挺快而已,我觉得不太快。”程回都累了,她说:“我直接发个申明算了,这事总要说清楚。”
“可以。”
“那我先发吧。”
顾律师说:“那不报警么?”
“不报,还不到那地步,而且一般警察管不到这个贺承。毕竟没什么直接犯罪证据,而且也不能证明是他搞的事,说白了,就是难以取证,贺承也会否认的,他是不会承认的。”
程回也不想麻烦警察。
顾律也是尊重她的决定,来之前贺川就跟他说过,一切尊重程回的意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看来贺川也是早就猜到了。
顾律也就没有坚持。
程回捡起了以前的账号,发了一条澄清的,对于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些事,做了一个回应,她没有推孕妇也没有打孕妇,还有关于孕妇是贺川的小三的事,她也做了回应,都否认了,这也本来就不是事实,她否认得也很对。
程回发完还不解气,她都能想到贺承此时此刻是什么嘴脸在阴暗见不得光的角落里怎么对付她的。
程回想到这里就来气,这个贺承,就不是个正常人,正常人也干不出他这些事来。
所以是越想越让人恼火,她越想越烦躁。
贺川下班回来,程回这会的心情已经好很多了,还做了草莓布丁,但晚上她不吃饭,只吃了布丁,贺川叫她吃一点饭,她不吃,说没胃口。
贺川说:“还在想贺承的事?”
“那不然呢?”
“别想了,没什么事,不要紧的。”
“恩,我知道,我只是气不过,那个贺承,他就不怕他以前的事被扒出来吗?他才是前科累累,他才是最坏的那个人,他干的那些事,才不是人干的,他还有脸在那搞事情。”
程回也是越说越气,大概也是压抑太久了,她也不想一直被欺负,所以这次也就爆发了。
贺川能理解她的心情,走过来安慰安慰了她,说:“回回乖,别气坏自己的身体,好不好?”
“放心,我没什么事,我很开心,我知道自己不能生气,你放心好了,我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我现在很好,状态很好。”
贺川就是不放心她的身体,所以才担心。
第五百二十六章
程回自我感觉量好,心态也还可以,没什么大问题。
不过贺川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的确是怕了,才跟她这样说。
程回还瞪了他一眼,说:“怎么,怕我身体出问题?”
“这还不是担心么?”
“好啦,我知道了,但是你别担心了,没事的,我还可以,我要是不行了会找你的。”何况程究也跟她说了,程究跟贺川的心情是一样的,都是担心她。
程回其实也感觉挺有安全感的,因为程究和贺川都很支持她,给她一定依靠,她真的感觉很安稳,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人保护着她。
贺川摸了摸她头发,哟忍不住将她抱到了自己怀里,她骨架小,但个子不算小,大概是身体不太好,有点瘦,很轻,贺川轻而易举就把她抱到自己怀里。
程回没挣扎,就让他抱,她也没什么所谓,甚至还找个舒服的位置躺着,太累了,这会又想睡觉了。
她眯了眯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贺川笑了,又开始把玩她的手指,低声说:“又困了?”
“恩,带孩子太累了,小贺翻的精力真的比一般孩子都要闹腾,我太累了,玩不过他。”
贺川说:“这说明他身体好,不用担心他的身体。”
“那可不,希望他一直都能这么折腾我。”
“那肯定会的。”
小两口在沙发上这边躺着,程回躺在贺川怀里很快就睡着了,她是真的困,带小孩是真的累,无时无刻都要盯着,阿姨出去买菜,又不能帮她看着,她上个洗手间的功夫都不得安宁,尤其是小贺翻最近看不到她,只要她走开一会会就开始闹腾。
尤其是要喂他喝奶,他不配合,总是乱动,一下子就搞得衣服上都是。
做了妈妈之后,她才知道有多么辛苦,才体会到做母亲的心酸,怪不得这么多女孩子都不愿意要孩子了。
贺川倒是下班回来会帮她带带,也不算是帮她,他也有责任和义务,她才能轻松一会,只是白天贺川不在的时候,她就辛苦了。
加上最近贺承的事,她分心了,才那么累。
这会贺川回来了,她就困了,想睡觉,于是贺川让她在沙发上睡会,他去照顾小贺翻去了。
程回也没吃完饭,贺川看阿姨做好了饭菜,就去叫程回吃饭了,她还在睡,睡得可香了,贺川都不忍心把她叫醒,所以直接将她抱了起来,抱到了餐桌那边。
阿姨看都在笑,怪不好意思的。
程回被吵醒,睁开眼一看,嘟囔着说:“小贺翻又饿了?”
“不是他饿了,他不饿,是你该吃饭了。”
贺川被她逗笑,怎么还在想小贺翻,还真是有点像点母亲的样子,贺川都帮她装了一碗饭,说:“不用担心小贺翻,他刚吃饱睡着了,倒是你,该吃饭了。”
程回这才松了口气,还以为是小贺翻饿了,她揉着眼睛,睡意惺忪看着贺川,先喝了碗汤,才开始吃饭。
平时是吃得不多,尤其心情被贺承影响了,她的胃口更不好了,今晚倒是难得吃了一碗饭,还喝了碗汤,胃口不错。
贺川也察觉到了,还想叫她多喝一碗汤来着,她喝完就回房间了,小贺翻这会在他们房间睡觉,程回就先回房间看小贺翻去了。
贺川摇了摇头,笑了笑,自己把那碗汤喝了。
似乎给程回找点事做,她更加精神来劲了,这样其实也好,他也挺高兴。
而此时此刻,距离程回发了那封澄清申明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了,而程回发完之后,就没看过手机了,她这会也不想看手机,怕影响了自己的心情,还想等着而明天早上再看。
所以这会她就在哄小贺翻睡觉,手机在那振动,她没开声音,但那手机开了振动的,程回不想看手机,感觉有不好的事,就关了手机陪小贺翻睡觉。
小贺翻睡得可香了,程回陪着陪着也睡着了,她本来就困,这会更困了。
等贺川进来的那会,程回和小贺翻都睡着了,程回靠在床边,占据的位置并不多,似乎怕弄到小贺翻,所以躲得很远。
贺川就过去把小贺翻抱回房间睡觉,他来陪程回睡。
她睡得很并不舒服,眉头紧紧皱着,很难受的样子,似乎是又做噩梦了。
甚至开始说梦话,但是听不清楚,贺川上前想叫醒她,叫了会,却没叫醒。
第五百二十七章
说了会梦话,程回才醒过来,又被吓到,看到贺川在,就扑他怀里了,声音都在抖,说:“做了一个噩梦,太可怕了,我梦到我被推下楼摔成了肉饼,但我的脑袋会动,你知道吗?我看到好多人围观上来,我想说话,一直在动,我都看得到。”
于是自己也被吓了半死。
贺川连忙安抚她,哄了好久好久才舒服一点,过了会,贺川才把她哄好,她又开始掉眼泪,情绪不是很稳定,还好贺川回来的早,要是晚一点回来,还不知道她要怎么办。
等程回清醒了,她才好一点,要不然也太难受了,难受得想死了都。
贺川也是被她折磨得,今晚也没得消停,所幸还好,没什么事,她也就是被吓到了。
隔天早上起来,程回鼓足了勇气打开手机看了消息,结果发现她的账号都被和谐掉了,她这下无语死了,什么东西,就把她的账号给封了?
这可把她气死了,什么叫怀疑她发布的是不实消息,什么意思?
很多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看戏,不会在意是真的是假的,只要热闹又争议就行了。
而网上关于那个孕妇跪地的视频再一次被顶上去了,就连她的正脸照都被爆出来了,她的相关信息也是一样的,都被爆出来了。
程回意识到这样下去,迟早就出大问题。
而贺川这边也的确受到了影响,不过他倒是不着急,张助都来找他了,也是提到了这件事。
而贺川就没放在心里,让张助该干嘛干嘛去,不用担心,这不算什么大事。
又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事,贺川都有经验了,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小闹剧罢了,这次程回要自己处理,那就让她玩玩。
贺川无所谓的态度,甚至还笑得出来。
张助可没贺川这么心平静和的,张助就担心这事要是放纵不管,问题会导致很大,所以张助这么急忙忙跑进来跟贺川说这事,也是为了贺川好。
但是贺川却说:“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我倒是有个打算,张助,你愿不愿意听?”
“老板,你要说什么?”
“升职加薪,要么?”
张助:“……”
张助跟在贺川身边也很久了,现在公司发展得很好,也很顺利,贺川就想给张助一个好的去处,也就是变相的升职加薪了,他也适合,这个年纪了,一直做助理,也太屈才了,贺川尤其想到他港结婚,好像老婆也怀孕了,正是缺钱的时候。
贺川也是前前后后考虑到了,所以这会跟张助提了这事。
张助当然是高兴的,但是也有点不太安稳,但看贺川的态度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就很正常的调任,也是贺川出于对他的信任。
最后张助当然是答应了,他也是想要升职的,这很正常。
这事就这样决定了。
至于张助的位置,自然是有人接替,张助也会安排好,这根本不需要贺川管了。
这事处理好了,网上传得沸沸扬扬那件事,贺川没让张助管,就让程回慢慢玩吧,也算是给她找点事情做。
贺承是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的。
至于什么小三不小三的,贺川理都不理,不过一直这样闹下去,也会影响到程回的名声,贺川就把多年不用的社交账号捡回来了,找密码都费了老大的劲,还好,密码终于是找回来了,他像是老年人刚学会上网,不过还好,问题不大。
贺川很快就摩挲出门路来了,直接发了张程回照片上去,他本意就是秀恩爱,直接坦白,就是秀恩爱,这也算是一个回应了。
其实他也没必要的,但还是这样做了,也没跟程回说一声,还不是怕她知道了不让他发。
但怎么可能不发,始终都是要发的。
结婚这么久了,他跟程回也没有什么正式的公开,虽然程回不需要,但他觉得这次也是一个好的机会,能够正式公开,也算是给程回一个交代了,都这么多年了,他欠程回的交代,确实是要公开。
……
让这件事发酵开来的方法是陈梦想出来的,陈梦这会怀着孕,她是孕妇,身份敏感,在商场那场闹剧,很轻而易举就被发上了热搜。
贺承对此却是一点儿都不关心,就当没这事似的,陈梦打算怎么做,他没过问。
陈梦就任由这事发酵,她也甚至舆论的杀伤力,甚至她也了解怎么操作,这就有了后续的事。
第五百二十八章
程回发的申明没什么公信力,也被她开了小号给举报了,当然不止一个小号,她花了点钱找了不少人去举报,频繁举报导致账号异常,所以程回的号被封了,刚好她的账号也是小号,很容易被封。
陈梦一直关注网上的动静,看到舆论都在她这边,她还是挺高兴的,胸有成竹,只要优势在她这边,她怎么说都行,而程回发几个申明都无所谓,没用。
没人相信她,舆论都在她这边,她现在就是弱势群体,被欺负的可怜孕妇,至于她说自己是贺川外边的小情人的事,就连她肚子里这个孩子,都被人说成了贺川的种。
陈梦看着这些评论都快乐死了,心情就没有这么好过,就是高兴,就是得劲,她就是要让程回和贺川不得消停。
否则怎么对得起她付出这么多。
但陈梦转而想到了她父母现在还没回老家,要是被她父母看到了网上的消息,估计又会来找她,不过她转而一想,她父母未必能看到,两个老东西,手机都用不利索,怎么可能会上网。
陈梦这才放下心来。
但这些还不够,陈梦这边花了不少钱了,她又跟贺承要钱,贺承懒得理会,就给她了,这次倒是给得很利索,没有说不给,但一句话都没说。
陈梦还觉得奇怪,就说:“你今天怎么回事,居然不跟我说话,阿承,你今天有点奇怪。”
贺承抬头都没看一眼,说:“怎么,给你钱都不行么?”
“这不是意外么,那个大老板又给你钱了?给了多少?我有点好奇,那个大老板怎么出手这么阔绰,比你哥哥还要好?”
“问这么多干什么。”
“没事,就是好奇,你要是不想说的话,那就算了,我不问了。”
陈梦又摸了摸肚子,肚子已经很明显了,她最近去做产检,都很健康,唯一的遗憾就是贺承没有配她去过,他会给钱,但不会陪她,这也让陈梦心里有疙瘩。
但她也很清楚,她跟贺承又不是正常的小情侣,不过孩子也要生了,他们俩还没结婚,那孩子的户口都会成问题,不过现在谈户口也太早了,这孩子的命运还不知道怎么样。
陈梦都无所谓了。又不是真心爱这个孩子,所以户口什么的,没那么重要,最重要的是利益,陈梦真希望这个孩子能派上用场。
要是派不上用场,怀了,也没什么用,她也不是很关心这个孩子。
她不关心,贺承更不关心了。
贺承这会愿意给钱,陈梦倒是笑了。
有了钱,她接下来要做什么也就更加方便了。
贺承这天又出门了,他是去找严津了,严津给他发了消息,问他最近又在搞什么幺蛾子,贺承又怎么会承认,又不是他做的,上次严津警告他别乱搞什么幺蛾子,他就消停了,就当是放假,这种好日子,谁不喜欢。
严津忙得焦头烂额,他身边有几个不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能爆炸,这对他来说是充满危险。
第五百二十九章
温凉这会在国外待,但她也有可能随时回来,他要是安抚不住她,那温凉回来,指不定她会发什么疯。
她现在已经在发疯的边缘徘徊了,这对严津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绝对是有大问题的。
严津现在就担心温凉这里出什么问题,贺承倒还好,只要用钱就能对付得了,但温凉可不是要钱这么简单了。
温凉要的可太多了,那可是无底洞来着。
严津就怕填不上这个无底洞,而且温凉也不傻,她不是贺承,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严津想到这就烦躁得厉害,不过这个温凉还是有利用的价值,她现在在国外,那倒还好,对他还是有利的。
他也收到了最新的消息,警察那边已经开始重新调查了,就是要查出贺太太这个案子的真相,他的人也出了点问题,虽然他很有自信,觉得自己绝对不会被暴露出来,但是,这是不一定的,他就担心要是哪里出了漏洞。
这个漏洞要是没补上就糟糕了。
现在各方各面都在出问题,像是填不上的漏洞,哪里都有问题,他感觉到了不好的预感。
这边助理又走了进来,说:“严总,最新消息。”
“你连门都不敲?”严津整在气头上,恼火得不得了,那助理又不长眼,冒冒失失就开门进来了,怎么,这都不把他放眼里了?
“抱歉,严总,我不是有意的,事发突然,所以我才……”
“能有什么事?!天塌下来了?!要不这个位置给你坐?!你来?!”
“对不起,严总……”助理没见过严津生这么打的气,赶紧低头道歉,但即便这样,还是被严津骂得狗血淋头。
严津甚至都不听他说什么事了,直接破口大骂,摔杯子都是小事,直接把烟灰缸丢他身上,助理哪里见过这阵仗都吓到了,脸色都白了,惶恐至极站在那,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坐在那里。
“行了,你给我闭嘴,你现在就他妈给我滚出去!”
严津恼火得不行,那烟灰缸也是洒得到处都是,那助理也没躲,硬生生承受了下来,他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外边都听到了动静,动静非常大,很多动静,外边的员工都听到了,没想到严津会忽然生这么大的气,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助理被严津这么骂,一时之间承受不住,最后是扶着门走出办公室的,外边的员工都低着头,没看他,都避开了他的视线,而助理也觉得丢脸,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就这样被赶了出来,他也没脸了。
但即便这样,严津也没消停,他直接给电话给人事,就开除了助理。
这样做,严津还觉得不解气,这会贺承给他打电话,他看到贺承的来电,更恼火,一把无名火窜地一下燃烧得特别凶猛,他直接挂断了,这时候没心情接贺承的电话。
贺承还觉得挺无语的,怎么又挂了,这又是在忙什么,还是又怎么了,贺承不知道,又给他打电话,这次严津接了,但声音听起来就不对劲,似乎真又是谁惹了他。
贺承还开玩笑,说:“怎么了,这事,严总,声音听起来兴致不高啊,谁又热您不高兴了。”
第五百三十章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严津语气严肃得不行,他的恼火,通过电话全都传到了贺承耳朵里。
贺承还真就笑了一下,说:“怎么了这是,别对我发火啊,我可没惹你,可不是我惹你不高兴。”
“贺承,我叫你来可不是让你来跟我说废话,我是叫你说事情的,明白么?”严津也很恼火,尤其是听到贺承在那唧唧歪歪的,他听了瞬间就来火,根本止不住的火气。
而贺承还在那笑,他还有脸笑,他有什么脸好笑的?!
严津一团火就这样窝着,贺承这会又来没事找事,现在严津都懒得理会他,贺承这会还在问:“严总啊,你找我有什么事?恩?”
“有什么事,你自己搞的什么事你还不清楚,之前我跟你说过的话你不记得了?我可是提醒你了,最近你不要给我搞什么事,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贺承开始装傻了:“我又做了什么,我真不知道,严总,你不能这样啊,你怕什么,你这么厉害你怕什么?”
“你在嘲讽我?你真他妈以为我多牛啊?我还能只手遮天?贺承,你是不是这么嚣张啊?”严津也是着急了,他就差骂起来,但贺承还是轻描淡写,甚至还在那看笑话。
贺承不是不明白严津最近的麻烦,他多多少少有所听说,他也看得出来,严津这次是真遇到麻烦了,还是个大麻烦,一时半会解决不了,贺承都看得出来。
因为不是打在自己身上,贺承感觉不到疼痛,说白了,又不是他的事,他自然不关心,严津就算急死了,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更何况他们俩又不是什么很铁的关系,不会在意彼此的死活,所以贺承才是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度,因为跟他没什么关系。
何况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做生意的料,更别说管公司了,公司那些事,他也不懂,只是很浅显知道严津最近不太太平,估计是有什么大事发生,所以他才这么安定,因为的确跟他没关系。
贺承还能吊儿郎当开玩笑,说:“严总,别激动啊,有话好好说,不要想那么多,对你来说不管发生什么都没事,就多大的事啊。”
严津可没功夫跟他开玩笑,说:“你给我搞清楚,不要给我说这么多,你现在最好老实,乖乖听我的,要是再搞什么事,别怪我跟你翻脸。”
“真不用这么着急,严总,只要你乐意,你想做什么都行,怕什么。”
贺承还在那嬉皮笑脸的,“严总,你才大气粗的,背后还有人不是很厉害么?”
“你在说什么?”
“我也没说错,严总,其实我老早就想问了,不过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问,要不你会直接跟我说了吧,严总,你背后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严津也没想到贺承问得这么直接,他没承认也没否认,态度暧昧不明,不过就算真有也不会跟贺承说,没有的话,更不会说了,贺承什么心思他还不知道?
说出来都笑死了。
贺承都没想到严津也会有这么一天,也真是让人吃惊,他什么时候见过严津吃这么大的鳖,还真是少,贺承都忘记了自己跟他是一伙的,还开心的笑了声音,这让严津更加恼火,恨不得直接想办法解决掉他,但眼下是不可能的,他也就只能想一想。
而严津身后的势力,贺承始终是充满好奇的,但是严津不说,他也不知道。
整个墉城,估计站在严津那边的人真不多,严津也不不知道是从哪里起步,像是忽然就冒出来,贺承没有了解过他的发家史,贺承自己都不在意,现在想起来,这个严津还真是有点突然。
贺承现在手头上的钱都是严津一笔笔给的,他现在对钱其实没什么兴致了,像他这种人,年轻那会什么都玩过了,吃过了,女人也是,除了对待贺川这件事上还有那么一点点兴致,其他的事,其实不太勾得起他的兴趣。
但是严津身后的势力,他就好奇了。
到底是谁给的勇气,让严津这么有本事,钱就跟大风刮来的一样,不用操心的。
这让贺承也觉得严津绝对有问题。
只是严津不说,他也无从得知。
贺承事后想想也觉得不可能告诉他,不过他也不着急,但这也勾起了贺承的兴趣,他倒是想打听清楚,严津到底是什么来头。
第五百三十一章
严津这边又一次警告贺承别再搞出什么动静来,贺承表面是答应了,但实际上,他就没放心上,而且是找了时间摆放了父亲生前的朋友,而贺家那些亲戚,对贺承是避之不及,就算是有亲戚关系,现在也不愿意有关系。
人走茶凉。
贺炜倒下那会,贺家就不是以前的贺家了,他们家也不是什么根系稳固的大家族,在墉城这边,也就贺炜家厉害点,随着贺炜倒下,贺家发生了大乱,事态也就变了,而后续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更是让贺家一下子变得无人问津了。
贺川后来虽然又起来了,但他家族观念不强,很冷的一个人,尤其对于家族亲戚这种关系,他不感冒,也不经营,说一不二,太理智了,家族那些亲戚就算有念头想来往,也没那么胆子。
贺川跟他父亲太不像了。
但还是有一点相似的,就是手段狠,有做生意的脑子,这点,贺承就跟不上了。
贺承是被贺炜抛弃的,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二世祖,贺家大部分的亲戚都不太喜欢贺承,都觉得他没出息,事实证明,他的确是没出息。
贺承这会想尽办法联系上了自己家族的那会亲戚,但是当他上门去拜访的时候,那亲戚却不待见他,明明是周末,亲戚也是在家的,但硬是让家里的保姆阿姨出来说不在家。
贺承听到这话,瞬间就笑了。
贺承是人精,他一下子就听出来那阿姨是敷衍他来着,其实就是在家里,只是不愿意出来见他。
贺承点了一根烟,喊了一声表叔,是贺炜那一辈的,虽然不是贺炜的亲兄弟,但都是一个家族的,贺承喊了一声之后,那阿姨说:“我们老板真不在家,你别喊了,小心吵到邻居。”
“我就喊喊怎么了,喊喊都不行么?表叔,我知道你在家,你只是不愿意见我,表叔,你可别忘了,当初我爸还在的时候,你是怎么求我爸办事的,怎么这人才走多久,你就这种态度了。”
贺承直接在门口闹了起来,“我哥现在比我爸差吗?一点都不差,表示,好歹亲戚一场,不带你这样的。”
“你别喊了,真的,这大周末的,别人还要休息,你别瞎嚷嚷,赶紧走吧,我们老板真不在,你就别吵了。”
但不管阿姨怎么说,贺承都不走,他甚至直接闯了进去,阿姨没来得及阻止,贺承就进了房子,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表叔。
表叔也一把年纪了,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但是都没跟他住在一起,这会贺承跑过来,他也没想到,毫无防备,其实过去这么久了,他还以为贺承出什么意外了,这会看到他忽然出现,表叔很尴尬笑了一下,说:“你不是贺承么?是年,我还以为是谁。”
“表叔,你不是连我声音都听不出来吧?”
“不过是有点,表叔年纪也不小了,听力不行了,没听出来,对了,贺承,你怎么就知道我住在这里?”
表叔也没请他坐下来聊,而是站着和他面对面聊天,看起来表叔连请他坐下的意思都没有。
贺承就笑,说:“想知道表叔住哪里还不简单,这种事,花点钱就能打听到,倒是表叔,你最近身体怎么样?还好吗?”
“也不是说很好,年纪大了,一堆病痛,不过比你父亲幸运就是了,咩搞成瘫痪。”
“是么。”贺承皮笑肉不笑的。
“那确实,我爸呢,的确是非常不幸运,把自己搞成这样,不过我爸葬礼的时候,表叔你怎么没来?”
“我去了,不过家里有事很快又回来了,刚好小孙子被车撞了,家里人又不在,只能我这个爷爷赶过去了。”
贺承脸上皮笑肉不笑的,倒是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毫无形象,毫无形象坐在沙发上,这自来熟的模样让表叔皱起了眉头,感觉到了贺承这小子的不礼貌。
这么多年,这小子还是这老样子,一点礼貌都没有,真的叫人觉得不高兴。
“不如就直说了,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不过也有件小事,问题不大,随便聊聊,表叔也别那么紧张,我还能有什么事找你,都是小事。”
贺承越是这样说,表叔越是不相信,他可不会无缘无故跑过来找他,肯定是有什么事,否则,怎么可能会特地去打听他的住处,这个贺承,向来就没在打好主意,他满肚子坏水。
第五百三十二章
表叔是过来人,又怎么会不清楚,猜都猜得到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直接说。”表叔也不跟贺承浪费时间,直接说了。
贺承笑着抽了根烟,才慢悠悠说:“其实吧,表叔,我也没什么事找你,就是想问问,我爸的事,我爸之前还在的那会,他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
“提过什么?”
“财产的事。”
“你还在想这事?你别想了,哪里还有财产,都赔掉了。”
表叔嗤之以鼻,还冷冷呵了一声,那语气就像是觉得贺承太天真了,太蠢了。
贺承又问起了表叔,说:“那表叔有没有听过严津在这个名字?”
“严津?”
“对。”
“有印象,怎么了?”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找表叔打听一下这个人。”
“哦,这样啊。”表叔笑了笑,“这个人呢,说起来,还真是有点意思。我跟他接触过,但交往不深。”
贺承点头,顿了一会儿,说:“原来是这样。”
表叔说:“好端端你怎么打听起了这个人,怎么,有什么事么?”
“也没,就是好奇,之前的事,也不瞒着表叔了,我离开墉城这么久,墉城发生了很多事都不清楚,现在回来了,也想重新开始,但对墉城情况也不了解,所以这不来问表叔。”
贺承的态度稍微变得跟刚才不一样了,这让表叔稍微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了,还乐呵呵笑了一下。
这一番聊下来,表叔态度也好了很多,还拍了拍贺承肩膀,安慰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成熟点,不要再跟之前一样,做错了事,重新来过,就当一切归零。”
这一番话,才是表叔真正想跟他聊的。
毕竟亲戚一场,表叔也不想贺承走上不归路。
所以还是好言相劝了一句。
但是贺承并不买账就是了,表面看着答应得好好的,但却是没有的。
表叔也不跟他说那么多,他听不听都是他自己的事。
而表叔也知道一点关于严津的事,贺承打听到自己想知道的,坐了会就走了,没有再逗留。
而表叔这边等贺承走了,表叔立刻拨通了贺川的电话,把贺承来了的事一字不差告诉了贺川。
表叔左思右想,感觉贺承忽然来他这打听严津的事,就很古怪,有点不对劲,表叔想想也觉得奇怪,所以就找贺川说了这事。
贺川也挺意外,是完全没想到这事,贺川知道了后,笑了一声,真觉得挺好笑的,他还真就笑了出来,跟表叔说:“行,我知道了。”
“贺川,你知道了就好,我呢也是尽人事了,跟你说了这事,这以后万一要是有什么事,也不能怪到我头上来了。”
“我知道您的意思,您跟我说,我心里有数,麻烦了,表叔。”贺川也叫了一声表叔,毕竟是长辈,出于礼貌,贺川就这样说了,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表叔还说:“其实你父亲走了这么久,我也很同情,知道你们家现在的情况,既然都过去这么久了,我觉得你也没必要跟贺承闹那么僵,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要钱,你作为哥哥,你稍微给他点,就当是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分了。”
贺川听明白了。
第五百三十三章
这个电话打得,贺川笑了一晚上,他倒是没想到贺承去找了一个这么多年不联系的表叔,还跟表叔打听严津,怎么,又搞什么幺蛾子?
贺川想了想,没说什么,只是简单跟包数聊了一下,就挂断了电话,而程回在边上抱着小贺翻在玩,看到贺川在笑,她就问了句:“你又在笑什么?”
“没笑什么。”
“你是觉得我看不出来么,你到底笑什么?”
“笑贺承,他去找了我表叔,跟我表叔打听严津的事。”
“啊?”连程回都觉得奇怪,贺承干嘛跟他们表叔打听严津,怎么,又出什么事了?
程回都觉得很奇怪,难道是出什么事了,贺承好奇怪,这叫什么事?
程回虽然讨厌贺承,可还是忍不住好奇,是不是真出什么问题了。
“看你那小傻样。”
“我也不知道干什么,不知道干什么。”贺川倒不是装傻,而是真不知道干什么。
看贺川那样子大概是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程回就没问了,抱着小贺翻回房间了,贺川依旧在沙发上躺着,在看手机,等程回出来,看到他还坐在沙发上,就走过去,说:“在干吗,还愣着?”
“没。”贺川岔开话题,“小贺翻睡了?”
“恩,睡着了。”
“回回,你过来。”
“过来干什么?你别想转移话题,还是刚才那件事,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不肯跟我说?”
“没有,我能瞒着你什么,我暂时还没想清楚出什么事,还得查查。”贺川又问她:“你那件事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还没什么下文。我找了律师帮忙发澄清了,陈梦那边还没消息,估计是在想下一步办法。”
“没事,你有什么问题直接跟律师沟通就行,其他问题不大,反正都有律师帮你,你要是真觉得过不了,那就再找我,都是一样的。”
“我明白,我知道,反正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会帮我的。”也是因为这样,她心里才有底气。
但是这会贺承也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程回有那么一点点不安。
……
贺承之所以要打听严津,也是想侧面打听他背后的人,他背后不可能没有人帮他,肯定是有什么资本帮忙,估计野心还不小,但是贺承这会牙根打听不出什么东西来,他忽然想起了温凉,但这会他也联系不上温凉,也不知道温凉到底在哪家医院治疗,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严津在搞什么动作,把温凉给……
之前温凉的反应就不太对劲,都有点失常了,而她这会去医院治病,又能治什么病,真的越想越奇怪,也不能怪他往不好的方面去想了。
是不是温凉出什么事了?
严津是不是有可能杀人灭口?
严津也不是做不出来,贺承都觉得他就是这种人,所以很怀疑,温凉是不是真出什么问题了。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贺承就死活压不下去了,这也不是没可能的,要不是温凉出事了,她怎么可能这么久没消息。
第五百三十四章
此时远在异国他乡的温凉彻底跟严津失去了联系。
这边天气寒冷,又在下雪,她住的房子屋顶破了,窗户也出现了破洞,她每天晚上都要忍受这些冷风吹进来,也不隔音,吹得她头都疼了,可她不会修理屋顶,叫邻居帮忙,人家未必会帮,大多数都要收费。
国外的人工费比材料还要贵。
她在国外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自然很清楚。
国外看起来什么都要,但也就紧紧是表面看起来,主要还是得有钱,有钱,那就什么都好。
而她现在就是没多少钱,严津给的钱并不多,把她送出来之后,就不打算管她了,现在都联系不上。
温凉不知道国内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严津为什么会联系不上,这又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忽然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是不是严津要抛弃她了,不管她死活了?
这么快就要撕破脸了?
不,不太可能,严津不可能不知道抛弃她的下场。
他肯定都知道的。
温凉使劲的洗脑自己,严津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弃她不管,她手里可是有不少对严津不利的证据,这要是揭发的话,那严津也别想好过。
温凉有不好的预感,但是,她还是觉得严津不会这么着急,他可能是太忙了,所以暂时忙不开,才联系不上。
温凉就抱着这个心情还想就这样过下去。
房子勉强还能住人,她手头上还有点钱,但也撑不了多久,估计很快就要见底了,她最近还不太舒服,花了不少钱去看医生,这边看医生,很麻烦的,她又没有保险,没得赔偿。
她现在身上都是病,根本搞不过来,她要是知道自己会变成这样,当初说什么都不该回来,不该上年贺川的贼船。
可现实生活里哪里有这么多如果和重来。
没有,所以她得面对现实。
而现实生活也让温凉没有时间去想以前的事,她还在想办法联系严津,即便严津说过没事不要联系他,但她快没钱了,所以不得不就找严津。
但是严津说要等他才联系她,她等不了了,等不下去了,所以再一次忍不住联系严津。
但严津的电话她都打遍了,严津就是不接,死活打不通。
而这时候,唐怀怀联系上了温凉,对于唐怀怀,温凉也是没有好态度的,这个女人,向来就没安什么好心,温凉也不想跟唐怀怀来往。
虽然不清楚唐怀怀这个时候找她做什么,但温凉也不想理会唐怀怀,不过犹豫了半晌还是接通了唐怀怀打来的电话。
唐怀怀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了过来,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接我的电话了,没想到,还真是意外,温凉。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这会的处境很糟糕呢?”
温凉没忍住咳了咳,说:“你能不能说人话?你在说什么?”
“干嘛这么生气,怎么,你又出什么事了?”
“这话我该问你,你打这通电话来有什么事,温凉,你别告诉我,你很闲,故意打这电话犯贱?”温凉口无遮拦,她是讨厌程回,但更讨厌唐怀怀。
唐怀怀是时不时就来恶心她,而且她就不是个好东西,比起程回,这个唐怀怀更贱。
每次她最不爽的时候,唐怀怀总能出现刺一刺她,这让她觉得恶心得不行,总是反复被恶心。
想到这,温凉自然没有好的态度,甚至都不想跟唐怀怀多说一句,她刚想挂断电话,没精力对付唐怀怀,但唐怀怀也在这个时候说:“温凉,你也不用这么激动,我也没说什么,你冷静一点哦,我找你呢,也是有事跟你说,你不要激动。”
“其实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可以合作一次,都是女人,你的遭遇,我也很同情,你现在一味的逃避是没有用的,我们俩合作吧。”
“合作?你拿什么跟我合作?唐怀怀,你又在打什么注意,别以为我猜不出来,你安的什么心,我都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是不会上你当的。”
“温凉,好歹认识一场,何况我们俩的遭遇也是一样的,都是一万贺川,才变成这么不幸,你的事,我也听说了,我表示很同情,也很理解你,所以温凉,我觉得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要联合起来。”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合作?你确定?你别开玩笑了,唐怀怀,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的话我是不会相信的,别做梦。”
第五百三十五章
温凉很是怀疑,她根本就不相信唐怀怀,从她嘴巴里说出来的东西,没有一点值得人相信的,她是绝对不会相信她的。
但是唐怀怀依旧没有放弃,知道她不相信自己,唐怀怀还是挺有耐心的,说:“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没关系,你先听我说,听我说完了,你再认真想想。”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温凉,你的处境我真的很同情,你现在跟严津那边在一块,但是严津最近自身难保,他快撑不住了,你以为你还能全身而退么?”
唐怀怀还轻笑了一声,说:“其实我都可怜你,怎么一直被男人骗,先是贺川,现在是严津,温凉,你不要再傻了,应该暂时放下我们俩之间的恩怨,想办法出气。”
温凉呵了一声,她就静静听唐怀怀说废话,说:“唐怀怀,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是不会相信你的。你自己打的什么注意,我想你自己心里也有数,不需要我说。”
“你的打算跟我没任何关系,不用拖我下水,我过得好与不好,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你别多管闲事。你不就是想把我拖下水,让我跟贺川斗得你死我活,你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温凉不好骗,在她潜意识就是这样认为的,唐怀怀就是要利用她,否则,怎么会找上她来。
她们俩虽然没什么过节,但唐怀怀的性格可不会让自己吃亏,如果真按照她说的那样要合作,肯定是不安好心,肯定要算计她的。
温凉对唐怀怀可防备了,她信谁都不会相信唐怀怀。
唐怀怀自己跟贺川那些恩怨,都没处理好,现在就来找她合作?
说的是好听,但拿什么合作?就连严津都没办法对付得了贺川,她还有什么办法?
简直是痴人说梦,一点都不现实。
“温凉,你还要这么蠢么?你就这么忍心要这样下去,你就不想对付贺川?恩?”
“不想,我没这个功夫。”
唐怀怀都想破口大骂了,骂她傻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忍气吞声?
继续忍气吞声下去,只会让贺川越来越嚣张。
唐怀怀不能忍了,她好不容易把唐阙从医院带出来,她的弟弟,就算是真生病了,也是她来解决,哪里轮得到贺川做主,他算什么东西。
也因为这次的事,唐怀怀想明白了,她不想再忍耐了,凭什么要她和她弟弟受这种委屈,她左思右想之后决定还是直接跟贺川把这事给一次性解决了,她不想忍耐了,毫无意思。
唐怀怀自己也很憋屈,她遭了这么多的罪都是因为贺川,这让她已经无法忍耐,尤其现在唐阙变成这样,一大半的原因是贺川造成的。
贺川以及程回,他们都别想好过。
唐怀怀越想越恨,既然明面上斗不过,那就用点其他手段好了,鱼死网破,也要在所不惜,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所以她这次找上了温凉,温凉跟她是同一立场上的人,她跟温凉完全可以联合一起,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贺川好过,必须得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但是温凉这没脑子的居然拒绝了,反倒还怀疑起她来了。
真的活该被骗,活该被两个男人反复来回骗,简直就是个蠢货。
唐怀怀原本不想生气的,听到温凉这句话,火气蹭的一下就来了,说:“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你现在的处境,你现在还想不明白吗?你搞清楚一点,现在问题是你和我根本斗不过贺川,你还怀疑我?”
“温凉,你是真想一辈子这样?看着贺川和程回他们俩过着幸福美好的生活?而你无家可归,成为丧家之犬?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这幅样子吧,多悲惨啊,你不觉得恨吗?”
而且反过来怀疑她的用意,这让唐怀怀无法忍耐了,恨不得直接把温凉骂醒。
“说实在话,我现在看你,就像是看以前的我,温凉,不想让自己那么可悲,你想清楚一点,要不要跟我合作。”
温凉沉默了半晌,说:“你确定?”
“否则我找你干嘛来了?温凉,你跟我都是女人,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再骗你,我也不想浪费时间,温凉,我之所以找你,就是想让这次的事情做一个解决,我不想看到贺川这么幸福美满,而我们呢,这么凄凉,搞得无家可归。”
“程回现在生了儿子,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美满得不行,你真的能忍下这口气么?你确定么?”
第五百三十六章
不在意,那都是假的。
温凉自嘲一笑,的确,她咽不下这口气,要是能咽下,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还跟自己过不去。
唐怀怀说话的确勾起了她的注意力,她有点心动,但是她不清楚唐怀怀的打算,她还能怎么对付贺川。
“说这么多,你不如直接说,你有什么办法对付贺川。”
说这么多,不如直接把她的办法说出来。
唐怀怀却说:“你现在问我有什么办法,我要是说了,你把我卖了怎么办?温凉,你这是不相信我?”
“是,我的确不相信你。你自己也清楚,这种事,你要我怎么相信?”
“温凉,我既然找了你,就有数,我有办法,你可以相信我,或者说,当面谈。”
“不方便,我人不在墉城,在外地。”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见一面,见面谈。”
温凉左思右想,的确是心动了,这种日子,她真的过够了,尤其是她手头上还背负一条人命,随随时都有可能被曝光,她现在的身体也很残破了,而贺川呢?
他结婚成家,和程回经历这么多,还是结婚走到了一起,还生了个孩子,可真是人生大团圆,圆满得不行,对比起来,她是最可悲的那个。
温凉深呼吸一口气,说:“唐怀怀,你确定你是有办法?”
“没办法我不会找你了。”
“……”
既然都这样说了,温凉的立场开始动摇了。
唐怀怀再三跟她保证,这次不管如何,都会想办法让贺川付出应有的代价。
……
这天天气不错,陈梦难得觉得心情还可以,外边没有下雨,她还想出门去附近商场买点日用品,她最近出门经常被人认出来,还有人问她是不是就是那个下跪的孕妇。
她给程回下跪的那个视频闹剧还在发酵,没有淡下来的意思,而陈梦一时之间也让很多人都认识了,并且还有媒体来采访她,想要详细了解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陈梦没有接受采访,拒绝了好多家的采访,她并不着急,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估计还在想怎么让这件事尽可能发酵下去。
她现在出门都会戴墨镜和口罩了,她倒不是不想被认出来,这也是她的一个招数,就是故意的,故意戴墨镜和口罩,反正她在这场舆论战里占据了上风,怎么都是对她有利的,她这样做,是想让被人觉得她更委屈,是真正的受害者。
她现在挺着大肚子,刚出小区就被人堵住了去路,堵住她去路的人直接问她是不是那个视频里的孕妇,拦住她就不让她走了,非得要她回答她是不是。
陈梦没否认了,倒是摘了墨镜看着那人,那人还举着手机拍摄,她看到了,假装躲了一下,但其实没有躲掉。
陈梦心里都有数,她知道怎么扮演一个受害者的形象,大众的口味,想要看什么,就算程回出面澄清,那又如何,这不是大众想要看的,大众要看的,就是热闹。
只要她把这热闹炒得够大,优势在她这边,她就有把握,一定能让程回不舒服一段时间了。
第五百三十七章
而她的最终目的就是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
程回将就算请再多律师出面发声明,她也不怕,律师而已,吓唬谁呢,她才不慌。
……
程回又看到了网上传出来的视频,她点开看了就看到陈梦戴着口罩在那哭诉,说她被抛弃了,可她没有说被谁抛弃了,而且很委屈,就连口罩都挡不住她委屈的表情。
她对着镜头哭诉自己被骗了感情,所以才怀孕了,挺着大肚子,现在想打也打不掉了,甚至还隔空道歉,跟大众道歉,跟程回道歉,一个劲说对不起。
程回看完了视频,没什么反应,过了会才笑出声,表情像是被气到了。
她的确是被气到了。
真的太生气了,这叫什么事啊?
这个陈梦怎么这么能装,她倒是真看不出来,而陈梦的表现也让程回想起了唐怀怀,唐怀怀当年不就是这样,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程回现在不会被欺骗了,她都有经验了。
对付这种女人,跟她死缠烂打是没用的,一定要拿出铁一样的证据,不然会被一直纠缠不放。
程回之前的澄清都被当成了笑话,毫无威信力,程回都无奈了,这个陈梦是真以为她拿她没办法是么?
程回叹了口气,倒不是恼火,而是有点呆滞了,后面想起来,又觉得无话可说,她对陈梦,也是服气了。
还真能哭,还哭得这么大声,特地在镜头前哭。
就怕别人不知道她哭了,她委屈,她是被骗的。
但她哪里是被骗的,她就不是被骗的好吧。
只是外界不清楚,听风是雨,看雨是风,程回的声明就是造假的,没用的。
程回意识到自己发多少声明都是没用的,因为别人都不相信,她就是剧里的恶毒女人,可是程回也没有这样,不应该,为什么会不相信她说的话。
她也没做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那天她只想远离陈梦,没有要她干什么,怎么就成了她的错了?
她忍不住给贺川打电话,说了陈梦又发了视频的事,贺川听了就笑了,说:“你要不也发一个,也哭?”
“我干嘛哭,我不哭,我没做错事,我不认。我也不想装惨博同情,我要的,是公平。”
“好,我知道,所以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许要,你忙你的,我自己做我的,我就不信了,这件事不能水落石出。”
“回回,你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不需要,反正她也只能在网上哭一哭了,又没人真到现实里来打我,更何况,我什么都没做,我不认,打死也不认,而且你看看,就算她成功博取了同情,可我还是好端端的,我也没事,我没受到影响。”
程回现在还是很冷静的,她没有做错事,她很理直气壮,就是不小心看到评论会被气到,说她不是人,还骂她是丑女人,毒妇,这样欺负一个孕妇。
程回看了真快把自己气死了。
虽然贺川有安慰她别去看那些,可她还是忍不住。
第五百三十八章
清醒是清醒,但她还是很生气,越想越生气。
贺川听到她的声音都知道她是很生气的,这怒火,止都止不住。
贺川感觉到头疼了,还哄不好,她在那生闷气,烦得不行,贺川就暂时放下手里的工作陪她说会话,聊聊天,散散心,而程回吐槽了几句,忽然想起乐什么,说:“对了,差点忘记了,你是不是还在忙?”
“那我不跟你说了,你先忙,我不吵你了。”
“不会,我不忙,不吵,聊会吧,你心情不是不好么,陪你说会话。”
“没事,我就跟你吐槽几句而已,我不想吵你了,我先挂了,你忙吧。”
程回还挺懂事的,没有一直缠着贺川,吐槽了几句,她心情也好点,平时贺川不在家,她也找不到人吐槽,没几个朋友,她的生活只剩下贺川一个。
她倒也不算难过,毕竟结婚了生活重心都在自己的家庭婚姻上了,程回倒也不觉得孤单,虽然她现在的确没几个朋友了。
贺川可就喜欢她缠着自己,听她要挂电话,赶忙把手里的工作撇开,说:“没事,回回,我不忙。”
“真的不忙么?”
“恩,视频开着吧,你要是想找我了,就叫我。”
程回小小哼了一声,说行,就这样就当贺川在陪着她,她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贺川也是担心她出什么事,这要是万一想不开了,那就糟糕了,贺川也是担心她,所以才叫她把视频开着,这样也能让他看着她。
这也是避免她出什么意外。
程回深深叹了口气,心里忍不住的难受,这要不是贺川陪着她,她感觉才好了那么一点点。
贺川还时不时给她讲个笑话,程回很给面子笑了笑,又忍不住问他说:“你不忙吗?怎么还有空理我?”
“家庭第一位,你是第一位,能不理你么?”
“你真的是,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
“好好好,咱们回回最铁石心肠了,怎么会心软,你不心软,不会心软最好了。”
程回这会在哄小贺翻,小贺翻这会在闹腾得不行,精力旺盛得不得了,程回都快抱不住他了,他这会还不会走路,这要是三四岁,不得上房揭瓦。
程回想想都觉得害怕,就跟贺川吐槽了一句,说:“再过几年我就管不住这小子了,以后得靠你了,贺川。”
“这就管不住了?”
“那当然。”
“你还挺骄傲的。”贺川忍不住抿唇笑。
“这还不是你教的,而且小贺翻也是你儿子,他肯定跟你学的,才这么折腾,我腰都要断了。”
“辛苦我们的回回了,那这样,我现在回家照顾孩子,你休息会。”
“不要,不需要。”
“为什么?”
“你上班,我在家照顾小孩子就行了,我又不会上班,也不会干活,也没什么本事了。”
程回对自己的处境,她也上班过,但是吧,也就那样,她也不挣扎了,而且体力也跟不上,而且小贺翻现在还小,需要她照顾,二十四小时都不能离开一步,而贺川呢,他也有他要做的事。
贺川眼神温柔看着手机里的他,柔声笑了笑,说:“回回,你要知道,没有你的话,也没有我。我的精神支柱是你,没有你的话,也没有我。”
第五百三十九章
这番话分量很重的,程回呆了一会,哼了一声,没说话,她也不知道怎么回应他,干脆不回应了,就给小贺翻冲奶去。
张助敲门进来办公室就看到贺川拿着手机在那笑,也不知道小什么,走近了听到手机传出来小孩子的笑声,他这才知道贺川在笑什么。
小贺翻还在玩拨浪鼓,笑嘻嘻的,开心得不行,喝了几口奶,又吐出来,不吃了,程回唉了一声,哄着她吃,他吃了几口又不吃,又开始玩,奶和口水流得一嘴都是,滴在了小围兜上。
程回也是无奈,赶紧给他清理,清理完了,小贺翻又开始要喝奶,贺川就看着她跟小贺翻在那闹,贺川也是忍不住在那笑。
就连张助站在那都没注意到,过了会,贺川才抬头看张助,说:“你来得正好,你现在手头上怎么样了,要是不着急的,叫别人做了。”
“有个着急的,老板,梁扬还记得吗?他现在还在公司……”
“哦,他啊,记得,怎么了?”
“之前把他招进来说要……”张助怕贺川手机开着,那边也能听见,所以很隐晦,不敢直接说。
而程回这会被小贺翻搞得焦头烂额的,都没空管贺川这边,小贺翻咿咿呀呀的,叫个不停。
贺川手机也没关,自然而然就听到了小贺翻在那吼,也不知道在吼什么,一直叫个不停,小孩子奶音奶气的,叫起来还挺大声的。
张助都听见了,也听到了小太子的叫声,小太子就是贺川的儿子,是他老板的儿子,自然就是小太子。
这就是小太子吧,这声音都这么洪亮。
真不愧是贺川的儿子,从小就不一样,这么能吼的。
贺川没让张助继续说,而是把声音关了,才跟张助说:“他怎么了?”
“他最近工作上出了点纰漏,不是很顺利。”
贺川把梁扬招进来,一开始就没安好心的,这倒不是贬义,而是他一开始就想给程回讨个说法,梁扬跟程回在一块的时候,算计过程回,还找程回的麻烦,让程回养他,甚至还想吃软饭,让程回养着。
这些事,贺川都清楚,他不是不清楚,既然这个梁扬还有脸回来,自投罗网,还去找程回,那他要是再放过他,那真是贺川不长眼。
而梁扬这边还不清楚,他还在那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还做了个小管理,手底下管着几个人,那样子洋洋得意,在办公室还摆出一副管理的样子,底下的员工也是敢怒不敢言的。
梁扬这才来了多久,就搞得其他人都不太高兴的样子。
张助一直观察他,也没吭声,发现了问题之后就跟贺川说了,让贺川心里有数。
贺川听张助说完之后,“就按照你的想法办吧,最近事情多,你辛苦一点。”
“这是我应该的。”
“恩,还有其他事没?”
“没了。”
“那行,今天先这样,忙完就早点收工。”贺川也得早点回去了,程回和小贺翻这会在家里等着他,他心都飘回家里了。
张助就先出去了。
贺川这才把声音打开,看到程回在给小贺翻换尿布,那手法也是相当娴熟了,动作麻利,迅速给小贺翻换上尿布。
贺川看到这幕,笑了笑,说:“他不吃吃饱了么,怎么还在闹?”
程回回头瞪他一眼:“那还不是你,跟你学的。”
“好好好,跟我学的,是我的问题。”
第五百四十章
“那可不,就是你的问题。”
贺川无可奈何弯眸笑饿了笑:“那晚上想吃什么?我顺便路过商场去买菜。”
“不用了,阿姨都买回来了,阿姨都在准备做饭了,你要是有空帮我买杯奶茶,我忽然想喝了。”
“行。”
贺川很快就回去了,乖乖给程回买了杯奶茶,那奶茶店不知道是不是什么网红的,还要排队,他还排了半个多小时,才买到奶茶,他倒是知道奶茶会放糖,他要的是少糖的,这也是为了程回好,他是这样想的不假,但程回看到他买的奶茶,就说了句怎么是少糖的。
贺川挑眉:“怎么还要多糖的。”
“我想要甜一点的。”
“不行。”
“为什么不行?不是默认是全糖的么?我喝点甜的才有体力。”
贺川挑眉,说:“难道不是吃饭才有体力?”
程回感觉自己跟他这样说越说越没有长进,干脆不说了,虽然不高兴奶茶是少糖的,但她还是很想喝,也不嫌弃了,坐在边上开始喝奶茶。
贺川忍俊不禁,嘴角一直挂着温和的笑意,说:“好喝么?”
“能不好喝么?”
程回只要喝到就开心的,喝了一点,她倒是高兴了点,没那么憋屈了,好多了,心情没那么憋屈了。
吃饭那会,她跟贺川说:“这事要是打官司会不会很麻烦?”
“你说跟陈梦打官司?”
“恩。”
“大概也有几个月,没那么快。”
“我不想打官司,我觉得麻烦,可是我又不想就这样算了,这事一直耗下去不是办法。”
贺川又挑眉,说:“那你的打算是什么?”
“没想好,总觉得心里有口气,咽不下去,我不想这么窝囊被欺负,尤其是贺承,他这会肯定是幸灾乐祸,就等着看热闹,我真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恼火。”
“好好好,消消气消消气,宝贝,别气坏自己的身体,他哪里是你的对手,要不我帮你?”
“不需要,我就抱怨几句,你让我抱怨抱怨就行了。”
“回回,不要硬抗。”
“没关系,我没硬抗,我怎么可能是硬抗。”程回就是心里有点不太高兴而已,没有硬抗,现在情绪冷静了。
冷静下来也就没什么事了。
这事也不是几天就能解决清楚的,尤其像贺承那么不要脸,他这么不要脸,肯定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的。
这个贺承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个混蛋。
贺川眼里含笑,温柔得望着他,说:“好了,别想他了,没事的,他不配你想这么多,你乖乖的就行了。”
“我知道的。”
贺承他的资金来源都是严津,最近严津自己也不太太平,自顾不暇了,你要跟他玩就玩一段时间,没什么关系,慢慢来。”
“真的么?”
“恩,严津自顾不暇,没功夫管贺承,加上案子重启,又开始调查了,严津估计挺忧的。”
说起这个案子,程回就想起了叶定的那个案子,叶定虽然已经被关进去了,但他的审判迟迟还没有定下来,没这么快的,要到明年春节才能审的,现在还在调查,而他人虽然都进去了,但程回心里还是有点点担忧。
不过毕竟是在墉城,她没那么害怕了。
而且贺川也在她身边陪着,她更没那么害怕,还很有安全感。
她也相信贺承会付出代价的,他会变成个第二个叶定。
虽然她没有证据,什么都没有。
程回高兴笑了出来,说:“真的是吧?”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程回笑了出来,还挺高兴的,说:“真好,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不会就好,那你这样说,我也就不着急了,慢慢来。”
“你也不用怕影响到我,不碍事的,这都不算什么事。”
程回点头,说:“我知道,我看到你发的那个照片了,你什么时候拍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这要是让你知道了,这还能是偷拍么?”
“你真的是,你以后不要乱拍了,拍得我不好看,你要拍你告诉我,我自己来拍给你看,或者我摆姿势,你看看,我的侧脸真不好看,很难看。”
“好好好,我听你的。”贺川拿她没法,只能乖乖听她的,女人都是这个样子,好看最重要。
的的确确是好看最重要。
程回跟一般女孩都一样的,她也喜欢漂亮,也想要好看,但贺川发出去的那张照片,确实不太好看,她这才有一点点意见。
第五百四十一章
网上的舆论声势虽然主流是站在陈梦这边,但陈梦知道,她要的不止是舆论站在她这边,她要的更多,从而最终达到自己的目的。
而且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怕耗太久了,贺川那边有什么办法来对付她。
贺承这会又不管,她想让贺承帮忙,也没用。
陈梦最后答应了一家媒体接受了采访,面对镜头哭诉,哭诉她的弄那些非人遭遇,很是委屈,非常难受,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掉下来。
陈梦在采访里回应了,说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但是没有点名道姓,就只是含糊待过,说她是被谁搞大了肚子,话里话外,非研讨组屈。
她的这个视频也把程回塑造成了恶人,是她太过分了,是她不做人在先。
这个视频程回也看到了,她这会冷静了下来,见怪不怪了,但是当陈梦说她肚子里的孩子跟贺川有所关系的时候,程回这下真生气了,她直接转发了那个视频并且回应:你别逮着姓贺的就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爸,我们不认。
陈梦肚子里那个孩子说到底就是贺承的,关贺川什么关系。
程回护犊子的心上来了,她不允许陈梦这么说贺川,她是忍都忍不了了,绝对不想忍这口气。
她这么一转发,她的关注度也就上来了,很多人都在让她拿事实说话,那些评论,大多数都是看热闹不闲事大。
程回也想回应,但她知道这样肯定不是办法,迟早也会出问题的,程回想了很久,还是发了一个申明,并且格外强调陈梦这件事跟她无关,她在澄清里也写得很明白,清清楚楚的,陈梦当天下跪,她不清楚,也不知道,这是她自己要求的,这跟她没关系。
大家的关注重点还不就是这件事么?
程回干脆做了回应,但她的回应在别人看来就是否认,还一直拿陈梦的孕妇身份说话,程回看到评论,再一次被气到无语了。
她是真想骂人了。
这还是贺川看到她这么憋屈,于是走过来问她怎么了。
程回摇头,说:“没事,我还好,就是看到了一群大笨蛋,气死我了,我的解释在他们看来就是狡辩,但贺承那边就不是了,贺承那边就是委屈,还是受了我的委屈,我也是真无语了。”
贺川其实不想她经受这些,但是她说这次一定要自己来,那他就相信她,让她自己来,但难免会受到一些委屈,也挺难为她的了。
贺川也知道,伸手摸了摸她头发,温声说:“你看看你,这么委屈,要不别跟他们浪费时间了,要不算了,我来吧。”
“不用。”程回这会还很清醒,她说:“没关系,只是我脾气不好,忍不住,才跟你抱怨几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等着他们尽管闹,我就不信了,没人相信我说的话。”
“这件事我自己来就好了,要是真没办法了,我再找你,我知道你担心我,也是我不好,瞎叫叫。”
“不是你的问题,你要怎么样都行我,没意见,不过你要是需要,可以跟我说。”
“我听进去了,你不用跟我强调,我都记得。”
“那就行。”
贺川都觉得自己像个老头子一样絮絮叨叨的,念个没完没了,不过所幸还好,程回的状态比他想象的还要好,没什么事就行。
而陈梦爆料自己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姓贺的,虽然没有直接说是贺川,但别人都已经往贺川身上联想了,而程回虽然出面澄清了,但没人愿意相信她说的话,都说她是在狡辩。
程回也是因为这件事很恼火,很生气,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能这样说,她到底做了什么了,要他们这样说。
她干脆就直接叫陈梦当面对质好了,一次性把问题解决清楚,如果陈梦不出来,那她就要告她诽谤了。
第五百四十二章
不过程回也就这样想想,她尝试联系陈梦,约她当面谈,但陈梦拒绝了,直接说怕被程回带人欺负,所以不愿意出来见面,更别说谈话了。
程究就想找贺承谈好了,但是贺承也许跟陈梦是一个尿性的,不会出来跟她谈的。
事实上贺承也的确没有理会程回,他甚至在电话里头下嘲讽程回是不是做白日梦,谈什么谈,还有什么可谈的。
程回无缘无故又被贺承骂了一顿,程回也火了,说:“你骂谁骂,这么牛谁欠你了,现在是你们在找我麻烦,我找你谈这事不行么?陈梦不是你的女人么?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没脑子,真以为你们这种蹩脚的谎言能蒙骗过我?”
贺承就笑了,非但不在意程回已经猜到了陈梦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是无所谓的态度,说:“你知道又能怎么样?程回,你要是有本事,就来砍我啊,跟我说这么多有什么用?”
“你是不是人,你还要不要脸?你跟陈梦搞什么我都清楚,你要是再不悬崖勒马,我就直接报警。”
“你报啊,你爱报就报,跟我没关系,你尽管去报,最好闹到所有人都知道,我看看别人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贺承,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是啊,我就是这种人,可不是么,贺川就不是这种人?笑死了,他耍那些阴谋诡计侵吞了我的财产,他就不卑鄙了?程回,你是不是太年轻了,不对,你跟贺川是一路货色,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我这叫?”
“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了,简直被你笑死了,你现在跟我废话,不如去求求你男人,叫他帮你出面,他不是有钱有势么,他想整我,不是很简单?”贺承这番话就是故意刺激程回的,他看程回急得跳脚,心情就好。
但程回也没有很激动,她冷静了下来,她也听出来贺承就是故意的,但她一直忍耐自己不能说脏话,她得忍着,绝对不能跟这种人太过计较。
她又不是不了解贺承,从小就讨厌他来着,现在更是如此,果然她不是无缘无故讨厌一个人,就是因为贺承太过卑鄙无耻。
贺承甚至还在那笑:“你本事不是很大么,这都能查到我的电话,你就让贺川帮你出出头,贺川那么舔你,你开口,他肯定不会看着你被欺负,不是么?”
“我还说呢,以前就觉得他对你态度不一样,怎么这么护着你,原来他是你的舔狗,从小舔到大,你跟他还真是般配。”
贺承口无遮拦,开始对程回人身攻击,各种谩骂,还骂贺川是舔狗,这下真把程回气到了,她这会很生气,恼火得不行,说:“贺承,你就是个混蛋,你不如去死算了!”
程回气得直接想把电话挂断了,又听到贺承说:“你也不用这么激动,是不是,我说的也是事实,你看看贺川从小就舔你,你就没想过他是不是什么变态?有什么癖好?”
“其实贺川这么大年纪了,你又何必呢,你才多大,二十几岁,你甘心把自己的大好时光浪费贺川身上?”
“这跟你有关系吗?!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变态?”
“怎么就不一样了,我们好歹是一个爹生的,我要是变态,那贺川也有变态的基因,除非他跟我不是一个爹,可惜了,不管你承不承认,按照你的说法,贺家人都是变态。”
“我说的是你变态,不是他,跟他没关系,你的变态是你自己所带的基因,贺川不知道比你好多少,贺承,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为什么会这么废物,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自己活该。”
程回一点都不觉得贺承可怜,反而觉得贺太太以及如今躺在医院的那个孩子可怜,这个贺承就真的不是人来着,程回是越想越觉得恶心,他这种人怎么还活着,他就应该去死才是!
程回恨得不行,咬牙切齿的,说:“你估计都忘记了你还有个儿子吧?他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你有去看过一眼?贺承,你是真的不是人,你这种人就不应该活着!”
之前就算她再怎么讨厌一个人,也不会诅咒对方去死,但是现在破功了,她是真恨不得贺承出事,他怎么能够这么理直气壮,厚颜无耻的!
第五百四十三章
骂是骂了,骂了这么一通,程回也不觉得舒坦,缓了缓态度,说:“但凡是一个正常人,也不会这样对自己的儿子!”
“你是不是都不记得你还有个儿子了,你儿子现在躺在医院躺了多久你知道吗?”
“哦,我儿子啊,我不管他,你不是在管么?你这么有爱心,那你来管就行了,你要是喜欢,你领养他吧,等他长大了,你告诉他,他有一个不是人的爹,坏得不行。”
“贺承你就是个混蛋!”
贺承还笑嘻嘻的,还挺高兴的,混蛋就混蛋,他本来就这样,一直都如此,不需要她提醒。
程回还想心平静和聊这件事,但是发现她跟贺承根本就聊不来,而且有很大的代沟,尤其贺承的态度非常恶劣,让程回恼火得不行。
挂了电话,她气鼓鼓的,都快被气哭了,这个贺承算什么东西,真的快把她气死了。
阿姨看到她在那生闷气,就过来问问她怎么了,程回说:“没事,被一个恶心的人恶心到了。”
“别生气,别气坏自己的身体,这不划算。”
程回也知道,没必要跟贺承这种人恼火,可她这会情绪在头上,一时半会也消不下去,又喝了一大杯水,还是没压下去,依旧这么恼火,气得不行。
阿姨安慰了几句,就去看看小贺翻了,而程回觉得这样下去太不行了,这个贺承太过分了。
只是即便如此,程回也没有怪到贺承那个可怜孩子身上,那孩子至今还在医院,程回倒是去看过几次,但是是隔着病房门口看的,她去那几次,孩子还在昏迷。
因为贺川不是很想让程回去医院,那孩子虽然可怜是可怜,但是病症太多了,身体也不好,不是那么容易治疗的,每天都需要靠机器维持生命,贺川怕程回看了心里不太舒服,所以不是很想让她去医院。
去过那几次,程回看到那孩子身体很瘦很瘦,身上都插着管子,还得靠呼吸机才能活着,要不是贺川,那孩子真的活不下来。
而作为父亲的贺承,却置之不顾,就连去医院看都没看过一眼,这让程回感觉到那孩子是真的可怜,而贺承也是真够可恶的,就真的不是人来着。
但那孩子也太可怜了,这才几岁,多大啊,一身的病痛,估计以后的生活都要靠药物维持。
而作为父亲的贺承,对此毫不关心。
程回都搞不清楚贺承到底在想什么,明明他跟贺川都姓贺,但性格却完全不一样,大概就是被贺太太宠坏了,所以变成今天这幅魔鬼的样子。
程回也是替那孩子不值,太可怜他了,怎么就摊上这种人渣父亲。
左思右想半个多小时,程回犹豫再三发文了,再三否认了陈梦所说的话,除此之外,她还对陈梦说有些事,其实他们心知肚明,到底真相是什么,他们都知道,不用再用什么手段欺骗人了,没意义。
她发完就去喝水了,把手机放在一边,心里也清楚,知道这件事多少是不可能处理好的,不过她得问心无愧,这事本来就是假的,她也不想搞成所有人都不舒坦,还影响到别人。
至于律师说的那些,她是考虑过,但是还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因为太耗时间了,也耗精力,她觉得没有必要,就不想谈这么多。
她这会自己都有点难受了,被恶心到毫无食欲,晚饭也吃不进去,什么都吃不下去,而贺川今晚没这么快回来,临时有应酬,不得不去,也不知道程回反应这么大。
还是阿姨问程回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程回说不用,抱着小贺翻回房间休息了,她这会难受得想吐,但是也吐不出来什么东西。
看到小贺翻睡得很舒服,程回轻轻捏了捏小贺翻的脸颊,蓦地叹了口气,她不知道小贺翻以后会是这样子,真的很希望他不要学坏了。
小贺翻不知道做了什么梦,还吧唧吧唧了嘴巴。
想到那个孩子至今还在医院,程回也是心疼,同情,孩子是无辜的,而贺承就不能说是一个人,他是真的就是个混蛋。
第五百四十四章
贺川回来后就看到程回趴在床边睡着了,手机还握在手里,摇摇欲坠,睡着了还不忘拿着手机不放,贺川也是无奈,把她的手机拿过来,又将她抱了起来,放在床上,让她睡觉。
刚躺下,程回就醒了,翻了个身,嗯哼了一下,有点醒的样子,说:“你回来了?”
她迷迷糊糊感觉到贺川回来了,只是眼睛死活睁不开,太困了。
“恩,回来了。”
他身上都是酒味,她闻着这味道,忽然想起了什么,嘟囔着说:“你不知道,贺承有多过分,他简直就不是人,气死我了。”
“怎么了这是?”
贺川看她迷迷糊糊的还在说贺承的不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怎么做梦都还惦记这事呢,还在骂贺承,看来她是真讨厌贺承,就连做梦都不忘在骂贺承。
贺川也是无可奈何笑了出来,说:“怎么做梦还在想这个人,别想了,没事的,宝贝,不要想他,影响你的睡眠了。”
“没事的,乖,睡吧。”贺川哄着她继续睡觉,程回嗯哼了一声,又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不太高兴,虽然在他身上不难闻,但是没关系,她伸手攀住了他肩膀,说:“你不睡吗?你也睡会。”
“我去洗个澡,等会陪你睡觉。”
“不要,你不要去洗澡,你别走……”
贺川都怀疑她是不是装睡,怎么还缠着他不让他走了,在这真的睡着了?
贺川被她缠着也没法,走不掉,他还怕自己身上脏,弄到她了,她倒是不嫌弃,非得往他身上凑,粘人得很,明明没有喝酒,却像是喝了酒醉了一样。
贺川都无可奈何了,哄着她赶紧睡觉,但没用,她迷迷糊糊的,整个人都缠上他了,说什么都不让他走开,贺无可奈何,就干脆让她抱着了,他低声就问:“又出什么事了?”
程回哪里会回答,并不想回答,只管着抱着他的肩膀不撒手,就连睡觉,也得搂着他。
贺川倒是很喜欢被她需要的感觉,既然她不愿意放开手,那贺川就由着她了,干脆抱着她进了浴室,他算了算日子,距离上次手术过去了快一个月了,估计应该没什么问题了,要是真忍不住也没什么关系。
之前做结扎的时候,医生说了这恢复好的话是不影响正常生活的,让他放宽心,不过大概是上了年纪了,他比较担心这方面会影响到日常生活,所以好好养了一个多月,这才放下心来了。
这会程回又在粘着他,这一粘,他心思就飘了,有点不太受控制了。
进了浴室,程回慢悠悠就醒了,看到自己在浴室,坐在洗手池上,揉了揉眼睛,茫然看着贺川在脱衬衫,背对着她,露出了宽阔的背脊,他的后背也都是肌肉,线条明显,不过看着皮肤颜色深了一点点,不知道他最近怎么回事,怎么还黑了。
贺川回头看到程回醒了,说:“终于醒了?”
“你干嘛把我抱进来,我不是在睡觉吗?”
“回回,这可是你粘着我的,不是我非得抱你进来。”
第五百四十五章
程回挣扎要下来,还好洗手池是干的,她做上去衣服也没湿,这也倒还好,说:“什么是我粘着你的,我没粘着你吧,我哪里有。”
“还说没有,失忆了?回回,这可不行,我一回来想抱你上床睡觉,你就缠着我,两只手死死缠着我的肩膀,不让我走,恩?不记得了?”
程回隐隐约约想起来了,哼了一声,不想理会他,转身就想走,但是贺川不让她走,他把人捞在自己怀里,“别走了,来都来了,帮我搓背。”
“不要,你自己搞,我要睡觉。”
“别走。”贺川没让她走,她肯定走不掉,他直接把人禁锢在自己怀里,声音低沉沉说:“刚才不让我走,现在你可别想走了,来,跟我说说,你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什么事?”
“贺承是不是做了什么,恩?你说说,怎么了。”
“我今天不是给他打了个电话吗,谈的不太好,很无语,他就不像是正常人,总之是把我气到了。”
但即便如此,程回还是没跟贺川开口要他帮忙,她想想就算了,没必要麻烦贺川,她不想说这么多,没什么意思。
她不应该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毫无意义。
贺川温柔摸着她的肩膀,“要不你别管了,你看你被气成这样。”
“没事,不是还有你么。”
“是有我,所以你别跟他们纠结了,没必要,我来处理。”
程回抿了抿唇,没说话,她也在想,想自己是不是没什么用,就连这么小小的事都处理不了,还被这么骂,当时是很生气,现在冷静下来,倒是没那么生气了,她自己也知道,不能这么生气,不要气坏自己的身体。
程回犹豫了片刻,摇了摇头,说:“不要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好,你不想我管的话,我不插手,你也很好,你跟我说,需要我的时候,你就跟我开口。”
“恩,我知道。”程回抬头看了看他,下一秒主动抱住他的腰,他的身材一直保持的很好,她忽然想起贺承骂贺川年纪大,程回气的咬牙切齿,贺川哪里年纪大,他很好好不好,斗不过贺川,就只会人身攻击,算什么男人。
她的贺川,不管怎么样都是最好的。
何况年纪又不是什么问题,贺承根本没资格跟贺川比较。
他们也有断时间没亲密过了,程回都有点飘飘乎,虽然不明白贺川最近为什么很克制,守身如玉似的,说什么都没碰她,也不主动,要不是她最近被贺承的事搞得焦头烂额,都没察觉到贺川稍微的反常举动。
这会刚好,程回就问他:“你最近是不是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瞒着你?我能瞒着你什么事?”
“贺川,你不要以为我没察觉,你最近有点需求降低了?”程回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着个词。
贺川噗嗤笑了,说:“什么是需求降低了?”
“你还问我?”
“那不问你,我问谁?”贺川也是脸皮厚,直接说问了,嘴角甚至还有笑容,深邃眼眸是很温柔,说:“怎么,回回是有点按捺不住了?”
“什么叫按捺不住?”
“难道不是么?就是按捺不住,恩?”
“谁按捺不住了,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哪里按捺不住了,我就是问一下你,你怎么就倒打一耙?”
贺川捏她脸颊,说:“还不好意思?”
第五百四十六章
“谁不好意思了?贺川,你不要故意给我下套!”
都这么熟悉了,程回太了解贺川那些套路了,他就是故意的,程回咬着牙根,恶狠狠看着他,那双眼里仿佛写满了抗拒,贺川是什么意思,她一看就明白了,哼了一声。
“我没有给你下套,我是在跟你说实话,回回,之前没碰你,那是因为做了手术,还在恢复期。”
“手术?什么手术?”程回楞了一下,不知道他是做了什么手术,怎么这么突然,就做手术了?
他去做手术,她居然都不知道,这才让人觉得奇怪,她都想不起来他是什么时候去做的手术。
贺川说:“恩,之前去做了个手术,还没告诉你。”
“你哪里不舒服?哪里生病了,为什么做手术不告诉我?”
程回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她的神情也是特别担心他的。
贺川说:“别着急,小手术,问题不大,怎么,这么担心?”
“能不担心么,你到底做了什么手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你为什么不说,你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到底是什么手术?”
贺川弯眸笑了笑,喉结上下吞咽了几下,并不着急,而是看程回这么担心他,他觉得挺高兴的,一时半会不是很想告诉她,还是过了会,才说:“回回,你担心我,真的很好。”
“你怎么这样子,你故意博取同情是吗?你干嘛不直接跟我说,你快点说,别卖关子。”
贺川还是老样子,还是故意的样子,就是不说,程回都想咬他了,急死了,他到底有没有心的,怎么就是不说,到底什么意思?!
程回急的就掐他胳膊,但是太硬了,掐不动,还把自己的手指弄痛了,说:“贺川!你再不说我不理你了,你到底说不说?”
“结扎。”
“啊?”程回怔了会,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是结扎?她是不是出现幻听了?什么东西?
“没听清么,结扎。”
“你干嘛忽然去做这个?”
“你怀孕那会我不是说了么,你生了小贺翻,那我就结扎。”也就是直接避免生二胎,尽可能降低这个几率,再这样对程回也是保障,不会再给她造成意外伤害。
贺川当时说的话一直都记得,也兑现了。
程回倒是没想到,他会真的去结扎,她挠了挠头,有点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呆滞了会,说:“你不疼吗?”
“不疼。”
“真的吗?”
程回瞪大了眼眸,还有几分无辜,就这样看着他,深怕他出什么事似的,还问他疼不疼。
程回对结扎这个手术没了解过,就听说过,她对这个脑子一片空白,真不知道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这个手术严不严重,谁都有盲区,她对这方面就是不了解。
“真的不疼吗?”程回的脸上写满了疑问,还有担忧,还不是怕他出什么事,而且做手术也不跟她说一声,她都无语了。
还是贺川把她揽在怀里,柔声说:“不疼,很快就结束了,回回,你得多补充点医学常识,这样可不行,要是担心的话,我等会给你检查检查?恩?”
“你别满嘴跑火车,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谢谢我们的回回这么关心我,我很高兴,说实话。心里很暖,还是有人关心我的,那就是我们的回回。”
贺川低头就吻她的额头,吻了一下,但就吻了一下而已,倒是程回听到他这番话,就想起了他以前家里的事,就是听着就很可怜,她当然心疼他了,说:“你不要这样说,真的是,听着就太可怜了。”
“好好,不说了,我不说了。”
贺川没说什么,继续搂着她,但是没松开她,依旧是搂着她的腰,不让她走,她也没得走,就乖乖被他搂在怀里,她说:“你真不疼么?”
“不疼,小手术,又不是什么大手术,要是大手术,还得你签字。”
“……”
“我又说错话了?”
第五百四十七章
但是这次程回说什么都哄不好了,她都不听贺川说什么了,推开他就要往外走,还是贺川把她困在怀里,不让她走,更不让她出去。
程回被他搞得心情都不好了,逮着他的胳膊就咬了一口,狠狠的,死活都不松开,说:“我叫你这样搞我,我恨死你了,臭贺川!”
这次贺川没说话,而是一脸温柔的看着她,还帮忙顺她的脊背,让她安静下来,不让她那么激动,过了会,程回这才安静下来,说:“你还想要怎么样?”
“结扎是个小手术,不跟你说,也是怕你担心,刚才是我不好,又惹了你不高兴,我认错,我跟你道歉。”
“你哪一次不是这样?”
贺川点了下头,是的,他都是惯犯了,是他不好,他低了低头,吻住她的唇,一点点的侵吞了她所有的话,不让她说话,她也没有抗拒,反而主动抱住了他宽阔的肩膀,她就是太担心他了,才那么在意他。
否则她干嘛费这么大的劲管他死活。
他又说什么他要是生大病了要她签字,这明摆着是在咒自己不是么?
所以程回不干了,恼火得很,非常生气。
她这么一生气,贺川也着急了,可他每次都是一样的德行,明知道她的雷区是什么,他还要在她的雷区上疯狂蹦迪,她又有什么办法,就只能骂他了。
贺川皮厚,不怕骂,不管程回怎么骂,他都受着,而程回再怎么骂,也舍不得骂,只是嘴巴上凶了一点点,也就一点点而已。
贺川也喜欢她关心自己,程回的出发点是好爹,他也知道,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的,大概是仗着有程回的爱,他才敢这样子。
过了会,程回稍微拉开点距离,这才说:“你为什么要忽然做那个手术,如果有第二个话,我身体要是可以,也是没关系的,我现在状态其实是不错的,虽然也没有多好。”
孩子对于他们来说是水到渠成,条件可以加上她其实也挺喜欢小孩的,也想生的话,是没有问题的,哪知道贺川直接一刀切,说不要就不要,直接把自己切没了。
程回也是佩服他的速度,毫无征兆,不过他做完手术之后还是有点反应的,就是不跟她亲密了,怪不得,她之前还觉得奇怪,原来是因为这事。
但程回也不得不服他的效率,还真是够狠的,也没有几个男的会放开尊严去做结扎,不过人家做了,程回也不知道,她也就只能猜猜。
程回有点担心,说:“真的不会影响你吗?我这不是怕你身体不是很好,就……”
“能有什么事,你等会不就知道了。”贺川也不多说了,好不容易把她哄好了,他终于可以放纵一回了。
程回都怕他弄到身体,还想说叫他小心一点,贺川还朝她眨了眨眼睛,说:“别担心,没事的,我能有什么事,小手术,不影响正常生活。”
“不会让你守活寡的,你这么年轻,我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贺川越说越混了,这让程回咬牙切齿的,他就是这个尿性,没一会儿功夫就开始胡说八道,程回都无语了,又想咬他,不过这次没咬到,被贺川掐着下巴,他反倒是吻住了她的唇。
程回还没说什么,就被贺川抱在洗手池上吻着,程回也没有抗拒,就跟他吻着,也有段时间没亲密了,程回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和他这么亲密,呼吸都喘不过来气了,还好这人是贺川,还会时时刻刻照顾她的感受,看她不舒服,就放过她了。
他平复了下呼吸,说:“好了,你出去吧,没事了。”
“出去?”
“我要洗澡了,难道你真要留下来陪我?”
第五百四十八章
“……”程回又觉得很生气了,贺川这个臭男人,他怎么这样子,程回沉默了会,忽然靠近贺川,没说什么,就看着他,眼里充满哀怨。
贺川叹气,又在笑:“恩?怎么,还真想留下俩?”
程回也没说什么,但是主动上前抱住了他,踮起脚来再次吻住他的唇,激烈又坚定,没有迟疑。
贺川感觉到了什么,心里明白程回的态度,他弯腰将她抱在了怀里。
阿姨在客厅逗小贺翻玩,小贺翻刚刚睡醒了,刚叫了一下,阿姨就听到了,她就把孩子抱出来客厅玩会,小孩子在嘛,每天不是吃就是睡的,清醒时间其实不多,尤其小贺翻还是很乖的,带起来其实不太累的。
阿姨都很喜欢小贺翻,这小孩又喜欢笑,不是很闹腾,乖得很。
但其实也有很难照顾的时候,但很少,也没有那么闹腾。
有这么一个小孩子,阿姨自己都喜欢,别说程回了。
贺川和程回在房间里休息,程回现在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贺川还在擦头发,这会头发还在淌着水珠子,他看程回睡着了,格外注意声音,生怕吵到她。
就连吹头发,贺川都是去客厅的洗手间里拿吹风筒吹,这样才确保不会吵到程回。
她已经够累了,很疲惫。
吹完头发看到阿姨在哄小贺翻,贺川就走过去让阿姨去睡觉,他来照顾小贺翻。
他又喂小贺翻喂了奶,才能把小贺翻哄睡觉。
不过小贺翻睡觉之前,贺川又特地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皮肤,也是怕万一有什么红肿之类的,毕竟不是他给小贺翻洗澡,不能在他洗澡的时候检查,作为父亲,贺川觉得自己还是不合格的。
他也是第一次做父亲,以前也没想过他会有孩子,更别说他会成为一个父亲。
检查过后,没有问题,贺川这才开始哄他睡觉。
作为父亲,他肯定不合格,但是这不代表他不喜欢小贺翻,爱屋及乌,因为程回,他对这个孩子也是尽可能的好,他要照顾好这个孩子,也是对程回的负责人,小贺翻好,也就是程回好。
小贺翻就连睡觉都像是在做美梦,还在笑,贺川看到这一幕,也是无可奈何,这小子,还真是乐天派,很像程回小时候。
程回一觉睡醒,下意识去摸手机,就摸到了贺川的脸,她才想起来,昨晚的放纵,导致这会身体难受得要死,被狠狠碾压过似的,而贺川这会还在睡,他睡觉姿势也老实,可以维持一个姿势不变,哪像她,四仰八叉的,很不老实。
这会醒了,她清醒了会,就去找手机,手机找来,看了一会,发现很多消息未读,她看都不看知道是什么消息,都是网上的,她没关提示,所以这会有很多都是未读的。
但是看了一眼,她就不看了。
陈梦这件事,已经超出她的预料了,她这几天是不会再理会陈梦了,反正她没做就是没做,她问心无愧。
但这已经不允许她不管了。
陈梦又找了媒体接受了采访,又爆料了关于孩子的事,她这次直接以真面目示人了,还挺着大肚子,让镜头拍到她的肚子,八个月左右的肚子,很明显了。
这个视频一出来,很多人都在骂贺川渣男,玩弄女人感情,还把肚子搞大了,即便骂声这么多,还是有人质疑这件事是不是炒作,不相信陈梦。
贺川就发了一个呵字,然后就发出了一个声明。
第五百四十九章
那个申明很简短有力,回应了这段时间的争议,他也维护了自己的媳妇,也澄清了一切莫须有的罪名。
程回也是看到了网上的申明才知道的,她不知道贺川还是发了申明,也是,她都处理不好这件事,也不怪贺川发出了申明,她心里头也愈发感觉到无力,这件事还是让贺川出面了。
她也感觉挺麻烦贺川的,还影响到了他的工作,而贺川之前和温凉的感情也被扒了出来,这事一出,又开始骂程回是小三上位,仗着自己年轻漂亮,横刀夺爱,挤走了原配她上位。
程回都不生气了,她怕程父担心,跟程父打电话进行了报备,让程父别看网上说的那些,都是假的。
程父叹气,说:“我还是比较担心你,你要是没什么事,这就没什么关系,但是如果你有什么事,爸爸也不会原谅自己。”
“放心吧,爸爸,我哪里会有什么事,我不会有事的,别担心啦。”
“你好好照顾自己,别想那么多。”
“恩,我知道的,爸爸你注意身体。”
“好的。”
程父不是很担心,有贺川在,相比较起来,她的确不是那么担心程回,而程回也松了口气,神经没那么紧绷了。
她这次不想退缩了,直接找了律师,她要告陈梦,这次就让她站出来,那律师请她去一趟律所,再详细谈谈,如果要告的话,还得收集证据,程回找了个时间过去了一趟,最后从律所出来,她心情都好了不少。
……
陈梦收到了律师的电话,听对方说自己被告了,她愣住了半晌,还真不相信自己被告了,这个程回居然还真的告她?真就欺负她来了?
陈梦咬牙切齿的,挂了电话,就跟贺承商量这事要怎么办,她不是很想打官司的,也没想到程回还真把她告上去。
所以她很心虚,也有点害怕,一来这事经不起推敲,二来她的确不想打官司的,而贺承也是一副不想管的意思。
“贺承,你不要不说话,我现在被告了,你告诉我,我现在要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既然她要告你,那你只能找律师了。”
“我不想打官司。”
“不想打也不能啊,这都把你告上去了,怎么你这样就怂了?就害怕了?她还不一定是真的告你,也许是故意吓唬你的,你至于么?”
贺承不以为意,他吊儿郎当惯了,自然也没把这事放在眼里,还轻蔑笑了一声。
他跟严津的麻烦还没处理完,这个陈梦自以为是搞出来的事,他可不会绑着收拾烂摊子的。
而陈梦这个孕妇身份其实也很脆,跟玻璃似的,一碰就碎。
陈梦这会走来走去的,是因为急的,“阿承,你不会真的不管我吧?”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但是有心无力啊,我哪里能帮到你,你有这功夫,不如就去找律师,或者庭前调解的时候,你跟她谈和解。”
“那我岂不是要道歉?”
“道歉不是更好证明你是个无辜的受害者,对抗不了他们资本家。”
贺承说着还在那笑,语气轻描淡写的,还耸了下肩膀。
陈梦没有打官司的经验,何况这事她本来就是瞎吹的,骗人的,还在想程回之前怎么不告,非得这个时候告,她是故意害她的吧?
第五百五十章
陈梦这会气得脸色都难看起来,说:“她真的要告我?”
“为什么不告你?她要告,你又有什么办法?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结果呢,陈梦,我看你也别搞了,你怎么跟人家斗。”
陈梦当然不服了:“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敢这样说我?!”
“说什么了?”
“你自己的态度,你不要一副置身事外的感觉,贺承,我跟你是一条线上的,你为什么能够这么冷静?”
“那你想我怎么着?帮你一刀捅死贺川?帮你出气?”
“贺承,咱不要说气话好不好?事到如今,没能帮我的人只有你了,你不能不管我!”
陈梦没想到贺承根本不想管的意思,他凭什么不管?!
陈梦一肚子的气,她尤其是气贺承毫不在意的态度,他知不知道,现在受委屈的是她,被告的人也是她,他几个意思?就不管了?
贺承根本就不想管,躺在沙发上玩手机,他这会生活过得很不错,目前这种生活,他很满意,也想维持下去,既然严津警告他要他安份点,他也没必要破坏这会的宁静,就没打算干点什么事,但是现在陈梦又要搞事情,他也不爽。
他在严津那边吃瘪,回来还得应付这个女人,一个比一个烦,没点屁用,要不是看在她肚子里那个孩子的份上,他才懒得管她。
陈梦被气得不行,虽然不是第一天认识贺承了,可这会她再也冷静不下来,说:“贺承,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怎么说我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贺川的态度让陈梦无语至极,他怎么能够这样?他到底是不是人来着?
陈梦都怀疑起来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程回都把她告上法院了,他倒好,还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
陈梦深深呼吸了口气,实在是气得不行了:“贺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不是要对付贺川么,为什么你还能这么优哉游哉在这里?我呢,我可是在尽心尽力帮你想办法,你不帮忙我不怪你,可你现在是什么态度?”
贺承最讨厌被人这么质问,他冷冷扫了一眼陈梦,说:“你现在是在怪我?”
“我不敢,可我不服气,我也很委屈,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冷淡,我明明都是在为了你考虑,可你怎么对我的,我有什么办法?”
说着说着,陈梦又哭了起来,眼泪跟不要钱一样,流了出来,很快脸上都是泪水,女人真的是说哭就哭的,尤其是陈梦,她这会还怀着孕,情绪本来就比一般女人还要复杂。
而贺承这么冷淡的样子,也更让她难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子,她不懂,很不明白。
贺承他到底有没有心的,为什么能够这样子对她?
贺承无所谓的态度,看都不看她一眼,任由她在那掉眼泪,他的态度冷淡得不行,这让陈梦更心痛了。
他为什么能够这么冷淡,他难道就没想过她受的这些委屈都是印他么?
等陈梦哭了一阵子,他才说:“行了,有什么好哭的,你就算再哭下去,也不能让程回撤诉。”
“所以说现在怎么办,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也不想哭的,可是我现在很害怕,要是官司输了怎么办,我真的要跟她道歉?”
“这还没有的事,你着什么急,用不着担心,没必要,庭前调解你再跟她谈,这有什么的,告就告,打就打。”
陈梦觉得他说得轻松,要么他来啊,现在被告的人又不是他,是她,没出这事之前,她还没那么怕,现在出了这事,她现在怕得不行。
这也是没办法的,她能有什么办法,事出都出了,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庭前调解说起来简单,实际上有这么容易么?
她没打过官司,也没经验,不知道,就觉得害怕而已。
不过她现在肚子这么大,她可以用自己孕妇的弱势身份做文章的,哭诉也行,但就是怕不管用,但事情已经这样了,她还能怎么样。
好在贺承也不是说真的不管,还是说会找贺川聊聊。
能让贺承说要去找贺川聊聊,这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但是陈梦觉得还是不够,这样不行,还是得想办法让对方撤诉。
第五百五十一章
贺承虽然说要去找贺川谈谈,但他猜到了贺川估计是不会让程回撤诉的,那既然这样,贺承只能另外想办法尝试尝试了。
最后他还是去找了辛甘。
辛甘虽然跟这件事没什么关系,但贺承就想从辛甘这里入手,就算不能真的让贺川撤诉都没关系,只要把辛甘拉进来就行。
他这会还天真的认为他能说服辛甘。
他知道辛甘的住址以及她女儿上学的学校,辛甘一家子也是防他防得很紧,每次都是家里大人准时准点到幼儿园接小姑娘回家,一天都不落,幼儿园防备也深,对于前来接送孩子家长的身份也是一再的核实,一旦是陌生人,就不让孩子跟着走的。
这点也就断绝了贺承的念头,他就算真想做点什么,也没机会。
贺承想到这,忍不住笑出声音来,还真是小看了辛甘,这么谨慎的,一点机会都不给。
而这天他在幼儿园附近蹲守了好几天,这才逮到了机会,遇到了辛甘来接小孩子,他远远看到辛甘下了车,进了幼儿园去接小孩子,他找准机会,就走了过去。
贺承也是明目张胆得很,站在辛甘车边等着,一边抽烟一边关注着幼儿园门口的动向。
他站了会,辛甘就带着小孩出来了,不得不说,她的女儿还真是像她,小小年纪,五官眉眼跟辛甘真的很像,做妈妈的好看,女儿也好看。
贺承心里涌起了一股很莫名其妙的情绪,这要是他的女儿的话,该多好,他当初要是拿下了辛甘,跟她结了婚,那这女孩儿就是他的女儿了。
但贺承也就这样想想而已,哪里有这么多如果。
辛甘在看到贺承的那一瞬间,脸色瞬间就变了,冷冷盯着他看,把小满乐拉到自己的身后,十分警惕盯着贺承看:“你让开。”
贺承就站在驾驶位的车门边,他堵在那,辛甘是没办法上车的。
贺承笑了笑,说:“我让不开啊,怎么办,要不你过来扶我一把?”
“我再说一次,让开,不让我就报警了。”辛甘也不想跟他废话,她紧紧握着小满乐的手,就怕小满乐松开手。
“报警?至于么?我也没做什么不是么?你也不要动不动就报警,辛甘,我们好歹认识这么多年了,都是朋友,不是么?”
“朋友?那可就算了,我没你这种朋友,我再说一次,让开。”
辛甘表情也变了,沉沉的,语气也有几分不容置喙,她对这个人,没有一丝丝好感,她都不想再看到这个人。
小满乐还很好奇,悄悄探出头来,看到了贺承,又往后躲了躲,牢牢抓住辛甘的手,不敢松开。
小满乐记得这个人,之前见过几次,听妈妈说是个坏蛋,以后见到都要远离,不能靠近,小满乐牢牢记得,所以这会躲得严严实实的,不敢再冒头了。
贺承抽着烟,一脸小流氓的样子,说:“别这么狠心,到底说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也知道,我一直都喜欢你,就算你结婚生小孩了,我还是想着你的。”
“辛甘,以前我年轻,不懂事,你就原谅我不行么,你那么好,又温柔又善良,我也知道我做了这么多错事,是我不对,是我坏,我也有改正的一天,你就不能原谅我么?”
“别给我戴高帽,我不好,我糟糕得不行,我也很坏,我可没有那么圣母,贺承,你说这些话你不心虚吗?”还把她当什么无知少女?她都这个年纪了,不小了,而且又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她可没那么好骗。
贺承啧了一声,“别这样说,你这样说也太伤我心了,辛甘,认识这么多年,我的确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但是我都知道错了,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
“我这么惨了,什么都没有了,被贺川害成这幅鬼样子,我活的已经够辛苦了,怎么你还在我伤口上撒盐?”
辛甘是真没想到他能够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她是一点都不想跟他说话,既然他死活不愿意让开,那她就走,反正车而已,大不了她回去跟程究说,让程究过来开。
她转身就抱起了小满乐,就往外走,而贺承自然就跟了过去,还丢掉了烟头,往一边吐了一口痰,真像极了一个流氓土匪。
第五百五十二章
辛甘看他跟过来,就往幼儿园走,她就去人多的地方,但还没走几步,贺承就直接跑过来拦在她身前了,“你至于么,跑这么快,我能做什么事,不就是想叫你帮个忙,辛甘,你可不能这么没有良心。”
“你别碰我!”辛甘拔高了嗓音吼了一句,她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往后退尝试拉开跟贺承的距离。
贺承又笑了:“别叫,真不至于,我真没想对你做什么,辛甘,你别把我想那么坏,好不好?”
“你以为你说的话有人相信?”辛甘才不会相信他,她要是再相信这种人,就真的是她没脑子。
同样的错误,她是不可能再犯的。
还是幼儿园老师看到他们这边有点异样,于是叫上了保安走了过来。
辛甘看有人过来,立刻跟贺承说:“我告诉你,你最好离我们远一点,贺承,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承担责任,别说过去几年,就算十年二十年,我也不会跟你和解。”
老师和保安都走到辛甘身边了,还是老师连忙问辛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需不需要帮忙,毕竟贺承看起来的确不像是什么好人,老师也是担心辛甘。
辛甘还没说话,贺承就笑了,说:“能有什么事,可别把我当成什么坏人啊,辛甘是我朋友,我们俩认识很多年了。今天难得遇到,叙叙旧怎么了?”
说着贺承又看辛甘,“我今天来找你也没什么事,看你过得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只是想跟你说句话,没想到你对我误会这么深,还怀疑我会做什么伤害你的事,这都是假的,我没想对你做什么,辛甘,陈梦你知道么,程回现在仗势欺人,她欺负陈梦,我不能不管。”
“所以就想找你来帮帮忙从中调和,我没其他意思,真的,我没骗你。不过看你态度,觉得你也不会帮忙,抱歉,辛甘,吓到你了,还有你女儿,小朋友,叔叔是不是吓到你了?”
贺承说着伸手要去摸小满乐,辛甘立刻往后退,不让他碰到小满乐,贺承的手僵在半空,他勾唇自嘲笑了笑:“你别这样,我真没恶意……”
“你够了,你不用说这么多,我不会相信你的,只要你离我们远远的就行了。”
辛甘也不想跟他说什么废话,都闹到小满乐学校来了,想必又在打什么注意,她不得不防着这个人,的确是因为他有前科,而且不止一个。
他又说什么程回的事,就算真有这事,她也不会帮贺承的。
贺承这会来找她,又有什么意义?
毫无意义,别一提了,没什么好说的。
贺承看他们人多,一副随时都要把他送去警察局的架势,他笑了笑,没说什么,倒是走了,乖乖走了。
等贺承走了,辛甘这才松了口气,小满乐看人走了,也学着辛甘的口吻长长叹了口气,说:“妈妈,坏蛋走了,没事了没事了。”
“嗯,没事了,小满乐真乖。”
辛甘没跟老师说什么,老师看她没事,聊了几句,就走了。
辛甘这才回到车里,把小满乐放在后座的儿童座椅上,这会平静下来,手都是软的,刚好程究电话打进来,她跟程究说了这事,程究立刻紧张问她:“他人呢?”
“没事了,他走了,他找我是要我帮忙,程回好像告了他女朋友,就是贺川父亲之前那个护工。”
辛甘知道的不是很多,但她是知道程回要告那个护工的事。
第五百五十三章
这事也是太离谱了,贺承还有脸过来找她,叫她帮忙,她怎么可能会帮忙,别想了,这种事,她是绝对不会帮忙的。
辛甘又仔细想想,深怕贺承不是单纯找她帮忙,而是故意拿这件事来找她麻烦。
贺承蠢蠢欲动的,一直在想办法对付他们,她一直都有所察觉,所以很防备,而贺承也没找到机会,辛甘也清楚,只要贺承还在墉城一天,她就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很容易出事的。
程究这会还在danwei,上班,再三确认辛甘这会没事,他才放下心来,而他助理这会过来又提醒他要开会了,辛甘也听见了,说:“你赶紧去忙吧,我现在带小满乐回家,没事了,到家了我给你发短信。”
也没办法,程究这会脱不开身,他这边事多,每天都很忙,听见辛甘这样说,他说:“委屈你了,辛辛。”
“没事,这多大的事,你快去忙吧。”
“恩。”程究心里也有几分愧疚,这种时候不能立刻赶到她身边,保护她。
辛甘对他的工作充满信任,一直都很支持他的,万事自然以他的工作为主,他的工作是最重要的,她心里有数。
程究还想今天早点回去,但上边临时又有其他安排,他作为负责人,是走不开的,得做示范,至于家庭,他注定是得辜负的,万事没有两全,工作和家庭更是如此。
他们这个家还是辛甘付出最多的。
程究一直都这样认为。
小满乐倒是没有被吓到,回到家就说饿了,辛甘就去准备晚餐给她吃,小满乐又说想吃蛋糕了,撒娇求着她要蛋糕,辛甘无奈,想到今天的事,就破例了了,叫了外卖买了个小蛋糕。
小满乐听到有蛋糕吃了,咬着手指头,笑了笑,安心去看电视了。
晚上等程究回来,已经是十点多了,家里静悄悄的,只有客厅留着灯,特地给他留的,辛甘刚把小满乐哄睡觉,听到开门声,他出来一看,看到了程究回来,她刚想说话,程究朝她走过来搂住她,低声说了句抱歉。
辛甘随机反应过来,笑了笑:“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忽然很想你了。”
辛甘没说话,垫着脚尖搂着他的肩膀,努力拥抱着他,感觉到他身森冷的寒意,外边似乎在下雨,他衣服都是湿的。
程究低声问她:“小满乐睡着了?”
“恩,刚睡着,下午刚回来就说要吃小蛋糕,我给她买了,她吃了蛋糕就不吃饭了,哄了一晚上,才吃了点烦,我真的是焦头烂额的,被她搞的。”
“辛苦了,太辛苦你了。”
“不会,也不辛苦啦,还好。”
“真幸运,是我幸运,娶了你。”
辛甘赶紧捂住他的嘴:“好了哦,不要再说那些肉麻的话了,赶紧去洗澡,等会睡觉了。”
程究挑了下眉,就把她抱起来,直接朝浴室走过去了,也不忘问她:“今天贺承还说了什么?”
“就是那些话,老样子,还在说那些令人讨厌的话。”辛甘都这样说了,那证明贺承是真的很让人讨厌了。
第五百五十四章
贺承之前还想打小满乐的注意,还好辛甘他们发现及时,做了防备,才没有被贺承得逞。
从那会开始,辛甘就知道贺承是个丧心病狂的人了,不,他都不能算是一个人,就是个魔鬼,毫无人性,是个混蛋!
辛甘就算再生气也不会说脏话骂人,最多就是远离这个人,远离让她觉得不舒服的人,以后尽可能减少来往,这样是保护自己,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当初觉得不喜欢程究那会,她也是尽可能逃离,不想跟他来往,虽然说程究和贺承这两件事不搭边,但也看得出来她性格是一个怎么样的。
程究看她真恼火了,帮她揉了揉眉心,温声细语道:“好辛辛,别生气了,没事就好,下次我还是找司机接送你们,你不要一个人出去。”
“这样会不会麻烦了点,特地叫司机……”
“你们的安全最重要,对我来说,你们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要不是贺承这会没犯什么事,这要是犯了,程究肯定不会放过他。
年纪上去了,做事也更加谨慎,何况他现在身份跟以前不太一样,不过这个贺承一直放着不管,迟早也会出事,虽然这个道理程究一直都清楚,只是现实问题也很多。
现在问题都来了,不是小问题,而贺承也不是随随便便能打发掉的,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冲贺川来的。
辛甘嗯了一声,她是感觉到程究的意思,他其实也难,辛甘很体会到他的难处,所以对于他的工作,她一直都是无条件支持的,支持他的。
彼此之间都是相互理解和支持的。
相比较起来,辛甘很主动搂着他的肩膀,眼里全是柔情,还有对程究深深的爱意,说:“我知道,放心吧,程究,我肯定会很小心的,不会上当,会好好照顾好小满乐的。”
“我知道,你很厉害的,你一直都很厉害的,就是辛苦你了,辛辛,说起来我对你充满了亏欠,还是我没照顾好你。”
说这么多,程究还是觉得自己担心自己做的不够好,事实上,他也认为自己做的不够好,还需要长进,但现实很无奈,很多不可控制的因素。
辛甘掐他脸颊,不是很肉,但是也能掐一点肉,说:“好了,你别又在自我检讨了,没有必要,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也不小了,会照顾好自己,程究,你不要那么担心好不好?”
“我们俩不是经历这么多了么,都走过来了,也没什么特别好怕的。”
辛甘这会非常坦然,爱他的心也很直接,她在尽可能跟上程究的节奏,跟上他的步伐,辛甘还怕自己跟不上,彼此之间都是互相尊重爱护的,程究如此,她也是如此。
而对于程究的事业,她更是无条件支持,也没有觉得自己多么委屈,就放弃了原本计划的一切,程究还问过她,会不会后悔,如果没有他,她也不会经历那么多糟糕的事,她会出国,会移民,也许会找到一个能给她安稳生活的男人,呵护她,照顾她,她的日子也不会这么惊心动魄的。
当时辛甘说的话程究这一辈子都会记得。
“生活向来都不是平淡没有波澜的,爱情跟生活,我偶尔也想任性一下,选择你。”
选择程究,就是选择了爱情本身。
辛甘就没有后悔过,不管以后怎么样,她都不会后悔的。
这会小满乐忽然从门外探出头来,怀里抱着程究之前买给她的洋娃娃,她还挠了挠鼻子,不怀好意笑着,说:“粑粑,妈咪,你们在干什么?我睡不着,想要和你们一起睡。”
辛甘下意识就弹开了,吓了一跳,没想到小满乐忽然窜出来了,她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深呼吸了口气,而程究倒还好,他看小满乐趴在门边上往里面探头探脑的,就走过去把她抱了起来,说:“干什么睡不着?又做噩梦了?”
“没有哦,乐乐没做噩梦,乐乐想和妈咪一起睡觉。”小满乐还在那撒娇,笑嘻嘻的,又挠鼻子,程究故作嫌弃她抠鼻子的动作,说:“你再扣,鼻子会变大,会变很丑的,别扣了,住手。”
小满乐有点不好意思了,赶紧收回手,她现在对漂亮和丑还是很模糊的概念,这要不是程究说得这么恶心,她还不知道是什么,赶紧就收回手,不再抠鼻子了。
第五百五十五章
程究把小满乐抱走了,抱回她的小房间里,小满乐当然不干了,吵着要辛甘,不想自己睡觉,她想要妈咪陪着一块睡觉。
程究也不乐意,他好不容易早点回来,当然是想跟辛甘腻歪会,怎么会让小满乐在这种时候捣乱。
小满乐笑嘻嘻的,躺在床上又爬起来,不想睡觉,一边嚷着:“我要妈咪,粑粑你坏坏,我要妈咪,不给我妈咪。”
“你不乖哦,妈咪辛苦一天了,她也要睡觉了,她这会也是我的,不是你的,她白天陪了你这么久,也该陪陪我了。”
程究说这话脸不红气不喘的,正儿八经的胡说八道,要不是小满乐还小,听不出来他话里有话,不然就闹了。
程究也是吃定了小满乐听不明白,才在那胡说八道,一点都不正经。
“不要,我要妈咪,我要妈咪讲故事,哄我睡觉。”
“妈咪累了,她也要休息。”
程究拿来了小被子盖在小满乐身上,小满乐不高兴,伸腿就踹开了被子,还在那小,说:“粑粑又在骗我了,粑粑坏,粑粑只想霸占妈咪。”
“这话谁教你的?”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你不是很乖,老实告诉爸爸,你跟谁学的。”
小满乐开始装傻了,一个劲摇头,还发出嘿嘿的笑声,倒是开朗了不少,也好在她这的情况不严重,这会恢复的不错,这也辛苦了辛甘,是她照顾得好。
小满乐那会情况不是很好的时候,程究是最忙的那会,根本顾不上小满乐,这也是后来小满乐情况最严重那会,他感觉自己很失职,要不是辛甘对他很支持,他估计都撑不到这会。
这一切都是辛甘的功劳。
他心里一直都记得,也很高兴,遇到辛甘。
但跟小满乐抢这份上,他可不差,他也不会退让,今晚他的时间就是程回的,就算是亲女儿也不行。
她不行。
“你不说是吧,那行,那你就自己睡吧,你乖乖睡觉吧。”
“不行,我要妈咪,我要妈咪陪我,粑粑你好过分,我要找妈咪,我要去找妈咪!”
“你是不是这样闹脾气,你为什么不听我说话?”
“我不想听,不听,不听,粑粑不让我跟妈咪睡觉觉,粑粑是坏人,我不要听。”
小满乐也有脾气了,说什么都不听,嘟囔着嘴,说什么都要去找辛甘。
这让程究来脾气了,小孩子有稍微任性一点有脾气,他也能理解,但是小满乐这会有点不高兴,说:“你怎么回事,不是说了么,妈咪白天陪了你一天,她也累了,晚上需要休息,你就忍心让她这么累?”
“可是我想要妈咪……”小满乐看程究黑了脸,就怕了,小孩子嘛,尤其还是女孩子,何况程究严肃起来本来就很可怕,小满乐虽然最近和他的关系好了不少,但还是怕他的,很怕很怕他。
“妈咪……”小满乐眼眶都红了,一下子就委屈了,委屈得不行,泪汪汪的,手足无措揪着怀里的娃娃,也不敢看程究,眼神无处的看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现在睡觉,明天早上就能看到妈咪了。”
“不要……”
小满乐刚想说,对上程究的眼神,瞬间不敢继续说了,她急的都开始跺脚了,她都开始急了,她就是想要妈咪,不要其他人,她不想哭,可是很委屈,尤其程究还凶她,她更加委屈了。
程究说:“什么不要,你为什么要哭,你告诉爸爸,为什么要哭?”
“我要妈咪……”
“你不能要。”
“我要,我就要。”小满乐的声音越来越委屈,很小声,难过得不行,一直在哭,一会儿脸上都是泪水,她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难受得不行。
小满乐也很委屈,说:“我只要妈咪,坏粑粑,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你再讨厌我也是一样的,你现在哭,那就耗着,我不惯你。”程究这会又像是在教育程回那会一模一样的,程回小时候比小满乐还要皮,他那会更年轻,脾气更直接,更不惯。
这会对小满乐好很多了,但小满乐还小,她不懂,看到程究都很害怕,都在发抖了,说:“粑粑,你不要这样……不要……我想妈咪了……我只要妈咪……”
“没有妈咪,只有我。”
“不要你,你坏,你坏坏,我要妈咪,我要妈咪……”
第五百五十六章
辛甘听到小满乐的哭声,她赶紧就过来了,刚好看到了小满乐跟程究在那僵持着,程究还板着脸,凶巴巴的,小满乐泪眼朦胧的,看到辛甘,立刻跑下床冲辛甘跑过来,抱住辛甘的腿,就开始告状了:“妈咪,粑粑凶我,他好凶,他凶我,我好难受,呜呜呜……”
刚才辛甘还不在,小满乐一直压抑自己的哭声,现在看到了辛甘,她立刻就哭出来了,委屈死了,嚎啕大哭,被程究吓到了。
程究唉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床边,双手举高,意思是像辛甘投降的样子。
他一脸无可奈何,也是被这小屁孩告状的样子给逗笑了。
辛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小满乐哭得这么伤心,她立刻就问程究发生什么事了。
程究说:“没事,能有什么事,就是吵着闹着要你,我哄她睡觉,她不要。”
程究也没说假话,他说的都是实话,的确是这样没错。
但辛甘听到他的话,立刻就问他:“你是不是凶她了?”
她弯腰把小满乐抱起来,擦擦她脸上的眼泪,还哄着她,哭的这么伤心,辛甘都心软了,跟着难受。
“就那么一点点,凶了一点点。”
“你还凶了一点点?你干嘛凶她啊,你没看她哭这么可怜吗?”
“是可怜。”
“那你还凶。”辛甘快被程究气死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么对孩子,本来他们俩关系就不太行,小满乐不太喜欢他,现在倒好,他这么凶,小满乐更不喜欢他了,更害怕他了。
辛甘是真被他气到了,快被气死了都。
程究表示无可奈何,还耸了下肩膀,说:“我真不是故意的。”
“好了,乐乐,别哭了,没事的,妈妈在呢,爸爸不是故意凶你的,他长得比较凶,你原谅他好不好?”
“不好,他是坏粑粑,我不喜欢他,我讨厌他,好可怕,凶巴巴的。”小满乐措辞也挺准确的,直接将程究钉死在耻辱柱上了,辛甘都不客气了,瞪了程究一眼。
程究还想晚上跟辛甘腻歪会,现在看来没他什么事了,这小祖宗,他也是服了,怎么这么娇气,辛甘娇气,他受着,但小满乐这是在害他没有夫妻生活。
晚上程究就被赶出来了,辛甘让小满乐跟她睡一晚上,程究也没机会了,他还是后半夜等母女俩睡着了,才悄咪咪偷偷溜进房间,躺在了辛甘身边,搂着她的腰,不让她走,跟她一块睡觉。
辛甘还想叫他走,但叫不动,他就粘着她了。
小满乐在辛甘怀里在睡会,睡得很满足,还挺高兴的,开心得不行。
程究是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小屁孩身上,不过这也没是办法的,谁让这小鬼是他亲女儿。
也就这么一个亲女儿了。
辛甘怕吵醒小满乐都不敢动,也就轻轻掐了掐程究的胳膊,要他别搞什么动静了,小点声,程究没动,他也不敢乱动,都把小祖宗得罪了,现在哪里还敢吵她睡觉。
第五百五十七章
隔天早上起来,辛甘先起床去做早餐,小满乐还没醒,换了个姿势继续睡,程究看辛甘起来了,也跟着起来,把门关上,他就把辛甘拽回自己怀里抱着,轻声说:“昨晚没有陪到你,今天能给我这个机会么?”
“什么?什么没陪到我?”
“我说昨晚想陪你休息的,结果把小祖宗得罪了,错过了机会,今天还有机会么?”
“那得看你几点下班。”
“那我尽快回来?”
“还有,你下次别对她那么凶,本来小孩子,又是女孩子,你总这么凶,小心她以后都不喜欢你了。”
“怎么会,她是我亲女儿。”
辛甘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还知道她是你亲女儿,那你这么凶巴巴的,你不知道给她弱小的心灵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我是说真的程究,她现在还是需要疼爱的,你没时间回家,她对你就不是很熟,好不容易关系缓和了点,你又这样。”
辛甘的教育方式还是跟程究不太一样的,程究不在家,那就以辛甘的教育方式来,这也导致小满乐很怕严肃的程究。
程究也很无奈,说:“我错了,我下次改进,保证不再犯了。”
“我相信你,但是对于小满乐的教育,你不能着急,不能用这么强硬的手段,毕竟跟我们那会是不一样的,她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好不好?你答应我就记住了。”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程究都记在心里了,他再三跟辛甘保证,绝对不会食言,但难免情绪一来,忍不住板着脸,也是没办法的事。
辛甘才不相信他没办法,他是有办法的,但就是不认而已。
算了,他工作这么忙,辛甘就想着算了,不跟他计较了。
程究这边去上班之后,他跟danwei请了两个小时假,顺便去办点事,他也没什么假期,每天都很忙,要不是昨天辛甘出的事,他也不会这会请假,他请假这会就去找了贺承,特地找他聊聊。
贺承的住址他是知道在哪的,他有所准备,特地查过,这会就直接找上门去了。
这会还很早,贺承却不在家,开门的是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程究看到那女人,还没说话,那女人就问他了:“你是谁?找谁?”
“找贺承。”
“你找他有什么事?”
“有事,你是?”
程究觉得她挺眼熟的,哪里见过,没过一会儿,就想起来了,他认出她是谁了。
“我是谁跟你没什么关系,他不在家,你有事跟我说就行了,我会跟他说。”
程究面无表情的:“他不在,那我下次再来。”他跟这个女人也没什么好说的,有些事得当着贺承的面聊。
陈梦对于他的到来也充满疑惑,皱着眉头,说:“你叫什么名字,等他回来了,我告诉他。”
“程究。”
“……”陈梦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眼熟,似乎是哪里见过,过了会,她顿了顿,还真就想起来这个名字似乎跟程回的名字有所关联,是不是跟程回有关系?
程究转身就走,但那那女人忽然开口叫住他,说:“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叫程回?”
第五百五十八章
陈梦这么一问,程究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你说什么?”
陈梦看他态度就猜到了,心里有了数,八九不离其就是程回的哥哥了,她虽然不太了解程回的背景,但多多少少听说过一点,虽然不是特别清楚。
不过这不影响,而且她这么看到程回的哥哥,忽然觉得很眼熟,好像是哪里见过。
陈梦说:“你是程回哥哥么?”
“是。”
“那正好,我也想跟你谈谈,虽然贺承不在,但你在,我也有事想跟你聊聊。”
“你说。”
“进屋聊吧,这里不好聊,还是进房间来聊吧。”
陈梦直接邀请他进去聊,但程究原地站了一会,并没有进去,而是说:“有什么事这里说就行了,你一个女人在家,我要是这会进去,你也会感觉害怕。”
程究还是很正直的,他知道避嫌,何况她这会的确是一个孕妇在家里,既然家里没其他人的话,那他是不能随随便便进去。
“没关系,我相信你是个好人,你不是坏人,我很放心,而且你看起来也很正直,你进来谈吧。”陈梦坚持要他进屋谈,但程究态度也很坚决,既然就她一个人的话,他是不会随随便便进屋的。
陈梦没想到他这么坚持,就笑,说:“你该不会怕我一个怀着孕的女人吧?”
“有什么不如直接说吧。”
“程先生,你怎么这么害怕,不是吧?我这又不是盘丝洞,你怕什么,进来谈呗。”陈梦脸上的笑容就没淡下去过,看起来还真无辜的,她的笑,却让程究有不好的感觉。
这不怪程究谨慎,他的性格就是这样,何况他以前的职业经验告诉过他,有些事,必须得谨慎点,尤其对方是个孕妇,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但他还是得谨慎点。
程究笑了,说:“你要是不说就算了,没必要谈了。”
“程先生,你也还真是好笑啊,你居然不敢进来,是真的怕我做什么?我一个孕妇,挺着这么大的肚子我能做什么?我只是觉得站着说话腰疼而已。”
程究扯了扯嘴角,刚才还没察觉到什么,这会就察觉到问题了,不怪他敏锐,而是这个女人笑里藏刀,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心里瞬间就有数了。
“你不说,那就不说,我先走了。”程究二话不说转身就要走,他没功夫管她,她不说,那就不说,他转身就要走。
陈梦没想到他走那么快,说走就走的,她咬牙跺了跺脚,一个想法就在心里产生了,既然程究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别怪她了,不用白不用。
程究离开之后,就直接走了,他没有逗留,回单位路上还在想这个女人怎么到底在打什么注意,她怎么跟贺承在一起,肚子还那么大了,是要生了?
这本来跟程究没关系,他也只是想了想而已,但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好像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他回到单位就去忙了,在开会前还不忘给贺川打电话,跟他说了早上的事,贺川就在手机那端笑,说:“你怎么回事,大清早跑过去找贺承?”
“这不是有空找他聊聊么。”
“跟他聊没用的,他又不是个正常人。”
“你说的也对。”
程究扯了扯扯嘴角说:“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还没,要有想法也得等警察那边调查,他们重新启动了对贺太太案子的调查,还请了专家来,但具体的还要等。”
他们那边在调查了,具体什么进展,贺川并不知道。
贺川也不关心后续,因为不抱任何希望,感觉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他查到的证据其实也不多,只能说严津的手段太干净了,尤其还过去了这么久,要是他有能力,早就把尸体给销毁干净了。
这个严津个叶定是不一样的,叶定在国外是树敌很多,而且也有谭北在帮忙,而严津很谨慎,比起叶定来说,还要谨慎。
他就算想查严津身后那些人,也查不到,这个严津,还真的是比他最开始猜测还要谨慎。
程究说:“估计是遇到什么难关了,再耐心等等,总会查出来,对了,那小孩怎么样了?还在医院?”
“恩,还在医院治疗,虽然说手术成功了,但还得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没那么容易好。”
说起来那孩子的治疗虽然很顺利,但后续治疗还得跟上,不然手术也是白做。
第五百五十九章
贺川都没去过医院看过那孩子,都是张助在负责。
张助现在升职了,这些事,贺川打算交给另外接受的人处理。
程究说:“你也是好心,该帮的都帮了,别想那么多,人各有命。”
“放心,我心态很好,不用安慰我。”
程究看了看时间,说:“行了,我去开会了,也不打扰你了。”
“改天约个时间一块喝酒。”
“你跟程回报备过了再说。”
程究刚想挂断电话,贺川忽然说:“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像那么一回事了,身上戾气不重了,这一本震惊的样子,我都快心动,为你着迷。”
“别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赶紧忙你的去。”
贺川低声笑,挂断了通话收起手机,他仰着头站在窗户边看外边的天气,今天一派晴空,阳光灿烂,天气不错,很舒服。
适合跟程回出去走走。
他也好久没跟程回出去了。
对了,还有婚礼。
最近事情多,婚礼的事一直没进展,程回也没过问,她好像对这个真不上心,也是让他感觉挺挫败的。
不过程回都答应办婚礼了,那就不能反悔。
贺川准备继续筹办婚礼,地址已经选好了,山上,有一大片森林那种,清净又静谧,是个好地方。
相信程回会喜欢的。
当天下午,陈梦跟媒体爆料说程回的家里人来威胁她,要她不要再接受采访,删掉发的视频,还说程回家里人来了之后对她动手动脚的。
动手动脚这四个字充满歧义,很快她的评论区又炸开锅了,都在批判对她动手动脚的坏人。
有人建议陈梦报警,陈梦回复说报不了,斗不过他们,她力量太弱小了。
于是这样就将程家人塑造成了恶徒,尤其是程家人。
程回也看到了陈梦发的东西,她当时看到就在想谁去找过陈梦了?她立刻问贺川,贺川挑了下眉,说:“昨天早上程究去找贺承,但是贺承壁虎在,他很快就走了。”
“我哥?!我哥去找过陈梦?!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这不是说了么?”
“你要气死我了,那个陈梦她在造谣我哥对她动手动脚什么的,说的话可难听的,我要被气死了,她到底有什么脸说我哥,我哥怎么看得上她!”
程回也是气急败坏了,口不择言,她真的快烦死这个陈梦了,没完没了的,令人恼火,她都很无语,说:“这个陈梦真的跟贺承就是一路货色,她根本不知道羞耻是什么的,还敢这样造谣,她是真不怕!”
程回都要告她了,她还在搞事情,尤其是污蔑,她太会污蔑人了!
程究可是她亲哥,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哥是什么性格,怎么可能对陈梦做什么!
陈梦说的这些话也太好笑了,她是真的觉得很好笑,她都被气笑了,晚饭都没胃口了,吃都吃不下。
还是贺川心疼她,特地做了她爱吃的蛋炒饭,说:“好了,好了,别气了,还是吃一点饭吧。”
“我气的不想吃了,贺川,我好烦躁啊,为什么她能这么不要脸。”
“你别为了这种人把自己的身体气坏了,没事,别气了别气了。”贺川再怎么哄程回,她都好不了了,她很恼火,坐都坐不住了。
贺川感觉有点好笑,但也不能笑太过分了,笑归笑,还是会心疼她的,看她这么难受,贺川也不好受,搂着她的腰,抱在自己怀里,亲自喂她吃饭,她不想吃,努力躲着他喂饭。
贺川就像是喂小孩子一样,小贺翻还没这待遇,也就程回有这待遇,程回还不买账,说:“她就真不怕是吧,我都告她了。”
“一般来说,像这种人,除非真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不然都不会害怕。你真没必要为了这种人破坏自己的心情,既然都告了,那就放律师去做,你玩你的,不用操心了。”
“可她这样说我哥,辛辛姐知道了该怎么办,要是辛辛姐生气了怎么办?!”
“辛甘又不是那种人。”贺川都了解辛甘,她就不是那种人,怎么会不相信程究。
程回依旧是不甘心,说:“但凡是有个一万怎么办?”
“你就是瞎操心,没什么事,别担心。”
“我也不想的,但是很难控制不去想。”
“那你不如陪我去试婚纱,转移你的注意力,这样不就好了?”
程回听到关键词,眉头立刻皱起来了:“婚纱?”
第五百六十章
贺川都觉得程回就像是个渣男,死活不愿意办婚礼,怎么,他就这么见不得人么?婚礼都不愿意办,是不是心里没他?
这样想,他难免觉得自己也太双标了,之前和温凉在一块那会,他就没想过办婚礼什么的,那会他在想什么都快不记得了,他脸皮也厚,无所谓了。
但跟程回在一起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很想给程回一个安稳的家,也想给她一个毕生难忘的婚礼,这是他想给程回的。
可程回不要,都看不上。
这让贺川感觉挺无奈的,好不容易哄了这么久,终于让她点了头,答应办婚礼,可她呢,还是不上心。
这么久了,问都没问过一句。
贺川都觉得自己要是再不提,她就真当没这回事了。
糟糕,程回怎么变成这样了?
程回说:“婚纱?不用试了吧?”
“为什么不试,看看你喜欢哪一种的,要是哪里不合适,再改改,这样就好了。”
“好麻烦。”
“办婚礼的确有点麻烦。”
“那就不如不办了。”
“那不可能。”贺川可没有被她绕进去,她就想了,还想不办,不可能。
程回努了努嘴,不太开心的样子,说:“你不是工作忙吗?那就不要分神了,反正也不着急……”
“你又想找什么借口?你答应过我的,还想不认账?”
“我没有这个意思,就是觉得这个时候不是很适合办婚礼,你看看我这么多事。”
“律师会管,你不用担心,也不用出庭,你呢,就安安静静准备做你的新娘子。”
即便不是刚结婚,这也不妨碍程回做他的新娘。
贺川说:“我叫了人过来给你试婚纱,不用出门,你在家里挑就行了。”
这样也是怕她又找借口说不试。
贺川直接把所有路都堵住了。
程回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不能装傻充愣了,就说:“那行吧,什么时候?”
“这周末。”
“这么快?”
“不快了。”
“那我哥的事……”
“你要知道,你哥也不是小孩子,不过这次的事,就当是给他们夫妻俩做调味剂,生活太平静的,偶尔来点刺激的。”
贺川脸不红心不跳说出这番话,倒是让程回不高兴了,说:“你是不是也这样想的?”
“我没有,我在帮你哥说话。”
“你不要乱说,生活本来就要平静的才好。”
“是事实,是我说错话了,我不能乱说。”
“那不就是了,以后不要乱说,我哥和辛辛姐很不容易的。”
程回还不忘护着程究和辛甘,不允许贺川胡说八道。
靠这么近,贺川又开始心猿意马了,说:“真不吃饭?”
“不想吃了,没胃口。”
“等会怕你体力不支,又叫累。”
程回面红耳燥的捂住他的嘴巴:“你不要胡说八道,闭嘴!等会阿姨听见了,你也不害羞,你不要脸,我要脸!”
说着,程回气呼呼从他身上下去,还不忘回头瞪他一眼。
……
程究倒是没想到,自己只是在人家门口站了会,就变成了他是骚扰犯了,还对那女人动手动脚?
第五百六十一章
他怎么没这印象,他记得他连门口都没进去,怎么就成了他动手动脚了?
辛甘刚接了辛家来的电话,她跟家里人解释,辛母才放下心来,还不是真怕出什么事,这才打电话问辛甘到底出什么事了。
辛甘拿着手机,走了过来,跟程究说:“你看看你,我妈都打电话来问了。”
程究双手一摊:“我也很无奈,谁知道这女人会这样说,我可什么都没做。”
“那你是不是有这意思?”
“我哪里有这意思,媳妇,你不能赖我,我什么都没干。”
辛甘当然是相信他的,只是出了这事,被人这么一闹,还闹大了,传到了辛家那边去了,辛甘也是可怜程究,摸了摸他的头发,说:“我是相信你的,但是那女人这么污蔑,也不是办法。”
“恩,我也清楚,这不是办法。”
“还是得想想怎么处理,不能放着不管。”辛甘也是这样想的,放着不管,那有心人士肯定会拿这事做文章,那程究也太被动了。
程究在得知这事第一时间就联系了那边小区物业调取楼道的监控,证明他连他们家门都没踏进去一步,视频比什么都有说服力。
那边物业倒是给了监控,这也没什么问题,只是程究觉得还不到时候,这么关键时候,这个视频还不能发出来。
程究有自己的考虑,辛甘也是尊重他的意见,他有自己的想法,她表示理解。
辛甘叹了口气,还以为过了江棠的事,他们的生活就能恢复到平静,但是没想到,还是有大大小小的麻烦,这让她也觉得有些无可奈何。
程究看她叹气,就搂着她,下巴靠在她肩膀上,说:“怎么一直叹气?”
“有点无力感,我们也没做什么坏事,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的麻烦事找上我们。”
“对不起。”程究又跟她道歉。
“干嘛跟我道歉,不用道歉。”她是觉得他很可惜,他明明一直做的都是好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她也有点搞不明白了。
“这次又让你感觉不开心了。”
“这有什么,更不开心的事都经历过来了,这点算什么。”她就是替他觉得不值,她长长叹了口气,说:“程究,你有没有后悔过?”
“没有。”
“我也是一样的,所以你不用跟我道歉,跟你在一起,是我做过最正确的事。”辛甘朝他笑笑,放下手里的工作,主动吻住他的唇角,她笑得很开心,说:“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
“恩。”程究顿时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能遇到她这么好的人,他这辈子的好运气都用在这里了吧?
小满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趴在门口了,说:“妈咪……”
程究听到这声音就头疼,小满乐不是睡觉去了么,怎么又醒了?
小满乐又喊了一声:“粑粑……”
辛甘轻轻推开程究,朝小满乐走过去,说:“醒了?那让妈妈抱抱。”
小满乐就抱住辛甘,又看程究,奶声奶气说了句:“对不起,粑粑……”
程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挑了下眉,“你说什么?”
第五百六十二章
小满乐声音很小,又说了句:“对不起,粑粑,我错了……”
辛甘这才开心笑了笑,说:“这才是妈妈的好宝贝。”
程究还楞了一下,不用想了,肯定是辛甘的功劳,她教孩子别那样说话。
辛甘莞尔笑了笑,说:“你愣着干什么,小满乐都跟你道歉了。”
“恩。”程究点了下头,没说什么,但是弯腰蹲了下来,走过去抱起了小满乐,小满乐也不抗拒,但还是看了辛甘一眼,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还是辛甘给她鼓励,她才接受程究的抱抱。
程究把她抱了起来,站得高高的,小满乐有点怕高,下意识就抱住他的胳膊,说:“怕怕,我怕,粑粑。”
“没事,这有什么好怕的,我不是在么。”
“恩,可还是怕,怕怕的。”小满乐说话嗲里嗲气的,奶奶的,很可爱,这可是亲女儿,在程究看来,是最可爱的。
到底是亲女儿,程究还是很疼小满乐的,就是平时方式不太对,脸色比较不好看,他习惯严肃了,在家里那会也忍不住板着脸,这样难免会吓到小满乐。
以前程究在北屿那会工作,每天都是跟穷凶极恶的人打交道,身上的戾气很重,那是因为得镇住那帮人。
大概是多年习惯了,程究就算已经回来这么多年了,身上还是有戾气,非常重,小满乐又还小,当然会怕了,尤其程究有时候收不住表情,这才让小满乐更加害怕。
这事,辛甘之前跟他说过,程究也想改,但没那么容易。
这一时半会,也只能慢慢改了,但是改不掉。
小满乐待在程究怀里,但眼神不住的看着辛甘,有那么点害怕,似乎也想让辛甘抱抱她,她不是很想被程究抱。
程究感觉到了小满乐的抗拒,小孩子是不会说假话的,程究也叹了口气,说:“小孩这么怕我么,至于么?”
辛甘说:“那你也不想想自己的问题,还怕你,这不是你自找的么,真的是。”
辛甘说的也不是没道理,都是他自找的,要不是他不亲近小满乐,小满乐也不会跟他这么不亲。
程究也想想办法改善一下他跟小满乐的关系,但是小满乐这会被他抱那么一会儿,就嘟囔着嘴,一脸的甘愿,就是不想被他抱着。
程究抱了会就放开她了,说:“好了,好了,不抱你了,去你妈妈那。”
小满乐立刻就跑辛甘怀里,警惕看着程究,就是不想被他抱着,她宁可被辛甘抱着,她还是比较喜欢辛甘。
孩子始终是跟母亲比较亲近,尤其是小满乐。
辛甘也想改善一下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但是小满乐现在也不太小了,程究的工作还是那么忙,这就有困难了。
小满乐抱着辛甘的肩膀就不想撒手了,就是要辛甘抱着。
程究是真无可奈何,看着小满乐很警惕看着他,说:“你就这么怕我?”
小满乐不理会,转身把脸埋进辛甘怀里,谁也吧u型看。
辛甘也是无可奈何,耸了耸肩膀,表示无可奈何。
小满乐也不闹了,乖乖待在辛甘怀里,但是对程究就很谨慎了,就是不想被程究抱。
道歉归道歉,但她就是不太想被程究抱。
程究也是无奈,怎么他的闺女这么讨厌他,他也不难看,小姑娘不是都喜欢帅哥么,他不帅么?就算年纪大了,可样子还摆在这,还是好看的。
程究苦恼去洗手间去看镜子,脸还是可以的,也没发胖,五官底子在,虽然沧桑了点,但从北屿回来后,他皮肤白了点,看着也还好,虽然比不上年轻那会,不过也不差。
辛甘都在问小满乐,为什么这么怕程究。
小满乐嘟囔着嘴,说:“我不想说,我不想说话……”
她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腻歪在辛甘身上就不愿意下来,不管辛甘说什么,她就是不肯下来。
辛甘也是没办法,就只能哄着她再吃点水果,再哄她去睡觉。
小满乐不知道么了,今晚上特别粘人,辛甘也不得不哄着她,毕竟孩子还小,只要想到是自己亲生的,辛甘也只能哄着。
小满乐这还不满意,吃了点水果,又黏在她身上,死活都不肯下来。
辛甘胳膊都酸了,快抱不动了,辛甘就想叫她下来,但是小满乐不,甚至开始闹脾气,开始哭了,闹腾着就是不要起来。
辛甘也没法,今晚还得陪她睡觉。
第五百六十三章
哄了一晚上,辛甘才知道小满乐怎么这么异常,原来是肚子有点不舒服,在那叫肚子疼。
辛甘想带她去医院,但是小满乐说什么都不出去,死活不愿意,她也没办法了,只能找药给她吃,揉揉肚子,小满乐这才舒服一点,没那么难受。
程究自然是被忽视了,他还来看过,但小满乐看到他就闹脾气,他也没法,就只能先走开,就让辛甘哄小满乐。
小满乐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睡觉了,辛甘也累出了一身汗,充满疲惫,想睡觉来着,她确认小满乐是睡着了,这才走开。
程究洗完澡出来,这会都快一点钟了,看辛甘回房间来,就要搂着她睡觉,还说了句:“你终于有空理我了。”
“你干嘛,还跟孩子吃醋。”
“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来折腾我的,就是不给我好日子过,快把我气死了。”
“你好了呀,哪里就把你气死了,她还小,就是个孩子,你不要连小孩子的醋都吃。”辛甘躺在床上,长长叹了口气,身心俱疲,说话都没什么力气了。
辛甘真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老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真的上了年纪,所以这么累?
程究搂着她,低头就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说:“不管谁的醋我都吃。”
“是啊,你这个大醋缸,别挠痒痒,我好痒,别弄,程究,你别咬我,轻点儿,你小点声等会把小满乐吵醒了。”
“你小点声就行了,配合点,别闹。”
辛甘也是无可奈何,还想推开他,但她这点力气哪里够啊,被他吃得死死的。
程究是没想到今晚她还能回来,想想都觉得咬牙切齿的,他那个闺女,真不是一般的难伺候,是真的很难伺候,他也认了,到底是他的女儿,亲生的,总不能不要了。
辛甘感觉到了他的怨气,也有些无可奈何,说:“你至于么,这么小气,跟女儿斗气。”
“这要不是亲生的,她哪里有机会,好歹是亲生的,没法呀。”
辛甘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逗笑了,说:“好啦,怨气这么大,本来就没什么事,你别搞得怨气这么大,好不好?”
“等她长大了,我慢慢跟她算。”
辛甘赶紧安抚他的情绪,顺他的脾气,说:“好啦好啦,知道了,别生气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啦,别生气,这也没有什么,记住这可是亲女儿,可不能嫌弃。”
程究就笑,说知道了,他又不是不懂,就是嘴上跟她抱怨几句,也是想让她关心关心他,他已经沦落到跟女儿争宠的地步了。
辛甘摸着他那扎手的短发,说:“你自己也小心点,不要被人暗算了都不知道,以后有可能的话尽可能避免,好不好?”
她说的就是这次的事,那个叫陈梦的女人看起来也不好惹,辛甘也有点担心,就怕她有其他什么手段,就跟当初的江棠一样。
想起江棠来,辛甘也是一阵唏嘘,那个江棠现在的下场也很惨,不过也是她咎由自取,害了那么多人,她应该得到应有的报应。
辛甘不心疼她,更不站在她那边,有的人,就是不值得同情。
尤其是江棠。
北屿那段时间对辛甘来说,就像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梦,很真实,也很现实,她曾经一度都感觉到害怕,还好这一切都过去了,她跟程究也挨了过来。
她跟程究也算是风风雨雨走过来的,经历了很多,感情也很坚定,如同她选择这个人,当然是义无反顾相信他的一切,只要是他,她就相信。
程究看她走神了,轻轻掐了掐她脸颊,说:“又在想什么?这都能走神?看来我还没下狠功夫。”
“好啦,知道你厉害,我可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而已。”
“什么事?”
“就是之前还在被北屿那会,现在想起来,好像还是昨天发生的。”
“怎么忽然想起来了?”
“就是想起来了,就是有点,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忽然想起来了。”
辛甘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事,没事的,你不要想那么多。”
“看你感觉不太对,恩?是不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恩?”
程究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这样能跟她平视看着,他眼神偶读很温柔,低声说:“怎么了,跟我说说。”
第五百六十四章
辛甘摇头,她真没什么事,就是忽然想起来,有些伤感而已。
程究把她搂在怀里安抚着,说:“好了,别去想了,没事的,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乖乖的。”
“我还不乖么?我已经很乖了。”
“是,辛辛可乖了。”
“你怎么一副哄小孩的语气跟我说话,你要是对小满乐这么有耐心,我就谢天谢地了。”
程究说:“她怕我,这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实话,我看起来就这么吓人?”
“以前是,现在也没有吧。”她可是摸着良心说实话,可没说假话,刚认识程究那会,他就是一副神鬼勿近的样子,非常可怕的,一点都不假,她说的可都是实话。
现在看来,其实也还好啦,他这皮肤白了不少,也没那么可怕。
“程究,你也不要着急,慢慢来,你工作忙,这也是没办法的,但我想她以后再大一点一定能理解你的。”
程究觉得自己也挺好晕的,她能够理解自己,也是他幸运,能受到她的尊重与理解。
程究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辛甘摸着他的头发,怪扎手的,但是手感很舒服,她也很喜欢,说:“你这么懂事,我就不怪你了,还好你懂事。”
“我也挺抱歉的,没想到小满乐会这样,我要是早点发现,也许也不会这样。”
“干嘛怪自己,这不怪你。”程究哪里会怪她,心疼她都来不及,而且她怀孕那会,他的确太忙了,没时间照顾她,他好像对她的关心似乎一直都不太够,是他的问题,这不能怪辛甘。
辛甘还觉得是自己的问题,这让程究心里过意不去。
辛甘使出浑身的力气抱住他,说:“程究,有什么事你要说出来,我们俩一起承担,好不好?”
“恩,会的。”
辛甘吻住他的唇角,一点点慢慢的深深吻着,没有其他多余情绪,彼此之间都很温柔,程究虽然是个大老爷们,但是也有他的柔情,温柔得不行。
……
程回还挺心疼程究被污蔑,战战兢兢的打电话给程究,问他怎么样,他语气轻描淡写的,还能怎么样,没有什么事。
程回这才松了口气,说:“对不起啊,哥,我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又不关你事,你道歉干什么,怎么,贺川叫你来道歉?”
“不是啊,跟他没关系,就是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把你拖下水。”
“你现在怎么这么客气礼貌了,贺川教的?”程究开始开玩笑了。
“哎呀,你不要这样说啦,这件事的确是我的问题,跟贺川没关系,哥,你没事吧?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吧?”这才是程回最担心的。
程究跟着事就没关系,但是出了这么大的新文,她也怕对他工作造成影响。
程究说没事,又不是什么大事。
但对程回来说,这已经是大事了。
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程回因为这事还觉得很内疚来着,无法控制住的内疚,看程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她才慢慢放下心来,也就没那么慌张和害怕了。
程究还安慰她,让她别想那么多,又不是什么大事。
第五百六十五章
但是因为这么闹的,陈梦自己更有把握了,她还打听到了陈哥就身份比较敏感,她更想拿这事做文章,也不跟贺承商量,自己开始行动。
贺承这段时间早出晚归的,人影都看不到,陈梦更不知道他在干什么,陈梦也不关心,每天就忙自己的,她现在就想让他们不安宁。
但她这个肚子越来越大了,也快要生了,她得做多方准备,必须得想办法对付贺川,让他付出代价,她心里不服气,越是不服气,就越想要对付他。
陈梦开始哭惨了,挺着大肚子频繁在网上发出那些引战的言论,把自己的形象塑造得很惨,别人不知道事实真相,看她那么惨,就下意识会同情她,站在她这边。
但对陈梦来说,还不够,远远不够。
而官司将近,她也找了律师,那律师不是很出名的,因为她也没多少钱能够请律师,就找了一个差不多的,她也不指望赢官司,但尽管赢不了,也要让所有人站在她这边,她是弱势方,是被欺压的弱势方,这样能引发很多人的共鸣。
这就是她最终目的。
程回没有出席,她直接让律师全权处理,贺川的意思是让她别去想那些烦心事,就不让她去了,让律师处理。
程回想想就听话了,她也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最近心情受到了严重的影响,睡也睡不太好,额头还长痘痘了,因为焦虑导致的。
贺川也心疼她,也是想尽办法哄她开心,转移她的注意力,比如在她试婚纱的时候在那捣乱,拍照,她不想拍的,但贺川坚持给她拍照片。
程回的头发也长了,但没去做头发,新长出来的头发很直也很顺,柔软搭在肩上,看着很柔和,贺川看着人都傻了,过了会就夸她好看。
程回瞪了他一眼,说:“你不要彩虹屁,我还不知道你?”
贺川就笑:“没有彩虹屁,说的是真的,很漂亮,我的回回这么好看,不出去走两圈实在太可惜了。”
“你别闹,哎呀,你也不要彩虹屁了,真的事。”程回真受不了贺川那套,又瞪了他一眼,不想他总这样。
贺川眼神里都是她,看到她不高兴了,适可而止,不再开什么玩笑闹她了,说:“回回,你喜欢哪一套?”
“都行吧,你觉得可以就可以。”程回心里也没多大触动,大概觉得跟贺川没什么新鲜感了,她早就习惯他这个人了,也不会觉得穿上婚纱就如何激动,她很淡然,都习惯了。
这样倒是显得贺川像是没见过世面的。
贺川挑眉说:“你不喜欢么?怎么情绪这么平静?”
“不是说喜欢,就还好,就穿那么一次,我也不是说很热衷,但是吧,穿一次就够了,反正婚纱也不会难看到哪里去。”
何况贺川还是找人给她定做的,还能怎么难看?
程回身材也不错,有腰身,屁股也有肉,很协调,有曲线,尤其在家这段时间养得很不错,气色很好,跟以前生病那会简直判若两人。
贺川快被她打败了。
第五百六十六章
因为不止一个人在,程回就算真喜欢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何况贺川要是知道她很喜欢这身婚纱的话,肯定会得意洋洋,她才不要贺川得意。
这个臭男人,肯定就等着她的下文。
程回都不想理他,就算真喜欢,她也不会说出来的。
程回最后挑了一套婚纱,不繁琐,很简洁,她也不想穿太重的婚纱,本来收腰就很束身,还有鱼尾摆,走路已经很受限制了,她不喜欢穿这么勒的裙子,上次跟贺川去参加什么活动,她穿那次礼服之后,再也不想穿了。
太累了,她这小身板,根本撑不住,没那体力。
婚纱比礼服好那么一点点,何况她选的还是格外简洁的,不拖沓,干净流利,她还是很满意的。
其实就算程回不说她很喜欢这套裙子,贺川看她眼神都能看出来,既然她喜欢的话,那就是好事。
贺川也很高兴她能够喜欢,于是最后就定下来她看上的那一套裙子,程回虽然没有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但其实心底里是高兴的,也是很喜欢这身婚纱。
设计师最后问程回的意见,看看哪里还需要再改改的,程回没什么意见,觉得都还行,前面没有露,后背露了一大片,还是v领的,口子开到了腰下面,把头发放下来若隐若现的,一片风光。
程回转个身,就让贺川看到了她的后背,贺川立刻皱眉头了,说:“后背怎么露这么多?”
“不多啊,还好,我觉得。”
“不行,有点多。”
程回照了照镜子,觉得也还好,也不是很漏,贺川是不是又犯病了,刚才还说就这件了,怎么就说露?
程回都不太理解贺川的脑回路,他变脸速度也太快了,真让人措手不及。
贺川又挑了下眉,说:“你不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么?”
“凉飕飕的?贺川,你不要找事,这些婚纱都是你挑的哦。”程回还笑了笑,明显是在看戏,就是故意的,她就差明说了不能赖她,都是他找的。
贺川又挑了下眉,说:“我觉得这套不是很适合你,这身不错,看着更适合额你,好看,温柔,也挺自然大方。”
“这身就不行了么?”
程回就是故意的,能让贺川感觉不高兴,她就高兴了,说:“这不是你选的么,怎么就不好看了,我觉得挺适合的。”
程回的意思是说什么都不想换下来。
贺川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仔细端详,也不管这会有其他人在场,他也不嫌弃了,说:“我觉得还是不太行,要不还是换换?”
“不行。”
“回回,现在还没到夏天,山上办婚礼的话还是很冷的,你穿这么少,我怕你生病。”
“我也没那么弱,放心好了,何况我是真喜欢这身,还挺好看,又性感,我虽然不适合性感的,但是这身意外的合适。”
她这意思也就说白了就是想要这身,说什么都不换了。
这可不行,贺川不同意。
设计师也理解了贺川是什么意思,大概是不想自己女人穿这么少,还是觉得有点露了,设计师赶紧站出来帮忙说话,她是拿了贺川的钱自然是站在贺川这边,也帮忙劝说让程回看看其他的,这身有点瑕疵,还是不太适合。
程回可不管他们说什么,她就是不听,“我觉得很喜欢,真的很好看,怎么了,你们,刚才不是说很好看吗?不是都确定了么?恩?”
“回回,能不能再商量一下,这件衣服,我觉得还是不是很适合,要不换一件?”贺川还不死心,还在劝她,这身婚纱好看是好看,但的确不太行。
贺川也固执,还不死心,就是想让她换一套婚纱,但是程回就挑这套,就是要这一套,贺川再怎么说都没办法改变程回的想法。
贺川无奈妥协了,只能让程回穿这套婚纱,程回这才高兴了,还对贺川明媚的笑,说:“谢谢你哦,我真的很喜欢这套,又凉爽,又性感。”
这几个词着实让贺川的眼皮狠狠跳了跳,他怎么感觉程回就是故意的,故意穿这身刺激他的。
贺川感觉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被程回摆了一道。
他也没什么话可以说了。
程回笑眯眯的,还主动跟他说了句谢谢,辛苦他了,费这么多心思,还真是让人意外,她也挺开心的。
送走了设计师,贺川深深叹了口气,有点无可奈何。
第五百六十七章
程回心满意足了,她高兴了,因为气到了贺川,她心里爽了,继续忙自己的,不再理会贺川。
贺川看着她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真感觉到自己这次失算了,被她算计到了。
不过算了,她愿意和他办婚礼就不错了,已经很给面子了,不是么?
贺川心里叹息。
相比较起来,程回心里高兴极了,回头看到贺川吃瘪的样子,她更高兴了,心里得意极了。
贺川也不能拿她怎么办,吃饭的时候,贺川还给她夹菜,程回就开玩笑说:“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么?不好吃么?你怎么回事,这可是按照你的口味做的。”
贺川就笑了,过了会,说:“哪里有不合口味,好吃,我很喜欢。”
他几乎咬牙切齿的说。
程回说:“真的好吃吗?好吃吗?”
“好吃,怎么不好吃,好吃得不得了。”
贺川也很给面子,直接夸不迟疑。
程回瞪他一眼,不相信他说的话,他这会就是在找台阶下呢,程回又提到了今天白天婚纱,说:“那除了试婚纱之外,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要不要跟我说说看,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我也可以帮帮你。”
她改变主意了,反正已经答应他要办婚礼了,那她干脆就不扭捏了,直接跟他坦白,说清楚。
如果真的是婚礼的话,她帮帮忙都行,没什么关系,她也愿意帮忙,看在贺川那么忙的份上,她也有点参与感。
贺川说:“真的么?”
“骗你干什么,我也没什么事做,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来吧,你告诉我,我能做什么,我尽力而为。”
程回的能力也有限,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搞好,所以没敢把话说那么明确,就说尽力而为。
贺川能不明白她心里那点小九九么,就是因为了解也清楚,知道她的性格,所以才那么有把握。
而程回却瞥他一眼,不急不忙说:“你可不要打什么注意,贺川,我可不傻,跟你待这么久了,我多多少少也学到了一点,你别想算计我。”
“我还能怎么算计你,我也不敢,回回,你不能这样说我。”贺川还跟她玩起来了,装起无辜来了,他也是老手了,还想蒙混过关,但是程回可不吃他这套了。
“别,贺川,我可是都知道的,你别想忽悠我,你赶紧说,我能帮你什么,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也没什么,其他事我有安排,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就行了。”
这意思就是不需要她帮忙。
程回托腮望着他:“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你平平安安就行了。”
这也是贺川最简单最朴素的愿望了,没有什么愿望能比上这个如此简单了。
但往往是最简单的愿望最难实现。
程回没说话,过了一会,说:“贺川,那些事都过去了,你不要想了,都过去了。”
贺川表情也有几分迟疑,不太确定,没想到她会忽然提以前的事,大概是因为他说到了只想她平平安安,只要她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
贺川只有这么一个愿望,很简单。
程回哼了一声,“就是说你不要那么在意,我都慢慢走出来了,都过了那么久了,贺川,你不用这么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贺川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轻声说了句好,看程回的眼神也愈发温柔下来。
很快到了开庭的前的调节,程回去了,但是调节效果并不好,陈梦说是可以道歉,但是不承认她说的那些话是假的,也不想正式公开道歉,说什么都不愿意。
这下把程回气到了,她不接受那就打官司,剩下的,程回也不想跟她聊了,于是调解失败,只能开庭了。
走出法院,陈梦有个律师陪着,而程回这会着急回家照顾小贺翻,而陈梦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叫住了程回,程回回头看了她一眼。
“程小姐,不用走这么快,就算没调解成功,我也想跟你说句抱歉。”
“抱歉?不用了,有什么留着下次开庭再说。”程回可冷静了,没有很激动,她看陈梦的眼神很平静,没什么情绪。
第五百六十八章
陈梦挺着大肚子,看着还是很不方便的,但程回不会心疼她,也不会同情她,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怪不了别人。
“程小姐,你不用这么绝吧,我也没干什么,我说的也都是真话。”陈梦这会还笑得出来,说话也是慢腾腾的,也不炸着急。
“你没干什么?这话说出来你也不怕笑死人,你干的那些事,真以为别人不知道吗?”
“我做什么了,我坦坦荡荡,也没伤害谁,我做了什么,我心里有数,反倒是程小姐,你怎么这么害怕的样子?”
程回真是服了她了,倒打一耙的本事真不赖,还敢说这些话,真是让程回真无语。
程回说:“我害怕什么了?我有什么好怕的,反倒是你,你跟我说这些话有什么用?你未免也太好笑了,现在造谣的是你,不是我,该害怕的人也是你,不是我。”
程回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就算有错,也是陈梦的错,她不该污蔑造谣。
程回都快无语了,怎么她能够这么厚颜无耻说出这种话来,她难道不知道她的胜率不高么?她说的都是假的,上了法庭,都能水落石出,而且她还要面临造谣的下场。
程回是真的不能理解她。
陈梦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不急不慢道:“都还没开庭呢,这事还不一定,我保证我说的话都是真的,程小姐,不过我还是很羡慕你,你真的很幸运。”
“犯不着羡慕我,你也羡慕不过来,你还是赶紧回去准备下次开庭吧,想想怎么跟法官说。”程回态度也坚决,转身就走,她没必要跟陈梦在那纠结来纠结去的。
陈梦怎么说都是她的事,跟她程回没关系。
陈梦看着程回走远了,她心里更不甘了,这个程回,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不好对付,真没想到她都不上当,说走就走。
从法院回来,程回心情没有受到影响,她回到家赶紧去看小贺翻了,阿姨在跟小贺翻在客厅玩,小贺翻还在那吐舌头,吐口水玩,程回赶紧拿了纸巾给小贺翻擦口水。
小贺翻笑嘻嘻的,看到程回,就张开双手要程回抱,这种血缘关系是很微妙的,虽然小贺翻还小,但他似乎知道谁是他母亲,一下子忍住来了,就要她抱抱。
程回赶紧把他抱起来,抱在怀里哄着,小贺翻这下更开心了,乐呵乐呵的,也不知道在那乐呵什么东西。
程回也是看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程回捏着额小贺翻的小鼻子,说:“就你会光明正大粘着妈妈,你以后要是个妈宝男怎么办,你最好不能是妈宝男,不然你爸爸可就糟糕了。”
这小子,太粘了,程回没有经验,她才有点担心,也是在开玩笑说他以后会不会是个妈宝男。
小贺翻还在那笑嘻嘻的,眼睛都弯了起来,只要称呼抱,他就开心,笑嘻嘻的,没有一个正行。
而贺川带孩子的时间确实不多,他在家里的时间都用来陪程回了,哪里顾得上小贺翻。
小贺翻还在咬手指头,笑眯眯的,开心得不行。
第五百六十九章
而贺承这边又被警察叫去了警察局问话,还是在问贺太太的事,贺承的态度很不配合,他很烦,态度很差,警察办案的进度也受到了阻碍。
贺承甚至都在警察局骂起来了,说他们办事不给力,都查了这么久了还是没有接过,而且还不断的烦他们受害者家属,没破案就算了,就连他母亲的尸体都还没查出来,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贺承也是恼火得不行,这么就的脾气全都发泄了出来,非常恼火。
警察当然是按照流程办事,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至今没破案,的确是他们的过错,而贺承仗着自己是受害者家属,就肆意妄为,在警察局在那吵个不停,还不愿意走了,更不愿意配合了。
贺承没有形象坐在椅子上,吊儿郎当的,说:“说实话,我呢,也不是不讲道理,但是都过去多久了,你们到现在还没查出来真相,怎么了,查不出来了?没有这个能力?”
“没有能力那就不要干这份工啊,你们废物又不愿意承认,一个劲说什么办案流程办案要求的,我知道啊,所以呢?我妈呢?我妈现在尸体都找不到,你们到底有什么用啊?大佬们,有这功夫来骚扰我,不如赶紧办正事!”
贺承把脾气都发泄了出来,他可不管坐在他对面的人是谁,他目中无人,该骂的一句话都不漏,全都骂出来了。
警察也是无可奈何,又不能拿他怎么着,他现在是家属,有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们即便怀疑过他,但是也没有好曾局,靠凭空猜测,是没有用的。
现在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贺承不走了,他就赖在警察局了,他就要他们给个准信,到底什么时候能够破案,不然他就不走了。
这谁能给一个准信说什么时候破案,这不是他们不想破案,这个案子还在查,能不能破案,得看他们能不能查到有用的线索。
“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是破案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我们也想破案,这个心情也是很焦急的,我们也想给你们家属一个交代,但是这案子纸巾还在调查中,没办法。”
“叫我来警察局问话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态度,怎么,现在又说在调查中,当我好骗的?我会相信吗?我不管了,今天要是不给个准信,我就不走了。”
贺承把流氓耍无赖的样子演绎得淋漓尽致,说什么都不走,就是要等他们给个准信。
就这样闹了一下午,贺承才被请走了,他临时接到严津的电话,叫他别去警察局闹,贺承当时就好奇了,怎么严津这么快就知道了。
贺承还没说什么,严津说:“你赶紧回来,去什么警察局闹,你闹什么闹?!”
“我说,你至于么,我有什么好闹的,我不就是催促他们尽快查出我妈的下落么?都失踪这么久了,肯定是活不了了,我妈要是能回来,那贺川有他什么事?”
严津可不管他说的这些话,态度强硬,说:“我管你这么多干什么,赶紧走,别给我找事做!”
贺承说行啊,他就乖乖听严津的话走了,不再闹了。
但经过这件事后,贺承觉得严津的聚酯有些古怪,贺承也知道他母亲出事跟温凉有点关系的,贺太太给他那些钱,都是温凉给的。
第五百七十章
这条线索,警方那边也是调查过的,但是没有下文,而现在贺承觉得这条线索肯定是有什么问题的,温凉也不是什么有钱人的女儿,背景只能算是一般,不算大富大贵,她给的那些钱,对她来说也是一笔不少的支出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问题就来了,温凉是不是有可能因为被他母亲勒索,一二再而三之后,她受不了了,就对他母亲下手了?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应该是有这个可能的。
贺承想到自己跟温凉那段时间接触过后其实对他还是有点了解的。
贺承现在是不得不怀疑温凉,这事是不是跟她有什么直接关系。
只是现在温凉不知道被严津藏到哪里落去了,他都联系不上温凉,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问题的。
如果是跟温凉有关系的话,那温凉跟严津老早之前就是一伙的,那是不是也说明他母亲的失踪是跟严津有关系?
如果是跟严津有关系的话,那就有得说了。
贺承忽然就笑了,没想到啊,如果真的被他猜到的话,那严津和温凉一个都跑不掉。
尤其是严津,他肯定是跑不掉的。
但是现在温凉不见了,难保不准是不是被杀人灭口了,这个严津心狠手辣惯了,如果温凉得罪他的话,那他肯定不会就这样放过温凉,肯定不会折叶算数。
那是不是也能说温凉是被严津害了?
贺承又笑了出来,感觉事情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真的超出他的预料了,也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贺承就给严津打了通电话,他这会迫不及待要去试探严津了,看看到底是不是跟他想的一样,到底是不是他猜的那样。
严津对于贺承这通电话毫无耐心,开口直接质问他:“你又有什么事?”
“严总,别生气啊,怎么心情这么差,谁惹你了这事,不会是我吧?我打扰到您工作了是么?”
贺承故意嘲讽的语气说的,他看严津这么生气,他的心情倒是不错,还笑得出来。
而严津直觉得烦躁,这个贺承到底有完没完,拿钱不办事就算了,还敢找他麻烦,简直不要太烦人。
“你有话直说,有屁快放!”他可没时间跟他在那浪费。
贺承就笑了,说:“严总,别着急家,我这会给你打电话肯定是有我的事的,我想问问你,你知道我妈失踪的事么?”
贺承一提到这事,严津有一瞬间沉默,而后气急败坏说:“你说的这事跟我有关系么?”
“是没关系,就是想问问,看看严总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我那可怜的妈啊,失踪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这会在哪里,失踪了这么久,我这个做儿子的肯定是担心,我想着严总这么厉害,应该有办什么办法能帮到忙。”
“我怎么知道你妈在哪里,这话你不应该去找警察么?找我干什么?”
“严总,话不是这样说,我又不相信警察,我相信你,严总这么厉害,肯定会有办法的。”
“贺承,你别给我来这套,我没时间跟你闹着玩,你最好别有事没事来找我,我警告过你的,我这边要是出什么事了,我肯定不会放过你,你最好记住了。”
贺承还在那笑,说:“严总别生气啊,我也没恶意,就是问问,问问还不给了?”
“贺承,你别给我搞什么幺蛾子,我可没空在这听你搞什么东西,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赶紧去办你该做的事,你要找你妈,就去警察局,我又不是警察,你问我干什么?!”
严津这会脾气大得很,烦躁得不行,他哪里有时间陪他唧唧歪歪这么多废话,他的时间这么宝贵,哪里有空唧唧歪歪个不停。
贺承就是笑,看严津这种态度,他怎么就愈发肯定这事跟严津有关系,还是说,真的跟严津有关系?
“行了,你没事别找我,我这一堆事忙。”
严津还得去见投资人,开会,手头上一堆事,开公司可没这么容易的,尤其是要上市,她后面那帮人又是一帮吃人不吐骨头的,他也知道。
原本还指望这帮人帮忙,结果呢,这帮人又提出了各种要求,严津被这帮人烦得不行,哪里有心思管贺承。
现在贺承找他问贺太太的事,所以呢?跟他有什么关系?!他理都不想理会。
而现在问题就出在这里了,贺承怎么忽然找他问贺太太的事,难道是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贺承不可能知道。
第五百七十一章
严津还是挺有自信的,不可能让贺承知道的,但是不能排除是不是温凉告密,温凉现在疯疯癫癫的,脑子都不清醒,又被他放在国外待着,这要是温凉跟贺承串通了,也不是没可能,但这人可是温凉杀的,所以温凉不可能这样做。
严津立刻给自己助理打电话,叫助理安排几个人盯着贺承的一举一动,必要时候监听他的手机。
贺承现在的吃住花销都是他严津给的钱,他想要监控贺承那还不简单?
这事对严津来说非常容易,只要他愿意。
助理立刻去安排。
严津扯开领带,喝了口水,想到这段时间这些事,他烦得都开始掉头发了。
而最近他跟贺川又杠上了,他们都看上了一个项目,如果要拿下,还得跟贺川对着干,贺川也知道他对这个项目有兴趣,以贺川的性格,估计是不会让他太轻松拿下的。
严津赶忙联系上那项目的负责人,想抢在贺川之前拿下这个项目,他是绝对不能让贺川得逞的。
这个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贺川耳朵里,当天晚上,贺川也出现在了严津办的局上,严津还挺高兴的,原本,还花了大手笔,订了几瓶好酒,价值很高的,他今天就想把这项目谈下来,不给贺川机会。
但是当贺川出现在饭局那会,严津当场就愣住了,以为看错了人,但他没有看错人,那就是贺川,贺川还跟他挥了挥手,打招呼,还笑了出来。
严津脸色当时就黑了下来,那项目负责人就在那解释贺川为什么会来,说贺川是他朋友,今天难得这么多人在,就把贺川请过来了。
贺川出现,有人欢喜有人忧,而严津不止是忧伤,心里更是恼火,一团怒火,熊熊燃烧,他看到贺川,心态都崩了,没想到贺川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这他情何以堪!
这饭局吃得严津最不爽了,尤其贺川反客为主,端出来那个架子,好像他才是主人,而他严津则是不起眼的配角,没有存在感,甚至没人理他,都在捧贺川。
严津脸上面子全无,一下子成了今晚的笑话。
贺川去了下洗手间,严津也跟着过去,他再也按捺不住了,在洗手间就想对贺川下手,就直接想动手了,但是贺川哪里会站在那挨打,他身手敏捷就躲开了,说:“怎么,这就忍不住了?”
“什么叫忍不住了,贺川,你就他妈不该出现,你算老几啊?你今天摆出来的态度是什么意思?当我不存在是吗?!”
严津忍了这么久了,他要全部发泄出来,这个贺川,他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真以为自己那么牛啊。
贺川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笑了,说:“我的态度?我的态度不好么?怎么了你这是,气急败坏了?这就沉不住气了?”
“贺川,你说话给我小心点,你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斗不过你,在墉城,我还是有说话权利的,你?你算什么,就算你认识宋臣又怎么样。”
“我可不止认识宋臣,我跟他还是亲戚,这话你怎么说?”贺川嘴角还挂着嘲讽的笑,就没把严津放在眼里。
严津又想动手,被贺川眼疾手快踹到了膝盖,他差点没站稳,还是扶着墙才没有跌倒,他抬起头不可置信盯着他看,咬着牙根,说:“贺川,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这混蛋,你他妈傻逼,最好别给我机会!”
“随便你,我倒是恭候你的下文。”
贺川直接走了,没再理会跟一条狗似的严津,他可不想在这个严津身上浪费时间,他今天还得早点回家陪老婆孩子。
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贺川要走的时候,来了好几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说是严总安排来的,要配他们吃饭,贺川避之不及,他对这些女人不感兴趣,尤其是严总送的。
其他男人倒是喜欢,但也有几个不敢要女人陪,安安分分坐在位置上,都不敢动。
等严津回来后,其他人对严津暧昧笑笑,说谢谢他送的礼物,严津脸色并不好,大概是在洗手间那会被贺川踹了一脚,膝盖这会还是疼的,他走路姿势都有点不对劲。
有人眼尖看出来了,就问严津怎么了,怎么走路一瘸一拐的。
严津笑着装没事人,“没事,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就是洗手间滑,差点崴了脚,不过问题不大,小事。”
“没事就好,这也太吓人了。”
第五百七十二章
其他人听到这话,脸上笑容古怪,也没说什么,都是看破不戳破的样子。
贺川又待了会就要走了,但是这会有人敲门了,还没等包间的人反应,门就被踹开了,进来了一群jingcha,为首的是几个bianyi。
贺川看到这幕,挑了下眉。
“都别动,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你们这里有违法交易,都站着别动,老实点,谁都不准走,听见没有?”
“你动什么动,藏着什么东西,双手举高站在墙边,都给我老实点!”
贺川就看着,他对这一套倒是熟悉得很,笑了笑,居然觉得有点意思,今晚还真是热闹,比他想象得还要有意思。
而严津这会脸色更难看了,什么意思,怎么会有警察来?
而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有些心虚,有些懵逼,大概贺川是为数不多看热闹的,他似乎也不意外,还挺配合调查的。
他甚至都想看有没有认识的同学,以前的同学,甚至都想来场同学见面会。
严津还想打电话来着,但是他也大不了,握了握手机,没有打出去,要是举止太异常了,还会被盯上,所以他干脆什么都不做,就很配合检查。
程回这会在家,忽然感觉心神不宁的,她还想做个小蛋糕吃的,贺川还没回来,她刚好还有点时间,就当是饭后消食活动,刚想拿一个碗打鸡蛋的时候,手一滑,没拿准,就掉在了地上,很清脆一声,她都吓到了。
阿姨听到声音赶紧进来,看到一地碎碗,立刻说:“没事,岁岁平安岁岁平安,没事没事,我来收拾就行了,程小姐你别动,小心划破手。”
“我刚才不知道怎么了,手一滑就没拿住,就摔了,都是我笨手笨脚的。”
“没事没事,没碰到手就行,也没多大事。”
程回叹了口气,之前都没摔过碗,今天怎么就摔了碗了,这也太不小心了。
她感觉自己也太笨手笨脚了,无缘无故摔了一个碗,她忽然也有了不好的想法,不过算了,应该是她想多了,不要胡思乱想骗自己了。
程回想想,去给贺川打电话,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但贺川的手机没打通,关机了,贺川以前不会关机的,怎么今天忽然就关机了,她就给张助打电话,张助已经下班了,这会在家里了,接到程回电话,说:“今天老板没有应酬,很早就从公司走了,我也不知道。”
“他手机关系了,我就有点担心,既然没事的话,那应该是我想太多了,没事就行。”
“肯定没事的,程小姐你不要担心,老板是什么人,他能照顾好自己的。”张助安慰着程回。
程回嗯了一声,笑了笑,说:“谢谢你,麻烦你了。”
“不客气。”程回还是长大了,变得跟之前有点不一样了,还会说谢谢了,这么礼貌,张助心里也有些感慨,也是,过了这么多年了,程回也长大了,是会成熟点的。
张助之前还觉得自己冒犯过她,而觉得不太好意思。
第五百七十三章
很快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小贺翻都睡觉了,贺川还没有回来。
程回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一直在等贺川,但是他还没回来,这都几点了,之前都不会这么晚才回来,怎么了这是,今天又有什么应酬吗?但是张助不是说没有么。
程回还想给张助打电话来着,可这么晚了,人家也睡了,她也不好再打扰人家,就没打了。
等待无疑是漫长又煎熬的。
程回现在真的能体会到这种煎熬的感觉了。
的确是不好受。
阿姨看这么晚了,程回还没睡,就说:“程小姐,别等了,还是先去睡吧。”
“不,我再等等。”
“这么晚了,估计是有什么事耽误了,程小姐你也别担心,也有可能是路上车子出了什么麻烦。”
程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贺川手机都关机了,她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以前他手机是不会随随便便关机的。
她深深叹了口气,心里很惆怅。
……
陈梦挺着大肚子,看着还是很不方便的,但程回不会心疼她,也不会同情她,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怪不了别人。
“程小姐,你不用这么绝吧,我也没干什么,我说的也都是真话。”陈梦这会还笑得出来,说话也是慢腾腾的,也不炸着急。
“你没干什么?这话说出来你也不怕笑死人,你干的那些事,真以为别人不知道吗?”
“我做什么了,我坦坦荡荡,也没伤害谁,我做了什么,我心里有数,反倒是程小姐,你怎么这么害怕的样子?”
程回真是服了她了,倒打一耙的本事真不赖,还敢说这些话,真是让程回真无语。
程回说:“我害怕什么了?我有什么好怕的,反倒是你,你跟我说这些话有什么用?你未免也太好笑了,现在造谣的是你,不是我,该害怕的人也是你,不是我。”
程回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就算有错,也是陈梦的错,她不该污蔑造谣。
程回都快无语了,怎么她能够这么厚颜无耻说出这种话来,她难道不知道她的胜率不高么?她说的都是假的,上了法庭,都能水落石出,而且她还要面临造谣的下场。
程回是真的不能理解她。
陈梦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不急不慢道:“都还没开庭呢,这事还不一定,我保证我说的话都是真的,程小姐,不过我还是很羡慕你,你真的很幸运。”
“犯不着羡慕我,你也羡慕不过来,你还是赶紧回去准备下次开庭吧,想想怎么跟法官说。”程回态度也坚决,转身就走,她没必要跟陈梦在那纠结来纠结去的。
陈梦怎么说都是她的事,跟她程回没关系。
陈梦看着程回走远了,她心里更不甘了,这个程回,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不好对付,真没想到她都不上当,说走就走。
从法院回来,程回心情没有受到影响,她回到家赶紧去看小贺翻了,阿姨在跟小贺翻在客厅玩,小贺翻还在那吐舌头,吐口水玩,程回赶紧拿了纸巾给小贺翻擦口水。
第五百七十四章
贺川其实喝的不多,就几杯,知道自己要开车,何况后半夜还去警察局跑了一趟,酒也醒得差不多了,不碍事,只是程回鼻子灵敏,这才闻到了。
贺川回来路上一路开着车窗就是散散味,结果还是让程回闻到了。
程回的鼻子可敏感了,他但凡沾一点酒,她凑近了就能闻到,更别说他喝酒了就不会碰她,这跟平时恨不得像八爪鱼一样粘着她的样子有鲜明对比。
贺川舔了舔嘴角,居然感觉到了心虚,干笑了两声,说:“好了,回回,别板着脸,看看,会有皱纹的。”
“你皱纹比我多。”
“……”贺川怎么感觉膝盖中了一枪。
程回还不过瘾,还骂了句:“你都知道自己年纪大了,还熬夜喝酒,你不怕发福吗?以后小贺翻上学要开什么家长会你过去一看,人家都问你是不是小贺翻爷爷。”
“……”
程回又困了,打了个哈欠,说:“你看看你眼角的皱纹,我帮你涂点保养的,你又不要,贺川哥哥要变成贺大爷了。”
贺川小声反驳:“我也有健身。”
“是吗?”
“……”
贺川叹了口气,跟她屈服了,说:“好回回,别嫌弃我了,我知道你不会嫌弃我的,我以后不喝酒了,也不搞那么晚,我真心认错。”
程回都听腻了,她才不相信贺川说的话,这男人,就是老毛病了,她都累了,不想再听他说的这些话,没有诚意,花里胡哨的。
回到家里,贺川还想跟程回说会话,程回觉得他身上那股味道太重了,酒味,还掺杂了烟味,她不喜欢了,就让他去洗澡刷牙,洗完澡再说。
贺川被嫌弃了,赤裸裸的嫌弃,只能去刷牙洗脸。
路过小贺翻的房间,程回不敢太大声,就怕把他吵醒了,当然了,也没忘记给贺川准备点姜汤,他虽然不是特别会,但也没特别差,还是能做一点姜汤的。
程回是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在家里做全职太太,还给喝醉酒的贺川煮姜汤,倒也没有觉得委屈,就是觉得不可思议,她就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现在看来,她是的。
姜汤也不好煮,她感觉火候不够,拿了勺子舀了一勺尝了一口,好辣,她自己都被辣到了,她还想加点糖,想想算了,反正又不是她喝,是贺川喝。
贺川喝的话就没关系了,就让他这样喝吧,对他身体好。
程回拿碗装了一碗,装得满满的,她更像是故意的,笑嘻嘻的给贺川端了过去,贺川洗完澡出来就看到程回端着一碗汤汤水水的东西在床边等他,他走过去看了一眼,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说:“这是什么?”
“姜汤,你吃一点吧。”
程回还帮忙端到他跟前,贺川看到碗里的颜色有些懵,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哑口无言,说:“你确定么?这个是姜汤?”
“你喝一点。”程回说:“这可是我亲手煮的,你不能浪费,快喝,为了你的身体好的,你可不能有意见。”
“……”贺川哪里有敢有意见,当然得喝了,他犹豫了会,接了过来拿起来就喝,入口的味道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就那股味道,入口就让他感觉到怀疑人生了,不过毕竟是程回亲手煮的姜汤,他不能不管,他沉默了会,还是说吞了下去。
很快喉咙那股味道,就让他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他脸色绷直了会,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味道,让他无法再吞咽第二口了。
程回还一脸期待问:“怎么样,好喝吗?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很难喝啊?”
“不是。”贺川轻声咳了咳,否认了,说:“没事,好喝。”
“那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有啊,很好,我没事。”贺川又咳了咳,嗓子很辣那种辛辣,呛嗓子。
可是看程回这么高兴的样子,他也不好泼冷水,何况这还是她辛苦煮的,他干脆把剩下一大碗都喝掉了,喝得光光的。
第五百七十五章
程回都惊呆了,说:“你真不觉得味道怪怪的吗?你居然都喝了。”
程回捂住嘴了,惊讶得不行,她喝了一口都喝不下去,就是故意给他喝的,没想过他都能喝完。
这奇了怪的。
味道很好吗?
这都能吞下去,真不愧是贺川。
她佩服。
她现在是真心的佩服,又忍不住笑出来,说:“贺川,你好厉害,我都喝不下去,你居然能喝下去。”
“那确实。”
贺川咳了咳,嗓子感觉有异样,这姜汤真不愧是姜汤,果然辛辣无比,很辣很辣,他嗓子呛得不行,一直在咳嗽,咳得不行。
程回摸了摸他短发,怪扎手的,可她很喜欢这种触感,说:“真的没事吧?嗓子舒服吗?”
“还好,没事。”
贺川总不能跟她说,他有事,嗓子难受得要死。
他起身出去倒水喝,冲冲这股味道,程回也跟了出来,看他喝了好几杯水,说:“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还好。”贺川说。
“真的吗?我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
“我自己都喝了一口,不好喝,真的不好喝,你为什么能喝完?”
“恩,喝完了。好喝,很好喝。”
程回就笑了,说:“你很勉强,你知道么?”
“没有,怎么会,我哪里敢说回回做的东西不好喝,好喝得要命,很好喝。”
确实是要命,因为很难喝,他嗓子像是卡了什么东西,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没办法。
程回又给他倒了杯水,说:“是不是很难受啊?是不是喝到了姜啊?”
“没事,没有,还好,没事。”
“真没事?”
“恩,没事,不用担心。”贺川还笑了笑,又喝了一杯水,不过还好,没什么问题,挺好喝的。
他缓过来了,没关系了。
程回笑嘻嘻的,说:“我看你以后还喝不喝酒。”
“好好好,我不喝了,我再也不喝了。”
贺川哪里还敢喝,不敢喝了,他就算喝也不能告诉她,这姜汤,毕生难忘。
他没想到程回的手艺这么黑暗来着,做小蛋糕不是很好么,怎么做这个姜汤就这么黑暗,还卡嗓子。
贺川是长记性了,不敢了,他都怕了。
程回把碗收了起来,回头看贺川在那挠脖子,好像嗓子有东西堵得慌,他一个劲挠,程回赶紧回来抓住他的手,说:“你别挠了,你多喝点水,很快就好了,没事的。”
她有处理姜汁的,没有残渣,他怎么会堵嗓子,估计辣的,呛嗓子,根本就不堵,也是他心理作用,想太多了。
贺川点了下头,说:“恩,好,我知道了。”
程回拍了拍他肩膀,一副哄小孩子的语气说:“不怕的哦,很快就好了,你休息会,没事的。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恩,好。”
贺川就乖乖回房间了。
程回是真的忍不住在那笑,偷乐,笑得很开心,没什么比这更开心的事了。
终于算计了贺川,让他吃到瘪了。
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贺川一直在咳嗽,不知道是不是那碗姜汤的关系,咳得不停,好像很难受,不过也是,他肯定不好受的,那效果还是很足的,她用足了份量。
只是贺川睡不着,程回也睡不着了,她听到贺川咳嗽声音自己也跟着难受,就问贺川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好了,怎么那么严重。
贺川说不用,就搂着她的腰,把脸埋进她腰上,他整个人需要她的安慰,她不得不安慰他,拍了拍他肩膀,说:“你看看你,喝酒还误事,不舒服了吧,不是我说你,你以后还是别喝了,我不是开玩笑的。”
“嗯嗯,不喝了不喝了,说不喝就不喝。”
“你自己答应的哦,别忘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
贺川忍不住调侃他越来越像个老妈子,程回就掐她胳膊,说:“你才像是老妈子,哼。”
“我的程回不是,我的程回最厉害了,又温柔又漂亮,而且又贤惠。”
程回忍不住骂他大半夜的快睡觉,别发神经了。
他果然是喝多了,说的话奇奇怪怪的,程回摸着他的头发,语气温柔,说:“好了,你别闹了,快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呢,你还要干活。”
“恩,好,你也是,快点睡。”
程回心想你他妈再不睡她哪里睡得着,可是她不能骂人,她得很温柔很慈祥,不能骂人。
贺川到底喝了多少,她不知道,不过身上那么重的酒味,估计喝得不少,他也真是的,至于喝这么多么。
第五百七十六章
有点难受。
贺川不是经常喝酒的,他喝得其实也不太多,只是程回不信,就是觉得他喝了很多,贺川自己也没办法。
隔天早上起来,贺川收到了张助那边的电话,聊了什么,程回不知道,就听到贺川在那说嗯说好,说是,其他就没有了。
程回在旁边听着,总感觉有猫腻,等贺川挂断了电话,她这才问贺川,贺川说没事,就是工作的事。
睡了一晚上,贺川的嗓子都沙哑了,不知道那姜汤后劲这么足的,他咳了咳,很难受,嗓子眼有什么东西,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他也没在意,估计就是辣被到了,过几天就好了。
也不用去什么医院。
早餐又是程回做的,贺川有阴影了,他有点怕,不过没事,还是得吃饭的,他面不改色拿了块面包吃了起来,程回也在吃,这气氛怎么怪怪的,贺川也说不出来。
昨晚上他还去了警察局验尿去了,还不是被怀疑沾那玩意了,不过他怎么可能沾,他又不傻,更不会被算计,能算计他的人少之又少。
至于昨晚那个饭局,那是严津组的,饭局上出了问题,那严津逃脱不了关系。
昨晚上贺川都在看热闹,有看这种热闹的机会并不多,他倒是很喜欢,也看上瘾了,严津的脸比想象中的还要臭,臭得不行,一直在解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那些东西,但这局是他组的,也是他请的人来的,他说不知道,这未免也太扯了。
警察也不相信他说的,开始各种检查,就发现跟严津有点关系的一个人带来的,还有其他人一块沾了。
这可是社会新闻,一下子就闹开了,而贺川跟另外两个人没有事,严津虽然没被检查出来,但那中招的人说是跟他有关系的,说白了,严津是逃脱不了关系的。
贺川检查完就回来了,以及那两位没有沾这玩意的人都回来了,还有好多个人都没回来。
包括严津。
这新闻很快就传开了,都上了当地的热门,一下子人尽皆知,尤其关于shedu的那几位大佬的身份悲剧,警方那边没有给一个详细的通报,就大概隐晦提到了姓名,也是因为这个姓名,很多人都在猜那是谁。
当然了,严津是不禁扒的,很快就被扒出来身份了,瞬间关于他的那些消息就传开了。
严津这会还在警察局,贺川呢则在公司看新闻,他甚至叫人把这个新闻加大力度宣传,这可是好新闻,尤其是难得的机会,这可不能出什么意外,想来严津自己也没想到会被警察查。
事实证明,这件事可跟贺川没关系,不是贺川做的。
张助看到新闻那瞬间都在猜是不是贺川做的,而贺川说了,不是他,跟他没关系。
张助就纳闷了,那这是谁做的,怎么会忽然搞出这么一件事来,这个严津居然还zhandu?真的让人匪夷所思。
张助是真的难以置信这一幕,居然会发生在严津身上,也是没想到这种人还真是真名都敢做,不怕死来着。
贺川挑了下眉,不以为意的表情,说:“看你样子很吃惊?”
第五百七十七章
“是有点吃惊,没想到严津会跟着万一搭上关系,这可不是小事,问题很大。”
“是问题很大,但是不意外,他能跟这种东西沾上关系,那就说明他有准备,估计就是拿这玩意做起来的,他的钱也挺多的。”
“真的假的。”
“你觉得还能是假的?”
“不能,外边都爆炸了,估计他这会爆出来这事,再想上市都难了。”
“确实是难,没机会了,他哪里还有机会,跟这个东西沾上就没了。”
“那确实,是这样没错。”
即便这样,张助还是松了口气,说:“那这样我们就能缓一缓了,不用那么急了。”
“不,不能掉以轻心,那个严津不止这点手段,他估计会没什么事,放出来也没关系。”
张助楞了一下:“什么意思?”
“他还会出来的,他不可能这么快出事,等着看吧。”贺川太了解严津了,他把严津的脾气算得清清楚楚,严津要是这样就倒了,不太可能,估计是有后招的。
贺川又吩咐张助说:“麻烦你跑一趟,找个人去打听打听,看看那边什么情况,要是严津出来了,就跟着他。”
“是的,老板,我现在就去做。”
严津也不好跟踪,他的反侦查意识也很强,不会这么容易被算计的,他的底牌还没完全露出来,一时半会想要他死不容易。、
贺川也不会拿钱砸他,这种做法太蠢了,他现在有家庭得养,得保险一点,不能出大问题,所以这个严津,他不能用一般方法对付。
贺川也不冲动,他现在有自己的节奏,不着急,慢慢来,何况他还要筹备婚礼,跟程回办婚礼,这个婚礼可不是什么小事,是他跟程回一辈子的终身大事,不能出岔子。
严津在警察局被当成犯人一样盘查审问,不管警方问什么,他都是不知道不知道,全都是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不会老实交代的,警察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也在提审其他人,一直在问这事。
其他人会说什么,严津也把握不好,这会他也联系不到外界,还想找人想办法的,都没办法把消息传出去。
这就是有问题了,严津看了一圈,还想找跟他认识的jingcha拖点关系,想办法先离开这,但是警察不给机会,也察觉到了他的想法,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漏洞。
而警察似乎掌握了什么线索,看他不配合,也很来火,说:“你现在搞清楚一点,我们肯定是掌握了证据才把你找来的,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配合我们工作,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要我交代什么?昨晚的事我也我不知道,我知道什么了,你们问再多我也不知道。”严津态度也很横,他摆明了不会交代的,还在那装傻。
警察也不好惹,知道他在装傻,又去提神其他人,想来个逐一突破。
严津大概也能猜到的,他知道会这样,所说义也在想办法,到底要怎么联系到外界。
现在贺承都联系不上严津的,他是无意间看到了网上新闻,得知了严津是被抓了起来,他看到这新闻,没忍住笑了出来,还挺好笑的,这叫什么事,这就被抓起来了?
贺承就想办法联系了严津的助理,问问几个情况。
第五百七十八章
严津助理的电话也不好找,贺承没有他助理的电话,但是他知道温凉的号码,这时候就打给了温凉,他不确定温凉会不会接。
也不确定温凉是不是还活着。
他寻思着温凉应该没这么容易出事吧。
这要是真出事了,那也是严津干的,他的手段,现在贺承都尝到了,知道他有多么厉害,甚至比他还要丧心病狂。
温凉的手机这会就接通了,他还吃了一惊,还以为听错了,等那边接通了,听到温凉的声音,他这才放下心来。
的确是她,没错。
“你有什么事?”温凉不知道找她的人是贺承,听到了贺承的声音才认出后来。
“我还能有什么事,就是问候问候你,温凉姐姐,你现在没事吧?人在哪啊?不在墉城?”
“你有话直说。”温凉没他那么闲,问东问西的。
“怎么了,脾气这么差,谁又惹你了?”
“贺承,你以为我有这个闲情逸致跟你聊这些有的没的?你有事就直接说,没事就挂了。”温凉就差直接说他有事没事别他妈说废话,她这会脾气很差,也没耐心,恼火得很。
尤其这个贺承这个时候还来找事,温凉这会脾气差得不行,也很恼火。
贺承说:“别生气啊,温凉,咱们好歹也是朋友一场,就凭我跟严津的关系,我们也算是熟人,不是么?”
温凉冷冷笑了:“贺承,咱直接点,不要说这些废话了,你不如直接说,你到底什么意思,想干什么。”
贺承清了清嗓子,还发出了咳痰的声音,这可把温凉恶心到了,他怎么能这么恶心,她都快忍不住把电话给挂了,他到底有完没完。
就算是温凉也忍受不了贺承,温凉都不喜欢他,觉得他是个变态,而且令人厌恶,尤其是刚才咳痰,她都听见了,觉得很恶心,恶心得不行。
“我能打什么注意,这不是关心你么,深怕你被严津给害了,对了,你现在在哪?严津把你关起来了?”
贺承也是试探性的问,他手头上没有直接证据,这会还在试探温凉。
温凉默了默,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有些话不需要说那么清楚明白,你非要我说得很清楚的话,那行,当面聊。”贺承欲擒故纵,态度也是轻描淡写的。
而温凉死死抿着唇,丝毫感觉不到疼意似的,说:“贺承,你玩什么把戏?你能不能消停点,我不想跟你浪费时间。”
“行了,我不和你浪费时间,温凉,你现在在哪,我真有事找你,现在严津出事了,外边都在传他被抓了,你知道了没?”
“他被抓了?!你说什么?!”
“看来你不知道啊,你怎么会不知道,这事闹很大,你不在墉城?”
“我不在墉城,没说是什么事被抓的么?怎么这么突然?!”
“谁知道呢,我还好奇,他怎么就被抓了,你都不知道,那我更不知地怎么回事了。”贺承还笑了一声。
温凉听到他的笑声就很恼火,这个贺承,肯定没有什么好心肠,肯定又出什么事了,要不然不会来找她。
“我本来就不知道,你找我也没用,我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你真不知道,害,那我岂不是问错人了。”
温凉没说什么,她沉默了半晌不知道说是很么好。
贺承也没挂电话,又咳了咳嗓子,嗓子卡得很,他清了清嗓子才说:“温凉,你现在人在哪啊,怎么就没回来,怎么严津这么好的,我怎么没这待遇。”
“贺承,你能不能说人话,直接一点,不要说这些没用的。”
温凉这会也没事,她蹲在洗手间抽着烟,整个人像是废掉了一样,她也不知道自己有几天没洗澡,头发乱糟糟的,也没化妆没洗脸,脸色苍白,眼睛都是黑眼圈,看着就很可怕。
贺承看温凉这么着急,就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现在的样子,我看严津这一时半会也出不来,我们俩就得互帮互助。”
“贺承,你可没这么好心,我还不知道,你不如直接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能再不说,是不是,说起来,我感觉严津都想对付我们俩了,要不我们俩合作起来?恩?”
温凉就冷笑了,说:“你是不是感觉太多了?”
“你别不相信。”
第五百七十九章
贺承笑嘻嘻的,说:“事到如今,你别天真了,严津的性格你会不了解?我说温凉,你不会这一幕傻白甜吧,不会吧?”
“你说人话,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自己想想吧,想清楚,有些事你自己也明白,我看你也不是被严津送出国度假,我看你是被送出去躲避风头的。是不是?”
贺承猜得也不错,他也不傻,有些事,稍微动下脑子就能想清楚,而温凉现在否认,其实没什么意义。
贺承直接挂断了电话,也不着急,这事已经有破绽了,看温凉的反应,他觉得温凉肯定是知道什么。
温凉挂了电话又开始呕心干呕,吐出来的都是胃酸,她什么都吐不出来了,现在只觉得很恶心,恶心得要死。
她也不知道贺承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忽然知道了什么,尤其他说的严津进去了?这怎么可能,严津这么厉害,他怎么会被抓?!
温凉就算希望严津出事,也不是这个时候出事,他要是这个时候出事,那影响到的人只会是她!
她现在在国外回不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严津要是真出事了,那她可就回不去了!
不行,她不能让严津出事!
她又拿手机给贺承打电话,等他接通了,她立刻说:“你有什么办法救严津?!”
“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找严津的助理,看看他怎么说的。”
“他助理的电话我有,我立刻去联系。”
贺承也没问温凉怎么忽然转变态度了,他而是笑了一下,就挂断了,就等着温凉去联系严津助理帮忙了。
严津这会被关还没到二十四小时,警方这边也要在二十四小时里找到相应证据,要不然就得放人了。
沾了du的那几个人还是不老实,什么都不说,更别说把严津供出来了,就没打算把严津供出来,而严津的态度也是什么都不怕的而样子,非常不配合审问,一个晚上下来,什么进展都没有。
严津毕竟不是一般人,他的心理素质也很好,对于一般审问,他早就有准备,也知道大概流程,他是有研究过的,就打算跟警方耗下去。
……
程回是在网上看到严津被抓的消息,她看到新闻的时候还没往严津身上联想,而是看了评论才看到的,她都傻了,怎么这么突然,这个严津居然被抓进去了?!
程回还觉得不可置信,看了下日子是昨天晚上时候,她又想到了贺川,他昨晚说有事,回来一身酒味,他跟昨晚的事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程回想到这里瞬间就明白了,她二话不说给贺川打电话,问他昨晚到底去了哪里。
贺川慢条斯理说:“没去哪里,怎么了,就是去喝了几杯酒,和几个朋友。”
程回冷冷呵了一声:“你还想骗我呢?真当我不看新闻,村里刚通网是吧?”
贺川暗说了句糟糕,完犊子了,出事了,他没想到程回这么快就知道了,她怎么这么快就知道,这也太快了。
“我没想骗你,昨晚喝了点酒,有些事记得不是很清楚,记得不太清了。”
“还想骗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贺川,严津被抓是不是跟你有关系?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程回也是直接,不想跟他废话,他还是不愿意说实话,这让程回感觉到生气。
贺川低声下气的,卑微至极:“我没做手脚,这跟我没关系,真不是我。”
“真的不是你?”
“真不是,我可以发誓。”
贺川叹气,无奈发笑,说:“回回,在你眼里我怎么成这种人了,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我不会的。”
“贺川,你不要老骗人,你也不能沾上那些东西,你要是沾上了,我们家都毁了。”程回生气的点是这个,她看到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贺川现在说没有,她心里还是不能放心,说:“你说的,我相信你,但是你不能骗我。”
“我知道,我没有骗你,我对天发誓。”贺川顿了顿,语气温和下来,“回回,你不要这么担心,有些事我知道该不该做。”
“总之你没骗我就行,我是相信你的,你自己也注意一点,不要被暗算了,谁知道别人会怎么算计你,防都防不过来了,所以你自己也要小心点,千万当心,不要认为自己天下无敌了,没人搞得过你。”
第五百八十章
“好好好,我都听进去了,还是回回最好,这么关心我。”
程回发现自打结婚之后贺川说的话越来越油腻了,比以前还要油腻很多,她也无语了,也不想跟他说那么多,就挂了电话。
得知这事跟贺川没关系,她才放下心来。还好这事跟贺川没关系,否则她肯定不会就这样放过贺川的。
不过这件事闹得很大,严津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关于他跟温凉的黑料也被扒了出来,一干二净,当然了,温凉被扒了出来,贺川也不能幸免,也不知道谁透露出去,说贺川昨晚也在饭局上,怎么就严津被抓贺川没事,又开始议论起了贺川。
程回感觉越看越恼火,还是关了手机别看了,没什么意思,她干脆就不看了,专心去带小贺翻。
小贺翻有点流鼻涕,不严重,程回又怕小贺翻生病了,赶紧打电话问她认识的一个医生,医生听她描述了细节之后说没事,小问题,不严重,注意保暖就行了,别出去吹风。
忙了一早上,程回这才放心下来,觉得自己也是太大惊小怪了,还好没什么事,要不然就糟糕了。
现在程回在家里也没什么特别重的事做,虽然她跟贺川说了想帮忙筹备婚礼,但贺川没让她操心,他自己会处理。
贺川也是担心她太忙了,所以不让她帮忙。
这时候律师打来电话跟她说案子的进展,据说是陈梦那边的律师打来电话说想要见面谈谈,意思是想要和解。
她都不知道这还要怎么和解,之前不是给过机会么,怎么又要来和解。
律师的意思是事到如今和解的话也要他们那边付出一定的诚意才会考虑和解这事。
程回不想和解,不需要,白瞎功夫跟他们搞什么和解,没意思。
律师听她这么一说就明白了,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贺川介绍的这个律师还是很能干的,程回也谢谢他那么上心,就说想请他吃顿饭感谢一下,那律师婉言谢绝了,说都是他的本职工作,应该的,他就是位贺川干活的。
程回也怪不好意思,就感觉是不好意思。
程回想了想下午没什么事,小贺翻这会又睡着了,她就想出去买点东西,就跟阿姨说了一声,让阿姨在家里照顾小贺翻,晚上她来买菜就行了,阿姨自然说好。
程回就自己出门了。
不带小贺翻也是怕遇到和上次在商场一样的事,所以干脆不带小贺翻出去了,她早点买完就回来。
想到都要到贺川生日了,她想给贺川准备点礼物,她也没给贺川送过什么礼物,所以这次他生日,她就想给他送个礼物好了,就当是一点点的心意。
但是逛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合适的礼物,衣服领带皮带什么的这些他都不缺,而且他对这些也不感冒,他穿的那些衣服都是三个颜色来回穿,黑白灰,偶尔会有一两件深蓝的衣服,其他就没了。
说起来他也是真不管自己的外形,跟程究一样的,都不在意,程回这下犯难了,也不知道怎么准备礼物,逛了一圈也是毫无收获,就想回去了,但是下楼走出商场,她又想了想,还是折了回去。
第五百八十一章
算了,随便买好了,别想那么多了。
毕竟都老夫老妻了,认识这么久,也不在乎那什么礼物有没有新鲜感。
她都不计较那么多了,更别说贺川了,有礼物就不错了。
她回去买了一对袖扣,价格合理,没有那么贵,但也不便宜,刷卡付钱的时候,程回心都在滴血,怎么男人的东西一点都不便宜。
她还以为女人的东西贵一点,结果并不是。
袖扣买完就回去了,有了收获,她心情还是不错的,一边坐电梯下楼一边给家里阿姨打电话,问问小贺翻怎么样了,阿姨说他还在睡觉,程回这才放心下来,她就怕小贺翻忽然醒过来,要是看到她不在哭闹就不好了。
只是让程回没想到的事,她刚走出商场大厦门口,就被几个人围了上来,有两个女人,三四个男人,两个女人二话不说冲她过来,就拍她,说:“你就是程小姐是吗?你好,我这边有几个问题想采访你。”
那些人不由分说就拿手机和摄像机怼了上来,照着她,程回刚开始被吓到了,反应过来立刻躲着他们走,她也不听他们说什么,总之躲就是了。
但那些人还跟了上来,就是不走的意思,一个劲逮着程回问关于陈梦的事,争论的热点还是陈梦肚子里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贺川的。
听到这个问题程回就不想回答,回答了反而显得她很弱智。
“你为什么不回答一下呢?那位陈小姐的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先生的,你不能回答一下吗?现在事情闹这么大了,你不想做什么回应?”
“……”
程回无语极了,她被缠得烦了,说:“我说不是你们会相信吗?不管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那我说有什么用?好了好了,别跟着我了,跟着我没意义,我不会回答任何问题。”
程回恨不得躲着他们走,她惹不起这些人,她也玩不过这些人,她不是对手。
程回到路边拦车,他们也挡在面前,程回气得翻白眼了,说:“有完没完?还跟着我?!”
“程小姐,请你做回答我们的问题!”
“你只会说这句话吗?回答回答,我为什么要回答?”程回也是气极了,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问这种智障问题。
这还没完,好不容易拦了辆车,她刚要上车,不知道谁拽了她的胳膊,把她拽下了车,她没站稳,差点跌倒,她回头想看到底谁拽她的,但已经有人松开了手。
程回手上的礼品袋也掉了下来,滚到了车子下面,程回更无语了,又气又着急,吼了一句:“你们有完没完?神经病吗?都说了不接受采访不接受了,还拽我,干嘛啊?!”
以前程回脾气更暴躁,后来经历太多事了,她的脾气慢慢变了很多,但是现在脾气瞬间跟冒了火一样,蹭蹭就上来了。
“我也没拽你啊,不是我,你别诬赖好人。”人群里有个戴眼镜的男生声音很低说了句。
第五百八十二章
程回赶紧跟司机说了一声让他别开车,她的礼物盒子掉进车里,她要找一下。
司机还好心帮忙下来找,而那群扛着摄像机的人就在旁边看着,冷眼旁观,也没觉得这一切是他们导致的,甚至差点弄出人命来。
程回也是庆幸自己命大,没出事,这要是出事了,那就太冤枉了。
好不容易找回了礼品袋,里面的东西还在,没有丢,她松了口气,她心疼钱,这要是丢了,那对她来说是非常大的损失。
程回捡回了东西,也不再看他们,可刚要上车的时候,还有个女人在那问说:“你什么都不说,是不是跟陈小姐说的一样,这些事都是你做的?”
“你是记者?”程回停下来回头看她,都是女人,也正因为都是女人,程回才知道女人之间的恶意有多么强烈。
唐怀怀是这样,温凉也是,陈梦更是。
被这么质问,居然没人回答,大概是程回的眼神特别狠,冷冷的,无形之中带着压迫,威严。
程回不懂她们为什么伤害别人能够这么理直气壮,甚至不觉得自己做的有问题,程回不想再理会他们,转身就上了车。
司机还问了问她得罪谁了,怎么惹了这么多人。
程回自嘲一笑,也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容易得罪人,她也没办法,怪她运气不好,也确实是她的问题。
程回不忘打开礼品袋检查那对袖扣,还好,没什么事,完好无损,程回长长松了口气,这要是袖扣破了,她不得肉疼死,这笔钱可是她的小金库,慢慢存下来的,花的是她自己的钱。
贺川虽然给她一张卡,生活费都在卡里,她想吃什么买什么都可以,而且贺川时不时还会给她一些礼物,什么饰品之类的,她就算没工作没收入,也不怕没钱。
贺川还怕她没什么安全感,还说给她点股份,每年都有分红,当然了,这些都不需要程回操作,他来处理,程回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钱,花出去的每一笔她都很心疼的。
尤其这个礼物,便宜的怕贺川看不上,贵的她又不舍得,很是纠结。
很快回到家里,小贺翻都醒了,小贺翻看到程回回来,立刻张开手要她抱抱,阿姨抱抱都不管用,就只要程回。
程回赶紧上前抱小贺翻,哄着他,他吐口水,在那笑,阿姨拿来了纸巾给程回,说:“还好你回来得快,再久我就撑不住了,小贺翻就要妈妈抱,谁抱都不行。”
程回现在才知道小孩子都这样,不过这样问题也不大,还挺好的,程回很喜欢小贺翻这么粘人,这等他大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粘人了。
小贺翻现在都开始喜欢吃手指了,手边有什么东西拿了就往嘴里塞,这得时时刻刻盯着,不然也不知道他会吃什么进去。
阿姨这会跟程回在那聊天,聊着小贺翻开始不高兴了,又想出去,程回也累,她这会都不想出去,就抱着小贺翻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回家之后,程回心情慢慢好转,没那么糟糕了,她是没想到自己出趟门都能被跟踪,她也是无话可说,还好没出什么事,要不然就糟糕了。
程回把小贺翻哄好了之后,就拿手机给律师打电话,询问他后续的进展如何,她又跟律师聊了下,得知这次肯定是能赢陈梦的,陈梦输了必须得公开向她道歉,程回这才彻底放心下来,她倒是没想要陈梦赔偿多少钱,她要的就是公开道歉。
现在因为陈梦这件事搞得她的生活都乱透了,她是不可能就这样放过陈梦的,必须要让陈梦道歉。
这也是她打官司的目的。
挂了电话,程回长长松了口气,比起之前,轻松了那么一点。
而白天程回被拍的视频也被发上去了,那些营销号不管不顾为了蹭热度就把内容换了,一个劲泼脏水,都在说程回的过错。
这视频发出来是发出来了,程回没有看,还是贺川刷到的,他看到这个视频才知道程回出去了一趟,也没跟他说什么事出去的。
他看到视频的时候还在跟警察这边沟通,对于昨晚上的事,警察这边又有了新进展,但是贺川是一问三不知,他也不清楚严津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跟那玩意染上关系了。
第五百八十三章
现在严津被关进去还没出来,估计一时半会也出不来了,他要是想不到办法自己救自己的话,估计搞不好真进去了。
贺川还问了严津的事,但那警察没有透露,而是说还在调查中,不方便透露。
贺川表示理解。
现在严津公司那些人搞得人心惶惶的,尤其严津还被抓进去了,现在还没消息,和严津那一伙的人得知这个消息后赶紧去想办法捞人了。
远在国外的温凉也有点不安了,这个严津要是没藏好被查出什么就玩蛋了,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其他倒是不担心。
她又想起昨天贺承说的那些话,心里一阵发毛,贺承应该不知道的才对,为什么他会说那些话,是不是在试探什么?
那严津忽然出事会不会跟贺承有关系?是他暗地里搞的鬼?
温凉心里越想越觉得无法冷静下来,她离开这么久,难保严津不会跟贺承说些什么,这要是严津真跟贺承说了是她杀了贺太太,那贺承忽然找她说昨天那些话不也是正常的吗?
那他叫她回去,是不是也因为这个原因?!
大概是想要骗她回去,来一个瓮中捉鳖?!
温凉怕了,既然是这样,那她就不可能回去,之二杯子都不可能回去。
这个贺承还真是机关算尽,他未免太自以为是了,真以为她会上当?
温凉笑了,还好她自己发现及时,否则真要被他抓到了。
等贺承再打来电话,温凉不接了,不管贺承打多少次,她都不接,随便他,她可不会上当。
她就算相信严津,也不可能闲心贺承的,他一堆的前科,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但就变如此,温凉心里还是无法踏实下来,感觉心力交瘁,很烦,尤其严津这会还没消息,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严津要是垮台了,那她也不远了。
她还不希望严津出事,好不容易挨过来了,她怎么可能就这样栽了!
她出回来这么久了,都还没有回去的意思,也不知道国内什么情况,她现在心里可不断祈求严津可别这个时候出事,他要是出事了,那一切都完了。
温凉甚至都联系上了严津的助理,助理那边意思说已经在处理了,让他别担心,没什么事的。
温凉挂了电话,到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这才稍微冷静下来,在拧水龙头的时候,手指一直在哆嗦,因为害怕。
还好没事,一切顺利,没什么关系。
至于唐怀怀,温凉也没时间跟她搞那些有的没的,现在自身难保了,还说什么对付贺川,她还不想死,想活下去,更不想自己下半辈子都在监狱里度过。
唐怀怀要做什么,她理都不理会,跟她没直接关系,她现在要等严津的消息,等严津出来。
严津能不能出来都不一定,但温凉还是抱着希望的。
唐怀怀联系不上温凉了,她也着急,现在唐阙的病情反反复复的,她得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就怕唐阙出点什么意外。
第五百八十四章
唐阙现在就像是当初的唐母,唐母也是这个样子,唐怀怀看到唐阙如今的状态,仿佛回到了以前的噩梦时候,她很厌烦也很恶心这种状态,可是没办法,唐阙是她弟弟,她就这么一个弟弟了。
今天唐阙还没出门,又把房子里的东西都摔了,他情绪很不稳定,也出现了短暂的记忆错乱,很多时候,他的状态都很不稳定,尤其是从医院出来之后。
唐阙偶尔清醒的时候会跟唐怀怀说:“别管我了,没用的。”
他也清楚自己的情况,已经放弃治疗了,不想再继续了,他已经想死了。
唐怀怀当然不会让他死的,更不会不管他,每当他情绪失控的时候,她都等他发泄完了再收拾烂摊子,都习惯了。
“姐,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想活了,没必要浪费钱了,没意思。”
“不行,就算再难受你都得撑着,不准想死的事。”唐怀怀的态度也很坚定,她是不会让他出事的,之所以把他从医院里带出来,那是因为贺川在搞事,她不能让唐阙被贺川算计。
唐阙整个人都变了,胡子都长了出来,整个人沧桑了很多,精神状态也很糟糕,虽然有吃药,也损耗身体,副作用很大,但现在是吃了药,他的病情也没有好转,似乎随时都会绷不住。
“姐,你还是别管我了,没用的,妈当初就是这病,你跟我都知道,我迟早一天也会变成妈那样,只会拖累你。”
唐阙也有自知之明,他心里也明白,现在只不过是无疑是在垂死挣扎罢了,吃再多药,治疗,都没用。
也就唐怀怀还不肯放弃。
唐阙自己都想放弃了,没意义,现在只是在挣扎罢了。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你是不是傻?你搞清楚,现在你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活,你还有我,你得考虑考虑我可不可以?”
唐怀怀都快被他气死了。
唐阙很冷静,没什么反应,唐怀怀接着说:“不可能,你现在活着不是一个人的事,唐阙,你跟妈的情况不一样,你还有机会,你不能厨师,听到没有?!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弟,你要是没了,你让我怎么活?!”
唐阙无所谓,仿佛没听见似的,他低着头,坐在那沙发上没动,他现在瘦得厉害,气色也很难看,唐怀怀很担心他的身体,找了医生,可唐阙不去看。
唐怀怀又提到了程回,说:“是不是程回来了你就能配合治疗?”
“……”唐阙没说话。
“是不是真要程回来?”
唐阙自嘲一笑,但没说话。
唐怀怀急得不行,说:“你是不是要我把程回找过来?!唐阙,你现在又不是绝症,这病还是有得治的,你就不能替我想想吗?你现在还有我,你要是真没了,你要我怎么办?”
“你看看我这些年做的事,哪一件不是为了你?你现在倒好,你是不是要把我气死才好?!”
唐阙始终是沉默着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待着,他刚吃过药,还是被唐怀怀盯着的情况下吃的,其实吃不吃都没意义了。
唐怀怀气不打一处来,又拿出一堆药放在他跟前,说:“你看清楚了,这些都是给你吃的药,我就算不在,你也得安安分分给我吃药,听见没有?!”
唐阙眼神淡淡看着唐怀怀,“姐,我们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我现在就是报应,对么?”
“你闭嘴,什么报应,这个世界上要是真有报应为什么不报应在程家身上?!没有报应,只能说我们运气不好,哪里像程家,他们能有现在,都是踩在我们家上来的。”
“唐阙,你就算不想自己活了,也想想我,你要是走了,就真的只有我一个人了。”
话是这样说,可唐阙的表情还是很木讷,他似乎没听到她说的话,沉默了半晌,说:“我知道了。”
“你啊你现在好好吃药,不要想那么多,吃完药就去睡觉,你吃了药,安安心心的睡觉就行了,其他事不用管,好不好?”
唐阙迟疑点了下头,看在唐怀怀的份上,他还是乖乖听话了,只是不知道一觉睡醒,他又会是什么样。
等唐阙睡觉了,唐怀怀就出门了,她最近没钱了,又搭上了一个有钱人,这会要去陪那个有钱人,她肯定不能让唐阙知道,这要是让唐阙知道了,那就糟糕了。
唐阙不知道唐怀怀去哪里了,他吃了药,睡意袭来,就睡着了。
第五百八十五章
唐怀怀跟那人约了地方见面,是一家酒店,唐怀怀进了房间,那个男人就迫不及待了,说:“你怎么这么慢,家里有事?”
“没有,路上堵车了。你这么猴急干什么?”
那男人还挺有钱的,就是年纪大了一点,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她是看不上这种男人的。
唐怀怀都麻木了,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她以前就是做别人qingfu,现在也是一样,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
严津最后还是出来了,没什么事,他出来第一时间,就想找贺川算账,他气急败坏的,觉得这事肯定跟贺川有关系,要不然怎么会有警察忽然过来突击。
他只能想到是贺川,肯定是他在背后搞的鬼!
严津恼火得不行,拿起手机叫了手底下的兄弟,当然,他不会其亲自动手,而是叫了手底下那帮兄弟出门去动的手,他直接叫人把贺川公司楼下砸了,还把保安打伤了,晚上还有人在公司加班,也受到了波及。
严津已经去会所吃喝玩乐,拿了手机接到了一通电话,他就放心了。
这个贺川,他现在是恨得牙痒痒,居然还敢暗算他,破坏了他的好事。
这笔账,严津必须得跟他算清楚,不然难以出心里的那个恶气。
现在砸了贺川公司一楼前台也没用,他还是不能消气。
贺川是下班回去路上收到有人来公司打砸的事,他似乎有准备,就问了句有没有人员伤亡,那边说没有,一切正常,贺川轻描淡写说了句:“行,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走正常流程。”
他都能猜到是谁干的,大概是严津沉不住气了,果然刚出来就找人到他那闹事,这说出来还真是好笑。
贺川回到家,心情还不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程回看他脸上有笑容还以为发生什么好事了,心情那么好。
晚上睡觉那会,程回摸了摸他额头,也没发烧,怎么乐了一晚上了,她忍不住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贺川说:“没事,哪里有什么事。”
“不对,你怎么回事,你没事你就笑了一晚上?你干嘛了?你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
“我没干坏事,我能干什么坏事。”
程回坐了起来,又摸他额头,脸颊,说:“你干什么了,你这是,奇怪,你干嘛?”
贺川把她揽入怀里,说:“没事,纯粹是心情好而已。”
“行吧,那我不问了,但是你自己小心点,别太猖狂了,我怕你得罪的人多了,都来暗算你了。”程回也是担心,所以提醒他,她忽然又起来去拿那对袖扣,给了他,说:“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免得你到时候有事回不来,先给你了。”
贺川挑眉,还挺吃惊的,说:“你记得我生日啊。”他自己都不记得了,也很久不过生日了,程回居然没忘记,还知道给他准备礼物。
袖扣的颜色是深蓝色的,还挺好看的,他也不在意价格,只要是她送的,他都喜欢,也不挑剔,说:“谢谢你,回回。”
“不用客气,这里也有你的钱,也算是拿你的钱买的。”她故意这样说的,不想搞得那么肉麻。
可贺川开始泛滥了,把她抱在了自己腿上,她想躲都躲不掉。
第五百八十六章
虽然说她是这样说,可贺川心里还是很有感触,自己努力这么多年,没有白费,还是把程回找了回来,也不用担心害怕她随时都会离开,她已经彻底是他的人了。
不管心还是人。
都是他的。
这种感觉还是很舒服的,他活着也有了意义。
以前没感受过真正一个家的温暖,现在都有了。
因为程回。
也因为现在感觉到了温暖,他愈发离不开她了。
可能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样显得有点矫情,可他还是很坦然的,他对于自己的感情以及自我认知一直很明确。
他需要程回,没有程回,他也不会是他。
当然之前手段可能不太光彩,也做了很多他现在想起来都后悔的事,但还好,程回愿意给他机会弥补,她真的很好,贺川真的很爱她。
这种爱,已经刻入骨髓了,不需要说出来。
都成了他生命的一种了,无法分割。
程回也许爱他没有那么强烈,她在这段感情里一直都是很被动的状态,贺川不觉得有问题,他也不需要她爱他比爱自己多,她可以多爱自己一点,但前提就是得留在他身边,不能离开他。
贺川没说话,一直看着她,眼眸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他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就想一直这样看着。
维持这个姿势久了,贺川也不说话,程回感觉道不太对劲,揉了揉他的脸,说:“你干嘛一直盯着我,感觉你好像又在酝酿什么,你是不是不喜欢?”
“没有,很喜欢。”贺川无奈笑了,他往后一仰,后背陷入沙发里,还不忘按住她的后脑,往自己怀里扣,他低头就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很舒服发,他觉得身心都愉悦了,“回回,还好有你。”
他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是太缺乏安全感了,也缺爱,有些事情,他也很冲动,也会控制不住情绪,一旦上头了,难免做些过分的事来。
尤其是在爱她这件事上。
他现在想起他缺失的那几年,还是有深深的内疚感的,原本那一切都能避免,还有她母亲的事,都是他那会太年轻了,以为他做的每个决定都是万无一失,但人算不如天算,他还是玩不过老天爷。
“好了,你别说这些话,总感觉我好像我随时都会离开。我是有过这种想法,但那不是都过去了么,小贺翻还小,我还得照顾他呢。”
“我是怕。”贺川没忍住,还是跟她袒露了心声,他看起来无坚不摧,是个男人,应该坚硬一点,保护好她,以及这个家,但他也是血肉之躯,也是一个人。
程回感觉到了他隐藏在坚硬外壳下的软肋,声音跟着温柔起来,趴在他胸膛上,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说:“好了,别怕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不是都经历过那么多了么,你怕什么。”
程回也想说些让他高兴的话,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就只能干巴巴安慰他了。
贺川笑,眼角有淡淡的细纹,这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虽然有了点皱纹,但颜值还是在的,他也没发福,身材没走样,五官底子在,程回还是很喜欢他现在的状态,她虽然不是外貌协会,但看着一个长得好看的人,心情也是不错的。
虽然贺川有了皱纹了,看着也不小了,很成熟,也很硬朗,程回是越看越欢喜。
程回又摸着他的嘴唇,虽然薄,但也不是特别薄,也不锋利,很柔和的弧度,尤其他笑的时候,眼尾也会上扬一个弧度,她很喜欢这个弧度的,就摸着他的眼尾,说:“贺川,你今天干嘛了,怪怪的,我就送你一个小礼物,你就……嗯?”
“我就怎么了?”
“你自己知道啊,反应这么大,你干嘛呀,总感觉我要是再不理你,你就要闹了。”
贺川笑:“我又不是小孩,闹什么。”
“那你刚才的反应就像是小孩子在闹脾气,你还说你没有闹。”
程回说着说着,就吻他的唇角,吻了好几下,贺川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明显,心情似乎都不错了,他甚至还抬起了下巴,示意她继续。
她主动吻他,他当然很受用,还希望她最好再主动点,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不能错过,贺川也就不客气,腾出手扣住她的后脑勺,逐渐加深这个吻。
第五百八十七章
这个姿势还是很亲密的,两个人都没有间隙,不容得一丝丝空气进来,贺川都又强势,很快就占据了主导位置,她的呼吸都被他夺取了。
很快程回耳根就红了,她自己都感觉到了耳朵在发烫,明明不是第一次了,彼此之间已经很熟悉很熟悉了,可她还是会不好意思,之前都是晚上关着灯,是看不到的,现在这会开着灯,贺川什么都能看见,程回也就更不好意思了。
过了几分钟,贺川捏着她略微尖尖的下巴,还能看到她唇上的水渍,恋恋不舍的又吻了几下,程回调整了下呼吸,心跳却是乱的,这会看他,怎么都觉得一股欲,很强烈的冲击,程回都不敢直视他那双直勾勾的眼眸,他的念头都表露在了眼里。
程回双手放在他肩膀上,清了清嗓子,说:“别这样,阿姨还在呢。”
“没事,她要是看到会自觉走开,不会打扰我们。”贺川也是脸皮厚,直接说出来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阿姨是过来人,都能理解的。
“你干什么,啊,臭贺川,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阿姨,你快放开我。”
“小点声,等会阿姨真听见了。”贺川还在笑,大掌拖住她的臀,牢牢固定住,不让她跑,看她面红耳赤不好意思,贺川心情很好,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收到了她的礼物,还是生日礼物。
程回哼了一声,不想配合他了,她脸皮没他厚,真的怕被阿姨看到,她这会直接坐在他腿上了,要是没其他人倒还好,但家里还有阿姨在,她不想被看到,这也太难为情了,非常不好意思。
也怪她,刚才被他带偏了,差点忘记了家里还有其他人在。
而贺川的态度,也让程回忽然明白过来,阿姨是不是撞见过他们俩亲吻的时候,贺川是不是没告诉她?
程回推开他的肩膀,“你快放开我,你不要跟我说话了,我就该知道从你嘴巴里蹦不出什么好话,你快放开我,哼。”
贺川偏不,再一次把她揽入怀里,又一次吻她的唇,很软,他很喜欢这种感觉,也很入迷,无法控制自己,程回不配合,但感觉到了贺川的温柔,她防备的心也慢慢淡了下来,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说:“进房间,贺川,不要在这。”
她都忍不住求他了,“贺川,真不要在这……”
“好,那回房间。”贺川看她真怕在这,他也没那么变态,就答应了,直接维持这种姿势抱她进房间,进了房间,程回才松了口气,没那么不自在了,这要是继续在客厅,她真的很怕被阿姨撞见。
贺川还在那笑,一看就是故意的,看程回被吓到了,他就高兴,这劣根性怎么跟以前一模一样,就是不改。
程回忍不住咬他肩膀,狠狠地咬他,说:“你这个混蛋,就知道欺负我,你故意的是吧,亏我还记得给你买礼物。”难得出去一趟还被欺负了。
她还挺委屈的,贺川没心没肺地笑,眼里都是笑意,他这样笑,程回更恼火了,又咬他地鹅脖子,说:“你不准笑了,我还没找你麻烦,你居然暗算我,贺川,我真恨不得掐死你好了。”
“回回可真的狠心,不过你这么狠心,不过,谁让你是回回呢,你怎么骂我都行,不过回回,这会还是留一点力气,我怕你等会又睡了。”
程回又掐他脖子,当然也没用力,是闹着玩的,贺川也任由她跟自己闹着玩,他这会心情好得不行,就喜欢她这样没心没肺的。
当然了,贺川也没忘记正经事,找到机会就吻住她的唇,不让她躲,程回慢慢又屈服了,她除了屈服也没其他的办法,只能乖乖被他摆布。
贺川也是为了证明自己,做过手术之后,他身体还是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大问题。
……
小贺翻这会醒了,等了会没看到人,就开始哭了,阿姨听到声音赶紧过来哄着他,小贺翻却不要阿姨抱,他要找妈妈,不要别人,阿姨看他哭闹得不行,就去敲程回房间的门,隔着门跟里面的人说:“程小姐,你在房间里吗?小贺翻醒了,怎么都哄不好,估计是想要你抱。”
小贺翻太认人了,就算是贺川也不好使,他只要程回。
大概是母子连心,还有血缘关系,以及他还小,认母亲也是在所难免。
第五百八十八章
程回听到了小贺翻哭闹的声音,跟贺川说:“小贺翻在哭,我出去看看。”
“没事,有阿姨在。”
“不行,他哭得越来越大声了。”程回没心情了,想要推开贺川,可着哪里是她能推开的,贺川又咬她耳垂,低声说:“哭一会没事,让他哭。”他可不想让小贺翻破坏他的好事。
程回都着急了,说:“贺川,那也是你儿子,哭那么惨,你也忍心。”
贺川是挺忍心的,不过没敢说出来,怕程回听了生气,可不能乱说小贺翻的不是,程回很护儿子的。
贺川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在程回心里都没那个臭小子重要。
贺川放开了她,程回就起来去换衣服,这才走了出去,赶紧把小贺翻抱了过来,小贺翻这才不哭。
贺川也没心情睡觉,走了出来,看着程回抱着小贺翻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哄着,贺川叹了口气,无可奈何,走了过去,跟程回说:“我来抱他,你歇会。”
嘴上说着嫌弃小贺翻,贺川还是没忍心让程回这么辛苦,这小子就知道折腾程回,贺川是怎么看他都觉得不顺眼。
要不是自己的亲儿子,算了,贺川赶紧哄他睡觉,等他睡着了再说。
程回胳膊都酸了,她感觉自己都快抱不住小贺翻了,贺川轻轻松松把小贺翻抱在怀里,他让程回去洗澡,他来哄孩子睡觉。
程回将信将疑,不过还是去洗澡了。
小贺翻也不好哄的,被贺川抱在怀里就开始挣扎,小贺翻闹了一会,贺川那给他唱歌,好不容易把小贺翻哄睡觉了,贺川才松了口气,把小贺翻放在婴儿床上,他就回房间了。
今晚好不容易跟程回亲密了会,结果呢,被小贺翻搅和了,这还真是他亲儿子,就知道捣乱。
……
相比较他们俩的生活,唐怀怀的生活就无比糟糕了。
唐阙的病情反复,并且还出现了精神错乱,还有幻觉,他总在叫程回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偏执成疯魔了。
唐怀怀又惊又怕,无法接受唐阙这副样子,她付出这么多,牺牲这么多,为什么却换来这种结果。
唐缺虽然年轻,可他的身体早就破烂不堪了,也就看着还算健康,其实因为病痛,他的身体很虚弱。
唐怀怀都能轻松制止他,不让他乱动,避免他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唐怀怀找来了绳子,把他绑了起来,这样他才能安分,还强迫给他吃了镇定剂的药物,他这才冷静下来。
而屋里也一片狼藉,唐怀怀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看着唐缺,她放声痛哭,所有压力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她挤压太久了,实在太久了,这些压力,她实在无可奈何了。
房间里只有她积压很久的哭声,悲惨,又绝望。
她毫无办法,也觉得自己真的尽力了,尽力了……
为什么老天对她这么不公平?!
她就这么一个弟弟了,她就这么一个弟弟而已。
现在唐缺都出事了,她活着也没什么希望了。
第五百八十九章
这么多年了,她擦掉了眼泪,恍然觉得这件事也要处理清楚了,她打起精神,把唐缺处理好,让他躺在床上休息,他瘦了很多,脸颊深陷,眼眶都瘦出来了,很明显,看着就很可怜。
唐怀怀摸着他的链家,不断的喊他的名字,可唐缺没有反应,他睡着了,吃了药,现在能让他安静下来的就是药物了。
“唐阙,你好好休息,姐姐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你放心,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姐姐都会照顾好你的。姐姐肯定不会就这样不管你的,你一定要活着,你不能出事,你自己也要坚强一点。”
可唐怀怀说什么话唐阙都听不见。
唐阙安安静静睡着了,他也不知道唐怀怀要去做什么,也不知道因为他的病情,唐怀怀做了一个决定。
唐怀怀去见了贺川,但想见贺川不容易,他现在可不是她随随便便能见的人。
唐怀怀去了贺川公司,但发现他们公司楼下在装修,还拉起了警戒线,不让别人靠近,她问了保安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原来是有人来闹事,把他们公司一楼给砸掉了。
唐怀怀没想到,却也决定是贺川活该,自己公司都被砸掉了。
唐怀怀又拖朋友想办法,想尽办法查到了贺川的手机号码,但着不够的,他不一定会见她。
唐怀怀经过打听得知了贺川的住址,她就到贺川家附近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贺川的身影,他是走路出来的,似乎到楼下小商店买点东西,他的状态很悠闲,甚至还挺高兴的,唐怀怀没有犹豫,立刻走了上去,她叫住了贺川的名字。
贺川听到有人叫他,回头一看,看到了唐怀怀,他没什么表情,一副老样子,而唐怀怀则狼狈多了,她之前找过贺川,但谈得并不好,直接崩了,而贺川也不再例会她。
这才是最大的麻烦。
唐怀怀走到了贺川跟前,说:“还真是你,我还以为我看错人了,贺川,真是好久不见了。”
贺川没什么情绪,但很冷漠看着她,说:“是你。”
他也没有惊喜,反而很冷静,唐怀怀蹲了好久,这才看到他,她原本还担心找错地方,怕他不在这住,没想到今天还是看到他。
唐怀怀咬着牙根说:“聊聊?”
贺川说:“不方便,我得回去了。”他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袋子里放着两瓶果汁饮料,看那样子,不是他喝的,他不喜欢喝这些饮料,那就是给程回喝的?
“就这么无情?聊几分钟不行么?我们毕竟认识一场,这都不行?”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贺川这一点点时间都不愿意个给她。
这让唐怀怀恼羞成怒笑了,说:“你要不要这么冷淡,毕竟我们认识一场,这点时间也不愿意给我?”
贺川说:“嗯,没时间。”他说完就要走,也不再看她一眼,但唐怀怀立刻跟了上去,挡在他跟前,说:“你不要走,贺川,你站住,你必须听我说完!”
今天无论如何他都别想走了。
唐怀怀张开了手拦在他跟前,说什么都不让他走,贺川不想跟她闹,想绕开她,但唐怀怀直接抱住了他的腰,说什么都不让他走。
“贺川,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应该那样对程回,我我不应该伤害她,我错了……”
第五百九十章
“迟到这么多的道歉,怎么有种黄鼠狼的味道?”贺川咧嘴就笑了,毫不留情甚至带着一丝嫌弃拿开了她的手,他现在不是她能抱的人,他也很嫌弃她的触碰,从生理上涌上来的恶心。
唐怀怀直接被甩开了,稍微拉开点距离,她抬头就看到贺川脸上的嘲讽,以及他语气的嫌弃。
“贺川,我是认真的,我是认真来道歉的,以前我做的那些事,我知道错了,虽然感觉有点晚了,但我能发誓,我可以发誓。”
贺川只是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说了声:“哦,是么。”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唐怀怀是真的想要贺川相信她,她没有说假话,她很想摆出一副很真诚的模样给他看,但贺川冷漠的表情仿佛给了她当头一棒。
“你不相信我吗?贺川,我我可以对天发誓的,现在经历这么多事我都想明白了,当初我是妒忌程回,妒忌她什么都有,我那会也很年轻,没想那么多,所以才做出那么多傻事。”
“现在终于遭到了报应,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后悔了,是我不对,贺川,我不敢奢望你原谅我,但是我还是想要求你,好不好?”
唐怀怀摆出来的姿态很委屈,她看起来充满真心,但是贺川并不相信,他静静听她说完这么多,他的表情未变,说:“是么。”
只是i轻描淡写两个字,是么,贺川就没说其他的,这让唐怀怀心里非常不安,她说:“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事实上,这的确很男令人相信,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是真心实意想跟程回说据对不起。”
“贺川,我真的错了,我也承受了报应,现在唐阙也出事了,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不然只会害了身边的人。”
唐怀怀声泪俱下,仿佛真的很后悔当年的所作所为,她的眼泪倾泄,哭得不能自我,她想靠近贺川,又不敢,就这样远远的看着他,隔着很远的距离,贺川不喜欢被她触碰到,她就克制自己不能彭他。
贺川又哦了一句,说:“然后呢?你要是说完了,我就走了。”
程回还在等他的饮料,她忽然想喝冷饮,就叫他下来买,他买个冷饮的功夫,没想到唐怀怀忽然冒出来了。
还说了这么多的废话,毫无用处,他根本听都不想听,只是没有立刻甩脸走掉,还给她那么一点面子,听完她说话,他再走。
唐怀怀说:“你不要这么冷漠,贺川,人都会犯错的,我又不是圣人,而且你也知道,我那会很喜欢你来着,女人容易冲动,所以我那会才做了那么多的错事。”
“所以呢,你能不能简单点,说直接点,你该不会是真的只是来跟我道歉认错?但这些对我来说没意义。”
贺川只是不想那么残忍对她而已,但不代表他念旧情。
等他什么时候有空了,那就不一定了。
唐怀怀咬着嘴唇,说:“我没有其他目的,更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跟你们说声抱歉,如果有机会,我愿意跟程回当面表示我的歉意。”
“不必了。”贺川不相信她,她现在哭,就像是黄鼠狼在哭,贺川也不小了,怎么会被她的招数骗过去,何况女人的眼泪有毒的,他可不相信除了程回以外的女人的眼泪。
尤其是唐怀怀。
他可没健忘症,更没有忘记她当年所作所为,她的心思比谁都恶毒,骄纵跋扈惯了,城府也深,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的道歉,太假了。
不值得人相信,她就不是这种人,怎么看都绝对假。
“贺川,你是不是还是不愿意相信我?”
“嗯,不相信。”贺川直接承认,“你要想哭那继续哭,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说完他抬腿就走,也不再看她一眼,多一眼都觉得恶心。
唐怀怀气得咬牙切齿的,很快就换了副面孔,死死看着贺川离开的背影,这个贺川,真的令人憎恨。
唐怀怀原本还想博取他的同情,现在好了,这个男人跟以前一模一样,铁石心肠,高傲自我。
就这种男人,要是爱一个人的话是可以很偏执的,可他要是不爱,也可以用最冷漠的态度对你。
很不幸,她是后者。
贺川心里没她,以前跟她只是逢场作戏,也就她自己党政了,上了当,被他玩的团团转。
第五百九十一章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唐怀怀真的恨不得他死。
他死了最好,谁也别想得到他,她得不到,程回也是一样。
她恨程回,也更恨贺川,这两个人,都是她的死敌。
现在唐阙都快疯了,她也快被唐阙折磨疯了,贺川和程回却是家庭幸福圆满,还有了孩子,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富贵,尽享天伦之乐,她就要承受所有的痛苦和不堪,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啊?!
明明做错事的不是他们唐家,是程家才是,为什么要她经历这些?!
都是女人,看看程回,再看看她自己,怎么差距这么大?
唐怀怀越想心里越是不甘,她都快被折磨疯了,也快跟唐阙一模一样了,这就是他们的命运吗?
不可能,不可以。
就算真到了那一步,真没了退路,那也得拉垫背的,不能就这样不甘不愿死掉!
她跟程回之间是不死不休。
至于贺川,她要让贺川绝望一个人活着,这比什么都要痛苦。
……
贺川买个饮料怎么买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程回心里还在犯嘀咕呢,应该很快的才是,他怎么拖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又出什么事了?
她只是忽然间想喝饮料,又不想下楼,就叫贺川帮忙去买,他买是买了,但是都快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迷路了还是干嘛了?
迷路又不可能,还是他偷偷干嘛去了?
程回还在嘀咕呢,贺川回来了,晃着袋子里的两瓶饮料,说:“回来了。”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干嘛去了?”
“没,就是走得比较慢。”他没说楼下遇到了唐怀怀,说了让程回心情不好,就算了。
就连公司被砸的事,他也没说,都是小事,不是大问题。
程回赶紧上前拿饮料喝,可是凑近了他身上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那味道肯定不是他的,他不用香水,而像是一款女人用的香水味,程回鼻子可敏锐了,一下子就闻出来了。
“你真的只是走得慢吗?我怎么闻到了你身上有香水味,是谁的?”
“有吗?我怎么没闻到,是不是你的错觉,没有什么香水味。”
“有的,虽然很淡,但我还是闻到了。”
贺川挑眉了,说:“估计电梯那会被蹭到了。”
“真的吗?”
“嗯。”
程回也挑眉,说:“你是不打自招了,我骗你的,哪里有什么味道,我鼻塞,闻不到。”
她就是和他开玩笑的,贺川沉默了会,摇了下头,关门进屋。
贺川倒不是心虚,只是觉得没必要让她觉得不高兴了,原本她这段时间心情就不太好,贺川希望她开心点,别被这些事搞得心力交瘁。
最近不太安宁,这是在所难免的。
又一轮暴风雨要来了。
贺川看着程回和小贺翻,他心里没有其他想法,就只是想要他的家人好好的。
……
官司有律师那边盯着,不用程回操心,她很相信那位律师,又还是贺川介绍的,她不知道怎么说,心里很安心,感觉十拿九稳了。
希望最后赢了官司,这件事就过去了,以后都不要再提了,太影响心情了,她不想自己的心情被再度影响。
前段时间警察抓到了打砸贺川公司的那帮人,但是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什么所以然来,他们把责任全都承担了下来,没有供出到底是谁指使他们,没有直接证据,他们死活不说,就只能把他们抓起来了。
贺川也知道,他们指使听人命令办事的,肯定不会把真正的幕后指使招出来,不过也没什么关系,他就没抱任何指望,严津手段也多,他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招出来的,肯定都打点好了。
这事就暂时过去了。
严津也开始跟他开始第二轮的较量了。
严津出来之后,更卖力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几个大佬,又砸了钱,就是要把公司搞上市,甚至开始私底下接触贺川公司这边的股东,意图很明显,就是冲着贺川来的。
贺川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不算晚,可以说是第一时间就收到了,严津都开始动作了,他也不能干耗着,就开始跟严津正面刚了。
程回对这些都不了解,她只知道贺川最近很忙,早出晚归,甚至有几天都看不到他,他也没回来,她发消息给他,他也没用立刻回复,而是拖了好久才回复的。
程回都意识到了什么,也感觉到了害怕,担心贺川出什么岔子。
第五百九十二章
现在严津被关进去还没出来,估计一时半会也出不来了,他要是想不到办法自己救自己的话,估计搞不好真进去了。
贺川还问了严津的事,但那警察没有透露,而是说还在调查中,不方便透露。
贺川表示理解。
现在严津公司那些人搞得人心惶惶的,尤其严津还被抓进去了,现在还没消息,和严津那一伙的人得知这个消息后赶紧去想办法捞人了。
远在国外的温凉也有点不安了,这个严津要是没藏好被查出什么就玩蛋了,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其他倒是不担心。
她又想起昨天贺承说的那些话,心里一阵发毛,贺承应该不知道的才对,为什么他会说那些话,是不是在试探什么?
那严津忽然出事会不会跟贺承有关系?是他暗地里搞的鬼?
温凉心里越想越觉得无法冷静下来,她离开这么久,难保严津不会跟贺承说些什么,这要是严津真跟贺承说了是她杀了贺太太,那贺承忽然找她说昨天那些话不也是正常的吗?
那他叫她回去,是不是也因为这个原因?!
大概是想要骗她回去,来一个瓮中捉鳖?!
温凉怕了,既然是这样,那她就不可能回去,之二杯子都不可能回去。
这个贺承还真是机关算尽,他未免太自以为是了,真以为她会上当?
温凉笑了,还好她自己发现及时,否则真要被他抓到了。
等贺承再打来电话,温凉不接了,不管贺承打多少次,她都不接,随便他,她可不会上当。
她就算相信严津,也不可能闲心贺承的,他一堆的前科,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但就变如此,温凉心里还是无法踏实下来,感觉心力交瘁,很烦,尤其严津这会还没消息,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严津要是垮台了,那她也不远了。
她还不希望严津出事,好不容易挨过来了,她怎么可能就这样栽了!
她出回来这么久了,都还没有回去的意思,也不知道国内什么情况,她现在心里可不断祈求严津可别这个时候出事,他要是出事了,那一切都完了。
温凉甚至都联系上了严津的助理,助理那边意思说已经在处理了,让他别担心,没什么事的。
温凉挂了电话,到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这才稍微冷静下来,在拧水龙头的时候,手指一直在哆嗦,因为害怕。
还好没事,一切顺利,没什么关系。
至于唐怀怀,温凉也没时间跟她搞那些有的没的,现在自身难保了,还说什么对付贺川,她还不想死,想活下去,更不想自己下半辈子都在监狱里度过。
唐怀怀要做什么,她理都不理会,跟她没直接关系,她现在要等严津的消息,等严津出来。
严津能不能出来都不一定,但温凉还是抱着希望的。
唐怀怀联系不上温凉了,她也着急,现在唐阙的病情反反复复的,她得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就怕唐阙出点什么意外。
第五百九十三章
“姐,你还是别管我了,没用的,妈当初就是这病,你跟我都知道,我迟早一天也会变成妈那样,只会拖累你。”
唐阙也有自知之明,他心里也明白,现在只不过是无疑是在垂死挣扎罢了,吃再多药,治疗,都没用。
也就唐怀怀还不肯放弃。
唐阙自己都想放弃了,没意义,现在只是在挣扎罢了。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你是不是傻?你搞清楚,现在你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活,你还有我,你得考虑考虑我可不可以?”
唐怀怀都快被他气死了。
唐阙很冷静,没什么反应,唐怀怀接着说:“不可能,你现在活着不是一个人的事,唐阙,你跟妈的情况不一样,你还有机会,你不能厨师,听到没有?!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弟,你要是没了,你让我怎么活?!”
唐阙无所谓,仿佛没听见似的,他低着头,坐在那沙发上没动,他现在瘦得厉害,气色也很难看,唐怀怀很担心他的身体,找了医生,可唐阙不去看。
唐怀怀又提到了程回,说:“是不是程回来了你就能配合治疗?”
“……”唐阙没说话。
“是不是真要程回来?”
唐阙自嘲一笑,但没说话。
唐怀怀急得不行,说:“你是不是要我把程回找过来?!唐阙,你现在又不是绝症,这病还是有得治的,你就不能替我想想吗?你现在还有我,你要是真没了,你要我怎么办?”
“你看看我这些年做的事,哪一件不是为了你?你现在倒好,你是不是要把我气死才好?!”
唐阙始终是沉默着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待着,他刚吃过药,还是被唐怀怀盯着的情况下吃的,其实吃不吃都没意义了。
唐怀怀气不打一处来,又拿出一堆药放在他跟前,说:“你看清楚了,这些都是给你吃的药,我就算不在,你也得安安分分给我吃药,听见没有?!”
唐阙眼神淡淡看着唐怀怀,“姐,我们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我现在就是报应,对么?”
“你闭嘴,什么报应,这个世界上要是真有报应为什么不报应在程家身上?!没有报应,只能说我们运气不好,哪里像程家,他们能有现在,都是踩在我们家上来的。”
“唐阙,你就算不想自己活了,也想想我,你要是走了,就真的只有我一个人了。”
话是这样说,可唐阙的表情还是很木讷,他似乎没听到她说的话,沉默了半晌,说:“我知道了。”
“你啊你现在好好吃药,不要想那么多,吃完药就去睡觉,你吃了药,安安心心的睡觉就行了,其他事不用管,好不好?”
唐阙迟疑点了下头,看在唐怀怀的份上,他还是乖乖听话了,只是不知道一觉睡醒,他又会是什么样。
等唐阙睡觉了,唐怀怀就出门了,她最近没钱了,又搭上了一个有钱人,这会要去陪那个有钱人,她肯定不能让唐阙知道,这要是让唐阙知道了,那就糟糕了。
唐阙不知道唐怀怀去哪里了,他吃了药,睡意袭来,就睡着了。
唐怀怀跟那人约了地方见面,是一家酒店,唐怀怀进了房间,那个男人就迫不及待了,说:“你怎么这么慢,家里有事?”
第五百九十四章
还有她的父母也不知道她做的这些事,为了躲避家里人,她甚至不惜跟他们反目,也不管他们是死是活,贺承呢?他还跟外边那些野女人保持不当关系,辜负了她所有的付出!
陈梦想尽办法想要联系伤严津,她要当面跟严津谈,甚至跟严津合作,她都不愿意跟贺承合作了,他就块烂泥,扶不上墙。
……
而贺承这会还在想方设法跟踪辛甘,他的目的一直都是辛甘,就没改变过,只是辛甘的防备心太强了,现在每天来接小孩子,还带了个司机,那司机一看就知道不好惹,身强体壮的,他压根就不是对手,贺承猜测估计是辛甘亦或者程究特地准备的。
贺承舔着牙根恶劣的笑,即便这样,他也不打算放弃,一旦有机会就来跟踪辛甘,一直在的等待机会。
但是辛甘生活太规律了,除了家里就是去幼儿园接女儿,其他地方也不去,就算真要去也是带司机跟着,贺承很难找到机会下手。
贺承不打算就这样放弃,既然辛甘防备心这么重,那么就继续耗下去,他就不信了,她能够一直这样。
辛甘其实有所感觉的,一直感觉有人盯着她,不是她的错觉,她现在的感觉恨敏锐,时时刻刻都提高防备心。
司机也说了,一直有人跟踪,他把情况跟程究说了,没有跟辛甘说,怕辛甘担心,而程究听到这事,就让司机更加小心点,不要掉以轻心。
司机其实是做保镖出身的,自然明白该怎么做,他也是程究特地请过来保护辛甘的,程究自己太忙了,没时间,也就只能请个司机兼保镖保护辛甘和小满乐。
这天辛甘想去商场给小满乐买几件新衣服穿,小满乐长个子了,衣服有点短,辛甘这才想给她买几件新衣服。
司机自然跟着一块去的,而贺承也找到了机会,他等辛甘以及那司机离开后,他走到了辛甘的车子,趁着没其他人的时候,贺承在辛甘的车里安装了跟踪设备,这样辛甘去了哪里,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但这远远是不够的。
贺承还想安装窃听设备,但是没条件,装在车外没用,他就放弃了,不想浪费时间,赶紧走了。
贺承忽然又掉头去了商场里,想看看辛甘。
辛甘这会带着小满乐在一家童装店试衣服,小满乐指着货架上一件粉红色的裙子,说:“麻麻,我喜欢这个,可以吗?”
小满乐喜欢的太多了,进来店里没几分钟就说了不下喜欢三四件裙子了。
辛甘虽然宠她,但觉得衣服不用买那么多,而且她也买了其他的运动装,不止是裙子,所以不打算再买裙子了,她也穿不了多久,辛甘就是不想铺张浪费。
所以她拒绝了小满乐的要求,说:“不可以哦,已经买了两条裙子了,都是你喜欢的。”
“可是我也喜欢这件,我好喜欢……”
“小满乐,你看这妈妈,妈妈知道你喜欢,可是已经有两条裙子了,如果要买,过段时间好不好?”
“不好,我就要。”
“不可以这样哦。”
“妈咪,我就要嘛,我就是要嘛……”小满乐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小毛病,开始耍赖了,甚至还嘟起了嘴吧,不高兴了。
小满乐不是经常闹脾气的,她平时还是很乖巧,大概是很少出来,又看到了很喜欢的裙子,才开始闹了脾气。
辛甘觉得头疼,她又不会打骂女儿,只想跟小满乐讲道理,但她只是个小孩子,听不进去那些什么道理的,自然不会听辛甘的话。
辛甘叹了口气,说:“小满乐,你是不是不听妈妈的话了。”
“不是的,可我就是喜欢,很喜欢。”
“那你听妈妈说好不好?”
小满乐重重点头,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还有泪光,她很委屈,不明白为什么不让买,她就是喜欢而已。
“那你喜欢的话,得把一条裙子退掉,然后买你喜欢的那条,所以我们只能买两条裙子,可以吗?”
第五百九十五章
“嗯,可以。”小满乐答应得爽快,只要让她买那条裙子她就开心。
旁边的导购看到这一幕,说:“小朋友好乖啊,真可爱。”大概是没想到这么好哄,一下子就哄好了。
辛甘也没想到小满乐答应得这么快,还以为是场艰难的战争,还要哄一会,但小满乐很快就服从了,擦了擦眼泪,满心欢喜去换小裙子了,她还忍不住笑了出来,还对辛甘说了句谢谢,谢谢妈咪。
辛甘是拿她没办法,调皮得不行。
买完了衣服,辛甘就抱着小满乐就回家了,也没发现哪里有什么异样,很正常就回家了。
程究这个点还没回来,他倒是给辛甘打了电话,跟辛甘说了一声,跟辛甘说没那么快回来,还跟辛甘说了句对不起,他又不能配陪她和小满乐了,工作上的事情很多很多,根本抽不开身。
辛甘当然是表示理解的,她还安慰了程究,让他别想那么多,也没什么关系,叫他自己也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程究说好,他都知道,很快就挂了电话,他去忙了,这个点,还有一堆事要做,他的时间很紧凑,大部分时间都是很忙的。
辛甘都习惯了,程究那么忙,也是没办法的,工作性质需要,她也习惯自己照顾小满乐吃饭洗澡睡觉,小满乐大部分时候还是很乖的,大概也是因为长大了,稍微懂她很辛苦,所以也很配合。
但有时候也会闹脾气,还好次数不多,而且也很好哄。
送完她们回家,司机也就下班回去了,贺承就是趁司机下班回去了,才想办法混进了小区里,他是知道辛甘住在那栋楼的,具体地址他都清楚,他进了小区后就在那附近逛了一圈,还跟保安套近乎,请保安抽烟,但是他想打听关注业主的事,保安就不肯说了,说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让贺承感觉到了压力,的确,他是没想到这个保安的警惕性都这么高的。
逛了一圈毫无收获,贺承就走了。
刚好严津这个时候打来了电话,问他在干什么,贺承就笑,说:“我还能干什么,无业游民一个,怎么了,严总,你这是脱离苦海了?没事了?”
“你别给我嬉皮笑脸,你是不是背着我找了温凉?”
“对啊,我找了温凉,这不是看新闻看到了你被抓的消息,我这不是帮你么,可我又没有你助理的电话,就找了温凉,问她知不知道,我说严总,这种事你该不会也要怀疑吧?”
“我说什么了你就知道我怀疑了?”
“听听你这个声音,这不是怀疑是什么?你当我傻么?当我脑子不好使了?”贺承笑了出来。
严津听到他的笑声,就觉得烦躁,没由来的烦躁,说:“贺承,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你最好时时刻刻注意你说的话。”
“我说严总,咱能不能不要狗咬狗了,还是你进去一趟受到了什么惊吓?嗯?你该不是有什么把柄被警察抓到了吧?”
“行了,你用不着在那胡说八道,我做了什么我心里有数,你别在那胡说,你现在人在哪?”
“我啊,在外边兜风,怎么了,又要吩咐我做什么?严总,你不如直接说吧。别拐弯兜圈子了。”
贺承还不懂严津?太明白他了,他的举止在这会其实很反常,很有问题。
严津说:“你现在立刻到我家来。”
“怎么了这是?怎么就叫我去你家具了,我可告诉你,我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我对你也没什么意思,我可是很挑的。”
“你他妈脑子进水了?说的什么东西,我叫你现在立刻来我家里,有事找你。”
严津大发雷霆,恼火得不行,这个贺承是真的让他恼火,这要不是他,这个贺承哪里能活到现在?!
贺承不过还是去了严津家里,刚好,他的烟也没了,顺便去找严津要烟,谁让这烟只有严津有,他想买都买不到。
而就在路上,贺承想起来了什么,这烟既然是严津给的,他想买也买不到,那严津会不会在这烟上做什么手脚?
第五百九十六章
这烟的味道和市面上其他烟的味道还是有所区别的,只是他之前疏忽了,一直没感觉到哪里有问题,现在倒是反应过来了,这烟其实有股甜甜腻腻的味道,但很淡,不明显,也就一丢丢而已。
他抽的时候却感觉很舒服,很快乐,暂时忘记了烦恼,全身心沉浸在那烟里,会不会是这烟出了什么问题?
贺承死死拧着眉头,从脊背涌上了一层寒意。
很快就到了严津的家里,严津开了门,请他走了进去,而一进门,严津就问他:“之前警察找你了?”
“是啊,都找过了。”
“你都说了什么?”
“我能说什么,还不是老样子,怎么了你这是,急忙忙的,又出什么事了?”
严津没说,而贺承找了沙发大剌剌躺了下来,打了个哈欠,眼睛开始四处看,说:“对了,还有烟吗?我都抽完了,没烟了。”
“还没到,过几天再给你,我也没了。”
“要不你告诉我怎么能搞到这种眼,免得我每次都来找你,你这烟到底是哪里买的?”
“你买不到,我还是托我朋友才买到的。我也劝你一句,别抽烟了,抽油烟有害健康,你还年轻,别把身体该跨了。”
贺承不以为意,倒是笑了:“别,别这样说,我就这么一点爱号了,严总这是怕死了?居然劝我别抽烟了。”
“我是好心,这要是换做别人你看我理不理。”严津也顺戏往下演,他是不可能告诉贺承这种烟的来历的,于是开始打岔,就是不正面回答,过了会,严津这才说:“你最近帮我去盯着贺川,要是可以,想想办法给他一个下马威,叫他收敛一点,别什么都想掺和,因为他,我损失了不少,所以烟才难搞。”
贺承又笑了,说:“不劝你不抽烟还能干嘛?都一把年纪了,我看你也要开始养生才行,别把身体给搞跨了,那就得不偿失,你又这么年轻,是吧。”
被这么一说,严津笑都笑不出来,脸色异常难看,浑身神经都发都绷着。
“行了,用不着你教育我做事,你现在就听我的,赶紧想办法盯着贺川,你是他弟弟,他肯定忌惮你,你要是出现,他肯定不敢掉以轻心。”
“这又是出什么事了,怎么你就这么怕他?嗯?”贺承忽然来了性质,肯定是出什么事了,才让严津这么忌惮贺川,还叫他去盯着,他怎么盯,还不如严津自己安排人去盯。
“严总,咱们俩谁跟谁,你至于防着我么,这都不能说么?”
“我被抓那都是你哥搞出来的,他故意陷害我,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的公司上市,他也太小看我了,贺承,现在需要你的时候到了,你赶紧想办法。”
“我怎么想办法,我可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贺承没心没肺的笑,他的注意力又集中到了烟的事上,还想跟严津打听一下烟的事,但严津不说,还打断他,说:“你怎么想不到办法?你就不能跟警察说怀疑你哥么?你妈的死跟他有关系,他才是嫌疑最大的那个。”
能把注意力暂时集中到贺川身上,这样也是给严津争取时间,严津这会是真感觉到了危险,之前信誓旦旦的,现在就开始着急担忧起来。
贺承沉吟了会,说:“你这是要让我去当搅屎棍?”
“你知道就好,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等事情成了,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严津甚至用烟来迷惑他,叫他干这件事。
贺承答应了,不再犹豫,满意笑了笑。
第五百九十七章
还好贺承答应了,他要是不答应,他也不介意用强硬手段叫他答应。
严津给他倒了杯酒,又提起了一件事,说:“听说你跟一个叫辛甘的女人有那么一段过往,而这个女人跟贺川还是亲戚关系?”
“你从哪里听说的?”
“你别误会,我可没有特地调查你,就是听说的,你该不是还在惦记这个女人吧?”严津不认识这个叫辛甘的,要不是他查到了这人跟贺川有点关系,而且还跟贺承有那么一段过往,这才跟贺承提了起来。
贺承听到严津提到辛甘的名字,他也没什么所谓,不过还是笑了,说:“怎么,你对她有兴趣?”
“你说什么呢,我对这种女人不感兴趣,我喜欢纯情的。”
“哦,温凉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好端端的提她干什么,没必要,别提她。”
贺承玩味的笑,也没说什么,就是觉得他说的话让人觉得可笑。
“你都开了这个口了,那我肯定会帮忙,我就按照你说的,搅和搅和。”
严津点头,拍了拍他肩膀,还挺欣慰的表情,也是,只要他答应帮忙,那这事一切就好说了。
严津又说:“对了,等事成了之后,你要是对那个叫辛甘的女人还有兴趣,那我就把她抓来送给你,任你处置,你觉得怎么样?”
“你确定?”严津这样说,无疑是提醒了贺承,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严津的掌握之中,包括他的秘密,以及他看上的女人,严津都知道,并且是一清二楚。
贺承皮笑肉不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既然说了,那就肯定做得到,你就放心吧,咱们俩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肯定要互相帮助的,你有你的目的,我也有我想要的,互帮互助。”
严津拿了杯子给他倒酒:“都是兄弟,以前的不愉快就别提了,我这人脾气就事有点冲,贺承你就别跟我计较了,我们俩可不能在内讧了,再内讧对谁都不利。”
贺承拿过杯子,“这话也是我想说的,我老早就是这样想的,既然我们俩想法都是一样的,那就好好和平共处,好好合作。”
“行,那就这样说好了。”
“来来来,喝酒,喝掉他。”
……
贺承真就去了警察局做搅屎棍去了,反正这个案子还没破,他说什么都行,还能趁机闹事,而贺川也被拉下水。
但是贺川是有不在场证明的,他的确对贺太太的离奇失踪一无所知,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失踪,这事跟他的确没什么关系,但jingfnag那边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找贺川问话,又开始做笔录问他当时事发那段时间的行踪。
贺川完全都不想回答了,问这种问题,毫无意义和营养,甚至就是在浪费时间,不止是他的,是所有人的时间。
而这次问话的人都换了,不是之前的人,贺川怎么感觉又跟严津有关。
警察来问话的时候,程回也在的,她是知道贺太太的失踪,但是贺川被怀疑,那真的是太离谱了,贺川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歹徒,他才不会做这种事。
第五百九十八章
这虽然不是第一次问话了,程回知道贺川肯定跟这件事没有关系,他是无辜的,但是架不住这三天两头的询问,好像似乎又怀疑贺川。
程回这一点自信心还是有的,她肯定是相信贺川跟贺太太失踪是没有关系的。
说起来贺太太失踪了这么久还没有消息,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其实人肯定是没了,都失踪这么久了,没有一点消息。
程回都不抱希望了,她跟贺太太的关系也不太好,以前贺川父亲还在的时候,贺太太在家里只管贺承的死活,对于贺川,是一点都不关心,她虽然是个外人,但因为她每次去都是找贺川,搞得贺太太都不是很待见她,她虽然还小,但该懂的道理都懂,知道贺太太是偏心。
后来她才知道那都是因为贺川不是贺太太亲生的,所以贺太太才宠贺承一个。
贺承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多半是被宠坏的,这真的说白了都是冥冥之中注定了,有因就有果。
贺太太要是不那么宠贺承,也不会把他宠坏,也许也不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
这对贺太太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程回也不觉得贺太太可怜,值得同情,贺太太现在应该是出事了,就算是出意外了,程回的想法也不会有所改变,她没那么多的圣母心泛滥会同情贺太太以及贺承,她不觉得他们俩可怜,他们要是可怜,那贺川岂不是更加可怜。
程回看向贺川的眼神也愈发充满了同情,贺川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
等警察走了,程回倒了杯热咖啡给贺川,还问他:“你饿不饿?”
“不饿。”
“那喝点咖啡吧。”
“麻烦了。”贺川头也没抬,还在看手机。
程回也没凑上前去看他在看什么,估计又是什么工作的事,她没那么好奇,就坐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抽过枕头抱在怀里,说:“贺川,你说贺承会伤心吗?”
“怎么说?”
“就是贺太太的事。”自从得知贺太太不是贺川的生母,程回一直都是喊的贺太太,不再叫贺阿姨了。
“不会。”
“我也觉得,他就好像不是正常人,又怎么会伤心难过,确实。”
“嗯。”贺川还在看手机,头也没抬。
程回托腮继续看他,说:“你很忙吗?”
“还好,没事。”
“算了,你忙吧,我去把衣服丢洗衣机里。”程回说着就起身了,看贺川眼睛就没离开过手机屏幕,她也不再找没趣,给自己找点事做。
贺川忙完了手头的事,就把手机收起来了,赶紧去找了程回。
程回放完衣服往回走,看到贺川迎面走过来,她就问:“你还有什么衣服要洗的?我帮你洗了。”
“不用,没衣服洗了,这事不是有阿姨做么,怎么要你做了?”
“我也没事做,举手之劳罢了,阿姨帮我照顾小贺翻呢。”
“真乖,真不愧是我的回回。”贺川说着把她抱起来,让她跟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说:“刚才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欲言又止的?”
“没有啊,都说完了,就是觉得挺感慨的,没想到贺太太会搞成这样,我之前问过你,说她是不是被什么仇人算计了,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谁?我看网上好多猜测,都说你有这个嫌疑,你是最大的嫌疑犯。”
“那你相信是我?”
“怎么可能啊,怎么会是你。”
程回完全不相信这件事,不可能是贺川做的,他怎么可能呢。
贺川倒是来意思了,低头问她:“那如果真是我呢?”
“……”程回看他正儿八经的表情,心里咯噔了一下,“你别开玩笑。”
“回回,假如真是我,你该怎么办?你会怎么办?”
“……”
程回是不敢想这种话题,她闭了闭眼,又咬了咬牙齿,很抗拒回答这个问题,贺川要是开玩笑的,她不觉得好笑,这要不是开玩笑,真是他做的,程回忽然沉默了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心里一阵麻木,又仿佛有蚂蚁在啃噬她的理智,这让她无法冷静,这话是真的也好,是假的也好,她都站在他这边,不管怎么样,不关发生什么事。
程回很坚定,捧住他的脸,低声说:“不管是不是真的,贺川,我都会陪着你。”
第五百九十九章
贺川就笑,说:“回回,怎么办,我要是被抓进去了,你怎么办?你能照顾好自己么?小贺翻还这么小,我不放心你。”
声音都很温柔,很低沉,也很好听,并且充满担忧。
他没办法想想她会变成什么样子,会不会很伤心,很难过,甚至没了他不能活?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肯定会高兴得笑出来,但一方面还是不想她有什么事,不过这件事的确跟他没关系,不是他做的。
他跟贺太太是有过节,也可以说是合不来,并且几年前贺太太算计他,把他赶出贺家那会,他们闹得很不愉快,如果说贺川有这个嫌疑也说得过去。
警察是怀疑过他的,因为他的确有这个嫌疑,要是说他憎恨贺太太,也是按照正常逻辑推测的话,的确是的。
但一番调查之后贺川的嫌疑还是排除了,现在警方这边又开始找他,这让程回有了不好的预感,尤其贺川还这么正经严肃的表情,这让程回心里慢慢感觉到了不好的预感。
她真以为是贺川做的,可她怎么都不愿意相信,然而很快她就笑了,抱住了贺川,表情很温柔,抱住他的腰,什么都没说什么。
只是程回那微微颤抖的肩膀出卖了她的情绪,她在害怕也很慌张。
的确,她很不安,贺川也感觉到了什么,低头看她的表情,她不肯抬头,也不配合,贺川也紧张起来,赶紧问她:“怎么了?回回,抬头,我看看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没事。”
“嗯?”
“我没事,我没事,我说了我没事。”程回声音都带着哽咽了,贺川都听出来了,赶紧捏住她的下巴抬头看她,说:“我看看,你怎么了?哭了?”
“我没哭啊,就是风沙进眼睛了。”
“这哪里来的封杀,傻么,是因为我?”
“不管你变成怎么样,我知道你都是好人,贺川,你不是坏人。”
贺川明白了,很快就笑了,原本是这样,到底还是因为他,她才这么担心,他忍不住笑了出来,说:“回回,你还是担心我啊。”
“我不担心你担心谁?”
“回回,那你要怎么办?我要是进去了,那你怎么办?”
程回狠了心了,说:“实在等不到你那就带着小贺翻改嫁,我就不信了,找不到比你厉好的。”
“这可不行。”
“那你还吓我?”
贺川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把人就抱怀里了,说:“好,是我不对,我不该吓唬你。”
程回也不傻,她就知道贺川是故意吓唬她的,她差一点都信了。
还好,她也不傻,不好骗。
贺川居然还有那么一点欣慰,她现在不好糊弄了,居然没被他骗过去,还反过来知道他在故意骗她。
贺川捏着她的脸颊,“现在不知道怎么骗你了,真不好骗,回回长大了。”
“那不然,也不知道你搞什么鬼,还把我当成小孩子,还想骗我?不过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你要是出什么事了,我一定会带着你的儿子改嫁,让你儿子叫别人做爸爸,我看你怎么样。”
那肯定是贺川不允许的,他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光是想想就恼火,这怎么可能呢,他好端端的,怎么允许程回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何况贺太太失踪的确跟他没关系。
程回瞪了他一眼,说:“我看你还要不要胡说八道。”
“好好好,我不说了,还是回回厉害,是我不对,我混蛋,天天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贺川赶紧道歉,但也没用,程回都不想理他了,被他气得,还敢胡说八道,什么事都敢开玩笑,她真的是被他气到了,这个臭男人。
程回是越想越生气,气呼呼进房间了,贺川忍不住骂了句自己:“真是该,叫你贫。”
又把人给气回房间了,这要怎么哄,程回现在可不好哄,说什么都不理会他,也不跟他说话,说什么都不理他,不管他怎么哄。
这也是贺川自找的,他这次是真知道错了,不该跟她开玩笑的,但是没办法,她一直不理会他,他真觉得自己是自找的。
晚上睡觉,程回直接跟他分床睡,也不跟他在一块了,拿了贺川的枕头丢给他,叫他去隔壁客房睡觉,今晚别想进房间睡了,她把人赶了出去,她就回房间把门关了,就锁了门,不让贺川进来。
第六百章
贺川站在门外,摸了摸鼻子,深深叹了口气,他还不死心,敲了敲门,喊着程回的名字,里面很快就传出程回的声音,说:“你别吵,我睡了,晚安。”
贺川还是不死心,说:“回回,我睡不着,我错了,你让我进去睡,我不去客房睡。”
“那你就去沙发睡。”
“回回……”
“别喊了,今晚我说什么都不会让你进房间睡觉,你别吵我。”程回也不好说话,说什么都不回改变注意,就是不心软,也就是不放他进来。
贺川还听到了里面搬动东西的声音,看起来像是程回怕他闯进去,还把门给堵上了,说什么都不让他进去。
贺川看着那门只能叹气,转身去客房睡觉,他今晚注意得自己一个人睡觉了。
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程回这下气了三天,这三天她都不搭理贺川,贺川也不敢惹她生气,但会特地在她跟前咳嗽,咳嗽个不停,好像生病了。
程回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也没特地关注他是不是不舒服,但还是给他煮了热汤,但上次贺川吃了她的姜汤,记忆深刻,至今都不敢再喝她做的东西,尤其是汤汤水水的东西,这些都让他记忆深刻。
贺川还是不敢喝,但考虑到她的心情,他还是喝了口,然后昧着良心说:“不愧是回回,真好喝,真的很好喝。”
程回无语瞪他一眼,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会就骂他说:“知道你很勉强啦,不用昧着良心说好喝,我知道不好喝,知道了知道了,别说了。”
“回回,别生气,我是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你爱喝不喝,我才不管你。”说完,程回就去忙自己的事了,她根本没时间理会他,也懒得花费时间理他死活了,就知道他是个混蛋,天天在那骗她,她都无可奈何了。
不过贺川还是发烧了,还是不太舒服,程回还是心疼了,声音也都温柔了下来,问他要不要去看看医生,他当然拒绝了,说不用,小事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程回沉默了会说:“真的不需要吗?”
“嗯,没事,有回回这么没关心我我眼睛很开心了,放心把,我没事的,不要太担心了。”
“那我就不管你了,反正你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子,要是不舒服的话我想你也不会故意卖惨不去医院,我就不管你了哦。”
程回说不管就不管,也不再他一眼,就去忙自己的事了,她事家庭主妇不假,也有一堆事要做的,尤其是要照顾小孩子,而贺川就知道给她找麻烦事做,还总爱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惹她不高兴。
程回想到这,就忍不住骂贺川,这个狗男人,一天到晚闲的,就知道让她不痛快。
不过贺太太失踪了这么久,估计是没的了,至于消失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估计尸体都让人处理干净了,能处理这么干净,这个人肯定不好对付,而且肯定也有一定心理素质和能力。
程回想到这都觉得害怕,是不是跟阿正这种人差不多的,她就是经历过类似的事,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黑暗隐藏在人们看不见的角落里。
第六百零一章
说起来之前那段经历,她至今都不能忘记还是很深的,因为记忆太深刻了,无法忘记。
她至今还是害怕得不行,尤其回忆起当时的景象,她浑身都像是浸泡在冰水里一样,现在有了孩子,生活虽然看起来已经步入了正轨,但藏在平静生活下的波涛骇浪,还是会侵袭她。
叶定被灌进去这么久,还没审判,贺川说大概也要一到两年时间才会判下来,所以这会还早,没那么快判的,她也知道,也因为叶定进去了,她才没那么害怕了,毕竟害了她的人终于被制裁了。
至于叶岩的消息,她也不清楚,这都是贺川在处理,她没再过问。
叶岩的身体应该恢复了吧?应该出院了吧?
她也不清楚,怕贺川吃醋以及不高兴,她久没主动问过贺川的事。
贺川要是吃醋,也不好哄,他这个性格也很斤斤计较的,都说女人爱吃飞醋,男人也不差,尤其是贺川,他吃飞醋的本事最厉害了。
虽然她跟叶岩的关系没有过界,就是朋友关系,可是出了事之后,她也不知道怎么跟叶岩见面,所以还是别见面好了。
现在程回的生活还是不错的,她都不去想以前的日子了,要是继续想那事跟自己过不去,也是难为自己,她有了新生活,可以放过自己了。
程回觉得现在的生活还是可以的,起码,有了孩子,她跟以前是不一样了。
就是贺川现在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老顽童,偶尔的行为举止也是让她哭笑不得,挺无奈的,虽然她知道贺川是因为爱她,心里有她,才这样的。
所以基于这一点上,她可以原谅贺川这些幼稚的举动,也就看起来生气而已,她其实没有生气,就是故意气贺川的,谁让他没个正行,天天找存在感。
贺川这天感冒加重了,咳嗽个不停,说来也怪,他一年到头都不生病的,健健康康,发烧更不会了,为什么这会忽然就感冒了。
张助听到他一直在咳嗽,关心说了句:“老板,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一直咳嗽也不是办法。”
“没事,小毛病,过几天就好了。”贺川不是那种因为小感冒小发烧就去医院看病的人,这也太费劲了,不就是一点点小毛病而已,有什么好慌的。他就没放在心上。
但是张助不这样觉得,还是提醒他:“老板,不要掉以轻心,就算是小毛病,也要多注意一下身体,免得出什么问题了,有很多病都是小毛病引起的。”
贺川抬头看他一眼:“你怎么比我太太还关心我?”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那你说说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太太关心我?”
“啊?”这可超出了张助的知识范围,他不会,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何况那还是程回,程回的性格,他又捉摸不透,她也不是一般女人,贺川都哄不好,他能有什么办法。
“啊什么啊,不会说话了?”
“不是,老板,我也没有办法。”
“为什么没有办法?”
“那可是程小姐,她不太好对付,尤其是现在,以前她还小的时候还好,现在长大了,不行了。”
第六百零二章
贺川说:“长大就不好骗了?”
“那可不。”
张助还记得程回十八九岁那会是什么样子,活泼开朗又好说话,没什么坏心眼,就是个小女孩,而且狠乖,起码看起来很乖巧懂事。
张助忽然反应过来贺川一直盯着他看,他顿时感觉道心虚摸了摸鼻子,小心谨慎问:“怎么了,老板,怎么这么看我……”
“你脸上有东西。”
“啊?什么东西?”
“厚颜无耻。”
张助:“……”
“这种话别让程回听见,小心找你麻烦。”
现在的程回可不好惹,张助听到贺川这样说,更心虚了,可看贺川脸上的笑容,又感觉不是那么一回事,他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贺川着眼神,看着就害怕,心里心虚得很,张助又摸鼻子,说:“老板,您该不是跟程小姐在通电话吧?”
糟糕了,要真是这样,张助忽然感觉道死期将近。
他之前就得罪过程回,女人都是非常记仇的,程回估计肯定是记得,这要是记仇的话,那他岂不是糟糕了。
贺川慢悠悠说:“没有。”
“那是什么?”张助忍不住捏了把汗,又问了句。
贺川说:“但是我会告诉她,你是怎么说她的。”
“……”张助无语,这叫什么事?什么是告诉她,这不是老板自己提的吗?
为什么要害他?!
张助也不敢跟贺川叫嚣,只能乖乖闭嘴,灰溜溜离开了办公室出去了,就算贺川跟程回告状,他也不敢说些什么,赶紧溜了。
至于贺川有没有跟程回告状,张助哪里敢去问。
贺川下班去药店买了感冒药,也是怕自己的感冒传给家里的小孩子,这要不是因为小孩子,他也不会为了一个和区区感冒去吃药。
贺川回到家,就闻到一股中药味,还挺浓的,他以为是程回的药,毕竟程回身体不好,需要用中药调养的,之前是生了孩子,断了一段时间中药,现在是不是又开始煎中药?
程回这会在厨房煎中药,贺川刚好经过看到了程回叉着腰站在厨房,频繁看着手机,似乎在算时间。
“回回。”贺川叫了她,程回回头一看,说:“你回来得刚好,药就快好了,等会给你吃。”
“我吃的药?”
“嗯。”程回嘿嘿笑,“是凉茶,特地给你准备的。”
“凉茶?”
“对呀,就是凉茶,给你吃的。”
“怎么忽然药给我喝凉茶了?”
“你不是不舒服吗?估计是上火了,所以就给你弄点凉茶喝,你喝一点,等会就好了,你再等等。”
贺川真没想到她给莪自己煮凉茶,她也不是不关心他,她心里还是有他的,也是关心他。
贺川能不高兴么,还是很高兴的,被自己心爱的人在意,这是一件很好的事,也很幸福,他很高兴,也很开心。
不过凉茶还是苦了点,单单是味道都很苦,贺川忽然无比怀念她当初做的姜汤,那玩意可比这凉茶好喝多了,算了,都是程回的心意,他能不接受么?
贺川等凉茶冷了点,这才把所有中药喝了下去,那股苦涩的味道再口腔里蔓延,很难喝,他也不喜欢这股味道,实在太难喝了。
程回笑了笑,说:“没事的,良药苦口,凉茶都是这样的。”
她看贺川难受的表情开心笑了出来,终于让贺川也尝到了凉茶有多么的苦涩,终于不再是她一个人受苦了,这也算是报复了她之前喝了那么多中药的仇了。
程回就是有目的的,她还选择了最苦的凉茶,就是要报仇,不让贺川好过,这个臭贺川,以前可是逼她喝了不少的药,她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一定药让贺川也得跟她一样!
想想就开心,尤其看到贺川脸上露出的痛苦表情,她心里更加开心了,没什么比这更开心的事了。
贺川一连喝了好几杯子的水,这才冲淡了嘴里的味道,没那么难受,下一秒看到程回脸上的笑容,他忽然就明白了什么,感觉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跟他过不去。
“回回,你未免太高兴了。”
第六百零三章
“我哪里有?我看起来很高兴吗?很明显吗?”
“那不然?”
程回又笑:“这还哪跟哪啊,我也没那么高兴,我就是爱笑不行么?”
“行行行,你说什么是什么,哎。”
贺川吊儿郎当的,嬉皮笑脸,没有一个正经样,程回瞪了他一眼,说:“你这话说得好像我有问题。”
“那确实是你有问题,你之前叫我喝的那些东西,一个比一个苦,我好心给你喝凉茶,你也知道是苦的,你还说我,你自己也是这样。”
贺川是百口莫辩,说不过她,算了,他不要给自己找存在感了,贺川默默叹了口气,心里无奈,说:“回回,以前是我不好,但给你吃中药,也是为了你好,调养身体的。”
毕竟她身体很差。
程回心里知道啊,她没说出来而已,就哼了一声,说:“那中药就是凉茶,没加其他东西,苦是因为我叫医生放了比较苦的药,还不是让你也尝一尝。之前我喝那些,味道也很难闻。”
她也就想出出气而已,没有其他意思。
贺川哪能不知道,这就是她的小报复罢了。
看看那姜汤他也不面不改色喝掉了么,不也没事,就是嗓子难受了几天,估计这个中药也要他的嗓子难受好几天。
程回也心疼,但她就是嘴巴上说说,喝个中药而已,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贺川还想趁这个功夫跟她卖惨,想她可怜可怜自己都被抹杀了,她根本就不信他。
贺川忽然觉得自己再这个加真的好没地位,非常没地位,就脸猫咪的地位也比他高,人生怎么就这么悲惨,他连猫咪都比不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只猫咪上了年纪了,整天就知道睡觉,也不肯动一下,有陌生人来就躲起来,谁也不理会,就连平时给他们铲屎的程回都不理会。
尤其他被程回冷落之后,还有只猫咪从他脚边走过,蹭了他一裤腿的毛,还回头朝他喵了一声,贺川感觉到了地位阶层的差距越来越明显了。
就连猫咪都跑他跟前炫耀,还蹭他裤腿都是猫毛,他其实不喜欢猫,以前虽然养过宠物,但猫咪是帮程回照顾的,他本人是没什么爱心的,养狗子也不是他喜欢,只是觉得需要个寄托,转移注意力罢了。
猫咪还甩了甩尾巴,这才慢悠悠走开了,贺川叹了口气,比较无可奈何。
贺川现在看猫咪都觉得像是翻版的程回,看起来没有危害的假象下藏着一颗坏心思,总想折磨他的坏心思。
不过折磨他总比折磨别人好,他是痛并快乐着。
晚上贺川想进房间睡觉,但是程回还是不让他进房间睡,还把门锁了,说:“你感冒了,别想传染给我,你今晚还得在客房睡。”
“回回,能不能商量一下?”贺川还不死心,他不想睡在客厅了,晚上一个人睡在客厅当然不舒服,他还是想抱着陈哥会一块睡。
程回态度坚定,虽然也有些不忍心,但还是不让他进房间,说:“我今晚哄小贺翻睡觉,你感冒了,不能进来哦,这要是把感冒传给小贺翻就遭了。”
“那你就忍心让我在客房睡?”
“你是爸爸,当然要牺牲自己了,好了,别说了,等会吵醒孩子了。”
贺川叹气,他对着门口唉声叹气的,又无可奈何,程回是铁了心不让他进去的,他有什么办法。
程回也不想狠心的,她也是没办法了才这样子,谁让贺川生病了,这要是传染给了小孩子,那就糟糕了。
称呼也知道贺川可怜,但能怎么办,也只能暂时委屈委屈他了,就让他多睡几天客房,这也是为了他好,没办法,程回躺在小贺翻身边,轻声哄着他睡觉,她又忍不住说:“翻翻,这样是不是对你爸爸太残忍了,不行,我不能可怜他,谁让他总找我麻烦。”
小贺翻嘟囔了嘴,没睡醒的样子,还在睡觉,没有被程回吵醒,他睡得可开心呢了,舒服得不行,无忧无虑的。
程回都羡慕他,舒服得不行,她也想这么舒服,不过呢,还是算了,她还得保护好他,毕竟她都是母亲了。
不过小贺翻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重要,所以让贺川睡几天客房也不算委屈他了。
第六百零四章
就当是为了孩子委屈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贺川这么一睡,就睡了大半个月,他感冒其实一周左右就好了,但程回还是让他继续睡在客房。
睡了这么久,贺川比小贺翻还要委屈,搞得他心情都不太好了,整天耷拉着脸,无精打采的,刚好公司这边又出了问题,他处理公司那事的时候,脸色阴沉得让人害怕。
大概是脸色太过难看了,底下的人都害怕了,深怕说错了话,搞得他不高兴。
加上最近严津在不断碰瓷找麻烦,更把他搞得很烦,恨不得一下次处理玩严津,不想再浪费精力和分身去跟严津搞什么竞争了。
严津以及他背后那帮人最近虎视眈眈,也不安分,尤其是这段时间,贺川都感觉到了,虽然不明白这个严津怎么安静了一段时间又开始闹腾了,贺川处理他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的,他也烦了,这个严津就跟狗皮膏药一样,怎么都甩不掉。
家里不和谐,外边还有人找麻烦,贺川感觉这日子都没盼头了。
张助这天又跟贺川汇报了梁扬的事,梁扬负责的项目又出现了问题,梁扬贪污了团队奖金,甚至和其他同事搞得关系不好,还和一个女同事搞搞大了肚子,这还真超出了贺川的预料,没想到这个梁扬这么快就绷不住了。
张助跟贺川汇报之后就想问贺川要不要现在动手,贺川说不急,再养养,这还不够,还不到收网的时候,张助心里就明白了,就没打草惊蛇。
等张助出去之后,贺川坐在椅子上,过了会想起了叶岩,这段时间他太忙了,没管叶岩是死是活的,何况他就不打算帮叶岩了,也就没关注他最近的情况。
这会他是死是活的,贺川都不清楚,也不关心。
他也不是小孩子了,是成年人,根本不需要别人管。
很巧的是,叶岩也是一样的想法。
他就算再困难也不会跟贺川开口求他帮忙,他在医院养好了身体就离开了墉城,他踏上了离开墉城的飞机,他想回到lundun,他得回去找石安,当然这件事,他谁也没说,其实这次回去,凶多吉少,但是他也想不了那么多了,他还是得回去,找石安。
但这个石安早就不理他了,饶是叶岩想尽办法都找不到石安,包括叶岩的那个朋友,都失去了联系。
叶岩知道事到如今,他已经一无所有了,而且还有很多人潜藏在暗处等着报复他,就是要他死。
叶岩都知道,他也不害怕,方正都是要死的,他压根不在意自己这条命,反正活着都没什么意义了。
叶岩回到了空荡荡的房子里,呆坐在地上,双手抱头,一脸的痛苦,他身体还没彻底痊愈,还是有点难受的,他面对这一室的寂静,如同他的内心,充满了煎熬,令他非常痛苦。
他又忍不住想起了妹妹出事那会的样子,充满了绝望和痛苦,明明他都给妹妹和母亲一个说法了,让叶定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叶定再想翻身也翻不了,他已经彻底没了,可是死去的人永远不会回来了,他的妹妹以及母亲,还有程回遭受过的那些痛苦,这就算过去了吗?
叶岩不知道。
叶岩感觉自己还是无法面对妹妹以及母亲,还有一个程回。
其实得知程回还活着,他很高兴,没有什么比这还要高兴了,可他想去看看程回,可是没办法,他没办法见到程回,现在连石安都出事了。
第六百零五章
石安不想见他,自然也不会被他找到,他现在只觉得无能为力,也不知道还能到哪里去找石安。
算了,不找了,找不到的。
现在叶岩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他现在还能做什么?
没过几天,小公寓被叶岩卖掉了,他拿了钱,就想离开伦敦,伦敦是呆不下去的,他在这逗留太久,只会给想要他死的人机会,他们要是知道他回来了,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叶岩现在不想死了,但也不想活,等同于苟延残喘,就算是死,也不能那么窝囊死去,他还得回国去扫墓,看看妹妹和母亲,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
刚回来伦敦没多久,叶岩又找了个时间回了国,回了他老家,他去给母亲扫了墓,墓前都长满了野草,他一一清理干净了,有的草比较锋利,还刮到了手指,看起来不起眼的操还是很锋利的,他一时疏忽没注意到,不过也没在意,随便清理一下就走了。
下一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能来看望母亲和妹妹。
叶岩在附近的几个城市兜了一圈,离开自己的故乡太久了,他现在才感觉到了还是家里好,踏实,并且舒心,到底还是念旧的,而且他骨子里流淌的血液是改变不了的。
综合这些因素,他觉得自己还是得回来。
至于叶定,如果控诉他的那些罪名都成立的话,那他下半辈子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这件事才让叶岩感觉到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丝丝的安慰,至于其他的,没了,他又萌生起了想知道程回的近况,但是想见程回一面,非常困难,他过不了贺川那关,贺川也不会让他见到程回,他也不可能找谭北帮忙,谭北是贺川的朋友,之前已经帮过他了,再想让谭北帮忙,是在为难谭北。
这对谭北来说也是非常不好的。
叶岩也不想太麻烦谭北,他心里放不下的事情太多了,最主要的是程回,至于石安,她早就想走了,也不想留在他身边,他就算想保护石安,也无能为力。
直至叶岩在网上看到了程回的视频,他才确认程回是真的平安无事,她很好,而且也有了孩子,她跟贺川的孩子,这让叶岩所料未及的。
虽然视频角度有限,但叶岩还是盯着那个视频看了很久很久,他的视线压根无法移开,一直在看,他看了很久很久,也不知道过了很久,这才关了手机。
还好,程回真的没事,她很好,过得很开心。
也因为这样,叶岩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要见见程回。
……
陈梦虽然败诉,但公开道歉的内容非常敷衍,程回看了之后都看出来问题了,不过她不在意,她只想这件事赶紧翻过去,不想再聊了。
而今天晚上程回看贺川回来晚,就给他留了饭菜还有客厅的灯,刚想回房间睡觉,她手机就响了,她以为是贺川,看都没看,拿起来就接了,结果那边却不是贺川的声音,而是唐怀怀的。
程回都快忘记这个人的存在了。
第六百零六章
唐怀怀这个点找她,估计也没什么好事,根本都不用想的,程回对这个人没有一点好的印象。
其实在这一瞬间,程回都想挂断她的电话,但是鬼使神差,她还是没能摁下结束通话,到底是她心软了,她也想知道唐怀怀又要找她干什么。
“程回,你还知道我是谁么?”唐怀怀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入。
程回抿了抿唇角,说:“我知道,怎么会不知道你是谁,你的声音,我一直都记得。”
这下倒是轮到唐怀怀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以为程回还是以前的小女孩,不懂事,又天真,可是现在程回声音听起来沉静,很坦然。
唐怀怀一直都还觉得程回没什么长进,就是个躲在家人和贺川身后的懦弱虫罢了,但是现在可不像她说的这样,程回现在不是什么可怜虫,她现在状态很好,甚至非常冷静。
这不是唐怀怀想要的。
在她印象里,程回就是个没脑子的小女孩,恋爱脑,被贺川说了几句好话,就哄得团团转,她就是个蠢货。
“怎么,你找我又有什么事?”程回又很冷静问道,她讨厌唐怀怀,不想和她来但不代表她就是怕唐怀怀的,她不怕唐怀怀,都过去了,她已经不是以前的程回了。
“我找你肯定是有我的原因,程回,你倒是变得跟我认识的那个程回不一样了,怎么,你现在不怕我了?”
“我为什么要怕你?你想得有点多。”
唐怀怀咬牙切齿了:“程回,我看你是不知道吧,前几天我可是见了贺川,你猜他是怎么说你的,你知道我跟贺川见过面的事了?”
“……”程回不知道,她怀疑这是唐怀怀故意说的,因为贺川是不可能偷偷去见唐怀怀的,贺川就不喜欢唐怀怀,从头到尾都不喜欢,所以为什么要去见她?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就不想知道我们见面做了什么?”
“那你倒是说说,你们什么时候见面的。”程回觉得他们要是真的见面了,说个日期吧,她倒是香知道是什么时候见面的。
程回心里坦然得很,她很相信贺川的,她不相信唐怀怀说的话,唐怀怀也有可能是故意跟她说的。
唐怀怀的目的太明显了,特地打这么一通电话来就是为了告诉她,她跟贺川见了面是吗?
真的很好笑。
她是真的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贺川没提过,程回就当没这事,所以唐怀怀说的话,她是不会相信的。
同样的错误不会再犯,以前上唐怀怀的当,那是她傻,现在不是了,她不会再被骗了。
唐怀怀说:“大概是几天前的晚上吧,怎么,贺川没跟你说吗?”
日子都说得含糊不清的,程回更不愿意相信她了,说:“然后呢?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我想都是成年人了,不用我说了,你自己心里也有数。”
“你不要给我打马虎眼,唐怀怀,你别把我当成傻子,你是什么性格我会不清楚么?我会相信你说的话?”程回都不想跟她伪装了,什么鬼东西,她才不相信她。
这个唐怀怀,就不是什么好人,不管过去几年,她的本性都是如此,她是不会相信她的。
程回也不傻,她经历这么多事,都没把唐怀怀放在眼里了,这个唐怀怀,就不是什么好人。
“哟,这就生气了?我什么都还没说呢,你别着急啊,我这不是慢慢跟你说么?”
“废话不用多说,你到底有什么事就直说,唐怀怀,我没什么时间跟你在这耗,你有话就直说。”
唐怀怀抿着唇,说:“行啊,那我就直说了。我弟弟现在被你害得病发了,贺川叫我不要来打扰你,他愿意承担我弟弟所有医药费,可我向着怎么说都是因为你而起,这件事必须让你负担起来。”
“你是不是脑子有进水了?跟我有什么关系?”程回也是直接,不想跟她在那浪费口水,因为没有必要,她只觉得恶心,恶心得不行。
从唐怀怀嘴里听到她说贺川的名字,她更觉得恶心,感觉从唐怀怀嘴里说出来,都觉得不值。
说白了,这么多,程回就是不相信从唐怀怀嘴里说的每一句话。
她对这个人,格外防备。
“怎么就跟你没关系了?当年不是你对我弟弟死缠烂打?不是你倒追他?”
“现在就说跟你没什么关系了,程回,你是不是做白莲花做久了,都深入骨髓了?”
第六百零七章
以前是以前,跟现在有什么好比的,程回说不在意那是假的,她是喜欢过唐阙那不假,但跟唐阙发病有什么关系,不是她要唐阙发病的。
虽然说这样香会觉得她很冷血,但这跟她真的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为什么要让她来背锅,这跟她有什么直接关系?
