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毒后,帝王不立妃》 第1章从云端跌落 http://.biquxs.info/

稀薄的雪将整个皇城弥上了一层浅薄的白,犹如钢刀一般的寒风,不断地拍打着冷宫被风霜雨雪蚕食的冷宫的大门。 已经一个月了,冷宫当中总是有鬼哭狼嚎的声音传,让经过冷宫外的宫女、太监感觉毛骨悚然。 “吱呀。” 残败不堪的大门缓缓打开,蓝沁婉一袭眼红灼目的凤袍罩体,高挽的云髻上佩戴着皇后的九凤钗,她举步跨过了门槛,红底金线阵脚细密绣着的凤凰的绣鞋,踏在了雪地上显得极为突兀。 她紧了紧领口,抬眸朝着面前的一个破败的小屋看了过去,唇边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抬起了莹白的纤手,搭在了身侧太监的手背上,聘聘袅袅地走了进去。 一股子恶臭味扑面而来,蓝沁婉卷起手中的锦帕,掩住了口鼻,甚是嫌恶地朝着房中瞥了一眼,冷笑着说道:“姐姐,您瞧瞧这件凤袍,妹妹穿着可还合身?” 昏暗的房中端放着一口缸,其中盛放着一个人,披头散发遮住了满是血污的脸。 “呵呵。” 蓝芸烟忽然笑了,笑声充满了凄厉,这道笑声正视日日夜夜在冷宫中传来的鬼哭声。 她缓缓地抬头,干燥枯黄的脸瘦的脸仅有一小条,深深凹陷的眼窝中是一双充满了阴鸷的眸子,她的眸子极美,亦如夜之中的寒星璀璨而明亮,她苍白的双唇微启,声音似鬼魅,比之门外的冷风,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蓝沁婉,你这个贱人!” “大胆,竟然敢辱骂皇贵妃。”太监尖锐的声音像是被踩住了脖颈的鸭子。 蓝沁婉侧目,冷冷地剜了太监一眼,挥手便是一记耳光,重重地掴在了太监的脸上,“过了今日,圣上就会册立本宫为皇后了。” “皇后……”蓝芸烟眸光锐利如刀,恶狠狠地刮了蓝沁婉一眼,“我的皇后之位可是凭借着我对初云国的功劳得来的,为了皇上,我几经生死,八年呕心沥血,皇上许我后位,而你,不过是趁我有孕在身勾引皇上……” “哼!”蓝沁婉冷哼了一声,盈盈的抬起了手来,手腕上的手钏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圣上是真心待我,圣上早就知道你毒害皇上手足,构陷嫔妃,残害皇嗣,如若不然,你被我制成人质囚困冷宫,为何圣上对你不闻不问!” 蓝芸烟贝齿紧咬唇瓣,“没有我帮着他除去荆棘,他哪来的皇位,朝中大臣将女儿送入宫中,若不除掉,怎么平稳前朝后宫!” 痛,就像是野火燎原般袭便周身,自己为他,不惜双手沾满鲜血,成了人人口中的蛇蝎毒后,曾经誓言,似乎还在耳畔萦绕。 而如今,一切早已经面目全非,蓝芸烟没想到,他一把把的刀子插过来,自己,却已经无从辩解,每一条,都足以让她万劫不复。 “皇上雄才伟略,尽得天下民心所向,和你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又有什么关系,姐姐,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蓝沁婉唇畔扯出了一抹浅笑,宛如一轮骄阳,能够驱散世间的黑暗,“不过说起来,太子还真是执着,苦心为你寻找证据,只可惜……啧啧……” “稷儿,我的稷儿,你们把他怎么了?!他、他可是皇上的儿子啊!” 听闻蓝沁婉提及她的孩儿,心头忽然一阵抽痛,宛如刀刺后不停的搅动着。 “太子他惹怒了皇上,被皇上关了禁闭,殊不知,竟然被老鼠咬了一口,沾染了疫症,怕是现下,已经先姐姐一步,到黄泉等着姐姐了!”蓝沁婉的笑意更甚,露出皎月般的贝齿。 “蓝沁婉,你这毒妇,就只为了一个后位,弃自己的至亲血脉与不顾,你就不怕有报应吗?!” “哼!” 蓝芸烟的话音刚落,蓝沁婉冷笑着道:“报应?!呵呵,就算是有,怕是到时候,姐姐都已经看不到了!” 蓝芸烟猛地晃起了身子,困住了她的大缸,晃动了起来。 嘭的一声闷响,大缸倒在了地上,朝着蓝沁婉滚动了过来,“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她的声音愈发地凄厉,似是能够冲破九霄,可这一切落在了蓝沁婉的眼中,就像是一个笑话,她迈着莲步走到了缸前,缓缓地俯下了身子,一把抓住了蓝芸烟的头发,冷然道:“想要杀了本宫,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蓝沁婉抬手一挥,清脆的手钏声,宛如黄昏的丧钟敲响,她微微一摆手,身后立马冲上了两个太监,“送皇后娘娘上路。” 瞧着两个太监对蓝芸烟拳打脚踢,许是蓝沁婉解了气,唇畔噙着一抹宛如罂粟一般的冷笑,宛如汉白玉的素手一挥,冷冷的道:“住手!” 她举步而前,径直的走向了蓝芸烟,瞧着口吐鲜血的蓝芸烟,潋滟微波,对上蓝芸烟的眸子时,蓝沁婉的瞳仁中漫过了一丝冰冷的杀意,她接过身后太监手中的三尺白绫,冷冷的瞥了蓝芸烟一眼,道:“本宫亲自送姐姐上路!” 话落,她直接将白绫绕在了蓝芸烟的脖上,白皙的手背上,蹦起了条条的青筋,宛如狰狞的毒蛇。 “啊……” 吸入的空气十分的稀薄,让她使不上力来,只有一双充满了猩红血色的双眸,满是愤恨的瞪着蓝沁婉。 “额……” 气息越来越弱,她拼尽全力,发出在人世最后的一声诅咒,宛如毒蛇吐出了信子,“蓝沁婉、北堂谨瑜,此生若能重来,我定要一口一口的蚕食你们的灵魂,让你们堕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蓝芸烟陷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寒冷,像是永不见天日的冰窟中,她不甘,她不愿,满心的仇恨,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匕首,撕割着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啊……” 猛地倒吸了一口气,蓝芸烟倏然睁开了双眼,身体像是痉挛似的抽痛,头昏脑涨的她,隐隐的看见身前一个身影。 “啊!啊!来人啊,诈、诈、诈尸了……” 第2章 借尸还魂 http://.biquxs.info/

蓝芸烟噌地一下子坐了起来,宛如碧湖一般的眸子环视周围,这间房对于蓝芸烟来说并不陌生,乃是她已故姨母之女,寄养在太师府之中表妹高洺湖的房间。 蓝芸烟微微地摇了摇头,我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回到太师府呢?而且,还是在自己表妹的房中! 眸光凝视房中的一面铜镜,其中倒影出了一张苍白似纸的容颜,那张脸上有着一双宛如碧湖一般的眸,清烟眉斜飞入鬓,琼鼻好似一块璞玉雕刻而成,桃唇点点极为好看。 她的左半边脸极为好看,只怕广寒宫之中的嫦娥仙子也不过如此。 可是,在她的右半张脸上,有一大片赤红色的胎记,端是一眼望去,只怕阴曹地府之中的罗刹都要胆战心惊了。 她阖了阖双眸,铜镜之中的小表妹也眨了眨眼,蓝芸烟的心头一惊,身子不禁猛地缩了一记哆嗦。 她颤颤巍巍地抬起了手来,轻轻地摸了摸脸上赤红色的胎记,顿时,蓝芸烟的脑袋像是被一记闷雷轰击了一般,头疼让她呲目欲裂,她用力抱住了头,脑海之中的记忆宛如翻江倒海一般奔涌而来。 画面定个在了一袭白衣的高洺湖身上,那是在蓝芸烟去世的那天晚上,高洺湖站在了横梁下,颤颤地伸出了双手,抓住了垂下来的白绫,将尖尖的下巴放在了其中,绣足踢开了圆凳。 她就那样吊在了那里,好似风中凋零的水仙,飘飘荡荡…… 难道说,自己的灵魂附在表妹的身上?! 下意识,蓝芸烟缩了一记哆嗦,看着铜镜之中的容颜,双眸之中的泪,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 蓝芸烟的姨母在生下了高洺湖之时难产而亡,又因她天生脸胎记加上是七月十五出生的关系,高父极为不待见这个嫡出的女儿。 蓝母因念着高洺湖是自己亲妹妹唯一的血脉,便将六岁的高洺湖接进了太师府当中,一年后蓝母病逝,蓝芸烟嫁入了太子府之中。 至此以后,高洺湖在太师府之中没有了依靠,日子过的也大不如前了。 还是太子的北堂谨瑜,在京城之中享誉盛名,他的容貌、才华皆是无人能及,自打蓝芸烟嫁入了太子府之后,太师府之中的姨娘们、小姐们,更是对高洺湖变本加厉欺辱地厉害。 北堂谨瑜登基后,高洺湖的日子才稍稍地好过了一些,可就在今儿,二夫人居高临下,看着满身伤痕的高洺湖,她一手掐腰,一手扶鬓,冷冷地对下人吩咐:“打今儿开始,什么脏活累活,都交给这令人作呕的丑八怪。” 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疼她的人走了,或许,只有一死,才能够让高洺湖解脱,所以,她才毅然决然地选择追随着表姐而去。 “既然,老天爷给我这一机会,让我代替你活下去,洺湖,你生前所承受的一切,表姐会带着自己的怨和仇,一并跟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讨要回来!” “哼!” 高洺湖的话音刚落,忽地房门外一道清冷的冷哼声,传入了高洺湖的耳廓之中。 须臾,便有一名身着云锦绣杜鹃花华服的女子,举步跨过了门槛,走进了房间之中,呛鼻的脂粉味,让高洺湖微微地皱了一下鼻,她抬起了睫眸,朝着女子看了过去。 女子面容姣好,肌肤胜雪,吹弹可破,可脸上的脂粉厚重,足以说明女子的年纪。 蓝太师的三夫人郭氏! 郭氏扭动着宛如水蛇一般的腰肢,径直地走到了高洺湖的身前,垂下了一双极为阴冷的眸子,冷冷地瞥了一眼高洺湖,冷哼了一声,道:“哼!真是命大,这样都死不了!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儿,下贱之人多命长。” 高洺湖闻言,眸光一厉,一双美眸中,泛起了一抹森然之色,她并没有因为三夫人的话而动怒,反而她的脸色却极为平静。 她缓缓地抬手,轻轻地摸了摸脖颈之上紫红色的勒痕,高洺湖唇角微微上扬,须臾,她侧目似笑非笑地看向了郭氏。 当郭氏对上了高洺湖的一双眸子之时,不由得打心坎里头涌上来了一股寒意,她感觉自己背后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仿佛像是被来自地府之中的鬼魅给盯上了似的,“你、你、你看什么看?!” “呵!”高洺湖冷笑,从地上缓缓地床上站了起来,唇角之上的冷笑,愈发地浓郁了起来,眉梢一挑,冷然道:“三夫人,按你的话来说,那你岂不是要与天同寿了!” 第3章 轮到你了 http://.biquxs.info/

郭氏闻言,面色顿时一僵,平日里,高洺湖看见了自己,就像是老鼠看见了猫似的,怎么刚刚上吊未死,竟然胆子还大了起来,胆敢变着法地说自个儿是贱人。 她在太师府之中,位份只在当家的二夫人一人之下,平日里过的是养尊处优的日子,只不过,这样的日子过久了,没有男人疼爱的女人,人变得空虚,心头里也扭曲。 顿时,郭氏的面色一沉,抬手便是一巴掌,猛地朝着高洺湖的脸上打了过去。 高洺湖的面色不改,唇角始终噙着一抹冷笑,在郭氏的一巴掌落下来之时,她倏然抬手,一把扼住了郭氏的手腕,反手就是一记耳光,猛地朝着郭氏的脸上凑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 郭氏满是脂粉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红肿的手印,这一巴掌打下来郭氏懵了,她一双凤目瞪大好似铜铃,一瞬不瞬地看着高洺湖,好半晌之后,方才回过了神来,“你、你、你竟然敢打我!” 高洺湖唇畔笑意更浓,眉黛一挑,犹如琉璃般的眸子中漾过了一抹揶揄之色,冷笑着说道:“打你又如何?!” “小贱蹄子,老娘今儿不扒了你一层皮,老娘就随你姓!”郭氏挣脱了高洺湖的手,眸光之中寒意森然,尖锐的声音,近乎咆哮着怒吼道。 “呵!”高洺湖冷笑,微微地眯了眯双眸,眼波微潋,哂笑着说道:“那打今儿开始,可就要唤你高姨娘了!” “你、你……”郭氏闻言,突然结巴了一下,须臾,待她回过了神来,怒喝道:“小贱蹄子,老娘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啊!” 郭氏的声音未落,高洺湖猛然抬手,直接一记粉拳,直奔郭氏的眼睛,便砸了过去。 郭氏张大了嘴巴,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完,登时,感觉面门一疼,口中变成了犹如杀猪一般的哀嚎。 “马王爷有几只眼我不知道,不过你,现在应该就只有一只了吧!”高洺湖双手交叠,环于胸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捂着眼睛蹲在地上的郭氏,朱唇微启,充满了不屑和嘲讽的声音,打她的唇齿之间溢出。 “三夫人,您没……” 门外,随着郭氏前来的侍婢婆子听见了郭氏的一声哀嚎,立马冲进了房间当中,一打眼,便瞧见了自家的夫人,蹲在地上,捂住自己的眼睛,痛呼声连连。 “给、给本、本夫人狠狠地教训这个贱人!”郭氏因为眼眶的疼痛,声音都变得颤抖了起来,抬手指向了高洺湖,咆哮道:“给我照死里打!” “是。”婆子得了郭氏的吩咐,挽起了袖子便朝着高洺湖扑了过去。 太师府粗使的婆子,哪个不是手脚没个轻重的,倘若高洺湖真的落在了她的手中,还不被活活的扒下一层皮。 可现在,高洺湖的身体当中的灵魂,可是铁腕凌厉的蓝芸烟,对付这般只会一味用强的粗使婆子,自然是不在话下。 在那婆子好似打了鸡血一般,朝着自个儿飞扑而来之时,高洺湖小巧的身子一闪,灵巧地避开了婆子,她接势一伸腿,婆子一个不留神,直接被高洺湖绊倒。 “咔嚓!” 婆子足有一百三四十斤的身子,猛地窜了出去,直接将房中的一张破烂不堪的椅子砸了个稀巴烂。 高洺湖快步上前,抄起了地上的碎木头,朝着婆子的脑袋上便是一同乱打。 “啊!哎呦……杀人喽……” 婆子吃痛,哀嚎声不断。 郭氏闻声也慌了神,高洺湖虽然是寄养在太师傅的,可毕竟也是正一品大司马的嫡女,平日里,蓝太师虽然不闻不问地,可也不好做的太过了,往常,高洺湖就像是哑巴吃黄连,就算是挨了打,也不敢吱一声,可今儿她却像是一头愤怒的母狼似的。 眨眼间,房中地面鲜血一片,黄白之物混杂在鲜血之中,婆子连呻吟的声音都没有,断然是被高洺湖夺去了性命。 郭氏瞪大了一双眸子,褐色的双瞳在眼眶之中微微瑟缩,张大的嘴巴中足能塞进去两个鸡蛋,汗水顺着郭氏的双颊滚落了下来,郭氏的舌头都打了结,结结巴巴地道:“杀、杀、杀人、人了……” 高洺湖缓缓地站了起来,她泛黄的小手中拿着沾满了婆子鲜血的木棍,唇角噙着一抹邪魅的冷笑,一步一步地朝着郭氏走了过去,“该你了!” 第4章 巧引祸水 http://.biquxs.info/

郭氏面如死灰,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额头之上汗流如浆,水袖之中的双手紧攥成拳,她舌头打结,都说不出来一句囫囵个儿话,“你、你、别别别过过来……” “咣啷!” 郭氏已经避无可避,直接撞在了房门上,双腿一软,身子像是没有了骨头似的,瘫软在地,双眸之中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掉落了下来,“表小姐,求您饶过我吧!” “饶过你!?”高洺湖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睨着郭氏,“郭姨娘,你可曾想过要饶过我呢?这么多年来,你在我的身上也算是发泄够了,今儿,风水轮流转,也应该让我尝试一下这种感觉了吧。” 言毕,高洺湖手中的木棍直接砸在了郭氏的脑袋上,犹如木棍砸西瓜似的,砰的一声,鲜血顺着郭氏的额头汩汩外用而出。 高洺湖耳畔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眉心微微一蹙,犹如琉璃一般的深琥珀色双瞳之中闪过了一丝精光,垂眸瞥了一眼郭氏,一把将她云髻之上的簪花拔了下来。 她口中银牙紧咬,猛地直接一簪划破了自己的手臂,鲜血顺着她莹白的纤手话落,她俯下了身子,爬到了房门口,正瞧见了,蓝太师带着一种太师府中莺莺燕燕的女人们,走进了她的小院中。 高洺湖颤抖着抬手,似是想要隔空握住蓝太师这根救命稻草似的,苍白的双唇微启,声音颤抖着轻唤道:“姨丈、姨丈,救、救我……” 蓝太师见状,倏然面色一沉,仿佛狂风暴雨来临前的黑夜一般,虽然,蓝太师不喜高洺湖,总觉着她有些晦气,可毕竟他的这位襟弟高晋远乃是朝中的正一品大司马,虽然高洺湖不受宠,可不管怎么说,都是高家的嫡长女,如果真的死在了自己的府上,他要怎么和高晋远解释! “这是这么回事?!”蓝太师双眸微眯,声音宛如冰冷的钢刀。 “郭、郭姨娘想要、想要杀了我!”高洺湖双眸之中泪如雨下,死死地抓住了蓝太师的衣袂,声音颤抖着说道。 “她要杀你!?”蓝太师深深地皱起了眉,沉声地问道:“这是为何!?” 高洺湖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头,双唇紧抿,半晌后紧抿的双唇微启,啜泣道:“姨丈洺湖近来身体不适,郭姨娘说她时运不济,都是洺湖克了她,才会让三表姐选秀未中,洺湖并没有想要上吊,是郭姨娘和崔嬷嬷将洺湖打晕吊在了梁了。” 闻言,蓝太师的脸色变得更为难看,沉吟了片刻之后,抬手指向了郭氏,沉声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回姨丈,郭姨娘见洺湖一息尚存,便想要重施故技,洺湖还不想死,我还没有在父亲的身边尽孝,我想要反抗,却遭到了郭姨娘和崔嬷嬷的毒打。”说着,高洺湖挽起了袖口,露出了纤细的手腕。 一道骇人的伤口,汩汩地外涌着鲜血,让蓝太师不禁瞪大了眸子,随手扯下了自己的衣襟,将高洺湖的手臂包扎了起来,“那她们怎么会……” “姨丈一切都是洺湖的错,是洺湖挣扎,撞到了郭姨娘和崔嬷嬷,她们才会……” 高洺湖抬眸看向了蓝太师,瞧着蓝太师的面色难看,好似笼了一层阴霾似的,郭氏是什么样的脾气,蓝太师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因为蓝月娥选秀为中之事,已经闹了好一阵了,现下听了高洺湖的话,蓝太师深信不疑。 他猛然一挥手,沉声怒喝道:“来人,将这不知死活的贱人,给我绑到柴房去!” 这时,四夫人祝氏扭着宛如水蛇一般的楚腰,径直地走到了蓝太师的身前,欠身一福,道:“老爷,三姐姐受了重伤,此等处罚只怕是不妥吧?!” “贱人干出此等下做的事情来,丢了太师府的颜面,死不足惜,还不动手!”蓝太师的阴沉着一张脸,冷声怒喝道。 “是,妾身知道应该怎么做了。”祝氏的颔首,在转过了身子之时,唇角之上扯出了一抹邪魅的冷笑,微微地眯了眯双眸,瞳仁之中闪过了一丝凉薄的寒意。 举步走到了房门口,朱唇微启,轻声地说道:“来人,将三夫人绑起来,押到柴房。” 高洺湖的眸光漫过了蓝太师,落在了祝氏的身上,趁着蓝太师没有注意之时,她的眼底涌上了一抹寒意,心中不禁暗忖:祝氏,你别得意,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第5章 北堂谨瑜 http://.biquxs.info/

皇后大丧,后宫之中大小适宜都由皇贵妃蓝沁婉打理,可蓝沁婉做梦也没有想到,她除掉了蓝芸烟之后,北堂谨瑜依旧是对她冷冷淡淡。 “皇上,您都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臣妾命人给您烹了些莲子桂花羹……” “啪!” 北堂谨瑜猛然挥手,直接将面前的琉璃宫碗摔在了地上,滚烫的汤羹溅在了蓝沁婉华丽的裙摆上,琉璃碎片碎了一地。 “滚,给朕滚出去!”北堂谨瑜抬眸,宛如黑曜石的双瞳之中,涌起了滚滚寒意,他将双手紧攥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之中,扼出了一道道的血痕,那清冷、凉薄的眸光之中,充满了愤恨。 看着蓝沁婉的那张脸,北堂谨瑜的心中充满了怨毒的恨,一双宛如毒蛇一般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睨视着蓝沁婉,那灼灼的眸光,仿佛想要将她的双颊灼出两个血窟窿来。 “皇上,姐姐是想不开,才会自戕的,您千万不要拿龙体开玩笑啊,臣妾知道,您深爱姐姐,可姐姐再重要,也重要不过朝政。”蓝沁婉举步上前,福着身子,声音之中充满了伤感。 北堂谨瑜伸出了莹白的纤手,修长的手指勾起了蓝沁婉尖尖的下巴,微微地眯了眯宛如鹰鸠一般的眸子,声音清冷的宛如寒风一般,冷冷地刮过了蓝沁婉的身子,让她不禁缩了一记哆嗦。 “如果你不是烟儿的妹妹,朕现在就杀了你!” 北堂谨瑜猛地一挥手,甩开了蓝沁婉的下巴,锐利如鹰般的眸子,冷冷地扫了一眼蓝沁婉,须臾,他缓缓地站了起来,举步朝着养心殿的朱门口走了出去。 “翟瑞安,备辇,朕要前往太师府。”北堂谨瑜举步跨过了门槛启唇对翟瑞安吩咐道。 “是。”翟瑞安应声,便赶忙着手着去准备。 “皇上……” 养心殿中,蓝沁婉贝齿紧咬唇瓣,凝眉望向了北堂谨瑜。 “你若再敢多言,朕就将你打入冷宫。”北堂谨瑜侧目,紧绷着的一张脸上,写满了浓浓的恨。 “皇上,太师府是臣妾的母家,不如让臣妾陪您前去,以尽臣妾对姐姐的哀思。”蓝沁婉抿唇,一瞬不瞬地望着北堂谨瑜,瞧着他的面色少有动容,便盈盈地站了起来,径直地朝着门外走去。 …… 哒哒的马蹄声响,在太师府的朱门外响彻而起,宫中的马车,太师府的护卫们还是认识的,护卫连忙跑回了府中,将此事禀告给了蓝太师,须臾,蓝太师便带着府中众人来到了门外。 高洺湖因为面容丑陋,这样的场合下,自然是不会有她露面的机会。 太师府中也设立了蓝芸烟的灵位,阵阵的冷风浮过,吹起了皎月白的窗帘,在半空之中凌乱地舞着。 高洺湖站在了自己的灵位前,唇角扯出了一抹苦涩的浅笑,这一切太可笑了,她看着自己的灵位,双眸之中泛起了一抹晶莹的水色,阖了阖双眸,泪水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顺着双颊滚落了下来。 她扯了扯裙幅,缓缓地俯下了身子,拿起了一叠纸钱,放在了炭盆之中。 倏然,她的耳畔传来了阵阵的脚步声,高洺湖微微地蹙了一下秀眉,宛如碧湖一般的双瞳,似是被人投入了一块方石一般,溅起了层层的涟漪。 脚步声越来越近,高洺湖礼掀开了白帘,藏身在了其后,小手撩开了帘子,眼瞧着一袭素白衣裳的北堂谨瑜在蓝沁婉和蓝太师的陪同下,走进了灵堂之中。 下意识,高洺湖水袖之中的双手紧攥成拳,欣长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之中,硬生生地扼出了一道道的血痕,眼瞧着,北堂谨瑜越走越近,高洺湖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北堂谨瑜虽然面容有些憔悴,可依旧是俊美无方,墨染般的剑眉斜飞入鬓,犹如鹰鸠一般的双眸,英挺的鼻梁下,一双薄唇。 他的双眸之中有隐隐的水色,看着桌案上的灵位,心中百转千回。 高洺湖微微蹙眉,她没有看错吧,在北堂谨瑜的双眸之中,竟然有隐隐的泪光,她苦笑,人都已经死了,他还这般惺惺作态给谁看。 “哼!”她冷哼了一声,眸光之中恨意凛然。 北堂谨瑜一挥手,薄唇微启,嗓音极为沙哑,“你们都下去吧,朕想要一个人静静地陪着她走完最后一程。” “是。” 众人应声,退出了灵堂,蓝沁婉站在了房门口,侧目看向了灵堂之中的北堂谨瑜,微微地眯了眯美眸,半晌后方才离开了灵堂。 “烟儿,朕回来晚了。” 北堂谨瑜的声音,刺入了高洺湖的耳廓,她身子猛然一颤,双瞳之中满是异样的涟漪。 第6章 来得正好 http://.biquxs.info/

“谁?!” 高洺湖没有留心脚下,稍不留神,踢在了梁柱上,北堂谨瑜听见了声音,面色倏然一沉,不禁瞪大了一双宛如鹰鸠一般的眸子,双瞳之中充满了浓浓的嫌恶,朝着高洺湖的方向看了过去。 “你是何人!?”北堂谨瑜眉心紧蹙,犹如黑曜石一般的瞳仁,冷冷地睨着高洺湖。 高洺湖双眸之中涌上了一抹冷凝之色,冷冷地剜了一眼北堂谨瑜,鼻端之中发出来一声冷哼,冷然道:“我是谁与你何干!” 说着,高洺湖迈着莲步,径直地走到了蓝芸烟的灵位前,俯下了身子拿起了一叠纸钱,放在了火盆之中,清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的灵位,脸上一脸凉薄、漠然,仿佛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和高洺湖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北堂谨瑜微微地蹙了一下眉,狭长的凤目在高洺湖的背后打量了一番,沉声道:“朕在跟你说话,你难道没有听见吗!?” 高洺湖回过了身子,冷冷地睨了一眼北堂谨瑜,冷哼了一声,道:“这里并不是皇宫,皇上想要摆威风,就回到皇宫去!” “你可知道,单单是你这么一句话,朕就可以处死你吗?!”北堂谨瑜的面色一沉,双眸之中射出了凛凛的寒光。 “呵!”高洺湖冷笑,随手扯了扯裙幅,举步微摇,径直地走到了北堂谨瑜的面前。 当北堂谨瑜看见了高洺湖的那张脸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张犹如鬼魅一般的容颜,实在是让人触目惊心,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他,都不禁为之胆寒。 “怎么,皇上害怕了?!”高洺湖的唇边掀起了一抹冷笑,举步上前逼近了北堂谨瑜,“这样皇上就害怕了,那你应该看看表姐临死之前的容颜,那才叫做骇人,那才叫做惊心,皇上金口玉言,难不成,那些对表姐的承诺都是谎言,现在,皇上在表姐的灵位前,上演这么一出戏码,是给谁看啊!” 北堂谨瑜闻言,身子不禁一颤,他猛然抬手,积蓄了全部力量的一巴掌,就要朝着高洺湖的脸上打下去,可最终,他的手悬在了半空之中,良久之后,无力的垂了下去。 “呵!”高洺湖冷笑,双眸之中满是揶揄之色,前世种种她历历在目,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呕心沥血,多次险些丧命,而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蓝沁婉所做的一切,不用说也都是他的意思。 “虚心假意,皇上就不必了吧!”高洺湖双眸瞥了一眼北堂谨瑜,潋滟般的双瞳漾过了一抹森寒之色,端是一眼,仿佛像是从炎热的夏瞬间到了寒冷的冬。 北堂谨瑜微微地一怔,冰冷的眸光落在了高洺湖的身上,冷声喝道:“你刚刚说什么?!” 高洺湖的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弧度,抬手轻抚云髻间的一朵白花,“若是表姐在天有灵的话,瞧见你这般惺惺作态虚伪的模样,一定会恶心的想吐。” 闻言,北堂谨瑜不禁瞪大了一双狭长的凤目,不由得愣在了当场,他一瞬不瞬地望着蓝芸烟的灵位,须臾,他缓缓地阖上了双眸,脑海之中昔日过往历历在目,她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曾经一切的一切,犹如跑马灯一般,在眼前不断地回放着。 待北堂谨瑜掀开了眼帘之时,刚刚在灵堂之中的那个丑颜女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 是夜,犹如墨染一般的夜空之中铅云低垂,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子潮湿的味道,几声蛙鸣,似是给天宫提了个醒,黄豆粒般大小的雨点,破开了诡谲的铅云,朝着地上砸了下来,紧接着,铺天盖地的雨线,链接了天地之间,冲刷着一切的污秽。 “吱嘎。” 高洺湖推开了残破的窗,阵阵的冷风,卷起了雨水,刮进了房间之中。 清新的空气夹杂着阵阵的冷风,让高洺湖的头脑清醒,她微微地眯了眯双眸,脑中不断地思虑着今儿发生的所有。 料理了郭氏只不过是一个开始,郭氏母女二人都是张扬跋扈的个性,没有任何的可怕,反倒是二夫人李宁玉却是一个口蜜腹剑、蛇蝎之人,她多年的处心积虑,只为了能够成为太师府之中的大夫人,她为人极为谨慎,想要除掉她,怕是还需筹谋。 “贱人,你害我母亲重伤,被父亲关进了柴房,今儿,本小姐不打你个人仰马翻,本小姐就不叫蓝如玉!” 沉思之中的高洺湖,耳廓之中传来了一道尖锐的咆哮声,将她扯回了神来,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哼!蓝如玉,你来得正好!” 第7章 尿裤子了 http://.biquxs.info/

“砰!” 倏然,一声闷响,高洺湖所居住的小院残破的小木门,哪禁得起蓝如玉的一脚,七零八落的溅落了一地木屑。 高洺湖微微蹙眉,眉宇之间自由一股与生俱来的冷傲,她一双宛如碧湖一般清亮的眸子,不惊丝毫波澜,缓缓地抬起了眼皮儿,眸光落在了面若桃李,可心如蛇蝎的蓝如玉的身上。 蓝如玉狭长的凤目之中中满了阴戾之色,涨红的一张俏脸,好似笼了一层阴霾,沉的仿佛就像是狂风暴雨来临前的黑夜似的。 “下贱的蹄子,你是嫌命长了不是!” 蓝如玉猛然踱步,冲进了高洺湖的房中,抬手便时一记耳光朝着高洺湖的脸上抽了下去。 高洺湖双眸微眯,一把扼住了蓝如玉的皓腕,眸光泛上粼粼波纹,一瞬不瞬地睨着蓝如玉,语气清冷如冰,“三表姐,你无缘无故冲进我的房中抬手便打,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呢?!” “解释?!”蓝如玉想要挣脱高洺湖的手,可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她眼底一片冰寒霜雪,怒喝道:“撒手!” “三表姐要是给我解释清楚了,我自然会松手,你以为,我喜欢握着你的手吗?!”高洺湖唇边掀起了一抹冷笑,在她看来,蓝如玉不过是黄昏残花,年过二十二还眼巴巴地等着、盼着北堂谨瑜的青睐,却是竹篮打水。 蓝如玉面露狰狞,秀眉扭成了麻花状,手上始终没有停止过挣扎,可她越是挣扎,高洺湖的手握的越是紧。 她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又怎么能够禁得住高洺湖的这么一手,蓝如玉吃了痛一龇牙,双眸之中泛起了一抹水色,“放开我。” 蓝如玉越是用力的挣扎,高洺湖就越是握的紧,在她全力挣脱之时,高洺湖猛然松手。 瞪噔噔…… 蓝如玉立马向后倒退了几步,猛地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高洺湖折纤腰以微步,脚下步步生莲,径直地走到了蓝如玉的身前,缓缓地俯下了身子,星眸上过了一丝幽光,唇角扯出了一抹冷笑,一把捏住了蓝如玉尖尖的下巴,“三表姐,今儿姨丈所说的话,只怕你没有听进去吧,如果,我去姨丈那里告状,不知道,你会不会挨上一顿鞭子呢!?” 蓝如玉闻言,不禁缩了一记哆嗦,今儿黄昏时分,蓝太师身边的家仆,前往太师府中各院,告知众人如果再有人敢欺辱高洺湖的话,定然不会轻饶。 可郭氏毕竟是她的娘亲,被关进了柴房,她又怎么能够咽的下这口气,将蓝太师的话全然混忘了。 高洺湖的唇角微翘,似笑非笑地睨视着蓝如玉,瞧见她模样,双眸之中泛起了一抹揶揄之色,抬手轻抚云鬓,哂笑道:“色厉内荏的草包,除了张牙舞爪,你还会什么!” “你……” 蓝如玉瞪大了双眸,双瞳之中映出了高洺湖将云髻之上的素银簪子拔了下来,她面色倏然一变,双唇颤抖,舌头好像打结了似的,“你、你、你想要干什么!?” 高洺湖眸光凉薄淡然,看着娇容如花的蓝如玉,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轻轻地摇了摇,轻笑了一声,“呵呵,三表姐貌美,你说,如果这张如花的娇容之上被人划了一道口子,你还能不能嫁的出去呢?!” “你、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言毕,高洺湖的双眸一厉,眼底一片冰封云涌,那张宛如鬼魅一般的容颜,虽谈不上狰狞,但却充满了阴戾之气,她猛然抬手,素银簪子尾段闪着锐利的芒,倏地朝着蓝如玉的脸上刺了过去。 “啊!” 蓝如玉惊声尖叫,声音凄厉宛如杀猪一般。 可她并没有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任何的痛楚,她颤颤巍巍地抬起了手来,甚是紧张地摸着自己的脸,缓缓地垂下了手,打眼一眼,并没有丝毫的血迹。 “你……你……” 蓝如玉语塞,倏然觉着自己的嘴巴里头,像是被塞进了火炭似的,发不出声音来。 须臾,她涨红着一张粉面,鼻端隐隐地传来了一股子骚臭的味道,她眉心一蹙,只瞧见,在自己的身下,一滩水渍缓缓晕开。 “呵!”高洺湖抬起袖子掩了面容,嘲讽、揶揄、不屑…… 云云的神色汇聚高洺湖的双眸之中,她朱唇微启,哂笑着说道:“三表姐,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尿裤子,你还知不知道臊得慌!” 第8章 芙蓉护主 http://.biquxs.info/

“小、小姐?!” 刚刚从高府归来的芙蓉,听见了高洺湖房间之中传来的阵阵声响,忙不迭地朝着房间的方向跑了过去。 推开了房门芙蓉不禁瞪大了一双眸子,犹如琉璃般的双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高洺湖,晶莹的泪花在芙蓉的双眼之中打转。 她猛然上前,一把抱住了高洺湖,放声大哭,“小姐、小姐……” 高洺湖微微地蹙了一下秀眉,抬手轻轻地抚了抚芙蓉的背,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姨母和表姐之外,就只有这么一个小丫头,对自己是真心的。 芙蓉是高洺湖从高府带来的丫头,她只比自己年纪小一岁,这么多年以来,主仆二人情同姐妹,相依为命,就算是日子在苦在累,芙蓉也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高洺湖上吊自缢,芙蓉忍着悲痛,前往了高府,却不料连高晋远的面都没有见到,便被扫地出门了出来。 回来的这一路上,芙蓉暗下居心,要随着高洺湖一块儿去了,也好让小姐在黄泉路上有个伴儿。 可才一进了房门,却瞧见了高洺湖站在房中,她哪还能顾及其他,直接就朝着她扑了过去,全然没有留意到,蓝如玉瘫坐在地上。 蓝如玉心中羞恼有加,森然的眸光,她哪里受到过如此的屈辱,恨不能将高洺湖千刀万剐了,她双手紧攥成拳,手背上蹦起了一道道狰狞的青筋,微眯着的双眸之中泛起了一抹阴戾之色。 蓝如玉口中银牙紧咬,眸光落在了高洺湖刚刚扔在了自己身旁的素银簪子上,心头一狠,将簪子拿了起来,就算是拼个鱼死网破,她也不会让高洺湖好过。 噌地一下,蓝如玉猛然站了起来,趁着高洺湖呵芙蓉主仆二人抱在一起之时,猛然地朝着背对着自己的高洺湖冲了过去,口中大喝,“贱人,你去死吧!” 芙蓉闻声,一瞬清亮的杏子眼猛然睁大,啜泣着的双瞳猛然一缩,惊呼了一声,“小姐小心!!” 几乎处于本能,芙蓉抱着高洺湖猛然一个转身,和高洺湖调了个儿,正在这时,蓝如玉冲上了前来,手中的锋利的簪子,直接刺入了芙蓉的后心之中。 嗤! 蓝如玉拔下了簪子,鲜血宛如一朵灼目的红花,在芙蓉单薄的衣裳缓缓晕开。 芙蓉的身子一软,犹如一片纸鸢被人剪断了线,缓缓地从高洺湖的怀中滑落下来。 “芙蓉!”高洺湖猛然瞪大双眸,惊呼了一声,急忙俯下了身子,将瘫软的芙蓉抱在了怀中,她触及到了芙蓉的背脊,颤颤地抬起了手来,看着自己掌心之中灼目的红,仿若静开的红梅滟滟。 此时的蓝如玉被高洺湖的一声惊呼扯回了神来,呛啷的一声,她手中的素银簪子掉落在地,身子猛然一颤,“我杀了人了!” 高洺湖眼底深处涌上了一片冰封霜雪,若是眼神能够杀人的话,只怕此时的蓝如玉早就已经被她的眸光凌迟了,“蓝如玉,我杀了你!!” 她口中银牙紧咬,声音宛如九幽地府之中的森罗鬼魅,猛然站了起来,就要朝着蓝如玉冲过去。 芙蓉倏然一把抓住了高洺湖的裙幅,高洺湖垂下了眸子,看向了笑容倦倦,宛如风中凋零的花似的芙蓉,“小、小姐,不、不要……” 高洺湖缓缓地俯下了身子,将芙蓉揽入了怀中,颤声道:“芙蓉,你怎么这么傻啊!” “呵、呵呵,芙蓉已经失去小姐一次了,绝、绝不会让小姐再受到伤……” “害”字还未从芙蓉的口中说出,她脖颈一软,便再无知觉。 高洺湖颤颤地弹出了手指,放在了芙蓉的鼻端下,只觉得芙蓉呼气多进气少,还有一丝气息吊着,高洺湖悬着的一颗心,方才放了下来。 一抬睫眸,蓝如玉已经趁着这个空档逃离了她的房中。 前世,她惨遭背叛,自己的亲生妹妹,都想要将她置于死地,瞧着眼前能够为了她去死的小丫头,高洺湖又怎么不会动容。 高洺湖颤颤地伸出了手,轻轻地扶着芙蓉的侧脸,眸光泛上粼粼的波纹,眼泪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顺着双颊簌簌而下,“芙蓉,你放心,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救你回来。” 她费劲了力气,将芙蓉放在了床上,扯开了她的衣裳,开着汩汩外涌的鲜血,心头倏然一沉,这个位置,定然是伤了芙蓉的心脉,只怕芙蓉是熬不过今儿晚上了。 第9章 公子卿尘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看着奄奄一息的芙蓉,心中苦痛万分,像是芙蓉这样衷心护主的奴婢,已经是少之又少了,前世种种历历在目,她从太师府之中带出来的婆子、丫鬟们,在她被关进了冷宫的那一刻开始,摇身一变就都成了蓝沁婉的奴婢。 这其中的门道,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芙蓉,你等我回来,我一定会找到大夫救你的!”高洺湖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床榻之上,奄奄一息的芙蓉,沉声地说道。 须臾,高洺湖匆忙地跑出了自己的小院,她自小生长在太师府之中,对于太师府的地形,她了若指掌,穿过了抄手回廊,直奔太师府的后花园而去。 以高洺湖身份,别说是从正门出去,就算是从偏门走也会被人发现,到时候,别说找来大夫给芙蓉治疗伤势,只怕连门都出不去。 她站在一颗足有两丈来高的大槐树下,抬起了睫眸,朝着后花园的高墙看去,少顷,她撩起了裙幅,别在了腰带上,手脚麻利的爬上了大槐树。 顺着大槐树,她爬到了探出墙头的树枝上,深吸了一口气,纵身一跃,双手扒在了墙头上,可她孱弱的身子,哪里还有力气支撑着自己爬上墙头,高洺湖的贝齿紧咬唇瓣,手背上因为太过用力蹦起了一条条的青筋。 “啊!!” 倏然,高洺湖惊呼了一声,双手上依然没有了力气,在去支撑着自己的身子,要瞧着,就要从一丈来高的高墙上掉下去。 “要我帮忙吗?!”忽然,一道带着玩味儿般的声音,从高洺湖的头顶传入了她的耳廓之中。 她倏然抬起了睫眸,深琥珀色的双瞳之中,映出了一名男子的容颜,男子生得极美,他身如玉树,眉若长柳,一双墨玉般的眸子静若深潭,饶有玩味儿地看着自己,他一头宛如墨染一般的青丝卷入了夜空之中,凌乱地舞着。 男子的一双眸子弯成了弦月状,朝着高洺湖伸出了莹白的纤手,轻轻地歪了一下脖颈,笑着说道:“我带你出去。” 高洺湖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头,她的眸光微凉,一瞬不瞬地望着男子,她在记忆当中不断地搜寻,可怎么也找不到有关于眼前男子半点的记忆。 稍纵迟疑,高洺湖将素手搭在了男子的手上,被他一把拎了起来,高洺湖坐在了高墙上,眉黛浅凝,侧目看向了男子,启唇问道:“你是谁?!” “岳卿尘。”男子的笑容极为好看,墨玉般的眸子落在了高洺湖的身上。 高洺湖那张极为丑陋的容颜,正对着岳卿尘,可他的脸上依旧扬起了一抹浅笑,饶有兴致地看着高洺湖。 虽然,岳卿尘的双眸清亮,可高洺湖依旧能够从他的云眸之中,看见闪过了一丝幽光。 高洺湖微微地蹙了蹙秀眉,沉声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能够带你离开的人。”岳卿尘言毕,一把环住了高洺湖盈盈一握的楚腰,紧接着,他纵身一跃,直接从一丈高墙之上跳了下去。 岳卿尘看着高洺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他微微地眯了眯双眸,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侧脸,下意识,他环住了高洺湖的楚腰,稍稍地紧了紧。 高洺湖的面色微微一变,在落地的一霎,她猛然将推开了岳卿尘,双眸微眯,冷冷地剜了他一眼,怒声道:“流氓。” 岳卿尘抬手,轻轻地摸了摸他棱角分明的下巴,看着一脸嗔怒的高洺湖,他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怒意,反而是笑意更浓,笑道:“你如此匆忙,打算去什么地方找大夫呢?!” 高洺湖闻言,微微一怔,眉黛深凝,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岳卿尘,冷然道:“你监视我!?” 岳卿尘扯了扯唇角,“别这么说,我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谁的命?高景略还是北堂谨瑜?!”高洺湖惊讶,一双星眸被乌云所掩盖。 闻言,岳卿尘淡然一笑,没想到,眼前的小女子,竟然如此的聪明,端是一句话,就能够猜出她的来意,他唇角微翘,似笑非笑地望着高洺湖,半晌后,方才开口道:“京城之中的云来客栈,来了一位神医,或许,她能够帮助你。” 高洺湖并没有在意岳卿尘的来意,眸光淡然凉薄,现下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事情比救芙蓉更加重要,她微微地眯了眯双眸,沉吟道:“云来客栈!” “找不到吗?”岳卿尘凑近了高洺湖的面前,微微一笑,道:“我可以带你去。” 第10章 云来客栈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闻言,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她没有更多的时间自己去寻找他口中的深意,可岳卿尘却也不能够全信。 她的眸光之中闪过了一丝幽光,微眯着的眼眸,在岳卿尘的身上来回地打量着,两世为人,高洺湖自认能够观人于微,虽然岳卿尘的眸光之中带着试探,但她能够从他的话中,听得出来,他并没有欺骗自己。 沉吟了半晌之后,高洺湖颔了颔首,道:“你最好不要骗我!” 岳卿尘唇角扯出了一抹浅薄的笑,朝着高洺湖招了招手,“走吧。” 高洺湖不曾多想,便跟在了岳卿尘的身后,她看着岳卿尘的背影,总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却又无法想到眼前的这个男子究竟是什么人。 一路上,岳卿尘都没有说话,高洺湖自然是不会去多问什么。 云来客栈,当真如其名客似云来,原是不大的一家客栈外,华贵的马车,随车而来的仆人,纷纷堵在了门口。 即便是这样的深夜,在街角之中的云来客栈外,依旧是热闹喧哗一片。 高洺湖微微地蹙了蹙眉,抬起了睫眸看向了岳卿尘,他似乎司空见惯了一般,唇畔噙着一抹浅薄的笑。 “这……”高洺湖启唇,疑惑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神医千雀每日子时只医治一个病人,自然是会有这么多人在这里等待着神医出手救命。”岳卿尘的双眸弯成了弦月状,笑吟吟地看向了高洺湖。 “神医千雀?!”高洺湖眉心微微一蹙,双眸之中泛起了一抹狐疑。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岳卿尘闻言,像是看见了怪物似的,一瞬不瞬地望着高洺湖。 高洺湖冷冷地剜了一眼岳卿尘,冷然道:“未曾听闻过。” “神医千雀在半年前来到了京城之中,就没有她治不好的病。” 一名家丁打扮的男子,因瞧见了高洺湖那张绝美惊华的容貌,凑到了高洺湖的身边,一脸讨好的说。 当高洺湖回过了头时,那名家丁不禁猛然打了一个寒颤,急忙向后倒退两步,避如蛇蝎一般,飞快地消失在了高洺湖的面前。 高洺湖的脸上没有丝毫异样的神情,像是刚刚那件事没有发生过似的,她缓抬睫眸,看向了岳卿尘,“如此神医,他的诊金……” “分文不收。” 高洺湖闻言,不禁蹙了蹙秀眉,天下竟然会有如此的神医,她刚刚想要开口的时候,却听见了岳卿尘继续说道:“不过,能不能请到神医就看你自己的运气了。” “运气?!”高洺湖云眸闪过了一丝幽光,朱唇微启,沉声问道:“这又是为何?” “你看见那个竹筒了吗?”岳卿尘抬手,朝着云来客栈的门口值了过去。 高洺湖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眉心扭成了麻花状。 “神医只医有缘人,如果,你能够在一千只竹签中抽出系着红绸的竹签,神医才会见你。”岳卿尘双手交叠,环于胸前,一脸笑意带着玩味地看着高洺湖。 眼瞧着黑压压的人群,犹如夜空的星似的,只怕轮到自己的时候,芙蓉都已经到了奈何桥。 岳卿尘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唇角微翘,扯出了一抹浅笑,轻轻地扯了一下高洺湖的衣袂,笑道:“我带你进去。” “这么多……” “人”字还没从高洺湖的口中说出来,她只觉得眼前一花,身形犹如一阵清风,只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便来到了人群前。 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之时,岳卿尘微眯了一下双手,出手宛如闪电一般,快速地在竹筒之中抽出了一只竹签,在竹签的尾段正系着一根红绸,他将手中的竹签塞进了高洺湖的手中,便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脸上依旧带着一抹充满了玩味儿的笑。 云来客栈的掌柜,瞧见了高洺湖手中的竹签,唇畔含笑,侧过了身子,朝着云来客栈之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位姑娘里面请。” 掌柜瞧见了高洺湖的容颜,并没有多做动容,这倒让高洺湖的心中有一丝好感,颌了颌首,便举步走进了云来客栈之中。 须臾,在高洺湖的身后,掌柜的声音幽幽传来,“今日,已有人抽到系红绸的竹签,主位请回吧。” 耳畔,阵阵嘈杂的声音,宛如焦躁不安的雷鸣,在如斯寂静的夜,显得格外突兀。 高洺湖侧目,淡淡地瞥了一眼岳卿尘,抿了抿双唇,方才说道:“多谢。” 第11章 至亲右臂 http://.biquxs.info/

云来客栈特意为神医准备了一个跨院,四周安静的像是一座死城一般,连同清风拂过树梢,吹落了片片的梧桐树的叶子,都听的清清楚楚。 掌柜引着高洺湖和岳卿尘来到了院外,他朝着高洺湖躬身一礼,“这位姑娘,请你稍候片刻。” 言毕,他转身叩响了房门。 “进来。”房间之中,一道慵懒的声音带着一丝倦意,幽幽地从传入了高洺湖的耳廓之中。 “吱呀。” 掌柜推开了房门,举步跨过了门槛走进了房中,片刻之后,掌柜的折返而回,脸上带着一抹浅笑,朝着高洺湖点了点头,他侧过了身子,朝着房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姑娘,神医有请。” 高洺湖报以微笑,举步之时侧目看向了身边的岳卿尘。 “姑娘,神医只请您一个人进去。”掌柜似乎看出了高洺湖的犹豫,启唇道。 高洺湖颔首,折纤腰以微步,举步跨过了门槛,走进了神医千雀的房中。 房中的桌案之上,摆放着一盆幽兰,一股淡淡的兰香,幽幽地传入了高洺湖的鼻端之中,她微微地蹙了一下秀眉,环视着房中。 皎白的月光,漾过了一层薄薄的云,让房中似笼了一层纱,一眼望去,似是被银装素裹皆是苍白,让整个房间看上去,似是一间灵堂一般。 “过来。” 那道声音再次传入了高洺湖的耳中,让她竟有一种不容拒绝之感,迈着莲步,径直地朝着纱幔后走了过去。 那是一道背影,端是一眼高洺湖竟能从她的背影之中看得出来她的沧桑和落寞,她徐徐地转过了身子,高洺湖抬起了睫眸,看向了房中的女子。 她一袭皎月般的裙裳,一头犹如白雪染过了一般的发丝,宛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她以白纱遮面,虽看不见她的容貌,但她的眉眼却极为美艳,尤其是那双眸子,犹如夜空一般的深邃,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直逼高洺湖的心房。 当千雀瞧见了高洺湖的容颜之时,脸上稍稍有了一丝丝的动容,似是有些怜惜、有些感同身受,面纱下她的双唇微启,声音清冷宛如寒风,朝着高洺湖刮了过去,“你便是今日抽中红绸之人。” 高洺湖欠身一福,恭恭敬敬地说道:“正是。” “你可知道,我救人所需的条件。”千雀启唇又问。 方才,岳卿尘并没有和她细讲,高洺湖便微微地摇了摇头。 千雀的双眸射出来刺目的寒芒,在高洺湖的身上打量,那股无形的压迫感,让高洺湖极为心慌,额头之上不禁漫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百两黄金,至亲的右手一条!” 高洺湖闻言,面色倏然一沉,眉心扭成了麻花状,双瞳一瞬不瞬地望着千雀,别说黄金百两,就是一两银子,高洺湖都拿不出来,更不要说是至亲的右手了! 思虑间,高洺湖的双眸瞟到了千雀的右臂上,倏然惊觉,她的袖子空空荡荡的,清风拂动,袖子轻轻地飘动了起来,“怎么,你做不到?!” “神医,能不能……” “不能!” 高洺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千雀便直接开了口,打断了她的话,“既是办不到,那就离开吧。” 高洺湖抿了抿双唇,像是做了平生最重要的决定,她口中银牙紧咬,沉声地说道:“百两黄金,我暂时没有,不过至亲的手臂,我现在就能给你!” “哦?!”千雀眉梢一挑,双眸饶有兴致地看向了高洺湖,“那就拿来吧!” “请问神医可有刀?”高洺湖垂下了双眸,芙蓉是因为自己才会重伤,若是自己的一条手臂,能够换来芙蓉的一条性命也算是值了。 “你要刀做什么?!”千雀眉心微微一蹙,冷声问道。 “将我的右手送给神医。”高洺湖声如红钟,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怕。 闻言,千雀眉黛一凝,微微地眯了眯双眸,饶有兴致地在高洺湖的身上打量着,“你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来?” 高洺湖唇畔掀起了一抹凉薄的浅笑,微微地摇了摇头。 “那好,我就收下你的右臂。” 说着,千雀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通体闪着刺眼红芒的匕首,打眼一瞧,便能够看得出来,这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砰啷!”的一声,千雀将匕首人在了面前的桌案上,冷冷地说道:“动手吧!!” 高洺湖的唇畔含笑,没有丝毫的惧怕,举步上前,撩起了自己的水袖,拿起了桌案之上的匕首,猛地就朝着自己的手臂狠狠地刺了下去。 第12章 收你为徒 http://.biquxs.info/

“嗤!” 匕首闪烁着寒芒的利刃割破了高洺湖的手臂,鲜血瞬间喷涌而出,鲜血溅在了千雀的裙摆之上缓缓晕开,犹如静开的红梅艳艳。 嗖! 就在高洺湖堪堪用力之时,千雀倏然闪身,眨眼间便来到了高洺湖的身前,一把扼住了高洺湖的手腕,她一双云某闪过了一丝幽光,深琥珀色的瞳仁在眼眶之中微微瑟缩着。 在高洺湖微微愣神之时,她伸出手指,点了一丝高洺湖的血迹,放在了鼻端之下,轻轻地嗅了嗅,倏然,她眉心紧皱成川,眼底一片冰封云涌,“至阴之血!你到底是什么人!?” 高洺湖眉黛浅凝,沉吟道:“大司马高晋远之女,已故皇后的表妹,我叫高洺湖。” 她并没有半点想要隐瞒的意思,墨玉般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千雀。 滴答……滴答…… 鲜血顺着高洺湖宛如莲藕一般的手臂,低落了下来,地面上宛如灼目的梅花盛开一片。 千雀一双云眸被乌云所掩盖,白色面纱下遮住的面容,好似笼了一层寒霜一般,良久之后,她的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呵呵、呵呵呵……” 她好一阵大笑,让高洺湖不明所以,深深地皱起了秀眉。 “天意,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啊!”千雀的眸光泛起了粼粼的波纹,似是一汪平静的海面,被人投进了一块巨大的方石,溅起了层层的涟漪。 千雀指如疾风,飞快地在高洺湖手臂上的天泉穴、天池穴、曲泽穴点了点,顿时,高洺湖手臂上的鲜血倏然止住,千雀宛如碧湖一般清亮的眸子,眸光复杂地看了一眼高洺湖,她缓缓启唇,自由轻逸凉薄的声音,打她的唇齿间溢出,“跪下!” 高洺湖不解,可还是依旧照做,她撩起了裙幅,俯下了身子跪在了千雀的面前。 “你可愿拜我为师?!”千雀垂下了眸子,她锐眸如刀,不容高洺湖质疑。 “我愿意!” 虽然,高洺湖并没有见过千雀出手治病,但是,从刚刚她出手宛如闪电一般,便能够看得出来,她觉得是各种高手,高洺湖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但是拜师总好过要自己一条手臂。 “咚!咚!咚!” 高洺湖当即叩首,额头用力地砸在了青石砖上,发出了已深深的闷响。 千雀微微地眯了眯双眸,一抬手,高洺湖的身体倏然像是不受控制了一般,随着千雀抬手缓缓地站了起来。 “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我千雀之徒,此生此世若有违背于我,便是永生永世心爱之人死于非命!” 千雀眼帘低垂,冷冷地睨着高洺湖,冷声冷气地说道:“我会将我平生所学全部教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两件事。” “师傅请讲。”高洺湖听见了千雀的诅咒,她的脸上古井不波,一双静若深潭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千雀。 千雀抬手,将遮住了容颜的面纱揭开,高洺湖顿时一怔,那是一张极为恐怖的脸,要比她的容颜,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 千雀轻轻地抚摸着她那张被火焰亲吻过的脸,狰狞的伤疤,宛如一条条的毒蛇似的,“第一件事让你进宫成为皇上的妃嫔。” 高洺湖的双眸之中满是不惑之色,虽然,她不解千雀为何要这么做,但是,即便她不这么说,高洺湖也想要进宫,北堂瑾瑜和蓝沁婉的仇恨,深入高洺湖的骨髓,她颔了颔首,道:“师傅,我愿意进宫,只不过我的脸……” “我自然有法子让你回复容颜。”千雀一脸的笃定,淡淡地道。 “师傅,那第二件事……” “等时机一到,我自然会告诉你。”千雀的眸光微凉,语气冰冷地说道。 高洺湖点点头,抿了抿一双朱唇,沉吟道:“师傅,徒儿今日前来……” “说吧,想要让我救谁?”不待高洺湖开口说话,千雀便直接开了口,打断了她的话。 须臾,高洺湖竟事情的经过告知给了千雀,她沉吟了半晌,方才点了点头,“带为师前去太师府吧。” 出了千雀的房中,岳卿尘已经不知去向,高洺湖微微地蹙了一下清烟眉,对于岳卿尘突然的出现,突然离开,让高洺湖也没有丝毫的头绪。 她不在多想,便带着千雀离开了云来客栈之中。 千雀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高洺湖的背影,双瞳之中泛起了粼粼波光,微微地眯了眯双眸,心中不禁暗忖: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找了至阴之体。 呵!我等待这一天已经太久太久了! 第13章 祝氏发难 http://.biquxs.info/

芙蓉身上的外伤,对于千雀来说并不在话下,只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芙蓉已经恢复了生机,高洺湖见状,面色一喜。 “她身上的伤倒是小事,只不过你的脸,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恢复的。”千雀抬手,勾起了高洺湖尖尖的下巴,微眯着双眸,在高洺湖的脸上打量着。 高洺湖不解,既然师傅有法子能够医治好自己的脸,既然如此,高洺湖怎么也想不通,她为何能医不自医?! 千雀看着高洺湖的双瞳,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朱唇微启,淡淡地说道:“我想要留着脸上的伤疤,时时刻刻的提醒着我,曾经的过往,所有的仇恨,为师之事,待时机成熟之时,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现在,你无需多问。” 高明混颔首,道:“徒儿明白。” 千雀从怀中拿出了两本古籍,塞进了高洺湖的怀中,她眉峰拧起,沉声说道:“将《鬼手毒经》、《神农百草经》,两本经书背熟,了解其中的药效,待为师下次前来之时,你必须字字皆通。” “徒儿知道了。”高洺湖应声道。 “你的脸还需要孔雀胆、腐肉膏、蝮蛇涎以及花如紫星,为师这段时间,会去寻这些药材回来。”千雀启唇,淡淡地说道:“半个月后,我会回来找你。” “是。” 高洺湖的话音一落,千雀的身影渐渐变得虚幻了起来,须臾之间,便消失在了高洺湖的面前。 这一夜,高洺湖并没有睡去,凭借着前世过人的记忆,她在短短一夜的时间,便将《鬼手毒经》背熟,刚刚合上了古籍,耳畔传来了芙蓉宛如梦遗一般的声音。 “芙蓉,你觉着身子如何?”高洺湖急忙踱步,走到了床前,俯下了身子,将芙蓉揽入了怀中,柔声问道。 芙蓉悠悠地掀开了像是灌了铅似的眼皮儿,唇角扯出了一抹苦涩的浅笑,声音极为沙哑地道:“小姐,我……” “先不要说话,把药喝了。”高洺湖端起了身旁桌案之上的药碗,用汤匙一勺一勺地喂给了芙蓉。 “呦!” 高洺湖刚刚将手中的药碗搁在了一旁,耳畔倏然传来了一声令人极为讨厌的声音,她压了压眉心,抬起了睫眸,朝着房门口看了过去,微微地皱了一下琼鼻,一股子浓郁的脂粉味儿,传入了她的鼻端之中。 “表小姐,还当真是主仆情深啊。”祝氏迈着莲步,走进了高洺湖的房中,她一手摇扇,一手掐腰,她媚眼若妖,望着床上的高洺湖,冷然道:“老爷和二夫人今儿进宫,为你那短命的表姐服丧,本以为郭氏能够了断了你,却不想,她就是中看不中用的草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高洺湖抬眸,墨玉般的眸子锐利如刀,冷冷地剜了一眼祝氏。 祝氏抬手,轻抚云髻上的簪花的流苏,紫水晶的流苏在地上耀下了斑斓的流光,她鼻端之中发出了一道冷哼,眸光森然,冷声道:“我的亲侄女被送进了宫中,她才不过双十的年华,就被你心如蛇蝎的表姐赐死了,我祝家这么多年,被蓝芸烟打压,虽然,蓝芸烟已死,但我还是不能消除心头的怨恨。” 说着,祝氏扭动着犹如水蛇般纤细的腰肢,径直地朝着高洺湖走了过去,冷声又道:“如果不是为了讨好蓝家,我又怎么会嫁入蓝家为妾,实话告诉你,你的姨母也是被我下了药,那蠢如鹿豕的草包,致死还以为,我是真心对她好!” 闻言,高洺湖的面色一寒,双瞳之中闪过了一抹嗜血的寒芒,她启唇冷然道:“姨母不是死于久疾……” “哼!” 祝氏冷哼了一声,直接打断了高洺湖的话,冷声冷气地说道:“哈哈哈……想要知道答案,就下地狱去问你那蠢顿如猪的姨母吧!” “啪啪啪!” 言毕,祝氏拍了拍手,倏然,门外便冲进了四五个粗使的婆子。 “给我将她绑起来,我要慢慢的玩!!” 祝氏的话音一落,那些粗使的婆子,犹如打了鸡血一般,朝着高洺湖冲了过去。 高洺湖微微地眯了眯双眸,墨玉般的瞳人之中漾过一丝揶揄之色,她衡转、腾挪,那些宛如饿虎扑食的婆子,年岁毕竟不小,加上身子笨拙,怎么回事高洺湖的对手,没几下子的功夫,便跌撞在了一块儿。 “你若再敢反抗,我就是杀了她!”祝氏手中擒着金簪,抵在了芙蓉的心口,唇角扯出了一抹妖媚的冷笑,眸光森寒地瞟向高洺湖。 高洺湖的面色阴沉,仿佛笼了一沉霾似的,星眸森然,冷冷地睨视着祝氏,灼灼的眸光,仿佛想要将祝氏的脸上烧出两个血窟窿来似的。 祝氏双眸微眯,双瞳漾过了一丝森然之色,她一挥手,吩咐道:“绑起来,带走!!” 第14章 男子入院 http://.biquxs.info/

凛冽如刀般的眸光,从高洺湖的双眸之中射出,倘若,眸光能够杀人的话,只怕此时此刻的祝氏,早就已经被高洺湖的眸光凌迟了。 祝氏的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犹如柔荑一般的纤手,拿着说着刺目寒光的发簪,带在了云髻之上,她抚了抚发簪上的流苏,斑斓的流光,在她的脸上耀下了斑斓的华光。 “哼!”祝氏冷哼,狭长的丹凤眼中充满了揶揄之色,冷冷地剜了高洺湖一眼,哂笑着说道:“没想到,表小姐经过了一场劫难,倒是学乖了不少。” 说着,祝氏扭着宛如水蛇一般的腰肢,莲步娉婷而婀娜,唇边嫌弃了一抹冷笑,一手摇扇,一双轻抚云鬓,径直地离开了高洺湖残破的院落当中。 荷欢阁。 祝氏斜依在榻上,她轻合眼皮儿,浓密欣长的睫毛缀在瞳眸之上,浅薄的月光,透过了窗纱,耀在了祝氏的身上,似是笼了一层纱。 她身着一袭青色的镂薄纱,姣好的身材若隐若现,她一手托腮,一手捻起了一枚剥了壳的荔枝,放入了朱红的唇中,甘甜的汁液星星点点的沾在了染着宛如艳艳红梅般的唇瓣上,妩媚若妖,勾人魂魄。 吱呀一声,雪娥推开了房门,举步跨过了门槛,娉娉袅袅地朝着祝氏走了过去,她欠身打了个欠儿,恭声道:“四夫人,表小姐已经关进柴房了,您可还有什么吩咐吗?” 祝氏缓抬眼皮儿,如水般的瞳仁,瞟了雪娥一眼,她跟在了自己儿的身边多年,办事皆合祝氏的心意,在偌大的太师府中,也只有雪娥一人,知道她所有的秘密,唇角微翘,似笑非笑地看着雪娥,“今儿,让所有人都退下,你留下来侍夜。” 闻言,雪娥莞尔,轻轻地颌了颌首,应了一声,“是。” 须臾,她便猫着身子,退出了祝氏的闺房当中。 铁链声声,祝氏的荷欢阁竟然早早的下了钥,整个院落之中,就只留下了雪娥和周妈妈两个亲信。 周妈妈负责看守关着关押高洺湖的柴房,雪娥却在荷欢阁的后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似的。 “布谷……布谷……” 倏然,院外传来了阵阵犹如布谷鸟一般的声音,雪娥闻声,打开了后门的铁闩。 吱呀一声,着红漆的朱门缓缓打开,紧接着,便有一名外府家丁般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 雪娥瞧见了他,面色平淡,似是司空见惯了一般,侧过了身子,朝着院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雪娥是太师府中乃是一等家奴,可眼前的这个仆人,却着了二等家奴的衣裳,可偏偏的雪娥却对这名男子极为恭敬。 “还请吕先生随奴婢前来。”雪娥盈盈起身,朝着男子微微颌首。 “雪娥姑娘请。”男子的声音极为好听,犹如寒冬中的一杯热茶。 两人说话间,便朝着祝氏的房间而去,恰巧荷欢阁后院通往房间的必经之路,便是关押着高洺湖的柴房。 柴房中,高洺湖坐在柴火堆上,她闲来无事,手中拿着一根还未被下人烧成炭火的树枝,在地上画出了花花草草的模样。 一抬眸子,高洺湖正瞧见了,柴房的墙角处,一株开着灰褐色团花,看上去有些像是绣球花一般的植物,只不过这一株植物的花要比绣球花小上许多。 高洺湖起身,朝着那株植物走了过来,昨儿连夜她将千雀给她的《鬼手毒经》熟记脑中,她缓缓地俯下了身子,凝眉打量着那株植物,双悬果细小,呈椭圆形,悬果瓣的背面有薄而突起的纵棱叶五条接合面平坦。 高洺湖摘下了椭圆形的果实,在两指间捻了捻,有一股类似于茴香的味道传入了高洺湖的鼻端之中。 嗅到了这股子味道,高洺湖断定这株植物是蛇床子无疑。 她没想到会在荷欢阁的柴房之中有一株蛇床子,正思索之际,高洺湖的耳畔,听见了橐橐靴声。 高洺湖的听力极为敏锐,再者太师府的内院中皆是女子,男子的靴声极是明显。 按理说,内院皆为女眷,是绝不可能有男子进入,而蓝太师昨儿连夜就进了宫,也定然不会是他前来荷欢阁。 正寻思着,靴声更近,高洺湖侧目,朝着柴房的门口瞟了一眼,瞧见周妈妈正依在门口打盹,高洺湖将蛇床子收入怀中,抬脚上了装着柴火的麻袋上,顺着四方的小窗看了出去。 倏地,高洺湖的面色一沉,竟赫然地瞧见,一名身着外府家丁装束的男子,跟在了雪娥的身后,朝着祝氏的房间走去。 那男子的面容极好,面如冠玉,眉眼如画,踱步之时,他目不斜视,绝不会是第一次来到这荷欢阁的模样。 “呵!”高洺湖的唇边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微微地眯了眯一双美眸,眼底尽是一片冰雪霜华,“本来想着要如何才能从这荷欢阁中出去,没想到,祝氏竟给我送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 抬手抚了抚耳畔盈盈晃动着的素银耳坠子,云眸闪过了一丝凛冽的寒芒。 她身子轻巧地从柴火堆上一跃而下,举步朝着柴房门口走了过去,垂下了眼帘,墨玉般的瞳仁中,映出了深睡之中的周妈妈的模样。 刚刚在高洺湖的院落中,就数这周妈妈最为欢实,推她出了院子不说,还不忘踹上几脚,如此拜高踩低的刁奴,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高洺湖双眸微眯,一股森然的寒意,自她的双眸迸射而出,那冰封霜华的眸中,满是嗜血的寒芒。 她凑近了房门,拔下了发髻上的素银簪子,伸出了莹白的纤手,猛地朝着周妈妈的脖颈刺了下去。 嗤! 拔出了簪子的瞬间,鲜血如柱般喷涌而出。 噗咚的一声,周妈妈的身子猛然栽倒在地,她瞬间瞪大了一双满是惊恐的眸子,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脖颈,可却连呼救声都不曾从口中呼喊,便了却了性命。 “哼!”高洺湖冷哼,那张犹如鬼魅一般的脸上,似笼了一层寒霜,冷声呢喃:“就这么死了,也算是便宜你了!” 第15章 吊其胃口 http://.biquxs.info/

柴房门被铁链下了钥,高洺湖用力地推了推,铮铮锁响声让高洺湖眉心微蹙,眸光潋过一抹霜华,须臾,她唇边掀起了一抹浅笑,手中的素银簪子在插进了锁眼当中,来来回回地拨弄了几下,吧嗒的一声脆响,铁锁竟就这样被高洺湖打开。 高洺湖微微地扯了扯唇角,眸光之中潋过了一抹不屑的揶揄,这样就想要关注她高洺湖,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随手撩起了裙幅,高洺湖举步跨过了门槛,走出了柴房当中。 夜色寂寥,漫天的星斗宛若一只只闪烁着的眸,又似夺目的明珠,风气时卷起了一片诡谲的云蜿蜒而起,遮住了漫天的星,只留下一轮弦月似是在云层当中飘荡。 荷欢阁中栽满了荷欢花,一阵清风浮动,卷起了朵朵的荷欢花,犹如被风扯乱的棉絮,在半空中飘飘荡荡。 高洺湖早已想到,如果祝氏当真是于外男苟且的话,定然会屏退荷欢阁之中的众人,而唯独留下她的心腹。 沿着抄手回廊高洺湖一路向东,正是祝氏房间的所在,太师府中的东南西北四个跨院,大致位置分布相同,高洺湖轻车熟路地便来到了祝氏的房间外。 高洺湖探出了头,一打眼便瞧见了站在房门口,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的雪娥,微微地挑了一下眉,她竖起了耳朵,仔细地听着荷欢阁中的动静。 眉心微微一蹙,耳畔一阵阵男女欢愉的声音,让人面红心跳,可雪娥却能够做到充耳不闻,可见定是已经对住这种声音麻木了。 高洺湖俯下了身子,在地上捡起了一块小石头,在手中掂了掂,颀长的睫毛微颤,抬起了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朝着远处的一颗飘落宛如棉絮一般的荷欢树看了过来,纤细的皓腕一抖,手中的石头子猛地朝着荷欢树打了过去。 “啪嗒!” 随着一声脆响声落下,雪娥深深地蹙了一下眉,眸光带着警惕地环视四周,见四下无人,整个荷欢阁之中就只有一阵阵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雪娥凝了凝眉,压低了声音轻唤道:“周妈妈是你吗?” 半晌无人应答,雪娥的面色一沉,举步朝着荷欢树的方向走了过去。 高洺湖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眉梢微微地一挑,在地上捡起了一片荷欢花,趁着雪娥并没有注意之时,朝着祝氏的房中跑了过去。 “吱呀。” 她推开了门,举步跨过了门槛,走进了祝氏的房中,内室的房门紧闭,一阵阵颠鸾倒凤的声音此起彼伏,高洺湖朝着紧闭地房门瞥了一眼,想来,这个时候,祝氏一定是欢乐地不得了。 唇畔之上的冷笑,变得愈发浓郁,微微地眯了眯双眼,轻哼了一声,心中暗忖:祝氏,希望我送给你的礼物,你能够喜欢。 须臾,高洺湖走到了外室的香炉前,蹑手蹑脚地将香炉嵌开了一条缝隙,连一丁点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她做事极为小心,生怕惊动了内室之中的野鸳鸯。 高洺湖将在柴房之中得来的蛇床子、荷欢花扔进了香炉之中,倏地,一股子极为浓郁的异香,打香炉之中袅袅腾出。 她抬起了水袖遮住了口鼻,嗔了祝氏的房门一眼,翻过了窗户,朝着她破败的小院的方向跑了过去。 高洺湖一路上不停地朝着身后看去,生怕会惊动了旁人发现自己似的,途径太师府的花园,她全然没有留心身前,一个不留神,直接撞在了蓝太师的怀中。 “噗咚!” 高洺湖身子一个不稳,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她抬起了头,迎着蓝太师阴鸷般的双眸看了过去,她的双唇紧抿,原本噙着一抹冷笑的唇角,瞬间垂了下来。 犹如琥珀一般的瞳仁,在眼眶中微微地瑟缩,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堆起了满满的惊恐。 “洺湖,你这是撞见鬼了这般毛躁!”蓝太师的声音极冷,好似一阵寒风刮过向了高洺湖。 高洺湖身体抖如筛糠,一副活见鬼似的模样,她面色苍白似纸,双唇微微颤抖,睫羽微颤,一副胆怯的模样,不敢多说一个字。 蓝太师眉心深蹙,脸上满是不悦,嗔怪地瞥了一眼高洺湖,冷声冷气地问:“我在问你话,你为何不做回答?!” 高洺湖贝齿紧紧地咬了咬唇瓣,颀长的睫羽低垂,用力地摇了摇头。 “这是怎么了?!”蓝太师拔高了音调,大喝了一声。 蓝太师是个急性子,越是吊他的胃口,他越是心急,这一点,前世身为他的女儿,高洺湖可是清清楚楚的。 高洺湖的心中冷笑,可脸上却是一片愁云惨雾,摇头地频率是越发地快,仿佛下一瞬,她就要将她的小脑袋瓜给摇掉了似的。 她双唇紧抿,好半晌方才从牙缝当中挤出了一句话来,“不能说,洺湖不能说!” “这里有姨丈为你做主,没有什么话是你不能说的!”蓝太师朝着高洺湖伸出了手,朝着她阖了阖双眼,声音低沉入尘地说道。 高洺湖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刚刚搭载了蓝太师的指尖上,她猛然缩回了自己的手,接着拼了命似的摇头。 蓝太师深深地皱了皱眉,瞧着高洺湖之时是一脸的不悦,冷冷地剜了高洺湖一眼,怒喝道:“我让你说!” 高洺湖闻言,猛地缩小了一记哆嗦,她用力地吞了一口口水,眼泪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噼里啪啦的坠落而下。 她跪在了蓝太师的面前,啜泣着说道:“姨丈,洺湖当真不能讲,如若不然的话,四姨娘会杀了洺湖的。” “你四姨娘?!”蓝太师蹙了蹙眉头,一把将高洺湖扯了起来,压低了声音说道:“太师府如今还是姓蓝的,有姨丈为你做主,有什么事儿,你尽管说来便是。” 高洺湖双唇紧抿,用力地点点头,声音颤抖地说道:“洺湖刚刚瞧见了有外男进入了四姨娘的荷欢阁……” 她抽了抽鼻子,抬手拭了拭眼角下的泪,“四姨娘派她身边的周妈妈追杀洺湖,洺湖错手将、将周妈妈给……” 高洺湖后面的话,蓝太师基本没有听清楚,耳畔只有那一句“有外男进了荷欢阁”。 蓝太师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原就满是烦心事儿,这会子急火攻心,涨红了一张老脸,细长的眸子当中,满是猩红的血色,水袖之中的双手紧攥成拳,泛白的指节被他捏地咔咔作响。 “混账!” 良久之后,蓝太师倏地暴喝了一声,脸上的表情,犹如吃人的厉鬼似的,好像下一瞬能够将高洺湖吞噬了一般。 刚刚安顿好了一切的李宁玉,走进了花园外的抄手回廊,正听见了蓝太师的怒喝声,急急忙忙地朝着蓝太师的方向迈着小碎步子走了过来。 “老爷,您是这是怎么了?”李宁玉走到了蓝太师的身后,抬手顺了顺蓝太师的背后,“刚刚还好好地……” 她眸光落下了高洺湖的身上,眉心一蹙,沉声质问,“高洺湖,可是你冲撞了你姨丈!?” 高洺湖缓缓地抬起了睫眸,清亮的瞳仁之中,映出了李宁玉的那张脸。 那是一张她永生永世都不能够忘却的脸,宛如上好羊脂玉一般的肌肤吹弹可破,墨染般的青丝高挽,虽是素白的丧服罩体,可却难掩她的芳华。 女要俏一身孝,这一身丧服穿在了李宁玉的身上,反倒是衬出了她的娇俏,她看上去全然不像是有蓝沁婉这么大的女儿,看上去她们就像是姐妹似的。 呵!高洺湖的心中冷笑,琥珀色的双通,敛过了一道森然之色,李宁玉、蓝沁婉,只怕你们做梦也不会想到,我又回来了! 第16章 给个说法 http://.biquxs.info/

李宁玉眸光阴沉地嗔了高洺湖一眼,她的眉心微蹙,眸光之中满是揶揄之色,她并没有听到刚刚高洺湖和蓝太师说了些什么,可看着高洺湖此时此刻的模样,不用想也能够猜出来几分,莫不过是在太师府之中又受谁的欺负了,想要让蓝太师给个说法。 她敛回了眸光,脸上稍稍地缓和了几分,柔声道:“老爷,这两日宫中、府中事务繁忙,莫不要再为了一个寄样在咱们阖府中的丫头……” 蓝太师本就已经怒火中烧,这会子在听见了李宁玉的话,细长的凤眼之中,更是点燃了熊熊的烈焰,他猛地挥来了李宁玉的手,怒骂道:“一个个没有用的东西,平日就知道争风吃醋,连一个有用的都没有。” 李宁玉倏然一惊,忙不迭地向后倒退了两步,莹白的纤手扶住了抄手回廊的栏杆,手腕之上的金玉手钏相互碰撞,发出了叮叮当当的脆响。 她被蓝太师突入起来的变化惊着了,愣在了原地好半晌,方才回过了神来,阖了阖缀着颀长睫毛的云眸,紧紧地抿了抿一双不染自朱的唇,声音略带哭腔地说:“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瞧着蓝太师的面色阴沉至极,似乎下一瞬便能够惊起一场暴雨,李宁玉举步上前,试探着伸出了手,可还没有触及蓝太师的衣袂,他倏地一挥手,推开了李宁玉。 李宁玉一个趔趄,险些摔倒,颤颤地抬起了眼皮儿,眸光不可思议地望着蓝太师,“老爷……” “滚回你的牡丹阁!”蓝太师勃然,声音犹如刺耳的钢刀。 李宁玉倏然一怔,不由瞪大了双眸,用力地抿了抿双唇,沉吟了好半晌之后,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临行之时,她恶狠狠地剜了高洺湖一眼,那灼灼的目光,似乎想要在她的脸上烧出两个窟窿来似的。 在慢过了高洺湖的身边时,李宁玉冷哼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给我等着!” 高洺湖像是没有听见李宁玉的话似的,垂下了双眸,颀长的睫毛,在双颊上留下了两道剪影,片刻过后,她瞧着地上映下了一道剪影,便徐徐地抬起了眸子,声音颤抖地轻唤了一声,“姨、姨丈……” 蓝太师眸色微凉如水,他扫了高洺湖一眼,声音低沉、沙哑,一字一顿地说道:“随我去荷欢阁。” “是。”高洺湖深吸了一口气应了声,跟在了蓝太师的身后,快步朝着荷欢阁折返了回去。 荷欢阁。 雪娥站在祝氏的房门外,微微地蹙了一下头,别过了头看向了祝氏的房门。 凝了凝眉,心中嘀咕:四夫人今儿怎么这么长的时间,难不成是因为老爷和二夫人进了宫,今儿想要留吕先生在内院不成? 想到了这里,雪娥想要给祝氏提个醒,便径直地走到了窗下,阵阵地欢愉声,让雪娥的脸终于红了起来。 雪娥是自小就跟在祝氏身边的,随后又随着祝氏嫁进了太师府,对于祝氏的做派,她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么多年来,祝氏的心中悲苦,雪娥也都看在眼睛里头,祝氏既然能够将这种事儿都让雪娥知道,可见祝是并没有将雪娥当成是外人,这一点雪娥的心中也是清楚的很。 “咳咳。”雪娥站在窗下,轻咳了两声,压低了声音说:“夫人,都已经入了夜,是不是要让……” 房间之中咿咿呀呀的声音,已经盖过了雪娥的声音,房间之中颠倒阴阳的一对野鸳鸯,压根就没有听见雪娥的话。 雪娥蹙了蹙眉,刚想要再开口的时候,突然,身后一道阴影将雪娥笼在了其中。雪娥的心中猛然如同击鼓,缩了一记哆嗦。 蓝太师如同一尊雕像似的,阴沉着一张脸,一瞬不瞬地睨视着雪娥。 雪娥刚刚想要开口,倏地,蓝太师一把捂住了雪娥的嘴巴,雪娥猛然瞪大了一双眸子,墨玉般的瞳仁,在眼眶之中猛然瑟缩。 这一刻雪娥已经不能用胆怯来形容自己的心思了,她像是被人 点了穴似的,身体僵硬到连小拇指都不会动弹分好。 蓝太师的眸光一寒,用力地一扭雪娥的脖子。 高洺湖只听见咔嚓的一声脆响,瞧见雪娥的脖子一软,顷刻间没有了生机,站在蓝太师的身后,她微微地眯了眯双眼,犹如琥珀一般的瞳仁中,敛过了一层寒霜。 蓝太师心狠,她早就知道,但是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蓝太师出手杀人! 料理了雪娥后,蓝太师面色阴沉如寒霜,抬起了脚来,猛地一脚踢开了祝氏的房门。 “嗯……用力点……嗯……” 浪词荡语,字字诛心,宛如一把把的刀子,刺入了蓝太师的心窝当中。 祝氏这些年虽在太师府中不受宠,可毕竟是蓝太师的女人,现下在他眼皮子底下偷人,这顶绿帽子扣了下来,让蓝太师的老脸往哪搁。 蓝太师环视外室,眸光凝在了红木桌案上的做女工的篮子当中,他一把抄起了锋利尖锐的银剪,冲到了祝氏的房门口,他不曾有片刻的停顿,一脚就将祝氏的房门踹开。 “嘭!” 一声巨响,惊了绣床上颠倒阴阳的野鸳鸯,祝氏原以为是雪娥,她一脸嗔怪地撩开了绣床垂下的纱幔,可下一瞬,她的表情瞬间凝固在了脸上,一副像是见到了鬼似的神情,“老、老、老爷……” “贱人,我杀了你们!”蓝太师噌地一个箭步,冲到了绣床前,一把扯下了垂下的幔帐,狭长的凤眼中射出了宛如毒蛇一般充满了阴鸷的眸光,冷冷地睨了绣床角落中不着寸缕的男人。 不待男人开口说求饶,蓝太师用手中的剪刀直接刺进了男人的心口窝当中。 嗤的一声,随着蓝太师拔出了手中的剪刀,鲜血如柱一般喷涌而出,溅了祝氏满身满脸。 “啊!”祝氏受了惊吓,尖锐的声音极为刺耳。 蓝太师将眸光挪到了祝氏的身上,咬牙切齿地说:“贱人,你给我去死吧!” 话落,在祝氏还没有回过神来之时,蓝太师提起手中的剪刀猛地朝着祝氏的心口刺了下来。 “姨丈且慢!” 就在蓝太师手中的剪刀即将刺破祝氏肌肤之时,身后倏然传来了高洺湖的声音。 蓝太师猛然回头,怒喝道:“你想要做什么!?” 第17章 教你做人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举步前至,一张紧绷的小脸上,似是堆满了一片阴云似的,瞧着祝氏已经吓得不知所措,心中冷冷地笑了笑,将眸光挪到了蓝太师的身上,压低了声音说道:“姨丈,洺湖虽是知道您心中恼火,可四姨娘毕竟是您的妻眷不是,就算是您厌她、弃她,可毕竟四姨娘都还是祝家的女儿。” 她这么一提醒,蓝太师倒是稍稍地怔了一下,少顷,蓝太师缓缓地松开了死死扼着祝氏脖颈的手,眸光漾过了一抹寒,微微地皱了一下眉。 刚刚的确是太过愤怒了些,竟全然混忘了祝氏母家在朝中的地位不底,若是祝氏就这么死了,到时候祝家询问起来,他也不好交代。 须臾,蓝太师敛回了眸光,朝着高洺湖点点头,说道:“好在有你的提醒!” 言毕,他一把将祝氏推到在地,那双绝冷的眸子当中,充满了浓浓的厌恶, 仿佛多看她一眼,蓝太师都会觉得恶心。 祝家虽然表面是依附蓝家这棵大树,可背地里早有疑心,攀附朝中权贵,时不时地在暗中给蓝太师使板子,这早就已经让蓝太师不满,若不是因为顾及着祝家盘根错节的根基,只怕蓝太师早就已经砍了祝家的基脉。 面色沉重,良久之后,蓝太师微微地眯了眯双眸,他冷静了下来,薄唇微启,对高洺湖问道:“洺湖啊,高家乃是名门大户,你又是高家的嫡女,有些事儿,姨丈也要点点你。” 蓝太师的唇角闪过了一丝冷笑,慢慢进前,最后停在了高洺湖不到咫尺,沧桑的声音,像是一名老者,在给高洺湖将故事,“你年级也不小了,总归是有朝一日要回到高家,深宅大院里可容不下你这般心思单纯之人,你总是要给自己想些出路才是。” 高洺湖的心中冷笑,可看着蓝太师的那张脸,却没有丝毫的表现出来。 蓝太师是什么意思,高洺湖端是一眼便能够洞穿其心,前世她执掌后宫多年,自是知晓,宫中的朝臣们的心思所想,也知道他们就如同一颗盘根错节的树,牵一发而动全身,忌讳太多太多。 蓝太师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分明是想要接着高洺湖的手,料理了祝氏,到时若是祝家问及此事,他大可以将一切全都推到高洺湖的身上,高洺湖虽是寄样在蓝府之中,可说到底,她都是高家之人,若是这件事出了什么岔子,祝家有心发难,也找不到他的身上。 高洺湖颌了颌首,那双清澈的眸子,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海,“姨丈,您可是要教洺湖为人处世吗?” 她明知故问,却正中蓝太师的下怀,他邪魅地笑了笑,抬手轻轻地拍了拍高洺湖的肩,说道:“祝氏这是死罪一条,就算是浸猪笼也不足为过,不过,姨丈顾念她跟在我身边多年,不忍看她惨死,你想个法子,结果了她吧。” “啊!?”高洺湖猛地瞪大了双眼,张大的嘴巴,像是能塞进去两个鸡蛋似的,她抬手指了指自己,随后又指了指祝氏,“姨丈,您的意思是想要让洺湖替您杀了四姨娘吗?!” 蓝太师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说道:“姨丈这是再教你做人做事。” 说着,他阴沉着一张老脸,侧目瞥了一眼身后的祝氏,那双狭长的凤眼,漾过了一丝杀意,可却又不想要脏了自己的手,他冷哼了一声,又道:“这里的事儿,就交给你来处理,若有人为难你,你就来找姨丈,到时候姨丈为你做主。” “姨丈,洺湖不敢……” 看着高洺湖唯唯诺诺的模样,像是一只收到了惊吓的小兔子似的,蓝太师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压低了声音说道:“有什么不敢的,你放开手,有姨丈给你做后盾。” 高洺湖听闻了蓝太师的话,贝齿紧紧地咬了咬唇瓣,沉吟了好半晌后,方才朝着蓝太师点了点头,应声说道:“那若是洺湖处理的不好,还希望姨丈别责怪洺湖。” 蓝太师点了点头,抬手在高洺湖的肩上用力地拍了拍。 须臾,蓝太师满过了高洺湖,举步跨过了门槛,走出了祝氏的房中。 高洺湖目送着蓝太师离开了荷欢阁,她的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邪魅的冷笑,那双云眸之中,潋过了一抹森然的寒芒,阴鸷至极,宛如淬了鸩毒的匕首,刺向了蜷缩成了一团,坐在血泊之中的祝氏。 “呵!”高洺湖冷笑,举步上前,停在了距离祝氏不到一尺的距离,她缓缓地俯下了身子,一瞬不瞬地睨视着深浅的祝氏,冷笑着说道:“原本还以为四姨娘能够手眼通天,能够悄无声息地将我了解在这里,可不曾想,四姨娘却是一个蠢如鹿豕的草包。” 祝氏还在惊恐之中,压根就没有听清楚高洺湖所说的一个字,她不着寸缕的身体抖如筛糠,双眼之中的眼泪,宛如决堤的河口似的, 原是一张倾国又倾城的美人脸,现在狰狞地像是来自地府的鬼魅。 就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了两个婆子,恭恭敬敬地朝着高洺湖福了福身,异口同声地唤道:“表小姐。” 高洺湖侧目,瞥了两人一眼,点点头问道:“可是姨丈派你们前来的?” 两个婆子颔了颔首,应了高洺湖的话。 高洺湖侧目瞥了一眼祝氏绣床上,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男人,吩咐道:“将这个男人扔到后院狗窝里头喂狗。” 随后,她冷冷地扫了一眼祝氏,又道:“姨丈刚刚说了,荷欢阁这个地方不太好,要请四姨娘却柴房小住几日。” “是。” 两个婆子异口同声地应答。 高洺湖折纤腰以微步,精致地走出了祝氏的内室,瞧着两个婆子一趟一趟进进出出的,她却像是个没事人似的,翘起了二郎腿,端起了桌案之上的茶盏,放在了唇边轻引了一口。 “表小姐,都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荷欢阁打扫干净了,您可还有什么吩咐?” 得了蓝太师的吩咐,婆子们自然是不敢怠慢高洺湖,一个个恭敬的模样,和平日里那些拜高踩低的嘴脸截然不同。 高洺湖淡淡地笑了笑说道:“随我去瞧瞧四姨娘,好歹也是名门出身,自然是不能冷落了的。” 第18章 送你上路 http://.biquxs.info/