程回是越想越觉得无话可说,这姐弟俩也是刷新了她的三观,都过去多少年了,她都有儿子了,还来跟她说这些乱七八糟的陈年旧事。
程回真的快被气到了,感觉真的很无语,她真的快被气到了。
就算她之前真的喜欢过唐阙,那也是过去了,都过这么久了,为什么还要一直提?
唐怀怀也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还在说:“程回,我弟弟变成这样你不该负责任吗?要不是你,他的身体好好的,又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
“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告诉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了,要不是你,他会生病吗?”
“唐怀怀,你真当我傻是么,我好骗?唐阙是死是说,说句实话,跟我没关系,你用不着对我进行道德绑架,这跟我没任何关系。”
程回都差点说唐阙就算真的是死了,也跟她没关系。
但她没有,因为还没有那么狠,还咩到那个时候,她已经懒得跟她说这么多了,没意义。
程回都累了,她跟唐怀怀这里吵,也没有意义,她干脆挂断了电话,不管唐怀怀再打过来,她都不理会,至于唐怀怀说的那些话,她都不信。
但是唐怀怀明显不愿意这样放过程回,唐怀怀又去了程家,她要找程父,跟程父好好谈谈。
唐怀怀这次还做了充足的准备,程父心里亏欠他们家,怎么说态度都会比程回的好,唐怀怀心里都盘算好了,知道怎么对付程父。
程父是会见唐怀怀的,唐怀怀心里也有数。
程父看唐怀怀来了,把她请进了房子,叫阿姨倒来了茶水,说:“你和你弟弟最近还好么?”
“好?程叔叔这话也说得出来,我和我弟弟哪里配得上好这个字,没死就不错了,还好?怎么能跟你们比。”
程父听得出来她夹抢带刺的,绕是这样,程父也没说什么,唐家的事,他尽力了,这么多年也在尽力帮助唐家,但是唐怀怀他们不领情,他也无能为力。
“那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有啊,有事,怎么会没事,我弟弟现在被程回害得病情发作,人不人,鬼不鬼的,程回是不是应该为此负起责任来?”
“什么?”程父皱了眉头,明显没想到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还不懂吗?因为程回,我弟弟的病犯了,程回还对我弟弟进行各种人身攻击,要不是她,我弟弟也不会变成这样,程叔叔,您教的好女儿,就是这样的?”
程父喝了杯茶,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回回不是这种人,她不会说这些话,她是什么性格,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所以程叔叔的意思是我在撒谎?”
“你也不用这样想,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叔叔就是这个意思,对,怪就怪在我没有了父亲,程回有父亲,她有父亲,我们没有,所以我们就该承受这些。”
程父知道唐怀怀是什么意思,他沉默了会,说:“我没有这个意思,回回也没有这个意思,她不是这种人。”
“那我就是么?程叔叔,我父亲是为什么死的,您比我还清楚,我们家变成这样,您不应该负起责任来吗?”
程父一时之间沉默不已,没话可以说。
唐怀怀就笑了,说:“程叔叔,您看,您也没有话可以说,那您还有什么脸面说程回不是这个意思?我弟弟现在什么样子,贺川也清楚,程回知错不改,程叔叔,您觉得您不应该负责吗?”
程父沉吟了半晌,说:“唐怀怀,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能帮你的一定帮忙。”
“你每次都这样说,最终呢?”
“程叔叔,您每次都是说得比做得还要漂亮,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也明白,清楚您的态度,到底还是自己的家里人比较重要。我也没奢望您能帮到我们什么,只希望您让程回跟我道歉,跟我弟弟道歉。”
“我就这么一个希望而已,只要她道歉,那么这事还有可能说得过去。”
第六百零八章
唐怀怀站了起来,朝程父走了过去,程父拧着眉头,脸色不太好看,刚想开口说话,唐怀怀却忽然扯开了自己的衣领往程父身上靠过去,紧紧抱住了程父,同时一边嚷着:“不要,您不要这样!”
程父都愣住了,在她靠过来的瞬间就推开她,但是他是长辈,唐怀怀是个女人,他也不敢随随便便碰唐怀怀,只能扯开她的手,说:“你干什么?!”
唐怀怀还在尖叫,“程叔叔,我一直把您当长辈,您怎么能这样对我?!您叫我怎么出去见人啊!”
说着,唐怀怀就往一边的墙上狠狠撞了过去,额头瞬间见血了,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程父也被这一幕吓到了,他显然不知道唐怀怀在干什么,这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加上他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是很好,而这么大的动静也把阿姨叫了过来,阿姨出来一看,就看到了这么混乱的一面。
“怎么了了?这是怎么了?”
唐怀怀尖叫着要报警,没等其他人的反应,她拿出手机就拨通了120报警电话,直接报警了。
程父措手不及,和随后出现看到这一幕的阿姨都是一样的,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要报警了,而唐怀怀衣领敞开,看起来像是被欺负了一样,可这也不可能,阿姨都不相信这一幕。
很快警察就到了,找到了报警人,也就是唐怀怀,唐怀怀见到警察就哭了出来,那副狼狈的样子,看起来仿佛经受了什么非人的对待。
等警察问了发生什么事了,唐怀怀一脸痛苦道:“我被……我被侵犯了!”
……
程回收到警察局的电话,听到电话里说的话,她一下子都呆住了,以为听错了,可是她没有,并且那边警察要她立刻过去警察局,因为她父亲被人告了猥亵。
这怎么可能呢?!
她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她还不清楚么?!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根本就不可能是她父亲做的事,她绝对不相信!
贺川似乎也收到了消息,刚好回到家里,看到程回站在客厅握着手机,脸色惨白一片,魂都丢了似的,贺川连忙走了上去,程回回过神来,看着贺川,说:“贺川,我爸爸出事了。”
“我知道。”贺川搂住她的腰,轻轻扣在怀里温柔拍着她的脊背,轻声安慰道:“没事的,不是有我么?我在。”
她的脸色一片白,看着好让人很心疼,贺川尤其心疼,知道她这会吓到了,就怕她出什么事,连忙安慰着。
程回说:“我要去找我爸,我要去警察局。”
“恩,我知道,我们一块去,你换身衣服,别着急,没事的,不是有我么?”贺川低沉的声音一直安抚她的情绪,想要缓解她焦躁不安的情绪,还好有贺川的安抚,程回这才好了一点,没那么害怕了。
贺川也知道了程父的事,他倒是不急,急不来的,经历过大风大浪,他什么没见过,而且现在只是被请去警察局配合调查,没有什么危险,不用担心。
第六百零九章
但是程回不一样,那毕竟是她父亲,她着急也是在所难免的。
程回换衣服都换了好半晌,还是贺川进房间帮她换好的,看她失魂落魄的,贺川说:“不要自己吓唬自己,没事的。”
程回眼眶都红了,说:“我爸爸不是那种人。”
“我知道,我们都知道。”
程回声音都是哽咽的:“他真的不会做那种事的,他不会的。”
“恩,对,我也是这样认为。”
程回抬头看他,说:“他真的会没事吗?”
“会的,不是有我吗?我会帮他的,一定会的。”
程回这才慢慢冷静下来,又说:“小贺翻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不是有阿姨照顾吗?”
“对……”
“好了,看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等会要是见了爸,他看到你这样也会担心的。”
程回也知道,可她这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要牵扯到家里人,她就没办法冷静,自己倒还好,可是家里人不一样了。
她吸了吸鼻子,说:“怎么办,贺川,我们要怎么办?”
她身体都在战栗,贺川心疼把她搂入了怀里抱着,轻声安抚着,“没事没事,不是还有我吗?我不会不管的,一切都有我。回回,别担心了。”
即便如此,程回还是很害怕,她很不安,真的怕程父出事。
把小贺翻交给阿姨照顾,贺川就带程回出门了,去警察局路上,程回一言不发,她什么话都不香说,因为很不安,她没有心情说话,贺川也没打扰她,只是等红绿灯的时候摸了摸她的手,像是安慰她。
程回嗯了一声,看了他一眼,算是给个回应,她咳了咳,有点不太舒服,大概是心理原因导致的。
这路平时走了很多次,为什么今晚感觉特别漫长,都开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到?
她不知道,她开始焦躁不安。
贺川也能理解她的心情,时不时的看她想,心情担心她的身体,怕她撑不住,原本是不想她跟着一块来,可把她放在家里,他更担心,所以还是让她一块来了。
程回也知道自己不能太激动,一定要冷静下来,不然等会要是看到了父亲,父亲也会担心她的。
这要不是贺川,换做她自己,肯定没办法这么冷静的,她常常舒了一口气,却还是感觉有心无力,感觉到难受。
很快到了警察局,但是他们还不能见程父,因为程父还在接受询问,当程回得知这件事跟唐怀怀有关系,瞬间就明白了,这肯定是唐怀怀故意污蔑的,否则怎么会出这种事,程父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的。
当然她很久以前也怀疑过唐怀怀,她很后悔,就是感觉自己太过分了。
唐怀怀情绪还不稳定,虽然也在警察局,但程回没见到她,就算她想见唐怀怀,也见不到的。
贺川一直陪在她身边,没有离开过,得知这事跟唐怀怀有关,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心里头估计多半这又是唐怀怀搞出来的事。
程回忍不住抓住贺川的衣襟,说:“贺川,我爸爸……”
第六百一十章
贺川似乎知道程回要说什么,他把人搂在怀里轻声安抚着,说:“没事,爸没事的,不是有我在么,你别担心。”
“我知道有你,可我还是慌张,我爸爸会不会出什么事?”
“别胡思乱想,好了,宝贝,不香了,你再乱说,我就把你送回家,让你回家等。”
“我不要回去,我不回去。”
“那你是不是得乖乖听话?”
“恩,我听话,我我一定听话。”程回赶紧点头,就怕他真的把她送回家,不让她在这里等。
贺川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能理解她此时此刻的心情,遇到这种事,难免慌了神,这一下就六神无主了。
程回又急躁又不安,她很想很想见程父一面,可是现在还不是见面的时候,程父还在接受审讯,暂时见不了。
程回心里着急也没办法,贺川不断的安稳她的其情绪,让她别那么害怕和不安,贺川握着她的手,她的手非常冰冷,身体还在发抖,抖得厉害,让他也跟着担心起来。
贺川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搂在怀里温柔的抱着,贺川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温柔得不行,贺川也是尽可能安慰她,程回一直靠在他身上,浑身发软,手心都冒着冷汗,她很慌张,根本不敢想象程父现在的处境。
“没事的,没事的,乖,相信我,爸不会有什么事的,他那么正直,没做错什么事,没什么好怕的。”
程回咬了咬牙,抬头看了看贺川,手指紧紧抱着他的手,不愿意放开,她现在太需要贺川了,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前所未有的慌张。
贺川对程回前所未有的耐心,这会她的情况很不确定,这让贺川也挺不安的,就是不放心。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贺川忽然想到了什么,跟程回说:“打个电话问下家里阿姨看看发生什么事了,要不要?”
贺川这才提醒了她,可能阿姨会知道什么,她赶紧点头:“要,要,现在就打,赶紧赶紧,我的手机呢?”
程回赶忙找手机,却发现她忘记带手机了,还是贺川拿了他的手机给家里阿姨打去了电话,程回都快哭出来了,她心急如焚,很是焦虑。
贺川跟阿姨打了电话之后,程回在旁边听着,很急很乱,等贺川接完电话之后,程回连忙问,说:“阿姨怎么说的?”
“她等会也要过来做笔录。”
程回忽然又感觉到了失望,说:“怎么办?怎么办?”
“回回,你不要紧张,现在问题不大,你相信爸,没事的,别担心。”
程回吸了吸鼻子,恩了一声,说:“我相信的,我肯定是相信的。”
“那就是了,你放宽心一点,没事的,没什么事的。”贺川比较冷静,他知道程回担心的事,也知道她这么害怕,不过其实这还都不一定,他是相信程父的为人的,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所以这里面多半是唐怀怀在搞事情。
贺川的想到唐怀怀之前做的事,已经不意外了,都猜到了。
只是他还没有跟程回说,程回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还是等到见了程父之后再看看什么情况。
一直在警察局等到了后半夜,程父还没见到,但是见到了唐怀怀,唐怀怀做完了审讯出来,看到贺川和程回,唐怀怀神色不明笑了笑,似乎在向他们耀武扬威。
程回一下子就炸了,她二话不说就想走过去靠近,但是被贺川拉住了抱在怀里,贺川低声在程回耳边说:“别冲动。”
“可是,可是……”
“相信我,好不好?没事的,不要贸然行动。”
程回都急了,难受得不行,她真的恨不得现在上前质问唐怀怀,质问她到底想干什么。
但是贺川拦着,贺川护着她。
而唐怀怀脸上愈发轻蔑的笑了起来,那眼神得意得不行,但是当着警察的面,她又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戏演得很到位,也很足。
这让程回更是恼火了,恼火得不行。
贺川干脆把程回带到了外边等着,避免她看到唐怀怀气血上头了,做出冲动的事来,这要不是自己在意的人,贺川不会拦着她,因为在意,也怕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贺川,她肯定是陷害我爸的,你看到她刚才的表情没有?!”
“我看到了,我都看到了,我们都知道她肯定不怀好意,但是回回,你得冷静,你不能冲动。”
“我知道,我知道的。”
第六百一十一章
程回眼泪都出来了,眼角泛着泪光,狠狠吸了吸鼻子,说:“我很冷静,贺川,我不闹,我肯定很乖的。”
她也不想贺川生气,她很乖。
贺川感觉到她的手都是冷的,他就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搓了搓,想把她的手搓热,而后说:“放轻松一点,没事的。”
程回鼻音很重,嗯了一声,伸手擦了擦眼泪,难受得想哭,她心里难过极了,要不是贺川一直在哄着她,她也不会这么害怕,慢慢的,情绪也就慢慢平静了下来,她把眼泪擦干净。
贺川吻了吻她额头,说:“好点了吗?要不要喝点水?”
“不喝了,我不渴,对不起,贺川,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这算什么事,都是我应该做的,知道么?”
“贺川,谢谢你。”说着,程回又想哭了,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又要忍不住掉眼泪了,她真的很难受,情绪都上头了,这要是换做以前,她不会这么激动,可是越想她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怎么又要哭了,回回,我要是死了你会这么难受?”
“你说什么,能不能别胡说八道。”
“好好好,不说了,我不乱说了。”
又吹会了风,程回情绪好了点,猛地吸了吸鼻子,擦干净了眼泪,就跟贺川进去了,而唐怀怀不知道去了哪里,问了警察,警察问清楚他们的身份之后,说:“你们暂时不能见她。”
说完就走了。
程回和贺川是面面相觑,程回说:“要不要告诉我哥?”
“可以告诉他,我来告诉他。”贺川又去打电话了。
程回一直在吸鼻子,还是很难受,无法控制自己的难受。
贺川把情况跟程究说了,程究是被贺川的电话吵醒的,还处于懵的状态,他刚睡着,就被贺川电话吵醒了,听到贺川说了程父的事,他比程回好多了,冷静得不行,说:“那现在什么情况?”
“我觉得情况还好,你不用来了,只是程回不放心,我为了让她安心,特地给你打这通电话,怎么,你最近很忙?”
“嗯,很忙。”程究也很冷静,那样子也没把这事放在眼里似的,毕竟不算什么大事,而且程父的为人,他做儿子也是知道的,他肯定是不相信程父会做出这种事来,所以也不着急,而且这会贺川都在了,有他在,也没什么好担忧的。
“那你先休息吧,岳父这边我来处理就行了,不过还是得跟你说一声,你知道就行。”
“行,那你来管。”程究因为身份以及最近很忙,他忙的焦头烂额,他其实也挺放心程父的。
挂断了电话,贺川回到程回身边,又摸了摸她脸颊,温柔得不行,说:“你哥知道了,不过现在忙,过不来。”
“过不来吗?”
“嗯。不是有我在么,别担心了。”
“也是,我爸怎么会做那种事,肯定没什么事的,我不能自己吓唬自己,没事的没事的,这没事的。”
程回不断的自我做心理建设,反正都有贺川,她不能那么害怕,更不能慌张。
贺川看她在很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贺川也很心疼她,不住的安抚她的情绪,但是也想让她回去休息好了,他怕接下来的事,她会更加不能接受。
但是程回说什么都要留下来,贺川也无可奈何,就只能让她留下来了,也不再说让她回去的事。
唐怀怀这会还再警察局里,她的口供都录完了,而程父的晚了两个多小时才录完的,程父说明了事情来由,他没有侵犯唐怀怀,更没有碰她,什么都没有做,他是一个正直的人,何况没退休之前的职业也很厉害,就不是这种人。
程父的口供没有任何破绽,他也表示了自己的清白,总之没有做的事就事没有做,他的气场也很强大,根本不像是一个坏人,他也熟悉警察办案流程,也很配合,有问必答。
也是因为他这么坦荡荡的态度,警察不经有了其他怀疑,大概也是发现了证据,感觉这个案子也有其他疑点,也就没有轻易敲桌子案板决定这事。
第六百一十二章
程父也不急,他心理有数,很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就算他不愿意相信也好,都得相信唐怀怀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她也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天真的人了。
程父感觉自己这次是好心办坏事,反而被诬陷了。
程父叹了口气,也是心力交瘁。
他现在都担心程回要是知道了他的事,不知道会怎么想他这个做父亲的,但即便如此,程父还是很平静,也很冷静,什么没经历过,怎么会被这事打败。
所以程父的心态还好。
程回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了,她的情绪以及很稳定了,在跟警察了解这个案子的细节,但是还在调查中,还不能公开,程回也就什么都不知道,她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这会又难受了起来,她忍不住揪着胸口的衣服,还是贺川在陪着她,安抚她的心情。
很快到了天亮,程回和贺川一夜没睡,终于等到了唐怀怀,她走了出来,对程回冷笑了一声,虽然没说话,但足以可见唐怀怀的嚣张得意,程回真的恨不得冲上去撕烂她的嘴脸,真是越看越倒胃口。
程回恨死她了,真的非常恨她,讨厌她。
要不是有警察在场,唐怀怀真想嘲讽程回,以及贺川。
这俩个人靠在那,怎么看都觉得碍眼,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尤其是贺川,那冷淡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毫无感情的陌生人,贺川看她的眼神,让唐怀怀感觉非常心寒,即便早就对这个男人死心了,她还是会觉得失望,也愈发对程回憎恨起来,要不是程回,她跟贺川不会变成这样。
这一切都是程回导致的。
她是真的很恨,恨得不行。
程回真的差一点就忍不住了,要不是贺川握着她的手指,像是在安慰她的情绪,程回这才回过神来,没有说什么话,安安静静的待着。
贺川轻声对程回说:“回回,别看她,别浪费表情,一切等警察的调查结果。”
程回点了下头,嗯了一声,她轻轻吐了口气,说:“我知道,你放心吧,我肯定能沉住气的,不会乱搞事,我不会的。”
“嗯,真乖。”
警察那边调查了一晚上,又带唐怀怀去验了伤,但是什么都没找到,也没找到有准确的证据证明程父做了这种事,而程家的阿姨也来了做笔录,虽然她没有亲眼所见,但是可以证明程父平时是个什么样子。
经过一系列的调查,最后警方觉得证据不足,无法定程父的罪,就放了程父,尤其唐怀怀拿不出什么证据,她的证据不经细究,一下子就破了。
最高兴的还是程回和贺川了,终于没事了,她看到程父出来,就扑上去抱着程父哭,真担心程父,还好程父没什么事。
程父拍着她的肩膀说:“傻孩子,怎么就哭了,这么大人了。”
“我忍不住,还好你没事,还好。”
“抱歉抱歉,让你担心了,你还不相信你爸爸?我怎么可能做坏事,我可是良好市民。”程父心态还可以,笑呵呵的,一脸慈爱摸着她的发顶。
程回嗯了一声,说:“还好你没事,我肯定是相信你的,我们走吧,回家吧。”
贺川看到老丈人和媳妇团聚,无可奈何笑了一下,还好没事,虚惊一场罢了。
第六百一十三章
唐怀怀这边暗算失败当然气不过,她在警察局里大喊大叫,哭诉自己受到了侵害,尤其看到程父被无罪释放了,更加来劲,她直接扑了上去,想去抓程父,还是被警察拦了下来,不让她乱来,而程回看到这一幕,再也忍耐不住了,盯着唐怀怀看,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诬陷我爸。”
唐怀怀也是紧紧盯着程回看,那双眼眸充斥对程回的恨意,“谁诬陷了?就是你爸龌龊,他就是欺负我了,就是他欺负我了!”
“我爸爸是什么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唐怀怀,你的目的是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你别把所有人当傻子,你也犯不着到我爸爸这碰瓷,不是谁都会相信你的,你做了什么,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程回一下子就猜出了唐怀怀的目的,她就是故意栽赃陷害,这让程回非常恼火,这个唐怀怀简直没完没了的,她是不是疯了,一天到晚不安分!
贺川看程回也需要发泄发泄,就没拦着,让她发泄出来好了,而贺川就在旁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等程回发泄完了。
程回说:“你不用扮可怜了,没人会相信你,唐怀怀,你要是再搞事情,我就算跟你拼了,也不会放过你,至于你弟弟的事,那我只能说都是你的报应,都是你自己作的,你害的,你不用怪别人,要怪就怪你自己。”
程回觉得自己说的话害算轻了,她的话不算重,更没指望能骂醒唐怀怀,像唐怀怀这种人都是自作自受,认为自己所遭遇的不幸都是别人害的,她怎么就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怪别人有意义吗?有用吗?
没用。
程回不希望她自我检讨,更跟她没关系,唐怀怀是死是活都行,跟她没有关系。
程回扶着程父就往外走,再也不搭理唐怀怀了。
唐怀怀此时此刻就像个疯子,她刚才大喊大叫的,毫无形象,还扯开了自己衣服给警察看她脖子上的擦伤,那确实像是被人抓伤的,但是调查证明,那不是程父的,而是唐怀怀自己弄的。
唐怀怀看贺川也要走,忽然就叫住了他,说:“贺川,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好不好?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贺川停下步伐,忽然就笑了,没想到她还会跟他说这种话,他笑了笑,薄唇向上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说:“我就算可怜一条狗,都不会可怜你。”
“贺川!”
“唐怀怀,这事没完。”贺川说完就走了,头也没回。
他再也不看唐怀怀一眼,唐怀怀感觉自己真的像是一条被遗弃的狗,一条可怜的狗。
程父平安回来后,这本来是好事,可是不知道这事就在小区里传开了,纷纷都在背地里议论程父不是人,居然作出这种事,简直事人模狗样,根本看不出来。
这还是程回在程家照顾程父那几天,在小区里听到别人的议论,才知道他们把程父当成了坏人,他们说的话恨难听,程回都听不下去,而且还不是一个人在说,事很多人在说。
这事不知道怎么就闹大了,可程父什么都没作,为什么要这样说?!
程回不明白。
第六百一十四章
程回回到家里没跟程父提她在外边听到的风言风语,她是相信自己的父亲的,而且警方都没有立案侦查,都调查清楚了,就是唐怀怀故意的,她故意胡说八道的。
阿姨都知道程父是什么人,他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他这辈子清清白白的,堂堂正正做人。
可是程回不会骗人,她回到家里一言不发,阿姨叫了她好久,她都没听到似的,愣在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阿姨就走过来,轻轻拍了拍程回肩膀,“回回,怎么了?怎么愣着了,出什么事了?”
“什么?”程回这才回过神来,她茫然看着阿姨,明显吓得不轻,还愣了好久。
程回这才说:“没事,没什么事。”
“不对,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还在想你爸爸的事?”阿姨在程家做了很多年了,对程父以及程回很了解,也很熟悉,知道程父是什么人,看程回这会走神,估计是跟程父有关系。
程回点头,又摇头,一直叹气,说:“说起来我爸也是被我连累的,那个唐怀怀就是冲我来的,她看不管我,她就想办法对付我家里人。”
“唉。”阿姨不认识这个唐怀怀,要不是她几次三番来家里,她也不知道她是谁。
程回拿了杯子喝水,喝了口水,又叹了口气,说:“阿姨,我爸现在怎么样?”
“没事,刚吃了降血压的药,现在在睡觉。”
程回放下心来了,说:“没事就好,阿姨,这段时间麻烦您多帮忙看着我爸,以后要是家里有外人来,就别放进来了。”免得又出事。
程回都怕了,最好别让外人进来,避免再出现类似的情况,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尤其还不知道唐怀怀还会有什么诡计。
这个唐怀怀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程回想起来就觉得害怕,这要是真着了唐怀怀的道,就真的糟糕了。
程回心里也有压力,像是被一个大石头压在心头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很担心程父,更加担心唐怀怀还有什么奸计,这个唐怀怀,是不会放过她的,更不会放过程家,她心里蓦地很不安起来。
阿姨看程回神色忧虑,也挺担心的,特地炖了安神活血的汤给她喝,程回却没什么胃口,她是实在喝不下什么汤,明知道是阿姨的一番苦心,她也喝不下。
阿姨看她这样也是不行,说:“回回,这样可不行,你还是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太担心了,你父亲现在没事了。”
程回还是没有胃口,摇了摇头,看了下时间,说:“算了,阿姨,我先不吃了,我回去看看孩子。”
她出来也太久了,有点不太放心,还是得回去看看孩子。
贺川临时有事先回公司了,本来他想一直陪着程回的,还是程回把他撵走了,知道他也忙,就让他先回公司处理事情再说,她自己一个人能行。
程回自己开车回了趟家,看了看小贺翻,小贺翻还算乖,也没哭闹,乖乖吃饭睡觉,阿姨照顾得很好。
小贺翻看到程回回来,第一时间就朝她伸手要抱抱,程回抱了过来,亲了亲小贺翻的小脸蛋,说:“乖不乖呀翻翻?有没有乖乖听话。”
小贺翻咿呀咿呀地笑着,笑得口水都流出来了,程回被他逗笑了,说:“你怎么回事,怎么见到我就流口水,你这臭小子不行啊,你怎么能流这么多口水,真的是。”
小贺翻哪里能听懂程回说什么话,他就在那傻乐,程回想了想,说:“那翻翻跟妈妈回外公家好不好?”
程回跟阿姨说了声,说这几天要回去几天,陪陪家里人,阿姨说好的,帮忙收拾了一些衣服,就让程回带回去。
程回自己开车,她开始很小心的,尤其是这会小贺翻也在车上,刚要启动车子的时候,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是贺川的,估计是这会是有什么事。
程回接了,贺川那边还挺吵的,也不会知道在哪里,他说:“回回,现在还在程家么?”
“没,回家路上,我这几天想回家陪我爸爸,他年纪大了,我有点不放心,就把孩子也带上。”
“行,那晚点我这边忙完了我也过去,晚上想吃什么,我顺便路上买了。”
程回说行,她都可以,没意见。
就让贺川在路上顺便买了回家来。
过了会,贺川电话里又问她:“回回,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别憋着。”
第六百一十五章
她的状态,贺川也担心。
要不是手头上有事要忙,他这会是不会离开,肯定陪在她身边的。
程回说:“知道,放心吧,我心里也有数,我知道我在干什么,贺川,对不起,我好像又给你添麻烦了。”
“这么客气干什么,我们不是夫妻么,我们是夫妻,知道么。”
“恩,知道了,你别总提醒我,我知道都知道的。”
“你会自动还跟我说添麻烦,什么是麻烦,回回,我们是一家人,不讲那么多,我的是你的,你的是我的,彼此都是一样的。”
程回居然有那么一丝丝的感动,她使劲眨了眨眼睛,眼眶无比湿润,眼角都溢出眼泪来了,过了会,缓了缓态度,说:“好了,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婆婆妈妈的,絮絮叨叨,说这么多,我不就是跟你说了句客气话么,至于么。”
贺川说:“我这不是担心你么,不行么?”
“好啦,我知道的,我真的知道啦。我要开车了,先不跟你聊了,你好好工作,我要专心开车。”
“恩,那你小心点,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好的,行了,我会的。”
贺川挺无奈的,还想说什么,她就迫不及待挂断了电话,贺川听到忙音还以为听错了,她怎么说断就断,这么干脆的,连多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似的。
贺川关了手机屏幕,目光忽然变得深沉起来,他的视线停留在了电脑屏幕上。
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资料,那都是他所掌握关于严津的资料,这些资料,远远不够,要想彻底解决严津这个麻烦,还不够。
还没揪出他背后那些人的身份,他也还没有直接的证据,还得等,不能再冲动。
贺川的脸色并不好看,尤其那双眼睛,并没有平时那么轻松惬意,反而无比的深沉,眉头也是拧成了一个川字,他自己毫无察觉,还是张助敲门进来看到他脸色凝重,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贺川抬头看到是张助,敛了神色,说:“怎么样了?”
“一切都很顺利,梁扬现在已经彻底进了套里了。”
贺川可没忘记这个梁扬,这个梁扬他也得收拾干净了,都过去这么久了,他还敢恬不知耻找程回,还真是活腻了,他原本都快把这个人给忘记了,这要不是他自己主动找上门来,他也不会找这人的麻烦。
贺川嗯了一声,关了电脑,以及电脑声音,起来就往外走,张助跟了上去。
……
下午四点多,程父醒了,虽然有点头晕,但身体是没有大碍,还可以,也没什么大问题,下楼看到程回抱着小贺翻在玩,他还以为看错了,说:“翻翻也来了,怎么都来了?”
程回说:“怎么,不行呀,爸,你不想看到翻翻?”
程父笑呵呵的,可没这个意思,他知道程回带小孩过来是为什么,就是担心他,他心里清楚,这孩子,也是辛苦她了,奔波了这么多天。
程父抱了会小贺翻,逗他玩,小贺翻咬着手指头乐呵呵的,程父看到他,心情好了很多,暂时忘记了受到的影响。
程回看程父状态还可以,也就慢慢放下心来了,还好,程父没什么事,这而要是有什么事,她可能无法原谅自己。
毕竟就她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
程究是晚上回来的,他没跟辛甘说程父的事,怕她担心,而且辛父的身体也不太好,这属于老年病了,不是小毛病,都是年轻那会没管好身体,老了自然病痛就来了。
辛甘也是忙得不行,她的工作都停下来了,回家照顾父母去了。
程究把事跟程父说了,程父觉得是应该的,说:“辛甘不容易,你要是有时间多陪陪她。家里的事,你也不用那么担心。”
程究一边剥桔子一边看程父,说:“那是,我看您现在是多了一个儿子,有他照顾,都没我什么事了。”
“你说贺川?”
“那不然?”
“那可不。”程父白了他一眼,程究在那笑。
程究剥了个橘子给程回吃,她抬头看程究,程究看她愣着,就说:“看什么,愣着干什么,我亲手剥的橘子你敢不吃?”
第六百一十六章
“干嘛还威胁我吃橘子。”程回接了过来,说:“吃个橘子还要逼我。”
“这不是看你愣神了么,给你提提神。”
程回瞪了他一眼,兄妹俩就没个正经。
不过程究回来了,程回心里忽然更加踏实了,没那么不安。
程究摸了摸她脑袋,说:“真吓到了?”
“我哪里被吓到了?”
“我说你有没有被这次的事吓到,贺川说你吓得不轻,在警察局里哭鼻子。”程究说着刮了刮她鼻子,又摸她头发,故意把她的头发弄乱。
程回气得不行,拍掉他作乱的手,程究非但不收敛,说:“怎么,又要哭了?”
“你怎么这样啊,你都多大了,还跟我玩这种游戏。”程回忍不住说他:“你好幼稚啊,幼稚鬼,别弄我头发。”
程究跟她闹了会,笑了笑,没再闹她了。
程回都有点眼红了,被程究搞得心态都有点崩了,他还非得闹她,程回忍不住掐他胳膊,说:“臭程究,你这个臭混蛋。”
“你被贺川带坏了,这就开始骂我了,没大没小。”
“那还不是你先惹我的,你别以为我还怕你,我可不怕你。”
程回说着就要霍霍他,程究站着不动给她掐,随便她掐,程回掐了会就掐不动了,干脆放弃了,又不甘心瞪他一眼,说:“臭程究,你别招我,小心我跟辛辛姐告状。”
程究:“怎么就要跟她告状了,你这个想法很危险,不行。”
“那你就别揪我头发。”
“好好好,不揪了,不揪了。”
看他们俩在那闹,程父摇头无可奈何地笑,程究老大不小了还在那闹程回,都不知道怎么说他才好了。
程究也是故意逗她玩的,怕她心理压力太大,转移她的注意力。
程究看程父没什么事,也就放心了,他在程家也没待太久,转身就要走了,而程父也没留他下来,程父就叫他去忙自己的事。
程究刚要走,贺川就来了,程家这会热闹得不行,门口都被车挡住了,贺川认出了程究的车,下车就跟他打招呼,给他递了根烟,说:“这就走了?”
“看到我爸没事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这不是有你在么?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程究没接过他的烟,说:“我戒了,等会回去被辛甘闻到身上的烟味,那就糟糕了。”
“这么怕老婆?”
“你不怕啊?行,我现在就回去跟程回说。”
“得了得了,说你几句就要告状。”
贺川笑了笑,说:“那你现在就回去了?这么快?不坐坐?辛甘没来?”
“她在家照顾我岳丈,看到我爸没事我的过去了。”
“那行,我不打扰你了,下次有空再聚。”
“你有事就给我电话,还有最近也小心点,谨慎是好事,别不当回事。”
“知道了。”
目送程究离开后,贺川这才进屋。进屋就听到了程回跟程父的说话声音,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下一秒程回就叫了一声,贺川赶紧走了过去,看到程回抱着小贺翻在擦他的手指,原来是碰洒了水杯。
第六百一十七章
贺川松了口气,还以为怎么了,吓了一跳,也还好,没什么事就行了。
贺川就坐在了程回身边,把小贺翻抱在怀里,小贺翻还不要贺川抱,挣扎就要走,开始不满意了,朝程回伸手要程回抱,贺川不如他所愿,他就开始哭闹,一下子变了脸,就在那哭,使劲的嚎。
“你这是什么意思,亲爹都不要了?哭什么哭,我是坏人不成?”
程回这会没时间抱他,她衣服都湿了,要去换衣服,就让贺川帮忙抱一会。
程父听到小贺翻哭闹,也来要抱他,但小贺翻也不要外公抱,他哭着闹着,就是要程回。
贺川哪里见识过小贺翻这么哭闹的,他虽然有带孩子的经验,但这会都派不上用场,小贺翻压根就不吃他这一套,不管他怎么哄,小贺翻都在哭,哭的可伤心了,一边哭一边咳嗽,脸都红了。
“别哭了别哭了,我带你去找妈妈,可以吧,好了好了,别闹了。”
贺川无奈,只能抱着小贺翻上楼去找程回,程回刚好换了衣服出来,大老远就听到小贺翻的哭声,她也是无奈,怎么小贺翻这么粘她,都不粘贺川的,之前明明是贺川照顾他比较多。
“这小子哭着闹着要你,亲爹都不要了。”贺川把小贺翻给程回抱,忍不住跟程回告状。
程回笑了,听出来贺川的幽怨了,说:“哎呀,这不是小孩子跟妈妈比较亲吗,你看你,你那嘴角咋回事,别往下瘪,笑一个。”
“唉,我简直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小混蛋出来。”
“那你可不是么,你再骂他,他也是你的儿子,他是小混蛋,你就是大混蛋。”
贺川噗嗤就笑了,又上前抱住她,连带着她怀里的小贺翻,但是程回可不想被他抱着,她得哄小贺翻睡觉了,不然等会又睡不着了。
贺川目送程回进了房间休息,他就下楼去找程父了聊聊去了。
程父这会睡不着,坐在那泡茶喝,这把年纪了,已经失去了血性,修身养性在家带外孙和孙女,这种日子,很清闲才是,可程父看起来却不高兴。
贺川坐在了程父对面,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说:“爸,怎么还不睡?”
“回回睡了?”
“恩,哄小孩子先睡。”
程父叹了口气,说:“贺川,你一定要照顾好她。”
“这您不用担心,我会的。”贺川又喝了一杯茶,看着程父,问道:“您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程父是有的,迟疑了会,说:“也没特别重要的事,只不过还是得说一声,唐怀怀是我zhanyou的女儿,以前工作的时候,她父亲出了点意外,而我捡回了一条命,唐怀怀一直误会了是我害死了她父亲,其实她的心情我也能理解,这么多年了,我对他们家是能帮的就帮,但这么多,也消不了她的心结。”
“我知道。”贺川也没吃惊,说:“以她的性格是不会认的。”
“这孩子性格太偏执了,我说什么她都不信。这么多年了,我以为她会明白,但是这结果……”
“这不是您的责任,您已经做了该做的,这不能怪你。”
程父叹气,虽然话是这样说,他还是有责任的,辜负了zhanyou的嘱托,没有照顾好他的家人。
第六百一十八章
程父心善,他始终觉得唐怀的遭遇比较可怜,就算唐怀怀做了不少的坏事,但程父事后想想,还是心软了,如果唐怀怀真的遇到了困难找他帮助。他还是会帮她的。
程父倒是不后悔,但是怕程回受到牵连。
程父看了看贺川,淡淡笑了,说:“麻烦你了,没想到还是给你们俩添麻烦了。“
“不用,都是我应该做的。“他可是程回丈夫,都是一家人,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贺川什么都经历过。不觉得这是什么事,何况还是程父自己没做,坦坦荡荡的。这才平安无事。
程父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说:“你也早点睡吧,时间不早了。“
贺川说:“恩,您也是。“
程父拍了拍他的肩膀,双手背在腰后就上楼回房间休息了。
贺川又坐了会,也上楼回房间了,他步伐放得很轻,回到房间,程回已经哄小贺翻睡觉了,程回听到开门声,回头看到贺川开门进来,程回朝他做了一个小声点的动作。
贺川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知道了。
小贺翻好不容易睡着了,程回可不想他再吵了,哄小孩子太不容易了。
贺川凑了过来,低声说:“洗澡了么?“
程回摇头,都不敢出声。
贺川亲了一口她的脸。说:“那一起?“
“不要,你在这照顾他,我自己去洗澡。我洗完了你再去洗。“
贺川就算有意见,也不能说,幽怨看着程回进浴室的背影,他叹了口气,乖乖躺在了床上,守着那小子睡觉。
程回很快就洗完澡出来了。却看到了贺川躺在床上睡着了,还睡得挺熟的样子,程回叹了口气。叫他看着孩子,结果现在都睡着了,还睡得那么舒服。
但是他还没洗澡,程回二话不说走过去轻轻拍他的腿,小声喊他:“贺川,醒醒。你还没洗澡怎么就睡着了?“
贺川没有动,还在睡觉,程回又怕太大声吵醒小贺翻,就压着声音喊他,但是死活叫不动,她就动手了。掐了掐他的大腿,贺川这才睁开眼睛,说:“回回。疼。“
“你起来先去洗澡,不要没洗澡就睡觉。“
贺川唉了一声,只能乖乖起来去洗澡。他要是不洗澡,程回估计跟他没完了都。
贺川翻身想起来,看到程回站在边上,他想都没想把人拽入怀里搂着,不让她乱跑,程回挣扎要起来,听到贺川威胁她说:“你要是敢起来,我就把儿子吵醒。“
“贺川!“程回也不敢大声,压低了嗓音警告他。“你敢把他吵醒我跟你没完。“
贺川哪能啊,他往后仰了仰头,把人扣在自己怀里,程回也不敢乱动,还不是怕小孩子吵醒了,就安安静静窝在他怀里没有动弹。反倒是贺川越来越嚣张,开始不太老实起来了。
“贺川,你干什么!“
程回感觉到了他的手在作乱,但她又不敢乱动,家里是没有婴儿床的,就只能让小贺翻跟他们一样睡床上,还好床够大。
贺川捏着她的腰,说:“你说我能干什么。“
“别吵到贺翻,他还在睡觉。你不要乱搞。“
“那你可不能再闹了,安静一点。“
贺川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还是很香的,沐浴露的味道,他闻到这个味道,又挑眉。说:“换沐浴露了?“
“没有啊。“
“味道不一样了。“
“那应该是阿姨换掉了吧,之前的估计是过期了。“
程回都没注意,随便就换上的。想都没想就换了,结果贺川发现了这个味道不太一样,他鼻子太敏锐了。一下子就闻到了。
程回也站不起来,干脆就瘫在他身上了,当然了,手也没老实,就掐着他的胳膊,贺川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任由她掐。
“好香,回回真香。“
程回的头发都散落在他身上,他能闻到很香的味道,贺川还挺喜欢闻的,搂着她就不香放手了,就这样抱着,他的困意又来了,也想睡觉了。
程回看他闭眼睛,使劲的摇晃他的胳膊,说:“你别睡觉,贺川,你还没洗澡,别忘了!“
贺川拍了拍她的后腰,柔声说:“我困了。“
“那你去洗澡。“
“起不来。“贺川嘟囔着,他就是不打算起来了,就算起得来也是说起不来。
程回又掐他胳膊,说:“别闹了,快起来,不洗澡你怎么可以上床!“
第六百一十九章
贺川被她磨得也是没办法了,费劲睁开眼睛,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扣住程回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就拖住她的腰臀往上提溜了一下,位置刚好够到,他就把人扣怀里吻了下去。
程回也是服了他了,虽然心里有气,但没推开他。时时刻刻记得不能吵醒小孩,她就只能暂时配合他,没有太强烈的反抗。
程回都快服了贺川了,就知道趁人不备。
过了会,贺川这才松开她,看着她红着脸,气息微乱,那双眼眸染上了水雾似的,程回回过神来瞪了他一眼,说:“玩够了吗?“
“没玩够。“贺川嬉皮笑脸的,没有一个正经样子。
程回伸手捏他的脸颊,说:“你是故意的是吧。又来搞我?臭贺川,你到底洗不洗澡,你不洗澡你去客房睡,别上床弄脏了床单。“
贺川还在那笑。眼尾的细纹都出来了,看起来心情是真不错,程回都无语了,掐着他的脸颊,装作恶狠狠的样子说:“快点起来,是不是要我生气?“
贺川那双深邃犹如黑曜石的眼眸含着笑意,说:“你求我,我就起来。“
“还要怎么求你?“
“要撒娇。“
“……“
程回忍不住握紧拳头了,她真的忍不住想要打他了,即便就算打不过,她也想揍他,忍他很久了。
贺川还没当回事,捏着她的脸颊,说:“怎么,要不要撒娇?或者你叫我声老公,我就起来。“
程回:“……“她是真的想打他了,但她还是跟他撒娇了,虽然自己都觉得很别扭,“老公,你赶紧去洗澡好不好?“
贺川轻声笑,胸膛都震了震,不再闹她了,柔声说:“好了,不闹你了。我现在就起来。“
“你赶紧起起来不就好了,真是的,闹了这么久。“
贺川说:“这还不是为了陪你。“
“别贫嘴了,赶紧去洗澡了。“
“好。我这就去洗澡。“
看贺川终于愿意去洗澡了,程回这才放下心来,也还好没什么事,等贺川去浴室了,程回把大灯关了,留了一盏小灯,小灯也是给贺川的。
还好小贺翻也没被吵醒,还在睡觉。睡得还挺甜的,程回看了看他,翻了个身,也闭上眼睛睡觉。
大概是太累了。程回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她也不知道贺川是什么时候洗完澡的,她彻底睡着了,贺川出来的时候,灯已经关了,就一盏小夜灯,贺川等头发干了,他这才上床,看了一眼小贺翻。他躺在程回身边,搂着她的腰,她是背对他躺着睡的。
贺川就在她身后吻着细细吻着她的后颈,程回是被什么东西吵醒的,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弄自己,弄得睡不着觉,她烦得不行,慢慢睁开眼睛就感觉到了贺川在弄她。
“贺川。你干什么?“她压低了声音,不敢大幅度挣扎,推着他的肩膀,奈何推不动。他就跟块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一般人都对付不了他。
程回:“贺川,我要生气了。“
贺川低声笑。但没说什么,而是将她板正了过来,和他面对面着,他没再吻她,而是额头抵着额头,他嗓音低沉沉的,说:“回回,你好香。“
“别说这种话,我可没有被你骗过去,臭贺川,小贺翻在旁边,你别乱来。“程回也没什么心情。感觉到了贺川的意图,她立马就拒绝了,毕竟小孩子在,但是她不愿意这个时候做。
贺川低声在她耳边说:“那就换个房间。“
“贺川,你就不能忍忍么?“
贺川只是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程回捏着他的脸颊,又捏他鼻子,柔声说:“好啦。别闹了,好不好?“
“不太行。“
贺川又挠了挠她的腰,她有点小挣扎,她有点怕痒的,可想到小贺翻在旁边,她就忍了,没有挣扎,就推开他而已,说:“好啦,真别弄我了,贺川,你快放手。好不好?“
“回回,我很想你。“贺川没继续了,嗓音低低笑了起来,也不挠她痒痒了,而是搂着她,什么话也没多说,非常温柔,“不闹了。睡觉了。“
他这才消停了,程回叹了口气,真被他搞得焦头烂额,还好他没继续下去。他要是真继续下去,程回真怕恨不得真弄死他算了。
不过贺川说的那些什么想她了的话,还是触动了程回心里那块最柔软的地方,就是贺川平时不太正经。她不把他平时说的话当回事。
第六百二十章
程回睡不着,又想到最近的事,就问他:“我爸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
“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你别想糊弄过关。我爸肯定会跟你说些我不知道的事,你赶紧告诉我。“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
“又骗人,真当我傻吗?“程回不相信他,刚才他在楼下待那么久,程父肯定跟他说了什么。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想瞒着。
程回猜都猜到了。她肯定没有猜错,但是贺川就是说没有,他否认了,程回转身过来咬他的脖子,一边咬一边说:“你还不老实?“
说话间,小贺翻忽然发出点声音,可吓到了程回,立刻不敢动了,就怕真把小贺翻吵醒了。
贺川低声笑:“他没醒,放心吧。“
程回这才哼了一声,说:“我爸肯定跟你说了什么,你不告诉我。我明天去问他。“
“他提到了唐怀怀的父亲,大概聊了会。其他没多说。“
“这样吗?“
“对。“
程回半信半疑,哼了一声,没说什么,说:“好了。睡吧,真不闹了。“
“行。“
贺川拍了拍她的脊背。像是安抚她睡觉。
……
隔天早上程回是被贺川挠痒痒挠醒的,程回真的是没脾气了,快被他气死了,她睁开眼睛就香骂他。说:“你简直了,你干嘛要挠我痒痒,我真想动手掐死你。“
睡得好好的,被这么搞醒。程回真的要气死了。
一大早的,就没打算让她安宁。
而肇事者还在那笑。就算他长得好看,她也不能忍这口气。刚想爆炸,贺川说:“爸一大早带贺翻出去散步了。“
“散步吗?这么早?“
“恩,别睡了,起来吧,我做好了早餐,吃完饭再睡。“
程回挠了挠头:“吃早餐吗?“
贺川知道她要发脾气了。就把她抱在自己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他摸着她头发,帮她顺气。别再生气了,说:“好了,别生气了。“
程回哼了一声:“你不要挠我痒痒,难受,真的是,你就知道弄我。昨晚睡觉也不让我安宁,你是不是看不到我好,真的是。“
程回就抱怨几句,气很快就消了。她顺势就趴在贺川怀里,双手揽着他的肩膀。整个人懒洋洋的,提不起力气来。
贺川吻着她的发顶。一边说:“好好好,下次不这样了,我不弄你了。“
“你昨晚真的是烦人,烦死我了。“
贺川这不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么,还不是怕她不高兴,她这几天心情不好,他又不是看不出来。
贺川直接维持这个姿势把她抱下床,就往浴室走,伺候她刷牙洗脸,又给她找衣服换上,程回很受用,还挺喜欢的,起码不用自己动手了,她也想偷懒。
但是下楼之前,她就精神了,说什么都不让贺川抱了,站直了身体拒绝了贺川的手,说:“好了,我精神了,我自己会走。“
她不想被阿姨看到她被贺川抱着,这也太丢人了,她才不要,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第六百二十一章
贺川看到她扶着扶手晃晃悠悠的下楼,眼皮狠狠跳了下,说:“你喝醉了?还是宿醉?“
不然怎么走路摇摇晃晃的,真怕她下一秒就摔了。
这可是楼梯。贺川真怕她摔了,赶忙走上去拉住她的胳膊,说:“你能不能行?“
“我没事啊,我没喝酒,你胡说什么。“程回扶着扶手停了下来,抬头看他。说:“你才喝酒了,你才喝多了。我没事了。“
程回就是有点头晕,哪里是喝醉了,她缓了缓,抽回了手,就推开他了,说:“好了,我自己能行。“
贺川亦步亦趋的,就跟在她身后,还好没事,程回就去餐厅吃早餐了,一边吃一边说:“贺川,你能帮我捏捏额头吗?有点痛。“
“痛?头痛?“贺川走过来摸她的头。就帮她捏了捏额头,“怎么忽然头痛了?找点药给你吃?“
“不用。应该缓一会就好了,没事的,小问题。“
头痛而已,小问题。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是头还是很痛的,程回搞得都没心情吃饭了。贺川就说带她去医院拿点药吃好了,顺便看看,免得她这么难受。
程回摇头,说:“真没事。小问题。“
程父抱着小贺翻回来了,小贺翻笑呵呵的,还没有牙齿,笑得只能看到舌头。程父拿了纸巾给他擦嘴巴,回来看到程回靠在沙发上。就问她:“怎么了,没精打采的?“
“有点头疼。“
“怎么头疼了?是不是昨晚吹到风了?有没有发烧?“
程回摇头。说没有,她说:“爸,今天麻烦你帮我照顾小贺翻,他的奶粉都在房间里,我去会医院。“
“行,你去吧。“
程回还是拗不过贺川。跟他去医院看看,瞬间拿点药好了。
贺川去楼上拿车钥匙,刚好下俩,程父已经回来了。他就跟程父说了一声,程父赶紧叫他带程回去医院看看,别耽误了。
程回抱着贺川晃晃悠悠出门,说:“是不是你昨晚扯我被子了?不然我怎么会头疼。“
她抱怨归抱怨,知道头疼跟贺川没什么关系,是她会抢被子。贺川哪里会跟她抢被子。
贺川也担心她,摸了摸她的额头,“要是那么难受就别说话了。“
程回这才嗯了一声,乖乖躺在后座上。头疼得厉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贺川赶紧开车去医院。知道她难受,能尽快他肯定是尽快的。看她难受,他也不好受,仿佛自己生病。
不过贺川也真希望是自己生病,不然也不至于那么无助。
程回真的很难受。
程父这会就跟小贺翻在家里而已,把小贺翻放在学步车里,程父就去泡奶粉给他吃,阿姨在厨房忙碌,小贺翻就在客厅里待着,程父也不敢走太久,赶紧就回来了。
小贺翻还在那咯吱咯吱笑,程父看了也跟着笑,逗着他玩。
小贺翻这会估计是吃饱了,没有哭闹,反而心情不错,开心得不行。
程父还在逗小贺翻,手机就响了,他拿过来一看,看到来电显示他皱起了眉头,迟迟没有接。
正是唐怀怀打来的。
程父不是很想接她的电话。
第六百二十二章
程父心善,他始终觉得唐怀的遭遇比较可怜,就算唐怀怀做了不少的坏事,但程父事后想想,还是心软了,如果唐怀怀真的遇到了困难找他帮助,他还是会帮她的。
程父倒是不后悔,但是怕程回受到牵连。
程父看了看贺川,淡淡笑了,说:“麻烦你了,没想到还是给你们俩添麻烦了。”
“不用,都是我应该做的。”他可是程回丈夫,都是一家人,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贺川什么都经历过,不觉得这是什么事,何况还是程父自己没做,坦坦荡荡的,这才平安无事。
程父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说:“你也早点睡吧,时间不早了。”
贺川说:“恩,您也是。”
程父拍了拍他的肩膀,双手背在腰后就上楼回房间休息了。
贺川又坐了会,也上楼回房间了,他步伐放得很轻,回到房间,程回已经哄小贺翻睡觉了,程回听到开门声,回头看到贺川开门进来,程回朝他做了一个小声点的动作。
贺川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知道了。
小贺翻好不容易睡着了,程回可不想他再吵了,哄小孩子太不容易了。
贺川凑了过来,低声说:“洗澡了么?”
程回摇头,都不敢出声。
贺川亲了一口她的脸,说:“那一起?”
“不要,你在这照顾他,我自己去洗澡,我洗完了你再去洗。”
贺川就算有意见,也不能说,幽怨看着程回进浴室的背影,他叹了口气,乖乖躺在了床上,守着那小子睡觉。
程回很快就洗完澡出来了,却看到了贺川躺在床上睡着了,还睡得挺熟的样子,程回叹了口气,叫他看着孩子,结果现在都睡着了,还睡得那么舒服。
但是他还没洗澡,程回二话不说走过去轻轻拍他的腿,小声喊他:“贺川,醒醒,你还没洗澡怎么就睡着了?”
贺川没有动,还在睡觉,程回又怕太大声吵醒小贺翻,就压着声音喊他,但是死活叫不动,她就动手了,掐了掐他的大腿,贺川这才睁开眼睛,说:“回回,疼。”
“你起来先去洗澡,不要没洗澡就睡觉。”
贺川唉了一声,只能乖乖起来去洗澡,他要是不洗澡,程回估计跟他没完了都。
贺川翻身想起来,看到程回站在边上,他想都没想把人拽入怀里搂着,不让她乱跑,程回挣扎要起来,听到贺川威胁她说:“你要是敢起来,我就把儿子吵醒。”
“贺川!”程回也不敢大声,压低了嗓音警告他,“你敢把他吵醒我跟你没完。”
贺川哪能啊,他往后仰了仰头,把人扣在自己怀里,程回也不敢乱动,还不是怕小孩子吵醒了,就安安静静窝在他怀里没有动弹,反倒是贺川越来越嚣张,开始不太老实起来了。
“贺川,你干什么!”
程回感觉到了他的手在作乱,但她又不敢乱动,家里是没有婴儿床的,就只能让小贺翻跟他们一样睡床上,还好床够大。
贺川捏着她的腰,说:“你说我能干什么。”
“别吵到贺翻,他还在睡觉,你不要乱搞。”
“那你可不能再闹了,安静一点。”
贺川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还是很香的,沐浴露的味道,他闻到这个味道,又挑眉,说:“换沐浴露了?”
“没有啊。”
“味道不一样了。”
“那应该是阿姨换掉了吧,之前的估计是过期了。”
程回都没注意,随便就换上的,想都没想就换了,结果贺川发现了这个味道不太一样,他鼻子太敏锐了,一下子就闻到了。
程回也站不起来,干脆就瘫在他身上了,当然了,手也没老实,就掐着他的胳膊,贺川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任由她掐。
“好香,回回真香。”
程回的头发都散落在他身上,他能闻到很香的味道,贺川还挺喜欢闻的,搂着她就不香放手了,就这样抱着,他的困意又来了,也想睡觉了。
程回看他闭眼睛,使劲的摇晃他的胳膊,说:“你别睡觉,贺川,你还没洗澡,别忘了!”
贺川拍了拍她的后腰,柔声说:“我困了。”
“那你去洗澡。”
“起不来。”贺川嘟囔着,他就是不打算起来了,就算起得来也是说起不来。
程回又掐他胳膊,说:“别闹了,快起来,不洗澡你怎么可以上床!”
第六百二十三章
贺川被她磨得也是没办法了,费劲睁开眼睛,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扣住程回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就拖住她的腰臀往上提溜了一下,位置刚好够到,他就把人扣怀里吻了下去。
程回也是服了他了,虽然心里有气,但没推开他,时时刻刻记得不能吵醒小孩,她就只能暂时配合他,没有太强烈的反抗。
程回都快服了贺川了,就知道趁人不备。
过了会,贺川这才松开她,看着她红着脸,气息微乱,那双眼眸染上了水雾似的,程回回过神来瞪了他一眼,说:“玩够了吗?”
“没玩够。”贺川嬉皮笑脸的,没有一个正经样子。
程回伸手捏他的脸颊,说:“你是故意的是吧,又来搞我?臭贺川,你到底洗不洗澡,你不洗澡你去客房睡,别上床弄脏了床单。”
贺川还在那笑,眼尾的细纹都出来了,看起来心情是真不错,程回都无语了,掐着他的脸颊,装作恶狠狠的样子说:“快点起来,是不是要我生气?”
贺川那双深邃犹如黑曜石的眼眸含着笑意,说:“你求我,我就起来。”
“还要怎么求你?”
“要撒娇。”
“……”
程回忍不住握紧拳头了,她真的忍不住想要打他了,即便就算打不过,她也想揍他,忍他很久了。
贺川还没当回事,捏着她的脸颊,说:“怎么,要不要撒娇?或者你叫我声老公,我就起来。”
程回:“……”她是真的想打他了,但她还是跟他撒娇了,虽然自己都觉得很别扭,“老公,你赶紧去洗澡好不好?”
贺川轻声笑,胸膛都震了震,不再闹她了,柔声说:“好了,不闹你了,我现在就起来。”
“你赶紧起起来不就好了,真是的,闹了这么久。”
贺川说:“这还不是为了陪你。”
“别贫嘴了,赶紧去洗澡了。”
“好,我这就去洗澡。”
看贺川终于愿意去洗澡了,程回这才放下心来,也还好没什么事,等贺川去浴室了,程回把大灯关了,留了一盏小灯,小灯也是给贺川的。
还好小贺翻也没被吵醒,还在睡觉,睡得还挺甜的,程回看了看他,翻了个身,也闭上眼睛睡觉。
大概是太累了,程回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她也不知道贺川是什么时候洗完澡的,她彻底睡着了,贺川出来的时候,灯已经关了,就一盏小夜灯,贺川等头发干了,他这才上床,看了一眼小贺翻,他躺在程回身边,搂着她的腰,她是背对他躺着睡的。
贺川就在她身后吻着细细吻着她的后颈,程回是被什么东西吵醒的,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弄自己,弄得睡不着觉,她烦得不行,慢慢睁开眼睛就感觉到了贺川在弄她。
“贺川,你干什么?”她压低了声音,不敢大幅度挣扎,推着他的肩膀,奈何推不动,他就跟块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一般人都对付不了他。
程回:“贺川,我要生气了。”
贺川低声笑,但没说什么,而是将她板正了过来,和他面对面着,他没再吻她,而是额头抵着额头,他嗓音低沉沉的,说:“回回,你好香。”
“别说这种话,我可没有被你骗过去,臭贺川,小贺翻在旁边,你别乱来。”程回也没什么心情,感觉到了贺川的意图,她立马就拒绝了,毕竟小孩子在,但是她不愿意这个时候做。
贺川低声在她耳边说:“那就换个房间。”
“贺川,你就不能忍忍么?”
贺川只是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程回捏着他的脸颊,又捏他鼻子,柔声说:“好啦,别闹了,好不好?”
“不太行。”
贺川又挠了挠她的腰,她有点小挣扎,她有点怕痒的,可想到小贺翻在旁边,她就忍了,没有挣扎,就推开他而已,说:“好啦,真别弄我了,贺川,你快放手,好不好?”
“回回,我很想你。”贺川没继续了,嗓音低低笑了起来,也不挠她痒痒了,而是搂着她,什么话也没多说,非常温柔,“不闹了,睡觉了。”
他这才消停了,程回叹了口气,真被他搞得焦头烂额,还好他没继续下去,他要是真继续下去,程回真怕恨不得真弄死他算了。
不过贺川说的那些什么想她了的话,还是触动了程回心里那块最柔软的地方,就是贺川平时不太正经,她不把他平时说的话当回事。
第六百二十四章
程回睡不着,又想到最近的事,就问他:“我爸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
“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你别想糊弄过关,我爸肯定会跟你说些我不知道的事,你赶紧告诉我。”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
“又骗人,真当我傻吗?”程回不相信他,刚才他在楼下待那么久,程父肯定跟他说了什么,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想瞒着。
程回猜都猜到了,她肯定没有猜错,但是贺川就是说没有,他否认了,程回转身过来咬他的脖子,一边咬一边说:“你还不老实?”
说话间,小贺翻忽然发出点声音,可吓到了程回,立刻不敢动了,就怕真把小贺翻吵醒了。
贺川低声笑:“他没醒,放心吧。”
程回这才哼了一声,说:“我爸肯定跟你说了什么,你不告诉我,我明天去问他。”
“他提到了唐怀怀的父亲,大概聊了会,其他没多说。”
“这样吗?”
“对。”
程回半信半疑,哼了一声,没说什么,说:“好了,睡吧,真不闹了。”
“行。”
贺川拍了拍她的脊背,像是安抚她睡觉。
……
隔天早上程回是被贺川挠痒痒挠醒的,程回真的是没脾气了,快被他气死了,她睁开眼睛就香骂他,说:“你简直了,你干嘛要挠我痒痒,我真想动手掐死你。”
睡得好好的,被这么搞醒,程回真的要气死了。
一大早的,就没打算让她安宁。
而肇事者还在那笑,就算他长得好看,她也不能忍这口气,刚想爆炸,贺川说:“爸一大早带贺翻出去散步了。”
“散步吗?这么早?”
“恩,别睡了,起来吧,我做好了早餐,吃完饭再睡。”
程回挠了挠头:“吃早餐吗?”
贺川知道她要发脾气了,就把她抱在自己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他摸着她头发,帮她顺气,别再生气了,说:“好了,别生气了。”
程回哼了一声:“你不要挠我痒痒,难受,真的是,你就知道弄我,昨晚睡觉也不让我安宁,你是不是看不到我好,真的是。”
程回就抱怨几句,气很快就消了,她顺势就趴在贺川怀里,双手揽着他的肩膀,整个人懒洋洋的,提不起力气来。
贺川吻着她的发顶,一边说:“好好好,下次不这样了,我不弄你了。”
“你昨晚真的是烦人,烦死我了。”
贺川这不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么,还不是怕她不高兴,她这几天心情不好,他又不是看不出来。
贺川直接维持这个姿势把她抱下床,就往浴室走,伺候她刷牙洗脸,又给她找衣服换上,程回很受用,还挺喜欢的,起码不用自己动手了,她也想偷懒。
但是下楼之前,她就精神了,说什么都不让贺川抱了,站直了身体拒绝了贺川的手,说:“好了,我精神了,我自己会走。”
她不想被阿姨看到她被贺川抱着,这也太丢人了,她才不要,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第六百二十五章
贺川看到她扶着扶手晃晃悠悠的下楼,眼皮狠狠跳了下,说:“你喝醉了?还是宿醉?”
不然怎么走路摇摇晃晃的,真怕她下一秒就摔了。
这可是楼梯,贺川真怕她摔了,赶忙走上去拉住她的胳膊,说:“你能不能行?”
“我没事啊,我没喝酒,你胡说什么。”程回扶着扶手停了下来,抬头看他,说:“你才喝酒了,你才喝多了,我没事了。”
程回就是有点头晕,哪里是喝醉了,她缓了缓,抽回了手,就推开他了,说:“好了,我自己能行。”
贺川亦步亦趋的,就跟在她身后,还好没事,程回就去餐厅吃早餐了,一边吃一边说:“贺川,你能帮我捏捏额头吗?有点痛。”
“痛?头痛?”贺川走过来摸她的头,就帮她捏了捏额头,“怎么忽然头痛了?找点药给你吃?”
“不用,应该缓一会就好了,没事的,小问题。”
头痛而已,小问题,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是头还是很痛的,程回搞得都没心情吃饭了,贺川就说带她去医院拿点药吃好了,顺便看看,免得她这么难受。
程回摇头,说:“真没事,小问题。”
程父抱着小贺翻回来了,小贺翻笑呵呵的,还没有牙齿,笑得只能看到舌头,程父拿了纸巾给他擦嘴巴,回来看到程回靠在沙发上,就问她:“怎么了,没精打采的?”
“有点头疼。”
“怎么头疼了?是不是昨晚吹到风了?有没有发烧?”
程回摇头,说没有,她说:“爸,今天麻烦你帮我照顾小贺翻,他的奶粉都在房间里,我去会医院。”
“行,你去吧。”
程回还是拗不过贺川,跟他去医院看看,瞬间拿点药好了。
贺川去楼上拿车钥匙,刚好下俩,程父已经回来了,他就跟程父说了一声,程父赶紧叫他带程回去医院看看,别耽误了。
程回抱着贺川晃晃悠悠出门,说:“是不是你昨晚扯我被子了?不然我怎么会头疼。”
她抱怨归抱怨,知道头疼跟贺川没什么关系,是她会抢被子,贺川哪里会跟她抢被子。
贺川也担心她,摸了摸她的额头,“要是那么难受就别说话了。”
程回这才嗯了一声,乖乖躺在后座上,头疼得厉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贺川赶紧开车去医院,知道她难受,能尽快他肯定是尽快的,看她难受,他也不好受,仿佛自己生病。
不过贺川也真希望是自己生病,不然也不至于那么无助。
程回真的很难受。
程父这会就跟小贺翻在家里而已,把小贺翻放在学步车里,程父就去泡奶粉给他吃,阿姨在厨房忙碌,小贺翻就在客厅里待着,程父也不敢走太久,赶紧就回来了。
小贺翻还在那咯吱咯吱笑,程父看了也跟着笑,逗着他玩。
小贺翻这会估计是吃饱了,没有哭闹,反而心情不错,开心得不行。
程父还在逗小贺翻,手机就响了,他拿过来一看,看到来电显示他皱起了眉头,迟迟没有接。
正是唐怀怀打来的。
程父不是很想接她的电话。
第六百二十六章
程究背辛甘进屋刚好被下楼的辛母看到,辛母看着他们俩笑了笑,辛甘赶紧拍程究的肩膀,说:“快放我下来。”
“怎么了,这都快到了。”程究明明都看到了辛母,知道辛甘为什么要这个时候下来,但他就是当作没看见。
辛母好笑看着他们俩还跟小孩子一样打闹。
而辛甘更不好意思了,赶紧拍着程究肩膀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来,程究不让,他还左右晃动故意晃她。
“程究,你干嘛呢,快放我下来!”
“害羞了这是?”
辛母这会走开了,没再看他们俩打闹,但是辛甘还是不好意思,程究也故意不放她下来。
辛甘被他晃得脑子都不清醒了,说:“你别闹了,真的,快把我放下来,都被我妈看到了,你也不怕闹笑话。”
“闹什么笑话,夫妻俩不是很正常么?”程究笑呵呵的,还在开她玩笑,故意绕着客厅走了一圈,慢悠悠的,恶性趣味也来了。
辛甘忍不住说他:“你都这么大人了,还闹我呢,快放我下去啦,程究!”
辛甘声音都变了,她还尖叫了一声,但不管她怎么喊他,他就是不放她下来,甚至还腾出手在她臀上拍了一下,说:“老实点,别乱动。”
“……”
辛甘都无语了都,她叹了口气,双手攀着他的肩颈,稍微用了点力,下一秒张口就咬住他的肩膀,说:“程究!你别闹了,真的,快放我下来了,等会阿姨看到都要笑话我了。”
都这么大人了,还玩小孩子那一套,没个正经。
辛甘都累了,但程究还不放过她,背着她走到外边的小院子去了,辛甘也无奈了,不知道他今天这是怎么了,偏偏跟她过不去。
程究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似得,他随便她咬,辛甘咬累了,就不挣扎了,他要背就背,大不了一起丢人。
辛甘小小哼了一声。
“怎么不叫了?”程究半回头看了看她,辛甘就往后仰,又掐他耳朵。
“我叫什么叫,我为什么要叫,大不了一起丢人好了,我也不怕你。”
程究就笑了,说:“这不丢人,这有什么好丢人的,我背你还丢人?”
“那不丢人吗?刚才我妈都笑我了,你没看到吗?”
“可妈什么也没说,她不笑,难道哭?”程究也是一堆歪理。
辛甘真的忍不住了,就掐他耳朵,说:“你就装吧,明明都看见了,还装不知道。”
程究就笑,眼神很温柔,他脸上没什么皱纹,就是皮肤比辛甘黑了那么一点,也是,不能跟辛甘比白的,她那皮肤,白得吓人,就算是程究以前没晒黑那会,也比不过她。
程究笑起来眼尾微微上挑,眼里含着笑意,比起以前,身上少了那股锐利的气场,现在很温和,这还是平时的状态,可一旦涉及到工作的事,他就很认真了,仿佛回到了以前工作状态里。
“我没看见,我哪里看见了,我可没看见妈在笑你。”
“什么啊,明明是在笑我们俩,又不止笑话我一个人。”
“那是,只是顺便把我给笑话了,还是笑话你,都这么大人了,还要我背。”
“是谁背谁呀?可是你背我,不是我要求的,可是你一进门就要背我,我叫你放我下来,你死活不愿意放我下来。”
辛甘也是服了他倒打一耙,他怎么能够睁眼说瞎话,辛甘忍不住又掐他的脸颊,说:“你怎么能胡说八道呢,你要把我气死了,快放我下来,我腿都麻了。”
程究还是不放她下来,甚至还在那笑,还故意晃来晃去的,说:“到底是谁要我背?恩?还嘴硬是吧,那行,我就不放你下来了。”
辛甘都被他逗笑了,赶紧求饶了,“好啦好啦,我错了,别这样,程究,你快放开我,都被看到了,你也不怕闹笑话,不对,是我是我怕闹笑话,是。”
辛甘赶紧把所有的都揽到自己身上,说是自己的错,不是他的错,她还能怎么办呢,程究这么能够耍无奈,她也只能乖乖听话。
程究不再闹她了,把她放了下来,辛甘一落地,就捏他的胳膊,说:“你真的是没个正经,非得折磨我是吧,真的是欠打。”
程究又把她搂了过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柔道,:“好了,别生气了,我就是跟你闹着玩,开玩笑。”
辛甘知道他是开玩笑,所以也没认真。
第六百二十七章
程究又搂着她在自己怀里抱着,温声说:“辛苦你了,辛辛,还是你好,我走了狗屎运把你骗回家,还好当初没有眼瞎,真把你放走了,指不定我现在还在打光棍。”
这番话也是程究心里话,辛甘听得出来,笑了一声,也搂着他的腰,主动回应他,说:“知道了,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就知道?”
“我知道某人当初差一点看走眼了,我要是真走了,你真的会一辈子打光棍。”
程究:“那可不,还好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愿意给我一次机会,还是辛辛好,不跟我计较。”
他没个正经样子也让辛甘感觉到了什么,说:“你今天怎么了这是,怎么这么奇怪了?”
“哪里奇怪?”
“你自己没感觉到吗?你就是很奇怪。又是闹我又是忽然说以前的事,怎么了这是,年纪大了?回忆过往了?”
程究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站直了身体,定定看着她,就低头在她脸上落了一吻,说:“我年纪不是一直都比你大么,怎么了,嫌弃我了?那可不行,嫌弃也没用,你只能接受。”
辛甘叹气,真不知道他今天怎么回事,闹了这么久,就是没一个正经样子,她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说:“好了,别闹了,我也没说嫌弃你,是不是。”
说完,辛甘抬头看着他,眼眸柔情似水,看着眼前的丈夫,辛甘忽然踮起脚尖来,吻他的下巴,把刚才的闹剧都抛之脑后,也不嫌弃他胡子没刮,刚长了出来,不过还挺刺的,刺到她嘴唇了。
“老婆,我没刮胡子。”
“我知道。”
“那你还亲,不怕疼?”
“怕啊,可还是想亲你,程究,你自己要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知道吗?”辛甘忽然朝他怀里扑了过去,抱住他的腰,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胸口,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沉稳有力,她感觉到心安。
程究顺势低头将她圈在自己怀里来,她个子相对于他来说算是娇小了,刚好到他的肩膀,他也足足高出辛甘一个头,程究忽然感慨,时间过得可真快,居然过了这么久了。
他们的孩子已经上了幼儿园了,没几年就要上小学了。
程究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是很高兴,说不出来的高兴。
他把人搂在怀里就不想放开了。
辛母这时候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碗汤,余光瞥见了院子玻璃窗那边站着两个人,定眼一看是程究和辛甘,在那抱着站在那,辛母摇头笑了笑,赶紧走开了,免得被他们发现了。
回到房间,辛父刚醒过来,就眯了一会儿,看了会报纸,看到辛母脸上带着笑意走了进来,就问她:“怎么了,什么事笑得那么开心?”
“还能怎么了,程究和辛甘在楼下闹呢,两个都是当爹妈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闹腾,那画面可别提了。”
辛母说着又抿唇笑,笑得可开心了。
辛父也笑了下,不明白她怎么就这么开心,说:“然后呢?你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这还不是看他们俩恩恩爱爱的,我欣慰。”
为人父母,不就是想要自己的孩子开开心心的么,嫁个好人家,有一个疼爱她的丈夫,刚好辛甘遇到了,辛母当然也跟着开心。
“其实当初我不是很赞成这门婚事的,但是经不住你跟老爷子一个劲劝说,我就答应了,我还怕辛辛一个人跑去那么远的地方吃亏,我说陪她去,你又不同意,说她也不小了,又不是小孩子,就让她一个人去就行了,反正有程究照应。”
说起当年的事,辛母也是感慨良多,当初她之所以不答应也是因为没见过面,就这样唐突把孩子送过去,说起来怎么都不太合适。
虽然辛甘很独立,有自己的想法,即便表面上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她很坚强,外边就算遇到再困难的事,也都是自己解决,不会想着麻烦家里人,更不会跟家里人说。
其实辛甘早些年在国外读书那会,辛母就很心疼她来着,深怕她一个人不行,事实证明,还是老爷子的决策对的,她很好,一个人还是过来了。
辛父说:“辛甘是什么脾气,你也清楚,她很有想法的,不过说起来,当年还是差一点点就让辛甘吃亏了,那个贺承,我们就不应该答应贺太太,差一点就害了辛甘。”
第六百二十八章
“是的,也好在没出大纰漏,差一点就把辛辛给害了。”
他们俩都是心有余悸,也还好一切都过去了,没有出大问题。
“不过那个贺承时不时就来找辛甘的麻烦,我们不能一直这样不管。”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我们又不能把人家赶走,我们也不能做违法的事,一直这样下去我们也太被动了。”
“是的,但是没办法。”
辛父叹了口气,辛父性格也很正直,他不能做违法的事,更不能用什么胁迫的手段赶走贺承,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辛母也叹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也在思考这件事。
这个贺承,简直了,他明明都失踪这么多年了,怎么又回来了。
“其实只要他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我们也不会希望他消失,只要他乖乖不来打扰我们,这一切都好说,但他非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这也不能怪我们。”
辛母想到他的遭遇,其实也挺同情的,辛母是个容易心软的女人,她同情贺承也是因为现实情况。
贺承的遭遇也的确是值得同情。
辛母也听说他有个孩子,不知道现在他那孩子是什么情况,都是为人父母的,有同理心。
辛父拍了拍她的手,说:“好了,别想了,有程究在,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恩,我知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毕竟程究也会照顾好辛甘的,不会让她有什么事,有程究在,他们也可以轻松一点,没那么担心。
“好了,你也赶紧睡觉,等会辛辛知道你又不休息,看什么报纸,又要说你了。”
“我现在就睡,现在就睡。”
辛父赶紧拿开了报纸,躺下就休息。
……
与此同时,医院这边,陈梦下午忽然感觉不对劲,肚子疼得厉害,她怕什么意外,立刻打了急救电话,让救护车把她抬去了医院。
这一检查才知道,羊水破了,她要生了。
明明她的预产期是下个月,怎么就提前了一个月。
这时候也顾不上了,医生赶紧准备让她直接生了。
羊水都破了,要是不生的话,大人孩子都有危险。
陈梦也是第一次,这会身边没人,医院叫她给家里打电话,通知家属过来陪床。
陈梦想到的人只有贺承了,她是不可能告诉她父母的,她就让护士给贺承打电话,但是贺承死活不接,打了好多通了,就是不接。
陈梦又急又气的,这会除了贺承,哪里还有人会来陪她。
这段时间贺承跟失踪了一样,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一直没出现,也没回来,更没跟她联系。
就连护士都在说她怎么会没有家里人来陪,丈夫呢,或者男朋友,但陈梦都摇头,说不来。
那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护士的表情也很复杂,说:“你这情况我要跟医生说一下,你先躺着吧,别乱动。”
等护士走了,陈梦自己拿了手机给贺承打电话,她就不信了,贺承不来,这好说歹说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不来。
最后电话是打通了,只是贺承听到她说她在医院马上要生了,他就笑了,说:“生就生,你打给我干什么?我又不能帮你生。”
第六百二十九章
“你说的是人话吗?!这可是你的孩子,我生孩子你怎么能不在场,我父母这会是来不了的,需要你过来陪我,阿承,你别生气了,你赶紧过来吧,我一个人不行。”
“我过去能帮你干什么?帮你接生啊?不是吧,不是有医生么,你找我干什么,真是奇了怪了。”贺承这态度也着实让陈梦心寒。
就算他们俩当初是因为利益才勾结到一起的,但这个孩子怎么说都是他的,这可是他的小孩,他怎么能够耍赖不认账?!
“阿承,这可是你的孩子,这真的是你的孩子,你不能不管,好不好?你来医院陪陪我,陪我一会会好不好?”
陈梦都恳求他了,她太需要人陪了,她不想一个人,她感觉自己一个人会死的。
贺承噗嗤就了出来,说:“你不是吧,至于么?”
贺承无法理解,他是一点都不想去医院陪她,就这么一点小事,还来麻烦他,她也有脸说出来。
但是贺承忽然想到了什么,沉默了半晌,还是答应了。
“行,我现在就去医院,你等着吧。”
听到他答应了,陈梦就放心了,终于笑了出来。
起码她不是一个人了,这种关键时候,还是有人陪她的。
贺承来是来了,但是他可不是来伺候陈梦的,准备看一眼就走,他对陈梦生孩子可不感兴趣,即便这个孩子是他的。
他生来就注定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孩子什么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很快,陈梦被推进了产房开始准备生孩子,贺承虽然在门口等着,可他却不关心陈梦是生是死,跟他没什么关系似的。
他只不过是来走个过场罢了。
女人生孩子没这么快结束,尤其陈梦难产了,她是第一次,又怕又抗拒,不是很配合生,痛得她想死。
贺承站在产房门口也没事,打算给贺川打电话,告诉他这事,当然了,贺承还是说陈梦肚子里的孩子是他们父亲的,不是他的,以此为要挟要贺川负起这个责任。
贺川大概是心情好吧,没有立刻挂断电话,而是在手机那端听着他在那胡说八道,甚至都被他逗笑了,说:“你确定?”
“我为什么不能确定,就是爸的,都什么时候了,我还跟你开玩笑?”
“那我怎么感觉你确实是在开玩笑,这玩笑还挺好笑的。”贺川说着还真的笑了出来。
大概是真没遇到这么好笑的事了。
贺承也没着急,慢条斯理说:“我说贺川,你不承认,这个孩子就不姓贺了?”
“我可没说这个孩子不姓贺,姓贺倒是有可能的,只是辈分上可能差了点。”贺川这话意思也很明显了,不相信贺承说的话。
贺承也听出来了,说:“那要不做个鉴定?过几天我把鉴定结果发给你?”
“你鉴定谁的?你的?”
贺承笑了,说:“我说贺川,你就这么害怕?现在就信口雌黄?”
“我可没这个意思,只是稍微提醒提醒你,鉴定报告也是可以弄虚作假的。贺承,你费这么大的功夫,目的是什么,我一清二楚。这个孩子,又是一个炮灰,你作孽这么多,就不怕报应?”
“不是吧,您跟我说报应?贺川,你也说得出来,要真是有报应,那也是报应在你身上!”
第六百三十章 走样
每天都活在贺川的阴影下,他早就厌倦了,而且是无比厌倦。
挂断了电话,贺承立刻联系严津,怕被别人听见,他特地走开找没人的地方谈,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行动?!我已经受够了!”
严津说:“你急什么,别冲动,冲动误事。”
“你不行动,那我就按照我自己的方式来,我就不信了,我斗不过一个贺川?!”
“贺承,你非要添乱是吧?我斗说了,你别着急,我有我的打算,你现在这么冲动,万一打乱我的计划,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那你到底有什么办法?你确定你能对付得了贺川?你现在不是被他玩得团团转?严津,我已经忍了这么久了,没办法再忍下去了!”
严津真的恨不得一巴掌过去,这个贺承这才消停多久又要开始闹事,他到底有没有脑子的,叫他别搞事情,非要搞,非要再这个节骨眼搞事是吧?!
“贺承,你听好了,你沉不住气,我能理解,但是现在是关键时候,你最好不要太嚣张了,你也别搞什么事了,我答应你,我也跟你保证,你现在提出什么条件我都可以满足你,你只要不在这个时候给我添乱。”
贺承倒是好奇起来了,说:“严总,我都怀疑你到底能不能对付贺川,你真的有办法吗?你一次又一次被贺川玩弄,你确定你真的玩得过么?”
这无疑是戳到了严津的痛处,就是因为之前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他才沉浸这么久,慢慢计划着,就是为了公司能够顺利上市,再开展对贺川的围剿,但是现在上市成了问题,他还陷入了各种风波里,现在这种时候对付贺川,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严津上次才跟贺承谈过不久,这才过了多久他就开始反叛了,严津现在是真恨不得直接把贺承给处理了,这要不是关键时候,他怕被警察盯上,一直没有动手。
这个贺承简直是不知死活。
贺承看严津瑟瑟缩缩的,愈发看不起来,也觉得他太过弱懦,没有一点本事。
“贺承,你别说你想来教我做事?我警告你,而且是明确警告你,你别想乱来。”严津再三警告他,他现在就怕贺承真搞出什么事来,又要他擦屁股,就真的变成他哥,第二个贺川了。
严津忽然就理解为什么这个贺承这么不招人待见了,他简直比他哥还要令人作呕。
贺承听出严津话里的警告,说:“行了,知道了,严总,你也不用这么着急上火,我刚才说的只不过是气话罢了,行了行了,我不给你添麻烦,我老老实实加紧尾巴做人。”
就这样,贺承又从严津那敲诈了几十万,严津直接转账给了他,非常迅速麻利,就怕他又搞什么事。
贺承拿了钱当然是开心的,而这会陈梦也生了,她差点也把命交代上了,得知是个女儿,她晕了过去,等她醒过来,就嚷着要护士把她的孩子抱过来给她看看。
得知真的是女儿,陈梦无比失望,她不想要女儿,如果是个儿子,还能跟在贺家站立脚跟,但是女儿就没有这个分量了。
陈梦半条命都快没了,结果就只是个女儿?!
她生孩子,他却不在,她努力这么多,他却不在?!
陈梦问了护士,知道不知道她生孩子的时候她老公在哪里,产妇生孩子都是有家里人陪同的,一般情况都有,而护士却不清楚,说:“我不清楚,你生完孩子转入普通病房那会,你老公都没出现过。”
陈梦更加生气,这个贺承真的是没有良心,想到这里,就恶心到不行。
她拿了手机立刻给贺承打电话,叫他过来付钱,人来了是来了,但是来了之后他就在那看手机,态度轻描淡写的,好像没看到她,陈梦忍不住说:“贺承,你就不能看看我?看我一眼?”
“又怎么了?”
“贺承,你有没有心的,我刚生了孩子,你进来就没看过我一眼,你到底有没有心的?”
贺承不耐烦收起手机,看着她,说:“我人不是来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来了有看过我一眼吗?有关心过我么?就算只是利益关系,我们俩也在一起这么久了,我为了你付出这么多,你呢?你怎么回事?”
第六百三十一章 合情合理
陈梦心里全部都是委屈和怒气,她差一点就没命了,而且身材还走样了,她最在意的就是身材,现在肚子的肉松松垮垮的,她特地看了看,她自己都不想看。
贺承脸上写满了不耐烦,他没这么多时间理会她,说:“我看你又能怎么着?怎么,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也知道是利益,你不会还真以为我跟你是什么恩爱的夫妻吧?”
“贺、承。”
陈梦咬牙切齿的,被恶心到了。
她是知道贺承不是什么好男人,他就是个混蛋,可他总能一次又一次刷新她的认知。
陈梦气愤难耐,一时半会她觉得自己真的快被贺承给气死了,她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看到贺承这个人,她就无比愤怒。
接下来的几天,陈梦都没理会贺承,她想先等她的气消下去了再跟贺承好好的谈一谈。
贺承人虽然是在医院陪陈梦,但他就没帮过什么忙,所有产后后续那些事,都是陈梦自己解决的,她也是第一次做母亲,没有经验,也没有家里人来陪,所有痛苦都是她一个人在承受。
她知道,她跟贺承不是正常的夫妻,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男女朋友,他们不是在谈恋爱,他们只是互相利用罢了。
但是孩子都生了,她就不信贺承这么冷漠,都是人,他怎么可能没有触动?!
陈梦在医院住了一周,这才出院,贺承虽然是陪着她,但他跟甩手掌柜一样,看都没看那孩子一眼。
陈梦忽然想起来他以前的黑历史,的确,他就是这副样子,谁也不在意,就只爱自己罢了。
回到住处,贺承给了她几万块,大概能够她一段时间生活,给了钱,陈梦脸色好了那么一点,她说:“你想好了没有,这个孩子怎么处理?你别指望我照顾,孩子都生了,我没打算真的照顾她。”
“她马上派上用场了,放心吧。”既然都生了,那就得发挥她的价值,不然生出来干什么。
贺承这会倒真是看了那孩子一眼,问了句:“孩子叫什么名字,想好了么?”
“我怎么知道,你取吧。”陈梦的注意力都在钱上了,她没空理那孩子,她又跟贺承说了句:“还有,得给那孩子找个月嫂照顾,我没时间管她。”
“月嫂用不上,放心,我有打算。”
“你有什么打算?”
贺承说:“这还不简单,把这孩子送回贺家,反正贺川这么厉害,让他来照顾就行。”
“他肯吗?”
“为什么不肯?”
贺承有了自己的打算,他二话不说,抱起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就往外走,陈梦迟疑不定,还是上前再问了一句:“你确定吗?但是贺川怎么可能承认她,他肯定不会承认的。”
“用得着他承认?直接把孩子丢给他就行了。”
陈梦拧着眉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贺承说:“行了,我会处理好,怎么,不舍得她了?你不会真想要做一个好母亲吧?”
“你别想太多,你既然都计划好了,那就交给你了。”陈梦不管了,现在孩子终于出生了,贺承要怎么处理这孩子,跟她没关系,她都无所谓。
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是真的小,五官都还没长开,都没多少重量,贺承轻轻松松就抱在怀里,陈梦说不管就真的不管,贺承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贺承开车带着那孩子到了一个地方,孩子还在那嚎啕大哭,贺承只觉得吵闹,他左看右看没找到可以塞住她嘴巴的东西,便狠狠锤了锤方向盘,他想把怒火都发泄到一个孩子身上,想想又算了,看在她刚出生的份上,贺承就没有跟她计较。
贺承把车子停在路边,这会又下起了雨来,他先下车去路边卖了雨衣给自己披上,又买了一件给婴儿裹上,对于这个刚出生的孩子,他是一点点感觉都没有,更别说什么亲情了,他连自己儿子都可以抛弃,更别说这个孩子。
说起来,他儿子也是幸运,贺川还不是帮忙照顾了,既然贺川拿了他的东西,帮帮忙帮忙照顾一下他的孩子不是很合情合理?
第六百三十二章
他这会就想办法把这婴儿送到贺川那去,让贺川照顾她,反正贺川那么善良不是么,多照顾一个小孩算不了什么。
他不跟贺川客气了。
贺承花了点钱收买了门卫混进了小区,那门卫也是刚来的,也算贺承运气好,那门卫也是贪钱的人,看到有钱,就让他进去了,不过怕出事,还是让他别逗留那么久,赶紧出来。
贺承说行。
贺承知道贺川住在哪里,他又不是没来过。
大概是晚上,又下雨,路上也没什么人,贺承很轻松混了进去,也没人注意到,不过路边还是有监控的,他抬头看了看监控,也不怕那监控,就算贺川真知道是他把孩子送过来的,他又不怕,又什么好怕的,就算真知道这孩子是他送来的,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贺承都想好了。
一路顺畅到了贺家住的那栋别墅附近,贺承看了看周围,这会下着大雨,别墅理的窗户开着灯,应该有人在家,贺承想了想,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就把婴儿放在了贺家门口,转身就走了。
那婴儿一直在哭,不过雨声太大了,哭声也被雨声掩盖了过去。
贺承走之前还去敲下了门,确认里面的人听见了,他才赶紧离开。
门口的婴儿是家里阿姨发现的,这会贺家没有其他人在,阿姨发现了婴儿赶紧抱进了家里,检查了一下发现这婴儿应该是刚出生没多久的,所以立刻给贺川打了电话。
家门口莫名其妙出现一个婴儿,任由谁都无法冷静,尤其是阿姨,都吓到了,贺川听这么一说,下一秒就冷笑了出来,说:“报警吧,这孩子顺便送去医院看看有没有其他问题。”
“好的贺先生,我这就去办。”
“嗯。”
贺川挂了电话,脸色氤氲,没什么情绪皱着眉头,他立刻叫了张助去查一下陈梦,张助立刻去办了。
……
程回现在还在程家,并不知道家里凭空多了一个婴儿出来,她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程家陪程父,程父身体还算硬朗,也没有被这次的事影响那么多,程回看程父没什么影响,这才放下心来。
现在心情也好了很多。
程父倒是睡得好吃得香,还顺便开导了下程回,要她别那么担心,有些事注定的,如果他注定有道劫难过不去,那就事命,怨不得别人。
但程回就不高兴了,她不想听到这种丧气话,她就想跟家里人好好的,平平安安,健康无忧。
但是程父下一秒说:“人有生老病死,爸爸迟早有一天会离开你。”
生离死别的话题太过沉重和痛苦,程回压根就没做好准备,她还没尽孝,她也无法接受这件事,就避而不谈,就是不跟程父聊这种事。
她直接跟程父说:“妈妈已经走了,她不给我这个机会,你也不给我吗?”
说完,她转身就上楼了,说什么都不理他。
程父叹了口气,也很无奈,也是,虽然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心里还是一直惦记着她母亲的。
第六百三十三章
小贺翻趴在地上努力的蠕动,还把口水流在了地上,程父看到起身过去抱起他,捏了捏他肉粉粉的脸蛋,说:“小不点,你妈妈生气了,外公说错话了,希望你以后不要惹你妈妈生气,要乖,懂事,知道吗?”
小贺翻还在流口水,程父无奈拿至今给他擦擦。
程回回到房间就锁了起来,赶紧去浴室洗了把脸,抬头看着镜子理的自己,眼眶红红的,她心里难受,本来心情还好好的,程父非要提到生老病死这个话题,她对这个话题太过敏感了,就是不敢深入,一直在逃避。
但是程父说的也对,这个话题,迟早都要面对的,这是现实。
生活有太多不确定,生命也很脆弱,谁知道意外和明天谁先来。
程回又忍不住红了眼眶,赶紧低头洗脸,假装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程父也没有说过这个话题,她很抗拒,就是不愿意面对。
大概是自己经历过生死一线,差一点点就回不来了,她对死亡特别敏感。
但凡提到相关字眼,她都容易失控。
尤其是最近。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过敏感,还是太过害怕。
总之,绝对不能听到这相关的字眼。
晚上贺川比较晚回来,打来了一通电话说忽然有点事要处理,晚一点回来,叫她早点睡,别等他。
程回挂了电话,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她毫无睡意,她以为是开着灯的原因,于是挣扎起来把灯给关掉,房间陷入了一片漆黑里,她的听觉也更敏锐,窗外的雨声更大了。
她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干脆抱着被子走到窗户边,躺在了小沙发上,被子垂在地上,她堪堪裹着被子,双眼迷离望着窗外的景色,意识越来越清醒,她根本毫无睡意。
干脆就拿手机给贺川发消息,问他在干什么。
他没有秒回,而是过了十几分钟才回说是在忙。
至于忙什么,他没说。
大概是真的忙,忙到没时间跟她解释他到底在忙什么。
程回忽然好想他,她拿着手机,打了一行字出去,删删减减,她都没发出去过,就一直沉默着,她忍不住放空了自己,好半晌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一直等到凌晨十二点多,贺川才回来,他回来那会声音很小,其他人都睡着了,他本来还怕回到房间会吵到程回,就没打算回房间睡觉,不够都走到门口了,还是进房间看看她。
程回一直都没睡着,听到动静就回头一看,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二话不说朝他扑了过去,她紧紧抱住贺川,双手死死缠在他腰上,不太高兴说了句:“你终于回来了。”
贺川被她这么一扑,差点没站稳,这也太突然了。
“怎么还没睡?一直在等我?”
“嗯,等你啊。我也睡不着。”
“怎么了?”
她摇头又点头,说:“没事,没事,就是想你了。”
“好回回,今天真让我意外,你怎么忽然撒娇了。”
贺川都没想到程回今天这么粘人的,还跟他撒娇,不过这么反常估计是有什么心事,他把人扣怀里,顺便把门关了上去,温声说:“怎么了,你?出什么事?”
程回还是摇头,“没事,就是想你了。”
“我也想你,抱歉,今天事太多了,没能早点回来。”
“没关系,我不怪你。”程回还很懂事,也没怪他,但这黑i就是死死抱着他,不愿意撒手。
贺川说:“说说,怎么了?”
第六百三十四章
程回也说不出来的不安,只想紧紧抱着他,说什么都不愿意放开手来。
贺川一边哄她,一边吻她的发顶,房间里没开灯,就只有一轮惨淡的月光照了进来,她忽然这么粘人,让贺川感觉到好笑,当然心里是非常柔软的,说:“回回,我不是回来了么,有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程回说不出话来。
“我还没洗澡,身上臭烘烘的,还淋了雨,回回,你先放开。”
程回还是没松开手,她说:“我不嫌弃你了。”
“怎么了这是,怎么不嫌弃我了?”前不久还在嫌弃他不洗澡不能上床睡觉来着,怎么今天就改观了,这么反常,估计是遇到什么事了,贺川直接把她抱上了床,顺便压在她身上,再一次问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跟我说说,你告诉我,还是谁欺负你了?我帮你出气。”
“没有,我就是想你了。”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说想他了,光是今天晚上,就说了三次。
程回可不是以前的程回了,能说出想他这两个字都很不容易了,贺川还是很受用的,听到自己那么深爱的人说想他了,他都忍不住高兴。
但高兴归高兴,他还是想知道她怎么了,这么反常,是不是真的在外边受到什么委屈了?
“到底谁惹你了,你跟我说说,别不说,回回,你要是不说,我会一直猜,这样猜也不是办法。”
她要是一直不说,贺川能够一直猜下去,程回也知道,她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之前贺川也跟她聊过类似的话题,因为如此,她更不安,心底像是被他下了一道符咒似得,只要听到跟着相关的话题,她就无法冷静。
落地窗也没关,窗帘被风吹得飘了起来,程回余光瞥到了落地窗,看了过去,也就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了。
“回回,你跟我说说,好不好?”
贺川温柔的哄着她,又在她唇上落上一吻,她的身体都很冷,他把她抱在怀里,说:“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你不说,今晚我们俩都别睡了。”
贺川真的就跟她杠上了,程回迫于无奈,仰起头来看着他,说:“晚上那会,我爸跟我聊到了意外,他说他要是过不去了,就让我好好的,别那么难过之类的话,就听起来很不是滋味。”
贺川瞬间想起来他之前也开玩笑跟她说过类似的话,他低声失笑,算是明白过来了,她在说什么,加上今天为什么这么反常,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程回对于死亡这件事太过敏感了,贺川是知道的,以前就试探过,从那之后他就没再提过相关话题。
这个话题暂时就过去了。
没想到程父又跟她聊到了类似的话题。
贺川心里无奈浅浅叹息一声,怪不得今晚程回这么不对劲,原来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刚好就是因为程父。
程回忽然情绪上来,泪眼婆娑的,眼角都红了,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发颤,说:“我觉得我很不孝顺也不努力,没让他们为我骄傲,总觉得我是拖后腿的那个,我不给他们添麻烦就不错了。”
“我一直都挺自私的,只关心自己好不好,也只顾自己感受,我妈那会那么疼我,关心我,我只觉得她要掌控我。”
“大概也是被他们宠坏了,导致性格太过自我,我哥也没时间管我,我变成这样,也都是我自己害的,是我对不起他们。”
她也觉得挺对不起贺川的。
有些事明明有另外的解决方式,可她用了最极端的,也最偏执的,让关心爱护她的家里人伤尽了心。
时隔今日,想起来以前那些事,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脑子一片空白,觉得自己内心充满愧疚,对不起很多人,尤其是家里人。
贺川也是一样的。
程回说着忍不住掉眼泪,她怕贺川看了笑话,难为情,就别过脸去,甚至推开了他,转过身看着窗外的月色,说:“我真觉得后来的那些事都是对我的报应,是我做了太多的错事了,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所以……要我经受那些事,我真的很没用,每次都需要别人帮我收拾烂摊子,你也是,我哥、辛辛姐都是。每次都是你们帮我,我好像什么都没为你们做的。”
程回其实不止一次反思自己,在陈梦那事上她那么坚持想要自己处理,也是觉得自己应该担起她的责任来了。
第六百三十五章
但是没有。
她还是需要贺川帮助。
她真的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就是个窝囊废。
贺川听她说完这些话,心里有了数,他坐了起来,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随后弯腰腾出另一只手去抱她,将她像是抱小孩子一样抱在怀里,她也没挣扎,就是有点不安,最后是坐在了他腿上,他温柔地额顺着她的脊背,摸着她的头发。
“你不是这样的,回回,每个人都有他存在的意义,你不要这么否认自己,你有你存在的意义。你的存在意义是我,没有你,也没有我。”
那些安慰的话贺川也不愿意多说,说了也不能让她心情变好,他只是告诉她,在他心里,她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回回,你什么都不用做,你留在我身边就行了,其他事,我帮你,有我,你可以放下心来,你要是实在不知道自己的意义,那就想想我,你要是没了,我也会是一样。”
贺川说过太多爱她的话了,他对她是掏心掏肺的,他言行都是一致的,他爱她,偏执又残忍的爱。
他曾经也伤害过程回,那是他爱的方式一种,非常极端,稍微不注意就会对她造成伤害。
贺川反思过,但也无济于事。
有些东西,就是忍不住的。
程回现在有了太多害怕的事,他也不例外,也是一样的。
他说:“回回,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你要是撑不住了,你想想我,好不好?”
程回坐在他腿上,抬眸就能跟他对上视线,而且两个人靠得非常近,近到她都能感受到他胸膛下的心跳声,她说:“恩,我知道了。”
贺川拍了拍她臀,笑了声:“好回回,你答应我的,不能食言。”
“我知道了,我没食言。”程回说完,搂住了他的肩膀,紧紧的抱着他的肩膀,她整个人都粘上他了,一时半会不愿意放开手,紧紧搂着。
贺川哑然失笑,摸着她的脊背,一下又一下的,温柔得不像话。
她怀孕那会长了点肉,很快又瘦了下来,现在又瘦了下来,身上都没多少肉,贺川都不知道她怎么就是不长肉的,这么瘦,他捏了捏她腰,还是没肉,他叹了口气,说:“晚上没吃饭么?饿不饿?”
“我吃了。”
“那你肚子怎么在叫。”
“……”程回擦了擦眼泪,说:“没有啊,我肚子没叫。”
“我怎么听见了。”
“你出现幻听了。”
“不对,是我饿了,走吧,出去吃宵夜。”
“……”
程回反应迟钝,贺川为了保持身材是没有吃宵夜的习惯,而且他外边应酬难免会喝酒,喝酒也是他这个年纪容易发胖的诱因,所以更不可能这个点出去吃宵夜了。
“难得今天你想我了,又下雨,是个好日子。”贺川笑着,声音都带着笑意。
“……”
程回是无语了,她刚擦完眼泪,他就说是好日子,就是故意的吧?
程回哼了一声,说:“下着雨呢,干嘛特地跑出去吃宵夜,你饿了,我给你煮碗面。”
贺川点了下头,说:“也行,那就煮碗面。”贺川又捏了捏她鼻子,她鼻子红彤彤的,不过这会视线黑,看不是很清晰。
程回就准备去帮他煮碗面,而贺川看着她下楼的背影,心里蓦地被什么填得很满,谁说她没什么用的,她很好,在他看来,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不能放下的牵挂。
也让他有了家,还是他活着的信念。
要不是她,他不可能撑到现在。
程回的厨艺虽然不精湛,但勉强还是可以吃的,只是她没有这个时间和功夫精湛研究,所以厨艺一直没进步,现在难得施展,她当然要好好露一手。
贺川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忙碌,暖橘色的灯光照在程回身上形成了一层温柔的光线,看着让人感觉到温暖。
有一个人为了他下厨做饭,他心里来说不出来的温暖。
程回不经意间回头看到贺川站在门口看着,她说:“你到客厅等着就行了,很快就好了。”
“恩,好。”贺川忽然走了过来,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他低了低头,下巴抵在她肩膀上,他的手也不安分起来,开始游走,声音低沉有磁性,又有分辨率,说:“回回真厉害,我都闻到香味了。”
“好了,你不要彩虹屁了,贺川,我没事了。”
程回知道贺川是安慰她的,她也知道,也难为他想尽办法夸她。
第六百三十六章
程回对自己可是有明确认识的,她的厨艺怎么样,她心里是有数的,就贺川可以面不改色的夸她,她闭上眼睛都知道他要怎么夸。
也是她刚才情绪失控,才流露出了脆弱的一面,说出来之后她好多了,也没什么事了。
贺川顺势吻了吻她的脖颈,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好了,别闹我了。”放了盐,调了味,就等着开锅就能吃了,程回把盖子盖上,程回这才放下手里的东西,洗了手,这才拍了拍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好了好了,松开手。”
贺川没松开手,而是将她的身子扳过来,五官温柔,甚至把她抱起来放在了一边琉璃台上,让她坐在台子边,程回怕碰到那些瓶瓶罐罐的,也不敢乱动,双手放在他肩膀上,说:“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贺川没让她下来,他也不用抬头,可以跟她保持平视,程回也不敢弄出什么大的动静,怕吵到家里其他人睡觉,她挣扎着要推开他,她还在惦记她的面条。
贺川却来劲了,温柔的摸着她的脸颊,他捏住她尖细的下巴,他微微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唇,顺便抓住了她的手腕,免得她一直挣扎。
程回没想挣扎,但是脑子里一直惦记面条,只是贺川的恶性趣味来了,说什么都不愿意放开她,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稍微推开他,说:“面条要开了,别吻了别吻了,水要溅出来了。”
贺川的唇都红了,她的更是,他笑了下,双眼直勾勾看着她,恨不得将她拆吞入腹,“不想吃面条了。”
“我没面条好吃,你不是饿了么,你可别浪费我一番心意,我煮了这么久的。”
贺川笑,没说话,倒是放开她了,还把她抱了下来,程回赶紧调整了下睡裙,咳了咳,正色道:“应该熟了,那你自己装,我先回房间了,你吃完记得洗碗。”
说完就跑了,她跑得比谁都快,就怕贺川追上来。
她躲鬼一样躲着他。
贺川还想说什么,程回已经上楼了,头都没回,就直接走了。
外边还在下雨,淅淅沥沥的,渐渐小了起来,程回又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雨景,贺川很快就回房间了,进了房间就脱掉了上衣,露出了膀子,他还以为程回睡着了,也就没开灯,摸黑进了浴室,去洗澡了。
程回在床上转了一圈,抬头看了看浴室的门,心里说不出来的暖,有贺川在,她也没那么不安了,甚至还有安全感,慢慢就困了。
贺川洗完澡出来那会,程回已经睡着了,他擦了擦头发,手里拿着一个首饰盒,也不大,他看程回睡着了,打开了首饰盒拿出了戒指,给程回戴在了手指上,是无名指。
她虽然有了婚戒,但是贺川又准备了一个,对他来说也没什么特殊含义,就当是礼物罢了,送给她的。
平时程回也不出门,也不逛街,偶尔出门也是给小贺翻买衣服,亦或者给他买礼物,其他时候她就待在家里,她对自己也没什么要求,也不爱打扮了,每天都是素着脸,看着很干净简洁。
第六百三十七章
贺川也挺喜欢她这样的,因为她什么都不太喜欢,他能送给她的礼物不是很多,偶尔会送点礼物。
贺川不清楚程究跟辛甘还有宋臣他们是怎么相处的,他就按照自己跟程回的节奏来,彼此舒服就好了。
但礼物还是有必要送一送的。
隔天早上程回起床没察觉到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该干嘛干嘛,贺川也起来了,他也没说什么,程回洗漱完毕就去给小贺翻冲奶了,她是一边打哈欠一边冲奶,忽然抬起手的时候看到了手指上的戒指,就好像凭空多出来的一样。
程回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杰作,除了贺川还能是谁。
不过怎么忽然又买戒指了,她就去问贺川,贺川喝着水,只是笑着看程回。
“你别笑,这戒指是你帮我戴的吧?好端端的为什么又买戒指?”
“没为什么,不喜欢么?”
“没说不喜欢,就是觉得买这么多也没用,我怕弄丢了。”
“没关系,那就挂在项链上。”
程回怎么感觉贺川不太对劲,“贺川,你干什么,你怎么给我感觉怪怪的,好端端的干嘛买戒指,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心虚,在外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贺川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什么叫做他在外边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看来是的了。”
他们俩在客厅说话,阿姨刚好下楼,看到阿姨,程回立刻闭嘴没说话,贺川却不怀好意笑了声,刚想说点什么,程回立刻咳嗽打断他。
阿姨就问程回:“回回,你怎么了?嗓子不舒服么?”
“恩,有点点。”
“是不是上火了,要不要去看看,拿点药吃,下下火。”
“不用了阿姨,没事了,就是随便咳了咳。”说完,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尴尬笑笑。
还好阿姨没发现哪里不对,去给程回找点凉茶喝。
等阿姨走了,贺川不厚道笑了出来,说:“恩,随便咳了咳,还真是随便。”
气的程回立刻伸手打了他一拳,当然是不痛的,贺川就是故意闹她的,在那开玩笑。
程回努了努嘴,很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说:“贺川,你最好别被我发现什么,不然,你就糟糕了。”
程回也知道他肯定不会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的,就是开玩笑,故意闹她的,她了解贺川的性格,他就是故意的,恶性趣味都来了。
不过程回还是按照他说的,把戒指挂在了项链上,这样戴着,这样就不怕掉了。
其实说实话,贺川送的礼物,她还是很喜欢的。
大概是因为贺川送的。
……
此时医院里,警察来了又走,在查那女婴的父母是谁。
警察是贺川叫人报警的,贺川自己倒是没来过医院,他其实猜到是谁干的,除了贺承,还能是谁。
这个婴儿估计又会变成贺承第二个不幸的孩子。
贺川虽然没来过医院,但是阿姨倒是来过几次,因为不放心那个婴儿,幸运的那,婴儿没什么事,还算健康。
第六百三十八章
警察这边很快查到了婴儿是被谁遗弃的,于是联系贺承,但怎么都联系不上,手机永远都是处于联系不上的状态里。
警察也上门找过贺承,但他居无定所,此时警察也联系了陈梦,但陈梦也是一样的情况,就是联系不上,还换了居住的地方。
他们似乎知道警察会上门找他们一样,早就躲了起来。
贺川得知这个情况后,也不意外,似乎早就猜到了。
贺承和陈梦早就躲起来了,在严津的帮助下,找了地方躲了起来。
陈梦不知道贺承为什么要把孩子送到贺川家里去,这跟她预想的不太一样,她忍不住就问贺承,贺承说:“那不然你还有什么办法?贺川又不傻,你觉得还有什么好办法?”
“可是当初不是说好了孩子生下来就对外公开是你父亲的孩子,如果是这样,那就能以他的名义要回财产?”
贺承就笑了:“怎么我说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看看贺川,他信么?谁知道我那短命爹死得这么快,他要是没死那么快就还有办法。”
陈梦一时之间也没什么话好说了,谁知道那老头子这么脆弱,一下子就死了,这么短命。
她虽然是护工,但毕竟不是专业医生,更专业的知识她不懂。
她也不希望那老头子死的,想想的确也是,那老头子年纪大了加上身上一堆的病痛,还有一口气也只是吊在那,就差死了而已,他那样子还不如死了干脆。
贺承也不紧张,悠哉游哉的,说:“你也不用那么担心,船到墙头自然直,有的是办法。”
“那你想到没有?”
“你着什么急啊,该有办法的时候自然就有办法,你着急也不能怎么样。”
陈梦是真无语了,对他非常无语,他怎么能够这么轻松惬意说出来,他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么?!
陈梦不是他,她以为都安排好了,结果还是这副样子,她还能说什么,她也只听他的安排。
严津没怎么出现过,他一直都是电话跟贺承联系的,怕贺承被找上,还给贺承另外一部手机,避免被别人发现被监听。
贺承倒也无所谓,他的日子照样过,舒舒服服的,完全没受到任何影响。
反正日常都有人照顾,也不用他花钱,这种好日子上哪里去找?他不得舒舒服服享受一段时间。
陈梦没他那么舒坦,她现在刚生完孩子,还需要修养,但每天都忧心忡忡的,尤其每天还zhangnai,她难受得不行,说不在意那个孩子还是有点假,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还是有点担心孩子的情况。
陈梦这几天一直关注网上的新闻,就怕看到女儿相关的新闻,虽然都没有看到她女儿的那些新闻,但她还是很担心,每天都是惴惴不安的,一直在想这件事。
贺承没她想得那么多,他的日子可清闲了,除了挥霍潇洒,就是挥霍潇洒,正经事都不干,甚至还开车大半夜出去酒吧喝酒,回来一身的酒味,甚至身上还有女人的香水味。
这可把陈梦气到不行,一次两次这样,这都第几次了,他还这样,陈梦气得面目都狰狞了起来,她想质问他到底几个意思,他理都不理,直接躺床上睡觉了。
气得陈梦在那抹眼泪,她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这种男人在一块,还生了孩子,他就是故意的吧?故意气她的是吧?
陈梦现在有委屈也没得发泄,只能自己忍了,系数都咽下了肚子里。
贺承现在喝多了倒在床上酒睡着了,陈梦怨恨盯着他看,真的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
但陈梦也就这样想想而已,没有付诸行动,她还是不敢的,她怎么敢。
贺承翻了个身,说了句梦话,喊了一声什么人的名字,陈梦想凑近听,却什么都没听见,她只能盯着他看,要是眼神能够伤到人,她真的恨不得在他脸上挖个洞出来。
……
贺川找了人,去查了陈梦的父母的下落,既然这孩子是陈梦生的,人现在找不到了,那就让她父母出面处理这事。
贺川不打算帮贺承擦屁股了,贺承自己惹出来烂摊子,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跟以前一样帮他收拾烂摊子,不可能的。
至于另外那个可怜的孩子,那是情况不一样,那孩子病重,再不救治,命可能真的保不住了,贺川没那么无情。
第六百三十九章
何况那个可怜的孩子是程回不忍心不救治,他更多是看在程回的面子上才帮忙。
很快,张助联系上了陈梦的父母,把情况跟陈梦父母说了一下,陈梦父母都不敢相信他们的女儿居然不声不响生了个女儿出来,这怎么可能呢?!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女儿又没结婚,她跟谁生小孩,你别诬赖我女儿清白,我女儿要是嫁不出去,你要负责的!”
张助只觉得无语,他见过不少人,但没见过像陈梦父母这种人,他至于拿这种事开玩笑么,而且情况也跟他们说明白了,他们还不相信。
张助心里不断跟自己说不要生气,不要跟他们计较,慢慢解释,把话说清楚,“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来墉城见见那个孩子,也可以验dna,也可以找警察。”
“我肯定要找警察的,你这种骗子,肯定是你跟我女儿有仇,故意说她不好的话,你等着,我现在就报警!你叫什么名字,你赶紧说,我让警察去找你,你居然敢诬赖我女儿的清白,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陈梦的母亲越说越激动,放下狠话,叫张助不要走,叫他等着,口口声声说会让警察去找他,张助是越听越觉得无语,还要他怎么解释,算了,张助觉得跟他们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就让他们去报警好了。
可陈梦的父母不打算就这样算了,挂了电话后又给张助打电话,质问张助到底把他们女儿藏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他们会联系不上他们女儿。
张助都无语了,一开始他还会好好解释,把情况说明白,但这对老人什么都不相信,最后还说是张助把陈梦的肚子搞大了,是张助的的问题。
张助内心无比崩溃,他跟贺川说的时候,忍不住吐槽了几句,说:“真的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就这种父母教育出来的女儿能是什么好人,我算是长见识了。”
张助很少有这么情绪激动的时候,他跟在贺川身边这么多年,贺川多多少少也了解他的性格,叫他办更难的事,他都没这么无语过。
就是这次栽在了陈梦父母身上。
“我是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怎么就这么让人感觉到无语。”
倒是贺川,他看张助这么痛苦,直接就笑了出来,说:“没错,辛苦你了,你说的都对。”
张助欲哭无泪,他都想求贺川别让他跟陈梦父母联系了,他真的无话可说。
“老板,要不你换个人联系陈梦父母吧,我怕我再跟他们联系,孩子都要跟我姓了,这不行,我媳妇知道会把我打死的。”
贺川还是在笑:“那你还手啊。”
“我怎么敢还手,我哪里打得过她,她可是拳击教练,我这小身板,只有挨打的份。”
贺川点了下头,一本正经落井下石:“那你不是很可怜么?真惨,我深感同情。”
张助怎么感觉贺川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人家是老板,他能怎么办,就算委屈,也只能把委屈咽回肚子里。
“那陈梦这事……”
“你跟警察说吧,让警察去联系,你给自己一条活路。”
“太好了,我现在就去办。”
于是很快警察跟陈梦父母取得上了联系,至于后续是怎么聊的,张助不知道,他都怕了陈梦父母了,都不香跟陈梦父母有任何来往。
而警察这边联系上了陈梦父母,还去了一趟医院,但是结果不太理想。
先不说陈梦父母能不能联系上陈梦,光是这个孩子,陈梦父母就不承认,说什么都不认为是自己女儿生下来的儿子,甚至在医院里大闹了一场。
贺川知道这些事,只觉得好笑,也没什么反应,既然陈梦是贺承那边阵营的人,那这些后果也是她要承担的。
贺川并不会心软,这还只是个开始。
期间,贺川还飞了趟国外跟谭北见了面,谭北问他最近过得好不好,贺川拿了张请帖出来,等谭北打开来看了,他看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那是请帖。
谭北笑嘻嘻的,表情贱贱的,说:“贺川,有你的啊,这次是真的吧,办婚礼?怎么拖到了现在,你们孩子都快学会走路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事情多,之前是因为叶定的事没处理好,现在都过去了,也应该把婚礼提上日程了。”
贺川把婚礼的事都处理好了,这件事程回都还不知道。
第六百四十章
程回只是试了婚纱,还不是很满意,婚纱现在还在改,也不能全说是程回不满意,而是贺川也有意见,设计师都要被他们搞得死了。
谭北笑了笑,抬头看了看沙滩那边,他们见面的地方是海边,今天阳光明媚,和煦又不刺眼。
自从叶定的事告一段落之后,谭北和家里人就搬到这座滨海小岛上定居了,岛上人口也不过几十万而已,并不多,生活节奏慢,谭北很喜欢这种日子,他和他媳妇都很喜欢,都不愿意离开了。
谭北说:“你应该带你小媳妇也来这里玩玩的,阳光沙滩美女,不是,帅哥,你小媳妇估计很喜欢,你也是的,干嘛这么小气,不带她来。”
谭北也有段时间没见到程回了,也不知道她这会怎么样了,之前经历那么多的事,有没有在她心里留下阴影。
对了,还有个叶岩。
谭北忽然想起来,又迟迟没有开口跟贺川提叶岩的事。
“下次吧,她不愿意出门,大概是之前的事带给她不小的阴影,连家门口都不愿意出来了。”
谭北点了下头,的确也是,“没找医生么?”
“她很排斥,我也不敢再刺激她,而且她目前情况也不是很差,还可以。”
“我还是提醒你一句,这方面的还是得格外小心点,就怕哪一天忽然爆发了。”谭北是觉得如果有病的话还是得早点找医生解决,不要觉得现在没事,就真的高枕无忧了,万一呢,是不是,谁也不敢保证,这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贺川心里有数,他知道的,也因为这样,他很关注成灰的额情况,这要是有什么变化,他可以第一时间发现。
说着说着,谭北说起了叶定的情况,“叶定的审判在明年开春,你到时候来不?”
“看情况。”
“你真的不来么,难得可以看到他倒台,我倒是很有兴趣。”
“那你到时候直播。”
“别,我还不一定有空呢。”
“你不是说你很感兴趣么?”
“那好吧,是我不对。”
谭北嘿嘿笑,说:“还记得我大女儿不?”
“怎么?”贺川挑了下眉,他那双深邃的眼眸轮廓也很深,随着年纪上去,他身材保养得很好,皮肤也是一样的,看不出来实际年纪,就坐这么会的功夫还有女人过来搭讪,不过看到贺川的戒指就明白了,已婚妇男,不是单身的。
谭北又嘿嘿笑,说:“她之前说不知道为什么就瞎了眼喜欢你,她现在喜欢小鲜肉了,谈的男朋友一个比一个小,后来一次机会我跟她聊起了你,她跟我坦白,说只是觉得当时喜欢老男人有面子。”
“……”
“嘿嘿,她说你是老男人,乐死我了,你家那位是不是也这样说,贺川啊贺川,你得小心点啊,你这年纪可不小了,你家那位还很年轻,你注意点,小心外边的花花世界。”
“滚吧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贺川恨不得抬腿给他一脚。
谭北举了举杯子,朝他示意了一下,说:“不开玩笑了,说真的,恭喜你,苦尽甘来。”
第六百四十一章
“谢了。”
贺川没敢逗留太久,和谭北见了面的当天晚上就定了机票回去了。
谭北还想留他玩几天来着,想到他家还有大有小的等着他,谭北就没留他了。
程回还不知道那女婴的事,还是贺川回来后,主动跟她说了女婴的事,她瞬间是无话可说,沉默了半晌,骂了句粗话。
贺川很久没听她骂粗话了,觉得还挺好笑的,忍不住就笑了出来,听到他的笑声,程回也瞪了他一眼,说:“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真的是。”
“咳咳。”贺川清了清嗓子,说:“回回骂人的样子也好飒。”
“……”程回一脸他脑子被门夹的表情,说:“你别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贺承人呢?他把孩子丢给我们就跑了?凭什么啊?他有没有脑子的啊,真的无语。”
程回气到舌头都打结了,都不知道从哪里开骂比较好了,这个贺承真以为他们是慈善家吗?他尽管生他们尽管帮他擦屁股?
凭什么?!
贺川倒是没生气,他太了解贺承了,他从小就被宠坏了,脑子的确不太正常,起码没办法跟普通人比,虽然他贺川本人也没什么资格说这话。
因为他本人,贺川,性格也是有一定问题的。
可是看程回这么生气,而且还是替他生气的样子,贺川觉得心情还不错,感觉到了他被人维护,还是有人在意他的。
“报了警了,警察会处理。”
“但是找不到贺承负责,警察肯定说要你负责的,小孩无罪,什么都不懂,最后还不是要我们收拾。”
贺川想着的确也是,他走了过去把程回抱在了怀里,柔声安慰着,说:“不会的。”
“会的,一定是这样的。”程回双手捧着他的脸颊,深呼吸了一口气,说,“贺川,我现在知道了我以前为什么那么讨厌贺承,因为他就是令人讨厌,就这种人,为什么会有女人喜欢?”
“我呢?”
“你什么?”
“你以前为什么没想喜欢我,怎么喜欢别人?”
“你怎么提到了这事,都过去多久了。”
“我想知道。”
“啊,不是说过吗?”程回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又有点懊恼。
“不记得了,你再说一次。”
“那会你跟我哥一样,我哪里敢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刚好那会审美有问题,就看走眼了。好了,过去的事不要提了,珍惜当下就好了。”
贺川搂着她的腰,摸了摸她的脸颊,又低头吻住她的唇,浅尝即止,没有深入,而程回忍不住推开他,说:“放开我啦,等会阿姨出来看到了。”
“你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你才出去几天,也就三天吧,想你干什么,我忙都忙死了。”
“忙着生气是吧?”
“那不然呢,气死我了,我哥昨天回来看我气鼓鼓的,都说我是皮球,一天到晚鼓囊囊的。”
贺川又被她逗笑了,笑得眼角的细纹又出来了,他说:“那程究说的没错。”
第六百四十二章
“不过你就算是皮球,也是最好看的皮球。”
程回都起鸡皮疙瘩了,牙齿都在打颤,被酸到了,他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现在说话这么酸不溜秋的。
贺川看她五官都皱起来了,脸上写满了嫌弃,他忍不住又笑,笑得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都弯了起来,“这是什么表情,怎么这么嫌弃我的样子?”
“我怎么会嫌弃你,就算你年纪大,爱说一些酸掉牙的情话,可我还是不会嫌弃你的,我怎么敢嫌弃你,对不对?”
程回故意说反话,他一下就听出来了,能不听出来么,他咳了咳,有点上火的样子,走过去搂着程回的腰,说:“真好,我的回回也太懂事了,这么为我考虑,我好感动。”
“不,你不敢动,我就是随便说的,别在意。”
贺川看她这副样子忍不住把人扣在怀里,他伸手就捏住她的脸颊,她嘴巴很不情愿嘟了起来,她奋力挣扎着,含糊不清说:“干什么,快放开我,臭贺川,你快放开我。”
“回回,婚礼的日期都定下来了,明天再去挑个婚纱。”
“这么快吗?”
“快么?”
“好吧也不快了。”程回拍了拍他的手,说:“你捏得我好痛,快放开我。”
贺川就放开了她,她揉着被他掐疼的脸颊,说:“说好的,不要请那么多人,就请我们家里人或者关系好的朋友就行了,你不要不记得。”
“我记得,别担心,不会有那么多人来的。”
贺川知道她不想那么多陌生人来,所以也没打算邀请不那么熟悉的人来,就只打算邀请他们身边的朋友来而已。
宾客名单也不需要拟定了,人也不会很多,他心里有数。
这些事,都不用程回操心,程回只需要舒舒服服的就行了,其他的事,不用操心了。
程回半信半疑的,就怕贺川说请了好多人来,搞得很隆重,她就是怕跟人交流,现在尤其是这样,跟以前的性格形成了鲜明对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她现在感觉自己是变得小心谨慎又多疑,更怕自己再受到什么伤害,所以不愿意跟别人打交道。
这些事,她还没有跟贺川说过,贺川也不知道。
贺川大概也很纳闷吧,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程回心里忍不住叹息一声,有点难受,对于她跟贺川的婚礼,她也没有过多期望,也没有多喜悦,心情很坦然。
这要不是贺川一直想要办这个婚礼,她也不会想要办混来。
她不是形式主义的人,也不讲究什么礼仪,她现在更多希望生活能够平静一帆风顺,平平淡淡也行,其他的,她不敢奢望也不敢想。
小时候希望能够拥有一段旷世绝恋,最好是虐得死去活来的爱情,长大了心智成熟了只会希望生活平平淡淡的,越是平淡,越是可贵。
她现在的心态就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贺川看她走神了,摸了摸她头发,把她的头发弄乱,她才回过神来,瞪了他一眼,说:“干什么碰我头发。”
“不能碰么?”
“当然不能碰了,你都没洗手,小心弄脏了我的头发。”
贺川看她这副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说:“你现在的脾气怎么这么大,碰一下都不行,不行,我偏要碰。”
贺川说着就把她抱在怀来,还用下巴的胡子去蹭她的脖子,她被蹭得又痒又疼的,一边尖叫着要躲开他,他却把人口在怀里,说什么都不让她躲开。
程回被弄得疼死了,谁知道他的胡子这么刺,还不刮胡子,疼死她了,她忍不住挣扎,并且低声警告他,说:“你再不放开我我告状了!”
“你跟谁告状?”
“我跟爸爸告状,臭贺川,你快放开我!快点!”
“力气挺大的,还能叫这么大声,那你去告吧,你能出来再说。”贺川不由分说继续蹭她的脖子,他这几天没刮胡子,下巴都冒出来一圈青色的胡渣了,挺扎人的。
程回的脖子上的皮肤一块都红了,她仰着头,双手用力的推着贺川肩膀,他又开始挠她痒痒,她又疼又觉得好笑,一会哭一会笑的。
“贺、川!”
“恩,我在。”
“求你了,别弄我了,快放开我,好痒啊,你胡子好刺啊,别蹭我了,皮肤都红了。”
“那你还告不告状?”
“不告了不告了,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真知道错了。”
第六百四十三章
程回很快就屈服了,她赶紧认错,眼泪都出来了,小脸蛋粉粉的,唇也是一样,颜色看着格外勾引人,贺川低了低头,不再弄她,却也没放开她,再一次伸手托住她的后颈,温热的掌心接触到了她的皮肤,她像是被烫了一下,缩了一下身体,还想躲来着,却怎么都躲不开。
“贺川,你干什么?你先放开我,好不好?”程回上气不接下气的,喘得不行,脖子还是痒的。
贺川缓缓低头,双眼炙热,直勾勾盯着她看,他眼里,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只有程回,程回敏锐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她声音也小了起来,说:“贺川,干什么呢?”
尾音娇俏,像是羽毛在他心里扫过,勾起了他那个劲,心痒难耐。
贺川没再说话,而是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唇,在碰上的一瞬间,他也闭上了眼睛,程回就算抗拒,可感觉到了他的温柔和耐心,她也认命了似的闭上了眼睛,没有抗拒他的亲密。
程回还是很喜欢他的,这种喜欢,不浓烈也不剧烈,如果要用酒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果酒,甜甜的,泛着一点点酸涩,但是不强烈,很温和。
而贺川则是反着来的,又浓又烈,跟白酒一样,后劲十足,让她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但刚接触,会很抗拒,后来慢慢就上了瘾。
程回的手也是无处安放,只能抓住他的衣领,借用力气攀着,而后温柔的回应。
贺川就像是什么蛊惑人心的妖物,她本来不同意在这里接吻的,但是贺川总有办法让她屈从。
而阿姨刚好经过,无意间撞见了他们俩在那接吻,阿姨还以为看错了,认出是他们俩后,不好意思笑着走开了,就怕打扰到他们俩,还好没有,他们俩感情还真是怪好的。
过了几分钟,贺川干脆把人抱上楼回了房间,小贺翻这会有外公带着,彻底解放了程回,她也就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了,没人跟他抢,这感觉还真好。
房间门一关上,程回昏头涨脑的,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对了,我差点忘记了。”
“忘记什么了?”
“我还要拿小贺翻的裤子去洗……”
“不洗了,不重要,现在我比较重要。”贺川再次把她的唇给堵上了,不让她再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他都后悔要个孩子,孩子只会破坏他的幸福生活,影响他跟程回,好不容易把这小孩丢给了程父照顾,他可不想放过和程回相处的时间。
这太难得了。
程回还在惦记其他事,心不在焉的,开始不太配合了,还是被贺川抓了回来,紧紧搂着她的腰,不让她跑,她这才断了念想。
但也挺委屈的,不知道贺川又怎么回事,这么狠的劲,不让她走就不让她走嘛,至于这么用力抓她么,她又不是什么犯人。
她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说:“你干什么这么用力,我不疼的吗?”
“我轻点。”贺川还揉了揉她的手腕,挺心疼的,这怪他,确实是他的错。
程回哼了一声,在他怀里舒舒服服换了个姿势靠着,很快就睡着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困,贺川看到她闭上眼睛真睡着了,无奈笑了下,不过也没叫醒她,就抱着她眯了会。
这几天下着雨,地上都是积水,好不容易下雨了,程父拿了扫把在扫家门远的及水泥,顺便打理一下花花草草。
小贺翻坐在婴儿车里,程父时不时回头看看他,他还在那乐呵乐呵的,程父摘了朵花过来逗小贺翻玩,小贺翻还想塞嘴巴里吃,程父赶紧拿开,说:“你这小子怎么什么都往嘴里塞,这可不是吃的家伙。”
程父摸了摸他的脸颊,笑呵呵的,程父都在笑,看着小孩子,也觉得高兴。
小贺翻眯了眯眼睛,抬头看程父,还在伸手要程父手里的花,程父可不敢给他了,什么都吃,这可不能乱吃。
程父的手机又响了,拿了手机看了一眼,他迟疑了会,没有接,因为这通电话是唐怀怀打来的。
对于唐怀怀的事,程父是不想管了,这电话也不愿意接了,但只要想到他的朋友,他又有点于心不忍。
所以还是接了这通电话。
程父还没说话,就听到了唐怀怀的声音,说:“程叔叔,你真的不打算管我了是么?”
程父没说话,他是有心无力,要不是看在她父亲的份上,他不会掺和这件事。
第六百四十四章
程父心里不住叹气。
唐怀怀说:“程叔叔,我知道贺川是你的女婿,可是我爸爸为了救您,把我们家都搭了进去,程叔,你真的不愿意帮帮我吗?”
“孩子,不是我不帮你,这么多年,我尽自己所能了,尽可能帮你们了,你父亲的事,我也很惋惜,很同情……”
“你不要只会说官话,程叔叔,你女儿现在过得这么好,可我呢?我和我弟弟呢?你怎么能够这么心安理得,对么?”
“你要是有需要帮忙的,我肯定是尽可能帮你,以前也是一样的……”程父也没在意之前唐怀怀做的那件事,他始终心里是有愧疚,这么多年了,心里始终是觉得内就无比。
程父是太仁慈了,还是原谅了唐怀怀,还是觉得她只是太可怜了,因为家里的事,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才导致了现在的情况。
谁都不愿意经历这种事,她也是一样的。
“你还在说好话,程叔叔,我是需要帮助,你啊你能不能实际帮到我?!你为什么要给我希望,又要亲手破灭,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弟弟已经是个废人了!”
“你先冷静,有事可以慢慢谈,你弟弟怎么了?”
“我弟弟跟我妈一样,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是你,程叔叔,是你害我失去了父亲,要不然我妈也不会生病,我们家也不会变成这样。”
程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哑口无言,也是因为出于愧疚,他真的很想帮到他们一家人,但是事与愿违,在唐怀怀看来,他是那个坏人,是害了他们一家的人。
唐怀怀又说:“您真的想要帮忙的话,那就让程回跟贺川离婚,不要在一起,他们就不应该在一起!”
程父皱着眉头,让程回跟贺川离婚?这根本就不可能,而且这不是他想要帮忙的心意了,而是拆散他们俩,这怎么可能!
程父没说话,唐怀怀就笑了:“看来您还是不舍得,还是觉得自己的女儿比较重要,也是,程回毕竟是您的家里人,您护着她也是情有可原的,我爸爸算什么?不过就是一条贱命罢了,我爸爸根本什么都不是。”
“真就我们家一家都是贱命,没有您那么好的运气,就我爸爸活该,他命不好,就这么死了。”
唐怀怀越说越来可悲,她只觉得恶心,无比的恶心,恶心姓程的一家人,恶心程回,还有贺川,凭什么,他们这么幸运,而她呢?!
想到这些年她经受的那些事,没有钱,就只能做那些老男人的小三,她不要脸,也不把自己当回事,只想着为了弟弟,她必须得努力,要不这样,弟弟就真的跟母亲一样。
可她努力了这么久,还是一样,情况还是没变化。
她把这一切的仇恨都算在了程父身上,要不是程父,她也不会变成这样,如此的可悲可怜,而程父呢,他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享受一家团聚。
唐怀怀是越想越觉得恶心,无比的恶心,她只想吐出来。
她不好过,她也不会让程家人好过。
“程叔叔,你不用说话了,我知道了,你等着吧,我是不会让程回和贺川过得好的,无论如何都不会!”
第六百四十五章
唐怀怀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程父无可奈何叹了口气,刚才唐怀怀说她弟弟出事了,程父想了想,还是找了人,让朋友去查一查这件事,要是唐阙真的变成他母亲那样,程父肯定会帮忙带他去治病。
不过这点,唐怀怀估计是不会同意的,但她不同意也不行,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要是不及时治疗,只怕越拖越严重。
程回和贺川的婚礼就定在了两个月后的月底,那天是个好日子,贺川找人算了很久了,最后才定下来一个好的日子。
程回感觉也太快了,不过迟早都要面对的,就算了,她也没有想太多,既然都决定了,那就办吧,现在不办,以后都是要办的。
试婚纱那天,贺川也在,程父也是,一家人都在,小贺翻还在旁边玩拨浪鼓。
重新定制改版的婚纱其实更好看了,但也更保守了,这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注意,除了贺川,还能是谁,就是贺川让设计师重新改得更保守了。
不露胸不露背,就露了两条胳膊,连锁骨都不让露了,程回表示无法理解,甚至骂了句贺川是个死直男。
被骂了贺川还笑得出来,甚至心情挺愉悦的。
而设计师都忍不住笑出来,偷偷笑着,笑了一下赶紧收敛笑容,怕被贺川看到。
左挑右挑,就挑了件袖扣处有两个大蝴蝶结的,看着还挺活泼的,她很喜欢那俩蝴蝶结,贺川说行,反正只要不露的,穿在她身上都好看,谁让她是程回呢,他自带滤镜,厚得不行。
选完了婚纱,贺川给她拍了一张照片,存在手机里了,程回回头还问他确定是那套蝴蝶结婚纱了么,她有点怀疑自己的审美。
贺川坚定说:“那当然是那套,怎么了,不好看么?”
“不是不好看,就是有点怕你们觉得太幼稚了。”
“怎么会,不幼稚,很好看,尤其穿在你身上,特别美。”
“……”程回扫了他一眼,“后半句就不用加了,我知道了。”
确定了婚纱以及婚礼日期,程回又开始担忧起来,她还是不愿意办婚礼,很怕太隆重了,还有太瞩目也不好,她就想低调点。
尤其前不久跟陈梦的那件事闹这么大,她很怕这要是传开了,她怕被有心人士拿来攻击她,或者攻击她的家里人,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太多了,还是她太谨慎了。
她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的。
贺川能够理解她的心情,知道她担心什么,所以再三保证了不会很高调,就只请身边的家人和朋友,其他不熟悉的人都不会邀请。
虽然他再三保证了,可程回还是做噩梦了,梦到了要她死的叶定,叶定在梦里还要弄死她,甚至还要弄死她的儿子。
程回是被噩梦惊醒的,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身体在微微颤抖,抖得跟筛糠一样。
贺川也醒了,他看到她再抖,立刻把她抱在怀里问道:“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嗯。”程回害再那咳嗽,吓得不轻。
第六百四十六章
程回说不出话来,还沉浸在刚才的噩梦里,她身子还在抖,贺川搂着她的肩,轻声拍着她的背脊安抚着,温声说道:“没事,我不是在么,没什么好怕的。”
程回也就之前那段情绪不太稳的时间里一直做噩梦,那些事其实都过去了,而且还过去挺久了,她还是一直做噩梦,反反复复的,贺川也跟着心疼她。
她也就看起来没什么事,其实心里还有创伤在,那些创伤就算痊愈了,也会伴随她一生。
“贺川,我怕,我好怕。”程回再也克制不住情绪,嗓音都哽咽了,她是真的很怕,尤其现在还做噩梦,一觉醒来,她又想起那端黑暗的日子。
闭上眼,那些画面一直在眼前回放,她无法忽视。
贺川紧紧搂着她,温柔的抚摸她的脸颊,把人都圈在怀里哄着,她的手脚都是冷的,贺川就握着她的手放自己胸膛里,他用体温来暖她的手。
程回也搂着他的肩膀,他身上很暖和,她忍不住就往热源上靠,抱住了贺川,她死死抓着没有松手。
“不怕了,没事的,我在,我会一直在的。”
贺川吻着她的眼,一边吻一边说:“没事了,回回,都过去了,那些可怕的事都过去了,别想了,你以后都不会经历这些事,没关系的。”
程回点头又摇头,脸上写满了害怕,她知道有贺川在,贺川也会保护好她,可她心里始终是怕的,而且总是会梦到以前的事,尤其这几天,是不是因为要发生什么事了?所以她才频繁做噩梦?
“贺川,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能出什么事,别想了,看你吓成这样,脸都白了,没事,能有什么事,就算天塌下来了,不是还有我么?”贺川笑了笑,不断的安慰她,他捏了捏她的脸颊,声音温柔,说:“好了,别瞎想了,没事的。”
“贺川……”程回也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害怕,她忍不住紧紧抱着他,短时间内都不愿意松开手了,只有抱着他的时候,她的内心才能够短暂的平静一下。
贺川干脆抱着她睡觉,让她趴在自己胸膛上,她还是太瘦了,这么抱着咯得慌,全是骨头,之前有点肉的,现在是一点都肉没有了,贺川也不知道她吃到哪里去了,怎么就是没有肉。
“是不是最近没有乖乖吃饭,恩?”
“没有,我有吃饭,没有减肥。”
“我也没说你减肥,怎么,不打自招了?”
“……”程回还想说点什么来着,但是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也就没吭声了。
“别减肥了,不用身材焦虑,你不管什么样都是最好看的,回回。”
“那你干嘛减肥?”
“怕你嫌弃我,我有焦虑,毕竟我大你这么多,男人到这个年纪,不得不焦虑。”
“……”程回算是明白了,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她一方面觉得好笑,一方面又无可奈何,被贺川的脑回路给逗笑了。
他说得也没错,男人到他这把年纪,稍微不注意就变成了啤酒肚,他可不允许自己变成这副油腻样子,一方面是怕程回嫌弃,一方面的确是没自信,他也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贺川,我想休息了。”
“嗯。那你睡吧。”
贺川继续搂着她,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她睡觉,这会天还没亮,窗外都是黑的。
程回却睡不着,她心事重重的,尤其想到他们俩的而婚礼,她的眼皮就开始跳,感觉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她自己也说不出来。
因为她自己都说不出来,更没办法跟贺川说她心里的想法。
她内心无比煎熬还有纠结,咬着牙齿,忍不住抓着贺川睡衣的衣袖,她抬头,蹭了蹭贺川的下巴,她往他怀里钻,她动来动去的,不太安分,也无形中说明了她很不安的心情。
贺川任由她钻,他还挺吃她这一套的,她这样等同于在撒娇,他看她这样,忍不住把人扣在了怀里,声音低低的说:“好了,别钻了。我这不是搂着你了么。”
程回没再动了,而是乖乖的待在他怀里,她没睡意,也睡不着觉,她也不想这样,这样搞得贺川也睡不着,她也很难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贺川低头看了看,确定程回是睡着了,贺川这才松了口气,温柔的摸着她的脸,整理了下被褥,他这才搂着她继续睡。
几乎隔段时间,程回就会做噩梦。
第六百四十七章
尤其是这几天,没休息好,她又失眠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也很慌张,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劲,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了。
贺川还叫了医生过来给她看看,但程回说什么都不愿意,她很抗拒,她也不愿意,毕竟她也了解心理辅导那些手段,药也吃了不少,她都挺有经验了,一般医生也解决不了她的问题。
贺川还想说什么来着,她也听不进去,说什么都不愿意听他说。
贺川说不过程回,她是老大,他就算想找医生,程回也不愿意见医生,这事也就暂时搁置了。
而贺川也没告诉程回关于女婴的事,贺承这会搞失踪,警察也找不到他,一点头绪都没有,贺川看程回状态不对劲,就没提,免得让她不高兴。
贺川太担心她的身体了,真的怕她心情受到这些事的影响。
贺川也暂时放下了手里头的工作,花了不少时间陪她,顺便照顾小贺翻,也不能一直麻烦程父帮忙照顾,贺川刚好有这个时间,就算没时间,也要腾出时间来。
程回也意识到了他怎么这几天一直在家,不用去公司上班,贺川这时候就笑得贼兮兮的,也不多说,程回就看着他,什么也没说,就安安静静的看这,贺川被看心虚了,就说:“想在家陪你们几天,公司的事也不多。”
“行吧,那我也只能相信你,不然我还能说什么。”
贺川又在那笑,心情还不错的样子,笑得格外的开心。
程回都忍不住掐他脸颊,说:“我怎么看你笑这么开心,我就恼火,不准笑了。”
“好好好,我哭行了吧,我不笑,我哭。”
贺川说是这样说,笑得更高兴了,程回真的无可奈何了,贺川是油盐不进,她还能怎么办。
怎么都说不过他,她也是服气了。
但是贺川的手机一直在响,响个不停,他每次打电话都避开了程回,像是有什么事不能被程回知道一样。
他搞得神秘兮兮的,程回本来对他工作电话不好奇的,贺川搞得神神秘秘的,她就好奇了,感觉出了什么事一样,他钥匙不躲着她还好,可就是躲着她,她才觉得奇怪,加上最近的事的确很多,她就想知道贺川到底在搞什么鬼主意。
贺川这天又在打电话,站在露台上,抽着烟,程回就在客厅看到他在抽烟,程回慢慢就走了过去,贺川似乎听到了动静,说没而极具就把手机挂断了,回头就看到了程回,程回还想说什么而来着,挠了挠头,贺川就笑了,说:“怎么了?这种表情看我,有事么?”
“你跟谁打电话啊?”
“工作的事,怎么了,找我有事么?”
“没有,你别抽烟了,味道好大。”
贺川就去找烟灰缸了,而程回在原地愣了一下,这才走开。
贺川也很谨慎,看起来什么都不愿意说的样子,她要是直接问,贺川也不会告诉她,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
傍晚,贺川又出去了一趟,程回还问他上哪里去,他说:“有点事,晚点就回来。”
“那要等你吃饭吗?”
“不用了。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好,那我们就不等你了。”程回也没有多问,“你开车小心点,别着急。”
“嗯,好。”
程回皱着眉头,站在门口看着贺川的车子渐渐远去,她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而且越来越强烈。
贺川到底是去哪里,程回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她很想知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但这会跟不上贺川,没办法知道他干嘛去。
这会,贺川这会到了医院,是医院的医生给他打了电话,说那孩子出了点小问题,需要家属过来,他不是家属,但勉强算是亲属。
这还是贺川第一次来医院看这个孩子。
那孩子孤单单坐在病房里,就他一个人,他剃光了头,身上插着各种管子,皮肤很不自然的白,身子也瘦瘦的小小的一个,看着跟实际年纪并不相符。
那孩子的眼神也是很空洞的,看着贺川,但他似乎知道贺川是谁,一直看着他。
医生也来了,跟贺川说了那孩子的情况,那孩子的情况都算稳定了,但是一直住在医院不是办法,医生就问一下孩子的家属,要怎么处理这个孩子之后的事。
第六百四十八章
如果没人接纳他的话,那最后结果只能去福利院。
贺川不是那孩子的亲生父母,他要是不收养,其实也没办法。
何况孩子的亲生父亲现在还在,又不是死了联系不上了,但是的确是联系不上了,所以才联系了贺川。
医生已经尽可能救治这个孩子了,可是之后的事,医生也不知道怎么妥善处理。
“这孩子性格太内向了,也不说话,非常安静,也很乖,打针痛他也不说,什么都憋着。”
贺川知道医生什么意思,但他没有什么情绪,说:“那就送福利院。”
“送福利院吗?”
“嗯。”贺川也没解释那么多,“等他父亲出现了,再想办法把孩子送回给他父亲。”
这到底是贺承的儿子,不是他贺川的,他不可能带回家养,就算程回愿意,他也不可能带他回家。
贺川的态度也很明显,医生都看得出来,所以气氛一时之间微妙的尴尬。
“要不开门进去看看他?”
“不用了,没什么好看的,人没事就行了。”
贺川很快就走了,他还有事,不能留太久。
医生照例给那孩子做检查的时候,那孩子难得开口问道:“医生,刚才那个人是谁?”
“他是你父亲的哥哥,就是他缴费给你治病的,你以后见了他要叫大伯的。”
“……”那孩子也就点了下头,不再开口说话,不管医生说什么,他都没开口。
医生也是同情他,能力有限,只能帮他解决身体的病痛,不能解决所有的事。
……
贺川去了医院,开车掉头去了另一个地方,还没到目的地,他就在打电话了,打给了严津,等那边接通,他直接就说:“贺承在哪里?”
“什么?贺总你是找错人了吧,你问我?我怎么可能知道。”
“严津,别演了,你比我清楚贺承在哪,需要我亲自去见你?”
“我还真是不知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贺总,你堂堂一个公司大老板的,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了。”
“贺承在哪。”贺川没有理会严津说的话,他直接又干脆,而是笃定了严津知道贺承在哪里。
贺川之所以能找上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严津却还在这装聋作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贺川笑了出来,说:“严津,我给你一次机会,你不说是吧,那就别怪我翻脸。”
严津那边没说话,似乎在斟酌,迟迟没有说话,过了回,他说:“我可以告诉你。”
严津还是松口了。
严津那边说了一个地址,贺川立刻把电话给挂断了,一句废话都不愿意多说,没必要。
严津挂了电话气得又在骂脏话,“这个贺川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这什么语气,他算什么东西?!”
边上的秘书都吓到了,吱一声都不敢,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事一样。
严津看那秘书也是碍眼得很,说:“你还愣在那干什么,跟块木头一样,叫你干的事,你都干好了?在这杵着?怎么,还等着我来伺候你?!”
第六百四十九章
“不、不敢,严总,我没有这个意思……”秘书也是刚来没几个月的,她是新人,还没摸清楚严津的脾气,有好心的老员工之前跟她透露过,之前的秘书都是哭着辞职的,希望她是个例外,可她哪里是什么例外,看这情形,她忽然就理解了为什么之前那些秘书会哭着辞职了,她都想辞职了。
“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跟个呆瓜一样,谁把你招进来的,就这衰样,谁看了都倒胃口,你哭什么苦啊,你有什么好哭的?怎么,我骂你了?!”
“对不起,严总,您别生气了,是我不对,是我不好……”说着说着就哭出来了,她也没想到严津这么凶,她都怕了,怕得不行,手指都在抖,抖得非常厉害。
严津在那骂,她也不敢定罪,站在那被他骂了半个多小时,有人进来了,严津这才收了声。
小秘书立刻离开了办公室,低头擦着眼泪,还被不少人看到了。
小秘书更加无法冷静下来,哭得不行,躲到了洗手间哭了出来,哭得不行。
严津还没就这样罢休,直接把这个新秘书给炒掉了,他把怒火都发泄到下属身上,尤其是女秘书,他看女秘书特别不双,又换了一个女秘书开骂。
这会间公司其他人人心惶惶的,谁也不敢乱说话,深怕被严津盯上,毕竟谁也不敢惹严津,尤其这个时候。
严津偏偏还不得劲,晚上打电话把他的小情儿叫到了家里,他的女人不少,温凉只是其中一个,而且也不算他真正意义上的女人,这个女人,他都只是玩玩而已,包括现在这个女人。
温凉现在不在墉城,被他搞到国外躲避风头去了。
想到这个女人以及现在手头上一堆破事,严津的脾气就来了,抑制不住的恼火,他的脾气全都发泄在小情儿身上了,那小情儿还就喜欢他这个劲,扭着腰在那尖叫着。
……
贺川在挂了严津电话就去找了贺承,到了地方后,但是没看到贺承,只有陈梦在,陈梦看到贺川来了,下意识害怕,在没有贺承在的时候,他其实不敢见贺川。
她还是很怕这个男人的,尤其那双眼眸,锐利无比,她看都不敢看他。
贺川也不废话那么多,直接问她:“贺承呢?”
“我不知道。”陈梦顿了顿,迟迟都不敢看他,声音都在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找来这里,最关键是他怎么知道他们的下落,他本领这么那么大么?到底又出什么事了?贺承呢?怎么他这个时候不在!
贺川够了下嘴角:“打电话给他,叫他回来。”
“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手机打不通,你有本事找来这里,那你自己去找他。”陈梦还嘴硬,想要关门,但是贺川握着门把手,不让她关门,力气又大,她根本搬不动。
“我不再重复,他要是不来,你就麻烦了。”
“又不是我不想叫他来,我说了他手机打不通,着还能怪我么?我真不知道,还有你要是敢乱来,我立刻就报警,你这么厉害,有名,我想你也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吧,是吧?”
第六百五十章 无动于衷
“我这人最不怕麻烦。”
贺川说出这番话也就说明了他见不到人是不会走的意思。
而陈梦缩了缩脖子,眼神一直飘着,不是很敢看贺川,她听贺川这么一说,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沉默了一会,说:“你不怕麻烦,我怕,总之我不知道贺承在哪里,你也不用来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梦看贺川没有走的意思,她心里的恐惧被无限放大,她看贺川没有走的意思,就说:“你要是再不走我就真的报警了。”
“报警?你报。”贺川冷冷道,那双如鹰一样的眼眸盯着陈梦看,似乎能够看穿她的灵魂,她的手还抓着门把手,不知道说什么。
“你别以为我不敢报警!”
“所以说你报,我没说不给你报。”
陈梦表面看起来挺淡定的,但眼里的恐惧还是出卖了她,她万分警惕看着贺川,指甲扣进了掌心里,说:“我劝你别想乱来,这里可都是有监控的!”
贺川冷冷笑了,冷硬的表情看起来有几分锐利,尤其那双眼睛,他个子又高,站在那,气场强大,盯着陈梦看,陈梦腿都打颤了,她真的对付不了贺川,所以这么怕他。
以前她还试图勾引他,想上他的床来着,结果他一下子就看破了她的心思,但还是放了她一马,手下留情,没有赶尽杀绝。
想起这件事,陈梦其实也有几分羞愧,她也是女人,也有正常人的感情,但羞愧也就只是羞愧罢了,她不后悔,只是觉得没有成功怪可惜的。
要是当时成功了,她也许也不会落得这么凄惨,也许这会早就成了贺川的女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什么没有?
但是哪里有这么多的如果,她没有成功,并且失败了。
退而求其次,她选择了贺承,但贺承怎么能跟贺川比,一个是天,一个是地上的蝼蚁,根本没有比较的地方。
而这会贺川站在跟前,陈梦看着贺川,心底深处那点心思也被勾了起来,贺川还是比贺承出色的,而且出色太多太多,她也只是个普通女人,也对美好事物有所向往,而贺川就是她的那个美好事物。
在墉城,不止她一个人对贺川心存妄想,这种男人,有钱也好看,他的外在条件实在太诱人了,就算被拒绝了不止一次两次,陈梦还是会幻想如果贺承是贺川就好了。
但幻想只是幻想,没有那么多的如果,贺川根本不是她能妄想的人,她就算再奢望,贺川也看不上她。
她心知肚明。
但是女人总会有那一点点不切实际的幻想,还有天真,她就想万一有奇迹发生了呢,也许贺川哪一天就看上她了呢?
“贺先生,你为难我一个女人也没什么用,贺承真的不在,我也联系不上他,他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如果你不信,可以进屋找,或者你也可以等到他回来。”
陈梦干脆把门打开了,她在家穿了条睡裙,没穿得很正式,因为是睡裙,也很显身材,她刚生产完,身材丰腴,皮肤还算白皙,唯一差了点的就是没有化妆。
不过陈梦对自己的外貌还是有自信的,她不怕贺川看到她这副样子,像贺川这种年纪的男人,大部分还是对稍微丰腴一点的女人感兴趣的,她太了解这类男人,以前也接触过。
但贺川却冷淡还有几分厌恶移开了视线,没再看她,似乎多看一眼都觉得厌恶,她说:“把你手机拿来。”
“我手机在房间,你要拿我手机?那你自己去拿。”陈梦忽然一改刚才的态度,她挺直了腰板,不动声色把裙摆往上扯了扯,露出了白皙的大腿,她就是故意想要引诱贺川。
但贺川什么人,经验老道,又不是没看过女人的身体,除了程回,其他的女人就算真的tuoguang了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有什么感觉,甚至可以说很冷漠并且无动于衷。
陈梦的小动作,贺川都看在眼里,他眼底深处闪过恶心厌恶的情绪,也觉得好笑,这个陈梦是把他当成三岁小孩了?真以为他会上当?
“贺先生,你这样杵着不进来,是不想找贺承了?”
贺川勾了一个轻蔑的笑容,说:“不用了,既然他不在,行,我过会再来。”
但是陈梦却不想他这么就走了,她都明示到这个份上了,他居然能够这么无动于衷?!
第六百五十一章 荒芜
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她是哪里差了,都不差好吧!
论身材,她也不比他家那位差,还有脸蛋,她哪里差了?追她的男人可不少,怎么就贺川能够这么无动于衷?
陈梦追了出去,叫住贺川,说:“你就没反应的?贺川,你怎么能够这么无动于衷?!”
贺川没理会她,而是径直上了车,把车门关上,从头至尾就没看她一眼,多看一眼,似乎都会脏了眼睛。
她未免也太天真了,这点手段就以为他会上当?
陈梦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他要是骂她还好,主要他什么都没反应,就跟木头一样,从头到尾无视了她,而她做的那些事,都变成了小丑的表演,令人发笑。
这个贺川到底是不是男人,为什么会没反应的?
贺川直接踩了油门,掉转了车头就离开了。
至于这个陈梦,贺川是真没把她当回事。
他要找贺承,是有事要跟他算,既然贺承不在,他就拿打电话让其他人去找贺承,他就不信了,这个贺承还能躲到天涯海角去,只要他还在墉城,那就藏不了多久。
这么一折腾的功夫,贺川回去路上又遇到了堵车高峰期,他自己是不着急,就是怕程回着急,这条路怎么说都要堵上一个小时左右,估计是错过了陪程回吃晚饭的时间了,算了,等会回去再说。
……
陈梦在贺川走了,立刻给贺承打电话,但还是打不通,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怎么就是不接电话,贺川都找上门来了!
陈梦着急也没用,贺承的手机就是打不通,她只能给他发短信,希望他早点看到手机消息。
贺承看到消息是三个小时候的事了,而这会他已经被贺川的人盯上了,他刚潇洒完走出酒吧,一身酒气,浑浑噩噩的,他刚走出酒吧,就被好几个人围堵了上来,贺承察觉过来当然是不服从了,立刻骂骂咧咧起来,那几个人废话也不多说,直接上手了,把人摁上了车。
贺川本来已经到家了,程回跟阿姨出去了,说是去商店买点东西,程回不是一个人出去的,贺川这才稍微放心一点,他刚坐下来没多久,就接到了电话,接完电话他又出去了。
等程回回来,贺川已经走了,椅子都凉了。
还是程父跟她说贺川刚出去,程回就给贺川打电话,问他干嘛去了。
贺川接了,说:“有点事,怎么了?”
“没啊,就是问你一下,刚才我爸说你又有事出去了,我就问一下,没事就好了。”
“抱歉回回,最近事情比较多,你别担心,忙完我就回去。”
“行,那你小心点。”程回挂了电话就躺在床上了,眼皮忽然跳的厉害,忽然生起了不好的预感,她自己也说不出来,她又怕是她自己想多了。
贺川都挂断了电话,程回还盯着手机看,若有所思,她开始回忆贺川今天这一整天的反常举动,她忍不住胡思乱想,是不是又出事了?
那不然他怎么会是这种反应,是不是出事了?
程回越想越焦虑,坐立难安,就连程父都看出来了,问她怎么了。
程回回过神来摇了下头,“没事,对了,爸爸,贺川有说出去干什么吗?”
“好像公司有事,怎么了?”
程父这么一说,程回心里更迟疑了,她不安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她总感觉贺川隐瞒了什么,或者说,他是不是背着她做什么?
程回坐不住了,拿了车钥匙也出去了,程父放心贺川却不放心程回这么晚还出去,跟了出来,叫程回这么晚不要出门,但程回没听,启动车子就离开了。
程父叹了口气,阿姨也走了出来,说:“怎么了?回回这么晚还出去?”
“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程父回到家里拿手机给贺川打电话,但贺川的手机这会在通话中,打不通。
程父就给程回打电话,程回倒是接了,但她说:“我没事,我就出去会,很快回来,别担心。”
程回就只是不安罢了,她总觉得贺川有事瞒着,她不放心,想要确认一下贺川到底在干什么。
她也不知道贺川这会在哪里,她就先去了贺川的公司,看看情况。
贺川这会打完电话就把手机的声音关了,很快就到了荒废多年的桥,江边这会风大,路上没几个人,车也没几辆,周围杂草丛生,一派荒芜的景色。
第六百五十二章 动手
贺川到的那会,已经有人在桥上了,包括贺承,贺承的手脚都被绑着,他嘴巴上封着胶布条,好几个人都在盯着他。
“老板。”
贺川来了,几个人纷纷让开道,叫贺川老板。
贺川指间夹了根烟,烟灰掉了下来还没掉在地上就被风吹散了,风吹得烟头的火光一明一灭的,这边灯光昏暗,衬得贺川的脸也是昏暗无比。
贺承没被蒙住眼睛,他自然也就看到了贺川,他看到贺川,表情是想笑又笑不出来,嘴巴上的胶布紧紧贴着他的皮肤,他扯着嘴就疼得不行。
“行了,都辛苦了,你们先回去休息,这里不用管了。”
贺川淡淡吩咐道。
“是,老板,那我们就先走了。”那几个人上了车,很快启动了车子掉了头就离开了。
这会就剩下了贺承和贺川,贺承不断挣扎还发出呜咽的声音,使劲的叫着,贺川弯腰蹲了下来,他伸手拍了拍贺承的脸,说:“想说什么?”
贺承挣扎得不行,怒瞪着瞳孔盯着贺川看,满脸写着怒火,而贺川偏偏不帮他解开胶布,看着他在那做徒劳无用功,还挺可笑的。
贺承现在真的恨不得直接动手,但他的手跟脚都被绑着,他动不了,贺川也没解开的意思,就这样看着他跟个虫似得扭来扭去的。
“想让我解开?”贺川抽完最后一口烟,就把烟蒂丢掉了,他没动手解开,只是撕开了贺承嘴巴上的胶布。
“你妈的混蛋贺川,你他妈敢绑我!你是不想活了是吧?!”
这个贺承能开口说话就在那骂骂咧咧的,什么脏话都骂得出来,而贺川也没生气,任由他在那骂骂咧咧的。
“你他妈赶紧放开我!贺川,我叫你放开我!你笑屁啊笑,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就干了程回那小贱人!”
贺承越骂越凶狠,还骂起了程回来了,这贺川就没法忍了,笑了出来,直接一拳头打在了贺承肚子上,这一拳头打的贺承的脸都扭曲了,贺川的手劲可不小,这一拳头下去,贺承痛苦叫了出来,那声音,听着都觉得挺。
贺承本来就喝了酒了,挨了贺川这一拳头,他好像要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似的。
“你妈的!”就算是痛,贺承嘴巴还是很硬,还在骂骂咧咧,骂贺川。
贺川根本无所谓,但是骂程回,他就不能忍了。
“你有本事就打死我!你要是今天打不死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贺承还在死鸭子嘴硬放狠话,他咬牙切齿的,胃里翻滚得厉害,很想吐,可又吐不出来。
“我偏偏不会打死你,留着你一条命还是有用的,贺承,你也不用激我,我不会让你死的,明白么?”
贺川又不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人,不至于要他死,何况留着这个贺承还有用的,不可能要他死。
贺承还在骂骂咧咧的,贺川就看着他骂,又点燃了一根烟,贺川拿烟头烫在了贺承脸上,直接动手不含糊。
第六百五十三章 你没这个机会
贺承疼得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他胡乱扭着身体,挣扎着,贺川看他这样,唇角勾着冷冷的笑容,说:“不是很狂么,继续狂一个给我看看。”
贺承使劲挣扎着身体,酒醒了不少,脸上被火钳烫一样,疼得他撕心裂肺的,他恶狠狠盯着贺川:“你他妈再碰我一下试试?!贺川,你别让我找到机会,我一定会杀了你,你等着!你最好现在放开我!”
“你不是一直都想我死么,叫那么大声,你倒是动手啊。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倒是来,不用客气,跟我动手。”
“你有本事放开我!解开我的绳子!你这混蛋!”贺承叫得很大声,怒吼着。
贺川嫌他吵得厉害,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不是打他耳光,而是拍着他的脸,这比打他耳光更羞辱。
“解开可以,不过贺承,今天把话说明白吧,别拖拖沓沓没完没了。”
“行啊,那就一次性解决清楚!把这事说明白了!”贺承又吼了句,“你现在就放开我,我们把话说清楚,挑明白了,不要遮遮掩掩了,我也没时间跟你耗下去,贺川,我早就想跟你算清楚了!把过去那些事以及我妈,所有的事都算清楚!”
贺川就笑了,倒是真解开了他的绳子,重获自由的贺承第一时间就偷袭贺川,但被贺川挡住了,甚至一脚踹到了他肚子上,贺承应声倒地。
“喝成这个鬼样子还想跟我斗?真当自己天生蛮力,贺承,你不如撒泡尿照照镜子这幅鬼样子,算什么东西。”
贺承痛苦捂着肚子在地上哀嚎着,贺川是真没手下留情,他动起手来是真的狠,一点都没留余地。
贺承喝多了加上身体虚弱他哪里是贺川的对手。
何况从小就没打赢过他,每次和他打架,都是他输,输得非常惨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一样,老样子,他根本就斗不过贺川。
何况这会功夫,贺川是有准备来的,他哪里是他对手。
贺承再也忍不住了,既然打不过,那就开骂好了。
“我说了你要是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要不然别让我找到机会,不然我一定报复到程回身上,我就不信了!”
贺川抽着烟,居高临下看着他,就像是看一条可怜虫,恶心得不行,他说:“你要真有这个能耐就别说说,倒是实施。”
“我说了,你别给我找个机会,不然我连你老婆孩子都不放过,尤其是那个程回,你对我做这些,我都会报复到程回那贱人身上!”贺承也是笃定贺川是不可能动手杀了他的。
而贺承这样骂,贺川的脸色也彻彻底底阴沉了下来,他死死盯着贺承看,忽然就笑了,嘴角弯着,勾起一道嘲讽的弧度。
“你没这个机会。”
“那就说不准了,我贺承现在是天不怕地不怕,反正我什么都没了,我不像你,有家有小孩,还有牵挂,贺川,你要是真有本事,你就直接杀了我,不然,我迟早一天把这些账都清算到程回那贱人身上!”
“那个贱人,她别以为搭上你就能高枕无忧,我恨不得qiangjian她,让她在我身下shenyin,我倒是想知道她是什么滋味的,让你这么着迷!”
“我现在真他妈后悔,以前就应该把这贱人给骗了,干嘛给你留着!”
第六百五十四章 有本事
贺承越说越离谱,他看贺川不高兴,他就高兴了,怎么样,自己的女人被这么羞辱,是不是特别不爽,但即便不爽他又能如何。
“贺川,你有本事今天就杀了我!不然别给我找到机会,不然我不会放过程回的,她要是真出什么事,贺川,都是你害的,都是你自己害的!”
贺川没再犹豫,直接一脚踹了过去,这一脚又踹到了贺承的膝盖,他疼得脸惨白惨白的,疼得话都说不出来,贺川还没完,没打算这样放过他,又补了一脚。
贺承这下彻底不能站起来了,他疼得原地打滚哀嚎着,声音凄惨无比,疼得不行,估计是伤到了骨头,钻心的疼。
贺承知道自己玩不过贺川,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怕死,就要跟贺川对着干,他还当着贺川的面骂程回,说程回是贱货。
贺川嗤笑了一声,还没有所动作,又听见贺承叫嚷着:“你有本事就直接杀了我,用不着在那折磨我,你以为你折磨我我就会屈服?!不可能,别做梦!”
贺川也就笑,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天真,没点脑子。”
“是啊,就你厉害,就你有本事,就你他妈的会算计人!我知道你讨厌我,还有我妈,我妈现在下落不明,就是你搞的手脚是吧,是你在报复我妈,你见不到我们好,你要赶尽杀绝!”
“现在我妈死了,轮到我了,是么?贺川,你有本事,就直接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
贺承心里就认定了他母亲的失踪就是贺川做出来的,他不止怀疑过贺川,还怀疑过温凉,如果把贺川跟温凉串在一起,他们俩都有嫌疑,更别说这两个人以前还在一起过,还是同校的校友,而且温凉曾经爱过贺川来着。
他们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路的。
之前温凉不答应跟他合作,言辞之中还有点躲躲闪闪的,就是不正面回应,她肯定是知道什么,要不然不是这种态度。
就是可惜了,他没找到什么有用的证据,导致了现在什么都没发现。
贺承现在看贺川的态度,心里就认定了他母亲的失踪肯定跟贺川有关系,他就是报复!蓄意报复!报复贺太太以前从来不关心他,他现在经历这些,都是对他们的报复!
贺承想到这里久笑了出来,小声越来越狂妄了,说:“贺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妈的失踪就是你害的,就是你,你以为你藏得这么深我就不知道?”
贺川听到这话,也只是笑了一下,就像是听到了而神秘好笑的话,说:“你再说一遍,风太大了,没听见。”
“我说是你害死了我妈,你到底把我妈弄到哪里去了?!你这个杀人犯!罪犯!凶手!”
贺川也是服了这个贺承了,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跟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本事,现在贺川是见识到了。
至于他说的贺太太的死跟他有关系,贺川直接笑了出来,说:“你有证据的话,那就去警察局告发我,让警察来查我,而不是你空口断案。”
“那是不是你做的,你敢不敢承认?!”
“你觉得呢?”贺川目光阴恻恻的落在贺承脸上,“你要是有证据,就去警察局,找警察,让警察来抓我。”
“你不要转移话题,我现在就问你,到底是不是你做的!你只需要承认跟就行了,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贺承也在看贺川,他现在已经认定了是贺川干的,就算他不承认也没关系,又不妨碍这一切事都是他干的!
贺川并没有搭理他,嘴角挂着有几分嘲讽的笑容,仿佛在嘲笑贺承,他未免也太天真了,他承认是他干的又如何,不是他又怎么样,他可不相信贺承是什么孝子,要给他母亲讨个公道,估计又有其他打算。
贺川太了解他了,他就不是什么孝子,也没见过他做了几件关心他母亲的事,他从头都只顾自己,而他变成这样,也有一大部分是他母亲的责任,要不是他母亲过分宠溺,他也不会变成这样。
这都是有原因的。
当然了,也不能排除这没有贺川的故意纵容。
明知道贺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贺川偏偏的从来不帮忙教导,就是任由贺承发展成这幅鬼样子。
贺川比贺承大七八岁,他比贺承懂事很早,很多事他都看在眼里,但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第六百五十五章 动手
从很早开始,贺川就等着贺承被宠坏,变成一个废人。
他深刻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从小到大,就没真正管过贺承,而是助纣为虐,任由他发展。
就连当初贺承欺负女孩的事,贺川也是一早就知情的,不过他什么都没管,等这事出了,他还想办法想将这件事闹大,但奈何,贺炜还是心软了,饶了贺承,帮他收拾了这个烂摊子。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贺川对贺炜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的信任。
这种父亲,注定是失责的,他眼里也就没有贺炜这个父亲了。
贺川的计划早就开始了,从他回到贺家那回忆其实就已经开始谋划了。
贺炜估计也有所察觉,但也许是贺承太过废物,根本不能指望,所以贺炜就开始着重培养贺川,不过贺炜现在都去世了,答案是什么,贺川也不关心了,都无所谓了。
倒是贺承提醒了他,贺太太的失踪还是对贺承有影响的,原来贺承还记得他还有个母亲,这倒是没忘记,那只能说明他还算有一点点良知,但并不多。
“你别以为你不说话就能否认你是杀人犯的事!我妈现在肯定是被你害死了,你赶紧交代,你把我妈弄到哪里去了?!”
“傻逼。”贺川懒得骂他了,就骂了这两个字,他这次找贺承,可不是为了跟他讨论什么他母亲失踪的事,更没打算帮他找出什么杀人凶手,他也不是这个杀人凶手,这种事,他还不屑做。
“贺川,你他妈混蛋,从小到大,你他妈就只会装无辜讨老头子欢心!也就老头子吃你这一套,我才他妈不吃你这一套!”
贺承说着挣扎要起来,但是膝盖被贺川踹的那计较,疼得他都站不起来,使不上劲,可即便如此,他还是龇牙咧嘴的,表情狰狞着,说:“我告诉你,贺川,我跟你没完,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我们俩之间只能活一个!”
“以前那些事我要跟你一一算清楚,还有我妈的事,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别以为你做的事别人不知道!”
贺承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贺川只觉得可笑,他真就不客气笑了出来,嘲讽道:“你站都站不起来,不如先站起来再跟我说话。”
“我说了,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不然你今天对我做的这些我一定会报复到程回身上,那个贱人,你最好看紧了,不然她要是被我抓到,她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下一秒,贺川又抬起腿踹到他肚子上,这一脚,直接把贺承踹到在地上,他痛苦嗷嚎着,豆大的汗从额头上淌了出来,又一次吐了出来,这下什么都吐干净了,胃酸也吐出来了。
一滩污秽物全都吐在了地上,一时间恶臭散发了出来,贺承自己都闻到了,他恶心得又在那吐,吐得身上都是。
贺川厌恶皱了下眉头,也被这一幕恶心到了。
而贺承本来就喝了酒的,现在又站起来,颤颤巍巍指着贺川的方向,但嘴巴都被污秽物堵住了,他吐都吐不干净,整个人身上都有一股很臭的味道。
贺川这才说道:“别说我没警告过你,贺承,你要是觉得活腻了,那尽管试试。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些,你要是有证据,就去警察局,别说我不给你机会。”
“你别以为我不敢去警察局!”
“那你到是去。”
“贺川,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都做干净了,我要是有证据早把你抓进去了!”贺承还是认定是他干的,“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干的,就他妈是你干的!”
贺川想走过去动手的时候,忽然注意到了远处开过来一辆车,那车在空旷的路上非常醒目,甚至似乎是朝他这边开过来。
贺川抬起头看了过去,那车越来越近,车速也慢慢降了下来,靠近了贺川才注意到那车子似乎是程父的,那开车的是谁?
还没等贺川走过去,那车停了下来熄了火关了灯,程回从车里下来,太暗了,距离得远,贺川看不太清,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有个人朝他这靠过来。
等人走到了光线稍微亮一点的地方,贺川这才看清楚了那是程回。
程回出来仓促,随随便便套了件外套走出来,这会江边风又大又冷的,她下车顿时感觉到冷风瑟瑟的,吹得她忍不住在发抖,太冷了。
第六百五十六章
而贺川穿得更少,单薄一件灰色毛衣,站在那里看到程回来了,他皱了下眉头,顾不上贺承,赶紧走了上去,走到她跟前站稳了就问:“你怎么来了?”
程回鼻子都红了,眼眶也是红润润的,看着很像是哭过了,她眼神很委屈看着他,声音很低,“我查了你手机的定位。”
“怎么了?”贺川的神情都温柔下来,问她怎么了。
“你在这干什么?手机也不接,我不放心你。”
“办点事,这里风大,上车吧。”贺川不想让她看到贺承那副鬼样子,就想把她支走,先回去再说。
程回却不走,她停了下来,隐隐约约看到前面似乎还有其他人在,可是贺川不让她靠近了,她更想知道那是谁。
“那里是不是有人在?”
“回回,先回去吧,风太大了,你穿这么少,等会感冒了。”贺川握着她的手腕,她的手都是冷的。
程回甚至还甩开他的手,就要往那边走,而贺川又一次抓住她的手,不让她靠近,说:“回回,风太大了,回去吧。”
“不要,我想知道那里是谁在,我看一眼,就看一眼。”程回也固执了起来,她感觉得到贺川不愿意让她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可偏偏的,她就是想要知道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她忽然就是很想知道。
贺川没说话,他握住她的手逐渐用上了力气,就是不愿意让她过去的意思。
程回低了低头,说:“贺川,你先松手,可不可以?”
“回回,你不相信我么?”
“这跟我相不相信你是两回事,你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我又不是小孩子,贺川,我真的不需要你跟我说这么多。”
程回的态度也很坚定,她说什么就是不愿意哦组,而贺川也劝不住她。
“回回,回家了,太晚了,没有什么事。”贺川没有想解释的意思,他只是单纯不想让她看到那不好的事。
程回忽然对贺川笑了下,说:“我还不想回家,不行。”
“回回。”贺川表情也很严肃,一直盯着她看,还想叫她回家,但她这态度,不是想回家的意思,怎么都说不出来。
“贺川,我就真的不能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只是好奇而已,我也只是担心你,没有其他意思。”
程回就是想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没有其他原因,就这么一件事,他也不能满足么?程回不明白,他到底在做什么,不能让她会知道的?
贺川看她的受伤的表情,心脏也跟着不舒服,揪得紧紧的,喉结吞咽了几下,他开口说:“回回,你相信我可不可以?我没做什么,你不用担心,我也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相信我,真的没什么事。”
“不是我相信你的问题,贺川,我需要亲眼所见,我也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些事,我得自己证明,好不好?”
她都这样说了,他还能怎么说。
贺川喉结又吞咽了几下,说:“回回……”他也只能喊她的名字,握住了她的手,他神情也是温柔下来,带着某种希冀,看着她,他又笑了笑,说:“回回,这件事我能跟你解释,不过你别过去,也没什么事,你放心。”
第六百五十七章
“我就想看看而已,看一下。”程回说着就挣脱了他的手,她就跑到那边过去看,赫然看到了贺承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贺承很费劲抬起头看到了程回,咧嘴笑了。
程回想到了很多种的可能,但是没想到贺承居然会在这,她都愣住了,瞬间想到了千万种的可能,她要是再晚来一步,贺川是不是要动手……
她不敢仔细想下去,赶紧制止了自己这个危险的念头,她回头就看贺川,眼里有不可置信,还有不解,她不知道为什么贺承在,又变成这幅样子,她看着贺川,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也说不出来话。
贺川走了过来,还没说话,贺承就骂了句:“哟,这不是小贱人程回吗,怎么,你也来了,你们这小两口有点意思啊,一唱一和的。”
程回是非常讨厌贺承的,从始至终,就没对他有什么好印象,她也恨不得他死掉算了,但程回不希望贺川跟这件事有什么不一样。
贺川走了过来,把程回拉到了身后,对程回说:“好了,这没事,你回去吧。”
程回没说话了,她任由贺川带她回到车里,她的神情恍惚着,也没说话,沉默了半晌,没说什么,一直回到车里,贺川让她在车里等,说:“别担心,我等会就回来。你在车里等我。”
程回猛地抬头看他,欲言又止的,光线太暗了,她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只觉得身体好冷,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贺川没有立刻走,而是停下来看了她一会儿,摸了摸她的头发,这才把车门关上,他走开了。
贺川一边走一边抽烟,走到贺承跟前,抬起腿就往他脸上踩了上去,贺承躲不开,醉酒加上刚才挨了他几脚,他动不了了,贺川踩他的脸也是使了劲的,说:“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贺承,你要是再敢背着我搞什么手脚,下一次就不是这么轻的。”
“对了,还有再让我知道你接近辛甘或者程回,我一定让你有来无回,你要是真有本事,直接找我,你既然认定了是我干的,那你就找我,这次是个教训,再有下次,你知道我的手段。”
贺承当然不怕,就算贺川能够轻而易举对付他,他光脚的怕穿鞋的?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倒是贺川,他要顾及的就多了,贺承可不怕他,就算真被他打死了,他也没什么好怕的,他还笑得出来。
“贺川,你记得你对我所做的事,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肯定不会。”
贺川懒懒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转身就走,他没看到贺承恶狠狠盯着他的眼神,而贺承除了瞪贺川,也做不了什么,他已经记不清自己这是第一次被贺川当成狗一样揍了。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了,他就没赢过贺川一次,这似乎也说明了他根本都斗不过贺川,这辈子都赢不了。
但他不甘心啊,他怎么能够甘心!他不愿意自己一直被贺川压着一头,不管用什么手段,就要赢贺川一次!
第六百五十八章 没说
贺承是越想越恼火,想到刚才贺川对他做的那些事,他就恼火得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怪自己打不过贺川,这么多年了,一直受他欺压。
好像不管过去多少年,他永远都被贺川压一头,根本就斗不过他,他没有贺川厉害,势必这辈子都得受他欺压。
贺承狠狠握紧了拳头,明知道跟贺川对着干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还是跟贺川水火不容,这个所谓的哥哥,他根本就不认。
因为程回忽然到来,贺川不想让她看到太多不好的画面,就匆匆忙忙带她走了,程回自己是开车来的,而贺川也是,回去的时候,贺川开了程回那辆车,至于他开来的那辆,他给司机打电话了,让司机带个人过来把车子开回去。
回去路上,贺川跟程回都没说话,贺川好几次都想开口问她怎么了,但都没开口,而程回也没说话,沉默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贺川咳了咳,说:“回回,你怎么会过来?”
“不放心你,你今天一整天都很反常。”
“很明显么?”
“不明显么?”
他的反应这么明显,真以为她看不出来是么?程回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受,她也说不出来,刚才看到贺承瘫在那地上,她真以为贺川杀人了。
那一瞬间,她脑子一片空白,茫然无措,全然不知道怎么办了,可看到贺承还能动,还活着,她还以为出现幻觉了,但是那不是幻觉,所以还好,她当时就松了口气。
她不想看到贺川做什么违法的事,她只想贺川好好的,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重要,她就怕贺川不是这样想的,所以出什么事也没告诉过她。
程回发现自己真的不认识贺川了似的,感觉他很陌生,让她不安,非常不安。
贺川这会也没解释什么,她也不想说话,因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现在脑子都还是乱的,非常乱。
一直快到家门口了,程回才开口问:“你刚才跟贺承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
“你动手了?是么?”
“稍微动了下手。”
“只是稍微么?”
“怎么了,回回?”
程回深呼吸了口气,正眼盯着他的侧脸看,挤出一丝丝笑容出来,说:“你该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我能做什么傻事,别想那么多,别担心了。”
“我就是担心,所以才查了你的定位,贺川,你能不能不瞒着我,你今天出来,也没跟我说,要不是我查了你的定位,我还不知道你出来是……”
后面的话程回也说不下去了,她今天一整天心里都很不安,而贺川也没跟她解释清楚的意思。
她是真的怕贺川要是真做了什么错事,那她跟小贺翻怎么办?
因为贺川对她来说还是很特别的存在,她就是太担心了,关心则乱,所以害怕贺川一时冲动,做出那些不该做的事。
贺川似乎不明白她是什么心情,就没说那么多,他没解释,也是怕她想太多,所以不解释。
“我知道你担心我。”事实上被她担心的感觉也很好,他很受用来着,也说明了程回心里是有他的,如果没有他,也不会担心他的生死。
等到了家,车子停了下来,贺川这才解开安全带,侧过身正色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回回,你不用那么担心,我做什么我心里有数,不会乱来,你今晚是不是被吓到了?手怎么这么冷?”
贺川伸过手握住她的手,温柔地摸着,说:“你以为我动手杀人了?”
“恩。”程回点头,就是怕他真的动手杀人,她才那么害怕,她深呼吸一口气,眼眶还是红的,“是贺承找你麻烦了,是吗?”
“没有,是我找他麻烦。”
“你没把他怎么着吧?”
“能怎么着,留着一口气,不会让他死的。”
贺川又不傻,他还不至于亲手杀人,做这种人,他还不屑,何况他是个有家室的男人,得为家里人考虑,负责,何况他有千万种办法折磨贺承,不需要走到这么极端的一步。
他又不像贺承走投无路了,贺承倒是更像是那个会走投无路杀人的人。
程回泪眼婆娑看着贺川,说:“你真的没想杀人?你别吓我,贺川,我经不住吓。”
她真的害怕,都不敢想了,看贺川的脸色,她心里没由来更慌了。
“我没吓唬你,也没骗你,我骗你干什么,就是怕你知道了胡思乱想,我才没说。”
第六百五十九章 不掐你
贺川叹了口气,又摸了摸她的脸颊:“你看,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才瞒着,不想告诉你,也是怕吓到你,你还真就吓到了。”
贺川也是无可奈何,就是猜到她会是什么反应了,现在还是避免不了被她知道了,贺川想到也是只能叹气,无可奈何。
“你没事就好了。”程回肯定是相信他的,还好没出事,她那颗悬着的心才沉了下来。
贺川捏她脸颊,说:“相信我了?”
“恩。”她点头,又笑了笑自己,是她大惊小怪了,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想到自己刚才神经那么紧绷,她都快窒息了。
贺川亲了亲她额头,说:“看你都要哭的样子,就这么担心我?”
“那不然呢?贺川,你不能冲动,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冲动。”
“恩,放心吧,我有听进去,你放心。”
程回没再说什么,转过身偷偷擦掉了眼角的眼泪,恢复了正常的表情,还好,这一切都是她想太多了。
贺川又哄了哄她,哄了哄,等她情绪稍微好点了,他们俩才下车回家里,这个点也不早了,很晚了,房子静悄悄的,很安静,程回小心翼翼的,和贺川一前一后上楼回房间。
贺川还故意逗她笑,她气愤回头瞪他一眼,说:“你小点声,别逗我,别闹了,吵到我爸了。”
程父的房间离他们的房间还是挺远的,听不到的,不过毕竟这个点不早了,程回还是想小声一点,就让贺川别那么吵。
贺川还真就跟她闹上瘾了,一直回到房间,贺川这才没有闹她,程回瞪了他一眼,感觉晚上像是做过山车,心情是起起落落的。
贺川一路闹到了她进浴室洗澡,等她洗完澡出来,贺川已经等很久了,上前就把人捞入了怀里,他温柔的气息洒在她脖子上,弄得她很痒,她又躲不开,就问他干什么。
贺川说:“当然是哄你了,今晚让你心情这么糟糕,那我不得补偿补偿你?”
“补偿就不用了,我现在好多了,只要下次你别再吓唬我就行了。”程回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知道他说的补偿是什么,她才不要补偿,何况他的补偿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把贺承丢在那真的没事吧?他不会故意讹你吧?”她想想还是觉得很不安,所以又问他。
贺川笑着说:“不会,放心。”
“我不敢放心,我怕万一呢?这个贺承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明明是他先做了那么多的坏事,还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还说是你的错。”
程回想想都替贺川不值,他为什么要背锅?他帮贺承收拾那么多年的烂摊子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好不好,他做得很好了,已经很给面子了,是贺承自己不珍惜。
贺川跟她解释了贺承的事,她还是纠结,不放心,贺川也无奈了,干脆直接把她嘴巴堵住了,不让她继续发问,这样问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程回被突如其然堵住了嘴,她想说的话也被贺川打断了,她也没机会说话了,贺川这么主动,她不是很配合,还想跟他聊聊来着。
但是这会没什么比这种事更让人神往的,贺川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她刚洗完澡,身上一股淡淡香香的沐浴露的味道,很好闻,不知道怎么的,他很喜欢她身上这股沐浴露的味道,而不是香水的味道。
程回自从有了孩子,就不用香水了,以前也很少用,现在更少了,身上有股沐浴露的味道,贺川都觉得好闻。
程回走了会神,就被贺川咬了一下,她吃痛皱眉,反应过来,立刻掐他的腰,小声嘀咕了句:“你属狗的是不是,就知道咬我。”
贺川笑了一声,搂着她的腰,把她放在窗台上,她回头看了看,窗户下是小院子,黑乎乎的,她看着有点怕,缩了缩脖子,回头看,说:“你快放我下来,我怕高。”
“那你抱紧我。”
“不要,万一你松了手怎么办?”
“我不会松手,回回。”贺川吻着她的眼角,鼻尖,最后是嘴唇,喊她的名字一声,他就吻一下,亲昵无比,还有他的热情。
程回被弄得头昏脑涨的,说:“贺川,你手别掐我,太用力了,我疼。”
贺川又笑,说:“好,我轻点轻点,不掐你。”
第六百六十章
贺川也不是故意掐她的,就是力气使得有点大,程回又被他养得娇滴滴的,受不了苦,也不经他掐。
贺川很享受和她独处的时光,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是最放松最自在的时候。
下半夜,又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到了早上雨就停了,贺川起得早,程回还在睡觉,睡得很沉,贺川起床后,拉开了窗帘,把窗户打开,让外边的风吹进来,这个点,空气很清新,尤其是下过雨。
程回翻了个身,她慢慢就睁开眼睛,隐隐约约看到了贺川站在露台那,她迟疑着揉着眼睛起床,叫了贺川的名字,贺川回头一看,她都醒了。
“我吵醒你了?”贺川连忙回到房间,坐在床边问她。
“没有,忽然就醒了,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自然就醒了,倒是你,你也醒了,怎么不多睡会?”
“算了,不睡了,我起来做早饭,等会我爸也要醒了,我记得昨晚是不是下雨了,我听到雨声了。”
“恩,下过了,所以早上空气不错,有点凉,你记得多穿一件。”
程回反应了会,说:“你也是,昨晚那么大的风你也只穿了件毛衣,我也是服你了,年纪大了,要注意保暖。”
“……”贺川咳了咳,怎么就扯到他年纪大了。
程回又笑,眼睛眯成了月牙的形状:“你也是的,别太难为自己了,我改天给你炖滋补汤,好好补补。”
贺川:“……”
想到昨晚的情形,贺川脸都黑了,居然被程回鄙视和嫌弃了,还说给他炖汤,算了吧,他不需要的,他还很年轻。
程回成功把贺川惹毛后就起床了。
贺川无奈叹气,没想到一大早就被程回插刀,就像是故意惹他生气一样。
昨晚的事就算是过去了,而贺川也收到了司机的电话,说昨晚那个人似乎受了点伤,司机看着他走的,也没帮忙,就问贺川需不需要注意什么?
贺川说不用,都不用管,司机这才放心。
昨晚贺承是自己叫车离开的,他深刻记得这笔账,他恶狠狠的想他迟早会让贺川付出的代价的,贺川如今在他身上做的那些事,他都会加倍报复回去。
贺承联系上了严津,严津得知他没事,就把贺川来找他的事说了,贺承笑了,说:“原来是你把我的行踪告诉了贺川,严总,你可以啊。”
“你说什么呢?贺川想查你还不简单?我也跟你说了,别惹事,安份一点,你呢,你又把你刚出生的小孩给丢了,你要行动之前能不能跟我说一声?或者听我的安排?”
“那不然呢,你又有什么好办法?”
严津都习以为常了,他也没什么话可说了,都无语了,调整了下心情,说:“事不是在这样办的,你现在又被警察盯上了,你觉得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严津的口吻再平静不过,他已经不意外贺承带给他的麻烦了,这要不是还不能解决这个贺承,他早就动手了。
现在警察盯得特别紧,估计是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还不能抓他们,就只能先盯梢,要是被警察找到什么证据,那这一切就白费了。
第六百六十一章
严津所以特别小心,格外的谨慎。
要不是他的人在想办法转移警方的视线,他估计早就被盯上了。
不过就算警方怀疑也没用的,因为没有证据,严津很自信,把那些证据都清理掉了,而温凉现在又在国外躲着,警察根本找不到,所以他还算放心,没那么害怕。
至于这个贺承,严津觉得自己不能等了,得出手了,解决这个麻烦,但是要让贺承死在理所应当,这是个麻烦事。
何况现在警方盯得这么紧,实在不好下手。
严津就找人查了贺承的以前的事,得知了有个女人叫辛甘,跟他关系不浅,并且这个贺承似乎对这个辛甘情有独钟,前不久还去见了这个女人。
严津就让人去查这个辛甘了,他倒是想看看贺承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严津亲自派了司机来接严津,司机不是多事的人,把贺承送到了严津就是任务完成了。
严津就见到了狼狈得不行的贺承,还意外他这是怎么了,甚至笑了出来,说:“你这是搞什么,这么狼狈,膝盖怎么了?”
贺承的膝盖疼得难受,他笑了下,说:“你说呢?还能怎么样,就是你看到这样。”
“谁动的手,敢打你?”
“行了,别管那么多了,我死不了,这笔账我一定跟他算清楚。”贺承说这话的时候,五官都扭曲了,眼里的恨意很明显。
严津就拿出一包烟递给他,说:“抽根烟吧,我找个医生给你处理一下伤,可别说不用,你这腿不处理,要是废了怎么办。”
“严总,你今天跟平时不一样啊。”
“你就当我一时想不明白,慈悲心肠泛滥了。”
贺承现在稍微动一下腿都疼得厉害,龇牙咧嘴的,现在后劲上来了,疼得他不行。
他拿了严津给的烟抽了起来,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似乎一下子减轻了不少,他浑身舒服得不行,躺在沙发上吞云吐雾了起来。
他还特地看了看这包烟,是之前严津给的那种烟。
贺承盯着这包烟看了许久,只是后劲上来了,他一下子就被沦陷了,这次的舒服感觉来得更快,而且比起之前更强烈,他忽视不了,他抽了一根还不痛快,又抽了第二根第三根,而且抽得很快。
严津没有立刻去找医生,而是躲在角落看贺承在那抽烟,他上瘾的样子也被严津看到了,严津嘴角勾起冷笑,一切都在他的预料内。
贺承这是在慢慢上瘾了,就算等他反应过来,也晚了。
贺承直接笑了出来,还挺高兴的,还好贺承没有察觉到他给的烟有问题域,而且是至今都没发现,估计等他发现的时候,早就深陷进去,无法自拔了。
确认了贺承真上瘾了,严津这才离开去叫医生。
……
辛甘最近一直感觉眼皮疯狂跳,她也说不出来,以为是这几天赶画稿太累了,没休息好,所以才一直跳。
现在是程究开始接送小满乐放学回来,程究要是没空,会提前跟辛甘说,让辛甘去接。
这天辛甘出门,总感觉有人跟着她。
第六百六十二章
辛甘立刻想到是不是又是贺承来找她麻烦了?
不怪她会这样想,而是因为贺承好几次偷偷跟踪她,她都知道,今天出门着急,也没叫司机,她自己开车,现在顿时害怕起来,早知道叫司机了。
可辛甘也没看到贺承的影子,只是感觉罢了,辛甘左右看了看,也没看到什么可疑的身影,更没看到贺川,就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都快被贺承搞得神经衰弱了。
既然是她想多了,那估计是没事。
辛甘这才调整了情绪,继续专心开车去接小满乐。
很快到了幼儿园门口,来接孩子的家长太多了,门口停满了车,辛甘好不容易才找到车位停好了车,刚停了车,远远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贺承。
她以为看错了,可定眼看过去,就是贺承,他看了一圈,认出了辛甘的车,还朝她挥了挥手,隔得还是有点距离,但还是能看到贺承脸上的笑容。
都不用想,他就是故意的。
辛甘握紧了车把手,手心都出了汗了,她紧紧攥着门把手,又看了看周围,想到这里有这么多人,贺承估计不敢乱来才是,她安抚自己的别想那么多,应该没事的。
这么多人都在,幼儿园还有保安,等接了小满乐立刻开车回家,她不会给贺承什么机会。
小满乐看到辛甘来接,朝她笑了笑,一路朝她小跑过来,开心地喊:“妈咪,今天是你来接我吗?爸爸呢?”
小满乐这声爸爸喊得特别标准,也不是粑粑了,这让辛甘还挺意外的,但是顾不上其他的,辛甘抱起小满乐就往外走,说:“是啊,今天爸爸忙,我来接你你不高兴吗?”
“高兴,高兴呀。”
小满乐乖乖趴在辛甘肩膀上,甚至还想流口水,她吸溜了一下,伸手擦了擦嘴角,又舔了下嘴角,感觉味道还不错,又吸溜了一下,后知后觉察觉到了什么,还笑了笑,还挺不好意思的。
辛甘抱着小满乐刚走出幼儿园大门口,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骚乱,辛甘看到那不远处的地方忽然有人往外跑开,一瞬间有人在喊救命,也就短短的几分钟,骚乱在幼儿园门口上演。
“妈咪,怎么了?”小满乐也看到了,小孩子的眼里天真无邪,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问辛甘。
辛甘也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她只听到有人在喊救命,幼儿园的保安接二连三走了过去,家长纷纷抱着自己的孩子赶紧离开,幼儿园也有老师走过去看发生什么事了。
辛甘也想离开,可是听到了有小孩子的哭喊声,还有人喊救命,其他人稍微走开了会,她隐隐约约看到似乎是有人持刀恐吓威胁,有人似乎受伤了,地上都有了血。
这变故也就在突然之间发生的,所有人都被打得手足无措。
辛甘不再愣着,赶紧抱着小满乐回到车里,但这会周围都是人,连漪不敢开车,太多人了,而且她的心也不定,她自己也很慌,就锁上了车门,立刻拿手机报警。
报了警,辛甘闭了闭眼,似乎回到了当初在北屿那会,她定了定神,看到小满乐看着她,她这才强迫自己赶紧冷静下来。
“妈咪,你怎么了?怎么了?”小满乐到底还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这会只知道有妈妈陪着,她还跟平时的样子一样,没有受到惊吓。
“没事,妈咪没事。”
小满乐忽然想到了今天刚学会的话,说:“妈咪,别怕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会保护你的。”
奶声奶气的,配上她烂漫天真的表情,辛甘忽然感觉心里很暖,很开心有这么一个小宝贝。
“好的宝贝,我知道了,妈咪知道了,谢谢你。”
“不客气,妈咪,这是我应该的。”
外边的动荡还在继续,辛甘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看到了人群里有人倒在了地上,似乎是受了伤的,而警察还没来,可是忽然间,忽然响起了砰地一声,紧接着是砰砰砰地三声,这几声响彻云霄的声音是枪响,有人开枪了。
警察还没到,那开枪的不可能是警察。
就算她们坐在车里也清晰听到了开枪的声音,小满乐也被吓到了,一下子就哭了起来,辛甘赶紧把她抱在怀里哄着,说:“没事,没事的,我妈咪在,妈咪在。”
第六百六十三章
小满乐直接被吓哭了,抱着辛甘就不放开手,辛甘好在很快就冷静下来了,一边安慰着小满乐,一边摸索着车门是不是锁上了,甚至是启动了车子,不管怎么说,她得确保小满乐没有事,她想走的这会路都被堵住了,好多车都堵在了一起,她的车也被堵在里面了。
辛甘抱着小满乐,此时尖叫声和哭泣声在幼儿园门口前面响彻,人群也疯了一样四散跑开,尤其是幼儿园直接关门了,就怕受到波及伤害无辜的小朋友们。
相比较外边起来,辛甘觉得还是待在车里比较安全。
但是不远处有个小孩子估计是跟家长走散了,在那哭,辛甘注意到了,她的灵魂都像是被击中了似的,愣在了那里,她犹豫了会,放开了小满乐,擦干净她的眼泪,说:“乐乐,看着妈妈,你听妈妈说,你在车里等我,我等下就回来。”
“妈咪,不要,我不要你走……”
小满乐当然不要了,哭着闹着,辛甘好不容易安抚了她,立刻下车跑到那个孩子身边,把他抱了起来,辛甘也不敢再看那边,立刻跑着他回到车里。
那孩子穿着幼儿园的校服,估计也是学生,应该是刚才跟家长走丢了。
很快警察也来了,交警也来了,还有救护车,一下子混乱的现场也有了秩序。
辛甘的手都在抖的,小满乐还在哭,她抱着辛甘死活都不愿意放手,而被辛甘带回来那个是个男孩在,他也吓到了,却很安静,坐在后座上,那双眼眸,静静望着辛甘,辛甘都有些吃惊,他怎么不哭的,是不是吓傻了?
又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混乱的场面安静了下来,似乎警察抓到了制造动乱的人,只是地上随处可见的血,还有一些掉在地上的衣服,很快当地的电视台记者媒体都来了,辛甘也是翻了手机才知道原来是有人持枪蓄意杀人。
辛甘就在现场,她也吓得不轻,没想到忽然出现这种事。
很快天都要黑了,现场已经被拉了警戒线,不能进去,警察在处理后续的事,程究的电话也打来了,问她有没有事,估计也是看到新闻知道了下午的事。
辛甘松了口气,说:“我没事,别担心。小满乐也没事,我们俩好好的。”
“你现在在哪?”程究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紧张,就是担心她,更是怕她出什么事,他看到新闻的第一时间就恨不得立刻赶过来。
“还在幼儿园附近这边,不过已经没事了,警察把人抓了,我和小满乐躲在车里,不过我这还有个跟家长走散的孩子,我还得把他交给警察。”
小满乐脸上还挂着泪珠,又充满好奇看了看坐在后座的男生,他不说话,也不哭不闹的,安安静静的,他也在看她,小满乐顿住了,嘟囔了下嘴,瞥过头去,还哼了一声。
男生也低下头来,还是没说话,他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似的,整个人跟这个世界割裂了,游离开外。
辛甘有点担心这个孩子,不知道他怎么了,也不像是被吓到的样子,那是怎么了?
不管辛甘问什么,他都不说话,身上脏兮兮的,但是没受伤,就是什么都不说。
辛甘看情况差不多了,就想带着这个孩子去找警察。
“你在原地等我,我过去找你,我去接你。”
“不用,程究,我没事。”但辛甘听到了他话里的担心,她就说好吧,“那我等你过来。”
辛甘知道程究是担心,就答应在原地等他过来。
但是孩子得交给警察,不然他家里人找不到会担心的。
于是辛甘就抱着小满乐牵着小男孩的手带他去找警察。
男生终于抬头看她了,说:“谢谢阿姨。”
他会说话的,辛甘笑了下,说:“不用客气,是我应该做的。”
辛甘跟警察说了孩子的事,警察就说行,让辛甘留了个手机号,警察就带小男孩走了。
小满乐看了那男生一眼,跟辛甘说:“妈妈,我怎么没有哥哥呀?”
“哥哥?天。”辛甘说,“这得问你爸爸,等会爸爸来了,你问爸爸你怎么没有哥哥。”
辛甘想了想,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说:“亲哥哥是没有的,不过你还是哥哥的。”
“有吗?那我怎么没见过?”
“以后,以后有机会见的。”
过了会,程究就来了,程究看到她们母女俩平安,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第六百六十四章
小满乐哭了很久的,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可这会又好了,没事了,尤其看到程究来了,她就嚷着要程究抱,程究就把她抱过来,小满乐难得要爸爸抱,这么抱会,小满乐就开心了。
辛甘迟疑了会,说:“下午我看到贺承了。”
“他又来找你麻烦了?”
“没,但是没多久,就出现了枪击案。”
程究顿了会,看了辛甘一眼,过了会,说:“回去再说。”
这会没什么比她们俩更重要的了。
把人接回家里,阿姨做好的饭菜都冷了,电视里还在播放新闻,就是傍晚时分幼儿园附近发生的枪击案。
阿姨知道小满乐是哪个幼儿园,等看到小满乐平安无事回来后就放心了,阿姨都吓出一身冷汗,还好孩子没事。
辛甘和小满乐都是吓得不轻,不过孩子不记事,小满乐很快就不记得了,她回到家里还挺高兴的,开开心心的,辛甘有点哭笑不得的,这孩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都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小满乐开开心心吃着糖果看电视,程究和辛甘则在一边说事情。
辛甘说:“我有点担心贺承是不是又要搞什么事情出来,今天下午看到他了,但是很快就发生了枪击案,之后就没看到贺承,我不知道是不是跟他有关系。”
辛甘也只是猜测,之所以猜是不是跟贺承有关系,那是因为贺承有前科,并且前科累累,尤其今天他还出现了,辛甘真的害怕这要是他干的,那一切就糟糕了。
程究轻轻把她搂在怀里,柔声安抚着,说:“没事,别怕。”早知道今天就不该让她去接孩子,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确实是有一定道理的,并且这个贺承也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花样。
程究知道辛甘是吓坏了,把人搂在怀里安抚着,辛甘这会松了口气,就靠在他身上,想回忆起来,她现在都还没彻底回过神来,现在想起来都是后怕,手心都还有汗。
但这也是猜测,没有证据,就算真怀疑贺承,他们也不能跟警察说,程究也知道。
辛甘说:“我现在不怕了。”
就是新闻上都说了死了三个人,还有一个是学生来着。
辛甘心里也不是滋味,晚上也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事重重的样子,睡不着觉。
程究都感觉到她心事重重了,他转了身,把人拉怀里搂着,顺便整理了下被子,说:“睡不着?”
辛甘点头,说:“恩,睡不着,不困。”
“要不起来喝杯水?”
“恩,那就起来。”
于是程究陪辛甘大晚上的起来喝水,辛甘心事重重的,程究都能看出来她不在状态的样子,程究搂着她的腰,想要安抚她的情绪,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温柔的,说:“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么?”
辛甘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沉默了半晌,说:“忽然想起来一点陈年旧事,也就是忽然想起来而已,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第六百六十五章
“跟我说说?”
“也没什么。”辛甘想到他的工作一直都这么忙,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了,就没说话了。
程究吻了吻她的唇,她很冷,唇也是冷的,估计是真被吓到了。他是真心疼,毕竟结婚这么久了,他带给她的更多是不安。
辛甘长长叹了口气,感觉疲惫了,说:“放心啦,我心里有数,你别担心我,程究,我没事的。”
“那喝点酒再睡?果酒,甜甜的,我前几天买了一点,你要不要喝?”
“好,喝点吧。”
辛甘喝了点果酒就睡觉了,但是程究没有睡,他毫无睡意,他躺下也是陪着她睡觉,哄着她,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样,辛甘忍不住睁开眼,说:“好啦,我没事了,你不用哄我。”
“不行,自己老婆能不哄么,何况这个家都是你在照顾,辛苦你了。”
“不说这些,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辛甘不觉得辛苦,因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他的原因,都是值得的,她很开心,也很高兴,抱着他的腰,不愿意松开手了。
程究低声笑笑,又吻着她的唇,一点点,慢慢的,他们俩也有段时间没亲密了,辛甘一直都很辛苦,程究工作也忙,动不动就出差,很多时间都不在家,都是辛甘在努力照顾,程究心疼她,也觉得亏欠她,还有小满乐。
辛甘感觉他走神了,她也看着他,说:“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程究低头吻她的眼角,吻她的额头,说:“想你,很想你。”
“我这不是在吗?程究,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这辈子都爱你的。”辛甘难得表白,很是深情,想到他们俩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生活慢慢陷入了沉寂,没有那么多激情,他们俩好像是老夫妻一样,被柴米油盐包围住,日常都是这些,跟以前那会激烈的生活形成了鲜明对比。
辛甘也会想,万一有一天觉得这种生活腻了怎么办?她或者是程究厌倦了怎么办?
虽然目前她是爱他的,深深爱着,以前是爱人,现在多了一层关系,是亲人,就好像两个独立的个体融合成了完整的一个家,她就怕他们俩也会跟世事俗人一样,万一有一天对这种关系以及生活感觉到了厌倦,那怎么办?
这个问题是很现实的,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程究更用力抱紧了她,非常用力,“我也是,辛辛,我爱你。”
“程究,万一,如果我说万一,我们俩也有离婚的一天,要怎么办?”辛甘忍不住悲观起来,也忍不住往不好的方面去想,她也想很冷静,可是她还是做不到,她也是个俗人。
程究低声笑了,“怎么开始胡思乱想了?”
“就是忍不住,你别觉得我这个问题太蠢了,万一呢?程究。”辛甘也忍不住笑了下,她笑自己有点不可理喻,好端端的问这种话题。
程究没怪她,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低声说:“怎么可能会有万一,没有万一,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不要我了,不过没这个可能。”程究斩钉截铁道。
第六百六十六章 一家人
辛甘听到这话,立刻捂住他的唇,她淡淡笑了下,说:“我怎么可能不要你,你是不是傻的,说这种话。”
程究咧嘴笑,他笑得样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变化不大,起码看起来是这样没错,但是他们俩个人都知道其实很多事已经在冥冥之中就产生了变化的,辛甘也不知道自己今晚怎么了,总是想起以前的事,对程究是又心疼又害怕的,说:“只要你不变心,我的立场始终是坚定的。”
程究听不得辛甘说这些掏心窝的话,他心疼她,心脏都紧了起来,再一次将她狠狠抱在了怀里,柔声说:“辛辛,我的态度你一直都知道,我是不可能变心的。”
其他人他不清楚,但他心里是很清楚自己的性格的,一旦认定了,就不会变卦反悔,辛甘就跟他的信仰坚定无比,他认定了,就不会后悔,永远都是如此,他是不会后悔选择辛甘,这是他爱的人,一辈子都会爱的人。
但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爱情会慢慢变成亲情,也会把原来的激情淡化为亲人之间的羁绊,不是所有人都能白头到老的,厮守终生的。
辛甘就是担心这点,她知道自己这样想不好,是怀疑程究,她不应该怀疑程究的,更不应该怀疑自己对程究的感情,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缺少了点自信心,忽然开始茫然起来。
辛甘跟他说了句:“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忽然感觉到有点点的不安。”
大概是最近事情太多了,她的神经一直绷着,忍不住胡思乱想,她还是很难受的,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大概是这几天特殊时间,情绪起伏得厉害,还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
程究拍着她的肩膀,轻轻的,说:“跟我道什么歉,不需要道歉,不管你做了什么都不需要我道歉,乖。”
辛甘靠近他,下巴靠在他肩膀上,她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她不反感,反而很熟悉,他身上的味道,让她心安,她说:“还好有你。”
“我还不是一样,我也还好有你。”程究笑着,露出那洁白的牙齿,他皮肤白了不少,看着有点奶生奶生的,没那么凛冽了,尤其那双眼神,正常放松的时候,很温柔,像是夜幕璀璨的星星,会说话似的,她很喜欢,想来自己当初喜欢上他估计也有一半是被他的眼神吸引了?
她不确定,低头笑了笑,没再说什么,靠着他,就这样静静待了会。
程究也是一眼给的,搂着她的腰,跟她说着话,温柔得不行。
厨房这边亮着灯,他们俩站在这静静待了会,哪知道楼梯那传来了脚步声,是辛父半夜起来喝水,看到厨房灯亮着,以为是谁在,结果就这样看到了程究和辛甘站在厨房那相互抱着,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辛父刚想转身走掉,就被程究看到了,辛甘也听到声音,回头一看,不好意思推开程究。
程究喊了一声:“爸,有什么事么?”
辛父这才回头,笑着说:“没事,就是过来喝杯水,你们怎么还不睡?”
程究面不改色说:“辛辛渴了,我给她倒水。”
辛父笑了笑,眼神有点尴尬和难为情,不知道程究和辛甘怎么喝水就在厨房里抱着,这大半夜的,又在玩什么,不过这也说明了他们俩感情好,辛父也替他们高兴。
“那给我也倒一杯?”辛父脱口而出说道。
“好。”程究就又给辛父倒了杯水,辛甘站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不经意间又对上辛父的视线,辛父眼里似乎还在笑,辛甘头皮一麻,赶紧丢下一句说:“我先回房间睡觉了,爸你也早点睡。”说完就上楼了。
辛父看她急忙忙上楼,忍俊不禁笑了出来,摇了摇头,笑了下,就去厨房拿水喝。
程究是男人,脸皮厚,没什么关系,他倒是不怕辛父笑话,这大晚上的,和辛甘在厨房里搂搂抱抱的,他看辛父,就问辛父,说:“爸,您身体好点了么?”
“好多了,也没什么事,辛苦你跟辛甘了,要你们俩忙里忙外的。”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程究说。
辛父拍他肩膀,还挺欣慰的,有这么一个女婿在,家里就辛甘这么一个女儿,辛父原本说还担心因为自己的事影响辛甘,倒还好,女婿人好,对他们家都偶很上心,真才是一家人。
第六百六十七章
程究把水杯了辛父,说:“爸,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
“好的,放心吧。”辛父还很欣慰,有程究这句话,自然是开心的,而且很欣慰,非常欣慰。
辛父又问他:“对了,你爸最近身体还好么?”
“一切都好,没事。”
“那就好,像我们这把年纪了,最重要的就是身体健健康康的,不给你们添麻烦。”但这才是最难求的。
这么晚了,辛父没有睡意,就跟程究在这聊了会,程究也睡不着,既然老丈人要找他聊聊,那就只能奉陪了,。
辛父是年纪大了,白天睡了一天,晚上自然没睡意,都是男人,有些事都不用说的,感受也是差不多的,惺惺相惜,两个大老爷们就在客厅彻夜长谈,什么都谈,辛父是不能喝酒的,但是小酌几杯还是没问题的,程究看辛父兴致来了,也管不了老丈人,于是辛父喝了点。
辛甘回到房间以为程究也很快回来睡觉,但是等了会,没等到程究,她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大概是过了睡觉的点,所以睡不着,还在想程究怎么还没回房间睡觉。
躺着躺着,辛甘就睡着了,时间也是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不知道几点钟,她在睡梦中被人吵醒了,嘴巴被堵住,呼吸都困难,她缓缓睁开眼就看到了程究的眼睛,他好像喝了酒,她尝到了很浓的酒味,而他还在吻她,很用力,辛甘还没反应过来他怎么就喝酒了,就被他夺走了理智,呼吸也乱了。
辛甘无可奈何,知道他喝酒了,就从了他,还摸了摸他的头发,轻轻拍着,估计是被父亲拉着去喝酒了,程究是能喝的,这么大的味道,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她有点无奈,怎么就喝起酒来了。
辛父以前是爱喝酒的,因为各种应酬难免是要喝酒的,估计是真的喝酒惹的事,辛甘无奈,但还是很配合程究。
程究吻着她的唇,动作温柔,也没使劲,不像是喝醉的样子,他还是有意识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稍微离开了点,问她说:“把你吵醒了?”
辛甘点头,说:“是呀,你喝了多少酒?”
“不多,不过咱爸珍藏的那酒度数太高了,喝了两杯我就不太撑得住。”程究说话有点晕了,意识不是很清醒,稀里糊涂的,果然不能小看了老丈人的酒,后劲上来,差点把他给送走了,还真是烈,果然是老丈人珍藏多年的好酒。
程究都后悔喝那酒了,后劲太烈了。
辛甘捏了捏他微微泛红的脸,还有脖子,她手干脆挽住了他的肩膀,说:“谁让你贪杯的,也不知道拒绝,我爸也是的,大半夜的灌你酒,他是不想你明天去上班吧。”
程究笑,牙齿很白,说:“那我明天在家陪你,好不好?”
“都可以……”
辛甘刚说完,程究再次低头吻住她的唇,难得有时间陪陪她,他自然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辛甘眼泪都出来了,程究就一点点吻掉她的泪。
至于幼儿园那场枪击案,凶手也被抓起来了,这条新闻像是一颗炸弹在墉城城市上方炸开,让整座城市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重灰霾里。
幼儿园也因为这件事放了几天假,暂时不让学生来幼儿园。
出事的地方拉着警戒线,有不少市民到地方上献花默哀,辛甘也去了,这次没带小满乐,是程究陪她一块去的,这已经不是辛甘第一次直面死亡,她以前经历过,而程究以前时时刻刻都跟死亡挂钩,墉城看似远离北屿,意外和死亡似乎与墉城没有关系,但还是发生了,还是发生了这种事。
辛甘深呼吸了口气,握紧了程究的手,程究感觉到了她的手轻轻的颤抖,程究也握紧了她的手,低声说:“回家了。”
忽然变天了,刮起了一阵风,辛甘的裙摆被吹得飘了起来,头发也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回到车里,程究帮她稍微整理下头发,不经意间看到了她眼眶泛红,他心里一紧,把人抱在怀里,轻声安抚着,说:“怎么哭了?”
“也没有,眼泪都没掉下来。”辛甘瞪了他一眼,她哪里就哭了,就是眼睛有点痒。
“没事,你哭哭吧,在我面前你怎么哭都可以。”
第六百六十八章
程究这么一说,辛甘都不好意思哭了,她又不是真的想哭,她只是风沙进了眼睛,所以才忍不住想要哭的。
程究又摸她脸,像是逗小孩子一样,“傻瓜。”
辛甘深呼吸了口气,说:“好啦,我没事了。”
她只是有些感慨罢了,生命无常,她又想起了贺承,贺承昨天出现应该不是什么巧合,她问程究,说:“贺太太的案子,有什么结果么?”
“没有,没有决定性的证据,现在还在查,具体的情况,我不清楚。”程究也不是负责这个案子的,他的能力也有限,也不能跨界办案。
辛甘若有所思,程究看她不说话,就问了:“怎么了?你有什么想法?”
辛甘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说:“没有,没什么想法。”
贺太太的案子她也有关注,过去这么久了,居然还没破案,可见这个案子有多么的难办。
尤其是贺太太的遗体还没找到,估计是没的了,应该被处理干净了?
辛甘也不清楚,她得到的消息都是网上已经公布开的信息,她其实都怀疑是不是贺承做的,贺承就是这种人,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辛甘也不想这样想,但她也克制不住自己这样想,毕竟她也了解贺承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是好人,的的确确不是一个好人。
辛甘捏了捏太阳穴,有一点疼,不过不是很疼,她还是能忍受叠,估计是吹到风了,所以才这么疼。
程究下午要去上班,他的假期不多,也不能总是请假,辛甘也理解他,就让他上班了,她自己去诊所拿了点药吃,吃完下午就在家里休息,接送孩子就交给了程究,他说下班他去接。
辛甘这才难得睡了会,一觉睡醒,就好点了,还好,也没什么大事。
……
贺承挨了贺川一顿揍,心里有气,憋着一股气,恨不得真就宰了贺川。
休息了几天,贺承又跟陈梦吵了一架,陈梦觉得他窝囊废,没用,还没有严津有用,尤其陈梦现在见识到了严津的厉害,知道了严津的身份,她的心思就开始飘了,严津厌倦了被贺承当成狗一样对待。
陈梦开始想办法接触严津了,她把贺川来过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严津,殊不知严津早就清楚了贺川来找过贺承,而陈梦当着严津的面是各种勾引诱惑,严津一开始没察觉,也是之后察觉到的。
这个陈梦目的性也很明确,既然贺承这边给不了她想要的,那就另外找人,从严津这里下手好了,反正他又不是没办法,她虽然现在才生完孩子,但她很有自信,脸蛋还是有的,她就不信了,她没机会翻身。
至于贺承在干什么,陈梦是一点都不关心。
贺承越想越沉不住气,他想到自己在贺川那遭的罪,就咽不下这口气,他是越想越觉得恶心,凭什么?凭什么打不过贺川?!
贺承想了想,觉得不能就这样算了,他想起了辛甘,以及辛甘的女儿,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总得找个对象报复一下,不是么?不然这也太窝囊了,何况辛甘本来就跟贺川是一家人,是亲戚,那就把这些仇恨报复在辛甘以及她女儿身上不就好了。
第六百六十九章
贺承是这样想的。
但他是不会自己动手的,反正有人会给他卖命,何况他手头偶还是有点钱的,但是怎么报复是个问题,辛甘这么防备他,他要是硬来肯定是没办法的,但是吓唬吓唬辛甘还是有点办法的。
贺承又去了幼儿园等辛甘,他是等到了,但也出事了,居然还有人比他还疯狂,居然拿枪杀人,贺承自己差点遭殃了,他匆匆录了面就离开了,但是警察却找到了他,问他案发的时候为什么会在现场出现,贺承还觉得意外,他怎么就被盯上了,他的态度当然是不配合的,吊儿郎当,说什么都不配合,还反问起警察来。
警察现在在做排查,至于为什么会找上贺承,他们没说,只是让贺承配合回答问题。
贺承态度依旧是吊儿郎当的,他身上的伤也被警察看出来了,那警察就问他:“你是不是受伤了?”
“这跟你们的案子有什么关系么?”
“怎么没关系了,叫你回答问题你就回答,端正你的态度,配合我们调查。”
贺承呵呵笑了下,他当着警察的面抽着烟,说:“我摔了一跤。”
“你这伤确定是摔的?”
“那不然不是摔的是什么?”贺承还反问,他跟警察这段时间一直在打交道,他都有经验了,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何况他母亲的案子至今都没结案,还没有进展,他还没发作,这警察就来质问他。
贺承当然是不爽的,加上这段时间他在贺川那吃瘪,这股气还没消下去,他自然是不太配合,说:“你们该不会是怀疑我吧?怎么,是找不到凶手还是干什么,都来找我了?”
“贺承,现在我们问你你就回答,其他话你用不着说,你只需要配合我们,回答我们的问题。”
“我也想回答啊,我哪里不配合,你们不如直接说了吧,是不是怀疑我,恩?”
“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贺承也来劲了,笑眯眯的,说:“我就不呢?我就是不配合呢?”他还在抽他手上的那根烟,烟味飘散开来,警察忽然注意到了他手上的烟,感觉到了不太对劲的地方,两个警察互相对视了一眼,说:“你抽的是什么烟?”
贺承笑得轻描淡写的说:“你管我抽的什么烟,怎么,你也想来一根?”
“你这烟还挺特别的,没见过,国内是不是没有卖?”
“这是我朋友给的,国外的牌子,挺小众的,你们也要抽烟?来一根?”
“不了,我们就不抽了,能不能给我一根看看,我没见过,看看什么样的。”
贺承就笑了,说:“给你们?没了,这是最后一根。”贺承其实感觉到不对劲了,这俩警察看到他的烟就开始说要他的烟,他们可不像是要抽的样子,还一个劲问烟的事,贺承抬头看了看那俩警察,那俩警察虽然脸上挂着笑,但是没说什么,而是盯着他看,紧接着说:“要不这样,你跟我们先回警察局一趟。”
第六百七十章
贺承当然不配合,他慢悠悠的,说:“你们这是以什么理由要我去警察局?怀疑我干了什么坏事?恩?”
“我们现在怀疑你xidu,需要你配合跟我们回一趟警察局验尿。”
“xifu?你们疯了还是我疯了?吸什么了?证据呢?把证据拿出来!”贺承火气蹭地一下就来了,他也很恼火,他也不怕什么警察,态度嚣张恶劣,甚至当着警察的面拍桌子。
那两位警察看过太多贺承这种妖魔鬼怪,他们怎么可能会怕贺承,二话不说就上来制服贺承,贺承现在的身体很虚,根本没力气反抗。
很快贺承就被克服住了,他被两名警察轻轻松松制服摁在了地上,警察拿出了手铐直接铐在他手上。
“放开我!你们拿出证据来啊!没有证据你们敢抓我?!快点放开我!快点!”
“我劝你别做无畏挣扎,我们现在是合理怀疑你xidu,现在跟我们回去做个尿检!到时候就知道了!”
说完就压着贺承往外走。
很快贺承就被带到了警察局,他还在挣扎,当然非常不配合,到了警察局更不配合做尿检,警察来了好几个,把他摁在着凳子上,就开始给他做功课。
但贺承怎么可能配合,还在使劲骂,态度极其嚣张,说什么都不做尿检,他怎么可能做尿检。
贺承甚至无差别骂人,他这么谩骂,警察当然不会坐视不管,他越是凶,警察越是有办法对付他,他们见过太多这种人了,都不怕这种人。
“你现在最好配合一点,免得给自己找罪受,我既然怀疑你xidu,那就是有根据的,你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还想装!”
警察在贺承家里还找来了他抽烟的烟头,直接拿到了化验科去化验了,就等化验科那边给报告,这边就让贺承验尿,但贺承不配合,甚至还袭警,又一次被摁倒在地上。
贺承嚣张跋扈惯了,但他又被警察制服,心里更是恼火,但也知道这一时半会出不去,他只能配合尿检,但是警察这么搞,他也意识到不妙,难道跟那烟有关系?
贺承后知后觉,忽然意识到不妙,估计真跟那烟有关系,他更不配合做尿检,疯狂叫嚣着,情绪非常激动。
他越是激动,警察可没放心上,他越是激动,他们就直接带他去医院抽血检查,这样来得更快。
贺承到了医院又开始闹,原本来的路上就消停了,现在又开始闹了,得两个男人摁住他,不让他乱动,让护士抽血。
警察摁着他的胳膊,另外的警察摁着他的肩膀不让他乱动,而贺承喘着粗气,气得不行,他直接伸腿踹了那护士一脚,护士拿着针,没有防备,就挨了贺承这么一脚,直接被踹倒了。
小护士很委屈,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两个警察再次摁住了贺承,他手上戴着手铐,但脚没有,他踹了护士,场面也一下子乱了起来,小护士也吓到了,被另外的护士带走了。
贺承恼火得不行,骂骂咧咧的,甚至连警察都一块骂。
贺承这么不配合,警察也很恼火,最后还是强制性给贺承抽了血,还要他给小护士道歉,贺承哪里会道歉,他态度恶劣得不行,说什么都不道歉,他还嘲笑那小护士太瘦了,干瘦干瘦,看着就没兴致。
小护士又生气又委屈,一下子就哭了。
那俩警察没想到合成这么不要脸的,制服了他的身体,但管不住他那张嘴,就算骂也骂不动,这种人就听不进去。
这么折腾下来,俩个警察都觉得他恶心,就是个人渣,什么东西。
等待血检报告过程中,贺承甚至还想跑,他的手机被警察收起来了,他想联系严津都联系不到。
最后血液检查报告出来了,的确是xidu了。
而且还是近期,身体都还没代谢掉。
贺承得知结果后就陷入了沉默,也不闹了,安安静静待着,回到警察局什么都不说,也不配合。
警察问他是从哪里得到那烟的,他也不说,不管问什么,他都是沉默,打算沉默到底了,就是不说话。
警察也不着急,反正证据都有了,还检查了他的手机,虽然没有发现。
“你别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你最好早点说出来,那掺了货的烟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你老老实实配合,指不定还能早点出去。”
第六百七十一章
贺承被关起来的事很快被严津知道,严津经过多方打听,但是都没有消息,严津想想也不太可能是因为贺太太的事进去的,估计是另外的事。
至于那个陈梦,严津可没精力管她是死是活,他这一堆的事没做,这个贺承又被盯上了,就是个麻烦精,不断的给他制造麻烦。
严津真的都想处理掉这个贺承,这样一了百了。
也不至于现在有这么多的麻烦事。
严津是越想越恼火,只是现在恼火也没办法,只能想办法尽可能解决这个问题。
经过多方打听,严津得知贺承被抓进去是因为xidu的事,跟贺太太案子无关,他这才松了口气。
但是贺承要是说出是他给的烟,那他还是一样的麻烦。
但是就算贺承说了,他也不会承认,而且他手头上也没那些存货,就凭贺承的一面之词,也拿他没办法。
严津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他什么没见过,也没什么好怕的,他既然敢给贺承那种烟,就不怕贺承被抓。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还没等到贺承的消息,公司又出事了,项目出了问题,还闹得挺大,上了新闻,而严津也接到了不少记者打来的电话,都想采访他,但这些采访严津都给拒掉了,没有接受采访。
这些媒体记者跟狗嗅到了肉骨头一样,甩都甩不掉,严津烦得不行,有火也是无处发泄。
他跟贺川的战争也打了很久了,他其实损失了不少,尤其还耽误了公司上市的计划,要不是他手里头有些幕后那些人的关键性证据,他可能早就被玩死了。
这次项目又出了问题,严津被搞得头都大了现在问题是接二连三搞出来,尤其是这几天,严津不止被记者找麻烦,还被他身后那些老总找麻烦。
严津自己倒是还能撑,但问题是他后面那些老板等不住了,因为损失还挺严重的,这笔账自然是让严津自己背负,让他承担起这些责任。
严津心里不爽,也得自己咽下去,别想有什么意见。
这可不是什么小问题,严津就算上火着急也没办法,这就是问题的存在,而且问题可不是什么小事。
这样搞得所有公司里的员工人心惶惶的,谁都怕被严津盯上,被骂还算小事,要是被报复那就糟糕了。
不知道谁先传的,说严津的手段很残忍,之前差点逼的一个女员工跳楼,闹得很大,后续怎么样就不太清楚了。
而严津和贺川之间的恩恩怨怨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决,而严津的公司接二连三出现问题,严津认为都个人贺川脱不了关系,都是他在背后搞手脚,才导致现在这么多麻烦找上他。
严津是越想越气,只要是姓贺的,都没一个好东西,都哦他妈不是省心的主。
他已经这么让步了,但是贺承呢?一个两个都不放过他,都跟他对着干,这兄弟俩也是有意思,他都怀疑是不是贺承故意的,或者说这兄弟俩偷偷达成了共识,就要整他严津一个人?
没过几天,贺承被拘留的消息传来,而严津没有受到任何波及和影响,警察都没找过他,也就是说明贺承没有把他卖掉,没有跟警察说是他给的烟,警察自然也就没来找他。
但这不代表严津会感激贺承,反而他感觉贺承在酝酿更大的一场风暴,他没跟警察供出他来,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贺承被关了半个多月,等他再见到严津,严津嘴角扯着一个难看的笑容,说:“倒是委屈你了。”
贺承冷冷笑着,瘦了不少,他被关起来那段时间可不少受,虽然没有很明显的duyin,但他也有那些症状,尤其那半个月一根‘烟’都没碰,他的症状更明显了。
之前贺承一直都在抽那烟,每天都会抽,那种症状并不明显,但他得承认,一旦抽那烟,还是很舒服的,是真的非常舒服,他其实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但没仔细想。
第六百七十二章
现在想起来,只怕都是严津的阴谋,他早就开始算计他了,就等着他上瘾了然后出事。
“这话我可不敢听,严总啊严总,我还真是玩不过你,您的心思一般人还真比不上。”
“你说的什么话,怎么会。”严津还在那装傻,他扬着唇角笑着,说:“你是不是太累了,被关那么久,脑子都不清醒了?”
“那我确实是不太清醒,毕竟没有严总给的烟,这要是有严总给的烟,那我就能清醒了,不是么?”
严津没说话,抽动了下嘴角,很久都没说话。
贺承就坐在他家的沙发上,还是那副沙发,贺承左右看了眼,他盯着严津,说:“严总,那烟呢?还有没有?你不如说说是哪里拿货的,以后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拿。”
“那也是我朋友给的,我也不清楚。”
“还朋友呢?严津,需要我把话说那么直白?你确定你还不承认?你在那烟里加了东西,怎么,一开始就打算算计我?严津啊严津,你真把我当成三岁小孩?”
贺承狠狠踹了下茶几,不过那是大理石的,他也踹不动,他被关那半个月可吃了不少苦,每天吃的那是人吃的东西?还被关着,他倒是想让严津也试试被关在那半个月是什么心情。
严津绷着脸色没说话,他沉默半晌,说:“贺承,这事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敢保证,我肯定没有加什么佐料,那都是我朋友给我的,你当时说喜欢,那行吧,我就给你抽,后来你经常问我要,我也没有,我又找我朋友买了不少。”
“这可不是我逼着你抽的,我也不知道那烟有问题,何况我自己也抽,你又不是没见过我抽,不是么?”严津还在那装傻,甚至开始故意说这些,他就不信贺承会不相信。
贺承怎么可能相信他说的这些话,简直真把他当成三岁小孩子,“严津,你是不是觉得我没脑子,会被你蒙混过去?你可别装了,直接敞开天窗说亮话,别墅哦那些有的没的,我都懒得拆穿你这些忽悠小孩子的话。”
严津走了过来,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其实说到底,我也是为了你好,我没想害你,那烟有问题,我真不知道,既然出事了,我肯定会保你的,你放心,如果你想要戒掉的话,可以,我给你找医院,别人也不会知道这件事,你放心,我肯定会照顾你的。”
“谁让我们俩是一条船上的兄弟,都认识这么久了,风风雨雨,你怕什么,没事的,我肯定会站在你这边。我也不会不管你,是不是,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
严津这话还是不承认是他搞的,贺承心里冷冷笑着,他怎么会不知道严津的意思,这个严津,就是故意的,烟的事跟他没关系,打死贺承都不相信,真他妈把他当傻子了。
贺承知道自己就算再废物,他也不会碰那种东西,以前在国外那会,就有人要他玩那玩意,他看都没看一眼,这是他的底线,他也是还有底线的人呢,不可能上当。
第六百七十三章
严津不承认,他还能有什么办法?没办法。
这要不是还得靠他,贺承早就翻脸不认人了。
但是严津能给他很多东西,他要是这会跟严津撕破脸,对他是没好处。
他不能说掌握了严津的把柄,而是他已经被严津牵着鼻子走了,而且被严津吃死了,他没有供出严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更是因为这个理由。
贺承冷冷笑了一声,说:“行了严津,我还不知道你?”
“好了好了,都是兄弟,别在已那么多,别想了,既然事情都这样了,我肯定会照顾好你,你放心好了。”
“放心?你叫我拿什么放心?你确定我还能放心?”
严津尴尬笑着,没说什么,他说:“这次的事真是意外,贺承,你看你每次找我,我不都是满足你的要求了,再难的条件你提出来,我不是都满足了?”
“现在行情不好,公司事也多,我还被你哥盯着,处境很危险,项目接二连三出事,我的日子其实也不好过。”
严津开始卖惨,他就想博取贺承的同情,现在还不能跟贺承撕破脸,对他没好处,得赶紧把这事给处理掉。
贺承被关那半个月,还有警察来找他,因为他遗弃了女婴的事,那女婴可是他亲生女儿,他却矢口否认,不承认那女儿是他的,甚至还做了dna检测,即便检测结果是他的,他还是不承认,甚至装惨,说没有钱抚养。
贺承都有前科的,他还有个儿子在医院治疗,马上要出院了,贺承也没打算去接他的意思,就是不管,不管警察怎么说,他就是不管。
这样闹来闹去,还是没什么结果。
贺承忽然想起了那孩子的事,说:“我在里面那半个月,贺川有什么动静?”
“动静倒没有,不过传出他要办婚礼了。搞得声势巨大。”
严津提到这事也是嗤之以鼻,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办婚礼,这显然就是没把他严津当回事!
贺承:“你说什么?”
“我说贺川现在要办婚礼,他现在还有闲情逸致办他们的婚礼。”严津冷笑一声,恶心得不行,也很恼火,但是没办法,他又不能阻止人家办婚礼不是么?
贺承也是冷笑了,他在里面被关着,而贺川高高兴兴的在筹备婚礼,他得过可悲,而贺川过得日子多舒服啊,他要什么有什么,家庭幸福美满,还有一个健康的儿子,而贺承呢?他自己呢?
贺承当然是恨,心里恨得不行,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就是半个月前幼儿园发生的事故,他也想报复了,内心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严津看贺承的表情心里就有数了,冷冷笑了一下,没说什么,很快又说:“贺承,我知道你跟我的目的是一样的,你的心情我也能理解,我们还是有机会的,还是可以试试的。”
“严津,这件事不可能就这样算了,你也不用跟我说这么多,我看你也想一脚把我踹开,是么?温凉现在已经被你踹开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可没这个意思,我也是为了你好,至于温凉,她是自己的身体情况不太好,我已经很照顾她了不是么?还是她跟你说了什么?”
“严津,明人不说暗话,你不如直接告诉我,我妈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我没时间跟你耗了,你跟我说了吧。”
第六百七十四章
严津怎么可能说实话,他肯定事要编故事骗贺承,他可没那么傻会跟贺承说实话,这要是说了实话,那就真的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还没等严津说话,贺承就嗤笑了一声,说:“严津,你该不会不打算跟我说实话吧?温凉是不是都跟你说了?”
之前他着过温凉,想跟温凉联合起来,但温凉拒绝了,温凉有可能跟严津说了他找过她的事。
所以严津防备他算计他也有了解释,这也说明他母亲的失踪跟严津有关系,是不是?
但这还只是贺承自己的猜测,他没有证据,还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而且他还怀疑贺川来着,贺川也有这个嫌疑。
贺承现在感觉母亲的失踪都跟他们脱离不了关系,不管是谁,都有责任。
严津说:“我什么时候没跟你说实话了?你妈的事,我也不清楚,这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没见过你母亲,不是么?”
正常来说,严津确实是没见过他的母亲,他没撒谎。
但是对贺承来说,这是借口,他已经怀疑严津了,严津现在说的话,他已经不相信了,这个严津,花花肠子,说的话只对自己有利,就算他没见过他母亲,也不代表,他母亲的死跟严津没关系。
贺承不是一个孝子,但毕竟是母亲,失踪这么久就算是死了,尸体都没着到,那肯定是被处理得干干净净的,有这个能力的,只有严津和贺川了,他们俩都有办法,也都能办到。
贺承是一个都不相信他们俩。
尤其是严津。
贺承笑着说:“说的也是,你确实没见过我妈,那行吧,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
“你放心,你母亲的事我不会不管的,等这件事过去了,我就会帮你的,一起帮你找到你的母亲。”
“行,可以。”贺承看起来像是被说服了。
严津观察了下他表情,发现真像是说服了,也就没说什么,又拉着他东扯西扯的,打消了贺承的疑虑,还把这事转嫁到贺川身上,让贺承认为这一切都是贺川搞的手脚。
贺承看起来像是听进去了,也像是相信了,严津这才慢慢放心下来。
贺承现在出狱,严津怕他被盯着,叫他躲起来一段时间,有什么事他来做就行了,不用他操心,现在被警察盯上不是什么好事。
而严津也没彻底放下心来,他已经打算把贺承给处理掉了,但那之前,得有一个万全的计划,得让贺川背这个锅,但要有一个周全的计划并不容易,这可把严津难倒了。
要不直接把贺承骗出国处理好了?但似乎也没这么简单。
严津现在主要担心树大招风,真要是查到他这来,那么一切就糟糕了。
严津又在这个时候把注意打到了温凉身上,如果是温凉来背锅的话,那一切都好解释了,也顺理成章,只要让温凉闭嘴就行,严津心里冷笑,那么一次性解决掉这俩个麻烦好了。
……
温凉其实偷偷回国了,她在国外待不住,总觉得严津瞒着她很多事,她就怕严津不知不觉把她给卖掉,那这一切就糟糕了。
她偷偷回国,在墉城找了家宾馆住了下来,手头上还是有钱的,她之前偷偷存了一点,也是怕万一出什么事,倒是没有钱,寸步难行,现在有点钱,倒是没那么不安。
回到墉城她就四处打听消息,意外打听到了贺川和程回即将办婚礼的消息,她还以为是假消息,可是别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像是假消息,是真的。
贺川和程回要办婚礼了。
这么多年了,温凉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说不恨,那都是假的,她恨得不行,这么多年了,她想到自己为贺川付出的那些,都成了打脸的笑话。
尤其贺川当成也跟她办了婚礼来着,虽然没领证,她真的太年轻了,太单纯了,被贺川骗得团团转,他根本就不是真心的,就没想要跟她在一起,纯粹把她当成了消遣。
温凉回到宾馆,关上门就控制不住眼泪,她买了酒回来喝,就连酒吧,她现在都不能去,怕人多眼杂,被认出来就糟糕了。
第六百七十五章
看看她现在有多么狼狈啊,再看看贺川和程回,他们俩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呢?她更像是里的恶毒女配。
温凉像是喝白开水一样喝着酒,一瓶接着一瓶下肚,很快就喝多了上头了,直接瘫软在了沙发上,她胡乱拿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随随便便摁了一个台,她也不知道看什么,也不想看,纯粹是太安静了,就开电视机的声音开到最大。
家没了,朋友也没了,事业都毁了,她现在活着就像是行尸走肉,不像是一个人,这才几年,她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都是女人,为什么程回能够拥有她想要的一切,而她就什么都没有,还背负一条人命,过着过街老鼠的生活,一旦被发现,那她就真的没有自由可言了。
温凉彻底放弃自己了,她不放弃又有什么办法。
她喝多了,拿着手机翻出了贺川的手机号,她盯着手机屏幕开始流泪,眼泪稀里哗啦的流,泪腺仿佛不受她控制,她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除了哭,还做什么。
她犹豫了会,还是给贺川打去了电话,等待接通的那会,她的五脏六腑似乎都跟着绞痛,痛得她无法呼吸。
明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还是无法接受,凭什么?这到底凭什么?她不甘心,她不服气,她也不想认输,更不想这样放弃贺川。
接通之后,她哽咽声音叫出了贺川的名字。
手机那端没了声音,沉默了会,响起了贺川的声音,他说:“什么事。”
声音一如记忆里的清冷,毫无感情,她都能想象他接电话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五官俊朗,但神情冷漠,处理公事一般,一切按照流程来,没有多余的情绪。
温凉恨了解他,太了解了,她清楚他的一切喜好,也知道他是外冷内热的性格,他其实很好,真的很好。
可她就是没有福气,也没有缘分,能够拥有他。
就这样低头了嘛?
不,温凉不愿意,她不要。
“贺川,你知道是我?”
贺川说:“你有什么事?”他知道是温凉,听出来了,他没有避开程回,程回也在他身边,她在做饭来着,他也在厨房帮忙。
程回还在做饭,专心致志的,她没空管贺川,他接电话说了什么,她也没注意到,不知道他在跟谁聊电话。
温凉听到那边有什么动静,好像不止是贺川一个人,他身边估计还有其他人在。
温凉不用猜,都知道那是谁,她早就麻木了其实,没有一点顶啊感觉,都无所谓了,反正她什么都没有了,她其实走做好了准备,如果贺川愿意的话,愿意的话,她可以给他做见不得光的情人都没关系,她很想在试一次的,再做最后的努力看看,看看贺川愿不愿意给她一次机会。
“贺川,对不起……”温凉哭着说,她喝多了,脑子乱糟糟的,什么都想说,可什么都说不出来。
“什么?”贺川皱着眉头反问。
“贺川,我说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不对,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贺川,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我已经尝到后果了,是我不对,真的,真的是我不对。”
温凉脑子一片浆糊,只知道哭着说对不起,承认自己不对,承认自己错了,她想跟他回到过去,重新开始,就算真的只是做个小三都行。
现在只有贺川能救她了。
她要是继续跟在严津身边,迟早会被严津算计死的。
横竖都是死,还不如待在贺川身边,他没那么糟糕,他比起严津,好得不得了。
她真的知道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也不想继续留在严津身边,她想活着,不想死。
“贺川,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发誓,我可以发誓!”
可不管温凉说什么,贺川都没说话,他那边只有程回的声音,是程回让他走开点,挡到她了。
温凉听到贺川似乎对程回笑了下,贺川只会对程回笑,不是么,看看对她的态度,他就没把她当回事,也没把她放在眼里。
第六百七十六章
“贺川,我知道程回在你身边,我没想要夺走她的位置,没想介入你们,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后悔了,是我不对。”温凉眼泪都要流光了,她还躺在地上,身边都是酒瓶子,她除了说对不起,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贺川过了会才漫不经心说:“所以呢?”
“贺川,你别对我这么冷淡,我错了,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我我以前不该这样对你,对程回,都是我不好,我知道错了,我愿意承担这一切的后果,就是希望你能狗原谅我,希望我们能回到过去,好不好?”
“你说梦话?”贺川的声音依旧是这么冷淡,甚至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恶心。
其实温凉打过来电话的时候,他就知道是温凉,不过还是接了,他也没心虚,更没背着程回的面接,而是当着程回的面接了起来,程回在忙她的事,贺川就站在她隔壁接电话,举止行为都很正常,更没有一点点的心虚。
温凉说:“我知道我说的这些真的很可能是梦话,但是我没有骗你,我都是真心的,贺川,我以前不该暗算程回,我不该把注意打到她身上,是我的错,我也知道错了。”
“人都会做错的,你就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发誓,我我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你跟程回的事,我听说你们要版混了,贺川,我真心恭喜你们,终于走到了一起,所以你原谅我一次,好吗?”
贺川说:“别做梦了,行了,没时间跟你说了,挂了。”说完,他就挂断了,没理会她。
温凉一脸绝望听到了那忙音,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再一次哭成了泪人,整个人陷入崩溃里。
温凉甚至想到了自杀,也许她死了,这一切就能了结,她也不会这么痛苦。
可真当她拿着刀却犹豫了,下不了手,她还是不想死的,她不想就这样死去,这样也太窝囊了,凭什么?!
她得活着,一定得活着!
倒是贺川挂断了电话,程回着才问他:“谁给你打电话了?”
“温凉。”贺川也没瞒着她,直接说了。
“哦,找你什么事?”
“跟我认错,不过没必要。”贺川摸了摸她头发,看不出来她是不是不高兴,也不算不高兴,还算可以,就很正常的态度。
程回嗯了一声,没抬头,继续专心做自己的菜,她这几天厨艺见长,研究了很多菜谱,给程父做的菜呢都是少油少盐的,这样对他身体好。
贺川看她有事做,也就随着她,不过还是会担心她切菜要是切刀手指就糟糕,都不敢看她做菜。
程回说:“她好像消失很久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清楚。”贺川漫不经心回答着,他的确不知道温凉干什么去了,也不知道她出什么事了,他也不关心,不感冒。
程回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说:“你怎么了,感觉你有话想说。”
贺川笑笑,低头再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温柔得不像话,说:“没什么想说的,她说跟你道歉,不过算了,道不道歉也没什么意义,就这样。”
“嗯,我觉得也是,都过去这么久了,道歉也没什么意义,我不是记仇,我只是觉得没意义,也没必要。”程回说不讨厌温凉那是假的,但她也挺可怜的,程回心情也很复杂,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干脆不说了,不想聊这个话题。
贺川搂着她的腰,又在她额头上吻了下,说:“是的,我也赞同你说的话。”
“那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么?”
第六百七十七章
“确实,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是我们家的老大,不是么?”
“算是吧?应该是吧?”程回瞪了他一眼,“让一下让一下,我要炒菜。”
贺川赶紧让开,还不忘提醒她小心点。
程回怼了一句:“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贺川无奈笑,回个头发现程父站在厨房门口一脸笑意看着他们俩。
程回也回头,就看刀程父在厨房门口,她不好意思笑了笑,说:“爸,你干什么呢?”
“没,就看看你需不需要帮忙,不过看这样子是不需要了,贺川在。”程父笑着就走开了。
程回忽然想起刚才贺川吻她,不会被程父看到了吧?这也太难为情了,不好意思,想想都会脸红。
贺川还在妨碍她,程回都疲惫了,说:“你干什么呢,我这不需要你帮忙,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就行了。”
贺川就这样被赶出来了,他站姿啊门口叹气,没想到自己也被程回赶出来了。
程回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贺川不放心,几次三番想进屋帮忙,但刚走到门口,就被程回赶出来了,说什么都不让他帮忙,他没办法,就在厨房门口看着。
好不容易等程回做完饭了,一家人在吃饭,贺川的手机又响了,他没看,就挂断了,但过了会,又响了,他没法拿出来看了一眼,是温凉打来的。
贺川皱了下眉,并不想接。
程回也看了过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说:“怎么了?谁的电话?”
“没事,骚扰电话。”贺川说完就挂了。
他还是挂断了温凉的电话,他不打算再接,他没必要哄着温凉,自己做的事自己要付出代价,都不是小孩子了,都事成年人,不是说几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事。
程回若有所思,她看了贺川几眼,那眼神,一下子就看穿了,贺川被看得心虚,无奈笑了下,这会又有程父在,他也不好解释,就想吃完饭再跟程回解释。
阿姨这几天休息,做饭都是程回在做,她也喜欢,最近心情还可以,也可以趁机锻炼下厨艺。
小贺翻有程父照顾,程回也难得可以休息会,虽然平时也不怎么累,因为有阿姨帮忙照顾。
其实想起来,也就生孩子那段时间痛苦了点,生完后,有贺川还有月嫂照顾,她也算过得不错,但是是不会再生一个的,这一个都要了她老命,还好贺川也没打算要第二个的意思。
程回知道贺川还是很在意她的,尊重她的感受,除了离开他这件事外,他都她都是有求必应。
所以程回其实很放心贺川,就算温凉这会来找贺川,她也不担心,因为贺川的立场很坚定,他也没想找刺激做点什么坏事,他很坦荡。
吃完饭后,程回也没问贺川关于温凉的事,她照常该干嘛干嘛,反倒是贺川有点摸不准她的态度了,先来自首了,跟她老实交代:”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回回,你得相信我。“
”我没说你干什么,怎么了?干嘛忽然找我认错?“
程回没反应过来,他怎么忽然说这话。
贺川咳了咳,说:”这不是来跟你坦白么。“
第六百七十八章
程回没说话,就看了他一眼,说:“我也没说什么,你怎么这么心虚的样子?”
“……”程回这么怼了一句,贺川无奈笑了下,不过他听得出来,她是在开玩笑,没有在意的样子,都在一起那么久了,她是了解他的性格的,知道他是什么人,不会做错事。
程回很放心,可是看他吃瘪的样子,她还是很开心的,故意说:“你该不会是真的心虚吧?”
“我心虚?回回,我心虚什么?”
“你看看你的表情不就清楚了?你脸上都就写着心虚两个字。”
贺川温声笑了下,说:“我没有心虚,回回,你别钓鱼。”
“我没钓鱼,这不是就说说而已,你不要在意啦。”程回笑嘻嘻的,跟他开玩笑,贺川捏了捏她的脸颊,知道她在跟自己闹着玩,也就没在意。
但关于温凉的事,程回想了又想,说:“她还说找你干什么吗?”
她没想问的,可还是问了,反正问都问了,她干脆就坦荡荡问了。
程回也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掩饰的,反正问都问了,看看贺川怎么回答。
“有。”贺川犹豫会,有一瞬间迟疑要不要说,可她都盯着他看了,还是说了吧,他也没什么不能跟程回说的,当然了,还是有些不能说的,而且他坦荡荡,没这个想法,更没什么担忧的。
程回就盯着他看,等着他说。
贺川说:“她说想复合。”
“……”程回都无语了,她不生气才怪,她缓了缓,又觉得自己没必要生气,贺川又没在意,这也不可能的,她没必要生气,生气也是等于气自己,不划算。
“怎么了,回回,不说话了?”
程回说:“我有什么好说的,这又不是我的事,你自己的事。”程回说完就走,她懒得理会他。
贺川叹了口气,说:“你这是生气了还是吃醋了?”
“谁吃你的醋,我没吃醋,你都结婚了,还有个儿子,你自己考虑,要是你实在有那方面心思,我也拦不住你,不是么?”
程回故意说得轻描淡写的,但其实她很在意,哪能不在意。
先是有唐怀怀,后来是温凉,他的桃花一如既往的多。
尤其是他上学那会,身边不缺女生,也是,换做谁都会心动的,她当初年少不懂事喜欢唐阙一样,谁都喜欢比自己的厉害的,都会有慕强心里,程回也不例外。
而程回那会也小,喜欢上唐阙后,没察觉贺川当时是什么反应,而那会喜欢贺川的女孩还会叫程回帮忙递情书来着,程回那会太迟钝了,没发现贺川的异样,所以更不知道贺川那会就已经爱上她了。
程回忽然想起来这件事,她眯着眼看着贺川,说:“我发现你的桃花是真的多。”
“不敢。”
“怎么不敢了?”
程回想起来他以前那些事,包括唐怀怀,说:“你的桃花一直都这么多,以前我还帮别的女生递情书给你,你都不记得了?”
贺川说:“我记得,没有不记得。”
“那不就是了,你还说不敢,你可是接了不少情书的,哪里不敢了?”
被程回这么教育,贺川也是无话可说,他只能摸了摸鼻子,笑着看她,说:“你怎么还记得?”
“我怎么不记得?我就是记得才不会被你忽悠过去,贺川,你是不是想耍赖不认账?以前我没发现你是这样的,现在才反应过来你的桃花有多少。”程回开始算旧账了,想起这事就觉得贺川离谱,他明明还收过女孩子的情书来着,虽然是她亲手递给他的。
贺川可别想装傻蒙混过关,她可是都知道呢,何况她可是帮他收了不少情书。
“我没想赖账,不过那些情书我也没看,都被你哥给处理了。”
“我哥?你又想赖我哥?你真当我不记得了?你可是收过的,光是我亲眼所见就有好几次。”
程回不知道怎么就岔开了话题,跟他算起了旧账。
贺川无可奈何笑,他那几次是接了情书,但那是意外,最开始他还以为是程回给的,他接过来她就说是别人拖她交给他的,而且时间也有点久了,他有点记不清了。
而程回记得很清楚。
“你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了是吧?贺川,她找你复合,你想么?”
第六百七十九章
“怎么可能复合,我就算是死都不会有这种可能。”
贺川再三保证,他是不可能复合的,想都没想过,这种事就算把他给杀了,都不可能的。
他怕程回越说越生气,越说越上头,赶忙哄着她,是怕她真不开心。
“我的命都可以给你,我怎么可能跟别人复合。”
“可你是真的跟她在一起过,婚礼都办了,我可还都记得。”程回也不是想翻旧账,她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说出来了。
“还记得呢?”
“那不然呢,我又不是得了失忆症不记得了。”
程回心里叹息,她怎么把自己搞成了怨妇的样子,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何况都过去那么久了,一说出口,就感觉变成了怨妇。
程回推开他,说:“你别挡我的道,走开一下,我要上楼了。”
贺川还挡在她跟前,不让她上楼,缠上她了,握着她的手腕,说:“我没有答应,我怎么会答应,我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回回。”
程回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但表情缓和了点,没说什么,贺川就握着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说:“怎么了,还生气呢?别生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也没说你什么,那她要是再找你怎么办?”
“不理会。”贺川说。
程回点了下头,说:“那你心里有数就行了,反正我已经把话放这里了,我想你心里也有数。”
贺川点了下头,确实是,他心里是有数,没数怎么可能跟她坦白。
现在是坦白了,但是问题也来了,温凉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要是还来找他,那不就是跟唐怀怀一样,没完没了的么?
程回有点担心了,也怕温凉跟唐怀怀一样,这也是程回最怕的一点,唐怀怀已经疯魔了,能污蔑程父,那就说明还有可能做出其他过分的事来,程回想到这,难免怕温凉也是如此。
温凉之前能够买凶找司机撞她自己制造出假的车祸栽赃,足以可见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程回回忆起来,还有点后怕的,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可怕,不是她能惹的人。
贺川看她走神,说:“回回,在想什么?怎么了?”
“没什么,也没什么。”说完程回就上楼了,她困了,趁着这会休息一会,睡个午觉。
贺川陪她睡了一会,看她睡着的样子,贺川心里无比满足,温柔的摸着她的脸颊,她的皮肤好了很多,也有血色,失眠的情况偶尔会有,但不是经常,状态还是不错的,可见被他养得也算是不错,他是很有成就感的,因为程回是他看着长大的。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还是回到了他身边,他经受的那些一切都值得了,一切都是有回报的。
贺川搂着她睡觉,一直到下午睡醒,他拿手机看了看,看到了温凉又给他打的电话,她打了四五个,他都没接到,陪程回睡觉,他就把手机关成静音了,不过即便看到温凉找他,他也没理会,没接。
没必要,这一切都是没必要的事,当初已经说开了,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贺川也认为自己仁至义尽,该做的都做了,不再欠她什么。
如果温凉现在反悔要来找他,他也觉得没什么必要,就这样算了,以后更没必要再来往。
贺川就不是什么脚踏两条船的人,他的底线和道德都是基于程回的基础上的,其他的事,他都不在意,都无所谓。
尤其经历了这么多事,温凉还想和好?怎么可能。
温凉得不到贺川的反馈,心里烦躁无比,她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她不想回到严津那,严津还不知道她偷偷回来,这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温凉喝醉了再醒过来,一头扎进浴室,她站在镜子面前打量自己,的确不算年轻了,这个年纪也比不上程回那小贱人,这是事实,看起来她也没什么优势,怎么跟程回斗,怎么让贺川对她回心转意?这都是不可能的事。
现在花时间去美容院做保养?
第六百八十章
别开玩笑了,她就算做再多保养,也比不上程回那贱人,要不然想办法把那贱人的脸给毁了好了,她倒是想看看贺川还会不会对那贱人心动!
温凉又联系上了唐怀怀,之前唐怀怀找她合作,她没有答应,现在后悔了,应该还来得及,她跟唐怀怀的目的是一致的,都要报复贺川,都不想贺川过得舒坦。
镜子里的女人面目扭曲,看着非常可怖。
……
唐怀怀这段时间一直在照顾唐阙,他的情况又恶化了,这不是什么好事,这对唐怀怀来说十分糟糕,她不想唐阙出事,她想治好唐阙,还是不愿意放弃,想尽办法联系医生给他治疗。
唐阙不是很配合,也不能说唐阙不配合,而是他的精神已经错乱了,已经不太正常了,他甚至连唐怀怀都认不出来,情况恶劣得很快,令人措手不及。
唐怀怀再急也没办法,她知道这种病一旦发作了,就很可能很棘手,且非常糟糕。
就算有医生治疗,有世界上最先进的药物,也没办法让唐阙痊愈恢复正常。
他们这是家族遗传,母亲传给了唐阙,唐怀怀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唐怀怀心知肚明。
唐怀怀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染上,但目前是唐阙,她得拼尽全力救唐阙。
钱现在不是问题,问题是唐阙很有可能跟她母亲一样,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这才是唐怀怀最担心的事,为什么会这样?!她想不明白,怎么事情就变成这样了?他们家到底是欠谁了,为什么就是要他们不好过!
看着唐阙打了镇定剂躺在病床上,唐怀怀趴在他身上放声痛哭。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唐怀怀听到声音擦了擦眼泪,又恢复了平时的状态里,她缓和了下情绪,这才接听了电话,是温凉打来的。
“唐怀怀,是我。”温凉开口就说。
“哟,温凉,有事?”
“你在哪,我们见面聊吧。”
“……”
这会唐怀怀后知后觉过来,似乎明白了温凉打来电话是什么意思,她沉默了会,说:“你这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我要是再不想清楚,那我岂不是给自己掘坟?”温凉说。
唐怀怀勾唇笑了,说:“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你在哪,说个地址,我们见面聊。”
“我回来墉城了,你在哪?”
“行,那约个地方见面,我给你发个地址,等会你看手机,收到后删了,不要留着。”
“可以,我知道了。”
说着就挂断了电话,温凉握着手机站在窗户边仇抽烟,她的五官被烟雾缭绕着,看不清晰。
她还是跟唐怀怀合作了,这个她曾经厌恶讨厌过的女人,之前唐怀怀找她,她不以为意,只觉得跟唐怀怀合作很恶心,那也是因为她看不惯唐怀怀的所作所为,这么不自在,给那些老男人做情妇,那些老男人都能当她die了。
然而现在想来,她跟唐怀怀又有什么区别呢,还不是一样的。
她跟唐怀怀一样的肮脏。
第六百八十一章
温凉自嘲一笑,感觉到无可奈何,她现在感觉浑身没力气,裙摆滴着水,她的手腕都是伤,她自己搞出来的,还好割的不深,流不了多少血液,很快止血了,她看着自己的伤口陷入了沉思,没再想什么,换了身衣服就出去了。
她收到了唐怀怀的短信就把短信删掉了,她很快就到了唐怀怀说的地方,但是唐怀怀还没到,等了一个小时,唐怀怀才出面。
温凉也没生气,唐怀怀坐下来却是道歉了,说:“抱歉,我来晚了,路上塞车了。”
“没事,你要是故意的,我也没办法。”温凉笑着说,她笑得却不走心,还是挺尴尬的,想到之前她怎么拒绝的唐怀怀,现在就有多尴尬。
唐怀怀当着她的面在那抽烟,态度轻描淡写的,说:“你怎么忽然反悔了?这不像你,之前不是你在说我么?”
温凉自嘲一笑:“人都是有后悔的一天,我也一样,当时不懂事,现在知道后悔了,唐怀怀,你要是还愿意合作,那就合作,要是不愿意,我想也没什么好说的,那我先走了。”
“我让你走了吗?这就走,着什么急啊。”唐怀怀又抽了一口,吐了烟雾出来,“那是什么让你忽然改变了注意,我很好奇,你能说么?”
温凉也抽烟的,她看唐怀怀抽着烟,也来瘾了,说:“你还有烟么,能给我一根么?”
“可以。”唐怀怀就从包里拿出一根烟给她。
等温凉点燃抽了一口,唐怀怀又问:“能说了么?”
“我不想他们俩好过,凭什么我要承受这些痛苦,他们俩一家和和美美过日子,这对我来说不公平,非常不公平。”
“所以你重新找上我?我当时不就跟你说了么,是你不答应。”
“怎么,你不想跟我合作?”
唐怀怀笑:“我求之不得,既然是这样,你有什么办法,说出来听听。”
温凉还能有什么办法,她还想问唐怀怀有什么办法,唐怀怀还反过来问她?
她沉默了半晌,说:“你有什么办法?”
“我们俩就算加起来也不是贺川的对手,我们俩能做什么?你觉得呢?”
“……”
唐怀怀笑得隐晦不明的,她那张脸看起来无比的阴森:“温凉,其实你也很讨厌程回是吧,杀人诛心你知道么?我们对付不了贺川,但还对付不了程回么?我们俩合作起来想个办法把程回解决,你看看贺川会不会伤心难过。”
看看失去程回的贺川又会是什么样子。
唐怀怀很想看到这一幕,她忍耐很久了,她对贺川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了,她现在只想毁掉程回,让程回死,她现在做梦都想程回死!
说出来容易,真正实施计划是最难的。
唐怀怀长长叹了口气,说:“我们俩是没办法搞垮贺川了,也只能从程回那入手,你怎么不说话,害怕了?”
“你的意思是要杀了程回?”
“杀人倒不至于,我也不想杀人,只是想给程回一个教训罢了,让她毕生都活在痛苦里,这才是我想要做的事。”
巧了这不是,温凉也是这样想的,她也想让程回付出代价,她就看不得程回好!
唐怀怀就问她:“那就找人想办法把她抓过来。”
温凉却迟疑不定,绑架也不是什么小事,要是闹大了,万一不好收场怎么办,而且程回也认识她们俩,如果要找信得过的人干这事,她找不到,那唐怀怀呢?
“你能找到人做这事?而且还要信得过的。”
唐怀怀托腮笑了:“这还不简单。”
第六百八十二章
程回没说话,就看了他一眼,说:“我也没说什么,你怎么这么心虚的样子?”
“……”程回这么怼了一句,贺川无奈笑了下,不过他听得出来,她是在开玩笑,没有在意的样子,都在一起那么久了,她是了解他的性格的,知道他是什么人,不会做错事。
程回很放心,可是看他吃瘪的样子,她还是很开心的,故意说:“你该不会是真的心虚吧?”
“我心虚?回回,我心虚什么?”
“你看看你的表情不就清楚了?你脸上都就写着心虚两个字。”
贺川温声笑了下,说:“我没有心虚,回回,你别钓鱼。”
“我没钓鱼,这不是就说说而已,你不要在意啦。”程回笑嘻嘻的,跟他开玩笑,贺川捏了捏她的脸颊,知道她在跟自己闹着玩,也就没在意。
但关于温凉的事,程回想了又想,说:“她还说找你干什么吗?”
她没想问的,可还是问了,反正问都问了,她干脆就坦荡荡问了。
程回也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掩饰的,反正问都问了,看看贺川怎么回答。
“有。”贺川犹豫会,有一瞬间迟疑要不要说,可她都盯着他看了,还是说了吧,他也没什么不能跟程回说的,当然了,还是有些不能说的,而且他坦荡荡,没这个想法,更没什么担忧的。
程回就盯着他看,等着他说。
贺川说:“她说想复合。”
“……”程回都无语了,她不生气才怪,她缓了缓,又觉得自己没必要生气,贺川又没在意,这也不可能的,她没必要生气,生气也是等于气自己,不划算。
“怎么了,回回,不说话了?”
程回说:“我有什么好说的,这又不是我的事,你自己的事。”程回说完就走,她懒得理会他。
贺川叹了口气,说:“你这是生气了还是吃醋了?”
“谁吃你的醋,我没吃醋,你都结婚了,还有个儿子,你自己考虑,要是你实在有那方面心思,我也拦不住你,不是么?”
程回故意说得轻描淡写的,但其实她很在意,哪能不在意。
先是有唐怀怀,后来是温凉,他的桃花一如既往的多。
尤其是他上学那会,身边不缺女生,也是,换做谁都会心动的,她当初年少不懂事喜欢唐阙一样,谁都喜欢比自己的厉害的,都会有慕强心里,程回也不例外。
而程回那会也小,喜欢上唐阙后,没察觉贺川当时是什么反应,而那会喜欢贺川的女孩还会叫程回帮忙递情书来着,程回那会太迟钝了,没发现贺川的异样,所以更不知道贺川那会就已经爱上她了。
程回忽然想起来这件事,她眯着眼看着贺川,说:“我发现你的桃花是真的多。”
“不敢。”
“怎么不敢了?”
程回想起来他以前那些事,包括唐怀怀,说:“你的桃花一直都这么多,以前我还帮别的女生递情书给你,你都不记得了?”
贺川说:“我记得,没有不记得。”
“那不就是了,你还说不敢,你可是接了不少情书的,哪里不敢了?”
被程回这么教育,贺川也是无话可说,他只能摸了摸鼻子,笑着看她,说:“你怎么还记得?”
“我怎么不记得?我就是记得才不会被你忽悠过去,贺川,你是不是想耍赖不认账?以前我没发现你是这样的,现在才反应过来你的桃花有多少。”程回开始算旧账了,想起这事就觉得贺川离谱,他明明还收过女孩子的情书来着,虽然是她亲手递给他的。
贺川可别想装傻蒙混过关,她可是都知道呢,何况她可是帮他收了不少情书。
“我没想赖账,不过那些情书我也没看,都被你哥给处理了。”
“我哥?你又想赖我哥?你真当我不记得了?你可是收过的,光是我亲眼所见就有好几次。”
程回不知道怎么就岔开了话题,跟他算起了旧账。
贺川无可奈何笑,他那几次是接了情书,但那是意外,最开始他还以为是程回给的,他接过来她就说是别人拖她交给他的,而且时间也有点久了,他有点记不清了。
第六百八十三章
而程回记得很清楚。
“你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了是吧?贺川,她找你复合,你想么?”
“怎么可能复合,我就算是死都不会有这种可能。”
贺川再三保证,他是不可能复合的,想都没想过,这种事就算把他给杀了,都不可能的。
他怕程回越说越生气,越说越上头,赶忙哄着她,是怕她真不开心。
“我的命都可以给你,我怎么可能跟别人复合。”
“可你是真的跟她在一起过,婚礼都办了,我可还都记得。”程回也不是想翻旧账,她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说出来了。
“还记得呢?”
“那不然呢,我又不是得了失忆症不记得了。”
程回心里叹息,她怎么把自己搞成了怨妇的样子,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何况都过去那么久了,一说出口,就感觉变成了怨妇。
程回推开他,说:“你别挡我的道,走开一下,我要上楼了。”
贺川还挡在她跟前,不让她上楼,缠上她了,握着她的手腕,说:“我没有答应,我怎么会答应,我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回回。”
程回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但表情缓和了点,没说什么,贺川就握着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说:“怎么了,还生气呢?别生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也没说你什么,那她要是再找你怎么办?”
“不理会。”贺川说。
程回点了下头,说:“那你心里有数就行了,反正我已经把话放这里了,我想你心里也有数。”
贺川点了下头,确实是,他心里是有数,没数怎么可能跟她坦白。
现在是坦白了,但是问题也来了,温凉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要是还来找他,那不就是跟唐怀怀一样,没完没了的么?
程回有点担心了,也怕温凉跟唐怀怀一样,这也是程回最怕的一点,唐怀怀已经疯魔了,能污蔑程父,那就说明还有可能做出其他过分的事来,程回想到这,难免怕温凉也是如此。
温凉之前能够买凶找司机撞她自己制造出假的车祸栽赃,足以可见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程回回忆起来,还有点后怕的,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可怕,不是她能惹的人。
贺川看她走神,说:“回回,在想什么?怎么了?”
“没什么,也没什么。”说完程回就上楼了,她困了,趁着这会休息一会,睡个午觉。
贺川陪她睡了一会,看她睡着的样子,贺川心里无比满足,温柔的摸着她的脸颊,她的皮肤好了很多,也有血色,失眠的情况偶尔会有,但不是经常,状态还是不错的,可见被他养得也算是不错,他是很有成就感的,因为程回是他看着长大的。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还是回到了他身边,他经受的那些一切都值得了,一切都是有回报的。
贺川搂着她睡觉,一直到下午睡醒,他拿手机看了看,看到了温凉又给他打的电话,她打了四五个,他都没接到,陪程回睡觉,他就把手机关成静音了,不过即便看到温凉找他,他也没理会,没接。
没必要,这一切都是没必要的事,当初已经说开了,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贺川也认为自己仁至义尽,该做的都做了,不再欠她什么。
如果温凉现在反悔要来找他,他也觉得没什么必要,就这样算了,以后更没必要再来往。
贺川就不是什么脚踏两条船的人,他的底线和道德都是基于程回的基础上的,其他的事,他都不在意,都无所谓。
尤其经历了这么多事,温凉还想和好?怎么可能。
温凉得不到贺川的反馈,心里烦躁无比,她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她不想回到严津那,严津还不知道她偷偷回来,这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温凉喝醉了再醒过来,一头扎进浴室,她站在镜子面前打量自己,的确不算年轻了,这个年纪也比不上程回那小贱人,这是事实,看起来她也没什么优势,怎么跟程回斗,怎么让贺川对她回心转意?这都是不可能的事。
现在花时间去美容院做保养?
别开玩笑了,她就算做再多保养,也比不上程回那贱人,要不然想办法把那贱人的脸给毁了好了,她倒是想看看贺川还会不会对那贱人心动!
第六百八十四章
温凉又联系上了唐怀怀,之前唐怀怀找她合作,她没有答应,现在后悔了,应该还来得及,她跟唐怀怀的目的是一致的,都要报复贺川,都不想贺川过得舒坦。
镜子里的女人面目扭曲,看着非常可怖。
……
唐怀怀这段时间一直在照顾唐阙,他的情况又恶化了,这不是什么好事,这对唐怀怀来说十分糟糕,她不想唐阙出事,她想治好唐阙,还是不愿意放弃,想尽办法联系医生给他治疗。
唐阙不是很配合,也不能说唐阙不配合,而是他的精神已经错乱了,已经不太正常了,他甚至连唐怀怀都认不出来,情况恶劣得很快,令人措手不及。
唐怀怀再急也没办法,她知道这种病一旦发作了,就很可能很棘手,且非常糟糕。
就算有医生治疗,有世界上最先进的药物,也没办法让唐阙痊愈恢复正常。
他们这是家族遗传,母亲传给了唐阙,唐怀怀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唐怀怀心知肚明。
唐怀怀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染上,但目前是唐阙,她得拼尽全力救唐阙。
钱现在不是问题,问题是唐阙很有可能跟她母亲一样,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这才是唐怀怀最担心的事,为什么会这样?!她想不明白,怎么事情就变成这样了?他们家到底是欠谁了,为什么就是要他们不好过!
看着唐阙打了镇定剂躺在病床上,唐怀怀趴在他身上放声痛哭。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唐怀怀听到声音擦了擦眼泪,又恢复了平时的状态里,她缓和了下情绪,这才接听了电话,是温凉打来的。
“唐怀怀,是我。”温凉开口就说。
“哟,温凉,有事?”
“你在哪,我们见面聊吧。”
“……”
这会唐怀怀后知后觉过来,似乎明白了温凉打来电话是什么意思,她沉默了会,说:“你这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我要是再不想清楚,那我岂不是给自己掘坟?”温凉说。
唐怀怀勾唇笑了,说:“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你在哪,说个地址,我们见面聊。”
“我回来墉城了,你在哪?”
“行,那约个地方见面,我给你发个地址,等会你看手机,收到后删了,不要留着。”
“可以,我知道了。”
说着就挂断了电话,温凉握着手机站在窗户边仇抽烟,她的五官被烟雾缭绕着,看不清晰。
她还是跟唐怀怀合作了,这个她曾经厌恶讨厌过的女人,之前唐怀怀找她,她不以为意,只觉得跟唐怀怀合作很恶心,那也是因为她看不惯唐怀怀的所作所为,这么不自在,给那些老男人做情妇,那些老男人都能当她die了。
然而现在想来,她跟唐怀怀又有什么区别呢,还不是一样的。
她跟唐怀怀一样的肮脏。
温凉自嘲一笑,感觉到无可奈何,她现在感觉浑身没力气,裙摆滴着水,她的手腕都是伤,她自己搞出来的,还好割的不深,流不了多少血液,很快止血了,她看着自己的伤口陷入了沉思,没再想什么,换了身衣服就出去了。
第六百八十五章
她收到了唐怀怀的短信就把短信删掉了,她很快就到了唐怀怀说的地方,但是唐怀怀还没到,等了一个小时,唐怀怀才出面。
温凉也没生气,唐怀怀坐下来却是道歉了,说:“抱歉,我来晚了,路上塞车了。”
“没事,你要是故意的,我也没办法。”温凉笑着说,她笑得却不走心,还是挺尴尬的,想到之前她怎么拒绝的唐怀怀,现在就有多尴尬。
唐怀怀当着她的面在那抽烟,态度轻描淡写的,说:“你怎么忽然反悔了?这不像你,之前不是你在说我么?”
温凉自嘲一笑:“人都是有后悔的一天,我也一样,当时不懂事,现在知道后悔了,唐怀怀,你要是还愿意合作,那就合作,要是不愿意,我想也没什么好说的,那我先走了。”
“我让你走了吗?这就走,着什么急啊。”唐怀怀又抽了一口,吐了烟雾出来,“那是什么让你忽然改变了注意,我很好奇,你能说么?”
温凉也抽烟的,她看唐怀怀抽着烟,也来瘾了,说:“你还有烟么,能给我一根么?”
“可以。”唐怀怀就从包里拿出一根烟给她。
等温凉点燃抽了一口,唐怀怀又问:“能说了么?”
“我不想他们俩好过,凭什么我要承受这些痛苦,他们俩一家和和美美过日子,这对我来说不公平,非常不公平。”
“所以你重新找上我?我当时不就跟你说了么,是你不答应。”
“怎么,你不想跟我合作?”
唐怀怀笑:“我求之不得,既然是这样,你有什么办法,说出来听听。”
温凉还能有什么办法,她还想问唐怀怀有什么办法,唐怀怀还反过来问她?
她沉默了半晌,说:“你有什么办法?”
“我们俩就算加起来也不是贺川的对手,我们俩能做什么?你觉得呢?”
“……”
唐怀怀笑得隐晦不明的,她那张脸看起来无比的阴森:“温凉,其实你也很讨厌程回是吧,杀人诛心你知道么?我们对付不了贺川,但还对付不了程回么?我们俩合作起来想个办法把程回解决,你看看贺川会不会伤心难过。”
看看失去程回的贺川又会是什么样子。
唐怀怀很想看到这一幕,她忍耐很久了,她对贺川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了,她现在只想毁掉程回,让程回死,她现在做梦都想程回死!
说出来容易,真正实施计划是最难的。
唐怀怀长长叹了口气,说:“我们俩是没办法搞垮贺川了,也只能从程回那入手,你怎么不说话,害怕了?”
“你的意思是要杀了程回?”
“杀人倒不至于,我也不想杀人,只是想给程回一个教训罢了,让她毕生都活在痛苦里,这才是我想要做的事。”
巧了这不是,温凉也是这样想的,她也想让程回付出代价,她就看不得程回好!
唐怀怀就问她:“那就找人想办法把她抓过来。”
温凉却迟疑不定,绑架也不是什么小事,要是闹大了,万一不好收场怎么办,而且程回也认识她们俩,如果要找信得过的人干这事,她找不到,那唐怀怀呢?
“你能找到人做这事?而且还要信得过的。”
唐怀怀托腮笑了:“这还不简单。”
第六百八十六章
心里是这样想,但程回没有说出来,免得又说出来伤了他的脸面,等下又不高兴了,男人嘛,都有这道坎,过去就好了。
不过程回还是不清楚为什么贺川这么在意,他明明其实也不差的,就是不太清楚他怎么会自卑?
就跟她印象里的贺川还是有点不太一样的。
以前的贺川自信得不行,并且还有一点点的狂妄,就是看着谁都很尊重的样子,但其实谁都不在乎,他漫不经心的,对谁都是一样的态度,除了她,很多细节她当时都没觉察到哪里不对劲,现在想起来,其实贺川那会对她的态度就不一样的。
她现在也是老大不小了,这个年纪,当了母亲,心思也变得细腻起来,虽然记忆力也下降了,也有点一孕傻三年的征兆,但问题也不算太大。
以前的事现在回忆起来,她还能想起来当时贺川看她的眼神以及态度,早就说明了他那会的心思,也幸亏他没那么禽兽,没有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对她做点什么。
而贺川的年纪的确比她大一轮多,他对自己的年纪这么敏感,也是可以体谅的,她可以理解他的心情。
程回长长叹了口气,但还是有点无可奈何,其实她都不在意的,因为他是贺川,而且谁让他是贺川呢?
程回冷的打了喷嚏,贺川赶紧把衣服给她紧紧穿上,连脖子都不让她露出来,他说:“看你这个傻样子,打喷嚏了,赶紧多穿点,这几天天气不好,别冻到了。”
其实这个天气不冷的,刚好在换季,又有点降温,不过她也没那么脆弱,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冻到,她捏了捏鼻子,说:“没事,不用担心。”
“不担心才怪,你跟我说,刚才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也没什么。”
“你的表情就不对,还想蒙骗我?”贺川也捏她鼻子,动作轻轻的,没有弄疼她,“跟我说,在想什么?”
“没啊,只是担心你的身体,你自己也注意点,还有应酬千万别喝酒,就算喝了不能自己开车,我跟你说的你别回头就不记得了。”
“放心,都记得,全都记在心里,我乖乖听话。”贺川再三保证,还跟她发誓,举起手来了。
程回又瞪了他一眼,说:“别那么夸张,用不着发誓,你记住就行了,还不是怕你喝酒开车出事,你自己也注意一点,工作上的事我帮不到你,确实有点没用,贺川,你不要掉以轻心了。”
“回回这是在担心我?”
“不担心你担心谁?”
“真好,被回回关心的感觉真好。”贺川也不怕油腻,就喜欢跟她说这些话,也不算是情话,但都是他的真心话,是他想跟她说的。
原本贺川不喜欢小孩子的,他对小孩子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感觉,就算是自己亲生的,也是一样的,不那么在意,可是现在孩子一天天长大,能爬了,稍微也能坐一坐了,那种感觉,还是不一样的,他感觉心似乎都跟着一点点融化了。
尤其那还是程回为他生的孩子。
(昨天四章复制错了,可以缓存重新看一下)
第六百八十七章
现在贺川什么也不缺了,什么也有了,事业,家庭,他都不缺。
他的不幸早就都过去了。
他就差给程回一个婚礼,一个让她毕生难忘的婚礼。
程回一直都不清楚婚礼的细节,也没听他说过,就除了试了两次婚纱,最后决定了一套,还是贺川特地找来了设计师为她量身定制的,她是很喜欢,也感受到了贺川的心意,他是认真想对她好的,也想让她有个难忘的婚礼。
她想起自己说的那些话,就是说不想那么多人来,她怕不熟悉的人,跟他们寒暄,热络,成了她最排斥做的事,他的交际圈,她也没有几融入,她不知道他有多少朋友,他身边的人是什么样的,她从来没问过,他也很少带她去见自己的朋友之类的。
程回一直以为,贺川的生活重心是她,没有别人。
但他还是有自己的朋友圈子的,都跟他是差不多一样的人。
这天,贺川就带她去参加了自己朋友的聚会,这还是这么久以来,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见他朋友。
程回心里还是忐忑的,为了今天出门,特地打扮了一下,但她没化妆,就打了个底,均匀了肤色,涂了口红,这样看起来气色好那么一点,就跟他出来了。
她太久没出门了,也没做头发,以前烫的卷发都变成直发了,温柔的披在肩上,看着温婉动人,尤其她生过孩子,眉眼上看起来更加的温和,偶尔跟贺川打闹会露出娇俏的小女人模样。
贺川看她难得打扮一下,还有很明显的心动感觉,她这么美好,他忽然不舍得带她出来了,想把她藏在家里,只供他一个人欣赏,珍藏,她对于他来说,是这个世界的恩赐,是他平静如死水生活的渴望。
程回注意到贺川一直在看自己,哼了一声,捏了捏他胳膊,提醒他别一直盯着她看,这样怪不好意思的,其他人都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来,她怎么好意思。
在场的人士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大部分都是男人,为数不多的女人都是他们各自带来的女朋友亦或者妻子,跟程回一样,今天是聚餐,带家属也很正常。
比较起来,程回的年纪算小的了,所以看起来有点格格不入,尤其她稍微打扮一下,更显得稚嫩,这让贺川很头疼,不打扮还好,这打扮更嫩了,显得他是在老牛吃嫩草。
虽然事实如此。
他朋友看贺川难得带娇妻出来,纷纷开起了贺川玩笑。
“老贺藏得也太深了,我说呢,这么久不出来跟我们聚会,原来是家里有小娇妻,怪不得不舍得出来了。”
“那可不,这换做你跟我,都舍不得出来,老贺,你见色忘友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我以前就没看出来你是这么一种人,以前还担心你这种孤僻性格将来孤独终老了怎么办。”
“就是就是,就是说啊,今天是传闻不如见面,真见到了传说中的贺小太太,真是我们的幸运啊。”
第六百八十八掌
他们就是故意调侃贺川的,对程回是没恶意,也是真心夸奖。
程回都不好意思,一直笑着,贺川也没打断他们,随便他们调侃,而且他们只是调侃他,没对程回不尊重,也没什么关系,何况关系也好,都是朋友,认识很多年了。
他的公司能做起来也是多亏了他们几个的帮助,关系可以说真的很好,就是程回之前都没见过,不知道贺川有这么多的朋友,他的交际圈,她今天是真正的第一次接触。
这些个男人看包间里有女士,都没抽烟,有个别想抽烟的也得出去抽,抽完了再进来。
贺川看他们聊得是越来越过了,程回是真不好意思了,就出声转移了话题,很自然,那几个朋友开了会玩笑就没继续了,跟贺川聊了起来。
程回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候有个漂亮的姐姐走了过来,对程回温柔笑着,说:“别紧张,他们啊,都这样,平时聚得少,难得见面,就开始没正经样了。”
大概是漂亮姐姐的笑容太温柔了,程回感觉到了她的善意,笑着点点头,但也不知道说什么,她现在都有点嘴笨了,尤其面对这么温柔的姐姐,她一时半会更不知道说什么。
聊了会,程回慢慢放松下来,这才得知漂亮姐姐的身份原来是刚才调侃贺川的其中一个男人的太太,刚结婚没多久,但漂亮姐姐之前在一家公司上班认识贺川,也算是有过接触和合作,大概也是好奇,她很想知道程回是怎么拿下贺川的。
程回不太好意思笑着,那姐姐立刻说:“我就是好奇,没其他意思,要是让你觉得不舒服了,是我不对,你别在意,就是开个玩笑。”
还是贺川过来帮程回说了几句,说:“这种事来问我不是更合适?她哪里知道什么,稀里糊涂被我拐了,稀里糊涂嫁给我了,诺,今天也是稀里糊涂的被我带出来了。”
其他人都被他的话逗笑了。
确实挺稀里糊涂的。
程回掐了掐他的胳膊,贺川立刻说:“回回别生气,不是说好了在外边给我留点面子么?”
其他人又在笑。
程回也是服了贺川了,不过心里也是暖的,他事事都在为她考虑,她要是有点不太自在,他很快就能察觉出现帮她化解不自在,他做得很好的,这样也说明他时时刻刻都在注意她,没有忽略她的感受。
贺川之所以带她出来,也是怕她一个人在家没其他朋友,会孤单,就带她出来散散心,以及让她进入他的朋友圈,很快也要办婚礼了,他希望她别那么惧怕,知道这都是之前那些事对她造成的阴影,所以他在尽力帮她走出来。
其实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他们的生活才开始,她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他会尽自己所能保护好她。
期间不知道谁聊起了婚礼的事,就有人问贺川什么时候办。
贺川说:“快了。”
确实是快了。
婚礼的日期是越来越近,程回心里也越来越忐忑不安。
她找贺川问了婚礼的细节,比如说准备邀请谁之类的,她其实很怕的,怕贺川搞来一个巨大的婚礼,她主要就是担心贺川搞突然袭击,现在贺川只字不提,她就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了。
她也没办法控制住自己胡思乱想,尤其现在看贺川的眼神也充满了探究,贺川都感觉到了,回头看了看她,还对她,轻声问:“怎么这么看我?”
“总感觉你有事藏着。”
贺川低声失笑:“我有什么事藏着?”
“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她要是能看穿他在想什么,也不会这么担心了,她又问他:“婚礼你不会准备请很多人吧?我还是很担心。”
“没有,我邀请那么多人干什么,没有,别自己吓唬自己。”
“那你都办好了?”
“恩,办好了。”
“你别骗我。”
回去的路上,程回也是一直在问这事,贺川没解释,故意笑着不说,也是故意让她担心受怕的。
程回都快急死了,说:“你把宾客名单给我看看,我看你请了多少人。”
“不着急。”
“我急。”尤其刚才程回听到了他朋友说他们的婚礼办了三天,很隆重,豪华,更是请了不少亲朋好友,程回听到这话,就不淡定了。
贺川无奈笑出来,说:“回回,你不相信我?”