荷欢阁柴房。 原是祝氏囚禁高洺湖的地方,现下她却成为了阶下囚,虽是秋初,可她还是感觉到了阵阵的凉意,袭遍了自己的周身。 祝氏不由打了冷战,早已经吓的失了神的祝氏,双眸空洞趴在地上,从欢愉到绝望,祝氏就像是被高高的捧到了天上,然后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眼泪早就已经不能够体现出祝氏的绝望,现在的她,就只能够将全部的希望寄在母家,或许还能够念在那一丁点的亲情,让自己不会惨死在太师府中。 “吱呀。” 柴房破败不堪的木门,缓缓打开,高洺湖举步跨过了门槛,走进了柴房之中,她的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犹如柔荑般的素手缓抬,轻轻地抚了抚云鬓边上的簪花,须臾又将手递到了身侧婆子的面前。 婆子将一件粗布麻衣递给了高洺湖,她直接扔在了祝氏的身上,冷冷地笑了笑,“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高洺湖的声音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祝氏的心脉,祝氏的身子一颤,莹白的纤手死死地攥紧了盖在身上的粗布麻衣,她拢了拢凌乱的青丝,缓缓地抬起了眼皮儿, 眼光将高洺湖的身影拉得颀长,她就这样看着居高临下的高洺湖,贝齿紧紧地咬住了唇瓣,良久一股血腥的甘甜,在她的唇齿间弥散开来。 “呵!”祝氏冷笑,一边系上了领口的纽子,一边冷声说道:“你只不过是高家的一个弃女,也配跟我相提并论,我母家定会出手相救……” “四姨娘,你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可笑吗?”高洺湖漫不经心的目光,似是无意地瞟落在了祝氏的身上,她唇角微微上扬,有一抹浅淡、凉薄的笑,“你不守妇道,红杏出墙,你认为祝家会因为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去得罪权倾朝野的蓝家吗?” 祝氏闻言,心头咯噔一沉,高洺湖所言不假,祝家刚刚才起势,现在的确是不能够得罪太师的时候,端是高洺湖这么一句话,就已经灭了祝氏所有的希望。 祝氏感觉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淋到了脚底板,不由得缩了一记哆嗦,抬头看向了居高临下的高洺湖,墨玉般的瞳仁,在眼眶之中微微地瑟缩着,早就已经没有了丝毫血色的唇,微微地颤抖着,“你、你的意思、意思是说,我现在就只能被囚困于此了?!” “呵。”高洺湖冷笑,抬起了颀长的食指,在祝氏的面前晃了晃,朱唇微启,冷冷地说道:“不不不,四姨娘是不会被关在柴房太久的时间。” 说着,高洺湖扯了扯裙幅,缓缓地俯下了身子,那双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祝氏,唇角之上的那抹冷凝的弧度,愈发的浓郁了起来,“姨丈刚刚吩咐了我,想个不起眼的法子,送四姨娘上路。” 嗡!顷刻间,祝氏的脑仁子像是炸裂了似的,耳畔不断地回响着高洺湖所说的话。 “送我上路!?”祝氏的身子猛然一颤,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头,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默念了一句。 高洺湖脸上的笑,像是一抹黑色的绸子,瞬间裹住了祝氏的周身,紧紧地勒住了她的喉头,她胸口突然袭来了一阵顿痛,痛地让她无法呼吸。 高洺湖盈盈地侧过了身子,朝着身后的婆子们瞥了一眼,启唇吩咐道:“送四姨娘上路。” “不、不……”祝氏像是着了魔似的,声音尖锐刺痛了婆子们的耳膜,额间的汗水,已经湿了她鬓间的发缕,她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那突突的声响,让祝氏心慌的紧。 祝是胡乱地挥手,想要挣脱眼前两个婆子的束缚,她惊恐地如同是初生的小鹿,慌乱地挣扎。 “啪!” 倏地,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抽在了祝氏的脸上。 祝氏倏然一怔,那双满是惊恐的眸子当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声音颤抖地吼道:“不、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太师府的四夫人,是祝家的嫡女,你们以下犯上,我一定会告诉老爷,让老爷杀了你们!” “呵!”高洺湖冷笑了一声,轻轻地一挥手,屏退了两个婆子,举步上前,停至在了祝氏的身前,看着祝氏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她冷冷地说道:“你现在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四夫人吗?打你与外男苟且之时,你就已经被弃之如同敝履了。” 她俯下了身子,一般扼住了祝氏的双颊,宛如琥珀般的瞳仁当中,敛过了凛然的寒芒,她打袖口中拿出了一个瓷瓶,从其中倒出了一枚黑色的药丸,塞进了祝氏的嘴巴里,“这是姨丈赏赐给四姨娘的补药,你慢慢享用。” 话落,高洺湖用帕子擦了擦手,随后将帕子扔在了地上。 高洺湖刚刚喂下的药丸,就神医千雀在临走之时,送给高洺湖的,这是一种比之鸩毒更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毒药是,服用一颗却不会当场气绝身亡,而是要经过一个时辰的折磨,让服用之人肠穿肚烂,活活地被折磨致死。 “啊!” 柴房当中一声凄厉的惨叫直冲云霄,震惊了整个太师府。 高洺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垂下了眸子,像是在欣赏着一副画工精湛的画,看着祝氏面色甚是痛苦,额头之上满是豆粒般的冷汗,她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肚子,疼得满地直打滚。 站在高洺湖身后的两个婆子,见到这种情况,还当真以为高洺湖喂给祝氏的药丸是蓝太师给的,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她们深深地底下了头,沉默不敢多言。 约莫一个时辰后,祝氏瞪大了双眼,长大的嘴巴,七孔流血,气绝而亡。 她的死相骇人,像是被上百只的毒蝎子,蛰咬而死。 婆子颤颤巍巍地朝着高洺湖福了福,试探着问道:“表小姐,可是要将她的尸体处理了吗?” 高洺湖一脸淡然地摇了摇头,说话之时,声音亦是如此,“去府外定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对外就说四姨娘暴病而亡。” 第19章 更名忘尘 http://.biquxs.info/

对于高洺湖的吩咐,两个婆子不敢不从,两人连忙颔首,退出了荷欢阁的柴房当中。 高洺湖冰凝的眸光环视着房间之中的一切,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阴鸷的冷笑,这才不过是刚刚的一个开始,接下来,她要让所有负她之人付出血的代价。 “吱呀。” 听见了推门声,高洺湖寻着声音朝着房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瞧见了蓝太师站在门口,她扯了扯裙幅站了起来,朝着蓝太师福了福,说道:“姨丈,您怎么过来了?” 蓝太师刚刚在走进院落之中就已经瞧见了两个婆子在做清理工作,便知道了高洺湖已经料理了祝氏,只不过让蓝太师没有想到的是,原本还是唯唯诺诺的高洺湖,竟然如此的雷厉风行,在这么一会子的功夫就收拾了祝氏。 他原本还有些担心,高洺湖会处理不好,现在看来,一切的担心都已经是多余的了,唇角微微地扬起了一抹冷凝的弧度,蓝太师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洺湖啊,你做的很好。” 高洺湖起身,垂下了颀长的睫羽,宛如琥珀般的双瞳,却没有对上蓝太师的目光,她启唇,声音犹如蚊虫的嘤咛似的,“洺湖也是按照姨丈的吩咐行事。” “呵呵。”蓝太师的面色依旧是被一片愁云所笼罩,但说话之时的声音,却像是在笑似的,“刚刚听冯妈说,你给祝氏留了一具全尸,为何不命人将她和她的那个奸夫一块扔出去喂狗?!” 高洺湖缓抬双眸,那张半颜倾城,半颜鬼魅的脸上,说不来的惊恐,仿佛就像是刚刚经历过生死似的,她的双唇紧抿,沉吟了好半晌之后,方才开了口,说道:“姨丈,洺湖是想着,毕竟四姨娘的母家有着贵重的身份在,若只是草草了事,只怕祝家之人会多生事端。” 蓝太师颌了颌首,漆黑如墨般的眉微微地挑了一下,甚是满意地笑了笑,说道:“你行事还算是周全妥当。” “都是姨丈教导有方。”高洺湖推功给蓝太师,垂下了颀长的睫羽,阳光耀在了她的双颊上,留下了两道剪影。 蓝太师很满意高洺湖能这么说,薄薄的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冷笑,他踱步上前,停至在了高洺湖的深浅,抬起了手,抚了抚高洺湖的肩,“你姨娘母和表姐都不在了,姨丈也是没有留心底下人,让你受了不少的委屈,你和丫头所居的院子实在是太过破败,你瞧瞧这荷欢阁可还顺心,不如今儿你们就搬进来吧。” 高洺湖的唇角在蓝太师并没有察觉之时,闪过了一丝冷笑,微微地眯了眯双眸,心中暗忖:呵!看来,在他的心中,自己还是有些利用价值的。 须臾,高洺湖颔了颔首,说道:“旁的倒还算是可心,只不过是,荷欢阁这个名字……” 瞧着蓝太师的面色微微地一变,高洺湖心中的笑意更甚,又道:“洺湖觉着荷欢阁的名字不大好,不知道姨丈可否让洺湖改一个?” 高洺湖的意思,蓝太师能够明了,荷欢、荷欢,祝氏给他带了这么大的一顶绿帽子,若还保留着这两个字,岂不是再嘲笑他。 闻言,蓝太师很是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嗯,就依你,你随便凑个吉利的名字来用吧。” 高洺湖略微地沉吟了一下,双眸一亮,唇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莞尔说道:“姨丈,您觉得忘尘居如何?” “忘尘、忘尘……”蓝太师不断地默念着这两个字,唇角略微上扬,扯出了一抹浓郁的笑,“妙哉、妙哉!” 这两个字,分明是要告诉蓝太师要忘却前尘,就是将这里所发生的过的一切都忘记了。 字面上的意思虽然得了蓝太师的喜欢,可高洺湖却有另外的一番意思,却是蓝太师不知道的。 瞧着蓝太师喜上眉梢,高洺湖的心中冷笑,想要忘记一段不开心的事儿,怎么会有这么简单,往往你越是想要忘记,就越是会被熟记于心。 忘尘居虽然是想要提醒蓝太师忘记不开心的事,但是却也是在挺行着蓝太师,曾经这里所发生过的一切。 蓝太师颌了颌首,踱步走到了房中的桌案前,挥毫泼墨,写下了“忘尘居”三个大字,抬手瞥了一眼高洺湖,“大今儿开始,这忘尘居就是你的了,冯妈和刘妈两人就给下来给你差遣。” 高洺湖看着桌案上的“忘尘居”三个字,淡淡地笑了笑,朝着蓝太师屈膝一福,恭敬地说道:“洺湖多谢姨丈厚爱。” 蓝太师乃是京城之中赫赫有名的书法大家,暂不说他的一副字能够值多少银子,只要是挂在房间中,就能够让人知道,这“忘尘居”是蓝太师赏赐给她的居所,到时候,若在有不开眼的人前来滋事,高洺湖也有堂而皇之的措辞。 蓝太师颌了颌首,唇角扬起了一抹浅薄的笑,“我今儿正巧约了你父亲来府中,你要不要随着我去见见。” 高洺湖闻言,不禁蹙了蹙秀眉,她极为不愿见这位素未谋面的父亲,京城之中赫赫有名的大司马高景略! 这么多年来,高景略将高洺湖寄样在太师傅之中不闻不问,像是压根就没有这个女儿似的,对于这笔账,高洺湖迟早是要回高家和他一并算的,只不过,高景略极为厌 恶高洺湖的这张极丑的容颜,怕是见到了,也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看,倒不如,等到师傅为自己得了能够治好脸上胎记的药,恢复了自己的容颜后,在名正言顺地回 到高家,到时候也好名正言顺地封住那些恶臭的嘴巴。 高洺湖微微地摇了摇头,轻声之中带着一丝伤感,一丝怯懦、一丝悲苦、一丝凉薄,“姨丈,洺湖有自知之明,还请姨丈莫要再父亲的面前提起洺湖。” 这么多年来,每每高景略来到太师府之时,高洺湖总是用各种理由回绝蓝太师的提议,这一次也没有例外,只怕,高景略早就已经忘记了,有这么一个貌丑之女,还寄养在太师府。 第20章 钱银短缺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端坐在忘尘居中,手中快速地翻看着一本医术,听见了门口的声响,她抬起了眼皮儿,瞥了一眼门外的冯妈。 见冯妈和刘妈两人抬着一个足有一人来长的樟木箱子跨过了门槛,走进了房中,高洺湖将手中厚厚的医书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朱唇微启,轻声地问到:“太师府中的医术,你们可有都给我寻来吗?” 嘭的一声! 冯妈和刘妈两人放下了抬着的樟木箱子,四方的底和撞在了地上,溅起了一层浅薄的尘,冯妈举步上前,停至在了高洺湖的身前,恭敬地福了福身子,回了话,“回小姐的话,按照您的吩咐,老奴和刘妈已经将咱们阖府之中所有记载医学的书,都给您寻来了。” 高洺湖颌了颌首,“抬进屋里头吧。” 说完,她又拿起了桌案上的医书,全神贯注地看着。 刘妈有些嗔怪地瞥了高洺湖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还真当自己是正儿八经的主子了,也不瞧瞧是什么身份。” “嘘!”冯妈蹙了蹙眉头,朝着外室的高洺湖努了努下巴,跟刘妈两人合力归置好了樟木箱子后,她凑近了刘妈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说话切仔细着点,老爷让咱们来伺候表小姐,那表小姐就是咱们的主子。” “哼!”刘妈轻哼了一声,眸光掠过了内室的房门不屑地嗔了一眼坐在外头的高洺湖,冷冷地说道:“跟在这样的一个主子的身边,朝不保夕的,我看啊,还不如以前在前门伺候着油水大呢。” “你小点声,也不怕被表小姐给听了去。”冯妈用手肘轻轻地撞了一下刘妈的手臂,提醒道。 “怕什么,若是早些打发了咱们倒还好了呢!”刘妈有些不悦地说道。 冯妈和刘妈两人的对话,高洺湖一字一句地都停在了耳中,但高洺湖却并没有因此而动怒,正如她们所说的那样,现在跟在自个儿的身边,绝不是一件好事儿。 暂不说高洺湖是外戚压根就不是太师府中正经的主子,单说现在,高洺湖连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打赏给下人,这样的苦差事,落到谁的身上都会感到心里头憋闷。 高洺湖装作没有听见冯妈和刘妈两人之人的对话,依旧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手头上的书,待冯妈和刘妈走到了自个儿的身前时,高洺湖缓缓地挑起了眼皮儿,轻声吩咐道:“这里也没你们什么事儿了,你们下去吧。” “是。” 待冯妈和刘妈离开了之后,高洺湖合上了手中的医术,扯了扯裙幅站了起来,她踱步走到了房门口,看着院落中飘飘而下的荷欢花,压了压眉心。 她现在真的很需要银子,蓝家养活了她这么多年,不跟她要银子就已经不错了,更不要说,像是寻常的小姐们,按照位份分发月银了。 她缓缓地抬起了素手,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银子。 站在房门口良久,渐渐地天色变得有些昏暗,高洺湖敛回了眸光,转过了身子回到了房中。 她的目光落在了蓝太师所写的“忘尘居”三个字上,微微地蹙了一下秀眉,下一瞬,她的唇角上扬,扯出了一抹浅薄的笑。 蓝太师在京城之中最为有名气的并不是他的太师之位,而是蓝太师写的一手妙笔丹青,在京城之中若是谁家能够挂上蓝太师的一副字,那都是身份的象征,在黑市上蓝太师的一副字,更是被炒到了千两纹银一副。 别忘了,高洺湖的前世可是蓝太师的嫡出长女,她从小便和笔墨唯舞,一双妙手抚琴,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作画山水花鸟更是活灵活现,要说她最为擅长的,便是临摹各派大家的字。 因为蓝太师从小喜欢书法的原因,所以蓝家上上下下的小姐、少爷们,都能写得一手好字。 高洺湖看着桌案上的蓝太师的字,微微地眯了眯双眸,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浅薄的笑,她挥毫泼墨,很快地就写下了一副百寿图。 宛如墨染一般的秀眉微微地一挑,心中倏地一喜,她将百寿图卷了起来,然后转身走出了忘尘居当中。 月色犹如一张巨大的墨色的绒布一般,将整个京城笼罩在了其中,高洺湖爬上了太师傅的高墙,垂下了眸子,看了一眼后院并没有旁人经过,刚刚准备跳下去的时候,倏地,她的身后传来了一道清亮的声音,“太师傅的墙,足有一丈三,你若是就这般跳下去的话,我怕你会……” 高洺湖寻着声音朝着身后看了过去,只见,岳卿尘坐再身后的一颗槐树上,双脚垂了下来,在半空之中晃荡着,他的唇角噙着一抹浅薄的笑,一双细长的凤眼,弯成了一轮弦月,饶有兴致地望着高洺湖。 高洺湖微微地蹙了蹙秀眉,眸光之中带着试探的神色,来来回回地打量着岳卿尘,“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你啊。”岳卿尘唇角之上的笑容变得越发地浓郁了起来,他倏地站了起来,纵身一跃,飞身来到了高洺湖的身边。 那张英俊到可以让人窒息的脸,凑到了高洺湖的面前,一瞬不瞬地望着高洺湖,仿佛是想要将高洺湖的模样,烙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似的。 “你来找我?!”高洺湖压了压眉心,她的心中很是好奇,岳卿尘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三番两次地出现在太师傅之中,而且,还从未被太师府之中的护院所发现,更让高洺湖不惑的是,他竟然还知道神医的下落。 不但带着自己寻到了神医不说,她还成功的拜师。 所有想不通的事儿,像是密集的蜘蛛网似的,不满了高洺湖的脑中。 抬起了神琥珀色的瞳仁,瞥了一眼岳卿尘,冷冷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呵呵。”岳卿尘浅浅淡淡地笑了笑,他薄唇微启,莞尔说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只要知道,我来是帮你的就可以了。” 第21章 唐府贺寿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闻言,微微地蹙了一下眉,那双神琥珀色的瞳仁,在岳卿尘那张英俊的脸上,来来回回地打量着,可怎么都瞧着岳卿尘的双眼之中,仿佛涌上了一层浅薄的雾气,将他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地严严实实的。 她自诩观人于微,一颗玲珑心,能够看穿他人的心思,可眼前的岳卿尘,却像是一团厚厚的迷雾,无论自己如何打探,都看不穿那层迷雾。 岳卿尘的唇角扯出了一抹浅薄的笑,他抬手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高洺湖,扯了扯唇角,哂笑着说道:“我就这么好看,让你失了神吗?!” 高洺湖敛回了眸光,压了压眉心,嗔了岳卿尘一眼,冷声冷气地说道:“少自作多情。” 言毕,高洺湖甩开了岳卿尘拉着的手臂,纵身一跃而下,从高墙上直接跳了下去。 岳卿尘似乎早就已经预想到了高洺湖会如此,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浅薄的笑,他微微地眯了眯双眼,抬手摸了摸自己棱角分明的下巴,然后纵深一跃,跟在了高洺湖的身后,从太师府空荡的后院,朝着街上走去。 从始至终,高洺湖一句话都没有说,她紧绷着一张脸,似乎对身后的岳卿尘总是带着警惕。 黄昏时分,天空之上耀下了橙黄色的流光,街道两旁的白天里头还满是摆摊的小贩,现在都已经收了摊位,匆匆忙忙地朝着自个儿的家中赶着。 高洺湖缓缓地抬起了眸子,看着头顶上橙黄色的天,微微地眯了眯双眼,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今儿应该是京城之中赫赫有名的首富,唐家老当家,唐鸣贺的寿辰。 前世,她为了帮助北堂瑾瑜成就霸业,还曾经亲自来过唐家,寻求唐家的帮助,北堂瑾瑜才会得到了一笔资助金,在平南王逼宫之时,北堂瑾瑜才会有翻身的机会。 往后每年的今天,北堂瑾瑜都会带着她亲自前往唐家,为唐老爷子贺寿。 唐老爷子喜欢字画,更是对蓝太师的字如视珍宝,家中收藏更是数不胜数,可唯独,蓝太师因为年幼时父母早亡,他从来没有写下“寿”字,这也成为了唐老爷子的遗憾。 高洺湖手中拿着卷轴,直奔唐家的方向而去。 岳卿尘跟在了高洺湖的身后,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一句话,眸光像是凝固在了高洺湖的背后似的,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一直到高洺湖来到了唐家的朱门外,岳卿尘方才猜测到了高洺湖此行的目的。 漆黑如同墨画一般的眉梢微微地一挑,岳卿尘的唇角扯出了一抹浅浅淡淡的笑,抬手摸了摸他的下巴,眸光饶有兴致地看着高洺湖。 瞧着高洺湖不过是一袭粗布麻衣罩体,只怕在唐府外就会被唐家的家丁给拦截下来,更不要是将手中的这幅“百寿图”卖给唐家了。 “站住!” 果不其然,高洺湖才刚刚走上了台阶,两名身着家丁服饰的青年男子,便抬手揽住了高洺湖。 高洺湖的面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那一脸云淡风轻的神色,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似的。 “这里是唐府,其实你一个……下人能够进的!”家丁的眸光甚是嫌恶地瞥了一眼高洺湖,冷声冷气地说道。 “呵呵。”高洺湖清浅一下,朱唇微启,淡淡地说道:“我奉命为唐老爷贺寿,为何不能进去?” 家丁闻言,走下了台阶,当他瞧见了高洺湖的脸时,身子猛地一颤,高洺湖的那张脸实在是太过可怖,绝非是一般人能够平静正视的。 “你、你……” 京城之中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富商豪贾,府邸之中就算是一个最下等的丫鬟,也是娇俏可人,小家碧玉的,带出来也是给主人家增添门面的。 唐家不但是京城之中的首富,更得皇家天恩,前来的贺寿之人,出了京城之中赫赫有名的商贾,便是朝堂之上的重臣,更不能会出现像是高洺湖这般容貌丑陋的下人。 另外一个家丁凑上了前来,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眸光清冷地扫过了高洺湖的脸,沉吟道:“莫不是前来捣乱的?!”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家丁怒喝了一声,挥手驱赶高洺湖,“赶紧离开!” 高洺湖面色依旧,宛如老僧入定一般,不惊一丝一毫的波澜,潋滟微波,犹如琥珀般的瞳仁,淡淡地扫过了两人,她启唇之时,声音亦如她的眸色一般,凉薄淡然,“我是太师府之人。” 端是一句话,便让门外的两名家丁倏地一怔。 可稍稍地一想,东宫大桑,此时的蓝家应该满心都系在宫中之事,怎么会有心情来给唐老爷子贺寿。 家丁敛回了神来,怒视着高洺湖,怒声道:“赶紧离开,不要让咱们对你一个丫头动粗。” 高洺湖的唇角扯出了一抹浅薄的笑,清亮的眸光环视四周,瞧着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是,顿时喜上眉梢,这一切正是高洺湖想要的,她还生怕看热闹的人呢,倒是没有想到,这一身粗布麻衣和一张丑陋的容貌,还帮了自己的忙。 看着进出的宾客对自己指指点点的,高洺湖冷冷地笑了笑,说道:“若是不相信的话,你们大可以派人前往太师府询问。” “呵呵!”家丁冷笑,“太师事忙,宫中更是脱不开人,你扯谎也不挑个适当的时候。” 他说着,朝着身后的一众家丁挥了挥手,怒声吩咐道:“来人,给我将这胡言乱语的丫头赶走!” “我看谁敢!”高洺湖的面色沉了几分,将手中的卷轴高举过了头顶,“我是奉太师之命前往唐府为唐老爷子贺寿的,难道这便是你们唐家的待客之道吗!?” “哎呦呵!”家丁见高洺湖不肯罢休,面色愈发地难看了起来,今儿乃是唐家家主的大日子,若是这个时候有人上门来捣乱,他们不被赏一顿板子才怪,宁杀错不放过,他们是绝对不会让高洺湖这样的人进入唐府的。 “你们还杵着作甚?还不赶紧动手,将这个不知道好歹的蹄子拖下去!”家丁怒视身后众人,高声惊呼道。 “呼啦啦……” 不待唐家家丁动手,高洺湖倏然抽下了系在手中卷轴上的绸子,顷刻之间,一副百寿图展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好好地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这幅百寿图可是出自太师之手!” 第22章 一顿板子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闻言,微微地蹙了一下眉,那双神琥珀色的瞳仁,在岳卿尘那张英俊的脸上,来来回回地打量着,可怎么都瞧着岳卿尘的双眼之中,仿佛涌上了一层浅薄的雾气,将他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地严严实实的。 她自诩观人于微,一颗玲珑心,能够看穿他人的心思,可眼前的岳卿尘,却像是一团厚厚的迷雾,无论自己如何打探,都看不穿那层迷雾。 岳卿尘的唇角扯出了一抹浅薄的笑,他抬手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高洺湖,扯了扯唇角,哂笑着说道:“我就这么好看,让你失了神吗?!” 高洺湖敛回了眸光,压了压眉心,嗔了岳卿尘一眼,冷声冷气地说道:“少自作多情。” 言毕,高洺湖甩开了岳卿尘拉着的手臂,纵身一跃而下,从高墙上直接跳了下去。 岳卿尘似乎早就已经预想到了高洺湖会如此,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浅薄的笑,他微微地眯了眯双眼,抬手摸了摸自己棱角分明的下巴,然后纵深一跃,跟在了高洺湖的身后,从太师府空荡的后院,朝着街上走去。 从始至终,高洺湖一句话都没有说,她紧绷着一张脸,似乎对身后的岳卿尘总是带着警惕。 黄昏时分,天空之上耀下了橙黄色的流光,街道两旁的白天里头还满是摆摊的小贩,现在都已经收了摊位,匆匆忙忙地朝着自个儿的家中赶着。 高洺湖缓缓地抬起了眸子,看着头顶上橙黄色的天,微微地眯了眯双眼,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今儿应该是京城之中赫赫有名的首富,唐家老当家,唐鸣贺的寿辰。 前世,她为了帮助北堂瑾瑜成就霸业,还曾经亲自来过唐家,寻求唐家的帮助,北堂瑾瑜才会得到了一笔资助金,在平南王逼宫之时,北堂瑾瑜才会有翻身的机会。 往后每年的今天,北堂瑾瑜都会带着她亲自前往唐家,为唐老爷子贺寿。 唐老爷子喜欢字画,更是对蓝太师的字如视珍宝,家中收藏更是数不胜数,可唯独,蓝太师因为年幼时父母早亡,他从来没有写下“寿”字,这也成为了唐老爷子的遗憾。 高洺湖手中拿着卷轴,直奔唐家的方向而去。 岳卿尘跟在了高洺湖的身后,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一句话,眸光像是凝固在了高洺湖的背后似的,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一直到高洺湖来到了唐家的朱门外,岳卿尘方才猜测到了高洺湖此行的目的。 漆黑如同墨画一般的眉梢微微地一挑,岳卿尘的唇角扯出了一抹浅浅淡淡的笑,抬手摸了摸他的下巴,眸光饶有兴致地看着高洺湖。 瞧着高洺湖不过是一袭粗布麻衣罩体,只怕在唐府外就会被唐家的家丁给拦截下来,更不要是将手中的这幅“百寿图”卖给唐家了。 “站住!” 果不其然,高洺湖才刚刚走上了台阶,两名身着家丁服饰的青年男子,便抬手揽住了高洺湖。 高洺湖的面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那一脸云淡风轻的神色,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似的。 “这里是唐府,其实你一个……下人能够进的!”家丁的眸光甚是嫌恶地瞥了一眼高洺湖,冷声冷气地说道。 “呵呵。”高洺湖清浅一下,朱唇微启,淡淡地说道:“我奉命为唐老爷贺寿,为何不能进去?” 家丁闻言,走下了台阶,当他瞧见了高洺湖的脸时,身子猛地一颤,高洺湖的那张脸实在是太过可怖,绝非是一般人能够平静正视的。 “你、你……” 京城之中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富商豪贾,府邸之中就算是一个最下等的丫鬟,也是娇俏可人,小家碧玉的,带出来也是给主人家增添门面的。 唐家不但是京城之中的首富,更得皇家天恩,前来的贺寿之人,出了京城之中赫赫有名的商贾,便是朝堂之上的重臣,更不能会出现像是高洺湖这般容貌丑陋的下人。 另外一个家丁凑上了前来,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眸光清冷地扫过了高洺湖的脸,沉吟道:“莫不是前来捣乱的?!”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家丁怒喝了一声,挥手驱赶高洺湖,“赶紧离开!” 高洺湖面色依旧,宛如老僧入定一般,不惊一丝一毫的波澜,潋滟微波,犹如琥珀般的瞳仁,淡淡地扫过了两人,她启唇之时,声音亦如她的眸色一般,凉薄淡然,“我是太师府之人。” 端是一句话,便让门外的两名家丁倏地一怔。 可稍稍地一想,东宫大桑,此时的蓝家应该满心都系在宫中之事,怎么会有心情来给唐老爷子贺寿。 家丁敛回了神来,怒视着高洺湖,怒声道:“赶紧离开,不要让咱们对你一个丫头动粗。” 高洺湖的唇角扯出了一抹浅薄的笑,清亮的眸光环视四周,瞧着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是,顿时喜上眉梢,这一切正是高洺湖想要的,她还生怕看热闹的人呢,倒是没有想到,这一身粗布麻衣和一张丑陋的容貌,还帮了自己的忙。 看着进出的宾客对自己指指点点的,高洺湖冷冷地笑了笑,说道:“若是不相信的话,你们大可以派人前往太师府询问。” “呵呵!”家丁冷笑,“太师事忙,宫中更是脱不开人,你扯谎也不挑个适当的时候。” 他说着,朝着身后的一众家丁挥了挥手,怒声吩咐道:“来人,给我将这胡言乱语的丫头赶走!” “我看谁敢!”高洺湖的面色沉了几分,将手中的卷轴高举过了头顶,“我是奉太师之命前往唐府为唐老爷子贺寿的,难道这便是你们唐家的待客之道吗!?” “哎呦呵!”家丁见高洺湖不肯罢休,面色愈发地难看了起来,今儿乃是唐家家主的大日子,若是这个时候有人上门来捣乱,他们不被赏一顿板子才怪,宁杀错不放过,他们是绝对不会让高洺湖这样的人进入唐府的。 “你们还杵着作甚?还不赶紧动手,将这个不知道好歹的蹄子拖下去!”家丁怒视身后众人,高声惊呼道。 “呼啦啦……” 不待唐家家丁动手,高洺湖倏然抽下了系在手中卷轴上的绸子,顷刻之间,一副百寿图展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好好地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这幅百寿图可是出自太师之手!” 第23章 严惩下人 http://.biquxs.info/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越聚越多,高洺湖唇边上的冷笑,变得愈发地浓郁了起来,这就是她想要的笑容,看着群人将眸光凝固在了自己手中的百寿图上,高洺湖微微地挑了一下眉,拔高了声音,说道:“你们若是觉着自己多一个脑袋,现在就尽管不去通报。” 唐家的宾客,文人骚客颇多,他们瞧着高洺湖手中的那副百寿图,字迹刚劲有力,既有王羲之的不羁,又有颜真卿的雄浑,很显然是极两大书法名家的所长,但却又不像是出自两人的手臂。 京城之中所为的墨客谁不希望能够有一副蓝太师的字,更有人多加研究蓝太师的书法。 人群当中,不知道是何人,忽地惊呼出声,“这……这真是蓝太师的笔迹!” “我曾有幸见过蓝太师的字,的确是一般人无法临摹出来的。” “你们瞧瞧,百寿图下还有蓝太师的印记。” 宾客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门口的两个家丁,倏地心头发虚,两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二少爷酷爱字画,快去请二少爷来。” 高洺湖的唇角扯出了一抹凉薄的浅笑,她将那副百寿图,卷了起来,抬起了眼皮儿,眸光殊淡而锐利,她将卷轴收了起来,扬起了天鹅般高傲的下巴,冷然道:“既然,唐府看不上我太师府,那我就不叨扰了。” 言毕,高洺湖转过了身子,周围的人群很自然地给她让开了一条路来,高洺湖穿过了人群径直离开。 岳卿尘凑到了高洺湖的身侧,微微地蹙了蹙眉头,眸光朝着身后的唐府瞥了一眼,满是不惑地问道:“我们不是来卖钱的吗?怎么现在就要走了呢?” 高洺湖冷冷地瞥了岳卿尘一眼,眸光之中满是揶揄之色,冷然的眸光,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似的,冷然道:“是我,不是我们。” 岳卿尘吃了瘪,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抬起了双手耸了耸肩,说道:“我可是跟你一伙儿的……” “谁要你跟我一伙儿!”高洺湖嗔怪地瞥了岳卿尘一眼,冷声冷气地说道:“你若是再跟着我,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岳卿尘的眉心扭成了麻花状,这个女人怎么就这般不识好歹,他明明表明了是来帮着她的,可她呢,就像是一只缩成了一团的刺猬,只要靠近,就会扎一手的刺。 高洺湖不再理会岳卿尘,径自朝前走着,倏地,身后忽然有一道浑厚且充满了磁性的声音,传入了高洺湖的耳廓之中,“还请姑娘留步。” 高洺湖闻言,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更加快了脚步。 唐子熙瞧见了高洺湖并没有停下脚步,连忙走下了住门口的台阶,脚步飞快地朝着高洺湖追了过去。 他抬起了白皙的手,按住了高洺湖的肩上,启唇又道:“这位姑娘,刚刚是我府中的下人不懂规矩,还望姑娘莫要见怪……”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高洺湖倏然回过了身子,唐子熙瞧见了高洺湖的容貌,倏地一怔,少顷,他回过了神来,唇角勾起了一抹浅浅淡淡的笑容,他就像是一个翩翩君子一般,淡淡地朝着高洺湖笑了笑,说道:“姑娘,还请你不要见怪。” 高洺湖的脸上是一脸淡漠冷凝,她唇角上的笑容,和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极为不符,“我这贱步,不敢临贵地,您应该是唐家二少爷吧,我这一身粗布麻衣,怕是会脏了您的手,您还是请回吧。” 唐子熙微微地怔了怔,墨染般的眉,微微地蹙了蹙。 唐子熙本就生得极好,墨画般的眉,一双墨玉般的眸子,英挺的鼻梁下有着一双薄薄的唇,可此时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却极为阴沉,犹如蒙上了一层阴霾,他微微地眯了眯眸子,心中不禁暗忖:定是这些不开眼的东西,得罪了贵客,看他不罚他们一顿板子。 他的脸上满是歉意,刻意地避开了高洺湖那半张极为丑陋的脸,“姑娘,还请您见谅,我定会发落了这些瞎了眼的下人。” 高洺湖见他这么说了,唇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唐子熙,朱唇微启,自由一股高傲冷然的声音,从她的唇齿间溢出,“那就请唐公子动手吧!” 唐子熙闻言,倏地一怔,他没想到高洺湖会在这样的场合之中,不给他颜面,要让他当中发落了这些下人。 他微微地愣了愣,原本谦和的笑容,倏地僵在了他的脸上,压了压眉心,好半晌之后,他方才回过了神来,微微地蹙了蹙眉,他压低了声音,在高洺湖的耳畔说道:“姑娘,今儿乃是我爷爷大寿,还希望姑娘给我唐家一个薄面。” “呵!”高洺湖冷笑,抬手挥开了唐子熙的手,冷笑着说道:“敢为唐公子,刚刚您阖府之中的下人,可有给我太师府颜面吗?!” 高洺湖的话,让唐子熙倏地一怔,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即便是唐家的身份在不同,可蓝太师毕竟帝师,在京城之中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者说唐家一直以来都跟蓝家交好,若是因为这几个下人,坏了这么多年来所培养的关系。 “来人!”唐子熙倏然大喝了一声。 须臾,一众家仆跑到了唐子熙的身后,齐齐躬身,异口同声地说道:“二少爷。” 唐子熙的面色阴沉,清冷的眸光扫过了众人,冷声吩咐道:“每人二十板子,自己去王管事那里领罚吧!” “二少爷饶命啊……” 众人闻言,一个个像是秋天割麦子似的跪在了地上,求饶声不绝于耳。 高洺湖冷凝的目光环视众人,微微地扯了扯唇角,冷笑了一声,说道:“唐府家规严明,还真是让人佩服。” “呵、呵呵……” 唐子熙能够听出来高洺湖话语之中的奚落,面色微微地有些尴尬,他抬手朝着唐府的朱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依旧是一副谦谦君子般的模样,“姑娘请。” 高洺湖垂下了颀长的睫毛,眸光敛过了一抹霜华之色,唇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举步朝着唐府之中走去。 第24章 唐老爷子 http://.biquxs.info/

当高洺湖走到了刚刚拦截她的唐家家奴的面前,她微微地扯了扯唇角,深琥珀色的双瞳之中,潋过了一抹森然的霜华之色。 她抬起了素手,挽起了一缕青丝,别在了自己的耳后,冷冷地说道:“往后记着点,对所有贫寒着装之人客气点!” 高洺湖的声音虽然不大,可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还是能够清楚地听见高洺湖的话,唐家虽然在每逢初一十五都会释粥行善,但是奈何不住,豪门大户出刁奴,这些下作的奴才,一个个的狗仗人势、拜高踩低,全然不将寒门之人放在眼中。 “啪啪啪……” 随着高洺湖的一声话落,顿时掀起了一片如潮般的掌声。 高洺湖扬起了高傲的下巴,微微地眯了眯一双宛如琥珀般的瞳眸,径直地走进了唐府之中。 唐家在帮助了北堂瑾瑜平定叛乱之后,北堂瑾瑜为了感激唐家老爷子,特意命人扩建了唐府,唐府的规模在不亚于曾经的平安王府。 经过了抄手回廊,是唐府气派的后花园,一阵阵沁人心脾的清香,汉白玉的地面,石雕浮窗,五彩琉璃瓦,无一不是体现出了唐府的气派,穿红着绿的丫头们,每人的手中拖着青瓷托盘,穿梭在唐府之中的甬道上。 瞧见了唐子熙后,人人屈膝见礼,可是当她们抬起眼眸之时,瞧见了高洺湖那张犹如鬼魅一般的侧脸时,皆是身子一顿,可是顾及着高洺湖是跟在二少爷身后的,她们也不敢流于表面。 唐府的正厅外,高洺湖抬起了睫眸,朝着厅堂之中看了过去,她的心中有些触动,当年还是她亲自来到了唐府,恳求于唐老爷,才会筹得黄金数十银子,帮助北堂瑾瑜壮大了军队,评定了祸乱。 唐子熙瞧着高洺湖怔在了门口,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头,抬手朝着正厅之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启唇说道:“姑娘请。” 高洺湖听见了唐子熙的声音之后,回过了神来,她的面色依旧,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表情,她微微地颌了颌首,随着唐子熙走进了唐府的正厅之中。 正厅中。 唐老爷子唐鸣贺一袭褐色百寿云锦罩袍加身,他虽已经年过八十,却是鹤发童颜,全然不似一般的寻常老者,他正襟危坐在主位之上,瞧见了唐子熙和高洺湖走进了正厅之中,唐鸣贺微微地眯了眯双眸,清亮的眸光,在高洺湖的身上来来回回地打量了一番。 唐鸣贺缓缓地抬起了满是皱纹的手,捋了捋宛如霜雪染过一般的胡须,微微地挑了一下眉头,声如洪钟地问道:“子熙啊,刚刚外头发生什么事了?” 唐子熙双手抱拳,朝着唐鸣贺躬身一礼,然后,毕恭毕敬地说道:“老爷子,这位姑娘乃是奉蓝太师之命,前来给您贺寿,却不料被咱们阖府之中看门的下人给拦了下来。” “哦?!”唐鸣贺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原本唐老爷的唇角还噙着一抹浅薄的笑,可在听闻了唐子熙的话之后,脸上的笑容却倏地暗淡了下了。 “哼!”唐鸣贺冷哼了一声,压了压眉心,冷冷地说道:“咱们阖府当中,什么时候有这般不开眼的狗了!?” 听见了唐鸣贺发怒,正厅之中无论是宾客还是一种家眷,倏地一怔,一个个放下了手中的筷箸,齐齐地将目光投向了唐子熙身侧的高洺湖的身上。 唐子熙额头之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鼻翼两侧微动,缓缓地抬起了眸子,声音低沉地说道:“子熙刚刚罚了那些不长眼的下人每人三十板子。” “嗯。”唐鸣贺敛回了微凉的眸光,唇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地笑,他似乎很是满意唐子熙的表现,颌了颌首道:“往后且多仔细着点,莫要让外人以为咱们唐府的下人不懂规矩。” “是。”唐子熙应了一声,稍稍地朝着一旁侧了侧身子。 高洺湖举步上前,缓缓地抬起了睫眸,看向了主位之上的唐鸣贺,倏地,高洺湖的双眸微微地有些红润了起来,唐老爷子虽然年事已高,但是前世却和她成为了忘年之交,全然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孙女儿。 她自小在深宅大院之中长大,尔虞我诈、阴谋阳谋的蓝府之中,何时有过长辈的关爱,可在结实了唐老爷子之后,她似乎从唐老爷子的身上,感觉到了父爱。 高洺湖敛回了眸光,唇边掀起了一抹宛如春风一般和煦的笑,恭恭敬敬地朝着唐鸣贺欠身一福,“高洺湖奉蓝太师之命,前来给唐老爷子贺寿。” 唐鸣贺微微地蹙了一下眉,东宫薨世,这个时候蓝府应该是乱做了一团,这个时候蓝太师竟然还会想着自己的生辰,就连他都为东宫有些心伤,原是不想要举办这次寿 宴,可又耐不住家中儿孙尽孝,但唐鸣贺却没有让他们铺张,只是简简单单地办了一场家宴而已,殊不知,京城之中还有这么多人,记得他这个老头子的生辰。 眸光依旧打量着高洺湖,唐鸣贺是见过大世面之人,即便是瞧见了高洺湖的容颜,也没有丝毫的动容,他的唇边上噙着一抹浅浅淡淡的笑,朝着高洺湖点了点头,声音变得柔和了几分,对高洺湖问道:“你是蓝家之人?” 高洺湖颔了颔首,缓缓地抬起了头,唇角噙着一抹浅笑,应声说道:“正是。” 说着,高洺湖双手托举着那副百寿图,高举过了头顶,接着说道:“奴婢是奉太师之命,特此给唐老爷子送上百寿图一副。” “百寿图?!”唐鸣贺闻言,面色一喜,他是知道蓝太师的习惯的,他从来不写寿字,怎么这一次…… 高洺湖看出了唐鸣贺眸子当中的狐疑之色,她举步上前,停至在了唐鸣贺的面前,将手中的卷轴缓缓地打开。 哗啦! 卷轴打开,那副百寿图顷刻之间暴露在了唐鸣贺的眼前。 瞧着铿锵有力的字迹,充满了雄浑、威武,其中还有着丝丝的苍凉,端是一眼,唐鸣贺就认出来这当真是出自蓝太师之手。 “这位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唐老爷子沉吟了半晌,抬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微微地压了一下眉,沉声地说道。 第25章 我不需要 http://.biquxs.info/

唐鸣贺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微凉的眸光轻敛,将疏淡的目光落在了高洺湖的身上,缓抬眼皮儿,淡淡地问:“你想要多少?” 高洺湖唇角扯出了一抹浅淡的笑,“唐老爷子觉着,表姐的这幅百寿图值多少银子?” “又是无价。”唐鸣贺长眉微蹙,声音凉薄淡然地说。 高洺湖轻轻地颌了颌首,橙黄的烛火,在书房之中跳耀,映衬着高洺湖那半张漂亮的脸更加地美艳,那半张丑陋的脸更地狰狞,“那唐老爷子,您觉着洺湖能值多少银子?” “同样无价。”唐鸣贺启唇又说。 高洺湖舒展眉心,莞尔浅笑,淡淡地问道:“唐老爷子是想要押宝吗?” 唐鸣贺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轻声地笑了一声,说道:“真是个聪明的丫头,老朽早先就有所耳闻,蓝丫头的小表妹是大司马之女,现在老朽瞧见了你,便觉得你并非池中之鱼,而是空中之龙。” “呵呵。”高洺湖淡淡地笑了笑,微敛眸光,淡淡地说道:“唐老爷子谬赞了。” 唐鸣贺从怀中拿出了一块帕子,放在了面前的书桌上,推到了高洺湖的面前,说道:“这是唐家最高的象征,凭借这块牌子,能够在京城之中所有唐家的钱庄之中兑换出银子来,没有上线。” 唐鸣贺特意将“没有上线”四个字的音调拉地极长,似乎在刻意地提醒着高洺湖似的。 高洺湖听出了唐鸣贺话中的意思,唇角扯出了一抹浅薄淡然的笑,朝着唐鸣贺点了点头,莞尔说道:“洺湖会记住唐老爷子的恩情。” “帝王无情,现在唐家虽然承蒙皇恩,可是又有谁知道,下一瞬间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唐鸣贺并没有掩饰什么,直接开了口,将心中所想宣之于口,他的眸色疏淡,眸光略微有些惆怅,“老朽只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够顾及老朽今日之恩,在唐家为难之时,伸手拉扯唐家一把。” 高洺湖神色疏淡地点了点头,唇角掠过了一抹意味悠长的笑,“滴水之恩,他日必将涌泉相报。” “呵呵。”唐鸣贺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很是满意地笑了笑,他缓缓地站了起来,举步上前,停至在了高洺湖的身前,伸出了满是周围的手,在高洺湖的肩上轻轻地拍了拍,说道:“时间不早了,想来你也是偷偷地离开了太师府,还是早些回去吧。” 说着,唐鸣贺径自地走出了书房之中。 高洺湖沉吟了良久,缓缓地抬起了睫眸,眸光凝视着唐鸣贺渐行渐远地背影,高洺湖黝黑的眸光,犹如无星无月的夜色。 她扯了扯裙幅,站了起来,朝着书房的门口走了过去。 门外,唐子熙候在了门口,瞧见了高洺湖走出了出来,唇角噙着一抹浅薄的笑,朝着高洺湖点了点头,他就像是一个翩翩佳公子似的,给了高洺湖一个灿烂的笑容,抬手朝着抄手回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莞尔道:“爷爷吩咐我,从后门送你离开。” 高洺湖并没有反对,而是浅浅地点了点头,跟在了唐子熙的身后,绕过了唐府的花园,从后门离开了唐府。 才刚离开了唐家,岳卿尘便像是狗皮膏药似的,贴了上来,他凑到了高洺湖的面前,唇角噙着一抹浅笑,问道:“怎么样,那副百寿图卖了多少银子?” 高洺湖微微地蹙了蹙眉,眸光有些嗔怒地瞥了岳卿尘一眼,冷声冷气地说道:“要你管。” 岳卿尘不但没有动怒,反而唇角之上的笑容更甚,他很是亲密地用手肘轻轻地撞了一下高洺湖的手臂,嘿嘿一笑,又说:“我又不跟你要银子,你说说呗。” 高洺湖嗔了他一眼,眸光微凉如水,没有丝毫的情感,她给了岳卿尘一个大大的白眼,便加快了脚步,朝着距离唐府最近的一家的票号走去。 走进了票号,坐在账房里的掌柜,瞧见了高洺湖后,微微地一怔,须臾,他恭恭敬敬地问道:“姑娘,您……” 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高洺湖将手中的帕子递给了掌柜。 掌柜瞧见了帕子,倏地瞪大了双眸,态度立马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姑娘,您可是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当。”高洺湖淡淡地开口,“劳烦掌柜的取二百两银子。” “好好好。”掌柜点头如捣蒜,忙不迭地给高洺湖支了二百两银子。 高洺湖将银子揣在了怀中,离开了票号当中。 掌柜地微微地蹙了蹙眉,交代了一声,跟高洺湖前后脚离开了票号当中。 唐府。 唐鸣贺端坐在书房之中,听见了下人来报,便应了声,传了票号的掌柜进了自己的书房。 他微微地抬了一下眸,薄唇微启,淡淡地问道:“她取了多少银子?” “回老爷子的话,只取了二百两银子。”掌柜回答道。 唐鸣贺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唇角噙着一抹浅薄的笑,微微地阖了阖双眸,挥了挥手,吩咐道:“你先去吧,吩咐唐家所有的钱庄、票号,若是她再用牌子,无论多少银子都支付给她。” “是。”掌柜应声,躬着身子退出了唐鸣贺的书房之中。 这时,唐子熙走进了书房,朝着唐鸣贺躬身一礼,毕恭毕敬地说道:“老爷子,您为何要将家主令牌给她?” 唐鸣贺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却没有说话,挥了挥手,声音疏淡地说道:“多和那丫头接触接触,指不定往后会需要她的帮助。” 唐子熙不惑,还想要继续询问下去,可瞧着唐鸣贺已经挥手,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颌了颌首,转身离开了唐鸣贺的书房之中。 太师府后院的高墙下,高洺湖微微地蹙眉,侧目瞥了一眼岳卿尘,眸光之中涌上了一抹冷色,朱唇微启,冷声冷气地问道:“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 岳卿尘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有人让我贴身保护你。” “哼!”高洺湖冷哼了一声,微微地眯了眯双眸,清凉的眸中漾过了一抹森然的寒意,她启唇冷声冷气地说道:“回去告诉你的主人,我不需要!” 第26章 三记耳光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说完了之后,双手攀住了凹凸的墙壁,像是一只爬行速度极快的壁虎似的,爬上了太师府的高墙,双手用力地一撑,起身站在了高墙上。 她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冷凝的眸光,淡漠凉薄地瞥了一眼站在原地抬头望着她的岳卿尘。 高洺湖冷笑了一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转身跳进了太师府之中。 趁着夜色,高洺湖加快了脚步,朝着忘尘居的方向快步走去,在途径后花园的回廊时,高洺湖倏地瞧见了刘妈 正和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说着什么。 可是因为距离的关系,高洺湖却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微微地蹙了蹙眉,她留了个心眼,蓝太师指给她的两个婆子,冯妈妈为人心思缜密,说话仔细,虽然心中多少有些不甘,却也不敢宣之于口,可见是一个懂得分寸之人。 但是这位刘妈妈,高洺湖却不敢恭维,所有的喜怒都写在脸上,心中有什么不情愿,也都直接说出来。 像是刘妈妈这样的人,说起来,要比冯妈妈更好控制,只不过,一旦利益改过了她能够给予的,反水也是件容易的事。 偌大的太师府之中,又有几个主子的屁股是干净的,屁股不干净的人,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人留在自个儿的身边。 倒不如,好好的培养培养冯妈,成为自己的心腹之人,也好在太师府之中给芙蓉找一个照应之人。 想到了这里,高洺湖并没有久留,在两人没有注意之时,她快步回到了忘尘居。 还没有走进朱门,院落之中便传来了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倏地,高洺湖蹙起了秀眉,竖起了耳朵,仔细地听着院子当中的对话。 “三小姐,您不能进去。”冯妈挡在了蓝如玉的面前,声音低沉地说道。 “哼!”蓝如玉冷哼了一声,细长的凤眼之中,敛过了一抹凛然的寒意,恶狠狠地剜了冯妈妈一眼,冷声冷气地说道:“大胆奴婢,也敢拦本小姐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门外的高洺湖微微地眯了眯双眼,神琥珀色的瞳仁之中,倏地涌上了一股浓浓的杀意,蓝如玉伤了芙蓉,自己还没有去找她,反而是她先来找上了自己。 唇角扯出了一抹邪魅的冷笑,今儿,不给蓝如玉点颜色瞧瞧,看来她绝对不长记性。 “三小姐,这忘尘居是老爷赏赐给表小姐的,就是表小姐的居所,没有老爷或者是表小姐的吩咐,还请恕难从命。”冯妈妈垂下了眸子,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声音疏淡地说道。 站在房门口的高洺湖,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浅浅淡淡的笑容,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很是满意冯妈妈的表现。 “大胆!”蓝如玉冷声怒喝,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着,她抬手便是一巴掌,朝着冯妈妈的脸上抽了过去。 “你敢!” 倏地,高洺湖清冷凉薄的声音,犹如一道寒风,从蓝如玉的背后刮了过去。 蓝如玉听见了高洺湖的声音,猛地缩了一记哆嗦,被高洺湖所羞辱的尿了裤子,她出手险些要了芙蓉的性命时,曾见到了高洺湖的目光,那种像是要吃人一般的目光,可是让蓝如玉记忆犹新,一连着两天晚上都做噩梦。 为了摆脱梦魇,蓝如玉这才想要去教训教训高洺湖,殊不知,今儿下午,一项是不被重视的高洺湖,竟然搬到了荷欢阁,她来到了这里后,还没有进门,便被这不长眼的冯妈妈给拦了下来。 高洺湖举步上前,停至在了蓝如玉的身后,她的双手交叠环于胸口,细长的青烟眉微微地一挑,声音疏淡清冷地说道:“有本事你就打下去,我倒是要看看,三表姐有没有这个胆子,当着我的面,打我的人!” 冯妈妈听见了高洺湖的话,微微地怔了一下,虽然才伺候表小姐不到一天的时间,可表小姐却将她视为自己人。 高洺湖的眸光漫过了蓝如玉,落在了冯妈妈的脸上,瞧见了冯妈妈脸上的表情,她的唇角闪过了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笑。 她微微地扬起了尖尖的下巴,眸光清冷决绝,“动手啊!怎么,不敢了吗?!” “哼!”蓝如玉冷哼,冷冷地剜了高洺湖一眼,怒声怒气地说道:“我、我有什么不敢的!” 话落,她转身便是一巴掌,朝着冯妈妈的脸上抽了下去。 可她的手还没有抽在冯妈妈的脸上,倏地,她感觉到了自己的手腕一疼,深深地皱起了秀眉,侧目瞥了一眼紧紧地扼住了她皓腕的高洺湖。 “贱人,你敢……” “呵!”高洺湖冷笑,朱唇微启,打断了蓝如玉的话,“我有什么不敢的?!” “你左不过是寄养在太师府中,高家的弃女而已,就像是我们蓝家豢养的一条狗而已,我可是蓝家的三小姐,你……” “呵呵。”高洺湖有笑,眸光之中满是揶揄之色,她冷冷地嗔了蓝如玉一眼,哂笑着说道:“我连你娘都没有放在眼中,你认为,你的三两句话,能够吓得了我吗?” 言毕,高洺湖猛地甩开了蓝如玉的手,反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她的脸上。 “啪!” “这一巴掌,是你伤害了芙蓉!” “啪!” 再挥手又是一记耳光落下,“这一巴掌,是你不尊不敬年迈的冯妈。” “啪!” 第三个耳光挥出,蓝如玉已经被打懵了,“这一巴掌,是你羞辱于我。” 打完之后,高洺湖卷起了手中的帕子,轻轻地擦了擦手,然后将帕子仍在了地上,冷眸扫了一眼蓝如玉,冷然道:“还不滚!!” 蓝如玉颤颤巍巍地抬起了手,捂住了自己被打肿的脸,眼泪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似的,“高洺湖,你竟然敢打我,你有种,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随后,蓝如玉灰溜溜地跑出了忘尘居当中。 须臾,高洺湖将眸光落在了冯妈妈的身上,微微地蹙了一下眉,说道:“刚刚她没有伤到你吧?” 冯妈妈从震惊之中回过了神来,用力地抿了抿双唇,说道:“多谢表小姐出手相助。” “呵呵。”高洺湖淡淡地笑了笑,说道:“你是我的人,我怎么能看着你被旁人欺负。” 说着,高洺湖从怀中拿出了一定银子,递给了冯妈妈,又道:“今儿你也忙活了一整天了,这定银子你收着。” “表小姐,这个老奴不能收……” 不待冯妈妈把话说完,高洺湖直接开了口,打断了她的话,“让你拿着你便拿着,这也不都是给你的,明儿一早,你去疏通疏通大厨房,准备些好点的吃食来,芙蓉的身子还若,需要将补将补。” “是。” 在冯妈妈接过了银子的时候,刘妈妈真巧从门外走进了来,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蹙了蹙眉。 高洺湖瞧见了刘妈妈的眸光,唇角扯出了一抹冷笑,举步跨过了门槛,走进了房间之中。 第27章 等鱼上钩 http://.biquxs.info/

刘妈妈快步上前,停至在了冯妈妈的身前,看着她手中闪着银芒的银子,唇角扯出了一抹贪婪的笑,“哎呦,还真没看出来,咱们表小姐还是一个出手阔气的主。” 冯妈妈嗔了刘妈妈一眼,微微地蹙了蹙眉头,拉着刘妈妈的手,走到了一遍,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刚刚去哪了,不是让你留在忘尘居吗?如果不是我回来的早,非得出了乱子不可。” “哎,这不是没事儿嘛。”刘妈妈闻言,讪讪一笑,眸光始终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冯妈妈手中的银子,“这定银子,可是表小姐赏的?” 冯妈妈将银子收了起来,压了压眉,声音低沉地说道:“表小姐让我打点打点大厨房,明儿送些像样的吃食过来。” “这件事,你就交给我去办呗。”刘妈妈唇畔含笑,声音柔和了几分说道。 “表小姐吩咐的事……” “啧!”刘妈妈有些不悦地啧了一声,“你还真把她当成咱们太师府之中的主子了,她左不过是高府之中一个弃女罢了,大面上应付过去就算了。” 说着,她伸手抢夺冯妈妈怀里头的银子,然后揣在了自己的怀中。 “哎,你……” “你就听我的吧,我在大厨房有几个相熟的婆子,定能够将这件事应付过去。” 说完之后,刘妈妈连看都不看冯妈妈一眼,便转身离开了忘尘居当中。 刘妈妈站在原地,微微地蹙了蹙眉,这定银子,可是表小姐吩咐用来打点下边的,如果被刘妈妈私吞了的话,下边的人一旦依旧对待表小姐,她可就说不清道不明了。 沉吟了半晌之后,冯妈妈用力地跺了跺脚,径直地朝着高洺湖的房间走去。 叩叩叩…… 冯妈妈抬手,轻轻地叩响了高洺湖的房门。 “进来。” 高洺湖疏淡的声音,从房间之中缓缓传出。 “吱呀。” 冯妈妈推开了房门,瞧见了高洺湖正襟危坐在主位之上,她迈着小碎步子,走到了高洺湖的面前,朝着她恭敬地欠了欠,“表小姐。” 高洺湖抬起了睫眸,淡淡地瞥了冯妈妈一眼,“吩咐你的事,都办完了?” 冯妈妈缓缓地抬起了眼皮儿,她的双唇紧抿,没有说话,用力地摇了摇头。 高洺湖眉心微蹙,微凉的眸光,在冯妈妈的身上扫了扫,朱唇微启,声音疏淡默然,“可是出了什么岔子?!” 冯妈妈颔了颔首,略微有些为难地说道:“老奴刚刚的确是想要到大厨房打点一下的,可谁知道,刘婆子这个时候回来了,夺了我手中的银子,说这件事情她会处理。” 高洺湖似乎早就预想到了似的,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冷凝的弧度,她端起了身边桌案之上的青瓷茶盏,轻饮了一口,然后放下了茶盏,眉梢微微地一挑,淡淡地说道:“你性子软,总是她欺负,往后我不希望在看见这样的事儿。” “老奴知错了。”冯妈妈含屈忍悲地朝着高洺湖点了点头。 高洺湖微微地眯了眯双眼,宛如琥珀般的瞳仁之中,敛过了一抹森然的寒意,她缓缓地抬起了莹白的纤手,轻轻地抚了抚云髻之上簪花的流苏,冷笑了一声,冷声冷气地说道:“呵!只不过,像是刘婆子这样的人,怕是也不能够在我的身边久留了。” “表小姐,您的意思是……” 高洺湖扯了扯裙幅,缓缓地站了起来,举步微摇,径直地走到了冯妈妈的面前,她又从拿出了一定银子,塞进了冯妈妈的手中,朝着冯妈妈勾了勾手指,示意冯妈妈凑到自己的身边。 她俯下了身子,凑到了冯妈妈的耳畔,轻声地耳语了片刻,然后朝着冯妈妈挥了挥手,吩咐道:“就按照我的吩咐行事。” 冯妈妈略微地沉吟了半晌之后,方才抬起了头,抿了抿双唇点了点头,然后转过了身子走出了高洺湖的房间之中。 翌日清晨,灿金色的光阳透过悬窗,耀在了高洺湖的房间之中。 高洺湖颀长的睫毛微微地颤了颤,须臾,她缓睁双眼,瞧着窗外的阳光,她的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浅薄的笑。 她抬起了手,拢了拢宛如瀑布一般垂坠而下的青丝,穿上绣花鞋,走下了绣床。 这两日清晨,高洺湖只要一醒过来,就会去西暖阁之中,给芙蓉检查伤口,擦拭身子,她刚刚将铜盆之中的水,倒在了房门口的地上,转过了身子折返回到了房间之中。 “小、小姐……” 芙蓉气若游丝的声音,传入了高洺湖的耳廓之中,倏地,高洺湖瞪大了一双眸子,加快了脚步,快步走到了床边,俯下了身子,坐在了芙蓉的身边,满是关切地问:“芙蓉,你感觉怎么样了?” 芙蓉的面色苍白似纸,她用力地抿了抿双唇,双眸之中满是晶莹的水色,颀长的睫毛微微地颤了颤,两行清泪顺着双颊滚落了下来,“小姐怎么能够伺候奴婢呢?您、您……” “你身子还很虚弱,现在不要多说话。”高洺湖抬手捂住了芙蓉的嘴巴,站了起来走到了西暖阁中的桌案前,倒了一杯水,喂给了芙蓉。 芙蓉颤颤巍巍地抬起了手来,拭了拭眼角下的泪水,啜泣着说道:“小姐,是芙蓉没有用,让您担心了。” 高洺湖淡淡地笑了笑,一双云眸微弯,垂下了颀长的睫毛微微地摇了摇头,说道:“你自小跟在我的身边,让你吃了不少苦,现在换我照顾你,也是理所应当的。” “小姐,呜呜呜……” 芙蓉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声音就变成了一阵呜咽声。 高洺湖卷起了手中的帕子,轻轻地拭了拭芙蓉双颊上的眼泪,淡淡地笑了笑。 “吱呀。” 这个时候,冯妈妈推开了西暖阁的房门,举步跨过了门槛,径直地走到了高洺湖的面前,恭敬地朝着她福了福。 “吩咐你的事儿,可都办妥当了吗?!”高洺湖侧目瞥了冯妈妈一眼,启唇问道。 冯妈妈点了点头,“按照表小姐的吩咐,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那好,就等着鱼儿上钩了!”高洺湖微微地眯了眯双眸,宛如琥珀般的双眼之中,敛过了一抹狡黠之色。 第28章 撕破嘴脸 http://.biquxs.info/

正午,刘妈妈口中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走进了忘尘居当中,一双浑浊的老眸,朝着高洺湖所居的房间瞥了一眼,然后又看向了西暖阁的方向。 听见了有些的声响,打西暖阁当中传了出来,她便踱步朝着西暖阁走去。 刘妈妈一手拎着食盒,抬起了另外一只手,撩开了珠帘,举步跨过了门槛,走进了西暖阁当中。 她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房中的桌案上,朝着高洺湖露出了一抹满是谄媚的笑,“表小姐,您都不知道,今儿可是累坏了老奴呢,那些大厨房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算是老奴给出了银子,她们也都不买表小姐的账。” “哦?”高洺湖微微地蹙了蹙秀眉,清冷如霜的目光掠过了刘妈妈,她的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仿佛面前的刘妈妈像是透明似的。 她缓缓地抬起了纤手,轻轻地抚了抚云髻之上的素银簪子,唇角扯出了一抹冷笑,声音疏淡地开了口,“是吗?那刘妈,你倒是说说,大厨房的那些不开眼的狗奴才,是如何刁难你的?” 刘妈妈闻言,微微地怔了怔,少顷,她回过了神来,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含屈忍悲地看着高洺湖。 “哎!”刘妈妈叹了一口气,双眸之中竟隐隐约约地泛起了一抹水色,“表小姐,您是有所不知啊,那些大厨房的婆子们,都是三姨娘的人,三姨娘又因为您间接地……” 刘妈妈把话说到了一般,微微地眯了眯双眼,偷偷地打量着高洺湖,瞧着高洺湖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她悬着的一颗心,稍稍地放松了警惕,接着说道:“哎!表小姐,您是都没有看到,老奴是废了多少的口水,在让那些婆子们,相信了您的好。” 说着,刘妈妈谄媚的笑着,凑到了高洺湖的面前,一脸讨好地看着高洺湖,又道:“表小姐,老奴已经将那些银子都分发了下去,往后啊,她们都不会在为难您了。” 她将手伸到了高洺湖的面前,嘿嘿地一笑,说道:“表小姐,您瞧瞧老奴办妥了这么大的差事,您是不是可以赏赐给老奴点……” 刘妈妈的话还没有说完,高洺湖扯了扯裙幅,盈盈地站了起来,她的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朱唇微启,淡淡地说道:“不急,我先看看,今儿中午大厨房分发了什么吃食再说。” 说着,高洺湖举步上前,径直地走到了桌案前,缓缓地伸出了纤手,将食盒的盖子打开。 因为高洺湖是背对着刘妈妈,她压根就没有瞧见,在高洺湖的唇角之上闪过了意思狡黠的冷笑。 高洺湖垂下了睫眸,看着食盒当中全都是残羹剩饭,鸡骨头插在米饭中,鱼骨头飘在剩汤中,高洺湖扯了扯裙幅,缓缓地转过了身子,她的眉心微蹙,一双澄澈的双瞳之中,泛起了一抹凛然的寒意。 “嘭啷!”的一声巨响。 高洺湖突然抬手,将桌案之上的食盒挥到了地上,其中的藏羹剩饭溅了一地,汤汤水水溅在了刘妈妈的身上。 刘妈妈突然一惊,垂下了眸子看向了地上的打破的晚盘,不由得猛然瞪大了一双眸子,她不是已经跟大厨房的那些婆子们说好了,今儿中午给高洺湖送来一些像样的吃食吗?怎么会…… 高洺湖冷冷地扫了刘妈妈一眼,朱唇微启,冷声冷气地说道:“这就是你用了几十两银子打点之后的结果吗?!” “表小姐……” 刘妈妈也是慌了,也不知道现在应该说些什么了,只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一瞬不瞬地看着高洺湖。 “哼!”高洺湖冷哼了一声,眉梢微微一挑,眸光清冷如霜,冷冷地剜了刘妈妈一眼,冷声冷气地说道:“也就是说,你从冯妈妈手中夺走的银子,你都自己收起来了?!” “表小姐,老奴没有!”刘妈妈突然拔高了音调,恶狠狠地瞪了冯妈妈一眼,她敛回了眸光,一脸无辜地说道:“表小姐,您可不要听冯妈胡说八道了,老奴可并没有私吞什么银子啊。” “哦?!”高洺湖微微地挑了一下眉,眸光疏淡而锐利,“昨儿晚上,你从冯妈妈手里夺走了我给她用来打点的银子之时,我就站在窗口,将一切都收入了眼中,现在听你这么说来,难道昨儿晚上,是我眼瞎了不成?!” “我……”刘妈妈这下子没有别的说词了,眨了眨一双瞪大宛如铜铃一般的眸子,浑浊的双瞳,在眼眶之中滴溜溜地打转,沉吟了半晌之后,刘妈妈的唇角扯出了一抹冷笑。 她眸光冷凝,瞥了一眼高洺湖,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表小姐,您以为,您给的二十两银子,能够干什么的,还不够那些婆子们赌一把的,您可别太瞧得起自个儿了,咱们这可是太师府,不是你们大司马高家!” 既然已经被高洺湖看穿,刘妈妈便不再惧怕高洺湖,大不了撕破了脸,她可是太师府之中的老人,就算是二夫人身边的妈妈们见了她,或多或少地也要给写颜面,更何况,高洺湖在太师府之中,过的日子,连她们下人都不如。 “呵!”高洺湖冷笑,莲步微摇,径直地走到了刘妈妈的身前,她并没有说话,垂下了颀长的睫毛,微微地摇了摇头。 下一瞬,高洺湖突然抬手,狠狠地一巴掌,重重地抽在了刘妈妈满是横肉的脸上。 “啪!” 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让刘妈妈猛地一惊,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她抬手捂住了浮现出了一个红肿巴掌印子的脸,怒气冲冲地看着高洺湖,“你竟然敢打我!?” 高洺湖卷起了手中的帕子,轻轻地擦了擦手,眸光落在了冯妈妈的身上,疏淡地开了口,说道:“往后再有这样的事儿,别再让我动手。” “老奴知道了。”冯妈妈点了点头,应声说道。 高洺湖阖了阖双眸,朝着房门口瞥了一眼,又吩咐道:“去给姨丈回个话,就是大厨房串通刘妈妈,克扣我的吃食,被我抓个正着,问问姨丈,我要如何处理这些不开眼的奴才。” 第29章 佟氏弃卒 http://.biquxs.info/

刘妈妈蹙了蹙眉,眸光之中满是不屑之色,冷冷地剜了一眼高洺湖,“老爷会听你一个……” “不听我的,难道还会听你一个奴才的。”高洺湖侧目,唇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扫了刘妈妈一眼,轻轻地挥了挥手,冷笑着说道:“既然刘妈妈这么有自信,那等着你冯妈妈回来后,看看姨丈怎么说,给她绑起来。” “是。”冯妈妈应了声,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麻绳拿了出来,踱步走向了刘妈妈。 刘妈妈的面色倏然一变,在冯妈妈来到了她的身前之时,和冯妈妈撕扯着。 高洺湖俯下了身子,端坐在了一旁的桌旁,刚刚端起了桌案之上的茶盏之时,瞧见了冯妈妈落了下风,她一挥手,直接将手中的茶盏,朝着刘妈妈扔了过去。 “啪!”的一声。 高洺湖手中的青瓷茶盏,砸在了刘妈妈的脸上,滚烫的茶汤,泼在了冯妈妈的脸上。 “啊!”冯妈妈的口中发出了一道宛如杀猪一般的哀嚎声,抬手捂住了被汤红的脸,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冯妈妈借此机会,像是捆粽子似的,将刘妈妈给捆绑了起来。 高洺湖的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抬起了莹白的纤手,轻轻地抚了抚云髻之上的素银簪子,微微地挑了一下眉,冷然道:“我倒是要好好瞧瞧,你一个粗使的婆子,能够泛起什么浪花来。” “呦,咱们的表小姐,好大的威风啊。” 高洺湖的话音刚落,门口一道冷如寒风一般的声音,传入了高洺湖的耳廓之中。 闻言,高洺湖停下了倒茶的手,微微地蹙了一下秀眉,顺着声音,朝着房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瞧见,一名中年美妇人,举步跨过了门槛,身姿摇曳,扭动着水蛇腰,走进了高洺湖的房间之中,女人一手掐腰,一手摇扇,停至在了高洺湖的面前。 高洺湖微微地蹙了一下眉,抬头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 佟氏,太师府的五姨娘,半年前入府,她曾听说过这位太师府的五夫人,可却从来没有见过,若是说在太师府之中和自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也就只有这位五夫人佟氏了。 高洺湖眯了眯双眸,澄澈的眸光,在她的脸上打量着,不得不说,佟氏有着一张不俗的容貌,她的肌肤胜雪,眉如墨染眸如星,小巧的琼鼻下,有着一双桃花唇。 佟氏身着水粉色的云锦美丽衣,这个染色罩在她的身上,不但不显娇嫩,反而却相得益彰。 她微微地扯了扯唇角,在高洺湖打量她的同时,她也打量着高洺湖。 佟氏并没有像其他人那般,看见了高洺湖那张犹如罗刹一般的容颜而感到害怕,反而,在她的唇角之上的笑容,变得愈发地浓郁了起来,她抬手抚了抚美人髻之上金簪的流苏,扯了扯裙幅,俯下了身子,坐在了高洺湖的身侧。 高洺湖将莹白的纤手,随意地打在了身旁的桌案之上,她微微地压了压眉,朱唇微启,淡淡地说道:“五姨娘今儿倒是好雅兴,来我这里作客。” “呵呵。”佟氏莞尔,卷起了手中的帕子,掩住了口鼻,清凉的眸子,瞟落在了刘妈妈的身上,“表小姐这是唱地哪一出啊?” 高洺湖细眉微挑,清浅一笑,淡淡地说道:“奴才做错了事儿,我自然有权利责罚。” “呵呵。”佟氏笑了笑,说道:“即便是奴才,刘妈妈也都是太师府的奴才,表小姐只不过是太师府之中的客人,是谁给你的权利,让你处置太师府的奴才呢?” “五夫人救我、五夫人救我……”刘妈妈回过了神来,膝行至佟氏的身前,朝着佟氏叩首哀求。 佟氏冷冷地剜了一眼刘妈妈,抬脚踢在了刘妈妈的肩膀上,一脸嫌恶地瞥了她一眼,微敛眸光,佟氏将目光落在了高洺湖的脸上,微微地扯了扯唇角,眸光疏淡而锐 利,“实话跟你说了吧,刘妈妈是我的人,原本她也并不是伺候表小姐,我本来是想要禀了老爷,将刘妈妈要回来的,只不过……” 深宅大院之中的女人果真都不简单,刘妈妈之前是伺候祝氏的,端是听见了佟氏的话之后,高洺湖便已经明了了,佟氏为什么会这么做。 高洺湖颔了颔首,微微地眯了眯双眸,斟上了一杯茶,推到了佟氏的面前,“五姨娘能够这么直接,我很是欣赏你,只不过,这样一个色厉内荏,又贪小便宜,出卖主子的奴才,留在五姨娘的身边,我觉得,不但没有给五姨娘任何的帮助,反而还会成为五姨娘的负累。” 佟氏闻言,微微地蹙了蹙眉,高洺湖所说的的确是没有错,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刘妈妈没有给过她,丝毫有关于祝氏的消息。 她眯了眯双眸,犹如墨玉般的双瞳,在眼眶之中滴溜溜地大转,沉吟了半晌之后,她缓缓地抬起了双眸,目光深邃,像是认同了高洺湖的话似的。 佟氏端起了高洺湖递过来的茶盏,放在了唇瓣下,呵出了一口兰气,吹了吹茶盏之中的茶汤,她轻饮了一口碧绿的茶汤,朝着高洺湖点了点头,说道:“多谢表小姐提醒了。” 说完了之后,佟氏扯了扯裙幅,缓缓地站了起来,举步朝着门外走了过去,连看都没有看刘妈妈。 刘妈妈见此,突然拔高了音调,喊道:“五夫人,五夫人,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佟氏驻足,站在了西暖阁的门口,侧目朝着高洺湖看了过去,她朱唇微启,淡淡地说道:“表小姐自个儿看着办吧,这样的奴才,留在太师府之中也都是祸害。” 高洺湖站了起来,朝着佟氏点了点头,莞尔浅笑,说道:“五姨娘明见。” “呵。”佟氏微微地扯了扯唇角,冷冷地笑了一声,“表小姐才智胆识过人,只不过,往后若想要做下套,大可不必这么迂回,让我的人都收到了风。” “呵呵。”高洺湖也是笑了笑,“如果不是这样,我又怎么会知道,刘妈妈背后的真正主人,又会是谁呢!” 佟氏闻言,微微地一怔,沉吟了好半晌之后,她扯了扯唇角,转身走出了西暖阁。 第30章 给你机会 http://.biquxs.info/

忘尘居,今儿注定是不可能安静了。 一阵阵噼里啪啦的板子声,让路过的丫鬟、婆子们,一个个朝着忘尘居当中偷偷地看去。 高洺湖倒像是故意地似的,让冯妈妈将刘妈妈带到了忘尘居的院中,然后让冯妈妈用力地打她。 哀号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让门外经过的丫鬟和婆子们听见了,都不寒而栗,纷纷低下了头,生怕触怒了忘尘居之中的这位表小姐。 高洺湖办了一把椅子,端坐在院落之中,她的手中端着一个青瓷茶盏,放在了唇下,轻轻地呵出了一口气,吹凉了碧绿的茶汤,然后轻饮了一口,眸光似是无意地瞥了一眼,忘尘居外经过的丫鬟、婆子们,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冷笑。 她扯了扯裙幅,缓缓地站了起来,迈着莲步,径直地走到了已是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刘妈妈的身前,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刘妈妈,朱唇微启,冷声冷气地说道:“太师府之中养的一条狗,反口咬了自己的主子,你瞧瞧,你的主子现在都已经不要了你了。” “表小姐、表小姐……”刘妈妈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头来,额头之中汗流如浆,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即便是趴在地上,也不停地用脑门狠狠地朝着地上砸,“表小姐,您、您放过老奴吧,老奴实在是承受不住了。” “呵。”高洺湖的脸上,似乎没有丝毫的同情,她撩起了裙幅,缓缓地俯下了身子,将那张宛如鬼魅一般的脸,凑到了刘妈妈的面前,冷笑了一声,说道:“呵!你刚刚,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表小姐,老奴知道错了……呜呜呜……”刘妈妈不停地祈求,奢望着高洺湖能够饶她一命。 高洺湖前世就是顾及着姐妹之情,才会放纵了蓝沁婉,最终,让她血溅皇宫之中。 老天爷开眼,给了她再一次重来的机会,她是绝对不会再让悲剧重演的,更加不会,放纵任何一个欺辱过她的人。 她伸出了手来,捏住了刘妈妈的肥硕的下巴,微微地扯了扯唇角,眯了眯双眼,冷冷地说道:“你想要让我放过你!?” 刘妈妈点头如捣蒜,连连应答,“是是是……” “呵!”高洺湖冷笑,眸光倏然便得深邃锐利,像是深不见底的海,让人捉摸不透高洺湖在想些什么,“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够替我办好一件差事,或许我就能够放过你。” “表小姐,您说、您说,老奴一定替您半得妥妥当当的。”刘妈妈声音颤抖地说。 高洺湖缓缓地站了起来,抬起了纤手,轻轻地抚了抚云髻之上的素银簪子,细长的青烟眉微微地向上一挑,朱唇微启,淡淡地说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就是想要让你明儿晌午的时候,去正厅当着二夫人和姨丈的面,恳请让我放过你,或许,姨丈还能够网开一面,允许你离开太师府。” 刘妈妈不解,高洺湖这是什么意思,她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眨了眨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高洺湖。 高洺湖的双手交叠环于胸口,饶有兴致地看着刘妈妈,说道:“我知道,你不明白我这是什么意思,对吗?” 刘妈妈点了点头。 “呵呵。”高洺湖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我这是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离开太师府的理由。” 说着,高洺湖缓缓地转过了身子,径自地朝着房间之中走去,她的声音是疏淡凉薄,悠悠地传入了刘妈妈的耳廓之中,“今儿,五夫人已经来过了,我倒是可以放过你,但是,五夫人却未必能够饶了你的性命。” “老奴知道了,老奴多谢表小姐开恩。” 刘妈妈从地上爬了起来,练练朝着高洺湖叩首道谢。 高洺湖回到了房中,刚刚坐稳了身子,就瞧见了冯妈妈举步跨过了门槛,走进了房间之中。 冯妈妈很是恭敬地朝着高洺湖福了福身,“小姐,按照您的吩咐,老奴已经将刘妈妈待下去休息了。” 高洺湖将手中的青瓷茶盏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抬起了眼皮儿,瞥了一眼冯妈妈,唇角噙着一抹浅浅淡淡的笑容,声音宛如她脸上的笑容一般平淡,“都吩咐妥当了就好,妈妈今儿也辛苦了一个晌午了,你下去休息吧。” “是。”冯妈妈虽然也想要知道,高洺湖为什么会放过刘妈妈,可是却也没有多做过问,她应了高洺湖一声,缓缓地转过了身子,走出了高洺湖的房间之中。 高洺湖的唇角噙着一抹浅薄的笑,轻轻地点了点头,她很是满意冯妈妈刚刚的表现,虽然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却也没有多做过问,她需要像是冯妈妈这样能够干活,而又不对嘴的人。 是夜,天空之中一轮弦月高挂,将整个太师府笼罩在了浅薄的白纱之中,高洺湖端坐在圆桌前,看着冯妈妈忙里忙外的,今儿这一招敲山震虎,用得极为到位,太师府之中的下人,已经不敢怠慢这位出手不凡的表小姐了。 冯妈妈从食盒当中,一道接着一道拿出了美食,摆放在了高洺湖面前的桌案之上。 高洺湖的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浅薄的笑,她拿起了桌案之上的筷子,夹起了些吃食,放在了空盘当中,然后,她朝着冯妈妈笑了笑,说道:“给芙蓉送过去吧。” 冯妈妈笑着说道:“小姐对芙蓉真好。” 高洺湖莞尔浅笑,将一双眸子弯成了弦月状,举步走到了冯妈妈的身边,接过了冯妈妈手中的食盒,“还是我自己去吧。” “老奴陪着小姐。”冯妈妈和煦地笑,犹如春风一般,扑面而来。 高洺湖淡淡地笑了笑,看着冯妈妈将手递到了自己的面前,她将素手搭在了冯妈妈的手上,两人走出了房间之中,朝着西暖阁走去。 西暖阁之中,芙蓉看着餐盘之中的吃食,双眼之中泛起了一抹晶莹的水色,她用力地抽了抽鼻子,声音颤抖地对高洺湖说道:“小姐,芙蓉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的吃食。” “傻丫头。”高洺湖疏淡地笑了笑,说道:“往后,咱们要餐餐都吃的好,你们放心,只要你们跟了我,我绝对不会让人欺负你们的!” 第31章 触怒龙颜 http://.biquxs.info/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忘尘阁的深处就传出来一阵不轻不缓的脚步声,冯妈妈早早地来到柴房,轻轻的咳了一声。 “咳…刘妈妈,表小姐要见你!” 冯妈妈借着微亮的晨光,将目光投向趴在地上的刘妈妈。 刘妈妈哀怨痛楚哼哼着,豆大的汗珠挂满的额头,相比是昨日的板子让她没丢了性命也扒了一层皮。 平日里刘妈妈是非常势力的一个人,虽然都是蓝府的粗使婆子,但刘妈妈仗着自己身后的主子撑腰,对其他的婆子们一直都是嚣张跋扈,平时严谨甚微的冯妈妈也是看在眼里,恨在心里,这次刘妈妈被高洺湖狠狠的治了一把,可谓之心头舒畅了许多。 “哎呦,,你个老不死的,下手也真是狠,疼死我了!”刘妈妈一边扶着往起起身,一边嘴里断的嘟囔着。 “快着点,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有得选,主子说了就得照做,你别误了时辰,表小姐可等着呢。”冯妈妈略显委屈的看着刘妈妈,嘴角却不禁的弯出一抹弧度。 几经辗转,冯妈妈扶着刘妈妈踉踉跄跄的来到了忘尘阁的正厅,此时高洺湖已经坐在正厅的主位上,一边看着手中的药理古籍,一边玩弄着手中的茶盏。 “表小姐!老奴知道错了!”还没等高洺湖开口,刘妈妈噗通一下拜跪在高洺湖的面前,说道。 “表小姐!老奴真的知道错了!求小姐给饶了老奴着条贱命吧!”刘妈妈一边哭嚎着,一边开始咣咣磕头。 “冯妈妈,扶刘妈妈坐下!”高洺湖给冯妈妈使了一个眼色说道。“刘妈妈,既然我昨日里答应了要饶你一命,定不会食言,但至于五姨娘能不能饶了你,这便不曾知晓了,除非……” “表小姐!只要您让小的离开太师府,小的愿意给您来世做牛做马,您让老奴我做什么都行,只要能保住老奴这条狗命!”刘妈妈还没等高洺湖说完后面的话,非常识时务的应了上去。 高洺湖嘴角微微上扬,眸子里闪过一丝灵动,满意的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对她恶语相加的粗使婆娘。 看着刘妈妈如此落魄的窘境,高洺湖心里未有一丝怜悯,因为在她的眼里,这些拜高踩低的下人都只不过是一群蝼蚁,一颗别人的弃子而已。 高洺湖扯了扯裙副站了起来,轻移莲步到了刘妈妈的身边,俯下身在其耳畔低语了片刻,刘妈妈不时的点头,想必也是心领神会,眼睛不时的眨着生怕漏掉一字一句。 昨日高洺湖说过要让刘妈妈晌午之时去求见蓝太师,当着李宁玉的面求其让高洺湖放过刘妈妈一马,当时刘妈妈满脸疑云不解,经过高洺湖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一番细语轻拨,似乎离开蓝府保命已经实现了一般,顿时正大了双眼。 噗通一声又跪倒在高洺湖的面前,一边磕头,一边感激涕零的喊着,“表小姐!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谢谢表小姐!谢谢表小姐!” 高洺湖满意的点着头,转身走向西暖阁的方向 “冯妈妈,你先带刘妈妈去歇着吧,帮刘妈妈准备好包裹和盘缠,芙蓉的汤药也到时辰该喝了,我先去她那看一下。” “是!”冯妈妈欠了欠身,便伸手去扶刘妈妈。 “谢谢表小姐!谢谢表小姐保老奴一条狗命!……” 须臾,高洺湖来到了西暖阁,轻轻推开房门,移步到了芙蓉的床榻边,看着芙蓉面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高洺湖不禁的贝齿轻咬了一下朱唇。 “小姐……”芙蓉微张双眸,苍白的双唇尽显亏虚之色。 “芙蓉,别动!好生躺着!你受的苦,我定会让他们十倍偿还!”高洺湖眼中泪花涌现,双拳紧握间,白皙的玉手青筋暗涌…… …… “让开让开!我要见老爷!”刘妈妈像发了疯的母猪一样从后院直奔前堂的正厅。 许多下人都知道高洺湖昨日处罚刘妈妈之事,看刘妈妈这番景象的冲撞,心中的暗自窃喜,可能又会有一番好戏上演。 “老爷!老爷!求老爷为小的做主啊!” 刘妈妈喊着闯入了正厅,却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素白,刘妈妈愣了一下,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 此时正厅内只有蓝太师和李宁玉,以及一名容貌俊朗的男子。 在蓝府中,刘妈妈是年头相当久的下人,一直在后院深宅中服侍蓝府的各位夫人和小姐,而眼前这位英朗男子眼生的很。 刘妈妈一时间也来不及顾忌身边所站的陌生人,还没有等蓝太师和李宁玉开口,便跪在了房门口,膝行至蓝太师的面前,将昨日所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脱口而出。 蓝太师蹙紧了双眉,目光顿时变得像狼一样,厌恶的盯着眼前这个让他难堪的下人,至于她叽哩哇啦说的是什么,蓝太师并没有听在心里。 倏地,蓝太师转目看了一眼身边的这位俊朗的男子,这气宇非凡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北堂瑾瑜! 北堂瑾瑜此刻眸色微凉,面笼寒霜,很显然,刘妈妈的这一出,已经是惹怒了他,而且这可是北堂瑾瑜挚爱的先皇后的灵堂! “大胆!胆敢在这里撒野!”蓝太师此时已经怒火中烧,面露难堪。 刘妈妈顿时将后面的话吞了下去,头咣的一下磕在地上不敢抬起,一个字也不敢再说,像受了惊吓得猫儿一样瑟瑟发抖,布衫被冷汗已全部浸湿,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随着俯下的身子,簌簌的滑落在地上。 李宁玉凤眼微翘,柳眉紧蹙,她是一个观察入微之人,看到北堂瑾瑜和蓝太师两人都面色如此难堪,自己也略显几分尴尬之色,当即也怒喝道 “来人啊!把这个惊了圣驾的狗奴才给我拉下去杖毙!”回头便向北堂瑾瑜的方向送去一个意味深长的媚笑。 一句“且慢!”从正厅外传来,众人纷纷转头望去,高洺湖步履袅袅的走了进来,冯妈妈微低着头跟在后面。 高洺湖移至到蓝太师几人的面前,眼睛最先看到的就是北堂瑾瑜。 从她进来一刻,眼睛就不曾从这个面相俊朗,气宇非凡的男人身上离开,但是高洺湖并不是因为被他的外貌或者是当今圣上的身份吸引。 而是源于内心慢慢的恨意,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散发着对北堂瑾瑜的怨与恨,藏在衣袖中的纤纤玉手早已经攥紧,指甲已经深嵌入肌,掌心中传来的疼痛时刻在提醒自己面前这个男人是怎样负她的! “姨丈,洺湖有话要说!”顷刻间眼睛在蓝太师边上的李宁玉的脸上扫了一眼,高洺湖向蓝太师做了一个福。 “有何事?难不成想为一个下人求情?”蓝太师面色缓和了几分。 “没错,姨丈,此时正是表姐大丧之时,对于蓝家已经是满是哀伤,刘妈妈年事已高,也曾照顾过表姐几时,洺湖恳请姨丈饶刘妈妈一命,可将其赶出蓝府,作为惩罚,想必表姐也希望蓝府能少一些戾气” 身后的北堂瑾瑜紧蹙的双眉已经全部舒展,望着眼前这位面相虽丑的女子,突然内心萌生了一丝的佩服,不经意间,双眸闪出一丝微妙的异光,心里暗许点了一下头。 “太师!”北堂瑾瑜说道“不要再扰烟儿清净,就遵这位小姐之意处理吧!” 蓝太师作揖连说:“是,是,是” 第32章 万万不可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示意让冯妈妈将刘妈妈带了下去,便对蓝太师说:“姨丈,洺湖拜祭完表姐就不多多打扰了。” 蓝太师此时因刘妈妈的一出在北堂瑾瑜面前蒙羞实在难看,虽然北堂瑾瑜已经开口按高洺湖之意处理,但蓝太师心里总是觉得一个下人胆敢大闹灵堂,实数犯了自己家 规的大忌,更何况蓝心烟乃是先皇后身份高贵!如果处理不妥今后传出去,岂不是遭人鄙夷成为笑柄。突然蓝太师面色一改,刚才的窘色顿时退了下去,一只手捋了 捋胡须,嘴角浮现出少有的弧度,对高洺湖说:“洺湖,姨丈送你出去!”说着向北堂瑾瑜做了一个辑,大步流星的向门口走去。 高洺湖转身前扫了李宁玉一眼,此刻李宁玉的面色已经难堪到了极点,想必是想要在北堂瑾瑜面前表现一下作为家主的威风,却硬生生的被一个寄养在自家的丑丫头将风头抢去! 而高洺湖转身的一瞬,目光正好与北堂瑾瑜相碰,高洺湖刹那间将内心的仇恨暗自内敛,目光中透漏出更多的温和与娇柔,曼妙的身姿,婀娜的步伐,机智而聪慧,倘若不是那张半仙半刹的脸,北堂瑾瑜真的要为之动容了。 经过几条回廊,蓝太师停了下来,声音冰冷而低沉的说:“洺湖,刘妈妈不能留!” “姨丈,洺湖愚钝。”高洺湖故作疑惑的问道。 “今天之事是咱们蓝家的家事,一个下人胆敢冲撞了圣上和先皇后,让蓝府蒙羞,这要是传出去……”说着,蓝太师转身面相高洺湖,此时蓝太师的眼睛中已经充满了满满的杀意,脸色极为阴郁,紧蹙的鹰眉几乎将眉间挤的扭曲了起来。 高洺湖倏尔用纤纤玉手手碰一下尖尖的下颚,然后很快用力的点了一下头。 “洺湖明白姨丈的顾忌了,为了蓝府,为了表姐,洺湖会处理好的!”高洺湖此时眼中充满了一种令人欣赏的坚定,那是一种非一般小女子所能有的坚定。 “好!”蓝太师上前一步,将手掌在高洺湖纤弱的肩膀上拍了几下,便径直往回走去。 高洺湖在穿过蓝府花园的时候,莲步轻移,来到了一块小池塘边,她探了一下头,望向水中,玉手轻抬,纤指掠过那张鬼魅般的半张脸时,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北堂瑾瑜那张俊美的脸,还有心中满满的似海深仇! 半晌,高洺湖到了忘尘阁的院外,想着这个时候冯妈妈已经将刘妈妈带回安置妥当了吧,高洺湖玉手轻提副裙,跨过朱红的门槛径直走向的自己的房间。 房间的门是虚掩的,高洺湖玉手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吱嘎”伴随刺耳的门椟转动的声音,映入高洺湖眼帘的一幕不禁让她吃了一惊!高洺湖顿时小退了一步! 那铜铃般清澈的眸子里此时映出的是一张骇人青紫青紫的脸,而这张骇人的脸不是旁人,正是刘妈妈! 刘妈妈发髻蓬乱,头上的青筋爆出,血红惊恐的双眼空洞的望着高洺湖的方向,原本灰曚的眼中充满了死寂与绝望,紫青的双唇间夹着一片肥厚的舌头…… 高洺湖定了定神,扯了扯裙裳,跨过门槛,移步至刘妈妈身旁,高洺湖柳眉紧蹙,盯着刘妈妈抓烂渗血的指甲,内心顿时翻腾了起来。 “啊!”冯妈妈从后院过来端来一盘桂花糕,一见此状,惊吓之间,两手一软,东西砸了一地。 “表小姐!这是……”冯妈妈惊恐的看着高洺湖。 “刚才可有见到可疑的人进入忘尘阁?”高洺湖黛眉轻挑,莞尔将头转向门口惊魂未定的冯妈妈。 高洺湖话音未落,冯妈妈须臾间跨入房内,转身扫了一眼院内,便紧闭房门。 “表小姐,我刚安顿好刘妈妈,一看时辰刚好是厨房那边糕点完毕的时辰,便匆忙去那边领一下今日的糕点,未见任何异样……”冯妈妈焦急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是何人胆敢在太师府上对太师府的人下手,而且还对工序时辰如此了解,趁这个时间罅隙杀害刘妈妈,想必一定不是外人所为,那么定是我们蓝府中的人……” 高洺湖此时虽然心中没有任何线索,但是她已经有所预感,很快就会有一场好戏要在忘尘阁上演。高洺湖转身掠了一下发髻上的素银钗子,安稳的坐了下来,一抹媚笑浮现,黛眉微扬,明亮的眸子里闪动着异彩。 “表小姐,要不要老奴把刘妈妈的尸体处理了?”冯妈妈焦虑不安的瞄着刘妈妈的尸体。 “万万不可!”高洺湖轻摇玉手道。 正在冯妈妈一脸不解之时,门外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听上去至少得有十来人之多。 “把大门看好了,张妈妈去将老爷请来!剩下的人跟我进来!”李宁玉的声音宛如夜莺好似一个妙龄少女般,但在此时,有显得格外刺耳而妖魅。 “咣当”门突然被一个粗使婆娘踹了开来,冯妈妈即刻侧身移至高洺湖的身后,高洺湖丝毫未动,灵动的大眼睛犹如初秋的湖面般,未见一丝波澜,宛如桃花的面色也丝毫未有一丝动容。 李宁玉一支玉手搭在一侧的粗使婆娘的手上,一支手轻提素衣副裙,妖娆的身姿宛如水蛇一般。加上纯白的一身素衣,发髻上点缀着金丝白玉钗,好似一观世音菩萨,只是那心肠却比蛇蝎还毒上几分。 “大胆高洺湖!竟然违抗圣旨!在我蓝府胡作非为,草菅人命!”李宁玉凤眼冷冷的看着端坐在正位的高洺湖,朱唇微张,语气喝厉,但神情颇为悠然自得,仿佛一切尽在其掌握之中。 李宁玉原以为高洺湖会加以辩解,不料高洺湖纹丝未动,波澜不惊的眸子平静的将眼前的一幕尽收眼底,一只玉手还端起了手边的茶盏,轻轻的小酌一口。 李宁玉看着这个不拿自己当回事的丫头,顿时怒火中烧,杏目怒瞪,柳叶黛眉霎时间都树立了起来,怒斥道:“先把这个目中无人的野丫头给我绑了,待老爷过来发落!” “谁敢!” 第33章 神医赠药 http://.biquxs.info/

一声乍耳的呵斥声回荡在整个忘尘斋的上空,似乎整个宅子的基柱都跟着颤抖了一下,众人一惊,纷纷将头转向身后大门口的方向。 蓝太师迈着疾风电步般的步伐跨过了大门,紧蹙的鹰眉显得整个人气势顿时更加冰冷了几分,金丝长袍的摆缘几乎飘动了起来,后面紧跟的几个家丁都小跑着紧跟太师步伐。须臾间一群人便来到了忘尘斋的正厅内。 “老……”李宁玉上前一步,嘴中刚吐出一个字。 “啪”的一声,李宁玉顿时感觉地转天悬般,差一点昏死了过去,一下跌倒在地,右手上的白玉镯子也碎成了两半,随着右脸颊传来阵阵灼烧之感,嘴里一阵鲜腥的味道传出。 “带着这群狗奴才马上滚出去!滚回房间不要再这里坏事!”蓝太师双鹰眼死死的盯着眼前一身白素的李宁玉。 蓝太师这一巴掌想必绝对不是作秀而用的力道,五条深紫的血痕顿时从李宁玉如雪般的冰肌深处浮现上来,李宁玉一汪大眼噙满泪水,用力的咬着朱唇,不再敢做声,那模样让旁人看了甚是心疼,惹人怜爱。 “还都愣着干嘛?都滚!”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这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蓝太师一声厉喝,顿时吓得都哆嗦着赶快低着头往外倒退着撤去。 两个粗使婆娘扶起了地上的李宁玉,李宁玉正了正神,望向高洺湖的位置。 此时高洺湖依然一副淡然的神情,似乎刚才的一幕都没有发生一般,那深湖底一般的眸子让人感觉阵阵寒意从中传了出来,与之前不同的是高洺湖嘴角边那抹邪魅般的弧度,让李宁玉更加不舒服了起来,李宁玉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姨丈您又何必下此重手,想必二姨娘定会吧这一巴掌记在洺湖的头上……”高洺湖拨了一下耳边的碎发,莞尔轻挪到蓝太师身旁。 “放心吧,此事我会处理好的,他们胆敢为难你,姨丈定不会轻饶他们!”蓝太师语气顿时缓和了不少,刚才的戾气也都伴随眼睛转向高洺湖而消散不见。 高洺湖面色凝重的看了一眼地下的尸体,沉默未语。 “啊,来人!把尸体处理掉,不要节外生枝!”蓝太师吩咐着手下打理掉刘妈妈的尸体,“洺湖,你为蓝家做的事,姨丈都记在心里了,定不会让人伤你一丝一毫!你好好休息吧!”说罢,蓝太师便转身走出了房门,径直离开了忘尘阁。 高洺湖静静的站在门口,感受着此时夕阳西下带来的几分温存,和煦的微风吹动着廊角上悬挂的风铃,铃铃铃的响着,像是一种诉说,诉说着这里人心的恶毒,诉说着这里尔虞我诈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折腾了一日,高洺湖早早的就回到了闺房之中,香熏软塌,月圆窗华,暗烛窜懂,梦中高洺湖似乎又回到曾经居住的深宫内。 隐隐的忽现一遮面的女子围着高洺湖翩翩起舞,身着金丝缝制的凤袍尽显华贵尊容,凤钗霞帔交相辉映,单是从眉眼间便能看的出这位舞者容貌必定超凡脱俗。 遮面女子绕着高洺湖不断的转圈,身姿窈窕,舞姿曼妙,突然她脸上遮住的白纱飞了出去,高洺湖清楚的看见那不俗的眉眼间下面竟然是一张烧焦尽毁的脸! 顿时高洺湖倒吸一口冷气,从睡梦中惊了过来,玉手轻抬,拭了拭额头细密的汗珠。 高洺湖转头望向窗外,赫然发现闺房中间有一个人,一席白衣,正背对着自己,悄然静坐在那里。高洺湖定了定神,借着月光仔细辨认着眼前这个人。 “师……傅……”高洺湖坐直了身子,朱唇微张,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一身白衣的人。 没错,眼前这一席白衣的不速之客正是神医千雀。 “洺湖,许久不见!”千雀转过身来,依然是薄纱掩面,一阴冷怪异的声音让人觉得甚是凄凉。 “洺湖拜见师傅!”高洺湖立刻从床上翻了下来,跪在地上,向千雀磕了一个头。 “起来吧,为师这次回来是给你医治脸上的恶疾,这一路苦寻辗转,终于把那几味药材寻到,只要你加以时日,一定可以容颜蜕变,脱胎换骨,!”千雀话里的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种孤寒之感。 说着便从怀中拿出四个精致的锦盒,“这四个锦盒中装的分别是孔雀胆、腐肉膏、蝮蛇涎以及花如紫星四味稀有药材,你一定要按照古籍中的焕容之法熬制,按日按量内服,虽然夜里会有切肤火烧之苦,但很快就会过去的,下次为师再见你,你一定不再是现在的一番模样!” 高洺湖站了起来,一支玉手轻抚着那一面宛如鬼魅般的侧脸,眼神不禁的从锦盒上掠过,水灵灵的眸子,激起了一波涟漪。 “为师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我刚才说的话你一定要谨记!一定要忍住切肤火烧之苦!挺过去,你必定浴火重生!”神医千雀一板一眼的叮嘱着高洺湖。 “师傅,您要去哪里?”高洺湖说着,千雀用手中的拂尘轻轻的扫了一下,高洺湖顿时觉得身子一软,摊到在床榻之上。 翌日,高洺湖睁开眼时,日头已经日上三竿,这是高洺湖近日来睡得最好的一晚。 高洺湖环视房内未发现千雀的身影,看来千雀早已离开,四个锦盒还在房中的八卦桌上。高洺湖立刻翻下床榻,移至到圆桌旁,纤纤玉手在四个锦盒上来回划着,柳眉 轻挑,嘴中不禁的发出了一声哼响:“想必天助我也,让我有机会向那些负心人讨回血债,我定不会负了上苍给我的机会!” 她微微地眯了眯缀着颀长睫毛的抹嘴,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邪魅的浅笑,神琥珀色的双瞳之中,敛过了一抹寒光,下意识,高洺湖紧了紧手中的锦盒,缓缓地俯下了身子,看向了铜镜之中映出的那张脸。 这一次,她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第34章 焕颜灵药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列了一张需要物品的详单交给了冯妈妈,物品虽然不多,但都稍有怪异,好在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一下午的时辰,冯妈妈便将高洺湖需要的几样物品筹备齐全。 蟾酥,蛇蜕,山泉水,薄荷脑,珍珠粉,还有一个上好的紫砂药壶。 冯妈妈是一个严谨甚微的人,所以只是小心的帮高洺湖准备着她需要的一切,并未问及这些材料要用于何为,高洺湖对冯妈妈这点甚是满意。 经过这几日的一闹,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擅闯忘尘斋来找麻,想到这,高洺湖突然觉得心里莫名的畅快。 蓝家这几位夫人曾经对高洺湖的嘲讽,就连那些拜高踩低的下人也是狗仗人势,对高洺湖经常百般刁难,而今高洺湖对待他们的还击才是刚刚开始。 高洺湖让冯妈妈看着好院门,自己开始在屋内焚起香来,根据药书古籍的记载,炼制焕容散的过程所散发出来的气味非常人能忍受,需加以焚香来掩盖气味。 高洺湖纤手灵巧的在药材之间摆弄沾取着,不一会便将所有药材都按古籍的方法炼入药汤中,此时屋中充满的已经不是焚香的味道,一股刺鼻的恶臭开始从药汤之中缓 缓的释放出来,这种恶臭就好像来自地狱的深处一般,人世间就连腐烂的尸体也不会臭过这种味道,高洺湖手持一块纹有碧柳的锦帛丝帕掩住口鼻,观察着汤药的变 化。 说也奇怪,三炷香的时间过去后,这汤药刚开始熬制时虽会发出令人难以接受的恶臭,但成药之时又发出阵阵的香,这香气又不像人间所能得到一般,宛如滋滋涓流,沁人心田。 “焕容散,药成三颗,内服,必定恶疾渐退全无,容貌再生。”高洺湖看着古籍中最后的一句顿时心里豁然明朗了起来。 此时已经月上柳梢头,高洺湖推开窗子,将头依靠在窗棂边,明亮的眸子跳跃的满是喜悦,秀美的侧脸宛如仙子般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冷艳,高洺湖摊开玉手,三颗灵药俏皮的在手中滚动了两下,泛出泽泽华光。 高洺湖将鼻子凑近了嗅了一下,顿时被这种香气深深的迷住了心神,这香气就好像是万花之精华所凝练,时而温热时而清凉,想必这人世间真是没有任何的东西能与之相提媲美。高洺湖定了定神,闪动的眸子也逐渐的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高洺湖莞尔一笑,玉手轻抬,美颈微挺,咕噜一声,三颗灵药顺势而下,滑入高洺湖的体内。 霎时间,高洺湖感觉体内像是被什么灼烧的感觉,这种剧痛从一个点开始逐渐蔓延了开来,高洺湖跌跌撞撞的回到床榻上,将桃红色幔帐放下,缩成了一团,豆大的汗珠从每一个毛孔中渗了出来。 高洺湖银牙紧咬,半仙半煞的脸被由身体内部阵阵袭来的剧痛疼到都扭曲了起来,全身每一次肌肤都疼痛的好似刀绞一般,一阵阵的闷哼,一阵阵的翻腾,一阵阵的剧痛袭来,高洺湖用力抓着床榻上的褥被,心里涌动的恐怖一次一次的随着阵阵剧痛袭遍全身…… 突然高洺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北堂瑾瑜那张俊美的脸,顿时高洺湖银牙咬的更紧了,美眸怒张,墨黑的瞳孔一下变得很大,好似要吞没了整个世界一般。 此时高洺湖对北堂瑾瑜源于内心的憎恨与愤怒霎时间吞没了所有由剧痛带来的恐惧,高洺湖整个身上的衣衫都被汗水浸透无疑,最后的剧痛逐渐衰弱退去,高洺湖似乎身体逐渐也舒缓了许多,困意十足,虚弱见便睡了过去…… 翌日,冯妈妈早晨来侍候高洺湖洗漱,刚进屋便觉得闺房内香气怡人,那香气可不是一般的凡脂俗粉所能比拟,冯妈妈跟随蓝家也有时日,从未闻到过如此香气。正在纳闷之时,高洺湖玉手拨开幔纱,轻轻的伸了一下纤腰。 “表小姐!你的脸……”冯妈妈睁大了一双原本灰蒙鱼眼。 高洺湖心里一惊,不知这焕容散是否有效,立刻翻下床榻,莲步轻移到了铜镜旁。 铜镜中浮现着的面容顿时让高洺湖都为之惊艳了几分,黛眉凤眼妩媚动人,灵动的眸子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高挺的琼鼻,贝齿朱唇,尖而圆润的下吧,胜雪的冰肌吹弹 可破,这种面相就好像天上月宫仙子般,超凡脱俗,又望尘莫及,原先那面可怕的半张脸已经完全不见,只是在颧骨之下留下了一片大大的淡淡的青色。 高洺湖如玉般的纤指在脸上掠过,挥动之间都散出阵阵怡人的香气,这香气是由体内透过肌肤的纹络散发出来的,指间,发髻间,无论哪一处都充盈着不一般的香气,令人神往。 “冯妈妈,将我的月银轻丝裙帮我找出来,我要去看芙蓉。”高洺湖放下镜子,朱唇微启。 “哎!哎!哎!”此刻冯妈妈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惊喜的嘴都合不拢了,连胜答应着。 一炷香的时间,高洺湖已经梳洗完毕,便和冯妈妈转过几条廊相来到了芙蓉的房间。此时芙蓉的身子也已经恢复了七八成,基本尚无大碍。冯妈妈推开了房门,高洺湖轻提银白色的裙副,曼妙的迈过门槛,顿时整个屋子都豁亮了起来,芙蓉腾的一下从床中跳了下来。 “小姐!”芙蓉睁大的两只杏眼,水汪汪的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高洺湖“小姐!你的脸怎么……怎么……”芙蓉开始结巴起来。 眼前的高洺湖身着一身银素的白衣,若忽略脸上那一块青紫淤青,简直是仙子下凡一般,不染凡尘的气质,纤瘦窈窕的身姿,还有那张玲珑剔透的美脸,冰清的琼肌又不乏桃红的红润,芙蓉如此惊讶也在常理之中。 高洺湖上前拉住芙蓉的手,莞尔一笑说道:“芙蓉,再过几日便是高家老夫人的寿辰,我想你同我一同回高家添点惊喜,别忘了我这被弃养在别府的嫡女!” 第35章 宫外巧遇 http://.biquxs.info/

寝宫正中间焚着上等的龙延香,香气萦绕在整个寝室之内,令人心旷神怡,北堂瑾瑜正在龙榻上熟睡着,一张轮廓棱角分明的脸显得分外英俊,熟睡中的北堂瑾瑜褪去了白日的霸气与冰冷,安静的像一个孩子一样。 眼珠在眼皮下不断的翻滚着,似乎遁入了一个可怕的梦魇中,忽然北堂瑾瑜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北堂瑾瑜四周看了一下,并无异样,定了定心神,回想刚才令他一阵惶恐的梦魇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左思右想都是一些不着边际零碎的画面,但是梦里隐约出现了一张脸,那是一张半仙半刹一样的脸,让常人看了都会倒吸一口冷气。 没错,是她!蓝府的那个被唤作高洺湖的女子。 顿时,北堂瑾瑜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来人啊!传岳卿尘”北堂瑾瑜传唤身边的太监道。 不一会子的功夫,岳卿尘便疾风箭步般来到寝宫中。 岳卿尘没有人知道这个人的来历。 但是曾在北堂瑾瑜面对危机的时刻救过他的命,加之武功高强,为人颇有几分不染世俗的不羁,便被北堂瑾瑜安排在身边做了贴身侍卫。 岳卿尘上前一步,叩首道:“不知皇上唤臣何事?” 北堂瑾瑜挥了挥龙袖,示意让寝宫内的太监和侍女们都退下. “平身,朕派你去蓝府暗中观察的那个半面怪异的女子情况如何?”北堂瑾瑜从龙榻上坐了起来,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岳卿尘,一双深邃的眸子深处充满了无限的好奇与期待。 岳卿尘站了起来,脸上依然挂着那种放荡不羁的浅笑,墨玉般的眸子犹如深寂的湖泊一样平静,没有意思波澜。 “高洺湖,奇女子!”说着嘴角边的浅笑浓郁了许多。 “她是大司马的嫡女,不知是不是因为样貌奇异的原因,被从小寄养在蓝府,和先皇后的关系甚好。”北堂瑾瑜听到这里眼睛里即刻闪过一丝微光,先皇后,或许这个相关词就像是他心里永远不能抹掉的痛处,无法面对,也无力挽回…… “大司马之女?”北堂瑾瑜顿时对这个面相迥异的女子兴致更浓,“高洺湖,好一个奇女子,朕要会会她” 于是要岳卿尘为其更衣,两人悄悄趁着黎明前最后一丝黑暗,潜出了皇宫。 此时,芙蓉也正在为高洺湖梳洗打扮,墨黛色的发髻加以白玉金丝钗的点缀显得更加神采奕奕,高洺湖为自己准备了一片薄纱遮面,使得只有眉眼露在外面,光是这眉眼间散发的妩媚就让人觉得面纱之下定是美艳动人之相。 芙蓉取来银月轻丝裙为高洺湖穿上,恰好第一束晨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落在高洺湖的脸上,正是白玉琼艳惊四方,霞光万道衬国香! “小姐,你真是美极了!”芙蓉水汪汪的杏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高洺湖的脸。 高洺湖凤眼轻弯,玉手轻轻的抚了抚头上的白玉金丝钗,莞尔一笑。 “走吧,芙蓉!”芙蓉轻挽高洺湖,两人步履轻盈,启程前往高府的方向。 京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各种店铺摊贩叫嚣其中,去往蓝府在城的东侧,高府在城的西侧,自芙蓉回到蓝府受伤后就一直没有出过蓝府。 看着这人来人往的人流感觉颇为新鲜,水灵的眸子左右四处张望着,高洺湖也不时的被一些新鲜玩意吸引驻足和芙蓉一起观赏着,两人一边嬉笑一边走着,突然两个人的身影瞬间越入了高洺湖的眸子里,北堂瑾瑜和岳卿尘! 此时北堂瑾瑜和岳卿尘正向着高洺湖他们的方向走来,高洺湖一只手攒紧了拳头,指甲深陷在掌心中,顿时出现五道深紫色的血痕。 高洺湖贝齿狠狠的相互咬紧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眼中充满的满是仇恨的火焰,远远的似乎想将远方的北堂瑾瑜拖下地狱一般,高洺湖全身都不禁的颤抖了起来,边上 的芙蓉忽然感觉到高洺湖不自然的颤抖,双眉紧蹙,内心顿时也跟着忐忑了起来,紧紧的扶着高洺湖继续赶路,不再东顾西盼的四下张望。 就在高洺湖距离北堂瑾瑜尚有数人距离之时,高洺湖强压内心的怒火,稍微定了定心神,随之脸上的神情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眸子里跳动的怒火也被强忍着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平日里深湖一般的清冷。 三十步,二十步,十步,五步…… 随着距离的拉近,高洺湖的神情显得更加冷清幽静,仿佛这个世界都与之无关一般,但掌心中传来的痛楚却一点点的加深了许多。 而这点痛楚和她的血海深仇想必又算得了什么?也许在这世间能让她觉得活着的唯一动力就是将满腹的仇恨都化作利刃,然后生生的割向所有曾经负心于她的人! 就在四人擦肩之时,北堂瑾瑜和岳卿尘带起的劲风顿时将高洺湖脸上的薄纱吹的横飞了起来,高洺湖“啊”的一声瞬间用手压下飘起的面纱。 这时北堂瑾瑜和岳卿尘突然停下了脚步,北堂瑾瑜转身望向高洺湖的方向,转身几步走到了高洺湖面前,挡住其去路。 高洺湖黛眉微蹙,眼睛未与北堂瑾瑜对视,只是低着头,纤长的睫毛此时显得格外妩媚妖娆。 北堂瑾瑜敏感的已经嗅到了高洺湖身上散发的仙香,看着眼前这位女子身着银白的裙裳,眉宇间透露的美艳也非平常女子所及,浑身散发着不凡的气质,真就像画里的仙女般,北堂瑾瑜不禁的为之暗暗的赞许了一番。 “惊扰姑娘了!再下实在无心之失!”北堂瑾瑜上前彬彬有礼的拱了拱手,一双鹰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高洺湖那美艳而清冷的脸。 只是无奈于这薄纱下的尊容无法看清,但这露在外面的眉眼又略有几分熟悉,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高洺湖依旧未抬起头,只是略微的点了一下头。然后玉手轻按了一下芙蓉的手,朱唇微张冷冷的说道:“走!” 第36章 闹市遇刺 http://.biquxs.info/

“小心!”嗖的一下一支暗箭朝着高洺湖和北堂瑾瑜的方向射了过来,北堂瑾瑜在喊出的同时一把将高洺湖扑倒在地。 霎时间,集市上叫嚣一片,顿时哭喊声,尖叫声混成了一片。岳卿尘一个电步疾身闪到到北堂瑾瑜的面前。 北堂瑾瑜黛眉紧蹙,鹰眼扫了一眼右肩膀被暗箭划出长长的一道口子,很快鲜血暗涌,浸了伤口周围的衣衫,倘若不是北堂瑾瑜反应极快,着一箭想必是要伤及性命的。 高洺湖也心里一惊,盯着眼前的北堂瑾瑜,心里万分焦躁起来,两人的距离只有衣裳之隔,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曾经深爱着的男人,曾经愿意为之赴汤蹈火的男人,曾经倾尽所有的男人。 而现在,所有的深爱都宛如冰冻在万丈深渊下面般,取而代之的是来自地狱深处爆发出怨毒的怒火。 北堂瑾瑜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刹那从身后将随身佩戴的陨星寒月剑抽了出来。剑出之时,寒光乍现,一股幽幽的寒光顿时顺着宝剑的剑刃散发开来。 “请姑娘快快离开此处,这群人是朝着我来的,不要牵连于你!”说着,北堂瑾瑜和岳卿尘背靠背的做好了备战的姿态。 高洺湖被芙蓉搀了起来,小跑至最近店铺的方向蹲了下来,高洺湖灵魂乃是蓝芸烟,并未被这等小场面吓到,若唤作平常女子早就吓得瘫软在地。 高洺湖远远的望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心里的不安突然逐渐的涌动了起来,高洺湖一瞬不瞬的盯着北堂瑾瑜的右臂,刚才暗涌的鲜血已经逐渐变得黑红,看来刚才的暗箭上是抹有剧毒的。 嗖嗖嗖…… 又从几个方向射来了几支暗箭,北堂瑾瑜和岳卿尘将手中的兵器急速转动不费吹灰之力就档下了所有的暗箭。 就在此时,几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蒙面人将两人围了起来,眉眼间都散发着阵阵杀意,手中的刀剑也都蓄势待发般发出阵阵的低吟声。 此时的北堂瑾瑜犀利的鹰眼中也已经充满了满满的杀意,虽然不知这群人是谁指使来行刺他的,但既然来了,就不需要再回去了。 自从北堂瑾瑜登基后,朝堂尚未稳固,后宫诸多的事情也是让其甚是操劳,再加上蓝芸烟的陨落,在北堂瑾瑜的心里一直都想找一个机会宣泄一下内心的情绪。 北堂瑾瑜一抹冰冷的邪笑顿时在嘴角边开始蔓延,就在他将像雄狮一样想要撕碎眼前的这几个蒙面人之时,突然感觉从右臂传来的阵阵酸麻,眼前的人影也轻微的开始模糊了起来。 北堂瑾瑜咬了咬下,鄙夷的呸了一下喊道:“你们这群卑鄙小人,暗箭伤人,还用毒!” 岳卿尘此时那淡淡的浅笑也全然收敛,一脸严肃的观察着眼前的这群不速之客,手中的长短匕首护在胸前,原本长相极好的岳卿尘看上去更加俊朗了几分。听到北堂瑾瑜的话,他明白这时的北堂瑾瑜被暗箭所伤的毒性应该已经开始慢慢发作了,看来形势不是很好。 带头的一个蒙面人,闷了一声,阴冷的从面罩下面喊了一声:“取北堂瑾瑜狗命!” 几个人疾速度缩小着包围圈,一旁观察的高洺湖顿时感觉整个集市街道的地面都在瑟瑟颤抖,此时受伤的北堂瑾瑜也应该是猛虎难敌群狼,若是北堂瑾瑜死在这些蒙面人手里,自己的血海深仇该怎么报。 想到这里,高洺湖深琥色的眸子开始转动了起来,贝齿轻咬朱唇。 绝不能让北堂瑾瑜死在这群人的手里!他只能死在我一个人的手里!想着,高洺湖从腰间取涂有螫麻散的银针。 古籍记载,螫麻散,粉状,可做麻痹之效,银针刺入穴位,依据药量会短时间内让人失去知觉,属于一种强烈的麻药。 高洺湖手中的几根银针虽然都浸了螫麻散,但药量尚少,想必麻痹效果也维持不了多久。 身边的芙蓉已经被眼前的一切惊的失了魂魄,将头埋在高洺湖的背后,全身不停的哆嗦着。 “芙蓉,芙蓉!”高洺湖推了推身后的芙蓉:“在这里躲着不要动!千万不要动!” “小姐!你要干嘛!?”芙蓉杏眼惊恐的看着高洺湖。 “我去去就来!不要动!”高洺湖一个转身便站了起来,向着混战的方向挪去。 此时北堂瑾瑜和岳卿尘已经被蒙面人分了开来,这几个刺客的身手单个虽然抵不过他们两中的任何一个。 但显然是经过有素的训练,出击的组织和移动的步伐不足以伤害其中的任何一个,但是至少可以将时间拖住,他们胜算完全都是赌在暗箭上的剧毒了,只要时间拖住,毒效发作,北堂瑾瑜的人头就是囊中之物! 随着时间的拖耗,北堂瑾瑜的步伐显得逐渐慢了下来,挥舞的陨星寒月剑也渐渐的变得迟钝了起来,勉强只能挡住刺客的攻击之势。这时北堂瑾瑜的眼睛一下瞄到了不 远处的高洺湖。一个不妨,一个刺客的利刃寒光一闪,北堂瑾瑜瞬间闪身,利刃从北堂的头上划过,发冠瞬间劈裂开来,一黛发瞬间散落下来。 就在北堂瑾瑜感觉半身已经开始麻痹的时候,眼前几个围困他的蒙面人瞬间跌倒再地,高洺湖刹那间拉住了北堂瑾瑜的手掌,顺势向边上巷子深处跑去。 北堂瑾瑜此时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起来,看着前面一席白衣的高洺湖,恍惚间前面的奔跑的真是一个仙子,刚刚必定是仙子用了仙法才使得自己脱围,方保得性命。 想到这,北堂瑾瑜顿时感觉身子一沉,晕了过去。 高洺湖听了下来,玉手轻探,用食指在北堂瑾瑜的笔下试了一下。 尚有气息! 高洺湖幽深的美眸中开始泛出阵阵悸动,那源于地狱般的怒火,突然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邪魅的盯着不省人事的北堂瑾瑜,一把寒幽的匕首从袖口中探出。 北堂瑾瑜,我这就送你上路! 第37章 轻唤你名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看着北堂瑾瑜满是痛楚的脸,冰冷的美眸中乍现的都是前程往事,而心里翻滚的仇恨如鬼魅般喷薄欲出,霎时间吞噬了那一丝软弱的萌芽。 高洺湖银牙一咬,手中的匕首泛着冰冷的寒光朝着北堂瑾瑜刺去,就在匕首即将划破北堂瑾瑜的喉咙之时,突然间北堂瑾瑜伸手一挡,挽手便将高洺湖手中的匕首夺了过来,鹰眼怒张,手腕一抖,将匕首返射了出去。 高洺湖顿时心中一惊,一阵劲风划过,高洺湖的面纱随之落下。 一声哼,一个蒙面刺客倒在高洺湖身后不远之处。 待高洺湖回过神来,发现北堂瑾瑜的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玉腕,而此时的北堂瑾瑜已经再次晕厥了过去,高洺湖抖了抖手腕,用力挣了一下,但是北堂瑾瑜的手就像嵌在高洺湖的玉腕一样,文斯未动。 这时,芙蓉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幕差点吓得瘫软在地。 此时高洺湖内心早已乱做一团乱麻,一时间又不知道改怎么化解眼前的一切,远处刀剑撕咬发出的乍乍之音似乎近了起来。 “快,芙蓉,帮我搭把手!”突然高洺湖伸出纤长的玉手,将北堂瑾瑜扶了起来,芙蓉怔了一下,立刻捡起落在一旁的宝剑,上前托住北堂瑾瑜的另一侧。 高洺湖看了一眼北堂瑾瑜的伤口,不禁的皱了一下柳眉,看着这伤口的情势,这暗箭上所施之毒应该不是什么稀罕刁钻的毒物,毒性也不是很强,应该主要还是以麻痹伤者神经为主,但是如果不尽快止血,血精外流的太多,定会伤及性命。 “走这边!” 高洺湖和芙蓉跌跌撞撞的扶着北堂瑾瑜从旁边狭窄的偏巷,向人烟稀少的方向奔去。 几经辗转,高洺湖三人来到了一处荒废的茅屋内。两人合力将北堂瑾瑜放在了地板上。 “芙蓉,你先去门口守着。”高洺湖深湖一样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地上昏厥着的北堂瑾瑜。 芙蓉放下手中的宝剑,转身出了门外。 高洺湖莞尔一笑,俯下身子,拾起了地上的陨星寒月剑,一束寒光映射在北堂瑾瑜俊美的脸上,剑尖在地上划了出了一个不深不浅的痕迹。高洺湖内心的怒火顿时再度燃烧了起来,美眸中闪烁着冷冷的杀意,手上的剑直抵北堂瑾瑜的喉咙之处。 “云……烟……”北堂瑾瑜昏睡间,失去血色的双唇微微颤抖着。 高洺湖霎时间僵在了那里,手里的宝剑不断的颤抖着,芸烟?为什么这个人面兽心的北堂瑾瑜还会喊出这个名字? 高洺湖心跳急剧加速,藏在灵魂深处的记忆顿时一下涌了出来,那些曾经的两小无猜,那些曾经的花前月下,那些曾经的还是山盟,那些曾经一起经历的万苦千辛……高洺湖的美眸中忽现一丝丝波澜,晶莹的泪水犹如雨帘般簌簌的划过白玉般的脸庞。 高洺湖手中的宝剑掉落在地,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玉瓶,俯下身子,食指轻弹,将瓶中的粉末弹在北堂瑾瑜的伤口上,北堂瑾瑜哼了一声,药粉所过之处,时不时的发出嘶嘶的响声。 万灵散,具有清除身体的血毒和愈合伤口之功效。 高洺湖简单的给北堂瑾瑜处理了一下伤口,北堂瑾瑜姑且先放你一马,咱们之间的恩情就此一笔勾销!今后剩下的只有我对你的仇恨!高洺湖起身,头也不回的向门口转身走去。 远远的高洺湖就看到高府门口站了一排人,其中一女子一身赤红艳裙袍,手持一青碧缎扇,水蛇一般的腰身,跟身旁的人说着什么。 转眼间,高洺湖和芙蓉便来到了人群之前。 “大胆高洺湖,胆敢私自离开蓝府,置蓝府家规于不顾!”这一席红衣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李宁玉,李宁玉眉端紧蹙,厉色甚行,上来就指着高洺湖一顿怒斥。 高洺湖冷漠的撇了一眼李宁玉,刹那间,李宁玉身子一惊,凤眼张的大大的,眼前的高洺湖已经不再是平日的模样,那一面骇人的脸庞已经消散不见,雪肌冰清,面色 桃红,整个人与平时相比也是判若两人,美中不足的就是脸上那块浅青色的印记。若是忽略这让人厌恶的浅青印记,还真是一个美人坯子。 “二姨娘,你又是怎么得知我会来高府呢?”高洺湖明亮的眸子冷漠的看着李宁玉的凤眼。 “哼”李宁玉轻哼了一声,凤眼轻挑,嘴角掠过一抹狐媚“没想到你和冯妈妈相处的如此甚好,要不是给她二十个板子,想必她还是会给你们打掩护的。” 高洺湖黛眉微蹙,银牙轻咬,但面色未有一丝波澜。 “哦?那二姨娘如此兴师动众带这么多人来高府,是想在我高府实施你蓝府的家规嘛?”高洺湖冷冷的说着。 “哈哈……”李宁玉突然媚笑了起来“高洺湖,你是不是几日不见脑子坏掉了?你只是高府遗弃的一个弃子,要不是我蓝府赏你一口饭吃,你早就是乱葬岗中的一堆白骨!” 高洺湖一瞬不瞬的看着李宁玉那一脸的狂妄,突然也笑了起来。 “呵呵…,一个妾室就是一个妾室,目光是何等的短浅,不过也罢,妾终归是妾!”高洺湖玉手轻抬,轻轻的拨弄了一下儿边的碎发。 “你!”李宁玉顿时脸色阴沉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高府的嫡女,你胆敢在高府放肆,就连姨丈也是不会放过你的,二姨娘,不要忘了前日里的那一记巴掌!”高洺湖嘴角上扬,戏谑的看着被羞辱的李宁玉。 李宁玉此时已经被气了个半死,万分不解为何曾经那个逆来顺受的臭丫头,如今性情大变,真是大相径庭,本来是想将其带回去出出气,一解前日太师一掌之气,没想到反而又被羞辱了一番。 李宁玉狠狠的瞪了一眼高洺湖,恶毒的怨气从一席红衣之内渗出,宛如烈日下的厉鬼般,让人毛骨悚然。 “你给我等着!回府!” 第38章 嫡女归来 http://.biquxs.info/

此时高家门口的几个家丁已经看呆了,个个都睁大了眼睛望盯着不远处的高洺湖,大家都知道蓝府最不好惹的就是二夫人,而且又是当今皇后的母亲,谁要是敢惹怒她,再惊动了圣驾,那岂不是会丢了小命,而眼前这位黛发齐腰自称高家嫡女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高洺湖望着远去的李宁玉原本面如秋霜一般的冷漠,突然渐渐消散开来,轻轻的长舒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冯妈妈伤的如何。 “麻烦通报一下,就说高洺湖前来为祖母贺寿”高洺湖微微一笑,那娇美宛如傲雪中绽放的桃花般妖娆妩媚,单是这简单的一笑就让,就已经让常人魂魄飞了出去。 “好,好,好,请小姐稍等!”一位家丁转身进入的院子。 不一会,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急忙的赶了出来,一眼灰蒙的仔细辨认着眼前的高洺湖,从上到下的打量了好几遍,在看到高洺湖脖子前的玉坠是,顿时激动万分,给高洺湖深深的鞠了一躬。 “老奴眼拙了,让小姐在门外站了这么久!”很明显,老人已经辨认出来了高洺湖的身份。 高洺湖鞠下身子扶起老人道,“怎么这位大伯,你认识我?”高洺湖明亮的眸子惊奇的望着老人。 “小姐,老朽乃是高家的管家,大家都叫我高伯,你小的时候也是这么叫我的。”高伯点这头说道。 “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小姐已经长这么大了,而且模样……”说道这,高伯定了定睛,很明显,现在的高洺湖已经和以前判诺两人,若不是这脖子上的高家子嗣都配有的白玉龙凤坠,想必单凭这天地悬殊一般的样貌,唤作谁也是很难确定的。 高洺湖玉手轻挥,在自己一侧带有青黑印记的脸庞轻抚了一下,然后莞尔一笑说道:“高伯,请带我去见祖母吧。” 高伯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高洺湖轻轻的跨过了高家的门槛,这一跨就是十年的间隔,自从高洺湖的母亲周氏难产而死,高洺湖在这个世界上就等同于孤儿一般,自 幼又被寄养与蓝府,由于面相迥异,丑陋无比,从小就饱受着各种欺辱折磨,自小就自卑懦弱,饱受人间疾苦,唯独蓝芸烟时刻都在别人面前护着她,陪伴她。而高 府能给予她的除了一块白玉龙凤坠,就是高家嫡女的身份。 高府的规模在京城是第一大宅,整个大宅被划分的相当有讲究,翠竹异石,碧池锦鲤,错落有致,无处不风景,处处惹人驻足观赏一番,高伯在前面带路,高洺湖和芙蓉在后面紧随着,这一路经过的人都对高伯后面的这银素装扮的女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几经辗转,三人来到了高老夫人的福寿宅的门前,远远的就从门外听到宅内许多女子宛如黄鹂般的嬉笑声。高伯停了下来,让高洺湖驻足门口,自己要进去通报一声,毕竟这是高府的规矩,平日里高老夫人是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的,她更喜欢清静,吃吃斋年念佛,过着安逸娴隙的日子。 “老夫人,门外高洺湖求见!”高伯来到宅院内,面对着正坐在屋堂内的高老夫人鞠了一躬,说道。 “高洺湖是谁啊?祖母!”高洺熙眨巴着一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睫毛俏皮可爱。 “高洺湖!她不在蓝府好好的呆着回来干嘛?”三夫人郝氏用极细的声音阴阳怪气的向门外撇了一眼。 忽然间,稀里哗啦的屋堂内叽叽喳喳的甚是吵杂,令人心烦。 高老夫人手里的龙头拐杖重重的向地面上杵去,顿时地面微颤了一下,喧噪之音戛然而止。 高老夫人脸上的表情此刻变得错综复杂了起来,看不出是喜是忧,或许更多的流露出的还是一丝亏欠的神情吧。 “快,请进来。” “是!”高伯缓缓的退了出去。 “小姐请随我来!”高伯带着高洺湖和芙蓉便往堂屋内走去。 高洺湖踏入屋内之时,顿时屋内豁亮,仙香暗涌,原有的庸俗的脂粉味霎时间被驱赶散尽,众人都一瞬不瞬的盯着一席清素裙衣的高洺湖,这些夫人里有的像是被施 了什么法术一般,目瞪口呆的呆坐在哪里,有的则似乎被这香气陶醉了一般,贪婪的吸着漂浮在空气中的仙香,高洺湖一脸冷漠的站定在大堂内,面对正前方端坐的 高老夫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洺湖,拜见老夫人!” “快,快,快起来!”高老夫人布满皱纹的手颤抖的示意高洺湖免礼起身。 高洺湖明亮的美眸宛如深秋的湖水一般,平静而温婉的看着高老夫人,嘴角浮现一丝淡薄的媚笑,让人好生怜惜。 “快,给洺湖拿张椅子,来,坐在祖母边上!”高老夫人略微有些激动,一股暖流顿时涌了上来,她朝着高洺湖招了招手,示意高洺湖上前。 “呦,这小脸上的紫青是什么啊?是不是晦气凝聚的标记啊?”二夫人宋氏狐媚的看着高洺湖一侧带有印记的脸庞一阵讥笑,冷嘲热讽道。 “姐姐说笑了,那一定是啊,要不大夫人又怎么会产下她,就香消玉殒了呢?真是可惜啊。”郝氏阳奉阴违的开始附和着。 高洺湖摸了摸胸口上的白玉龙凤坠,就好像未听到刚前宋郝二人的冷嘲热讽般,翩翩踱步坐在了高夫人的身侧说道。 “老夫人,洺湖此次前来,主要是为老夫人贺寿,的确唐突了些,不知是不是有所讨饶?”高洺湖明眸一瞬不瞬的望着高老夫人。 “孩子,这里就是你的家,说什么讨扰!我是你的祖母,叫祖母!”高老夫人抓住高洺湖的玉手,眼睛中充满的都是慈祥。 高洺湖底下头来,含羞的笑着。“祖母!” “哎!”高老夫人一时间笑的嘴都合不拢了,抬手轻轻地在高洺湖的手背上拍了拍。 其与人都静坐在自己的位置,看着高洺湖和高老夫人寒暄着,宋氏郝氏混身好个不自在,尴尬的相互看了一眼,便不再做声…… 第39章 自取其辱 http://.biquxs.info/

高老夫人看着眼前气质脱俗的高洺湖,心里好是喜欢,虽然相貌中有所瑕疵,但与被送去蓝家之时简直判若两人,而且竟如此识得大体,颇有大家风范,便更加喜欢了起来。 回想当年大司马高景略在决定要将高洺湖送到蓝府寄养之时,整个高府上下唯一反对的就是高老夫人。 整个高府的人都冷落欺凌年幼的高洺湖,只因其相貌丑陋,那骇人的脸经常让看过的人吓得失去了魂魄,众人都将一切的不如意归结于高洺湖带来的晦气。 高景略自从周氏因难产而死后,性情大变,对襁褓中的高洺湖也是不闻不问,关于高洺湖的一切基本都是高老夫人张罗,安排。但日子越久,高景略对高洺湖越是反感,于是乎便做了将高洺湖送至蓝府寄养的决定。 在高洺湖被秘密送走之后,高老夫人一时急火攻心,病了足足一个月有余。 后来高府逐渐运势好转了起来,接二连三的喜事逐渐让高老夫人也渐渐的放下了心结,只是打那之后,高老夫人每天就开始吃斋念佛,希望能保高家的所有子嗣平安。 高洺湖和高老夫人的一席嘘寒问暖让旁人甚是嫉妒在心,高老夫人往日都是自己在福寿宅内吃斋念佛对于其他的事情一律不闻不问,高府这些夫人和子嗣每日都会前来 请安,但往往是十有八九都来了便只能看到老夫人的一个背影端坐在佛堂,双目紧闭,不断的诵经,手中的木鱼发出的撞击声就像是驱赶他们一般,急促而刺耳。 所以高洺湖突然的出现竟能博得高老夫人如此的重视和热络的攀谈,这让高府的这群整天争风吃醋的庸脂俗粉们,顿时醋意十足。 “时辰也不早了,洺熙,跟娘回去吧!”宋氏朝高老夫热身侧的高洺熙招了招手。 “不嘛,我要在祖母这儿,陪着祖母说说话。”高洺熙阖了阖水汪汪的大眼睛,俏皮的说道。 “有什么可说的,没看到你老祖母都哪有功夫啊?”宋氏狠狠瞪了一眼一旁的高洺湖。 随着宋氏的煽动,众人都纷纷的跃跃欲试起身想要告辞。 “都给我坐下!”高老夫人顿时一脸阴霾,凤眼怒张,用力的将龙头拐杖重重的在地面上杵了一下“你们还有没有把我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 突然高老夫人猛烈的咳嗽了起来,边上的丫鬟立刻将茶盏递了过来,高老夫人将龙头拐杖放在一旁,接过茶盏,放在嘴边抿了一下,高老夫人稍微舒缓了一些,看着这几个聒噪妇人,不断的摇着头。 “高洺湖就是我高家的子嗣,你们胆敢对她做出不敬之事,就以家法处置!”高老夫人喝厉的对着底下的人说道。 “给洺湖,安排在梨花园暂住,如果洺湖不回蓝家,就可以常住!都退下吧,我今天身子乏了,需要休息一下”说着狠狠的冲着宋氏哼了一声,便在丫鬟的搀扶下向内室走去。 高洺湖起身向高老夫人做了个福,回过身,脸上的表情又回归于往日的清冷,一双美眸看向宋氏,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轻轻的浮现出一个狡颉的弧度。 看来这个高府内比较棘手的刺头是这个宋氏,而那个郝氏就是一直阿谀奉承的墙头草,其余的夫人都默不作声,也不知道到底是敌是友,姑且先放在一边慢慢观察,既然来了就应该陪他们好好玩玩。 想到了这里,高洺湖的几乎都笑出了声来。 高伯上前对着高洺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高洺湖莞尔一笑,向门口的方向走去,就在即将从宋氏身边擦身而过之时,宋氏给郝氏使了一个眼色。 郝氏将左脚往前一伸,想要将高洺湖绊倒,当场羞辱一番,不料高洺湖早已做好防备,步伐频率顿时一个变换,右脚狠狠的踩在了郝氏的左脚尖上,这一脚高洺湖也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郝氏疼了一下坐在了地上,疼的嗷嗷直叫,细密的汗珠一下在额头前蒙了一层。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你这死丫头!你这是干嘛!”郝氏哭喊着,把鞋脱了下来,暗红的血渍一下冲脚的前端渗出,大脚趾的指甲已经深凹下去,看上去血肉模糊。 高洺湖斜斜的撇了一眼地上痛苦呻吟的郝氏,朱唇微动:“倘若不是你想挡我去路,将脚伸出想要绊倒我,又怎么会被我踩到?” “克死了自己的母亲,一身晦气,天生丑陋骇人,竟然不知羞耻还敢回来!”郝氏搓揉着受伤的右脚一边阴阳怪气的说着。 高洺湖哼了一声,说道:“看来,你是真没有听进去祖母的话啊”话音刚落,“啪”的一声,郝氏的右脸上浮现出五条深紫色的血痕。 “反了你!竟然敢出手掌掴长辈!”宋氏在一旁歇斯底里的指着高洺湖。 高洺湖,侧目瞪了一眼,平静湖底一样的美眸,此时里面充斥的都是满满的愤怒,就好像来自地狱的烈火般,瞬间能将人吞噬一般! 宋氏心里一惊,没想到寄养在蓝府的高洺湖如今正是豆蔻年华,竟然如此棘手,难以对付,眼睛不自觉的与高洺湖的眼睛错了开来。 “这一掌是替祖母实行的家法,给那些置她老人家话于不顾的人一些教训,如果谁还想尝尝,洺湖定会奉陪到底!”高洺湖环视着四周这些夫人和小姐们,表情冰冷如寒霜一般。 四周的人都默不作声,像是看戏一般,只是静静的木讷的看着,也不知是平日里这个郝氏本身就是遭人嫌弃,没人愿意帮她说话,还是被高洺湖震慑住了。 如今宋氏郝氏已经和高洺湖撕破了脸,想必今后的日子必定不会太平了,而这正是高洺湖想要的。因为她此次来的目的,就是让这些曾经给高洺湖带来伤害的人还以颜色,高洺湖的出现就是高家梦魇的开始,而这一切的开始都源于大司马高景略的心狠手辣! 第40章 桂花藏毒 http://.biquxs.info/

北堂谨瑜的手指微微的抽动了一下,狭长的眸子微微的分离开来,视野内只有透过残破屋顶隐约可见的银月悄然挂在天空之上。他稍稍的用手支撑着坐了起来,右手臂隐隐传来火辣的疼痛感,努力回想着晕倒前发生的一切。 北堂谨瑜努力的回想着,那个一席银素裙裳,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仙香的女子为何与蓝府上的高洺湖有一些相似,但差异又很大,因为他对高洺湖那张骇人的脸记忆犹新。 而对那个街上偶遇的仙香女子只是一瞬的印记,好似仙女不染世俗的气质,眉目间飘逸着灵动的妩媚,那张如冬雪之冰洁,傲梅之红润的脸蛋,虽然略微模糊,但却丝丝萦绕在北堂谨瑜的脑海里。 不知不觉间嘴角间浮现一丝浅薄的笑。 北堂谨瑜低头看了看右臂上的伤口,一块绣有碧荷的锦帕已经被血渍染红,北堂谨瑜满满的抬起胳膊,在锦帕上轻嗅了一下,一股怡人的仙香悄然从锦帕上被入了北堂谨瑜的体内,这到底是什么香? 高洺湖在高府安顿了下来,高伯不亏是高府的老管家。 不一会的时间,里里外外的都安排的妥妥当当,梨花园沿着甬道整个园栽种的都是满满的茉莉花,月光洒落在洁白的茉莉花上,显得格外皎洁清透,淡淡的清香随细风向园中的每个角落飘散着,园内的池内也开满了香荷,高洺湖依靠在窗棂边,安静的看着药书古籍。 这神医千雀送给高洺湖的这两本药籍不仅只是涵盖了行医救人之术,还有各种阴毒的施毒之法及相应的解毒之法,当然也不是所有的毒都有破解之法,有一些毒术的底下并没有破解之法,其中西域的毒要比中原的毒更为猛烈,并且难以根治。 其中记载的毒物好多都不是中原所能寻得,高洺湖的灵魂蓝芸烟天生就是冰雪聪明,有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和悟性,所以这些时日里,两本书中的内容十有八九都已经印刻在脑子里。 “芙蓉!”高洺湖转向屋内一旁绣着锦帕的芙蓉说道:“这几日里,你一定要谨小慎微,一定要在我身边跟紧了,今天我已与宋氏郝氏闹翻,而且还当众羞辱了郝氏,想必他们一定对我怀恨在心。” “放心吧小姐,我自己会小心的,芙蓉这条命是小姐救回来的,芙蓉才不会舍得丢掉呢!”芙蓉眨巴着大眼睛,嬉笑的说道。 高洺湖的表情却没有那么轻松,毕竟芙蓉的伤是由高洺湖而起,刚刚痊愈,又随她来了高府,所以千万不要在高府再有任何的闪失,倘若当时把芙蓉留在蓝府,可能如今也已经被李宁玉那个贱人折磨的够呛,想想也是后怕。 突然,一阵轻而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梨花园中响起。 几个丫鬟在高伯的带领下排成一列,正穿过长廊向高洺湖的方向走来。 “小姐。”高伯轻敲着高洺湖的房门。 芙蓉应了一声,便将房门打开。 “小姐,这是高老夫人给您准备的锦衣绣鞋,还有些精致的糕点。”高伯说着让丫鬟们逐一将手中的物品放在高洺湖的房间内。 高洺湖缓行上前,用玉手轻轻扶了一下桌子上刚送来的碧螺银丝裙和碧云轻履,一阵清凉之感顿时沿着指尖传了上来。 可见这材质乃是上等的冰蚕丝精制而成,上面绣满了幽幽的荧绿色的蝴蝶,那惟妙惟肖的蝴蝶,仿佛要飞了出来一般,精制的碧云轻履绣着极为细密的吉祥卷云。 “高伯辛苦你了,这么晚还给洺湖送东西过来。”高洺湖向着高伯轻点了一下头。 “小姐,您太客气了,那老奴就不打扰小姐休息了”说着,高伯带着丫鬟们缓缓的退出了房间。 高洺湖让芙蓉把装食物的箪篓逐个打了开来,一瞬间房间内就充满了糕点的香甜之气,精致的糕点摆了满满一桌,高洺湖看着桌上的糕点顿时黛眉紧皱。 “咦,为何别的糕点只有一份,水晶桂花糕有两份呢?”高洺湖一瞬不瞬的盯着桌子上的这两份糕点。 “那还用说,一定是老夫人知道小姐喜欢吃水晶桂花糕,就多准备了一份呗。”芙蓉看着满满一桌子上的糕点,口水都要流了出来。 高洺湖轻轻在其中的一盘水晶桂花糕中拿了一块,仔细端详了一下,又放在鼻下嗅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异样。 于是又取了另一盘中的水晶桂花糕,仔细看了一下,高洺湖眉头皱的几乎拧了一个劲,不仔细辨认确实很难发现,这盘中的水晶桂花糕上有一层细密的粉末,高洺湖轻轻的放在手上捻了一下,又放在鼻子上嗅了一嗅,一抹浅笑悄然浮现。 “断肠草!”高洺湖将糕点扔在地上,狠狠的用脚将其碾碎。 芙蓉一个激灵,马上将手中即将送入嘴边的糕点也一并扔了出去,惊恐的看着一脸阴沉的高洺湖。 胆敢在高府下毒? 而且这毒用的量并不是想置人于死地,应该只是想给高洺湖一点小小的惩罚罢了,但是会是谁呢,会下如此胆大,宋氏?郝氏?还是送糕点的高老夫人?还是另有其人?高洺湖隐隐的觉得园中隐隐有人异样的声音。 高洺湖美眸轻转了一下,便在芙蓉耳边低语了一番。 “啊!疼死我了!我肚子好疼!”高洺湖一边喊着,一边将桌上的糕点打翻在地。两人一唱一和的在屋里开始砸了起来,也跟着“哎呦,哎呦”的叫着,高洺湖悄悄的顺着窗缝看了出去。 借着月色,高洺湖看的很清楚,看着这个在园内窥探高洺湖情况的人。 高洺湖努力搜索着白天福寿宅的记忆,突然一张很容易被忽略的脸,突然从记忆中被揪了出来,那就是平日里不与人争,不与人抢的高家五夫人张氏的贴身丫鬟悯芝。 高洺湖看着悯芝鬼鬼祟祟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心里闷哼了一声。 “会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 第41章 以牙还牙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立刻悄悄朝黑影的方向追了而去,悯芝不断的四处张望着,高洺湖小心翼翼的,生怕打草惊蛇。 没错刚刚送东西的丫鬟里确实悯芝也在其中,而且她刻意的留在园内观察,想必一定另有隐情。 悯芝转穿过高府花园向西边方向急促前行着,这个方向正是五夫人张氏的常秋阁。看来这次想加害于她的正是五夫人张氏所为,高洺湖躲在甬廊的黑暗处黛眉微皱,刚想回去,突然看到另外一边郝氏带了几个丫鬟也朝着常秋阁的方向一瘸一拐的的走了过去。 为何这么晚了郝氏不在自己的府上好好的歇着,还要深夜出来游走? 高洺湖心里疑虑暗生,便跟着郝氏一群人悄悄的进入了常秋阁园内,高洺湖找了一片可以藏身之处静静的听着堂屋内的声响。 “交代你们的事情都办好了吗?”郝氏细高的扯着嗓子趾高气扬问道。 “回夫人的话,悯芝已经按将夫人精心准备的糕点送入高小姐的府上”悯芝小心翼翼的回着。 “哈哈,小姐?她配吗?她就是高家得丧门星!老爷都厌恶死她了!”郝氏刺耳的声音穿过夜晚冷凝的空气,就是像是钝器刮在地面上发出令人汗毛直竖的烦躁。 “姐姐,你这么对洺湖是不是对她有一些过头?”一个温婉的声音说道,这个应该是五夫人张氏。 “你看看我的脚!都是拜她所赐!今天当着众人的面还给了我一个巴掌,让我这唐唐高家三夫人今后怎么立足!这次让她吃点苦头没有要她的命,也是网开一面了!”郝氏恶狠狠的说着。 屋子里顿时片刻沉寂,唯有五夫人的叹气声。 “得了,想必那个贱人已经痛的满地打滚了,我得去看看热闹!”说罢,便听到一群人稀稀拉拉的退了出来。 高洺湖躲在黑暗里转身退出了常秋阁,迅速的返回了梨花园。 此时屋内的芙蓉正在收拾散落在地的糕点,高洺湖让芙蓉将糕点散落在地,恢复原样,取来桌上唯一一个茶盏,将水不断弹在额头和鬓角处,高洺湖从腰间取出一个绿 色的小瓶,将里面的粉末在茶盏上点了一下,又稳稳将茶盏的盖子盖好,放在桌子上,其与的然后在床上躺好,让芙蓉躲内了起来。 过了一阵,院内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哎呦,这梨花园的茉莉真的好香啊!”郝氏站在园内阴阳怪气的说着。 须臾间,房门被打了开来,一群人呼呼啦啦的都进了屋内。 “呀,这是怎么了?”郝氏笑看着一地的狼藉,一屁股坐在了圆桌旁,拿起茶盏喝了一大口。 高洺湖在床上小声的貌似难受一样哼哼了一下,郝氏起身,看了斜撇着看着床中的高洺湖,豆大的水珠挂在高洺湖额头上,紧皱的黛眉几乎拧了一个劲。 郝氏冷哼了一声。 “呦,这是怎么了?白天还盛气凌人的,怎么一会不见就这样了呢?”郝氏戏谑的看着高洺湖。 高洺湖微微的睁了一下眼睛,莫不做声,脸上只是隐隐的漏出一种痛苦的表情。 “洺湖啊,身体哪里不舒服嘛?看这撒了一地的糕点,是不是高府的食物不适合你的胃口啊?”郝氏讥笑的说着。 高洺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依然默不作声。 “切!咎由自取!走着!”郝氏自觉无趣,狠狠的瞪了一眼床上躺着的高洺湖,转身便一瘸一拐的离开了梨花园。 高洺湖立刻坐了起来,嘴角上凝着一丝鬼魅一般的冷笑。 一顶枣红色的官轿被八个壮汉抬着稳稳的落停在高府的大门口,高景略低头从轿子里走了出来,炯炯有神的一双鹰眼抬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凝挂在漆黑的夜幕上的一轮圆月。 今日高景略在宫里等了整整一天要与北堂谨瑜商议处理西北突厥的决议,但北堂谨瑜迟迟没有出现,就在刚欲离宫之时,岳卿尘背着虚弱的北堂谨瑜回到了宫内,整个 宫内都乱做了一团。高景略也无心再议朝政,一心心系北堂谨瑜的安慰。好在北堂谨瑜只是失血过多,未伤及筋骨,并无大碍,才打道回府。 高伯从高府内迎了出来,向着高景略做了一个辑。 “老爷,洺湖小姐回来了。”高伯低着头说着。 高景略鹰眼赫然而厉。 “她为何突然回来?” “过几日就是老夫人的寿辰,洺湖小姐是专门给老夫人贺寿的,老夫人特意将梨花园整理出来给洺湖小姐住,只是今日……”高伯突然停住了说到一半的话。 “今日?今日何事?莫要吞吞吐吐的。”高景略皱了一下眉头。 “是老爷!宋夫人和郝夫人对洺湖小姐似乎不是很友好,下午在拜见过老夫人后,郝夫人还与洺湖小姐还发生了口角。”高伯轻描淡写的说着。 高景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突然脑中隐隐的浮现出幼年高洺湖那张稚嫩的脸,尤其是那一边犹如来自地狱般的侧脸,那源于周围人的嘲笑,那由于难产而香消玉殒的爱妻周氏,犹如潮水般从记忆的深渊中涌了出来,顿时心中乱做一团。 “走!去梨花园!”高景略提起副摆,大步翩翩的向梨花园的方向走去。 迎面恰逢郝氏一瘸一拐的刚从梨花园中出来,在一个拐角处,与高景略撞了个满怀。 “啊,谁啊?走路没长眼睛啊!”郝氏被撞了一个激灵,刹时从刚才的得意中醒了过来。 高景略稳稳的站在那里,一脸的阴沉,鹰眼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郝氏。郝氏一见撞见的是高景略,立马低下了头,给高景略做了一个福,小声的挤出两个字:“老爷~” “你这么晚了还出来逛游什么?”高景略冷冷的问道。 郝氏顿时心里一惊,心想高景略往这个方向来一定是来看高洺湖的,这个时候一定不能让父女两人碰面,否则对自己也是不利的。 “老爷,臣妾刚本想去洺湖小姐那里为今日下午的误会做个解释,不想洺湖小姐已经睡了。”郝氏媚眼微眯。 高景略哼了一声,狠狠的赏了郝氏一个嘴巴! 郝氏被突入袭来的一掌几乎打的连魂都飞了出去,吓得浑身嘚瑟了起来,高景略冷冷的看着郝氏,嘴角里狠狠的说道:“最近给我安分点!”高景略强压着怒火转身便往回走去。 郝氏站在原地抽泣了起来,贝齿轻咬着嘴唇,看到高景略转身离开,心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这一巴掌,高洺湖我迟早要加倍还给你!” 第42章 恶疾脓瘤 http://.biquxs.info/

翌日清晨,一阵惊悚的尖叫声从郝氏的大院中传出。几个贴身丫鬟不停的在郝氏的门外急促的敲着。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把门开开啊!”平儿急的直跺脚。 屋子里传出跌跌撞撞的声音及东西摔落在地的声音。 “平儿,你进来,其与人不准进来!在外面守着!”屋内的郝氏就像被掐了脖子一样,细而急促的说着。 房门开了一个小缝,平儿轻推房门,悄然跨入屋内,回身将房门上的门栓紧扣,郝氏背对着平儿站在房屋的中间,一瀑长发披在身后。 “夫人,你怎么了?”平儿站在原地,眼睛不断的在房间内扫视着。 “平,平儿,我,我的脸!”郝氏声音颤抖的小声说着,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样。 平儿,一步一步的小心翼翼碎步上前挪动着,郝氏慢慢的将身体慢慢的转了过来。 “啊!”平儿惊叫了一下,瞳孔瞬间扩大,额头顿时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本能的向后急速退了几步。 眼前的郝氏一夜间与昨日想必简直判若两人,甚至说眼前的郝氏根本就不是一张人的样子,一脸怪异的脓包长满了郝氏的整个脸,一脸苍白没有一点血色,这张脸让人觉得特别的厌恶,从袖口中垂下的双手也布满了这种令人厌恶的脓包,整个人就犹如厉鬼一般让人觉得寒气森森。 “夫…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平儿已经退到了门口。 “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一觉醒来我就这个样子了!”郝氏看着自己布满脓包恶心的手。 “夫人,我去找老爷!”说着便打开门栓跑了出去。 郝氏惊慌失措的在屋内哀嚎着,门外的人都听到了屋内的对话,都不敢踏进去,就像害怕被瘟疫一样,只是在屋外等待着。 好一会,高伯,平儿还有两个京城的名医急匆匆的从院外疾步走了过来,众人纷纷的散了开,四人轻推开房门,进入屋内。 锦鲤一片一片的游荡在清澈的荷花池中,雕刻有雄狮泉眼之处汩汩的流着清澈的泉水,翠竹碧柳,暗花丛生,高洺湖带着芙蓉漫步在高府的花园中,几只鲜艳颜色的蝴蝶翩翩起舞,围绕在高洺湖的身边。高洺湖看了一下时辰,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带着芙蓉前往郝氏的住处。 雨轩阁的院内此时已经围满了人,宋氏和其与几名夫人也都在院内围着,叽叽喳喳的甚是吵闹,高洺湖安静的站在人群的背后观察着一切。 “真是怪了,这么多年高府都没有什么怪事发生,自从那个扫把星回来,这几天没有一天安生!”宋氏一边嗑着手中的瓜子,一边阴阳怪气的说着。 “这么灵?”六夫人韩氏问道,韩氏入门的时候,年幼的高洺湖已经被送了出去,所以并未见过高洺湖曾经的样子,对于高家得过去也只是略知一二,周氏过世后,高景略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所以高府上下都尽量避免提及过去还有高洺湖的一切。 “洺湖这孩子已经很惨了……”五夫人低声诺诺的说着。 “惨?我看她就是高家的煞星,早晚克死高家!”宋氏一脸嫌弃的说道。 这时房门突然“吱呀”的一声开了,两名大夫一前一后的走出了房门,高伯跟在最后,一面谢着两位大夫,一面往外送着。 “大夫,四夫人如何了?”张氏上前询问着。 “恕老夫学艺不精,贵夫人的病老朽从未见过,尚无头绪,只能开一副清热解毒的方子,暂时缓解一下夫人的痛处。”年龄较长的一位大夫说道。后面年轻的大夫也是不断的摇头。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可否让小女子一试?”众人转身寻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高洺湖的身上。高洺湖一身银素的妆扮,时时的透露着一种不染世俗的清雅,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洺湖小姐,你懂医术?”高伯惊讶的问道,半信半疑的看着高洺湖。 “一个小丫头能会什么?”宋氏一脸不屑的说道。 高洺湖莞尔一笑,上前一步,说道:“不满您说,不知你们是否听过神医千雀?” 年龄较长的大夫顿时睁大了灰蒙的眼睛,惊讶的长大了嘴巴,都知道神医千雀是难得一见的神医。 “千雀正是家师!”话音刚落,年龄较长的大夫差点跪了下来的一般激动得一瞬不瞬的看着高洺湖。 高伯,对千雀神医的事情也是略有耳闻,所以待高洺湖自报师门的时候,顿时也是惊讶了一番。赶紧请高洺湖进屋。两名大夫也激动的跟在高洺湖的身后回到屋内。 郝氏坐在妆台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瑟瑟的发抖,那布满脓包扭曲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平儿站在边上也是又急又怕的发着抖。 “你来干嘛!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嘛!”郝氏看到高洺湖突然焦躁的跳了起来。 “夫人,您多心了,洺湖小姐是来给您看病的!”高伯上前做了一个辑。 “她会看什么?我看都是他给带来的晦气!要不我也不会如此!”郝氏的声音顿时变得怪异起来。 高洺湖冷笑了一下,右手轻轻的抚了抚头上的银钗,说道:“既然你不爱惜自己的命,那我也就没必要在这浪费时间了,不过我提醒你一下,如果你的掌心内也生出脓瘤,那即使是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说着高洺湖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等等!”郝氏摊开右手看了一下,顿时浑身一身冷汗,几个细小的脓包已经开始冒了出来。 高洺湖莲步轻移,冷漠的看着神情怪异的郝氏,从袖间抽出一块绣有碧荷的锦帕,轻轻的铺在郝氏那布满脓瘤的手腕上,神情凝重的微闭双眸。过了好一阵才睁开双眼。 郝氏满眼血丝一瞬不瞬的盯着高洺湖。 高洺湖嘴角浮现一抹深邃的冷笑,转身对高伯说。 “我有医治之法!” 第43章 医治郝氏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话音刚落,身后的三人都顿时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高洺湖脸上流露出满满的自信,京城两大名医都摇头无策的怪疾,在高洺湖口中竟然是这等信手拈来般容 易。可想而知高洺湖的医术的精湛,而谁又曾会想到,郝氏今日的一身脓包,正是源于昨日里在梨花园内高洺湖茶盏里那一些许粉末所造成的。 高洺湖列了一张药方所需的清单,两名大夫像要接着稀世珍宝一般,赶快双手接了过来放在面前端详起来。 雪莲根、蝙蝠骨、赤霞子……最后一味药材刺眼的写着——断肠草! “断肠草!?姑娘这断肠草可是剧毒之物,怎么可以入药?”那位年长的大夫皱紧了花白的眉毛,疑惑的问道。 “没错,四夫人的病源于心毒,心越是恶毒,脓包就越是疯长,必须要以毒攻毒!”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着体无完肤的郝氏。郝氏的眼睛也不断的在手上,身上不断的游离着。 “是是是,老夫也是第一次遇到像夫人这种怪异的情况。”年长的大夫连忙点头。 高伯接过药方赶紧吩咐几个家丁迅速按着高洺湖的药方去四处抓药。高洺湖所开的药方中有几味药材都是较为稀有的,所有收齐齐全想必也是需要几个时辰。 郝氏一直呆呆的坐在那里,一言未发。 几个人准备先退出屋内,在做商议,高洺湖向门口走去,在跨出门槛的一瞬,高洺湖用余光看了一下惊魂未定的郝氏,此时的郝氏像被什么吓到了一般,自言自语的说:“一定是报应,一定是报应……” 门口的几位夫人看着高洺湖几人出来,都上前询问郝氏的病情如何。 “洺湖小姐技艺非凡,已经找出了应对之法,想必不久之后,夫人就会痊愈的。”高伯向各位夫人做了一个辑。 众人哗然。 “得了得了,别都在这围着了,这个时辰都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宋氏看着一脸漠然的高洺湖。高洺湖波澜不惊的一双美眸只是淡漠的看着远处,对于耳边的一切都不闻不问,那超凡脱俗的气质,让宋氏看了更是不爽了起来。 众人熙熙攘攘的几经辗转来到了福寿斋内,正堂内高老夫人和高景略正坐在正位寒暄着,见众人前来,顿时止住了谈话,高景略阴沉着脸,手里把玩着一个上好的青瓷茶盏。 高老夫人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高洺湖,伸手叫高洺湖坐在自己身边,高洺湖彬彬有礼待众人都坐下,才步履翩翩的移至高老夫人身边,高老夫人对高洺湖始终是一脸慈爱。 高洺湖深珀色的眸子中映着高景略的那张阴沉的脸,高景略的鹰眼中也映着一身银素的高洺湖,但如今相貌的高洺湖,确实让高景略也大吃了一惊,不曾想到高洺湖曾经相貌迥异,惊悚骇人的脸,如今会脱胎换骨般变成这样。美中不足的就是脸上有一块浅色的青紫色印记。 高洺湖嫣然一笑,站在高老夫人和高景略的面前,做了一个福,说道:“想必这位就是大司马高老爷。” 高洺湖特意将高老爷三个字拉的长长的。 高景略愣了一下,一时间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高洺湖,该把她放在什么位置,幼年被送走寄样的高洺湖,如今已经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温婉少女。 自从高洺湖的降临,高府就一直都是劫数不断,而且从小青梅竹马一生最爱的周氏也因高洺湖而离他而去,正如当时那个世外高人所卜卦所将——丑煞降临难不断,嫦娥转世全家安。 在高洺湖降生之前,高府中曾来过一个四海游历的高人来化缘,高老夫人备好尚好的素斋招待,而当时陪同的正是身怀六甲的周氏。高人在临行前送给高老夫人一个锦囊,告诉老夫人在周氏临盆之时拆开锦囊,里面的卦象有两个结果还有一个破解方式,凶吉两端,吉人天相。 “咔嚓!”高景略想着手中的青瓷茶盏顿时碎了开来,众人一惊。 高景略面如凝霜般,冷冷的看着眼前温婉的高洺湖,但考虑高老夫人在,又不好说什么,勉强的点了点头,说道:“你既然是高家的子嗣,给老夫人贺寿也是理所应当,这几日你便好生的住下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就找周伯给你安排。” 高老夫人面色凝重的看着高景略和高洺湖, “哎呦,老爷你这力气了得,让臣妾再给您倒一杯上好的龙井。”宋氏媚笑着将手边的茶盏斟满。起身便向高景略的方向端去,滚烫的茶水上空腾起层层白雾,消散不见。 宋氏小心翼翼的端着茶水走着,突然身子一斜,身体前倾,整整一碗滚烫的茶水径直朝着高洺湖的身上泼去。 高洺湖黛眉紧皱,看着宋氏的这一出,明眼人一见就知道是宋氏佯装给高景略送茶水,其实就是故意跌倒将茶水泼向高洺湖。 高洺湖将纤手藏在衣袖内,一个疾身迎着宋氏的方向瞬间挪了过去,一把扶住了宋氏腰,另一只水袖将整整一碗的热茶水全部挡了下来,高洺湖所着的衣服是银丝裙 裳,其中一个特性就是不容易被水浸透,整碗茶水一点没有浪费,瞬间溅了宋氏一脸,两只白嫩的纤手顿时被烫得红了起来。 “啊!烫死我了!”宋氏顿时疼了尖叫了起来,一把将高洺湖推得倒退了几步。 高洺湖轻轻甩了甩袖子,看着宋氏疼得扭曲的表情,顿时觉得颇有几分滑稽。凤眼微眯,一抹淡薄的苦笑凝挂在嘴角边。 宋氏烫伤之处顿时起了一层小水泡,疼的她龇牙咧嘴,看着高洺湖狠狠的骂了一句:“你就是高家的扫把星!滚一边去,别碰我,免得让我沾染了晦气!” 高景略顿时鹰眼立了起来,用力在桌子上一拍,整个地面都跟着颤了一下。 “你刚才呢说什么?”高景略的脸顿时阴寒无比。 第44章 泼妇叫嚣 http://.biquxs.info/