“我觉得你会故意整我,到时候一旦到了现场,我想跑都跑不掉。”
第六百八十九章
一直回到家里,贺川都没松口,安慰她别想那么多,程回可不能淡定,追着他问。
程父现在这个点还没睡觉,在客厅喝茶,刚哄小贺翻睡着,他才有空喝杯茶坐会,看到贺川和程回一前一后回来,程回好像追着贺川问什么,看到程父在,立刻不说话了。
“爸,你怎么还没睡呀?”程回问。
贺川唇角不自觉露出了点笑意来,没说话。
而程父还在笑,笑容淡淡的,说:“贺翻刚睡着,我还不困,坐会喝杯茶。”
“别喝了,晚上等会睡不着了,还是早点睡吧。”
“恩。”
贺川却说要跟程父坐下来喝杯茶,程回干瞪眼着急,她可不想贺川跟程父坐下来喝茶,她还有话要问他。
但贺川一屁股坐下来就不走了,跟程父喝起茶来了。
程父就跟贺川在那喝茶。
程回不想喝茶也不走,坐下来跟着一块喝茶。
还是阿姨走出来看到他们俩在那喝茶,都这么晚了,说:“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喝茶?不怕晚上睡不着觉?”
程父说:“没事,他们俩刚回来,消消食,喝的也不多,休息会。”
“还是别喝了,回回,你别跟你爸爸学,你胃不好,别喝酒了,这个点不早了,上楼睡觉吧。”
“没事,我能喝,喝一点点。”程回笑着说。
阿姨也无奈,劝不动。
贺川抬眸看了程回一眼,嘴角噙着莫名的笑意,看着她的眼神都不太一样,笑了又笑,说:“真不怕晚上失眠?”
“我不会失眠,我身体很好,我怎么会失眠。”
贺川又笑了一下,说:“恩,你不会失眠,失眠的是我。”
程回忍不住又掐他的胳膊,贺川随便她掐。
程父看他们俩闹腾,无可奈何摇了下头,说:“别闹了,回回,时间不早了,你确实要睡觉了。”
程回不情不愿的,就像是小时候不想睡觉就想看电视的别扭样子,她说:“我还不困,不想睡觉。”
程父说:“那怎么了,遇到不高兴的事了?”
“没有,我哪里有不高兴,还好啦。”
看她嘟着嘴,贺川没再闹她,站起身来跟程父说:“爸,我跟回回先上楼睡觉了,您别喝那么多,早点休息。”
“恩,去吧去吧。”程父挥了挥手。
贺川就跟程回上楼了,等程父看不见了,程回就抓着贺川的胳膊,问他:“你到底什么意思?”
“怎么了回回?”
“你还没说清楚,婚礼的事怎么搞?”
贺川笑而不语。
程回心急如焚,“你别不说话,贺川,你跟我说呗,说一下嘛。”
“你这么害怕?”说话间,贺川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捏着,下一秒就把人抱在自己怀里,直接抱着进了房间,程回也挺配合,就那双眼眸含泪看着他。
进了房间,贺川把门关上,就把人压在了床上,说:“怎么这么害怕?”
“我是有点害怕,还不是怕你忽然改变主意,要是请了很多我不认识的人,我心里没底。”
“不会,我不拿这事开玩笑,别担心。”
“可是……”
“傻么,我骗你干什么,不骗你,我知道你不安,很没有安全感,也怕见人,怕又出什么意外,我都知道,回回,你别担心,我答应你的事,我怎么会忘。”
他其实都知道的,什么都知道。
程回愣了半晌,有所动容,心里有点难受,伸手搂着他的肩膀,说:“我还以为你忘了。”
“怎么会忘。你以前经历过什么,我都清楚,我都知道。回回,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
贺川吻着她的额头,眼帘,声音低沉又温柔,唇也是热的,像是烫到她心坎里去了,她抬起头就对上贺川炽热的视线,她想移开视线,却被他牢牢捏住下巴,不让她躲开她的视线,程回就只能抬头看着他,贺川也在看她,温声笑了笑,说:“怎么这幅表情?”
“我还不是怕你又搞什么事折腾我,我这不是怕么?”
“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能吃了你?”
“你的眼神确实是要吃了我的样子。”就怕他先动手,程回自己先动手了,主动吻住他的唇,一点点深入,反正都这样了,还怕什么,大不了今晚别睡了就是了。
贺川倒不是想做的,但她都主动了,他能拒绝?根本不能拒绝,拒绝不了。
第六百九十章
贺川也就不跟她客气,反客为主,让她坐在上边,他掐着她的腰,低声说:“你觉得自己怎么样好吃一点?”
看他这样还真以为他在跟她讨论吃的。
其实不是,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岔开话题闹她。
程回不听,也不理会他,就哼哼唧唧一声,贺川看她哼哼唧唧的样子忍不住笑,跟小孩子一样,她脸颊粉扑扑的,看着很可爱又有小女人的样子,她自己没察觉自己这幅样子有好看,她瘪了瘪嘴,说:“什么好吃不好吃的,你说什么?”
她脑子都迷糊了,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贺川笑着说:“我说你很好吃。”
程回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说话,贺川干脆咬她的手指,她吃痛皱眉瞪他一眼,说:“你属狗的么,天天咬咬咬的。”
“是啊,我就是属狗的。”贺川捏着她腰的软肉,他力气也不大,挠得她痒痒得不行,她也学他的坏毛病,也挠他痒痒,但贺川哪里是怕痒,他根本不怕痒,还让她加大力度,不然没感觉。
程回干脆低头咬他的胳膊,这下可是非常使劲的,贺川摸着她的头发,任由她咬,还笑着说:“你也是属狗的。”
“那也是你逼我的,你先得罪我了。”
程回哼了一声,这才松了口,又主动吻他的唇,这下没有再掐打他了,他也没有逗她玩了,紧紧的搂着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带,温柔的吻着。
他自从做了那个小手术之后,这种生活也恢复到以前那样,也挺频繁的,但程回要是不舒服,他就不会碰她,今晚不一样,是程回自己主动的,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就直接把人扣自己怀里吻着。
程回不抗拒,她其实也很享受的,也很喜欢,还主动回应他。
程回是难得乖巧,没有抗拒,也没有故意整他,他受宠若惊,心里充满愉悦。
这天晚上程回是累得不行,应该是她的主动让贺川变成了禽兽,她累瘫直接睡着了,没有失眠,睡眠质量很好,但睡醒了,浑身不舒服,而贺川精神奕奕的一大早起床做早餐,这让程回欲哭无泪,还感觉不公平,他怎么构造跟她不一样,体能差距这么大么?
贺川一大早就起来做早餐,还喂了小贺翻吃早餐,顺便给小贺翻换了尿布,小孩子起来得早,一大早体力非常充沛,咿咿呀呀的,看到程回更激动了。
程回就上前搂着小贺翻哄着玩,陪陪他,这几天都是程父带小贺翻,程回难得轻松了点,想着也不能再辛苦程父了,她还是得照顾小贺翻,这几天小贺翻也是高兴得不行,看到程回开心得不行,还在那咿咿呀呀的叫着,也不知道在叫什么,他现在还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程回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在说什么,不过不妨碍他开心笑着。
贺川刚好走过来,搂住了她的腰肢,说:“贺翻跟你一样,一样爱笑。”
“爱笑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所以我说像你比较好,还好,像你。”所幸是像她。
程回哼了一声,说:“那当然,男孩想妈妈,女孩像爸爸,这样才好看。”
“是吗,真不清楚。”
“你不知道我知道就行啦,还不过我倒是想贺翻长得像你,怕像我不好看,翻车了怎么办。”程回还是觉得贺川长得比较好看的,这也事实,他确实是比较好看。
程回说真的是很喜欢他的,尤其现在越是看他的样子,越是喜欢,并且他们俩又没什么矛盾,彼此的感情很好,程回看他是越看越喜欢,毕竟是下半辈子都要一起生活的,这个男人,她要是不喜欢,怎么可能过完下半辈子。
至于过去的那些事,她也在尝试放下,不要耿耿于怀,不然那真的是跟自己过不去,难为自己,她也不想家里人再过多担心,所以选择了放下过去。
贺川对她也是真的很好,可以说是掏心掏肺了,他把自己的所有都给了她。
程回不是木头人,她是能感觉到的,她是能明白贺川的心意的,她也爱他,进可能的爱他。
而且程回也不想小贺翻生活在一个不幸福的家庭环境里,她想他能够快乐健康的长大。
贺川伸手捏她脸颊,说:“还好这不是女儿,要不然我得操心死,担心她以后被什么猪拱了。”
“那我爸还不是一样,我还不是被你这头猪给拱了。”
第六百九十一章
贺川确实是猪,程回学着他的腔调说道:“你有福气,又生了头猪拱别人家的白菜,也不知道是哪家女孩子这么不幸。”
贺川笑了笑,没说什么。
就是闹着玩的,程回也是爱玩的性格,以前特别是,现在已经是成熟不少了。
贺川下午有事,还得出去一趟,不知道几点回来,出门之前,程回叫他小心开车,不要开那么快,注意安全,这都成了她的口头语了,时不时就要跟他说一下,就怕他不记得了,她现在就像是老妈子,婆婆妈妈的。
贺川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也不觉得她啰嗦,反而很吃她这一套,每次她提醒他,他都会上前吻她,但要是有其他人在,程回都会很抗拒,还不是害羞,怕被看见,这次也是一样,回头一看就看到程父在偷看,她赶紧推开贺川,装作若无其实回客厅。
贺川就在那笑,眼神充满温柔。
程回回头朝他做了一个鬼脸。
故意气他的。
等贺川出去了,小贺翻又在闹,不肯喝水,要玩,程回就把他从婴儿车里抱下来,放在垫子上玩,他就在垫子上爬来爬去的,口水也流到了围脖上,程回无可奈何的对他笑,拿了纸巾给他擦了擦,他忽然就蹦出来一句:“妈、妈”,是断句,没有联系喊的,程回还楞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但问了程父,程父也说听见了,确实是没有听错,她开心的抱起小贺翻,吻了吻他的脸颊,说:“宝贝,你再喊一声我听听,喊麻麻。”
程父也在笑,乐呵乐呵的。
但是小贺翻就不叫了,不管程回怎么哄,他都不开口叫了,又开始流口水,笑嘻嘻的,程回无可奈何。
“这孩子以前跟你很像。”
“贺川都说像我。”
“性格像你,下半张脸像他,眼睛眉眼像你多点,看得出来。”
“这么说倒还真是,真的像我,之前都没感觉,现在爸爸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程父笑呵呵:“那可不,我们家基因还是很优秀的,你看看你哥哥,小满乐,都好看,小满乐以后是个漂亮姑娘,那可有你哥哥愁的了。”
“那我以前也不差,可为什么都没人追我啊?奇怪了,爸,你觉得我不好看吗?”以前还真没男生追她,就很奇怪,她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太对劲,她的长相的确是不差的,可是以前就是没有人追过。
也就后来在国外读书那会有谈过几段,还都是其他人主动追的她,她那会心态不一样,跟别人是不太一样,这几段恋爱也不太顺利,梁扬是一个,后面几个也是,都给她的经历不太好。
现在想起来,她应该庆幸及早脱身了,也没有深陷进去,这扼要是陷进去,她也没今天了。
至于后面差点被叶定搞得命都快没了,她也是没想到,但即便这样,她还是不恨叶岩,只会远离罢了。
至于叶岩现在是什么情况,她也不清楚,她管不了那么多,只能先管好自己的生活。
叶岩不管怎么说都比她强,比她厉害,都是成年人了,他会照顾好自己的,程回也相信,她要是再管叶岩,要是让贺川不高兴了,贺川吃醋那就糟糕。
贺川他的醋意很大的,加上之前她差一点就把命给丢了,贺川对叶岩有成见,也是可以理解,贺川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她,她又怎么可能不站在贺川这边。
说起来,又想起婚礼的事了,她还是不放心,总害怕贺川会给她来个特大的惊喜,那到时候她不就不接受也得接受?
这不行,程回想想还是得打听清楚贺川的意思,别到时候给她来这么一招,那说啥都晚了。
但是贺川这会估计在开车,她就没给贺川打电话,想着晚上等他回来再问,这次不要又被他带偏了,她不断给自己洗脑,一定要记得自己要问什么。
……
而叶岩回到了伦墩一段时间找不到石安,就走了,他倒是没放弃找石安的下落,在社交网站上也发了消息,让认识石安的人帮忙找一下石安的下落,要是有消息可以联系他。
当然也有石安的朋友给他发来消息,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石安估计是放弃他了,不想见他,这才离开,叫他别找石安了,找到石安又能怎么样?也改变不了现状。
事实上,这些事,他也知道。
第六百九十二章
但是他还是不放心石安,她现在的处境跟他一样危险,而且她没有收入没有经济来源,还跟他朋友一块走了,他很怕她真出什么事。
所幸,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找了很久终于有了石安的消息。
有人在社交网站上给他留言说是在某地的餐厅里遇到了石安,她跟别的男人在一块吃饭,吃完饭就走了,那人也不敢逗留,也不敢上前问石安,就只能提供这个消息。
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叶岩立刻赶了过去,他跑去了当地警察局找了警察帮忙,警察倒是帮忙了,也是因为他跟石安是未婚夫妻的事,这才帮忙找人,很快就找了石安的下落,叶岩很快就根据警方提供的地址找到了石安。
石安跟他朋友住在了一家旅馆里,所有开销都是石安给的,叶岩找到的时候,还是他朋友开的门,他朋友看到他,还楞了一下,没想到他还能找过来,见面的氛围当然是非常尴尬的,尤其是他朋友。
“叶,你、你怎么来了?”朋友尴尬得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说什么,站在门口,却没有让他进去,因为石安还在洗澡,这旅馆也不是很大,很局促,他们俩的衣物都没收拾,玩得很疯,尤其地上还是石安的贴身衣服,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朋友不想让叶岩进屋。
叶岩推开了他朋友,他朋友一脸懊恼,拦都拦不住,就没说什么,走了进去,看到了浴室亮着灯关着门,里面传来了石安的声音,她说:“简,谁来了?”
他的朋友的名字就叫简安,石安都叫他简了,可见关系有多么亲密。
叶岩站在那,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他震惊望着自己的朋友,认识这么几年,也算是认识很多年了,彼此之间都很熟悉,他走之前,叫自己的朋友帮忙照顾,可没让他把人带走。
“简,你怎么不说话?谁啊?”石安又追问了一句,大概是没有等到简的回答,她随随便便裹了条浴巾就出来了。
当看到叶岩出现在房间里,她也当时愣在了哪里,虽然猜到叶岩会找来,但没想到他这么快,而且真的找来了,她对他就没有抱有希望。
“你来干什么?”这是石安问的第一句话。
他沉默了半晌,说:“来找你。”
“找我干什么?”
“带你走。”
“我不走。”
“你得走。”
“我说了我不走,你叫我走就走?我算什么?”石安冷嘲热讽,她冷冷盯着他看,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以前她爱这个男人,总觉得他哪里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他从来就没正眼看过她,心里只有程回,她费劲心力,使用这么多的手段好不容易得到他了,可是他却卖了她父亲,让她的父亲坐牢,她觉得好笑,非常可笑。
叶岩倒是有什么资格带她走?什么意思啊?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石安肯定不会走的,就算走,也不会跟叶岩走。
第六百九十三章
叶岩上前握住她的手腕,低沉沉道:“跟我走。”
“凭什么?”
“你不安全。”
“跟着你就安全了?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啊?为什么会觉得我会跟你走?跟你走就是安全的?”
石安挣脱了他的禁锢,而是走到了简的身边,她亲昵靠着简的肩膀,挑衅看着叶岩,说:“你还不如简安全,他起码对我是真心的,他对我好,起码是真心的,你呢?你不是不爱我么,你不是觉得我心机重,算计了你,你不是不爱我么,还来管我做什么?”
“石安,你别闹了。”
“我闹什么了?!你说我闹什么了?我又不是你的谁,就算曾经是,那也过去了,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我是不明白了。”
叶岩无视她的冷嘲热讽,盯着简看,说:“你跟她说了什么?你又他妈做了什么,我叫你照顾她,没让你把她照顾到床上!”
简耸了耸肩膀,说:“这也不能怪我,是吧,叶,你自己的问题,这还能怪我么?这不怪我,何况我是真心喜欢安的,是你自己不珍惜。”
简说什么都是叶岩的错,这都是他自己不珍惜,给了他机会,他能怎么办嘛。
他现在也不想跟他说这么多,石安都不高兴了,心情受到了影响,简不想留叶岩,他要是再留下来,石安会不高兴。
“叶,虽然我很不愿意,但是我还是得礼貌请你现在就离开,安不愿意跟你走,你应该识趣,不要难为她,你赶紧离开吧,要不然我就报警了。”
叶岩没有离开,而是盯着石安看:“跟我走,石安。”
“叶岩,我很早之前就想你能稍微看看我,眼里有我的存在,可是太晚了,你欠我的,你对我爸做的那些事,我就不可能原谅你,重新爱上你,你别做梦了。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珍惜,你走吧。”
叶岩无话可说,但这些都是石安父亲罪有应得,他要是无辜的,什么都没做,有什么好怕,警察抓他干什么,在这件事上,他不后悔,现在来找石安,也是怕她出事罢了。
他上前一步,想要抓石安的手,但石安躲到了简身后,一脸警惕看着叶岩,说:你离我远点,你别碰我,你这个渣男!“
在石安眼里,他就是个混蛋渣男,玩弄她的感情。
“你不是很想程回么?那你去找她,来找我干什么?你找她去,你那么爱她,你心里只有她,不是么,那就别来烦我,我看到你就觉得恶心。”
石安觉得恶心得不行,看到他就想恶心反胃,以前有多么喜欢,现在就有多么憎恨,她憎恨他怎么能够如此的坦然自若,假装没什么事发生一样。
现在来找她了?要带她走?
这也太好笑了!
叶岩没有理会石安的嘲笑,他坚定道:“跟我走,石安,你在这里不安全,跟我走。”
“我说了,我不走,你有没有听见?你是耳聋了么?跟我说这些事,我说了不会走就是不会走,你离我远点!”
“你必须跟我走。”叶岩的态度也很坚决。
第六百九十四章
叶岩的态度也很强硬,说什么都要石安跟他走。
但石安哪里会听他的,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恨叶岩,她又怎么会跟他走。
简也没愣着,把石安拉到自己身后,他盯着叶岩,说:“她都说了不愿意跟你走,叶,你不要强人所难。”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让开。”叶岩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对于简,这个曾经的同事和朋友,叶岩心里也很愤怒,他没让他从中作梗,祸害石安!
简说:“叶,我是她男朋友,她现在跟我在一起,她说了不跟你走就是不跟你走,你别浪费时间,我说的话你没听见么?还要我重复?!”
叶岩推开简,二话不说抓住石安的手就要往外走,但是石安挣脱了,她根本不愿意跟叶岩走,她可没忘记,在叶岩心里,程回才是那个最重要的人,就算她死了,都比不上程回在他心里的地位。
她恨,是真的很恨,这口气她怎么都咽不下去。
叶岩盯着石安的手,说:“你看清楚,他根本就不适合你,石安,你别傻了。”
“我傻?到底是谁傻?叶岩,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傻?!难道你就比他好?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你确定?你要不要脸?”
“……”叶岩没说话,抿着唇。
石安继续说:“你看清楚,我不是程回,我是石安,你搞清楚,别看错人了,知道吗?!”
程回就是石安心里的那根刺,刺得她无法正面看叶岩,因为叶岩,她这一辈子都毁了,父亲也入狱了,家也没了,她现在什么都没了,为什么叶岩还不肯放过她?!
石安盯着叶岩一字一句道:“你离我远一点,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叶岩,你给我滚!”
爱的反面是憎恨,她对叶岩的爱已经到了极点,她早就不爱他了,她恨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恨,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了!
叶岩看了她很久很久,简反应过来,打开门就把叶岩推了出去,简恶狠狠盯着叶岩说:“我警告,离我们远一点!你没资格来这!你最好赶紧滚!”
说完,简回到了房间把门关上,他懒得再看他一眼。
而石安颓然坐在沙发上,捂着脸失声痛苦,她的情绪起起落落的,都是因为叶岩,为什么叶岩不能早一点对她好,为什么非得闹到这种地步才来找她,才知道后悔,她等这一刻等了多久他知道吗?!
石安哭得不能自我,声音充满绝望,她只要想到叶岩,情绪就失控,简在旁边看着,对此束手无策,他沉默了会,上前搂住石安,低声说:“别哭了,他走了,没事了。”
石安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压抑着绝望。
简长长叹了口气,不想看到她这副样子,但他也无能为力,说:“要不你要是还喜欢他的话,我叫他进来,我不会说你什么。”
“不要!谁说要跟他走了?!闭嘴!”石安歇斯底里怒吼着。
她情绪这么激动,简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先附和她的意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都听她的。
叶岩站在门口听到了她歇斯底里的哭声,他的情绪也很低沉,一直待在门口没有离开,他在等石安,他等石安回头,但是石安没有开门,更没有跟他走,她说什么都不会跟他走的。
这点叶岩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愿意离开,还是想等石安冷静下来再聊聊。
但石安估计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说什么都不愿意跟他走,更不愿意跟他谈,根本就不能聊。
简安发现叶岩一直没有离开,还在门口等着,于是就报警让警察把叶岩带走了。
叶岩又被抓到了警察局,他解释什么,警察都不听,这毕竟是国外的警察,要是不配合,很有可能被当场枪杀,就算叶岩不愿意离开,他也得配合警察调查。
到了警察局,经过一系列的审问调查,这才得知叶岩没有恶意,但是报警人的女朋友说了不愿意见他,那就不要见,没什么必要再见面,这要是威胁到了别人的人生安全,警察就不可能不管。
第六百九十五章
叶岩也明白,他虽然不甘心,但还是得离开,不然警察就能抓他。
等叶岩被带走后,石安的情绪这才慢慢冷静下来,简安一直陪着她,搂着她的肩,说:“没事了,没事了,叶岩已经被警察带走了,一切都过去了。”
石安却不觉得高兴,这不是她想要的。
简安搂着搂着,眼神就变了,靠近慢慢靠近她,低头就想吻她,被石安躲开了,她摇了摇头,说:“别碰我。”
“怎么了?”
“别碰我,我没心情,你离我远一点。”石安充满厌烦,皱着眉头,她现在只觉得恶心,不想跟他亲密。
简安知道自己被嫌弃了,他自嘲笑了笑,说:“是不是叶来了,你的心都在他身上了?”
石安没说话,抽着烟,没说话。
简安看着她抽烟,笑了笑,说:“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你可以直接说,我可以接受。”
“我可没这样说,你别想太多。”
“可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安,你直接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喜欢他?还惦记他?”
“我说了没有,你为什么要抓着这件事不放?有意思吗?”
石安的脾气也来了,她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一直问?问有意思吗?都这样了还要问?
石安不想回答,她没耐心跟他解释这么多,何况她跟叶岩的事本来就说不清楚,她用得着跟他解释这么多?!
石安烦躁抽着烟,不再理会简安,而简安当然也咽不下这口气,毕竟他的身份也很尴尬,被卡在中间,他也不爽,就抓过石安的手,问着她:“你先回答我,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了?你又要我说什么?”
“我问你,你是不是还惦记他?!”
石安笑了笑,说:“我不是说了,你再问就真没意思了。”
“所以你对他还有意思,你还想跟他在一起是么?”
石安:“你从哪里感觉到我还想跟他在一起的?”
“从你表情,安,我总觉得你还想跟他在一起,你要是真想这样的话,我也不拦着你,都可以,我没什么关系。”
“你说够了吗?”
“我没说够,从他出现后你的反应就不正常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要是还惦记他,可以,我可以走。”
“你说够了没?能不能让我消停消停?”
“……”简安也被她的态度气到了,他看石安这幅样子,也没心情在待下去了,拿了手机和衣服,转身就出去了。
石安也没拦着,他要去哪里去哪里,那又不是叶岩,她不会哄着的。
不过他说得对,她的确还惦记叶岩,但也仅仅这样罢了,她现在恨不得叶岩去死,这也是惦记,没错是吧。
简安一晚上没回来,石安也没理会,她累了就直接睡着了,一觉睡醒,天都亮了。
而昨晚上简安没回来,他去警察局找叶岩了。
简安很快找到了叶岩,叶岩虽然没什么事,但经过这么一遭,他也算是看清楚了,石安不会跟他走,简安已经出卖了他,石安也不会跟他走,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一无所有。
简安找上叶岩,没有石安在,简安就跟叶岩说:“聊聊。”
叶岩冷冷盯着他看,好半晌没有说话,还是简安先开口,说:“我知道你此时此刻很愤怒,但即便这样我还是得把话跟你说清楚,事实上,兄弟,我很抱歉,我得承认,事情变成这样,的确有我部分的责任,我不会逃避,也不会否认,我的我认了。”
叶岩面无标准,他没有什么情绪,就这样看着他。
“我知道现在你也很愤怒,是我不对,我是得跟你说句抱歉,对不起,兄弟,你之前给我的钱,我全部退还给你,但是安这件事上,我是不会放弃的,我会跟你公平竞争。”
叶岩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嘲讽笑了一声:“你再说一次。”
“我说了,我会跟你公平竞争。”
“简安,你不应该祸害她。”
“祸害?这不至于吧,日久生情不行么,我照顾她那段时间我不可自拔爱上了她,这也是我的错么?我想上帝不会让一对真心相爱的人经历太多磨难和痛苦,叶,你不应该阻止我们俩相爱,你也不应该出现让她难受,我会照顾她,以后她是我的女朋友,我会用尽一切爱护她,照顾她。”
第六百九十六章
“这种话不用跟我说,说了没用,我还是那句话,你最好离她离得远远的,不要靠近她。”
“那不可能,她是我女朋友,你才是那个多余的,你才不应该出现。”
说话间,叶岩抬起手就朝简安的脸挥了过去,直接一拳打到他的脸上,简安毫无防备,就这样挨了一拳。
简安吃了这么一拳,嘴角立刻尝到了血腥味,他吐了一口血出来,盯着叶岩看:“你再敢动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叶岩很少动手打人,更别说这种时候了,他哪里会打人,不过就是靠蛮力罢了,而简安是看在曾经的情分上没有还手。
“你打我这一拳,就当是两清了。”
叶岩握紧了拳头,简安看得出来他很生气,简安还笑得出来,说:“叶岩,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别说安不要你,我要是女人我也不要你。”
“你死心吧,安是我的女朋友,你以后离她远点,不要再想靠近她!不然我还是会报警说你骚扰她,叶,朋友一场,我也不想这样对你,这都是你自己选的,知道么?”
威胁完,他就走了。
简安也不再管叶岩,他们也谈不到一起去,简安有自己的想法,叶岩不服气,他更不服气,现在石安是他的女人,叶岩是过去式,根本没有存在感的过去是,简安不希望叶岩再出现。
不管怎么着,他最好是别再出现了。
但是简安其实知道没这么简单,他肯定不会这么容易放弃,既然能想办法找到他们的下落,那就说明他不会就这样算了。
天亮了,简安回到宾馆,但是没了石安的身影,东西都还在,他找了一圈,但是石安的证件都不在了,他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去找前台,问了石安是什么时候走的,但是前台一问三不知,也不知道。
简安立刻想到是不是叶岩把石安带走了,他是不是故意支开他,把石安带走了?!
简安立刻打了石安的电话,但一直没人接,他咬着牙根恨恨的想是不是叶岩搞的手脚,他就给叶岩打电话,质问他是不是带走了石安。
叶岩立刻反问,说:“你什么意思?我没带走她,不是我做的,出什么事了?”
“我回来她就不见了,你敢说不是你干的手脚?!叶,我没想到你这么卑鄙的,你怎么能够这么卑鄙!”
叶岩没解释,他没必要跟他解释,既然石安现在离开了,他立刻给石安的手机号打电话,同时也去找警察,他需要帮助,需要第一时间找到石安,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石安有任何意外!
他又回到警察局,跟警察解释了一番,但被警察赶出来了,没人理会他。
叶岩实在没办法,给谭北打电话,想请求谭北的帮助,他现在没办法,太需要帮忙了。
谭北得知这事也没犹豫,说可以尽可能帮帮他,于是谭北再次联系了自己的朋友,让朋友帮忙想想办法。
谭北认识的人多,找他帮忙的确是找对了,谭北其实不想帮忙,但是感觉说不过去,就帮忙了,这个叶岩难得找他帮忙,那他就帮一下算了。
第六百九十七章
而石安此时找地方喝酒,这么一大早,酒吧没这么早开,石安就找了便利店买了酒蹲坐在路身边喝了起来,她心里烦闷,需要酒浇愁,她也不管,就这样喝了起来。
期间还有人不断的过来想跟她一起喝,但是石安白了他一眼,没理会,她继续喝自己的,这啤酒而已,度数不高,也就那么一丢丢的度数,她的酒量也很大,喝这么点,也不会醉的。
甚至还有几个流氓来调戏她,她都没理会,她甚至还调戏了回去,聊了会,她就走了,那小流氓还想跟过来陪她回家,她拒绝了,那小流氓还不死心跟了过来,调戏她,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就调戏了回去,又说了句什么,小流氓就不高兴了,脸色瞬间变了,打了她一巴掌,骂了句婊子,就走了。
石安笑了出来,确确实实挺好笑的,也不怕疼,也不生气,她却是个婊子,令人厌恶的婊子。
转身的功夫就看到了叶岩,叶岩站在那,看着她,一脸不置信,没想到她会变成这副样子,石安从他眼里看到了失望。
可失望又能如何,又影响不了她。
石安瞥了一眼叶岩,她转身也要走,但叶岩跟了过来,抓住她的手,厉声道:“你至于这么堕落?”
“堕落?这词用得好,我是怎么堕落了?我想知道。”
“你现在这样不就是?你放弃了自己,你父亲要怎么想?”
“我父亲?他不是都坐牢了么,还能怎么想?”
“石安!”叶岩低声喊她的名字。
“原来你都知道我是谁,我不是程回,我不需要你的照顾,你不需要管我,程回不是没死么,那你去找你的程回,回你的墉城找你的程回,你心里只有她不是么?就算我是你的未婚妻,可你心里还是只有她,藏着她,谁都进不了你的心!”
石安歇斯底里的吼着,她恨叶岩,恨入了骨髓!
叶岩说:“你是你,她是她。”
“是啊,我没她温柔善良,我向来都比不上她,你又何必在我这浪费时间?不是么?你离我远点,我也不想见到你!”
“你冷静一点!”叶岩抓着她的手腕,厉声道,“你就不能冷静一点?你之前算计我,对我做的那些事,我也没说过你什么,更没有怪你,石安!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别那么自私?!”
“是啊,我就是自私,我比不上人美心善的程回,那你又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叶岩,你别犯贱了行不行?我已经不要你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没有意思?你好不好意思?”
叶岩气得也说不出来话,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他没要她干什么,只是担心她的安全,毕竟现在情况不一样,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怕石安被报复,他们俩的处境虽然都不好,但是问题是石安一个女人,她更危险,所以叶岩想保护好她,不想她出任何事,更不想她出什么问题。
而石安却很反感他,十分厌恶,说什么都不想理他,说:“别假惺惺了,我说了,我不要你了,我已经放弃你了,你爱找什么程回都行,跟我没关系,叶岩,我腻了,我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下一秒,叶岩二话不说拽着她走。
第六百九十八章
但就在这个时候,路边有辆停放很久的车忽然打开了车门下来一个人,那位置刚好是面对叶岩的方向,叶岩抬头的瞬间就注意到了,他还没反应过来,那个人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黑色的枪出来对准了他们的方向。
下一秒,很沉闷的一声枪响,直接穿破了空气朝叶岩身后的石安而去,石安猝不及防,肩膀中枪,那人又开了几枪,叶岩反应过来,立刻转身抱住石安替她挡住了那几枪,那枪虽然消了音,但还是声音,还是引起了周围的注意力,以及路上巡逻警察的注意,警笛响起,那人赶紧回到车里就开车跑了。
叶岩后背中了几枪,鲜血顺着衣服流了出来,石安情况肩膀中了一枪,虽然也疼,但她的情况比叶岩好很多,叶岩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还强打起精神看她的状况。
石安后知后觉,都吓傻了,眼前一片空白,大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茫然看着叶岩,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疼痛,她的意识渐渐回过来,她茫然看着叶岩嘴角都在吐血,她抓着叶岩的手,一时间他身下流出更多血出来。
“叶、叶岩?”她尝试喊他名字,叶岩听到了,但因为巨大的疼痛贯穿了他的身体,他说不出话来,只有吸气,出不来气。
“报警,报警!120!救护车!快啊!”石安忽然明白的瞬间,撕心裂肺吼了起来!
……
一个小时候,叶岩和石安都被送到了医院治疗,分开之前,石安一直握着叶岩的手不愿意松开,她说什么都不愿意松开手,一直喊着叶岩的名字,但叶岩的体温越来越冷,她能很明显感觉到他的温度在下降,好像就要死了一样,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不断的喊叶岩的名字,还是医生护士将她和叶岩分开。
叶岩伤得很重,失血过多,已经陷入了昏迷,现在需要抢救。
石安则被推到另外的病房处理伤口,她肩膀的伤来流了不少的血,一时间身上都是,她手上还沾到了叶岩的血,她几度要崩溃,完全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她更没想到叶岩会帮她挡子弹,他到底怎么想的,她对他态度这么恶劣,为什么还要帮她挡子弹?!让她死了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变成这样?!
等她的伤口处理完了,她迫不及待就到急救室门外等叶岩的消息,她太害怕了,不断的喊着叶岩的名字,情绪都崩溃了,哭得不行,有护士过来劝她,她不听,要等叶岩出来。
但是过去了几个小时,还没有消息,还在抢救中,期间医生出来了一次,直接跟她说情况不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石安当时就崩溃了,直接跪了下来,不断的恳求医生,一直说please,please,她现在其他单词都记不起来了,只有这句了。
医生当然都是竭尽所能抢救的,但医生也不敢保证,因为确实很危险,加上叶岩的身体本来就有旧伤,还没有彻底恢复,现在好了,新伤旧伤全都有,一下子都来了。
在等待消息的时候,石安的手机响了,她这才想起来手机一直放在裤兜里,她拿起来一看,是简安打来的,她接了,简安问她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石安一下子就哭出来,说:“叶岩出事了,叶岩出事了,简,你过来看看,你过来!”
她语无伦次了,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简安听明白了,要她给了医院地址,他很快就赶来了,在急诊室门口看到了石安蹲在地上,一脸痛苦,身上还有血,她也受伤了。
“你伤到了哪里?怎么回事?!”简安骨癌新的当然是石安了,他就怕她出事。
石安摇头,泪流满面,说:“我没事,是叶岩,他为了挡枪受伤,他还在里面抢救,我不知道怎么办了,都是我不好,我要是不和他吵架,不躲着他,也不会出事了,都是我的错!我这个罪人,我死不足惜!”
“你别这样说,这不是你的错,这哪里是你的错,你看着我,你冷静一下,冷静!”
她也想冷静,可她实在无法冷静,想到叶岩现在生死未卜,她忍不住的发抖,抖得厉害,当然也在哭,眼泪都要哭干了。
简安问护士要了一杯水,给石安喝了几口,石安连水都咽不下去,她实在不想喝水,她现在只关心叶岩的安危,要是等不到叶岩,她什么都吃不下。
第六百九十九章
简安要她冷静,她怎么冷静?!
“你不明白,你根本不懂,他是因为我才受伤,都?我不好,真的,都是我,我要是不任性就好了,我乖乖跟他走不就行了,为什么要矫情?!为什么放不下过去,为什么?!”
她一万个为什么,简安都无法回答她,简安苦涩笑了一下,说:“这不是你的错,那些人也许是他招惹来的呢?不然怎么会出现这种事,不是么?你听我说,这事真的不怪你,别想了,你相信我!”
“不不不,都是我的错,真的,都是我的错!”
叶岩受伤也让她明白过来,她还是爱叶岩的,心里一直放不下的就是叶岩,就算她再怎么逃避,都无法否认这个事实,她爱这个男人,深爱着。
简安也看出来了,她心里的天平也完全倒向了叶岩,简安心灰意冷看着她,说:“他要是死了,你会怎么办?”
“他死了?那我只能跟他一起去死。”石安毫无意识说了出来,她说的是真的,说完后,她自己也楞了一下,随机勾起了苦涩的笑容,说:“一起死吧,真的,我可能真的会跟他一起死。”
“所以你心里只有他,没有我,安,你这样对我就公平么?我这么关心你照顾你,爱护你,你心里却一直藏着别的男人,你把我当什么了?”
石安笑着说:“你是什么?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了,又怎么会想跟叶岩去死。”
简安也觉得自己挺委屈的,他其实就是个工具人罢了,没什么用的工具人,现在用完了,就甩掉了。
他盯着石安看了半晌,自嘲笑饿了笑:“因为叶岩帮你挡了枪,你现在又一次爱上他了,对么?”
石安没说话,但她默认了。
他笑了,说:“我知道了,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这么反常,你心里只有他,我才是那个笑话,我还觉得叶是个笑话,其实我才是,我才是那个蠢蛋!”
简安说完转身就走,愤怒离开,他不再理她,就算急救室里躺着是他曾经的同事和朋友,他也不管了,他也没什么资格待下去,直接就走了。
石安还在等叶岩的消息,她心里不断的期盼叶岩能够脱离危险,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走了出来,一边摘手套,跟石安说:“手术成功,但是病人没有脱离危险,还需要留院观察。”
石安听到这个消息,如释重负,没有什么消息比这个更好的了,能捡回一条命已经不错了,她不敢贪心,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就这样,石安一直陪在叶岩身边,悉心照顾他,每天都在等他醒过来,他的医药费自然是她承担的,她有钱,她父亲唯一留给她的钱,为了叶岩,花点钱算什么,她不怕,一点都不怕。
叶岩没有醒过来的样子,看起来像是睡着的样子,石安就当他是睡着了,她不顾自己身上有伤,还来照顾他,这让护士都有所触动,以为他们来了是关系很好的夫妻,还帮了石安不少忙。
警察也来过,很快就调查出来了,开枪射杀他们的人是当地有名的流氓混混,也有案底,但是人一直没抓到,也没了下文。
石安心里清楚,估计没那么简单,抓不到也正常,她没指望能抓到,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小事,那些人肯定是有所准备的,怎么可能会被这么容易抓到。
石安心里长长叹了口气,看叶岩没醒,她每天都在跟他说话,希望他能够早点醒过来,她会一直陪着他的,她也后悔了之前对他做的那些事,她也不吃醋了,不生气了,原谅他了,只想要和他好好在一起。
……
唐怀怀指定了计划,她花了钱,找来了两个身上背负命案的人,准备叫他们俩去绑架程回,也因为这俩个人有案底,这才干得出来,他们也缺钱,因为有案底,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只能又干起了老本行,刚好这个时候唐怀怀就找上门来了。
这两个人很轻松就答应了这事,既然有生意,那就做了呗,这有什么的,很双矿答应帮了忙。
唐怀怀心里可高兴了,等温凉问了起来,她说:“不用急,一切都在我的计划内。”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第七百章
“都说了,不要急,等我的消息。”
“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就想知道,你给我一个日期。”温凉也很着急。
唐怀怀笑了笑,说:“我说了,别着急,我有我的考虑,等事情完成了,我会告诉你。”
温凉听她这么一说,觉得她胸有成竹,既然这样,那她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那就按照她说的这样,等好了。
温凉又跟她说:“对了,听说贺川和程回的婚礼哟啊办了,你是不是打算等到婚礼就动手?”
“可以这么说,但也得找到机会,不是么,要是有这个机会,我肯定会动手,要是没有的话,那只能慢慢等了,等下次的机会动手。”
反正唐怀怀又不着急。
唐怀怀还反过来问温凉,“你怎么这么着急,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我实话告诉你,我现在回来是背着严津回来的,严津你也知道是谁,不用我介绍,我要是被严津发现,那就完了。”
“哦,这样,我知道了,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得自己想办法敷衍严津,这我就绑不了你了。”
她确实是帮不了,没法。
何况这个严津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
唐怀怀现在不想节外生枝,也不想找麻烦,她只想顺顺利利把计划进行下去,不能再出差错。
现在唐阙的病情也是反反复复的,还越来越严重了,真的像极了她母亲发病那会的状态,唐怀怀很担心,不担心是假的,她现在还要忙着对付程回,还得照顾唐阙,无暇分身了。
作为唐阙的主治医生也跟唐怀怀说了唐阙的情况,不容乐观,治疗也不一定会好,只能控制,也只能是控制罢了。
唐怀怀自然将这一切都归咎到程回身上,都是因为她,唐阙才变成这样。
唐怀怀对程回的恨,也愈发加深起来了,她晚上做梦都会梦到程回,恨不得杀了她,是真的恨不得她死!
但每次醒过来,都是梦,她只恨为什么这是梦,为什么?!
……
婚期是越来越近了,程回也越来越忐忑,这种心情是不能解释的,她也说不出来,大概是因为还是怕办婚礼吧。
婚纱定下来很久了,她也没再试过,但她的确是喜欢的,很喜欢的。
这倒不是不讨厌,就是想到当天的婚礼也许会比较繁琐,她就害怕了,也不知道贺川搞了一个什么婚礼出来。
因为这个,她还跟辛甘聊起过,辛甘问她为什么害怕,她就说怕人多。
这也让辛甘吃了一惊,以前程回性格很开朗的,怎么会怕人多,不过也是,发生这么多的事,她性格有所变化也是正常的,辛甘就安慰她,别想那么多,没事的,但最主要还是得她自己调理这个心情。
不过即便这样,辛甘还是跟她说了一下她当时结婚的感受,就当是给她转移注意力好了。
辛甘跟程究办婚礼那会,刚好是程究发生那次意外后从北屿调回来那会,他们那会心情其实很复杂,但辛甘没跟程回说那么清楚,只是简单带过,说了他是发生了一点意外,出了点事,再加上从北屿调回来,生活上各种不习惯,他一直没能从以前走出来,那个转变是困难的。
其实听了辛甘这么说,程究的注意力稍微被转移了一点,她明白了一些。
“其实你也不用那么紧张,放轻松点,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要跟自己过不去,回回,而且贺川这么关心你,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及时跟他沟通,没什么是沟通解决不了的事。”
辛甘也算是过来人给她提建议了。
程回恩了一声,说:“谢谢辛辛姐,我知道了。”
“恩,别那么担心,也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慢慢来,不怕的。”
“好,我知道了。”
“那先这样,不说了,你也早点休息。”
“好,那辛辛姐拜拜。”
挂了电话,她又躺在床上发呆,还是害怕的。
辛甘已经很努力给她提建议了,她主要还是自己这关过不去,实在是无法过去。
贺川洗完澡出来,看她四仰八叉躺在床上,他上前来问她怎么了,她摇头又叹气,说:“没事。”
“你刚才不是给辛甘打电话么,怎么就没事了,说什么了?”
“你怎么听我讲电话?”
“我没听,我也不想,是你让我听的。”
程回掐了他胳膊一下,又叹气,问他:“你是不是挖好了坑等着我跳?”
“什么?”
“婚礼,你是不是在婚礼上挖坑了,就等着我跳进去?”
“我可没有。”
“你骗人,你有,你就是有。”
贺川无奈笑了笑,说:“那我挖了什么坑?”
“这不是要问你自己么,我总感觉你有事瞒着我,虽然我不知道什么事。”
贺川又笑,被她逗笑的,知道她不是很想办婚礼,但这婚礼,是一生只有一次的,他不想她没有这份回忆,所以不管怎么样,都想给她一个完整的回忆,所以才坚持办下来。
贺川知道她怕见生人,是因为对那次意外还有很深的阴影,他心里知道,所以这次也没有请不认识的人,都是家人和朋友,没有不相关的局外人,他为了这次,也投入了不少,不想给她一个不好的回忆。
看程回这么担心,贺川也心疼,摸着她的手指,温柔道:“是我不好,没让你感觉到安全感,是我没做好,回回,你别担心,如果你真这么不喜欢,那不办了。”
一切还是以她的意愿为主好了。
程回楞了一下,以为听错了,但她没有,真要不办了,那又不行,都到这个份上了,何况他也投入了这么多心血,精力,怎么可能说不办就不办。
“不了吧,别……”
她还没说完,贺川就打断她了,“没事,你不喜欢,那这就不算什么大事,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的,回回,你不高兴,咱们就不办了,还是以你的情绪为首要。”
程回迟疑不定,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沉默半晌,不确定道:“贺川,这样子是不是不好?”
“没有什么不好,别担心。”
“不是,我的意思是,都这样了,那就办吧,你付出了这么多,怎么可能说不办就不办,我也就是纠结一下下而已。”
“可是你不高兴。”
第七百零一章
“我没有不高兴啊。”程回对他做了个鬼脸,证明自己没有不高兴,她说:“我就是有点小紧张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贺川怕她真难为,就说:“你不要难为自己,要是真不愿意,我不勉强你。”
“我没有为难自己,我就是有点小担心而已,不过不要紧。”
她只是有点小紧张,不是什么大事,她能够自己调节好的,何况她也不想辜负了贺川的一番好意。
现在对她来说,贺川就是一番好意,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辜负。
程回看贺川认真的模样,她心里发软,也不想看到贺川失望的神情,她还是希望贺川能够开心一点的。
那既然这样的话,她就没什么关系,她的心态会调节好的,也不是上什么刑场,不应该那么害怕的才是。
她这样安慰自己,心里舒服了些。
贺川其实能体会到她的心情,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她这么害怕,那就不去,但是她还是坚持了下来。
既然这样的话,婚礼还是得办的,贺川摸着她的耳垂,又粉又软,手感很好,他很喜欢摸她的耳垂,下一秒,把人搂在了怀里,他温柔声音说:“还是回回好,真好。”
程回哼了一声,说:“好了,我也是服了你了,说什么呢,说话就说话,你别挠我痒痒。”
越说他越来劲,开始捏她的腰上的细肉。
贺川说话间吻着她的唇,一点点,慢慢的吻着,程回也会主动吻他,还很主动来着,但主动权都在贺川手里,他要她生就生,要她难受就难受。
程回下手狠了点,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还挺用力的,贺川任由她咬,也没阻止她,还说她:“回回真厉害。”
程回哭笑不得,一下子就破功了,忍不住掐他胳膊,说:“你干什么呢,故意的是吧。”
“这不是看你不开心,逗逗你开心点。”
“哼。”
贺川这下真把程回逗开心了,她开心极了,真恨不得再掐他几下,但算了,他脖子那个牙印也太明显了,看着都青了,可见她刚才多使劲,放过他吧。
程回就钻他怀里,他搂着她就睡觉了。
这个点不早了,很快要天亮了,贺川搂着她,哄着她睡觉,她很精神,没什么睡意,她不是很想睡觉,还问他疼不疼,他说不疼,一点都不疼,程回说他是故意的,哪能是不疼呢,应该很疼的。
隔天早上起来,贺川穿了件衬衫,有领子挡着,也就看不到他脖子上的痕迹,他自己倒是不在意,还是程回拿了药给他涂了涂,怎么说都要处理一下,不能不管,要是没处理好就糟糕了。
贺川乖乖站在那让她涂药,这时候阿姨上来叫他们俩吃早餐,没想到门没关,轻轻一推就把门推开了,阿姨看到了他们俩站在那像是接吻,阿姨赶紧回头,贺川抬头一看,也就看到了阿姨站在门口。
贺川笑了一下,说:“阿姨,早。”
“早啊你们,我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阿姨还笑了出来,不好意思再看他们俩,说:“咳咳,早餐都做好了,你们要是弄好了就下来吃饭吧。”
说完阿姨赶紧下楼了,生怕打扰到他们俩。
程回的耳根一下子就红了,她只是给贺川涂药,也没做什么,怎么阿姨一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丝的,程回抬头看贺川,他还在那笑,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很明显,他是故意笑的。
程回碰了碰他的胳膊,说:“笑什么笑,你就是故意的吧?臭贺川,你这个狗男人。”
“别生气了,阿姨等会要是又上来看到了。”
“阿姨肯定是误会了,你真的是,你怎么不跟阿姨解释解释?”
“这不是很正常么?夫妻俩的,大早上要是难以难舍,不是很平常?”
“狗贺川,我要掐死你。”
说着程回又动手了,掐他胳膊。
最近程回特别喜欢动手,这要不是贺川有意纵容她,怎么会站在那挨她虐待,他看程回捏他,他还在那笑,很开心的样子。
程回都不知道他乐呵什么。
吃早餐那会,程回怎么感觉阿姨还在笑话她,她更不好意思了,解不解释都不太对劲,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了,贺川跟没事人一样,吃他的早餐,还有心情逗小贺翻开心,程回瞪了他好几眼,他都当做没看见,还在那逗小贺翻玩。
小贺翻不知道大人发生了什么事,还在那乐呵乐呵2不停。
程回看着小贺翻在那傻乐,她也跟着乐,贺川看了过来,给她碗里又放了一块三明治,她低头看了一眼,不是很想吃,她抬头说:“我已经吃饱了,我不吃了。”
“就吃了那么一点就够了?”
“不只一点,我吃了很饱了,你别给我吃了,浪费,你自己吃吧。”她实在不想吃了,吃不进去。
她不吃了,贺川就拿了过来自己吃了起来,他慢条斯理吃完,这才去上班。
程回看贺川走了,这才松了口气,唉了一声,也不知道贺川什么毛病了这是,一大早就不让她安宁,还被阿姨看了笑话。
她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贺川去上班后,程父也来调侃程回,说:“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贺川不是刚走么,你怎么了,这幅表情?”
“我没有啊,我表情怎么了?还好吧,也没有怎么样。”
“你还狡辩呢,看看你这副样子,也不知道怎么了这是,失魂落魄的,难道不是跟贺川有关?”
“爸,您是故意的吧,故意调侃我?我就是想事情,走神了,能有什么事。”
“哦,没事就行,没事就好,那就当是我想太多了。”程父还在笑。
第七百零二章
程回都无语了,怎么都来笑话她,她又不是因为贺川的关系怎么着,她就是有点累,昨晚没睡好罢了,何况早上贺川又那么已搞,阿姨都看到他们俩笑话了,程回越想越觉得不好意思,这都是贺川害的,让她遭受这些笑话。
程回想到也快要办婚礼了,日子是越来越近,她难免更加担心起来,还是会避免不了的紧张,不过既来之则安之,都已经答应贺川了,还能反悔不成?
当然是不能反悔了。
她长长叹了口气,趁贺川去上班,她就在家里健身,难得偷懒,还好有程父帮忙照顾小贺翻,小贺翻暂时不用她操心。
程回也不去想那么多了,开始小小的锻炼一下,希望能够身体健康一点,不要那么多病痛了,运动对身体没有害处。
中午贺川打电话回来,问程回中午吃了什么,程回嘟囔了句,说:“没吃什么啊,我吃蔬菜沙拉。”
“什么沙拉?”
“蔬菜沙拉。”
“不吃米饭?”
“不吃了,没胃口,不是很想吃。”程回也没瞒着他,打电话的时候,她还在吃,慢悠悠的,早上运动完,出了很多汗,浑身发软,刚好趁这个机会养一养身体,不要发胖,毕竟马上要办婚礼了,她也不想样子不好看,身材发胖,临时抱佛脚,她也要抱佛脚。
贺川说:“你不用减肥。”
“也没抬减肥,我就是也想收拾一下自己,刚好没胃口,就吃点蔬菜沙拉。”
贺川哪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说:“还是得吃主食,不要只吃菜。”
“好啦,我知道了,你别絮絮叨叨了,我知道了。”
贺川也是无奈,这要不是为了她好,不过谁让她是程回,就算再絮絮叨叨,他也得跟她说出来,他放低了声音,哄着她说:“你多吃点肉,晚上我做饭给你吃,要不要?”
“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我下班顺便买菜。”
“没有什么想吃的,也没什么好吃的,你别麻烦了。”程回不想他那么麻烦。
贺川低声笑了下,说:“你这是怕我麻烦?”
“也没有,好了好了,你别只顾着我,你自己呢,你吃饭了吗?”
“吃了。不过没什么胃口。”
“怎么没胃口?是菜不和口味了?”
“是没有你,你不在,我没什么胃口。”
“……”程回无可奈何笑了一声,虽然知道贺川就喜欢说这些花里胡哨的话,可听多了,她没想到还被触动了,她明知道贺川就喜欢花里胡哨,可这会却心动了,说:“好了,我知道了,你要是真没胃口,我给你叫个外卖,你想到是我叫的,你就开心了。”
“……”贺川没话说。
程回说:“不用客气哦,这是我应该为你做的,如果去太晚了,那你就当和下午茶,拜拜。”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程回忍不住笑了出来,还觉得挺好笑的。
贺川看着手机无奈摇头笑着,也就程回这么皮,敢这么惹他。
他也不能怎么着,叹了口气,收起了手机,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唐阙被唐怀怀带走后,贺川就没管了,他当时把唐阙送进精神病院,也是为了唐阙好,让他在外边发疯,那不如直接送进医院看管就行了。
现在唐阙和唐怀怀没有了消息,贺川也不关心,这姐弟俩,就没让程回消停过,贺川现在是没打算放过他们俩。
这段时间贺川让张助查到了唐阙和唐怀怀的下落,很快就查到了消息,唐怀怀现在又把唐阙送到了医院里进行治疗,贺川带了人过去,见到了他们姐弟俩,唐怀怀看到贺川来就很谨慎,瞬间绷起了全身的神经,质问他道:“你来干什么?!谁让你来的?!滚!你给我滚!”
看到贺川出现,唐怀怀很是激动,她愤怒盯着他看,指着病房方向,说:“滚!”
贺川笑了笑,说:“滚去哪里?你说给我听。”
“我叫你滚!爱滚去哪里滚去哪里!”
贺川也不管这里是医院,点了根烟,走到了刚吃了药睡着的唐阙身边,他看乐到贺川这幅样子,并没有觉得他们姐弟俩有多可怜,反而觉得这都是他们自找的,怪不了别人。
唐怀怀警惕盯着贺川看:“你给我滚!滚出去!贺川!你听见没有!”
她深怕贺川做什么伤害唐阙的事,立刻走上前站在他身前,不让他靠近,“同样的话我不再说,贺川,这里不欢迎你,你就不该来!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贺川无视了她,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说:“歇会,不累了,何况我什么都还没做,至于叫得这么大声?”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干什么的!”唐怀怀没想到贺川会这么突然和直接找上门来,不过也是,贺川想找人还不容易,这还是在墉城,他的地盘上,他想知道他们的下落还不简单。
“那我来干什么?”
“贺川,你不用装了,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想看我们姐弟俩死,你怎么会安什么好心!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就行,跟我弟弟无关,你别碰他!你要是敢碰他!我就算是死也会拉着你一起死!”
“至于么,我什么都还没做,你就口口声声说死不死的,真不至于。”
“你不是来算账的那你来干什么?!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贺川,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来找我们麻烦的?!”
“是啊,我是来找麻烦,你做了这么多伤害回回的事,我能不来找你?”
贺川冷冷笑了,这要不是她之前做了这么多伤害程回的事,他又怎么会找上来,原本不打算再计较了,但是唐怀怀越来越过分了,他要是再不管,真当程回好欺负。
尤其是这个唐怀怀。
就算是个女人,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第七百零三章
唐怀怀:“伤害她?我说贺川,我又做了什么了,要你这样对我,怎么,程回跟你告状了?我倒是想知道,她又跟你说了什么,要你今天到我这来,你说,你告诉我,她到底又跟你说什么了!”
唐怀怀还以为自己的计划被贺川知道了,她还怀疑了温凉,是不是她跟贺川说了什么,出卖了她,这才让贺川过来找她麻烦,但这么一听,不是,那就还好一点,她都想到是不是温凉这个贱人搞什么手脚,还好不是。
“不用她说,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贺川余光又看了一眼唐阙,他的情况看起来的确不太好,他没想帮忙,只是确认一下唐阙以后是不是还能去骚扰程回,看这情况,估计是悬了。
唐怀怀注意到了贺川的视线,说:“我警告你,你别想伤害我弟弟,你要是敢碰他,我也不会让你好过,贺川,你记得我说的话。”
贺川的视线这才落在了唐怀怀脸上,他冷笑了一声,说:“我要是真想做什么,你拦得住吗?”
唐怀怀死死盯着他看,如果贺川真的要动手,她确实是拦不住,但不管怎么样,拦不住也要拦,她就不信,贺川敢在这里了乱来,这个点,医院都是人,他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在这种地方胡作非为。
唐怀怀不相信他胆子敢这么大,所以她才不担心他在这里乱来,她得意笑了,说:“贺川,我劝你别乱来,这里可是有监控的,你要是敢乱来,我立刻就报警!你不是要办婚礼了,不是么,你要是不想婚礼当天没有新郎,那你尽管来!”
贺川嗤笑了一声,觉得她的话似乎很搞笑,又一次被逗笑,说:“你觉得这监控有用?”
贺川拿手机发了条消息过去,那监控的灯就暗了,贺川指了指监控的方向,说:“看到没,你觉得这玩意还有用?”
唐怀怀瞪大了眼眸,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也这么直接,“贺川,你别乱来!我警告你,我可以报警的,你敢乱来!”
“唐怀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脑子?”
“你说什么?”
“你真当我跟你一样没脑子?把野心都写在脸上,我今天来,也没什么事,就是跟你说个情况,你弟弟的主治医生,我刚好认识,你要是不想你弟弟出什么意外,我劝你,老实点,我也不想赶尽杀绝,但你们留在这注定是个麻烦,唐怀怀,我给你一周时间,离开这,要不然……”
后果是什么,她自己心里也清楚。
“你赶我走?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你还敢威胁我,信不信我报警,我曝光你,你不要脸,程回不要脸?她家不要脸?我还能把你们俩的丑事全部曝光出来,就算玩不过你们,我也要让你们跟我一样不好过,贺川,我说到做到,我是绝对不会轻易妥协!”
唐怀怀也不怕他,仰着脖子,大不了一起死的态度,就算贺川不怕死,那程回呢?他舍得程回受委屈?可别笑死人了。
贺川当初能够逼她离开墉城,那么就还能再来一次,他的手段多得是,更不担心唐怀怀威胁,唐怀怀又奈何不了他,她也只能吼这么大声了。
贺川没说话,略带冷笑的眼看着她,唐怀怀不知道怎么说他的眼神,感觉到了一丝丝害怕,缩了缩脖子,又一次抬起头盯着他看,说:“贺川,你为什么从来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这难道不是你先对不起我在先?”
第七百零四章
“我什么时候对不起你了?”贺川不理解,一脸冷漠。
唐怀怀咬了咬牙根:“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贺川,你做过什么事你心里都没数?还给我装?!”
“我装什么了我装,你倒是说说看,我做了什么事让你产生了错觉?”
“错觉?我没有错觉,就是你的错,当初你可是也答应跟我在一起的你都不记得了?!”唐怀怀知道他会装疯卖傻,她都清楚,这当初要不是他给了她在一起的错觉,又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她恶狠狠咬着牙根,说:“要不是你,这一切也不会发生,贺川,这都是因为你的原因!”
贺川轻蔑笑了,说:“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事?”
“你当然不记得了,你的当然可以否认了!可你否认不代表这事就算了!”
唐怀怀恶狠狠盯着他看,恨不得直接把所有痛苦都让贺川偿受!让他跟她一样痛苦,而不是只有她一个人痛苦不安!
贺川笑了,说:“那你想怎么着?嗯?”
“我当然要你痛苦,付出代价,让你知道我唐怀怀不是好招惹的!不是你能随随便便踢来踢去,贺川!你这个混蛋,你就是个流氓!你要是敢伤害我弟弟,我一定跟你拼命!我说到做到!”
贺川瞥了一眼床上的唐阙,冷冷看着她,轻声笑:“唐怀怀,你有本事?”
“你要是不相信那就试试看!贺川,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我肯定会跟你拼命的!你要是敢伤害唐阙,我一定会跟你拼命!”
唐怀怀说到做到,她猩红着眼睛瞪着他,似乎真做好了跟他拼命的准备,她什么都不怕,还有什么好怕的,就算是一起死,她也要拉贺川垫背。
贺川没把她放在眼里,拼命?笑话,他要整他们俩有的是办法,就凭她以前的所作所为,就算让她跪在程回跟前忏悔都不算什么!
她还执迷不悟,还敢这样说。
贺川这下肯定不会放过她。
唐怀怀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她死死盯着贺川看,她恨他恨得牙痒痒,真的恨不得他跟程回去死,不,还是让程回一个人死了比较好,这样他才会痛苦!
经过这件事,她心里头愈发肯定要把这一切都报复到程回身上,让程回感受她的痛苦!
唐怀怀心里无比愤怒,还有不甘,她只要想到唐阙躺在这跟程回有关系,她就无法克制住自己愤怒的情绪。
尤其贺川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发生什么事都跟他没关系?
他怎么能够如此理直气壮,真认为什么事都跟他没关系?!
“滚,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唐怀怀又指着病房门口的方向,下了逐客令,要他立刻离开,语气当然是非常不客气的,就使劲的骂他。
贺川的视线又落在了唐阙身上,唐怀怀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的视线,再一次叫他离开,下逐客令。
唐怀怀说什么都不会让他伤害到唐阙,永远都不会!
说话间,有人进来了,是医生来看看唐阙的情况,一进来看到病房华友其他人,其中一个是唐阙的姐姐,另外的男人就不认识了。
而贺川也没逗留,看有人来了,他目光阴恻恻,笑了一声,说:“唐怀怀,我是什么人你也有所了解,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我会跟你算个清楚。”
说完,贺川就走了。
他的威胁唐怀怀一下子就听明白了,贺川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们,他这是新仇旧恨一起算,全都算清楚。
唐怀怀按捺着情绪,她知道贺川什么性格,之前放过她,不代表现在会放过她,她算是清楚了,这个贺川,就没打算给他们一条活路。
唐阙的病情不太稳定,唐怀怀很担心,她的注意力也就在唐阙身上,没有那么多精力管贺川,她首先要确定唐阙没事,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唐阙活着,平平安安的活着!
医生来给唐阙看了之后,也没什么头绪,目前也只能先稳定唐阙的病情,用药物控制,是药三分毒,何况唐阙的情况还要每天都吃药,情况严重,还得加大剂量,他的情况恶化得非常块,明明半年前还有自己的意识,现在却只能靠药物稳定病情,在床上休息,吃了药,他每天都事浑浑噩噩的药睡觉,医生也说过药可能会有一些副作用,每个人的情况还不一样。
唐阙现在每天清醒的时间都没几个小时,浑浑噩噩的,身体发软,他醒着的时候说话都不利索,哆哆嗦嗦的,看着唐怀怀,他好像都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也不知道怎么想。
唐怀怀喝他说话,他没有反应,好像没听见似的,迷茫看着她,眼神迷离,像是不认识她一样。
不管唐怀怀跟他说什么,他都是没有回应,偶尔点下头,就是没有一个正面回应。
唐怀怀心里着急都没办法,问了医生,医生都说这种情况是正常的,急不来,没办法着急。
医生看多了这种病人,都习以为常了,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唐怀怀情绪激动,也很正常,她还在恳求医生,求医生一定要救唐阙,医生真的都看习惯了,他也是很公式化的告诉唐怀怀这些事,之前也说过无数遍了,唐怀怀自己都清楚,可她还是很激动,看着唐阙躺在那,她情绪也是崩溃的,前所未有的崩溃。
温凉来找她商量计划,唐怀怀的眼眶都还是红的,温凉看见了,就开了句玩笑:“怎么了这是,你又哭了?又出什么事了?”
温凉这几天都没跟严津联系,严津也没找她,还不知道她回来的事,既然严津没有找她,温凉也不会主动去找严津,就当作不知道好了,免得被严津发现什么。
“你打听到贺川什么时候办婚礼没?”
“快了,月底二十八号。”温凉都打听清楚了,她一直灯唐怀怀的下文,但迟迟没等到唐怀怀的下文,她就自己找来了。
第七百零五章
二十八号的话,那也没几天了,很快就要到月底了,唐怀怀深呼吸了口气,说:“那既然这样,那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得尽快动手了。”
“话是这样说,我就想知道着事要是败露了怎么办,你就不怕到时候被发现,或者被抓?”
“我怕什么,这有什么好怕的,都到这个份上了,你别说你想打退堂鼓了?还是你怕死了?临时做起了缩头乌龟?”
“我可没这意思,我不过就是提醒你一句,什么都有可能,要是真被发现了,那我们也得做好应对的准备,不是么?”
“你说的是有这个道理,我也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你这么害怕的话,可以,行,我可以跟你保证,要是真有这么一天,我不会出卖你,你放心,我会扛起所有,这样行了吧?你觉得怎么样?”
“唐怀怀,我也不是这意思,你不用这样说,你既然都计划好了,那我就相信你,我也会配合你,毕竟我们俩的目的都是程回,其他不多说,我要程回付出代价,当然,也不要这么轻易放过她,绝对不可以轻而易举放过她。”
唐怀怀自然清楚,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说的没错,我们俩的目的的确是程回,不过我还想问你一句,你还爱贺川么?”
“你说什么?你不是开玩笑吧。”温凉嗤之以鼻,笑了出来,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很可笑的事,爱?她怎么可能还爱贺川,她恨不得贺川一无所有!恨不得他去死,又怎么可能还爱他!
唐怀怀盯着她看了半晌,温声说:“我没开玩笑,我的确好奇,你该不会还爱他吧?”
“别想了,不可能,我不会爱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他了,我现在恨他,跟你一样,狠得不得了,咬牙切齿的,只想他死。”
唐怀怀这才放心笑了,说:“只要你不会心软就行,我就怕你到时候心软,舍不得他难过受伤,温凉,话我可事说在牵头了,既然开了头,就没有退路了,成不成都有风险,你明白么?”
“我知道,唐怀怀,我也知道你谨慎,你放心吧,我会配合你的,我也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说实话,我都成这样了,还怕什么,身败名裂,年纪也不笑了,女人到我这个年纪,熬不出头了,没用了。”
不管温凉说的是不是真的,唐怀怀都高兴,只要温凉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就行了。
唐怀怀不经意间又说了一句:“对了,我还有件事想问你,就事不知道放不方便,你能不能说。”
“你还想知道什么?”
“前段时间,蛮久的了,就是贺太太失踪的是,我很想知道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你说什么?这事怎么就跟我有关系了?唐怀怀,你着是什么意思,我越来越不明白了。”
唐怀怀也是确保自己的计划能够进行,她之所以故意提贺太太的失踪案,也是想试探试探温凉,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意思,看温凉这么紧张的样子,唐怀怀笑了出来,说:“你也不用紧张,我只是正常问你而已,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唐怀怀,你不用跟我说这么多废话,你到底什么意思,不想合作了?”
“不是,我哪里不想合作,一直都在跟你合作,不是么?”唐怀怀给她倒了杯茶,说:“倒也不用这么认真,知道吗?我就是好奇,所以问问,毕竟这事闹得也挺大的,都过去这么久了,居然没有消息,我都替警察局着急,不是么?”
温凉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说:“是啊,我也想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这么厉害,不过呢,这件事还真事跟我没关系,还有,你要是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不用含沙射影,唐怀怀,要是有隔阂,我们俩是不可能一起合作的。”
“开个玩笑罢了,我肯定是相信你的,不是你做的那就不是,不用这么紧张。”
“嗯,知道了,好了。”
“也没什么事了,那今天先这样,也辛苦你几天,手机保持畅通,我随时都有可能联系你。”
“行。”
温凉不再跟唐怀怀浪费时间,说完就走了。
说到底,她们彼此关系也不好,一堆的问题,现在只是短暂的达成了共识凑合在了一起,这层关系太薄弱了,随时都有可能发生问题。
这也是唐怀怀所担心的。
温凉也是个多疑的性格,她不相信唐怀怀,唐怀怀这个人,一直以来诡计多端,她才不相信她,尤其她刚才还提到了贺太太的案子,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提,凭什么提,又有什么资格?
温凉直觉感觉是唐怀怀没安什么好心,估计是要提醒她别忘记了这件事,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温凉现在心里特别不安,充满了怀疑,难道贺太太这个案子真的藏不住了?温凉现在还不想死,她更不想被抓进去,就算在外边东躲高原地,她都不想进去,她就是怕出事,所以很不安,完全说不出来的不安。
很不踏实那种感觉,像是漂浮在海面上,没有着力点一样。
至于唐怀怀说的计划,她得谨慎得不能再谨慎,也不能全部任由唐怀怀来管,要是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她得想办法择掉自己。
最好是把唐怀怀给弄进去,这样她也算是报了仇,这个唐怀怀,也不是什么消停的主,温凉可没忘记以前唐怀怀对她的态度是什么样的。
这些事,温凉都知道,都记得,一五一十的,全部都记得。
她的确是讨厌程回,但也讨厌唐怀怀,这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温凉真的恨不得她们俩狗咬狗一起死了算了,这才是最清静的。
但唐怀怀哪里有这么容易对付,唐怀怀的计划,她心里有数,到时候也要抓紧自己的计划,一次性解决掉这件事,免得有什么后患。
第七百零六章
时间过得很快,距离婚礼也就剩下三天的时间了,程回还挺开心的,但也很害怕,紧张得不行,呼吸都很困难了,坐立难安。
她也是没办法了,还不是因为紧张。
程父都看得出来她很紧张不安,还开了她几句玩笑。
程回更不好意思了,说:“爸,你就别开我玩笑了,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我就是很紧张,也只是紧张而已。”
程回说完叹了口气,阿姨也来说她:“傻姑娘这有什么紧张的,应该开心点,高兴一点,别想那么多,知道吗?”
“我也想的,但是我不知道贺川办的什么规模,我也不知道,他也不说,我心里没底气,爸,你也不用担心我,就当我随随便便吐槽吧,别跟贺川说。”说了她跟贺川又要说不清楚了,她也不想的,想到这里,就长长叹了口气气,她也很无奈。
程父乐呵乐呵笑着,没说什么,虽然还想逗逗她,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不逗她了。
程回想到被阿姨误会那天早上的事,就忍不住害羞起来,什么也说不出来,就怕阿姨笑话他。
而这几天程回也失眠了,越是紧张不安,她越是睡不着,很容易就失眠了,贺川也感觉到了,晚上问她要不要泡脚,她猛烈摇头,说不需要。
她一晚上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这样搞得贺川也跟着一起失眠,他无可奈何坐了起来,问她怎么了,她当然说没事啊,就只是睡不着。
小事情。
贺川被逗笑了,说:“什么是小事情,你睡不着可是大事,起来吧,睡不着那就出去走走,透透气,兜兜风。”
“不要,这么晚去哪里?不要出去了,我不想出去。”
“你不是睡不着么?那就出去走走。”
“别了吧,不要了吧,算了吧,我不想换衣服。”
“你穿睡衣都没事,没人会笑话你,你起来吧。”
“那要去哪里?”程回又好奇,可还是不想出门,还想换衣服,虽然贺川不让她换衣服,但她还是想换了再出门,于是折腾起来换衣服,刚要换衣服,贺川折了回来,推开门看到她在床上折腾,他刚想说话,程回回头就说:“你怎么不敲门的?!”
贺川没有反驳,就当他没敲门好了。
光是等她换个衣服,贺川就等了半个多小时,她这才磨磨唧唧换了衣服出来。
贺川也没说去哪里,就开车带她出去兜风,晚上气温很低,也没人,四处静悄悄的,如果习惯晚上出来也就不会觉得害怕,她虽然不习惯晚上出来,但是很喜欢晚上的风,很舒服,她也不怕感冒,还把车窗摇了下来,在那嚣张得不行。
贺川提醒她别吹感冒了,她还哼了一声,说:“你不要乌鸦嘴,真的是,万一真被你说中了,我是不是要找你算账?”
“我这嘴有这么灵?”
“那肯定啊,你嘴巴不灵才怪了。”
贺川无奈笑,还是把车停下来拿了件外套给她披上,特地嘱咐说:“别感冒了,没几天你就要穿婚纱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程回瞬间情绪来了。
第七百零七章
程回觉得他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提醒她婚礼的事。
辛甘和程究那会办婚礼都没她这么纠结,很顺利,到她这里,可以说是一堆麻烦事。
看程回这么纠结,贺川捏了捏她脸颊,说:“别紧张了,没事的,不是还有我么?到时候要是出什么事,你找我算账,我给你出气。”
“我又不能拿你怎么办,我又打不过你,何况要是把你弄伤了,倒霉的还不是我,哼。”
贺川无奈笑,眼眸很弯,带着笑意,他看程回的眼神格外的温柔,说:“你打我骂我,我不还手。”
“算了,不还手又没意思,我就求你别再提醒我婚期的事,我知道的,你一直说,我就焦虑。”
“好好好,不说了,我不说。”
贺川拿她也没办法,反正也没几天了,等婚礼一到,她就得穿婚纱,做他的新娘子,木已成舟,她到时候别想后悔。
就算是八抬大轿把她抬过去,都要抬。
贺川心里都下决定了。
而程回这会纠结也没关系,等婚礼结束就行了,而且就算她紧张,也有他在,不用怕。
贺川叫人送来了婚纱,程回本来心情好好的,看到那套婚纱,忽然就更紧张了,呼吸不过来,一直盯着那婚纱看,还想说什么来着,贺川就说她要不要再穿上试。
程回猛摇头,说:“不用了,不是都试过了么,不用试了,我现在这样就很好。”
每次穿婚纱都是折磨,她不想难为自己。
贺川微微笑着,说:“真的不再试试?”
“不试了,你干嘛呀,总想我试婚纱,你是不是有其他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不想试那就不试了,没事,反正你迟早都要穿。”
程回觉得他是故意的,他偏偏就要提这事,她又开始紧张不安了,就不知道为什么,很焦灼。
阿姨帮忙把婚纱收了起来,好好保存着,就好像是自己的女儿出嫁一样。
大概是终于等到了这么一天,程父也挺高兴的,虽然之前发生那么多的不愉快,不过没关系,都过去了,只要程回和贺川开开心心的,好好过日子,那一切都值了。
程父心里也得到了很多安慰。
因为程回和贺川要办婚礼了,辛甘和沈如心来了,特地来陪程回的,他们这场婚礼是不需要伴郎和伴娘的,而且程回也没几个朋友了,更别说找朋友来做伴娘,而辛甘和沈如心她们都结婚了,结婚就不做伴娘的,所以这次贺川也没安排伴郎伴娘,他们的婚礼也注定了有点不太一样的。
但不变的是,他们俩的感情,还是很开心的。
程家这会也沉浸在喜悦的氛围里。
尤其是程父,笑得合不拢嘴。
贺川也给小贺翻做了一套小小的西装,还打了领结,小领结还挺帅气的,小贺翻还不知道,抓着那小领结开始啃,口水都沾领结上了。
大概是小贺翻这个样子太好笑了,程回都被逗笑了。
辛甘和沈如心是特地来给程回做妆造的,虽然有专业的设计团队来,但是吃那毕竟是程回和贺川的婚礼,辛甘还是想来陪陪她的,这不,就顺便把沈如心叫来了。
宋臣还是贺川的朋友,也是贺川请来的,沈如心是宋臣的老婆,一家子其实都来了。
小孩子聚在一起快,程家准备了不少零食还有点心,饿不到小孩子。
女人们则在程回的房间里待着,辛甘和沈如心都在陪程回,程回很紧张,距离婚礼的时间也不多了,辛甘和沈如心来陪她化妆换婚纱。
而楼下几个男人则在喝茶,清心寡欲得很,在那聊天。
明天就是婚礼了,他们几个都没喝酒,滴酒不沾,都在聊天。
宋臣和程父倒是第一次见面,宋臣来的时候还带了不少的礼物,其中还有程父最喜欢的酒,但程父也没要多,就要了一瓶,其他的让宋臣带回去,不好意思全都收了。
这会来的都是自己家里人,亲戚,都是程回熟悉的人。
男人聚在一起,没喝酒,但是避免不了会抽烟,小孩子还在边上看电视,刚好沈如心下楼看看孩子,就看到几个大男人在那抽烟,小孩子还在边上,尤其是宋臣,抽得厉害,沈如心当时心里就有意见了,不过还有其他人在,就没发作,而是把孩子带走了,才给宋臣发短信,提醒他别抽烟。
宋臣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见,沈如心又一次下楼,还看到他在抽烟,这可把沈如心气到了,不过今天是程回的婚礼,算了,就放过他一次好了。
晚上,辛甘和程回睡一间房,还有小满乐跟她们俩一起,睡几个小时候,明天一大早就要起来打扮化妆,程回感觉自己都睡不着了,翻了个几个身,辛甘感觉到了,就说:“是不是睡不着?回回?”
“恩,有点睡不着。”
“是太紧张了还是怎么了?”
“焦灼,也有紧张。”
“没事的,没多大的事,放宽心,没关系。”
辛甘温柔摸了摸她的手,也摸了摸她的脸颊,柔声安慰她,让她别那么紧张,这没什么事。
辛甘是过来人,其实没有她想的那么难受,但紧张肯定是会紧张的,毕竟人生难得一次,最好是一次,不要再来一次。
程回叹了口气,心里知道自己是要面对的,明天就是了,她再怎么害怕睡一觉起来就要穿婚纱。
小满乐也没睡着,忽然笑嘻嘻的,说:“小姑姑,穿婚纱,小姑姑,穿婚纱,我也要穿。”
“你怎么也要穿?”辛甘说。
“小姑姑穿,我也要穿,麻麻,我也要穿,乐乐明天也要穿漂亮小裙子。”
辛甘叹了口气,哄着她说:“明天可以穿漂亮小裙子,不过呢,乐乐,这个时间不早了,你要是再不睡觉,明天起不来了,那到时候可没裙子穿哦。”
“那我睡觉,乐乐睡觉,我要早点起来穿漂亮小裙子。”
第七百零八章
程回偷笑,看辛甘哄着小满乐睡觉,看小满乐这么可爱,程回有点不想要小贺翻了,怎么是个男孩子,她也想要一个小女孩,就跟小满乐一样可可爱爱的,还能穿漂亮的小裙子。
男孩子可比女孩子皮多了,现在还看不出来,以后等小贺翻能跑能跳就知道他有多皮了。
小满乐生怕明天穿不了小裙子,赶紧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哄小满乐睡觉可太容易了,自己的女儿,辛甘太了解她了。
程回看小满乐认真睡觉的样子还真可爱,是越看越喜欢,再想想自己的儿子,程回心里叹了口气,有点无可奈何,要是能选择孩子是女儿儿子就好了,她肯定要女儿的,但现在儿子都已经出生了,算了,再怎么想都不可能把小贺翻塞回去回炉重造。
胡思乱想着,程回就睡着了。
天还没亮,程回就被叫醒来了,辛甘温柔的叫她起床,让她起来化妆了。
程回一听,一副奔赴刑场的模样,深呼吸了口气,看了下时间,赶紧去洗漱,准备化妆了。
一大早,天还没亮,程家就开始起来了,很是热闹。
婚纱的裙摆还很长,看着很隆重,当然也很有分量,沉甸甸的,程回深呼吸了口气,穿上了婚纱,坐在梳妆台前,让化妆师做造型。
辛甘和沈如心在旁边看着,笑得合不拢嘴,辛甘还帮忙拍照。
程回很不好意思来着,尤其沈如心夸她真好看,程回不好意思笑笑,也不敢直视镜子里的人,虽然他们都说好看,可她还是不敢相信,就是不好意思,脸皮太薄了。
沈如心说:“好啦,不用害羞,今天你就是最漂亮的,虽然让你本来就好看,瞧瞧这脸蛋,我要是男的我都喜欢你。”
这番话说得程回更不好意思,她笑了笑,辛甘刚好拍到她露出笑容的画面,沈如心和辛甘都很照顾她,她也知道,感受到了她们的好心和好意,她原本紧绷的心情就敞开了那么一些。
今天程回跟贺川的婚礼不像是之前程究和辛甘的婚礼那么隆重,程究和辛甘结婚那边是请了不少人,而今天到程回和贺川的婚礼就低调了很多,但这也没什么关系,程回和贺川都很喜欢这种状态。
这样,程回才不会那么那么紧张不安。
她对陌生人已经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确认了今天不是那么的隆重,她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今天的婚礼来的人都是身边的朋友以及亲戚,不多。
贺川昨晚回住处了,今天一大早就过来接程回,他穿得很正式,都打上了领带,平时就算出席什么重要的场合都很少戴领带,因为他本人是不喜欢戴领带,但今天是个非常重要的日子,就戴上了领带,头发也梳了起来,五官更加深邃和出色,个子也高,皮肤也还不错,意气风发。
程回已经化好了妆的,还在房间里等贺川。
“贺川来了,回回,你准备好了吗?”辛甘看到窗户外的车,猜到贺川来了,于是赶紧跟程回说。
头纱下的程回微微低着头,手指扣着,她点了下头,也不知道说什么,也失去了思考能力,就很懵的,大概还是因为紧张过头了。
沈如心帮忙整理裙摆,温柔说:“我看呀,小程回还是太高兴了,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
沈如心取消程回,程回头更低了,沈如心当然是没有恶意的,就是开玩笑罢了。
说话间,房间门已经被敲响了,贺川已经到房间门口了。
辛甘赶紧扶程回站起来,提着裙摆,沈如心则说:“准备好了吗?那我要把门打开了哦。”
程回深呼吸一口气,轻轻点了下头,沈如心就把房门打开了,贺川就站在门口等着了,手里捧着花,他一脸温柔的笑意看着程回,虽然之前试婚纱有看过她穿婚纱的模样,但是他心里还是觉得很震撼的,他的程回果然是最好看的,当然也不否认是他自带滤镜觉得程回漂亮,反正在他眼里,程回就是最好看的。
身后的程究和宋臣都在看热闹,笑嘻嘻的,尤其是宋臣,他朝自己媳妇招了招手,叫她出来,沈如心刚好要跟他算算账,就走了过去,而辛甘也跟了出去,这会给他们俩独处的时间,稍微再待一会。
辛甘还帮忙把门关上,让他们俩聊一会。
明明两个人都已经很熟悉了,孩子都有了,可这会程回跟他独处一间房间,居然会觉得不好意思,耳根都红了,虽然有头纱挡住,但哪里挡得住贺川的视线,他靠近就看到了程回彻底发红的耳根。
程回更不好意思看他,她目光躲闪,就是不敢跟他对上视线,她咳了咳,说:“我们是不是要走了,要是他们等太久了也不好。”
“不着急,没事,时间还早。”
“那你……别这么看我,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还是妆不好看?你干嘛这么看我。”
贺川勾着唇,说:“很漂亮。”
程回咳了咳,没说什么。
贺川走了过去,帮她把裙子提了起来,他就直接把人搂在怀里了,低头就吻住她的唇,这么一吻,她的口红都花了,也印上了他的唇。
这都快出发了,他还吻她,程回都无奈了,这下又要补口红。
房门外的几个人都在听里面的动静,尤其是沈如心,拉着辛甘一块偷听。
宋臣和程究无可奈何看这她们俩在偷听,他们俩互相对视了一眼,唉了一声,宋臣说:“你们别这样,好像你们没结过婚一样。人家小两口单独处一会,你们还要偷听,干啥呢。”
沈如心怼了一句:“要你管,你小点声。”
辛甘不好意思笑笑,她也不是偷听,就是怕他们俩耽误太久。
第七百零九章
程究也跟着笑,他没插话,按理说,宋臣可还是辛甘的姐夫来着,他也得跟着喊一声姐夫,他可不敢随随便便得罪姐夫,自然是站在姐夫这边。
沈如心看辛甘要走,又把她拽了回来,说:“我们俩这是保护小程回,这里面万一有什么动静,我们得赶紧进去捞人。”
辛甘笑着说:“也不会吧,姐,你别这样,我们还是到楼下等着吧,就让他们俩独处会。”
沈如心捏了捏她脸颊:“傻姑娘,你没看出来贺川那小子的眼神都想把小程回吃了吗?那我们可不能走,等会听我命令,你相机准备好,准备拍下罪证。”
辛甘看沈如心这样,算是知道了,她大概是想故意整贺川,辛甘无奈笑笑,点了下头。
程究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他是不打算管,随便他们闹了。
沈如心立刻敲门,她拍着门说:“时间快到了,别腻歪了,走啦,要是路上堵车就不好了,你们好了吧?我们进来咯。”
说着沈如心就打开门进去了。
就这样,程回慌慌张张的推开贺川,面红耳赤的背过身,贺川就知道会这样,他也不意外,怪不得他们会这么老实出去,原来就等着这会。
辛甘也不客气,拿着相机拍照,还对程回说笑一个,程回哪敢笑,脸都红透了。
“你们俩谈好了吗?快走啦,时间不等人。”沈如心笑嘻嘻的,掩唇偷笑,余光瞥到了贺川唇上的口红印,实在是太暧昧了,根本不用想他们俩刚才在干什么,都是过来人了,沈如心心知肚明。
宋臣也跟着调侃贺川:“贺川,你这是吃饭不抹嘴啊,像什么样,赶紧把嘴巴擦擦接了新娘子走了。”
贺川淡定得很,也没在意唇上的口红印,他是无所谓的,但程回不行,她已经没脸见人了,就知道会被取消,尤其贺川还迟迟不擦掉唇上的印子,她没法了,赶紧伸手帮他擦掉。
贺川站着让她擦,她手软软的,帮他擦的动作也不大,很轻,像是怕弄疼他。
贺川低头对她笑,说:“走吧,该走了。”
闹腾了会,这才要办正事。
贺川抱着她直接下楼了。
很快就上了车,这会是直接过去办婚礼的地方,也不远,这么早,其实来得及的,他一切都安排好了,也不用程回操心。
程父也很欣慰,今天家里难得又热闹起来,看着程回跟贺川办婚礼,他做父亲自然是高兴的。
去的路上,程回和贺川一辆车的,程回想到刚才的事,忍不住掐他的大腿,说:“你刚才是故意的吧?故意亲我,真是的,你害我被取笑了。”
贺川配合喊了一声疼,说:“我哪里了是故意的,就是情不自禁,你今天是真的好看,虽然每天都很好看。”
程回哼了一声,但下一秒下巴再次被贺川捏住,他强迫她扭过头来看自己,他低头又一次吻了上去,这会车里可不止他们俩,还有司机以及坐在副驾的跟拍啊!
跟拍的摄影也有意思,立刻拿了摄像机拍了一小段。
程回的后脑勺都被他拖着了,她挣扎不开,就只能承受。
贺川也丝毫不在意车里还有其他人在,没关系,他不害羞,但程回害羞,尤其这么多人,她干脆闭上眼睛算了,看不见就当车里没人。
第七百一十章
司机都不好意思回头看,专心开车。
吻了几分钟,程回耳根彻底红了,又烫,像是煮熟的虾,贺川满怀深情的眼眸望着她,捏了她的脸颊,他的唇又一次染上了她的口红印,程回赶紧伸手给他擦嘴唇。
贺川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程回不好意思低声说:“好了,你别闹了,等会又要被取笑了。”
“这有什么,我是情难自禁,不是很正常么?”
他理直气壮,也没觉得哪里不好意思,看看程回,是真的很不好意思,就连看他都不好意思看了,连忙移开了视线,也不敢看他。
贺川握住了她的手指,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婚戒,她戴了很久,一直都戴在身上,是他之前送给她那枚,婚戒肯定是独一无二的,但是贺川还想送她,她值得他所有的好。
他的掌心很热,握着她的手很暖和,她很喜欢他的温度,似乎能驱散她所有的噩运。
程回握紧了他的手就不想松开了。
她难得一次正式对他的感情,以前经历这么多的事,也有了误解还有恨,可是现在想起来,她也有一点做得不够好,要是弯弯曲曲相信贺川,也许不会经历那么多,那么辛苦了,还差一点把命丢了。
贺川对她的态度,一如既往,就没有变过。
程回虽然紧张,可是有贺川在,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在,都会陪着她。
贺川温柔的吻着她的手背,脸上眼里都有笑意。
程回也跟着笑了起来,却忽然之间,很想哭,她赶紧别过脸去,把眼里的泪水都咽了回去,她使劲眨眼睛,不想眼泪掉下来。
心里感觉即甜蜜又感动。
程回以为自己能崩住的,可是到了结婚的地方后,她看到了场景都惊呆了,她之前开玩笑说想去山上办婚礼,这确实是搬到了山上来了。
像一处世外桃源,一大片的薰衣草,周围景色很漂亮,她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此刻的感受,而且她说了不想那么多人来,邀请亲朋好友就好了,她怕人,怕陌生人。
贺川都做到了,没有邀请那么多的人,就只是他们的家里人以及朋友,还有来摄影团队,给他们拍照留念的,就没有其他人了。
都是她熟悉的面孔,是她认识的人,没什么好怕的,也不会伤害她,会给她所有的爱。
程回的心也慢慢释怀了下来,尤其当她看到身边站着的人是贺川的时候,眼泪没忍住泪洒,她之前都不觉得自己会哭的,但这一刻到来后,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贺川赶紧给她擦眼泪,低声说:“怎么就哭了。”
“我这不是你害的吗?”程回赌气说了句,就是他害的,要不是他,她怎么会哭出来。
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这哪里是她想的,她也不想哭的。
程父看到她这么漂亮,这么开心,也忍不住红了眼眶,还是程究跟程父说了句:“别哭了,程回哭您也哭,别吧。”
程究还补了一句:“我当时结婚也没见您掉眼泪。”
“你是男的回回哪能跟你比,你别破坏我的情绪,快让开,让我好好看看回回,唉,女儿还是长大了。”
程父的心情是程究现在无法理解的,程父又说:“你也会有这么一天,别着急,等小满乐长大嫁人,我看你到时候跟谁哭。”
程究:“……”他摸了摸鼻子,就这样被怼了句,就没话说了,赶紧闭嘴。
辛甘在旁边憋笑憋得难受,她本来也有所触动,听到了程父和程究说的话,瞬间被逗笑,辛苦的憋着笑。
程回一开始哭就止不住了,眼泪哗啦啦的跟不要钱一样,一直在哭。
贺川一直给她擦眼泪,温柔的吻着她的额头,搂着她的腰,柔声安慰着:“别哭了,这么多人看着呢,省点体力,现在才是开始,没那么快结束哦。”
“还有什么隐藏环节?”
“拍照。”
“……”
“以及晚上。”
这附近有个度假酒店,今晚他们是在酒店过夜,这么多亲朋好友在,难得聚一聚,贺川把酒店包了下来招待他们。
毕竟难得出来玩,贺川也想她放轻松点,玩几天。
程回也是难得出来一次,那就放轻松一点。
他说晚上那两个字的时候,程回还啊了一声,没反应过来,现在就反应过来了,她又哭又笑的,都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
而贺川再一次温柔的吻住她的唇,当着所有人的面,就仿佛宣誓一样。
程回没有拒绝,虽然还是不好意思。
今天的婚礼还是有点不太一样的,跟程究和辛甘那会结婚都不太一样。
宋臣还跟程究说:“说起来我跟我老婆的婚礼都没这么特殊,我们俩就是请朋友家人吃了一顿饭,没穿婚纱,当时都没这条件。”
宋臣感慨:“贺川和程回,算是熬出头来了,那身婚纱,我都心动了。”
程究说:“怎么了姐夫,你还想跟姐再办一回?”
“也不是不行。”宋臣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了。
……
穿了一天婚纱,程回感觉腰酸背痛的,尤其是腰很紧,裙子也很重,因为绣了钻的,纱也重,还得拍照,摆姿势,她累得不行。
回到酒店休息,贺川回到房间陪她换裙子,她累得不行,躺在床上就不想动了。
还是贺川给她换的裙子,她偶尔配合抬抬胳膊,就不想动了。
贺川都无奈了,把她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她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贺川身上,嘀咕了一句:“你真好。”
“现在才知道我的好?”
“以前就知道了,不过你那会太坏了,一天到晚算计我,我玩不过你,气死我了。”
“好好好,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别生气了,回回。”
程回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问他:“眼睛是不是很红啊?”
“有一点。”
“完了,他们以后都要笑话我了,刚才哭成那样,完了,照片出来肯定也不好看了,你还叫我拍了那么多,糟糕了。”
第七一百一十一章
贺川赶紧哄着她:“你怎么样都是最好看的,我们的回回这么漂亮,没事,哭得再厉害你也是西施,怎么会不好看,在我眼里,你最好看了。”
程回又被他逗笑:“你这话说得也太敷衍了。”
“哪里敷衍,明明充满真心。”
两个人独处的时候,贺川又忍不住跟她腻歪,他本来就对她把持不住,尤其今天还是他们俩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当然忍不住。
于是眼神就迷离了起来,他低头又要吻她,被她躲掉了,她往后仰,说:“你干嘛呀,别想偷袭我。”
“情难自控。”
“……”
程回信了他的邪,哼了一声,说:“你最好是控制住自己,别太过分了,等下还得吃饭,你再控制控制。”
贺川说行,他控制控制。
等程回换好了裙子,这就跟贺川去跟家里人吃饭了。
而贺川自然也就被程究和宋臣联合灌酒,估计就是故意灌他的。
贺川当然得挨,喝就喝吧,反正逃不过,程究和宋臣今晚就不打算放过他。
程回没管,她也管不到,她亲哥亲自灌贺川酒,她能怎么办嘛,没有办法,只能忍着,她就只能让他喝了。
饭局结束后,贺川脸都红了,但还好,没醉得很彻底,还是很精神的,不至于醉得不省人事,程回还想上去扶他来着,他说不用,还能自己走。
回到房间里贺川就坐在沙发上,真喝多的样子,程回有点担心,倒了杯水给他,说:“你还好吗?要不你喝杯水。”
“没事。”贺川说,他就是开心的。
程回摸了摸他的脸颊,说:“你脸好烫,怎么了?真的没事吗?”
贺川握住她的手,把人带怀里来了,程回知道他喝了很多,就怕他喝多了不舒服,她也不敢动作太大,盼着他的肩膀,柔声问他:“你真没醉吗?你可是喝了不少的,你别说没事。”
“是没事,还醉得不行,没忘记今晚重要的事。”贺川盯着她的脸看,双手掐着她的腰,不让她乱动。
他叹了口气,说:“回回,你今天真的很好看。”
“还好吧,你也很好看,真的。”
贺川扣住她的后脑勺,他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唇,一点点慢慢的侵入,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他太想她了,想得不行。
程回也低头吻住他的唇,也没有抗拒,尝到了一股很浓的酒味。
她感觉自己快醉了,沉浸在里面,她很喜欢他,也是真的很喜欢。
……
程究也喝了不少酒,回到房间就瘫坐在沙发上,扯开了衬衫扣子,有点小小的难受。
小满乐也在,她已经睡着了。
辛甘没忍心吵醒她,就让她睡觉了。
看程究难受,她跟酒店要了一杯蜂蜜水给他,说:“你喝一点吧,谁让你喝这么多了。”
“这不是高兴么。”
“高兴?我看你就是故意整贺川,你看看你们几个,疯起来真是不要命了。”辛甘给他按摩一下太阳穴,这样稍微能够缓解一下他的难受。
程究闭着眼睛享受辛甘给他按摩,他当然是舒服的,舒服得不行,闭着眼睛享受着,说:“这不是他们俩结婚么,难得放纵一下,就这么一次,下次能不喝就不喝酒。”
辛甘说:“喝酒还是伤身,以后别喝那么多了,偶尔喝一次我不怪你,但下次要是再像这次一样喝这么多,我可不能不管。”
“好好好,我都听你的,我敢不听么。”
他们俩说话声音很小,怕吵到小满乐,小满乐这会睡得很沉,他们俩估计还没这么快睡。
现在程回的婚礼也办了,程究也没什么放不下的,可以完完全全放心把程回交给贺川了,他们俩就是一个小家,她也长大了。
程究说:“以前没想过她会有嫁人的一天,总感觉这一天很远,非常的远,没想到这一天就这样来了。”程究喝多了,都不太清醒了,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他现在心里跟着叹了口气,长长的叹气,也不是惋惜,就是高兴,喜极而泣,不过也没哭,他又不是程回,哭了一天了,哭得不成样子。
辛甘没见过这么絮絮叨叨的程究,还真挺奇妙的,她摸着程究的脸,低头吻了吻他的头,说:“这还是开始,你以后还要等女儿的这一天呢,你做好准备了?”
“……”程究笑容瞬间苦涩,“不敢想,哪里敢想,不舍得她嫁给别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的,我觉得所有男人都配不上我的女儿,当初我老丈人是不是也这样想的?”
“也没有啦,他比较担心我嫁不出去。”
“你怎么会嫁不出去,这么漂亮,这么好,我差一点就错过你了。”
“那确实,我可是很记仇的,还记得你是怎么对我的,态度恶劣得不行,还凶我。”
“那不是意外么,对不起对不起,别生气,是我的错,是我的部队。”
辛甘也跟着傻笑,说:“好啦,都过去了,没事的,不过程究,也还好,不然我记不住你是谁。”
程究坐了起来,握住她的手,他主动上前搂着她,温柔的摸着她的脊背,说:“辛苦你了,还好有你,辛辛。”
辛甘说:“你喝醉了怎么不休息?话这么多的。”
“这不是需要一个宣泄口吗?有些话平时不喝酒说不出来,这会刚好是个机会,我爱你,老婆。”
“……”辛甘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下来过,说:“我也是呀,刚刚好,我也爱你。”
这一切都是刚刚好的样子,也是爱情的样子,是他们俩之间的爱情。
她很开心,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很爱他,会跟他一起度过,这辈子都不会分开。
虽然说这辈子有点太长了,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不过没关系的,她很坚定自己的想法,是不会后悔的。
程究搂着她的腰,温柔的吻着她的唇,辛甘怕小满乐要是醒过来看见就糟糕了,她提心吊胆的,说:“别这样,小满乐还在休息。”
程究稍微离开她的唇,说:“我知道。那就去浴室。”
第七百一十二章
他喝酒了,来劲了,住酒店又不能让小满乐一个人住,辛甘就怕吵到小满乐,虽然她也想了,也拗不过程究,稍微一迟疑,就被程究抱起来进浴室了。
小满乐忽然醒过来看到身边空空如也,就哭着找妈妈,她哭得撕心裂肺的,一个劲喊妈妈,大概是做噩梦了,辛甘听见了,赶紧推开程究出来哄小满乐。
程究唉了一声,无可奈何。
程究也就稍微洗漱了下,就出来了。
辛甘笑着看他一眼,小满乐趴在辛甘怀里抽泣,辛甘说:“乐乐做噩梦了,吓醒了。”
怪不得这么大的动静。
小满乐还没醒过来,还在哭,抽泣着,委屈得不行。
程究走过去把她抱过来,抱在怀里哄着,说:“没事没事,爸爸不是在么,不怕的。”
小满乐哭得都在发抖,显然是吓得不轻。
即便在程究怀里,她还是怕得不行,问程究说:“爸爸,要是你不在,有坏人欺负我怎么办?”
“爸爸怎么会不在,爸爸在的。”
小满乐又看辛甘,又要辛甘抱,她紧紧搂着辛甘的肩膀不肯放开,还在喊妈妈。
晚上小满乐就躺在他们俩中间睡觉,她睡觉也不老实,四仰八叉的,脚趾都伸到了程究脸上,他能怎么办,就得受着。
辛甘没睡着,扭头就看到了小满乐的脚丫在程究脸上,她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程究也在笑,轻声说:“像我,我小时候也这样。”
辛甘说:“或许我也这样呢?”
“岳父岳母也没跟我说你小时候这样,你早说了刚才就说像你。”
辛甘再次笑出来,不过怕吵小满乐,赶紧收声。
程究握住她的手,轻声说:“睡吧,不早了。”
“晚安。”
相互道了晚安,辛甘就闭上眼睛睡觉,程究看着怀里的孩子以及身边的辛甘,心里当然是满足感很强烈,这就是他这辈子都要守护的人。
……
贺川和程回的婚礼太低调了,没几个人知道,加上贺川也不是什么明星,不需要拉赞助,把婚礼搞得太过隆重,很低调就举行了。
温凉四处打听了一番,这才得知贺川和程回的婚礼是在哪里办的,之前是一点风声都没有,一点消息都没有。
相比较之前她还跟贺川在一起的那会,想办婚礼,是大操大办,轻了很多人,结果最后成了一场隆重的笑话。
现在想起来,她都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仿佛贺川直接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让她当众出糗。
这就是强烈的对比,他心里就没有过她,自然当时对他们的婚礼不上心,现在他跟程回举行了婚礼,低调得不行,也更能证明他心里对程回的感情,就是因为在意,才会这样。
他是不是担心有人报复,所以才那么低调举行了婚礼。
温凉气愤难耐,这感情一旦有了对比,就显得她很掉价,很廉价。
她也就愈发恨贺川。
而唐怀怀最近也没动作,她不禁怀疑起唐怀怀是不是又在打什么注意。
她现在只想唐怀怀赶紧下手,最好是跟贺川撕扯起来,这样她才能坐收渔翁之利。
第七百一十三章
但是等了这么久,唐怀怀都没有行动。
这引起了温凉的怀疑,是不是唐怀怀后悔了?她之前说得信誓旦旦的,这就后悔了?
温凉就给唐怀怀打电话,问她什么情况,为什么还没有行动。
唐怀怀冷冷的说:“你以为贺川真这么好对付?”
“我知道他不好对付啊,所以我问你,你不是说了要搅和他的婚礼么,为什么现在还不行动?”
唐怀怀说:“他婚礼之前,他来警告过我,你说我敢动么?我敢这个时候行动?!温凉,你怎么不用脑子想想?”
唐怀怀到底没忍住骂她没脑子,字里行间全是不耐烦,以及对温凉的鄙夷,唐怀怀对温凉就是这副样子,冷嘲热讽的。
温凉就笑了,说:“你这是骂我没脑子?”
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唐怀怀的本性,她可是有所了解的,这会对她冷嘲热讽的,她当然不会吞声忍气。
唐怀怀说:“我可没这个意思,你别误会了,我就是嘴快,太着急了,好了,是我不对,我不该这样说话,不过意思也没差,温凉,你别着急,贺川似乎是意识到了我想要干什么,警告过我一次,我得悠着点,不能乱来。”
唐怀怀说的也有道理,确实如此。
可温凉不相信唐怀怀这番话的说辞,她太了解唐怀怀了,刚才骂她的话,肯定是她真心要骂的,她现在说句是她不对就能蒙混过关么?
这也太容易了吧,不可能吧。
“那你是什么意思,这可是你找上我的,唐怀怀,你别说你怕了,你不敢做了?”温凉语气凉凉的,故意的。
“我可没说我不敢做,温凉,你也不用着急,我弟弟现在病情不稳定,我做姐姐的我不能不管他,贺川前几天还来找过我,要不是他来警告我,我这不是怕出什么岔子么,人我都安排好了,就等合适的机会就动手。”
“什么机会?”
“你总得找到机会,趁贺川不在,才能搞程回吧,我们做什么事你也清楚,别那么嚣张,说干就干。”
温凉冷着脸:“最好是这样。”
“对了,叫你跟贺承现在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能有什么关系。”
“我的意思是,要是有这个必要,可以把贺承拉下水,反正他也恨贺川。”
温凉可不想管贺承恨谁,贺承就是个没谱的主,他来有什么用,而且他跟严津肯定密谋了她不知道的是,她要是跟贺承勾搭一块,被严津发现,那不就完了。严津现在防备她防得很紧,甚至还把她搞出国去,不就是不放心她么?
温凉左思右想,都觉得不能把贺承搞进来,他压根就不行。
“他不行,别考虑他,对付一个程回,我们俩就够了,只要你安排好,能把程回搞过来,我就有办法折磨她,让贺川痛苦,让他得到惩罚。”
“行,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既然是这样,那我没什么好担心了,等着吧,我已经找人时时刻刻盯着程回的一举一动了,只要贺川不在,有机会就能行动。”
她就不相信贺川能够二十四小时陪坐在程回身边,寸步不离。
唐怀怀等着的就是这个机会。
但温凉觉得她就是在拖延时间,她不是真心的,她肯定还有其他打算,温凉不得不防备着唐怀怀,免得唐怀怀又有其他打算,她怕防不胜防。
唐怀怀挂了电话,视线又落在躺在病床上的唐阙身上,她看着自己这个弟弟,忽然感觉他们俩真是命运多舛,就没有过过一天平静的日子,无时无刻都在痛苦中度过。
她是这样,唐阙也是这样,这难道就是他们的宿命?
不,不可以,不可以再这样下去。唐怀怀逼自己一定要想出解决的办法,要不然她跟唐阙真的活不下去。
而且她也想结束唐阙的痛苦,不想再这样下去,这样对唐阙来说都是不公平的,他不应该这样,他应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才是。
她努力这么多年,目的不就是这样?她不能再让唐阙跟她一样,人生如此的肮脏。
唐怀怀握住了唐阙的手,紧紧盯着他看,说:“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尽快好起来,你必须得好起来,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弟了。”
唐阙每天都在睡觉,昏昏沉沉的,只有睡着了,他才能冷静,不会情绪激动。
而唐怀怀每天都在医院里陪他,就怕他醒过来看不到她,他要是看不到她,会不安会着急的。
而医院账面上的钱也快空了,医生来找唐怀怀说了费用的事,要她再补一万块,因为后续治疗都是要钱的,分分钟钟都在消耗,等于说唐阙在医院一天,都得花钱,这个钱也是个无底洞。
当年她母亲生病,也是因为没有钱,才没有治疗下去,现在唐阙也是这样,但这次以前是不一样的,她有钱给唐阙治病,而且不管花多少钱,她都要治好唐阙。
但钱都是有画花完的一天,何况她还收入来源,就算有,也不稳定,她的钱来得也不光彩,唐阙要是知道,肯定不会治病的。
唐怀怀比谁都要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她还没有倒下,完全是靠意念在支撑的。
下午,唐怀怀又找上自己的一个金主,约了对方出来见面,那老男人却找借口不愿意出来,甚至挂断了她的电话,很明显就是不想理她。
唐怀怀也不着急,而是发了条微信给那老男人,她经常在微信里跟那老男人聊骚,她就把截图发给老男人看,老男人很快就回了消息,问她想干嘛。
唐怀怀就直接说了,想要他离婚,她要跟他结婚。
老男人破口大骂,骂她做梦,就把她拉黑了。
唐怀怀笑了,她又给老男人发短信,说准备去见他的老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威胁他。
老男人很快打来一通电话,问她想干什么。
唐怀怀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挑明了说:“我要钱,给我钱。”
“你还真是吸血鬼,我之前给了你那么多还不够?!你还想要多少?!你真把我当成提款机了?!你给我搞的那些事我还没跟你算账,你还有脸找我要钱?!”
第七百一十四章
老男人是气急败坏了,没想到唐怀怀的胃口还真大,还有脸来找他要钱,真当他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唐怀怀笑了又笑,说:“我为什么不能找你要钱,老夏,你睡了我几次了,才给那么一点点钱,你说得过去吗?这怎么可能呢,是不是?我现在是找你友好协商,只要你给钱,那我就不会告诉你老婆孩子,还会帮你保守秘密,可是你要是不给的话,那我也没办法,对不对?我也只能想其他办法找你要钱咯。”
老男人也生气了,没想到她堂而皇之来威胁他,明晃晃要钱,他就算有再多的钱也不够给的,而一次后就会有第二次,还会有第三次,以及无数次。
老男人知道这种女人就是要钱,也只认钱,其他什么都不认。
“你这个贱人,我以前就跟你说清楚了,我已经给了你快一百万了,你还不够?还想要钱,我没这么多钱,你不用找我要,你要是找我老婆孩子我,你别怪我心狠手辣,我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真面目!”
“我是什么面目?老夏,你可不能这样啊,这也太不守信誉了。”唐怀怀手头上可是拿着他很多的把柄,她可不怕他耍赖不认账,她有的是办法让他屈服,甚至是老老实实给钱。
“你这个贱人!你要是敢把事说出去,你看我怎么弄死你!”老陈也气急败坏了,怒吼着,但就是不愿意给钱。
唐怀怀慢悠悠说:“你不给钱,行,那我就公开你那点见不得人的事!你微信里是怎么跟我说的,又跟我拍了什么暧昧照片,我全部发给你的老婆孩子看,还有你的单位!”
“你敢?!”
“老夏,你说我敢不敢,我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倒好,这样对我,我也不愿意的,这不能怪我,是不是。”
“你这个贱人!”老夏也知道自己有多少把柄在她手里,他还以为她是个乖巧顺从的女人,结果呢,看到了钱就露出了真面目,竟然是个毒妇,他也是悔不当初,感觉自己也太无知了,被这种女人骗了!
“你骂吧,骂吧,你现在骂我,等你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那可就要骂你了。”唐怀怀也是豁出去了,为了要钱救唐阙,她遭受这些都不算什么,只要能搞到钱就行。
“你这个贱妇!你一开始就盯上我了是不是?!你一开始就在装,就是在算计我,你直说,你到底还要多少钱?!”
“钱呢,肯定是要不够的,不过我也知道,你还有家要养,我要的也不多,你放心吧,要不了你的老命。”唐怀怀慢悠悠地笑,她可是恶心死他了,早知道一开始服软乖乖拿钱不行么?非要装。
唐怀怀说了一个数字,老夏立刻骂骂咧咧起来,“你真当我是印钞机?!贱人,你不要贪得无厌!你缺钱,我就不缺钱了?!之前给了你那么多,你还不满足?!你还有脸找我要这么多,你真当我好欺负?!”
“你要是不愿意,行,那我就把你的龌龊事都曝光!”
唐怀怀也不跟他说废话了,“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把我微信加回来,你要是不加,行,那就鱼死网破!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大不了一起死!”
说完就果断挂了电话。
唐怀怀胸有成竹,这个狗男人肯定还会找她的,他不答应也得答应,他这把年纪了,要是不怕丢人,那就让他媳妇儿子丢脸!
唐怀怀知道这种男人的秉性,偷吃都得偷偷摸摸,自然是怕被人发现,这种人才是最好对付。
很快没过几分钟,唐怀怀就收到了添加好友的申请,的确是那个老不死重新加回来了。
唐怀怀冷冷哼了一声,看吧,还不是加回来了。
……
医药费的事搞定了,那就得想办法搞程回了。
唐怀怀想得很清楚,她就是一定要让程回付出代价的,她跟程回也只能活一个,不是她死就是程回死。
所以她得想办法让程回死,让她死得明明白白的。
唐怀怀叫人打听到了程回现在回程家住了,既然不在她跟贺川的家里,行,她就找人打听到了给程家家里做饭的阿姨的消息,那就先搞定她身边人,一点点慢慢渗透。
至于要想知道一个人的家庭背景也很容易,只要找人跟踪她,一段时间后自然也就能摸查清楚这个人的家庭背景以及社交圈子。
这是最容易的办法了。
唐怀怀也怕被发现,所以每一步都走得很谨慎。
她先是想办法知道了那阿姨的有个孩子正在上大学,她想办法得到了那孩子的一切信息,很快,她连那孩子的照片也有了,知道了那孩子的一切信息,还知道了她最近在谈恋爱,跟一个男的爱得死去活来的。
这些事,做妈的似乎都不知道。
唐怀怀掌握了这些信息,还不着急行动,她还有其他要做的,还不能打草惊蛇,要么一次性处理,要么先不要乱动,否则要是闹不好把自己搭进去那一切都完了。
唐怀怀耐着性格,准备先看好时机再行动。
贺川之前来警告过她,她就是怕出什么意外,一直迟疑着不敢行动。
因为她的机会不多了,就这么一次机会了,要是没掌握好,那她也没下一次的机会!
贺川远远比她想得难对付。
唐怀怀不着急,着急的是温凉。
她被严津发现偷偷跑回国了,严津一通电话就过来质问她什么意思。
温凉柔声说:“我没有什么意思,就是在国外待太烦了,想回来了,又怕你不同意,所以我偷偷回来了,你放心,我没有被任何人发现,没人知道我回来了!”
第七百一十五章
“你真当警察是吃白饭的?现在是没发现,以后呢?!以后发现了怎么搞?!你现在告诉我,你到底几个意思!”严津气急败坏,想到温凉还有可能搞出其他的事出来,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愚蠢天真还自以为是!
温凉知道他会很生气,在她的意料范围内,而严津的反应也更加让她明白,他肯定是藏着什么事,虽然还不清楚到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温凉叹了口气,说:“严津,你不用这么生气,我也没什么事,警察都还不知道,你至于这么着急?”
温凉虽然怕严津,但这种时候,她不能怯场,这要是让他发现了什么就糟糕了。
所以她才这么杠。
严津冷笑:“你知道还是我知道?!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我早就说过你不能回来,现在警方那边一直在调查贺太太的案子,你现在这个时间跑回来,你这不是往枪口上撞?!”
温凉说:“我也不想一直待在国外,有什么消息你也不告诉我,你说你忙,我理解,那我一直被你无视,你让我怎么办?严津,我也不想的,也不是我想这样的!”
“温凉你冷静一点,你现在就听我的,赶紧离开墉城,要不然你要是真被逮到了,我都救不了你,你该不会想下半辈子都在监狱里度过吧?”
严津知道温凉的死穴,她是怕死的,要不然怎么会乖乖听他的话。
温凉也想冷静,可她现在不相信严津了,严津肯定是瞒着她什么事了,她现在问,他也不会说的,她也放弃问他。
“我不想走,我会藏起来,谁也找不到我,严津,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你现在的意思就是不听我的话了?”
“严津,我没有不听你的话,我只是想待在我熟悉的地方,严津,我是不会被找到的,你放心,而且警方那边还不一定有什么线索,要是真有,早就来找我了,所以你可以放心,不会有事。”
温凉这番话,严津怎么可能会相信,他也听出来了,她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这要是被警察找到,万一温凉经不住全部都说了那就糟糕了。
严津现在可不敢把她留在国内,这可是要出大事,何况贺承已经成了炸弹,这个温凉别再来搅和,在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就怕所有的辛苦都被他们给毁掉了!
但温凉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她绝对不会走的,就算严津赶她离开墉城,她都不可能走!
严津气笑了:“你是不是成心给我找麻烦做?温凉,你是真以为我能保住你不出事?!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现在警方那边有了情况,我没跟你说,那是怕你想不开,让你在国外待也是为了你好,你该不会以为我在害你吧?”
“我没这个意思,严津,我没有说你在害我,我知道你在帮我,我要是有事你也不行,你没这么傻,我只是觉得不安心,你放下心好不好?就让我留在墉城,我真的哪里都不想去。”
温凉的态度也很坚定,她就是不想走,所以才冒险回来,要不然怎么会回来。
第七百一十六章
婚礼结束之后,程回这才真正松了口气,心里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度过,她也可以放下心来陪小贺翻了,不用每天想婚礼的事了。
还好贺川说到做到,没有骗她,那天婚礼很顺利,也没有其他人,她还算自在,但那天贺川沾了她的口红,还被程究宋臣他们逮着笑了几天,贺川本人无所谓,但有所谓的可是程回。
她脸皮薄,没有贺川那么厚,她当然不好意思了。
程究还很贼,还把贺川的照片发给她看,正是那天婚礼当天那会贺川和她接完吻后唇上还有她的口红印,程回都不知道程究是什么时候拍到的,简直了,她忍不住骂程究不要脸,程究当然没在意,乐得不行。
那照片,程回还是保存下来了,虽然不敢看,看了就觉得不好意思。
程究还没结束,就是故意调侃她的,还跟她说:“还是我妹妹魅力大,以前没察觉,看看贺川,唉,我这个最好的朋友,唉。”
程究就是故意调侃她的,难得一次机会。
程回都无语了,她恨程究,真的是被他小小气到了。
辛甘都觉得程究来劲了,忍不住提醒一句:“你还开贺川玩笑呢,你别搞得回回讨厌你。”
程究挑眉,说:“回回不会这么小气。”
“你啊你,真是的。”辛甘也拿程究没办法,他来劲了,她又能怎么办。
过了会,辛甘收到了程回发来的消息,要她管管程究。
辛甘无可奈何笑了,跟程究说:“好了,你别闹回回了,再闹她不高兴了。”
程究当然听辛甘的话,就乖了,没再去闹程回。
辛甘忍不住说他:“你都几岁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故意作弄回回,把她弄不高兴了,贺川就要头疼了。”
“贺川头疼不是我头疼,这不是给他机会哄程回么,他还得感谢我。”程究的歪理也是一套一套的。
辛甘都无可奈何笑了,说:“你就皮吧,程回要是不高兴,贺川来找茬,那可不管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辛甘可不想管,这都是程究一个人做的,跟她还有小满乐没关系,就只是程究的个人所为。
婚礼当天拍摄的那些照片都做好了,程回收到了这些照片也不敢看,都收起来了,她也不敢打开看。
还是贺川晚上回家来问了一嘴,她才说都收起来了。
贺川说:“你看了吗?”
“没有啊。”
“怎么不看?”
“有什么好看的?”
贺川挑眉了:“看看我,不好看吗?”
“你有什么好看的,整天面对你,我还看不够吗?”
贺川怎么听这话有点被嫌弃的意思,他拧着眉头,有点受伤的表情,说:“回回这是嫌弃我了?这才办了婚礼才多久,回回就嫌弃我了?”
“我哪里有嫌弃你的意思,你不要过度解读。”程回都无奈,怎么感觉他有点演,就是演戏的演。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他就来劲了,非得说她嫌弃他。
他们俩这会还在程家住,程回还是不放心程父,也想小贺翻多陪陪程父,毕竟程父现在就一个人在家,平时没什么事,她也想陪陪程父。
贺川晚上回来得晚,这个点都九点多了,程父和小贺翻都吃过饭了,程回现在就陪贺川吃饭。
他们俩在这聊天,程父跟小贺翻在客厅里玩游戏。
贺川冷不丁来了句:“其实回回身材也挺好的。”
“什么?”程回没听清楚。
“我说你身材不差,有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有肉。”
程回差点没被口水呛到,赶紧捂住他的嘴,说:“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真是的,赶紧吃饭。”
贺川又挑了下眉,说:“好好好,我吃饭,不说了。”
贺川这才乖乖吃饭,没有继续作弄程回。
吃完饭,贺川又去接了个电话回来,跟程回说:“明天我得出差,出去几天,你在家里好好的,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找不到我就找张助。”
每次贺川出差都会这样叮嘱她,不厌其烦,就怕她忘记了。
程回说知道了知道了,他每次出差都会这样交代她,她都快背下来了。
晚上程回就帮他收拾衣服,几次下来都知道他的生活喜好了,她还提前查了那边的天气情况,未来几天会不会下雨。
查了天气预报后,程回这才开始准备衣服。
他一个大男人不用护肤什么的,可就多出了很多空间,她在精心准备行李的时候,贺川洗完澡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说:“我随便带几件衣服就行了,不用那么辛苦收拾。”
他也没什么要求,也不缺什么,就去几天,带几套换洗的衣服就行了。
其实风格也没什么变化,就是穿正装,谈事情,也没什么大事。
程回却贴心想到了下不下雨的事。
之前贺川就发现了,他不想她那么累,繁琐,就直接跟她说不用这么麻烦。
程回不听,反正也不累,顺手的事。
贺川就陪着她一块收拾,程回觉得他碍手碍脚的,说:“不用你来,你别打乱我的节奏,快走开。”
程回嫌弃他,很是嫌弃。
贺川都无奈了,说:“这不还不是怕你太累了,帮你一下怎么了?”
“不需要帮忙,你走开吧。”程回抬头看了他一眼,说:“很快就收拾好了,没事的,不需要你帮忙。”
贺川把她抱在怀里,相对于她来说,还是太瘦了,抱在怀里还是没什么重量,他下巴抵在程回肩膀上,她不舒服挣扎了一下,说:“你干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
“……”
程回被他弄得有点痒痒的,说:“你又不是去一个月半个月的,干什么,这么粘人?”
“我就粘你,就只是想粘你。”
第七百一十七章
“贺川,你的胡渣弄得我皮肤痒痒的,你别动了,抱着就算了,还要乱动。”程回又开始嫌弃他了。
贺川柔声说:“这不是因为你是程回么,你先克服克服,习惯就好了。”
这还得她习惯?
程回瞪他一眼,说:“你真是的,要我怎么克服?”
“就这样克服。”
“……”
程回又瞪他一眼,没忍住掐着他的脸颊,恶狠狠说:“好了,你快睡觉吧,时间不早了。”
“那你呢?不睡?”
“我要睡啊,但是还没弄好,我还得去看看小贺翻,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贺川说:“我去看就行了,你先睡觉。”
“那你去看看他,我先睡了。”
贺川睡觉之前去看了一眼小贺翻,他已经睡着了,他很习惯在程家的生活,跟程父玩得很不错,没看到程回也不会哭闹,格外的乖。
回到房间来,程回已经睡着的样子了,很舒服,状态还可以,起码这段时间她在家里养得不错,看来心情也是好的,贺川还挺欣慰的。
贺川去出差后,程回的生活也没什么变化,该干嘛干嘛,每天都是一样的。
只是最近她家的做饭阿姨有点不太对劲了,早上打来一通电话问她跟贺川什么时候回去,她说不一定。
因为在程家住的也还挺好的,程回也想多陪陪程父,要是真住几个月半年的都很正常,那阿姨再三问了他们什么时候回去,程回说不知道后,那阿姨沉默了会说:“是这样的,程小姐,你要不明天晚上抽空回来一下,我有点事想当面跟你说。”
“就是关于工资的事,我不是在你家做了这么多年了,我是有点想涨工资……不知道你怎么看……”
阿姨支支吾吾的说出了想涨工资的想法,程回沉默了会,说:“可以,那明天晚上我回去跟你聊一下。”
程回觉得想涨工资也很正常,那阿姨的确是要涨工资的话,其实可以考虑,也不能说考虑了,要是涨的话,她可以可以给的。
程回跟程父说了一声回自己跟贺川的住处处理一点事,程父随口一问是什么事,程回说没什么事,很快就回来了。
程回没忘记在包里放了一个红包,里面是准备给阿姨的工资。
很快回到住处,阿姨看到程回,神色却有点不对劲,程回一开始没注意,就进屋跟阿姨聊工资的事。
阿姨倒来了一杯水给程回,说:“程小姐,你喝点水,辛苦你了,这么晚了还要你回来聊一下工资的事。”
“没关系,没事,你说的事我也想过的,的确是应该涨工资了,之前因为事太多了,我没顾得上您,阿姨,您放心吧,您在我们这做了这么久,我肯定不会亏待您的。”
程回很礼貌,也站在了阿姨的角度想事情,她觉得这个很合理,没有什么问题,所以就一口答应给阿姨涨工资了。
阿姨却冒起了冷汗,表情都很僵硬的,程回坐了一会就看出来了,说:“你怎么了?看起来不太舒服,是不是身体原因?”
“没事,我没事,程小姐你别担心了。”阿姨注意到了程回手上的那杯水,说:“程小姐你怎么不喝水,你喝口水吧,喝点,清热解火的,最近天这么热,你喝点水润润嗓。”
程回楞了一下,说:“好的好的,不着急,阿姨那从这个月起我就给你涨工资,你看你对数额有什么想法吗?”
程回也不知道涨多少合适,就问阿姨有没有想法。
阿姨神色更慌张了,说:“都行都行,也没什么问题,程小姐你饿不饿?要不我给你做碗面条吃?你不在家这段时间,我把家里照顾得很妥当,那几只猫都很健康,您可以放心。”
程回也没问猫咪的事,不过她也没多想,就说:“谢谢您,辛苦您了。”
阿姨唉了几声,神色似乎更加恍惚了,这让程回感觉到阿姨有点不太对劲,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古怪。
程父这时候打来电话,跟程回说:“你几点回来?要不要我让司机去接你。”
“不用的,我忙完事就回去,你放心吧,爸,你和孩子先睡吧,不用等我。”
程回说完挂断了电话,又跟阿姨聊了几句,忽然她就感觉有点晕了,眼皮沉重,抬不起来,阿姨就过来搀扶她,说:“程小姐,你是不是困了?要不进房间休息会?”
大概是困了,程回没多想,就回房间躺一会。
很快,程回就彻底失去了意识,睡了过去,昏昏沉沉的,阿姨还推了推她,没反应,阿姨这才放心走出去,把门关上,还落锁了。
阿姨给唐怀怀打了一通电话,说:“我都按照你吩咐的办好了,现在就她一个人在家里,卧室的钥匙我放在桌子上了,你现在就上楼,看到我下楼了你再进来。”
手机那边自然说了句好的。
这会夜深人静了,小区的保安在巡逻,也没发现什么异样,跟平时一模一样。
而唐怀怀成功进到了房子,她把门关上,先检查家里的监控,她把电源给拔掉了,屋子一下子陷入了黑暗里,唐怀怀适应了一会,这才开始行动。
她拿了钥匙去房间检查程回是不是真在房间里,确认的确是她之后,她再一次把门反锁,开始拿出阿姨早就准备好的汽油全部泼到沙发上地上。
一刹那,房子里都是汽油味。
她自己都觉得难闻,捂住了鼻口。
她做这些之前其实都是精心策划过的,怕被人看出来,她还特地布置了现场,伪装成像是仇人入室纵火。
她一下子就点燃了打火机,扔在了沙发上,而后立刻离开现场,从安全通道离开的。
大概也是第一次,她心里也不是很有底气。
她自己也很不安,也怕留下证据在现场,这要是被发现,她可是别想跑的。
第七百一十八章
但是最坏的打算她都打算好了。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得让程回死。
她做完这些,立刻给温凉打电话,说:“你现在来贺家,我有事跟你说。”
“贺家?你确定?”
“确定,你来吧,贺川出差去了,现在家里就程回一个。”
温凉当然不信她,但是半信半疑她还是来了贺家。
而大火已经烧了起来了,从客厅蔓延到厨房到房间,一下子黑烟弥漫了整栋别墅,从窗口里吹出去。
大概是药效不够,程回慢慢醒了过来,醒来的瞬间就在咳嗽,咳个不停,她好难受,瞬间闻到了一个很浓烈很呛的味道,她的意识还没恢复,身体软绵绵的,她下意识的去开门,发现门板很烫,她赶紧缩回手,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好像出事了。
程回很快清醒了,她低头看到从门缝里渗透进来的黑烟,还有隐隐约约闪烁的红光,意识到是着火了,她赶紧进浴室拧开水龙头,拿毛巾沾了水捂住口鼻,就去打开了窗户,她也不敢开灯,屋里是一片漆黑,火光照亮了门缝那边,她赶紧朝窗外呼救,大声喊救命,她一喊,又吸入了不少浓烟,整个人呛得不行,眼泪都被呛出来了。
大概是因为晚上,其他邻居都睡着了,她喊了好久都没人应。
主卧是在二楼的,她此时就在二楼的窗户边呼救,但没人经过,她也吸入了不少浓烟,嗓子很不舒服。
邻居家的灯忽然亮了起来,似乎意识到有房子失火了,赶紧出来一看,立刻报了警,通知了物业,这一时间,场面一度混乱,而没有注意到二楼的程回。
程回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发现了,还是报警了,她被困在这,没得跑。
眼见火势越来越大,门下的浓烟越来越大,她赶紧推开窗户,爬上了窗户,走到了露台,火势烧了过来,她想跳下去,可二楼也不算低,她也怕,可是不跳下去就会被烧死,她心里一横,就往下跳了。
……
程父照常哄完了小贺翻睡觉,他就打开电视新闻看了会晚间新闻,准备等程回回来再睡,可左等右等都没等到程回,他就给程回打电话,手机却打不通,他还以为怎么了,怎么会打不通,就给程回发消息。
但是发出去的短信都石沉大海,没有回复。
一直到十二点多,程父都开始打瞌睡了,被电话声音吵醒,他拿过来接听,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说:“请问你是程回的家属吗?”
“我是,我是她父亲,怎么了?”
“你女儿现在在医院,需要你赶紧过来医院。”
“我女儿在医院?怎么回事?怎么就在医院了?”
“我们这是市中心医院,你女儿是因为家里发生火灾,被人发现,现在在医院急救,你赶紧来一趟。”
程父差点没站稳,都慌了神了,他不相信,怎么可能好端端的发生火灾,程回还被送去了医院,几个小时前程回还跟他打电话来着,怎么可能被送去了医院。
程父怎么想都不想不明白,那边医生还在强调要他赶紧来医院,医院看了就知道情况了,程父不敢耽误,叫阿姨照顾好小贺翻,他赶紧去一趟医院。
路上程父忧心忡忡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由于出于担心女儿的本能,他只想立刻赶到医院。
第七百一十九章
医院此时人满为患,即便是晚上,急诊科室也都是病人,医务人员非常忙碌,程父慌里慌张赶来了医院,找了护士说了情况,护士就领着他进了急诊室,他看到了已经陷入昏迷的程回,因为马上要做手术,护士拿来了厚厚一沓的术前通知书以及手术同意书,程父哪里看得进去这些密密麻麻的字,他紧忙问护士关于程回的情况。
护士把情况都说了一遍,意思是需要赶紧做手术,程回吸入了太多的黑烟,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昏迷了,还好程父赶过来的快,现在是刚做完检查要做手术了。
护士说了一堆,程父按照护士说的赶紧签字去缴费。
程父也慌,担心程回出什么事,而且好端端的怎么家里就着火了,这怎么可能?!
很快警察也来了,似乎是调查失火的事。
而程回还在手术室里,还没醒。
护士也过来问病人的详细情况,问她结婚没有,有没有小孩子。
程父说有的,结婚了,有小孩。
护士接着说:“那叫她的丈夫也过来一下,最好是过来。”
“好好,我这就打电话。”
程父走到医院外边去打电话,手都在抖,抖得很厉害。
贺川在出差,程父也不知道,程父这会稍微冷静下来就给贺川打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那边就接了电话。
贺川还想这么晚了怎么程父还打电话找他,接通电话的瞬间,他有了不好的预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爸,怎么了?”贺川接了电话就问。
程父声音厚重沉沉的,说:“贺川,你现在在哪?”
“在h市,出差。”
“你和回回的房子忽然着火了,回回刚好回去一趟办点事,等我收到消息,程回已经被送到医院了。”
“我现在就回来。”贺川二话不说立刻行动要回来。
程父唉了一声,重重叹了口气。
而贺川赶回来也要几个小时,应该天亮才能赶回来。
贺川顾不上这边工作的事,赶紧开车回来。
而程父现在还在医院等程回做手术出来,这个点了,程父在考虑要不要叫程究过来,但程究也不是医生,他也有自己的工作,现在告诉他,也只会让他担心。
程父思来想去就没跟程究说。
但着火这么大的事,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但这会程回的事比较重要,她现在还在手术室里面,程父放心不下来,先等等看,看一下手术情况再说。
贺川这一路的车也开得很快,他一边开车一边给张助打电话,叫他去查一下家里为什么会忽然发生火灾,他现在人还没到墉城,火急火燎的,怎么都没办法冷静下来,想到程回现在还没脱离危险,他就无法平静下来。
贺川又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起,他浑身的神经都绷紧了,恨不得现在长了翅膀立刻回到墉城,陪在程回身边。
张助得知贺家发火灾,立刻第一时间赶紧起床换衣服,他老婆也被吵醒了,随口问了句他要干什么去,他说:“临时有事,我出去一趟,你继续睡,没事。”
“是工作的事吗?”
“对。”
能把他吵起来的也只有工作上的事了。
他老婆都习惯了,从恋爱到结婚,他一直都这样,就是个工作狂。
张助理虽然现在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助理,但贺川一通电话来,只要找到他,他就会照做,二话不说,任劳任怨。
他老婆被他吵醒了,拿了手机在玩,刚好弹出了一条新闻,说某栋别墅发生了火灾,有人拍到了照片,她就随口说了句:“这地方怎么这么熟悉,老公,你老板是住在这个地址吧?”
她顺便把手机递给了张助看,张助凑过去一看,看了那新闻,还真是老板的别墅,还真起火了。
“这就上新闻了,我服了,我不跟你说了,你记得锁好门窗,我出去了。”
“好的,你自己也小心点,你记得带充电宝,免得手机没电,我找不到你。”
“知道了,拜。”
张助火速出门,赶紧开车去贺家。
也不知道怎么的,怎么就着火了,这火也起得太突然了,张助隐隐约约感觉这不是普通的着火,他忽然有种强烈的不安,他自己也说不出来,也没时间多想,得赶紧去现场看看。
等他到了现场,外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小区其他住户都站在警戒线外看情况,火已经被消防员熄灭了,这会天色都暗了下来,周围也陷入了漆黑里,因为火灾,周围都停电了。
张助想要进去但被警察拦在外边,他进不去就跟警察了解情况,警察问他是什么人,他说:“我是这家房主公司的助理。”
“那你能联系上房主吗?”
“房主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对了,这里面有没有人出事?有多少人?”
“女主人已经被送去医院抢救了,家里还有几只猫,出不来,死了。”
房子已经被烧毁了,虽然救火及时,但是里面估计都烧毁了,张助想进去都进不去,他问警察为什么会着火,警察说:“火灾原因还在调查中,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起火,这需要我们后续调查。”
张助就把了解的情况都跟贺川说了,贺川嗯了一身,脸色阴沉沉的,他更担心程回的情况,他没让张助去医院,现在医院有程父在,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而张助也跟贺川说他感觉这火灾没这么简单,就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现在警察还在调查情况,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起火。
张助也急,看这情况,这别墅都毁了。
周围的邻居也在议论纷纷,都在说起火的事。
调查的事都有消防员和警察,而张助现在也是毫无头绪,他不是专业的,现在也进不去现场,他也急。
贺川忽然想起来家里那几只猫,说:“猫呢?”
第七百二十章
“没出来,都死了。”
贺川没说话。
那几只猫都是程回的心头爱,程回要是知道这个消息,估计……
贺川死死拧着眉头,没有勇气想下去。
张助说:“老板,现在怎么办?要我去医院吗?”
“先不用,你在现场看着,有机会进去看看什么情况,你顺便走访一下看看晚上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进入小区。”
“老板你的意思是你怀疑这是人为的?”
他们家是什么情况,贺川一清二楚,绝对不会是简单的意外失火,每隔段时间他都会安排相关专业的人上门检修电路电器,不可能是电线短路导致的,以及一些其他因素,他对自己家里的情况非常清楚。
这些基本情况是不可能有的。
贺川也有强烈的直觉,这应该不是简单的火灾。
他跟张助一样的想法。
张助也是这样觉得。
挂断了电话,贺川继续开车,他不觉得疲惫,只要想到程回差一点被火烧死,他就无法控制害怕和不安的情绪。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阳光渐渐驱散了灰蒙蒙的天色,贺川开了一晚上的车,紧赶慢赶终于回到了墉城,看到墉城字眼,他继续朝医院的方向开过去。
他想见程回的心情很迫切,而这个时候,程父的电话打来了,跟他说:“回复没事了,手术一切顺利,她脱离危险了,现在转入了普通病房,万幸万幸,她没有烧伤,就是吸入了太多黑烟,贺川,你不用着急,你慢慢开车回来,没事的。”
贺川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很轻松,心情还是很沉重,但得知程回没有大碍,他心里稍微松了那么一口气,还好虚惊一场,真的是万幸了。
……
唐怀怀也有关注新闻,她在新闻上看到了贺川和程回的爱巢被大火烧得干干净净,她心里莫名的感觉很爽,很开心,似乎烧掉了她的心头恨,她觉得程回估计也是九死一生,那么大的火,她不可能逃得掉的,就算她没死,也会被烧伤,也许会毁容呢。
她现在心里头都认定了程回肯定毁容了,只要她毁容了,就算活着也是苟延残喘罢了。
但是没有新闻提到说程回毁容的事。
唐怀怀觉得自己要亲自跑一趟医院,看看什么情况。
但她现在似乎不是很方便出去。
就在这时候,温凉打来电话来找她。
接了电话,唐怀怀就听到温凉说:“今晚那火跟你有关系?”
她直接问了。
唐怀怀笑了一声,没有承认更没有否认,很多时候,沉默就是默认。
温凉算是明白了,说:“既然是你放的火你还把我叫过去?怎么,想栽赃我?!”
“你是不是想多了,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亲眼看到程回被烧死而已。怎么,你不想看到这一幕?温凉,你不是吧,这你都不想看?你还说恨程回呢,你真的恨她?”唐怀怀一如既往的冷嘲热讽的口吻,她故意刺激温凉,温凉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温凉冷哼了一声:“你不用说这些话刺激我,唐怀怀,本来我是想找你算账的,我可不相信你后半句话,不过程回现在都进了医院,估计是九死一生了,就看在这件事上,我不跟你计较,这事就算过去了,唐怀怀,你现在放了火,你不怕被人发现?”
“我怕什么?我要是没点本事,敢放火?”唐怀怀冷冷道。
“所以你都做好了准备?你确定警察不会找上你?他们真的查不出来?”
“就像是贺太太的失踪,警察不也到现在都没查出来吗?杀人毁尸,只要不留下关键证据,就算被怀疑,我也有正当证据,不是么?如果警察真找上我们俩其中一个,那我们俩只要跟对方做不在场证明,不就行了?”
唐怀怀画风一变,说:“今晚我不是约了你一起去逛街么?如果警察找来了,就算知道我们俩真去过程回那,我们来俩也可以说是去找程回面谈,不是么?我们是求程回不要跟我们计较了,放我们一条生路。”
唐怀怀现在直接跟温凉对口供了,这是温凉没想到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是安全。
唐怀怀说这些,看起来不合理,但其实是合理的。
温凉听她说完这些话,沉默了半晌,说:“你真的认为你这个办法有用?”
“为什么没有用?退一万步说,就算露馅了,也是我的责任,跟你没关系,但你真的想做怨妇?被程回看笑话?被她欺负?被他啊永永远远压着一头?别吧,温凉。”
温凉最后答应了,说:“行,那就按照你说的做。”
“你看,这样不就行了,我们达成了友好共识。”
温凉又说:“那你知道程回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清楚,不过火那么大,我还把她的房门锁上了,估计是好不到哪里去。”
“那不一定,你没亲眼看到她现在的情况,不要轻易下定论。之前我算计了她那么多次,都能被她逃脱,所以我担心……”
“别担心了,那么大的火,我还叫了他们家的保姆给她喝了药,火起来的那会,她估计还在睡觉。”
“所以你还收买了他们家的保姆?”温凉觉得不可思议,这就是她的计划?她一开始说要绑架程回都是幌子?这才是她真正的计划?
她也是敢,胆子这么大,敢杀人纵火。
等下,她自己好像也没资格说唐怀怀胆子大,她身上也背负一条人命不是么?
还好严津帮忙处理掉了贺太太的尸体,现在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警察现在就算怀疑她,也没证据,找不到贺太太的尸体,一切怀疑,都找不到实质性的证据,对她没有什么用。
只要她和严津守住这个秘密,那谁也不会知道是她杀了贺太太,还是严津处理掉的尸体。
而唐怀怀现在也做出这种事来,温凉忽然没那么害怕了,起码她知道了唐怀怀的秘密,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好像发现了跟自己一样肮脏的人,原来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一丘之貉。
第七百二十一章
挂断了电话,唐怀怀去开了杯香槟庆祝,她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在了桌子对面,她自己拿了一杯在喝,对面没有人,像是给唐阙的,又像是给她父母的,她喃喃自语道:“真好,我终于狠狠报复了贺川,只要伤害他最爱的人,这比伤害他自己更有意思。”
杀人诛心,这才是真正的报复贺川。
她不要贺川死,她要的是程回死,这样贺川才会痛苦,才会难受,跟她一样。
唐怀怀喝了好几杯酒,香槟是微醺的,不会醉的,起码对她来说,是不会醉的,她就算想醉,也醉不了。
“爸妈,你们觉得我做得对吗?做得好吗?我这样是不是就报复了贺川?你们说他会不会后悔狠心对我?明明是我先爱上他的,明明是我先遇到他的,明明是我,关程回什么事,她这个贱人,有什么资格跟我抢男人!”
大概是大仇得报,她一下子开心得不行,终于等到了这么一天了,她这么多年受的苦,终于得到了宣泄,她现在好期待看到贺川会是什么感觉,她真的迫不及待看到他痛苦难受的样子,只要想到这里,她就等不了了。
但是现在她不能出现,她得等,继续等下去。
“爸爸,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一定要保佑我的计划成功!不然我死都不会甘心!这一切都是程回的错,是她抢走了我的一切!都是她的错,爸爸,你一定要保佑我,你知道的,你要是能看见,你都能看见的,我这么爱贺川,我当初为了他可以牺牲一切的,是他不珍惜我的爱!是他!”
“爸爸,我好想你,你为什么不能多活几年,为什么要我承受这么多的痛苦,为什么?你看看程家,看看我和弟弟,程家过得那么好,我和弟弟就变成这幅样子。”
唐怀怀越说越恨,拿起酒瓶就狠狠往地上一砸,瞬间地上全是碎玻璃,她这还不够解恨,她又看着唐阙,去抚摸他的脸颊,说:“你一定要好起来,知道吗?姐姐给你找很多漂亮妹妹,你喜欢谁都行,就是不要喜欢程回了,她不配,她是个祸害,你知道吗?你这个傻孩子,为什么会喜欢上程回呢。”
她舍不得骂他,他都这样了,躺在床上,每天都是睡觉睡觉,跟植物人一样,她心疼啊,她好心疼。
唐怀怀忍不住趴在唐阙身上就哭了出来,放声大哭,她太难受了,她不想自己一个人面对这糟糕的世界,她就这么一个弟弟,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要他好起来,一定要好起来。
护士刚好经过看到了病房里都是碎玻璃,她吓了一跳,又看到唐怀怀趴在唐阙身上哭,她走了上去,轻声问了句:“你没事吧?唐小姐?这地上怎么会有碎玻璃,你喝多了吗?”
唐怀怀听到声音抬起头直勾勾看着护士,忽然笑了,说:“我喝多了吗?也许吧。”
“你先不要动,我叫清洁过来把这里扫干净,你等着我,不要踩到玻璃。”
第七百二十二章
天彻底亮了,程父在手术室门外等了一晚上,终于等到了好消息。
医生出来说程回脱离了危险,已经转入了普通病房。
程父这才彻底松了口气,赶紧跟医务人员说谢谢,太谢谢了。
程回被转入普通病房进行看护,程父陪在身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程父心疼,这是自己的女儿,怎么可能不心疼。
医生说估计还得一会儿才能醒过来,让程父别着急,再等等。
程父也没着急,确认了程回没事了,他这就放心了。
而贺川是在早上八点多的时候赶回来的,还没到医院就给程父打电话问程回的情况,程父说没事了,已经脱离危险,得知了这个情况,贺川才彻底放下心来。
贺川急急忙忙到了病房,看到了程回,他心疼的摸着她的脸颊,一脸的担心,程父看到这情况,也忍不住眼眶热了,悄悄退出病房,把门关上,给他们俩独处的时间。
程父也怕看到太伤感的一幕。
还好程回没事,捡回一条命,也没受到明显外伤。
这火灾可大可小的,不是什么小事。
确认程回没有危险后,贺川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一点点,他低头吻着她的额头,温热的唇碰到她的脸颊,她眼皮似乎动了一下,很快就睁开眼睛了,看到贺川,还以为自己是做梦,她又闭上眼睛想睡会。
贺川注意到她眼皮动了,说:“回回,醒了吗?”
听到声音,程回这才睁开眼,看到贺川,还有点不敢相信,说:“我没做梦吗?”她嗓子还很沙哑,大概是吸入了不少浓烟导致的。
贺川说:“恩,你没做梦,是我,我回来了,抱歉,回来太晚了。”他就不该去出差,不该把她一个人留在这,结果就出事了。
程回笑了笑,说:“没有,也没有很晚,就还好,还好我们家不是住在很高很高的地方。”她还能如此轻松开玩笑,还很庆幸。
可贺川没有这么庆幸了,他吻着她的唇,说:“你好好休息,要是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我去叫医生。”
“没事了,好多了,我运气好。”程回都有经验了,她也不是以前那样懵懂无知,什么都不会,就是想起火灾的时候还会感觉到害怕,不过还好,她还算幸运,捡回了一条命。
她也庆幸昨晚没有带小贺翻回去,她一个人出事就算了,小贺翻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死都不会原谅自己,还好还好,也就她一个人遇到这事,其他人应该没事。
“你跟我说说,昨晚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一个人回去了,把事情原原本本都跟我说一遍。”
贺川坚信这里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必须得挖出来,火灾是不可能凭空发生的。
程回反应有点迟钝,她开始回忆昨晚的事,说:“昨晚我接到了阿姨的电话说有事当面谈,她说她想涨工资,我觉得也应该,她在我们家做了这么久了,我就准备了钱回我们那个家跟她谈谈。”
程回开始陷入回忆,把事情原原本本跟贺川说了一遍,也不复杂,很简单,而贺川也立刻听出来阿姨有问题,他立刻给张助打电话,叫张助联系阿姨,最好把她叫回来,看着她。
张助接到电话立刻去办了。
而刚好警察也来了,就是来调查火灾的事。
警察来了后看到程回已经醒了,就开始跟程回了解情况,跟贺川的猜测一样的,警察听完程回的阐述之后,也觉得这个阿姨有点问题,于是立刻打电话叫其他同事去找那阿姨。
而程回现在联系不上阿姨了。
贺川手机打过去找阿姨也是一样的情况,那阿姨没接电话。
这就不太对劲了。
这个阿姨就是有问题的,要不然怎么会不接电话。
而这时候张助也打来电话,跟贺川说:“老板,阿姨已经跑了,我去她的住处看,已经没人了,东西都收拾走了,我又去了一趟家政公司问了情况,他们也联系不上阿姨,估计是跑路了。”
警察也在找阿姨了,但一样的,找不到,于是开展了全程搜索。
程回得知阿姨有问题后,她就陷入了沉默,垂着眸,一句话不说。
贺川知道她在想什么,送走了警察,他这才握住了她的手,温柔说:“怎么了?在想什么?”
“这事真的跟阿姨有关系吗?是她放火?”程回也不愿意相信,所以才这么问贺川。
贺川手背碰了碰她的脸颊,说:“警察会调查,一切等警察的调查结果。如果是她,不止我不会放过她,警察也是一样。”
“……”程回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开始回忆自己对那阿姨也没有哪里做的不好的地方,现在就是这个阿姨嫌疑最大,很大,她也不愿意这样想的,但是现实摆在眼前,她说了不算。
下午是程父在医院陪她,贺川稍微走开去打电话了,他也忙,忙得不可开交,尤其是忽然出现了这事,当地的媒体记者都想来采访他们,尤其是想采访程回,这么大的案子,一下子划破了墉城静寂的上空。
有媒体直接来了医院,打听到了程回的病房就冲了过来。
程回在病房里休息,贺川这会还没回来,程父看有媒体来,就去应付媒体了,没让他们进去打扰程回休息,她需要静养,身体还没恢复,程父也不想别人打扰她。
面对记者关心程回的情况,程父说谢谢,很配合解释了程回的情况还可以,目前没什么问题,但当记者问到了火灾的原因,程父也不清楚,这个答案明显还不能满足记者的好奇心,因为关于网上说真正的火灾是另有原因,话里话外就是说这可能是蓄意报复。
有人这么一说,程父没有正面回答,对外的话语都是说等警察的调查结果,他不清楚是什么事,就没有回答,也谢绝了之后的采访,就回了病房,把门关上,不再接受任何的采访。
这期间还有记者打来电话想了解情况,程父的手机都被打没电了。
程回知道病房门口有很多人在,她看了看程父的脸色,说:“爸,是不是火灾的事?”
第七百二十三章
“恩,都来瞎打听,这事得警察去调查,我们怎么可能知道。我统统都拒了,没事,你就安安心心在家里休息,其他什么都别想。”
程回又问:“那猫呢?”
“……”程父知道她迟早会问,他默了默,说:“没救出来。”
程父安慰了几句,说:“程回,你别想那么多,先顾好自己。”
程父就是担心她的身体,要她好好休息,别想其他事。
至于猫,她迟早也要知道,程父也不能瞒着她不说。
等贺川回来听程父说了有媒体记者来采访的事,贺川也接到了,他公司那边也接到了电话,但都让他拒了,不接受任何采访。
程回又一次感觉到内疚,因为她的事,一家人跟着忙得团团转,虽然不是她想要发生的,但是她还是感觉到内疚。
她真的很抱歉,尤其还让程父这么担心,就这么一晚上,他都老了不少了。
贺川注意到程回的表情,说:“怎么了?回回,哪里还不舒服吗?”
“没有,也没有哪里不舒服。”
程回感觉就还好,她也没哪里不舒服,就是还有点恍惚还有咳嗽,她就算真不舒服,也不想贺川和程父担心。
“那怎么了?是有什么话想说?”贺川一眼就看出来她好像是有话想说的意思,要不然也不会这种眼神看他。
程回摇了下头,说:“抱歉,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胡说八道,什么叫添麻烦。不准乱说。”
“我就是有一点点的难受,你出差都没让你安宁,还给你找麻烦事做,还有猫,猫也没了。”程回强忍着眼泪,她不想哭的,就是有点点的难受。
毕竟是陪了她那么多年的猫,已经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不可或缺。
贺川明白她是什么心情,摸了摸她的脸颊,温柔的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安慰道:“要是难受你就哭出来,没关系,我不是在么?”
“贺川,都是我不好。”
“怎么就怪起自己来了,都说了,这不关你的事。”
贺川不想看到她这么内疚,这本来就不是她的错,为什么要怪自己。
贺川把人搂在怀里柔声安抚着:“不是你的错,你别把所有的揽在自己身上,知道吗?”
“可是可是……”
“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一切等警察调查结果为主。”
贺川搂着她的腰,也不管程父还在,就把她当成小孩子一样哄着。
程父默默走出病房,把空间留给他们俩慢慢相处。
贺川陪了她好一会,她才稍微好点,但还是很内疚,就无法控制住的内疚,说:“现在还在查吗?”
“嗯。”
“是阿姨有问题吗?”
“不排除这个嫌疑。”
程回想起昨晚的事,回忆起了阿姨好像真的有点不对劲,虽然她没有证据,也只能等警察的调查。
这会贺川寸步不离在医院照顾她,程回都想贺川不用特地这么照顾她,她也没什么事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但看到贺川担忧的眼神,她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就乖乖的听他的。
谁让她现在是病号,只能乖乖听话,贺川叫她老老实实躺着,她就得老老实实躺着,不能乱动,就这么躺着的时候,贺川从楼下附近的商铺买了汤给她喝点,程回乖乖喝了一口,又说:“找到阿姨了吗?”
“跑了。”
“那真是她吗?”程回不愿意相信,这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她不是很愿意相信阿姨要害她,她平视对阿姨也不错,工资也不低,过节什么的贺川也会给红包,一点点小心意,阿姨都会收下,也没见她不收。
所以失火真的跟阿姨有关系吗?她开始怀疑自己。
第七百二十四章
如果真是阿姨,程回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差一点就交代在火场里了,而这一切似乎跟阿姨有关系,她是真想不到,很意外。
虽然警察的调查结果还没出来,但可目前的情况来看,的确跟阿姨脱不了关系。
警察下午还来过一次,跟她又问了一下情况,程回当然很配合,把该说的都说了。
警察还特地问了他们家跟阿姨有没有什么恩怨,或者闹得不太愉快的地方。
这当然是没有。
程回真的百思不能其解,她真的不知道出现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等警察走后,程回也没心情喝汤了,她陷入了沉默里,一直在想之前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太好,还是哪里怠慢了阿姨,她要这样报复她。
贺川要她别想那么多,没什么事,就是怕她胡思乱想,又觉得是自己的问题,这哪里是她的问题,是阿姨的问题。
贺川要她好好休息,他走开一会,有点事。
程回恩了一声,程父还在病房陪着,晚上林阿姨还把小贺翻带来了医院看看程回,林阿姨从新闻上看到的火灾的报道,也很愤愤不平,说这个阿姨怎么能够这么狼心狗肺,做出这种事,简直是天理不容。
林阿姨在程家做了好多年了,以前程母还在的时候,林阿姨跟程母关系就不错,自然也把程回当成了自己的亲人,熟人,也很心疼她的处境,她的情况。
程回知道林阿姨的心情,她感觉到了林阿姨的关心,还挺开心的。
程父就抱着小贺翻在陪程回,程回的脚是崴了一下,是从二楼跳下来受的伤,还好不严重,小问题,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但是程父担心她的身体情况,不让她抱小贺翻,怕小贺翻弄到她,小孩子不知轻重的,程父就是怕万一,程回也就只能摸摸小贺翻的脸颊,逗他玩。
对于这场火灾还有人比起警察更关心。
就是唐怀怀了。
这把火是她放的,去的时候还提前准备过了,她知道有小路,也知道那些路有监控,她特地避开了那些有监控的路段去的贺家,还化了妆换了衣服打扮的,别人是看不出来的。
现在电视上新闻里都在播放火灾的事,唐怀怀津津有味看着,她只觉得可笑,就算播放再多又能如何,也不可能找到她头上来。
她已经叫了那个阿姨连夜离开墉城回乡下老家去了。
那阿姨的老家很偏僻,很远,在深山里,压根就不好找。
唐怀怀心里有数,还好她都预料到了,先让那阿姨赶紧跑路了。
现在就算警方想查那个阿姨,也得花上好长一段时间了。
而且那地方,可不太好找,要是保姆阿姨有意躲进深山里,那可真不好找。
那保姆到了地方后,就给唐怀怀发来了短信,告诉她,她已经回去了,躲起来了,谁也找不到她。
唐怀怀没有回复,把短信删了。
也怕被监听,唐怀怀是买的黑卡,不是她名下的手机卡。
她还想知道程回现在的情况,还找人去医院打听打听,但是没打听到有用的消息,只是说还在治疗,那人也搞不清楚。
唐怀怀又去翻网上的新文报道,大概说了一下情况,说已经脱离的危险,没事了,但伤得多重都没说。
唐怀怀想不明白了,这怎么可能不报道,这些人什么都写了,就是没写程回伤多重。
唐怀怀猜测是不是贺川起疑心了,他在背后搞鬼?
也不是没可能的,贺川也不好骗。
出了这事,贺川肯定会想办法调查清楚,他的手段这么多,估计一下子就会查到她头上来。
唐怀怀坦荡荡的,她还不是那么怕,没事,贺川想查就查,只要她把那个保姆藏起来就行了,别人都找不到,那贺川再厉害也不能查到她头上来。
温凉这天又来找她,说:“现在闹这么大,你确定你能收得了场?!”
温凉说的就是最近的新闻,全是在说火灾的事。
而偏偏的,温凉当天晚上也在附近出现过,因为这事,她还被警察请问调查了,虽然问了一圈,她没有什么嫌疑,那是因为她压根没掺和进来,是唐怀怀策划了这件事!
“为什么收不了场?”
“你不怕警察查到你头上?唐怀怀,我以为你有多厉害的手段,只是放火?你也没烧死程回那贱人,你确定这样做是有用?”温凉越想越不能冷静,唐怀怀这样太冲动了,得不偿失,更没有烧死程回那贱人,还不是白费劲一次。
唐怀怀漫不经心说:“你确定我是白费劲?没有哦,温凉,我可没有白费劲,程回虽然没死,但她比死更难受,不是么?”
“我怎么不知道她比死更难受,你自己看看报道,上面也没说程回受了什么伤,还说她脱离了危险,怎么了,你这是在做慈善吗?”
温凉冷嘲热讽,真不知道唐怀怀在想什么,她是不是也跟她弟弟一样,脑子都不正常?她也应该接受治疗了是吧?
温凉是越想越气,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居然这么冲动。
第七百二十五章
这几天电视新闻还有网上都在讨论别墅起火的真相,什么说法都出来了。
温凉是看的触目惊心,大概是因为本来就心虚,她也怕这件事扯到自己身上,这一切都是怪唐怀怀,太冲动了,她没想到唐怀怀去放火,又没把程回烧死,这把火毫无意义。
温凉还是觉得唐怀怀太冲动了,就不应该这么冲动。
唐怀怀跟温凉的想法不一样,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报复程回,那就一把火烧死程回,就算没把她烧死,也要让她付出巨大的代价,没错,让她烧伤毁容也行!
温凉这会来泼她冷水,她也没什么好表情,冷冷说:“行了,这事也没让你掺和,你至于找来泼我冷水?何况程回没有消息也许就是好消息,她要是真毁容了,贺川又怎么会让别人知道这事,对不对?”
“贺川可是最疼她了,就算她真出事了,毁容了,以贺川的性格肯定不会让别人知道她毁容的事。”
虽然暂时还不清楚程回到底是什么情况,但这么大的火,她就算能跑出来,也不一定是完好无损,她肯定会受伤,而且唐怀怀可是把门给锁上的,就是防止程回逃出来。
温凉还是很怀疑的态度,也是因为没有看到相关的报道,谁知道程回现在是什么情况,这点才让她充满担忧了不安。
温凉说:“这要是有个万一呢?万一她没事?那你不是白忙活?这要是被贺川发现是你干的,你就不怕吗?”
“我有什么怕的,这有什么,温凉,要做大事你就不能瑟瑟缩缩的,怕这个怕那个。何况做都做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怎么了,你就这么害怕?”
对于唐怀怀的冷嘲热讽,温凉并不在意,她现在倒是替唐怀怀担心起来,这要是被贺川查到唐怀怀头上,那么唐怀怀就死定了,她完了。
温凉跟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三言两语就挂断了电话,借口说有事要做,就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的温凉死死盯着电脑屏幕看,她还在看关于火灾的报道,对于程回的相关描述也就几句话带过,并没有着重描述。
现在网上的节奏说是仇家找上门故意纵火想烧死贺川和程回,但是哪知道贺川不在家,只有程回在。
温凉这几天反反复复在看这些报道,但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网上这些猜测也好太可笑了,好像在编故事。
仇家报复?
的确是报复,但哪里算是什么仇家。
要是可以,温凉是想跟贺川回到最初,她还想跟贺川重新开始,可她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妄想,只要有程回在的一天,她跟贺川就不可能回到以前。这是事实,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温凉哪里能不在意,她心里极其嫉妒程回,嫉妒得不行。
要是可以,她真的很想跟唐怀怀一样一把火烧死程回。
她其实也巴不得程回出事,这样的话,痛苦的莫过于贺川了,现在只要贺川痛苦,她也跟着开心,反正不要她一个人深陷痛苦里面就行,大家一起不好过,这才是最公平。
严津也看到了新闻,他找了温凉,直接问她:“这事跟你有关系?”
严津怀疑是温凉干的,也只是怀疑而已。
温凉的确有这个嫌疑,偷偷摸摸跑回国,也不跟他说,现在贺川家又忽然发生了火灾,这很难让人不怀疑是温凉,她的确是有这个嫌疑的,并且很大。
严津这段时间也是忙得焦头烂额,还得应付一些不可避免的检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盯上他了,说他公司这边偷税的嫌疑,就开始派了人开始对严津的公司进行调查。
上市?
上什么市,根本上不了市。
严津也不打算继续上了,现在问题一件接着一件来,他无力招架,也招架不住。
所以严津这得知温凉跑了回来,也没空来处理她,还不是自身难保。
而他变成这样也跟贺川有关系,这背后肯定是少不了贺川的运作,他现在想对付一个贺川非常困难,根本就没办法,也没精力。
温凉说:“跟我没关系。”
她的语气再坦然不过了,这就是跟她没关系。
严津冷笑了一声,说:“你确定跟你没关系?”
“你怀疑是我?”
“不是你?”
“确实不是我。我没做,严津,你怀疑错人了。”温凉自嘲一笑。
严津沉吟片刻,说:“真不是你做的?”
“不是我。”
“那为什么我在网上看到了一张照片你在现场?你当天晚上也去了?”
“是,我去了。”严津说的那张照片估计就是她那天去的时候被拍到了,只是一个很模糊的身影,却还是被严津认出来了。
“你去干什么?跟你没关系,你跑过去干什么?温凉,你真当我三岁小孩好骗?你确定?”
“我说了,我确定,我没有骗你,我那天只是凑巧想过去找程回聊聊,但是没想到会起火,我连他们家门都没进去,严津,你这是什么语气?你怀疑是我,怎么,你是想举报我?”
“温凉,你也不用紧张,我就问问,问你一下都不行?你不用这么着急,我也猜到不是你,但那天你确实是出现了,还被偷拍到了。这很难不引起怀疑,不是么?”
“不用你担心,警察已经找过我了,我没事,我没有嫌疑,你犯不着担心。”
温凉也忍不住怼了严津一把。
严津也没生气,还笑得出来,说:“生气了?我就是问问你,要是真跟你没关系,那确实是我语气不好,我不瞒你说,公司最近一堆的事,还有那个贺承也不消停,我心情不是很好,又担心你,你别生气别生气,有话好好说。”
“贺承又怎么了?”
第七百二十六章
“还不是他搞出来的事,他跟陈梦那个小护士,就是之前给贺炜那老头子做护工的那个女的,他们俩生了个小孩,那小孩子没出生几天就被他们丢给了贺川,但贺川人不要啊,就报警了,于是孩子又被警察带走,又送去了医院,那些警察一直在找贺承,要他去认孩子,他不乐意,要我帮他躲起来,就这些事搞得我是心力交瘁。”
严津说着就叹了口气,深感无力,他故意在温凉面前装深沉。
温凉知道他什么套路,并不在意,但表面上还会配合他,说:“你不要怀疑的口气跟我说话就行,我也没做什么,我也不敢做什么,我现在这样的处境,我还敢做什么。”
温凉也很委屈,她不知道严津为什么要这样说她,她真不想跟他这样闹,但是严津处处都在提防她,算计她,她不得不警惕他。
“好好好,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不该这种语气跟你说话,我跟你道歉,你不要在意,这样好不好?”
“我也不是要你这样,对了,你公司最近怎么样,很多问题吗?”
“恩,问题多。”提到公司的事,严津的火瞬间被点燃,当然很恼火了,说:“不过说了你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没事,也不算什么大事。”
温凉也不关心,说:“那你自己小心点。”
“你自己也是,既然回来了,那就照顾好自己,别被发现了,还有,要是身上没钱了就找我,钱我还是有的。”
“恩,好的,我知道了。”
也不知道严津忽然怎么了,这么好心了?还关心起她来了,这让她有点受宠若惊,又觉得是他的阴谋,故意这么说的。
……
严津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冷笑了一声,这才收起了手机丢在桌子上,他刚才表现出来的都是为了骗温凉的,什么照顾自己,他连自己亲妈都没这么关心。
不过最近他的麻烦事确实是多。
先是被贺川截获好几单合作,这些合作都是上亿的,贺川在背后搞手脚,断了他的后路,还让他跟圈里一些有声望背景的人搞得不愉快,本来这也是生意场上的正常竞争,但是贺川在他背后搞手脚,害得他处处碰壁,还被盯上了,这让他当然很恼火。
只要想到贺川干的这些事,他就恼火,恼火得不行。
但是没办法,他目前被这些事搞得心力交瘁,也只能先把目前的事处理完再跟贺川算账!
而严津得知贺川家里起火后,还挺高兴的,以为是温凉干的,结果不是,不过没关系,谁干的都行,只要跟他没关系,都不是问题。
严津也让助理去打听打听,看看那个女人有没有死,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助理连忙去打听情况。
……
程回这会还在医院躺着,医生要她留院多观察几天,程父也是一样的态度,就是要她多观察几天再看看情况,不着急回去,身体要紧。
程回其实都想出院了,她感觉自己也没什么事,可以回家了。
程父不放心,还叫医生给她检查了几次,看看有没有其他损伤。
程回看程父这么担心,也就不好拒绝,乖乖听他们的话。
而贺川很快查到了阿姨头上去,不过他还是晚了一步,那阿姨已经离开墉城了,几乎是连夜离开的。
这也就说明了这个阿姨是真的有情况,要不然怎么会连夜离开墉城。
“老板,你说这火是不是阿姨放的,要不然她怎么会连夜离开墉城,生怕找到她,她这么一跑,不就证明了她有问题?”张助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阿姨要是不跑还不一定怀疑到她头上,现在这么一跑,就坐实了这就是她做的,否则怎么会这么着急离开墉城。
贺川脸色黑沉,沉默抽着烟,过了会,说:“你去查一查她的通话记录。”
“是。”
不止贺川要查阿姨的通话记录,警察也在查,很快就查到了异样的地方,火灾发生之前她频繁跟一个人联系,于是警察又去查那个通话记录,但是那个账号是黑户,在出身份证实名认证之前就有的,那会买卡都不需要绑定身份证的,也就没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出来。
而火灾的发生原因也出来了。
是人为蓄意纵火,先是在沙发上泼了汽油,然后用打火机点燃了汽油,这火是从沙发上一路烧进房间的,还好当时房间门关着的,而程回醒来得早,在火灾蔓延到房间的时候就从窗户跳出去逃生了。
很快程家也知道了这个原因,都吓了一跳,尤其是程回,她没想到真的是人为的,而这还跟阿姨有关系,因为她现在联系不上,警察也在找她,虽然没有什么进展。
因为还没找到贺家的保姆阿姨,案子也陷入了僵局。
而网上关于这些事也开始流传各种小道消息,什么情人报复仇人报复的,各种版本都有。
甚至还有传闻说程回不幸没抢救回来,死了,因为警察和贺家封锁了消息,所以才迟迟没有对外公开。
这些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在网上发酵扩散开来。这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消息发出来。
还有很撰稿人也在写相关的事情报道,也是坐实了程回死了的事。
程回在医院看到自己死了的报道也是一脸震惊,她满头问号,怎么她就死了?她怎么就死了?她本人怎么不知道?
她当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程父都觉得离谱,但程父说:“不用管别人说什么,你做好自己就行,只要你没事,比什么都重要。”
程回慢慢就平静下来了,说:“也是,算了,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我累了,我也不想让这个热度再起来。”
贺川这边也收到了消息,他想让公司的法务去管管,但是想想又临时改变了主意,不如就让躲在背后的人真以为程回死了,也许他们就会露出马脚。
那就将计就计。
第七百二十七章
贺川就没让张助去管,交代了张助一声,叫他跟医院那边谈谈,把消息封锁了,还跟警察这边聊了下自己的想法,最后达成了一致,先按兵不动,看看接下来是什么情况。
于是程回就这样被大众性死亡了。
还有人翻出了程回跟贺川的感情纠纷来写故事,这里面自然少不了温凉这个女主角,以及一系列的其他事。
……
程究收到程父的电话,程父要他别来医院看程回,该干嘛干嘛,医院这边附近都是狗仔,要是被拍到就得不偿失了。
程父都下了这个命令了,程究就算担心程回,也不能来医院看她。
程究和辛甘都是一样的,很担心程回,但是又不能去医院看她,因为辛甘也被狗仔盯上了,她的电话也被打爆了,她的生活已然是受到了影响。
小满乐也在家休息了,没去幼儿园,也是怕被影响到。
辛甘是胆战心惊的,就怕后续又出什么意外。
就连辛父辛母都听说了程回的消息,赶紧打来了电话,问辛甘怎么回事。
辛甘就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要他们别相信网上一些报道,都是假的,她也没想到网上的那些报道会惊动他们二老,她捏了把汗,说:“回回没事,你们别担心,放心吧,网上那些新闻别去看,都是假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真的吓死人了,那孩子还这么年轻,不是刚做妈妈吗?这要是出什么事,那孩子也太可怜了。辛辛,你要是有空,就去看看她。”
“我知道的,妈妈,不过这事你不要跟别人说,最近不太太平,要是有人来打听回回的事,你就说不知道,什么都不要说,记住了。”
辛母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辛甘这么说肯定也有她的道理,辛母就知道了,说:“行,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乱说,你放心吧。”
“那就好,妈妈,你早点休息,注意身体。”
“好,你也是,有什么事就给爸爸妈妈打电话。”
“好的,妈妈,再见。”
挂了电话,辛甘常常舒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事逼想象中的要大,好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临时出了这档子的事,辛甘也有了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事跟贺承是不是有一定关系,贺承那么记恨贺川,会不会是他打击报复?故意放火?
辛甘感觉自己真的杯弓蛇影。
都被贺承搞得有心理阴影了。
辛甘的担心,程究都看在眼里,他这天提前下班回到家里,不声不响出现在辛甘背后,还把她吓了一跳,她差点眼泪都出来了,说:“你干嘛回来也不说一声,吓死我了。”
“是因为程回的事?”
辛甘不说,程究都知道。
辛甘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程究就把人抱在怀里,说:“没事的,物业那边早都来检查消防了,类似的事不会发生的。”
“我只是觉得生命无常,还好程回没事,这要是真有什么……呸呸,我这乌鸦嘴,为什么要说这些不好的,她不会有事的,我怎么可以这样说!”
说完,辛甘又叹气,感觉到无奈,说:“怎么办,程究,我总感觉这事跟贺承有关系,你说会不会是他做的?”
程究捏了捏她脸颊:“调查结果还没出,还不能肯定是不是他。”
“这要是他呢?我总感觉是他。”
第七百二十八章
辛甘的怀疑也不是没道理,她之所以怀疑贺承,那是因为贺承的确有这个嫌疑。
程究理解她的想法,这个贺承就跟狗皮膏药一样,没完没了,而程究也不是穷凶极恶不讲道理的人,他不可能用自己的职权对贺承进行打压,而且贺承之前已经得到了惩罚,程究还以为他知道错了,不会再来骚扰他们了,可是没想到他还是死性不改,如果这次真是贺承放的火,不止他不会放过他,法律都不可能放过他。
辛甘看程究没说话,她说:“你说会不会真的是贺承?他那么恨贺川,会不会真的是他在背后搞事情?”
现在没有证据,程究也不好说是不是贺承,他的表情也没有很轻松,毕竟是自己的妹妹,他也担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盯着程回。
“程究,你怎么了?”
“没事,别胡思乱想,等警察那边的调查结果。”
程究怕说多了会让辛甘更加控制不住胡思乱想,他心里也是怀疑贺承,但不止怀疑贺川一个人,也许还有其他隐情也不一定,总而言之,调查结果还没出来,先不着急下决断。
程究摸了摸辛甘的脸颊,柔声安抚道:“现在回回没事,有贺川照顾,你别那么担心,更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辛甘恩了一声,说:“我知道,还好回回没事,这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怕贺川会疯的,那后果会不堪设想。”
辛甘没有不担心的时候,那颗心一直悬着非常不安。
程究把她搂在怀里,亲了好几下她的脸颊,并且说:“没事的,没事的,宝贝,别想那么多了。”
程究没说什么,辛甘都明白,他就是怕说多了又会让她胡思乱想,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说。
辛甘沉默了会,重重舒了一口气,心里堵得慌,嗓子眼也是一样的,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难受,她喘口气都难受。
明明他们没想要赶尽杀绝,也没想把事情搞那么绝,就跟当年一样,贺川明显是放了贺承一次,可他不知足,还想回来报复,让所有人都跟着不好过。
就好像他们才是故事里的坏人,不让所有人好过,而贺承是好人,所以才想回来报复他们,他的报复看起来有十足正当的理由。
但其实他们已经仁至义尽了,没有真的赶尽杀绝,不让所有人不好过。
他们只是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
没有那么多的野心,让所有人不好过。
辛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贺承能够这么理直气壮的,他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到底是为什么?!
越想越不明白,辛甘一整天下来神情都是恍惚的,心不在焉,就连小满乐跑过来跟她说想吃雪糕,她都没听见。
小满乐叫了她好几遍,她坐在沙发上,在收拾小满乐的衣服,一下子陷入了恍惚中,没回过神来。
还是程究出来看到她在发呆,于是走了过来问她怎么了,辛甘这才回过神,啊了一声,抬头看程究,说:“怎么了?”
“你怎么了?想什么这么入神?”
小满乐还在叫她。
辛甘这才捏了把冷汗,说:“想事情想太入迷了,怎么了?乐乐要吃什么?”
“妈咪,我想吃雪糕。”
“雪糕不能吃。”程究把小满乐抱了起来,目光温柔看着辛甘,又对辛甘说:“你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有点不知所措。”
辛甘长长叹了口气,有点小难受。
程究知道她在想什么,过了会,说:“又在想程回的事?”
“恩,我知道我不能这样下去,可是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就控制不住,我就是担心,贺承就像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我们完全不知道他下一步会怎么做,回回这次没事,那防不住下一次,还有下下一次。”
辛甘发现自己真的要疯了。
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的那种。
程究明白,他都明白,也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担心,他把人抱在怀里,温柔的哄着,说:“没事的,没事的,不怕的,不是有贺川么,贺川会照顾好程回,你也不用担心你,我不是在么?你要相信我,好不好?”
辛甘是相信程究,但她难免会不安,会提心吊胆,这是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的。
这要是自己能控制,也不会这么难受。
小满乐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听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不过她能感觉到妈咪的情绪不太好,以为她不高兴了,小满乐赶紧说:“妈咪别皱眉头,我不吃雪糕了,我不吃了。”
“没事,不是你的错,乐乐,你想吃雪糕可以,但是不能吃那么多,只能吃一点点。”辛甘这才回过神来哄着小满乐。
程究起身去拿雪糕,他只给小满乐吃了一口,剩下的他给辛甘喂了一口,辛甘吃了一口就不吃了,他就把剩下的吃掉了,别浪费。
辛甘看程究吃雪糕的样子又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被逗笑了,赶紧拿了纸巾给他擦嘴,说:“你都这么大人了,吃个雪糕怎么比乐乐还不干净。”
“这不是为了逗你笑么?看你拉着一张脸,我还在想办法怎么哄你。”
程究摸了摸她的头发,轻轻拍着她的脊背,柔声说:“都说了,别想那么多了,我倒是觉得这次不一定是贺承,他没那个胆子杀人,他那胆子。”
毕竟贺承也算是贺川看着长大的,对于贺承的本性他多多少少有点了解。
他不觉得这把火是贺承放的,而且目前的证据看来,贺承好像没多少关系,这是他的直觉,作为曾经zcb的直觉。
虽然退下来这么多年了,他现在的洞察力远远不如以前,但起码还是有一点点的。
不过辛甘会胡思乱想,也正常。
程究当着小满乐的面亲了亲辛甘的脸颊,说:“好了,别想了,现在闹大了,就算真有人想害程回,也不敢乱来,这个时候冒出头来就是自寻死路。”
第七百二十九章
程究说的也没错,这个时候,这么多人盯着,程回反而是安全的。
……
唐怀怀找了人去打听程回到底是死是活,都没有消息,她找的那人说现在医院那边都是警察出入,他实在没胆子进去打听消息,就回来了。
这下可把唐怀怀气坏了,到底谁是老板,还不敢打听,但这种关键时候也确实,唐怀怀生气归生气,也拿他没办法。
唐阙今天醒了过来,状态好了点,还认得唐怀怀,还喊了她姐姐。
这可把唐怀怀乐坏了,说:“你终于认出我了?”
“姐姐。”唐阙又喊了一声,感觉头很痛,也昏昏沉沉的,说:“我在哪?”
“医院,你在医院躺了好久了,姐姐担心死你了,每天都守着你,不敢离开,就怕你醒过来看不到我。”
“姐,对不起。”唐阙沙哑着嗓音道歉。
“傻瓜,说什么对不起,我们俩还需要说什么对不起,这都是姐姐心甘情愿为你做的,你这个傻瓜。”
唐阙舔了舔嘴唇,说:“姐,我什么时候住进来的我怎么想不起来了?我来这多久了?”
“没多久,也就两个月,只要你能好起来,你就算躺一年,我都想你躺着。”
唐怀怀赶紧拿来了热水给他喝一口,说:“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我去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唐阙摇头,好像记忆出现了混乱,他对于以前的事记都不清楚,就记得眼前的人是他姐姐。但是其他的,他好像脑子一片空白,偶尔有片段闪过,他觉得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唐怀怀赶紧说:“你不要想了,没事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有我。”
唐阙点了点头,笑了笑:“我都多大了,还要你保护,姐,你不要担心,等我好起来了,我来保护你,你就不用那么累了。”
唐怀怀眼泪都忍不住下来了,说:“你傻啊,你先保护好自己,我用得着你保护?你赶紧好起来,好好配合医生治疗。”
“好的,我会乖乖配合接受治疗,姐,你放心。”
唐怀怀看他的状态,心里终于有那么一点点好受了。
她摸着唐阙长出来的长头发,说:“你也该剪头发了,看看你这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搞艺术的。”
唐阙跟着笑。
很快医生过来给唐阙做检查,唐怀怀到外边等着去了。
等待的过程明显是非常难熬的,她心里充满不安和忐忑,深怕唐阙这是回光返照,等了会,医生终于出来了,对她说:“他的情况目前来说只能算是暂时稳定了,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复发,这点我们是不能保证的,只能按照原来的治疗方案继续治疗。”
“那继续治疗是不是能痊愈?”
“这我们不能保证,这个病症是要看病人自己的情况,这种病很复杂,说不清楚,就连他这次病情得到稳定,这里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好的征兆。”
说来说去,就是唐阙这病连医生都没办法。
唐怀怀很绝望,她当然绝望了,这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她以为唐阙是慢慢好起来了,可是医生的话瞬间把她当回原形。
唐阙吃了药,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蔚蓝的天,他跟唐怀怀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等你好了就能出去了。”
“那我什么时候能好?”
“这个要看你自己的恢复情况啊,你要是想尽快出去,你一定要努力再努力,不要想那么多。”
“恩,我很配合了。”
“那就行了,你乖乖配合医生治疗,等你好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唐阙点头,说行。
唐怀怀却转过身去,默默擦掉了眼泪。
她从唐阙病房离开后,又去找了医生,跟医生聊了唐阙的身体情况,医生说了很多,唐怀怀听不明白还在努力听,但医生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唐阙的病情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们还需要开会请专家过来看看,就是情况是好还是坏,谁也不能保证。
唐怀怀还想说什么来着,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喉咙被棉花堵住了似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唐怀怀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蹲在墙边狠狠哭了出来,放声大哭,她哭得撕心裂肺的,又压抑,情绪一下子释放出来,却没有得到一丝丝的缓解,反而更崩溃。
……
程回现在只要想到家里的几只猫咪都没救回来,就忍不住的鼻子发酸,眼睛湿润。
程父抱小贺翻回家后,她这才敢偷偷掉眼泪。
心里难受。
她说不出来的难受。
那几只猫不止是宠物而已,是属于她生命的一部分。
她以前想过猫是跟人一样,迟早会离开她的,它们也会有离开的一天,也会死的,可是没想到会被火烧死。
早上警察来过,跟她说了家里那几只猫咪是被关在了杂物间,杂物间有很多杂物,猫咪想跑也没地方跑,就被关在杂物间里被浓烟熏死,尸体又被火烧成了焦炭。
程回没看到那个画面,可是想到警察说的情况,她的眼泪就控制不住。
白天有程父在,她一直忍着,等程父一走,她就绷不住了。
她之前还交代阿姨一定要照顾好猫,就算家里卫生来不及做了,也要把猫咪照顾好,每天都要加猫粮换水,铲屎,但是没想到,阿姨会这样做。
现在猫没了,程回越想越内疚,无法控制住的内疚。
猫跟她是有感情的,她还想等小贺翻长大了,跟猫玩的。
但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是她的错,是她疏忽了,没照顾好它们,都是她不好。
程回捂着脸,压抑着哭声,怕贺川忽然过来,她是一边哭一边擦眼泪,不想一直这样哭下去的,但是控制不住,眼泪它有自己的想法。
谁知道这会贺川真的过来了。
刚打开病房门就看到了程回在抹眼泪。
他一惊,连忙走过去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程回哭的眼睛都花了,看不清贺川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哽住了。
还是贺川赶紧把她抱怀里,“是不是哪里痛了?怎么哭这么厉害?”
第七百三十章
程回抓着贺川的衣襟,摇了摇头。
“没事没事,我不是在吗?别哭了,没事。”
程回干脆就趴在贺川身上哭,她哭是没有声音的,安安静静,一声不吭,更压抑,更沉闷。
贺川也不说话了,温柔摸着她的脊背,安抚她的情绪。
程回哭了会,眼泪都干了,情绪慢慢稳定下来,这才说:“猫,猫,我想安葬他们。”
贺川明白了,他说:“已经安置好了。等你好点,我们就能去看他们。”
“已经安置好了吗?”
“恩,送去火化了,准备找个地方安置起来,你让他们去哪里都行。”
这一点又触到程回的伤心点了,说:“是我不好,我没有照顾好他们,我就应该带他们一起回家,不能把他们放在那,要不然也不会……”
“这不怪你,而且猫本来对环境就很敏感,你不要自责。”贺川吻着她发红的嘴唇,一点点慢慢的吻着,声音低柔,说:“真不怪你,要怪就怪我,是我没照顾好他们,是我让你这么难过,都是我不好。”
程回又开始掉眼泪,贺川就一点点吻掉她的眼泪,眼神无比真挚和温柔,把她扣在怀里轻声安抚着。
程回想要低头,躲避他的吻,却被他捏住下巴,被迫抬起头看着他,贺川又低头吻她的眼泪,柔柔的,说:“对不起。”
程回猛摇头,“没有,不是你……”
刚张唇,就被他堵住了唇,严丝合缝,她的呼吸都被夺取了。
贺川一点点温柔的吻着,她没有睁开眼,手下意识搭在他胳膊上,她忍不住揪紧了他的衣服,一切都跟着他的节奏。
贺川吻了会,就说:“别掉眼泪了,我心里跟着难受。”
程回又开始抽噎,说:“我就是内疚。”
“我知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虽然这个世界上并不一定真的有感同身受,但她的难受,他是能感觉到的。
因为她不好受,贺川也跟着不好受。
他也担心她的身体。
怕她抑郁症又复发。
她的情况本来就不太好。
贺川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
程回使劲点了下头,说:“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好,没有调节好自己的情绪。”
“这不能怪你。”贺川蜻蜓点水般,亲了亲她的额头,“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别担心。”
他已经在查这件事了,再耐心等等,他是一定能给程回一个交代,他要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搞手脚,想要程回死,这次他不会手下留情,绝对不会了。
程回擦掉眼泪,努力调整情绪,说:“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
“我还想说我给你留了个面包,虽然是小贺翻吃剩的。”程回说着自己笑了笑,她很努力在调整情绪了,不想让贺川也跟着难受。
贺川说:“你吃了吗?”
“我吃了。”
“再吃点面包?”
程回说:“不吃了,我很饱。”
贺川看她一双眼睛这么肿,笑了笑,说:“真像熊猫。”
第七百三十一章
程回立刻不满意了,推开他,说:“哪里像熊猫了,有这么严重?不可能。”
贺川掐了掐她脸颊,说:“我开玩笑的,别在意。”
“不过贺川,话又说回来了,我有件事想问你。”
“你说。”
“找到阿姨了吗?”
“还没有。”
程回还是不敢置信,这是便宜要害她,想到那场火那么大,还是心有余悸,她怎么都没想到会是阿姨要害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她的确想不明白,不止是她想不明白,还有程父也是一样,想不明白。
程回想起自己平时跟阿姨也没什么矛盾,难道阿姨是被别人收买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得过去。
贺川握着她的手,语气温柔,说:“警察已经在调查了。”
程回恩了一声,她也不是很害怕,又不是第一次被人害了,她心态都放平了,没那么害怕,但是家里人倒是吓得不轻,程父这次也是吓得不轻,头发还白了好多。
程回想到这心里有几分愧疚,挺难受的。
贺川晚上是陪她在医院睡觉,他也不睡什么陪护床,直接跟她挤在一张床上睡觉,程回也不知道他干嘛非得跟自己挤一张床上睡觉,她还想叫他回家休息,可他偏不,就是要跟她挤在一起。
程回一开始也有意见,单人病床太小了,他手长腿长的,得缩着手和腿,她都替他难受,所以叫他回家去休息,但他就是不听,就是要走。
贺川还觉得无所谓,反正没什么关系,他看程回不高兴,跟她保证说自己没什么事,她这才乖了。
过了几天,医生说程回可以出院了,贺川就班里了出院手续,带她回家休息。
至于外边的情况,贺川没让程回管,怕她看到不好的消息会影响到心情,所以叫她别管,好好休息就行了。
程回理解他的心情,就乖乖听他的做了。
警察这边很快有了消息,说是找到了阿姨的家里人,做了更进一步的了解调查,现在一切都还在调查截阶段,能说的也不多,程回也不知道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
她也很想知道,虽然也着急,但是也得等警察的调查结果。
程父也被很多人骚扰,他的手机号码被人发上了网,每天都有人打过来,程父不得不换了手机号码。
贺川倒还好,他手段多,而且知道他联系方式的人不多,只有公司那边的电话被人打的多,还有不少人来问采访的事,但不是谁都能见到他,自然也就采访不到他。
程回也把手机关机了。
程究还来过一次看程回,看她没什么事这才放心了。
程回也挺不好意思的,说:“抱歉,又让你那么担心了。”
“没事,这有什么事,你没事就行。”
因为别墅已经毁了,不能住人了,现在还不能装修,现场还被保护了起来。
程回偶尔看电视新闻还能看到相关报道,但是还没有进展,因为那个阿姨一直还没有找到。
程回知道也不多,贺川回来也没跟她说这么多案子的事,毕竟是纵火案,不是小事,尤其现在外界都对这个案子异常关注,程回是当事人之一,她的安危也有很多人关心,当然也有一些人说的话很难听,因为程回和贺川之前的事也被扒得干干净净的,谁让温凉当初自爆出来,把她跟贺川的事搞得人尽皆知,连带程回,很多人都知道他们的事。
网络是有记忆的,现在都还有人拿程回之前所谓介入了贺川和温凉的事说事,她其实都没有做的,这也不是她介入了他们的感情,可就是有人一直拿这事说她是活该,是自作孽,怪不了别人。
所以还有人说程回就算被烧死了也是她罪有应得,做小三就得付出代价。
程回还是忍不住去看网上的消息,看完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关了手机就去冰箱里找冰水喝,她太需要冷静冷静了,真的,不看还好,这一看,她整个人就不行了,为什么要这样说她,她是做错了什么?还要这样骂她?
程父下楼看到程回站在冰箱面前失魂落魄的,上前就问她怎么了。
程回回过神来摇了下头,说:“没,没什么,我没事。”
“你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你跟爸爸说,怎么了你这是,你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不用担心,爸爸给你做主。”
连漪只是笑笑,笑容惨淡,说:“我真没事。”
“真没事吗?”
“恩。”
“你不要吓我,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爸爸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恩,我知道,放心吧,我真没事,我有事肯定会说,爸,你别担心我。”
程父再三确认,这才放下心来,程回还朝他小小,程父心里却还是充满担心,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刚出这么大的事,死里逃生,程父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程回,程究倒还好,程究是男孩子,可程回不是,她是最让人担心的那一个。
程回知道程父担心自己,怕程父太担心自己了,她对程父笑着说:“真没事,我好好的。”
“你不要吓唬爸爸。”
程父都这把年纪了,以前缺少对程回的关心,现在退了下来,有些事现在才明白,对于程回,他还是有所亏欠,所以才这么担心她。
贺川晚上临时有事,有一个应酬,推不掉,提前打电话给程回跟她说了一声,程回说好,就嘱咐他别喝太多久了,注意身体,贺川说好。
程回犹豫着,不知道贺川是不是也知道了网上的那些事。
她怕影响贺川,就没说,想等他晚上回来再聊聊看。
今晚程父把小贺翻抱过来陪陪程回,程回抱着小贺翻看电视,程父忽然问她:“之前那个孩子怎么处理的?现在在哪里?”
程父说的就是贺承之前丢在他们家门口的小孩子,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婴。
天底下也只有贺承能干得出来这种事了。
第七百三十二章
程父都觉得贺承很离谱,就不是一个正常人,换句话说,都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说这个人。
程回明白程父说的是谁,说:“警察找不到贺承,找到了也不愿意负责任,孩子现在还在医院,太小了,还要吃奶,我看那孩子太可怜了,就和贺川商量了一下暂时把她放在医院照顾。”
“那个生病的男孩子也是?”
“之前是,现在转入了孤儿院,在孤儿院里面。”
贺承的两个孩子,都是贺川在照顾,贺川不是贺承,到底是两个无辜的小生命,就算贺川狠心不管,程回也做不到狠心不管,她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像话,但还是忍不住,那俩个孩子也太可怜了,真的太可怜了。
尤其她现在也有了孩子,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所以还是心软了。
“贺承真的不打算认孩子吗?”
“不认,找不到他,他躲起来了,贺川之前找过他,但没用,他现在这样,两个孩子跟着他也只能吃苦。”
贺承不会是一个好的父亲,他不是好人,也承担不起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他就是认定了贺川会帮他收拾烂摊子,所以肆无忌惮的。
之前还想利用陈梦,也就是那个女护工,估计说是贺炜的孩子,但他们都不傻,怎么可能会被骗过去。
所以这是不可能的。
程回也很气,这个贺承到底怎么能够如此厚脸皮,还把他们都当成了傻子,这怎么可能,她也想狠心不管算了,但最后还不是心软帮忙了,她都觉得自己这个毛病得改改,不要总那么心软,那俩孩子也不是贺川的,她就不该管。
程父说:“你也不用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孩子是无辜的,这是真话,他们也很可怜,一出生就在这种家庭环境长大,要是贺承在这样,那还会有好多无辜的孩子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一出生什么都没有,这种感觉,其实很不好。”
“所以我才不忍心,这个该死的贺承他到底什么时候去死,我只要想到就很生气,无法控制的生气。”
程回这么愤怒也是可以理解的,但贺承也是不该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狗是永远改不了吃屎。
“那俩个孩子之后呢?”程父问她。
程回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不可能帮贺承养那两个孩子。”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但是贺承是不会管的,她也不能让那两个孩子自生自灭吧,程回忽然想到一个办法,说:“如果贺承真的不管的话,那就只能去孤儿院了,但是我可以为他们建一个爱心基金,就资助他们以后读书上学,这应该是没问题的。”
程父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程回点点头,说:“也没有其他再好的办法了,就这个办法我觉得还能实施。”
“那你得跟贺川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弄,他肯定是有经验的,你可以找他商量。”
程回点点头,这样也可以试试看。
程父看着程回,忽然很欣慰,她长大了,都这么大了,会为别人着想了,是个好孩子,程父眼里含着笑容。
“真不愧是我的女儿,这么懂事,乖巧。”
“你别这样夸我,主要大头还是贺川,他厉害,我就是沾了他的光,爸,你干嘛总看着我笑啊,我很不好意思的。”
“有什么不好意思,我是夸你,还有欣慰的眼神,你终于长大了,你妈妈估计在天之灵也能得到安慰了,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程父也没想她能够做出什么大事业,就想她平平安安的就行了。
程父知道他这个女儿是做不出什么大事业的,也不会给她太多压力,只要她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就行了。
就只是很小很小的愿望,也不敢太贪心,要太多。
而且程回也谦虚,她自己是没什么本事的,一切都是贺川厉害,要不是贺川,她哪里有这么好的生活。
很快就十点钟了,贺川这才回到家里来,不可避免的一身酒气,但他没喝醉,就喝了一点而已。
程父已经回房间休息了。
贺川脱了外套这才进了房间,看到程回和小贺翻都睡着了,悄悄进浴室刷牙洗脸,顺便洗掉身上的酒味,免得等会程回闻到不舒服,而且他身上的味道也的确是太大了,呛得很。
程回听到动静,迷迷糊糊挣扎起来看到浴室的灯是亮着的,她就起来了,刚好看到贺川从浴室里出来,他看程回坐起来,说:“我吵到你了?”
“没有。”程回又摇头,说:“你今晚怎么这么晚?很忙吗?”
“恩,有点点,抱歉,回来晚了,你是在等我回来睡觉?”
“也没有,就是刚好醒了,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贺川扫了一眼熟睡的小贺翻,上了床,吻了吻她的唇,肉嘟嘟的,触感很软,他又吻了几下,说:“今晚小贺翻怎么来房间睡觉?”
“我太久没陪他了,刚好今晚陪他会。”
贺川嗯了一声,彻底堵住了她的唇,不让她说话了。
大概是真喝多了,动作也大胆起来,贺川也太管小贺翻是不是在,他把人就扣在怀里就深深吻住。
程回还想提醒他别弄到小贺翻,哪知道他就把她抱起来,走去了沙发那边,程回是真无语,仰起头看他,说:“你是不是真的喝多了?”
“我看起来像是喝醉了?”
“恩,有点。”贺川又吻住她的唇,慢慢侵入。
程回挺难受的,在他怀里挣扎着,说:“轻点儿,要破皮了,等会明天见不了人,你别留印记。”
每次贺川喝了酒就是这样,会控制不住自己。
程回可不想明天见不了人。
贺川低头咬了口她锁骨,说:“我轻点,我尽力。”
第七百三十三章
“你不能尽力,你不要乱来,贺川,你每次喝酒就跟变了人一样,你能不能克制一点。”
贺川笑了:“好像不行。在你面前,我的克制力不就是为零么?”
他还很理直气壮,程回无言以对了,他怎么能够这么厚脸皮,就不能委婉一点。
程回还想说什么来着,哪知道贺川又堵住她的唇,她什么都说不出来,还想说点什么也不嫉妒了,都忘记了。
贺川卡着她的腰,眼里全是想彻底把她侵占干净的欲,程回看了都害怕,她下意识就往后躲,还没走开,就被贺川掐着腰抓了回来,不让她躲,还好心提醒她一声,说:“小点动静,贺翻还在睡觉。”
“你也知道贺翻在睡觉,你还要折腾我,贺川,你到底喝了多少?我给你做醒酒汤吧,你等我会。”她还想跑。
贺川看穿了,把人扣在怀里,不让她走,深深的吻着,含糊不清说:“别跑了,我没醉,我知道我做什么,回回,我想你了,没其他意思,就是想你了。”
每天都要见面,有什么好想不想的,程回心里忍不住腹诽了一句,但看他的表情,她于心不忍拒绝他,就乖乖配合了,但还不忘提醒一句:“我还是那句话,你轻点点,别吵到小贺翻,他要是醒了,你自己去哄他,我可不管。”
“好,我哄。”
……
玩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程回是真的疲惫,不想动弹,就瘫在他怀里。
小贺翻刚睡醒,睡醒就咿咿呀呀的叫着,估计是饿了,贺川被吵醒了,就被程回使唤去给小贺翻泡奶粉喝。
贺川还能怎么办,乖乖照做。
程回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她太累了。
小贺翻饿到吃手指,一嘴的口水。
贺川很嫌弃看着他在流口水,怎么一副呆呆笨笨的样子,这真的是他儿子?
贺川沉默了会,把他抱起来喂他喝奶。
小贺翻也快一岁了,贺川还想问程回他什么时候戒奶,回头一看,程回又睡着了,趴在那,睡得很舒服的样子,贺川就算了,不忍心把她叫起来。
等小贺翻吃饱了,贺川就把他抱去给程父带了,程父都习惯每天早上带小贺翻出去兜风了。
贺川回到房间就回床上搂着程回继续睡。
程回感觉到身上很重,她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没好脾气转过身推开贺川,并且很生气说:“你干嘛,你要我死啊,你不知道你多重么?我刚还做梦鬼压床了。”
一大早,程回的起床气很重,她逮着贺川就在说他。
贺川无可奈何笑了下,说:“好好,是我不好,我太重了。”
“小贺翻呢?”
“爸抱出去兜风了。”
“困,我再睡会,你不要吵我。”
说着,程回又继续睡了。
贺川看着她的睡颜,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来,他又满意的欣赏昨晚的杰作,的确很满意。
……
唐阙又在医院躺了一天,他每天浑浑噩噩犯困想要睡觉,这一睡,就是一整天,他的记忆也出现了混乱,他总感觉自己不应该这样躺在医院,但是唐怀怀说了他需要在医院治疗,还不能出院,他的病情,唐怀怀没瞒着他,跟他说了,是跟妈妈一样的病,还是家族遗传。
唐阙也想快点好起来,不想一直躺在医院,医院收费很高,他怕给唐怀怀带去太大的负担,不是很想继续留在医院。
第七百三十四章
唐阙现在瘦了不少,整个人瘦得脱相了。
唐怀怀很心疼他,知道这都是药的副作用,别人是发胖,而唐阙越来越瘦,即便他现在的情况有所好转,唐怀怀还是忍不住担心他。
药的副作用哈爱挺大的,唐阙现在精神都开始恍惚,甚至有点认不出唐怀怀,他还得使劲想很久,这才想起来唐怀怀是他姐姐。
以前的记忆也出现了混乱,不过他没跟唐怀怀说,还是怕唐怀怀担心。
他连医生都没有告诉,就装作自己好了。
他问唐怀怀,说:“姐,我什么时候能够出院?”
“暂时出不了。”唐怀怀安慰他,摸着他的手,说:“你好好休在医院听医生的话,等可以出院了,我就会带你回家,到时候就不用住在医院,你放心,我会天天在医院陪你。”
对待唐阙,唐怀怀是掏心掏肺,她恨不得把天底下最好的都给唐阙。
只要他能够好起来,那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唐阙知道唐怀怀担心他,也正是因为这样,他觉得自己是唐怀怀的负担,他也觉得自己很没用,他不想耽误她,也都是因为他,她才这么辛苦。
“姐,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你了,都是我不好。”
唐阙忍不住跟唐怀怀道歉,虽然他也知道,道歉也无济于事,改变不了什么。
唐阙得承认自己就是唐怀怀的负担。
“姐,要不你别管我了,你这样就不会这么辛苦,也不会这么累,都是我不好,只会给你添麻烦。”
唐怀怀可不想听这种话,她说:“好了,不准说这些话,我可不想听你说这些丧气话,我好不容易把你照顾这么大,你可别浇我冷水。”
唐阙不好意思,说:“姐,我是说真心话,我没有浇你冷水的意思,我就是觉得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这么辛苦,要不就算了,我想回家了,我不想在这住。”
唐阙已经快记不清他的家是什么样子了,在外边这么多年,他很想回家,不想再继续四处漂泊。
唐怀怀明白他的心情,拧了下眉,柔声安抚着,说:“我说了,只要你能好起来,比什么都重要。我们家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姓程的一家人所赐,这都是他们的错,现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你跟我了,唐阙,你要是有个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
“我现在活着的新年就是你,你不要有任何负担,我只想跟你好好在一起,知道吗?”
唐阙明白她都是为了他,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那么不安。
“你别想这么多,你就乖乖的接受治疗,别想那么多,我付出这么多,你一定要早点好起来,我的希望只有你了,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唐阙愈发感觉到了压力,他早就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了,最重要他不想再给唐怀怀增加负担,所以不是很想治疗,想回家。
唐阙沉默了会,说:“我想回家。”
“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回家。”
唐阙脸上没有一丝丝笑意,甚至脸色可以说很难看,他现在心理负担充满沉重,只要想到自己继续在医院住下去,要是没钱了,唐怀怀又要去做那种事,他不想再这样了,他是真的不愿意这样下去。
唐阙有了自己的打算,等唐怀怀走了,唐阙这才坐了起来,刚好护士进来,他跟护士聊了几句,问她说他的医药费是多少钱。
护士哪里知道,她就摇头说不清楚,而是要他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可以跟她说。
唐阙又沉默了会,说:“大概不知道吗?”
“不知道,你不要想那么多,还是你的病情比较重要,先养好病,其他再说。”
“恩,我知道了。”
唐阙提出来想要出去转转,说:“我想出去走走。”
护士说:“我陪你吧,刚好我也没事,我陪你出去转转。”
唐阙说:“不用了,我自己就行。”
“不不,还是我陪你把,我怕你不认识路,怕你到时候找不回来,我来吧,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
唐阙是感觉护士是怕他一个人要是出什么事就糟糕了,所以才要跟着,他其实不想护士跟着一起,他就说:“我没事了,我就是想自己走走,每天待在病房里很闷,脑袋昏昏沉沉的。”
护士说:“那好吧,那你自己小心点,你记得你的病房号,别乱跑。”
唐阙说好,答应了。
等护士走了,他就一个人出去了。
医院很大,环境清幽,就是偏僻了点,周围都是山,唐阙也没什么地方去,就只能在医院里走动,他想要离开这里,快走到门口,却被保安拦住了,他身上还穿着病号服,那保安把他拦住不让他乱跑。
唐阙只能原路折回去,又遇到他的主治医生,他跟医生聊了聊,医生说的自然都是好话,叫他轻松一点,不要想那么多,说来说去都是差不多的,护士也是这样说,叫他别想那么多,现在事实是他也想不起来什么事,什么都想不起来。
医生跟他聊天,一边送他回病房,唐阙又问医生,说:“我这种情况真的可以痊愈吗?”
“这个是说不好的,我也不敢随随便便跟你保证,不过你的情况的确是在好转,这我没必要骗你,你自己也能感觉到,这种病也不能着急,还需要你配合我们做进一步治疗。”
医生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温柔说:“真的,别想那么多,心态放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唐阙还没真正真的跑掉,就被带了回来。
确实,想要跑,确实比较难,没那么容易。
接下来几天,唐怀怀又来了医院看他,带了亲手炖的鸡汤给他补身体,但是唐阙的胃口不佳,他吃不了多少,也不是很想吃。
第七百三十五章
但怕唐怀怀担心,他还是全部吃了下去。
唐怀怀看他吃完了,说:“你看看,这样才对,乖乖吃饭,等身体恢复,你这样才能快点好起来,等你好起来了,我给你介绍漂亮的女孩子认识,以后你想结婚还是生孩子,费用我都帮你包了,只要你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好。”
“我不想结婚。”
“这怎么行,你不结婚我们家就没后人了,这可不行,你条件这么好,又长得好看,多的是女孩子喜欢,你不要自卑,我跟你说,只要你愿意,追你的女孩子可以排到隔壁街。”
唐阙却笑不出来,他也不知道跟唐怀怀说什么。
他这种情况,怎么可能还祸害其他女孩子,他就没打算结婚生孩子,他已经这样了,还要祸害下一代?算了,做个人,别这样祸害人了。
但是唐怀怀跟他想的不一样,唐怀怀都想好了,只要他愿意,他是可以结婚生孩子的。
唐怀怀就想看到他结婚,生活稳定,只要他好了,她就能好,她已经这样打算好了,所以她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他的病,让他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
唐怀怀时时刻刻都在关注警方那边的动静,知道现在事情闹的很大,新闻上都是起火案的事,她心里承受能力强,一点都不慌乱,只要警察找不到阿姨,那谁都拿她没办法,她是这样想的。
阿姨现在已经躲起来了,想要找到她可不容易,她现在都跟那阿姨断了联系,这样也是避免被警察发现端倪。
唐怀怀胸有成竹,断定警察那边查不到她头上来,她只要沉住气就行,没什么好怕的。
但是这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警察居然找上了她,说是要跟她调查一下案子的事。
唐怀怀倒是去了警察局做笔录,她很淡定,就很正常的态度接受问询,要是太慌反而会引起警察的关注,所以她早就精心设计过了,知道要怎么应付警察的审问。
问了几个小时下来,警察没问到想要的,就让唐怀怀走了。
唐怀怀走出警察局,冷冷笑了一声,心里更加有底气,警察肯定查不到她头上来,她都做好准备了,就算真被他们找到了阿姨,她也不担心,她早就收买了阿姨,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内。
贺川这边也没闲着,他叫人查到了阿姨的老家,但是那阿姨根本没回老家,她的家里人都不知道她做了这些事,现在事情闹这么大,她的家里人都看到新闻了,也在四处联系她的下落。
但是没有进展。
贺川明白着急也没用,他不着急。
但他比任何人都着急要找到到底是谁放火要害程回。
只有找到那个人,才能帮程回要个说法。
程回也有自己的怀疑,但她不确定,因为没有证据,她也不好随随便便说出来,这要是怪错人了,就是她的问题了,所以她不敢乱说。
但她还是忍不住偷偷跟贺川说了一声,还是晚上睡觉之前,她偷偷趴在他耳边,小声说:“我其实感觉会不会是温凉,或者是贺承?亦或者唐怀怀?”
最不想她好的就是这几个人了。
贺川捏了捏她鼻尖,说:“你这不是说的废话么?”
“啊?”程回愣了,“你都知道了?”
“恩,查到了一点线索。但还没有找到阿姨,所以还不能下决断。”
警察那边也没有透露,说是还在侦查阶段,案子的细节不方便对外公布。
如果警察那边有什么进展的话,他们警察也会通知家属的,现在还没有。
“那你觉得是谁?你怀疑谁?”程回声音都忍不住小了起来,越来越低,深怕太大声被人听到了。
贺川把她搂在怀里,调整了姿势,说:“等警察的调查。”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不愿意告诉我,是不是?”
“没有。”贺川否认了。
但是程回可不这样想,她的直觉告诉她,贺川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就是不告诉她。
“你跟我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你为什么不说,你跟我说,我看看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样。”
贺川道:“你想的是什么。”
程回:“你别套我话,你还没跟我说,你是怎么想的,你到底是怀疑谁,我想知道我们俩怀疑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贺川拍了拍她的脊背,叹了口气,温声说:“这就不一定了。”
“那你别卖关子,你直接跟我说,你到底怀疑谁。”程回都迫不及待,很着急,她就是想知道他到底在怀疑谁。
但贺川怎么都不愿意说。
但程回不依不饶,她就是想知道贺川是不是跟她想的是一样的,但贺川不说,她怎么弄他都无济于事。
贺川觉得她没完没了的,就直接把人扣在怀里搂着了,手也不安分,直接把她的睡衣给揭开了,呼吸都乱了,抽空这才压低了声音说:“等警察那边的调查结果,你别套我话了,回回,这样是不行的。”
程回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说,这都要瞒着她,她不高兴皱起眉头,掐着他的腰,他腰上没多少肉,她也掐不动他,就改为咬他的肩膀,但他肩膀也硬,她也咬不动。
贺川就说:“睡了,回回。”
“我睡不着,你什么都不说。”
“这不是怕吓到你么,现在警方那边还在调查,我也不好胡说,是不是,毕竟我得罪过的人也不少,不止贺承,还有一切生意场上的事。”
他说的也没错,他可得罪了不少人,万一是他之前的那些仇家来报仇,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程回这下沉默了,她也乖了下来,没说话。
贺川温柔的拍着她的脊背安抚着,柔声说:“别想那么多,没事了,现在这事闹大了也算是好事,起码这么多人知道了,没人敢乱来了。”
第七百三十六章
程回点点头,他说的也是,因为有这么多人盯着,谁还敢这个节骨眼惹是生非,她现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虽然她外界已经在传她因为伤势过重抢救无效死了,但是没有官方消息,所以都不一定。
贺川的手掌覆在她的腰后上,轻轻抚摸着,他声音也越来越沉,说:“好了,别想了,时间还早,做点其他事。”
他说的做事,就是那件事,除了那件事,也没什么事这么热衷了。
她的脚不是很方便,他怕弄疼她,就让她躺着,他来掌握主动权。
程回有点怕,小声说:“今晚别那么疯,要不然明天早上我爸又要问我怎么睡那么晚了。”
“好,今天让你早点收工。”
贺川说着还笑了一声,声音很轻。
……
关心程回死没死的还有陈梦。
她这段时间一直在严津安排的住处休息,她生完孩子元气大伤,身材也走样了,一边是养身体,一边也不忘关注网上的新闻。
她意外得知程回死的事,还挺开心,还不敢置信,于是又去问严津,她现在是有严津的联系方式,有什么事直接找了严津。
她跟严津说话的语气格外的嗲,软绵绵的,说:“严总,我是陈梦,就是我有件事想问问你,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自从知道投资贺承无望了,陈梦就把目标转到了严津身上。
这个大老板,他比贺承不知道厉害多少,有钱,主要人也好,她就开始打他的注意,早把贺承给忘了。
严津说:“哦,那你问。”
“我看新闻看到说程回家发生火灾了,就是贺承的哥哥贺川的老婆,您应该认识吧?严总?”
“认识,怎么了。”
“她是不是真死了?是被烧死了是吗?”
严津呵了一声,笑着说:“你觉得她是死了是么?”
“我就是想问问,没其他意思,我想严总这么厉害,应该知道点内幕,所以才来问您。”
陈梦依旧是嗲着嗓音说,她现在能相信的人也只有严津了,这才想要搭上严津。
严津又是呵呵一笑,说:“你觉得我应该知道吗?”
“严总,您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您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贺承不管我,只有您好心收留了我,要不然我也没地方去了,我觉得我跟您应该是一路的,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肯定会乖乖听您的话,绝对不会有二心。”
“所以你这通电话的意思是想跟我递投名状?”
“严总,那我也不敢瞒着您了,我的确有这个意思,事到如今,我也没退路了,我以为贺承是值得托付的,但是他这样对我,我要是再不为自己找出路,那我就只能这样等死了,可我不想就这样等死,严总,我知道我的能力有限,可能帮不到您什么忙,但您要我做的,我都会乖乖听您的安排,只要您愿意接纳我。”
严津稍加思付,冷笑了一声,说:“我考虑考虑吧,至于你刚才问的,我只能说不要轻易相信外界说的,官方都没通报,还不一定是不是真死了。”
用脚想想就知道,程回要是死了,贺川能这么平静?
那不可能。
严津对贺川多少有些来了解,直觉告诉他,这事估计没这么简单。
他也找温凉聊过了,得知不是温凉做的,他就好奇了,还有谁这么恨贺川这一家子,还直接放火想要烧死贺川老婆,胆子还真是大,这么大的动静,是真不怕警察找上门。
第七百三十七章
严津说程回没死,这让陈梦多多少少感觉到失望。
这都没烧死她,还真是命大,这命也太硬了。
陈梦虽然巴不得程回去死,她比所有人都希望程回赶紧死了一了百了,所以听严津说她没死,她当然很失望。
程回没死,她也不能拿程回怎么办,就跟严津说:“那严总您今晚有时间吗?”
“怎么?有什么事?”严津还哦了一声,语气似乎在问她有什么事,但陈梦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
严津是能够情绪感觉到陈梦在勾引他。
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她的胃口也不小,大得很。
严津还不了解这种女人?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陈梦娇滴滴说:“就是想请严总吃顿饭,不知道严总肯不肯赏脸?”
“再说吧。”严津冷冷道,他知道陈梦的目的,他其实压根看不上这种功利心极强的女人,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须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所以严津毫不犹豫拒绝了。
这个女人目的性还真是墙,居然敢勾引他来了。
陈梦料到严津会拒绝,她也不着急,而是慢悠悠说:“是我唐突了,严总这么忙,哪里有时间跟我这种人吃饭,不过我也没其他意思,严总,我就是想感谢你,要不是你,我哪里还能好端端活着,住这么好的房子,还有保姆照顾,严总,我是真的很谢谢你。”
陈梦估计把自己说得很卑微,衬托严津高大上,很多男人都吃这套,她就不信严津不吃这一套。
严津心里冷笑,都看穿了陈梦的把戏,不过他没有拆穿,而是饶有趣味跟配合陈梦演了会戏。
你来我往聊了几句,陈梦算是摸清楚严津的性格了,他有那么一点意思,但一开始还得钓着她,也不全是那方面的意思。
陈梦知道自己不能掉以轻心,还得努力努力,得想办法跟严津扯上关系,既然严津的意思不是很明确,那她得主动点。
挂了电话,陈梦加了严津的微信,在微信里跟他聊天,还主动勾引他,时不时的开始发照片给他看。
严津一开始没理会,之后偶尔会回一两句夸她好看的话,这无疑就是给了陈梦信号。
陈梦接受到了严津的信号更加积极勾搭他。
陈梦也不关心贺承这段时间干嘛去了,跟她没关系,她也不担心自己的那个孩子现在怎么演那个了,她眼里就只有严津,想方设法要勾搭上严津。
这天晚上严津终于说约陈梦出来吃饭。
陈梦当然要好好打扮一下,严津还给她准备了裙子,收到裙子的陈梦自然是开心的,她当然开心了,脸上的笑容都挡不住了,全都暴露了出来,她打扮了一番还是很漂亮的,她自认为很漂亮,这确实也是看着不错,但也就只是看着不错而已。
她现在怎么说都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了,生了孩子,身材和气质跟以前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陈梦现在都有点后悔跟了贺承,这个废物东西,没有一点用,哥哥那么厉害,他却跟一滩烂泥一样,扶不上墙。
陈梦越想心里越气,她想到自己花了这么多心思在贺承身上就觉得后悔,要是早点遇到严津,哪里还有贺承什么事,她直接跟严津达成合作,起码严津什么都有,又厉害,又有钱,贺承有什么,就长得好看了点,还有什么?
就算真有,那也过去了。
陈梦收拾得漂漂亮亮出去见严津了。严津还专门派了车来接她,她没想到严津这么体贴周到,心里头更高兴了。
严津安排吃饭的地方也很高档,陈梦去到之后,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大概是第一次来,就被吸引了,她没想到这能够这么漂亮的,这么好看,而且严津打扮得也像是绅士一样,给她拉开椅子,让她坐下。
陈梦乐不思蜀,说:“严总,您这也太客气了。”
“我今晚宴请的可是你这位漂亮美人,也只有这儿配得上你,陈梦,想吃随便点吧。”严津出手很大方,处处都招陈梦的喜欢,尤其是严津展示了自己的财力,她更心动,这比跟贺承在一块那会好得不知道要有多少。
严津都这么有钱了,那贺川呢?他岂不是更有钱。
陈梦不知道怎么的还是想起了贺川,在她心里,贺川是又有钱又有颜,加上说话声音好听,性格冷淡,但对心爱的女人又充满柔情,这种男人,就是她的毕生梦想,不止是她,她想是大概女人都会喜欢这款。
至于严津,就是长得不那么好看,有点老了其实。
但有钱比什么都重要,陈梦极力说服自己,不要只看脸,更要在意的是严津有没有钱。
这一个晚上下来,陈梦是彻底被严津迷得头晕目眩的,最后怎么去的酒店,怎么上的床,她都不太记得了。
一觉醒来,她浑身chiluo,身边躺着严津,她反应过来,倒也没有多震惊,其实是意料之内的事,但昨晚的记忆她怎么一点都没有了,完全想不起来,现在脑子还有点痛。
她昨晚喝了点酒,喝了一点就有点晕了,她的酒量也不查,怎么喝了一点就晕这么厉害,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现在想起来都有点懵的,她都想不起来是怎么到的酒店。
不过做都做了,反正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陈梦翻了个身,要下床,严津这时候也醒了,看到她下床,他说:“醒了?”
听到严津的声音,陈梦回头看到严津正在看她,她笑了笑,说:“恩,你也醒了?”
“过来。”严津朝她招了招手。
陈梦乖乖回去,躺在他身边,还调整了一下姿势,舒舒服服躺着,说:“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怎么,吃干抹净就想赶我走?”严津还开玩笑。
第七百三十八章
陈梦说:“哪有,我哪里舍得赶你走,我恨不得天天陪在你身边,严总,不过你昨晚太不温柔了,我现在都还有点不舒服。”
陈梦娇娇媚媚的,很招男人的喜欢,她这股骚劲,非常带感,严津想到昨晚的销魂,骨头都快酥了,说:“你还真是厉害,怎么,贺承没满足过你,你怎么一副没吃饱的样?”
陈梦哪里知道昨晚自己是什么样子,但严津这么一说,她不好意思低了低头,像是小女孩一样娇羞,说:“你怎么这样说,我都不好意思了。”
“好好好,我不逗你了,不过呢,丑话说在前头,你现在跟了我,那你就不能跟着贺承。”
“那肯定的,我现在身和心都是你的,严总,我对你的心你还不了解吗?我既然跟了你,怎么还会跟贺承。”
陈梦再三跟严津保证,不会再跟贺承。
但严津却神情暧昧,说:“不过你既然跟了我,那就是我的人了,那你是不是得给我办事?”
“只要你说,我肯定乖乖听你的,严津,你放心,只要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陈梦也知道跟他可没这么简单,她比谁都要清楚,知道严津是什么人。
严津摸了摸她头发,说:“真不错,是个好女孩,这么乖。”
陈梦娇媚笑着。
……
火灾的案子还没有进展,因为还没找到阿姨,这样阿姨的嫌疑是最大的。
警方这边还在调查,具体细节,都没对外公开。
程回也有点着急了,她现在没事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阿姨要这样对她,她很不解,也就剩下一个可能,阿姨肯定是被收买的。
程回是这样猜的,她能这样想,警察肯定也能想到,这样的话,她又安慰自己,不要那么着急,就等警察的调查结果就行了。
反正事已经闹这么大了。
虽然网上有些猜测着实令人可笑。
因为太离谱了,简直是编了另外的一个故事,这让程回真的很搞笑。
程回知道自己不能再去看了,太影响心情,就不再去看那些东西。
贺川也挺忙的,媒体一直在想办法联系他,要采访他,他统统都拒绝了,并不想接受任何采访,没有意义。
拒绝是拒绝,但还有会有媒体跑来公司直接堵他。
就算堵到了贺川,贺川也没理会,直接就走了。
被人拍到了他冷脸的照片,很快就被发上了网,就有了另外谩骂他的声音。
但这些都影响不到贺川,他也没有理会。
他只关心程回,还有案子的进展。
程回现在每天在家里休息,很少出门,她怕给贺川惹麻烦,就乖乖在家待着,上哪里都不去。
贺川要处理的事很多,也挺忙的,程回看他每天的电话很多,好像忙得焦头烂额的,就算回到家里,电话也是响个不停。
程回看他这么忙,更不想给他添麻烦,就更乖了,说话都不敢太大声,深怕吵到他忙,话都少了很多。
就连贺川洗完澡出来,程回赶紧拿了干毛巾给他擦头发,贺川还楞了一下,手:“不用,我自己来擦。”
男人头发短,随便擦一下就干了,不碍事。
但是程回很热情给他擦头发,说什么都要他擦,贺川拒绝了不了她的好意,就让她擦了。
但一连几天都这样,贺川吃不消了,在她又要给自己擦头发的时候,他直接把人搂自己怀里抱着,温声说:“干嘛呢,这几天,不对劲啊。”
“哪里不对劲了?”程回啊了一声。
贺川说:“你这几天怎么了?干嘛那这是?”
“我没干嘛,就是给你擦擦头发而已,看你这么辛苦,我想帮你分担一点。”程回老老实实说了,她也是说真的。
贺川笑了,说:“我不辛苦。”
“好啦好啦,你先坐下吧,我再帮你擦擦头发就睡觉了。”
“不用,等会就干了。”
贺川没让她继续帮自己擦头发,而是把人搂上床,他掀开被窝,盖住他们两个人,他就像是八爪鱼一样,缠住程回,把她圈在怀里,不让她乱动,他这才低声说:“你这几天有点太安静了,不对劲,是不是又在打什么注意?”
“没有哦啊,我哪里有打什么注意,就是关心你,关心你还不行?”
“不对劲。”贺川嘀咕着,又吻了吻她的额头,“干嘛呢这是,无事献殷勤,有点怪。你是不是有在打什么注意,还是又想什么鬼点子整我?”
“我没有,我就是关心你还不行吗?我哪里有什么鬼点子,你最近不是很忙吗,我看你忙,也不知道怎么帮你,所以就想做点能帮上你的事。”
两个人躺在被窝里,暖洋洋的,心贴着心,彼此感觉身上的温度,非常温馨。
程回也不想跟贺川误会,就跟他说了心里话。
她声音很软,又糯,带着小心翼翼和谨慎,就怕说错话了,让贺川不高兴,他为了她做了这么多,而她好像没能为他做什么。
就算是小事,她也做得不好。
程回也挺不好意思的,有些内疚,想到这就有点不能淡定了,就是担心。
贺川低头吻了吻她的肩膀,柔声说:“所以你这几天才帮我擦头发?”
“恩,对呀。”程回哼了一声,缩了缩脖子,他的胡子扎得她有点痒,痒的难受,她忍不住说了句:“你不要挠我,太痒了。”
贺川的胡子长得很快,每天都刮,但是还是有点扎,尤其他故意蹭她脖子,搞得她很难受。
贺川不听,故意折腾她,就挠她痒痒,她往后都躲不掉,她穿着气,说:“你干嘛呢,贺川,你放开我,太痒了,你的胡子好刺。”
贺川还是没有放开她,呼吸沉了沉,搂着她的手更用力了,使劲把人搂在怀里。
程回猜到他想干什么了,算了,谁让她心软呢,她很快就乖了,也没抗拒,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他一动,她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第七百三十九章
程回有点担心他的身体,他这几天没休息好,睡眠应该不够的,她怕他太激动了,消耗太大要是影响身体就糟糕了,她有点担心,就小声提醒他,说:“贺川,要不别了吧,早点睡觉吧。”
“不想睡。”贺川说,“我不想睡,不困,回回,你陪我消耗消耗。”
“贺川,你真不睡可以吗?你这几天不是没休息好吗?你还是休息一下吧,早点睡好不好?”程回软着声音哄着他,还不是担心他的身体。
但是贺川哪里会这样放过她,温柔的亲吻她的唇,每次这种事,都是他做主导,程回很少主动,她也不太擅长,因为每次贺川都很久,她累得不行,有点怕,又怎么会主动,但是贺川是男人,他们俩还是夫妻,就……随他了。
但今晚程回不想他那么累,就想办法哄着他早点睡觉,但贺川哪里会这么轻易上当,他可不想这么快睡觉,而是说:“我不想睡,想睡你。”
“你不困吗?不累吗?”程回真是不可思议。
“不困,不累。”贺川此时此刻精神奕奕的。
可程回难受,她哪里知道他会是这样,她咬着牙根,说:“你干嘛,你快放开我。”
贺川哪里会放过她,再一次把人扣在怀里温柔的吻着,她心里默默叹气,放弃挣扎了,只能乖乖的配合他。
程回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抬起头,双手抵在他胸膛上,说:“贺川,你喜不喜欢女儿?”
“什么?”
“我想说的是,要不要生个二胎,趁我现在年轻。”程回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但既然都有了,那不如就试试看,何况万一真说不好哪一天她要是真出什么事了,不在了,起码贺川不会那么孤单,还有孩子陪着。
现在想想她更加心疼起贺川来,就是担心他,这要是她真出什么事了,贺川怎么办?她没办法想象。
贺川一顿,没有继续,忽然僵在半空,沉默了片刻,说:“不生。”
他拒绝的干脆利落,这让程回有几分错愕,没反应过来,还啊了一声,说:“就二胎而已,怎么了?”
程回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她说的都是心里话来着,虽然之前贺川都做了手术了,意思很明确,不想再生,但是程回忽然有了这个想法,还是想生一个,经历这么一件事,她想明白了,就是不想贺川太孤单,起码有孩子陪着。
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所以她现在想明白了,如果万一真有一天她不那么走运,真出了什么意外,起码还有孩子陪着他。
她已经想明白了,这样想也没错,可以理解的其实。
就是不知道贺川会不会答应而已,看贺川的表情,好像跟她想的不太一样,他好像不会答应的样子。
程回忽然心惊胆战起来,有点小紧张观察他的神情。
贺川说:“为什么会忽然有这个想法?”
“就是忽然有了这个想法,这样不好吗?贺川,我的身体应该没问题,再养养,而且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了,我想以我的情况再生一个也不难,应该可以解决的,要不要?”程回越说越没底气,她没忘记当初贺川信誓旦旦说的绝对不要再生的事,现在她却改口。
第七百四十章
贺川的表情让程回摸不着头脑,说高兴也不是高兴,说不高兴,也不像是。
程回想到他之前做的手术,难道他是在想这事?
程回心里忐忑起来,这笔钱贺川要做那手术,她都不知道,还是贺川做完了之后她才知道的。
叫什么来着,她想想,叫结扎。
她想起来了,虽然说贺川之前提过,但她没在意,没想到之后贺川就真的去做了结扎。
这让她或多或少有点震惊。
“你怎么不说话了?”程回问了句。
贺川说:“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谁跟你说了什么?还是怎么了?”否则怎么会这么突然说要孩子,之前她可是一直不喜欢孩子的。
程回也知道自己有点反复无常了,明明之前不要孩子的,现在又要了,就算是她都会觉得她太反复了。
程回挠了挠头,解释说:“忽然就有了这个想法。如果你不喜欢的话,那就不勉强,也没什么事,我就是随便说说。”
提议而已,不一定是真的要孩子。
她也尊重贺川的想法,既然他不是很愿意的话,那就不生,也不是什么大事。
贺川给她整理下头发,这才温声说:“我只是想确认你是不是说真的。”
“我是说真的,没有骗你。”程回越说声音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她有点怕贺川说出不好听的话来,所以很心虚。
她都后悔跟贺川提这事了,早知道不要提了,不要提就没事了。
越想越纠结,程回深深陷入纠结里无法自拔了。
使劲的开始钻牛角尖。
贺川又笑,眼神温温柔柔的望着她,这才低声说:“看你的表情,不开心了?”
“没有,我哪里有不开心。”但说着说着,程回就撇开视线,不看他,也不敢看他,怕绷不住会情绪失控,她已经有点失落了,要是听贺川再说什么让她不高兴的话,她怕会哭出来。
她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总想哭鼻子,不能哭,她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哭。
贺川看她脸皱巴巴的,都皱成一团了,更觉得好笑,说:“不会要哭了吧?”
“你才哭,我才没有哭。”程回故意凶巴巴的推搡他,“好了,你不睡觉我要睡觉了,都几点了。”
这个话题她也不想继续下去了。
她只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
算了,不要提了,也没什么意思。
程回是这样想的,她也当贺川是这样想的。
程回卷过被子就想睡觉,背对他,也不看他是什么表情,她转身就睡觉,什么都不想跟他聊了。
贺川感觉到了她的失落,哑然失笑,他就看着她把自己卷成一条毛毛虫,就露出一个脑袋,看着又倔强又好笑。
他也很无奈,明明什么都还没说,她就不高兴了。
贺川随即躺下来,连同被子把她抱进怀里,他这才温声说:“不高兴了?”
“没有啊。”程回瓮声瓮气的。
贺川又笑:“就因为我刚才没答应你你就生气了?”
“都说没有生气了,你干嘛还说我生气。”程回的声音带着严重的鼻音,就是生气了,也好像是掉眼泪了。
贺川又笑,说:“一个孩子就够了,没必要再生,我不是很喜欢孩子,我只是喜欢你。”但她的身体原因,贺川不想她再经历之前的痛苦,所以一个孩子就行了,没必要再生。
他对孩子什么的,说实话,真没什么感觉,他也不是什么好的基因,没必要生那么多,一个小贺翻就够了。
何况他真的担心程回的身体,所以不愿意再生。
她的身体现在看着没什么事,但要是再生有什么意外的话,那就糟糕了,所以干脆不生比什么都重要。
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比程回更重要了。
孩子也是一样。
在他心里程回才是第一位。
其他的,都没有分量。
程回还蒙着脸,不肯转过去看他,她的心情一下子宕到了最深处,可以说刚才贺川的态度已经伤到她了。
贺川也拿她没办法,握着她的肩膀,强迫她转过身来看他,这么一看才知道她眼眶红红的,好像真哭鼻子了,贺川又叹了口气,无可奈何,说:“怎么哭了?我也没凶你,怎么说掉眼泪就掉。”
程回吸了吸鼻子,没说话,但是很幽怨看着他。
贺川伸手擦了擦她的泪水,说:“真的很想要二胎?”
“也不是。”程回也开始自我怀疑和纠结,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办,明明不是想威胁他的,她只是想跟他提个建议,如果愿意的话,那最好了,而且多生一个也是可以的,不是大问题。
大概女人都是自相矛盾的心理,她现在非常矛盾。
贺川温柔道:“好了,别哭了,孩子的事并不着急,你的身体比较重要,对于我来说,你才是第一位,没有什么比你的身体更重要的。”
他这么说,程回吸了吸鼻子,哼了一声。
贺川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被她逗笑的,又哭又哼的,这脾气真的傲娇。
不过这都是他惯出来的,这样也不是什么坏事,是好事来着。
程回擦了擦眼泪,说:“不生就不生吧,也没事,我就是随口提一个建议,如果不喜欢,那就暂时不考虑这事。”
“好。”贺川看她样子,明显觉得她在负气,算了,现在也不是谈这事的时机,暂时先过去,先不聊了。
程回又吸了吸鼻子:“睡觉吧。”
贺川嗯了一声,躺在她身边,还不忘把她搂到怀里。
这一脚,程回睡的不安稳,心里藏着事,沉不下心来,这一晚上,都没休息好。
一大早程回就起来了,心事重重的,就连程父都看出来她有心事,尤其那双黑眼圈,说:“你昨晚怎么了,失眠了?”
程回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就瘫在沙发上躺着,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心烦意乱的,加上也许是最近的事也多,所以更烦躁了。
第七百四十一章
她又不可能跟程父说,她已经很让程父操心了,还是不说了吧,免得程父跟着操心。
何况这也是件小事,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没什么关系,她就想闭嘴算了,没什么好聊的。
就连阿姨都看出来她有心事了,于是也问她怎么了,她摇头晃脑说:“没事。”
阿姨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就问她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程回摇头,说:“没事,放心吧,大概是没睡好,不过问题不大。”
贺川起来后下楼来吃早餐,程回都没跟他说话,但是帮他准备了餐具,还倒了杯牛奶给他,就很正常的态度,但就是没说话。
程父的视线在他们俩当中来回看了一眼,倒是没说什么。
如果他们小两口真的是闹矛盾了,也应该等他们俩处理,做长辈的就被干涉了。
所以程父没说什么。
贺川大概感觉到了什么,看了看程回的脸色,他心里忽然有数,知道她是怎么了,于是过了会,看程回去了厨房,他也起身进了厨房,把人堵在厨房里,就问:“怎么了?”
程回拿着杯子,说:“没事啊。”
“那你刚才不跟我说话?还因为昨晚的事生气?”
“也没有啊,我哪里有。”
“……”
贺川盯着她看了一会,说:“我感觉你还是生气,生我气。”
“也没有吧。”程回抬头看了看他,说:“好了,我真没事,你不要想那么多。”她转身绕过他就出去了。
贺川叹了口气,无可奈何。
贺川也不能硬来。
等贺川出门了,程回又瘫在沙发上抱着小贺翻在睡觉,小贺翻趴在她身上,乐呵呵的喊:“麻麻。”
小贺翻能够简单喊麻麻爸爸字眼了,就是喊得不流畅,喊着口水都流下来了。
程回逗了他一会儿,就把他放回婴儿椅上了,小贺翻还太小了,不会自己走,看程回走开了,就开始闹腾,咿咿呀呀的喊着。
程回听到动静就赶紧回来了,她只是去倒杯水,谁知道小贺翻忽然不乐意了,还瘪嘴,很不高兴。
程回唉了一声,赶紧把他抱起来哄着。
阿姨走过来,说:“小孩子怎么了。”
“没事,我就走开了一会,就不乐意了。”
阿姨说:“这样啊,没事,小孩子都再这样,不能没有大人看着,一定得有人看着。”
聊了会,程回的手机响了,她就抱着小贺翻去接电话。
程回没看来电显示是谁,就直接接听了。
接了得知对方是阿姨的家属。
程回都愣了,家属怎么打到她这来了,不过接都接了,程回也没躲避,说:“你们有什么事?”
说话的是阿姨的儿子,开口就说:“你是程回是不是,我妈呢?我妈去哪里了?”
“我不清楚。”
得知程回的身份,阿姨的儿子凶巴巴的,就来劲了:“你怎么可能不清楚,我妈在你那干活,好端端的人就不见了,谁也联系不上,现在外边都在说我妈是杀了你的凶手,你不是没死吗?你得出来给我妈澄清,给我妈一个交代!”
程回不清楚他怎么会有她的联系方式,不过他居然会这样说她,这让程回有点震惊,甚至是完全没想到的,这么不客气。
“警察会调查。”
“你别给我扯什么警察,我妈在你那做了那么久,少说都有两年了,你怎么搞的,怎么我妈就变成了放火凶手,给我解释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你别想蒙骗我,我警告你别玩花样!”阿姨的儿子也是不客气,好像要程回一定得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程回是没想到她会被这么质问,她沉默了会,说:“这位先生,麻烦你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现在警察还在调查,什么结果我也不知道,请你耐心一点。”
“你别给我说这些废话!我妈现在失踪这么久被这所有人说是凶手,你还能叫我冷静一点?你倒是告诉我,你要我怎么冷静?你还要我怎么冷静?啊?!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妈呢?我妈都这么大年纪了,她为什么要害你,你说啊!”
程回觉得没有必要跟他说这么多,她深呼吸一口气,说:“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发生这种事也不是我想的,现在警察还在调查,那就等警察的调查结果。”
“你够了吧别拿警察来压我,我还不知道你们这种人,你们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所以可以随随便便污蔑人!我妈是无辜的,她根本不可能会害你,肯定是你不想付我妈工资,你才泼脏水害我妈,你们这些人的嘴脸真的太可恶了,我要举报你!”
程回啊了一声,她一脸疑惑,他说的是什么,为什么她一点都不懂?
算了,沟通不来,程回放弃跟他沟通,就先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以为就暂时告一段落,但这个阿姨的儿子哈爱不断的给她打电话,她也懒得接了,接了也只是听他骂人,程回干脆关机,这样才清静。
程父问她是谁都额电话。
程回说:“是阿姨的儿子打来的。”
“说什么了?”
“说不是阿姨害我,是我们污蔑她。”
“胡说八道!”程父也生气了,“谁拿这种事开玩笑?!简直胡扯!”
程回也觉得不可理喻,说:“算了,爸,别生气了,没事的,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程回也不想程父这么生气,要是气坏了身体就得不偿失了,赶紧安抚程父的情绪。
程父说:“都是爸没用,没能照顾好你。”
“这怎么就怪您了,不怪您,真的,您不要在意。”
程父重重叹了口气:“想起来,爸之前一直给你添麻烦,想当初因为唐家的事,害你被唐怀怀盯上,她还做了那么多欺负你的事,都是爸不好,没想到她会变成这样。一直觉得是我没照顾好他们家,才让他们变成这样。”
第七百四十二章
程父早些年就跟程回解释过他跟唐家的关系,其实那事也不能都怪程父,他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何况那会程家事也多,程父无暇分心,而且唐家已经很仇视程父了,对于程父的好,他们当然不接受,尤其是唐怀怀。
唐怀怀恨他们恨之入骨,又怎么会接受程父的好。
程回能够理解程父,她知道程父也不容易,尤其她有了孩子之后,更能理解做父亲的心情了。
她现在还是轻松的,因为有很多人帮忙照顾孩子,她就没那么累。
但是程父和程母那会照顾程究和她,可没有这么多人帮忙照顾。
程父说:“你不要往心里去,现在有警察在调查,一切等警察那边调查结果。”
程回点头,说知道了。
……
而贺川让张助去查阿姨都跟什么人来往过,就查到了出事之前阿姨的行踪很诡异,去买了汽油放在家里,因为他们俩那会没在家里住,一直在程家,也就不知道阿姨买了汽油放在家里头,现在得知阿姨的确是准备放火杀人,是早有预谋的,但谁跟她预谋的还没有答案。
这天下午,警察打来电话找贺川去一趟警察局,有新情况想跟他聊聊。
贺川就去了。
到了后,听警察问他认不认识唐怀怀。
贺川说认识。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说:“你跟她是不是有过什么矛盾?过节,还是什么的。”
贺川说:“算是有。”
“我们查到之前张榕之前跟这个叫唐怀怀的来往过,虽然我们也找过这个唐怀怀调查,但她是有不在场证明的,也就没怀疑她,但是她的不在场证明是有问题的,就想跟你聊聊你看下知不知道什么。”
贺川找张助查肯定没有警察这边迅速,警察这边的进度其实不太顺利,因为唐怀怀这个不在场证明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的的确确看起来是没问题,但是不能说明这场火跟她没关系,所以又找来贺川了解一下情况。
贺川也怀疑唐怀怀,之前他找过唐怀怀,是去警告她的,估计会是她被警告后怀恨在心,所以对程回展开报复,不是没这个可能。
贺川在警察局待了一下午,聊得差不多就要走了,在门口却碰上了阿姨的儿子。
她那儿子一眼认出贺川,上来就抓住贺川的衣领,贺川皱着眉头,反手解开他的手,眼眸冷厉盯着他看,他骂骂咧咧又要动手,还是边上的警察看见了上来阻止。
“你干什么,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敢在这里动手,想进去蹲是吧!”警察吼了句。
阿姨儿子被松开,他又开始骂骂咧咧:“你是贺川是吧,你他妈这混蛋,还我妈清白,我妈干什么了就说她是凶手,我妈没害人,她没有!你最好跟警察说清楚,我妈干嘛要害你,你别走,你今天别想走!”
贺川扯了扯衣领,面容君冷,尤其那双眼神,看着格外的凛冽,不过并没有理会。
“你别走,你听见没有,我说了,今天你必须跟警察解释清楚!我妈没杀人,你还我妈清白!”
边上有警察劝着,叫他冷静。
贺川忽然的笑了笑,说:“我解释什么?”
“你他妈没听见是吧,我叫你解释清楚,我妈没放火没杀人!”
第七百四十三章
贺川轻蔑嗤笑了一声,薄唇微勾,笑了一下:“你跟警察说。”
大概是贺川脸上的嘲讽刺激到了那男人,他不顾警察拦着,疯狂朝贺川肆意谩骂起来,更不管这里是什么场所,他的辱骂非常不堪,警察都听不下去了,叫来了几个警察把他拦住了。
但这都架不住他还在那骂骂咧咧的,看贺川要走的架势,立刻挣脱警察冲出来一副要打架的模样。
要是真动手,贺川倒也不怕,他也没什么好慌的,反而是那男人冲到贺川跟前抬起手就被贺川抓住往后一掰,那男人疼得扯着嗓子叫了起来,跟杀猪一样。
“你他妈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放开我!”
他轻轻松松就被贺川给制服了,看着人高马大的,但身体虚弱得很,没什么杀伤力,一下子就被贺川制服了。
贺川眼神锐利,说:“不是让你跟警察说么,你跟我说没用。”
“你他妈先放开我,放开我!”
“我要是不呢。”
警察这会走来帮忙制服他,叫他老实点,别在这搞事情。
那男人还不罢休,扯着嗓子嚷着,骂骂咧咧,说什么都不配合,就算警察在也是一样的,他一的嗓门是真的大,扯着嗓子叫个不停。
“我说了我妈不是杀人犯,她没干这种事,都是你污蔑我妈,是不是你自己想你老婆死,其实是你放火想烧死你老婆,才嫁祸给我妈,你们怎么不查他,现在年头男人杀妻的多的是,他也有嫌疑,你们为什么不查他!”
“你别在这胡说八道,你给我老实点,再不配合,就要一涉嫌妨碍我们正常办案治你,你最好老实点,乖乖配合!”
“配合什么配合,真正犯罪的人不抓,你们抓我,你们这帮混蛋,是不是都被他收买了!放开我,都放开我!”
“你没完没了是吧,就你刚才的举动,给你老实点!”
贺川冷冷看着他在闹,眼神愈发冷淡,他说这些话警察怎么可能会相信,没有证据,胡编乱造,不过即便这样,贺川还是冷笑了出来。
“你跟警察说清楚,我妈没杀人,你别走,你说清楚啊,我妈没杀人,她真的没有杀人放火!为什么要诬蔑我妈,我妈明明什么都没做!”
“现在还在调查,如果你妈妈是清白的,我们不会冤枉她,反倒是你,你既然相信你妈是清白的就应该相信她,想办法联系上她叫她过来自首才是,而不是躲起来,别以为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
“我妈肯定是被吓跑的,她是被你们吓到的,她不会做这种事的,绝对不会!”
贺川懒得再看他发疯,转身就走,他可不打算理会他,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这些事都交给警察处理就行了。
贺川回到车里,张助说:“老板,警方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有,怀疑跟唐怀怀有关,不过还没找到人,现在还不能确定,也只是怀疑而已。”贺川冷淡道。
张助也在查,他把物业监控调出来了,给贺川看,说:“这是当天的监控,拍到了温凉去了现场,但待了一会就走了。不知道什么她为什么会出现。”
贺川说:“你去查她有没有跟唐怀怀来往。”
“好。”张助心里咯噔了一下,明显没反应过来,不过随后想想贺川不会无缘无故这样说,肯定是怀疑了什么,这才说要他去查温凉和唐怀怀。
贺川也不敢肯定,他只是隐隐约约记得这两个人似乎是认识的,但不太确定是不是真认识,太久了,他都有点想不起来了。
贺川去了趟公司,宋臣也来了,找他聊点事。
当然也难免会聊到他家里的事,明明才办完婚礼没多久,怎么又出事了。
宋臣也是好心来关心他,没恶意,都是一家人,问他需不需要帮忙什么的,贺川婉言拒绝了,说不需要。
宋臣点了点头,说:“这样的话,那你自己多多保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开口,都是亲戚,一家人,有什么需要你开口我肯定会帮你的。”
而且认识这么久了,就算不是一家人,也都是很要好的朋友,还是战友,宋臣也是可以帮他的。
宋臣这人呢,也是重情义,之前就帮过贺川不少,当然也有急眼的时候,就是贺川不务正业的时候,他就跟贺川急过眼,也闹过不愉快,不过都是男人,都是说正事的,情绪上头的时候难免会说些不太好听的话,而贺川不是计较的人,很快就过去了。
现在宋臣看贺川家里的事也多,就想着能不能帮到他,不过还得看看他哪里需要他帮忙的,只要贺川开口,他肯定是会帮的。
贺川却没说什么,淡淡道:“没事,不是什么大事,回回现在没事,这已经是万幸了,其他事我能处理好。”
宋臣点点头,说:“确实,程回没事这已经是万幸了。那之后有什么事你需要我帮忙的,你就开口。”
“明白。”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该说的事都说饿了,行了,那就先这样了,不打扰你了。”
宋臣走后,贺川也没在公司待多久也回去了。他不放心程回,没什么大事,就先回家看媳妇孩子了。
没什么比得上媳妇孩子更重要的了。
贺川回到家里,程回在哄小贺翻吃饭,小贺翻不配合,吐得衣服上都是奶粉,脸上上都是了,程回擦都擦不及时,他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吃饭,也不配合,一直吐,程回的好脾气都快消耗没了。
贺川刚好回来看到这一幕,还想说怎么了,程回一回头就哭丧脸抱怨说:“小贺翻不知道怎么了,不吃饭,一直吐。”
第七百四十四章
贺川脱了外套走过来,拿过她手里的碗,说:“我来吧。”
贺川虽然不经常照顾小孩子,但基本的喂他吃饭这些事还是会做的,换尿布也会的,只是做的少。
程回都累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我爸出去了,去他朋友那了,阿姨去买菜,这家伙早上也没吃饭,我就想给他喂点吃的,他就不吃,就是吐,浪费。”
贺川干脆把小贺翻抱到怀里哄着,小贺翻虽然不配合,但没有挣扎,就是吃的慢,含在嘴巴里不吃下去,然后慢慢就开始吐口水了。
贺川的衬衫上很快就脏了,被小贺翻吐了奶。
小贺翻还在那笑呵呵的,也不知道笑什么。
贺川倒还好,有耐心,继续哄着他吃,多少是吃了一点了,虽然吃的不多。
程回看到贺川身上都脏了,心里突然平衡了,说:“看来他不是对我有意见,是对在座的各位都有意见。”
“……”贺川看她笑那么开心就知道她是在笑什么了,叹了口气。
程回说:“你要不赶紧去换件衣服。”
贺川就上楼去换衣服了。
程回想了想,抱着小贺翻也跟着上楼。
贺川脱了衣服,露出上身,程回刚好抱着小贺翻进房间,看到他把衬衫放在脏衣篮里,她走了过去,说:“你穿件衣服,我去把你的衬衫洗一下。”
“不用了,丢洗衣机就行了。”
贺川也不是太在意,说:“不用管。”
“没事,随便洗洗就好了,你帮我抱一下小贺翻。”
贺川下意识去抱小贺翻,程回拿了他的衬衫就去浴室洗了。
贺川看着她的背影,温柔笑了笑,一直站在门口看着她忙碌的背影,车鞥会很少给他洗衣服之类的,衣服都是有佣人洗的,现在看到程回亲自帮自己洗衣服,他心里的确暖洋洋的,这种感觉他以前很少有过,几乎没有过,程回能给他所有的惊喜,大概因为这个人是程回。
洗个衬衫而已,程回还是会的,并且很快就清洗干净了,回头看到贺川站在门口,她说:“你干嘛呀,站在这里看我洗衣服?很好看吗?”
“恩,很好看。”
“……”程回看了他一眼,拧开衬衫,拿出去晾了,现在这样皱巴巴的,等晾干了是要熨烫一下的,程回忽然想到自己好像也没帮贺川洗过几次衣服,次数很少好,贺川好像从来也没说过啥,他对这方面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程回洗完了衣服,贺川把她抱在怀里,吻了吻她的额头,程回立刻不乐意了,说:“你别当着小贺翻的面吻我。”
“他不知道的。”
“以后就知道了。”
“现在不知道。”
“你会养成坏习惯,以后等他大了,你还这样,他有样学样,会跟你学坏的。”
贺川挑眉,也不在意,这又不是什么大问题,何况小贺翻是男孩子,他迟早也要谈女朋友的,总得学点技术,不然怎么找老婆。
要是跟他一样,坑蒙拐骗,那也太惨了。
何况还不一定有漂亮女孩子给他坑。
程回又问他案子的进展怎么样了,贺川沉默了会,说:“没事,还没有新进展。”
程回也不意外,很淡定也很正常,就没说什么。
小贺翻的嘴巴还都是糊糊,程回拿了毛巾蘸了热水给他擦嘴巴,小贺翻还不乐意,抱着贺川的肩膀躲着程回,不想擦嘴巴,还是贺川捏着他的下巴,给程回擦擦。
擦完嘴,小贺翻又开始流口水,贺川拿他的围兜给他擦嘴,一脸嫌弃,不是很想照顾这小子,要是女孩子的话,他肯定会有耐心,但这是男孩子,他没什么好脾气。
程回看到贺川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说:“这可是你儿子,你给他擦擦嘴怎么了,脸色这么臭。”
贺川无言以对,清了清嗓子,咳了咳,没说什么。
程回跟他说:“你自己也小心点,我担心会有人要是想报复,你不要大意了,也别掉以轻心。”
程回也是担心,她忍不住多想,也是怕贺川疏忽。
不过每次都是她上当受骗,贺川很少。
这难道是她警惕心不高?所以每次都是她?
程回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对,算了,想这么多也没用,就只是提醒一下贺川,也没什么意思。
程回就没说话了。
贺川今天就没去公司,在家陪着他们。
中午吃饭也是贺川下厨做饭,程父还特地去厨房看了一眼,看到贺川洗着围裙在那忙碌,他笑了笑,就走开了,跟程回说:“你在家是不是都不下厨做饭?”
“不做啊。”
“那都是贺川?”
“不是啊。”
程回还觉得奇怪,怎么程父问这些事了,她疑惑道:“咋了,爸,突然问这事?”
“没事,就是忽然想起来问问。”程父也只是随便说一下,当初没让程回学做饭,也是因为那会太宠她了,做饭这事家里人都会,就轮不到她头上来。
程回看了看厨房的方向,忽然明白程父在说什么,她笑嘻嘻说:“爸,你该不是看到贺川做饭觉得奇怪吧?”
“哪有,男人下厨做饭不是很正常么。”
“是正常呀,所以你干嘛惊讶我不做饭。”
程父笑着说:“就是问问,问问而已,问问还不行么?”
程回也不跟程父斗嘴了,去了厨房,问贺川需不需要帮忙。
贺川说:“你什么时候帮过我?”
“这不是来帮你了么。”
贺川又说:“行了,你出去等着,油烟大,别呛到你。”
“我也没事,爸爸帮我看着小贺翻,我坐着也没什么事,还不如进来看看你。”
程回东张西望的,左右看了一圈,说:“真不需要我帮你忙吗?”
“快好了,不需要你帮忙。”
“可我想帮帮你诶,要不然我爸说我什么事都不干,就让你做了。”
虽然程父没这样说。
第七百四十五章
但程回感觉到了。
程回又偷偷笑,说:“感觉我爸好照顾你啊,他刚过来看到是你做饭,就说我了。”
“说你什么了?”
程回学着程父刚才的语气说出自己那番话,学着学着自己都笑了出来,还挺好笑的。
贺川也笑了一下,说:“你就不怕爸知道你刚才故意学他说话?”
“我也没学错,干嘛呀,我只是随随便便学了一下而已,学的不像吗?”
“也没说不像,挺像的。”
程回哼了一声,说:“你还要做多久?”
“快了,你出去坐着等会吧,马上就行了。”
程回也真帮不上什么忙,就端了菜出去,摆好碗筷,贺川这就端菜出来了。
程父看了看程回,又看了看桌上的菜,说:“还是贺川行。”
“我也行啊,我之前自己读书那会不也是自己做饭吃,我也不是天天出去吃,吃外卖。爸,你是不是很嫌弃我啊,你就是嫌弃我吧?”
“没有,我哪里嫌弃你,你再不会我都不会嫌弃你。”程父说是这样说,心里想的,哪里会嫌弃她。
程父这样说,程回当然听得出来,她又被嫌弃了,算了,她是没贺川厉害,但想到贺川以前的那些事,那都是有原因的,那都是跟他以前的经历有关。
他们父女俩就开始互相斗嘴,小贺翻坐在婴儿椅上忽然激动起来叫个不停,好像是饿了。
程回赶紧过去哄小贺翻,小贺翻没牙齿还在龇牙咧嘴的,拍桌子,激动得不行。
饭桌上程父跟贺川聊到案子的事,程回立刻竖起耳朵听,贺川的说辞还是一样的,跟程回说的那些一样,程回还想偷听来着,结果都是她知道的。
她接到的那通电话也确实是阿姨的儿子打来的,她儿子觉得自己妈妈是无辜的,但是人一直没找到,他儿子看这么多人骂他妈妈,就开始闹事了,先找了程回,没用,又在警察局碰上贺川又闹了一场,但是没用,谁都知道这会得先找到人才知道到底是不是这样。
程回是下午看到了小道新闻才知道贺川白天去警察局又闹了一场,都被记者拍到照片写出来了,程回本来都没看手机,还是手机响了一下,是关注的新闻推送的,她点开就看到了。
可这事贺川也没说,他怎么又不告诉她。
程回气鼓鼓上楼找贺川,他在看电脑,还在抽烟,看到她上来,立刻把烟给掐灭,之前本来把烟给戒掉了,现在又开始抽了,他还是没忍住抽烟,但不当着程回的面抽。
程回还想说什么来着,但是没说话,贺川还在盯着她看,说:“怎么了?找我什么事?”
大概是他的语气太过冷淡了,程回还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她就说:“你今天遇到阿姨的儿子了?”
“遇到了。”贺川这才说了句,表情缓和了点,他刚才刚结束一个电话,语调还没转过来,这会才好了点。
程回挠了挠头,说:“你怎么没跟我说。”
“忘了。”贺川的语气太自然不过了。
程回哦了一声,就转身下楼了。
贺川啪地一下关了电脑,就下楼了。
几步就追到程回,她还没从他态度冷淡的眼神抽出来,她还以为是她打扰到他了。
贺川追到她就问:“怎么了,问了一声就跑了,话也不多说,出什么事了?”
“也没事,就是问你一下,没其他意思,你继续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第七百四十六章
贺川追上人,把她拉到怀里搂着,轻声说:“不高兴了,怎么了这是,嘴角还瘪了。”
程回在他怀里小幅度挣扎了一下,没回答他。
贺川很有耐心,低声追道:“你没有打扰我工作,刚才跟别人说话,语气没切换过来,是不是我刚才吓到你了?恩?”
“没有啊,没事。”
“那你怎么还是不高兴的的样子,是不是我做错了说什么,你不高兴了?”
“没有啊,我没有哪里不高兴。”程回说道,她是真没哪里不高兴,知道他刚才是在工作,她就不应该去打扰他的才是,不过她刚才也不知道,所以就问了一下,现在知道了,也就后悔刚才那么唐突上楼找他。
贺川吻了吻她的唇角,就喜欢跟她腻歪,也不管这还是楼梯口,等会阿姨和父亲要是上来看到,那不就很尴尬,程回就不配合,推了几下他的肩膀,说:“我真没事,你去忙吧,我去找点喝得,渴了。”
她想找借口走开,但是贺川一下子看穿她的心思,更用力把她搂过来,搂在怀里,甚至把她抱上楼,程回挣扎要下来,也有点小脾气了,也仅仅只是一点点的小脾气,她是知道贺川忙,也体会贺川辛苦的,就是心里有点小纠结。
贺川很少对她那么冷淡的,除了之前他们分手前后那几年,他对她其实一直都是掏心掏肺的,也不能说他人很好,但对她来说,是真的不错了。
程回想到他刚才的态度,她还是没能走出来,说:“我没事,你干嘛呀,快放下我。”
贺川这才把她放下来,但是圈着她的肩膀,不让她走开,两个人就腻歪在沙发上,他不让程回走,程回也无可奈何,就随他了。
两个人都没说话,沉默坐着,贺川靠得越来越近,她低了低头,低声说:“也没其他意思,就是你刚才的语气有点冷,被吓到了而已,就没反应过来,也没什么事。”
“抱歉,我刚才在打电话,没注意到你上来了。”
“我知道,可能是我太小气了,所以才在意,我现在没事了,你别担心了。”
“抱歉,抱歉,是我不对。”贺川说着吻了吻她的额头,到了鼻尖,又到了她的嘴唇,一点点慢慢的深入吻着,这已经是彼此很熟悉的亲密行为了,明明结婚这么久了,应该感觉到系数平常了,可是程回还是很容易不害羞。
贺川的呼吸都急促起来,搂着她的腰,低声说道:“你耳朵怎么又红了?”
“哪有,也不红啊,哪里红了。”程回低了低头,都没敢看他,缩了缩脖子,她想往后躲,但贺川的手还放在她的腰上,她往后也躲不掉,他又总捏她的耳垂,她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说:“你干嘛非得跟我过不去,不要捏我耳垂了,痒,太痒了。”
贺川嗯了一声,但还是没有松手,还在摸她的耳垂,她无奈了,也拒接不了,就任由贺川捏她耳垂。
贺川又一次把她扣在怀里吻着,全然不顾这里是哪里,也不怕有人上来。
程回好不容易找回来一丝丝理智,说:“不要在这,贺川,去、去房间。”她声音都要碎掉了,呼吸很乱。
贺川说:“在这不好么?”
“好什么好,不行,回房间,贺川,求求你了。”程回都软掉了,哪里还有力气,她还被贺川搂在怀里,手软脚软的,没有力气了,可贺川像是故意跟她过不去似的,就是要在这,她只能软着声音求他不要在这,怎么都不要在这里。
这要是被看到了,她真的可以找地缝钻起来不用出来了。
贺川故意笑道:“好,回回说什么都可以,那就回房间。”
贺川说着就抱她回房间,回到房间,关上门,程回这才放下心来,但是又忍不住说:“等会我爸要是来找我们怎么办,不如还是算了吧,等晚上。”
“不行,你不是不高兴么,我得哄哄。”
“我没有不高兴,我真没有不高兴。”程回否认了,她才没有不高兴,就是有点拘谨,她哪里有贺川的本事,能够这么坦然,她当然有点紧张,还不是脸皮薄,害羞的。
贺川吻着她的唇角,她含糊不清的说:“贺川,你工作都是刚才那样状态吗?好冷淡,感觉我好像不认识你了,就很陌生。”
贺川再次跟她道歉,说:“是我不好,没控制住情绪,下次不会了。”
程回这才点了下头,缓了过来,哼了一声,说:“知道了,我也注意,不再随随便便打扰你的工作。”
贺川恩了一声,吻着她的脸颊,说:“我下次也注意,抱歉,让你不高兴了,对不起。”
程回还想说什么,都被他堵住了,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也就没说什么,她很配合,甚至很主动吻他,算了,谁让人是他呢。
但情到深处的时候,程回又想起二胎的事,不过贺川不喜欢,那她也不应该强求,就算她有这个想法,贺川没有,强迫的瓜就是不甜的。
但即便这样,程回还是想做最后努力,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都有点偏执了。
贺川感觉到她有点走神了,过了会,说:“在想什么,这么不专心。”
程回这才回过神来,说:“没有,也没什么。”
“跟我说,在想什么。”
程回这才说:“也没什么事,我没想什么。”
“还在走神,为什么不跟我说,恩?跟我说说,你怎么了,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说了你不能不高兴。”
“恩,我不会不高兴,你跟我说。”
“你真的不想要孩子吗?表姐家都有两个孩子,就我感觉怕以后贺翻会孤单,生多一个陪着他,可是你不喜欢的话,没办法,我也只能这样。”
“表姐?”
“就是沈如心姐姐啊,她生了两个孩子,好可爱,尤其是可可,可可那么可爱,你真不想要个女儿吗?”
第七百四十七章
爸爸不是更应该喜欢女儿么,那应该最可爱才是。
程回也是在询问贺川的意见,虽然之前谈过,他也说了不想要,是担心她的身体,所以不同意要第二个孩子。
何况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就算是三十几岁四十几岁都还能生产,虽然是有一定危险,但是程回觉得自己可以熬过去。
何况她的人生不是一直都不太顺利么,一直都在赌,现在也是一样的。
贺川认真思考了一会,说:“你真想要孩子?”
“就是觉得想要了,我直接说了,贺川,我就是觉得小贺翻一个人太可怜了,我现在还年轻,身体还能调养,也没流产过,就是之前受了些伤,但现在问题都不大,就算有后遗症,也不影响生孩子。”
贺川叹了口气,说:“我担心你的身体,生孩子不是开玩笑,何况你刚生完贺翻没多久,如果要孩子,也不着急,再过几年看看。”
程回有点失望,但他的反应也很正常,但也没有完全拒绝,就是说过几年而已。
贺川看她流露出失望的表情,又笑了,但也挺无可奈何的,说:“不高兴了?嘴角又瘪了。”
程回做了个鬼脸,说:“没有,我没有不高兴,好啦,既然你不想要,那过几年再说吧。”
贺川知道她不高兴,又不能说什么,他要是再开口说话,就怕她下一秒就哭出来了,就算了,他没有说了。
程回心事重重的,虽然全程也配合,随便他折腾,但是关键时候还是有点小脾气,压抑着声音,贺川心知肚明,知道她有情绪,算了,这事不好说,也不着急,就算了。
以后有机会再说,孩子的事,确实是不着急,目前对他更重要的事来说,是程回,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的了。
就算真要第二个孩子,也得是她的身体很健康的情况下才可以。
但最好是不要了。
贺川纸巾都还记得她生贺翻那会遭的罪。
不如就算了,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小孩,一点也不,但唯独跟她生的例外,但这个代价也挺大的,太伤她身体了,所以他的态度也很坚决,能不生就不生。
如果程回坚定的话,他也许最后还是会屈服她。
他也不想看她不高兴。
下午,程回睡到了下午起来了,起来的时候贺川已经起来了,身边都空了,她待了会,阿姨就在敲门了,问她起来没有。
程回这才打起精神说:“我起来了,怎么了阿姨?”
“家里来客人了,你爸爸叫你起来下去见见客人。”
“好,我现在起来。”
程回还纳闷这个时候谁会来家里,下了楼才看到是谁来了,是她父亲的朋友,她看到人就叫了叔叔,叔叔也听说了程回最近的事,特地过来看看程回的,看她没事,这才放心。
程父的朋友还挺多的,程回不认识的更多,程父退下来很多年了,平时也得罪了不少人,他退下来后,还愿意跟他来往的朋友的确不多,算少了,现在还能来程家的朋友更少了。
刚好贺川从外边进赖,他刚出去了会,现在回来了,也跟程父的朋友打了声招呼,被程父的朋友认出来他是贺炜的儿子,程父的朋友就直接问了他父亲是不是贺炜,原来程父的朋友也认识贺炜,不过据那朋友说很久没见过贺炜了,以前年轻那会认识的,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没再来往。
那朋友也没想到会在这看到贺炜的儿子,而且还娶了程父的女儿,这也太巧合了。
程回也没想到叔叔认识贺川的父亲贺炜,她下意识看了看贺川表情,有点担心他会因为别人提到他父亲的事不高兴,但观察了一阵后也还好,他好像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在意。
程回心里这才放心下来。
程父的朋友今晚留在程家吃饭,他跟贺川也有得聊了,问了贺川好多问题,有些问题涉及到了隐私,贺川不是什么都会回答,而且脸色还有几分的冷淡。
“我都没想到你一下子长这么大了,这时间过得也太快了,眼睛眨一下就过去了,你都结婚生孩子了。对了,你父亲呢?”
提到这个问题,贺川表情冷淡,说:“不在了。”
长辈也就拍了拍贺川的肩膀,有些抱歉,他并不是故意提到这事,就是随口问的,也没想到贺炜就不在了。不过都到他们这个年纪了,生老病死也是正常的,现在见面都是见一面少一面。
程父拿了杯子给他倒酒,不动声色岔开了话题,不再继续聊这个话题。
程回小心翼翼观察贺川的脸色,虽然没说什么,但她心里都是清楚,大概感觉到他似乎有点不太高兴了。
虽然贺川的情绪藏得很深,在程回看来,他没有笑,就是不太高兴,尤其那眉头微微皱着,情绪其实很明显了。
程回就统统理解为他不高兴了。
程回坐在他身边,伸手到桌子碰了碰他的手背,对他笑了笑,又给他碗里夹菜,意思很明显,转移他的注意力。
贺川反客为主,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抽回去,还好他们俩坐得近,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贺川握着她的手,伸出食指挠她的手心,她四处躲避不及,被他紧紧握着手,她想抽回手也抽不回去,被他握着。
这顿饭吃得程回胆战心惊的,因为贺川全程不放开她的手,她也不敢太大动作,怕其他人发现,就没发作,只能怪怪被贺川握着手。
还是阿姨注意到了他们俩在桌子下悄悄握着手,阿姨掩唇偷笑当做没看见,就走开了。
吃完饭,又坐了会,那朋友才走。
第七百四十八章
程回帮忙收下桌子,贺川送完客人回来找程回,她在收拾东西,他俯身过来站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刚才干什么呢?恩?”
“什么?”
“怎么,刚才听到别人提到我爸,你就过来握我的手,怎么,怕我难过?”
“没有啊,我就随便握的,怎么了,不行么?”
“没有不行,反而很感谢你。”
“还好啦,不用谢谢啦,都是应该做的。”
她笑笑,耸了耸肩膀,没回答他。
贺川搂着她的腰,手掌搁在她的小腹上,他眸色愈发深了起来,似乎在想什么,而程回回头看他沉着脸,好像在想什么,她就问他:“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没什么,没想什么。”
“贺川,你干嘛了,怪怪的,你又想骗我。”
“没有,没骗你。”贺川低头吻了吻她的脖子,“没想什么,真没有。”
程回忽然感觉一阵失落,意识到每次不管发生什么事,贺川都不会告诉他,他都是自己扛着,什么都不说,实在瞒不住了,他才会开口告诉她。
这让程回有点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值得贺川信任,所以他有什么事也不会告诉她,因为告诉她也没什么用,如果是工资上的事,她更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不说是最好的。
她又忍不住想起温凉之前陪他创业搞公司,而她什么都不会,温凉能帮到他很多,不管是哪一方面的事,都能帮到他,而她一点经验都没有,甚至不想接触这些,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连学习都不愿意学习。
程回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越想越开始钻牛角尖。
程回也知道自己是不能这样子,太过钻牛角尖没什么意思,何况现在纠结也没用,她还是不能帮到贺川,而且让贺川知道,他还得哄她。
程回默默叹了口气。
什么都说不出来。
……
新闻是越闹越大,没有平息,还引发了各界的猜测,温凉换了好几个台了,还是都在聊火灾的事,因为很多案子细节警方没有对待公开,而受害人的家属也不愿意接受采访,这些事,也就只能各界猜测,温凉看多了新闻,也跟着麻木了。
白天那会,严津来过,简单聊了几句,没有吵架,聊了之后,严津留下几万块现金给她就走了。
迟早要见严津的,温凉知道自己躲不了几天,就跟严津见了一面,还好,严津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怪她,还问她最近怎么样,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她没什么需要帮忙,严津突然这么关心她,这让她有点措手不及,还以为听错了。
等严津走了,温凉这才敢松了口气,继续看新闻。
有人猜测程回没死,严津也是一样的,要是死了,不可能这么平静。
温凉觉得严津说的也有道理,那既然程回没死,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温凉找唐怀怀,问她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
唐怀怀说:“我倒是想问你,你跟严津关系这么好,难道不是你跟严津打听关系?”
“说来你可能不信,严津也不知道,一问三不知。”
“那我更不可能知道,贺川现在警惕心太高了,采访都不接受,什么都不肯说,也没人挖出有用的料,我还被警察请过去几次,折腾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
“你确定你那天烧到了程回?”
“怎么可能烧不到,怕她跑出来,我还把门锁了。”但唐怀怀还是疏忽了,她事后也看了新闻,新闻上说程回是从窗户跳出去的,这才获救,那门的质量应该也没那么好,又是木门,火又那么大,应该能烧到才对。
第七百四十九章
温凉真不知道说唐怀怀什么好,做点事都做不好,这都没把程回给烧死。
算了,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温凉给唐怀怀打这通电话也只是想确认程回到底死没死。
温凉捏着眉心,顿感疲惫,这几天她没休息好,闭上眼睛就忍不住想起这事。
唐怀怀说:“程回就算命大没死,那么大的火,估计也会烧到,你放心吧,她活不了,要是身上被烧伤了,那更是折磨。”
“这都是你的猜测,我也希望这样,最好是比死还难受,但现在没有一条消息说她受伤严重,没有,唐怀怀,你知道我的意思吗,我就怕你白忙活一场,还惹了一身骚。”
唐怀怀笑了:“你这是关心我么?放心吧,用不着担心,我心里有数。”
唐怀怀可不会让自己陷入什么危险,她都算计好了,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置身危险的境地里。
就算警察真找到她头上,她也可以一股脑全都推给贺家的保姆,这都是贺家保姆的问题,跟她没关系,她的故事都编造好了,也没留下什么痕迹。
所以她一点都不怕,也不担心。
温凉感觉唐怀怀有点太自信了,她怎么可能这么自信,这很奇怪。
但奇怪归奇怪,温凉也没跟唐怀怀透露,看她这么自信,就没再提这事,挂了电话。
温凉的这通电话也提醒了唐怀怀,她不能掉以轻心,万一警方真找到了那个保姆,那保姆把她供了出来,那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
温凉的处境没有比唐怀怀好多少,她现在还躲着警察,就怕警察发现什么找上来,什么都做不了,就连正常出去逛街,她都不敢。
她不知道唐怀怀是怎么做到这么坦然淡定的,她就这么自信?
温凉无法理解,也无法知道唐怀怀为什么能淡定。
温凉又忍不住想起她失手杀了贺太太的事,虽然过去了这么久,可她还是觉得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真实的令她害怕,不安,有时候还会做噩梦,现在好多了,没那么害怕了。
有了对比,温凉才知道唐怀怀的可怕,她的胆子是真的大,居然这么淡定。
温凉好奇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这么镇定,她左思右想都不明白。
算了,温凉现在也不想想了,想这些也没用,她确实没有唐怀怀这种魄力。
严津晚上又来了,他每次来,温凉都胆战心惊的。
严津也看得出来她不在状态,开玩笑说了句:“怎么了,眼神恍惚,这么不在状态?”
“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这?不是说最近很忙么?”
“再忙也得过来看看你,不是么。最近怎么样,还有没有做噩梦?”
“没有。”温凉笑了下,“没有了,托你的福,还好有你在,要不然怎么还有我。”
“倒也不用客气,我们俩什么关系,早就超越一般的关系了,你好呢,就是我好,这才是大家好。”严津开玩笑,伸手握住她的手拍了拍。
不得不说,温凉的皮肤还算可以,之前她生病,他都没有好好照顾过她,现在机会来了,他肯定要好好补偿补偿她。
严津的眼神很明显了,他来找她,没有其他事,就是为了做,爱。
温凉拧着眉头,她其实很反感严津,尤其是和严津做,她之前生病,严津避而不见,把她当成洪水猛兽一样,现在又回来找她,她只觉得恶心,是真的很恶心。
但她也拒接不了。
不是么。
严津的手越来越往上,到了敏感的地方,他才停下,慢慢靠近她,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他说:“你换香水了?”
“没有,还是老样子。”
“那我怎么感觉有点不一样了,更香了,也更勾人犯罪了。”
温凉笑了笑,不动声色推开他,说:“好了,严津,你别说你来找我是因为这事,我可不想的,你别这样。”
“那你要我怎样?”严津抓住她另外一只手,靠近又深深闻了一下,他感觉味道还可以,是他喜欢的味道,“是不是知道我要来,特地为我打扮的?”
“你想这么说就这么说吧,当然也可以这样理解。”
“真骚。”严津笑了。
温凉不喜欢这个词,她脸色微妙变了一下,说:“我骚,你不是更喜欢。”
“是啊,当然了,没有哪个男人能抗拒又骚又浪的女人。尤其是床上。”
温凉打从心底很排斥这个词汇,可在严津跟前,她不能表现出一点不喜欢,还得配合很喜欢的模样,她说:“好了,别闹我了,严津,其实我还有事情想问你,我们聊个正经事,好不好?”
“有什么事比现在要正经?就不能晚点再聊么,先做了事再说。”严津都迫不及待了,他可没时间跟她玩,要不然怎么会来她这,就是为了跟她做。
温凉可不想,她有点抗拒,推开他,说:“严津,好了呀,你真的别闹了,我是跟你说认真的,没有开玩笑。”
严津脸色不好看了,阴沉阴沉的,说:“说吧,你想怎么样。”
“我也没什么,就是有件事一直想问你,严津,你别生气,问完了我随便你折腾。好不好?”温凉也怕他生气,赶紧哄着。
严津说:“你想问什么。”
“就是贺太太这个事。”
温凉迟疑道,“严津,这件事过去了这么久,警察还能查出来吗?”
“你这是希望警察查出来还是不想查出来?”
第七百五十章
温凉说:“我当然不希望查出来,最好是一辈子都不要查出来,这样我才是安全的,严津,我只是有点担心,又查不出来,但是我一直提心吊胆的,这种日子,我不想过了。”
严津说:“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的心情我也明白,但是这事也不是我说了算,我已经尽可能帮你了,因为帮你,我的人还被发现了,导致现在我也不太知道这个案子是什么情况。不过你也别担心,这些事不是问题。警察要是查到了什么消息,早就抓你来了,是不是,不然你现在怎么可能还在这里。”
严津说的也有道理。
但温凉要的是彻底解决这事。
“严津,我知道,没有你,就没有我,但是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我还是很怕,要不然这样,我们找个人顶替,让这案子结了,好不好?”
“这事可不容易。”
“我知道,所以需要你帮忙,严津,你就帮帮忙吧,好不好,求求你了。”
严津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没有实施,他忙得要死,何况事也多,哪里有空处理这事,温凉现在提出来,估计是真怕了这种日子,其实早点结案对他们也有好处,没有坏处,这是个好办法。
严津想了想,的确应该这样。
温凉说:“现在找个替死鬼不难,严津,你一定有办法的,你这么厉害,我相信你的。”
严津扯了扯嘴角笑,说:“你也是贼,就知道找我擦屁股。”
温凉笑笑,没说什么,但依偎到了他怀里,主动献吻,她没那么蠢,让严津白睡她这么久,她不能坐以待毙,这件事得尽快过去,不然这种日子没完没了的。
所幸贺太太不是贺川的生母,贺川这才没管,要不然她跟严津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是安然无恙。
严津说:“行啊,只要你表现好,这事我肯定会想办法处理干净。”
“那这好说,严津,你最好了,谢谢你。”
严津就笑,扯着嘴角,冷冷的。
……
“老板,严津昨晚又去找了温凉,在那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才离开。”一个男人毕恭毕敬在手机里头跟贺川汇报。
张助手头上的事太多了,贺川找了另外的人去跟踪严津还有温凉。
他知道温凉回国来了,也知道了严津跟温凉的关系,他们俩之间有着很深的关系,甚至是不可告人。
贺川盯着严津和温凉很久了,之所以这么久都没有动手,那是因为留着他们还有用,所以他只是派人跟着,并没有对他们下手。
贺川嗯了一声,一大早,程回还没睡醒,他穿着睡袍站在露台上吹着风抽着烟,说:“最近严津除了去见温凉,还去见了谁?”
那男人把自己知道的都跟贺川说了,严津最近去见的那些人,都是墉城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严津甚至还跑去找另外一个圈子的人,去接触他们,想引进另一个圈子的大佬资助,具体情况怎么样,贺川还没收到风,毕竟那是另外一个圈子的事,想打听,虽然不是难事,但也有困难。
要打听也得时间,不是一天两天能搞到消息。
现在严津上市无望,他只能利用其他手段化解这次危机,坐以待毙不是严津的性格。
他这人,非常不择手段,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都能做,这种人也挺可怕的,就是没底线。
贺川跟严津也不一样,虽然都说是不择手段,但还是有所区别的。
程回睡得迷迷糊糊之中看到了贺川站在露台上打电话,门是关着的,外边风大,他的睡袍都被吹得鼓了起来,程回就揉着眼睛,缓了一下,掀开了被子,她就下床,也出去了。
她听到贺川在打电话,迟疑了一秒,没想那么多,她就上前从后面搂住了贺川的背,她的脸贴着他的脊背,感觉到了一些些的冷,她更用力抱着他的腰。
贺川感觉到程回抱着自己,他迅速挂断了电话,转身就将她抱在怀里,柔声说:“怎么出来了?外边冷,先进屋。”
程回鼻音很重恩了一声。
贺川将她直接抱起来送进房间里,关上落地窗,她说:“这么早就在打电话吗?好忙啊。”
“不忙。”
“那你这么早出去打电话,还抽烟,不冷吗?”
“不冷,还好。”贺川再次把她压倒在床上,他吻住她的唇,将她接下来想说的话都吞了下去,不让她说出来。
程回还能尝到他嘴里的烟味,她有点难受,呛到她了。
何况她还没刷牙,这一大早的,她有点难受,但很快被贺川勾到了,也有了反应,主动攀上他的肩膀,男人早上是特别强烈的,她也能感觉到,这不,又睡晚了。
贺川起的早,他下楼的时候,阿姨还想上楼叫他们吃饭,贺川说:“让回回多睡会,不用叫她了。”
阿姨说好,就下楼了。
阿姨是过来人,都习惯了。
倒是程父知道程回又睡懒觉,唉了一声,没说什么,但还是提醒了贺川一句:“作息还是要正常点好,晚上别熬那么晚不睡觉。”
程父也就点到而至,没有说太多。
程父又跟贺川简单聊了些工作上的事,程父看到了新闻,知道贺川跟严津的公司有竞争,最近的动静还搞得不小,商业上正常竞争是没问题的,但是恶意竞争会破坏行业的生态,程父虽然是退下来了,但他还是会关心这些事,就是提醒贺川不要做违法的事,正常竞争就行。
程父也怕贺川犯错。
第七百五十一章
贺川现在的身份地位很多人都在盯着,加上他的关系,以及程究,这结合在一起,难免会被很多双眼睛盯着,这些眼睛是监督,也是警惕。
贺川心里有数,知道程父的意思,他跟程父解释了一下,表示心里有数,程父这才放心下来,没再提。
程父还是很相信贺川的,但必要的提醒还是要的,这也不是什么小事,程父就是担心,也是把贺川当一家人,所以才这样说。
以前贺炜在的时候,贺川都没有感觉到被关心,他那会跟在贺炜身边学习做事,贺炜要求很高,从来就没把他当回事,要不是他能力出色,后来做了很多事,这才改观了贺炜的态度,贺炜这才慢慢重视起他来。
那段时间对贺川来说大概是最困难的,不过都过去了。
而程父跟贺炜是完全不一样的父亲,在程父这,贺川感觉到了长辈的关心,他还是很珍惜的。
而这都是因为程回,他才能有这些。
贺川心里挺高兴的。
觉得自己也不是一个人,那么孤单。
程回睡到下午才醒的。
她醒来,打扮了一下就下楼了。
阿姨看程回醒了就问她吃不吃饭,她摇头,刚睡醒,不饿,看了一圈,没看到她想看的人,程回就问阿姨,说:“阿姨,贺川呢?”
“贺川跟你爸爸出门了。”
“他们俩出门了?那小贺翻呢?”
“跟着一块呢,你爸爸抱着一块出去了,估计是散步去了,晚点回来。”
程回这才哦了一声。
难得啊,贺川居然跟程父出门遛弯,真难得。
程回就喝了点水,缓了会,这才彻底清醒。
到了五点多,他们就回来了。
程父看程回坐在沙发上,还吃了一惊,说:“你可算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都要叫救护车了。”
程回揉了揉眼睛,说:“干嘛呀,爸,我不就是多睡了会而已。”
“叫你晚上别玩那么晚,作息都乱了,回回,别仗着年轻糟蹋身体,还是得早睡早起,知道不。”
程回听程父训斥,她忍不住瞪了一眼贺川,要不是他,她也不会睡这么久,都是他的错,不是她的问题。
但她也不好意思跟程父说,就只能忍了。
贺川抱着小贺翻对她笑,故意的,笑容灿烂,因为挨训的人不是他,是程回。
他被程回瞪也没什么关系,不要紧。
吃饭那会,程父还不忘提醒程回,注意不要熬夜,反复来来去去的,就是这几句话。
程回都不想听了,又不能忤逆程父的意思,就乖乖的听话,任由程父训斥,只能闭嘴了。
贺川全程都在看热闹,他假装面无表情,没有笑出来,偶尔顺着程父的话也提醒程回不要熬夜,早点睡觉,程回更来气了,眼神愈发幽怨,瞪着他。
贺川给她碗里夹菜,忍不住笑了声。
程回真的快被贺川气到了,怎么他能这么理直气壮,怎么不看看她熬夜是因为谁,都是因为贺川好吧,尤其是早上,她是被他蛊惑了,才上当。
吃完饭,回到房间,程回拿手机给贺川发消息,想叫他上来房间了聊一聊,但没想到打开手机就看到有人发来消息,她点开一看,是一个网址,再点进去一看,赫然播放她的视频。
正是她被阿正绑架那会拍的视频。
怎么会忽然有这个视频发到她手机上来?
程回吓了一跳,差点没拿稳手机摔了,她平复了下心情,想把短信删了,但是真要删的时候又迟疑了,她打开房门,要下楼找贺川,贺川刚好上楼,他本来还挺好心情,但看到程回不安的神情的瞬间,脸色就沉了下来,意识到事不太对。
他赶紧上前,说:“怎么了?”
程回呼吸有些乱,说:“贺川,你看这个。”
她把手机给他。
贺川拿起来一看,眉头深深皱了起来,没想到是那个视频,他的脸色慢慢沉了,说:“你刚收到的?”
“对,刚打开手机就是这条短信,我以为是什么,不小心点开链接,就是视频。”
贺川安慰道:“吓到了?没事,我在。”
第七百五十二章
至于为什么会收到这条视频,程回也不知道,一脸惊惧,现在谁会有这个视频,叶定被抓了,他那些手下被抓的抓,跑的跑,那这条视频会是谁给她发的,还知道她现在的联系方式。
她的手机号换了好几个了,就算是叶岩也不知道她现在的号码。
所以还能是谁找到她现在的联系方式。
如果是大数据也不可能,她现在的手机号也没注册什么社交软件,她也没跟以前的同学朋友来往,这个号码除了贺川和家里人知道,没人知道了。
那怎么会有人发出来,还精准无错发到她现在的手机上?
程回细思恐极,她越想越不能控制自己胡思乱想,无法控制自己害怕的情绪,也没法跟贺川说,贺川问她什么,她都没回答,沉默以对。
贺川跟她说什么,她都没回应,表情和瞳孔都是处于震惊里面,无法平静,什么都说不出来,又好像听不见贺川说什么。
“回回,你说话,你怎么了,你有没有听到我跟你说话?”贺川抓着她的胳膊,再三追问。
但程回还是没有反应。
贺川低头搂着她的肩膀,低头看着她的唇,尝试用痛觉叫回她来。
她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眼神迷离看着贺川,她问了句,说:“怎么了?”
“你怎么了,刚才叫了你好久,你在想什么?”