高景略一双鹰眼死死的盯着众人面前狼狈的宋氏,宋氏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狗一般,瑟瑟的抖着,不敢抬头看高景略的眼睛。 高老夫人突然咳了几下,端起身边的茶盏喝了一口水,高洺湖美眸闪了一下,上前为高老夫人把脉,高老夫人顿时一愣,慈祥的看着高洺湖。 “丫头,你会医术?”高老夫人笑着问道。 “洺湖略懂一二。”高洺湖一边为高老夫人诊脉,一边回答道。 这时候高伯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向着高景略和高老夫人做了一个辑,向着高洺湖说道, “洺湖小姐,你要备的药材都准备好了!” 高洺湖点了点头,朱唇轻启道:“将几味药材浸泡在热水中一日,然后让郝夫人浸入沐浴三个时辰即刻化解顽疾,只不过……”高洺湖略微迟疑了一下。 “郝氏怎么了?”高景略微皱了一下眉毛。 “回老爷,早晨郝氏不知何故恶疾爆发,脓疮遍体,甚是骇人,京城扁鹊堂的两位名医都束手无策,是洺湖小姐给下的方子。”高伯陈述了一下早晨在郝氏那里所发生的事情。 “哦?刚才你的话未说完,只不过什么?”高景略不禁的将目光落在高洺湖的身上。 “郝氏的恶疾源于心毒,这药浴的过程会非常痛苦,犹如万箭穿心般,所以不知郝氏能否熬得住。”高洺湖流露出一脸心疼的表情。 “这么严重,那你们都下去速速去准备着……”高景略捋着下巴上的胡须沉思了片刻。 “祖母,洺湖刚给您诊过脉了,病起由忧,实于气,现于肺,肺属水,需金方根治!”高洺湖转身对高老夫人说道。 高老夫人笑着点头。高洺湖接着说。 “待洺湖稍晚些将方子交给高伯,祖母坚持服用,一定药到病除!”高洺湖拍了拍高老夫人苍老的手。 被凉在一旁的宋氏,看在眼里,气在心里,本想佯装暗算高洺湖,却返被烫成了猪头一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简直是颜面扫地。郝氏如今也是自身难保,恶疾缠身,面对高洺湖,宋氏心里真的是恨的牙根直痒痒。 “你们都退下吧,我和老爷还有话说,洺湖,就有劳你帮着照看一下郝氏。”高老夫人说道。 众人起身,向着老夫人做了一个福,便都退了出去。 “十年前,或许送走洺湖就是一个错误……”高老夫人见众人都已经走远,叹了一口气。 高景略回想起当年那位高人送出的锦囊中所说之言——魅生则气散,福生则旺门。若周氏所生的孩子面相丑陋则是高家的祸星,若所生的孩子为福相,便会提旺家族的运程,前半句的破解之法就是将其送入别家寄养,方能扭转乾坤,避免家族的灭顶之灾。 而高洺湖从降生开始也的确验证了这卦象,她给高家带来了不祥之气,第一个被牵连的就是自己的生母周氏,高景略痛失爱妻,自那以后便对高洺湖极为厌恶。在这高洺湖成长的三年里,高家运势直线下降,确实有日渐衰落之向。 而今天高景略响起这些依然是很难不得不信,即使今天得高洺湖已经与过去的判诺两人,但这种厌恶之感,的确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化解了的。 高景略皱着眉头说:“错,那也是老天爷的错!”说着便起身朝门外走去。 宋氏一边走一边嘴里叨叨咕咕的和边上的丫鬟说着什么,五夫人张氏只是小心翼翼的在后面走着,神色凝重,悯芝时不时的会回头看一眼高洺湖,高洺湖面如凝霜的在最后面跟着,看着眼前的这一群人,心里不禁的怒火暗涌。 几个人走到高府花园处,宋氏越想心里越觉得委屈,自从宋氏嫁到高家,不说是呼风唤雨吧,凡是别人也都是退让三分,如今竟然被一个小丫头当众接二连三的羞辱, 宋氏突然停住了脚步,眼神恶毒的看到身后不远处的高洺湖,顿时疯了一样冲过来想与高洺湖撕扯,张氏和几个丫鬟见事情不妙,立马拦住了暴走的宋氏。 “你要是不回来,也不会出这么多的事,你就是高家的扫把星!”宋氏冲高洺湖喊着。 高洺湖淡漠的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的宋氏,波澜不惊的美眸悄悄的转看向池塘内的锦鲤,嘴角微微的浮现一抹蔑笑,似乎眼前的一切都与其无关一般。 宋氏看到高洺湖如此轻视她,根本对自己的话根本没有一点动容,顿时更加愤怒了起来,正所谓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身子的力量也顿时大了起来,几个丫鬟拉着她都觉得非常吃力。 “姐姐,你别闹了,再过几日就是老夫人的寿辰了,别再惹怒了老爷。”五夫人张氏焦急的劝说着。 啪!宋氏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张氏的脸上。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不帮着我,还说我闹,平时你就知道背地里使坏,别以为你装的楚楚可怜,我就什么都看不出来!”宋氏像疯了的母狗一样,眼睛幽幽的泛出绿光。 “二夫人,你怎么可以这样!”悯芝上前护着一脸委屈的张氏。 啪!啪!重重的两巴掌落在悯芝的脸上,身子一斜,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你个狗奴才,你主子都不敢顶嘴,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宋氏叫嚣着,抬头看了一眼高洺湖,高洺湖一脸戏谑的看着眼前的宋氏,玉手轻轻的遮住朱唇,明显是在遮笑。 宋氏此时怒火更甚了,突然用力挣脱了众人,疾步冲到了高洺湖的面前,上前挥手就要给高洺湖一掌,高洺湖顺手一档,黛眉紧蹙,波澜不惊的美眸此时也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般,狠狠的看着宋氏。 宋氏顿时心一惊,像是被什么惊吓到了一般,向后小退了几步。 “你…你…你克死了自己的亲娘,现在还想来害我们!”宋氏的神情错综复杂,不知到底是惊恐还是什么。 “你给我闭嘴!”突然一阵喝厉之音在高府天空上炸响,高景略的声音像是雄狮咆哮一般回荡了起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高景略在远处一脸阴寒的的看着宋氏,顿时整个花园的气氛都压抑得让人感到窒息一般! 高洺湖转过头,低下头,轻轻的说道:“宋氏,这下可有你好看的了!” 第45章 一探究竟 http://.biquxs.info/

高景略疾步带风,一瞬间就来到一群人的边上,一双阴寒的鹰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宋氏。 “老……老……老爷……”宋氏顿时之前嚣张的气焰全都散尽,眼睛在眼眶里乱转着,几乎都要飞了出来。 “贱人!”话音刚落,一阵疾风从宋氏的侧脸刮过,宋氏一下跌倒在地,一股鲜腥的味道充满了整个口腔,侧脸浮现五道深紫色的指痕,紫到几乎都渗出了血丝一般。 “谁允许你提馨儿的?”高景略鹰眼怒张,充满了满满的血丝,似乎就要将宋氏吞噬了一般。 宋氏默不作声,只是用手抚着被打过的侧脸,嘴角不断渗出着暗红的鲜血。 “罚你禁足,不得踏出房门半步,直到老夫人寿宴当日!”高景略狠狠的甩了一下袖子说道。宋氏立刻在贴身丫鬟秋儿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对着高景略做了一个福,便头也不回的朝自己的宅院走去。 高景略看着五夫人张氏,沉沉的叹了口气,说道:“你带她好好熟悉一下高府,着几日你先照顾一下她。”说完便走了开来,更没有多看高洺湖一眼。 五夫人张氏听了高景略的话顿时心里一惊,一脸的尴尬和紧张,但毕竟这是高景略的吩咐,只能勉强的点着头。 高洺湖站在后面,看着张氏这种表情甚是感兴趣,深湖一般的美眸映着的都是张氏那张既尴尬又紧张的脸…… 北堂谨瑜躺在龙榻上就像身上张虫了一般坐立不安,右臂上的伤势已经无大碍,身体中的余毒已经都清理完毕,整个人的起色也不错,只是双唇还微微的有些缺少一丝 血色。北堂谨瑜这几日夜里一闭上双眼就会想到那一席银素衣裳的奇女子,婀娜妩媚的身姿,眉眼间的妩媚,丝丝萦绕的仙香……每一个细节都在他的脑海中丝丝入扣。 “来人啊!传岳卿尘见朕!”北堂谨瑜唤了一声。 不一会,岳卿尘赶了过来,拜叩在北堂谨瑜面前。 “你们都下去吧!”北堂谨瑜轻轻挥了挥手手。 “臣叩见皇上!”岳卿尘恭敬的说道。 “快快平身,没人的时候不要这么拘谨!”北堂谨瑜对着岳卿尘笑的甚是和暖,不知什么时候起,两个人就相处甚好,北堂谨瑜总是将岳卿尘视为亲弟弟一样对待,人多 的时候便以君臣相称,只有二人的时候便多以兄弟相称,在这个诺大皇宫里,高冷的建筑,淡薄的人情,勾心斗角的人际关系,又有几人是真心相对呢,所以北堂瑾 瑜对于岳卿尘一直都颇为看重,不仅仅是看中他的能量,还有两人的情谊。 “殿下的伤如何了?”岳卿尘站了起来,看了看北堂谨瑜的右臂。 “已经无碍了,都是些皮肉伤,那批行刺朕的刺客已经查出来是谁指使者了吗?”北堂谨瑜显然对自己的伤势并不是很在意。 “唔,毫无头绪,活捉的一个还没有押回来就服毒自尽了…”岳卿尘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高洺湖那边怎么样了?”北堂谨瑜忍不住的问道。 “你知道那日我们在集市上巧遇的女子是谁吗?”岳卿尘一脸浅笑。 北堂谨瑜一脸好奇的摇着头。 “那女子便是高洺湖!”岳卿尘的话音刚落,北堂谨瑜的眼睛瞪的都要掉了下来,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岳卿尘。 “哈哈,看你一脸惊讶的表情,当我看到高洺湖的时候也是被惊了一下,确实一段时间未见高洺湖竟然有如此大的变化,简直是难以让人相信,但这几日我暗中观察,确实高洺湖已经脱胎换骨与以前的相貌有所区别。”岳卿尘仔细的说着,北堂谨瑜认真的听着,生怕落下什么。 “遇刺那日我并未看清楚高洺湖的样貌,但单是这气质便是一般女子所不及,没想到竟与上次去蓝府见到的她有如此悬殊的差距,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她呢?”北堂谨瑜黛眉紧蹙。 “皇上,过几日便是高老夫人的寿辰,为何不一探究竟呢?”岳卿尘嬉笑着点拨着北堂谨瑜。 “好!就这么定了!”北堂谨瑜突然朗笑了起来。 高府内,张氏带着高洺湖在高府的后花园散着步,一路上只是简单的介绍着高府的一些简单的情况,一路上也没有说几句话,高洺湖嘴角一直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深 湖一样的美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张氏,而张氏的眼睛一直躲着高洺湖的目光,几次目光的碰撞,张氏都不自然的将目光移开了。 三人在后花园的莲花桌边坐了下来,气氛甚是尴尬,悯芝时不时的看一下高洺湖的表情,高洺湖的表情就像是一副画一般,一直都是精致端庄,看不出来一丝的情绪,悯芝心里些许有了一些安宁。 “夫人,您平时都喜欢些什么特别的事?”高洺湖朱唇微动,提起了话题。 张氏摸了摸发髻上玉钗上垂下的金丝流苏,说道:“平日里,我也是更多的时候都在咏经,给老夫人抄一些佛经。”张氏神情颇为不自然,似乎好想逃离一般, “哦?看来夫人必定是一个心存大善的人啊!”高洺湖轻轻的笑了一下。 “平日里宋姐姐不叫我们打牌的时候,我就多多咏经念佛,希望能给高家添一些福缘。”张氏勉强的也从僵掉的脸上挤出来一点笑,那笑假的在旁人看来都觉得一身的不舒服。 “能添一些福缘也是极好的,五夫人平日里与三夫人关系如何?”高洺湖突然话锋一转,张氏顿时一个激灵,一时间脑袋一片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想到郝氏,她就会不自觉的看看自己的手,生怕自己也生出脓包来,心理顿时恐慌了起来。 “怎么了,五夫人,你在想什么?”高洺湖美眸一直都没有离开张氏的眼睛,张氏神情的不自然,一丝一毫都逃离不了高洺湖眼睛,也包括那内心的不安和恐慌。 “哦,没…没什么…时间不早了,咱们往回走吧。”张氏恨不得马上逃回自己的乐清阁。 “哈哈”高洺湖突然笑着站了起来,用力抖了一下裙摆,转身看着不远处池中的荷花。 “五夫人,可否尝过这断肠草的滋味?”高洺湖阴冷的问道! 第46章 收复人心 http://.biquxs.info/

张氏犹如晴天霹雳般,突然觉得身子一软,差点从石凳上摔了下来。 “怎么你们就是这么给高家添福缘的?”高洺湖冷冷的喝厉道。 张氏看着高洺湖的背影,顿时心中升起了莫名的压迫感,深深的陷入了无限的恐惧当中,平日里那静如晚秋的眸子里开始泪珠不断的滚落着。那种哭着的感觉就像是小孩子一般,满腹的委屈说不出来,让人甚是看了心疼。 张氏的身世较为特殊,当年其父也是朝中的重臣,与年轻的高景略关系甚好,但却莫名其妙的一夜间满门遭到暗杀,唯独小女儿张氏得以老父亲的保护躲过一劫,当高 景略赶到的时候,奄奄一息的张老把张家唯一幸存的张氏交给了高景略,希望两人结为连理,这样张氏也能收到高景略的庇护,躲过一劫。 而自从张氏嫁入高家却未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平日里宋氏,郝氏也是对其百般刁难,经常从小事情中就故意鸡蛋里挑骨头,郝氏也往往都是忍气吞声,不敢与她二人有所冲突,而且郝氏一直没有生下一儿半女,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所以郝氏都是比别人矮了半头。 “你这么哭是默认你与郝氏一起毒害我的事实了?”高洺湖转身冷眼的看着张氏。 “我郝如玉未曾想谋害过任何人,更何况我与你素不相识,无冤无仇……”张氏用丝帕轻拭着脸上的泪珠。 “那你对那盒点心就不想点什么吗?”高洺湖轻蔑的说着。 “洺湖小姐,事情由我而起,还是我来说吧!”悯芝噗通一下跪了下来。 高洺湖轻皱了下眉毛,似乎事情比她原想的还要有趣,高洺湖静默的看着身前跪着的悯芝。 “就在小姐未进府的前几日,郝氏家里给郝氏送了一把精美的绢绣玉扇,据说是当今皇后所赐,郝氏整天拿在手里四处炫耀,那日里夫人们一起打牌,在给夫人上茶的时 候,悯芝不小心将茶水撒漏在扇面上,郝氏不依不饶,要不是夫人委屈求全的拿性命保护我,按郝氏的性子一定会将事情闹大。”说着悯芝也抽泣了起来,:“前日 毒害小姐的事情,确实不是我家夫人所为。” 高洺湖听着悯芝的陈述竟突然对这个郝氏产生了更大的兴趣。 “起来吧,看来我们都是苦命的人,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绝口不提,我也希望你们能够不要再助纣为虐。”高洺湖上前屈身扶起了悯芝。 张氏感激的看着高洺湖,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不断的抽泣着,感激的点着头。 “洺湖还有事要处理,你们也早些回去歇息吧。”说罢高洺湖便转身离开。 新月悄然的挂在树梢,整个高府最忙碌的就是雨轩阁的内园,高伯正组织人手忙着给郝氏烧药浴的热水,整整用了五个大锅几个时辰熬制汤药才把所需的药浴准备完毕,高伯站在门口轻叩了一下房门喊道。 “夫人,药浴已经准备好了!请您准备一下吧!” 平儿开门迎了出来。 “高伯,夫人想要见洺湖小姐。” “好的,那你速速去将洺湖小姐请来吧。”高伯赶紧说道。 平儿点了点头,便疾步朝着梨花园的方向走去。 没走了一半,就撞见了正在赶来的高洺湖和芙蓉,芙蓉手中拿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锦盒,平儿上前做了个福。 “洺湖小姐,我家夫人有请。” “恩,我也正为你家夫人的恶疾前来。”高洺湖玉手轻抬,让平儿带路。 转瞬三人便来到了雨轩阁内。 “夫人,洺湖小姐来了。”平儿在门口轻叩了一下房门。 “让她一个人进来!”郝氏的声音就宛如来自地狱般可怕,嘶哑的让人不寒而栗。 芙蓉伸手拉了拉高洺湖的长袖,高洺湖点了点头便轻轻推门而入。 “不知三夫人找我何事?”高洺湖淡漠的看着眼前怪异的郝氏。 “你是不是想害死我?”郝氏扭曲的脸根本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但从恐怖的声音中能听出她带有愤怒的情绪。 “害你?此话怎讲?”高洺湖美眸轻轻的撇了一下坐在床榻边的郝氏。 “宋氏说,你在药里下了断肠草,用以毒攻毒的法子给我治病,让我痛不欲生!你这不是害我,还是救我不成?!”郝氏极度嘶哑的声音,几乎让人都听不出个数来。 “那宋氏有没有说除了我以外,其余大夫对你的恶疾都束手无策呢?”高洺湖轻蔑的笑了一下。 郝氏哑口无言。高洺湖接着说。 “那你是想像现在一样呢,还是按我的方式经受皮肉之苦然后痊愈呢?” 郝氏沉默了一下,突然跪了下来,嘶哑的声音不断的呜咽着。 “倘若你真心将的医治好,我郝氏一定记得你的大恩大德!” 高洺湖点了点头,说道“好,记得你今天的话!” 说罢,便将房门打开,让高伯尽快准备药浴的东西。一时间整个房间白雾萦绕,宛如仙境一般。大部分的人都已经退出雨轩阁,只留下几个丫鬟负责烧水,加柴火。 “浸入药池会有万箭穿心的疼痛,我会以银针镇住你的主要穴位,减少疼痛,只要你停住,明日你就会能恶疾痊愈。”高洺湖一边解释着,一边将芙蓉手中的锦盒拿了过来,锦盒着七根长针,七根短针,主要封住人体的主要经络点,让锁住痛感,让药物能被身体充分的吸收,高洺湖将七根长针在郝氏的头上小心翼翼的下了下去,又 将七根短针在颈后下了下去,这针法就宛如北斗七星的方位,相互对应,将郝氏的痛处降到最低。 郝氏颤颤巍巍哽咽着说道。 “洺湖,你一定要救我啊,我还不想死……” “放心吧,我会尽全力就你的,你没事的!”高洺湖坚定的看着求生的郝氏。 高洺湖从腰间拿出一颗圆润的药丸,示意让郝氏服下,郝氏没有再问什么就直接吞了下去。 高洺湖嘴角浮现出一丝满意的微笑,其实这颗药丸才是郝氏恶疾的解药,而郝氏即将要沐浴的这盆药浴,才是高洺湖给予郝氏最残忍的惩罚。 第47章 姨娘刘氏 http://.biquxs.info/

整个高府异常的安静,皎洁的月光洒在雨轩阁内显得颇为凄凉,从郝氏房内漫出的热气让整个宅院都显得格外神秘。 高洺湖淡漠的看着药浴中虚弱的郝氏,此时的郝氏身上的脓包已经都化作药水中的血水,一层看了让人作呕的皮屑漂浮在药汤之上,刚才一阵抽筋扒皮的折腾让郝氏已经精疲力竭了。郝氏的眸子在光润的肌肤上不断地来回游走,激动地微张着苍白的嘴唇不断的颤抖,却发不出一个字来。 “平儿,平儿快扶你家夫人出来吧!”高洺湖轻呼着角落一旁的平儿。 平儿站在角落里已经被刚才郝氏撕心裂肺的场景吓得哭的够呛,俨然已经成了一个泪人,高洺湖唤了好几声,她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芙蓉帮着平儿将郝氏扶到床榻,郝氏用尽全身力气从口中吐出两个字:“谢谢”便昏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芙蓉送来温水来侍候高洺湖梳洗打扮。 “小姐,昨天可真把我吓坏了!”芙蓉对于昨日那骇人的一幕也是记忆犹新。刚抬头看了一眼高洺湖,猛的一惊。 “小姐,你的脸……”芙蓉将杏眼瞪的大大的。 “我的脸?”高洺湖依靠在床榻边,一脸的迷惑。 芙蓉连忙跑起铜镜,拿给高洺湖看。 铜镜内一张毫无瑕疵的琼脸,端正而精致的映了出来,那原先的一块淡青黑的印记一夜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此时的高洺湖完美的就宛如月宫中下凡的仙子般,脱俗的气质,倾国倾城的容貌,萦绕全身的仙香,让人看了一眼便甚是想念。 高洺湖淡漠的美眸里浮现了一丝激荡,一瞬间便恢复的平静,看着镜子中美轮美奂的自己,回想起曾经的那张骇人的丑态,两个样子,别人的对待就是如此迥异,而区别只在于这一副皮囊,一群肤浅的庸人。高洺湖闷哼了一声,说道。 “芙蓉,将高老夫人送来的碧螺银丝裙和碧云轻履拿来,我要好好梳洗一番。” 红玉轩内宋氏与四夫人刘氏正在堂屋内热络的聊着,明日即使高老夫人寿辰大喜的日子,刘氏提前带着年幼的高洺达从娘家今天一大早便赶了回来,刘氏的正是当朝一 品大学士刘明宇的嫡女,刘明宇在当朝也是位高权重,相比之下高家位夫人论背景还就是刘氏的背景更显赫一些,而郝家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地位,只是比较善 于阿谀奉承,讨点小恩惠罢了。 “妹妹,这几日你不在家里,家里发生了好多事!”宋氏一脸委屈的说着。 “姐姐你这是说笑吧,整个高府上下还有敢惹你的?”刘氏拿了一块翡翠桂花糕递给了年幼的高洺达,高洺达是高府唯一的男孩,集众爱于一身,这孩子自小目中无人,也不知礼数。 “还记得当年高家送到蓝家寄样的那个丑丫头嘛?”宋氏拿着手中的扇子扇了一下。 “怎么会不记得,当年我怀着达儿差点让她给撞的流了产,现在想想都后怕!”刘氏一只玉手扶着高洺达的脑袋,双眸里流露着满满的怜爱。 “没错,就是那个高家的瘟神,现在正住在咱们高府上——梨花园。”宋氏故意的将梨花园做了一个强调。 “哦?我和老夫人提了几次要搬去梨花园住,老夫人就是不肯,真是笑话了!”刘氏的语气中略带有一丝不快。 “可不嘛,老夫人也真是偏心,过不着几日自从她住在府内,接二连三的怪事不断。”宋氏神神秘秘的说着。 “怪事?真的有这么邪门?那我真的要好好注意一下这个高洺湖!”刘氏意味深长的媚笑着。 宋氏也跟着冷笑了一下。 “来,达儿,该去给你祖母请安了!”说着刘氏拉着高洺达步履频频的向门外走去。 …… 此时宫中,蓝沁婉在几在御花园中散步,阳光下头上栩栩如生的凤冠华钗显得格外闪亮夺目,贴身丫鬟如月在一侧搀着蓝沁婉,后面跟着几个手持障扇的宫女。 自从蓝沁婉当上了皇后,北堂谨瑜一次未来过凤仪宫,不管蓝沁婉以什么理由,北堂谨瑜就是不见。在北堂谨瑜的心里根本就没有蓝沁婉的位置,北堂谨瑜心里也知道蓝芸烟的死,身为亲妹妹的蓝沁婉是绝对脱不了关系的。 “皇贵妃,您看那不是皇上吗?”如月纤手微抬,指向远处的如意亭。 蓝沁婉顺势望去,凤眼微张,心里微微的有些失落。 远处的北堂谨瑜正在亭内与高景略谈着最近朝堂上发生的事情。 蓝沁婉想了下还是决定过去看一下北堂谨瑜。 “大司马,明日便是高老夫人的寿辰,明日我会将备一份薄礼,到府上为老夫人贺寿!”北堂谨瑜看着高景略说道。 “承蒙皇恩,老夫恭迎圣驾!”高景略满脸刚正。 “呦,高大人,高老夫人的寿辰怎么没有请我呢?”蓝沁婉一脸媚笑来到了如意亭内。 “参见皇贵妃娘娘,老夫并未想大操大办,怕惊扰了您凤体。”高景略简单的做了一个辑。 蓝沁婉虽然嘴上是在和高景略说话,但眼睛一直是落在北堂谨瑜的脸上,而北堂谨瑜却没有看他一眼。这点蓝沁婉早已心中有所准备。 “皇上……”蓝沁婉伸手搭在北堂谨瑜的一直胳膊上,北堂谨瑜立刻起身,就像躲避什么恶疾一样。 顿时气氛,十分的尴尬,高景略见此状,立刻也站了起来,对北堂谨瑜叩首说道。 “明日恭迎皇上,皇贵妃娘娘,臣还要为明日老母亲的寿宴做准备,先行告退了!” 北堂谨瑜点了点头,高景略转身便速速离去。 蓝沁婉拉住北堂谨瑜的左臂,眼神充满了似水的柔情,黛眉紧蹙。 “皇上,臣妾想与您说两句话。” “你我有何话要说?如今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北堂谨瑜面若冰霜的凝望着远方。 “看在珏儿的面子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对我?”蓝沁婉的又亮出了太子作为杀手锏。 “蓝沁婉,你无需在此多言,你管理好你的后宫就行,不要老将珏儿搬出来。”北堂谨瑜用力甩了一下袖袍,便将蓝沁婉冷冷的撩在亭内。 蓝沁婉贝齿狠狠的咬了一下朱唇,心里暗自发誓。 “北堂谨瑜,总有一天,我要成为你唯一的女人!” 第48章 颜动高府 http://.biquxs.info/

高府内一片热闹喧嚣的景象,朝中重臣都纷纷来送上厚礼,高景略在朝中位高权重,平日里那些官员很多与其根本连话都说不上,许多小官员也都前来为老夫人贺寿,都想与高府攀上关系。整个场面好是壮观,屋堂内挤满了宾客。 今日高老夫人身着了一身仙鹤福寿长袍,手中的龙头拐杖被擦的锃亮,花白的发髻点缀着高景略新让巧匠打造的赤霞青钗,显得格外神采奕奕,身边簇拥着前来贺寿的宾朋,高老夫人一脸的慈祥的笑着。 “蓝太师、蓝夫人前来为老夫人贺寿!”门口家丁大声吆喝着。所有前来的宾客都有门口的家丁负责迎接,一面将贺礼收下,做好记录,一面也便于将宾客接引至大厅给老夫人贺寿。 “哈哈,恭喜啊,祝高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蓝太师恭恭敬敬的给高老夫人鞠了一躬,身后的李宁玉与随身丫鬟也都跟着做了一个福。 “好好好!难得蓝太师心里还有我这个老婆子。”高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 蓝太师将手轻轻一抬,身后的丫鬟将一个雕有精美莲花的锦盒放到蓝太师的手中。 “老夫人,这是小侄的一点心意。”说着蓝太师打开了锦盒,一尊白玉观音赫然大放异彩,整尊观音没有一点瑕疵,一看这就是一块完整的璞玉雕刻而成,观音神态是如此的慈眉善目,手中的宝瓶精细到连上面的柳叶都清晰可见,想必价值不菲。看的众人都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高老夫人平日里就是吃斋念佛,那些小官员送的都是金玉美食,高老夫人自然根本看不上眼,而蓝太师送的这尊白玉观音,高老夫人甚是满意。一旁的高景略也是满意的捋了捋胡子。 “皇上驾到!”一个尖锐刺耳的太监声音传了进来。 众人纷纷从屋内出来,跪在地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各位爱卿,今天乃是高老夫人的寿宴,也是家宴,不必拘泥于君臣之礼!”北堂谨瑜俊朗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英气。 北堂谨瑜上前搀着老夫人便往屋里走去。 蓝沁婉看到蓝太师身后的李宁玉立刻过去寒暄了起来,毕竟久在宫中能与母亲相见的机会并不多。 北堂谨瑜看到唤人将送给高老夫人的寿礼拿了出来,一支全身通透的碧绿玉如意,如意的全身一直都是如冰一样散着寒气,整个如意的做工极为精细,从吉祥卷云的花 纹到如意顶端的每一个细节都处理的惟妙惟肖,如意的中间嵌着一颗硕大的珍珠,圆润的大珍珠泛着仄仄华光,但是这一颗珍珠的价值,就应该足以用价值连城来形 容。 众人看着太监手中的这支如意都瞠目结舌,瞬时间似乎空气都凝固了一般,眼睛都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如意。 “好一只臻寒如意!”一个甜美的声音打破了瞬间的寂静。 众人循声望去,一女子身着青碧色的裙裳,正往这边走来,身姿窈窕,莲步轻巧,精致的发髻上只有一支简单的白玉钗作为修饰,一瀑黑发齐腰,深湖一般的美眸没有意思波澜,精致的五官宛如画中的仙子,充满了灵气。 高洺湖!北堂谨瑜心中咯噔一下!高洺湖为何能直接叫出臻寒如意的名字? 眼前的高洺湖与太师府上的高洺湖和几日前集市上巧遇的高洺湖都不一样,今天所见的高洺湖已经是一个完美而精致的美人,琼脂玉肌,未施粉黛却带有霞光红泽般,北堂谨瑜不禁的嘴角浮现出少有的一抹浅笑。 这一抹浅笑恰巧被一旁的蓝沁婉尽收眼底,北堂谨瑜的这种笑在以前只有对蓝心烟才会有,而今天这抹笑又再次浮现,蓝沁婉深知北堂谨瑜此时的心思,定是对这个女子产生了莫大的兴趣。想到这,蓝沁婉顿时心里好是妒忌! 高家和蓝家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李宁玉也好是惊讶,嘴里念了一下:“高洺湖?” 身边的蓝沁婉顿时一愣,似乎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记忆的洪水瞬间倾泻而下,蓝沁婉反复的思索着。 啊!竟然是那个寄样在蓝府的丑八怪!高洺湖!高洺湖在蓝沁婉记忆中一直都是蓝家一个被人嘲笑的怪胎,从小到大只有蓝芸烟愿意跟这个丑八怪在一起玩,会保护她。没想到今天得那个丑八怪如今已经蜕变的如此惊艳,就连身为女人的蓝沁婉也忍不住多看几眼如今的高洺湖。 高洺湖走在北堂谨瑜的身边向着高老夫人做了一个福。 “祝祖母福如东海,身体康健”说着便示意芙蓉将手中雕有寿字的锦盒交递给高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此乃还魂丹,是洺湖昨晚赶夜炼制的,正对祖母的顽疾,每日一颗,七日后便会顽疾痊愈。”高洺湖的声音温婉而柔美。 “还是洺湖最有心,还将祖母的身体挂在心中。”高老夫人笑怜爱的看着眼前的高洺湖。 “洺湖姐姐真好看,前几日脸上的印记都已经不见了,真的好美,娘你看洺湖姐姐想不想画中的仙子?”高洺熙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高洺湖看着。 宋氏在一旁一脸的不屑,嘴几乎都要撇到了后脑勺。 此时众人都已经完全沉浸在高洺湖的美艳当中,什么玉如意,什么白玉佛,跟高洺湖的美比起来简直就不值一提。 高洺湖侧目看了一眼身边的北堂谨瑜,此时北堂谨瑜一瞬不瞬的看着高洺湖,被高洺湖突如其来投来的目光抓了个正着,一脸尴尬的笑了,高洺湖也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却没有意思表情。 蓝沁婉用衣袖遮住了嘴,轻轻的对李宁玉说:。 “这个高洺湖不一般,来者不善,以后要多多加以小心。”阴冷的语气充满的嫉妒的恶毒。 李宁玉眼神阴寒的盯着不远处的高洺湖,狠狠的点了点头。 高景略眯了眯眼睛,看着北堂谨瑜对高洺湖投来的眼神,突然在心里乐了出来,看来在皇上的后宫中很快就要有我高家的人了。 第49章 暗自勾结 http://.biquxs.info/

寿宴上蓝太师拉着高洺湖好一阵的寒暄。 “洺湖,姨丈好一阵不见你了,不知你近来可好?”蓝太师脸上露出少有的笑,这平时不笑的人偶尔一笑起来总是让人觉得笑的发假。 高洺湖点了点头,说道:“洺湖谢过姨丈挂念。” “高府上下对你可好?”蓝太师意味深长的问着。 “高府毕竟是我本家,高府上下对我都很好。”高洺湖很明白为何蓝太师会如此发问,毕竟高洺湖是高府弃养之子,因为自己命中多劫,相貌丑陋才能被寄样在蓝家,倘若不是有特别的事情发生,高家人又怎么会改变对她的看法呢,特别是那个老奸巨猾的高景略。 “洺湖说的对!”高景略不知何时站在两人的身后,听着二人的弹话。 “洺湖乃是我高家的嫡女,如今已长大成人,也该回到我高家,这些年多亏蓝兄的帮助,择日一定登门感谢!”高景略突然对高洺湖态度的逆转,顿时让蓝太师都觉得接受不了。 “咦?高贤弟,你这是怎么了?”蓝太师又怎么不知道老狐狸高景略的想法,故作不解的问道。 高洺湖看着眼前两个人开始暗中较劲,心里浅浅的冷笑了一番,高洺湖在他们眼里只是两个家族势力的一枚棋子,曾经的高洺湖对于高家是弃子,所以幼年的高洺湖就 被高景略狠心的送往蓝家寄样,而且高洺湖对高家来说就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好子,保护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舍得放在别人家。 “二位长辈不要再为洺湖操心了,洺湖心中有数,只需要高、蓝两家的大门随时向洺湖敞开即可。”高洺湖巧妙的化解了此时的尴尬。 高景略和蓝太师笑着点着头表示认可,而心却开始想着怎么争夺高洺湖。 北堂谨瑜时不时的就目光就飘向高洺湖的方向,蓝沁婉看在眼里,恨在心里,蓝沁婉本想除去一个蓝如烟,北堂谨瑜的心早晚会归她所有,现在冷不妨的杀出一个高洺湖,蓝沁婉心中顿时的不安了起来。 “贵妃娘娘,看您一脸的愁容,可是有什么心事?”刘氏笑着看着蓝沁婉温婉的问着。 “夫人,何出此言?”蓝沁婉娇柔的说着。 “娘娘可是对高洺湖心有疑虑?”刘氏一语道破蓝沁婉的心中所想。 蓝沁婉顿时脸色一沉,冷哼道:“夫人眼神还是甚是犀利呢!” “不瞒娘娘说,高洺湖回来的这几日,高家上下发生了不少怪事,这事说来也甚是蹊跷,高洺湖留在我们高家,的确也是我们高家的不幸。”刘氏给身边的高洺达夹了一筷子肉。 “哦?那夫人可是要好生替我照顾一下她呢,我也一定会……”蓝沁婉一直玉手轻拍刘氏的大腿。 “贵妃娘娘放心,臣妾心里有数!”刘氏还没有等蓝沁婉说完,便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郝氏做在对面低头安静的吃着,却将两人的对话句句记在心间,不知不觉额头上便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皇上,这是我家小姐给您的。”芙蓉将一个四方的锦盒交递给北堂谨瑜。 北堂谨瑜接过锦盒,看了一眼远处的高洺湖,高洺湖此时也正望着这边的北堂谨瑜,高洺湖点了点头,示意北堂谨瑜将锦盒拆开。 北堂谨瑜打开锦盒,顿时心中一惊,锦盒里装着两块精致的糕点——梅花白玉糕,高洺湖怎么会做梅花白玉糕? 北堂谨瑜深深的皱了一下眉毛。取了一块这种精致的小点心,放入嘴中,顿时心中对蓝芸烟的想念伴随着味蕾上面传来熟悉的味道全部涌入了脑海中。 梅花白玉糕曾是蓝芸烟每晚都会给北堂谨瑜准备的点心,自从蓝芸烟不在人世,北堂谨瑜再也没有吃过这种只有蓝芸烟才会做的糕点。 而高洺湖今日居然能做出一样味道的梅花白玉糕,这让北堂谨瑜突然有一种蓝芸烟还在身边的感觉,顿时内里一股暖流不断在心中窜动。 北堂谨瑜此时对高洺湖的高感倍增烈,看着高洺湖那一双静如深湖,波澜不惊的美眸,那超凡脱俗的气质,谈吐间流露的儒雅,似乎与每一个细节里都有蓝如烟的影子在里面。北堂谨瑜再看望高洺湖的方向,发现高洺湖已经不在原有的位置上,不知了去向。 高景略将高洺湖单独叫到了内室,单独聊了起来。 “洺湖,你当真还要回到蓝家?”高景略紧皱着眉毛,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高洺湖给出答案。那焦急的模样就好像孩童等着大人给糖一般。 “有何不妥,我自小就在蓝府长大,蓝府可以说就是我的家。”高洺湖看着焦急的高景略,心中暗自讪笑,想着高府对高洺湖的放弃,还有那些没有根据的咒骂,这些年 遭受的欺辱,为了换得美貌而付出的代价。如今觉得北堂谨瑜对高洺湖有好感,便想利用高洺湖,稳固高家在朝中的根基,想到这,高洺湖心理就对高景略甚是觉得 厌恶至极, 高洺湖心想:现在你们都可以跪倒着来求我,我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让你们舒服呢。 高景略想了想,确实觉得说不通,便不断的懊恼的摇着头。一时间也想不到很好的理由去挽留高洺湖。 对这么一个寄养出去的孩子,十年间即使高景略去蓝府办任何事情,也不会主动正眼看一眼高洺湖,即使看到了也像躲避瘟神一样的唯恐不及的躲开。想留她,又谈何容易。 高洺湖看着高景略为难的样子,突然讪笑了起来。 “我在蓝府毕竟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处理完了,我再搬回来也不迟!” 听到这,高景略紧皱的眉毛舒展了不少。 “好的,那此次返回蓝家小住,我会给你安排两个贴身的丫鬟与你一同返回蓝府,一方面可以在生活上给你更多的照料,一方面可以保护你,以便不时之需。” 高景略似乎对于高洺湖返回蓝家甚是忌惮,毕竟蓝家目前在皇室中已经根基稳固,先是皇后蓝如烟,现在还有贵妃娘娘蓝沁婉,而且蓝沁婉还给北堂谨瑜旦下龙嗣。 所以对于高家来说,除了高洺湖以外,根本就没有别的人能够寄托以希望。 话毕,两人便推门开房门往外走。 门口站着一个人偷听的人! 第50章 好心提醒 http://.biquxs.info/

郝氏还没来得及收回贴在门口偷听的姿势,一脸惨白的看着父女二人。 “老……老爷……”郝氏瞪着一双杏眼,惊恐的看着高洺湖。 “你在这做什么?”高景略一脸不快的问道。 “没……没什么,我找洺湖有些事要说。”郝氏一脸忐忑。 如今郝氏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自从高洺湖将郝氏的病医治好后,郝氏一直在自己的宅院中修养,再也没有来找高洺湖的茬,所以高洺湖也甚是好奇,郝氏究竟和自己有什么话好说。 “既然夫人有事找洺湖,那不如借一步说话,也行司马大人行个方便。”高洺湖纤手微探,拉住了郝氏的玉手。 高景略听高洺湖称自己为司马大人先是一愣,然后便轻拍了一下高洺湖的肩膀。 “洺湖啊,这称呼是不是有些见外啊?”高景略能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令高洺湖冷不防的差点没乐出声来。 高洺湖没有回答,只是露出一脸的羞涩,其内心早已经猜透了高景略这只老狐狸的想法,所以故作羞涩状,闭口不答。 “哈哈……”高景略突然开心的爽朗的笑了起来,一边捋着胡子,一边大步翩翩的朝大堂走去。在高景略看来,高洺湖如今回归高家的事已成定局,只要将路铺好,进宫便是迟早的事。 郝氏跨入屋内便一把抓住高洺湖右手,两眼中充满了无限的恐慌,似乎是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了一般。 “洺湖小姐,有人想害你!”郝氏死死的抓着高洺湖,高洺湖看着郝氏一脸担忧的样子,心中突然有着些许的满意,应该说是对郝氏的肯定,送最开始的想害自己,到现 在竟然为高洺湖而担忧了起来,这种转变足可以看出来,高洺湖给郝氏下的那个套绝对不是无用的,如今郝氏至少也是能为自己所用,虽然还不能完全信任,但暂时 也是对自己无害的。 “夫人,你先别紧张,坐下来慢慢的说。”高洺湖拍了一下郝氏冰冷的手。 两人来到屋子中间的桌子前坐了下来。郝氏不断的摆弄着手中的丝帕。 “是刘氏!刚才在寿宴上,我听到了贵妃娘娘和刘氏的窃窃私语,好像是要对付你。”说完郝氏更紧张了起来。 “洺湖小姐,你可不要把我供出去,我就是想给你提一个省,毕竟我这条命是你给捡回来的。”郝氏平日里在高府非常忌惮的便是刘氏,就连宋氏对刘氏都得礼让三分。 高洺湖黛眉紧蹙,整个寿宴中,高洺湖都没有理会蓝沁婉,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高洺湖知道此时并不适合与蓝沁婉有任何接触,但没想到蓝沁婉这么快就已经将自己视为劲敌,想要对自己暗下毒手。 “洺湖明白,谢谢夫人提醒,我自会小心的,此番话绝不会让第三人知道。”高洺湖拍了拍郝氏那冷如冰霜的手。 经过一天的热闹喧嚣,高府终于安静了下来,高洺湖回到梨花园,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池塘边的凉亭内,回想这一天的真是充满了讽刺,北堂谨瑜对自己的情愫暗生,蓝 沁婉对自己的嫉妒暗算,高景略对自己态度的反转,蓝太师对自己也是颇为热络,似乎突然间高洺湖就成为了这些人的中心焦点,所有人都想将其掌握着股掌之中。 “洺湖小姐,近来可好?”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高洺湖转身顿时一愣。 “怎么是你?”高明一脸诧异。 “怎么不能是我?”岳卿尘嘴角依然挂着一抹浅笑,讪笑到。 高洺湖撇了一眼岳卿尘便转过身来。 岳卿尘一个箭步窜到了高洺湖的对面,也坐了下来。 “怎么,这么久不见,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岳卿尘极为好看的一双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高洺湖。 “我不让人把你赶走,就是对你莫大的好了,说罢你来找我何事?”高洺湖看了一眼边上的岳卿尘。 岳卿尘没想到痊愈后的高洺湖竟然是如此的温婉动人,看的岳卿尘也颇为心动,一时间居然都看失了神,几乎都没有听到高洺湖说的是什么,直直呆呆的看着月光下的高洺湖。 “喂!呆子!”高洺湖在岳卿尘的眼前晃了晃玉手。 “额……没……没什么……”岳卿尘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高洺湖看到岳卿尘羞涩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贝齿微露,柳眉轻弯,那妩媚之色宛如碧荷上的花尖一般,看的让人甚是喜欢。 岳卿尘一时间更是不知所错,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这静夜清新的空气。 “这吞吞吐吐的样子可不像你往日的性格啊。”高洺湖讪笑到。 岳卿尘缓和了一下情绪,转身又坐了下来,只是这次他不再盯着高洺湖看,而是看着荷塘中的月色。 “怎么会!我是来给你送一样东西!”岳卿尘说着从手中掏出一个精致狭长的锦盒。 高洺湖接过锦盒,轻轻的打了开来,一支金灿灿的芸烟凤华钗,高洺湖小心翼翼的取出了金钗,芸烟凤华钗是北堂谨瑜还没有登基之前找巧匠专门为蓝芸烟打造的,没有人知道这钗子的名称,只知道这钗子是蓝芸烟一生所爱,无论何时何地这只华素的美钗蓝如烟都会戴在头上。 “这朱钗?”高洺湖看着手中的钗子,问道。 “是有人托我送给你的,你头上的素银白玉钗简直是太土了。”岳卿尘一脸玩世不恭的浅笑。 高洺湖看着手中的芸烟凤华钗便明白了,看来这是北堂谨瑜特意的安排,从最开始北堂谨瑜就已经安排岳卿尘对自己加以暗地里的保护,的确岳卿尘的出现给了高洺湖莫大的支持,但在高洺湖看来岳卿尘也不过世北堂谨瑜的一个走狗,非敌非友,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高洺湖冷笑了一下,将金钗放入锦盒内,又塞给了岳卿尘。 岳卿尘一脸的惊愕,要是平常女子能有人送这种价值不菲的首饰,必然会喜上眉梢,又怎么会有退还的。 “或许放在以前我会很喜欢这个钗子,但是今天这个钗子在我看来特别的刺眼,适不适合我得我说的算,而不是北堂谨瑜!”高洺湖一脸倔强的看着岳卿尘。 岳卿尘瞪大了眼睛。 果然,高洺湖乃奇女子也! 第51章 求佛被困 http://.biquxs.info/

岳卿尘看高洺湖一脸严肃的样子,根本不是在说笑,便知趣的将锦盒收了起来。啪的一下,右手稍用腕力一甩,一只泛着阴寒白光的袖刃出现在岳卿尘的手中,这袖刃一看便知不是平常之物,黑色的刀体上雕有类似于麒麟的仙兽,刀刃寒光乍现甚是慎人。 “这乃是用陨星打造的黑铁袖刃,削铁如泥,锋利的很,送给你,以便不时之需。”岳卿尘将刀递给了高洺湖。 高洺湖看了看岳卿尘,迟疑了一下,便接过了袖刃,纤指轻触刀身上的麒麟图腾,顿时一阵寒凉之感透过指尖传遍高洺湖的全身。 “你送我的?”高洺湖一瞬不瞬的看着略有羞涩的岳卿尘。 “恩!”岳卿尘一脸人畜无害地望着高洺湖。 翌日便十五庙会,按照高家的规矩,高老夫人要带着高家的人前去万安寺上香,所以早晨特意差人来招呼高洺湖一起前去。 高洺湖一早便梳洗打扮好,临行前,突然想起昨晚岳卿尘赠送的黑铁袖刀,于是便从桌子上拿了起来,装进暗袖中。 万安寺乃京城第一大的寺庙,每逢初一十五寺庙前的十里长街都热闹非凡,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品,各路路杂耍卖艺的均会汇聚于此。 高家的七顶轿子沿街一路走来,好一阵子才走到万安寺的门口。七顶轿子同时稳稳的落在了地上,第一个轿子上下来的便是高老夫人,神情矍铄的被贴身丫鬟搀着下来。后面下轿的依次是刘氏、宋氏、郝氏、张氏、高洺熙、高洺湖。 万安寺的主持见到高老夫人连忙迎了出来。 “空度见过高老夫人!阿弥陀佛!”一个老和尚身披金丝袈裟,长长的胡子白如冬雪,长寿眉都垂到了颧骨之下,一看便是得道高僧。 “空度大师,好久不见了!”高老夫人也颔首点头,顺手示意让家丁将香火钱交递给空度边上的小和尚,每个月高老夫人都会来此捐香火钱,所以在万安寺来说,高家是相当重要的贵客。 空度大师将一席人带到了大雄宝殿,不愧是京城香火最盛的万安寺,一尊巨大而恢宏的释迦摩尼像,慈悲的看着底下的众人,空度大师在一边开始布置一群和尚安排咏念佛经,众人纷纷跪下恭恭敬敬的上了一注高香,嘴中、心中默念着什么。 上完高香后,恰逢午时,万安寺也特意为高家一行人准备了精致的素食斋饭。 “哎?刘氏哪里去了?”高老夫人看了一圈,发现刘氏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悄然不见。 “回老夫人,刚刚刘氏说想去给达公子买几个有趣的玩物带回去,便先起身往庙会去了。”一个随行的丫鬟说道。 “哎,不管她,大家先吃吧!”高老夫人平时就对这个刘氏甚是布满,每次都太过以自我为中心,目中无人,看在她给高家生了高洺达这一点上,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不见心不烦吧。 用过斋饭后,高家一行人与空度大师辞别,便坐上轿子,往高府的方向出发。 高洺湖坐在颠簸的轿子中突然觉得身子有一些乏累,迷迷糊糊间便睡了过去。 “大哥,绑好了!”昏迷中,一个刺耳的声音从高洺湖的耳朵飘过。 高洺湖感觉头有一些微痛,浑身无力,但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遍全身。高洺湖努力的尝试了几次,终于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破败的景象。 这是哪里?刚才说话的人是谁?高洺湖定了定神,发现自己手腕和双脚被捆了起来。顿时惊了一下。 “恩,这女子生的甚是好看,今天就便宜了咱们兄弟二人了!”一阵佞笑,污秽不堪的语言让人听了觉得一阵作呕。 “大哥,这高家夫人为何要对自家人下手呢?”另外一个人声音尖细的说道。 高家夫人?哪个高家夫人?高洺湖一边听着,一边甩出暗袖中的黑铁袖刀,轻轻的割着手上的粗麻绳。 “取人钱财,替人消灾,管他呢。况且咱们还白捡一个这么漂亮的美人。”声音粗狂的人说着。 两人在门外发出了一阵令人讨厌的淫笑。 这黑铁袖刀不愧是陨星所炼制,刀刃锋利无比,一下便将麻绳割断开来,高洺湖在腰间取出银针,悄悄的躲在破茅屋的门口。 “吱呀”一声门被打了开来,门外的两个人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 “啊!人呢?”两人发现地上只有被割断的麻绳,未见高洺湖,顿时乱做一团。 高洺湖在二人身后用力甩了一下手腕,两只银针直射二人后颈。 “啊!”突然两个人都瘫软在地。 高洺湖上前低头看了一下两个人,突然愣了一下,此二人不正是早晨给高洺湖抬轿的轿夫嘛?看来这是一个次出行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自己并不是被掳来的,自己在轿 子内得昏睡也不是因为身体乏累的原因,而是有人暗中给自己下药。想到着,高洺湖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对自己下手了。 高洺湖手中拿着黑铁袖刃,蹲了下来。一脸阴寒的盯着其中一个大个子略高的人。 “刚才你们口中说的高家夫人是谁?”高洺湖问道。 “女…女侠…我们就是吓唬吓唬你,不会伤害你的!”别看这人个子略高,五大三粗的,发出的声音却是像女人般的尖细。 高洺湖突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袖刃在声音尖细的脸上拍了两下。 “什么女侠不女侠的!我问你,你们刚刚口中的高家夫人是谁!?”高洺湖瞬间脸色变得阴寒无比。 “我们是不会告诉你的!”另外一个说话粗犷的喊道。 高洺湖心一狠,从腰间取出一支红色的小瓶,倒出两颗乌黑色的小药丸,按住两人的下颚,扭了一下便将药丸拍入两人口中,吞了下去。 “这两颗是千虫蛊,药的中间有毒虫的卵,如果没有解药的话,你们两人很快就会毒虫入脑,毒发身亡,痛不欲生!”高洺湖阴冷的声音就好像已经判了两人的死刑一般。 此时二人吓得裤裆处已经湿了一片。 “是刘夫人!刘夫人给了我们五百两纹银,让我们将你处理了!”声音尖细的大个子用着哭腔喊道。 好一个刘氏!高洺湖凤眼怒张,杀意安生! 第52章 恻隐之心 http://.biquxs.info/

“女菩萨,暗害你的人我们也告诉你了,求你放过我们吧!”声音尖细的男子歇斯底里的哭着求饶。 “放过你们?如果我不能压制你们,你们又曾想放过我?”高洺湖阴冷的说道。说罢,便起身离开了破败的茅草屋,任凭屋里的两人怎样的嘶喊,咆哮,高洺湖都没有一丝怜悯之意。 回到高府,此时天色已晚,芙蓉正在高府的门口急的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踱来跺去。 看到高洺湖顿时哭了出来,一把抱住高洺湖。 “小姐,你去哪里了!吓死芙蓉了!” “好啦好啦,我没事的,这不平安的回来了吗?”高洺湖轻轻的捧着芙蓉的脸,温暖的笑着。 “下午只有你的轿子没有回来,高老爷派了好多人出去找你,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大家都为你担心极了!”芙蓉不断的抽泣着。 除了芙蓉,又能有谁是真心关系自己的呢,倘若不是自己尚有利用价值,高景略又怎么会兴师动众的去派人找我。还有那个想要加害我的刘氏,想必现在已经以为我已经死了,正躲在哪里偷笑吧。想到这,高洺湖深湖一样的眸子里就会荡起一层涟漪。 “啊!洺湖小姐!你可算回来了,老夫人,老爷他们都急死了!”高伯正好往外走,看到了高洺湖顿时高兴的不得了。 “高伯,让您担心了!”高洺湖一抹浅笑浮现嘴边。 “快,快进屋,老爷他们都在大堂等您呢!”高伯赶快将高洺湖引致正堂。 堂屋内高老夫人、高景略和几个夫人都在。 “老夫人!老爷!洺湖小姐回来了!”高伯乐呵呵的喊着。 屋子中的人闻声都立刻站了起来,迎了出来。 “洺湖!你还好吧!”高景略原本一脸的阴沉,看到高洺湖没有事,一下缓和了许多。 “洺湖,你去哪里了?祖母吓死了!”高老夫人一脸焦急的问道。 高洺湖刹那间看到人群后面的刘氏,一脸的惊愕,忐忑的不断的抚着身边的高洺达,高洺达年纪尚小,孩童虽然顽劣,但身边又必须缺不了娘亲的照顾。 一时间,高洺湖心生恻隐,本想原本的讲述今天发生的事情,但一来掌握的证据不足,不足以扳倒刘氏,二来,毕竟高洺达年纪尚幼,还需要母亲的照料,如果刘氏能从此次的事情中吸取教训,就此收手,此事也就可以不了了之。 想到了这里,高洺湖将目光收了回来。 “让各位担忧了,今日恰逢遇到家师云游至此,于是我师徒二人单独小聚了一番。”高洺湖一边说,一边暗中又瞄了一眼远处的刘氏。 众人一听,觉得也合情合理,顿时松了一口气,唯独郝氏听了高洺湖的这个解释,依然是忐忑不安,紧张的看着高洺湖。 “请各位长辈早些歇息吧,洺湖先回去了。”高洺湖向众人做了一个福便朝着梨花园走去。 刘氏回到房中,一宿未眠,计划破灭势必那两个市井小人一定会将自己供出去,原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如今形势反而对自己更为不利,既然已经撕破脸了,还得再 想办法,但是为何高洺湖没有将自己说出来,或许是高洺湖并不知道是谁暗算她的,还是那两个市井小人拿了钱财便不知去向了?刘氏想着各种可能的情况发生。 但既然贵妃娘娘要除掉高洺湖,只要刘氏为娘娘办到了,娘娘一定会记刘家一功。今后父亲在宫里也便更是如鱼得水。想到这,刘氏银牙一咬。 “高洺湖,为了刘家,我还是不能放过你!” 翌日清晨,高洺湖和芙蓉二人正在后花园散步,突然看到两颗巨大的核桃树,从树的粗度的断定,此树至少是两颗三百年的古树,从树下到树上寄生了数十种的药材, 其中有几种还是稀有的药材,奇怪的是一颗树上的药材是属于温性,一颗树上的药材都是属于寒性,看的高洺湖顿时兴奋了起来。 平时这两颗树结的核桃都是熟透后自然掉落,树上的药材根本没人认识,所以很少有人关注这两颗核桃树。 高洺湖将裙摆系在腰间,右手一抖将黑铁袖刃甩到手中,便开始从树下往上采集着这些药材,芙蓉不认得什么药材,更不知道这些药材的用途,只是难得看见高洺湖如此的兴奋,而且这么有兴致。便跟着一起忙乎了起来。 “你这是在挖的家的核桃吗?”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假山上面传出来。 高洺湖抬头便看到骑在石头上的高洺达,那顽劣的样子还真的颇为有趣。 “下来,洺达,姐姐给你摘核桃要吗?”高洺湖笑着招呼着高洺达。 高洺达伸手灵巧的从假山上翻了下来,一路小跑就来到了核桃树下。 “说话算话哦!”高洺达眨巴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期待的看着高洺湖。 高洺湖点了点头,拾起一块石头看准一个核桃枝,便将石子甩了出去。 咔嚓一下,树枝断裂掉了下来,上面长满了核桃。高洺达拾起了树枝笑的甚是开心。 高洺湖蹲了下来,抚着高洺达的小脸蛋,说道。 “来,这是姐姐平时最爱吃的桂花糖,现在姐姐送给你吧。” 高洺达眨巴了下黑溜溜的眼睛,笑着接了过去,取出一颗,塞到嘴里,又取出了一颗塞到了高洺湖的嘴里。 “既然是姐姐最爱吃的,达儿也送给姐姐吃一颗。”高洺达冲着高洺湖做了一个可爱的鬼脸。 突然一个奶妈子急的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看到高洺湖和高洺达正在一起喜笑颜开的,顿时脸色一沉。 “我的祖宗啊,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还跟这个丫头在一起!夫人要是知道了非骂死我不可!”奶妈撇着嘴说道。 “哎,你这人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呢!”芙蓉对这个奶妈出言不逊甚是气愤。 “我怎么说话了?高府上下谁不知道洺湖小姐啊,谁跟她在一起,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您还是看好你自己吧!”说着便拉着高洺达往回走。 “你……”芙蓉话未说出,就被高洺湖拦住了。 “切莫和这种小人一般见识,只可惜了这孩子别被带坏了”高洺湖看着远去的高洺达,不知不觉心里多了一丝柔软。 第53章 洺达中毒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和高洺达这温馨的一幕,恰巧被后花园闲逛的宋氏撞了个正着,远远的把经过都看了个遍,撇了撇嘴,便往刘氏的百花阁走去。 “妹妹,刚刚我去后花园看见高洺湖再喂咱们达儿吃什么东西,你可要小心着点呢,别达儿再有个什么闪失。”宋氏看到屋内正端坐的刘氏,阴阳怪气的说道。 “啊!可有此事?来人啊坏将达儿给我找回来!”刘氏突然心里咯噔一下,毕竟自己心里有鬼,也生怕高洺湖伺机报复,伤害了高洺达。 说着,奶妈子便将高洺达带了回来,高洺达边走,嘴里还吃着高洺湖刚塞给他的桂花糖。 “达儿,你吃的什么?”刘氏一脸惨白的盯着高洺达手里的桂花糖。 “娘,是桂花糖,可好吃了呢,刚才洺湖姐姐送给我的,你也来一块吧?”说着高洺达拿了一块,跑着就要给刘氏送过去。 刘氏一把将高洺达手中的桂花糖拍落了一地,抓住高洺达的肩膀焦急的问. “达儿,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高洺达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刘氏更加恼怒,冲着奶妈子便是喝厉道. “让你好生看着少爷,你竟然让她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要是少爷有什么闪失,我让你全家陪葬!”刘氏怒瞪着凤眼,简直是要将奶妈子吞了一样。 奶妈子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忙解释道。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少爷吃的桂花糖并无问题,少爷还给我吃了一块……” 听到这,刘氏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看来高洺湖还是有良知的,并没有对我的达儿下手。 突然,心里暗生一计! “将少爷带下去,好生照顾,有任何闪失,我都要了你们的命!”刘氏喝到,奶妈立刻将高洺达领了出去,整个屋中就留了宋氏一人。 刘氏看了宋氏一眼,突然媚笑了起来,问道。 “不知姐姐怎么看到这个高洺湖呢?” “她?我看她就烦,她就是高家的扫把星,有她咱们都没有好日子过!”宋氏狠的牙根直痒痒。 “那姐姐可否愿意和我一起演一出戏,一起将这个扫把星铲除,为高家尽一份力呢?”刘氏一脸阴寒的说道。 宋氏听明白了刘氏的用意,便上前靠近坐了下来,两人开始窃窃私语。 “不好了!老爷!快去百花阁看看吧!少爷他出事了!”一个家丁见到高景略嚷着说道。 此时,高景略刚刚下朝,神情略微有些疲劳,一听高洺达有事发生,还没有换装,便直奔刘氏的百花阁。 一进屋,刘氏便跪倒在地,哭着说道。 “老爷你一定要为达儿做主啊!” 高景略眉毛都拧在了一起,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看刘氏这一出,一定是什么大事。 “达儿怎么了?”高景略看了一眼床榻上的高洺达。 听到高景略问道高洺达,刘氏哭的更加凄厉,都到了泣不成声的地步。 “回老爷,早晨奴婢带少爷去后花园玩耍,正巧遇到洺湖小姐,不知洺湖小姐给少爷吃了什么东西,回来少爷就嘴唇发紫,脉象微弱,刚请了大夫来看过,也不知道少爷中的什么毒,只给少爷开了一些解毒的汤药……”早晨那个奶妈子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着。 “高洺湖?!来人啊,把高洺湖叫来!”高景略一脸阴寒的喝到。 “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突然这样了呢,一定是有人背地里使坏!”宋氏一边扶着泣不成声的刘氏,一边嘟囔着。 高景略狠狠的瞪了宋氏一眼。 不一会,高洺湖便来到了百花阁内,高洺湖看到这一出,心中略微有些许的惊讶,不知道这群人又在唱的什么好戏,但表面却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淡漠的看着屋子里的人。 “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高景略指着地上跪着的奶妈子喝到。 奶妈子又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高洺湖顿时明白了,看来这一切绝非偶然。高洺湖默不作声,只是任凭眼前这些人哭着、闹着。 “洺湖,达儿可是你的亲弟弟,你要知道。”高景略看着高洺湖莫不做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些什么。 高洺湖黛眉紧蹙,看了一眼高景略问道。 “你是怀疑是我下的毒嘛?” “我亲眼看到你喂达儿吃什么东西了!不是你还有谁?!”宋氏指着高洺湖说道。 高洺湖欲上前为高洺达把脉,突然刘氏冲了过来,将高洺湖与高洺达隔开。 “你休想再靠近我的达儿半步!如果你有什么不满,就冲我来!”刘氏义正言辞的说着。 高洺湖看了一眼床榻上的高洺达,此时的高洺达面无血色,嘴唇和指甲都已经发出淡淡的青紫之色,貌似是中毒的表现。 “我还算是精通一些解毒之法的,我又没有毒害达儿,我为何不能靠近他?”高洺湖深湖一样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一脸泪痕的刘氏。 “呦,你精通解毒之法,那一定精通用毒之术咯。”宋氏在一旁补了一句。 “高洺湖,我和你无仇无怨,你干嘛要害我的达儿?”刘氏已经宛如一个泪人般摊到在地。 宋氏赶忙上前扶住刘氏,冲着高景略说道:“老爷,这事情早晨才发生,高洺湖的房间里一定有没有处理掉了毒药什么的。” “好了!都给我闭嘴!”高景略突然喝到。高景略看着床榻上虚弱的高洺达,顿时心中怒火中烧;“去梨花园给我自信的搜找!” 高洺湖依然淡漠的看着屋子内的每一个人,未做任何的解释。 少顷,一个家丁跑了回来。 “启禀老爷,在梨花园内,我们发现了好多的药材,在花园凉亭处,捡到了这个不知何物的药瓶。”说着便将一个红褐色的小瓶拿了出来。 高洺湖侧目看了一眼,这个红褐色的小瓶并不是自己的,既然有人能梨花园内找到,说明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想嫁祸给自己,顿时心中豁然开亮。 高景略眼睛瞪的硕大,粗壮的手颤抖着接过了小瓶。 “高洺湖,你作何解释?” 第54章 奸计败破 http://.biquxs.info/

一旁的刘氏泣不成声,一旁的宋氏添油加醋,两人一唱一和演的甚是逼真,而这一切在于高洺湖的明眸里,根本就是儿童的把戏一般。刘氏能够牺牲高洺达而陷害自 己,这一点高洺湖是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的,真所谓虎毒不食子,没想到刘氏居然如此蛇蝎心肠。也是下足了功夫,看来这一次,刘氏是破釜沉舟,想要奋力一搏啊。 高洺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原本一脸漠然的表情,顿时变得森寒。 “司马大人!你是在怀疑我吗?” 高景略喝高洺湖的眼睛对视了一下,突然觉得脊背发麻,赶快移开与高洺湖对视的目光,高洺湖的眼神中充满了压迫感,这种感觉让高景略甚是压抑。 “我只是想听你的解释!”高景略的声音力量削弱了许多。 高洺湖顺手接过了高景略手中的小红瓶,打开了开来,放在鼻下轻嗅了一下,一股淡淡的幽香顿时飘了出来,又将瓶中所剩的药丸倒了出来。 高洺湖依照药的颜色和气味,断定此药乃是药性一般的勾魂散,按理来说服用勾魂散的人,必定是需要一段时间内才会毒发身亡,七孔流血,死状惨烈,而床上的高洺达并没有这种表现,从远远的观察来看,只是呼吸微弱,面色苍白,根本不是服用勾魂散中毒的现象。 突然高洺湖的嘴角上浮现一抹戏谑的浅笑。 “既然你们一口指认我是下毒之人,那么你们不想知道高洺达所中何毒吗?”高洺湖轻哼的说道。 “高洺湖,我亲眼看到是你下的毒,如今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承认了吧!哈哈!”宋氏突然得意的仰笑了起来,那笑声就宛如夜空下嘶叫的野马。 高洺湖抓住机会,手腕顿时一抖,将手中一颗药丸打至宋氏的口中,宋氏一个不妨,咕噜一下吞了下去。 “啊!你给我吃了什么!”宋氏一脸惊慌的问道。 “正是这瓶中的小药丸!”高洺湖森寒的看着眼前惊慌的宋氏。 “快!快给我解药!”宋氏蓝色瞬间苍白如纸。 “我这里有一颗解药,你敢吃吗?”高洺湖从腰间取出了一颗圆润的药丸。 宋氏迟疑着看着一脸淡漠的高洺湖,神色凝重,渐渐的开始觉得腹部隐隐的绞痛起来,额头上顿时生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宋氏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腹部,瑟瑟的抖着。 “大胆高洺湖,光天化日……”高景略在后面刚喊了一半,就看到一脸慌张的宋氏突然转向身旁的刘氏。 刚才泣不成声的刘氏此时露出了一脸惊骇的神情。 “贱人!你在干什么!”刘氏见事情不妙,突然厉喝道. 此时宋氏已经神情紧张到了极点,除了保命,什么也无法顾忌。 “我…我…我不能死!”宋氏鼻涕,眼泪一股脑都流了出来。 高洺湖淡漠的看着二人,掐了一下时间,邪笑道。 “宋氏,是不是你是不是腹部依然有绞痛,火烧之感?勾魂散的效力在逐渐发作,不一会你就会毒发身亡,七孔流血,死相骇人。” 宋氏听到后,瞬间脸色更加惨白。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高洺湖。 “妹妹,快把解药给我!”宋氏死死的抓住刘氏的手不断的哀求着。 “什么解药!我怎么会有解药!”刘氏狠狠的一把甩开宋氏的手。宋氏一下没有站稳,便跌倒在地。 高景略似乎明白了什么,看来事有蹊跷。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不禁的对高洺湖心思的缜密赞赏有加。 “老爷救我!救我!我不想死!”宋氏忍痛爬了过来,拉着高景略的腿哭着喊道。 “到底怎么回事,如实的说出来!”高景略一双鹰眼森寒的看着脚下的宋氏。 宋氏恐慌的看了一眼高洺湖,又看了一眼刘氏,刘氏一脸愤怒的看着宋氏,那恶狠狠的眼神,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腹中的绞痛感愈加严重,宋氏的表情由于疼痛的加深,顿时扭曲了起来。 “其实是这件事是刘氏指使我干的!”宋氏低着头,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 “贱人!你怎么能出卖我!”刘氏愤怒的冲了过来,欲想撕扯地上趴着的宋氏,那神情犹如恶虎一般,高景略一惊,一把抓住刘氏的胳膊,将其控住。 高洺湖见状一个疾步,便闪身到了高洺达的身边,用手轻轻的搭在高洺达的手腕上,嘴角上一抹浅笑浮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从腰间拿出一个青色的小瓶,在高洺达的鼻下嗅了一下,又倒了一点,涂抹在高洺达的太阳穴上。 高洺达渐渐的醒了过来,血色又丰润了双唇,小脸不一会便又恢复如初,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高洺湖。 “姐姐,你怎么来了?”高洺达坐了起来。 刘氏顿时慌乱了阵脚,看见事情败落了,顿时瘫软了下来,坐在了地上。 高洺湖摸了摸高洺达的脑袋,说道。 “洺达,睡了这么久,大家都在担心你呢。”高洺湖明亮的眸子突然变得温暖了许多。 高景略看到高洺达起身坐了起来,脸上起色红润,根本没有中毒的迹象,看来这一出就是刘氏一手策划欲陷害高洺湖,然而刘氏居然敢用自己的孩子作为诱饵,想想都觉得令人不寒而栗。 “来人,把达儿先带出去玩!”高景略吩咐下人将高洺达带走。 回过身来,一双鹰眼怒张,两只眼静里充满了愤怒的血丝,伸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甩在刘氏的脸上。 刘氏被眼前的突然反转冲的一脑空白,高景略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让刘氏顿时从一片大脑空白中清醒了过来,一股鲜腥之感充满了整个口腔,一口鲜血吐了一地。刘氏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满满的幽怨,恶狠狠的瞪着高景略。 高景略俯视着刘氏,犹如猛虎俯视待宰的要养一般,又甩了狠狠的一巴掌,刘氏双手扶着满是血痕的脸,硬是没有出一个声音,一双杏眼怒张,充满了戾气,依然狠狠的瞪着高景略。 “说!为什么如此狠毒!说不清楚,今天就打死你这个贱人!”高景略犹如厉鬼附体一般,咆哮道。 第55章 暴打刘氏 http://.biquxs.info/

刘氏从地上踉跄的爬了起来,看了一眼身边已经缩成一团的宋氏,突然凄厉般的大笑了起来。 “没想到宋氏你平日里嚣张跋扈,好似威猛,关键的时候却是一个怂货!你也是罪有应得!” “放心吧,她是死不了的,我给他吃的只是药力稍强的泻药,并非你瓶中的毒药。”高洺湖平静的说道。 宋氏一听,突然觉得痛感缓和了不少,捂着肚子,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慢慢的站了起来。 “真的吗?”宋氏面如白纸,一脸的窘相。 “当然,虽然洺湖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你们,竟会联手想要诬害我,但是毕竟你我同为高家的人,我又怎么会下此毒手?”高洺湖黛眉微皱。 “我高家待你不薄,你竟然干出这种有伤风俗的事来!虎毒不食子,你这个蛇蝎心肠的贱人!”高景略恶狠狠的看着刘氏。 “哼,你高景略若不是攀高踩低,心狠手辣又怎么会有今天!”刘氏冷哼了一下。 高景略就像咆哮的雄狮一般,上前狠狠的一脚踹在了刘氏的肚子上,刘氏一下飞了出去,趴在了地上。 “虎毒不食子,你竟然对我高家子嗣下手,今日我岂能饶你!”高景略此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上去又是狠狠的一脚踹在了刘氏右肩上。 刘氏惨叫了一声。 高洺湖隐约的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一旁的宋氏已经吓得傻了眼,裤裆下一片骚臭的液体浸湿了裙摆。 刘氏躺在地上疼的闷哼着,表情由于痛苦而变得扭曲,一双凤眼变得阴毒无比,一瞬不瞬的怒瞪着高景略。 “住手!”高洺湖突然的制止使得众人都愣了一下。 “我想和她谈一下!”高洺湖看着地上遍体鳞伤的刘氏。 “和我谈?笑话!真是乌鸦变凤凰,不知天高地厚,要知道,你只是高家的一个弃子!”刘氏转向高洺湖,一脸的轻蔑。 “我只想知道是不是蓝沁婉指使你害我的?!”高洺湖一瞬不瞬的看着地上的刘氏。 听到蓝沁婉的名字,顿时高景略心里颤了一下,看来要想将高洺湖送进宫中,这蓝家将成为最大的绊脚石,想着不禁背后的脊背就凉了起来。 “是与不是有什么区别吗?你对于贵妃娘娘来说就是一只蝼蚁,只要贵妃娘娘想要你的命,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刘氏冷笑道。 “如果你这么做了,高家将永远在蓝家之下,永无翻身之日!”高洺湖一语道破。 高景略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高洺湖,突然被高洺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一时间不知所措。 “你?不自量力!”刘氏冷笑着。 高洺湖顿时眼神变得冷烈了起来,深湖一样的眸子中突然卷起了狂风暴雨般,刘氏看到高洺湖眼神中的变化,顿时一种压迫感袭遍全身。 “我就是要做皇后的那个人!”话音刚落,高洺湖就径直超门外飘然离去。 高景略微张着嘴巴,心中说不出来的紧张,过了好一会,这种感觉才悄然退去。 高景略看着地上一脸惊骇的刘氏,冷冷的说。 “滚回刘家,不准见达儿!”说罢,便愤然离去。 宋氏见高景略离开,便也悄悄的捂着肚子灰溜溜的窜了出去。 刘氏一个人躺在冷冷的地板上,仰望着房顶,一道泪痕,从心里划过…… 宋氏跌跌撞撞的回到了红雨轩,此时高洺熙正在屋内等着宋氏,见到宋氏狼狈的样子惊叫了起来。 “娘!你这是怎么了!”高洺熙赶紧起身,过来扶着宋氏。 此时宋氏一身的骚臭味,甚是难闻,高洺熙掩住口鼻,惊慌的喊了几个丫鬟来一起帮宋氏沐浴更衣。 宋氏眼神呆滞,似乎是被什么吓到了一般,一句话也没说,任凭高洺湖怎么唤着就是不开口。 高洺熙紧蹙着柳眉,急的都哭了出来。 “皇后饶命!”宋氏突然疯了一样,用力的抓住高洺熙的手腕。 高洺熙吓了一个激灵,使劲的挣脱了宋氏如鹰爪一般的力手,高洺熙揉搓着自己通红的手腕。 难道娘亲疯了?突然一种不祥的预感从高洺熙的头脑里浮现。 夜半三更,宋氏的房间灯还亮着,高洺熙趴在宋氏的床榻边眯着双眼养神。床上的宋氏一直冒着虚汗,时而惊厥,时而昏睡,嘴中不断的念叨着什么。 下午来过大夫给宋氏把脉,都说是惊吓过度导致神志恍惚,需要服用几副安神定睛的药物来环节心神上的刺激。 于是给宋氏开了几副安神的药,让宋氏卧床休息。 高洺熙不舍母亲,便在边上一直陪着。 突然,高府大院中惊锣响了起来,只有在紧急状况下,高府才会敲响惊锣,催促大家起来到堂屋内集合,高洺熙长这么大,也没有遇到过惊锣响起的时候,想必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高洺熙将宋氏的被子盖好便向堂屋的方向奔去。 高洺湖听到外面一片喧嚣,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出来查看,正好撞见了急匆匆的高洺熙。 “妹妹,这是怎么了?” “啊,姐姐有所不知,这是高家的规矩,惊锣一响,必有大事!快随我一起去堂屋吧!” “哦?大事?好的!” 说着二人便一同前往堂屋大厅。 此时,堂屋内已经挤满了人,高景略及各位夫人都已经就位,高洺湖刚进到屋内,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一具被白单盖住的尸体。 高洺熙吓得不禁的叫了一声,嘚嘚瑟瑟的拉着高洺湖的胳膊。 “洺熙,你娘呢?”高景略看着高洺熙问道。 “我…我娘病了,今天下午大夫来看过,已经没有大碍了。”高洺熙将脑袋靠在高洺湖的肩膀上。 “这是怎么了?”高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的挪着步子,走了进来。 看到地上盖着的尸体,脸色刹那间吓得惨白。 “这,这是谁?”高老夫人环视了一下高家的在座的人,只有宋氏和刘氏不在,嘴唇颤抖着问道。 顿时空气都凝结了一般,众人都神色凝重低着头不敢吭声。 高景略示意让家丁将百帘掀开。 赫然,一张惨白惨白的脸暴露了出来! 第56章 池中浮尸 http://.biquxs.info/

刘氏!这张惨白的脸就是刘氏!刘氏瞪大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脸上的血痕还清晰可见,放大的瞳孔被大量的血丝簇拥着,显得极为恐怖。 高洺湖也是一个激灵,怎么刘氏就这么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高景略惊慌的瞪大了眼睛。 “回老爷,是丁二夜里夜巡的时候在后花园的池中,发现了四夫人的尸体。”高伯做了一个辑。 “恩?”高景略转向高伯边上的丁二。 “是……是……小的恰好夜巡路过,看见漂浮在荷花池中有一具尸体,便立刻报给了高管家,一起找人将尸体捞了上来,谁成想居然是四夫人……”丁二颤颤巍巍的说道。 “的确如此。”高管家点头应道。 “哎,没想到刘氏会畏罪自杀!”高景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惋惜。 “刘氏何罪之有?”高老夫人一脸不解的问道。 高景略摇了摇头,似乎是不想提及,高老夫人也没有再追问。 “刘氏并非自杀!”高洺湖黛眉紧蹙,一瞬不瞬的盯着湿漉漉的刘氏。 顿时众人哗然,几乎都不敢相信高洺湖所说的话。 “不是自杀?洺湖你有何证据?”高景略皱紧了眉毛,问道。 高洺湖上前,蹲在了尸体的旁边,伸手轻轻的向左侧轻轻的扭转了一下尸体的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瞧,刘氏脖颈后有一个凸起,是被什么砸晕了过去。” 说着,高洺湖将白布继续往下拉了一下,露出了刘氏被泡浮肿的手,此时刘氏的手指甲已经变成了深紫色。 “从这指甲的颜色断定,刘氏应该是吞服了毒药。”手指甲颜色的变化赫然验证了这一点。 高洺湖起身转到尸体的另一侧,高洺湖突然被刘氏紧握的左手所吸引,高洺湖俯下身子,用力将刘氏僵硬的手掰了开来。 一只镶有绿宝石的耳环吊坠死死的握在刘氏的掌心中。 高洺湖将耳环吊坠捻了起来,拎在眼前晃了一晃。 “这是?”高洺湖看着眼前的吊坠一脸狐疑的问。 高洺湖将耳环吊坠放到了众人眼前。 “拿过来,我看看。”高景略突然站了起来。 高洺湖上前,将耳环吊坠放在了高景略的手中。 高景略看到耳环,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高老夫人看了一眼耳坠,顿时也是一惊,又看了一眼高景略。 “这是婉儿的耳坠!”高景略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众人顿时都惊慌了起来!周婉儿就是周氏,可周氏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是杀害刘氏的凶手呢。 高洺湖微微的蹙了一下眉头,嘴角上浮现一抹浅笑,默不作声。 郝氏和张氏都紧紧的搓着双手,紧张的看着高景略。 “难不成是闹鬼了不成?”郝氏低声的说道。 “别胡说,佛祖保佑。”张氏赶快念起了阿弥陀佛。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空气凝固的宛如寒冰一般,甚至每一个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声一般。 “哈哈!婉儿姐姐!婉儿姐姐你回来了!”突然宋氏披头散发,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高洺熙赶紧上前扶着宋氏,宋氏疯了一般,过度张大的眼睛,使得眼白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睛。 宋氏推开了高洺熙,站在尸体的边上,一瞬不瞬的盯着刘氏的尸体,发出慎人的“咯咯咯”的笑声。 “这是怎么回事?”高景略也是被宋氏的模样吓了一跳。 “爹,今天娘从外面回来似乎受了什么刺激,下午找了大夫看过,说受了惊吓,需要静养,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迷失了神智。”高洺熙焦急的说着。 宋氏趴在地上,不时的发出慎人的笑声。 高洺湖上前扶了下宋氏,宋氏突然像炸药一般跳了起来大喊着。 “皇后饶命!皇后饶命!”然后噗通的跪倒在地,朝着高洺湖就是磕头。 众人看着宋氏的这一幕顿时有的长大了嘴巴,有的抿嘴暗笑。 “别装了,宋氏!”高洺湖大声喝道。 众人突然一愣。郝氏持续不断慎人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你与刘氏狼狈为奸想谋害于我,你贪生怕死使得计划破灭后,你怕刘氏会对你加以报复,所以便起杀心!”高洺湖看着地上趴着的宋氏。 “不可能呀,我今天下午一直守着我娘了。”高洺熙不解的说道。 “妹妹,你中间一直是醒着的嘛?”高洺湖侧目看向高洺熙。 “安顿好母亲,我就感觉很困,趴在床榻边睡了过去……”高洺熙小声的说道。 “人可以说谎,但是脉象不能说谎,刚才我扶二夫人的时候顺手搭了一下你的脉,你的脉象并没有紊乱的迹象,根本不是疯症的表现。”高洺湖将目光移回了宋氏的身上。 所有有人的眼睛都一瞬不瞬的落在地上宋氏的身上。 地上的宋氏渐渐的站了起来,原本狰狞的脸已恢复到了平时的样子,宋氏将凌乱的头发又整理了一下,一脸狞笑。 “高洺湖你真的好厉害,本以为用一个耳环可以瞒天过海,没想到还是拜在你的手里!”宋氏冷冷的看着高洺湖,眼中跳跃的灵魂宛如恶灵一般。 “是你想的太简单了,装神弄鬼,装疯卖傻,就可以瞒天过海?你这么做就不怕有报应?”高洺湖淡漠的看着宋氏。 “笑话,报应?要是有报应早在你娘死掉的时候,我就该得到应有的报应了,又怎么会等到现在!死了个周氏,又来了个刘氏骑在我的脑袋上,我一直忍着这个可恶的女人,终于找到机会了!”宋氏冷笑道。 “婉儿不是死于产后大出血吗?”高景略瞪着大了眼睛。 “哼,反正今天事已至此,说出来也无妨!”宋氏将额头前散落的碎发捋了一下:“周氏是死于我送给她的化血散!化血散才是导致周氏大出血不止的原因!” “你…你…”高景略气得顿时一阵眩晕。 没想到一直以来高景略认为是高洺湖带来的厄运,原来事有蹊跷,高家内居然养有一个如此蛇蝎心肠的女人。 “你还有什么辩解的嘛?”高洺湖转身背对着刘氏,等待着刘氏的回答。 刘氏冷笑笑着,瞬间从发髻上抽出发簪,直刺向高洺湖的背心! 第57章 垂死挣扎 http://.biquxs.info/