程回恍惚了一下,说:“没,没想什么,我没想什么。”
她的精神还是恍惚的,就没反应过来,对上贺川关心的视线,她心里顿时麻了一样,没了直觉一样。
贺川吻了吻她的眼睛,感觉到了她的好怕和不安,温热的手掌抚摸她的脊背,她冷汗涔涔,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就算有贺川安抚,她的情绪还是充满着不安,没办法从刚才的害怕和无助里走出来。
她脸色都变差了,嘴唇都是白的。
贺川没说什么安慰的话,他也说不出来,也不需要说那些,他把人扣在怀里安慰着,程回抓着他的衣襟,小手抖了又抖,声音很低,说:“会不会是有人来报复我了,是不是叶定出来了,他要报复我,他不会放过我。”
“不会,他现在还在监狱里,怎么可能出来,别吓唬自己。”
“可是这个视频……”
“我知道,我会查清楚,我会让人查清楚。”
贺川不断的安慰她,紧紧把她搂在怀里,她的身体还在抖,抖得厉害,他感觉到她的害怕,他心也跟着揪紧了,紧紧的搂着她,想给她安全感,让她别那么害怕。
程回点头,她相信他的,在这会确实有他在,她不应该那么害怕才是,可她没办法控制住自己害怕和不安的心。
贺川就是把她搂在怀里安慰着,说:“有什么事都能跟我说,不要自己藏在心里,说出来,回回。”
程回咧了咧嘴,说:“我没事,刚才就是想事情想得太入迷了,贺川,我是不是又让你担心了。”
贺川没说话,低头蹭了蹭她的额头,把她圈在自己怀里。
程回心里也安慰自己应该是想太多了,这里可是墉城,叶定也确确实实是被抓起来了,虽然还没彻底判刑,这个案子还在深入调查,但基本是坐实没跑的,叶定肯定是要坐牢的,而且有可能是终生监禁,他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跑出来,所以她不应该害怕。
更何况贺川也在身边,她就不应该害怕的。
看贺川这么担心她,她也觉得很抱歉,于是主动吻了吻贺川的唇角,柔声说:“抱歉,让你又担心了。”
“对不起,贺川。”
贺川说:“不用,不需要道歉。”虽然他很喜欢程回主动吻他,但不需要她道歉。
而他才是应该道歉那个人。
贺川很内疚,因为他的原因,她受了不少的罪。
贺川声音温柔抚摸着她的脸颊,她脸都瘦了不少,没多少肉,贺川看着心里叹息,很心疼。
程回也主动搂着他的腰,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她长长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过短信的事,自然是贺川去处理,他叫人去调查了这条短信的来源,但其实不太好查,他还没忘叫谭北去打听叶定的案子,看看叶定是不是现在还在里面,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出狱的,就算叶定有通天的本事,这次也绝对不可能出来。
谭北也很快来了消息,得知叶定还在里面待着,那就不可能是叶定干的,倒不是洗白叶定,只是证明他没有这个本事,但不确定是不是叶定之前的那些手下干的,如果是他们的话,他们有程回那个视频也就说得通了。
听到这件事,贺川心里也有数了,如果那视频不是恶作剧,那就是只能说明是这件事的知情者,那就有可能是叶定之前的手下干的,也就不能排除他们知道了程回没死的事,所以来报复了。
贺川就给程回找了俩保镖,只要程回出门,那俩保镖就跟着,这样也是为了程回好。
程回也没有拒绝这个建议,这也是贺川的好意,她也明白,这样也的确是为了她好,她当然接受了。
程父也赞同,关键时候,不能掉以轻心。
现在家里多了俩个保镖,进进出出都有人看着,而物业这边也加强了戒备,都很警惕,就连家里的阿姨也很警惕了。
程回每天也就待在家里不出去了,想来想去还是程家安全,人多,现在还有保镖,不会发生像之前那次火灾。
物业这边也检查过消防设备,就怕出现类似的事。
程回不出门,保镖的工作压力也没那么大,但是没时不时在家里走动,检查一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有和保镖后,程回也没那么担心了,但是也更不出门了。
第七百五十三章
……
转眼入秋,天气逐渐转凉,程回更不愿意出门了,外边风大雨大的,她每天都在家里待,照顾孩子,其他的事,她都没精力做了。
贺川担心她的精神情况,就找来了心理医生给她看看,但找之前,他跟程回商量过的,程回要是不答应,他就不找医生,他还以为程回不会答应,但万幸的是,程回答应了,说可以,这让贺川有点没想到,但她都答应了,贺川就找医生来了。
也就是简单的心理辅导,毕竟她以前有抑郁症,贺川担心也不是没道理的,医生来了也就是简单聊聊,因为程回的状态比他想得要好,就没把她当成什么病重的病人对待。
简单的聊聊,程回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其实上她这么多年过来,对于心理治疗这块也有了自己的认识,她其实都知道那些治疗的方法,说实话,她自己也有经验了,程回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没跟医生说,也没跟贺川说。
这事她只是自己暂时有一个想法,她还不确定,就没继续想下去,等之后确定下来再说吧。
小贺翻这天还感冒了,一直咳嗽,咳得脸都红了,程父赶紧就带小贺翻去医院了,程回也想跟着去,但是她自己也有点不舒服,程父就让她在家休息,程父和阿姨带小贺翻去医院。
这会贺川不在家,在公司,得知事情后,他去医院接程父他们。
小孩子生病是正常的,这都避免不了。
程回在家难免会担心,就给贺川打电话,贺川跟她说了小贺翻没事,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她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也在这个时候,贺川接到了张助的电话,他跟贺川说:“老板,都查到了,那条短信不是境外发过来的,而是墉城这边发的。”
“墉城?什么意思?”
“因为发那条短信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梁扬。”
梁扬自从进了贺川的公司后,遇到了不少麻烦,他参与的项目或多或少都出现了问题,有很多是他的原因早成的,他都不承认,在公司还跟其他人闹了矛盾,矛盾也越来越大,闹到了人事总监那去了,总监把这事处理好了,就处罚了梁扬,但梁扬不服气,觉得自己有后台,可是老板高薪挖来的人,他有傲气,几次三番跟同事闹矛盾。
而贺川这段时间事多,也没管梁扬,也在等他犯更大的错误,好一次性解决掉他。
贺川确实不算是好人,他做的这些事,没有好坏只说,只是立场不同,他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对付这些曾经或多或少伤害过程回的人。
他给梁扬下套,也是正常的,没有什么不对。
梁扬故意闹这么大,他也没管,因为时机还不对,得等时机到了才能对付他。
现在梁扬自掘坟墓,想要加快死亡,那贺川也不能辜负他,那就按照他要的去做好了。
贺川说:“知道了,把人带去公司,你知道该怎么做。”
张助了解贺川的意思,立刻照办。
贺川挂了电话,继续开车。
程父以为是工作上的事,也不好多问,这毕竟是贺川的事,程父深刻知道那个界限。
很快回到家里,程回听到车程赶紧下来了,先是检查小贺翻的情况,发现没事,她这才看贺川。
贺川眼神幽怨,看着她,像是被冷落了,他需要她的关心。
但是程父和阿姨都在,程回给贺川使了个眼色就先进屋了。
问了小贺翻的情况,得知没什么事之后就没事了,程回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然后哄小孩子睡觉,小贺翻睡得很安稳,脸上还有眼泪,程回拿了热毛巾给他擦了擦,看他睡得很好,程回就搬来了椅子坐在边上陪着他。
贺川这会也开门斤啦爱了,看她趴在床边,他轻手轻脚走了过来,吻了吻她的头发,低声说:“怎么样?”
“没事,他睡着了,小声点。”程回很小声很小声跟他说话。
贺川说:“你回去先睡觉吧,我来看着。”
“不用,我睡不着,我陪着就行。”
“你不是不舒服么,你先回去躺会。”
“没事,真没事,我在这里陪着才放心。”程回说什么都不愿意走,虽然她自己也有点不舒服。
贺川拿她没办法,就随她了。
而贺川自然也留下来陪着她,在他眼里只有程回。
贺川搂着她的腰,温热的唇再次吻上她的脸颊,耳垂,程回回头看他,笑了下,说:“你干嘛。”
“想你了。”贺川嗓音低沉,似乎是在蛊惑她,程回抬起头看着他,有点无奈,她知道贺川在想什么,虽然吧,不抗拒,但这会她没什么心情,只关心小贺翻,何况小贺翻还在。
“今晚不行,小贺翻还没好,我不放心他。”
贺川笑了说:“我说的是字面意思。”
“……”程回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他是故意的吧,故意要她想歪,她也不是满脑子都在想那种事,还不是贺川弄的,她也有点无奈。
贺川伸出手用大拇指碰了碰她的唇,程回往后倒了倒,差点躺床上了,还是贺川托住她的腰,程回哼了一声,说:“你别来搞事。”
贺川笑了笑,说:“好,我不恼了,你别不高兴,我错了。”
程回恩了一声,没再说话,累了,她也困了,就躺了下来,侧靠着,慢慢就睡着了。
贺川拿了被子盖在她身上,怕她着凉,她本来最近就不太舒服。
第七百五十四章
贺川也是担心她,怕她难受,看小贺翻睡得那么熟,他把小贺翻抱到了婴儿床里睡觉,他这才上床把人搂在怀里睡觉。
程回一觉醒来就感觉到腰上有人勒着,她起来想要反审,发现动弹不得,还是被他圈在怀里,就连睡觉他都不放过她,不让她走。
程回很无奈,叹了口气。
她哄着他,说:“贺川,醒醒,起来啦。”
贺川缓缓睁开眼,看着她,咧嘴笑了笑,说:“怎么这么早?”
程回唉了一声,说:“不早了,七点了,该起来了。”
贺川想起来今天还有正事要做,就起床了。
程回还想说什么来着,但贺川都下床了,下一秒就进了浴室。
贺川早上陪程回吃了早餐就出门了,程回看他要出门的样子,就多问了句是不是很忙,不然怎么八点多就要出去了,以前他都是九点多十点多才出门的。
贺川说有事需要早点出门,但没跟程回说是什么事。
程回的感觉现在比较敏锐了,她察觉到了什么贺川怎么有点不太一样,她也说不出来,就算有疑惑,贺川也不会说就是了。
贺川去上班后,程回站在门口看了看,眉头不自觉皱在了一起,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眼皮也忽然跳了起来,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预感,但的确是能感觉到。
她有点担心,就给贺川发了条短信,短信内容上写的是晚上她要下厨,准备做他喜欢吃的,让他没事就早点回来。
贺川没有立刻回复,估计是在开车,她也不着急,收起手机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贺川的确是有事,他到了公司,张助已经叫来了梁扬。
梁扬一直都知道贺川的存在,但他以为贺川不知道他的身份,也就放心大胆了,何况过了这么久,都没事,还提拔他,他做的位置还是个小管理来着,还参与了不少项目,虽然也高了不少的事出来,但他都没受到什么影响。
梁扬还跟贺川说:“早上好,贺总,不知道贺总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
张助站在旁边,没有说话,他心知肚明梁扬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贺川没说话,他抽了根烟,到处翻找打火机,这才找到,点燃了烟,抽了几口,还是没说话。
办公室的气氛一下子也微妙起来。
梁扬有些等不及了,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他又问了一声:“贺总,您这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贺川没理会,还在抽烟,他表情冷淡的不行,像是淬了一层寒霜,让人不寒而栗,更不敢靠近。
张助这么多年跟在贺川身边干活太了解他这会是什么意思,越是不说话,越是代表事情很大。
张助都感觉到低气压,非常不妙。
梁扬还笑得出来站在那问,张助都没说话,他也很沉默,什么都没说。
梁扬就算再迟钝都感觉到了什么,他的笑容也僵硬在脸上,说:“贺总,张助理,这是怎么了?”
张助咳了咳嗓子,说:“你等会就知道了,我现在还不好说。”
“贺总……”
梁扬又看向贺川,但是贺川没理会他,抽着烟,坐在了椅子上,脸色沉重,并不好看。
梁扬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里忽然更没底气起来,这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知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这么一大早贺川就来找他,这是哪个项目出事了,他仔细想了下,之前应该都处理好了才是,不应该是来清算的,就不太可能,所以是哪里出了问题?
贺川不说话,梁扬心里愈发忐忑,他舔了舔嘴唇,说:“贺总,能告诉我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贺川这才漫不经心,说:“你不知道我找你什么事?”
梁扬满脑子胡思乱想,也有了不好的预感,看这情况,不太秒。
第七百五十五章
确实是不妙,梁扬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反复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还是项目或者其他工作上的事,还是贺川知道了他跟那些同事搞得不太和谐,但一个老板应该是不管的,没闹很大的话,公司这边是不会管太过。
如果这些都不是的话,那是不是贺川知道了他是程回前任的事?
也不可能吧,当初他跟程回闹那么僵,彼此都没给彼此退路,他也不指望程回对他还有没有好印象,但如果是程回知道了他的存在,她跟贺川告状,那就免不了他会被打击报复。
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贺川这时候说:“还没想到?”
梁扬楞了一下,说:“贺总,我还是不明白,是出什么事了吗?还是我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吗?我真的不知道出什么事了,是不是真的是我的工作上问题,贺总,要不您直接跟我说。”
张助没有说话,也没看梁扬,这个时候也不是工作上的问题了,而是梁扬这个人的问题。
贺川碾灭了烟蒂,背过身去,他把烟掐了,沉默了会,这才说:“是真不明白是假不明白。”
“什么意思,贺总,这我真的不知道出什么事了。”梁扬一脸苦恼,但是装的痕迹太明显了,他自己也有意识到,就收起了表情,“贺总,我想来想去都想不到是哪里做错了,您可以直接跟我说吗?”
张助看梁扬这么自信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想不出来,而且想不出来还这么自信,是真的不都怕死,胆子还挺大。
贺川笑了笑,说:“梁扬,听说你以前在伦墩上学。”
“是,我以前在伦墩上大学,毕业了在伦墩工作了几年,去年年中回国的,怎么了,贺总,我有点不太明白。”
贺川这才说:“你不是早就知道程回跟我的关系了,恩?”
“哦,是,我是知道。”梁扬心里忽然明朗了,知道怎么回事了,看来贺川是知道他是程回前男友的事了,要不然怎么会是这种态度,怪不得,梁扬忽然就笑了出来,确实是挺好笑的。
贺川又拿了根烟咬在唇边,没有点燃,而后漫不经心看着他,说:“那你也该知道我找你什么事。”
“这……我不知道,不太清楚。”梁扬还是不清楚,他确实是不知道贺川找他什么事,他也想知道到底能有什么事。
贺川笑了,眼神却冷了下来,说:“不清楚,怎么会不清楚,你不是最应该清楚么。”
“贺总,我不明白……我就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才问您,我最近好像也没出现什么错误,工作也没出什么问题,贺总,我左思右想都不太明白,这是出什么事了,这个时候来找我?”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贺川阴森森笑了笑,笑容十分可怕。
梁扬心里想总该不会是来算旧账吧,但也没必要啊,他跟程回都分开这么多年了,虽然他是想找程回复合,可她不是都结婚了么,即便他也找过程回,但她不理,他也没办法,难道是程回跟贺川说了这事?贺川现在来算账了?
梁扬的笑容僵在脸上,说:“贺总……”
“你回来后找过程回。”这话是陈述句,不是问句。
梁扬说:“没有,我可不敢,我没有找过她。”
“没有?你确定?”
“对,没错。”梁扬又笑,笑了笑,说:“贺总,这是出什么事了,我还是想不通,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贺川说:“你还是不知道啊。”
“确实是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真不知道。”
梁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是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就算心里猜到了什么,也要假装不知道。
他的小把戏在贺川看来无比可笑。
贺川看了看时间,反正不着急,他有时间跟他耗。
而张助看时间也叫来了法务那边,法务一来,梁扬眉头立刻皱了起卖,表情也十分严肃,看这样子,似乎有了不好的预感。
法务就来了两个人,站在那,无形之中就给梁扬压迫感,他虽然说不上来为什么,但看到法务过来人,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贺川坐在办公椅上,冷冷看着他,眼神示意让法务先跟梁扬说清楚。
梁扬进去贺川的办公室太久了,其他同事一直没看到梁扬出来,猜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也不敢确定,很快开始议论纷纷,也不知道谁先开是议论的,都在聊梁扬的事。
之前梁扬进公司就引起不小的骚动,因为他不是正常走招聘进来的,进来之后一系列的骚操作也是惊呆了其他人,加上梁扬平时挺高傲的,谁都没看在眼里,觉得自己比谁都牛,自然而然看他不惯的人也就多了起来。
张助之前觉得没必要把这种人招进来,但这是贺川的决定,他也不好说什么,而且之后每次梁扬参与的项目或多或少都会出点问题,最关键的事,是梁扬在里面贪污了。
梁扬藏得很好,还有同伙,收买了其他人,贺川的目的不是其他人,而是只有梁扬。
所以贺川这会觉得差不多到时机了,先处理了梁扬再说。
就连张助都觉得贺川对于曾经伤害过程回的人,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不管过多少年,他都记得,梁扬不就是个好例子。
不过也怪梁扬,自己非要跑去骚扰程回,搞得程回有段时间心情不好。
让梁扬过上这么一段时间的好日,也不错了,其实,张助都觉得这段时间梁扬潇洒过头了,在公司里耀武扬威,谁都不放在眼里,不当回事。
第七百五十六章
张助一直都看在眼里,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梁扬私吞了公款,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是要坐牢的。
贺川还在抽烟,冷冷抬眸看着梁扬,梁扬刚听律师说完,脸都白了,他跌坐在椅子上,眼神飘忽不定,似乎还在想对策,但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抬头看贺川,发现贺川一直盯着他看,眼神很冷,看得出来,都在等他的反应。
其实刚才贺川给过机会了,是梁扬一直装疯卖傻。
“贺总,不要报警,求求你了,我不能坐牢,我不可以坐牢。”
梁扬求着贺川,但贺川也就笑了下,弹了弹烟灰,没说话。
张助更没说话,冷眼看着梁扬在闹腾。
张助跟着贺川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梁扬这种还是小场面,就是跳梁小丑在那闹腾。
到头来,小丑也只有梁扬一个人。
“贺总,我求求你了,你要我怎么做都可以,只要不要让我坐牢,我什么都愿意做。”梁扬本来还想挣扎一下,但是贺川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把所有证据拿了出来,只是没报警而已。
梁扬知道贺川这是来真的,并不是开玩笑闹着玩的,他这会来找他肯定是有备而来,而他情敌了,没想到贺川这么狠的。
而且他还是程回的前男友,这个身份足以让贺川对他下手了。
梁扬心里虽然恼火,但是没办法,他的把柄被贺川抓住了,生死都在贺川手里,只要贺川不高兴,他随时可以报警抓了他。
贺川说:“不报警?呵。”
“求你了,贺总,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了,我错了,只要您不报警,让我做什么都行,求求您了!”梁扬恨不得直接跪在递上恳求他,但是贺川哪里会理会。
他也没说话,办公室沉默无比的低沉,梁扬看出贺川不是很想帮忙的意思,他没说话,他不说话,最着急的莫过于梁扬,他是最紧张最担心的。
贺川越是不说话,梁扬越是不安,他也感觉到害怕,这不怕是不可能的,都出现了这种事,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如果真报警了,那就要坐牢,坐牢的话,那他这辈子就真的完蛋了。
梁扬也是普通人,他可不想坐牢,绝对不想坐牢,他也害怕坐牢。
而贺川的眼神太够冷漠,梁扬都有了不好的预感,预感也越来越强烈。
“贺总,我可以保证,只要你不报警,叫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发誓,真的,我保证!”梁扬急得眼睛都红了,他是真怕坐牢,谁不怕啊,丢了工作是小事,但坐牢可不是什么小事!
梁扬上个月还跟家里吹牛皮,说马上就能接他们来墉城定居,但现在这个愿望明显是破灭了。
贺川还是不说话,梁扬更紧张了,他摸不清贺川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真的要报警的话,应该一早就报警了,但是没有。
梁扬试探性说:“贺总,您是不是需要我做什么?您可以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办到的我走能做!”
贺川这才笑了,说:“你配给我做事?”
梁扬紧接着说:“我知道我不配,我也知道我不该糊涂犯下这种错误,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了,我真的愿意尽可能弥补,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
贺川还是没理会。
“难道是……因为程回?这事我可以理解的,我真没对程回做什么事,我去年回来找她就是叙叙旧,意外遇见了,是巧合,我没想干什么,真的,我可以发誓!”
贺川:“发誓有用?”
梁扬顿了顿,说:“那贺总,您……”
“既然你都提到程回,那就应该知道,我找你什么事。程回跟你在一起那会,受了不少委屈,虽然过去这么久了,但给程回留下来不小的阴影,你说,我是不是给她讨个说法?”
梁扬真没想到,都过去多久了,他跟程回那会在一起是闹的不愉快,他也的确是有目的接近程回,但都过去了,不是么,程回本人都不在意,至于逮着他不放么?
“这事我可以解释的,我跟程回在一起那会我也没碰过她,我也没伤害过他,贺总,你担心的那些事真没发生,而且都过去很久了,真的很久了。”过去很久就不应该再提才是,这是梁扬要说的话,真的不应该再提了。
但除了这件事,似乎也没其他理由了,也只有这么一个理由,有可能是贺川要对他下手的唯一理由。
梁扬刚才还在想是不是因为程回,现在想明白了,的确是程回,就是因为程回。
梁扬脊背都凉了,他又忍不住回忆起自己当年对程回做的那些事,他得承认,确实有些不好,他也确实是看上程回的背景,想跟她在一起,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后,程回居然嫁给了这么厉害的男人。
现在这人来算旧账了,梁扬心里顿时慌张了起来。
他忍不住咬着牙根,牙根都在颤抖,抖得厉害,脚也在抖,脸色是一阵阵的发白。
他都忍不住想是不是贺川故意给他下套的。
也不是没可能,很有可能就是这样,不然这一切来得也太巧合了。
……
程回的眼皮跳了一整天了,她以为是睡不好,中午补了一觉,睡了会,一觉起来,没过多久,眼皮又开始跳了,她也不是迷信,但也有了不好的预感,有点难受,她也说不出来。
程回又忍不住想起早上贺川那么早出门,她就给贺川发了短信,想跟他聊一会,怕打扰他的工作,就没想那么多,但她也想跟贺川说会话,看看他那边是什么情况。
但是发出去的消息,并没有人回复。
第七百五十七章
好像贺川真的很忙,一下午都没有回消息。
程回看手机的速度频繁了起来,就连程父也看出来了,问她怎么了。
程回摇头,又叹气,说:“没事。”
“你越是说没事,看着就像是有事,你到底是出什么事了,怎么了?”
程回笑着说:“我没事,放心吧,真没事,您别想那么多,真的,没事。”
“回回,有事你就跟我直接说,都是一家人,你有什么可以直接说出来。”
程回楞了一下,说:“爸,早上贺川出去那么早,我眼皮就一直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会有不好的事发生,我自己也说不出来。”
程父还以为真出什么事了,笑了笑,说:“估计是公司有事,你别想那么多,有时候想太多才会出事,知道吗,你不要自己吓唬自己,放宽心,没事的。”
程父其实不觉得有什么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程回应该是想多了,程父就担心程回自己吓唬自己,这都是小事来的,她不要胡思乱想才是。
程回也知道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她控制不住自己,尤其眼皮还一直跳,她跳得很厉害,所以担心。
贺川这会又没回消息,她又忍不住胡思乱想了。
她也控制不住自己,也不想的,但是没办法,她就是忍不住担忧。
程父又安慰了几句,让程回别想那么多。
程回深呼吸了口气,说:“我知道了,爸爸,抱歉,您别说了,我知道了。”
程父说:“你这是嫌我啰嗦了是不是。”
“没有,我只是自己纠结,现在没事了。”
程父说:“没事就行,有事一定要说出来,不能憋着。”
“恩,所以我这不是说了吗,现在没事了,好啦,爸,你别担心我了,抱歉,我也总是让你担心。”
程回也是真愧疚,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总让程父担心。
而这会贺川的电话也打来了,他问她怎么了。
程回说:“你在忙什么?很忙吗?”
她不知道他公司那些事,只是清楚他很忙,她对公司这些事是真不太清楚,而且贺川回消息的时间都没有,她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但也就只是她的胡思乱想。
“对,有点忙,回你消息不是很及时,抱歉。”
“没事,不用道歉,真没什么事。”
“恩,没事就行,对了,你晚上没有安排吧?没能早点回来吗?”
“恩,晚上没安排,晚点就回去了。”
“好,那我等你回来。”
“恩。”贺川挂了电话,顺便换了态度,眼神都冷了几分。
梁扬猜到贺川是给谁打电话,他呆呆的看着,回过神来立刻求贺川:“贺总,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骚扰程回了,我敢保证,贺总,您就放过我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梁扬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了,他也没想到,之前是真的嚣张一时,这次居然栽了。
而且还是栽在贺川手里。
梁扬怎么都没想到。
可不管他怎么恳求,贺川都没理会,但也没说报警,贺川到底要干什么,他都想不明白了,贺川到底什么意思。
贺川冷眼看着,说:“你怎么认识她的?”
梁扬顿了顿,有些错愕,没想到,很快又回过神来,说:“贺总,你是在问我跟程回是怎么认识的吗?”
贺川勾了勾嘴角,没说话。
“我想想,好像是飞机上认识的,刚好都是回墉城,我看她哭得很厉害,就上前搭讪,后来就认识了,就是这样认识的,贺总,现在程回是您的女人,我肯定不敢瞎想,您放心,我肯定不会再骚扰程回!”
第七百五十八章
“你也知道你在骚扰她。”贺川居高临下看着他,看他一身狼狈瘫坐在椅子上,毫无形象,他刚才都差点给贺川跪下来了,但贺川可没要他下跪,是他自己想要跪的。
梁扬知道自己今天没那么容易过去,贺川可不好糊弄,梁扬从一开始的淡定,到现在的慌张不知所措,但这还没结束,贺川就没打算放过他的意思。
“对不起,贺总,是我不应该,的确是我不应该,我保证我再也不会骚扰程回,绝对不会再去骚扰她,我可以再三保证,贺总,你放过我一次吧,那些前我也可以全部还回来,只要不报警。”
贺川冷冷勾唇角笑了一下,没理会。
倒是张助咳了咳,清了清嗓子,说:“梁扬,你吞掉的那些钱现在在哪里?”
“在我账户上,都在,我一分钱都没花,张助,求你了,帮帮忙,我真的不想坐牢。”梁扬腿都软了,他求贺川没用,就想求张助,让张助跟贺川说一说,也许张助说花就有用了。
梁扬说:“贺总,我真的知道错了,只要您放过我这一次,以后您要我做什么我都乖乖听话,我绝对乖乖照办,绝对不会食言!”
梁扬再三保证,但他的保证在贺川看来都是没用的。
张助都不信他的保证。
张助全程看到了梁扬的闹剧,从一开始的镇定无比,到现在的毫无形象下跪恳求贺川不要报警,还真的挺可笑的。
贺川说:“你说什么,说大声点。”
“贺总,我说我可以保证,我绝对会乖乖听话!我发誓,我说真的!我一定会乖乖听话,贺总,求你了,求求你了!”
梁扬真就跪下来了,他现在毫无尊严,直接跪下来,只要贺川放过他,他做什么都愿意!
但是一天下来,贺川就没理会,他也就直接说了:“晚了。”
“贺总……”
贺川掐灭最后一根烟,笑了出来,说:“你就算跪下来,我也没打算放过你。”
贺川弯腰蹲下来,说:“你的保证没什么用,你直接进去坐牢比嘴巴上说的管用。”
“不,贺总,你不能这样,我可以发誓我不会再去骚扰程回,你叫我做什么都行,我毫无怨言,就是贺总你不要这样子对我,不要让我坐牢,求求你了,我发誓!”
梁扬发了一下午的誓,但都没用,贺川听都没听,一点都不在意。
贺川说着就起身要走,他吩咐接下来的事都让张助处理,张助毕恭毕敬说好,目送贺川离开办公室。
而梁扬看贺川走了,就立刻求张助,他自认为跟张助还算熟悉,觉得张助肯定是站在他这边的,当然会帮帮他,现在贺川不在,那就是张助说了算。
梁扬又抱着张助的裤腿在那恳求他,张助没理会,笑了笑,说:“你求我没用,刚才贺总也说了,贺总没打算放过你。”
看到梁扬的张助算是明白了,原来如此,他们就是一起算计好的,就是说什么都不会放过他就是了。
这事算得清清楚楚明明表白,贺川既然抓住了他的把柄,就不会让他好过。
梁扬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开始砸办公室的东西,并且一边叫嚷说:“我、我都说了我不会再去骚扰程回了,为什么就还不肯放过我!”
张助就看着他在那闹腾,也没拦着,他越是闹腾越好。
“我知道了,肯定是你们一开始就在算计我!就是你们!你们心机可真深啊,居然一开始就在算计我,挖好坑等着我跳!我要报警,我要告诉警察,我要告你们!”
梁扬开始气急败坏了,他虽然反应过来这就是个坑,但为时已晚,他都跳进坑里了,这会反应过来都太迟了,没用了,他这会怒火都发不出来,恼火得不行。
他这会全部都发泄在张助身上,但是张助都没理会他,张助什么人没遇到过,这个梁扬开始耍无赖了,他都见过,无所谓他发疯,他爱怎么砸就怎么砸,等会一起全部算账这笔帐。
很快警察就来了。
梁扬看到警察更激动了,他死死盯着张助,说:“你们来真的?!你们居然来真的?!”
“那确实是真的。”
“你他妈算计我是吧,是程回跟贺川告状是吧,都是那个贱女人害我!那个贱女人!”
“你抓紧时间骂,等会到警察局就没听你骂了。”张助冷冷说了句。
梁扬上前立刻抓住张助的衣领,恶狠狠盯着他,说:“你他妈这条走狗,傻逼东西,你居然敢害我,跟那种女人一起害我!”
张助说:“我没害你,也不是我让你贪钱,是你自己做的,这些事,都是你自己禽兽做的,不是么?这可都是你自己做的,跟我没关系。别赖在我身上。”
“就是你害的,就是你!姓张的,你跟贺川就是一伙的,还有程回那贱女人!”
张助说:“还好贺总走了,这话要是被他听见,你更遭殃,明白吗?”
警察这会近了办公室,问了谁是梁扬,张助伸出食指指了指揪着他衣领的人说:“这位。”
“那你是报的警?”
“嗯。”
梁扬满目幽怨盯着张助,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自己居然会栽在张助这里!从一开始张助就在算计他,这一切都是阴谋,可他太蠢了,没有料到这个阴谋,就被扼杀了,他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改变不了现状!
梁扬就算闹得再大还是被警察抓走了。
梁扬一脸的不甘心,张助害补了一句:“再不甘心也要配合警方调查,好好配合,争取宽大处理。”
说完张助还朝他挥了挥手,目送他被警察架着离开。
做完这些,张助给贺川打了电话,跟他说了两梁扬已经被警察带走的事。
贺川摁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处理了梁扬,贺川心情也没多好,更没回去跟程回说,这都不用说,她不用知道这么多事,只需要开开心心就行。
贺川要的就是程回无忧无虑,不需要想那么多。
第七百五十九章
晚上贺川回去之后,程回看到他回来,很明显震惊了一下,还上上下下打量他,确认他平安无事,这才沉下心来,对他笑了笑,说:“吃饭了吗?”
“没有,我回来晚了?”
“也没有,我们还没吃饭,快去洗手,我们吃饭了。”
“好。”
贺川下意识摸了摸她的脸颊,动作轻柔,但他没洗手,立刻遭到程回的嫌弃,她的小脸都皱成一团,很嫌弃说:“你干嘛,没吸收还摸我脸,好脏。”
贺川笑,没说什么,乖乖听她的话去洗手,然后吃饭。
其实看到贺川回家来,程回一整天不安的心这才稍微平复下来,吃饭的时候,她难得主动给贺川的碗里夹菜,平时她很少给贺川夹菜的,都是贺川照顾她,她今晚难得主动,这让贺川感觉有些错愕,程回就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嘟囔了句:“看什么看,快吃饭。”
倒是程父说了句:“你不要对他那么凶。”
“我哪里凶了。”
“不是我说你,回回,你最近实在有点凶。”
程回努嘴,说:“我不承认,肯定不是我凶。”
程父无奈笑了笑,还能说什么。
吃完饭,程回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开始咳嗽,她咳嗽得很厉害,贺川听到她的咳嗽就走过来就问她怎么了。
程回哟啊头,说:“没事,可能是呛到了。”
“嗯?”
“干嘛呀,不相信我啊,我真没事。”程回躲开他的视线,说着就往楼上走,贺川跟了上来,小贺翻有程父和阿姨照顾,不需要他跟程回操心,而且程回最近状态的确不太好,需要他格外关心照顾。
程回回到房间就在整理床铺,家里有阿姨,不需要她做太多家务,加上她之前生病,贺川担心她的身体情况,虽然现状好了很多,但她做不了太琐碎的家务活。
贺川看她忙碌,走了过去,从后边搂住她的腰,说:“不开心了?是因为我早上太早出去了?”
“不是啊,不是这个意思。”
“可你在生气,不开心,是不是我那里了做错了?嗯?”
“我没生气,我怎么会生气,你不要乱说。”
“你真没生气?”贺川有经验,而且对她的情绪有了了解,并且很敏感,她说没有不高兴的时候就是不高兴的,他看得出来,而且很明显。
程回重重叹了口气,说:“我真没生气,我只是有点心情低落,你不用管我,我自己能够调整。”
程回不需要他哄的,不是每次不高兴都能让他来哄,她其实是可以自己调节的,也不想贺川那么累,每次都要哄她开心,她现在已经很开心了,她也比很多人幸运了其实,她自己很清楚。
更重要的是,她今天不开心只是因为她自己的情绪没有调节过来,其实没什么事,就是她自己的问题。
贺川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一软,更用力将她抱在怀里,宽厚的手掌拖住她的腰,他说:“跟我说说不好吗?”
“不好。”
“回回……”
贺川舔了舔嘴唇,心里此时此刻在想要怎么哄她才好,虽然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他反思这几天是不是哪里没做好,但想来想去也只有今天了,他早上出去得早,而且回复消息还不及时,所以出现了问题。
第七百六十章
贺川都到这个年纪了,还真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这么抓心挠肺,程回除外。
也只有程回能让他变成这样子。
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程回去洗澡,贺川也跟着进浴室。
程回瞪他一眼,说:“你干嘛还跟着我。”
“你还在生气,我这不是得想办法哄哄你么。”
“不用哄我,没事哦。”但贺川听她说没事,他越觉得有事。
尤其是之前还因为二胎的时候搞得他们俩又小小别扭了一回。
提起二胎的事,这不是什么小事,是大问题。
之前贺川早就想清楚了,不打算要第二个孩子,他首先是把程回的身体考虑在内,这是大事,要是程回心里不高兴了,贺川也不会好过。
贺川还是想先哄好她,不想让她继续生气,他想看她开心一点,而不是心情这么差。
她之前也有过抑郁症的,贺川很怕她抑郁症,倒也不是说他就怕她抑郁症复发,只是绝对这种事可以不发生的,她可以好好休息,最好是不要出现这种情况。
贺川哄程回也有一套,脸皮厚,加上嘴巴甜,就哄着她,要不然再做一次,让她没力气生气。
但这次俨然是不行了。
程回对于他的厚脸皮,她比有点心累,说:“不用哄我,我真的没事,贺川,你也很累了,早点休息。”
她这会太乖巧了,这让贺川有了不踢啊好的预感,贺川不想她这么懂事,他希望她还是开心一点,不要这么不开心。
洗完澡出来,程回头发湿漉漉的,她拿了毛巾在擦头发,贺川也跟着出来,刚在浴室里他还想用特殊办法哄下她,她不要,眼神微冷,拒绝了。
贺川这会出来就帮她擦头发,她声音很低,说:“贺川,我真没事,你不要在意啦。”
“我想你开心点。”贺川声音也是很低沉,像是蛊惑她,他拿开了毛巾,俯身靠近她的耳边,说完,就咬了下她耳朵,程回是很敏感的,往后躲了躲,没说话,但是很明显心不在焉。
刚在浴室她很抗拒,现在不抗拒了。
贺川吻她的肩胛骨,吻她的唇,眼神温柔,眼里也只有她,房间内的灯光是暖橘色的,温柔得不行,她眼神迷离,抬头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他瞳孔颜色透着无限的温柔,她闭上眼睛,抬头吻住他的唇,既然拒绝不了,那就接受。
程回是半梦半醒之间醒了过来,听到贺川在她耳边问道:“回回,我是哪里做的不好,你今天怎么了,这么不高兴。”
程回这才说:“担心你,我发现,我对你的事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你有多忙,也不知道忙什么,我也帮不上你,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她想到这里,心里就很有压力,也很难受,她真的说不出来的难受。
她很想帮到贺川,而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就只能瞎担心。
看看今天,不就是这样吗?她不就是这样吗,一直在家里,什么都做不了。
她从小到大学习成绩就一般,到了高中那会,就很差了,程父都不指望她能做出什么一番大事业出来,就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就行,看看程究,程究那么厉害,但她做妹妹的却不行了。
现在问题就来了,程回搞不清楚贺川的事,所以她感觉真的很疲惫,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目前也只能在家里安安静静待着了。
贺川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一天都这么低落,原来事因为这事,他无可奈何笑笑,但心里很暖,因为程回很关心他,也就说明他在程回心里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贺川心里踏实了,比起之前,他踏实了很多,他把人搂在怀里温柔的说:“回回,你不要这样想,你什么都不做都行,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心甘情愿的,心里有我,我很高兴。”
以前贺川不喜欢跟程回说那么多,而事直接用行动表示,现在他更喜欢表达出来,跟程回说,这能让程回第一时间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至于程回说自己感觉帮不到他,他不需要她做什么,真的,只要她愿意留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这比什么都要重要。
程回跟他的想法回不一样,这也是正常的。
可是在程回看来却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
她也想努力一点,能够帮到他,而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程回主动再次吻住他的唇角,她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看着她,说:“贺川,我很想能帮到你的,我不想自己那么被动,什么都帮不上你,不能替你分担,我还给你找麻烦,你看看,我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贺川赶紧解释说:“没有,你已经很厉害了,回回,你是我活着的唯一支撑,知道吗?要是没有你,就没有我。”
这么多年下来,程回其实早就感觉到了。
可能在别人看来,贺川之前对她的态度实在太过偏执,而且有短时间也确实很狠的。
程回当初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贺川对她那么狠,也就这会才能过明白。
没人教贺川如何正常爱一个人,他小时候那种生活环境,他肯定会受到影响,所以在跟程回相处上来说,他剑走偏锋也是可以理解。
以前年纪小,她不懂,现在什么都明白了,也能理解贺川的难处,以及他以前的不幸。
程回自己也有问题,她不否认,她的问题也很大。
她的反思其实都有点晚了,她要是早点醒悟,也不会这样。
所以她现在多多少少有点内疚。
听到贺川说的话,她心里更难受了,说:“贺川,可是我想帮帮你,我不想什么都做不了,我就是想帮你,尽自己所能,不想自己这么没用。”
第七百六十一章
贺川忍俊不禁,他笑得眼尾有一丝丝的皱纹,眼神有了更多的温柔,程回说了出来之后,他理解程回的心情,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不高兴。
程回看贺川没说话,她也没再说话,沉默以对。
程回现在心里压力很大,也狠敏感,她自己其实也知道自己的压力是哪里来的,一方面是自己,一方面是对现状的无奈,她不想什么都做不好,所以就很不安。
贺川能明白她的压力来自哪里,他也觉得应该跟她做一下沟通,起码不要再胡思乱想。
贺川刚想说话,程回就捂住他的唇,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也知道你不在意这些,道理我都懂,但是贺川,我还是不想拖你后腿。”
“辛辛姐那么厉害,虽然她也在家照顾孩子,支持我哥工作,但是你看看我,好像都没有一技之长,仗着我哥,还有父母宠着,小时候就是小霸王,现状长大了,也没什么用处。”
贺川摇头,不是她说的这样。
他把人抱在怀里,柔声说:“我真的不需要你这么辛苦,回回,你只要开开心心就行,我做这么多,也都是为了你。”
“你跟辛甘不一样,也不用你跟谁比较,你是你,独一无二的你,回回。”
程回哆哆嗦嗦的:“可我……”
“回回,只要你在,比什么都重要,我说真的,没必要骗你,真不骗你。”
贺川再三解释,可程回还是没能听进去,她还是觉得自己有很大的问题,只会给贺川拖后腿,她帮不到贺川什么,她很没用,真的很没用。
贺川感觉她是陷入了纠结里面,情绪有点问题。
于是贺川想明天带她出去转转,散散心,玩几天也行,起码不要闷在房子里。
而且他这段时间确实有点忙,没顾上她。
他也的确需要跟她单独相处,待她散散心,分一下神,这样对她才好。
可程回不想出门,她没有出门的意愿,她也不想出门。
贺川是红了很久,她才答应跟他出去兜兜风,明天也不带小贺翻,贺川请程父帮忙再带一天。
程回也不知道去哪里,她戴了帽子戴了眼镜,里三层外三层,天气虽然冷,但也没冷到这个地步上,她彻底把自己裹起来了,严严实实的。
就露出一双眼睛,她那副眼镜,也不知道从哪里扒拉出来的,贺川以前都没见过。
贺川还想说什么来着,也忘了,看到她这身打扮,面上有点无可奈何,但又不能泼她冷水,她好不容易才答应出来的。
贺川也没说去哪里玩,他来开车,开了一段时间,上了高速,看方向好像是出城的,程回这才说:“要去哪里?”
“到了就知道了。”
“……”
程回心里还想说他怎么还卖起了关子,她又叹了口气,说:“到底是要去哪里,你跟我说了呗,好不好?”
“这么好奇?”
“嗯,好奇。”程回其实不好奇,她对出门玩是没什么兴致的,她宁可在家里躺着,就已经是很疲惫了,所以不想出去折腾,没什么意思。
但是贺川不让,贺川非得带她出来转转,散散心。
案子的事,现在有警方那边调查,但程回想到这案子,还是会有点担心,她还是怕万一找不到阿姨怎么办,而且过去也有一段时间了,警方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她很担心万一找不到怎么办。
程回要担心的事太多了,她自己都快顾不过来了。
但贺川没她这么着急,他心里有数。
程回就很焦虑,没有他的那个本事,所以很不安,又不敢看新闻,又想看,她自己都说不出来了。
车大概开了四五个小时,程回怕贺川太累了,就说要不要她来开,贺川说不用,他来开就行。
程回有点担心了,说:“贺川,你看看,你连车都不愿意给我开,你还是把我当成了小孩子,是吗?”
她真的不小了,她不喜欢贺川总是这样,把她当成了小孩子。
但贺川觉得对她好就是事无巨细照顾她,不用她操心所有事,这也是他作为男人能为自己心爱女人做的所有事。
但程回却认为这个观点有问题,她需要的是两个发分担,而不是贺川倾尽所有。
程回心里也清楚一时之间可能很难扭转贺川的观念。
贺川的出发点肯定是为了她好,她也清楚,但她也想自己努力一下,就想能够可以跟贺川平起平坐那种身份。
但是现在好像是不太可能了。
又开了一个小时车程,终于到了目的地。
就是一般的景区。
这会风大,风吹了过来,程回冷得直哆嗦。
贺川拿了外套给她披上,说:“我知道人多的地方你都不愿意去,拿就来这散散心,走走,这边人少,清静。”
“嗯。”程回确实不想去人多的地方,这儿环境清幽,人也少,来这也不错。
她的确需要清静清静。
贺川特地陪她一天散散心,到处走走。
玩了一天,程回也没管那么多,她感觉到了贺川的好意,就乖乖的,暂时不去想那么多的事。
贺川的好意,她不能辜负他的好意,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两个人走了一段山路,程回出了点汗,稍微有点黏糊,但还好,她还能撑,也没什么关系,又走了一段气喘吁吁的,贺川就跟说停下来休息一会。
程回点点头,说好。
周围都是树,游客不多,山上景色优美,加上确实是人少,没多少人。
她舒服自在了很多,也没那么疲惫了。
坐在台阶上歇会,贺川拿了矿泉水给她喝,她喝了口,说:“你跟我出来玩真没关系吗?”
“没关系。”
“公司事不多吗?”
“还行。”
第七百六十二章
贺川轻描淡写说道,其实没什么关系,他很淡定,陪她出来玩也没什么关系,何况没什么比她更重要的事。
程回还是很关心他,听他这么说,她不是很相信的,想了想,说:“你真的不忙吗?”
“不忙,陪你的时间还是有的。”
“那案子的事……”
贺川吻了吻她的唇,帮她擦了擦她额头的薄汗,程回抬起头看了看,说:“你干嘛又吻我,不嫌脏吗?”
“不嫌弃,你也不脏,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你别说这些好听话。”
贺川摸了摸她的头发,握着她的手,十指纠缠,她的手很软,也很细,白白的,皮肤很好,她在家也不需要做什么家务,她的手保养得不错,贺川捏了捏她的手指,温柔的说:“这不是因为是你么。”
程回努了努嘴,说:“好了,我没事了,继续走吧,等会天都要黑了。今天是不是要在这过夜了?”
“不在山上,在山下,明天再回去。”贺川都安排好了,难得出来一趟,那就先玩几天,放松几天。
程回开始想小贺翻了,她都想回家了。
但出来都出来了,就算了,玩几天再回去。
贺川和程回出来玩了,在家的程父又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他接了,又听到了唐怀怀的声音,他有点无奈,说:“你有什么事吗?”
“我怎么可能没事,肯定事有事才来找你。”
唐怀怀这个点忽然来找程父,肯定是有事,即便之前闹得不太愉快,她甚至还污蔑程父侵占她,但这不妨碍她再来找程父。
在唐怀怀看来,程父永远欠她,就冲这一点,她就永远能让程父不得安宁。
但是程父已经不是很想管唐怀怀了,这么多年,他已经是该做的都做了,但是唐怀怀和唐阙根本不在意,他也没办法,就算真把程家掏空,唐怀怀和唐阙也不会说一句谢谢,算了,程父不想再这样下去,也不会在帮忙就是了。
程父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我还有点事,先不说了。”程父语气淡淡的,没什么好跟唐怀怀说的,就想把电话挂断了,但是唐怀怀立刻说:“程叔叔,你急什么,你怕我了?不是吧,我什么都没做,你怕我做什么,你都还不知道我找你什么事,你怕我干什么?”
“唐怀怀,你到底要说什么?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
“所以程叔叔你不要着急呀,我这不是在说么,你不要紧张。”唐怀怀笑得阴恻恻的,她现在做的所有事都事故意为之的,何况她现在的日子这么差,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程父消停的。
之前程回和贺川刚办了婚礼,虽然没有大肆铺张举办,但唐怀怀还是知道的,她也看到了网上流露出来的几张婚礼现场照片,让她很意外,她还意外贺川会搞得很隆重,但是没有,这不太符合贺川的性格啊,他怎么会不搞那么隆重呢。
“你到底有什么事,有事直接说。”程父态度严肃起来,他就算再心软,也不能在让唐怀怀伤害程回了,但如果唐怀怀真遇到了什么困难,需要帮助,他还是会考虑一下帮忙,毕竟事故人之女。
这么多年了,程父还是没办法忘记,所以才这么担心。
唐怀怀说:“程叔叔,你态度这么差么?怎么了这是,以前你都不会这样,事因为我之前污蔑你侵犯了我?这也事您逼我的不是么,可不能都怪我,是不是。”
唐怀怀还推脱,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反而都是程父的错,要是程父当初没有连累她父亲,她父亲不会死,她也不会变成这样。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无法走出来,无法冷静对待,她真的恨不得姓程的一家子都死掉。
但是目前来看,那是不太可能的。
唐怀怀说:“程叔叔,我弟弟现在生病,是被贺川害的,贺川前不久害跑到医院来要带走我弟弟,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居心用意,他是帮您出气呢还是干什么,现在我弟弟情况变差了,我要报警告贺川,都是因为他,我弟弟本来情况挺好的,现在又出问题了。”
程父拧着眉头,有了不好的预感,说:“你说什么?贺川找过你们?不会,他不是那种人,他是什么性格的人,我心里有数,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唐怀怀说:“我当然知道您会这样说,毕竟他是您的女婿,您最满意的女婿,又怎么会相信我说的话,我知道呢,您要是不相信,而已来医院看监控,我这有的是监控,都是他威胁我跟我弟弟的话。”
“现在什么年代了,他还这样威胁我,真以为自己这么厉害,程叔叔,别说我事先不给你们机会,只要他愿意公开向我道歉,我还能考虑这件事不再计较。”唐怀怀冷冷道,她胸有成竹,非常自信,她就不信了,她拿捏不住程父还有贺川。
贺川也许更难一点,但是程父这,她非常有自信心。
她就不信了,她玩不过程父。
程父拧着灭头,俨然是不相信这事的,他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贺川是什么人,我相信,他不会做这种事。”
他相信贺川,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他能明白贺川是什么样的人,而且他对程回的态度,程父也是能理解的,知道这是什么事。
唐怀怀猜到了程父的态度,而她这次的目的也很明确,倒不是直接威胁程父,而是搅乱程父,让他对贺川起疑心,至于报警,她的确是要报警的,与其这么被动等警察查过来,不如她直接出击,最好搞大一点,而且把局面搞得越是混乱,对她越是有利。
第七百六十三章
上次贺川到医院来的事,也就可以拿出来做文章了。
程父不知道那么多的事,更不知道贺川找过唐怀怀,他虽然相信贺川,但这事也不是开玩笑的,何况唐怀怀还说报警。
程父左思右想,说:“如果真的事贺川做错了,你要是绝对报警的话,那就报警吧,但这不代表我不相信贺川,而是相信他,那你就报警去吧。”
“你搞真的?!你确定要我报警?!你就不怕所有人都知道贺川做的那些肮脏事吗?”
程父坚定道:“贺川是什么人,我还是相信的,他的心肠不坏,人也好,他不会做出什么事来。我相信他。”
唐怀怀冷冷笑了,说:“程叔叔,你说这话可真好笑,搞得好像所有人都再污蔑贺川似的,我太闲了是吗?天天想办法对付他?”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去接,我的意思是,贺川是什么人,我心里有数,我相信他不会做这些事。我也清楚,我说什么话你也不会相信,孩子,你不相信的话,我也只能让你去报警,就让警察调查清楚。”
“不知道贺川听到会事射门感受,他的岳父居然要报警害他,他知道吗?程叔叔,你说他要是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我还是那句话,我相信他。”
“……”
唐怀怀气得直接挂断了电话,这会警察也在虎视眈眈,她本来想要直接报警,这样能够混淆视听,但真正要报警的那一刻,她又迟疑了,确定要这样做吗?虽然她让阿姨藏起来藏得很好,警察一时半会找不到人,但是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必须得赶紧想办法处理掉这事。
她唯一想到的就是报警混淆视听了。
除此之外,暂时没有其他办法。
唐怀怀想了想,还是决定报警了。
她报了警,去了警察局做了笔录,没什么问题之后,就回去了。
警察那边怎么调查,她不清楚,只要留个记录在就ixng了,她可不管了,没其他事了。
而这天唐怀怀回到医院,唐阙醒了,状态可以,认出了她,跟她说了会话,聊了下天,唐怀怀就让他赶紧睡觉继续休息。
唐阙却不要,说:“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姐姐。”
“再说吧,你现在身体还没好,不出院,不是都说好了吗,你怎么这么着急?”
“我想出院,不想在医院待了,姐,我知道你事为了我好,但是现在我想回家,不想再这里待了。”唐阙想到这里的收费,他就一刻都不愿意在这里待。
之前他就跟唐怀怀说过了。
但唐怀怀没理会,甚至说:“你乖乖在这治疗,不管花多少钱,我都会治好你,我说真的,你不要想那么多,好不好?”
唐怀怀跟哄小孩子一样哄着他,但唐阙听不进去,他有点烦躁了,很难受,说:“姐,你明明也答应过我,可是你为什么不听?”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是我也是为了你好,我说的是真的,你不要想那么多,好不好,唐阙,你乖乖听我的安排。姐姐最近很忙,你乖乖在医院里,我才能放心,你知道吗?”
“……”唐阙一脸复杂看着唐怀怀,他似乎在思考她说的话,他的本意就是不想给她添麻烦,但是现在他一直给她添麻烦。
“你乖乖的,说好了,不要再乱想了。”
唐阙又想起了什么,说:“姐,你是不是去见过程回?”
“我没有啊,怎么了。”
“她过得好吗?”
“……”
唐怀怀似笑非笑:“你为什么还要关心她,你有这功夫,不如直接多关心自己。”
第七百六十四章
唐阙感觉到了自己很没用,他只能给拖她的后腿,一点都帮不上忙,唐怀怀为了他的事,付出了很多很多,他心里比谁都要清楚。
现在出现这么多的问题,他还是帮不上唐怀怀,他还是在拖后腿,还是在给唐怀怀找麻烦,他想出院,也是想减轻唐怀怀的负担。
但是唐怀怀说什么都不让他出院。
唐阙兴致缺缺的模样,冷冷道:“我还是想要出院。”
“不行,说了很多次了,你现在的情况还不能出院,我答应你,只要你乖乖继续配合治疗,等你身体好了,医生说可以出院了,那我就带你出院。”
“不,我现在就要出院,姐,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是这里我呆不下去,我不想再这里待,姐,我现在的情况真的还好,我可以出院了。”
唐阙坚持要出院,唐怀怀看他坚定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难受,为什么他就是不能理解他呢,都说了不能出院。
“你听我的,现在还不能出院,你不要着急,再住一段时间,等你的病彻底好了,咱们就出院。”唐怀怀是想尽办法哄着他,要他打消出院这个念头,但唐阙并没有听进去,他就说什么都离开。
唐阙忍不住提高了嗓音,说:“姐,我不想你再去用身体还钱来帮我治疗。”
唐阙也不愿意说出这种话,但他还是说了出来,这对唐怀怀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刺激。
唐怀怀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他不是么,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她?!
“姐,我什么都知道,我也知道你为了我牺牲了多少,但是我已经厌倦了,姐,这样子我宁可不接受治疗。”
唐怀怀的好心情又因为他这句话搅乱了,说:“你说这些故意要我不高兴?唐阙,你要是真担心我,就不要说这些话,你就应该乖乖接受治疗。别再想出院的事。”
唐阙抿着唇,脸色很难看,他半晌没有说话,沉默看着唐怀怀。
唐怀怀捏了捏太阳穴,头疼得厉害,说:“你要是真想为了我好,不想我那么累,你就老实一点,乖乖听话,不要想那么多,只要你好,我才是最高兴的。”
唐阙依旧是沉默。
唐怀怀的手机这会响了,她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顿了一下,没说话,抬头又看唐阙,说:“你先休息,我这还有点事,唐阙,我得跟你说一句,你要是真担心我,就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乖乖治疗。”
唐阙并不想治疗,他只想离开,这样唐怀怀才不用继续在他身上耗费那些精力。
唐怀怀拿着手机走了出去,走到没人的地方,她这才接听了电话,语气非常冷淡,说:“哟,有什么事?”
“唐怀怀,你这个贱人,你把钱都还给我!”
此时打电话找她的这个人正是她的金主,就是那个老男人,又老又丑却又喜欢出轨的老男人。
唐怀怀笑着说:“我哪里有钱,这不是你送给我的么,那些钱,我全部都花完了呢。”
“这么多钱你怎么可能在很短时间内花完?!我不管你,你赶紧把钱还给我,不然我跟你没完!”老男人最近公司不景气,资金出现了问题,现在他家里老婆知道了他养女人的事,跟他吵得不可开交,要他把钱要回来,但这给出去的钱可不那么好弄回来,但老男人也不甘心把钱都给唐怀怀,让她潇洒快活。
唐怀怀说:“我没钱,我哪里有钱,我什么钱都没有。”
“你他妈的,唐怀怀,你最好老实一点,赶紧把钱吐出来还给我!”
“我说了,没钱。”唐怀怀怎么可能把那些钱给吐出来,想都不要想,这是不可能的。
唐怀怀也不跟老男人废话,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老男人听到忙音气急败坏再拨打过去,但直接被挂断了,唐怀怀再也不接他的电话了。
这让老男人更加怒火中烧,真恨不得撕碎了唐怀怀的脸。
唐怀怀倒是开心极了,这钱呢,她说什么都不会吐出去的,想要她吐出去,简直是痴人说梦,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吐的。
唐怀怀转而又担心起了唐阙,找医生说了唐阙的情况,要医生护士多帮忙找照顾,不要让唐阙离开病房,交代完了事后,唐怀怀这才离开医院。
她刚上车,就看到后视镜有可疑的身影。
唐怀怀拧着眉不动声色观察了一会,的确发现了自己被跟踪了。
她立刻怀疑到贺川头上,是不是贺川的人,她想了想,开车离开。
开了一段时间,果然有辆车一直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似乎怕她发现,还拉远了一段距离,但很快又跟了上来,唐怀怀拧着眉头,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会不会真的是贺川的人。
如果是贺川的人,那就说明他怀疑到她头上来是么?
唐怀怀勾起一抹冷笑,她倒是不怕被怀疑,反正无所谓,只要警察查不到她头上就行了,一个贺川而已,她也没那么害怕。
……
张助理这几天一直在调查唐怀怀的社交圈子,把她的事查得一干二净,还找了人跟踪唐怀怀。
现在案子没有进展,警察那边没有消息,张助理其实猜到有可能是唐怀怀干的,她的嫌疑是最大。
张助的怀疑也是合理的。
他就是怀疑,但没有证据,所以只能先找人跟踪唐怀怀。
但没想到很快就被唐怀怀发现了,并且甩掉了。
第七百六十五章
张助骂又不能骂,挂了电话只能说了句怎么这么废物。
张助就把自己查到的情况跟贺川说,但贺川这会不在公司,他就给贺川打电话,但是打了几通都没有人接,他想了想,就给程回打电话。
程回接了,听起来声音却有几分的沙哑,说:“张助,怎么了?”
“程小姐,老板在吗?我有急事找老板,刚给老板打电话但是没打通。”
程回立刻明白了,说:“那你等下,我把手机给贺川。”
很快,贺川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说:“什么事?”
贺川没避开程回,程回却想走,既然聊的是公事,她最好还是别偷听了,她刚转身就要走,但是下一秒,腰就被贺川搂住,他把人直接抱在怀里,还柔声对她说:“别走。”
张助说:“那贺总,我说了?”
“恩,你说。”贺川这意思就是不介意程回在旁边听,程回说的话其实也有道理,她想要变得强大一点,那就让她知道好了,这些事,对于她来说,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之前贺川怕她受伤,也不想她操心这么多,现在就让她知道好了。
“唐怀怀的弟弟唐阙现在在医院治病,那医药费是一个大头,据我查到的消息,唐怀怀没有收入,本应该是承担不起这笔昂贵的医药费。”
唐家早就没落了,唐怀怀父亲留下那些钱早就没了,唐阙以前上学治病也是要花钱的,早就没了,但是现在唐怀怀还是有钱治他的病,那这钱是哪里来的?
张助就是沿着这个线索去查的。
他也终于查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
他查到了唐怀怀是傍大款跟有钱的男人睡得来的。
最近一个跟唐怀怀来的很频繁的那个男人,是本市做药材生意的一个老总,唐怀怀就是搭上他,才有钱。
张助说:“本来这很正常,但是前不久唐怀怀又收到这个老总给的一笔巨款,几乎是掏空了家底给的,现在那老总家里不太平,估计想找唐怀怀要回这笔钱。”
“恩,继续说。”
张助不敢吃一继续说:“唐怀怀就是用这笔钱给唐阙治疗,以及收买了阿姨。那阿姨跟唐怀怀的账户我都托关系查过了,有资金来往。”
估计警察也有查到,但还没有公开,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们也不知道。
而张助现在查的是自己知道的事,他能查到,那警察也是可以的。
但这还没结束,张助继续说:“问题就来了,这个老总是有一定关系门路的,他还介绍了一个身居要位的大佬给唐怀怀认识。”
张助为了查这些事可费了不少功夫。
贺川嗯了一声,说:“知道了。”
他也没多说什么,心里有数,也百分百肯定了是唐怀怀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但是程回不知道,程回听得云里雾里的,她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只是听张助说唐怀怀的事,难道起火是跟唐怀怀有关系?
程回下意识看贺川,贺川低头看她,他俯身下来,搂着她腰的手掌紧紧贴着她的腰,她还想说什么来着,贺川却低下头来吻了吻她的唇,说:“累不累?”
程回摇头,说:“不累。”
贺川笑了笑,说:“不累就行。”
贺川说着也挂了电话,抬头看这个天色,马上要天黑了,得下山了,然后找酒店住,吃东西,爬了一下午山了,也该累了。
程回想了想,一边走一边问他:“张助刚说的那些事,是不是……”
“是什么?”
“火,是唐怀怀收买了阿姨放的?”
贺川嗯了一声。
程回说意外也不意外,她只是没想到唐怀怀这么厌恶她,居然还狠心下了杀手。
放火杀人,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人命关天。
唐怀怀也不是叶定那种手段极其残忍的恶魔,她怎么会做出做出这种事来?
程回真的觉得难以置信,不敢相信这真的跟唐怀怀有关系。
但说不意外,那是因为唐怀怀确实也有可能做得出来。
程回心里感觉被千万只蚂蚁密密麻麻啃噬,她挺不是滋味的,好像所有人都想她死。
她虽然不是特别好的人,心肠偶尔也很硬,也不是很善良,但她也没做什么坏事,为什么都要跟她过不去?
叶定是这样,唐怀怀是,就连温凉也是。
她拧着眉头,陷入了惆怅的情绪里,一时之间,难以自拔。
她的步伐也越来越慢,感觉脚踝似乎又在痛了,她干脆蹲了下来,坐在台阶上。
贺川感觉到她停了下来,回头一看,她蹲坐在台阶上,一只手揉着脚踝,有点难受的样子。
贺川立刻上前,在她跟前蹲下,说:“怎么了?脚不舒服?我看看。”
他一脸紧张,伸手握住她的脚踝,脱了她的鞋子,她的脚踝那好像被鞋子磨红了。
她在家待太久了,没怎么出门,这是双新鞋子,有点磨脚是在所难免的,贺川舒服了,看着她的脚踝处,吹了吹,说:“我背你。”
他几乎没有一丝丝的犹豫,直接说了背她。
程回却低着头,说:“不用了,歇一会,我自己能走。”
第七百六十六章
贺川听得出来她情绪不太对,追问道:“回回,不高兴了?”
程回长长叹了口气,说:“没有,不是。”
“那怎么了,情绪不太对。”
程回这才笑了下,说:“没事,就是有件事不太懂,怎么感觉好像我是被针对的,他们都想我死,好像我死了就能解决一切的事。”
叶定是这样,唐怀怀现在也是。
她开始陷入自我怀疑了,到底是哪里出的问题,她也没做什么坏事,为什么都在报复她。
还是说这都是她的报应?
都怪以前过得太顺利了,所以现在报应全部都来了?
程回捏了捏手臂,感觉到疼痛了,这不是在做梦,那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不是她要的,她没想得罪谁,也不想再经历这么多的危险,她只是想平平静静下来,过自己的生活。
贺川捏了捏她的手心,她的手很冷,手指也在抖,抖得很厉害,他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更用力握住她的手是,说:“怎么了,手抖得这么厉害?”
程回摇头,她还在说没事,但抖得这么厉害,可不是没事的意思,他赶紧把人搂在怀里,轻声安抚着。
“别想那些不高兴的事,回回,别想了,我不是在么,你想我就好了,就想我一个人。”
程回喃喃自语道:“我是个拖累,贺川,我只会给你们找麻烦。”
“这不是你的错,要错也是我,是我没处理好,都是我,他们要害你,不是你的错,知道吗?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你不要钻牛角尖,好不好?”
贺川放低姿态求着她了,他居然也会有一天束手无策,他真恨不得这些痛苦都由他自己来承担就好了,别再折磨程回了。
程回勉强露出笑意来,说:“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没钻牛角尖,就是也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感觉我没做什么坏事,虽然也没什么用,但我想不懂,为什么都要对付我,贺川,你说是不是我太招人恨了?”
这会有其他人下山,贺川不顾其他人,直接将她抱在怀里,紧紧搂着,说:“不是你的错,这都不是你的错,回回,我都知道的,我什么都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其实问题是在他身上。
他有问题,是他没处理好,也没照顾好她,这都是他当初做错了判断,才导致的一系列后果。
所以说到底其实都是他的错,真要死也是他先死,而不是程回承担这些事。
程回眼泪都要出来了,眼眶红红的,看着他,说:“对不起,我又影响到你的情绪了。”
“没事,没关系,回回,我愿意为你承担所有,我爱你,我的命都是你的。”贺川吻住她的眼睛,充满深情的眼睛只有她,她难受,他自然是最难受的那个。
程回现在是这个世界上,是他唯一唯一的牵挂。
程回扯着嘴角想笑,可笑不出来,表情苦涩得厉害,还控制不住流眼泪,“贺川,你说我们分开一段时间会不会好点?”
她知道说出这种话会让贺川非常难过,可目前她好像也没其他办法了,好像分开的话,他会更顺利一点,也不会影响到贺川,看看他以前多潇洒多自在,谁也伤不了他。
可是她跟他在一起后,受到她的影响,他好像很累,每次都要照顾她,本来他那么厉害的人,谁也伤不了他,可是因为她,总是受到影响。
她真的不想他再经受这些了。
所以分开一段时间会不会好点?
也许对彼此都是很好的。
程回也知道不该有这个想法,可她一时间也控制不住,好像分开她也能自在一点点,就算真遇到什么麻烦,也不会影响到他。
她喜欢的贺川曾经是那么傲,什么事都掌握在手里,自信坦然。
可是她好像影响到他了。
她现在陷入这个纠结里,无法自拔,彻底被这个念头给侵占了。
所以分开,对于她跟贺川来说也许是最好的。
程回想笑,不想哭的,但这会笑比哭都要难看。
贺川那双深邃的眼眸也泛红了,说:“不可以,回回,不能有这个想法。”
“可是贺川……我觉得这对我们来说都是好的,不是吗?”程回拧着眉头,“我以为我做了妈妈,就会成熟坚强起来,每个妈妈都那么厉害,可我还是没用,帮不上你任何忙,就连孩子都照顾不好,我还是成长得不够,我还是太依赖你们了。”
第七百六十七章
贺川也说不出来自己此时是什么感受,他张了张口,过了会,这才笑了,笑容却有几分僵硬,不走心,跟平时的笑容有很大的区别。
而程回心里也在打鼓点,她不知道做什么反应,该用什么表情对待他,她很心虚,也知道自己不该说这种话,可左思右想,她确实很没用,不是么?她是真的很没用。
这种念头一旦在心里生根发芽了,她就怎么都拔不出来,一直在心里凌饶,时不时的冒出来戳你一下,让你知道它的存在。
之前她也做过努力,可这么久了,还是觉得自己没用。
过了会她听到贺川说:“不行。”
他声音很冷淡,音调很沉,那两个字似乎是咬着牙根说出来,程回猜到他会这样说,他会是这种态度,她扯了扯衣襟,想自己别那么僵硬,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清秀,一如既往的僵硬。
“贺川……”她叫了叫他的名字,说:“可以商量一下吗?只是暂时分开,没有其他意思,我不是跟你离婚……”
她还是爱他的,就算她曾经一度否认过,她不爱他,恨他。
可她现在还是很爱他的,那种爱,早就成为她日常习惯了,就跟空气一样,她是不可能离开空气的。
但她需要空间成长,独立,而不是所有事都这么依赖贺川。
贺川还是那句话:“不行。”
程回还想努力,说:“我不是要跟你分手的意思,也不是以后都不见你,我就是想看看我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我的上限是什么。贺川,我们好好聊好不好,我是说真的,我明白你是什么心情,我没想要跟你分手。”
程回以为贺川拒绝是怕她要分手,但他哪里是要分手的意思,她没想要分手的意思。
贺川那双深邃黝黑的眼睛盯着她看,他非常直白,就是盯着不放,冷冷看着,说:“我的态度还是那样,不行。”
“贺川……”
贺川不再跟她说话,他也有脾气,他花了这么多努力让程回留在他身边,可她心里却始终没有他,想要离开就离开,那他算什么?
今天特地跟她出来,也是为了哄她开心,让她别那么难过,她却好,尽说些让他不高兴的话。
但贺川还是背她下山了,程回不要他背,他态度强硬,程回看着有点怕,就让他背了。
贺川体力比程回好太多了,加上又是男人,而且他心里这会有气,这一路也不知疲惫,直接背她下山了,下山那会,天都黑了,到了车里,贺川闷头开车去了市里找酒店住一晚,明天再回墉城。
全程下来,贺川都没跟她说话,一句话都没有。
程回也不知道说什么,她很心虚,知道他生气了,就算是傻子都知道他这是不高兴了。
程回也想哄哄他,但看他这么不高兴,她也不知道怎么哄了,犹豫了半晌,她还是主动上前搂住他的腰,轻声说:“别生气了,好不好。”
“没有生气。”贺川瓮声瓮气说了句。
但他没回头,身体挺得直直的,浑身上下都写着僵硬两个字,冷冰冰的,脸色也很难看,就差写上生人勿近,但是程回不是别人,她可以无视他的不高兴,搂着他的腰,她的脸贴着他的背,她有点可怜兮兮的样子,说:“贺川,我们可以聊聊的,可以坐下来慢慢聊。”
“聊什么?”贺川冷冷的,声音跟他的心情一样,冷淡得要死。
程回之前见识过他的冷淡,现在有点懵,心里也不太好受,但当她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就应该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见识了他的冷淡,她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愣在那了。
程回想了又想,说:“就是白天说的那事。”
“你还是不死心。”贺川冷不丁来了句,又急又快,他只有在遇到跟程回相关的事情上才会这么着急,而程回没有心的,明知道他的底线是什么,她还要触犯他的底线,不行,这绝对不允许。
程回更心虚了,她低了低头,更加沉默。
“不过确实,是我没照顾好你,唐怀怀这个麻烦也是我带给你的,温凉也是,她们是迁怒你,说到底,是我影响了你,你每次受伤,说起来都是我的错,我是问题的源头,你想远离我,这也正常,情有可原。”
贺川又笑,但笑不达眼底,说:“确实,我要是你,我也想走,我就是个大麻烦,你离开了我,才是真正安全的,我口口声声说什么保护好你,但都没做到,确实是我的问题,都是我的错。”
他这番话的意思就是把所有的问题源头都揽到自己头上来,唐怀怀和温凉的事,确实都是因为他引起的,要是当初他没招惹程回,唐怀怀和温凉也不会欺负到她头上去。
贺川自嘲一笑,原来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可程回不是这个意思,她不想这样说的,她真不是这个意思。
她咬着牙根,颤抖着声音说:“贺川,你不要这样说好不好?我求你了,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应该有这个想法,我只是觉得……”
“不用觉得,从一开始到现在,你还是想要离开我,我好像怎么都捂不热你的心,你真要走,我再怎么强求都无济于事。你的心已经不在我身上了。”贺川拿开她抱着自己的手,又笑了笑,笑容充满苦涩和无力,他在这次好像真的拦不住程回了,她要走,他真拦不住。
可程回觉得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她想解释,可贺川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而是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声说了句:“好了,别聊了,没什么好聊的。”
贺川转身就出去了,他去叫餐了,他没忘记程回还没吃饭。
而程回浑身乏力,没有追出去,她心里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啃食一样,密密麻麻的痛,那种痛是持续的,一阵阵的,不强烈,但就是很痛,抓心挠肺一般。
第七百六十八章
她好像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贺川现在完全不想跟她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蹲坐在床边,手指用力蜷缩起来,死死攥住,牙根都在抖。
说出去的话跟泼出去的水一样。
贺川出去叫了餐没有立刻回来,他站在走廊上抽烟,一根接着一根,思绪烦乱,根本没法冷静。
他暗自笑了笑,笑自己怎么还跟毛头小子一样,什么没经历过,怎么还是这么冲动,不冷静,而且他现在生气的样子不是跟小孩子一样么,怎么这么幼稚。
程回都说坐下来好好沟通了,但他做不到,没法冷静,只要想到程回要走,他就没办法冷静。
程回说了不是分手不是离婚,她就是想要独立,可他不是给过机会么,她已经够独立了,而且依靠他不行么?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为什么不能依赖他?
还是说他做的不够努力还是不够好?
程回心里还是不喜欢他,还是对他有意见?
贺川经不住自己的脑子胡思乱想,他控制不住,头一次这么无力,也没了之前的自信傲气,变得谨小慎微,也多了几分人气。
至于唐怀怀和温凉这件事上,确实是他做得不够好。
唐怀怀那会对他有意思,他心知肚明,早看出来了,但因为程回当年喜欢的是唐阙,他忍不住想要程回注意到他,所以故意任由唐怀怀刺激她,这件事,没人知道,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知道自己不够光明磊落,不像程究,他的手段有的时候确实很脏,只要能达成目的,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会用。
当初也是他利用了唐怀怀,他名只知道唐怀怀对程回做的所有事,可他那会没有阻止,任由唐怀怀伤害程回,这些事,一件件一桩桩,他比谁都要清楚,这都是他的错。
而温凉也是一样的。
他身边的人,他都在利用。
温凉也是一样的。
他利用温凉刺激程回,让她痛苦,让她受尽折磨。
就算现在,他都没敢跟程回坦白,这些事,都是他做的,他那肮脏的心思,不干净的双手,他还在藏着这些秘密,不让程回知道。
他怕程回知道他这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后,会厌恶他,而且还会毫不犹豫离开他。
他怕的事都跟程回有关系,她早就是他的命了,没有她,他也不可能还活到现在,他对这个世界,早就没有任何眷恋。
他不需要程回多厉害,更不需要她多独立,他要的是完完全全被她需要。
可程回现在不需要,那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酒店工作人员送餐来了,可贺川还没回来,程回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心里顿时不安起来,问了工作人员,但都不清楚。
工作人员把餐送到摆放好就走了。
程回则看着桌子上精致的晚餐陷入沉思。
她左等右等,没等到贺川,她也没心思吃饭,又去找手机给贺川打电话,他倒是接了,也没说话,她听到了他那边传来很大的风声,他好像是出去了。
程回赶紧问:“你在哪?你人呢?”
贺川这才说:“在外边买烟。”
“……”
“你点餐了?”
“恩。”
“送来了,你买完烟回来吧,吃饭了。”
“你先吃,不用等我。”
贺川冷冷的态度,让程回心里更不是滋味。
“不,我还是等你一起吧,太多了,我吃不完。”
贺川却说:“我不饿,冷了就不好吃了,你不用等我。”
程回有点着急了,说:“贺川,你干什么啊,你回来啊,我真的是……”她眼眶都红了,急出眼泪来了。
贺川还是没说话,他听出她哽咽了,说实话,他比她更不好受,“对不起,不过回回,你别担心,我等会就回去,你先吃饭,别饿到了。”
程回哪里有心思吃饭,她眼泪都掉下来来了,滚烫滚烫的,她低着头,手足无措,拿着手机,不知该如何,而贺川那边说了句挂了,就直接把通话掐断了。
程回再一次陷入了焦灼的情绪里,坐立难安,根本没有心情吃饭。
可她还是不后悔跟他说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她都觉得彼此之间需要重新审视他们俩的相处问题。
她想要证明自己,不想太过依赖贺川,搞得她这辈子都长不大了。
但是贺川不希望她独立,他需要的是她依赖他。
这两种观点,谁也不肯让谁。
贺川也开始反思自己身上的问题,他太过阴暗了,思想偏执,程回不是,她很简单明了,但也想要独立自主。
她感觉自己是生病了,可贺川也是一样的。
贺川是晚上十一点多回来的,程回已经躺在床上睡觉了,桌子上的食物是一点都没动,贺川躺了下来,并没有碰她,而是躺在了一边,跟她保持了点距离,他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一夜无眠。
不止是他,程回也是一样的。
程回也没睡着,不过她没怎么翻身,似梦似醒的,一大早就起来了,贺川在她起来后,眼睛就睁开了,程回没理他,她去刷牙洗脸了,贺川坐在床边恍惚了一阵,起身拉开了窗帘,回头一看,看到枕头上一片深色的印迹,那是程回的眼泪。
在浴室的程回洗了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肿得可怕,她也没带化妆的,不能遮挡,就顶着这么一双肿泡眼出去了。
第七百六十九章
贺川坐在沙发上抽烟,他等程回出来后,说:“我答应了。”
程回心里蓦地一紧,身体僵住了,以为听错了,但是没有,他重复了一句,说:“你说的事我答应了。”
程回回过头看他,不可置信。
贺川没看她,他低着头,额前散乱的发丝垂了下来,有几分狼狈,他何时这么低声下气过,也就只有程回能让他这样,他掐灭了烟,视线落在烟灰上,他的神情隐晦不明,看不出端倪,他干脆沉默了会,说:“你说的事,我都答应了。”
他能怎么办,他还能怎么办,只能答应,不是么,他拿她没办法,他也不可能再用以前的手段逼她,他的心肠不是石头做的,他也会冷的。
目前也没什么很好的办法,让程回屈服。
所以,只能他屈服。
……
月底,警察查到了保姆阿姨的下落,很快,保姆阿姨被带回墉城,这事很快也被报道出来,更加引发了外界的猜测。
但警察这边侦办也是需要时间,很快就第一时间对保姆进行了审问。
唐怀怀这边也看到了新闻,但她并没有着急,而是漫不经心在公寓里等着,她甚至还有心情开了瓶红酒品尝,兴致不错的模样。
她现在手头上的钱还有很多,那老男人几次三番找她还钱,她并没有理会,就当不知道,甚至拉黑了那老男人,她吃进去的钱,可没有吐出来的道理,所以是绝对不可能吐出来的。
唐阙的病还不稳定,虽然有所好转,但后续治疗也是个天文数字。
但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放弃唐阙。
就这么一个弟弟了,她怎么可能不管他。
唐怀怀又拨通了一个电话,问他那边情况怎么样,手机那端的人说:“我妈已经进去了,你放心好了,都谈妥了,她不会出卖你,这事很快就会了结,你答应的事别忘了。”
“放心好了,我不会忘记的,只要这个案子了结,尾款我立刻给你。”
“行。”
唐怀怀胸有成竹,彻底放下心来,只要这个案子了结,那就不会再怀疑到她头上来,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可以彻底放下心来,无所谓了。
至于程回,没事,她还有的是办法对付她,不过确实得从长计议了,不能再莽。
唐怀怀早就把退路计划好了,这个世界上没什么钱解决不了的事,解决不了的,才叫事。
……
保姆被抓到的新闻是一下子就登上了各大新闻网站,推送都在发这条新闻,温凉的手机自然也收到了,她打开一看,就惊出一身冷汗,可想想这也跟她没直接关系,又不是她做的,她也没参与谋划,就算保姆真被抓到了,她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所以没事。
但温凉自己也不太平,她十分担心自己的事也败落,找了机会,又回了小旅店看了一眼,那旅店早就被人收购了,旅店都空置了下来,都没人了。
温凉去了附近的商铺问了一圈,才知道这周围已经被收购了,说是要盖住宅区,这马上都要动工了,很快就要把这片区域给推平了。
温凉是真没想到,但这如她所愿,这是好事。
温凉没敢继续逗留,很快就走了。
她怕被别人看出端倪,来的时候还特地做了伪装,把自己伪装起来,就是怕被人看到。
所幸还好一切顺利,没人看得出来。
温凉很快就回去了,回去路上接到贺承的电话,她还很意外,以为这人死了一样,这么久都没消息,严津都没提他。
贺承似乎很虚弱,说:“严津在不在你那?”
“不在。”
“你骗人,他肯定跟你在一起,你把手机给他,快点。”
“我说了,不在。”
第七百七十章
贺承可不信,他越来越暴躁,没耐心,说:“把手机给他,我他妈叫你把手机给他,我找他有事!”
温凉吓了一跳,他那么暴躁干什么,怎么回事,又发什么神经?
“我说了,他不在我这,我也不知道他在那,你别跟我发脾气,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贺承开始骂骂咧咧,干脆连温凉一起骂了。
温凉可不想听他骂自己,就掐断了通话,挂了他电话,但一分钟不到,贺承又打过来了,温凉不想接,再次挂断,但贺承又打了过来,她没好耐心,接了就骂回去,说:“你发什么神经,不要来我这发神经,你自己找不到严津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他的谁,我也说了他不在我这,你至于么?”
贺承咳了咳,脾气还是很暴躁,说:“我他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温凉,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算什么东西,真把自己当跟葱了?还维护严津,你迟早要被严津玩烂!”
“你看看,你又来了,到底谁玩谁啊,贺承,你跟我发什麽疯,好端端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是发疯,别来我这发疯。”
温凉也不客气,她可不会平白无故受气,但在挂电话之前,她听到了贺川痛苦叫了一声,她不禁好奇他这是又抽什么疯,也就这么会,她没挂断电话。
贺承说:“温凉,你能不能救我,去帮我找严津,叫他给我烟,快点叫他给我烟!”
温凉说:“什么烟?你搞什么名堂?你要什么烟?”
贺承又快忍不住骂人了,他真的快憋不住了,“都说了你给他打电话就知道了,你别问了,赶紧的,就当我求你了!”
“刚才我骂你我给你道歉,是我不对,但我要疯了,快点,你去找严津!”
温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听得出来他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温凉没再迟疑,答应帮他找严津。
电话却打不通,严津这会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温凉就打车去温凉的公司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但去了公司问了前台,前台认出温凉是谁,如实跟温凉说严津今天一天都没来公司,温凉又去了严津的住处,她有严津家大门的密码,摁了密码,直接进门。
看到了地上散落一地的衣服。
有女人的也有男人的。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
严津这是玩太嗨了,着迷了,这才没有时间接电话。
温凉没有进房间,而是坐在了沙发上,想了想,又去冰箱拿了瓶冰可乐喝,喝了几口,放在桌子上,她就打开了电视,把电视声音放到最大,希望房间里的人能听见。
过了会,果然房间就开了,严津穿着浴袍走了出来,还拿着一根雪茄抽,看到沙发上坐着的温凉,严津笑了,说:“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吗?”温凉温柔笑笑,她笑起来,其实还挺好看的,知性,虽然年纪的确大了,也被严津说过年纪大,但也还好,她现在已经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不是么?
严津坐在她身边,拿了桌子上那瓶可乐喝了一口说:“什么事,直说。”
温凉这才笑着说:“确实是有点事,贺承刚才找我,说他想要烟,他找不到你,你手机关机了,我看看好像你这也挺热闹的。”
“贺承啊,他居然找到你那去了,啧。”
“我看他好像挺着急的。”
“那可不,没钱花了,可不得找我。”
“是钱吗,他说想要烟,叫你给他烟,什么烟,这么好?”
严津挑眉,眼神意味不明的,他也没看温凉,说:“他老烟枪了,既然要抽烟,那行,我我现在叫人送给他。”
严津说着拿手机打电话,他还得开机。
温凉盯着他看了片刻,说:“房间还有人?”
“有啊,小姑娘,年纪小,你别进去,等会吓到她。”
“年纪小?”温凉听到这话冷不丁就笑了,果然,男人都是一个死样子,都喜欢这种。
她没什么好说的,确实,还挺可笑的。
严津居然还怕她吓到那女人。
她倒是好奇,那女人到底有多小。
“她多大了?”
严津头也没抬:“二十吧,小得很。”
“你还是喜欢这种?”
“那倒也不是,偶尔换换口味。”
温凉自嘲笑了笑,换了个坐姿,说:“看来还是我打扰到你了,那我先走了,就不打扰了。”
“恩,下次再去找你,你先休息休息。”
温凉点点头,没说什么,很快就离开了。
严津等她离开了,干脆把大门的密码给换了,换了也没跟温凉说。
关上门,严津回到房间,那小女人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他掀开被窝上了床,将她揽入怀里搂着,严津还咬了咬她的手指头,暧昧不明说:“看你这骚样,勾引谁呢,敢这么看我,不怕我把你拆了吃干净?”
“讨厌,严总,你好坏,我哪里骚了,你怎么能这样说人家。”
“我说错了?刚才谁那么骚的,还把我手机关机了。”
“我这不是怕别人破坏我们么,难得在一起。”说着女人的手攀上了严津的肩膀,她笑得很温柔,清纯的劲透着一股勾人的魅惑,她虽然长得青春,但很欲,也放得开,严津就是喜欢这款的,他看上的也是这款。
“刚才来的那女人谁呀?该不会是你老婆吧?”
严津嗤了一声:“什么老婆,她也配,我可还没结婚,就算是要娶回家做老婆,也得娶你这种的。”
“讨厌,总说这些话讨我欢心,算了吧,我可架不住你有这么多女人,会气死的。”
严津笑了笑,说:“还是你这种女人单纯,漂亮,可爱,我就喜欢你这种的。”
“我可不止这些优点哦,严总,跟我在一起,我会放你发现更多优点。”
……
温凉想起来自己有东西掉在严津这,她折了回来,想进去拿,按了半天密码,发现都不会,她这才意识到,密码锁被严津换了。
第七百七十一章
她站在门口自嘲笑笑,还真没想到严津这么迫不及待把密码锁给换了,真的很可笑。
她觉得自己也是笑话,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被严津耍得团团转,还得了病,失去了脸面,她现在就像是被玩腻了就被抛弃了,不止贺川看不上,严津都看不上。
温凉攥紧了手指,她也想报复严津,这种男人,也没必要活着,而且还捏着她的把柄,她现在得看他脸色才能活下去。
这种日子,她厌倦了,也腻了,根本就不想再过这种生活。
想想程回,她过得有多么的幸福啊,有贺川的宠爱,可她呢,辛苦这么多年,什么都没得到,还搞得自己身败名裂,跟家里断绝了关系,变成现在这幅鬼样子,人不人的,鬼不鬼的。
还被严津牵着鼻子走,他想干什么干什么,而她则得乖乖听话。
像条狗一样。
温凉现在越想越觉得憋屈,她心里充满怨恨,这么久了,她还没彻底摆脱贺川的影响,反而是越作越死,她也彻底被严津改变了命运。
温凉忍不住胡思乱想,她当初要是把程回挤掉了,现在还说不准也许不会变成这样,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也只是想想而已,没有当真。
至于严津,她还得忍他一段时间,一定要忍着。
想到严津外边总是搞那些小女孩,她想到这,恶心得要死,但她也没办法,严津不听她的,她就算不高兴,严津也不会哄她,照顾她的感受。
温凉缓缓吐了口浊气,气得脑子都在疼。
算了,别想了,没什么好事。
她也不愿意再想。
贺承那边又来了电话,催促温凉去找严津,温凉没好脾气,说:“我不是都找了吗,就算严津去你那不是也要时间?你催我有什么用,你找严津啊。”
贺承说:“你不是严津的女人么,我找你不行?”
“我不是他女人,你别胡说八道,何况我跟你不是一样么,我们俩其实都一样,不是么?”
贺承忽然笑了起来,说:“你别不承认,好不好,都知道你是他的女人,难道你们没睡过?”
温凉也不说话,更不解释,她任由贺承说,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温凉,我之前说过的事,你确定你还是拒绝我么?你不想想严津对你的态度,你以后还要这样被他当成狗一样使唤?”
“贺承,烟已经送到了,你不要跟我胡说八道了。”温凉是怎么都不会跟他合作的,她可没忘记,他的母亲被她亲手打死的,这要是被贺承知道,估计第一个报复的人就是她,更别说合作了,别想了,她绝对不会跟贺承合作的。
就算严津真有问题,她也不可能跟贺承合作。
温凉现在只想彻底远离贺承,但贺承却一直想要拉拢她,这让温凉有了不太好的预感,他就这么放心她?没有怀疑她?
不可能,他肯定会怀疑的,温凉才不会跟他走那么近。
至于唐怀怀那边,温凉也没找过唐怀怀,唐怀怀最近不太太平,温凉怕惹祸上身,也不敢找唐怀怀。
看新闻说已经找到那保姆了,估计迟早也会找上唐怀怀,温凉倒是想看看唐怀怀到底会怎么解决这事,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唐怀怀还真是大胆,敢这么冲动,直接放火,简直了。
可惜的就是没烧死程回,还是让她活了。
想到这,温凉还是觉得挺可惜的,真的是太可惜了。
现在警方那边还没有消息,温凉都有点紧张起来,替唐怀怀捏了把汗。
……
贺川从程家搬出来了,他跟程回住的那套房已经被烧毁了,短期内是不能住人,贺川另外购置了房子,暂时住了下来,但那个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一点点生气。
程回之前是担心程父,才搬回程家住的,而她觉得自己照顾不好小贺翻,再三犹豫,觉得还是把孩子给贺川照顾,这样比较妥当。
程父也不知道他们俩发生了什么事,贺川说工作忙,要搬出去住,而程回也是说要搬出去住,程父以为他们俩是一起回去,就没说什么,自然就答应了。
但是没想到他们俩是分开住了。
程回把小贺翻给了贺川照顾,她也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妈妈,但她自己好像并不能照顾好小贺翻,所以就给贺川。
贺川的眼神十分平静,没有情绪,他沉默把孩子接了过来,视线却一直留在程回身上。
程回说说:“就辛苦你照顾他了。”
“你之后怎么打算?”贺川这才终于问了出来。
程回说:“还不知道,不过应该问题不大。”
“真不需要我帮忙?”
“不需要啦,没事。”程回迟疑了会,说,“对不起。”
她犹豫再三,还是跟贺川道歉,都是她的错,也都是她不好。
贺川拧着眉头,说:“不需要跟我道歉,等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回来,房子有你的指纹,你随时都能回来。”
这套房子还是按照她之前的喜好装修的,程回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买的这套房子,她心里愈发不是滋味,说不出来的难受,但她也没办法,她还是想要试试看,最后一次尝试一下。
第七百七十二章
就看看自己的极限是哪里。
贺川的眼神慢慢温柔下来,他把小贺翻抱进房间休息,他就立刻出来,跟程回说:“之后想去哪里?”
“还是老本行,出去找工作,看看能不能做出点什么来,我觉得我还这么年轻,也想拼一下。”
“我知道。”贺川打断了她,他知道她要说什么,她可以不用解释的,他心里清楚,比谁都要清楚。
但这种对他来说也很痛苦,他说:“要离开吗?”
“暂时不会,先找一下工作。”
“不需要我帮你么?”
“不啦,贺川,我知道你想对我好,不放心我,但是这次我就想看看努力一下,我能努力到哪个份上,要是之后真不行,我也就认了。”但也许她之后回来了,贺川不一定还会等她。
贺川深呼吸了口气,说:“其实可以我来给你安排。”
“贺川。”程回眼神无比认真,盯着他看,她要是需要他帮忙,她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劲要离开了。
贺川说:“上一次你是不辞而别,这次跟我说你要走,我还是不能接受。”
可不能接受,也得接受。
起码程回不是逃离他,她只是需要自我认定,他把她绑在身边真的没有什么用。
算了,事已至此,他只能让程回暂时自由,只要她能开心。
程回做了决定,就没得后悔。
贺川态度也冷硬了起来,既然她坚持,那就由她去了。
程回很快就收拾东西走了,她卡上有钱,但她只拿出了一点点前,做出这个决定,她也没告诉程父还有程究,她谁也没说。
但是案子还在调查,程回还不能离开墉城,她就尝试在墉城找工作。
她觉得自己也挺惭愧,毕业这么久,都没真正工作过,就缺少这个感觉,她虽然不愁生计,但她觉得自己太软弱了,不管怎么说,都要努力一次。
警察那边说找到了保姆,保姆把所有罪名都自己担了下来,她死活都说是她自己放的火,不承认有人指使她,她嘴巴很硬,警察连夜审讯了好几天,她的口供都是说是她自己放火的,因为她缺钱,想偷点东西,又怕被发现,所以才放了这把火。
阿姨明显是想好了,把所有的事都自己扛下来。
但警察也不是吃素的,早看出了肯定是有人指使她的,所以这个案子还没破,还在侦查。
而与此同时,贺川那边也有了进展,他让张助去查了唐怀怀,得知唐怀怀之前就在跟保姆接触了,还在外边一块吃饭,但是唐怀怀藏得很深,每次跟保姆见面都会变装,但这就算知道了也没证据说是唐怀怀指使的保姆放火,没有实质性证据,很难把唐怀怀揪出来。
贺川心里明白了这件事之后,他找人去了唐阙所在的医院,连夜把唐阙带走了。
等唐怀怀知道唐阙在医院不见了,这才着急起来,她第一时间猜到的就是贺川,除了贺川没有其他人了。
医院的监控也被人为毁坏了,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唐怀怀没有证据证明是贺川干的,她气得面目狰狞都扭曲起来了,她是真的铁了心恨贺川,恨得无以复加。
医院这边也不愿意承担责任,直接跟唐怀怀表示跟他们医院没有任何关系,如果唐怀怀要追究,他们也不会理会。
唐怀怀当场就忍不住了,直接砸了医生的办公室,能丢的都丢了。
“你们这帮混蛋,我弟弟在你们医院不见的,你们现在什么态度?!”
一干医生和护士站在边上,没有人站出来说话,他们这是私立医院,只认钱,但是不想承认自己的问题。
唐怀怀在医院发泄了一通没有接过,她就算闹再大也不能把唐阙找回来。
唐怀怀离开医院,犹豫半晌,还是拨通了贺川的手机号,她知道肯定是贺川干的,肯定是他。
第七百七十三章
这通电话,并未打通。
听筒传来了机械的女声重复说着未接通请稍后再拨。
唐怀怀知道自己是打不通贺川的手机号的,她又一次打了程父的电话,程父接了,她开口就吼:“贺川呢?让贺川接我电话!赶紧的!”
“找贺川有什么事?”程父很平静,问了句。
唐怀怀说:“你别装傻,贺川找了人跑来医院把我弟弟带走,他现在不接电话,赶紧接我电话!快点!”
程父说:“贺川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他做的?他为什么要找你弟弟?这怎么可能。”
“程叔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相信贺川,你既然不相信,那你去找贺川,问他,问清楚他到底要干什么,有什么冲着我来,冲我弟弟算什么!我弟弟现在生病这么严重,他还不肯放过我弟弟,他是不是非要赶尽杀绝?!”
程父不清楚她说的这事,也不太相信,他肯定还是相信贺川,都是一家人,贺川为什么要把唐阙带走,程父都不清楚,也不相信。
“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贺川不太会这样,他为什么要找你弟弟。”
“我说了,你去问他,问他不就知道了,你别跟我唧唧歪歪,我倒是想知道我又哪里得罪他了,他非要跟我过不去!还有我弟弟,我弟弟现在生病,他二话不说叫人把我弟弟带走,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程父说:“我会找他问一下到底怎么回事,你不用太着急,贺川的为人我还是了解。”
“我不想听你说这么多废话,你赶紧找他,快点!”
程父立刻挂断了电话,就打了贺川的电话,贺川这下是接了,程父立刻问:“贺川,你现在在哪里。”
贺川说:“怎么了,在家。”
他现在跟程回已经搬出来了,程父自然不知道他这会在做什么,要么是在公司要么是在家里,这会问他,他也没回答,还很迟疑的模样。
程父又追着问:“刚才唐怀怀打电话过来,她跟我说你带走了唐阙,是这样吗?”
贺川没有立刻回答,事实上,他也可以不回答,但这毕竟是程回的父亲,他怎么都要回答,不可能不说。
贺川沉默了片刻,说:“爸,这事您别担心,有些事我得自己处理。”
“贺川,你是真把唐阙带走了?唐阙现在生病了,你要做什么,你别胡来,你赶紧放了唐阙!”程父可不想贺川做什么愚蠢的事,尤其是直接去医院把人带走,这就是非法的,程父绝对不允许贺川做这种事!
但贺川可没有把这事放在眼里,说:“我有我自己的考虑,我有事要跟唐阙处理,您放心,违法的事我也不会做,我心里有数。”
他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
程父却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很担心贺川意气用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程父赶紧劝他不要做未发的事,要他赶紧放了唐阙。
但贺川的态度也坚定,他甚至笑了出来,说:“不要担心,我心里有数,爸,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可以放心。”
程父沉默了会,说:“我知道你不小了,你做什么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做傻事,思考一下后果再要不要做,我还是得提醒你。”
贺川知道,心里有数,他沉默了会,说:“我清楚。”
“你清楚就行,贺川,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冲动,一定要心平静和。”
“恩。”
挂了电话,贺川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房间的窗户拉着,挡住外边的额光线,显得房间里阴暗无比,而唐阙此时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他刚醒过来,但药效还在,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的,睁开眼就看到贺川,他心里蓦地一紧,面无表情看着贺川。
贺川拿了根烟抽,火苗窜了一下,烟丝点燃,火光一明一灭的,烟雾缭绕,挡住他的五官。
房间里没其他人,就他们俩个。
唐阙眯了眯眼,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十分平静盯着贺川看,说:“你要干什么?”
贺川神情冷漠,坐在那抽着烟,烟雾一会就飘散,他不着急说话,只是看着唐阙,而唐阙也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虽然不知道贺川到底什么意思,但贺川肯定不会平白无故把他抓来这,肯定是又出什么事了。
唐阙心里也打起了鼓点,沉默了半晌,说:“你到底抓我来干什么,你有什么事?”
“声音挺大,看你气色还不错,不是病得很严重?”贺川终于开口说话了,冷冷淡淡的,没有一点点温度。
唐阙说:“我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要是死了,你只怕会更高兴。”
“那确实,会比较高兴。”
唐阙又说:“所以你该不会是想杀了我吧?”
“杀了你做什么。”贺川甚至还笑了出来,不过也确实是好笑。
“你难道不想报复我吗?你不恨我么?”
“恨你?”贺川再次被逗笑,说,“我要说你天真还是说你蠢呢?”
“那你把我抓来这做什么,不会只是想说请我喝茶?或者聊天?贺川,你这么闲么?”
“我找你来自然有我的道理。”
“那你不如直接说,你到底找我干什么?!我没时间陪你在这晃,赶紧说出来,你到底要干什么。”
贺川没唐阙那么着急,但也可以看得出来,他心情并不是很好的模样,唐阙的心里忍不住猜测是不是跟程回有关系,还是因为他姐姐?
可不管怎么样,唐阙都可以肯定的是,贺川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他现在落在他手里,他姐姐要是知道,估计会很着急,他唯一觉得内疚的事,又让唐怀怀担心了。
贺川笑了笑,没说什么。
他也不回答唐阙,就任由唐阙在那胡思乱想。
第七百七十四章
唐阙确实是觉得贺川把他找来肯定是跟程回有关系,即便他不确定。
唐阙现在的身体很虚弱,其实这个时候,他要吃药的,但现在贺川可不会管他吃不吃药,更不会管他死活。
唐阙的呼吸有点乱了起来,他有点没力气,身体发软,说不出来的乏力,难受。
贺川还在抽烟,并没有搭理他,房间视线昏暗,唐阙真不知道贺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受不了了,就说:“你不如给我个痛快,不要再磨了,你要干什么,赶紧给个痛快!”
“着什么急。”贺川抽完一根烟,弹了弹烟灰,他把烟蒂掐灭,表情依旧是漫不经心的。
“你他妈给我一个痛快!听到没有!”
唐阙没耐心了,也不想等了,感觉自己就像是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尤其这人还是贺川,贺川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他也拦不住。
既然已经落在他手上了,他也没什么好怕的,他不怕贺川,大不了就是死,反正他也不是很想活了。
他也不想再拖累唐怀怀,他这个病,根本就治不好。
这是不可能痊愈的,也无法痊愈的。
唐阙现在感觉真的很疲惫,他已经没有生存下去的意念了。
这样可以减轻唐怀怀的压力。
贺川却没打算对他做什么。
“贺川,你该不会是不敢吧?恩?”唐阙极尽嘲讽,“你好像也就只敢欺负程回,你算是男人么?不是看我不顺眼么,那你就动手,你怕什么,你动手啊。”
贺川无所谓看着他在叫嚣,他就当做没听见,无所谓,他有力气叫那就叫。
唐阙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说话,你到底想干什么,说话!你要是有本事,就直接杀了我,别磨磨唧唧的,你是男人你就动手。”
贺川这会走到他跟前来,冷眼盯着他,唐阙感觉到了压迫,下意识往后倒,而贺川低了低头,抬起脚踹到了唐阙的椅子,唐阙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地上是铺了一层地毯的,也没摔疼。
贺川接着一脚踩在了唐阙的手掌上,非常使劲,唐阙吃痛皱起眉头,五官也逐渐扭曲起来,忍不住叫了出来。
手指是钻心的痛,唐阙经不住这么一踩,五官全都皱在了一起,他也不求饶,他就算是死也不会对贺川求饶。
贺川冷笑了一声,说:“忍着,可别叫出来。”
“你这混蛋,你快放开我!唐阙骂了出来。
贺川弯腰蹲下来,依旧是踩着他的手掌,力道很大,根本没有松开的意思,说:“说起来,你也是够废物的,唐怀怀为你做了什么事,你知道么?恩?”
唐阙没吭声,疼得表情都扭曲起来了,难受得不行。
贺川拿出手机,翻出一个视频,把声音放到最大,放在唐阙面前,给他看清楚视频上的内容。
视频里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在使劲纠缠,背景一看就知道是酒店的,床单很白,晃到了唐阙的眼睛。
唐阙不可置信看着,看清楚女人是谁后,他立刻移开视线,不想再看下去,但贺川就是要他看,他也听到了那些声音,贺川就是故意要他听见。
“看清楚了,这人是谁?这个男人结婚了,有小孩,五十多岁,秃头,啤酒肚,就这样,你姐还上。”
“闭嘴!你闭嘴!”唐阙忍不住朝他吼道,“滚啊,给我滚开!把视频删了!删掉!”
贺川笑了,说:“我那还有备份,删不掉。”
“你他妈的混蛋!”
“混蛋?这跟你姐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你也不用这么激动,看过这视频的人不多。”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不如给我个痛快,直接说了!不用躲躲藏藏,玩肮脏的手段!”
贺川脸上挂着嘲讽的笑,说:“你们还挺双标的,这种话也说得出来,到底是谁玩的脏,谁心里清楚,不用我提醒。不过说起来就这么一点点都受不了?”
唐阙满腔愤怒,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本来身体就不好,被贺川这么以刺激,情绪更加激动了,他无法克制住自己愤怒,也知道贺川这就是在报复,他就是在报复他们!
贺川冷冷道:“说起来,你姐姐为了你牺牲了不少,这些年你治病的钱,所有花销,都是她睡男人睡来的,我也是佩服她,还真能睡,不累么,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不会赚钱照顾她,一个女人,这么睡下去,也不怕得病?”
“贺川,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你闭嘴!你没资格提我姐姐,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她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
唐阙说完,他自己都愣了,这跟贺川有什么关系,唐怀怀这都是为了他,都是因为他生病需要钱,她才这样子,这么多年,他都知道,不是么?
他有什么资格吼贺川,钱又不是被贺川花了,是他花掉了。
贺川拿了遥控器,打开了墙上的投影,摁了几下,唐怀怀和别的男人做的画面就出现在投影上了,这更加真真切切让唐阙看到这一幕,随着暧昧的声音响起来,唐阙痛苦捂住耳朵,不敢去看,他怎么敢看,但他闭上眼睛看不到画面,但隔绝不了声音。
他听得真真切切,脑子里不住的浮现那种画面,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贺川看到这一幕,嘴角的笑容愈发阴冷起来,这就是他的目的,折磨唐阙,他也知道唐阙的弱点是什么,那就从这里毁掉他,让唐怀怀也尝一尝自己在意的人被伤害是什么感觉。
打蛇打七寸,唐怀怀的弱点也正是唐阙。
第七百七十五章
贺川也将这一幕拍下来发给了唐怀怀看,他有唐怀怀的联系方式,直接发了过去,让唐怀怀看见这一幕,也要让她感受感受。
贺川这样做,也是回敬唐怀怀。
唐阙现在这样其实是受不了刺激的,他的情况才稍微有些好转,是不能受一点点刺激的,贺川这样做,无疑是直接摧毁了贺川,也让唐怀怀尝到了恶果。
等唐怀怀收到这条消息,整个人都傻猪了,她拿不住手机,手机直接摔在了地上,她整个人蹲在地上,瑟瑟发抖起来,脸色是灰白的,瞳孔散大,好像失去了意识一样,整个人都濒临疯魔似得。
“贺川!你他妈的混蛋,你怎么不去死啊!”
唐怀怀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她开始咒骂贺川,气得浑身发抖,她不敢相信贺川居然敢这样做,让唐阙看她跟别的男人上-床的视频,贺川就是魔-鬼,这个混蛋!
唐怀怀真的恨不得杀了贺川,让他死好了,他凭什么把唐阙拉下水,这明明是她跟他之间的斗争,唐阙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唐阙?!
她歇斯底里怒吼着,无法克制自己,她现在恨贺川恨得牙痒痒的,她再次拨打了贺川的电话,贺川这下接了。
“贺川,你信不信我杀了你啊!你他妈敢让我弟弟看那些,你是想死是吗?!”
相对于唐怀怀的不冷静,贺川平静多了,说:“说完了?”
“你他妈放了我弟弟,放了他,你有本事冲我来!”
“我现在不就是冲你来么?”
“贺川!”
“用不着那么大声,我听得见。”
“你这流氓,你就不信我报警啊!你真不信我会报警?!到时候你就会成为永城的笑话,所有人都等着看你的笑话!”
“你随意。”
他有什么好怕的,只要欺负了程回,他就不会让那人好过。
包括唐怀怀。
他以前给过唐怀怀机会,但她不珍惜,那就只能动手了。
不过他也没伤害唐阙,不是么,唐阙是被他亲姐姐刺激到了,跟他有什么关系。
唐怀怀说:“你快放了我弟弟,求你了,你快放了他,你要是不放,我跟你鱼死网破!”
“随你意。”贺川冷静得不能再冷静了。
而唐怀怀都要陷入抓狂的境地里了,贺川油盐不进,他根本不怕她的威胁,现在唐阙在他手里,他想干什么干什么,她根本没办法,对此毫无办法。
“贺川,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要杀要刮冲我来,我弟弟生病了,他病得很严重,不能受一点点刺激及,他的情况好不容易才好那么一点,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你放过他了,他真的是无辜的!”
“你让他去骗程回的时候,可不是无辜的,他怎么害的程回,你比我还清楚,现在就成受害者了?什么逻辑,唐怀怀,这都是你们姐弟俩自找的,不过你也不用那么害怕,我请他来是来喝杯茶,坐下来聊聊,看看视频,我不会伤害他,你可以放心。”
唐怀怀才不相信,这都是贺川故意的说辞,她气得完全无法冷静了,怎么求他都没有用,她也知道,她快绷不住了,说:“贺川,你不要给他看,你不能给他看!”
“怎么就不行了?”
“你冲我来,你别刺激他,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他不能有事,医生说了他不能受刺激,你别刺激他了,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弟弟,你也清楚我们的情况,你什么都知道,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们吗?”唐怀怀现在只想唐阙能够平平安安的,她不想他有任何事,她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看到希望,可是贺川要亲手扼杀。
第七百七十六章
贺川可不会就这么轻易答应唐怀怀,唐怀怀也知道,深刻明白这个道理,可她还是不住的恳求贺川,求他放过唐阙,不要再给唐阙看那些视频。
但贺川冷冷笑道:“你觉得可能么?”
“贺川,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要杀要剐冲我来,别再欺负唐阙了好不好,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
唐怀怀哭得撕心裂肺,她真的很担心唐阙的情况,也恨不得贺川把所有的矛头都冲她来,不要伤害唐阙。
但不管她怎么恳求,贺川都没理会,更不可能放过唐阙。
贺川没理会,他甚至毫无回应,至于唐怀怀的哭诉,他置若未闻,甚至都不想理会,十分冷漠。
唐怀怀知道他会是这种态度,可她还是恳求他,让他放过唐阙,只要他愿意放过唐阙,她做什么都愿意。
贺川抽着烟,直接挂断了电话,懒得听她说这些废话。
唐阙已经崩溃了,他现在耳边全是唐怀怀的声音,他说不出话来,捂着耳朵蹲在地上。
屏幕上边还在放视频,声音很大,贺川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唐阙这一点点就崩溃了,还真是脆弱。
贺川更加看不起唐阙以及他姐姐。
而这一切都是唐怀怀先开始的,唐阙吃到了他姐姐给的好处,那就要承担这些后果。
只可惜,唐怀怀至今都没承认这些事都是她自己导致的。
要怪怪不了别人,还是得怪唐怀怀自己。
书房里全是唐阙痛苦的呻吟,他叫个不停,声音十分压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贺川从头到尾都是冷眼看着,他并不同情唐阙,他就算得了癌症,他也不会同情他,这都是他自找的,都是他自己应得的。
唐怀怀又打来电话,贺川看了一眼,没接。
这会有人进来,跟贺川说:“贺先生,小少爷醒了,一直哭闹不停。”
贺川恩了一声,这就转身走了出去,顺便把书房的门关上,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进这间房。
小贺翻现在还小,需要人照顾,贺川又请了月嫂到家里照顾孩子,这次月嫂是精挑细选的,深怕再发生上一次的事,贺川把原本在贺宅看房子的老管家请来了,请他老人家帮忙照顾这栋房子,贺川不在的时候,有老管家帮忙照顾。
贺川还安排了保镖,守着小贺翻。
这次贺川很谨慎,将家里里里外外都安置好了。
小贺翻睡醒后就一直哭,还是贺川来哄了哄小贺翻,他这才不哭闹,瞪着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看着贺川,还在吃手指头,笑呵呵的,贺川这才发现他开始张牙齿了,小小的,一点点白白的,还没彻底长出来,只能冒个尖尖。
有贺川哄,小贺翻也开心了。
现在程回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贺川忍不住想她,想到这,贺川打通了一个电话,他虽然答应了程回暂时分开冷静一段时间,但不代表他不会安排人私底下跟着程回,他不放心她一个人,所以安排了人偷偷守着程回,他对她的近况了如指掌。
他安排的人接到电话如实跟他说了程回的近况,没怎么出门,一直在公寓里待。
估计是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所以没怎么出门。
贺川想帮她,她也不愿意接受他的好,他也没强迫她接受,既然她坚持不需要他的帮忙,他也不好说什么。
而且现在还有不少媒体一直在联系他们,想要采访他们,但是贺川不理会,也怕会有人打扰到程回,他也做了不少手脚,不让这些人打扰到她。
程回对这些事一无所知,贺川就没有开口说过。
程回既然没出门,贺川就给她发了消息,问她在做什么。
程回这会有点忙,她搬出来后其实生活也没什么变化,就是生活变得空荡了起来,什么事都要自己来,没人会照顾她,其实适应一下就习惯了,但晚上睡觉还是会有点不太习惯,她感觉身边空荡荡的,没人有。
现在天气是越来越冷了,晚上气温很低,越是这种时候,她有点想念贺川,他很暖和,但是她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既然已经迈出一步了,也没什么退路,只能往前走。
她现在开始重新发简历找工作其实有点困难,简历空白期太多了,这段空白期对她来说不是很有优势。
这个季节刚好是各大高校的秋招季,她得跟应届生竞争,而她的简历因此毫无出彩点,她也有压力,但有压力,她也不想放弃。
程回花了几天做好了简历就开始投了。
等待回信这段时间,她也会有点忍不住想贺川,想小贺翻,她就翻手机看,看以前拍的那些照片。
其实她也有点感觉做自己是自找的,这也怪不得别人,她也清楚,但是她不想这辈子就这样了,所以选择了这条路。
这样做,她不觉得自己后后悔。
但就是这个过程蛮煎熬的。
尤其她觉得特别对不起小贺翻。
这会贺川发来了消息,问她在做什么,程回擦掉泪珠子,回贺川消息,也就回了个表情,其他的没回,她自嘲笑了笑,怎么感觉有点掩耳盗铃的感觉?
她也没跟贺川说自己的事,报喜不报忧。
贺川看到她的回信,她也不提自己的情况,于是问她过得怎么样,她很快回复说:很好,都挺好的。
贺川无奈叹了口气,说:要是坚持不下去就回来,我跟孩子等你回来。不用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你想做什么,也去做,我不拦着你,只是回回,我希望你能开心点。
程回看到他的回复,眼眶又忍不住酸涩起来,她强忍着不掉眼泪,还是没跟贺川说那些不开心的事,她还是报喜不报忧,跟贺川保证她可以坚持下来的,就是辛苦他帮忙照顾小贺翻。
第七百七十七章
唐阙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精神再次出现了问题,他整个人都呆愣住了,谁也不认识,就连说话也不利索,甚至尿失禁。
贺川再次进到书房推开门就看到这一幕。
唐阙看到有人进来,目光惊恐,往后躲,而他的书房里的东西都被打翻了在地上,此时此刻遍地狼藉,可见刚才唐阙有多疯狂,而投影设备也被砸坏了。
贺川打电话叫来了人,把唐阙送了回去。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再留唐阙也没必要。
唐阙很快就被贺川安排的人带走了,没有损失他一根手指头,把人送回了医院。
医院这边都吓了一跳,没想到唐阙又被送回来了,他们明明都报警了,警察也来过了,现在人安然无恙回来,医院这边也赶紧通知了唐怀怀。
唐怀怀不可置信,她不相信贺川就这样放过唐阙,肯定是出什么事了,唐阙肯定是遭遇什么意外了。
唐怀怀火急火燎回到医院,见到了唐阙,上上下下检查他有没有事,一番检查下来并没有事,但唐阙的精神不太对,他彻底不认识唐怀怀了,看着唐怀怀,也认不出来。
医生在旁边说:“他的情况又回到了最开始来我们医院那会,不太乐观。”
“你说什么?为什么?!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是谁送他回来的?是谁?!人呢?人都去哪里了?!”唐怀怀无比激动,这要是换做别人,也会跟她一样这么激动,她忍不住怒吼着,眼里只有唐阙,可他的情况更糟糕了,比以前还要糟糕。
她努力这么久,花了这么多精力,他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现在又变成这样?
唐怀怀心里非常恨,这肯定是贺川做的,就是他做的,他可真是狠啊,手段狠成这样,是真的不打算给他们留条退路,就是要赶尽杀绝!
唐怀怀走到唐阙跟前,温柔叫他名字,他毫无反应,他嘴里却振振有词说什么,唐怀怀凑近了才听清楚。
他说:“不是,姐姐没有,她不脏,她不脏……”
这几句话重复说着,唐怀怀听了一会儿,才听出来他在说什么。
唐怀怀听明白他在说什么之后,脸色一瞬间就白了,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她都知道,都明白,就是贺川给他看了她跟不同老男人上-床的视频,这才刺激了唐阙,让他变成这幅样子!
医生给唐阙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最后检查结果并不乐观。
唐怀怀原本还抱有一丝丝希望的,她忍不住看着医生,可看到医生的表情后,唐怀怀瞬间感觉自己被泼了一盆冷水,是彻彻底底的将她淋个遍,深入骨子的寒意,将她彻底侵蚀。
她仿佛失去了声音,在问:“真的没办法了?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没办法,已经尽力了,他的情况现在很糟糕,原本的状态是不错的,还能治疗,但是现在他的情况很不乐观,你也得看到他的状态,很糟糕,确确实实很糟糕。”
唐怀怀眼泪不受控制掉了下来,她不敢置信,这不是她要的,明明唐阙恢复得不错,只要继续治疗,还是有机会的,他一定能好的,可是现在全都成了泡沫。
唐怀怀直接跪在医生跟前了,她说:“求求你了,救救他,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了,他要是不好起来,那我所有的付出都没了,求求你了医生,只要你愿意救他,花多少钱我都愿意,钱不是问题,真的都不是问题!”
医生也想帮,但他确实已经是尽力了,说:“唐小姐,你先起来,我真的乜办法帮到你,已经尽力了,现在情况你也清楚,更知道他的身体情况,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以目前的情况,真的已经能做的都做了。”
医生也不是不帮,他真的尽力了。
医生弯腰讲她扶起来,叹了口气,轻声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跪我也不能保证说我一定能治疗他,这种病全世界的病例都很少,一旦发病是无法治愈的,我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治疗。”
“唐小姐,你要保重,也许还是有机会的。”
医生是真不敢做保证,所以才这样说,也是希望她能坚强一点,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了,那就只能选择迎面而上,也许真的有奇迹也不一定。
第七百七十八章
医生也在等这个奇迹的出现。
唐怀怀痛不欲生,她不忍心看唐阙这幅样子,而且他居然也认不出她来,这对她来说是非常大的打击,真的要把她摧毁掉了,她就这么一个弟弟,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他?
可没人会回答唐怀怀,她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奇迹。
晚上,夜凉如水,晚上的风很冷,气温也低。
唐怀怀只穿了条薄薄的黑色裙子,她不觉得冷,也不关心别人看到她穿成这样是什么表情,她自顾自走在路上,经过一家酒店,她选择停了下来,走了进去,开了间房,一进房间,把门关上,她进了浴室,打开花洒,任由冷水从头浇灌下来,她也不觉得冷。
唐怀怀知道自己需要冷静一下,必须一定要冷静下来,她要想办法对付贺川,给唐阙报仇。
这笔账,必须得清算清楚,让贺川跟她一样痛苦!
……
警察那边一直在审问保姆,但是保姆还是把所有罪责都揽了,死活不愿意说其实是有人叫她放火,她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都说是自己的错,不管警察怎么问,她都是这个说辞,说什么都不该,死活不认。
经过这一系列的调查,保姆编造的理由看起来也算是合理的,但是瞒不过警察,警察这边还在调查,甚至也有了新的进度,查出了保姆的儿子赌博欠钱,欠了不少,到这里也没问题,但问题就来了,她儿子忽然跟他债主说他马上就有钱还债。
问题就来了,他没工作没收入,家庭条件一般,哪里来的钱马上能够还钱?
这就有问题了。
警察就找来了保姆的儿子了解情况,具体问话过程是没有公开的,警察这边还在调查这案子,还是有所进展的,但要结案还得调查,还没有结束。
温凉一直关注网上的新闻,当然也有很多小道新闻传得满天飞,当然也有不少的小道消息,说什么警方那边已经破案了,已经找到了凶手,而温凉是不相信的,唐怀怀现在又没进去,也没被查到,怎么可能就破案了。
但温凉还是有所担心,不过她没担心几天,就轮到她自己了。
贺太太的案子也有所进展,温凉再一次被请去了警察局,她没机会拒绝,因为警察是直接上门来的。
温凉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一路忧心忡忡的,她也安慰自己,可能就是整肠丸恩华,都这么久了,都没查出什么所以然来,这次肯定也没事,她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到了警察局,又到了她熟悉的地方,两个警察坐在她对面,面对问话,她心里充满忐忑不安,但是想到严津,她肯定会没事的,小旅馆也要拆了,不可能再有什么证据,她绝对不会有事的。
“你们又找我有什么事?”温凉先开口问。
一个警察笑了下,说:“就是找你了解一下案子的事,你自己心里也清楚,知道我们找你什么事。”
“我该说过的都说了,你们也找过我好多次,我把知道的都说了,我想应该都知道了才是。”温凉故意轻描淡写的,她有心理建设,想到有严津在,她肯定不会有什么事的,所以也就慢慢不那么紧张了。
“你确定你都交代了?你真没有什么瞒着没有交代?”
“我说了,我都说清楚了。说起来我才是受害者,我一二再而三被敲诈,还被威胁,我能怎么办,我报警了,警察不管,我也没办法。”
“对啊,你被受害者敲诈,所以你想解决掉这个麻烦,你有这个嫌疑不是么?”
“你搞清楚,我有不在场证明,而且你要这样说,想解决贺太太这个麻烦的人远不止我一个,贺川也是,程回也是,都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嘴皮子还挺硬,不交代是吧,那继续,严津你熟悉吧,严津跟贺承关系不错,你跟严津有关系,你被敲诈,那钱都在贺承口袋里,你怎么还能跟贺承合得来,你不应该找他还钱吗?”
“是啊,我找过了啊,他没钱还我,我能怎么办?”温凉也不虚。
“你找过他还钱了?”
“不然呢,我怎么可能没找过,你也说了,他确实跟严津关系不错,那我们难免会见面,这不是很正常吗?”
温凉是一点都不虚,有来有往的,并且很坦然,她是什么都不怕,都说得清清楚楚的,表情也很淡定。
两个警察互相对视一眼,笑了,其中一个警察开口说:“你自己觉得正常?可我们觉得不正常。”
“你们觉得不正常跟我有什么关系?”温凉笑了,她还能冷笑一声,直勾勾看着两个警察。
“你不讨厌贺承?你不恨他?都是他问他妈妈要钱,你才被敲诈,你不是没钱了么,怎么不急让贺承还钱?你还跟他频繁来往,看得出来你们好像相处真不错。”
第七百七十九章
温凉也笑,心底却在发颤,说:“我什么时候跟他来往了?你们有什么证据,就直接这样说,你们办案不讲证据吗?直接这样下决断真的好吗?”
温凉心里有数,反正有严津帮忙,她没什么好怕的。
之前贺太太的案子刚出现的时候,她那会就跟警察接触过很多次,也来过警察局做过很多审讯,她早就有经验了,知道怎么对付,心里也有数,即便还是会有点紧张。
但紧张不会影响到她的发挥,她没关系,反正无所谓。
现在就等着警察调查了,但警察其实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温凉的嘴巴很严实,她什么都不说,对付警察的审讯是游刃有余的,而警察问了半晌也确实是问不出说什么东西出来,温凉就更加有自信,她甚至还能问警察她什么时候可以走,他们也没证据抓她,她也不怕。
警察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挺难看的,但确实是没有直接证据,问了几个小时,没有问出有用的东西来,就只能放她走了。
温凉走出警察局,心里这才重重松了一口气,她回头看了看警察局,没有逗留太久,很快就走了。
她也咩想到会这么顺利,比她想象中的顺利很多,还好她刚才沉住气,没有出现纰漏,要不然,真指不定被警察看出端倪来。
严津第一时间收到了温凉被警察局找去问话的事,他叫来了人立刻到警察局外边蹲着,看到温凉从警察局出来,他的人立刻走到温凉跟前,说:“温小姐,我是严总派来接你的,你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温凉没想到严津还会派人来,“他知道我被叫来的事?”
“知道了,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这不就拍我来找您。”
温凉扯着嘴角笑了笑,笑容意味深长,说:“那现在要去哪里?”
“您上车跟我来就是,严总已经在等您了。”
“行。”
温凉上了车,不一会儿就到目的地了,是一家茶楼,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她很快见到了严津,严津早就等着了,看那样子也不意外温凉被叫去问话,他甚至还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得知她被叫过去的事。
温凉坐了下来,说:“你收到风声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有点不妙。”严津喝了口茶,在整理生产的衣袖,他说:“我倒是想收到风声,现在就是没风声,问题才是最大的。”
“怎么说?”
“没有怎么说,就是情况不太妙。”严津喝了口茶,站起来看着窗外的景色,他的视线就没在温凉身上一会,怕隔壁有耳目,严津把这一层的茶楼都包场了,这会没其他人,他的司机在楼梯口守着,免得被人监听了。
温凉听得出来严津话里的担忧,她心里也跟着沉了沉,说:“是不是真出什么事了?”
“恩。”严津点了点头,就算不愿意承认也不行,他的关系网现在出了问题,之前一直跟他有来往的某几个人现在被调走的调走,被革职的革职,动荡不安,他也就没了消息。
贺太太的案子一直在调查,更没有对外公开调查的细节,有几个警察一直盯着这个案子不放,就跟狗一样,咬住了死活不愿意放。
严津也头疼着呢,不过他没跟温凉说就是了。
现在温凉回到国内,又被盯上,肯定上盯上一段时间了,现在温凉要出国就难了。
温凉心里咯噔了一下,说:“怎么了?是不是被找到什么证据了?严津,你告诉我,怎么了。”
严津这才说:“我也不清楚,不过听说他们一定要死磕这个案子,还请了专家坐镇。”
“怎么会这样?”温凉也没想到,那她岂不是很快就会被找到?可是证据都销毁了,而且过去这么久了,就算警察那边知道跟她有关系,但都没证据才是,严津可是说过的,证据全部都毁掉了,贺太太尸体也没有,都处理干净的。
毕竟现在消息不通,温凉也不知道警察那边到底掌握了什么线索,所以这会比较担心起来。
严津回过头来,说:“不过也不用太担心了,要是真走到这一步,也没办法,你说是不。”
什么叫没办法,温凉可不想听到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她可不想进去,自己下半辈子,她不想在里面度过。
她说:“你不是说都处理干净了吗?只要我们不露出马脚,一定不会被发现,我们小心一点。”
严津没说话,表情高深莫测。
温凉心里咯噔了一下,瞬间慌张起来,哪里还有什么淡定的模样,她咬着牙根,说:“严津,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说句话。”
“温凉,只要你能保证不露出马脚,那我们就没事,绝对不会有什么事,但你要是不经意间露出马脚,真露出马脚,让警察发现了什么,那就是你自己的责任。”
严津冷冷盯着她看,眼神无比的冷漠,这让温凉内心深处愈发感觉到不安,慌张,她似乎明白严津是什么意思,他这是在提醒她。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不会露出马脚的,我会很小心的,刚才警察也没问出什么东西,我都蒙混过关了,严津,你别担心,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发现的。”温凉再三保证,她还是怕严津的,怕他不管她死活,怕他把她踢出局。
温凉走到严津身后,低了低头,从后面搂住他,她完全把自己的姿态放低了下来,柔声说:“严津,我会乖乖听话的,我可以保证,你不要不管我,我只有你了,我也只剩下你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是跟你一条战线上的,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都会乖乖的。”
严津笑了一声,并没有说话,但是却拍了拍她的手背,这才漫不经心的,说:“你有这个觉悟就行了。”
第七百八十章
温凉恩了一声,说:“我当然有的,我可是很听你的话的,只要你不要不管我。”
她这副样子,就是故意讨好严津,严津也看得出来,谁让她没点本事,只能靠他了。
严津说:“对了,唐怀怀的事你听说没?”、
温凉点头,说:“看到新闻了,你也知道了?”
“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看你表情,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恩?”
严津一眼看穿温凉的心思,他可不相信温凉不知道,她肯定是知道什么,她跟那个唐怀怀可是认识的,他都查过了,知道唐怀怀跟温凉的关系,对于唐怀怀这个人,严津也有所了解,知道她做的那些事,还真是不太干净。
温凉跟唐怀怀认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们俩也算是臭味相投,一路人,甚至还有类似的遭遇。
温凉说:“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说,那场火其实是唐怀怀干的,对么?”
“……”温凉没说话,她再这会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她很被动,只能按照严津的节奏走。
她有心无力,也没办法。
严津冷冷勾着唇角,说:“看来你是知道的,怎么,你跟唐怀怀这是要复仇联盟?这个计划是你们俩一起商量的?谁先开的头?恩?”
严津还真是佩服唐怀怀这个胆子,居然这么明目张胆放火杀人,这让严津是侧目相看,还真是意外,这种女人,说狠也是真的狠,但是也真够愚蠢的。
确实是非常愚蠢,没有一点脑子,这么冲动,跟温凉还是一样的。
怪不得她们俩是认识,只能说都是一样的,没脑子。
温凉迟疑了会,说:“是她自己要这样做的。”
“她自己?你没参与?”
“没有,我并不知道。”温凉也没说错,她确实是不知道唐怀怀放火,她也是事后知道的。
严津哦了声:“真不知道?”
“恩,我真的不知道,事实上,我也很吃惊,不过她的心情我也能理解,她那么恨贺川,大概是觉得不能忍了,所以才这么冲动。”
严津点了下头,没再过问。
温凉摸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不过他没再问,她也不说。
温凉又陪严津吃了点的东西,严津又接到一个电话,就准备走了。
温凉从他的表情和语气判断,应该是那个女人又来找他了。
她跟他也不是正常男女朋友关系,她没资格过问他的事,所以她也就没过问,一句话都不问,即便心里知道,但也当不知道。
严津离开了一会,温凉这才离开。
严津去见了他的新欢,新欢性格娇得很,闻到他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就开始闹脾气了,严津耐着性格哄了一阵,又给她买了几个包,这才哄好。
女人心里也清楚,男人就是吃这一套,所以她刚好就拿捏住了严津。
而严津这会对她还有新鲜感,这股劲还在,她就能要更多的东西,她的目的也很明确,做严津的女人,就是为了钱。
至于严津还有几个女人,她并不关心,当然也会假装的吃个醋,作一下,撒撒娇。
晚上一块吃饭的时候,她不小心瞥到了严津手机屏幕弹出的消息,备注名是一个叫温凉的女人找他,她看到这个名字,就想起来了,她可是有看过网上的八卦,知道温凉跟严津之间的那点事,这事都扒烂了,上网搜一下名字就有了。
她没想到严津居然还跟这个叫温凉的来往。
还真是意外。
居然还来往,那是不是说明他们俩也是那种关系?
但她没问,如果是那关系,她也管不到。
……
唐怀怀没空管贺川,她现在一心一意只想尽快把唐阙治好,他的病不能再耽误了,再拖下去要是恶化了怎么办。
第七百八十一章
唐阙现在又开始吃药,每天都要接受各种治疗,他不想配合,脾气来了,就开始哭闹,跟小孩子一样,得好几个人一块摁着他,才能让他安份一点,每次都是这样,搞得人家医生护士也是心力交瘁,好几次差点受伤。
因为生病,唐阙每天都要打针,手背上胳膊上都是打针留下的针眼,唐怀怀看在眼里,很是心疼,她也不想他经受这些,可这些必须得经受。
这要是再不治疗,他就真的成废人了。
唐怀怀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要让唐阙好起来,彻彻底底好起来。
因为用仪器治疗,唐阙感觉到不舒服又开始挣扎,使出浑身的力气在挣扎叫嚣,说什么都不配合治疗,叫个不停,医生也吃了不少苦头,差点被他弄到自己。
唐怀怀在病房外等待,这个过程无比煎熬,她也跟着唐阙一样煎熬起来,她自己都很难受,于心难忍。
而这都是贺川的错,她心里更加坚定,绝对不可能这样放过贺川,这笔账,她迟早跟贺川算清楚!
只是现在她暂时离不开医院,她不放心唐阙,得在医院守着。
这都是没办法的,她也只能在医院守着。
唐阙又开始做治疗,他浑身都在痛,痛得他歇斯底里起来,一直在叫,医生只能给他打镇定剂,让他冷静下来,药效开始,他就安安静静睡着了。
唐怀怀这才能认真看他的脸,他瘦了很多,脸颊完全凹了进去,瘦得眼眶都凹进去了,他的情况是一日比一日差,身体也是,哪里还有以前的半分帅气模样。
唐怀怀越想越心疼,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没办法,事已至此,她只能尽力想办法,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治好唐阙。
唐怀怀在医院这几天,外边已经传开了,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就是闹得很大,就是勾搭老男人骗钱的事,搞得那些人家庭不和谐,甚至闹到了离婚的地步,而唐怀怀也在这个时候出名了。
等唐怀怀看到新闻的时候,已经传开了,甚至在热度榜单上挂了好几天,说她是怎么勾引男人的,又是怎么骗钱的,还让那些老男人身败名裂,搞得家都没了。
底下评论非常肮脏,不堪入眼,还有人贴了她的视频,以及暧昧的截图,只是把关键地方打了马赛克,可以认出来,她就是女主角。
想都不用想,这就是贺川干的,只有他有这个本事做得出来!
唐怀怀气得当场摔了手机,可冷静过来,她又拿了新手机给贺川打电话,厉声质问他:“你什么意思?!贺川,你做这些还不够吗?!你非要赶尽杀绝是吗?!你是想看我们姐弟俩死在你面前是吗?!”
贺川说:“你们死也洗不清你们做下的罪孽。”
“到底谁作孽?!你说清楚,我和我弟弟变成这样,都是你们害的!不对,还有程回父亲的功劳,都是他,贺川,你有点良知好不好,你为什么不能公平一点?我和我弟弟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贺川懒得跟她争论,事实已经是摆在眼前了,没必要再说了,毫无意义。
贺川这次再次挂断电话,这更刺激了唐怀怀的情绪,她用力嘶吼着,抓着自己的头发,她感觉不到疼痛似得,使劲的抓着,很快就扯了一大把头发下来,她的手上都是头发丝,她咬牙切齿,真的恨不得那把火烧死程回!
唐怀怀一夜之间成了名人,很多都是骂她的,骂她不要脸,就知道坑蒙拐骗骗钱,还把她以前在大学做老师的经历扒了出来,到现在还有不少学生记得她,看到网上的爆料,都难以置信。
程回也是在网上看到这条爆料,她以为看错了,但确实是唐怀怀,并且她看到了不少的爆料,都是唐怀怀的照片,那些照片,也是不堪入目,根本不能看。
程回是真没想到唐怀怀会被爆料出来,怎么会这么突然,程回有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她又去翻了翻帖子,确实都在说唐怀怀,还把她的家底全都扒干净了。
程回没继续看下去,直接关掉了,她不同情唐怀怀,但是也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来,怪不得她有这么多钱,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却能有这么多钱花销。
程回有些感慨,正在她感慨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她前几天投出去的简历有了回信,有公司愿意面试了,她接完了电话,立刻开心了起来,还好,还是有公司愿意给她机会的。
她休息了会,就开始准备过几天的面试。
忙完这件事,程回想了想,又给程父打了电话,问程父最近在家怎么样。
她还是有点想家的,但不能回去,都决定出来了,怎么可能还会得去。
程父说:“没事,你不用担心家里事,倒是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恩,我知道,你放心吧,爸爸,我没事的。”
“你要是想家里,就周末回来,反正家近,随时都能回来。”
程回明白,说好,但还不一定周末会回去,她还要继续找工作,看看具体情况。
程父问她:“你那边怎么这么安静,家里没人吗?小贺翻呢?”
程回慌了,说:“在睡觉呢,他们都还没回来。”
第七百八十二章
生怕程父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她都不敢乱说话,还使劲强迫怕自己冷静下来,不要那么慌张,就差一点露馅了。
因为她跟贺川不是闹不合,更不是闹分居离婚什么的,所以没必要跟程父说,让他担心。
程父哦了一声,似乎没察觉到哪里有问题,说:“既然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有什么事一定要跟贺川或者跟我们说,别自己藏着,你要是不开口,我也不知道你有事。”
“我知道了,爸爸,好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就算真有什么事,我也回解决好的,您别担心,您好好照顾自己。”
“嗯,知道了。”程父没再多说,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等程父挂了电话,她这才完全放心下来,还好没露出马脚让程父发现,这要是被发现了就糟糕了。
程回抓了抓头佛啊,怎么感觉是做贼心虚,这要是真被程父知道了,程父肯定会生气,程回想到这,都感觉到了害怕,可这也不是害怕能解决的,都这样了,她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感觉身边空空的,她闭上眼睛就想到小贺翻,这样更睡不着了。
但是越想,她越得忍着。
于是干脆强迫自己不要想,贺川比她还会照顾小贺翻,而且还有保姆照顾,她不用担心,她也知道这样对不起孩子,她甚至是有点自私,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得狠下心来,就这么一次机会,她也没什么机会了。
她跟贺川之间差距很大,不止是年龄,还有各方面,她都比不上贺川,他觉得很着急,心力交瘁,恨不得用各种办法追上他,虽然遥遥无望,而且这种差距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消除的,但她还是豁出去想试试。
她也在极力说服自己,只要让她努力一次,最后是什么结果都没关系,她都能坦然接受。
就这样胡思乱想,程回慢慢睡着了。
同个夜晚,贺川却没有睡觉,他反复看着手机,坐在床边抽着烟,小贺翻已经睡着了,在隔壁房间,漫漫长夜,他早就习惯有程回的日子,现在这会没有程回,他有点睡不着,怎么都睡不着,很精神,甚至感觉到内心空荡荡的。
现在几点了,他也不关心,也睡不着,靠着烟在打发时间。
他好几次拿起手机想给程回打电话,但没到拨通的那一刻,他就摁断,没有打过去,他还是没有拨出去这通电话。
接下来几天,贺川都在忙,公司的事多,加上年底了,事也多,而且还有麻烦要处理,就事唐阙这个麻烦。
他收到消息,得知唐阙的病情恶化得很快,似乎是没救了,唐怀怀现在是四处想办法跟她以前的恩客要钱,她要送唐阙出国治疗,她觉得国内没有医生能治唐阙,就想从他出国治疗。
唐怀怀也想跟着一块出国,但这可不是她想走就能走的,放火想烧死程回这件事还没完,又怎么可能让她跑。
贺川手头上没直接证据,问题关键还在阿姨身上,贺川这天早上就去了警察局,想见阿姨一面,警察局那边的意思是现在还在调查,现在见面,不符合程序,不让见的意思。
贺川就让律师去协商,遵照程序安排见面,只要能让他见上那阿姨。
但很快就又消息了,阿姨不愿意见面,说什么都不愿意,也没见面的必要,她跟警察说是她做错了,一时鬼迷心窍,她也没脸见贺川,说什么都不愿意见。
第七百八十三章
贺川心里猜到她肯定是被收买了,把所有罪都自己担下来。
贺川就让张助再去查阿姨的家里人,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助就去查了,还亲自跑去那阿姨的老家一趟。
而那阿姨的家里人这会都在墉城,张助特地跑去她老家,也是为了打听一些事,她家里人肯定也不会说真话,那就从熟悉他们一家子的人入手,小地方是没什么秘密的,尤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张助这趟是必须去的。
其实警察也有了解过,只是警察没公开,没有说出来,毕竟现在还在调查中,还没结案。
警擦这边是主要搜集证据,最后要给法院去审理这个案件,最后判刑也在法院那边。
现在阿姨虽然把罪都揽了下来,但警察还在调查。
贺川现在走到哪里,都会跟着媒体记者,说不好听就是想挖料的狗仔,甚至还有狗仔潜入了程父的小区去打听情况,被物业撞上,直接赶了出来。
小区这边更是加强了对陌生进去小区的审核身份的程序。
而贺川在应酬的时候难免会有朋友问他这事,比较关心,没有恶意,就站在朋友角度上关心关心。
对于这些关心,贺川提了提,但没说太多。
那些朋友看贺川兴致不是很高的样子,心里猜测多半是因为最近家里的事,也就没再聊,而是岔开了其他话题,免得说到什么事,贺川会不高兴。
贺川确实是心情不好,那是因为程回不在他身边,回去了房子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一点生气。
因为兴致不高,他也喝多了,朋友想阻止也阻止不了,都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于是朋友几个你看我我看你的,心里都在猜测贺川这是怎么了,而且这么晚了还不回去,还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但程回不是没事么,那他这是怎么了?
都很纳闷,就这样看着贺川一杯接着一杯往下灌。
贺川真喝多了,自然也不能开车,几个朋友也不让他自己开车回去,叫了自己的司机,送他回家。
上了车,贺川半眯着眼养身,过了会,说:“调头,不回去了,取另一个地方。”
他这声音也不像是喝醉的样子。
司机还疑惑这是要去哪里,加上他这会喝多了,最好还是赶紧回家,于是说:“贺总,我还是先送您回家吧。”
“掉头,去悦庭。”程回现在住的地方。
他说。
司机愣了一下,说:“这是要去悦庭吗?”
“嗯,去悦庭。”贺川再次强调。
司机也只能乖乖在前面路口掉头。
贺川拧着眉心,确实是喝多了,但还没醉,意识还是清醒的,但喝了酒,确实不能开车,程回以前总跟他唠叨这事,他现在想起来,冷不丁笑了笑,觉得自己像是什么怨妇。
车就停在悦庭小区门口那一排的车位上,这么晚了,还有车位停车真是不容易。
司机也拿捏不准这老板是什么意思,就停在这,也没下文了。
贺川把车窗摇了下来,拿了根烟在抽,他的视线一直在外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司机看他没下车的意思,也在等着,但等了会,司机说:“老板,我们这是要做什么?”
贺川说:“怎么?”
“老板,我们是不回家吗?”
“那回去吧,你开车。”贺川收回视线,把车窗关上,他看再多,程回也不可能出现,而且程回也不想见他。
司机这就开车回去了。
回去路上贺川不再说话他一直闭目养神,一只手还紧紧握着手机,没有松开,睁开眼也是在看手机。
就连司机也看出来了,他像是在等谁的电话。
司机想着,就随口问了句:“贺总,你是不是在等谁的电话?”
这么晚了,是不是在等家里人的电话?
贺川没说话,他沉默了会,说:“没有。”
司机笑了笑,没再说话。
贺川晚上是真喝多了,他捏了捏眉心,心里说不出来的烦躁。
这会回到家里,异常的安静,没有人气,推开门打开房间,床上空落落的,没有人在,仿佛他的心都是空的,失去了一大块,什么都没剩下。
贺川又开始抽烟,这段时间,他几乎每天一包烟,抽烟的量比起以前更凶猛了,他真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也不管形象了,胡渣青青葱葱冒出来,他也没管。
第二天早上,看阿姨照顾小贺翻吃了早餐,贺川这才去上班。
小贺翻有阿姨照顾,还有管家,贺川也能放心,而他的注意也不再小贺翻身上,看到小贺翻,就会想到程回,他也没法控制自己去想程回。
贺川苦涩笑了笑,觉得自己这样也太窝囊了,怎么就变成了窝囊,没骨气了。
现在程回不是以前的程回,她不会离开他的,但她需要一个空间,也需要时间,那他愿意给,但这个过程毕的确比较煎熬。
不过已经这样了那就让程回短暂的开心一下。
贺川也想程回开心一点,不想她那么难受。
对程回来说,这样子待在他身边就是折磨,他心里清楚。
就算他不愿意承认,也得承认,程回是喜欢他的,但也不是喜欢到那种地步,可以毫无自我的地步。
她也痛苦,不好手,贺川也是一样的。
张助都感觉到最近贺川给他的感觉很压抑,低沉,原本他脸上是有笑意的,现在非但脸上没有笑容,还愈发阴沉起来。
张助是知道程回暂时离开的事,他心里有数,虽然不明白这又是为什么,但毕竟事老板的事,他也不好过问,但心里忍不住叹气,这都是什么事,好好在一起生活不幸么,怎么忽然又闹了。
第七百八十四章
还是程回不想跟贺川过日子了,所以想要离婚?那如果是离婚的话,可不是什么小事,这可是大事。
张助越想越觉得真的又这个可能,可能真的要离婚了?但孩子不是刚出生吗,孩子才多大啊,这就闹成这样了?
张助愈发觉得不可置信,也许真的事他想多了,怎么可能呢,何况贺川肯定是不会离婚的。
这么多年,贺川对程回的感情,张助都看在眼里,一清二楚,知道他对程回有多么上心,就算是温凉也没有这个待遇,大概这真的是认定了,所以他眼里也只有程回,再也容不下别人。
温凉当年也很好,工作能力出众,也漂亮,知信,她不缺追求者,在公司也有一定人脉,主要也是她会做人,知道怎么跟其他同事相处,公司其他人都以为她就是未来的女主人,老板娘,就连张助也曾经这样认为。
但人算不如天算,她并不是未来的老板娘,跟贺川分手后,还去了严津那,还想反过来挖墙脚,攻击公司。
张助想到这也是重重叹了口气,世事难料,谁都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
张助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找贺川说他查到的事,确实跟贺川一开始预料那样,那保姆老家的邻居都说了他们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人,很乱,都没有一个好人,小孩子也是被家里教坏了,这才沉迷上赌博,乃至于把家底都输光了,光是这样还不够,后来还欠了不少钱,搞得一家子连家都不愿意回了。
贺川听张助说完,淡淡嗯了一声,说:“要是有媒体找上来,你就把消息放出去。”
“行,好,那我就按照这样做。”
“嗯,你知道怎么做,就不用我教你。”
“我知道,放心,老板。”
“嗯。”
张助很快就按照贺川的意思跟媒体那边交涉,大体的意思就是把这事再搅和搅和,最好在搞大一点,以及把保姆家里的情况说出来。
这样其实也是麻痹唐怀怀。
让唐怀怀觉得这个案子以及按照她想要的走向了结了,从而放松警惕。
但其实没有了结,这事远远还没有结束。
这次贺川没打算放过唐怀怀,就直接彻底了结掉唐怀怀,让她以后在墉城都混不下去,他的底线就是唐怀怀远离墉城,离开这,再也不要在程回面前出现。
以前是他心软了,没有赶尽杀绝,现在他不会再心软,不会再手下留情的就是了。
也怪是唐怀怀太过分了,这次她已经触及到了贺川的底线。
他之所以拿唐阙下手,是在警告唐怀怀,他也不同情唐阙,这都是他自己的宿命,而唐怀怀也是一样,贺川就不想在墉城看到他们姐弟俩,所以这次,就直接把事闹到最大。
让唐怀怀彻底远离这里,没有退路。
更没有活路。
贺川没那么丧心病狂,像叶定一样,他不会做这种事,他用自己的办法来对付她。
现在唐怀怀的一举一动都在贺川的视线里,他找了人一直跟踪唐怀怀,她现在见了什么人,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贺川现在的目的就是唐怀怀一个人,刚好程回不在他身边,也没人拦着,他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但还是担心唐怀怀会找程回麻烦,贺川还不忘安排人去照顾程回。
等张助把消息放出去之后,网上也掀起了新的一轮的讨论,都在说这件事,也把保姆的家底全都拔了出来,事情也越来越大,闹得不可收拾。
唐怀怀也知道现在事情已经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了,她注意到了网上的消息,她也不敢掉以轻心,在保姆没被判之前,她都不能掉以轻心,还在关注网上的消息。
但是警方那边也没消息了。
唐阙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他的身体也出现了抗药反应,这样导致了很多药他不能用,身体还没好,过敏就来了。
唐怀怀心疼,但也没什么办法,她也不能帮他承受这些痛苦,她真的很想帮忙,但没有办法,她只能看着他痛苦,皮肤上都是药物过敏的反应,他谁也不认识,每次用药都很痛苦,一次又一次在治疗的时候痛苦的叫出来。
唐怀怀的眼泪都要哭完了,她每次都求医生护士,要他们帮忙,医生护士每次说的话都是差不多的,其实大家都清楚,现在的治疗都只是在无用的,但是不治疗,唐怀怀不行,她坚持要医生继续救治,等她找到了国外的专家,再做之后的治疗。
唐怀怀早就打定主意,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要治好唐阙,有一线生机都不能放过。
唐阙口吃不清,都不能说一句完整的话,可有时候他睁开眼看唐怀怀的时候,眼里闪着泪光,好像要哭,他眼睛都是红色的,可当唐怀怀问他话的时候,他又回答不出来,什么都说不出来,好像刚才想说话的表情都是假的,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唐怀怀一次次燃起iw又破灭,这种过程是她最痛苦的时候,但每次她都不想就这样放弃,她就是坚定下去要救唐阙。
但是钱是个大问题,唐怀怀又开始联系以前认识的人,联系上了,却遭来对方的谩骂,骂她下贱无耻。
这都还是轻的,又的甚至是上门来找唐怀怀算账,是女人,到了医院,二话不说冲过来打唐怀怀,动起手来,直接打,打她的都是女人和年轻男孩子,好像是她之前那些男人的家属,因为有人曝光了她做的那些肮脏事,家属现在找上们来算账了。
唐怀怀被打,护士帮忙报警,也不敢上前拦着,赶紧叫来了保安,这才把打人的那帮人拦住,而唐怀怀脸上都是巴掌印,红红的,看着格外惨不忍睹,她也不屈服,冷眼看着打她的女人,说:“你自己守不住男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这贱人!你还敢说!”
第七百八十五章
“我为什么不敢说了?我说的也没错,本来就是你们守不住自己的男人,现在找我算账算什么?自己没用,怪别人,不如怪你自己。”
“你这贱婊子,你给我闭嘴!你还敢说,看我不打死你!我今天就要扒了你的衣服,让所有人知道你到底有多贱!”
原配的家属拦不住,也是跟着原配一块来打人的,尤其看到唐怀怀嘴脸这么嚣张后,那女人的家属更激动了,冲过来就朝唐怀怀的脸挥了一巴掌。
唐怀怀躲避不及,站在那就挨了一巴掌,脸颊瞬间火辣辣的疼,她龇牙咧嘴得,也很难受,也感觉到了羞辱。
“你这贱人,勾引男人破坏别人家庭还这么理直气壮,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啊,真把自己当回事?!”
医院的保安很快将打人者推开,不让他们继续动手,而唐怀怀也挨了几巴掌,身上被踹了几脚,她往后腿,也没地方腿,回头的时候,瞥见病房里的唐阙睁着眼睛看她,似乎刚才那一幕,他都看到了。
他又闭上眼睛,好像睡着了。
唐怀怀最不能容忍的事就是唐阙看到她如此狼狈的一幕,这让她想起来贺川对他干的事,她就无法冷静下来,回过头,拧着眉头,死死盯着那女人看,说:“你发疯发够了吗?!”
“你还这么理直气壮,谁给你的胆子,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是谁犯贱啊,是谁不要脸,你搞清楚!”
“我说了,这都是你自己看不住男人,跟我有什么关系?!现在怪我?到底是谁贱,何况这种事这不是你情我愿么,这怪谁?”
女人彻底没耐心了,说:“你他妈给我闭嘴,你这贱人,今天我必须让你尝到苦头!我现在就要杀了你!”
要不是保安拉着,唐怀怀真有可能被撕破脸皮,但唐怀怀也不怕,她甚至还能笑出来,说:“我要是你,我早就藏起来不见人了,说出来也不怕丢人,自己男人看不住,反而来怪我,你这么嚣张骂我,也改变不了现状!”
这事闹得医院这么多人都看见了,唐怀怀怕被唐阙丢人,不想跟这个女人闹下去,她只想尽快走开,但那女人依依不饶,说什么都不肯放过她,还想动手。
不知道谁报警了,警察很快就到了医院,把闹事的人都带去警察局了。
唐怀怀也被带去了警察局,她不是第一次来了,都有经验了,没什么好怕的。
何况也不是她主动挑事,跟她没关系,是这女人带着家属来挑事,闹再大,她也是受害者。
到了警察局,唐怀怀没动手,也没还手,她没什么事,反而是动手打人的那几个人就有事了,而唐怀怀打算追究到底,她可不会息事宁人。
那一干家属的态度进了警察局就不一样了,不想被抓起来,就跟唐怀怀道歉赔钱,但唐怀怀不接受调解,她直接拒绝了,甚至要求验伤,要追究下去。
……
唐怀怀跟那女人闹进警察局的事很快传到贺川这边,贺川没什么表情,他也不惊讶,因为这是他安排的。
要的就是让唐怀怀焦头烂额,这还算是小事,不是什么大事。
而那女人的家属也打来电话找贺川帮忙,贺川说还是让张助去处理,这还算是小事,不是什么大问题。
有贺川的帮忙后,那女人的家属也就安心了,没那么害怕。
毕竟也是贺川叫他们去到唐怀怀那边闹,现在闹进警察局,贺川可不能不管,他还是得管的。
这事处理好了,贺川就去忙了,他今天的事还没处理完,一堆的事。
至于程回那边,他的人一直在关注,所以暂时没什么大问题。
有问题会有人第一时间联系他。
而后续唐怀怀那边的情况,应该还没有这么有消息。
刚好程父这会打来电话找贺川,贺川在应酬,找了个清静的地方才开始接电话,他脸色很冷淡,听程父说:“贺川,还在忙吗?”
“没有,不在忙,怎么了,爸,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问问,孩子还好吧?现在天气很冷,你们注意保暖,别感冒了。”
“恩,好的,爸,我知道。”
“恩,周末回家吗?”
“周末还不知道,还得再看。”
“这样,那还是你们工作要紧,你们先忙,有空了再回来看看,或者我去你们那看看也行。”程父还是想程回了,也想看看小外孙,老人家在家也没什么事做,就想看看孩子和他们。
贺川也理解程父的心情,想想也可以趁这个机会,见见程回,所以贺川就答应了程父,说:“那这样吧,爸,我跟回回说一声,晚点给您消息。”
“可以,那好,不过还是以你们的时间为准。”
“好的,爸。”
挂了电话,嘴角笑了笑,心里有了注意,这是个机会,可以叫她回来,这是好事。
于是贺川就给程回打电话,等她接了,他说:“周末有空吗?”
“怎么了?”
第七百八十六章
“爸说周末过来家里,想看看小贺翻。”
“这样啊,那行,那我来吧。”
“恩。”
“那家里你布置一下,别让我爸发现。”程回现在还没打算好跟程父说,所以需要贺川帮忙糊弄一下,她也没办法了,这也是无奈之举。
贺川说:“可以。你也咩把那么多衣服带出去,我会布置好的。”
“好,我知道了,我会的。”
“恩,那就行了。”
程回很明显松了口气,说:“我还没做好心里准备跟我爸说,等过段时间稳定了,我再跟他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跟你也不是离婚。”
“对,所以别那么担心。”
“恩,好,我明白。”
贺川默了默,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周末等你过来。”
“行,那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顺便买点过去,我来做饭吧。”
“会做饭了?”
“会的,都学会了几个新菜式,不够你不要觉得不好吃。”
“恩,不会,放心。”
“好的,那周末见。”
“好,周末见。”
周末能见到程回,贺川还是高兴的,嘴角都有了笑容,看着感觉就不错。
贺川还是很想见她的,是非常想。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想她,晚上都睡不着,不过看着怎么就有点交情,应该是没什么事。
程回去了面试,过程比她想象中的顺利,可能是她之前把事情想得太糟糕了,所以比预期好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很好,容易了很多。
虽然公司不一定会录取她,但她不怕,还是有机会的,也能慢慢来,怎么说都还可以,没什么关系。
程回还是很开心的。
很快到了周末,程回到贺川这边,还带来了很多礼物,都是她准备给贺川还有小贺翻的,有段时间没见小贺翻,她还是很想小贺翻的,抱在怀里就不想放手了。
而程父很快也来了,也带来了礼物,看到他们三个都在家,程父也开心,也就彻底放下心来了,还不是有点担心他们吵架。
程父都习惯她在家住那么长时间了,现在家里忽然没人,程父都有点感觉不太习惯,不过现在还好,没什么事。
程回深怕程父看出端倪,提心吊胆的,把孩子给了程父带,她就去厨房准备做饭了,她今天来就要大展身手。
贺川看她的状态似乎是好了很多,起码比起她之前的确好了很多,脸色红润,看着就心情不错,贺川也没那么担心了,不过还是有点复杂,觉得是不是他拖累了她。
是不是跟他在一起那么不开心,要不然怎么会离开他这么段时间这么开心。
贺川心里稍微有些醋意了。
但他没有继续想下去,再想下去,难为的是自己。
贺川家里现在有贺家以前的老管家和保姆在,都是在贺家做了很多年的,贺川也很尊重他们,吃饭都是一起吃的。
而程回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很正常的事了,程父也是一样,现在人多也热闹,一家人都很开心。
程回也是一样的,她也很开心。
但程回还是胆战心惊的,深怕程父发现她跟贺川的那点小心思,但也只是有点点担心而已。
贺川表现得从容自得,没有露出什么马脚,该干嘛干嘛,程回还会观察他,感觉他的演技是真的好,很自然。
可能真的是她多想了,贺川怎么可能会露出马脚,他那么厉害的人。
一天下来,程父果然没发现什么,不过贺川玩了点心计,跟程父说如果想小贺翻,那就在家住一晚上,程父自然是答应了,还很开心。
程回是不知道的,她只是听程父说想在这住一晚,她也不好拒绝,就说行呀,那就意味着她今晚也得在这住,要不然会引起程父的怀疑。
第七百八十七章
程回也没办法,就只能乖乖留下来住一晚上。
贺川可就开心了,他也只是心里头高兴,没有表现出来。
只是那嘴角的笑容是怎么都藏不住。
被程回捕捉到了,他还对她笑了笑,程回皱了下眉,没说什么。
等到了晚上,程回洗完澡就出来,还在看手机,贺川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的,她也不知道,没有立刻察觉到,回头一看,就看到了贺川,贺川低头就吻住她的唇,温柔又炙热。
他很想她,想了很久很久了。
房间门关着,贺川肆无忌惮起来,把人搂在怀里,就不肯放开了,他的双手勒得她喘不过气来了,而且呼吸也被他夺取了,她更无法呼吸。
她就快呼吸不过来的时候,他这才放开她,柔声说:“怎么了,这种表情看我?”
“我总感觉你今晚有点可怕。”
“怎么可怕了?”
“就是可怕。”程回是真心实意的,她也有直觉,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她还是说了出来。
“这是爸主动给我打电话的,我不能拒绝他,他要是怀疑了怎么办?”
“你说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他老人家。”
“好啦,我又不是真的不相信你,不用问,我知道了。”
贺川温柔的笑,甚至有丝狡黠:“还好你相信我,这就行了。”
“那就是了,我也没说什么。”
“那你的工作怎么样了?”
“找到了,虽然不是什么很好的公司,但我现在是毫无基础,也没有工作经验,所以应该也没什么问题,还能习惯习惯。”
“能习惯就行。”
“恩,那就慢慢来,都可以的。”
程回笑笑,脸上多了种自信,以前很少有的自信,看得出来,她是真喜欢在这种生活。
贺川心里叹了口气,说:“看这样子,我被你嫌弃了。”
“倒也没有,你不用担心我不要你,我的最后归宿还是你,不过你也得给我机会,我就想试试看,给我一段时间适应。”
“恩,我知道,所以我无时无刻都在忍耐想你的事。”贺川又开始说情话了,他面对程回,不管什么情话都是信手拈来,很容易的事。
但是程回听着怎么都有点不太舒服,她耸了耸肩膀,说:“你不要这样说,我有点难受。”
“内疚了?”
“那可不,就是有点内疚。”程回垂下眸,说:“我知道这样做可能真的很自私,对小贺翻也是不很公平。”
“不,是我对你不公平,不是你的错,你会有这个想法也正常,我也支持你,只要你开心就好了。”
程回抬起头对他笑:“你怎么想开了?我还以为你会很不高兴,你这是杂了,怎么突然之间这么柔软了。”
“我以前很生猛?”
“那确实,是有点生猛的。”
程回嘿嘿笑,双手揽着他肩膀,来之前就怕他不高兴,毕竟他这么小气的性格,只要她稍微有点离开他的意图,他就会很不高兴,脸色也是阴沉阴沉的,可现在这会怎么有点不一样了,这让她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干嘛笑成这样,故意讨好我?”
“我哪里有,我是在说实话,我真担心你会不高兴,来的路上还在想怎么哄哄你。”
“那你想好怎么哄我了?”
“暂时还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哄你才开心。”
“今晚是个好机会,回回,你得把握住。”
“那行吧。”看到贺川把孩子照顾那么好,还配合她骗程父,程回觉得这样也可以,就哄哄他好了,男人都是要哄的,他也不例外。
程回就哄着他,还主动吻他的唇,一边含糊不清说:“这样哄好不好?”
“好。”贺川其实很好哄的,她稍微给他吃点甜头就行了。
而她刚才的意思,也让他知道了她心里是有他的,只是她还是放不下自己心里拿道坎,他愿意给她时间,等她度过那道坎。
程回温柔的摸他脸颊,又嘿嘿笑,说:“贺川,你等等我,你再耐心点。”
“我知道。”
程回点头,恩了一声,又抬起头奖励他一个吻,吻住了他的额头。
贺川当然不满足只是吻额头,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他要的很多,很多很多,要她的一切。
也要她清清楚楚感觉到他的存在。
这就是他要的。
太久没亲密了,程回还是小看他了,也高估自己了。
隔天早上,贺川精神奕奕醒来,状态很好,相反她不是,她甚至不想起来,想赖床,但是程父在,她还是乖乖起床了。
贺川倒是心疼她,要她多睡会。
“不睡了,难得爸爸过来,我给他做早餐吃。”
“你自己做么?”
“不是有阿姨么?”
“没事,我来就行,我现在学会了,忍不住大展身手。”
“好,那你做吧。”
贺川没拦着,看着她在厨房忙碌,他站在门口看着,心血来潮,拍下她在厨房忙碌的背影,这将会是他的新屏保。
程回没注意自己被贺川拍了,她回头看了眼,贺川杵在门口盯着,程回没好气说:“你在干什么,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发现看不够,所以想多看会。”
“你干扰到我了。”
“没事,你克服一下。”
“……”
程回无奈瞪了他一眼,回过头继续忙碌,而贺川是真希望她能回来,但答应过她,他不能食言,要不然下次发生类似的事,她要是再走怎么办。
贺川想她多半还是想要自己努力一把,所以他不能强行挽留她。
程回确实有自己的想法,她一直有,只是以前压抑太久了,现在一下子都释放了出来。
程父看他们俩相处的模式,心里是放心的,只要他们俩好,比什么都重要。
程父吃完午饭就回去了,没再打扰他们小两口,等程父一走,程回也想回去了,可她舍不得孩子,就等到了晚上,陪了陪,而贺川也没去公司,也在家里待。
趁这个功夫,贺川又问她工作上的事,但程回反过来问说:“案子是不是要破了?阿姨是不是找到了?”
“找到了,不过还没破。”
“还没破吗?”
“恩。”
程回想到那天晚上的火灾,心有余悸,还是很怕的。
贺川伸手摸她的头发:“好了,别担心,没事的。”
第七百八十八章
程回说:“你不用安慰我,我也不是小孩了,你不用这么担心我。”
贺川没说话,沉默了会,盯着她看了看,说:“我还是会担心你。”
他是不可能不担心她,他的心早就不受自己做主了。
程回不想他那么关心,她真不是小孩子了,其实完全可以照顾好自己,她也想让贺川能够放心让她做任何事,她也不是以前那么软弱了,她真的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但她始终是亏欠小贺翻的,觉得对不起他,她也有点自私,这些她自己比谁都要清楚,不需要被人提醒,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想要试一下,努力一下。
程回抬头看就看到贺川低着头,表情有几分落寞,她心里蓦地一紧,有点不太舒服了,他的情绪不好,会影响到她。
“贺川……”她轻轻喊了她名字,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咬着牙根,忍不住伸手握住他的手,她想说点什么,可什么都说不出来,喉咙仿佛被一团棉花堵住了,上不去,下不来,她自己也跟着难受。
贺川恩了一声,勾了下嘴角,抽却抽回了手,说:“要走了,我送你。”
程回迟疑着,说:“不是……”
“那怎么了了?”
程回不确定道:“你怎么了?”
刚才情绪还好,可是现在他的情绪就有点不太对了,低沉得让她觉得很不安,还有害怕。
贺川还是笑,说:“我没事,倒是你,不是要回去了么,我送你。”
他的笑漫不经心的,非常不走心,就连程回都看得出来他笑得很勉强,他以前是很难让别人察觉到他在想什么,但现在情绪外露,他自己都有点绷不住的模样,程回都看在眼里,也因为这样,才很不安。
她还是爱贺川的,但她不想和他的差距那么大,所以想努力一下,起码她尝了之后就不会再后悔了。
贺川说要送她回去,程回也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她的话到了嘴边,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很轻声说了句好。
贺川恩了一声,就去拿车钥匙,准备送她回去。
程回心里说不出来的不舒服,总觉得是不是她太过分了。
而贺川现在这幅样子也让她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她也说不出来,像是有什么鱼刺卡在心里一样,怎么都不能冷静下来。
进电梯那会,贺川没看她,他背对她站着,电梯进进出出有不少人,她差点被挤到了,还是贺川靠在她身边,帮她挡住了。
程回小心抓着他的衣襟,低声说了句:“贺川,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没有。”贺川回得很快,也很果断,但这让程回心里更不是滋味,他好像是真的不是很开心。
气氛也越来越低迷,程回也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也不说话了。
这次是贺川开车,车里就他们俩个人,贺川专心开车,忽然问她要不要听点音乐,她摇了摇头,说:“不听了。”
“恩。”贺川也没多说,她不想听,他就关了。
天色越来越暗,街上的车流量也多了起来,程回的心情也随着天色而黯淡下来,她好几次余光看贺川,他都只看着前面,专心开车,更没有看她。
程回低头摆弄手指头,脑子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想法。
贺川的脸色太冷了,她都怕了,而且是很怕的那种。
程回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贺川,你会不会很辛苦?”
“不会。”
“……”
贺川这话,简直没办法跟他正常聊天,加上她这会心虚得很,更不知道跟他说什么,他这样,程回彻底没声了,真不知道怎么聊下去,她心里叹气,也更加难受。
等红绿灯这会,程父又来电话,打给程回的,跟她唠家常。
程回恩了几声,说:“吃饭了,吃完了。”
“怎么了,声音听起来不太对。”
“没有,刚吃完饭,没事。”
“辛甘她今天拿了一些补品到家里来,还以为你还在家,特地给你的,东西现在都在家里,你看看是我等会送过去给你们,还是你有时间回来拿。”
“辛辛姐吗?我回去拿吧,您不用送过来了,我自己回去拿就行了。”
“那行,那你自己回来拿。”
程回感觉自己差一点就露馅了,这要是被程父知道,还不得担心死,她长长松了口气,还好没有露馅,要是真露馅就糟糕了。
她死活都不敢让程父知道。
挂了电话,程回看了看贺川,说:“辛辛姐拿了些礼物到家里,她以为我还在家。”
“然后?”
“爸爸刚才说帮忙把礼物送过来,我没让他来,我改天回家去拿。”
“可以。”
“贺川,抱歉,我又给你找麻烦了。”
“没有,不会。”贺川说,“你没有给我找麻烦,回回,这种话以后都不用跟我说,你这样说我只会生气。”
刚好要等红绿灯,贺川停了下来,他这才回头盯着程回看,一字一句道:“我希望你能开心,我可能有些地方做得的确不是很好,我也不是那么完美的人,以前还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那些事确实是我不好。”
“回回,我给你带来了很多伤害,这都是我的错,所以你会想要暂时离开,我也能理解,如果对你来说,这是好的,那我愿意听你的。”
程回被说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其实好像这次任性是她,不是贺川,贺川已经做得很好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就不要提了,他已经足够好了,都是她自己过不了自己那关,这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第七百八十九章
她要是能过得了自己那关,也不会现在这么痛苦了。
她也想什么都不管,最好是别想那么多,这样她也不会那么难受了。
但是没有,她不能,她还是过不了自己那关。
所以目前来说是最好的情况。
贺川也尽力了,他做得已经够好了,真的已经很好了。
这点,程回还是想跟他说的,于是她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贺川,以前的事就当是过去了,真的,我有今天你也付出了不少,你已经很好了,真的。”
程回很感激他,确确实实是很感激他,没有骗他。
很快车子又开动,贺川再次收回视线,没再看程回,他没说话,似乎在笑话她的话,而程回也低了低头,再次扣着自己的衣摆,因为贺川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干脆就闭嘴什么都不说了。
就这样,沉默了一路。
贺川也没再说话,程回也是一样的,她其实更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干脆不说话。
过了半个多小时,到了目的地,他把车停下,犹豫了会,他拿了根烟,没着急点燃,而是过了会,说:“天气冷了不少,你注意多穿点衣服,不要着凉了。”
程回点点头,说:“好,我会的,你也是,小心点。”
“恩,那我不送你了。”
“好,那再见。”
“恩。”
程回说着就要下车,她尽力不去看他是什么表情,觉得看了只会心里不舒服,于是算了,还是别看了,她下了车就赶紧离开了,也没有回头。
贺川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看,他的心脏都感觉到了不舒服,一点点被蚂蚁吞噬了一样,麻得不行,很难受,他都是这样,更别说程回了,他能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尤其刚才下车那会,还回头看了看他,他都知道,只是他没回应,也是担心雪上加霜,那就还不如什么都不要说。
贺川没有立刻走,他还等了一会,抽了根烟,抽完了烟这才启动车子离开。
程回住的地方,他没上去看过一眼,这房子是她自己选的,也是拿自己的钱去租的,他没管,都随便她,只要她能稍微开心一点,就比什么都重要了。
贺川回去路上还在抽烟,一身的烟味,还好程回不在,要不然又改嫌弃他了。
这烟,贺川抽得心里其实不是什么滋味,现在程回不在,他的生活都空了很多,要不是小贺翻还在家里,他估计连家都不想回了。
回到自己家里住,老管家跟贺川说小贺翻睡觉了,贺川点点头,说:“恩,睡了就行。”
“贺川,你怎么了?不太高兴的样子?”
“没有,我没事。”
老管家到底是长辈了,一直都是喊贺川,咩有什么特别的称呼,贺川都习惯了,他也拿老管家当长辈一样看待。
老管家这么关心贺川,贺川都习惯了。
老管家看了她一会,沉默了会,说:“程小姐回去了?”
“恩,回去了。”
贺川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深深陷入沙发里,肉眼可见的心情不好,老管家还想说点什么,可看他现在的神情,老管家叹了口气,还想说什么,可看他的神情,老管家还想说点什么,但都没有说出来。
贺川摆了摆手,跟老管家说:“您去忙吧,不用管我。”
“可是这……”
“没事,时间不早了,您可以去休息了,不用管我。”贺川这会也就想自己待会,静一静,不用老管家在旁边看着。
老管家也不好打扰,就先回房间了。
而贺川自己坐在那抽着烟,没什么情绪,昨天晚上程回还在身边,但这会只剩下他自己了。
也不知道她这会睡觉没有。
贺川开始控制不住自己开始胡思乱想了,他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居然搞得这么卑微,寂寞,冷。
程回这会没睡着,她回到家里很清醒,明天是周一,难得有点让她紧绷的感觉,她明天还要去面试找工作,就是还没确定下来,她还不知道到底怎么选择。
想到贺川刚才的表情,程回心里也不好受,可这都是她自找的,谁让她想要暂时离开他身边,也不算离开太久,但她需要一个空间,一个自主的空间。
程回左思右想,睡不着觉,心里难受,但即便现在难受,也没什么解药,她只能慢慢适应,调解自己的心情,慢慢来,总能好起来的。
不可能一辈子都是这样。
她不断安慰自己,想了又想,她也不知道想了多久,就睡着了。
之后的面试总的来说算是顺利的,但是程回还没考虑到到底是要在哪一家入职,现在都还没想清楚,总的来说各有各的好,这确实,她一时之间又开始纠结了。
纠结了这段时间,程回最后选择了一家公司,确定好之后,她找时间回了趟家,回家拿东西,就是辛甘上次送到家里的礼物,补品,但是什么东西,她也不知道。
程父看她一个人回来,还问了一嘴,说:“贺川没跟你回来?”
“没有啊,他忙。”
第七百九十章
“是吗。”
“恩,爸,你上次说辛辛姐给我的礼物呢?我看看。”
程父就让阿姨拿出来给她看看,程回看到后没有拆开看,而是等了会,才打开看了看,说:“都是辛辛姐拿的吗?”
“对,都是你辛辛姐拿的。”程父说,“她说你身体不太好,这些都是她朋友介绍的,你试试。”
程回看了看都是一些阿胶百合蜜枣之类的补品,都是一些吃的,是给她吃的。
程父说:“你自己开车回来吗?”
“恩,对。”
“那你开车小心点,不要太快,慢一点,注意。”
“好的,我会的。”
程父每次都会提醒她,要她小心点,程回抬头看了看他的样子,总感觉他好像老了很多,而她也确实不让程父省心,一直让程父操心,原本程父应该好好过他的退休生活,可是到现在,她都这么大人了还要让程父操心。
她走到程父跟前,忍不住说:“爸,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哪有的事,你别乱说,好好照顾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恩,我知道。”
程父笑了笑,没再问她什么。
程回从程家离开后,她忍不住趴在方向盘上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累了,搞得心力交瘁,不是都要习惯了吗,怎么还这么不安。
她安慰了自己别想那么多,就开车回去了。
回去之后,程回给辛甘打了通电话,跟辛甘说谢谢。
辛甘说:“不用客气,好好休息,回回。”
“恩,我会的。”
辛甘笑了笑,说:“等小贺翻下次生日,我们聚一聚。”
“好,可以。”
程回怕辛甘听出她情绪不对劲,也不敢跟她聊太久,聊了会就挂断了电话,程回这才叹了口气,有点难受。
辛甘还是感觉到程回状态不对的,她挂了电话,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贺川,说:“你刚才说什么?程回现在没跟你住在一起?出什么事了?”
贺川这个点突然来家里找辛甘,这还没说上几句话,辛甘刚倒了杯水,就接到了程回的电话,贺川立刻说不要跟程回说他在这,提都不要提,辛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按照他说了。
贺川说:“没出什么事,可能是我逼得太紧了,她需要透透气,就先搬出去住了。”
“我不懂,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贺川自嘲笑笑,说:“她可能不太想看到我,所以暂时先离开我,出去住几天。”
“贺川,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不然为什么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程究现在不在家,就辛甘自己在,贺川趁这个点找上来,可能是真有什么事要找她。
贺川否认了,说:“没吵架。”
“那到底怎么了,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辛甘是越听越迷糊,到底是出什么事了,怎么会这么突然,程回怎么就要搬出去了,这好端端的出什么事了?
贺川拧了拧眉头,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来找你就是想请你帮个忙,估计程回也不是很想看到我,你要是有空,帮忙去看看她,我怕她一个人忙不过来,生活得稀里糊涂的。”
“也可以,我可以过去看看她。但是你们俩之间的问题……”
“暂时只能先这样,等她什么时候想回来了,我都欢迎的。”
辛甘沉思了会,有点摸不透他们俩之间到底是在想什么,怎么会弄成这样,看贺川这样好像也没分手,更不到离婚那个份上,所以应该没什么关系,所以算不上什么大事,辛甘也就暂时放下心来。
贺川对程回的态度,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应该不是感情出了问题,所以应该是其他事,想来不会是什么大事,只要不闹到离婚,他们俩都有可能挽回,何况贺川对程回还是很好的。
辛甘自然答应帮忙了,不过不知道要不要跟程究说,她就问贺川,“你介意程究知道吗?”
“都可以,只要他不去找程回说我来找你们告密。”说着贺川自己也笑起来。
辛甘说:“不会,这倒不会,放心,那程回搬出去多久了?爸爸知道吗?”
“不知道,都不知道,目前就你知道,我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要是可以,你帮忙看看她,我怕她嘴硬,就算遇到困难也不找我。”
“那按照你这样说,我觉得我也不能冒头,她既然不想因为困难再找你,那也不会找我,回回已经是大人了,你要不放手让她试试?”
第七百九十一章
辛甘说的这番话,贺川心里也有数,他自然也明白,但他难免还是会操心,他当然觉得他来保护程回就行了,不需要程回那么累。
但是程回自己需要长大,她不是三岁小孩,任由他摆布,乖乖听话。
贺川是道理都明白,但他还是想要尽可能照顾好她。
所以他才这么不放心。
辛甘跟程回不一样,起码在他眼里是不一样的。
大概可能是辛甘不是程回,他眼里只有程回的存在,他所做的都是为了程回好。
看他不说话,辛甘心里有数了,说到底,关心则乱,尤其是贺川和程回经历这么多的事。
辛甘说:“你跟回回之间的问题不止这一点,你有没有尝试性跟她谈过?”
“谈过的。”
辛甘点了下头,说:“既然是这样的话,你希望我怎么做,只是帮忙照顾她吗?”
程回既然真想要自己有一定空间,那遇到麻烦,也不一定会来找她,就算她是她嫂子也是一样的,程回跟程究有些方面还是挺像的,比如真认定了一件事,就很认真,会比较执拗。
到底是亲兄妹,还是有点像的。
而且程回只是看着乖乖巧巧,她还是有自己的脾气的,并且脾气还不小。
辛甘给他倒了杯水,说:“你也不用太担心,程回肯定会照顾好自己。”
贺川笑了,说:“我就是不放心,她那几年,也咩照顾好自己,不过这也是我的错,是我的问题。”
程回在国外那几年,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他导致的,她才会生病,得上抑郁症,虽然现在不是以前那种情况,但他还是会有所担心,不放心程回一个人生活。
辛甘理解他的心情,答应了下来,帮他这个忙。
当然辛甘也不想太明显,怕被程回发现端倪,于是很含蓄,找了其他借口联系上了程回,问了她的近况,程回自然没说真话,报喜不报忧,当然说自己过得很好。
她也能照顾好自己。
她的工作也有了着落,经过这么多的面试,她最后敲定了一家,工资肯定不会特别高的,试用期三个月,她从最基础的岗位做起,她觉得有信心,就把找到工作的事告诉了辛甘。
辛甘当然也是高兴的。
于是带上了小满乐约她出来吃饭。
程回看到小满乐就想到小贺翻,她也想小贺翻了,可她也觉得愧对小贺翻,他还那么小,而她那么冲动,但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她只能是尽快调整过来,再把小贺翻接过来。
至于贺川,肯定是要重新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就先暂时分开把,继续再冷静冷静。
她现在状态还不错,工作找到了,心里也踏实了很多。
辛甘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开心,也很喜欢这份工作。
辛甘也就没说那么多,看她这么开心,她也就放心叻
程回的工作地址,贺川查到了,他一直有让人偷偷私底下跟着程回,这样也是确保她能够平安无事,好在是没有事,她好在没事,而且找到了工作,她想做的事。
程回之前没有什么机会去工作,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现在有了,她很开心,也觉得有了动力,起码不会觉得心里不安,不踏实。
程回开始投入工作,周末有时间会回来看孩子,但待的时间不久,也没跟贺川单独相处过。
程回现在有点开始躲避贺川,眼神躲避他,她担心自己说错话,怕搞得他心情也不太好,所以她觉得还是暂时再分开一点点比较好。
贺川其实看得出来她的疏离,既然如此,他也就没强求,也就没有刻意制造跟她单独相处的机会,不然以他的作风,早就把人拐到床-上去了。
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事更能证明他想她。
很多男人分得清楚xing和爱,但在贺川这里,这是一起的,他就爱她,所以想和她做最亲密的事。
第七百九十二章
只有这样子,他能够更好的确定他的存在。
程回就是怕,所以想暂时的远离。
就这样等来了保姆纵火的第一次开庭。
开庭之前,贺川跟程回说了,程回恩了一声,她不想去,她有点怕,贺川知道她怕什么,也没让她去开庭,只是说她想去的时候可以去,不想去就不去。
一切都有他。
贺川这番话让程回陷入了沉默,她觉得贺川太好了,而她好像对他并不好。
开庭那天,程回没有看新闻,她也不敢看,她不敢再去看相关的新闻,因为担心会想起让她很害怕的事,所以她在逃避。
而程回也准备跟程父说坦白她跟贺川的事,这事迟早会被程父知道的,瞒不住,也只会让程父觉得难过,所以她觉得还是先开口说了吧。
但怎么开口是个问题。
晚上,贺川打电话跟她说了今天的审理的细节,保姆认罪了,全都认罪了,还没有宣判,即便警察知道这个案子没那么简单,但保姆死活不供出背后的人,而且目前证据来说,确实是指向了阿姨,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就直接送去审理了。
贺川知道消息的时候,晚了,他毕竟也不能只手遮天,有些事也是他办不到,而程究更是公正公办,他不会用自己的职位而谋取利益,所以这个案子,看起来像是走完了所有流程,但是里面还是有很大的漏洞。
程回一时沉默,说:“辛苦了。”
她除了说这些,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贺川说:“不会,都是我应该做的,回回,你吃饭没?”
“还没。”
“那等会一块吃个饭?”
“……”程回还在思考她工作的时候,听到贺川说:“我想你了。”
贺川是真想她了,而且她每次来都不跟他单独相处,他心里痒痒的,看着不能碰,是最折磨。
程回听着听筒传来他低沉醇厚的嗓音,说:“那等会吃个饭。”
她实在没办法拒绝,而她也把工作上的事带了过去,顺便一块足嘞
她现在的工作就是无时无刻都在做案子,还要做ppt,忙得不行。
吃饭的地方是贺川安排的,包间,私密性很大,也不会有人打扰。
程回到的时候,贺川已经点好了一部分菜,怕她到了饿了没东西吃,她要是想还想吃什么那就再点。
贺川等了会,程回就来了,程回怪不好意思说:“我是不是太晚了。”
“不会,我也是刚到。”
“好。”程回坐了下来,忽然感觉到跟他之前有点点陌生,这种感觉太明显了,不过贺川很快就倒了杯水给她,说:“喝口,降火的。”
程回说好,她自然而然拿过贺川递过来的水喝了口。
贺川的视线停在她脸上,笑了笑,说:“怎么跑这么急?”
“怕你等太久。”
贺川说:“没事,等多久都行,只要是你。”
“……”
程回挠了挠,不知道说什么好,干笑了两声。
而贺川的话似乎是意有所指,这也太明显了,程回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而程回心里也愈发充满愧疚,说:“抱歉。”
“不用,没事。”
很快就上菜了,贺川很自然照顾她,夹菜到她碗里,什么都没问,也没说,他就坐在她对面,他吃的也不多,似乎就想她多吃点。
程回说:“你不用这么照顾我,你自己也吃,我会弄。”
“习惯了。”
程回:“……”
这样一直持续吃完了饭,贺川送她回去,他开车,也没喝酒,而程回自然是坐在副驾上的,就跟之前一样的情况,但今天这会气氛明显比之前那次好。
而程回看着忽然瞥到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背是红的,刚才没看到,现在忽然瞥到,她就问他的手怎么了。
贺川低头看了看,说:“没事。”
“你烫到了?”
“小问题。不用担心。”
“这不是小问题,你手背什么时候烫伤的?你怎么没说?”
贺川没在意,不过感觉到她的关心,他心情好了不少,说:“回回担心我?”
“那不然呢?你别岔开话题,你的手到底怎么弄到的?要不去医院看看,要是烫伤不处理不行。”
贺川这是刚才在吃饭那会拿水壶被锅烫到了,不过问题不大。
他还是不太在意,也不想去医院。
程回可不行,她就是要他去医院,说:“去医院,你不要闹,可大可小。”
贺川还在开车,看了她一眼,说:“回回担心我?”
“那我不担心你?”
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心情还很好的样子,程回做不到像他这样一点都不着急,她着急死了。
最后贺川拗不过,还是去了医院,稍微处理了一下,问题也不大,这烫伤也不严重。
稍微涂了点药,就回去了。
这样就搞得时间比较晚了。
程回想自己打车回去,但贺川坚持送她。
到她住的那地方楼下,程回还在看他的手背,而贺川也在看她,解开安全带,朝她探过身来,将她困在他的胸膛和副驾座椅之间,不让她走。
程回以为贺川又要吻她,她没意见,也没躲,就直勾勾看着他,而贺川低声笑了出来,说:“我在看你有没有哭。”
“我没哭。”
“那我想跟你做点事。”贺川直勾勾盯着她,他那双眼眸的颜色越来越深,很明显的意思,他眼里只有她。
第七百九十三章
程回也没办法,就只能乖乖留下来住一晚上。
贺川可就开心了,他也只是心里头高兴,没有表现出来。
只是那嘴角的笑容是怎么都藏不住。
被程回捕捉到了,他还对她笑了笑,程回皱了下眉,没说什么。
等到了晚上,程回洗完澡就出来,还在看手机,贺川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的,她也不知道,没有立刻察觉到,回头一看,就看到了贺川,贺川低头就吻住她的唇,温柔又炙热。
他很想她,想了很久很久了。
房间门关着,贺川肆无忌惮起来,把人搂在怀里,就不肯放开了,他的双手勒得她喘不过气来了,而且呼吸也被他夺取了,她更无法呼吸。
她就快呼吸不过来的时候,他这才放开她,柔声说:“怎么了,这种表情看我?”
“我总感觉你今晚有点可怕。”
“怎么可怕了?”
“就是可怕。”程回是真心实意的,她也有直觉,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她还是说了出来。
“这是爸主动给我打电话的,我不能拒绝他,他要是怀疑了怎么办?”
“你说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他老人家。”
“好啦,我又不是真的不相信你,不用问,我知道了。”
贺川温柔的笑,甚至有丝狡黠:“还好你相信我,这就行了。”
“那就是了,我也没说什么。”
“那你的工作怎么样了?”
“找到了,虽然不是什么很好的公司,但我现在是毫无基础,也没有工作经验,所以应该也没什么问题,还能习惯习惯。”
“能习惯就行。”
“恩,那就慢慢来,都可以的。”
程回笑笑,脸上多了种自信,以前很少有的自信,看得出来,她是真喜欢在这种生活。
贺川心里叹了口气,说:“看这样子,我被你嫌弃了。”
“倒也没有,你不用担心我不要你,我的最后归宿还是你,不过你也得给我机会,我就想试试看,给我一段时间适应。”
“恩,我知道,所以我无时无刻都在忍耐想你的事。”贺川又开始说情话了,他面对程回,不管什么情话都是信手拈来,很容易的事。
但是程回听着怎么都有点不太舒服,她耸了耸肩膀,说:“你不要这样说,我有点难受。”
“内疚了?”
“那可不,就是有点内疚。”程回垂下眸,说:“我知道这样做可能真的很自私,对小贺翻也是不很公平。”
“不,是我对你不公平,不是你的错,你会有这个想法也正常,我也支持你,只要你开心就好了。”
程回抬起头对他笑:“你怎么想开了?我还以为你会很不高兴,你这是杂了,怎么突然之间这么柔软了。”
“我以前很生猛?”
“那确实,是有点生猛的。”
程回嘿嘿笑,双手揽着他肩膀,来之前就怕他不高兴,毕竟他这么小气的性格,只要她稍微有点离开他的意图,他就会很不高兴,脸色也是阴沉阴沉的,可现在这会怎么有点不一样了,这让她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干嘛笑成这样,故意讨好我?”
“我哪里有,我是在说实话,我真担心你会不高兴,来的路上还在想怎么哄哄你。”
“那你想好怎么哄我了?”
“暂时还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哄你才开心。”
“今晚是个好机会,回回,你得把握住。”
“那行吧。”看到贺川把孩子照顾那么好,还配合她骗程父,程回觉得这样也可以,就哄哄他好了,男人都是要哄的,他也不例外。
程回就哄着他,还主动吻他的唇,一边含糊不清说:“这样哄好不好?”
“好。”贺川其实很好哄的,她稍微给他吃点甜头就行了。
而她刚才的意思,也让他知道了她心里是有他的,只是她还是放不下自己心里拿道坎,他愿意给她时间,等她度过那道坎。
程回温柔的摸他脸颊,又嘿嘿笑,说:“贺川,你等等我,你再耐心点。”
“我知道。”
程回点头,恩了一声,又抬起头奖励他一个吻,吻住了他的额头。
贺川当然不满足只是吻额头,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他要的很多,很多很多,要她的一切。
也要她清清楚楚感觉到他的存在。
这就是他要的。
太久没亲密了,程回还是小看他了,也高估自己了。
隔天早上,贺川精神奕奕醒来,状态很好,相反她不是,她甚至不想起来,想赖床,但是程父在,她还是乖乖起床了。
贺川倒是心疼她,要她多睡会。
“不睡了,难得爸爸过来,我给他做早餐吃。”
“你自己做么?”
“不是有阿姨么?”
“没事,我来就行,我现在学会了,忍不住大展身手。”
“好,那你做吧。”
贺川没拦着,看着她在厨房忙碌,他站在门口看着,心血来潮,拍下她在厨房忙碌的背影,这将会是他的新屏保。
程回没注意自己被贺川拍了,她回头看了眼,贺川杵在门口盯着,程回没好气说:“你在干什么,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发现看不够,所以想多看会。”
“你干扰到我了。”
“没事,你克服一下。”
“……”
程回无奈瞪了他一眼,回过头继续忙碌,而贺川是真希望她能回来,但答应过她,他不能食言,要不然下次发生类似的事,她要是再走怎么办。
贺川想她多半还是想要自己努力一把,所以他不能强行挽留她。
程回确实有自己的想法,她一直有,只是以前压抑太久了,现在一下子都释放了出来。
程父看他们俩相处的模式,心里是放心的,只要他们俩好,比什么都重要。
程父吃完午饭就回去了,没再打扰他们小两口,等程父一走,程回也想回去了,可她舍不得孩子,就等到了晚上,陪了陪,而贺川也没去公司,也在家里待。
趁这个功夫,贺川又问她工作上的事,但程回反过来问说:“案子是不是要破了?阿姨是不是找到了?”
“找到了,不过还没破。”
“还没破吗?”
“恩。”
程回想到那天晚上的火灾,心有余悸,还是很怕的。
贺川伸手摸她的头发:“好了,别担心,没事的。”
第七百九十四章
张助并不为所动,说:“老板并不在。”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我没有骗你。”
“你可是贺川的心腹,你跟了他在这么多年,你肯定是听他安排的,我也不相信你说的话,张助,贺川肯定在,他只是不想见我,对么?”唐怀怀也清楚,她比谁都要清楚贺川的本性,张助说的话,她肯定就不信。
张助笑着说:“唐小姐,老板这会真不在,你要是有急事,可以跟我说,等老板回来了,我会帮你转达。”
“转达?张助,别跟我玩这些弯弯绕绕的,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是贺川身边的一条狗,你就是他的走狗,你什么都听他的,这会是他叫你来打发我的,以为把我打发走就没事了?”
“唐小姐,老板确实不在,你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
“我不会相信你,今天贺川要是不出来见我,我是不会走的。”
“那你到底因为什么事要找老板?”
“他来了不就知道了?”
张助隐晦笑笑,没再说话。
唐怀怀看张助笑了,更加被刺激到了,说:“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怎么,我的样子很可笑吗?”
“我没笑什么。”
“你别给我玩那套虚的,赶紧把贺川叫来,快点!”唐怀怀没耐心了,“你要是再不把贺川叫来,我叫更多人来看你们公司热闹,看看你们的老板到底是什么人!”
张助又一次低声笑了笑,说:“唐小姐,看热闹的人不会关心这点,都是嫌热闹不够大。”
“你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唐怀怀说什么都不会相信张助,张助跟贺川一样老奸巨猾,他们每天都在算计。
张助耸了耸肩膀,表示无奈,他已经解释过了,说:“唐小姐,人越来越多了,这样没意思,而且对你也没好处,你既然有事找老板,那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谈,我会跟老板说,你现在继续这样闹,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张助是真心想跟她好好谈谈,但唐怀怀并不是想好好谈的意思,她只想赶紧见到贺川。
但唐怀怀也知道他不会轻易见她,所以她用这种极端的方法,只想尽快见到他。
但唐怀怀也清楚,没这么容易。
张助跟贺川一样狡猾,她不会掉以轻心,更不会随随便便相信张助。
眼见这么多人都在看,张助说:“唐小姐,你要是想继续闹下去的话,那你继续,我没意见,如果你觉得可以谈了,那再来找我。”
张助说完就走了,头也没回。
张助没走几步,唐怀怀就叫住他了,说:“张助,我要见贺川,你到底要怎么才能让我见到他?!”
张助回头,笑着说:“那你跟我来。”
这么多人还在看,唐怀怀也不想变成这么多人的笑话,她现在需要钱,只要能让她见到贺川就行。
唐怀怀自然就跟着张助进了公司。
其他看热闹的人也慢慢散了。
张助带唐怀怀去了公司会客厅,他就问唐怀怀,说:“唐小姐,你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唐怀怀高傲抬起下巴,双手环抱住胸,说:“跟你说?”
“对,我刚说了,现在老板不在,你有什么事都能跟我说,等老板回来了,我会一五一十告诉老板。”
第七百九十五章
唐怀怀冷眼盯着他:“你确定他真不在?”
“嗯,确实是不在。”
“张助,你可别睁着眼说瞎话,别想骗我。”
张助又笑,说:“唐小姐你还不如直接说是什么事,有什么事都能跟我说清楚。”
唐怀怀咬牙,确实没时间耗了,她得赶紧拿到钱,说:“我找贺川借钱。”
“借多少?”
“一千万。”
张助挑了下眉,还以为听错了,这个数目可不算低,对于唐怀怀来说,这个钱确实不是小数目,她一会要这么多钱,张助立刻想到该不会是想给她弟弟治病吧?
不过唐怀怀居然来找贺川借钱,这多多少少有点不太可能,贺川肯定不会借这笔钱。
张助觉得唐怀怀应该也清楚才是,但她还是找了贺川借钱,这让张助都很意外。
张助心里突然觉得这个唐怀怀也是有胆子,居然还会找贺川借钱。
“赶紧叫贺川过来。”
闸张助说:“您等等,我这边去联系。”
张助就走了出去给贺川打电话,跟贺川说了唐怀怀来找他借钱的事。
贺川听到这话,当即冷笑了一声。
张助立刻明白贺川这声笑是什么意思,张助说:“她借钱估计是想给她弟弟治疗,最近我听说她到处托关系医生给她弟弟治病。”
贺川恩了一声,没说什么。
张助就问:“那贺总,那她怎么处理?”
“先应付着,你随便找借口敷衍。”
“好的,我知道了。”张助心里有数,知道怎么应付唐怀怀,他打完电话,没着急回去,他找来了前台,让前台小姑娘倒了杯咖啡送过去,他则走开了,就这样把唐怀怀晾在那。
唐怀怀其实也有点忐忑,她不知道贺川会不会借,很有可能是不会借,但她还是得努力一下,他要是不借,她就拿程回的事威胁他,就不信他会不借。
很快有人送了一杯咖啡进来,唐怀怀抬起头看到那人,却不是张助,她就问:“你们贺总呢?贺川呢?现在他人在哪?”
“抱歉,这我不知道。”说完她放下咖啡就赶紧走了。
唐怀怀还想问,她已经出去了,唐怀怀拧着眉头,有了不好的预感,她等了会,张助还没回来,打一通电话要打这么久吗?她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怎么感觉像是被张助晾在这了,他不打算管了?
唐怀怀不会坐在这什么都不做,她站起来就往外走,但是门被锁了,就算里面开门出去也要开锁,是密码锁,她赶紧大声叫人来帮忙,但没有人过来,她叫了好半天,就是没有人过来。
唐怀怀现在开始怀疑就是张助故意把她锁在这,故意玩她的。
她顿时就来气了,恼火得不行,拿了手机就给贺川打电话,但贺川没接,她又翻出张助的电话,打了过去,张助却没有接,她气得浑身都在抖。
她就不应该相信张助以及贺川,他们俩就是一丘之貉,脑子里全是算计!
而张助此时在看会客室的监控,自然也就看到唐怀怀愤怒而扭曲的一面,他笑了笑,心情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既然贺川让他处理,那就一切他说了算。
看了会时间差不多了,张助这才漫不经心回到会客室,而唐怀怀看到他出现,劈头盖脸一顿骂:“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故意把我锁在这是不是?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唐小姐,别生气,别生气,我刚才去找老板去了,临时又有点事,叫我过去帮忙处理一下,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就开门让你出来。”
张助把门打开,笑呵呵的,走了进去,知道唐怀怀很生气,他开始赔笑脸,装出那么一回事的样子,说:“你唐小姐,实在是对不住了,刚才我真有事,没想到这门就锁上了,你别生气。”
“你故意玩我是吧?把我当猴子耍?张助,你跟贺川是什么人,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心里都清楚,你别想忽悠我。”
“我真没忽悠您,我说的都是真的,天地良心,唐小姐,老板那边真联系不上,不过这个点了老板应该要回来了,公司还有事等他处理,要不您再等等。”
“你刚才怎么不说?!”
“刚才想说,没想到会联系不上,你消消气,先坐下喝杯茶,哦,你这有咖啡了。”
唐怀怀看到张助的嘴脸就觉得恶心,他是真把她当成傻子了?真以为她看不出来他是什么意思?就是故意耍她玩的!
“你别把我当傻子,你是真以为我跟你开玩笑是吧,行,今天贺川不来见我,我今天就不走了,看看谁耗得过谁。”
唐怀怀打定主意今天必须要跟贺川见上面,她就是要钱,而贺川能给她钱,只有他有这个能力能给她钱,但贺川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给,她也有心理准备,只要能让她见到贺川,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要让贺川给这笔钱。
唐怀怀死死咬着牙根,不断的在想等会见到贺川她要怎么跟他开这个口。
而贺川的故意冷淡,不过没关系,她还有耐心,她今天就必须等到贺川,不管怎么样。
直至他们都下班了,唐怀怀都没等到贺川。
她再次发飙,找了张助质问:“你到底什么意思?!人呢?贺川人呢?你告诉我,贺川到底在哪里?!”
“抱歉,这个我真不知道。”
张助无奈挠了挠头发,他确实是不知道。
唐怀怀更来气了,说:“你再说一遍?!”
“我确实是不知道。”
张助跟她解释说:“我虽然跟在老板身边这么多年,但我也只是帮人打工的,我没有权利过问老板的行踪。”
第七百九十六章
“你别跟我说这些废话,我要见贺川,你赶紧叫他过来!”唐怀怀已经没耐心了,她看到张助嬉皮笑脸的样子,尤为恼火,她的愤怒都要把她侵蚀掉了。
张助还是很冷静,说:“抱歉,我再去催催。”
“张助,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你听清楚了,我跟你说的话!我要见贺川,你让他来见我!快点,我没这么多时间等!”
张助摆了摆手说好,但他未必会真的去找贺川,而唐怀怀也看出来了,他就是诡异冷着她,他知道贺川在哪里,他也不会说的。
唐怀怀已经受够了,贺川是这样,就连一个小小的张助也敢耍弄她,真以为她这么好欺负是么?!
张助还在笑,微微笑着,看着挺含蓄的。
张助说:“其实你也清楚知道,老板是不会来见你的。”
“所以你耍我?!”
“并没有这个意思,不过客观上我的确有这个嫌疑,唐小姐,既然你都清楚了,也没什么好说的,老板是不会见你的,你还是走吧。”
唐怀怀挥起手就想打人,但被张助握住了手腕,张助这么大的男人了,他怎么会被一个女人打,尤其是唐怀怀,他拿开了唐怀怀的手,说:“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你这混蛋,你跟贺川一样,都是混蛋!”
“倒也不用这样说老板,事实上,我是老板也不会见你,至于这钱,你只能另外想办法了,好了,没什么继续说的了,我送你回去了。”
唐怀怀又想动手,甚至想拿东西打他,但这些都被张助制止了,他没受到一点点伤害,反而是唐怀怀面目扭曲得,她像个女鬼一样,凄厉又可怕。
张助叫来了保安,请她离开公司。
白天人多,张助那会也不好动手,现在都要下班了,张助也不想留下唐怀怀这个麻烦,就请她走了。
唐怀怀当然不配合,开始挣扎,但是拗不过保安,被保安请出了公司,而张助站在感应门里头,跟唐怀怀挥了挥手,唐怀怀气急败坏,面目扭曲起来,真恨不得撕烂张助的嘴脸。
在唐怀怀看来,张助就是个混蛋,玩了她一整天,居然敢这样玩她!
而唐怀怀转了个身,忽然看到前面不远处停着一辆车,车里坐着贺川,车窗摇了下来,唐怀怀以为看错了,可那就是贺川,她二话不说赶紧走了上去,她很怕贺川跑了。
她就知道他在的,他不可能不在,她深怕合川跑了,赶紧跑过去。
而那车就没有开走的意思,贺川似乎就等着唐怀怀。
“贺川!”唐怀怀迫不及待叫了他的名字。
而贺川抽着烟,回头看了看她,说:“有事?”
“我等了你一天了你说有没有事,张助还说你不在,我就知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不在,贺川,你下来我有事想跟你说。”
“说什么?”贺川一如既往的冷淡,他的眉眼似乎都染上了一层寒意,很深的寒意。
唐怀怀冷冷盯着他,说:“张助没跟你说?我说了我找你借钱。”
“为什么?”
“你必须借我钱,唐阙是被你害的!你是害得他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
要不是贺川,唐阙的病情不会恶化,这钱,贺川是出定的,这不是很应该吗?!
唐怀怀叫得很大声,贺川并不在意的模样,冷笑道:“那火不是你放的?”
“我没有,我没有防火!你别胡说八道,警察都调查清楚了!”
唐怀怀当然否认,她是死都不可能承认的,这绝对不可能,她恶狠狠的重申:“你听清楚了,这事跟我没关系,警察找过我也调查清楚了,贺川,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去问警察,警察全部都清楚。”
贺川只是笑,没说话,他坐在车里,也没下车。
而唐怀怀怕他走,伸手打开车门,司机下车来来拦住她,并且说:“小姐,请你自重,不要再闹,再闹我只能报警了。”
“报警?你报什么警,你报啊。”唐怀怀哪里怕报警,现在没什么比要钱更重要的,唐阙还在医院等,没多少时间了,她得赶紧拿了钱回去救唐阙。
贺川还坐在车里抽烟,就没打算下车的意思,但他也没把车窗摇上,视线并没有在唐怀怀身上。
唐怀怀还在喊贺川的名字,说:“贺川,给我钱,你必须给我钱,你要是不给,程回那贱人我也不会放过,你自己想清楚,你要是不给钱,就别怪我再次对程回下手!”
贺川仿佛听到什么可笑的话,他嗤笑了一声,没有理会。
唐怀怀并没有死心,还扯着嗓子喊:“贺川,你想清楚,你到底给不给我钱!”
贺川还是没理会。
而唐怀怀推开了司机,她直接拉开的车门,就坐上了车,死死盯着贺川看,她一字一句道:“我再次问你,你到底给不给钱。”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你别忘了,唐阙是为什么才受的伤,要不是你,他的病情不会这么严重,都是因为你,贺川,你要是不给钱,那下次真有可能是我放的火,你知道的,我弟弟对我来说很重要,就跟程回对你一样重要,贺川,公平一点,麻烦你想好了。”
唐怀怀这是在威胁他,贺川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多多少少有些嘲讽的态度在。
贺川下一秒伸手掐住唐怀怀的脖子,女人的脖子都很细嫩,只要他稍微用点力,她的脖子就能随时断掉。
但唐怀怀还笑得出来,她不觉得贺川会真的掐死她,他不会的,这种事是不会做的,她有自信,她知道贺川不会下手的,她说:“贺川,你有本事现在就掐死我,现在就掐死我。”
她说的对,他不会真的动手,但也不会让她好过,他直接把她丢下了车,动作粗暴,就没把她当成人看待,在他眼里,她什么都不是,也不配出现在他面前,她就该死,只是他不会做违法犯法的事。
唐怀怀被丢在车外,她的动作太大,差一点走光,而司机好心扶了她一把,却被她狠狠推开。
第七百九十七章
唐怀怀感觉到了贺川的杀意,他那双眼睛,像是真的要杀了她一样。
寒意从四肢涌起来,她恶狠狠盯着贺川,即便感觉到了杀意,她还是强迫自己不要害怕,没什么好怕的,贺川肯定不会杀她,他没这么胆子,就算真要杀,也不会在这里杀,这么明显,除非他是自己都不想活了。
但即便如此,唐怀怀的手还在抖,抖得厉害,说:“你杀了我啊,你赶紧杀了我。”
贺川没说话,但收紧了手劲,那双眼睛,也像是真的想杀了她。
唐怀怀笑不住了,她脖子都快红了,憋红的,因为呼吸不过来,她也喘不过气,逐渐难受起来,还喘不过气。
“贺川,你要是男人,你就掐死我,不然你不是男人。”
唐怀怀还在刺激贺川,她不怕死,她早就不怕死了,已经彻底没什么好怕的了。
在她即将真要窒息的时候,贺川松开了手,唐怀怀脸色机器难看,差点晕了过去,她缓过来,抬起头,盯着贺川看:“我赢了,贺川,这次是我赢了。”
下一秒,司机过来扯着唐怀怀下车,让她离贺川远点。
而唐怀怀当然不肯走,她还没要到钱,她要钱,今天不管怎么说都得要到钱!
“放开我,都放开我!贺川,钱呢,我要钱,把钱给我!”唐怀怀歇斯底里怒吼着,她死活不愿意下车,她就是要贺川给钱,不管怎么着,贺川都必须给这个钱。
但一个女怎么扛得过去,她很快就被司机拽下车,把车门关上,不让唐怀怀上车。
“贺川,你这混蛋!唐阙都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你还敢装不知道!贺川,你赶紧把车门打开,钱,我要钱,把钱给我!我弟弟已经没时间了,他需要治疗,他需要治疗!”唐怀怀毫无形象,头发散乱,叫个不停,她趴在车窗上,一个劲的拍着,手掌都拍红了,她恶狠狠吼贺川。
但贺川坐在车里不为所动,他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而是吩咐司机开车。
“你他妈没有一点点内疚吗?贺川,你是人吗?!你把门打开,赶紧开门!”
可不管唐怀怀怎么闹,贺川都没理会,而车子很快就开了,唐怀怀追不上,她还跑出去了一段距离,但怎么可能追得上车,她气得牙痒痒,奈何也无能为力,她追不上贺川。
她不断的给贺川打电话,一个劲打电话,贺川的手机却一直是接不通的。
不管打多少,她都打不通贺川电话。
唐怀怀还不肯就这样死心,她还有办法,既然贺川这行不通,那她直接再去找程父,她就不信了,程父会不给钱。
唐怀怀立刻打车去程家,她直接去见了程家。
这么晚了,程家的门都关了,程父也要睡觉了。
阿姨这会突然来敲门,说:“先生,唐小姐又来了。”
程父听到唐怀怀来了,他立刻坐了起来,穿好衣服下楼,唐怀怀这会在门口等着,程父就去了门口,看到唐怀怀一身狼狈蹲在程家门口,他怔了下,说:“你怎么了?”
唐怀怀看到程父,忍不住哭了出来,满脸都是泪痕,哭得撕心裂肺,:“程叔叔,求求你帮帮我,求你了,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没人可以帮我,只有您了。”
她直接跪在了程父跟前,她还给程父磕头,认错:“我真做错了,对不起,程叔叔,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知道错了。”
她开始磕头,特头重重往地上磕着,很大声,程父赶紧扶她,但她不要起来,还是跪在地上,说:“程叔叔,您救救我吧,好不好,求求你了,救救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程父说:“你先起来,不要跪在这,赶紧起来再说。”
程父还是不忍心,看在她父亲的份上,程父到底还是心软了,也是同情唐怀怀,毕竟唐家变成这样,跟她父亲的死有很关系,确确实实的。
程父看唐怀怀的认错态度,以为她是真的知道错了,所以说:“你先起来,有什么事可以慢慢坐下来说。”
唐怀怀擦了擦眼泪,说:“不,您不答应我,我绝对不起来。”
“那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您先答应我,只要您答应我,我才能说。”
程父犹豫了会,说:“唐怀怀,你有什么事可以先站起来再说。”
“您不答应我,我也没办法说,程叔叔,求您了。”唐怀怀脸上全是泪痕,怎么看都觉得很可怜的样子,她说:“程叔叔,我知道以前不应该那样伤害程回,我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我也不该污蔑您,这都是我的不是,我可以公开跟您道歉,只要您原谅我这次的行为。”
“……”程父还是沉默,他神情复杂看着她。
唐怀怀看程父沉默,更慌乱起来,赶紧说:“叔叔,您就看在我父亲的份上原谅我好不好,我给你跪下了,我求您了,您要我磕头都行,我都愿意磕头,只要您原谅我。”
第七百九十八章
唐阙现在又开始吃药,每天都要接受各种治疗,他不想配合,脾气来了,就开始哭闹,跟小孩子一样,得好几个人一块摁着他,才能让他安份一点,每次都是这样,搞得人家医生护士也是心力交瘁,好几次差点受伤。
因为生病,唐阙每天都要打针,手背上胳膊上都是打针留下的针眼,唐怀怀看在眼里,很是心疼,她也不想他经受这些,可这些必须得经受。
这要是再不治疗,他就真的成废人了。
唐怀怀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要让唐阙好起来,彻彻底底好起来。
因为用仪器治疗,唐阙感觉到不舒服又开始挣扎,使出浑身的力气在挣扎叫嚣,说什么都不配合治疗,叫个不停,医生也吃了不少苦头,差点被他弄到自己。
唐怀怀在病房外等待,这个过程无比煎熬,她也跟着唐阙一样煎熬起来,她自己都很难受,于心难忍。
而这都是贺川的错,她心里更加坚定,绝对不可能这样放过贺川,这笔账,她迟早跟贺川算清楚!
只是现在她暂时离不开医院,她不放心唐阙,得在医院守着。
这都是没办法的,她也只能在医院守着。
唐阙又开始做治疗,他浑身都在痛,痛得他歇斯底里起来,一直在叫,医生只能给他打镇定剂,让他冷静下来,药效开始,他就安安静静睡着了。
唐怀怀这才能认真看他的脸,他瘦了很多,脸颊完全凹了进去,瘦得眼眶都凹进去了,他的情况是一日比一日差,身体也是,哪里还有以前的半分帅气模样。
唐怀怀越想越心疼,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没办法,事已至此,她只能尽力想办法,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治好唐阙。
唐怀怀在医院这几天,外边已经传开了,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就是闹得很大,就是勾搭老男人骗钱的事,搞得那些人家庭不和谐,甚至闹到了离婚的地步,而唐怀怀也在这个时候出名了。
等唐怀怀看到新闻的时候,已经传开了,甚至在热度榜单上挂了好几天,说她是怎么勾引男人的,又是怎么骗钱的,还让那些老男人身败名裂,搞得家都没了。
底下评论非常肮脏,不堪入眼,还有人贴了她的视频,以及暧昧的截图,只是把关键地方打了马赛克,可以认出来,她就是女主角。
想都不用想,这就是贺川干的,只有他有这个本事做得出来!
唐怀怀气得当场摔了手机,可冷静过来,她又拿了新手机给贺川打电话,厉声质问他:“你什么意思?!贺川,你做这些还不够吗?!你非要赶尽杀绝是吗?!你是想看我们姐弟俩死在你面前是吗?!”
贺川说:“你们死也洗不清你们做下的罪孽。”
“到底谁作孽?!你说清楚,我和我弟弟变成这样,都是你们害的!不对,还有程回父亲的功劳,都是他,贺川,你有点良知好不好,你为什么不能公平一点?我和我弟弟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贺川懒得跟她争论,事实已经是摆在眼前了,没必要再说了,毫无意义。
贺川这次再次挂断电话,这更刺激了唐怀怀的情绪,她用力嘶吼着,抓着自己的头发,她感觉不到疼痛似得,使劲的抓着,很快就扯了一大把头发下来,她的手上都是头发丝,她咬牙切齿,真的恨不得那把火烧死程回!
唐怀怀一夜之间成了名人,很多都是骂她的,骂她不要脸,就知道坑蒙拐骗骗钱,还把她以前在大学做老师的经历扒了出来,到现在还有不少学生记得她,看到网上的爆料,都难以置信。
程回也是在网上看到这条爆料,她以为看错了,但确实是唐怀怀,并且她看到了不少的爆料,都是唐怀怀的照片,那些照片,也是不堪入目,根本不能看。
程回是真没想到唐怀怀会被爆料出来,怎么会这么突然,程回有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她又去翻了翻帖子,确实都在说唐怀怀,还把她的家底全都扒干净了。
程回没继续看下去,直接关掉了,她不同情唐怀怀,但是也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来,怪不得她有这么多钱,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却能有这么多钱花销。
程回有些感慨,正在她感慨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她前几天投出去的简历有了回信,有公司愿意面试了,她接完了电话,立刻开心了起来,还好,还是有公司愿意给她机会的。
她休息了会,就开始准备过几天的面试。
忙完这件事,程回想了想,又给程父打了电话,问程父最近在家怎么样。
她还是有点想家的,但不能回去,都决定出来了,怎么可能还会得去。
程父说:“没事,你不用担心家里事,倒是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恩,我知道,你放心吧,爸爸,我没事的。”
“你要是想家里,就周末回来,反正家近,随时都能回来。”
程回明白,说好,但还不一定周末会回去,她还要继续找工作,看看具体情况。
程父问她:“你那边怎么这么安静,家里没人吗?小贺翻呢?”
程回慌了,说:“在睡觉呢,他们都还没回来。”
第七百九十九章
程回梗着脖子,往后仰了仰,后背完全贴上了椅背,身体都僵硬了,不用想,她几乎一瞬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她不抗拒,睁着眼睛望着他。
贺川也在看她,他笑了笑,说:“你在想什么。”
程回说:“没有,没想什么。”
贺川勾着唇角笑,说:“那你知道我想做什么么?”
程回好半晌没动作,她没敢点头,贺川的视线太过炙热,让她无法躲避,她就算不想跟他亲密,也不能坐视不管,她也只能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贺川也没再给她时间反应,直接吻住了她的唇。
贺川是真的很想她。
这段时间,她不在身边,他晚上都睡不着,他也跟她直接说了:“回回,我想你想得睡不着。”
程回没有推开他,她的手慢慢攀上他宽阔的肩颈,她犹豫了会,还是回应他了,但她没说什么。
贺川感觉到她的回应,心里自然是欣喜的,他也就更用力把人搂在怀里。
两个人再也没说话,都沉浸在这段时间的温柔里,程回没得拒绝,已经分开这段时间,她能感觉到贺川是真的很想她。
贺川不想她走,但他还是得让她回去。
过了一会,贺川才松开手,放开她,而程回再次抬起头看着他,说:“贺川,我要回去了。”
“我知道。”贺川喉结吞咽了几下,他还没松开她,还在看着她,视线一直盯着她,他的视线就只有她一个人。
程回都累了,说:“那你得放开我了。”
“工作很顺利?”
“目前还好。”
小公司不是很大,规矩不多,还比较自由,刚刚好,那老板人也挺好的,程回对这份工作充满了期待。
贺川就算再不愿意放开她的手,还是得松开了,他又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才起身离开她。
随着贺川回到主驾上,程回感觉到了压迫没了,她这才松了口气。
程回就跟他说了句拜拜,就下车了。
短暂的温存很快就消失了,而贺川感觉唇上还有余温,他低声笑了笑,终于是尝到了一点点甜头,但这点甜头不足以让他彻底高兴起来。
贺川想留下她来,继续留下她。
但不行。
程回很快回到家里,摸了摸脸颊,还是很热的,她舒了口气,仿佛还能闻到贺川身上那股松柏味,味道很好闻。
隔天一大早,程回就去上班了,临时有个任务要出差,公司安排的,还叫了一个女前辈带她。
程回有点担心,怕自己到时候出什么差错,她没有经验,就很担忧。
贺川这边知道程回要出差,他沉默了很久没说话,感觉自己快握不住程回了,她好像要越飞越远。
程回走之前跟贺川说了一声,让贺川帮忙照应,怕程父又来突然袭击,贺川过了很久才回她消息,说好。
他能说什么,也只能说好。
而程回也跟贺川说了她要出差几天,还有地点,以及航班信息,这都是怕贺川担心,所以她才说得这么详细。
贺川看了这些之后,松了口气。
他也觉得无奈,但也没办法,既然程回要出差,他也只能支持。
现在唐怀怀也在他的监视中,这个唐怀怀暂时也没空再去算计程回。
唐怀怀现在顾着打算给唐阙找医生,送去国外治疗,但这些都是一大笔的花销,要花的钱可不少,唐怀怀还得想办法得到那些钱才行,她要找钱。
唐怀怀确实还在想办法找钱,她花了一部分钱拿去收买了阿姨还有她的家里人,花了这么多钱,也没让程回死在那场火里,唐怀怀想起来就觉得愤怒,扭曲。
唐怀怀又找了她之前的那些男人,自然是要钱的,唐怀怀觉得自己反正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但她手里有跟他们恩爱的视频,他们要是不给钱,她就把视频都发出来,让所有人都看看。
这样做也是在伤害自己,可唐怀怀顾不上了,她现在什么都没了,目前手头上就只有这么一个筹码。
她必须尽快找到钱,送唐阙出国治疗。
她可以等,可唐阙等不了了,他的病情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必须得赶紧治疗,这不是开玩笑的。
现在每次去医院看到唐阙发疯的样子,唐怀怀心如刀割,好像被千万只蚂蚁啃食一样,她恨不得疯的人是她,这样她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就连医生都说了唐阙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大概是之前受了刺激,加重了他的病情。
唐怀怀一直在恳求医生一定要治疗他,医生已经尽力了,每次都是说着同样的话,唐怀怀听都听腻了。
第八百章
贺川英俊的面庞噙着莫名的笑意,可在唐怀怀看来,他的笑容充满嘲讽,还能嘲讽谁,在场除了她,还能是谁,唐怀怀忍不住吼了句:“你笑什么?”
“你觉得我能笑什么?”
“我管你笑什么,贺川,你做过那些肮脏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跟我就是一丘之貉,谁也别说谁。我想你对程回做的那些龌龊事,程叔叔现在都还不知道吧,要不我来告诉程叔叔,你是怎么把程回拉下水,变成跟你一样。”
场面一下起来弩拔剑张,程父的脸色都不好看了,他刚想说话,唐怀怀就对程父说:“程叔叔,你肯定都不知道,贺川瞒着你到底做了多少事,他又是怎么伤害程回的,程回差一点疯了都是因为他。”
不管程父知不知道,唐怀怀都要再一次跟程父说出来,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让这些血淋淋的现实再一次撕开摆在众人面前。
贺川嘴角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更没阻止她的意思。
他一脸的无所谓,甚至不觉得有什么关系,一脸无所谓。
越是看他是这幅样子,唐怀怀就越是愤怒,越是生气,他怎么能够这么无所谓,他真不怕程父对他有意见?!
唐怀怀再次开口,说:“程叔叔,当年程回非常抗拒贺川,是贺川强迫了程回,是他用了不堪的手段,把程回骗得团团转,程回一开始就拒绝过他,是他不把程回当成人,程回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他害的。”
“那会程回才多大,她还那么小,贺川就对她下手了,可见贺川的心到底有多脏,程叔叔,这种人,你为什么会放心把程回交给他,他骗了你们多少年,您居然还让程回嫁给他,我都替承诺会捏了把汗,居然是这么个人睡在身边,那得多可怕啊。”
程父看了看贺川,视线又一次落在唐怀怀身上,说:“你说的事,我有所了解。”
“程叔叔,你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然你怎么会把自己的亲女儿嫁给这种男人,他只会让你女儿的人生充满不幸,这都是他的错,都是他造成的!程叔叔,如果您真的爱程回,就不应该让这种人继续待在程家,他就不配!”
唐怀怀越骂越激动,她恨贺川,恨这个人,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贺川的,都是他造成的!
而贺川依旧是很冷淡的神情,他压根就没把唐怀怀当回事,随便她跟条疯狗一样骂骂咧咧,既然唐怀怀要骂,他等她说完,反正对于他来说,都没什么关系。
“你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肯定在想怎么对付我是么?贺川,你别以为所有人都被你玩得团团转,我不是,我不会,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气急败坏了是不是,你别以为你不说话,就能掩饰所有事实,我告诉你,今天我哟啊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真面目!”
唐怀怀又看着程父,说:“程叔叔,这些事您一直都被贺川隐瞒着,贺川就不是人,他就是个混蛋,从一开始就在算计,算计了我们,我们所有人都被骗了,都被他耍得团团转!”
唐怀怀说着又开始流眼泪,可怜装出一副兮兮的样子,贺川不吃这一套,但是程父吃,程父到底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才没有把她赶出去。
程父没有说话,但脸色也确实不好看,程父又看贺川,说:“贺川,要不你先回去。”
程父只能让贺川先离开这,不然场面只会越来越乱,程父也不想看到这一幕,趁这件事还有收拾的余地,他只能先让贺川离开。
至于唐怀怀说的那些事,程父并不想计较,何况都过去那么久了,再提旧事,毫无意义,没必要再继续说,他早知道贺川以前做了什么事,也知道他对程回做的那些事,可那些都过去了,他已经不打算再计较了。
而唐怀怀俨然是不打算放过贺川,她也不可置信程父居然不理会,什么都不管,怎么,自己的女儿被这么欺负,做父亲的居然不敢站出来?
第八百零一章
唐怀怀愈发从心底看不起程父,这个男人,跟一万一样,连自己的亲女儿都可以不管不问,被欺负了也当做没事,还把行凶者当成了一家人,更让女儿嫁给他,怪不得当初会害死她爸爸,这都是有原因。
唐怀怀面目都狰狞起来,说:“程叔叔,您该不会不管吧?这个人可是差点害死你女儿,程叔叔,您就这种态度吗?您是不打算管吗?”
唐怀怀冷嘲热讽的,说白了就是要程父不要不管,要程父管管贺川,最好是新账旧账一起算。
但程父哪里会如她意,程父只想贺川暂时先离开,这里的事不用贺川管,但贺川没有走的意思,他直接跟程父说:“爸,我来处理就行,您先上楼休息,这个点不算早了。”
程父说:“贺川,我说了,你先走,这里我来管就行,你先回去,回回和小贺翻不是在家吗,你别让他们等太久了。”
贺川没说话,默了默,程父又叹气,说:“你先回去,这里的事不用你管。”
“程叔叔,既然他不愿意走,那行,不如今天就把话都说清楚。”唐怀怀走到贺川跟前,挡住他的去路,意思就是不让他走了,她还盯着他看,恶狠狠的,充满怨恨,她是真的恨他,打从心里的恨。
贺川这才低头看她,嗤笑了一声,冷冷的,说:“行啊,那就说清楚。”
“好,那就说清楚,那就把所有恩怨都说清楚,我告诉你,贺川,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以后都会报复到你身上,尤其你对我弟弟做的事,你让他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疯子,都是你,都是你的错!”
唐怀怀当着程父的面,拿了手机出来,当众给他们播放唐阙现在的情况,她尤其让程父看清楚,说:“程叔叔,这就是贺川干的,这一切都是贺川做的,他害了我弟弟变成了疯子,都是因为他,他就不是人,也不把我们当成人。”
程父是知道唐阙的病情的,可是没想到他会变成这样,程父了解他们家的遗传病,也是这几年知道的,唐怀怀父亲刚出事那几年,程父不止一次找过唐家,但是唐家都不愿意见他,程父也不知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也不知道唐怀怀母亲的病情,后来是几经辗转这才见到了唐怀怀,但是唐怀怀那会也没详细说唐母的事,程父一开始确实是不知道,也是后来慢慢察觉到的。
程父一直都想帮唐家,帮帮唐怀怀和唐阙,但是唐怀怀和唐阙都不接受,他那会有心无力,想尽办法,却遭来唐家更加强烈的抗拒,后来随着时间过去,唐怀怀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程父经过多方沟通,给唐怀怀找到了大学辅导员的工作,唐怀怀那会可能是太需要钱了,就答应了。
但是程父没想到,唐怀怀会变成程回的辅导员,还因为这层身份,找程回的麻烦,而且是不止一次,程回那会的情绪变化很大,程父都看在眼里,其实不全是贺川的原因,也有他这个做父亲的原因。
程父忽然开始沉默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一会,程父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说:“你别说了。”
程父好像苍老了十岁一样,他看着唐怀怀,说:“别说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弟弟的医药费,我会想办法承担。”
贺川拧着眉头,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是没办法阻止程父,他也没立场,这是程父自己的决定,但是对于他来说,这是唐阙应该承受的报应,这是他当初伤害程回的报应,这就是唐阙的报应,谁也没办法阻止。
而贺川心里并没有愧疚的感觉,也没有同情,他甚至觉得都是唐怀怀导致的,如果唐怀怀没有对程回下手,没有想害程回,他也不会对唐阙下手,而下一次,就是唐怀怀本人了。
但直接对唐怀怀下手,唐怀怀非但不会长记性,甚至还会报复。
贺川太了解唐怀怀的性格了,她就是这种人,他比谁都要清楚。
唐怀怀却不想就这样罢休,她还盯着贺川看,说:“程叔叔,我很感谢您帮忙,但这个贺川您就不打算管了吗?都是因为他,程回才那么可悲,才会遭遇那么多的事,都是他害的,您是真不打算计较?”
“唐怀怀,这是我们的家事,不用你管,我也说了,你弟弟的医药费,我会帮你想办法,但希望你不要在我们面前出现了。”程父深深叹了口气,他已经不想再继续聊这个话题,过去就过去了,真不要再提了。
程父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唐怀怀说话,就连上次唐怀怀污蔑程父,他都没有过这种态度,这让唐怀怀意识到她这次好像真的做过了,但这都是贺川逼的,都是逼的。
“程叔叔,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打发我?怕我破坏你们宜家的和谐?呵,是不是太好笑了,我就这么好敷衍?好对付?”
程父又叹气,说:“你不要再说了,别搞得所有人都不痛快,我也明确说了,以前的事就过去了,没必要再提了,你现在回去照顾你弟弟吧,没时间了。”
“所以您这是在维护贺川?”
程父没说话,但是默认了。
唐怀怀咧嘴笑:“对,是我天真了,说到底你们才是一家人,真正的一家人,而我呢,我只是个外人而已,我哪里有程回的好运,有这么好的一个爸爸,还有一个这么好的男朋友,我什么都没有,我也不配。”
第八百零二章
“你家的事,我确实是很抱歉,我也确实想帮你,你弟弟的事,我会尽力帮你,你不用担心。”
“行了吧,程叔叔,我可不敢接受您的好意,贺川盯着呢,他可不会轻易让我这么好过,我也算是看明白了,说来说去,还是我天真,贺川是您的女婿,你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而我算什么,我就是个外人,还是我太蠢了,居然没想到,还天真认为程叔叔会帮我。”
唐怀怀余光瞥到桌子上的水果刀,她咬了咬牙,二话不说走了过去,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拿起了水果刀就往胳膊上狠狠一划,瞬间鲜血顺着血管流了出来,阿姨看到这幕,不敢置信捂住嘴巴,没想到唐怀怀会做出这种举动!
所有人都不信,就连程父都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夺走她手里的水果刀。
贺川不为所动,他就算一开始注意到了她想要自杀,他也是没有什么所谓,冷眼看着她自杀,甚至冷笑了一声。
而唐怀怀情绪很激动,一直哭,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谁来告诉我,贺川,你有本事全部冲我来,而不是现在这样,你为什么要害我弟弟,我弟弟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能冲我来,为什么要伤害我弟弟!”
她哭得很厉害,声嘶力竭,情绪非常激动。
程父赶紧叫阿姨去拿医药箱,程父知道怎么简单处理她的伤口,还好伤口并不深,水果刀也不是那么锋利。
但是唐怀怀不配合,她开始使出浑身的力气挣扎,不要程父帮她处理伤口,她也不要程父管她死活。
“让我死了算了,不用管我,反正我从小就没爸爸,程叔叔,我已经不怪您了,您不用管我,您放手吧,您别管我死活了,真的……”
“我已经身败名裂了,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我不想活了,程叔叔,您放开我,让我去死!”
程父没说话,只是用力摁着她的手,等阿姨拿来了医药箱,赶紧拿出棉花给她手腕的伤口处理,包扎。
而阿姨也在帮忙抓住唐怀怀胡乱挣扎的手,不让她乱动。
贺川从头到尾都冷冷看着,他看得出来,唐怀怀这是故意在找噱头,她就是这幅样子,无时无刻都在算计,卖惨,只有程父会相信她。
只能说程父还是太好了,太善良了,居然相信唐怀怀。
程父还很着急在处理唐怀怀手腕上的伤,阿姨帮忙抱着唐怀怀,叫她不要挣扎,但唐怀怀不断挣扎甚至开始尖叫,一副失了心智的样子。
唐怀怀甚至咬伤了阿姨,把阿姨手臂咬出血来了,阿姨疼得脸色都白了,没想到唐怀怀这么疯,还是贺川走了过来,抓住了唐怀怀的手腕,不让唐怀怀继续挣扎,他到底是男人,轻而易举就制止了唐怀怀。
唐怀怀看到贺川,更加激动了,开始谩骂贺川不是人,混蛋,骂来骂去也就那几句,没什么新鲜感。
好不容易止了血,程父就拿车钥匙准备送唐怀怀去医院。
但她挣扎得太厉害了,贺川要是不帮忙,根本压制不了她。
于是贺川帮忙送她去医院。
程父来开车,贺川抓着唐怀怀,不让她乱动。
唐怀怀也彻底疯了,她像个疯婆子一样。
程父有些担心,于是加快了车速,赶紧把人送去医院。
到了医院,唐怀怀还是不配合,而且她的状态太差了,不像是正常的人,医生都看出来了,赶紧给她处理了伤口,就找来了精神科的医生给她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但是唐怀怀全程都不配合,尤其看到贺川,她情绪特别激动,而程父看出来后就拉着贺川先离开,出去等会。
程父到底年纪大了,擦了把汗,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而贺川冷着脸,什么都没说。
程父叹了口气,说:“今晚的事不要放在心上,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也相信你对程回是真心的。”
贺川恩了一声。
很快医生走了出来,跟程父和贺川说了唐怀怀的事,说她还需要住院观察,现在打了镇定剂,可能是唐怀怀受到了严重刺激,才导致情绪这么激动,但具体什么情况,还得明天再看看。
这下轮到程父恩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这样闹到了后半夜,贺川离开医院后,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他开车来到了程回这,他没有上去找程回,而是在她小区附近楼下抽着烟,他很烦躁,他想到了上次在车里吻程回,画面再度勾引起他的情绪,他终究是克制不住,打开车门下车了。
程回这点早睡觉了,她现在已经养成了良好的作息,但躺在床上不代表她能睡着,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摁门铃,她挣扎起来,看到手机,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这么晚了,谁还在摁门铃,她迟疑着就走了出去,穿好了衣服,又看到手机的来电显示,是贺川的,她就猜到敲门的是贺川。
怎么这么晚还来找她,难道是出什么事么?
程回拧着眉,之前贺川都没来过她这,更没有这个点来敲门,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她迟疑着,打开了门,却没看到有人,门外空荡荡的。
程回又看手机,迟疑了会,想给贺川打电话,但是没有打过去。
就在程回把门关上的瞬间,还没关紧,忽然门被人从外边推开。
第八百零三章
门被人从外边用力推开,程回就险些站不稳,也被吓到了,等看清楚了门外的人,她很明显松了口气,说:“是你。”
没错,是贺川。贺川没走,刚才躲到了楼下,听到开门声,他鬼使神差调转了头,回到她这里,推开门。
程回看到是贺川就没那么害怕了,还以为又出什么事了,不过这个点了,贺川来找她,要不是急事,也不会来。
程回对他小小,没再关门,而是问他:“怎么了,怎么是这种表情?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贺川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灯光太暗了,她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她刚想说话,贺川手指捧住她的脸颊,低头就吻了吻她的唇角,轻轻碰了下,就离开了,没有深入,他看着程回的脸,忽然咧嘴笑了笑,说:“抱歉,吓到你了?”
“没有,没有吓到。”
程回温柔笑着,贺川走了进去,把门关上,他就直接把人搂在怀里,没有松手。
程回感觉有点呼吸不过来了,被他抱紧了,她浑身都紧绷着,用不上力气,而且手也被他攥住了,似乎担心她会推开他。
程回呆愣了一会,问道:“你怎么了?今晚?”
他今晚有点反常,不对,是真的很反常,有点不太对劲,程回敏锐感觉到了什么,她抬起头就看他,他的胡子也出来了,她腾出手摸了摸他下巴,叹了口气,说:“贺川,你跟我说说,怎么了?”
贺川没说话,他低了低头,更用力抱紧她,说什么都不松开手,温柔的搂着她,说:“我很想你。”
程回差一点就说出我也是那三个字。
她没说,也没有抗拒他的拥抱。
她得承认,她还是很想他的,实实在在的想他,但是没有说出来更没有告诉他。
而他今天居然主动来找她,这让她也挺开心的。
贺川继续搂着她,声音温温柔柔的,说:“我把你吵醒了?”
“恩。”她点了点头,说:“你还没说你怎么了今晚,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突然来找我?”
贺川还是没说为什么突然来找她了,他只是把人抱在怀里搂着,柔声说:“没什么,就是想你了,我高估了我的自制力,以为我能忍住的,没想到还是没忍住。”
贺川自嘲笑笑,没说什么,但是他的态度也看得出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否则他也不会是这种态度。
程回心里有数,他越是不说,她心里越是觉得他今晚肯定是有事,不然不会这么突然来找她。
问了这么多次,贺川也不说,她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问了他也未必会说出来。
程回伸手抱住他的腰,说:“你别不开心了,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尽可能帮你,我是说真的。”
程回其实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她还是想帮贺川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只要她能做到,她肯定会帮的。
倒是贺川笑了出来,说:“没事,不用担心。”
“可是你的装那台不对劲,我总感觉你有心事,你直接跟我说吧,好不好?”
贺川却问她:“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吗?”
程回点点头,又打了个哈欠,说:“顺利啊,没什么问题。”
她这次的入职的公司的同事都很好,对新人也很有耐心,老板也是一样的,这大概就是小公司的好处吧,没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规矩,而且大家没那么多坏心思,搞职场那套负面的做法,她很幸运,也很顺利。
听到她这么说,贺川放下心来了,温声笑了笑,说:“那就好。”
“可你还是没说你怎么样了,到底是出什么事了,你能告诉我吗?”
程回还在追问他到底是怎么了,要是不问清楚,她很难受,就是想知道他今晚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怎么一直问,我不是说了没事么,不要担心。”
贺川不愿意说自然是有他的原因,今晚发生的事,不能让程回知道,也怪他,一时没崩住跑来找她,这才让她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所以现在他是怎么都不可能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程回既然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就说:“那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贺川说:“不饿。”
第八百零四章
“我饿了。”
“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冰箱有食材吗?”
“没有,我不做饭。”
“恩?”
“我吃外卖,这会应该还有宵夜,我们点外卖吧。”
“可以。”
程回转身去拿手机点外卖,她看了一圈,点了汤粉,大晚上的她不想吃烧烤,太上火了,所以点了汤粉,等外卖的功夫,贺川坐在了客厅的沙发在喝水,她倒的花茶。
她着穿着睡衣,但是在打哈欠,又看贺川,她问他:“小贺翻最近怎么样?”
“很好,有人照顾,没事。”
“那就好。”毕竟是贺川照顾,她很放心。
不说话的时候,他们俩都感觉到有点微妙的不自在,尤其是程回,她忍不住余光打量贺川,怕被发现,看了一会赶紧收回视线,而贺川不知道在看什么,像是走神了。
程回的预感很明显,她就是觉得今晚发生什么事了,要不然贺川不会这幅样子,她又问起了案子的事,主动找话题,而贺川淡淡回答,语气听起来像是正常的,也没哪里不对劲,一切都很正常。
而这更让程回觉得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但贺川不愿意说,她也问不出来就没再追问。
又过了会,外卖来了,直接送到门口。
程回去拿了外卖回来,贺川说:“以后晚上不要一个人叫外卖。”
“我没有经常叫……”这还是第一次。
贺川盯着她说:“一个人在家叫外卖很危险。”
程回感觉到他这是在关心自己,她点点头,说:“我知道,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程回还对他笑,意思就是要他放心,不要担心。
但贺川脸色深沉,视线一直在她身上,说不出来的担心。
程回招呼他:“吃东西吧。”
贺川吃得很快,一会就解决了,而程回还在慢条斯理的吃着汤粉,她抬头看,贺川的碗已经空了,她默了默,说:“你怎么吃那么快,我才开始吃,你不觉得烫吗?”
贺川笑笑没说话,他坐在她边上,伸手擦了擦她的唇角,说:“不烫,你慢慢吃。”
程回也只能慢慢吃,她吃东西本来就磨磨唧唧的。
不过被贺川这么看着,她有点不太习惯,之前也没有这样,但是这次她确确实实是感觉到了压力,被贺川看着的压力。
“你干嘛一直盯着我,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吃了。”
“那我不看你。”贺川说着移开了视线,不再看她。
程回狐疑看了他一眼,还想说什么来着,但她还没吃完,就继续吃她的。
这个过程太煎熬了,程回都累了,她犹豫了半天,说:“我吃完了。”
于是开始收拾桌子,而贺川也没有闲着,帮忙一起收拾。
程回抬起头又看他,说:“你今晚还回去吗?”
“恩。”贺川不打算在她这过夜,而且也不早了,她明天还要早起上班,贺川看了看按时间,没再妨碍她,于是就说要走了。
程回没有留他,这只是跟他说了句:“那你路上开车小心点。”
贺川淡淡应了一声,他还想说什么来着,但是没说话,只是看了程回一眼,而程回总感觉他是有话要说的意思,她低了低头,说:“你下次要来可以早点跟我说。”
“好。”
他怎么就好了,这打断了程回接下来想说的话,她叹了口气,算了,没什么好说的,既然贺川不愿意跟她开口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好追问。
贺川走了出去,程回站在门口目送他,他走了几步,说:“不用送我,你把门关紧,别给陌生人开门。”
“恩,我知道。”程回点头,视线还在他身上,等他走了,看不见他的身影了,她这才把门关上。
程回回到房间,看着又陷入空荡荡的房间沉默。
好像心里都空了不少,贺川这么一走,她又剩下自己。
但这是她自己选的不是么,就算没有一个人了,她都要坚持。
贺川回到车里,又开始抽烟,抽完了一根这才启动车子离开。
至于医院那边怎么回事,程父还没给电话,贺川一夜没合过眼,第二天一早久收到了医院的电话,告诉他唐怀怀醒了。
但也说了唐怀怀的状态不太好,医院这边还要给唐怀怀做详细检查。
而唐怀怀醒了后意识恢复了点,她醒了就到处找程父,她要程父帮忙救她弟弟来着,医院这边没联系上她说的程父,倒是联系上了贺川。
等贺川到了医院,在病房里看到唐怀怀,唐怀怀的反应立刻大了起来,开始挣扎着,充满不安,说:“走,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你赶紧走!”
她是一点都不想看到贺川,她极其厌恶贺川,她恨贺川。
而贺川却没能如她所愿,而是冷冷盯着她看半晌,说:“为什么不想见到我?怎么,想见你嘴里的程叔叔?”
“你滚,滚!滚出去,贺川,你这人渣,你赶紧滚出去!”
第八百零五章
唐怀怀的情绪再度激动起来,她目光狠厉,面目扭曲,开始挣扎,胡乱扯着手背上的吊针,她的反应太大了,被经过的护士察觉,护士赶紧进来查看什么情况,一个护士还不够,又来了一个医生,帮忙制止情绪异常激动的唐怀怀。
唐怀怀嘴里还在骂:“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魔鬼!你这个魔鬼!我恨你,魔鬼,你要杀了我是不是,你杀了我弟弟还不够,还想杀我!”
护士这下看出来了,赶紧跟贺川说:“这位先生,病人好像不想看到你,麻烦请你先出去,你站在这里病人情绪只会更激动。”
贺川看唐怀怀这幅样子心里有数,看出来她是装的,但他没拆穿,而是冷冷盯着她看了半晌,说:“你弟弟是被你害死的。”
“你胡说八道!你胡说!就是你!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这禽兽!魔鬼!”
唐怀怀激动得整张脸异常扭曲,她无比憎恨贺川,贺川现在就在她眼前晃,这让她想到了非常可怕的回忆,她整个人就陷入了癫狂,毫无形象,并且无比的疯狂。
医生都要求贺川出去了,贺川又盯着汤唐怀怀一会,在分辨她到底是装的还是真失去了理智,过了会,这才离开。
等贺川走了,在医生和护士的安抚下,唐怀怀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不再那么激动。
医生看她这情况,估计是受到了严重刺激才导致的精神异常。
过了会,医生走出病房跟贺川说:“你跟病人是什么关系?”
贺川勾了勾唇角,眉眼无比冷淡,说:“她怎么了?”
医生说:“我在问你你跟病人什么关系?你是她丈夫还是什么?”
“有恩怨的人。”
医生:“……”他不知道这男人是不是说真的,有恩怨的人那他还来医院?什么意思,但很快医生觉得这也不重要,就问他:“你认不认识病人的家人?她的情况需要通知她的家里人,让她家里人来一趟。”
而这会,程父忽然走了过来,他也是刚到,恰好听到了医生跟贺川说的话。
“她没有家里人了,我是她叔叔,她怎么了?”
医生说:“没有家里人?”
“对,她弟弟现在也生病,在医院,过不来,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跟她爸爸是朋友。”
医生赶紧说:“她的情况有可能不好,她是不是有家族遗传病?”
程父迟疑了会,说:“医生,麻烦你跟我说实话吧,她这是怎么了?”
医生扶了扶镜框,沉默了会,还是跟程父实话实说了,唐怀怀的情况可能要到精神科那边做更进一步的治疗才行。
程父反应过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想到了唐怀怀家族的那个遗传病,她母亲就是因为她父亲的离开而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才发病的,她弟弟也是一样的情况,现在母亲不在了,只剩下他们姐弟俩,而弟弟现在又生病,唐怀怀要是再跟她母亲和弟弟一样,那他们家就真的没有一个正常的。
程父想到这里很同情,于心不忍,他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这也不是他希望的。
而唐怀怀估计就是昨晚上受到了刺激才导致变成这样,程父一时间,心里愧疚难忍,他辜负了朋友的嘱托,没有照顾好唐怀怀和唐阙,这俩孩子命运多舛,太可怜了,真的天可怜了。
程父真的很不是滋味,很难受。
而贺川看到程父的样子,他说:“爸……”
他刚喊了一声爸,程父就摆了摆手,说:“贺川,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处理就行了。”
“……”贺川脸色并不好看,他觉得程父这次是会帮唐怀怀的,但他还在怀疑唐怀怀怎么会这么巧就失去了理智?有点太巧合了。
而他还没说话,程父也不想听他说什么,而是叫他离开医院。
贺川没有立刻离开,他还是去找了医生问了唐怀怀的具体情况,他总觉得唐怀怀是装的,不然真的太巧了。
而医生还是那句话,跟对程父说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但贺川还就是怀疑,他的直觉很准的,唐怀怀怎么可能会疯,这是他绝对不相信的。
医生说:“具体的情况我们还得给她做检查,看看生意不是,现在只是初步怀疑的意思,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而程父现在在病房门口守着,他忍不住叹气,觉得更加对不起死去的朋友,他深深陷入自责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贺川被支走,他离开了医院,叫张助想办法找几个权威的精神科的专家过来,他要看看唐怀怀到底是不是装出来的,这要是装出来的,那她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博取程父的同情。
而程父现在已经是偏向于唐怀怀了,不是很相信他的意思,这让贺川有了不好的预感,所以得尽快想办法搞清楚唐怀怀到底是不是装的。
张助听说了唐怀怀的事后也觉得没这么简单,怎么可能突然就疯了,她的弟弟不是还在医院治疗么,怎么就突然疯了?真这么凑巧?
张助立刻想办法去联系知名的专家,最后还是宋臣那边说有认识这方面的专家,特地从首都那边请过来,给唐怀怀做检查。
唐怀怀现在已经彻底博取了程父的信任和同情,有程父在,她就像是有了保障,甚至在精神不正常的情况下,还叫程父做爸爸。
医生解释说她这种情况什么可能都会发生,首先是要稳定她的情绪,才能做下一步治疗,而且精神这块太复杂了,不是任何情况都能用逻辑来解释的,说白了就是没有逻辑。
而程父看到唐怀怀这副样子就想起她母亲那会,更是心疼唐怀怀了,深怕她变成她母亲那样。
程父拿出了自己的养老钱,给唐怀怀姐弟俩治病。
第八百零六章
程回对于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一无所知,程父更没跟她说过,期间程父也有正常跟她打电话联络,但从来没开口说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贺川也是一样的,唐怀怀的事,贺川和程父一样保持沉默。
而贺川跟程父一样,不愿意程回知道唐海海的事。
自从唐怀怀住院以来,程父每天都会去医院看她,上次还拿了自己的退休钱去给唐怀怀做医药费。
程父也没有跟程回商量过,就直接把自己的退休金拿出来了。
因为程父始终觉得这件事到底是因为自己而起,就算过去这么多年,他还是觉得始终是亏欠唐怀怀一家。
医生也说了唐怀怀的病情那是因为这后期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才导致的,加上本身家族有遗传史,她和唐阙都有可能患上,唐阙现在的情况就能说明了现实情况。
贺川对于程父的做法非常不认同,在他看来完全不用唐怀怀,而且唐怀怀不一定是真的得了精神分裂,也有可能是装出来的,虽然没有证据,而贺川已经在想办法找找人来查清楚唐怀怀到底是不是装出来的。
贺川怕被陈回发现端倪,甚至不让张助跟程回说一句话,贺川让张助把嘴巴闭紧,就算程回之后有可能发现蛛丝马迹都不要跟她说,一个字都不能说。
而这时间贺川也没去找过程回,程回自己也有事,她的事也挺多的,每天都很忙,尤其她想极力证明自己,对待这份新工作,她比谁都要上心。
过了几天,程回接到了阿姨打来的电话,一开始就听阿姨犹犹豫豫迟疑不定的口气,她隐约是觉得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阿姨没敢说,犹犹豫豫,一直在想要不要跟程回开这个口。
程回算是听出来了,阿姨肯定是有事找她,否则也不会这么早给她打电话了。
而阿姨一直在犹豫,就是不确定要不要告诉她。
这件事也是阿姨昨天晚上意外发现的,昨晚上程父很晚回来,一回到家里就钻进书房,就连晚饭都没吃,阿姨觉得不太对劲于是跟着去了书房。
站在门口的时候,阿姨没有推开门进去,因为他刚好走到书房门口,就听到程父在跟别人打电话聊借钱的事。
按理说如果程父缺钱的话,他是可以找贺川给钱的,但是好巧不巧,这通电话是打给程父以前的同事的,产妇是找同事借钱,所以问题来了为什么不找贺川或者是陈究他找以前的同事,这就让阿姨想起了唐怀坏。
还有可能是唐怀坏住院需要钱,而程父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打算帮唐怀怀?
而这一切也只是阿姨的猜测罢了,她也没敢去问程父,想了一晚上,阿姨还是决定找程回说一下这事。
至于为什么不找程究那是因为程究又出差了,暂时找不到他人,阿姨左想右想,觉得这件事还是告诉程回比较好。
阿姨犹豫了很久,还是觉得说出来比较好一点。
但是阿姨也没有证据,这全部只是她的猜测而已,所以阿姨也不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跟程回开这个口
而程回已经在胡思乱想了,她总觉得阿姨有话想说。
程回顿了顿:问道:“阿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阿姨叹了口气,说:“回回,其实这件事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但是我也我不说的话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没关系,阿姨你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阿姨说:“昨晚上你爸爸回来有点晚,我不小心听到他打电话找他朋友借钱。”
“借钱为什么要借钱?我爸爸缺钱?”
阿姨脸色不太好看继续说:“我觉得可能是跟唐怀怀有关系。”
听到唐怀怀这三个字成为脸色无比难看。
这个人总是能让她想起不好的经历,尤其是那几年不愉快的回忆。
唐怀怀当年利用她的父亲,让她误以为他们俩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也害得她跟程父之间有段时间的嫌隙,误会,甚至让她怀疑父亲的为人。
而现在她差一点就死在唐怀怀手里,即便她没有证据证明那场火就是唐怀怀放的,但这不妨碍她是这样感觉的,她就是怀疑是唐怀怀,程回暗自咬紧了牙齿,想到唐怀怀之前的所作所为,她的内心深处就涌起一团无名火,即便过去这么久,她不觉得她跟唐怀怀之间的恩怨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反而是越结越深。
唐怀怀没想放过她,从始至终就没想放过她。
其实程回不想再跟唐怀坏纠缠下去可唐怀怀从来就没想过放过她。
程回也不是什么都不在意的人,她从一开始不喜欢唐怀怀就,是因为唐怀怀看她不顺眼,这可能也跟贺川有关系,她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了,唐怀怀还是老样子,怎么说都不肯放过她,也不肯放过她父亲。
程回顿了顿,忍不住攥紧的手指,她任由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里,她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丝疼痛,而是继续问:“阿姨,阿姨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我爸要借钱给唐怀怀。”
“其实我不是很敢跟你说,也许可能是我想多了,回回,要不算了吧,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也许真的是我搞错了。”
阿姨怕说多错多,更怕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随随便便跟程回说反而引起她的怀疑,阿姨也很着急,她也担心程父被骗了,都在四处借钱了,程父本来不会跟别人借钱的,他也有退休金,阿姨就猜测是不是程父把退休金都拿出来了,所以这才找朋友借钱。
而这件事,程回和贺川似乎都不知道。
阿姨这才有些担心。
她在程家做了很多年,对程家的情况有所了解,所以这才担心程父会不会被骗。
但是阿姨自己也没证据,所以一时之间,她自己也很纠结,也有点后悔跟程回说了这事。
阿姨觉得自己应该在掌握了证据的情况下再说的,现在这些都是她的猜测。
而程回也认真了,赶紧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跟我说过?阿姨,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爸为什么要借钱?”
第八百零七章
程回也急了,她这会正在上班,等会还要开会,但没什么比她父亲的事比较重要,她还是担心程父,好端端的找别人借钱。
程回急出冷汗来了,非常担心程父被骗,而且阿姨还说这件事跟唐怀怀有关系。
凡事跟唐怀怀扯上关系的,那绝对没好事。
“阿姨,您赶紧跟我说,到底怎么了!”
阿姨万般纠结的情况下,还是跟程回说了几天前家里发生的事,“其实几天前,唐怀怀来过家里,她找你爸爸借钱,帮她弟弟治病,她弟弟说是病重,需要钱治疗,她在你爸爸面前又哭又下跪的,你爸爸可怜她,就答应给她钱,让她带弟弟去看病。”
阿姨想到这,语气沉了沉,说:“然后我跟贺川说了这事,贺川当天就回来了,但是闹得也不太愉快,你爸爸坚持要帮唐怀怀,而唐怀怀跟贺川大吵了一架后自杀,割了手腕,流了很多血出来,就送去医院了。”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唐怀怀搞得他们家都不太太平,尤其是程父,好像真把唐怀怀当自己的女儿了,还帮她承担巨额的医药费。
阿姨说:“我也没问过你爸爸是不是借钱给唐怀怀,也没敢问,程回,我跟你说就是要你留个心眼,如果能劝住你爸爸那是最好的,他也辛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留这么点血汗钱,可不要被骗了。”
程回听到阿姨说的额这些话,瞬间就明白了,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她瞬间没了什么好的感觉,只觉得唐怀怀太过分了,居然来骗她父亲,她当然是无法忍受这口气,而阿姨还怕程回跟程父吵架,就提醒程回,说:“回回,你可千万别跟你爸爸吵架,你如果要问他,别那么激动,不要觉得这事一件事,坐下来好好沟通,这样才好。”
程回明白阿姨的意思,但她控制不住此时愤怒的情绪,深呼吸了口气,说:“我知道的,阿姨,我会跟我爸好好聊聊。”
“恩,这样就好,那我也不打扰你上班了,有什么事我再跟你说。”
“阿姨,这次麻烦你了,谢谢。”
“不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
程回挂了电话,调整好心情,去开会了,这件事,等下开完会她再想怎么跟程父聊。
她又忍不住想起贺川那天深夜过来,是不是因为这事?也是因为贺川那天实在是有点反常,现在想起来,似乎就明白了他那天晚上的反常举动。
……
唐怀怀住进医院后,她的表现反应就跟唐阙一样,一样的疯癫,意识时而清醒,时而不清醒,清醒的时候就是正常人,而医生这边也安排了检查,检查结果却迟迟没有出来,程父一直在等检查结果,他找了医生好几次,问到底是什么结果,医生摇了摇头,还是没说,而是说还要再坚持一次,看看是不是那个问题。
而这时候,贺川请来的专家已经在路上了。
贺川不放心唐怀怀,
他就是怀疑唐怀坏是假装生病,因为这一切来的太巧合了,既然这么巧合,那他得查清楚唐怀怀到底是不是假装的,而程父对此却深信不疑,陈父一直觉得他坏,坏是生病了,对于贺川请外边的医生来给糖块外检查这个行为举动,全部不是很赞同。
因为在他看来这样不是更加刺激唐怀怀么,医生也说了,唐怀怀现在的情况不能再受到外界的刺激。
但贺川却不相信唐怀怀,他直觉唐怀怀就是装出来的,而他就是要搞清楚,唐怀怀跟她弟弟是不是得了同一种病。
程父其实有点觉得贺川就是得理不饶人。
贺川就跟程父说:“既然她现在已经是这种情况了,那我请更专业的医生来给她做检查做治疗不是更好吗,唐怀怀是什么人?我比你更清楚更了解,你不觉得她这次发病太过机缘巧合了吗?”
第八百零八章
程父脸色并不好看,事实上程父也怀疑过,可是这几天下来唐怀怀的行为举止确实是跟她母亲一样的情况。
而且程父亲眼看见唐怀怀精神不正常的状态,唐怀怀甚至需要医生给他打镇定剂,她才能安静下来,甚至唐怀怀昨天晚上醒过来的时候,还一度出现了自杀的倾向,要不是医生及时发现,可能现在唐怀怀已经出了意外了。
想到这里,程父还是心有余悸。
程父说:“贺川我知道你对唐怀怀有意见,她以前也确实做了很多错事,但她也是因为家原生家庭的问题,她爸爸以前跟我是朋友是同事,关系很好,但一次意外她爸爸意外去世,可以说是她爸爸是为了救我才牺牲的,她爸爸走之前请求我好好照顾他家里的孩子,可是这么多年来,我没有见到自己的人责任我愧对于他们,我也清楚知道她以前伤害过回回,但我相信唐怀怀人是不坏的,她是好孩子,何况她弟弟已经成这样了,而她现在又变成这样,我实在是看不下去,我得想办法帮他们。”
当然这一切在贺川看来,简直是程父走火入魔。他怎么可以相信一个曾经想要害死他亲生女儿的人,而且这人还是唐怀怀。
贺川不理解,程父也不傻,为什么会相信唐怀怀,他百思不得其解,而贺川还是坚持跟程父说:“既然她已经生病了,那我特地从首都请来的专家,我就正好可以帮看一下,不是么?
如果她真的是生病了,那医生给她检查出来确确实实是生病那我愿意相信她放了她一次,也不再计较以前发生的事,尤其是她对程回做的那些坏事。”
但程父显然没有听进去:“贺川,我知道你是为了回回好但现在摆在面前的毕竟是两条人命,人命关天,我不可能不管。”
贺川也想问他,如果这换做是程回呢,如果程回真的被唐怀怀害死了,那他女儿也是一条人命,而且还是他的亲生女儿,唯一的女儿。
但这种话未免会说出来太过残忍,贺川选择不说出来,因为这是程回的父亲,是程回的亲人。
现在程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都在刻意隐瞒着,而贺川也担心,不过程回知道程父如此维护唐怀怀不知道会做何感想,她会不会很伤心很难过,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居然维护曾经想置她于死地的唐怀怀。
贺川狠狠拧了下眉,说:“爸,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到程回,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是比程回更重要的。而您是她父亲,是她的亲人,她很尊重您,也很看重您。”
言下之意就是要程父不要做让程回伤心的事。
贺川没其他什么想法,他只是希望程回在意的人,不要让她觉得失望和落寞。
但是想法是好的,但程父却一意孤行,他还是想要帮唐怀怀,甚至已经开始四处筹钱帮唐怀怀的弟弟唐阙治病。
这件事贺川还不知道,他也没打算让贺川知道。
尤其是这么一大笔钱,程父就算是借到了,以后都有可能没办法还。
而他心里也有其他办法,如果真还不上钱,那只能把车子房子卖了。
而这个决定,程父也没打算跟贺川说,程父累了,摆了摆手说:“好了,别说了我心里有数。”
程父不想做会让自己觉得后悔的事,所以他这次一定要帮唐怀怀,他跟贺川说,:“你不要跟程回说。”
贺川冷了冷眼,目光不再看他,嗓音低沉沉的说:“我也不想程回知道这事,免得她不开心。”
他不想程回不开心,只想她能开开心心的,但是程父这个做法要是让程回知道,无疑会难过。
贺川再一次跟程父强调,说:“我不会跟程回说,但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秘密,要是真有一天她知道了,我不能保证她会是什么态度。”
贺川现在想到程回,心里就不安,他希望这一天不要那么快到来,最好是别到来。
而贺川这才打电话想跟程家的阿姨说一声,让她别告诉程回,都瞒着程回。
话说出口后,阿姨却迟疑了,说:“贺川,抱歉,程回已经知道了。”
贺川没什么表情,也在意料之内,是他疏忽了,没想到阿姨会这么快跟程回说这事。
“她什么都知道了?”
“也没知道那么多,就只是知道她爸爸打算帮唐怀怀的事,还有件事,贺川,我觉得你应该还不清楚。”
“什么事?”
“程先生开始四处借钱。”阿姨叹气,“我跟程回说过,我想了想,还是得跟你说一声。”
贺川猜到有可能是这样,唐阙的医药费并不低,唐怀怀也找他要过钱,他没理会,甚至把她羞辱了一番,而还有可能帮她的人就是程父了。
想到程父的态度,贺川只觉得头大。
第八百零九章
确实是麻烦,贺川也没想到程父会四处借钱给唐怀怀看病,这远比他想的还要麻烦。
而阿姨也担心程父会不会是被骗了,否则怎么可能会这样,阿姨叹了口气,怎么会搞成这样。
贺川说:“最近这段时间还需要您帮忙多留意一下,要是有什么是可以直接找我。”
“行,你放心,我会帮忙留意。”阿姨虽然不是程家人,但她在程家做了这么多年,也有感情了,尤其是程夫人走后,阿姨更加操心。
原本好好的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怎么就搞成现在这样。
阿姨知道的并不多,但唐家的事,她有所耳闻,也知道那么一些。
……
阿姨回去之后,不动声色开始关注程父的一举一动,就按照贺川说的,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阿姨就联系贺川,跟贺川说。
程父现在每天都往医院跑,早出晚归,一大早出门,晚上又很晚回来,一回来就扎进书房打电话借钱,这些阿姨都看在眼里。
没过几天,程父就开始咳嗽了,毕竟是上了年纪,身体不太好,这么操劳,身体也就出了问题,有点小感冒,阿姨炖了冰糖雪梨水端去给程父喝,程父没喝几口,就不喝了,放在那。
阿姨忍不住,说:“程先生,您最近在忙什么?”
“没忙什么。”程父头也没抬,还在看手机,戴了副老花镜,扶了扶镜框,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阿姨看他这种样子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清了清嗓子又问:“回回前几天还在问你最近在忙什么……”
“别跟她说,就说没事,也不要告诉她我出去的事,就跟她说我在家就行。”
阿姨心里咯噔了一下,预感越来越强,看来程父真的是魔怔了,果然是想瞒着程回,而阿姨也只是随便说的,她没跟程回联系。
程父又说:“不管谁问,都不要说。”
“好的,程先生。”
阿姨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尤其她还偷偷瞥到刚才程父手机屏幕上的内容,好像是什么房产中介机构。
第二天上午,家里来了客人,阿姨接待的,等程父下楼了,阿姨倒了茶,程父就让阿姨去忙她的,这很明显是有事想跟客人单独聊,而阿姨注意到那客人的打扮怎么看怎么像是中介机构,阿姨留了个心眼,没有走开,而是贴在角落墙边偷听。
阿姨知道自己这样做不道德,但最近程父的行为举止太奇怪了,她没干过这种事,这还是头一次干,偷偷摸摸的,鬼鬼祟祟,阿姨心里也挺内疚,充满忐忑。
而阿姨这么偷听,就听到了程父是打算把房子卖掉,至于那钱要做什么,阿姨下意识觉得肯定是跟唐怀怀有关系。
阿姨不敢耽误,立刻跟贺川说了这事,贺川沉默了会,说:“阿姨,你确定?”
“确定,那中介现在还在家里,程先生这是真的要把房子卖掉啊!”阿姨声音都哆嗦了,就是担心程父太冲动了,这怎么能够把房子卖掉。
第八百一十章
贺川说:“我知道了,阿姨,麻烦你了,你不要打草惊蛇,继续假装不知道。”
“恩,好,我知道了。”
贺川挂了电话,就叫来新助理,叫他去查一下程父名下的那栋房子是不是挂出去卖了,不过应该也没这么快挂上去卖,也不那么着急。
而张助还有另外的事要做,贺川就没让他去做。
贺川坐在椅子上,有些疲倦,揉着眉心,刚好这会,宋臣来了,他来办公室,没人会拦着。
宋臣看他这幅样子,调侃道:“咋了这是,事很多吗?这么累?”
“不累。”
“还口是心非呢,你的累都写在脸上了,你胡子都没刮,说吧,最近怎么了这是,都是自家人,你有什么直接跟我说,别客气。”宋臣现在完全做了甩手掌柜,每天就在家里带小孩,日子清闲得很,偶尔有事才出来。
而宋臣也不知道贺川和程回的事,这会看贺川的态度,感觉这也不是贺川应有的状态才是,怎么就变成这么疲惫。
贺川没宋臣那么好心情,说:“我没事,倒是你,又有什么指示?”
“我能有什么指示,今天小孩上学了,家里没人,怪冷清的,我这不就出来找你聊聊,看看我能不能为你减轻什么负担。”宋臣现在的日子清闲得不行,都像是退休了一样。
说起来他还挺羡慕贺川的,还有拼劲,他没了,他现在只想退休。
贺川没什么表情,更没什么情绪,恩了一声。
宋臣看他这样就觉得不对劲了,这是怎么了,怎么是这幅样子,打不起精神,怎么,家里又出什么事了?宋臣记得前不久他跟程回办婚礼的时候还挺幸福的,怎么这才过了多久,他脸色就这么臭了?
宋臣总感觉肯定是跟程回有关系。
“让我猜猜,你跟程回闹矛盾了?”
“没有。”
“那你干嘛呢,脸色这么臭。”
贺川说:“没事。”
“你越说没事就是有事,干嘛呢,这么不开心呢,谁有惹你了?”宋臣说,“反正我今天没事,我也有心情跟你聊,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这幅样子。”
贺川没想跟宋臣说自己家里的事,他看了一眼宋臣,说:“不是都说没事了么。”
“那行吧,我不问了。”宋臣赶紧举起手来做投降状。
聊了几句玩笑话,宋臣看他心情这么不好的样子,就说要不要出去喝酒,晚上聚一聚。
宋臣其实没想贺川会答应,他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了,哪知道贺川说行。
宋臣心里咯噔了一下,该不会真跟程回吵架了吧?
……
医院这边,程父又来医院看唐怀怀了,她还在睡觉,身上插着管子,住院这几天瘦了不少,程父看到她这副样子,就想起她身上背负的那些,程父还是很同情。
现在唐怀怀躺在这里,唐阙又在另一间医院,程父打听了很久这才打听到唐阙在哪里,他就去见了唐阙。
去见了唐阙之后,程父才知道他们姐弟俩的情况都不好,都跟他们母亲一样。
治疗他们俩个人的病是需要一大笔钱的,程父毅然决定卖房救他们俩个,不管怎么说,都是人命一条,他不能见死不救。
而程父已经拿出了自己的积蓄,但是还不够,所以他萌生了卖房子的念头,他想卖房子救他们俩。
程父也见了卖房的中介,那中介给的估价是三百万左右,这个钱并不算多,但能渡过眼前的困难,剩下的钱以后再说。
但是房子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卖出去的,程父也考虑了要不要找银行抵押,但是抵押会更少,比这个价格还要低,他才选择找中介卖出去。
程父毅然决然卖房子,这个打算,他也没跟贺川和程回商量,包括程究,他更没找程究。
程父卖房的事是瞒着所有人悄悄进行的,但他还是小看了程究,程究虽然忙,但不代表他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他意外得知家里的房子被挂上网出售,他就打电话问程父了,看看程父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程父犹豫了会,说:“没事,没什么事。”
这一犹豫就被程究感觉到不妙了。
“爸,你缺钱了?”
程父说:“没有,哪里缺钱了。”
“你不缺钱的话为什么要卖掉房子?”
程父没说话,程父正直两袖清风了一辈子,不会撒谎,是个很正气的人,所以这会他沉默以对,不知道说什么。
而程究还在问:“爸,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
程父过了会说:“你跟辛甘也有自己的房子,程回和贺川也搬出去了,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也没什么意思,卖掉也没什么关系。”
“理由不充分,我不相信这种话。”
“……”
程究说:“我现在回家,刚好没事,爸,等会见面聊会。”
“……”
程究说着就要回来,程父这会却不在家,他跟程究说:“我在医院。”
“在医院做什么?”
“感冒,拿点药吃。”
程究说:“行,那我顺路过去接您。”
程父说:“那你过来了给我打电话。”
很快程究就到医院了,程父早在医院门口等着了,看到程究过来,程父摆了摆手,说:“去喝杯茶吧。”
程究说行。
于是两父子难得在外边吃饭聚一聚。
坐下没多久,程究就问了:“家里出什么事了?”
程父目光躲闪,没看程究,沉默了片刻,说:“唐怀怀和唐阙都生病了。”
程究没搭腔,等着他的下文。
而程父顿了顿继续说:“他们俩现在很可怜,需要医药费,我不能坐视不管,毕竟是我故人的孩子。”
程究说:“所以您打算将房子卖掉?”
“恩,钱不够,他们俩的医药费不是个小数目,我也不想麻烦你跟程回,毕竟我还有这个能力,就打算把房子卖掉给他们俩治病。”
程究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没着急说话。
他还在等程父的下文。
程父缓了缓,说:“这事我希望你不要跟程回说,免得她不开心。”
“所以您明知道她会不开心,还是坚持己见。”
第八百一十一章
“我不能坐视不管,我得帮他们,我要是不帮,就真的没人帮他们俩了。”程父叹了口气,说:“他们爸爸以前跟我关系很好,是我这么多年辜负了他们父亲的期望,我不能再不管。”
程究说:“我知道您的意思,房子是您的,我也没有资格干涉,您要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过爸,我得说清楚,唐怀怀以前那样对程回,我想您也要想清楚,花这么大的精力救他们姐弟俩,值不值。”
程究不想干涉程父,既然他都决定了,如果拦着不让程父帮忙,反而会把程父推出去,而且程父也会觉得不被理解,现在阻止程父已经来不及了,何况程父也不是三岁小孩子,他是成年人,都这把年纪,应该不会冲动做事。
程究也放心程父,既然他非要承担这个责任,他是无所谓,但是卖房子不至于。
程父说:“现在不是说值不值的时候。”
“行吧,那随你开心。”程究也不想再说了,没什么意思,但他也没答应说不告诉程回他们,他不打算告诉程回,但会跟贺川说。
不过程究转而想想,贺川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要不然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程究觉得有必要找贺川聊聊。
程父看得出来程究是有意见了,说:“只要他们姐弟俩没事了,我之后也不会再管。”
“恩。”程究漫不经心点点头,没什么脾气了,也不想再说了。
又坐了会,程究送程父回家了,等程父下车进了屋里,程究这才打了贺川的电话,约贺川出来。
刚好贺川跟程究说晚上去喝酒,宋臣也在。
程究说行,就说晚上见。
宋臣组的局,他也有几个月没出来玩了,酒也戒掉了,所以晚上的局也没喝酒,就点了果汁在那抽烟聊天。
宋臣稍微走开了会,程究就问贺川,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了?”
贺川抽烟,漫不经心的,没说话。
他没说话,但程究心里也有数了,说:“你说句话,干嘛呢这是。”
“没事。”
贺川这才开口说:“没事。”
“你确定是没事?”
“没事。”
程究踹了他一脚,说:“赶紧说,别废话。”
贺川这才弹了弹烟灰,说:“恩,有事,爸要把房子卖了,钱拿去给唐怀怀和唐阙做医药费。”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没多久,唐怀怀来找爸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那你他妈不告诉我。”
贺川弹了弹烟灰,没说话。
贺川脸色沉沉的,他心情也不太好,说:“你知道了?”
“不然呢?”
“那你怎么想?”
“你觉得唐怀怀和唐阙是真生病了?”
“唐阙可能是,唐怀怀不是。”贺川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说:“不过爸也不相信。”
“我去查查吧,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生病了。”
“我找了医生来检查,但爸不同意。”
“……”
程究哦了一声,说:“我知道了,我走一趟,去医院看看怎么回事。”
“别跟程回说。”贺川低了低头,包间的灯光昏暗无比,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程究也没仔细观察,他以为贺川只是不想程回知道这么多事,让她不高兴,也就没多想,答应了,说行。
程究没有怀疑,也就没看出贺川有一点点不一样的神情。
坐了会,也没喝酒,等宋臣回来,程究就说要走了,他得回去了。
宋臣说:“这么早回去干什么,辛甘打电话叫你回去?”
“不是,没有。”
“那你着急回去干什么?再玩会,好不容易这么快聚在一块玩会,不过你们俩也太没意思了。”宋臣看贺川站起来,说:“你该不会也要走了吧?”
“没有。”贺川说:“接个电话。”
“我还以为你也要走了,没想到,没走就行。”
贺川说着出去打电话了。
宋臣拍了拍程究的肩膀,说:“你不走就行,你可别走啊,我今晚好不容易有点时间,你别那么快走。”
“这可不行,辛甘和孩子都在家,我得回去照顾他们俩。”
“唉,行吧,你回去吧。”
宋臣还能说什么,只能让程究回家。
程究对宋臣说:“你也早点回去,回家带孩子。”
程究回到家里,假装没什么事一样,他也担心怕影响到辛甘,让她也知道这些不开心的事。
辛甘看他回来了,说:“不是说有聚会么?怎么这么早回来?”
程究说:“结束就回来了。”
“不多聚聚吗?不是很久都没聚了吗?”他要是多玩玩也没什么关系,怎么就这么快就回来了?
辛甘走上前抱了抱他,说:“没事,你出去玩玩也没什么关系。”
“你跟小满乐在家,我肯定要早点回来。”
“好啦,好啦,知道你有心啦,那就早点休息。”
程究低头搂着她的腰,拍着她的脊背,柔声说:“小满乐呢?睡了?”
“恩,睡了。”辛甘又问,“对了,今天你不是去找了爸爸吗,有什么事吗?”
“没事,瞎聊了会。”
“这样……”
程究就是打定主意不告诉她这事,想起来就叹了口气,本来已经很麻烦了,就别把她拖下水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而程究想起今晚贺川的态度,总觉得哪里不对,他就给程回打了个电话,跟她聊聊,顺便开导开导。
程回很快就接了电话,不过她好像是睡着了,被他这通电话吵醒了,她迷迷糊糊说:“怎么了?哥?”
“没事,你睡了?”
“恩。”
“我没事,就是随便问问,既然你睡着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先挂了。”
“怎么这么突然,你有事就直说吧,哥,你这样搞得我等会都睡不着了。”
程究就问:“贺川回来没?”
“……呃,没。”
“没就没,你呃什么。”
第八百一十二章
程回其实有想过找程父问个清楚,但她没有去问,好几次拿起手机要拨通程父的电话时候,她忽然在这瞬间就没有了勇气。
纠结了好几天,她还是没能去问程父为什么要帮唐怀怀。
因为这事,程回好几天神情恍惚,不在状态,她内心无比纠结,但即便这样,她还是没有回去问程父。
这天下班,程回又一次犹豫要不要回家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在那之前,她收到了贺川打来的电话,贺川问她说:“下班了?”
“恩。”
贺川说:“最近怎么样,还顺利么?”
“还好,一切顺利。”
贺川低声笑,说:“我还以为你会不习惯,没想到适应挺好的,不习惯的反而是我。”
他内心阴暗的希望程回在外边吃苦,发现一切跟自己想的不一样,而后放弃,回来找他。
即便只是这样想想,他也觉得有自己挺卑劣的,内心想法也太过阴暗。
程回听到这话就有点难受了,说:“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你不用跟我说这种话,以前不是跟你说过么,怎么总是记不住。”
程回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吞咽了几下,说:“这不是最近有点健忘么。”
“呆。”贺川笑着说了她一个字。
程回默了默,说:“家里最近还好吧?我爸没什么事吧?他应该还不知道我跑出来的事吧?”
“我没说,他还不知道。”
“不知道就好。”程回还没下定决心告诉程父,能拖一天是一天,等她什么时候做好了心理建设,再跟程父坦白。
程回又想问贺川关于唐怀怀的事,但是话到嘴边就咽了下去,她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她犹豫再三,还是没能开口。
又聊了会,贺川就挂了电话,他说有事,程回没再打扰他,匆忙之间说了再见,就挂线了。
程回挂了电话还在想要不要回趟家,她觉得还是得找程父聊聊,看看是什么情况。
这样想着,程回就回去了,也没提前跟程父说,她到了家,阿姨开的门,看到是她回来了,还挺惊讶,赶紧叫她进来。
程回一边换鞋子一边问:“阿姨,我爸呢?”
阿姨说:“还没回来。”说着叹了口气,说,“最近你爸爸一直很晚才回来。”
“他是去看唐怀怀了,是么?”
“恩。”阿姨点点头。
程回抿了抿唇角,她忽然就累了,她不理解程父,也为了这事感觉到心累,为什么程父会这么坚持非得照顾唐怀怀,唐怀怀无恶不作,怎么程父会这么可怜她,还不惜用自己的退休金帮她。
说实话,程回心里觉得挺膈应的,也很不舒服。
阿姨拿来了水果,说:“你先吃点,等会你爸爸就该回来了。”
程回顿了顿,继续问阿姨,说:“他最近一直都这样?”
“对。”
“他是真要帮唐怀怀?”
“估计是的。”
阿姨也叹气,有些无可奈何,说:“其实你爸爸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这次太过了,谁都知道那唐怀怀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爸爸不应该管,更不该拿出自己的积蓄管,就算你爸爸真的欠他们家,可那些都还清了才是,也就你爸爸人太好了,但认死理。”
说来说去还是程父心太后了,这才着了唐怀怀的道。
阿姨其实也感觉这个唐怀怀怎么就这么凑巧病倒了,难道不是故意赖上程父的?
程回握紧了杯子,手指关节都泛白了,她双眼无神盯着某处看,说:“他就是太好心肠了,这事都要管。”
该管的也管,不该管的也管,这让程回感觉到烦躁无比。
她来的路上还在想如果真的跟程父聊起这件事,她要怎么说服程父,叫他别管,这会她却迟疑了,看来程父是真的想要继续帮忙。
而且程父决定的事,没人能够劝阻,他有自己的考量。
很快程父回来了,看到程回在家,他说:“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程回忍不住呛了一句:“这不是我家么,我回来还要提前说?”
程父说:“不是那意思。”
也没解释出什么个所以然来。
阿姨看他们俩父女俩的氛围有点不一样给,赶紧打圆场,跟程父说:“程回想家了,就回来看看。”
程回没说话,而程父这才稍微露出笑容,说:“这样,还有事么,回回?”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程回感觉到程父的一丝丝冷淡,自嘲笑了笑,说:“看来我好像不该回来。”
“回回,你说什么呢,哪有的事,这是你家,你想什么时候回来那就什么时候回来。”
阿姨不说还好,阿姨这么一说,程回心情瞬间跌宕到谷底,原本程父才是说这种话的人,但是程父现在什么话都没说。
程回从程父眼里读到了一点冷淡的情绪,她忍不住了,问:“爸,你今天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没去哪,你呢,这个点了,还不回去?贺川呢?”
“我哪里都不去。”程回也来脾气了,她也倔,尤其是这会,她想跟程父说唐怀怀的事,可又开不了这个口。
程父说:“你不去就不去。”说着程父就要上楼,不再管程回的意思。
程回握了握手指头,忽然提高了嗓音喊住了程父,说:“爸,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说唐怀怀的事么?”
程父这才停下步伐,但是没回头,站在楼梯那,过了会,才说:“没什么好说的,时间不早了,叫贺川接你回去。”
程回看到程父这么冷淡的态度更加生气,说:“到底谁才是你女儿啊,你为什么要管她死活,她就算是死也跟我们没关系,你为什么还要管她?!这到底为什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说呢,她之前做出那么多伤害我们的事,你为什么还要管她?!”
这气氛一下剑拔弩张起来,阿姨看到这一幕,赶紧打圆场,说:“回回,你别生气,有话好好说,别生气别生气,别气坏身体,还是自己身体要紧。”
但是这样却还是无济于事。
第八百一十三章
程回抬起头来恶狠狠盯着程父,她眼里还有委屈的情绪,她不明白,花了这么久都想不明白,而程父更没有解释的意思,她心里真的很不好受。
明明程父是最疼爱她的,可他为什么要帮唐怀怀,唐怀怀那么可恶,就算是死,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她可不是什么圣人,她对唐怀怀没有一点好感,甚至只想唐怀怀死,她确实是这样想的,这本身没错,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因为唐怀怀无恶不作,就算真要死了,也是她的报应!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
唐怀怀也是。
程回忍不住再喊了一句程父:“爸,你回头啊,你跟我说清楚,你到底为什么要帮她?”
她的情绪也涌了上来,一时之间无法控制住自己,她的牙齿都在抖,抖得很厉害,身体也在抖。
程父终于回头看着程回了,说:“这是我做的决定,程回,如果你有这么大的意见,可以当做看不见。”
“爸……”
“我已经决定了,你也不用说这么多,我没跟你解释,也有我的原因。”
“所以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你为什么要帮她,为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你难道都不记得她做的那些事了吗?你为什么要?我不能理解。”
她确实是不能理解,就算冷静了这么久,她还是无法理解。
她忍不住歇斯底里质问道:“我到底是不是您女儿?您为什么这件事都不愿意告诉我?”
“我说了,这是我做的决定。”
“是,这是您做的决定,我不应该有意见,更不应该跟您唱反调,我只是想知道理由,原因,到底是为什么?”
可不管程回问多少次,程父都不打算跟她说这事,很快程父就上楼了,也不再管她。
阿姨看到这一幕,赶紧安慰程回说;“你爸爸估计也是刚回来太累了,你别难过,重新找个时间跟你爸好好聊聊,没事的。”
程回自嘲笑笑:“估计没得聊了,算了,我也拦不住,这是他自己的钱,他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没资格管。”
“回回……你别这样说……”
“阿姨,辛苦你了,我想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阿姨想安慰也不知道怎么从哪里安慰,不过程回的心情她是能理解的,不过毕竟是父女俩,别闹太僵了。
阿姨还说让程回今晚留在家里过夜,但是程回坚持要走,阿姨送到小区门口,又安慰了几句,程回笑了笑说好,但就没下文了,她就走了。
程回还以为自己情绪这么激动会气哭的,但是没有,她很平静,甚至觉得挺可笑的。
唐怀怀到底是不是生病了,她一直持有怀疑的态度,既然程父坚持要帮唐怀怀,可以,那她去看看唐怀怀也不为过吧?
程回打起精神,回到家里,洗了澡赶紧睡觉,刚好明天是周末,她休息,她得早起去医院。
虽然躺在床上睡不着,但程回还是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
第八百一十四章
可是静下来后,她愈发觉得委屈,始终想不明白程父为什么要这样做。
隔天早上程回很早就醒了,可以说她一整晚就没怎么睡着,一直在想唐怀怀的事。
早上十点多,程回到了医院,打听到了唐怀怀的病房在哪里,她之所以知道唐怀怀在哪家医院,是阿姨悄悄告诉她的。
程回很快到了病房门口,她站在门口看到了唐怀怀躺在病床上,她没有推开门进来,而是站在门口看着,而唐怀怀似乎睡着了,不知道门外有人站着。
很快护士过来了,看到有人站在门口就问道:“你是病人的家属吗?站在这里做什么?”
程回刚好可以问护士,说:“我是她朋友,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你是朋友吗?你来看她的?”
“对。”
“她情况不是很好。”护士大概说饿了一下唐怀怀的病情,但是护士这样说,程回还是不相信,唐怀怀诡计多端,她一心一意要救唐阙,怎么会丢下唐阙不管,她忽然明白了什么,笑了笑,就走开了。
而护士看她走了这才进了病房,走到唐怀怀身边,低声说:“你都听见了吧?”
原本应该在睡觉的人在这时候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清明,哪里像是睡着的样子,她就没有睡着,一直都是清醒的,在装睡而已。
“你吩咐我帮你做的都做了。”护士又说了句。
唐怀怀对她笑了笑,说:“麻烦你了。”
“不用。”护士脸色不太自然,似乎不想跟她多接触,匆忙交代事之后就出去了。
这会没人在病房,唐怀怀也不用装精神分裂的样子,她扭了扭脖子,没想到这次能这么顺利,能让程父彻底相信她。
唐怀怀刚才注意到程回来了,她这会可不能让程回发现她在装病,要是被程回发现,会很麻烦,在事情没有成功之前,她可还不想跟程回摊牌。
程回并没有立刻离开医院,她几经辗转找到了唐怀怀的主治医生,她想问唐怀怀的主治医生,唐怀怀是不是真的精神出现了问题。
主治医生也是说唐怀怀确实是得了精神分裂,要是再不加以治疗,会越来越严重的。
程回这会有些摇摆了,难道她真的得了精神分裂?而且还是家族遗传的,而程父也是好心才想帮他们。
程回从医生办公室出来,险些没站稳,扶着墙这才堪堪站稳。
如果唐怀怀真的得了精神分裂,而她还在怀疑这件事的真伪,这让她怎么说?她一时之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
难道真的只是她想多了,唐怀怀是真的生病了。
程回狠狠拧了拧眉,胸口有些难受,被什么压抑着,窒息得难受。
她这会脑子都空白了,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程回这会也不知道去哪里,她忽然很想小贺翻,她犹豫了会,就去贺川那,想看看小贺翻。
贺川不在家,她也没给贺川打电话,老管家就把小贺翻抱过来给程回,程回抱着小贺翻,坐在沙发上,小贺翻一直对程回笑,乐呵呵的,他会爬了现在,也会坐,也长出一个小小的牙齿了,他笑起来能看到牙龈那一点点白白的。
程回开心笑了笑:“你都有牙齿了,我看看,是不是牙齿。”
程回怕看错了,上前仔细看看,确实是,还不止一颗,只是还没长出来,这是乳牙,程回这才意识到小贺翻在慢慢长大,其实时间过得很快的,眨眼就过去了。
程回亲了亲小贺翻的脸颊,对他说:“抱歉,别怪妈妈,对不起,我很抱歉。”
其实小贺翻还听不懂,他也不知道程回在说什么,又含着手指头在笑。
程回看他笑得这么开心,也跟着不由自主笑了出来,说:“以后真希望你能一直这样,妈妈爱你,不管发生什么是,我都是爱你的。”
小贺翻又开始咬手指,程回无奈,拿了纸巾给他擦口水,那口水都沾到他手指上了,脏兮兮的。
老管家笑了笑,说:“他很乖,不闹人,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真的很乖。”
程回还以为是老管家客气话,她笑了笑:“麻烦您费心照顾他了,谢谢。”
“不用跟我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老管家在贺家做了很多年了,后来年纪大了,贺炜去世,贺家也不再是以前的贺家,老管家也想退休回家了,但是他没有家,在贺家做了这么多年,他习惯了这种生活,后来是贺川继续聘请他留下来工作。
老管家说:“要是没有贺川,他是贺川的孩子,也是我的亲人,我会好好照顾好他,您不用担心。”
“恩,谢谢。”
“你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老管家慈祥笑笑。
程回没待多久,她看到了小贺翻一切都好,她也就放心了,而她还有事要做,不能耽误太久,很快她就走了,老管家还想送她到楼下,但程回谢绝了,说不用,老管家没再坚持,就目送她离开了。
程回离开后,在路边拦了辆车,也就犹豫了几秒钟,她跟司机说了一个地址,是唐阙所在医院的地址。
她要去找唐阙。
她还是抱有怀疑的态度,可是她没有头绪,就想去找唐阙看看什么情况,也许去见了唐阙会有什么头绪。
她不相信唐怀怀,也不相信唐阙,但有些事,她要亲眼所见。
虽然她不是很想见唐阙。
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到了医院,那医院需要提前预约才能见到病人,而程回没有预约,她提出想见唐阙,医院这边自然不答应,这是私人医院,规矩也多,而程回在跟门卫耗了会,没耗出个所以然来,她也只能原路返回。
这次程回没见到唐阙,谈不上失望,但也没有多开心,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一直惦记家里的事。
程父现在真的跟魔怔了一样,程回劝不住他,她也在犹豫要不要找程究帮忙。
第八百一十五章
这事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而程回觉得自己劝不住程父,所以犹豫要不要跟程究说一声,让程究帮忙。
程回犹豫了片刻,就去找了程究,想跟程究商量一下,要怎么劝程父。
程回再三犹豫还是去找了程究,而是给他打的电话,当程究问她什么事的时候,她说:“哥,我能跟你见个面吗?”
“这么客气干什么,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找你。”
程回可不敢在家里见面,就约了个外边的地址,是个咖啡厅。程究说行,他就准备出来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程回赶到了咖啡厅,她坐下来点了两杯咖啡,程究对咖啡没什么特别感冒的,能喝,也不挑。
等程究到了地方后,看到程回强颜欢笑的模样,他说:“怎么了,今天怎么找我出来,有什么事么?”
程究看出她状态有点不太一样,不过没着急问,而是先问问她怎么了。
程回说:“有件事,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得跟你说。”
“恩,那你说。”
程回还是觉得说出口有一定的难度,她沉默了半晌,说:“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是跟爸爸有关系,你还记得唐怀怀吗?”
程究点头,说:“记得。”
“她跟她弟弟生病了,是精神方面的病,治疗需要很大一笔钱,她找爸爸借钱,爸爸还同意了。”
程究绷着脸没说话,他看着程回,程回低了低头,躲避了程究的视线,像是心虚,程究感觉到了程回异常低沉的气息,她好像有很重的心事。
程究伸手拍了拍她肩膀,柔声说:“你继续说。”
程回说:“我不想爸爸帮唐怀怀,就算唐怀怀这么可怜也好,也是她罪有应得,是我们没关系,为什么爸爸要帮忙,我不理解。”
程究听她的意思,其实能理解,得说实话,他也不赞同,但他暂时还没有找程父聊。
程回之所以那么在意,就是因为程父突然要帮唐怀怀,这让她无法理解,起码在她看来,程父完全没有必要帮一个如此败坏的人。
程究过了会淡淡道:“我知道了,这事我会找爸单独聊聊,你不要放心上,也不要跟自己过不去,开心点,别愁眉苦脸。”
程回很勉强笑笑:“可能是我太较真了,所以才这么不高兴。”
有程究帮忙,她也没那么担心了,她肯定是相信自己的哥哥的。
程究捏了捏她的鼻子,说:“你看你,都不高兴了,情绪都在脸上。”
程究能够轻易看出她的情绪,她再怎么伪装都没用,还是被程究看出来了。
程回说:“这还不是不理解爸爸,我实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闹了不愉快。”
“跟爸吵架了?”
“恩。”
程究叹了口气:“你应该早点跟我说,我来跟爸聊就行。”
“我也没想到,爸爸会这么执迷不悟。”
程究安慰她几句,又问,说:“你跟贺川聊过没有?”之前贺川说别告诉程回,可程回还是知道了,程究就想问她怎么知道的。
程回没跟程究说是阿姨跟她说的,她支支吾吾找了个借口带了过去,她不敢跟程究说那么清楚,程究也看出来了,她不想说,那就算了,既然不想说他也不逼迫她。
程回说:“没有聊过,暂时没有聊,我担心他太担心了,所以一直没说。”
“行,那爸那边我回去找他聊,我最担心还是你,你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随时找我都可以。”程究还是心疼这个妹妹,就这么一个妹妹。
程回点点头,气氛稍微缓和了点,她问起了程究最近忙不忙,会不会打扰到他,程回现在的性格变得太敏感了,谨慎,明明以前她不是这样的,她现在这幅样子,倒是让程究感觉有些陌生。
而更多的是心疼她。
第八百一十六章
程究喝了杯咖啡,跟她说:“有空来家里吃顿饭,辛甘还在念叨你来着。”
“好的。”
程回又点点头,跟捣蒜一样,程究被逗笑,又捏她脸颊,说:“你怎么又瘦了这么多,不多吃点?”
程究他们都觉得她瘦,可她其实也没多瘦,她现在也没什么心情说这些,笑容很勉强,笑了笑,没说什么。
程究本来是开玩笑的,看她这会没什么心情的样子,他就没再说什么,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又坐了会,程究说送她回去,程回赶紧摆手说不用,她怕被程究发现她其实没跟贺川住一起,所以不想程究送她回去。
程究说:“怎么了,我刚好顺路。”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你不用送我了。”
现在家里事情多,刚好赶上程父这档子事,她不想再给他们添麻烦,所以还是先别说这事,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程回坚持自己回去,程究也没坚持,但也觉得有点微妙的古怪,程究没深入想,觉得程回可能是心情不好才想自己待会。
程究又看了看程回越走越远的背影,他沉默了会,拧着眉想了想,还是开车跟了上去,快到程回身边的时候摁了下喇叭,程回听到喇叭声回头看,是程究,他把车窗摇下,说:“我送你回去,刚好我去看看小贺翻。”
这下程回再也拒绝不了。
程回也就只能让程究送她回去,她路上发短信提前跟贺川说了声,但是贺川迟迟没有回复,她不知道贺川这会在不在家。
过了会就到了家,程回心里打起了鼓点,有点怕露馅,这要是被程究知道,他肯定会说她的。
老管家接待的他们俩,程回还怕老管家会说漏,但是没有,老管家什么都没跟程究说,态度正常,程究没怀疑什么,他什么都没说,看了小贺翻就打算走了。
程回心里就松了口气,还好没被发现。
等程究走了,程回跟老管家说了声谢谢。
老管家说:“其实贺川很想你,他最近每天晚上都很晚回来,每次都喝得酩酊大醉,您别怪我多嘴,我是看着贺川长大的,他是什么性格的人,我了解,他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会轻易说出来。”
程回听到这番话,蓦地沉默了,她也知道贺川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清楚。
而老管家也不是怪她的意思,只是觉得贺川太可怜了,程回需要知道这事。
老管家和蔼笑着:“我不是说一定要您回来的意思,只是觉得夫妻俩还是在一起比较好,俗话说家和万事兴,一家人在一起这比什么都重要。”
程回恩了一声。
而老管家还是很慈祥的面容,其他话没再多说,他说这些,其实程回都能明白的,他不用说这么多。
而程回现在心情很低落,不是因为老管家说的那些话,而是她本来就觉得对不起小贺翻,还有贺川,都是她自己不满足现状。
……
程父今天又约了中介见面,聊房子的事,程父是铁了心要把房子卖掉,给唐怀怀和唐阙治病。
中介这边看他是独居老人,这次来也问了他家里人的孩子知不知道,中介也担心老人家是冲动之下做出的决定,所以这才问他家里人的意见,免得真签了协议,又后悔。
程父笃定道:“这房子是我的,不用别人帮我决定,我能自己决定好一切。”
中介看他这态度也没什么好说的,就继续谈房子的事。
程父又问房子的价格能不能再高一点,他急需用钱,这所以这着急卖房子,也是有原因的。
中介理解他的意思,说:“我明白您的处境,肯定是因为有急事才想把房子卖了,要不然谁会好端端卖房子,您也不是拿房子来炒卖的,这样吧,我这边回去跟公司这边商量商量,看看什么情况。”
“好,你回去看看,最好是帮忙把价格再抬高一点,也辛苦你了。”程父不惜低声下气起来,还不是为了把房子的价格提高一点,也是为了救唐怀怀和唐阙。
现在最棘手的是唐阙,他的病情比唐怀怀严重多了,医院那边需要医药费,刻不容缓了。
程父其实也着急,但再着急也得把房子卖出去才有钱帮他们交医药费。
程父见中介的事,意外被阿姨发现了,阿姨出门买个菜回来恰好看到了中介的车离开,她上次知道中介开的什么车,这次中介一来,她也就认出来了。
阿姨回到家里,程父坐在沙发上没说话,沉默喝着茶,阿姨试探性问了一句:“程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什么。”程父回过神,抬头看到阿姨,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刚好,我也有点事想跟你聊聊。”
“什么事?”
“你在家里也做了不少年了,然后从下个月开始你不用来了,我会给你应有的补偿,辛苦你了,这段时间。”
阿姨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看来程父是真打算把房子卖掉,他这是真要给那俩姐弟承担医药费?
阿姨心里也跟着着急,但怕打草惊蛇,不动声色说:“怎么怎么突然?不是好端端的么?怎么就要辞退我了?程先生,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我已经决定把房子卖掉了,你放心,我会补偿你几个月工资的,这段时间如果你想要找下一份工作,我可以帮你介绍介绍。”
阿姨笑了笑,说:“没事,既然您都这样决定了,那我还能怎么办,就这样吧,那我先去做饭了。”
“恩。”程父点点头,说好。
阿姨去厨房做饭的功夫,顺便给贺川打电话,把情况告诉了贺川,看来程父是真要把房子卖掉了,而且还很着急,这都跟她说不用来了。
贺川听到这话,说:“我知道了,阿姨,麻烦您了。就算剩下几天,您别让他发现了,继续假装不知道。”
“行,这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跟他说的。”
挂了电话,阿姨重重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她不知道程家怎么就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程先生人那么好,也就是太好了,这才让别人盯上。
第八百一十七章
晚上,阿姨收拾程夫人的遗像的时候,深深叹了口气,看着遗像上的程夫人,阿姨对着她自言自语:“夫人,你在那边过得好吗?”
“现在家里出了这么多事,您看到了吗?您要是看到了,应该会想办法阻止程先生对吗?”
程父刚好经过,但没听到阿姨说的那些话,而是看到她在擦拭程夫人的遗像,他也走了进来,接过阿姨手里的帕子,他说:“我来就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睡吧。”
阿姨说好,就走出去了。
程父看着遗像上的妻子,手指抚摸着照片上妻子的轮廓,深深陷入了回忆里,他想起跟程夫人的中重点滴,一时间百感交集,五味杂陈,他说:“夫人,你不会怪我的对么,我这样做,你不会怪我的是不是?”
“要怪我的话,那等我去找你了,当面跟你赔礼道歉,到时候任你处置。”
……
贺川让助理查到了那家中介,他亲自去了一趟那中介的公司,见到了接待程父的中介业务员,业务员得知贺川的来意后,他说:“这是程先生的决定,房子在他名下,他想卖就卖。”
毕竟这个房子要是交易成功了,他也能收取到一笔不小的佣金,他也不想就这样黄掉,而且之前他也跟程父确认过的,现在忽然来了什么女婿就说不答应卖这房子。
而贺川冷冷说:“我说了不让他卖了么?”
“那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别让他知道,买房子的人是我就行。”
“贺先生,您的意思是?您要买下这栋房子?”
“恩。”
这是目前能想到最有效的办法,贺川也不想程父不高兴,以及程回不开心,那就他把房子买下就行了,但不能被程父知道。
中介一看贺川出手阔绰,这么好说话,但这也太胡闹了,有点让人不敢置信。
业务员再三跟贺川确认,是不是真要买下这栋房子,如果是的话,可不能反悔,还得交定金,而这会,来了一个小老板,认出了贺川,赶紧上前跟贺川打招呼。
“这不是贺总么,今天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是要买房子吗?您跟我直接说一声就行了,我来给你介绍。”
那小业务员看到小老板都出来了,还对这男人这么讨好的态度,心里不禁暗叫了一声,有了不好的预感,这难道是什么大客户,而他刚才那种态度,这不是自找麻烦么?
贺川没那么多时间在这里耗下去,他直接拿出卡交定金,把这事交给那业务员处理,但前提是不能让程父知道他的存在,更不能让他知道这房子是他买的,绝对不能。
这样操作起来就麻烦了,但还是能操作的。
……
这天晚上程究回到家里来找程父了,也是为了房子的事来的。
而程究知道程父的性格,他决定了,没人能阻止。
说实话,程父的性格还真是固执,脾气也不小,不过自从退休之后,脾气好了不少,没那么大的脾气了。
程究随手拿了苹果在吃,程父在楼上下来,看到程究回来,摘了老花镜,问他:“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辛甘满乐呢?”
“她们俩回外婆家了,满乐外婆想孩子了,辛甘就带她回去看看外婆。”
“你怎么没跟着回去?”
“我这不是有事来找您么。”
程究咧嘴笑了笑,说:“您吃过饭没?”
“吃过了。”
“我还没吃,爸,您要不要再吃一点,我下厨煮面条。”
“不用了,我吃过了,不饿。”
程究说行,就去厨房煮了碗面条,端着面条走了出来,一边问程父,说:“您最近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什么麻烦?”
“我不知道,略有耳闻,您可以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了?”
“没有的事。”程父没打算说的意思,但过了会,还是说了:“我要把房子卖了。”
“缺钱?”
“给唐家姐弟俩治病,他们俩生病了,挺严重的,之前不是说过么。”
“所以您还是决定帮他们俩?话说起来,那个唐怀怀之前不是被怀疑放火想害程回么?”
程父没说话,沉默了。
程究说:“这您都要救?”
“……”
“我也是佩服您的胸襟,这种人也要救。”
“没有证据说是她做的,她也没那么坏。”
“是啊,怀疑而已,暂时没有证据。”
程父也不相信唐怀怀会做出这种事,他不愿意相信。
程究就笑出来了,他是真觉得好笑,说:“是啊,没我们想的那么坏,但她也确实不是好人,这种人您也要倾家荡产去救?爸,您什么时候开始看人不戴眼镜了?”
程父说:“他们姐弟俩很可怜,要是我再不帮忙,没人会帮了。”
“话不是这样说,爸,您可以帮,但得分人,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帮,您这样做,程回只会寒心,她不会开心,她只会难过。”程究说的也是事实,他看得出来程回不高兴也许就是跟这件事有关系。
程究想到程回当时失魂落魄的表情,脸色就不好看。
第八百一十八章
程究难得黑了脸,程父看出来了,知道他肯定是站在程回那边,但这件事谁也拦不住,程父都已经下定决心了。
所以今天就算是程究回来,程父也不会改变主意。
“我知道你是什么心情,你为了回回,我也明白,所以我没找你们兄妹俩帮忙,这件事我自己来承担就行,你们都不用管。”
程父这会是真的固执,能说出这种话来就证明了他的态度。
程究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说:“所以你要卖房子?”
程父问他:“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就不知道了,爸,卖房子可不是什么小事,这房子也是当初您跟妈一块买的,都住了这么多年了,您对这房子是没有感情?”
程父也不想卖掉这套房子,但实在是没办法了,也没时间了,只能把房子卖掉。
如果卖掉房子的钱能救唐怀怀和唐阙,那也是有可以的,房子而已,身外物,程父不是很看重。
他现在只想救唐怀怀和唐阙。
程父没说话,又是一阵的沉默。
程究看程父不说话,又笑了一声,说:“爸,我不是来找您麻烦的,但是目前的情况看来,这件事我还是希望您能慎重。”
但程究说这话其实也没用的,谁也劝不住程父,现在程父都已经决定了,房子都让中介处理了,程父猜到程究会说什么,而且这事也瞒不住,即便能瞒住,也瞒不了太久,他们都会知道这件事。
程父心里蓦地叹了口气。
而程究说:“爸,如果您都想明白了,那我没什么好说的,房子是您的,您有权利做主,这是事实,我也清楚,所以其他话我也不会多说了,一切按照您的意思来。”
程父看了看程究,说:“程回那边,我不希望你告诉她。”
“瞒不住。”
“能瞒一天是一天。”
程究又是笑,他真觉得挺无奈的,怎么好端端的程父变成了现在这样,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程父又叹了口气,说:“这件事也算是给唐家一个交代,他们家现在两个孩子都这样,我没办法坐视不管,既然我都知道了,我就得管,不可能不管。”
“恩。”
程父说:“我这把年纪了,其实也没什么好留念的,等这事结束了,我也不会拖累你们俩。”
程究是越听越觉得好笑,什么意思,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程究说:“行了,没什么好说的,既然您都决定了,我也拦不住,也不想拦,就这样。”
既然都这样了,程究也不想给程父压力,那就随他去了,但不代表他会不管。
程究心里有数,也怕程父心理压力太大,他没说那么多,就走了,走之前还是没忍住,跟程父说,要是真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他。
但是他始终不认同程父帮唐怀怀这件事的行为本身。
唐怀怀就不值得帮。
程究回到家里,有孩子在,他不能抽烟,硬生生忍了下来,倒了杯茶在那喝着。
辛甘就过来问他怎么样了,怎么看起来心情这么差。
程究叹了口气,摇了下头,说:“没事,没什么。”
确实是没什么,他不想让辛甘也不开心,就没跟辛甘说。
“可你的样子不像是没什么事的模样,怎么了?恩?到底是出什么事了?”辛甘也很敏锐,她看程究这幅样子就猜到了,肯定是出什么事了,要不然怎么是这种态度。
程究又说:“真没事,别担心,工作上的事而已。”
他笑笑,辛甘摸了摸他的脸,柔声说:“那你可不要憋着,如果觉得想找人倾诉了,可以跟我说,好不好?”
第八百一十九章
辛甘太过温柔了,程究就吃她这套,他怕她被自己的负面情绪传染,赶紧打起精神来,把她抱在自己怀里搂着,他的手搂着她的腰上,柔声说:“也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
“那你不要藏着,有事都可以跟我说的。”
“恩,好。”
辛甘说:“虽然我可能帮不到你,你工作上的事我也不了解,但是我可以听你说的,只要你愿意。”
程究重重点头,说好。
他们俩这会亲密,差点被小满乐看见,还好辛甘躲得快,这才没被小满乐看见,不然就尴尬了。
小满乐今天没去上学,看到程究来了,赶紧走上来,抱着他的胳膊撒娇,说:“爸爸,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我回来陪你,不好吗?”
“很好,很好。”小满乐要程究抱着,程究就把她抱在怀里哄着,摸了摸她额头,不烫了。
辛甘看他们父女俩关系比以前好很多,心里放下心来了,没那么担心,就怕小满乐不亲程究。
辛甘就让程究陪陪满乐,她去厨房准备晚餐了。
晚餐的时候,辛甘跟程究聊起了程回的事,问程究说:“案子有进展了吗?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凶手真的是那个保姆?”
“还在审理,警方那边还在找证据,虽然保姆都揽了下来,但这事还是有很多疑点,还在查。”
辛甘不是很清楚,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觉得很突然,这件事,太奇怪了。
程究给她碗里夹菜,说:“你别担心了,这事警察那边继续查下去的,你照顾好自己,我要是不在家,你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快递什么的让他放物业那,我下班回来帮你拿。”
“恩,我知道。”
因为总有一些意外,程究也让辛甘提高警惕,他也跟物业那边打过招呼,物业很负责任,提高了对象小区外来人员的检查,不让可疑人员进来。
辛甘点点头,说:“你也是小心一点。”
程究说行。
而辛甘晚上也跟家里说了一声,还是那句话,不要让陌生人进来家里,照顾好自己,辛甘至今还担心贺承会搞什么手段,毕竟这种人,防不胜防,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搞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之前不就是,搞得他们家人心惶惶的,辛甘也被吓了得没几天是安宁的。
现在贺承又不见了一段时间,这让辛甘也有不好的想法,这个贺承,谁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程究明白她的想法,安慰她几句,他也觉得挺抱歉的,他工作太忙了,有时候确实是顾不上她们俩。
就连辛甘的生日,程究都没顾上,她生日那次,他刚好在外地开会,没空会来,他的工作太忙了,很不自由,他是注定亏欠辛甘的。
辛甘看他今晚的状态真的很不对,好像有什么事,她也说不出来,虽然他说没什么事,但她的状态确确实实不太对劲。
晚上红了小满乐睡觉后,她又去找程究聊聊,想知道到底怎么了,刚好就听到他在打电话,聊工作的事,她没有偷听,转身就出去了。
他工作上的事有些是机密来的,就连是家里人,都要保密,每次听到他聊工作上的事,辛甘都会走开,给他空间。
辛甘在门口等了会,房间门打开了,程究走了出来,看到她站在门口,说:“怎么了?怎么站在这不进去?”
“没什么,只是程究,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了?你别瞒着我了,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你了,我跟你住了这么久,你还想瞒着我?”
一听这话,程究无可奈何笑了一声,说:“我说,我说,我都说,也没什么事,就是爸要卖房子了。”
“卖房子?”
辛甘不理解,好端端的卖什么房子。
“他想用那钱救唐怀怀姐弟。”
辛甘明白了,他说今天回去找程父聊聊,看来聊的就是这件事。
“你跟爸爸谈崩了?没谈妥是吗?”
程究自嘲一笑,说:“我爸要是这么好说话,我也不会这么犟了。”
“确实,你也挺犟的。”
程究摸了摸鼻子,扯着嘴角笑了笑,不过辛甘说的也是事实,他没道理反驳。
辛甘跟他了解事情来龙去脉之后,说:“既然爸爸决定了,应该有他的理由,也有他必须做的理由,房子是他的,那就他来决定。”
程究说:“但我不觉得唐怀怀那种人值得救。”
“但你不是也说了么,你爸爸跟唐怀怀父亲的事,那是积压在你爸爸心里的一道坎,如果他过了那道坎,那么他问心无愧,但是没过去,那就会成为一辈子的心病。”
辛甘笑笑:“钱的事还可以再商量,要是爸以后没地方住了,可以到家里来住,这也是他家,那也是你爸爸,我们是一家人。”
辛甘温温和和的说出自己的想法,程究确实觉得是这样,但他可能太偏执了点,觉得程父确实没有道理帮唐怀怀,但毕竟是他父亲,他劝不动,也不能说跟他父亲吵架什么的。
辛甘转身回房间,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张卡,说:“卡里的钱不多,要是爸真的有困难的话,那就帮忙一点,不过你跟爸说的时候,尽量委婉一点,不要太强硬了,老人家了,你给他一点面子。”
他们父子俩的脾气其实还挺像的,但也不是一模一样,到底还是有些不同的。
……
中介这边跟程父说了房子已经有人看上了,中介虚构了一个身份出来搪塞程父,他是怕程父看出来,而且给的价格还翻了一倍,中介是想尽了办法在圆。
程父一开始听到有人看上了还挺高兴,毕竟他确实是着急用钱,唐怀怀和唐阙的情况不能再等了,没多少时间了,尤其是唐阙,上次去医院看唐阙的时候,医生说他的情况是真的很糟糕。
第八百二十章
而且是越来越糟糕了,本来精神方面的疾病就不好治疗,现在他们医院是联系到了一位精神方便的专家过来看诊,但是问题就来了,请这位专家是需要很大一笔钱的,医院不会做慈善。
程父确实是着急,所以中介说有人要买他这套房子的时候,程父是真的松了口气,问了对方的情况后,也没怀疑,就问中介什么时候能够上门看房子。
中介说:“买家那边说不用了,他们相信您的为人,这房子他们之前也来过,现在也忙,实在抽不出身,他们意思是先交一部分定金给您,等他们有空了再挑个时间把买房合同签了。”
程父其实不好糊弄,他是年纪大了,但不傻,中介说的这些话,他开始有点怀疑了,但是没说出来。
中介这边介绍完,确定了程父的意思,就回去了。
而程父望着桌上的茶杯愣神,阿姨站在旁边看到程父在走神,心里叹了口气,看来程父还是决定要卖掉房子。
阿姨的行李早就收拾好了,可是想到在这个家住了这么多年,她始终是有感情的,对这个家有感情,但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她也不可能一直在程家干活。
走之前,阿姨想见见程回,也许以后都没机会见面了。
阿姨就给程回打电话,想约她出来见面,还有礼物送给她。
程回一听阿姨的语气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连忙问:“阿姨,怎么了?”
“回回,你什么时候有空,阿姨想请你吃顿饭。”
“怎么忽然要请我吃饭?怎么了?”
“没事,就是忽然想请你吃顿饭,你什么时候有空?阿姨也想看看你,还有小贺翻。”
程回不能跟阿姨说,她这会在上班吧,阿姨都不知道她跟贺川的事,犹豫了会,说:“那晚上吧,阿姨,您看可以吗?”
“可以可以,那地垫我来选,晚上七点钟吧,这样行吗?”
“可以,好的阿姨。”
“恩。”
程回挂了电话,继续投入在工作上,晚上她也没什么事做,刚好就跟阿姨吃顿饭好了。
等到晚上跟阿姨吃了饭,看到阿姨送的礼物,她有点愣,说:“为什么突然之间送我这么大的一份礼物?阿姨,您这是怎么了?”
程回也有点吃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突然,这样总让她感觉阿姨是在跟她道别。
阿姨笑着说:“没什么,就是小礼物,我也没什么值钱的能送给你,你也不缺,还希望你不要嫌弃。”
“不会,不会嫌弃。”程回还是很喜欢阿姨的。
阿姨说:“现在看到你跟贺川这么好,过得很幸福,我也是感同身受,感觉很欣慰,就跟我女儿结婚一样,说起来,我有段时间还把你当成了我的女儿,回回,你不要介意。”
“没事,我这个年纪也跟您的孩子差不多,很正常。”程回笑笑,并不是很在意。
阿姨眼神湿润,有些伤感,想到马上就要走了,她是真不舍得程回,但是没有办法,始终都是要走的。
阿姨赶紧招呼程回吃饭,看程回这么瘦,阿姨是真心疼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都是关心她的,要她多注意身体,要照顾好自己。
程回从阿姨这些话听出来了,说:“阿姨,怎么了,你要走了吗?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话?”
阿姨说:“恩,是要走了,我跟你爸爸说了辞职的事,老家的媳妇生了孙子,我得回去帮忙照顾。”
阿姨的儿子上大学之前交了个女朋友,不知道怎么的就怀孕了,阿姨刚好要回去帮忙照顾,阿姨原本还希望能继续留在程家做事,没想到儿子的女朋友生了,那她就得回去了。
程回楞了一下,既然是这事,她也不好劝阿姨继续留下来,何况家里的事这么多,但也没想到阿姨会突然要走,她什么都没准备。
阿姨说:“你爸爸最近一个人也挺孤单的,其实这话我说不应该,你要是有时间可以回去看看。”
“恩,好的,我知道。”
气氛瞬间变得很伤感起来,阿姨也是,程回也是,都舍不得,但都要面对现实。
她们始终也不是什么一家人,阿姨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孩子,而程回也不可能真正做她女儿。
吃完饭,阿姨就要回去了,程回送她上了车,站在车外,程回朝她挥手,一时间情绪上头,程回的眼眶都红了,说:“阿姨,路上小心,到家了给我电话。”
“好的,我知道了,外边天冷,你也赶紧回去吧。”
“好的,拜拜。”
“恩。”
送走了阿姨,程回还站在路口吹了会风,这才清醒了一点,她一时之间还沉浸在伤感的情绪里无法自拔,阿姨也要走了,好像谁都会走,谁也不会留下来。
程回回到住处,拿了根烟在抽,她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感觉到了异常的冰冷,她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对现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无能为力。
她又忍不住想起了母亲,程夫人,以前程夫人在的时候,她就不珍惜,一点都不懂得珍惜,现在又想她了。
程回伸手擦掉眼泪,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母亲了,要是当初她懂事一点就好了,也不至于把她气出病来,现在她想要弥补都晚了,没机会了。
可是程父还在的,她还是有父亲有家里人。
程回忽然坐了起来,她忽然意识到她其实不用跟程父把关系搞那么僵硬,既然程父要救,那她作为女儿,不能理解,也不能不理程父。
第八百二十一章
只是回家之前,程回还是觉得唐怀怀的病很假,不像是真的,所以程回还是去找了唐怀怀,这次她去的时候,唐怀怀是醒的,医生刚给她做完检查,看到程回来了,唐怀怀没认出来,还对她笑。
程回一直观察着唐怀怀,心里也打起了鼓点,她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唐怀怀不像是真的得了精神分裂的样子。
但可能是她先入为主的主观看法。
程回坐在了唐怀怀身边,看着她,说:“你还认得我么?”
唐怀怀披头散发的,她整个人像是失心疯了一样,从精神面貌上看得出来她整个人是非常不对劲。
程回又耐着性子问了一句:“唐怀怀,你不认得我了?”
程回见过唐怀怀各种样子,没见过她现在这幅模样,她心里不断的猜测唐怀怀到底是不是真的生病了,她到现在都在怀疑。
唐怀怀没理会,她低着头,似乎没听见,又好像真的不认识她了,浑浑噩噩的,看着就不像是正常人。
程回不是医生,也没这方面的经验,她也只能靠自己的直觉去判断,毕竟唐怀怀手段多,她有前科,程回始终是不相信她。
“唐怀怀,我是程回。”
程回还在观察唐怀怀,想看出端倪,但是看饿了半天,唐怀怀似乎真的生病了,不认识她了,这要是换做以前,唐怀怀见到她,恨不得立刻冲上来伸手掐死她。
程回心里一笑,可能是她想太多了,但这是事实是唐怀怀就是这种人。
“她可能真的认不出你是谁。”护士站在一边帮忙解释。
程回没说话,沉默了会,说:“恩。”
而唐怀怀自始至终都没再看程回一眼,好像当她不存在一样。
而程回还在盯着她看,还切了个苹果给唐怀怀,但唐怀怀都没接,她低着头,忽然又躺了下去,掀过被子就要睡觉了,护士帮她盖了盖杯子。
而程回还没走的意思,她的眼神冷淡了下来,忽然开口说了句:“唐怀怀,那火是你放的,对么。”
唐怀怀盖着被子还是没有反应,她好像是真的病了,谁也不认识了,所有人都相信她疯了,但唯独程回还在怀疑,她不相信唐怀怀就这样疯掉了。
护士一脸疑惑看着程回,还没说话,程回站起来扯开了唐怀怀的被子,说:“不用装了,我爸相信你,我可不会相信你,唐怀怀,你别给我装。”
护士说:“小姐,你别打扰她休息了,也别刺激她了,你继续刺激她,这要是出什么事了,我也承担不起。”
唐怀怀忽然很害怕程回的样子,下床就躲在护士身后,她有点怕,也一直躲避程回的视线,似乎把程回当成了非常可怕的人。
程回也站起来,视线还停在唐怀怀身上,就算唐怀怀装得再像,她也不会相信唐怀怀真的是疯了,她相信唐阙很有可能,但唐怀怀不可能。
程回说:“唐怀怀,我不是傻子,我不像我爸那么好心会被你蒙骗过去,我不相信你,我绝对不会相信你,你肯定又是装的,你就是故意的!”
程回的声音拔高了起来,她眼神锐利,一直盯着躲在护士身后的唐怀怀看。
唐怀怀哪里敢看程回,一直缩着头,而护士自然是怕程回再待下去更刺激唐怀怀,于是就劝程回离开,不要再刺激她的病人。
程回没有很激动,她还算冷静,她这样做也是故意刺激唐怀怀,她不信唐怀怀是真的生病,这女人诡计多端,她时时刻刻都在算计!
“小姐,现在需要你立刻离开,不要再刺激到病人了!”
程回站在那没动,她没有离开,还在看唐怀怀。
而护士也急了,赶紧拉着程回出去,又叫来了医生,帮忙安抚唐怀怀的情绪。
唐怀怀看程回一直不走,忽然情绪激动起来,恼羞成怒似的,歇斯底里的吼着,真的跟个疯子一样。
“你没听见吗?麻烦你立刻离开!”
护士也急眼了,说:“这位小姐,你没看到刚才病人的情况吗?你还要刺激她,她现在已经认不出你是谁了,能不能不要再刺激她了?”
程回盯着护士看了一会,说:“她真的疯了?”
她只能用疯了这两个字来形容,她也不想用多好的词汇来形容唐怀怀。
护士说:“病人的隐私我也没权利告诉你,你不能问这么多,也希望你以后偶读不要再来刺激她了。”
说完,护士转身进了病房,没再理会她。
程回站在病房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唐怀怀嘶声力竭的声音,她怎么听都觉得声音很假,太假了,她虽然对唐家他们家族遗传病不是很了解,而且对于得了精神病的人来说,是不能用正常逻辑思考他们的行为,但程回却怎么都感觉唐怀怀就是装出来的。
而程回也清楚,唐怀怀说什么都不会承认的,而且她也没证据,她这一会之间,确实拿唐怀怀没有办法,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想办法查清楚唐怀怀到底是不是装的。
医生的话,她不是很敢相信。
程回回去了,没再这继续逗留,继续留在这也无济于事。
第八百二十二章
回到住处,程回拿了瓶酒喝了几口,酒精刺激喉咙,后劲有点强,她缓了一会才缓过来,缓缓吸了口气,这才缓过来。
她太需要麻痹自己了,这些事一件接着一件来,尤其是唐怀怀,让程回感觉到头疼的就是唐怀怀了,她到底有完没完?!
程回喝了酒,只要想到唐怀怀这件事,她的心情就好不起来,一直沉在谷里,低沉低沉的,好像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唐怀怀这件事已经彻底成了压在程回心头上的一个刺。
程回一时之间没控制住自己,喝多了,她喝多了就趴在桌子上神游,拿了手机就给贺川打电话,她是情不自禁翻出贺川的手机号的,她打出去了,也没意识到打给谁了。
等那边接了,她听到了贺川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打给贺川了,她笑了出声,就喊贺川的名字,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
贺川听到她声音怔了一下,说:“吃饭了么?”
“吃了。”程回含糊不清说。
“吃了,那怎么了?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忽然想给你打电话,所以就给你打了……”她只是有些醉,也不是真的醉了,不至于到没有彻底喝醉的地步,她意识里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有些猜不到自己下一步在想什么。
“你在家么?”
“在家,恩。”
“喝酒了?”
“喝了一丢丢。”
“只是喝了一丢丢?”
“对,我只是喝了一丢丢。”程回彻底趴在桌子上了,她很烦,是真的很烦,听到贺川的声音,她才有那么一瞬间的回过神来,说:“贺川,我想问你一件事。”
“你问。”
“唐怀怀真的生病了么?她真的跟唐阙一样么?贺川,你能告诉我么。”
贺川没说话,他沉默了一阵,没有说什么。
程回还在追问:“你怎么也不说话了?是不是你也相信唐怀怀了?你跟我爸一样,你也相信她了?”
“没有。”贺川又说:“你在家是不是,我现在过去找你。”
“不要,不要来找我。”程回不想他看到自己这副样子,她喝多了,要是被贺川看到,肯定又会担心她了,所以干脆别过来,别过来看她。
程回现在可不敢让贺川过来。
但贺川说:“回回,别喝酒了,不要喝了。”
“恩,我没喝了,真的,没喝了。”
程回又傻笑,说:“你还没说唐怀怀的事,你是不是也知道什么?恩?”
“知道。”贺川深呼吸了一口气,但对于唐怀怀的事,贺川也没有过多解释,他似乎也不是很想解释清楚,他的态度让程回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是不是他也相信唐怀怀是真的生病了,也很同情她?
很快这个不爱又的想法被她甩掉,她不能这样想贺川,贺川不是这种人,贺川的态度她还不清楚么,他肯定是站在她这边的。
可是程回想到程父的态度,她就无法冷静下来,她好像又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绪的能力,乱七八糟全都来了,她招架的能力实在是有限,也招架不过来了。
倒是贺川,大概听出她话里的情绪,就算她不让他过去,他这会已经开车出发了,程回听到了声音,她有些着急,问:“你是不是开车了?”
“恩,我刚好没事,顺路过去看看你。”
“贺川,不用,你不用过来,我没事。”
“回回,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既然不好,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待着。”何况她还喝了酒,她本来不碰酒的,要不是实在遇到事不开心了,也不会喝酒,说白了,贺川还是不放心。
贺川知道她今天去了医院找了唐怀怀,猜到她心情不好估计是跟唐怀怀有关系。
既然是这样,他更不可能不过去了。
第八百二十三章
程回拦不住,她赶紧打起精神来,但站都站不住,还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她是真喝多了,酒劲上头来了,她是彻底控制不住自己了。
等贺川过来那会,她已经站都站不稳了,摇摇晃晃扶着墙才勉强把门打开,就看到贺川了,贺川也闻到了一股很大的味道,是酒味,看来她是喝了不少。
程回都看不清楚贺川的脸了,看了好半晌,他已经进门来了,门还被他顺手关上,程回往后靠了靠,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下一秒,就被贺川搂入怀里,他干脆把她抱了起来,就往房间里走。
经过客厅的时候,余光瞥到了桌子上的酒杯,还有空掉的酒瓶,东倒西歪的,地上也洒了酒水。
贺川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将她抱回房间,他把人搂在怀里,轻声说:“别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你就去做你最想做的事就行。”
程回是彻底晕了,脑袋很沉,沉甸甸的,只想躺着不动,她现在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只想睡觉,什么都不想做。
这会贺川陪着她,她忽然感觉到久违的安全感,也就不挣扎了额,也不想那些不高兴的事,躺在床上就睡觉了。
贺川捏了捏她的鼻子,说:“怎么这么笨。”
当然,没人回应他,她都睡着了。
程回喝多了就是这样,只想睡觉,除了睡觉什么都不想做。
而贺川就守了她一晚上,他没合过眼,因为没有心情睡觉,闭上眼睛,意识无比清醒,还要照顾她。
第二天早上程回醒过来,头疼得厉害,睁开眼就看到贺川坐在床边,她这才想起来昨晚的事,是她给贺川打的电话的,要不然贺川也不会来。
她又叹了口气,说:“我昨晚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怎么会。”贺川揉了揉她头发,他也很想她,很想见她,要不是她这会打电话,他怎么会来。
她有点懵,头也有点痛,浑浑噩噩的,都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她有点失忆了,就是想不起来,过了会,说:“抱歉,我昨晚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还让你赶过来。”
“没有,说什么傻话,我怎么会觉得你麻烦,你是我老婆,知道么?”
程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笑了一下,而贺川就搂着她的腰,把她从床上抱起来,说:“好了,起来吃早餐了。”
“几点了?你做了早餐?”
“叫的外卖。”她这的冰箱空空如何,只有酒,哪里有什么菜可以做早餐,他也只能一大早叫了外卖,她要是再不醒,他要把她叫起来了。
程回觉得不好意思,摸了摸头发,看着他,说:“抱歉,我好像又给你找麻烦了。”
贺川最不愿意听到她说这种话,他根本不需要她这么客气,这才分开几天,她就跟他这么客气,那要是再这样下去,以后还得了。
贺川义正言辞说:“这种话你要是再说,我真不高兴了,而且回回,还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我当初答应你,给你空间,不代表是给你放纵的空间,你要是再自己一个人喝酒,那我只能带你回家,回我们的家。”
程回正在那了,一时之间哑口无言了,她过了好半晌才说:“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但这不是借口。再有下一次,我就只能带你回家了,贺翻很想你,我也是。”
本来很严肃的话,在这里瞬间就变了,最重要的是后面那句话,他很想她。
程回更感觉抱歉了,走了过去,他主动抱住贺川,双手缠上贺川劲瘦的腰肢,只有这样,她才能稍微心里平静一点,她也很想他的其实,是真的很想他。
“别生气了,是我不好,我昨晚不应该喝酒的。”
“那确实是不该喝。”要不是她喝了给她打了电话,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容易原谅她。
程回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感觉心里很安宁,是前所未有的安宁,她得承认,贺川在的时候,她就是能感觉到安全感,之前都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认,现在她承认的。
“还记得你昨晚问了我什么事么?”
“什么事?”
“你问我唐怀怀的事。”贺川摸着她的脊背,柔声说。
程回再次崩住了,又过了会,说:“你回答我了吗?”
“没有。这会你醒了,我才打算当面告诉你。”
“那你觉得她到底是不是真的?贺川,我很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装出来的。”
程回比谁都想要知道这个答案,她急切看着贺川,想从他眼里看到答案。
而贺川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一脸宠溺,眼里也只有她一个人,柔声说:“你真这么想知道?”
“对,我很想知道,贺川,你是不是也知道什么?你跟我说好不好,我求求你了,你跟我说实话!”
程回太着急了,她非常急切追问贺川,但贺川还在卖关子,她真的快被急死了,为什么贺川还能这么优哉游哉的,她好急。
而贺川还在跟她开玩笑,没个正经,故意逗她生气。
但贺川也没有很过分,玩了一会就算了,看她真的很生气的样子,贺川终于不再逗她,而是捏着她的下巴,郑重其事说:“我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知道吗,你怀疑的,也恰好是我怀疑的。”
“贺川,你说真的吗?真的吗?”
“对,是真的,我跟你的想法恰好是一样的。”贺川对她笑笑,又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恋恋不舍。
程回很惊喜,说:“真的吗?你跟我一样的?你跟我想的是一样的?”
“对,不过目前还没有直接证据,现在跟爸说这事,也不好说,所以你别着急,我们还有时间,我也会尽快把这事查清楚,看她到底是不是在装疯卖傻。”
程回眼泪都要出来了,很慌张的样子,她其实没抱希望的,但是没想到贺川跟她的想法是一样的,她忽然觉得自己的直觉是很准确的。
她就是怀疑唐怀怀,觉得她是假装的,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凑巧,她不相信,就是不相信。
第八百二十四章
可有了贺川的安慰,程回心里没那么强烈的漂浮感了,忽然觉得自己有了依靠,还有贺川跟她是一条战线上的,贺川愿意相信她。
她吸了吸鼻子,又忍不住红了眼眶,说:“我还以为都相信唐怀怀了,没人会相信我。”
程父就是不相信她,程父现在只相信唐怀怀,他真的魔怔了。
可到底是自己的父亲,程回想要劝回父亲,不要让他帮助坏人,尤其是唐怀怀,唐怀怀就不值得帮助,她都没做过几件好事,前不久还在污蔑程父侵犯了她。
这对程父的名声可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有段时间小区里其他住户都在议论这事。
贺川拿了纸巾给她擦眼泪,虽然还没掉下来,她使劲眨了眨眼睛就咽回去了,说:“我没事了,我没哭,你不要管我。”
哭的样子实在是太丑了,她不想给贺川看,这会间,不知道怎么的就很难为情。
贺川倒是不介意,她什么样子他没见过,都是夫妻俩了,彼此之间这么熟悉,他又不是第一次见她哭鼻子,何况她小时候哭得比这还丑的时候他都不嫌弃。
贺川也不可能不管她,他直接把人抱起来放在桌子上,他就站在她跟前,他还得略微弯腰低头看着她,笑了笑,说:“我为什么不管你?你怎么说话这么气人。”
他也总是被她气到,迟早会气出什么肝脏的病来。
“我年纪不小了,真不能再这么被你气了,回回,你考虑考虑我,你越是客气,越是跟我说礼貌用语,你没说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插进我身体里。”
程回啊了一声,茫然无措抬起头望着他,说:“可我不是想插你刀,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
“我只是觉得我有时候确实是挺对不起你的,挺抱歉的,我以为我很成熟了,可做出来的决定好像都偏离了我原本的意思。”
程回也只是想成熟点,能够跟他平起平坐,能够让他也觉得有安全感,她总觉得被他保护太好了,太过幼稚了。
这样是不好的。
她就是觉得这样还不行。
贺川柔声说:“你怎么还不懂我的心情?你是你,回回,你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你,你不用刻意装什么成熟,你只要维持现在这样就行。当然我也担心要是我死得比你快,你没了我怎么办?”
程回是听不得‘死’这个字眼的,她赶紧捂住他的嘴:“你别说这种话,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可以。”
但两个人的年纪差距摆在这,他有可能真的是比她死得快。
贺川在意年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还觉得剩下的时间不够,不够和她在一起,他舍不得她,也放心不下她。
“回回,我比你大这么多,一轮有多的,我可能注定比你死得快,我曾经设想过,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会变成什么样子,会不会没人照顾,所以我需要一个人继续陪着你,守着你,当初我坚持想要孩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想要孩子,不止是留住她,让她留下来,而是等他不在了,还有个人可以陪着她。
“可是小孩长大了也会有自己的生活……”程回说。
“所以我得教好他,从小给他洗脑,不能不管你,就算找了女朋友,也得照顾好你,不过这前提都是我不在了……”
程回再也绷不住了,眼泪毫无征兆开始掉下来,她真的听不得这种话,这种问题太深刻也太让人伤感,尤其是她。
贺川吻着她的眼泪,深情款款的模样说:“回回,我真的不需要你有多厉害,多上进,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了,这比什么都重要。可是你要选择出去的话,我也可以陪你。”
可程回却是想要自己厉害那么一点,再这样贺川也许不会那么疲惫,她也想替他分担一些事,她这样才能证明自己的的存在感。
她在贺川面前还是缺少一些自信心的,她真的很没有自信,说实话,以前还小那会,不知道这么多,现在确确实实是没有自信心。
大概觉得自己跟贺川的差距还是太大了,她想要拉进这些差距,让自己跟贺川的差距没那么大。
但她很可能是追不上贺川。
程回也感觉到了一些些的无可奈何,可她也不能怎么办。
而贺川刚说到关于死亡的话题,更是她害怕的字眼,而贺川要她正视,她哪里敢正视,多看一眼都害怕得不行。
而贺川跟她说的这些真心话,她心里更内疚了,低声说:“可我还是觉得自己跟你的距离很远,我也帮不上你的什么忙,我现在没什么能力,还是感觉距离你太远了。”
“回回,你有这份心,我已经很高兴了,真的,比什么都要开心,只要你留在我身边,这比什么都重要,你不用那么辛苦,我也不想你辛苦,我努力都是为了你能过上开心一点的日子。”
第八百二十五章
否则他这么努力干什么,他的努力都是为了给程回好的生活,只要她能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要好。
但是程回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她跟自己过不去。
贺川似乎能体会到她的心情,虽然还在劝她不用这么努力的,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真不需要她这么拼命。
程回抱着贺川的手就没松开过,她咬着牙根,说:“贺川,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好像真的什么都帮不上你,还给你添麻烦。”
“这不是添麻烦,而且我也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回回。”
程回忍不住吸鼻子,眼睛都红了,因为这是哭的,她是真不想掉眼泪,但每次都忍不住,控制不住情绪,昨晚也是,没崩住就给贺川打电话,看看,她努力这么多,还不是心里最依赖贺川。
她之所以努力这么多,也都是为了能够更好的站在贺川身边。
贺川看她又开始哭了,赶紧缓和下声音哄着她,还吻她的唇角,一点点慢慢深入,她乖乖任他摆布,难得的温存时候,她也不想拒绝他,让他不高兴。
她这次甚至主动攀上他的肩膀,吻着他的唇角,她甚至还挺主动的。
程回现在有点后悔了,当初不该任性,但是事已至此,她也不能随随便便回头,还是得做出一定成绩才能回去。
现在还没做出成绩来,她暂时不能回去,还好小贺翻有人照顾,她也不用那么担心,而她也确实不是一个好的妈妈,她自己都知道自己不称职。
也不知道以后等小贺翻长大了会不会怨她。
程回给自己的时间是三年,三年内不管好与不好她都回去照顾孩子,这是她对孩子的承诺。
而贺川还在搂着她的腰,温声说:“不管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我都在。不过周末还是希望你能回来陪陪小贺翻,顺便陪陪我,好不好?”
他周末都没事,回家面对空荡荡的屋子,他也不是很想回来了,感觉哪儿都不得劲,她要是在家多好。
贺川都很卑微求她了,也可以说是哄着,他真的很想她。
程回怎么可能拒绝,她当然是点头说好。
贺川这才高兴露出了笑容,又没忍住吻了吻她的唇角。
至于唐怀怀的事,贺川也叫人去查了,还没接过,只能说唐怀怀要真是装的,那她装得挺好,都没破绽,但是程父那边不愿意让别的医生给她做检查,这件事,还是有点不太对劲。
贺川之前青果医生,也跟程父说过,但程父不同意其他医生来给唐怀怀做检查。
贺川就找人接触唐怀怀的主治医生,看看能不能在这里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而唐怀怀如果是装出来的,那她的目的也很明显,就是赖上了程父,因为程父对这件事负责,甚至还把房子卖掉给他们做医药费,而清醒的唐怀怀肯定是能知道这事的,也就更能理直气壮装疯卖傻。
程父会相信唐怀怀,并且坚信不疑,这很可能是跟唐怀怀死去的父亲有关系。
程父是个念旧情的人,都过去这么久了,他还记得唐怀怀的父亲,大概是因为心里真的对她父亲有愧疚,所以这次才这么帮唐怀怀。
这也不算是什么很难猜的事,其实很好猜。
贺川只能说唐怀怀这次还真是赌赢了。
程父现在确实卖了房子,把钱都花在他们姐弟俩上,作为医药费,程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也没管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当然,程究和程回肯定不会不管他老人家,但问题是程父不想拖累他们俩,也没说去他们俩那住,而是自己在外边租了间房子,住了起来。
阿姨也回老家了,走之前跟程回见了一面,阿姨还去看了程究,看到他们小两口过得也不错,阿姨这就放心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现在程家也就没人住了。
至于贺川也没让程父知道其实把房子买下来的人是他,他从头到尾就没出现过,而是通过中介那边把钱打到了程父的账户上。
程父对此一无所知。
程回也是,这件事贺川谁也没说,他还跟中介那边交代过,不能把事情透露出去,谁也不能说。
中介那边当然是答应的。
程父这段时间一直在为唐怀怀和唐阙的事四处奔走,找关系,看有没有什么奇迹可以发生,他这么大年纪了,还在四处奔走,程回都看不下去了。
程回这次很生气,她真的气炸了,尤其当她看到了程父在外边住的小房子,委屈又心酸,同时涌上了心头,她不明白程父这样做的意义,瞬间情绪上头,她没崩住自己,说:“你把房子卖了,给他们姐弟俩治病,可他们姐弟俩曾经想要我死!”
“爸,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为什么?!我不理解,我不理解!”
程父年纪不算小了,都这把年纪了,住在这种小房子里,也是为了省钱,给唐怀怀和唐阙治病。
最崩溃的肯定是程回,她有想过程父真的会豁出一切,但亲眼所见这一幕的时候,她还是没崩住情绪。
她真的好恨,恨唐怀怀,恨姓唐的一家人!
程父没想到程回知道他住在哪里,他明明谁都没说,看到程回,程父也也有些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是过了会,说:“回回,你别生气,你不要激动,没事,我住的也挺好。”
“好什么好,你自己看看这里是什么环境,放着好好的家不住,住在这,我不明白啊,我是真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要做到这个份上,唐怀怀她算什么,她就算是死了也是她罪有应得!”
第八百二十六章
程父眼眶都红了,他也明白,其实什么都明白,但是毕竟是两条人命,他不管,就真的只能任由他们变成疯子,无家可归,无人照料。
可这样做。无疑会伤害自己儿女的心,尤其是程回。
程父也不想伤害程回,让她这么难受,可这都是命,他也不能不管唐怀怀和唐阙。
手心手背,都是肉,程父也很难选择。
程回眼泪都出来了,被气哭了,眼眶泛着酸涩,神经似乎都麻木掉了,真的被程父气炸了,她感觉五脏六腑都跟着绞痛。
“爸。你这样真的好伤我的心啊,我还是不是您的女儿,我真的很难受很难受。“能说出来的其实没多难受,更难受是憋在心里的。而程回现在呼吸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太难受了。
“回回,你冷静一点,爸爸没事,我真没事,这种房子也挺好的,等他们姐弟俩好起来,我就不管他们。“
“我不相信!“程回都快被折磨疯了,她才是那个最受折磨的人,“我不理解,我真不理解,爸,我跪下来求您了,不要管了,好不好,求求您了,不要再管他们了,真的!“
程父没说话,他也很难,他很难不去管,他本来想去扶程回站起来,但他半路还是收回了手,背对程回,那岣嵝的背影看着很单薄。
而程回感觉自己都快被程父搞得分崩离析了。
她一个劲哭。哭得彻底喘不过气来,甚至话都说不出来了,就是默默的流眼泪,没有声音。也没有歇斯底里,就只是流眼泪。
她哭得太厉害了,眼睛都肿了,还很红,而程父站在门口,犹豫再三,还是跟程回说:“回回,打电话叫贺川接你回去。你不要在这跪。“
“所以您不要我了是吗?您要继续管那姐弟俩,不要我了,对吗?“
“不是这个意思,没有不要你。但是回回,我知道你会很不高兴,等这件事过去了,我再找你,好不好?“
程回被气笑了,又哭又笑的,她觉得自己真的跟疯子一样,说:“没有的。爸,没有以后,这次您必须做一个选择,如果您继续选择帮他们姐弟俩,那我以后都不会在您面前出现,我走得远远的,不会打扰您,您想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
她就是要程父做一个选择。
……
贺川接到程父电话的时候,放下手头上的事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可他还是来迟了,等他到的时候。程回已经走了。
他赶紧给程回打电话,程回接是接了,可是哭得一塌糊涂,她话都说不出来。可人是平安的,他这才松了口气。
程回拿着手机蹲在路边哭,不断有车辆经过,掀起一阵阵的风尘,盖过她绝望的哭声。
贺川听到她的哭声,心都跟着流血,他说:“回回,你站在那不要动,我过去找你。“
她应该走不远,还在附近才是。
程回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太崩溃了,她是被程父彻底伤透了心。
过了会。贺川出现在她视线里,他大口喘着气,几乎是跑过来的,他顾不上开车,沿着人行道追了过来,终于看到哭成泪人的程回。
贺川走到她跟前抽走她的手机,将她揽入怀里,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静的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帮她顺气,而程回哭到浑身都在抖,一阵阵发冷发寒。
她太痛苦了,心里太难受了,需要发泄,如果不发泄出来,那都会憋在心里,她甚至都锤自己胸口,妄想这样能够稍微好点,还没锤几下就被贺川紧紧握着手。他眼眶都是红的,感觉到了她的绝望。
“不要这样,回回,别打自己,你要是难受,就打我。“
程回抽噎着说:“我还是不能理解,我真的不能理解,贺川。唐怀怀做了那么多坏事,我爸为什么还要管她死活,还把房子卖了,他自己住在那么小的地方。那地方好小好小,就只能放一张床,他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程父辛苦这么多年就那一套房子。他的存款也都搭进去了,房子也没了,他也不找程究和程回,就是要自己抗下。
这对程回来说是致命的打击,她好恨,真的恨,心里都被恨意占据满满当当的,她也劝过程父,可程父就是脾气倔,不听。
而且刚才她问程父他到底还要不要她这个女儿,程父的回答彻底让她寒心了。
第八百二十七章
贺川很心疼她,但他这会其实说什么都没用,程回的情绪在头上,现在最好就是让她发泄出来,让她哭,等她哭完稍微冷静一点再聊。
程回哭得不能自我了,她整个人都在抖,抖得很厉害,一只手抓着贺川的衣襟,她的视线都被泪水模糊了。不过很快她发泄完,就逐渐冷静下来,只是还在轻微的啜泣。
贺川带她回到车里,车里暖和,他拿了帕子出来给她擦眼泪,他看到她这么难过,其实心里也跟着不好受,他摸了摸她的脸,冷的,估计是被风吹的,他赶紧伸手捧住她的脸颊,低声说:“别难过了,回回,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程回听到他说的话。重重点了下头,她是知道贺川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安慰,但想到程父刚才的态度,又仿佛一盆冷水把她浇了个透。
看贺川很担心自己的样子。程回说:“我没事了,贺川,我又让你担心了。“
“不会,而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是么?“贺川又捏了捏她脸颊,看她的眼睛这么红肿,他是真心疼。
而程回还在抽噎,刚才哭太狠了,现在心情平复了点,也觉得自己刚才哭那么狠有点幼稚,怎么就绷不住,哭得那么凶。
程回想到贺川,忽然朝他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肩膀,她这会太需要贺川了,真的太需要了,她这会搂着贺川就不愿意放手了。
贺川轻轻拍着她肩膀,柔声说:“别难过,没事的,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爸爸,这是改变不了的,别人也抢不走。“
程回负气说:“我知道,可我还是不想管他了,我真的很失望。“
可她也只是嘴上说说,她怎么可能不管程父,怎么说都是她的父亲,她这会就是嘴硬,赌气。
她这个年纪难免会有些任性。
贺川也是知道的,了解她的性格。知道她是随口说说,也就没在意。
贺川又哄了哄她,过了会,她的状态好了点,擦了擦眼泪。看着他,说:“我没事了,我好了。“
她的情绪已经很稳定了,也不会像刚才那样哭得那么厉害了。
贺川摸了摸她的脸颊,柔声说:“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什么?“
“想吃烤串。“
“好。“
“还想吃火锅。“
“一起吃。“
“可是太多了我会吃不完。“
“我吃。“
“好。“
唐怀怀这件事一时半会搞不定,程回也不想难为自己,这会她太需要休息了,而且光是哭就耗费了太多精气神,她脑袋都很肿很痛了,哭多了。
贺川就开车带她去吃饭。
这会临近晚上下班高峰期。还堵了会车,才到目的地,去哪里吃的她也不知道,一切都让贺川来管。
到了目的地,一看是她没来过的地方。她现在眼睛很红,有些不敢抬头见人,就躲在贺川身后,跟在他身后进去。
一直进到包间,没其他人了,她这才敢抬起头来,又问贺川:“我眼睛是不是还很肿?“
贺川点点头,说:“是啊。“
程回叹了口气,感觉到前所谓的疲惫,早知道不哭那么狠了。现在哭这么狠,眼睛这么红,一时半会也消不下来。
程回现在是真的饿了,拿了菜单点了些菜,她也不敢点太多,怕吃不完浪费了,就点了一些,而贺川看了看,又加了一些,程回说:“会不会太多了。我真吃不完。“
“没事,你吃不完我吃。“如果她能发泄出来是更好的,贺川也想让她今天畅快一点,不要都压在心里,开心点。
程回又问起唐怀怀的事。说:“你之前说去查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生病,你那边有消息了吗?“
“暂时还没有。“说这事的时候,贺川收回了视线,没看程回,似乎是没有正面回应。
程回点点头。感觉有些失望,她又在纠结,要是唐怀怀的病是真的,那程父真要继续管,她也不能说什么,可要是假的,那程父不就是被欺骗了么?
可不管哪一种可能,程回都不想程父管唐怀怀的事。
这要是换另外一个人,没有害过他们的人,她都不会这么生气,这么恨,但因为这人就是唐怀怀,所以她才这么生气,这么恨。
而现在她劝不了程父,也做不了什么事。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看看,她还是这么无能。
程回忍不住心里怪起自己来,都是因为她没有能力,才让唐怀怀得逞。
程回咬着筷子沉默了会,听到贺川问:“你心里有什么打算可以跟我说。至于爸那边,我来找他聊聊,你别生气,也别哭。“
程究也找过程父聊过,还不是没什么用。阿姨都回老家了,房子也卖掉了,程回想到还是很难过,心里仿佛空了一块。
程回点点头,说:“他要是真这么倔,非要坚持帮唐怀怀,我们也不能怎么样。“
她确实不能怎么样,只能想办法把程父接回来,跟她一起住。
她可不放心让程父住在那种地方,程父又不是没有孩子照顾,她现在大了,也能照顾程父了,但对于程父倾出所有帮唐怀怀和唐阙看病这件事,程回心里还是有气的。
想到这都让她吃不下饭。
还是贺川赶紧制止这个话题,让她先吃饭。其他不要再想了。
贺川真担心她吃不下去,坐在她身边,开始投喂,煮好了肉片就夹她碗里,很快就堆积成一座小山了,程回吃都来不及吃,她说:“你不用这么照顾我,你自己也吃。“
贺川笑笑,温柔说:“好。“
他看她现在的心情可算是好了点,他才放心下来。而看她的眼神也愈发温柔起来,眼里全是柔情。
程回却感觉自己这副样子太可笑了,肯定很丑,她都不是很敢面对贺川,这要是换做程究。早就嘲笑她了,也就贺川无条件包容。
吃完饭,贺川就送她回她的住处,但上了车,贺川就调转了话头。说:“回回,要不然你回来住吧,你想继续上班我也不会拦着你,这是你的自由,贺翻想你了,我也想你了。“
第八百二十八章
今天是个好机会,贺川所以开了这个口。
他也一直想开这个口让她回来,他不想让她一个人在外边住了,何况贺翻也还小,需要她在身边照顾,也不需要她在家里做什么全职太太照顾孩子。她晚上回来陪陪贺翻睡觉就可以了。
贺川现在也不敢奢求其他的,只想程回能够搬回来跟他一起住,他想下班回到家里能看到程回的身影,而不是一室的冷清,以及让人窒息的沉默。
有程回在的地方才是家,才能让他感觉到温暖,有归宿感。
程回犹豫了会,不知道怎么的眼泪又在眼眶打转,犹豫了半晌。说:“好。“
都到这个份上了,她还能说什么,也就答应了。
也确实是她不应该这么冲动的。孩子也还小,她确实不能离开太久。
她也想贺翻了,当然还有贺川。
她心里还是有他们的,已经被塞得满满的。
而贺川听到她的回答自然是高兴的,神情愉悦,嘴角上扬,难以抑住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而程回也觉得对不起他们的,尤其是贺翻。
但是程回还说:“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房子还没到期,等到期了就搬回去。“
“可以,我可以等你回来。“贺川又迫不及待补充了一句:“房子什么时候到期?“
程回被他这句话和他此时此刻的表情逗笑。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她回来了,晚上送完她回去,在车里,他都忍不住把她搂怀里狠狠亲了会,要不是她说有点困了,想睡觉了,他都舍不得放开手。
程回看他猴急的样子,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说:“好啦,你别弄我了,我真的很困了。“
贺川就只能压抑下来。说:“好,我看着你进去。“
“好,晚安。“
“恩。“
贺川坐在车里看着程回进了楼道里,又等了会,接到她已经回到家里的短信,他这才开车离开。
回到家里。小贺翻已经睡觉了,贺川去看了看贺翻,低声说:“儿子。你妈很快回家了,我们马上一家三口就要团聚了。“
小贺翻还在睡觉,没被贺川吵醒。
而贺川已经迫不及待了,他很高兴,肉眼可见的高兴,没什么比这更高兴的。
……
贺川也没忘记继续查唐怀怀的事。他找人接触了唐怀怀的主治医生,但是没用什么进展,那主治医生也是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
但看起来越是没有破绽则是最大的破绽。
贺川决定从她的主治医生以及照顾她的护士身边开始调查。
不过短期内没这么快有消息而已。
贺川这边加快了时间,而这会贺承消失了一段时间,又跑出来了。
贺承最近这段时间在跟陈梦处理他们的事,他们生的那个孩子现在还在福利院养着。他们谁也没打算去把孩子要回来,贺承不想要孩子,陈梦更是一样。
而陈梦觉得自己也被骗了。是被贺承给骗了,她看到贺承回来,就跟他吵架。闹,没完没了的。
他们俩现在住的房子还是严津安排的,这么一比对,显得贺承就不是个男人,就是个混蛋,渣滓,陈梦当然生气了,她气的就是这个狗男人无比的混蛋!
严津可不管他们俩怎么闹,只要不出什么人命就行。
而陈梦现在就是要贺承给一个说法。但贺承懒得理会她,就这样两个人不断来回拉扯,而贺承这段时间也没空再去找贺川的麻烦,因为陈梦现在就是个麻烦。
陈梦很生气,也很委屈,她也明知道跟贺承闹是没有什么结果的。可她不甘心,还是揪着这点不放,死活要贺承给个说法。
贺承烦死了,就直接动手打人了,他就打了陈梦,但也没有多大的力气,但陈梦被这么打,脾气也来了,她哪里受得了这种屈辱。就开始闹自杀。
贺承没想到她来真的,也吓了一跳,赶紧送她去医院了,毕竟一条人命,他也不想摊上这种事,主要还是晦气。
等陈梦醒了。贺承想跟她聊聊,或者和平分手,但陈梦一听。当场就不干了,在病房里就跟他发飙了,歇斯底里吼道:“你现在想分手就分手。几个意思,把我玩完了就甩了?!这世界哪里有这么好的事,贺承,你别想!“
就算陈梦想要踢开贺承投入严津的怀抱,也不是这个时候,严津身边肯定不缺女人,她现在没把握能上严津的床,那还得先利用贺承一段时间。
贺承看到这女人就来气,说:“那你还想怎么着,不分手干嘛?“
“你别忘记了我们俩之间还有个孩子,你骗了我给你生下孩子,你居然想拍拍屁股就走人,你觉得这世界上有这么便宜的事么?!“
第八百二十九章
“所以你想怎么着?“
“我没想怎么着,贺承,我只是希望你能有点担当,有点责任心。“
贺承听到这话又忍不住笑了出来,是被逗笑的,他得说什么。这女人也太天真了,天真得令人可笑。
而他跟这种女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随便她。
之后那段时间陈梦在医院治疗,贺承没来过,她也不知道他上哪里鬼混去了。
之前意外得知贺承以前的那些烂事,陈梦也就了知道了辛甘的存在,她甚至还找到了辛甘的照片,得知辛甘还是程回的嫂子。这可真是不得了,陈梦认为自己发现了很有用的料。
但也仅仅是知道而已,她又不能怎么着。也不知道这个辛甘现在在哪里,住在哪里,而她也对这个辛甘有了兴趣。
贺承这段时间也没闲着,吃喝玩乐,又从严津那要了一笔钱,他就开始挥霍了。
而他抽的烟也越来越多,他也知道那烟里掺了什么,但他还是深深沉迷了进去,瘾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强。
虽然说现在没什么事,但他知道要是真成瘾了,后果是什么样的,即便知道,他还是沉迷着。
就连陈梦都发现他的不对劲了,知道他的瘾变大了,还变深了。
但陈梦也没说过这事,她无所谓,反正贺承就是个烂人。就算抽死了也是他活该,罪有应得。
而她出院后就去勾搭严津了,一直在想办法吸引严津的注意力。
严津却不是什么女人都能上的。他就是个俗人,也很贱,就喜欢年轻的女孩子,也因为公司的那堆烂事,他没心思应付陈梦,一直吊着她。
而陈梦却以为自己有机会了。卖弄得更起劲了,时不时给严津发私照,而且很私密的那种。她对自己的身材还是有自信的,虽然生过孩子,但他还年轻,保养得好,没受到的多大的影响。
严津这天晚上终于理会她了,还点赞了她的朋友圈。这让陈梦欣喜若狂,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已经勾起了严津的兴趣,要不然严津怎么会点赞她的朋友圈。
但她的行为被贺承发现了,她以为贺承都不知道的,没想到贺承其实早就知道了。
贺承在她又在给严津发私照的时候突然回到家里,看到她衣不蔽体躺在沙发上。手上拿着手机,骚里骚气的样子,贺承气就不打一处来。冷笑道:“我就说呢,你这贱人这几天怎么这么老实,原来在勾搭下一个接盘的。“
陈梦不想跟他吵架。尤其这会,她刚跟严津调情,被勾起了兴致来了,看到贺承,又没心情了。
她什么都没说,往里面房间走去,而贺承跟了进来,抓住她手腕,恶狠狠说:“你这贱人。是我太纵容你了是吧,你居然背着我勾搭其他男人,还发luozhao给严津,你真以为我不知道?“
陈梦被拆穿了也没什么反应,说:“我怕你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
“你没什么好怕的?“贺承被逗笑。“你这贱人是蹬鼻子上眼了是吧,居然在我的眼皮底子下勾搭严津,你当我死了是吧?“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弄疼我了,赶紧放手!“
贺承看陈梦这样,抬起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恶狠狠的,就没收下留情的意思,而是直接给了一巴掌。陈梦也没想到他会直接动手。
“你干什么,贺承,你发什么疯啊,你平时不管我就算了,自己跑出去花天酒地,玩女人。我干什么管你什么事,轮得到你来管我吗?“
“是啊,我玩女人。今天我就玩死你,你这骚货,就他妈知道勾引男人是吧。行,我今天就玩死你!“
男人都是双标的,自己能够出去花天酒地玩女人,但他女人是不行,他绝对不能允许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
尤其是陈梦这个贱人!
贺承又喝了酒,就开始动手了,把陈梦压在身下打,对着她的脸,贺承连续扇了几巴掌,这还不够,他还拿来手机,恶狠狠说:“不是喜欢拍吗?今天就让你拍个够!“
陈梦感觉到怕了:“贺承,你冷静点!你不要发疯!“
第八百三十章
“发疯?我这叫发疯?”贺承冷笑了出来,冷冷盯着她,走上去又是掐着她的脖子,真的使上了劲,“你这贱人,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你这贱人,趁我不在,还想去勾搭严津!”
“你该不会真以为我不敢动你是吧,你居然敢背着我乱来!”
陈梦还笑得出来,说:“我是背着你勾搭严津怎么了,你不是心里没我么,你不是不管我死活么,我要是不为自己考虑,我活得下去?”
贺承更使劲掐着她的脖子,只要他愿意,稍微用力就能掐死她,但杀人这种事,他不可能做,最多也就是吓唬吓唬她,发泄发泄。
陈梦说:“贺承,你不用这么生气,反正你心里也没我,我做这种事,也不是全为了我,贺承,我要是跟严津好了,我也不会忘记你,我可以拿他的钱养你。”
陈梦说这话也不是没道理,只要贺承愿意放过她,等她真跟严津好上了,她肯定不会忘记贺承的。
贺承也就真笑出来了,说:“你真他妈把我当三岁小孩啊,你以为你说这些话我就会相信你?你这贱人,还真他妈够贱的。”
陈梦倒是不在意贺承骂骂咧咧的,只要他不伤害她,那一切都好说,她可以慢慢跟他聊。
“贺承,我是贱,你也不想想,你是怎么骗我的,你当初要是不骗我,我会变成这样?我也很无奈,你又不管我死活,我总要为自己打算,不是么?”
当初都是贺承引诱她,要不是他引诱她,她会走错路?
陈梦现在没怪他就已经很好了,他怎么还有脸过来怪她,何况他们俩是单纯的男女朋友吗?不是,并不是,他们只是因为利益捆绑在了一起罢了。
贺承不喜欢她,她也是一样的。
都不是因为互相喜欢才走到一起,就是互相利用罢了。
现在孩子是生了,也没按照原计划实施他们的计划,现在全都白费了。
她还付出了自己这么多的时间,还有孩子,她还把孩子生下来了,要不是当初贺承骗了她,她又怎么会把孩子生下来!
她现在无比的憎恨,憎恨贺承,只不过现在暂时没有表露出来而已,因为还不是时候。
陈梦知道自己现在斗不过贺承,所以她得赶紧想办法攀上严津这座大山,只有攀上了严津,她就不把贺承放在眼里了,到时候再跟贺承新仇旧账一起算。
但是现在没有,陈梦还得忍气吞声,她还不能得罪贺承。
“贺承,我可以保证,也可以发誓,只要我勾搭上了严津,我是不会忘记你的。”
陈梦再三跟他保证,但贺承哪里会相信她说的话,贺承再怎么说都是个男人,他怎么会让陈梦背叛他。
贺承依旧掐着她的脖子,没有松开手的意思,又腾出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脸颊,极尽羞辱的意思,说:“你真他妈把我当傻逼啊,你这样子,你真以为严津看得上?”
“试试不就知道了,何况都没试过,怎么就知道我不行?”陈梦对自己可有信心了,她没想到贺承会这样说她。
论长相和身材,她是真的不输给大部分人,对这块,她还是很有自信的,而且严津也表现出了对她有那么一点意思,不是么。
陈梦还不死心,还在跟贺承说:“你相信我,贺承,我说的都是真的,贺承,我也是为了我们俩好,总不能一直都是现在这副样子对吧?”
“我知道你想对付贺川,你想报仇,只要你让我去勾搭严津,能程的话,我肯定不会忘记你,贺承,求你了,好不好?”
“陈梦,你这贱人,还真是异想天开?恩?”
“我没有异想天开,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只要你放过我,我以后都不会忘记你的。”
贺承毫不犹豫给了她一巴掌,还在骂骂咧咧的,在他看来,这个陈梦真的是异想天开,自我感觉良好,她不知道严津是什么样的人是吧,这个贱人,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陈梦还不死心,她还在劝贺承,但换来的是贺承的拳打脚踢。
贺承大概是喝了酒,真的有点不理智,他直接动起手来,他动手打人是真的下足狠劲了,而陈梦只能被迫挨打,她只有叫的份,甚至都叫了救命。
但不管她叫多大声,都不会有人来救她。
陈梦就这样挨了贺承的打,等贺承累了,歇了下来,陈梦一脸痛苦,不敢相信贺承会直接动手,她死都没想到贺承居然真的动起手来了。
“贺承,我不是说了吗,你发什么疯啊,你凭什么管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陈梦脸上都是巴掌印,她是真咩料到贺承会打女人,就算他再混蛋,她也不敢相信他居然打女人。
而且还是往死里打的那种,她根本扛不住,没有哪个女人能经得住这么打,她也还不了手,只能被迫挨打。
而贺承还想动手,冷冷盯着她,恶狠狠说:“你这个贱人,你是真把我当死了是吧,还敢去勾搭严津,我满足不了你是吧,行,我今天就让你好好cihou我!”
“不要,贺承,你冷静点,我也是为了你好,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我是真为了你好!”陈梦害怕贺承又做什么梗过分的事,赶紧求饶,她往后缩着身体,身体都在颤抖,因为害怕,她知道贺承有多可怕,也尝到了他的可怕。
“为我好?你这个贱人,什么为我好,你算什么东西还为我好,我告诉你,今天你别想我放过你!”
贺承也是男人,他的尊严被陈梦挑战,当然气不过,直接动起手来,他把人抓到沙发上,又是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狠狠掐着不让她乱动。
而陈梦也感觉到了他的恐怖,赶紧求饶,但没用,贺承说了不会放过她的,不管她怎么求饶,他怎么都不会放过她的。
第八百三十一章
陈梦撕扯着声音恳求他放过她,用尽浑身的力气在求他,但贺承还是无动于衷,该干嘛干嘛,而陈梦也感觉到了绝望,都到这一步了,她才看清楚贺承这个人,他就是个混蛋,流氓!
……
对于别墅里发生的一切事情,严津都看见了,他可是在别墅里装了监控的,自然也就看到贺承对陈梦做的一切。
严津抽着烟,美滋滋看着视频里的画面,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是真没想到啊,贺承居然这么冲动,直接对陈梦动起手来了。
严津觉得自己算是小看了陈梦,这女人还真是有一套,这都能忍,这要是换做是他,他可不会容忍贺承。
不过呢,这个女人想尽办法勾引他,他也觉得挺好笑的,真当他傻是么,什么都不知道?
严津慢慢欣赏这一切,意外的笑出声音来,真的是不容易,他没想到陈梦这女人还真能忍耐,居然到后面还配合起贺承。
这种女人还想上他的床?
简直就是下贱。
他就算眼光再低,也看不上这种女人,就算是倒贴,他也不会看一眼,他只是想玩玩罢了,没有当真的心思,就连碰都不会碰。
而现在严津有了另外的想法,既然贺承对他也没用了,那不如他想办法借陈梦的手铲除掉这个贺承好了,免得再给自己找麻烦。
但这件事可要处理得干干净净,要不然可不好收场。
严津就开始思考起来该怎么处理掉这个贺承,说起来也不好处理,但不处理的后果就是他会引火上身,这个贺承就是个不定时炸弹,迟早会爆炸,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所以必须得抓紧时间处理掉贺承。
……
唐怀怀的事还没查出来,贺川叫了人亲自去查,也接触了唐怀怀的主治医生,但一段时间下来,还是没有进展。
这样也肯定了贺川的猜测,这个唐怀怀很有可能是装出来的。
装精神病还是很容易的,但是收买医生可不容易。
而贺川就去查了医生的账户,看看有什么情况。
这也不太好查,毕竟是医生的私人信息。
国内的情况不比国外,国外有谭北,谭北门路多,他有办法,但是国内谭北就没什么办法了,他也不好在国内现身,就没回来。
而贺川也麻烦他不少了,这次就没找过谭北。
为了能让程回安心,贺川是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件事查清楚的。
贺川是早出晚归的,事也多,他忙起来的话,程回都有些联系不上他。
程回的工作很顺利,大概是因为她比较好学,而且她那公司人事结构不复杂,周围同事都是很好的,人都不错,而她也不擅长去搞那些复杂的环境。
因为答应了贺川等房子差不多到了就回去,程回现在都有点心思飘远了,忍不住总是想起贺川,还有孩子。
月底的时候,程回出差去了,因为要去一周,她跟贺川事先打过招呼,贺川虽然不想她这么忙,但还是没说什么,让她去了,不过提醒她要注意安全罢了。
程回说好。
她走之前其实犹豫要不要去看看程父,但想到程父那天对她的态度,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并没有去找程父。
程回不在的这一周,程父还是该干嘛干嘛,每天都去医院看唐怀怀,护士都以为唐怀怀是他女儿来着,要不然怎么这么关心唐怀怀。
这还算好的,而程家那些亲戚听说了这事,纷纷来找程父,劝他不要这么糊涂,都不知道外边怎么说他跟唐怀怀的关系了。
程父行的端坐得正,他是没什么好怕的,也不担心外边怎么说。
他连儿子和女儿的感受都顾不上了,又怎么会在意外人。
而程究也来了,他倒不是来劝程父的,他什么都没跟程父说,而是来劝程父回家的,不是劝他别管唐怀怀的事。
程究这么大人在这,他怎么可能让程父一个人孤零零住在外边,他肯定要把程父接回他那住的。
等程究把话一说,程父却摇头,说:“不用了,我不跟你回去,我这住得也挺好的,以前又不是没苦过,现在等于重新开始。”
第八百三十二章
程究笑了,说:“是啊,为了一个曾经害得我们家鸡犬不宁的人重新开始,爸,我怎么感觉您变得跟我以前认识的不太一样。”
程究其实一直都很尊重程父的,对于程父的决定,他一直都是一个态度,就是尊重,但是程父现在的所作所为,确实跌破他的眼镜。
就算要帮唐怀怀也不是这种帮法,这算什么,连自己家里人都不要了,尤其是一个曾经害过程回的人,程父反倒过来倾尽一切帮她治病?
程父知道他们不会理解,所以也不想打扰他们,他现在自己这边住得挺好的,也不想拖累程究和程回。
程究劝不住,还是辛甘来了,辛甘看到程父住在这种地方,也是于心不忍,说:“爸,您还是跟我们回去吧,小满乐也想您了。”
程父说:“算了,没事,我自己这里住得很好,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但这是我一个人做的决定,既然我做了,有什么后果那就是我一个人承担,跟你们没关系。”
程父越是这样说,辛甘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她怎么可能给不管程父,她赶紧顺着程父的话说下去,继续劝他。
意思是他做什么,他们都不会插手,但是希望他不要负气,还是跟他们回家住吧,这样他们才不会担心,房子卖了就卖了,他们是不希望他一个人在外边住有什么个万一。
辛甘说的话比程究有用,好说歹说算是把程父劝回去了。
程究那是有房间给程父住的,都是一家人,这里也是程父的家。
辛甘对程父很照顾的,也没有嫌弃,她是很孝顺,但对于程父的做法,她也有不同的意见,不过房子是程父的,她表示尊重,也就没有说出来过,就当这一切没有发生过。
辛甘也让小满乐粘着程父,哄程父高兴,程父看到小孙女,当然是开心的,但也觉得心里有愧疚。
为了给唐怀怀和唐阙治病,程父已经花了不少钱了,甚至还给唐阙找到了一家医院,下个月还要转院,程父是真的不惜所有帮他们姐弟俩渡过难关。
虽然唐怀怀和唐阙未必知道。
但程父觉得自己一定要尽力。
看程父的固执样,程究能说什么,他什么都没能说,只能叹气。
要是这会还跟程父说这些,搞得程父不高兴又要搬走怎么办,所以程究只能什么都不说。
而程父也有一段时间没跟程回联系了,程回现在不接他电话,他打过去,她不理会,这让程父心里更难受,于是就问程究,想知道程回怎么样了。
程究说:“我不知道。”
程父神情恍惚了一下,“她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这让程究怎么说,该说是么?那这样能让程父醒悟么,答案是不能,所以他也没说。
还是辛甘打圆场,说:“怎么会,她怎么会生您的气,不过我觉得可能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舒服,爸,回回还是很懂事的,她可能是怕说错话,所以没联系您。”
辛甘也不想程父压力那么大,一直在想办法缓解程父的情绪。
程究也不知道程回跟贺川暂时分开的事,不过他转而想到了什么,说:“行了,爸,您也别问程回怎么样了,您先照顾好自己,过段时间等你们都冷静下来了再聊。”
程父点点头,但神情依旧很凝重。
而程究这会旁敲侧击打听起了唐怀怀的事,主要还是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生病了,而程父也没说多少,程究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这样作罢了。
至于程家那些亲戚,也来跟程究说了最近的情况,不知道谁开始传程父跟唐怀怀有不正当关系的事,说唐怀怀是程父在外边包养的情人,现在情人生病了,程父才卖房子给她治病。
程究拧着眉,他没想到会有人这样说,他也挺生气的,但这毕竟是谣言,他们都知道这不是真的就行,而他也堵不住外边那些人的嘴,能做的当然是做好自己。
程究就去打听了一番,想知道到底是谁在传言,但没人会承认是自己先说出去的,这麽打听也没有什么结果。
等程回出差回来,恰好就听到了有人这么说程父,她唯一在意的就是程父,哪里会关心唐怀怀,她当时听到这话就气得天旋地转,差点站不住脚。
程回很生气,气得浑身都在抖,立刻追问到底是谁在说这种事,那人跟她说网上都在传。
程回立刻去看了下,因为唐怀怀之前的丑事被翻了出来,给人做小三骗钱来着,因为她有前科,并且前科不少,恨她的人更不少,而程父因为出钱帮她治病,也就被当成了她的金主,这些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开了。
而程父的身份也被扒了出来,程家再一次被放在了公众视线钱,一时间成了墉城的笑话,就连程究那边也受到了影响。
程究肯定是不相信的,但是堵不住爱八卦的人。
第八百三十三章
程家的亲戚联系上了程究和程回,说的就是程父这件事。
都是亲戚一场,他们也很关心程父的这件事,也觉得不太可能,这会联系上程究和程回,也是想他们俩搞清楚,要是不是那种事,就劝程父别再管了。
可能程父这次的事闹得有点大了,搞得程家亲戚都知道了这事。
而程回一言不发坐在椅子上,头都没有抬一下,很像是在逃避这事似的。
程父也不在,就他们兄妹俩以及几个亲戚在场。
亲戚得知程父甚至还把房子卖掉了,对这事多多少少就有些意见,意见最大的还是程夫人那边的亲戚,也就是程回外婆家那些人。
这房子也有程夫人的份的,只是现在程夫人已经不在了,程父擅自把房子卖掉,程夫人娘家的亲戚就有意见了。
何况外边还在说这事,闹得挺大的,也不好听这些话,还有人说的越来越难听,程家亲戚这边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程究,你也想想办法,总不能看着你爸爸就这样下去吧?外边那些人怎么说的,都说你爸爸老不正经,老牛吃嫩草,这些话说得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你赶紧想想办法。”
那几个亲戚也有程夫人那边的人,程究作为晚辈,多多少少也得听长辈的话。
程回则坐在一边,她没说话,低着头,脸色冷淡。
程究也看不出来程回在想什么。
程回低着头,也没抬起头,好像听不见其他人在说什么,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没理会。
那些亲戚也没打算就这样算了,还在想办法劝他们兄妹俩赶紧想想办法劝劝程父,让程父别跟那种女人来往,惹了一身的臊。
程父现在已经是惹了一身的臊了。
而他们也都听说了唐怀怀的前段时间做情妇拆散别人家庭的事,甚至还有人说唐怀怀就是出来卖的,就是个女支女,可不管哪一种,程父跟这种人搭上关系都没什么好事发生。
“程回,你也别愣着,那好歹是你妈妈的房子,也有你妈妈的份,你爸现在把房子卖掉,有想过你妈妈吗?你不要光坐在那什么都不做,为了你妈妈考虑考虑,你妈妈辛辛苦苦把你们养大不容易。”
说这话的人是程夫人那边的亲戚,也是程回的长辈,是个女人,一边说话一边推程回肩膀,看她跟个木头人一样,坐在那什么都不说,怎么这么没良心呢,连自己母亲的房子都不关心了。
程回眨了眨眼睛,还是没说什么,她很安静坐在那,什么都没说,也都没有做。
这让长辈看不下去了,觉得她挺没用的,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也不着急上火,这可是她妈妈的房子,难道自己家的房子都不上心了?
还是程究出面说:“回回,你先回去。”
程回站起来就要走,她不喜欢这种环境,也不喜欢跟这些亲戚来往,为什么又要重复再跟她说外面那些人说的话?
她现在是真的很疲惫,尤其是胸口堵得慌,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听到这些话,她就有了这么强烈的反应,这不是她想要的反应,可她承受不住。
程究看出她不舒服的样子,就想让她先回去休息。
程回要走,那长辈又在说,说:“怎么就走了,我说错恒久,你们兄妹俩是一点都不着急是吧,你爸爸的钱都要被外边的野女人骗走了,你们怎么还不着急?”
程究说着就笑了出来,说:“我说不在意了么,怎么什么话都让您说了?”
“什么意思,我也是替你们着急,你们家那栋房子还有你妈妈的份,当初买房子的时候,那还是我给你妈妈建议的,怎么回事呢,这种态度?”
长辈这会没忘记把自己的身份搬出来,尤其看程回刚才一言不发的状态,好像真对自己家里的事不上心,那长辈又跟程究吐槽说:“你妹妹也是的,怎么这么不关心家里的事,出这么大的事她就这点反应,我们这些人比她还要着急。”
说着说着又扯到了程回之前办婚礼没邀请他们,说:“我没想到一家人,你妹妹办婚礼居然没请我们过来喝酒,她是不是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我们还是不是她的长辈,她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
程究当然听不得程回被这么说,于是脸色黑沉了下来,但毕竟对方是长辈,程究还是给了面子,没有把话说得太难听。
“她心情不好,还要她怎么做?我不明白,你们刚才有给她机会说话?”
大概是看程究脸色不天好,一直说程回的长辈也就没说话了,闭上了嘴。
而程究也知道跟他们聊这些也没用,也不用花这么多时间继续聊了,等程回走了没多久,就也走了,那些亲戚也觉得气氛不对,陆陆续续回家了。
而程回也没有回去,她去了医院,想看看唐怀怀,没想到遇到了程父。
程父还在医院看唐怀怀,她的病情反反复复的,一直都在打针吃药做治疗,但是没有什么好转,程父放心不下,就来医院看看,没想到程回也来了,程父看到程回出现,没想到她会来,还愣了一下。
第八百三十四章
程回心也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很难受,难受得她想转身就走,就当没来过,可她的腿像是被胶水粘住了,站在原地,动不了。
程父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壶,程回眼泪一下子就在眼眶打转,她不想看程父这幅样子,又移不开眼,还是程父主动上前跟她说话,说:“你怎么来了?”
这话一说,程回更难受,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甚至连一声爸都喊不出来,她光是愣在那了。
白天那些亲戚说的话还在耳边回荡,不堪入耳,非常难听,她不知道程父是不是也知道了,不过就算程父知道,他未必会在意,反正对他来说,没什么比唐怀怀的命更重要了。
程回都怀疑唐怀怀才是他女儿,要不然怎么会倾尽所有帮唐怀怀?
“怎么了?”程父看程回一直没反应,就走了过去,说:“怎么来之前也不说一声?”
“随便经过。”程回哽了一会这才说出话来。
她其实是真的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看到这一幕也足够死心了,真没什么好说的。
程父就是铁了心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程回意识到自己这么激动也没什么用,不如就算了,就当这一切没发生过,她也不想管,不想再生气再掉眼泪。
最重要的是,程回不想跟程父吵架了,深呼吸了口气,转身就要走,程父还是叫住了她,说:“回回,不理爸爸了?”
程回稍微顿了一下,没回头,更没说话,沉默了会,还是走了。
她在极力忍耐跟程父吵架,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离开,这样才不会吵起来,何况这里还是医院,程回也不想程父再次丢脸,没什么意思。
程父看程回走得很快,也没回头,程父叹了口气,也没追上去。
程回走了,赶紧走了,她也不知道去找谁才能冷静下来,就在外边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会,什么都没做,稍微冷静了半天,这才离开。
程父还在医院陪护唐怀怀,她的情况其实还算好,唐阙才是真的累了,程父跟唐怀怀说了唐阙的大概情况,也不管唐怀怀能不能听进去。
等程父走了,原本还在睡觉的唐怀怀忽然睁开眼,这会病房没有人,她这才不装,恢复正常的神情,揉了揉酸胀的脖子,每天都只能躺在这病床上,她脖子都痛得不行。
想到刚才程父说的话,唐怀怀就露出了冷笑,还觉得恶心死了,这个程父,现在装出什么真关心她的样子,她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
程父拿了钱做她的治疗费,她知道,心里可就高兴了,而唐阙的病也有了着落,有程父承担这笔治疗费,唐怀怀自然也就放心下来了,咩那么担心了,反正程父现在已经把房子卖掉了,她现在想起来这件事都觉得高兴。
这要是被程回知道,可不得气死,唐怀怀现在就巴不得看到程回会是什么反应,这个小贱人,还不是斗不过她。
唐怀怀现在心里得意极了,可她还得装下去,还得装一段时间,即便她很想这个时候看程回到底是什么嘴脸,也不行,她还得忍上一段时间。
护士这会走进来,她跟唐怀怀是一伙的,看唐怀怀醒了,说:“我跟你说,你最近小心点,有不少人跑来医院打听你的事。”
唐怀怀知道,早就猜到那会是谁干的,除了贺川,要么就是程家人,她心里有数,也猜到了,还好她有所准备,也不怕贺川找人过来查,查就查,他们也不可能查出什么东西来。
护士说:“我还是得说小心点,不要掉以轻心了,到时候要是被人发现了,我跟赵医生都会受到牵连。”
“我知道,放心好了,没事的,我有准备,只要你跟赵医生守口如瓶,就不会有人发现。”
“这是肯定的,你放心吧,我和赵医生都说好了,只要你不露馅,就不会被发现,你自己也小心点,之前来找你那个女人,她刚才又来了,不过那老头子没跟她说什么,她就走了。”
护士都看见程回来了,不过那父女俩也没说什么,她就走了。
还好没出什么事,护士当时冷汗都出来了。
护士其实也担心唐怀怀的事被人发现,要不然她就会受到牵连,要不是看在利益的份上,她也不会帮唐怀怀做这事,不过做都做了,也没得后悔,只能想办法不要出现什么问题。
第八百三十五章
唐怀怀摇了摇头,每天吊水吊多了,也有点难受,这会就想下床活动一下。
护士让她别到处乱跑,就待在病房里,免得被人发现端倪。
唐怀怀说知道了。
护士也没再说什么就走了。
……
程回回到家倒头就睡,她太累了,今天折腾了一天,她感觉呼吸都很疲惫,她也不想继续想,继续想下去只会跟自己过不去,就不愿意再想了。
而这会却接到程究的电话,她犹豫了几秒,其实不想接,她这会不想说话,但犹豫了会还是接了。
程究就说:“到家了?”
“到了。”
“贺川在家么?”
程回说:“不在。”她不会撒谎,犹豫了会,这才说的。
程究说:“他还没回来,那你自己要是饿了的话,记得吃饭。”
“我知道,别把我当小孩了,对了,那群亲戚呢?”
“还能怎么办,回去了,都回去了。”
“好。”
程回除了好也没说什么,她现在心事重重的样子,程究也听得出来,程究又聊了几句,就没再说什么。
过了会,程究又说:“他们说的话你不用放心上,不用管,回回,开心一点,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程究能安慰她的也只有这些话了。
程回其实都知道,说:“我知道,放心吧,我没事。”
程回又想到自己那天哭得那么厉害,觉得还是很丢人,当时不觉得,现在想起来就觉得很丢人了。
因为丢人,她也更不可能跟程究说,也就没跟程究开口,一个字都没说。
程究没提,应该也不知道才是,她这才稍微放心一点。
但也没有多放心就是了,还是有点担心程究知道会笑话她。
又聊了几句,程究就挂了电话,程回看着手机也跟着叹气,她现在心情是真的很不好,很糟糕。
程回还是不死心,她还是想知道唐怀怀到底是不是真的生病,但她没有证据,唐怀怀也不会这么容易被发现,那问题就来了,她现在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贺川那边还没有消息,他没有来电话,意思就是还没有找到唐怀怀装病的证据。
程回还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算了,要不还是找机会跟程父聊聊,跟程父沟通一下,他们毕竟是父女,是一家人,是能够沟通的。
程回现在稍微冷静下来了,这才想要去跟程父沟通一下。
其实今天那些亲戚说的也不错,她也不想程父一直被外边的人说,而且还是那么难听的话。
再拖下去程父肯定会被唐怀怀连累,程回不能坐视不管,要是再不管,以后要是还想管怎么是来不及的。
程回就给程父打电话了,开口就说:“爸,你现在在哪?我有事想找你聊聊。”
程父其实猜到她要聊什么,程父沉默了会,说:“什么事?你说。”
程回说:“我要跟您说的是唐怀怀的事,您可能猜到我要说什么了,我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跟说清楚。”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回回,别说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聊的。”
程父这番话算是打消了程回想要跟他聊的念头,她明明已经调整好自己了,已经冷静下来了,就是想跟程父坐下来好好聊聊,但程父的意思,并不是很想聊的意思。
程父说:“回回,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不要熬太晚。”
“爸,您现在是真的不愿意跟我聊这事了对么?”
“回回,这件事没什么好说的,已经这样了,你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程父说着就挂了电话。
这样更让程回觉得难受,为什么就这样挂断了电话?程父是真的不愿意跟她沟通,程回都累了,她是彻底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既然这样,那就没得聊了。
看来程父还是选择相信唐怀怀,不愿意相信他们。
程父挂了电话也叹了口气,他知道程回想跟他说什么,但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程父还是决定要帮唐怀怀,以及唐阙。
唐阙现在已经专员了,等过段时间,他们姐弟俩的病情要是稳定了点,程父打算再去找程回聊聊,现在跟程回说这些事,对程回也是一个打击,她的身体暂时不能再受到刺激了。
程父也是为了她考虑,担心她再受到什么刺激,所以才不在这个时候跟程父聊这事。
程回的身体情况,程父其实也挺担心,不断的提醒贺川多照顾照顾程回,她本来身体就不太好。
程父也是为了她好,也是担心她。
但是程究这边不太淡定,程究最近事也多,家里的事,工作上的事,他都觉得怎么这些事一件接着一件来,没完没了,而辛甘看得出来他很忙,看他这段时间回来很晚就知道了,今天程家那些亲戚找来的事,她也知道,就问程究,今天怎么样了,程究说:“还好,没什么问题。”
他也不想辛甘心情不好,就不打算跟辛甘说实话。
辛甘说:“你别骗我了,你跟我说实话吧,是不是那些亲戚又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看看你的眉头,都皱成一个川字了。”
程究伸手揉了揉眉头:“很明显么?”
“那不明显吗?都在一起这么久了,我还不看不出来你的微表情?那我岂不是白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了。”
辛甘伸手替他揉太阳穴,知道他最近很忙,她说:“那群亲戚的话要是说的太难听,不要放在心上。”
第八百三十六章
让程究苦恼的也不是亲戚说的那些话,他这么大人了,比这还难听的话都听过,而且程父清清白白的,根本也不是他们说的那回事,他心里有数。
程究觉得麻烦的是程父,这些话,对程父有影响,周围人都知道了,而程究自己还好,他影响不是很大,这毕竟是谣传,不是什么大事。
程父要是一直再这样下去,只怕外边的风言风语会更难听。
就连辛甘也听说了这件事,辛甘倒是理解程究是什么心情,她安抚程究,轻声说:“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你不要想那么多。”
程究咧嘴笑了笑,说:“知道了,放心,我没事,你也不用担心。”
辛甘嗯了一声,轻声说:“没事就好,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轻松一点,没事的,肯定是没事的。”
程究知道她是担心自己,他就把人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脊背,柔声说:“辛辛,辛苦你了,来,抱一会。”
说着就直接把人抱在了怀里。
辛甘任由他抱着,而这会程父回来了,听到开门生,辛甘赶紧推开程究,看到程父就喊了一声爸。
程究刚好有事跟程父聊聊,他们俩就去了书房。
而辛甘也没去听他们聊什么,就回了房间去看小满乐了。
程父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忙碌,脸色并不好看,年纪大了,体力也不如以前了,程究看到程父现在这幅样子,说白了,程究也担心程父的身体,唐怀怀怎么样,他不管,也管不着。
程父想喝茶,握着杯子试了是温度,冷的,程父就把杯子放下,看着程究,说:“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直说。”
“我说的话还有用?爸,算了,我说的话其实都不管用了,说什么都是一样的,我今天找您不是聊唐怀怀的事,而是另外有事说。”
“说什么?”程父不清楚程究是要跟他说什么。
程究说:“聊聊程回吧。”
“……”程父脸色不太好看了,确确实实是不好看,他其实也担心程回,怕程回的抑郁症复发,这次的事,也算是一个打击,要是程回被刺激到了,那就完了。
程父的担心并没有说出来,但这也够了,程究则说:“她的身体情况,您也清楚,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就不多说了,只是希望如果爸您还要继续帮唐怀怀,那您以后还是别让程回知道这么多。”
程父没说话,他也不想程回知道那么多,她的身体情况,程究这么一说,程父更加忧心忡忡起来了,真的担心程回出什么事。
程父没说话,程究也在抽烟,没有说什么,过了会,他才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时间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
程父点点头,恩了一声。
等程究走了,程父这才露出疲惫的神情,他也累,这把年纪了,怎么可能不累,很多事早就力不从心了。
唐怀怀的病情并不乐观,他也给唐怀怀找了好医生,但是没有什么进展,唐怀怀的病情似乎比预想的严重,程父也担心唐怀怀,但即便担心,也没有什么进展。
医生那边的说法要治疗类似这种的病症没那么快能治好的,而且还不一定能治愈,只能尽可能治疗。
程父头发都白了很多。
隔天早上起来,程父一大早又要出门,辛甘叫程父吃了早餐再出去,就连满乐也在叫程父吃早餐,程父就坐下来吃早餐,反正也不着急这会了。
辛甘问程父今天是不是还要去医院。
程父说是,还是得去医院。
辛甘恩了一声,说:“爸,您出门的时候小心点,也别太着急了,别太累了,不过今天天气不太好,可能会下雨,要不还是别出去了。”
程父说:“不,还是得出去看看,她那情况,我不放心她在医院,还得去看看唐阙。”
辛甘也没拦着,她也拦不住程父要去照顾他们俩,就没再说什么。
只是再三提醒程父注意天气。
小满乐还拿了雨伞给程父,说:“爷爷,雨天小心路滑,要带伞。”
小满乐说着跟电视上学来的话跟程父说。
程父说:“谢谢乖乐乐。”
小满乐笑着跟程父挥手。
程父就出门去了。
程父现在都没开车,为了省油钱,他想着要是钱不够的话就卖掉车,都给唐怀怀和唐阙当医药费。
但程回要是知道的话,估计会更生气,所以程父更不可能告诉程回,就现在这样就好了,没必要说这些,程父也更怕刺激程回,所以干脆什么都没说了。
程父就连程究都不打算告诉,卖房的事也算是大事,这房子卖了出去,这也瞒不住,程回他们是迟早都会知道,现在知道了,也不是他们的问题,是他没收拾好残局。
到了医院,程父见到唐怀怀,唐怀怀现在没什么事,情况还算稳定,但就是认不出程父,偶尔还会把程父当成自己的父亲看待,甚至还叫他爸爸,程父解释过了,但现在谁都知道唐怀怀不太正常,认错了人也在所难免。
唐怀怀今天又把程父当成父亲了,一直喊着爸爸,又哭又闹的,吃了药又睡了过去,这才消停起来。
程父看到她这副样子,也充满同情。
唐怀怀睡着后,程父又在病房陪了会,到二楼中午就回家吃饭去了,他现在的日程就是医院和家里两点一线。
而贺川这边倒是把之前辞职回老家的阿姨重新请惠来了。
阿姨之前说什么儿子女朋友怀孕了,那确实是真的,不过阿姨回去之后跟那儿媳妇闹得不可开交,阿姨没想到自己被嫌弃了,所以贺川来找她说叫她重新回去之后,阿姨自然选择回来,她不敢相信贺川把程家房子买下来,现在等于又还是程家的。
阿姨忍不住对贺川说:“没想到你会把房子买下来,这事程先生知道吗?”
“不知道,他暂时还不清楚。”贺川紧接着说:“所以暂时希望阿姨不要说出去,谁也不要说,您继续在这里工作,再过段时间,选个合适的机会,我再跟他们说。”
阿姨连忙点头说好,说明白,说:“放心,我都知道,我肯定不会乱说,会保密的。”
第八百三十七章
“那就行了,也辛苦您了。”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贺先生,回回嫁给你是真的她的福气。”
“娶了她,才是我的福气。”
阿姨笑笑,也挺高兴的。
贺川把阿姨安置后就离开了,这栋房子还是跟之前一样,没什么区别,这是程回从小长大的地方,他怎么可能会让别人把这房子买走,不过他要是出面直接跟程父说买下这房子,程父当然不会同意,所以贺川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贺川也没把这事跟程究说,除了阿姨,其他人都不清楚。
程回也是一样的,程回也不清楚这房子原来到了贺川手里头。
自从程父把房子卖掉之后,程回没再回来过一趟,她不想看到以前的家被别人收走,她就一次也没有回来过,程回也没有什么心情回来。
程回的工作也多,她忙不过来了,最近都在加班,也没跟贺川见面,更没有跟他联系,贺川似乎知道她很忙,也没有来打扰她,只是偶尔跟她发微信,偶尔看到她的动态,都是工作上的事。
程回没有发自拍的习惯,她就喜欢发风景照,偶尔心烦意乱了,就发个风景照,贺川每次都是第一个评论的,但程回从来没有回复过,好像没看见,也没理会。
贺川倒也不介意,甚至把自己的头像换成她的照片,背景照片也换成她的,贺川手机里头,很多关于程回的照片,程回好像自己不知道的,她是无意间点开贺川的头像看到那人是她,她都吓到了,没想到贺川还有这种照片。
她赶紧就问贺川,戳他的,说:“你干什么把头像换成我的?”
贺川说:“换成你的,不好么?”
“就是不好,你快换掉。”
“没事,我挺喜欢的。”
“我不喜欢,你快换掉!”
程回哪里受得了他把这个头像换成是她,这要是被人看见了,她不得丢脸死了,真的太丢人了。
贺川说:“我喜欢就行了。”
“不行,不行,你赶紧换掉,贺川,你快点换掉,行不行?”
程回都想求他了,他为什么就是不换掉,又不好看,还是他偷拍的,她真的好疲惫,怎么说他都不换掉,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贺川没换,他就是喜欢这张照片,喜欢图片是她的。
程回难得找他,他就顺势问她要不要出来喝一杯。
这话说得好像他们俩是刚认识,刚谈恋爱一样,他在勾引她出来见面,顺便喝个酒。
程回当然是拒绝了,说:“我还没忙完,你想喝的话,你自己去吧。”
“我自己去没意思,要有你陪,才有意思。”
“可我没忙完。”
“那我帮你。”
“不啦,你自己去喝酒吧,我要去忙了。”
接下来不管他发什么,她都没回复,说什么都不回复。
贺川无可奈何,就自己开车来到她个公司附近,顺便买了宵夜,又给她打电话,问她怎么样了,她这下倒是回了消息,说:“好了忙完了。”
贺川说:“那你下来吧,我在你公司附近。”
“我好像看到你了。”程回下楼就看到了贺川的车,看到他来了,她就朝他走了过来。
贺川下车打开车门,让她上来。
上了车,程回就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闻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她也饿了,贺川就拿出宵夜给她,说:“吃点吧,我送你回去。”
“你怎么来我公司这了?”
“来接你下班。”
“不用特地来接我下班,我自己能回去。”
贺川干脆就说:“我想见你了。”
这话,程回就没话说了,她瞥了他一眼,意味不明。
贺川很快开了车,就送她回家去。
程回这会太饿了,就吃了点,还问他吃不吃,贺川没吃,但程回吃不完还是到了她住的地方附近,贺川这才把她吃剩的东西消灭了,说:“最近一直都加班这么晚?”
“恩,有点,事多,他们都忙完了,就我没忙完。”
“辛苦你了。”
“还好啦,也不是说特别辛苦,熬过去我就好了。”
程回咧嘴笑笑,吃饱了心情不错的样子,还算开心。
贺川看到她难得露出笑容,也跟着笑了笑,柔声说:“好了,回去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程回点点头,但还是回头看了看按他,说:“你开车小心点,不要太着急了。”
“恩,好的。”
贺川还是老样子,目送她进了楼道,这才开车离开。
接下来一连好几天,都是贺川晚上来接她下班,不管她多么拒绝,他都是这样来接她下班,程回说不需要也没办法。
第八百三十八章
而唐怀怀那边也有了进展,贺川倒是查到了那医生给唐怀怀开的药里只是普通的葡萄糖,不是什么治疗精神之类的病症,那就证明了唐怀怀没有疯,她是装的。
贺川没有立刻把这事告诉程回,免得又勾起她不开心的事,他自己倒是去了一趟医院,看看唐怀怀的情况。
唐怀怀看贺川来了,依旧装疯卖傻,开始大呼大叫的,喊个不停,看到贺川的情绪异常激动,就连护士也在赶贺川,让他出去,不让他进来。
贺川没有走,而是继续看着唐怀怀,一字一句说:“你不是生病了吗,那我来看看你,怎么了,不是朋友么?”
唐怀怀依旧是很大声歇斯底里的吼着,嘶吼着,有什么东西就抄起来全部朝贺川的放心丢了过去。
但是贺川都躲开了,没有被砸中,他还是冷冷的盯着唐怀怀看,看她跟个跳梁小丑一样蹦跶得不停。
“先生,麻烦你出去,请你现在立刻出去,病人情绪这么激动你看不见是吗?你赶紧走,不要继续待在这!”
贺川还是没有动一下,他也没有让护士近身,他精致走到唐怀怀跟前,抓住她的手腕,眼神凛冽逼近:“看清楚了,我是谁,你不是想跟我在一起么,怎么,不认识我了?”
“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你快放开我!放开我!你快放开我!”唐怀怀似乎真不认识贺川,她推开贺川就往外跑,整个人跟疯了一样,疯得不行,披头散发的像个女鬼。
护士还在劝贺川,让他离开,但贺川哪里会走。
贺川更加用力捏着她的手腕,恨不得捏断她的手腕,不让她乱动,而唐怀怀无处躲藏,只能直视他,但她瞳孔里是非常浓烈的害怕,似乎是怕贺川,都成了身体里的害怕了。
贺川就没打算放过她的意思,恶狠狠盯着她看,那双锐利的眼眸,唐怀怀根本不敢对视,她真的跟疯了一样,开始撕扯自己的头发,十分用力,嘴里振振有词,也不知道念叨什么,整个人陷入了癫狂状态。
护士叫来了医生帮忙,主要还是怕被贺川发现什么端倪,所以才想赶紧让贺川离开。
“先生,你不要再刺激病人了!你冷静一点,你没看到我们病人已经变成这幅样子了吗,你能不能别冲动!”
贺川没有松手,还是冷冷盯着她看,恶狠狠的语气说:“你真不记得我了是么?你看着我,唐怀怀,你盯着我看,你怕什么,你躲什么,不是不记得我了么,那你这么怕我干什么?”
“先生!这位先生你能不能冷静一点?!不要激动可不可以,你不要再刺激病人了,再这样下去她的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
护士和医生连忙进来拉劝,赶紧让贺川放开唐怀怀。
唐怀怀还在尖叫,她整个人跟失控了一样。
贺川并没有就这样作罢,他干脆掐住唐怀怀的脖子,不顾其他人的劝阻,再次质问唐怀怀:“你看清楚了,我是谁,你别装了,唐怀怀,你要是再装下去,你弟弟可就完了,你不是最想保护你弟弟么?怎么,你不管你弟弟了?”
“弟弟?弟弟,我弟弟!啊——”唐怀怀忽然捂着头,一脸痛苦叫了起来,她开始不受控制的掉眼泪,又开始头锤墙,这一系列的疯狂举动看得出来她真的不认识贺川了,她也真的生病了。
但贺川心里有数,他肯定了唐怀怀就是在装的。
不过他暂时没有直接证据,唐怀怀肯定不会承认,而他现在来逼她,也不是让她现在就承认,只是给她一个警告,也是他故意要这样做的。
唐怀怀成功被贺川‘刺激’到了,看起来她的情况似乎更恶劣了,好像很难受的模样,她的状态很糟糕,嘴唇被咬出了血,脸色惨白惨白的,还被贺川掐了脖子。
贺川忽然就松开手,说:“是啊,你不记得你弟弟了?你连你弟弟都不记得了?”
“我弟弟,不,弟弟,你是凶手,你害死了我弟弟,你这个杀人凶手!”反正疯都疯了,唐怀怀干脆豁出去来更疯的。
而贺川冷眼看着这幕闹剧,他这下松了手,护士和医生赶紧上前控制住唐怀怀。
第八百三十九章
唐怀怀话锋一转,更加恶狠狠盯着贺川看,嘴里叫骂道:“杀人凶手,杀人凶手!你这个杀人凶手!”
贺川冷笑,看着唐怀怀在那闹,他冷眼看着,就没在反应。
两个医生和一个护士才把唐怀怀控制住,她真的跟疯了一样,魔怔了,一个劲重复贺川是杀人凶手,一个劲骂他,在贺川看来她那精神分裂得像是这么一回事,但他早就看穿了,并没有被唐怀怀的把戏蒙骗过去。
唐怀怀还在失声尖叫,叫得嗓子都破了,护士这边立刻请贺川出去,说:“你都看到病人现在的情况了,请你现在立刻马上出去,如果你不出去,那我只能够叫保安来了!”
贺川没有理会护士,他还想靠近,被护士阻拦,而贺川也只是装模作样走了过去,也不是真要对唐怀怀做什么。
他又不是想不开,非要在这个时候对唐怀怀做点什么,也不会这个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目张胆来。
而唐怀怀说他是杀人凶手只是在转移注意力罢了,也是故意的,贺川全都看明白了,也真是难为这个唐怀怀了,还得装疯卖傻,吃定了程父。
这会程父刚好来医院,进来就看到这么一幕,也吓了一跳,来不及问贺川怎么来了,赶紧去看唐怀怀的情况。
医生干脆都让他们离开病房,不要待在病房里,说是病人需要休息,不要再刺激她了。
程父和贺川这才走出病房,程父叹了口气就问贺川:“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她怎么了?”
“没发生什么事。”贺川冷淡道,确实也没发生什么事。
但程父不相信,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要不然唐怀怀情绪怎么会这么激动,他问贺川,直接说了:“你来这干什么?找她又要做什么?她现在已经这幅样子了。”
后面那句话,程父没说出来。
程父想说的是唐怀怀都这样了,贺川怎么还来骚扰她。
但程父没说,要是说了,才是最伤人的。
程父崩住了最后一脚,没有说出来。
贺川猜到程父会是什么态度,他也没生气,反而很冷静,说:“我能做什么,爸,你这么维护唐怀怀,我能做什么。”
贺川这话没有其他意思,更没有嘲讽的成分存在,他只是在阐述事实,现在唐怀怀有程父照顾,谁敢欺负她,贺川就算真想做点什么,也得看程父的面子,这可是他老丈人。
程回的父亲,是长辈。
程父这会有点生气,大概是觉得自己要是来晚了一步,真会出什么事,所以这会才这么着急。
也还好没什么事,程父这才算是放心下来。
而贺川还是很冷淡的表情,他也没有觉得程父做这件事违背了什么道德,毕竟在程父看来唐怀怀和唐阙就是一条命,不能不管,他心里清楚,正常情况上来说,程父这是在做好事。
光是做好事的话,贺川不会管,程回也不会那么生气,但这事跟唐怀怀有关系,这就膈应人了。
贺川现在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唐怀怀是装的,现在说出来,程父也不会相信就是了。
现在暂时没办法,还不能说。
至于唐怀怀,贺川有了另外的办法对付她。
程父又叹气,跟他说:“以后要是没事别来着了,她看到情绪会很激动,对她的病情没有好处,贺川,你要是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就行。”
程父只想尽快让唐怀怀好起来,别再刺激她了,贺川的到来无疑就会刺激到她,所以程父才这样说,以后贺川最好还是别来了。
贺川听到这话就懂了程父的意思,他点头,最终什么都没说,答应了程父。
程父看贺川走了,这才松了口气,回头去看唐怀怀的情况。
唐怀怀已经打了镇定剂睡着了,打了真之后她才安静下来,护士和赵医生对视了一眼,虽然没说话,但眼神交换了一下,彼此都心知肚明。
程父坐在病床边,护士安慰他说:“程先生,您别太担心了,病人会尽快好起来的,只要您能坚持下去。”
“恩,但愿如此。”程父笑笑,笑容苦涩充满心酸,他比谁都希望唐怀怀赶紧好起来。
护士又站了会,看了看沉睡的唐怀怀,这才离开病房。
现在病房又剩下程父和唐怀怀。
程父看着唐怀怀的脸,她跟她妈妈长得一点都不像,但跟她父亲长得很像,程父看到她的脸,总是忍不住想起来她父亲来,其实都过去了这么久,程父年纪也大了,快记不住了,但每次看到唐怀怀,都会想起她父亲来。
程父一直没跟唐怀怀说过她父亲的事,怕勾起唐怀怀的伤心事,所以就没说过。
唐怀怀现在睡着了,程父就跟她说起了她父亲那会的事。
过去都快三十年了,很久了,程父有些细节都记不清了,只能说个大概,说她父亲在单位里作风很好,人也很好,好相处,工作态度认真负责,是个好人,现在程父能想到的也只是这些评价。
程父其实有些词穷了,因为太遥远了,他记得很模糊,年纪大了,记忆力衰退得厉害,程父想起来的描述,也挺简介的,只是大概说了下,回忆回忆当年的事。
第八百四十章
唐怀怀还在沉睡,似乎没听见程父说的话,程父也知道她睡着了是听不见他在说什么的,程父叹了口气,也只是回忆当年的事。
程父又去找了医生,想了解唐怀怀的情况,程父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还是找医生问问。
医生给的答案还是老样子,就是说唐怀怀的情况不宜乐观,还在积极治疗,而且还要避免有人再刺激她。
程父听医生这么说就明白了,回到病房,跟护工交代了一句,让她以后多照顾唐怀怀,程父说得很诚恳,护工点点头说好,答应了下来。
等程父走了,护工看唐怀怀在睡觉,也就出去了,暂时走开一会,而唐怀怀也在这个时候睁开眼睛,看了一圈病房没有其他人了,这才露出轻蔑的笑容。
她都听见了,听见程父刚才说的话,也因为程父提到了她父亲,她心里更恨,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装成一副跟她父亲关系很好的模样,还在装怀念她父亲,这一切都是因为程父,都是因为他,唐家才变成这样。
程父现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
唐怀怀觉得这一切还不够,还不够让程父付出代价,她还要继续,这一切也只是个开始。
而外边那些谣言越来越多,说什么都有,最重要的还是唐怀怀和程父那些不清不白的绯闻,最重要的还是唐怀怀那点事,唐怀怀做人情妇的事被很多人揭穿,她就算现在生病了精神不正常了,还有很多人在骂她,而程父无疑也被牵连了。
骂唐怀怀的人也越来越多,虽然都只是在网上谩骂,但也有人闹到医院来了,来找唐怀怀麻烦的。
唐怀怀还在装疯卖傻,她是不可能让别人知道她是在装疯,所以知道有人来找麻烦,她也不能变成正常人,只能继续装疯卖傻。
而那女人看到唐怀怀这幅样子当然没打算放过她,这会也没人敢阻拦她,那女人也是受害者,她的丈夫跟唐怀怀也有一段不干净的过往,女人今天来了就是来找唐怀怀算账的。
护士还在劝着,但没用,被别的人拽到了一边,不让她碍事。
“小姐,这里可是医院,你不要乱来!”
可没人管护士说什么,那女人就是来找唐怀怀发泄的,不管谁拦着,那女人都没理会,而是一巴掌就打在唐怀怀脸上,唐怀怀挨了这一巴掌,心里当然很生气,但她这会不能露出马脚,只能继续装傻到底。
“你这贱人,别以为你躲在这我就会放过你,勾搭我老公的骚劲去哪里了!”
说着那女人就动手直接打了唐怀怀几个巴掌,唐怀怀装出一副被吓傻的样子,又狠狠推开她,不断的尖叫,护士被拦在病房门口,有人盯着她,不让她进病房帮忙。
“你们快住手!再这样我打电话报警了!”护士也担心出什么岔子,赶紧警告他们住手,要不然就报警,但报警也没威慑到他们。
尤其那女人,听到有人喊报警,她更加生气,就把气全都发泄到了唐怀怀身上,上前就扒唐怀怀的衣服。
唐怀怀当然尖叫着浑身充满抗拒,她知道这女人就是故意来报复的,她又怎么可能一直受着,于是她也行动起来,装疯了一样精神失常就开始打回去。
那女人叫了人帮忙控制住唐怀怀,而女人看唐怀怀还敢反抗,更加恼火了,直接冲上去就抓住唐怀怀的头发,使劲就扯,唐怀怀疼得只能一个劲的尖叫,一时之间病房里全是唐怀怀凄惨的叫声。
那女人也是心狠手辣的主,这样做还不打算放过唐怀怀,而是更加用力撕扯她的头发,这么一抓,她手上都是唐怀怀的头发,唐怀怀疼得面目狰狞,没想到这女人会直接来医院找她麻烦。
女人这样发泄还没完,她还是抓着唐怀怀的头发,说:“你不是很能么,勾搭我老公的时候不是很骚么,你继续啊,怎么不继续了?”
赵医生也赶过来了,他推开病房的门直接走了进来,并且严词呵斥:“住手!放开她,她现在是病人,要是有什么后果你们担当得起吗?!”
“病人?呵,就算她今天躺在这成植物人了,我也得找她算账,算清楚!”
女人恨这个唐怀怀,是非常憎恨,要不是这个女人,她的家庭也不会变成这样,现在他们家都成了身边朋友亲人的笑话,她怎么可能放过这个贱人,就算是死也要拉着这个贱人垫背!
赵医生是一头冷汗,这隔三差五就有人过来找麻烦,说实话,他都烦了,怎么会招惹上这么大的一个麻烦。
第八百四十一章
赵医生觉得自己都快应激了,这比他给病人看病做手术还要麻烦,赵医生又不能不管唐怀怀,这要是在他的病房出现什么事,就糟糕了,所以他这会说什么都不可能不管。
赵医生冷静下来,说:“这位小姐,我不管你跟我的病人有什么过节,现在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可以随随便便乱来的!”
“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轮得到你来管我?你最好给我滚出去,别来管我,滚出去!赶紧给我滚出去!”
“这位女士,你要是再乱来,我现在就报警!你快点松开手,快点!”
赵医生也紧张起来,他死死盯着女人看,生怕唐怀怀出什么问题。
唐怀怀现在的情况不太好,她只是看起来有点难受,而赵医生是知道她的真实情况的,唐怀怀现在看赵医生来了,也就忍了,没有发作,否则她会反抗回去。
那女人却不把赵医生放在眼里,不就是一个小医生而已,有什么好怕的,那女人叫来了自己的人,把赵医生赶出去,而这会医院的保安也来了,这会事情又闹大了,赵医生都觉得前所未有的麻烦了。
这可不是什麽好事。
那女人还想对唐怀怀动手动脚来着,但这次没有得逞,而是被保安进去制止了,赵医生也在,赵医生赶紧抱着唐怀怀,挡在她身前,而那女人也被保安请了出去。
等人都清理完了,赵医生才跟唐怀怀说:“你得忍着,不要露馅,外边交给我。”
唐怀怀轻轻点点头,恩了一声,没在说什么。
唐怀怀披头散发的,真的很可怕,脸上全是巴掌印,红红的,看着非常可怕,也挺可怜的样子,看着这幅样子。
而那女人被保安请了出去,就在病房外边的走道上大吼大叫,叫得非常大声,她在这大吼大叫,保安就直接把她请出医院,她继续吵闹下去就直接报警了。
那女人被赶出医院更生气了,恼火得不行,想到唐怀怀那贱人干的事,她就咽不下这口气,就算今天过去了,她下次还是会找那贱人算账!
但在那之前,女人拿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说:“那贱人还在装,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今天不过不幸运,被他们保安赶出来了,贺总,你告诉我,我下一步要怎么做?”
没错,告诉她唐怀怀事的就是贺川。
她也跟贺川达成了合作,因为她也恨不得让唐怀怀这个贱人去死,居然敢勾引她老公,她可不是吃素的,肯定不会放过唐怀怀这贱人的。
所以当贺川告诉她唐怀怀的事后,她第一时间就来找唐怀怀算账了,她也听贺川的安排,她肯定是相信贺川这个人的。
而贺川说:“那你就继续去闹,不过别动手。”
“行了,我知道了,我明白了,也知道该怎么做。”
贺川恩了一声,说:“有什么事再找我。”
“好的,我知道了。”那女人稍微冷静了一点,她跟贺川就是一伙的,贺川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而贺川还没闲着,他认识那医院的副院长,于是这会跟那副院长出去吃饭了,他约的,做的局。
贺川的目的还是很明显,就是瞄准了唐怀怀这件事一直不放。
而贺川约副院长见面的事,被赵医生知道了,赵医生也有些紧张,猜到贺川是什么目的,他就跟唐怀怀说了,还是担心出什么幺蛾子,要是唐怀怀被发现了在装病,他作为医生也会受到牵连。
即便只是私立医院,他也不能出现这种差错。
他现在跟唐怀怀是绑在一起的,没办法,谁让他收了唐怀怀的好处,所以得帮她忙。
唐怀怀倒是不怕,她不担心出什么问题,说:“稳住点,不要担心,没事的。”
“我倒是不担心,但担心那个男的一直盯着你,这样下去没完没了,迟早会出现问题,这样不是办法,我劝你最好想办法解决掉这个麻烦,不然你跟我都别想消停。”
赵医生说的话,唐怀怀也知道,说:“所以这要看你的能力了,只要我们俩稳住就不会被发现,知道么?”
赵医生说:“我的份我会搞好,但是问题是,这个男人并不好对付,他来过这么多次,而且我猜测他肯定是知道什么,所以才跟你个过不去,我还是觉得你要小心点,免得之后真出什么其他情况。”
“放心,他不会发现的,只要你不说。”
他也挺累了,赵医生很快就走了,没跟唐怀怀说这么多。
等赵医生走了,唐怀怀这才松了口气,她的脸颊还火辣辣的疼,疼得不行,她没受过这么大的憋屈,居然这么打她,还打了这么多下,她发誓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
唐怀怀气得牙痒痒的,她赶紧拿手机打电话联系人去查这个贱女人到底是谁,她可不关心这女人是谁的老婆,她玩过的男人又不是一个两个,对他们的家里的事也不是说全部了解,但既然敢打她,这笔账她肯定是记下来了,敢打她,她可不会白白忍受这十几个巴掌。
第八百四十二章
贺川更是没闲着,他的人一直在暗处观察唐怀怀的情况,也在她的病房装了窃听器,是上次他来病房闹的时候装上去的,唐怀怀没发现,也不可能会发现。
贺川本来没想过装什么窃听器,这种东西,他一直以来都看不上,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以防万一,他还是装上了这种东西。
唐怀怀跟那医生说的一切,都被贺川监听到了,他都知道。
贺川看唐怀怀要玩,可以,他倒是有功夫陪唐怀怀玩。
唐怀怀要对付那个女人的事,贺川也知道了,他倒是提醒了那女人,叫她小心点,那女人并不把唐怀怀放在眼里,都知道唐怀怀是装出来的,她当然看不起唐怀怀,还说:“我倒是希望她变回正常跟我堂堂正正撕扯。”
但唐怀怀这会肯定不会出来堂堂正正跟她撕逼对峙的,这招苦肉计对程父来说非常有效,唐怀怀又怎么会这样放过。
程父现在把房子都卖掉了,唐怀怀躲到没人的角落不知道笑得有多大声。
贺川还听到了唐怀怀的笑声,她笑着笑着就骂程父是蠢货,没脑子的老头子,这把年纪了,怎么还不去死。
唐怀怀这些话,也都被贺川录了下来。
贺川并不着急让程父知道,反正程父迟早都会知道的。
反倒是程回这边有点不顺利了,她状态不好,最近开会都开小差,被上级注意到了,上级就约她下班了一块吃饭聊聊,程回也意识到是自己最近状态不好,所以工作上不是很顺利。
程回心里忐忑,怎么感觉又回到了上学那会的状态,就好像上课摸鱼被老师当场抓包,等她去了地方,见到了上级,上级笑着跟她开起了玩笑。
上级怕她太紧张,先是问她最近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怎么状态很不对。
程回当然不好说自己家里的事,只是承认了确实是家里有事,但是没有详细说家里出了什么事。
这是隐私,程回不愿意说,就算是上级也不能强迫问太多。
程回心里是有点难受,也觉得挺抱歉的,最近工作上的事这么不顺利,她的问题也多,还让上级操心,收拾烂摊子。
程回很不好意思,就跟上级道歉,这毕竟是她的问题,也是她没做好分内的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是我的问题,我可以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
“你别紧张,程回,我知道你可能会有很大的压力,毕竟你才进来公司没多久,我就把这么多事交给你做,但你也要知道,我觉得你年轻,你是可以拼的。”
上级温和的笑:“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我今天找你就是随便聊聊,如果家里真的有急事,那你可以先休息几天,我可以放你几天假,但之后我希望你能全身心投入工作。”
程回点头,明白的,她会调整好自己的。
吃了这顿饭,上级就顺路送她回去,但程回拒绝了,她说自己可以回去,因为贺川给她发了消息,问她在哪里,他过来找她。
自从她上次答应说等房子到了就回去,贺川就隔三差五来找她,找的频率也是越来越多了。
程回有跟贺川随口提了一句,她晚上有饭局,跟公司的同事吃饭,贺川当时没问,见到了她之后,才顺口问了一句:“跟同事吃饭,男的女的?”
“男的,上级,不过他结婚的,有小孩。”程回说。
“我也没问结没结婚。”
“我这不是怕你多想么,所以全都告诉你了先。”程回这样也没错,她太了解贺川了,他还是比较敏感的,所以程回直接就说了。
贺川就笑,嗤了一声:“怕我吃醋?”
“恩,怕你吃醋。”程回也坦然了,说:“其实是我最近状态不好,开会的时候被上级发现了,上级就来找我聊聊。”
“请你吃饭?”
“对呀,请我吃饭。”
贺川笑了笑,没说什么,他没再问下去,虽然没看到她上级长什么样子,不过程回他还是放心的,他不担心她会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贺川开车就送她回去,路上没再说什么,贺川也更没说跟唐怀怀相关的事,程回也说了,最近状态不好,这大概还是因为唐怀怀和程父的事。
很快到了她家楼下,贺川温声跟她说:“还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也没有。”程回摇了摇头。
“那要是个工作上有什么不顺利的事,你也可以跟我说,你要是需要我的帮忙,我肯定会帮你。”
只要她开口,贺川都会帮她。
但是程回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她也没想跟贺川吐槽工作上的事,目前来说,还算顺利,只是因为她自己的问题导致的不太顺利,上级找她聊聊,也很正常。
她现在这个上级还是很好的,人是真的好,也很关心下属,不止是她一个人,其他同事也是一样的评价。
“不需要我帮忙么?”贺川还问她。
程回说:“不用的,我没什么事,贺川,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你也不是机器人,你也有自己的情绪,我知道的,我也有负能量,但是目前我是能自己消化,你放心,我要是有事,实在不行的话,我会跟你开口的。”
她知道自己承受的能力也有限,也不会自己强撑,她实在不行的话会跟贺川说的。
贺川却很担心她要自己强撑,什么都不跟他说,所以他会强调让她要是实在撑不住了就一定要开口。
贺川听她这么一说,心里舒服了点,感觉程回态度的变化,她还是有在考虑他的,不过贺川还是想知道今晚跟她吃饭那个上级是谁,长什么样子,他说:“下次他要是还找你吃饭,你直接拒了,即便知道他是你同事,上级,我还是觉得不舒服。”
他就是会吃醋,谁让他的占有欲那么强烈,没办法。
第八百四十三章
他偶尔也会觉得挺困扰的,毕竟他就是个醋劲非常强的人,他自己都知道自己这点毛病,就是坏毛病。
很快到了程回住的地方,程回想了想,忽然转身过来摸了摸他的头发,轻轻拍了下,说:“尽可能没有下次,你也放心,我知道尺度的,你给我的戒指,我也戴着。”
说着就伸手给他看她无名指的婚戒,证明是她已经结婚了。
贺川忽然勾唇笑了笑,听到她这些话,还挺高兴的,说:“我知道了。”
“你放心吧,贺川,我知道我也有毛病,我尽可能在改了,我也希望你能给我多点信任,其实我也不是什么香饽饽,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的,我不自恋,我能让你喜欢,就已经很好了。”
贺川握了握她的手指,眼神无比的温柔,留恋,他眼里也只有程回这个人的存在,他只是喜欢程回,所以会担心她会受外界太多影响,也怕别人会勾搭她,只有她自己不知道自己多好,他知道,所以他忍不住提前下手了。
其实说白了,贺川就是没有自信,他就是没自信,所以才这么担心程回会被别人抢走。
但他也不会胡乱吃飞醋就是了,他还是明白事理的,但也知道有部分男人是真的龌龊,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他这次也是提醒程回,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程回对他笑笑,说:“好了,等房子到期了,我就回去和你住了,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贺川。”
贺川点点头,又咧嘴笑,说:“这不是我应该做的么,为了你,我做什么都行。”
程回抬起头就吻住他的唇角,慢慢辗转,很深情。
而贺川当然也不客气,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等到程回不能呼吸了,贺川才松开手,他胸膛的那颗心脏胡乱的跳动,失去了节奏,居然因为一个吻,他就像个毛头小孩子。
两个人难得腻歪一会,没人再说那些令人不高兴的话题,尤其是跟唐怀怀有关的,程回现在是一点都不想提到这个人,想起这个人,她就没什么好心情,无比的烦躁。
又待了会,程回这才离开,回去了,她明天还要上班,得早点休息。
他们俩这段时间也只能晚上见面,晚上程回下班了,才有时间跟他见面。
而贺川也格外珍惜这段时间跟她相处的时光,他是恨不得天天都能见到她,但他的占有欲实在太强了,还是得给程回一定呼吸的空间。
贺川的爱太过强烈和窒息,一旦把握不好度,就会把程回逼走。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贺川这才开始反思自己,既然程回想做,那就让她去做,他无条件支持就是了。
至于孩子,他会照顾好的,好让程回开开心心的。
……
唐阙转到了新医院,而唐怀怀是想送唐阙出国治疗,但是程父这边没办法送唐阙出国,而是只能转到国内另一所城市的大医院治疗,程父亲自过去照顾唐阙,等唐阙的病情稳定了点,程父这才回到墉城。
而唐怀怀的情况其实还是不太稳定,程父也很担心,程父也萌生了想给唐怀怀转院的想法,但医生这边不建议转院,担心唐怀怀的情况恶劣。
经过医生的一番游说,程父就打消了转院的念头。
而医生这边跟程父建议唐怀怀可以回家了休养,但程父不可能把她带回程究那住,那么如何安置,又是一个问题。
程父这天下午来看唐怀怀,唐怀怀这会是清醒的,认出了程父,还喊了一声:“程叔叔,您来了。”
护士在一边说:“唐小姐才醒过来,没想到她醒了,状态还是可以的。”而后又小声跟程父说,“程先生,别说那些会刺激到她的话,随便聊聊就行了。”
“恩,好的。”程父点点头,心里有数。
唐怀怀还很虚弱的模样,程父看着还是很同情,说:“你感觉怎么样?”
唐怀怀笑着摇头,眼泪却毫无征兆掉下来:“不是很好,程叔叔,我是不是跟我妈妈一样了?”
“不会的,不会,你别想多。”
“不,我记忆出现了错乱,可我记得一些片段,好像我真的跟我妈妈一样了,程叔叔,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不想要这样,我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
唐怀怀低头捂着脸就哭了起来,声音凄厉,哭的一抽一抽的。
而程父拍着她的脊背,安慰着:“你不用怕,没事的,有什么病咱们就治,程叔叔会给你治好的,你别担心。”
程父看到她这样,就会想起她的母亲,当年她母亲也是这种病,所以程父才这么担心。
程父再三跟唐怀怀保证,一定会给她治病的,唐怀怀的情绪还是很激动,她说:“我真的能好起来吗?我妈妈都那样了,我弟弟也是,我要怎么办?我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办,程叔叔,这就是我的报应是吧,这是我的报应。”
“你别瞎说,不会的,什么报应不报应的。”
程父叹了口气,也是很同情唐怀怀。
在他看来,唐怀怀也只是暂时走错了路,她不是坏孩子,还是很好的孩子的,程父愿意给唐怀怀一个改错的机会,她不坏,只是被仇恨短暂迷失了心智,她还是好孩子的。
唐怀怀泪眼婆娑,满脸都是眼泪,说:“程叔叔,我刚才都听护士说了,程叔叔,这段时间辛苦您照顾我了,还有我的弟弟,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可是我的病情,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疯,什么时候是正常的……”
“你这孩子,这不是你的错,不管你做什么,我会尽可能帮你的,你别怕,不会有事的。”
唐怀怀忍不住上前抱住程父,说:“程叔叔,谢谢您,真的很谢谢您,要是没有您,我哪里还能在这里跟你说话,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都是我错了,我以前做错了那么多,您还愿意帮我,我实在是惭愧。”
第八百四十四章
程父拉开她,笑着说:“好了,好,这都多大的事,过去都过去了,我相信你还是好孩子,好了,别说这么多了,你好好休息,身体要紧。”
程父还是很拘谨的,可是唐怀怀一个劲搂着他的肩膀,不愿意松开手,一个劲的跟程父道歉,说对不起,说抱歉,她这幅认错的态度,好像真的知道了错。
护士进来也看到这一幕,和唐怀怀交换了视线,护士点点头,拿了手机拍了下来这一幕,而唐怀怀更用力抱紧了程父,说什么都不愿意撒手,护士刚好就拍了下来。
护士拍完就走了。
唐怀怀这才松开手,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程叔叔,你这样帮我,要是被家里人知道,会不会对您有什么意见?”
“没事,不会有什么意见。”
“可是……”
“你好好照顾好自己,听医生的安排,乖乖吃药,尽快好起来。”程父没有说自己家里的情况,也是想让唐怀怀别想那么多,这些事,他自己来处理就行了。
而唐怀怀点点头,恩了一声,说:“程叔叔,还是很谢谢您,真的,没有您,也没有我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说谢谢。”
唐怀怀跟变了个人一样,对程父殷勤起来,各种道谢。
程父看到她稍微好了点,这才稍微放下心,也有了希望,只要她能尽快好起来,比什么都重要,只要她能好起来,他内心的愧疚也就不会那么深。
程父又待了一会,看唐怀怀吃了药睡着了,他这才走。
走出医院,却有个女人突然冲到程父跟前,说:“请问你是程边程先生吗?你女儿是叫程回是吗?”
程父拧着眉头,警惕看着这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女人说:“你好,程先生,我叫小米,是xx周的记者,我想采访一下您,您看方便吗?”
“采访我做什么?”
“是这样的,关于您女儿前不久那场火灾的事,我想做一次报道,您看方便接受我的采访吗?”
程父拧着眉头,说:“不了,谢谢。”
“程先生,您真的不考虑一下吗?不要拒绝这么快,您有什么要求想法都可以跟我说,我不会乱写,只是觉得这个案子有很多疑点,想重新梳理一下,您真的不接受我们的采访吗?您还是考虑一下可以吗?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我给您。”
程父不想接受什么采访,他郑重其事拒绝了记者的邀请,说:“这件事已经调查清楚了,没什么疑点,我也不想再让我女儿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
记者不依不饶:“您的心情我是能理解的,不过我觉得这个案子还是有很多疑点,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吧,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聊聊的,您看怎么样?”
程父摇头,态度坚定,还是拒绝了,不想跟记者说太多,转身就要走,但记者跟了上来。
“您真的觉得凶手是保姆阿姨吗?您觉得真的只是阿姨为了钱才放火的?程先生,您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的采访?您是不是也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您避而不谈?这是为什么?”
第八百四十五章
女记者也是咄咄逼人,她好不容易找到程父,怎么会这样算了,她是不会放过这次的报道的,她就想把火灾的事挖出来,她不相信是那保姆一个人所为。
但程父还是不想理会女记者,转身就走,女记者跟了过来,还不死心,一个劲纠缠程父。
程父是避之不及,他只能跟女记者说:“我不接受任何采访,别来找我。”
“为什么不接受采访?还是程先生其实你也知道这个案子跟阿姨没关系,其实不是阿姨放的火,是另外有人放火的对吗?程先生,我觉得您可以跟我说,我可以给您做一个报道。”
“我说了,我不会接受采访,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采访。”
“可是程先生,我是很有诚心的,想邀请您接受这次采访,您也可以提出您的要求来,我们都会极力配合的。”
小米就是想要说服程父,让他接受他们的采访。
但程父也不是什么傻子,他知道某些媒体是无良媒体,而且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要是让程回知道,肯定会让程回不高兴。
程父也不想再让程回想起这些不好的事。
所以态度很坚决,绝对不会接受什么采访。
小米不依不饶,还给程父介绍说:“程先生,我们家很讲诚信的,您应该是听说过,我司也有前辈采访过您,知道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觉得这次事您有必要对外发生。”
小米振振有词,也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她的个性就是这样,决定的事一定要完美做到。
所以在说服程父这件事上,小米非常坚持,她就不信说服不了程父。
程父不想跟着位女记者说这么多,但也知道这个女记者没完没了的,程父叹了口气,说:“我说了,我不接受任何形式上的采访,你别浪费时间了。”
小米不依不饶,依旧坚持要程父接受采访,她这次是有备而来,她手头上是有资料的,大概知道程家那点事,就外边已经传开了,网上也有爆料,她都查了。
小米也愈发对这件事好奇起来,她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对这个案子格外上心。
“程先生,您真的不想知道吗?还是说这个案子真的有其他隐情?如果是有,那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才是。”
程父表情不太好看了,说:“我说了我不会告诉你任何相关的事,我言尽于此,没什么好说的,警方那边也有调查结果,你不要在胡搅蛮缠。”
程父已经没耐心了,他这会事也不少,没什么时间应付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是个记者。
程父小心谨慎说话,关于火灾的事一个字都不透露出去,也是怕记者听风是雨,胡乱写。
小米从程父这没讨到什么便宜,当然不甘心,她回去之后,又跟同事打听消息,看同事有没有关于程家那些事的小道消息。
同事听说她今天去找了程父,说:“程父以前干什么的你是不是不记得了,你居然还敢去找他,要是人家生气就找我们公司麻烦,不就糟糕了,我觉得这个新闻还是别跟了,你挖不出什么东西的。”
“怎么就挖不出了,我不相信,肯定是能挖出来的,不过困难点。”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怕你惹祸上身,那些人,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我觉得最好还是别再去挖了,不然你以为这么多同行都不报道,还不是怕惹祸上身。”
小米呵了一声,说:“我正常报道一条新闻怎么了,我说了,我一定要咬住这个新闻不放。”
看程父这种态度,小米越是有挑战的心情,她不管怎么说,一定要把这件事挖出来,不管怎么样她都不相信这个案子就这样了结,不可能的,肯定还有隐情,这案子不像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小米又想办法去找程家人,最好是能见到当事人,比如那个叫程回的。
……
程父还在想怎么安置唐怀怀,不能一直把她放在医院不管,住院的费用花销也很大,这不是什么小费用,医生这边是建议他们回家休养,而程父不能把她带回程究那住,现在房子也没了,程父开始纠结到底怎么安置唐怀怀比较妥当。
程父最后还是决定租个房子让唐怀怀住,那房子不能太差,也是一笔开销,但应该比医院那边的开销小。
程父就这样决定,于是又开始去找房子,程父这把年纪了,还在操劳这些事,辛苦这么多天,程父身体有点吃不消,差点累到了。
还是辛甘发现程父不太对劲,问了程父的情况后,立刻送程父去医院看医生。
程父本来不想来医院的,他觉得也没多大的事,身体也还算好,问题不大,但辛甘坚持送他去医院,就怕有什么问题。
医生这边检查过后跟辛甘说都是老问题,以前程父就有的病痛,加上这段时间太操劳了,导致身体有点不舒服,好好休息,问题不大的。
辛甘这才放心下来,还好没什么事。
至于医生说的程父最近是因为操劳过度才导致身体病痛复发,辛甘不用想,就知道程父在操劳什么,还不是因为唐怀怀的事。
从医院出来,程父跟辛甘说:“这些都是老毛病了,小事,你就别跟程究说了。”
辛甘在开车,点了下头,过了会才说:“但您也要顾一下自己的身体,不要太操劳了。”
“恩,好,我会的。”
辛甘心里却感觉前所未有的沉重,她又叹气,说:“爸,我知道您的心情,但是我希望您还是多考虑一下我们,我们也会担心您的,对我们来说,您的身体是最重要的。”
辛甘的潜台词就是想让程父不要因为唐怀怀的事,而搞得自己的生活一团乱,尤其是身体,他都这把年纪了,不小了,辛甘希望他能好好在家休息,养老,而不是还在操劳。
辛甘也没觉得唐怀怀是什么好人,她现在遭受的事,也不是程父让她这样的,程父也是好心,也帮了忙了,已经是尽自己所能了。
辛甘其实也怀疑唐怀怀是不是装出来的,否则怎么会这么巧合,这说起来也太匪夷所思了。
第八百四十六章
辛甘的怀疑也不是没道理,她就是怀疑唐怀怀就是假装的,但她没亲眼见过唐怀怀,所以不太清楚,而她也怕质疑的话,程父知道后会不高兴,要是影响了一家人的感情,那就不好了。
辛甘顾虑很多,所以没有说那么多。
回到家里,辛甘答应了程父没跟程究说,程父当着程究的面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也怕程究有其他想法。
辛甘心里其实挺不是滋味的,因为一个唐怀怀,搞得家里的氛围这么差,而且程家的那房子也卖了。
程究没发现程父身体不舒服,回到家里,他就去书房了,还有事没忙完,而满乐从幼儿园回来,就跟程父在客厅玩游戏。
辛甘则在厨房忙碌,准备晚餐。
程究这会接到贺川的电话,贺川跟他说了唐怀怀是装的事,叫他悠着点,当心点,别上当了。
程究愣了下,以为听错了,怎么这么荒唐,不过很快又冷静下来,说了句知道了。
贺川有自己的打算,他还不忘跟程究说:“爸的事,就麻烦你多照顾了,唐怀怀那边我有另外的安排。”
“行,放心吧。”
程究也犹豫自己要不要帮贺川,但贺川的意思是唐怀怀是因为他才对付程家的,唐怀怀这件事或多或少都跟他有关系,那就应该是他来处理掉唐怀怀,不需要程究插手。
贺川既然是这样的意思,程究也就没插手,就让贺川自己处理。
而程究的身份摆在这,他受限太大,很多事都不能做,所以只能让贺川自己来。
而贺川也是为了程究考虑,知道他不能乱来,毕竟没他这么自由,所以贺川不打算让程究插手。
但程究也不忘提醒贺川,有些事,是绝对不能做的,尺度就在这。
贺川听到这话轻笑了一声,说知道。
他怎么能不知道。
他还想跟程回好好过日子,可不会冲动做傻事。
程父这会突然来找程究了,敲了敲门,程究听到敲门声就说了句进来,程父推开门站在门口,说:“程究,有点事想跟你聊聊。”
程究说:“行,您进来。”
程父进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最近有没有什么记者来找你?”
“记者?找我干什么,我不接受什么采访。”
“这几天有不少记者来找我,说要报道你妹妹的那件事,我的意思是,肯定不能再提的,免得让别人胡说八道,影响到你妹妹,你妹妹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最好不能再受刺激。”
程究低了低头,恩了一声,说:“我知道。”
程父这就放心了,说:“我也没其他事了,你知道就行了。”
程父现在真的感觉自己年纪大了,力不从心,好像从他决定帮唐怀怀那刻起,程究对他的态度就变了,虽然他说不上来,但确实是感觉到了。
程父又看了看程究,程究抬头问:“还有其他事么?”
“没了,我不打扰你了,你继续忙。”
“恩。”
程究继续处理手头上的事,也没再看程父。
而程父还想说什么来着,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什么都没说。
程父走了出去,程究才无奈叹了口气,他感觉得到程父有什么话想跟他说,不过他在装糊涂,没有说出来,就当是不知道。
程父又继续哄满乐去了。
……
程父在家休息了几天,接到了唐阙医生的电话,打来跟他说了唐阙的情况,还算可以,没什么大问题,他这才放心下来了,看起来一切都很顺利,没什么问题。
程父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唐阙和唐怀怀了,唐怀怀有所好转,那就剩下唐阙了,唐阙的情况远比唐怀怀还要复杂,程父这才很担心。
而现在情况比程父想的顺利,他最担心的事也就能稍微放心一点点了。
程父去见唐怀怀的时候,跟她说了唐阙的情况,叫唐怀怀别担心,一切都很顺利。
唐怀怀忽然扑在程父身上,说:“谢谢您,程叔叔,我真不知道怎么谢您,要是没有您,我们俩哪里还能活着,只怕早就死了。”
唐怀怀说到动情之处就哭了出来,脸上都是泪水,看着挺可怜的。
程父就是同情她,也知道尺度,拉开距离,说:“你好好照顾自己就行,你弟弟那边,我会想办法的,你不用那么担心。”
“谢谢,真的很谢谢,程叔叔,你太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您了,想起我以前做的那些事,我真的很惭愧,我也知道错了,我以后不这样了,我要是能好起来,程叔叔,以后您就是我父亲。”
“不用,你好好活着就行了,以后找个好人家嫁了,过上正常的日子我,相信你父母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恩,我知道了,谢谢程叔叔,太谢谢了。”
“恩,我知道。”
第八百四十七章
唐怀怀作势低头擦眼泪,但她心里清楚,她就是装的,装出来的很感谢程父的样子,等程父一走,她瞬间变回原本的恶毒模样,只觉得自己刚才那副样子无比的恶心。
也就只有程父认为自己是真的让唐怀怀放下了仇恨,殊不知这都是唐怀怀的计划罢了。
贺川得知唐阙被程父送去了其他医院,看得出来,程父是真心想要治好他们姐弟俩,但要是有一天,程父知道了真相,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但那都是以后的事,不是现在的事。
贺川现在得想办法让所有人知道唐怀怀的真实面目,看到她丑陋的脸。
唐怀怀认为自己的计划还挺顺利的,起码目前来说,确实很顺利,就算贺川不相信,怀疑也好,也影响不到她。
唐怀怀甚至还挺得意的,没人能拆穿她的计划,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一切是她装出来的,只要程父相信她,那她的计划就能继续下去,没什么好怕的。
临近春节,公司这边安排放假休息,程回却没有一点点高兴的样子,她有点小担心,家里现在这副样子,要怎么回去,这年要怎么过,她跟程父也没怎么联系。
因为唐怀怀的事,他们父女俩的感情闹得很不愉快,程回心里都有了芥蒂,她只要想到唐怀怀这件事,心里就不舒坦,尤其她找过程父聊了好几次的,都没什么好结果,她才更不舒服。
马上要过节了,贺川也问她什么时候放假,以及什么时候回来。
程回说:“过几天放假,还得上三天班。”
“怎么这么久?”
“还好啦,不久啦。”程回笑笑。
贺川叹了口气,说:“我迫不及待想你回来了。”
马上过年了,他想她了,很想。
程回耳朵一热,说:“我知道了,那晚上我回你那一趟,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路上顺便买过去。”
贺川说:“我过去接你,顺便一块去逛商场,买点菜。”
“好,也行。”
程回就赶紧把手头上的事做完,担心贺川等太久。
同事看她这么着急做完事,就问她是不是有约,因为听到了她刚才的电话,同事就猜测是不是她晚上有约会。
程回笑了笑,说:“今晚回家。”
同事笑笑,开了几句玩笑,就没再说什么。
程回也觉都有点不太好意思,很少跟同事说家里的事,也没几个知道她结婚并且有孩子,甚至都以为她没结婚,还这么年轻,看着不像是结婚的人。
程回的上级都以为程回没结婚,有次开玩笑说给程回介绍男朋友,程回这才说自己结婚了,就不用上级的好意了。
上级这才知道程回是结婚了,还很惊讶,开玩笑问程回怎么这么想不开,这就结婚了。
上级也没其他意思,就是开玩笑而已。
程回倒是没放在心上,但有些同事就上心了,时不时开程回玩笑,说她过年要发利是。
程回这才想起来,他们这边的传统似乎是这样的,结婚的要给没结婚的发利是,程回拍了拍脑袋瓜,她又开始愁发利是的事了。
晚上跟贺川逛商场买菜的时候,她就顺势问贺川,利是要怎么发,她真不知道,也不知道发多少合适。
贺川就问她:“发给同事的?”
“对,给同事的,好像也有讲究。”
“有讲究,就给个好彩头而已,不用那么多。”
程回说:“那多少是合适的?”
贺川说:“我帮你准备就行了,你不用操心。”
“不用吧,这样岂不是很麻烦你。”
“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傻,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来帮你做就行了。”
“那行,就麻烦你了。”
贺川捏了捏她鼻尖,说:“说了多少次了,这毛病怎么就是改不掉。”
程回笑着说:“那不是习惯了么,何况我也是真的很想谢谢你。”
贺川怎么感觉很生疏,感觉到她对自己的疏离。
他说:“你是不是不记得了,我之前说过,你说一次,我就……”
第八百四十八章
贺川更是没闲着,他的人一直在暗处观察唐怀怀的情况,也在她的病房装了窃听器,是上次他来病房闹的时候装上去的,唐怀怀没发现,也不可能会发现。
贺川本来没想过装什么窃听器,这种东西,他一直以来都看不上,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以防万一,他还是装上了这种东西。
唐怀怀跟那医生说的一切,都被贺川监听到了,他都知道。
贺川看唐怀怀要玩,可以,他倒是有功夫陪唐怀怀玩。
唐怀怀要对付那个女人的事,贺川也知道了,他倒是提醒了那女人,叫她小心点,那女人并不把唐怀怀放在眼里,都知道唐怀怀是装出来的,她当然看不起唐怀怀,还说:“我倒是希望她变回正常跟我堂堂正正撕扯。”
但唐怀怀这会肯定不会出来堂堂正正跟她撕逼对峙的,这招苦肉计对程父来说非常有效,唐怀怀又怎么会这样放过。
程父现在把房子都卖掉了,唐怀怀躲到没人的角落不知道笑得有多大声。
贺川还听到了唐怀怀的笑声,她笑着笑着就骂程父是蠢货,没脑子的老头子,这把年纪了,怎么还不去死。
唐怀怀这些话,也都被贺川录了下来。
贺川并不着急让程父知道,反正程父迟早都会知道的。
反倒是程回这边有点不顺利了,她状态不好,最近开会都开小差,被上级注意到了,上级就约她下班了一块吃饭聊聊,程回也意识到是自己最近状态不好,所以工作上不是很顺利。
程回心里忐忑,怎么感觉又回到了上学那会的状态,就好像上课摸鱼被老师当场抓包,等她去了地方,见到了上级,上级笑着跟她开起了玩笑。
上级怕她太紧张,先是问她最近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怎么状态很不对。
程回当然不好说自己家里的事,只是承认了确实是家里有事,但是没有详细说家里出了什么事。
这是隐私,程回不愿意说,就算是上级也不能强迫问太多。
程回心里是有点难受,也觉得挺抱歉的,最近工作上的事这么不顺利,她的问题也多,还让上级操心,收拾烂摊子。
程回很不好意思,就跟上级道歉,这毕竟是她的问题,也是她没做好分内的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是我的问题,我可以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
“你别紧张,程回,我知道你可能会有很大的压力,毕竟你才进来公司没多久,我就把这么多事交给你做,但你也要知道,我觉得你年轻,你是可以拼的。”
上级温和的笑:“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我今天找你就是随便聊聊,如果家里真的有急事,那你可以先休息几天,我可以放你几天假,但之后我希望你能全身心投入工作。”
程回点头,明白的,她会调整好自己的。
吃了这顿饭,上级就顺路送她回去,但程回拒绝了,她说自己可以回去,因为贺川给她发了消息,问她在哪里,他过来找她。
自从她上次答应说等房子到了就回去,贺川就隔三差五来找她,找的频率也是越来越多了。
程回有跟贺川随口提了一句,她晚上有饭局,跟公司的同事吃饭,贺川当时没问,见到了她之后,才顺口问了一句:“跟同事吃饭,男的女的?”
“男的,上级,不过他结婚的,有小孩。”程回说。
“我也没问结没结婚。”
“我这不是怕你多想么,所以全都告诉你了先。”程回这样也没错,她太了解贺川了,他还是比较敏感的,所以程回直接就说了。
贺川就笑,嗤了一声:“怕我吃醋?”
“恩,怕你吃醋。”程回也坦然了,说:“其实是我最近状态不好,开会的时候被上级发现了,上级就来找我聊聊。”
“请你吃饭?”
“对呀,请我吃饭。”
贺川笑了笑,没说什么,他没再问下去,虽然没看到她上级长什么样子,不过程回他还是放心的,他不担心她会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贺川开车就送她回去,路上没再说什么,贺川也更没说跟唐怀怀相关的事,程回也说了,最近状态不好,这大概还是因为唐怀怀和程父的事。
很快到了她家楼下,贺川温声跟她说:“还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也没有。”程回摇了摇头。
“那要是个工作上有什么不顺利的事,你也可以跟我说,你要是需要我的帮忙,我肯定会帮你。”
只要她开口,贺川都会帮她。
但是程回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她也没想跟贺川吐槽工作上的事,目前来说,还算顺利,只是因为她自己的问题导致的不太顺利,上级找她聊聊,也很正常。
她现在这个上级还是很好的,人是真的好,也很关心下属,不止是她一个人,其他同事也是一样的评价。
“不需要我帮忙么?”贺川还问她。
程回说:“不用的,我没什么事,贺川,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你也不是机器人,你也有自己的情绪,我知道的,我也有负能量,但是目前我是能自己消化,你放心,我要是有事,实在不行的话,我会跟你开口的。”
她知道自己承受的能力也有限,也不会自己强撑,她实在不行的话会跟贺川说的。
贺川却很担心她要自己强撑,什么都不跟他说,所以他会强调让她要是实在撑不住了就一定要开口。
贺川听她这么一说,心里舒服了点,感觉程回态度的变化,她还是有在考虑他的,不过贺川还是想知道今晚跟她吃饭那个上级是谁,长什么样子,他说:“下次他要是还找你吃饭,你直接拒了,即便知道他是你同事,上级,我还是觉得不舒服。”
他就是会吃醋,谁让他的占有欲那么强烈,没办法。
第八百四十九章
他偶尔也会觉得挺困扰的,毕竟他就是个醋劲非常强的人,他自己都知道自己这点毛病,就是坏毛病。
很快到了程回住的地方,程回想了想,忽然转身过来摸了摸他的头发,轻轻拍了下,说:“尽可能没有下次,你也放心,我知道尺度的,你给我的戒指,我也戴着。”
说着就伸手给他看她无名指的婚戒,证明是她已经结婚了。
贺川忽然勾唇笑了笑,听到她这些话,还挺高兴的,说:“我知道了。”
“你放心吧,贺川,我知道我也有毛病,我尽可能在改了,我也希望你能给我多点信任,其实我也不是什么香饽饽,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的,我不自恋,我能让你喜欢,就已经很好了。”
贺川握了握她的手指,眼神无比的温柔,留恋,他眼里也只有程回这个人的存在,他只是喜欢程回,所以会担心她会受外界太多影响,也怕别人会勾搭她,只有她自己不知道自己多好,他知道,所以他忍不住提前下手了。
其实说白了,贺川就是没有自信,他就是没自信,所以才这么担心程回会被别人抢走。
但他也不会胡乱吃飞醋就是了,他还是明白事理的,但也知道有部分男人是真的龌龊,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他这次也是提醒程回,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程回对他笑笑,说:“好了,等房子到期了,我就回去和你住了,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贺川。”
贺川点点头,又咧嘴笑,说:“这不是我应该做的么,为了你,我做什么都行。”
程回抬起头就吻住他的唇角,慢慢辗转,很深情。
而贺川当然也不客气,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等到程回不能呼吸了,贺川才松开手,他胸膛的那颗心脏胡乱的跳动,失去了节奏,居然因为一个吻,他就像个毛头小孩子。
两个人难得腻歪一会,没人再说那些令人不高兴的话题,尤其是跟唐怀怀有关的,程回现在是一点都不想提到这个人,想起这个人,她就没什么好心情,无比的烦躁。
又待了会,程回这才离开,回去了,她明天还要上班,得早点休息。
他们俩这段时间也只能晚上见面,晚上程回下班了,才有时间跟他见面。
而贺川也格外珍惜这段时间跟她相处的时光,他是恨不得天天都能见到她,但他的占有欲实在太强了,还是得给程回一定呼吸的空间。
贺川的爱太过强烈和窒息,一旦把握不好度,就会把程回逼走。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贺川这才开始反思自己,既然程回想做,那就让她去做,他无条件支持就是了。
至于孩子,他会照顾好的,好让程回开开心心的。
……
唐阙转到了新医院,而唐怀怀是想送唐阙出国治疗,但是程父这边没办法送唐阙出国,而是只能转到国内另一所城市的大医院治疗,程父亲自过去照顾唐阙,等唐阙的病情稳定了点,程父这才回到墉城。
而唐怀怀的情况其实还是不太稳定,程父也很担心,程父也萌生了想给唐怀怀转院的想法,但医生这边不建议转院,担心唐怀怀的情况恶劣。
经过医生的一番游说,程父就打消了转院的念头。
而医生这边跟程父建议唐怀怀可以回家了休养,但程父不可能把她带回程究那住,那么如何安置,又是一个问题。
程父这天下午来看唐怀怀,唐怀怀这会是清醒的,认出了程父,还喊了一声:“程叔叔,您来了。”
护士在一边说:“唐小姐才醒过来,没想到她醒了,状态还是可以的。”而后又小声跟程父说,“程先生,别说那些会刺激到她的话,随便聊聊就行了。”
“恩,好的。”程父点点头,心里有数。
唐怀怀还很虚弱的模样,程父看着还是很同情,说:“你感觉怎么样?”
唐怀怀笑着摇头,眼泪却毫无征兆掉下来:“不是很好,程叔叔,我是不是跟我妈妈一样了?”
“不会的,不会,你别想多。”
“不,我记忆出现了错乱,可我记得一些片段,好像我真的跟我妈妈一样了,程叔叔,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不想要这样,我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
唐怀怀低头捂着脸就哭了起来,声音凄厉,哭的一抽一抽的。
而程父拍着她的脊背,安慰着:“你不用怕,没事的,有什么病咱们就治,程叔叔会给你治好的,你别担心。”
程父看到她这样,就会想起她的母亲,当年她母亲也是这种病,所以程父才这么担心。
程父再三跟唐怀怀保证,一定会给她治病的,唐怀怀的情绪还是很激动,她说:“我真的能好起来吗?我妈妈都那样了,我弟弟也是,我要怎么办?我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办,程叔叔,这就是我的报应是吧,这是我的报应。”
“你别瞎说,不会的,什么报应不报应的。”
程父叹了口气,也是很同情唐怀怀。
在他看来,唐怀怀也只是暂时走错了路,她不是坏孩子,还是很好的孩子的,程父愿意给唐怀怀一个改错的机会,她不坏,只是被仇恨短暂迷失了心智,她还是好孩子的。
唐怀怀泪眼婆娑,满脸都是眼泪,说:“程叔叔,我刚才都听护士说了,程叔叔,这段时间辛苦您照顾我了,还有我的弟弟,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可是我的病情,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疯,什么时候是正常的……”
“你这孩子,这不是你的错,不管你做什么,我会尽可能帮你的,你别怕,不会有事的。”
唐怀怀忍不住上前抱住程父,说:“程叔叔,谢谢您,真的很谢谢您,要是没有您,我哪里还能在这里跟你说话,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都是我错了,我以前做错了那么多,您还愿意帮我,我实在是惭愧。”
第八百五十章
程父拉开她,笑着说:“好了,好,这都多大的事,过去都过去了,我相信你还是好孩子,好了,别说这么多了,你好好休息,身体要紧。”
程父还是很拘谨的,可是唐怀怀一个劲搂着他的肩膀,不愿意松开手,一个劲的跟程父道歉,说对不起,说抱歉,她这幅认错的态度,好像真的知道了错。
护士进来也看到这一幕,和唐怀怀交换了视线,护士点点头,拿了手机拍了下来这一幕,而唐怀怀更用力抱紧了程父,说什么都不愿意撒手,护士刚好就拍了下来。
护士拍完就走了。
唐怀怀这才松开手,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程叔叔,你这样帮我,要是被家里人知道,会不会对您有什么意见?”
“没事,不会有什么意见。”
“可是……”
“你好好照顾好自己,听医生的安排,乖乖吃药,尽快好起来。”程父没有说自己家里的情况,也是想让唐怀怀别想那么多,这些事,他自己来处理就行了。
而唐怀怀点点头,恩了一声,说:“程叔叔,还是很谢谢您,真的,没有您,也没有我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说谢谢。”
唐怀怀跟变了个人一样,对程父殷勤起来,各种道谢。
程父看到她稍微好了点,这才稍微放下心,也有了希望,只要她能尽快好起来,比什么都重要,只要她能好起来,他内心的愧疚也就不会那么深。
程父又待了一会,看唐怀怀吃了药睡着了,他这才走。
走出医院,却有个女人突然冲到程父跟前,说:“请问你是程边程先生吗?你女儿是叫程回是吗?”
程父拧着眉头,警惕看着这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女人说:“你好,程先生,我叫小米,是xx周的记者,我想采访一下您,您看方便吗?”
“采访我做什么?”
“是这样的,关于您女儿前不久那场火灾的事,我想做一次报道,您看方便接受我的采访吗?”
程父拧着眉头,说:“不了,谢谢。”
“程先生,您真的不考虑一下吗?不要拒绝这么快,您有什么要求想法都可以跟我说,我不会乱写,只是觉得这个案子有很多疑点,想重新梳理一下,您真的不接受我们的采访吗?您还是考虑一下可以吗?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我给您。”
程父不想接受什么采访,他郑重其事拒绝了记者的邀请,说:“这件事已经调查清楚了,没什么疑点,我也不想再让我女儿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
记者不依不饶:“您的心情我是能理解的,不过我觉得这个案子还是有很多疑点,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吧,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聊聊的,您看怎么样?”
程父摇头,态度坚定,还是拒绝了,不想跟记者说太多,转身就要走,但记者跟了上来。
“您真的觉得凶手是保姆阿姨吗?您觉得真的只是阿姨为了钱才放火的?程先生,您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的采访?您是不是也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您避而不谈?这是为什么?”
第八百五十一章
但是贺川的表情让程回忧心忡忡的,她了解他的性格,现在是只要惹到他,他肯定不会就这样罢休。
这也让程回有点担心。
程回就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赶紧劝贺川,说:“你别生气,好不好?”
程回的态度软了软,有几分哄他的意思。
贺川极度受用,他的视线看过来,对她笑着说:“怎么,怕我对那个记者干什么?”
“是,有点担心,但是我相信你不会做这种事的,那记者估计也只是想要写文章,她也是为了工作,我们不接受就好,但是别做那些不好的事。”
程回不想贺川迁怒别人,就算别人另有目的也好,她也不想这样。
就当什么事都没有,过去就算了。
要是什么都斤斤计较,那对自己也太过分了,生活已经很苦了,最近事情也太多了,她不想再难为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所以她担心贺川会想帮她出气,这才劝贺川,不要生气。
贺川也明白她的意思,他是打算动手来着,不过算了,程回都这样说了,他也只能作罢,答应她,不计较这件事。
程回看贺川没有计较的意思,就松了口气,还好,只要他不计较就好了。
而小米还在角落躲着拍照,她还不死心,不过这会接到了同事的电话,叫她回台里,有事。
小米还不想回去,她说:“你知不知道我好不容易逮到了程回,我现在走不开身,台里有什么事你先帮我顶着,等我回去了再说。”
“不是,小米,上级来了,你赶紧回来,有大事,要不然我找你干什么。”
“麻烦,反正你先帮我顶着,要么说我请假了,我这会回不去,我真有急事,算了,不跟你说了,先挂了,拜。”
说着小米赶紧挂断了电话,她现在有一堆的事,哪里能回去,她是不可能回去的。
小米赶紧收了手机继续蹲在角落边就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不管怎么说,她都要想办法把这条新闻跟下去,她也必须挖出有用的东西,不可能半途而废,她不是这种人,只要她认定了,就一定能够跟进好的,处理好的。
今天是个好机会,都摆在跟前了,她是不会放弃的。
而贺川和程回吃完饭坐了会就出来了,她主意到了小米还在那躲着看,她没有理会,也不想理会,跟贺川直接去停车场了。
而那小米又跟了过来,还是不死心,说什么都要挖到有用的料。
贺川也注意到了,他没忘记程回说的话,既然他都答应了,就不会食言。
小米跟到了停车场,她还想靠近程回,但下一秒就看到来自程回身边那男人锐利的眼神,带着明显的警告,很明显就是在提醒她不要轻举妄动。
小米其实还是不想放过这次难得机会的感觉。
程回又看了过来,犹豫了会,跟贺川说:“你在车里等一下我,好不好?”
贺川眉头拧了起来,看着她,似乎知道她要做什么。
程回说:“我就过去一会会,她一直跟着也不是办法,你等我会,我等会就回来了。”
“我不放心。”贺川其实觉得没必要,他的眉头都是皱着的,说:“不用过去。”
“没事,你放心,我去一会就回来了。”
贺川还是妥协了,说好。
程回把贺翻给贺川抱着,她就朝那女记者走了过去,那女记者没想到程回忽然朝她走过来,还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程回看到她往后退,蓦地笑了出来。
“你怕什么,躲什么?不是找我么,都跟了我们一晚上了,现在却要怕了?”
“我怕什么,程小姐,我只是担心你又来赶我走。”
“这里是公共场所,走不走不是我能决定的,何况你去哪里跟我没关系,也不是我能控制的。”程回淡淡说道,她嘴角还有笑容,看着心情还不错,还挺淡定哥的。
而小米很快也冷静下来,说:“那你又找我说什么?你可以直接说。”
程回漫不经心笑,说:“你不是想要采访我么,你不想问了?”
“我想问,但是你会接受我的采访么?”
程回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容:“不会。”
“那你跟我说什么。”
程回说:“我不想被你一直跟着,你跟着我们没有什么用,我还是那句话,不会接受你的采访,你也不用浪费心思了,我那个案子的事也有警察去调查,我知道也有可能你是有可能是热心肠,但是希望你能尊重我,你不是娱乐记者,我也不是什么明星,你像个狗仔一个跟着我,实在太让人觉得被冒犯了。”
程回很淡定,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之所以跟这个女记者说这些,也是希望她不要再浪费精力了,也不要浪费时间,她说了不会接受采访就是不会接受的。
就算这是女记者的工作也好,那也不应该妨碍到别人,所以程回不想继续跟这个女记者纠缠,希望她能够尊重一下她。
女记者还不死心,说:“我可不是什么狗仔,我也没跟着你,你也说了这里可是公共场所,我去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程小姐,你别这么自恋,我是想采访你不假,但你不接受就不接受,也别破什么脏水给我。”
“我是给你泼脏水么?我只是提醒你,互相尊重,你要做什么,去哪里,都跟我没关系。”
程回都没有生气,她也不想一直被盯着,所以找女记者说清楚,免得以后一直纠缠她。
第八百五十二章
小米说:“我很尊重你啊,我哪里有不尊重你,何况我也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既然你自己不想让真相大白于所有人,行,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那你就继续这样,跟我没关系。”
小米也是气死了,她是真心为了程回好,但这个女人不知好歹,说什么都不承认,小米觉得自己的好心被程回无视,谁都知道这个案子肯定充满疑惑。
小米觉得程回是真的没什么用,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居然不想知道真相,还装傻,这种女人,真不是什么东西。
程回还很淡定,说:“我怎么样,是我的事,你是记者,我尊重你,也请你尊重自己的职业。”
说完,程回转身就走了。
而贺川抱着孩子站在车边一直等着程回,他的视线也只在程回身上,程回回头就看到贺川站在那看着她,她对贺川笑,于是一步步走向他,回到他身边。
等她靠近,贺川轻轻搂了搂她的腰,心里安稳了下来,看到她回来,他这才放心下来。
程回弯眸对他笑:“我们走吧,说完了。”
上了车,贺川没有问她跟那女记者说了什么,他选择完全尊重她。
贺川专心开车,贺翻坐在儿童座椅上睡觉,而程回在副驾,也有点困,她的困意席卷上来,她有点想睡觉了,就闭上眼睛睡觉了。
贺川注意她在睡觉,就把车速降了下来,这样想让她睡得安稳一点,而贺川也很享受这个时候,程回和贺翻都在,他们俩偶读在睡觉,他只觉得有点好笑。
等程回睡醒的时候已经到家门口了,车就停在家门口的车位上,程回揉着眼睛,睡意惺忪的,说:“到了吗?”
“到了。”
“你怎么不喊我起来?”
“看你睡得这么熟,所以想你再睡那么会。”
程回瞪了他一眼,说:“我睡床上不舒服么,非要在这睡。”
程回就下车去抱后座的小贺翻,小贺翻也睡得很熟,她来抱孩子,贺川就帮她拿手包,跟在她身后进屋。
回到家里,程回还是先把贺翻送回房间休息,她也打了个哈欠,被贺川看到了,贺川走过来搂着她说:“困了?”
“恩,有点。”
“那睡了。”
程回瞥了他一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说:“我去洗澡。”
说着轻轻推开他,逃似的赶紧去浴室。
今晚是躲不掉的了,程回忽然意识到,她有点怕,想到贺川刚才的眼神,就忍不住有点慌起来,但是没办法,谁让她今晚也要在这住,而且迟早都是要面对的,昨晚能跑掉,今晚肯定是跑不掉了。
而今晚的事,程回也觉得需要跟贺川聊聊,她还是有点担心贺川还是很在意。
晚上睡觉那会,程回态度很好,也没有说困了不想继续了,而是任由贺川折腾,就连贺川都有点意外,她居然这么乖,也让贺川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程回还主动对她笑了笑,说:“怎么了?”
“我想问你,今晚有点太乖了。”
“我乖不好么?”
“始料未及。”
“我乖还不行,贺川,你的要求会不会太高了,还要挑剔。”
贺川低了低头,吻了吻她额头,就没再做什么,轻声说:“只是受宠若惊。”
程回缩了缩脖子,有点痒,连忙推开她,说:“好了好了,别闹我了,放我了吧,贺川,我困了,想要睡觉。”
看在她今晚表现不错的份上,贺川就放过她了,没再继续作弄她。
程回很明显松了口气,难得贺川这么容易放过她,她就只想赶紧睡觉,太累了。
贺川就真的放过她了,没再继续。
而程回悄悄睁开眼睛偷偷观察他,怕被发现又赶紧把眼睛闭上。
殊不知她的小动作早就被贺川看穿了,贺川早就知道她在偷看了。
不过贺川没有拆穿,就让她在那玩,而他也有其他安排。
一夜好眠,隔天早上起来,程回却接到程父的电话,程父问她在不在家,她说在,程父说:“晚上来你哥这吃饭吗?”
“晚上么?”
“对。”程父说的。
程回犹豫了会,没有立刻答应,她现在跟程父还还没和好来着,就是感觉还是很难受,尤其想到程父的态度,她现在就没办法很平静面对程父,所以觉得这会还是有点不太舒服。
第八百五十三章
她也不想回去吃饭,也不想吃,没什么意思,但是程父还在问她:“没时间吗?”
“没时间,也有事。”
她还是拒绝了,不想再继续说这些事了。
就算是程父,她也不想说那么多,还是避开折磨比较好,就假装没事人一样就行了。
只要不提唐怀怀就行,但提到唐怀怀就肯定咩什么好事,这就是问题缩在了。
程回现在也不想说这么多,感觉很疲惫,只要一提到唐怀怀,他们就没办法正常说话。
所以程回在尽可能避免这个问题,怎么都不想提。
而程父忽然叫她回去吃顿饭,程回不想猜程父的用途,就假装什么事都没有。
程回还想做什么来着,但是没有说什么。
程父感觉到她态度的冷淡,也没再问这么多,说:“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先忙,下次有空再回来吃饭。”
“恩。”
程回挂断了电话,刚好贺川推开门进来,看到她坐在床上拿手机走神,他就问:“谁的电话?”
“我爸的,找我回去吃顿饭。”
贺川说:“那要去吃么?”
“我没答应。”
贺川也理解她是什么意思,就没再说什么。
贺川早上陪她吃了早餐,她胃口还不错,吃饭的时候,小贺翻还在眨巴眨巴眼睛盯着她看,好像对她吃的很好奇,程回逗他玩,他就想吃的样子,还伸手往她这掏了掏。
但程回可没有给他吃的,他这会还小,不能吃。
而贺川这边问她说:“行李我去帮你收拾。”
“不用了,我自己能收拾。”
贺川说:“真不用我帮你么?”
“不用呀,没多少东西,我自己弄就好了,很简单的事。”
“那行,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你就跟我说。”
程回点头,说好的。
贺川摸了摸她头发,说:“早点回来。”
“好的。”程回还是在点头。
对贺川来说,没什么比这件事更值得令人高兴的了,他是真的很开心,还好程回答应回来了。
吃完饭,程回就准备回去收拾东西,尽快回来算了,但是贺翻看不到她就突然哭了起来,闹得很厉害,程回走偶倒门口听到哭声又折了回来,赶紧哄着他。
贺川就说:“他舍不得里走,估计是,要不还是我去叫人收拾你的行李,我很快就回来。”
“那好吧,你帮我收拾。”
也没办法,谁让贺翻一个劲哭,程回可听不得他的哭声。
贺翻扒拉着程回的衣领,说什么都不肯走,一大早就在哭闹,她也没办法,就只能先陪着他了。
贺川就叫人去收拾程回的行李。
而程回都看到贺川脸上都是笑容,还是止不住的那种,她算是知道了,估计他每天都在期盼她回来。
程回也知道贺川的心思,觉得挺好笑的。
贺川动作还是很快的,没多就就把她的东西都收拾回来了,她的行李确实不多,就几件而已。
贺川还把房间收拾了一下,他亲手收拾的。
程回抱着小贺翻看到他一下午都在收拾东西,好像还挺开心的。
程回忍不住说:“至于这么高兴么?”
“就是高兴。”贺川跟小孩一样,嘴角抑制不住的笑容,看着她,说:“我觉得得跟你商量一下,以后你随随便便跟我闹脾气,但是别跟我分开,我不想你再搬出去住了。”
程回点了下头,说:“好啦,以后不搬出去住了。”
确实之前也是她太突然了,也没想那么多,就是当时冲动之下很想要做的事,不过现在都过去了,没什么关系。
贺川是真的开心,居然还有点孩子气,看着都有些不一样,容光焕发似的,这跟之前的贺川还真的有点不太一样。
程回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说:“你的样子也太明显了,真就这么高兴我回来?”
“是,我很高兴你能回来,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事了。”贺川走了过来搂着她,抱着她,能让他清清楚楚感觉到她的存在。
只要她在,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都是让人无比高兴的。
程回也忍不住笑出来了,说:“好啦,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
“的确,我真的跟小孩子一样,小孩子有糖就高兴,你给我糖,我也高兴。”
程回再次被逗笑了,说:“好啦,知道了。”
程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怎么他现在这么好哄,脸上笑容也这么多,像是被点了笑穴一样。
因为程回回来了,家里头现在都热闹起来了,老管家和阿姨都很开心,都很高兴她能搬回来住。
程回跟老管家和阿姨相处得不错,也知道了一些贺川小时候糗事,合川都不知道老管家和程回说了他以前的事,还是程回跑来嘲笑他,他才知道原来他们都聊一起了。
贺川嗤笑了一声,说:“怎么不来问我本人。”
“你又不会说,我还不知道你,你怎么可能告诉我事实,这我都不知道,你小时候那么招人喜欢。”
“现在招你不就好了。”
程回蓦地叹了口气,说:“贺川,你就是有点呆,你这个笨蛋。”
被骂了,贺川也没有不高兴,甚至还小得出来,说:“回回,我还是那句话,我不能没你,没了你,我就不是我了。”
第八百五十四章
贺川之前一直都是很强势的态度,现在像是换了一个人,对程回的态度也不像是之前那样强势,反而现在是他是弱势的,只能一个劲哄她欢心。
程回倒不是不喜欢这种感觉,她是喜欢的,只是比较可能不太那么习惯。
但这也是贺川,只是他会懂得照顾她的感受,而不是一味的强势对她各种限制,还有各种要求。
程回还是很喜欢目前的相处方式的。
以前那种相处模式,可能她那会年纪小,比较喜欢,但是现在长大了,她的观念也跟现在不太一样了。
而贺川还在看着她,眼神挺可怜的,似乎想要博取她的同情心,他相信,她肯定不会就这样坐视不管的。
贺川早就摸清楚程回的性格了,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她不会这么狠心,他心里有数。
于是贺川看程回沉默的功夫,他接着说:“回回,我刚说的话都是真的,我不能没有你。”
贺川之前说过不少情话来着,她听过很多,也知道他很会说那些让她不好意思的情话,但是现在是不一样的,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说,说吃他这套吧,又不太好意思,说不吃,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说了。
“我也没走。”程回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贺川怎么这么担心她会走,她现在也没走的意思,他怎么会这么不安,这么害怕。
程回又跟着他叹气,柔声说:“我知道了,都听见了,我也明白了。”
贺川跟着笑了出来,柔声说:“我还以为你会不知道。”
“不会,我都知道,我也没走,何况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么,只要你不做对不起我的事,别再伤害我,我就不会走的。”
但是他们来之间的历史遗留问题还挺多的,要是真的算旧账,是算不清楚谁对谁错,他自己都说不上来。
贺川恩了一声,低了低头,温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他上前一步,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温柔说:“回回,谢谢那你给我一次机会,不,是一次又一次给我机会。”
“这哪里是需要我谢谢,不需要说谢谢。”程回其实也要谢谢他,是他一次又一次救了她,虽然有些事是被他牵连的,想到这,程回忍不住掐他的胳膊,说:“好了,别这样了。”
因为程回回来了,贺川高兴,他是止不住的高兴,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就连老管家和阿姨都看得出来他是真高兴,已经很少看到他脸上这么灿烂的笑容了。
现在一家人都在了,老管家也欣慰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程回继续上班,而贺川还亲自送接送她去上班,程回觉得贺川的车太招摇了,就不让他送,她自己开了辆代步车去上班。
几次下来,贺川也不能说什么,也只能乖乖听她的话,只要她现在回来,他就没什么要求了。
但是贺川也担心程回的安全,所以还是会送她去上班,不过次数不多,正常的范围里面。
这样程回就能接受的。
只要不变成日常,就没什么关系,而且不要那么高调。
程回现在哪里敢高调,她现在只想平平静静的过自己的生活,不想再经历之前那些大风大浪。
有一个平稳的生活是很不容易的。
贺川这边也没有放过唐怀怀,他这边还叫人盯着唐怀怀,但是没有更好的进展,但是因为贺川这样盯着,唐怀怀也不敢轻举妄动,她就算想做点什么都不能做。
唐怀怀稍微清醒了点,就被程父安排出院养身体去了。
在程父的帮助下,唐怀怀这边收到了唐阙的消息,唐阙虽然还没有恢复正常,病情也没有很明显的好转,但是总体情况还是不错的,还有救的。
而程父没有跟唐怀怀住在一起,但现在让唐怀怀一个人住,肯定是不可以的,万一她又病发了,那情况岂不是更糟糕。
所以程父又给唐怀怀安排了一个看护,二十四小时陪护的那种。
程父不在的时候,唐怀怀清醒的时候就会跟看护说,让她去忙其他的事,不用一直陪在她身边,她需要休息。
但是唐怀怀没想到这个看护是贺川的人,贺川直接安排了人来盯着她了,这也是看护直接跟她挑明的。
这更是贺川的意思。
贺川就是要让唐怀怀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底下,她别想乱来,更别想做什么手脚。
唐怀怀可气得不轻,她是没想到贺川会这么明目张胆居然找人来盯着她,而她心里也犹豫了,程父知道么?
不对,程父应该还不知道的,他要是知道了又怎么会继续照顾她,不过就算是贺川跟程父说了她装病的事,没有证据,程父也不会相信。
这样想着,唐怀怀心里就放下心来了,既然如此,她也没在看护面前装,但把看护的行李彻底检查了一边,深怕看护搞点什么手脚来对付她,比如装什么针孔摄像头偷拍她之类的。
唐怀怀甚至直接警告看护,说:“我劝你最好老实一点,你要是敢惹怒了我,我要是发起疯来,可是谁都不管的,也许还会拿刀砍人也不一定。”
“毕竟我是疯子,我要是疯起来,我自己都拦不住,你说是不是?看看你这脸蛋,要是被我砍伤了留下疤痕了,也不知道你老公还要不要你。”
唐怀怀故意装出一副神经病的样子跟她说话。
而她也确实是被吓到了,回头就去找了程父辞职,她做不下去了。
贺川收到消息,其实也不意外,猜到了唐怀怀会做这种事,他也没黄庄,甚至更肯定了唐怀怀就是装病这件事。
至于病房那些录音,他现在手头上也算是有点证据了。
火灾那件事,警方这边掌握了新证据,至于那证据是什么,暂时没有对外公开,而还是在调查当中。
……
温凉得知唐怀怀装病后,倒是找机会去见过唐怀怀一次,但见面那会也没说什么,因为病房那会有其他人在,唐怀怀像是真的疯了一样,温凉看她这副样子,没再说什么就走了。
温凉现在想起来当天唐怀怀的反应,觉得这一切有点凑巧,还是晚上唐怀怀打了电话过来问她有什么事。
第八百五十五章
温凉这才确定唐怀怀是在装病了。
温凉找唐怀怀没什么事,就是看她一眼,现在知道没事,就没再说什么,不过还是提醒了她一句,小心点。
唐怀怀知道温凉想说什么。
温凉其实自己也自身难保,她的病情又反复了,身上又开始长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她连看一眼都不想看,看到就觉得恶心,想起自己那些不堪的往事。
但是没办法,她还是得面对,这毕竟是她着急作的,才导致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温凉又找上严津要钱,她需要去治病。
严津知道她得了那种病后,脸色就变了,但还是强忍着恶心,说:“既然是这样,那你先去看病,把病看好了再说。”
严津还是愿意给钱的,温凉的心里感觉才稍微好了那么一点,但她的情况还是不太好,去看了医生,医生这次说是男方有病传给她的,温凉这才清楚原来是严津搞的鬼。
严津对于自己有病的事不知道,他还在跟其他女人野混。
他对付不了贺川,又不甘心,就找女人发泄。
一开始还会挑,后来就不太挑了。
这段时间更是这样。
他最近玩的那个女人就是陈梦。
贺承上次跟陈梦闹掰后,陈梦就跟了严津,严津继续让陈梦住在那,谁也别管,而贺承就跟严津也吵了一架,互相嘲讽。
贺承就是个大男子主义特别强的人,他虽然没用,出去吃野味,但他的女人绝对不可以这样做,做了就会被他骂。
所以他绝对不能允许陈梦背着他乱搞。
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事。
陈梦却觉得自己没做错,她也跟贺承彻底闹掰,什么孩子不孩子的,一个孩子而已,她对那孩子没有任何感情,没什么好慌的,也就更无所谓了。
这件事闹得还算挺大的。
严津又把气撒到了贺承身上,直接找贺承麻烦,还断了贺承的烟。
贺承当然不爽,一言不合就跟严津动起手来了,直接一拳头打到了严津脸上,这可把严津惹毛了,严津就叫人把贺承关了起来,谁也不能去看他。
贺承瘾发作的时候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更加暴躁,跟一头失去理智的狮子一样,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严津看到他这幅样子,并没有理会,也没有帮他,而是冷眼盯着他看,恶狠狠说:“不就是一个女人而已,你至于跟我这么狂?贺承啊贺承,你想要女人还不简单,我可以送你。”
让严津生气的就是贺承居然敢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敢跟他叫嚣,他是不是忘记了他为什么能够活到现在,这么舒服吧?!
贺承更加恼火了,浑身抽搐,却还不忘警告严津,说:“你玩水都行,可你他妈玩的是我女人,你有什么脸说这种话,你真他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事吧?!”
“你是不是蠢啊,我说了,陈梦对你也没感情,何况就是一个女人,你至于么,你别跟我说你这是爱上了那个陈梦?”严津充满嘲讽的笑容冷冷盯着他,“你别忘了你跟陈梦当初是为什么在一起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他妈废话少说!”贺承这会瘾来了,难受得很,他=都快失去理智了,看到严津在跟前,他更加不淡定,上前抓住严津的衣领就问他要烟抽。
严津却没有给,而是卖起了关子,说:“想要这东西也简单,但前提是你得跟我认错,跪下来,想清楚,谁才是你的主子。”
“你给我闭嘴!”贺承怎么可能向他跪下来,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而严津也不着急,慢悠悠说:“你不跪下来认错,行,那烟我也不会给你的,一分一毫都不会给你。”
“你他妈……”贺承都觉得眼前出现了幻觉,严津的脸变成了贺川的,贺承的面目瞬间扭曲起来,狠狠掐住严津的脖子,就开始歇斯底里,但下一秒就被严津狠狠甩开。
严津知道他这是发病了,于是赶紧叫来了司机,把贺承绑起来。
贺承一直在挣扎,还不断的嘶吼着叫嚣,但严津根本没理会,甚至从冰箱端来一盆混杂冰块的冷水直接浇在贺承身上,从头开始往下浇灌,贺承这才清醒了会,浑身冒着冷气,还不住的打哆嗦。
“冷静了没?看着我,现在冷静了没?”
贺承没说话,严津让司机再端来一盆冷水,再次倒在贺承身上,贺承这下是彻底冷静了。
严津给他的药,还是有点不一样的,贺承是第一次抽,成瘾性还不是那么大,稍微刺激一下就能冷静下来。
而严津就盯着他一字一句警告说:“你要是再像现在这幅鬼样子,没有下次,我直接把你送走。”
贺承的意志混浊不堪,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就一个劲的喘气,大喘气,浑身都湿透了,缓了一会,听到了严津说的话,他咧嘴嘲讽笑了出来,说:“严津,你就不怕我把你做的那些事都告诉警察?”
“我倒是想知道,我做了什么,你有本事你就说。”
“我妈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系,严津,你说老实话,是不是你害死我妈的?”贺承再也没忍住,把这件事抖搂了出来,他倒不是想替他母亲要个说法,更不会想要帮他母亲把凶手绳之以法,他只是想拿这件事威胁严津,继续捆绑他。
第八百五十六章
严津听到这话再次笑了出来,说:“又他妈发疯了是不是,贺承,你现在这幅样子真的像一条疯狗。”
“我在问你话,是不是都说是你干的?!你说清楚,到底是不是?!”贺承嘶吼着,像一头困在囚笼里的猛兽。
严津还是微微笑着,始终是那句话,说:“你觉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有证据吗?你能让警察相信你么?”
严津可是胸有成竹,他当初那件事做得干干净净的,警察到现在都没查出来,他有什么好怕的,根本没什么好怕的,就算贺承知道了,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何况区区一个贺承,他就是一个废物,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贺承说:“果然是你!严津你这个混蛋,我就他妈知道是你干的,我就说你当初怎么会找上我,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
“是啊,这就是我的目的,怎么了,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确实,是跟我有关系,但你知道又能怎么样,你要给你妈报仇?不会吧,你不是这种人吧。”
严津只觉得好笑,毫不客气嘲讽他起来。
而贺承挣扎要从地上起来,但他此时此刻无比狼狈,还有严津的司机在旁边摁着他,他根本就起不来,也只能恶狠狠盯着严津看。
“你就是个混蛋,你他妈的混蛋!”
“你这么生气是因为你妈死了?你想给你妈报仇?杀了我?不是吧,贺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孝顺了?真就这么孝顺?看来你妈九泉之下肯定可以瞑目了。”
说着,严津抬起脚就往他肩膀上踩去,直接一脚踩到了他肩膀上,而贺承也只能忍受这个屈辱。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贺承,什么时候了,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到底要怎么做,我呢,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的精力,你也看到了,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你别跟我说你还指望你那个哥哥管你。”
贺川怎么可能管贺承死活,他根本就不会管,这是谁都知道的是。
而贺承自己也是清楚的。
严津也清楚,所以他笑了出来,真的就很大声笑了出来,说:“都是亲兄弟,怎么你哥比你厉害这么多,你怎么就是个废物,一无是处的东西,怪不得你斗不过你哥,你也只能在这叫嚣了。”
“其实说真的,我现在都不想跟你哥作对了,要不我把你给他,就当是投诚,以后我也不跟你哥斗了,和平共处算了,我也不给自己找麻烦了,你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别说贺川了,我都看不上你,你觉得你凭什么入得了他的眼?严津,你会不会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算什么啊,真把自己当什么东西了,你不过也只是一条臭鱼烂虾,跟我一样,你可别太自恋,也别觉得自己跟我有什么区别。”
贺承说着还朝他吐了口口水,一脸嘲讽,说:“我告诉你,你他妈就算给你十条命你都不是贺川的对手,就算我也恨贺川,我还是这句话,不会改变!你这个废物,你他妈也是废物!不过就是比我精致一点,严津,有时候我都觉得你挺可怜的,活得这么窝囊,永远都被贺川牙这一头,我要是你,我还不如去死了算了,不用挣扎!”
第八百五十七章
贺承就像个走投无路的赌徒,他除了叫嚣也没有其他办法,但是严津又不是其他人,又怎么会听他在说什么。
严津就让他闹,他要闹多大就闹多大,反正不会有人管他死活。
严津更是如此。
而且严津也不怕贺承知道他做的那些事,贺承又没有证据,而且严津又不是傻的,他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严津等他发泄完了,这才慢悠悠说:“话说回来了,你就算知道了这么多,你又能拿我怎么办,你现在这幅样子还不是跟条狗一样,对不对?”
贺承恶狠狠瞪着他,肚子里一堆的怒气,当然发泄不出来,他也只能干等着严津,说:“所以你承认了是你害死我妈的?”
“你觉得呢?”严津故意笑了出来,“我说,你也不用再装什么孝子了,你妈要是现在没死,估计也会被你气死,你这幅样子,你妈知道么?”
贺承还往严津身上啐了口唾沫,倒是没有吐到严津,但这也让严津恼火起来,他叫来了司机,说:“这人冥顽不灵,你来处理,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严津不打算再贺承这个废物了,一无是处的废物。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严津可没打算再惯着贺承,他给过贺承无数次机会,还给了他不少钱,只要他乖乖听他安排做事,他肯定不会不管他,但这次都太过了,严津不打算耗下去了。
而且这个贺承是快炸弹,放在身边,随时都有可能出事。
所以严津直接下狠手了,要把这个贺承给处理掉。
而贺承也知道他太多事了,不能不管,严津得让这个贺承死得有价值才行。
严津其实还在犹豫要不要直接搞死贺承,他知道太多了,但就再这样让他死了又不太行得通,所以严津也觉得不太妥当,其实到这会,他还在犹豫。
贺承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了,这个严津是来真的,真就不打算放过他,想要他死。
贺承还在骂贺川,使劲的骂他,还口口声声说不会放过他,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他。
这里面大概也有药效的成分在,贺承有点神志不清了,现在他只知道严津要杀了他,他得想办法救自己才可以。
司机叫来了人,准备一起对付贺承的意思。
贺承恍惚感觉到了,他就是要对付他。
而严津很快就走了,他闻到了身上那股臭味,又酸又臭,肯定是刚才贺承传染过来的,他恶心得不行,只想尽快回去把衣服脱了扔掉。
等严津一走,贺承就彻底沦落到司机身上了,贺承看着司机,说:“我跟你说,我们应该聊聊。”
“贺先生,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不过我可以给你几分钟时间说说你的遗言,说吧,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贺承喘了口气,说:“你杀了我没什么好处,搞不好你没处理好我,还会让自己背负上杀人的罪名,你不会真以为你们老板会管你死活吧,我现在的下场就是你们之后的下场。”
司机笑了说:“我跟你不是一路人,再差劲也不会变成你这幅样子。”
“你到是对自己有自信,不过你也太自以为是了,你真以为严津不会害你,他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么,你居然相信他?”
“行了,别废话了,你的时间也不多了,就只是想说这些话而已么,还有什么话一次性说了。”
司机还有耐心,打算给贺承一次机会,看看他到底还要说什么。
贺承咧嘴笑,早就十分狼狈了,他也顾不上自己这会这幅模样,还在那笑得很开心,说:“我说,你还是为自己的未来打算打算,可别糟蹋了我的一番好心,你都看到了,刚才严津是什么态度,你确定他哪天不会这样对你?”
“贺先生,话呢,不用说这么多,你是什么意思,我们都清楚,也明白,”不管你说什么,我也不可能帮你,你说是不是?
司机不跟贺承废话,将贺承绑起来,他叫来几个人,将贺承抬了出去,而贺承这会又说:“回去告诉严津,我要是出了什么事,警察第二天就汇总好上他!他要是不怕麻烦,那就尽管杀了我!”
司机笑了出来,说:“贺先生,你什么意思我还不清楚么,我知道你这样说,也是为了拖延时间,不过我劝你别浪费时间了,没用的,你该死迟早都会死的。”
“那你就试试,看看严津的日子是不是过腻了,他要是想死,我也拉着他垫背。”
司机迟疑了,还在分辨贺承说的话,如果贺承真留了一手,那要是闹大了,对严津确实是不利的,所以司机稍微走开了一下给严津打了电话。
但这通电话没有打通,司机这下犯难了,这要不要解决贺承,这是个大问题。
司机又看贺承好像非常有自信的模样,他心里更加犯起了嘀咕。
而贺承还在那嚣张的笑,他非常有自信,就不怕严津对他下手,他有什么好怕的。
司机看到他这幅样子,心里多少更没底气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看着这个贺承也不是什么傻子,估计真留了什么后手。
司机现在联系不上严津,暂时没对贺承做点什么,而是暂时先放过贺承,没有让他立刻死掉,还想等严津有回复之后再处理贺承。
毕竟这件事不是什么小事。
而贺承猜到了司机的小心思,他还在给司机洗脑,让他好好想自己之后的路,万一严津留不得他了,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跟现在的贺承一个样子。
贺承说的这话也是很有道理的,司机到底只是司机,他不算是严津的心腹,要是严津转头想要对付他,那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司机忽然一阵后怕,他是知道严津的手段的,但他毕竟跟在严津身边这么久,他应该不会对他下手才是。
贺承看司机的表情就知道他犹豫了,应该是对严津产生了信任危机,他说:“你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是不是?我也是为了你好,说的都是真话,我的下场就是你以后都额下场,你迟早有一天跟我一样。”
第八百五十八章
“你用不着跟我说这些,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的事也轮不到你管,你还是先想好自己现在要怎么办吧。”
贺承还在那笑,没什么关系的样子,他说:“我都这样了,还能怎么着,反正我司了,严津也别想跟着好过,他要是有能耐,就立刻杀了我,然后警察第二天就上门找他,我可不会白白死,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严津垫背,你尽管告诉他,他要是还要动手,行,那就来,大家一块死,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他好过!”
司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黑沉沉的,盯着他,还在分辨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这也是司机担心的事。
这要是真被贺承说中了,那他要是真死了,严津就麻烦了,现在这个节骨眼要是再惹了警察,那就糟糕了,一切就完了,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这可是大事。
司机也很迟疑,所以现在当务之急要尽快联系上严津。
司机就让他们几个人等等,先不要轻举妄动,等联系上了严津再看看什么情况。
……
贺承现在又失踪了,贺川倒是不关心,这个弟弟,他是没把他当回事,以前是,现在更是。
在张助说贺承又不见的事,贺川倒是笑了,说:“你觉得可没可能是严津对他下手了?”
之前贺川就让张助找人去盯着贺承,这下没了消息,张助就赶紧跟贺川说了,贺川得知这件事,也没太吃惊,其实很淡定,毕竟贺承跟他关系也就这样,他又怎么可能操心贺承是死是活。
张助听贺川这么一说,说:“他们不是一伙的么?”
“一伙的?我可不这样认为。”他们俩怎么可能是一伙的,要真是一伙的,又怎么可能是现在这幅样子。
张助说:“要是严津真打算对贺承下手,那我们不管是么?”
“管什么,管不了,那是贺承自己的命,他选择的路,谁能替他管?”
张助想想也是,这确实是贺承自己作的,谁让他当初要跟严津狼狈为奸。
其实张助也觉得贺承有点可怜,但只是觉得可怜而已,没有同情贺承的意思,他也不值得人同情。
张助跟在贺川身边这么久,自然也清楚贺承的事,知道贺承就不是什么一个正常的主,他更不是好人,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作的,都是他自己的错,怪不得别人。
事实上到了今天,贺承也没有意识到都是他的问题。
张助说:“那我继续盯着点,看看什么情况,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一切也没什么好说的。”
“恩,你继续盯着就行了,其他不用管这么多。”
“好的,那我去忙了。”
“恩。”
贺川抽着烟,心思又飘远,听到张助关门声,他这才拿手机给程回发消息,今天早上出来送她去上班,她说中午来找他一块吃顿饭,她公司离他这不是很远,她可以过来。
贺川就问她结束没,他地方他都定好了,等她过来。
程回很快回消息了,说:快到了快到了,你在哪?要不你下来找我。
程回已经在路上了,她是坐公交车跑过来的,还好很快,而贺川这会也下来在路边等她,还遇到了不少公司里的员工,看到贺川这会在这,也有人看了过来。
第八百五十九章
程回今天穿得比较宽松,运动服,走路是一蹦一跳的,看着心情还真不错。
等她靠近了,贺川轻声问了句:“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错。”
“嘿嘿,不告诉你。”程回故意卖起了关子,又问他:“我们去哪里吃饭?”
“已经订好了,跟我走吧。”
“好。”
很快到了贺川定好的餐厅,这次直接是定的包间,还是怕出现跟上次一样的事,贺川这次倒是谨慎了。
而他也答应了程回,没去找那个记者的麻烦。
程回今天是肉眼可见的开心,贺川都好奇她今天怎么这么开心,他就问她,说:“怎么了,这么开心?”
程回神秘兮兮笑着,温柔说:“是有点开心,涨工资了,虽然没升职。”
“涨工资了?”贺川也跟着开心笑了一下,“不错,可以。”
“对,不过对于你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但是对我来说已经很好了,看来我还是有点用的,虽然我不像辛辛姐那样,自由职业,能在家里上班。”
程回又想起自己小时候贪玩,不努力学习,要是跟辛甘一样,学艺术的,她也许也能这么自由,但是吧,都怪她小时候贪玩不努力,没办法,她想努力都完了,来不及了。
贺川说:“回回,你的事对我来说也很重要,不过你也不用羡慕辛甘,你也不差。”
反正在贺川眼里,程回才是第一位,他也不觉得程回用羡慕辛甘,他可没忘记之前辛甘还怼过他来着。
不过那都是好早之前的事了,过去很久了。
程回哼了一声,催促他快吃饭。
中午难得一块吃饭,贺川心情也变好了,肉眼可见的高兴,能够很明显看出来的,就连程回都感觉到他的心情变化。
程回还给他夹菜,说:“说起来你今天忙吗?”
“还好,怎么了?”
“晚上我想去我哥那看看,总得要去看看,我不看就是我不孝顺了,毕竟是我爸,闹过脾气就算了,过去就过去了,我还是得去看看他。”
这辈子不可能不见面,所以怎么说都要跟程父见面的。
程回叹了口气,想到程父这件事,她的心情还是受到了影响,不过也不能怎么样,她还是得回去见程父。
都是一家人,说是没有隔夜仇,但是怎么说呢,程回心里还是有芥蒂的,但不可能一辈子都不见程父。
贺川理解她的心情,也就答应了下来,说好。
他也想让她回去见见程父。
现在程父住在程究那,还好有程究辛甘帮忙照顾,程回也没那么担心了。
中午吃完饭,程回就回去上班了,贺川想送她,她说不用,就直接走了。
贺川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没有追上去,低声笑了笑,本来他就想送她回去,但是她坚持不用,说自己可以。
贺川怕她不高兴,也就没有送她回去。
下午五点多,程回下班来找贺川,他们俩在路上一块买了点东西,准备去程究那边,至于小贺翻家里是有人照顾的,程回也不担心,就跟贺川去程究家了。
程究这会还没下班,就辛甘和孩子在家,程父也还没回来,大家心知肚明知道程父这又去去照顾唐怀怀了。
外边那些风言风语也是越传越逛多,都是在说程父跟唐怀怀之间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辛甘也听说了,她也不好劝程父,程究也劝过很多次了,但都没什么实际作用,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程父有自己的考虑,也有自己的想法,不是他们能够劝动的。
程回抱着小满乐在沙发上看电视,满乐嘴里咬着糖,在跟程回撒娇要看动画片。
满乐现在只跟熟悉的人关系好,对于比较陌生的人会比较害怕,她也很喜欢程回来着。
程回看着满乐这么可爱的样子,又忍不住想起了之前她跟贺川说要二胎的事,不过那事没后续,贺川没同意,她也就没继续说这件事。
等了会,程父就回来了,他还买了菜回来,因为知道贺川和程回今天过来。
看到程父回来,程回有点小尴尬的,都没敢看程父是什么表情,她下意识躲避程父的视线,程父想跟她打招呼都没能很顺利。
还是辛甘在打圆场,调和他们父女俩之间的关系。
贺川也是一样的,还是他出面跟程父在聊天,气氛也就缓和了些。
而程回还有点难受,贺川能知道她肯定不太舒服,于是还在哄着她,悄咪咪给她使了个眼色。
很快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程父还给程回夹了菜,但程回却浑身的不舒服,她怔了会,食欲全无,她心里还是有很深的芥蒂来着,这让她感觉很无可奈何,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但她还是这样的感觉。
这要不是辛甘和贺川在那打圆场,这顿饭估计很沉默。
程回也没说话,她很沉默,低头专心吃饭,就假装没事人一样,程父几次三番想跟程回说话,但开了口,嘴巴还是咽了回去,什么都没说。
吃完饭,程回坐在沙发上,跟小贺翻继续看电视剧,她没跟程父说话。
程父其实有些失望来着,都写在了表情上了,还是辛甘过来跟程父说:“爸,怎么了?不去客厅坐会么?他们都在看电视,您也去看会电视。”
程父没说话,轻轻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辛甘看得出来程父这是很关心她的,说:“爸,您是在想回回的事么,我觉得,您别在意之前的事,都是一家人,没有隔夜仇。”
程父还是笑笑,没说什么。
辛甘咬了咬嘴唇,也有些纠结起来了。
第八百六十章
辛甘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现在这样子的情况,她怎么劝都没什么用。
还是等程究回来之后,气氛才好转那么一些。
而程回在程究回来后就想走了,她也感觉到了气氛很低沉,她也知道这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她跟程父之间有了嫌隙,她也不知道怎么跟程父相处了。
所以还不如先回去好了。
程回现在开始逃避这件事,不愿意在这待了。
她迟疑了会,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出来,倒是贺川看了出来,她好像想走了,贺川就走到她身边不经意间低声问了句,说:“怎么了?不舒服么?”
程回摇了摇头,说:“没事,我没什么事。”
“那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模样。”贺川说着顺势摸了摸她的头发,帮她重新捋了一下额前的发丝。
程回还是摇了摇头,说:“没事,我真没事。”
她是真没事,只是想走了而已。
程究这会走过来跟程回说话,问她吃不吃葡萄,程回摇了摇头,不想吃了,程究拍了拍她的肩膀,也就轻轻的,说:“怎么了,没精打采的样子,恩?”
“没有,可能是没睡够。”
“最近很忙么?”
“有点,不过也还好,问题也不大。”程回笑笑。
贺川这会倒是明白程回怎么了,贺川就跟程究去露台抽了根烟聊了会,程究问他唐怀怀的事怎么样了,贺川说:“大的进展还没有,不过也快了。”
程究说:“那就行,要是有什么事你就找我,我能帮的肯定帮的。”
“恩,我知道。”贺川也拍了拍程究肩膀,又问道,“对了,爸最近的情况还好吧?没什么事吧?”
“还好,没事,不过你准备什么时候跟他老人家说其实是你把房子买掉的事。”
贺川耸了耸肩膀,没什么情绪,淡淡道:“暂时不说了吧,还没到时候,要是到了时候我会跟他老人家坦白。”
“不过我想到时候我爸估计会不太好受,没想到会是你把房子买了,还出了那么多钱。”程究说着还在笑。
贺川倒是没在意,也只有这样才能让程父稍微好受点,要是当时直接拦着程父,不让程父帮唐怀怀的话,也许对程父才是最大的打击。
而贺川觉得暂时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程父帮唐怀怀。
贺川之所以想出这个办法也是没其他计策了。
而程究也是事后知道的,他知道那会都来不及拦着了,想到程父的年纪和身体,程究也就默许了这件事。
他们俩在露台抽烟聊天,而辛甘这会端着水果走了出来,看到程回自己坐在沙发上,好像状态不是很好,这让辛甘有些担心,想起了她的抑郁症,辛甘有些担心她的抑郁症要是又复发了,那就糟糕了。
“回回,喝不喝果汁?”辛甘自然而然坐在了程回身边,柔声问她。
程父这会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新闻,他其实好几次想找机会跟程回说话,但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她低着头,就不是很想里他的模样。
程回听到辛甘说的话,说:“好,谢谢辛辛姐。”
程回就拿了一杯果汁在喝,又听到辛甘问她:“小贺翻最近怎么样,带他辛不辛苦?”
“不辛苦,有阿姨帮忙照顾,我也不觉得累。”
“那就好,要是有什么不知道的可以随时问我。”辛甘怎么说都比程回有经验,辛甘又摸了摸程回的手,轻声说:“好的,谢谢辛辛姐。”
辛甘说不客气。
短暂的聊了会,气氛又低沉下来,辛甘又不知道跟程回说什么好,她能感觉到程回的状态很低沉,好像心情不是很好,辛甘感觉这估计跟程父的事有关系,她也不好多说。
其实想到这里,辛甘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
等程究和贺川抽完烟回来,贺川就开口说要走了,程回听到这话,心里就松了口气,就站起来跟辛甘道别,辛甘就送他们俩到门口。
程父站起来也想送送,但是程回看都没看程父一眼,很明显还在生气,闹别扭,说什么都不搭理程父。
程究摸了摸程回的头发,说:“还闹呢,怎么不跟爸说声再见。”
程回没说话,她还是很别扭,心里有芥蒂,轻声哼了一声,没再开口说话,还是贺川跟程父道别,这才带程回离开。
下楼路上,程回缓缓松了口气,说:“贺川,你手我刚才是不是太冷淡了?我哥都说我了,,但我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不想跟我爸说话,一句话都不想说。”
“我知道你的心情,这也不能怪你,要是真这么不舒服,等你心情好一点之前,我们再来。”
“不来也不太好,毕竟是我爸,就算他帮了唐怀怀,我也不可能不认他。”程回也知道自己的问题的,但刚才她就是有点不太想跟程父说话。
程究和辛甘其实都感觉得到,也是为了照顾她的心情,也就没提。
贺川柔声笑了出来,捏了捏她的脸颊,说:“你看,你还是咩那么狠心的,不过呢,你肯定会有一个不舒服的过程,等这个过程过去就好了。”
程回点点头,说也是,她也不可能这辈子都不理程父,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以前对她很好的。
她心里也劝说自己,尽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不要去想唐怀怀这个人就行了,只要不去想,暂时忘记这件事,她就不会那么难过。
贺川握了握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外衣口袋里暖和暖和,他说:“好了,别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爸也不愿意你这么不高兴,以后等这件事过去了,再坐下来好好聊聊。”
“恩。”
程回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没有其他办法了。
回到车里,贺川开车,程回坐在车里拿手机在看工作群的消息,看着看着,贺川就问她要不要听什么歌。
程回摇了下头,说没有,不想听。
贺川就没放声音,不过他倒是心血来潮哼了首小曲子给她听,他很少唱歌,程究都没怎么听过,这次是意外,没想到能听到他唱歌。
程回就笑着问他说:“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会这么唱歌来着。”
“以前你都不关注我,当然不知道。”
第八百六十一章
“你这是在翻旧账吗?”
“确实,我还想跟你抱怨几句,要你给我一个说法,怎么以前就不关注我,心里没有我,是不是?”
程回咳了咳,有些不自在了,挠了下头发,说:“我以前哪里没有你了,我心里其实一直都有你来着。”
“真的假的,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贺川故意逗她玩。
程回声音低了下来,说:“我也不是故意的,干嘛过去这么久了还较真?”
贺川说:“那不得较真,我要是不较真,现在你都不知道是谁的老婆。”
贺川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他也是说真的,他要是不较真试试,也许程回根本就不会跟他在一起。
贺川就是庆幸当初自己做了唯一一件正确的是,就是对她死缠烂打,不管谁劝他都没放弃。
唯独放弃那一次,是因为程夫人来找他,那次也是他毕生唯一犯下的错误,还是重大错误,是他当初没有决策好,这才让程回经历了后续那些不好的事,也差一点让他真正彻底失去程回。
程回努了努嘴,说:“那可不,也许我能找到一个比你年轻又好看的对象。”
“那你就别想了,这辈子都别想了,下辈子也是一样,有我在,你就别想跟其他男人有什么关系。”贺川故意恶狠狠的说,“你要是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我让那男的死在你面前。”
程回被他严肃的表情逗笑了,说:“你干嘛,跟一个杀人犯一样。”
“那可不。”
现在程回心情可算好了点,转移了注意了,没那么难受了,只要不去想就没事。
而她也知道自己状态不行,这样像是逃避现实,不是办法,也不可能一辈子逃避下去,她还是得想办法面对这一切。
等红绿灯的时候,贺川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发,说:“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那些不好的事,都会过去的。”
程回点点头,感觉到贺川是在安慰她,她心里明白,又对他笑笑说:“知道了,你别摸了,我头发都乱了。”
贺川更用力摸乱她的头发,就是要让她难受。
过了几天,程父照常去看望唐怀怀,唐怀怀又发病了,吃了药就在睡觉,这药的副作用就是这样,吃了就会嗜睡,还会发胖,伤害身体,程父也知道,可是除了吃药也没其他办法。
程父这边看完了唐怀怀就走了。
回去路上,程父又接到了唐阙主治医生的电话,说了下周开始给唐阙做更进一步的治疗,如果可以,要家人过去陪同。
唐怀怀这种情况肯定没办法过去陪同的,那也只能程父过去,程父就说他会过去陪着,医生那边知道唐阙的情况,但还是跟程父说,最好还是请他的家属来,有血缘关系的亲戚来都行,不一定要父母之类的。
但是现在唐家那些亲戚哪里还有人会管他们俩死活,根本不管,程父花了好大的功夫联系上了唐家的亲戚,把情况做了说明后,没有一个人答应来,都说有事不方面回墉城就把电话挂断了。
程父没办法,又跟医院那边联系,把情况说了之后,医院说那实在没办法,这手术还是得做的。
这件事,程父也没跟程究和程回说,他就跟辛甘说要出去几天,辛甘问去哪里,程父没说太详细,就几句话带过而已,而辛甘也猜到了程父这是要去哪里,辛甘当然不是很同意程父再管这件事,不过话到嘴边,辛甘还是咽了下去,只是嘱咐程父小心点。
而辛甘立刻就跟程究说了这事,程究联系了程父,说他陪着一块过去,程父当然不同意,他怕耽误程究工作,就说自己过去就行了。
程父再三坚持自己过去就行,不用程究管,程父的语气稍微急了点,意思是他会处理好的,不会影响到程究。
程究叹了口气,说:“我只是担心您的安全,而且我不可能不管您的事。”
“不用,我只是跟你说一声,不用担心,他那边情况稍微好点我就回来了。”
程究也没办法,拗不过程父,也没办法,就只能答应了。
程回是过了几天之后知道程父去陪唐阙做治疗去了,是程究跟贺川打电话时候聊到的,她不小心听见了,得知这个事后,她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假装不知道。
之后的几天,程回有点心情闷闷的,心情还是不太好,而贺川看出来了,就来找她聊了聊,带她出去吃饭逛街散散心,但她都没什么兴致,甚至频繁走神。
还是程回忍不住问贺川说:“唐阙的情况怎么样?你知道吗?”
贺川当然是知道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沉默了会,说:“情况不太好。”
“情况不太好?”
“恩。”
程回咬着嘴唇,她低了低头,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心里倒不是难受,却堵得慌,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
贺川倒不是在意程回喜欢过唐阙的事,他对唐家人都没什么好感,包括唐阙,唐阙其实就算真的死了,贺川也乐得清净,没那么多事。
但毕竟是程回高中那会喜欢过的人,那是她年少的记忆,这个记忆,别人抹除不了。
贺川主要还是担心她的心情会受到影响,可是不说,那影响更大,与其让她胡思乱想,不如直接坦白了,说出实情实情,这对她也是好的。
所以贺川这次没有隐瞒,而是直接跟她说明了唐阙的情况。
确实是不太好,并且有严重的趋势。
第八百六十二章
程回脑海里想起唐阙母亲那会的状态,她至今都还记得,确实不太好而唐阙很有可能也变成这幅样子。
程回忍不住揪着胸口的衣服,手心渗透出了冷汗,黏腻的,她抬头,就对上贺川的视线,贺川低头吻了吻她的眼角,将她揽入怀里,轻轻拍着她发抖的身子,说:“要是哪里不舒服跟我说,不要自己憋在心里,有我在,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程回点点头,恩了一声,她说:“其实我不是担心唐阙,我只是觉得他一方面罪有应得,又一方面觉得他其实也不坏,他其实也挺可怜的。”
“以前我不知道这么多事的时候,也怪过唐阙,我觉得他很过分,玩弄我的感情,还耍我,但我知道这些事后,我觉得唐阙也很可怜,但是这不是他和他姐姐伤害我的理由,他们爸爸的死,我也很同情,也觉得很可怜,很不好,之后我又觉得唐阙现在变成这样子其实是报应。”
“我没那么好的心肠再去可怜他们同情他们,我甚至觉得他们就是活该,我知道我这样很坏,很糟糕,我不该这样,他们也很可怜,但是……”
程回觉得自己都快疯了,怎么都说不清楚,为什么她会这样恶毒的想唐阙和唐怀怀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再她跟前出现,也不要再来打扰她的生活了,但她也只能这样想想而已,她没有其他办法,除此之外,她觉得很无力,真的很疲惫。
而贺川紧紧搂着她,低声说:“没事的,这不是你的错,事实上我比你更糟糕,比你更坏,你很好,回回,你真的很好,这一切不是你的原因导致的,真的跟你没关系。”
其实都是他不好,是他当初没有处理好跟唐怀怀之间的关系,还让唐怀怀一二再而三欺负她。
他当初知道程回不喜欢他,喜欢唐阙那会,他其实就很嫉妒了,就算他不愿意承认,那都是事实,确实是他在嫉妒,所以故意利用了唐怀怀。
说起来,他才是最恶劣最坏的人,他甚至有时候都觉得自己不应该影响到程回,她有一个正常的生活环境,而他不是,跟他牵扯在一起,注定没什么太平日子过,可他还是这样做了,还是将她拖下了水。
所以说到底,始终是他的问题,是他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
程回当初也怨恨过贺川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明明她很不愿意,但贺川还是义无反顾拖她下水。
现在她却不是这样想的,因为除了贺川,没有一个人能对她这么上心,当然也这么极端偏执了。
贺川其实对她很好,他就是不会正常爱一个人而已,他也需要成长需要学习。
贺川拍着她的肩膀,低头再次吻了下来,吻住她的唇,不让她说自己不好的话,在他心里,她是最好的,她是真的很好。
程回眼泪都出来了,心里惴惴不安,她觉得对贺川也挺抱歉的,当然还有家里人。
贺川好不容易把程回哄好了,看到她脸上有了笑容,他这才松了口气,说:“还好,你很好,你是真的很好。”
只有她自己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程回哼了一声,说:“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你怕我抑郁症发作。”
第八百六十三章
其实程回现在心态很好了,她就算提到抑郁症,也没什么是,很正常的心态,不会害怕那么多。
而她这番话,也让贺川低声笑几声,他也被程回说中了,确实是担心她的情况,她现在很平静说关于她抑郁症的事,显得他有点太担心了,不过也是,他是很紧张,这也是因为程回的情况比较特殊,他担心也是情有可原。
程回伸手就掐他的脸,说:“好了,没事了,我说了,我真没事,我现在很好,毕竟跟心理医生打了那么多年交道,我自己也有点底子了,知道要怎么开导自己。”
当然偶尔也会有情绪低落的时候,那都是在所难免的,避免不了的,但她也在尽可能的调节自己,希望自己不要一直被情绪所困扰。
她也知道贺川会很担心她,所以她才这样跟贺川说,免得贺川太担心。
贺川也跟着笑,不过样子有点傻,程回又忍不住掐他的脸颊,说:“看你这幅傻样子,真的,以前没发现,现在觉得你真的很傻。”
贺川还是头一次被说傻的,他当然不客气了,握住程回捣乱的手,他低头就咬她的手指一口,也不嫌弃,可程回嫌弃,赶紧说了句脏,贺川却笑着摇头,又咬了一口。
程回说:“好了,别闹了,是真的脏。”
贺川这才松开手,没再跟她闹。
其实程回现在的情况好很多了,比贺川想象中的好太多了,贺川先前其实都在犹豫要不要给她找医生,现在看来其实不用了,程回自己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她会自己调节,到底还是贺川小看她了。
过了几天,贺川这边收到消息,唐阙的治疗倒是很顺利,唐阙也很配合治疗,贺川知道这件事,也没什么反应,而他也抽了时间去见了唐怀怀。
现在程父不在,唐怀怀见到了贺川这个不速之客,也不藏着掖着了,她也不装病,直接暴露本来的模样,跟贺川说:“这不是贺川么,怎么,找我有事?”
贺川看到她这副样子就明白了,说:“没有别人在,你倒是装都不装了。”
“是啊,我跟你谁跟谁呀,为什么还要这么见外,我就是不想装了。”唐怀怀精气神不错,看来有人照顾,衣食无忧,她的身体客气好得不行,就连气色都好了很多,哪里还有之前的颓废模样。
“不过话说回来了,贺川,你怎么来了,又有事找我?恩?”唐怀怀故意嗲着声音跟他说话,说话间还朝他露出妖媚的笑容,像是故意在勾引他。
贺川冷淡笑了一声,说:“是有事找你,没事找你做什么。”
“哦,你这是什么事呢?”唐怀怀躺在沙发上,露出了修长白皙的腿,她故意把衣服撩了起来,为的就是勾引贺川,不过她心里也知道,她是勾不动贺川的,但这不妨碍她就是要这样做。
贺川又不是没见过女人,而且唐怀怀这款的,就算是扒光了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有任何想法,一丝丝一丁点都不会有。
唐怀怀说:“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看到我说不出话来了?你放心吧,程叔叔不在,他去看我弟弟了,好几天才能回来呢,你要是先跟我做点什么,他是不会知道的,程回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别担心。”
“我对你没有一点想法,别自恋。”
“我对自己还是挺有信心的,怎么就不自恋了?我就要自恋呢。何况你以前不是还说过我漂亮么,我比程回漂亮多了,可惜你不长眼,你心里只有程回,不过程回那身板你确定你跟她能跟很契合?”
贺川露出厌恶的表情,听到唐怀怀这番话,他的表情更加厌恶了,说:“这么久,你还是跟你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我倒理解了,那些老男人为什么会喜欢你,原来这就是答案。”
“那些老男人呢,是喜欢我,你这个老男人,也可以喜欢我,可是你就是不喜欢我,好像也就只有你不喜欢我了,不过呢,我也能理解,有些男人就喜欢那些年纪小的,看起来好骗的,你也不例外,你刚好就喜欢这种,对么?”
唐怀怀说着又换了一个姿势,看他说:“让我猜猜,你找我来干嘛了,是要来拆穿我的,还是要干嘛呢?你跟我说说看。”
贺川坐下来抽了根烟,那双锋利的眼神盯着她看,说:“拆穿你?那倒不至于,不过你提醒我了,我差一点忘记了,确实有事找你。”
“嗯?你说呀,我倒是想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唱这么一出戏,就是为了掩饰你放火想要烧死程回的事?”
说起这件事,唐怀怀的表情还是很正常的,没有被吓到,她淡定得不能再淡定了,说:“你觉得是,那就是咯,那不然我能怎么办,对不对?”
贺川勾唇冷笑了一声。
“但是放火的事,可别诬赖我,我可没有,警察都调查过我了,也没有证据,你说对不对,贺川,你怎么不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你哪里得罪人了,做得太过分了,这才让别人找你来报复了。我看呢,肯定是你作孽太多,伤害了别人,现在别人来报仇了,你又不好对付,那就找程回了。”
贺川不动声色笑了笑,也不难猜到她会是这种无耻的态度,这也的确,她就是这幅样子,从很早以前认识那会,她就是这样。
而唐怀怀这会依旧还是这么厚颜无耻,她甚至还能对他笑,笑得很灿烂,说:“我说真的,贺川,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也不想跟你斗,再斗下去,我们俩也许会两败俱伤,要不然就算了,别继续斗了,没意义。”
第八百六十四章
贺川挑了下眉,说:“这是斗?”
“不是斗是什么?你不就是看我不顺眼么,可我现在都这幅样子了,我也不能对你造成任何威胁,至于程回那,那个火肯定不是我放的,跟我没关系,你可不要诬赖我好不好,我也很无辜呢,搞不好我真有可能生病,跟我弟弟一样,到时候程叔叔要担心死了。”
贺川挂在嘴边的还是那抹冷笑,不过并没有说什么,他像是看热闹一样看唐怀怀在那演,真的像是看个小丑一样。
贺川不说话了,唐怀怀心里逐渐有些不踏实起来,听贺川这语气,好像是真的知道她做的那些事,但贺川应该是没有证据,他要是有证据,早就搞到警察局那边去了,现在却没有,就说明他只是猜到有可能是她做的,但没有直接证据,没有证据那一切就好说了,唐怀怀也就没那么担心了,只要没有证据一切就好说。
唐怀怀站了起来,整理了下裙摆,说:“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贺川,你也太好笑了,随随便便污蔑我,就想我承认?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程回的命可真是大,这都没死,我要是她,估计得跟你离婚了,跟你在一起,还真是充满危险,不如就算了。”
贺川的眼神已经逐渐锐利起来,他今天过来,只是确认一件是,确认唐怀怀的情况,现在看来,确实是没事,那之前就是装的。
贺川这会没再犹豫,直接走了过去,唐怀怀顺势往后倒,而贺川就伸手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他早就知道这就是唐怀怀做的,不过没有直接证据,也不能真正拿她怎么着,而唐赫被掐住脖子也不着急,还笑得出来。
“贺川,你这是想掐死我?那你就掐死我好了,反正我要是死在这,对程叔叔也会造成更大的影响,这远远比之前的事情还要恶劣。你要是不怕,那你就动手。”
贺川低头靠近她,说:“你未免想的太舒服了,你就这样死了,未免太便宜你了,我是不会让你现在死的,我得留着你,慢慢玩死你,唐怀怀,你不是要玩么,那行,那就玩到底。”
贺川说着松开了手,没再碰她,他还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指,她确实很脏,脏到他都不愿意碰她,即便碰到也要擦干净。
这个举动,无疑让唐怀怀觉得无比的愤怒,她就这么脏?碰她还要把手擦干净?
唐怀怀面目忽然扭曲起来,恶狠狠盯着贺川看,歇斯底里嘶吼着:“贺川你这个混蛋!你就是个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就连碰我一下都觉得脏?你这个人渣!”
贺川懒得理会她,看了一圈,说:“既然你生病了,需要照顾,那行,那就按照你的要求好好照顾你。”
于是当着唐怀怀的面,贺川拨通了程父的电话,他还把手机屏幕给唐怀怀看,让她看个清楚,他是给谁打的电话。
唐怀怀一时之间不知道贺川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给程父打电话,这是要举报她?
电话接通后,程父在那边问:“贺川,怎么了?”
“爸,我有点事要跟你你说。”
“你说,什么事?怎么了?有什么事都可以说。”
贺川笑了笑,盯着唐怀怀,一字一句道:“我考虑过了,您您的心情,我能理解,既然要帮他们姐弟俩的话,我也不忍心不管,我也想等这件事过去了,我们一家人好好的,尤其是程回,她现在很担心您。”
“所以我的意思是,您在那边照顾唐阙,唐怀怀这边,我来就行了,我这边有个认识的医生,说是能帮上忙,我想让他过来看看唐怀怀的情况。”
程父那边没有说话,似乎很迟疑,在想贺川这个办法是不是可以行得通,而且贺川想要帮他的忙,看起来是很正常的情况,也没哪里不同。
程父说:“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会,这也是我应该做的,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既然他们俩已经这样了,那也有可能是他们的报应,我想我不应该一直纠结于过去不放,最主要的是,我希望您能跟程回和好,程回现在每天都不是很开心,我也看在眼里。”
程父没想到贺川会主动要帮他的忙,他当然是相信贺川这番话的,说:“好,我当然相信你,贺川,谢谢,这次太麻烦你了。”
“不会,都是我应该做的。”
程父笑了笑,说:“都是一家人,还好有你帮忙,要不然我实在忙不过来了。”
“那先这样,那唐怀怀这边我来安排,我送她去我朋友的医院那看看情况,到时候怎么样,我再跟您说。”
“好的,好的。”
挂了电话,贺川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他成功说服了程父,这让唐怀怀意料不及。
“你到底玩什么花样?!你什么意思?!”
贺川微微笑着:“字面意思,怎么,你听不出来么?现在你呢,归我管,我想要怎么处理你都行,你可以拒绝,不过你要是不怕你的事败露,那你尽管可以拒绝。”
唐怀怀死死咬着嘴唇,没想到贺川来这招,这确实是拿捏住了她的七寸,她疏忽大意了,完全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招。
如果她真的落到了他的手里,很有可能就真的任由他宰割了,如果她不去,那她装病的事也很有可能败露,怎么办,这要怎么办?她一时之间有点转不过来了。
第八百六十五章
小米说:“我很尊重你啊,我哪里有不尊重你,何况我也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既然你自己不想让真相大白于所有人,行,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那你就继续这样,跟我没关系。”
小米也是气死了,她是真心为了程回好,但这个女人不知好歹,说什么都不承认,小米觉得自己的好心被程回无视,谁都知道这个案子肯定充满疑惑。
小米觉得程回是真的没什么用,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居然不想知道真相,还装傻,这种女人,真不是什么东西。
程回还很淡定,说:“我怎么样,是我的事,你是记者,我尊重你,也请你尊重自己的职业。”
说完,程回转身就走了。
而贺川抱着孩子站在车边一直等着程回,他的视线也只在程回身上,程回回头就看到贺川站在那看着她,她对贺川笑,于是一步步走向他,回到他身边。
等她靠近,贺川轻轻搂了搂她的腰,心里安稳了下来,看到她回来,他这才放心下来。
程回弯眸对他笑:“我们走吧,说完了。”
上了车,贺川没有问她跟那女记者说了什么,他选择完全尊重她。
贺川专心开车,贺翻坐在儿童座椅上睡觉,而程回在副驾,也有点困,她的困意席卷上来,她有点想睡觉了,就闭上眼睛睡觉了。
贺川注意她在睡觉,就把车速降了下来,这样想让她睡得安稳一点,而贺川也很享受这个时候,程回和贺翻都在,他们俩偶读在睡觉,他只觉得有点好笑。
等程回睡醒的时候已经到家门口了,车就停在家门口的车位上,程回揉着眼睛,睡意惺忪的,说:“到了吗?”
“到了。”
“你怎么不喊我起来?”
“看你睡得这么熟,所以想你再睡那么会。”
程回瞪了他一眼,说:“我睡床上不舒服么,非要在这睡。”
程回就下车去抱后座的小贺翻,小贺翻也睡得很熟,她来抱孩子,贺川就帮她拿手包,跟在她身后进屋。
回到家里,程回还是先把贺翻送回房间休息,她也打了个哈欠,被贺川看到了,贺川走过来搂着她说:“困了?”
“恩,有点。”
“那睡了。”
程回瞥了他一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说:“我去洗澡。”
说着轻轻推开他,逃似的赶紧去浴室。
今晚是躲不掉的了,程回忽然意识到,她有点怕,想到贺川刚才的眼神,就忍不住有点慌起来,但是没办法,谁让她今晚也要在这住,而且迟早都是要面对的,昨晚能跑掉,今晚肯定是跑不掉了。
而今晚的事,程回也觉得需要跟贺川聊聊,她还是有点担心贺川还是很在意。
晚上睡觉那会,程回态度很好,也没有说困了不想继续了,而是任由贺川折腾,就连贺川都有点意外,她居然这么乖,也让贺川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程回还主动对她笑了笑,说:“怎么了?”
“我想问你,今晚有点太乖了。”
“我乖不好么?”
“始料未及。”
“我乖还不行,贺川,你的要求会不会太高了,还要挑剔。”
贺川低了低头,吻了吻她额头,就没再做什么,轻声说:“只是受宠若惊。”
程回缩了缩脖子,有点痒,连忙推开她,说:“好了好了,别闹我了,放我了吧,贺川,我困了,想要睡觉。”
看在她今晚表现不错的份上,贺川就放过她了,没再继续作弄她。
程回很明显松了口气,难得贺川这么容易放过她,她就只想赶紧睡觉,太累了。
贺川就真的放过她了,没再继续。
而程回悄悄睁开眼睛偷偷观察他,怕被发现又赶紧把眼睛闭上。
殊不知她的小动作早就被贺川看穿了,贺川早就知道她在偷看了。
不过贺川没有拆穿,就让她在那玩,而他也有其他安排。
一夜好眠,隔天早上起来,程回却接到程父的电话,程父问她在不在家,她说在,程父说:“晚上来你哥这吃饭吗?”
“晚上么?”
“对。”程父说的。
程回犹豫了会,没有立刻答应,她现在跟程父还还没和好来着,就是感觉还是很难受,尤其想到程父的态度,她现在就没办法很平静面对程父,所以觉得这会还是有点不太舒服。
第八百六十六章
程父现在在照顾唐阙,无暇分身,唐怀怀那边,也只能暂时让贺川帮忙照顾。
程父还是相信贺川的,上次是意外,这次还是相信了他。
程父在唐阙这还要待上几天,没这么快回去,唐阙现在所遭受的那些苦,程父都看在眼里,他接受治疗的时候因为疼痛而发出绝望的嘶吼,程父都听见了,这也没办法的,这是唐阙要承受的。
程父现在只希望他能比起之前好那么一些,和他的姐姐一样,就算稍微好转一点都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想着就沉思了起来,程父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程父也挺无奈的,由衷希望这件事能够早点过去。
程父这次来陪唐阙做治疗,程回他们都不知道,程父也没打算让程回他们知道。
只是程究和辛甘知道而已,他们俩,比程回成熟,也因为这样,程父很担心程回现在的情况,要是她知道了,会不会很生他的气。
之前程回对他的态度就已经很能说明事情了,她就是生气了,要不然也不会不喊他一声。
其实说出来,程父也很纠结,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等这件事过去了,他再想办法跟程回好好坐下来聊聊,他始终还是她的父亲的,他们是一家人,他之所以唐怀怀也不是因为跟唐怀怀有什么关系,只是看在她父亲的份上,他才帮的忙。
总不能见死不救是吧,这不是程父的做人准则。
程父也希望程回能够稍微理解一下他,再给他一点时间,等他处理好唐怀怀和唐阙的事,他就会跟程回坐下来好好聊聊。
这一切都是程父的希望。
……
唐怀怀被那几个医生带到了一家医院,她在车里就被打了一阵镇定剂,很快意识散大,浑身发软,她迷迷糊糊之中感觉自己被带到了一家医院里,她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她睁开眼,就看到了自己被关紧一间病房。
白茫茫的一片,她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听到了什么声音,感觉到不断有人进来有人出去,关门声开门声,都很大,等她彻底清醒过来,她赶紧要出去,但是病房的门被锁住了,她打不开,而且外边也没有人。
药效还没有彻底过去,四肢还是软的,她咬牙使劲的拍着门,扯着嗓子就喊:“放我出去!快点放我出去!有没有人!来人放我出去!我不要在这里,赶紧把我放出去!”
但是没有人回应她,不管她喊了多久,都没有人回应她。
“贺川!我要见贺川!把贺川叫过来!我要见他,赶紧!”
但还是没有人理会她,就算有医院的工作人员听见也没走过来,似乎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唐怀怀不死心,等药效再过去了些,她有了力气,就开始疯狂砸门,这门可是很坚硬的,不是她随便可以砸就能出去的。
“贺川,让我见贺川!快点!我不要待在这里!快点放我出去!”
唐怀怀喊破了嗓子都没有人理会她,她这才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绝望,看来这就是贺川对付她的办法,她心里忍不住把贺川骂个狗血淋头,但这都没用,因为还是出不去。
她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贺川接下来还要对她做什么!
唐怀怀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但是也知道自己这样吼下去也不会有人理她,贺川肯定都跟把她关起来的那些人打好招呼了,肯定不会用正常手段对付她。
她恨,她好恨,恨贺川,很程回,以及恨让她变成今天这幅样子的所有人吗。
唐怀怀这会不疯了,她坐在门边,虽然没有发疯了,但这会她的状态也很不对劲,她撕扯着头发,使了劲的使劲薅头发,很快手指上都是被她扯下来的头发,她看着从自己头发上掉下来的头发,忽然笑了起来,笑声癫狂,又陷入了另外一种疯魔的境地。
其实有工作人员把她的反应全都看在眼里,病房里是有监控探头的,可以随时监控病人在病房里的反应,而监控器这边,是有人在看的。
而这个人正是贺川的人,他按照贺川的要求把唐怀怀的一举一动都拍了下来。
包括唐怀怀刚才歇斯底里发疯的话,他都看在眼里。
这会他给贺川打电话,跟贺川说了唐怀怀已经到他这的事,贺川那边说:“恩,那接下来就麻烦您了,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好的,贺先生,您放心吧,有什么事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挂断电话,贺川抽了根烟,表情淡然得不行了。
贺川是有意放过唐怀怀,之前就已经放过她几次了,过去的事他也没有再计较了,反正唐怀怀现在已经变成这幅样子了,她是自食恶果,但是过去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要去招惹程回,还差点害死程回,这一切的事,都是唐怀怀主动犯贱要招惹,是她自己自寻死路。
贺川没觉得自己做错,既然唐怀怀说自己有精神病,那行,那他就送唐怀怀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反正她现在也没有家里人,也没有人管她,那他就帮她这个忙,让她接受治疗,赶紧好起来。
至于那家精神病院,也是唐阙之前住过的,相信唐怀怀不会那么快就忘记,她应该会很快想起来的。
贺川想到这就笑了出来,他倒是想知道唐怀怀知道后悔是什么反应。
至于下一步,他就要找温凉以及严津算算旧账了。
温凉跟唐怀怀放火这件事没有直接关系,但温凉在那天别墅起火的时候在附近出现了,很难说她没有间接关系,这已经让贺川知道了,他肯定不会放过温凉。
第八百六十七章
而且温凉之前也害过程回,这件事,他又怎么可能不管不顾。
程回遭受那些一切痛苦,他都不会让她白白承受的,这一切,都要让那些伤害过程回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贺川也不是真的狠心无情的人,他也有过心软的时候,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会不会不给别人留后路,但想到程回的痛苦,他瞬间把这些不该有的念头抛之脑后。
贺川这会是在家里书房,他现在有电话都是避开了程回接的,今天周六,都不去上班,程回也在家里照顾孩子,而他就到书房这边打电话。
程回敲了敲门,里面没反应,她就推开门进来了,刚好评看到贺川还咩收起来的狠戾表情,尤其那双眼睛,充满阴沉,这跟她平时看到的贺川是有明显区别的,她楞了一下,感觉脊背发寒,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贺川……”她轻轻喊了一声,有点迟疑,站在舒服门口,没有立刻走过去。
贺川听到程回的声音,立刻收起那股狠劲,把烟掐了,嘴边带着淡淡的笑容,说:“怎么了?”
“我刚才敲门你没听见么?”
“没听见,刚在打电话,怎么了?”
程回这才走了过去,手里端着一杯热咖啡,是给他准备的,她把咖啡放在桌子上,说:“很忙吗?”
“不会,没事,就只是打个电话而已。”
“恩。”程回若有所思盯着他看,在她印象里,只有出大事的时候贺川才会露出这种表情,仿佛要杀人一样,也像是要算计人,她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念头。
最近应该也没什么事,除了唐怀怀的事,其他都还好才是,没什么问题。
怎么他会是这种表情?
程回心里说不出来的担忧,有点不踏实,又问他说:“我刚才进来看到你的表情有点凶,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么?”
“凶?”贺川温柔笑了,顺势伸手握住她的手,往自己怀里拉过来,让她坐在他的腿上,他这才慢悠悠说道,“刚才打电话骂人了,不凶点,治不了那帮老油条。”
“是吗?”
“恩,怎么,不相信我?”
“不是,没有。”
“那你被我吓到了?”
“有点,看到你那眼神,我有点怕。”程回犹豫了会还是诚实说了,她确实是有点害怕他那种眼神,现在想起来都有点怵的慌,心里发毛。
而贺川低头,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说:“没事,不要怕,以后我注意点,不这样了。回回,你放心,我是不会对你这样的,这辈子都不会这样。”
他恨不得把所有的温柔都给她,怎么会凶她。
以前那么凶她,他也知道错了,不应该用那种手段,现在当然是后悔了。
程回点点头,摸了摸他的短发,他的头发有点长了其实,不过他的头发好软,不扎手,她忍不住就摸着他的头发在玩,还挺好玩的,说实话。
贺川的手开始不太老实起来,他表面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说:“贺翻呢?”
“睡着了,刚换了尿布,现在又睡觉了。”
“真爱睡。”
“小孩子不都这样,我看他睡觉好像做梦了,一直吧唧嘴,好像在吃什么好吃的。”
贺川低声笑,配合她,说:“那你困吗?”
“我不困啊?你困了吗?你要睡觉?”
“不困,但我想睡你了。”
“啊?”程回楞了一下,以为听错了,恍然了会:“什么?这大白天的,你别……”
“恩,我要。”贺川低沉沉的嗓音故意像是在引诱她,勾引她,而程回本来就有点声控,尤其贺川的声音特别对她口味,只要贺川愿意,她就能听到贺川低沉而又充满蛊惑的声音。
程回赶紧双手捧住他的脸,说:“不可以哦,贺川。”
“今天不是没事做么?”
“你不是要忙吗?”
第八百六十八章
“也没有很忙,再怎么说都比不上你,陪你比较重要。”
贺川还想说什么来着,都没说出来,程回已经挣扎从他腿上下来了,果然这腿不能白坐的,要付出代价的,程回可不敢继续做了,她打消了贺川的念头,说:“好啦,你乖乖处理自己的事,我还有事要忙,午安。”
说着就走了,头也没回。
程回可不想纵容他,她这还有事要做,自从她搬回来后,贺川每天晚上都缠着她,她已经很配合了,这会白天又要来,不了,她吃不消,于是赶紧走开了。
贺川也没追上去,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继续忙手头上的事。
程回不乐意,他也不强求,反正晚上还有时间。
晚上她也跑不掉,贺川想到这,已经开始期待晚上了。
程回这边还在做工作上的事,周一要开会,她在整理开会要用的东西,反正有时间,可以慢慢磨。
……
温凉倒不是真的关心唐怀怀的事,她只是担心少了一个唐怀怀,到时候没有人再对付贺川了。
温凉至今都还在想要怎么对付贺川。
说起来,温凉好像很久一段时间没看到贺承了,也没听严津提起过贺承,不过温凉也只是想了一下,没有深入想贺承的事,更没有问严津。
温凉这天跟严津一块吃饭,严津的手机响个不停,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而严津都是走开接的电话,没有跟温凉说是谁打来的电话。
严津也没义务跟温凉解释是谁的电话。
温凉更不会过问,她只是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乖乖做个好看的花瓶,虽然也不年轻了,比起严津之前那些花瓶,确实不行了。
温凉等严津回来,才漫不经心说:“我的病我去看过了,可以治疗,不过严津,我觉得你也要去检查一下。”
严津挑了下眉头,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他看了一眼温凉,笑了一声,没说话。
自从温凉查出来自己的病是有可能被严津传的,她一边治自己的病,一边想找机会跟严津说,这会是个机会,于是她就跟严津开了口。
严津又笑了出来,说:“你这话的意思是觉得我传染你的?”
“我没这个意思,不过我也怕你会中招,所以你有空也去查一查,做个治疗,早点发现早点治疗,严津,我也是担心你,没有其他意思。”
温凉说着对严津露出一抹充满善意的笑容,她自认为是挺友善的,但在严津那看来,她就是在嘲讽他。
严津立刻放下餐具,冷眼看着她,说:“你来教我做事?”
“没有这个意思,严津,你不要这么激动,我就是提醒一句,如果你觉得我说得不好听,那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严津怎么可能买账,他直接拿起一个杯子朝她的脸泼了过去,瞬间果汁就倒在温凉的脸上,一时之间,狼狈不堪,而且还有很多其他人都看了过来。
温凉当然觉得挺没面子的,不过还是忍了下来,说:“对不起,我下次不这样说了,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
“贱婊子!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还教我做事,你算个屁,要不是我,你能坐在这里吃饭?有人伺候你?你别给我蹬鼻子上眼。”
严津这会的脾气是一点就炸,就跟炸药桶一样,直接就开骂了,而温凉当然不敢反驳,她只能低声下气承受严津给她的一切。
温凉自己拿了纸巾擦了擦,还对严津笑,充满歉意的态度,说:“对不起,我知道咩有你,就咩有我,严津,我都知道,你别生气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对。”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贱人!要不是我,你哪里有今天,你最好牢牢记住这件事!没有我,你就早跟唐怀怀一样被男人玩烂了!”严津再度指着她的鼻子谩骂。
用这最羞辱的话来羞辱她,把她的自尊当众踩在脚底下践踏!
温凉也只能承受这一切,什么都不能说,她也说不出来,她心里也难受,但面对严津,她不能反抗,反抗的后果是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以前她还会想着反抗,甚至是举报严津,但是现在,她不能,要是严津都垮台了,那她以后再想东山再起,根本就不可能。
温凉缓缓呼吸了口气,说:“严津,你别生气了,是我不好,我以后偶不这样了,我知道我比较幸运遇到你。”
严津非但没有消气,而是走到她跟前就给了她一巴掌,而温凉还在哀求他原谅,不要生气。
严津再次指着她的鼻子说:“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你别以为你那点花花肠子我不知道,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给我找事情,我肯定不会放过你,你就该跟唐怀怀一样,被男人玩死!”
温凉的眼泪严津在眼眶打转了,满腹的委屈,但即便这样,她也没有反抗严津,而是说好,她会乖乖听话的。
这顿饭也吃不下了,严津自己直接就走了,根本不管温凉死活。
温凉捂着脸坐在位置上低声哭,她还没有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而餐厅的工作人员走过来给她递了包纸巾,安慰了几句。
温凉抬头看安慰自己的是个年轻的男孩子,她就对他笑了笑,说:“谢谢你。”
“不用,这是我一个个做的,不过刚才那男人这样对你,你不想报警吗?”
“报警?不用了,报警没用,我们俩就是这样。”温凉早就习惯了,报警只会让她更难堪,还会很危险。
第八百六十九章
所以是不可能报警的。
温凉觉得自己就算是死了,也不可能报警的。
年轻的男服务生拆开纸巾,抽出一张再度递给她,说:“给你,你擦一擦。”
其他人投过来的视线都带着异样的眼神。
但是男服务生的眼里没有看戏没有探究,只有的是关心,他很关心她,并且还问她需不需要报警。
温凉又笑了笑,说:“我没事,没关系,谢谢你。”
她又问说:“我的样子是不是很狼狈,很丑?”
“不会。”男服务生坚定道,他对她温和笑了笑,说:“你很忙漂亮,小姐姐。”
温凉听到这个词还恍惚了一下,她不是早就过了别人叫小姐姐的年纪么,怎么他还叫她小姐姐,就算是礼貌,她也挺开心的。
忽然觉得她被泼的水忽然挺值得的。
已经好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她了,而且是不带任何歧视的关心,她是真的很感动,心里也有很强的触动,也没那么难受了。
“小姐姐,我送你出去吧。”男服务生长得眉清目秀的,还挺好看,看着年纪也不大的样子,虽然是做服务员的,但是很有礼貌也很有耐心。
这倒是让温凉那颗早就死掉的心开始蠢蠢欲动。
这点她倒是没有想到。
她也感觉到了自己那颗燥热难耐的心,她一时之间有点难以相信,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一天,居然看上了一个小小的服务生,还这么年轻。
“不会耽误你工作么?”
“不会,这是我应该做的,小姐姐,你别慌,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我说,我能帮到你的肯定都会帮你。”
男服务生很大气,尽可能帮她,也不让她感觉到哪里有被冒犯的感觉,似乎她不止是一个来吃饭的客人这么简单,而是一个贵宾。
温凉站了起来,拿出手包,抽出一张卡放在桌子上,她笑了笑,说:“这顿饭的钱,还有你的小费。”
放下卡之后,她转身就往外走。
卡上写着密码的,她这会也呆不下去了,给了卡,就往外走。
男服务生拿着卡就追了过去,追到了门口,才将她拦住,说:“小姐姐,你给太多了,而且这卡是你的私人物品,我不能乱用,而刚才那顿饭,那位先生已经买过单了,你不用再付了。”
“是么?”
“是的,小姐姐,这卡你收好,你拿着。”
年轻男人的手碰到了她的手,她感觉到很温暖,很热,他跟严津完全不一样,跟贺川也不一样,但却是让她看到了年轻那会贺川的影子,她有一阵的恍惚,眼泪忽然不自觉流了下来。
“小姐姐,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温凉头上还是茶水,这会她忽然开始掉眼泪,看上去更加滑稽可笑了。
就连温凉也知道自己这会有多么的难看。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似乎压抑这么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崩溃出来。
她实在无法冷静下来,忽然上前抱住男服务员,她轻轻呢喃了一句:“贺川。”
男服务员没听清:“你说什么?”
温凉摇了下头,没说什么。
他们俩站在这门口很吸引旁人的注意力,但此时此刻的温凉根本就顾不上了,她哪里管得了别人怎么看,她现在只想尽情的放纵自己,就让她享受一下下这个人的善意。
她太疲惫了,真的太疲惫了。
“小姐姐,你好点了吗?”
温凉摇了下头,说:“再让我抱一会。”
在男服务生看来,她这会估计是有什么伤心事,才这么崩溃,还哭了出来,这么可怜的一个女人,他也不忍心拒绝她,就这样让她抱着,他也没拒绝。
而这一幕也更加吸引路过人的视线,男服务生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了。
倒是温凉,还是抱着他没有松开手,她把他当成了年轻时候的贺川,紧紧抱着,她忍不住幻想着以前的生活,她跟贺川在大学那回的生活。
她太怀念那会的时光了,她真的很想回到过去,重新开始。
她的眼泪也因为这样愈发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她哭得很压抑,声音挺起来嘶哑,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喊着贺川的名字。
这下男服务生听明白了,她这是在喊一个人的名字,但服务生也听不天清楚,不知道她这是在叫谁。
抱了一会,男服务生轻轻跟她说:“小姐姐,你可以松开了吗?这样抱着,有点怪难为情的,不太好意思,要不你还是先放开我吧?”
温凉回过神来,听到完全陌生的一道声音,忽然醒了过来,说:“哦,抱歉,是我不好,让你看笑话了,实在不好意思。”
这不是贺川,这是刚才关心她的好心人。
温凉说:“你可以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吗,我把你衣服弄脏了,我想补偿一下你。”
“不用了不用了,没事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小姐姐,你不要放心上,没事的。”
“不,你还是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吧,我也想表示一下我的感谢,我很想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我也能这么快就恢复过来。”
温凉柔声跟他说:“真的,我是认真想跟你道谢,只有这样,我心里才好受点。”
“那……好吧。”
温凉要到了他的联系方式,加上之后,她顺便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姓张。”男孩子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说,“叫我小张就行了,不用客气。”
“是这样啊,你叫小张,那下次见面。”
温凉说完就出去会了,她头也没回,就直接走了。
而小张还愣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表情,还在摸后脑勺。
温凉走后,她就回去了,回到家里换了身衣服,就坐在镜子前看自己这张脸,她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大学时光,她现在才发现自己太怀念以前的生活了。
第八百七十章
尤其是大学那会。
她真的太想念大学了。
想念那会的贺川,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她已经失去自我了,彻彻底底失去自我了。
严津被温凉搅和得心情都没有了,得病?
这种事需要她跑到他跟前说?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简直是没把他放在眼里,他当时没直接动手已经算给温凉面子了,她还敢到他跟前嚣张。
严津现在只恨刚才没有直接动手打她,还放了她一马,严津现在恼火得不行,也在这会,电话来了,是陈梦打来的,开口就问他晚上有没有空,她想约他出来吃顿饭。
严津恶狠狠说:“你倒是还有心情吃饭。”
陈梦说:“怎么了,严总,你是心情不好吗?”
陈梦想了想,自己也没招惹他,他怎么心情就不好了,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严津冷冷哼了一声,说:“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别没事有事就来惹我。”
陈梦吓了一跳,没想到严津这么恼火,她楞了一下,说:“严总,你别生气了,这是谁又招惹你了?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的,你要我怎么哄你都可以,我都能做到。”
陈梦可不想放过严津这条大鱼,为了严津,她可是都跟贺承闹掰了,而且还撕破了脸,她也是不可能跟贺承和好的就是了,所以她得想办法哄好严津,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但严津这会烦得要死,哪里顾得上这个贱人,他二话不说就把电话挂断了,不再理会这个贱人。
在他看来,陈梦跟温凉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犯贱,都喜欢攀炎附势,他要是没钱没势力了,谁还会看他一眼,不会,谁都不会。
这俩个都是贱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严津这会烦得要死,而贺承那边也不消停。
贺承现在手头上有把柄,一直在要挟他,他好几次都想直接把贺承做掉,然后想办法栽赃给贺川,但是没想到贺承也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他要是真出什么意外,他就会把所有备份数据发给警察,这些数据都是严津犯罪的证明。
至于贺承是怎么搜集来的,严津现在还没茶查到。
他想想就觉得恼火,这种事又怎么可能不恼火,直接是要人命了!
现在他跟贺承也是撕破脸的局面,他还不能对贺承做什么,他也不放心把贺承放出来,就把他关了起来,找人盯着,说什么都不可以让贺承出来就是。
严津想到贺承这个麻烦,就没办法冷静,他现在只想尽快处理掉这个麻烦精。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找贺承,他没有一点点作用,还不断给他找麻烦。
而严津也想到了另外的办法对付贺川,既然他最珍视的是他的小媳妇,那就找他小媳妇的麻烦,他小媳妇不是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吗,那行,严津就暗地里接触那家广告公司的老板,他甚至想要收购那家广告公司。
至于贺承被严津关了起来,严津也没打算让他走的意思,贺承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个严津虽然还是放过了他,但他怎么都不肯让他好过,就是关也要把他关在这里。
贺承现在有吃有喝的,但是被关着,他也有脾气,很恼火,当然不想一直被这样关在这里,他不断的提出要见严津,但看着他的人都不理会,被吵烦了,就大声吼叫叫他闭嘴。
就这么一段时间下来,温凉都感觉到了贺承失踪的事。
温凉尝试着给贺承打电话,但是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里,没有人回复,这就奇怪了。
之前贺承还想拉拢她来着,怎么这会就联系不上了,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温凉就想去找严津问问,就算他们之前吵过一架,严津还泼了水,但她还是得去找严津问问。
如果贺承真的出事了,那也许下一个就到她了。
严津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他为了自己,是不会管其他人死活的,就算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但只要触及到了他的利益,她也是会跟着一起倒霉的。
严津的本性,她有所了解。
而严津这会哪里有空见她,他根本就没时间,也不再接温凉的电话,他背后那些大老板最近回国来了,找他谈事情,他要先招待好那些大老板才行。
第八百七十一章
大老板对于他今年做出来的业务成绩不满意,公司现在是一直亏损,还陷入了各种资金危机里,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而严津当着所有大老板的面发誓,说再给他一年时间,他保证能给公司赚钱,而且是九位数的盈利。
这可不是什么小目标,这可是大目标。
那些大老板还抱着怀疑的态度,不是很相信他说的话,这个数目字,可不是开玩笑的。
严津知道他们不会相信,都是老狐狸了,又怎么会被他轻易蒙混过去,而他对自己的事业有很有信心,再三保证,甚至还签了对赌协议,他也是拿出自己的决心来。
合同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有个大老板笑着说:“听说你最近也很忙,惹了不少麻烦?那个叫贺承的,也在你手里?”
严津脸色一变,他没想到大老板会知道这件事。
他说:“因为一些私事所以暂时不能放过他。”
“他可是贺川的弟弟,贺川跟宋臣关系又好,他们那个圈子跟我们一向合不来,但是这么多年呢也是相安无事,完全两个不同的区域,谁也不惹谁,井水不犯河水,你现在搞了人家的弟弟,你确定贺川不会来找你报仇?”
这下轮到严津笑了,说:“他们兄弟俩都恨不得对方死,又怎么会一条心来对付我,找我麻烦,您放心,老板,这件事我会处理干净的,不会让别人发现任何端倪,您可以放心,不用担心。”
“真的可以放心?”
“我可以保证,您要是不相信我,也可以找人去查一下就知道了,他们兄弟俩不是一个母亲生的,贺川不可能为了贺承来找我麻烦,事实上他还会感谢我帮他解决了这个麻烦。”严津理直气壮道。
“既然是这样那就最好了,虽然我也看不惯他们那圈子的人,但是没有必要就不要找麻烦,目前还是相安无事的比较好。”
严津明白。
他们的圈子也是泾渭分明的,各个圈子资本背景不一样,有些大老板之间也有矛盾,不过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做朋友也是要看时机的。
这时候不跟贺川那边的圈子交恶,也是有他们的考虑,严津也明白。
这次之后,严津没再跟外边那些女人玩,他没这个时间,就连温凉和陈梦那,他都没去过一回,不过倒是联系过,他稍微哄了哄,叫她们安份一点,还送去了礼物。
陈梦是吃这套的,但是温凉不吃。
温凉知道自己在眼里那就是个玩物,她没有任何资格干预严津的任何事,她对自己的身份和立场是很明白的,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算。
她也很担心如果严津要对付的人下一个是她怎么办,她可是知道很多事,她跟严津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温凉也不想跟严津把关系闹那么僵硬,但是严津如果要对付她,要她死的话,她也不会坐视不管,人都是要为了自己活着的,她不会让严津白白欺负她。
而让温凉没想到的事,贺承的那个女人找上来了。
陈梦之所以找温凉,也是因为她知道温凉也是严津的女人,都是女人,而且都是严津的女人,陈梦感觉这段时间严津没来找她,就是因为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她经过多方打听,这才知道温凉的住处,于是直接找了过来。
经过一番自我介绍后,温凉知道陈梦的身份后,倒是笑了,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温小姐,你好淡定,居然不害怕的?”
“我为什么要害怕?”温凉不明白,她有什么好害怕。
“我现在可是严总最疼爱的女人,你呢,人老珠黄,皮肤还这么松,我还以为是个什么样的大美人,原来就只是这样?”
温凉嗤笑了一声,倒是没有着急反驳,而是还在等她的下文,她倒是想看看这个陈梦到底什么意思。
陈梦本来还以为这个温凉会是她最大的对手,没想到就这?陈梦心里瞬间放松下来,但也更加看不起这个女人,觉得她哪里都不是自己的对手,也就没把温凉放在心上。
“所以,你说完了?”温凉淡定多了,她看过太多这种女人,都习以为常了。
“我还没说完,我还有话想跟你说,最近严津不在我那,是不是来你这了?你老实跟我说,别想骗我。”
“你想太多了。”温凉甚至都不想跟她说这么多废话,于是直接下了逐客令,“你滚吧,在我生气之前,赶紧滚。”
她的耐心也有限,她对付不了严津,但区区一个陈梦还对付不了?
陈梦也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她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赶走的人,她站起来,又笑了出来,说:“我要是不滚呢?我现在好好跟你说话,你是什么态度?恩?”
温凉说:“我就是这个态度,你要是还有点自知之明,最好赶紧给我滚。”
第八百七十二章
陈梦也不甘示弱,说:“老女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大呼小叫的?!你有什么脸!”
温凉再次强调:“我说了,你要发疯别来我这发疯,赶紧滚,我没时间应付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我今天非就不走了。”陈梦今天来就是要跟她掰扯掰扯的,更是要找她要个说法,凭什么她能够这么理直气壮,她有什么资本?不就是个被男人玩烂的老女人罢了,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温凉冷冷盯着她看,心里更加厌恶这个女人,恶心得不行,说:“所以你到底要干什么?严津可不在这,你要找他,跟我没什么关系,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浪费时间?
陈梦今天来可不止是因为严津的关系,何况反正来都来了,她可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温凉。
严津的那些女人,都是她的死对头,尤其是这个温凉,她既然能在严津身边待这么久,肯定是有她的原因,那也说明温凉就是她最大的死对头。
所以陈梦是不可能让温凉好过的。
温凉是搞不清楚这个陈梦到底是什么脸跑来她这叫嚣的,她算什么,真把自己当根葱了?这未免也太好笑了。
不过是严津众多的女人其中一个,跟他过去玩过的那些女人没什么区别,她有什么好得意的,有什么好在她面前嚣张的?
温凉不理解,也不明白,不过想想这也太好笑了。
陈梦径直进了屋子,她直接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说:“我来找你,自然有我的想法,我来找你,你怎么反应这么大,怕什么呢,还是说你心虚了?”
温凉倚着门站着,笑了笑,柔声说:“到底是谁的反应大?恩?现在是你到我这来发癫,我说陈小姐,你真以为你在严津那有什么特殊地位?还需要我告诉你,你跟他之间,可不是什么男女朋友哦,你没资格来管我。”
温凉说的也对,她跟严津确实不是什么男女朋友,但即便不是男女朋友,她也要让温凉知难而退,不要妄想跟她抢男人,她都这把年纪了,不如想想找个老男人就这样凑合过好了。
陈梦经历过了贺承这个人,才遭受了这么多的罪,还给他生了一个孩子,她现在可没有以前那么精贵,她只剩下年轻的身体,还有还算是年轻的面庞,但是再过几年,这些都不值钱了。
所以她得在这几年赶紧把自己的下半辈子都算计好,严津就是这条大鱼,她得想办法牢牢抓住这条鱼。
那所有障碍她都得扫干净,包括这个温凉。
谁知道温凉之后会有什么手段,而陈梦也不能一直等下去,她得尽快处理好才行。
女人对付女人,办法多的是,陈梦就是要让温凉知难而退。
而不是一直纠缠在严津身边,她必须得想办法。
但是温凉也不是好对付的主,她可不好糊弄,她也不怕陈梦这个贱人,没什么好害怕的,要是陈梦不客气,她也不会跟陈梦客气。
陈梦说:“那你跟他就是男女朋友吗?不是吧,你不是贺川的前女友么?”
“所以你跟严津有什么关系?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叫,等什么时候严津承认你了,你再来我这叫个不停还说得过去。”
“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这贱人!”
“到底是谁犯贱?”温凉冷冷道,她可不会平白无故被她欺负,温凉的脾气也大,也有一定脾气,“是谁先犯贱的搞清楚再说,我都不知道你是哪一根葱,就跑来我跟前抽风,你真当我是你妈啊,还管你发疯?!”
陈梦也跟着嘲讽道:“姐姐你好凶呀,我也没说什么,你怎么就这么凶了,你这样搞得我有点怕怕的,别这样好不好?”
温凉拧着眉头更加愣了一下,说:“你别给我装白莲。”
“我哪里有,我叫你一声姐姐也是出于礼貌,不是么?我刚才可能说的话有点不太礼貌,我跟你道歉,姐姐,你不要生气,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说话呢有点直接,要是让你感觉不舒服了,我跟你道歉。”
这突然转变的态度让温凉的眉头更加皱起来,说:“你又发什么神经?”
“我没有这个意思,姐姐,我只是想跟你坐下来聊聊,严总最近都没来找我,我以为他会来你这,我就来找你看看,没想到他也没有来你这。”说着陈梦叹了口气,又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模样,跟刚才判若两人。
温凉不知道她又在装什么,怎么又突然转变了态度,这让温凉措手不及,她到底玩什么,有什么意思?
“怎么这种眼神看我,姐姐,你不要这么看我,既然严总不在你这,那我也该走了,就不打扰你了。”
温凉冷笑了出来,说:“别跟我来这一套,刚才趾高气昂的态度去哪里了?你装什么?跟我装什么东西?”
陈梦还在装楚楚可怜的模样,说:“我也没有装呀,我说的都是实话,姐姐,你不要这么生气,生气可是会长皱纹的。你都这个年纪了,可不要再这么激动了,要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哦,不然我是男人我都不想面对你,看到你这张脸,我都会想恶心犯呕,想吐,真的,要不你花点钱去整下容,拉一下皮?”
温凉再也不忍了,朝她走了过去,挥起手来就打了过去,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陈梦挨了这一巴掌,她没有躲开,仿佛被打的不是她,还笑得出来,说:“姐姐好大的脾气,我也没说错什么,为什么要打我?我不明白,你怎么能够这样?”
温凉今天可不管她是什么意思,反正这一巴掌她打就打了,说:“我打你还用得找挑时间?我今天打的就是你了。”
说着温凉又给了她一巴掌。
第八百七十三章
陈梦还笑得出来,不过脸可真疼啊,这一巴掌可见温凉是使了劲的,要不然她可不会感觉这么疼。
陈梦又舔着嘴角在笑,笑得很开心的模样,似乎还要她多打几巴掌似的,看起来就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这让温凉更觉得恶心想吐。
“姐姐,你别打我了,我跟你道歉,我真的跟你道歉,是我不对,是我不好。”
温凉没有耐心了,直接动手将她推了出去,什么话都不说,她更不顾陈梦的反抗,尖叫,她只觉得刺耳,只想立刻把这个女人给赶出去,好关上门。
陈梦被赶了出去,她站在门口,眼泪毫无征兆掉了下来,脸颊有个浅浅的巴掌印,稍微靠近看都能看清楚的,而陈梦这才给严津打电话,严津到底是接了,开口就问她什么事。
陈梦颤抖着声音说:“严总,我被温小姐欺负了……”
严津这边事多得呢,头大得很,没什么时间跟她们这些个女人玩那些有的没的,尤其是陈梦,一直在找他。
严津本来不想理会,但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电话,听到她说的话,眼皮狠狠跳了一下,说:“又出什么事了,她怎么欺负你了?”
她们俩不是不认识么,怎么还搅和到了一起。
陈梦一边哭一边说:“是温小姐突然来找我,说我不该留在你身边,说了几句就吵了起来,她就动手打了我。”
严津只觉得吵闹,尤其是这个陈梦,隔三差五就给他找麻烦事做,他哪里有空管这些烂事。
“然后呢,你想干什么?又要什么钱?我给你,别再拿这些小事来找我,烦得要死。”严津没耐心对付这几个女人,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陈梦不可置信看着手机,再三确认了他是把电话挂断了,这才愣了一下,顿时觉得更加委屈起来,这叫什么事,他怎么就能把电话挂断了,他不打算帮她出出气?什么都不打算管?!
但陈梦也知道不能再打过去,严津这会心情不好,要是再惹他不高兴,那就糟糕了。
而陈梦也知道自己这俩巴掌是不能平白无故挨的,她一定要让温凉付出代价。
陈梦在温凉这没讨到好果子吃,愤愤不平离开了。
而温凉也很生气,但更多觉得是自己的可悲,怎么什么人都敢来找她麻烦。
温凉这会倒是没去打扰严津,她跟严津这会也闹得很不好,估计陈梦会去找严津告状,那她更没理由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严津,她倒是想等严津主动来找自己。
如果严津是来找她算账,要给陈梦一个说法,那就代表严津是现货这个女人的,但要是没有的话,那就说明陈梦今天这一切都是白搭。
温凉知道陈梦年轻,可那又如何,年轻也说明她这人脑子不行,如果这个时候跟她闹,那就说明陈梦是自己犯贱。
明明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地位,就跑到她这来闹,真把自己当正房了?!
简直就是一场笑话,太好笑了。
不过打了陈梦那俩巴掌,温凉确实感觉到很爽,而她拿了手机联系了小张。
她给小张发消息,约他晚上出来吃饭。
等了半个多小时,小张都没回复。
温凉精心打扮了一下,出门去见小张了。
到了小张上班的餐厅,却没见到小张,温凉点菜的功夫就问服务员,服务员说小张今天休息,不来上班,他明天才上班。
温凉哦了一声,点好了菜,把钱付了,就走了。
她一口都没吃,点完就走了。
温凉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要来见小张,可能给她感觉他很像以前的贺川,她既然得不到贺川,就在小张这里下手,就算是个替代品,她也认了。
小张是晚上联系她的,刚好他今天休息,他就答应了。
这让温凉没想到,还以为他会拒绝,不会答应,没想到还是答应了。
她当然是开心的。
小张不穿工作服的样子更好看,年轻帅气,不比以前的贺川差,温凉在他身上看到了更多属于贺川的影子,她心里也更加激动起来,看着这个男孩子,很高兴,不止跟他吃饭,还带他去逛街买衣服送给他。
小张一开始拒绝的,觉得挺不好意思,难为情,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够接受她的好。
温凉就跟他说:“你长得像我弟弟,看到你,我就会想起我弟弟,不过他不在我身边,我和他也很久没见面了,我有点想他。”
小张笑了笑,说:“想他可以去见他。”
“他不肯见我,他不愿意见我,好了,这些不高兴的事不说了,希望我给你送礼物,你会喜欢,你不要再拒绝我,我没其他意思,就只是把你当成我弟弟而已。”
第八百七十四章
小张半信半疑的,不过看她这么难过的表情,小张也就没有拒绝,接受了她的好。
温凉给他挑选的衣服,都是按照以前贺川的品味来选的,小张身材还是不错的,什么衣服都能穿,是个衣架子,要是只做服务生,未免太可惜了。
温凉就建议他找份有前景的工作做,不要做什么服务员了。
小张听了之后,依旧是漫不经心笑着:“当服务员有什么不好的,我挺喜欢的,其实。”
温凉笑笑没再说什么,她确实没有说下去的意思,而小张也咩再跟她聊这种话题。
买完衣服,温凉又问他:“你喜欢喝奶茶么?”
“不喝,那玩意长胖,我可不想发胖。”
温凉说:“那你健身么?”
“跑步算么?那算的话,我也算是健身。”
温凉又笑,感觉自己也年轻了几岁似的,说:“真好,年轻真好。”
“有什么好的,没钱,穷的要死。”小张说着打了个哈欠,说:“哪像你,小姐姐,不过呢,下次不用这么破费了,也不要给我买这些那些,我没有钱买回礼送给你。”
“不用,我喜欢。”温凉并不在意钱的事。
小张却是在意的,说:“小姐姐,你该不会是想包养我吧?”
“你看出来了。”
“没人像你这样,有点直接,下次别这样,会把我吓跑的。”小张笑了笑,似乎就是在开玩笑。
可是温凉却很淡定看着他,说:“我想包养你呢?”
小张再度笑了出来,说:“小姐姐,你来真的?”
“是的,我认真的,你要多少钱?我给你,但是太贵我可能也给不了,不过这钱可以商量。”温凉鬼使神差说出这番话出来,她其实自己也不确定为什么会这样说,但她还是开了口。
小张乐呵乐呵道:“真的假的,真的要包养我?钱嘛,也好说,我价格也不算贵,但是姐姐,我们得提前说好,钱货两清,可不能反悔,也不能耍赖。”
“当然。”温凉像是着了迷一样看着小张,这个年轻又充满活力的男孩子,她像是失去控制一样情不自禁靠近他,就算眼前是火海,她也义无反顾往前跳。
小张脸上依旧挂着明朗的笑容,说:“那就这样说定了。”
温凉说:“你还没说多少钱。”
“这个嘛,不贵。”小张伸出手指比了个数,笑得更开心了,“不贵吧,我收费很实惠的,姐姐。”
他一口一个姐姐,喊得温凉心花怒放,她确实是需要他的慰藉,于是看到他比的数字,她答应了,没有一丝丝犹豫。
“那从今天开始?还是明天开始算?好姐姐,你说了算。”
……
贺川看着桌子上的照片挑了下眉头,问张助,说:“这是什么东西?”
张助摸了摸鼻子,回答道:“这些都是我的人拍到的照片,温凉最近跟这个男孩子走得很近,非常近,后来我打听到温凉包养了这个男孩子,而严津对这件事还不知道。”
如果被严津知道,估计不会轻易放过温凉。
张助本来想查温凉跟火灾的事有没有关系,但是没想到却查到了温凉包养别的男人的事,这……有点超出张助的认知了。
贺川对温凉包养谁可是一点都不感兴趣,他要的可不是这个。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温凉就是之前被贺川抛弃了,所以彻底放弃自我,跑去找了严津,跟严津勾搭上了,就算一开始对外说他们俩不是那种关系,但久而久之,还是传出他们俩有不正当关系,而且后来也承认了。
温凉还做了很多对不起贺川的事,因爱生恨,所以才跟严津一起对付贺川,没想到最后还是把自己搭进去了,因为严津可不是老实的人,他对温凉更不是什么真爱,也是在玩她罢了。
温凉在这一行的名声早就臭了,她也跟严津彻底捆绑了起来,而严津跟她不同的,他是男人,现在外界对女人的要求还是很高,就算出事了也只会骂女人,而严津可不会受这些事的影响,他想干嘛干嘛,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至于温凉,早就没声了,消沉了下去。
张助把照片收起来,说:“贺承最近一段时间时间都没出现,我想他估计是被严津处理了,不过死没死,这个还没有消息。”
贺承忽然就没声音了,这让张助也有了不好的预感,没想到会这么突然,还以为贺承有什么招。
贺川脸色平静恩了一声:“继续盯着吧,有什么消息再跟我说。”
第八百七十五章
唐怀怀被关在精神病院,虽然是独立的病房,还有特地的人照顾,但她知道再被关下去,她不是精神病也会得精神病,迟早也会疯的。
唐怀怀一点都不安分,就没有安分的,护士进来送饭吃,她当着护士的面把所有的饭菜全部都给倒掉,汤汁饭菜洒得到处都是,新换下来的床单上面都是饭菜汤汁,一下子就把床单给弄脏了。
还有护士运气不太好,挨了唐怀怀几个巴掌,护士受了委屈也不能怎么样,就只能擦干眼泪再继续照顾她。
很快护士就知道唐怀怀这个人有多么难对付了。
唐怀怀这样搞得还不算完,好几个小护士都吃了她不少苦头,但还是得照顾她,而唐怀怀也愈演愈烈,连医生都没放在眼里,等医生进来病房后,她甚至对医生大打出手,真就把自己当成了神经病,反正她不管怎么发疯,医生护士这边也不能对她做什么。
既然贺川以她得了精神病的借口将她关在这里,不让她离开,那就别怪她了,大家一起跟着死,都别想好过!
这次护士和医生来的人数很多,进来病房就把唐怀怀绑了起来,医生顺势就给她的胳膊扎了一针,唐怀怀很快就失去了意识,身体有点抽搐,很快就闭上眼睛,沉睡了过去。
医生立刻叫护士将昏睡过去的唐怀怀的手脚都绑在了床上,护士照做了,拿了绳子将她绑了起来,还给她手臂上扎了一针,输液,医生这样做也是为了给她‘治疗’,这都是医生按照正常的流程给唐怀怀做治疗。
等唐怀怀醒来,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着,药效还没过去,身体都还是软的,意识混混沌沌,她看到护士和医生不断的在病房里走来走去,她瞬间有了不太好的预感,于是不顾手脚都被绑着就开始挣扎。
病床都发出吱呀吱呀的晃动声,护士听到动静,赶紧上前制止她,并且说道:“你不要乱动,小心伤到你自己,这还吊着针呢,你别吵,安静一点。”
护士可还谨慎着呢,前几天才被她欺负。
唐怀怀不是好惹的,她当然不安分了,扯着嗓子就吼:“放开我,都放开我!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想干嘛?!都松开手,放开我!”
护士耐心介绍说:“好了,我都跟你说了不要乱动了,你挣扎是没有用的,你老老实实待着,这也是为了你好,你要是再疯下去,那只能继续把你关起来,你不想赶紧好吗?”
唐怀怀可不想搭理这些人,更加用力吼着:“我他妈说了放开我!别碰我,都他妈放开我!贺川呢?!把贺川叫过来,赶紧把贺川叫来!”
护士笑了笑,可不会帮她把贺先生叫过来。
“你别费劲了,都输了,你再动的话,针要走位了,你好好休息,别折腾,你的病情也不能再拖了,知道吗,要配合我们医生治疗,你才会好起来的。”
护士柔声安慰她,说尽好话了,把她当成小孩子一样哄着。
但是唐怀怀哪里会买账,她大声嚷着就是要见贺川,护士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也没跟她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病房的门关上,护士在门口站了会,就走开了。
唐怀怀就这样被关了起来,她挣扎着要起来,但那绳子根本就挣脱不了,她费了老大的劲,使劲挣扎,都挣不脱。
唐怀怀不想继续被关在医院这,贺川就是故意折磨她的,把她关在这里,她现在也不知道程父回来没有,唐阙怎么样了。
不过就算程父回来了也不会管她是死是活,因为这可是程父答应贺川的,程父知道她被贺川送到医院来,她又忍不住怀疑难道程父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答应贺川把她送到医院来的?
她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很担心继续被关在这里会惨遭贺川的毒手,贺川是怎么都不可能放过她的,所以她不可能一直在这等着,她得赶紧离开这,或者去找程父,她必须得想办法,抓紧时间。
但是医生也不傻,这病房都有监控,唐怀怀的一举一动都在医生的掌控范围内,而且这医生还是贺川找来的,是贺川特地为了唐怀怀所设计的,这可不是什么小问题。
医生这边又进来病房看了一眼唐怀怀,而唐怀怀还在挣扎,看到医生手里的针,她开始惶恐起来,说:“我没事,你不用给我打针,把那针丢掉,不要靠近我,滚,快点滚!”
医生扶了扶镜框,说:“唐小姐,不用这么激动,我不会伤害你的,会好好照顾你的,你要相信我,你的病情不能耽误,得尽快治疗。”
“不,你离我远点!赶紧离我远点!”唐怀怀扯着嗓子喊,“把你的针拿走,拿开,滚,不要碰我!”
“你不用这么害怕,这药是对你好的,你不要担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医生笑了笑,再次上前,他走到唐怀怀跟前,伸手就拽住唐怀怀的手臂,再次将药剂注射了进去,唐怀怀感觉到一点点疼痛,很快又昏睡了过去,她不知道那医生到底给她打了什么药,等她再次醒过来,天已经黑了,而这次药效没有这么快过去,她浑身还是软的,根本使不上劲。
病房也没有其他人在,唐怀怀挣扎要起来,发现手跟脚还是被绑着,她挣脱不了。
唐怀怀气得使出浑身的力气都在挣扎,这下可把护士招来了,护士看到她就说:“你又在吵什么,别人都在安安静静睡觉,你在干什么,你又要发什么疯?”
护士对唐怀怀也没什么好态度,她似乎不怕得罪唐怀怀。
而隔壁病房忽然传来痛苦的叫声,唐怀怀住进来这么短时间,总是能在晚上听到这种类似的声音,这里是精神病院,为什么有人叫得这么痛苦,难道是被虐待了?唐怀怀想到这可是贺川把她关到这里来的,难道这也是贺川的手法?
这个贺川,看来是非得把她弄死才行。
第八百七十六章
医生这边把大概情况都跟贺川一五一十说了,也说了唐怀怀一直嚷着要见他,但贺川可没功夫去见唐怀怀,他只是吩咐医生说:“继续看着她,至于她那条命,得保住,其他就按照治疗精神疾病的办法给她做治疗。”
“好的,贺先生,我会按照您说的去做的。”
倒不是贺川心狠,如果唐怀怀愿意坦白,把所有事情说出来,甚至去跟警方投案自首的话,他倒是不会用这种办法对付她,但她都到这种底部了还不愿意承认,贺川也没得办法,那就只能用这种手段对付唐怀怀了。
过了几天,程父这边倒是有了消息,他打电话问贺川关于唐怀怀的情况,贺川大概提了一下,说是情况不天好,已经住院了,他找了专业的医生给唐怀怀治疗,不过她的情况也不是很糟糕,还有得治疗。
贺川三下两除二就打消了程父的疑虑,程父也就没有追问下去,程父还是相信贺川的。
挂断了电话,贺川的表情变了变,露出一股狠劲,尤其那双深邃的眼眸,相比较平时漫不经心的模样,让人看了就发憷,不敢靠近。
程父是真心关心唐阙以及唐怀怀,他老人家是好意,但唐怀怀刚好利用这点,将他们所有人都玩在股掌之间。
因为这件事,程父跟程回还闹得很不愉快。
这些事,起因都是因为唐怀怀。
贺川也不能否认这件事程父也有一定关系,但是程父是好心,他是真心想帮唐阙和唐怀怀,但是唐怀怀却利用了程父的善意。
这是无论如何都不允许的,所以他这次不会放过唐怀怀。
医生是他安排的,医院也是他安排的,都是他的人。
唐怀怀会玩,他不会玩?真把所有人当成傻子似的?