宫中北堂谨瑜这几日都彻夜辗转难眠,今夜索性不困,便通夜批阅着奏折。 每每停下来脑海中就会浮现出高洺湖那张秀美的脸,总是会感觉高洺湖那一双深湖一样的美眸,在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 想着想着,北堂谨瑜就会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丝浅笑。 这世上唯有相思之病最为幸福而难以治愈,而唯有相思之人最为不自知。 北堂谨瑜拿起手边的青瓷茶盏,手还未触及到茶盏,茶盏便突然发出“咔嚓”一声脆响,茶盏侧面竟然自己裂了开来。 北堂谨瑜皱了一下眉头。 难不成今夜会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发生? …… 高府内宋氏疯了一样的扑向高洺湖,那狰狞的脸宛如来自地狱的鬼魅般,手中的发簪径直的朝着高洺湖的背部刺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从人群中一下射出来一个石子,重重的打在了宋氏的额头上,宋氏顿时脚步不稳,拿着发簪的手一下偏离了方向,发簪狠狠的划过高洺湖的左臂。 高洺湖瞬间闪了一下,左手臂上传来阵阵的剧痛,原本素白的袖衫,一会便被鲜血染的了开来。 宋氏一下跌在了刘氏的尸体上,恰巧和刘氏的脸对脸趴在了一起。 刘氏那充满血丝的戾眸夹杂着恐惧和愤恨,好像正是死死的看着宋氏。 宋氏倒吸一口冷气,一个激灵便从刘氏的尸体上翻滚了下来。 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 宋氏惊慌未定的趴在地上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淤青微微的渗出一点血丝。 高洺湖立刻在裙摆边缘扯了一块,将自己的左臂缠了起来。 “贱人!你给我住手!”高景略怒吼着,抄过手边的茶盏就向宋氏的脑袋砸了过去。 劲风呼啸,茶盏不偏不正的正好砸在宋氏脑袋上,茶盏的碎片碎了一地,宋氏捂着脑袋,鲜血顺着脸颊滴落在地板上。 “宋氏,你处心积虑做了这么多坏事,今天我就要清理门户!”高景略缓缓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通红的一双鹰眼中充满了杀意。 “爹,不要啊!求您绕了娘亲吧!”高洺熙一听高景略要处理宋氏,哭着噗通一下跪了下来。 “来人,把小姐带回房中!”高景略一瞬不瞬的盯着地上呻吟的宋氏。 “不要啊爹,不要……”高洺熙被硬生生的拉了出去。 宋氏缓缓的坐了起来,一脸狼狈的捋了捋散落的碎发,突然又慎人的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贱人,你还好意思笑,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嘛?”高景略吼到。 “我十四岁便嫁入你们高家,妾室始终是个妾室,本以为会生一个男孩,结果还是一个丫头,在你们高家永远都是低人一等的活着,这么多年你正眼看过我几次?”说着宋氏缓缓的站了起来,转向高洺湖。 “高景略只爱周馨儿,就连我洞房之夜,高景略还是在你娘的房里过夜,我整整坐了一晚上,他都没有来过!”宋氏贝齿狠狠的咬着略显惨白的嘴唇,整个人都在不断的颤抖着。 “所以我恨!我恨周氏!我恨周氏的孩子!我恨每一个在高家敢压制我的人!”宋氏眼神中充满了幽怨,愤怒已经吞噬了她的理智。 “想知道我是怎么杀了刘氏的嘛?”宋氏狰狞的环视着周围的人。 “我去找那个贱人商量对策,她竟然与我撕扯了起来,还扬言要杀了我,于是我就用盒子将她砸晕,将勾魂散塞进她的喉咙里,眼睁睁的看着她毒发身亡,眼睁睁看着她痛苦的打着滚,那求我的眼神好是可怜呢!哈哈”宋氏此时的表情特别的慎人。 “在她将死之际,我才将准备好的耳坠塞到她的手里,并且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直到她的身体僵住为止!看着她痛苦的表情,我感觉真的痛快极了,这个贱人今后在也不会在我的面前趾高气扬的数落我了!该死!”宋氏狠狠的冲着地上刘氏的尸体呸了一下。 “趁着大家都睡着的时候,我便将这个贱人拖到了荷花池,抛了进去!没想到这个贱人居然浮了上来!”宋氏接着说着。 “高洺熙能睡这么久想必也是你给她动了手脚吧?”高洺湖平静的看着宋氏。 “没错,那孩子天性纯真,没有心机,我只是在她的茶杯里下了一点点的蒙汗药,她便睡了过去。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熙儿是不知道的!”说到高洺熙,宋氏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光亮。 “好个恶毒的妇人!今天我必须清理掉你,以绝后患!”高景略气的牙根直痒痒。“来人,拿杖棍来,将这个贱人给我架出去!” 四个家丁鱼贯而入,都手持着一根七尺长的廷杖,想要将宋氏架出去。 宋氏一个疾身底下头,将刚才掉在地上的发钗捡了起来仅仅的握在手中。 “谁敢过来,我就和他拼了!”所有人都不禁的向后退了一步。 “老夫人,你一天就知道吃斋念佛,有什么用呢?”宋氏冷笑道。 高老夫人眼睛轻闭,手中的佛珠不断的滚动着,嘴里一直念着阿弥陀佛,或许念再多的阿弥陀佛如今依然无法给高家一番平安。 “贱人,你还敢反抗!今天你休想离开这里!”高景略吼道。 “离开?既然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就没打算活着离开高家!”话毕,宋氏高高举起发簪,向自己的颈部狠狠的割去。 顿时大量的鲜血从宋氏颈部中喷射而出,汩汩的流个不停,宋氏摊到在血泊当中,抽搐了几下便动也不动了,但脸上凝固着甚为骇人的阴笑,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高洺湖。 高老夫人缓缓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深深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造孽啊,造孽啊……”便慢慢的朝福寿斋的方向走去。 郝氏,张氏就像两只受了惊吓的小猫一样,瑟瑟的抖着,看着一边的高景略。 高景略看着眼前的一切顿时觉得万分的懊恼,一屁股坐了下来,不断的摇着头,用力的垂着自己的脑袋。 不知是懊悔曾经过去没有真心的对待宋氏,还是懊悔一直以来对高洺湖的偏见,或者没有周氏的死其实与自己也是有脱离不开的关系。 “洺湖先……”高洺湖发出微弱的声音,话还没说完,便一下栽倒在地! 第58章 洺湖危机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突然的倒地,顿时令高景略心里咯噔一下,郝氏与张氏马上起来扶起了地上的高洺湖。 “啊,洺湖的额头如火烧一般,甚是烫手!”张氏将手贴在高洺湖的额头上。 “快将小姐送回梨花园休息!”高景略心里颇为不安了起来。 “是,老爷!”人群中冲出来一个家丁,背起高洺湖就往梨花园的方向奔去。 “将刘氏、宋氏的尸体处理掉,速度将这里打扫一下,去请扁鹊堂的郭大夫速到梨花园给小姐诊治。”高景略急忙吩咐给高伯去将事情安排好。 家丁背着高洺湖一路小跑,转瞬便回到了梨花园,此时高洺湖神智略微有一些恍惚,不断的低吟着什么。 “啊!小姐,这是怎么了!”芙蓉看到昏迷中的高洺湖,一下哭了起来。 家丁将高洺湖平放在床榻上,便开始为其诊脉。 “你在做什么?” 芙蓉看着这个长相俊朗的家丁甚是惊讶。 “不用怕,我不是坏人,你不记得我了吗?”家丁为高洺湖诊着脉,转过头来看了一下芙蓉。 “你是……”芙蓉使劲的回忆着这张俊朗的脸。 “啊!你是跟在皇上身边的那个侍卫!”芙蓉瞬间想到了那日在集市上和北堂谨瑜共同抗敌的那个青年人。 “嘿嘿。”岳卿尘脸上浮现一抹浅笑,继续为高洺湖诊脉,突然岳卿尘皱紧了眉毛,面色凝重。 “芙蓉,看好你家小姐,你家小姐,不是单纯的晕倒,而是中了一种慢性火毒,我去找人来!”岳卿尘疾身起来便闪了出去。 芙蓉看着床榻上的高洺湖,不禁的眼眶又湿润了起来。 岳卿尘疾步奔向皇宫的方向,岳卿尘脚力极好,不久便来到了北堂谨瑜的寝宫。 “陛下,不好了,高洺湖中毒了!”岳卿尘焦急的冲了进来。 “什么!?”北堂谨瑜瞬间站了起来,将手中的折子重重的拍在桌案上。 “到底怎么回事?”北堂谨瑜明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岳卿尘。 “今日高洺湖在高府连遭暗算,最后还是中了奸人的毒计!”岳卿尘紧蹙着眉毛说道。 “可知是中了何毒?可有解救之法?”北堂谨瑜赶紧换装。 “看脉象应该是一种慢性火毒,高景略已经请大夫去看了,不知道结果如何。”岳卿尘回答道。 “可恶!走,前往高府!”北堂谨瑜说着便朝着宫外走去。 看着北堂谨瑜和岳卿尘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如月也赶快返回了安香殿。 蓝沁婉正在焚着失魂香,整个寝宫都充满了失魂香那令人陶醉的味道,每个闻着失魂香的人都会无法控制的自己快乐的感觉,哪怕本身并不想笑,也会不由自主的笑着。 “启禀贵妃娘娘,皇上和岳卿尘刚起身出宫了。”如月抿着嘴笑着说道。 “哦?这么晚出去,想必宫外是有重要的人出了什么事情,皇上才会如此急于出宫。”蓝沁婉靠在凤巢红杉榻上,悠闲的拨弄着香炉中跳跃的火苗,一脸欲仙欲死的表情。 “随他去吧,可能去了也白去,刘氏应该已经得手了吧。”蓝沁婉一脸冷笑着深深的吸了一口从香炉中飘散出来的青烟…… 北堂谨瑜和岳卿尘来到高府,此时高府已经从刚才的混乱中恢复的一些。 两人转瞬来到梨花园内,看到许多人都在高洺湖的房间内,北堂谨瑜和岳卿尘一前一后的也进到了高洺湖的闺房内。 “皇上,微臣有失远迎!”高景略突然看到身后的北堂谨瑜,顿时表面一番惊讶,但其实内心又颇为欣喜。 “都起来吧,不知洺湖小姐如何了?”北堂谨瑜探头望着床榻上的高洺湖。 高洺湖原本桃红一般的双颊,如今变得惨白惨白,额头上敷着冷水投过的头巾,看着让人甚是心疼。 “回皇上,高小姐所中的毒并非一般的慢性毒药,属性为火毒,却是极难清除体内,如此高的体温持续下去,恐怕毒性必定伤及小姐的心脉。”郭大夫叩首说道。 “岳卿尘,速速招急宫内御医,前来高府为洺湖小姐驱毒疗伤。”北堂谨瑜一脸凝重的看着床榻上的高洺湖。 “臣速速去办!”说着,岳卿尘疾步离去。 “皇上,首先要是要能找到至寒之物先能吸收高小姐散发的毒热,暂时将体温降下来,缓解其不适。”郭大夫继续说道。 “至寒之物?”北堂谨瑜皱紧了眉毛。 “大夫,什么是至寒之物?”高景略满脸疑惑的问道。 “至寒之物就是本身以寒性为主,在阴寒之地凝练生成,比如寒玉,深海的夜明珠等。”郭大夫解释道。 “臻寒如意!”北堂谨瑜恍然想起了,雕琢臻寒如意的璞玉原本是源于圣山之上,圣山之巅常年冰雪不化,所以玉身吸收了万年寒气,若是在夏季将如意放置在身边,整个屋子都会变得如秋一般的凉爽。 “快快前去老夫人那里将如意带过来!”高景略差高伯前去取如意。 少顷,高伯便将装有臻寒如意的锦盒拿了过来。 北堂谨瑜将锦盒的盖子打了开来,顿时寒气四溢,整个屋子都感觉一下凉了不少,可见这臻寒如意绝对是不得多得的宝物。 北堂谨瑜将如意拿了出来,轻轻的放在高洺湖的身边。 如意的泛着碧色的亮光,高洺湖的脸色顿时变得温润,原本居高不下的体温,也逐渐得到缓和,头上细密的汗珠也渐渐的散去,高洺湖只是安稳的闭着眼睛。 “看来这臻寒如意的效果非凡啊!”高景略捋着胡子,看见如意竟然是如此有效,不禁的赞叹道。 “表面上的确温度已经降下来了,正是宝物将毒热吸收了进去,但高小姐内部的毒热要想清除,就得寻得技艺更高的人来对症下药,老朽无能为力。”说着大夫便退了下去。 北堂谨瑜紧张的盯着床榻上的高洺湖,忽然心里觉得一阵激荡,曾经几时,蓝芸烟这是这样的病倒在床上,北堂谨瑜就这样夜夜的坐在床榻边守护着,突然间这种感觉恍惚的又回来一般。 高景略看到北堂谨瑜深情款款的看着高洺湖,便悄悄的使了个眼色,带着大家都退了出去。 高洺湖突然坐了起来,怒瞪着北堂谨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第59章 天山雪莲 http://.biquxs.info/

北堂谨瑜紧张的看着太医们一个个的轮流为高洺湖诊脉,然后一个个的又摇着头退了出去,整整几个时辰就在这样的希望与失望中不断煎熬着。 所有的太医都耷拉个脑袋,就好像一个个患了瘟疫的家禽一般,时而摇头,时而叹气。 “你们这群庸医,朕养着你们何用?”北堂谨瑜怒目看着底下跪着的太医。 “请皇上息怒,恕微臣无能,这是火毒并非一日两日便能清除的,需要外部,加内部的共同调理,伤者才会痊愈,若不是有这臻寒如意护体,可能这姑娘早就……”朝中最老的温太医说道。 啪的一下,北堂谨瑜将手中的茶盏摔了个粉碎。 高景略立马站了起来,做了一个辑。 “皇上息怒,昨晚之事纯属家门不幸,老臣罪该万死,没有早日看出宋氏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竟然将高家闹得鸡犬不宁” 说着高景略哀怨着长叹了一口气。 “宋氏?可是宋溶众之女?”北堂谨瑜问道 “正是!” “罪人宋氏身处何处?” “宋氏已畏罪当众自杀”高景略摇了摇头。 “来人啊!将宋溶众便为庶民,全家发配边疆!” 北堂谨瑜此时的愤怒已使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脊背微凉,没有人再敢抬起头…… “水……水……”突然微弱的声音,从高洺湖的床榻上传了出来。 “小姐!小姐!”芙蓉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赶紧唤着半昏迷中的高洺湖。 北堂谨瑜和高景略一听高洺湖的声音,一下也站了起来。 芙蓉赶紧拿着碗,一点一点的往高洺湖的嘴里顺着。 高洺湖缓缓的睁开眼睛,虽然高洺湖一直都躺在床榻上,但是屋内发生的一切,其实高洺湖在昏睡之中都能听得到,高洺湖淡漠的看着北堂谨瑜,似乎眼睛肿没有夹杂着一丝感情。这种眼神淡漠到几乎让人感觉不出重量一般。 北堂谨瑜脸色微变,但是心里还是为高洺湖担忧。 “你们都下去吧,别打扰明湖小姐休息。”北堂谨瑜让太医都退了出去。 “你感觉如何?”北堂谨瑜一瞬不瞬的看着高洺湖,眼神中的情绪似乎复杂了许多。 “咳咳咳,我的身体我知道,火毒罢了,只要用冰山雪莲入药,很快便能痊愈了。”高洺湖在古籍上看过,火毒难以清除,危害极大,但所有的火毒外疗治标,内疗唯有冰山雪莲可以将余毒清除。 “这冰山雪莲乃是不得多得的宝物,入药可清除火毒,口服可使肌肤冰清玉洁,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冰山雪莲是极寒之地的精华,去年番邦进贡的贡品里,确有一株!”北堂谨瑜听到高洺湖的方法,顿时心里一下豁朗了起来,因为宫中确实有一株天山雪莲,只不过是在蓝沁婉的手中。 高洺湖看着北堂谨瑜对现在的自己竟然是如此的用心,内心中不禁浮现了一丝柔软。 宫中,如月正在为蓝沁婉梳洗。 一头青丝宛如绸缎一般顺滑,如玉一般的琼肌经过泉水的洗礼显得更加冰清玉洁, 娟秀如柳的黛眉在粉黛的妆点下显得格外妩媚妖娆。 “如月,你看这款胭脂可与我相配?”蓝沁婉在拿着几日前苏使带回的贡品。 “贵妃娘娘,这胭脂的色泽乃是极品,但配您还是逊色了那么一点。”如月媚笑的回道。 “你这丫头,赏给你了!”蓝沁婉将手中的胭脂递给了如月。 “谢贵妃娘娘!”如月接过胭脂,笑得更为灿烂了。 蓝沁婉突然一阵的咳嗽,如月赶紧倒了一杯凉茶递给了蓝沁婉。 “昨日夜里可能是夜里着了风寒,快,将太医唤来,给本宫诊一下脉。” “是,娘娘。”如月赶紧退了出去,少顷,如月匆匆忙忙的便赶了回来,“回娘娘,所有的太医天还未亮就都到司马大人府上去了。” “什么!?”蓝沁婉顿时心里不安了起来,想着昨天北堂谨瑜深夜出宫必是去了高府,现在又将所有的太医都唤去了高府,一定是为高洺湖诊治,除了她意外,谁又能让北堂谨瑜如此紧张呢? 想到这,蓝沁婉用力将手中的紫檀木的梳子折成两断,重重的摔在地上。 “没用的家伙!”咒骂道。 “何事让贵妃娘娘如此不悦?”一声宛如夜莺一般甜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进来。 蓝沁婉轻撇了一下门口进来的两个人,又继续画着黛眉。 “你们俩人这么早就来了。”蓝沁婉透过铜镜看着背后的二人。 刚进来的两个人便是庄妃与贤妃两人,平日里庄贤二人每日早晨都会来帮蓝沁婉梳妆打扮,蓝沁婉相对于其也颇为照顾,自从蓝芸烟的殒没,蓝沁婉成为皇后的可能性在众人的眼里都是指日可待。所以这后宫早晚都是蓝沁婉的天下,自然这些拜高踩低的人都会提前早做打算。 “贵妃娘娘,今日看您面色凝重,可否是有什么心事?”庄妃拿起金丝凤钗开始为蓝沁婉点缀着发髻。 蓝沁婉狠狠地白了庄妃一眼,没有做声。 “娘娘你可听说,昨夜里高府死人了!”贤妃一脸惊恐的说道。 “哦?死了?”蓝沁婉眼睛一亮。 “恩,死了!”贤妃微微的点了点头,帮着如月整理着华服。 “死的好,哈哈”蓝沁婉突然大笑了起来。 庄妃、贤妃相互而视,都不知蓝沁婉为何而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皇上驾到!”门口太监拉长了嗓子喊道。 北堂谨瑜已经都两年未曾来过安香殿,整整两年蓝沁婉独守着这个冰冷的宫殿,不缺荣华富贵,不缺锦食玉帛,唯缺北堂谨瑜的心,蓝芸烟的死没有拉近与北堂谨瑜的距离,反而让北堂谨瑜越来越讨厌自己。 庄妃,贤妃也是非常惊讶,竟然能在安香殿遇见皇上,赶紧都整理了一下仪容,生怕哪里有所不妥,被皇上嫌弃。 “臣妾恭迎皇上!” “都起来吧!”北堂谨瑜鹰眼扫了一下。 “冰山雪莲在哪里?”北堂谨瑜一瞬不瞬的看着蓝沁婉。 “皇上您要冰山雪莲何用?”蓝沁婉突然心生芥蒂。冰山雪莲毕竟是难得的宝物,北堂谨瑜突然来寻此物,想必必定是用其救人。 北堂谨瑜顿时心里甚是不悦。 “冰山雪莲在哪里?” 此时北堂谨瑜的脸已经面如凝霜! 第60章 莲化危机 http://.biquxs.info/

庄妃,贤妃看到北堂谨瑜的蓝色愈渐阴冷,一时也紧张了起来。 “臣妾二人约了惠妃,还要去御花园赏花,先告退了。”说罢,庄贤二人便灰溜溜的离开了安香殿。 “冰山雪莲在哪?”北堂谨瑜鹰眼死死地盯着蓝沁婉。黛黑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情感。 蓝沁婉黛眉紧皱,贝齿紧咬着朱唇,也是不甘示弱的看着北堂谨瑜。 “天山雪莲是难得一见的宝物,只要皇上告诉臣妾为何如此着急寻得此物,臣妾必定拱手奉上!”蓝沁婉坐回了镜台前。 “高洺湖遇刺可有你有关?”北堂谨瑜突然问道。 蓝沁婉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心里颤了颤。 “我?怎么会与我有关,况且那也是我的表妹。”蓝沁婉看着铜镜中的北堂谨瑜。 “表妹,哼!亲姐妹又如何呢,何况是一个表妹!”北堂谨瑜重重的哼了一声。 蓝沁婉知道北堂谨瑜只是怀疑自己对蓝芸烟下了毒手,但没有什么证据,更没有任何的把柄,所以北堂谨瑜说道蓝芸烟的死,蓝沁婉都只是神秘的冷笑,她越是冷笑,北堂谨瑜越是肯定。 “在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丝我的位置吗?”蓝沁婉狠狠地咬着朱唇,眼睛中闪动着些许珠光。 “曾经若有,也是随着芸烟而消散,你若想在宫中安享荣华,那就要管好你的心!”北堂谨瑜看着铜镜中的蓝沁婉。 两道泪痕划过粉黛的妆容,悄然落在这华贵的衣裳上面。 蓝沁婉狠咬着朱唇,眼睛里闪过一抹森寒。 “既然如此,臣妾希望皇上能答应臣妾一件事,臣妾便将冰山雪莲给予皇上。”蓝沁婉神情中透露着一丝妖邪之感。 “什么事?”北堂谨瑜扶了一下棱角分明的下巴,剑眉蹙了一下。 “立钰儿为太子!”蓝沁婉转过身来,一瞬不瞬的看着俊朗的北堂谨瑜。 “荒唐!立储之事为时尚早,怎可如此草率!”北堂谨瑜知道蓝沁婉对皇后的位置早已经垂涎欲滴,只是碍于现在正值蓝芸烟的丧期,未提及封后之事,便想先将钰儿立为储君。 “皇上可以不为臣妾考虑,但早立太子,晚立太子,都是早晚之事,为何不早做定夺呢?”蓝沁婉一步步的紧逼着,渴望的眼神等待着北堂谨瑜说出那个另她满意的答案。 “钰儿年纪尚小,怎么可过早立为太子!”北堂谨瑜根本无法同意。 蓝沁婉也知道皇家的子嗣一生多节数,往往未成年便在尔虞我诈之中被算计夭折,所以过早的立为太子,更是增加了钰儿的风险。在这个冰冷的皇宫里,唯有权利的人才能得以生存,所以若要助钰儿成为太子,自己成为后宫之主,还需要朝野的支持。 “好,既然如此,那就待钰儿十岁,由朝野大臣共同商议举荐太子,再定立储之事!”蓝沁婉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再北堂谨瑜的眼里看的甚是厌恶! 蓝沁婉之所以有这么大的自信,全是依于蓝家的势力,纵观朝野,大部分都是蓝太师一党的门徒,所以蓝家必定会力挺立钰儿为太子。如今为了取得冰山雪莲就解高洺湖的毒,也只能缓兵之计先答应蓝沁婉。 “好!就这么定!”北堂谨瑜剑眉一立。 蓝沁婉嘴角上浮现一抹浅笑,身姿飘然的走进内室,俄顷,便拿着一个精美的四方锦盒缓缓的挪了出来。 “给,这就是你想要的!”蓝沁婉将锦盒摆在北堂谨瑜的眼前,眼睛中没有一丝涟漪。 北堂谨瑜接过锦盒打开看了一眼,冰山雪莲的寒气顿时透过盒体袭遍全身,一朵纯白的莲花安静的躺在盒子中,花瓣上覆着薄薄的一丝冰霜。 看来没错,这正是冰山雪莲。 北堂谨瑜合上盖子,转身离去。 蓝沁婉看着北堂谨瑜远去的背影,瞬间豆大的泪水夺眶而出,似乎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了一般。 “我蓝沁婉发誓,今生我必要将北堂谨瑜所有心爱的女人都做成人彘!让他永远都活在我的阴影下!”蓝沁婉狠狠地在心里发着毒誓。 “来人!为我梳妆打扮,我要回蓝府!”蓝沁婉狠狠地甩了一下锦袖,转身坐回了镜台之前。 北堂谨瑜拿着装有冰山雪莲的锦盒回到高府,将锦盒交给太医去按高洺湖的所说的方法炖成了汤药,便让芙蓉进去给高洺湖服用。 众人顿时心里舒了一口气。 “微臣有事与皇上商议,可否借一步说话。”高景略浅笑着向着北堂谨瑜做了一个辑。 “高卿,但说无妨。”北堂谨瑜坐了下来,拿出了一块绣有碧荷的锦帕,擦了擦头上细密的汗珠。 “此次小女能化险为夷多亏皇上的恩泽,帮助小女渡过难关,不知皇上是否有意……”说到这,高景略意味深长的顿了一下。 北堂谨瑜听得出来高景略的意思,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远处单单的笑着。 背后的岳卿尘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虽然嘴角依然挂着一抹浅笑,但是心里却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是酸涩,是困苦,还是什么。岳卿尘只是感觉到背着高洺湖的时候,那股仙香依然萦绕在自己身旁一样,这种舒服的气息,他似乎有了一点的不舍。 屋内的高洺湖喝下冰山雪莲熬制的汤药,瞬间身体就觉得缓和了不少,便缓缓的坐了起来。 “芙蓉,北堂谨瑜是什么时候来的?”高洺湖透过窗户,看到院中的三人在那里说着什么。 “小姐,皇上夜里就来了,一直守在你的身边,得知小姐是被宋氏所害,皇上还将宋溶众贬为庶民,宋氏一家发配边疆。”芙蓉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就像说评书一样说着。 “哦”高洺湖若有所思的抚着手中的臻寒如意。 “小姐,皇上对你真的是极好。”芙蓉笑得略微有些羞涩。 高洺湖此时心中纠结万分,倘若自己没有这脱俗的容貌,倘若自己还是蓝芸烟,倘若自己不是来复仇,倘若所有的事情仅是一个梦,自己还能继续爱那个负过自己的当今圣上吗? 高洺湖低着头,黛发遮住了那张美若天仙的脸,却遮不住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怨气,高洺湖狠狠地咬着朱唇,一股鲜腥,鲜血染红了贝齿。 北堂谨瑜,我就是为你而来! 第61章 临头一蹩 http://.biquxs.info/

这几日里北堂谨瑜在朝中处理公事,每天都派岳卿尘去高家查看高洺湖伤势的情况。 整整几日,北堂谨瑜虽然身在朝野,但一直都是魂不守舍的,心里不禁的挂念着这个对他一脸冷漠的丫头。 想想高洺湖静休也有几日了,身体应该也恢复的差不多,这日傍晚时分便和岳卿尘到高家前去探望。 高洺湖在服用过冰山雪莲熬制的汤药后,药力已经将火毒基本化解,在加上自己精通药理,又下了几幅调理身子汤药,高洺湖身子恢复的极快,若以普通人而论,必定是要在床上躺上十天半月才能下地。几日的时间,高洺湖已经基本无碍。 高洺湖静静的依靠在窗边,看着傍晚的暮色,一时间的难得的安宁忽而让高洺湖顿时那颗碎裂的心变得柔软了起来,和煦的暖阳,娇嫩的碧柳,清秀的荷塘,恍若隔 世,没有尔虞我诈的斗争,没有至亲背叛的伤害,没有海誓山盟的谎言,高洺湖深湖一样的美眸里闪烁着星斗一般的明亮。 北堂谨瑜走着突然停住了脚步,远远的躲在假山的后面看着远处的高洺湖,不觉得嘴角边浮现了一抹浅笑。 夕阳的余晖洒在高洺湖宛若天仙的脸上,原本冰雪一样的琼肌显得格外娇嫩可人,精致的五官透露着一股灵性,举手投足见散发的气质都与寻常女子有所不同,在某个 瞬间,北堂谨瑜都会觉得高洺湖像极了蓝芸烟,那漠然的神情,那深湖一样的美眸,那处事不惊的沉着,也许是人在一起久了,自然在某些气质上会有所雷同吧,毕 竟他们是一起长大的表姐妹。 高洺湖回过神来,用余光在院子轻掠了一下,恰巧与北堂谨瑜一双深情的眸子对了个正着,心里的不悦腾的下窜了上来,但在她那美若天仙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低下头将目光移了开来。 北堂谨瑜皱了皱眉毛,苦笑了一下。 这高洺湖从一开始就是对自己不是十分友好,先是在蓝芸烟的灵堂对自己话语间的冲撞,后又在蓝府总是一副待理不理的模样,上次在集市遭刺高洺湖又出手冒死相救,到底是讨厌自己,还是善良驱使呢?真是一个难以捉摸的奇女子。 北堂谨瑜嘴角又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丝浅笑。 须臾,北堂谨瑜和岳卿尘来到高洺湖的房内,岳卿尘站在门外看守着。 房间内只有高洺湖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屋中的,高洺湖站了起来,并没有给北堂谨瑜行礼,缓步移动至床榻边,又坐了下来,朱唇微动。 “不知皇上深夜来此所为何事?”高洺湖一脸漠然的看着北堂谨瑜。 若换做平常女子乃至贵妃娘娘,皇上亲临,那必定感动的五体投地,但在高洺湖的嘴里说出来的语气,怎么听着这语气,还透露着满腹的不满。似乎根本就不愿意见到北堂谨瑜,而北堂谨瑜只是慢慢的一脸苦笑。 “感谢洺湖小姐上次集市上涉险相救!”北堂谨瑜平日里可是呼风唤雨,叱咤风云的皇帝,但冷的吃了高洺湖临头一鳖,心里还真是有几分尴尬。 “恩,也多亏皇上能及时给我取得雪莲入药,方能救我一命,一命抵一命,咱们也算扯平了,你也不用再谢我。”高洺湖看着北堂谨瑜面露尬色心中掠过一丝冷笑。 高洺湖深知北堂谨瑜的性格,外表冷酷无比,只要是他在意的人或者事,他必定会非常上心,即便是遇到什么困难,他都很难选择放弃。 以高洺湖目前对北堂谨瑜的观察,自己越是对他漫不经心,北堂谨瑜越是用心靠近高洺湖。 换句话说就是你的屁股越凉,北堂谨瑜越是愿意贴上来。在高洺湖的心里北堂谨瑜就是一个负心的贱男人。 北堂谨瑜被高洺湖噎的够呛,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便一瞬不瞬的看着高洺湖的脸。 这张富有仙气的脸,真的是美轮美奂,让人欲罢不能。 “怎么我的脸上有什么不妥吗?”高洺湖故作疑惑的摸了摸羞红的脸颊。 “哦,不、不、不,是朕愣了神。”北堂谨瑜被高洺湖这么一说,赶紧将眼光挪了开来。 “既然皇上你我已经扯平,那么就请回吧。”高洺湖依旧淡漠的看着神色略显慌张的北堂谨瑜。 北堂谨瑜心里一阵苦笑,怎么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妥,使得这高洺湖竟拒自己于千里之外,看着高洺湖镇定自诺的样子根本不惧怕自己,这种大气磅礴的沉着是世间女子少有的,但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却弄得自己十分的尴尬。 “谁!?”突然外面岳卿尘冲着院墙边上喊了一声。 岳卿尘看到从墙上窜过一个黑影,这黑影伸手敏捷,明显是一个会轻功的人,而且脚力了得,这么高的院墙,一下便翻了出去。 北堂谨瑜闻声便从屋中冲了出来。 “怎么了?”北堂谨瑜鹰眼锐利的扫视了一下园内,黑压压的一片除了有灯光能着亮的一小部分,其余的部分根本看不清状况。 “貌似有人从院墙边翻了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刺客!”岳卿尘指着刚才黑影闪动的角落。 “没想到这群贼子竟然敢追到司马府上,真是胆大妄为!追上去看看!”北堂谨瑜话音刚落便朝着岳卿尘所指的方向追了出去。 岳卿尘剑眉紧促,看了一眼屋内的高洺湖,便也紧跟着追了出去。 北堂谨瑜和岳卿尘急速的沿着刚才脚步消失的方向追出很远,高府的地形颇为开阔,除了怪山奇石,就是碧池青莲,所以短时间内可疑的黑影是不会跑的多远,但怎么转瞬就不见了呢? 高府毕竟是司马大人的府上,很多壮丁都是常年习武,除了皇宫之外,想必这司马府就应该是戒备最为森严的地方了。又怎么会突然有刺客悄然的闯入,更不会在这里展开什么行刺计划。那岂不是被文中捉鳖一般嘛? 忽然,北堂谨瑜顿时感觉脊背发麻,难道真正的目标并不是自己,黑影只是调虎离山的诱饵? “不好!快回梨花园!” 第62章 危机瞬间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看着北堂谨瑜和岳卿尘疾身消失在黑暗的长廊中,难道是上次在集市上刺杀北堂谨瑜的一群贼人又来故技重施? 可转瞬一想,也不对呀,怎么会有人蠢到潜入司马府上来暗刺皇上,而且还在翻入梨花园的院内,这分明是…… 想到这,高洺湖眉黛一凝,顿时警觉了起来。 这分明刺杀的不是北堂谨瑜,目标应该是高洺湖自己。 高洺湖起身从窗户朝外望去,只见两个黑影急速的正朝着自己的方向飞奔而来,一席的黑色夜行衣,手中的短刃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冰冷的阴寒之光。 不好!高洺湖瞬的将屋内的蜡烛全部吹灭,视野内的一切都遁入了黑暗之中,高洺湖将黑铁袖刃甩到手中,瞧瞧的躲在黑暗的角落里。 瞬间,两个黑衣人便进到了高洺湖的闺房内,月光透过窗棂洒了进来,正好落在其中一个刺客的身上,虽然这个人的面是遮住的,在眉眼间透露的森寒杀意甚浓,手中的断刃寒光森寒。 扫遍了整个屋子都不见高洺湖的影子,二人在屋子里踱了几步。 远处突然传来橐橐的靴声。 北堂谨瑜看见高洺湖屋内一片漆黑顿时心抽了一下,此时并听不到屋内的任何声音,难道高洺湖此时已经遇害了不成? 想到了这里,北堂谨瑜狠狠地咬了咬牙。 此时屋内的两个黑衣人互相看了一下对方,其中一个做了一个诡异的手势,另一个便从窗户中翻了出去,很明显,这是两个人之间的暗号。另一个立刻躲了起来。 只见这翻出来的黑衣人,一个跟头便站了起来,直接往院后疾奔而去。 “你去追捕刺客!”北堂谨瑜喝了一声。 岳卿尘脚力也是相当了得,直接也跟着刺客的背影追赶了上去。 北堂谨瑜直接冲进了黑漆漆的屋内,借着月光扫视了一圈,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似乎屋内只是主人离开了一般,屋中安静的连急促的呼吸声都清晰的很。 “小心!”突然北堂谨瑜下意识的闪了一下,瞬的一只寒光的凛冽的断刃便从自己的侧面擦了过去。 登时,北堂谨瑜一脚踏在了地面之上,整个身子拔地而起,飞身一脚正中刺客心口,倏然,那刺客宛如坠落的流行一般,身体倒飞了出去。 可偏偏的飞去的方向正好是高洺湖的藏身之处。 高洺湖看着飞倒过来的刺客,顿时心想不好!一个闪身,便从角落里闪了出来。 黑衣人将边上的小屏风砸了个粉碎,看到从角落里闪出的女子,一个翻身便将手中的断刃刺了过去。 北堂谨瑜身形宛如云豹一般,电光火石之间,挡在了高洺湖的面前。 只听北堂谨瑜一个闷声,刺客的短刃直接插在了北堂谨瑜的胸口之上。 北堂谨瑜护着高洺湖,手中的佩剑反手也在黑衣人的右臂上狠狠划过。 顿时,整个屋子中充满了浓郁的血腥的味道。 突然院内顿时亮了起来,一大批脚步声正在往这个方向快速的移动着。 黑衣人一看形势不利,一个翻身便从窗户跳了出去。 “有刺客!追!”几个家丁嚷喊着。 北堂谨瑜伤势非常严重,晕厥了过去,一下瘫软在高洺湖的怀里。 “啊!这是怎么了!皇上!皇上!”高景略带着一群家丁冲了进来。 高洺湖房中的灯烛又重新亮了起来,整个梨花园被包围的森严,气氛顿时紧张的宛如三尺寒冰一般,一席人将北堂谨瑜赶紧抬到了床上,高洺湖小心翼翼的检查着北堂谨瑜的伤势。 “洺湖,你先照看着皇上,千万不能有任何的闪失,我先出去安排一下,免得走漏了风声!”高景略一脸的惶恐。 这短刃直直的插到北堂谨瑜的胸口,距离心脏只有一寸的距离,只要稍稍的挪动匕首一寸,北堂谨瑜就会立刻一命呜呼。 高洺湖深湖一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冰寒,北堂谨瑜上次我答应放过你,这次你又一次落在了我的手中,这是老天上我送你上路,你自己觉悟吧! 高洺湖刚佯装为北堂谨瑜诊脉,突然昏迷中的北堂谨瑜抓住了高洺湖的手腕。 “芸烟!小心!芸烟!”北堂谨瑜面色如纸一般苍白,原本红润的双唇也都已经血色全无,额头上挂满了细密的汗珠。 高洺湖呆呆的楞在那里,任凭北堂谨瑜用力的抓着自己的手腕,脑中纵使有千百个理由要了解北堂谨瑜的性命,此时北堂谨瑜唤出的一句话,瞬的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了开来。 高洺湖深湖一样的美眸,瞬间眼中多些期许与不舍。 “皇上怎么了?”岳卿尘看到床上面如死灰的北堂谨瑜,顿时一惊。 “刚才的刺客看来是冲着我来的,皇上是为了我挡下的这一剑。”高洺湖将北堂谨瑜的手缓缓的移了开来,面色凝重,但是让人看不出来任何的情绪。 “刚才的刺客似乎对高府的环境甚为熟悉,脚力也不在我之下,竟然还是让他给跑了。”岳卿狠狠地甩了一下袖子。 “哦?这高府的宅院乃是京城第一大宅院,一般的人怎么可能对里面的结构、路向了如指掌呢,真是怪了。”高洺湖黛眉紧促。 “洺湖小姐,你一个大家闺秀,又会成为谁的眼中钉,非要下如此狠手?”岳卿尘剑眉紧促。 如今的高洺湖还能是谁的眼中钉,肉中刺?如果有那就是宫中那个歹毒的蓝沁婉!蓝沁婉那个一直想独占北堂谨瑜心狠手辣的女人。 为了北堂谨瑜她可以使出任何下三滥的手段,可以杀害自己的同胞手足,她会扫除每一个北堂谨瑜爱慕的女人。 高洺湖的眼中充满了愤恨,想到蓝沁婉这个名字,高洺湖的牙根都直痒痒,曾经誓要让那个毒妇遭受她一样的痛苦,所以在这个誓言没有达到之前,北堂谨瑜是不能死的,因为他才是高洺湖整个复仇大计中的重要衔接点。 “皇上的伤虽然未伤及心脉,但是已经伤及元气,需要修养好一阵子才能好转。”高洺湖一边查看着北堂谨瑜的剑伤一边为其下针止血为其止血。 岳卿尘看着高洺湖聚精会神的样子,不禁的嘴角那一抹浅笑又浮现了出来,但稍过一会便又皱起了眉毛,“可明日早朝,皇上在高府身受重伤一事,毕竟满城皆知,我只怕……” 第63章 燃眉之急 http://.biquxs.info/

高景略大步跨了进来。 “已经吩咐下去了,这风声千万不能走漏了出去。”高景略愁眉不展的看着床榻上的北堂谨瑜,一时间也是不知如何是好。 明日早朝若着北堂谨瑜未安然无恙的出现,朝野大臣必定追问此事,倘若知道是北堂谨瑜是在高府遇刺受伤的话,必定高府上下难辞其咎。 “想必最难对付的便是那蓝太师吧。”岳卿尘也是颇为为难。 “这老狐狸,平日里与我称兄道弟,表面是情同手足一般,实际仗着蓝府在后宫的势力逐日壮大,对我高家也是百般打压。”说着高景略的面色微微露出了些许怒气。 “大司马稍安勿躁,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想出权宜之计能够化解眼前这燃眉之急。”岳卿尘摸了摸自己棱角分明的下巴。 高洺湖一瞬不瞬的看着北堂谨瑜那张俊朗的脸,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分外的温暖。 北堂谨瑜的伤虽然未伤及性命,但是需要静养的时日较多,若想将此事压下来,必然需要有人能够替代北堂谨瑜去完成他该完成的事情,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又怎么可能瞒天过海呢? 高洺湖用玉手轻轻捋了一下胸前的黛发,侧目看了一下身后的岳卿尘。 突然,一个灵光在高洺湖的脑中瞬间闪过! “我心中有一计,不知可行不可行。”高洺湖深湖一般的美眸此时灵光闪烁。 “哦?快快请讲!”高景略突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高洺湖从来没听过高景略会如此对自己客气,居然都有了“请”字,不禁的心中掠过一阵轻蔑之感,生在这种权贵之家,最大的生存意义就是能够被家族利用,所谓的亲情也都在尔虞我诈之中变得渐渐淡泊。 “你看岳卿尘如何?”高洺湖嘴角微微的浮现一抹浅笑。 “我?”岳卿尘一脸迷惑的看着高洺湖。 “他?他能将此事遮住?”高景略的眉头几乎都拧了一个劲。 “你看他俩人的年纪相仿,体态大体一致,而且面相还有几分相像,所以如果加以装饰是不是能够瞒天过海呢?”高洺湖不断的端详着岳卿尘那张俊朗的脸。 高景略睁大了眼睛,豁然开朗,看着身边的岳卿尘不住的点头,嘴角边还浮现了一抹少有的笑意。 高景略愣了一下,表情显得非常的不自然,连连摆手。 “不行,这乃是欺君之罪,再说及时我穿上黄袍,宫中这么多眼线,怎么可能瞒天过海,必定很容易让人家识破。” “现在的你当然不能瞒过满朝朝野,但若是北堂谨瑜染了恶疾,不能见风,是不是就可以不上早朝了呢?”高洺湖将视线转向高景略。 “对!宫中我与薛太医关系甚好,曾经我对他有过救命之恩,若我找他去帮我们演这场戏,应该可以更有把握!”高景略突然兴奋了起来。 岳卿尘就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眼前的两人。 “所以这场戏最关键的人物还是在于你!”高洺湖的美眸看着一脸囧色的岳卿尘。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试试吧!希望皇上伤势好了以后,不会要了我的脑袋!”岳卿尘微微的一抹戏谑的浅笑。 …… 安香殿中,蓝沁婉闭眼静坐在紫檀卧榻上面,轻轻的抚弄着一只异域进贡的波斯猫,这只猫一只眼睛是悠悠的天蓝色,一只是像湖水一般的碧绿,全身白的犹如冬雪一般,一看便知是品项甚是优良的品种。 “娘娘。”如月从外面步袅频频的走到蓝沁婉的面前,做了一个辑。 “事情办得如何了?”蓝沁婉美眸微睁。 “探子来报,有人阻碍了刺杀高洺湖的计划,而且在打斗中,少爷还受了伤。”如月小心翼翼的说着。 蓝沁婉凤目怒睁,深珀色的美眸变得凄冷而森寒,原本轻轻抚摸的猫咪的右手,顿时狠狠地抓住波斯猫的颈部。 波斯猫被掐的毛了起来,本能的用力撕抓了一通,一下将蓝沁婉的左手抓了几条深深的血痕。 蓝沁婉痛的神色变得更加冷厉,狠狠地将猫往地上一摔,波斯猫一下窜了出去。 “将这个畜生的皮给我剥下来!一群废物!” 身边的太监和宫女都吓得哆嗦了起来,没有人敢看蓝沁婉的脸,都低着头,默不作声。 “都聋了吗?难道都等着我剥了你们的皮吗?”蓝沁婉愤怒的狠狠的将手边的茶盏摔了出去。 “是,娘娘!”几个人都异口同声的回道。 话音刚落,太监和宫女们都吓得跑了出去。 “皇上回来了吗?”蓝沁婉紧促着黛眉问道。 “回娘娘,皇上还没有回宫。”如月低着头杏眼不断的转着。 蓝沁婉微眯着眼睛,深珀色的美眸里闪过阵阵森寒。 “北堂谨瑜,枉我如此真心待你,你却一直对蓝芸烟情有独钟,如今蓝芸烟已命丧黄泉,你又对高家那个丑陋的灾星好感甚多,既然你置我于不顾,我也不会让你顺心得意的!”一抹冷笑凝在蓝沁婉那张妖娆的脸上。 翌日清晨,朝中大臣都齐聚皇宫正殿之上,早朝的时辰已经过了一炷香时间,都不见北堂谨瑜的身影,众人逐渐等的不耐烦了起来,慢慢的正殿内不免多了一些吵杂之音。 “司马大人,可否知道皇上今日为何迟迟未上早朝呢?”蓝太师意味深长的看着高景略。 “蓝兄,你后宫眼线众多,这种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高景略捋这下巴上的胡子。 “我可听说昨日司马府上发生了大事。”蓝太师眼神中透露着一丝阴然。 “托蓝兄的福,我高府上下平安无恙,蓝兄你也是朝野重臣,那些道听途说的事都是市井小人所为,我想蓝兄是不会当真的!”高景略略带一丝浅笑。 蓝太师瞬的紧促了一下眉毛,虽然心里对高景略的话甚是不满,但是表面上还是要强颜欢笑。 “那是那是,平安就好!只要皇上不是在某些人府里出了事情就好,否则真是难辞其咎!”蓝太师戏谑的笑着看着高景略。 高景略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蓝太师这个老狐狸在自己身边也是暗插了不少的眼线。 “既然蓝太师这么担心皇上,为何不去皇上的寝宫一探究竟呢?”高景略一脸冷漠的说道。 “那就依司马大人之意!”蓝太师的脸色也变得顿时森然了起来。 第64章 疑云重生 http://.biquxs.info/

“皇上有旨,今日早朝取消。”刘公公阴柔的拉着细长的嗓子从偏殿走了进来。 众人熙熙攘攘的朝正殿外走去。 看着刘公公急匆匆的跑了出去,神色十分紧张,蓝太师皱紧着眉毛,心中暗生疑虑。 “刘公公,留步!”蓝太师上前拦住了刘公公。 “不知蓝太师找老奴有何事?”刘公公堆满了一脸的媚笑。 “公公,皇上现在身处?”蓝太师一瞬不瞬的盯着刘公公深灰的鱼眼。 “皇上正在御书房歇着呢,薛太医正在为皇上诊脉。”刘公公毕恭毕敬的说着。 “哦,有劳公公了!”蓝太师微微的点了点头。 刘公公做了个辑,一脸的媚笑也难以掩住眉宇间慌张之色。 听了刘公公的话,蓝太师面色凝重,心中疑云顿生。 “怎么,蓝太师,是否要去御书房探望皇上呢?”高景略看着蓝太师微微的一抹冷笑。 “罢了,我还有事,司马大人自便!”蓝太师话闭,甩了一下官袖就径直走出了正殿。 高景略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蓝太师远去的背影,脊背传来一阵冰凉。 蓝太师从正殿出来,便看到偏殿的方向一个纤弱的身影在朝着自己招手。蓝太师稍稍走近了一点,原来这招手的女子竟是蓝沁婉的贴身丫鬟如月。 “如月见过老爷。”如月给蓝太师做了一个福。 “您来这里找我何事?”蓝太师疑惑的问道。 “老爷,娘娘想让您一同前往御书房一趟。”如月低声说道。 “哦?看来贵妃娘娘心里也觉得事有蹊跷?”蓝太师眉毛紧皱,右手不觉得捋了捋胡须。 “是的,老爷,娘娘正在前往御书房的荷花亭等您。” 说罢,两人便起步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穿过几条周张的回廊,远远的便看见荷花亭内蓝沁婉一席碧粉红色的金丝朝喜群显得分外闪耀夺目。 “微臣叩见贵妃娘娘。”蓝太师上前做了一个辑。 “蓝太师,快快免礼。”蓝沁婉莞尔一笑。 “咦,娘娘您乃千金之躯,这手……”蓝太师一下便看到蓝沁婉玉手上那刺眼的伤痕。 “不碍事,昨夜里被一个畜生所伤。”蓝沁婉将手藏到了锦袖之内,接着说道。 “昨夜皇上一宿未归,今日早晨突然听说患了恶疾,除了薛太医以外,所有人都不准踏入,不知为何如此。”蓝沁婉黛眉紧促,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无论什么恶疾也不至于将侍候的宫女、太监都赶了出来。 “想来此事并非那么简单,咱们还是速速前去探寻一下,若是真病,则抓紧寻医问药,若是其中有假,想必这件事情另有隐情。”蓝沁婉的怀疑,令蓝太师更加确认这件事情另有隐情。 转眼间,一行人便来到了御书房之外。 恰逢薛太医从御书房中退了出来。 “薛太医请留步!”蓝沁婉宛如莺啼一般的声音叫住了薛太医。 “微臣叩见贵妃娘娘,蓝太师。”薛太医赶紧上前做了一个辑。 “薛太医,皇上所患何疾?”蓝沁婉问道。 “回娘娘,皇上此次并非单纯受了风寒,邪风入体,导致脉象紊乱,见不得风,只能在屋内休息。”薛太医刻意将见不得风几个字加重了一下语气。 “那为何将服侍的宫女太监都赶了出来,不准与人接触?”蓝太师声色略微有些急躁。 “皇上的病不确认是不是瘟疫,以免这恶疾扩散开来,所以先令其余的人撤了出去。”薛太医不慌不忙的回答道。 蓝沁婉一瞬不瞬看着薛太医的神情,似乎也没有察觉出任何不妥之处,但这北堂谨瑜是否真的在御书房之内,或者是否屋中的人正是北堂谨瑜,只有亲眼见过才知真假,而单凭在门外的想想,是根本找不到真相的。 蓝沁婉莲步轻移来到御书房的门前,轻轻的叩了几下门。 “皇上,臣妾来看您了!”高洺湖柔细纯美的声音与他的蛇蝎心肠相比就宛如一个烂了心的苹果,外表永远是那么的秀色可餐,而心里却已经发霉变质。 半天屋内都没有任何回音。 “皇上,臣妾知道您身体抱恙,特意来给您送上臣妾早晨起来给您熬制的爪哇国进贡的燕窝。”蓝沁婉侧耳贴近房门,里面依然没有任何回音。 “皇上,微臣见您早晨未能上朝,担心您龙体欠安,特地前来探望。”蓝太师上前一步,说到。 父女二人就像对着一面墙说话一般,屋内根本没有一丝的回音,也没有一点的声音发出,好像整个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人一般。 蓝太师和蓝沁婉互相对视了一下,心中的那份怀疑更加笃定。 “大胆薛太医,竟敢谎称皇上在御书房内抱恙!”蓝沁婉转身厉声喝道。 薛太医顿时跪了下来:“皇上确实在御书房内,微臣只有一颗脑袋,怎么敢欺骗贵妃娘娘!请娘娘明察!娘娘明察!” 蓝沁婉眯了眯一双凤眼,有看了看蓝太师,心中颇有几分不明,倘若北堂谨瑜真的不想见我,只要应一声便好,为何现在却一声不吭?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屋中并无人! 突然,蓝沁婉将纤细的玉手放在门上,用力的一推。 整个御书房内死一般的沉寂,在书房的最里面,有一张北堂谨瑜平时休息的香枝木龙榻。而上面确实明晃晃的躺着一个人,只不过这人是背对着门,像是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得侧卧着。 高景略和高洺湖都惊讶的倒吸一口冷气。 “皇上…”蓝沁婉刚开口,便看到床上的那个人将手申了起来,示意让他们赶紧厉害。 蓝沁婉顿时心中颇为不安,没想到北堂谨瑜居然真的活生生的躺在龙榻上休息,只是今天的北堂谨瑜少了平时里驱赶他们的那些套话。越是这种反常,蓝沁婉越是好奇这龙榻上一席龙袍的人是否真的是她的北堂谨瑜。 “臣妾是给皇上送些吃的来的,皇上龙体欠安,千万不能少了这些好东西补给。”说着蓝沁婉做了一个手势,如月将食盒提了上来,里面用上好的镶金青玉的碗盛了满满一碗燕窝。 蓝沁婉将碗取出,小心翼翼的朝着龙榻的方向走去。 每走出一步,蓝沁婉的心就紧紧的揪一下,好一会,十几丈的距离才走完。 “滚出去!”一个宛如是来自地狱一般嘶哑的声音,一下将众人惊呆在原地。 第65章 瞒天过海 http://.biquxs.info/

这声音让人听了顿时脊背发麻,这简直不是人能发出的声音一般,高景略也微微怔了一下。 “皇上……” 蓝沁婉还没有说完,龙榻上的北堂谨瑜用力甩出一本奏折,一下将蓝沁婉手中的镶金青玉的碗打翻在地。 “滚,聋了吗?”这个恐怖的声音威慑力甚是强大。 满满一碗的极品燕窝,溅了蓝沁婉身。蓝沁婉气的面色涨红,花容失色,赶紧转身就往外走。 所有人都退了出来,御书房又恢复了之前的死寂。 “薛太医,为何皇上的声音变得如此骇人?”高景略紧促着眉毛,一脸的不解。 “皇上受邪风入体,喉咙部分出了严重的急症,发声是非常困难的。”薛太医解释道。 一旁的蓝沁婉被吓得魂不守舍,涨红的脸颊迟迟没有消退,两根柳眉皱得眉间都挤的扭曲了起来。 御书房龙榻上躺着的岳卿尘心里轻轻的舒了一口长气。 多亏了昨夜里高洺湖给的一颗失声散,才能化解刚才的危机。还是高洺湖思虑周全,不禁的心里暗自佩服。 蓝沁婉径直返回安香殿,回想着御书房发生的一切,总是觉得哪里不对,虽然龙榻上的人身着龙袍,从背面看也分辨不出来是否为北堂谨瑜,特别是那个嘶哑的声音,根本就是难辨真伪。 越是琢磨此时的蹊跷,蓝沁婉心里越是疑云重生,越是想一探究竟。 “看来,想要弄清事实的真相,还要派人潜入高府一探究竟。”蓝沁婉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抓痕,深珀色的美眸中掠过一瞬冷光。 梨花园内高洺湖一早就熬制了一大锅的汤水,除了高景略和芙蓉没有人知道这汤水到底是作何之用,每一个进入梨花园的人都要饮上一碗方能进入,而且高景略特别吩咐,除了有重要的事情,任何人在近期都禁止踏入梨花园。 整整一天梨花园周围除了看守的家丁,基本没有什么人来过。 高洺湖小心翼翼的为北堂谨瑜胸前的伤口换药,北堂谨瑜整个人的气息甚是微弱。 芙蓉捧着一个焚香的香炉,吃力的跨进房内。 “小姐,你要的香炉我给你借来了,是从五夫人那里借的。”芙蓉轻轻的将香炉放在房间内的中央。 “辛苦你了,芙蓉。”高洺湖莞尔轻笑,“早晨准备的汤水已经给周围的家丁都服用过了吗?” “小姐放心,按您的要求都已经安排妥了。”芙蓉眯起了杏眼,笑笑道。 “那就好,以防万一,我们必须做好防范。”高洺湖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夜色甚浓,天空上的乌云厚重,星光、月光没有半点,整个夜幕黑的让人觉得略感压抑。梨花园内除了夜里的虫鸣蛙叫外,也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吱呀”的一声,高洺湖的房门被一点点轻轻的推了开来,一个一身夜行衣的不速之客,瞧瞧的缓慢的挪动的脚步,根本就听不到一点的脚步声,宛如鹅毛飘落在地一般。 一股股袅袅的青烟从香炉之中飘散开来,使得整个屋子都萦绕着一种令人陶醉的香气。 黑衣人缓缓的挪动至床榻的边上,将绯红的窗幔轻轻的挑了起来。 顿时黑衣人眼睛睁的大大的,一口鲜血还没来的及喷出来,就直接摔倒在地,抽了两下,就一动不动了。 高洺湖从屏风后面轻轻的移了出来,淡漠的看着地上暴毙的黑衣人,嘴角上凝着一抹优美的弧度。 高洺湖上前俯下身,一下扯下了黑衣人的面罩。 一张痛苦而扭曲的脸现了出来,这张脸无疑自己是在哪里见过的,但不是最近,而是很久以前,在宫里的某个地方。 高洺湖不断的搜索着记忆的角落,突然一个人的名字跳了出来。 宏福安,蓝沁婉宫里的一个小公公,宏公公从蓝沁婉入宫之时就一直跟随在她的身边,一直也都是以一手好身手,深的蓝沁婉的青睐,没想到现在这一身好功夫,却都用在为蓝沁婉扫除障碍之上。 高洺湖看着地方的宏公公,不禁内心对蓝沁婉的恨意愈加强烈,深湖底一样的美眸内燃起的都是层层的怒火。 芙蓉见门虚掩着,便觉得有些不对,一进门便看到高洺湖脚底下躺着一个不知死活的黑衣人。 “小姐!你没事吧!”芙蓉睁大了杏眼,看着高洺湖。 “没事,去请老爷过来!”高洺湖沉稳的说着。 高洺湖转身看着床上深陷昏迷的北堂谨瑜,贝齿轻咬着红唇,黛眉紧促。倘若北堂谨瑜现在无论是死在自己的手里,还是别人的手里,这蓝沁婉势必会依仗着蓝太师在朝中的势力,必定会将钰儿推上太子之位,她也顺理成章成为皇太后,那样自己根本没有机会进入宫中取那贱人的狗命。 而今真的要好好的考虑周全,若北堂谨瑜死的如此痛快,根本就难解自己的心头之恨。唯有北堂谨瑜活着她才有机会进入宫中,才有机会与蓝沁婉站在一起,才有机会让他们不得好死。 高洺湖听到从远处传来橐橐的一阵响动。 “这是怎么回事?”高景略一脸的阴沉。 “这个人你可否见过?”高洺湖指着地上已经断了气的宏公公。 “这个是……啊!竟然是宏公公!”高景略定睛一看便认出了地上黑衣人的身份。 “没错,看来幕后想要我性命的人正是如今的蓝贵妃!”高洺湖的声音显得冰冷了许多。 “哼,没想到这个蓝沁婉如此心狠手辣,竟然敢对我司马府的人下手,看来这事跟蓝太师也是脱不了干系的。”高景略的脸色变得顿时森然。 “如今蓝府的势力在日益壮大,蓝芸烟和原太子被陷害致死,想必都与这个蓝沁婉有着莫大的关系。”高洺湖狠狠地怒瞪着地上的尸体,似乎眼中的怒火都要将其焚烧了一般。 “前些日宫中就有传出说,蓝沁婉这个贱人威逼皇上要立北堂钰为太子,只是皇上与她约定了一个日子,另做定夺。看来蓝家已经按耐不住了。”高景略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 “既然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就和她斗一斗!”高洺湖明亮的眸子中宛如惊涛骇浪般,泛起了层层咆哮的巨浪。 此时在高洺湖的心里只有一个词! 进宫! 第66章 北堂苏醒 http://.biquxs.info/

高景略看着高洺湖深湖一般的美眸,这种神情,这种胆识,岂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能够有的,而且高洺湖的眼睛中总是闪烁着一种令人琢磨不透的神秘。 “芙蓉,将这个香炉找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埋了吧,切忌再用于焚香。”高洺湖对着身边的芙蓉叮嘱道。 “是,小姐。”说罢,芙蓉便将屋中放置的那个香炉灭了火,搬了出去。 “这宏公公是吸入了这种焚香的香气而死的?”高景略不解的问道。 高洺湖微微的点了点头。 高景略不禁的脊背一阵冰冷,没想到高洺湖不仅医术高明,对于用毒也是技艺精湛。 “放心吧,早晨的汤水里便是解药,喝过的人是不会受到影响的。”高洺湖淡漠的看了一眼呆呆矗立的高景略,心里微微的闪过一丝厌恶之感。 “不,我并不是担心这个,只是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高景略苦笑了一下。 高洺湖心里暗自嗤笑道:“你高景略无非是想利用自己在宫中博得北堂谨瑜的欢心,以便巩固高家在朝中的地位,如今大家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怎么办?”高洺湖拨弄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既然蓝沁婉已经开始对我下毒手,我们也不能让蓝家安生,现在眼前最重要的就是让皇上抓紧康复,让高府从这种窘境中脱离出来。”高洺湖一瞬不瞬的看着床榻上昏睡中北堂谨瑜,心中颇为关切。 此时高洺湖真的想让高家走出窘境为虚,但非常关切北堂谨瑜的性命是实,她现在迫切北堂谨瑜能好好的活着,因为只有北堂谨瑜才是那个唯一可以名正言顺带她入宫的人。 “宏公公这次潜入梨花园难道又是想取你性命?。”高景略皱紧了眉毛。 “不,他应该是来测探虚实,想必是岳卿尘假扮皇上并未能蒙混过关,蓝沁婉心思缜密,一定会有所怀疑。”高洺湖淡淡的说道。 “宏公公一死这会不会打草惊蛇呢?”高景略脸色微微填了一丝阴霾。 高洺湖美眸微转,看着地上死状骇人的宏公公,突然嘴角上浮现了一抹浅笑。 “既然宏公公是擅自潜入我们高府,这夜色尚浓,伸手不见五指的,若是当做了贼人……”高洺湖意味深长的拉长了尾音。 “哦?哈哈”高景略顿时恍然大悟,朗笑了起来。 高景略转身出去,差人进来将宏公公的尸体装进一个粗麻布袋中拖了出去,不一会,整个梨花园就顿时沸腾了起来。 “来人啊!有飞贼闯入!” “抓住了!往死打!” 一阵棍棒敲打在骨肉上发出的闷响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翌日,高府上下逢人便说,昨日有飞贼潜入高府,被高府上下的家丁围追拿下,被打的血肉模糊,脸都打烂了,尸体被丢进了乱葬岗。 床榻上的北堂谨瑜的面色略微的好转了一些,高洺湖坐在边上一瞬不瞬的看着这张俊美的脸,手中拿着给北堂谨瑜疗伤的汤药,放在嘴边,轻吐着兰气,使得汤药的热度缓缓散去。 纤指轻捏着汤匙,盛了一匙,缓缓送入北堂谨瑜的唇边,汤药顺着嘴角全部溢了出来。 高洺湖黛眉微蹙,将盛药的青瓷碗靠近唇边,试探着喝了一口,温度适口。 将苦涩的汤药含入口中,一只手抵住北堂谨瑜的下颚,朱唇轻轻的贴在他的唇边,口对口便将汤药送入北堂谨瑜的口中。 整整喂了十口有余,就在最后一口将尽的时候,北堂谨瑜的眼睛正在直直的看着面前的高洺湖。 高洺湖瞬的直起了身子,顿时面色绯红的低着头。 北堂谨瑜轻轻的微舔了一下嘴唇,眼睛中泛出层层的涟漪。 “你休要说出去!否则我定不会饶你!”高洺湖羞涩的说着,绯红的脸颊,宛如二月里的桃花一般艳红。 北堂谨瑜扶着伤口倚靠着坐了起来,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高洺湖那俏美的脸蛋。 “洺湖小姐对我有恩,朕绝不会做有损于小姐清誉之事。”北堂谨瑜脸上一直挂着讪讪的笑,皓齿微露,明眸闪烁。 “皇上是为了救我才伤了龙体,若是皇上因洺湖而有个三长两短,洺湖一定愧疚万分。”高洺湖深湖一般的美眸里擎着一汪泪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北堂谨瑜,宛如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让人看了甚是爱怜。 “只要洺湖小姐没事,这点皮肉伤又算得了什么。”话音刚落,北堂谨瑜微微的咳了几下。 “你看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装什么无恙。”高洺湖被北堂谨瑜逗的破涕为笑,实则内心满满的只是想演好这场戏。 北堂谨瑜朗笑了起来,看着眼前的高洺湖,顿时心中更加的喜欢了起来。平日里那个淡漠孤傲的高洺湖,如今对自己也有了一丝的转变,看来舍身救美也是值得的。 高景略从门外跨了进来。 “啊,皇上,微臣叩见皇上!”高景略看到床榻上苏醒过来的北堂谨瑜,立刻上前拜叩。 “高司马不必多礼!”北堂谨瑜说道。 “皇上舍身救得爱女性命,微臣不胜感激!”高景略几乎马上感激的都要哭了出来。 一旁的高洺湖脸上挂着伪笑,暗自心中极为厌恶高景略的假惺惺。 “大司马严重了,洺湖小姐安然无恙就好,只是如今我需要在府上讨饶一阵了。”北堂谨瑜意味深长的说着,余光轻轻的扫过高洺湖的脸颊。 “说什么讨饶的话,这是高府上下的荣幸,皇上待龙体无恙再回宫中也不会惹得太后担忧。”高景略做了一个辑。 “那日的刺客后来可有擒获?”北堂谨瑜突然想到那日里闯入高府的两名黑衣人。 “这二人轻功了得,未能擒获,岳大人这几日也在追查此事,但未有任何消息。”高景略皱紧了眉毛回道。 北堂谨瑜若有所思的摸了摸棱角分明的下巴,其实在北堂谨瑜的心中对于宫中平日里陷害算计早已经习以为常,曾经一时疏忽便失去了挚爱先皇后,为顾全大局,所有的苦水也只能往肚子里吞,如今定不能再让高洺湖重蹈覆辙,被人害了。 “老爷,洺雪小姐回来了。”高伯轻轻的扣了一下门。 第67章 洺雪归来 http://.biquxs.info/

高洺雪,三夫人郝氏之女,从小性格活泼,非常任性顽劣,但深得高景略的喜爱,和高洺熙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性格,相比之下,高洺雪就宛如夜空下的皎月,而高洺熙只是夜空下千亿万计的繁星之一。 高府在苏杭一带掌管着相当大规模的丝织品的产业,庞大的产业一直都是交给高洺雪来掌管,虽然是千金小姐,但高洺雪的精明要远远胜过其他的子嗣,所以高洺雪很少在高家出现,每一年都会回高家小住一阵。 高景略也没有想到居然高洺雪会在这个时间回来,许久不见,高景略还真是有点想念这个能替他操持家中产业的女儿。 高景略应了一声。 “洺湖要不要一起去见见你的长姐?”高景略殷切的问着高洺湖。 “一定要去的,否则一家人岂不显得生分了。”高洺湖好奇的蹙了蹙柳眉,心中暗暗的记下了这个名字。 “臣先告退!”高景略喜色漫上眉梢,很明显高景略对高洺雪的归来甚是开心。 北堂谨瑜微微的点了点头。 高景略做了个辑,高洺湖做了一个福,便一起退了出去。 看着高洺湖转身离去的背影,北堂谨瑜微微的轻抿了一下嘴唇,心中的雀跃早已超越了胸口的伤痛。 福寿阁的堂屋内高老夫人端正的坐在主座上,手上的佛珠不断的攒动着,两旁分别是郝氏和张氏,高洺熙乖巧的坐在张氏的边上。 “洺雪给祖母请安!”高洺雪甜甜的笑着说道。 高洺雪明亮的眸子透露着一种精明,如雪的肌肤水润至极,金丝牡丹长裙,搭配着一件素白薄纱,标志的流苏髻,宛有一种江南女子的风采。 高老夫人和蔼的笑着点了点头。 “这是洺雪给祖母费了很大的心思讨的一种治疗您咳疾的偏方,据说这个方子非常的灵验,只要祖母按时服用,一定会治愈您的顽疾的。”高洺雪从锦袖中取出一张药方。 高老夫人令丫鬟虹筱接过方子。 “哦?难得洺雪有这份孝心,前几日洺湖住进高家,也给我开了个方子,现在基本已经痊愈了。”高老夫人提到高洺湖,脸上的笑容顿时更加温暖了几分。 高洺雪瞬间脸色沉了一下,但又马上恢复了常态,并没有被人发觉。 “高洺湖?可是多年前被送走的那个妹妹?”高洺雪表现的对高洺湖甚是感兴趣。 “正是!洺湖已经回到高家住了一些日子,只是高家最近发生了好多的事情,不太安生。”高老夫人蹙了蹙眉头,声音有些沉重。 “洺湖妹妹真的会给高家带来不幸?”高洺雪将眼睛瞪的大大的。 “洺雪,不要胡说!”郝氏脸色微沉,似乎心里有什么忌惮一样。 “那种江湖骗子的话切莫当真,若不是当年那个道士的信口雌黄,洺湖这孩子也不会受这么多的委屈。”高老夫人话语中满满的心疼。 高洺雪明亮的眸子转了一下,看着高老夫人对高洺湖甚是怜惜,心中颇为不悦。 “洺雪,回家怎么不早些通知一声?”高景略洪钟一般的声音传了进来。 高洺雪转身看向门外,眼睛直接跨过高景略,直接落在身后窈窕的高洺湖身上,原本会以为高洺湖还是曾经的一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但眼前这个高洺湖却宛如仙子一般的惊艳,不染世俗的气质,顿时眼中掠过一丝嫉妒之感。 “洺雪给父亲请安。”高洺雪赶快上前迎了一下高景略。 “哈哈,好!好!”高景略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高洺湖看着高景略的表情,心中暗自苦笑。 “这位就是美若天仙的洺湖妹妹吧?”高洺雪直接上前牵住高洺湖的玉手。看上去甚为热情。 高洺湖淡漠的轻笑了一下。 高洺雪心中那种不满顿时宛如毒蛇一般肆虐了起来,但脸上还是堆满了笑容,牵着高洺湖的玉手,往里引着。 高洺雪安排高洺湖坐在自己的身边,两只凤眼弯成了狐媚一般,不断的打量着边上一脸淡漠的高洺湖。 高洺湖心中非常知道,这个高洺雪并非善类,俗话说面由心生,这个高洺雪没有生的如花似玉的容貌,长相甚是尖酸刻薄,看上去就让人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虽然表面上甚为热络,但总是觉得几分的不自然。 “洺湖妹妹,听说你医术高超将祖母的顽疾都治愈了,真是医术精湛啊。”高洺雪不断的赞许道。 “姐姐说笑了,洺湖只是略懂一二。”高洺湖深湖一般的眸子里只是淡漠的看着高洺雪,静如止水。 高洺雪将手抽了回来,从边上的丫鬟手中取了一个精美锦盒,递给了高洺湖。 “来,妹妹,这里盛的是苏州有名的紫檀梳子,就当姐姐的一点见面礼。”说着硬生生的塞进高洺湖的怀里。 “明熙妹妹,这是姐姐送你的碧云锦帛,拿去做一件漂亮的裙裳,姐姐觉得这个最能够配的上你。”说着另边上的瑞珠将一匹锦帛送了过去。 碧云锦帛的价值远远高于一把紫檀梳子,况且这紫檀梳子再好,也仅仅是一把梳子,在京城的集市上都可以买的到,这碧云锦帛乃是每年宫中备品必不可少的部分,也是难得的珍品。 “谢谢洺雪姐姐。”高洺熙接过锦帛,拿在手里左右翻看着,甚是喜爱 郝氏深知高洺雪在外面闯荡多年,性格颇为任性张扬。如此当众想贬低高洺湖,二人今后定会结下梁子,心里顿时不安起来。 “洺湖,洺雪带回来几匹上好的锦帛放在玉轩阁内,姨娘觉得非常适合你,一会儿派人给你送过去。”郝氏一瞬不瞬的看着一脸淡漠的高洺湖。 “娘,那是给您的特意准备的!洺湖妹妹想必自小在蓝府长大,也不缺这些绫罗绸缎的,几匹破布又怎么看上眼呢?”高洺雪还没等高洺湖说话,抢着将郝氏的想法挡了回去。 郝氏暗自皱了一下柳眉,眼中充满不安的看着对面的高洺湖,而高洺只是静静的坐着,任凭高洺雪在人群之前张牙舞爪。 高洺雪看着静坐在位置上的高洺湖,心里颇为得意。 “洺湖妹妹,你可别不高兴啊,姐姐就是这个性子,说话比较直接,哪里说的不对,妹妹别见怪啊。”高洺雪浅浅的笑着。 第68章 三劝洺雪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嘴角浮现一抹浅笑,深湖一样的美眸淡漠的看着高洺雪伶牙俐齿的说着。 郝氏攒紧了手中的锦帕,不自然的看着高洺湖一阵苦笑,红润的杏口欲言又止。 高老夫人皱了一下眉毛,心中对高洺雪的做法颇为不满,虽然平日里高家人都知道她从小任性刁蛮,原以为她在外闯荡多年,见过世面,应得更识得大体,这样对高洺湖实属不该。 “洺湖,来坐在祖母这里。”高老夫人招呼着高洺湖。 高洺湖莲步轻挪至高老夫人身旁,那举手投足间脱俗不凡的气质,看在高老夫人眼里甚是喜欢。 “祖母。”高洺湖上前给高老夫人做了一个福。 “快坐下吧孩子,这几日祖母差人再给你做几件漂亮的裙裳给你送过去。”高老夫人和蔼的笑着。 “祖母,你可不能偏心啊,我和洺熙也是您的孙女,你可不能只给洺湖妹妹做呀!”高洺雪嘟起了朱红的小嘴,眼睛带着一瞬嫉妒之感撇了一眼高洺湖。 而高洺湖恰恰也抓到了这一瞬的眼神,心中暗自嘲讽。 众人简单的寒暄了一阵,一起给高老夫人请了安,便散了开来。 郝氏紧张的拉着高洺雪神色慌张急匆匆的回到了雨轩阁。 “母亲,你急急忙忙的拉我回来干嘛?”高洺雪一脸的不乐意。 “雪儿,你千万莫与那高洺湖走的太近,更不要与她为敌。”郝氏黛眉紧促,眉宇间满满的担忧。 “母亲,怎么一年不见,你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高洺雪讪笑道,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你不在高家不知,高家最近发生的事情甚多,多是与这高洺湖有关。”郝氏紧张的说着。 “呵,有关又如何,难不成她会吃人不成?”高洺雪将青瓷茶盏放在嘴边轻抿了一口。 “你二姨娘、四姨娘均是想暗算这高洺湖,最终引火上身,断送了自己的性命不说,宋府上下都遭到了牵连!”郝氏回想着前几日宋氏自尽的场面,心中依然是后怕。 高洺雪柳眉微皱。 “高洺湖刚进高府不久,母亲就患了恶疾,虽然这病是她给治愈的,但细细的一想,怎么会病得如此蹊跷。”郝氏接着说道。 “啪!”的一下,高洺雪重重的将茶盏摔在了桌子上,汤水都溅了出来。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胆敢欺负到我母亲头上了!”高洺雪柳眉竖了起来,原本就略显刻薄的面相,看上去让人甚是忌惮几分。 “虽然我不确认这事情到底是否与她有关,但你千万要记住母亲的话,莫要与她为敌!”郝氏看着高洺雪心中甚是担忧。 高洺雪的性子是很难不惹出祸端的,平日里高家人都让他三分,所以高洺雪若是耍起脾气,就连郝氏都拿她没有办法。 “我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一个晦气的弃女,克死了自己的母亲,爹是多么厌恶她,她自己不知道吗?还有脸住在高家!”高洺雪一脸鄙夷的说着。 “这等话,你只跟母亲说说就罢了,千万不要在外面信口开河!高洺湖现在今时不同往日,老爷对他也是颇有几分赞赏况且……”郝氏话说了一半突然止住了。 “况且?况且什么?”高洺雪瞪着凤眼问道。 “况且皇上对她也颇有几分好感!”郝氏微微的舒了口气。 “呵,怪不得她竟会如此嚣张,对我也爱理不理的,没想到这背后还有皇上给她撑腰,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还真想乌鸦变凤凰了不成!”高洺雪嗤笑道。 “这还要看老爷的意思了,倘若高府能有子嗣嫁入宫中,成为妃嫔,对于高府也是莫大的好事,想必老爷也是寄希望于她的身上,才会对她大为转变的吧。”郝氏思绪沉了沉。 高洺雪的眼睛微微的一转,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既然如此,那明日我将那几匹上好的锦帛给她送去,万一她真的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也别忘了有我这么一个姐姐呢。”高洺雪邪笑了一下。 “不要和她走的太近,进来高府还潜入了刺客,想必也是针对她而来,所以你定要万分小心,以免招来杀身之祸!现在后宫里可是蓝家的天下!”郝氏若有所指的说道。 不禁的高洺雪被眼前的形式惊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平日里虽然多在外面闯荡,多接触的都是江湖生意之人,恶霸混混也见的多了,但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这后宫之中暗藏的危机,有时候要比这个老虎还要凶险上几分。 “看来她在蓝家的日子也过的不怎么样吧,要不然怎么会又来寻求咱们高家的庇护。”高洺雪鄙夷的说。 “不管怎么说,切不可与高洺湖为敌,切忌,切忌!”郝氏柳眉紧蹙,脸上凝挂着全都是不安。 高洺雪突然对这个高洺湖更加有了几分兴趣,黑眸在眼眶中不断的转着。 安香殿内,如月面如土色的疾步从殿外走了进来。 看到庄妃正与蓝沁婉对坐着,玩着珠子,兴致颇浓。 “如月给贵妃娘娘,庄妃请安。”如月做了一个福。 蓝沁婉,侧目看了一眼如月,手中提起的棋子轻巧的放在一个庄妃等待已久的位置。 “贵妃娘娘棋艺精湛,妹妹自愧不如啊!”庄妃一脸讨好的模样。 “娘娘,如月有事禀报。”如月低头说道。 庄妃识相的站了起来。 “嫔妾就不多打扰了。”说着庄妃步频袅袅的慢慢的往外退着。 蓝沁婉微微坐正,看着眼前脸色土灰的如月。 “娘娘,都这个时辰了,宏公公还没有回来,恐怕……”如月轻声的说着。 “刚才奴婢派人出去打听,听高府的几个下人说,昨夜里高府抓到一个飞贼,被…被…”如月哽咽了一下。 “被怎么了?”蓝沁婉凤眼怒瞪的看着如月。 “被,被,被活生生的给打死,抛入了乱葬岗。”如月声音颤抖的说着。 蓝沁婉顿时发了疯一般,将手边的珠子全部打翻在地,一时难压心中的怒火,厉喝道。 “一个高府还翻了天不成,竟敢动我殿里的人!” 庄妃站在殿门外,悄悄的偷听着殿内二人的对话,嘴角微微的掠过一丝冷笑。 第69章 谨瑜示好 http://.biquxs.info/

蓝沁婉万万没想到派出去的宏公公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而且连尸首都不知去向。心中万分恼怒,突然蓝沁婉心中一惊。 “他有没有被认出来?”蓝沁婉怒瞪的眼珠狠狠地看着如月。 “这个奴婢没有听说。”如月答道。 蓝沁婉微眯这眼睛,没错,应该是没有被认出来,否则以大司马的脾气,必定会到宫中找皇上来要个说法,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做法。 “皇上那边有什么动静吗?”蓝沁婉黛眉倒竖着。 “回娘娘,御书房那边并无任何异样,听薛太医将皇上的并暂时没有什么大碍,只需要静养时日。”如月声入细丝般的答道。 庄妃在门口听得一时间十分迷糊,这贵妃娘娘为何派人监视皇上,而且宏公公为何被打死在高府,一个贵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公公竟然私自出宫,还反而被打死在大司马的府上,这于情于理也说不清啊。 “去熬一碗上好的燕窝,给皇上送过去,就说我亲手为他熬得!”蓝沁婉稍稍的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怒气,缓缓的舒着气。 梨花园内,高洺湖小心翼翼的坐在床榻边喂着北堂谨瑜吃药。 高洺湖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手中的汤药,生怕汤药滴落了出来,美眸不曾看北堂谨瑜的一眼。 而北堂谨瑜恰恰一直像欣赏什么珍宝一样,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高洺湖。北堂谨瑜嘴巴机械一般的一张一合,根本不在意汤药的苦涩,任凭刚明湖一勺一勺的喂给她喝,脸上全是一种悦色。 北堂谨瑜病卧的这几日,基本都是由高洺湖伺候他用药,用膳。北堂谨瑜和高洺湖之间的话很少,因为高洺湖总是一幅漠然的神情,也不曾正眼看一眼北堂谨瑜,虽然北堂谨瑜贵为九五之尊,但在高洺湖的面前就像一团空气,而且是一团生了病的空气。这一点让北堂谨瑜十分别扭。 北堂谨瑜喝完最后一匙汤药,芙蓉接过药碗,高洺湖将玉手轻轻的搭在北堂谨瑜的劲腕之上,为其诊脉。 “皇上吉人天相,身体已无大碍,只要加以调理,多吃一些进补之物,很快就能恢复了。”低着头,淡淡的说道。 “洺湖小姐,可否扶朕去高府的花园内走走,朕也有时日不曾下地走动,这筋骨都觉得好不自在。”北堂谨瑜捂着胸口的伤处,一只手做了一个伸懒腰的动作。 “芙蓉,陪皇上去后花园走走!”高洺湖根本就没有理会北堂谨瑜说的是要谁陪着走走。 北堂谨瑜一脸愕然,本想还怎么找个理由将芙蓉支开,这高洺湖怎么如此的不解风情,直接把自己甩给了芙蓉,难不成高洺湖根本就不了解自己对她的用心良苦? 高洺湖心里当然知道北堂谨瑜对她的心意,虽然现在北堂谨瑜已经对自己产生了强烈的好感,但这还远远不不够,这只是接近北堂谨瑜的第一步! 北堂谨瑜一脸的尬色,只好佯装咳嗽了几下,高洺湖赶紧将茶盏端了过来,递给北堂谨瑜。但眼睛却不曾看他一眼,神色不知是喜是忧,根本就让人看不出来。 北堂谨瑜对着高洺湖身后的芙蓉使了一个眼色。 芙蓉哪里见过高洺湖会对别人如此上心,虽然面若冰霜,不苟言笑,但这细心的照料,绝非平时的高洺湖会做的。 芙蓉看到北堂谨瑜使过来眼色,心领神会,微微的点了一下头,悄悄的退了出去。 高洺湖轻轻地为北堂谨瑜掖了一下锦被。 突然北堂谨瑜一下抓住了高洺湖如雪的玉手。 高洺湖并没有即刻挣脱,只是惊愕的看着北堂谨瑜。心中暗自掠过一抹得意,还有一种复杂的心情。 “朕对你的心意,难道你今时今日都没有感觉吗?”北堂谨瑜一脸严肃,黑色的眸子泛着满满的深情。 原本以为高洺湖会淡漠的抽回手,或是一个冲动给自己一个嘴巴,然后潇洒的一个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但高洺湖文斯未动,只是静静的坐着,低着头没有做声,北堂谨瑜看不到她深湖一样的美眸,只是明显感觉高洺湖的手微微的颤抖了几下。 “怎么?我吓到你了吗?”北堂谨瑜的声音变得温柔无比。 高洺湖微微扬起了脸,深湖一般的眸子里擎满了泪水,贝齿轻咬着下唇,那模样看的让人甚是心疼。 北堂谨瑜一愣,不禁的伸手想要去将高洺湖的泪痕拂去。 “陛下能够垂怜洺湖,是洺湖的福气,只是……”高洺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只是什么?有什么跟朕讲,朕为你做主!”北堂谨瑜剑眉微微的皱了一下,看来高洺湖背后还有很多鲜为人知的事情,这一脸的委屈,使得北堂谨瑜心中甚是心疼。 高洺湖轻轻拭了一下双眸底下的眼泪。 “洺湖自小就因被人嫌弃,被送到蓝府寄养,这世界上除了芸烟表姐对我最好,其余的人就像厌恶瘟神一般的,处处为难于我,也不知洺湖是做错了什么。”说着高洺湖眼泪簌簌的掉着。 “我心里苦这世上无人能知,无人能晓,更无人能解。”高洺湖虽然掉着眼泪,但是还是美的一塌糊涂。 “朕知道你一路走来不易,朕必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北堂谨瑜银牙狠狠地咬了一下。看着高洺湖卸下了平日里的漠然能如此与自己坦诚相见,心中萌生了一种强烈的保护她的欲望。 北堂谨瑜轻轻的将高洺湖的头埋在自己的怀里。心中默默浮现一丝酸楚。 “别怕,朕一定不会再让人伤害于你。”北堂谨瑜不断轻抚着高洺湖的黛发。 高洺湖心中闷哼! 北堂谨瑜,曾经你对我立誓,此生都不会负我,要保护我。 你做一世明君,我做一世皇后,我们的稷儿未来也会继承皇位,而现在呢? 高洺湖理智强压心中的怒火,神色上没有表露一丝一毫。 缓缓的抬起了头。 “陛下,你为洺湖做的一切,洺湖都会记在心里,洺湖岂是那种不知感恩的人?”高洺湖一汪水灵灵的美眸正正的与北堂谨瑜对视着。 北堂谨瑜用手轻轻抚着高洺湖尖尖的下巴,伸手轻轻的夸了一下高洺湖直挺的琼鼻。 “那先陪朕出去走走吧。” 第70章 洺雪落水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陪着北堂谨瑜在后花园慢慢的走着,放眼欣赏着这满堂的荷花美景,怪石嶙峋。 北堂谨瑜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只是面色缺少了些许血色。 “真希望我的伤能好的慢点。”北堂谨瑜看着高洺湖笑着说道。 “人家都希望伤势能早日康复,你怎么还希望晚些康复呢?”高洺湖看了看北堂谨瑜的胸口。 “因为这样你才能多照顾我一些时日,这样你才能多陪我出来走走。”北堂谨瑜微微一抹浅笑,甚是俊雅不凡。 高洺湖嫣然一笑,面色粉红,些许的羞涩挂在脸上,看上去娇艳万分。 “朕想接你入宫,你可愿意?”北堂谨瑜轻轻牵起高洺湖的玉手。 高洺湖像是被什么惊到了一般,突然向后躲闪了一下,挣脱了北堂谨瑜的手,表情顿时变得十分复杂。 “入宫?”高洺湖黛眉紧促。 “朕要封你为妃!”北堂谨瑜一瞬不瞬的看着惊慌的高洺湖。 “陛下万万不可,后宫凶险,尔虞我诈,况且……”高洺湖漏出一丝忧伤。 “哪有什么况且,朕会保护你的。”北堂谨瑜含情脉脉的看着高洺湖。 “况且表姐就是在宫中受奸人所害,才丢了性命的!”说着高洺湖眼中泛出莹莹泪花。 北堂谨瑜身子微微一震,每每听到高洺湖说起蓝芸烟,心中都莫名的一阵抽搐。对蓝芸烟的愧疚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心痛。 高洺湖用余光轻轻的扫过北堂谨瑜似铅一般凝重的面庞,暗自冷笑。 “既然如此,朕也不勉强你,或许你说的是对的。”说着北堂谨瑜摇着头慢慢的往回走去。 高洺湖用锦帕轻拭了下美眸下挂着的眼泪,回想起北堂谨瑜刚才那种不悦,心中暗暗冷笑道,这才是一个开始。 “这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一声刺耳的讥讽声,从假山的另外一侧传了过来。 “谁在那?”高洺湖柳眉一蹙,淡漠的看着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 “别紧张,是我,洺湖妹妹!”高洺雪从假山后面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你躲在假山后面何故?”高洺湖打心里不喜欢这个拜高踩低的姐姐。 “你放心,我只是来摘采几株晚香玉驱虫的,路过不小心才听到了你们对话的。”说着高洺雪将晚香玉从身后拿了出来,在鼻端前嗅了嗅。 高洺湖淡淡的看着高洺雪。 “妹妹你真是不识好歹,能得到皇上的垂怜,是天下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好事,你居然还拿先皇后刺激皇上。”高洺雪说话就好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鸨子,阴阳怪气的,和高府小姐的身份甚是不符。 “难不成雪姐姐,也想进宫为妃?”高洺湖轻蔑的看了一眼高洺雪。 高洺雪面色一沉,一脸厚重的胭脂也无法遮挡心中的些许怒色。 “我哪有妹妹你这个福气,你要是能进宫为妃,也算是能够为高家做上一点贡献。” “哼,贡献?我为何要为高家做贡献?”高洺湖闷哼了一声。 “高家待你不薄,你一个弃女,高家还能收留你,你还不知感恩?”高洺雪理直气壮的说着。 高洺湖蔑笑着未语,对于高洺雪的所说的话,高洺湖觉得都不如三岁小孩,这和她那无脑的母亲还真是如出一辙。 “你笑什么?”高洺雪怒瞪着凤眼。 “我笑你仗着高家小姐的身份耀武扬威,实则只是一个土包!”高洺鄙夷的看着高洺雪。 此时的高洺雪就像一头眼红了的母老虎一般,从小高府的人都是对她礼让三分,怎么会有人敢如此当面羞辱她。郝氏的耐心叮嘱完全被眼前的愤怒烧的灰飞烟灭。 高洺雪将手中的晚香玉狠狠的往地上一摔,径直的冲向高洺湖。 高洺湖没想到高洺雪竟然如此泼辣,竟然向自己冲了过来,高洺湖疾步退了疾步,突然被身后的白玉石栏杆挡了一下。 高洺湖嘴角轻轻扬起一抹弧度。一个侧闪,右脚挡了一下高洺雪的腿。 高洺雪哪里会想到高洺湖能如此轻盈的闪开,一时来不及停下来,只感觉脚下被什么挡了一下,径直的飞了出去。 “噗通”一声,高洺雪一下扎进了荷花池中。 “救命啊!救命啊!我不会游泳!”高洺雪在荷花池中不断的挣扎着。 突然,高洺湖听到远处传来橐橐的声音,有很多人正加快脚步往这个方向走来。 高洺湖灵机一动,将玉腕在边上的白玉石栏杆上擦了一下,顿时如雪的玉肌被擦出了几道血痕。 “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高洺湖站在池塘边佯装的喊着。 “快,快救小姐!”高景略看到水里挣扎的高洺雪,顿时脸都吓白了。 几个家丁跳入池中,扑腾游到高洺雪的身边,将高洺雪小心翼翼的托了上来。 高洺雪一边用力的咳嗽着,一边一脸愤恨的看着高洺湖。 “爹,你要为女儿做主啊,是她将女儿推下水的!”高洺雪伸手指向正往这边急忙赶来的高洺湖。 “洺雪姐姐,你怎么可以如此冤枉我!”高洺湖佯装微怒。 “我说你两句,你就把我推下池中,想要我性命!你好狠心啊!”高洺雪说着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噼里啪啦的滚落下来。 “怎么回事?”高景略脸色如铅一般阴沉。 “不知洺湖做错了什么,竟惹怒了洺湖姐姐,先是把我推到在地,然后又想把我推下池中,是她自己跑的太快,一时失足,才跌入池中。”说着高洺湖将刚刚擦伤的手腕故意从袖口中露了出来。 高景略平日里虽然对这个女儿娇生惯养,但此时高洺湖对于高家有着更为重要的意义,看到高洺湖手腕上的常常的血痕,对于高洺雪的刁蛮任性心中甚是不满。 “爹,你赶这个贱人走,她是高家的丧门星!”高洺雪指着高洺湖的鼻子大声嚷着。 “闭嘴!还不够丢人吗!”高景略不耐烦的数落着高洺雪。 “爹!你不赶这个贱人走,她一定会把你也克死的……”高洺雪话音未落。 “啪”的一声,高景略重重的一个嘴巴狠狠地抽在高洺雪白皙的脸颊上。 “我让你闭嘴,你听不到吗?”高景略的脸色蒙上一层厚重的铅云,宛如暴风雨即将来临般的压抑。 第71章 愧疚之情 http://.biquxs.info/

从小高洺雪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如今平日里将自己视为掌上明珠的父亲,竟然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狠狠地赏了自己一巴掌,而且还是为了高洺湖!这让自己的颜面何存! 高洺雪气的狠狠地将嘴中的血水吐了出来,扬起满是肿红的脸,眼睛恶狠狠的看着高洺湖。 “都是因为你!”说着便从发髻上抽出冰珠金丝钗就要冲着高洺湖刺去。 高景略眼看不好,立刻抓住高洺雪扬起的右臂。 “住手!”高景略用力控制着疯了一般的高洺雪。 高洺雪就像洪水猛兽一般,任凭高景略怎么拉着自己的胳膊,根本无法压制住高洺雪此时的暴走。 高洺湖淡漠的看着撕扯着的两个人,仿佛事情就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独自站在那里心里暗暗的愈发愉悦。 “畜生!”高景略又是狠狠地一巴掌打在高洺雪的脸上。 这一掌力气比上一掌有过之而无不及,高洺雪在怎么样也是一娇弱的女子,一下被突入袭来的一掌重重的打翻在地,脑袋一下撞在边上的白玉栏杆之上,晕厥了过去。 “啊!”高洺湖看到高洺雪晕厥了过去,赶快上前将她抱起,佯装关心查看着高洺雪的伤势。 高景略一时失手,看见高洺雪额头上的紫青,心中暗自心疼,一时心中怒气未消,重重的甩了一下袖袍,用力的哼了一声。 “还好洺雪姐姐,只是装晕了过去,没有什么大碍。”高洺湖一脸担忧的说道。 “你们几个小心点,将小姐送回雨轩阁好好休息!”高景略冲着后面几个跟着的粗使妈妈。 几个下人架起了高洺雪,就往雨轩阁的方向走去。 “这孩子,从小就是被惯的……”高景略说着转身看了一眼高洺湖。心里顿时一颤。 这个孩子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但却经历的这么多不公平的待遇,从小没有就没了娘亲,天生面似鬼魅,虽然如今有着脱胎换骨般的美貌,但过去终究是无法弥补的事实,高家对她的亏欠,还是自己对周氏的亏欠…… 想到这里,高景略平时刚毅的双眸突然模糊了起来。 高洺湖对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甚为敏锐,一眼便抓住了高景略心中那一丝愧疚之感。 “倘若不是我娘被奸人害死,我也是一个有娘亲保护的孩子,我虽是高家的嫡女,但却不如一个高家的丫鬟,说到底,还是因为没有娘亲。”说着,高洺湖深湖一般的美眸涌上了阵阵泪花,顺着白皙红润的脸颊流了下来。 高景略第一次看到高洺湖卸下一脸的漠然,心理觉得更加对不起这个高家的嫡女,不禁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你我是至亲血肉,但我竟然听信谗言,未能好好待你,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馨儿。”高景略用袖子拭了拭眼角,一时间情绪失控,老泪纵流。 在得知周氏死去的真相时,高景略内心满满的亏欠一直压抑了很久。 高洺湖看着高景略如此伤感,心中还微微觉得有上那么一丝怜悯。但这种妇人之仁很快就被高洺湖强烈的意志力给抹杀了下去,而这一点,也使得高洺湖在今后与高景略交手的时候多留了一个心眼。 高景略稳了稳情绪,接着说。 “洺湖啊,我知道你迟迟不肯认我这个父亲,心里一直还是埋怨我的,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们母女俩,都是我的错,但是你永远是我高家的子嗣,我愿意用下辈子弥补对你和你娘的愧疚。” 高洺湖对高景略突然对自己的转变还是略微的有着那么一丝的提防,因为狡猾的高景略到底想要的什么,高洺湖一直非常清楚,而到底自己在他心中有多重的分量,其实只有高景略自己才知道。 而高景略此时完全是为了稳住高洺湖,想为高家下一步做好准备,只有和高洺湖走的进一些,才能实施将高洺湖送入宫中的计划,纵使高景略说的话有多么动听,但最终的结果就是将高家的地位向上在推一推。 嘴中一直所说的亏欠,至少对于周氏,高景略心中或多或少还是有的。 高景略控制控制情绪,用手轻轻的拍了拍高洺湖的肩膀。 “孩子,我只希望有生之年,还能听到你唤我一声爹爹。” 高洺湖心中冷哼,我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爹…爹爹!”高洺湖不自然的从嘴中挤出了这几个字。 高景略像如获至宝一般,突然破涕为笑,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高洺湖,重重的应了一声。 高洺湖用锦帕轻轻的拭着脸颊上的泪珠,嘴角一抹森然的浅笑淡淡的浮现,又悄然褪了下去。 “对了,洺雪刚才为何与你闹的如此之凶?”高景略似乎是很关系的样子。 “方才皇上与我在花园里散步,无事闲聊,洺雪姐姐在一旁偷听,被我发现后,便羞辱我娘亲,我与她争辩几句,她便恼羞成怒,竟然动手将我推倒……”高洺湖蹙紧了柳眉,委屈的模样,让人看了甚是心疼。 “洺雪这孩子就是太过于骄纵了,如今在这等不识大体,凡事都是争强好胜,你定不要与她计较。”高景略非常了解高洺雪的性格,说好听一些就是骄纵蛮横,说难听点就是一个市井泼妇,倘若放在高府之内,说不定还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洺湖定不会与姐姐发生争执,只希望一家人能和和气气的在一起,今后若是洺雪姐姐再为难与我,我也会退让三分的。”高洺湖的落落大方,与高洺雪的骄纵蛮横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高景略甚是满意的点着头。 高洺湖的目光中也显现了少有的柔软。 一席人将高洺雪抬入了雨轩阁内。 郝氏看着抬进来一身湿漉,批头散发的人,突然吓得将手中的茶盏都扔了出去。 看到面如白纸一般的高洺雪,顿时郝氏整个人都像丢了魂魄一般都呆在了原地,好一阵才缓过神来。 平儿赶紧出去,打了热水,拿进来给蓬头垢面的高洺雪擦拭。 “雪儿,雪儿,你可不要吓娘啊,你这是怎么了?”郝氏泪水如串珠一样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着。 高洺雪,缓缓的睁开眼眸,湿润的睫毛都粘在了一起。 “高……洺……湖……”吃力的说了三个字便又晕了过去。 第72章 轻抚瑶琴 http://.biquxs.info/

这三个字在郝氏脑中如空雷一般炸响。 郝氏再三叮嘱高洺雪莫要去招惹那高洺湖,没想到天生骄纵惯了的高洺雪到底还是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这样下去迟早会出大事。 想到这,郝氏看着床榻上昏厥的高洺雪,心中忐忑了起来。 自从经历了上次的怪病,心中对高洺湖甚是忌惮,郝氏并不是相信高洺湖说自己的病源于心毒,若是这样,宋氏,刘氏岂不是要比自己惨的多些。 一定是在某个细节上,中了高洺湖的圈套,而不自知,才会发病,那一晚钻心的疼痛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想着想着,郝氏不禁的用力撕扯着手中的锦帕,明眸中掠过一丝冷意。 梨花园内,高洺湖在园中的凉亭内抚着瑶琴,琴声传出唯美动人音调,让屋内的北堂谨瑜听得如此如醉。 闭上眼睛仿佛又听到蓝芸烟那宛如天籁的琴音,一时间,好像穿越回了曾经和蓝芸烟朝夕相伴的日子,那时候没有这么多的尔虞我诈,只有满满的爱意,满满的你侬我侬,相互温暖,相互怜惜。 北堂谨瑜婕妤渐渐的湿润了,回想起过去不禁的心中隐隐作痛。 忽然园中的琴声戛然而止,北堂谨瑜轻蹙了一下剑眉,隐隐的听到园中高洺湖在说着什么。 “芙蓉,今日我受伤之事定不可说出去,免得让祖母为我担心。”高洺湖叮嘱着身边的芙蓉。 “是,小姐,这洺雪小姐也真是的,竟然这等蛮横不讲道理。”芙蓉的声音略带怒气的说道。 “算了,父亲已经教训了她一番,指不定什么时候她这心里的气还要撒在我的身上呢。”高洺的声音略带唯诺,柔美的声音娇弱可人。 “来,扶我起来,这瑶琴太重了,我今天我也无力将它抱回西暖阁,就将她放在这里吧,希望今晚不会突下夜雨,这琴可是芸烟表姐送我的礼物。”高洺湖每每提到蓝芸烟,声音中都略带一丝伤感。 院子中传出轻轻的脚步声渐渐的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北堂谨瑜轻轻推开房门,夜色中缓缓移至凉亭呢,一直浑厚有力的手轻轻在琴面上拂过。 琴身饰有犀玉金彩,琴面雕有百鸟朝凤图,整个琴都散发着让人忍不住想去扶一下的灵性。 芸烟身先折,瑶琴我独伤。 北堂谨瑜抚着瑶琴上面栩栩如生的图案,心中默默的流过一丝哀伤,一时间呆立在亭内,恍如隔世。 西暖阁内,高洺湖让芙蓉先早些休息了去,自己开始屋内焚起了白檀香,这是一种可以让人心神放缓的香,在宫中只有北堂谨瑜在审批奏折的时候才会焚起这种香。 高洺湖将房门虚掩着,屋中的香气萦绕。 浴盆中腾起阵阵白雾的热气,涌向四周,又消散开来,水上飘着一层细密的画瓣,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高洺湖将锦衣退下,如雪般的琼肌美如白玉,吹弹可破,三千发丝黛黑如夜,泛着泽泽华光,手晚上那几的伤痕显得格外刺眼。 高洺湖将自己浸在温热的水中,双手捧起一温清水,吹动着上面浮着的花瓣,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浅笑。 “芙蓉叩见皇上!”芙蓉回到凉亭,看到正呆站在那里的北堂谨瑜。 “哦,芙蓉,你这么晚不陪着你家小姐,来这里做什么?”北堂谨瑜愣了一下。 “回皇上,小姐的瑶琴是先皇后所赐,甚是珍贵,万一有什么闪失,想必小姐也会不开心的,所以奴婢想回来先将琴取走,安排妥当在睡。”芙蓉是一个心思极为细腻的丫鬟。 “难得你有份细心,我替你将琴送过去,你去早些休息吧。”北堂谨瑜看着芙蓉纤弱的身体,如此一把瑶琴,要是让她拿那么远,的确有些吃力。 “真的吗?那芙蓉先谢过了。”芙蓉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去吧。”北堂谨瑜朝着芙蓉挥了挥手。 北堂谨瑜抱着瑶琴行至西暖阁高洺湖的房间,轻轻的敲了一下房门,发现房门虚掩着,便在门口唤着高洺湖的名字。 “洺湖小姐,在吗?” 半晌过去,屋中并没有回答。 北堂谨瑜心中颇为不安,近来不明的刺客几次要针对高洺湖前来不惜冒险,前来司马府行刺,突然心中一惊,推门而入。 屋内鸦雀无声,只萦绕着满屋的白檀之香。 北堂谨瑜悄悄的将瑶琴放在屋中的圆桌上,警惕的看着屋中的情况。 “洺湖,你在吗?”北堂谨瑜又唤了一声,依然没有回应,北堂谨瑜心中惴惴不安。 突然在屏风后面想起一个奇怪的咕咕的声音。 北堂谨瑜攒紧了拳头,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自己的步子。 一个疾身闪了过去,只看到一个浴盆,上面漂浮着满满的花瓣,阵阵的花香飘散开来。 北堂谨瑜蹙了一下剑眉,奇怪并没有看到高洺湖的身影,难道她根本就不在房内? 突然水中猛地站起了一个人,花朵点缀着她宛如白雪的琼肌,涓涓细流从光滑的肌肤上滑了下来,一头黛发紧紧的贴在肩膀的一侧。 高洺湖宛如一朵出水芙蓉,水灵灵的矗立在北堂谨瑜的面前。 北堂谨瑜愣愣的看着一丝不挂的高洺湖,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刚才的一幕。 高洺湖也愣了一瞬,但马上就风驰电掣般的又坐进了水里,双手捂住胸口。 “转过去!怎么进来的!”高洺湖声音微微的有着一些颤抖的喝厉道。 北堂谨瑜一下转过头,闪到屏风的另一侧。 “我…我…我是来给你送琴的,我进来之前唤了你好几次,你也没回答…”北堂谨瑜一脸的尴尬。 屏风另一侧能听到高洺湖急急匆匆的从水里出来的声音,水声滴滴答答的在一时间,显得格外富有节奏。 高洺湖将锦衣披好,简单的整理了一下仪容,愤愤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你我男女有别,这么晚了还来找我,而且竟然……”说道这,高洺湖美眸中荡起层层涟漪,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北堂谨瑜一脸涨红,虽然自己绝非无心偷窥高洺湖,但眼前的事实让北堂谨瑜也无力辩驳,焦急的看着眼前受了委屈的高洺湖。 “虽然你我有意,但万万不可毁我清白!” 第73章 献媚遇冷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泪水汩汩的流着,贝齿紧紧咬着朱唇,眼中充满了被羞辱的懊恼。 北堂谨瑜一对剑眉扭了个劲,心中颇为愧疚,深知清誉对一个姑娘家的重要性,何况是是高洺湖这种颇为孤傲的个性。 “小姐,这是怎么了?”芙蓉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看见满眼泪珊的高洺湖和一脸尴尬的北堂谨瑜,气氛紧张而压抑。 “哎……”北堂谨瑜也不好再解释说明,转身走了出去。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还哭了?”芙蓉赶紧上前用手锦帕擦了一下挂在高洺湖脸庞的泪水。 “没什么,别担心芙蓉,刚才只是和皇上谈及了表姐,一时间触景生情,便不觉得落了泪来。”高洺湖并没有将刚才的一幕讲给芙蓉听。 “别难过了小姐,先皇后在天有灵,一定会保护小姐平平安安的。”芙蓉说着,不禁也有一丝哽咽起来。 这一夜,北堂谨瑜辗转反侧,脑海中回放的都是高洺湖破水而出的模样,婀娜窈窕的身材,宛如细柳的腰肢,白皙如玉的琼肌,黛如黑墨的秀发…… 雨轩阁内,高洺雪坐在床榻上哭的跟一个泪人似的。 “爹竟然为了一个野丫头打了我两巴掌!”高洺雪委屈的哭诉着。 “我已经再三叮嘱过你,不要与那高洺湖发生冲突,你就是不听,不仅伤了自己,还惹怒了老爷。”郝氏柳眉微蹙,看着高洺雪额头上的青紫,心中还是疼的不得了。 “她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还敢瞧不起我,无非就是姿色比我好上那么一点罢了!”高洺雪一脸嫌弃的说着。 “一定是想要羞辱高洺湖,才使得自己颜面尽失的。”郝氏心中非常了解高洺雪的脾气,一时间都有点后悔告诉她自己患病的那次经历。 “是她羞辱我,说我想要勾引皇上入宫为妃。”高洺雪边说边抹着脸颊上的泪水。 “岂有此理,大家闺秀怎么可以如此胡言乱语,这不是毁人清白吗?”郝氏从心里是不像与高洺湖有所牵扯的,更不想与之为敌,但是听高洺雪如此一说,未出嫁的女儿清誉绝对不可被人诋毁。 “是啊,所以女儿才与她撕扯,但没想到高洺湖这贱人如此心狠手辣,把我推下荷花池,想要将女儿淹死!”高洺雪越说底气越足。 郝氏心里一惊,难道高洺湖已经开始对自己的女儿下手了?虽然高洺雪平日里任性娇惯,但是性命之事岂能当做儿戏来讲。但反过来讲,倘若高洺湖只是平常的女子,郝氏绝对不会惧怕他一毫,可高洺湖恰恰不是,折让郝氏颇为忌惮。 “我看这件事情也就罢了,今后你与她尽量少一些走动,定不要与她再有冲突,等你在家呆够了,再回到杭州那边打理家中产业,也不会与她有什么交集。”郝氏斟酌了一下,还是劝慰着高洺雪,想要息事宁人。 “你是要赶我走吗?女儿差点让人害了,你却赶女儿走,娘你怎么和爹爹一样狠心!”高洺雪听着郝氏并没有打算为自己出气,反而要劝自己早日离开高家,顿时肺都要气炸了。 “娘怎么会要赶你走呢,只是怕你再出什么事,娘也是为你担心啊。”郝氏见高洺雪的倔脾气又上来了,赶紧解释道。 “今天的事情定不会这么算了,我一定要那个小贱人加倍偿还!”说着高洺雪抚了抚额头上的淤青。 郝氏深深的舒了一口气,明亮的眸子中掠过一丝寒冷。 翌日清晨,北堂谨瑜刚刚打理好仪容,就听到有人轻敲着房门。 “皇上,我可以进来吗?”高洺雪宛如细丝的声音在门外轻响了起来。 “进!”北堂谨瑜冷冷的回道,没有一丝的感情在里面。 高洺雪轻轻的推开房门,小步移至屋中。 今天高洺雪身着一件素银皖纱裙,头上插着流苏金钗点缀着,看上去与高洺湖还颇有几分相似。 身材婀娜,步伐轻盈,手中提了一个双三层的食盒,满满的笑意堆在脸上,让人看了甚是觉得不自然。 “皇上,这是洺雪一早就派厨房里给你精心做了几味糕点,快尝尝,不知道是否合您的胃口。”说着,高洺雪将食盒放在圆桌之上,从中一样一样的将四款精致的点心取了出来。 芙蓉卷、千丝富贵糕、糯香四季糕、香酥吉祥饼,每一款都做的精致无比,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北堂谨瑜只是静静的看着桌子边上矗在哪里的高洺雪,脸上没有一丝神情,高洺雪却是一脸的媚笑,完全没有理会北堂谨瑜清冷的表情。 “皇上,尝尝这款糯香四季高,这是洺雪最爱的糕点了,你快尝尝。”说着便用筷子夹起了一块想要喂给北堂谨瑜吃。 北堂谨瑜一脸的迷惑,伸手挡下高洺雪送过来的糕点。 高洺雪看着北堂谨瑜冷峻的表情,心中更加的添了几分喜欢,其实在高洺雪的心里,一直都想嫁入皇室,凭借高家的在朝廷中的地位,自己的品位怎么也不会差的。 但一直以来都无缘与北堂谨瑜能有直接的接触,虽然到了适婚的年龄,高景略也并没有想要将自己嫁入宫中的想法,只是介绍了几个朝野中大臣的儿子。高洺雪死不同意,但是高洺雪又没有向高景略提过自己的想法,所以高景略只好任由高洺雪长期在外管理家中产业。 “怎么,这糕点不合皇上的意?”高洺雪媚笑着,收回了伸过去的手,脸上掠过一丝尬色。 “不,洺雪小姐这么早就过来,不是单纯为了给朕送这糕点吧?”北堂谨瑜侧目冷冷的看了一眼高洺雪。 “皇上说笑了,您在高府内养伤,可以说是高府的客人,好生照顾你,是我的分内之事,又怎么会有其他的事。”说着高洺雪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那笑声听上去特别的虚伪。 “哦?那就请洺雪小姐先忙吧,朕有些乏了,想在休息一会。”北堂谨瑜冷冷的一句驱赶令,让高洺雪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高洺雪怎么会想到北堂谨瑜会对自己如此的不客气,在北堂谨瑜的脑里已经给高洺雪盖上了一个坏人的印章。 正是因为高洺湖碗上那刺眼的伤。 第74章 反被羞辱 http://.biquxs.info/

高洺雪见北堂谨瑜对自己竟然下了逐客令,心中颇为恼怒,但面色未动,一脸的媚笑将心中的不悦遮掩的一丝不露。 “皇上真是慧眼,一眼就看出洺雪心里有事。”高洺雪缓缓的坐了下来,手中的锦帕被不断的攒着。 “请讲。”北堂谨瑜正坐着,没有一丝表情,俊朗的模样冷漠至极。 “皇上,不知高府与蓝府哪个在您的心中更重要一些呢?”高洺雪一瞬不瞬的看着北堂谨瑜清冷的侧脸。 “都是朕的爱卿,没有不同。”北堂谨瑜回道。 “那既然一样,是否皇上应该一样的对待呢?”高洺雪面色微微泛红。 “那是,朕一向都是赏罚分明,一视同仁。”北堂谨瑜也搞不明白为何这高洺雪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顺着说着。 “那为何只有我高家未能与皇上联姻?难不成是看不起我们高家的人?”高洺雪越说胆子越大了起来,反而有一种指责之意。 虽然高洺雪有心想要入宫为妃,也深知高景略想要在后宫内安排一片高家的势力,但是高景略深知后宫的尔虞我诈,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满门抄斩,所以再三斟酌高家的几位小姐,都并不适合在宫中生存,很有可能还没有迈进宫门,就一命呜呼了。 “大胆高洺雪!竟敢指责朕!”北堂谨瑜剑眉猝然立了起来,手掌狠狠地拍在玉石圆桌之上。 高洺雪一惊,吓得跪了下来,高洺雪哪里知道,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在自己没有足够实力的时候竟然敢这让和北堂谨瑜说话,况且北堂谨瑜根本就不愿意与这养一个庸脂俗粉,傲娇自负的达官小姐浪费时间。 “我念你是大司马之女,暂不与你计较,后宫妃嫔各个都是人中之凤,若你不是沾着司马府的光,今天朕定让你好看!”北堂谨瑜狠狠地说道。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洺雪错了!洺雪不是这个意思!”高洺雪吓的脊背后渗出一层冷汗。 “那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嫁入后宫为妃不成?”其实北堂谨瑜心中明镜一般,高洺雪无事献殷勤,要么有事所求,要么就想亲近自己,而一个女子想亲近一个男人,目的可想而知。 “洺……洺……”高洺雪吓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别做梦了,你都比不上高洺湖的一根脚趾头,朕要娶,也要娶高洺湖,怎么会是你!”北堂谨瑜冷冷的嗤笑道。 北堂谨瑜非常不解这个高洺雪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 高洺雪脑袋嗡了一下,强烈的自尊心一下被哄的稀碎。 “高洺湖,又是高洺湖,我哪里抵不过他,竟然在皇上眼里如此一文不值!一定是高洺湖在背地了说了什么坏话,才使得皇上对自己如此的不待见!”高洺雪心里默默的想着,气的满眼血色,手中的锦帕死死地攥在手里。 “带着你的东西退下吧,朕要休息了!”北堂谨瑜看也不看地上的高洺雪,转身背对着她。 “是皇上!”高洺雪赶紧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灰溜溜的往门外走去。 高洺湖正站在门口正要敲门,悬在半空的手还没来得及敲下去,门便被高洺雪从里打了开来。 高洺雪突然楞了一下,然后一双凤眼狠狠地瞪了一眼高洺湖。 高洺湖也一脸愕然,一双美眸掠过一丝轻蔑。 高洺雪闷哼了一声,跨出门槛,还不忘狠狠地撞了一下高洺湖的肩膀。 “哎,你这人……”身后的芙蓉看清了高洺雪的蛮横。 “芙蓉!”高洺湖马上制止了芙蓉想说的话,摆了摆手,让其不要做声。 高洺湖看着高洺雪狠狠地将手中的食篮重重的摔在地上,还不停的用脚踩踏着,里面散落出来很多破碎的陶瓷碎片,心中突然觉得这个高府的小姐甚是可怜。 北堂谨瑜看到高洺湖在门口站着,脸上的冰寒顿时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好似四月的暖阳一般。 “洺湖拜见皇上。”高洺湖做了一个福,芙蓉在身后跟着做了一个福。 “免礼免礼。”北堂谨瑜俊朗的面容上挂着少有的笑容。 自从蓝芸烟死后,北堂谨瑜整日都是郁郁寡欢,一直都没有这么自然的笑过,任凭蓝沁婉怎么讨好北堂谨瑜都像厌恶瘟疫一般的见她就远远的躲开。 “芙蓉,把药拿出来,给皇上服用。”高洺湖每日这个时辰都会给北堂谨瑜送药,北堂谨瑜恢复的很快,基本已经没有大碍了。 北堂谨瑜接过药碗,一口饮尽,然后赶紧含情脉脉的看着高洺湖。 高洺湖被看的略微有些不自在,勉强的笑了一下。 “皇上,你身体恢复的尚好,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高洺湖所给北堂谨瑜服用的药并不是单纯的补充气血的药,更加入了许多能够快速修复身体损伤的配方,所以北堂谨瑜的才能恢复的如此之快。 “洺湖小姐是要赶我了?”北堂谨瑜略微有些不悦。 “并非如此,在皇上昏迷之日,我怕朝中会有异动,未经皇上同意便私做主张,让岳大人佯装皇上,躲在御书房装病,闭门不见。”高洺湖平静的说着。 “哦?”北堂谨瑜甚是惊讶,高洺湖竟然如此心思缜密,而且竟然能把事情安顿的如此周全,实数难得。 “如今后宫前朝均有非议,如果皇上再不露面,恐怕岳大人也很难撑住。”高洺湖明眸中闪过一丝的忧虑。 “哎,朕明白了,还是洺湖小姐想的周全,一来安抚朝野,二来也保住高家不受牵连,真是明智之举。”说罢,北堂谨瑜朗笑了起来。 高洺湖莞尔一笑,突然想到了什么。 “刚才洺雪姐姐……”高洺湖淡漠的问道。 “她一大清早就来送了几味糕点,都是不合朕胃口的,朕就给他打发走了。”高景略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洺雪姐姐天生性格鲁莽傲娇任性,如果冲撞了陛下,希望陛下不要放在心上。”高洺湖佯装为高洺雪解释着。 北堂谨瑜心中对高洺湖更加填了一分敬佩,一个女子能有如此的大度胸怀今后必能成大事。 “朕定不会与她一般见识,既然如此,朕就早日回宫,想必那岳卿尘被困在御书房中,早已憋的够呛!” 第75章 太后驾到 http://.biquxs.info/

宫中的早朝依然如前几日一样,因北堂谨瑜的缺席而早早结束。 到底北堂谨瑜患了什么恶疾,竟然如此之久未上早朝,从北堂谨瑜登基以来,这么久没有上过早朝的时期,这才是第一次发生。 朝野的大臣们都在纷纷背地里议论着,到底是何原因。 高景略只是强调皇上突发恶疾,休息时日变会安然无恙,但表面上根本就看不出来为北堂谨瑜担心的神情,因为高景略知道北堂谨瑜已经马上就可以恢复如初。 蓝太师总是觉得高景略有意隐瞒着什么,自从上次和高景略之间出现了一丝不悦,蓝太师一直对高景略都加以关注,有意无意的将二人之间的关系拉了开来。 在朝野之上暗分为三大势力。一派是高景略的势力,一派是蓝太师的势力,还有一派就是庄妃的父亲,庄丞相,庄子腾为首的一派。庄丞相乃是三朝元老,所以在朝中也是颇有威望。 蓝太师有意疏远二人的关系,在高景略看来是在正常不过的了,前朝也好,后宫也罢,表面都是表面和气,实则都在为自己的利益和势力壮大而暗中较劲,今日为利益能够联合,明日也可以为利益反目成仇,人就是如此的现实。 “司马大人似乎对皇上的身体并不是十分挂在心上啊?”蓝太师老脸上挂着一抹狐疑。 “蓝太师,你这话说的是不是武断了一些,为人臣子,怎能不心挂圣上。”高景略眼中掠过一丝寒意。 “这段日子朝中臣子无一不心急如焚,唯独你司马大人仿若置身事外一般,难道你就是这样做臣子的吗?”蓝太师的话犹如利箭一般直逼高景略。 高景略皱紧了眉毛,蓝太师这个老狐狸对北堂谨瑜患疾一事,一直都是半信半疑。接二连三想要调查高府,又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整个高府上下将北堂谨瑜的事情都封锁的极为严密,所以蓝太师的猜测也无法得到证实。 “两位大人,都心挂圣上,切不要因此伤了和气。”庄丞相在一旁见二人面如铅云,似乎很快就要翻脸一般,赶快上前劝和。 “皇上已经休息有时日了,不如两位大人随我前去御书房一同探望皇上如何?”庄丞相接着说道。 庄丞相一直以来都是人员较好,无论是任何场合,都是一幅谦虚和煦的模样,毕竟甚为三朝元老,经历的事情多了,往往心里也就看的开些,只等着有朝一日告老还乡,也图一个清静。 高景略和蓝太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三人便一前一后行至御书房。 三人行至门前,发现整个御书房还是大门紧锁,平日里若是北堂谨瑜在屋内批阅奏折都会焚起白檀香,这一点一直是皇室的一个习惯。 御书房内没有一点声音,刘公公站在门口迎了过来。 “见过各位大人。”刘公公一脸的媚笑的做了一个辑。 “公公,皇上今日身体恢复的如何?”庄丞相回了一个礼,问道。 刘公公的眼神不自然的扫了一下高景略。 “皇上的身体应该不需要多久,便会痊愈了,只是需要再静养几日。”刘公公说话的底气并不是很足。 自从北堂谨瑜佯病后,刘公公虽然知道御书房内的皇上是岳卿尘假扮的,但是只能跟着往下演去,岳卿尘在回宫之时,将高洺湖模仿了北堂谨瑜的字体写了一个纸条塞给了刘公公。 内容就是告诉刘公公要配合岳卿尘等人打好掩护,朕有事外出,有事就与司马大人联系,几日后便会安然归来。 就这样刘公公才会一直配合着岳卿尘一行人在这里顶着众目睽睽的压力来演这出戏。 “既然已无大碍,可否让我们进去拜见一下皇上。”蓝太师上前问道。 “皇上交代过,任何人都不见,老奴不好办啊……”刘公公一脸的为难。 “别人不见,不会连哀家也不见吧!”突然一个空冷的声音在几个人的身后响起! “微臣叩见太后!”几个人顿时心里一惊。 高景略微微抬头,太后一头黛发用富贵凤华钗盘整的雍容华贵,两侧金光闪闪的金丝流苏宛如金凤的两双翅膀一般闪耀夺目,一对玲珑白玉红宝石耳坠显得分外鲜活,一身绣有金丝边的牡丹湛蓝华服加身,显得分外庄严肃穆。 太后平日里可是很少会来御书房这种地方,今日为何会突然来到这里呢。 目光绕过太后,便看见一身红色锦袍的蓝沁婉,原来蓝沁婉几次来到御书房求见北堂谨瑜都没能如愿,无法验证她内心的怀疑,她绝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几日蓝沁婉连着去了慈宁宫几次,说是探望太后,实际上就是和太后说北堂谨瑜闭门养病的事情,每次去都委屈的讲述一遍自己用心良苦的给北堂谨瑜送补品,却被冷落在外的心情。 几次下来,太后也觉得心烦了起来,一来是担心北堂谨瑜是否真的患了什么恶疾,二来是厌烦了蓝沁婉每日都去打扰自己的清静。 太后平日里除了御花园就是慈宁宫,基本很少去别的地方。对朝中的事虽然知道,但是从来不过问,就连北堂谨瑜近来与高府走往甚密的事也是早有耳闻,只是不愿意介入罢了,毕竟身为太后,很多事是看在眼里,明在心里的。 “听说皇上最近身体不适,竟然已经好几天没有上朝了,到底是什么病这么严重,也不通知哀家一声,还是蓝贵妃跑到我那里告速度我,我才知道。”太后看了看门口的这几个人,表情没有丝毫的波澜。 “回禀太后,皇上怕惊扰了您,就特意告诉老奴先不要告诉太后”刘公公赶紧回到道。 “刘公公,将门打开,我要亲自看看皇上!”太后轻轻的抬了抬手,示意刘公公。 刘公公原本就缺少血色的脸更加惨白了起来,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不觉得渗了出来。 “太后,皇上他这个时辰可能还没有起,而且皇上身体不适,也不适宜见人。”刘公公侧目看了一下一脸紧张的高景略。 “大胆奴才,难道你要忤逆太后的旨意吗?”蓝沁婉从太后的身后窜了出来,凤眼微瞪喝厉道。 第76章 化险为夷 http://.biquxs.info/

“老奴不敢!”刘公公吓的噗通一下跪了下来。 “那还不速速去将门打开!”蓝沁婉仗着身边有太后,顿时趾高气扬了起来,就连说话的语气也都比往常更加多了几分森寒。 刘公公趴在地上,作为一个在宫中的老公公,心里非常明白,一旦事情败露,第一个被砍头的就是自己。一时间,吓得魂不附体,嘚嘚瑟瑟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怎么了,刘公公,怎么哀家的话,你也不放在眼里吗?”太后略微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地上趴着的刘公公。 “是,太后!”刘公公机械了站了起来,一脸惨白的低着头,超御书房的门口走去。 高景略的心已经都吊到嗓子眼了,一旦事情被揭穿,虽然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北堂谨瑜在高府受刺,保护皇上不周是罪,然后又想假扮皇帝瞒天过海,则是罪上加罪!想到这,高景略的脑袋都要炸了一般。 刘公公不如灌铅一般,每一步都走的沉重,就好像自己马上就要走到断头台上一般,与平日里办事利索的刘公公判若两人。 蓝太师和庄丞相都互相对视了一眼,会心一笑。 就在刘公公手刚刚抹到御书房门的一刻,门突然从里面开了。 北堂谨瑜从门内踱步而出,活生生的站在众人面前。 刘公公突然一双鱼眼瞪的大大的,里面洋溢着一种兴奋而喜悦的神情,顿时整个人的起色都缓和了不少。 除了太后,众人都惊讶的呆在原地,就仿佛从门里出来的就根本不应该是北堂谨瑜一般。 “儿臣参见母后。”北堂谨瑜走了下来,对着太后行了个礼。眼睛瞥见一旁的蓝沁婉,心中暗生嫌弃。 “恩,听说皇上这几日抱恙,哀家就来看看,看你没事,哀家也就放心了!”太后看着北堂谨瑜点了点头,又看了看一脸不自然的蓝沁婉,一直以来太后对这个蓝沁婉都在暗自观察,所以对她做的一些事,太后都是略知一二。 “儿臣的确前几日抱恙,想休息几日,本不想讨饶母后,不知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非得要惊扰母后?”说罢,北堂谨瑜一双鹰眼充满阴冷的看着一旁的蓝沁婉。 蓝沁婉此时也是心惊肉跳的,看着北堂谨瑜对自己憎恶的眼神,顿时心中颇为紧张。 “罢了罢了!没事就好,哀家去御花园走走。”说着,太后便转身在几个婆婆丫鬟的陪同下,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蓝沁婉呆呆的矗立在一旁,看着眼前冰冷的北堂谨瑜,忽然觉得万分遥远,没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北堂谨瑜转过身,鹰眼掠过蓝沁婉的一瞬,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渗出泽泽森寒。 “几个爱卿,有什么要事吗?”北堂谨瑜冰冷的说道。 高景略原本紧悬着的心,忽然落地,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北堂谨瑜会从御书房中走出来,但是总算避免了高家的一场浩劫,一时间苍白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尝尝的舒了一口气。 就是这一口气,被心思缜密的蓝太师全然的看在眼里,心中的疑虑并没有因为北堂谨瑜的出现,而打消。 “回皇上,臣心系龙体安康,所以特来请安。”庄丞相见此时的北堂谨瑜面色尚好,俊朗的面容与平日里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略微笼罩着一丝森寒,想必内心应该是极为不悦的。 “朕好的很!而且还得活上很久!”北堂谨瑜冰冷的看了一眼边上的蓝沁婉。 “既然皇上身体已经无恙,那老臣就心安了,皇上您先好好休息,臣先行告退了。”庄丞相给边上的蓝太师和高景略使了个眼色,示意二人要抓紧离开。 “对,对,对臣也不多多讨饶了!”说罢,蓝太师和高景略跟着庄丞相朝外面走了出去。 北堂谨瑜看着矗立在烈日下的蓝沁婉,虽然一席红衣虽然妖娆妩媚,但是那恶毒的心让人实在觉得厌恶,不愿意在多看一眼。 北堂谨瑜嘴角轻轻浮现一抹蔑笑,转身便要往御书房内走去。 “皇上留步!”蓝沁婉突然开口道。 北堂谨瑜微怔,停下刚迈出的脚步。 “皇上,这几日你告病不见臣妾,臣妾甚是为你担心,日夜为你熬制补品,难道你都一点不被感动吗?”蓝沁婉语气中微微带有一丝哀求。 北堂谨瑜转过身来,轻挪了几步,来到蓝沁婉的面前,用纤长的食指略带挑逗的轻轻的顶起了蓝沁婉那精致的下巴,眼睛微眯,一双鹰眼死死地盯着蓝沁婉的美眸。 “带着你的那些东西,滚回安心殿,否则朕说不定一个不开心,就要了你的命!”北堂谨瑜一字一句的说着,每一个字都化作冰冷的利刃一般,刺耳,刺心。 蓝沁婉的眼睛幽幽而空洞,似乎没有灵魂一般,只是盯着北堂谨瑜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嘴唇,身体都在不住的颤抖着。 “皇上!你我夫妻一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蓝沁婉贝齿狠狠地要紧朱唇,手中的指甲已经深陷掌心之内,一道道血痕清晰可见。 北堂谨瑜伸手拨弄着蓝沁婉头上的金丝凤华钗的流苏。很明显,北堂谨瑜认出了这正是曾经差人特意为蓝芸烟生日打造的金钗,寓意金凤吉祥,华贵万事。只是这钗虽然还是那钗,而戴着的人,却已经不再是那个人。 “夫妻一场?我心里只有烟儿一个妻子,而你永远也不要妄想取代她!”说罢,北堂谨瑜狠狠地甩了一下袍袖,转身便往御书房内走去。 蓝沁婉狠狠地瞪着北堂谨瑜的背影,美眸之中不断翻腾着的热泪,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身后的如月、馨如都紧紧皱着柳眉,想必蓝沁婉一旦心情不佳,那身边的所有人都不会有好日子过,每个人都面如凝铅一般。 蓝沁婉从头上抽下那根闪闪夺目的金凤华钗,狠狠地向身边的馨如刺了过去。 凤钗直接刺入馨如的一侧的肩膀,豆大的汗珠霎时间挂满馨如的整个额头,但这个丫头竟然狠狠地咬着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这支金丝凤华钗是姐姐戴过的,送给你了!”蓝沁婉的美眸里满满都是嫉妒与憎恨的看着馨如那张疼到扭曲的脸。 第77章 丫鬟馨如 http://.biquxs.info/

蓝沁婉哼了一声,转身带着一群人朝着安心殿的方向走去。 馨如曾经乃是蓝芸烟的贴身婢女,后来被蓝沁婉花了重金收卖了过去,作为自己的眼线暗插在蓝芸烟的身边,蓝芸烟虽然知道馨如有负于她,但是念在多年情分上一再给她机会,但最终蓝芸烟还是败在了自己的妇人之仁上,让最亲近的人害了自己。 蓝沁婉不仅仅是花了重金收卖馨如,还暗地里将馨如的家人做以软禁,要挟馨如要死心塌地的跟随自己,配合自己绊倒蓝芸烟,馨如在万般无奈的地步下,只能委屈求得家人安全。 但馨如心中对蓝沁婉的恨意随着与之相处的越久就越是猛增,只无奈与自己的渺小到只要蓝沁婉一个不高兴就能要了自己的性命,又能拿什么能去和她博上一博呢?所以一直隐忍着,哪怕肉体再疼,也敌不过对蓝芸烟的愧疚之感来的强烈。 馨如银牙一咬,将肩膀上的金丝凤华拆拔了下来,收进暗袖之内,鲜血已经将伤口处的锦衣染了开来,宛如银素衣衫上绽放的一大朵红梅一般,鲜活刺眼。 高景略回到高府立刻赶往了梨花园。 梨花园内,高洺湖正在凉亭内弹着瑶琴,琴声温婉动人,闭上眼睛就会感觉宛如一个少女在翩翩起舞,时而腾空跃起,时而曼妙旋转,时而疾如闪电,时而静若处子。 高景略远远的站着,真是不舍得打破这难得的意境。 高洺湖一曲完毕,抬头看到不远处的高景略,赶紧站了起来,上前做了一个福。 “洺湖拜见父亲大人。”高洺湖乖巧至极,一双深湖一般的美眸中闪动着奕奕华彩,美丽至极。 “哈哈”高景略看着高洺湖朗笑了起来。能听到高洺湖这么自然的喊自己父亲大人,高景略心中还是颇为有着一丝温暖。 高景略拉着高洺湖纤细的玉手,到凉亭内坐了下来。 “这瑶琴乃是古琴,非一般人所能驾驭,没想到你竟然弹的如此之好!”高景略看着眼前的古瑶琴说道。 “洺湖还要感谢父亲借琴给我一用呢。”高洺湖浅浅的一笑。 其实这把瑶琴,并非蓝芸烟所赠,而是高景略收藏的一把古琴。只是被高洺湖那日借来所用,谎称为蓝芸烟所赠。 “这琴并非任何人都能弹得上手的,既然你和它这么有缘,就将这把琴赠于你吧。”高景略眯着眼睛,一脸的喜悦。 “谢谢父亲大人!”高洺湖打心里还是很喜欢这把瑶琴的,所以高景略能够割爱赠琴,高洺湖微微欢喜了一番。 “哈哈,喜欢就好,切莫与我客气。”高景略朗笑着,眉宇间喜色颇丰。 “对了,今日若不是皇上及时出现在御书房,皇上在高府受伤一事,一定会败露。”高景略突然止住笑声,脸色微微的沉了下来,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后怕。 高洺湖嘴角上浮现一抹神秘的浅笑,看着高景略如此紧张,心中还略微有着一点小欢喜。 “哦?怎么发生了什么事?”高洺湖好奇的看着高景略。 “今日庄丞相与蓝太师要与我一同去御书房拜见皇上,没想到贵妃娘娘竟然将太后搬来,要进去一同看一下皇上的病情。”高景略紧促这眉毛,心有余悸的说着。 高景略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高洺湖已经猜到十有八九,这蓝沁婉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竟然都将太后从慈宁宫中搬了出来,若不是高洺湖事先就做好了准备,还真的很难将此事圆满化解。 高景略大致的将今天的情况讲了一下,高洺湖只是带着一抹浅笑安静的听着,美眸中丝毫没有一丝的波动,这镇定自若的神情简直不应该是这种妙龄少女所能拥有的。但在高洺湖身上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高洺湖只是草草的讲述了一下北堂谨瑜回宫的经过,其实只是北堂谨瑜换了一身太监的服装,跟最岳卿尘进入了御书房内,只是时间赶的特别的巧,恰好刚刚进入御书房就听到外面高景略三人便前来拜见。 这也算是人算不如天算,周密的计划,加上运气,刚好一切恰到好处。 “虹筱见过老爷,洺湖小姐。”高老夫人的贴身丫鬟虹筱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 “虹筱,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找我吗?”高景略看着虹筱问道。 “回老爷,是老夫人要见洺湖小姐。”虹筱做了一个福,回答道。 “哦,既然如此,我先走了,我还有要事要办。”说罢,高景略便朝离开了梨花园。 高洺湖平静的美眸就好像深邃的湖底一般,静美的看着虹筱。 “祖母叫洺湖有什么事吗?难道是身体不适?”高洺湖略微有着一丝担忧。 “虹筱也不知道是何事,洺雪小姐也在老夫人那里。”虹筱是老夫人最得力的丫鬟,自然做事说话都妥妥当当的。 “芙蓉,你将这瑶琴收好,我先去祖母那里看一下有什么事。”高洺湖轻轻的站了起来跟着虹筱便往园外走去。 经过几个婉转的抄手回廊两个人便来到了福寿斋呢,不仅仅是高洺雪在,还有郝氏,张氏、高洺熙,年幼的高洺达都在正厅内聊着什么。 “洺湖拜见祖母,各位姨娘。”高洺湖落落大方的给高老夫人和郝氏,张氏做了一个福。 “好好好,快坐到祖母这边。”自从高洺湖来到高府,老夫人的边上就莫名的多了一个专门为高洺湖准备的座位。 这让高洺雪简直都嫉妒的要死,她在高家长大,祖母一个寄养在外的孙女如此看重,这分明是不拿自己当回事。 高洺湖轻轻的坐了下来,眼睛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高洺雪,微微一笑,略带轻蔑。 “过几日便是宫中的赏菊宴,届时我会带上你们一同前往,这几日你们要好生准备一下。”高老夫人说着便示意虹筱拿出来一个托盘。 托盘上放着一件锦帛菊花金丝长裙,整个长裙以淡黄色为主,鲜亮的菊花用以金丝勾勒,就宛如整个菊花初绽一般,惟妙惟肖。 “洺湖,这是祖母差人给你定做的新衣裳。”高老夫人笑着说道。 虹筱刚将菊花金丝长裙在众人面前展现了出来,所有人都惊呆了,一个刺眼的扯痕赫然在长裙的一侧显现了出来。 第78章 受赠长裙 http://.biquxs.info/

众人都看着这突入起来得一幕,好好的一件裙裳,怎么就被硬生生的撕坏了呢? “这是怎么回事?”高老夫人脸色微沉。 “老夫人,我也不知道,我是刚刚从内室中将这件长裙取过来的。”虹筱紧促着柳眉,看着手中的锦帛菊花金丝长裙甚为不解。 “祖母,这长裙做的真是细致啊,这秋菊绣的真是栩栩如生啊,洺湖表妹应该不会介意那边上一小点的瑕疵吧?”高洺雪说话带着一股子尖酸刻薄的腔调。 高洺湖黛眉微皱,看着高洺雪得意的样子,高洺湖心中冷笑了一番。 “虹筱,把祖母送我的这件衣服帮我收起来,只是一点瑕疵,回去收拾一下并无大碍。”高洺湖美眸微转,看着长裙脸上漏出一丝惋惜的神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高老夫人一脸的不悦,手中的龙头拐杖,重重的向地上杵了一下。 “祖母,没关系的,洺湖一会拿回去补一下,不会有什么影响的。”高洺湖说着,眼睛轻撇了一下高洺雪。高洺雪正玩弄着手中的茶盏,似乎对这件事情一点都不关心一般。 “罢了,只是这锦帛只有一匹,赏菊宴前要赶制出一件精致的长裙,时间已经来不及了。”高老夫人和蔼的看着高洺湖说道。 “祖母,放心吧,我会有办法的。”高洺湖浅浅一笑,那一笑就仿佛可以包容整个世界一般。看的让人如痴如醉。 高老夫人很满意的笑着。 “你们这几日也要好好的准备,赏菊会上太后和皇上各位嫔妃都会同来。”高老夫人眼睛中闪动着一丝兴奋的涟漪。 每年的赏菊宴都是豪门齐聚的日子,在宴会上会有许多的达官贵人的子嗣,每家都会举荐几个特别的节目,由大家赠与秋菊作为投票,倘若谁家子嗣在盛宴上表演的技艺最佳,收到秋菊的最多,便会获得有太后赐予的奖励。 所以各大家族都非常在意这一项活动,这不仅仅是证明家族子嗣的实力,也是希望能在皇上面前表现一下的机会,更希望能够为自己的家族增加几分颜面。 “祖母,你只给洺湖妹妹做如此漂亮的长裙,对我和洺熙妹妹还真是偏心。”高洺雪似笑非笑的说着。 “你这丫头。”高老夫人伸手示意虹筱。 虹筱微微点头,将手中的托盘放下,回到内室取了另外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放了一件淡粉色的长裙,长裙上绣满了白黄相间的雏菊,有含苞待放的,有神采奕奕的,有花瓣飘零的,千姿百态,百媚众生。 高洺雪立刻了起来,将长裙揽入怀中,放在身边比了又比。 “洺熙妹妹,好看吗?”高洺雪在高洺雪的面前晃了又晃。 “恩,好看,这个颜色真的和洺雪姐姐好配呢。”高洺熙眨巴着一双大眼睛, “那还用说,祖母,洺熙妹妹的呢?”高洺雪转过身看着高老夫人。 “哦,我的祖母已经先给我送过去了,不如姐姐你这款质地好,也没有这么细致的刺绣。”高洺熙赶紧补充道。 高洺雪还沉浸在自己美丽长裙的喜悦中。 “啊!这什么啊!”高洺雪柳眉紧皱,纤纤手指不知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高洺雪从衣领的位置摸出来一根细细的刺绣针。 高洺雪将手指放在口中允了一口,将血水吐了出来。 “这是哪个该死的绣娘做的活?”高洺雪凤眼愤怒的盯着手中的那根细细的刺绣针。 高老夫人脸色微微的沉了一下。 “虹筱,洺雪这件长裙是哪位绣娘所制?怎么会如此大意将针遗漏在裙裳之上?”高老夫人指着高洺雪手中的那根刺绣针。 “回老夫人,是赵绣娘所制。”虹筱回道。 “赵绣娘,做事一向细心,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竟将绣针留在裙裳之上。还好只是刺伤了洺雪,没有造成什么大的伤害。”高老夫想了一下说道。 “什么赵绣娘,把的刺伤,我定不饶她!”高洺雪将手中的绣针狠狠地甩在地上。 银针滚落,正好落到高洺熙的脚边。 “这针若是被什么人踩了,定会受伤。”高洺雪说着,将刺绣针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高洺雪愤愤的坐了下来,余光一下扫在高洺湖的脸上。 高洺湖只是静静的看着,嘴角上挂着一抹浅笑,似乎只是在看高洺雪的笑话一般。 高洺雪凤眼中掠过一丝冰冷。 高府的夜空总是显得格外阴冷,白天的奇石异树在夜里也显得格外怪异,一片片阴影宛如黑夜中的鬼魅一般。 高洺湖映着烛光在屋中小心翼翼的修补着长裙上的撕口,这撕口周围被抓的褶皱,一看就应该是情急之下用力撕扯造成的。 突然高洺湖忽然听到院内传来一阵橐橐的脚步声,大概有四五个人正朝着高洺湖的房间走来,高洺湖警惕的摸了摸暗袖中的黑铁袖刃。 突然门被人狠狠推了开来,郝氏脸色铅云笼罩,后面跟着平儿和高洺雪的丫鬟秋菊,还有两个粗使妈妈,几个人气势汹汹的直接冲进了高洺湖的屋内。 高洺湖突然楞了一下,瞬间神情又恢复了往常的淡漠,深湖一般的美眸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一行人。 “三姨娘,这么晚到梨花园内有何要事?”高洺湖淡淡的说着,言语中没有一丝情感。 “高洺湖,你竟然还在这里坐的如此安稳!”郝氏狠狠地瞪着高洺湖。 “哦?三姨娘的意思难不成这个时间我还要在花园中闲逛吗?”高洺湖很奇怪郝氏为何一反常态,原本已经相安无事,如今又哪门子邪气吹来,真是本性难移。 “哼,你骗得了别人,但骗不了我!”郝氏的凤眼中充满了血丝,满眼的怒火犹如源于地狱烈火一般,几乎要将高洺湖灼烧了一般。 “三姨娘,你在说什么呢?我有什么需要骗你?”高洺湖微微黛眉紧皱,不知道郝氏说言到底是为何说自己骗了她。 “你不要装了,我知道我恶疾染病,并非无缘无故,这事情来得蹊跷必定与你有关!”郝氏狠狠地要紧银牙。 “哼,与我有关又如何,那桂花糕中的断肠草想必三姨娘你也脱不了干系吧。”高洺湖深湖一般的美眸中闪过一丝冷凝。 第79章 火荆花毒 http://.biquxs.info/

郝氏微微一愣,面色阴郁至极。 “你我的事早已经一笔勾销,一直以来都是相安无事,为何你现在又要暗下毒手害我雪儿!”郝氏明亮的眼睛中突然满是晶莹。 高洺湖看着郝氏万分焦急的神情,心中突然陷入一阵迷惑。郝氏的眼神中充满的不仅仅是愤怒,还有满满的担忧,身边的平儿和秋菊也是一脸忧心忡忡的神色,看来事情相当严重的样子。 这郝氏深夜里如此大动干戈带了一群人,急匆匆的闯入梨花园,难道是高洺雪遇到了什么不测。即使遇到不测又与我何干?高洺湖嘴角上浮现一抹冷笑。 平日里在高家与高洺雪有过节的,现在似乎只有自己,可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即使前几日给了高洺雪一点点的小教训,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三姨娘,有什么话请您直说,不要拐弯抹角,洺湖听不明白。”高洺湖波澜不惊的脸上蒙上一抹凝重。 “不明白?那就随我前去瞧瞧,便会一切都明白了。”郝氏挥手,身后的粗子婆子上前,站在高洺湖的身后。 “三姨娘,你这是何意,难道还要将我绑了不成?”高洺湖美眸中闪过一丝阴冷。 “只要你放过洺雪,我是不会为难你的。”郝氏声音中微微有些颤抖,转身走了出去。 将手中未修补完的长裙,轻轻放下,起身抖了抖裙摆,轻轻的舒了一口长气。 “小姐,请吧!”其中一个粗使婆子冷冷的说道。 高洺湖嘴角浮现一抹森冷,莲步轻挪,径直向外走去。 几经辗转,一行人来到雨轩阁内,整个雨轩阁都一改往日的冷清,几个丫鬟在来回的跑来跑去,不断的打来清凉的井水,往高洺雪的房间送去。 高洺湖一脸诧异,黛眉紧皱了一下,心中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高洺雪的房间中飘着一股浓郁的汤药的味道,高洺湖迈入门槛瞬间扫了一眼整个屋中的人,除了郝氏还有几个丫鬟,还多了一个老者和一个年轻的青年,老者捋着花白的胡须,正在为床榻上的高洺雪诊脉。 床榻上的高洺雪一脸原本白皙的肌肤变得通红,这种红不是少女应有的红润,而像是体内高温造成的湿红,一缕青丝紧紧被落下的汗水浸湿,紧紧的贴在脸上。 秋菊不断的给高洺雪更换着额头上润湿过的锦帕。高洺雪躺在床榻上不断的呻吟着,像是被什么鬼魅压身了一般,痛苦万分,一双柳眉紧紧的拧了一个劲,源于身体上的疼痛,使得整个面部痛的扭曲了一般。 “张大夫,小姐如何了?”郝氏声音颤抖着看着一脸愁容的张大夫。 张大夫将枯槁一般的手,从高洺雪的玉腕上收了回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回禀夫人,小姐的是沾染了剧毒,从脉象上看应该是火荆花的毒,凡事沾染了火荆花的毒,毒发是源于内脏,虚火盛旺,表象是体热难耐,实则是内脏的衰竭,待到温度过高人就……”说着张大夫说着突然止住了。 郝氏满眼泪水的轻轻抬手摸了一下高洺雪似火一般的脸庞,那种源于母爱的温柔,似乎要将身边的一切融化了一般。 “高洺湖,事已至此你还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郝氏眼中的愤怒几乎已经转成了一种绝望。 “三姨娘,我知道洺雪姐姐意外中毒您心急如焚,但也没有证据将事情怪罪于我。”高洺湖听着郝氏一而再三的指责自己,心中略微有些不悦,看着床榻上命悬一线的高洺雪,心中突然萌生了一丝疑惑。 “不是你,还会有别人?”郝氏一瞬不瞬的看着高洺湖那张美若天仙的脸。 “洺湖未做过,怎会承认!”高洺湖肯定的说着,语气中充满了森然的阴冷。 “你当真不知情?”郝氏看着高洺湖的笃定的神情,心中微微一颤,倘若这件事与高洺湖没有关系,那这下毒之人,难道另有其人。 “洺湖做事敢作敢当,虽然洺雪姐姐对我百般刁难,但毕竟都为高家的子嗣,我又怎么会下此毒手?”高洺湖严肃的说着,眼眸中倒映着郝氏复杂变换的神情。 郝氏沉默片刻,又转身看了一眼榻上昏迷中的高洺雪,只觉得后脊微微发凉。 “洺湖,姨娘求你救救雪儿吧,姨娘就这么一个孩子,就算她对你不好万不好,姨娘也求你能发发慈悲。她还这么年轻……”说着郝氏顺势冲着高洺湖跪了下来。 火荆花之毒非寻常大夫能够化解,这种毒一般的人是很难接触到的,化解之法也是相当的困难,在秘药古籍上详细的记载了关于火荆花的毒性及破解之法,所以化解剧毒对于高洺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解毒需要的东西不是很难凑齐。 “三姨娘,快快起来,你这样做不是折煞了洺湖吗?”高洺湖赶紧上前扶起了地上跪着的郝氏。 郝氏用挽起的锦袖轻轻的拭了拭眼角,紧紧的抓住高洺湖的手,郝氏的手冰冷的宛如死人一般。 “洺湖,答应姨娘,救救雪儿……”谁的母亲不疼爱自己的女儿呢,总是高洺雪平日里再怎么刁蛮任性,在自己娘亲的眼里那也是至真至爱,只要自己的骨肉能够活着,甚至可以用自己的生命与之交换,这就是母爱的伟大。 “姨娘请放心,让洺湖先看看。”高洺湖轻轻的拍了拍郝氏冰冷的手,安慰道。 张大夫冲着高洺湖做了一个辑。 “老朽对洺湖小姐的医术高超早有耳闻,可否让老朽帮小姐打个下手。”张大夫也是京城小有名气的几大名医之一,一直是作为郝氏常用的大夫。对于高府中高洺湖的医术精湛一事是早有耳闻。 “这位先生说笑了,洺湖只是略懂一二。”高洺湖温文尔雅的回了一个礼,便坐到了床榻的边上,玉手微抬,将如玉一般的纤指轻轻的搭在高洺雪的手腕上。 赫然,高洺湖突然心中一惊,高洺雪的手指上那个被绣针刺伤的位置,微微的泛着幽幽的紫青,倘若是单纯的刺伤,伤口只会泛红,并不会发出这种紫青的颜色,很显然,问题就出在那根细细的刺绣针之上。 想到这里,高洺湖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这事有蹊跷。 第80章 绣针藏毒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为高洺雪仔细的诊察着脉象,黛眉微微紧促,脸上的神情宛如静止一般,没有流露出一丝神情。 边上的张大夫二人一瞬不瞬的望着高洺湖,就宛如瞻仰观世音菩萨一般,一种崇拜的神情若有若无的浮现在脸上。 “张先生,可有带银针借我一用。”高洺湖将玉手悄悄收回,转身面向张大夫问道。 “肖牧,速将银针取出,将艾火燃上!”张大夫一听,便知高洺湖是要给高洺雪施针,便吩咐着边上的年轻人。 “是,师傅。”这个年轻人也就十三四岁的年纪,面相颇有几分英俊,明亮的眸子炯炯有神,宛若黑宝石一般,泛着一种精明的神采。 “敢问洺湖小姐,是要用银针驱毒吗?”张大夫小心翼翼的问道。 “银针驱毒?洺雪姐姐的毒性已经渗入了脏腑之内,用银针是不能将毒素祛除的。”高洺湖的美眸看了看一脸迷茫的张大夫。 “那这毒……”很明显,张大夫虽然是京城较为出名的大夫之一,平日里诊治一般患病的病人还好,但对于解毒之法知之甚少,特别是这种较为刁钻的剧毒。能够辨别出毒性的缘由已经是极限了。 “首先要封住她身体中重要的几个穴位,减缓血液的流动,这样才能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配置解药。”高洺湖接过肖牧送过来的包裹银针的针包,将针包在床榻边上摊了开来。 “哦!”张大夫微微的点头,依然是一脸茫然的看着高洺湖。 高洺湖轻捻起一根银针在艾火上轻轻过了一下。 “通天穴、天冲穴、风池穴长针三分潜入,确保火荆花之毒不会蔓延入脑。”高洺湖小心翼翼的给高洺雪的几个穴位下着银针,边上的张大夫一边为其温针,一边让肖牧拿笔墨记录着。 银针刚刚刺入高洺雪的通天穴,高洺雪狠狠地皱了一下柳眉,一对朱唇微微颤抖。 “太溪穴,太冲穴,涌泉穴短针四分潜入,将毒血暂时控制住,不再流动。”高洺湖继续下针,玉手轻挥间,银针游走自如,看的张大夫二人是目瞪口呆。 突然,高洺湖停止了下针。侧目看了一下张大夫二人,嘴角浮现一抹浅笑。 “请两位退至门外,剩下需要下针的穴位……”高洺湖轻笑道。 “哦?哦!老朽明白!”说着,张大夫与肖牧悄悄的退了出去。 “三姨娘,请将洺雪姐姐的裙裳褪下吧。”高洺湖带着一抹浅笑,美眸转向身边的郝氏。 郝氏,赶紧上前一步,在平儿和秋菊的帮衬下将高洺雪的裙裳褪了下去。 关元穴、中脘穴、膻中穴、天突穴…高洺湖灵巧的将银针下入准确的穴位上。 银针刚刚下过,高洺雪原本扭曲的脸,渐渐的舒缓了几分,似乎身体上的痛楚渐渐的缓和了起来。 高洺湖轻轻抬手扶了扶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让其余人都后退了一步,将桃红色的纱幔放了下来。 “三姨娘,洺雪姐姐身体上的血毒都用银针已经被封了起来,暂时没有大碍,现在我们要抓紧配置解药,方可化解这火荆花的毒。”高洺湖美丽脸在烛火的映衬下,温婉动人。 郝氏看着高洺湖一脸倦容的样子,眼中流露出满满的感激之情。 “洺湖,姨娘错怪你了……”郝氏微低着头,轻声的说道。 “三姨娘,此时另有蹊跷,救人要紧,先按我说的方法去筹备一下解药的材料。”高洺湖列了一张清单交给郝氏。 一张纸上满满记录是十多味药材,多是价值极为昂贵的稀有之物,但说着千年灵芝一种药材就是可遇不可求的救命灵药。郝氏看了一眼高洺湖下的药方,不禁的皱紧了眉毛,这十多味药材下来,估计自己的全部家当都要押进去还差了几分。 高洺湖看出来郝氏的顾虑,嘴角轻轻的上扬。 “姨娘可是有什么难处?”高洺湖美眸淡淡的看着郝氏。 “这几味药材想必都是价值不菲的稀有之物,压上我整个身家也无法负担啊。”郝氏原本阴霾的脸上愈发填上几分窘色。 高洺湖想了一下,美眸灵动的转了一圈,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 “我有办法!”高洺湖的美眸中闪过一丝灵动。 “你?你一个女儿家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银两?”很显然郝氏根本不相信高洺湖能拿出如此多的银两。 “我虽然没有,但是唐老爷子有啊!”高洺湖说的甚是轻巧,就好像在说他的钱就是我的钱一般。 “唐老爷子?可是京城第一首富唐子鹤?”郝氏顿时一惊,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于郝氏来说,富可敌国的唐老爷子可是比皇上还要难接触上的神秘而尊贵的人物,唐家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说的上话的,每年也只是在赏菊宴上能够远远的看上一眼唐老爷子,根本就上前说不上话。 高洺湖从暗袖中将唐家的令牌放到了郝氏的手中。 “这个你先拿着,差多少银两只要带着这个令牌去唐家的钱庄取就行,没有上限。”高洺湖可以将没有上限几个字音拉的长长的。 郝氏看着手中的唐家令牌,简直惊讶的眼睛都要从眼眶中掉了下来一般。但立刻这种神情就被一种感激的情绪完全替代。 “这银子就算姨娘借的,以后一定会还上的。”郝氏声音微微有着些许颤抖。 “快去吧,不要耽搁时辰,我也有事要做!”高洺湖叮嘱切不可延误了时辰。 高洺湖安慰了几句郝氏,便朝着房门外走去。 忽然看到一个人影在雨轩阁的花园中鬼祟的闪动了一下,似乎是怕人见到一般,急忙躲避不及,不慎从假山上滑了下来。高洺湖远远的冷眼看着这个黑影跌跌撞撞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高洺湖朝着黑影刚才摔倒的位置莲步轻挪了过去,从假山的位置望过去,正好可以瞧见高洺雪的窗户,这个距离也恰巧隐隐可以听清屋内的动静。 夜晚的风清冷无比,置身在此,似乎灵魂一下都变得清爽了起来,高洺湖深深的吸了一口这清冷的空气,然后呼出肺中温暖的浊气。 看来这个闪过的黑影与高洺雪中毒一事,是全然脱离不开干系的了。 第81章 锦绣掌柜 http://.biquxs.info/

翌日清晨,高洺湖梳洗完毕,对着铜镜看了看自己,折腾了一夜这脸色也变得分外憔悴了几分。高洺湖略微的给自己施了一些粉黛和胭脂,顿时又变得神采奕奕了起来,完全不见脸上的一丝倦容。 白皙的肌肤透露着一丝娇红,柳眉黛黑,婕妤纤长,平日里高洺湖是从来不用上妆的,但自从北堂谨瑜经常来往于高府,高洺湖便开始注重这些细节,要让自己时刻保持着最佳的状态。 整理完毕,高洺湖便来到了雨轩阁,此时的雨轩阁分外的安静,庭院中没有没有一个人来往。只有院内不时鸣叫的青蛙和落在枝头的鸟儿,时而发出一点声响。 高洺湖轻轻叩了一下房门,发现敞开的屋中只有郝氏一人愁眉苦脸的坐在床榻之上。看着郝氏憔悴的容貌,应该是一夜未眠,原本厚重的脂粉都被散了开来。显得整个人都没有什么精神。 郝氏脸色倦怠,依靠在床榻的边上,呆呆的看着高洺雪满苍白的脸。 “三姨娘,你还好吧?”高洺湖轻挪到郝氏的身旁。 “啊?洺湖你来了。”郝氏一个惊了一下,看来刚才高洺湖的叩门声,她完全都没有听到。 “三姨娘,你一定是一夜没睡吧?这样熬下去可不行,身子是受不了的。”高洺湖温柔的说着,深湖一般的美眸静静的看着床榻上的高洺雪,似乎在某一瞬间,高洺湖觉得这个床榻上安睡的姐姐,也并不是那么讨厌。 “不要紧的,只要雪儿没事,我就放心了。”说着,郝氏轻轻的拭了拭眼角流下来的泪水。 “会没事的!”高洺湖将玉手轻轻在郝氏的后背拍了拍,安慰道。 “对了,平儿一大早就带着我的一些名贵的首饰去唐家典当了,如果银两不够,再用上唐家的令牌。”郝氏仰头看着高洺湖,嘴角上挤出一抹苦笑。 “看来筹备好解毒所需的药材,还需要几个时辰,那我先出去了,姨娘你好好照顾洺雪姐姐吧。”高洺湖浅浅一笑,原本就拥有娇艳动人的姿色,一个浅浅的微笑,都能让人看得如痴如醉。 郝氏微微的点了点头,将头倚靠在床榻的边上,继续默默的看着昏迷中的高洺雪。 赵绣娘,高洺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个名字,嘴角一抹浅笑,便径直走出了高府。 锦绣苑,京城所有达官贵人顶级的锦衣都是源于这里,这里一共有一百八十八位绣娘,都是几个绣娘负责一个家族的锦衣制作,每一道工序都严谨的让人毫无挑剔。 高洺湖凤眼微眯,站在锦绣苑的门外,仰望着这座京城闹市区矗立的繁华锦楼,嘴角上轻轻的浮现出一抹浅笑。 “这位小姐是否有预约哪位绣娘?”一个长相颇为精致的中年女子迎了出来,一席牡丹金丝长裙显得女子身材婀娜丰腴,头上点缀着银素钗子优雅大方,一侧钗子还有嵌有红宝石的银线流苏,整个人看上去都年轻了几分。 高洺湖微微的一笑,向着对方微微点了一个头。 “请问赵绣娘可在?” 中年女子表情突然露出几分惧色,似乎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敢问这位小姐,找赵秀娘所谓何事?”女子略微警惕的问道。 “我是高府的高洺湖,前几日祖母托赵绣娘给我做了一件衣裳,略微有些瑕疵,洺湖想请教赵绣娘修补之法。”高洺湖深湖一般的美眸看着女子一双深邃的杏眼。 女子深邃的杏眼陡然瞪的更大了几番,心中听到是高家的人,心中莫名的多了几分惧色,脸色的红润瞬时退了下去,换成一脸的惨白。 “小姐先随我进来。”女子微微回了回神,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高洺湖将女子脸色的变化全部尽收眼底,这女子是对高家忌惮,还是对高洺湖这个名字忌惮,还是对高洺湖要寻找的这个赵绣娘有所忌惮?高洺湖黛眉微微紧皱,冥冥之中高洺湖心中觉得这件事情愈发奇怪了起来。 高洺湖紧跟这那个女子朝着锦绣苑的正堂走去,通向正堂的是一条铺满白玉石砖的直路,每一块白玉石砖上都雕刻有细密的文字,像是诉说着什么故事一般。 走在白玉石砖的路上,能看到整个院中忙碌的人们,这些人都忙碌着自己手中的事情,按着顺序,各自分工,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院内错落有致的陈列着各种颜色的布匹、穿行其中宛如身置彩虹之中一般,院中有很多身着白素裙裳的人在不停的翻弄这布料,还有一些人双手擎着托盘,上面放着各是各样的绫罗绸缎,穿梭在庭院的长廊中。 “小姐,请。”中年女子示意高洺湖进入正堂内。 “有劳了。”高洺湖收回目光,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正堂两侧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锦衣华裳,若是能拥有这里所有的衣服,想必是辈子都不用为穿什么而殚精竭虑,每一件都绝对都是衣服中的极品,每一件的样式都不重复,整整齐齐的挂满了整个正堂的两侧。 高洺湖看的也是微微有些感叹,虽然曾住身为皇后的蓝芸烟拥有的衣服品级绝对比这里的还要好上几分,但数量及花样却远远没有这里的多,一时间,高洺湖看得几乎都入了迷。 “大掌柜,高府的洺湖小姐前来求见。”中年女子将高洺湖带到一个年资相仿的女子身边说道。 女子正看着一件绣有喜鹊梅花的蓝色长裙,听到中年女子的禀报,视线依然一瞬不瞬的看着手中的长裙,突然黛眉紧皱,取出身边的一把利剪将裙裳上的团用利剪划了长长一道口子。 “扣王绣娘半个月的工钱,告诉蓝夫人一声,要迟一天才能将长裙送到,让她别急,不会误了菊花宴的。”女人空冷的声音传遍整个厅堂。 “是。”一旁的一个丫鬟神色慌张的赶紧退了出去。 女人转了个身,丹凤柳眉,颧骨微突,高挺的琼鼻下一张樱桃小口玲珑无比。 “坐吧。”女人轻轻的抬了抬手,示意高洺湖坐下,她的声音仿佛饱受沧桑一般,纤长的婕妤遮住了灵动的美眸。 高洺湖一时间根本看不清她眼睛里的神情。 第82章 绣娘死了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轻轻的坐了下来,美眸中并未因刚才一幕有所动容,神情依然镇定自若,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高洺湖?”女人慢慢的将头轻轻的抬了起来,一侧的头发自然的垂着,挡住了一面的侧脸,宛如猫眼一般的眸子里散发着令人脊背发凉的森寒。 “正是小女。”高洺湖淡淡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总觉得似乎眼前这个女人并不是什么寻常之人,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一丝高雅脱俗的气质。 这个女人正是锦绣苑的掌柜,钱掌柜,钱多多。 钱掌柜淡若秋霜般冷漠的看着眼前的高洺湖,眼中略微带着一丝不屑,毕竟身为锦绣苑的大掌柜,什么达官显贵,贵族子嗣没有见过。 “早有耳闻,你来锦绣苑应该不是像寻常小姐来选锦衣的吧?”钱掌柜拿起手边的茶盏,用杯盖轻轻拨弄着里面漂浮着的几片香茶,茶香四溢,让人神往。 “大掌柜,请问赵绣娘是否在锦绣苑内?”高洺湖深湖一般的美眸,浅浅的看着钱掌柜的半边侧脸,突然心中隐隐的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这黛黑的青丝下面,难道也像曾经的高洺湖一般,藏着一张犹如鬼魅般的侧脸? 钱掌柜的玉手突然戛然而止,停在半空中,一动不动,原本淡漠的神情突然增添了几分凝重。 “为何你们都来询问赵绣娘?”钱掌柜的黛眉微微皱了一下。 高洺湖听得非常的清楚,刚刚钱掌柜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难道在她之前还有谁来寻找过赵绣娘? “掌柜口中的你们指的是?”高洺湖将声音微微的拉长了些许。 “这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你们找赵绣娘何事?”钱掌柜的脸上出现一种琢磨不定的神情。 “前几日祖母请赵绣娘为我做了一件菊花长裙,但是不小心被下人给弄坏了,洺湖想请教赵绣娘修补之法,让洺湖可以在赏菊宴上可以穿上这件长裙。”高洺湖浅浅的笑着答道。 钱掌柜嘴角轻轻浮现一抹弧度,一只手继续抚弄着茶盏,陷入了一阵沉思当中,对于高洺湖的话,钱掌柜并不是完全的相信,只是回以淡淡的一笑。 “赵绣娘已经有几日没有回来了。”钱掌柜的清冷的说道,言语中没有任何的感情,似乎对赵绣娘的事情并不是十分的在意。 几日未归,高洺湖听到这里心里忽然惊了一下,一个绣娘怎么会突然不声不响就不见了呢?难不成是这件事还真的与那根针有关?看来这根银针上的毒确实和赵绣娘是脱不了关系的。 “大掌柜,冒昧的问一句,赵绣娘在京城内可有亲戚来往?”高洺湖心中渐渐的萌生了一丝丝的不安。 “赵绣娘是逃荒至此,是我收留了她,并无亲戚在此生活。”钱掌柜将茶盏轻轻放在唇下,轻吐一口兰气,将茶盏中腾起的白雾吹散了开来。 高洺湖黛眉紧皱,对这个赵绣娘莫名其妙的失踪心中满满的疑惑。 “不好了,大掌柜!出事了!”那个中年的女子突然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什么事,如此慌张!”钱掌柜声音略微有些不悦。 “大…大掌柜,赵绣娘死了!”女子原本红润的脸庞变得惨白。 “什么!怎么会突然死了?”钱掌柜手中的茶盏一下落在了地上,啪的一下摔的粉碎,汤水飞溅一地。 高洺湖的瞳孔忽然大张大了几分,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挂在脸上,是谁要将赵绣娘置于死地呢?又会是谁如此残忍下毒伤了高洺雪,难道还需要要处理掉赵绣娘来杀人灭口? “在哪里,速速带我前去看一下,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对我锦绣苑的人下手!”说着钱掌柜手掌重重地拍在桌子的上面。 高洺湖隐约的看着钱掌柜那一侧藏在青丝下面的头发漏出一种野兽般狰狞的表情,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掌柜,洺湖可否和您一起前去?” “你毕竟是高家的嫡女,这种场合你一个千金小姐合适吗?”钱掌柜稍微缓和了一下神色,轻声的问道。 “洺湖略懂医术,应该对查看赵绣娘的死因有所帮助。”高洺湖浅浅一笑。 钱掌柜微微点头,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转身朝门外走去。 高洺湖跟着钱掌柜一行人,来到了远郊外的一处芦苇丛,这地方偏僻的很,一般人很少会往这个方向来,赵绣娘的尸体又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呢。 “大…大掌柜,是这个猎人托人通知我们的。”中年女子纤指指着边上一个一身粗布麻衣的猎户。 “没错,每天我都会在这附近打猎,昨日这具尸体还不在这里,这样好看的女子被人弃尸荒野,真是可惜了,可惜了……”猎户说着不住的摇头。 高洺湖俯下身子,仔细的检查着赵绣娘的尸体。 赵绣娘面色死灰,一双杏眼瞪的奇大,脖子上缠绕着一根锦缎,深紫色的勒痕与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身上的金色的锦衣绣着并蒂莲花,那莲花栩栩如生,仿佛就绽放在眼前一般。 “这是什么?”高洺湖将赵绣娘的裙摆翻了一下,就在并蒂莲花的反面绣了两只戏水的鸳鸯。在两只鸳鸯的头上赫然分别绣着两个字“瑾、芝”。 “这是?”钱掌柜皱紧了眉毛,一脸疑惑的看着高洺湖手中指向的地方。突然脸色变得如铅云一般,怒喝道。 “这个贱人,竟然还敢和那个野男人来往!” 高洺湖虽然不知钱掌柜说的什么,但从字里行间可以听得出来,这个赵绣娘应该是与钱掌柜讨厌的人有所牵扯。 高洺湖轻轻将手在赵绣娘微隆的小腹上摸了摸。 “看来这是一失两命啊。”高洺湖淡淡的说道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钱掌柜眼中透着可怕的森冷。 “赵绣娘应该已经有了几个月的身孕。”高洺湖强调道。 “贱人就是贱人!就让他在这里被狼啃鸭啄吧!别坏了锦绣苑的名声!”钱掌柜狠狠地甩了一下锦袖转身走开。 高洺湖缓身起来,看着钱掌柜暴怒转身离开的背影,黛眉微微皱了一下。 莲步轻轻移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了赵绣娘紧握的右手,突然赵绣娘紧握的手中突然张了开来,一块名牌赫然落了出来. 第83章 唐家令牌 http://.biquxs.info/