唐怀怀现在还不止悔改,还在装傻,那她不承认,可以,那就继续玩下去。
……
自从阿姨被抓到之后,程回没有跟阿姨见过面,她之前一直很信任阿姨的,但是现在出了这事,她也没什么想跟阿姨说的,也就没去见过阿姨,而阿姨的家里人也来闹过几次,尤其是阿姨那儿子,不过后来都是贺川处理好了,阿姨那儿子也没有再出现过。
但这不代表这件事就过去了。
程回其实都记在心里,不过没有表露出来,她把情绪都藏了起来,没有什么问题。
而最近律师那边来见程回,跟她说,阿姨想见她一面。
程回不想去见阿姨,没什么好见的。
律师也理解程回的心情,既然她不愿意去见,那就尊重她。
律师很快就走了。
等律师走了,程回谈了口气,心情有点受到影响了,有点堵得慌,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她能自己调节,缓一下就好了,不过她这个小动作还是被贺川看见了。
贺川倒了杯温水给她喝,说:“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程回摇了下头,说:“没有,我没事。”
“不想去见,就不去见,不要给自己压力,这件事不是你的错,跟你没关系,知道么?”贺川再三强调,跟她说清楚,就是担心她有什么问题。
程回弯眸对他笑,接过水杯,说:“我没有给自己压力,你放心吧,我也不是小孩子,我真的没事。”
“没事就行。”
程回怕他担心,主动上前抱住他的腰,她有点撒娇的意思,说:“好啦,真没事,不用这么担心。”
贺川也没说什么,就是多问了一句,说:“怎么,是嫌弃我啰嗦呢?”
“没有呀,我也是怕你太担心我,所以跟你解释解释。”
程回温柔笑着:“好啦,贺川,别担心我了,这件事,我其实都知道,不过你也可以觉得我胆小,我不想再去见她了,我以前很相信她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程回也不是第一次被信任的人出卖了,这种感觉,说实话,真的很难受,这次的事情,她也不打算再去间这个阿姨,她不会原谅的,她也不想原谅,所以干脆不见,者所有事情都让律师去处理,让法庭去审判。
贺川看到她眼神的落寞,声音更低了,说:“没事的,不要难过,你还有我。”
程回知道的,她点点头,说:“恩,我知道,放心我,我也没很难过,好了,真没事。”
第八百七十七章
大老板对于他今年做出来的业务成绩不满意,公司现在是一直亏损,还陷入了各种资金危机里,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而严津当着所有大老板的面发誓,说再给他一年时间,他保证能给公司赚钱,而且是九位数的盈利。
这可不是什么小目标,这可是大目标。
那些大老板还抱着怀疑的态度,不是很相信他说的话,这个数目字,可不是开玩笑的。
严津知道他们不会相信,都是老狐狸了,又怎么会被他轻易蒙混过去,而他对自己的事业有很有信心,再三保证,甚至还签了对赌协议,他也是拿出自己的决心来。
合同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有个大老板笑着说:“听说你最近也很忙,惹了不少麻烦?那个叫贺承的,也在你手里?”
严津脸色一变,他没想到大老板会知道这件事。
他说:“因为一些私事所以暂时不能放过他。”
“他可是贺川的弟弟,贺川跟宋臣关系又好,他们那个圈子跟我们一向合不来,但是这么多年呢也是相安无事,完全两个不同的区域,谁也不惹谁,井水不犯河水,你现在搞了人家的弟弟,你确定贺川不会来找你报仇?”
这下轮到严津笑了,说:“他们兄弟俩都恨不得对方死,又怎么会一条心来对付我,找我麻烦,您放心,老板,这件事我会处理干净的,不会让别人发现任何端倪,您可以放心,不用担心。”
“真的可以放心?”
“我可以保证,您要是不相信我,也可以找人去查一下就知道了,他们兄弟俩不是一个母亲生的,贺川不可能为了贺承来找我麻烦,事实上他还会感谢我帮他解决了这个麻烦。”严津理直气壮道。
“既然是这样那就最好了,虽然我也看不惯他们那圈子的人,但是没有必要就不要找麻烦,目前还是相安无事的比较好。”
严津明白。
他们的圈子也是泾渭分明的,各个圈子资本背景不一样,有些大老板之间也有矛盾,不过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做朋友也是要看时机的。
这时候不跟贺川那边的圈子交恶,也是有他们的考虑,严津也明白。
这次之后,严津没再跟外边那些女人玩,他没这个时间,就连温凉和陈梦那,他都没去过一回,不过倒是联系过,他稍微哄了哄,叫她们安份一点,还送去了礼物。
陈梦是吃这套的,但是温凉不吃。
温凉知道自己在眼里那就是个玩物,她没有任何资格干预严津的任何事,她对自己的身份和立场是很明白的,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算。
她也很担心如果严津要对付的人下一个是她怎么办,她可是知道很多事,她跟严津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温凉也不想跟严津把关系闹那么僵硬,但是严津如果要对付她,要她死的话,她也不会坐视不管,人都是要为了自己活着的,她不会让严津白白欺负她。
而让温凉没想到的事,贺承的那个女人找上来了。
陈梦之所以找温凉,也是因为她知道温凉也是严津的女人,都是女人,而且都是严津的女人,陈梦感觉这段时间严津没来找她,就是因为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她经过多方打听,这才知道温凉的住处,于是直接找了过来。
经过一番自我介绍后,温凉知道陈梦的身份后,倒是笑了,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温小姐,你好淡定,居然不害怕的?”
“我为什么要害怕?”温凉不明白,她有什么好害怕。
“我现在可是严总最疼爱的女人,你呢,人老珠黄,皮肤还这么松,我还以为是个什么样的大美人,原来就只是这样?”
温凉嗤笑了一声,倒是没有着急反驳,而是还在等她的下文,她倒是想看看这个陈梦到底什么意思。
陈梦本来还以为这个温凉会是她最大的对手,没想到就这?陈梦心里瞬间放松下来,但也更加看不起这个女人,觉得她哪里都不是自己的对手,也就没把温凉放在心上。
“所以,你说完了?”温凉淡定多了,她看过太多这种女人,都习以为常了。
“我还没说完,我还有话想跟你说,最近严津不在我那,是不是来你这了?你老实跟我说,别想骗我。”
“你想太多了。”温凉甚至都不想跟她说这么多废话,于是直接下了逐客令,“你滚吧,在我生气之前,赶紧滚。”
她的耐心也有限,她对付不了严津,但区区一个陈梦还对付不了?
陈梦也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她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赶走的人,她站起来,又笑了出来,说:“我要是不滚呢?我现在好好跟你说话,你是什么态度?恩?”
温凉说:“我就是这个态度,你要是还有点自知之明,最好赶紧给我滚。”
第八百七十八章 我不该那么使劲
程回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她笑起来眼睛又黑又亮,看起来精神状态是真的不错。
贺川看到她笑得这么开心,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你这是开心还是在笑我?”
“我干嘛笑你,我这是开心啊,你不是关心我么,你关心我,我自然就开心。”
贺川看她笑,自己也跟着笑,不过样子怎么都觉得有点傻。
程回捏了捏他的脸颊,说:“谢谢你,贺川,真的很谢谢你。”
虽然说过不用说谢谢,但她还是觉得这样能够表达自己心里的感受,所以她才会跟他说谢谢。
这会要不是在开车,贺川真恨不得把她锁在自己怀里吻着。
贺川喝了酒,不能开车,所以是程回在开车。
她开车小心翼翼的,生怕把车开到沟里去。
回到家后,程回将贺川扶回房间,贺川虽然还没醉到不省人事,不过还是有点飘的,程回不放心,所以将他扶回房间之后,她这才去厨房煮点姜汤给他喝的。
老管家应该都睡了,程回没有吵醒他们,而是自己煮姜汤。
她现在最擅长的就是煮姜汤了,都不用人帮忙。
贺川在房间里躺着,很难受的模样,眉头紧紧皱着,今晚确实是喝多了,那几个朋友是真不要命的灌酒,没办法,这么久没见面了,贺川也高兴,多喝了点。
贺川抱着程回平时枕的枕头,觉得都是她的味道,这让他很安心,前所谓有的安心。
这种生活是他要的,这才是一个正常的家。
程回端着熬好的姜汤回到房间,看到贺川抱着枕头,这一幕怎么都觉得好笑,她赶紧走过去,轻声哄着他,说:“来,喝汤吧,喝点再睡觉。”
贺川睁开眼睛看到她来了,又笑了笑,伸手就将她搂了过来,差一点就弄洒了江棠,还好程回先把碗放在床头柜上,这才没有出事,否则就要洒一床了。
“贺川,你干什么呢,不要闹了,差一点就把碗弄洒了。”
贺川笑了笑,双眼迷离又深邃,他直勾勾盯着怀里的人看,似乎怎么都看不够似的,程回考虑到他现在喝多了,意识肯定是不清醒的,刚才回来路上就有点呆了,现在更严重了。
“老婆……”贺川低沉的嗓音配上上两个字本来就有的含义,落在程回耳朵里,立刻激起了她敏锐的感官,“我不舒服。”
贺川喝多了也会跟小孩子一样闹,他这会就是抱着她死活不撒手,不管程回怎么说,就是不肯撒开手。
程回腾出手摸着他的头发,稍微调整了下姿势就变成了坐在他腿上,他靠着床头,强有力的手掌紧紧箍着她的腰肢,不让她乱动,他的声音也愈发低沉起来,说:“你不会走了,对不对?你以后都不会不要我……”
“我没有不要你,贺川,你是真喝多了,那咱们把汤喝了好好睡觉好不好?”
贺川说:“喝什么?”
“姜汤,醒酒的,暖暖胃,让你提提神。”
“你要我睡觉,又要我提神?”
“别管了,你赶紧喝了就是,好不好,咱们快点喝了,睡觉觉。”程回就跟哄孩子一样的语气哄着贺川,谁让他这会是喝醉的人呢,而且还不断哀求她要她别离开她,她哪里会离开他,不会的。
她是不会离开他的。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她也学着放下了,她其实知道自己一直爱的是贺川,她就没有忘记过他,虽然之前也恨过他,那是因为爱得越深,则越恨。
感情这回事,不是只有一面性的,是多面的。
人的情感也很复杂,不是标签化就能分类清楚的。
程回温柔摸着他的头发,还帮他整理了一下刘海,他的头发很短,也扎手,这么多年了,他就这点不变,头发就是这么干脆利落,还好他底子不差,要不然这样的造型也很灾难。
“好啦好啦,贺川,我们该喝汤了,喝完我就陪你睡觉好不好?”
贺川没说话,半眯着眼睛,手上依旧用力搂着她,说什么都不松开手,说:“回回,你真好,你是真的很好。我很爱你,我恨不得把我最好的都给你。”
程回说:“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的,贺川,我也很爱你呀,不过你怎么今天真的跟小孩子一样。”
程回现在是起都起不来,她无可奈何叹了口气,男人就算喝醉了,手劲还是那么大,死死掐着她的腰,说什么都不让她走。
贺川其实也不常把爱挂在嘴边,他都是用行动表示出来的,可是这会喝多了,他的意识不受自己控制,就说了一些爱她的话,又跟小孩一样闹脾气,耍赖。
程回想要拿开他的手,都拿不开,就只能让他搂着,她只能俯下身去,主动吻住了他的唇,撬开他。
贺川技术是同一时间反客为主,狠狠搂着她的腰,往自己怀里摁。
程回呼吸都乱了,过了会,她忍不住求着他说:“贺川,别闹了,好不好,我不舒服,我很痛。”
听到她的声音,贺川似乎有意识就稍微松开了手,没再用力,而是很温柔的继续吻着她的唇角,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使劲。”
程回嘴唇都红了,异常的红润,像是涂了一层口红,看起来格外的勾引人,贺川平时都控制不住,更别说喝多了这会。
虽然说贺川身上有酒味,但是程回并不讨厌,也不难闻,其实还可以,她伸手摸了摸碗,不那么烫了,又开始哄他喝汤。
贺川还是不为所动,他把她摁在怀里,又闭了闭眼,在调整呼吸,男人的胸膛很热,呼出来的气都是热的,她的脸颊仿佛被轻轻灼了一下,她又抬起头看他的下巴。
他长了一点胡渣,摸起来刺刺的,她却像是上了瘾一样,摸着他的下巴。
贺川又痴痴笑了出来,说:“别摸了。”
“那你又不喝汤。”
“你喂我。”
程回说:“那我喂你你就喝么?”
“恩。”
第八百七十九章 昨晚累到你了
等贺川稍微松开了手,程回拿勺子舀了汤就喂他,都到他嘴边了,他却没有乖乖喝下去,而是用食指指了指她的唇,她这下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程回的耳根都红了,还发烫,怪不好意思的,也很难为情。
贺川可不管,他就是要她喂自己。
而且她也答应了,也说好了。
程回觉得要是再不把他哄睡,今晚她都别想睡觉了,于是硬着头皮喂他。
得逞了的贺川当然心满意足了,他脸上都是笑意,但他还得得寸进尺,等她洗漱完回来后,他就把人更用力搂在怀里,下一刻,又寻到她的唇角,他又吻了上去。
程回立刻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贺川还是没打算放过她。
……
荒唐了一晚上,隔天早上程回请假了,起不来,太累了还是贺川帮忙打电话给她公司请的假。
程回能怎么办,她又起不来,眼睛都睁不开,等贺川打完电话,他回到床上继续搂着她休息。
还是老管家来敲门,说贺翻醒了就在吵闹,喂过奶换过尿布,还是在哭闹,谁抱都不愿意。
程回听到是贺翻有事,赶紧起床,打起精神来,还没下床就被贺川抱了回去,他说:“我来吧,你继续休息会。”
程回有点不太放心,自己的儿子当然要自己看才放心。
“我去看看就行,昨晚累到你了,你继续睡会。”这点,贺川还是知道的,没舍得让她起床,直接将她塞回被窝里,不让她下床。
程回是真的困,眼皮还在打架,起不来,迷迷糊糊又倒下睡了。
贺川来不及穿上上衣,就套了条裤子出去了。
他没注意到自己身上有一些暧昧的抓痕,是昨晚荒唐留下来的,而家里其他人看了也当做没看见,谁会戳破,都是过来人,都知道怎么回事,笑而不语。
不过就算是贺川来哄,贺翻也不乐意,还在哭,嚎啕大哭,嗓门巨大,贺川哄了一会都没用,他就把孩子抱去了书房,放在婴儿椅上,等他哭够了再说。
贺川是疼孩子,但不会惯着孩子,不管多小都是一样的。
何况小孩子得从小教起,他就是这样认为的。
而贺翻也不是女孩子,男孩子就得独立自主一点。
程回是睡到中午起来的,她起来那会,贺川不在房间,她洗漱完毕换了衣服就出去了,问了老管家这才知道贺川在书房,贺翻也在书房。
贺翻这会倒是不哭了,但还在抽泣,那双大眼睛还都是泪水,贺川看他不哭了,这才过来将他抱起来哄着。
“贺翻怎么样了?”
贺翻一看到麻麻,就朝她伸长了手要抱抱,程回赶紧接了过来,看贺川脸上还有泪水,她赶紧拿纸巾擦了擦,就问贺川:“他怎么哭这么厉害?哭了很久吗?”
贺川说:“没有,也没有很久。”
“真的吗?”
“恩。”贺川脸不红心不乱跳,正儿八经回答道。
程回没有怀疑,就抱着贺翻出去了。
贺川挑了下眉头,还好这小子没再哭了,要是再哭,他头都大了。
程回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一看,看到贺川还是没穿衣服,说:“你不冷吗?怎么不穿衣服,赶紧把衣服穿上。”
尤其看到他身上的痕迹,她脸一下子就红了。
贺川倒是没什么反应,还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程回都服了贺川了,居然不穿衣服,而且她昨晚太着急了,还抓了他几下,这会他锁骨上都有抓痕。
不用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
也不知道老管家他们是不是都看见了,程回都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不行,她觉得还是得跟贺川好好聊聊,不能这么不讲究,她还是要脸的,可不敢再让贺川这么搞。
否则她以后怎么再见人。
贺川倒是不介意,他坦荡荡的,也没觉得哪里有问题,该干嘛就干嘛,依旧是我行我素。
小贺翻被麻麻抱上后,他就老实了,不再闹腾了,老老实实躲在程回怀里吃奶嘴。
贺川看着小子是怎么看都不顺眼,这还小,要是长大还这么黏程回,那就糟了。
贺川心里跟自己说再忍他几年,等他再长大一点,要还是这幅样子,他不会手下留情的,就算是亲生儿子,也不会留情面。
第八百八十章 可你是我的
小贺翻还不知道,他爹已经看不惯他粘程回了,已经在打算以后怎么对付他。
今天程回不去上班,她就在家里带孩子,顺便看看新闻,看看最近又发生了什么事。
她正在看的时候,手机响起,打乱了她的思路,一看屏幕是陌生的电话,不知道是谁的,她接听之后听到对方的声音就觉得挺耳熟的,好像哪里听过。
“程小姐,你好,我们之前见过面的,我姓李,叫李米,也就是之前跟你有过一面之缘的小米,还记得吗?”
程回登时就皱了眉头,说:“是你,你又有什么事?”
这个女记者简直跟冤魂一样,纠缠不休,程回那会都跟她说清楚了,也说得很明白,说什么都不会答应采访,怎么这会居然能找到她的电话号码,直接打了过来,这让程回感觉很不舒服,她是真的很不舒服。
小米说:“程小姐,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受采访,但是我回去之后也仔细想过,您说的尊重,我知道我那天是冒犯了您,所以我愿意跟您道歉,而且是当面很诚恳的道歉,确实是我的错。”
“不用,我不需要你的道歉,见面也不用了,就当是不认识就行了。”
“不,程小姐,您听我说,我知道发生了这种事对您来说不是什么好的回忆,确实是我当时冒犯了您,没有想好,也确实是我的错。”
小米的态度有那么几分真诚,看起来像是真心想跟她道歉的,但是程回不需要她的道歉,她现在不想接受任何采访,什么都不需要。
“程小姐,我是刚毕业出来工作不久的,经验上可能没那么老道,这可能跟我的性格有关系,确实是我的错,所以我也想努力一下,希望能够征求到您的谅解。”
小米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的,听起来也像是那么一回事,但是在程回看来,这话其实很不真诚,她也不想说太多,也不打算这样说下去了,没什么好说的。
“好了,我还有事,还是先不聊了,我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没有下次。”程回态度很冷淡,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不是程回狠心,不理解小米,不帮忙,谁让上次小米做出这种事来,她没有这么多时间耗费在这个小米身上。
对于程回来说,她不接受采访,是不想把自己家里的事被别人当成社会新闻看待,她也不想用自己身上的教训来警惕谁,这是她心里的痛,也是她的隐私,她不接受采访,这本身没什么问题。
何况现在的媒体跟以前的媒体没得比,有良心的记者还是有的,但她没有这个资本再去赌,也不想再让更多人关注到她以及她家人身上。
她已经给程父和程究带去不少麻烦了,何况程究的工作性质摆在那,她确确实实不想再连累程究了,所以这件事对她来说,能尽可能淡化掉就淡化掉。
就算相关的人要受到惩罚,那也是之后的事。
挂了电话,程回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她就把孩子放在婴儿车里,她想去找点药吃,恰好贺川从楼上行走下来,看到她捂着肚子很难受的模样,便赶紧上前问她怎么了。
程回说:“没事,就是忽然有点闹肚子,吃点药就好了。”
贺川下意识摸她的额头,温度是正常的,他就把人抱在沙发上躺着,“我来给你找药,你躺着休息会。”
“好。”也就短暂疼了一下,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贺川去找了胃药来,顺便倒了杯温水。
程回吃了药后,又坐了会,说:“过会应该就好了,没事。”
贺川还是很担心的模样,摸了摸她的肚子,想到她之前说还要二胎,算了吧,她这副身子,还是别折腾了,也还好他不同意,坚持不要二胎。
小贺翻又开始闹了,嘴巴一瘪,就要程回抱。
程回这会不太舒服,实在不想抱他。
但是小贺翻不高兴,他伸长了手说什么都要程回抱。
还是贺川把他抱了起来,一到贺川怀里,他又开始哭了,眼泪说来就来,贺川板着脸正要教育他,程回就赶紧从贺川手里把孩子抱过来,并对他说:“别对他那么凶嘛,他还这么小,你不要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他跟我抢你。”贺川也不高兴,十分正经的模样胡说八道。
“你说的什么呀,我就抱抱他,平时也没多少时间陪他,而且昨晚我陪了你了,你怎么还要跟孩子抢?”
“可你是我的。”贺川还不忘宣示主权,这小子以后会有老婆,而他就程回一个老婆。
程回就当他是开玩笑的,说:“好啦,别跟孩子计较,总不能放着他一直哭吧,等他睡着就好了。”
第八百八十一章 她才那么纵容贺川
“等你酒醒了知道自己跟一个小孩子争风吃醋,我看你知不知羞。”
看贺川还是不肯松开手,程回又软了声音哄着他,说:“别闹了,时间不早了,你知道现在极点了不,我们早点休息好不好?”
贺川还是不想休息,他今天好不容易有这个时间想要做点什么,跟她培养培养感情,他不想就这样放过,就说:“回回,可是我不想睡觉。”
“不睡觉怎么可以呢?快点睡觉好不好。”程回急得满头大汗,就想他赶紧睡觉,不要再折腾了,她赶紧哄着。
谁让现在喝醉的贺川真的跟一个小孩子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自己儿子的醋也吃,说的话也让她忍俊不禁,觉得挺好笑的。
贺川还是不能松开手,紧紧握着她的腰,手指在她的腰上的细肉轻轻揉着,男人的手掌很热,宽厚,指腹像是带电一样磨着她腰的软肉,这让程回感觉脊背都麻了,一阵阵的,她赶紧握住他作乱的手,说:“别乱动,我都怕了你了,好了,贺川,赶紧睡觉好不好?”
“你呢?”
“我不是在么?”
“我想你睡我。”贺川半眯着眼眸,那双瞳仁是又黑又沉的,暗示的意味很明显,他都把情绪表露在脸上,在程回猝不及防的时候就直接说了出来。
程回又叹气,低头亲了亲他的唇,他的唇也很热,整个人身上都是热的,程回有些无可奈何,说:“好啦,别闹了,该睡觉了,好不好?你现在喝醉了,男人喝醉是不行的。”
话说出口,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什么。
而且她现在怀疑贺川是装醉,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难缠,要是真喝醉了,是不可能做那种事的,除非是他装出来的,所以才有这个可能。
程回想到这里,就开始试探他了,她故意贴近他,两个人的上身很契合贴在一起,她虽然穿得严严实实的,可在贺川眼里看来,她跟没穿是没什么区别的。
贺川也仅仅搂着她,手掌贴在她后背上,稍微使劲将她更用力压向自己,这样能够更好的贴在一起。
程回本来就想哄哄他的,不是打算来真的,哪知道贺川是听到了她的质疑,于是开始认真的。
贺川的技术程回是见识过的并且印象深刻,几乎每次都能让她很难以言喻,她对那种事并不是很热衷,可每次都能被贺川带进去,而且会变成另一个自己,所以每次的时候她都要求关灯。
这次还开着灯,程回都麻了,怎么贺川就这么难缠,何况还是喝醉的时候,他不喝醉更难缠。
“回回,叫声老公听听?”贺川还在她耳边低声细语故意勾引她,故意往她耳廓里吹热气。
这是暗示明示一块上了。
程回觉得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好像就真没办法躲掉了。
想到前几天那几个荒唐的晚上,她还是心有余悸,说:“我叫了你就赶紧睡觉好不好?”
“你叫,我想听你叫。”他很少听到她主动喊什么老公之类的话,基本就没有,以前还会叫贺川哥哥,满足他那稀奇古怪的xp,但是现在都不叫了,直接就叫名字。
他还是很想听她撒撒娇的,男人嘛,恶性趣味就这么点了。
但是程回没有理会,她不太想配合,但又希望他赶紧睡觉别再折腾,纠缠了会,她还是红着脸喊了声:“老公,你快点睡觉好不好?”
这声音叫了出来,她自己都酥麻了。
更别说贺川了,贺川就吃她这套,听到她乖乖喊了一声,他笑得更开心了,说:“回回真好,我真走运。”
程回红着脸说:“那你快点睡觉了,好不好?天都要亮了,我也好困,我想睡觉。”
贺川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自己身下,他是真不打算放过她的,今晚看她难得这么乖巧,他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这也不怪程回,谁让贺川是男人,就喜欢粘着她,缠着她。
程回也不想挣扎了,只想毁灭算了,真的累了,都知道贺川是装醉了,要不然怎么这么起劲,还这么清醒,算了,她是怎么都玩不过贺川的,没他套路多。
隔天早上醒过来,小贺翻在客厅的软垫上爬来爬去的,因为家里有小孩子,客厅的桌子被挪到了一边去,在地上铺了一层软垫,这样方便小贺翻在地上滚来滚去。
而地上也都是小贺翻的玩具,都是程回这段时间买的,小孩子嘛,哪里有不喜欢玩玩具的。
而贺川倒是不怎么关注这点,他也没怎么给小贺翻买玩具。
程回还说过他怎么这么吝啬,连个玩具都不愿意买,贺川摸着鼻子理直气壮说:“我小时候也没玩具。”
程回想怼他来着,可想到他的童年,又心软了,忽然觉得他好可怜好可怜,就算了,不再跟他计较,也不舍得跟他计较。
程回觉得自己得再多一点爱意才行,得多爱他一点,他这种性格不是他自己选择的,是从小生活的环境导致的,她不能看不起他,得多多包容他。
所以昨晚上她才那么纵容贺川。
这样纵容的后果就是她腿酸得很,胳膊也没什么力气,就连贺翻都抱不稳。
贺川今天也不去上班,可程回要的,忙完之后,她就要出门去上班,还是贺川去送她,她这一路上都在打哈欠,眼泪都被挤出来了,太困了,实在是太困了。
贺川看她这样,就说:“要不今天别去了。”
“不行,我还有好多事没做,不能不去上班。”
“那好吧。”贺川是想劝她不要这么辛苦,但看她的眼神,算了,他还是别说了,等会惹她不高兴了。
贺川说:“中午一起吃饭?”
“估计不行,中午不要等我吃饭了,你自己吃就行了,我还有好多事,今晚还得加班。”
程回想要上班的心情谁也挡不住,贺川也不例外,贺川也不能说什么,就答应了,没办法,谁让他答应了给她一定空间,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第八百八十二章 她也挺可怜的
贺川就只能回去带孩子了。
程回到了公司就开始忙了,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关键是她的腿以及腰都不舒服,还不是昨晚贺川太狠了,然后第二天贺川就跟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
尤其看他意气风发的样子,程回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凭什么他衣服要死的样子,而贺川却不是,贺川这副样子不要太舒服了。
程回想到昨晚贺川哄骗她的情形就想骂他,但又不舍得,最后这股气还不是她自己咽回去。
算了算了,不要跟他计较了,就当她宽宏大度,不要跟这种臭男人计较。
贺川也没闲着,他又接到医院那边到额电话,说唐怀怀闹自杀,但是被发现得及时,没有出什么大事,唐怀怀也咩受什么伤,就是不安分,一个劲闹着要见他。
贺川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去了一趟医院,去见唐怀怀。
唐怀怀被关在单独的病房里,病房条件不算差,还有专人照顾。
但这一切对唐怀怀来说就是囚牢,她不想再这样被关下去,她只想出去,要自由。
所以见到了贺川,她换了一副态度,跟之前截然相反,声泪俱下恳求贺川,说:“贺川,我知道错了,你放了我吧,放我出去吧,求求你了,我再也不闹事了,我跟你道歉,认错。”
唐怀怀其实就这几招,来来去去就是哭,求他,要么就发疯。
贺川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没有理会,甚至像是看热闹一样在看她的笑话。
其实他们心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唐怀怀说什么都不愿意说出事情真相,所以贺川也只能把她关在这里,用上这种手段。
贺川面无表情,深邃的眼眸透露着一股冷冽,周身气场强大,让人无法直视。
“贺川,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你就放了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在你面前出现了,我跟你道歉,我给你跪下来,我恳求你放过我吧……”
贺川也只是冷冷的看着,不过又觉得这是挺好笑的事,而是对一边的医生说:“她这种情况算是好的么?”
“胡言乱语,精神错乱,这是癔症的表现,她还需要继续留院治疗,这种病症治疗起来,也需要时间。”
医生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说道。
贺川点了下头,明白了,说:“确实,像她这种精神病还是待在这比较好,不要到处乱跑了,免得伤害到别人。”
“不,贺川,你放了我吧!我求求你放了我,我不是癔症,我不是精神病,我真的不是,你放我出去!我求求你了!放我出去!”
唐怀怀越来越疯癫的模样,披头散发的,穿着那身病号服,看起来真的像极了精神病。
“你不是精神病?好像精神病的都会说自己不是精神病。”贺川嗤笑出来,“行了,你好好在这休养,你弟弟那边也不用操心,说来你们一家也挺可怜,都是精神病。”
医生没说话,站在旁边。
唐怀怀瞪大了瞳孔盯着贺川,眼泪挂在眼眶,下一秒就坠了下来,晶莹透亮的,而那双瞳孔透着很明显的慌乱,“贺川,你非要这样糟践我是不是?!你是不是要看我死?你才肯罢休!”
贺川又问医生:“精神病说话这么有逻辑么?”
“看起来有逻辑,其实没有逻辑。不过他们偶尔也会有正常的时候,但不多,不过正常的样子也像是不正常。”医生说。
贺川又笑了,表情全是对唐怀怀的嘲弄,他根本就看不起唐怀怀这个人。
以前好歹是朋友异常,认识那么久,在她没有针对程回之前,贺川也没有对她怎么样,对于她那些小心机,他也当做不知情,其实他老早就知道了,知道她在玩心计,但所有变化都始于她居然对程回下手。
贺川说:“那就继续关着,好好照顾,她也挺可怜的。”
这声可怜,只是在嘲讽唐怀怀,可不是真觉得她可怜,并且值得同情。
这种人,就不值得同情,她活该烂死,而她也就是个烂人。
唐怀怀其实明知道贺川不会放过她的,她还是放下所有自尊去恳求他,但他的态度再一次让她明白,他这次是绝对都不会放过他的。
唐怀怀再也哭不出来了,而她心里也更加憎恨贺川还有程回,尤其是程回,都是因为程回,她跟贺川才变成今天这样,而她也才走投无路轻贱自己,跟那些老男人睡觉,而她现在也早就不干净了。
第八百八十三章 别闹了
哪里像程回啊,有贺川宠,有父亲关心,还有个哥哥,而她什么都没有,现在更是一无所有,还在墉城成了人尽皆知的dangfu,都是女人,凭什么,凭什么她变成这样,而程回什么都有!
她恨,对程回的恨已经侵入了骨髓深处,她真的恨不得咬烂程回的肉,吸光程回的血,这次啊能够解她的心头之恨!
……
贺川走后,医生又跟贺川详细说了唐怀怀的情况,贺川听了听点了点头,说:“我放心你,这件事就教给你做了,做干净点,不要留下什么把柄。”
“是的,贺先生,您放心,我会做得干干净净的。”
贺川拍了拍他肩膀就走了。
等贺川走了,医生又去看了唐怀怀,唐怀怀看到医生出现,害怕得浑身都在颤抖,她很怕这个医生,她在他这里吃了不少苦头。
“还好贺先生没生气,你下次再这样不听话,我只能再给你加大药剂了。”
“你为什么要跟贺川一起害我?!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唐怀怀忍不住质问道。
“你勾搭我姐夫的时候,就没想过下场?唐小姐,你自己做的事怎么你自己都不记得了?哦,我差点忘记了,你是精神病,精神错乱,不正常,怎么会记得。”医生斯斯文文的,看起来温文尔雅,但是手段却很残忍。
唐怀怀领教过的,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医生,隔三差五就给她注射各种药剂,她不知道那药剂里是不是掺和了什么东西,她就算问了,医生也不会告诉她的,她很担心,他要是注射一些其他成分的东西进去,她也不知道。
“看样子你是真不记得了,算了,不记得就不记得了,那你就继续在这里待吧,也许你的下半辈子都要待在这了。”医生笑了出来,他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唐怀怀抓着门板,忍不住哀求道:“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那都是被逼的,我实在没办法了,求求你,体谅体谅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贺川,都是他害的!”
医生早就进了电梯,懒得再理唐怀怀,根本就不会相信她说的那些话。
等程父回来后,他找了贺川,问了问唐怀怀的情况,也想去看看唐怀怀。
贺川没让程父去看唐怀怀,而是说:“她现在的情况不太好,医生说避免再受到什么刺激,我们这段时间还是别去打扰她了。”
程父说:“很严重吗?”
“恩,有点严重。”
程父叹了口气,他的钱其实也花得差不多了,都给唐阙治病了,唐阙现在后续治疗也是个大头,他现在都快承担不起了,他也不好跟贺川开这个口借钱,唐家跟贺川没有一点关系,又不是什么亲戚,所以贺川更不可能帮忙。
虽然贺川还是帮了唐怀怀。
程父这会也犯难了,也担心程回知道,会更不高兴,所以就没跟贺川开口。
而程父纸巾都不知道他们家的房子其实是贺川买了下来。
贺川对谁都没开这个口。
月底,贺川收到了朋友结婚的请帖,邀请他跟程回一块过去参加参加。
程回有点担心自己会影响到贺川的朋友,毕竟她还被那个小米的记者缠着,她表现出来很犹豫,迟疑。
还是贺川搂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没事,一切都有我呢,不会有事的。”
程回这才点了点头,说:“那好。”
贺川朋友的婚礼定在了下个月的月底,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贺川也感觉到了程回这段时间很乖,他说不出来的那种乖巧,这让他觉得挺不可置信的。
而程父回来后,给程回打了通电话,程回还是很迟疑,不是很敢接。
还是贺川看到了,帮她接了,她这才松了口气。
程父找程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她最近怎么样,是不是还不想理他,不过接电话的是贺川,程父也就明白了程回现在还是不想理会他。
程父不再打扰他们,跟贺川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而贺川放下手机,就把程回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这样面对面的姿势,他就看着她,低头又吻了吻她的唇。
她吃刚吃了果汁,嘴里还有股果汁的清甜味,他尝到了,本来没打算深入,现在他有点把持不住了,就扣着她的后脑勺,不断加深这个吻。
这会可是客厅,程回担心被老管家他们看见,不是很配合,赶紧推开他,气息不稳,说:“”
第八百八十四章
贺川是真把持不住,把人抱在怀里,他就容易起那方面的心思,很想跟她做点什么。
程回看他眼神就能看出来了,但是这会可是在客厅,她不敢跟他胡乱来,要是被看见了就糟糕了。
程回没贺川那么厚脸皮,她当然怕了,就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来,说:“好啦,好啦,别闹了,等会真被看见了。”
贺川还是搂着她的腰不松开手,他声音低沉下来的时候很性感,程回挺吃他这一套的,她抵抗不了他的声音。
“不会的,没事,他们看到我们俩在这不会来打扰我们的。”
贺川轻松惬意得不行,也不着急,就搂着她的腰不肯松手。
“这怎么能行,贺川,你先放我下去,这个姿势实在是太不行了,等会真的要被看见了。”
程回的脸皮是真的薄,她很怕真的被看见了,那以后要怎么面对他们嘛,而贺川说什么都不松开手,就是掐着她的腰,不放开,这会再次将她搂入怀里,他又低头吻她的唇。
程回是彻底拒绝不了的,他都这样了,她又挣扎不了,拒绝不了,就乖乖任由他宰割。
这里可是他们的家,贺川很喜欢随时随地跟她接吻,他现在就是个索吻狂魔。
吻了会,程回感觉很疲惫了,就倒在贺川怀里休息,贺川就搂着她的腰,轻轻拍着她的脊背,顺着她的气。
过了会,程回说:“你也真是不害臊。”
“亲我老婆有什么不害臊的。”
“那也不是不分场合,你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形象还是要注意的,好不好?”
“好,我以后都注意形象。”
“你答应的,可说好了,不可以不兑现,你要是还来这样,我以后可不管你了。”程回就是在威胁他,还不是因为他不分场合就跟她这样,她很担心被人看见,也觉得很不好意思。
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就是被看见过,所以她才不好意思,现在还是有点怕来着。
但是贺川觉得没所谓,反正这会是自己家。
但是程回考虑的比较多,她是真的担心贺川在这里乱来,她又想起以前的事,以前把贺川惹毛了,他对她做的那些事,确实是很狠来着。
就算都过去了,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挺可怕的。
想到这就忍不住有些害怕。
程回的稍微露出一些迟疑的神情,被贺川发现了,贺川一眼就看到了,他就问她:“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也没什么。”
“没什么?”
“恩。”程回不想再提过去的事,反正都过去了,她现在的状态也还可以,她也不想一直深陷过去的那段时间里挣扎,所以也觉得没什么关系,人要向前看。
她不说,不代表贺川看不出来,他就是看出来了,她肯定是有心事,只是不能跟他开这个口而已。
贺川也没再追问,他也不想再说些让她感觉不高兴的事。
程回又想起来什么,岔开话题,问他:“对了,我爸那边怎么样了?”
贺川说:“他回来了,倒是打了你的电话,不过是我接的,要不要跟他老人家吃顿饭?恩?”
“不了吧,算了,我不想吃饭。”
程回现在还是有点芥蒂的,心里就像是长了一根刺一样,她现在不知道以什么态度面对程父,现在还好,要是见面了,肯定会尴尬的,所以,她还在逃避。
虽然说过一定要努力面对,但是在面对之前,她还是下意识想跑一下,躲一躲,等以后再说吧。
贺川理解她的心情,点了点头,说:“好的,我知道了。”
程回心里没有底气,又问他:“我是不是很坏?我爸会不会觉得我很没良心?明明这种时候我应该帮帮他分担一下,但是没有,我还不理他,搞得他的心情也不是很好,这样好像其实都是我的问题,我的错,都是我导致的。”
贺川伸手就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手指微微用力,她就抬起头看着他,有几分不明白的意思,说:“贺川,你别这样看我,我有点心虚。”
贺川嗤笑了出来,说:“什么心虚,傻不傻,还是说你背着我做了什么?这才心虚?恩?”
“我哪里背着你做什么了,我都没干嘛,你不要胡说。”
这话说的好像她真的干什么了,程回瞪了他一眼,眉眼全是娇俏。
贺川是越看越蠢蠢欲动,不太老实起来,直接把她抱起来,就进了房间,程回当然不愿意,还想挣扎的时候,却被贺川牢牢抱在怀里,他直接用脚踹开门就进去了,程回挣扎要下来,他却不管,牢牢抱着,直接将她抱上床了。
程回上床就顺着卷起被子,很警惕盯着他,“你又干什么?”
第八百八十五章
“就是想你了,既然不在客厅,那在这,好不好?”
“不好,不行。”
贺川又笑,那双眼睛透着玩弄的意思,就是故意的,程回算是看明白了,他就是故意没事作弄她,寻她开心,程回真无语了,她更用力用被子裹住自己,一脸警惕盯着他看。
贺川看她这么警惕,也就没有继续闹她,而是开玩笑说:“我跟你闹着玩的,不是故意弄你的,既然你不想做的话,那我也不能强迫你。”
贺川是来真的,也不是跟她开玩笑的,她不想做的话,那就算了,他也不强迫她。
程回其实还以为贺川来真的,没想到贺川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没有说什么。
程回又往后躲了躲,还是有点警惕盯着他看,深怕他改变主意了,她又说:“你别这样看着我,我都有点怕。”
“怕什么?我不是说了不弄你了么。”
“可你站在这就让我我觉得很害怕。”
贺川低声笑了笑,有些无可奈何,说:“我已经答应你了,放心吧,不会对你怎么样。”
程回将信将疑,不过也是,他应该不会这么胡来,估计是没什么事的。
程回也就放心下来,她又问起程父的事,说:“我爸是不是还有跟你说什么?”
“没有,没说什么了。”
“真的吗?真的假的,没有骗我吧?”
“没有,没有骗你。”
程回心里说不出来的失落,她还以为程父会跟他说点什么,但是没有,什么都没说,既然没说,她也不用期待,就这样算了。
倒是贺川看出来她很失落,说:“刚才走神就是因为爸的关系?”
“也没有。好吧,我承认有的,确实是有的。”
程回又叹气,躺在床上就不想起来了,床上实在是太舒服了,她都不想起来了,翻了个身,又看贺川,说:“你不用更担心我,其实,我能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要是有过不去的压力,我会跟你说的,我也会寻求你的帮助,你不用这么担心我的。”
她其实也成熟了不少的,但相对于来说,进步不是很快,所以才让贺川觉得她有点状态不好。
她只要稍微有点不在状态,贺川就担心,而且对于她情绪的变化,他很敏锐,一下子就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
贺川难免会担心,不过问题不大。
而程回对于贺川把唐怀怀关起来的事也不知道,贺川没提,程回也不想问关于唐怀怀的事,而贺川其实也有些担忧,这件事万一被程回知道了,那就糟糕了。
所以贺川不打算让程回知道这件事,绝对不会让程回知道的。
程回现在的身体情况还是好的,就是生病那年吃了太多药,搞得身体很虚弱,那都是后遗症,只要后期好好调养,不再吃那些药,也许是可以调养回来的。
而且她的情况也不能忽视,要是可以,贺川不希望她再变成之前那样,最好是不要,他会尽自己所能。
唐怀怀那边不消停,程父也对此不知道,她的死活都在贺川掌握之中。
唐怀怀当然不会坐视不管,她还在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要从这里跑出去,她知道自己要是继续在这待下去,迟早会出问题的,就算不死也会被贺川玩死。
她得想办法从这里离开才可以,不能再耗下去了,她没有多少时间再耗下去。
唐怀怀还跟护士求助,她甚至想收买护士帮她跑出去,但是没有,护士根本就不打算帮这个忙,甚至叫她不用想办法了,就乖乖在这里待,甚至还指了指病房里的的摄像头,说:“看见了没,你的一举一动都被记录着,你还是老实一点,别再搞什么东西了。”
唐怀怀知道病房有监控,她抬起头就看到了,她比谁都清楚这里是有监控的,但她就是不信邪,她不信跑不出去。
她的医生也来过一次,说的话也是阴恻恻的,就是提醒她不要再搞什么花样,她是跑不出去的,不用想了,完全跑不掉的。
唐怀怀甚至都想自杀了,但是窗户很高,还有防盗网,她根本就跑不掉,也不可能从窗户跑出去的,说白了,就是没有机会。
医生也猜到唐怀怀想做什么,早就把唐怀怀的路给堵死了,就是不给她机会。
唐怀怀很恼火,但她也清楚发疯是没有用的,上次贺川来的时候已经很清楚告诉她了。
现在没有手机,又跑不出去,好像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她没有机会了。
第八百八十六章 如果
程回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她笑起来眼睛又黑又亮,看起来精神状态是真的不错。
贺川看到她笑得这么开心,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你这是开心还是在笑我?”
“我干嘛笑你,我这是开心啊,你不是关心我么,你关心我,我自然就开心。”
贺川看她笑,自己也跟着笑,不过样子怎么都觉得有点傻。
程回捏了捏他的脸颊,说:“谢谢你,贺川,真的很谢谢你。”
虽然说过不用说谢谢,但她还是觉得这样能够表达自己心里的感受,所以她才会跟他说谢谢。
这会要不是在开车,贺川真恨不得把她锁在自己怀里吻着。
贺川喝了酒,不能开车,所以是程回在开车。
她开车小心翼翼的,生怕把车开到沟里去。
回到家后,程回将贺川扶回房间,贺川虽然还没醉到不省人事,不过还是有点飘的,程回不放心,所以将他扶回房间之后,她这才去厨房煮点姜汤给他喝的。
老管家应该都睡了,程回没有吵醒他们,而是自己煮姜汤。
她现在最擅长的就是煮姜汤了,都不用人帮忙。
贺川在房间里躺着,很难受的模样,眉头紧紧皱着,今晚确实是喝多了,那几个朋友是真不要命的灌酒,没办法,这么久没见面了,贺川也高兴,多喝了点。
贺川抱着程回平时枕的枕头,觉得都是她的味道,这让他很安心,前所谓有的安心。
这种生活是他要的,这才是一个正常的家。
程回端着熬好的姜汤回到房间,看到贺川抱着枕头,这一幕怎么都觉得好笑,她赶紧走过去,轻声哄着他,说:“来,喝汤吧,喝点再睡觉。”
贺川睁开眼睛看到她来了,又笑了笑,伸手就将她搂了过来,差一点就弄洒了江棠,还好程回先把碗放在床头柜上,这才没有出事,否则就要洒一床了。
“贺川,你干什么呢,不要闹了,差一点就把碗弄洒了。”
贺川笑了笑,双眼迷离又深邃,他直勾勾盯着怀里的人看,似乎怎么都看不够似的,程回考虑到他现在喝多了,意识肯定是不清醒的,刚才回来路上就有点呆了,现在更严重了。
“老婆……”贺川低沉的嗓音配上上两个字本来就有的含义,落在程回耳朵里,立刻激起了她敏锐的感官,“我不舒服。”
贺川喝多了也会跟小孩子一样闹,他这会就是抱着她死活不撒手,不管程回怎么说,就是不肯撒开手。
程回腾出手摸着他的头发,稍微调整了下姿势就变成了坐在他腿上,他靠着床头,强有力的手掌紧紧箍着她的腰肢,不让她乱动,他的声音也愈发低沉起来,说:“你不会走了,对不对?你以后都不会不要我……”
“我没有不要你,贺川,你是真喝多了,那咱们把汤喝了好好睡觉好不好?”
贺川说:“喝什么?”
“姜汤,醒酒的,暖暖胃,让你提提神。”
“你要我睡觉,又要我提神?”
“别管了,你赶紧喝了就是,好不好,咱们快点喝了,睡觉觉。”程回就跟哄孩子一样的语气哄着贺川,谁让他这会是喝醉的人呢,而且还不断哀求她要她别离开她,她哪里会离开他,不会的。
她是不会离开他的。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她也学着放下了,她其实知道自己一直爱的是贺川,她就没有忘记过他,虽然之前也恨过他,那是因为爱得越深,则越恨。
感情这回事,不是只有一面性的,是多面的。
人的情感也很复杂,不是标签化就能分类清楚的。
程回温柔摸着他的头发,还帮他整理了一下刘海,他的头发很短,也扎手,这么多年了,他就这点不变,头发就是这么干脆利落,还好他底子不差,要不然这样的造型也很灾难。
“好啦好啦,贺川,我们该喝汤了,喝完我就陪你睡觉好不好?”
贺川没说话,半眯着眼睛,手上依旧用力搂着她,说什么都不松开手,说:“回回,你真好,你是真的很好。我很爱你,我恨不得把我最好的都给你。”
程回说:“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的,贺川,我也很爱你呀,不过你怎么今天真的跟小孩子一样。”
程回现在是起都起不来,她无可奈何叹了口气,男人就算喝醉了,手劲还是那么大,死死掐着她的腰,说什么都不让她走。
贺川其实也不常把爱挂在嘴边,他都是用行动表示出来的,可是这会喝多了,他的意识不受自己控制,就说了一些爱她的话,又跟小孩一样闹脾气,耍赖。
程回想要拿开他的手,都拿不开,就只能让他搂着,她只能俯下身去,主动吻住了他的唇,撬开他。
贺川技术是同一时间反客为主,狠狠搂着她的腰,往自己怀里摁。
程回呼吸都乱了,过了会,她忍不住求着他说:“贺川,别闹了,好不好,我不舒服,我很痛。”
听到她的声音,贺川似乎有意识就稍微松开了手,没再用力,而是很温柔的继续吻着她的唇角,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使劲。”
程回嘴唇都红了,异常的红润,像是涂了一层口红,看起来格外的勾引人,贺川平时都控制不住,更别说喝多了这会。
虽然说贺川身上有酒味,但是程回并不讨厌,也不难闻,其实还可以,她伸手摸了摸碗,不那么烫了,又开始哄他喝汤。
贺川还是不为所动,他把她摁在怀里,又闭了闭眼,在调整呼吸,男人的胸膛很热,呼出来的气都是热的,她的脸颊仿佛被轻轻灼了一下,她又抬起头看他的下巴。
他长了一点胡渣,摸起来刺刺的,她却像是上了瘾一样,摸着他的下巴。
贺川又痴痴笑了出来,说:“别摸了。”
“那你又不喝汤。”
“你喂我。”
程回说:“那我喂你你就喝么?”
“恩。”
第八百八十七章
唐怀怀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周医生不管,他只管自己的姐姐因为唐怀怀的出现,让她家破人亡,让她饱受折磨,最后选择轻生了断自己的生命。
周医生就连自己姐姐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前不久贺川找到他,问他打算怎么做,想不想报仇,他当然想了,所以答应帮贺川做事。
现在唐怀怀被关在这医院里,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在中间操作,所以医院对这件事,视而不见,明知道唐怀怀不是精神病,她是装的,还把她当成精神病一样关在医院里。
周医生想到自己的姐姐的事,就无法冷静,心里充满恨意,他是不可能就这样放过唐怀怀的,他得让唐怀怀付出代价,不然他姐姐岂不是白死了。
过了半个小时,又有个新护士过来,拿了一份文件给周医生,说:“周医生你看一下,要是没问题的话就在这签个字,我等会拿给园长了。”
“行。”周医生拿起来看了会,就签了字。
护士又跟周医生说起了刚才发生的事,说:“周医生,您的那个病人又把我们护士给打了,脸上挠的都是血,要不是有其他医生经过看到这才把事情给处理了,否则就出大事了。那个病认也天可怕了,怎么能够这么伤害人。”
周医生没说话,他把文件递给护士,也没有回应护士说的话,就说:“你拿走吧,签好了。”
“哦,好,谢谢周医生。”护士也咩再说什么,拿了文件就走了。
护士其实还想说什么来着,但是看了一眼周医生的脸色就没再继续说下去,转身就走了。
唐怀怀还在病房发疯,她歇斯底里吵着闹着要出去,要离开这,但是没人再来理会她,直接把她关起来就完事了。
这里对她来说就是监狱,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了,已经受够了,她只觉得这里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而且要是再待下去她真的会死的,真的会被贺川弄死的!
她得赶紧想办法从这里出去,她必须得尽快出去,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绝对不行。
但是她也没有办法跑出去,那到底该怎么办,她现在真的不知道了。
唐阙现在什么情况了她也不知道,程父什么时候会来看她也不知道,也许不会来了,毕竟有贺川在搞小动作,要是程父选择相信贺川,那她岂不是这辈子都要被关在这里?!
不行,她不能再坐视不管,必须得赶紧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她不能在坐以待毙。
唐怀怀也担心自己是装精神病,万一被刺激多了真成了精神病怎么办,她不能的病,她要是的病了,那唐阙怎么办,唐阙绝对不能出事的,他绝对不可以出事!
唐阙现在的身体情况也不太乐观,治疗最开始是顺利的,可是后期有些变化,唐阙似乎受更大的精神刺激,整个人变得非常狂躁起来,谁也不能靠近,一旦靠近就变得歇斯底里。
医生这边立刻产开治疗,也通知了程父,程父又赶了过去,程父过去的时候甚至来不及跟程究他们说一声,东西都没收拾就走了。
程父是真担心唐阙,看到他这么痛苦,程父心里也不好受,还会想起他母亲的以前发病的模样,程父觉得自己做得不是很好,要是当初他态度再强硬一点,尽快给唐阙妈妈治病,也许也不会变成这样。
虽然说都过去了,可这件事一直烙印在程父心里,程父耿耿于怀很多年。
现在唐阙姐弟俩都变成这样,程父知道自己不能再坐视不管了,一定要帮忙。
程究这会打来电话问程父在哪里,程父犹豫了片刻,还是跟程究说了,他来看唐阙,唐阙的情况不太乐观,程父也不是很放心,所以敢来医院陪同。
程究对此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提醒程父,说:“您老人家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辛苦了。”
“我知道,没事,我身子骨好得很,硬朗。”程父慈祥笑笑。
程究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唐怀怀和唐阙姐弟俩的事,他就没打算插手,虽然这样说挺没人情味的,但他没办法对这姐弟俩有什么好印象,就算唐怀怀跟他也是认识的。
以前唐怀怀就喜欢贺川,他们朋友圈的知道,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里事,跟他没什么关系,他也不是八卦的人,对这种事向来不关心。
后来唐怀怀和贺川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清楚,他跟贺川关系是好,但也没好到互相竞沟通感情那块的事,贺川也没提过,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会那么晚才知道贺川对程回的感情。
他要是早就知道也不会让贺川对自己的妹妹下手了。
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不一样。
贺川对程回还是很好的。
程父现在跟程究能聊的话题也不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唐怀怀这件事,导致他们父子之前的感情也有隔阂了。
程父暂时也管不了这么多,他现在只想尽快的想办法治好唐怀怀姐弟俩,只要他们俩能够好起来,这比什么都重要。
程究想了想,他觉得要是再让程父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这毕竟是他的父亲,不是别人的,要是程父万一有个什么,程究也不想看到,他就亲自跑了一趟,去找了程父,想当面劝劝程父。
程父却没事人一样说自己的身体没事,不怕辛苦,没什么关系,这态度也就说白了他不想听程究的话,回墉城,还想继续在医院陪着。
程究看程父如此坚定的态度,心里就有数了,他知道自己怎么说也劝不了程父,但他毕竟是做儿子的,不可能不管,他叹了口气,跟程父商量:“我知道您担心他,但是您自己的身体也很重要,这都多久了,您还要陪他多久?他要是一直好不了,您就一直陪着?”
“程究,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也是担心我,不过我也说了,你不用担心,我也不会给你们添麻烦,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的决定,你就回去吧。”
第八百八十八章
程父也不想跟程究说太多,反正来来去去就那几个意思,说太多程究也不能理解他,他也不会给程究和程回兄妹俩添麻烦,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而程父现在这把年纪了,说句不好听的,已经一半身体进土了,没什么好怕的。
所以程父想用自己剩下的时间赶紧想办法将唐怀怀和唐阙姐弟俩救回来,除了他还会管他们姐弟俩,没人再会管了。
程父也在尽力弥补当年的遗憾,以及他内心深处多年的愧疚。
但这在程究看来还是挺离谱的,程父现在只关心唐怀怀以及唐阙,那程回呢?自己的孩子就不要了?程回现在跟他关系闹成什么样子,他老人家是还不清楚么?
这段时间程父跟唐怀怀以及唐阙的事奔波个不停,头发都白了不少,肉眼可见沧桑了,本来就这个年纪了,需要好好休息,不能再奔波,都劝过他的,但她就是不听。
程究也不是来跟程父吵架,就是想跟他沟通一下,把话都给说清楚,事情也不应该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但是程父的态度也很坚决,他都决定了,就算是程究来说也没用。
程究还想劝来着,但是程父摆了摆手,说:“算了,你还是先回去吧,你的工作也要紧,别再我这耽误时间。”
程父也想叫程究先回去,这边也不需要程究帮忙,就算他愿意帮这个忙,程父也不想他在这忙。
“回去吧,程究,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不过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姐弟俩不管,你还是先回去吧。”
程究沉默了片刻,也明白程父说的意思,但明白是明白,不过这是另外一回事。
“爸,唐阙和唐怀怀变成这样,不是你的错,你不用把所有压力都担负在自己肩上。”
程究这样说,也是因为他站在程父的角度上希望他不要过多承担那些不必要的责任。
但程父很显然不是这样想的,他说:“好了,不用再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已经决定了,你回去吧,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气氛瞬间微妙起来,程究挑了下眉,像是无奈似的笑了一声,说:“行了,我知道了。”
程究其实也在这一瞬间犹豫要不要跟程父说出真相,现在程父花在唐怀怀以及唐阙治疗费用上的钱,都是贺川的钱。
程究叹了口气,拿出一张卡给了程父,说:“这钱是我给您的,不是给他们姐弟俩的,不管怎么样,您始终是我父亲,我不可能不管您。”
这钱也是程究放心不下程父,这才给的。
肯定没有太大数额,他工资也就那点,还是死工资,他这份工作也不能让他赚外快之类的,都是辛苦钱,程究在北屿那会工资其实更少,而且还很危险。
程家的家底其实并没有多雄厚。
说起来程究其实也觉得挺对不起辛甘的,他给了不了辛甘太富贵的生活,基本的生活保障倒是没问题,但是比起她在辛家那会的生活,是没有的,他是做不到的。
而辛甘现在自己在家还要想办法找事做,画画赚钱,她还要照顾孩子,她付出更多,程究是真觉得自己对不起她。
还让她吃了不少苦头,差一点就把命丢了。
虽然都过去了,但他每次想起来,都觉得挺抱歉的,非常对不起她。
辛甘在这个家庭付出了太多了,程究都看在眼里,什么都明白。
这笔钱呢,也有辛甘给的一部分,她给的大头。
程究自己是没有什么存款的,他的钱都在辛甘手里,他的工资卡都是辛甘保管的,这是他为这个家仅能做的事。
第八百八十九章
在他们这个家里,辛甘付出是最多的,程究做的这些其实是微不足道,看看,这个钱都要辛甘拿一部分出来。
程究对辛甘更觉得愧疚了。
程父不愿意收程究这个钱,就说:“这钱你自己收好,你还有辛甘和孩子要照顾,其实你自己也挺不容易的,我都知道,所以不用给这个钱,你自己好好收着就行了。”
程父当然不会收这笔钱,他也知道程究的情况,他怎么能不知道,程究是子承父业,都是一样的,他们这行什么收入,大家都清楚。
程究收入不可能高到那里去,很低的,而且工资还是死的,不会随随便便就涨工资。
程究说:“拿着吧,这也是辛甘的一点心意,她也想给您这份钱,她也知道您不容易,所以特地交代我一定要给您的。”
“你们俩也不容易,这钱我是绝对不能收,算了。”
“爸,您要是不收下,我回去很难交差,要是辛甘知道您不收下这笔钱,她会跟我闹的,她也会不高兴,您还是收下吧。”
程父重重叹了口气,觉得挺无奈的,不过犹豫了会,还是收了下来。
程父颤颤巍巍说了句谢谢。
程究心里忍不住叹息,什么时候他跟程父之间要这么客气了。
这个变化,也是程究不想看到的。
程父也是一样的心情。
等程究转身要走了,程父忽然开口说了句:“程究,你回去要是见了贺川,你跟他说句,谢谢他了。”
程究说行。
……
贺川这会忙得很,他事多得很,尤其是严津又开始不消停了,一个劲跟他对着干,上节目隔三差五的阴阳怪气他,就差直接报他的身份证号出来了。
贺川也就去看了下节目,还真看出端倪来了,这个严津想阴阳怪气贺川,说出来的话,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是针对贺川的,说什么他们公司不像某个公司一样,不干人事,玩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就是为了骗钱。
圈里人都知道严津跟贺川不对头,之前还出现了很多次的矛盾,也有跟感情相关,他们俩之间围绕的那个女人正是温凉,加上温凉以前月上什么节目采访之类的说贺川人品有问题。
这些事再度被人拿出来议论,就没停止过。
这些八卦越传越广,很多人都当成了茶余饭后的八卦新闻议论纷纷。
贺川本人倒是不怎么关心,之前又不是没发生过类似的事,他早就看多了,也就不觉得吃惊。
只要不影响到程回就行,他被人说也没什么关系。
但是严津不允许外界对他有一句不好的评价,尤其是最近网上吵得沸沸扬扬的,有一部分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直接发帖揭开他的真面目,甚至攻击他在节目上说的那些话,进行了逐字逐句的反驳。
玩金融的,或多或少有些东西里面就是骗局,尤其是跟资本扯上关系,提出一个新概念玩法,骗了好多不知道实情的人进去,最后投入资金被骗得血本无归,而真正赚到钱的只有金字塔顶端那些资本家,那些资本家都是吸血鬼,不榨干你就不是人。
严津那套放在几年前了解的人不多那会还是可以玩的,但是现在玩不通了,他还嘲讽别人,起码贺川不像他这么没道德底线。
严津就这样翻车了,还被骂,扒光了私生活,他也想办法让公司公关去处理,删帖什么的降热度降权重都用上了,效果是有的,但也花了不少钱去搞这些事,赢家还不是平台。
贺川没有参与,这些谣言也影响不到他,他自然也就不会管,安安心心过自己的生活。
至于严津那,现在不就开始被反噬了么,都不用他亲自出手了。
宋臣这会也掺了一脚进来,他得知严津背后的那些人是另一个圈子的大佬,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他立刻来找贺川说了这事,贺川其实早知道了,不过还是耐心听宋臣说完叻
“说白了严津就是一条狗,他也是帮人打工的,最麻烦的是他背后的那些老板,贺川,你怎么都不着急的,他背后那些老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吃人不吐骨头,我觉得你还是小心一点,免得被算计了。”
宋臣的老婆生了二胎他就在家照顾孩子去了,这段时间没怎么来公司,都是贺川在搭理,他也知道严津跟贺川过不去,一直找贺川的麻烦,一开始以为贺川能够尽快解决掉的,不过等了这么久,那个严津还没死,宋臣就去跟朋友吃了顿饭,知道了严津的来历。
那些大老板也怕被暴露,所以跟严津的关系藏得很深,就连网上都查不出来他们之间相关联,都是有中间人在搭理,中间人也藏得深,要不是宋臣认识的人多,还好有知情人,这才知道。
宋臣第一时间就来找贺川了,还不是来提醒他小心点,要是把严津逼急了,很可能会有其他什么意外也说不准。
贺川点点头,还给严津地了一根烟,态度漫不经心的:“我知道,我也明白。”
“那你还这么淡定,干嘛,没把严津放眼里?”
“他就是一条狗,跟狗计较这么多干什么。”何况他也搞不出来什么东西来。
第八百九十章 等她
“干嘛骂狗,这不是侮辱狗么,虽然严津是连狗都不如。”
宋臣甚至笑得很开心的样子,仿佛贺川说的话戳中了他的笑点,他还说:“还真是委屈狗了,还要跟严津这种东西扯一块。”
宋臣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他跟严津虽然没什么直接利益矛盾,而且也没跟严津见过面,但因为严津现在要跟贺川作对,也会损害到他们公司利益,所以宋臣自然也就把严津列为竞争对手了,他现在还是比较担心严津背后的人,倒不是担心严津有多厉害。
区区一个严津,他宋臣还是没把严津当回事的。
以前宋臣玩的那会,都没严津什么事。
只是因为他现在老婆生了俩个孩子,他就把时间精力都花在了家里,不再像年轻那会那么拼命。贺川不把严津当回事,也挺傲气的,宋臣还是担心会有什么意外,所以叫他不要掉以轻心,万一呢,万一严津背后的那帮人浮出水面要对付贺川,那不就糟糕了。
“其实说来说去,我还是觉得得小心点,主要还是小心严津背后那些人,不过我也放心你,贺川。”
宋臣说着就拍他肩膀,一脸看好他的样子。
贺川笑了笑,没说什么。
宋臣下午还要去见朋友,就问贺川去不去。
贺川说:“不了,下午回家一趟。”
“回家陪小程啊?”宋臣笑眯眯的,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叫程回是叫小程,反正从宋臣嘴里出来,多了一股调侃的味道。
似乎是故意调侃贺川来着。
贺川摸了摸鼻子,哪能听不出来,他都习惯了,他要是没跟程回结婚,跟宋臣还不算什么亲戚关系,现在结了婚,按理说他也得喊宋臣一声姐夫?不知道,这亲戚关系他是理不清了。
“也是,那你先陪小程要紧,有什么事我再来找你。”
“恩,行。”贺川点头。
等送走了宋臣,贺川把手头的工作忙完,就回去了。
程回这会不在家,还在上班,他先回家把家里收拾一下,顺便买菜准备做晚饭,而且今天是程回的生日,他想准备一下,稍微给她一个惊喜。
只是程回自己可能都没注意到今天是她自己的生日。
贺川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礼物什么的都准备好了,程回不喜欢铺张浪费,也不喜欢大操大办,程究工作忙,辛甘事也多,贺川就没邀请他们过来,而程究自己都不过生日,每次程回生日,他会给礼物,不会很贵重,都是心意。
所以程家人不会说特别重视这种日子。
而程父现在也因为唐阙的事走不开,没能回来给程回过生日。
贺川就想既然是这样,他给程回过一个生日好了。
很快到了下午快五点的时候,贺川出门去接程回下班。
程回的电话这会打了过来,贺川刚好到了她公司附近,就听到程回的声音,说:“你今天别过来接我了,我还有点事,要忙会。”
“还没忙完?”
“没呢,突然有工作。”程回的声音听起来也挺懊恼的,她也没想到临时有工作,不过既然有工作了那就得做完再回去。
贺川也没说什么,还是过了几秒,说:“没事,那你先忙。”
他也没说他已经到她公司附近了,说了也只会让程回分心,他就没有说,反正等会也是等,来都来了,他就在这等她下班。
程回也不知道,等她忙完都是九点钟的事了,这个点已经算晚了,她晚饭都没吃,下了班就很饿,然后给贺川打电话,贺川知道她下班后,就说:“我在老地方等你,你走过来就能看到我。”
等程回看到贺川的车子,她才意识过来,赶紧上了车,就问他:“你等了多久?不会晚饭还没吃吧?”
“你猜。”贺川笑笑,就启动车子,不过这会回去了估计都来不及做饭了,时间有点晚了,他问她,“饿不饿?”
“有点饿了。你呢?”
“我还好。”
程回又绕回去刚才的问题:“你该不会一直在等我吧?”
“你说呢。”贺川还是没给正面回答。
“你干嘛跟我绕弯子呀,你说嘛,是不是。”
“是。”贺川微微笑了笑。
程回顿时不好意思了,说:“所以你下午五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已经到了,那你怎么不跟我说?”
贺川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程回想到他真就在这等了三四个小时,瞬间觉得挺愧疚的,她的眼神也更温柔的望着他,说:“怎么不告诉我,其实你也不用等这么久的,以后要不还是别来接我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程回不想他这么忙,而且也折腾,她偶尔要加班,贺川也有自己的事,她也不想太麻烦贺川了,虽然不止一次说过不需要他过来接她,但他还是坚持。
贺川说:“没关系,等多久都行,我主要还是担心你,我来接你我会比较放心。”
他这样说了,程回一下子哽住,好像的确是这样。
很快回到家里,看到客厅桌子上的礼品盒,还打着粉色的蝴蝶结,她楞了一下,就问他,说:“这是什么东西?今天家里来客人了吗?”
贺川笑而不语,没有解释,卖起关子来了。
程回肚子很饿,刚好贺川也没吃饭,她就去厨房打算下厨做饭,进了厨房才看到案板上的食材,都是新鲜的,看得出来好像是贺川想要做饭但是临时走开了,她叫来了贺川,就问他说:“这是你准备的?”
贺川这才点头,说是。
程回狐疑扫了他几眼,又过了会才说:“总感觉你今天不对劲,干嘛,到底怎么了?”
贺川没说话,还在卖关子,说:“没怎么,这里我来吧,我来做饭。”
程究还在想到底怎么了的时候,就被贺川送出去了,程回还想进厨房,贺川直接把门关了,不让她进来。
程回这会真的很饿了,她吃了个苹果,就好点,又去看了会小贺翻,小贺翻已经睡觉了,还吧唧吧唧嘴,程回这才放心走出去,关上门。
第八百九十一章 甜甜
而贺川这会已经做好晚饭了,虽然确实有点晚了,而程回已经饿到去吃苹果了,贺川把菜端出来,把碗摆好,这才叫了程回吃饭。
在程回来之前,贺川把礼服也放在桌子上,还从冰箱里把蛋糕拿出来,程回出来那会,贺川正在点蜡烛,程回看到蛋糕恍然明白过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生日快乐。”贺川把围裙摘了,他这么大的男人穿围裙居然不违和,还多了一份居家的味道,虽然跟他的气质不搭,但不影响他的样貌,而程回还挺喜欢他穿围裙做饭的样子,不过贺川不知道,她也没说过。
“我都忘了,你要是早点告诉我就好了,你今天准备这么多,就是为了给我过生日?那桌子上的礼物,还有你今天等了我这么久,都是因为想给我过生日?”
程回心里有所触动,她自己都忘记今天是她生日了,完全没有注意到,也没想到贺川会记得,还给她过生日。
程回努力眨眼睛,有点难受,又开心又想哭的,眼睛酸酸胀胀的,她又转过身去调整情绪,而贺川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过来,从她伸手搂住她的腰,他把人圈在怀里,低声说:“哭了?”
“没有啊。”
程回声音却有些绷不住,她也觉得自己的情绪怎么起伏这么大,一下子就要哭,她不想哭,更不想掉眼泪。
贺川无奈笑了出来,说:“怎么了?”
“没怎么,我没事。”
贺川低声笑了起来,真无奈了,也不知道怎么她又在哭鼻子,他也没做什么,不过想到她现在做了妈妈情绪是有点多愁善感,这样想想也就可以理解。
“那怎么要哭了?”
程回嘴硬:“还不允许我感动是吧?我感动你也有意见?”
贺川赶忙说:“没有没有,怎么会有意见。”
程回就问他:“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我自己都不记得了,你居然还记得,还买蛋糕。”
贺川理直气壮说:“我自己老婆的生日我怎么可能记不住,记不住儿子的,也要记住你的。”
“我连你的都没记住……”程回声音弱了下来,她其实有点记不住贺川具体的日期,月份是知道的,但日期总是会记混。
而且说起来这么久了,她也没给贺川送过什么礼物,也的确是惭愧,贺川记得那么清楚,她却不行。
“那没关系,你记住我这个人就行了。”贺川的要求可不高,只要她记住他就行,别把他忘记了。
程回努了努嘴,转过身看他:“你怎么要求这么低?”
“似乎是有点。”贺川认真思考这个问题,“那既然这样的话,我得对你要求高一点,那晚上都得满足我。”
“别,你别说了,点到即止,剩下那些不用说了。”程回意识到他要说那些虎狼之词,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继续说了。
这男人就是这样,给点颜色就开始嚣张。
贺川还在笑,眉眼弯弯的,看起来心情挺不错,他搂着人,低声说:“先吃饭,不是饿了?”
程回先吹蜡烛,她是真高兴,脸上掩饰不住的笑容,贺川站在旁边眉眼无比温柔凝视她,等着她吹蜡烛。
贺川知道她过生日吹蜡烛向来不许愿,她以前就说过,那是小孩子才许愿,她是大人,才不许愿,她从很早以前就想长大了,不把自己当成小孩子,要把自己当成一个大人。
可在贺川眼里,她始终是他的心肝宝贝,跟年纪无关,不管她多大,在他眼里,始终是这样的,也不会改变。
贺川很爱她,一直都很爱。
等她吹完蜡烛,贺川拿了蛋糕刀给她切蛋糕,程回切了一块出来,也没用叉子,用手舀了一块,她没有自己吃,而是媚眼如丝看了一眼贺川,她吃了一口,踮起脚尖抬起头主动吻上了贺川的唇,贺川没想到,他就怔了一秒,就反应过来了,他也不客气,伸手勾住她的腰,他低了低头,尝到了甜腻的奶油味。
贺川不喜欢吃蛋糕,更不喜欢吃甜食,跟大多数男人一样,但是现在,他却觉得程回喂的蛋糕还挺好吃的,甜甜的,也不腻,他宁可腻死在她的温柔乡里。
程回也是心血来潮,就是故意逗他的,没想到这么逗就把自己陷进去了。
吻了会,程回就被他一句托起放在桌子上,还好餐桌够大,否则就要弄到饭菜了,程回余光瞥了一眼,连忙推开他,说:“好啦,好啦,吃饭了。”
贺川的嗓音沉沉的,说:“可我这会不想吃饭,回回。”
他看程回的眼神充满了欲,她也不敢看他的眼睛,下意识躲避开,赶紧岔开话题,说:“我们先吃饭,你不是也饿了么,等会菜冷了。”
而贺川还是紧紧看着她,眼神紧迫,眼里的情绪也很明显。
他不管程回怎么躲避,反正等会也跑不掉的。
好不容易等他松开手了,程回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想起他的眼神,总感觉今晚自己会很累很累,好像每次都是这样,她是不知道为什么贺川这么热衷,她还是有点害怕。
不过谁让她刚才脑子一热,做出故意引诱他的行为,贺川要是毫无反应才怪了,也怪她自己,都是她非要去点火,这不,贺川上钩了,她也马上要玩蛋了。
明天早上肯定又要起不来了。
第八百九十二章 尴尬的
事实也是如她所愿,贺川的确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第二天早上起来,程回一看时间是八点多,瞬间清醒,赶紧起床去上班。
而贺川早就醒了,他的精神更好了,神采奕奕的,还叫她慢点,不用着急。
这怎么可能不用着急,她急得不行,上班都要迟到了。
想到昨晚上的疯狂,程回忍不住再次提醒贺川,说:“下次不可以这样!绝对不可以,你再这样我们俩分床睡!”
她现在是真的炸毛了,着急要咬人了,贺川感觉到她不高兴了,赶紧出声安抚,说:“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是我禽兽不是人,别生气好不好?”
“你哪一次不是这样说的,每次说了也不改!”程回气急败坏了,尤其看到他这么精神的样子,她就没法淡定,这是什么男人,说好的不过分,结果还是那么过分,一点都不照顾她的感受,之前也是,昨晚她不断的软着声音哀求他,让他早点睡觉,他都不,听都不听,她现在想起来真的快气死了。
而且早上他都起来了还不叫她起来,摆明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想让她迟到!
贺川看她一大早真的跟炸毛的小奶猫一样,心情更愉快了,但又不能表现很明显,等会她更加生气,于是他只能装出很懊恼悔恨的样子,跟她再三认错。
程回哼了一声,才不相信他说的话,等到了公司,她下车之前再次警告他:“要是再这样,我不会再让你碰我了!”
说完,就下车。
贺川坐在笑了笑,拿手机给她发消息,还在道歉。
还不是怕她不高兴,赶紧安抚。
昨晚也是他一时上头,没管她感受,她生气也是在所难免的。
这要是把人彻底惹毛了,以后都不让他碰了可怎么办,他可不要这种事发生,所以赶紧想办法把人哄好。
程回到了公司又开始忙工作,做策划写数据,忙的头都大了,但她身体更不舒服,尤其是困,她就只能去泡咖啡提神,还喝了不少。
昨晚就不该瞎感动,结果就着了贺川的道。
这还不是怪她太天真了,一时感动得无法自拔就被贺川给骗了。
就算贺川给她道歉了,她也没理会,觉得没诚意,而且还骗她,这才是最重要的。
贺川今天忙完了工作上的事,就来找程回了,他又在老地方等程回下班。
下午六点多,程回从公司出来,走了出来就看到路边听着贺川的车,这会还有同事跟程回打招呼,问她去不去吃晚饭,要是去的话可以约一起。
程回犹豫了会婉拒了,还挺不好意思的,贺川都在等她了,她就算生气,也不能撇下贺川跟同事去吃饭。
贺川看到程回跟几个年轻的女孩说话,他这会倒是下了车,而程回眼尖看到他下了车心跳猛地忽然加快,有点担心同事看到贺川,更何况贺川是朝她这边走过来。
“那下次再约好了,那我们不打扰你了,程回。”同事说完,就看到有个男人走了过来,靠近了就叫了程回的名字。
贺川喊了一声:“回回。”
程回头皮发麻,虽然贺川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人,但她有点尴尬,加上本来今天就生贺川的气,她楞了一下,刚想跟同事道别,又听到贺川跟她同事做自我介绍。
“你们是回回的同事么?”
处于礼貌,同事自然也回应,忽然脑子一抽问了句:“是的,那……你是程回的哥哥?”
这声哥哥把贺川雷住了,程回更是如此。
贺川笑了笑,看向程回,很明显就是在等她的回应。
第八百九十三章
气氛焦灼了会,程回头皮一阵阵发麻,心里头讨厌死贺川了,他干嘛不在车里等,非要走出来,他就是故意的吧?故意要让她面对这种局面。
她都想逃避了,但是没办法,还是得面对,毕竟同事还在看着她。
其实同事是没什么恶意的,就是好奇而已,平时在公司里就会问她结没结婚,有没有孩子,因为从她的外貌实在是看不出来程回到底结没结婚。
同事嘛,都很年轻嘛,难免就好奇问问。
程回还能怎么说,就只能说是她的老公了。
“他不是我哥哥,是我老公,不过确实,怪他长得老。”程回还损了他一句。
同事真就被逗笑了,赶紧说:“不会,是我们眼神不好,看错了,还以为是你哥哥,不过你老公好帅啊,你怎么没说你老公长这么好看。”
“就是呀,之前你说你结婚了我们都还不信,觉得你还小,怎么会结婚,没想到你还真结婚了。”
程回笑了笑,她也没想到自己说结婚的事同事都不相信,她心里叹了口气。
贺川则在旁边看热闹,等差不多时候了,才开口说了句话,说:“你们好,我叫贺川,平时麻烦你们照顾她了。”
“不会不会,其实她也很照顾我们的,她人很好,我们都很喜欢她。”
同事人也很好,聊了几句,就不打扰他们了,就走了。
程回跟同事打了招呼告别,看到同事走远了,她这才扭头盯着他看,说:“干什么?!”
“自我介绍。”
“我不是说这个,你干嘛突然跑过来,吓我一跳。”
“怎么吓你一跳了?”
“就是吓到我了,你不应该这样。”
贺川还理直气壮:“那我下次这样之前跟你打声招呼。”
“不是这个问题!”程回都急了,头皮又开始发麻了,她主要担心贺川要是这么高调,会影响到她,她才现在这样的态度。
贺川摸了摸她的头发,想要安抚她的情绪,于是说:“我知道,下次不会了,你别生气,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贺川郑重其事的口吻说的,这次确实是他太冲动了,还不是太想证明自己的地位了,他才这样子。
不过程回不太高兴也在他的预料范围内,加上昨晚的事,现在无疑是雪上加霜。
程回更不高兴了,也更生气了。
总感觉贺川就是故意耍弄她的,算了,其实贺川好像也没做什么,就只是突然出现而已,是不是她太小心眼了,还计较这么多?
贺川开车回家的路上,程回全程都在看手机,没跟他说过一句话,他看程回不说话,他也就没说什么,还不是怕说多错多,让她不高兴。
经过一处花卉店,看到店门口摆满的花,很漂亮,贺川就问:“回回,要不要买束花?”
“为什么要买花?”
“你生日我没送你花,只是送了礼物。”
“不用的,我不喜欢花,算了。”
“那好吧。”既然她不喜欢,他也不能强迫,要是搞得她更不开心,那就糟糕了。
贺川轻轻叹了口气,似乎也挺无可奈何。
他好像也没什么办法哄她开心了。
一直回到家里,程回都没跟他说话,她其实也很疲惫,实在是很累。
晚餐的时候还是程回自己去做的,贺川看到她进厨房,也跟着进了厨房,柔声说:“回回,我来做饭就好了。”
“没事,我自己来就行了。”昨晚是贺川做晚餐,程回就想今晚由她做晚餐。
贺川还在找机会跟她说话,他也不出去,就在旁边陪着她,还问她需不需要帮忙,程回说不用了,她自己可以搞定。
贺川偷偷观察她的表情,看得出来,她这会还在装淡定,其实心里还是不高兴的,贺川就主动走了过去,站在她身后,刚伸出手想搂她的腰,还没碰到,就听到程回说:“你别站在我身后。”
贺川就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再随便靠近了。
第八百九十四章 放过我吧
唐怀怀甚至都把希望寄托在温凉身上,她跟温凉也算是达成了合作意思的,温凉肯定会来找她,要是温凉找不到她,会不会发现她被贺川关起来,而想办法来救她?!
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程父又不肯来见她,而且程父还不一定知道贺川干的事,如果程父知道,一定不会不管她的,对,她还有希望的,把希望寄托在程父身上。
只要程父知道,肯定会来救她的。
只不过问题是现在要怎么让程父知道她现在被贺川暗算的事,而且程父知道了会跟贺川作对吗?她不确定,也很迟疑。
唐怀怀心里不甘,护士又端了晚餐进来,她看了一眼,并不想吃这些猪吃的东西,而护士说:“你要是不吃的话,可以,没关系,你尽管不吃,反正饿肚子的是你。”
护士可不会管她到底吃不吃,她甚至懒得多看一眼。
“像你这种人,真的令人恶心,倒是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贱,勾搭有夫之妇,还骗钱,你知不知道你都成墉城的名人了,谁都认识你,谁都知道你臭名昭著,这么臭,恶心死了。”
护士知道她是谁,也听说了她那些事迹,自然觉得她恶心得不行,真的恶心死了,就算她疯了那也是报应,活该,真的真可笑。
唐怀怀抬起头看她,说:“你再说一遍,你给我再说一遍!”
“说就说了,怎么了,怎么,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自己做的那些事,不让人恶心吗?你自己想想清楚,不恶心?我看到你都觉得挺恶心的。”
唐怀怀抬起头,那双眼眸冷冷盯着她,她现在很瘦,五官都瘦脱相了,尤其下巴还很尖,看起来就像个巫婆,看着就很恐怖的脸。
护士知道相由心生,看她这脸就知道了,护士愈发看不起她,这种女人,干的这些事,真是不要脸,外边都传开了,知道唐穗是什么样的人,她现在可就出名了,她是不是可开心。
“你这种女人,破坏别人家庭,就应该去死才是,你这个贱人,你就该死。”
唐怀怀咬着牙根恶狠狠盯着她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小的护士都来欺负她了?
护士也来劲了,她早就看不过唐怀怀了,就算她现在狼狈了,但护士还是很恶心她,本来她不想来照顾这个贱人的,但医院这边安排,她也没办法,只能听从安排。
而唐怀怀恶狠狠把那些饭菜都摔在了地上,她知道所有人都看不起她,这个小护士却又算什么,还敢骑到她头上撒野?!
唐怀怀站了起来,趁护士不备,直接走了过来,抬起手就抓住护士的头发,扯掉了她的护士帽,甚至动手直接扯她的衣服,动作狠得不行,明明看起来这么瘦,却还是有力气,而护士没注意就被她偷袭了。
唐怀怀是真的狠,直接动手抓住就扯护士的衣服,她使出浑身的力气就抓她的脸,唐怀怀有手指甲,护士的脸很快就被抓出血痕来了,护士反应过来也去挠唐怀怀的脸,护士也不服输,又怎么可能让唐怀怀就这样过了。
她们两个人就在互相撕扯,不过最后还是护士占据了上风,唐怀怀这段时间注射了不少的药剂,刚才使了太多力气,现在这会不行了,很快就被护士占据了上风,而唐怀怀的头发也被护士扯住了。
“你这贱人,放开我!你算什么东西,还敢跑到我头上叫嚣,你算屁啊,我警告你,你最好是放手,放开我,你这个贱人!”
“你才是贱人婊子,烂货,你不放手我为什么要放手!被那些老男人玩烂的表情,碰到你我都嫌弃脏,你快点放手,你快松开手!”
她们俩这边闹了起来,被路过的男医生看到了,男医生赶紧进来拦着,好不容易分开了两个人,而唐怀怀还很激动,嘴里还在叫骂,真的跟疯子一样。
男医生自然是护着护士的,连忙将护士带了出去,就把门关上,而唐怀怀也只能通过门在那大声叫嚣,已经影响到隔壁病房的病人了,也跟着大声吼叫了起来。
护士脸上有抓痕,还是男医生看到了,说:“先给你的脸处理一下,免得以后留疤。”
护士眼眶红红的,很委屈,说:“是她先动手的,我没想到她会忽然发疯,就动起手来抓我。”
“你跟一个疯子计较什么,也就周医生非得把这人留下。”
周医生正是贺川的那个朋友,也是唐怀怀的主治医生。
护士说:“周医生是好心,哪知道这个病人这么难伺候,她真的跟疯子一样,以后还是得小心点,别靠她太近了。”
“恩,我知道,走吧,先给你的脸处理。”
“好。”
护士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又回头恶狠狠盯着唐怀怀看,她跟唐怀怀这笔账,肯定是要算的,并且算得清清楚楚的。
唐怀怀的脸上也有伤,她这会消停下来这才感觉到脸上的疼痛,病房是连镜子都没有的,就怕有些病房会把镜子砸碎做自残的举动,所以医院这边是不会在病房的洗手间放镜子的。
这也是担心出什么意外。
而唐怀怀现在想赶紧看到自己的脸是什么样子的,她又开始陷入癫狂的地步,要是她能从这里出去,她第一个就找程回报仇!
程回过得那么好,而她呢?就得遭受这些委屈吗?!凭什么,到底是凭什么?!
至于周医生一直很冷静坐在房间看着监视器上的画面,他也看到了唐怀怀刚才发疯的一幕,但他没有出面阻止,而是坐在房间抽着烟。
周医生闭上眼睛就想起自己姐姐满身是血躺在床上,跟他说她活着没意思。
第八百九十五章 担心
唐怀怀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周医生不管,他只管自己的姐姐因为唐怀怀的出现,让她家破人亡,让她饱受折磨,最后选择轻生了断自己的生命。
周医生就连自己姐姐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前不久贺川找到他,问他打算怎么做,想不想报仇,他当然想了,所以答应帮贺川做事。
现在唐怀怀被关在这医院里,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在中间操作,所以医院对这件事,视而不见,明知道唐怀怀不是精神病,她是装的,还把她当成精神病一样关在医院里。
周医生想到自己的姐姐的事,就无法冷静,心里充满恨意,他是不可能就这样放过唐怀怀的,他得让唐怀怀付出代价,不然他姐姐岂不是白死了。
过了半个小时,又有个新护士过来,拿了一份文件给周医生,说:“周医生你看一下,要是没问题的话就在这签个字,我等会拿给园长了。”
“行。”周医生拿起来看了会,就签了字。
护士又跟周医生说起了刚才发生的事,说:“周医生,您的那个病人又把我们护士给打了,脸上挠的都是血,要不是有其他医生经过看到这才把事情给处理了,否则就出大事了。那个病认也天可怕了,怎么能够这么伤害人。”
周医生没说话,他把文件递给护士,也没有回应护士说的话,就说:“你拿走吧,签好了。”
“哦,好,谢谢周医生。”护士也咩再说什么,拿了文件就走了。
护士其实还想说什么来着,但是看了一眼周医生的脸色就没再继续说下去,转身就走了。
唐怀怀还在病房发疯,她歇斯底里吵着闹着要出去,要离开这,但是没人再来理会她,直接把她关起来就完事了。
这里对她来说就是监狱,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了,已经受够了,她只觉得这里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而且要是再待下去她真的会死的,真的会被贺川弄死的!
她得赶紧想办法从这里出去,她必须得尽快出去,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绝对不行。
但是她也没有办法跑出去,那到底该怎么办,她现在真的不知道了。
唐阙现在什么情况了她也不知道,程父什么时候会来看她也不知道,也许不会来了,毕竟有贺川在搞小动作,要是程父选择相信贺川,那她岂不是这辈子都要被关在这里?!
不行,她不能再坐视不管,必须得赶紧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她不能在坐以待毙。
唐怀怀也担心自己是装精神病,万一被刺激多了真成了精神病怎么办,她不能的病,她要是的病了,那唐阙怎么办,唐阙绝对不能出事的,他绝对不可以出事!
唐阙现在的身体情况也不太乐观,治疗最开始是顺利的,可是后期有些变化,唐阙似乎受更大的精神刺激,整个人变得非常狂躁起来,谁也不能靠近,一旦靠近就变得歇斯底里。
医生这边立刻产开治疗,也通知了程父,程父又赶了过去,程父过去的时候甚至来不及跟程究他们说一声,东西都没收拾就走了。
程父是真担心唐阙,看到他这么痛苦,程父心里也不好受,还会想起他母亲的以前发病的模样,程父觉得自己做得不是很好,要是当初他态度再强硬一点,尽快给唐阙妈妈治病,也许也不会变成这样。
虽然说都过去了,可这件事一直烙印在程父心里,程父耿耿于怀很多年。
现在唐阙姐弟俩都变成这样,程父知道自己不能再坐视不管了,一定要帮忙。
程究这会打来电话问程父在哪里,程父犹豫了片刻,还是跟程究说了,他来看唐阙,唐阙的情况不太乐观,程父也不是很放心,所以敢来医院陪同。
程究对此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提醒程父,说:“您老人家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辛苦了。”
“我知道,没事,我身子骨好得很,硬朗。”程父慈祥笑笑。
程究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唐怀怀和唐阙姐弟俩的事,他就没打算插手,虽然这样说挺没人情味的,但他没办法对这姐弟俩有什么好印象,就算唐怀怀跟他也是认识的。
以前唐怀怀就喜欢贺川,他们朋友圈的知道,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里事,跟他没什么关系,他也不是八卦的人,对这种事向来不关心。
后来唐怀怀和贺川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清楚,他跟贺川关系是好,但也没好到互相竞沟通感情那块的事,贺川也没提过,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会那么晚才知道贺川对程回的感情。
他要是早就知道也不会让贺川对自己的妹妹下手了。
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不一样。
贺川对程回还是很好的。
程父现在跟程究能聊的话题也不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唐怀怀这件事,导致他们父子之前的感情也有隔阂了。
程父暂时也管不了这么多,他现在只想尽快的想办法治好唐怀怀姐弟俩,只要他们俩能够好起来,这比什么都重要。
程究想了想,他觉得要是再让程父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这毕竟是他的父亲,不是别人的,要是程父万一有个什么,程究也不想看到,他就亲自跑了一趟,去找了程父,想当面劝劝程父。
程父却没事人一样说自己的身体没事,不怕辛苦,没什么关系,这态度也就说白了他不想听程究的话,回墉城,还想继续在医院陪着。
程究看程父如此坚定的态度,心里就有数了,他知道自己怎么说也劝不了程父,但他毕竟是做儿子的,不可能不管,他叹了口气,跟程父商量:“我知道您担心他,但是您自己的身体也很重要,这都多久了,您还要陪他多久?他要是一直好不了,您就一直陪着?”
“程究,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也是担心我,不过我也说了,你不用担心,我也不会给你们添麻烦,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的决定,你就回去吧。”
第八百九十六章
“贺川,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需要你帮忙,我一开始就没想麻烦你们。”程父就是不想麻烦他们,所以没跟他们说,也不需要他们帮忙,他自己来就行。
那房子是程父的,程父想要怎么处理都可以。
就是让程父没想到的是贺川把这房子给买下来了,还不让他们知道。
程父知道这件事的第一反应是不愿意相信,他再三问中介,中介这才把事情说了出来,中介那边也是被程父磨得没有办法了,才说出事情真相,而程父知道后,就给贺川打了电话。
贺川的态度也让程父百感交集,很复杂,也很难受,这不是程父一开始想要的结果,他并不想麻烦他们,也不想把他们牵连进来,这只是他一个人的事。
可是现在贺川掺和了进来,还投入了这么一大笔钱,唐阙和唐怀怀的医药费都要花完了,早知道这笔钱是贺川的,程父怎么都不可能用的。
但是现在都用在了唐怀怀以及唐阙的医药费上了,程父没办法拿出这笔钱还给贺川。
贺川大概猜到了程父的态度,他也不意外,说:“爸,我知道您的意思,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也只能隐瞒身份买下房子。”
“贺川,这钱我会还给你的,你给我点时间。”
程父不会平白无故收贺川这笔钱,而且还不小,这也不是什么很小的费用。
但是贺川却说:“不用了,爸,这钱不用给我。”
贺川并不在意这钱的事,既然都给程父了,他也不会再把这笔钱要回来的。
“不行,这钱我得还给你,必须还给你,贺川,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这笔钱我必须还给你。”程父甚至还说,“我给你打张欠条,这钱就当是你借给我的,回回要是知道,也不会怪你。”
程父还是担心他们俩之间会闹什么矛盾,所以才坚持要把钱都还给贺川。
贺川沉默了片刻,说:“爸,程回不会知道,只要您不跟她说,就没事。至于钱的事,我知道您担心那姐弟俩,您要帮他们,我这个做女婿的,不可能不管,您也是我的父亲,这点忙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贺川不会把钱要回来,这钱都给程父了,那就由程父处理,至于那房子的事,那是程家的,是程回的,他不会不还。
贺川也不缺什么房子住,程家那个房子地理位置也不是说很优越,而且房子很老了,确实也是不值钱,不过那对程回来说,是她的家,所以贺川才那么看重,才不愿意程父把那房子给卖掉。
程父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也是好意,但这钱无论如何我都要给你,至于程回那边,我不会告诉她。”
“爸,不用这么见外,这件事也确实是我不对,我不该隐瞒,您别生我气就行,至于钱的事,不用还的。”
贺川的态度也很坚决,既然钱都给出去了,那就算是给出去了。
程父又说:“对了,唐怀怀现在情况怎么样?”
贺川当然不会说实话,“很好。”
程父没有怀疑,甚至还挺放心的,说:“那就好,对了,她现在在哪家医院,我想过去看看她。”
贺川沉默了一会儿,说:“暂时还不方便,医生说她的情况好不容易稳定下来,要是见到外人,只怕会刺激到她,这样对她的病情也没有帮助。”
贺川说的也有道理,程父点了点头,觉得也是,唐怀怀的情况跟唐阙还是不太一样,唐阙的情况比较严重,因为他的情况反反复复的,时而好时而又十分严重。
程父说:“那就麻烦你继续照顾她,辛苦你了。”
“不会。”
又寒暄了几句,程父这才挂断电话,而贺川抽完了一根烟,瞳仁颜色程又沉了几分,他并不着急回去,抽完一根,又拿了一根在抽,他这会没着急回去,其实还在想事情,抽完这根之后,才慢悠悠开车回去。
等贺川到家的时候,客厅里开着一盏暖橘色的灯,程回好像睡觉了,要不然也不会给他留灯。
贺川去客房洗了个澡,这才小心翼翼进房间,房间里也留着一盏小夜灯,很温馨的颜色,程回回来之后就重新买的灯泡,颜色是她很喜欢的。
她已经睡着了,大概是今天太累了,昨晚没休息好,睡得很沉,他慢慢靠过去,躺在她身边一侧,下意识就去搂着她的腰,感觉到她在怀里,他觉得很安心,没有什么比这更安心的事了。
程回翻了个身,感觉到热源,下意识就往暖和的地方钻,贺川任由她钻进自己的怀里,他也挺高兴的,以为她醒了,柔声问了句:“我吵醒你了?”
程回没说话,呼吸均匀,很舒服的样子。
贺川是真喜欢她依赖自己的模样,很乖巧,像只柔顺的小兔子。
在贺川眼里,也许是有滤镜加成,但不管怎么着,在他眼里,她都是最好看的。
贺川其实也觉得自己偶尔对她的占有欲太过强烈,现在其实还好,主要是以前,以前他的占有欲是非常强量的,现在程回给了他很多安全感,他也就没那么强烈想要占有她。
第八百九十七章
房子的事,贺川还没想好怎么跟程回坦白,如果程回迟早有一天知道,那也是他亲口告诉她,而不是让她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件事。
贺川也在考虑了,只是考虑了这么久,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开口跟程回说这件事。
最好是不要等程回开口问,否则他就会很被动。
左思右想,贺川也没想到一个好的切入能跟程回开口说这件事。
贺川也有犹豫和担心的事,他也不是万能的,他是人,也有弱点和把柄,而且还不少其实,毛病也很多。
贺川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圣人,他的毛病多得很,而且性格还很偏执,尤其是对程回,他把程回当成了自己的命,甚至是空气。
程父得知是贺川高价买了他的那套房子后,陷入了深深的自责里面,他担心要是程回知道会不会跟贺川吵架,会不会更讨厌他这个所谓的父亲,原本他们的关系就不太好,因为唐怀怀的原因。
程父现在就担心起来,要是程回真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看他,是不是会觉得是他让贺川这样做的,也都是因为他的原因,程父不想跟程回这样闹得关系不好,这不是什么好事,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当然是心疼女儿的。
很快又过了一周,风平浪静的一周,什么都没有发生,程父也没见去看望唐怀怀,因为过度劳累,他的身体有点不舒服了,尤其是膝盖,风湿又犯了,他去了医院,拿了点药,就没再做什么处理。
还是辛甘发现了程父走路姿势不太对,坐在客厅上还在揉膝盖,辛甘就问程父怎么了。
程父摆了摆手,说:“没事,老毛病了,可能天气变化无常,风湿有点犯了。”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看过了,治不好的,只能缓解缓解,没事,你不用担心,小问题,别放心上。”
辛甘怎么可能不放心,看程父很难受的模样,那风湿也会让人很难受的,辛甘就坚持劝程父去医院看看。
程父也很顽固,脸色也有点不好看了,说:“都说了不用了,我自己的情况我还不清楚?”
辛甘连忙解释说:“爸,您别生气,我就是担心您,我认识一个医生……”
“行了,都说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什么情况,不用特地去什么医院,去了医院也治不好。”程父的脸色并不好看,像是心情很不好一样。
辛甘没再说什么,她感觉到程父心情可能不是很好,她不应该说这么多才是,辛甘觉得挺抱歉的。
晚上程究下班回来,一进门口就感觉到家里头氛围不太对劲。
辛甘刚好做了晚饭出来,小满乐已经坐在椅子上等着开饭了。
但是程父不在。
“程究,你去书房叫一下爸爸出来吃饭了。”辛甘跟程究说的。
程究说行。
辛甘也没跟程究说白天那会的事,她不是那种会告状的人,而且这也是小事,也就没和程究提。
程究去书房叫程父吃饭,程父坐在落地窗边走神,没听到程究喊他,还是程究走了进去,叫程父。
程父这才醒了过来,看到程究,神情还有些恍惚,显然是在想什么事。
“爸,怎么了?”
“没,没什么。”程父摇头,躲开了程究的视线。
这没能躲开程究的视线,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程父的状态不对,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说话,程父就打断他,说:“你是不是也知道家里的房子是贺川买了下来?”
第八百九十八章
程究没有迟疑,点了头,说:“您知道了?”
“所以你们都知道,程回不知道?”
“对,程回不清楚。”程究坦白了,他没有否认,既然程父已经知道了,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何况程父迟早都会知道的,这个世界上没这么多的秘密能够永远瞒住,这更不是什么机密,迟早就被程父知道的。
程父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你是不是也参与了?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
程究皱了眉头,能说什么,他没有继续聊这件事,而是岔开话题,说:“辛甘已经做完饭,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再说。”
程父却没什么胃口,他开口说:“程究,这件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才是。”
程究说:“没什么好说的,那会您也听不进去我们的建议,那会说了大概只会换来更多的不愉快,所以我也默许了贺川的办法,其实贺川不那样做,我也会想办法那样做,不过我没他那么阔绰罢了,大概给不了那么多钱。”
程究还自嘲笑了笑,他说的也是事实,他确实没有贺川阔绰,不可能像贺川那样一次性就拿出这么多钱来。
条件有限也不丢人,程究自己倒是看得很开。
他甚至还能笑得出来,并且笑得挺开心的。
程父却没有程究那么好的心情,程父操心的事太多了,他的头发几乎全部都白了,程究也看在眼里,不过他要是阻止程父,不让程父去管唐怀怀的事话,那程父只怕会更操心。
程究说得有道理,是事实,程父心里也清楚,沉默了一会,刚想开口说话,程究就打断了程父,说:“爸,吃饭了,等会菜都冷了。”
程父却说:“程究,我不想麻烦你们,也不需要你们继续照顾我,我不能再麻烦你们,你跟程回都有了自己的生活,唐怀怀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
程父话里有话,他没有继续说下来。
程究也听出来了,程父这意思就是想要搬出去。
程究笑了出来,说:“所以爸你这是铁了心了,为了唐家那姐弟俩,连我们都不认了?”
“我不想麻烦你们。”
“你觉得这种话我会当真?”程究本来不想管这么多,但是程父现在的心里想法已经完全扭曲了,根本就不正常,程究就没了好脾气,直接说,“爸,你要是再这样想,我会觉得您现在很陌生。”
“您要帮唐家俩姐弟,我没拦着,甚至没有说过一句不好听的话,您要帮,那是您自己的事,行,我不拦着,但是您觉得不想麻烦我们,您觉得这句话说出来很好听么?”
说什么怕打扰,这像是一家人之间说的话么?
程究还挺生气的,他没想到程父会这样说。
程究说完就出去了,他本来并不觉得生气,现在却动怒了。
辛甘看到程究下楼来,脸色崩得紧,好像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
“怎么了?程究?”辛甘低声问了句。
程究坐了下来,说:“没事,吃饭吧。”
很明显,这就是闹不愉快了。
程父过了会也下楼来了,辛甘假装没事人一样,叫程父过来吃饭,还给程父盛了饭,就好像白天的事没发生过。
小满乐也笑着喊外公吃饭,主动给程父夹菜,小孩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能感觉到好像外公不是很高兴,所以她就开始转移外公的注意力。
“外公吃菜菜,外公喝汤,外公你吃这个……”小满乐当起了小太阳,开始散发她的温暖,尤其是对程父。
程父摸了摸小满乐的头发,说:“乐乐乖。”
看起来还算是温馨的,但是这顿饭的气氛还是很微妙,而程究咩再跟程父说话,他吃完饭帮忙收拾桌子就跟程父说:“爸,出去走走吧,我有事单独跟您聊聊。”
程父沉默了会,就跟程究出去了。
辛甘意识到估计是有什么事,不然程究不会是这种语气。
辛甘拍了拍额头,感觉挺无奈叹了口气,心里不住的祈祷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别吵架是最好的,要是吵架了就麻烦了。
她跟程究结婚这么久,他也没跟她吵过架,急过眼,他们俩的感情一直很好,程究也很少不高兴,情绪控制得很好,就算工作不顺利,他也不会跟家里发泄负面能量,辛甘应该相信他的,但她心里还是有不好的预感。
小满乐还问呢:“妈咪,爸爸跟外公去哪里,为什么不带上我?”
“爸爸和外公出去走走,等会就回来了,我们就乖乖在家等他们回来好不好?”
“可是为什么不能带上我呀?”
“他们都是男人,你是女孩子,这么晚了,男人之间有事要聊,女孩子是不能偷听的。”
“可我没偷听,我光明正大听。”说着小满乐自己也笑起来,咯吱咯吱的,都笑出鹅叫了。
辛甘捏了捏小满乐鼻子:“就你鬼灵精怪,好啦,妈咪给你洗澡,要睡觉了,明天你还要上幼儿园呢。”
“妈咪,乐乐不想上学,班里有个男生总烦我,我不喜欢他,他总把他不吃的蔬菜丢给我,我告老师,老师说了他,他还是那样做,我好不喜欢他。”
辛甘还是第一次听她说不喜欢班里的男孩子,她很吃惊,说:“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没跟妈咪说?”
“因为他不让我说,我怕,妈咪。”小满乐也犹豫了很久,一直不敢说。
“没事,妈咪明天陪你起幼儿园找老师,你别怕,绝对不要怕,好不好,有妈咪在呢。”
“恩!”
“那我们去洗澡吧,然后睡觉觉。”
“好呀妈咪。”
等小满乐睡着了,程究和程父还没回来,辛甘是有点担心了,辛甘还想跟程究说一下孩子的事,但都十点了还没回来,辛甘有点担心了。
辛甘就给程究发短信,发出去一分钟不到,就推开门进来了,程父也回来了。
程究和程父脸色各异,但都没告诉辛甘他们俩刚才出去聊了什么。
辛甘也不好问,等程究进了房间,她才问程究,说:“怎么去了这么久?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没什么事。”程究自然没说出来,他也担心辛甘知道会影响到她的心情。
辛甘:“真没事么?”
第八百九十九章
程究当然不会跟辛甘说他们父子俩刚才出去聊了什么。
说了担心辛甘会想太多。
“还能说什么,随便聊聊,别担心,要是出什么事也不会瞒着你,我肯定会跟你说你。”
程究说着就拍了拍她的肩膀,动作很轻,又捏了捏她的脸,“别皱眉头,不过有皱纹也好看,我老婆最好看了。”
“就你会说这种话。”程究故意岔开话题,她怎么能感觉不到,她心里清楚,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反正男人之间的事,程究不想说,她也不能强迫程究说。
程父睡得很早,其实这段时间睡眠并不好,躺在床上,总会想起年轻那会。
年轻那会意气风发,有干劲,工作上虽然不算是特别顺心,但还算有惊无险,其实想想,人的这辈子就这样过去了,以前觉得时间难熬,等年纪到了,总会盼着时间过慢一点,不要过那么快,不然眨眨眼,这辈子就到头了。
程父到了这个年纪,其实比年轻那会看开了很多,他也认为自己能够看开,然而其实没有。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程回了,他都不担心程究,可能程究是男人,而程回不一样,她是女孩子。
想着想着,程父又想起了程夫人,他跟程夫人不是自由恋爱,是家里安排的,其实第一眼,他就喜欢上程父人的,年轻那会谈情说爱,又很内链,不会把爱啊请啊挂在嘴边,到了老了更不会了,说起来,程父也有段时间没去看望程夫人了,他就打算着,明天找个时间过去看看她。
程父就去了墓园看望程夫人,带去了程夫人生平最喜欢的玫瑰花,他把话放在墓碑前,程父站得笔直笔直的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心情低沉,今天也是阴天,好像要下雨的样子。
辛甘知道程父要来看程夫人,她本来想陪着一起来,但是幼儿园有事,得去幼儿园一趟,辛甘千叮咛万嘱咐程父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就给她打电话。
程父说好,答应是答应了。
但是下山的时候摔了一跤,摔了腿,程父自己打电话叫来了救护车,没有告诉家里人,包括辛甘。
护士还叫程父给家里人打电话,程父很清醒也坚定拒绝了,说不用,他不用麻烦家里人了。
就这样程父自己在医院治疗,拍片,伤到了筋骨,需要绑石膏,他不想这个样子回去,就在医院住了一天。
等辛甘从幼儿园回到家就接到程父的电话,说是他去亲戚家住几天,过几天就回来。
这也很突然,怎么都没说过。
辛甘有点不放心,就问是哪一个亲戚,她就想了解一下,免得找不到程父,现在程父年纪大了,辛甘担心他老人家出去会有什么不太安全的。
难免辛甘会担心,毕竟程父是老人家了,年纪摆在这。
可程父没说太多是哪一个亲戚,就说是住在亲戚那几天,过几天就回去。
辛甘的眼皮忽然跳了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而程父的语气也让她有了不太好的预感,辛甘就给程究打电话,说:“爸爸说这几天他去亲戚家住几天,但是没告诉我是哪一个亲戚,我问了也不说,我有点不天放心。”
程究拧了下眉头:“我打电话问他,你别担心,我来管。”
“好,但是你别跟爸爸吵架,他是老人家,我们稍微顺他一点,免得他不高兴。”辛甘性格很好,温柔善良,她也很孝顺,对于家里的长辈,她很有耐心的,自己的父母也很有耐心。
程究说:“我怎么会吵架,不过你说的这些我会听进去的。”
他当然是听老婆的话,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程究就给程父打电话,问他在哪里,住哪个亲戚家。
程父支支吾吾当然没说,而是岔开话题,说他能照顾好自己,就算年纪大了,但脑子还没糊涂,也没什么老年痴呆,很清醒。
程父想要证明自己真的没有糊涂,但是程究却敏感察觉到程父这明显是有事瞒着,他就直接说了:“那行,我一个个打电话问亲戚就知道了。”
“……”程父哑口无言,他倒是算漏了,还说自己没有老糊涂,程究又不好糊弄,到底是自己的儿子,程父叹了口气,就说:“我在外边住几天,过几天就回去。”
“您这是跟我玩离家出走啊?昨晚我说的话太过分了?您不高兴了是吧?”程究直言不讳道。
他跟程父都是男人,两父子之间说话向来都很直接,年轻那会的程父其实不是这幅样子的,但是现在的程父真的让程究感觉挺陌生的,以前的狠伐决断去哪里了,怎么现在优柔寡断跟个闹脾气的孩子一样。
程究直接又果断,就跟年轻那会的程父一样。
只是现在的程父老了,跟所有老人家一样,脾气固执。
程究说:“爸,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吧,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我跟您道歉,昨晚是我态度不对,是我不该用那种语气跟您说话,但我也是着急。”
昨晚上,程究态度挺冷漠的,就是跟程父说唐怀怀的事,唐怀怀是可怜不假,但不值得同情,更不值得程父卖房去救她,尽力就行了,还要把自己的家底砸上,这让程究也有意见。
程究只是一直没说而已,因为贺川出手帮忙了,也因为贺川的帮忙,程父才有这个钱救唐怀怀以及唐阙。
现在家里头都听不得这个两个人的名字,都觉得晦气。
尤其是程回。
第九百章
程究都不没在程回跟前提这两个人。
程究也没忘记当年唐阙和唐怀怀姐弟俩对程回干的那些事,不要以为时间过去了就过去了,就能掩埋他们干的那些肮脏事,程究只是因为身份摆在这里,不能做什么报复的事,而且唐怀怀和唐阙要是真的犯法了,他肯定不会放过的。
程父听程究说的话,态度还是一样的,说:“我知道你的意思。”
“所以您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接您。”
程父说:“程究,我没事,我这么大个人了,能照顾好自己的,没事。”
说白了还是不想回来。
程究无话可说了,算了,他还能说什么。
程父还在医院躺着,护士进来看他情况的时候还劝他叫子女来医院比较好,他也有人照顾,但程父说什么都不同意通知孩子。
刚好有个医生跟程究是认识的,也认识程父,看到程父一下子就认出来了,程父也没想到还有医生认识程究的。
“程叔叔,你受伤的事程究知道吗?”
护士就跟医生说了程父不想家里人知道的事。
女医生笑了笑,很理解,又跟程父聊了会,聊其他的,其实程父对她没印象,聊了之后才知道女医生跟程究以前是高中同学,那会程究冷得很,身边没几个异性朋友,而她跟程究是点头之交,后来大学毕业后在工作上还有点接触,见过几次。
程家的情况那不是秘密,都是做的这份工作,程究的朋友圈子都知道。
女医生离开病房后,就给跟程究的共同朋友打了电话,这样几经辗转终于联系上了程究。
程究接到电话之后立刻跟辛甘说了声就着急往外走了。
辛甘也是吓了一跳,怪不得眼皮一直在跳,原来是真的出事了。
程究到了医院,也是被程父吓了一跳了,等见到了人,程究这么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他看着程父,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程父倒是反应很平静,说:“你怎么来了。”
“您都这样了,我还不能来陪您?”
等不来电梯,程究直接跑楼梯上来的,所以气喘吁吁的,还没平复呼吸。
程父说:“我就是不想打扰你,影响到你。”
“爸,不要搞得好像我们是仇人一样行不行?您生病了我怎么可能不管。”
这句话让程父红了眼眶,他赶紧扭过头,这么大的年纪了,难为情得很。
程究叹了口气,他端正自己的态度,好好跟程父说话,他没有不尊重程父的意思。
倒是程父还很固执,上了年纪的那种固执,尽管程究说得很有道理,但程父的脾气也来了,很固执。
程究就留在医院陪程父,他跟辛甘发了消息,跟她说了今晚大概是不回去了。
辛甘表示理解,她叫程究好好照顾程父,其他的就没再多说。
不管程父同不同意,程究也没经过程父的同意,直接就搬来一张椅子,坐在程父身边。
程父其实挺不自在的,看程究是打定主意不走了,程父就开口说:“出院吧,回去吧。”
程究却说:“您的身体还没好,医生都让你住院观察一晚,明天没什么事了再走。”
程父正眼盯着他看,说:“我没事了,都说了,现在就出院,回家。”
程究站了起来:“行,走吧。”
办出院手续的时候,女医生就过来了,大老远就看到程究,顺便跟程究打声招呼。
程究其实不太记得女医生的,名字有点记不住,还是她做了自我介绍之后,他才想起来,确实认识这么一个同学。
程究也跟女医生道了声谢谢。
女医生:“不用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只要你们没事就好了。”
女医生也跟程父聊了聊,知道程父是素质挺高的,有些话说出来,程父都清楚,都明白。
女医生提出送他们到医院门口,送到门口,女医生说:“那就送你们到这里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了,程叔叔,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第九百零一章
程父恩了下,说:“谢谢。”
程究也说再次说了句谢谢。
女医生则说:“不用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对了程究,我有几句话能不能单独跟你聊聊?”
程父已经上车了,程究说行。
稍微走开了一会,女医生这才说:“程究,好久不见,没想到今天会在这种场合下见面。”
“是,挺久不见了。”程究出于礼貌还是回应了。
“程叔叔的情况你也不用太担心,没什么事,好好休息就行了。”女医生酝酿了会,还是有话要说的,只是这会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所以又岔开了话题。
程究心里明白,笑了笑,说:“多谢关心。”
“这是我应该做的,谁让我是医生,对了,听说你结婚了,怎么结婚也没邀请我们,什么时候的事,我还以为以你这闷葫芦性格不会这么快结婚。”
“很早就结了,还有其他事么?”程究也不想说太多,他还有事得回去了。
女医生笑了笑,说:“没事,就是好奇,我也是听同学说你结婚了,我还以为你还没结婚,原来是我想多了。”
程究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他还有事要忙,就直接跟女医生说得回去了。
女医生主动说:“那我们下次再约,可以吗?”
程究眉头又皱了起来,但没说什么,就上车了,直接就走了。
女医生咬了咬嘴唇,还站在门口看着程究车子离开的方向,她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太冲动了,怎么可以说出那种话来,但是她也是因为心里这样想,才会这样说。
她现在也懊悔起来,怎么能够这样说,算了,不要再想了,说都说了,能怎么办。
……
等程究送程父回到家里,辛甘还在客厅等着,她没有睡着,听到开门声,她就醒了。
程究进门就看到她还没睡觉,赶紧走了过来,柔声问道:“怎么还没睡觉?不是让你先睡了?”
“不是说回来么,我就想等你跟爸爸回来再睡。”辛甘揉着眼睛,已经很困了,险些站不稳,还是程究搂住她的腰,才扶住她。
而程父拄着拐杖进来了,程父的腿不方便走路,只能杵着拐杖了。
辛甘赶紧推开他,说:“爸,您没事吧。”说着要上前搀扶程父。
程父说不用,“不用管我,你们都去睡觉吧,行了,都去睡吧。”
说着程父自己回房间了。
辛甘这才看程究,说:“是不是又跟爸爸吵架了?”
“没有,没有吵架。”程究叹了口气,解开衬衫上的几个扣子。
“那怎么看你表情不对,还有爸爸是怎么受伤的,怎么回事?”辛甘还是很担心,程究在电话里也没说这么多,所以才这么问程究。
程究就把情况说了,程父是早上去看程夫人回来下山的时候没注意就崴了脚,这才送去了医院。
听程究说完,辛甘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她总感觉他今天的心情很不好。
程究咧嘴笑了笑,将她揽入怀里温柔的拍着她的脊背,轻声说:“没有,我没有心情不好。”
“可我怎么感觉你的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程究就笑,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我没有心情不好,抱歉,我不该用我的情绪影响你。”
“没有,你没有影响我,你要是心情不好的话,可以跟我说,我也想替你分担分担。”
辛甘伸手就搂住他的脖子,她的胳膊纤细,白嫩,程究握住她的手,又吻了吻她的手背,低声说:“谢谢。”
辛甘这么好,他是真的很喜欢她这副样子,他把人抱进怀里,又吻了吻她的唇,虽然没有深入,浅尝即止。
“不用跟我说谢谢,怎么你还跟我说谢谢。”辛甘拍了拍他肩膀,“好啦,时间不早了,先睡觉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去洗澡,睡衣已经放在浴室里。”
“好。”
辛甘没再聊这件事,等他洗完澡出来睡觉。
等程究洗完澡出来,辛甘已经睡着了,她有点困,这段时间确实是太忙了,她现在沾上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
而程究洗完澡出来,看到辛甘已经睡着了,他就把灯给关了,他把头发擦干净也跟着上床,而他刚上床,辛甘就醒了,就往他怀里钻,还嘟囔了一句:“程究,我好困。”
“我吵到你了?”
“没有。”辛甘醒了,她睁开眼睛看看他,又像是撒娇,说:“你抱抱我。”
她主动要抱抱,程究当然抱她了。
程究又低头吻住她的唇,这次倒是深入了。
辛甘也很主动的,攀着他宽厚的肩膀,情到深处的时候,她感觉到程究要开灯,她回过神来,就说:“不要开灯,太刺眼了,我睁不开眼。”
“好,不开灯,那就不开灯。”程究继续吻着她的唇,不想开灯那就不开,他都是听她的。
到了半夜,辛甘毫无睡意了,看到程究站起来,她就问了句:“你怎么了?”
“去抽根烟。”程究还是有点烦,她能感觉到他的心情确实很不好,她也起来了,披了件衣服,跟着程究走了出去。
辛甘站在他跟前,学着他皱眉头的表情,说:“不是说戒烟了么,怎么还抽烟?”
“抱歉,就这一次。”程究赶紧跟她认错。
辛甘拿掉他的烟,说:“好了,别抽烟了,我不是说了么,你心里有事你就跟我说,你一个人抽烟就没事么?”
程究无奈笑,又搂住她,说:“这么大风,你在这也冷,先进去。”
“那你还没跟我说,你怎么了?是不是还在想爸爸的事?”
第九百零二章
程究这下没瞒着,说:“恩,确实是在想爸的事。”
“跟唐家的事有关?因为爸爸帮唐怀怀姐弟俩?你是不是也生气了?”辛甘声音很软,听起来尾音拖长,有点撒娇的意思,程究这会可听不得她这种声音,一听就有点想要碰她。
虽然刚结束,他刚才也吃够了,但这会又被她勾起来。
程究低头用脸蹭了蹭她的脸颊,他这才说:“是有关系,不过问题也不大,很快就会过去的,你不要太担心我了,我也没什么事。”
辛甘缩在他怀里,感觉有点冷,就更往他怀里钻,“那你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不要自己藏着,我很担心你。”
“好,不瞒着你,我都跟你说。”
程究又吻了吻她的发顶,眉眼温柔,他一边将她抱起来,一边带她回房间,外头太冷了,还是房间暖和,进了房间,他又低头,故意用暧昧的语气哄骗她说:“还累不?还不要继续做会?”
辛甘脸色一红,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又推开他,低声说:“好啦,别闹了,明天要起不来了。”
“没事,明天周末,在家休息,你躺着就行,都交给我。”程究跟一般男人也没什么区别的,尤其是夫妻之间那点事,何况最近他也没怎么好好陪陪她,现在好不容易陪陪她,他就想多花点时间哄她。
他的手也开始作乱起来,辛甘怕痒,就往后缩了缩,又被他抱在怀里动弹不了,她都有点喘不过气来了,说:“虽然是周末,明天我还得回去一趟,都说好了,你这样弄我,我明天真的不用起来了。”
不过说是这样说,辛甘没有抗拒他的触碰,她还是放纵他了,也没怪他的意思,她其实也想,所以就顺从他了。
程究当然吃她这套了,也就没跟她客气。
而隔天早上,辛甘也确实是起不来,睡太晚了,还是小满乐跑进来叫她起床。
程究老早就起来了,他一大早起来做早餐,伺候小满乐刷牙洗脸换衣服,小满乐还好奇呢,怎么不是妈妈叫她起床,怎么是爸爸。
辛甘睡得迷迷瞪瞪的,要不是小满乐跑进来叫她,她只怕还要继续睡下去。
“妈咪,你怎么还在睡觉,快起床啦,爸爸说今天出去玩,你快起来。”小满乐说着就在闹腾辛甘,还想掀开被子钻进来,辛甘可不敢让她钻进来,赶紧裹紧被褥,哄着她说:“妈妈等会就起来了,不过你先出去好不好,妈妈要换衣服,你出去找爸爸玩会,妈妈就起来了。”
小满乐就风风火火跑出去找程究了,而辛甘不敢耽搁,赶紧起来去找衣服穿,差一点就让小满乐看到她这副样子,这个程究怎么都不关门,她等会一定要好好说说他。
今天天气很好,出了太阳,暖洋洋的。
程究打算带一家人去贺川那边蹭饭,提前打了招呼,贺川说行,当然,程父也在。
贺川一早就在准备了,知道程究他们今天过来,他一大早就起来去买菜,而程究也被空手来,带了礼物的。
程回其实没那么高兴,她知道程父也会来,所以心情上也没那么开心,她看到程父,也没跟他说话,程回还在生程父的气,还在闹别扭,程父都想跟她说话,她一下子就走开了。
很尴尬,程回自己都觉得很尴尬。
她就是心里有膈应,所以怎么都觉得不舒服,现在只要看到程父,就会想起唐怀怀,也会想起以前那些不好的事。
外边早就传开了,说程父和唐怀怀有着见不得人的关系,程家亲戚之前也来找过,劝过程父,都没有用,而程回听到那些风言风语,她的心情更糟糕透顶。
程父就算主动找她说话,她也暂时不想理会,等她什么时候想开了再说,反正现在想不开。
还是辛甘和程究在打圆场,尤其是辛甘,她知道程回现在很难受,没有一定要她跟程父和好,辛甘不断的岔开话题,跟程回走开在看孩子,就不跟程父待在一块,这样程回还能轻松自在一点。
“辛辛姐,我是不是太过分了?”程回犹豫了片刻,还是想找辛甘聊聊。
辛甘对她很好,一直都很好,她也很相信辛甘,所以才会跟辛甘说心里话。
辛甘笑了笑,说:“这是可以理解的,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受,你生气,是正常的,不生气那才是真的失望透顶不想再有任何关联,你生气,就代表你在意。不管怎么说,爸永远都是你爸爸,不会因为一时吵架关系不好而有任何改变。”
程回忍不住靠在辛甘肩膀上,还是挺委屈的,她又想起之前跟程父吵架,看到程父自己在外边租住的那个小房子,想起来,她就恨,恨唐怀怀,也恨自己,为什么劝不住程父,为什么要让他帮唐怀怀。
而且最要紧的是把房子卖掉了,这也太扯了。
程回不原谅也是她的自由。
辛甘摸了摸她的脸颊:“没事的,都会过去的,你不要放心上,慢慢来,总有一天这些不好的事都会过去的。”
辛甘安慰她不要继续想这些不高兴的事了,也让她不要担心程父,她跟程究会照顾好程父的。
“谢谢你,辛辛姐,太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一家人,别那么客气,你这丫头,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怎么这么客气了。”
程回嘟囔着嘴:“那还不是因为以前年纪小不懂事,还给你们找了不少麻烦。”
“但是以前的程回也很可爱,而且没有给我们添麻烦,你啊,就是太客气了,我还希望你能跟之前一样,无忧无虑的,开开心心的。”
程回说着说着又想掉眼泪,眼眶又红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爱哭,在眼泪调出来之前赶紧擦掉眼角的泪水。
第九百零三章
辛甘又跟以前一样,摸着她的头发,在她眼里,程回不管多大都是可爱的妹妹,现在稍微懂事了那么一点点,也怪让人心疼的。
程究和辛甘他们也没待多久,吃完午饭就走了。
走之前,程父又看了一眼程回,欲言又止的,但最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等他们都走了,程回抓着贺川的手臂,就问:“我是不是真的很过分?”
“过分?”
“就是我爸爸,我都没有理他。这样怎么感觉都像是我在闹脾气,好像一点都不成熟。”
贺川笑了出来,捏了捏她的脸颊,柔声说:“我想他应该是没想好怎么跟你说,说了会怕你更不高兴,所以什么都没说。”
程回努了努嘴,心里感觉沉甸甸的难受,但要她具体说出来,她又不知道怎么说,大概还是她自己的问题,要是她心胸开阔一点,也许不会那么斤斤计较了。
贺川又搂着她的腰,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他怕她掉,一只手扶着她的腰,说:“你要是再走神,等会我又要对你做点过分的事了。”
程回瞪了他一眼,说:“你又要干嘛?”
“干、你。”贺川故意暧昧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温热的呼吸吹过她耳廓。
她立刻感觉到鸡皮疙瘩起来了,连忙双手抵在他肩膀上,说:“我还疼着,别搞我了,你今天就不能放过我么?”
贺川的笑容有蛊惑人的感觉,程回看到他脸上的笑容都怕了,说:“好了好了,我错了,你就不要计较了,放了我好不好?”
贺川这才慢悠悠点了下头,说:“好了,别怕,我也不是什么禽兽,知道你不舒服还硬来。”
“不乱来就好。”她这才放松下来,长长松了口气,要不然真被他搞怕了。
贺川现在是有机会就逮着她欺负,似乎要补偿之前那些日子。
“对了,那唐怀怀那边怎么样了?我爸花了这么多钱给他们姐弟俩治病,总不能没有一点好转吧?”
贺川挑了下眉头,吊儿郎当的态度,说:“治不好不是说明这是他们的报应么。”虽然他不相信什么因果报应,不过说是这样说了。
“可这样也太便宜他们了!我可没忘记,他们当初怎么骗我的,尤其是唐怀怀,她还是我辅导员那会,天天找我麻烦,还骗我说跟我爸爸有见不得人的关系,我那会真被她骗了,还怀疑我爸,虽然现在也变成这样,外边都在说我爸跟她有关系,但我相信我爸,他就是老好人,臭脾气,固执已见。”
程回还是心疼程父的,但她也有自尊心,她怎么劝程父都不听,说多了,让她感觉是她多管闲事,房子是程父的,跟她这个做女儿的有什么关系,他要怎么处置是他自己的事,她就是多管闲事。
贺川听得出来她还是很生气,其实还有失望,对程父很失望,他把人搂在怀里,柔声安慰着,说:“我知道我都知道,好了,老婆,别生气,别气坏身体。”
“我没生气了,我现在心平静和,很淡定,我是不管了,但是又觉得我很不孝顺。”
贺川说:“你没有不孝顺,你做得很好了,你这么生气也是因为在意,怕他老人家被骗,这不是你的错,你真的很用心了。”
所以剩下的坏人他来做就行了。
这一切,都有他。
程回又问他:“你还没告诉我,唐怀怀的情况怎么样了?”
贺川说:“装病,她装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拆穿的时候。”
“装病?那我爸爸是不是还不知道?”
“恩,暂时还不知道。回回,你相信我么?”
“我当然相信。”
“那你得听我的,我告诉你,你不能跟别人说,我有的我安排和计划,这也需要你信任我,你乖乖听我的,我不会骗你,我所做的一切,都不会害你。”
程回坚定不移看着他,很显然很吃惊,但其实也在意料之中,不是么,唐怀怀就是装的,要不然这么会这么巧合,唐阙生病了,她也跟着发疯了。
这真的太巧合了。
现在贺川说唐怀怀是装的,那就说明了这才不是什么巧合,就是唐怀怀的计划,是她搞出来的事。
第九百零四章 没得比的
程回忽然觉得唐怀怀是真的狠,对自己这么狠,真的跟疯子一样。
“我当然听你的,你要我做什么?“程回忽然感觉有希望了。
贺川摸着她的头发:“真乖,回回。“
……
温凉太久联系不上唐怀怀,听说了她现在有了精神病被关进精神病院了。温凉又去打听情况,但是打听不到唐怀怀到底是被关到哪家精神病院去了。
温凉现在也挺担心的,不过也觉得唐怀怀就这样没了未免也太可笑了,当初可是她信誓旦旦说能解决贺川以及程回,怎么现在就没消息了?
温凉也没闲着,还在四处打听唐怀怀的下落,她倒是想亲眼看看唐怀怀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就算唐怀怀真不行了,她也得亲眼所见才可以。
温凉四处打听唐怀怀的事被严津知道了,严津找到温凉。直接就问她:“你跟唐怀怀很熟?“
“你认识她?“温凉反问。
“她可是墉城的名人,不是么,这么有名。我怎么可能不认识。“
唐怀怀现在可真成了墉城的名人,尤其是网上,很多人都知道她的那些肮脏事,严津又怎麽可能不知道,他的眼线多着呢,何况这个唐怀怀跟贺川的关系也不浅,据说以前还是男女朋友来着。
这个贺川还真是花花肠子,玩过这么多的女人。
温凉说:“我是在找她,最近联系不上她,比较担心她的情况。“
“你担心她?哟,这么好心了,居然担心起别人来了。“
“我担心她有什么不对么?“温凉笑了出来,语气中还带着一丝丝的谨慎。
严津抽了根烟,说:“你不用找了,你找不到她的,不过你要是求我,我也许可以告诉你她的下落。“
“你知道?“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严津胸有成竹笑着,他当然知道唐怀怀的下落。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贺川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就连贺川把唐怀怀送去了精神病院的事,他也知道。
“那她在哪里?“
严津呵呵笑了几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知道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严总,您想怎么样?我以为以我们的关系其实不用这么见外的,我觉得我们俩目的是一样的,我们都是为了对付贺川,而且我们俩认识这么久了,还分这么清楚么?“温凉故意嗲着声音说的。
严津却不吃她这一套。温凉在想什么,他能猜到一点,这个女人表面顺从他。但背地里其实也想对付他,他早就看出来了,就连之前贺承联系她,要联合她一起对付他,他都知道了。
贺承现在已经被他关起来了,至于温凉。她说的也对,都认识这么久了,他们关系不浅,多多少少也有点感情,严津其实还挺吃她这套的,不过到底还是年纪大了。
严津没说话。抽着烟,嘴角噙着莫名的笑意。
温凉靠了过去,主动在他身边蹲了下来。她也不怕冷,穿得清凉,露出了姣好的曲线。说:“严总,既然您都知道我在找唐怀怀了,您就知道我找她是有事的,我也不瞒着您,她恨贺川,想尽办法都想贺川死,我也是一样的,我们俩是不谋而合,也许她也能帮上您的忙。您说对么?“
严津捏住她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他的眼睛眯着,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说:“哟,你这是在揣摩我?“
“我说的也是事实。严总,贺川这么难对付,我们不应该想办法好好对付他么?现在不要再制造敌人,我们应该多一个朋友,一起联合起来,就算手法低劣也好,不太见得光都好,只要能对付贺川,都是对我们有利的。不是么?“
温凉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这个唐怀怀怎么说都比贺承有用,贺承呢,就是个废物,以前被贺川赶出墉城,现在回来还不是废物一个。
至于唐怀怀。她还算挺有本事的,搅得墉城风云变色。
严津就笑了,说:“就算你知道了唐怀怀的下落。你能怎么办把她从精神病院搞出来?那可是贺川安排的地方,你说他会不会做好完全的准备。“
温凉说:“我是不行,不过有贺川的老丈人。不是么?“
温凉可都打听清楚了,她也不傻,知道了贺川的老丈人,也就是程回的父亲,他可是卖房卖车救唐怀怀和她弟弟的。
“哦,贺川的老丈人?“
“您这都不知道么?“温凉笑笑,主动坐上他的大腿,她往他身上靠,红唇一张一合,说:“据说贺川的老丈人跟唐怀怀关系不浅,如果是他的老丈人出面,你说贺川会不会放了唐怀怀?不过我想就算这个计划不那么成功,也能让贺川头疼一阵子,他老丈人的话,他可不能不听,不是么?“
严津笑得很嚣张,伸出一只手捏住她下巴,却问她:“你的病都好了?“
“好了。“
“我发现这么多外头那些年轻的女人跟你还是没得比的。“
第九百零五章
严津这番话可不是什么夸奖,而温凉也是这样觉得的,就算严津真有哪一天夸她了,她也不会高兴,反而觉得他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
尤其严津这话说的,显然是把她货比成了一个商品,一副明码标价的商品,在他眼里看来,她其实也不值钱,他当然也不会放在眼里了。
温凉觉得自己落到这个份上也挺悲哀的,可她又忍不下这口气,也不想忍气吞声一直被严津拿捏。
严津可不止一次嫌弃她年纪大,是二手货,被别的男人玩过,她心知肚明,其实在她看来,严津除了有权有势,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他对自己还真是没有一点点自知之明,起码贺川长得比他好,没他这么阴沉,尤其贺川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算是个绅士。
而严津呢?
他就是个渣滓,跟贺川完全没得比。
但他自我认知良好,以为自己与众不同,好像很多年轻的小女孩喜欢。
殊不知那些女孩都是势利眼,拜金的,还有几个是被他拐骗的罢了,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
温凉被恶心得胃里在翻江倒海,她真担心自己忍不住就吐出来了。
说着,严津忽然靠近她,手也开始不老实了,低声说:“怎么,害羞了?以前不是很主动么,这段时间没碰你了,你跟我生疏起来了?”
“哪有的事,没有,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乱想,我就是有点难受而已,最近不太舒服。”
“不舒服?”严津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又掐着她的腰,皱着眉头,“又怎么了?还是你的病没治好?”
“不是,是生理期。”说起来,温凉不知道严津有没有去查一下,她上次因为说这事还得罪了他,让他很恼火,所以也有段时间没联系,也不知道他这会好了没,她的病就是他传染的,这会也不知道他好没好,要是没好,又碰了她,那这病又要传给她怎么办?
都是严津自己不自爱,他玩了不少女人,估计就是玩太多了,才被染上的病,现在连累她也得病,她真觉得自己挺冤枉的。
碍于严津的威严,她又不可能怪罪他。
“真生理期?”严津说着伸手进去试探了一下,他不相信她说的话,还不是担心她骗他,这个女人,他已经完全不相信她了,所以觉得她很有可能是在骗人,他这才伸手试探。
结果摸到了一块硬硬的。
他相信了,挑了下眉头,说:“行了,既然是生理期,那就好好休息。”
“难得你关心我。”
“关心?”严津恍然笑了一声,他这算哪门子的关心,但她这会不方便,他也没了兴致,继续跟她聊唐怀怀的事。
“所以你跟唐怀怀达成合作了?”
温凉说:“合作?只怕是她看不上我,我又不能帮到她什么,我看她一个人都能搞定贺川,不过按照现在情况看来还是需要时间。不过我们倒是可以利用她来对付贺川。”
温凉其实现在听到合作这两个字都想笑,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跟她谈合作了?
合作?
怎么合作?
一没钱,二没人脉,像严津这样玩阴的都玩不过贺川,甚至搞得自己一堆烂摊子处理不过来,除非玩更阴的,比如买凶杀人,这样确实是最直接最痛快的,但对于自己来说也是死路一条。
不但万不得已的时候,温凉还不想死,她发现自己还是太胆小了,她还想多活几年,就算是苟延残喘也好,她也要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严津拍了拍她的脸:“想什么呢,表情忽然变得这么凶狠,咋了,又想杀人啊?”
这个‘又’字瞬间激起了温凉不好的念头,她想起了贺太太那会是怎么死的,虽然现在过去这么久了,警方那边还没有一个调查结果,但是她也没那么害怕了,慢慢放下心来,而且这还有严津在这顶着,她没什么好怕的,反而很淡定。
温凉微微变了脸色,敢怒不敢言,严津可以随随便便拿这事调侃她,而她不能,她没有这个资格。
“别紧张,我就是开个玩笑,随便说说而已,你呢,放宽心。”严津咧嘴笑道。
温凉从他身上起来,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她的手还在抖,说:“这种事不要乱说,万一被人听见了,你也会受到影响。”
“我?我怕什么,我又不怕。倒是你自己,你自己小心点,可千万别露馅被人发现了,要不然天皇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这就是双标。
他能随随便便就提,可她不能。
严津晚上还有事,没待多久就走了。
等严津走了,温凉才敢露出凶狠的真面目,她是真的憎恨严津,这个男人一开始就没把她当回事,一直在算计她,现在有了她的把柄更是如此。
温凉现在倒是不担心警察那边找出什么证据,而是担心严津要是想要不管她的话,把她出卖给了警察怎么办,他不是做不出来,他就是能做出来的,他就是这种人。
温凉愈发不信任他了。
但是现在更重要的是她要去找唐怀怀。
严津告诉了她唐怀怀所在的医院地址,但她迟迟不敢过去,这要是被贺川知道了,惊动贺川,那就糟糕了。
所以温凉没有立刻行动,她乔装打扮了一下,倒是去了那家医院。
那医院在郊区,四周荒无人烟,就像是被废弃的建筑物一样。
温凉远远看了一眼就走了,她很担心会被贺川发现,所以靠近都不敢靠近,直接就走了。
回去之后,她想办法查到了程父的联系方式,她知道程父肯定不会不管的,要是程父知道唐怀怀是被贺川关了起来,程父应该会把唐怀怀给救出来,但是如何让程父相信这件事,这是个问题。
贺川敢这样做,就说明他说服了程父,让程父相信他,要不然他怎么能把唐怀怀关进医院里。
温凉只觉得很糟糕,这到底要怎么让程父相信才可以。
第九百零六章
事已至此,温凉觉得自己也没后路了,她只能再想想其他办法,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乱来。
尤其现在贺承还下落不明,温凉愈发感觉自己在严津身边很危险,但她也没办法。严津还能给她想要的一切,所以这会她还是离不开严津。
她还是得留在他身边。
只是得多加防范。
而这会温凉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是一通陌生的号码,她犹豫了一会,还是接了起来,接通的瞬间,她听到对方自称是一家门户网站的记者,想要采访她。
温凉轻蔑笑了一声,说:“采访我?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我什么都不是,你采访我什么?“
“温小姐,话不是这样说的。您的前男友不是鼎鼎有名的贺川么?以及现男友是大公司的老板,严总。“
听到这话,温凉又一次笑了出来,她没想到这个记者这么好笑的,说的话,前男友贺川?现男友严津?谁说的?前男友她认了,但是现男友是严津?这个笑话还真是好笑。
“所以呢,你有什么事?“
女记者说:“也没什么事,我觉得我们其实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有些事,我觉得还是当面聊比较合适。“
“你想聊什么?有话可以直接说,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温凉可不想见什么女记者,她对这类人都没什么好感。
温凉虽然没有直接挂断电话,但不代表她会接受这个采访,这个记者忽然找上她,肯定是有其他目的,她不傻,一般套路在她这也没什么用。
“温小姐,你不要误会。我也没其他恶意,我就是想跟你了解一下关于……“
“我没有误会,我也不想解答你的疑惑。“没等她说完。温凉就打断她了,她可不会等她说完,她也不感兴趣。
“温小姐,我想我们还是有必要见面的,见面聊。“
“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跟你见面?你就算是想采访。也找错人了,我不会接受你的采访,没必要浪费时间。“温凉说着要挂断。她是真的懒得理会这个女记者,完全不想浪费时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记者被挂断了电话,并不生气,她早就习惯了,不过确实。这个温凉也不好对付,还以为温凉会比程回好对付,结果都不行。
小米都习惯了,她看着手机屏幕忽然会心一笑,给温凉发了条短心过去,她可不想就这样放弃。搞不定程回,那这个温凉她怎么可能还搞不定。
短信发了过去之后,小米就等着温凉的回复了。
小米在程回那吃了闭门羹。程回的新闻做不下去,那就只能另外的角度切入,小米又做了不少功课。这就找上了温凉,温凉跟程回也有不可明说的关系,小米这才找的温凉,为的就是从温凉这里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温凉收到了一跳陌生的短信,她打开一看,又是这个女记者发来的采访稿,她看了一眼就删了,眼不见心烦。
温凉懒得理会这个女记者。
她以前又不是没用过舆论这一招对付贺川,但能影响到他什么?
……
但是温凉现在也没想到。她现在出趟门,就被人认出来了,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的。
“她是不是那个女人?“
“是她,就是她,她就算不化妆我都认得出来,不会认错的。就是她。“另一个人附和道。
“看不出来她居然是那种女人,不过这把年纪了,身材还挺好,就是皮肤松弛不少,跟视频里一样,怎么男人都喜欢在这种女人。“
“你别看不起人家,她那身材,你可比不上。“
“闭嘴吧,你居然拿我跟这种女人比较。你想死啊!“
一对年轻的男女嘻嘻哈哈的在温凉背后指指点点的,温凉听到他们的议论声,回头看了看,那对议论的男女立刻走开,温凉拧了下眉头,忽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这又出什么事了?
刚才说的人是她?
怎么回事?
温凉又去了趟医院复诊,她有点担心会复发,毕竟这种病。她有点说不好,自己心里都发麻。
医生给她做了一系列检查之后,说:“问题不大。没什么问题,你放松心情,不要喝酒抽烟,注意休息,性生活注意点,不会有事的。“
第九百零七章
温凉听到这个答案,这才放松了一点,缓缓吐了口气,还好,没有复发,虽然她心里总觉得似乎会复发一样,但她又做了检查的,医生说没事。她才能彻底放下心来。
“谢谢医生。“
“不用客气,不过你这么年轻,还是多注意一点,千万要注意,不要贪图一时的快乐。“医生语重心长的劝了一句。
温凉点点头,其实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变成现在这么样,这么不干净,还染上了这种病症,这不是她想要的,但她也控制不住,而这一切都是贺川害的,要不是贺川让她变成一场笑话。她也不会走投无路跟严津勾搭上,上了严津的贼船。
而温凉还去看了心理医生,拿了点安眠药吃,在她要离开医院的时候。在医院门口,意外撞上了陈梦。
温凉看到陈梦没有什么好脸色,陈梦没有发现温凉,她步伐急匆匆的,好像是有什么急事一样,温凉下意识就跟了过去。
温凉怕被陈梦发现,也不敢跟太近,而陈梦进了电梯,直接上了七楼,温凉记得七楼好像是妇科,妇科?陈梦去妇科?那她是不是也得病了?还是因为其他事?
这会电梯没几个人,温凉站在这看到电梯的灯在七楼停了一会儿,她盯着那个数字看了会,犹豫了片刻,还是摁了另一部电梯也跟着上了七楼。
等她到七楼那会,已经没见到陈梦的身影。
温凉犹豫了片刻,去问了窗口的护士,大概形容了一下,她谎称是陈梦的朋友,和她走散了,问一下护士有没有看见。
护士想了想,说:“好像有点印象,她好像往这边去了。“
温凉看了看,确实是妇科里面。她刚才也是从这里出来的,“谢谢啊,护士小姐姐。“
“不客气。“
温凉也没走,坐在一边的休息椅上等着。
过了会。陈梦果然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摞化验单之类的东西,似乎要去缴费,温凉就站起来,陈梦果然是吓了一跳,差一点没拿稳手里的化验单。
温凉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说:“怎么了,生病了?“
陈梦看到温凉就换了副脸孔。恶狠狠盯着她看,说:“你跟踪我?“
“跟踪你?倒也不至于,你被这么自恋,我费这么大的劲跟踪你干什么。“
“你还要撒谎。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好骗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就是在跟踪我,想挖到我的把柄好威胁我让我离开严津是不是?!“
“看来你确实是有把柄,怎么,生病了?还是怀孕了?“
“不关你事!给我离远点,滚!“
温凉就不走,甚至还朝她靠近了几步:“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我也是关心你,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我要是能帮你都可以帮你。“
“滚!“陈梦没好态度,很警惕把所有单据塞进包里,“大妈,请你有点自知之明,这可是我的隐私,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就算是怀孕了,也跟你打不着关系。“
温凉停了下来,环抱着胳膊笑了出来,说:“我说。你就算真怀孕了,确实跟我没关系,又不是我的孩子。“
陈梦不想跟她纠缠,转身就要走。然而温凉伸手就拦住她了,不让她走的意思,说:“走什么走,这么着急走什么走,既然难得有缘分撞见,那我得关心关心你,你上次不是特地跑来我家关心我么,那这次轮到我了,不好吗?“
“滚!“陈梦毫不客气推了她一把,她仓皇就要走,她可不想被温凉知道她的事,一点都不想。
温凉被推了一下。还好站稳了,没有摔跤,问题也不大,她看着陈梦乱窜的背影,真就笑了出来,而她心里也肯定了陈梦肯定是遇到事了,否则怎么好端端来这做检查,这似乎跟严津有关系。
温凉是最了解严津的。起码在他这么多的女人里面,她是最了解的一个,严津有多少毛病,她都是清楚的,看陈梦这幅样子,估计是中招了,即便不是中招,只要和严津做了,那迟早都会有毛病。
恍然之间,她觉得自己也不是很可怜,还是有很多比她更可怜的人,看。陈梦不就是一个么?
虽然她比不上程回,没有程回那么幸运,但她比起陈梦起来,还是算幸运了。
……
陈梦现在是如愿做了严津的女人,她还以为自己就飞黄腾达了,只要能稳住严津,她以后要什么有什么,只是让她完全没有料到的事。她居然感染上了xing病,还有糜烂。
这让陈梦怎么都不能接受,这怎么可能,还是说着都是严津搞的。都是严津害得她变成这样的?
陈梦不能接受,在她看来,严津勉强算个有钱人,他有钱。也有素质,怎么会这么脏?!
第九百零八章
即便如此,陈梦也没去找严津,这种事,她说不出口,而且严津肯定也不会承认的,指不定还会倒打一耙,何况严津还是个大男子主义特别强的人。
陈梦之所以怀疑是严津,因为她就严津这么一个男人。
她没跟贺承有联系,这不可能是贺承传的,她自己也没问题,那就剩下严津。
好险,刚才差点被温凉撞见,这要是被温凉知道,那她肯定会想尽办法嘲讽她。
陈梦想到这,真的很生气,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染上这种病。
她不明白,也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子。
从医院回到住处,陈梦缩在沙发上抱紧自己的身体,过了会,似乎想起了什么,拿起手机就在刷程回的新闻,虽然都是之前的视频了,可她还是忍不住翻出程回跟贺川被拍到的照片看,照片上的两个人真的很登对,尤其程回手指上戴着那价值不菲的戒指,她越看越觉得自己怎么会输给程回,她怎么连程回都比不上。
陈梦还是很嫉妒程回的,她深深嫉妒着这个女人,凭什么她能拥有这么好的一切,包括贺川这个男人。
不管怎么说,贺川长得很好看,起码皮囊是英俊出色的,再加上她本来气质就很迷人,要不是贺川看不上她,她又怎么会跟贺承搞在一起,贺承根本就比不上贺川。
她现在就没把贺承放在眼里,但她还是给贺承生了一个孩子,这对于她来说,就是个耻辱的象征,她现在想起来,都觉恶心得要死。
至于那个孩子,陈梦也不管,反正不关她的事,她也不会关心那孩子的死活。
而她也知道贺承之前还有个孩子的,那孩子的下落,她是不知道,现在也不清楚,但她依旧不关心,有就有,跟她也没半毛钱的关系。
事到如今这种地步,她只是纯粹嫉妒程回,为什么她能够轻易拥有这一切,而她就要忍受呢?
陈梦看到照片上的程回和贺川靠在一起,当然充满嫉妒的,凭什么,这到底凭什么,就因为程回比较幸运而已?!
陈梦又去了下洗手间,她每次洗澡看着镜子里的人,都觉得无比的肮脏,她也知道严津不是什么好人,但她还是得跟这种人在一起,因为严津能给她想要的一切。
而她也确确实实需要严津。
所以这一切也有可能是她自己作的,跟别人没关系。
严津这会又给她打来电话,她看到他打来的电话,楞了一下,过了会,才接通,说:“严总,怎么了?”
严津打电话找她自然是有事,开口就说:“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家里待着,怎么了?严总,您这是想我了?”陈梦即便不喜欢严津,还是得哄着他开心,于是故意嗲着嗓音跟他说话。
严津说:“是啊,我想你了,怎么,有没有时间,现在过来。”
“现在吗?这个点?严总,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见我来了?”
“想你不行么,赶紧的,别废话了,老地方,又不会亏待你。”
严津每次跟她温存过了,都会给她一点礼物,那礼物有名牌包包,有首饰,都是钱来的。
她就是要钱,要对自己有利的,她也不奢求严津的感情,感情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毫无意义。
陈梦很快就答应过去见他,不过她需要点时间好好打扮一下自己,于是又花了点时间,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性感妖娆,很夺男人的视线。
她觉得自己毕竟也是有骄傲的资本的,看看,连严津也不逃不了她的裙子,可是贺川是唯一拒绝过她的男人,她至今都还记得这件事。
她并不觉得自己会比程回差,只是跟程回比较起来,她少了那么一丝丝的运气,也怪她出现太晚了,所以才会被贺川拒绝。
陈梦就算有了那病,她还是不排斥去陪严津,这种事,她是不可能告诉严津的,要是说了,只怕严津就会再也不要她了。
她要脸的,这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尤其是严津。
她下半辈子都靠严津了,又怎么可能让严津知道这件事。
严津也没察觉有什么异样,跟之前一样,订了餐厅,跟她吃完饭,就去酒店开房了,那酒店也是他们俩之前常常去的,严津还是这家酒店的常客了,而陈梦也挺喜欢这家酒店的氛围。
每次做完,严津沾上枕头就呼呼大睡,发出巨大的呼噜声,陈梦被吵得难以入眠,非常嫌弃看了一眼正睡着的严津,她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只有严津睡着的这会功夫,她才会露出真实的感情,说白了她也看不起严津,觉得他令人厌恶。
第九百零九章
要不是她实在没办法,又怎么会跟他睡在一块。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她只能说服自己接受这件事,不要再想那么多。
就算恶心,也要忍受下去。
不然她以后的好日子就没了。
为了以后的好日子,她必须尽力伺候这个男人。
让人恶心的老男人。
隔天早上,严津醒过来,顺便把陈梦叫醒,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今天有咩有时间,顺便陪我去见个客户。”
他是用命令的口吻,不是询问的,根本不在意她有没有时间,没有时间都得有时间。
陈梦心里其实不喜欢他这种语气,好像她是一条狗一样,要听他吩咐,她默了默,揉了揉眼睛,又换了副嗲嗲的语气说:“有呀。”
“那你好好收拾,穿漂亮点,布料少一点那种,别穿太多。”
“是,严总,您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陈梦装出一副很乖巧懂事的模样,乖乖按照他的安排做事。
她知道严津喜欢乖巧的女人,所以故意装扮出一副乖巧的模样。
事实上,严津就是吃这种,他喜欢听话的,不听话的,也入不了他的法眼。
等陈梦跟严津到了地方,看到那餐厅的装潢都吓了一跳,没想到会来这么高档的地方,她有点发憷,就问严津,说:“是要陪什么客户吃饭?”
“我朋友,你等会聪明一点,叫你干什么干什么,还得想办法讨他们欢心,多少还得喝点酒,你可得有心理准备。”严津摸了摸她的鼻子,笑了笑。
陈梦算是知道了,看来是特地叫她来陪他的客户的。
这还是严津第一次叫陈梦来陪他的客户,她心里有数,也清楚这种很系数平常,她以前就听说过,她也有接触过,倒是不那么害怕,没什么关系。
反正既然来都来了,也许能让她认识更多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对她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陈梦对自己的现状很清楚,她没什么好怕的,也不怕被严津算计,她想最坏的打算总不会被严津玩死她吧?出人命这应该是不至于的,所以她并不担心。
很快见到了严津的朋友,确实有头有脸,陈梦经常看到这人在电视上出现,也是个名人,有身份和社会地位的,陈梦很主动就上前陪那男人了,那男人也是来者不拒,似乎对她也有好感。
严津也坐了下来喝酒,跟着几个朋友聊天,还不断给陈梦使眼色,叫她帮忙劝酒。
陈梦心领神会,她也很会哄男人喝酒,她嗲着声音,看起来又娇又软,精心打扮过还是不一样的,在这种氛围下,这种女人很讨人欢心的。
严津倒是没想到,会看到她这面,可比温凉有用多了,也放开很多,温凉扭扭捏捏的,还有自己的骄傲,自尊,说什么都不会放下自尊陪那些男人喝酒,讨那些男人的欢心。
“张总,再喝一杯嘛,我都被您灌了两杯了,您都不愿意喝么,我会很伤心的,您怎么这么坏呀。”
一般男人都抵抗不了这种撒娇的女人,当然陈梦长得也算可以,年纪摆在这,又纯又欲的,被叫做张总的男人恰好就喜欢这款的。
而陈梦也是误打误撞,没想到张总对她挺有兴趣的,这样她也算是完美完成了严津给的任务。
倒也还算顺利。
张总还问到了她的联系方式,还叫她小梦。
等饭局结束了,严津把醉醺醺的张总送走,倒是把陈梦留在了车里,他一下子就捏住她的下巴,说:“还真骚,谁教你的?”
陈梦说:“这不是您希望的么?我骚,不好吗?”
“怪不得贺承选了你,还真是想不到,你骚得离谱,还真让人意外。”
“严总,可不要再提贺承了,我恨不得他都死了,我唯一做错的事就是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了。”
“对,你居然还给他生了个孩子,对么?”
“好像是,我都快忘记了,严总这是不高兴了还是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不至于。”严津嘲讽笑笑,觉得挺好笑的,她哪里来的自信,说他吃醋了,他怎么会可能吃这种无聊的醋,这个陈梦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陈梦撒娇道:“哎呀,我也就是开个玩笑嘛,严总,您别在意,我就是乱说的,好累呀,喝太多酒了,这会都有点不太舒服了。”
严津说:“看在你今晚表现不错的份上,我今晚好好陪陪你。”
“那我可谢谢严总了。”陈梦心里却只觉得无比恶心,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还装出一副很难受的样子博取他的同情。
陈梦在他跟前,真的跟个小女人一样,乖巧得不行。
严津又带她去了酒店,这次倒是意外撞见了贺川。
不过就贺川一个人。
第九百一十章
贺川似乎来办事的,没想到会遇到严津,以及陈梦。
不知道哪里吹来的冷风,陈梦看到贺川的瞬间,就被这阵冷风吹醒了,她觉得头皮发麻,差点没站稳。
这可是贺川,是她一直痴想却又得不到的男人。
严津倒是冷笑了一声,这声冷笑是对贺川的。
贺川身边还有其他人,他都没有正眼看过严津和陈梦,似乎把这两个人当成了空气,就没把他们当回事。
可陈梦不能淡定的,她怎么感觉自己被看不起了,被贺川看不起了,他怎么能够看不起她?贺川的看不起,对陈梦来说,是莫大的羞辱,她真的很在意,为什么要承受这个气,她不明白,也不懂,甚至觉得无比的在意。
严津站了会,还是叫了一声贺川,说:“这不是贺总么,真巧,这都能遇到。”
贺川停了下来,冷冷看着严津,嘴角网上勾着一个嘲讽的弧度,可并没有说话,他知道严津没有就这样算了,肯定还想说其他话。
果不其然,严津顿了顿,又嘲讽道:“贺总这是什么打扮,恩?这里是什么穷人区么,怎么贺总穿的这是什么衣服,路边摊?”
严津今晚也喝了酒的,他看到贺川出现,一下子就上脑了,尤其被贺川这么忽视,他当然不能沉下这口气,所以故意这会找贺川麻烦。
不过喝酒的人,意识都有点不清醒,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贺川冷笑了一声,说:“你把脑子喝穿了?”
“贺总是脾气不好?心情不好?怎么这样说话,我可没惹你哦,我好好跟你打声招呼,难得见到,打声招呼都不行么?不是吧,贺总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贺川看到严津面红耳赤的模样就猜到他多半是喝多了,怪不得这么没脑子,跟条疯狗一样,逮着人就叫。
贺川是懒得跟一条疯狗叫,不过就是一条狗而已,他都没把严津放在眼里,也懒得跟他在这里吵,何况这个点也不早了,他忙完事得赶紧回去了。
而严津看贺川要走,酒精上头,二话不说上前去拽贺川,不让他走的意思,嘴里还叫嚣着:“你有没有礼貌,跟你说话呢,什么态度,你要去哪里,贺川,你别给脸不要脸。”
陈梦意识到严津这会是喝多了,怕出什么意外,赶紧上前拦着,说:“严总,别说了,你喝多了,我们要回去休息了。”
只不过他还没碰到贺川的衣服,就被贺川推开了,贺川甚至很厌恶的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说:“要发疯别在我这发疯。”
“你真他妈把自己当回事了吧?!姓贺的,你以为你很牛吗?你居然敢这么跟老子说话,你别走,走什么走,我他妈今天必须给你好看!”
严津积攒的怒气在这一会都爆发了出来,他就想找贺川算清楚,看到贺川这幅高高在上的态度,这就让他感觉非常恼火,他是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他算什么,不过也是宋臣的一条狗而已!
严津刚想动手,就被贺川一脚踹到了膝盖,严津身体就往前栽,还是陈梦及时扶住了他,陈梦是又惊又慌,她没想到贺川会动手,她也知道贺川惹不起,尤其是这会是惹不起的,她当然不敢惹,赶紧劝着严津离开。
严津这会丢脸丢到家了,也就更加恼火了,酒精作祟,加上平时受的那些气,他面红耳赤的,站起来就要跟贺川动手,但他哪里是贺川的对手,他平时养尊处优的,又不锻炼,加上这会喝酒了,没几下就被贺川踹了一角。
“你够了!你要是再打我就报警!”陈梦迫于无奈对贺川吼了一句。
贺川笑了,说:“你报,刚好酒店大堂的监控也在,到底谁先找事的,看了监控一目了然。”
“你至于吗?严总就是喝多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可你还对他动手,你不要太过分了!”
陈梦也知道不能报警,这就是严津找事做。
她也不知道严津这是中什么邪了,刚才还好好的,看到贺川后就变了样,挨打真的是他活该了。
陈梦也不心疼他就是了。
贺川拍了拍肩上不存在的灰尘,说:“既然知道他喝多了,还敢把他放出来。”
“谁知道你会在这,要是知道你在这,我们肯定不会来的,谁看到你都倒霉。”陈梦说是这样说,可又忍不住偷偷看贺川。
陈梦心有不甘,又觉得和严津在一起让她在贺川面前更加丢人了,她是真的没想到今晚能在这遇到贺川,她咬着嘴唇,真的很不甘心,为什么会在这里撞到贺川。
这真的太丢人了,尤其是严津,刚才这么一出,让陈梦恶心死了,这种男人连贺川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还在发酒疯,一身酒气,让人厌恶。
贺川还真被她的话逗笑了,说:“所以这是你们开的?不过也是,是我打扰你们俩了,你们继续。”
“你不要说得好像我们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贺川,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什么脸说别人,严总看到你这么激动,那都是你自己以前做的事,没人像你这么厚脸皮。”
陈梦越说越像是那么一回事一样,但是贺川只觉得可笑,这个女人还真是死性不改,跟之前一模一样,没什么改变。
贺川愈发噙着嘲弄的眼神看着他们俩,而陈梦也愈发觉得自己好像在想什么都逃脱不了贺川的法眼,她想到自己以前做的事,贺川都是知道的。
第九百一十一章
陈梦尤其感觉自己在贺川面前,是赤裸裸的,没有一丝遮拦,而他的眼神也让她觉得浑身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好像最后一块遮羞布都被揭开了。
这让她无处遁形。
她没忘记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可那些事都是她迫不得已,她也是被逼迫的,这也都是贺川逼的,她也不觉得自己丢人,反正这都是贺川的错。
贺川那会要是不这样对她,她也不会实在没办法,走投无路,而导致搞出来的这么多的事。
她现在的心其实很敏感,尤其她还是在意贺川的看法的。
她认为自己只是没有程回那么幸运,所以贺川看不上她,可是只要给她一点时间,她跟贺川肯定是有结果的。
贺川这种男人,真的很让人有占有欲,她很想要得到他,就算睡一晚,她也想。
但也就只能想想而已。
怕严津继续发疯,陈梦叫来酒店工作人员赶紧搀扶严津回房间,就怕他又跟贺川起什么冲突,严津这会喝多了,脑子都不清醒,要是继续闹下去,估计会吃亏。
贺川也没拦着,家里还有人等着,他也没时间继续跟他们耗下去,就算了。
没再说什么。
好不容易把严津送回房间,等人都走了,陈梦看到严津这幅样子,愈发嫌弃,有了对比,就有了伤害,她这才厌恶严津,总觉得他又老又丑,哪里像贺川,他条件这么好,是严津怎么都比不上的。
严津原本醉意朦胧的眼神在这一刻忽然精神了起来,哪里还有一点点喝醉的样子,明显没有。
陈梦吓了一跳,说:“严总,你这是……”
严津瞥了她一眼,说:“你该不会以为我真喝醉了?”
陈梦真的以为他喝多了,可看他这幅样子,哪里像是喝多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喝多。
“怎么,真以为我喝多了?”
陈梦吓了一跳,还担心自己刚才的样子是不是被他看见了,她赶忙说:“你没喝醉,那刚才?”
“刚才都是我装出来的,怎么,看不出来?”
严津表情愈发凶狠起来,他想到刚才的事,原本以为借着酒劲想要发做一下,但是没想到贺川装都不装了,直接动手,这叫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反而被贺川教训了。
这次的脸是丢大了。
陈梦不明白严津这是什么意思,装这个干什么,而且还被贺川踹了几脚,他可没占什么便宜,而陈梦都也看到了这一幕,这让他顿时觉得面子全无。
严津冷不丁盯着陈梦看,那眼神,面露凶气,似乎很像是在警告她。
陈梦肯定还是怕他的,心里发憷,尤其看到他这个眼神,她声音都有点发抖,说:“严总,您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你怕什么?这么怕我?”
“没有的,严总,我只是有点被吓到了,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盯着我看?”陈梦捂着胸口,是被吓到了的样子,她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而她也确实是被吓到了,心惊胆战的,很害怕。
严津的目光越来越凶狠,他甚至直接动起手来,掐住她的脖子,说:“被吓到了,被我吓到的?恩?”
“有一点点,我只是忽然有点被吓到了,我也不是怕你,我就……”
“所以说你不怕我?恩?”
“严总,没有的,我也怕你的,不要动手好不好?我有点害怕,你别这样,我哪里做错了,你跟我说,好不好?”陈梦赶紧示弱,她是真的怕严津,更怕他真的会发疯,所以她才这么害怕。
严津恶狠狠盯着她看,说:“你还装呢,刚才看到贺川,你眼睛都直了,什么意思,恩?你这是对他有意思?”
“不是的,我没有这个意思,严总,我怎么会背叛你的,我人和心都是你的,我可以发誓,我没有对其他男人怎么样,我只听你的。”
陈梦怕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严津忽然变了个样子,但她也怕严津要是真的冲动之下伤害她。
毕竟严津是个男人,她只是一个女人,体格差异就在这,而且他也不想得罪严津,这毕竟是她的摇钱树。
要是没了严津,她更是什么都不是了。
严津盯着她看了会,似乎在想她说的是真的假的,过了会,他才咧嘴笑了笑,拍了拍她脸颊,极尽羞辱的手法,说:“我量你也没这个胆子,要是让我知道你敢想那些不该想的,我有的是办法搞你。”
陈梦脊背涌上一层冷意,她知道严津做得出来的,这个人,还是很可怕的,让人毛骨悚然。
陈梦赶紧表忠心,说:“我不敢的,我怎么敢,严总,我人和心都是您的,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不要担心。”
“不要担心?呵,你觉得我能相信你么?恩?”
“严总,我说的话,你当然可以相信的,我不会骗你,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肯定不会做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我可以发誓,严总,我全部都是你的,我会乖乖听你的话。”
陈梦是很乖的,她在严津面前装出一副小女人的样子。
严津很吃这一套,说:“看起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行,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严津最恨的就是女人背叛我,你要是敢背叛我,我肯定不会放过你,听见没有?”
陈梦当然点头,说:“我知道的,严总,我比谁都清楚,你放心,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我会乖乖听你的安排,不会乱来的。”
“行,我就姑且相信你。”严津只是想教训一下她而已,提醒她不要吃里扒外,她现在有的一切,可都是他给的,她要是变成第二个贺承或者温凉,他第一个不放过她。
严津松开手,她这才重获自由,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严津就吻了过来,直接吻住她的唇,不要命的撕咬,没有一点点的温柔,陈梦疼了也不敢叫出来,她怕严津更不高兴。
这样非但没有让严津心软,看她不反抗,他更来劲,又掐又咬的,真的跟条疯狗一样。
第九百一十二章
陈梦不舒服,可她不敢反抗,脑子里有忍不住想起贺川,贺川要是跟程回亲密度额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她没见过,也没机会享受和贺川做,虽然没机会,但不妨碍她幻想此时此刻的严津要是贺川的话,会是什么感受。
严津感觉到她走神了,又立刻伸手掐住她的后颈,恶狠狠问她:“又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我没在想什么,我当然是在想你。”陈梦心虚,她没想到严津现在这么神经质,她赶紧否认,移开话题,怕他多想,她也招架不住,于是主动献吻,想要转移严津的注意力,这要是被严津知道她在想什么,那她就真的是死路一条。
严津没再怀疑其他,既然她都这么主动了,他也不用客气,就直接动手了。
陈梦被严津折磨得够呛,也不知道严津今晚怎么回事,好像故意要报复一样,陈梦也不敢说什么,她有不舒服的地方,也就只能咽下这口气,任由严津什么折腾,她都没有抱怨。
但也就心里想想而已,她不会被严津知道的。
隔天一大早,严津被一通电话吵醒,接了电话,就穿衣服哦组了,也没管陈梦的死活,说都没说一声,转身就走了。
而陈梦被吵醒,看着严津走了之后,她抓了下头发,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上,觉得恶心得要死,她不敢耽误,赶紧收拾东西回家用药吃药,昨晚跟严津荒唐,她其实很怕会影响自己的身体,但又不能不听话。
她心里更加不甘心了,她觉得自己不会一辈子过这种日子,她绝对不会一直受委屈。
而她也不会就这样放弃贺川的,这种男人,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要尝试尝试。
……
贺川回到家里,程回在客厅睡着了,而小贺翻也在婴儿椅里睡着了,婴儿椅可以移动,这会就放在客厅,他回来就看到这一幕,猜测估计是程回哄着小贺翻睡觉,孩子睡了,她也睡了。
贺川手脚很轻,慢慢走近,也没有吵醒她,而是先把贺翻抱回房间睡觉,他这才回到客厅,想要抱她回房间睡觉,没想到她就醒了,揉着眼睛看到他回来了,她迷迷糊糊就说:“回来了?”
“恩,回来了,怎么不回房间睡?”
“忘记了,没想到我睡着了。”
“很困么?”
“有点,你呢?你忙完了吗?”
贺川今晚有应酬,刚才在酒店,也是因为送喝醉的朋友去酒店休息,然后遇到了严津和陈梦,他其实看到严津和陈梦在一块的时候,还挺意外,没想到他们俩会勾搭在一起,不过也不意外,这种事,也不是没可能发生。
“忙完了,你洗澡没有?要不要一起洗个澡,洗完澡就睡觉。”贺川蹭了蹭她的脸颊,她刚睡醒,声音很软也很可爱,她自己都没发现,而贺川很喜欢她现在这样,就像个刚睡醒的小猫咪。
程回恩了一声,说:“我洗过澡了,你去洗澡吧,我先回房间。”
她太困了,好像最近这段时间都很困,像是睡不够一样。
她觉得大概是因为公司事太多了,太忙了,精力都耗尽了。
贺川送她回了房间,他这才去洗澡。
程回几乎是沾到枕头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之中,又被手机铃声吵醒了,她挣扎起来看了看手机,也没看来电显示,就接通了。
手机那边没有人说话,程回以为别人打错了,她又问了句:“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程小姐,好久不见。”
手机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温凉的,程究虽然很久没跟温凉碰过面,但温凉的声音,她是一直记得的,只要一听,就能认出来,不过这也让程回挺意外的,怎么这个温凉忽然找上她来了,又出什么事了?
第九百一十三章
“怎么,不说话了,是听不出来我的声音,需要我做自我介绍么?”温凉态度还挺嚣张的,她就是故意为之,而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也有她自己的原因。
程回一下子就精神了,她也听得出来温凉的声音充满挑衅,程回坐了起来,她没了睡意,还在想这件事,说:“你有什么事?”
程回很直接了断。
温凉说:“那确实,我是有事找你,不然我这个点打电话给你做什么。”
温凉这个点找她,当然是有事,而程回的语气不卑不亢的,这倒是让温凉挺意外的,没想到她会这么淡定,但淡定又如何,就怕程回要是知道,可没这么淡定了。
程回沉默了会,说:“所以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不用说这么多的废话。”
温凉就真的笑了出来,说:“程小姐还真是淡定,平静,我都佩服你了,不过呢,在告诉程小姐之前,我希望程小姐有个心理准备,可千万别吓到了。”
“你说话可真有意思,弯弯绕绕的,你既然这个点给我打电话,多半是没什么好事,你要是想说,就直接说,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程回干脆了断的,她懒得跟她玩什么谜语游戏,还绕这么多弯子,她真的理都不想理一下,在程回看来,都觉得恶心得要死。
程回不喜欢温凉,对她都无感,之前还觉得她挺可怜的,但是现在,程回不这样觉得了。
温凉听到程回说的话,更觉得可笑了,轻蔑笑了一声,说:“看来有人宠,你都能这么嚣张了。小丫头,你真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所以你说完没有?还是你只是想说这话?行,你要是没其他话要说的,那就先这样了,没什么好说的,那我先挂断了。”
明知道温凉没安好心,她要是再听温凉说下去,那就真的上了温凉的套了,程回又不傻,她才不会被温凉玩得团团转。
温凉一听她要挂断电话,立刻开口说:“你难道不想知道贺川背着你在外边干了什么事吗?!”
程回肯定不知道,温凉就赌这一把,她就不信贺川会跟程回说,所以她赌程回肯定不清楚,这才敢这么嚣张打电话给她。
温凉又说:“贺川都做了什么你清楚吗?你可别说你不知道。”
“所以你到底要说什么?怎么,你又要玩什么把戏?温凉,你有什么意思?”程回觉得温凉挺可笑的,搞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要算计她么,她还不清楚?
“程小姐,不用这么着急,我想过了,我跟你也没什么仇怨,我恨的是贺川而已,我得承认,我是恨他,但也没有想要怎么样,我之所以打这通电话给你,也没其他意思,就是不想你变成第二个我,所以我才找你。”
她说这么多,程回都没听进去,程回根本就不相信温凉这个人,她说的这些话,肯定都有她的目的,程回又不是小妹妹了,还会上当受骗。
不管温凉说什么,程回都是抱着怀疑的态度,也不会轻易上当。
“你说够了吗?说完了我可以挂电话了么?”
“程小姐,你还真是着急,至于么,我这是为你着想,贺川这个人可不简单,他不是你能掌控的人,他现在可是有自己的想法,也不是简单的人,他现在可是要对唐怀怀赶尽杀绝,哦对,这样做的原因,肯定也是为了给你出气。”
“程回,你可真有能耐,让贺川为你做了这么多犯法的事,这要是被人举报了,我看他自身难保,你可还不知道吧,贺川现在可是把唐怀怀囚禁起来了,他可不是唐怀怀的谁,这样做,可是犯法的哦。”
“你认为我会相信?”程回只是觉得她说的这些话真的很可笑,真的很恶心,她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什么贺川囚禁了唐怀怀,这怎么可能,但程回已经开始慌乱了起来,手心都忍不住涌出冷汗来了。
温凉说:“你可以不信,但我说的也是真的,我可没骗你,我说的可都是实话,知道么?你也可以去看一下唐怀怀,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假的。”
程回没说话,但她走出了房间,站在阳台上看着外边的夜景,她听到温凉一二再而三说:“你看看,你是不是还不知道,贺川都没打算告诉你,对么?你不说话,看来我说真的。”
“程回,我给你一个地址,你过去看看你就知道了,你要是想看贺川一步错,步步错,那你就不相信,继续假装没事一样,我不会拦着你的,这也跟我没关系。”
这下,温凉把电话挂断了。
但随后发来了一个地址,正是一个精神病院的抵着。
程回四肢发寒,有些站不稳,头晕目眩的,她低了低头,一下子就坐了下来,她忍着胃里翻涌的恶心,还想说什么来着,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贺川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他怎么会把唐怀怀囚禁了?
这是假的吧。
可这要是真的,要是闹大了,贺川会不会受到影响?
她的内心忍不住深深担忧起来,怎么办,她要怎么办?相信和不相信,都好像不由她选择。
第九百一十四章
贺川洗完澡出来,没看到床上有人,阳台的门开着,他走了过去,看到程回站在那吹风,拿着手机,呆愣的模样。
“回回?”
听到贺川声音,程回吓到了似的,赶紧回过头,看到贺川站在那,她像是受到了惊吓,瞳孔散大,神情不安,下一秒又挤出笑容来,说:“洗完澡了?”
贺川点头,又说:“怎么了,睡不着?怎么站在这吹风,不冷?”
“冷的。”程回很快平静下来,挤出笑容,主动朝他身边靠过去,就搂住他的腰,她脸贴着他的胸膛,听到他的心跳声,她笑了笑,说:“抱抱,抱抱就不冷了。”
“进来吧,外头风大,穿这么少,小心感冒了。”
“不会的,我现在身体很好。”
贺川也跟着笑,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身体很好,不是没几下就撑不住说累了?这不是你?”
“你干嘛拆穿我,贺川,你有没有意思!”程回深怕他发现她的不自在,所以装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不动声色岔开话题。
还好他没看出来,这要是看出来了,那就糟糕了。
贺川似乎真没看出来什么端倪,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说:“回回真好,为了让我尽兴,假装自己身体好,这要不是为了我,回回也不会装自己身体好,唉,我要是不懂你的意思,岂不是辜负你了。”
“你说什么?”
“字面意思,回回,你都这么努力了,我不能辜负你。”
“我没有什么意思,你又曲解我的意思!”程回都无奈了,怎么到贺川这里,就变色了,他脑子里是只有这个吗?程回掐他的腰,虽然他不怕痒。
贺川手掐着她的腰,手指捏着她腰上的软肉,嗓音低沉充满磁性,说:“我没有曲解,我说真的,回回,你就算是站在那不动,我都会想你。”
“好啦,我知道了。”程回都不想跟她说了,赶紧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越说越过分了,她可不想听了。
贺川还不肯放过她,掐着她的腰,依旧没松开手,他的手很热,没有隔着衣服捏她的腰,她感觉到痒,就往后躲,没躲掉,她只能哀求他说:“好拉,别闹我了,真的,不晚了,该睡觉了。”
她也没问他关于唐怀怀的事,她是选择相信他的,但如果真的跟温凉说的一样,那这件事的性质就不太一样了。
程回肯定是担心贺川的,害怕他做了这种事,要是被外边的对家知道,拿这件事做文章,那肯定是防不胜防。
程回之所以担心,也是因为这件事。
她很担心贺川会被人盯上,这要是出什么意外,谁也说不轻的。
程回忧心忡忡的,她又怕被贺川看出来,于是故意讨好他,岔开话题,移开注意力,也是怕他发现什么。
“你真别闹我,我现在都还不舒服,贺川,我可是人啊,你别把我当成什么没有感情一样,真的,你再这样闹我,我不高兴了。”
听她这么说,贺川还能怎么样,不能再干嘛,他又不是真的那么禽兽,不会照顾她的感受,他也不能对她怎么样。
贺川真没有对她做什么,他把人圈在怀里搂着,说:“好了,我不闹你,那就睡觉,我什么都不做,不碰你。”
贺川说到做到,他说不会碰她就不会。
程回心里叹息一声,很明显松了口气,还好,他说到做到,不会强迫她,让她不舒服。
关了灯,光线暗了下来,程回靠在贺川怀里,她的腰还被他紧紧搂着,不松开,她的心情很沉重,说白了还是充满担心。
贺川也似乎不清楚程回已经知道的事,他也没察觉到程回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第九百一十五章
程回现在每天都在想温凉说的这件事,她中午午休的时候用手机查询了一下这个地址,挺远的,在郊区,她过去也得一个多小时,确实挺远的。
如果贺川真的用了什么借口把唐怀怀关在那精神病院里,那贺川要做什么?他把唐怀怀关在那,是不是有其他目的?如果这事闹大了,那贺川会不会受到影响?
程回是越想越觉得心里充满担忧,她现在有点不知道怎么办,要是相信了温凉,那贺川这件事就是真的,那她要怎么办?
温凉肯定不想让贺川好过,她肯定会想其他办法对付贺川的,这点让程回心里充满不安。
左思右想,程回还是请了一下午的假,她去了那家精神病院,如果唐怀怀真的在那,也无所谓,她只是想要亲自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跟温凉说的一样。
程回真就去了。
到了目的地,程回看到精神病院的牌子,站在门口,从脚底涌起一股冷意将她侵袭,她甚至都有点站不稳,越是靠近,心里越是觉得不安,强烈的不安。
她自己都说不出来的不安。、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程回进不去这家精神病院,她就算说明了来意,表明了身份,门卫也不让她进去一步。
不管程回怎么解释,怎么尽力说服门卫,门卫都不让她进去,说什么都是一样的。
经过这么一出,程回忽然意识到,这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所以不让她进去?
这次到来,程回是无功而返,她只能先离开。
而门卫这边也把情况跟医院里头反馈,这件事传着传着,被周医生知道了,周医生知道有人来找唐怀怀,想要见唐怀怀,就跟贺川说了。
贺川就让周医生提高警惕,不要让来历不明的人接近唐怀怀,谁也不行。
周医生自然是知道该怎么做的,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至于贺川,他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没有他的云溪,没有人可以随便见到唐怀怀,包括程父,都是一样的。
而程父知道家里房子是贺川出面买下来后,心里情绪很复杂,他也觉得对不起贺川,还让他这么操心,不过说来也是,要不然这房价怎么会拉高这么多,也怪他老糊涂了,只想尽快筹到钱给唐怀怀以及唐阙姐弟俩治疗,没想那么多。
现在才反应过来,当时确实有很多细节值得人寻思。
程父也愈发觉得是自己连累了程究以及程回,否则他们兄妹俩也不会有这么多烦心事,尤其是程究,他的事本来就多了,而且这种事要是影响到程究的工作,程父难免过过意不去。
所以程父再一次提出要搬出去住,他这次也是下了决心了,说什么都不想再连累他们兄妹俩,任何一个都不愿意。
家里头的房子已经被贺川买下,那自然是他的了,这也让程父放心下来,不得不说,这房子免得落入别人手里,现在在贺川手里,这才能够放心,怎么说,他也是为了程回,也就不会把那房子乱折腾。
经过这件事,程父对贺川也是越来越放心,觉得把程回交给他,没什么问题,毕竟他是真心对程回好的,否则也不会花这么多的时间在程回身上了。
程究和辛甘自然不同意程父搬出去住,程究虽然知道实情真相,但他答应了贺川,能瞒着就瞒着,实在瞒不住了再说。
哪知道原本程父好端端的,现在闹着又要离开,这让程究措手不及。
“你们小两口也不容易,我在这只会妨碍你们,你们也放心,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体还算硬朗,还能照顾好自己,你们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程父态度也固执,说什么都要搬出去,就是不想连累他们。
辛甘当然不觉得程父这是连累,这是一家人,程父年纪只会越来越大,当然需要他们的照顾,而且好端端的,怎么又说要搬出去了,这让辛甘很不理解。
辛甘赶紧好声好气劝着程父,说:“爸,在这里住得不是好好的么,为什么忽然又要搬出去,别搬出去了,在家我们也能照顾好您。”
本来就是在吃饭时间,程究现在也没胃口了,放下碗筷,看着程父,说:“为什么这么突然,又要搬出去?是谁说什么了?”
辛甘看程究态度比较强硬,跟他使了个眼色,就是想他别用这种语气跟程父说话。
程究跟没看到一样,还等着程父的下文。
程父说:“没人说什么,也不突然,就是觉得继续打扰你们也不好,你们俩也有自己的生活。”
程究就笑了,是被气笑的,这好不容易消停了,日子过得好好的,程父又说什么要搬出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以您就不是我爸了?您不想留在这,觉得我们碍您眼了?”程究的语气有几分嘲讽的味道,他也不是有意的,纯粹就是被气的。
程究本来脾气就直接,年轻那会身上戾气很大,也不喜欢兜兜绕绕的,属于有什么说什么,只不过转回来之后,他开始学会收敛了脾气,很少再露出身上的戾气。
这会跟程父说话的时候,没崩住情绪,戾气很重,直接说了出来。
辛甘都怕程究这会的表情,她还想提醒程究,别这样,程究没有回应,也没看辛甘,而是看着程父,一字一句说:“您到底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不用藏着掖着,爸,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说什么。”
程父叹了口气,说:“我还是刚才的意思,没有其他意思,就是不想麻烦你们,何况我其实觉得我自己煮也挺自在的,你们也不用那么辛苦。”
第九百一十六章
“不辛苦的,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爸,您别这样说,这样说我们很愧疚。”辛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她不想看到程究和程父再吵架了,这样闹下去,影响他们父子俩的感情。
程究握住了辛甘的手,说:“没事,你去忙吧,我来跟他说。”
程究这样就是想要辛甘稍微走开一会,他来跟程父说。
辛甘忍不住担忧,小声提醒他:“你别这么凶,有话好好说,好不好?”
程究点了点头,还是叫她先走开会,他跟程父聊。
辛甘没办法,就走开了,而程究等辛甘走开后,直接跟程父说:“您现在是觉得是时候跟我们撇清关系?因为我们不帮您?不帮那个唐怀怀,您这是认清我们了还是怎么了?”
程究是故意说这种话刺激程父的,要是再不刺激一下,程父估计不会说出实话。
程父这才说:“其实你也知道对不对?”
“知道什么?”
“房子是贺川买下来的。你也知道,是不是,但你没告诉我,只有我被蒙在鼓里。”程父语气很重,说道。
程究笑了,说:“您也知道了,是啊,我是一开始知道,那您知道贺川做这些是为了谁么,他是不想家里房子被别人买走,也不想让您知道,就是怕您发现。”
“看来你也是一早就知道了。”
“没错,我是知道。”程究不瞒着了,他有什么就直说了。
程父心里更复杂了,看来他们都知道,就是他不清楚,要不是中介说漏了嘴,他估计现在还没瞒在鼓里。
这不是什么好事,程父觉得,这样只会让他们被这件事影响,这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所以因为这样,我更不能影响到你们,程究,你放心吧,我虽然是把老骨头了,但自己照顾自己没问题,你们不用担心。”
程究再次忍不住笑了出来,真觉得挺好笑的,说:“所以您是做好决定了,我们说什么您都不听了?”
程父没说话,很沉默,也没看程究。
程究说:“我觉得您还是考虑一下,如果您要坚持搬出去,我是拦不住,但我觉得有些话还是说在前头比较好,爸,不怪我以己度人,唐怀怀是什么样的人,我想您心里也有数,也知道她是什么目的,您要是真着了道,那才是最可怕的。”
程究还是留了一分余地,没有把话挑明了说。
但程父肯定是不相信的,他一直都相信唐怀怀,那是因为唐怀怀跟唐阙的遭遇实在令人同情,那都不是假的,那都是真的。
所以程父没有怀疑过。
程究还是不同意程父搬出去的,他也把话撩了下来,说:“搬出去的事,我劝您冷静冷静,作为儿子来说,我肯定不会答应。”
何况这里也是程父的家,一家人说那些影响不影响的,真的太见外了。
程父这样搞得程究心情受到很大的影响,晚上睡觉那会,辛甘问他怎么样,他叹了口气,说:“没事,就那样。”
对于程父的事,他也实在不想多说了,没意义。
辛甘感觉到他心情不是很好,她主动抱住他,蹭了蹭他的脸颊,柔声说:“好啦,别生气,好好跟爸爸聊聊,爸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不过老人家嘛,脾气会有点倔的,我爸爸也是,都一样,我们耐心一点,不要生气,好好聊。”
程究听到辛甘安慰他的话,他笑了出来,转过身把她搂在怀里,柔声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我知道了,我下次改下我的态度,不这样说话了,刚才是不是也吓到你了?”
“有一点点,你刚才脸色好难看,我都有点怕了。”辛甘说的也是真的,她是真怕刚才的程究,脸黑得不行。
程究心疼道:“下次我保证,不这样。”
他把人搂入怀里温柔的安抚着,为自己刚才没控制好情绪道歉,他也没想到会吓到辛甘。
辛甘说:“没事了,现在没事了,不过你还是这么好看,你也很努力了,我知道。”
“还是我老婆会心疼人,还夸我。”
辛甘拍了拍他肩膀,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他这声老婆,说:“好啦,快睡觉了,明天你还要上班。”
程究没想睡觉,他也想陪陪她,她都被吓到了,那不得赶紧好好哄着,他低头寻到她的唇就吻住,辛甘还想说他这么累了,就别这么辛苦了,但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乖乖承受。
两个人有一周没亲密了,情到浓时,辛甘才想起来自己不是日子,她不太好意思推开他的肩膀,稍微拉开距离,喘着气,说:“不太行,这几天都不行,程究。”
程究尾音上扬嗯了一声:“怎么了?”
“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唉。”程究重重叹了口气,他能说什么,只能说算了,就只能乖乖松开她了,还能怎么办,又不能继续。
倒是辛甘没心没肺笑了出来,看他这幅样子还挺好笑的,“你还好吗?”
“我还好,倒是没问题,倒是你,你从哪里学的,怎么这么坏,也不说,居然还给我机会。”
辛甘说:“我也想哄哄你开心嘛,没想到,我自己都忘记了。”
她确实是忘记了,只想着怎么哄他来着。
程究不甘心把她再次搂入怀里,强势搂着,低声说:“你还有办法哄我开心。”
“什么?”
程究嘴角上扬,勾起一抹邪邪的笑容,他的野劲被激发,也不打算这样放过辛甘,难得有的福利,他又怎么会错过。
何况这会的辛甘娇娇乖乖的,已经把他的兴趣勾起来的。
第九百一十七章
辛甘半推半就,推脱不过他,也只能妥协,乖乖任由他处置。
都老夫老妻了,按理说,辛甘觉得程究这个年纪也应该不那么热衷了才是,可是怎么程究还是这么热衷,这让辛甘有点不知道怎么想才行,她也有那么一点点小难受。
程究还算温柔的,每次这种事,都很顾及她的,深怕她哪里不舒服,察觉到她有些走神,便抬起头看她,问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辛甘说,她抚摸着他的头发,还是那么扎手,她不嫌弃,很喜欢,“不过,程究,我倒是好奇你怎么了,今晚怪怪的,不太对劲。”
辛甘确实是觉得他今晚不太对劲,怎么怪怪的,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她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忧心忡忡似的问他:“你跟我实话实说,怎么了?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能出什么事,不要想这么多,能有什么事。”
辛甘算是相信了,她也就没再过问。
但她还是有点好奇,就问他:“我有点好奇,就是你不觉得厌吗?就是夫妻生活,我看好多人说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好像不是很热衷了。”
她很委婉说心里的话,她就是好奇,程究的情况好像真的不太一样。
她说得弯弯绕绕的,程究听了一会儿才听出来她再问什么,他无奈笑了笑,说:“你这意思是嫌弃我年纪大了?”
“我也没这个意思,我哪里会嫌弃你年纪大。你也不大,不是很正常吗?”
辛甘可怕他想太多了,她哪里会嫌弃年纪的事,这也不是问题。何况她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她干嘛嫌弃他。
“我还以为七年之痒到了,你该嫌弃我了。”
“我哪里有嫌弃你。”辛甘赶忙哄着他,轻轻搂着他的肩膀,柔声说:“好啦,时间不早了,真的该睡觉了,睡吧。”
程究看她并不是很舒服,也就没继续,而是搂着她休息了。
……
自从知道贺川把唐怀怀关在精神病院的事之后,程回就开始心不在焉的,总觉得心里很不安,好像还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一样,她自己都说不出来,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虽然还没有亲眼见到唐怀怀,但她心底深处其实已经相信了温凉说的话,这不是她怀疑贺川的人品,而是因为确实是担心,所以才这么不安。
程回更没做好心理准备跟贺川聊这件事,贺川估计还不知道她已经清楚了,她很好奇,父亲那边怎么会答应让贺川管唐怀怀?她不太理解,也不太想得明白,这到底是哪里出的问题,父亲知道唐怀怀的事吗?
她很迷茫。
同事看出她状态不太对,就问她怎么了,是不是跟家里人吵架了,还是怎么了,怎么这几天感觉状态不对劲。
程回没想到这么明显,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说,很不自在笑了一下。
同事看得出来她不是很高兴,就问她喝不喝奶茶,一起叫杯奶茶喝好了。
程回说了句谢谢,她也咩有拒绝同事的好意,也点了一杯。
“是不是工作上哪里不顺利?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跟我说,要是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的。”同事人很好,说话也是温温柔入欧的,很温柔,说话很好听。
而程回也挺喜欢这个同事的,因为她人是真的很好,程回忍不住被她吸引,就说:“也没什么事,不过是家里的事罢了。”
“家里的事?也是,家里的事确实闹心,我家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过你也放轻松点,没事的,都会过去的,不要跟自己太过不去。”
同事柔声细语安慰她,还说了笑话给她听,程回真的很感谢她,没想到这个女同事人这么温柔的,她也很喜欢这个女同事。
“谢谢你。”
“不客气啦,都是同事,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很正常的啦。”
程回低声笑了笑。
快到下班时间,贺川又来接她了,程回其实不需要贺川接的,她之前就说过,她可以自己过来的,不需要每天都贺川过来接她。
但贺川还是这样做了。
程回忙完手里头的事,这才下班,她下班那会,贺川已经在楼下等了半个多小时了,她拿了手机看了看,贺川打来了好几通电话,他走到贺川车子附近,贺川就看到她了,他下了车就朝她走过来。
程回看到贺川,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是有点心虚的,因为她心里很不安,一直在想唐怀怀的这件事,她没办法做到当这件事不存在,但又说不出来,什么都说不出来。
贺川似乎看出她兴致不是很高,还问了句:“怎么了?心情不太好?”
“没有吧,我看起来心情很不好吗?”程回已经很努力表现出开心的样子了,她也没有很明显的不高兴,也还好吧。
第九百一十八章
贺川握住她的手,就牵着她往车里走,他让她先上副驾,他这才绕到主驾上坐着,他上了车,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礼物给她,说:“给你的,你看看。”
“这是什么?”程回抬起头怔了一下,看着挺小巧的,包装很精致,应该是个首饰之类的东西,程回其实没什么心情收什么礼物,但她又不想给贺川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就假装很开心的样子收了下来。
贺川看得出来,她是很勉为其难收下来的,她也没有多开心。
回去路上,程回心事重重的样子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怕贺川看出端倪,她就假装太累了就睡着了,就怕贺川发现。
她现在都不敢看贺川的眼睛,深怕被看出什么端倪来。
算了,过段时间再说,她现在还没有勇气跟贺川聊这件事。
回到家里头,程回故作轻松的样子,问贺川说:“今晚你做饭还是我做饭?”
“我来吧,你去休息会。”贺川已经解开袖扣挽起了袖子,准备进厨房了。
程回想了想,说:“那我看看小贺翻过去。”
“好,晚餐你想吃什么?我来做。”贺川很温柔的语气,好像没发现她的异样。
程回说:“茄子吧,我想吃茄子。”
“好,刚好中午有买。”贺川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才进了厨房。
在贺川进厨房的一瞬间,程回脸色就垮了下来,她再也绷不住了,赶紧走开,怕被贺川看见,她去看了小贺翻,小贺翻刚好睡醒了,月嫂在照顾他。
“程小姐,你回来了。小少爷今天很乖,吃饱了就睡,睡醒了也不哭不闹。”照顾小贺翻的月嫂跟程回说着小贺翻的事。
程回勾着嘴角很勉强露出一抹笑容笑了笑,说:“那我就放心了,辛苦你了,月嫂。”
“不用,都是我应该做的,那我把衣服行了。”
程回抱起了小贺翻到床上玩着,小贺翻开始学走路了,虽然踉踉跄跄的,跌倒了也不怕疼,又站起来继续走,小胳膊小腿的,看着就很可爱。
程回看到小贺翻,心情也跟着高兴了很多,没那么烦。
小贺翻还在叫麻麻,口齿不清,但格外可爱,小奶音,很萌。
程回又在想如果这是个女孩子的话,会更可爱,但算了,贺川都不想要二胎,她也不用浪费这个时间了,不要就算了。
程回也说不出来是不是失望,反正是有点难受的,所以之前她跟贺川闹得不是很愉快。
也算是小小吵了一架吧。
现在是不是又要因为唐怀怀的事吵架,她不知道,她只是担心,担心贺川会做什么不好的事,也怕他有麻烦,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小事,要是闹起来,问题很大。
贺川在做饭的时候接到了一通电话,是张助打来的,张助说:“我查到了消息,贺承现在被严津关起来了,多半是他们之间闹了什么矛盾,但是具体关在哪里,我还不知道。”
贺川恩了一声,表情寡淡得很,并不意外,严津跟贺承闹掰,也很正常。
贺承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个废物,不管用的,贺川就没把贺承放在眼里,贺太太失踪了这么久,贺承也没表现出担心亦或者着急,他甚至还有心情跟那小护工生了个孩子,还以为这个孩子能拿来做文章,结果什么都没有,就是个废物而已。
“行了,你继续忙吧,有什么事再找我。”
“是,贺总,我知道了。”张助继续忙去了。
贺川叫张助去查贺承的下落,也是因为如果贺承被严津搞了,那也许这里是个突破口,要是贺承真出了什么事,那严津多半是逃离不了关系的,如果能从这里让严礼垮台,那是好事。
贺川也想尽快处理掉严津这个麻烦,严津就跟狗皮膏药一样,他都没时间理会严津,但严津就跟疯狗一样,就是死咬着他不放,时不时出来恶心人,贺川不胜其烦。
而厨房门口,程回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有一会儿了,她听到了厨房里面的动静,也听到了贺川打的电话,但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她忽然开始怀疑,贺川平时到底在做什么。
明明这通电话什么都没有,可她却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他又在外边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她也只能这样想想,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第九百一十九章
陈梦尤其感觉自己在贺川面前,是赤裸裸的,没有一丝遮拦,而他的眼神也让她觉得浑身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好像最后一块遮羞布都被揭开了。
这让她无处遁形。
她没忘记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可那些事都是她迫不得已,她也是被逼迫的,这也都是贺川逼的,她也不觉得自己丢人,反正这都是贺川的错。
贺川那会要是不这样对她,她也不会实在没办法,走投无路,而导致搞出来的这么多的事。
她现在的心其实很敏感,尤其她还是在意贺川的看法的。
她认为自己只是没有程回那么幸运,所以贺川看不上她,可是只要给她一点时间,她跟贺川肯定是有结果的。
贺川这种男人,真的很让人有占有欲,她很想要得到他,就算睡一晚,她也想。
但也就只能想想而已。
怕严津继续发疯,陈梦叫来酒店工作人员赶紧搀扶严津回房间,就怕他又跟贺川起什么冲突,严津这会喝多了,脑子都不清醒,要是继续闹下去,估计会吃亏。
贺川也没拦着,家里还有人等着,他也没时间继续跟他们耗下去,就算了。
没再说什么。
好不容易把严津送回房间,等人都走了,陈梦看到严津这幅样子,愈发嫌弃,有了对比,就有了伤害,她这才厌恶严津,总觉得他又老又丑,哪里像贺川,他条件这么好,是严津怎么都比不上的。
严津原本醉意朦胧的眼神在这一刻忽然精神了起来,哪里还有一点点喝醉的样子,明显没有。
陈梦吓了一跳,说:“严总,你这是……”
严津瞥了她一眼,说:“你该不会以为我真喝醉了?”
陈梦真的以为他喝多了,可看他这幅样子,哪里像是喝多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喝多。
“怎么,真以为我喝多了?”
陈梦吓了一跳,还担心自己刚才的样子是不是被他看见了,她赶忙说:“你没喝醉,那刚才?”
“刚才都是我装出来的,怎么,看不出来?”
严津表情愈发凶狠起来,他想到刚才的事,原本以为借着酒劲想要发做一下,但是没想到贺川装都不装了,直接动手,这叫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反而被贺川教训了。
这次的脸是丢大了。
陈梦不明白严津这是什么意思,装这个干什么,而且还被贺川踹了几脚,他可没占什么便宜,而陈梦都也看到了这一幕,这让他顿时觉得面子全无。
严津冷不丁盯着陈梦看,那眼神,面露凶气,似乎很像是在警告她。
陈梦肯定还是怕他的,心里发憷,尤其看到他这个眼神,她声音都有点发抖,说:“严总,您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你怕什么?这么怕我?”
“没有的,严总,我只是有点被吓到了,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盯着我看?”陈梦捂着胸口,是被吓到了的样子,她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而她也确实是被吓到了,心惊胆战的,很害怕。
严津的目光越来越凶狠,他甚至直接动起手来,掐住她的脖子,说:“被吓到了,被我吓到的?恩?”
“有一点点,我只是忽然有点被吓到了,我也不是怕你,我就……”
“所以说你不怕我?恩?”
“严总,没有的,我也怕你的,不要动手好不好?我有点害怕,你别这样,我哪里做错了,你跟我说,好不好?”陈梦赶紧示弱,她是真的怕严津,更怕他真的会发疯,所以她才这么害怕。
严津恶狠狠盯着她看,说:“你还装呢,刚才看到贺川,你眼睛都直了,什么意思,恩?你这是对他有意思?”
“不是的,我没有这个意思,严总,我怎么会背叛你的,我人和心都是你的,我可以发誓,我没有对其他男人怎么样,我只听你的。”
陈梦怕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严津忽然变了个样子,但她也怕严津要是真的冲动之下伤害她。
毕竟严津是个男人,她只是一个女人,体格差异就在这,而且他也不想得罪严津,这毕竟是她的摇钱树。
要是没了严津,她更是什么都不是了。
严津盯着她看了会,似乎在想她说的是真的假的,过了会,他才咧嘴笑了笑,拍了拍她脸颊,极尽羞辱的手法,说:“我量你也没这个胆子,要是让我知道你敢想那些不该想的,我有的是办法搞你。”
陈梦脊背涌上一层冷意,她知道严津做得出来的,这个人,还是很可怕的,让人毛骨悚然。
陈梦赶紧表忠心,说:“我不敢的,我怎么敢,严总,我人和心都是您的,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不要担心。”
“不要担心?呵,你觉得我能相信你么?恩?”
“严总,我说的话,你当然可以相信的,我不会骗你,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肯定不会做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我可以发誓,严总,我全部都是你的,我会乖乖听你的话。”
陈梦是很乖的,她在严津面前装出一副小女人的样子。
严津很吃这一套,说:“看起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行,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严津最恨的就是女人背叛我,你要是敢背叛我,我肯定不会放过你,听见没有?”
陈梦当然点头,说:“我知道的,严总,我比谁都清楚,你放心,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我会乖乖听你的安排,不会乱来的。”
“行,我就姑且相信你。”严津只是想教训一下她而已,提醒她不要吃里扒外,她现在有的一切,可都是他给的,她要是变成第二个贺承或者温凉,他第一个不放过她。
严津松开手,她这才重获自由,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严津就吻了过来,直接吻住她的唇,不要命的撕咬,没有一点点的温柔,陈梦疼了也不敢叫出来,她怕严津更不高兴。
这样非但没有让严津心软,看她不反抗,他更来劲,又掐又咬的,真的跟条疯狗一样。
第九百二十章 好好聊聊
程回感觉到后背贴上温热的胸膛,腰也随着被他禁锢着,她还能走到哪里去,根本走不动,她听到贺川低声说:“回回,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程回局促不安笑着:“我哪里知道什么,我没有,我不知道什么。”
她否认了,她也不想这个时候跟贺川坦白。
她现在就像是鸵鸟,缩在土里,什么都想着逃避,不想说出来。
贺川低头搂着她的腰,明显不相信她,她既然问到了唐怀怀,那就意味着她应该是听说了什么,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贺川不觉得程回会知道真相,但现在他不能保证程回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程回头垂得更低了,她不说话,沉默以对。
因为她的沉默,贺川更用力把她搂在怀里,他也没说话。
过了会,还是程回开口说:“贺川,你抱太紧了,我有点疼。”
贺川这才稍微松开手,但还是搂着她。
“你放开我吧,我该睡觉了。”
贺川还是没放开她,而是说:“那就一起睡,我陪着你。”
程回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有什么想说的,但是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躺在床上,程回往边上挪了挪,而贺川下一秒就贴了过来,手已经搂住了她的腰,又把她往自己怀里带。
勒得太紧了,程回有点难受,但她没有开口说出来,闭上眼睛开始睡觉,即便睡不着,她还是闭着眼睛就假装睡觉的样子。
贺川其实能感觉到她没睡着,呼吸太平静了,睡着的呼吸不是这么浅的,何况他很了解程回,她是不是睡着的,他心里有数。
而想到她刚才提到的关于唐怀怀的事,估计她的心情应该是因为唐怀怀的事影响到了,她也说很担心他,大概是怕他出什么事。
她所有的反常都是因为他。
贺川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也就更用力搂着她,过了会,这才许久低声说:“别担心我,我没什么事。”
程回确实是没睡觉,她听到贺川的声音,楞了一下,说:“恩,知道了。”
她听见了,心跳忽然加快,咯噔了一下,她自己也不清楚。
贺川还吻了吻她的发顶,柔声说:“真没事,好好睡吧,不会有什么事的,你相信我。”
程回恩了一声,倒是转身,往他怀里钻,贺川也搂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慰她。
程回也抱着他的腰,像是在撒娇。
贺川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是对她很无奈。
一夜无眠,程回没怎么睡着,可以说是一夜无眠,睡得不太安稳,而贺川也是一样的情况,两个人都没睡好,尤其是程回,心事重重的样子。
早上吃饭那会,贺川跟她都很沉默,不过贺川比她好点,跟她说话,找话题,免得气氛这么微妙。
程回虽然有什么答什么,但气氛还是很微妙,而昨晚上的事,谁也没再聊,好像这件事不在一样。
经过一晚上,程回也想清楚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贺川做错事不管,就算贺川没做错事,她也不能不说,她想要跟贺川沟通一下,好好聊聊。
吃完饭,程回倒了杯水,加了点蜂蜜和柠檬,她拿了一杯,就给贺川喝,贺川接过,喝了一口,又看着她,视线落在她身上,柔声说:“回回,怎么了?”
“我想跟你聊聊。”程回快憋不住了,她现在只想跟他好好说清楚,就算他不愿意说的话,也没关系,她想要改变现状,努力跟他好好聊聊。
贺川说:“可以,你想聊什么?”
“唐怀怀的事。”也不全是因为唐怀怀,只是程回担心贺川会惹上什么麻烦,这才是她最担忧的。
因为这件事,她这段时间,很担心,很担心,心情无法平静下来。
贺川有所准备,他似乎明白了程回想要说什么,他有所准备。
“回回,你说。”贺川神情淡然,就跟她说这件事。
程回看着他,说:“你知道唐怀怀现在在哪里,对吗?”
贺川点头,说:“是。”
程回眼眶一瞬间就红了起来,眼睛酸酸胀胀的,眼眶也红了起来,很难受,贺川这会倒是承认了,那她应该怎么说?
“唐怀怀……”她声音都颤抖了起来,控制不住的发抖,看着贺川,又说:“是你把她关紧精神病院吗?她真的疯了吗?还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第九百二十一章
贺川看得出来她的情绪不太稳定,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这样,看来她现在还很在意这件事,是真的太在意了。
贺川说:“她没疯,是我把她关进去的。”
“她真的没疯?我爸知道吗?”程回声音还是抖着的。
“你爸知道,不过并不知道唐怀怀没疯,我还没跟你爸爸说。”贺川直接坦白了,反正也瞒不住,要是再瞒下去,程回迟早会知道的。
而她的情绪不对,也是因为这件事。
贺川就干脆把这件事说清楚,免得继续影响她的心情。
“是啊,不过,我爸爸就算知道,也不一定会相信,他一直觉得对不起唐怀怀和唐阙,觉得我们家好像亏欠他们一家人。”程回感觉太难受了,为什么唐怀怀还能装成精神病啊,她到底要怎么样?她有完没完?!
一次又一次找他们家的麻烦,而她父亲人好,这么关心她,但是唐怀怀并不珍惜,程回真的很生气。
贺川赶紧上前搂着她,轻轻拍着她肩膀,柔声安抚她的情绪,说:“回回,你别哭。”
“我只是很生气,难受,真的很难受,唐怀怀真的太可怕了,她怎么能够这么无耻,我爸爸对他们家还不够好吗?为什么要这样?不懂,我不明白!”程回只要想到唐怀怀恩将仇报,就无法冷静,她还是很生气。
她死死咬着嘴唇,心里委屈,眼泪直线往下坠,说:“她到底还要什么?我不明白,贺川,你说,我爸爸都愿意把房子卖了救他们姐弟俩,可是他们姐弟俩是怎么做的,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贺川说:“有些人的恶,是纯粹的恶,自己过得不幸,自然也看不得别人好,唐怀怀不是好人,不要以正常人的角度看她,她不是人。”
唐怀怀就是个恶人,不是什么好人,但人性不是只有两面性,更不是只有黑与白,唐怀怀是恶人,但她或许曾经也有好的一面,只是后续这么多的事,加速了唐怀怀变坏的心。
但这一切都基于唐怀怀对于自己现实所遭遇的情况,觉得自己非常不幸,所以她也不会让别人过得好。
贺川吻着她的发顶,柔声说:“这不是你的错,不要用别人犯的错惩罚自己,回回,只要问心无愧就行,爸现在做的事,正是因为问心无愧。”
程回哽咽道:“可是……唐怀怀她不值得,她一直在利用我爸,在骗我爸,我不想我爸继续被骗了,就算我说的他不相信,那我也不能坐着不管。”
贺川理解她的心情,明白她此时有多么难受,他继续哄着她,说:“我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别担心,放心,真的别担心,这些事有我,我会处理好这一切的事,你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需要管。”
“不要,我不要,我不想这样,贺川,这样对你太不好了,总感觉我带给你的都是麻烦,真的,贺川,你也太辛苦了,真的。”
贺川笑了笑,说:“不会,这没有,你不要想这么多,这不算什么,也都是我应该做的。只要你开开心心的,这比什么都重要。”
程回哭得不能自我,她紧紧抓住他的肩膀,低声说:“不是的,不是这样说的,贺川,你这样真的太辛苦了。”
“不辛苦,回回,唉。”贺川跟着叹气,赶紧跟她说清楚,“所以昨晚你昨晚说担心我,是因为怕我做坏事?”
“我怕你被人举报啊!”程回忍不住吼了一句,说起这件事,她又急又气,很恼火,她太担心了,真的太着急了,说:“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唐怀怀没疯,那她肯定不会放过你的,她一定会想办法对付我们。”
所以说来说去,程回就是因为担心他出什么事,所以才这么担心?
“举报不至于,她不是说有精神病么,我好心帮她,这也很正常,不是么?”
“不正常,你知不知道她真的不好对付的,贺川,我不想你也被卷入进去,真的,我很担心。”程回越说越着急,又急又想哭,又好笑,又可怜的。
原本很严肃的事现在都变得有点搞笑,贺川看她又哭又笑的样子,还差点绷不住,直接笑了出来,说:“不用担心,我不会做什么坏事,我跟你保证。”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的,我说真的,没有骗你。”
程回半信半疑的,她咬了咬牙,还是相信了他说的话,但这还不能排除她心里的疑虑,她还是担心,想叫贺川别管唐怀怀了,万一被唐怀怀反咬一口,那一切就糟糕了。
而贺川这会也想起来就问她:“你怎么会知道唐怀怀的事?谁跟你说的?”
程回迟疑了十几秒,说:“是温凉说的,她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说了你把唐怀怀囚禁了起来,我就那会开始很担心,我又怕跟你说了,你不会跟我坦白,昨天就是,我说了我很担心你,但是你没告诉我。”
第九百二十二章
“温凉?”贺川嗤笑了一声,恍然明白了过来,怪不得她会知道,不过这个温凉怎么知道唐怀怀被他关起来了,这有点不对劲。
既然是温凉的话,那贺川就明白了,原来如此。
这个温凉还真是不死心,居然又来找程回的麻烦。
程回点头,说:“是温凉。”
贺川明白了,说:“她这时候找你,估计是想离间我们俩的关系。”
“可是……”
“没什么事了,你现在跟我说清楚了,也没什么事了,我也就这件事没告诉你,还是因为我怕你知道会胡思乱想,不过确实是我不对,我不应该不告诉你。”
“你又不是第一次了,我都习惯了,只要你别乱来就好,我就是担心你会乱来,只要没事就行,但是之后你也得答应我,不可以乱来,知道吗?”
贺川跟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说:“放心,我乖乖听你的话,不会乱来。”
“那唐怀怀之后你要怎么处理?”
贺川说:“暂时先继续让她待在医院治病。”
“还治病吗?她不是没有病吗?”
“装病也是需要一个过程的,既然她好不起来,那就只能继续治病,我也是为了她好,我也不知道她装病,对不对?”
程回还是很犹豫,不敢相信,她说:“那我爸……”
“要让他老人家相信,也得让唐怀怀露出马脚,回回,你相信我就行了,其他事我来管,你只需要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其他都不用担心。”
程回现在还能怎么办,不相信他也只能相信,这可是贺川,她要是连贺川都不相信,还能相信谁。
贺川好不容易把她哄好了,这件事也说开了,也算是雨过天晴了,而程回比起之前也有进步,愿意主动跟他沟通,也愿意相信他,这比什么都重要,贺川很高兴。
程回昨晚没休息好,现在想知道的事情知道了,心里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又忍不住松了口气,就有点困了,说:“你饿不饿?”
“饿了。”
“那我去做饭。”
“好。”
贺川没拦着,这会给程回找点事做也可以,方便她调整心情,分散一下注意力。
程回先去洗了把脸,擦了擦脸,总觉得自己这幅样子太丑了,又哭又笑的,自己想起来都觉得丢人。
但丢人尽管丢人,哭都哭完了,她还能怎么办,只能希望这件事赶紧过去。
而这件事也的确是太丢人了。
而唐怀怀这件事也给程回带去了不少的冲击,她也想过唐怀怀是不是装的,但是没有证据,就是觉得挺巧和的,现在没想到确实是装出来的。
不过这也确实是唐怀怀能干得出来的事。
唐怀怀能诬陷程父,当年还能指使唐阙来勾搭她,骗她感情,以及还有很多荒唐至极的事,程回就不应该吃惊,她本身就是这种人。
程回想起来也挺可笑的。
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了,她还记得,会让别人觉得她很小气,但她也没有记错,这都是唐怀怀的错,也都是因为她,事情才走到这一步。
唐怀怀自己变成这样,人人喊打,程回更不觉得她可怜。
相比较起来,温凉还没那么可恶,唐怀怀才是最可恶的人。
程回越想越愤怒,觉得父亲又被唐怀怀耍了一次,明明父亲对他们姐弟俩这么好,还想办法帮他们治病,她倒好,倒打一耙,还在算计。
程回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继续想下去,只会跟自己过不去,而唐怀怀还在坐收渔翁之利,她才是最可怕的人。
……
解决了唐怀怀这件事,程回心里的石头算是放下了,她还跟贺川三令五申,不能再有事情瞒着她,要是再被她发现,她可不会就这样作罢。
贺川赶紧答应,他也再三保证,说不会瞒着她了。
程回这才作罢。
但房子的事,贺川也没说。
程究这天来看程回,带了礼物,说是辛甘家里带来的,送给程回吃的。
程回就问起了程父的近况,程究说:“前几天闹着要搬出去,不想拖累我们,后来说服了他,就没事了,没再说什么要搬出去了。”
程回就沉默了,她低了低头,没说什么。
程究摸了摸她头发,说:“好了,没事,这也跟你没关系,你别想这么多。”
“我只是觉得好像我不应该再跟他老人家闹脾气。”
“我倒是觉得你闹得挺对的,他老人家也挺任性的,正直沉稳了一辈子,退下来后就跟小孩子一样闹脾气,我也劝不住。”程究开玩笑说道,还是怕程回太往心里去,不想她陷入太大的自责里面。
程回笑不出来,嘴角都扯不动了,整一个苦瓜脸。
程究看她心情很不好,赶紧开玩笑岔开话题,说:“好了好了,我也不是要让你不高兴,你也别担心,都有贺川呢,对了,我听贺川说,你这几天跟他闹脾气,怎么了,跟我说说,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没有啊,他跟你说什么了?”这会贺川不在,程回听到程究的话还愣了一下。
程究说:“说你不开心,问我怎么哄你。”
“……”
程究笑得不怀好意,说:“哟,怎么,真闹脾气了?”
“……”程回无语了。
“我刚才就随口说说,不会被我说中了?小两口的,有什么坐下来聊,别跟他一般见识,你大人有大量。”
“没有闹了,我们很好。”
“这是在维护贺川?我还想着他要是再欺负你,我帮你教训教训他。原来没有,那就行了。”程究拍了拍膝盖,站起来,“好了,我也得回去了,有事再给我打电话。”
“哥。”程回又叫住他,“你跟贺川会不会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第九百二十三章
程究啊了一声,挠了挠头,说:“我能瞒着你什么事?”
“我随口说说,不要在意。”她笑笑,假装没这件事发生似的,并且态度再自然不过了。
程究回头,伸出手来,迟疑了几秒,还是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你倒是提醒了我,有件事,你应该不知道。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难道真的有什么事瞒着她?
程回表情一下子就严肃起来,盯着程究看,就担心他们还隐瞒着什么,她心里忽然很不安起来,很害怕盯着程究看。
程究也不卖关子了,说:“不过这件事估计你听到也会吓一跳,回回,我想你不要太吃惊了,也不要生气。”
程回情不自禁咽了咽喉咙,忽然怎么感觉这件事不是什么小事,好像是很重要的事,她沉默了会,说:“我知道了,我会有心理准备的,哥,你跟我说吧。”
程究又拍她肩膀,语气再轻松不过了,说:“之前姓唐的那姐弟俩不是需要一笔医药费么,爸把家里房子卖掉了。”
“对,怎么了?”程回忍不住扣着手指头,任由指甲嵌入掌心,她还不断收紧力气,就担心出现什么问题,她也不知道程究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提到房子的事。
程究又咳了咳,说:“买走房子的人,是贺川。”
“啊?”程回十分错愕,又不敢相信程究说的这番话。
程究朝她点点头,说:“你没听错,买走房子的人的确是程究,是他。”
“这是真的?哥,你没有骗我,对吗?”
“没有,确实没有骗你。”
程究说:“本来不打算跟你说的,不过我觉得你还是知道为妙,贺川对你很好,我也不希望你们俩之间有什么不好的事,你应该相信贺川,贺川确实对你是一心一意的,回回。”
程究之所以现在告诉她,也是因为看到程回的情况,他有些担心,想了想,既然已经到这种地步了,那就把这件事跟程回说清楚好了,免得之后他们会有什么误会。
“你也知道?哥,你一开始也知道吗?”
“我也是意外得知的,贺川一开始决定也没找人帮忙,他自己揽了下来,大概是怕你知道会难过,所以干脆把事情先解决了,这样爸也能拿到钱救那姐弟俩。”
“好了,我知道了,哥,谢谢你了。”程回深呼吸了口气,她虽然还是很难受的,但是意外得知是贺川在帮忙解决这件事,她的感觉真的很复杂,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说什么。
程究又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至于贺川,这件事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你要怎么处理,我相信你会有一个好的准备,有什么事再来找我,知道吗?”
“好的,我明白了。”程回点点头,她都听进去了,心里也有数,她知道该怎么做什么,什么又不该做。
等程究走后,程回重重跌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陷入异常低落的情绪里,她万万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她也没料到贺川会把房子买下来,甚至都这么久了,都没告诉她,她是真的很心情很复杂,但说实话,还是有点感动的,因为贺川做这一切也都是为了她。
要不然他干嘛费这么大的劲。
过了几分钟,贺川回来了,程回听到开门声,赶紧坐了起来,她还没有调整好情绪怎么面对贺川,还是先假装不知道这件事,或者跟贺川坐下来聊聊?
但怎么开口,要是把气氛搞得很微妙,那不如就算了,她也不想跟贺川搞得关系不太好,甚至闹闹矛盾吵架之类的。
还是贺川直接走了过来,轻声问了句:“吃饭没?程究呢?不是说来家里么,人呢?”
“走了,他回去了。”程回眼神躲闪,不是很自然看着他,她看来看去的,就是不敢直接看贺川,还不是担心怕被看穿什么。
贺川点了点头说:“那你吃饭没有?”
“没有,怎么了?”
贺川挑了下眉头,说:“怎么不吃饭?”
“我这不是等你回来吗?我哥没打算留下来吃饭,拿了一些礼物过来就放下就走了,他太忙了。”程回有点没话题找话题的感觉,她甚至站着都很局促不安,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贺川似乎没看出什么端倪来,走了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说:“那我去做饭。”
“好,好的,我去看看小贺翻。”
说着,程回就进了小贺翻的房间,溜似的一下子就溜走了,她也不敢回头看贺川,还不是怕被看出端倪来。
等贺川做饭的空隙,程回差不多是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她装作很正常的态度,吃饭的时候,没有多想什么,她甚至还主动找贺川聊天,聊什么话题都有的。
贺川认认真真的回答着,也没觉得哪里有什么问题,就跟她继续聊了聊,还聊得很顺利,也没什么大问题,贺川似乎没察觉到她情绪不对的地方。
晚上睡觉那会,小贺翻忽然又闹脾气,哭得很大声,程回赶紧把他抱起来哄着,而贺川也听到声音走了进来,问她怎么了。
程回说:“孩子拉尿了,我给他换个尿布。”
贺川上手抱过孩子,说:“我来吧。”
“不用了吧,我来就行了。”
“回回,你去休息一会,别担心。”贺川不是不会照顾孩子,这些基本操作他都是会的,不需要程回辛苦,他来就行。
程回就站在旁边看他熟练给小贺翻换尿布,换完之后,小贺翻还在小声抽哭,很不高兴的样子,他嘴角往下瘪着,又委屈又难受,哭得脸上都是泪水,就是个小哭包。
而程回看着贺川熟练帮孩子换尿布,这一幕,说实话还是很温馨的,程回心里感觉很暖,她是能感觉到贺川对孩子的关心的,虽然他口口声声说对孩子并不是那么喜欢,之所以要孩子,也是想让她留下来,但他现在这幅样子,其实还是很喜欢孩子的。
第九百二十四章 不够坦白
程回也愈发能够感觉到贺川对她以及对孩子,还有对这个家的看重,他不管做什么事,都是为了他们这个家,为了她。
贺川给小贺翻换好了尿布,他把孩子轻轻放在婴儿床上,而程回走了过去,搂着他的腰,说:“谢谢你,贺川。”
贺川还没洗手,都不敢碰她,站在那,僵硬,说:“怎么了,突然说谢谢?”
“就是感觉还是想要跟你说一声谢谢的,贺川,我忽然发现,其实你为了我付出了好多好多,真的。”
“也没有,傻瓜。”
“不是,我是说真的,我也很认真,我想跟你说声谢谢,真的很谢谢你。”
贺川勾唇笑笑,他心情其实很高兴,听到她说这些话,他脸上的笑意都止不住的,说:“为什么这么突然,出什么事了?”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感觉到你其实为了我做了不少事,而且还有好多都是我不知道的。”
因为她不知道,所以内心深处充满了感激,她真的很感谢他。
“也没有做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这是他的责任和义务,即便不是责任和义务,也是他心甘情愿为她所做的,他爱她,自然想给她最好的。
她不知道,他爱了她好多年,从她照亮他生命的那一刻起,他就爱上她了,在她还没有长大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等待这一天了,他为了这一天,也努力了很久。
她是值得的,也是肯定被他爱的。
程回还是紧紧搂着他的腰,不愿意松开手,她的声音也低了下来,柔声说:“贺川,其实你应该告诉我的,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是你帮了我爸,明明是你帮了他的,你却不告诉我。”
她还是没忍住,把心里想问的话说出来了。
贺川低了低头,说:“你都知道了?”
“当然,我都知道了,你别以为你不什么都不说,我就不知道了,我就说你还有事瞒着我,你还说没有,贺川,要不是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我早就把你打下地狱了。”
贺川还担心她会很生气来着,这会听她的语气好像也没有很生气,只是很淡然的,他心里这才慢慢放下心来,没那么担心她会生气了。
“回回……”但即便如此,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还能怎么哄她开心。
程回说:“你其实什么都不用说了,没什么关系,我都知道,你都是为了我的,我比谁都清楚,我要是不识相,那也太过分了,明明你所做的事都是为了我,贺川,我又不是没有辛甘,我当然知道你是为了谁。”
贺川心里还挺高兴,也愈发深情起来,说:“抱歉,这件事还是我做得不对,我没跟你坦白,你怎么骂我都行,回回,只要你不要生气。”
“我没生气,我还好,我怎么会生气。”程回淡然笑了笑,“我感动都来不及,怎么会生你气,不过说感动好像也有点酸溜溜的,总之我没生你气,你不要胡思乱想。”
贺川转过身,非常用力将她抱在怀里,并且声音很温柔道:“谢谢,还好你没生我气。”
“我爸知道了么?”
“知道了。”
“他有没有怪你?”
“没有,没有怪我。”
“没有就行。”程回现在都觉得程父是老顽固了,要是被程父知道这是贺川在背后帮的忙,他肯定会生气的,所以程回也担心程父会不会怪罪贺川,不过目前看到了也还好。
贺川说:“你这是担心我?”
“恩,我是担心你,也怕我爸怪你,他现在真有点老糊涂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程回也不是全都怪程父的,程父也只是好心想救那姐弟俩,不是故意的。
第九百二十五章 找到程父
程究没有迟疑,点了头,说:“您知道了?”
“所以你们都知道,程回不知道?”
“对,程回不清楚。”程究坦白了,他没有否认,既然程父已经知道了,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何况程父迟早都会知道的,这个世界上没这么多的秘密能够永远瞒住,这更不是什么机密,迟早就被程父知道的。
程父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你是不是也参与了?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
程究皱了眉头,能说什么,他没有继续聊这件事,而是岔开话题,说:“辛甘已经做完饭,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再说。”
程父却没什么胃口,他开口说:“程究,这件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才是。”
程究说:“没什么好说的,那会您也听不进去我们的建议,那会说了大概只会换来更多的不愉快,所以我也默许了贺川的办法,其实贺川不那样做,我也会想办法那样做,不过我没他那么阔绰罢了,大概给不了那么多钱。”
程究还自嘲笑了笑,他说的也是事实,他确实没有贺川阔绰,不可能像贺川那样一次性就拿出这么多钱来。
条件有限也不丢人,程究自己倒是看得很开。
他甚至还能笑得出来,并且笑得挺开心的。
程父却没有程究那么好的心情,程父操心的事太多了,他的头发几乎全部都白了,程究也看在眼里,不过他要是阻止程父,不让程父去管唐怀怀的事话,那程父只怕会更操心。
程究说得有道理,是事实,程父心里也清楚,沉默了一会,刚想开口说话,程究就打断了程父,说:“爸,吃饭了,等会菜都冷了。”
程父却说:“程究,我不想麻烦你们,也不需要你们继续照顾我,我不能再麻烦你们,你跟程回都有了自己的生活,唐怀怀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
程父话里有话,他没有继续说下来。
程究也听出来了,程父这意思就是想要搬出去。
程究笑了出来,说:“所以爸你这是铁了心了,为了唐家那姐弟俩,连我们都不认了?”
“我不想麻烦你们。”
“你觉得这种话我会当真?”程究本来不想管这么多,但是程父现在的心里想法已经完全扭曲了,根本就不正常,程究就没了好脾气,直接说,“爸,你要是再这样想,我会觉得您现在很陌生。”
“您要帮唐家俩姐弟,我没拦着,甚至没有说过一句不好听的话,您要帮,那是您自己的事,行,我不拦着,但是您觉得不想麻烦我们,您觉得这句话说出来很好听么?”
说什么怕打扰,这像是一家人之间说的话么?
程究还挺生气的,他没想到程父会这样说。
程究说完就出去了,他本来并不觉得生气,现在却动怒了。
辛甘看到程究下楼来,脸色崩得紧,好像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
“怎么了?程究?”辛甘低声问了句。
程究坐了下来,说:“没事,吃饭吧。”
很明显,这就是闹不愉快了。
程父过了会也下楼来了,辛甘假装没事人一样,叫程父过来吃饭,还给程父盛了饭,就好像白天的事没发生过。
小满乐也笑着喊外公吃饭,主动给程父夹菜,小孩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能感觉到好像外公不是很高兴,所以她就开始转移外公的注意力。
“外公吃菜菜,外公喝汤,外公你吃这个……”小满乐当起了小太阳,开始散发她的温暖,尤其是对程父。
程父摸了摸小满乐的头发,说:“乐乐乖。”
看起来还算是温馨的,但是这顿饭的气氛还是很微妙,而程究咩再跟程父说话,他吃完饭帮忙收拾桌子就跟程父说:“爸,出去走走吧,我有事单独跟您聊聊。”
程父沉默了会,就跟程究出去了。
辛甘意识到估计是有什么事,不然程究不会是这种语气。
辛甘拍了拍额头,感觉挺无奈叹了口气,心里不住的祈祷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别吵架是最好的,要是吵架了就麻烦了。
她跟程究结婚这么久,他也没跟她吵过架,急过眼,他们俩的感情一直很好,程究也很少不高兴,情绪控制得很好,就算工作不顺利,他也不会跟家里发泄负面能量,辛甘应该相信他的,但她心里还是有不好的预感。
小满乐还问呢:“妈咪,爸爸跟外公去哪里,为什么不带上我?”
“爸爸和外公出去走走,等会就回来了,我们就乖乖在家等他们回来好不好?”
“可是为什么不能带上我呀?”
“他们都是男人,你是女孩子,这么晚了,男人之间有事要聊,女孩子是不能偷听的。”
“可我没偷听,我光明正大听。”说着小满乐自己也笑起来,咯吱咯吱的,都笑出鹅叫了。
辛甘捏了捏小满乐鼻子:“就你鬼灵精怪,好啦,妈咪给你洗澡,要睡觉了,明天你还要上幼儿园呢。”
“妈咪,乐乐不想上学,班里有个男生总烦我,我不喜欢他,他总把他不吃的蔬菜丢给我,我告老师,老师说了他,他还是那样做,我好不喜欢他。”
辛甘还是第一次听她说不喜欢班里的男孩子,她很吃惊,说:“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没跟妈咪说?”
“因为他不让我说,我怕,妈咪。”小满乐也犹豫了很久,一直不敢说。
“没事,妈咪明天陪你起幼儿园找老师,你别怕,绝对不要怕,好不好,有妈咪在呢。”
“恩!”
“那我们去洗澡吧,然后睡觉觉。”
“好呀妈咪。”
等小满乐睡着了,程究和程父还没回来,辛甘是有点担心了,辛甘还想跟程究说一下孩子的事,但都十点了还没回来,辛甘有点担心了。
辛甘就给程究发短信,发出去一分钟不到,就推开门进来了,程父也回来了。
程究和程父脸色各异,但都没告诉辛甘他们俩刚才出去聊了什么。
辛甘也不好问,等程究进了房间,她才问程究,说:“怎么去了这么久?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没什么事。”程究自然没说出来,他也担心辛甘知道会影响到她的心情。
辛甘:“真没事么?”
第九百二十六章
温凉这番话说得很不客气,她也没把这个糟老头子放在眼里,就算程父年轻那会有过辉煌,也挺厉害,但人都有老去的时候,尤其是程父,他现在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头子,没什么好怕的。
程父没说话,沉默了,他似乎在想她说的这些事是怎么回事。
“我说的都是真的,程叔叔,您要是不相信我的身份,以及我跟贺川过去的关系,我想您也可以去查一下,或者上网查一下都行,网上也有一堆的料,我想您应该都不知道。”
温凉胸有成竹,她不担心程父会不相信,她觉得程父肯定会相信她说的话的。
就算程父不相信,她也有办法让程父相信。
现在唐怀怀的的确确还被关在精神病院里,只要程父亲自去医院里见到唐怀怀,那一切就都知道了。
所以温凉有信心,她一定能够说服程父的。
程父斟酌了半晌,这才开口说:“你为什么肯定?”
“我跟贺川是前任关心,闹掰那会不太好看,他挺讨厌我的,而我也发现,我其实是被他骗了,他不止骗了我,还骗了您的女儿,甚至还有唐怀怀,他就不是个好人,他玩弄我们的感情,玩腻了就把我们踹开,这真的很让人恶心。”
“也因为这样,我跟唐怀怀才认识,知道彼此都很可怜,都是被贺川玩了,而唐怀怀比我更惨,贺川甚至想要弄死她。”
温凉又换了个坐姿,她依旧很有自信。
程父脸色沉重,其实已经动摇了立场,在想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这要是真的,那……贺川岂不是会对唐怀怀不利。
但贺川不是个容易冲动的人,他性格很沉稳,他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也不会像她所说,贺川是把唐怀怀囚禁起来是想报复她。
这怎么可能,想想都不太可能。
程父说:“你说得太过了,没有这个可能,有些话,也不是你随随便便能够乱说的。”
“我没有乱说,我就是这个意思,我怎么可能乱说,程叔叔,你还是不相信,对吗?你不愿意相信,也可以去看看唐怀怀现在在哪里,她现在的处境,就知道她怎么回事。”
温凉依旧是胸有成竹,只要程父去看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程父沉默了半晌,说:“你跟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我是看不下去了,贺川不是好人,他做了这么多坏事,我不可能不管,程叔叔,您是什么身份背景,我也清楚,就是因为您是这种身份背景,所以我才选择相信您,把事情真相告诉您,也是怕您被贺川欺骗,连累了您女儿。”
温凉信誓旦旦的,就是想跟程父说清楚。
但在程父看来,不是那么一回事,他没有全部相信她,而是对她说的这些话,有很大的怀疑,程父还是相信贺川的。
贺川是什么性格,什么出身,他也清楚,也就是因为如此,所以程父这个时候还是选择相信的。
温凉没想到程父还是不愿意相信,温凉轻蔑笑了一声,柔声说:“原来程叔叔这么胆小,我也说了,如果您不愿意相信的话,可以去医院见一见唐怀怀,就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了。”
“我知道我要是再说贺川不好的话,您也不会相信就是了,不过也没关系,我只要把我该说的都说了就行了,我只要问心无愧,我没有做错什么,这一切其实都是贺川导致的,也是贺川的过错。”
温凉还有耐心,不管怎么样,她肯定要让程父去医院看一看的,这样才有可能让程父知道贺川的真面目。
程父语气郑重,说:“你说的这些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不过这些事是不是真的,我还不清楚,我也不相信,贺川的为人,我是相信的,你跟他之前的关系怎么样,我相信他也处理好了。”
“所以说来说去,程叔叔你这是不相信?对吗?可这话说得很扯,我只能说程叔叔您真是老糊涂了,居然相信贺川这种人,您真的不怕把你女儿推入火坑,是么?”
“我也说了,贺川的人怎么样,我也知道,我也劝你,有些话,不能乱说。”程父这次是站在贺川这边,他当然要相信贺川。
温凉只觉得可笑,既然这样,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就直接开口说:“既然是这样,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那就随你开心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
程父没有回去,他还在想这件事,这件事要怎么处理,而程父也怀疑了贺川。
他还是给贺川打了电话,想问贺川是怎么回事,但是这话还没问出去,贺川已经接了电话。
“爸,怎么了?”贺川直接接了电话,就问了出来。
这倒是程父沉默了会,说:“没什么,就是问问,想见见程回,我请你们吃顿饭。”
程父没有直接问,这会问了,其实也不好收场,而如果真的跟温凉说的一样,贺川也不会承认,问了也没什么用。
于是话锋一转,程父就岔开了话题,没有问出来。
贺川也没察觉到什么,说:“晚上应该有时间,我回去跟程回说一声。”
“要是她不想出来,也不用勉强,还是看她自己,如果愿意出来见面,也不着急。”
程父还是怕程回很抗拒,所以让贺川问问她的意见再说,不要那么着急。
贺川就去问程回了,程回犹豫了半晌,没有立刻给回答,说:“为什么这么突然?”
程回确实只觉得很突然,她觉得很贸然,也不知道怎么说,她还是觉得心里有膈应,还是觉得不敢去见程父。
贺川听到她没说话,就说:“你要是不想去,也没关系,那就不去。”
“我也没说不去,就只是有点不知所措。”程回挠了挠头发,“我怕我心里还是很难受,怕情绪上头,说很多坏话,那不就糟糕了。”
“你也不用这么担心,不是还有我么?”
程回叹气:“我还是怕,担心,贺川,你觉得我要去吗?”
第九百二十七章
程究啊了一声,挠了挠头,说:“我能瞒着你什么事?”
“我随口说说,不要在意。”她笑笑,假装没这件事发生似的,并且态度再自然不过了。
程究回头,伸出手来,迟疑了几秒,还是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你倒是提醒了我,有件事,你应该不知道。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难道真的有什么事瞒着她?
程回表情一下子就严肃起来,盯着程究看,就担心他们还隐瞒着什么,她心里忽然很不安起来,很害怕盯着程究看。
程究也不卖关子了,说:“不过这件事估计你听到也会吓一跳,回回,我想你不要太吃惊了,也不要生气。”
程回情不自禁咽了咽喉咙,忽然怎么感觉这件事不是什么小事,好像是很重要的事,她沉默了会,说:“我知道了,我会有心理准备的,哥,你跟我说吧。”
程究又拍她肩膀,语气再轻松不过了,说:“之前姓唐的那姐弟俩不是需要一笔医药费么,爸把家里房子卖掉了。”
“对,怎么了?”程回忍不住扣着手指头,任由指甲嵌入掌心,她还不断收紧力气,就担心出现什么问题,她也不知道程究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提到房子的事。
程究又咳了咳,说:“买走房子的人,是贺川。”
“啊?”程回十分错愕,又不敢相信程究说的这番话。
程究朝她点点头,说:“你没听错,买走房子的人的确是程究,是他。”
“这是真的?哥,你没有骗我,对吗?”
“没有,确实没有骗你。”
程究说:“本来不打算跟你说的,不过我觉得你还是知道为妙,贺川对你很好,我也不希望你们俩之间有什么不好的事,你应该相信贺川,贺川确实对你是一心一意的,回回。”
程究之所以现在告诉她,也是因为看到程回的情况,他有些担心,想了想,既然已经到这种地步了,那就把这件事跟程回说清楚好了,免得之后他们会有什么误会。
“你也知道?哥,你一开始也知道吗?”
“我也是意外得知的,贺川一开始决定也没找人帮忙,他自己揽了下来,大概是怕你知道会难过,所以干脆把事情先解决了,这样爸也能拿到钱救那姐弟俩。”
“好了,我知道了,哥,谢谢你了。”程回深呼吸了口气,她虽然还是很难受的,但是意外得知是贺川在帮忙解决这件事,她的感觉真的很复杂,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说什么。
程究又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至于贺川,这件事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你要怎么处理,我相信你会有一个好的准备,有什么事再来找我,知道吗?”
“好的,我明白了。”程回点点头,她都听进去了,心里也有数,她知道该怎么做什么,什么又不该做。
等程究走后,程回重重跌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陷入异常低落的情绪里,她万万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她也没料到贺川会把房子买下来,甚至都这么久了,都没告诉她,她是真的很心情很复杂,但说实话,还是有点感动的,因为贺川做这一切也都是为了她。
要不然他干嘛费这么大的劲。
过了几分钟,贺川回来了,程回听到开门声,赶紧坐了起来,她还没有调整好情绪怎么面对贺川,还是先假装不知道这件事,或者跟贺川坐下来聊聊?
但怎么开口,要是把气氛搞得很微妙,那不如就算了,她也不想跟贺川搞得关系不太好,甚至闹闹矛盾吵架之类的。
还是贺川直接走了过来,轻声问了句:“吃饭没?程究呢?不是说来家里么,人呢?”
“走了,他回去了。”程回眼神躲闪,不是很自然看着他,她看来看去的,就是不敢直接看贺川,还不是担心怕被看穿什么。
贺川点了点头说:“那你吃饭没有?”
“没有,怎么了?”
贺川挑了下眉头,说:“怎么不吃饭?”
“我这不是等你回来吗?我哥没打算留下来吃饭,拿了一些礼物过来就放下就走了,他太忙了。”程回有点没话题找话题的感觉,她甚至站着都很局促不安,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贺川似乎没看出什么端倪来,走了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说:“那我去做饭。”
“好,好的,我去看看小贺翻。”
说着,程回就进了小贺翻的房间,溜似的一下子就溜走了,她也不敢回头看贺川,还不是怕被看出端倪来。
等贺川做饭的空隙,程回差不多是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她装作很正常的态度,吃饭的时候,没有多想什么,她甚至还主动找贺川聊天,聊什么话题都有的。
贺川认认真真的回答着,也没觉得哪里有什么问题,就跟她继续聊了聊,还聊得很顺利,也没什么大问题,贺川似乎没察觉到她情绪不对的地方。
晚上睡觉那会,小贺翻忽然又闹脾气,哭得很大声,程回赶紧把他抱起来哄着,而贺川也听到声音走了进来,问她怎么了。
程回说:“孩子拉尿了,我给他换个尿布。”
贺川上手抱过孩子,说:“我来吧。”
“不用了吧,我来就行了。”
“回回,你去休息一会,别担心。”贺川不是不会照顾孩子,这些基本操作他都是会的,不需要程回辛苦,他来就行。
程回就站在旁边看他熟练给小贺翻换尿布,换完之后,小贺翻还在小声抽哭,很不高兴的样子,他嘴角往下瘪着,又委屈又难受,哭得脸上都是泪水,就是个小哭包。
而程回看着贺川熟练帮孩子换尿布,这一幕,说实话还是很温馨的,程回心里感觉很暖,她是能感觉到贺川对孩子的关心的,虽然他口口声声说对孩子并不是那么喜欢,之所以要孩子,也是想让她留下来,但他现在这幅样子,其实还是很喜欢孩子的。
第九百二十八章
贺川洗完澡出来,没看到床上有人,阳台的门开着,他走了过去,看到程回站在那吹风,拿着手机,呆愣的模样。
“回回?”
听到贺川声音,程回吓到了似的,赶紧回过头,看到贺川站在那,她像是受到了惊吓,瞳孔散大,神情不安,下一秒又挤出笑容来,说:“洗完澡了?”
贺川点头,又说:“怎么了,睡不着?怎么站在这吹风,不冷?”
“冷的。”程回很快平静下来,挤出笑容,主动朝他身边靠过去,就搂住他的腰,她脸贴着他的胸膛,听到他的心跳声,她笑了笑,说:“抱抱,抱抱就不冷了。”
“进来吧,外头风大,穿这么少,小心感冒了。”
“不会的,我现在身体很好。”
贺川也跟着笑,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身体很好,不是没几下就撑不住说累了?这不是你?”
“你干嘛拆穿我,贺川,你有没有意思!”程回深怕他发现她的不自在,所以装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不动声色岔开话题。
还好他没看出来,这要是看出来了,那就糟糕了。
贺川似乎真没看出来什么端倪,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说:“回回真好,为了让我尽兴,假装自己身体好,这要不是为了我,回回也不会装自己身体好,唉,我要是不懂你的意思,岂不是辜负你了。”
“你说什么?”
“字面意思,回回,你都这么努力了,我不能辜负你。”
“我没有什么意思,你又曲解我的意思!”程回都无奈了,怎么到贺川这里,就变色了,他脑子里是只有这个吗?程回掐他的腰,虽然他不怕痒。
贺川手掐着她的腰,手指捏着她腰上的软肉,嗓音低沉充满磁性,说:“我没有曲解,我说真的,回回,你就算是站在那不动,我都会想你。”
“好啦,我知道了。”程回都不想跟她说了,赶紧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越说越过分了,她可不想听了。
贺川还不肯放过她,掐着她的腰,依旧没松开手,他的手很热,没有隔着衣服捏她的腰,她感觉到痒,就往后躲,没躲掉,她只能哀求他说:“好拉,别闹我了,真的,不晚了,该睡觉了。”
她也没问他关于唐怀怀的事,她是选择相信他的,但如果真的跟温凉说的一样,那这件事的性质就不太一样了。
程回肯定是担心贺川的,害怕他做了这种事,要是被外边的对家知道,拿这件事做文章,那肯定是防不胜防。
程回之所以担心,也是因为这件事。
她很担心贺川会被人盯上,这要是出什么意外,谁也说不轻的。
程回忧心忡忡的,她又怕被贺川看出来,于是故意讨好他,岔开话题,移开注意力,也是怕他发现什么。
“你真别闹我,我现在都还不舒服,贺川,我可是人啊,你别把我当成什么没有感情一样,真的,你再这样闹我,我不高兴了。”
听她这么说,贺川还能怎么样,不能再干嘛,他又不是真的那么禽兽,不会照顾她的感受,他也不能对她怎么样。
贺川真没有对她做什么,他把人圈在怀里搂着,说:“好了,我不闹你,那就睡觉,我什么都不做,不碰你。”
第九百二十九章
唐怀怀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她缩着身子,都不敢直视他。
她很害怕周医生,这段时间尝尽了折磨,而这一切都是这个周医生做的。
她一次又一次求饶,却换来周医生手段更残忍的惩罚。
没错,他把这一切都当做是对她的惩罚,这也是她罪有应得。
“说话啊,怎么不说话,哑巴了?你状态不是很好么,早上还能找新来的护士借手机,怎么,才过几个小时就不会说话了?”
周医生长得挺好看的,不过气质偏阴柔,尤其那双眼睛透着阴冷,这让唐怀怀感觉前所未有的额害怕。
她倒是不怕直接对付她的人,就怕玩阴的,尤其是周医生这种人,她已经吃尽了苦头,当然害怕周医生。
她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周医生的视线范围内,他什么都知道,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被关进来还想跑,还在想办法从这里跑出去,简直是想太多了,她既然进来了,就别想出去。
周医生弯下腰,戴着手套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用力让她抬起头来看着他,唐怀怀身体都在抖,害怕得瞳孔都缩了起来,她不敢说话,甚至连恳求他的话也不敢说。
“既然来了我这,你就别想走了,别指望谁能救你出去,没有人能救你出去,别想了,不如好好想想你下半辈子要怎么在这里度过。”
周医生笑笑,明明笑得很温柔,但他的样子看起来特别的阴森,唐怀怀还是不敢说话,身体还在抖,她知道他有多可怕,她现在身上的伤都是他搞的,即便有人看到,也没人会帮她,会可怜她,更别说帮助她离开这里。
但周医生说她下半辈子都要在这里度过,唐怀怀更害怕了,她不能再淡定了,她颤抖着嘴唇,肯求他说:“周医生,你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原谅我吧,我发誓,我什么都不会做了,我离开这,永远离开这。”
周医生摇了摇头,他可不会相信她说的话,这种女人嘴里说出来的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他可不会上当,被这种女人给骗了,他可不会忘记她干的这些事。
“周医生,我说真的,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这样做了,我说都是真的。”
“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不要做了?”周医生顺着她的话,阴阳怪气问她。
“我什么都不敢做了,真的,我发誓,医生,我求求您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您要我做什么都行,我跟您道歉,真挚的道歉!”
唐怀怀说着就直接跪在了地上,抓着男人的裤腿,不断的磕头道歉,她一边在说自己真的错了,以后乧不会犯了,一边祈求他的原谅,让他放她走。
周医生还是冷冷的看着,就像是在看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东西,他眼里没有一丝丝的同情可怜,也不会因为她的道歉而对她心软,他现在闭上眼睛都是姐姐绝望死去的一幕,他恨这个女人,他是真的恨。
唐怀怀不断的磕头道歉,她希望能够获得他的原谅,她现在是真的知道错了,起码在这一刻,她是后悔找上他的姐夫,破坏了他姐姐的家庭,她要是不这样做,也不会遭受现在的一切。
可即便这样,周医生还是觉得不够,这怎么能够呢,她道歉就能解决所有的事?不可能,她道歉,他姐姐也不可能死而复生,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放过她。
“唐小姐,你知道我姐姐长什么样子么?你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么?你知道你骗走的那些钱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么?”周医生一句又一句,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利刃,直接插在了她的胸口上,她脸色煞白煞白的,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怎么是这种表情,不知道还是故意不知道?”
“对不起,周先生,我真的不知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是被逼的,我之所以变成今天这样是因为走投无路,这一切都是贺川害的,是他让我变成了现在这样,他对我赶尽杀绝,都是因为他,我才走到这一步,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唐怀怀眼泪控制不住流下来,毫无形象,看起来还挺狼狈,她也知道自己这幅样子是十分可笑的,可她还是忍不住,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希望能够让周医生多可怜可怜她,不要对她那么狠,她也是真的很可怜,这都不是她想要,她现在只想立刻离开这里,不然她只会被这个男人玩死!
她不可以死在这里,绝对不可以,她得想办法从在这里离开,必须离开。
周医生狠狠揪住她的头发,用力使出力气扯她的头皮,恶狠狠盯着她看,靠得很近,他说:“有时候我真想让你就这样死了,不过觉得你这样死了又太便宜你了,我不可以让你死得这么痛快,知道吗?”
唐怀怀疼得龇牙咧嘴,她以为自己这么可怜了,会让这个男人对她没那么狠,都是人,肯定有七情六欲,他怎么就这么恨她,她即便嘴巴上承认是自己的错,但她并不觉得是自己的错,她也对这个周医生没有一点愧疚,又不是她的姐姐,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关系。
但是她得示弱,得低头。
周医生还是很用力扯着她的头发,恨不得直接将她的头皮给扯下来才能狠狠解气,但这样做,还不够,而且贺川说了还不能让她出什么意外,至于那些皮肉伤,倒是无所谓,反正可以说是她自己弄的。
第九百三十章
“你是不是真心道歉,我会看不出来?贱人,我告诉你,既然已经落到我的手里,你就别想跑了。”
“你不要这么生气,我真的没想过害你姐姐,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是走投无路了,周医生,我求求您了,您放过我吧,我也是受害者,我也是吃了亏的,这真的不是我的错,我没有想害任何人!我是被贺川逼得剑走偏锋,都是贺川!”
唐怀怀还不死心,把所有过错都推到贺川身上,这一切都是贺川导致的,都是贺川的错,不是她,她也想的。
谁想去陪那些又老又丑的老男人睡觉,她也不想拆散别人的婚姻,可她也想活下去,她还不想死,她想好好活着,还要想办法搞钱给唐阙治病。
唐怀怀眼泪哗啦啦的掉了下来,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个劲的哭,她也很委屈很冤枉,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她也不愿意!
周医生听到她说的这些话,也就冷笑了一声,就算真如她所说的那又如何,他不在意,他只在意是唐怀怀害死了他姐姐,唐怀怀是罪魁祸首,她就应该得到相应的惩罚,而不是什么都没事一样。
“我求你了,周医生,你放过我吧,只要你愿意放过我,我做什么都行……”唐怀怀忽然想到什么,开始扯自己的衣服,露出来给他看,说:“你看,你要我做什么都行,伺候你都行,周医生,求求你了!”
周医生像是看垃圾一样的额眼神看她,只觉得恶心,这种女人,他根本就不当回事,又怎么看得上她,根本就看不上她,就算她脱光了站在他跟前,他都只会觉得恶心,无比的恶心。
“你以为我看得上你?你就算给我提鞋子,你都不配,贱人!”
周医生狠狠将她丢在地上,动起手来算是很狠,恨不得真的弄死她一样,唐怀怀也感觉到了周医生对她的恨意,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也只能被迫承受,就算周医生这会要她死,她也得死了。
“周医生,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我也是受害者,我也很难受的,你要怎么对我都可以,但是不要这样对我,这种皮肉伤,很折磨人的,你要报复,我能理解,但我也是个女人,你能不能别那么狠。”
唐怀怀还在恳求他,她太辛苦了,她也不想再受这些苦,他也知道,不管怎么样,能够稍微轻松一点,她也愿意求他,毕竟他的手段太过残忍,她太害怕了,现在非常难受,就真的要死了一样,她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她还在恳求他,不断的祈求他:“周医生,求求你了,放过我吧,好不好,在这样下去我会死的,真的,我会死的!”
她太难受了,哭都哭不出来了,嗓子都哑掉了,也不装疯卖傻了,要是再这样下去,她迟早都会被逼疯的。
这个男人跟贺川一样都很可怕,可怕得要死,她是真的害怕,想到周斯也的手段,她害怕得浑身都在抖,抖得很厉害,她其实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现在这一天到来了,她也彻底心灰意冷了。
周医生没有搭理她,任由她跟一个疯子一样,他就没把她当回事,放在眼里。
周医生很快就离开了,走之前叫了护士好好盯着她,那护士跟周医生是一伙的,也是周医生的人,唐怀怀原本不知道,也是之后有次看到那护士跟周医生说话的态度猜出来的。
唐怀怀也清楚自己的处境,她这次算是在劫难逃,就是被周医生以及贺川看得死死的。
护士这边进来又端了药过来,唐怀怀看到那药,自然不想吃,她不知道那药是什么药,她浑身都很抗拒,说:“不要靠近我,我不吃药,我没事,我绝对不要吃药。”
“你要吃药,你不吃药好不起来,一定要吃药哦。”
“我不要,我不要吃药,你离我远点,滚开点,我不要吃药!”说什么都不要吃药,她看到那药,她又开始往角落上躲,说什么她都不想吃那药。
护士可不会听她的,她拿着药,端着水杯:“为什么不吃?你可不能这么不乖,一定要好好吃药哦,吃了药你才可以好起来,才有可能离开这哦。”
唐怀怀恶狠狠盯着她看:“滚,滚,我不会吃药的,你们都想等我真的疯了,我不会如你们所愿,离我远点,滚,滚远点!”
护士早猜到她会这么激动了,说:“你要是再这样搞的话,那我也没办法,那我只能叫周医生来了,你这么不听话,那得加大药剂才可以哦。”
听到这话,唐怀怀怕得脸色都变得铁青铁青的,这要是把那男人叫过来,那遭殃的还是她,她赶紧乖乖配合吃药。
“你看,早这样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闹呢?来吧,快点吃药吧,我也没这么多时间跟你玩,我还有好多病人要忙,你可别给我添麻烦了。”
护士对她当然不客气,因为这是周医生安排的。
第九百三十一章
护士想到唐怀怀之前干的那些事,对她自然也没什么好态度,把药一股脑塞进她嘴里,直接用水灌进去,手法粗暴,一点都不管她死活,等她把药都吞下去了,护士这才满意。
“你现在变成这样都是你自找的,你最好老实点,别想乱搞,你没有这个机会,也不会有这个机会。”
唐怀怀身上都是水渍,她伸手擦了擦嘴,抬起头恶狠狠盯着护士看,那眼神真的想把那护士亲手掐死一样,就连这么一个小玩意都敢欺负到她头上来了,唐怀怀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有受过这么罪,她越想越生气,心里这股怨气怎么都消不下去。
这要是让她出去了,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些人,她在这遭受的一切,她都会想办法让她们都偿还!
唐怀怀是有仇必报的,她也很记仇,她要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记住这件事,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记住这帮人是怎么欺负她的,怎么把她的尊严踩在脚底下,以及贺川,她一定要报仇,并且狠狠的报仇。
等着吧,她肯定能够报仇的,她一定要让这些伤害过她的人付出代价。
程父约了贺川出来见面,这件事没让程回知道,还是担心程回知道会担心。
贺川更没跟程回说,到了地方之后,跟程父见面,程父没有立刻直入主题,而是先聊了下其他的事,聊了会,程父就问贺川了,说:“你之前跟唐怀怀是不是认识很久了?”
“算是认识。”贺川坦坦荡荡的,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你跟她之间是不是也在一起过?”程父是斯文人,说的话也很斯文,他其实也不好直接问贺川,这都过去这么久了,只是没想到还是有人把这事重新拿出来说。
程父心里有疑惑,得把事说出来,要是不说清楚,程父会不太放心。
贺川听到程父说的话,笑了笑,说:“没有。”
“真没有吗?”
“没有。”贺川跟唐怀怀真的没有在一起过,他也没对唐怀怀有什么意思,也咩给唐怀怀机会,何况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程父会突然问他这种事。
“爸,您怎么突然问我这事?怎么了?”
程父沉默了半晌,说:“就是最近听说了一些事,我也没其他意思,就是有点不太放心,所以想问清楚。”
程父这话其实也有点说不清楚,不过问都问了,程父还是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唐怀怀现在这种情况,我是有点担心,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贺川,我不是怀疑你什么,只是想问一下,现在她是怎么样子,你能跟我说说么?”
程父态度还算谦和,他还是担心唐怀怀,就怕出什么意外。
贺川说:“她的情况不算特别好,已经彻底错乱了,我也跟您说过,爸,如果您不放心,那我可以把医生的联系方式给您,您不相信我,可以直接问医生。”
贺川的态度让程父又开始怀疑起来,是不是他错怪贺川了?贺川是什么人,他是心里有数的,但是他也怀疑过贺川,是不是真的会对唐怀怀不利,唐怀怀现在这种情况真的让人很不放心,但程父也觉得怀疑贺川,其实是很不应该。
贺川说:“爸,您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出来。都是一家人,没什么不能说的。”
“其实也没什么,他们俩的情况,我也就是不太放心。”
“我明白您的意思,您也是担心,我可以理解,也没什么,说开就行了,我也没必要对她干什么,我只是想帮您的忙,让您别那么累。程回也很担心您,她只是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就是很担心您。”
提到程回,程父也就不好继续说了,蓦地叹了口气,说:“我知道,我也明白,这孩子,其实心里挺善良的,她不说而已。我也明白。”
贺川笑笑,说是,顺着程父的话说下去。
这样聊着,也就没再聊唐怀怀的事。
而贺川也猜到估计是程父听说了什么,不然也不会这个时候来找他聊唐怀怀的事。
贺川也不担心,就算程父真知道了什么,估计也晚了,而且看在程回的份上,程父也不可能太过强势,他的本意是好的,是为了程父着想。
何况唐怀怀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她做的那些事,每一件都能让她吃牢饭了。
但这也太便宜唐怀怀了,他说什么都不会让唐怀怀过得那么轻松。
第九百三十二章
程父虽然没有彻底打消心里的疑虑,但他还是选择相信贺川,毕竟是一家人,他明白贺川对程回的态度,那不是假的,那都是真心的。
贺川是真的爱程回,他对程回的感情都是真的。
程父这次还是选择相信贺川,也算是赌博了。
贺川这次跟程父见面的事,贺川没跟程回提,怕她会胡思乱想。
回去之后,贺川在程回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该干嘛就干嘛,程回没发现异样,她也没问过贺川。
她没发现什么,贺川这才松了口气,还好,她没有发现端倪。
贺川觉得自己也是胆子大,每次都骗她,说了不会再瞒着她什么事,但最后还是会瞒着她。
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小事而已,她也不会知道,只要他跟程父都不说就行了。
程父也不会说的,他现在跟程回的关系这么恶劣,要是再当着程回的面提唐怀怀,估计程回又会很不高兴。
程父也就不会提。
倒是程回还是挺担心贺川的,还是怕贺川做什么违法的事,毕竟唐怀怀要是真的没疯,她肯定不会做事不管,但是程回公司这边事也多,她还要出差半个月,走之前格外交代贺川,一定要冷静,不能冲动做事。
她很操心,真的担心贺川冲动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很操心他。
贺川被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说:“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坏?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你就这么担心我?怕我搞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我也没办法嘛,我就是担心,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但想想你的性格,总觉得你做什么,我都会担心。”程回说的都是事实,她就是太操心了,没办法,想到贺川现在还关着唐怀怀,就觉得这是个烫手的山芋,迟早就出事。
贺川揉了揉她的头发,又把她抱在怀里,温柔摸着她的脊背,说:“真好,回回这么担心我,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坏事,我会克制自己的,回回。”
“你真的?”
“恩,真的,没有骗你。”
“我姑且相信你,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贺川,你绝对不可以乱来,我不希望你有什么事,我希望我们一家人都开开心心的,无忧无虑。”
程回嗓音柔柔糯糯的,听起来非常温柔,而她眼里的温柔也是只对他一个人的。
贺川更高兴了,说:“放心,我在家和儿子等你回来。”
程回点点头,说:“这还差不多,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要走了,得回去了。”
“恩,走吧。”
贺川送她去了机场,她同事已经到了,等她一块就一起检票登机,而这个同事就是上次见过贺川的那个女同事,女同事一下子就认出贺川了。
贺川还是很好看的,虽然年纪比程回大挺多,但他会健身会注意身材管理,尤其本身样貌就很出色,本身条件优渥,就算不小了,整个人的气质还是出色的。
他的条件以及他的脸,还是很有欺骗性的,就是能骗小女孩。
程回不让他再送了,让他赶紧回去,贺川没有着急走,还特地跟程回同事说:“辛苦你这段时间了,麻烦你多多关照一下程回。”
“应该的应该的。”女同事又看程回,对她挤眉弄眼笑着。
程回赶紧推开贺川,再次强调说:“你快走啦,时间不早了,我也要走了,拜拜。”
好不容易把贺川赶走之后,女同事嘿嘿笑,说:“程回回,你很不够意思,藏好深,你老公这么帅,你居然把他藏在家里不带出来,而且你们俩感情还真好,我还以为你没结婚来着。”
程回挠了挠头,有点不太好意思,她很少跟同事说自己家里的人,虽然身边有一些结婚的女同事偶尔会聊家庭关系,但她从来都没参与这个话题,更没有提起过,同事也就不知道她家里的事。
也就更没听她说过她的老公。
程回对自己的事瞒得很紧,要不是上次贺川忽然跑到她公司来,还特地当着她同事的面介绍他是她的老公,同事至今都估计不知道她结婚的事。
“你别不好意思啦,程回回,你可真的不老实,你居然都结婚了,还有孩子,这么好看的老公,是我我就每天都拉出来遛遛,这也太羡慕了,要不你帮我问问你老公,有没有认识的朋友,也这么好看,给我介绍一个。”
程回更加不好意思了,她也不知道怎么拒绝,答应的话,也不是,就很不自在。
还好很快到了时间就去检票登机,这个话题也就暂时过去了,但是程回的脸还是火热热的,不太好意思。
她确实没有跟别人说过贺川的事,她现在跟贺川也算是幸福,有了孩子,生活很稳定,但是她还是不敢太高调,她总害怕如果太过高调,那上天看不下去,把她的幸福回收了,那怎么办,所以她学会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不自信以及害怕,还有内心深处的敏感。
她这次跟同事一起去出差,过程还算愉快,同事也是开朗健谈,但也缠着程回让她帮忙介绍对象,这可难为程回了,程回的社交圈很单调,就是公司,以前的同学都不联系了,也不来往,至于贺川的朋友,她也不熟悉,这要怎么介绍,她觉得很难为情。
于是程回跟贺川说了这事,贺川说:“朋友倒是有几个,不过都不正经,还是别耽误你同事了。”
“都不正经吗?”
“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贺川直接说了,他那些朋友,确确实实都是这样。
程回一听就不要贺川帮忙介绍了,赶紧说:“算了,那还是算了。”
贺川笑了出来,说:“回回,她怎么找你介绍对象?”
“还不是你,唉,我这哪里能帮忙介绍,算了,我睡觉了,晚安。”
程回就跟同事说了情况,同事一脸失望,对着程回叹气,说:“我好羡慕你,呜呜,我要是有你这么幸运就好了。”
第九百三十三章
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不去的话,怎么都说不过去,她要是不去,程父会不会很难过,很不高兴,要是对她很失望怎么办?
程回还是不想去见程父,但左思右想,还是得去,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还是亲生父亲的。
“去吧,我觉得还是得去。”
“你也不用那么紧张,一切都有我在,你不要那么担心。”贺川还在安慰她,嗓音低沉让她觉得有安全感,不过她要是真的很不愿意的话,他也不会强迫她。
一切还是看她自己的意愿,只要她开心就可以。
程回还是很沉默,咬着牙根,依旧是很迟疑,说:“也没有,我也不是很紧张,那毕竟是我爸爸,我不可能不去见他。”
“不过回回,我还是觉得你的意愿比较重要,如果你很不高兴,没去也没关系,我去就行了。”贺川还是想劝她,让她别那么不高兴。
程回又挠了挠头,说:“去吧,我爸也不会吃了我,算了,没事,我去吧。”
“真决定了?不后悔了?”
“不后悔,后悔干嘛,我去,我当然要去。”程回像是赌气一样,“没事,我当然要去。”
“那好,等会我过去接你。”
“行,你到了再找我。”
程回本来想换衣服,算了,这又不是去参加什么晚宴,换什么衣服,没必要,她就打算穿成这样过去就好了。
贺川到的时候,接到了人,等她上了车,就问她:“要不要换身衣服再去?”
“不用了,没事,就这样,我补个妆看起来精神一点就行。”看起来精神一点,程父看到她精神面貌好,也不会担心。
不管闹多大的矛盾,都是一家人。
贺川低声笑了笑,没说什么,不过又给她拿了一份零食,还是热的,刚打包过来的,程回还挺意外,拆开一看,是狼牙土豆的,香喷喷的,她说:“你怎么想到买小吃给我吃了?特地给我的?”
“对,给你的,不然给谁。”
贺川开了车,他开车很稳的,也怕她等会到了地方没心情吃发,特地买了零食给她垫垫肚子,让她吃得开开心心的。
程回确实吃得很开心,她觉得贺川都清楚的,要不然也不会准备,还问她要不要换衣服。
程回吃饱了,心情也没那么糟糕了。
到了地方,见到了程父,程父比起之前还更苍老了一些,这无疑戳到了程回柔软的心,她仿佛被刺了一下,更觉得程父老得很快,好像岁月真的很不留情。
贺川先叫的程父,程回跟在贺川身后,很小声说了句:“爸。”
但程父是听见了,他点点头,笑了笑,说:“来了,坐吧,坐下来聊。”
然后服务员过来点菜,程回没什么想吃的,她也吃了点,垫了肚子,就贺川和程父在点,而点的都是程回喜欢吃的,但程回都不饿了,也没心情了。
程回跟程父的位置隔了几个空的位置,隔得有点距离,确实挺远的。
贺川给程回倒茶水,她要是想喝的话,开开胃,吃一点。
这会谁也没说话,气氛一下子微妙起来,还是贺川先打破的沉默,跟程父聊了几句。
最后还是程回没说话,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也不愿意开这个口说话。
她就低头喝水,也不看程父。
程父倒是看了她几眼,欲言又止的,等上了一道菜,就把菜转到她跟前,说:“回回,你饿了吧,吃饭吧。”
程回嘴唇动了动,唇角又抿了一下,说:“你也吃吧,我也不是很饿。”
这是她进来后说的第二句话。
程父说:“没事,你也辛苦了,吃吧。”
贺川挑了下眉,瞥了一眼程回,说:“吃吧,回回。”
程回就拿起筷子夹了块菜吃了起来,不过怎么都觉得没味道,好像在吃没味道的东西,她也不是很想吃。
又陆陆续续上了几个菜,程父都推到了程回跟前,都是给程回吃的,而且这些菜也都是先招程回口味叫的。
程回说:“爸,你也吃吧,不用管我。”
程父说好,也拿着筷子吃了起来。
贺川的手从桌子下伸过来,摸了摸她的手,像是在给她使眼色。
程回看了他一眼,眼神很明显警告他别乱动,真的有点烦了,贺川故意笑了笑,说:“还想吃什么?够吗?不够再叫,你慢慢吃,不要着急。”
程回觉得自己也没觉得自己吃得很着急,怎么贺川一个劲找她麻烦,她忍不住瞥了他一眼,低声警告她,说:“你别搞我,你吃你自己的,我也没着急。”
贺川又笑,笑容越来越大,他就像是故意的,这让程回挺无语的,感觉自己被他耍了一道。
程父也跟着笑,看他们俩感情不错,自然也是放心的,但很快又想到了什么,程父的脸色慢慢淡了下来,又瞬间就消失了。
程回注意到程父的表情,她楞了一下,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
这顿饭,也就半个多小时,程回也没跟程父说上几句话,她其实也很别扭,想跟程父说点什么,也说不出来,就没说了。
饭局结束后,程父拿了一张卡出来,想交给程回,不过担心程回不会要,程父就给了贺川,跟贺川说:“前段时间回回生日,我没给她礼物,这里是给她的礼物。”
“这是什么?”看了一眼,银行卡,估计是钱,贺川也没收下,说:“如果是钱的话,她不会收的。”
程父说:“也不多,就算是做父亲的一点小心意。”
贺川还是没要,说:“这钱我不能收,程回知道我收了,也会不高兴,我不能让她不高兴。”
程父:“没事,你跟她说是我塞给你的。”
“爸,您拿回去吧,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收的。”
没办法,程父只能拿回去。
而程回上完洗手间回来了。
程父现在住在程究那,贺川就开车顺路送他老人家回去,回去路上,程回也没跟程父说话,还是程父问了问小贺翻最近乖不乖。
程回说了句乖,就没说了。
程回犹豫了会,还是跟程父说:“您自己也注意身体,不要太累了,对我来说,您比较重要。”
第九百三十四章
程父挺感动的:“好好好,我知道的,你也是,照顾好自己,女儿。”
“恩。”程回都不敢回头看,她眼眶忽然开始有点酸酸胀胀的,她也不想哭,可又控制不好情绪。
还是贺川打圆场,缓和了气氛,转移话题,让程回别没那么难受。
程父还是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是补给程回的生日礼物来的。
程回收下了,既然是生日礼物,她肯定要收下的。
等送程父回到程究那,贺川带程回回自己家路上,程回打开了礼物看,是一个银手镯,挺好看的,贺川看了过来,说:“不喜欢么?怎么这种表情?”
“没有,我挺喜欢的。”程回说。
贺川笑了笑,伸过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那你刚才还一脸委屈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会很不高兴,还想怎么哄你。”
“不用哄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何况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刚才一直在搞我的手干什么,气死我了,我真想动手打你,要不是我爸在。”
贺川没忍住笑了出来:“回回,你怎么这么野蛮。”
“那还不是你逼我的,真是的,你就是故意的是吧。”
程回想到刚才他一直早作乱,还在桌子下搞她,简直是真的烦死了。
回到家里,程回找到机会,狠狠的咬他的耳朵,说:“我看你以后还闹不闹我。”
贺川乖乖受着,任由她咬,虽然疼了点。
而程父有心事的样子,其实还在想唐怀怀的事,他就另外给贺川打了电话,犹豫了片刻,还是问贺川:“贺川,我想去看望一下唐怀怀,看看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都这么久了,有点不太放心。”
贺川说:“还是不太方便,医生说了,最好不要有人去打扰,如果您担心,我得去问下医生,看看医生那边怎么说。”
“这样,那你去问一下,悄悄看一下,也可以,不让唐怀怀知道。”程父还是起疑了。
贺川沉默了片刻,说:“好,我去安排,有了消息我再给您电话。”
“那麻烦你了。”
“不用,我应该做的,爸。”
程父恩了一声。
贺川等程父先挂断了电话,勾起嘴角笑了一声,就给周医生打电话,跟周医生说:“唐怀怀最近什么情况?”
“老样子,还是闹着要出去,不过她出不去。”
“你做份假病例,说她病情严重,愈发疯疯癫癫,谁也认不出来了。”
“我明白您的意思,我这就去做。”周医生也不会让唐怀怀离开医院的,他的复仇才开始。
这也是贺川一开始答应他的,不然他也不会帮贺川做事。
唐怀怀可不是什么好人,她可害了不少人,还破坏了不少的家庭,搞得所有人都不安宁,周医生现在什么都豁出去了,他只想给自己的姐姐报仇。
周医生挂了电话就去忙了,他又去看了一眼唐怀怀,唐怀怀看到他,眼里全是惊惧害怕,她躲在角落里,话都说不出来,而周医生慢慢蹲下身来,看着她:“还认得我?”
第九百三十五章
贺川敏锐嗅到有那么一丝丝的不怀好意,严津能有什么项目找他合作,用脚指头想想都不太可能。
不过那句话是没说错,没有永远的敌人,但贺川也没把严津当成朋友,这种人,都不配做什么朋友。
温凉似乎猜到贺川不那么好说话,在他说话之前,又说了句:“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暂时把我们之间的矛盾过节抛开,这件事还是有商量的余地的,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贺川,我相信你也不例外。”
贺川目光还是很冷淡,没什么情绪,尤其听到她这番话,他虽然没有着急挂断电话,但其实根本就没想过跟他们合作,尤其是跟什么严津合作,没有一点点意思。
他是任由温凉在那说个不停,他是左耳进右耳出,也没听她到底在说什么。
等她说完了,过了会,贺川才说:“你说完没?”
“我很认真跟你说这件事,贺川,我希望你能放下过节,以及心里的偏见,赚钱这种事,我们都是希望能够一起做的,不要想那么多,我也是真心的,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其实有必要的话,我们可以当面谈。”
温凉当初那会还是贺川的左右手来着,她帮了贺川解决很多公司的事,虽然都过去很多年了,她也很久没有工作了,专业技能都荒废了,但也不是很妨碍,没什么关系,只要她愿意,还是能够捡回来的。
她说的那些话,也是专业的谈判话术,她把这一套都用在了贺川身上。
但没用,贺川那么了解她,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对于她的意图,贺川是懒得揣摩,他一下子就拒绝了,说:“不需要。”
“你现在连谈都不愿意谈吗?为什么?贺川,我在跟你说认真的,我没有开玩笑,钱你也不赚吗?”温凉有些激动,嗓音拔高了一点,说:“你以为我还想害你么?你不要想那么多好不好?”
贺川轻蔑笑了一声,充满嘲讽,说:“说完了?”
“贺川,见面吧,我跟你见面聊,没有其他意思,就是聊项目的事,我觉得你会感兴趣的,不,我保证,你一定不会后悔的。”
温凉还在不余遗力劝他,她想说服他,她也清楚,贺川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但她还是想尽全力,不管怎么说,这次都是个机会,她不能放过,何况她也是认真的。
严津跟她说的时候,她一开始也很迟疑,觉得严津为什么怎么会突然找贺川合作,他跟贺川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又怎么还能一起合作,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严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她之后,她就被说服了,严津说了,不想再闹下去了,这样对他们双方都不是什么好事,温凉其实也很累,她其实也不甘心咽下这口气,但也拿贺川没办法,那就只能另外想办法。
如果能够让贺川对他们的防备降下来,她也许能够跟贺川重新聊聊,要是之后想要继续对付贺川的话,也许能够更轻易得手,这就是她心底深处想的目的。
但贺川又不好欺骗,这就是问题所在,也是最困难的地方。
温凉心里很清楚,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想要尝试一下,不管怎么样,这次都是一个机会,难得的机会。
贺川却连见面的必要都觉得没有,他直接冷淡说:“没有必要再聊了,合作?还是别妄想了,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温凉赶紧说:“贺川,我说了,我也愿意认认真真跟你道歉,我愿意放下所有的恩恩怨怨,我们这样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这种事我们都不想要看到的才是,不是吗?贺川,我希望你能够认真考虑,而不是一下子就拒绝,我们还是有商量的余地。”
贺川的眼神依旧冷淡,他没什么好跟她说的,而且他这么急切想要跟他合作,这么快要放下所有的恩怨,可能么?这完全是不可能的。
贺川就直接把电话挂断了,完全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就这样挂断了。
温凉听到忙音,不死心又拨打回去,但这次又被拉黑了,贺川根本就不想接她的电话,她也知道,但她还是不死心,又换了手机卡打了过去,说什么都要跟贺川见面聊清楚。
温凉甚至还堵到了他家附近,一直在等他出现,看到他的车子出现,她也立刻开车追了上去,追了他半个多小时,终于见到他的车停了下来,她也跟着停下来,贺川下了车,她也跟着下车,走了过去,说:“聊聊,这下可以跟我聊了吗?”
贺川指间夹了根烟,冷冷抬了眼眸看她,说:“你还真不怕死。”
“别总说死不死的,你跟我说点其他开心的事不行么,或者你说我脸皮厚都不会这么过分,贺川,我这么坚定找你,你就不能给点面子?不过算了,我看你也不会给我面子,这样吧,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
“怎么,严津给了你公司副总的位置做了?”贺川嘲讽了一句,他脸色全都是嘲讽她的,就没把她当一回事,“你就这么替他卖命?还来找我,你就不怕我对你不客气?”
“你不会的,贺川,我知道你其实人不坏,你是个念旧的人,你人是真的很好,虽然看起来很凶,真的很坏,但我还是觉得你很好,真的,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话。”
温凉暖磨硬泡,她这次不管怎么样,都要想办法把贺川骗过来,这次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行。
贺川挑了下眉头冷眼看着她,她没有从他眼里看到任何的尊重,他好像就像个垃圾,赤裸裸的曝光在他面前,这让她无所适从,内心深处也有一丝丝的惊慌,这让她内心都狠狠颤抖了一下。
“我知道你这是什么眼神,不过不要紧,我心里有数,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无非是在想我又在刷什么花招,没关系,你尽管可以这样想我,但我还是没有其他意思,我就是想争取一下你,我们俩之前合作那么长的一段时间,我对你有了解,你对我也是。”
第九百三十六章
“我也不想一直这样碌碌无为,虽然我一大把年纪了,但是没关系,我也想努力一下,贺川,我知道你人很好的,你不会不管我的死活,你还是希望我能变好,亦或者我们能够回到过去。”
温凉说着情绪涌上心头,眼泪在眼眶打转,她其实有点绷不住了,也不管这会是不是在大街上,她倒是不怕别人的目光,她更在意的是贺川怎么想她的。
只要贺川稍微对她心软一点点,那她也是有机会的,但如果贺川连一点点机会都不愿意给,她绞尽脑汁也没有办法了。
温凉说:“贺川,我知道你怎么想我的,我在你眼里,其实早就什么都不是了,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跟你争取一下,希望能够得到你的谅解,我是认真的,我没有开玩笑,贺川,我们俩好好聊聊,好不好?”
“贺川,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求求你了,原谅我好不好,我也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我真的想跟你把过去的恩恩怨怨说清楚,我都是认真的,如果你要我跟程回道歉,我也愿意,好不好?”
贺川还是那句话,冷眼说:“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
“我是说真的,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相信我?”温凉又想起了什么,又说:“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当初对程回做的事?那我再经历一次,我来做好不好?只要我再做一次,你是不是就原谅我了,对不对?”
贺川笑了,冷冷道:“那你做啊。”
“可以,我现在就做给你看,只要你答应我,我就可以。”
温凉想了想,她回头看了一眼川流不息的马路,她之前陷害过程回,甚至其实还想开车撞死程回,她咬着牙根,没再犹豫,虽然心里很忐忑,也怕自己这么一去很可能就回不来了,但是她还是得试试,于是还是走到马路边,她回头看了一眼贺川,而贺川冷眼看着,没有理会,好像不怕她出什么事。
温凉心里一横,反正豁出去了,她走进了车流里,此起彼伏的喇叭声立刻响了起来,有辆车差一点就撞到突然出现在路中间的温凉,还好刹车踩得及时,没有撞到她,而温凉自己也吓了一跳,她腿都软了,直接跌坐在地上。
那车的司机把车窗摇下来就使劲骂她,破口大骂,温凉站都站不起来,眼神茫然看着司机,她也不走,事实上是走不动。
“你发什么神经,没长眼睛是不是?!忽然跑出来,你想死也不要害我啊,你这害人精,妈的,气死老子了!你他妈赶紧爬起来,你是要找死,跟老子没关系,别他妈想陷害我!”
司机还在骂骂咧咧的,更没有下车关心她怎么样,只恨不得她赶紧死了算了,妈的,这么晦气,居然遇到这么一个东西。
温凉缓了缓,勉强站了起来,她回头看向贺川,贺川站在车边,抽着烟,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他非但没有一点担心,更没有拦着她,她这会没事,那又如何,他也不关心。
好像温凉这会真被车撞死了,他也不会动一下眼皮,反正这对他来说是没有一点点所谓的。
温凉也彻底感觉到了贺川的冷淡,他就没把她放在眼里,他就恨她,是真的恨她,就算哪一天真死在他跟前了,他也不会管。
那司机还在骂温凉,温凉站起来,走到一边,她眼里只有贺川,也死死盯着贺川看,说:“你满意了吗?我这样做,你可以解气了吗?你要是觉得还不够,我可以再这样一次,没关系,只要你解气,我做什么都可以。”
温凉就是想要贺川的原谅,但贺川还是冷眼看着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他都不会动一下眼皮。
这会人来人往的,还有路人不断朝温凉投来异样的视线,大概觉得她脑子不正常,有点问题。
温凉无所谓,她就盯着贺川看,还在等贺川的下文。
而贺川很轻的嗤了一声,他没说话,而是转身进了车里,下一秒就开车走了,他懒得理会她。
温凉还不死心,虽然身体还在颤抖,惊魂未定,她自己都很害怕,说不害怕都是假的,她都豁出去了,但贺川就冷冷看了一眼,他就没把她当回事,这让她想起来都觉得忍不住的屈辱。
她都牺牲这么大了,为什么贺川还是这幅样子,就没打算原谅她。
温凉这口气是怎么都咽不下去,她想了很久,一直在想怎么办才好,她还是不死心,开着车,就追上去。
但这次贺川轻而易举就把她甩开了,她没有追上去,也追不到贺川的车。
她气得一直在锤方向盘,恨不得把方向盘砸烂。
第九百三十七章
手背都红了,温凉的车也熄火,她一下子就趴在方向盘上,放声痛哭。
她太恨了,是真的恨,她都豁出去了,为什么贺川还是要这样对付她?
这么多年的感情,她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他为什么就不看看她的,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看她一眼!
难道真的要她死在他面前,他才肯稍微对她心软?
这会严津的电话也打了进来,是来问她失去办得怎么样了。
听到她的哭腔,严津笑了一声问出来,说:“怎么了这是,又被欺负了?说说,贺川又对你做了什么,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清楚。”
温凉这才哽咽道:“严津,我好难过,我已经豁出去了,贺川是不是真的要看到我死他才肯原谅我?”
“我就说,原来又跟贺川有关系,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也可以试试看,试试他到底对你是什么意思,我想男人也没那么狠心,毕竟你们俩认识这么久了,也有一段感情。”严津不咸不淡说着风凉话,他也没把她当回事,就算她哭死好了,他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我试过了,他根本就没打算管我,直接就走了。”
“所以你还能不能说服他,要是没办法,我看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温凉没忘记她要做的事,赶紧说:“我在想办法,我想想办法,我会想办法的,你不要着急,再给我一点时间。”
严津冷呵一声挂断电话,没再理会。
温凉擦干眼泪,还在想办法联系贺川,她又给张助打电话,恳求张助看在过去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帮忙。
谁知道,张助电话接都不接,他现在哪里还会理她,根本就不打算理她。
温凉是四处碰壁。
她之前其实找过她跟贺川共同的朋友帮忙求过情,但朋友也没有劝到贺川,还搞得他们关系不太好,那朋友之后也没再跟温凉来往,现在圈子里谁还敢理温凉。
温凉再次觉得自己走投无路了,她来来去去就只剩下一个严津。
原本还指望唐怀怀的,现在唐怀怀又没了,她只能依靠自己了。
温凉还在四处打听贺川的事,想办法跑到他公司去找他,但是保安门都不让她进,似乎早就把她拉黑名单了,不让她进去公司一步。
而温凉又去打听程回的行踪,得知她这会在一家公司上班,这让她很意外,而她左思右想之后,立刻去了程回上班的公司找人,既然贺川这边行不通,那她就找程回,找程回说清楚总该可以吧。
她就不信了,她脸程回都搞不定。
温凉这次来也是做好完全准备的,但是没想到问了一圈,没有找到程回,反而是程回的同事经过,听到她在问程回的事,就过来聊了一嘴。
“程回现在不在吗?”
“不在的,你有什么事吗?或者你可以电话联系她。”程回的同事说道。
温凉拧了下眉头,犹豫着。
“你可以电话联系她的,还是说你联系不到她?”程回的同事又问了句。
温凉笑容淡淡的,说:“是这样的,我跟程回有点小矛盾,她估计不愿意接我电话,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打个电话给她。”
热心肠的同事说好呀,当然可以,于是拨通了程回的电话。
程回还在外边出差没回来,她接到电话还愣了一下,说:“什么事?”还以为公司有事。
温凉接过手机,就对程回说:“是我。”
程回一听这声音就听出来了,是温凉,她很奇怪,这个温凉怎么会给她打电话,而且还用她同事的手机,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你别着急,我是有事找你,所以才在这个点给你打电话,我来了你公司,你的同事帮我打的电话,程回,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也知道我过去带给你很多伤害,我这次找你是真心跟你的道歉的,我没有脸奢求你的原谅,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很冷静给我一次机会。”
温凉说着眼眶又浮现了水雾,她的情绪控制不住,有点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哭,于是低了低头,说:“程回,如果没有那件事的话,我相信我们能做朋友的。”
第九百三十八章
做朋友?这怎么可能。
何况局面已经这样了,她跟温凉真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必要再说了。
而且温凉说这种话,也实在是太可笑了,她都忍不住笑出来,实在是憋不住。
温凉听到她的笑声,怔了一下,说:“你笑什么?程回,你是在笑我吗?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我也是认真的。”
“你不用说这么多,没什么意义,温小姐,我其实跟你也不是很熟,别浪费时间了。”
“你不要这样说,我知道错了,我现在也把我的男朋友让给你了,他现在也是你的老公,没人可以抢走他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放过我?给我一条活路,就这么难吗?”
温凉忽然开口说一些让程回听不明白的话,程回还啊了一声,人都懵掉了,彻底傻了,不知道温凉在说什么,她还没说话,又听到温凉带着哭腔的嗓音说:“对不起,我跟你道歉,我没想跟你抢男人,真的,我没有想要破坏你现在的婚姻,我只是想跟你说清楚而已。”
隔壁站着程回的同事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段话,还楞了一下,挠了挠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同事都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不应该站在这里,应该走开才是,她不能乱听别人讲电话。
而程回也不知道温凉在说什么,越说越糊涂,她拧了下眉头,刚想说话,就听到温凉哽咽哭了出来。
温凉不理解,她什么都没说,温凉这会哭什么,为什么要哭?她不理解,也不明白。
温凉还在哭诉,说:“程回,我知道我比不上你,我也不是你的对手,当初你能介入我的感情,抢走我的男朋友,我虽然恨你,但也知道这种男人没什么好留念的,我现在找你,只是觉得不要在一直这样下去,所以想找你说清楚,我就是没有其他意思。”
温凉越说越说,信息量也是越来越说,同事都听见了,不该听的该听的,都听见了,她也是没想到会听到这么多的东西,还真就吓了一跳,也是完全没有料到会听到这种事。
程回没耐心了,她不想跟温凉继续说这下去,完全也没有必要,就挂断了电话,没有理会她。
温凉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既然贺川和程回都不想让她好过,那行,她就干脆顺着这一场戏演下去好了,所以故意当着程回同事的面,摸黑程回,让她也别好过,起码这会都别想好过。
同事拿了纸巾给她,说:“你还好吗?”
温凉笑笑,低了低头:“没事,谢谢。”
“不用不用,你现在情况怎么样,没事吧?还好吧?”
“没事,我很好,抱歉,让你看笑话了,我有点忍不住我这个情绪,实在是对不起。”
“没事,很正常,你不用担心,没事没事。”
“没事就行,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同事也是好心,安慰安慰她。
温凉擦了擦眼泪,还是一副很委屈的模样,说:“谢谢你,妹妹。”
“真不用客气,你还好吗?要不要找个地方坐坐?”同事热心肠,看她哭得这么伤心,就想说些安慰她的话,也担心她出什么意外。
第九百三十九章
她这么说,搞得程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其实都觉得自己有点尴尬,还好有另外的工作,这件事很快就过去了,同事也没再说这件事。
工作这边的事情不算顺利,有点问题,同事和程回为了这事又耽误了几天,搞得同事也没心情找男朋友了,也高得心情不是很好,程回心态还可以,她在使劲调节自己的心态,不觉得这是什么事,她还不忘帮忙调节同事的心情。
程回出差这期间,贺川来找过她,是不放心她,特地过来看她的。
顺便还请了程回的同事吃饭,程回当然也在的,程而程回也愈发不自在,就感觉贺川好像要侵入她的交际圈,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也很正常,她只是有点不太习惯。
大概还是没学好怎么处理这一层关系。
程回还在适应,她在努力调节自己的心。
而同事也不好意思继续要他们帮忙找男朋友,她也脸皮薄,不好意思,而吃完这顿饭,女同事偷偷跟程回说:“你真的好幸运,程回回,你跟这种男人在一起,简直了,我都羡慕死了。我男朋友要是这样就好了,真的!”
程回叹了口气,笑了笑,说:“你也会找到一个真心对你的男人,你不要着急。”
“我不着急,就是家里着急,算了,着急也没用,我还是得调整自己心态,不能着急。不过程回回,你也帮我留意呀,我也想赶紧找到男朋友。”
“好,我要是有认识的,一定给你介绍。”
吃完饭之后,贺川就把程回带走了,他想跟她单独待一会,女同事当然识趣了,就自己回酒店休息,给他们时间相处。
贺川把程回带到了外边散步,这会晚上街上人很多,贺川带着程回避开了人多的地方,走在小道上,周围都是树木,灯光不是很明显。
程回说:“你怎么突然来找我了?你不忙吗?”
“不忙,一点都不忙。”
贺川握着她的手,还捏了捏她的手心,柔声说:“回回,你是不是不希望我来找你?”
“也没有,不过我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可能顾不上你。”
“需要我帮忙吗?”
“这倒是不用,我自己能解决,不过……唐怀怀那边怎么样了?”
忽然提到唐怀怀,贺川噗嗤笑了出来,犹如墨色的眼眸全是笑意,她这还不是担心他么,担心他做什么犯法的事,这才问唐怀怀。
贺川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说:“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事就不会食言,不会做什么犯法的事,你不要担心,好不好?”
“我这还不是有点不放心么。”
“但是你要相信我,我答应你的事,会做到的。”
“那你打算关她到什么伤害?”程回又问了出来,她可是认真的。
贺川说:“等差不多时间了就把她放出来,但不是现在。”
“那她到时候反咬你一口怎么办?她不是没疯吗?要是没疯的话,肯定会反咬我们的。”程回又陷入纠结,现在放唐怀怀不是,不放也不是,唐怀怀现在就是个烫手的山芋,谁沾上谁倒霉。
而且她父亲还不知道这件事吧,这要是被她父亲知道了,会是什么想法,她也不能想象,也不知道。
贺川搂着她的腰,把她抱在怀里,这边没什么人经过,他们俩在这抱一会也没事,何况贺川也不会在意别人是什么想法,他是我行我素惯了,哪里会管别人。
程回还是不太习惯,就推开他,说:“有人会看到,你别这样。”
“为什么不这样?我就想抱着你。”
“好啦,贺川,别闹。”
她不习惯在外边这么亲密,就很抗拒,不是很想跟他搂搂抱抱的。
贺川也没强迫她,就握着她的手,说:“唐怀怀就算是出来了,她也不能说什么,她说她是装的,那她辛辛苦苦编造的晃眼不就破灭了,那她还怎么威胁你爸,所以别担心。”
就算唐怀怀有其他办法,贺川也不会让她轻轻松松过得那么好的,何况出不出得来还是一回事。
“唐怀怀之前破坏了别人的家庭,害死了原配,原本别人一家人的很幸福的,因为唐怀怀介入,导致他们家庭破解,当然我也得说着男人也有问题,经不住勾引,但这事也跟唐怀怀有关系。”
“她要是出来,只怕墉城也没有容她身的地方,还不如关在医院里,这也算是对她的一个保护了。我倒不是站她,只是……”
程回挺他这么一说,算是明白了,赶紧打算他:“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你放心,我之前不明白,现在明白了,都是唐怀怀作恶多端,她就不是好人,我也清楚。”
程回不是心疼唐怀怀,她也觉得唐怀怀是真的很恶心,所以她不可能心疼她的,就只是担心贺川以及程父。
要不是贺川和父亲,她哪里会管唐怀怀死活。
贺川摸摸她的脸颊,说:“我的回回真懂事,真乖。”
“好啦,你别说这些肉麻话,你什么时候回墉城?”
“你在赶我走么?”
“没有哦,我可没这个意思,不过你也看到啦,我也没时间跟你待,明天还要去跟甲方吵架,等我忙完了,我再陪陪你好不好。”
程回这是哄他的语气了,贺川倒是挺受用,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就说:“行,可以。”
“那你能早点回去就回去吧。”程回笑着,又解释说,“我不是赶你走,我只是没时间陪你。”
贺川点头说明白,他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也没有在意,反而用力搂住她,说:“那今晚能陪陪我么,明天我就走。”
“今晚吗?倒也不是不可以,那就再陪陪你。”
于是程回晚上没回酒店住,而是陪贺川去了。
贺川脸上都是笑意,藏不住的,开心极了,他没想到程回这么好说话,还真陪他。
而贺川也没有闲着,自然要做点什么,他也不安分,这一切都源于他真的太想她了,是真的很想。
第九百四十章
程父虽然没有彻底打消心里的疑虑,但他还是选择相信贺川,毕竟是一家人,他明白贺川对程回的态度,那不是假的,那都是真心的。
贺川是真的爱程回,他对程回的感情都是真的。
程父这次还是选择相信贺川,也算是赌博了。
贺川这次跟程父见面的事,贺川没跟程回提,怕她会胡思乱想。
回去之后,贺川在程回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该干嘛就干嘛,程回没发现异样,她也没问过贺川。
她没发现什么,贺川这才松了口气,还好,她没有发现端倪。
贺川觉得自己也是胆子大,每次都骗她,说了不会再瞒着她什么事,但最后还是会瞒着她。
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小事而已,她也不会知道,只要他跟程父都不说就行了。
程父也不会说的,他现在跟程回的关系这么恶劣,要是再当着程回的面提唐怀怀,估计程回又会很不高兴。
程父也就不会提。
倒是程回还是挺担心贺川的,还是怕贺川做什么违法的事,毕竟唐怀怀要是真的没疯,她肯定不会做事不管,但是程回公司这边事也多,她还要出差半个月,走之前格外交代贺川,一定要冷静,不能冲动做事。
她很操心,真的担心贺川冲动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很操心他。
贺川被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说:“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坏?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你就这么担心我?怕我搞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我也没办法嘛,我就是担心,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但想想你的性格,总觉得你做什么,我都会担心。”程回说的都是事实,她就是太操心了,没办法,想到贺川现在还关着唐怀怀,就觉得这是个烫手的山芋,迟早就出事。
贺川揉了揉她的头发,又把她抱在怀里,温柔摸着她的脊背,说:“真好,回回这么担心我,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坏事,我会克制自己的,回回。”
“你真的?”
“恩,真的,没有骗你。”
“我姑且相信你,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贺川,你绝对不可以乱来,我不希望你有什么事,我希望我们一家人都开开心心的,无忧无虑。”
程回嗓音柔柔糯糯的,听起来非常温柔,而她眼里的温柔也是只对他一个人的。
贺川更高兴了,说:“放心,我在家和儿子等你回来。”
程回点点头,说:“这还差不多,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要走了,得回去了。”
“恩,走吧。”
贺川送她去了机场,她同事已经到了,等她一块就一起检票登机,而这个同事就是上次见过贺川的那个女同事,女同事一下子就认出贺川了。
贺川还是很好看的,虽然年纪比程回大挺多,但他会健身会注意身材管理,尤其本身样貌就很出色,本身条件优渥,就算不小了,整个人的气质还是出色的。
他的条件以及他的脸,还是很有欺骗性的,就是能骗小女孩。
程回不让他再送了,让他赶紧回去,贺川没有着急走,还特地跟程回同事说:“辛苦你这段时间了,麻烦你多多关照一下程回。”
“应该的应该的。”女同事又看程回,对她挤眉弄眼笑着。
程回赶紧推开贺川,再次强调说:“你快走啦,时间不早了,我也要走了,拜拜。”
好不容易把贺川赶走之后,女同事嘿嘿笑,说:“程回回,你很不够意思,藏好深,你老公这么帅,你居然把他藏在家里不带出来,而且你们俩感情还真好,我还以为你没结婚来着。”
程回挠了挠头,有点不太好意思,她很少跟同事说自己家里的人,虽然身边有一些结婚的女同事偶尔会聊家庭关系,但她从来都没参与这个话题,更没有提起过,同事也就不知道她家里的事。
也就更没听她说过她的老公。
程回对自己的事瞒得很紧,要不是上次贺川忽然跑到她公司来,还特地当着她同事的面介绍他是她的老公,同事至今都估计不知道她结婚的事。
“你别不好意思啦,程回回,你可真的不老实,你居然都结婚了,还有孩子,这么好看的老公,是我我就每天都拉出来遛遛,这也太羡慕了,要不你帮我问问你老公,有没有认识的朋友,也这么好看,给我介绍一个。”
程回更加不好意思了,她也不知道怎么拒绝,答应的话,也不是,就很不自在。
还好很快到了时间就去检票登机,这个话题也就暂时过去了,但是程回的脸还是火热热的,不太好意思。
她确实没有跟别人说过贺川的事,她现在跟贺川也算是幸福,有了孩子,生活很稳定,但是她还是不敢太高调,她总害怕如果太过高调,那上天看不下去,把她的幸福回收了,那怎么办,所以她学会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不自信以及害怕,还有内心深处的敏感。
她这次跟同事一起去出差,过程还算愉快,同事也是开朗健谈,但也缠着程回让她帮忙介绍对象,这可难为程回了,程回的社交圈很单调,就是公司,以前的同学都不联系了,也不来往,至于贺川的朋友,她也不熟悉,这要怎么介绍,她觉得很难为情。
于是程回跟贺川说了这事,贺川说:“朋友倒是有几个,不过都不正经,还是别耽误你同事了。”
“都不正经吗?”
“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贺川直接说了,他那些朋友,确确实实都是这样。
程回一听就不要贺川帮忙介绍了,赶紧说:“算了,那还是算了。”
贺川笑了出来,说:“回回,她怎么找你介绍对象?”
“还不是你,唉,我这哪里能帮忙介绍,算了,我睡觉了,晚安。”
程回就跟同事说了情况,同事一脸失望,对着程回叹气,说:“我好羡慕你,呜呜,我要是有你这么幸运就好了。”
第九百四十一章
贺川还是一本正经说:“小孩要从小就教,不能让他变成妈宝男,别那么宠他,会把他宠坏的。“
而且还不能让他太黏程回,以后会养成坏习惯的。
程回觉得他越说越离谱,什么话啊,小贺翻才多大,走路都走不稳,这就妈宝男了?
程回有点较真,生气了。说:“你不要胡说八道,小贺翻才多大,他不是都被你说成是了,你干嘛跟一个孩子过不去,他招你惹你了?“
贺川咳了咳,清清嗓子,斟酌了半晌,说:“我在防患于未然。“
“你在胡说八道,不准你这样说贺翻,他可是你儿子,你再敢乱说,我跟你没完。“
程回是护儿子心切,就算是贺川,也不能随随便便贬低贺翻。
贺川小看了程回,他也没其他意思。说的是真心话,是不想让贺翻太黏程回,万一以后真成了妈宝男怎么办,那又多了一个人跟他抢程回。
现在一个贺翻,他已经很头疼了。要是再来一个孩子,那岂不是更没他什么事了,程回以后只会被两个孩子霸占,那还有他什么事?
贺川想得很清楚,没有什么比让程回陪他更重要的。
就算是贺翻也不能跟他抢程回。
贺川皱了皱眉头,表情似乎挺委屈的,说:“抱歉,回回,你别生气,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说。“
他一下子认错,又把程回难倒了,怎么忽然这么好说话,又跟她道歉,贺川该不会又在酝酿其他什么有的没的吗?
程回眯了眯眼,警惕盯着他,说:“你别又在搞什么,你是不是又想要算计我?恩?贺川,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哪里有故意,我只是说我的真心话而已,可没有骗你的意思,我就是吃醋,你陪贺翻的时间都要比我的多。“原本她白天就要上班,每天晚上下班回来,她就陪贺翻,也不看他一眼,他在意不也是很正常吗?
何况贺川本身就是占有欲很强的人,他很想弯弯曲曲占有她,不想跟任何人分她。
程回叹了口气,算是明白了。他就是故意的,算了,她深呼吸一口气,说:“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赶紧睡觉,时间不早了。“
对付贺川,她也有办法,直接不理睬就是了,就当作没听见。
贺川不知道怎么就噗嗤笑了出来,下一秒就把人搂在怀里,她也没挣扎,但是她很困。想要睡觉了。
贺川没再打扰,柔声说:“还是回回好,回回最好了。“
程回绷不住了,睁开眼睛盯着他看,说:“你干嘛呢。故意的是吧,就是不想我安宁是吧?你别以为你用怀柔计策就有用是吧?“
“那回回是不打算管我了?“
“我没这个意思,就是说你不要跟孩子计较,就是一个小孩子,我又不会离开你,是不是,你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我说过的,贺川,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不会随随便便离开你的。你相信我。“
贺川点头,他是知道的,所以更用力将她搂在怀里。
……
贺承现在还被严津关起来,他现在的状态很差,还生病了,严津安排了医生过来看他,给他治病,就这样吊着一口气,严津也没打算弄死他,就是要把他关起来。不让他出去,免得坏事了。
要不是贺承手里头有严津的把柄,估计严津早就把他解决掉了。
贺承这边也是不服气,他在严津这遭受了这么大的罪,要是让他出去。他肯定不会让严津好过,所以严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把他关在这,不让他出去。
贺承真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一样,身上的骨头都在痛,他尝试想跑出去。没跑掉,还被抓回来,被严津恶狠狠教训了一顿,他差一点就交代了。
这会严津又来了,还带来了酒,特地给贺承准备的。
贺承开口就说:“你这是打算把我一辈子关在这里是吧?“
“着什么急,我怎么可能关你一辈子,我肯定还是会放你出去的,你不要担心。“
严津说的话,贺承才不相信,都什么时候了,他还会相信严津?
不可能,贺承直接一口唾沫吐在了严津身上,严津没有躲开,他的裤腿就沾上了贺承的唾沫。严津也没有生气,只是笑了出来,说:“你火气有点旺,想喝凉茶还是酒。“
“你他妈到底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你着什么急,现在才多久,你留在这里有吃的有喝的还不行么?非要出去干什么,对你又没什么好处,不如待在这,我会好好照顾你。“
“你到底想怎么样?严津,你别说你在找机会弄死我。然后嫁祸给贺川,这样你就能坐收渔翁之利。“贺承开始胡说八道了,他其实没有证据,就真的是胡说八道,没把严津放在眼里。
严津叫其他人先出去,他单独跟贺承聊聊,推心置腹的,说:“我呢,其实也没有想害你的意思,我的目的就是贺川,我跟他有过节,很深的过节,你跟贺川也是,所以一开始我把你拉进来,就只是想要跟你合作对付他。“
“贺承啊。我给了你这么多钱,但是你却帮不上我什么忙,甚至没能让贺川付出什么代价,他也不把你放在眼里,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说好了,我也想帮你,但是你不争气,还在外边玩女人,又说什么计划,你的计划也没实施成功。对不对。“
严津说这些话也是心里话来了,他确实是给过贺承机会,不过贺承不珍惜,这也不能怪他翻脸不认人。
“你说说看,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就是想要贺川得到惩罚,不能让他好过,你看他过得这么潇洒,你觉得我心里咽的下这口气么?不能,所以我才想说我们好好合作。一定要想办法把贺川搞垮。“
但严津哪能想到,贺承在贺家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之前贺炜那老头子还在,也不能帮到贺承什么,更要不回属于他的财产,更别说贺老头子死了这么久了。
第九百四十二章
受了轻伤的女人,都比较脆弱,而且需要呵护。
所以程回的同事不太放心,就担心这会她要是出什么意外,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温凉似乎有了倾诉的对象,一时忘记这里是什么场合,泫然欲泣,看着就很可怜,也格外惹人垂怜,她就跟这个外人说了她心里的苦闷。
“实不相瞒。我今天来找程回就是想找她聊聊的,可是她一直躲着不愿意见我,我也能理解她的心情,本来我不该来的,但是我实在没办法了,就只能来她公司找人,她现在还是不愿意见我,我也能理解。“
同事没有打断温凉的思绪,还等着她在说下去。
“我跟程回以前也是认识的,关系还可以,她年纪小,不懂事,喜欢上了我的男朋友,我当时选择退出,成全他们。毕竟他们俩是真爱,哪知道,哪知道他们俩现在不愿意放过我,不让我继续留在墉城,想要赶尽杀绝。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被生活所迫,已经走投无路了。“
温凉哭的很伤心,也不管这会人来人往的,更不管别人怎么看,她都无所谓。
还是同事看这情况不对劲,赶紧请温凉去他们的会客厅坐着,休息会,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些事,同事其实心底深处还是想听八卦的,虽然是自己同事的八卦,但来都来了,就听了算了。
“我也不怪程回介入我的感情,抢走了我的男朋友,但那都过去了,我也想开了,但是没想到程回现在这么过分,她跟我朋友家里人说我的坏话,让我颜面扫地,我来找她,就是想要求她网开一面,但你也看到了。“
温凉越说情绪越激动,也很委屈,眼泪一直往下掉。
“美女,你别哭了,别伤心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看开点,有什么事你们可以坐下来聊的。“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来找程回。只是没想到,程回并不想见我,她这么年轻,又这么有手腕,我真不是她的对手。也拿她没办法,怪我,这一切都怪我。“说着温凉伸手狠狠锤自己胸口,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美女你冷静一下,不要这么冲动,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程回不在,何况这里是公司,其实说句中肯的话,你们有事完全可以坐下来当面聊。我呢个你一样都是女人,但是不了解你们那什么情况,也不能做出什么评判,这也没我什么事,这是你们的事。最后还是你们解决。“
“我都清楚,我也只是刚才绷不住,所以才这样说,不好意思,确实是麻烦你了,让你看到我这么丑态百出的模样。“
温凉见好就收,没有再多说什么,要是再说下去,只怕会引起别人的反感,而她刚才也把事情闹得挺大了。看到的人也不少,估计也能让程回不安生一段时间了。
同事也觉得这样下去可不好收场,看她完事了,心里头才松了口气。
温凉擦干净了眼泪,再三跟程回那个同事道谢,才离开。
而程回这边也收到了消息,她知道温凉来公司找过,但之后又出了什么事,她也不清楚,还是等她出差结束回来之后。才在公司听到一些风言风语。
一开始也没注意,总觉得公司其他人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劲,这公司本来规模不是很大,有什么事也就一下子传开了,而程回回来那段时间也足够让这件事扩大化了。
程回这会回来。恰好就听到周围那些风言风语,其实无外乎
.就是议论她是小三的事。
程回在茶水间又听到有人在说她,她一走过去,那几个人就走开了,当做什么事都没有提。这让程回起了疑心,她不是耳聋,更不是看不见,她可以敏锐感觉到周围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寻常,好像哪里不一样。
程回在公司的事,也没有跟家里说,更没有跟贺川说,她回到家里更没有表现出来,就连贺川也不知道她在公司里怎么了。
程回在家很淡定,很轻松的样子,也咩有表现出来哪里不对劲。
贺川不知道从哪里定做了婚纱照,找人就挂在了他们卧室的床头上,程回之前不太同意说什么在房间里挂婚纱照,不过贺川现在先斩后奏,挂都挂了。她还能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
程回没意见,而贺川还问她好不好看,程回点点头,说好看,但她面无表情,没有多少情绪。
贺川就来劲了,说:“怎么你的表情这么严肃?“
“也没有啊,那我要怎么表情才可以?“
“没什么,我也就是想你开心点。不过你好像不太开心,要不就算了,我叫人把照片搬走。“贺川说着拿手机要打电话。
程回赶紧阻止他,说:“好了好了,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有这个意思,照片都搬来了,没什么关系,就挂在这吧。“
程回心里叹了口气,算了,她还能说什么,来都来了,还能怎么样。
贺川倒是很满意,笑得很开心,看着那张照片。照片上的程回确实很好看,他是越看越喜欢,而程回居然没有意见,这倒是让他挺意外的,还以为她会不高兴,没想到也没有不高兴。
程回现在哪里有心情管什么婚纱照,她心里可糟糕了,也不知道这回该怎么办,想到公司那些事,她忽然想起来之前温凉去过她公司找人。想来就是那出的问题。
是不是温凉说了什么,她公司那些人才传开的。
但她没有证据,也不知道怎么说。
算了,没什么好说的。
程回尽可能的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不能受到任何影响。只是一些谣言而已,她不能放在心上,不能在意。
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程回觉得自己的承受能力应该不差,不应该被这种事打败。所以她谁也没说,跟以前一样。
贺川更没察觉什么,他还在因为婚纱照的事开心来着。
而小贺翻也学会叫粑粑了,每天都在粑粑叫个不停,一边叫一边流口水,贺川听到这声粑粑,意识到他的儿子长大了,但以后也会更加操心。
第九百四十三章
做朋友?这怎么可能。
何况局面已经这样了,她跟温凉真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必要再说了。
而且温凉说这种话,也实在是太可笑了。她都忍不住笑出来,实在是憋不住。
温凉听到她的笑声,怔了一下,说:“你笑什么?程回,你是在笑我吗?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我也是认真的。“
“你不用说这么多。没什么意义,温小姐,我其实跟你也不是很熟,别浪费时间了。“
“你不要这样说,我知道错了,我现在也把我的男朋友让给你了,他现在也是你的老公,没人可以抢走他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放过我?给我一条活路,就这么难吗?“
温凉忽然开口说一些让程回听不明白的话,程回还啊了一声,人都懵掉了。彻底傻了,不知道温凉在说什么。她还没说话,又听到温凉带着哭腔的嗓音说:“对不起,我跟你道歉,我没想跟你抢男人。真的,我没有想要破坏你现在的婚姻。我只是想跟你说清楚而已。“
隔壁站着程回的同事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段话,还楞了一下,挠了挠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同事都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不应该站在这里,应该走开才是,她不能乱听别人讲电话。
而程回也不知道温凉在说什么。越说越糊涂,她拧了下眉头。刚想说话,就听到温凉哽咽哭了出来。
温凉不理解。她什么都没说,温凉这会哭什么,为什么要哭?她不理解,也不明白。
温凉还在哭诉,说:“程回,我知道我比不上你。我也不是你的对手,当初你能介入我的感情,抢走我的男朋友,我虽然恨你。但也知道这种男人没什么好留念的,我现在找你,只是觉得不要在一直这样下去,所以想找你说清楚,我就是没有其他意思。“
温凉越说越说,信息量也是越来越说。同事都听见了,不该听的该听的,都听见了,她也是没想到会听到这么多的东西。还真就吓了一跳,也是完全没有料到会听到这种事。
程回没耐心了。她不想跟温凉继续说这下去,完全也没有必要。就挂断了电话,没有理会她。
温凉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既然贺川和程回都不想让她好过,那行,她就干脆顺着这一场戏演下去好了,所以故意当着程回同事的面,摸黑程回,让她也别好过,起码这会都别想好过。
同事拿了纸巾给她,说:“你还好吗?“
温凉笑笑,低了低头:“没事,谢谢。“
“不用不用,你现在情况怎么样,没事吧?还好吧?“
“没事,我很好,抱歉,让你看笑话了,我有点忍不住我这个情绪,实在是对不起。“
“没事,很正常,你不用担心,没事没事。“
“没事就行,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同事也是好心,安慰安慰她。
温凉擦了擦眼泪,还是一副很委屈的模样,说:“谢谢你,妹妹。“
“真不用客气,你还好吗?要不要找个地方坐坐?“同事热心肠,看她哭得这么伤心,就想说些安慰她的话,也担心她出什么意外。
第九百四十四章
宋臣就问:“我认识你么?“
“宋总,您肯定是认识我的,之前我跟贺川好的那会,您见过我,那会我在他身边做事。“至于后来,大家都知道,闹得很不开心。
温凉也没必要再提之后的事,点到即止,她相信宋臣是知道的,肯定知道她在说什么。
其实都是成年人。这些话,不难听出来的。
宋臣恍然哦了一声,又笑了出来,说:“是温凉啊。“
温凉说:“宋总想起我来了?“
宋臣哪能想不起她来,她这会都主动找上门来了,他能怎么办,要不把电话挂断算了。
沈如心抱着孩子走过来,看到宋臣翘着腿坐在椅子上在打电话,她忍着没有发作,而宋臣看到沈如心来了,立刻收起腿,端端正正坐起来,还是怕老婆生气,乖乖坐得正正的,还不是怕沈如心生气。
宋臣说:“你有什么事么。你有事就直接说,不要藏藏掖掖。“
沈如心听到这话,立刻警觉盯着他看。
温凉笑了笑,说:“宋总,我找您肯定是有事想跟您说。您方便出来见个面吗?我们见面聊。“
“你有事就直接说吧,见面就不用了。“宋臣哪里会去见温凉,这种女人,还是别搭上关系好,何况他老婆就在边上盯着,他怎么可能答应。
沈如心已经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了,她这会就不走了,抱着双臂,冷眼看着宋臣。
宋臣都怕了,一边对沈如心笑笑,有那么一点心虚。
温凉说:“宋总,您就这么忙吗?我觉得我们还是见面聊聊,您今晚要是没空的话,那我们可以再约个时间,我相信您肯定是有这个时间。“
温凉说什么都想见宋臣。
但宋臣还是那句话,说:“算了,我最近都没时间,见面什么的,还是算了。“
宋臣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没有再理会温凉,他也是一样的,懒得理这个温凉。
温凉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也不是什么好人,宋臣可都是知道的。
宋臣挂了电话赶紧跟沈如心解释,说:“怎么这种表情,怎么了?“
“谁给你打电话?你这语气不太对劲啊,这么暧昧?“
“没有暧昧,哪里有什么暧昧,我可没有对不起你,我说的都是真话。“
宋臣都要举起手来跟她发誓了。
沈如心冷呵了一声。说:“你别跟我装傻,我告诉你,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心里可清楚了,宋臣啊宋臣。你给我老实一点,不要给我胡思乱想。“
“我没有乱想,我怎么敢乱想,我说的都是真的,老婆,别生气,生气对自己不好,伤身体。“
沈如心白了他一眼,一眼就看穿他在想什么,男人偶读是一样的。尤其是宋臣,谁知道他又在搞什么,沈如心就吐槽他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骗我,我告诉你,你现在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我就是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到底在搞什么,你告诉我,你跟我说清楚,刚才又是谁给你打电话?“
“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真的,你不要乱想,没事的,真没什么事。“饶是宋臣再三保证,她也不相信。看他这副样子,她就觉得他心里有鬼。
“谁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也不用解释了,你心里想什么,我可不关心,但是我得提醒你,你最好老实一点,不要再给我搞什么幺蛾子,今天你别想出去,乖乖在家照顾孩子。“
沈如心这会其实对他有很大的意见。宋臣也敏锐察觉到了,宋臣知道她这是二胎之后产后抑郁导致的,现在都还有点,而宋臣赶紧哄着她。
而沈如心今天心情都不太好,她盯着宋臣。眼神也挺恶狠狠的,而沈如心也很看不惯宋臣,她明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但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没办法。她事后也想想很后悔。
但是没办法,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总会控制不住对宋臣发脾气,她其实也不愿意的,但还是忍不住对他发脾气,还好宋臣脾气很好,都受着,他的脾气是真好,每次她发脾气,他都哄着。
沈如心这边发完脾气,就给辛甘打电话去了,她等会准备去辛甘家一趟,宋臣看她换了衣服,就问:“是不是要出门?去哪里,我开车送你。“
“不用。你在家照顾孩子,我自己会开车,不用你送。“
“老婆,那我抱着孩子去送你,你要去哪里,跟我说,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出去,我来送吧。“
宋臣坚持送她出去,沈如心瞪了他一眼,说:“那你还不说刚才是谁给你打的电话?“
“也没谁。就是贺川以前的女朋友。“
“贺川前女友找你干什么,她叫什么名字。“沈如心刚才都听见了,问了宋臣,他又不说,沈如心这才那么生气,刚好跟辛甘约了,就想出门散散心,顺便再去见见医生,她这种状态不能再耗下去了,得找医生看看。
宋臣当然不放心了,说:“说有什么项目要找我合作,要跟我见面,我推了,看不上。“
沈如心这才放心下来,说:“看不上?那你要看上什么?“
“老婆。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在跟你说了么,刚才没说是因为这是小事,就没跟你说,我知道错了,下次不这样了。“
沈如心没有理会,说:“行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走了,辛甘这会在等我。等会要去晚了。“
宋臣还坚持要送她过去,但这会手机又响了,沈如心听到手机声音响更加不高兴了,白了宋臣一眼就走了,宋臣还想追过去。但这个电话不能不接,居然是严津打来的。
严津能找上他,估计有什么目的,但宋臣跟他没什么好聊的,就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宋臣就跟着沈如心一块去了辛甘家里头。
辛甘没想到宋臣也来了。还把小孩子带来了,而且是宋臣抱着,沈如心看都没看一眼,辛甘敏锐感觉到沈如心好像有点不高兴,又瞥了眼姐夫的表情,辛甘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们俩该不会又开始吵架了吧?
第九百四十五章
辛甘还顾不上说什么,就听到宋臣的手机又在响,这一响把孩子吓到了,小孩子忽然就开始哭闹,沈如心就抱过孩子在哄着。
辛甘赶紧倒了杯水过来,帮忙哄着。
宋臣接了个电话,就跟沈如心说:“老婆,我得出去一趟。有急事。“
“随你。“沈如心没理会他,还在哄孩子。
宋臣挠了挠头,给辛甘使了个眼色,说:“辛甘,帮忙照顾一下你姐姐,我晚点过来接他们。有什么事给我电话。“
沈如心懒得搭理他,说:“要去就赶紧去,别废话。“
辛甘这下意识到好像真出了什么意思,他们俩估计是真闹不愉快了,吵架了。
等宋臣走了,沈如心跟辛甘说:“我之前听说程回是不是打算要第二个孩子?“
“好像是,怎么了?“辛甘说道。
辛甘之前也听程回提起过。但是好像贺川不太同意,这件事也就没下文,而这还是他们之间的事,辛甘也不太好问。也就没有问过。
沈如心深深叹了口气,说:“让她别生了,别再生了,别自我折磨了,真的很痛苦,你看看我现在的状态,就是生二胎的后遗症,我现在每天都跟宋臣吵架,我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实在太难受了。“
辛甘这下明白过来了,赶紧安抚沈如心,说:“姐姐你别生气,没事的,不要跟自己过不去。不过你这种情况,要不然找医生看看?“
这种情况也只能找医生看看了。
沈如心说:“我知道,我也找医生看了,但这个过程还是很漫长的,真不知道怎么说,我觉得我的情绪失控就是因为生了孩子,你跟程回说,叫她别冲动,真的,你看看宋臣今天这样,我真的很恼火。我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我就很不高兴,不知道为什么。“
辛甘赶紧抱着她,说:“姐姐我理解你的心情。你不要生气,生气跟自己过不去,你有什么都能跟我说,不要生气。“
“恩,我知道。“看不到宋臣了,沈如心这才稍微平静了些。
宋臣还是去见了严津,当然在场的人还不止严津在,还有个中间的朋友。那中间的朋友跟宋臣关系还可以,要不是他找来,宋臣也不会出来见面。
严津看到宋臣,还主动热情上前打招呼。
宋臣瞥了他一眼。嘴角的笑容意味深长,还挺可笑的,说:“原来是严津,我还以为是谁找我。“
严津知道宋臣跟贺川关系好,他们俩还是亲戚,一家人,一条心嘛,严津也不担心。他这次来找严津,自然有他的目的。
至于贺川那边什么情况,严津这边顾不上,他直接越过贺川,找宋臣麻烦。
宋臣对严津的态度也就一般般,不算上热络,也不算是仇视,就很正常。甚至也有几分冷清。
严津还主动给宋臣倒茶,就是想跟他把关系搞好,聊天聊地,聊了很多的事。但就是没有聊到关键点上,严津还不死心,还在想办法聊到关键的地方上,说白了。就是想拉拢宋臣,只要把宋臣拉过来,贺川就不是问题了。
其实宋臣都挺意外的,怎么严津就找上他来了,目的是贺川?还是什么?
严津开始献殷勤,宋臣就开玩笑说了句:“你怎么回事,严总,你今天把我找过来,就只是为了聊这些事?“
“倒也不是,我想宋总应该清楚我找你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要一杯泯恩仇。我们也没有什么天大的仇恨,其实是可以做朋友的,有生意也可以一起做。“
宋臣就笑了,说:“有什么生意,还得费这么大的劲来找我?严总,你这个是什么意思,我都有点不懂了。“
严津也跟着笑,但是笑容挺假的。还在讨好宋臣,话里话外都是在讨好他。
宋臣也看得出来,他心里有数,大概严津这次有其他目的,所以才在这个时候特地来讨好他。
这一顿饭吃下来,严津这才跟宋臣坦白,还是有个项目需要宋臣帮忙疏通疏通关系,严津实在没办法了,所以才来找严津,他也找过贺川,但是没有进展,还是温凉去搞定。也不知道温凉能不能搞定,严津怕出什么意外,就来找宋臣了。
宋臣没那么好说话,跟贺川一样,表面上像是答应了严津,但没有立刻同意,说是会帮严津疏通一下,想想办法。但不一定。
宋臣这边搞定后,就去辛甘家接人了。
严津这边问温凉,有没有想到什么办法,能不能让贺川点头。
温凉回复说还在努力。她没有放弃,现在都还在想办法联系贺川。
温凉没死心,她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让贺川点这个头,于是她又联系了程回。找程回聊。
这次温凉是直接去程回公司了,刚好是午休时间,程回倒是答应出来见面,她看到温凉,也没什么好态度,甚至可以说很冷淡了。
温凉也猜到程回会是什么态度,她倒是不担心,说:“找个地方吃饭吧,我们坐下来聊。“
程回不想跟她坐在一起吃饭,她完全没有兴致,则说:“我没有心情跟你吃什么饭,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温凉低声笑笑:“你就这么讨厌我?连坐下来一块吃饭的时间都没有?程回,我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你做什么,你不要误会,不要害怕。“
“我没有害怕,也没有误会,我只是不信任你,也不会再上你的当,也请你以后别来找我,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话不要说这么死嘛,我们还可以坐下来聊聊的,好不好?程回,我呢,也没有恶意,我只是觉得我们也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虽然做不成朋友,但也不用把关系搞得这么僵硬。“
就算温凉能说会道,她可以放下过去的事不管,但程回不行,她没有温凉这个毅力。
当然,她也不大度,她是不会跟温凉和好的,也不可能做什么朋友,更不可能坐下来一起聊天。
第九百四十六章
而那个陈梦忽然找上了温凉,主动给温凉打电话,温凉接听后听到她的声音,就笑了。说:“这不是陈小姐么,怎么了,稀客啊。“
“你不用冷嘲热讽的,我是从严津的手机里找到你的电话,我找你,是有事想见你。“陈梦声音听起来不太高兴。好像又出什么事了。
温凉说:“这可是你找我的,又不是我找你。怎么,你这么凶悍的?“
“你少废话,我找你就是问你,你是不是也有那种病?“陈梦恶狠狠问道,她现在是真着急,只想搞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问题导致的,是不是严津,究竟是不是严津!
温凉听出来了,当然不给面子笑了出来,说:“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明白?“
“你不要装傻!你肯定知道我在说什么,上次在医院遇到,你不是早看出来了吗?不用装了。我知道你肯定也有,你跟了严津这么久。你肯定也有!“陈梦笃定道,要是只有她一个人有那多不公平,温凉肯定都是知道的,她只是没说而已。她一定都知道!
陈梦又去医院做了检查,她发现更严重了。但她不可能找严津算账,所以她觉得温凉肯定知道,她也是严津的女人,一定知道是不是严津的问题。
陈梦现在其实很后悔。为什么要跟这种人勾搭上,但是后悔都来不及了,她已经彻底深陷沼泽,无法自拔。
“你问我这件事。我还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问我这种事呢?我劝你还是别问了。没什么意义。“
“你就是知道是不是?!你说清楚,你到底是不是知道的。你既然都知道,你为什么不跟我说?!都是女人,你这样害我?!“陈梦情绪激动起来,很是恼火,她真的很生气,也很恨这个温凉。
“我可没义务给你说。知道么,这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别再来找我,这都是你自己选的。“
说完。温凉就挂断了电话,她才不想在陈梦身上浪费时间,
温凉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她还得想办法找贺川聊这事,要跟他聊清楚,也许还是有转机的。
不过她又临时想起来一个人。是宋臣,宋臣跟贺川关系很好,而且宋臣也有威严,如果能说服宋臣。也许能让宋臣跟贺川说清楚,对。没错,她想起来了。
于是温凉又四处打听宋臣。想要他的联系方式,温凉就找上自己的朋友,虽然很久没有联系了,但都答应出来跟温凉见面了,于是聊了几句,朋友就把宋臣的联系方式给了温凉。
都是一个圈子的人,彼此之间都是互相认识的,温凉也有些程究的朋友跟宋臣是有来往的,想要宋臣的联系方式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于是就联系上了,而宋臣得知是温凉之后,莫名其妙笑了一声,说:“有什么事么?“
这话很客套,也有几分不尊重,说白了,温凉在墉城的名声早就烂透了,宋臣跟贺川关系那么近,怎么可能不知道温凉干的那些事,都不是什么好事。
温凉定了定神,说:“冒昧打扰,实在不好意思,不过宋总,我也是有事找您,所以才给您打的这通电话。“
第九百四十七章 手怎么了
温凉现在就是在发疯,程回看到她这样都觉得怕,心里怵得很。
温凉听到发疯这两个字,敏感的神经立刻绷紧,她冷冷盯着程回,那双眼眸,如同一条毒蛇的眼睛,只要被她盯上,那就不可能跑掉。
“我发疯?程回,你说这话就过分了,我要是真有一天跟唐怀怀一样了,你觉得是谁害的?”
温凉还是死死拽着她的胳膊,不肯放手:“程回,我如此低声下气来恳求你,你是什么态度,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为什么不能可怜可怜一下我,我已经被你们逼到这个份上了,为什么还要逼我?”
“我没有逼你,我也没有害你,温凉。”程回她也没有对温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她更没有害温凉,她没有报复过谁,就是恨一个人,会想办法远离恶意日。
还是贺川帮了她很多,她差一点就死了,还是贺川想尽办法救她。
如果是贺川做了什么事,她也不会怪贺川,只要贺川别犯法就行,至于温凉说的话,程回其实觉得温凉也是报应。
确实也是报应来着。
不是什么小事。
程回都快感觉不到疼痛了,她没想到温凉一个女人都能使这么大的劲,估计她的皮肤已经被温凉的指甲掐破皮了。
“你还有脸说你没有逼我?程回,难道不是你忽然回国出现在贺川面前,都是你想尽办法勾搭贺川,贺川才离开我的,他才不要我,他才选了你,程回,你不要装无辜了,我看到你这张脸,我是真的觉得恶心想吐。”
程回也没好耐心,她说:“那你可以不来找我,我也不会找你麻烦,放手,快点放手!”
温凉没有放开手,还死死掐着她的手臂,不让她走的意思。
这让程回也挺生气的,直接推开她的手,说:“你再不放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程回开始挣扎,而温凉也不客气,直接用力将她推在地上,温凉看到有人经过,又跟程回扭作一团,而程回没有伤害她的意思,甚至一根汗毛都没有动她,她只想走开,但哪想到混乱之间,温凉又狠狠挠了下她的手背。
程回不想把事闹大,只想赶紧走开,不想跟温凉闹了。
温凉非但没有放过她,还趁她不注意,又狠狠的在她手臂上挠了几道口子。
温凉觉得自己这样还不够撒气,她心里憋着那股气,已经压抑太久了,看到程回胳膊上的伤,忽然刺痛了她,温凉又变脸,说:“对不起,程回,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我真不熟故意的!”
程回都怕了,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又听到温凉在那道歉,一个劲说对不起。
“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小心弄到你的,你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院?”
就算去医院,程回也不想跟她去医院,就走开了,也没再理她。
温凉没再跟上来,而是冷冷看着她的背影。
程回是真不想把事闹大,不过胳膊以及手背上的抓痕太明显了,回去肯定会被贺川看见的,到时候贺川问起来,那不就糟糕了。
程回想了想,午饭顾不上吃,赶紧去买点药自己清理一下,又想了想,编了个谎,回去再应付贺川,就说是在路上看到有人在吵架,她就去劝架,然后不小心被挠到的。
也不知道贺川会不会相信。
程回心里都没底。
下午在公司,同事悄咪咪凑过来,给程回说了件事:“程回,我得跟你说件事,你要有心理准备。”
“什么事?怎么了?”
“现在公司好多人都在说你是三,你要小心一点,我当然是相信你的,但是这样下去,我怕会影响到你,所以跟你说一声,你看看要不要澄清什么的?”
程回抿了下嘴唇,她就知道,也清楚别人是怎么说的,但她不明白,这件事怎么就传起来了,也不太可能啊,她从来没跟同事说过家里头的事。
同事也是好心,安慰她几句,说也是相信她的,知道她肯定不是那种人。
程回笑笑,说了句谢谢。
等同事走后,程回的笑容就僵硬在脸上,说不难受是假的,她好不容易适应了新环境,结果又闹出这种事来,对她的名声多多少少有点影响,她也有点不顺心。
但这件事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就是很小的一件事来着,也没有影响到她的工作。
程回不想管,自己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行了。
澄清就算了,也没必要,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而贺川今天没来接她,所是有推不掉的应酬,他就安排张助过去接她。
程回就拒绝了,说她自己坐车回去就行了。
但贺川还是坚持让张助去接她,程回拗不过,答应了。
接她的不是贺川,程回也就没那么担心手上的伤会被贺川看见,回到家里,她换上了长袖的睡衣,又陪了会贺翻,等贺翻睡着了,贺川还没回来,她就去睡觉了。
今天算是平安无事度过。
隔天早上起来,贺川已经回来了,身上没有味道,刚洗过澡的养猪,很干净,程回还以为自己做梦了,楞了一下,揉着眼睛,说:“你昨晚几点回来的?”
贺川刚洗过澡,也不知道他几点回来的,还是刚回来。
“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贺川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程回下意识去找干毛巾给他擦头发,一大早的,也不怕感冒。
程回迷迷糊糊的,她还没彻底醒过来,也就没注意到自己胳膊,还是拿毛巾的时候瞥见手背上的抓痕,她立刻清醒过来,赶紧把袖子放下来,这才帮贺川擦头发。
她故意站在贺川侧面,若无其事说:“很忙吗?昨晚?”
“最近都会比较忙,所以可能没办法接你下班,我安排了司机,到时候司机准时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吧,不用担心。”
贺川说:“不行,我不放心,都安排好了,你别害怕。”
“那好吧。”程回还是答应了,反正也拗不过他。
转身那会,贺川忽然瞥见她的手背,她好像藏着什么,立刻转身,收起手,还用毛巾挡了下,这让贺川察觉到什么,他就走了过去,忽然叫住她。
第九百四十八章
“程回。”
“恩?”程回下意识回头,就被贺川抓住手背,就这样被他发现了手背的伤。
程回啊了一声,想缩回手已经来不及了。
“手怎么了?”
“哦,这个,是我不小心抓到了。”
“你自己抓的?”
“对,你没看我指甲这么利吗?你看,昨天好像碰到什么过敏了,太痒了,挠得重了点,就这样了。”
贺川又问了句:“是这样么?”
“是啊,我骗你干嘛。”程回缩了缩脖子,有点心虚,也怕贺川再问下去,她会扛不住的,把事情都交代了。
贺川赶紧去拿医药箱,不管她伤口再小都好,他都很重视,
“不要紧的,没事了,我自己昨天就处理过的,你不要担心。”程回看他那阵仗都吓了一跳,好像她受了什么很严重的伤一样。
贺川拿了碘伏和棉签,小心翼翼给她的手背上的伤口涂药,动作温柔得不能再温柔了,深怕弄疼她,说:“以后小心点,怎么搞到这个手这么严重。”
“恩,我记住了。”程回怕他问太多,就没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还是别说了比较好。
程回心虚,她就是担心,所以才这么着急,而现在问题也还好,只要不被他发现就行。
处理完伤口,贺川忽然盯着她身上的衣服看,说:“怎么穿长袖?”
“昨晚回来有点冷,怕感冒,就穿的长袖。”程回笑了下来。
贺川睨了她一会,似乎在想她说的话,又问:“我怎么感觉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啊,我能瞒着你什么事,你不要胡思乱想。”程回故作轻松笑笑,又岔开话题,说:“我去洗漱了,该起床了。”
说完转身进衣帽间找衣服换。
贺川站在原地待了会,这才跟着程回进了衣帽间。
他直接把人堵在了衣帽间,她刚换好衣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说:“怎么进来了?我在换衣服。”
贺川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眸盯着她看,没有移开半分,过了会,说:“又穿长袖?天气这么,不穿短袖?”
“我穿长袖怎么了嘛,外边晒,我想防晒。”程回理直气壮说。
她不知道贺川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为什么这么敏感,难道发现什么了?不可能,应该不会吧?
“是不是还有哪里受伤了?”
“没有啊,我也没什么事,怎么了?”
“让我看看你的手。”贺川似乎真看穿了,点名道姓要看她的手。
程回愣了一下,说:“算了吧,没什么事。我刚涂上了防晒,腻腻的。”
但说话的时候,程回伸出另一只手给他看,也没有什么。
受伤的是另一只手。
贺川懒洋洋恩了一声,又说:“另一只手呢?”
藏不住了,其实,程回深深叹了口气,只觉得疲惫,老实把手伸出来,给他看,还不是他一直在问,她也是真藏不住了,就说:“我跟你说实话,昨晚上遇到了疯子,我就被抓了一下。”
“疯子?什么疯子?”
她手上的抓痕触目惊心的,新伤口,还是很明显的,而且还有点发黑,贺川脸色骤变,说:“到底怎么弄的?”
“也没什么,你不要担心,就只是我不小心弄到的,问题不大。”
“还问题不大,你自己看看这么大一道疤,还问题不大?”贺川黑了脸,其实很难看了,他这会脾气也上来了,还不是程回不说实话,他直接把人给圈在衣帽间里,不让她出去。
贺川很着急了其实,就是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肯说,还不肯说出来,还瞒着。
“你不觉得你的晃眼很蹩脚么?都什么时候,你还跟我闹?”
程回低了低头,看了看脚尖,也不知道说什么,她确实是在瞒着他的,也有点茫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贺川的视线还在她的胳膊上,那道抓痕很明显,确实也很明显。
贺川当然是心疼的,不过没有表露出来,他继续把人扣在怀里,温柔说:“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坦白?是怕我给你找麻烦?”
“不是,没有,没有这个事。”
贺川轻轻拍着拍她的肩膀,嗓音无限的温柔,说:“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没事,就是我不小心弄到的,你不要生气了,我要是这你有什么事一定会跟你说。”
第九百四十九章
程回声音都软下来,嗲嗲糯糯的,跟他撒撒娇。
贺川不吃这一套,眼神依旧很冷静,盯着她看,说:“你要是不说清楚,今天别去上班了,我今天跟你耗下去。”
这是来真的。
程回继续软了态度,她也拿贺川没办法,很无奈,确确实实很无奈,说:“别生气了,好不好?真的,我没跟你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啦,别生气别生气。”
贺川笑笑,说:“我没生气,我怎么会跟你生气,就是觉得挺不被相信的,你都不相信我,也没把我当成你的丈夫,你什么都不跟我说。”
贺川自嘲笑笑,说:“看来还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是我带给你太大的压力,所以你遇到事也不愿意跟我说。”
程回很心虚,都不敢看他的眼睛,她下意识舔了舔嘴唇,说:“你对不起,我错了,都是我不好,其实也没什么事,就真的是意外,我没有骗你。贺川,你不要太担心我,我真不是小孩子,你相信我,好不好?”
贺川叹了口气,算了,没什么好说的,她是打定主意都不愿意说,那就只能由她去了。
贺川侧身让出道来,没再拦着她。
程回更心虚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下意识摸了摸他的衣襟,说:“你是不是很生气?”
“没生气。”贺川否认了,他也不承认说自己情绪不好。
又待了会,贺川就出去了。
吃早餐的时候,贺川也是一句话没跟她说,但脸色还是正常的,好像不怎么生气的样子,但程回总觉得他还是很生气的,这让程回心里很没底气。
吃完饭,贺川送她去上班。
上班路上也是一句话没说。
程回也是好几次想跟他说话,但是没有话题,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下车之前,程回还是开口跟他说话:“贺川,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贺川说:“下班带你去医院看看,不要留疤痕。”
“好。”程回只能答应。
送到了她公司附近,她打开车门下车之前,还是主动跟他撒撒娇,说:“老公,别生气了,我以后会注意的,不会伤到自己,这次真是个意外,你就别跟我计较。”
她知道贺川还是吃这一套的,要不然之前也不会故意哄骗她让她叫老公。
老公这两个字对程回来说太过深沉了,也太肉麻,她平视不喊觉得,也喊不出来,是完全喊不出来。
这会她的头皮都在发麻了,很不好意思。
贺川没有什么表情,但脸颊绷紧了一下,这才看了过来,看着她,说:“你刚叫我什么?”
“老公啊,就是老公,不行吗?”程回故作小鹿一样纯真。
贺川知道她是在故意讨好他,要不然也不会叫他老公了。
程回又掐了掐他的胳膊,说:“别生气了,笑一笑,好不好?”
贺川很勉强露出一抹笑容:“你别以为这样讨好我,我就不会计较。”
“那你要怎么办嘛,你跟我说,我乖乖听你的,只要你不生气,好不好?”
贺川呵呵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他可没这么好哄,他还是很生气她居然不相信他,什么都不愿意说,这让他没办法冷静。
程回说:“你别瘪嘴,你看看你,本来就长得凶神恶煞的,再这种表情,我会怕的,很怕的。”
贺川挑了下眉头,说:“这么怕我,那还不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好骗了?”
“也不是,我就是觉得这是小事,我也不想让你担心,还不是因为在意你,所以才不跟你说的。”程回又主动靠过来,亲了亲他的脸颊,又吻了吻他的唇,继续讨好似的哄着他,“好啦,你看看你,皱着眉头都不好看了,笑一个。”
“你手上的伤不算小,很大。你看不出来么?我是真的很担心。”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你也看看我,我不是小孩子了。”
程回认认真真跟他讲道理,说:“我也不想跟你吵架,吵架只会破坏我们俩的感情,尤其是你每次都板着脸,太严肃了,我是真害怕,你不要这样。”
贺川无奈看着她,露出了笑容来,说:“那再叫一声老公听听。”
“老公。”
程回故意嗲嗲的嗓音,反正男人都喜欢这种,她多叫几声也没关系。
贺川这才露出笑容,气氛也缓和了一点。
“高兴啦?那我去上班了。”
第九百五十章
程回又亲了亲他的脸颊,这就高高兴兴走了,终于把人给哄好了。
贺川没有立刻走,目送她离开的背影,目光逐渐变得无比的深沉起来,他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半晌,等她进了楼道,这才彻底看不见她的身影,他才启动车子离开。
程回到了公司,又开始一天的忙碌,一堆的东西要忙,而她的上级也在这个时候又给她安排了任务,她现在是一头大,无暇分心管其他的事。
也就没有理会公司其他人投来异样的眼神。
反正在意也不能怎么样,只会让自己心里更难受,她干脆装作什么都看不见就行了。
她管不到所有人,只要放好自己的心态,其他事,都不要管就行了。
事情多了之后,忙起来更是昏天黑日,她也没有时间管其他人的想法,只要安安心心做好自己分内事就行了。
倒是之前跟她一起出差的女同事还会跟她正常交流,似乎不相信那些有的没的传言,她很坦荡荡。
午休的时候,女同事找她一块吃饭,程回有点怕又遇到温凉,她就叫外卖,女同事看出她好像神情不宁的模样,就安慰道:“程回回,你别想这么多,没事的,不要管别人胡说八道,我肯定是相信你的,你不是什么坏人。”
程回忍不住说:“坏人不会把坏写在脸上,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坏人?”
女同事说:“因为我觉得你干不来那种事,你看看,你浑身上下都写着傻白甜,不过退一万步说,你要真是,那我只能说你道行太高啦,我有点怕怕。”
说着说着就开起了玩笑,程回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看,你笑起来多可爱,不要板着脸,多笑笑。”
程回无奈说:“你是真的相信我吗?”
“那肯定啊,不相信你干什么,我当然相信你。”女同事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会相信程回,但她心里头就是觉得程回人挺好的,不过就算她真是做了别人的小三,介入别人的感情,那也是道德有问题,而且这还不一定是真的。
反正就是不相信。
程回没想到还有人愿意相信她,她以前朋友很多的,也不愁没朋友,后来发生太多的事之后,她就彻底跟自己那帮朋友失去了联系,再也没来往,现在难得有个说得上话的人,她其实也很珍惜,但她有点太警惕了,所以没办法段时间内交心。
程回衷心说了句谢谢。
女同事笑着说:“别客气,都这么熟了,何况我还指望你给我介绍对象呢。”
说来说去还是绕不开给她介绍对象这件事。
程回觉得很难为,她都没什么朋友,更没有适合她的人选,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这会上级又忽然发来消息,找程回过去聊聊。
程回就过去了。
见了面,上级把办公室的门都关上,语重心长跟程回说:“小程,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开门见山跟你聊了。”
“您说。”
“你认识严津么?”
提到这个人的名字,程回还怔了一下,啊了一声,不知道上级怎么会忽然跟她提到严津。
“其实这件事内部消息,我也
不好跟你说。但事已至此,我觉得也没必要瞒着你了,何况这件事跟你还有点关系。”上级的表情还挺凝重的,看着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一样。
程回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沉默了片刻,说:“怎么了?这件事跟我有关系?”
她大脑飞快转动,这能跟她有什么关系?还是严津来找她麻烦了?知道她在这里上班?然后又在动手脚?
可转动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结果,她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上级从来没有这种表情,起码在程回入职这么久跟他接触一来,没见过他脸上是这种表情,还这么严肃,程回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好像真有什么意外,这让她无法淡定,也有点愕然。
上级说:“小程,你跟我说实话,你跟严津是什么关系?”
“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问清楚,你是不是跟这个大老板有什么关系?”
程回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说:“我不认识他,不熟,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上级的脸色越来越严肃,说:“小程,你入公司这么长时间以来,其实我一直很看好你,我也在尽力培养你,我对你其实也不算差,对不对?”
程回茫然点点头,说:“对,怎么了?”
“这样就好,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其实我找你也没什么要紧事,刚才跟你说这个严津,他马上就是我们的公司新老板,我听说你跟她很熟,关系不菲……”
第九百五十一章
“等会,我有点懵,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怎么会不明白,我说的这么简单,其实很好理解,就是以后我们都需要仰仗你了,小程。”
程回都吓了一跳,尤其听到严津马上要做他们公司的老板,她确实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这么突然?而且一点风声都没有,这到底是哪里出的问题?
她有点不明白了,甚至可以说很慌。
严津是不是冲她来的?这又是不是严津的一个手段?
贺川知道吗?她要跟贺川说吗?而这份工作,她还能继续做下去吗?她开始怀疑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想这件事,她现在是真的很慌。
从上级办公室出来,程回一直在想这件事,为什么会这么突然,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
就连女同事叫她,她都没听见,走神了。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女同事知道她被叫过去谈话,谈了半个多小时,出来后失魂落魄的,好像出了什么事。
对于程回来说,这件事确实很大,不怪她多想,而是因为总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太一样,好像有什么阴谋。
严津一直跟贺川不对头,自然也不会放过她,要是想报复她,那也是对贺川很好的报复。
程回咬着牙根,又被同事喊了好久,才恍然惊醒,说:“怎么了?找我什么事?”“我问你呢,你怎么了?失魂落魄的,出什么事了?”
“没,没出什么事。”
“没出什么事?那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怎么了这是?”
程回摇头,笑笑,“没事,真没事。”
“没事就行。”
程回没跟同事说太多,也没必要跟同事说。
说了只会让同事胡思乱想。
一直到她下班回到家里,等贺川回来后,看到她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想到了早上的事,就问她怎么了。
程回赶忙把贺川叫进房间,她就把白天上级跟她说的事都说了,贺川听她这么一说,笑了笑,说:“看来这个严津打算对你下手了。”
“我也是这样想,他怎么这样,死缠着我们不放,贺川,怎么办?要不要辞职?”
程回考虑了一下午,她不想给贺川惹麻烦,虽然她很珍惜这份工作,来之不易,但是她前后考虑了一下,如果严津真的打算找她麻烦,那她不能给贺川添麻烦,所以该辞职就辞职,不能犹豫。
程回也不会后悔自己做的这个决定,她就是得快刀斩乱麻,所以这会直接跟贺川说了,她也怕自己搞不定,所以还是跟贺川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办。
贺川倒是没把严津放心上,这个严津,就没想过安份的,一直在搞事情,现在把注意打到了程回这,他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管。
“辞职?倒也不用,你继续在那上班,做你想做的事,不会有人妨碍到你。”贺川安慰她说:“也不用那么害怕,跟以前一样,做好你的分内之事就行。”
“可是……”程回不是很放心,她总觉得严津来势不善,而她自己也确实是说不上来,但是贺川让她继续留在那,她觉得不是很安。
她自己心里都说不出来的不安,不知道贺川能不能理解。
贺川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说:“别想那么多,没事的,不管怎么样,都还有我在。”
“我知道,我知道你在的。”听他这么一说,程回就算担心也可以放下心来了,其实也没什么事,严津就算胆子再大,也不会胡乱来的,只要她谨慎一点就行,不要想那么多。
贺川吻了吻她的额头,说:“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有我在,你放心做你喜欢做的事。”
程回点点头,说:“好的,我知道了。”
这份工作,她还是想要的,想要继续做下去,虽然短期内做不出什么水花来,但她还是很珍惜,不想放弃的。
不过想到严津跟这件事有关系,她就很不舒服,心里,就觉得这件事真的让人难以接受。
贺川又哄了哄她,叫她别想那么多,放宽心,继续做她想做的事。
晚上吃饭那会,程父打来了电话,打给贺川的,跟贺川聊了几句,贺川问就问程回要不要跟她爸爸说几句话,程回摇头,她起身就进了洗手间,说什么都不愿意跟程父聊就是了。
程父也没有勉强,清楚程回这会还在生气,就没说那么多,就是简单聊了聊,然后就挂了电话。
程回心里还生气呢,还很别扭,她调整不过来,等贺川挂了电话,她忍不住问贺川,说:“我这样子是不是很过分?这样不理我爸,他会不会生气?”
“不会,他怎么会生你的气。”
“可我刚才这种态度。”
贺川无奈笑,说:“回回,我说的话你还不相信我么?我说了,不会的,别担心。”
说着,贺川又注意她手上的伤,说:“走吧,去医院处理一下你的伤。”
“没事了,我的伤,小事,我都处理过了。”
贺川还是不太放心,说好的下午带她去看看,但是耽搁了,于是这会就说带她出去。
程回说:“你看,都要好了,不用去医院。”
贺川看了她一回,叹了口气,说:“你真是。”
“真没事,我又不是那么娇娇弱弱的,你看我,我很强壮的。这点小伤,不要紧,你不用这么担心。”
贺川笑笑没有拆穿她的小把戏。
倒是到她去浴室洗澡的时候,贺川也跟着进去,她很警惕,说:“你干嘛?”
“给你胳膊的伤再处理一下。”
贺川手里还拿着医药箱。
程回挑下了眉头,看傻了都,说:“不用那么直接吧?”
“直接?直接什么?”
第九百五十二章
“也不用在浴室吧?等我洗完澡出去你再帮我涂药。”程回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贺川不给机会,直接走了过去,慢条斯理放下医药箱,而后解开了袖扣,紧接着是衬衫的衣领,当着她的面,也不避开,那双眼睛更是直勾勾盯着她看,这让程回感觉到危险,但她也没有地方躲开,门都被他挡住了。
等她把衣服脱下来,贺川这才看清楚她胳膊上的伤,即便这样,还是没有责备她,而是说:“下次再有这种事,别自己憋着,我又不会骂你,干嘛不跟我说。”
“我知道,我就是怕麻烦你,你不要生气,下次真不会这样,我不自己硬撑了,我乖乖坦白,都跟你交代。”
贺川又说:“早上叫我什么来着?”
程回咬着嘴唇,犹豫了半刻,不太自在喊了出来:“老公。”
“再叫一声听听?”贺川没听够,带着蛊惑的嗓音在她耳边低语,说,“再叫一声看看?我还想听。”
程回就乖乖喊他老公,喊了几声,她脸都红了,不好意思,很不自在,觉得胳膊上的毛孔都缩起来了,这声老公喊得,她宁可跟以前一样喊贺川哥哥,但喊哥哥好像又不太行,总觉哪里都不太对劲。
程回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了,真的越说越糟糕,再看肇事者,倒是高兴得不行,脸上眼里都是笑意,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都藏不住了,他那得意的表情。
情到浓时,贺川也慢慢靠近她,将她抱在怀里温柔吻着,一点也不强势,跟之前很不一样,她脑子想得乱糟糟的,忍不住想起很久之前那会,他很凶的对她,一点也不温柔,还故意诓骗她。
花洒淅淅沥沥的,淋在两个人身上,程回眼里都进了水,看不太清,她使劲揉眼睛,一边嘟囔着说着抗拒他的话,她这会很反感他,不想他靠这么近。
但贺川非但没有放开她的手,还更用力将她禁锢在怀里,他个子高,站直了,就帮她挡掉了花洒流下来的水,怀里的女人身子很软,就是胳膊上的抓痕太明显了,贺川心里流露出心疼的情绪,他忍不住温声问她:“疼不疼?”
“不疼的。”程回咬着嘴唇,说:“真的,不疼,都过去了,也没什么感觉,你看,这都快好了,也不会留疤痕,你不要在意啦。”
没想到他还惦记她身上的疤痕,她都累了,赶紧说:“好了,真的不碍事的,你不要想这么多,相信我好不好?”
贺川这才点点头,不过没再说话,而是低着头,更用力吻了她。
小贺翻这会跟老管家在客厅玩,小贺翻不肯睡觉,精神得很,在沙发上爬来爬去的,老管家在旁边照顾,没有惊扰贺川。
程回洗完澡出来喝水就看到小贺翻在沙发上闹,老管家一脸笑意在旁边看着,程回腿都软的,走得很慢,面上装作什么事都没有,问老管家,说:“伯伯,怎么您还没休息?”
“小少爷还没睡着,我在看小少爷。”
“我来吧,伯伯,您先回去休息吧。”程回说着抱起了小贺翻,小贺翻还在流口水,笑得可开心了。
程回看到他这傻样子,也被逗笑,不知道他到底是像谁。
“麻麻!”小贺翻认出程回后,扯着嗓子就嚎。
等老管家回房间了,程回抱着小贺翻去倒了杯水,才回到自己房间,今晚准备让小贺翻跟她睡觉。
贺川当然不高兴了,他看到自己的亲儿子霸占了自己的位置,表情有几分嫌弃的意思。
程回已经躺下来了,还在哄小贺翻睡觉,而贺川看了会,心里默念,这是自己的儿子,得忍耐,不能冲动。
小贺翻没过多久就睡觉了,还算乖的,而贺川只能躺在床边,他还叹了口气,不过嘴上没再说什么。
程回听到他叹气声,就笑了出来,说:“你干嘛呀,贺川,很嫌弃吗?今晚陪儿子睡觉怎么了?”
“是啊,要不是看在他是我儿子的份上,我怎么可能让他躺在这。”
程回不太给面子笑了出来,“好啦,别生气了,真是的,别这么小气,不要跟儿子计较了。好不好?”
贺川又叹了口气,说:“算了,我不跟他计较。”
贺川侧过身,望着怀里的程回以及儿子,其实这种感觉也挺幸福的,毕竟家庭圆满,他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不过还是有遗憾的事,就是他之前还是让程回吃了很多苦头,要是当初换种办法,也许不会闹得这么僵硬。
程回也不会吃那么多苦头。
她也不会这么辛苦,这么敏感,也许还跟以前一样开开心心的,每天无忧无虑。
第九百五十三章
看贺川还是臭着一张脸,好像还是心情不好,程回大概知道他还是很介意的,她就伸手掐他的脸颊,想让他笑一个,于是用哄小孩的语气哄他:“笑一个,你在绷着脸,会有皱纹哦。”
贺川语气低沉:“我年纪也不小了,有皱纹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但你保养得很好啊,你看看,这脸蛋,这皮肤弹性,这身材,我只能说,绝,贺川哥哥,你还是很自信的。”
程回夸起他来,充满戏剧性,一点可信度都没有,这让贺川愈发觉得她这是说反话,也就是他很丑,很老,身材也不好。
以前年轻,贺川哪里有危机感,他们俩的年纪也相差确实有差距。
程回现在年轻正盛,很漂亮,而且越来越漂亮,就算生了孩子,也没有影响到她的美貌,她跟他正相反。
贺川难免会有危机感,而且危机非常大。
他跟孩子吃醋,也是他的危机感表现出来的。
程回后知后觉好像感觉到了他为什么会这么不安,所以才会说这些话。
程回也怕吵到小孩子睡觉,她就跟贺川说:“要不要出去聊聊?”
她也想跟他好好聊聊。
有些话还是尽早说开比较好。
今天难得是个机会,程回也想跟他聊聊,说白了,就是哄哄他,免得他一直乱想,还是得说清楚。
于是他们俩把孩子放在卧室,就出去客厅了,程回倒了杯白葡萄酒过来,她也想喝一点,刚好跟贺川聊聊。
贺川坐在那,怨气冲天,视线一直盯着她看,怎么都不移开视线。
程回坐在他对面,说:“好吧,我们聊开吧。”
贺川却没说话,收回视线,避开她的眼神,不敢跟她对上。
程回看他这幅样子真觉得挺好笑的,她又忍不住笑了出来,说:“干嘛呀,一直都是这种表情。”
贺川深沉叹了口气,说:“也没什么。”
“干嘛,又不说是吧?”程回也跟着叹气,说:“我是说真的,我没有嫌弃你,贺川,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现在是我老公,是我丈夫,不出意外,我们俩是要过一辈子的。”
虽然之前她想过要离开他,而且是永远离开他,但现在的想法都已经改变了,她并不想离开他,如果可以,可以一直在一起,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贺川面上没什么情绪,但心底其实乐开花了,他挺高兴听程回说这些好听的话。
很难得,难得她会对他说这些。
程回握住他的手,再次跟他强调:“我记得以前的贺川很自信的,不是吗?你怎么变得这么敏感,何况我年轻漂亮,你带我出去不是有面子吗?你也不要担心我会不要你什么的,我要的就是你,知道吗?”
程回不断的给他打强针剂,就是想让他放心。
其实这会的贺川,她以前就没想过他会变成现在这样,真的很让人意外。
她就没想过贺川也有这么一天的,真的很不一样。
贺川这才笑了出来:“我老婆说的对。”
“真被你气死了,之前就跟你说过的,你还这么在意,你是不是就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在心里。”
贺川正儿八经道。
程回开玩笑说:“感觉你像是喝多了,脑子都不清醒了。”
贺川:“大概我是真的不清醒了,最近脑子都不够用,不知道是不是老了。”
程回差一点被他气死,怎么又说自己老了,不是都说清楚了么,程回觉得自己真的被他气死了,她气得喝了半杯的葡萄酒,就走到他身边,主动吻了吻他的脸颊,然后是他的唇,他的唇很凉,她被冻了一下,说:“干嘛呢,不准再说自己老了,你不老,你最好看了。”
贺川垂眸望着她,不客气加深这个吻,过了会,他说:“真的不嫌弃我?”
“不嫌弃啊,干嘛嫌弃,你最好了。”程回很娇气笑了笑,胆子忽然很大,坐在他腿上,为了让他不要再说年纪的事,她低头又吻他的鼻尖,说:“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想不想怨夫,我真的不嫌弃你,很喜欢,真的。”
贺川听喜欢她这副样子,很乖巧,也让他心里感觉很柔软,他直接把她抱在怀里,说:“今天在公司顺利吗?”
“顺利,没啥大问题。”
他还是担心严津会不会对她做什么。
严津哪里会平白无故搞一个小公司,无非目的就是程回,他也就是冲程回来的。
程回也没那么害怕,她心里也有数,挺开心的,说:“好啦,心情好点没?要不我们去休息吧。”
“好,恩,也该睡了。”
贺川这会心情好多了,心满意足搂着人去休息了。
……
程父还在担心唐怀怀,于是又问贺川,关于唐怀怀的近况。
贺川知道程父是什么意思,他也没瞒着,就说:“不太好,还在治疗。”
“是不是那医院治疗不了?唐阙那边情况还算稳定,要不送她去唐阙那个医院。”
程父已经在试探了,他已经起疑,有了不好的预感。
而贺川也听出来程父的意思了,温声笑了一下,说:“爸,我知道您是什么意思,也知道您想说什么,不过现在也不好说,唐怀怀的情况不算重,而且他们俩还是有点区别的,不太一样。”
程父想要坚持,犹豫了片刻,说:“我想了想,我还是有点不太放心,你告诉我,她在哪一家医院,我过去看看她。”
其实再这样下去,真瞒不住的。
贺川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说:“倒是可以,不过爸,我觉得还是得跟您说一句现在没办法让您见她,她的情况不太好,还伤了不少护士,她不一定能够认出您。”
程父只是想知道唐怀怀的情况而已,他怀疑过贺川,但是没有直接证据,而且贺川还是他女婿,程父现在毕竟年纪大了,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大,如果能够和平解决,那是最好的。
贺川:“爸,这件事还是别管了,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第九百五十四章
程父非但没有放下心来,愈发担心贺川会不会对唐怀怀做什么,但是自己的女婿,一来没证据,二来他也想相信贺川,于是这次还是只能先这样作罢。
把程父应付了过去,贺川看着手机笑了笑,也没在意,他也在赌,看看程父到底会怎么选择。
贺川倒是不担心,他给周医生打电话,问了问唐怀怀的情况。
周医生说:“没事,一切正常,我不会让她有什么危险的,您放心。”
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也不会对唐怀怀有多好。
贺川说:“那麻烦你了。”
“不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贺总,您不用担心,这一切有我。”
“交给你我就放心了,那就麻烦你了。”
“不客气。”
这个周医生跟唐怀怀之间的仇恨没这么快解决的,人命关天,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是大事。
不过这件事上,他也确实对不起程回,没有跟程回说实话,程回对这些事一点都不知道。
……
程回最近也挺烦的,公司的事她也习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严津也没出现,大概是看不上这么一个小公司,也就没来过,倒是她的上级对她的态度有些微妙的变化了,公司内部没什么变动,但实际上确实有变化的。
程回有点不舒服,但还想继续做这份工作,就装作没事一样,继续做自己的事。
但是那个叫李米的记者又找了过来,甚至还找到了她的公司,亲自跑到她公司堵人,就是要采访她。
程回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采访的,她一次又一次拒绝,但架不住李米的坚持。
“程小姐,我们还是有得聊的。还是找个地方一起聊聊吧?”
不用了,完全没有什么好聊的。
程回的态度也挺坚决的,她就是不想跟她聊这么多。
李米说:“话不是这样说的,程小姐,你难道不想澄清一下外界对你的无端猜测吗?你就这样让别人一直说你的不是?说你的坏话?你真的不想为自己说句公道的话吗?”
“没什么好说的,请你也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没什么好澄清的,别人怎么说跟我没关系,我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程回的态度也是一次比一次坚定,她是真的很烦,也很讨厌李米拿这件事威胁她。
也没什么好说的。
李米依旧坚持,说:“我已经联系过温小姐了,你一定认识温小姐,她答应了采访,我觉得你们有什么误会也能当面聊,对不对?”
“你是做什么节目的?这么八卦?还是真的是八卦专栏?不过你也找错人了,我又不是明星,你找我做什么?有什么意思?”
“程小姐,你别生气,我也没恶意,就是想跟你好好聊聊,这不是什么坏事,是好事,如果聊得好的话,也能澄清你这段时间遭遇的不公平,不是么?”
“我最后告诉你,我不接受任何采访,别来找我麻烦。”程回忍无可忍,她没了好态度,转身就走。
李米就是不肯放弃,越是难啃的骨头,她越是要啃下来,不管有多么的困难,她就是要啃。
而程回这块硬骨头,她必须要拿下来。
最近真是多事之秋,什么麻烦都不间断,接踵而至,这让她心力交瘁。
程回努力调整心情,哪知道下午开会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最不想看到的人。
温凉。
温凉出现在会议室,她还楞了一下,以为看错了,但没有,那确实是温凉。
“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来的运营总监,叫温凉,以后就是我们团队的其中一员了。”程回的上级对其他人介绍着。
程回脸色不太好看,也笑不出来,怪不得严津会收购这么家小公司,敢情是为了温凉,把她塞进来了。
程回就像是出门踩到狗屎一样,心里恶心得不行,这真的太恶心了,她恨不得远离这些人,但是他们总要黏上来。
温凉环顾一圈,最后视线落在程回身上,对她笑了笑。
“大家好,我叫温凉,以后请多多指教。”
对于这个空降的运营总监,之前接触过温凉的女同事最有发言的权利了,她也没想到,这个温凉居然是总监,看起来来头还不小,是真的厉害。
而公司里的流言蜚语也传得越来越离谱了。
温凉本人好像不介意,也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说。
但程回不一样了,她总能听到各种各样的议论声,她觉得很烦,但是没有办法,她躲避不了,好像走到哪里都会这样。
第九百五十五章
渐渐的,程回有点烦了,有次别人又在洗手间里料八卦,好像还有人在网上查到了什么八卦,就议论开来,而程回恰好在上洗手间,听到了这一幕。
“就是那个程回,听说她老公是温总监的前男友,她是从温总监手里把男人抢过来的,看不出来是吧,小小年纪,看着挺无害的,结果是个狠角色。”
“是啊是啊,真看不出来,居然这么有手段,这个温总监还是空降来的,你说她们俩看到对付不会尴尬吗?都在一个公司诶!”
“谁知道,不过我看程回挺膈应的,你没看她的脸吗,难看得要死。”
“就是,就是,我们就看戏好了,以后肯定还有很多戏码可以看。”
“确实。”
程回忍不住了,直接推开门出来,嗓音低沉沉的,说:“说够了吗?”
议论她的同事没想到她会在,也没什么好怕的,很快就走了,也没理她。
而程回跟了过去,叫住她们:“不是很能说么?为什么不继续说了?继续说啊。”
“你不要这么凶好不啦,又没说你什么,至于吗?跟个泼妇一样。”
“那你岂不是长舌妇?”程回骂了回去,她忍了很久了,所有的怨气都积攒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你好意思吗?还有脸吗?议论别人的事很有意思?你看到的就是真相?你以为自己是谁啊?道德帝吗?随随便便就批判别人?!”
“我说错了?网上就是这样写的,你知三当三,你可是小三,人人喊打的小三!”
同事也不忍了,怼了回来。
程回冷笑了一声,她平时看着挺好相处的,但是关键时候可不好相处,她走了上去,站在说她坏话的同事跟前,一字一句说:“这跟你、有、半、毛、钱、关系?还是你有证据?要不要我们上法院?想不想吃法院传票?”
打官司可麻烦了,同事也不想打,何况本来就只是八卦而已,没想到程回这么难搞的,她也有些不自在了,说:“不说就不说了,谁乐意说你的事,你也不用给自己脸上贴金。”
程回笑了,不怒自威:“别怂,态度再强硬点,再大声点,告诉所有人你们俩刚才怎么议论的,我好一起把你们告了。”
程回真烦了,没完没了的。
她也不想生气,但想想这口气憋着真的很难受。
而女同事梗着脖子说:“你别以为就能吓唬我,我什么没见过,故意的事吧,这么多忍都在说你,为什么要盯着我,你针对我?”
忽然话锋一转,女同事一下子哭了出来,眼泪哗啦啦的就掉,委屈得不行。
好像是程回欺负了她一样。
这也吸引了周围人的视线,有不少人聚了过来,都在看。
而很快也惊动了温凉以及程回的上级。
程回不想退让,她也没什么好让步的。
温凉到了之后柔声细语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对,这是怎么了?”上级也在问。
同事立刻委屈倾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给程回添麻烦了,我道歉,对不起,程回。”
她这么一哭,好像主动挑事的是人程回。
其他围观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到程回忽然很凶的跟她们俩在吵架。
程回在这里是吃了亏的。
何况温凉跟她有过节,还很深,肯定不会站在她这边。
温凉问程回,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吵起来了?”
程回还没说话,另外一个同事说:“是程回啦,她以为我们在说她坏话,但其实没有,她就对我们发难,跟个疯婆子一样,一点素质都没有。”
程回被气笑了,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我可没说错,说错了吗?没有,我们俩都可以作证,是你在洗手间那就开始发难,一直追着我们骂,其他同事也听见了,你骂了很久了,还骂我们是长舌妇,这么难听的话你也说得出来,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程回笑得不行,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她居然也有这么一天。
而温凉皱了眉头,说:“程回,到底是同事一场,有什么事不要在公司这样闹,不好看,对你影响也很大。”
“看她哭得这么可怜,程回,你要道歉,这么凶可不好。”
温凉还没问清楚事情真相,就让程回道歉。
那俩同事已经在看热闹了,心里窃喜,当然想看程回吃瘪。
第九百五十六章
温凉当然不想放过程回,也想找程回的麻烦。
所以她不问青红皂白,就盖棺了程回的罪名,都是莫须有的。
“程回,这里是公司,不是什么私人场所,大家都是同事,别把关系搞那么僵硬,还是要好好相处,可能我这样说,你会不高兴,但我说的也是为了你好。”温凉装出一副很善解人意的样子,表面像是在劝程回,但实际就是在说都是程回的错。
程回怎么听不出来,她很清楚温凉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忍不住笑了出来,说:“温总监,你这是在怪我的意思?”
“我没有怪你,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在跟你讲道理,我不管你有什么其他想法,都不能带到公司来,你还是跟她们俩道个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说到让程回道歉,那俩女同事表情愈发嚣张起来,不过也没料到温总监居然是站在他们这边,这真的让人挺意外的,她们俩都没想到会这样。
程回噗嗤笑了出来,她也没想到温凉会直接这样说,可是道歉的话,她不想道歉,因为这件事不是她的错,她为什么要道歉?
程回还是有傲气的,毕竟她小时候就是被宠着长大的,她虽然在贺川那栽了不少跟头,但是这会,她不会在温凉跟前低头的。
何况这公司已经被严津搞了,又安插一个温凉进来,摆明就是故意恶心人的。
程回其实还是有点念旧的,也很珍惜这份工作,她不想就这样放弃,可是经过今天的事之后,她发现是她太天真了,她不应该这样忍气吞声的,如果忍受下来了,以后指不定还有其他没完没了的事,她肯定会爆发,也会受不了的。
就这么会的功夫,程回已经想了很多的事,她又很快冷静下来,看着温凉,说:“我不会道歉,不过确实是我不好,不应该直接发作,她们不怕丢人,我应该怕丢人才是,就很奇怪,我也不理解,为什么温总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我怎么就当做没什么事的样子?我不是在解决吗?程回,你这种态度,真的很让我怀疑你,现在就是你先骂人的,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她们俩得罪你什么了,现在要你道歉很难吗?”温凉当众再次羞辱程回,就是要程回道歉,不管如何,她都要程回道歉。
温凉之所以来这家公司,也是因为程回,既然程回不愿意合作,那就想办法羞辱她,要她在这里过不下去。
反正她不好过,那大家都别想好过。
何况她也付出了不少的代价,光是让严津安插她来这家公司,她就已经吃了不少的苦头了。
看着程回过这么舒服,她当然心里不舒服了,肯定要程回跟她一块难受。
温凉的心里已经扭曲了,她被恨意折磨吞噬,全都变了味,她恨,这怎么可能不恨,她恨程回,恨得真想让她死。
程回听到温凉说的话,确确实实没忍住,再次被逗笑,说:“你再说一次?谁先骂人的?谁要找麻烦的?是我么?你问过她们俩,问过我吗?你什么都没做调查,就认定这件事,你不觉得可笑吗?”
程回很直接,她也不想受这个委屈,她为什么要站在这里被温凉教育?
笑死了,她就是不忍这口气了,直接发作了,说:“不过对你来说也没那么重要,那就算了,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道歉,我是不会道歉的,我也没做错。”
“所以你这种态度你还想在公司做吗?!”温凉黑了脸,她也清楚程回不缺钱,自然也不缺这份工资,虽然也不清楚程回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累死累活上班,也许是因为她想要这份工作?
也是因为这样,温凉才认定程回一定要这份工作。
而程回这次直接说了:“我辞职,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跟我没关系,再见。”
说完,程回就走了。
温凉倒是笑了出来,还真没想到程回这么直接,说走就走。
其他人也有点傻眼,不过人都走了,热闹也就看完了,就都散了。
程回直接去了人事部办理离职,又回到工位上把东西收拾了,她是一天都不想待了,直接走了算了,没什么好榴莲的。
跟她要好的同事赶紧来劝她,要她别那么冲动。
不过程回已经决定了,反正她想要的都做了,也试过了,但好像她还是不太擅长,也没能克服,不如先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看程回已经决定了,同事也不能再说什么,就送她离开公司。
而温凉也没想到程回敢这么干脆,她挺意外的,但又不可能去叫程回回来,她要是回来了,那她岂不是没面子了。
程回其实觉得自己刚才还是太冲动了,应该直接拆穿温凉的额真面目,温凉就不是什么好人,但她都已经离开了,不能再说什么了。
算了,做都做了,没什么好后悔的了。
程回提前回到家里,回到家里头才给贺川打了电话,贺川还很意外,还没笑出来,就听到她说:“我回家了,今天不用去公司接我了。”
“怎么了?不舒服吗?”
第九百五十七章
“没事,我辞职了。”
“那挺好。”贺川刚才没笑出来现在笑出来了,是高兴的,她终于辞职了。
怕她后悔,贺川再次申明,说:“应该不是我的原因吧?不是因为我,你才辞职吧?”
“不是因为你,跟你没关系。”程回现在还生气着呢,她其实也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被温凉搞得辞职,简直是烦死了,这个严津这么多钱就不能做点有意义的事吗?故意跟她过不去,到底什么意思,简直烦透了。
贺川听出来了,她这声音听着不对劲,又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想过了,我觉得我还是不适合独立,贺川,还是麻烦你了,以后辛苦你工作了,我就老老实实了,还是在家陪孩子吧。”
贺川又挑眉,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但对她是很温柔道:“没事,我来赚钱养家,照顾你们,你什么都不用做都行,或者还想要工作,也可以,来我这,我给你安排个职位。”
“不用了,算了,我可能还是不习惯职场的氛围,我想想其他出路吧,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
“你还想找工作?”
“对啊,我还是得找工作,不能做蛀虫。”就算不适应,她也得跳出舒适圈,还是得努力一下,不过她确实有怨气,抱怨几句就算了,她还得面对生活,想办法找工作,至于找什么工作,算了,以后再说吧。
贺川还没高兴几秒,又不高兴了,他叹了口气,说:“回回,其实不用你这么辛苦,你已经为我付出了很多,你比我还要辛苦。”
“不行的,我不能总是依赖你,贺川,我也想要努力一下,有自己的事业,我怕以后你哪天想跟我离婚什么的,到时候我被你养成了废物,那我就真的完了。我刚才说的话就是跟你抱怨一下,也没什么,你不要放在心上了,就当我没说。”
她现在的脑子很冷静,抱怨完了,又恢复正常了。
贺川听她这么说,不是很高兴,其实,他希望她能够放松点,别那么紧绷,他想她好好休息才是。
但程回又说找工作,这可把他难倒了,虽然说不至于很生气,但其实也很不舒服来着,真不用她这么拼命。
贺川无奈笑笑,柔声说:“老婆,我不会跟你离婚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就算你不要我,我也不可能放过你。”
程回哼了一声:“男人的话,不能相信。”
贺川是真拿她没办法,他又叹了口气,说:“我的话你也不相信吗?”
“也不是,就是觉得不太能相信,谁知道你现在说一不二,以后呢,也不知道。”
也不怪她悲观,现实情况就是这样。
贺川想解释,又觉得自己解释太多是辩解,算了,他说:“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恩,那就这样了,你先忙,我先挂断了。”
听到忙音,贺川这会在认真思考怎么能够让程回别那么劳累,让她好好休息,他忽然想起来程回之前想要一个二胎,如果让她怀孕的话,那她就能在家里休息了。
但是怀孕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事,何况程回现在的身体,他还是很担心。
不过这个念头一旦在脑子里浮现了,他就克制不住了,就想起了这件事。
贺川又联系了程回之前的医生,想问问这个事,是不是有这个可能。
医生了解程回的身体情况,要是怀孕的话,危险是一定有的,但不是没这个可能,只要做好基础准备,调好身体,确实是可以怀孕的。
贺川再三跟那医生确认,医生说可以找个时间回去做个身体检查,主要现在程回年轻,还是有机会的,身体恢复得快。
贺川其实已经开始心动了,要是有这个可能,也是可以的。
不过他也不是真的喜欢孩子,就是想要程回在家里休息,好好在家里待,只要不去上班,她做什么都可以。
程回都不知道,原本死活不答应要二胎的某个人已经开始反悔了。
她还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就被贺川哄骗去检查身体了,检查的内容也没什么稀奇,基本都来了一套,就在医院里待了一天,贺川都在陪着她。
她现在辞职后,最高清的莫过于贺川了,他也没让她闲着,带她做检查,又带她去公司,他那公司,怕她无聊,还让她在边上旁听他开会。
程回还是很无聊,不想听他开会,她就给自己找事做,去找张助聊天,张助也很忙,但老板娘都来了,他也不能不理,就跟程回聊了几句。
程回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这让张助心里发毛,总觉得她不怀好意,赶紧说:“老板娘,您要是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跟我说,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程回又笑,说:“哪里不对劲了?怎么了?我这是要吃了你吗?张助,我们都那么熟悉了,怎么了?”
“老板娘,您给我感觉好像真的有什么事要说的样子,要不您直接跟我说了,这样搞得我心里很毛。”
“那我问你,贺川最近有安排你做什么事吗?”
“工作上的事,挺多的。”
“那工作之外呢?”
“也没什么了。”
张助没有坦白。
程回又笑出来,说:“真的吗?他就没让你去查我的事?”
“……”张助忍不住吞咽了几下,被程回吓的,他已经快憋不住了,马上就要交代了,没办法,只能赶紧说,“没有的,不是您想的那样。”
程回直接说了:“不行,我还真就不相信了,我就是觉得你在骗我,他没有找你做什么,那才是有问题,张助,你直接跟我说了吧,我不跟他说。”
程回也不傻,她之前手受伤,贺川肯定不会相信,应该会找张助去查一下。
程回也是心血来潮,所以来找张助问一下什么情况。
第九百五十八章
程回又亲了亲他的脸颊,这就高高兴兴走了,终于把人给哄好了。
贺川没有立刻走,目送她离开的背影,目光逐渐变得无比的深沉起来,他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半晌,等她进了楼道,这才彻底看不见她的身影,他才启动车子离开。
程回到了公司,又开始一天的忙碌,一堆的东西要忙,而她的上级也在这个时候又给她安排了任务,她现在是一头大,无暇分心管其他的事。
也就没有理会公司其他人投来异样的眼神。
反正在意也不能怎么样,只会让自己心里更难受,她干脆装作什么都看不见就行了。
她管不到所有人,只要放好自己的心态,其他事,都不要管就行了。
事情多了之后,忙起来更是昏天黑日,她也没有时间管其他人的想法,只要安安心心做好自己分内事就行了。
倒是之前跟她一起出差的女同事还会跟她正常交流,似乎不相信那些有的没的传言,她很坦荡荡。
午休的时候,女同事找她一块吃饭,程回有点怕又遇到温凉,她就叫外卖,女同事看出她好像神情不宁的模样,就安慰道:“程回回,你别想这么多,没事的,不要管别人胡说八道,我肯定是相信你的,你不是什么坏人。”
程回忍不住说:“坏人不会把坏写在脸上,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坏人?”
女同事说:“因为我觉得你干不来那种事,你看看,你浑身上下都写着傻白甜,不过退一万步说,你要真是,那我只能说你道行太高啦,我有点怕怕。”
说着说着就开起了玩笑,程回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看,你笑起来多可爱,不要板着脸,多笑笑。”
程回无奈说:“你是真的相信我吗?”
“那肯定啊,不相信你干什么,我当然相信你。”女同事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会相信程回,但她心里头就是觉得程回人挺好的,不过就算她真是做了别人的小三,介入别人的感情,那也是道德有问题,而且这还不一定是真的。
反正就是不相信。
程回没想到还有人愿意相信她,她以前朋友很多的,也不愁没朋友,后来发生太多的事之后,她就彻底跟自己那帮朋友失去了联系,再也没来往,现在难得有个说得上话的人,她其实也很珍惜,但她有点太警惕了,所以没办法段时间内交心。
程回衷心说了句谢谢。
女同事笑着说:“别客气,都这么熟了,何况我还指望你给我介绍对象呢。”
说来说去还是绕不开给她介绍对象这件事。
程回觉得很难为,她都没什么朋友,更没有适合她的人选,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这会上级又忽然发来消息,找程回过去聊聊。
程回就过去了。
见了面,上级把办公室的门都关上,语重心长跟程回说:“小程,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开门见山跟你聊了。”
“您说。”
“你认识严津么?”
提到这个人的名字,程回还怔了一下,啊了一声,不知道上级怎么会忽然跟她提到严津。
“其实这件事内部消息,我也
不好跟你说。但事已至此,我觉得也没必要瞒着你了,何况这件事跟你还有点关系。”上级的表情还挺凝重的,看着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一样。
程回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沉默了片刻,说:“怎么了?这件事跟我有关系?”
她大脑飞快转动,这能跟她有什么关系?还是严津来找她麻烦了?知道她在这里上班?然后又在动手脚?
可转动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结果,她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上级从来没有这种表情,起码在程回入职这么久跟他接触一来,没见过他脸上是这种表情,还这么严肃,程回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好像真有什么意外,这让她无法淡定,也有点愕然。
上级说:“小程,你跟我说实话,你跟严津是什么关系?”
“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问清楚,你是不是跟这个大老板有什么关系?”
程回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说:“我不认识他,不熟,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上级的脸色越来越严肃,说:“小程,你入公司这么长时间以来,其实我一直很看好你,我也在尽力培养你,我对你其实也不算差,对不对?”
程回茫然点点头,说:“对,怎么了?”
“这样就好,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其实我找你也没什么要紧事,刚才跟你说这个严津,他马上就是我们的公司新老板,我听说你跟她很熟,关系不菲……”
第九百五十九章
张助是欲哭无泪,他怎么知道这个程回又在搞什么东西,被她这么粘,而且还被她套话了,这就麻烦了。
程回还笑眯眯的,一直跟在他屁股后边,看他忙里忙外的,就连中午吃饭那会,她也跟着张助。
张助吃完饭,就给贺川送文件,还是为了躲避程回。
张助是哭都没地方哭了,看到贺川,忍不住给贺川使眼色,贺川签了字之后,抬眼看到张助一直在眨眼睛,就说:“你怎么了?眼睛不舒服?”
“……”张助真想死了。
程回听到凑过来看了看,笑话张助,说:“张助,你眼睛不舒服吗?下午要不要请假半天去医院看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这会怎么了?”
张助哪里敢说话,他赶紧解释说:“没事没事,就是突然有点痒,也没什么问题。”
程回说:“真的吗?你不要担心,贺川不扣你钱,他要是扣你钱,我添补给你,你这么努力,又是贺川的得力助手,我不能让你受委屈,你尽管放心休息吧,这事我做主了。”
张助可不是这个意思,赶紧说:“没事没事,老板娘,你别担心,我真没事,我要是有事,一定会去看医生。”
贺川在旁边看着也咩有插嘴,他还笑得出来,看张助一脸难受,他看程回玩得差不多了,就说:“好了,回回,你别闹张助了,再闹下去,他要哭了。”
程回嘿嘿笑,跟张助,说:“好啦,张助,你去忙吧,我不闹你了。”
张助这才赶紧出去,就怕程回突然反悔。
等张助出去了,还把门关上,贺川这才起来,走到程回跟前,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桌子边,他就站在她跟前,说:“干嘛呢,闹了他一整天了,还没玩够?”
“要是说完嘛,那还真没完够,谁让他一直查我,虽然是听你的话,我又打不过你,那就只能欺负他了。”
程回还理直气壮的,她还哼了一声,也没有自己是哪里做错了。
贺川捏了捏她的脸,说:“那接下来你闹我吧,别闹别人了。我巴不得你纠缠我。”
程回努嘴没说话,但还是哼了一声,哼哼唧唧的,很可爱,娇俏得很,她说:“我这不是无聊么,你又在忙,那我就去找张助玩玩,对了,他结婚了吗?怎么我不知道,一点风声都没有?”
“他结婚了。领证了,还没办酒。”
“不办吗?”
“怎么了,自己的事不关心,这么关心别人?”
贺川可没忘记她那会可是死活不想办婚礼,摆酒都不愿意,要不是他哄骗,她哪里会乖乖听他的话。
程回否认说:“我没有呀,我其实都关心,尤其是张助,张助可是你的好下属,我呢,跟他也算挺熟了,认识这么多年,肯定要好好关心他的,他身体好好的,才能更好帮你干活。”
“你这话听得这么有点怪。”
“不会哦,不怪的哦,这是于情于理的,很正常的,我不是老板娘吗?”程回还挺有自信的。
贺川被她的这套理论逗笑了,视线往下,看到她的红唇,她今天出门之前特地化了妆的,挺好看的,尤其是这口红,贺川也没犹豫,就吻了上去。
吻着吻着就变味了。
程回头皮都麻了,双手抵在他肩膀上,她往后躲了躲,声音软了几分,说:“你别告诉我,你想要在这里?”
“也不是不可以,这也没试过。”
“不要了吧,贺川,这有点过分了,等会有人进来了。”
贺川却低声细语的,并不着急,也不担心,他笑了出来,说:“没人敢随便进来,你不要担心,何况我那还有休息室,去那都行。”
“不行。”程回还是放不开,她真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但也觉得他的需求是不是太大了,怎么这个时候还想要做。
贺川看她不愿意,也就没有继续,他也只是故意试探,不是真要做的,开个玩笑。
过了几天,程回的检查报告就出来了,贺川叫人去取来了报告,看了一遍,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体质有点差,但需要好好调养就行,其他问题不是很大。
但贺川还是没做好准备,要是这个时候让程回怀孕,会不会对她身体造成影响,何况生产就是个难关,即便医学已经很发达了,但是他不敢再赌。
这样想着,贺川还是约了医院,做了个小手术。
先做了再说,之后看看什么情况。
程回对此都不知道,她现在闲下来,偶尔跟贺川去公司待会,不去的话,就在家里陪小贺翻。
程父这边忽然来了新消息,说是唐阙醒了,但他现在的身体太差了,医生也说了他的时间没剩下多少,程父就跟程父说,唐阙想见她一面。
最后一面。
程回不想去,她毫不犹豫就拒绝了,她就没打算再见唐阙。
第九百六十章
唐阙以及叶岩,他们对她来说,都是一路人。
她下定决心不会再跟他们纠缠不清,就不会再见面就是了,尤其是唐阙。
唐阙骗了她,还不止一次,她当然记在心里,又怎么可能去见他。
于是她直接跟程父说:“不,还是不了,没什么好见的。”
“回回……”
“爸,您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她说什么都不会去见唐阙的。
就算唐阙真的撑不住,没有几天时间了,她也不会见就是了。
程父也明白她的心情,就没再坚持,又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程回其实心里还是不舒服的,因为觉得自己好像做得太过了,程父的语气都像是在恳求她,她这样做是不是太无情了?
越想越烦,她干脆就不去想了。
贺川又去了一趟医院,看到了唐怀怀,她的情况还算好,不过疯疯癫癫的,看不出来是装的还是真疯了,这也不是贺川关心的事,既然唐怀怀要装精神病,那就给她机会,让她装。
刚离开医院,贺川接到了谭北的电话,跟他说:“最新消息,叶岩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他被石安捅伤住进医院,石安被抓起来了。”
贺川不意外,也没说什么,甚至可以说挺冷淡的,说:“你怎么说,你想帮忙?”
“我不帮忙,叶岩估计就真没了。”谭北叹了口气,这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关注叶岩,叶岩之后找到了石安,但是石安不愿意跟他走,他们俩闹得很不愉快,最后闹得石安直接捅伤了叶岩。
谭北觉得这件事还是得跟贺川说一声,再怎么说,都是认识一场。
贺川并不关心,说:“你看着办,我不插手。”
叶岩死不死,都跟他没关系,只要他不在程回面前出现就行。
谭北叹了口气,说:“你该不会还在记仇吧?”叶岩唯一做错的就是喜欢过程回,还想把程回带走。
但是叶岩现在都没再想跟程回有什么关系,就算有感情,那也是过去的事了,贺川怎么记了这么久,这这也太……
谭北是不懂了,也许他年纪太大了,有了代沟。
贺川笑了笑,说:“行了,你不用管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行。”谭北还以为贺川会帮忙来着,不过他不帮忙,算了,他自己来吧。
贺川也没跟程回说,还不是怕程回会担心叶岩。
毕竟他们俩可是在一块四年的,那四年,就没他什么事。
而那四年,也是贺川耿耿于怀的四年。
不过他再怎么耿耿于怀,这都是事实。
而二胎的计划,也被贺川提上的日程。
他想让程回在家里好好休息,而且她也说过想要二胎,那就二胎吧。
程回察觉到异常是一个月后的事了,她就说怎么贺川奇奇怪怪的,就是做的时候都没有准备防护措施的,虽然之前也没有吧,因为他有做jieza手术的,所以不戴的话也不影响。
但是吧,程回怎么都觉得很奇怪,她敏锐的直觉察觉到了贺川的不对劲,于是这天晚上,她就把贺川困在床上,贺川好笑问了句,说:“怎么了?”
“你老实跟我说,你怎么回事?”
程回抓着他的衣领,故意装出一副很凶悍的表情,质问他:“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你最近发qing发得不对劲,说实话。”
贺川听到她那两个字,笑得更开心了,说:“说什么呢?”
“说你发qing呢,赶紧交代,你跟我说实话。”
“不是很正常么?你总能让我不能自己。”
“……”程回故意掐他的脖子,说:“你说清楚,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想着都这把年纪了,有些事再不做,老了就做不动了。”
“你还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在骗我,你赶紧说清楚,你到底在搞什么花样?”程回心里也不清楚,反正她就是觉得贺川有事瞒着她。
这让她很恼火,其实。
贺川还是不愿意说,还装傻,不跟她解释。
“你真不愿意跟我说?恩?”
“其实没什么事,你不要想太多。”
“我怎么不能想这么多,你赶紧跟我说清楚,你别想糊弄我,赶紧说清楚。”
贺川这才收敛不正常的表情,说:“意思是,你不是想要生二胎么,一个月前,我去了医院,做了手术,怎么样,没有影响吧?”
程回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又觉得怎么这么突然,他怎么回事?之前不是不答应么,怎么这会又答应了?
她不理解,还愣了半晌,说:“你说真的吗?”
“对,说真的。”
“不是吧,真的假的。”程回很诧异,怎么这么突然,这真的奇怪,心里有点不太舒服,沉默了半晌,说:“你真的去医院了?你真的考虑要二胎了?”
“恩。”
她还是不太相信,沉默了半晌,心里没有一点点开心的样子,她说:“我不懂,为什么要这样?你之前的态度不是很坚定么,不是么?怎么这么突然?”
“我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你说,原本是想跟你说的。”
贺川反客为主,他翻身起来,这次是她躺了下来,他低头看着她的脸,还伸手捏她的脸,说:“怎么,不适应么?还是生我气了,觉得我骗了你?”
“我也没有啊,什么都没说。”
“你这嘴巴嘟起来的样子,不就出卖了你内心真实想法么?”
程回又努嘴,说:“我只是意外,毕竟之前你态度那么坚决,我以为你是真不要。”
“那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孩子?”
程回挠头,说:“感觉多一个家里热闹一点。”
不会那么冷清,更热闹,他也多一个人陪。
第九百六十一章
贺川没有一个快乐的童年,他很不幸,程回心疼他,所以想生几个孩子陪陪他,虽然他不是那么喜欢孩子。不过不影响。
渐渐的,程回有点烦了,有次别人又在洗手间里料八卦,好像还有人在网上查到了什么八卦,就议论开来,而程回恰好在上洗手间,听到了这一幕。
“就是那个程回,听说她老公是温总监的前男友,她是从温总监手里把男人抢过来的,看不出来是吧,小小年纪,看着挺无害的,结果是个狠角色。”
“是啊是啊,真看不出来,居然这么有手段,这个温总监还是空降来的,你说她们俩看到对付不会尴尬吗?都在一个公司诶!”
“谁知道,不过我看程回挺膈应的,你没看她的脸吗,难看得要死。”
“就是,就是,我们就看戏好了,以后肯定还有很多戏码可以看。”
“确实。”
程回忍不住了,直接推开门出来,嗓音低沉沉的,说:“说够了吗?”
议论她的同事没想到她会在,也没什么好怕的,很快就走了,也没理她。
而程回跟了过去,叫住她们:“不是很能说么?为什么不继续说了?继续说啊。”
“你不要这么凶好不啦,又没说你什么,至于吗?跟个泼妇一样。”
“那你岂不是长舌妇?”程回骂了回去,她忍了很久了,所有的怨气都积攒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你好意思吗?还有脸吗?议论别人的事很有意思?你看到的就是真相?你以为自己是谁啊?道德帝吗?随随便便就批判别人?!”
“我说错了?网上就是这样写的,你知三当三,你可是小三,人人喊打的小三!”
同事也不忍了,怼了回来。
程回冷笑了一声,她平时看着挺好相处的,但是关键时候可不好相处,她走了上去,站在说她坏话的同事跟前,一字一句说:“这跟你、有、半、毛、钱、关系?还是你有证据?要不要我们上法院?想不想吃法院传票?”
打官司可麻烦了,同事也不想打,何况本来就只是八卦而已,没想到程回这么难搞的,她也有些不自在了,说:“不说就不说了,谁乐意说你的事,你也不用给自己脸上贴金。”
程回笑了,不怒自威:“别怂,态度再强硬点,再大声点,告诉所有人你们俩刚才怎么议论的,我好一起把你们告了。”
程回真烦了,没完没了的。
她也不想生气,但想想这口气憋着真的很难受。
而女同事梗着脖子说:“你别以为就能吓唬我,我什么没见过,故意的事吧,这么多忍都在说你,为什么要盯着我,你针对我?”
忽然话锋一转,女同事一下子哭了出来,眼泪哗啦啦的就掉,委屈得不行。
好像是程回欺负了她一样。
这也吸引了周围人的视线,有不少人聚了过来,都在看。
而很快也惊动了温凉以及程回的上级。
程回不想退让,她也没什么好让步的。
温凉到了之后柔声细语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对,这是怎么了?”上级也在问。
同事立刻委屈倾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给程回添麻烦了,我道歉,对不起,程回。”
她这么一哭,好像主动挑事的是人程回。
其他围观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到程回忽然很凶的跟她们俩在吵架。
程回在这里是吃了亏的。
何况温凉跟她有过节,还很深,肯定不会站在她这边。
温凉问程回,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吵起来了?”
程回还没说话,另外一个同事说:“是程回啦,她以为我们在说她坏话,但其实没有,她就对我们发难,跟个疯婆子一样,一点素质都没有。”
程回被气笑了,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我可没说错,说错了吗?没有,我们俩都可以作证,是你在洗手间那就开始发难,一直追着我们骂,其他同事也听见了,你骂了很久了,还骂我们是长舌妇,这么难听的话你也说得出来,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程回笑得不行,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她居然也有这么一天。
而温凉皱了眉头,说:“程回,到底是同事一场,有什么事不要在公司这样闹,不好看,对你影响也很大。”
“看她哭得这么可怜,程回,你要道歉,这么凶可不好。”
温凉还没问清楚事情真相,就让程回道歉。
那俩同事已经在看热闹了,心里窃喜,当然想看程回吃瘪。
第九百六十二章
这不可能,程回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说,温凉不相信,肯定是贺川骗她的。
她那天就是故意把过错都推到程回身上,让程回在公司其他人面前丢尽脸面,事实上,她也成功了,她也做到了,而程回也被她赶出了公司,就算她是自己辞职的,那又如何,反正她已经丢尽脸面了。
温凉想到这,其实还是觉得出了气的,但是贺川说程回什么都没跟他说,这不对,为什么跟她的想不一样,程回哪里会有这么好心,她肯定会跟贺川告状才是,她一定会让贺川给她出头的,为什么会不告诉贺川?
“你撒谎,贺川,我知道你护着她,在你眼里,她才是最善良最无辜的,所以你才护着她,她怎么可能不跟你说,不可能。”
“那都是你自己认为的不可能而已。”
贺川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嘲讽,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容。
“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贺川,她怎么可能不跟你说,她不可能不跟你说的,她可是受了委屈不是吗?她受了委屈不就会找你吗?”温凉不相信,还不死心追问,这样搞得好像只有程回是个好女人,一心一意对贺川,而这样显得好像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坏女人。
温凉是真的很恨,早就因为恨意而面目扭曲。
贺川又轻蔑笑了笑,他其实也不想跟温凉说这些事,多说无益,没有什么意思。
温凉看到他脸上的嘲讽,深受刺激,说:“贺川,你不要真以为程回有多么好,她一点都不好,你要相信我,我没必要骗你,是程回,这次真的是程回太过分了,公司才辞退她的。”
“所以呢?又想说什么?想让我认为程回很坏,她不是什么好人?你是好人?”
温凉被呛得没话说,在这一刻,她好像真认清了现实,她很难受,眼眶一酸,说:“贺川,是不是在你眼里,我是十恶不赦的坏人,而程回,不,没有人能比得上在你心里的程回?恩?”
“对。”贺川简单承认了。
贺川的态度,再次让温凉崩溃,他好恨,是真的很恨,要是程回不出现,也许她跟贺川真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可哪里有这么多的如果,她还是得接受命运的安排,她就是得接受这一切现实。
“可是贺川,我们曾经也是要好过的不是吗?我们也差一点要结婚了,甚至还办过婚礼,你为什么会不相信我?我走到今天这步,也是你亲手造成的,是你让我变得跟怨妇一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现在还是想不明白。”
温凉现在不想死心,她心底深处还是惦记贺川,如果能够跟贺川和好如初的话,她还是愿意的,但是好像怎么都和不好了。
也因为如此,她的心理防线再度被瓦解,还是被贺川亲手瓦解掉的。
温凉眼泪流了下来,说:“贺川,我也没想过要在你这里得到什么,我一直都是为你付出的,就算后来你跟程回在一起了,我也没想过干涉你,就算让我做见不得光的那位都行,只要你点头,我可以乖乖听你的所有安排。”
温凉现在想起来也很后悔当时一时冲动这下做了对不起贺川的事,那会她要是不那么冲动,委曲求全,也许能够讨得贺川的同情,他们俩之间的感情也就不会变成这幅样子。
可看到她的眼泪,贺川无动于衷,不过他还是很绅士没有打扰她的哭戏,而是等她哭完,他还挺有耐心的。
温凉看到贺川没有立刻走人,似乎还留下来听她说,她笑了笑,说:“我现在跟你道歉还来得及吗?贺川,我想跟你重新开始,只要你愿意,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你的相好,隐藏在地下,见不得光的那种,我都愿意。”
虽然她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比不上程回,尤其这些年也没注意保养,皮肤状态也不好,而程回还那么年轻,男人都是这样,喜欢年轻的小妹妹,贺川也是一样,她好像没资格跟程回争,可她也不想争什么了,就是想跟贺川和好。
她不想在严津那受苦,严津就不是人,经常折磨她,还害得她生病。
相比较起来,贺川真的太好了,只要他愿意,对他自己的女人,他会很好的态度,而且会很呵护人,还会尊重人,作为伴侣来说,他是真的很合格的。
而温凉也是个外貌协会的人,她看了这么多男人,还是觉得贺川比较好看,有男人味,有气概,而且必要时候很温柔,现在想想,她错过了贺川,真的错过了很多。
她经常深夜的时候会幻想贺川和程回睡在一起,程回是不是很幸福,能够轻而易举拥有她想要拥有的一切,而她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寂寞独守夜晚,每次想到这里,她愈发按捺不住,真的很后悔,当初就不该这样。
可温凉这么后悔也没用了,她真的很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
“贺川,我是真的很后悔,我跟你道歉,我愿意跟你道歉,只要你原谅我,我之前说的话也有数,就是想跟你道歉,好不好?”温凉软下声音恳求他,她哭得梨花带雨,很是可怜,虽然不再年轻,但底子还是有的,她年轻那会长得也不差的,不过人都是会老的,包括程回,她也会变得跟她一样。
而贺川只是挑了下眉头,说:“你说完了?”
“贺川,你不要对我这么冷淡,好不好?我真没其他意思,我不会破坏你跟程回,我可以对天发誓,也可以发毒誓,你相信我。”
第九百六十三章
贺川淡淡笑了,冷冷的,说:“说完了吗?”
“贺川,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就是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其他的不敢再想,我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希望,你不要再扼杀了好不好?求求你了。”
贺川听她说了这么多,挺无语的其实,他也不会心软相信她说的话,何况他对程回一心一意,又怎么会做对不起程回的事。
“没有的事。”贺川冷淡拒绝,“别想太多了,我现在能听你说这么多废话,也算是听懂了,你想跟我和好,但是温凉,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那些事,确确实实是你自己做的,这是事实,不是说你现在道歉就有用,道歉没用,要是有用,那因你而死的人岂不是太可怜了?”
温凉脸色瞬间难看起来,说:“难道你一次活路都不给我?”
“路是你自己封死的,跟我没关系,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了,温凉,你也不用想这么多,你要是真后悔了,应该自己去警察局自首,交代你所做的一切,而不是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温凉顿时气得大声说道:“你胡说什么?!我交代什么,我又没做错事,我为什么要交代,我不会交代的,你不要胡说。贺川,就算你不爱我,你也不能这样对我。我也是人,一个火生生的人。”
贺川意味深长的笑:“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不是么?你做了什么事,害死了谁,你不清楚?”
温凉顿时心虚起来,没错,她唯一害死的就是贺太太,这件事这么多年一直压在她心头上,而贺川说的这些话,也让温凉担心害怕起来,难道贺川知道了什么?要不然怎么会这样说?
他该不会真的知道贺太太是她害死的事吧?
但这件事只有严津知道,贺川怎么可能知道?!
温凉心里没底,但表面还要装得底气十足,说:“你不要胡说八道,贺川,我知道你讨厌我,但也不要这样说我。”
“你也不用跟我装,你跟严津做的那些事,别人不清楚,我还不知道?只能说严津倒是豁出去了,他废了这么大的力气,保住你,他对你还真是用情至深,花这么大的代价,但你却爬墙,你这样做,又对得起严津?”
“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这是在嘲讽我,我听得出来,贺川,你不要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被你唬住,我不会被你吓住的,你最好不要再胡说八道,不然我就要告你!”一提到贺太太的事,温凉立刻坐不住,矢口否认,她要是承认真的就被贺川套了话,她很谨慎,当然也很恨。
贺川也没有纠缠,他心里清楚就行,不过还是提醒一句:“我劝你,还是早点为自己的下半辈子考虑,你要是不跟警察自首,坦白从宽,要是严津放弃你了,你到时候被抛弃,那就真的得不偿失。”
他说了这么多,该说的也都说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他拿出一根烟咬在唇边,转身就要走,背影是冷漠至极,也没给温凉一记眼神。
温凉咬着牙根,没有追上去,贺川这番话无疑是告诉她,他什么都知道,他只是没有说而已,他心里一清二楚。
温凉无法忍受,她以为那件事做得很圆满,起码不会被人发现,严津处理得很好才是,为什么贺川会知道,还是这是他瞎猜的,刚才只是在套话?
温凉回去之后还是很不安,还在想这件事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她始终不明白,她又不能跟严津打电话问,严津很多疑,要是被他知道她去找贺川和好,肯定不会放过她。
温凉现在只觉得孤立无援,她跟贺川是不可能和好的,而严津这边,她也不想继续留在他身边,再下去,迟早被他玩死。
但是她还能怎么办?她不知道,对自己未来的路标是一切茫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尤其唐怀怀现在也没了消息,她自己都护不好,还能怎么搞下去,温凉很疲惫,头也越来越痛了,不能淡定。
温凉现在什么事都做不了,她用一般的办法还真对付不了程回和贺川,她还能怎么办?
而严津这头还在想办法拉拢贺川,一次又一次,使出了不少的办法。
但是贺川不为所动,看不上严津的这点小恩小惠,何况这点利益,真上不了他的眼,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严津不死心,他似乎铁了心一定要拉拢贺川,说什么都要将贺川拉拢到自己的阵营,还在公众场合不断的强调他跟贺川关系很好,说什么之前的外界的猜测都是假的,而贺川那边没有任何回应,好像没把严津放在眼里,对于他说的那些话,就当放屁一样。
而严津又开始反复出现在节目上,程回这天换台又看到严津,她立刻翻了个白眼,感觉晦气得很,这么打开电视就是严津,这家伙就这么喜欢上节目吗,做名人是吗?
换了台,她还是不够解气,哼了一声,而贺翻这会趴在她的腿上玩,乐呵呵的。
小贺翻这会已经完全学会走路了,程回给他买了一双小鞋子穿,他穿得不舒服,很快又踹掉,就是不喜欢穿鞋子,但他黏麻麻呀,每天晚上都要黏着程回才睡觉。
贺川晚上想跟程回亲密亲密,都得等贺翻睡着了,然后把他抱回房间,他这才能跟她好好亲密。
第九百六十四章
而程回生了贺翻之后,原本体质就不好,现在更没什么力气了,关节使不上劲,而贺翻现在也不小了,她有点抱不动贺翻,而贺翻又喜欢被她抱,她不抱,他就哭闹。
好几次贺川在的时候,看到贺翻因为要不到抱抱就在哭,被他训斥了好多次,但贺翻还是老样子,屡教不改,而贺川的态度也愈发冷硬起来,这导致贺翻现在看到贺川就怕,然后躲起来,都不想跟贺川接触。
程回看到他们俩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跟贺川说:“小贺翻毕竟还小,你不要对他那么凶啦,有什么可以慢慢教,但他现在这么小,也听不懂,我们太凶的话,他会排斥我们的,也会害怕的。”
贺川挑了下眉头,说:“他是男孩子,不能这么娇气。”
“不是这样的,他是男孩子,但是他还小,两岁都不到,你就多疼疼他嘛,不要这么雄啦,就当是我求你了。”
程回都汗颜,怎么贺川对男孩子要求这么严格的,这二胎要是再是男孩子,那不是更遭殃。
程回真不希望他们父子感情不好,希望他们俩能够好好相处的,现在搞得贺翻这么害怕贺川,程回心里也不好受。
贺川也有自己的坚持,他希望男孩子能够坚强点,不要跟女生一样娇气,男人嘛,就该强硬一点,而且两岁的男孩子确实得好好教育了,不好好教育,迟早会出大问题。
因为这件事,程回跟贺川闹了点小小的不愉快,而贺川这边事也多,暂时没时间跟程回探讨育儿经。
没过几天,唐阙那边传来了消息,唐阙的情况再度严重,他吃了大量的安眠药自杀,医院发现得很晚,送去医院洗胃的时候,有点晚了,导致他身体有其他的疾病发作,而他的身体也本来就很虚弱,现在更虚弱了。
程父立刻动身连夜订票赶紧去看唐阙。
等程父到的时候,医院就跟程父说了唐阙的情况,不是什么好情况,要程父有心理准备。
这是程父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他一直对唐阙抱有希望的,医生也是这样说,只要能够坚持,也许就会有奇迹。
但是现在没有奇迹了,什么都没有了。
程父心有余力不足,他什么都帮不上忙,只能站在病房门口干着急。
医生是进进出出的,一直在抢救唐阙,但还是晚了,没用了。
医生这边又跟程父说了唐阙的情况,至于药是怎么来的,是他自己偷偷从平时的药剂里攒下来的,这一下子吃了这么多剂量,发现的时间又很晚,人是已经很危险了。
程父很痛心,觉得唐阙还这么年轻,他还有很好的未来,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这件事,得让唐怀怀知道才行。
程父又回了趟墉城,找贺川见面,这次无论如何他都要见到唐怀怀。
贺川还是不同意,说唐阙现在死了,要是告诉唐怀怀,也许唐怀怀也会受到惊吓,所以这件事得瞒住唐怀怀,不能让唐怀怀知道,这对她的病情没有好处。
程父想想也是,他再不愿意接受的事,最后还是成真了,这也许都是命,命运来的。
贺川回到家里头,其实犹豫了会,不清楚要不要跟程回说。
但说了又能改变什么?只会让程回徒增心思罢了,所以还是算了,没什么好说的。
没过几天,程回忽然感觉到不舒服,一直干呕,呕得很厉害,她预感到了什么,就去买了验孕棒,买了好几支,怕有误,她进了浴室很就都没出来,贺川刚好回来,等了会,就站在于是门口问她:“回回,你在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程回的声音透着慌张,她有点难以置信,也没怀孕啊,那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看到没中,她说不出来的失落。
但失落归失落,她也只能乖乖接受现实。
从浴室出来,贺川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样,问他:“怎么了?这幅样子?”
第九百六十五章
程回回过神,打起精神:“没呀,没事。“
没事?
贺川不信,她越是说没事则代表越是有事。
贺川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说:“手里拿着什么?“
“没东西。“程回不想跟他说,怕失望。
“伸出来我看看。“
她乖乖伸出手,什么都没有。她早就丢在浴室的垃圾桶里了,还用纸巾盖了起来,就是怕被他发现。
考虑到贺川应该不会去浴室翻垃圾桶,她才放心下来,还对他笑笑,那笑容其实显得她很心虚,好像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而贺川盯着她看了一会,看得她心里发毛,就算有秘密也藏不住那种。
她笑容更僵硬了,愈发没底气,说:“怎么这么看着我?我真没事,就是有点拉肚子。“
“怎么就拉肚子了?我看看。“
“拉肚子还能看?别。没什么好看的,别进去了,还臭着。“程回拦不住,她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贺川走进了浴室。她也不敢跟进去,这样更显得里面有什么东西了,她捂着脸,心跳忽然加快起来,有了不好的预感。
而贺川很快就出来了,他看程回的眼神愈发温柔起来,好像什么都明白了,他就走了过去把她搂入怀里,轻轻安抚着:“不着急,还有时间。“
“啊?“
“别啊了,我都知道了,这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我还以为你怎么了,没事,慢慢来,不急。不过就是辛苦你了,晚上没那么多时间给你追偶像剧了。“
她这段时间在家没什么事,晚上就带着小贺翻一起追偶像剧,听到他这样说,她后知后觉过来才知道他在说什么。
她脸立刻红了起来,像是红苹果一样,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尴尬笑着。
心里其实也暗叫了一声糟糕,出事了。
这不就是被贺川发现了么。他去翻垃圾桶了?
程回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哦,还有水,肯定是去翻垃圾桶洗了手。
跟辛甘打电话那会。她跟辛甘说想要二胎,又问辛甘有没有这个打算。
辛甘说:“你哥哥是不想要的,估计以后都不会要。你跟贺川有这个打算吗?“
“其实是我想要,人真的好奇怪啊,总是反反复复的,现在打死不要,以后又后悔,我就是这种人。之前连贺翻我都不想要,还是被贺川算计了,然后怀上生了下来,现在是我想要第二个孩子。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辛甘想起沈如心之前说的话,劝她们都不要二胎,沈如心就是很好的例子,她到现在都还没恢复。
辛甘其实也有点担心程回的状态,她身体本来就不好,之前生贺翻那会就遭了不少罪,现在又准备要孩子,这怎么说都挺危险的。
“你去医院做过检查吗?身体怎么样?你能再怀吗?说实话。我是很担心你的身体状况不行,回回,你要不认真想想?“
“我知道你的意思,辛辛姐,你放心吧,这些我都做了准备的,贺川比我更操心。“
“那就行,只要做了检查。听医生的安排,不会有大问题,只要你心态放好,增强体质。问题应该不大,但是产后你也要注意,如心姐姐的情况就不太好,你也知道的。“
程回知道。她也明白了,听进去后认认真真点头,说:“我明白了,辛辛姐。“
“恩,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心里有数就行,也不要太担心了。“
“好。“
挂了电话,程回叹了口气,好在辛甘这边也开导了一下她,让她的压力不要那么大,不然她真的要纠结死了,还是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她的压力是自己给自己的。倒不是贺川给的。
贺川随缘,没有像她一样那么紧张。
甚至还有闲心情安慰她,说:“没事,不要紧张,放宽心,又不是怀不上。“
“累了。“程回看到他笑的脸,她心里就堵得慌,忽然又想起来程父跟她说的事。她就跟贺川说:“唐阙好像情况不太好,我爸前几天打来电话跟我说的。“
“我知道。“
“你知道?“程回挑眉。
贺川点头,说:“知道,爸也跟我说了。“
“那我爸是什么意思?干嘛?我是不可能去看唐阙的,他变成今天这样,可不是他自作自受,人都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的。“
这也不算是冷血,她不可能不再计较唐阙对她做过的那些事,她很恨,现在想起来都是充满恨意。
而她也把对唐怀怀的恨意加之到了唐阙身上。
现在看来,这俩姐弟都是一样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她的态度自然也不会好多少。就是很讨厌唐怀怀,以及唐阙。
贺川看她努着嘴,小脸蛋皱了起来,他伸手就把人捞入怀里,就这样圈着她的细腰,他说:“恩,你说的对,所以不用管。你尽管做你想做的事就行了,其他事都不用管。“
可程回还是很纠结,说:“这样我会不会很伤我爸的心,他都这把年纪了。还要管这么多的事,我有时候觉得我挺冷血的,就是不顾别人的感受,说的话有时候也很让人生气。“
贺川挑眉。说:“不会,没有的事。“
“你不要安慰我,我都知道,我就是这种人,混蛋得要死,我爸估计都很后悔,把我惯成这幅样子,他应该很不高兴,也是,都是我不好。“
贺川听她絮絮叨叨说自己的不是,悠悠叹了口气,说:“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胡思乱想,你很好,对我来说,你是最好的,也是这个世界上脾气性格最好的人。“
“你这叫无脑夸。“
“我是你的舔狗嘛,自然是无脑夸。“贺川理直气壮的说,也没觉得这话哪里有问题。
他确实是她的舔狗。
程回捏了捏他的脸颊,说:“我只是针对那些伤害过我的人,你不是的,你很好。“
贺川点头,明白她的意思,也明白她的心情。
他也跟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她,柔声安慰:“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
第九百六十六章
至于唐阙那边,他的情况是忽然严重的,程父这边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但还是晚了一步。唐阙已经不行了,医院这边说了已经竭尽全力抢救,但是他身上的各个器官已经衰竭了,他生病那段时间用了太多药物,而他自己也不想活了,唯一清醒的时候。大剂量吃了很多药物,所以导致现在的情况。
程父去帮忙处理的身后事。倒不是心疼钱,而是心疼这么年轻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程父是觉得惋惜,也很同情。
不过这对唐阙来说也许是好事,起码不会那么痛苦经历这些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程父回到了墉城,他的身体也不太好,膝盖是越来越疼了,站都站不起来,得卧床休息。
辛甘一直在照顾程父,看他这种情况,就跟程父说去医院做治疗,有必要的话也要住院。
程父摆了摆手。说:“不用了,没什么。老毛病,不用住院,过几天就好了。“
辛甘看程父坚持,忍不住劝道:“爸。这不是什么小毛病,还是得去看看。您不用担心钱的事,有病的话一定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不用担心,这就是小毛病。“程父的态度也很坚定。说不愿意去就是不愿意。
辛甘无可奈何,找来了程究,让程究劝劝。
程究就跟程父说了去医院的事,程父叹了口气。说:“真没事,我这身体好得很。就是这几天太累了,躺几天就好了。“
“爸。您这是要让程回来劝您是么?“
程父说不出话来了。
程究说:“那我去跟程回说。“
“跟她说干嘛,唉,好了,好了,我去医院就是了。“
程究愈发觉得程父就像是小孩子,有时候正常沟通是解决不了的。得用必要手段。
程父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是要住院,于是程父就住院,程究事忙。也抛开了事在医院照顾程父。
大概是唐阙的死,对程父造成了一定影响。
程父忍不住跟程究倾诉,说:“那孩子还很年轻,真的很小,跟程回一样大,其实是个好孩子。就是一时没想明白,走了歪路,当年我要是不掉以轻心,也许他们姐弟俩也不会变成这样。“
说到底。程父还是很内疚,因为这件事。已经彻底成了他心里的一道伤疤了。
程究心里也明白,知道程父的感受。但这种事,也不能都怪程父,他已经尽力了不是么?
程父就是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才觉得这件事跟他有不可推脱的关系。
程究拍着程父的肩膀,说:“人各有命,爸,您也要为自己考虑,你已经尽力了,卖了房子,不顾一切都要救他们姐弟俩,你真的尽力了。“
程父说:“就是心里过意不去,没把那孩子救过来,这人说没就没了。“
程父眼眶湿润,风风火火这辈子也没掉过眼泪,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辛甘在病房门口都听见了,她心里也不好受,唉了一声,叹了口气。
她在门口站了会,没有进去病房打扰到他们俩,也在这个时候,忽然从走廊那边走过来一个人,快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她一开始没注意到,而是转身的时候抬起头就看到那个人,她吓了一跳,脸色瞬间白了。
第九百六十七章
唐阙以及叶岩,他们对她来说,都是一路人。
她下定决心不会再跟他们纠缠不清,就不会再见面就是了,尤其是唐阙。
唐阙骗了她,还不止一次,她当然记在心里,又怎么可能去见他。
于是她直接跟程父说:“不。还是不了,没什么好见的。“
“回回……“
“爸,您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她说什么都不会去见唐阙的。
就算唐阙真的撑不住,没有几天时间了,她也不会见就是了。
程父也明白她的心情,就没再坚持,又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程回其实心里还是不舒服的,因为觉得自己好像做得太过了,程父的语气都像是在恳求她,她这样做是不是太无情了?
越想越烦。她干脆就不去想了。
贺川又去了一趟医院,看到了唐怀怀,她的情况还算好,不过疯疯癫癫的。看不出来是装的还是真疯了,这也不是贺川关心的事,既然唐怀怀要装精神病,那就给她机会,让她装。
刚离开医院,贺川接到了谭北的电话,跟他说:“最新消息,叶岩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他被石安捅伤住进医院,石安被抓起来了。“
贺川不意外,也没说什么,甚至可以说挺冷淡的,说:“你怎么说,你想帮忙?“
“我不帮忙,叶岩估计就真没了。“谭北叹了口气,这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关注叶岩,叶岩之后找到了石安,但是石安不愿意跟他走,他们俩闹得很不愉快,最后闹得石安直接捅伤了叶岩。
谭北觉得这件事还是得跟贺川说一声,再怎么说,都是认识一场。
贺川并不关心,说:“你看着办,我不插手。“
叶岩死不死。都跟他没关系,只要他不在程回面前出现就行。
谭北叹了口气,说:“你该不会还在记仇吧?“叶岩唯一做错的就是喜欢过程回,还想把程回带走。
但是叶岩现在都没再想跟程回有什么关系。就算有感情,那也是过去的事了,贺川怎么记了这么久,这这也太……
谭北是不懂了,也许他年纪太大了,有了代沟。
贺川笑了笑,说:“行了,你不用管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行。“谭北还以为贺川会帮忙来着,不过他不帮忙,算了,他自己来吧。
贺川也没跟程回说。还不是怕程回会担心叶岩。
毕竟他们俩可是在一块四年的,那四年,就没他什么事。
而那四年,也是贺川耿耿于怀的四年。
不过他再怎么耿耿于怀,这都是事实。
而二胎的计划,也被贺川提上的日程。
他想让程回在家里好好休息,而且她也说过想要二胎,那就二胎吧。
程回察觉到异常是一个月后的事了。她就说怎么贺川奇奇怪怪的,就是做的时候都没有准备防护措施的,虽然之前也没有吧,因为他有做jieza手术的,所以不戴的话也不影响。
但是吧,程回怎么都觉得很奇怪,她敏锐的直觉察觉到了贺川的不对劲,于是这天晚上。她就把贺川困在床上,贺川好笑问了句,说:“怎么了?“
“你老实跟我说,你怎么回事?“
程回抓着他的衣领。故意装出一副很凶悍的表情,质问他:“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你最近发qing发得不对劲,说实话。“
贺川听到她那两个字,笑得更开心了。说:“说什么呢?“
“说你发qing呢,赶紧交代,你跟我说实话。“
“不是很正常么?你总能让我不能自己。“
“……“程回故意掐他的脖子,说:“你说清楚,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想着都这把年纪了,有些事再不做,老了就做不动了。“
“你还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在骗我,你赶紧说清楚,你到底在搞什么花样?“程回心里也不清楚,反正她就是觉得贺川有事瞒着她。
这让她很恼火。其实。
贺川还是不愿意说,还装傻,不跟她解释。
“你真不愿意跟我说?恩?“
“其实没什么事,你不要想太多。“
“我怎么不能想这么多,你赶紧跟我说清楚,你别想糊弄我,赶紧说清楚。“
贺川这才收敛不正常的表情,说:“意思是。你不是想要生二胎么,一个月前,我去了医院,做了手术,怎么样,没有影响吧?“
程回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又觉得怎么这么突然,他怎么回事?之前不是不答应么,怎么这会又答应了?
她不理解,还愣了半晌,说:“你说真的吗?“
“对。说真的。“
“不是吧,真的假的。“程回很诧异,怎么这么突然,这真的奇怪,心里有点不太舒服,沉默了半晌,说:“你真的去医院了?你真的考虑要二胎了?“
“恩。“
她还是不太相信,沉默了半晌。心里没有一点点开心的样子,她说:“我不懂,为什么要这样?你之前的态度不是很坚定么,不是么?怎么这么突然?“
“我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你说。原本是想跟你说的。“
贺川反客为主,他翻身起来,这次是她躺了下来,他低头看着她的脸。还伸手捏她的脸,说:“怎么,不适应么?还是生我气了,觉得我骗了你?“
“我也没有啊,什么都没说。“
“你这嘴巴嘟起来的样子,不就出卖了你内心真实想法么?“
程回又努嘴,说:“我只是意外,毕竟之前你态度那么坚决,我以为你是真不要。“
“那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孩子?“
程回挠头,说:“感觉多一个家里热闹一点。“
不会那么冷清,更热闹,他也多一个人陪。
第九百六十八章
贺承怎么着都不服气,他气不过,还很恨程究,他也没那么傻,直接跟程究动手,说:“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你随随便便都能让我吃不了好果子,我知道,谁让我妈没把我生好,我打不过你。我是认栽,但你别想这样堵住我的嘴。“
“我就算被你打死了,我嘴还在,程究,你有本事你现在就让我活不出医院,我就服你,不然我怎么都不可能屈服你。“
程究什么人都见过,虽然说是见过不少像是贺承这种人,但都比不上一个贺承,他是不知道贺承脑子里在想什么,他到底是什么细胞做的,脑子跟正常都不一样。
不要脸是一回事,主要还特别没有自知之明,亏他还是吃过洋墨水,留过学的。怎么说这个知识层面应该也不低的,不至于搞成现在这幅样子。
程究冷冷盯着他,这种渣滓,活着就是浪费资源。
贺承还在笑,笑得很高兴。他说:“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有本事,就杀了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对,你不可能动手,你要是动手,那遭殃的人可是你,可不是我。“
程究的眼神也愈发锐利起来,他听得出来贺承是故意激怒他,就是诚心的,他也清楚,他要是被激怒了,也就便宜贺承。
程究很快反应过来,十分冷静,非但一点都不冲动,反而警告贺承,说:“你现在最好老实安分一点,你干的那些事,单独拎出来,每一件都能让你死得很难看。“
“死?你以为我怕死?我钥匙怕死怎么可能还活着,你真不用激怒我,程究,你与本事,你就动手,只要解决了我,辛甘跟你才能过上安然无恙的好日子。“
贺承咄咄逼人,喋喋不休,既然都到这一步了,那就都说出来。他也豁出去了,没什么好怕的,还是那句话,他不好过,程究他们都别想好过。
尤其程究是抢了他看上的女人。而贺川跟程究是朋友关系,贺川是抢了他所有一切的人,他现在还活着,就是想要这些人都死掉,最好全部都死得干干净净的。
贺承现在心里头是真只剩下恨意了,这股恨意,即将将他吞噬殆尽。
程究究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他并没有什么所谓,站在那,只是单纯觉得贺承充满可笑。他再次警告贺承,说:“我没时间也没跟精力应付你这种人,你这种人迟早会栽跟头,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如果你执迷不悟。这也跟我没关系,不是我能控制的,你自己好自为之。“
程究说完就直接走了。
贺承像是一条丧家之犬蹲在地上,刚才动作幅度太大,导致牵扯到了他胳膊的伤,痛得要死,他深深喘了口气,疼得额头上都是冷汗,看程究走了,贺承才狠狠骂了句:“傻逼东西。操,别以为老子怕你!“
等着吧,这些恩恩怨怨,他吃迟早会跟程究算清楚的!
就再给他们一段时间过难得的好日子,等他找到机会,一定会全部报复回去。
他就不信了,程究和辛甘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等程究会到病房,辛甘很担心的问他:“你没受什么伤吧?“
“没有,我能受什么伤。“程究笑笑,让辛甘别太担心。他又没事,身体很好。
辛甘这才松了口气,说:“你没事就行,那贺承呢?“
“走了。“程究说。
“他没对你做什么吧?“辛甘又问了一句,不太放心。
程究笑了出来。说:“我能有什么事,别想那么多,真没事。“
辛甘咬着粉唇,担心的神情都表露在了脸上,她是真的很担心。就怕出现什么问题,也怕程究不说实话,他可是有这个前科的,要不是关键时候,怕她担心,他都不会说老实话。
这些个男人怎么都这样,嘴里没几句真话。
程父咳了咳说:“那是贺川的弟弟么?“
“嗯,是。“
“那他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碰巧遇到,他受了伤,来医院看病。“程究说。
程父若有所思,他对贺承是有印象的,但这孩子心术不正,从小就不是什么好苗子,跟程究也合不来,就没怎么来过家里。程父也跟他不是很熟,没见过几次,怎么他跟贺川是兄弟俩,差距却这么大,好像就不是兄弟一样。
程父叹了口气,又咳了咳,嗓子还是不太舒服,状态也不太好,之前太过操劳,导致身体不太好。
辛甘赶紧倒了杯温水给程父。说:“爸,您别着急,慢慢喝,不要急。“
“嗯,没事没事,麻烦你了,辛甘。“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爸,您不要跟我客气。“
程父满是欣慰,当初还好坚持他们俩的婚姻,要不然程究怎么会跟辛甘结婚,辛甘这么好的孩子,程父还是很满意的,他是真的很满意。
程究深呼吸了口气,搂着辛甘的腰。说:“那爸你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您了,先出去了。“
程父说行,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程父也不想他们一直围着他们转,他的病也不是什么大病,小毛病,住几天院就好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很小的一件事而已。
回家路上,辛甘松了口气。看着程究,说:“没什么事吧?“
“没事,怎么,还不相信我?“
“没有,我就是心里有点忐忑。“
“别想那么多。真没事,贺承就那样,他伤不了我。“
“那就好,没事就好。“
程究信誓旦旦的样子,他也没受什么皮外伤。问题也不大,所以辛甘夜没想那么多,就说:“没事就行,但是以后遇到贺承,能远离就远离,他那种人,气急败坏也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所以我们还是得当心一点。“
第九百六十九章
“嗯,我听进去了,老婆说的话,我怎么可能不听。“
辛甘不好意思笑笑。
虽然结婚这么久了,但她还是不太习惯听程究喊老婆这两个字,她还是很拘谨,放不开,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程究自己倒是没什么所谓。他这辈子究喊辛甘这么一个女人做老婆,也是他唯一的老婆嘛。
至于贺承的事,程究根辛甘说:“贺承现在和那个叫严津的走得很近,之后要是有什么意外的话,你也要小心一点,远离他,我要是不在,随时打电话给我,紧急情况紧急处理。“
程究端端正正的和她说这件事,辛甘点点头,认真听进去了,她也不会靠近贺承的。巴不得远离,这个贺承是真的可怕恐怖,她早究见识过他的厉害。
等红绿灯的时候,程究腾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她的样子,柔声说:“刚才吓到你了,抱歉,不要不开心。“
“也没有吓到,还好啦,放心吧,我也没那么容易受到惊吓,你不要担心。“
“对,我的老婆最厉害了,没那么脆弱被吓到,还是我被吓到了,我也太没用了。“
辛甘被他逗笑了,柔声说:“好啦,你别说这些了,不用安慰我了,我真的没什么事,你放心好了。“
程究其实也觉得委屈辛甘,跟着他遭受这么多的罪,他还是觉得挺对不起她的,而且结婚之后,也没给她一个稳定的生活,家里的大小事都是她来操心,没嫁给他之前,她也是个家里宠爱的小公主。但是嫁给他之后,被生活的琐碎事折磨,整天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也没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子。看看跟她同龄的那些人,都很潇洒,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很舒服。
但是她没有,她要遭受这些事,程究是真的很心疼她。
也因为如此,程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开始后悔,早知道当初就不跟她再一起好了。也许她会过得更好,而不是整天都要面对生活这些琐碎的事。
小满乐这会在辛甘父母家里,因为这几天程父住院的缘故,辛甘照顾不过来。就把孩子送到父母家里让父母家里帮忙照顾,这会他们俩回到家里,也没有其他人,就他们两个。
洗衣房里还堆着衣服没洗,辛甘回到家里就开始忙碌,打扫卫生,为了节省开支,辛甘把阿姨辞掉了。家里头大事小事都是她在忙。
程究看到她还要忙,赶紧过来帮忙,让她去休息,不用这么操劳。
辛甘微笑着说:“没事,我来就行,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那你先去洗澡睡觉,不用管我,没事的。“
辛甘都没把这些事放在眼里。程究在外边工作已经够辛苦了,他的压力才是最大的,最辛苦的,辛甘很心疼他。
程究看她这么懂事。其实心里更加过意不去了,二话不说将她拉到房间来,让她坐在床边,他说:“你还跟我客气呢。乖乖坐好,都说了我帮你就行了,我不在家里这段时间其实你是最辛苦的。“
程究还是很疼她的。
之前他工作没那么忙,家里事他来坐,洗衣做饭什么的,都不用辛甘忙碌,她自己也很忙了,程究就是担心她太忙了,她的手跟之前也不太一样,以前很细腻,又软,现在手粗糙了点。程究真觉得很对不起她,他把她的手放在唇边吻着,说:“老婆,我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够遇到你,真的,要是没有你,我肯定现在还是光棍。“
辛甘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感觉他今天好像吃错药了。怎么一直在说这些,很奇奇怪怪的。
“怎么了?“
“我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说的话都奇奇怪怪的,真是的,不要胡思乱想啦,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辛甘又忍不住吻了吻他的额头,又柔声说,“好啦,你去洗澡,我去晾衣服。“
“你放着吧,等会我去弄,你先去洗澡睡觉。“
“那好吧。那你来弄,我先去洗澡。“
程究好不容易让她去洗澡,她这才乖乖去洗澡,程究就去做家务,晾衣服,晾完衣服,顺便把家里清扫一遍。
辛甘也没没想到程究今晚这么贴心的,她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被程究逗笑的。
不过想到贺承,她的好心情瞬间消散,还不是因为贺承就不是个正常人,他现在还盯着她不放。这让她感觉到很不可理喻,虽然她早就清楚知道贺承事什么做的,但还是有点气不过,他凭什么仗着自己过得不好。而要报复身边的人。
第九百七十章
何况他变成今天这样不也是他自己一手导致的么。
辛甘不同情他,只觉得他是真的很可恶,而且作恶多端。
过了几天,辛甘这边忽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跟她说:“辛小姐,你好,我这边是画廊的负责人,这边有个大老板看上了你的作品。想跟你当面聊聊,出的价格也很合适,如果你觉得还行的话,可以约出来见个面。“
辛甘虽然重心是在家里,但她没有放下自己的专业,还在创作作品,之前还开了画展,经营得不错,也有一些收入,能够填补家用。
这边画廊的负责人这会联系上她,得知有人对她的作品感兴趣,她也想要聊下聊。但其他的。
“那老板是什么人,方便告知吗?“
“这个需要您见了他才知道的,那老板有要求,一定要我们保持神秘。卖卖关子。“
“还要卖关子吗?“辛甘也不是第一次卖作品了,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怪异,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
“是的,辛小姐,您大概是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出来见个面呢?“
辛甘说了个日期,负责人那边说:“那就这个时间吧,我这边先去安排,待会我把地址发给您看看。“
“好的,麻烦您了。“
“不客气。“
挂了电话,辛甘迫不及待跟程究分享这个喜悦,说:“程究,又有人看上了我的作品,到时候又可以卖一笔钱。“
程究说:“那很好,我的老婆就是很厉害。“
“好啦,你别夸我了,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我很开心,没有其他事了。“
程究嘿嘿一笑,说:“真不愧是我的老婆,最厉害了。“
辛甘都被他夸得不好意思了,赶忙说:“好啦,你别吹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程究也跟着笑,看辛甘心情不错。他也跟着高兴。
又过了几天,辛甘见到了那个神秘的老板,到了地方之后,她看到包间里坐着的严津。表情瞬间难看起来,她没想到严津居然就是这个老板,她顿时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恶心得不行。
严津看到她来了,站起来就说:“辛小姐,你好,久仰大名,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好看。还这么有才华。“
辛甘都想直接掉头走了,她不想跟严津有什么纠葛,但是画廊的负责人拦住了辛甘,说:“怎么就走了。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大佬别,他对你的作品很有兴趣,所以提出来想要跟你见个面。“
辛甘不能不给画廊负责人面子,毕竟他们也认识很久了,合作了很多年,辛甘忍着恶心坐了下来,冷眼看着严津。
“辛小姐,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远近闻名的大老板,严津,你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严总,这位就是风的叹息的原创画家,叫辛甘。“
“其实不用给我介绍,我早就听说过辛小姐的大名,辛小姐这么厉害。我仰慕她很多年了。“
“那可不就是缘分了么,我们的辛小姐年轻漂亮,又有才华,可是我们画廊的骄傲。她的作品在我们画廊卖得最好了,严总有这个眼光。“
严津笑笑,视线一直在辛甘身上,就没移开过。
辛甘只觉得恶心。其实不想被这么盯着看,但是没办法,她又走不开,也没办法脱身,还待在这里也是因为画廊的负责人的缘故,她是看在这个负责人的面子上才留在这里。
画廊负责人也很看好辛甘,一个劲跟严津夸辛甘。
辛甘几次都想制止负责人,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说。
严津也大方表达对辛甘的欣赏,眼神和表情,都很高深莫测,还一直找辛甘说话,聊得不可开交。
辛甘很不自在。她总觉得严津的眼神很古怪,她根本不想面对他,但又不得已要面对他。
中间辛甘还想找借口离开,被严津看穿了,不让她走,还主动劝酒,让她喝一点。
。辛甘不喝酒的,现在严津劝酒。她当然没好脸色,彻底冷了脸,没了耐心,说:“我不喝酒,抱歉。“
“辛小姐,你就喝一口给个面子,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一口而已,别不给面子。“负责人也在劝酒。,
辛甘彻底冷了脸,说:“我不喝酒,对不起。我喝不了,请不要再劝酒了。“
她这表情也不太好看了,冷了脸。
负责人也看出来了,但他还是站在严津那边,跟辛甘说:“这多大的事嘛,辛小姐,别太悬着,要沉下来。接触一下人。“
这话就是说辛甘是给脸不要脸。
辛甘怎么能够听不出来,她早就听出来了,但她还是很冷淡,也不觉得这有什么。缓了缓,换了态度,说:“抱歉,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喝酒。“
第九百七十一章
“辛甘,你懂事一点,这可是严大老板,随随便便出手就是几千万,你不要不识相。“负责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觉得辛甘有点不配合,她要是再这样,大家都不好下台。搞不好这单生意也会黄。
负责人当然是想卖画的,这样画廊能收取一笔不小的中介费,而且这个严大老板有点像是冤大头,就冲辛甘来的,估计是对辛甘有其他意思?
负责人来之前就把厉害关系想清楚了,这单生意最好是能成,不要出什么意外,这样才有钱赚。
辛甘已经不太耐烦了,说:“抱歉,我就是不懂事,我说过,我不喝酒。不喝就是不喝。“
她也生气了,以前不知道负责人是这种人,居然还劝酒,她今天就不该出门。居然遇到这种事,还遇到严津。
严津肯定是知道她的身份的,这就是个局,为她铺设的。
严津还在笑,说:“停停停,别对美女这样,温柔点,这可是大美女,还是才女,别用这种语气说话,辛小姐,你别生气,老戴也是着急,就是想跟你好好谈谈,也没其他意思,你别生气,来来来,坐下来吧,坐会吧,慢慢聊,还有的是时间。“
辛甘其实不想把关系搞那么僵,毕竟她跟负责人也认识很久了,但是现在这幅情况,也没什么继续合作的意思了。墉城的画廊还是有的,但都是一个圈子的,以后还在这个圈子里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但老戴明显就是不想继续合作了。态度恶劣,其实让辛甘感觉很难做,并且也很难受。
“不必了,没什么好聊的。“辛甘冷硬道,“这笔生意也没什么好聊的,我看以后也没有合作的意思,不好意思,我先告辞了。“
辛甘也是干脆利落。转身就走了。
她头都没有回。
严津倒是没想到这个辛甘还这么难对付,还真是烈性,说走就走,犹豫都不带犹豫的。走得很快,严津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挺窈窕的,有腰线,身材也好看,可惜了,这是个结婚的女人,还是程究的女人。他下不了手。
老戴看得出来严津对辛甘是有意思的,于是跟严津说:“严总,十分抱歉,您在这等等,我立刻去把她叫回来,让她给您道歉。“
说着老戴立刻去找了辛甘。
辛甘穿着高跟鞋,走得速度也不快,几步就被追上来了。辛甘还没说话,老戴连忙拦住她的去路,说:“辛小姐,别这么着急。千万别冲动,好好坐下来聊聊,这么一个大生意,你确定不想做了?“
“我不想做。我也不需要。“辛甘也不想跟负责人再说什么,二话不说,她转身就要走。
但是老戴还是不愿意就这样错过,又追过来,追到了餐厅门口,辛甘真觉得累了,说:“你在说什么?我的态度已经摆在这里了,你不要跟我说这么多,没用的,我觉得我们也没什么好说,以后也不要合作了。“
“辛小姐,你不要这么冲动。我们还是有机会合作的,你的画在这里,我可以帮你卖,我收取中介费,我们不是一直这样合作吗?“
辛甘冷笑了一声,说:“是,是这样,但我觉得没必要再合作了。我们的合作就到这里吧。“
老戴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辛甘这么直接,他有些无语,不知道这个辛甘怎么忽然这样说:“辛小姐,有话好好说,真的,别激动,我们还是有合作的必要的。就算这门生意没成功,但是我们还是有机会合作的。“
辛甘的画还是很好卖的。
虽然不是很有名气,但她有灵气,而且年轻,有一定粉丝受众群的。老戴还是想跟她合作下去,不过今晚也确实是闹得不愉快,老戴也想让辛甘别那么冲动,好好聊。
但是辛甘也不是好欺负的,她不会妥协,心里也下定决心了,并不想理会老戴。
至于解约的事,回去之后还得请律师。所以不管老戴怎么劝说,她什么都不想跟他说这么多,转身就要走,说:“就到这里吧。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辛小姐……“老戴唉了一声,还想继续劝她。
辛甘却绕开了老戴,直接往外走。
她只想快点远离,这个严津不是什么好人。她也很怕会被算计,到时候出什么事就糟糕了。
第九百七十二章
老戴唉了一声,觉得莫名其妙的,好端端的有钱不赚,确实挺可笑的,老戴回到包间,严津还在,老戴又赶紧露出笑脸迎上去,说:“严总。实在是抱歉,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这个辛甘是怎么回事,这好端端的,忽然就发大小姐脾气了。“
严津笑笑,不太在意的模样抽着烟,说:“那我们这门生意还能合作?“
“那当然是能的,这画是我经受的,合约也是签了,我可以帮她卖的,如果严总您真对这个作品感兴趣,价格好商量。我是可以直接卖的。“
“那行,那就这样说定了,价格好说。“
但是老戴有点好奇的是,说:“对了。严总,我有点好奇的时候,就是不知道你跟辛小姐是什么关系,怎么辛小姐来了之后看到是您,这脸色就变了。“
辛甘也是因为太惊讶了,没常住情绪,老戴又是人精,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老戴人精是人精,但也好奇,就直接问了出来。
而严津就笑笑,说:“没什么,不用在意。“
“哦哦,那好,严总也别在意,我就是随口一问。“
“恩。“
最后在价格上,还是谈妥了。
这件事,辛甘不知道。
她还是三天之后才知道的,是老戴打来电话,还给她汇了一笔钱,直接汇到了她的卡上,她看到了短信,还楞了一下,她记得没有答应,怎么还有收款。她就质问老戴,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辛小姐,你这是什么态度嘛,你那个作品。我都给你卖了,出手了,钱已经汇给你了,你算算。“
“我没答应卖啊?!你为什么能够擅作主张?“
“我们是签约的,有合同的,何况钱都给你了,你收下就行。“
辛甘敏锐感觉到这件事不太一样,肯定是有问题的。但她也不知道哪里有问题,按理说,走正常流畅出售的话,钱不会这么快给的。也不可能是老戴良心转变,这么快给了钱,这里面肯定有问题的。
但是她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又问老戴,说:“是不是严津买的?“
“对,就是这个老板,大老板。你那天发脾气忽然走了,他也不计较,你看,人家严总脾气多好,你不感谢他就算了,还搞这么多的事。“
辛甘气得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去银行,把钱都给退了回去。她不能随便收下这笔钱,她不同意卖,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回到家里,辛甘还觉得烦躁。不太冷静,总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虽然已经把钱退了回去,但她的作品还在画廊。她得去取回来。
不过来不及联系律师了,她就直接去了画廊,老戴也在,她说了要把画都取走,老戴笑了一声,说:“怎么了,这是,辛小姐,怎么就这么突然了。“
“没有很突然,那天晚上我就说清楚了,不合作了,我是来取回我的画的。“
“别吧。这不是合作得很高兴么?又卖了不少作品,不是么,辛小姐,你不要这么说,我们合作还是很高兴的。“
老戴说什么都不想跟她解除合约,这不是很顺利么,为什么要闹得这么不愉快。
辛甘板了脸,但她虽然是板着脸。还是显得很稚嫩的,谁让她是个女人,好欺负得很。
“我说过了,不合作,就是不合作了。“
老戴看她态度坚定,笑了笑,说:“那这样吧,进我办公室慢慢聊吧,这样好不好?“
辛甘说:“没什么好聊的了,当初签约的时候也说过,我该赔付的违约金我会赔,不会否认。“
“辛小姐这是下定决心了?“
“对。我已经决定了。“
“那好吧,那也只能这样了。“
“恩。“
从画廊哪里出来,辛甘还没松了口气,刚站稳,有辆车不知道从哪个方向窜了出来,直接朝着她撞了过来,根本就不带一丝丝犹豫的。
辛甘没躲掉,她已经来不及躲了。而且怀里还抱着画,这一下,那车直接把她撞到在地上,画也散落了一地。框架都散了,很快就流了一地的血,而那车撞了人就跑了,还是路人发现有人出了车祸。倒在血泊里,赶紧帮忙拨打了急救电话,送辛甘去医院。
至于地上的画也没用了,没人会理。
程究听到消息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两个小时前医院打来电话,他还在忙,脱不开身,等他看到未接电话打过去的时候,这才得知辛甘出了车祸,他其他什么都顾不上,赶忙去了医院。
这事,程究肯定不能跟家里说的,等他赶到医院再看是什么情况。
而辛甘其实还在急救室里抢救,还没脱离危险,程究到了医院,问了一路立刻赶到了急救室门外,心慌意乱看着亮起的红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愣在那了,怎么会怎么突然,怎么会出这种事?!
第九百七十三章
程回回过神,打起精神:“没呀,没事。“
没事?
贺川不信,她越是说没事则代表越是有事。
贺川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说:“手里拿着什么?“
“没东西。“程回不想跟他说,怕失望。
“伸出来我看看。“
她乖乖伸出手,什么都没有。她早就丢在浴室的垃圾桶里了,还用纸巾盖了起来,就是怕被他发现。
考虑到贺川应该不会去浴室翻垃圾桶,她才放心下来,还对他笑笑,那笑容其实显得她很心虚,好像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而贺川盯着她看了一会,看得她心里发毛,就算有秘密也藏不住那种。
她笑容更僵硬了,愈发没底气,说:“怎么这么看着我?我真没事,就是有点拉肚子。“
“怎么就拉肚子了?我看看。“
“拉肚子还能看?别。没什么好看的,别进去了,还臭着。“程回拦不住,她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贺川走进了浴室。她也不敢跟进去,这样更显得里面有什么东西了,她捂着脸,心跳忽然加快起来,有了不好的预感。
而贺川很快就出来了,他看程回的眼神愈发温柔起来,好像什么都明白了,他就走了过去把她搂入怀里,轻轻安抚着:“不着急,还有时间。“
“啊?“
“别啊了,我都知道了,这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我还以为你怎么了,没事,慢慢来,不急。不过就是辛苦你了,晚上没那么多时间给你追偶像剧了。“
她这段时间在家没什么事,晚上就带着小贺翻一起追偶像剧,听到他这样说,她后知后觉过来才知道他在说什么。
她脸立刻红了起来,像是红苹果一样,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尴尬笑着。
心里其实也暗叫了一声糟糕,出事了。
这不就是被贺川发现了么。他去翻垃圾桶了?
程回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哦,还有水,肯定是去翻垃圾桶洗了手。
跟辛甘打电话那会。她跟辛甘说想要二胎,又问辛甘有没有这个打算。
辛甘说:“你哥哥是不想要的,估计以后都不会要。你跟贺川有这个打算吗?“
“其实是我想要,人真的好奇怪啊,总是反反复复的,现在打死不要,以后又后悔,我就是这种人。之前连贺翻我都不想要,还是被贺川算计了,然后怀上生了下来,现在是我想要第二个孩子。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辛甘想起沈如心之前说的话,劝她们都不要二胎,沈如心就是很好的例子,她到现在都还没恢复。
辛甘其实也有点担心程回的状态,她身体本来就不好,之前生贺翻那会就遭了不少罪,现在又准备要孩子,这怎么说都挺危险的。
“你去医院做过检查吗?身体怎么样?你能再怀吗?说实话。我是很担心你的身体状况不行,回回,你要不认真想想?“
“我知道你的意思,辛辛姐,你放心吧,这些我都做了准备的,贺川比我更操心。“
“那就行,只要做了检查。听医生的安排,不会有大问题,只要你心态放好,增强体质。问题应该不大,但是产后你也要注意,如心姐姐的情况就不太好,你也知道的。“
程回知道。她也明白了,听进去后认认真真点头,说:“我明白了,辛辛姐。“
“恩,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心里有数就行,也不要太担心了。“
“好。“
挂了电话,程回叹了口气,好在辛甘这边也开导了一下她,让她的压力不要那么大,不然她真的要纠结死了,还是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她的压力是自己给自己的。倒不是贺川给的。
贺川随缘,没有像她一样那么紧张。
甚至还有闲心情安慰她,说:“没事,不要紧张,放宽心,又不是怀不上。“
“累了。“程回看到他笑的脸,她心里就堵得慌,忽然又想起来程父跟她说的事。她就跟贺川说:“唐阙好像情况不太好,我爸前几天打来电话跟我说的。“
“我知道。“
“你知道?“程回挑眉。
贺川点头,说:“知道,爸也跟我说了。“
“那我爸是什么意思?干嘛?我是不可能去看唐阙的,他变成今天这样,可不是他自作自受,人都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的。“
这也不算是冷血,她不可能不再计较唐阙对她做过的那些事,她很恨,现在想起来都是充满恨意。
而她也把对唐怀怀的恨意加之到了唐阙身上。
现在看来,这俩姐弟都是一样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她的态度自然也不会好多少。就是很讨厌唐怀怀,以及唐阙。
贺川看她努着嘴,小脸蛋皱了起来,他伸手就把人捞入怀里,就这样圈着她的细腰,他说:“恩,你说的对,所以不用管。你尽管做你想做的事就行了,其他事都不用管。“
可程回还是很纠结,说:“这样我会不会很伤我爸的心,他都这把年纪了。还要管这么多的事,我有时候觉得我挺冷血的,就是不顾别人的感受,说的话有时候也很让人生气。“
贺川挑眉。说:“不会,没有的事。“
“你不要安慰我,我都知道,我就是这种人,混蛋得要死,我爸估计都很后悔,把我惯成这幅样子,他应该很不高兴,也是,都是我不好。“
贺川听她絮絮叨叨说自己的不是,悠悠叹了口气,说:“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胡思乱想,你很好,对我来说,你是最好的,也是这个世界上脾气性格最好的人。“
“你这叫无脑夸。“
“我是你的舔狗嘛,自然是无脑夸。“贺川理直气壮的说,也没觉得这话哪里有问题。
他确实是她的舔狗。
程回捏了捏他的脸颊,说:“我只是针对那些伤害过我的人,你不是的,你很好。“
贺川点头,明白她的意思,也明白她的心情。
他也跟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她,柔声安慰:“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
第九百七十四章
程究眼睛布满血丝,这几天一直在医院陪她,没有精力搭理自己,胡子拉碴的,他也顾不上,还好是辛甘不嫌弃,他就凑近辛甘,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脸颊,嗓音低沉沉的,说:“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
“恩。我会的。“辛甘还是很虚弱,说没几句话就气喘吁吁的,她身体还没好,还需要好好休息。
辛甘看他胡子拉碴的样子,摸了摸他的下巴,说:“你也该刮胡子了。“
“等你好了,让你给我刮。“
“那你得成关公了。“
程究也跟着笑,“那小满乐真就认不出我来了。好了,你别说话了,赶紧休息,别说了。“
辛甘不再说话,点点头。
辛甘住院这几天,jingca也来过几次,做笔录和跟她说了大概的情况,不过辛甘还没好。这些事都是程究在处理。
程究去了jingcaju,处理这起车祸的后续事宜,这就是肇事车司机全责,跟辛甘没有关系,也不是辛甘的过错。那么就简单多了,但是程究还是觉得不太对劲,总觉得这件事太突然了。
至于画廊负责人也来过医院看辛甘,但是辛甘不欢迎他,但她躺在床上,也不能阻止他进病房。
老戴一来,送了花送了礼物,还表现出一副很关心她的样子,说:“辛小姐,我知道你看到我不会高兴,我也是好心,你现在这样,我也很同情你,我就说嘛,好端端的不要跟我解约,你看看,解约就出现这种事了。“
这会程究并不在病房,病房也咩有其他人,就辛甘自己在,辛甘不想给他什么好的反应,就是不欢迎他。
“辛小姐,你可别激动,我就是来看看你,你可不要动怒,对你身体不好,对了,你那天退回来的钱,我又给你了,毕竟作品已经卖出去了,这钱就一定要给你。我们呢还没真正意义上解约,还是合作关系。“
辛甘闭了闭眼,很难受,她很生气,完全不想理会他。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她。
老戴还不走,说:“辛小姐,其实我很欣赏你来着,这个严老板可不是一般人物,也是很厉害的人,你这样得罪他,对你也没好处,以后我们还是一个圈子里混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不是么?“
“辛小姐。都是为了生活,要不是为了钱,你也不会出售作品,不是吗?“
“戴先生,我不想跟你说这么多。没意义,我们是没办法合作下去就是了。“辛甘直接说了出来,她也懒得跟他废话这么多,没必要。
但是老戴迟迟不走,就是赖在病房里,还想劝她看开点,不要跟钱过不去。
辛甘闭了闭眼,已经很疲惫了,说:“我老公等会就过来了,在他来之前。我觉得你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好。“
“你老公?我又没做什么,怕什么,辛小姐,我也是放下姿态跟你好好谈,你可不要不不识相,我们不要跟钱过不去。“
就在说话的时候,程究回来了,看到病房多了一个人,就直接问他是谁。
老戴看了程究一眼,心里想到这应该就是辛甘说的老公了吧。老戴没见过辛甘的老公,只是知道她结婚了,丈夫家里条件不错,但一直没见过面,这会看到。还真有点意外,没想到这辛甘老公这么年轻的。
“你就是辛小姐的老公吧,我姓戴,是辛小姐的合作伙伴。既然程先生都已经回来了,那我就不逗留了。先走了。辛小姐,有空下次再聚。“
说完,老戴就直接走了。
程究怎么总觉得这人那么奇怪,他看了一眼辛甘,说:“他是谁?“
辛甘说:“不用管他,是我之前那个画室的负责人,不过现在没合作了。“
“他来干什么?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放心,没有的事。“
程究这才放下心来,忽然又想起来,她就是在解约之后出的事,被车撞的,程究留了个心眼,另外叫人去查了这个老戴是什么来头。
过了几天,辛父那边打来电话。直接问程究,“辛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程究,你老实跟我说,不要瞒着我。“
再瞒下去也瞒不住的。
程究就只能跟辛父说了辛甘出车祸的事。
辛父立刻来了医院看辛甘,辛甘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说:“抱歉,爸,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是怕你担心。所以才没说。“
还好人没什么大事,辛父这才放下心来,说:“你这孩子,怎么也不跟家里说一声,你这样会让昂我们担心的。“
辛甘挺内疚的,也挺不好一起,跟辛父说:“对不起,爸爸。“
辛父心疼拍了拍她的手背,轻轻的,还好人没事,这真的是太庆幸了。
程究把这一切过错归咎到自己身上,也都是他没有照顾好辛甘,要是他那天陪她出去的话,也不至于发生这种事。
辛父没有怪程究的意思,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有。这跟你没关系,你不要自责,谁也不想遇到这种事,而且你已经尽力了,你对辛甘的心,我们都看在眼里,真的。“
辛甘又跟辛父说:“爸,妈妈还不知道吧?“
“不知道,我还没跟她说,怕她吓到。要不然你这早就闹翻天了。“
“那您别跟她说。我怕吓到她,好不好?“
“这事要怎么瞒?也瞒不住,小满乐天天吵着闹着要找你,她很想你。“
提到小满乐,辛甘也挺抱歉的。“小满乐现在还好吧?“
“都好,你放心养身体,其他的事不用担心,有爸爸和程究呢,现在当务之急。还是你的身体最重要,知道吗?对了,那撞了你的司机呢?这件事一定要深究到底!绝对不姑息!“
程究就说了司机的情况,醉酒逃逸,肯定是要坐牢的,根本就跑不掉。
辛父说:“这年头,怎么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生命,自己想死就算了,还要祸害别人,他就应该关进去一辈子!“
辛甘看辛父这么激动,赶忙说:“爸爸,别生气了,他已经被抓起来了。“
“就是可怜你了,要遭这种罪。“
第九百七十五章
程究说不出来的担心,焦虑不安,坐都坐不下,还不知道辛甘是什么情况。
这边工作上又来了电话,叫他处理事,但他现在走不开,没什么比辛甘的事更重要的。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手术灯熄灭。医生打开急救室的大门走了出来,就问:“谁是辛甘的家属?!“
程究赶忙应道:“我是,她怎么样了,医生?她情况怎么样?“
“已经脱离危险了,等会转入普通病房,我现在跟你说一下病人的情况。“程究认真听着,他不敢走神,心里焦虑得不行,还是因为担心辛甘的情况。
其实医生早就见怪不怪了,这种车祸的,但还是很重视,认认真真跟程究说着辛甘的情况。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是身上还是伤得很重,肇事车也没找到,都来了jingca。来处理车祸的事。
很快,辛甘被转入普通病房看护,而程究赶紧办理了住院手续缴费,他这才回到病房,才能看到辛甘,她还没醒,麻药未过,衣服上都是血,还没换,她现在刚做完手术,还不能乱碰,也就不能换衣服。
她脸上都是血,程究拿了纸巾给她擦掉脸上的的血,他表面上看起来还算淡定,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会有多么的不淡定。
又陪了会,程究想起来要跟家里说一声,让岳父岳母再帮忙照顾小满乐一段时间。
不过他没敢跟岳父岳母说辛甘出车祸的事,而是找其他借口应付了过去,让岳父岳母帮忙带多几天的满乐。
他现在顾不上满乐,他只想照顾好辛甘。
辛甘这一昏迷就是两天,她是两天后的晚上醒过来的,她还不知道自己昏迷了这么久,她醒过来的时候还很愣。没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怎么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怎么样?“程究声音都哑掉了,赶忙关心问道。
她昏迷了两天多,他也两天多没合过眼,一直在病房里陪着她。两天没合眼,他眼睛里都是血丝,看着很累的样子,辛甘也注意到了,她想伸手摸他的脸颊,但手都抬不起来,她还插着呼吸罩,费劲说道:“你眼睛为什么这么红?“
“没事。我没事,倒是你,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跟我说。我去叫医生来看看你。“
“不用了。“辛甘气若游丝,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她太累了,嘴唇都是干的,没有一点气色。
她也没什么事。
程究很担心,但她现在也不能喝水,还得休养。
看他胡子拉碴的,辛甘咧嘴笑笑。“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程究怕她担心,对她笑笑,俯身过去吻了吻她的额头,很心疼她,谁也没想到她会忽然遭受到这种事。
程究把所有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都是他没照顾好她,才让她出了这么大的事。
至于车祸的原因,还在查。肇事的车辆还没找到,也不知道是意外还是人为故意的。
程究也着急,倒不是着急让司机赔钱,只是要把撞人的司机找到。
直至下午才传来消息。那司机被找到了,也交代了自己做的事,喝多了开车,所以责任都在他。
但是程究怎么感觉不太对劲。看辛甘稍微能说话了,他就问辛甘那天都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从画室出来,还搬着画架。
她出了事,画自然也没保住,不过对程究来说,她比较重要,那些画没那么重要。
但那些画还是被他拿了回来,但都受损严重。
辛甘醒来后还关心自己的画,被程究训斥了一顿,辛甘就笑,说:“那些画我也只能画一次。所以比较担心。“
程究哪能不知道,他都知道,所以才去把那些画收回来。
辛甘现在是伤到了腿,还有头部,还是得在医院躺上一段时间,要好好恢复。
程究就一直在医院陪着,至于程父和辛父那边,都是一直瞒着的。就没说过。
程父和辛父那边都不知道,而小满乐在外公外婆家住久了也闹着要回家找辛甘,辛父就给程究打电话,因为打不通辛甘的电话,那个车祸把她的手机给搞坏了,她这会还在医院,没空去办,程究接了电话,绞尽脑汁想借口给搪塞过去,但时间久了瞒不住。
因为做手术,辛甘的头发都被剃了,她醒了之后很绝望。头发都没了,心情不好,还掉了眼泪,程究就哄她,让她别想那么多,就算没头发她也是最好看的,最漂亮的。
这都是程究唬人的把戏罢了,辛甘哪能听不出来。她现在很在意自己的形象,这要是被小满乐看到了,还不知道怎么想,她很怕吓到孩子。
程究就买来一顶帽子给她戴。等她做完手术了,就能戴帽子了。
辛甘还能怎么办,也就只能这样了。
程究怕她不高兴,心情受到影响。一直哄着她,想办法开解她,让她别那么不高兴。
辛甘哼了一声,说:“好了,我都知道了,你不要在哄我了。“
“我就得哄着你,你就是最好看的,看看这脸蛋,漂亮得不行。“
他还一本正经的哄她,这让辛甘哭笑不得,说:“好啦,真的不用哄我了,我没事的。“
“我知道,你不会有什么事的。“程究很担心她,他这段时间连衣服都不换了,二十四小时就在病房照顾她,寸步不离,孩子都管不上了。
辛甘还问过他小满乐怎么样了,有没有闹,她这么久没在她身边,会不会闹。
程究让她别担心,有外公外婆照顾,就算闹,也有外公制她。
辛甘又被他逗笑,说:“干嘛说制她,就一个小孩子,而且她应该会很不安,这么久见不到我。“
第九百七十六章
“辛甘,你懂事一点,这可是严大老板,随随便便出手就是几千万,你不要不识相。“负责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觉得辛甘有点不配合,她要是再这样,大家都不好下台。搞不好这单生意也会黄。
负责人当然是想卖画的,这样画廊能收取一笔不小的中介费,而且这个严大老板有点像是冤大头,就冲辛甘来的,估计是对辛甘有其他意思?
负责人来之前就把厉害关系想清楚了,这单生意最好是能成,不要出什么意外,这样才有钱赚。
辛甘已经不太耐烦了,说:“抱歉,我就是不懂事,我说过,我不喝酒。不喝就是不喝。“
她也生气了,以前不知道负责人是这种人,居然还劝酒,她今天就不该出门。居然遇到这种事,还遇到严津。
严津肯定是知道她的身份的,这就是个局,为她铺设的。
严津还在笑,说:“停停停,别对美女这样,温柔点,这可是大美女,还是才女,别用这种语气说话,辛小姐,你别生气,老戴也是着急,就是想跟你好好谈谈,也没其他意思,你别生气,来来来,坐下来吧,坐会吧,慢慢聊,还有的是时间。“
辛甘其实不想把关系搞那么僵,毕竟她跟负责人也认识很久了,但是现在这幅情况,也没什么继续合作的意思了。墉城的画廊还是有的,但都是一个圈子的,以后还在这个圈子里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但老戴明显就是不想继续合作了。态度恶劣,其实让辛甘感觉很难做,并且也很难受。
“不必了,没什么好聊的。“辛甘冷硬道,“这笔生意也没什么好聊的,我看以后也没有合作的意思,不好意思,我先告辞了。“
辛甘也是干脆利落。转身就走了。
她头都没有回。
严津倒是没想到这个辛甘还这么难对付,还真是烈性,说走就走,犹豫都不带犹豫的。走得很快,严津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挺窈窕的,有腰线,身材也好看,可惜了,这是个结婚的女人,还是程究的女人。他下不了手。
老戴看得出来严津对辛甘是有意思的,于是跟严津说:“严总,十分抱歉,您在这等等,我立刻去把她叫回来,让她给您道歉。“
说着老戴立刻去找了辛甘。
辛甘穿着高跟鞋,走得速度也不快,几步就被追上来了。辛甘还没说话,老戴连忙拦住她的去路,说:“辛小姐,别这么着急。千万别冲动,好好坐下来聊聊,这么一个大生意,你确定不想做了?“
“我不想做。我也不需要。“辛甘也不想跟负责人再说什么,二话不说,她转身就要走。
但是老戴还是不愿意就这样错过,又追过来,追到了餐厅门口,辛甘真觉得累了,说:“你在说什么?我的态度已经摆在这里了,你不要跟我说这么多,没用的,我觉得我们也没什么好说,以后也不要合作了。“
“辛小姐,你不要这么冲动。我们还是有机会合作的,你的画在这里,我可以帮你卖,我收取中介费,我们不是一直这样合作吗?“
辛甘冷笑了一声,说:“是,是这样,但我觉得没必要再合作了。我们的合作就到这里吧。“
老戴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辛甘这么直接,他有些无语,不知道这个辛甘怎么忽然这样说:“辛小姐,有话好好说,真的,别激动,我们还是有合作的必要的。就算这门生意没成功,但是我们还是有机会合作的。“
辛甘的画还是很好卖的。
虽然不是很有名气,但她有灵气,而且年轻,有一定粉丝受众群的。老戴还是想跟她合作下去,不过今晚也确实是闹得不愉快,老戴也想让辛甘别那么冲动,好好聊。
但是辛甘也不是好欺负的,她不会妥协,心里也下定决心了,并不想理会老戴。
至于解约的事,回去之后还得请律师。所以不管老戴怎么劝说,她什么都不想跟他说这么多,转身就要走,说:“就到这里吧。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辛小姐……“老戴唉了一声,还想继续劝她。
辛甘却绕开了老戴,直接往外走。
她只想快点远离,这个严津不是什么好人。她也很怕会被算计,到时候出什么事就糟糕了。
辛甘摇摇头,还好命是捡回来了,她很庆幸,当然也有劫后余生的感觉。+
第九百七十七章
严津。
他怎么忽然就去买什么画,他哪里会欣赏什么艺术,就算真对什么艺术品感兴趣,也是研究那种古玩或者值钱的东西,去买什么辛甘的作品。
不是贺川看不起辛甘的创作价值,而是因为市场价摆在那,以严津的手段,去打什么辛甘的注意,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想从辛甘那做切入口。又想搞什么事情。
贺川目前还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不过他叫张助去查查了,看看严津最近在搞什么。
程回则在家里安心养身体,照顾孩子,小贺翻现在可皮了,老管家都制不住他,这小孩子动手也是没轻没重的,尤其小贺翻现在还爱咬人,抓到什么东西就往嘴巴里塞,老管家还被小贺翻咬了一口,虽然都是乳牙,但那也挺疼的。
老管家对小孩子都很纵容,被咬就被咬了,也没放心上,还是很疼小贺翻的。
程回没有育儿经验。她也没有婆婆可以问,而她母亲也不在了,她就只能去问辛甘,辛甘有些也不是很明白,就跑去问辛母。程回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老是要麻烦别人,何况辛甘现在还在医院休养,都还没康复出院。
问了几次,程回就不敢去打扰辛甘,怕影响到她休息。
而贺川也有工作,她现在没工作,也比较闲,她就不想再去烦贺川了。
贺川这几天好像很忙,早出晚归的,虽然会给她发行程,也说没事的话会提前回来的,但每天晚上都是十一二点才回来的,有的时候还是凌晨回来的,是越来越晚了。
程回都担心他再这样熬下去身体吃不消,本来年纪就不小了。
程回自从离职之后,程回也没跟之前公司的同事联系过,也不知道温凉在那公司又搞了什么事出来,她也不关心,但她不关心,却有同事来找她,主动联系她,说是找她有点事,想问问。
程回看到短信有些吃惊,出于礼貌还是回复了同事,就问她想问什么。
那同事很快就打来电话,犹犹豫豫的,说:“程回,我想问你一点事。“
“你说,什么事?“
“就是那个温总监。你辞职那会不是跟她吵了一架嘛,后来她就在公司里大刀阔斧,找我们那个上级的麻烦,那上级跟她这几天一直在公司吵架,吵得很凶。我看她好像也不是来工作的,就是来捣乱的。还好你走得快,程回,你要是还在,也许还能看到温总监吃瘪的样子。“
“其实你那会太冲动了,你要是忍忍,等公司辞退,还能拿赔偿。“
程回轻轻笑了笑,说:“算了,我都辞职了。也没什么关系了。“
“太可惜了,你再忍忍就好了,现在公司搞得人心惶惶的,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我也是。你走了,没人跟我聊天,没人跟我说话了。“
现在程回辞职了,不在公司,同事才敢跟她说这么多的八卦,要是她没走,她也不敢跟程回说这些话。
同事之前还让她介绍对象来着,现在程回辞职都辞职了,同事也不好意思再让她介绍对象。
程回安慰了几句,她也不擅长安慰人。虽然说跟这个同事关系比较好,但她心里有道坎,怎么都过不去,尤其是社交这块,她不是很擅长,嘴巴也很笨,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同事,就说了几句。
聊了几句,同事就说:“对了,你现在找到工作没?“
“没。还没找到。“
“没事,慢慢来,你也不要着急,虽然这个点也不好找,不过慢慢来。总归能找到的。“
程回欲言又止的,又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她就没说这么多,而同事还在跟她聊天。一时半会不想挂断的意思,程回心里叹气,也不好挂断电话,就跟同事聊了聊。
说到最后,同事又绕了回去,同事试探性的说:“就是程回,我之前不是请你帮忙介绍男朋友吗?就是这件事你还能帮我吗?我被家里催得要死,我都快抑郁了。“
程回挠头了,介绍男朋友?她是真没有人选可以介绍,程回觉得自己都快抑郁了,她上哪里给她介绍,贺川的朋友她也不认识几个。
女同事似乎看出来程回很难为,就说:“哎呀,我也没要个什么非常有钱的,就是差不多就行了。这也不行吗?程回,你努力想想办法,好不好?“
程回只觉得头疼,她是答应过,但是想了一圈,也没有好的人选,这个时间点,让她去哪里找人给她,她这会是真的着急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弄。
女同事还说:“程回。我也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你就当是为了朋友考虑考虑,好不好?“
“不是我不想帮你介绍,就是我发现了一圈,好像也没有合适的,不好意思,我好像帮不上你的忙。“
“怎么会呢,我相信你程回,你肯定能帮到我的,好不好,你就帮帮忙嘛,就当是我求你了。“
就在程回左右难为的时候,贺川这会回来了,开门的声音响起,程回没注意到。下一秒听到贺川说:“怎么坐在地上,回回?“
不止是坐在地上,她只穿了条睡裙,再怎么说都不能穿这么少坐在地上,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贺川赶忙过去将她抱起来,而程回还在打电话,支支吾吾的,同事那边也听到了程回身边有男人,就问她:“是不是你老公回来了?“
程回捂住贺川的嘴,不让他说话。对手机那端的同事说:“对,你叫我帮忙的事,我实在是帮不上,真的很抱歉,你要是有其他事要找我的。我一定会帮你,但是这件事,抱歉,我实在帮不上忙。“
同事那边也愣了一下,说:“这样吗?那这样的话。我也不好再让你帮忙给了,对了,温总监那边要是有什么情况,我再跟你说,我跟你是一样的,都想看她遭殃,那先这样了,我先挂了。“
说完就挂断了。
第九百七十八章
贺川挑眉:“怎么了?谁的电话?“
程回哭丧着一张脸,重重叹了口气,说:“唉,为什么这么难。“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我之前的同事叫我给她介绍对象,我现在也没几个同学,上哪里给她找对象。“
“找你做红娘?“
程回说:“是啊,找我做红黏,不过也是我的问题,我之前心软。答应了帮帮看,但是我找了一圈,都没有合适的人。“
早知道她就不答应了,但不答应好像又很对不起那同事。
她这会也很纠结,真不知道怎么搞才好,好像怎么做都会得罪人。
贺川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嗤了一声,好像挺不屑的。
程回立刻瞪他,恶狠狠的,说:“你嗤什么嗤?“
“没,没什么。“
“你干嘛,看不起我还是怎么?您有什么好的意见,您可以说。“程回听到他的嗤就生气,嗤什么嗤,有什么好嗤的。
“没有。我没其他意思。“
“可你刚才嗤什么嗤,怎么,你这是在质疑我?“
贺川忽然觉得嗓子痒,咳了咳,说:“没有。“
“真的没有?你确定吗?“
“确定。没有骗你,我说真的。“
程回不相信他,哼了一声,不想理他,说:“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没事了?“
“没事,今天忙完就早点回来陪你,对,还有孩子。“
“那准备吃饭了。“
“你同事的事搞定了?“
“也不算搞定,很糟糕。“程回心情不好了,想到这,还是很难受,说着就重重叹了口气,累了。
贺川点点头,笑着说:“因为你没给她介绍对象?“
“是我,我当时其实不该答应的,但是答应都答应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估计她应该不想理我了,还在生气。“
“这不是你的问题。“说是这样说,但是贺川没有解释太多,这种事,也不太好。
程回觉得贺川在敷衍她,不过这也是她自己的事,跟贺川也没关系,是她自己要答应的,她就想自己处理就行了,不要影响到贺川。
程回就去厨房准备做饭了,贺川抱着小贺翻,跟在她屁股后面,小贺翻还闹着,不想被贺川抱。一个劲流口水要程回抱。
程回哪里有空,她正在做辅食,给小贺翻的晚饭,贺川这点就不会做了,他会给孩子换尿布洗澡冲奶粉。但不会做辅食,现在程回不用上班,她就自己做。
贺川难得好脾气哄着他,说:“好了,别闹,妈妈在忙,你懂事一点。“
“这么小的孩子你让他怎么懂事,真是的。“程回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贺川挑眉头,说:“从小培养,他会懂事的。毕竟是我儿子,不懂事也不行。“
“你还真能扯。“程回瞪了他一眼。
小贺翻还是不安分,他不想被贺川抱,朝程回伸长了手,还一个劲叫她麻麻。说什么都要妈妈抱。
程回说:“乖啦,小贺翻,你让粑粑抱一会,等妈妈忙完就妈妈抱好不好?“
小贺翻说什么都不乐意,就是不想让贺川抱,他还闹脾气,小肉手直接一巴掌打在贺川脸上,贺川眼皮又跳了一下,说:“老实一点,别乱动。“
他这话恶狠狠的。就是对贺翻说的。
贺翻不乐意了,挣扎更厉害了,口水都流到贺川衣服上,那衣服价格可不低的,不过都是自己的儿子,他也不能拿他怎么办,故意凶他,还会被程回说。
贺川是越看自己这个儿子越觉得他烦人,这要是要了第二个孩子,还是男孩。那岂不是更烦人。
贺川有点摇摆了,不过都答应程回了,还能怎么样,就只能算了。
小贺翻闹了会,累了。还好程回已经忙完,做好了辅食,准备喂他先吃了。
贺川抱着小贺翻,他不安分,挣扎着要程回抱。要不然就哭就闹,程回也没办法,赶紧先抱着小贺翻哄着,顺便批判贺川,说:“你干嘛对孩子这么凶,真是的,至于吗?“
说着就把贺川骂了一顿,贺川还能说什么,就只能乖乖挨训,而小贺翻就开心了,得意得不行,笑眯眯的,还在流口水。
既然程回哄他吃饭,贺川就去做完饭,还以为程回真会做饭。结果她只是煮了贺翻的晚饭。
贺川做饭的功夫,放在茶几桌子的手机响了,他没听到声音,是程回接的,他们俩手机型号是一样的,也没有手机壳,颜色也是一样,程回以为是自己的,就接了,接听之后那边传来张助的声音。张助说:“老板,刚才严津来了电话,约明天见面。“
“啊?明天见面?“
听到是程回的声音,张助啊了一声,说:“老板不在吗?“
“在厨房,等会我叫他打给你,我在喂小孩吃饭,抽不开手。“
张助连忙说好,挂了电话。
程回听到张助说严津约贺川见面,怎么这个严津还不死心,脸皮这么厚吗?
程回感觉自己的好心情又受到了影响。
等贺川忙完了,程回就跟他说了张助刚才来电话找他,贺川恩了一声,没有立刻给张助回电话,而是让程回先吃饭。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沉默。程回有话想问,好几次偷看贺川,欲言又止的,然而最后都没问出来。
这比她知道唐怀怀是装精神病还要让人在意。
被这么一搞,也没心情吃饭了。
在程回不知道第几次偷看他了,被贺川当场抓包,他抬眸就和她对上视线,盯着她看,说:“怎么了?一直在看我。“
“也没什么,我就是随便看看。看看不行吗?“
贺川笑了笑,说:“行了,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别遮遮掩掩的。“
“我哪里有遮遮掩掩的,我没想干什么。“
“那你怎么失魂落魄?恩?“
程回就直接问他:“严津找你干什么?刚才我接你电话时候。张助说的,他说找你见面。“
贺川笑了笑,说:“原来是这件事,我还以为你怎么了。“
“你还没说,他找你干什么?是不是又想算计你?还是要干嘛?“
“没干嘛。他就是脑子不正常,不能用正常逻辑想他。“
第九百七十九年
“你哥会处理,别担心。“
“我总觉得跟贺承有关系,贺承一直惦记我嫂子,他还几次三番去骚扰我嫂子。肯定不对劲。“
贺川笑了笑,没有泼她冷水,她说的也确实是对的,也有可能,不是么?
贺承一直惦记辛甘,到现在还不放过辛甘。估计是真的不死心。
程回也很担心,又想起自己差点死在那场火灾里。虽然那个保姆认罪了,但是她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对了,唐怀怀知道唐阙的事吗?“程回又忽然问道。
贺川说:“不知道,没让她知道。她现在精神错乱得很,自己都顾不上了。“
“她不是装疯吗?“
“装着装着就真疯了。“
贺川觉得这样才是唐怀怀最好的下场,这都是她的报应,她作恶多端,还以为惩罚不了她,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既然这样,那就用非常手段对付她。
唐怀怀是一点都不无辜,她是作恶多端。她现在遭受的事都是她应该得到的报应,包括她弟弟。唐阙。
贺川没将这些残忍的事告诉程回,怕吓到她。
程回不心疼唐阙跟唐怀怀,但她还是有些唏嘘,怎么会弄成现在这样?
人心难测。还隔着肚皮,谁也不知道是谁。
程回长长叹气。贺川叫她别想那么多,生活嘛,总有各种麻烦,而他们最大的麻烦都过去了。只要回到墉城就是好的,起码这里是他的地盘,他在这,还是有点厉害的。
更可以保护好自己的家人。以及程回。
自从他们打算要二胎后,程回很注意身体。她想要健健康康的怀上孩子,但难免又想起来被贺承遗弃的小孩。那俩小孩现在都在福利院,大的孩子应该都有五六岁了,他现在还在福利院,而小的一岁左右,还很小,都很可怜。
程回偶尔会去看他们。但不会被大孩子知道,她都是偷偷去看的,贺川都不知道。
大孩子身体还是很虚弱,瘦瘦的。个子小小的,跟同龄的孩子没得比,矮了很多,那是因为之前营业跟不上,所以才导致发育迟缓,加上身体本来就不好。
程回是很心疼。但心疼归心疼,她能帮的也不躲,就只能尽力而为。
而这一切都是贺承不做人,他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应该早点死了。
程回每次想到这都很生气,她也更讨厌贺承了。怪不得从小就讨厌他,和他不对头。他就是个渣滓。
所以辛甘出车祸,多半也是跟贺承有关系,她就是怀疑到贺承身上了。
但贺川这边也没有证据,因为没有查到,贺川也怀疑过贺承,但是查了查,发现事情好像不是那样的,有点不对劲,等他听说辛甘出事之前跟严津见过面,他好像就明白了什么。
再深入查了查,得知严津要买辛甘的画,而且价格还挺高的,但是辛甘不同意,直接拒绝了,但画廊那边已经出售了,因为辛甘跟画廊有签协议的。
贺川这会就明白事情出在哪里了。
第九百八十章
程回也是服了小贺翻了,人小gui大,太机灵了,怕贺川,就躲在她身边,知道家里地位最大的是他妈妈。而不是贺川。
贺川也不走了,看到程回衣服都湿了,斑斑点点的都是水,他盯着小贺翻看,没说话,但气场强大,足以让小贺翻害怕了。
小贺翻往后躲了躲,缩了缩头,还是很害怕。赶忙叫程回:“麻麻,洗、洗!“
程回也没走,这不是还在帮他洗澡吗。叫这么大声干嘛,小孩子的嗓音真的是行走的大喇叭,尤其是哭的时候,不要命的嚎的。
每次这样,程回都要默念,这孩子是亲生的,不能生气,不能不要他,也不能动手。
要不然她真担心自己忍不住动手。
太皮了。
而且闹腾,她没有经验带孩子,自然有点吃不消了。
贺川蹲在旁边试水温,时不时就看向小贺翻,他也不敢玩水了,也不敢皮了,老老实实让程回洗澡,还挺配合,最喜欢的小鸭子的玩具也不玩了,乖巧得不行。
程回看到他这幅样子是真的挺好笑的。没想到这孩子会这么好笑来着,就这么害怕贺川吗?也不至于吧,贺川也没这么可怕。不过好像是真的很可怕来着。
贺川不用说话,什么都不用做,就在旁边看着就行,只是看着,他都不敢乱来,安安静静的。什么都不敢闹,也不哭了。
好不容易洗完澡,程回拿了毛巾给小贺翻擦身体。小贺翻小小挣扎了一下,就被贺川看到了,贺川冷冷站在旁边盯着他,他瞬间就老实了,乖乖趴在程回肩上吃着自己的手指头。
这小子也不知道到底是像谁,真的皮得不行。
穿好衣服后。程回就哄他去睡觉了,躺在床上,小贺翻看粑粑没来,就跟程回说悄悄话:“麻麻,怕怕粑粑,他凶凶。“
还学会告状了。
程回忍不住笑了出来。说:“你也知道粑粑凶,那你还皮。“
小贺翻嘟囔着嘴巴,含着手指头。一脸的委屈,说:“哼,麻麻坏。粑粑凶。“
“你可还真能说,说谁坏呢?“
“哼!“
程回捏他的脸颊,肉肉的,嫩嫩的,是真的可爱,就是皮了点,程回希望他赶紧长大,又希望他不要那么快长大,虽然皮是皮了点。不过有贺川在,她带起来好像也不是那么费劲。
每天哄小贺翻睡觉都是一场战争,之前还好,现在会自己走了,就不那么好带了。
等小贺翻睡着了,程回回到房间。跟贺川说:“我真不知道小贺翻是不是像你多一点,男孩子都这样吗?好皮啊,真的,晚上洗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开始闹腾起来,要不是你进来盯着,我一个人真搞不定。“
贺川说:“我不是他那样,没那么皮。“
“真的吗,那你想说他是像我?“
“我可没这样说。“
“所以你就是这个意思咯。你简直了,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说着程回扑上来要咬他,贺川牢牢将她抱在怀里,手拖住她的腿弯,让她挂在自己身上。这样也不会摔下去。
贺川嬉笑着说:“没有这个意思,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别误会我。“
“我不相信你。你的儿子能不像你么?你还敢否认!“
贺川能说什么,这确实是他的儿子,他不可能不认。想到这就叹了口气,唉了一声,能怎么办,这就是他的儿子,不像程回那就像他,那也确实是像他。
“是我的儿子,是我的,所有不好的毛病都是像我,都是我不好,没把优秀基因传给他,传给他的都是劣质基因,我反思,我道歉,都是我不行。“
“道歉有什么用?“
第九百八十一章
“有用。“
程回嘿嘿笑,说:“起码能让我高兴,你道歉了,就代表你做错了,那我是对的,我就高兴。“
贺川随便了,只要她开心就好,他就道歉,说:“抱歉,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带坏孩子,让他继承我的劣质基因。“
“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好吧,那我就原谅你了,不怪你了。“程回哼了一声,捏他的脸玩,他脸没什么肉,硬邦邦的,这跟小贺翻的手感完全不一样,她还是喜欢儿子的脸颊,不要贺川的脸,硬邦邦没有肉感。
“我明天去医院看看辛辛姐。“
“行,我送你,上午还是下午,几点?“
“下午吧。早上怕太早了,辛辛姐要休息,我下午过去比较合适。“
“那也行。“
她身上的衣服都还是湿漉漉的,贺川就抱着她进了浴室,说:“洗澡水放好了。要是太热你再加点冷水,先洗澡,把湿衣服换了。“
“好的。“
贺川把她放在洗手池上,就出去了,程回还以为他会留下来来着,看这样子没有诶,怎么了,这是打算修身养性了?
不过也有点冷了,程回没再想这么多,就把门关上洗澡。
贺川则去其他房间洗澡,既然要二胎,他最近就很注意饮食和睡眠,戒烟戒酒,也不吃高热量的东西,出去应酬,都很克制,滴酒不沾,免得影响到二胎。
以前就说要戒烟的,戒是戒了,但最后还是又抽了回来,这烟似乎挺难戒掉的。
说实话,他也很期待来着,期待跟程回生孩子的过程,至于生孩子,这个没办法强求,只能慢慢来。
程回对于生二胎的想法很强烈,她就是想要孩子,虽然不太清楚是怎么突然要孩子,他都答应了,那也只能兑现承诺。
程父那边还不知道他们打算要二胎。知道的话,估计也会很高兴,那样也许能够缓和他跟程回之间父女情,程回变扭起来也是真的很变扭,没办法。女孩子嘛,贺川表示都明白,也理解,所以没什么问题,就还好。
隔天下午,贺川送程回去医院看看辛甘,程回买了不少水果,到了病房,辛甘让她以后都不用买这么多,真吃不完。就她一个人,程究都不吃的。
贺川在旁边说:“你不吃,她也要买,心意,不买等到时候回家又跟我闹。“
“闹?“
“恩。闹,你问她。“贺川故意卖关子,说一半留一半,程回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让他别说这么多。
贺川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那我先走了,晚点再来接你。“
“恩,好的。“
等贺川走了,程回跟辛甘说:“你不要理他,他胡说八道。就是找事。“
“你们俩经常互相拆台吗?“辛甘笑着说。
程回说:“也没有呀,反正他总是要找我麻烦,我说什么都要抬杠,我都习惯了。“
辛甘笑笑,摸了摸她的头发,她的脸色好多了,身体恢复得很好,但是笑久了,笑久了,还是有点难受。程回赶忙让她躺下休息,不要乱动。
程回看她状态不错,也放心多了。
下午,辛父也来了,来看看辛甘。看程回也在,就跟程父打了下招呼,程回有些拘谨,毕竟这是辛甘的父亲,她没见过几次。觉得挺有威严的,有点放不开。
辛父随口一问,问起了程父的事,程回挠了挠头,一下子局促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她默了默,又挠了挠手指,说:“还好吧,最近,这个要问我哥,我爸住在我哥那,我最近没见过他。“
她不会撒谎,更不会在长辈面前撒谎,所以想了会。这才开口说了出来。
辛父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只是说了句:“这样啊,也没什么事,就是问问。“
“恩,我知道。“程回还是很不自在,挠了挠手指头。
辛甘在旁边看到程回局促的样,忍俊不禁,柔声笑笑,说:“爸。你别问了,对了,妈妈怎么样?满乐还好吧?还有没有哭?“
“哭倒是没有哭了,就是闹腾,程究昨晚回去哄了下,给她买了一个布偶娃娃,这才把她哄好了。“
“原来是这样。“
辛甘笑笑,“果然还是娃娃才是她的真爱。“
“是啊,小孩嘛,又是女孩子,就喜欢娃娃。“
看辛父和辛甘相处模式这么和平,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程回又忍不住想到程父,她也不想跟程父搞成这样,想到这。她的心情很沉重,又有点难受起来。
想起来,她跟程父也有段时间没联系了,也不知道程父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程回觉得自己挺冷漠的,但她也控制不住自己。
等辛父走了,辛甘看程回好像又走神了,就问她:“怎么了?在想什么?“
程回摇头说:“没有,没事,我没什么事。“
“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的,我要是能帮到你的一定能帮的。“
“没事。放心吧,辛辛姐。“程回笑笑,她不想也让辛甘不高兴,受到影响,就没说。
晚上等贺川过来。回家路上,她问贺川程父怎么样了,贺川说:“还好,没什么事,一切正常。“
“没事就好。要是有事,怪我,我一点也不懂事,贺川,我是不是太冷血了?“
“哪里会,你很好,你已经很好了。不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程回说:“我不是给自己压力,就是觉得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对我爸是不闻不问的,他以前对我很好的,就因为唐怀怀的事,搞得我们俩关系不好,明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我心里还是有压力,就是觉得很难受。“
“没事,按照你自己的方式来,不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恩,好,我会的,至于我爸那,我要不要过去看看他?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我不能不管他。“程回还是心软了。
贺川说行,当然没问题。
程父在程究家里住得也还好,没什么大问题,自从唐阙的事告一段落之后,程父就回到墉城养病了,他自己的身体也不太好,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又回到家里休息,有程究和辛甘照顾,他也没什么事。
第九百八十二章
但是辛甘最近说是回娘家住了,程究另外请了阿姨回来照顾他。
程父现在是年纪越来越大了,力不从心,加上身体抱恙,他时常就坐在窗户边看着窗外的景色,也不太出门了,他好几次也想找程回聊聊,看看程回。但是没有,他担心程回还是不原谅他,所以没敢去找程回。
这天贺川打来电话,说程回要过去看他,他很惊喜,笑了笑,像小孩子一样紧张,说:“真的要过来吗?她要过来看我?“
“对,爸,您想吃点什么,我顺便路上买了带过去。“
“什么都不用,你们回来就行了。程回没有不高兴吧?“
“没有,她很高兴,她也担心您,所以才想过来找你。“
“恩。这就好,这就好,那你们几点来?“
程父是喜出望外,他没想到程回会过来,他也高兴,还好程回还认他,这才是最好的。
过半个多小时,贺川和程回就来了,程究和辛甘都不在家,是阿姨在,阿姨开的门,而程父也打扮了一下,换了衣服,打扮得很精神,就怕程回看出来他的不舒服。
程回看到程父,喊了一声:“爸。“
“唉,好,来,赶紧进来坐,坐下说。“
程回就下意识瞥了贺川一眼,贺川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过去坐。
程回恩了一声,坐了下来。程父就去倒了茶过来,给他们俩喝。
贺川带了不少东西过来,都是给程父的。
程父忙着说:“不用带这么多东西,太破费了。我什么都不需要,真不用。“
“没事,都是心意,买都买了,您先收着。“
“最近你们俩还好吧,没什么事吧。“程父也不知道问点什么。
程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跟程父搞成这样,她也很不自在,频繁看向贺川。
程回忍不住露出狐疑的眼神。说:“可他脑子不正常,但他居然也能做老板,开公司,我不能理解。“
“开公司容易。怎么经营不容易。“贺川不觉严津有多厉害,一开始就没把严津当成竞争对手,他就不配,更没资格。
程回却不是这样认为,不管怎么说,严津都比她厉害就是了。
程回懒洋洋伸了个懒腰,说:“不跟你聊这个话题了,你自己小心点就是。不要被算计了,我帮不到你什么忙,也不知道你公司那边是怎么弄的,所以这种事,我真帮不上你,你要小心一点。“
程回是真心的,她就是觉得自己帮不上忙,也挺焦急的。虽然不是无时无刻都在焦急就是了。
反正就是焦急。
她之前说要出去工作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过忙碌了一圈,好像也没收货什么知识,就是白打工了大半年。但还是也收货了自己的快乐,但还是无法帮助到贺川,也没实际的意义。
这样想想也挺挫败的。
程回挠了挠头,就当是不在意。跟他说:“你先吃吧,我给小贺翻洗澡去了。“
贺川这会忽然走到她跟前来,伸手就薅她头发,她当然不乐意,一巴掌就拍过来,贺川没躲,就挨了她一巴掌,程回怒瞪他:“干嘛?“
贺川笑着说:“跟个猫一样,怎么就炸毛了。“
说到猫,又让程回想起来伤心事,她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很难看。贺川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过来哄着她,说:“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难过。“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程回又不会平白无故找他发脾气,说,“我知道了。你不用说这么多了,我都知道。“
贺川直接动手搂着她的腰,温柔得安抚她的情绪,她也还好,不用他安抚的,就直接推开他,说:“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好了,你继续吃吧,我去给贺翻洗澡。“
她说完就走了。
给贺翻洗澡不容易,他现在也不小了。挺大一只,程回这细胳膊也抱不动他,他也不听话,闹腾,不想洗澡,就在闹,程回很快就被泼了一身的水,衣服都湿了。
小贺翻干脆玩水玩上瘾了。一个劲的泼水,笑嘻嘻的,“麻麻,玩。水!“
他说话还不利索,断断续续的,笑起来还能看到乳牙,就像个恶魔。
程回叹了口气。自己生的儿子,还能怎么办,也只能好好教了。
“麻麻,水水!玩玩!“
“不玩了,你别玩了,赶紧洗完澡睡觉觉了,你不想睡觉觉是不是?“
小贺翻龇牙咧嘴的,又开始扑腾扑腾,搞得浴室都是水。
还是贺川听到动静走进来,他一进来,小贺翻就老实了,表情严肃,很害怕他的样子。
“不乖乖洗澡?在玩水?“贺川一说话,空气都被凝住了似的,他下意识就往程回身边躲,不敢看贺川。
贺川皱个眉头,小贺翻都怕,“麻麻。“
“知道怕啦?那还不好好洗澡。“
第九百八十三章
以前贺川和程究一块上学那会,谁都没想到多年以后会变成一家人,尤其是贺川居然抢了他唯一的一个妹妹,这个世界上倘若有早知道,他怎么可能让贺川对他妹妹下手,他会赶在他下手之前,直接动手把他给搞了。
当然,这都是程究想想的而已,哪里有什么早知道,生活永远都是往前走的。不会回头的。
程回和贺川经历这么多,确实已经很难了,现在的生活已经很不错了,他们俩经历这么多能够在一起,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程究还是挺感慨的,看到程回跟贺川这么开心,他这个做哥哥也没什么好担心了。
程回看程究在发呆,大声吼了句,问他在干吗。
程究回过神来,说:“没在干吗,怎么,有事?“
“没有啊,就是看你在发呆,就问你一句,你干嘛呢。在想什么?“
贺川也看过来,唇角勾着笑。
程究摸了摸下巴,说:“没事,没什么事,能有什么事。看你们俩现在过得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对了,听说你们这是打算要二胎了?“
“有这个打算,但是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程回的立场也开始摇摆不停,她是不知道,她自己的情况也比较复杂,虽然有这个条件,她也想要,但是照顾孩子实在太累了,她这几天都有点吃不消了,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程究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只要她自己想好了就行,至于结果自然是她自己决定。
程究跟辛甘是没有这个想法了,小孩嘛,一个就够了,何况辛甘也很辛苦,确实没必要再要孩子了。
辛甘每天都挺忙的,尤其这次还出了车祸,程究跟心疼她了,能不折腾就不折腾了,让她好好休息就行了。
程回看向程究,说:“干嘛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问问而已,怎么了?“
程回努了努嘴,故意调侃她,说:“怎么,不能问?“
“我又没说不能问,就是问你一下而已,你干嘛反应这么大。“
“不得了了。现在抬杠的能力是一天比一天厉害了,贺川,你在家也是被这么怼是不是?辛苦你了,要你继续受罪,她就是不太好惹。“
程回忍不住朝他翻白眼:“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鬼,不要胡说。“
“我胡说什么了,程回回,你现在可是不得了了,贺川,是不是你把她惯成这样?“
程回气得连忙拿了咯面包堵住他的嘴,不想让他继续说了,没完没了。
贺川没有参与,就看着他们兄妹俩在闹,好像回到了以前那种日子。确实也挺让人怀念的,怀念归怀念,还是得吃饭了。
贺川让程回把桌子收拾一下,程回就不跟程究斗嘴,就去擦桌子了。
这会程回不在。程究走进来,跟贺川说:“真决定要多一个小孩?谁说的?“
“我说的。“贺川脱口而出。
“她身体不算好,你多注意一点,不过我想你心里有数,不需要我提醒,随便了,也没什么其实,我就是提醒一下。“
“恩,我知道。“
贺川心里有数,他知道程回的身体不太好。但在要孩子这件事上,他还是答应了程回。
不过他没跟程究说实话,其实是程回要的孩子。
没说实话就没说实话,也没什么关系。
家里头没有小孩子在有点冷清,还是程究和贺川在那聊天,所以才热闹一点,但也没有多热闹,不过总比谁都不说话的比较好。
程回低头吃饭,也不吭声,随便他们聊什么。她就吃自己的,程父给她夹菜,她抬起头快速说了句谢谢又低头继续吃,就当是没听见程父说的话。
程父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恩,我知道的。“程回恩了一声,继续吃饭。
贺川大概猜得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也没有说她怎么。心知肚明她在干什么。
吃完饭,程父想跟程回聊聊,就让她来客厅看会电视,程回去是去了,但听程父聊饿了几句,她就说得回去看小孩子了。
程父也没挽留,就让她回去了。
回去路上,贺川就问她:“刚才跟爸说什么了,怎么没聊几句就走?不多坐会?“
“也没聊什么,随便聊了聊,也没什么大问题。“
“恩?“
“没事,你别这样看我,要是有事,我肯定也会跟你说。“
贺川也就不问了,免得她不开心。他也就什么都没说。
回到家里头,小贺翻就在闹,一个劲哭,也不知道哭什么,哭得很大声,程回赶忙抱着小贺翻哄着,老管家就在旁边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睡醒就在哭,我抱他,他哭得更厉害。也不吃饭,就是闹。“
“应该是小孩子又闹脾气,哄哄就好了。“
程回没放心上,摸了摸他的体温很正常,也没尿裤子,一切都还好。
而贺川则觉得程回太好说话,小孩子一哭就哄一哭就哄,这样下次迟早把小孩子哄坏。
虽然小贺翻现在还是很小年纪,还不用教育,但是贺川已经开始严格要求了,他不希望小贺翻变成太过依赖母亲的孩子,何况又是男孩子,必须得打起精神来,不可以乱来。
程回却不这样觉得,她连忙把孩子抱在怀里。说哄就哄,就是不管贺川,反正她就是要哄贺翻。
贺川挑了下眉,算了,没再说她什么。
程回有点觉得贺川不近人情,孩子才几岁,这么小,他板着脸会吓到小孩子的。
何况她想将所有的爱都给贺翻,这是她跟贺川之间的孩子,不管怎么样。她都会让他开开心心的。
好不容易把贺翻哄好了,程回这才松了口气,把他抱在怀里,柔声说:“你这小子简直太坏了,看看粑粑刚才是什么表情。不过谁让你是他儿子,他以后要求会更严格的,宝贝,我真为你捏了把汗。“
小贺翻还在龇牙咧嘴的笑,浑然不知打他以后的路有多么的困难。
等他睡着了。程回才回到房间,找了一圈,没看到贺川人,可能是去了书房,她就去书房里找找看。
第九百八十四章
贺川这会在抽烟,书房也没开灯,只有一点点的火星一明一亮的,推开门。就能闻到书房里的烟味,很浓烈,说白了就是呛,味道很大,也不知道抽了多少。
程回咳了咳,连忙打开灯。看到贺川坐在电脑桌前在抽烟,原本说好戒烟的人。现在这会又抽上了,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叹了口气,说:“怎么躲书房抽烟来了?不洗澡吗?还不睡觉?“
贺川咳了咳,连忙把烟给掐掉了,说:“马上了,你怎么还不睡?“
“我来找你啊,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在这抽烟,躲在这抽烟,你是真能。“
贺川笑笑,没说什么。但是心虚了,他确实是躲在这里抽烟。还被程回抓包。
“你干嘛,心情不好?还是有什么事?“
贺川说:“没有,没什么事,瘾来了。就抽了几口。“
“只是瘾来了?“
“恩。没其他事,放心。“
“我还以为你又遇到什么麻烦了。比如被严津找了麻烦,这个人,我都觉得他好烦,是真的烦。我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怎么一直盯着你不放,他是不是暗恋你?“程回开始胡说八道了。
贺川被逗笑,笑得眼角都是皱纹了。说:“没有,他最近自身难保。“
程回也不懂。也不想说他什么了,就让他赶紧去洗澡。然后睡觉。
贺川这才起身去浴室洗澡,把电脑关上,他这才起身去洗澡。
程回看了一眼他的电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过她也不确定,就只是这样想的而已。
等贺川去洗澡了。程回又溜了回来,看他的电脑里面都有什么东西,称呼是确定他进了浴室,才跑会书房来看他的电脑到底有什么东西。怎么刚才看到她进来就把电脑关了。
她打开电脑开了机,等了会,要输入密码,她想了想,就输入了自己的生日,结果就进去了。
不是吧。这么简单?
他居然什么密码都不设置?
这个密码也太容易了吧。
程回心惊胆战的,赶紧点开文件里已个个去找,一个个在看,但是找了好多文件都没找出来什么东西。她的潜意识总觉得应该是有什么东西的,不然不可能刚才会把电脑关起来。
至于加些加密文件一样的东西。她也点击不进去,看不到。
又点来点去点了一会。她找到了一个文件夹,没有锁,点开一看,都是视频,她有点好奇,又点开看,居然就看到了唐怀怀的视频。
她被关在医院的视频。
程回都惊了,而且视频里的唐怀怀好像精神状态很差,披头散发的,不像是正常人,她蜷缩在角落里时而发疯大叫,还对进来送饭的护士拳打脚踢,这幅样子,真的跟失心疯一样。
程回越看越觉得害怕,贺川的电脑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谁给他的?还是他本来就有的?
他不是说只是把唐怀怀关起来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很懵,没想到贺川会看这些东西,为什么还要保存?
第九百八十五章
“有用。“
程回嘿嘿笑,说:“起码能让我高兴,你道歉了,就代表你做错了,那我是对的,我就高兴。“
贺川随便了,只要她开心就好,他就道歉,说:“抱歉,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带坏孩子,让他继承我的劣质基因。“
“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好吧,那我就原谅你了,不怪你了。“程回哼了一声,捏他的脸玩,他脸没什么肉,硬邦邦的,这跟小贺翻的手感完全不一样,她还是喜欢儿子的脸颊,不要贺川的脸,硬邦邦没有肉感。
“我明天去医院看看辛辛姐。“
“行,我送你,上午还是下午,几点?“
“下午吧。早上怕太早了,辛辛姐要休息,我下午过去比较合适。“
“那也行。“
她身上的衣服都还是湿漉漉的,贺川就抱着她进了浴室,说:“洗澡水放好了。要是太热你再加点冷水,先洗澡,把湿衣服换了。“
“好的。“
贺川把她放在洗手池上,就出去了,程回还以为他会留下来来着,看这样子没有诶,怎么了,这是打算修身养性了?
不过也有点冷了,程回没再想这么多,就把门关上洗澡。
贺川则去其他房间洗澡,既然要二胎,他最近就很注意饮食和睡眠,戒烟戒酒,也不吃高热量的东西,出去应酬,都很克制,滴酒不沾,免得影响到二胎。
以前就说要戒烟的,戒是戒了,但最后还是又抽了回来,这烟似乎挺难戒掉的。
说实话,他也很期待来着,期待跟程回生孩子的过程,至于生孩子,这个没办法强求,只能慢慢来。
程回对于生二胎的想法很强烈,她就是想要孩子,虽然不太清楚是怎么突然要孩子,他都答应了,那也只能兑现承诺。
程父那边还不知道他们打算要二胎。知道的话,估计也会很高兴,那样也许能够缓和他跟程回之间父女情,程回变扭起来也是真的很变扭,没办法。女孩子嘛,贺川表示都明白,也理解,所以没什么问题,就还好。
隔天下午,贺川送程回去医院看看辛甘,程回买了不少水果,到了病房,辛甘让她以后都不用买这么多,真吃不完。就她一个人,程究都不吃的。
贺川在旁边说:“你不吃,她也要买,心意,不买等到时候回家又跟我闹。“
“闹?“
“恩。闹,你问她。“贺川故意卖关子,说一半留一半,程回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让他别说这么多。
贺川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那我先走了,晚点再来接你。“
“恩,好的。“
等贺川走了,程回跟辛甘说:“你不要理他,他胡说八道。就是找事。“
“你们俩经常互相拆台吗?“辛甘笑着说。
程回说:“也没有呀,反正他总是要找我麻烦,我说什么都要抬杠,我都习惯了。“
辛甘笑笑,摸了摸她的头发,她的脸色好多了,身体恢复得很好,但是笑久了,笑久了,还是有点难受。程回赶忙让她躺下休息,不要乱动。
程回看她状态不错,也放心多了。
下午,辛父也来了,来看看辛甘。看程回也在,就跟程父打了下招呼,程回有些拘谨,毕竟这是辛甘的父亲,她没见过几次。觉得挺有威严的,有点放不开。
辛父随口一问,问起了程父的事,程回挠了挠头,一下子局促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她默了默,又挠了挠手指,说:“还好吧,最近,这个要问我哥,我爸住在我哥那,我最近没见过他。“
她不会撒谎,更不会在长辈面前撒谎,所以想了会。这才开口说了出来。
辛父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只是说了句:“这样啊,也没什么事,就是问问。“
“恩,我知道。“程回还是很不自在,挠了挠手指头。
辛甘在旁边看到程回局促的样,忍俊不禁,柔声笑笑,说:“爸。你别问了,对了,妈妈怎么样?满乐还好吧?还有没有哭?“
“哭倒是没有哭了,就是闹腾,程究昨晚回去哄了下,给她买了一个布偶娃娃,这才把她哄好了。“
“原来是这样。“
辛甘笑笑,“果然还是娃娃才是她的真爱。“
“是啊,小孩嘛,又是女孩子,就喜欢娃娃。“
看辛父和辛甘相处模式这么和平,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程回又忍不住想到程父,她也不想跟程父搞成这样,想到这。她的心情很沉重,又有点难受起来。
想起来,她跟程父也有段时间没联系了,也不知道程父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程回觉得自己挺冷漠的,但她也控制不住自己。
等辛父走了,辛甘看程回好像又走神了,就问她:“怎么了?在想什么?“
程回摇头说:“没有,没事,我没什么事。“
“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的,我要是能帮到你的一定能帮的。“
“没事。放心吧,辛辛姐。“程回笑笑,她不想也让辛甘不高兴,受到影响,就没说。
晚上等贺川过来。回家路上,她问贺川程父怎么样了,贺川说:“还好,没什么事,一切正常。“
“没事就好。要是有事,怪我,我一点也不懂事,贺川,我是不是太冷血了?“
“哪里会,你很好,你已经很好了。不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程回说:“我不是给自己压力,就是觉得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对我爸是不闻不问的,他以前对我很好的,就因为唐怀怀的事,搞得我们俩关系不好,明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我心里还是有压力,就是觉得很难受。“
“没事,按照你自己的方式来,不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恩,好,我会的,至于我爸那,我要不要过去看看他?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我不能不管他。“程回还是心软了。
贺川说行,当然没问题。
程父在程究家里住得也还好,没什么大问题,自从唐阙的事告一段落之后,程父就回到墉城养病了,他自己的身体也不太好,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又回到家里休息,有程究和辛甘照顾,他也没什么事。
第九百八十六章
程回目光沉重,没有因为他这番话而放心下来,反而更加心事重重的样子,说:“你是不是又在忽悠我?你一直就没跟我说实话?“
她都快创伤后应激了。每次从贺川嘴里都很难听到真话,他次次都是说一半留一半,美名其曰说怕她担心,但实际呢,他就是不想跟她坦白交代清楚。
程回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以前还会很生气。现在都释怀了,都看开了。无所谓了。
贺川听到她的话,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嘴角就噙着莫名的笑容,这让程回当然很不爽了,每次都这样卖关子,就是没把她当成自己人,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要她这么难堪。
“你要是再不说,我以后真不理你。我说到做到,你最好老实点,跟我说清楚。“
贺川连忙点头,哄着她的语气说:“我都跟你说了。回回,你相信我。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话,没有骗你,这次都说清楚了。“
“那你刚才跟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是真的。“
“我勉为其难相信你。但是你要是再骗我的话,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贺川笑笑。他还能骗她什么,他能说的都说了,没有骗她的意思。
程回忽然很严肃一张表情盯着他看:“你真的没有再骗我了吗?“
“没有,我说的话你怎么都不信。我说了,我没有骗你,也不会再骗你,你相信我。“
“那好。我相信你了,我知道了。“
贺川这才满意的摸了摸她的脸颊。说:“乖,你最好了。所以你不要怕我。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你要知道,我永远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她怎么能不知道,这么多年下来,她也知道他有多么在意她。
程回终于打消心里头的顾虑,但是没忘记那视频的事。赶紧说:“那你把视频都删了,我看着就害怕。“
“好,我现在就删掉。“
“快点删掉。“
贺川当着她的面都删了。
那视频也没有其他意思,不过就算有。他也不能让她知道就是了,这辈子都不能让她知道的。
于是心满意足的去睡觉,她也算可以放心了,还好没什么事。
至于唐怀怀,她现在算是知道贺川有多么狠了,就是打定主意要把她折磨成神经病。她很想跑出去,但是完全没有这个机会,一直被关在这里,还有个变态的周医生盯着。她根本就跑不出去。
那周医生时不时过来刺激一下她,她看到周医生就害怕。浑身都在颤抖,样子真的跟疯子没什么两样。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还让护士看了笑话。
唐怀怀就算再狼狈,也没有狼狈到这种地步,更没有被人这么笑过。
而周医生还拿了她的丑态视频给她看,让她看清楚,她是怎么在众人面前失态的。
唐怀怀无法接受自己如此丢脸,她歇斯底里抓着头发怒吼着,豁出去了,要跟周医生鱼死网破,还没碰到他的衣服,就被他踹倒在地上,她跪倒在地上不住的呻吟,叫着,又哭又闹的,完全失态了。
“又发疯,看来治疗还是不起作用,得换种方法继续给你治疗。“
第九百八十七章
周医生扶了扶镜框,笑容让唐怀怀感觉到阴气森森的,唐怀怀意识到他肯定又要搞新花样折磨她了,她连忙给他跪下来,说:“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给你磕头道歉,我不该害死你姐姐。都是我的错!“
周医生却只是站在旁边冷眼看着她跪在地上道歉,他内心无动于衷,毫无波澜。
现在知道道歉了,早干什么去了?
她不觉得好笑么?
“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我真知道错了,我很累了,你再这样对我,我真要死了,我真的会死的!“
周医生完全没理会她,对于她的认错,她都没当回事。觉得真的太让人可笑了,他现在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想起他的姐姐,现在说这些,口口声声道歉,有意义么?
可以说是毫无意义了。
他闭了闭眼。重重叹了口浊气,说:“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不觉得太晚了么,我姐姐她可是听不到你的道歉,要不然你下去陪她好了。“
“不,你不要这样,不要伤害我,我求求你了,好不好?我给你磕头道歉,你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你放了我,放过我一次,你就算想睡我都可以,好不好?“
“我愿意给你睡的,只要你放过我,你叫我舔你的鞋子,我都愿意。“
唐怀怀毫无尊严,这会也不要什么尊严了,她只想活下去,勾着这条命,都要活下去。
毕竟或者才有可能报复贺川,她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周医生把门关上,而唐怀怀立刻爬向他,不断的拍着门,喊着周医生的名字,赶紧叫他,还在跪着求他:“你放过我吧,你放我出去吧,求求你了。真的,你放过我吧,好不好?!周医生,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给你。我都听你的!“
护士在旁边听着,都觉得可笑,这个唐怀怀也真是不要脸,说出这种话来,没有一点点脑子,早知道后悔,当初就不该做出破坏别人家庭的事,现在遭报应了,就知道后悔了,有什么用。
护士说:“你不用浪费时间了。也不用叫了,再叫几次都是一样的,你还是省省吧,自己干的那些事你自己比谁都清楚,还装疯卖傻。谁管你,我告诉你,进来这可别想出去了。“
周医生没再理她,转身就走了。
护士再次确认门有没有锁好,这才离开。
这下唐怀怀又是自己一个人了,她现在真觉得绝望,而且看不到尽头,她怎么恳求周医生,他都不理会,这让她觉得很无奈。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彻彻底底绝望了。
她原本还把希望寄托在温凉身上,现在温凉理都不理她,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她到底还能怎么办?!
护士来到周医生的办公室,说:“那个唐怀怀也太不要脸了,现在知道后悔了有什么用,她就该去死,害了这么多人,这种女人。真的该遭天谴。“
周医生没有回应,护士端来一杯热咖啡,给周医生喝的,说:“周医生,你辛苦了。你喝杯咖啡吧,还是热的。“
“多谢。“周医生礼貌说了句谢谢。
护士抿了下嘴唇,说:“周医生,你等会下班了有时间吗?“
“怎么了?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你一起吃饭。要是你有时间的话,那我们约一下好不好?你要是没时间也没关系,我们可以下次约。“她没有把话说死,还给自己留了余地,就是怕他拒绝,所以才这样说。
周医生恩了一声,想了想,说:“可以。“
护士很高兴,连忙就去准备衣服。
周医生在去之前,打开了电脑,在电脑里写上新的治疗方案,他是不会让唐怀怀过得舒服的,必须要让她下半辈子都在痛苦之中度过,这是必须的,谁也拦不住。
他甚至连贺川都没告诉。现在的唐怀怀都由他一手控制,贺川都说不上话。
而唐怀怀现在蜷缩在角落,瞪着眼睛恶狠狠盯着监控探头看,她似乎在看监控探头后面的人。
周医生现在还在办公室,还没走,还在看电脑,看到了唐怀怀蜷缩在角落,她应该还不知道她那个弟弟死了的是吧。
周医生点了根烟抽,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是人吧。她应该会有正常的情绪吧?
但周医生不打算这么快让她知道,还得等上一段时间,他要让她得知真相的那一天再经受无尽的痛苦!
当然,他不否认他姐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还出轨,但现在对于他来说,唐怀怀才是最大的恶人,他要报复的自然最重要的是唐怀怀,等把唐怀怀处理掉了,他自然会好好跟他姐夫算账。
周医生心里全是恨,恨意早就将他侵蚀光了,他现在也没空管自己的事,更别说谈恋爱,护士对他有意思,他心知肚明。但他不会有任何回应,今晚答应跟她吃饭,也是因为他准备跟她说清楚,不要在他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刚好想到这件事的时候,贺川来了电话,他接了起来,听到贺川在电话那边说:“怎么样,顺利么?“
“顺利,都还好。“
“她怎么样?还在闹么?“
“再闹我也有办法制她。“
“恩,那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就行,有什么事再联系我。“
“您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周医生再三保证,他不会让这件事出什么意外的。
贺川顿了顿,又提醒了一句:“还是得尽快处理好。免得夜长梦多。“
“恩,我明白了。“
“那就辛苦你了。“
“好,不用客气,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
这通电话的意思也很明显,贺川在跟他说时间不多了。应该赶紧想办法处理掉这个唐怀怀了。
而唐怀怀还不知道她的日子到头了。
她潇洒了很多年,也浪荡了很多年,她玩了不少男人,因为想对贺川的报复,但哪知道都没报复到贺川身上,反而是报复到自己身上了。
第九百八十八章
她还是想见贺川,她现在有力气就在病房门口大声叫嚷要见贺川,说什么她都要见到贺川!
护士被她吵得不耐烦了,赶忙过来,说:“你搞什么东西?!吵吵吵,吃饱了撑的是吧?!“
“我要见贺川,我要见他!“
“你要见谁?“
“贺川,赶紧,我要见他!“
“这个可能不行哦,你现在还在治病。不能受到任何刺激。“
“我没有病,我没有任何病,我说了,让我见贺川,让贺川出来,我要见他!“
护士笑了笑,说:“抱歉,我不认识这个人,没办法帮你联系,你还是别吵了,老老实实休息,知道吗?“
“贱人,你这个贱人,赶紧把人给我叫过来!不要废话,赶紧叫贺川过来!你要是不让贺川过来。我跟你没完,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跟你不死不休!“
“还真是有力气,还能吼这么大声,你倒是厉害了。不过你叫归叫,也改变不了什么,你啊,下半辈子就在这了,知道吗?“
唐怀怀朝她啐口水,说:“贱人,你这个贱人!“
“你骂吧骂吧,无所谓了,尽管骂吧,我还能说什么,没关系,你尽情骂,以后有你受的。“
唐怀怀知道她肯定会报复自己的,但是她还是豁出去了,反正要死一起死,她现在的处境也没有好多少,所以她必须得想办法见到贺川。
如果不见到贺川,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瞑目的。
现在所有人都可以瞧不起她,但唯独贺川没有资格,她变成今天这样也都是因为贺川,都是因为这个人,她才这么可悲。
唐怀怀骂了护士,护士没再理她,知道她现在就是个疯子,不是个正常人,而且还害了这么多家庭,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敢这么嚣张,那她也不会对她有多好。
于是护士直接断掉了她几天的饭菜,反正她也不迟。每次都把饭菜砸了,弄得地上都是,这真是怪让人恶心的。
唐怀怀被饿了几天,也还有力气,一个劲的喊着要见贺川。这天下午,她心心念念想见的人倒是真的来了,是贺川来了。
他是来看唐怀怀怎么遭殃的,谁知道唐怀怀看到他还是很激动,扑过来就要抱住他,奈何被门关着,她扑不过来,而贺川噙着莫名的笑意看着她,说:“看来你日子过得还不错。“
“贺川,贺川。你放了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好不好?!“
唐怀怀像是看到希望一样:“贺川,你叫我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就当是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你叫我干什么,我都愿意,你让我给程回磕头道歉,让我给她当沙包一样出气,我都愿意,好不好?“
但贺川就是看着,没有理会她。
周医生没来。就是护士陪着他。
护士也没说什么,像是看戏一样站在旁边。
唐怀怀真觉得自己毫无人权,她被人欺负到这个份上。
“贺川,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变成这幅样子,还不是因为你,我为你付出了多少,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对我,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你都告诉我!“
贺川还是那副冷冷的模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贺先生,您也看到了,唐小姐的情况还是不好。她的病也越来越重了,我们已经在想办法治疗了,不过希望不是很大,她这种情况,实在太危险了。我们只能尽力而为,至于其他的,一切要看她自己的造化。“
护士忽然跟贺川煞有其事说着唐怀怀的病情,但其实唐怀怀没有病的,都是装出来的,为了欺骗程父而已,谁知道她会把自己玩进去。
贺川点点头,听到护士说的话,就说:“确实,看得出来,她的病情很严重,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对,这也是一种表现,这种情况下说的话,不用相信的。她要是冒犯了您,说了不太好的话,您可以不理她。“
唐怀怀立刻吼了句:“我没有病,贺川,都是我骗你的,我骗程回的粑粑,我只是想要离间你们的感情,我真的没病,只是我弟弟有病,我只是想让你们救救我弟弟。贺川,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后悔了,你原谅我!“
贺川勾着嘲讽的笑:“一般有病的人也不会说自己有问题,行了,你好好休息吧,下次我不会再来找你了,我没时间管你,你就在这好好治疗自己的身体,人都是要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比如,你放了一把火,恩。你的火烧到了自己。“
唐怀怀意识到他要走,她连忙说:“贺川,你不要走,你不要不管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放我出去,我不要再这里继续待下去了,你放我出去!贺川!“
但她吼得再大声都没用,没人理会她。
护士还好心提醒一句:“贺先生不会理你的。你别费劲了,他很忙的,他能让你继续留在这接受治疗,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还要怎么样呢?恩?“
“你把他叫回来!快点!把他叫回来!“
唐怀怀歇斯底里。
护士环抱着胳膊笑笑。说:“这就是报应吧,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真的太可怜了,贺先生其实这么好,他可是好心让你在这里治疗的。你应该感恩才是,而不是对贺先生这种态度,你应该好好休息,不要再费劲了,都是徒劳的。“
对于她的冷嘲热讽,唐怀怀更为疯狂,她恨恨锤门:“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就算是死也会拉着你垫背!“
第九百八十九章
死?
还不至于。
何况在这是不可能让她死的。
贺川毫不掩饰对她的嘲讽,说:“你不会死的,你怎么会死,医生会好好救你,你在这就好好养病,其他不用担心,就顾好你自己就行。“
“放屁!我在这比死还要难过,贺川,你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赶紧放我出去,我没有病。我要是再待下去,没有病都有病,快,放我出去!“
可不管唐怀怀怎么吼,贺川都没有理会她,他给她的更多只是一个冷漠的背影,唐怀怀只觉得崩溃,她知道贺川这是不打算管她了,是打算就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是吗?!
唐怀怀嚷嚷叫着,她甚至开始用头砸门,开始自虐,她恨程回,也恨贺川。
在贺川要进电梯的时候,唐怀怀大声吼了一句:“是我想杀了程回,是我想害死她!那把火为什么没烧死她!我恨。我就恨没有让那把火烧死她!她就应该死,她就该死!“
“所有人都可以活着,就她不可以!她为什么能够轻而易举拥有我所有不能拥有的东西啊?!为什么程回这么幸运,她能拥有你,她那么轻轻松松的。这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
“为什么是我遭受这些,为什么是我?!我不明白,我已经这么惨了,为什么你还要这样伤害我?!“
唐怀怀锤着胸口,歇斯底里怒吼着,她还不断的砸门,一个劲的砸,她恨啊,她好恨,心里全是恨!
忽然间胸口一阵腥甜,她一下子就吐出一口血出来,一下子沾满了血,她好恨,她还吐了血出来,她看到自己的血,笑得更是癫狂,她回想起自己那一生,就是一场又一场的笑话,就没有停止过的,一直都是这样。
“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很用力了,为什么还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跟我对着干?!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放过我?!连贺川你也是,你也是这样,你就没把我正眼看过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唐怀怀身上都是血,她嘴巴里都是血腥味,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倒霉,为什么她姓唐。为什么她是唐怀怀。
“如果我不是唐怀怀多好,我就不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副样子?我为什么会这么倒霉?我为什么会这么惨,贺川,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我们不应该这样的,为什么要变成这样?!“
贺川还没彻底离开,他还在电梯门口,护士也听到了,护士也没想到会这样,护士虽然心里震惊,但是什么都没说,站在旁边。
贺川也没什么反应,他是知道那把火是唐怀怀放的,至于唐怀怀说这么多。他也没理会,他早就想好怎么处理唐怀怀了。
他给过唐怀怀机会,毕竟看在以前的份上,他没有对唐怀怀赶尽杀绝,而程父要救唐阙那次。那就给了她机会,他没有阻止,想给她一条活路的,但是唐怀怀自己不珍惜。
唐怀怀已经疯了,她这副样子,就应该留在这里,好好治病。
外边的世界对她太残忍了,她在外边只会更痛苦,那不如留在这里,好好反思。反思她过去做下的罪孽。
唐怀怀还在嘶吼,不断的叫着,吼着:“贺川你这个混蛋!你就是个混蛋!你就应该去死,贺川,你就应该去死,你也要死!“
护士看她一直吼着,没什么意义,说:“行了,不要再说,你不用吼了。贺先生已经走了,你再吼几句都没意义,知道吗?没人会管你的,你好好在这里待着,就应该休息好。知道吗?不然你自己都会死。“
唐怀怀还是那么恶狠狠的目光,恶狠狠盯着她,恨不得直接动手,弄死她,但是咩必要。
贺川这次来医院。就是来确认唐怀怀的,唐怀怀这幅样子,他也不觉得她有多可怜,这都是她自己应得的报应,她现在的一切,都是应该得到报应。
她就算是真死了,贺川也不有一点点反应,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就直接离开了医院。
随着他的离开,唐怀怀彻底坠入了黑暗,她还在病房里叫嚣,一个劲的叫个不停,护士看这样子下去迟早是个问题,就找来了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让她休息,不要再闹腾了。
护士也觉得挺可笑的,她现在这幅痛苦的样子给谁看?这都是她自找的,非要作孽,非要害人。
护士没见过像她这样的人,现在算是见识到了,也觉得她是真的可笑。
……
贺川离开医院,回家了,他顺便还买了蛋糕带回去给程回吃。
程回看他回来,就问他说:“你又去干嘛了?怎么还买了蛋糕?恩?“
“恩。买了。“
程回看了一眼,哼了一声,说:“你肯定又有事,突然买蛋糕干什么,又不过生日。“
“有你在的每一天,其实都是好日子,值得庆祝和开心。“
程回抱着小贺翻在玩积木,小贺翻要自己玩,程回也想玩,就跟他抢玩具,两个人都在闹,很是闹腾,一点都不安分。
贺川则切了块蛋糕给她吃,说:“吃点吧。“
程回倒是吃了几口,不过很甜。她还是不喜欢,不过不再看他,觉得他很烦,时不时就搞那么多的事,他刚才又去了哪里,她也没再过问,无所谓了。
贺川摸着她的头发,她头发长了不少,不过也毛糙了不少,她不耐烦哼了一声。说:“你干什么,你不要摸了,头发都弄到我的脸了。“
贺川还在那笑,说:“摸一下而已,摸一下嘛。“
“你不要闹。真是的,你快别闹我了,真是的。“
程回觉得他烦死了,她都忍不住动手拍了拍他的手臂,说:“别乱动了。真是的。“
贺川被她逗笑了,还动手捏她的脸,说什么就是想烦她,不让她消停。
程回真就暴躁了,吼了句:“能不能别弄我了,真是的,你真的是很烦。“
被他这么搞得太暴躁了,她真的会忍不住打他的。
第九百九十章
不过真要打,也打不过他。
算了,程回大人不记小人过,不想跟他闹。
也不想跟他动手。
晚上程回又接到女同事的电话。话里话外的,还是想要他帮忙介绍对象。
程回只觉得头大,怎么一个劲都在说这件事。
“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帮你,我真没有认识的人。“
“可是你之前答应过我的,程回。大家都是同事,虽然现在不是了。但我们不是朋友吗?“
程回好疲惫,她一脸的痛苦,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了,就直接跟她坦白,说实在是帮不上忙。
那女同事也很难为的样子,还一个劲哀求她,帮帮忙。
还是贺川把程回的手机拿了过去,他来帮她说。
程回很着急,瞪大了眼睛,想叫他别乱说,贺川则让她小点声,最好别说话。
贺川就跟她那个同事直接说了:“抱歉。程回她不是做红娘的,介绍不了。你也好几次找她,她每次都跟你说清楚了,介绍不了。“
“真的介绍不了吗?不会吧,怎么会介绍不了。程回答应我的……“
“她为什么会答应你,你心里没数?“
“……“
程回很生气。想把他的手机抢过来,但是他不理会,不让她抢。
那边也很快挂了电话。
贺川则跟她说:“以后不用管,你又没几个认识的异性。介绍什么,这种电话,以后都不用接。“
这也是贺川不想让她出去上班的原因。
程回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也只能这样了。
好不容易拿会手机,程回瞪了他一眼。有点烦他怎么能够抢她手机帮她说话,这不是得罪人吗?
虽然她已经得罪完了。不过也是,确实是她自己的问题,她不应该这样随随便便答应人。
算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她也只能暂时不管这件事了。就这样算了。
贺川提醒她:“要是以后都不想接这种电话,可以找我,知道么?“
“你来做恶人?“
“那不然呢。“
电视机忽然又播放一个节目,传来了严津的声音。程回瞬间恶心得不行,她连忙去关了电视机,就是不想听到严津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人都能上节目的,她是怎么都想不明白,怎么会呢。
而贺川把她抱在怀里。柔声说:“别管他,他也火不了多久了。“
“严津吗?“
“恩。“
“辛辛姐的事是不是跟他有关系?你别想骗我,我听到我哥打电话了,得知好像是严津想买辛辛姐的画。他想干什么?“
贺川连忙安抚她:“这件事,你哥和我都会处理好的。你别管,也别问。你自己会吓唬自己,回回,我是希望你什么都不知道,最好开开心心的,一辈子都无忧无虑的。“
“不,我要知道,你不能再让我什么都不知道,装傻子,这样太无助了,我一定要知道这件事,你必须告诉我,好不好?!“
贺川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说,“再过段时间,我就告诉你。“
第九百九十一章
周医生扶了扶镜框,笑容让唐怀怀感觉到阴气森森的,唐怀怀意识到他肯定又要搞新花样折磨她了,她连忙给他跪下来,说:“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给你磕头道歉,我不该害死你姐姐。都是我的错!“
周医生却只是站在旁边冷眼看着她跪在地上道歉,他内心无动于衷,毫无波澜。
现在知道道歉了,早干什么去了?
她不觉得好笑么?
“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我真知道错了,我很累了,你再这样对我,我真要死了,我真的会死的!“
周医生完全没理会她,对于她的认错,她都没当回事。觉得真的太让人可笑了,他现在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想起他的姐姐,现在说这些,口口声声道歉,有意义么?
可以说是毫无意义了。
他闭了闭眼。重重叹了口浊气,说:“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不觉得太晚了么,我姐姐她可是听不到你的道歉,要不然你下去陪她好了。“
“不,你不要这样,不要伤害我,我求求你了,好不好?我给你磕头道歉,你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你放了我,放过我一次,你就算想睡我都可以,好不好?“
“我愿意给你睡的,只要你放过我,你叫我舔你的鞋子,我都愿意。“
唐怀怀毫无尊严,这会也不要什么尊严了,她只想活下去,勾着这条命,都要活下去。
毕竟或者才有可能报复贺川,她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周医生把门关上,而唐怀怀立刻爬向他,不断的拍着门,喊着周医生的名字,赶紧叫他,还在跪着求他:“你放过我吧,你放我出去吧,求求你了。真的,你放过我吧,好不好?!周医生,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给你。我都听你的!“
护士在旁边听着,都觉得可笑,这个唐怀怀也真是不要脸,说出这种话来,没有一点点脑子,早知道后悔,当初就不该做出破坏别人家庭的事,现在遭报应了,就知道后悔了,有什么用。
护士说:“你不用浪费时间了。也不用叫了,再叫几次都是一样的,你还是省省吧,自己干的那些事你自己比谁都清楚,还装疯卖傻。谁管你,我告诉你,进来这可别想出去了。“
周医生没再理她,转身就走了。
护士再次确认门有没有锁好,这才离开。
这下唐怀怀又是自己一个人了,她现在真觉得绝望,而且看不到尽头,她怎么恳求周医生,他都不理会,这让她觉得很无奈。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彻彻底底绝望了。
她原本还把希望寄托在温凉身上,现在温凉理都不理她,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她到底还能怎么办?!
护士来到周医生的办公室,说:“那个唐怀怀也太不要脸了,现在知道后悔了有什么用,她就该去死,害了这么多人,这种女人。真的该遭天谴。“
周医生没有回应,护士端来一杯热咖啡,给周医生喝的,说:“周医生,你辛苦了。你喝杯咖啡吧,还是热的。“
“多谢。“周医生礼貌说了句谢谢。
护士抿了下嘴唇,说:“周医生,你等会下班了有时间吗?“
“怎么了?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你一起吃饭。要是你有时间的话,那我们约一下好不好?你要是没时间也没关系,我们可以下次约。“她没有把话说死,还给自己留了余地,就是怕他拒绝,所以才这样说。
周医生恩了一声,想了想,说:“可以。“
护士很高兴,连忙就去准备衣服。
周医生在去之前,打开了电脑,在电脑里写上新的治疗方案,他是不会让唐怀怀过得舒服的,必须要让她下半辈子都在痛苦之中度过,这是必须的,谁也拦不住。
他甚至连贺川都没告诉。现在的唐怀怀都由他一手控制,贺川都说不上话。
而唐怀怀现在蜷缩在角落,瞪着眼睛恶狠狠盯着监控探头看,她似乎在看监控探头后面的人。
周医生现在还在办公室,还没走,还在看电脑,看到了唐怀怀蜷缩在角落,她应该还不知道她那个弟弟死了的是吧。
周医生点了根烟抽,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是人吧。她应该会有正常的情绪吧?
但周医生不打算这么快让她知道,还得等上一段时间,他要让她得知真相的那一天再经受无尽的痛苦!
当然,他不否认他姐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还出轨,但现在对于他来说,唐怀怀才是最大的恶人,他要报复的自然最重要的是唐怀怀,等把唐怀怀处理掉了,他自然会好好跟他姐夫算账。
周医生心里全是恨,恨意早就将他侵蚀光了,他现在也没空管自己的事,更别说谈恋爱,护士对他有意思,他心知肚明。但他不会有任何回应,今晚答应跟她吃饭,也是因为他准备跟她说清楚,不要在他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刚好想到这件事的时候,贺川来了电话,他接了起来,听到贺川在电话那边说:“怎么样,顺利么?“
“顺利,都还好。“
“她怎么样?还在闹么?“
“再闹我也有办法制她。“
“恩,那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就行,有什么事再联系我。“
“您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周医生再三保证,他不会让这件事出什么意外的。
贺川顿了顿,又提醒了一句:“还是得尽快处理好。免得夜长梦多。“
“恩,我明白了。“
“那就辛苦你了。“
“好,不用客气,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
这通电话的意思也很明显,贺川在跟他说时间不多了。应该赶紧想办法处理掉这个唐怀怀了。
而唐怀怀还不知道她的日子到头了。
她潇洒了很多年,也浪荡了很多年,她玩了不少男人,因为想对贺川的报复,但哪知道都没报复到贺川身上,反而是报复到自己身上了。
第九百九十二章
服务生脸色不太正常,局促道:“没、没坏啊,只是不亮而已,我也不太知道,我回头去问问。“
贺川眯着眼打量了他一会,没有立刻进入包间。而是说:“你把门打开。“
“我?我吗?“服务生指着自己,他到底年轻,没忍住,声音都是哆哆嗦嗦的,很害怕的样子。
“那不是你,是我?“贺川冷眼说了句。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开门,你进去。“贺川命令道。
服务生似乎有点害怕,不敢开门,迟疑得不行。说:“真要我开吗?“
“那不是你,难道是我?怎么,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怎么就不能开了?“
“没有的事。先生,你不要这样说,我只是一个服务生,我是怕被里面的老板骂,他们要是骂我,我会被扣钱的,先生要不您还是自己开门吧……“
贺川不是傻子,一来就觉得不对劲了,加上这个服务生的态度,马脚全漏出来了,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贺川低声笑笑,转身就往外走,他是不会上当的,但服务生把他拦住,装着胆子说:“先生,你不进去吗?你不是找人吗?里面的老板等你很久了,你不能走。“
“我不能走?呵。“贺川冷笑一声,转身就往外走。懒得理会他,他要走,也没人可以拦得住。
服务生跟了过去。就是不想让他走的意思,“你不能走,先生,你不能走!你绝对不能走!“
他甚至急了,开始动手,贺川也不客气。直接动手,一把将他撂倒,冷冷盯着他看。意识到这里面肯定有诈,贺川也不想多逗留,转身就往外走,那服务生还想跟上来,但胳膊被贺川弄伤,他疼得冒冷汗。根本起不来,也不可能拦贺川。
贺川离开会所,心里那股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好像真的有什么事一样,这让贺川无法淡定下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而贺川离开不久后。会所那边也炸开了,出事了。
十几分钟后,有救护车和警车抵达会所门口。一边疏散人群,一边抢救受伤的人。
而离开不久的贺川意识到这里面有炸,安排了人过去会所那边打听消息。看看到底出什么事了。
紧接着贺川得到消息,那会所出命案了,有人死在那会所里面。
贺川拧了下眉头,意识到这件事不太正常,确确实实是不太正常,怎么就这么突然,这让贺川怀疑是不是一个局,跟他有直接关系,就等着让他跳进去的局。
张助也收到了消息。在会所出事的人是贺承。
贺川在这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严津搞的一个局。
不过严津太过着急了,他也不算是入局,但这件事没这么简单,贺川没有放下心来,他反而觉得这件事还只是个开始。没有结束。
很快调查的人员就找上门来了,就是来调查贺承死亡的事。
贺承被送到医院没多久,抢救无效死亡了。
他是被毒死的,喝了被下了毒的酒,死的。
调查员找上门的时候,贺川刚回到家里,程回看到他这么快回来刚没高兴多久,调查员就找上来了。
程回开的门,楞了一下。看到穿着制服的好几个人,说:“你们找谁?“
“你好,我们有件案子需要找贺川配合调查一下。请问你是贺川的谁?“
“我是他妻子,你们有什么案子找他?出什么事了?“程回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恍惚,险些站不稳。感觉这件事太离谱了,贺川怎么可能跟什么案子有关系,这绝对不可能。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不可能啊。贺川能跟什么案子有关系。“
调查员说:“没有搞错,我们能找上来肯定是觉得跟贺川有关系,贺川在吗?“
贺川这会刚好走了过来。看到站在门口的调查员,他说:“我是贺川,进来聊吧。回回,你去倒茶。“
他也没跟程回解释这么多,他心里有数,猜到了怎么回事。
他心里真人憋不住笑了出来,这个严津,手段还真是低劣,搞栽赃嫁祸。
程回还愣着,她让开,就请几个调查员走进来。
她有很多话想问贺川,这又出什么事了,但是没机会,贺川跟那几个调查员在客厅坐了下来,她倒了茶,就听到贺川说:“回回,你去看看小贺翻。“
这话就是把她支开了。
程回定定看了他一会,什么都说不出来,心里堵得慌,但她还是乖乖听话了,就回了房间。
等程回走了,调查员才开口说:“我们来找你,是有件案子要找你。“
贺川点点头,也不意外,他都猜到了,尤其听调查员说了之后,他不咸不淡笑了笑,说:“说吧,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
“你跟贺承是兄弟吧?你是他哥。“
第九百九十三章
“恩。“
而程回其实很想听他们聊什么,但是贺川的眼神让她心里发憷,她抱着小贺翻在房间里踱步,走来走去,很不安。
小贺翻似乎也感觉到了,就开始闹了出来,一个劲哭,程回连忙哄着他。可怎么哄,都哄不好,他还是一个劲的哭。
程回心急如焚。
跟着着急得不行。
而在客厅的贺川和几个调查员,还在聊,但是需要贺川跟他们走一趟,回去接受审问,贺川低声嗤笑了出来,说行,他倒是可以走一趟,但是需要跟程回交代一下,调查员说可以。
贺川就回房间找程回,门一开。程回连忙走上来,说:“怎么样?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这么突然来找你?为什么?到底怎么了?“
贺川眼角含笑,摸了摸她的脸颊,而她怀里的小贺翻还在哭。哭声响彻房间,贺川说:“他怎么了?“
“不知道,突然又闹起来了,不知道怎么了。“
“估计是饿了。“
“不管了,你先说你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程回焦急得不行,为什么贺川什么都不说,他心情就这么好吗?她都快急死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贺川说:“我出去一趟,没什么事,你在家好好照顾孩子,晚点我让张助过来,有什么事你跟张助说,他暂时照顾你。“
“你说什么?你要去哪里?为什么要去?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跟我说实话,你不要什么都不说,更不要打哑谜!“程回哪里顾得上一直哭闹的孩子。
贺川还是摸她的头发,柔声说:“没事,不要想这么多,很快就回来了。没什么时间跟你说,你只要相信我就行了。“
贺川说完就走了。
程回都懵了,连忙跟着贺川走出去,就这样目送贺川跟那几个调查员走了,她急得不行。但是贺川没时间解答她的疑惑,走到门口还叫让她回去,不要跟出来。
程回怎么可能不跟出来,她眼泪都出来了。急的,但她只能眼睁睁目送贺川跟那几个调查员走。
过了会,张助就打来电话了,程回接的,她哭哭啼啼问张助:“张助,你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赶紧告诉我,你不要瞒着我!“
张助说:“老板娘你冷静一点,别担心老板。我马上就过去家里,你等等我,你哪里都不要去,知道吗?!“
张助也不说。她更急了,老管家也跟着安慰她,叫她冷静,不要那么着急,但她不可能是不着急的,她急得要死。
等张助来到家里,他跟程回说:“贺承死了,老板被叫过去审问。你放心,没什么事的,很快就没事了。“
“贺承死了?!“程回特别惊讶,这怎么可能,好突然,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死了,而且他死了就死了,跟贺川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找贺川?
程回直接问了出来:“那跟贺川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找贺川,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实话,你一个字都不要瞒着我,知道吗?说清楚一点!“
程回很生气。彻底黑了脸,脸上没有一个笑容,冷冷的,张助也被他吓了一跳。没想到会这样,他说:“老板娘,你冷静一点,不要激动,你听我说,你放心,老板肯定不会有事的,这点我可以跟你保证!“
“不,我不相信你的保证,你得跟我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要忽悠我。到底为什么跟贺川有关系。“
程回是相信贺川的,他不是那种人,他绝对不是,他就算不是什么一个好人,但也不会做这种事。
她也不心疼贺承,贺承自己是作孽多端,他会有报应,现在报应来了。他死有余辜!
程回现在的情绪还是很激动,她真的很激动,再三跟张助确认:“贺承是真的死了?怎么死的?为什么跟贺川有关系?你跟我说实话,张助,你必须跟我说实话!“
“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我可以保证跟贺总是没有关系的,至于贺承,他是真的死了,是被人下毒害死的,被送去医院的时候,已经抢救不过来了。“
贺承死了,他是真的死了。
程回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急得心脏都不舒服,坐立难安,“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到贺川?我要怎么做?“
“老板猜到会这样,他只需要你好好在家里待着,其他事不用操心。“
“我根本就待不住,这叫我怎么待啊!“程回急得都哭了,她怎么知道会这样,她根本就无法淡定下来。又气又急的,而张助还让她待在家里,她根本就待不住,只想立刻想办法救贺川出来。
张助知道程回很担心。他使出浑身解数哄她,让她别着急。
张助心里忍不住捏了把汗,程回真的太难哄了,真的太难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让她的情绪稳定下来。
程回急得一口水都没心情喝,而张助还在劝她喝水。
现在新闻上都在报道会所命案,程回的手机上弹出来的新闻都是这个。
程回看到就烦死了,这个贺承真的作孽多端,连死都不安宁,让所有人都跟着不好过,他想死就自己去死好了,还要连累这么多人!
而现在贺承死了,还在福利院的那俩个孩子也彻底成了孤儿,程回觉得很同情那俩孩子,也觉得他们俩太可怜了,正因为如此,也更讨厌贺承,就算他死了,也让人很讨厌!
第九百九十四章
程回深呼吸一口气,跟张助说:“你还知道什么,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只要想到贺川现在很可能有事,她那颗心就跳得很厉害,慌得不行。
张助说:“昨天老板出去的时候,其实是严津找他,我想应该是严津搞的鬼,但是没有直接证据。老板应该会跟调查员那边说清楚,这点倒是不用担心。“
说是这样说,但程回还是很担心,就怕事情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这绝对不算是一件小事,是很大的事。
程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这么多,大概是事情太突然了,而且是牵扯上了人命。
当初贺太太失踪,也牵扯了很多人,她那会也是相信贺川的,不可能是贺川,贺川人那么好。肯定不会有事的才是,她很放心,但是现在不一样,贺川直接被带走了。这里面肯定不对劲。
张助知道她着急,赶紧安慰道:“你真不要着急,你要相信老板,他不是小孩子,真的,他心里有数,你要是再这么着急,也许会打乱他的计划!“
程回呵了一声,被逗笑了,说:“所以你们俩又瞒着我什么?“
“没有没有,真没有,怎么敢。“张助连忙示弱,程回现在非常不理智,他不能跟她讲道理,讲不过的。
“你是贺川的心腹,你跟了他这么多年,很多事你肯定也纸的,你就是不想跟我说,你要我冷静,你得把所有事都跟我说清楚啊,不然我怎么可能不着急?!张助,要是你女朋友遭遇这种事,她只会比我更着急!“
张助被怼得无话可说,他确实说不过程回。悠悠叹了口气,说:“是我错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只是我知道的也不多。我们再耐心等等吧,等消息,可能没有想得那么糟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程回稍微冷静那么一点点了,也就好说话了一点,她冷静下来确实觉得自己太不淡定了,不应该的,她得冷静下来才可以。也许真没她想的这么糟糕。
张助倒了一杯水给她:“你喝一点吧,老板娘,好点了吗?“
“没事了,我没事。“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什么都见识过,没那么害怕了,很快冷静下来。
程回怕程究他们担心,也没说,现在事情还没搞清楚,先不要自乱阵脚。
他们在家等得很煎熬,但除了等待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程回忽然想起来要不要请律师,这话说出来。张助说:“暂时没必要,这事还在调查,我们要做的肯定是沉下心来等待消息,先不要着急。“
她想到的,张助和贺川都想到了,但是贺川不让张助请,自然有贺川的用意,张助现在要做的就是稳定程回的情绪。让她冷静下来,不要那么着急,等贺川的消息就是了。
小贺翻闹了会就睡着了,哭累了。程回看了看他,跟他说:“抱歉,妈妈没有心情哄你,对不起。“
小贺翻刚哭完。脸上还有泪珠,程回轻轻帮他擦干净。
又过了会,程父那边来了电话,似乎知道了消息,连忙打来问程回怎么样。
程回语气淡淡的,说:“没事,我很好。“
“贺川那边你不用担心,我现在过去一趟,看看什么情况。“
“好的,爸爸,麻烦您了。“
“不要客气,都是一家人。我也相信贺川的为人,他肯定不会做这种事。“
程回恩了一声,心里莫名很难过,眼睛酸胀,又想哭,她极力忍着情绪,绝对不能哭出来。
程父又安慰了她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程回还是没忍住,跑进浴室哭了一会,哭完后,情绪也好点了,就是眼睛红彤彤的,一看就知道哭过了。
张助看破不说破,他当然不会说,假装看不到,他点了外卖,怕程回一天不吃不喝身体会搞垮,他拿了外卖上来,跟程回说:“老板娘。先吃饭吧,先吃饭吧。“
“谢谢。“程回不拒绝他的好意,但她实在吃不下,毫无胃口,胃里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她真的很难受。
张助赶紧换台,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让她乱想下去。
张助说:“没事的。老板那么厉害,他心理素质高得不得了,就没怕过什么,而且这件事跟他没关系。排除了嫌疑就会回来了,现在调查都是例行调查,而且老板跟我打过招呼的,绝对不会有事。“
程回知道他是安慰自己。就说:“我知道,谢谢你张助,对不起,我之前的态度很不好,你不要放心上。“
“我知道,关心则乱,你放心吧,没事的,真的不会有事的。“
程回点头,深呼吸一口气,说:“这个狗贺川,气死我了,什么都不跟我说。“
第九百九十五章
她忍不住骂起了贺川来。
也是因为着急,关心则乱,慌不择言。
其实也不是真怪贺川的意思,就是她太着急了。
张助也是第一次听贺川被骂成狗贺川,哭笑不得,也就程回能这样骂了。
程回着急得头发都掉了不少,忍不住,明知道贺川是无辜的。他也只是被叫过去问一下而已,可是只要贺川一直不回来,她就忍不住的担心,担心得不得了,就是无法冷静。
张助都怕了,看程回这样,他也没心思吃饭了,就不吃了,干脆就陪程回一起着急。
老管家都很着急,看到他们俩这样。
时间又一分一秒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程回的手机终于响了。她慌里慌张拿起来一看,是贺川的。
她看到贺川的来电,更加慌了,滑了好几下才接通电话。她连忙接听之后,手机那端传来贺川的声音,她心里的石头才落地,说:“贺川,你怎么回事?!你现在在哪里?跟你没关系对不对?!你快说话,告诉我啊,你干嘛不说话!“
“回回,你不给我机会说话。“
贺川的声音听起来甚至还在笑,似乎心情还不错,他也没有程回那么着急的样子。
程回真被气到了,说:“什么叫不给机会你说胡啊,你说啊,你快蒂娜说,怎么样了,情况?“
“情况还可以,没什么事。等会就到家了。“
“你现在回来了吗?你赶紧回来。“她是真的怕了他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急得要死。
等贺川回来之后,程回上上下下检查他的身体,确认他没有事。
贺川还有心情开玩笑,说:“我能有什么事,没有缺胳膊少腿的,一切都好,你不要担心。“
“那你去了这么久。到底怎么样了?“
“没事,很正常,找我了解情况,不过走得突然。确实把你吓到了,你不要害怕,不用担心,什么事都没有。“
程回嗯了一声,抚着胸口,还好有惊无险,也还好没事。
而程父也来了。
程回看到程父还愣了一下,说:“爸。“她的眼泪都在眼眶打转。看到程父,连忙憋回去,擦干净,怕被程父看见。她觉得挺丢人的其实。
不过也还好没事,要是有事就糟糕了。
贺川:“爸,进来坐吧。“
贺川没事,当然事皆大欢喜了,程回连忙去倒茶水,但依旧是慌里慌张的,差点烫到自己。
贺川刚好走进来,就看到她在收拾桌子上的手。他连忙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往外拽了洗啊,说:“有没有烫到?“
“没有,没事,我没事。“
程回再三确认这不是梦,是真的,在那傻笑,说:“我真以为你有什么事,真的吓死人了。我差一点就被你吓死了。“
“我怎么可能有事,不用担心。“贺川笑笑,摸着她的头发,目光温柔得不行。
程回心跳还是乱的。没有彻底稳下来,她还是很担心的,也很害怕,尤其贺川还什么都不愿意说。她怕自己是问了也白问,这个贺川肯定是瞒着很多的事不愿意告诉她。
程回又忍不住心酸起来,眼眶热热的,湿湿的,说:“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贺川就笑,说:“能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
“就这件事,贺承的事,为什么要找你调查?你是不是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不要多想。“
程回怎么可能不能多想,她担心了这么久,坐立难安。甚至吃都吃不下,就是因为操心他。
贺川连忙把她抱在怀里,还是那么温柔的模样,说:“好了,我不是没事了么,我跟贺承的事也没关系,相信我,回回。要是有事,怎么可能回来,对不对?“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严津布的局。“
“严津?“
贺川不愿意再瞒着她了,那就把话都说清楚好了,他摸着她的头发,安慰着她的情绪,说:“不过没有证据,但我猜的是严津,他把我叫过去,大概是想把贺承的死推倒我身上,不过去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没有上钩。有目击证人说是我干的,所以需要调查,查清楚之后,就没我事了。“
“那严津呢?!他是不是被抓了?“
“还没有,这件事还再调查,而且我也没有证据,只是说了自己的情况,剩下的事。不是我能调查的。“贺川本来都不觉得这是什么事,他心里有数,何况他也没上钩,没什么好担心的。就是吓到了程回,她是吓得不轻。
他再次把人抱在怀里,柔声说:“真没事了,这件事估计会很快调查出来的。我们就放心吧。“
“为什么你这么有自信?“
“因为我是贺川。“
程回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又憋不住笑:“最好是这样,不然我跟你没完。“
“张助说,你真吓坏了?“
“有一点吧。“她吸了吸鼻子,确实是被吓得不清。
贺川心里无尽的柔软,他来不及跟她解释就走了,确实是让她吓到了,“抱歉,是我不好,没有跟你解释清楚,还让你吓得脸色都变了。“
“没事,我原谅你了,希望再也不要有这种事发生了,对了,贺川,现在贺承死了,那怎么办?我们现在怎么办?那孩子呢?那俩个可怜的孩子。“
“他死了,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好事,死就死了吧,不用管他,至于孩子,那就养着,毕竟是贺家的骨肉,我要是不管,他们估计……“
“那他们以后要是长大知道了他们爸爸做的事,会不会报复你?我很担心,我就是怕这点。“毕竟都是贺承的亲生骨肉,都是他的孩子,程回就是担心养错人了。
贺川摸了摸她的头发:“对自己的自信一点,不要担心,凡事有我。“
“知道了知道了。“
第九百九十六章
“好了,别哭鼻子了,爸还在客厅呢,跟爸聊聊,都过去了,没事了。“
程回点点头,嗯了一声,说好。
程回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没那么不安了,只要贺川没事,那一切都好。
她是真的真的很担心贺川。
再三确认贺川是真实有效的,她突然没忍住噗嗤笑了笑,又哭又笑的,贺川都忍不住说她:“怎么又笑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啊,就是想笑,不行吗?“失而复得的那种感觉实在太好了,还好她没有把他弄丢,真的还好。
她很开心,所以忍不住笑了出来。
贺川也勾着唇角笑。在她要走出厨房的一瞬间,就吻住她的唇。
程回也主动吻了回去,很开心,太开心了。
刚好这一幕就被张助看见了。
张助连忙捂着眼睛走开了。就当是没看见,他也不好意思了。
程回听到脚步声,怕被别人看见,连忙推开他,不太好意思的样子,而贺川则笑着摸了她的头发。
她哼了一声,说:“好啦,过去吧。“
贺川还是很亏欠她的模样,还是舍不得放开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程父也挺担心的,程回看到程父过来,也很抱歉,程父自己的身体都还没好,还让他老人家跟着操心。
“爸,您的身体没事了吧?抱歉,还让您跟着操心,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不用那么客气,都是一家人。“
程回挺不是滋味的,很愧疚,也很难受。
贺川端着茶过来,给程父喝的,说:“爸,您喝口茶。这次挺抱歉,让您操心了。“
“真不用客气,都是一家人。“
程父接着说:“贺川你是什么人,我心里是有数的。肯定是相信你的饿,只要你好好的就学了,你跟程回好好过日子,这比什么都重要。“
贺川点点头,嗯了一声。
程回还想留程父下来吃饭的,程父住他们这都可以,但是程父没坐一会就要走了,说是有事。
程回留不住程父。就送程父下楼去了。
贺川安慰程回,说:“别难过。“
“嗯,我不难过的,又不是见不到了。都在一个城市,想见面随时都能见面的,我知道。“
贺川亲亲她的脸颊,温声细语的,说:“有人关心的感觉其实很好,不管去哪里都有牵挂。“
他忽然感慨了一句。
程回下意识就瞪他一眼:“只要你多跟我说点话,不要什么事都瞒着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贺川就笑。说好,绝对不瞒着她,有什么事就说是什么事。
程回不信,狼来的故事听多了,她都免疫了,不想听他说这些。
只要他回来就好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程究那边也来了电话,问贺川怎么了。电话是程回接的,贺川去洗澡了,程回绞尽脑汁想了想,说:“没事。没什么事了。“
“真的没事了?“
“嗯,没事了,他现在的情况很好。“
“贺承死了?“
“对,死了。被人下毒毒死的。有人陷害贺川,但是贺川没有上套,现在还在查。“
程究那边沉默了会,说:“没事就行,最近你也要小心点,加强防范,尤其是出门,知道吗?晚上睡觉就把门窗锁好,不要给陌生人开门,知道吗?“
程究开始絮絮叨叨提醒她,让她千万注意,不要掉以轻心。
程回都知道的。不用程究提醒,她知道,她忍不住笑了又笑,说:“好啦,真是的,我知道的,我不是小孩子,你说这些。我会注意好的,放心吧,哥。“
“这不是担心你么。“程究哪里想絮絮叨叨她,他现在在她面前是一点威严都没有了是吧,她居然还不耐烦了。
程回也不想不耐烦的,她就是随便说说,不是来真的,就是开玩笑。
至于贺承的案子也成为了热门新闻,加上之前贺太太失踪的案子,再次进入了人们的视线理,网上都在议论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回也有关注,她是知道是谁。但是要等调查结果,她不能着急,贺川也说了,这次要相信调查结果,等着就行了。
而严津这边看事情的风向不对劲后,极力撇清自己,处理掉跟自己有任何关系的线索,不让查到他的头上来。
严津知道这次事情麻烦了。他也太着急了,想立刻解决掉贺川,没想到越是着急越是把事情搞砸了,没高哦到贺川。发而搞到了自己。
贺川不好对付,他从一开始就该想到的,而不是现在才想这怎么去处理。
现在就麻烦了,太麻烦了。
严津赶紧找人帮忙。他连夜联系了那些大老板,想请大老板出面解决,反正他们之前也帮过忙了,这次肯定也要帮的。
但是结果并不是很好。
大老板并不想帮忙。
严津和他们谈崩了,没谈到一起。
严津回到公司,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要被抛弃了,他绝对不能坐以待毙,什么都不管,他得行动起来,不能让他们得逞,他严津可不是好对付的,也不是他们想用就用,不用了就丢到一边置之不管。
第九百九十七章
而调查那边也找过严津,跟他了解一下情况,他们掌握到的线索表明严津跟贺承是有点关系的,关系也不浅。
严津当然装傻,虽然不否认他跟贺承之间的关系,但是也不承认他跟贺承很熟悉。说话也是模棱两可的,很让人怀疑,当然调查那边不会停止对严津的调查,现在又出了人命,严津的嫌疑也不小,就算他有不在场证明,调查那边还在坚持不懈调查下去。
而严津愈发感觉到危机到来,这要是再这样下去,吃在会出大事的。他不能坐视不管。
所以他又找上了其中一个老板,跟他们做交易,要是他们不出面帮忙的话。严津就准备跟他们破罐子破摔,大家都别想好过。
严津把在自己逼到了绝路上。
温凉也看到了新闻,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严津干的,但是她没有证据,无法证明这是严津做的。
温凉耐着性子,没有立刻去问严津,而是稳下心来,想到是不是有其他可能。
她没主动找上严津,发而是严津主动找了上来,直接问她,说:“你必须帮我个忙,行么?“
严津哪里有这么低声下气恳求过她。
温凉把他请进屋里来,柔声说:“什么忙?你坐下来说吧,不要着急,有什么就慢慢跟我说。“
“你必须跟我坐不在场证明,以及要是有人来找你问贺承的事,你知道的,不能说。就假装不认识。“
“不认识是吧?“温凉淡淡的笑,“那我不会有事吧?“
“不会,只要你假装不在知道就行了。你不会有事的。“
温凉其实很想问贺承到底是不是他弄死的,不过她没这个胆子,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知道这么多,没有一丝丝好处,她就干脆闭嘴了。什么都不说。
严津抓着她的手腕,用上了力气,说:“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我都听见了。你叫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管谁问,都是一样的,你放心,我会的,我什么都不会说。你不要紧张。“
“你确定?“
“确定,严津,我不是一直都听你的么?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忘记了么?“
“行,你记住就行。不要被发现了,知道吗?必须听我的安排。“
“好的,放心吧。我会听你的安排的,好好听你的话。“温凉还对他笑,她注意到严津好像特别的紧张。难道说贺承的死真的跟他有关系?
算了,她还是别猜了,对自己没好处,要是这个时候惹怒了严津,就真的是她倒霉。
温凉柔声问他:“你吃过东西了吗?要不要我做碗面条给你吃?“
温凉这副模样真有几分居家的贤惠感,但是严津没有理会,他也不想吃什么东西,他这会只想安静待着,什么都不想做。
“不用了。你别说话,让我安静会。“
温凉柔声笑:“好。“
她就真的不说话,安安静静陪在他的旁边。
温凉去倒了热水过来,又准备了几颗糖果,她想起自己无意害死贺太太那段时间也是过得很痛苦,很煎熬。第一次害死一个人,她当然害怕被发现,时时刻刻都处于惊慌不安的情绪里,那会其实更多是自己吓唬自己。
现在过去这么久了,她忽然就平静了,没什么好怕的,她是相信严津有本事,虽然她也恨严津,要不是严津。她何至于落到这种地步,现在严津又干了事,已经彻底跟她一样了,都回不了头了。
“其实贺承很好对付的,他也只是要钱。不过他也是祸害,想他死的人也恨多。他以前得罪过的仇家,其实不少。“
“你说这些干什么?“
“我们可以想办法推到他的那些仇家身上,严津。你不是教过我吗?遇事要冷静,不能自乱阵脚,不然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严津的视线立刻锐利起来。盯着她看,说:“你说什么?“
“冷静一点,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只要沉住气,很快就能过去的,之前也是这样,现在也是,严津,你恨厉害的,这次的危机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第九百九十八章
温凉的安慰没能让严津冷静,现在别人说的话,他都觉得是嘲讽他的,都是故意为之的,而温凉还得提贺太太那件事,他更恼火,心里烦闷得不行。
温凉其实是好意,他知道,但是这口气,怎么都忍不了。他怎么都觉得温凉是故意装作是安慰他的样子说这些话。
“行了,用不着再说了。“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严津,你不要生气,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为了你好。“温凉连忙柔声说道。
她是不喜欢他,不过这会情况特殊,她还是觉得需要适当的关心他。
温凉左思右想,要是严津垮台了,她也会跟着一起垮台,所以严津不能出事,只要严津不卖她,她也不会随随便便背叛他就是了。
人都是自私的,爱自己更多一点。
温凉也是如此,虽然她的人生都严津被严津毁掉了,但她还是想苟活。不想死。
严津晚上就直接在她这里过夜了。
陈梦还打来电话,找严津,接电话的是温凉,陈梦听到温凉的声音就来气了,又想跟温凉吵架。温凉没搭理,直接挂断了。
严津还在休息,好像没听见电话响,雷打不动。
温凉则坐在床边看着他,她也不睡觉,她不想跟严津躺在一张床上,宁可去睡沙发,都不想跟他睡觉。
谁知道现在的严津是不是疯子,要是睡到半夜被他杀了怎么办。
温凉控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
等严津醒了,他头疼得不行,看到自己在温凉这睡了一晚上,他表情更加难看了,说:“我怎么在你这?“
“昨晚你来我这里休息的,你不记得了吗?你好像还喝了点酒。“
“是么,不记得了。“
严津头疼得不行,他起来看了眼手机时间,就要走了,温凉没留住,也不想留他,在他开门要出去的时候,她说:“严津,你不要着急,我相信你很厉害的。贺承是他死有余辜,想他死的人,多的是,包括贺川。“
她这是什么意思,严津清楚知道,他也没说什么,就直接走了。
在他走后,温凉的脸色也变了。回去就把床单给换了,她嫌脏,很脏,她需要消毒,好好消消毒。清理掉严津留下来的气味。
做好这些事,温凉打开手机一看,又看到了关于贺承的案子报道,她一条条点开,一条条看,看完之后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严津这么害怕,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也确实应该害怕。
谁让他人不住对贺承下手的,这都是他咎由自取。
如果这次真过不去了,那也是命中注定的,她也看开了。反正怎么都斗不过贺川,而且栽赃嫁祸这种事,能做得了一次,第二次就未必了。
做不了就做不了,她也放弃了。没什么好说的。
就这样算了,没什么好说的了。
温凉拿起手机,给许久不联系的父亲打了电话,父亲那边接了,知道是她,没有开口说话,而是沉默良久,过了好半天,才说:“有什么事吗?“
之前温凉闹着跟他们断绝关系,父亲就真的再也不管她了。
温凉现在很后悔当初的冲动。她真的很后悔,可是没办法,她那会也没其他办法了。
“爸,我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您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之前惹他生气,温凉现在更多的都是后悔,子欲养而亲不待,她现在才真正感觉到。
温父说:“没事,都还好,倒是你。你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来?“
她现在回不去了,怎么可能回得去,她低了低头,不是很想说话。沉默了半晌,说:“爸,我还能回去吗?“
“为什么不能回来?这里是你家,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回来。没人敢说你什么,也不会有人说你。“
温凉无声笑笑。但很快笑不出来了,完全僵在了脸上,梗着脖子,说:“我也想回家了,爸,我好想你,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这次真的做错了。“
“没事的,不要难过,你好好调整,等你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吧。“
温父还是那么和蔼,毕竟做父亲的,吵架归吵架,他还是想女儿能够平平安安回来的。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别揪着不放了。
就这么一个女儿,珍贵得很。
温父也不想计较那么多了,就想她赶紧回来。
温凉眼眶又忍不住发酸,她明明是不想哭的,可控制不住自己,说:“我知道了,等我忙完这里的事,我就回去,爸。谢谢你,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傻姑娘,说什么,你可是我女儿。“
“那爸爸你好好休息,先不说了,晚安。“
“恩,晚安。“
他那边是晚上。
温凉打完电话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心里很委屈,她这会确实是很想回家,她很想很想,不想在这里待了,她很后悔,当初就应该回去的,而不是待在这里。
哭完之后,勉勉强强算是发泄完。她去洗了把脸,这才稍微平复了下心情,还好没什么事,她又重新躺在床上,茫然看着天花板。
她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平静,现在只要想到自己很可能就到头了,她就没法平静下来。
她一直都想报复贺川,然而最后只是报复在自己身上,贺川过得比谁都要好,他甚至还有了孩子。和程回幸福美满,她呢?她被抛弃被放弃,被玩弄,甚至被当成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最后什么都没得到。
还遭了殃。遭受这些罪孽。
她当然恨,恨得什么都没有剩下。
看看人家程回,真的什么都不用努力的,为什么人就是这么不公平?
她至今都无法释怀,无法理解。
……
又过了几天。严津那边又有了新的情况,情况很糟糕,甚至还被拍到被调查那边带走了,网上很快就有爆料,说严津跟贺承的死有关系,现在怀疑到他头上去了,所以被带去调查了。
这一去,好几天没消息。
第九百九十九章
温凉总觉得大事不妙,尤其现在严津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只能找上严津的助理,问助理是什么意思。
助理也没有严津的消息,耸了下肩膀,就说:“我也不清楚,你问错人了。“
“怎么会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你不是他助理么?“温凉着急了,还是不想死的。她还想靠严津好好的生活,所以这个时候,严津是万万不能出事。
“小姐,这件事我真不知道,你跟严总关系亲密,你应该比我还清楚,我只是个助理,除了工作上以外的事我都不清楚。“
助理说得正式又客套,没有一丝感情,明知道她跟严津的关系,也没把她当回事,那么就只能说明。严津真出事了。
温凉想到这里,浑身都在发冷,那是不是意味着,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如果严津真的能解决掉这次危险。那他不至于这么久都没消息,她还联系不上,助理更不会是这种态度,毕竟严津要是没事,得知自己的助理背地里这样说自己,以严津的性格,第一个炒的就是助理了。
所以那就剩吓一个可能,真出事了。
温凉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她很懵,脑子完全失去了思考,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去找贺川?
这个想法浮现在脑子的第一时间,温凉直接否决了。
贺川才不会帮她,他那么冷血无情,眼里只有程回,又怎么会管她死活。
宁可她被车撞死,他眼皮动都不会动一下。
这种人,对于深爱的可以倾其所有,不爱的,死了化成灰都不会皱下眉头。
温凉想起来自己跟他那几年,他确实冷淡得不行,也不跟她亲密,甚至情人之间的拥抱握手,都没有做过。
她那会还想。是不是他把她当成谁的替身了。
等她确认了,也晚了。
他确确实实是把她当成程回的替身了。
如果说没有程回的话,她跟贺川也许真就成了。
但也没有这么多也许了。
她也不愿意承认,其实到现在。她还对贺川抱有一丝丝希望,希望他能够良心发现,看到她的好,回来找她,只要他点个头,她就会义无反顾扑倒他怀里。
但没有,这些都没有,都是她的妄想罢了。
温凉越想越可笑。开着车,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贺川公司附近,她瞪着红绿灯,思索着既然来都来了。那再来一次,她总要做最后的努力。
跟前台说了句找贺川,前台没方形,当然不会放,温凉也不着急,说:“你去通报一声,我叫温凉,他今天要是不来见我。那就等着收尸吧,尸体的尸。“
温凉笑盈盈的,说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也不像是开玩笑。
前台怔了下:“你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还是说现在就想收尸了?“
碍于有人要发疯,前台怕出人命,就上去层层通报了,约摸十分钟后,上面来消息了。说可以让温凉上去。
贺川这会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温凉在了,还有助理。
贺川进来后就让助理出去了。
剩下他们俩个人。温凉恍惚回到了他们俩一块并肩作战的日子。
她太怀念那段时间了,她好想回到过去,回到他身边,她想要以前的贺川。做回以前的温凉。
往事不可追,都过去了。
“找我有什么事?“贺川公事公办的态度,没有一丝丝的感情。
温凉心仿佛都在滴血,彻底寒了,她颤抖着声音,说:“我要死了。“
说着,贺川,抬头看了看,扯了扯嘴角:“大白天说梦话?“
“我没有骗你,我真的要死了。“温凉眼泪再次在眼眶打转,眼睛充满血丝,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抓着。呼吸不过来了,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贺川身上,就想着他能拉她一把,让她别再次掉入地狱。
她想活着,她还想活下去,不想死啊。
“有病去看医生。“
“贺川!“她提高嗓门喊他:“你是不是非得这样对我?!“
“还要怎么样?“
“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么?我都要死了,你为什么还是对我这么残忍,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可怜可怜我吗?“
“没这个能力。“贺川直接说。
“你就这么讨厌我?学长……“温凉再次叫他学长。直接跪在地上恳求他,“学长,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求求你了,求求你帮帮我……“
贺川没说话,空气里弥漫焦灼的气息,他曾经是把她当成小学妹的,他也不是全然没有温度,他给过温凉机会的,事实上他当初确实亏欠她,所以他给了她条件,算是补偿。如果她不恩将仇报,或者其他,他还会给她另外的好处,但她自己亲手毁了这一切。
“贺川,你要怎么对我,我都认了,但是求求你了,帮我这一次。就帮我这一次……“
贺川摇头,“你走吧。“
“贺川……“
“我帮不了你,也不会帮你。“
“那你是不是要看我死在这里?!“
“你想死,别人拦不住。自己的性命自己珍惜。“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的。
温凉还以为他会不太一样,毕竟做了父亲,有了孩子。应该会有点温度,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温凉再次笑了出来,笑得很大声,说:“你可真冷血。“
贺川是随便她说,他丝毫没有感情。
冷不冷血的,需要她说?