唐家令牌!高洺湖认得,这块是唐家的令牌,只有唐家本家的人才能拥有这块令牌,唐家令牌怎么会出现在赵绣娘的手中? 高洺湖弯下身子,将令牌拾了起来,令牌的背面端端正正的刻着一个瑾字。 柳眉微微皱起,高洺湖用力攥紧手中的令牌,看来不得不去唐家一探究竟。 高洺湖突然感觉胸口微微的有着些许沉闷,轻咳了几下,然后看了看地上躺着的赵绣娘的尸体,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从腰间取出一锭银子,伸手递给了边上的猎户。 “这位大伯,麻烦您将这位赵绣娘好生安葬了吧,这点银两拿去,就当小女子请你吃酒了。”高洺湖嘴角上浮现出一抹浅笑。 这一锭银子可给猎户乐坏了,想着一个月打的猎物都不一定能卖一锭银子,所以立刻满心欢喜的点着头答应了高洺湖。 钱掌柜一行人并没有发现高洺湖后面发生的一幕,中年女子远远的看见高洺湖正在和猎户说着什么。大声的向着高洺湖的方向喊着。 “高小姐,就等您上车了,我们要回去了。” “这就来!”高洺湖将唐家令牌悄悄的放在暗袖中,提起副裙跟了过去。 马车内只有钱掌柜,中间女子,还有两个随行的丫鬟,加上高洺湖正好五个人坐在马车内。 钱掌柜面如铅云一般气的蓝色微微涨红,中年女子只是不时的掀起窗帘朝外面看去,两个年级与高洺湖相仿的丫鬟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 “高小姐,刚才您与那猎户说了些什么?”女子转过头看向对面的高洺湖。 “哦,只是给了那猎户一锭白银,让他将赵绣娘给埋了。”高洺湖浅笑了一下。 “高小姐真是菩萨心肠啊,若是赵绣娘泉下有知,一定会感谢您的大恩大德的。”女子眼神中流露出若隐若现的伤感。 “泉下有知?泉下有知就不应该做出这等下三滥的事情!”钱掌柜怒目瞪圆,气急败坏的厉喝道。 “是,本以为他们已经早就做了了断,没想到赵绣娘竟然还跟那个人有私情,竟然还怀了孩子。”女子叹着气说道。 “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个人,可否是唐家三公子,唐子瑾?”高洺湖清亮的问道。 “怎么你认识他?”钱掌柜眼神宛如一把利刃一般,犀利的射向高洺湖。 高洺湖甚是纳闷,为何听到这个唐子瑾的名字如此声色俱厉,难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 深仇大恨不成? “洺湖并不认识此人,只是知道唐家有这么一个公子,洺湖只是与唐老爷子算是熟识。”高洺湖淡淡的说道。 一听到唐老爷子,钱掌柜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了些许,但很快神情又恢复常态,就连刚才的怒气似乎一下也消散了不少,只是简单的从嘴中哦了一声,便再也不说话了。 马车不断的向前赶进这,过了好一阵马车又回到了锦绣苑的门口,钱掌柜刚要进门,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转身回到高洺湖的身边。 “高小姐,今天让你笑话了,希望此事你不要说出去。”钱掌柜脸上勉强的浮现了一丝尴尬的浅笑。 “洺湖明白。”高洺湖微微的点了一下头,看来钱掌柜并不想让外人知道赵绣娘与外人有染的事情,这么多绣娘少了这么一个也不会对锦绣苑有什么影响,但是声誉一旦受损,可是很难去挽回的。 “恩,灵芝,一会将我亲手绣制的那件彩蝶万菊长裙送到高小姐的府上,就当我的一点心意,我累了,先进去休息一下,就不陪高小姐了。”钱掌柜明显说话的语气和态度都比一开始要好了许多。之中悄然的多了几分的恭敬。 “洺湖先谢谢了。”高洺湖还以甜甜的微笑。 钱掌柜点了点头便转身走进了锦绣苑的内室。 “高小姐,看来大掌柜很看重你,大掌柜绣制的锦衣都是极品中的极品,五年才能绣完一件,乃是千金难求!”叫做灵芝的中年女人温婉的对着高洺湖笑着说道。 “哦?看来洺湖今天是来对了,对了,为何你们家大掌柜对唐子熙这个名字似乎恨之入骨呢?”高洺湖美眸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风韵犹存的灵芝。 “这……”灵芝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很难开口,有一点点的为难之色。 高洺湖浅浅一笑,从暗袖中取了一个品级尚好的翡翠白玉镯,假意握着灵芝的纤手,直接给灵芝套了上去,灵芝微微一震,就在玉镯上手之际,一丝温凉之感袭遍全身,想必这东西价值不菲。 “不瞒高小姐说,这唐子瑾曾是我们掌柜的忘年之交,以前经常来我们锦绣苑走动,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走动变成了只来与赵绣娘攀谈,不在理睬我们掌柜,为此大掌柜也是给赵绣娘穿了不少小鞋。”说着灵芝的语气变得沉重了几分。 “这唐家的少爷经常进进出出这锦绣苑难道唐家就没有制止过?”高洺湖问道。 “有一段日子这唐少爷没有来,据说是被唐家关了起来,绝食数日,以死相逼,才被放了出来,从那以后她二人来往便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灵芝压低了声音说着。 “那为何唐少爷不纳她为妾呢?”高洺湖黛眉微微紧促。 灵芝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的动静,发现没有什么异样,便接着说道。 “赵姨娘不肯,毕竟大掌柜对她有恩,虽然大掌柜心中有气,但赵姨娘还是希望能够留在锦绣苑,所以有意的疏远唐少爷,但是这唐少爷就是死缠烂打不肯罢休,有一次喝多了还来锦绣苑大闹了一场,差点把整个锦绣苑给烧了。”灵芝眼睛瞪的大大的。 “这赵姨娘也真是矛盾,若一开始就想留在锦绣苑,又何必招惹这痴情汉。”高洺湖玉手轻轻扶了一下尖尖的下巴。 “这唐少爷似乎不止对赵姨娘痴情吧?听说他以前经常去那种风花雪月的地方,就是一个放荡公子!”灵芝用手故意遮掩住口鼻。 高洺湖看着灵芝一字一句的说着,心中对这个唐子瑾大概有了几分了解,也大概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如果想要找出赵姨娘的死因,唐子瑾是定不能略过的关键! 第84章 绣娘已死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大致和灵芝打听出了不少关于赵绣娘的事,心中微微对事情的大概有了个轮廓。便告辞,请了一辆马车径直往唐家的方向驶了过去。 半柱香的时间,马车渐渐的停了下来,高洺湖轻轻挑起帘子,黛眉微皱。 这大白天的为何唐家大门紧闭?通常大户人家的宅子白日里都会有家丁看着大门,除非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不想让人外人进入其中才会紧闭大门,否则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高洺湖上前轻轻的敲着那朱门上泛着金光的黄铜门环,大概敲了有十几下,也没有人出来应门,就在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一脸尖酸的家丁把脑袋探了出来。 一看见门口宛若仙子的高洺湖,差点口水都滴了下来,一双死鱼一般的眼睛突然多了几分神采,满脸微笑的看着高洺湖。 “这位小姐有什么事吗?” “请问唐老爷子可在府上?”高洺湖微微一个浅笑。 给着家丁看的眼睛都要鼓了出来,不断的吞这唾沫,似乎魂魄都要丢了一般。 “在的,但是我们家唐老爷子病了已经有数十日了。”家丁整个人都从门里迈了出来。 “病了?那三公子唐子瑾可在府上?”高洺湖问道。 一听到唐子瑾三个字,家丁脸色突然沉了下来,警惕的看着高洺湖。 “你找三少爷干嘛?难不成……”家丁的神情突然变得微微有些嫌弃。 高洺湖莞尔一笑,并没有生气。 “别误会,我是司马府的二小姐,我叫高洺湖。”高洺湖的笑容宛如和煦的暖阳一般。 家丁一听是司马的小姐马上变得毕恭毕敬了起来,原本一瞬不瞬的盯着高洺湖看的那双死鱼眼,再也不敢落在高洺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 “敢问小姐来唐府有何贵干?”家丁低着头问道。 “我是特意前来拜见高老爷子的,还有劳您通传一声。”高洺湖灵动的美眸中闪过一丝狡猾。 “回小姐,唐老爷子吩咐过,近来都不见客。小姐请回吧。”家丁毕恭毕敬的说道。 高洺湖美眸轻轻的眨了眨,看来这唐府确实有事,今天必须进去一探究竟。 “倘若我能医好唐老爷子的病呢?”高洺湖语速极慢的说着,就好像生怕家丁听不清一般。 家丁愣了一下,眼睛在眼眶里滚了一圈,说道。 “请小姐稍等片刻,小的去通报一声。”说罢,家丁便退了回去,金赤的大门又闭合的没有一点缝隙。 高洺湖浅浅一笑,用手中的锦帕轻轻的擦了擦额头上细密汗珠,这一早晨风尘仆仆的,高洺湖微微觉得身子有着那么一点的乏累。 “是什么风把洺湖小姐吹了过来啊!”一个贺亮的好听的男子的声音从门后传了出来。 只见一个长相极好的男子从门后走了出来,墨染的眉毛,还有那墨玉一般的眸子,正是唐子熙,唐家二少爷。 “这位小姐是?”唐子熙看着眼前的高洺湖一时间根本没有认出来。 在他脑海中的高洺湖应该还是那个头发遮住半面脸,微微有些慎人的模样。所以突然看到眼前这个脱俗清新,宛如仙子下凡一般的高洺湖,脑海里根本不会马上将两个人吻合到一起去。 “唐家二少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高洺湖略微带着一丝戏谑的说道。 唐子熙顿时呆立在哪里,俊朗的脸上浮现着十分不可思议的表情,似乎又是一种喜出望外的感觉。 “洺湖小姐!”唐子熙朗笑着,露出一口如雪一般的贝齿。 高洺湖莞尔一笑,微微的点了点头。 “没想到洺湖小姐竟然变化如此之大,一时间子熙还真是没有认出来。”唐子熙脸上泛出些许的羞色,墨玉一般的眸子里满满都是高洺湖的靓影。 “没什么的,二公子,听说唐老爷子病了,可否带洺湖前去?”高洺湖赶紧上前询问高老爷子的情况。 “爷爷他……”唐子熙突然停住了,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高洺湖将玉手探入暗袖内,取出那个带有瑾字的唐家令牌,举在唐子熙的眼前。 唐子熙看到这张令牌,突然微微一怔,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墨染的眉毛紧紧的拧在一起,一双黑眸中充满了一丝惊恐的神色。 “这张唐家令牌,想必你是认得是何人所有吧?”高洺湖的声音微微有一丝冰冷。 “你…你是怎么得到这张令牌的?”唐子熙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 “是在赵绣娘的手心中找到的!”高洺湖冷冷的说道。 唐子熙向后倒退了一小步,随即牵起高洺湖的玉手,朝背离唐家的方向走去。 高洺湖黛眉紧皱,不明白唐子熙的用意,走了一小段见唐子熙也不说话,便硬生生的挣脱了开来。 “二公子,你这是何用意?”高洺湖声音中微微有些斥责。 “洺湖小姐,这是我们唐家内部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唐子熙的声音变得异常阴沉。 “你唐家的事我纵然干涉不了,但现在唐子瑾关系到,能否找出毒害高洺雪的真凶。”高洺湖说话的语气越来越重。 “什么真凶?”唐子熙突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高洺湖看着唐子熙一脸迷惑的样子,顿时心中开始焦躁了起来,甚至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唐子熙去解释高家所发生的一切。 “前日里,祖母托赵绣娘给我和洺雪制了两件长裙,没想到洺雪的长裙裳带有一根毒针,针上的毒是一种叫做火荆花的毒。”高洺湖言简意赅的说着。 “你说什么?火荆花!”唐子熙黑眸瞪的大大的,不觉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没错,正是火荆花!”高洺湖强调了一遍。 “唐府后院内长有许多这种植物,因为这种花平日里都是给家丁们看守着的,大家也知道其毒性猛烈,所以平日里唐家只是把这花当做一种观赏的植物,爷爷说过禁止任何人触碰,或者是拿出唐府!”唐子熙几乎都不敢相信高洺湖所说的。 “现在赵绣娘已经死了,是被活活嘞死的,而手中一直紧紧的握着唐家这块令牌。”高洺湖又晃了晃手中带有瑾字的令牌。 “赵绣娘死了?”唐子熙木然的重复着。 “死了,所以我要来找三少爷问几个问题。”高洺湖冷冷的说道。 “可是,三弟已经半个月没有回来过了!”唐子熙面如铅云一般的阴沉。 第85章 扑朔迷离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微微怔了一下,万万没有想到来到唐家会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唐子瑾难道畏罪潜逃?不可能,堂堂唐家三少爷,即使草菅人命也能够依仗唐家巨大的势力将事情压下去,是绝对不会畏罪潜逃的。 还是他根本就没有和赵绣娘在一起?还是唐子瑾已经遭遇了什么不测? 一瞬间高洺湖的脑中波澜汹涌一般想着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 “为何唐老爷子要闭门不让外人进入唐家呢?”高洺湖突然疑惑的询问着唐子熙。 “这是我们唐家内部的事,不便于和你透露,所以还是请洺湖小姐不要问的好。”唐子熙脸色微微有些难堪。看来他口中唐家内部的事,应该确实很难以启齿。 “既然这样,洺湖也不便多多打扰,如果有三少爷的消息,还麻烦二少爷通知一下洺湖。”高洺湖浅浅一笑。 “那是当然。”唐子熙看着高洺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爱慕,平日里的唐子熙是很少会露出这种神情的,天生长相俊朗,虽然为庶出,但是论相貌,论胆识都是要比那个嫡出的三少爷要好上几倍,自然也备受唐老爷子的器重。 唐子熙为人甚是圆滑,谦卑有礼,而且还是唐家的二少爷,自然很多少女都会为之倾倒,但是唐子熙从来没有对某一个女子有过好感,但是这一面与高洺湖的重逢,朦胧间,在其心中隐隐的埋下了一个小小的种子。 唐子熙叫来唐府的马车,要送高洺湖回去。 唐家真不愧是京城第一富,就连马车马的种类都甄选颇严,唐家马车所用的马乃是上好的边塞牧马的品种,体型比平日里的马要大出许多,据说每一匹都有日行千里的能力。马车内部也装饰的无比奢华,尽显大家的风范。 唐子熙为高洺湖支起帘子,脸上挂满了笑,这种笑与以前唐子熙脸色的浅笑绝不是同一种笑,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并不是为了应付才去勉强的笑。 高洺湖上了马车,透过窗纱,高洺湖犀利的目光突然看到一个鬼祟的人影,这个人影从高洺湖到唐府开始就一直躲在不远处悄悄的望着自己。 是自己的错觉,还是有这么一个人一直在尾随自己呢? 高洺湖将玉手轻轻放于嘴边,轻轻的咳嗽了几下,便微微坐正。 不愧是千里之马,不一会马车便到了高府的门口。 此时雨轩阁内郝氏正小心翼翼的给床榻上的高洺雪喂着化解火荆花之毒的解药。 从起色上看,高洺雪已经是从阎罗殿门口走了一圈,又走了回来,逐渐红润的气色,让郝氏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高洺湖轻轻的叩了一下房门,便进到了高洺雪的房内。 “三姨娘,解药给洺雪姐姐服下去了吗?”高洺湖看着郝氏,关切的问道。 “已经服了,看雪儿服下了气色便有了好转,这药真是灵验。”郝氏一瞬不瞬的看着高洺雪,生怕她丢了一般。 “既然这样,那洺湖就不多多打扰了。”高洺湖说着就想要转身离开。 “等等。”郝氏放下手中的碗,起身走向高洺湖,从袖中取出那块唐家令牌,递给了高洺湖。 “多亏了你,雪儿才能度过此劫,这此雪儿中毒,还没有找到真凶,看来高家还藏着一个比刘氏、宋氏还要狠毒的人,你要小心啊。”郝氏轻轻的拍了拍高洺湖的手,说道。 “放心吧,真凶迟早会漏出马脚的!”高洺湖深湖一般的眸子里隐隐的闪动的一记幽光。 高洺湖将手中的唐家令牌放到暗袖中,高洺湖一边想着惨死的赵绣娘,一边想着放荡不羁的唐家三少,一边想着高洺雪中毒的事,走路之间突然失了神。 “洺湖姐姐,洺湖姐姐!”高洺熙都走到了高洺湖的眼前,眨巴着大眼睛,不断的唤着高洺湖的名字。 “啊!”高洺湖心中一惊,赶紧正了正神。 “洺湖姐姐,你在想什么的,我喊了你半天了。”高洺熙微微的笑着,两个深陷的酒窝俏皮可爱。 “洺熙,你……”突然高洺湖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 “洺熙,你在祖母那里拾到的那根绣针,你收到哪里了?”高洺湖神情微微有些紧张,毕竟这是一根浸满剧毒的针,倘若伤了谁,想必又会惹出不少事端。 “是那根刺伤了洺雪姐姐的绣针吗?”高洺熙眨了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 “在的,那日我怕有人被这根针扎了脚就拾了起来,交给了璃儿。” 璃儿是高洺熙的贴身丫鬟,平日里很少说话,几乎是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这个丫头。 “璃儿呢?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高洺湖问道。 “上次洺雪姐姐送我锦帛,我让她拿去帮我赶制一件长裙,我一个人无聊就出来你走走。这个时辰应该回来了吧。”高洺熙年纪比高洺湖小上几岁,脸上的稚气还没有退去,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上去天真无邪。 “走,去找璃儿,我有事问她。”高洺湖的脸色微微的蒙上一层寒霜。 高洺熙看到高洺湖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也没有多问什么就轻轻的点了点头。 高洺湖拉着高洺熙疾步行至红玉轩,高洺熙从来没有看到过高洺湖会如此神色匆匆。 刚走到门口,便看到正朝外走出来的璃儿,璃儿一愣。 “见过二小姐,三小姐。”璃儿赶紧给二人做了个福。 “璃儿,昨日洺熙妹妹给你的那根绣针你放哪了?”高洺湖的声音破空一般的凄冷。 平日里胆小怕事的璃儿,突然紧张的瑟瑟抖了起来,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吓的面色刷的一下白了起来。 “二小姐,璃…璃儿…”璃儿听平儿说过,这个三小姐非常的厉害,虽然平日里看上去温婉如水,但做事心狠手辣,不留余地,所以一听高洺湖声音如此凄冷,璃儿顿时吓的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高洺湖很惊讶,为何这个璃儿会对自己如此的忌惮,竟然一句话就使得她脸色如此惨白。 璃儿赶紧在腰带上摸着,摸了半天,纤细的柳眉微微的皱了一下,然后纤指夹着一根银光闪闪的绣针从腰间抽了出来。 而那纤细的手指已经微微的渗出如桃花一般的血色。 第86章 绣针无毒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看到璃儿被刺破的手指,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璃儿,你的手……”高洺湖脸色变得凝重。 璃儿手中的绣针显得非常刺眼,那泛出的银光就宛如银白色的鬼魅一般,让人觉得脊背泛凉。 “没…没什么的,不碍事。”璃儿低着头,不敢看高洺湖的眼睛。 高洺湖赶紧将手中的锦帕扯了开来,上前一步,用半块锦帕接过璃儿手中的绣针,递给了身边的高洺熙,另外半块锦帕紧绕住璃儿被刺伤的手指让血液停在伤口周围。 从暗袖中甩出黑铁袖刀,紧紧的抓住璃儿的纤手,利刃掠过,鲜血涌动。 璃儿顿时吓的哭了出来,贝齿紧紧咬着朱唇,强忍着指尖传来的疼痛。 高洺湖用力的将璃儿手指中的血挤了出来,然后往上洒了一些止血的粉末。 一旁的高洺熙瞪大了眼睛,不敢吭声,但心中知道相信高洺湖一定是事出有因,才做出这样的动作,便也没有伸手阻止。 璃儿紧闭着眼睛,似乎是在等着高洺湖即将给自己宣布死亡的审判一般。 “好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这针上是抹有剧毒的。”高洺湖淡淡的说道。 “剧毒?”高洺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高洺湖接过绣针,眼睛一瞬不瞬的观察这这根诡异的绣针,黛眉微微皱起。 “谢谢小姐救命之恩。”璃儿噗通一下跪了下来,感激涕零的抹着眼泪。 “璃儿,你确定你收起来的是这根绣针吗?”高洺湖的眼底瞬间闪过一丝疑虑。 “是的小姐,昨日小姐递给璃儿,璃儿就将绣针别在腰间,要不是二小姐要找它,我都不记得了。”璃儿惨白的小脸渐渐的恢复了几分血色。 高洺湖看着眼前的璃儿,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璃儿胆小乖巧,应该是不会说谎的。 那为何这绣针,只是一根普通的绣针,并没有任何异样呢? 高洺湖的心中隐隐的窜动着一丝不安,本以为一切都应该都在自己的推理之中,但为何这绣针上并没有涂满火荆花的毒液,如果没有人将绣针换过,那高洺雪又是怎么中毒的呢? 高洺湖一时间突然脑中的整个事件都变成了一块块零散的碎片,相互间突然断了联系。 “洺湖姐姐,到底是谁会在这绣针上下毒呢?若不是你提前告诉我们,说不定哪天我也会不小心被扎到,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高洺熙紧紧皱紧了黛眉,心中暗暗后怕了起来。 “没事,这根绣针我先带走, 千万不要和别人说起这件事,洺雪姐姐的毒我已经帮她解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高洺湖淡淡的说道,虽然线索突然断了,但是这件事毕竟不适合让更多的人知道,人心难测,尽量不要节外生枝。 “好的,我们都不会说的,简直太可怕了。”高洺熙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禁的仔细端详了一番那根刺眼的绣针。 高洺湖觉得微微有些乏累,便径直回到了梨花园,小睡了一会。 梦中高洺湖梦到了已故的赵绣娘,赵绣娘温婉的坐在锦绣苑的中央,一手拿着绣针,一手拿着锦帛,在一针一针的绣着一对栩栩如生的鸳鸯,玉手轻抬,缓缓落下,每下一针都准确无比。 突然间,赵绣娘手中的不断的滴落着黑血,一滴,两滴…每一滴都滴在那对鸳鸯之上,高洺湖想要靠近仔细看一下。突然赵绣娘猛的将头抬了起来,那张原本温婉的脸,突然变成了钱掌柜,劲风扫过,青丝飞扬。 藏在青丝下的那半张野兽一般狰狞的脸露了出来,高洺湖清晰的认了出来,那藏着的半边脸正是自己那半张鬼魅一般的脸。 高洺湖倒吸一口冷气,突然从梦中惊醒了过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将双鬓的几缕散发已经浸的湿透,紧紧的贴在脸上。 “小姐,你做噩梦了吧。”芙蓉站在床榻边,柳眉微皱,担心的说道。 高洺湖微微的有些头疼,缓缓起身,这一觉睡的不长,但是睡的身子甚是乏累。 “没什么,芙蓉,帮我捏捏肩膀。”高洺湖挺了挺腰,坐在床榻边。 “是,小姐。”芙蓉轻轻的为高洺湖揉搓着肩膀。 “对了,小姐,刚才您午睡的时候,唐家差人来报,说唐家三公子找到了。”芙蓉声音轻轻的说着。 “芙蓉,立刻备车,我要去一趟唐家!” 高洺湖非常清楚,这中间一定是有人做了什么手脚,要么就是有人将绣针掉了包,要么就是此时另有蹊跷。 高洺湖一路上思缜着,默默的并未多说什么。 半柱香的时间,高洺湖的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芙蓉掀起窗帘抚着高洺湖下了马车。 此时高家大门还是紧闭着,上午那个长相尖酸的家丁此时正站在门口,一见高洺湖下了马车,马上几步小跑迎了上去。 “高家小姐,二少爷吩咐小的在这恭候多时了。”家丁一脸堆满了让人厌烦的讨好一般的笑。 “有劳了。”高洺湖冷冷的说道,示意让家丁带路。 家丁连连点头,走在前面,时不时的回头对着高洺湖斜眼笑着。 唐家高洺湖是来过的,所以对唐府几条主要的路记得是非常清晰的,但此时家丁引的这条路,并不是唐家的正堂,而是朝着唐家后面的宅院深处走去,高洺湖警惕的看着周围,整个宅院安静的宛如无人一般,显得空冷。 漫长的汉白玉石的甬道走了好一阵,经过几个抄手回廊,视野忽然开阔了起来,翠竹青柳,怪石嶙峋,清泉锦鲤,花香四溢,没想到唐府的后面竟然有设计如此巧妙的后花园,甚至比宫中的御花园还要胜上几分。 一大片锦鲤悠闲的穿梭在荷塘之间,惬意悠闲,这一潭冷泉水中饲养的锦鲤不同于别处,全身通透金黄,鳞片泛着泽泽华光,甚是好看。 “二哥,你一定要帮我啊。”一个非常富有磁性的男子说着。 “你竟然不顾唐家颜面,与人私通,现在又做出这样的事情,若是让父亲知道一定不会饶你。”唐子熙的语气中有着一分无力。 “二少爷,高家小姐求见。”家丁恭敬鞠了一躬。 “洺湖,你来了。”原本一脸凝重的唐子熙,突然像换了一张脸一般,满面春光的笑着。 第87章 唐家三少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看着唐子熙报以浅笑,点了点头。 随后目光便转向唐子熙身后的一个男子,男子样貌堂堂,竟然不舒唐子熙一分,高挑的墨眉,一汪大眼炯炯有神,搭配上纤长的婕妤,显得整个人眉宇间透露着不凡的英气。高挺的鼻子,一张薄唇,皮肤白皙,一头黛发用于龙冠挽于头顶之上。 “这位便是唐家三少爷吧?”高洺湖朱唇轻启,眼睛淡漠的看着对面的这位男子。 “你是谁?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唐子瑾微微呆了一下,突然被眼前这位如画中仙子一般的美人认了出来,心中还颇微有些激动,但内心的不安此时更大于喜悦,警惕的看着高洺湖。 “三弟,这位是唐家的二小姐,洺湖小姐。”唐子熙见状,赶快介绍了一下。 “高家二小姐?”唐子瑾也对唐家这个二小姐略有耳闻,只是听说是一个一半脸如仙女,一半脸如鬼魅的女子,可现在看来,传言毕竟是传言,明明眼前的高洺湖完全是一个拥有着倾世容颜的美人。 唐子瑾看着高洺湖一时间入了神,嘴角微微的浮现一抹浅笑,完全把自己身处的状况忘到了九霄云外。 唐子熙看到唐子瑾完全没有收敛的神情,故意的咳嗽的几声。 “咳咳,洺湖小姐,不知你找我三弟何事。”唐子熙笑着问道。 “是为了赵绣娘!”高洺湖一瞬不瞬的盯着唐子瑾看着。 一听到赵绣娘这个名字,唐子瑾的表情微微露出了一脸厌恶的神情。 “那个贱人与我有何干系!”唐子熙一脸不悦的说道。 高洺湖顿时一愣,看着唐子熙露出的神情,与之前灵芝口中所讲的似乎大相径庭,但这种神情又不像是装出来的厌恶。 “三公子可认得这个。”高洺湖从暗袖中取出绣有瑾字的那块唐家令牌。 唐子瑾看到眼中一亮。 “怎么会在你的手中?”唐子瑾字里行间中说着的话都称赵绣娘为贱人。 “赵绣娘死的时候手中紧紧的攥着这个令牌。”高洺湖淡淡的说着。 “什么?她…她死了?”唐子瑾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她死了?”一旁的唐子熙也是一脸的惊讶,问道。 “是的,就在今早,被一个猎户发现于城东的芦苇荡内,是被人勒死的。”高洺湖继续淡淡的说道,一双美眸一直看着唐子瑾的表情。 “贱人,死了也好,也不知和谁怀了孽种,还有脸苟活于世!”唐子瑾的神色恢复了一下,咬牙切齿的说道。 一旁的唐子熙听着这一切不禁的墨眉皱起。一下便明白为何唐子瑾会对赵绣娘如此的厌恶。 从小唐子瑾就体弱多病,又是嫡子,所以唐老爷子和唐家上下对其都是甚为疼爱,几乎要将天上的星星都要摘给他一般。所以唐子瑾从小就是肆意妄为,骄纵蛮横。 但是在其五岁那年得了一场怪病,持续的高烧不退,唐家找了很多的名医诊治,都没有找出原因,就在年幼的唐子瑾奄奄一息的时候,一个游历四方的术士来到唐家化缘,得知唐少爷身染恶疾,便赠与救命丹药一颗。 此丹可以救人于性命垂危之际,但却微微有着一丝毒性,那就是会另服用之人以后不会再有子嗣,无法生育。当是唐子熙的生母武氏听到这个消息,直接当场晕了过去。 但是为了保住年幼的唐子瑾的性命,唐老爷子还是决定给这个孩子服用了术士赠予的丹药,丹药服下没有半柱香的时辰,年幼的唐子瑾就活蹦乱跳的从床上跑了下来。 此后,唐家对唐子瑾总是有着几分亏欠之感,渐渐的唐子瑾长大成人,也有意无意的得知了自己的情况,从那以后性子就性情大变,放荡不羁,成为了一个整天醉生梦死,行走于烟花柳巷的花花公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甚为庶子的唐子熙才会受到重视与栽培。 高洺湖黛眉紧皱了一下,神情中充满了不解。 “三少爷,为何对赵绣娘如此深恶痛绝呢?”高洺湖淡淡的问道。 “何止是深恶痛绝,恨不得将她剃骨抽筋。”唐子瑾脑袋青筋微微的爆出,紧握着双拳指甲深深的嵌入皮肉之中,几道紫红色血痕立刻浮现了出来。 高洺湖捋了一下被鬓角的一缕碎发,侧目看了看一旁的唐子熙。 唐子熙也看了看高洺湖,眼神中神情十分复杂。 “高小姐不会是以为那个贱人的死,与我有关吧?”唐子瑾的眼睛中泛着一丝寒光,突然问向高洺湖。 “不瞒三少爷,正是!”高洺湖的回答颇为果断。 “也难怪,想当初我和那个贱人情投意合,走往过于亲密,如果她从锦绣苑和人私奔了,外人都会以为那个人就一定是我!”唐子瑾脸上自嘲的笑着。 “三弟!”唐子熙叫住唐子瑾示意他不要在讲,但唐子瑾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接着说道。 “我堂堂唐家少爷愿意娶她为妻,今生只钟爱于她一人,给她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甚至愿意为她脱离唐府,可她又是怎么对我的呢?”唐子瑾的眼中充满了愤恨,墨眉如利剑一般倒立着。 “她居然背着我与人私通,假借我的令牌去钱庄取了几笔不小数额的银两,竟然为那个烂赌鬼还债!”唐子瑾狠狠地甩着袖袍。 高洺湖微微有些惊讶,没想到赵绣娘居然是一个这样不检点的女人,看来为了钱她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如果有人让她将有毒的绣针别于长裙之上,也是可能的。 事情又一下子断了头绪,看来寻找真凶的还真是有一定的难度。 高洺湖微微的有些觉得胸闷,看着气急败坏的唐子瑾也不知道一时应该与他往下说些什么,气氛变得略微有些尴尬。 “洺湖小姐,虽然三弟平日里放荡不羁,但还不至于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唐家若想除掉一个人,又怎么会亲自动手呢。”唐子熙的语气森冷无比,和脸上挂着的笑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洺湖心中有数,只是家姐中了火荆花的毒,牵扯于赵绣娘,所以洺湖不得已才前来讨饶。”高洺湖淡淡的说道。 “火荆花?”唐子熙的墨玉一般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眼睛不由的转向一旁一大片盛开似火的火荆花。 第88章 迷雾重重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顺着唐子熙的目光也向远处侧目望着,一大片火荆花开的无比娇艳,在微风的吹动下宛如窜动的火焰一般,让人看了都会被这种美艳惊的一阵眩晕。 火荆花是源于西域的一种毒花,因其娇艳似火,曾被贵族们当做观赏的花卉,进行小规模种植,养殖的条件也是非常的严苛,但这花的毒性太强,因为处理不当,有意或者无意的沾染了火荆花的汁液,便会丧命于花毒之下。 曾经更是有一阵官宦之间明争暗斗,火荆花又是信手拈来的毒物,经常被用来作为一种毒药进行暗害,毒杀,最严重的一次是礼部尚书张良一家因得罪朝中薛丞相,遭到满门的毒杀。 于是先皇下诏命所有权贵之家不得再栽种这种毒花,已经栽种的要立刻焚烧,而唐家是整个京城唯一被先皇准许可以种植这种毒花的家族,实则也是先皇对唐家极大的照顾。因为当时唐家层帮助过皇族度过危机。 “如此美艳的花朵,却有着如此可怕的毒性,可是再毒又怎能毒过人心。”高洺湖淡淡的说着,似乎是看穿了尘世一般,凄婉而悲凉。 唐子熙在一旁看着高洺湖,嘴角不禁的微微的弯起一抹弧度。 宛如来自天上的仙女,用世间最美的花朵作为陪衬,即使这是世间最毒的毒药,为其斟上一杯,又有何妨? “洺湖小姐,是否需要这火荆花的解毒药?”唐子熙突然想到高洺湖刚才说家中有人中了这火荆花的毒。 “已经不用了,洺雪姐姐已经服用了我给他配置的解药。”高洺湖眼神还是一瞬不瞬的欣赏着似火的火荆花。 “哦?你居然还懂得火荆花的解毒之法,听爷爷说除了唐家,这京城是没有第二个人能有这种解毒药的,你居然自己能够配置出来?”唐子熙愈发对高洺湖有了几分兴趣,语气中满满的都是惊讶。 “洺湖有幸追随一名高人习得一些医术罢了。”高洺湖淡淡的说着。 “这解药的材料可是价值不菲啊!”唐子熙轻挑了一下黛眉。 “没错,也多亏了唐老爷子给我的令牌,正好派上了用场!”高洺湖浅浅的一笑。 令牌!材料!高洺湖突然想到了什么! 高洺湖转身看着唐子熙,深湖一般的美眸瞬间泛出冷光。 “唐家在京城有售卖现成的解药吗?” “这可是秘方,曾经火荆花可是风靡一时的毒药,所有的名医都无法化解此毒,当是也是我大伯父偶然一个机会救了一个西域的僧侣,那僧侣赠了他一张方子,便是那火荆花毒的解药。” 唐子熙平日里并不是非常的爱说话,常常是一副冷冷的少爷模样,但是在高洺湖的面前却变得格外多言。 唐子熙口中所说的方子,才使得唐家在这些官宦争斗的过程中,狠狠地捞了一笔,而且配置这种解药所需的材料价格也非常昂贵,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一旦中了毒,就只能等死了。 “能否查一下是否今日有人用这令牌取过银两?”高洺湖黛眉紧紧的皱着。 “若是唐家令牌在任何一个钱庄取用过超过百两现银,自然会有账房的伙计前来通报,自从你上次取过那么一次钱后,这张令牌再也没有取过一两。”唐子熙仔细的解释给高洺湖听。 唐家的账务唐子熙是要定时查看的,所以对于高洺湖的取的那笔银两,唐子熙记得很清楚。 高洺湖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突然萌生一个可怕的猜想。 “两位公子,洺湖不多打扰了,改日登门再来拜访唐老爷子!”高洺湖神色急匆便要离去。 “这就要走了?”唐子瑾突然神色阴沉,嘴角微微上扬,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高洺湖。 “三弟休得无礼!”唐子熙看得出唐子瑾的眼底泛出的森然。 高洺湖突然站住,转身看向唐子瑾,原本如深湖一般的美眸,此时眼中充满狂风暴雨一般,一双眼睛射出如万丈深渊一般的森然,似乎要将唐子瑾吞没了一般。 唐子瑾突然心中一惊,不自觉的身子向后倾了一下,这种眼神宛如是源于地狱一般,要将自己吞噬殆尽,唐子瑾感觉不寒而栗,脊背发麻,不敢言语。 “洺湖小姐不要见怪,三弟是和你开玩笑罢了。”唐子熙赶紧解释道。 “不要紧的,想必三公子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否则也不会今日跟我说这么多。”高洺湖收敛了厉色,又恢复了以往的淡漠。 唐子熙一脸满满的笑意。 “洺湖小姐,我送你出去吧。”唐子熙上前一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只留下唐子瑾一个人呆立在那里,还深陷在高洺湖刚才那具有强大压迫力的眼神中,不能自拔,他甚至觉得这是他见过最可怕的眼神。 芙蓉将高洺湖小心翼翼的扶上马车,透过马车上的车窗,高洺湖又见到了那个一直跟随他的身影,在远远的看着这里,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高洺湖心中笃定,自己难道被什么人一直监视着? 高洺湖并没有让车夫将车驱赶至高府,而是在一个转弯处进入了一个小巷中。 “芙蓉,你在马车上别动,我去去就来。”高洺湖拍了拍芙蓉的手。 芙蓉知道凡事高洺湖自有分寸,自己也不需要多问什么,多问或者跟着高洺湖反而会成为高洺湖的累赘。 “小姐,你要小心一点。”芙蓉懂事的点了点头。 高洺湖下了车,朝着巷口走去。静静的站在阴影里暗自观察。 刚才在远处悄悄盯着高洺湖的人也骑了一匹高头白马正往这个方向赶来,马上的人一席白衣,手中握着一把佩剑。 高洺湖心中更加确认,此人两次出现在唐府门外远远的看着,一定是在监视自己。 白马如流星闪电一般从高洺湖的巷子口疾驰而过,突然停了下来。 高洺湖听到那人正驱赶着坐骑往后退着,马蹄声富有节奏的正朝着巷子的方向走来。 高洺湖将腰间藏着的浸有麻药的银针取了出来,悄悄的藏入锦袖中。 白马的头一点点的显现了出来,高洺湖的呼吸也随之急促了起来,直到那个人露出了脸,高洺湖突然惊叹道。 “怎么会是你!” 第89章 神秘男子 http://.biquxs.info/

眼前的男子骑在马背上,显得格外高达威猛,一双黑宝石一般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高洺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嘴角微微的扬起一抹弧度,显得颇有几分与世无争的感觉。 “怎么就不能是我?”岳卿尘从马上一下翻了下来,牵着马嬉笑的说着。 “你干嘛一直鬼鬼祟祟的跟着我?”高洺湖黛眉微微的皱了一下。 “什么叫鬼鬼祟祟的跟着你,我这是一直在暗地里保护你!”岳卿尘拍了拍白马的脖子。 “保护我?”高洺湖知道岳卿尘是收到北堂谨瑜的命令,一直在暗中保护自己,但是在高洺湖心里,总是对这个岳卿尘有着一丝怪异的感觉。 “当然,皇上这几日在处理挤压在御书房的奏折,那奏折都快用牛车来拉了!”岳卿尘说着用手在高洺湖的眼前画了一个大大的弧度,描述着着几日挤压奏折之多。 高洺湖掩口一笑,岳卿尘的动作十分的夸张,举手投足间就宛如一个孩子一般,表情还十分的有趣,让高洺湖看的不禁的笑了出来。 岳卿尘看见高洺湖对自己笑了起来,心顿时被簇拥着一丝温暖,从小到大的岳卿尘都没有感受过这种温暖,虽然岳卿尘的内心就宛如浩瀚的宇宙一般,任何一丝温暖和光亮都会被浩瀚的荒芜所吞噬,但这次他清晰的感受到了源于高洺湖的温暖。 “最近宫中可有什么异动?”高洺湖深湖一般的眸子闪闪发亮。 “最近确实平静的很。”岳卿尘很清楚高洺湖口中的异动指的是何人。 自从上次蓝沁婉被北堂谨瑜狠狠斥责后,蓝沁婉就再也没有见过北堂谨瑜,皇上迟迟不愿意立后,宫中后宫一直以来都是由蓝沁婉代管,整个后宫都在为一年一度的赏菊宴做着筹备,自然没有心思做什么勾心斗角的事,所以宫中近日格外的平静。 “太后近来可好?”高洺湖随口问道。 “太后?你还见过太后?”岳卿尘微微的有些惊讶。 “哦,没有的,我只是随口问问。”高洺湖脸上浮现一抹浅笑,顺其自然的掩盖掉了内心中那份错乱。 太后对蓝芸烟颇为爱戴,比起蓝沁婉那是要好上几百倍的,太后深知蓝芸烟为了北堂谨瑜做了太多,受到的委屈也太多,甚至可以说蓝芸烟几乎用了自己的全部,换得了北堂谨瑜的今天,所以在太后的心里,对这个儿媳心中总是有着一份感激。 高洺湖眼睛微微有些微蒙,但瞬间这种感情就被自己的理智所压制了下去。高洺湖知道不可以在心中保留任何一丝软弱,因为这样会使得自己的复仇大业有着百密一疏的可能,她绝对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哪怕是一点点的可能,也不可以。 岳卿尘一直看着高洺湖不再做声,嘴角上一直挂着一抹浅笑,就像在欣赏着一幅字画一般认真。 “你看够了吗?”高洺湖不屑的说道。 岳卿尘赶紧收回了目光,一脸的尬色尚未褪去。 “好了,我要回去了,你若没事就不用老跟着我了。”高洺湖上下打量了一下岳卿尘。 “若我知道赵绣娘的死因呢?”岳卿尘得意的笑着,说道。 “哦?你知道?”高洺湖微愣了一下,眼睛眨了一下,饶有兴致。 “当然了,要不要我带去找那个凶手?”岳卿尘故意吊着高洺湖的胃口。 “好吧,我这次又欠了你一个人情,小膏药。”高洺湖淡淡的说, “敢骑马吗?”岳卿尘浅浅一笑,墨玉般的眸子调皮的看着高洺湖。 “有什么不敢。”高洺湖给了岳卿尘一个白眼,转身看着马车的方向。 “芙蓉,你先回府,我稍后回去,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去为高洺雪抓药了。” “小姐你要小心点,早点回来。”芙蓉一直探着脑袋,看着这边的情况。 岳卿尘翻身上马,一直手探向高洺湖,高洺湖看了一眼岳卿尘,岳卿尘的脸上挂满了温暖的浅笑,这中笑宛如破晓的第一缕阳光一般,有着驱赶黑暗的力量,有着赐予人温暖的力量,有着给予人希望的力量。 高洺湖玉手递给了他,只觉得全身一轻,一下被岳卿尘顺势拉上了马背。 “抓好了!驾!”岳卿尘感觉高洺湖的一双手纤手已经紧紧的抓住着自己的锦袍。 这白马的速度极快,高洺湖感觉疾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两人径直朝着城外的方向疾奔而去。 跑了好一阵,岳卿尘逐渐的降低了速度,渐渐的停在一间被遗弃破旧的茅屋的前面。 “到了!”高洺湖看到一旁破旧的茅屋,柳眉微微的皱了一下。 岳卿尘将高洺湖扶下马。 “你要的答案就在屋内。”岳卿尘嘴角微微的扬着,一幅得意的样子。 高洺湖回头淡漠的看着岳卿尘,虽然她不知道这个破败的茅屋中内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答案,但是她心中还是微微的有着一丝警惕。 岳卿尘加快了几步,朝着茅屋内走去。 高洺湖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眼眸中没有一丝波澜,看着岳卿尘高大的背影,几分的熟悉。 岳卿尘用手中的佩剑轻推了一下房门,门吱呀一下的缓缓的开了。 光线透过茅屋的房顶、墙壁四处的窟窿射在屋内,在地面上形几个斑驳。混暗中有一个人被捆绑在房屋的中央,垂着脑袋,不知是死是活。 “这是什么人?”高洺湖淡淡的问道。 “赵绣娘就是被他杀害的。”岳卿尘说着,便走向那个人,在身体的某个位置狠狠地敲了一下。 那个人像是一下从假死的状态中醒了过来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二人,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神情变得更加恐慌,但是依然故作镇静。 “你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这样对我!”那男人歇斯底里的喊着。 高洺湖在一旁仔细的看着这个人,一身银灰色锦衣,皮肤不次于女子的柔白,一双灵动的凤眼,眉毛黛黑如墨,长相竟然有着几分女子的妩媚,又不失男人的刚毅,可以说是长得也是尚好。 “你是谁我怎么会不知道?”岳卿尘戏虐的用佩剑顶了一下男人那白皙的脸颊。 “知道你还不赶快放了我!”男子恶毒的看着岳卿尘。 第90章 遗漏真相 http://.biquxs.info/

这个皮肤白皙的青年正是锦绣苑钱掌柜的弟弟,钱金满。 钱金满从小在锦绣苑内长大,天生性格阴柔,皮肤白皙,长得乖巧可爱颇有几分女子的妩媚,从小几乎被当做了女孩子来养,整个锦绣苑又多为女子,所以在钱金满的心中一直隐匿着另一个不能见光的自己。 “他究竟是什么人?”高洺湖看着眼前的钱金满,不解的问着。 “赶快放了我,否则我大姐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钱金满像野兽一样眼神中的愤恨几乎要将岳卿尘撕碎一般。 “他啊,他就是锦绣苑的钱少爷。”说着,岳卿尘的嘴角浮现一抹戏虐的笑。 “钱掌柜?”高洺湖看了看钱金满,确实感觉他与钱掌柜略微有几分相似。 岳卿尘点了点头。 “少废话,你们这么对我,我大姐一定会为我出气的,如果你们乖乖放了我,把我安然送回去,我也不会与你们计较。”钱金满趾高气扬的说着。 “钱少爷,你杀了赵绣娘的事想必你大姐也是知道的吧?”岳卿尘的话说的简洁明了。 这一句空冷的提问,宛如晴空霹雳一般,使得钱金满一下愣在那里,嘴巴中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岳卿尘哼了一声,接着说。 “你勒死了赵绣娘,是为了保全唐子瑾吧?”岳卿尘的嘴角上凝着一抹轻虐。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钱金满白皙的脸上血色全无,一双黑黑的眸子不自然的垂了下去,似乎是不再敢看着岳卿尘的眼睛。 “哦?不知道?看来你是想要我提醒一下你喽。”话音刚落,岳卿尘的剑鞘狠狠地在钱金满的小腹上顶了一下。 钱金满大声的痛苦的嚎叫了一声,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两侧流了下来。 “你…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钱金满扬起精致的脸,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岳卿尘灼烧殆尽。 “住手!”高洺湖黛眉紧皱,赶紧叫住了岳卿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高洺湖看向岳卿尘。 “从他口中你能知道你想要的一切。”岳卿尘指着钱金满说道。 高洺湖上前一步,钱金满也抬起头,忽然被眼前高洺湖的美貌所惊了一下,这美貌绝非人间女子所能拥有,这种惊世的美貌,简直是千年难得一见。 “钱公子…”高洺湖刚一开口,就被钱金满打住了。 “这位姑娘你不要枉费心思了,我什么也不会说,什么也不知道。”钱金满冷冷的说道。 “看来钱公子这杯罚酒是要喝定了?”高洺湖脸色顿时面如凝霜,一双美眸冷冷的看着钱金满的一双凤眼。 钱金满顿时感觉莫名的压迫,这种气势让他简直连呼吸都微微有着一丝困难。 “你…你要干什么?”钱金满不安的看着高洺湖。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只是唐子瑾现在正困在唐家,日子非常的不好过,不知道能不能熬得过去!”高洺湖冷冷的说着。 钱金满眼睛一下瞪的大了起来,焦急与担忧刹那间将理智冲的烟消云散。 “你什么意思?子瑾底怎么了?”钱金满急切的问道。 “只要你配合我回答我的问题,我定会请唐老爷子网开一面!”高洺湖虽然不知道唐子瑾到底有什么问题,但是今日在唐府花园内听到唐子熙和唐子瑾的对话内容,似乎唐子瑾做了什么有损于唐家声誉的事情。 唐家乃是一个大家族,富可敌国,家规也甚是严格,一方面是要约束子嗣不能败坏了家业,一方面也是要管理整个家族所必须的手段,若是有子嗣做了损害唐家声誉的事,最严厉的一项就是要断其一只手臂作为惩罚。 显然这唐家的家规钱金满是知道的,而且唐子瑾在他的心里似乎还占据着举足轻重的位置。所以钱金满被高洺湖这么一诈心中最后一层防线已经彻底崩塌了。 “就你,你凭什么能够让唐老爷子听信你的!”钱金满并不是十分相信高洺湖所说的。 “也许我不能,但是我能说服当今圣上出面说服唐老爷子!”高洺湖一板一眼慢慢的轻声说道。 以高洺湖的姿色来论,就连女人都会爱慕上几分,又何况是男人呢。 “你说吧,只要我能告诉你的,我都会说,只要你能保他周全!”钱金满垂下眼帘,高洺湖只能看到他纤长的婕妤,并看不到他漆黑的眸子。 “你为何要杀害赵绣娘?”高洺湖空冷的问道,就宛如是在审判一般。 “那个贱人!死一千次也难消我心头只恨!”钱金满语气中充满着愤怒的阴寒。 钱金满接着说。 “我与大姐与子瑾关系本来很好,是这个贱人暗中勾引子瑾,害得子瑾成为别人的笑柄,然后还与周虽那个痞子私下里勾结,坏了孽种,以此来要挟子瑾,要让子瑾取他为正室。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呸!” 高洺湖蹙了一下黛眉。 “唐子瑾不是本来想要迎娶赵绣娘,是赵绣娘不肯吗?”高洺湖问道。 “不肯?她巴不得子瑾取她进入唐家,那只是她欲擒故纵的手段罢了!但其实唐家根本就没有接纳她的意思,只是子瑾自己一厢情愿而已。”钱金满嗤笑了一下。 “为何你们确认这腹中的胎儿不是唐子瑾的呢?这孩子还没有生出来,又怎么能确定到底是谁的骨肉呢?”高洺湖轻轻的摸了摸精致的下巴。 钱金满微微的有些迟疑,欲言又止,停顿了几秒后,接着说道。 “因为…因为子瑾这辈子都是不可能为唐家传宗接代的!”钱金满的语气中有着些许的揪心。 不能传宗接代!高洺湖还真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那贱人怀有别人的孽种后,以为是怀了子瑾的骨肉,便想以此要挟子瑾!”钱金满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原因。 高洺湖总是觉得这个钱金满说的哪里有着些许的问题,虽然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但是应该还落下了什么,这并不是事情的全部,因为整个陈述中,钱金满并没有杀害赵绣娘的动机,他只是反复的强调着赵绣娘有负于唐子瑾,却没有说为何要将赵绣娘致死。 “怎么,你还不想把事实真相说出来吗?”岳卿尘在一旁冷冷的说道,嘴角上挂着那抹玩世不恭的浅笑。 第91章 荆花解药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被岳卿尘的话打断了思路,微微的一愣。 “说…说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钱金满抬头看着岳卿尘,眼中游动的都是不安的神情。 “钱公子,看来我真的要给你提个醒了!”岳卿尘抽出佩剑,冲着钱金满疾挥了过去。 一道银光闪过,钱金满紧紧的闭着的眼睛微微睁了开来,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哪里传出疼痛的感觉,只是感觉心口处微微泛凉。 钱金满的锦袍被剑划了开,心口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高洺湖清晰的看见居然在钱金满心脏的位置绣了一个黛黑的瑾字。 高洺湖顿时明白了什么,也明白为何唐子熙在花园中说唐子瑾的事情很难办,这的确是给家族蒙羞的一件事,甚至说虽然南风之事并不是什么稀罕之事,但是在豪门中若传出来这种事,必定是会有损家族声誉的。 “你还不打算好好的将事情说全了吗?”岳卿尘的语气中充满了窒息般的寒意。 “只要你们保证子瑾周全,我是不会隐瞒的!”钱金满将头低下,两行晶莹的泪滴,从他黑色的眸子中落了下来,砸在地上,溅的粉碎。 “既然答应你,我定不会食言!”高洺湖的话虽然简短,但却能给人以信服的感觉,钱金满对眼前这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他觉得高洺湖确实有着可以扭转乾坤的能力。 “好!既然你答应了,希望你一定信守诺言!”钱金满狠狠地咬着银牙。 高洺湖微微的点了点头。 事实上,真正与唐子瑾好的人并不是钱掌柜,而是她的弟弟钱金满,钱金满爱慕唐子瑾的心要从他小的时候说起。 那时候钱金满年纪尚幼,因为他长相颇为媚气,性格又格外的内向,所以在锦绣苑中也经常会被那些官宦之家带来的孩子们欺负,或者是嗤笑,所以从年幼的钱金满总是尽量的躲着那些嚣张跋扈的官宦子弟。 一次李宁玉带着自己的儿子来锦绣苑定制锦衣,年幼的蓝博宇在后院玩的时候,恰巧碰到了年幼的钱金满,蓝博宇便想戏弄他一番。 而正好被一同陪着母亲前来的唐子瑾撞到,唐子瑾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蓝博宇,那个时候在年幼的钱金满的心中就深深的印下了这个人的名字。 “我与子瑾情投意合,两小无猜,不料被那贱人发现,以此要挟要子瑾,子瑾也怕她将此事散布出去,坏了唐家的声誉,所以一直忍让,并且给她重金作为好处,这贱人却反而愈加贪心,居然要求子瑾纳她为正室。”钱金满说着,眼中毅然充满了无限的森寒。 “她竟然还想将唐家的令牌占为己用,于是我就和我大姐商量,把她软禁在别院养胎,毕竟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钱金满说道孩子些许的有些惋惜。 高洺湖轻轻的将手挡在口中,微微的咳了几声,一双美眸冷冷的看着钱金满,这个钱金满这次所说的话可以听的出是千真万确的真相,虽然只是事情的大概轮廓,但这足以说明这个赵绣娘是一个视财如命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没有底线的女人。 “那为何还要将其勒死呢?”岳卿尘饶有兴致的听着。 “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本来我并不想取她性命,只是想给她送回老家,没想到这个贱人死活不肯,一定要将此事告诉唐老爷子,所以我才……”说着钱金满将眼睛低垂着,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白皙的脸庞充满了惊恐。 高洺湖黛眉微微的皱起,因为似乎这件事与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她根本不关心钱金满与唐子瑾的什么暧昧关系,更不关心赵绣娘与唐子瑾的关系,她只是想知道到底高洺雪是怎么中毒的。 “我又不是来调查这些事情的,这些事情跟高洺雪中毒的事情一点也没有联系!”高洺湖略微的有些不耐烦,淡漠的看着眼前的钱金满。 钱金满突然脸色骤变,原本惊恐的神情一下褪的精光。 “高洺雪中毒了?”钱金满眼睛瞪的很大,忽然觉得自己简直愚蠢透了,一心只想保唐子瑾周全,却没有问过到底高洺湖是想了解什么事,反而将自己与杀害赵绣娘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简直是多此一举。 “怎么?你认识她?”高洺湖的美眸中掠过一丝闪亮。 “不算是熟识,只是在锦绣苑中遇到过几次,那个叫做高家小姐要定做的衣服,都是指定赵绣娘来做。”钱金满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久前她还来过锦绣苑,找赵绣娘低价购得了一颗解药。”钱金满一直在暗暗的派人观察赵绣娘的动静,所以对于她那里发生的事情是了如指掌。 “解药?”高洺湖眉毛轻挑着。 “是的,火荆花的解药。”钱金满看着眼前的高洺湖,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高洺湖狠狠地倒抽了口冷气,整个人犹如木偶一般,突然呆住了。 看来这次是高洺雪施展的苦肉计,真的会有人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难不成她还要将下毒的事情诬陷给自己?但是自己并没有被栽赃,到底高洺雪这次又想用什么坏水来对付自己呢? 过了好一阵,高洺湖的神情才慢慢的缓了过来。 “你确定高洺雪拿走的是火荆花毒的解药?”高洺湖一双如湖底一般的美眸紧紧的盯着钱金满的那双黑宝石一般的眸子。 “我都是你们砧板上的鱼肉了,又怎么会说谎话诓骗你。”钱金满有些不屑的说道。 高洺湖轻甩了一下锦袖,一把寒光森然的黑铁袖刃滑了出来。 钱金满仰着头,缓缓了闭上了眼睛,一行晶莹的眼泪落了下来,还真是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高洺湖上前将捆在钱金满身上的绳索割了开来,绳索散落一地。 钱金满睁开眼睛看着一脸淡然的高洺湖。 “你不杀我?”钱金满疑惑的问道。 “我为何要杀你?”高洺湖轻瞥了一眼钱金满钱这张精致的脸。 “他难道不是唐家派来的吗?”钱金满的惊恐的看着一旁浅笑着的岳卿尘。 高洺湖也顺势看过去,岳卿尘笑着耸了耸肩,说道。 “我何时说过我要取你的性命?” 第92章 深陷昏迷 http://.biquxs.info/

钱金满虽然心中恼火的很,但是并不敢表现在脸上,只表现出自己惊讶的表情。 “让钱公子委屈了。”高洺一抹浅笑挂在嘴畔,宛如清晨荷叶上那一颗晶莹剔透的露水一般,清纯润泽。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钱金满心中对岳卿尘还是颇有几分忌惮。 “你最好还是不要打听了,安静的回到你的锦绣苑内,死了一个绣娘,根本没有人知道,只要说是返乡探亲,不愿再回京城生活,是没有人会在意一个绣娘的死活的。”高洺湖冷冷的说着,语气中充满的都是一丝不屑。 或者高洺湖的灵魂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所以对于死一词是最有解释权的,生命在死亡的面前有时候会显得格外苍白无力,特别是一个好人,当遇到死亡的时候,并不会因为你是好人而网开一面,反而好人往往命短,比如自己的前生。 后宫前朝没有一个人不称赞蓝芸烟的端庄得体,母仪天下,但到头来还不是给人家做了嫁衣,给人家上位做了垫脚石。 所以今生定不做好人,只做对的,而且要不择手段的报复前生那些残害过自己的人! 想着高洺湖冷笑着看了一眼钱金满。 钱金满被高洺湖那种犹如来自地狱深渊一般的森寒冻僵了一般,这种寒冷是透彻灵魂的冷,这怎么可能是一个十四五岁年纪的大家闺秀应该有的气场,甚至可以说这种气场根本就不能称之是人的,简直是神一般! 高洺湖简单的几句话,就将赵绣娘的死在这个世间抹去了,不着一丝痕迹,不留一点余地,宛若雪片飘落,融化,蒸发一般。 岳卿尘站在一边浅笑着,看着高洺湖像是命令钱金满一样,而钱金满一脸惊恐的表情,就像一只无辜的小猫一样,特别的有趣。 高洺湖看这钱金满那极为恐慌的表情,轻轻的长叹了一口气,或许对于钱金满来说,他与唐子瑾的路更加难走吧。 高洺湖转过身,看着一边像是看热闹一般的岳卿尘,刚要说着什么,忽然感觉一阵眩晕,突然一头栽了下去。 岳卿尘本能的一个箭步上前,将高洺湖揽入怀中。 “洺湖小姐,洺湖小姐!”任凭岳卿尘怎么唤着高洺湖的名字,高洺湖一点没有醒过来的一丝。 岳卿尘感觉高洺湖整个人就犹如火烧一般的炙热,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大事不妙! 边上矗立的钱金满站在边上一时间也不知道到时该怎么办才好,就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慌了起来。 刚才还好好的高洺湖怎么就突然倒地了呢?岳卿尘看着怀中的高洺湖心中犯起了嘀咕,这个情况可是他始料未及的,在他的心中,高洺湖并不是那种柔弱的大家闺秀,甚至比男人骨子里还要硬上几分的。 “要不先将他带到锦绣苑看一下吧。”钱金满看着昏迷中的高洺湖,上前说道。 钱金满冥冥之中总是觉得这个眼前的女子并非常人,她的眸子底下住着一个强大的灵魂,今后若是有机会,定要与其打好交道,或许有一天真的可以帮上自己。 岳卿尘抬起头剑眉紧促,看了一下钱金满,想了一想确实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这个时候将高洺湖送回去,还不一定闹出什么乱子来,总不能将高洺湖带回宫里吧。 “你可不要打什么主意,否则我定不会饶你。”岳卿尘冷冷的说道。 “今天掳我的人是你,又不是她,我只是单纯的想帮她,我和你的账以后再算!”钱金满精致的五官看上去十分的俊俏,语气中对岳卿尘没有什么好气。 “就你?”岳卿尘不屑的冷笑了一下。 “我怎么了,先救人,你杵我的那一下,我记下了!”钱金满认真的说着。 岳卿尘觉得这个人也真是有趣,明明高洺湖是自己的伙伴,自己掳了钱金满,还让他吃了一点苦头,没想到他还愿意反过来帮自己,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以德报怨吗?想想心中暗自苦笑了起来。 锦绣苑内钱掌柜正拿着一件绣满了海棠花的长裙仔细端详着,但是似乎精神并不是十分集中,总是心事重重的,一会拿起来,一会放下的,还不断的长长的叹上一口气,就像心口压了一块大石一般憋闷。 “灵芝,金满回来了吗?”钱掌柜淡淡的问道。 “掌柜的,少爷没有回来呢,要是回来,一定会过来看你的。”灵芝口气中有着些许安慰之感。 钱掌柜心中若有所思,长姐如母,整个钱家只有钱掌柜和钱金满两个人,曾经人丁兴旺的钱门,如今已经没落到如此地步,虽然依然能维持着衣食无忧的日子,但想要再回到曾经鼎盛时期的状态,那应该是没有可能了。 毕竟唯一的钱家香火,也可能无法继续履行传宗接代的重任,若不是父母仙逝,古籍这钱金满早已经被逼婚了。 是否自己太骄纵了这个与众不同的弟弟,才会酿成今天的大祸呢?钱掌柜微微有些不安的自责。 “大姐,大姐!”钱金满在院内喊着,衣衫不整,心口的衣衫明显被什么东西割的七零八落,十分不雅。 “怎么了,吵吵嚷嚷的!”钱掌柜看着一脸急匆的钱金满淡淡的说道,回头一见他的样子顿时一愣,然后微微的有着些许愤怒。 “你这衣服是怎么回事?”钱掌柜露出的半张脸神情十分的不悦。 “救人要紧,快腾一个房间给高家小姐。”钱掌柜和钱金满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如此关切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虽然没有听清楚是谁家小姐,但是她很希望钱金满能够因这个人而改变,为钱家延续香火。 岳卿尘背着高洺湖也急忙的迈了进来,背后的高洺湖只有微弱的喘息声,手自然的垂在岳卿尘的胸前,脑袋来回的晃悠着,完全死透了一般。 钱掌柜放下手中的长裙,莲步轻移挪了过来,看着低头垂下的高洺湖,突然心中一惊。怎么会是高洺湖,钱掌柜是非常喜欢这个高家小姐的,比起那些大宅门里只会挑三拣四的小姐们,这个高洺湖确实有着与众不同的魅力,不仅仅是面貌美艳。 “快,灵芝,将我的床榻腾出来,暂借高小姐一住!” 第93章 洺湖毒发 http://.biquxs.info/

一行人急匆匆的高洺湖送至钱掌柜的卧房内,这是一个布置的非常别致的卧室,满屋子的家具都是红衫木打造的,装饰有素玉和香木作为点缀,一来可以显得不那么枯燥乏味,二来还可以驱虫防蛀。 岳卿尘轻轻的将高洺湖放在了软塌上。 高洺湖原本白皙如雪肌肤现在不知为何滚烫似火一般,一对朱唇微微泛白,纤长的婕妤不断的颤抖着,额头上不断向外渗出细密的汗珠,情况看上去相当不好。 “你这身上怎么搞的,又怎么会和高家小姐在一起?”钱掌柜将钱金满拉到了边上。 钱金满知道大姐一项是最疼自己的,若是如实告知,一定会将床榻上的高洺湖赶出去的,虽然自己还不是很了解这两个掳他的人,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这个高洺湖一定不是平常的女子。 “今天我不巧遇到了歹人劫持,是这位公子和小姐救了我!”钱金满眨巴着毛茸茸的眼睛说道。 “竟然有人敢如此大胆,敢动我锦绣苑的人!”突然钱掌柜的脸色微微一沉。 难道是唐家派来的人?若是这样,真是摊上麻烦了,毕竟多少个锦绣苑也敌不过一个唐府的势力,在唐家面前,锦绣苑就如蝼蚁一般,顷刻间就能化作尘埃。 钱金满看出了钱掌柜的担忧。 “不是的,只是两个想劫财的小贼,大姐你别多想。”钱金满调皮的了一下。 钱掌柜想了想还是有一些狐疑挂在脸上。 岳卿尘诊着高洺湖的脉,忽然心中一惊,高洺湖的脉象极其不稳定,每一波脉象都乱作一团,这种情况十有八九都是中毒之相。自己一直在暗中保护着高洺湖,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高洺湖怎么会中毒呢? “喂,你叫什么?”钱金满唤了一声岳卿尘。 岳卿尘轻瞥了一眼边上的钱金满,没有做声,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一般。 岳卿尘写在一旁写了一张字条,起身径直走向窗口,从腰间取出了一只非常精致的木制哨子,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一下,气流顺着木哨,空气震动,发出一种悠长奇异的声音,突然一只青鸟不知送哪里飞了过来,落在岳卿尘的肩膀上。 岳卿尘将手轻轻的摊开,青鸟顺着手臂跳跃的跃到他的手上,岳卿尘将纸条轻轻的系在青鸟的一只脚上,然后微震了一下手臂,青鸟煽动着灵巧的翅膀一转眼就飞的不知踪影。 “你这个哨子好神奇,可以给我看看嘛?”钱金满好奇的看着岳卿尘手中的木制哨子。 岳卿尘还是没有说话,直接将哨子丢给了钱金满,钱金满仔细端详了半天,饶有兴致的比划了半天。 “不就是一个哨子吗,有什么好看的。”钱掌柜虽然觉得岳卿尘能控制青鸟为其传信的方式很神奇,但是觉得他对待自己弟弟的态度有点过于冷漠,要不是看在他救了钱金满的份上,早就把这个人赶了出去。 钱金满并不是很在意岳卿尘的态度,还是觉得岳卿尘这个人还是很有趣的。 岳卿尘的心思全部在高洺湖的身上,根本不在乎钱金满他们到底说着什么,自顾自的照看着软塌上的高洺湖。 高府内高洺雪的气色已经恢复的于平时无异,倚靠在床榻上,秋菊小心翼翼的将青玉绿豆羹端了进来。 “这个时辰了,梨花园那边还没有什么动静吗?”高洺雪嘴角上挂着一抹诡异的浅笑。 “午后洺湖小姐就出去了,只有芙蓉带着马车回来了,洺湖小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秋菊将青玉绿豆羹递向高洺湖。 高洺雪几乎都笑出声了。 “这么说,她应该不在府内喽,看来她应该是再也回不来了。”高洺雪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 “小姐的意思是?”秋菊杏眼微眯,眸子里沉的都是寒意。 “就让高洺湖死在在寻找真相的路上吧,”高洺雪的语气中冷的让人觉得发颤。 这个时辰高洺湖若是没有回到高府,必定是在高府之外毒发,而高洺雪心中暗自笑着,若不是将自己的母亲都瞒了过去,这出戏还真的很难演下去,毕竟想要除掉心思缜密的高洺湖,还是需要费好大的心思。 高洺雪看看自己青紫的手腕,不免的心中也是有些心虚,毕竟使用这两种毒药对自己身体的伤害还是极大的,若不是以毒攻毒的方式保护住自己,还真是没有把握用这种方式使得高洺湖深中剧毒而全然不知。 幽冥水,是一种通过指尖肌肤接触就能够身染的慢性毒药,无毒无色,根本就让人发现不了,而且发病的症状就像是染了风疾,基本是不会被人发现的,而且服用了幽冥水的人会一直保持着一种昏睡的状态。 以高洺湖的那倾国倾城的美色,若是在哪里昏睡了过去,想必一定会有无数的人垂涎欲滴的,那即使高洺湖有幸过了过来,也已经如残花败柳,成为高家的耻辱。 而司马府是绝对不会容忍任何一个人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 想到这,高洺雪的笑意渐浓,也愈加冰冷了起来。 “哎,终于可以好好安生的睡上一会。就可惜了这个赵绣娘,什么也没做,却成了替罪羊。”高洺雪很笃定,高洺湖必定会认为高洺雪中毒原因和那根绣针有关,虽然那只是一根普通的绣针,近日里频繁的与赵绣娘的走动,定会给她增加不少的嫌疑。 “小姐,夫人那边我们要不要知会一声?夫人可是一直挂念着您的。”秋菊提醒着说道。 “她能有什么好为我担心的,她现在对那个高洺湖可是感恩戴德的敬畏,我若是告诉她真相,没准又得被她数落一番,自讨没趣!”高洺雪眼中闪现出一丝异光,让人觉得特别的不舒服。 “是,对了,锦绣苑派人给洺湖小姐送了一件彩蝶万菊长裙。”秋菊一边给高洺雪捏了捏褪,一边暗有所指的说着。 “哦?可是那钱掌柜一直不肯出手的那一件绣满了栩栩如生的彩蝶的长裙?”高洺雪说着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真是,洺湖小姐无后刚走一会,便有人送来,想必管家应该已经送到梨花园了吧。”秋菊笑得甚是灿烂。 第94章 青鸟传书 http://.biquxs.info/

岳卿尘焦急着等着青鸟的归来,看着软塌上的高洺湖,他知道这个女人身负的命运必定坎坷波折,只是若是这么无缘无故的死了,自己一定会悔恨终生的,更难以向北堂谨瑜交差。所以高洺湖定不能死。 “来,吃点点心吧!”钱金满指着桌子上的四道糕点。 这是四道颇为讲究的糕点,一道是芙蓉桂花糕,一道是千层白果酥,一道是水晶枇杷露,一道是红翠豆羹,每一样做的都精致到了极点,而每一道又都散发着各自浓郁的香气。 岳卿尘的肚子突然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回应,像是感知到了眼前精致糕点的美味一般。岳卿尘脸上微微的浮现了一点尴尬。 “你都饿成这样了,还不吃点什么,放心吧,这点心都是好的,没有下毒。”钱金满嘻笑得说着,丝毫不在意岳卿尘看他的眼神。 岳卿尘在心里对这个钱金满还是微微有些抵触的,感觉这个娘娘腔阴柔之气过盛,而且南风之色他自己本身是非常厌恶的,所以与之走的近了一点,都会让自己感觉一身的不舒服,本能尽量保持着一个合适的距离。 若不是高洺湖一直在查找赵绣娘的死因,自己也不会卷入这件事情之中,而且派了这么多的探子才打听出来一小部分内幕,刚才在茅草屋中自己佯装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很心虚的,连蒙带诈的才勉强糊弄过钱金满说出了真相。 但是貌似这个钱金满好像并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并没有对自己有什么异样的举动,相反还比较体贴,这人是不是有病?还是垂涎自己的美色?岳卿尘想着,身上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然后扭过头,将目光落在高洺湖那美若天仙的脸上。 钱金满见他根本不领情,便不再说着什么,自己坐到桌子边上,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不时的还念叨着。 “好吃!真香!”他越是这么说着,岳卿尘的肚子越是咕噜的叫着欢了起来,好像是在抗议岳卿尘的做法一般。 安静的屋中只有两个声音,美食被咀嚼的声音,还有饥肠辘辘的声音。 突然那只青鸟落在了窗户的边上,在那里跳来跳去,欢快愉悦,这个小精灵非常精通人性,而且也不惧怕人,只是在那里乖巧的等着什么。 岳卿尘起身上前将手伸向青鸟,青鸟会意,立刻沿着他的手臂跳到了岳卿尘的肩膀上。 岳卿尘将青鸟一直腿上系着的纸条拿了下来,一边看,一边不住的点头。 钱金满看着那只青鸟突然想起来一旁放着的木制哨子,便拿起来吹了一下,可是那青鸟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这哨子跟它一点关系都没有,依然静静的在岳卿尘的肩膀上站着。 岳卿尘伸手将青鸟放在窗边,拿起纸笔继续急速的写着什么,随后又系在了青鸟的一直脚上,然后抬手振臂一挥,青鸟转瞬飞得不见了踪影。 “给!”说着,钱金满将哨子扔给你岳卿尘。 “这哨子一点也不灵!”钱金满一脸失望的说道。 “你想学御鸟之术?”岳卿尘用手捏着手中木制的哨子,淡淡的说道。 “我还以为你只和这高家的小姐说话呢。”钱金满一脸苦笑。 岳卿尘将哨子揣入怀中,又坐回到远处,不再出声,静静的看着沉睡中的高洺湖。 “别像个闷油瓶似的,洺湖小姐不会有事的,我大姐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只是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钱金满向门口张望了一下,此时月亮已经升起的很高了,派出去的人竟然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少爷,掌柜的要您去正堂有事商议。”灵芝轻轻的叩了一下门,在门口说道。 “恩,知道了,我马上过去。”钱金满将咬了一半的千层白果酥放了下来,浅浅的饮了一口茶水,刚要起身,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冲着岳卿尘说道。 “这些点心我都逐一试过了,你可以放心吃了,我们锦绣苑绝对不会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况且你们还是我请来的客人。”说罢,钱金满抖了抖前摆,径直走了出去。 岳卿尘嘴角微微的扬了一下,听着钱金满义正言辞的说着,心中不免一阵苦笑,就凭你们一个小小的锦绣苑,若想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绣娘的性命还是能够做到的,若想取我的性命,恐怕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吧。 锦绣苑前堂。 “大姐,你找我何事?”钱金满行至钱掌柜的边上,坐了下来。 钱掌柜的神情凝重,一脸愁云挂在脸上,一直手轻轻抚弄着手中的茶盏,心事重重的样子。听到钱金满叫着自己,忽然愣了一瞬。 “哦,金满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姐姐,怎么可能这么巧就遇到了高家小姐?”钱掌柜知道这个高家小姐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很有可能锦绣苑就会因为她而陷入危机。 “我怎么会有事情瞒着姐姐,今日若不是他们救我,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钱金满浅浅的饮了一口茶水,一双黑眸却不敢着钱掌柜,只是盯着手中的茶盏。 “希望这高家小姐不要给咱们锦绣苑招来什么祸事就好。”钱掌柜浅浅的长舒了一口气道。 “话说回来,这高小姐不同于其他大家闺秀,总是给我一种很特别的感觉。”钱金满皱着柳眉说道。 “特别?怎么讲?”钱掌柜不解的看着钱金满。 “或许有一天我们还要依附于她。”钱金满嘴角上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 钱掌柜看着钱金满的神情突然觉得这个弟弟突然长大了,而自己也觉得这个高洺湖并不是一般的人物,她的整个人的气势与眼眸中透露的神情,都让自己不得不佩服,比起其他的大家闺秀,简直就是胜出了高万几倍。 或许真的想钱金满所说,会有那么一天,锦绣苑需要依靠她来渡过难关吧。 “掌柜的,大夫来了!”派去找大夫的墨玉急匆匆的说道。 “快,跟我来!”钱金满起身便往后屋走去。 一行人来到钱掌柜的房门钱,轻轻叩了叩门,便推开虚掩的房门,此时房间内只有昏睡中的高洺湖一个人静静的躺在软榻上。 岳卿尘却不知去了哪里。 第95章 幽冥水毒 http://.biquxs.info/

钱掌柜看着软塌上躺着的高洺湖,白皙如雪的肌肤,纤长的婕妤如弯月一般,倒挂在眼睛的底下,黛黑的柳眉纤细而长,就连这昏睡的模样都美的让人看得失神。 大夫为高洺湖诊着脉,捋着下巴下花白的胡须,不断的点着头,然后提笔开了一个治疗风寒的方子交给了边上的墨玉。 “按这个方子给小姐按时服下,很快便能痊愈的。”说着又看了看钱掌柜。 钱掌柜示意墨玉给大夫一些碎银,便将其领了出去。 “这高小姐患的是风寒?”钱掌柜总觉得高洺湖的症状并不是单纯的风寒。 “奇怪了,刚才那个闷油瓶还在这呢,怎么这一会就不见了呢?”钱金满自言自语的说着,好像也没有听到钱掌柜说的是什么。 钱掌柜浅浅的看来一下神不守舍的钱金满,唤了一声灵芝,让她收拾了桌子上的剩下的点心盘子。 这么一会,盘子都空了,看来岳卿尘也确实是饿坏了。 突然屋顶上响起一阵空幽的哨声,钱金满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没错,这特别的哨声就是那个木制哨子传出来的声音,随后一个黑影从屋顶上落了下来。 岳卿尘冷俊的看着房间内的钱家兄妹二人,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多说什么,肩上立这那只特别的青鸟,青鸟的一只脚上坠着一个小锦囊,岳卿尘小心的将锦囊拿了下来,便让青鸟飞了出去。 岳卿尘从里面倒出一颗圆润的药丸,几步走到床榻前,轻轻扶起高洺湖,便将药丸送了进去。 “这是?”钱掌柜不解的看着岳卿尘。 “这是幽冥水的解毒药!”岳卿尘一瞬不瞬的看着高洺湖,淡淡的说道。 “幽冥水?”钱金满蹙了蹙眉毛。 岳卿尘点了点头,将酥软的高洺湖放平,躺了下来。 “恩,没错,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会透过肌肤就能使人中毒。”岳卿尘说着额头上的青筋微微的绷了出来。 “会是谁这么狠,竟然这么阴毒的手段!”钱金满柳眉倒竖。 “金满,不要多事,这不管我们锦绣苑的事,既然高小姐已经没事了,那就请你们早点离开。”钱掌柜不留情面的说着。 “大姐,这么晚了,而且洺湖小姐还处于昏迷的状态,你让他们离开去哪里?”钱金满不解钱掌柜的意思,略微有些不悦。 岳卿尘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表情冰冷的钱掌柜。 “像这种豪门大宅,外忧内患争斗不断,又怎么是我们这种老百姓能够理解的,倘若今晚高小姐住在我们锦绣苑,明日必定会惹来非议,如果不想坏了她的清誉,我想还是今晚就送她回去的好。”钱掌柜的语气虽然冰冷,但是非常有道理。 身为大家闺秀,平日里能出来走动的机会都很少,更别说在外面过夜了,这传出去必定会影响女孩子的清誉,乃至整个家族的声誉。对于未出嫁的女子来说有什么比清誉更重要的呢?所以在钱掌柜看来,高洺湖若想在高家长久的立足,绝不能坏了规矩。 钱金满面色微沉,心中觉得钱掌柜说的道理的确如此,若是高洺湖今晚不回到高家,说不定会对高洺湖造成什么不利的影响。 “这幽冥水又是一种什么东西呢?”钱金满看了看虚弱的高洺湖。 “幽冥水接触后会使人陷入无限的沉睡中,身体过度发热,逐渐将精气耗尽而亡,这种毒药毒性发作需要十几个时辰,所以很不容易被人发觉。”岳卿尘剑眉微蹙,黑曜石一般的眼中映着高明湖虚弱的模样,不禁暗生怜惜。 岳卿尘对于没有保护好高洺湖非常自责,一直以来自己能做的只有在其一旁暗地中给予保护,而自己的那颗真心,始终还是要隐匿的! "你是从哪里弄到的解药?"钱金满非常好奇,到底这个青鸟是飞向哪里,又从哪里带回了解药呢,这难道是一只能许愿的神鸟。 "不该问的你最好不要知道。"岳卿尘冷冷的说着,很明显他并不愿意将这些事情告诉他们。 钱金满不屑的斜瞥了一眼岳卿尘便不再敢继续问下去,因为他知道这个一脸冷峻的男人,即使自己再怎么好奇,他也是不会告诉他任何答案的。 "钱掌柜,能否劳烦你将洺湖小姐送回去?"岳卿尘转身看向钱掌柜,问到。 "这事情来的蹊跷,若不是金满执意要将你们留在锦绣苑,这事我定不会掺和的,但毕竟你们救了金满,为保高家小姐周全,我答应你,但还是需要你暗中护送。"钱掌柜思虑了片刻,说道。 "掌柜想的周到,卿尘在此谢过!"岳卿尘双手抱拳表示谢意。 "墨玉,备车,顺便将高家三小姐做好的长裙一同带着送到高府。"钱掌柜吩咐道。 "是掌柜的!"守在门口的墨玉退了出去! 锦绣苑的马车四个蓬角饰有五角铜铃,在马车后面的位置还饰有金丝婉纱的流苏,搭配两条五色斑斓纱穗,马车扬尘疾驰,铃音清脆曼妙,只留一道宛如彩虹一般的遐想。 马车上躺依靠在墨玉肩膀上的高洺湖微微的睁开了眼睛。 没想到这幽冥水的解药这么快就奏效了。 "我这是怎么了?"高洺湖勉强的直起了身子,感觉全身的都疼的酸疼的厉害,整个人都拿不起个来,像棉絮一般又依靠在墨玉的肩膀上。 "你刚好,现在虚弱的很,不要乱动。"钱掌柜赶紧用手拍了拍高洺湖,示意她不要乱动。 体温过高造成高洺湖整个身体都乏累不堪,虚汗不止的从整个脊背额头渗了出来。 刚好,高洺湖清晰的听到钱掌柜刚才是这么说着自己,自己最后一抹记忆还停留在小茅屋内转身的一瞬。怎么自己这个时候就断片儿了呢? "我…我这是?"高洺湖苍白的薄唇微微的动着。 "洺湖小姐,你是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多亏了卿尘公子给你寻得解药,方为你化险为夷。"钱掌柜眼中多了几分的暖意,钱掌柜打心眼里对这个高家小姐还是有几分的佩服的,而且钱金满的一番话在她的心里更有几分笃定。 “岳卿尘…”高洺湖声音极小的说着,小到只有自己能够听到。 第96章 夜返高府 http://.biquxs.info/

一炷香的时间,在过几道街边车便行驶至高家大门,但高洺湖突然叫住了车夫,叫其不要再往前赶了,自己缓了缓心神。也许是药效逐渐在发挥作用,源源不断的理想逐渐从身体的内部涌出。 “钱掌柜,感谢将洺湖送回,到这就可以了,洺湖择日再登门道谢。”高洺湖看着钱掌柜。 “举手之劳,洺湖小姐不要放在心上。”钱掌柜对高洺湖心中还是非常看重的,所以态度和语气都有一个很大的转变。 高洺湖浅浅一笑,静静的微眯双眸养起神来。 马车缓行至距离高家宅邸不远处,高洺湖突然跟墨玉说道。 "去后门泊车。"高洺湖虚弱的说着。 "后门?"墨玉疑惑的看了一下依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高洺湖。 "对,去后门。"高洺湖思虑着,若是从正门进入高家,一定会打草惊蛇,使那下毒的人有所防备,反而只有出其不意才能似的对方漏出破绽,而要抓住这破绽必定还要费一番周折。 高家的后门在寅时都会开着,在寅时和卯时之间是处理府内垃圾的时间,而经常下人们都要在厨房和各个内院收拾好一阵,才会来回有人走动,所以只要在这个无人的时间进去是不会被发现的,而且梨花园离后门最近,所以完全可以不被人发现,便能回到自己的闺房。 马车缓缓的行至高府的后门停了下来,此时恰逢寅时刚过,后门正好虚掩着。 高洺湖此时也感觉身体微微有了些许力量,刚刚缓身坐了起来,车帘就被支了起来,一张冷峻清晰的脸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英气逼人。 "为何不从前门进入,要刻意转向后门。"这熟悉声音让高洺湖的心中忽然有些些许安心。原来驱车的人是岳卿尘。 "你…"高洺湖突然哑然。看着岳卿尘高洺湖原本心中的防备渐渐地消散了开来,这个默默保护自己的人,总是能在自己最危机地时候给予帮助,内心的感激还是有的。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岳卿尘关切的问到。 "没…谢谢你。"高洺湖深湖一般得眸底微微地略过一起异样的光亮。这是高洺湖第一次对岳卿尘说话这样客气,也是第一次在内心对岳卿尘的存在有了些许在意。 岳卿尘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裂开嘴,露出一口银牙。 高洺湖与钱掌柜一行人告了辞,便抚着墙缓行进入了高家内宅,一路上高洺湖都没有看到任何一人出现。 梨花园内高洺湖的闺房还亮着灯。 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芙蓉趴在桌子上安静的睡着,桌子上摆着六道高洺湖平日里最爱吃的菜肴,菜已经凉透了,一道水晶蒸蓉膏上面已经凝结出一层清薄的水层,想必一定是芙蓉反复将菜拿去热了又热才会有这种现象。 高洺湖轻轻的走到床榻边,取了一件外披的长袍,轻轻搭在了芙蓉的身上,芙蓉轻轻的睁开了一双杏眼。 “小姐!小姐你可回来了!”芙蓉赶紧一把抓住了高洺湖如玉的纤手。 顿时一阵如冰一般的寒凉从手间窜入芙蓉的全身。 “小姐!你怎么了?”还没等高洺湖说什么,芙蓉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高洺湖。 “芙蓉,我不在的时候有人来找过我吗?”高洺湖坐了下来,一只手被芙蓉紧紧的握着。 “下午的时候老夫人有差虹筱姑娘来请过小姐,说是要给小姐重新做一套新的长裙,想让小姐去选样子。”芙蓉眨巴着眼睛说着。 “没有了吗?”高洺湖知道,既然有人对自己下手,就会有人来洞察自己的情况。 “还有锦绣苑派人特意送来一件非常华丽精致的长裙,我已经给小姐收起来了。”芙蓉回忆道。 “对了!下午秋菊还来过,说是请三夫人请小姐过去看一下大小姐的情况。” 高洺湖知道高洺雪中毒的事情非常蹊跷,但是要验证她的想法,还是要思虑周全,绝对不能让那个高洺雪反咬一口。 “芙蓉,你也累了,早点去休息吧。”高洺湖按了按芙蓉的手。 “小姐,你饿了吧,要不要再吃点什么,芙蓉拿去给你热一热。”芙蓉不知道高洺湖玉手如此冰冷是不是因为饿的,还是因为夜里外面寒气太重。 “不了,我也累了,都这个时辰了,早点休息。”高洺湖轻轻的打了一个哈欠。 芙蓉见高洺湖的精神看上去还很好,只是面色缺少了一些血色,便没有在多问什么,替高洺湖铺好床褥,放下幔纱便退了出去。 高洺湖径自的躺在软塌上,整个人仰面看着棚顶,然后微眯上了眼睛,上下两片婕妤渐渐的合了起来。 这一宿雨轩阁内的高洺雪也是睡的格外香甜,原本以为高洺湖已经遭遇不测,或是毒发暴毙,或是晕厥在外,但她万万没想此时高洺湖也一样的在高府内睡着,一场明争暗斗就宛如这深秋的寒流一般,悄然来袭。 翌日清晨,芙蓉一大早就准备好了不少平日里高洺湖最爱吃的点心,早早的就让几个丫鬟提着好几个食盒送到了高洺湖的闺房,食盒一开香气四溢。 “好香呀!”高洺湖从软榻走了下来,此时的高洺湖与昨晚想必简直判若两人。早晨高洺湖早早起了床,轻轻的施了一些黛粉,让自己的气色看起来并无异样。 肤色白皙红润,一对薄唇不染自红,整个人的气色都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小姐,快,多吃点,一大早我就去厨房给你准备了好几样平时你最爱吃的点心,还特意为你熬了一碗冰玉燕窝粥补身子。”芙蓉见高洺湖气色好了不少,不安的心也慢慢的放下了。 高洺湖也感觉一觉醒来身子也轻快了许多,原本的乏力酸痛之感都已经褪去不见。 “你们都下去吧。”高洺湖命其余的丫鬟都退了下去,只留下芙蓉一个人在边上伺候。 “小姐,你昨日回来这么晚,真把芙蓉急坏了。”芙蓉轻巧的给高洺湖夹着一块翡翠绿豆糕。 高洺湖笑而不语,只是小口的吃着。 “小姐,多吃点这个。”芙蓉仔细的给高洺湖夹着香喷喷的点心。 突然一阵橐橐的脚步声急匆匆的在梨花园内响起,好像来了不少人,高洺湖的嘴角轻轻的显现一抹弧度。 该来的始终会来的。 第97章 洺熙跪求 http://.biquxs.info/