温凉趴在地上,彻底绷不住情绪,哭了出来,并且哭得很大声,办公室里都是她压抑的哭声,十分悲惨。
但是贺川什么都没理会。
“你真要我死是吗?就算我做了再大的错事,你也不能这样对我,我不想死,贺川,我真的不想死,我想活着,好不好……你救救我,好不好,求求你了,你救救我……“
贺川说:“救不了。“
“既然救不了,那我今天就死在你这里。“
贺川叫来了保安,把她请了出去。
温凉闹得更厉害了,她不相信贺川会这样对她,她跟疯了一样,彻底放飞自我,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就连保安都不敢动她。
她歇斯底里吼着,一个劲叫嚷。
第一千章
温凉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了,她无论如何都得让贺川出面帮她。
反正横竖都是死,那她干脆豁出去了。
保安在旁边拦着,不敢怎么动手,她是女人,怕更刺激到她,只是不让她进去就行了,不管她怎么闹都无所谓了,总不能闹一晚上。
张助收到消息也来了,他跟温凉以前还挺熟的。关系不错其实,只是后来温凉自己选择了严津,背叛他们,出卖他们,也是从那之后,张助没再跟她有来往。
张助挺唏嘘的,以前的温凉不是现在这样,那会的温凉自信大方,做事从容有度,在公司上确实是能帮到贺川,她那会也很拼,还帮了贺川不少。
后来赚钱了,做大了,扩招了,贺川也提拔了她。薪酬待遇都是最好的,一点都没亏待她。
但是温凉想要感情和事业,都想要。
但贺川不可能给感情,温凉心里发生了偏移,一念之差走错了路。直接走偏了,害了自己的下半辈子。
张助是旁观者,自然看得比较清晰,他那时其实也有机会劝劝温凉,他也劝过了,但温凉执迷不悟,谁说的话都不管用。
现在木已成舟,所有的事都成了定局,现在温凉后悔了,早就晚了。
“你别闹了,这么多人都在看,还是有人认识你的,留点尊严。“张助叹了口气,他犹豫了会,还是把话说出来。
他其实不愿意说这么难听,不过温凉这么闹,确实不太好看。
她忍不住骂起了贺川来。
也是因为着急,关心则乱,慌不择言。
其实也不是真怪贺川的意思,就是她太着急了。
张助也是第一次听贺川被骂成狗贺川,哭笑不得,也就程回能这样骂了。
程回着急得头发都掉了不少,忍不住,明知道贺川是无辜的,他也只是被叫过去问一下而已,可是只要贺川一直不回来,她就忍不住的担心,担心得不得了,就是无法冷静。
张助都怕了,看程回这样。他也没心思吃饭了,就不吃了,干脆就陪程回一起着急。
老管家都很着急,看到他们俩这样。
时间又一分一秒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程回的手机终于响了,她慌里慌张拿起来一看,是贺川的。
她看到贺川的来电,更加慌了,滑了好几下才接通电话,她连忙接听之后,手机那端传来贺川的声音,她心里的石头才落地,说:“贺川,你怎么回事?!你现在在哪里?跟你没关系对不对?!你快说话。告诉我啊,你干嘛不说话!“
“回回,你不给我机会说话。“
贺川的声音听起来甚至还在笑,似乎心情还不错,他也没有程回那么着急的样子。
程回真被气到了。说:“什么叫不给机会你说胡啊,你说啊,你快蒂娜说,怎么样了,情况?“
“情况还可以,没什么事。等会就到家了。“
“你现在回来了吗?你赶紧回来。“她是真的怕了他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急得要死。
等贺川回来之后,程回上上下下检查他的身体,确认他没有事。
贺川还有心情开玩笑。说:“我能有什么事,没有缺胳膊少腿的,一切都好,你不要担心。“
“那你去了这么久,到底怎么样了?“
“没事,很正常,找我了解情况,不过走得突然,确实把你吓到了,你不要害怕。不用担心,什么事都没有。“
程回嗯了一声,抚着胸口,还好有惊无险,也还好没事。
而程父也来了。
程回看到程父还愣了一下。说:“爸。“她的眼泪都在眼眶打转,看到程父,连忙憋回去,擦干净,怕被程父看见。她觉得挺丢人的其实。
不过也还好没事,要是有事就糟糕了。
贺川:“爸,进来坐吧。“
贺川没事,当然事皆大欢喜了,程回连忙去倒茶水,但依旧是慌里慌张的,差点烫到自己。
贺川刚好走进来,就看到她在收拾桌子上的手,他连忙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往外拽了洗啊,说:“有没有烫到?“
“没有,没事,我没事。“
程回再三确认这不是梦,是真的,在那傻笑,说:“我真以为你有什么事。真的吓死人了,我差一点就被你吓死了。“
“我怎么可能有事,不用担心。“贺川笑笑,摸着她的头发,目光温柔得不行。
程回心跳还是乱的,没有彻底稳下来,她还是很担心的,也很害怕,尤其贺川还什么都不愿意说,她怕自己是问了也白问。这个贺川肯定是瞒着很多的事不愿意告诉她。
程回又忍不住心酸起来,眼眶热热的,湿湿的,说:“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贺川就笑,说:“能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
“就这件事,贺承的事,为什么要找你调查?你是不是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不要多想。“
程回怎么可能不能多想,她担心了这么久,坐立难安,甚至吃都吃不下,就是因为操心他。
贺川连忙把她抱在怀里,还是那么温柔的模样,说:“好了。我不是没事了么,我跟贺承的事也没关系,相信我,回回,要是有事,怎么可能回来,对不对?“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严津布的局。“
“严津?“
贺川不愿意再瞒着她了,那就把话都说清楚好了,他摸着她的头发,安慰着她的情绪。说:“不过没有证据,但我猜的是严津,他把我叫过去,大概是想把贺承的死推倒我身上,不过去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没有上钩,有目击证人说是我干的,所以需要调查,查清楚之后,就没我事了。“
“那严津呢?!他是不是被抓了?“
“还没有。这件事还再调查,而且我也没有证据,只是说了自己的情况,剩下的事,不是我能调查的。“贺川本来都不觉得这是什么事,他心里有数,何况他也没上钩,没什么好担心的,就是吓到了程回,她是吓得不轻。
他再次把人抱在怀里,柔声说:“真没事了,这件事估计会很快调查出来的,我们就放心吧。“
“为什么你这么有自信?“
“因为我是贺川。“
第一千零一章
贺川又卖关子,程回拿他没办法,他不愿意说,他还能怎么办,就只能听他的了。
而程回一直在网上注意严津的消息,其实骂严津的人还是不少的,确实很多,但这都妨碍不到严津。严津都无所谓的样子。
程回真是佩服他这种人,居然能够这么厚脸皮,不过也是,骂归骂,又不能怎么样,无所谓。
此时严津还在处理贺承的事,贺承还很忙,他的事也很多,这会脱不开身,尤其也很忙,他事也多,而贺承还在搞事情。确实事也多,也很麻烦。
严津这次暂时放过贺承,是另外有安排。
贺承就是不定时的炸弹,留着他在身边没有意义。
那不如就想办法处理掉他。但是一定要干干净净处理掉,不然是个麻烦。
严津之所以下定决心要处理掉贺承,也是因为他没有这么多钱养贺承了,贺承从他这搞了不少钱走,他又怎么可能一直被贺承牵着鼻子走,他这次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过贺承。
严津开始谋划,要制造一个完美的犯罪。
而贺承对这件事一直都不清楚,他还在想办法对严津进行勒索。
他要的是钱,也只有是钱。
严津这天下午安排人去叫贺承过来,贺承倒是意外,说:“找我又做什么?去哪里?怎么不是他亲自来找我?“
因为来找贺承的人是个生面孔,贺承就多问了一句。
那人就说:“这我就不知道了,这都是严总说的。“
“我现在跟你走?“
“对,现在跟我走。“
贺承说:“行吧,我去换件衣服。“
贺承转身就去换了衣服,他也没怀疑,估计严津又很忙,估计又有什么事,贺承就跟着去了。
车又换了一辆,贺承挑了下眉头,说:“这是严津的车?“
“对,是严总的,严总又换了车。“
“可真有钱,车随随便便就换。真牛。“贺承咧嘴笑笑,还真没想到这个严津挺厉害的。
贺承上了车,幽幽道:“唉,我以前也跟严津一样。真是的,这人跟人差距怎么这么大啊。“
司机笑笑,也没说什么。
贺承身上的伤害没好,他的伤确实还没好,抬抬手臂都疼得要死,这都是拜严津所赐的,严津也是真的狠。
贺承其实也挺厌恶严津的,但没办法。严津有钱,他可暂时不想放弃这个摇钱树,还想继续摇钱。
“你是新来的?“贺承又问了句。
“是,我刚来没多久。“
“严津给你开的多少钱?“
“这个不好说。工资得保密。“
“是么?才几千块的工资还要保密?啧,以为我看得上?“
“是,我这点工资您自然是看不上的。“司机呵呵笑笑,没再说什么。
贺承伸了个懒腰,又问:“到底要去哪里,还要多久?“
“快了,十来分钟就到了。“
“啧。“这人什么都不说,贺承逐渐没耐心了。
而司机也加速行驶。得尽快赶到那地方才行,这个贺承也没耐心了。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是私人会所。
贺承看了一眼似乎就明白了,说:“哦,来找乐子啊。“
“是啊,您先进去,严总晚一点就到。“
“行,那就去吧。“
贺承挺喜欢这种地方的。奢靡,消费虽然高,但这不是他操心的事,反正有严津兜底。他有什么好怕的。
进了包间,就叫了几个人过来陪喝酒,他是来者不拒,只要稍微好看的。就留下来,他还看到一个长得很像辛甘的女人,他直接就让那个女孩子留下来了。
而司机这边确认贺承进了包间,就退了出去,给严津打了电话。
严津恩了一声,就给贺川打了电话,约他出来见面。
贺川是不会见他的,但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让贺川出来。
严津就直接拿辛甘做文章,贺川冷笑了一声,说:“你找错人了,你应该去找程究。“
“贺川,我说你不是这样吧?这辛甘难道不是你的亲戚么。何况我又不认识程究,你要是不来的话,那我只能告辛甘抄袭了,她那些作品,好多都抄了别人的作品。“
贺川是相信辛甘的,何况这很可能是严津故意设计的圈套,他就是要拿辛甘做文章,贺川又不是不知道。贺川也没把严津当回事,何况还有程究呢,程究可不会坐视不管。
“那你去告吧。“
“你是真不关心你家的亲戚啊,我真替那辛小姐可怜。“
贺川真觉得严津是狗皮膏药,真觉得恶心,说:“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
“见面聊吧,贺总,我们还是当面聊比较合适。“于是严津给了一个地址,让贺川过来。
贺川其实意识到这里面很可能是场局,不过他倒是想看严津又玩什么把戏,既然他要玩。那他也不能闲着,那就玩玩,他倒是要看看,严津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而程回看他要出门,随口一问:“你要去哪里?“
“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了。“贺川摸了摸她头。
“谁找你啊?“
“没谁,一个狗皮膏药。“
程回懂了,可还是不太放心。再三提醒他开车小心点,注意点。
贺川说行,等她说完就走了。
贺川自己开车过去的,他还让张助查了下那地址。原来是一家私人会所,新开的,他没去过,不认识。这还是第一次去。
不过去之前,他也挺谨慎的,跟张助透了个气,说是很可能有事,让张助准备随时待命。
贺川忽然想到贺太太的失踪,搞了这么久都没查到,估计是严津在搞鬼,严津手段还挺厉害的,尤其是他背后那些大老板,贺川可都知道,也都清楚,想拉那些老板出来估计很难,那就只能先从严津这下手。
等贺川到了那私人会所后,服务生直接将他领到楼上的包间,说有人等很久了。
贺川没有立刻进去,那服务生要走的意思,贺川把他捞了回来,说:“你们这的监控坏了么?没亮。“
第一千零二章
温凉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了,她无论如何都得让贺川出面帮她。
反正横竖都是死,那她干脆豁出去了。
保安在旁边拦着,不敢怎么动手,她是女人,怕更刺激到她,只是不让她进去就行了,不管她怎么闹都无所谓了,总不能闹一晚上。
张助收到消息也来了,他跟温凉以前还挺熟的。关系不错其实,只是后来温凉自己选择了严津,背叛他们,出卖他们,也是从那之后,张助没再跟她有来往。
张助挺唏嘘的,以前的温凉不是现在这样,那会的温凉自信大方,做事从容有度,在公司上确实是能帮到贺川,她那会也很拼,还帮了贺川不少。
后来赚钱了,做大了,扩招了,贺川也提拔了她。薪酬待遇都是最好的,一点都没亏待她。
但是温凉想要感情和事业,都想要。
但贺川不可能给感情,温凉心里发生了偏移,一念之差走错了路。直接走偏了,害了自己的下半辈子。
张助是旁观者,自然看得比较清晰,他那时其实也有机会劝劝温凉,他也劝过了,但温凉执迷不悟,谁说的话都不管用。
现在木已成舟,所有的事都成了定局,现在温凉后悔了,早就晚了。
“你别闹了,这么多人都在看,还是有人认识你的,留点尊严。“张助叹了口气,他犹豫了会,还是把话说出来。
他其实不愿意说这么难听,不过温凉这么闹,确实不太好看。
这会路过的人都在看她发疯发癫,相信很快会传开的,她的名声本来就很糟糕了,这么一闹,事情高大,走在路上用异样眼光看她的人则会更多。
张助是觉得她一个女人,本来就很难了,还要这样折腾,真没必要。
“你有什么困难,我可以以个人名义资助你,帮帮你,多的没有,少的我还是能够帮你的,毕竟曾经同事一场。温凉,你还有未来,不应该自暴自弃。“
温凉安静听他说完,听到最后一句话,又笑了出来。说:“我还有未来吗?我还有的是什么未来?你有的是未来,可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要说这些好听的话打发我可以吗?“
张助跟贺川都是一路货色,都在敷衍她,没有一个真把她当成朋友,自己人,而她为了贺川付出这么多,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她最恨的就是这个,为什么贺川能够什么不管她死活。明明他们之前关系那么好来着,她不就是犯了一次错而已,为什么贺川不给她机会,就把她打入死牢,谁没有做错过啊。为什么要这样子,她不理解。
张助现在还来当什么老好人,她只觉得恶心,太恶心了,恶心得要死。
温凉质问他:“明明你们可以帮我的,可是你们谁都不帮我,谁都是一样的,真的有把我当成朋友吗?你们都没有,都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张助。你没资格说这些话,你就完全没有资格,我现在变成这样,都是你们害的,都有你们一份功劳!“
张助从她身上看到了穷途末路,真的跟疯了一样,她彻底没了脑子,也变得疯癫,看谁都是仇人,看谁都觉得要害她。
张助说:“不是所有人都有义务帮你。何况温凉,我以前就提醒过你,老板也给过机会,是你不珍惜。“
“当初你跳槽挖人,陷害我们。老板都没有真正计较,他要找麻烦,也是找严津的麻烦,没有直接针对你,他的态度。你还不知道吗?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执迷不悟,这要怪谁?怪我们没像保姆一样贴心把你捞出来?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你觉得可能么?“
“这要是换做其他人,不是老板,你早就没了,哪里还有机会站在这里,你看老板冷血无情,不讲道理,是,他是冷血,严津就是好人吗?他心肠有多好?“
张助说的都是实话,他跟了贺川这么久,还能了解贺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么?他就是嘴硬心软,大多数狠的时候。也没把人逼到死路。
“包括贺承,贺承搞了那么多的事,当初还把他踢出公司,最后他都没有把贺承赶尽杀绝,还是给了他一条活路,在我看来,他就是太好了,才给别人机会一次次反复害他,温凉,你不是喜欢他么?你为什么这点都看不穿?“
“可他为了程回、他为了程回抛弃我。不要我,他像是丢弃一个垃圾一样丢弃我,他根本就没打算帮我,你不用帮他狡辩,张助,你也跟他是一伙的,你们都是一路货色,就是骗我,都是故意的!“
温凉眼里都是恨,张助越是这样说,她越是不相信,也越是恨,很对全身都在抖,抖得很厉害。
张助又是一声叹息:“你不至于,冷静一点。现在事已经变成了这样,你还能怎么办?温凉,人各有命,我只能说老板没有欠你什么,他该做的都做了,我觉得他不欠你什么,你不用这样说。“
在温凉看来,说来说去,张助还是在帮贺川说话,也是。他毕竟是拿贺川工资的人,自然是帮着自己的老板,这没什么好说的,是事实,她也不用看不起。但是张助这么高高在上的态度算什么?
是觉得她罪有应得?报应不爽?
温凉更加恨他了,说:“你用不着这样,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我只要贺川,只要他跟我说。把他叫下来,我要见他!我必须要见到他!“
张助摇头,说:“这件事我真帮不了你,不是我不让你见老板,而是已经没什么好聊的了,都已经这样了,温凉,你不如为自己想想,以后要怎么办,不可能每次都来找老板,老板也不可能给你什么答案。“
“你觉得是我纠缠他了?“
“温凉,不是这个纠缠,不过你要这样理解也可以,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聊的,这件事只能到这里了,你走吧,要是再闹下去,我不能坐视不管。“
第一千零三章
“所以你想怎么样?恩?你是想报jing吗?你想干什么?恩?!“
温凉现在的情绪还是很高昂,她受不了任何刺激,她要跟张助讨个说法,她就是要搞贺川。
“温凉,冷静一点,不要闹了。“
张助直接是叹了口气,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怎么就病态成这幅样子,真的跟魔怔了,让人无语。
张助也很无奈。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她坚持要这样的话,那他也只能报jing了。
温凉上前一步,抓住张助的胳膊,使劲的晃他的胳膊,说:“你叫他下来,张助,你把他叫下来,我有事要找他说清楚,让他下来跟我说清楚,知道吗?!张助,你赶紧去叫他下来!“
张助往后退了一步,给俩保安使了眼色,保安立刻上前抓住温凉的胳膊,不让她乱动。温凉当然不配合,一个劲叫个不停,目的还是为了见贺川。
这会程回刚好来过来,她是来找贺川的,她原本就很少来公司找贺川。虽然少来,但还是会来的,只是她也没料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温凉。
张助也在同一时间看到程回,立刻出声说:“别让她乱动,请她离开这里。“
程回看到温凉自然是避开的,她不想再跟温凉有什么过节,转身就走。
温凉看到她的身影立刻挣脱保安的束缚,撕扯着嗓音吼:“程回,出来,程回你站住!站住!不要跑!“
说着温凉就要去冲程回过去,但是被保安抓着,直至程回进了电梯,她还被保安抓着,保安不让她跑进去。
张助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报jing了,让jing查把人带走,她一个劲闹事。
温凉就被带走了,张助也不想这样的,都是无奈才这样,他也没办法了。
程回见到贺川,就问他:“为什么温凉在楼下?“
“她刚来过,闹事。“
“闹的什么事?是怎么了?“程回虽然知道温凉过来没什么好事,但她每次过来都很有问题,程回也意识到不太妙,尤其在楼下那会她那么疯狂叫她,她当然不敢停下来,直接就走了。
贺川连忙问她:“是不是吓到了?“
“恩,有一点点,但也还好。问题也不是很大。“程回说,“我还想说刚才看到她在楼下还吓了一跳,还好也没事,问题不大。“
“下次来之前提前跟我说,知道吗。我怕你受到影响。“
程回恩了一声,不过大白天的,也没什么事,就没什么关系,她也没放在心上,也跑得快。
贺川本来还担心她,不过看到她安然无恙就没什么事。
至于温凉,贺川没有跟程回解释那么多,把她抱在怀里,问她:“今天怎么过来了?“
“没什么就想来看一下你。“
“那看到了?“
说白了。她是有点放心不下,总觉得最近事也多,刚好在附近买点东西,就顺便过来看看他。
这不就遇到了温凉。
而温凉被抓走了,审问了半天就放了。再三警告,而温凉肯定是没有听进去的,她当然很不服气,出来之后,又去找了贺川,又去他公司楼下闹事,这次还没闹就被保安请走了。
这个点贺川早就不在了,又是晚上,也没什么人,温凉就去贺川住的地方附近等。她进不了小区,就只能在外边等。
等了一晚上,她没等到贺川,连贺川的影子都没看到,她不知道贺川到底在不在,也不怕等不等得到,她就是这样执拗。
她甚至都不知道贺川开的什么车,她更不知道他在哪里,就算等到天亮,也等不到。
还是保安这边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又认出了温凉,因为之前贺川交代过物业这边,让物业注意一下,而温凉又在附近晃了一晚上,很快被物业发现。于是保安就上前问她干什么的。
温凉直接走开了。
一直等到天亮,温凉都没等到贺川。
她就在小区门口闹事,闹着要进小区里找人,那保安不可能让她进,就把她拦在外边。大清早的,人还好不多,上班时间要到了就会多了,温凉这么闹,就是故意等贺川来的,她就要等贺川出现。
反正都要死了,没有活路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么闹腾之后,温凉又被请去了jing查那,她都快成名人了,jing查那都认识她了,看到她第一眼就又怎么又是你。
温凉呵呵笑出来,她甚至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
这样闹了一上午,还是让她如愿见到了贺川。
贺川来是跟她解决最后的事的,他并不想来找她。再见面纠缠都没意义,但温凉不这样认为,她认为贺川就是担心她,这才来找她的。
“贺川,你终于舍得见我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你愿意见我来了。“
贺川没说话,冷冷的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表情。
“贺川,你是来救我的对吗?你一定是来救我的,对不对?我就只有你了,你帮帮我好不好?只要你这次愿意帮我的话,我以后都不会打扰你的,真的,好不好?“
贺川只是冷冷盯着她,什么都没说,当然,是不会帮她的,他怎么可能帮她。
温凉想扑他身上,被他躲开了,看到他冷漠的眼神,她心都碎了,颤抖着声音说:“贺川。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张助说你其实愿意帮我的,你愿意帮我的,好不好?“
“我话已经说过了,还需要我重述一遍?“贺川自始至终冷淡得不行,就没有心软,也不会理会她。
温凉还在恳求他:“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求求你了,救救我。你要是不管我,我真的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你难道就这么忍心看着我死吗?贺川,我已经受到了惩罚。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说着,温凉的眼泪控制不住,失控哭了出来,一个劲的哭,哭得不行。
贺川的耐心都被耗完了。没完没了的,而且温凉都疯了。
第一千零四章
看到那俩个孩子过得还可以,有人照顾,并且照顾得不错,程回也就不担心了,也彻底放心下来。
贺川没有让那俩孩子注意到他,尤其是那个大的小朋友,贺川没这个义务跟他们相认,他也不愿意。先让他们俩平平安安长大再说。
回去路上,程回有些感慨,说:“也不知道贺承脑子到底在想什么,不爱孩子,还非要生孩子,现在他倒是解脱了,那孩子怎么办?真是越想越让人无语,这种人这么自私,为什么还有女孩子愿意跟他生孩子。“
贺川专心开着车,说:“什么稀奇的事都有,其实也怪我父亲,没有教育好他。“
“人性本恶吧?他从小就这样。也跟贺太太有关系,贺太太太宠他了,把他宠成了另一个极端。还好贺川你没有学坏,要是你学坏了。那就糟糕了。“
贺川要是走偏路,那真的不敢想象。
程回想想都觉得心有余悸,还好贺川也不是太坏,而且也没有学太坏。
贺川笑笑,说:“你怎么突然这么多感慨?“
程回说:“还不是因为最近的事,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这么多,我其实也不想的,怎么,你嫌弃我想太多了?“
“没有这个事,就是随便聊聊。“程回其实不止一次想,要是贺承没那么坏,也许事情真不会出现如今的情况。
程回挠了挠头发,有点担心起那俩个孩子起来,那俩孩子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谁也不知道,谁也不知道。
程回现在是做了母亲,所以想得比较多,以前那会没这个概念,现在有了,看法自然也跟以前不一样。
她跟贺川这样做,其实也是因为不忍心,不舍得,毕竟孩子是无辜的,谁也不忍心看那俩孩子没有人照顾。
程回想到这里。内心还是很纠结的,还是很不忍心。
贺川安慰她说:“好了,别想这么多,尽力所能就行了。“
程回也跟他郑重说了句:“谢谢。谢谢你,贺川,其实没有你的话,那俩孩子肯定不会过得比现在好。“
贺川柔声道:“没事,不用跟我说谢谢,其实是你,主要还是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会管那俩孩子,我其实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他大大方方承认自己就是个自私的人,在程回这边看来,不是这样的。他才不是自私,他很好,是真的很好,那俩孩子他都愿意照顾,当然不会是坏人了。
“你干嘛这样说自己,反正我觉得你是很好的人,你就是很好的人,你不要再说这些话了。要是让小贺翻听见,那可就糟糕了。“
贺川笑笑,等红绿灯的时候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温柔得不行。
贺川现在真的像极了温柔硬汉,不过有时候也不温柔就是了,但现在大部分时候是很好的,她很喜欢这样子的贺川,打从心底里喜欢。
回到家里。贺川准备做晚饭,小贺翻又在沙发上爬来爬去的,闹腾得厉害,程回都有点看不住他。这小子,长个子长得很快,手长脚长的,很像贺川。
程回现在都有点抱不住他了。抱不起来。
本来她的力气就小,小贺翻长得又快,还是贺川过来一下,小贺翻这才停止闹腾,他还是很怕贺川的,乖得不行。
贺川跟程回说准备吃饭了,小贺翻就嘟囔着嘴往程回怀里钻,好像也想吃饭,他现在还只能吃米糊糊,不能吃那些有酱料的东西,程回也不想他这么快吃油盐这些。
程回就抱着小贺翻去吃饭,小贺翻上桌就扒拉菜。被贺川警告,他乖了一会,又开始在程回怀里闹腾,贺川干脆把孩子抱在自己怀里,小贺翻不满意,扭了会,又从他腿上滑下来,又往程回怀里爬。咿咿呀呀叫个不停。
吃饭空隙,小贺翻也是闹得不行,程回快被他折磨得饭都吃不了,还是贺川强硬把他抱在怀里,让他安份点,他立刻扯着嗓子就开始哀嚎。
“贺翻。“贺川都叫了他的名字,他还是在挣扎,说什么都不愿意待在贺川腿上。
程回仰天长啸,说:“要是女儿就好了,女儿就不会这么皮。“
贺川随口问她:“要是女儿你想给她取什么名字?“
“女儿嘛?没想好,没想过。“程回也不会取名字,她是取名废柴。还指望贺川来着。
贺川没什么所谓,他是想让程回做主的,不过现在也没着落,也不着急。
吃完饭,贺川坐在沙发上弄会电脑,小贺翻在地上滚来滚去的,程回倒了杯果汁在喝,晚上这会静谧的时光还是很惬意的。也和你舒服,程回很喜欢这种环境,让她想起以前在家那会。
程回有点想程夫人了,就跟贺川说:“找个时间我想去看看我妈妈。“
“好。都可以。“贺川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她想看看程夫人,那就可以去看看,想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程回说:“带上贺翻。“
“可以。“
“我想她了。“
贺川放下电脑。坐到她身边,轻轻搂着她的腰,说:“恩,我知道,那就回去看看。她应该也想你了。“
程回都没有梦到程夫人,一直都没有,她现在也是忽然很想程夫人,想她的做的饭,以前不珍惜,每次都是失去之后才珍惜,程回挺后悔的,但后悔也无济于事,她只能祈求下辈子还给她母亲。
想到程夫人,程回的表情有些难过。
“你说我妈是不是会很生气,我还是跟你在一起了。“以前程夫人就极力反对,非常高不赞同他们俩在一起,可是兜兜转转,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贺川也想起一些陈年旧事,说:“没事,生气就冲我来吧,没关系,我来扛着,跟你没关系,都是我勾引的你。“
“我没跟你开玩笑嘛,我说真的。“
“恩,我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跟你分手,让你一个人出国,那会我要是强硬一点,拿出态度来,也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的事。“
第一千零五章
贺川低头认错:“是我不对,不过这件事我没有参与,我只是调查到了一点内情,我也联系过jing查,但是都被严津想办法搅黄了,因为没有直接证据,严津的手段处理得很干净,没有留下把柄。这次他进去,是因为他处理贺承的时候太着急了,留下了不少的证据。“
“真的吗?“
“恩,真的,我不骗你。“
“那太好了,恶人有恶报,他终于要得到报应了!“
程回仿佛出了一口恶气,舒服得不行,脸上露出了以前算计人的时候才有的小狡诈,他很高兴,捏了捏她的脸颊,说:“所以以后不用担心了。“
什么不用担心。还有个温凉以及被困在医院的唐怀怀!
这俩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尤其是后面那个,居然还想放火烧死她!
不过比起那个叶定来说,唐怀怀还是没那么可怕的。
那个叶定才可恶,不过还好。还是遭到了报应。
想起叶定,她又忍不住想起叶岩,她有意避开叶岩的消息,也不知道叶岩现在什么情况,不过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就是了,叶岩那么厉害,他不傻的。
程回是这样认为的。
只有她自己才离了贺川什么都不行。
就她是笨蛋。
心理承受能力又不行,工作业务也不行,态度更不行,受了点委屈就要爆发,都是她自己不行。
程回又开始陷入自我怀疑,但也不是不行,起码她把贺川给拿下了不是吗?
她有点怀疑自己当初是什么魅力能够吸引到贺川的?
就算喜欢年纪小的也不用喜欢那么小的吧,那么小的又不好看,也没点魅力,尤其男人各个阶段跟女人一样,都会喜欢不一样的,不对,女人大部分都喜欢比自己成熟稳重的,有安全感,尤其是社会阅历上。
程回是到了这个年纪才体会到原来自己也喜欢成熟稳重的,就是贺川这类型的,要不然当初怎么会被他蛊惑。
想着想着又开始想偏了,她脱口而出就问:“你有叶岩的消息吗?“
“你说什么?“
贺川是非常非常在意叶岩的存在。毕竟那四年啊,整整四年,人生能有几个四年,尤其叶岩还惦记着程回。他至今都还记得,醋劲十分大。
程回说:“我说叶岩。“她自知理亏,不应该在贺川面前提叶岩,但毕竟叶岩帮过她很多,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之前不提,是因为她跟贺川感情不稳定,贺川那会也很疯。要是在他面前提叶岩,他会立刻吃掉叶岩也不一定,但现在不一样了,她觉得可以说了。
“说他干嘛?“贺川还是很在意的。
“毕竟曾经是朋友。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你之前不是说他出车祸了吗,又走了,这么久没消息,我忽然就想起来了。我现在没失忆,自然会想起他来,你不能跟我说吗?“
“可以。“
“那你倒是说啊,他怎么样了?不过你不要误会。我只是纯粹问一嘴,如果你很难为的样子,那我可以不问了。“
“问都问了,干嘛不问。“贺川阴不阴阳不阳的,“反正你现在是我老婆,想睡都没有用,这点我是有自信的,何况叶岩也不能给你什么。我们还有二胎准备,而且是你主动的,我自然是知道在你心里我有多么重要。“
这话成功把程回堵住了,程回气得都想挠他了。说:“你能不能别提二胎了,当初也是你不要的。“
“后悔了,想要了。“
身体还是能够好好养的,要不是有专业的医生保驾护航。他是不敢让她再怀孕的。
他难免会担心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会出什么问题,而且她还流过一次,想到那些,他又控制不住自己担心。
“叶岩现在没事,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那个未婚妻把他告了,现在还在打官司。“
“告了?为什么?“
“因爱生恨。“贺川知道的也不多,寥寥数语而已,这都是谭北说的,谭北知道他不想听叶岩的事,就没多说,“有谭北在。他不会有事,这点你可以放心,就是国外打官司比较麻烦。“
程回愣住了,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她是知道石安喜欢叶岩,既然喜欢为什么要告叶岩?真的是因爱生恨?
“你别跟我说你很在意他。“
“不是,没有,你说哪门子的东西。我只是把他当成朋友,就算做不成朋友,也是认识的朋友,普通朋友也行。“程回忍不住纠正他的态度。
贺川连忙道歉,说:“是我不对,我不该这样说,是我不好。“
“确实是你不好。“
贺川叹气:“那是因为我害怕他在你心里有位置。“
程回这下明白过来了,他这是在意叶岩照顾了她四年那件事吧,她默了默,说:“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就是朋友。“
虽然她以前不想跟叶岩做朋友了。
贺川摸了摸她的头发,又低头吻了吻她。说:“我知道,你现在是我老婆,你哪里都去不了,也没人能够把你抢走,你是我一个人的,也只属于我。“
程回对于他那强烈的占有欲实在是无言以对了,算了,由着他去吧。她都习惯了。
不过得知严津这次算是真的栽了,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了,起码这个祸害不会再出来害人了。
至于贺太太这个案子,程回也希望早点破了。毕竟也是一条人命。
周末,程回想去福利院看看那俩个孩子,贺川陪着去了。
那俩孩子过得还算好,他们的医药费抚养费等等费用都是贺川承担的。倒是不担心生活了,而福利院这边小朋友也多,也有人专门照顾,以后到了年纪可以去上学的,这种生活已经是很好了。
贺川没想过认他们回贺家,贺家也不是什么大家族,已经没了,他只有跟程回这个家庭,而且他不一定会对那俩个孩子好,所以只能把他们留在福利院,这样对他们来说也许是好的,以后有可能还能找领养家庭。
第一千零六章
看到那俩个孩子过得还可以,有人照顾,并且照顾得不错,程回也就不担心了,也彻底放心下来。
贺川没有让那俩孩子注意到他,尤其是那个大的小朋友,贺川没这个义务跟他们相认,他也不愿意。先让他们俩平平安安长大再说。
回去路上,程回有些感慨,说:“也不知道贺承脑子到底在想什么,不爱孩子,还非要生孩子,现在他倒是解脱了,那孩子怎么办?真是越想越让人无语,这种人这么自私,为什么还有女孩子愿意跟他生孩子。“
贺川专心开着车,说:“什么稀奇的事都有,其实也怪我父亲,没有教育好他。“
“人性本恶吧?他从小就这样。也跟贺太太有关系,贺太太太宠他了,把他宠成了另一个极端。还好贺川你没有学坏,要是你学坏了。那就糟糕了。“
贺川要是走偏路,那真的不敢想象。
程回想想都觉得心有余悸,还好贺川也不是太坏,而且也没有学太坏。
贺川笑笑,说:“你怎么突然这么多感慨?“
程回说:“还不是因为最近的事,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这么多,我其实也不想的,怎么,你嫌弃我想太多了?“
“没有这个事,就是随便聊聊。“程回其实不止一次想,要是贺承没那么坏,也许事情真不会出现如今的情况。
程回挠了挠头发,有点担心起那俩个孩子起来,那俩孩子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谁也不知道,谁也不知道。
程回现在是做了母亲,所以想得比较多,以前那会没这个概念,现在有了,看法自然也跟以前不一样。
她跟贺川这样做,其实也是因为不忍心,不舍得,毕竟孩子是无辜的,谁也不忍心看那俩孩子没有人照顾。
程回想到这里。内心还是很纠结的,还是很不忍心。
贺川安慰她说:“好了,别想这么多,尽力所能就行了。“
程回也跟他郑重说了句:“谢谢。谢谢你,贺川,其实没有你的话,那俩孩子肯定不会过得比现在好。“
贺川柔声道:“没事,不用跟我说谢谢,其实是你,主要还是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会管那俩孩子,我其实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他大大方方承认自己就是个自私的人,在程回这边看来,不是这样的。他才不是自私,他很好,是真的很好,那俩孩子他都愿意照顾,当然不会是坏人了。
“你干嘛这样说自己,反正我觉得你是很好的人,你就是很好的人,你不要再说这些话了。要是让小贺翻听见,那可就糟糕了。“
贺川笑笑,等红绿灯的时候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温柔得不行。
贺川现在真的像极了温柔硬汉,不过有时候也不温柔就是了,但现在大部分时候是很好的,她很喜欢这样子的贺川,打从心底里喜欢。
回到家里。贺川准备做晚饭,小贺翻又在沙发上爬来爬去的,闹腾得厉害,程回都有点看不住他。这小子,长个子长得很快,手长脚长的,很像贺川。
程回现在都有点抱不住他了。抱不起来。
本来她的力气就小,小贺翻长得又快,还是贺川过来一下,小贺翻这才停止闹腾,他还是很怕贺川的,乖得不行。
贺川跟程回说准备吃饭了,小贺翻就嘟囔着嘴往程回怀里钻,好像也想吃饭,他现在还只能吃米糊糊,不能吃那些有酱料的东西,程回也不想他这么快吃油盐这些。
程回就抱着小贺翻去吃饭,小贺翻上桌就扒拉菜。被贺川警告,他乖了一会,又开始在程回怀里闹腾,贺川干脆把孩子抱在自己怀里,小贺翻不满意,扭了会,又从他腿上滑下来,又往程回怀里爬。咿咿呀呀叫个不停。
吃饭空隙,小贺翻也是闹得不行,程回快被他折磨得饭都吃不了,还是贺川强硬把他抱在怀里,让他安份点,他立刻扯着嗓子就开始哀嚎。
“贺翻。“贺川都叫了他的名字,他还是在挣扎,说什么都不愿意待在贺川腿上。
程回仰天长啸,说:“要是女儿就好了,女儿就不会这么皮。“
贺川随口问她:“要是女儿你想给她取什么名字?“
“女儿嘛?没想好,没想过。“程回也不会取名字,她是取名废柴。还指望贺川来着。
贺川没什么所谓,他是想让程回做主的,不过现在也没着落,也不着急。
吃完饭,贺川坐在沙发上弄会电脑,小贺翻在地上滚来滚去的,程回倒了杯果汁在喝,晚上这会静谧的时光还是很惬意的。也和你舒服,程回很喜欢这种环境,让她想起以前在家那会。
程回有点想程夫人了,就跟贺川说:“找个时间我想去看看我妈妈。“
“好。都可以。“贺川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她想看看程夫人,那就可以去看看,想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程回说:“带上贺翻。“
“可以。“
“我想她了。“
贺川放下电脑。坐到她身边,轻轻搂着她的腰,说:“恩,我知道,那就回去看看。她应该也想你了。“
程回都没有梦到程夫人,一直都没有,她现在也是忽然很想程夫人,想她的做的饭,以前不珍惜,每次都是失去之后才珍惜,程回挺后悔的,但后悔也无济于事,她只能祈求下辈子还给她母亲。
想到程夫人,程回的表情有些难过。
“你说我妈是不是会很生气,我还是跟你在一起了。“以前程夫人就极力反对,非常高不赞同他们俩在一起,可是兜兜转转,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贺川也想起一些陈年旧事,说:“没事,生气就冲我来吧,没关系,我来扛着,跟你没关系,都是我勾引的你。“
“我没跟你开玩笑嘛,我说真的。“
“恩,我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跟你分手,让你一个人出国,那会我要是强硬一点,拿出态度来,也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的事。“
第一千零七章
这是贺川这辈子做得罪错的决定,当初要是不跟她分手,不让她出国,哪里有叶岩什么事。
就像是蝴蝶效应,其中一环变了,那随着而来的就是所有的都变了。
贺川之前还会回忆这件事,虽然都过去这么久了,但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产生的变化,如果不是他那会坚持要分手,程回不会出国。他们不会分开四年,整整四年,那四年是他所有的遗憾。
程回倒是不那么在意,都过去了,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了,何况那回贺川也不是故意的,他也是爱她,而程家那会给他的压力其实也不小,很大,他也很难做,她都是知道的。
程回其实也很心疼他来着,他也有自己的压力,也不小,她离开那四年,说长不长的。说短也不短,不过还好,兜兜转转还是走到了一起,她还是觉得很好的,这个结局是圆满的。没有遗憾,她还是回到他的身边。
过了半个月,程回的肚子有了动静,她怕是搞错了,一开始都不敢跟贺川说,自己去医院做检查了,做完检查,她手都在抖,抖得很厉害,确认了之后,这才松了口气,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真的还好,真的还好。
是有了。
她再三确认是有了,这才准备跟贺川说。
回到家里,程回就跟贺川说了她怀了的事。
贺川挑了下眉头,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过来坐会。“
程回走了过去坐在她身边,笑了笑,说:“你不高兴吗?“
“高兴。“贺川如实说,顺势将她搂入怀里,嗓音轻轻的,温柔得不得了,说:“怎么会不高兴,高兴得不得了,不过就是辛苦你了。“
“一回生二回熟嘛,也没有你想的那么难,我觉得应该不难的。“
“我担心你的身体。“
“我没事,我现在很好呀,贺川。你不用担心,没关系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了,顺产不行那就剖腹产,我是真想再生一个孩子陪陪贺翻。也陪我自己。“
贺川吻着她的嘴角,一点点深入了,柔情似水,说:“回回真好,回回最好了,我最喜欢你了。“
“你怎么会这么说话?以前不觉得,以前你可霸道了,一直搞我,我都被你弄怕了。“
贺川心虚笑笑,说:“那不是年轻气盛么。你那会眼里就没有我,那我只能用点狠的,让你注意到我,就算是强迫的,也得让你注意到我。“
程回哼了一声。说:“对对对,你就是这样,就会强迫人。“
贺川温柔得笑,眼里全是柔情,对她的相好,说:“现在有小孩子了,那我们得小心点了,你也得小心点,不要再抱儿子了,你抱不动他。他也不小了,以后让他自己走路,知道吗?“
“也没有多重啦,抱一抱还是可以的。“
“不太行,我担心你扭到腰,还是不要抱了。“
“那行吧,你说的我听进去了。“
贺川捏了捏她鼻子,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既然都怀上了,那只能就这样了。不管程回生几个,他也能养就是了。
严津的案子还在调查,还没有正式对外公开,程回倒是挺着急的,很想看到新情况。但还是没有消息。
问了贺川,贺川也没说,程回怀疑他其实是知道什么的,但就是没说而已。
程回问了几次问不到东西出来就没问了,叹了口气。有点无奈了。
贺川知道她关心什么,不过都这种时候了,其实严津这个案子不会有这么快结果的,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已经进去了,想出来没这么容易,有很多对他不利的证据。
不然温凉也不会三番两次来恳求他帮忙想想办法,他是不可能想办法的,也不会帮忙的就是了。
程回其实是想严津这件事赶紧有个了断,不然她会一直惦记。
虽然说贺承死了,最大的麻烦没了,但她还是觉得不踏实,毕竟谁知道严津会用什么手段逃离制裁。
而贺承这个案子也很大,现在海城几乎都知道了。
网上的讨论热度其实不比当初贺太太失踪的时候低,程回也有关注网上的消息。不过被贺川给制止了,不让她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叫她好好养身体,其他就不要想这么多了。
程回恩了一声,表示明白了,知道了。
但她还是忍不住偷偷看网上的消息,就是想看,想知道严津到底什么时候被制裁。
严津就是个祸害,他就应该早点被制裁才是。
贺太太的案子过去了这么久,都没有下落。贺太太肯定是已经遭遇不测了。
就算程回不喜欢贺太太,也不会希望她被害死,毕竟是一条人命,人命关天啊,可不是闹着玩的。
程回现在都认定就是严津干的,这个恶魔,就干这些不是人做的事。
程回很恨,也很生气。
她怀孕之后,贺川每天准时下班回来陪她,周末也不出去了,成了典型的居家好男人,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饭吃,她因为吃营养餐圆润了一点,气色也更好了。
程究看到她状态还挺替她高兴的,起码精气神养得不错。看到她状态不错,程究也没那么担心她怀孕的事。
所有的事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月底,严津的案子有了着落,有了新消息,确定了他跟贺承这个案子有关系,而严津也被正式抓起来了。
温凉那边得到消息,也疯了,她没想到严津就这样栽了,凭什么?他不是那么厉害么,怎么就栽了?
温凉也意识到自己完了。她彻底就完了,糟糕了。
全没了。
温凉伤心欲绝跟温父打了电话,她在电话里忍不住哭了出来,崩溃得不行,她想过这一天会来。但是没来得这么快,她真的太痛苦了,也很绝望。
“爸爸,对不起,我好像回不去了。怎么办?“
“怎么会回不来?你想回来就能回来,是不是经济有问题?没事,爸爸给你打钱。“
第一千零八章
贺川说:“贺太太的死不是严津导致的,但跟严津脱不了关系。“
贺川能说的就只有这件事了。
可程回记得他是说过的,这件事她也知道的。
所以贺川现在说了也是跟没说一样,他怎么又在糊弄她?
程回忍不住动手掐他的脸颊,说:“你又哄骗我!“
“好好好,对不起,是我不对,别生气。气到自己就不划算。“
“那都是被你气的。“
“好好,都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混蛋,对不起,我跟你道歉。“
程回懒得理会他了,算了,不想跟他继续这个话题,反正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他就是不愿意说。
她躺在床上就想睡觉,不想说话了,太疲惫了。卷起被子就要睡觉。
贺川跟着躺下来,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哄她睡觉。
怀孕之后,她嗜睡得厉害。每天都觉得睡不够,之前失眠,现在不失眠了,反而睡得好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体质,古怪得不行。
因为不是第一次怀孕了,她照顾起自己来也算是游刃有余,没有之前那么手忙脚乱,慌里慌张,就算贺川不在,她也能很好照顾好自己。
贺川这次是自己做营养餐,他有研究,也有这个时间和精力,他也知道她的喜好,她也不喜欢陌生人来家里,所以他这次没有请人特别来照顾她。
因为贺川老是不说实话,程回心里憋气,平时也就不想理他。
贺川这天要出去,特地交代过新来的阿姨,到点了要叫程回起床吃饭,要是不叫她起来,她肯定不会乖乖起来吃饭。
阿姨说好,答应了下来。
至于午餐做什么,贺川也交代了阿姨。让她直接按照他说的菜谱做饭就行了。
交代完这些事,贺川这才出门。
自从程回怀孕之后,他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有什么事都是张助拿到家来给他处理解决的。
张助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的老板是什么样的人,他太清楚了,以前就知道了,只是不敢相信为了一个程回做到这个份上,现在他看开了,反正感情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的,一个正常人都能被搞得不正常。
张助挺有感慨的。好几次盯着程回走神,被程回当场抓到,张助不好意思挠挠头,笑了笑。
程回就觉得张助不太对劲。怎么老盯着她看,她脸上长什么东西了吗?问了张助,张助连忙说没有没有,没什么事,岔开话题就溜了。
程回觉得张助是不是又有什么事,要不然怎么总看着她,她就问贺川,张助怎么奇奇怪怪的。
贺川听到这话。就挑了下眉头,说:“他能有什么事,怎么了?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老盯着我看,是不是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东西啊。“贺川左看右看,没看出什么东西来,怎么可能有东西。
程回摸着下巴,反复想着,总感觉那里不对劲。
贺川不在家那会。程回就给张助打电话,跟他那边打听点消息,顺便找他麻烦。
张助每次都很警惕程回,就怕她又在打什么注意。毕竟在她那吃过亏,张助可不想再吃亏了。
“贺川在吗?“
“他不在。“
程回哦了一声,说:“他不是去公司了?怎么不在?“
这怎么来问他了,他哪里知道老板。他下意识摸了摸鼻子,说:“还没来,估计是有其他的事,不过我也不清楚,老板没说。“
“哦,你也不知道呀。“
他是不知道呀,就是不知道。
程回紧接着又问:“对了,我有点事想问你,张助,那个严津的事闹得不是很大吗,你有什么消息知道不?“
“没有,我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知道点什么。那个严津都被抓进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消息。“
“老板娘,这件事我也是看新闻才知道的,我哪里知道什么小道消息,要是真有的话,那也是老板才有。“张助嘿嘿笑,一口一个老板娘叫着,他还不知道程回在想什么。就是在跟他打听消息,他就算真知道什么也不可能说知道的,这要是被老板知道他跟程回胡说八道,要找他麻烦。
他可是学精了,老板不让说的事,他也不可能说。
他一听程回问的事就猜到七八分,要是老板愿意说,她也不会来问他。
听到张助那笑声,程回就知道他不会说实话了,就是故意搪塞她呢,她哼了一声,说:“你真不知道吗?“
“我真不知道。“张助捏了把汗。怎么这女人越来越难缠了,他头都大,实在不想应付了。
程回哦了一声,尾音拉得长长的,过了半晌才说:“你怎么看待严津这件事,他有没有可能是被冤枉的?恩?“
“这不是有新闻吗,我也没怎么关注……“
程回恩了一声,接着说:“看来张助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好像找错人了,算了,我不打扰你了,张助你慢慢忙。“
说着程回就挂断了电话。这让张助意外,还以为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来着。
刚好贺川回了公司,张助立刻跟贺川说了刚才程回打电话来找他的事,问来问去还是问严津的事。
现在还没个准信。程回还是不放心,逮着机会就问这件事。
贺川点了下头,说知道了。
张助也摸不准贺川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等晚上下班回到家里,程回跟小贺翻在客厅玩,小贺翻在地上爬来爬去的,看到贺川回来,叫了声粑粑,就屁颠屁颠往程回怀里钻。
程回现在怀孕了,贺川可不敢让小贺翻趴程回肚子上,赶忙把他抱下来,提醒他说:“不要趴在麻麻肚子上。“
小贺翻不高兴嘟囔着嘴巴,哼哼唧唧的,很不情愿,说什么都要程回抱。
“麻麻肚子里有小宝贝,你不可以给麻麻增加负担。“
贺川是一本正经跟贺翻说,但他不听,又怕粑粑,就只能嘟囔着嘴巴表示抗议。
程回不舍得贺川教育贺翻,连忙上前哄着贺翻。
第一千零九章
“你就是这个意思,要是说不一定出去,那你干嘛要说出去。“
贺川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她这是闹情绪了,来脾气了,他就笑笑,走了过来将她揽入怀里,轻声说:“我的意思是,怕你越看他越不顺眼,所以说先出去看看什么情况,直接买了就可以回家了。这样就不会看着不顺眼了。“
他解释了一大串,程回没听进去,还是在意他那句话,干嘛要这样说,她就是不高兴了,这情绪一上来,她就憋不住了,说:“那就就在网上看就行了,干嘛提出去看。“
“好好好,是我的错,不该提,都是我不应该提的,我下次不这样说了,你不要生气。“
“我也没有多生气,就是有点在意你说的话而已。不过可能是我太钻牛角尖了,好了,你别说了,没事了,没事了。“
程回也是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不太正常。太过情绪化,这原本就没什么事的,她怎么就这么激动了。
贺川安慰她说:“没事的,不要想这么多,是我疏忽了,应该多照顾照顾你的感受,你有什么都可以说,就算有脾气,也可以发,没关系。“
程回恩了一声,声音又很低,说:“感觉好像是我有点没事找事,你不要在意,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感觉做不下来,很烦躁。“
“我知道,那是因为你怀孕了,怀孕就会这样,这不怪你,不是你的错。“贺川想到会有这一天的,他也知道怀孕的女人比较脆弱,需要好好呵护,尤其是她,是他今天没察觉过来她的情绪。
程回又哼了一声,像是小猫咪一样,哼哼唧唧的,情绪起来的时候,也像是小奶猫一样,奶凶奶凶。
“那就先网上买,对了。我想吃橘子。“
“我去拿平板,你先看着,我去剥橘子。“贺川老老实实干活,听她的安排,给她剥橘子。让她高兴一点,什么都听她的,就怕她不开心。
程回就躺在沙发上选沙发套,她看了看会就烦躁了,选来选去都没有选到满意的,她干脆就放弃了,不想再看了,看了也没有意义,她就是纯粹的心情不好而已,没有其他意思。
兴致不高。情绪不好,她很想喝水,就去厨房找贺川。
贺川刚剥完橘子,看到她进来,笑了笑。说:“怎么进来了?“
“渴了,想喝水。“
“温水,给你。“
贺川早有准备,递给她一杯水,温的。
程回喝了杯水,不太高兴了,放下水之后,就上前搂住他的腰,说:“抱抱,很难受。我还是觉得不得劲,很不得劲,坐立难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什么事了。“
“不会的,没什么事,最大的困难都过去了,没什么好担心的,何况有我在不是么?我们有孩子,两个孩子,我们还有以后的生活。还有下辈子,都要在一起的,我会照顾好你跟孩子,别担心。“
程回又想哭了,眼泪在打转眼眶打转。还是很委屈的样子,说:“恩,我不担心了,我知道了。“
“恩,别怕。都有我呢,还有很多爱你的人,都会保护好你,好了好了,真没什么事,不要说这么,好不好?“
程回在他怀里钻了钻,还在哼哼唧唧的,贺川就搂着她的腰,温柔的抚摸她的脊背,安慰她的情绪,说:“没事的,有我在,没人可以伤害你了,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知道吗?“
“恩。“程回又哼哼唧唧一声,兴致高了不少,还可以,状态舒服了点。
一下午,贺川都在准备下午茶,给她吃,看她胃口不错,他也高兴,也放心了不少。
沙发套也换了,窗帘也换了。颜色淡了很多,看着心情也清新了不少。
程回又忍不住刷手机,查看网上关于严津的消息,但是关于案子的细节还没有说明,贺太太的案子也开始调查,这次牵扯的人似乎很多,一个两个都在管这件事。
程回人不住又问贺川,说:“你到底知道什么?你为什么都不跟我说,现在严津都被抓了,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贺川笑了出来,说:“你怎么还在想这事?“
“我忍不住嘛,就是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了好不好?求求你了。“
贺川走到她身边弯腰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得不行。说:“我能知道什么,我知道的也不多,就你看到那些。“
“不,我觉得你在骗我,就是不想跟我说。“
“没有骗你,这事说起来也很复杂,不过也咩什么好说的,等那边调查结果就知道了。“
程回对这件事很好奇,她的瘾都被勾出来了,就是想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但贺川说什么都不愿意说,她能怎么办,这样搞得她心情又不好了,跟坐过山车一样,一下子就往下宕。
她现在越看贺川越觉得看不顺眼。怎么就这么不愿意说呢,她就想知道这件事到底闹多大,为什么贺川就是不愿意说。
贺川看她一直想问,就干脆拿零食堵住她的嘴,她怀孕之后。他不让她吃太多乱七八糟的零食,这会难得让她吃一点解解馋,她虽然想吃,但看他这种态度,她心里更不舒服了,恼火得不行,说:“行了,我再也不问你了,烦死了,不想跟你说了。“
说着程回就回房间睡觉了。
贺川跟着她进了房间,程回钻进被窝里,床上隆起了一团,他上前走了过去,轻声说:“我可以跟你保证的是,严津总要为自己的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我知道是代价,但是你什么都知道,可你什么都不跟我说。“
“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确认了他这次出不来了,这点可以放心,知道吗?“
程回从被窝里探出头来:“你说真的?“
“真的。“
“那你还知道什么?“
贺川没说话,他似乎不想骗她,但又不得不跟她说清楚。
第一千一十章
护士还把她不成人样的样子拍了下来,不过没有发货崔,她拍下来也是故意嘲讽她来着,说:“你看看你这幅鬼样子,人看了都怕,就你还想见贺总?可别了,小心吓到人家,啧,你是不是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啊?给你看看,看看你自己多吓人。“
唐怀怀看到了视频里的自己。头发凌乱,肤色死白死白,像是死人的颜色,眼睛布满血丝,精气神看着就很颓靡,真的很可怕。
她知道自己有多难看,但没想到会这么难看,她捂着脸,尖叫躲开,不愿意面对真实的自己。
“看看,你自己都把自己吓到了,看看你这幅鬼样子,谁敢来见你,啧,还以为你是什么大美女呢。老妖婆,赶紧死吧,我要是你早就死了,害了这么多人,居然还有脸活着。“
护士打从心底看不起唐怀怀。她做了这么多的错事,害了这么多人,居然还有脸要求这要求那的,真是不要脸,就该死,最好是赶紧死了算了,她就是个祸害!
唐怀怀抓着头发,一个劲的摇头,不相信自己变成那样,她不可能变成那样,“不,那不是我,我没有那么丑,我没有那么丑的,我不丑,我不丑!“
“我怎么可能那么丑,那绝对不是我,你是不是嫉妒我,你就是嫉妒我,嫉妒我比你好看,你故意丑化我,把视频删了!赶紧把视频删了!快点!“
唐怀怀说着又朝护士吼,还朝她吐口水。
“把视频删了!快点删了!那不是我!我没那么丑!你嫉妒我比你好看,你就丑化我,你这贱人,你嫉妒我比你漂亮!“
护士翻了个白眼,说:“你说梦话是吧?我嫉妒你?嫉妒你玩的花?路子野?我看你不止有精神病,还有臆想症,你这病啊,治不好了。真的是有病。“
“你才有病,你才有病,我没病,赶紧把我放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唐怀怀还没忘记这件事。她一门心思都想离开,就想离开,她要去找贺川,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找贺川!
也就护士会搭理她,其他人都不搭理她,尤其是周医生,护士也就觉得自己是好心而已,不过其实更多的是想看唐怀怀的笑话,她就想看看这个唐怀怀到底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护士笑了出来。说:“你是耳聋呢还是健忘,你觉得你可能出得去吗?这里可是你的家,以后你就只能留在这里了,知道吗?“
“不,放开我。把我放出去,放我出去,不然我跟你一起死!你谁也别想好过!“
护士就笑了,冷冷的嘲讽:“那行啊,那你有本事,你就从里面出来,跟我一起死啊,不过你先出来再说。“
“赶紧开门,把门打开,我要出去。你这个贱人!赶紧放开我!我要出去!“
“你不是有本事么,你自己出来呀,我为什么要帮你开门,对不对?你自己出来吧。“
护士就是吃准她出不来,所以才各种刺激她,看她笑话。
护士现在的乐趣就是不断的嘲讽唐怀怀。
唐怀怀在这里吃了不少的苦头,她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也是因为护士故意的难为。
周医生这会刚好过来,唐怀怀看到周医生出现,立刻害怕得抖起了身体。她很害怕周医生,就躲起来。
护士更得意了,瞪了一眼唐怀怀,转而对周医生说:“医生,你来了。“
“在吵什么。刚才就听到你们在吵。“
“没什么,没吵什么,是唐怀怀,她又想出来,我好声好气跟她讲道理。她不听,还发火,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越来越严重了?“周医生笑笑。
护士说:“是的,医生,她越来越疯了,见到人就骂,还吵着闹着要出去,不然就要杀人,这种情况,真的越来越严重了。“
护士也没骗人,周医生知道唐怀怀的情况。
唐怀怀早就躲在角落里了,她知道周医生的手段,她很害怕周医生,怕他又算计她,看到周医生。她就想起周医生的姐姐,那个自杀的女人,周医生还把他姐姐自杀的画面给她看,她还做了好几天的噩梦,梦里梦到那女人来找她索命来了。
唐怀怀还是有怕的东西的,她不是什么都不怕。
周医生气质阴冷,不苟言笑,唐怀怀在他这吃了不少的苦头,都有了创伤应激了,她不断的躲着。心里不断祈祷周医生看不到她,看不到她,最好看不到她。
但周医生还是开门进来了,让护士在门口等着,守着门。
唐怀怀躲在床上,用被子裹着自己,这太明显了,就这么点大的地方,周医生怎么可能找不到她。
周医生把被子掀开,唐怀怀尖叫着往角落钻,说:“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跟你道歉,我不该害死你姐姐。放我一条命吧……“
周医生并不满意,摇了摇头,说:“这样未免太便宜你了,光是道歉就能够能让我姐姐安息?“
“那你要我怎么办?你说,我都愿意做,只要你愿意放我一条命,我求求你了,我还有弟弟,我弟弟还得靠着我,他需要我照顾。我不能死,我不能有任何的事,我弟弟需要我……“
“哦,你也有弟弟。那你弟弟可真不走运。“
“……不,求求你。我给你磕头,求你了,放过我,我不能有事……“
周医生叹了口气,说:“你不能有事。那我姐姐呢,我姐姐也没怎么你吧,你为什么还要害死她,你让她跟谁哭诉?“
每次周医生来,都会提醒她,他姐姐是怎么死的,这让她充满煎熬,她知道怎么做都无法让人回来了,她很后悔,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可是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了,她愿意做出补偿,只希望周医生能够原谅她。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周医生,你别折磨我了,我没脸恳求你原谅,但是希望你能够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求求你了……“
第一千一十一章
小贺翻不高兴,就努着嘴,可怜兮兮叫着麻麻。
贺川知道这小子十分会见风使舵,就这么小的孩子,已经会这招了,这让贺川异常认真起来,他可不想惯着他,尤其是个男孩子,这么见风使舵可不行。
程回摸了摸他的脸颊,说:“让粑粑抱你好不好?“
贺翻摇头。不好,他不要粑粑,要麻麻。
程回现在抱不动他,他这么大了,她本来力气就不大,完全没办法抱他。
说着,贺翻又朝她伸长了手,说什么都要抱抱。
贺川就把贺翻抱走了,不让他跟程回撒娇。
贺翻可不喜欢贺川了,老是看着他板着脸,他还是喜欢麻麻,跟麻麻亲近点。
贺川跟程回不一样的教育理念,他希望他的儿子从小就是个男子汉,但是贺翻非要跟他对着干,贺川自然要求就更严格。
贺翻就怕怕的。
程回看到他们父子俩那一幕其实有意识到是不是她没给贺翻塑造一个好的形象。她意识到这一点,就没去管贺川管孩子,他是父亲,他也有权利教育孩子,那他在教育的时候。她最好不要干涉,统一战线,她知道贺川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孩子好,是她太过纵容了。
贺翻当然是哭鼻子了,眼睛都红了,贺川等他哭完了这才跟他说清楚。
贺翻似懂非懂的点头,还是乖乖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没去找程回,程回就过去看他,发现他躲在被窝里哭鼻子,撑会心疼啊,连忙问他怎么了。
贺翻这才颤颤巍巍的,说话还不太利索,说粑粑凶。
程回就跟他说贺川的好,不断跟他说贺川是爱他的,就是因为爱,所以才想他好,其实也是疼他的。
贺翻听着听着就睡着了,靠在她怀里。
程回吻了吻他的额头,再三确然他睡着了,这才起身离开,回到房间,贺川刚洗完澡出来,他脸上没什么情绪,也没什么变化,程回主动上前抱住他的腰,轻声说了句:“我都跟小朋友说啦,他只是现在还小,不懂事,等他在长大一点就知道你都是为了他好。“
她这是在哄他呢。
贺川笑笑,柔声说:“我知道。不过到底是男孩子。心理不能那么脆弱,得从小培养。“
“可这也太早了,你没看他那么崩溃吗?你下次就对他笑笑,笑一笑嘛,别那么凶。“
贺川就咧嘴僵硬笑了笑:“这样行吗?“
“……“
程回无语了。算了,他高兴就好了。
程回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说:“你也是的,我也是服了你了,算了,我只希望你下次再温柔一点点,好不好,答应我,一点点就行了,别再那么凶了。“
贺川说好。再三保证,一定不凶了。
程回摸了摸小腹,还不明显,可能还是她太瘦了,去检查的时候医生格外交代她得多吃点。还是营养不良,还是得多吃一点。
贺川为了让她高兴一点,就答应她以后都不那么凶了。
她这才作罢,开心了一点点。
……
唐怀怀现在还在医院里待,周医生没打算放她出去,就打算把她关在这里一辈子,治疗她的病。
唐怀怀现在还不知道唐阙死的了事,她是听护士的时候说的,那护士跟她过不去,是故意跟她说的。
唐怀怀当然不相信。她反复追问护士,可护士就是不理她,就是不说真话。
“你想知道真话?“
“我弟弟到底怎么了,说话,跟我说清楚!“
护士故意卖关子,说:“你问我?可我就是不想跟你说。“
“贱人!你这个贱人,赶紧说实话,把事情说清楚,告诉我,我弟弟怎么了。跟我说清楚,我弟弟怎么了!“
“我为什么要说?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只能够告诉你,反正你这辈子是见不到你弟弟了,知道吗?“
护士嘲讽说道。“你啊,下半辈子就留在这里吧,只要有贺总一天,你就出去不去,老老实实在这治病。我劝你呢,也不要再闹了,再闹对你没有好处,只会让人更加厌恶你,要不是周医生在,我都懒得伺候你。“
唐怀怀不甘心,听到这句话,头疼得不行,她歇斯底里吼着:“放我出去,赶紧放我出去!“
“别吼了,再怎么吼都没人来管你死活,知道么?“
“贱人,你这个贱人,赶紧把我放出去,赶紧的!“
唐怀怀蓬头垢面。就像个女鬼,毫无形象,看着都让人害怕。
不过护士早就见怪不怪了,说:“我说了,你别想出去,你这辈子都别想出去,知道吗?“
“放我出去啊,快点放我出去!快点!把我放出去!“唐怀怀吵着闹着就是要出去,她现在只想见到贺川,见到弟弟。她就这么一个弟弟,不可以出事,绝对不可以!
“我要见我弟弟,我要跟我弟弟见面,放我出去,叫贺川来,叫贺川过来见我!“
护士没理会她,转身就走了。
过了会,护士还是来了,用遥控器打开了她房间里的电视,说:“有这个闲工夫你自己看着吧,好好看着,别没事找事,人啊,活一天算一天。可不要跟自己过不去,知道吗?“
唐怀怀哪里听得进去,她什么都听不进去,她要见贺川,她要见弟弟。
护士再次提醒她,说:“闭嘴吧,别费劲了,知道吗?你呢,就这样苟且偷生吧,被你害死的人。才是最无辜的,他们才可怜,你算什么?你弟弟又算得了什么?都是垃圾罢了。“
“你闭嘴,你闭嘴,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你就来这样指责我?!你有什么资格。你这个贱人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又知道我遭受了什么罪!你以为我想的啊?!你以为这是我愿意的?谁愿意破坏别人家庭,谁又愿意做小三啊,我不想的!“
“我都是被贺川逼的,都是他害我变成这样。我也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
唐怀怀痛苦的哭了出来,无比的绝望。
护士可不会共情她,甚至觉得她很可笑。
第一千一十二章
周医生又来了,他给她处理的伤,所幸发现早,并没有什么事。
唐怀怀真的很怕周医生,怕虽然怕,但还是恳求他,说:“周医生,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求求你了,放过我吧。好不好,让我去见一下我弟弟,等我见完了我弟弟,我就回来,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还真是感人,姐弟情深,让人羡慕,你为了你弟弟付出这么多,也太感人了。“周医生笑了笑,眼神温柔,温柔里面藏着尖锐的寒意,仿佛无形之中迸发着利刃。
唐怀怀怕得身体都在抖,抖得厉害,虽然害怕,还是得求他。
现在只有周医生说了算。
唐怀怀眼泪又掉了下来。毫无形象,加上脸色又白,看着很渗人。
她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周医生放过她了。
她给他磕头,不断的磕头,磕得很响。“周医生,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也是因为你姐姐,你想给你姐姐出气,我知道,我能理解,我要是你,我也会这样做,我只是恳求你,帮个忙,就放了我这一次,就这么一次,好不好?“
周医生噗嗤笑了出来:“你怎么这么可怜?这不像你。我听说你以前很潇洒,谁也不怕来着,怎么这会变得不太一样了,这么软弱了?“
“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周医生冷笑,还是摇了摇头,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帮她的,“别想了,老老实实待在这里,想出去?不可能,何况你出去也来不及了,你弟弟早就死了,也就那位程先生好心,帮你弟弟办理了后事。“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不要乱说。我弟弟不会死的,他好好的,他怎么可能会死,绝对不会的,我不相信……“她忍不住抱头痛哭哭了出来。十分痛苦的模样,还不断的喃喃自语中不相信不相信,怎么都不愿意相信。
“我弟弟怎么会死,老头子说了会帮我照顾好我弟弟的,为什么我弟弟还是出事了,为什么?我不懂,我不懂,为什么!“
周医生可不会安慰她,只觉得她挺可笑的,说:“我看你弟弟摊上你也是活该。你呢,好好待着吧,你下半辈子只能待在这里了,知道么?“
不,她不要待在这里。绝对不要待在这里,她要出去,她必须出去!
“周医生,周医生,我求你了,我给你磕头,我都给你,你叫我做什么都行,就是求求你了,放过我吧。好不好?“
“我真的要去看我弟弟,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周医生你有姐姐,你能体谅我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弟弟,我弟弟现在这副样子,我真的放心不下来,等我出去见到了我弟弟,我就回来,到时候你想怎么对我都行。“
她还在做梦。还想出去。
但怎么可能。
她越是想出去,周医生更不可能让她出去。
“你现在的病情不稳定,不能出院,要继续留在医院治疗,你出去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周医生温和笑笑,摸了摸她的脸颊。
唐怀怀急得要死,她摇着头,不断的说:“不要。不要,让我出去,让我出去啊,我求你了!让我出去!“
“做梦。“
“周医生……你还要我怎么办啊,你是不是要我死啊?!你是不是真要看到我死了,你才能消气……那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等我看见我弟弟了,我就回来,我都听你的,你想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她已经毫无底线,只要周医生放她这一次,她以后都听他的,绝对不会后悔。
但是无奈,周医生怎么都不相信她,更不放她出去。
她还能怎么办。眼泪都哭完了,被周医生当猴一样耍弄了,她好恨,真的好恨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怎么就变成今天现在这幅样子。
“好了,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堆事要做。“
周医生慢条斯理说:“你也不用这么伤心,凡事看开点。你弟弟呢,死都死了,但你还没死,你还有一堆的罪孽要还,知道么?“
唐穗咬着牙根,身体还在颤抖,不自觉的颤抖,也不受控制,忍不住说:“不,你不要这样说,不要这样,周医生,你放了我吧,我只是想见我弟弟一面怎么就这么难啊!为什么这么难!为什么!“
“难么?不难,一点都不难。你见不了你弟弟就见不了,我呢,连我姐姐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不也是这样,不是么?“
唐怀怀是不是不记得他姐姐是怎么死的了,居然跟他谈这些事,她有脸么?真当他死的是吧?
谁都可以跟他聊,唯独她不行,她没有这个资格,他姐姐是因为谁死的。她心里没有数吗?还是说这边生活太安逸了,所以不记得了?
周医生不建议帮她想起来,他反正有的是时间,不着急,慢慢来。可以跟她慢慢玩。
周医生叫来护士,说:“病人现在情绪不稳定,需要治疗,去把诊疗室准备一下。“
“好的。“护士连忙去准备。
唐怀怀一听到那三个字,脸色大变。立刻摇着头,说:“不要,我没事,我不要去治病,我真没事,我不要去,你放开我,不要碰我!“
周医生冷冷说:“这可不行,你不治疗怎么可以,我一定要把你治好。“
“你不如直接杀了我算了,我不要去那,你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了,我跪下来恳求你了,真的,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乖乖的,我哪里都不去了,我不见我弟弟了,我再也不见我弟弟了。“
周医生摇头:“那可不行,走吧,别让我亲自动手。“
不管唐怀怀怎么拒绝,周医生都无视了,直接叫人将她带过去诊疗室那边,这是他特地给唐怀怀准备的治疗反感,虽然过程痛苦,但这都是她应该承受的,谁让她要害人,也没办法,他也不想的,也是为了她好。
第一千一十三章
唐怀怀真的走投无路了,她不想死,她还年轻,还不想死,还想活着。
她要是死了,唐阙怎么办,她实在不敢想象,她的弟弟需要她,她真不能死。
“你跟我道歉有用么,你该道歉的对象是我姐姐。以及被你害的那些人。“
“我知道,我该死,我罪该万死,我可以跟他们道歉,我知道错了,我认错,我都认了!“
唐怀怀哭成了泪人,忍不住抓住周医生的裤腿,连声哀求他道:“周医生,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害死了你姐姐,我也没想到会这样,这不能都怪我,也有你姐夫的一份责任,他也有错。我只是要钱,没想要其他的。“
“我就只是要钱而已,其他的我都不要,我都没想要,我知道我是坏人。没安好心,可我也是被生活所逼,我弟弟生病需要钱,我需要钱救他,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他没了我就会死的!“
“他没了我真的会死的!“
唐怀怀抓住他的裤腿不愿意松手,甚至都抱住了他的裤腿,紧紧抓着,“求求你了,周医生,你放过我吧,我可以跟你发誓。“
周医生没有理会,唐怀怀这点把戏,他就没放在眼里,早就看穿了,这种女人说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相信,他回头叫守在门口的护士,说:“把我的药拿过来,病人现在神志不清,需要打镇定剂,让她冷静下来。“
护士立刻说好,连忙去拿药去了。
一听到药,唐怀怀立刻摇头,吓得魂都快没了,连忙摇头:“不要,不要这样对我,不要,我没病,我很冷静。求求你了,不要这样对我……“
周医生摇头,说:“这可不行,你要是不治疗,不会好的。病情得不到控制,以后就别想出院,你难道想一辈子留在这里?唐怀怀,我是医生,我不会害你,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不,我不需要,我很好,我没事的,我已经可以出院了。我没有精神病,都是我在骗人,我交代,我都交代,好不好?你叫我做什么。我都原因,心甘情愿,绝对乖乖的,我会很听话很听话!“
周医生还是不为所动,“你怎么还是不明白,不管你怎么求我,都无法改变所有的事,明白么?“
说着,拍了拍她的脸颊,极近羞辱的姿势。
唐怀怀摇头。还是不愿意相信,她还惦记唐阙,她得出去,不能再继续在这里待了,要是继续待下去,她只怕连唐阙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周医生恍然想起什么,说:“对了,我差点忘记跟你说了,你那个弟弟已经死了,这件事。你知道了么?“
“不,不可能,不可能……“
唐怀怀不相信,唐阙怎么可能死了,她不相信。捂着脑子,无法冷静下来,说:“不,绝对不可能,不会的。我弟弟怎么可能死了,不会的!“
“你不相信也不能否认你弟弟确实已经死了,知道么?“周医生的话冷冷淡淡的,让她再次面对现实。
唐怀怀还是不相信,她一个劲摇头,说:“我不要,不可能的,我弟弟怎么可能会死,程叔叔说了会好好照顾他的,他怎么可以让我弟弟出事!你让我去见他好不好?求求你了,我只是想见他而已,我作为一个姐姐的心情,希望你能够理解,好不好?“
唐怀怀无比的绝望,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报仇。只想立刻赶紧去见唐阙,她就这么一个弟弟啊,就只有一个弟弟。
周医生弯腰蹲下来摸了摸她的脸颊,说:“你想去见你弟弟啊?“
“对,我想见他,可不可以,求求你了……“她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恳求的话,就是恳求他,希望他能够大发慈悲放了她一次,但周医生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过她。说什么都不放过她。
“不可能,我不可能放过你,知道么?出去你就别想了,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哪里都别想去。“
唐怀怀嘶声怒吼了句:“不,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求求你了,不要这样对我,我要去见我弟弟最后一面,求求你了,你也有姐姐,你能体会我的心情才是的,你为什么要这样狠心啊?!“
“我狠心?我很狠心吗?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最好老实一点。知道么?“
护士拿了镇定剂过来,在唐怀怀满是抗拒之下,被注射了药剂,很快就昏了过去,彻底失去了意识,眼角还挂着眼泪,满脸都是不甘心。
护士也没有同情她,谁都不会同情她,这都是她的报应,是她过去人生里所做下的那些事的报应。
周医生也是一样的。
护士看到周医生的裤腿褶皱。说:“周医生,以后这些事不用你来做,你吩咐我做就行了。“
“多谢。“周医生客气说了句,“辛苦你了。“
“不辛苦,都是我应该做的。周医生,你最近没休息好吗?眼睛这么红,还有血丝,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千万不要想这么多。这些小事你完全可以跟我说。我来做就行了。“
周医生对她礼貌笑了笑,温柔得不行,但温柔之中又透着淡淡的疏离,他对谁都是这样,没什么区别。
护士其实是喜欢他的,所以对他比较关注,也甘心为他做任何的事,所以很开心,也很喜欢他。
而周医生什么都知道,但他无法给予任何的回应,也不可以有回应。
护士一直很主动,明示暗示都过了,但是周医生就没有过什么回应。
她的心情有点小难受,说不出来的低落,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愿意跟在他身边,听他的吩咐,他叫她做什么事,她都愿意。
护士知道周医生跟唐怀怀的关系,也清楚唐怀怀做了多少缺德事,只要处理了唐怀怀,周医生一定能够开心的。
她希望周医生能够开心一点,毕竟是自己心爱的人。
唐怀怀醒过来没多久,又开始闹,她闹着要自残。
医院这边早就见怪不怪了。
第一千一十四章
被小弟弟吓到了,小满乐就躲辛甘怀里,不肯跟小弟弟玩了,她怕得不行。
辛甘跟程回简单聊了聊,程究就来了电话,问她怎么还没回去。
辛甘说:“程究来电话了,我得回去了。“
“那辛辛姐我送你。“
“不用了,你都怀孕了。就好好休息,那我先走了,程回,你好好照顾好自己。“辛甘摸了摸程回的头发。
程回点点头,目送辛甘离开。
还是贺川去送了送,辛甘让小满乐跟他说:“乐乐,要说再见哦。“
“贺川叔叔再见!“满乐以前就喊贺川做叔叔了,现在还是一样的喊叔叔,贺川也没在意这么多,没什么关系。
贺川笑笑,说:“乐乐再见。“
“贺川叔叔,能生个妹妹吗?我想要妹妹。“小满乐很天真的模样。笑得很开心,得知贺川即将要生小妹妹小弟弟,她就期待是个小妹妹。
小妹妹比较可爱,好玩。
贺川说:“弟弟妹妹。叔叔也不知道,还不清楚。“
“那如果是妹妹,可以跟我一起玩吗?“
“可以。“
贺川说当然可以了,他摸了摸她的脸颊,没再说什么。
辛甘很快就带小贺翻走了。
贺川回到家里,程回正在泡咖啡喝,被贺川当场逮到,直接走了过去拿走她的咖啡,不让她喝这种东西。
程回嘟嘴,不高兴了,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要是再不回来,你都要喝完了。“
程回嘿嘿笑了笑,挺不好意思的,说:“没有呀,我也没喝什么,就只是嘴馋而已。“
贺川摸了摸她:“别喝这种,怀孕了,还是得注意注意。“
贺川知道她嘴馋,但咖啡这种东西,还是少喝比较好,最好是别喝了,等她生完了孩子,真想喝再喝吧。
贺川的掌控欲还是很强的,说一不二。但其他小事上会照顾她。
程回哼了一声:“那行吧,不喝就不喝,辛辛姐走了吧?“
“恩,回去了。“
程回又哼哼唧唧了一声。坐在沙发上,抱着枕头,还想看会电视。
贺川看时间差不多了,说:“该睡觉了,不早了,贺翻都睡了。“
程回嘟囔了句:“我还不困,我还想再看会电视,等会再睡。“
“不行。时间不早了,赶紧睡觉。“
说着贺川就抱着她回房间,她现在还不重,很轻。他一下子就把她抱了起来,考虑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他小心翼翼的,也怕弄到她。
小贺翻已经习惯自己睡觉了,不需要大人陪了。
其实还是贺川不让程回陪他睡觉,毕竟是个男孩子,年纪不算小了。
程回被贺川强制躺在床上,她忍不住叹了口气。说:“我就是想看一会电视,再看一会会就行。“
“不行,要看明天再看,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样,恩?好了,乖了,先别闹了,睡觉。“
看贺川的态度坚决。她也没办法,就只能先乖乖睡觉了。
贺川洗完澡就回来陪她了,她没有睡意,白天睡太多了。现在很精神,虽然不失眠了,但这会也睡不着,很精神。
程回转身搂着他的腰。闷声说了句:“你是不是不太高兴?“
“没有,怎么会不高兴。“
“我是说我怀孕的事,总感觉你不是那么的开心,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贺川轻轻拍着她的脊背,柔声说:“没有不开心,我很开心,你愿意为了我生孩子,怎么说呢,以前就没敢想,我会有这么一天,你在身边,还有我们自己的孩子。我已经很满足的,也很开心。“
“但比较起来,我更担心你自己的身体,我很怕你吃不消,也觉得你不应该遭受这些罪,不应该的。“
程回却摇头,说:“不是的,我没事。我很好,你也要相信我们。“
她有过一次经验了,不会那么害怕了,自然没什么事,她也很有信心,希望他也是一样的。
虽然她的情绪很不稳定,经常闹小脾气。
但她觉得这样挺好的,他也会哄着她,这种生活,已经很好了,真的很好了。
她不敢奢求其他的,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行了。
贺川恩了一声。吻着她的额头,轻轻拍着她的脊背,说:“恩,我知道,我相信你,回回,好了,睡觉了。明天起来想做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我陪你。“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陪着她,因为她怀孕了,怀孕的女人毕竟不太一样。需要好好照顾的。
程回就在他怀里闭上眼睛缓缓睡着了。
很快困意席卷而原来,她慢慢就睡了过去。
贺川调整好姿势,怕自己弄到她,等她睡着了。他这才起身离开去处理工作上的事。
开门的时候还特别小心,怕吵到她。
程回没有发现他离开了,还在熟睡。
贺川虽然不是第一次做父亲,但还是有点担心她的身体,回到书房,打开电脑上网查了一下关于女人怀孕的那些事,需要注意的事。
查完后,他这才开始处理工作上的事。
陪程回的时候没时间,只有晚上的时候能够稍微处理一下。
天色慢慢亮了起来,程回醒了过来发现身边早就没人了,她伸了个懒腰,习惯了,贺川不管睡多晚,都比她起来得早。
贺川刚好进房间找她,哄她起床准备吃饭。
贺川在家的时候,几乎都是他做饭,他的厨艺一直都很好,做的都是她喜欢吃的,还很健康有营养,这也是为了她好。
但是营养餐吃多了,程回担心自己会变胖,说:“怀孕的过程为什么这么痛苦难熬,我想喝奶茶,想吃炸鸡。“
“不能吃,不健康。“
“就是因为不健康才想吃,每天吃这些健康的我已经吃腻了,嘴馋了,想吃一些不一样的。“
贺川当然说不行,怎么可能让她吃那些没营养的东西。
第一千一十五章
程回跟他撒娇,说:“就吃一点,不多,就一点点,可不可以?“
贺川说不行,不给吃就是不给吃。
程回唉了一声,有点难受,嘴巴太干了。
她的情绪忍不住又来了,开始闹脾气。
唐怀怀在医院闹的事,周医生告诉了贺川。贺川听了之后淡然得不行,说:“你看着办就行。“
“我有个想法。“周医生说。
“你说。“
“我想带她离开这里,去国外,在墉城有些事不能做。“
“……“贺川听出来了,他这是有其他打算,贺川没什么意见,他是不关心唐穗死活的,如果周医生坚持要带唐怀怀出国的话,那他什么都不会管。
周医生说:“贺总,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跟你说过任何话,我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想给我姐姐讨个说法,我晚上做梦还经常梦到我姐姐,我姐姐问我为什么要留着她。“
周医生很痛苦。他每天晚上都能梦到他姐姐,他已经在给他姐姐报仇了,可他姐姐还在梦里问他为什么不帮她报仇。
听他说了这么多,贺川其实觉得他有点魔怔了,他便安慰一句:“不要想这么多。你之所以做梦,是心里所想,折射到了梦里,周医生,你已经很努力了,何况你没有不给你姐姐报仇。“
贺川是理解周医生的,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了解到周医生是一个很爱自己姐姐的人,姐姐出事之后,作为弟弟,很痛苦,那种痛苦不是言语能说出来的,十分痛苦,且难以接受这个残忍的现实。
他的状态很糟糕,活着也是想给姐姐报仇而已。
法律无法惩罚一个道德有问题的人,唐怀怀没有直接杀死他姐姐,法律拿她没办法,周医生那么只能用自己的办法惩罚唐怀怀。
而这样做,也是毁了自己。
贺川当时还问过周医生,真要做到这个份上么,他姐姐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还要为了他姐姐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么,甚至是付出自己的一生。
周医生就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他就算要付出自己的一生,也不想放过伤害过自己姐姐的人,他要报复唐怀怀,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让唐怀怀承担报应。
这都是唐怀怀自己自作自受。
她可怜。那被她害的人更可怜。
周医生无法冷静下来,他恨,心里全是恨,恨不得立刻让唐怀怀付出代价,最好是赔偿给他姐姐一条命。如果唐怀怀的死能换回姐姐的生,他会毫不犹豫这样做。
周医生累了,闭上眼睛,彻底累了,不想再提了。
贺川尊重他,没再聊这个话题,说:“周医生,你做什么决定都行,只要你能承担后果,就可以。“
周医生当然想清楚了。什么都想明白了,他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那他也要这样做。
贺川说:“那祝你一切顺利,之后的事,我不会再管。人随便你处理。“
“多谢。“
贺川点了下头,恩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没再聊下去。
程回刚好睡醒,迷迷瞪瞪的看到贺川在露台打电话,风把他的衣服吹得都鼓了起来,她就怔怔往前走了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等他打完电话才问他:“是工作电话吗?“
他这几天一直在家,没出去。工作电话不断,程回都想他出去上班好了,免得有什么急事。
“不是,不要紧的电话。“
“不要紧吗?“
“对,不要紧,对了,你好点了吗?头还晕吗?“
今天早上起来,程回就有点晕乎乎的,不她舒服,所以中午吃完饭就又回去睡觉了。她太累了,疲惫得不行,这次怀孕跟以前还是有点不太一样,反应也有点不太一样。
程回摇头,说:“没事。我没关系,就是老毛病了,休息会就好了。“
外边风太大了,贺川搂着她就进房间,不让她吹太多的风。柔声说:“饿不饿?吃点什么?“
“不吃了,不太饿,吃点水果就行了。“程回还打了个哈欠,还不饿,很饱来着。
贺川捏了捏她的鼻尖,她最近圆润了一点,起码看起来胖了一点,贺川还担心她长不胖来着,这么瘦,怕她没营养。
贺川看她的时候忍不住入了神,又低声笑了笑,温柔的搂上她的腰椎,低声说:“我的回回真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干嘛又开始油嘴滑舌?“
“没有,真心话。你真的好漂亮,我爱你,老婆。“
程回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啊了一声:“你干什么,好端端的说这些话,你该不会又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没有,我能瞒你什么事。“
“这只有你自己知道了,我怎么知道你会瞒着我什么事,我警告你哦,最好别乱说话。“
程回都怕了他了。每次都很反常,她就会胡思乱想,他现在又来,她就很担心他是不是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贺川噗嗤笑了出来,说:“哪里有,你不要乱想。“
“谁知道你,我都怕了你了,之前问你严津的事,你也不说,瞒得这么紧,算了,我也不想跟你说这么多,你最好别被我知道,知道你还有事瞒着我,我跟你没完。“
程回威胁他的时候特别凶悍凶悍的。但不让人害怕,他也不怕她凶,她凶他也是因为紧张他,他知道。
“我没有骗你,只是想告诉你,我爱你,老婆,我爱你。“
“知道了,知道了。“程回也不回应他,敷衍回了句就走了。
贺川摸了摸她的脸颊。就去厨房洗水果给她吃,她怀孕后喜欢吃水果,但他不敢给她吃太多糖分多的,吃给她吃了一点点,每天都控制量的。过多过少都不好,贺川还是有经验的,但是程回不高兴了,她想多吃一点,贺川就不让。不过她也斗不过他,算了,只能乖乖听话了。
晚上辛甘带孩子过来玩会,小满乐知道自己还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开心得不行,不过她已经有个弟弟了,这个弟弟呢还比较皮,皮得不行,小满乐有点怕怕的,躲着小贺翻。
小满乐又对这个弟弟好奇,稍微靠近一下,小贺翻就扑上她,她吓得又跑了,躲起来,不知道那个弟弟为什么这么活跃。
第一千一十六章
这哪里是她想看她笑话,程回觉得她太离谱了,简直没法沟通。
她跟贺川就不是那个意思,至于费这么大劲看她笑话?
程回是又想笑又觉得被气到了,真不明白温凉脑子里在想什么,怎么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贺川拉着程回,让她往后站一点,不要靠温凉那么近。他担心温凉气急败坏会伤害到程回,何况现在程回还怀着孕。
谨慎一点是没什么关系的,谨慎点最好。
温凉也注意到贺川护着程回的动作,她心里愈发觉得无尽的悲凉,觉得眼前这一切都充满嘲讽,好像贺川担心她会对程回做什么一样。
温凉抿了抿唇,脸上止不住嘲讽的笑意,柔声说:“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很担心我伤害程回吗?这么防着我?在你心里,我就这么糟糕?“
她也没说错,贺川确实是担心她会对程回做什么,何况程回怀孕了。当然万事要小心。
贺川不觉得自己做错了,防着温凉,几乎都成了他的本能。
他不会再让别人伤害程回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
程回下意识更用力抓紧贺川的手,贺川回握住了她的手。
温凉的视线停留在他们俩相握的手上,愈发觉得刺眼,太过刺眼了,她心情极度低落,十分不是滋味,为什么要让她看到这一幕,为什么都这种时候了,还要在她面前秀恩爱。
温凉越想越发憎恨程回,她怎么能够把快乐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
温凉朝贺川靠近了一步,贺川立刻挡在程回面前,把程回拉到他的身后,警惕万分,似乎真担心温凉对程回做什么。
程回其实也怕,毕竟她经历过的事太多了,每次都是稍微不注意就被暗算了,所以她也很谨慎,也怕被暗算。
温凉摇头,又哭又笑的,说:“不用这么警惕,我,我也没想做什么,我只是想想求求你们帮帮我而已,我现在变成这样是我咎由自取。我不怪别人了,也不怪你们,我只是想求贺川帮忙,就这么一次。就最后一次,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因为走投无路,所以把希望寄托在贺川身上,希望贺川能够不计前嫌,帮她一次,就这么一次,一次也不行吗?
程回有些于心不忍,不想看温凉。因为觉得她确实挺可怜的,人生彻底已经没了,虽然她知道说是自己咎由自取,也确实是咎由自取。
“你不知道严津怎么对我的。他威胁我,我也是被他威胁的,他现在进去不会放过我,他肯定要拉着我垫背,我爸爸还在等我回家,我不能出事,贺川,我真的不能出事的。你帮我好不好?就帮我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打扰你!“
温凉哭着说:“我发誓,我可以对天发誓!“
程回都于心不忍了,都是女人,温凉也挺可怜的,听温凉说这些,程回总觉得好像做错事的人是她,她要是不出现。温凉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这是不是她亲手造成的?
程回拽了拽贺川的衣服,想提醒他什么,但贺川没有回头。而是冷冷对温凉说:“我说过很多次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任,你做了什么,只有你自己清楚。我最后一次强调,我帮不了你,我可没那么大的权利。“
有手段的严津都进去了,还能有谁能帮她。
就算有办法,贺川也不会帮她。
温凉彻底崩了,心理防线在这一刻系数瓦解,她哭得失去了形象,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场所,直接就哭了出来,声音绝望,有充满歇斯底里,她不甘心又看程回。又看向贺川,意识到自己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可就这样死去她真的太不甘心了,凭什么就要她死掉?她不愿意死,她还想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她想回家见父亲,想给父亲尽孝,但好像这一切都来不及了。她什么都没有了,贺川不愿意救她,她的日子也许真的到头了。
贺川搂着程回离开了,没再理会温凉,走的时候,程回还回头看了一眼,温凉还在哭,程回收回视线,不再回头,她跟温凉没什么好说的,只能祝福她了。
回到车里,贺川安慰她一声。说:“没事的,别放在心上。“
“真没事吗?她闹成那样,会不糊有什么事?“
“不会。“贺川并不关心温凉怎么样,他的事也多,没空理会温凉。
“严津被抓进去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如果找到他犯罪的证据,那温凉是不是也……“
“会。时间问题罢了。“贺川似乎知道什么事,很淡定的样子。
程回哼了一声,说:“你看,你还是知道很多事。你就是不跟我说。“
贺川无奈笑笑,但还是没告诉程回。
严津这件事严津是板上钉钉的,公开也是迟早的事,不过不是这会。他也不想程回知道太多,会让她不高兴。
程回知道贺川是不会说话的,她也懒得问了,她也管不到。
很快严津那边就有了消息,他被正式逮捕了,就是犯了案,但是公开的信息说得并不多,只是说了严津涉嫌杀人被正式逮捕,抓了起来。
程回看到这个通稿看得云里雾里的,怎么都没说是哪一个案子,也没有具体的消息,程回看得云里雾里的,摸不清严津到底是跟哪个案子有关系,还因为是贺承这个案子?
不止程回这样想,关注这个案子人都认为是贺承这个案子,贺承就是严津下毒杀害的。
不过这也让程回暂时放下心来,严津现在被抓了起来,意味着她不用担心严津再来算计他们,算计贺川,所以没那么害怕了。
程回放心多了,也就没那么害怕了,倒也暂时放下心来了。
因为严津被抓,他的公司也出了问题,群龙无首,动静很大,贺川也趁这个机会搞了一波,算计了严津的公司,现在公司也不是严津的,贺川也不客气,就直接动手了。
第一千一十七章
也因为这件事,贺川很忙,早出晚归,但也没持续多久,他没忘记程回这会怀孕,需要他照顾,他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就在家里陪她。
随着程回的肚子越来越明显,她的情绪也愈发不稳定,因为难受。孕吐反应也大,吃不进东西,一吃就想吐,吐个不停。
吃不进去,程回也瘦了点,这可把贺川难为住了,也不出去了,每天在家陪着她,做饭给她吃,做些她能吃的东西,毕竟营养是要跟上的,不然对她身体也不好,也会影响到腹中的孩子。
贺川又请了阿姨来照顾贺翻,减轻程回的压力,让她轻松一点。没那么难受。
程回理解贺川的用意,慢慢的也把心情调整过来。
晚上贺川都会陪着她睡觉,她睡觉也不安稳,偶尔会做噩梦,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经常梦到以前,会吓醒,还是贺川陪着她,每个她被噩梦吓醒的夜晚,他都在,这让她寂寞孤苦的时候有所依靠。
程回怀孕这段时间,辛甘和程究都来过几次,特地来看看她的,看她的状态都很好,他们也就放心下来,尤其是程父,还担心程回跟他闹脾气,都不敢来看程回,还是辛甘陪程父来了几次,这才慢慢打消父女俩之间的嫌隙。
程回其实也慢慢放下来了,没那么生气了,何况该受到惩罚的人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她也没什么好跟程父生气的。
程家的那房子,贺川也还给了程父,但程父不要,最后落户到了程回名下,给了程回,毕竟钱都花出去了,程父也没钱还给贺川,就干脆把房子给了他们。
他们家对于房子这事也没看得那么重,程究和辛甘更是这样,房子拿来住就行了,现在能住人就好了,何况程究和辛甘也有房子住,所以不那么在意。
程回是不想要的。但是架不住程父坚硬的态度,她也只能瘦了下来。
最后房子就在了程回名下,而程父也搬回去住了,是程回要求的,不然她不要房子。
程父搬回去后。程回还想帮程父请阿姨做饭打扫卫生什么的,但程父说不用,这些事他也能做,以前是上班没时间,太忙了,所以请阿姨帮忙照顾,但现在不同了,程父退休这么久,在家也没事做,不需要再找什么阿姨。
程父都这样说了。程回也不好强求,就答应了。
父女俩的感情仿佛再次回到以前,程回偶尔还回家蹭饭吃,贺川都陪着,只要她开心就行了。
程回的心情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好了。开心得不得了。
贺川看她高兴起来,他也跟着开心。
到了年底,程回怀孕时间算了算也有五个月了,小腹很明显,她也长了点肉,穿着宽松的衣服,但还是看不出来,只能说她骨架小,所以看不出来。
年底,又传出另外一个消息。是温凉被抓了。
严津最后还是招出了她,调查那边立刻有了行动,就把温凉抓了起来。
温凉早就做好了准备,她也彻底绝望了,知道自己这次在劫难逃,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买了机票想要离开墉城,但她还是犹豫不定,真要这会离开吗?她不确定,耽搁了几天。就被抓了。
还是贺太太的那个案子,她被供了出来,不用想是谁把她供出来的,除了严津,还能有谁。
就是严津把她给卖了。把当初的那些事全都交代了出来,温凉没见到严津,但从抓她的那些人嘴里说了严津的事,闹得很大。
温凉不愿意接受现实,她一开始不承认这些事。怎么都不愿意承认,她甚至还把过错都推到严津身上,说是严津的错,都是严津一手策划的,跟她没关系。
“你们要相信我,真不是我做的,跟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求求你们了,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没有想要伤害贺太太,我也没做这种事,我可以对天发誓,都是严津,严津还威胁我,还威胁贺承。我们都是受害者,被他害的……“
温凉痛哭出声,悲痛欲绝:“我真的没有做这种事,都是严津害我的,他想我跟他一样,他不想我好过,求求你们相信我,真的,我不想这样的,我真的也不想的……“
她不承认贺太太是她失手打死的。都把过错推到了严津身上,谁让严津坏事做尽,都是他干的事,她是无辜的,她真的很无辜。
“严津一直威胁我,我要是不乖乖听他的话,他就要打我,限制我的自由,哪里都不让我去,你们相信我好不好?我也是受害者,因为他,我还染上了病!“
温凉把严津对她干的那些事都说了出来,就是恨,她太恨严津了,相比较起来。贺川才是一个正常人,严津不是,严津就是个混蛋,禽兽,坏事做尽。
调查员问她:“你有什么证据,怎么证明你说的话?“
“我说的都是证据,都是真的,我在严津那吃了很多苦头,贺承也是因为严津才死的,因为贺承怀疑是严津杀了他妈妈。一开始就怀疑严津了,严津肯定是发现了这件事,才对贺承下手,他太残忍了,这种事他是做得出来的。我知道他肯定是做得出来的!“
温凉很笃定,坚持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严津身上,她还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一切都是严津的错!
调查员对视了一眼。笑了笑,说:“可严津不是这样说的,他说都是你做的,你杀了贺太太,又杀了贺承,你们俩口供不一致啊。“
“他居然污蔑我,他污蔑我,我没有做的事我怎么可能承认!不可能的,真的!“
温凉就差直接跪下来了,不过椅子有锁,她没办法站起来跪下来,她再次失控,说:“严津,就是他害我,他就算是死也要拉我垫背,他早就想我死了,他就是要我帮他背锅,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要是杀人了我早就跑了,怎么可能还留在墉城!“
第一千一十八章
在调查人那边看来,温凉就是不配合调查,还在装疯卖傻。
“温凉,注意你自己的态度,配合调查,不要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说了我没有杀人,我没有做的事为什么要我承认,你们这是屈打成招!你们就是算计我。给我设计陷阱让我承认!“
温凉的情绪也彻底崩溃了,她被关进来之后就是审问,一直在审问她,一直都在,她快受不了了,真的要崩溃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就算做了也不可能承认的!
她心里头不断的自我洗脑,绝对不可以承认,一定要把过错都推到严津身上,反正都是严津做的。跟她没关系,一切都是严津的错。
“我说了,是严津,都是严津。是他威胁我跟贺承,我跟贺承都是受害者,你们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审问我?我又不是犯人,我又没犯罪!“
“你犯没犯罪不是你说了算,注意你自己的态度,好好交代,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其他的话不要说这么多。“
温凉抓着自己的头发,一个劲摇头,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承认的,“我真的没有做错什么事,不是我,我没有,我是被严津害的,是他勾引我辞职,都是他叫我做的事,他很可怕,真的很可怕,我差一点就被他害死了。“
“你说你差一点被他害死了,具体是因为什么事?他也这样对贺承做过?“
温凉几斤崩溃:“还要我说几次啊,我都说了是他害我,他也要我死,都是他,这一切罪孽都是他导致的。求求你们了,你们放过我吧。“
“你也是个高素质的人,学历这么高,履历表这么优秀。怎么现在变成这副样子?“jingcha不解,怎么看都觉得这个温凉跟他们查到的资料怎么有点不太一样。
温凉早就失去了自我,经历这么多的事,她的内心防线早就崩溃了,哪里还能淡定,她只想赶紧离开这里,不想再跟他们耗下去。
但这会进来可没这么容易离开。
“你冷静一下,赶紧抓紧时间想清楚。不要等我们查到所有真相,到时候你就很被动了。“
他们最后一次警告温凉,让她老实交代,不要再想搞什么幺蛾子。把事交代清楚,对她也有好处,而不是在这会乱七八糟的叫,逃避是没有用的,要面对现实。
温凉一个劲抓自己的头发,都不知道掉了多少根头发了,一个劲的挣扎,说:“放过我吧。求求你们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都是严津的错,你们为什么不去抓严津啊,为什么要在这里审问我?!我明明是受害者,是无辜的,我说过很多次了,是严津!“
“严津才是幕后凶手。他害了好多人,也害了我,真的,我说真的。为什么要骗我啊?!“
“你还要闹是吧,我给了你机会了,说清楚一点,你现在什么态度。真以为我们手头上没有证据?“
看温凉这幅态度,他们只觉得可笑,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装傻充楞,以为真拿她没办法是吧?
“我看你是还嘴硬,还装,我们办案是要讲证据,你说跟你没关系就没关系了?!你跟严津那些事我们要是没有证据会直接找你?!“
“我说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严津说什么你们就信了?严津说的就是真的了?我说的就不是真的吗?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要针对我?!我没有做的事就是没有。贺太太的死跟我没关系,我不认,我说了就是不认!“
审讯到后半夜,温凉还是坚持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她就打算这样耗下去,只要她咬牙坚持就行了,她不会认的,绝对是不会认的。
温凉深刻知道她要是认了那就一切都完了。
本来贺川就不愿意帮她。严津现在又赖她,她只有自己能保护好自己,她绝对不会让严津得逞的。
她早该猜到的,严津早就想把她踹出局了,一出事就拉她垫背,她早就该想到的,没错,就是这样,肯定是这样没错。
严津现在什么情况,温凉虽然不清楚,但估计不会比她好多少,她心里有数。既然是这样,也没关系,只要熬过去,她肯定能坚持住的,不会有事的。
即便是自我欺骗,她也想熬过去,她不想就这里栽了。
如果说,真到了最后一步。她不会承认的,她不要死,绝对不要死。
至于严津这边,他的情况没有比温凉好多少。一开始进来的时候,他还想联系那些老板,叫他们帮忙帮他摆脱这次的麻烦,所以他的态度也很强势。甚至还请了律师过来,态度恶劣得不行。
而他们那边掌握的直接证据显示确实是不利于严津的,严津身后那些老板即便想帮忙也帮不上,因为他们掌握的证据太多了,就连严津那帮人都帮不上。
谁让严津这次这么蠢,居然直接害了贺承,这不就是他自取灭亡吗。
被关进来后,时间一久,严津也知道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了,跑不掉了,但他不甘心就这样被抓起来,于是不配合调查,不说真话,都是假的,还故意诱导他们调查的方向,所以拖延了不少时间。
贺太太的尸体至今都没有下落,他们推测肯定是被严津处理掉了,至于贺承,贺承这件事太突然,严津来不及处理干净,所以才被抓。
其实贺川也有点想不明白,这个严津不是很谨慎么,怎么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档子事,未免也太可笑了。
只能说严津太急切了,迫不及待想要对付他,于是对贺承下了手。
这确实挺可笑的。
只能说着都是他自己的命,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搞事情,出了事也是他自己承担。
贺川也因为配合调查被叫过去做了几次笔录,他有在场证明,也证明了不是他下的手,所以没什么事,因为这件事,程回还吓得不轻。
第一千一十九章
程回有点恼火了,不过他也是为了她好,她就想算了,别生气了,生气对自己也不好。
吃完早餐还得去一趟医院,做个检查,只是普普通通的检查,可以吃早餐,也不抽血那些。
贺川陪着程回一块去了。
程回以前很怕去医院,后来才慢慢适应的。其实医院也不那么可怕。
何况有贺川陪着她。
只是这次来医院,又撞到了温凉。
温凉挂的是妇科,不过不是检查孩子,而是检查她自己的身体。
这次在医院撞上,温凉看到贺川陪着程回,眼眶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她当众给贺川跪了下来,在众人异样的眼神之下,她跪求贺川,说:“求求你了,贺川,帮帮我,我求求你了,帮我一下好不好?“
这么多人都看着,程回都觉得不太好看。下意识抓了抓贺川的衣服。
贺川摸了摸她的手,说:“没事,不用紧张。“
程回哪能不紧张,她现在看到温凉就有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温凉不怀好意。也不是她故意这样想。
温凉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她知道自己这幅样子很可悲,可是又能怎么样,没办法,她只能向现实低头认命。
她现在跪在这里恳求他,是希望他能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再帮她一次,就这么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而已,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呢?
贺川没有理会,搂着程回走开了,就当是没看见,他的态度也很明确,是温凉妄想,还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他根本就不想理会她。
帮忙?
他不会帮她的。
温凉不死心,还粘着贺川,一把抱住贺川的裤腿,哭成了泪人,手里的单子洒落一地,飘在地上都是,她顾不上捡起来,还在恳求贺川帮帮忙,帮帮她。
但是贺川哪里会帮她,不帮她就是不帮她。
程回不忍心,弯下腰帮忙捡起散落地上的单据,被贺川一把抓住手腕,不让她屈膝。
“别捡。“贺川说。
程回说:“没事。“
“我来吧。“贺川说。
围观的人挺多的,贺川叹了口气,这样闹下去对双方都没好事。
程回也不想被这么多人围观。就跟贺川说:“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温凉还在哭。
程回看不下去了,跟温凉说:“你起来吧,你难道希望这么多人一直看着吗?赶紧起来。“
温凉摇头:“求求你们了,帮个忙,求求了。程回,你人这么好,我知道我以前很混蛋,做的都不是事,求求你帮个忙,好不好?就当是你好心,好心会有好报的。“
程回不需要她说的这些,她只是不想被继续围观了。
贺川把捡起来的资料给了温凉,冷冷道:“你要是跪着我没意见,随便你。“
于是拉着程回就往外走。
温凉连忙站起来跟上。她很快拦在贺川身前,说:“你不要见死不救好不好?我已经知道错了,贺川,你就帮帮我,帮帮我怎么了?这点忙都不能帮吗?你是不是真要看我死?“
其实她死不死的。真的跟贺川没有一点点关系。
贺川就是冷血至极,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又怎么会可怜温凉这种人。
程回握着贺川的手,有些紧张的抖,贺川转而握紧她的手,像是在安慰她,这本就没什么事,不用紧张。
不过是一个温凉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但是程回很怕,说不出来的不安。
温凉憔悴了很多。一直看着贺川,欲言又止的,说:“贺川,求求你了,帮我最后一次,其他的我不敢奢求,但就这么一次,好不好?“
贺川面无表情:“我说过了,我帮不了你,你做了什么。心里有数,我怎么帮得了你。“
“不是的,现在只有你有办法帮得了我,严津现在进去这么久,他连自己都保不住。迟早会把我供出来,他干的那些事,都是他干的,但他肯定会出卖我,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他迟早会弄死我的。他就选在里面也会弄死我!“
温凉彻底崩溃了,这种日子,她已经过惯了,不想再过了,只要贺川愿意帮她,她没齿难忘,真的。
“我知道你还怕我害程回,不是的,那不是我做的,都是唐怀怀,她想要程回死,所以放了那把火,那火是唐怀怀放的,是她要程回死,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温凉说着还把唐怀怀给供出来了,为了活命,她也是拼了,迫于无奈,她也是走投无路了。
贺川不吃惊,他早就知道那把火是谁放的,而唐怀怀现在也遭受到了报应。
“贺川,你都不吃惊吗?我没有冤枉唐怀怀,真的是唐怀怀干的,是唐怀怀。她跟我说她想烧死程回,她恨程回,是程回抢走她的一切,所以她想烧死程回!“
“这都是她干的,不是我,贺川,你不要对我这么狠,我真的没办法了,我也没法子了,我也很痛苦,这不是我要的生活,这不是我要的生活!“
温凉捂着脸:“贺川,我也是人啊,你不要这样残忍,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真的,我为了你付出这么多,你就不能帮帮我嘛?“
贺川还是那句话:“我说过,而且不止一次,帮不了。“
“不,贺川……“
程回也是爱莫能助,帮不了。
程回抿紧了唇,蓦地叹了口气。
“程回,你劝劝贺川好不好,只要是你说话。他一定会听你的,程回,你说句话,你干嘛不说话啊?!“温凉看着程回,恳求她的帮忙。
程回摇头。说:“抱歉,我帮不上你什么忙,贺川有自己的想法,我不可能左右他。“
“可他听你的啊,他肯定是听你的。你是不是要看我死啊?你是不是真要我死给你看?“
“温小姐,贺川也说过了,没人能救得了你,你得自己救自己,谁也帮不了你,知道吗?你还是得帮自己。“程回很果断,也很冷静,虽然还是有点怕,下意识往贺川身后靠。
有贺川在,倒还算冷静。
程回虽然同情温凉,可听到她说的那些话,还觉得很可怕,尤其是唐怀怀想要放火烧死她,差一点,就差一点,怎么这些人都这么可怕。
温凉自嘲一笑:“所以你们是来看我笑话来了?“
第一千二十章
贺川唉了一声,他又不能说他早就说过了,不要生了,一个小孩够了。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看成会这么难受,又去找了医生,医生是见怪不怪了,跟贺川解释说她这情况都是正常的,不用那么害怕,还开玩笑说贺川是不是第一次做爸爸,没有经验。
医生还能开玩笑这就说明事也没那么大。要是医生很严肃的表情,那问题就大了。
贺川回去再安慰安慰程回,不过这时候她根本听不进去任何的安慰,她现在只想死,这太难受了,而且还是反复的折磨。
看程回难受,他也没多好受,恨不得自己帮她承担这一切,她痛苦,他也跟着不好受,连忙哄着她,轻声哄着。
又过了二十来分钟,宫口终于开了,程回已经快昏过去了,都没劲哭了。哭也耗费体力,她现在就喝了点水,什么都吃不下去,医生还说给她补充点体力,但她都吃不下去。补充个什么体力,补充不了。
辛甘感同身受,她也很担心程回,但这会只能让贺川进去陪产,辛甘就准备了一些等程回生产完的事,程究这会打来电话,听出她声音都在抖,连忙安慰她说:“别担心,有医生,你别这么害怕,轻松一点。“
“我知道,但还是忍不住有点害怕,但心嘛,我知道程回有多难受,代入感有点强。“辛甘想起自己生产那会,也是很难生。
程究这会回不来,都是工作上的的事,要是他在的话,辛甘还有个依靠,没法,他现在不在,辛甘害怕也没人陪她。
辛甘也没时间跟他聊了,注意力都在产房上,程回已经进去很久了,现在什么情况还不知道,贺川也还没出来,估计是没这么快。
辛甘走来走去的,比自己生孩子还要担心。
程回现在的身体情况原本就不好,现在这么久都还没有消息,辛甘忍不住担心。
程回其实已经昏过去了。太累了,但还没生完,医生赶紧把她叫醒,不让她睡觉,这睡过去了哪里得了。赶紧把她叫醒。
程回痛得不想生了,一个劲骂贺川,贺川乖乖挨骂,这时候还是她的情绪最要紧。
“贺川,你还我的命来,呜呜呜为什么不是你生,我好痛啊,痛痛痛!“
说话都费劲,但程回还是要骂他,贺川乖巧任由她骂。她怎么骂都行,只要她愿意骂。
程回现在也顾不上自己这会的形象了,逮住贺川就使劲的骂,凶得不行,不过骂了几句就骂不动了。
贺川赶紧给她喝点水。缓一下。
程回哼哼唧唧的疼,还是没见生出来的征兆,她又开始骂贺川,都是他了,搞得她这么难受。
“好好好,都是我不是,我混蛋,是我不好,对不起,让你这么难受。以后都不生了,好不好?“
“还有以后呢?我不要了说什么都不要了,呜呜呜,你以后不要听我的,说什么都不要了!“
贺川还能说什么,只能赶紧说好。
说什么都不便可能有第三个了。
程回想死的心都有了,哪里还敢要第三个,她就是脑袋被门夹了,所以才想给他生多一个,最后受苦的还不是她自己。
她好后悔。早知道就不生了。
不过没有早知道。
贺川不断的给她擦汗,她脸都白了,可怜得不行,贺川是最心疼的,不断的给她加油使劲。她一边骂一边使劲,这让贺川哭笑不得。
一直持续到后半夜,程回才有生的迹象,都出来一个头了,她咬着牙根。满头的汗,累得不行,也彻底没力气哭了,还是太难受了。
辛甘和贺川都跟着熬夜,都在医院陪着程回,就是不太放心她,担心她的身体。
程父也跟着来医院了,他自己身体行动不便,辛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在家里休息,不要出来,医院这边有他们在就行了,但程父说什么都要过来,纯粹也是不放心程回,赶忙来医院了。
程父的年纪摆在这,加上年纪大了。什么病痛也来了,程父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年轻那会太拼命,现在病痛都找了上来,辛甘也是清楚这点是,所以不让程父来医院,就被折腾了。
但程父说什么都要来医院,辛甘也拦不住,只能小心照顾着程父。
程回还在里面生产,医生都还没出来。好像孩子还没出来。
还没有消息那就意味着是好消息。
辛甘走来走去的,也很着急,想到程父在,她就克制住自己,冷静一点,不要这么担心,没什么事的,程回肯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有了动静,程回终于生了。
是个女孩子。
贺川也顾不上那孩子,匆忙瞥了一眼,就去照顾虚脱的程回,她喘着一口气,什么都说不出来,抓着贺川的胳膊。喘着粗气说:“你去看看孩子怎么样,不要管我,我没事。“
贺川给她擦脸颊,说:“没事,你比较让人担心,其他这些事都不要担心,没事。“
“我是不是很丑?很难看?“
“不会,你最漂亮了,最好看的。“
“你不要骗我,我知道我现在这幅样子很难看的。“
程回可不相信他的那些甜言蜜语。她可都知道。
贺川低声笑,吻着她的额头,说:“不难看,好看,真的很好看。你好好休息,其他事都不用担心,有我在。“
“那孩子就交给你了,我休息会,太累了。受不住了。“
“恩,我知道,辛苦了,太辛苦你了,回回,你很好,真的很好,很厉害。“
程回就哼了一声,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休息,她太累了,喘不过气,不过唯一舒服的事,就是身体轻了很多,终于把肚子里的肉给排出去了,她也能松口气了。
贺川一直陪着她,寸步不离,看着她累到虚弱,脸这么白了,得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她吃了太多苦头了。
程回在休息,程父和辛甘都看到了孩子,刚出生的孩子皱巴巴的,不太好看,程父看到这孩子想起来程回以前小时候。
第一千二十一章
贺川怕再吓到程回,等调查那边尘埃落定之后,贺川这才跟程回说了大概的事。
程回一直都想从他嘴里得知严津这档子的事,现在听他这么一说,等了很久了,网上又查不到有用的消息,只有贺川嘴里才能让她知道了。
“我手里没有严津犯罪的证据,所以帮不上什么忙。贺太太出事那会,他们的调查方向确实怀疑过温凉和严津,但是严津手段高,销毁了所有证据,自然也就没人发现,这么久了,我之所以没跟你说,也是因为怕你想太多,也怕吓到你。“
贺川一边说就一边摸着她的头发,她头发又剪短了,看着干净利落了不少,贺川很喜欢她这副样子。不管是长头发还是短头发,他都喜欢。
玩着玩着就上瘾了,爱不释手,他干脆把人抱到了怀里。轻声说:“不过现在事情都尘埃落定了,没什么好怕的,我就可以跟你说实话了。“
“那你说,我不是一直在等你的实话吗?你快点说。“
贺川就笑,眉眼弯弯的,温柔得不行,说:“严津做得再漂亮都会留下把柄,他也以为自己做得很漂亮,但我还是找到了蛛丝马迹,至于那些证据,都递交上去了。“
“你一直都在查严津?“
“在。“
“那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怕你担心。“
程回啧了一声,说:“呵呵,我怎么就这么不相信你呢。“
贺川小心翼翼抚摸着她的小腹,说:“怎么就不相信我?恩?要相信我,肯定要相信我。“
他可是说真话了,也没有隐瞒她。
现在严津确定被抓起来了,他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也就能直接跟她说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至于贺承那个案子更简单明了,就是严津设置的一个局,想要拉他下水,不过还好,他警觉性高,没有上当受骗。所以问题更不大。
程回都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惊险的事,现在想想确实很危险,这要是被严津发现了,那他们就糟糕了。
不过现在没事了。严津已经彻底栽了,他翻不了身。
这也是贺川跟她说的,她完全可以放心下来了。
程回这才松了口气,唉了一声,说:“还好,还好,他已经被抓起来了,你差一点就上当了。这种人,怎么这么坏,恶劣成这幅样子。“
这个世界上的恶人多得是,严津其实不算是特别恶。他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到最后都疯魔了,居然杀人。
而贺川轻轻搂着她的腰,她的小腹很明显了,在家不穿外套,所以看得更明显,她的肚子很明显。
贺川也不知道是男孩女孩。不过都无所谓,对他来说,但这样想想还是觉得女孩子也许会更好,来一个跟她一样的,他会好好照顾好他们的。
程回去检查的时候,医生也没说是男孩女孩,什么都没说。
程回自己也看得开,没什么关系。男孩女孩其实也是一样的。
贺川说:“贺承这个案子,相信很快会有结果的,你也不用担心,以后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
他把那些伤害过她的人都解决掉了。一干二净。
包括唐怀怀。
唐怀怀现在被周医生处理得干干净净的,至于以后会怎么说,他也不管,跟他无关。
不过周医生再三保证不会做太过。他只要唐怀怀受到应有的惩罚之后,就会收手,那么这一切就会过去的。
唐怀怀这件事,他没告诉程回,还是那句话,怕她知道了会担心,所以就没说。
严津被抓,程回也就彻底能够放心了,这个人,终于被抓起来了。
转眼过了三个月,就传出了严津对于贺太太以及贺承这两件案子的犯罪事实承认了,新闻上网上到处都是这消息。程回自然也第一时间关注到了,她挺意外的,也觉得这一切终于有了结果。
至于温凉现在怎么样,她不清楚,也不关心,倒是挺贺川提了一嘴,温凉也被抓起来了。
是她杀害了贺太太。
虽然是失手,但也是她杀害了贺太太。联络了严津帮她处理掉尸体。
贺太太这个案子,他们调查的时候就有发现端倪,也怀疑过温凉和严津,但都被严津用了手段给蒙骗了过去。
程回只觉得一阵唏嘘,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算了,也没什么好想的。
都过去了,她不断安慰自己,没错,尘埃落定,所有害过人的人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小贺翻也快两岁了,是越来越调皮了,家里头只有贺川能够治得了贺翻。
小贺翻对于自己即将有个弟弟或者妹妹的事也很开心。没想到他也快有弟弟妹妹了,他每天都问程回是弟弟还是妹妹,为什么不能给他生一个哥哥姐姐。
这可把程回噎住了,这让她怎么回答,根本回答不上来。
着小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学的,鬼灵精怪的。
在贺川面前又特别老实乖巧,在这个家。他还是怕贺川的,贺川不苟言笑的时候,是真的很严肃。
程回深有感触,她以前也是受害者。
很快。生产的日子也到了,程回第一胎的时候就遭了不少的苦头,现在第二胎了,第一胎那会的噩梦再次来临。预产期到了后,她便住进医院,宫口一直没开,她也一直很痛苦,贺川全程陪在身边,不断的哄着她,但他哄都没用的,她就是痛,太折磨人了。
羊水破了,流了床上都是,贺川赶紧处理,他也不嫌脏,这时候了,哪里顾得上,何况这是他老婆。
程究不在,出差去了,辛甘来了,辛甘也是担心得不行,看程回生产困难,她也跟着呼吸不顺,都是女人,自然是女人生产有多么的痛苦。
程回一个劲的哭,医生叫她别哭,储存体力,可她控制不住眼泪,一下子就泪崩了。
贺川一个劲骂自己,哄着她。
程回就在他怀里嚎啕大哭,委屈得不行,说:“贺川,我后悔了,早知道不生了,还是这么痛!“
第一千二十二章
转眼又过去半年,程回恢复得很好,身体也很健康,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生活平静,一切都很好。
没有了严津,没有了唐怀怀,也没什么让她害怕了。
至于叶岩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倒是听贺川说过,情况还好,不过就是要跟石安打官司罢了,至于官司打得怎么样,她也不清楚,她跟叶岩是不会再见面的就是了。
妹妹的名字是贺川取的,贺川说妹妹就叫意意,贺意,取个好意头,程回想不到什么好名字了,就赞同了贺川取的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
确实也不差。
简单大气。也好记。
就是贺翻这个名字有点麻烦了,希望贺翻上学写名字的时候不要不开心。
因为这个名字的笔画确实是多了一点,不过也就那么一点,也不是很多。
小意意长得很像程回。尤其是眼睛,特别像。
贺川也很宠小意意,他也跟宋臣一样,程回生了孩子之后,就把时间更多花在了家里,至于公司的事,能去就去,其实更多时间他更愿意花在家里,并不想出门。
程回都习惯了,只要他开心就可以了。
小意意的什么奶粉啊纸尿裤啊都是贺川亲手换的,他也不觉得累,跟对待贺翻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程回看得出来他是真喜欢意意,这样也好,她也能做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了,她只管生这个孩子,其他事都不用操心,也能好好调理自己的身体,何乐而不为。
贺川也想她好好的养身体,其他事都不用管。
她现在身体没什么大毛病,一切很好,虽然怀孕之前她有所怀疑过自己身体能不能撑住,不过后来看到这情况也还不错,其实还好。
小意意跟小贺翻一样。都很乖,贺翻开始闹是之后的事,其实大部分时候还是很乖的,尤其有了妹妹之后。小贺翻似乎意识到了做哥哥的责任和义务,每天都围着妹妹转,看妹妹乐呵呵的他也跟着乐呵呵,开心得不行。
贺家的氛围是越来越好,老管家看到贺川脸上多了笑容,也很欣慰,觉得贺川也值了,也觉得贺川很幸运。遇到饿了程回。
怀了二胎之后,程回的身材有些走样,其实贺川觉得不胖,但是程回觉得自己很胖。她对自己的身材要求严格,也有身材焦虑,所以做完月子后,她就开始减肥,贺川劝她不要减肥,苦口婆心,说了不止一次。
但程回依旧我行我素,贺川就请了老师给她做锻炼减肥。唯一要求是不可以不吃饭。
她就乖乖配合着,现在的状态也好了不少,身体也好了很多。
程回是知道贺川是担心她的,一开始是故意跟他对着干,现在乖乖听他安排,好好吃饭,健康减肥,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有了妹妹之后。贺川愈发温柔了,对贺翻的态度也好得不行,贺翻这样也亲近了贺川,没那么怕他了。
程回看他们的感情也越来越好了。她也很欣慰,看来贺川还是很喜欢孩子的,他不是不喜欢,就是区别对待罢了。他就是喜欢女儿,才不是真的不喜欢。
程回都累了,说了很多次,怎么他能够这么双标,明明贺翻都这么可爱,他居然不喜欢贺翻。
贺翻呢还学会讨好贺川和程回,很贼,也很精明,为了一口糖吃,每天都在努力为了吃的而跟贺川友好相处。
小孩子都喜欢吃甜的,尤其是五颜六色的糖果,程回本来是哄骗他吃药的。结果药没吃到,吃糖吃上瘾了。
而小贺翻还学会了跟程回一样哼哼唧唧的,没事有事就哼哼上几声,贺川听到还以为听错了,他感慨小孩子模仿能力是真的墙,什么都学。
“我怎么看小贺翻越看越像你,贺川,你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调皮?“程回故意调侃道。
贺川则挑了下眉头。呵了一声,说:“我小时候你不是见过么?“
“哪里见过?“
“上次回老家,你不是听长辈说了么?“
“没有啊,长辈也没说什么,你肯定是故意瞒着我什么,没跟我说清楚,我不相信你,贺川,贺翻像你,意意像我,不就是了?“
贺川不说话了,只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状态还很温柔。
“你干嘛不说话了?说嘛,我又不知道你小时候的事,你跟我说一下嘛。“
贺川挑眉头:“我小时候不调皮,跟贺翻不一样。“
程回咦了一声:“真的假的?“
“真的,骗你干什么。“
贺川还抱着意意,哄着她睡觉,她眼睛圆圆的。又黑又亮,可爱得不行,跟程回真的很像。
贺川跟程回说:“每次看到意意,都觉得像是你。“
“那你可要记得。那可是你的女儿。“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程回哼了一声:“这也是提醒你不是么。“
“好好好,你说的对,提醒我。“
贺川哪里能解释什么,在这个家里。程回的地位最高,他没什么地位的,所以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意意第一次生病,贺川火急火燎送她去医院,程回就在家里照顾贺翻,等他回来,意意也没事了,在他怀里睡着了。
其实有贺川照顾意意,程回很放心,没什么好担心的。
意意安然在贺川怀里睡得很安稳,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贺川把她抱回房间,又陪了会,这才出去把贺翻抱进来睡觉,千叮咛万嘱咐贺翻不可以吵到妹妹睡觉,贺翻举起双手保证说好,答应得很爽快。
贺川就回去陪程回了。
小贺翻则捏着妹妹的小手,嘿嘿对她笑,然后躺在她旁边乖乖睡觉。
程回感觉自己好像也没什么事可以做,就很闲,看贺川这么忙,她有点于心难忍,说:“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贺川敏锐感觉到她又在钓鱼,就说:“不会,你很好。“
“真的假的?你真不会嫌弃我?生气?“
贺川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笑了笑,走了过来,将她困在怀里,他下巴就抵在她肩膀上,说:“不会。“
第一千二十三章
这时间真的过得太快了,好像眨眨眼睛,这辈子就过去了。
程父很感慨,看着孩子有所感慨,说:“这时间眨了眨眼睛就真的过去了,没想到真的过得这么快,这让人难以置信,真的令人想不到,孩子,你好好长大,快快长大,外公还能照顾你几年。”
程回醒过来那......
“草原上的鲜花为勇士而开,天空中的阳光因勇士的热血而明亮!”苏啜西尔在马上接过酒碗,回头向身后所有凯旋的将士们喊道。
“娄东二张中的张采?”刘耳枝说是朝廷的户部右侍郎,但是实际上,更多的是人。张采名声在外,他略加思,就想起他的名字,只是他不明白的时候,张采为何在这里。
而现在,他想跟自己的表妹一同生活,那就不能让表妹也过这种活在刀尖上的日子,应该给她一种宁静的生活,吕步便想到了离开。
“嘿!”危急关头,李旭连续晃了晃身体,把弯刀斜劈开去,重重地砸在了身边的草地上。长长的秋草立刻被刀风扫起了一大片,绿雪一般纷纷扬扬地向远处飞去。
白爷爷翻了翻眼皮,在自己那边翻了个棋子,营长,很好,颜色不同,两方对垒鲜明。
那是只每根手指都有数百丈长短的大手,厚厚的手掌也有数百丈方圆,星光凝聚在了一处便如实质,不仅是闪亮,而且蕴涵着无穷的力量。
不好惹,简冰已经惹了,何况现在你就想不惹也来不及了,黑炎滚滚,如潮汹涌,你没有面对它就感受不到那种力量,很强很强的力量。
托尼·阿伦追出去拿到米利西奇拨出的球,并交给了加里·佩顿,佩顿缓缓的将球运向了前场。这两支球队都是有大中锋的球队,因此也都是以阵地战为主,是实打实的较量。
在前方,拦住去路的正是那个脏兮兮,臭哄哄的酒鬼,按净念推断,水先生所说,酒鬼就是华山五剑中最强的补天剑欧阳剑。
萧博翰在烟灰缸中摁熄了那半截中华,还是有点疑惑,这似乎不应该是华子建今天见自己的一个理由吧,他到底要来和自己谈点什么呢?
没想到竟然一觉睡到现在,幸亏周老在上船的时候就已经说过,船上作什么都随意,想玩就玩,想吃就吃,不管几点你打电话给厨房,饭菜都是热的,可以送到房间吃。
“就这样,那再然后呢?”林雨鸣对修理电脑并不在行,有点费解的问。
不过这些人也不是傻瓜,自己原本就是做的偏门生意,没有警察的时候嚣张一点还没有人敢惹,可是现在有警察在场,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柳树上,那张惊人的脸孔突然发出了一声类似人声的咆哮,然后漫天的柳树枝突然疯狂的摇曳了起来,如同巨大的妖兽手脚,朝着谭海成和公孙仇一起拍了过来。
可是尽管我内心强忍着,但我还是转过了身,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些血液。
朱平槿扯了扯袍子领口,让空气能够自由顺畅通过呼吸道进入胸腔。
只要冲溃了最强的一点,敌人将被一击致死。这就是我寂寞哥的战术思想!这一刻。寂寞哥催眠了自己,他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他被自己这充满创意的战术思想感动了。
这个时候,门罗·唐苍白的脸色有了一些血色,看来德古拉的血液对他还是有效果的。
第一千二十四章
那男人丝毫没有尊重他姐姐的意思,笑着说:“人都死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周医生握紧拳头,又松开,作为弟弟,他听到这些话当然非常不好受,尤其自己的姐姐被这个男人这样说,他不生气才怪。
“怎么这种表情。我说错了吗?我可没说错,你那个姐姐也不是省油的灯,你也是,现在死了倒是清净,赶紧拿上她的那些东西走,我可没空管你死活。“
周医生站在门口没有说话,他低着头,身上的气压低沉沉的,他心里不断的跟自己说话,不要在意这个男人说的一切,不管是什么,但他显然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他无法冷静,也想像对付唐怀怀一样对待他。
因为这个男人不好对付。
周医生现在还在想办法对付他。
现在这口气,他还是无法忍受。他的姐姐为了这个家付出这么多,他却是这种态度。真让人寒心。
周医生想要提醒他,他姐姐为了这个家,以及为了他都付出了多少,但那男人已经不耐烦摆手了,说:“行了,你收拾好东西也赶紧走,我没时间跟你在这浪费。“
“我姐姐的事,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她才离开多久,你就迫不及待找女人了?“
周医生还是没忍住,直接开口说了。
那男人皮笑肉不笑:“那又怎样,难道我还得为你姐守寡?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一套,老土,行了,别废话了,我也没这么多时间跟你继续耗下去,赶紧走,没空招呼你。“
周医生还是收拾了姐姐的东西走了,很快就走了。
他没有逗留,这种地方,他也懒得逗留了,直接就离开了。
姐姐的东西也没多少,他很快就搬回自己的住处,而后才将他姐姐的东西全部收好。一一放了起来,他姐姐的东西剩下不多,都是生前用的一些化妆品以及衣服,还有一些首饰。
很多东西其实都被那男人处理掉了。现在生下来这些是没有时间处理的。
姐姐在的时候,周医生帮不了她,也救不活她,她就这样死了,一点后续都没有,这让她其实挺无奈的。
周医生其实心里说不出来的绝望,看到姐姐的遗物,他就会想起姐姐以前的事。
不管他怎么努力。怎么折磨唐怀怀,姐姐都回不来了。
他心里当然是恨的,还在想办法怎么让给那男人付出代价,但这没那么容易。那个男人,现在这么谨慎,不好对付。
周医生坐在那里,什么都不想做,他脑子里全是姐姐出事那会的画面,而他那个姐夫,就没把他姐姐当成自己的妻子,冷眼对待。甚至觉得什么事都没有,没过多久就找了新欢,他至今都记得,这所有的事,都是因为这个男人才导致的。
周医生看着手机里姐姐的照片,他瞬间萌生了一些极其负面的情绪,恨不得直接报复回去。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周医生一整晚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言不发,什么都没做,也不说,他太疲惫了。这段时间事这么多,他一个人真快处理不过来了。
但即便处理不过来,他也得硬着头皮继续处理这件事。
他给护士打电话,护士跟他说唐怀怀的情况都还好。老老实实的,就是吃药的时候不太安份,还在闹个不停,护士差点又被她弄到了。
周医生便柔声安慰一句:“恩,没事就行,今晚也辛苦你了,好好休息。“
“谢谢周医生关心,你放心吧,有我在,我会好好盯着唐怀怀的。“
“恩,还是麻烦你了。“
周医生很礼貌,也很温柔。是她喜欢的类型,何况他还这么关心她。
护士便说:“周医生,你不用这么担心,反正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放心吧,没什么事。“
周医生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温柔,说:“恩,还好有你。“
“没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也愿意为你做这些。“
“我也不知道用什么回报你。“
“不用这么客气的,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都愿意,我什么都愿意。“
“那周医生,这周末有时间吗?我想跟你吃顿饭,可以吗?“
“可以。“周医生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的目的无非就是他,反正都躲不掉,那就只能面对。
周医生还低声笑了笑,没说什么。
护士听到他的笑声都苏了,确实还是很好听的。她也忍不住笑笑,说:“周医生,你真的好好,你现在在哪里?需要我帮你什么吗?“
“不用了,暂时没什么需要帮忙的。“
“好,周医生,我真的很喜欢你。“护士干脆就表白了。
周医生笑笑,说:“我知道。“
“恩。那我就不打扰你睡觉了,你好好休息。“
“恩,你也是。好好休息。“周医生礼貌客气回了一句。
护士笑得更开心了,再也没有说什么。
周医生挂完电话。坐在沙发上,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只觉得烦躁,什么都说不出来。嗓子也是沙哑得厉害,疼得,桌子上还摆放着他姐姐的照片。
他姐姐还很年轻,真的很年轻,这么年轻就死了,这件事成为了他这辈子无法放下的心结。
这个心结也将伴随他一生。
周医生又去看了看新闻,翻到了严津的新闻,他冷笑了一声,再没有其他情绪,他认识严津,这么红的大名人,怎么可能不认识。
他早些年听说过这个严津行事风格大胆,之前还看他那么风光上节目上综艺的,结果现在就翻车了,直接被抓起来了。
而这个严津还跟他姐夫有交集。
就连他都能翻车,这世界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周医生当然知道以他姐夫的行事风格肯定是有得罪人,严津被抓了,他也不会有多么的干净,周医生恨不得赶紧找到证据把他举报了,让他也跟严津一样被抓起来。
周医生说着死死抓着手机,他忽然想起来一个人,贺川,贺川肯定知道的梗多,也许他要是帮忙的话,可以弄垮他姐夫。
第一千二十五章
贺川接到周医生的电话,听到他说的话,笑了笑,说:“你来问我?你确定?”
“不会就行,你要是会,那也得忍着。”她都被他惯坏了,他必须得忍着。
贺川轻声说好,当然得忍着了,怎么可能不忍。
他现在就把人抱......
但是这样的嘴脸却并没有障碍,阿银感觉到厌恶,她似乎很是享受这种感觉她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他,等待着他,慢慢的向她靠近,围拢过来。
她一出现,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身上,原本的轻微闹哄,顿时噤若寒蝉。
镜魔消失了,魔镜射入冥霄的银灰色光芒变得光华万丈,耀得眼睛都睁不开。
“我没事!”邢泰然摆摆手,还有好多事情要做,现在连悲伤都没有时间。
有很多事情是不能讲道义的,也不能用常规来衡量的,宫天霸只看到现在宫家安好,实际上若非玄珠,若非四大家庭的觊觎和宫逸尊向多莫投诚,宫家早就没了。
叶弦的唇边拂过一抹稍纵即逝的笑意,眼神的余光瞟了一眼身旁的傅殿宸,眼里同情。
“医护兵赶紧给受伤的人包扎,其他人注意利用坦克隐蔽身体!”海德开普大声吼道。
“你看,你平日里坏事做尽,却是难逃悠悠之口,今日恐怕是难逃一死了。”王昊笑道。
“恩,想起来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苏子墨眉头一扬,淡然笑道。
这也难怪昭烈会惊讶,因为那画中魔凭着那一手神通,至今还只是在老龙王手中吃过一次亏而已。
阿提拉是将那句话吼出来的,他的眼角有些张裂,但是当他想起一些事情后,他继续前进着。那修长的双腿,从未停止前进。
不过这个3秒可不是完全的3秒,对于嬴泗这样的高手来说,实际时间只有2秒,在第三秒开始的时候,就一定要吟唱下一个控制技能。
这一战,很惨烈,霸风寨伤了元气,估计得修养一段时间才能够恢复过来。
那些血海深仇,已经不是道歉或者物质赔偿能解决的问题,其实无论是杨兵或者是太叔娟,心里都明白,他们两个已经完了,永远没有了在一起的可能。
柳天一阵咂舌,想必言来里娄曾经也被审问过,因为他的脑海中,有相似的记忆。只是那些记忆有些模糊,柳天却亲眼见到了不少人死去,那些死去的人的身体之外都有着一股黑雾,黑雾之下,是慢慢腐烂的肉体。
近乎是用尽全力的使用大千迷踪近身,而后,柳天鼻息絮乱之时,也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着。
一队兵马从远处奔来,一直到欧冶子家的门口,为首之人翻身下马,命令士兵包围了这里。然后带着几个亲卫径直向院子里走来。
郭奕正想着,忽然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英姿飒爽的短发nv孩占了他的身边,认识,李芙蓉。
“冰月……我这是在哪里?”按着有点发昏的头,黯日就对冰月问到。
“呵呵……,少臭美了,我们这一般不会有生人来,所以他们对你好奇,过一两天就没事了。”雅静笑道。
无奈之下,士兵只能上前,然后慢慢的打开紫‘色’的瓶子,随着一阵紫‘色’的烟冒出之后,慢慢的进入了他的鼻子中,接着这个盖子自动盖上。
第一千二十六章
不怪程回想这么多,她就是担心害怕,所以才会这样敏感。
她倒不是想要贺川帮她清除掉唐怀怀,就只是有这个芥蒂罢了。
唐怀怀这么疯狂,她就担心唐怀怀会想办法逃出来然后找她的麻烦。
这种事又不是没做过。
唐怀怀有的是前科,她甚至还想烧死她。
程回想到这就人不住的害怕,确实是太让人担心了。
她现在都没办法冷静下来。
虽然这个可能性也不大,贺川也解释过了。说不会有人再来伤害她了,包括唐怀怀。
但程回就是会想多,所以很担心。
贺川理解程回的心情,她就是很担心,他确定过了,医院那边不会有什么意外,也不会让唐怀怀逃出来,周医生在准备带她离开墉城,就是为了折磨她,让她给他姐姐赎罪。
周医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唐怀怀的,贺川比谁都清楚,所以他才跟程回说可以放心。不用担心。
但是程回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
过了半个月,贺川帮忙搜集到了周医生姐夫干的龌龊事,还偷税,这里面问题就大了。这可不是什么小问题。
贺川把资料都发给了周医生,周医生看完后笑了出来,他现在有办法对付他的姐夫了,这个男人,早就该死了。
“贺先生,谢谢你,很谢谢你。“周医生真诚向贺川道谢,只要有了这些证据,他那姐夫就得玩完。
贺川淡淡笑笑,拍了拍他肩膀,倒是没说什么。
周医生拿出手机把那些证据全部拍了下来,他没想到贺川这么快就帮他找来了证据,他很惊喜,但更多是高兴,想到那个男人很可能要面对的一切,他就忍不住的高兴,他的姐姐终于可以安息了。
他把证据都拍好了,贺川问了句:“你要怎么对付他?怎么举报他?“
“想好了,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他干的那些事,让他身败名裂,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他也不配,他就该去死,就该死。“周医生脸上没有平日里的冷静。甚至有些癫狂,他这段时间一点都不好受,每天晚上都深受折磨,他很痛苦。无比的痛苦,闭上眼睛就是姐姐惨死的模样。
现在这一切终于有了结果,郑安然他算是玩完了。
周医生把资料证据发了一部分到了网上,他选择舆论曝光那个男人,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干的那些龌龊事,还跟警方举报了他,做完这一系列的事后,他连夜去了姐姐的墓地。见了姐姐一面。
这会晚上九点多,夜很深了,很少人晚上过来墓地,周医生没有惊扰到门卫。他来了很多次,对墓园很熟悉。
他蹲坐在姐姐的墓碑前,喃喃自语:“姐姐,你知道吗,我做完了,我终于都做完了,那些害了你的人,我都让他们得到了惩罚。“
“那个女的。勾引姐夫的那个女人,她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害了很多人,作恶多端,这种人,就该死,至于姐夫,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就是个混蛋,他对你那么不好,你早该离开他了。“
“我以前就劝过你,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男人身上。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就该死,就应该死。“
周医生带来了酒,淋在了她的墓碑前。他记得他姐姐以前在的时候喜欢喝酒的,不过都是小酌几杯,不酗酒。
自从她结婚怀孕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滴酒都不喝了额,以前喜欢的东西,一样都不碰了,专心在家为那个男人做起了全职太太。
周医生那会看出那男人不是真心爱他姐姐,他就跟姐姐说了,提出来希望她能够好好爱自己,言下之意就是希望她能够离开那个男人。
但她没有。
她选择了家庭孩子以及那个男人。
周医生当然恨,只要想到当初他完全有这个可能救下她。她也不会经历后面的事,但他没有做,他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更是如此。
他很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宁可死的人是他,而不是他姐姐,他可以不顾一切愿意换回他姐姐的命。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无济于事。
“姐。你怎么会爱上这种男人,为了他,你牺牲了自我,什么都没有了,还把命搭上,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
女人都这样么?
爱上一个男人,就会彻底失去自我,甘心付出一切。
他不能忍受。
周医生拿出手机翻着网上的消息,确实很快掀起了热度,转发量都达到十万多,这才一晚上不到。这件事就爆开了。
大概也许跟唐怀怀有点关系,毕竟之前唐怀怀的事也闹很大。
周医生现在什么都不愿意想了,他只想把这些人解决掉,然后给姐姐一个交代,让姐姐可以瞑目,以后等他死了也有脸去见黄泉之下的父母了。
“姐,你好好休息,你的孩子我也会想办法抢回来的。那是你的孩子,那个男人没有资格抚养,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周医生冷静下来,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不能出事,绝对不可以。
“我应该走了,时间不早了。“
周医生把啤酒罐带走了,没有留下垃圾。很快就走了。
网上的新闻,贺川也看见了,他瞥了一眼,就关了手机就去陪意意。
意意睡醒就饿了,在吃奶,一边吃一边玩程回的头发,笑呵呵的,很开心。
意意看到贺川走过来就开心挥舞手,咿咿呀呀的叫着,似乎想要贺川的抱抱。
程回就把意意给贺川抱了,她去换件衣服,衣服被意意弄脏了。
贺川就把意意抱在怀里,柔声哄着她,跟她玩闹。
小贺翻也要抱,一个劲喊程回要抱抱。
但是贺川没有理会小贺翻,任由小贺翻闹腾,他眼里就只有意意。
贺翻努着嘴:“粑粑,抱抱,粑粑……“
看程回还没下来,贺翻就看向了贺川,一个劲叫着粑粑,要抱抱。
贺川这才走过来,搂着她抱了抱,两个孩子都被他抱在一起,贺翻高兴的吐口水。
第一千二十七章
贺川接到周医生的电话,听到他说的话,笑了笑,说:“你来问我?你确定?”
贺川问他:“你姐夫是谁?”
周医生说了一个名字,还说了他姐夫公司的名字,贺川一听,就知道是谁了,他笑了一声,说:“你真的要对付你姐......
每一天辅助系统上面都会扩大无数的地图,那些都是那些冒险者努力的结果,他们遇到新的地点就会在地图上取一个名字,这个是系统奖励给他们的一个特权。
这个认知,无声地蹿出来,冷冷地包裹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十分不悦。
鬼今湮推脱说他有些话是要私下里交代俞桑的,目送他们远去的背影。
看着面前两对星星眼,洛林微笑着点了点头,同意了第二天的行程——虽然远处的广播在播放飓风的消息,但洛林并不在意。
屋子里没有开灯,在这商场里自然也没有窗户,整一个的黑了下来。
我正酝酿着词儿呢,任心搂着我胳膊呜咽的就哭起来了,双腿一曲就要跪倒地上,我生扯着她,但任心真一点劲儿没有,拽都拽不起,知道她不是真的想跪,而是脚软控制不住,身体没筋去支撑了。
周焱直接送他下地狱去说,看了看周围的天使族,然后“唰!”的一下消失不见,朝着周围的天使族杀去。
“你藏头露尾,七年来,扰地我夜不能安心,今天便做个了断吧,沉砚。”阴帅勾唇。
他们刚走到傅宅门口的时候,就听见里头传来的热闹声音,她有些疑惑,以为是有客人来了。
一名技艺精湛的厨师,甚至可以用月亮鱼的鱼肉拼接出另类的鱼生彩虹,让鲜美与美丽共存。
但她沉思再三还是没有说出口。一旦她说出来,就势必要将前因后果,事无巨细统统告诉姜三夫人。
第二天中午,接到尹少冲那个克星打来电话的时候,我刚吃饱喝足,趴在课桌睡得正香,感觉到手机震动,我摸索着拿出来手机放到耳边,含含糊糊的喂了一声。
身后的上官玉,见此神情凝重,这人的气势一看就是个厉害角色。
云玑派,后山,一行人缓缓走在蜿蜒的山路之上,想来定是袂央要到后山思过了。
然而汤神的细节处理的太好了,他在知道自己抢不到球之后直接用手把球往西蒙斯的脚上一砸,球飞了出去。
紫若兮没有回答,接过乔俊烈递来的纸巾,取出几张轻轻地拭了拭眼泪。调整了下情绪,这会才好点。
“好亮!!”惊叹声从他口逸出,黝黑的脸上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王爷,大理寺丞已经知道郡主府之事,明日大理寺卿就会得知。”郭公公回到官驿,如实回禀道。
刘语安他们一直被人围着,原本要主动与别人打招呼,可现在她一夜飞升。
越往上飘,路两旁的林子越发稀薄,反而药田渐渐多了起来。每一垄地种的农作物各不相同,根据药草的特性分类种植,很好辨认,方便门外汉的采摘。
司徙磊从头到尾都是一脸蒙的看着所发生的一切,一直到老者坐到了刘仙儿的位子上,他才反应过来,又被坑了。
把自己本来的身份,直接当成一个外星人的学徒多好,不光能解释自己天才的行为。还能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随意动手,身份也不显得突兀,毕竟也有不少人成为了高级的外星人学徒。
第一千二十八章
晚上,程回就发烧了,还吐酸水,贺川让阿姨照顾好俩孩子,他带程回去医院看病去了。
程回生病就会很脆弱,尤其头还很痛,都不想自己走路,想要贺川抱着走。也就想想,没有说出来,就跟他撒娇,窝在他怀里,一点都不想动弹。
“等会就排到了,没事,很快就好了。“晚上的急诊室人流量很多,都在等医生,还有一些车祸重伤的,什么情况都有,相比较起来,程回只是发烧而已。不那么着急。
程回靠在他怀中点点头,脸色苍白恩了一声。
贺川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很烫。
“我一会冷的一会热的,好难受。头也痛,还想吐。“
“看来是下午你睡午觉的时候踹被子冻到了,没事,很快就没事了。“贺川吻了吻她的额头,一脸心疼。
虽然发烧不是什么大事,何况已经在医院了,等会就有医生看她了。
但她这会还是很难受,贺川搂着她,温柔的拍着她的脊背,看她难受,他也不好受。
程回搂着他的腰,脸靠在他胸膛上,听到了他心跳声,等轮到他们的时候,贺川就搂着她进诊室了。
等医生检查完,发烧了,不算严重,三十八度,于是该打针打针,输液就输液。
贺川就陪她去输液,让她靠着,坐得舒服一点。
等护士扎了针,就等着输液。
程回靠着他的肩膀,开始喃喃自语道:“会不会一晚上都要在这里输液?“
“差不多。要输两瓶。“
“好久,那得好久。“
程回忍不住喃喃自语。
贺川摸了摸她脸颊,说:“不久,输完液我们就回家。输完液你就好了,没事的。“
程回只是发烧,也没那么矫情,就跟他靠在一起,其实就很舒服了。
贺川低声问她:“好点了吗?“
“没有,还是很难受。“
贺川紧了紧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她已经缓过来了。但脸色还是白的,也没这么快就能恢复。
医院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不少是受了重伤进来的,程回睡也睡不着。观察到了很多人,看着繁忙的医务人员,她想起了自己之前在国外那会遭遇的事,差一点点,真的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出事了。
不过还好,她还是撑过来了,想到这,她抓着贺川的手。玩他的手掌。
他的手很大,干燥温暖,给了她很多的安全感,真的很多。
“怎么了?还很难受吗?“
“就算好,也没那么快好起来,还是很难受。“程回忍不住跟他吐槽,也就是小小吐槽了一下。
等她输完液之后已经是后半夜的事了,但医院的人还是很多。尤其是急诊室的,而贺川就搂着她出去了。
贺川开车的时候,程回瞥到周围的街道还开着门的商铺,她扯了扯贺川的衣袖。说:“有点饿了。“
贺川噗嗤笑了出来:“想吃东西了?这药效见效太快了。“
“你这是嘲讽我吗?“
“哪里有,不敢,我怎么会。“
“你别想骗我,你就是这个意思。“
“没有。我怎么敢。我的地位你还不知道么,没有地位,我是家里地位最低的,你是最高的,我怎么敢说你。“贺川看她状态好了点,如果她想吃点什么,那也可以,毕竟等会也要吃药了。
程回就心满意足在车里等他去买宵夜回来。
贺川高大的个子站在档口那边打包,就等了会的功夫,边上经过几个女孩子就在看他,视线频繁望着他,甚至还有主动上前问联系方式。贺川没给,拿了打包好的宵夜就走了。
程回在车里都看见了,笑呵呵的,等他上了车,她无情开始嘲笑:“贺川哥哥,宝刀未老啊,还能骗小女孩,我真服了你了。“
说着她仰着头忍不住笑得很大声。很热烈。
贺川挑了下眉,说:“说什么呢?“
“我说你宝刀未老,你躁动不?有没有心思?恩?“
贺川把宵夜放好,这才开车,抽空瞥了她一眼,说:“病好了是吧,不难受了是吧,这么有劲。“
程回忍不住捂嘴笑得很开心,说:“我也没说错啊,真的,贺川,人家都说男人越老越吃香。不是吗?我现在相信了,真的是越老越吃香。“
贺川:“不如下油锅把我煎了,炸了,越吃越得劲。“
这番话更是把程回逗笑了,笑得不行,都发出鹅叫了。
贺川提醒她一句:“行了,别笑了,收敛一点。“
“好好好。我不笑了,我再也不取笑你了。“嘴上说着不取笑,她还笑得很开心,也不知道她在乐呵什么。这么高兴。
贺川摇了摇头,说:“你是一点都不害怕是吧?没有一点危机感是吧?“
“我为什么要有危机感,我比你年轻漂亮,我还有资本。你呢,老男人一个,不过还是有人跟我一样眼瞎。“程回说着又笑了,忍不住,真的太好笑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看到贺川被人搭讪,她就觉得挺好笑的。
贺川感觉尊严都被她侮辱了,无奈叹息一声,说:“好了,别笑了,头不痛了是吧?“
“痛的,还是有点痛的,但是你还是很好笑。“
贺川瞥了一眼,她捂着嘴笑得不可自拔,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怎么,他被人搭讪很搞笑么?
就算年纪摆在这,但他保养得也是不错的,也没走样,他是有健身的,也有控制饮食,还不是因为出去不想跟程回差距太大,免得别人误会,何况他也不算大,跟程究同岁而已罢了。
不过好死不死,程回很小,她比程究都小了很多。
他有时候也会反思自己是不是占程回便宜,时间久了好像也没什么了。
程回一路上可开心了,一个劲追问他:“你干嘛不让人家加你的好友,你就没想过那方面的心思?恩?“
“什么心思?“
“就是那个心思啊,想要换换口味什么的,然后找点其他新鲜感什么的,毕竟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也许你对我不耐烦了什么的。“
“我看你是好了就忘记痛了。“
第一千二十九章
小孩子嘛,就是喜欢闹,尤其是贺翻,现在特别皮实,也很贼,很聪明,一个劲闹腾。
意意还很小,脸颊肉肉的。越看越可爱那种,尤其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很漂亮,也很吸引人。
贺川是越看越喜欢,也越疼这个女儿。
贺翻似乎意识到贺翻的醋劲,摸了摸他的头发,跟他说:“这个是妹妹,妹妹需要好好照顾,她很小,你小的时候,爸爸妈妈都是这样保护你的。“
贺翻还努着嘴,不太高兴的样子。他虽然也喜欢妹妹,但也希望爸爸妈妈的注意在他身上,而不是只在妹妹身上。
“爸爸妈妈很疼你,都很疼你。“贺川难得露出柔情的一面。对待贺翻上。
贺翻又哼哼唧唧的,挣扎从他身上下来,踉踉跄跄在地毯上爬来爬去,程回下来就看到他在地毯是哪个爬,贺川抱着意意在哄。
贺翻看到她就爬了过来,朝她伸开了手,还是要抱抱的意思。
“好好好,抱抱抱。“程回赶紧把他抱了起来,不过太重了,她有点抱不动了,差点栽了,还是贺川放下了意意,一个箭步过来扶了她一把,顺便把贺翻抱了过来,这才没什么事。
“小心点。“贺川提醒了句,“贺翻,妈妈抱不动你。“
贺翻趴在地毯上,还是不高兴努着嘴:“可是我就是要抱抱,想要抱抱。“
“好好好,抱抱。“
贺川赶忙把他抱了起来,免得他去找程回抱。
贺翻心满意足趴在他肩膀上,终于得逞了,笑得很开心。
程回就知道贺翻很黏贺川,但贺川不是很想理会他的样子。这对父子,唉,程回有点担心贺翻以后跟他的关系了。
不过贺翻是个乐天派,第二天就忘记不快。又去粘着贺川了,这很奇怪,本来他很怕贺川的,现在却很粘人。
小贺翻努着嘴巴,肚子饿了,就爬到厨房里找阿姨给他做吃的。
阿姨哪里敢不听,赶紧给了他一盒草莓,先垫垫肚子。她赶紧做饭。
小贺翻有草莓吃就去跟贺川说:“爸爸,你也吃。“
贺川看着他,倒是没想到他会拿草莓给他吃,他笑笑。说:“你吃吧,我不吃。“
“爸爸为什么不吃?“
“你吃就行,爸爸不饿。“
“那好吧。“小贺翻就自己吃了起来,开心得不行,乐呵呵的。
程回在给意意洗澡,今天天气不错,程回便抓紧时间给意意洗个澡。
意意倒是喜欢玩水,很配合。也不闹腾,程回也很疼她,她是真的很可爱。
程回现在是彻底能体会做母亲是什么感觉了,有了这两个小宝贝,她肩上多了一份责任,一定要好好保护好他们俩,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会好好保护他们的。
吃饭的时候。小意意在婴儿摇篮里,小贺翻坐在餐桌上,认认真真吃着蔬菜,他很喜欢吃蔬菜。反而肉不太喜欢吃,程回担心他挑食,想尽办法让他跟着吃肉,不要只吃蔬菜。
小贺翻现在还小。可以慢慢调养。
小贺翻现在刚学会自己吃饭,吃的桌子上都是菜,程回为了照顾他们俩,都没办法好好吃饭了,还是贺川过来接手,照顾贺翻吃饭。
贺翻瞬间乖巧起来了,老实得不行。
“我怎么感觉贺翻比较听你的话,不听我的,你说他什么,他都听得进去。“程回都忍不住嘟囔一句,怎么贺川说话这么管用,他都累了。
贺川说:“可能我比较凶。“
“这倒也是。不是没可能。“程回以前都觉得他凶巴巴的,现在倒是不怕了。
小贺翻还没意识到什么,还使劲对贺川笑。
贺川说:“乖乖吃饭。“
“可是我不想吃了,爸爸。“
“吃饱了?“
“没有。“
“那就吃饱了再说。“
贺翻不开心了:“可是我不想吃了。“
没吃饱又不想吃,这小子要干什么。
贺川耐着性格哄他:“好了,乖乖吃,别再闹腾。“
贺翻没办法了,只能乖乖吃饭。把剩下的小半碗饭吃完了,就算了。
光是照顾贺翻吃饭,程回就耗了不少的力气,很累人,尤其是贺翻体力很好,又爱闹腾,爬上爬下的,都不累的。
程回招架不住,陪了会就累了,气喘吁吁的,贺翻还不睡午觉,她都想睡觉了。
忍不住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还是贺川走了下来,看到贺翻在地毯上爬来爬去,程回睡着了,他便走过去给程回盖了条毯子,他轻声跟小贺翻说:“嘘,妈妈睡觉了,不要吵。“
“嗯嗯!“小贺翻用力点头。
贺川就陪贺翻到院子里玩了一会,贺翻的精力这才得到消耗。玩了半个多小时就累了,他就把人抱到楼上去睡觉了。
程回睡了会就醒了,而贺川在旁边陪着,她揉着眼睛。说:“小朋友呢?“
“睡觉了。“
“为什么我睡个午觉都这么累,浑身不舒服。“
贺川连忙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说:“没生病,怎么了?“
程回软绵绵的往他身上靠了会。说:“不知道,头有点晕乎乎的,就是难受。“
“去找医生看看?“贺川也担心她,要是生病了就不好了。
程回摇头,不想去,就想靠着他一会,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松柏味,淡淡的,她很喜欢他身上的味道,让她觉得很安稳,很舒服。
“没关系,不用的也不是很难受,问题也不大。“
贺川就搂着她,吻了吻她的发顶,实在很温柔,跟这午后的阳光一样,温柔得不像话,他把人搂着,说:“好好歇会,不用害怕。“
“好。“
“头晕不晕?“
“有点点,晕沉沉的,动一下就痛的,但是也没什么大问题。“
不过这样靠着他,她也很心安,没什么事。
贺川帮她揉了揉太阳穴,按摩一下,稍微纾解一下她的不舒服。
程回说:“你按摩手法有一套,很舒服。“
“舒服就行,再躺一会,有事我再叫你。“
不过程回都睡不着了,虽然不困,但就是浑身没劲,疲惫。
第一千三十章
贺川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蓦地笑了出来,说:“似乎在温先生看来,她的付出是无价的,似乎我没给过她什么?她工作,我付工资,已经仁至义尽了。“
“你就拿这点东西来衡量我女儿对你的付出?你算什么东西,你居然这么狼心狗肺,你就他妈的不是人!“
贺川再次笑了出来,毫不掩饰对他的嘲讽。沉声道:“我是不是人到也不需要您来提醒,不过我说的是人话,您是么?温先生,我没这么多时间听你说这些无用的东西,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管管你女儿,不过你也管不了了,这会有人帮你管她。“
“你混蛋,你说的还是不是人话,你这叫我心寒啊,我当初那么看好你,把女儿嫁给你,你就是这种态度?!你就是这样的态度?!“
温父情绪异常激动,拍桌子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怒骂,当然。这是骂不过他的,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也不会理会。
温父看贺川的态度越是这样轻描淡写的,越是让人恼火,他没想到贺川会如此厚颜无耻。而这意思就是不管温凉的死活了,他怎么能够说出这种话来?他到底有没有一点人性?!
温父不肯离开,他要让贺川给个说法,必须得给个说法,但是贺川哪里有空理会,叫来了保安请走了温父,他就去忙了。
老人家这把年纪了,贺川也懒得跟他说那些,事已至此,都结束了,温凉害死了贺太太,这已经是杀了人了,这件事完全跟他没有关系,他也不用给温凉的事负责人,说白了就是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贺川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他不至于跟一个老人家过不去。
但温父没打算就这样放弃,他甚至还找来了律师,说要起诉贺川名誉权,律师了解了情况后,觉得这件事没法办,又没有直接证据,但温父还要坚持要告贺川。
律师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了,怎么都说不清楚。
温父从律所出来,越想越气愤,他都这把年纪了,没几年活头了,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温凉,这是他的女儿,他最看重的女儿,怎么可以让女儿有事。
温凉放心不下温父。可她在监狱里出不去,也没办法联系到温父,她很心碎,也很后悔当初所做的一切事,她要是不记恨贺川。放下所有出国也许不会遭受这些。
可是没有这么多如果了,也没有机会可以重新来过。
而温父还在四处奔走,想尽办法要救温凉出来,不管用什么代价,他都得洗脱温凉身上的罪名。
有个老朋友看不下去了,直接跟温父把话题挑明了,说:“我说你别折腾了,这件事已经调查清楚了,还搞了不少人进去,温凉就是杀了人。才会抓她,这就是事实,没人这么闲盯着你的女儿害她。“
“你什么意思,你在帮贺川说话?你也觉得我女儿是罪有应得?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居然还想这样害我女儿?!“
“我可没有害你女儿的意思,我说的都是事实,骗你干什么,老伙计啊,你去问问jingcha,证据确凿,要不是证据确凿会抓她吗?我们也不希望看到这种事发生,但确确实实是温凉做的。她已经做了,没办法,这都是没法的,谁也不想看到你女儿变成这样。“
还有其他人在一唱一和的,也是差不多的意思,就是说jingcha都调查清楚了才抓人的,不是不分青红皂白抓的人。
但温父是一个词都听不进去,只觉得是有人要害他的女儿。
温父又去找了温凉,想劝她把真相说出来,温凉却一个劲的摇头。流着眼泪,说:“爸,你别说了,这都是我做的,真的。是我不好,是我骗了你,都是我骗了你。“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说,我在问你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故意害你。你把事情都说出来,爸爸肯定站在你这边的,你放心,没有人可以害你,一切有爸爸在!“
“我说了,没有没有,就是没有,不要再说了,我已经接受了所有的事,爸,你不要说了,好不好?“温凉满眼的绝望,她不想再提了,事到如今,都这样了。她再也不想继续说下去了,就这样过去吧。
“爸爸,你回去吧,不要再来了,你身体也不好,是我不孝顺,是我辜负了你,是我给你丢脸了,你就当没有生过我,以后都不要来了。我不会再见你了,真的,爸爸,对不起。“
温凉再三跟温父道歉,哭得成了个泪人,作为父亲,温父也是心疼得不行,到底是谁把她女儿逼成这样,他无法冷静,也不相信,更不会接受现实,他知道这肯定跟贺川有关系,肯定是贺川在搞鬼,肯定就是他!
“是贺川的错,肯定是他。女儿你放心,别担心,我肯定会帮你讨个公道,谁也别想害你,我一定要救你出来,洗脱罪名,你不会杀人的,你是我女儿我还不了解吗?“
“不,爸,你别管我了。不要管我了,人就是我杀的,就是我,没错,你不要再说了。以后不要再提了!“温凉干脆就承认了,“都是那老太婆,她一次又一次找我借钱,我不给钱,她就拿我的把柄威胁我。她就该死,就得死!“
“我不后悔杀了她,这都是她应得的,她就是个老妖婆,没管好自己的儿子,她是助纣为虐,我这是除害了,她就是活该!死得好!“
温父不相信从女儿嘴里说出来这番话,他如何都不愿意相信,说:“不要乱说,这种话你怎么能乱说,不会的,你不会的,我不信我女儿是这种人,不会的。“
温凉绝望闭上眼睛,不想看他了,他都这把年纪了,她还要这样给刺激他,她心里也不好受,痛得难以忍受,“爸爸,不要再来看我了。“
第一千三十一章
“不行,女儿,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怎么可以不来看你,你别怕,有爸爸给你撑腰,爸爸绝对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你放心,爸爸现在就想办法救你出来,我上诉。我们上诉!“
温凉摇头,哭成了泪人:“不,不,不要上诉,没用的,真的没用的,你相信我,爸,你听我说,你要听进去,真的没用啊!“
温父也很绝望,他只想帮帮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这辈子就毁了啊,她还有未来,她还有未来!
“不要做徒劳的了。真的,爸爸,求求你了,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就这样算了。不要上诉了,我认了,我都认了!“
“女儿,你这是何苦,为什么要这样放弃,你还年轻,还要结婚找对象,你怎么可以放弃,不可以的,不要这样放弃。“
温父还在极力劝说,希望她能够坚强一点,不能就这样放弃,要是她自己都放弃了,那就真的没人救得了她了。
温凉不想那些再面对那些不堪的回忆了,她已经认了,都认了,被抓来这么久,她的心理防线一崩再崩,根本就没有自我了,那些不堪的回忆,是一次又一次让她说出来,当着别人的面,让别人知道她有多么的残忍。
她不是这种人,她曾经也是个好人,好女孩,有很多人追,就只是她都看不上,唯独看上贺川。
温凉很担心温父的身体,说:“爸,你都这么大的年纪了。别为了我再耗费心神了,你放心,我不会放弃自己的,等我出去了,我好好做人。重新开始,再也不做错事了,我跟你保证,你要等我,一定要等我出去。“
温父瞪大瞳孔看她,“你这是要认命了?不行,我不相信你杀人,你不要这样……“
“是我杀了人,是我害死了人,都是我因爱生恨。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我的错,也都是我不好,我错了,我应该遭受惩罚。“
温凉早就看开了。已经坦然释怀了,没什么好怕的,就这样算了。
主要还是温父,他的身体这么不好,她很担心他继续留在这里没有人照顾,于是她极力劝他离开,回lundun,再也不要回来了,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傍晚,温父拖着沉重的身体离开。他独自回到酒店,坐在床边,思考着自己过去这一辈子做错了什么,怎么会把温凉教程这样,是他连累了她,也是他当初催婚,催着让温凉跟贺川结婚,这才导致了后面那所有的事。
温父很后悔,真的很后悔。
“孩子,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温父拿着温凉的照片呢喃着,他知道温凉是出不来了,怎么可能出来,她说的那些话都是安慰他的罢了,就是要他离开这里。赶紧回去。
温凉在牢里面壁反思,她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温父了,是她不孝顺,还让他这么劳累。
千不该万不该,所有的罪孽都是她一手导致。她恨贺川,但也恨自己,恨自己无用。
她提出了想见程回一面,不知道等了多少天,终于有了消息,程回还是来了。
当然还有贺川。
程回现在养得可真是娇嫩,温凉一开口就说:“真好,年轻就是好,听说你生二胎了,恢复得真快。“
程回问她:“你想见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我还能有什么事,只是想见你一面罢了。“温凉自嘲一笑,“大概也是是最后一面了。“
程回抿了下唇,没说话。
“你是不是挺看不起我的。觉得我年纪大,不是你这种年轻姑娘的对手,从一开始,你就料定我斗不过你,对吗?程回,你的心思可真深,我白长你这么大了,居然连你这种小丫头片子都玩不过。“
程回听得出来温凉话里还有很多哀怨,她叹了口气,说:“不是年纪的问题。是性格问题,我那会回国,没想拆散你们,也没想介入,只是你把我当成了情敌,觉得我来拆散你的,你的疑心病太重,那会我是跟贺川有过过去,但那时候我已经不对他抱有希望。“
“我也曾经衷心祝福你们,祝福你们能够好好在一起。“
“够了,闭嘴,别给我虚情假意的,我还不知道你?你这种年纪的女人,就是喜欢抢别人的。“
“你说错了,你也年轻过。你也有我这种时候,我也会老,我也会活到像你这种年纪,是你太过在意年纪,不是我导致的。温凉,事到如今,我觉得我们俩还是没什么可以说的,不在一个点上,所以聊也是白聊。“
程回不想跟她浪费时间,事已至此。真没有什么可以聊下去的。
但是温凉却不让她走:“程回,你告诉我,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你就是故意的。你把我变成这样,你就是故意的。“
贺川在旁边没说话,来之前程回就说了,让他什么都别说,她来说。
毕竟温凉想要见她。
“你既然都认为我是故意的。那就当是吧,反正我无话可说。“
“程回!你为什么要出现,我恨你,我恨你,你就是仗着你年轻,所以肆意介入我们,都是你的错,这都是你的错!“
程回站了起来,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她:“你真是魔怔了。“
不过也在她身上看到曾经自己的影子,是被喜欢的人抛弃的那种伤心欲绝,她很理解温凉崩溃的心理,但这不是她伤害别人的借口。
“你随便说吧,我无所谓,我也看开了,不能那么在意别人的目光,温凉,希望你能好好改造,也许会有个全新的未来。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
程回说完就走了。
而温凉自始至终都不敢抬头看贺川一眼,她只敢看贺川的背影,这个男人,她爱了那么多年,从大学到现在,她还是深爱他。
可是她出现的不是时候,他的眼里心里就没有过她一点点位置。
“贺川,我恨你……可我还是爱你……“
第一千三十二章
看完温凉回来,程回深呼吸了口气,不得不说,这附近的空气就是新鲜,远离城市的喧嚣,虽然空旷了些,但让人很舒服。
程回的心情也没那么沉重,她觉得这一切应该都要过去了。真的要过去了,她也不想再见到温凉,温凉其实早在以前就得受到惩罚才是。
程回觉得自己的心很硬,确实是很硬,她不会可怜温凉,这都是她应得的,这就是报应。
不过转而想想,她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冷血了。
她忍不住跟贺川说了心里想的话,贺川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她的手指,柔声说:“没事,这又不是你的问题。她做了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你不要这样想,知道吗?“
“我肯定是知道的。我就是想问一下而已。“程回也有自知之明,她就是想知道,也没其他意思,她是不喜欢温凉的,毕竟温凉以前对她做的事,她现在都记得的。
温凉刚才在里面跟她说的那些话,她左思右想了一会,说:“她好像至今都觉得她是最可怜的,最值得人同情的。“
“不要在意,更不用管她的死活。“贺川说这话的表情极其冷漠,就是没把她当回事,更没在意她,这个温凉就该付出应有的代价,她就应该做进去,而不是还在装可怜。
不过都没关系了,都过去了。
这一切的事都尘埃落定。
温凉也有自己的下场,现在这个结局是最好的。
贺川问程回说:“中午想吃什么?“
“也没什么想吃的。“
“怎么了,没胃口么?“
“有一点点没胃口,总感觉见到温凉之后感觉不太舒服,我也说不出来,可能是想起了以前的糟心事。“程回忍不住絮絮叨叨的,虽然没觉得有多么的开心,就是说不出来的低气压。
贺川感觉到了她的情绪,柔声问她:“怎么了。哪里不开心?“
“也没有哪里不开心,只是有点烦。“程回抓了把头发,头发长了一点,她有点想去剪头发了。有点长,都到肩膀上了,还有点卷,是之前短头发去卷了一下,现在长了,还是有点点卷。
其实她很喜欢卷发,看着很可爱,俏皮俏皮的。她很喜欢。
贺川都无所谓,他就没有要求过她要什么打扮,穿什么衣服,只要她开心就行了。
程回开始研究自己的造型起来了。不想再去想那些不高兴的事,何况事情都已经结束了,就到这里就行了。
中午,贺川带程回去了他们以前常常去吃的地方吃饭,吃的也是小馄饨,她以前很喜欢吃,经常跟同学去,程究都没带她来过几次。倒是贺川带她去过。
再次来到这,程回想起来之前来这里吃饭,有几次被程究逮到,程究那会就知道她为什么在家不吃饭,原来在外边开小灶。
程回要了很多葱花,她很喜欢吃葱,小时候那会程究经常骗她说吃葱能变聪明,变着法骗她吃葱。意思就是嫌弃她笨。
程回就跟贺川说了这事,贺川直接笑了出来,说:“难道不是么?你确实是有点笨。“
“你再说一次,你再说试试看!“程回最讨厌就是被这样说了。几个意思嘛,什么意思,都多大了,还故意开她这个玩笑。
“是我笨。是我不好。“
在她生气之前,贺川赶紧道歉,他见好就收,没有继续开这个玩笑,他太了解程回了,就是不喜欢这个玩笑。
程回嘿嘿笑,说:“看你还惹不惹我,你再说我,我跟你可不客气了。“
贺川赶紧道歉,他还能输哦什么,当然只能道歉了,乖乖说对不起。
中午这顿程回吃得很开心。尤其是看贺川吃瘪,她更开心了,根本没由来的,笑得不行。
馄饨店的老板娘似乎认出了程回,观察了她好久,找到机会上前试探性问了一下:“你以前是不是经常来我们这吃馄饨的?“
“以前是。“
“我记得你,你以前常来,那段时间还帮我们做宣传。我们刚开业不久,生意不好,还是你这个小姑娘好心,帮忙到处宣传,这一转眼就过去这么多年了,时间过得也真快,你也越来越漂亮了,真的好看。“
“阿姨,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程回被夸得不好意思了。
刚才才被贺川嫌弃,这会老板娘夸起她来了,她是真不好意思。
老板娘很热情开朗,看到程回。一开始还不确定是她,后来越看越像,说话语气和眉眼,真的很像,老板娘迟疑了半晌这才敢上前问是不是她。
程回承认之后,老板娘握着她的手感慨时光真的是一去不复返,都过去这么久了,没想到她还会来光顾他们这家小店铺。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程回不好意思笑笑,跟老板娘闲聊了几句。就没再聊下去了。
老板娘太过热情,还说免费请他们吃这顿饭,程回坚持要付钱,不想占他们便宜。都是做小本生意的,大家都不容易。
老板娘和程回还在说的时候,贺川默默扫码付款了,听到收款的声音,老板娘又要拿钱给他们,程回哪里敢要,连忙跟老板娘郑重道:“没关系的,你们也不容易,我们吃了东西就要付钱,老板娘,别客气了。“
“都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这孩子,真的很好。“
老板娘又问了问她:“那位是你老公吗?“
程回说是,她都结婚很就了。
“真好,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很在意你,这很难得。“
老板娘就像是一个长辈,对她很关心,毕竟程回对他们来说是不一样的,以前经常在一起。
寒暄了一阵,程回这才跟贺川回去了。
回去路上,贺川摸了摸她的脸颊,说:“没事就好。“
贺川习惯性摸了摸她的脸颊,柔声说:“没想到那老板娘还认识你。“
“是啊,还认识我。我也很意外,完全没想到,居然还认识我。“那种心情很难说。
第一千三十四章 完结
好像被人关注到了,还是有人记得她的。
他们俩出来了一天,那俩小家伙吵得不行,都在哭,老管家说,原本只是意意在哭,慢慢就变成了贺翻跟着意意一起哭,这哭得,嗓门真的很大,太可怕了。程回回到家里就听到他们俩在鬼哭狼嚎的,她耳膜都要爆炸了。
还是贺川坦然,淡定得不行,放下车钥匙,就去哄意意先了。
小贺翻也要贺川哄,伸长了手哭着要抱抱。
贺川就把他也抱了起来,柔声说:“别哭了,这么大人了,有什么好哭的。“
“爸爸,抱抱,我要抱抱。“
贺翻说什么都要抱抱,尤其看到贺川抱着意意,他也要贺川抱抱。
贺川叹了口气,还是把他抱了起来还,也没忘记一板一眼跟他说:“一个男孩子。怎么可以掉眼泪。“
“可我还是小孩子……“
“男子汉不分性别。“
“……“
程回倒了杯水刚走过来,听到贺川说这句话,没忍住,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什么鬼。他怎么能够一本正经跟一个几岁的小孩子说什么男子汉不分性别。
“贺川,你这有点怪了,你跟贺翻说什么呢,他这么小,怎么懂。“
贺翻缠着贺川抱抱。
贺川说:“他不小了,不知不觉就长大了。“
“好吧,你说了对,你说得太对了。“程回都懒得说了,服了,她是真的服了,唉,她好疲惫,贺川怎么能够这么理直气壮。
贺翻终于如愿以偿被贺川抱着,他笑呵呵的,开心得不行。
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了,程回也准备洗澡睡觉,她刚洗完澡,贺川就走了过来,跟在她身后进了浴室,她回头一看,就看到贺川在解开衬衫。
程回明白过来,也没说什么,反正逃也逃不掉。
这一夜,程回睡得很舒服,贺川也没太过分,就只是弄了一次,就搂着她睡觉。
没怎么欺负她,毕竟她也很累了,早点休息好了。
程回做了个梦,不是噩梦。梦里她跟贺川回到了小时候,贺川那会还是个疼爱她的大哥哥,她每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跑,程究不理她,不带她玩。不过都有贺川带她玩,她的童年时光过得很快,也很开心。
隔天早上起来,程回看着窗户外的风景,阳光和煦,一切都恰到好处,身边有贺川陪着,这已经让她觉得很难得了,也很开心。
贺川翻了个身就醒了,对上她的眼睛。勾唇笑道:“早安。“
“早安。“程回主动吻了下他的唇,蜻蜓点水,没再深入。
贺川揉着她的头发,晨间男人的声音低沉沉的,带着一股磁性。很好听,她耳朵都酥软了起来,她往他怀里凑了凑,低声说:“真好,贺川,有你在,要是没有你,也没有我了。“
时间过得很快,眨眨眼睛就过去了,她也没想到她跟贺川之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所幸有惊无险,再痛苦的折磨都过去了,她跟贺川成功走到了一起,虽然他们俩之间也经历过很深的误会,以及分手。
她忍不住想起去世多年的母亲,她心里还是很愧疚的,也觉得对不起母亲,但其实贺川不是母亲想的那样,他真的很好,年龄有时候不是问题。只要他们俩坚定认准彼此,就没什么困难的。
母亲也是为了她好,她清楚,只是以前太年轻了。
程回趴在贺川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贺川则伸手搂着她的肩膀,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他问她:“在想什么?“
“在想我妈妈。“
“不要给自己压力,就算要惩罚,也是惩罚我一个人。回回,你只是被我连累的。“
贺川猜到她在想什么,于是说这番话。
但是程回捂住他的嘴,说:“什么叫被你连累,这是我们俩的选择,我也选择了你,虽然吧,过程经历了很多,也不太顺利,还很痛苦,但是我很喜欢你,也不后悔,我不后悔爱你。“
贺川看到她眼里的炙热,他搂着她的手愈发收紧,很紧很紧。不愿意松开,这辈子都不会松开握紧她的手,他爱她,胜过爱自己。
程回对他弯眸笑,如同当年第一次见面,她对他笑,她的笑,仿佛冬日温暖的阳光,照进了他的生命当中,从此让他沉沦。这辈子都能自拔。
他爱她,爱了好多年。
程回也是,她也很爱他,经历了种种磨难,终于在了一起。
“回回,谢谢你当年对我笑,要不是你的笑,我也没有今天。“贺川和她额头抵着额头,他更用力把人搂在怀里,嗓音低沉,充满柔情。
“谢谢我干嘛,这么客气干什么,真是的,我也爱你呀,贺川。其实说起来,没有你的照顾,我以前也不会过得那么开心,我真的很开心,回忆起来,我还是不后悔的,就是之后被你吓到了,然后说的那些话,对你的态度,都是无心的。我不是故意的。“
那段回忆对他们俩来说都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尤其是她,她想起来自己做得也确实是过分了,差一点点就伤害到他了。
贺川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他并不在意。他心里只有她,从始至终,就只有她,不管她对他怎么样,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他的爱极端又自私,他自己都清楚,不用别人提醒。
“不过贺川,要是当初我一直不肯接受你,你会怎么样?“程回提出了一个假设,她有点好奇,就想知道他最后会做出什么事来。
人嘛,总会有好奇的心理。
贺川仔细思索了一阵,说:“可能会更极端,我也没想过,可能真到了那一刻才知道。“
“那你不要这样想了,我是不会离开你的,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贺川,我爱你。“程回心里有所感触,双手捧着他的脸,郑重其事道,“就算哪一天我们要面对生死离别,我也爱你,我不会苟活,所以贺川,你要好好的陪着我,不可以离开我,知道吗?“
贺川微笑着,重重吻她的额头,像是许下承诺一样郑重:“恩,我不会离开你的。“
第一千三十五章 番外 程满乐
转眼两年过去,满乐上了一年级,长得是一个水灵可爱,跟辛甘小时候一模一样。
辛甘和程究底子都不差,满乐更是继承了辛甘的美貌,小丫头是长得真好看,走到哪都有家长夸她好看,想带回家做未来的儿媳妇。
满乐的性格也很文静,有时候对于陌生人还是过于内向了,这让辛甘还很担心来着。生怕她在外边被欺负。
到底是护犊子心切,是自己的亲女儿嘛,当然是护着的。
最近满乐在学校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回家跟辛甘提了一句,辛甘就问她是什么朋友,男孩还是女孩。
满乐有点不好意思,说:“是男孩子。“
“男孩子呀,他对你好吗?没有欺负你吧?“辛甘还是担心她在学校会受欺负,毕竟太过文静了。
满乐摇头又点头,说:“没有欺负我,他帮我抢位置,还拿小蛋糕给我吃。“
这是他们学校中午饭后的甜点,辛甘听到她又吃蛋糕了,就说她:“妈妈是不是跟你说过,不可以吃这么多蛋糕。你还收人家的蛋糕吃。“
“妈妈,饿饿。“
“饿饿?怎么会饿饿,你是不是不吃午饭?你这样子,我可要问老师了哦。“
“不不,妈妈。我有吃,就是都是菜花,我不喜欢吃菜花,我喜欢吃小蛋糕。他给了我几次小蛋糕,好吃。“满乐就是个小馋猫,就喜欢吃甜食,这让辛甘很苦恼了,她这么爱吃甜食,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才好。
辛甘唉了一声,无可奈何,又跟她说:“以后可不能吃其他小朋友的小蛋糕,你吃了,人家就没得吃了,对不对?你要是想吃,放学回家来跟妈妈说,妈妈做给你吃。“
满乐点点头,很认真的模样,算是听进去了。
可是第二天去了学校,满乐又吃了人家的蛋糕,那男孩一脸正经跟她说:“你吃了蛋糕,就是我的人了。“
这可把满乐吓坏了,什么叫做是他的人,她是妈妈的,可不是他的。
她不要,赶紧把蛋糕还给他了,说什么都不要蛋糕了。
男孩生气了,努了努嘴,皱着眉头说:“你都吃了这么多了,还说不吃我的蛋糕。当我傻吗?“
“我还给你,都还给你……“
“我不相信你,你口口声声说不要我的蛋糕,可你就是吃了,你居然吃了不认人。“小男孩说完气鼓鼓走了。不便再搭理她。
满乐可吓坏了,掉了小珍珠,很委屈。
于是隔天,辛甘带着小满乐去了小男孩家里跟男孩妈妈解释一下。
辛甘也是从老师那得知了事情干,老师还以为是满乐被男孩欺负了,就跟辛甘说了一声,于是跟男孩家长约了在男孩家里见面,聊一下。
刚好是周六,男孩家长在家里。
辛甘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她是来跟男孩道歉的。毕竟是满乐吃了人家的蛋糕。
男孩家里条件不错,看起来似乎比他们家还要盛气凌人,就跟他们有很大的距离感,而男孩的母亲倒是很有礼貌,了解了事情来龙去脉之后。就准备去叫男孩下来,男孩刚睡醒,被保姆抱下楼来,头上有个呆毛翘起来,小表情很严肃,很不高兴被这么吵醒。
“干什么干什么,好吵啊,干嘛把我叫起来,我要睡觉。“
“小少爷,别说了。你们学校老师来了,还有你同学家长也来了。“保姆提醒一句。
男孩妈妈看他这臭脾气,正要发作,又碍于有客人在,硬是忍了下来,说:“阿姨,你把这小子放下来,站好了,不准动。“
男孩不情不愿的,可等他站直了。看到了满乐在,他一下子就精神了,瞪着眼睛,发脾气了,吼了一句:“你怎么来了!你这个吃我蛋糕的小坏蛋!“
他指着满乐说的。
满乐吓到了。就往辛甘身后躲,辛甘连忙护着满乐,拧着眉头,刚想说话,男孩妈妈立刻道歉。说:“抱歉抱歉,程太太,你不要生气,向敬!你这个小流氓,你跟谁说话呢!“
男孩子叫向敬,他也不管,转身就上楼了。
满乐忍不住又开始掉小珍珠,哭得不行,辛甘也是心疼,抱着她安慰着。
向太太都抓狂了,这小子怎么回事,居然敢这么目中无人!
“抱歉,程太太,都是我教子无方,我这儿子就是嗓门大。可他没恶意,不坏的,实在是抱歉,满乐妹妹,阿姨代向敬哥哥跟你道歉好不好?实在是不好意思,阿姨等会就揍他,帮你出气,好不好?“
满乐抽噎着,可怜得不行。
向太太心疼死了,都想抱抱她了。一个劲哄着她。
那该死的小混蛋跑上楼就不下来了,向太太就让保姆再去把他抓下来。
等保姆赶到房间,看到向敬站在衣柜面前试衣服,一套又一套,嘴里还振振有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丫头来啊,完蛋了完蛋了,我那英俊的形象肯定在她心里毁了,怎么能让她看到我那么丑的样子!“
“衣服呢衣服呢,没有一套适合我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早知道满乐要来,他就不睡懒觉了,现在换衣服都来不及了,都让她看完了,他慌慌张张的。终于找到了一套酷帅的街头风衣服穿上,他还戴了一顶帽子,对着镜子比了个耶的造型,这才不紧不慢跟着保姆下楼。
满乐已经不哭了,坐在辛甘怀里,看到向敬,她又想躲起来。
向敬蹭地跑上去,喊她名字:“程满乐,你要来我家干嘛不提前说一声,害得我没准备好。我不管了,你都看到我的丑样子,你得对我负责。“
“你这小子哪里学来的,胡说八道什么!你吓到人家妹妹了!“向太太都抓狂了,这小子还觉得不够丢人是吧。还在那调戏小妹妹。
辛甘还没说话,向敬又说:“阿姨,你是程满乐妈妈吗?你好,初次见面,我正式介绍一下自己。我叫向敬,跟成满月是一个班的,她吃了我好多蛋糕。“
第一千三十六章 番外 程满乐2
满乐一听向敬在跟妈妈告状,哇地一声哭得更大声了,“我没有吃,我没有,是他给我的,妈妈,是他给我吃的。“
向敬说:“你这么笨啊,我给你吃你就吃了?那要是坏人给你吃你也吃吗?真是个小笨蛋。“
向太太站在旁边捂着脸,不想认这个儿子了,这些话。真的不是她教的,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到的歪理。
辛甘连忙哄满乐,可哄不好,向敬也头疼了,说:“好了,你别哭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不计较了,不就几个蛋糕嘛,程满乐,你要是再哭,以后都不给你蛋糕了。“
“我才不要你的蛋糕,我再也不要你的蛋糕了!“
从那之后,满乐就不喜欢向敬了。
在一个班里,满乐也不理他。不管他怎么主动,她都不搭理。
辛甘也感觉到了满乐的不太正常,有点担心她,就找了个机会跟她聊了聊,问她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那天去了向敬家之后。向太太一个劲道歉,还送了不少礼品,并且保证不会让向敬欺负满乐了。
辛甘也没收礼物,其实向敬也不是欺负满乐。
辛甘可能觉得有点误会罢了,小孩子嘛,难免会有些摩擦。
而且把满乐保护得太好,也会让她变得太过脆弱,有些挫折,还是需要经历一下的。
小满乐不跟向敬玩了,离他离得远远的,向敬开始急了,放学便跟在她屁股后面,一个劲叫她名字,她不理会,就当是没听见。
向敬更着急了,说:“程满乐,你能不能理一下我,我叫你呢,叫了这么久,你怎么能够不理我!“
“你叫我理你就要理你吗?我就是不想理你!“满乐急了,便对他吼了一句,他怎么怎么烦人,她已经不要他蛋糕了,还还给他好几个,他怎么还跟着她。
向敬也急了:“你怎么能不理我,你不能这么没礼貌,我叫了你这么久!你一定得理我!不可以不理我!“
向敬嗓门太大了,又凶,满乐又红了眼睛,随时都有可能哭出来。委屈得不行。
向敬看她要哭的表情,立刻软了表情,连忙哄着:“你别哭啊,我没其他意思,你别哭。别哭啊,等下老师看到又觉得是我欺负你了,唉,你哭什么嘛,老子都没哭,你再哭,你再哭我就欺负你了!“
向敬的欺负人,就是扯她的小辫子。
他好喜欢扯她的辫子,搞得她有段时间不喜欢扎辫子,就绑马尾。
这一幕被过来接儿子的向太太看到了。她没想到向敬这小子是越来越过分了,又欺负人家去了,二话不说揪着向敬耳朵教育:“你干什么,又欺负妹妹,我可警告你了。你再犯错,我就把你踹出国,跟你那死鬼老爸作伴!“
向敬一听怕了,缩头缩脑的:“好了,妈妈,别生气了,我不这样了,我发誓,我真不这样了!“
“你最好是说到做到,别给我惹麻烦。“
向太太转而又温声细语对满乐说:“妹妹。你不要怕,没事的,向敬不会欺负你了,他以后要是再欺负你,你就跟阿姨说,好不好?阿姨帮你教育他。“
满乐看看向敬,看看向太太,声音低低的,说:“没事的阿姨,向敬没有欺负我。他刚才只是想找我说话。“
向敬原本像是打了霜的叶子,没有一点生机,听到满乐这句话,瞬间满血复活:“真的,你看。满乐都这样说了,你还怪我!“
向太太还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吗,太了解了,知道他这是在干什么,也看得出来满乐这是在帮向敬说话呢。向太太开心了,说:“你说的话,阿姨肯定是相信的,那就放他一次,不过要是以后他欺负你,你就跟我说。“
满乐重重点头,说好。
她已经不哭了,就是眼睛红红的。
向敬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向太太说要走了,让他跟满乐说再见,他看了看满乐,哼了一声,没说再见,转身就跑了。
满乐也不算开心。她其实很不喜欢向敬的,他老是欺负人,尤其是喜欢揪她的小辫子,她又不好跟爸爸妈妈说。
之后一段时间向敬没来招惹她,但有另外一个女孩子跟向敬玩得很好,天天粘着向敬,满乐不是那种主动的人,她性格本就沉默,于是更加远离向敬了。
满乐的成绩很好,但就是太沉默了。不喜欢参加学校的活动,向敬的成绩就差好多了,他也不喜欢考试,每次都要交白卷,交白卷的下场就是请家长,于是又把家长请来了。
满乐给老师送作业本的时候,看到向敬在被老师批评,向敬不服气,哼哼唧唧的,但也没做什么违规的事,就让老师骂,骂完他就走,该干嘛干嘛。
他们还疏远了一段时间,没怎么来往。
还是向太太来接向敬的时候看到满乐还会跟她打招呼,她便甜甜叫阿姨。
向敬就在旁边嘀咕了一句:“装。真装。“
这话又把满乐刺激到了,她瞪了一眼向敬,发誓以后再也不搭理他了。
转眼过了一个月,月底满乐难得参加了一个跳舞的节目,向敬就去看了看她们小姑娘的彩排,看到了满乐,他就主动上去打招呼,说:“你干嘛这么久都不理我,不跟我说话。“
向敬是个很大胆的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就问她了。
这让满乐哽住了。她没有回答,直接跑掉了。
向敬感觉自己被忽视了,而那个一直粘着他的小丫头又来了,他看到那丫头就嫌弃,怎么老粘着他。他好烦,每次都缠着他玩那些小丫头才玩的游戏,他才不喜欢玩!
“向敬,你是来找我的对吗?“被他嫌弃的小丫头也穿着舞蹈服,好像也参加了节目。
向敬哼了一声:“不是。你别自恋。“
“怎么就是我自恋了,你就是来找我的对吧?我就知道,哼,我原谅你了,不过下次你要是再惹我生气,我不会这么快原谅你的,你记住了!“
第一千三十七章 番外 程满乐3
向敬太烦这丫头了,不喜欢她,还是程满乐好,可以被他''欺负'',他就喜欢程满乐那样的性格,乖乖的,想到这,又不知道那程满乐干嘛不搭理他。看到他就跑,怎么了,他这么丑吗?居然不理他!
这天放学,向敬磨磨蹭蹭从学校出来,向太太等了很久了,大老远看这小兔崽子磨磨蹭蹭的,双手插在裤兜里,学着大人的模样一脸深沉,可把向太太逗乐了。
等向敬靠近了就问:“你这是什么表情,又跟谁学的?“
向敬挑了下眉头,没说话,还是那副沉重的表情。
向太太就问他:“你到底干嘛了。你又欺负人了?“
小向敬皱皱眉头:“妈咪,我欺负人会是这种表情?“
“那你干嘛了。“
向敬叹了口气,言行举止真的跟他父亲一个吊样,向太太都恼火了。这什么表情,他今天到底受什么刺激了?
回去路上,向敬双手环抱着胳膊,一脸凝重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这让向太太好奇得不行,不过这小兔崽子什么都不说,装傻装到底。
向敬忽然想起来什么,说:“妈咪,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花啊?“
“喜欢啊,你妈咪我就很喜欢。“
“那妈咪前面掉头,我们去花店。“
“哟,你要干什么?“
“买花。“
“就是问你买花干嘛!“
向太太无语了,都翻起了白眼,这小兔崽子真是有一出就说一出。
向太太很想掐死他,这小子,简直了。
不过向太太还是带向敬去花店买花。
小向敬跟个小大人一样,认真挑选起了花,向太太都觉得惊奇,赶紧拿手机拍下来,发给丈夫看。
小向敬找来了老板,认认真真问:“漂亮姐姐,如果要送女生,要买什么花比较好?“
“我懂了,一般送女生都是玫瑰花之类的。“普遍也就是玫瑰了。
向太太站在旁边跟丈夫发短信。余光观察小向敬。
小向敬专注着挑花,没注意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向太太拍成了视频,发给了远在国外的父亲看。
小向敬最后选了粉玫瑰,他开开心心要了九支。老板帮忙打包好,付钱的那会,他左掏右掏,把裤兜都翻出来了,向太太好奇凑过来问:“你在干吗?儿子?“
小向敬说:“在找钱,我的钱呢?“
“钱?你找钱干吗?“
“付钱啊,买东西不用给钱吗?“向敬甚至还教育起向太太来,“妈咪。你这样可不好。“
“你这小子,你哪里来的钱,付钱找妈咪就行了。“说着向太太从兜里拿出前来付钱,向太太刚拿出钱包。小向敬就说:“不用,我自己给钱。“
“哟,小子,你长大了。“
“那是,买花送女生,怎么能让妈咪付钱。“小向敬还是很有自尊的。
向太太好奇了:“你到底是跟谁学的,怎么歪理这么多,还有。你买花要送给谁,你又干什么好事了?你小子,天天在学校不认真学习搞那些有的没的是吧?“
向太太也就嘴巴上说个几句,其实没有较真,不过他的学习上个确实是一道难关,问题可大着呢。
小向敬不要向太太付钱,他费了不少的劲,翻出书包把书本都倒了出来。终于翻出来一张五十块的钱,笑嘻嘻递给了老板娘。
想太扶了扶额头,叹了口气,说:“你到底哪里藏的钱?恩?“
“干嘛。我的小辛苦你还要打听?“
“你这小子,我看你就是欠揍,信不信我跟你爸爸告状!“
向敬瞥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是无所谓的,有什么好怕的,也没干什么坏事。
“你这是什么眼神?“向太着急了,这小子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到了他的嫌弃,怎么,很嫌弃她吗?
从花店里出来,向敬小心呵护着那九朵淡粉森的玫瑰花,上了车还在那欣赏。
向太太无语了,还是好奇他这花是准备送给谁的,她想来想去。觉得很可能是程满乐,就是那个漂亮小妹妹的,但具体的嘛,又不确定是不是送给那个妹妹的,最近嘛有个小丫头一直缠着他,向太太有几次接她的时候看到了那丫头缠着他,不过呢,向敬什么都不说。就是不说那个妹妹是谁。
向太太感觉自己这个儿子怎么有点渣男的倾向。
不行,绝对不行,向太太可不允许向敬乱来。
于是当天晚上回去之后,向太太特地等到吃完饭了,向敬在看电视的时候找他聊会。
向敬看得正高兴呢,说:“妈咪,你有什么事,你就说,不要这种审问的眼神看着我。“
“你这小子,你老实跟我说,你那个花送给谁的,你又招惹了哪个小姑娘?“
“我哪里有招惹。妈咪,你不要诬赖我。“
“不是,妈咪在跟你很认真的说,你要端正好你的态度。“向太太很严肃的表情,可不是跟他闹着玩。
向敬说:“那妈咪你说。“
“你最近跟哪个小妹妹玩啊?“
“没啊,哪里来的小妹妹。“
“那你的花是送给谁?“
“这个保密,是我的事,妈咪。你不要问这么多。“
“你连妈咪都不说了?哦,男大十八变,我知道了,我一手养大的儿子。居然连我都不说了,我知道了,有代沟了。“
向太太说着说着就在假哭,一个劲假哭。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向敬都习以为常了,说:“妈咪,你不要假哭了,都没眼泪,你真当我不知道是吧?“
“那你到底是送给谁的,难道不是送给我的?“
“妈咪,你有爸爸送花,不需要我。“向敬太了解自己这个妈妈了。
向太太跟他撒娇:“那你就告诉妈咪,你要送给谁,是不是小满乐?“
“不是啦,你好八卦,别问了。“向敬转身就上楼,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向太太嘿了一声,这小子还学会逃避了。
第二天上学,向太太送向敬到学校门口遇到了辛甘和小满乐,小满乐还会主动跟向太太打招呼,但是没理会向敬。
辛甘和向太太便聊了几句,而向敬一直在偷看小满乐,小满乐没理他,跟两位家长打了声招呼就进去了,向太太立刻让向敬跟着一块进学校。
第一千三十八章 番外 程满乐4
向敬就屁颠屁颠跟在满乐身后,她今天扎起了小丸子头,非常可爱,还有个蝴蝶结,向敬手痒得很,想去抓她的丸子头,但又怕她不高兴,他只能忍住了。
满乐感觉到向敬一直跟在她身后。不过他们俩都是一个班的,方向自然是一样的,她也不好让向敬别跟着她。
就这样回到教室,满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从头到尾就不看向敬一眼。
向敬犹豫着想把花从包里拿出来,他昨晚特地修剪过了,把枝干修剪了一半,能够塞进书包里,可是满乐压根就不想理会他,他有点丧气。
这会老师过来了,向敬磨磨蹭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他一直盯着满乐看。都没移开视线。
隔壁的男同学捅了捅他胳膊,小声问:“向敬你干嘛呢,刚才你跟程满乐说什么?干嘛?人家都不理你。“
向敬白了他一眼:“要你多事,八婆。“
“向敬。你过分了啊,居然骂人,你才是八婆!“
“学人精,我说什么你说什么,还说你不是八婆。“
于是一言不合他们俩就打起来了,当着老师的面打架,这胆子可不小啊。
满乐听到动静,回头一看,吓到了,没想到向敬跟男同学打起来了,向敬可是一直有去学跆拳道的,那功夫对付同龄人是绰绰有余。
老师立刻将他们俩分开,带到办公室去了。
满乐看到动静都傻眼了,吓到了,愣在那,不知所措,还好老师在,及时制止了他们俩打架。
很快上课了,他们俩都没回来,满乐其实忍不住担心,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虽然向敬真的很让人讨厌,但他其实不是很让人讨厌的。
下课后,同学跑过来逗满乐,说:“程满乐。你不去关心关心向敬吗?“
满乐没说话,专心看书,就当做没听见。
“程满乐,你真的不理一下吗?那可是向敬诶。你跟他关系不是很好吗?“
“就是就是,程满乐,你干嘛不去看看向敬,他是不是被罚站了,你去看看嘛。“
好几个人一块逗她玩,她更不想理会,低着头。
“程满乐,你该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向敬的声音从外边传过来:“你们说够了吗?这么八卦,一个两个,看着就烦!“
向敬的声音充满不耐烦,他一回来。其他同学就不敢说话了,赶紧散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向敬可是班里出了名的调皮学生,非常难对付,可不是什么好学生,问题可多了,班里其他同学都很害怕来着。
满乐更低下头,也没看向敬。
很快跟向敬打架的那同学也回来了。他还岔岔不平,盯着向敬看,一看就是来劲了,不服气被向敬这么欺负。
向敬呢,个子高,也精明,还学了跆拳道,很难对付。
中午吃饭那会。向敬身边多了一个女生,那女生一来就指着向敬的鼻子问:“你什么意思,居然敢冷落我?!“
向敬吐槽:“你从哪里学的词啊,冷落你什么冷落。你不羞吗?“
“向敬,你这个胆小鬼,你就知道欺负我!“那女生忽然很委屈,说完就跑了。
向敬幽幽叹了口气。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食堂门口的方向,好像在等人,又好像不是。
跟向敬玩的要好的几个男同学跑了过来,问他:“听说你又被老师抓了,向敬,你好样的,下次要是谁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帮你一块揍。“
“用不着,老子一个人就能醒。“向敬看不起他们合伙一块欺负人,要真动手什么的,他一个人就行了。
他这人呢还是有骨气的。不会平白无故欺负同学,至于他跟小满乐嘛,他就是想跟她玩。
对于送上门来的,他不喜欢,他就喜欢满乐这种。
至于那九朵花,向敬在上体育课的时候偷偷溜回教室,把花塞进了满乐的课桌,他拍了拍手。这才开心走了。
等满乐回来看到抽屉里有九朵玫瑰花,花瓣已经掉完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杆子了,她都愣在那了,不敢置信。
她怕别的同学看到,赶紧塞进抽屉里,就连垃圾桶都不敢丢,她不知道这是谁塞进来的,这让人很奇怪。
向敬回到教室后一直观察她的反应,但是她好像没发现哪里不对劲,该干嘛干嘛,也没回头看他。
是不是不知道那花是他送的?
向敬一天下来都不得劲。怎么跟预想中的不一样,她怎么就不好奇?还是一直没发现?咋回事,她是不是没看见啊?
向敬不舒服了,回家后就攥紧房间,谁也不想理会。
向太太发现了儿子的反常,赶忙去关心他怎么了,敲门敲了半天,他都没理会。向太太急了,觉得他是不是受挫了,于是叫来佣人拿钥匙开门,这才看到向敬趴在床上睡着了。
向太太唉了一声。这小子,也是真能,居然睡着了,还是她想多了。这小子就没事,还睡得这么舒服。
向太太就出去了,她给辛甘打了个一个电话,还好她有先见之明要了她的电话号码,向太太约了辛甘周末一块出来野餐,向太太有自己的考量,还不是为了自己那臭儿子考虑。
辛甘答应了周末野餐的事,问了满乐,满乐迟疑了半晌,还是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向敬没精打采的,好像深受打击,也没什么心情吃饭了,向太太问他怎么了,他百无聊赖说:“累了,不想吃了。“
“怎么就不想吃了?出什么事了?“
“阿姨做的不好吃么?“
“妈咪,我不饿,我不想吃饭。“
“怎么就不想吃饭了?又怎么了?遇到了情感挫折?“
向敬摇头晃脑的,不想吃饭,毫无胃口,小小年纪,尝尽了生活的苦楚。
第一千三十九章 番外
向太太真被他逗乐了,笑呵呵的,说:“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跟妈咪说啊,也许妈咪可以帮到你呢?“
这小兔崽子以前上幼儿园的时候就有很多女孩子和他玩,还是争着抢着要跟他玩,现在上了小学,小兔崽子一改幼儿园的作风。就是不爱跟女孩子玩了,一天到晚跟小区那几个出了名的二世祖混。
所以向太太干脆搬家,换个新环境,换了新环境之后小兔崽子性格就变了,谁也爱答不理的,还特别臭美。
向敬托腮,脸颊的肉都挤到一块,脸颊肉嘟嘟的的,说:“没事,说了你也不懂,算了。“
“嘿,你这语气。我真想揍你了,什么叫你也不懂。“
向太太朝他丢了一个面包,说:“你不说我也猜得到,是不是送花被拒绝了?“
这话踩到向敬的尾巴。他蹭地一下跳起来:“胡说!老子怎么可能被拒!“
他最要自尊了,听不得这种话,没胃口吃饭了,转身就走。
“小崽子你又发什么疯,说你几句而已怎么了嘛,干嘛啊,说走就走,还甩脸色,谁教你的!“
向敬走到楼梯口,回头瞥了一眼:“妈咪,你不要这么凶,小心爸爸回来看到你这样会害怕。“
“害怕什么害怕,谁怕了,你这小子,给我下来!今天我就得好好教育教育,居然敢说我凶,我不打死你。“
她吼得越大声,向敬跑得越快,向太太追都追不上。
而这也让向太太确认了一件事,这小子就是送花被拒绝了,肯定是,不然怎么会是这种反应,跟失恋一样。
这小子,向太太觉得有必要跟她丈夫聊聊向敬的事了。
向敬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哪里都不去,他心烦意乱的,想到程满乐爱答不理的,更恼火了。他什么时候被这么忽视过,也就这个程满乐不把他当回事了,气死了,他真快气死了。
程满乐,你丫好样的。
至此之后,向敬也不搭理程满乐,也不管了,但班里有其他男同学会时不时的去欺负程满乐。因为她性格太过内向,在班里不怎么受欢迎,她性格是很内向的,稍微熟悉一点的就还好。但不熟的,她就会很沉默。
看到别的同学欺负她,向敬好几次都想出手,但想到程满乐对他爱答不理的,他就不吭声了,假装没看见,若无其事。
满乐就被欺负了几次,作业被撕烂了。她也没敢声张,就只是哭,也不敢告诉家长。
最后向敬看不下去了,还是出手帮了她,不让其他人欺负,既然向敬都出来了,其他同学怕向敬,看向敬维护满乐。其他同学就瞎起哄,程满乐头更低了,哪里敢说什么。
向敬也恼火,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几个意思嘛,他帮了她诶,她居然都不说一声谢谢,还无视他。好像还很怕他,这真的让他挺不爽。
程满乐是怕傻了,她都呆住,哪里还能跟向敬道谢。
放学后,向敬鬼使神差跟在程满乐身后,程满乐注意到了,回头一看,就看到向敬,她怔了一下,忽然停了下来,没说什么,看了看向敬。
向敬也跟着停下来。哼了一声,双手抱在脑后,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说:“我可没跟着你,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是吧。“
程满乐没说话,移开了视线,转过身。背对他,就往学校门口走。
向敬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就只看到她的背影,向敬用力咬了咬牙根,这小没良心的,真就不理他,他快气炸了,快气死了,怎么就摊上这个小没良心的。
他都帮她这么多了,她居然都不领情,理都不理他。
向太太这天在学校门口等了好久都没看到向敬出来,正在着急的时候。看到了程满乐,向太太便上前问小满乐,“妹妹,有看到向敬吗?“
满乐认得向太太的,还叫了一声向阿姨。
乖得不行。
向太太可喜欢女孩子了,有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原本她也打算要个女孩子的,但是身体原因。不能再生了,而且就算可以生也不一定是女孩子,向太太也就放弃了。
“刚才看到他了。“但是他去了哪里,满乐也帮不知道。
向太太诶了一声:“他在哪里?怎么还不出来?“
满乐这就不知道了。她很茫然,看着向太太,她没跟向敬一块出来,所以也不知道向敬在哪里。
她跟向敬好像是不合。
辛甘还没过来接她。向太太站在学校门口跟她说话。
“妹妹,你的裙子怎么了?怎么破了?“向太太发现她的裙子怎么破了。
满乐低了低头,一双乌黑的眼眸没光亮,没说一句话。
向太太就打电话给班主任,问了一下班主任知不知道向敬在哪里。
班主任不知道,但听说向敬不见了,班主任连忙说去广播室用大喇叭广播一下,向敬肯定还在学校里,不可能不在,估计是调皮跑到哪里去玩了。
满乐也听到向太太说的话,也知道向敬不见了,可是向敬刚才还在的,怎么就不见了。
向太太着急起来了,跟门卫说了一下情况,就准备进学校去找孩子,门卫这边联系了老师,一块帮忙找人。
满乐还在等辛甘过来,她茫然看着向太太火急火燎去找向敬。
等辛甘来了,满乐犹犹豫豫跟辛甘说:“妈咪,向敬好像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辛甘也记得向敬,记得向太太,一听满乐说起向敬不见了,她吓了一跳。
满乐迟疑道:“是的,刚才向敬没出来,向阿姨很担心,向阿姨去找老师了。“
“那你有见过向敬吗?“辛甘问她。
满乐点头:“有,他还跟我说了话,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那你跟向阿姨说了吗?“
“说了。“
辛甘觉得不能袖手旁观,得帮忙一起找向敬,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辛甘连忙让司机带满乐先回家,她去问向太太需不需要帮忙,可以帮忙找人。
第一千四十章
满乐坐在车里其实挺难过的,她坐在车里,司机帮忙照顾,辛甘没那么担心,她有点慌。
司机看出她不太对劲,说:“满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满乐摇头,她没事。
司机就说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什么,她都摇头,什么事都没有。
司机就开玩笑说:“小满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什么都不要,也不饿,也不想吃东西,那你想要什么?“
满乐还是摇头,过了会,她试探性问:“张叔叔,你小时候被欺负过吗?“
“被欺负?被谁欺负?“
满乐又不说话了。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她异常沉默的脸,小小的脸蛋都皱成一团了。司机意识到可能是出了什么事了,不然小满乐也不会说这些话,这里面多半是有什么事。
司机留了个心眼,觉得小满乐估计是在学校遭遇什么事了。
司机在程家工作也有几年时间了。对小满乐也很熟悉,了解她是比较内向的女孩子,程家很宠她的,她可是程家的小公主,尤其是程究。
她要是有什么事,程究和辛甘肯定是最担心的。
司机觉得这件事还是得跟程究和辛甘反馈一下,免得有个什么一万。
司机先送小满乐回家,就给辛甘打电话说,已经回到家里了,辛甘那边好像有什么事,得知小满乐已经回到家了,辛甘这才放心。
家里有阿姨照顾满乐,所以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辛甘这边在学校帮向太太找向敬,找来找去,天都黑了,最后还是向敬跑了出来,说什么他太困了,找了个地方睡了一觉才醒来。
向太太都快被他气死了,这小子,真的气死人了,居然还有脸说什么轻轻松松去睡觉,睡什么觉,回家睡觉不行吗,真的急死人了。
向太太一向不会动手打孩子的。现在就想动手打他,这小子,是真的皮痒了,居然敢搞出这种事来。
向太太要动手的时候。辛甘拦着了,辛甘连忙安抚向太太的情绪,说:“冷静一下,向太太,不要冲动,再怎么着都不要动手打孩子。“
“这小兔崽子就是没被打过,任性妄为,就仗着他爸不在家。我管不住他,气死我了,我今天必须动手!“
辛甘和老师连忙拦着向太太,生怕她真动手打孩子。
“向太太你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聊,都别打孩子,千万不要,而且向敬也不是故意的,他也不想的,别这样……“
向敬无所谓一样,表情冷冷的,身上没有同龄人那种老成。他也不怕挨打,了解他妈妈是不会动手打他的,他就没挨过打,所以也不怕,坦坦荡荡的,站在那,表情特别臭。
向太太急死了,说:“你这小子。我真是服了你,不行,今天必须得给你一个教训,不然你不知道我的厉害!“
辛甘和老师都拦不住。向太太真要动手打他。
哪知道向敬这会突然说:“辛阿姨,程满乐呢?“
“她先回家了,怎么了?“
“她不理我。“向敬憋不住了,想到这就恼火得不行。她怎么可以不理他,他都这么主动了,她还是不搭理他。
向敬就跟辛甘告状了。
向太太这下更急了:“你还怪人家不理你,你就这样,人家为什么要理你,是我我都不理你,你这个小混蛋,没一点跟你爸爸学好的。“
“我要是跟他学了,你现在就是一个人了。“
“你还顶嘴,我真的要打死你了!“向太太的尾巴被踩到了,一下子急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弄死这个小混蛋。好的不学,净是学这些有的没的,真的气死人了。
向敬努了努嘴:“我也没说错,这本来就是嘛,这还能怪我?“
“你这混蛋,亏我还帮你约了人家辛阿姨还有满乐周末野餐,算了,我觉得没必要带你去。“
向敬诶了一声:“真的吗?“
“还真的吗。假的,我管你死活。“
向太太说完就跟辛甘和老师道谢,这小子惹的麻烦,害得她白担心了。
晚上辛甘回到家里,阿姨说满乐有点发烧,辛甘连忙带她去医院。
满乐稀里糊涂跟她说:“妈妈,我不喜欢向敬,我不想跟他玩。“
她说这话的时候特别委屈,辛甘连忙问她这是怎么了。
她没说,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这可把辛甘心疼坏了,很担心她的情况。
满乐突然生病,有几天没去学校。周末的聚餐也取消了,向太太打来电话问了一下怎么了,辛甘说满乐生病了,向太太关心问了一下情况,得知现在没什么事就在家里休息了。
满乐在家休息几天,精神这才稍微好点,但她开始排斥去学校,不想上学。这也让辛甘意识可能出什么事了。
刚好司机也跟程究说了满乐那天在车里说的话,程究就问辛甘最近学校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辛甘就想起来了,可能真的是学校那边出了什么事。
辛甘就问了班主任。得知了最近班里的情况。
辛甘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很是愤怒,这都发生了一段时间她才知道,还是她疏忽了,对孩子的照顾还是少了。她很生气,但是这次是很认真了,她是真的很生气,怎么可以这样。
她找老师聊,想解决这件事,而不是让满乐一直被欺负。
老师那边也不了解情况,也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是需要去了解一下,是不是班里有其他同学在欺负满乐。
程究这时候哄着辛甘,让她冷静下来,不要那么激动,而且事情还没搞清楚。
而这天下午,向太太带着向敬来看满乐了,当着向太太的面,辛甘装作没事人一样,倒是小向敬想去看看满乐。
但满乐不想让向敬进房间,她不想见到向敬。
向敬嘟囔着嘴:“辛阿姨,满乐是不是讨厌我?不想跟我做朋友?“
辛甘摇头,说:“不是的,你别担心。“
满乐在房间里睡觉,听到向敬的声音就醒了,她不想见他。
第一千四十一章
向敬咳了咳,清了清嗓子,准备妥当之后这才敲了敲门,说:“程满乐,你好点了吗?“
没人理会。
向敬挠了挠头发,又敲了敲门:“程满乐,你是在睡觉吗?我可以进去吗?“
当然没人理会,向敬觉得头痛了。这个程满乐怎么这样,该不会还在生他气吧,但他也没做什么啊,她干嘛还闹别扭。
向敬又敲门,说:“你出来呗,程满乐,我是向敬啊,来跟你道歉的。“
向敬虽然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是向太太说他错了,那他就是做错了,没办法,他也只能认栽。
谁让他也不想跟她闹别扭了。而且她还生病了,这么久不去学校,说实话,他是有那么一点担心她的。
向敬还是很成熟稳重的。也不会没耐心,非常有耐心在门口哄着她,说:“程满乐,你就行行好,开开门,我就看看你,看你一眼我就走,咱打个商量成不?“
程满乐在房间里,她整个人都蒙在被窝里,就是不想理会他,她更不想见他。
还是辛甘是尊重小满乐的,她要是不愿意出来,辛甘不会强迫她,辛甘看向敬喊了这么久,满乐都不出来,辛甘就跟向敬说:“可能满乐还是不太舒服,要不等她好了,我再带她去见你,好不好?“
向敬听出来这肯定是客套话,但毕竟辛甘是长辈,还是程满乐的妈妈,他也不能说什么,也只能乖乖听话了。
向太太和辛甘聊得很来,向太太还开玩笑说跟辛甘定个娃娃亲。以后等孩子长大了,做亲家。
向敬在旁边没说话,小大人的样子,别扭得很。
向太太最了解自己儿子那点心事了。那花肯定是送给小满乐了,但人家没收,这小子,估计就是在程满乐这遭受到打击了,要不然怎么会颓废这么多天。
向太太心里有数得很,所以故意跟辛甘说这事,想看看儿子的反应,哪知道她那儿子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跟木头一样。
中午辛甘留向太太和向敬在家里吃饭,也想趁这个机会跟向敬了解一下满乐在学校的情况,看是不是真有同学欺负她。
向太太其实不知道小满乐在学校的事,向敬这小子从不跟她说学校的事。她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这会更不知道程满乐请假在家休息这么长时间是因为被同学欺负了。
辛甘一开始以为只是小打小闹,也许是个误会,但看了满乐的状态,就知道这件事有问题。
吃午饭的时候,满乐也下楼来了,怀里抱着一个洋娃娃了,看到向敬还在。她楞了一下,刚想转身上楼,向敬眼尖也看到她了,连忙跳下椅子冲了过去,说:“程满乐,你好点了吗?“
满乐这下走不了了,她没法,只能回头。说:“好点了。“
“我就说嘛,还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
满乐抿着唇没说话。
向敬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吃饭吧,要不要?你饿了吧。走,我们去吃饭。“
这儿好像是他家一样,满乐看了他一眼,小表情楚楚可怜的。没有说话。
满乐上桌之后,向敬一个劲给她夹菜,嘴上嘟囔着:“多吃一点,这个很好吃,满乐,我刚才吃过了。“
向太太看儿子这幅狗腿样子真觉得挺好笑的,这小子,真是的,怎么能够这么狗腿,都吓到满乐了,满乐愣在那都不知所措,茫然了好久。都没说话。
还是向太太连忙开口说:“好了好了,向敬,你吃你自己的,别打扰妹妹,快吃。“
向敬这才不紧不慢吃了起来,时不时还往满乐那边瞥,看到她终于愿意理会自己,他这才高兴起来。
吃完饭。向敬还拉着满乐玩,向太太都拦不住,只能看着他跟在满乐屁股身后蹦来蹦去的,这小子,见到女孩子还真就不一样。
向太太都服了他了,真的跟他死鬼老爸一个德行,基因真的是遗传的,父亲是什么样,儿子就是什么样。
满乐吃完饭要吃药,那药苦得很,她不想吃,就躲着辛甘。
向敬就哄着满乐。说:“不吃药可不行哦,满乐乐,你要吃了药才可以好起来,知道吗?你不吃药,你就之后都并不能出门了,所以还是得吃药。“
辛甘都夸向敬懂事,满乐一听心里不太高兴,更不喜欢向敬了。她也更不想吃药,忽然开始耍脾气,眼睛红红的,好像随时都要哭了一样。
向太太一看感觉事情不太对。赶紧拿了一颗糖给满乐,说:“妹妹,吃了药我们就吃糖好不好?“
满乐不要,她跑开了。心里委屈,也不想看到向敬,虽然不是向敬欺负她,但他跟班里其他同学一样让人讨厌,她很讨厌他们,包括向敬。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满乐都不想上学,跟幼儿园那会一样,厌学厌得厉害,而老师那边也有了新情况,了解到确实是有人欺负了满乐,但所有人都一直认为这是小孩子之间闹着玩的,并不是真的欺负满乐。
但这种解释在辛甘看来没有一点用处,是老师不想解决这件事罢了。
辛甘跟程究商量过后,觉得还是转学好了,而且满乐现在排斥上学,没办法了,程究深思熟虑之后,就只能转学了。
满乐的情况是比较特殊,之前经过治疗其实好很多,因为她的情况也不严重,所以问题不大,现在又发生了类似的事,程究不可能坐以待毙,也不可能让其他人伤害满乐。
满乐是最好的。
程究请了一周的假,带了辛甘和满乐出去玩,他一直都忙工作,对她们母女俩关心不够,因为家里的事更是辛甘在管,辛甘比他辛苦多了。
向敬这头也着急了,因为听说了满乐休学了,他赶紧拉上向太太,想去找满乐。
向太太却说:“满乐他们一家出去旅游了,你这会过去也找不到人。“
向敬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为什么你要知道?“
第一千四十二章 番外
向太太只觉得好笑,这小子,说什么呢,一点都不懂事,“你这是什么语气,人家一家人出去旅游,为什么要跟你说?“
向敬不高兴了,摆起了臭脸,坐在沙发上,拿了遥控器就换台。不让向太太继续看综艺。
“你干嘛换台,换回来,快点。“
向敬就不要,“不要。“
“你皮痒了是吧,赶紧把遥控器拿过来。“向太太也来脾气了,看到向敬这幅样子,还是觉得女孩子好,男孩太调皮了,真的太过太调皮。
向敬板着脸看着向太太:“妈咪,你不想爸爸吗?“
“关你啥事,小屁孩。“向太太可不会回答,这小子,就是故意的。
向敬说:“你就不怕爸爸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么?“
“你还真敢说,你这小混蛋,你给我闭嘴。说的什么话,你这是在诅咒我跟你爸爸是不是?!“
向敬很严肃看着她:“妈咪,你多久没见到爸爸了?“
他这么一说,向太太想起来也快有两年了,那男人太忙了。全世界到处飞,前段时间联系过,那狗男人说什么今年也不回来了,没时间,工作太忙了。
向太太都习惯了,那男人怕她不高兴,又送了很多礼物讨好她,这男人的尿性她太了解了,于是苦口婆心劝儿子:“你以后别跟你爸爸学,要是你爸爸以后真变心了,我也没什么好怕的,有钱有颜。“
“还有我这个小拖油瓶。“向敬补了一刀。
“你闭嘴吧。“向太太翻了个白眼,被他气到了,这小子,真的不学好,说的什么话,“放心吧,就算没你爹,我也能养得好你,我要跟你说的是,别他妈一天到晚学你爸,好的不学学坏的,不过你爸还是有品质值得你学习的。“
“对待喜欢的人,一定要很温柔,为她着想,不要只顾着欺负她,抬杠,太傻逼了,这行为。“
向敬说:“我这么小,你跟我说这些合适么?“
“这时候知道自己小了。你抬杠的时候怎么不知道?“
“妈咪,你现在就像是火药桶,一点就炸,你这样子,不行。“
向太太真怀疑他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他就是个小混蛋,跟他父亲真就一个德行,嘴巴贱贱的。
“妈咪,你帮我联系辛阿姨可以嘛?我有份礼物送给程满乐。“
“你又要送什么?“
向敬思考了半晌,说:“这是我的隐私,妈咪,你不要问了,问我也不会说。“
向太太感觉寒心了,这小子,可真会伤人心。算了,没什么好说了。
不过也看得出来,向敬这小子对满乐有点不一样,不过都还是孩子,向太太也没再说他什么。虽然吧她也很喜欢满乐那孩子,乖巧伶俐惹人可怜,这么好的女孩子,她当然喜欢的。
程家一家子旅游回来之后,程究便安排了小满乐转校,去了离家更远的学校,但小满乐还是抗拒上学,说什么都不愿意,程究一个劲安抚她的情绪,甚至陪她去学校。她也不想,委委屈屈的哭,任谁看了都觉得可怜。
程究哪能让她受这么大的委屈,是再三哄着她,而辛甘有事不在家的时候,程究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就把她带去上班单位了,一去就俘获了好多哥哥姐姐的喜欢。
但满乐怕生,就躲在程究的办公室里不出来,看到有人进来就躲起来。生怕被人看见,她这么敏感,引起了程究的担心,很担心她的情况一直都这样下去,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程究走到哪都带着满乐。让她见见人,走出来,他也不会太强迫她,只要她开心点就好了。
满乐现在情绪异常敏感,看程究稍微走开一会。她就不放心,就是跟着他,程究开会的时候不能带她,就让其他人帮忙照顾一下,等他开完会出来,满乐无声流着眼泪,看到他出来,立马冲上去抱着他的腿,一边哭一边喊爸爸。
程究赶忙把她抱在怀里哄,哭得鼻子都红了,眼睛也是又肿又红的,说:“没事,爸爸不是在吗?怎么哭得这么厉害?没事,别哭了,爸爸在。“
满乐哭了一会。趴在他肩膀上不愿意走了,就这样趴着,什么都不想说。
“没事的,爸爸在,不会有人欺负你,相信爸爸,爸爸不是在吗?“
满乐嘤嘤呜呜的哭着,攀着他的肩膀,小手攥成一个拳头,哭得上气接不了下气。
程究只能先带她回家。回到家里才感觉好一点。
回到家满乐才不哭,毕竟是她熟悉的地方,她回到家里就到处找辛甘,一口一个妈妈的喊,程究就哄着她,解释说:“妈妈有事不在家,你不要哭了,晚点妈妈忙完就回来了,好不好?你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做,爸爸做得最好吃了。“
“不要,我就是要妈妈。“
“那我们给妈妈打电话好不好?“
“好。“
电话接通,满乐哽咽着喊妈妈,可怜得不行了。
辛甘一听心都软了,连忙问她怎么了。
满乐哽咽说不出来。就是喊妈妈,要妈妈回来。
辛甘这会脱不开身,她在谈画展的事,要不是工作上有事,她也不可能不让满乐在家。
满乐本来就亲她,程究工作也忙,照顾不过来。
程究说:“你现在在哪里,有空吗?要不我带她过去找你。她一直哭,闹着不行。“
辛甘就说了地址,让他们父女俩过来找她。
跟辛甘合作的那个画展负责人也是个妈妈。听到辛甘说了情况,也特别能理解她,两个都是妈妈的人了,聊起来更多共同话题。
等满乐见到了辛甘,立刻扑上去。眼睛红的啊,肿得不行,辛甘又笑又心疼,说:“怎么就哭得这么厉害?“
程究唉了一声,把今天白天的事说了。
辛甘就知道满乐这是想她了。赶紧把小朋友抱在怀里亲吻她的脸颊:“妈妈在了,那就不哭了,好不好?咱们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进了餐厅,一眼就看到了向太太母子俩。
第一千四十三章
向太太母子俩也注意到辛甘和满乐,向太太立刻带着向敬走过来跟辛甘打招呼。
向敬满不情愿的,脸色臭屁得厉害。
满乐则躲在辛甘身后,有点怕向敬的样子。
视线更是不敢往向敬那边去,她就当是没看到向敬,看向其他地方。
向敬更是这样,他干脆背过身,还哼了一声。
辛甘和向太太就聊了起来。都很意外能在这遇到,向太太还主动跟满乐打招呼,满乐出于礼貌,就喊声向阿姨。
向太太是越看越喜欢,说:“真乖,好孩子,这段时间没见到你,阿姨好想你,能让阿姨抱一下吗?妹妹。“
向太太很喜欢叫满乐妹妹,倒不是说真是她''妹妹'',就是对可爱的女孩子的称呼,向太太也想要个女儿。但是没有机会了,看满乐这么可爱,惹人疼,就天天喊妹妹。
向太太又看向敬后脑勺对着她们。怎么叫他都不理会,向太太就直接跟辛甘说:“满乐妈妈,看在我们这么有缘分的份上,要不这样吧,我想做满乐的干妈,可以吗?我是真喜欢满乐,她真的太可爱了。“
辛甘能感觉到向太太是真喜欢满乐,每次见到她,格子夸,也是毫不吝啬的喜欢,她是真喜欢满乐。
向敬听到他妈妈要认满乐做干女儿,立刻就不干了,说:“不行,我不同意。“
“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又不关你事。“
“怎么就不管我是了?“向敬有很大的怨气,怎么可以认满乐做干女儿,这怎么可以认她做干女儿,那她岂不是他干妹妹了?
不行,当然不行,向敬的意见很大,说什么都不同意。
向太太可不听向敬的,这可由不得他决定,向太太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颊:“行了,这里可没你说话的地方。赶紧闭嘴,也由不得你,我就是要认满乐做干女儿,你又奈何不了我。“
向敬生气了。盯着满乐说:“你不准认我妈做干嘛,不可以,我绝对不允许!“
“你这臭小子吼什么吼,没礼貌!快点跟妹妹道歉!“
“我不,就不。“向敬说完就跑了。
辛甘担心道:“向敬你没跑,向敬!“
向太太说:“没事,我就是逗他玩的,程太太你别好怕。我家儿子最近脾气怪得很。对了,我改天再跟你解释,我先去找他,免得跑太远了。“
“好好。你快去找他。“辛甘就抱着满乐,程究都不认识刚才那两位是谁,就问辛甘,辛甘把事情这么一说,程究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
满乐倒是被吓到了,被向敬吓的。她偷偷跟辛甘说:“妈咪,我不喜欢向敬。“
“怎么就不喜欢他了?向敬对你不是很好吗?“
“……“满乐不说话了,趴在辛甘肩膀上,一脸苦恼。
辛甘带着她去谈工作的事,程究陪在旁边,那画廊的负责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替辛甘高兴,她丈夫对她工作是全力支持。
因为有孩子。饭局很快就结束了,程究就带孩子老婆回家了。
向敬咳了咳,清了清嗓子,准备妥当之后这才敲了敲门。说:“程满乐,你好点了吗?“
没人理会。
向敬挠了挠头发,又敲了敲门:“程满乐,你是在睡觉吗?我可以进去吗?“
当然没人理会。向敬觉得头痛了,这个程满乐怎么这样,该不会还在生他气吧,但他也没做什么啊,她干嘛还闹别扭。
向敬又敲门,说:“你出来呗,程满乐,我是向敬啊,来跟你道歉的。“
向敬虽然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是向太太说他错了,那他就是做错了,没办法。他也只能认栽。
谁让他也不想跟她闹别扭了,而且她还生病了,这么久不去学校,说实话,他是有那么一点担心她的。
向敬还是很成熟稳重的,也不会没耐心,非常有耐心在门口哄着她,说:“程满乐。你就行行好,开开门,我就看看你,看你一眼我就走,咱打个商量成不?“
程满乐在房间里,她整个人都蒙在被窝里,就是不想理会他,她更不想见他。
还是辛甘是尊重小满乐的,她要是不愿意出来,辛甘不会强迫她,辛甘看向敬喊了这么久,满乐都不出来。辛甘就跟向敬说:“可能满乐还是不太舒服,要不等她好了,我再带她去见你,好不好?“
向敬听出来这肯定是客套话,但毕竟辛甘是长辈,还是程满乐的妈妈,他也不能说什么,也只能乖乖听话了。
向太太和辛甘聊得很来。向太太还开玩笑说跟辛甘定个娃娃亲,以后等孩子长大了,做亲家。
向敬在旁边没说话,小大人的样子。别扭得很。
向太太最了解自己儿子那点心事了,那花肯定是送给小满乐了,但人家没收,这小子。估计就是在程满乐这遭受到打击了,要不然怎么会颓废这么多天。
向太太心里有数得很,所以故意跟辛甘说这事,想看看儿子的反应,哪知道她那儿子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跟木头一样。
中午辛甘留向太太和向敬在家里吃饭,也想趁这个机会跟向敬了解一下满乐在学校的情况,看是不是真有同学欺负她。
向太太其实不知道小满乐在学校的事,向敬这小子从不跟她说学校的事,她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这会更不知道程满乐请假在家休息这么长时间是因为被同学欺负了。
辛甘一开始以为只是小打小闹,也许是个误会,但看了满乐的状态,就知道这件事有问题。
吃午饭的时候,满乐也下楼来了,怀里抱着一个洋娃娃了,看到向敬还在,她楞了一下,刚想转身上楼,向敬眼尖也看到她了,连忙跳下椅子冲了过去,说:“程满乐,你好点了吗?“
满乐这下走不了了,她没法,只能回头,说:“好点了。“
“我就说嘛,还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
满乐抿着唇没说话。
向敬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吃饭吧,要不要?你饿了吧,走,我们去吃饭。“
这儿好像是他家一样,满乐看了他一眼,小表情楚楚可怜的,没有说话。
第一千四十四章
满乐坐在车里其实挺难过的,她坐在车里,司机帮忙照顾,辛甘没那么担心,她有点慌。
司机看出她不太对劲,说:“满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满乐摇头,她没事。
司机就说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什么,她都摇头,什么事都没有。
司机就开玩笑说:“小满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什么都不要,也不饿,也不想吃东西,那你想要什么?“
满乐还是摇头,过了会,她试探性问:“张叔叔,你小时候被欺负过吗?“
“被欺负?被谁欺负?“
满乐又不说话了。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她异常沉默的脸,小小的脸蛋都皱成一团了。司机意识到可能是出了什么事了,不然小满乐也不会说这些话,这里面多半是有什么事。
司机留了个心眼,觉得小满乐估计是在学校遭遇什么事了。
司机在程家工作也有几年时间了。对小满乐也很熟悉,了解她是比较内向的女孩子,程家很宠她的,她可是程家的小公主,尤其是程究。
她要是有什么事,程究和辛甘肯定是最担心的。
司机觉得这件事还是得跟程究和辛甘反馈一下,免得有个什么一万。
司机先送小满乐回家,就给辛甘打电话说,已经回到家里了,辛甘那边好像有什么事,得知小满乐已经回到家了,辛甘这才放心。
家里有阿姨照顾满乐,所以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辛甘这边在学校帮向太太找向敬,找来找去,天都黑了,最后还是向敬跑了出来,说什么他太困了,找了个地方睡了一觉才醒来。
向太太都快被他气死了,这小子,真的气死人了,居然还有脸说什么轻轻松松去睡觉,睡什么觉,回家睡觉不行吗,真的急死人了。
向太太一向不会动手打孩子的。现在就想动手打他,这小子,是真的皮痒了,居然敢搞出这种事来。
向太太要动手的时候。辛甘拦着了,辛甘连忙安抚向太太的情绪,说:“冷静一下,向太太,不要冲动,再怎么着都不要动手打孩子。“
“这小兔崽子就是没被打过,任性妄为,就仗着他爸不在家。我管不住他,气死我了,我今天必须动手!“
辛甘和老师连忙拦着向太太,生怕她真动手打孩子。
“向太太你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聊,都别打孩子,千万不要,而且向敬也不是故意的,他也不想的,别这样……“
向敬无所谓一样,表情冷冷的,身上没有同龄人那种老成。他也不怕挨打,了解他妈妈是不会动手打他的,他就没挨过打,所以也不怕,坦坦荡荡的,站在那,表情特别臭。
向太太急死了,说:“你这小子。我真是服了你,不行,今天必须得给你一个教训,不然你不知道我的厉害!“
辛甘和老师都拦不住。向太太真要动手打他。
哪知道向敬这会突然说:“辛阿姨,程满乐呢?“
“她先回家了,怎么了?“
“她不理我。“向敬憋不住了,想到这就恼火得不行。她怎么可以不理他,他都这么主动了,她还是不搭理他。
向敬就跟辛甘告状了。
向太太这下更急了:“你还怪人家不理你,你就这样,人家为什么要理你,是我我都不理你,你这个小混蛋,没一点跟你爸爸学好的。“
“我要是跟他学了,你现在就是一个人了。“
“你还顶嘴,我真的要打死你了!“向太太的尾巴被踩到了,一下子急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弄死这个小混蛋。好的不学,净是学这些有的没的,真的气死人了。
向敬努了努嘴:“我也没说错,这本来就是嘛,这还能怪我?“
“你这混蛋,亏我还帮你约了人家辛阿姨还有满乐周末野餐,算了,我觉得没必要带你去。“
向敬诶了一声:“真的吗?“
“还真的吗。假的,我管你死活。“
向太太说完就跟辛甘和老师道谢,这小子惹的麻烦,害得她白担心了。
晚上辛甘回到家里,阿姨说满乐有点发烧,辛甘连忙带她去医院。
满乐稀里糊涂跟她说:“妈妈,我不喜欢向敬,我不想跟他玩。“
她说这话的时候特别委屈,辛甘连忙问她这是怎么了。
她没说,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这可把辛甘心疼坏了,很担心她的情况。
满乐突然生病,有几天没去学校。周末的聚餐也取消了,向太太打来电话问了一下怎么了,辛甘说满乐生病了,向太太关心问了一下情况,得知现在没什么事就在家里休息了。
满乐在家休息几天,精神这才稍微好点,但她开始排斥去学校,不想上学。这也让辛甘意识可能出什么事了。
刚好司机也跟程究说了满乐那天在车里说的话,程究就问辛甘最近学校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辛甘就想起来了,可能真的是学校那边出了什么事。
辛甘就问了班主任。得知了最近班里的情况。
辛甘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很是愤怒,这都发生了一段时间她才知道,还是她疏忽了,对孩子的照顾还是少了。她很生气,但是这次是很认真了,她是真的很生气,怎么可以这样。
她找老师聊,想解决这件事,而不是让满乐一直被欺负。
老师那边也不了解情况,也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是需要去了解一下,是不是班里有其他同学在欺负满乐。
程究这时候哄着辛甘,让她冷静下来,不要那么激动,而且事情还没搞清楚。
而这天下午,向太太带着向敬来看满乐了,当着向太太的面,辛甘装作没事人一样,倒是小向敬想去看看满乐。
但满乐不想让向敬进房间,她不想见到向敬。
向敬嘟囔着嘴:“辛阿姨,满乐是不是讨厌我?不想跟我做朋友?“
辛甘摇头,说:“不是的,你别担心。“
满乐在房间里睡觉,听到向敬的声音就醒了,她不想见他。
第一千四十五章
满乐都习惯贺翻和贺意兄妹俩天天吵架了,有时候贺意被欺负惨了就会来找她告状,让她治治贺翻。
不过小男孩,她真治不住。
他们俩吵着吵着不知道怎么就提到了向敬,满乐没注意,好像是贺意先提到的向敬,问向敬哥哥怎么没来,还说:“向敬哥哥不知道姐姐报道吗?“
满乐没跟向敬一个学校。向敬的学校在对面,满乐知道,她的分数也可以填向敬的那个学校,但她不可能跟向敬一个学校的,她志不在此,她报考了医学生,她想学医,当然了,之前家里人就提醒过,很辛苦很辛苦的,她当然不怕,也详细了解过。做好了准备。
向敬对于她学医没什么意见,她也不关心。
她就是不喜欢向敬,说什么都不喜欢。
贺翻也是一样的,在贺翻看来向敬只会欺负他姐姐。但是贺意很崇拜向敬,觉得他很累还,兄妹俩也因为向敬一天到晚在吵架。
贺意提到向敬,向太太则说:“向敬啊,不用理他,他每次来都没好事,我就没带他来,而且自从上了大学之后,他就变得更野了,半年都不回来一次,我都懒得理他。“
向太太知道自己这个日子难管得很,就懒得搭理他了,无所谓了都。
贺意啊了一声,又跟满乐说:“姐姐,那我们去找向敬哥哥玩好不好?“
贺翻第一个反对:“不行,找他干什么,还觉得他不够气人么,也就你这种没脑子的小女生崇拜这种男人。“
贺翻可看不惯向敬欺负人了,尤其欺负他姐姐。
“什么嘛,你在骂谁,向敬哥哥也不差啊,他不骂我,也就只有你骂我,我还怀疑我的亲哥哥到底是谁。你肯定不是我亲哥哥。“
他们兄妹俩吵个不停,长辈们都习惯了,虽然是吵,但最后贺翻都会让着妹妹。没办法,谁让妹妹是家里最得宠的。
贺翻看到贺意真的是恨铁不成钢,怎么年纪小小就瞎了眼,看走眼了。
而满乐脾气一向好,尤其对弟弟妹妹,看他们俩吵个不停,满乐赶紧拿出贺意最喜欢的游戏机爱送给她,她本来就想找机会送了。不过没找到机会罢了,现在刚好送给她。
贺意开心极了,就跟满乐去学校宿舍拿游戏机。
贺翻等妹妹一块回家,而辛甘和向太太去学校其他地方走走。就分散行动,各有各的事。
贺翻就站在她们女生宿舍楼下等,他虽然年纪小,但个子很高,都快一米八了,跟他爸一样的好看,站在那就吸引了并不少视线,尤其大一的女孩子都很小。看到好看的人都会多看几眼。
贺翻都习惯了,但是有人上来问他的;抱歉,姐姐,我还是小朋友,没有;
他的样子确确实实是个小朋友,因为很稚气,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就在贺翻拒绝了一拨姐姐的问微信号之后。他转个身就看到了向敬送一个漂亮女生回来。
向敬也看了过来,看到贺翻,噗嗤就笑了,他身边那女生很快走开。他便朝贺翻这边走过来,挑了下眉头,说:“你姐姐来报道了?“
贺翻哼了一声,打从心底不喜欢这男人。说:“是又如何。“
“她有没有提到我?“
“提你干嘛?我姐看都不想看你。“贺翻也看得出来满乐不喜欢向敬。
“你这小孩真是老样子,跟贺叔叔一样,臭脾气,就不能好好说话?怎么说我都大你几岁,你得喊我一声哥。“
贺翻依旧那副拽得要死的样子:“不是谁都可以当我哥。“
“那我当你姐夫。“
“滚吧,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劝你还是离我姐远一点,你要是敢算计她,我告诉向叔叔向阿姨,让他们管管你!“
向敬笑得更无赖了:“他们要是管得了我再说,你这小孩真的让人喜欢不起来,凶巴巴的。不愧是贺叔叔亲生的。“不就大他几岁吗,怎么一副很老成的样子,贺翻愈发跟向敬过不去。
刚好这会满乐带贺意下来了,贺意看到向敬就冲了过去,满乐不是很想看到向敬,可但他的瞬间,她的心跳砰砰砰地乱跳起来,也就越走越慢。她不想靠向敬太近。
“向敬哥!我跟向阿姨还聊到你说你怎么不来送姐姐,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我可不是曹操,我送朋友过来的。“向敬摸摸贺意的头发,这小孩比贺翻讨喜多了,果然还是妹妹好,弟弟真的太难带了,还那么臭屁。
贺翻拉开贺意:“别靠他太近,我跟你说了几次了。“
贺意嘟囔着嘴,贺翻说什么都不让她跟向敬站太近,还把她拉开得远远的。
而满月走过来就当没看到向敬,跟贺翻和贺意说:“该走了,等会你们回不去了。“
新生报到。学校哪里都是人,人挤人的,很热闹,满乐怕他们兄妹俩跑不见,于是左右拉着一个,不让他们乱跑。
贺意还回头跟向敬挥手:“再见啦,向敬哥哥!“
贺翻板着脸提醒她:“不准叫他哥,他不是!我才是!“
“你好小气哦。小贺翻,我不就叫了一声嘛。“
“不准叫小贺翻!我叫贺翻!“
“你就是小贺翻!妈妈就是这样叫你的,小贺翻!“
被夹在中间的满乐没有心思听他们俩吵嘴,她的注意力都在脊背上。总感觉好像有人盯着她看,她很不自在。
而那人正是向敬。
向敬没忘记他们俩还在吵架,所以他没主动跟满乐说话,既然她不待见自己。那算了。
满乐很快开学之后就要军训,她最怕的就是体力训练了,尤其还要在九月的大太阳底下暴晒,她这身子骨撑不住,没几天就进了医务室,之后几天又开始发高烧,实在没办法,就进了医院,辛甘收到消息立刻敢来医院照顾她。
满乐挺抱歉的,跟辛甘说:“妈妈,你不用来照顾我,我没事的,就是小发烧,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第一千四十六章
这话可把辛甘心疼坏了,就这么一个女儿,当然是要用来疼的,还好学校离家也近,这样有什么事也能照顾好她。
满乐不想让辛甘这么保护她,保护得太好也许不是什么好事,她也想独立一点,就把辛甘劝回去了。
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被向敬知道了。向敬跑来了医院,看到了还在输液的满乐,他找了一圈,问了一圈,大汗淋漓的,t恤都湿了,被她吓的。
满乐昏昏欲睡的,但她就一个人,就只能歪着头,慢睡半醒的。
就连向敬什么时候来的她都不知道。
反而是醒了之后睁开眼第一时间看到向敬出现在面前,她吓了一跳,差点扯掉手上的针管。被向敬牢牢抓住了手腕,不让她乱动,这才没事。
“干嘛,看到我看到gui一样。怎么,很怕我?“
她忍不住说:“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啊,不然我来干嘛。“向敬早就不生气了,一直在等个台阶下罢了,不过没有台阶,等来了她生病的事。
她还穿着绿油油的军训服,帽子放在膝盖上,这衣服宽宽松松的,根本就不合身,也不好看,衬得她的脸异常的苍白。
“你放手。“
向敬不放手,坐在她身边,说:“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以前就说了,让你多运动多运动,就知道偷懒,不动一动。“
她不是偷懒,她就是身体不好,从小就这样,又没必要骗人,也不是运动就能改变她的体质。
不过算了,没什么好解释的,她也没力气跟他斗嘴。
满乐等了会,没看到他要走的意思,忍不住就问了:“你不上课么?“
“不上。“
“旷课?“
“没有。“
“旷课不好。“
“你好事多。都说了不上课了,又不是每天都有课,你以后也这样。“向敬凶巴巴的,语气一点都不和善。
她就闭嘴了。什么都不问了。
只是没想到过了会,她的辅导员和班长来看她了。
班长也是临时安排的,等军训结束后再重新选拔的。
辅导员就问向敬是她的朋友吗,她刚想回答,向敬抢答:“我是她哥。“
“哦,这样啊,你哥哥好担心你,程满乐。“
满乐还是沉默。没说话。
于是浩浩荡荡的成了三个人送她回学校,这让满乐很不好意思,一个劲说谢谢,而班长还跟她加了微信。在向敬眼皮底下加的,关键是那班长是个男生,向敬心里醋了,醋坛子打翻得很彻底。
满乐看出他不太高兴的样子,连忙让他先走了,又跟辅导员和班长道别。
等人都走了,室友凑上来叽叽喳喳问:“满乐你没事吧,你还好吧?刚才送你回来那帅哥真是你哥?你家好多兄弟姐妹啊。你还有俩弟弟妹妹。“
满乐解释不过来了,这解释起来有那么点复杂,她也没力气解释,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太累了。
这一眨眼就过去了十几年,满乐也长大了,她的学业顺风顺水的,在辛甘和程究的呵护下快乐长大。很快就要考试了,她倒是很紧张,在发愁万一考不好给家里人丢脸怎么办。
程究和辛甘没给她多大的压力,她的压力来自于身边人。她太紧张的时候就会发挥不好,所以问题就来了,她就是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而向敬还时不时来骚扰她。
向敬真的太过分了。她从小就不喜欢向敬,他就是喜欢烦她。
挺可恶的是向敬还跳级了,这才是最讨厌的,他已经考上了大学,她还在苦巴巴的奋斗,只能说同人不同命,也不同脑子,她有时候也好羡慕向敬这么厉害,就是有点烦罢了。
就在她考试前夕,向敬跑来了,硬是要见她,还带了礼物来。说:“程满乐,来,收下礼物,必须跟我考一块。“
满乐礼貌拒绝:“不用了,你收回去吧。“
“我送出去的礼物没收回的意思,我说你拿下就拿下。“
满乐只能拿下来,向敬就跑了,而满乐打开礼物一看。是向敬送的一条手链,满乐看得出来这很贵重,就想了个回礼,以后还给他,毕竟不能平白无故收了人家的礼物。
考试完,满乐拿了自己存了很久的零花钱面了一双球鞋送给了向敬。
向敬没要,反而说:“你有钱自己花,干嘛给我买东西。“
“这是回礼。“
“我送你礼物没指望你送我。“向敬特别欠的语气说。
满乐感觉自己好像送得不是时候,沉默了会,说:“那你干嘛送我礼物。“
“那你不要我的礼物是吗?“
“又不是我要你送我的。“满乐不高兴了,总觉得他很奇怪,让人匪夷所思。
向敬周围人对他的评价其实还好。他这人就是高傲了点,但还算热心肠,虽然不算是什么好人,但起码不坏,但不止是怎么的,他对满乐就是挺欠的。
他们俩也算是从小一块长大,关系很好,他了解满乐的一切。包括她有几个兄弟姐妹,其中还有一个叫什么贺翻的特别欠,跟他是最合不来的,知道他跟程满乐多说几句话。那个贺翻就跟炸药桶一样来找他麻烦。
肯定是程满乐没跟她弟弟说什么好话,向敬更恼火了,但是没法,他就是忍不住靠近她。
这次又是不欢而散。程满乐跟朋友出去逛街了,朋友提到向敬,她气得脸都变黑了,说:“以后不要提向敬了,我真讨厌他。“
“干嘛,又吵架了?“
“我干嘛费这么大劲跟他吵架,他值得我生气?我才不要理他,我以后都不要生气,生气对皮肤不好。“满乐狠狠握紧拳头。
朋友噗嗤就笑:“也就只有他能把你惹成这样。“
“那还是不是他的错,他送我我也送回去,他几个意思,很嫌弃,很生气。“
朋友安慰她:“好啦,别生气了,你自己也说了,气坏了皮肤不划算,好了,那不了他了。“
“不聊我聊谁?“
她们俩聊得太入神了,没发现身后靠近的向敬,他站在她们俩背后很久了,听到她们俩聊天的内容。
满乐吓得更厉害,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身后,真吓到了,说:“你干什么,你差点吓死我!“
第一千四十七章
向敬也看了过来,看到贺翻,噗嗤就笑了,他身边那女生很快走开,他便朝贺翻这边走过来,挑了下眉头,说:“你姐姐来报道了?“
贺翻哼了一声,打从心底不喜欢这男人。说:“是又如何。“
“她有没有提到我?“
“提你干嘛?我姐看都不想看你。“贺翻也看得出来满乐不喜欢向敬。
“你这小孩真是老样子,跟贺叔叔一样,臭脾气,就不能好好说话?怎么说我都大你几岁,你得喊我一声哥。“
贺翻依旧那副拽得要死的样子:“不是谁都可以当我哥。“
“那我当你姐夫。“
“滚吧,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劝你还是离我姐远一点,你要是敢算计她,我告诉向叔叔向阿姨,让他们管管你!“
向敬笑得更无赖了:“他们要是管得了我再说,你这小孩真的让人喜欢不起来,凶巴巴的。不愧是贺叔叔亲生的。“不就大他几岁吗,怎么一副很老成的样子,贺翻愈发跟向敬过不去。
刚好这会满乐带贺意下来了,贺意看到向敬就冲了过去。满乐不是很想看到向敬,可但他的瞬间,她的心跳砰砰砰地乱跳起来,也就越走越慢,她不想靠向敬太近。
“向敬哥!我跟向阿姨还聊到你说你怎么不来送姐姐,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我可不是曹操,我送朋友过来的。“向敬摸摸贺意的头发,这小孩比贺翻讨喜多了,果然还是妹妹好,弟弟真的太难带了,还那么臭屁。
贺翻拉开贺意:“别靠他太近,我跟你说了几次了。“
贺意嘟囔着嘴,贺翻说什么都不让她跟向敬站太近,还把她拉开得远远的。
而满月走过来就当没看到向敬,跟贺翻和贺意说:“该走了,等会你们回不去了。“
新生报到,学校哪里都是人,人挤人的,很热闹,满乐怕他们兄妹俩跑不见,于是左右拉着一个,不让他们乱跑。
贺意还回头跟向敬挥手:“再见啦,向敬哥哥!“
贺翻板着脸提醒她:“不准叫他哥,他不是!我才是!“
“你好小气哦。小贺翻,我不就叫了一声嘛。“
“不准叫小贺翻!我叫贺翻!“
“你就是小贺翻!妈妈就是这样叫你的,小贺翻!“
被夹在中间的满乐没有心思听他们俩吵嘴,她的注意力都在脊背上。总感觉好像有人盯着她看,她很不自在。
而那人正是向敬。
向敬没忘记他们俩还在吵架,所以他没主动跟满乐说话,既然她不待见自己,那算了。
满乐很快开学之后就要军训,她最怕的就是体力训练了,尤其还要在九月的大太阳底下暴晒,她这身子骨撑不住。没几天就进了医务室,之后几天又开始发高烧,实在没办法,就进了医院。辛甘收到消息立刻敢来医院照顾她。
满乐挺抱歉的,跟辛甘说:“妈妈,你不用来照顾我,我没事的,就是小发烧,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向敬勾了勾唇角,不置可否,她本来就掀起他。从小到大,就不喜欢他,她可以对别人都可以很温柔很有耐心,谁都能跟她和平相处,唯独他不行。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不招她喜欢了,怎么就这么不招她待见。
满乐权当他是透明人,对于他的那些朋友,她也不认识。不熟悉,吃完饭就跟室友一块走了。
室友也看不起这些轻浮的男人,虽然吧,向敬确实挺好看的。但向敬的朋友不得行,看起来就很不好相处。
向敬的朋友以及向敬本人都被孤立了。
向敬自己无所谓,习惯了,反正他跟满乐之间的事又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得清楚的。
向敬之后还是经常去找满乐。问她放假有什么安排,她没回答,也不想回答。
冷处理。
向敬原本还很淡定来着,但有一天看到满乐又跟其他男孩子走得很近,还喝其他男孩子送的水,他这下坐不住了,明知道他的底线就是绝对不允许有其他男人靠近她,而偏偏的她就是招异性,从小到大都这样。
向敬觉得自己也是犯贱,就是得跟她较劲。
中秋十二天的假期,满乐跟班上同学一块出去玩了,就在附近的城市出去玩几天。男生女生都有,住宿自然是男生跟男生,女生跟女生,满乐跟辛甘说过,还争取了一下辛甘的意见,这才跟同学出去玩。
这事向敬不知道,他猜到了满乐不想搭理他,但没想到她跟同学出去玩了。还有男生跟着一块,他就坐不住了,跑来问辛甘,“辛阿姨,您一定要告诉我,满乐去哪里玩了,她住在哪里,我不放心她,我得过去找她。“
辛甘都知道,就跟他说了。
向敬就自己开车跑去找满乐了。
满乐玩得正开心,哪知道晚上回到酒店,就看到一个跟gui一样飘忽不定的人出现在酒店大堂。明显是在等她。
满乐还想假装看不见他,就往外走,不想搭理他,就假装不认识好了。
她就故意别过头去,转身跟其他同学聊天。
向敬站在旁边,一直看着她,没有这个时候冲过来,等他们都上楼了。他这才给满乐打电话,等她接了,就说:“聊聊。“
满乐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涌上一层委屈还有恼火,就说:“说什么?“
“五分钟内下来。你要是不下来,我可以上来找你。“
“你不要这么可怕,好不好?“
即便是这样说,满乐还是下来了。
她为了支开同学又撒了谎。好烦,她真的太烦了。
向敬走过去就低头跟她认错,说:“那天是我不应该,对不起,是我没一点男人样子,不够大度,还惹你不高兴,满乐,我错了。“
“……“满乐都习惯他顽劣的态度,哪知道忽然来这出,她怔了下,也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
向敬再次低头,说:“你跟同学玩这么开心,我也替你开心。“
满乐更沉默了,过了会才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第一千四十八章
向太太母子俩也注意到辛甘和满乐,向太太立刻带着向敬走过来跟辛甘打招呼。
向敬满不情愿的,脸色臭屁得厉害。
满乐则躲在辛甘身后,有点怕向敬的样子。
视线更是不敢往向敬那边去,她就当是没看到向敬,看向其他地方。
向敬更是这样,他干脆背过身,还哼了一声。
辛甘和向太太就聊了起来,都很意外能在这遇到,向太太还主动跟满乐打招呼。满乐出于礼貌,就喊声向阿姨。
向太太是越看越喜欢,说:“真乖,好孩子,这段时间没见到你,阿姨好想你,能让阿姨抱一下吗?妹妹。“
向太太很喜欢叫满乐妹妹,倒不是说真是她''妹妹'',就是对可爱的女孩子的称呼,向太太也想要个女儿,但是没有机会了,看满乐这么可爱,惹人疼,就天天喊妹妹。
向太太又看向敬后脑勺对着她们,怎么叫他都不理会。向太太就直接跟辛甘说:“满乐妈妈,看在我们这么有缘分的份上,要不这样吧,我想做满乐的干妈,可以吗?我是真喜欢满乐。她真的太可爱了。“
辛甘能感觉到向太太是真喜欢满乐,每次见到她,格子夸,也是毫不吝啬的喜欢,她是真喜欢满乐。
向敬听到他妈妈要认满乐做干女儿,立刻就不干了,说:“不行,我不同意。“
“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又不关你事。“
“怎么就不管我是了?“向敬有很大的怨气,怎么可以认满乐做干女儿,这怎么可以认她做干女儿,那她岂不是他干妹妹了?
不行,当然不行,向敬的意见很大,说什么都不同意。
向太太可不听向敬的,这可由不得他决定,向太太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颊:“行了,这里可没你说话的地方,赶紧闭嘴,也由不得你,我就是要认满乐做干女儿,你又奈何不了我。“
向敬生气了,盯着满乐说:“你不准认我妈做干嘛,不可以,我绝对不允许!“
“你这臭小子吼什么吼,没礼貌!快点跟妹妹道歉!“
“我不,就不。“向敬说完就跑了。
辛甘担心道:“向敬你没跑,向敬!“
向太太说:“没事,我就是逗他玩的,程太太你别好怕。我家儿子最近脾气怪得很。对了,我改天再跟你解释,我先去找他,免得跑太远了。“
“好好,你快去找他。“辛甘就抱着满乐。程究都不认识刚才那两位是谁,就问辛甘,辛甘把事情这么一说,程究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
满乐倒是被吓到了,被向敬吓的,她偷偷跟辛甘说:“妈咪,我不喜欢向敬。“
“怎么就不喜欢他了?向敬对你不是很好吗?“
“……“满乐不说话了,趴在辛甘肩膀上。一脸苦恼。
辛甘带着她去谈工作的事,程究陪在旁边,那画廊的负责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替辛甘高兴,她丈夫对她工作是全力支持。
因为有孩子。饭局很快就结束了,程究就带孩子老婆回家了。
回去路上,满乐小声跟辛甘说:“我被欺负的时候,向敬帮过我。“
辛甘低头凑得很近,可算是听见了,说:“你被欺负?被谁欺负,怎么不告诉妈妈?“
满乐摇了摇头,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更不敢看辛甘的眼睛。她下意识害怕辛甘,就不想说出来。
辛甘就搂着她的腰,轻轻哄着,说:“没事,你都跟妈妈说,妈妈肯定是站在你这边,会保护好你的,对不对?“
满乐点头,她肯定是相信妈妈的,于是就把之前在学校里的事都跟辛甘说了。辛甘一听,首先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满乐,这才让她经历这种事,其次觉得向敬不坏,他起码还帮过满乐。
就是不知道满乐怎么这么讨厌向敬。按理说向敬没欺负过她,不是么?怎么会不喜欢向敬。
但是满乐明确都说了不喜欢向敬,辛甘也不能说什么,自然是站在女儿这边,但也要让满乐知道。不能这样子,何况向敬对她还可以,这样很没礼貌。
满乐嘟囔着,声音很低很低,说:“他很凶,很凶很凶。“
辛甘忍不住笑出来:“那爸爸不凶吗?你不也还是很喜欢爸爸。“
“可是不一样。“
“一样的呀,因为爸爸也是为了你好,爸爸只是长相凶,向敬呢,跟你一样,都是小朋友,他也许不知道怎么跟你相处,才会让你觉得他很凶,其实不是的。“
“可我还是不喜欢他。“满乐讨厌他,特别凶。又很烦,还爱飞去她。
她当然就不喜欢他了。
是真的很不喜欢他。
辛甘看她这么讨厌就没再聊向敬的问题,而是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说:“那好,先不聊这个话题,聊开心一点的好不好?“
满乐点点头,说好。
又过了几天,向太太来程家了,问了一下满乐转去了哪个学校,辛甘说了。向太太就代替儿子跟辛甘说句抱歉,实在不好意思,具体情况呢,向太太也都跟向敬了解过了,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知道向敬这小子居然没照顾好满乐。
辛甘倒是没太在意,主要还是他们做家长失责,没照顾好满乐。
辛甘说起这事都头疼,现在满乐不愿意上学,原本说得好好的,她现在又不愿意去了,这就让人头疼了。
满乐的事,辛甘没过多跟向太太聊,只是简单聊了聊罢了。
之后,经过辛甘的努力。满乐还是去了学校,但是她学业落下太多了,辛甘就在家给她补习,还请了老师过来,这样满乐才跟上学校课程,也在学校里认识了一个男生,那男生是班长,特别会照顾人,十分照顾她。
这样时间慢慢过去,满乐慢慢变得开朗一点。比起之前是好了很多了,辛甘也得知了这个男生的存在,很开心满乐能找到朋友,是真的好朋友来着。
而这段时间向敬倒是会跟向太太来程家,主要是向敬想跟满乐和好。继续做朋友,但是满乐很抗拒他,时间久了,向敬对她不错,她这才慢慢解开心结。跟向敬做了朋友。
第一千四十九章
满乐倒不是不相信,就是不太习惯向太太给她买的衣服,都是一些很性感的风格,她没试过,一直都是乖乖巧巧的好孩子形象。
她也没有叛逆期,一直都很顺利,都没什么烦恼。
至于穿衣打扮上,她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舒服就行。
向太太苦口婆心说:“你长大了,可不是小姑娘了。要学会打扮了,尤其在大学里,你要好好的打扮,打扮不是给别人看的,而是给自己看的,你要有自己的审美,以后毕业出来工作,也会对你有所帮助。“
总的来说,就是形象也不能差。
向太太现在就要培养她的审美,让她有一个好的衣品,反正也有这个时间条件,还准备教她化妆打扮,还要带她去烫头发。
“还有你得学会化妆,这个可一定要的哦。“
“可以不用吗?干妈……“她不是学医么,应该没时间折腾自己吧?她也不敢说。怕扫了兴。
向太太一个劲折腾她,她乖乖听话。
向敬在客厅等了会,等的时间有点久了,他就上楼去看看满乐什么情况,怎么这么久都还没下来。又在干什么,被他妈抓走了?出不来了?
向敬就上楼去敲门,里面传来向太太的声音:“干什么,敲什么门!“
“妈,开门。“向敬还在敲门。
向太太没耐心了,说:“干什么,在外边等着,别吵吵。“
“不是,你在里面干什么,程满乐呢?怎么还把门锁了,开个门。“
“你凑什么热闹,满乐正忙着,你不要唧唧歪歪。“
“我叽叽歪歪啥了,你们在玩什么?把门打开。“向敬说什么都要开门,但向太太可不想把门打开,向太太直接说了,“你闭嘴,老老实实在外边等着,不要唧唧歪歪。“
向敬啧了一声,说:“妈,你玩够了吗?赶紧把人放出来。“
“你别吵吵,就在外边等着。“向太太没好气怼了一句。
向敬哼哼唧唧的,说:“妈,你赶紧把人放出来。“
“你催什么催,没完没了是吧,赶紧一边玩去,别打扰我和妹妹。“
向敬就不走了,他就站在门口等着。
过了会,门开了,是向太太出来拿东西。她看到向敬还站在门口,诶了一声:“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我没干什么。“向敬说的。
“你没干什么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好奇怪啊你今晚,搞什么,你不是不喜欢待在家吗。这个点你不是应该出去玩吗?你站在这干什么?“
向太太夺命连环问把向敬问懵了,向敬听心虚的,说:“看你们搞什么。“
“女人之间搞什么关你啥是啊,你这小子,是不是又在计算什么?你给我放聪明一点哦,可不要乱搞,不然我可不放过你。“
满乐在房间里听到向敬的声音,莫名紧张起来,躲起来不敢出去,也怕向敬会突然闯进来。她的手机收到向敬发来的消息,问她在干什么,她赶忙回了句:“没干什么。“
向敬当然不相信,追问道:“什么是没干什么,说话。你到底在干什么。“
她没回,向敬更好奇了,总担心满乐会被他妈带坏,所以不放心让满乐跟他妈一块玩,他妈妈什么性格,他比谁都清楚,所以才这么操心。
满乐没回消息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本来女孩子都爱漂亮,何况向太太也是为了她好。又不是害她,她也喜欢漂亮,好看,更喜欢漂亮裙子。
向太太知道满乐不好意思直接穿这身衣服走出去,于是就让满乐在房间里换几套试试,没让她一下子走出去适应,凡事都得有个适应过程嘛。
向太太拿了东西回去,还防着向敬,不让他进房间,深怕他偷偷溜进来。
向敬对此嗤之以鼻。切了一声,他才不是那种人,虽然他很不放心满乐。
满乐换了一套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向太太给她化了个妆。很适合她,不会显得很成熟,跟她很配,她之前有化过妆,但是学业要紧。也就没有在这事上投注太多的注意力,现在上了大学,意味着她也长大了。
向太太拿着手机就给她拍照,拍了好多,说是要给辛甘看看。
满乐不好意思,也不好意思阻止向太太,看向太太这么为她好,她也不好拒绝她的好意。
就是太过性感了,她有点招架不住,这要是被看见了,她真的会很不好意思。
满乐扯着裙摆,跟向太太说:“干妈,这个会不会太短了?我有点不习惯,光溜溜的,好凉……“
“是干妈买短了。这也太短了,干妈穿不了,就想给你看看,这小腿,我的天,好性感,真不愧是干妈的小甜心,太可爱了,没事,你就自己穿着漂亮。不出门就行了。“
向太太是苦口婆心劝道:“女人呐,没几年青春,你一定要珍惜好你现在大好时光,拍照保留起来,可不要给别人看,对了,尤其不能给臭男人看。“
向太太又开始给她灌输思想了,满乐听得似懂非懂的,她楞了一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乖乖听话准没错的。
“我本来想跟你再说一点,算了,还是不说了,你还小,以后都会懂的。“
满乐又点头。似懂非懂的,不过干妈说的,她都得听的。
向太太又去翻箱倒柜找很多衣服给满乐试试,她今晚还跟辛甘说不让她走了,辛甘都可以,只要满乐自己喜欢就可以了。
向太太像是展示什么珍宝一样给满乐介绍裙子,满乐受宠若惊,她是真招架不住了,说:“干妈,衣服会不会太多了?“
“多吗?不多了。这可是我特地给你买的,你知道干妈没有女儿,很可惜,不过现在有了你,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惜了。所以我当然要好好照顾你,我的乖宝贝,你太好看了,干妈最喜欢你了。“
向太太拍了照片之后就发给满乐,给她自己也保存一份。让她也看看。
第一千五十章
她是真被向敬吓到了,就算认识了这么多年,这一面的向敬,她没见过,所以有点莫名的不安还有害怕。
向敬被她气笑了,说:“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啊,我说的都是真心话,骗你干什么。“
“就是觉得怪怪的。向敬,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了?你要是遇到什么事了跟我说好不好?“
她是真的很怕,怕这个时候的向敬,真的让人想不明白。
他到底怎么了,这真的好奇怪,不怪满乐想不明白,还是因为向敬太可怕了,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她不太适应,所以才一直问他到底怎么了,还是他真遇到什么事了。
向敬又要被她气到了。他已经这么明显了,她怎么还是不懂,怎么回事,她不明白。绞尽脑汁想都不明白。
向敬深呼吸了口气,说:“我没遇到什么事,就是提醒你一句,没有其他意思,你要是觉得我烦了,我也要说。“
满乐噗嗤笑了出来:“你真没什么事是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向敬看她样子真觉得好可爱,他心都动了,于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动作很温柔,说:“你慢慢吃,不够再叫。“
“不用了,我够了。“
“吃这么少吗?“
“晚上不能吃太多,会胖的。“
向敬都习惯了,他妈妈在家也老师这样说,可是满乐都不胖,恰到好处,他觉得都可以,说:“你也不胖,还是有点瘦,你得多吃点。“
“是吗?“
“对。“
聊了会,气氛又开始宕机,向敬其实有点死直男,聊不好甜。尤其跟满乐,他怎么都聊不好,过了会,说:“我说你真不胖。不骗你。“
“好啦,知道了。“满乐恩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吃完饭,向敬送她回酒店,进了电梯,有人喝醉酒挤进来,向敬就把满乐拉到自己身后,他挡在面前。不让别人碰到她。
不得不说,满乐还是挺高兴的,虽然也说不出来为什么。
回到酒店房间,向敬握着她的手就一直没松开过。她也没挣脱,他掌心很热,干燥,好像有电一样,她一时间忘记反抗,就任由他搂着。
出了电梯,她抬头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不知道他的侧脸挺好看的。比例很好,是她会羡慕的类型。
送她进了房间,向敬走之前说:“你好好睡觉,有事就找我,什么时候都可以。“
“好。“
向敬又摸了摸她的头发,很温柔。
自从这天之后,向敬对她的态度就彻底变了,隔三差五来找她。又是吃饭又是去逛校园的,还陪她去参加校园活动,他好像都不上课了,就跑来她这里陪她玩。
时间久了。周围他同学都知道满乐有男朋友了,而那男朋友是对面学校的,大他们一届。
满乐也是后知后觉才知道向敬成她男朋友了,她其实有感觉到的。因为向敬对她的态度很不一样,虽然向敬没直接表白过,更没说什么喜欢过她,但他周末有空就会来找她,一块吃饭,陪她去逛街,买东西。
但是很奇怪,向敬从来都没说过,什么都没说,所以他们俩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男女朋友,而向敬也听说了这事,他也没什么反应。这让满乐更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是真的不知道吗?
这天向敬又来找她,问她下午有没有课。
她点头,说有课。
她的课程排得满满当当的,每天都有课,很忙。
向敬说:“那晚上呢?“
“晚上和室友约了出去吃饭。“
“那我呢?“
“啊?“
“算了,没事,等你闲了再轮到我。“
“你也要吃饭吗?“满乐不太确定问。
“我不吃。我就想跟你待。“向敬很黏她,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
这话说的,她接不下去,也没法接。
向敬说:“你就没想跟我说什么?“
满乐反问:“我说什么?“
“唉,算了,不指望你跟我说什么,你什么时候有空吧,我等你排期。“
她噗嗤笑了出来,说:“我哪里说是排期。“
向敬又摸了摸她的头发,她没反抗,他更大胆了,摸着她的脸颊。柔声说:“好了,我走了。“
摸完了他就跑了。
满乐后知后觉好像真觉得他们俩是男女朋友,但谁都没提过。
她觉得这样好像也不行,因为谁也都没说过,好像少了点什么,而她也在潜移默化中接受了向敬。
事后跟关系好的朋友聊到向敬,那朋友早就看出来向敬对她图谋不轨了,要不然干嘛一直守着。
好像就她自己觉得向敬只是为了欺负她。
朋友就问她喜欢不喜欢向敬。
她自己都说不上来。也不确定是不是喜欢,她之前是不喜欢向敬,是因为向敬欺负她,可是橡胶好像也不是太欺负她。而且向敬握她手的时候,她也不反感。
忙完这段时间,她有时间之后,就跟向敬说了。向敬便说是他妈向太太想她了,让他来叫她一块回去吃饭。
满乐说好,就跟着回去了。
她也不是第一次去他家吃饭,所以不是那么害怕。
向太太看到满乐来了,就把向敬叫走了,不让他跟满乐待一个屋子,还不是怕他欺负她。
向敬这次就不出去,向太太好奇了,说:“往常这个时候你不是都不喜欢待在家吗?干什么,不去找你朋友玩?“
“不去。“向敬一边看手机一边回答。
“算了,不理他,来,妹妹,干妈又买了几件衣服,你也长大了,得穿更漂亮的小裙子,走,我带你去试试。“向太太说着就带满乐上楼去房间试衣服。
向敬坐在沙发上,抬起头看了满乐一眼,她也刚好回头,对上视线,又立刻转开。
向敬忽然勾着嘴角笑了笑。
满乐不知道要换什么衣服,都是向太太拿来给她换的,看到有几件是她没穿过的类型,满乐有点不好意思,说:“干妈,我不太适合穿这些?感觉好像不适合我。“
“你多试试,干妈的眼光还不相信?“
第一千五十一章
满乐打掉他的手,别过脸去,不想看他。
“是我混蛋,我不该吓唬你,别生气好不好?“
道歉有用吗?
他知道她刚才有多么的害怕么,他还这种态度。
满乐是真生气了,就是不想搭理他,他怎么能够这么轻易的玩弄她的感情。就没把她的感受当回事吗?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毫无变化。
是她错觉了,觉得他变了。
其实没有变,他一直都是这样。
满乐很难过,她心里头是说不出来的难过,感觉好像都是笑话。
满乐的眼睛又红了,向敬这才知道害怕,连忙捧着她的脸颊,轻声说:“怎么要哭了,对不起,我刚就是跟你闹着玩的,不是真的。你被不高兴。“
“向敬,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我好欺负。“
“不是,不是,不是那样的。唉,就是我不好,都是我坏,对不起。“向敬端正态度跟她道歉,他就是皮一下,不是认真的,也不是诚心惹她不高兴,不过都是他自找的,确实是他的错。
他再三道歉都没用,她不听,也听不进去。
满乐的眼泪就在眼眶打转,又不想当着他的面掉眼泪,于是别过脸去,强忍着泪水,还是不想理他。
向敬知道错了,实在是哄不好她了,他只能把她抱到床上,他就压在她上方,说:“我怎么做你才原谅我?恩?“
满乐又倔强又委屈的,这让向敬看了实在是心疼,也怪自己不是人,老是欺负她,都成习惯了。
满乐沉默了半晌,说:“我不想跟你说话。你要是讨厌我。就直说,我不会在你面前出现,也不会让你不自在。“
“对不起,乐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有讨厌你,相反,我很喜欢你。“向敬第一次跟她表达喜欢的意思,他一直都很喜欢她,就是没经验,也不知道怎么跟她相处,而且她以前很讨厌他。这也让他望而却步。
满乐感觉到这个姿势过于不对劲,赶紧说:“你离我远一点,不要过来。“
向敬说:“不行,我不能离你远一点。我就要靠你这么近,一直这么近。“
“你又来了,向敬,你每次都是这样,我讨厌你了。“
向敬实在是哄不好她了,干脆就搂着她,就是不让她走,说:“不行。不能讨厌我,你怎么着都不能讨厌我。“
“不,我就要讨厌你!“
“不行!“
“就要!“
“你再大点声,我妈要是醒了听得到的哦。“
向敬又开始吓唬她了,向敬知道她最怕的是什么,还不是怕被人看到,“你看我们俩这会在房间里,孤男寡女的。要是被我妈知道,那更解释不清楚,你现在就想让她知道我们俩的关系吗?“
满乐心虚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默了默,说:“没有关系,我跟你没有什么关系。“
“那可不是你说了算哦,乐乐。你没机会了,我早就给过机会的,你现在没有机会了,你已经答应我了,还跟我牵手了,你就我的了。“
满乐摇着头,开始挣扎,说什么都不想跟他靠这么近。
但这可由不得她。
主动权都在向敬这里。
向敬把人搂在怀里,顺着她的背脊轻轻拍着,说:“好了好了,别生气了,生气也是跟自己气。乐乐,不要生气了,我跟你道歉,真的,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跟你保证。“
满乐别过脸去,伸手挡住眼睛,还是拒绝跟他有任何接触。
向敬叹了口气。有那么些无奈,也不知道怎么哄才可以哄好她,怎么女孩子怎么这么难哄呢,尤其是满乐,不过也是他自己活该,非得招惹她,把她惹生气。
满乐也怕被看见,所以也很慌,尤其怎么感觉很像是背着长辈做坏事,她也很慌,赶紧跟说:“我要睡觉了,你赶紧回去。等会被干妈看到就糟糕了。“
“放心吧,她睡了,不会起来。“
“不,我还是怕,你赶紧走吧。“她都没做好准备,所以着急赶他走。
向敬却不走了,赖在她这了,说什么都不走。还搂着她的腰,这么亲密的举动,满乐很不习惯,她脸都红了。
“不走了。走不动了,聊会天。“
向敬这么晚就是来找她聊天的,不然他来干什么。
但是满乐不想跟他聊天,她已经没心情了。完全被他害得毫无心情了。
向敬还死皮赖脸的缠着她,说什么都不走,还拉着她聊天,她哪里有心情,就不配合,说:“等会干妈真的醒了,你赶紧回去,不要过来了。“
“这么狠心赶我走?“
“你别闹了,向敬,好不好。“满乐都恳求他了,真的很怕被人看见,到时候真解释不清楚,就算真跟他在一起,她也没丛好心理准备。
“那你还生气么?“
“……“
“还生气?那我不能走,得把你哄好才行。“
满乐红着脸说:“不用,我不用你哄,我也没怎么样。“
第一千五十二章
“怎么就没怎么样了,你看你都不想理我,肯定还在生气,不行。我不能不管,我还得把你哄好才行。“
满乐不说话了,向敬得寸进尺,更用力搂着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拽,而后完全抱住她。不让她乱动,两个人凑得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沐浴过后的沐浴露味道,很淡很淡的。
向敬的手就横在她腰上,她也挣脱不了,说:“你快点放开我……“
“好了,我什么都不做,就陪你一会,我发誓。“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外传来了向太太的声音,满乐立刻绷紧身体不敢动,心脏加速跳动起来,害怕得不行,深怕向太太等会就来敲门,这要是被向太太知道。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向敬倒是笑了出来,说:“没事。她不会进来。“
向敬倒是不怕,他了解他妈,估计不会进来,也就满乐会吓到而已。不过没关系,他妈又不会进来。
“不要自己吓唬自己。没事的,相信我,就算她进来了,也只会觉得我来找你麻烦。没事,一切的后果我来承担。“
满乐看了他一眼,沉默以对。
很快外边又没声音了,向太太没来她的房间。外边没动静之后,满乐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向敬捏她鼻子笑着说:“看你吓得脸都白了。有这么害怕么?“
满乐不高兴瞪了他一眼,当然怕了。他不能理解,“向敬,我们以后还是保持距离吧,还是不合适。“
“怎么就要保持距离,怕被我妈知道我们俩在一起了?“向敬一眼说穿她的心事。
她点头,说是。确实是怕。
一开始虽然没想到那么多,今天回来见了向太太之后,她是怕的,只要想到身边人万一知道她居然跟向敬在一起。那他们会怎么想,她不知道。
向敬说:“我知道你会害怕,不过没关系,一切都有我在,这事你不需要担心,有我。“
满乐低头。好久没吭声。
向敬还摸着她的脸颊,说:“傻瓜,干嘛不说话。““我想睡觉了,你能不能先回去?“
向敬低头定定看着她。忽然低头吻住她的唇,她登时瞪大了瞳孔。不敢置信,唇上热热的。她脑子仿佛被炸开了一样,不敢置信向敬会这样对她,她真的都愣住了。
向敬也就吻了一下,没有继续,过了会,才起身,稍微拉开距离,他轻声笑了笑,说:“怎么不闭眼睛,没人教你接吻要闭眼睛么?“
她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说不出来,她不知道做什么回应。
“怎么,吓傻了?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这才抬起头看他,目光不太确定,摇摆不停,说:“你是认真的吗?“
“认真的,前所未有的认真,满乐,我喜欢你很久了,很久很久了,还是对不起,刚才不应该那样吓唬你,都是我不好。“
满乐低了低头,恩了一声。
“那你原谅我,可以吗?“
“那你以后不要这样吓我。“她实在是区分不了他什么时候是开玩笑什么时候是认真的,她很怕他再度骗她,她有点受不了,所以才这么不安。
向敬点头,说好,又捏了捏她的下巴。
第一千五十三章 终章
满乐轻轻哼了一声,有几分的娇气,她以前是怕他,怕慢慢变成了讨厌,曾经有一度她自己都分不清是喜欢还是讨厌,她都快模糊了这两者。
和向敬说开之后。她的心情就好多了,也没那么难受了。
可向敬还是不走,抱着她的腰,粘着她,摸着她的头发,温温柔柔的,跟之前的样子判若两人,真的很不一样,他其实也有温柔的一面。
至此今天之后。他们俩个人说好了暂时先不能被长辈知道,以后怎么样以后再说。
满乐也跟向敬说了,保持低调。不要被太多人知道了,她有点担心,向敬都听她的,在长辈面前,就假装一点都不亲密,只有没人的时候,他们俩才会稍微走近一点。
这样搞得偷偷摸摸的,向敬都跟满乐开玩笑说有点刺激。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特别有痞气的感觉,她被他气笑了,除了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向敬跟满乐确认关系之后,真的跟变了个人,性格开朗了很多,嘴角时不时都会笑,就连他朋友都察觉到他的变化,问他干嘛了。
向敬哪里会说。
向敬现在每天都盼着周末跟满乐出去玩,他们俩出去玩都没跟别人说。
向太太都习惯向敬不回家,但是让向太太觉得奇怪的是怎么满乐也不回家了,好几次问她周末有没有控。她都说有事要留在学校,这让向太太觉得很好奇,就问了辛甘。满乐是不是在学校谈恋爱了,要不然怎么一直待在学校?
辛甘倒是没怀疑什么,孩子嘛,都有自己的生活了,就没过问这么多。
满乐都是避开认识的同学跟向敬出去的,他们俩一周就只能见一次。向敬就直接在学校外租了房子,他们俩可以相处,一开始满乐是拒绝的。但架不住向敬,就听他的了。
这不算是什么同居,向敬晚上睡客厅的,房间是让给了满乐,让她睡觉,他们俩恪守界限。没有逾越,尤其是向敬,他什么都懂,所以很克制自己,没有吓到满乐。
向敬会做饭,他们俩待在一块的时间。都是向敬做饭,满乐都不知道他会做饭,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总感觉他其实就是那种二世祖,什么家务都不会做。
确实是她对他有所偏见。
向敬很会照顾人的,满乐也是一样的。她慢慢对向敬打开心扉,两个人能聊的话题也多了,不过满乐实在太忙了,学业紧张,尤其是考试之后,没多少时间跟向敬见面,他们俩也就只能发微信。
满乐自己倒还好,主要是向敬,向敬想她。就来找她了,约她吃饭,就在学校食堂,满乐还怕被熟人看到,向敬安慰她说:“不至于,没人盯着你谈恋爱。放松点,正常就行了,不然才会被怀疑。“
满乐觉得也是,就乖乖听他的话了,尽可能放松一点,不要那么紧张。
其实向敬说的没错,要是太过谨慎,反而显得他们俩不太自然。
很快到满乐生日,向敬亲手准备了惊喜给她。但满乐的生日肯定要跟家里人度过的,向太太肯定也会参加,而向敬这次就不请自来,厚着脸皮去参加了。
向太太还觉得奇怪,向敬很不正常,不过想想也就算了。没有深究,转身就走了。
不过向太太没声张。
程家这会热闹得很,程究也在。向敬看到程究,心里澡就把程究当成了未来岳父,于是跟程究打招呼的时候还特别热情。其他人没有注意,满乐注意到了,满乐挺意外的。
其实向敬一直都很尊重程究的,就是以前见面机会少,程究工作也忙,就连满乐也不是天天能见程究的。
等宴会散了,向敬找满乐去后院待一会,就他们两个人,向敬送给她一枚手链,说:“这次可不能退回来了,我送出去就没有收回的意思,你可不能再收回来了。“
“知道了。“满乐笑笑,碰了碰向敬的脸,说:“谢谢。“
“不用。“向敬望着她满是笑容的脸蛋,跟以前一样,习惯性摸了摸她的脸颊,似乎看到她眼里的璀璨星光,他又低声笑笑,心里很高兴,因为她在身边。
满乐也学他的动作摸他的脸颊,说:“你怎么这么喜欢捏我脸颊。“
“不行么,我就是喜欢捏你的脸颊,也只能被我捏,知道么?“
满乐点点头,忍不住轻笑出声。
两个人一起抬起头,对上视线,都噗嗤笑了出来。
下一秒,向敬搂住她的腰,稍微侧头吻住她,她脸颊粉扑扑的,也不敢动,就这样抱着。
这一刻仿佛是永远,时光都暂停了似的,只有他们俩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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