“快点洺熙妹妹!”这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一听就是高洺雪,看来她恢复的不错啊。 “洺雪姐姐,你这么早就把我拉来,恐怕洺湖姐姐还没有梳妆呢。”高洺熙温柔似水的说着。 “怎么会,都这个时辰了,快点!” 一行人越来越近,刚走到门口,砰的一声,高洺湖的房门就被人踹了开来。 高洺湖纹丝未动,明眸轻轻垂下,只是淡淡的看着碗中的燕窝粥。 高洺雪就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兴致勃勃的冲了进来,一下看到正坐在屋内的高洺湖在慢条斯理的吃着青瓷碗里的东西,顿时傻了眼,原本一脸的兴奋,现在挂在她的脸上,看上去的十分的可笑之极。 身后的高洺熙看到高洺雪这样的开门方式实在是难以理解她的刁蛮,甚至可以说是粗野,平日里高洺熙都尽量远离高洺雪,因为从小她的心里就惧怕这个家中的刁蛮任性的姐姐,与其被欺负,不如敬而远之。所以高洺熙一直都是与之保持着一定的的距离。 今天看到高洺雪竟然一早晨就来踹高洺湖的房门,心中对她更加厌恶了几分,但嘴上又不好说什么,只是在后面尴尬的皱着纤细的柳眉。 “你觉得这么闯入别人的房间好吗?”高洺湖冷冷的说道,两只手捧着汤碗,美眸依然垂着。 “你…你怎么…”高洺雪的眼睛似乎都要掉下来一般,瞪的滚圆滚圆的看着高洺湖。 “我?我怎么在房间里,还是我怎么没有死?”高洺湖微微抬起头,一双凤眼中充满了森寒,一道冷冽的目光射向高洺雪。 高洺雪顿时脊背发麻,被高洺湖这么直接的一问,忽然又不知道怎么招架。但马上又稳了稳心神,故作镇静的说道。 “你…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知道你在不在房里。”高洺雪收敛了脸上的僵住的笑容,眼睛的神色变得游离不定。 高洺湖噗嗤一下笑了,这笑中充满了戏谑与阴冷。 “哦?看把你吓得,我就是和大姐你开个玩笑。”说着高洺湖轻轻的将汤碗放了下来。 “吃了吗?若是早点没吃快坐下来一起吃点吧,我这里的点心可是干净的很。”高洺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高洺雪的表情。 高洺雪微微的气得脸色发青,明明以为可以带着高洺熙一起来找不到高洺湖,就要禀告高老夫人,这高家小姐彻夜未归的消息一定就会不胫而走,自然高景略就会对高洺湖有所动作。 毕竟未婚的女子彻夜未归的消息原因会有很多版本,虽然真相不一定是传言所说,正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事情未必如此,但人的清誉必定毁于一旦。 高洺雪的算盘虽然打的辛苦,可以说是赔上了血本,但收获到的却是一脸的尴尬与嘲讽。 高洺雪袖间的拳头紧紧的攥着,指甲在掌心间深深的抠出了一道血痕。但表面还强撑着,不怒不笑,只是绷着个脸,看着高洺湖。 “呀,都是好吃的。”高洺熙倒是没心没肺的看到吃的,就把刚才的尴尬全部都抛到九霄云外里去了。 高洺湖美眸转向高洺熙这个单纯丫头,脸上的微笑变得宛如初春的阳光一般温暖和煦。 高洺雪看到高洺熙和高洺湖做到了一张桌子上,气的脑袋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哼了一声,狠狠地甩了一下衣袖,就带着自己的一群人转身走了出去。 高洺熙回头侧目看到高洺雪转身离开了房间,便将手中咬了一半的一块桂花糕放了下来。即使再单纯的人也能听出来高洺湖刚才的话中有话,而高洺雪心虚的表现将自己的暴露的一览无余。这一切高洺熙都看在眼里。 “怎么?点心不合你的胃口?”高洺湖浅浅的笑着,又将青瓷碗在手中,用瓷勺轻轻的拨弄着。 “不,不,不,这点心做的精致可口,很好,只是……”高洺熙说话微微有些吞吐。 “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情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你。”高洺湖明亮的眸子淡淡的看着眼前的高洺熙。 也许是这个孩子平日里太过于安静,安静到经常被人忽略了也都不知,高洺湖仔细的端详一下高洺熙,其实高洺熙也还算个美人,长的清新秀丽,性格温婉单纯,只是这性格生在这种大宅门中,有着这样性子的人真的能够有一个好的前程吗? “洺湖姐姐…”高洺熙普通一下跪了下来,身体不断的颤抖着,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白皙的脸颊不断的滚落。 高洺湖看了一眼芙蓉,芙蓉立刻明白了高洺湖的一丝。 立马上前一步,想要上前搀扶高洺熙,但是高洺熙没有动。 “三小姐,您这是干什么呢?”芙蓉温柔的说道。 “洺湖姐姐,我是替我娘给你赔罪的。”高洺熙说着,将头一下叩在了地上。 高洺湖能感觉到地面重重的颤了一下。可见高洺熙这一下头撞在地上的力道非浅。 “快,快起来,洺熙妹妹。”说着,高洺湖起身将高洺熙拉了起来。 “你这丫头,怎么今天突然说起了二姨娘呢?”高洺熙抹了一下脸上的眼泪。 “前日里,洺熙梦里梦到了母亲,母亲在地狱中正受着油炸火烹之苦,那模样好是骇人。”说着高洺熙又开始裂开小嘴大声的哭了出来。 自从宋氏死后,并没有关心过高洺熙的感受,红玉轩冷冷的只有她一个人和璃儿住着,原本宋氏在的时候留下的几个粗使妈妈和丫鬟也都被喝下了哑药赶出了高府。所以现在的红玉轩变得格外的冷清。 “二姨娘的事情已经都过去一阵了,若不是她一心想要争夺嫡母之位,又怎么会惹火烧身,将自己陪了进去呢?”高洺湖看着悲泣的高洺熙又不知该怎么安慰,毕竟那个恶毒的宋氏,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就算是真的在地狱里遭受油炸火烹之苦,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我知道我娘做了很多对不起你,对不起高家的事,她也受到了惩罚,现在我在高家身为一个庶女,更是无依无靠,今后怎么样还全然不知。”高洺熙说着手紧紧的抓住高洺湖的手,继续说。 “倘若姐姐有朝一日进了宫,不如将我也带入宫中做个贴身丫鬟来使,让我也算有个依靠。”高洺熙乞求一般的说道。 第98章 纳贤在即 http://.biquxs.info/

进宫?高洺湖非常疑惑为什么高洺熙会突然提到进宫的事呢?就连自己也没有与旁人说过进宫的事情,高洺熙又凭什么觉得自己会进宫?难道单凭这一身闭月羞花的皮囊不成? 要可知道,在进宫的道路上可是有着诸多意想不到的陷阱埋伏,一个不留神,别说进宫了,就是能活到明年的夏天都是不得而知的事。 高洺湖将手抽了回来,眼神中充满了些许的波动,眼前这个高洺熙真的是那个单纯无害的高洺熙吗?看着她突然跪倒在自己的面前对着自己哭诉,泣不成声的样子,高洺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回想过去,蓝芸烟和蓝沁婉不也是亲姐妹吗?蓝芸烟处处都为蓝沁婉着想,毕竟是自家姐妹,希望她能与自己一同侍奉好皇上,但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曾经最亲近的人,偏偏就是背地里给自己捅刀子的人,所以高洺湖对高洺熙突入袭来的一幕也惊了一下。 “洺湖姐姐,你不愿意?”高洺熙泪眼婆娑的望着高洺湖,一滴眼泪还没有落下,挂在纤长的婕妤上,看着好似让人怜惜。 “进宫?我何时说过要进宫?”洺湖一脸疑惑的看着高洺熙。 “现在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皇上对姐姐爱慕有加,只要姐姐愿意,进宫只是早晚的事。”高洺熙说着轻轻的抚了一下婕妤下的眼泪。 高洺湖知道,若是自己进宫,除了陪嫁的丫鬟还可以指定家中一名姐妹共同入宫作为侍奉自己的丫鬟,一般这种情况都会选择比自己年龄小的庶女,而自己甚为嫡女的身份,若是选也确实只能选高洺熙陪自己入宫。 但高洺熙今天竟然主动自己提出这件事,这反而让高洺湖心中微微有些忌惮。 高洺湖只是淡淡的看着高洺熙,脸上没有一点情绪的显露,但心里却波涛汹涌不断的翻滚了一番。毕竟现在谈进宫还是为时尚早,而且虽然北堂谨瑜对高洺湖爱慕有加,但在高洺湖看来这还远远的不够。 “好的,难得洺熙妹妹有心跟随与我,若我真的有朝一日进宫,一定将妹妹一同带上。” 高洺湖话音刚落,高洺熙噗通一下顺势又跪了下去。 “妹妹一定好好侍奉姐姐,妹妹会用性命保护姐姐周全!” “好了,都是自家姐妹,不要这么客气。”高洺湖赶紧将高洺熙扶回了座位上。 “姐姐,再过三日便是宫中的赏菊宴,你的长裙修补好了吗?”高洺熙关切的问道。 “哦,放心吧,已无大碍。”高洺湖浅浅一笑。 这一日的折腾,高洺湖哪有心思还惦记什么长裙,她现在心里装的都是怎么找出陷害她的凶手,虽然她知道这事与高洺雪脱不了干系,但是凡事都要讲证据才能使人信服。 “那就好,祖母那里我还要去看一下,若姐姐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先去祖母那里。”说着,高洺熙起身给高洺湖做了一个福,转身带着璃儿便离开了梨花园。 高洺湖看着高洺熙远去的背影,是否这将会是一次历史的重演呢? 高洺湖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的一切,第一次感觉到这深秋空气中透过来的冰冷,从每一寸肌肤,随每一次呼吸,侵入全身,流向灵魂的深处。 福寿斋内,三夫人,五夫人都在陪着老夫人聊天,两个乳娘在一旁照顾着年幼的高洺达。 “瞧这孩子,几日不见好像又长高了不少。”高老夫人看着在一旁玩耍的高洺达,心中颇为喜欢,毕竟这可是高家的独苗啊。 “可不是,达儿住在我那里,给我的院子也添了不少的乐趣,虽然这孩子有时候调皮了些,但是特别的聪明。”张氏盘着手中的佛珠,笑着说道。 自从刘氏死后,高洺达就被送去了常秋阁,由张氏进行抚养,按常理来讲,大户人家子嗣都是由主母来照顾,但高家主母迟迟空着,高景略一直没有提过着件事,虽然高老夫人有意再为高景略纳贤,但是高景略迟迟不愿意再提及此事,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郝氏看着在一旁嬉笑玩耍的高洺达,也不时的被他可爱的小模样逗的笑了起来。 “哎,高家现在人丁不够兴旺,虽然老爷现在正值壮年,但是却不愿意娶妻纳贤,这样长久下去,对我们高家的发展是没有好处的,所以你们有空要多提醒提醒老爷,让老爷尽快的纳贤,给高家多添子嗣。”老夫人一脸忧愁的说着。 “没错,高家只有这么一颗独苗,的确是少了一点。”郝氏望着老夫人笑着说道。 “不知老夫人可有心怡的人选?”张氏听出了老夫人的意思。 “人选吗,人选到是有几个。刘丞相府中的嫡女,还有曹国公家的嫡女,还有司马尚书家的千金,都和我提过此事,但是不知老爷的意思,我也不能擅自为其做主。”高老夫人为难的说道。 “虽然老爷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司马大人,但是这种事情,老夫人一人便是可以做主的,况且这完全是喜事。”郝氏说着,但是表情微微的有一些难色。 现在整个高家就郝氏和张氏二人,的确是后宅冷清了一些,但若是高景略再娶的话,能来雨轩阁的次数就会又会少了许多,所以纳妾来说对自己也并不是什么好事,但老夫人现在提起了这件事,想必已经是准备的十有八九了。 张氏侧目的看着郝氏的脸上的神情,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附和的跟着笑着,连连点头。 “恩,既然你们也这么想,等老爷上朝回来,那我就再和老爷商议一下,看看他怎么说。”高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高老夫人心中一直都觉得高家的子嗣太少,而且男丁不够兴旺,但是高家接二连三的折了折了两位夫人,所以纳妾的事必须往前提一提。 早朝过后,高景略的大轿子刚刚落在地上高府的门口,王妈妈就赶紧上前一步。 “老爷,老夫人叫您过去一趟,有事商议。”王妈妈朝着高景略做了一个福。 “恩,知道了。”高景略的脸色阴沉不悦。 早朝上高景略又和蓝太师拌了几句口舌,蓝太师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执意要启奏立储一事,但高景略认为此时立储为时尚早,所以二人争了个面红耳赤。好在北堂谨瑜现在并没有立储之心,所以草草的就做了决断。 第99章 刘家嫡女 http://.biquxs.info/

高景略来到福寿斋内,此时正是高老夫人念佛的时辰,王妈妈将高景略带到正堂坐了下来,斟好茶水,便进去请老夫人。 王妈妈来到虹筱的边上,低声耳语了一番,虹筱微微的点头,示意王妈妈退出去。 “老夫人,老爷已经到了。”虹筱俯下身,轻轻在高老夫人的耳畔说着。 高老夫人微微的睁开眼睛,一只手伸在半空,虹筱赶紧上前将老夫人搀了起来。 老夫人在虹筱的搀扶下从内室走来出来。 “母亲,不知您找我何事?”高景略起身想着高老夫人做了一个辑。 “怎么今天朝中不顺心?”高老夫人看着高景略一脸阴郁,愁容挂满整个脸上。 “哎,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蓝太师上奏立储一事罢了。”高景略潦草的说了几句。 高老夫人毕竟是从小就生活在大宅门中的女人,对于朝中的势力争夺,立储夺嫡的事也是司空见惯,所以她对于蓝家急于立储一事非常能理解,毕竟当今后宫的天下都在蓝沁婉的手中,虽然她还不是皇后,但是却实则掌握着非常大的权力。 “朝中的事情毕竟是外人的,咱们还是先商议一下咱们家中的事吧。”高老夫人笑了笑。 “咱们府上什么事?”高景略瞪大了眼睛,心中暗自慌了一下,莫不是高洺湖出了什么事。 宫中蓝太师急于立储一事越急,高景略就越对高洺湖更为看重,现在他觉得高洺湖是高家唯一能够抗衡蓝家的杀手锏,况且北堂谨瑜现在对高洺湖的好感是人人皆知的。只是现在这层窗户纸还没有捅破而已。 高老夫人笑的更加和煦了起来。 “还不是你的事,最近咱们高府发生了这么多事,没有一件是吉利的,倒不如趁这个时候给你选几个妾室,冲冲喜,而且咱们高府现在人丁也不是很旺,子嗣还是不多,所以…”高老夫人眼睛盯着高景略,看着他的脸上的表情变化。 高景略非常了解高老夫人的意思,周氏死后,高景略一心就扑在朝堂之上,在也没有曾经对周氏的那份冲动,一时间几位夫人都或多或少受了冷落。 “儿臣听从母亲的安排。”高景略又怎么不想让高家子嗣兴旺呢,于是笑着点着头。 “那好,既然你没有意见我就和你直说了吧,前几日刘丞相和其夫人马氏登门拜访老爷,但是你那几日外出未归,刘丞相是想将刘家的嫡女刘明月嫁入咱们府中。”老夫人笑着看着高景略。 朝中势力暗分三股,刘丞相一直都是犹豫不决的从未站队,为何突然会想着与高家交好,甚至都急于将嫡女嫁入高府为妾呢。刘丞相在朝中颇为低调,很少参与到三股势力的明争暗斗之中,但不参与不代表不被波及,毕竟北堂谨瑜登基以来朝野已经逐渐趋于稳定。 而在后宫中虽然蓝家的女儿执掌着后宫,但蓝沁婉失宠是众人皆知的事情,而高府的高洺湖则是一匹突入起来的黑马,若能蒙受皇宠,那对于高家来说势必是如虎添翼一般。 在这个时候选择站队对于今后的在朝野的发展,十分的主要。 高景略曾在赏菊宴上见过一次刘家这位小姐,只是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但高景略隐约的记着那也是一个温婉娇艳的美人,若是纳了刘明月为妾,自己在朝中的势力也会有所增加,必然是一举两得。 “那就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让高伯将聘礼送过去吧。”高景略的嘴角微微的向上一扬,甚是满意的点着头。 高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午后管家高伯带了千两白银,千匹锦帛,翡翠玛瑙各种首饰锦盒,总共加起来有满满的十大箱子,送入了刘丞相的府中。 刘丞相命人给每一个送聘礼的家丁都送了一个锦囊,锦囊里装着沉甸甸的白银,里面的数量足够有一个家丁一年的工钱。刘丞相还备了几桌丰盛的酒菜,吩咐管家招待好前来送聘礼的队伍,便转身转向内室。 “爹,你怎么可以不经我的同意就要将我嫁过去!”一个眉目清秀,声音如莺啼一般的少女怒气冲冲的冲着刘丞相喊道。 此人便是刘丞相的嫡女刘明月,刘明月生在十五之夜,故取名明月,取与月同辉之意。其生的也是颇为精致,一对柳月弯眉,朱唇小口,一双如秋水一般的明眸就像会说话一般灵动传神,腰身格外修长,曼妙唯美,楚楚动人。 “嫁给司马大人有什么不好!”刘丞相赶快拉了一下刘明月的纤手。 刘明月蹙了蹙柳眉,一下将刘丞相的手打了开来。 “好?好你怎么不嫁?干嘛非要我嫁!”刘明月嘟着个小嘴一脸的不悦,一屁股坐了下来。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胡闹!”刘丞相虽然声音微微有些厉色,但是脸上堆满了微笑。平日里就是刘丞相骄纵刘明月都是出了名的,从小就将刘明月视为眼珠一般珍爱,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一脸的疼爱对着这个女儿。 “母亲,你管管爹啊!”刘明月冲着马氏娇滴滴的说着。 “你这丫头,都是你爹惯的你,现在这么不听话。”马氏看着刘明月似笑非笑的说着。 “母亲,女儿还想陪在你和爹的身边呢!根本不想嫁入什么司马府,再说了我都没有见过他,干嘛非要让我嫁给他!”刘明月一把挽住刘丞相的手臂,来回的摇晃着。 “月儿,到娘这边来!”马氏也拥有着一双宛如秋水的美眸,只是比刘明月的那双略微逊色,但却多了几分空幽之感。 刘明月轻挪到马氏的身边,手中的锦帕不断的在手中攒着。 马氏站了起来,轻轻的将刘明月鬓角边上的碎发向耳后掖了一下,眼睛中泛起阵阵涟漪。 “今后你不在娘的身边,凡事要多留一个心眼,高府的后宅不像咱们刘府这样简单,尔虞我诈,相互陷害的事情你一定要处处小心,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让他们回来禀报,千万不要自己强出头。”说着马氏将刘敏月整个人都揽入怀中,母女俩抽泣的宛如泪人一般。 刘丞相在一旁也用衣襟拭了一下眼角的泪光。 马氏轻的拍着刘明月的头。 “记住莫要招惹那高家二小姐!” 第100章 明月入府 http://.biquxs.info/

“小姐,您不出去看一下吗?咱们府现在都在为明日迎娶新夫人做准备呢。”芙蓉兴奋从外面跑了进来。 “哦?怎么父亲要纳妾了?”高洺湖淡淡的说着,眼睛却没有从古籍上挪开。 “是啊,这么大的事小姐你都不知道?”芙蓉就像一只欢快的麻雀一般,非常的兴奋。 “我这一日都没有走出这屋子,哪里会知道这个消息。”高洺湖浅浅的一笑,眼睛依然一瞬不瞬的看着手中的古籍。 高洺湖根本就对高景略纳妾的事情一点都不关心,一个妾室而已,又不是主母,根本不需要太过放在心上,只是不知道这六夫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高洺湖放下手中的古籍,轻轻的长舒了一口气。 “走吧,我们也出去凑个热闹吧!顺便去张大夫那里看一下。”高洺湖确实在屋子里憋得心中些许发慌,处去走走也是好的,顺便也想琢磨一下前日里中毒一事的头绪。 芙蓉连忙点头,赶紧上前拉了一下高洺湖的手,径自朝着门外走去。 正堂内各种喜字红绸都已经准备完毕,高伯在指挥这下人们按部就班的准备着明日所需的一切,毕竟还是老管家,所有的事情在高伯的管理下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小姐,您这是要出去?”高伯看到高洺湖,上前做了一个辑。 “是的,我和芙蓉要出去散散心,家里这是要做什么?”高洺湖装作全然不知的问道。 “明日即是刘丞相之女刘明月嫁入咱们高府的好日子,老奴正在加紧布置,以免误了明日的时辰。” “哦?刘丞相之女?”高洺湖的话说的极慢,将重音托的长长的。 “正是,刘明月。”高伯微微的把声音降低了几分,低到只有能让高洺湖听到的地步。 高洺湖美眸转了转,虽然对刘明月没有什么了解,但是对这个刘丞相还是颇有几分了解的,这个刘丞相是有了名的老好人,从来不得罪别人,也从来不与人结怨,在朝中暗涌的三股势力中,刘丞相也是一直都保持着中庸的态度,不靠近任何一方。 而现在已经悄然还是通过联姻的方式有所动作,可见这无疑已经说明,在朝中势头已经开始转向高景略的方向。 “不知这六姨娘是如何一个脾气秉性呢?”高洺湖浅浅的一笑。 “不瞒小姐说,这六夫人乃是刘府的嫡女,所以自小也是娇生惯养,虽然有一些任性,但性子天生直爽。”高伯压低着声音说道。 “好的,多谢高伯提点。”说着,高洺湖看了一眼芙蓉。 芙蓉会意,从暗袖中取出几两碎银,便塞在高伯的手中,笑着说。 “高伯,我们先出去了,很快就回来!” “你这丫头,好生照看着小姐!”高伯笑着,随后给高洺湖做了一个辑。 高洺湖莞尔一笑,便转向走出了高府的大门。 “小姐,我们要去哪里?”芙蓉赶紧跟了上来。 “去张大夫那里。”高洺湖看了一下边上停着的马车。 芙蓉叫来了马车,一炷香的时间过后,马车才曲曲折折的转了好几个巷子才到了张大夫的府邸。 张大夫的府邸并不是很大,但是整个府邸都散发着浓郁的药香味,远远的就能够闻到。整个宅院是用青砖砌起的围墙,并不是很高。门前立有两个精神抖擞的石狮子,门口立有“悬壶济世”的牌匾,但大门确实紧紧的闭着。 高洺湖下了马车,芙蓉上前去敲了好一会的门,才有一个人出来应门。 “张大夫在吗,张大夫在吗?” “哪位?”一个声音很有磁性的青年男子将门打了开来。 是肖牧,与之日之前相比,肖牧消瘦了几分,而且穿着一身的孝服出来应门,眼睛哭的红肿,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充满的都是疲惫之色。 “高小姐,您这是?”肖牧认出了高洺湖。 高洺湖看到肖牧这一身打扮,顿时心中也是一惊。 “张府这是怎么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我来的不是时候?”高洺湖淡淡的说着,黛眉微蹙。虽然不知道张大夫家是何人出了事,毕竟在这个时候来找张大夫调查线索并不是十分方便。 “高小姐…你有什么事吗?”肖牧的眼里还擎着一汪泪水。 “我想与张大夫讨教一些事。”高洺湖盯着肖牧的神情,看着他一脸的悲伤。 “家师…家师驾鹤西去了。”肖牧说着又哭了出来,哭的就宛如一个孩子一般,让人感觉心酸无比。 高洺湖的眼睛忽然瞪大了几分。 张大夫死了?前几日还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死了呢?难不成是有人想要杀人灭口?难道张大夫真的知道着什么? “肖牧,张大夫是怎么会突然就…?”高洺湖问道。 “师傅他几日前从高府回来,就感染风疾,然后就一病不起,我按照平日里师傅开的治疗风疾的药方给师傅服了几幅,没想到他没有好起来,反而愈演愈烈,后来竟不治身亡了。”肖牧抽泣着。 感染风疾又怎么会让人丢了性命呢,高洺湖知道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若是而自己那日的病倒的状态也貌似患了风疾一般。当日里走的匆忙,并没有问清楚到底岳卿尘是怎么救的自己,也没有问到底自己是为何会晕了过去。 若是说自己与张大夫做过什么相同的事,那就是一同给高洺雪看过病,诊过脉。 高洺湖心中已经非常肯定,张大夫一定是与自己一样,应该是中了某种无色无味的毒,才会毒发身亡,而自己却是在岳卿尘的帮助下,得以挽回一条性命。 想到这,高洺湖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本觉得高洺雪只是恃宠而骄,看不惯自己夺了她的风头,所以才三翻四次的为难自己,但要说道想要除去自己,这到底是心中有着多大的怨恨才会下此毒手。 此时高洺湖灵魂深处那只充满怨毒的蟒蛇已经悄然睁开了双眼,扭动着巨大的身体就要从灵魂深处窜了出来。 高洺湖嘴狠狠咬着银牙,藏在长袖下面的纤手已经攥成的拳头,指甲深深的嵌入娇嫩的肌肤中,血痕浮现,几乎要将肉都剜了下去一般。 高洺雪,既然你不想在见到我,那我就让你永远也见不到我! 第101章 郝氏兄弟 http://.biquxs.info/

高老夫人命人将百花园又从新布置了一番,将所的锦被都换了一套,又增加了好几样名贵的古玩摆设。有鎏金牡丹金枝,白玉雕的龙凤呈祥,甚至还将寿宴上的贺礼,白玉观音也拿了过去。整个高府都沉浸在一片愉悦祥和的气氛中。 只有韩洺雪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心中忐忑不安的来回走来走去。 "真是见鬼了!这样居然她还没有死!难不成她是不死之身吗?"高洺雪气急败坏的说着,脸色宛如见鬼了一般惨败,两支纤手来回的搓动着。 "小姐,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秋菊也是觉得脊背发凉,原本还要去向老夫人告状,狠狠地害一把高洺湖,没想到高洺湖竟然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若是先去禀告老夫人,想必又会碰了一鼻子灰。 "看来高洺湖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他一定是不会放过我的!"高洺雪不觉的额头上生了一层冷汗,郝氏一再的叮嘱她千万不要招惹高洺湖,但是高洺雪却习惯了自己的嚣张跋扈,容不下高家的任何一个子嗣比自己更受宠。 虽然已经吃了几次亏,但若不除去高洺湖,又怎么能重新博得高景略的爱戴呢?但高洺雪并没有认清自己现在在高家的地位,也没有认清高洺湖在高景略心中的地位,所以女人的嫉妒之心使得她已经逼近了高洺湖的底线。 "表妹!"一个声音贺亮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两个长相差异很大的男子一前一后的走进屋内。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体型偏瘦,面相轻薄,看上去眉宇间透露着一丝奸邪的哥哥郝博炎。后面跟着的是体型臃肿,满脸流油的弟弟郝博天。 这两兄弟正是镇西将军郝萧杰的三儿子和四儿子,也就是郝氏的两名外甥。这兄弟二人虽然是孪生子,但是长相确实大相径庭,从小就是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一聪明一实在,但是这二人天生就是心灵相通,一个脑袋灵光,一个力大如牛,也是郝家重点培养的苗子。 这兄弟二人也是没有辜负了郝萧杰的培养,十五岁就可以带兵血战沙场,十七岁就战功赫赫,在攻打大燕国的战争中,郝博炎的连环妙计,使得大理国不费一兵一卒便将城池拿下,被皇上封为智斗将军。 而弟弟郝博天也是因为战斗中力大如牛,以一敌十的神力,助得一臂之力,所以皇上封其为神勇将军。 “是什么风将两位表哥吹来了?”高洺雪一下变得喜笑颜开了起来。 “表妹,我俩也是刚刚入京,听说你也回来了,便来与你叙叙旧。”郝博炎一双眼睛已经笑眯成了一条缝隙,隐藏在里面的眼睛根本就看不出来一丝神情。 “四表哥,你好像又胖了呢?”说着高洺雪将纤细的玉手在郝博天的下巴下拍了两下,只看郝博天那下巴上面的赘肉滑稽的上下弹了弹。 “呵呵,表妹。”郝博天竟然害羞的笑了起来。 高洺雪将手在帕子上擦了擦,郝博天下巴上似乎真的都胖出了油一般,腻滑的感觉,让高洺雪甚是嫌弃,便转眼看了一下郝博炎,说道。 “三表哥,看你瘦的,颧骨都凸了出来。”高洺雪一脸心疼的看着郝博炎,从小高洺雪就是喜欢在二人之间故弄暧昧,搞的两兄弟是神魂颠倒,经常为高洺雪争的面红耳赤。 但现在毕竟三人都已经长大了,郝博炎对这个表妹只有表面上过的去而已,只有郝博天才会傻乎乎的将高洺雪视为自己心中的女神。 “哈哈,谢谢表妹关心,只不过你应该多关心关心博天,他可是整天都将你挂在嘴边呢。”郝博炎非常了解高洺雪的小伎俩,所以立刻又将话锋转向一脸痴相的郝博天。 高洺雪脸上虽然挂着伪善的笑,但是实则内心对这个满身赘肉的四表哥已经是厌恶极了,现在已经是深秋,天气渐凉,这郝博天的身上却一直散发着一种挥之不去的汗臭味,让人感觉十分的不舒服。 “秋菊,给二位哥哥上茶,就来那个极品碧螺春吧。再吩咐厨房,准备几款精致的点心。”高洺雪看了一眼身边的秋菊。 “是,小姐。”秋菊退了出去。 高洺雪邀二人坐了下来,被郝博炎盯着看还真是觉得一身的不自在。 “表哥,说吧,今天你们怎么会突然回来了?”高洺雪知道既然他们两人被派去协助郝萧杰去镇守边疆,平定战乱,若不是有什么大事,是不会随便回京的。 “难道表妹不知道吗?赏菊宴上,皇上要给十八位未娶亲镇守边疆的将军指婚!所以提前几日将我们招了回来。”郝博炎的语气中有着几分迫不及待的语气。 “没错,而且这次的赏菊宴与以往的不同,据说贵妃娘娘还特意请了西域国来的异士前来助兴。”郝博天咧着嘴,笑呵呵的说着。 一年一度的赏菊宴是朝中权贵最为重视的聚会,是以赏菊的形式为噱头,将所有朝中重臣的子嗣家眷一同聚集在皇宫,各种势力交汇,以联姻的方式达成利益上的共赢,当然了这还需要皇上来指婚,这样才名正言顺,而且更有面子。 “不知两位表哥可有心怡哪家的小姐啊?”高洺雪拉长了些许声音,一双美眸微微的弯着。 “表妹,我就相中你了!”郝博天赶紧把肥嘟嘟的脸凑了过去。 高洺雪黛眉微皱,看着这一脸的油腻,实在不愿意靠的太近,本能的身子向后靠了靠。 “三年表哥,你倒是管管四表哥呀!”高洺雪娇滴滴的说道,脸上佯装些许的羞涩。 “别胡闹,听说高家有个美若天仙的二小姐?”郝博炎的眼睛眯着,就像一只狐狸一般。 “你是说我那心肠歹毒的妹妹,高洺湖?”高洺雪没想到郝博炎问起了高洺湖,淡漠的看了眼郝博炎,不管在任何人的面前,诋毁高洺湖是高洺雪最大的乐趣。 “歹毒?表妹此话怎讲?”郝博炎原本的笑容突然收敛了一些,不解的看着高洺雪。 此时秋菊将茶水端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模样俊俏的一个下等丫鬟,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红杉食盒。 郝博炎突然伸手向秋菊身后的丫头猛地一抓,下的那丫鬟一下将食盒一下摔在了地上,里面的点心全部散落了出来。 “你这是在干嘛!”一声冷喝从门口传来。 第102章 郝家嫡子 http://.biquxs.info/

众人猛的朝着门口望了过去,只见一席素锦白衣的青年,头上的玉龙冠嵌有一排圆润的珍珠,一瀑的青丝匹于身后,漆黑的眸子上两撇黛黑的剑眉显得格外俊朗,这人便是郝家的嫡子,郝博隆。 郝博隆平日里为人颇为谨慎,身为嫡子,未来是要接管郝家一切家业的,所以郝博隆自小受到的教育就比一般的庶子要好的许多,而且天资聪慧,仪表堂堂,也是许多深宅小姐仰慕的对象,只是郝博隆为人有一些冷漠,所以在朝野里也树立了不少的敌人。 “大哥,你怎么也来了!”高洺雪立刻笑盈盈的起身迎了上去。 郝博隆的阴沉的脸并没有因为高洺雪而有意思变化,只是怒目瞪着一脸尴尬的郝博炎。 “大…大哥。”郝博炎的眼睛只是来回的游走着,并不敢看郝博隆的眼睛。 “管好你的脏手,否则你就再也用不着它了!”说罢,郝博隆甩了一下袖子,转身就走了出去。 郝博炎知道,郝博隆是怕他在高府惹出什么事端,到时候不好在高景略的面前交代,平日里郝博炎也是非常惧怕这个大哥的,毕竟现在来说在家中郝博炎是庶子,地位没有他高,在外面又是郝博隆的手下,所以这就形成了一种里外压制的状态。 郝博炎看郝博隆走了出去,气势又微微的恢复了几分,眼眸中充满了几分犀利。 “在这站着干嘛!还想让我再抓你一下吗?快滚!”郝博炎没有好气的冲着刚才的那个丫鬟吼道。 丫鬟一脸委屈的将地上散落的点心和食盒快速的收拾了一下,立刻退了出去。 “有什么的嘛,还不是仗着自己是嫡子,而且还有他娘给他撑腰!”高洺雪气嘟嘟的回到了座位。 郝博隆也不像郝博炎和郝博天二人愿意与高洺雪走的那么近,他是打心眼里也看不上这个嚣张跋扈的表妹,若不是今日要来拜访高景略,他也不会到高洺雪那里走上一趟。竟然还看到了那种污的场面。 “小声点,别被大哥听到。”郝博天小声的说着。 “你个呆子,有什么好怕的!这是高府,岂容的他在这里撒野。”高洺雪趾高气昂的说着。 郝博炎面红耳赤的看了一眼高洺雪,总觉得她这话说的特别的刺耳,脸上微微有了一丝不悦。 “哎呀,好了三表哥,你知道我不是说你的!”高洺雪也发觉自己的话似乎让对方有了些许难看。于是立刻把话拉了回来。 “哎,真是憋气!”郝博炎拳头攥的紧紧的,指甲深深的抠进肉中,银牙一咬,狠狠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 “算了,都是自家兄弟,不要动了真气,平日里大哥对我们也是很好的。”郝博天一只手搭在桌子上,不断的弹动着手指。 “好个屁,父亲不让他纳那个戏子为妾,他就将气撒在咱们身上!”郝博炎说着又是一掌拍在桌子上。 郝博天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坐在一旁不在吱声。 一年前,郝家这位嫡子,无意中巧遇你名弹得一手好古琴的女子,这女子长相甚为秀美,叫做珠儿,郝博隆对珠儿是非常喜欢的,而珠儿对郝博隆也是一见钟情,论容貌才华二人则是天作之合,但论背景却是相差悬殊。 郝博隆知道珠儿是戏子,但珠儿并不知道郝博隆的身世背景,但是她并不在意这些,只想与这个男人长相厮守,却不知好景不长。 在郝博隆几次请求郝萧杰遭拒绝后,郝家竟然做了一个果断的决定,直接让郝博天派人将那个戏子抹杀了去,而当时珠儿却已经是身怀六甲。 郝博隆那一天回到竹香苑的时候,满院子的狼藉,几个侍候的丫鬟都已经气绝身亡,珠儿也已经被灌下了毒药,七窍流血而死。 从那以后,郝博隆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所有的人都变得冷漠无比,再也没有喜欢上过任何人。 郝博天生怕有一天会让郝博隆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所以每次听到有人提起这件事,他都会心中惶恐不安。 “好了,别生气了若是三表哥喜欢那个丫鬟,今晚我就派人悄悄给表哥送去。”高洺雪眼神中充满了一抹魅色。 郝博炎立刻就变了一张脸,一双小眼有眯弯成了一条细缝,嘴角浮现出一种让人厌恶的淫笑。 郝博隆实则根本不愿意去高洺雪那里,所以刚才就一分颜面都没有给她,转身就走出了荷花轩。 隐约间似乎听到了有一阵阵古琴的声音随着细风从高府后宅中传出,郝博隆的耳力非凡,所以他非常确认能弹出这样情意绵绵的琴音的一定琴艺非凡。于是郝博隆就顺着琴音传来的方向,失神的寻了过去。 越是离琴音源头越近,郝博隆就越是陶醉,甚至有那么一瞬间,郝博隆都不忍心去打扰这弹琴人的雅致。走了好一阵,竟转绕到了梨花园的门口。 郝博隆站在门口静静的听着,忍不住将腰上别的玉竹拿在手里,轻轻的放在薄唇之边,随着琴音附和了起来。 高洺湖身着一席淡粉素雅的梅花流苏长裙,头上插了一对嵌有枚红色宝石的鎏金梅花钗,听到了从门外传进来悠扬的笛声,并没有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只是默默的弹着。十根纤细的手指就宛如跳动的精灵一般,在琴弦上来回的反转游走。 郝博隆吹着笛子大步翩翩的走向高洺湖的方向,高洺湖端坐在荷花亭内美眸低垂,一曲过后,高洺湖才将淡淡的看了一眼这位不请自来的白衣公子。 而郝博隆已经被高洺湖这脱俗的容貌深深的迷住了心智,只是看着高洺湖出神。 “公子,公子,公子!”高洺湖叫了几声,见对方根本就是愣在了那里,用手轻轻的捂住了嘴,微微的笑了一下。 郝博隆突然心中一惊,高府是哪里来的如此倾国倾城的美人呢? “打扰小姐了,小姐琴艺高超,令在下折服。”郝博隆拱手到。 “公子说笑了。”高洺湖笑起来的样子非常甜美。 说着二人眼光恰巧撞了个正着,郝博隆突然感觉全身一阵酥麻。那深湖一般的美眸中充满了无数的不明,就宛如一个黑洞一般,让人无法琢磨猜测。 第103章 询问情况 http://.biquxs.info/

郝博隆在失去珠儿后就再也没有有过这种感受,这就像是被一种畅快之感撞入心中一般的激动,忽然之间世界都亮了起来,整个世界的颜色都集中在眼前这位女子的身上,这是一种无边无际的美,是彻彻底底的美,是可以将自己的一切抛弃而为之倾倒的美。 “这位公子好雅致,吹得一首好笛。”高洺湖浅浅的一笑,宛如秋水一般的眸子明亮而深邃。 “小姐,见笑了,敢问小姐是?”郝博隆毕竟是郝家的嫡子,从小受到的都是最好的教育,所以自身的气质和风度都比其他的人要好上几分。 “高家二小姐,高洺湖,敢问公子是何许人也?” “哦,原来是高家的洺湖小姐,在下是郝家的大公子,郝博隆。”郝博隆说着谦逊的给高洺湖做了一个辑。 高洺湖心中暗笑,看来郝家的人也不都是像郝氏那样没有什么教养的嘛。但为何这郝家的人会来到高府呢,难道是来给高洺雪撑腰来了不成? 郝博隆看着高洺湖入神,根本就没有想过接下来怎么与高洺湖攀谈,也没有注意到高洺湖脸上已经掠过一丝的不悦。 “郝公子应该找我没什么事吧?既然无事,就请回吧。”高洺湖玉手轻抬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啊。”郝博隆顿时一惊,毕竟自己的身份在这,还从未受过如此的冷待,刚刚说上一句话,便被下了逐客令。 “芙蓉,送郝公子出去!”高洺湖看的出郝博隆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非同寻常的感情,那是一种只有深陷情网的人才会拥有的眼神。 “公子,请。”芙蓉上前给对着郝博隆做了一个福。 郝博隆面色难堪,虽然心中微微有些不悦,但是若是能一得美人芳心,这点委屈又算的了什么。 “那就不多打扰小姐了。”郝博隆彬彬有礼的双手一扣,潇洒的转身离去。 这个郝家大公子真是一个有趣的人。高洺湖望着郝博隆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的浮现一抹弧度。 郝博隆走出梨花园心中却雀跃无比,这种发自内心的愉悦使得郝博隆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上扬着嘴角,隐约露出一口贝齿。 郝博隆突然剑眉微微蹙了一下,刚想继续向前走去,突然停了下来,似乎心中突然想到了什么,漆黑的眸子在眼眶起来回转动了一番,转身又折回了荷花轩。 高洺雪三人见郝博隆突然又折了回来,心中一惊,难道刚才他们说的话,又让郝博隆听到了吗?他们都是对这个大哥敢怒不敢言,因为地位的原因也是颇为忌惮。 “大哥,你怎么又回来了?”高洺雪的如绽开花朵一般的微笑,完美的掩饰住了心中的恐慌。 “洺雪,你家的二小姐可有被赐婚?”郝博隆单刀直入,直接奔向主题。 “高洺湖?”高洺雪黛眉紧蹙,这这男人都是疯了吗,难道这个世界上就这么一个女人嘛?都盯着这个高洺湖,到底她哪里比的上自己? “大哥,你见过高家二小姐?”郝博炎原本不大的眼睛,努力的睁着。 “刚才路过,有幸见了一面。”郝博隆笑着说道。 郝博隆笑了,平日里这个大哥一直都是一张冷脸,若是与他不熟识的人,还会以为他根本就是不会笑的人,而今他竟然因为见到高洺湖一面而发自肺腑的笑了出来,高洺雪心中的不悦顿时翻了几倍,狠狠的瞪了一眼郝博隆。 “大哥,这高洺湖心肠歹毒的很,你不要被她的外表所魅惑了。”郝博天突然站起身说道。 “心肠歹毒?你又不认识人家,你知道什么?”郝博隆突然脸色阴沉了下来,眼睛冷冷的看着郝博天。 “这还能有错,你看表妹的手腕上的伤,就是那高洺湖所赐。”郝博天一脸心疼的说道。 高洺雪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其实郝家兄弟又怎么知道这紫青的伤疤是怎么来的,高洺雪刚才和他们诋毁高洺湖的时候,已经巧妙的将这个伤疤归功于高洺湖造成的。 说是高洺湖嫉妒自己受到父亲的宠爱,用手段伤了自己。但自己顾忌姐妹情面,毕竟同是高家的子嗣,才没有与高洺湖计较。 郝博炎其实是根本就不相信高洺雪所说的这些,因为他这个表妹平日里为人就是嚣张跋扈,若是真的被高洺湖所伤,也必定是高洺雪先为算计于人家,人家才会反击伤害,绝对不会因为什么争宠而下死手。 “洺雪,四弟说的可是事实?”郝博隆一双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高洺雪那飘忽不定的神色。 “那还能有假!”郝博炎嗤笑了一下。 “大表哥,四表哥说的都是事实!”高洺雪将袖子往上提了提,一道深紫色的伤疤,赫然的出现在白如凝脂的皓腕上。 “你看吧,有伤疤为证,这还能有假!”郝博天在一边扯高了嗓门嚷着。 “你给我闭嘴,你个呆子!”郝博炎突然暴怒的喝道,手掌啪的一下拍在桌案上,震得茶盏里的汤水都溅了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起,郝博炎的脸色已经面如阴云,脸色涨红的都快憋成紫茄子般的颜色。 众人都呆立在那里,高洺雪从来没有看到过郝博炎如此失态,在她的印象里,郝博炎一直都是眼睛弯弯的保持着笑容,从来没有如此激动,大声的呵斥。高洺湖的面色微微有些惊恐。 “三哥,你这是干吗!”郝博天也微微有些不悦,毕竟在自己的表妹面前,他还是要树立一定尊严的。 “这都是高府内宅的事情,你一个外人,跟着起什么哄!”郝博炎嘴上是冲着郝博天,但实际心里不满的一直是这个郝家嫡子,郝博隆。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整天清欲寡欢,高冷无比的大哥,竟然刚到高家没多一会,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先是将自己数落了一番,又跑来讨问关于高洺湖的情况,要知道自己也是一直惦记这这个高家二小姐的,没想到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竟然是自己的大哥。 “三表哥,你怎么能帮着一个外人。”高洺雪眼中泪光盈盈,好似可怜。 郝博隆知道郝博炎这次的反常一定是和自己有关,否则平日里一向笑面虎做派的郝博炎,是不会突然举止如此反常,更不会在自己的面前放肆的。 第104章 诋毁之语 http://.biquxs.info/

郝博炎没有继续说下去,自己一时失态将场面闹的这么尴尬,自己也觉得很难收场,但是毕竟这个时候得罪了郝博隆,并不是明智之举。所以他还是强压了心中的怒火。 “表妹,不是表哥不帮你,只是这毕竟是你高家内宅的事情,我们毕竟还是外人,更不好参与你们这些女人家的事。”郝博炎紫红色的脸色渐渐的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确实一脸的尴尬。 “三哥,你有话就好好说呗,拍什么桌子,你看把表妹吓的!”郝博天一脸怜惜的看着一边惊恐中的高洺雪。 郝博炎斜撇了一眼对面的郝博隆,这眼睛小有的时候也是一种优势,郝博隆根本都没有发现郝博炎的眼睛望向了自己。而郝博炎那望向自己的眼神中,隐隐的流动着一丝的憎恶。 “算了。”郝博炎甩了一下衣袖,便径直走了出去。 “三哥!三哥!你等等我!你这是怎么了!”郝博天赶紧起身,追了上去,体态臃肿,弄的地面的跟着颤了又颤。 屋子中只剩下高洺雪和郝博隆两人。 “大表哥,你快过来坐吧。”高洺雪的笑盈盈的看着郝博隆。 “恩。”郝博隆端坐下来,高洺雪倒了一杯香茶放到了他的面前。 “表哥,难道你看上了我二妹?”高洺雪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洺雪,表哥不瞒你说,表哥觉得这个高洺湖是一个非同寻常的女子。”郝博隆含蓄的吐露着自己的想法。 “非同寻常?你要是知道她对我和我娘做的事,你就会对她另眼相看了。”高洺雪的声音中藏着一丝的冷意。 “姑母怎么了?”郝博隆关切的问道。 “前几段日子母亲生了一场大病,这病来的蹊跷,后来调查,才得知正是我这个好妹妹从中捣鬼,你说可恶不可恶?”高洺雪柳眉倒立,边说边撕扯着手中的锦帕。 郝博隆对她的这个姑母也是非常了解的,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竟然有这种事?”郝博隆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而且在我回来之前,我那两位姨娘也是因为我这个妹妹突然暴毙的。原本身体都好好的,自从她回到我们府上,就怪事连连,听说当是将她送走,也是因为她命中带煞,会克死身边的人。”高洺雪说着,脸上的表情变得惊恐而骇人。 “表妹,你是不是说书的听多了,我怎么感觉你说的话这么悬呢?”郝博隆心里你冷笑,觉得高洺雪说的话根本就不靠谱。 “我哪里有胡说,不信你可以问我娘,我娘说的话还能有假不成!”高洺雪对郝博隆的质疑非常的不满。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会被克死,都是有原因的。”郝博隆心中非常清楚,以高洺湖的姿色,必定会遭到高洺雪的妒忌,至少在她的嘴里,根本就不会听到什么好话。 “不信就算了,反正我说的都是事实。”高洺雪脸色微沉,不屑于再说下去,便将拿起手边的茶盏,轻轻的喝了一口。 “好吧,正好我也要先去姑母那里一下,不打扰了。”说罢,郝博隆便起身要走。 “表哥,你就没有别的话和我说了吗?”高洺雪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笑话,郝博隆现在巴不得马上就离开这个鬼地方,怎么还会有话要说,在这里多呆一秒,应该说多看高洺雪一秒,他都觉得心中像压了一块石头一般。 “告辞!”郝博隆甚至都没有正眼看一眼高洺雪,便走了出去。 高洺雪紧攥着拳头,指甲深陷皮肉,心中暗自诅咒高洺湖,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男人都将注意力放在高洺湖的身上。跟高洺湖相比起来,自己甚至连一颗星星都不如,却被她的光芒所淹没。 想着想着心中原本的担忧,一下灰飞烟灭散了开来,无限的冰冷从她的灵魂深处涌了出来。 雨轩阁内,郝博隆与郝氏寒暄着。 “听表妹说,姑母前些日子身体抱恙,近来身体可好?”郝博隆浅笑着。 “这…”郝氏微微一愣,自从嫁出郝家,与娘家的人走动的非常少,能偶尔有人来也都是与高景略有关,无论自己生病与否,这突如其来的关心顿时心中一惊。 “侄儿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郝氏微微的蹙了一下黛眉,因为这件事极少有人知道,没想到郝博隆会这么直接的提起此事。 “恕侄儿直言,这洺湖小姐貌若天仙,若是能一亲芳泽……”郝博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郝氏给打断了。 “万万不可!”郝氏的声音几乎是嘶哑的,脸色一下沉了下去。 “为何不可?”郝博隆剑眉微蹙。 “切勿去招惹那高洺湖,否则你的大好前程都会被毁了的。”郝氏的手微微有着些许颤抖。 “难道姑母也相信什么命中带煞之说?” “什么带煞之说?”被郝博隆这么一问,弄的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表妹说这洺湖小姐命中带煞,克死了高家两位姨娘。”郝博隆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郝氏的神情。 “胡说八道!”郝氏的脸色变得更加阴郁,自己已经无数次叮嘱过高洺雪要远离高洺湖,现在竟然还在外人面前说她的不好,这要是传入高洺湖的耳朵里,必定会再生枝节。 “姑母,您这是怎么了?” “哎,姑母让你远离这个高洺湖都是有原因的,你不知道当今圣上现在对高洺湖非常爱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高洺湖一直对皇上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若是她肯,想必今后入宫为妃都不是什么难事。”说着郝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想到自己以前百般刁难高洺湖真是不明智之举,若是当初真的与高洺湖为敌,有朝一日她入宫为妃,又怎么会放过自己。 “那按照姑母的意思,现在洺湖小姐并没有入宫的意思?”郝博隆想到高洺湖,就根本顾及不上君臣之间的关系,只要自己有意思希望,也不是不愿意放弃的。 “没有,似乎圣上来过几次,但是都被高洺湖万言拒绝,老爷倒是也想让她能入宫,博得一席的地位,也能提高高家在朝中的地位。”郝氏对高景略的想法倒是也看的透彻。 “姑母,洺湖小姐不愿意入宫,想必她定是对圣上没有什么好感,那我就有机会。”说着郝博隆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自信的浅笑。 第105章 明月敬茶 http://.biquxs.info/

整个高府内一大清早就充满了喜庆的气氛,高伯按高景略的意思给每个下人都发了一个红包,每个红包里都不多不少装有六两纹银,寓意六六大顺,但是实际上每个红包里装的只有五两。 刘明月一大早就被迎亲的队伍接了回来,一路上非常顺利,刘丞相给刘明月准备了六箱的嫁妆,里面有八箱纹银,四箱绫罗绸缎,四箱珠宝玉器,下等丫鬟八人,一等丫鬟两人。但是这嫁妆的价值就能看出来,刘丞相是有多疼爱这个女儿。 福寿斋内,高老夫人端坐在正位上,高洺湖坐在老夫人的旁边,其他人都坐在两侧,都等待着新夫人来给高老夫人敬茶。 高洺湖的淡淡的看着一旁如坐针毡的高洺雪,眼神中充满着空幽,仿佛是锁定了她一般,一瞬不瞬的就是看着。 高洺雪感觉高洺湖在一直看着自己,心中微微有些惊恐,心虚的尽量避开与高洺湖视线的碰撞。 郝氏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笑吟吟的和老夫人及五夫人说着什么,时不时的还会看一眼高洺湖,报以一种媚笑,看上去是十分想要讨好高洺湖一般。 一对新人走了进来,高景略今日竟然将胡须剃了下去,差一点就连高洺湖都没有认出来他。宽黑的剑眉神采奕奕,一双鹰眼也是炯炯有神,好似神气。 边上的刘明月面容宛若桃花,头上的发髻用金制的凤钗盘的整齐有序,嵌有红宝石的流苏显得格外闪耀夺目,黛黑的柳眉纤细精致,弯翘的婕妤添了几分妩媚,一双美眸宛如秋水一般,薄薄的朱唇光泽闪烁。 “六姨娘可真好看!”高洺熙笑盈盈的说道。 刘明月害羞的低下头,长长的婕妤遮住了那一双水灵的眸子。 “是呀,这六妹妹长的竟然如此精致脱俗,真是天生的福相。”郝氏带着一点醋意的笑着。 张氏一直都是很安稳,只是笑着不语。 这时外面的客人都已经招呼完毕,按流程是要一对新人要向家中的长辈敬茶。高老夫人和煦的笑着,看着这个儿媳妇只比高洺湖大了几岁,端庄大方,举止得体,真不愧是刘丞相的嫡女管教的很好。 “母亲大人,请喝茶。”刘明月接过边上丫鬟端上来的茶盏,双手端实,毕恭毕敬的将茶盏端到高老夫人面前。 “恩,好!好啊!”高老夫人笑着道,同事眼睛看了一眼边上的虹筱,虹筱心领神会,上前一步,将手中端着的托盘送到了刘明月的眼前。 “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婚之礼。”高老夫人一瞬不瞬的看着刘明月。 刘明月好奇的将托盘上遮着的锦帕提了起来,锦帕下竟然是一颗璀璨异常的夜明珠。 夜明珠通体洁白无瑕,珠身周边散发着淡淡的寒气,成色可以说是极品中的极品。好多人一辈子都难得寻得一颗夜明珠,更不要说是这种夜明珠中的极品。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托盘上面的珠子。神情或是惊喜,或是喜爱,或是嫉妒,或是不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颗夜明珠的身上,唯有高洺湖在一旁自顾自的端坐着,就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谢老夫人!”刘明月浅浅一笑,温婉如水。 “你叫我什么?”高老夫人提醒道。 “哦,谢谢母亲大人!”刘明月白皙的脸颊上浮现一抹绯红。 一旁的高景略一直都是爽朗的笑着,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与平时那个一脸严肃冷漠的高景略比起来,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刘明月的眼睛不自觉的便会看向老夫人边上的高洺湖。不禁的在心中赞叹,这个女子的容貌简直是美极了,一种超凡脱俗的美感,自己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高洺湖自然的看了一下刘明月,两人的目光交汇的一刹那,高洺湖浅浅的一笑,那笑容就宛如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给人以希望和温暖。 刘明月心中顿时流过一缕暖流,不知为何看着高洺湖那深湖一般的眸子,自己竟然对这位高家小姐有着一种久违的亲近感。 高景略安排刘明月坐在高老夫人的另一旁,自己便先出去照顾客人。 “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若有什么事情觉得不妥,都可以告诉我。”高老夫人拍着刘明月白皙的玉手,说道。 “是,母亲,明月很满意,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见过家中的各位姐姐。”刘明月温文尔雅,一看就是大家闺秀,虽然她在刘家也是被视为掌上明珠的养着,但是毕竟现在嫁为人妻,就要时刻都要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不能给娘家抹黑。 “你们都自己介绍一下吧,让刘氏也认识一下。”老夫人抬了抬手,示意从郝氏开始介绍自己。 刘氏,刘明月心中连连叫苦,昨天还被人称为刘小姐,刘千金什么的,今天就被人唤做刘氏,听上去自己顿时老了好几岁一样。 “妹妹,我是三夫人郝氏,以后还要请妹妹多加关照呢。”说着,郝氏又发出那种醋意十足的笑声。 “那是当然的。”刘明月倒也不客气,似笑非笑的回了一句。 “妹妹,我是五夫人张氏。”张氏的话很少,只是淡淡的一笑,手中的佛珠不断的盘动着。 刘明月也是报以淡笑,微微的点了一下头。 “六……”高洺雪刚要说话。 “不知这位是?”刘明月直接看向了高洺湖。 高洺雪一愣,刚要要说出的话,楞是硬生生的吞了回去,两只手不禁的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的陷入肉中,要不是掌心中传来的阵阵刺痛,不断的提醒她今天是高景略大喜的日子,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 郝氏看着高洺雪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实着是为她捏了一把汗,好在高洺雪并没有暴走,虽然一脸的怒意,但还是安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瞪着眼前的刘明月。 “洺湖见过六姨娘!”高洺湖起身,给刘明月做了一个福。 六姨娘?刘明月差点没哭出来,明明大家都年纪相仿,一下被人唤作姨娘,一时间真的很难接受。 “额,哦,呵呵。”刘明月不自然的用手遮住嘴,尴尬的笑了起来。 高洺湖只是淡淡的笑着,并没有留意到刘明月的不自然。 第106章 新人敬茶 http://.biquxs.info/

“这位是?”刘明月看向郝氏边上的高洺雪。 “叫我洺雪就好了!”高洺雪冷冷的说着,眼睛百无聊赖的看着门口的方向,似乎非常不愿意回答刘明月的样子。 刘明月水灵的眸底划过一丝冷凝,心中真是厌恶极了这个不知礼数的高洺雪。 “洺熙见过六姨娘!”高洺熙见状,赶紧上前打圆场,主动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看了一下高洺雪,又看了一眼高洺湖,但她却发现高洺湖就好像一个假人一般只是坐在那里 ,脸上却没有一点的变化。 按照高府的规矩,新入府的妾室,是要主动给主母和其他妾室敬茶的,然后晚辈还要给新入府的妾室敬茶。 刘明月嘴角上轻轻的浮现一抹冷笑,示意让怜香和秋水将准备好的两被茶用托盘端了过来,分别送到了郝氏和张氏的面前。而自己便回到了高老夫人边上,取了一个只温热的青瓷茶盏。 “两位姐姐,既然从今天开始,咱们便是一家人,今后若是妹妹哪里有做的不好,或者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两位姐姐多多包涵。”刘明月将茶盏端到唇边便饮了下去,那爽快的气势,就好像闯荡江湖的女侠一般。 “妹妹这是哪里的话,咱们都是共侍一夫,你若能早日为高家延续香火,才是有功之臣啊。”郝氏阴阳怪气的说着, 张氏没有说话,只是在轻轻的饮了一口茶盏里的汤水。 “呵呵,今后你们几个要多多努力,再为咱们高家多填几分香火。”高老夫人笑着说道。 “好了,洺雪啊,你排行老大,先来给你六姨娘敬茶。”高老夫人继续说道。 高洺雪柳眉蹙了蹙,一脸的不情愿的看着刘明月,而刘明月就像看不懂她的表情 似的,满脸的笑容,目光中透露着些许的期待。 高洺雪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随手拿起了一个空的茶盏,秋霜赶紧拿起茶壶,便往杯中倒,一个不小心滚烫的热茶,一下偏了浇到了高洺雪的手上。高洺湖尖叫了一声,啪的一下将茶杯扔了出去,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个贱丫头,是想害死我吗?”高洺湖本来心中就气,一个狠狠的耳光就甩了过去,重重的打在秋霜的脸上,这一掌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再加上内心本来就非常的愤怒,一下将秋霜打翻在地。 秋霜顿时一阵眩晕,连滚带爬的跪了起来,也顾不上嘴中传来的阵阵浓重的血腥味。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秋霜赶紧叩头求饶。 “贱婢!”高洺雪上前就是狠狠的一脚,踹在秋霜的肩膀上。秋霜又被踹翻在地。一只手不小心被瓷壶的碎片划了一个非常深的伤口,暗红色的鲜血汩汩的向外流了出来。 “给我住手!”高老夫人怒喝道。 “不看看今天是什么场合,竟然这等放肆!”高老夫人平日里对高洺雪的嚣张跋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今天可是刘明月入门的日子,也是高家大喜的日子,怎么能容的下一个庶女在这里丢高家的脸。 高洺湖在一旁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就像看戏一样,偶尔将香气四溢的茶盏端到嘴边,轻轻的抿上一小口,然后又恢复到那种置身事外的感觉中。 “洺雪,你这是干什么,真是不懂事!”郝氏原以为高洺雪能够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把气撒在了秋菊的身上。 “六姨娘,你别多心,这些贱婢,不给他们点颜色,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高洺雪阵阵有词的说着。 刘明月淡淡的笑着,心中非常明白,高洺雪无非是心中有气,将气撒到了旁人身上,并不敢撒在自己的身上,明明就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洺雪说的对,什么样的主子就会带出什么样的奴婢,不对,应该说是奴婢不好就应该让主子教训一通。”刘明月故意说完,又改了口,换了一种截然不同的说法,很明显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意思。 高洺湖在一旁听的差点都笑出了声音来。 “好了,洺雪快给你六姨娘敬茶!”高老夫人声音中有些沉闷。 虹筱立刻用托盘端了一杯茶,递了过来,高洺雪上前端着茶,做了一个微蹲的姿势。 “洺雪给六姨娘敬茶!”高洺雪语气中充满了怨气。 刘明月并没有直接接过茶盏,而是转向了高老夫人。 “母亲,你看洺雪这孩子其实还是很懂事的,以后一定错不了的,可能今日心情有些不悦,您也不要放在心上。”刘明月说话的语气放缓了许多,慢的都要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一般。 “这孩子就是脾气倔了些,性子直的很,都是从小娇生惯养,给惯坏了!”高老夫人笑眯眯的说着,眼中看到高洺雪那颤颤巍巍的姿势已经开始抖动了起来。 “放心吧,母亲,我是不会与晚辈一般见识的,毕竟我还是长辈,凡事还是会多迁就他们的。”这一句,刘明月的语速简直要慢到了天际。 高洺雪啪的一下就将茶盏往地上一摔,然后佯装一脸愧疚的样子说道。 “哎呀,真是对不起姨娘了,洺雪实在站的乏了,没能拿稳,这要还保持这个姿势站着,这碗茶水,还指不定洒哪呢!”高洺雪话中充满了冷意。 “洺雪,你这孩子…”高老夫人怒喝道,脸色非常难堪,没想到这平日里蛮横习惯了的高洺雪,竟然如此胆大,竟然敢在这种场合刘明月好看。 “没关系的,母亲,是我没有顾忌到洺雪她站的累了,没想到年纪这么小,身子就这么弱。”刘明月浅浅一笑,赶紧安抚老夫人,心中暗笑这个高洺雪应该会吃不了兜着走吧,毕竟有一种风是非常让人难受的,那就是枕边风。 “那六姨娘,这茶我是敬还是不敬呢?”高洺雪冷冷的说着。 “当然要敬了,这可是你的一片孝心,姨娘我再难也得喝下去。”刘明月说着,嘴角微微上扬,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高洺雪看着。 虹筱又将一杯新倒好的茶,端到了高洺雪的面前。 “洺雪给姨娘敬茶!”高洺雪并不惧怕刘明月的冷眸。 正在刘明月刚刚碰触到茶杯的一瞬,茶杯又啪的一下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第107章 洺雪受罚 http://.biquxs.info/

“呀,六姨娘,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高洺雪装作一脸惊讶的说道。 刘明月脸色突转,原本堆满浅笑的脸这下变得阴沉无比,悬在半空中的手都气的微微哆嗦了起来。 “洺雪,你这三番两次难为我,是对我刘家有意见,还是对你父亲取我有意见?”刘明月的语气中充满了寒意,原本温婉的眼神突然变的如闪电风暴一般,狠狠的看着高洺雪,就好像要将她看出个洞一般。 “六姨娘,你这话说的就大了,我怎么会对父亲的决定有意见,又怎么会对你们刘家有意见!”高洺雪不甘示弱的还击道。 “都住口!”高老夫人厉喝道,手中的龙头拐杖重重的向地上砸了下去,整个地面都微颤了一下。 “大家闺秀,顶撞长辈像个什么样子,郝氏你就这么管教你的女儿吗?”高老夫人冷冷的看着一旁的郝氏。 高老夫人知道这个郝氏就是一个惹事精,平日里就像一个刺猬一样,谁都说不得碰不得,而今教出来的女儿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变本加厉的竟敢在长辈面前顶撞新进门的姨娘。 郝氏赶紧站了起来,一脸窘态,苦笑的看着老夫人。 “洺雪,快给你六姨娘赔个不是!”纵然郝氏再跋扈,在老夫人的面前,她还是知道收敛的。 “为何我要认错?是六姨娘她自己没有拿住,才掉了茶杯,这怎么能怪我?”高洺雪翻了一个白眼,一只手向上伸着,佛弄了一下头上的鎏金梅花钗,丝滑的锦袖顺着向下滑了下来。 高洺湖的眼睛瞬间变得冷冽无比,她清晰的看到高洺雪的皓腕上有着一条青紫色的疤痕。这疤痕非常奇特,整齐但伤的并不深,更像是剧毒毒素沉积留下的色疤。 “大胆!竟然还敢强词夺理!今日若不教训你,若传出去,外人定会说我高家家风不正!”高老夫人气的白皙的脸微微涨红。 “罚你去祠堂抄写佛经一百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才可以吃饭!”高老夫人平日里和蔼可亲,很少会下这种严厉的惩罚给内宅的子孙。 “祖母!”高洺雪嘟着嘴,眼睛不自觉的看了一眼边上端坐的高洺湖,高洺湖只是浅浅的喝着茶,一双深湖一般的美眸只是低垂着看着手中的茶盏,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还不快去!”老夫人又喝了一声,手中的拐杖在面前比划着,若是高洺雪再不去,这龙头拐杖可能就要砸在她的身上了一般。 高洺雪气氛的转身就跑了出去,秋菊和秋霜见状赶紧追了过去。 郝氏眉头紧锁,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脑中一片空白,瘫坐在座位上不在说话。 高洺湖神情稍微有些凝重,看着刚才高洺雪手腕上那一块青紫的伤疤,高洺湖嘴角轻轻的浮现了一抹冷笑。 “真是惯的都不像样子了!”高老夫人叹了一口长气。 “母亲,小孩子不懂事,过几年嫁了人,慢慢就会好的。”刘明月表面强颜欢笑,实则心中已经对这个高洺雪心生记恨。 高洺湖和高洺熙分别给刘明月敬了一杯茶,刘明月已经从刚才的事情中缓了过来,高洺湖在与其眼神交汇的一瞬,美眸掠过一丝光亮,这个刘明月竟然能这么快就从刚才的事情中恢复了神情,真不是一般的角色。 高洺雪在秋菊、秋霜的陪同下来到了祠堂,高洺雪一屁股坐在桌案便,狠狠的拍了一下桌案。 “贱人,屁股还没坐稳呢,就想骑在我的脑袋上!我一定要告诉父亲替我出出恶气!”高洺雪的眼睛中充满了寒意。 “小姐,让奴婢伺候您开始抄佛经吧,要不太晚了老夫人又会怪罪下来。”秋霜的手刚刚仅仅用锦帕包扎了一下。 高洺雪眼睛犹如毒蛇一般的看向了秋霜。 “死丫头,还不是因为你办事不利!”说着高洺雪狠狠的在秋霜的胳膊上掐了一下。 秋霜立刻求饶。 “哎…哎…小姐,求你了小姐,放过奴婢吧,奴婢以后会小心的!”秋霜哀求道。 “以后?那我今天的气往哪里撒!”高洺雪掐的更加用力,狠狠的咬着牙,在秋霜的身上继续掐着。 “小姐,求你了小姐。”秋霜向后缩了缩。 “呀!你还敢躲!过来!我叫你过来!”高洺雪就像一个泼妇一样,怒喝着。 秋霜紧蹙着柳眉,眼泪顺着眼角簌簌的落着,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揉着刚被高洺雪掐过的地方,向前又挪了一小步。 “让你躲!”高洺雪又将手伸向秋霜,狠狠的在她娇小的身躯上掐了一大把,疼的秋霜哭的更大声了。 “贱婢!给我闭嘴!看你以后再拿水烫我!”高洺湖又用力一拧! 秋霜抽泣着,用手捂着嘴巴,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边上的秋菊看的一身冷汗,也不敢上前说什么,只是低着头。 折腾了好一阵,秋霜的身上已经被高洺雪硬是掐的青紫了一大片,让人看了好是心疼。 “好了,本小姐的气已经消了一半了!”高洺雪折腾了半天,也突然觉得有点口渴。 “秋菊,给我倒杯茶!” 秋菊小心翼翼的从边上端了一杯温热的茶水过来。 “小姐,茶来了!”秋菊甚至都不敢看高洺雪的眼睛。 “恩,秋霜,伺候笔墨!”高洺雪拿起茶盏,轻轻的喝了一口。 “是。”秋霜抽泣的回答道。 秋霜不一会磨好了墨,铺好了纸,将笔放在了笔架上,便要向后退去。 “你要去哪?”高洺雪冷冷的说道。 秋霜一愣。 “奴婢就在边上侍候小姐,哪里也不去。”秋霜毕恭毕敬的说道。 “边上?难道你做错事了,还不应该把这佛经抄完吗?”高洺雪冷哼了一下说道。 “小姐,若是让老夫人知道一定会怪罪下来的…”秋霜胆怯的小声说道。 “看来你是不记得刚才的疼!”话音刚落,便又在秋霜身上柔软的地方用力一拧。 “是,是,是…小姐,我这就开始抄!”秋霜疼的几乎都要哀嚎起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爬在地上抄!”高洺雪将两只脚抬到了桌案上,端着茶盏自在的饮了一口。 那嚣张的样子看得边上的秋菊恨的牙根只养眼。 第108章 古龙木哨 http://.biquxs.info/

今夜高景略自然是在刘明月那里过夜,应该说是近期都会留在那里。 三夫人郝氏独守着空房依靠在卧榻边,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便早早的睡了。 而五夫人张氏正哄着高洺达,原本平静的眼眸中闪动着异样的色彩。 梨花园中高洺湖站在院子中间的凉亭内,清冷的看着一池子渐渐枯萎的荷花,深秋的微凉已经慢慢的开始显现,一呼一吸间都感觉凉气入肺,沁人心脾。 高洺湖缓缓的从暗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制哨子,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一下,哨声奇特而悠扬,声音非常好听,仿佛是可以传入灵魂一般。 少顷。 “这哨子给了你时日已久,你是第一次吹响。”一个浑厚的声音从亭子的上面传来了下来。 “既然来了,还躲起来干嘛?”高洺湖淡淡的说道。 突然一个人影,从亭顶落了下来,借着月光,高洺湖可以清晰的看清这个人俊朗的轮廓。 “没想到这个哨子真灵,你还真是随叫随到。”高洺湖摆弄这手中的木制哨子,浅浅一笑。 “那是自然,否则我也不会给你这么珍贵的东西,这可不是普通的哨子。”岳卿尘嘴角一咧,神秘的说着。 “哦?是这哨子的来历有什么特别的,还是这哨子的材质?或是这哨子与众不同的声音?”高洺湖颇有性质的将哨子拿了起来,冲着月亮看了又看。 “这是用古龙木刻制的哨子,有通百兽语,驱百毒虫之功效。这古龙木是上古神木,非常难寻。”岳卿尘指着高洺湖手中的哨子说道。 “上古神木?那你又是怎么得到的?”高洺湖将哨子放入了暗袖中。 “我在云游的时候在大漠里救了一个古龙氏族的孩子,他为了谢我,便送了我这对子母哨子,而且还教我御鸟之术。”说着,岳卿尘从腰间取出个头比高洺湖手中略大的一个哨子来,放在手心中。 “御鸟之术?难道你还能像神仙一样称鹤云游?”高洺湖觉得岳卿尘说的有些玄妙,不紧的有些觉得好笑。 “你不信?那我试给你看!”岳卿尘将哨子放在嘴边,轻轻的出一阵悠扬的声音。 半晌,周围四处没有什么变化,非常寂静。 “你想让我看看这夜色吗?”高洺湖不解的看着岳卿尘。 突然从天空飞下来一只青鸟,直接落在了岳卿尘的肩膀上,这只青鸟看上去比一般的青鸟都要健硕一些,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不断的眨着,就想充满了好奇的小婴儿一般。 “怎么样?”岳卿尘一脸得意的看着高洺湖。 高洺湖看到飞过来的青鸟,顿时心中也无比惊讶,早就听说过有一个生活在沙漠里的异族,能够与大自然通灵,懂得各种动物的语言,能够与其沟通,难道就是用这种古龙木哨子的缘故吗? “这哨子居然这般神奇!”高洺湖伸手试探着要去摸一下岳卿尘肩膀上的青鸟。 青鸟并不怕人,稳稳的站在岳卿尘的肩膀上,身上的羽毛光滑无比,泛着泽泽青芒。 “这哨子的功能很大,只是我参悟的少,只能与这只青鸟交流,让其为我送信。”岳卿尘也摸了摸青鸟的头,就像抚摸一个孩子一般。 “那你是怎么让它知道你的意思呢?”高洺湖眼睛瞪的大大的。 岳卿尘轻轻的用手指指了一下自己的心口。 “用心,只要你用心想,你吹出来的哨音便能让它知道。” “用心?”高洺湖取出暗袖中的哨子,端详了一下,便放在唇畔,轻轻的吹动了一下。 半晌,周围没有任何变化。 高洺湖又试了一下,依然没有什么变化。 “用心想!”岳卿尘说道。 高洺湖闭上眼睛,又轻轻的吹了一下,是一种悠长唯美的声音,高洺湖半天都闭着眼睛,然后悄悄的睁开,眼前的一幕赫然让她大吃一惊。 从四面八方纷纷飞来许多各种颜色的蝴蝶,眼花缭乱的萦绕在高洺湖的身边。 一旁的岳卿尘也甚是惊讶,只知道这古龙木哨能够通晓兽语,从未听说过也能操控昆虫。岳卿尘看着被蝴蝶簇拥着的高洺湖,嘴角不自觉的扯出一抹浅笑。 高洺湖玉手轻抬,一只色彩斑斓的王蝶轻轻的落在她纤细如玉般的指尖。高洺湖凝视着这个大自然的小精灵,纤手一抖,王蝶轻挥动着斑斓的翅翼,飞了起来。 高洺湖将手轻轻的收回,甜甜的一笑。 蝴蝶渐渐的散开,二人过了好半晌才从刚才的一幕中缓过神来。 “你叫我来,不单单是想知道这古龙木哨的由来吧?”岳卿尘漆黑的眸子中含着一丝悸动。 “恩,当然不是,只是突然觉得这哨子颇有意思。”高洺湖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又恢复了平日的淡漠,低低的说道。 “那是?”岳卿尘疑惑的问道。 “我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救的我?”高洺湖缓缓坐了下来。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岳卿尘也坐了下来。 “不瞒你说,我基本已经确定是高洺雪想要对我暗自下手,她手上的那块毒疤便是证据。”高洺湖淡淡的说道,眼眸中平静如水。 “恩,你是中了幽冥水的毒,这种毒无色无味就连的顶级的毒师都难以察觉,中毒者期初的症状就类似于风寒,往往是误诊耽误了治疗致使毒性蔓延扩散,最后导致不治身亡。”岳卿尘不禁的觉得后背隐隐有些发凉。 “哦?幽冥水?看来她的火荆花的毒并不是别人要取她她性命,而是她想要保全性命,不让幽冥水的毒性侵入体内。”高洺湖深湖一般的眸子中微微的有着一丝波澜。 “这么说这个高洺雪对你还真是下了杀心,竟然能想到如此狠毒的手段。”岳卿尘剑眉紧紧的蹙着。 “何止是狠毒,简直是恶毒至极,我还去看过那个郝氏专用的张大夫,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高洺湖浅浅的说着。 “这么说,就和你的推测完全吻合了。”岳卿尘摸了摸棱角分明的下巴。 “明日就是赏菊宴,姑且先把此事放放,再让她快活几天吧。” 高洺湖的眼底中透出冷冷的含义,望着这一池渐渐枯萎的荷花,其中池中心那一朵原本开的娇艳似火荷花,突然花瓣散落在水面上,荡起一片片涟漪。 第109章 赏菊宴开 http://.biquxs.info/

赏菊宴召开的地点是宫中的御花园,所有的达官显贵这一天都会云集于此,宫外停满了各种华丽的轿子。 “高府落轿!”一个声音极细的太监喊道。 高家的轿子队伍缓缓的将轿子落地。 高景略从最前面的轿子中俯身走了出来。后面依次是高老夫人,郝氏、张氏、刘明月、高洺雪、高洺湖、高洺熙也都纷纷下了轿。 便有一个太监带着几个宫女迎了上来。 “奴才见过高司马,高老夫人,高家各位夫人、小姐!”小太监恭敬的朝众人做了个辑。后面的宫女也都跟着做了个福。 “恩。”高景略微微点了点头。 “司马大人,请随奴才这边走。”小太监躬着身一只手向前伸着。 高府一行人刚要提步向前走去,就听到后面传来另外一个太监声音宛如掐住的公鸡一般。 “蓝府轿落!” 蓝府?真是冤家路窄,高洺湖心中划过一抹阴冷。 蓝府的轿子都有一个特点,每一个轿子的侧面都会刻有祥云日出的图案,寓意希望与吉祥。这个图案曾是先皇御赐的图案,所以高府很多平日里用的器件上,都特意要让工匠将这个图案绘制上去。 蓝太师从前面的轿子弯身出来,后面是李宁玉,郭氏,一个样子颇为英俊的男子,蓝如玉,都纷纷下了轿。 “高司马,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蓝太师拱了拱手,嘴角微微上挑。 “哈哈,蓝太师,你气色也不错啊。”高景略爽朗的笑了起来。 两家个家族一前一后的站着,蓝府的人将眼睛全都聚焦在人群中高洺湖的身上,而高洺湖也一样只是淡淡的看着这些陌生而又熟悉的人,气氛一时间凝重无比。 “时辰不造了,皇上和众位嫔妃还都后着呢,各位大人小姐,咱们里面请。”年纪微长一点的公公见情况些许不对,便赶紧冲着众人说道。 “这个丧门星到底是怎么回事,用了什么歪门邪道,竟然变得…”蓝如玉惊讶的看着高洺湖那张美若天仙的脸,本想说漂亮两个字愣是硬生生的给吞了下去,因为她不想承认也不愿意承认高洺湖已经脱胎换骨的事实。 “这还说不定是什么妖法呢!”郭氏冷哼道。 “妖法?要真是妖法,还真有趣。”蓝如玉看着高洺湖,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 高洺湖淡漠的看着对面一行人,深湖一样的美眸中没有一丝波澜,但眼底却冷的宛如三尺寒冰一般,冷彻心扉。 李宁玉也不禁的看了一眼面若桃花的高洺湖,心中微微的颤了一颤,她非常确定高洺湖在看着自己笑,而且是一种轻蔑的笑,那笑中充满了寒冷,就像是一把利刃一样,直戳到自己的灵魂一般。 如今的高洺湖已经完全不是曾经那个在蓝府中唯唯诺诺的丑丫头,而是一个有着震人心魄的灵魂。那双明眸似乎可以看透人的心魄,能够看穿所有的世俗繁华。 李宁玉柳眉紧紧的蹙了一下,心中暗自盘算。 若是真的像蓝太师所说的那样,加入北堂谨瑜真得对高洺湖倾慕有加,若将她纳入嫔妃之列,想必会与自己的女儿蓝沁婉争宠,甚至会不会动摇蓝家在后宫的地位,都不得而知,以如今高洺湖的容貌,想博得皇帝的欢心,应该是信手拈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里,李宁玉的牙微微的咬了一咬,她管不了皇帝选谁入宫为妃,但绝不能让高洺湖这样有威胁力的人进入宫里,成为蓝府或者是蓝沁婉的后患。 而其实高洺湖的眼睛根本就没有看着李宁玉,而是越过她,看着她身后那个面相颇为陌生的男子。 这个男子黑墨画上去一般的两撇剑眉,眉峰高挑,显得整个人气势非常冷傲,高挺的鼻子,薄厚均匀的嘴唇,唇线非常明显,而最有特点的就是他那双微眯的丹凤眼,深邃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整个人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蓝太师,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贤侄已经长成了一个如此英俊的少年,真是气宇非凡啊。”高景略了一下那个年轻男子,笑着对蓝太师说道。 “哈哈,是啊,这一别就是十个春秋,就连我自己都差点没有认出来这个孩子。”蓝太师朗笑道。 “博宇侄儿以后是要继承蓝家大业的,自然要好好栽培,今后定能成大器!”高景略表面上笑说笑着,心里则暗暗的有些为自己有些担心,毕竟自己的唯一的儿子还小,而且还是庶出,若是没有一个嫡子,总是觉得哪里心里缺少了些什么。 “是啊,毕竟我这可是嫡子!”蓝太师将最后两个字咬的非常清晰。 高景略微微一震,心中不免有些不爽,回头看了一眼高博宇,冷哼了一声,但脸上的神情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就好像根本不放在心上一般。 蓝太师突然觉得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对,便赶紧纠正道。 “嫡出庶出其实都是一样的,并无差别,贤弟不要在意。”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高景略敷衍道,眼神中充满一抹冷意。 今日高洺湖穿着的与往日并无差别,朴素端庄,粉黛微施,面如桃花,好似娇艳。与别的夫人小姐比起来,多的不仅仅是超凡脱俗的容貌,还有几分素雅的高贵,就像一朵清莲一般,濯水而不妖,破泥而不染。 “洺湖啊,你怎么没穿祖母给你定制的长裙?是不是不喜欢啊?”高老夫人拍了怕高洺湖搀着自己的手。 “洺湖喜欢的很,所以才不舍得穿出来,那件长裙洺湖已经请锦绣苑的绣娘帮着修补好了,就和新的一样!”高洺湖浅浅的一笑,可爱至极。 “那就好,喜欢就好,什么时候穿随你。”高老夫人和煦的笑容就像暖阳一般,总是让高洺湖觉得非常的温暖,这个平日里就很严厉的老夫人,对待高洺湖的确是比别的人都要多填几分疼爱。 “洺湖天生丽质,穿什么样的衣服都是非常合适的,若是穿的太过华丽,岂不是将这满宫里的女子都比了下去。”刘明月在另外一旁搀扶着高老夫人,笑着说道。 “嘘,你这孩子,别乱说话,这里可是皇宫,耳目众多,且要管住自己的嘴!”高老夫人将声音将的很低。 第110章 国公曹府 http://.biquxs.info/

刘明月缩了一下脖子,俏皮的吐了一下,赶紧止住了嘴。 高洺湖浅浅的笑了一下,对于这个宫里的尔虞我诈,又有谁能比自己更了解呢?何止是一句话,一个动作,有时候甚至一个眼神都能够招来杀身之祸。 曾经自己有一个叫翠竹的丫鬟,就是在这御花园的门口,只是多看了一眼蓝沁婉,便被她生生的挖去了一双明眸。而理由竟然是说翠竹的眼神中有大不敬之嫌。当是蓝芸烟对这件事非常的不满,但看在亲姐妹的情面上,又犯不着因为一个丫鬟闹得不愉快。 所以在宫中,要管好的可不仅仅单单是一张嘴那么简单。 “两位大人,别来无恙啊!”突然一个如洪钟一般的声音从不迎面的转弯处传来。 只见一个身高马大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曹国公,好久不见啊!”高景略和蓝太师赶紧上前拱手寒暄。 曹国公,镇北大将军,平日里多镇守在北关,一年也很少回几次京城,曹氏家族都是凭着战功赫赫在朝廷中撑起一片天地,曹家掌握了三分之一的兵权,其三个儿子也都是非常勇猛的武将。而曹国公唯一一个女儿就是曹怀玉。 “高老夫人身体可好?”曹国公恭敬的给高老夫人做了一个辑。 “好着呢,曹国公镇守边疆真是辛苦了。”高老夫人笑着点着头。 “哈哈,老夫人客气了,就是这边塞的生活不比咱们京都安逸奢华啊。”曹国公一直对文官都是比较蔑视的态度,所以话语中都会透露着几分轻视的情绪。 “怎么曹大人就一个人来的吗?”高景略问道。 “当然不是,这次的赏菊宴,圣上特意要我将三个儿子一同带回来。”说着曹国公指了一下不远处的十几个人。 “令郎都长这么大了,曹家真是出英才啊!”高景略笑着说道,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却被蓝太师打断了。 “快走吧,千万不能让圣上等咱们呀。”蓝太师催促道。 众人刚要提步向前,曹国公突注意看到了人群中的高洺湖,不觉得身子一怔。不知为何看着这个样貌不同寻常的女子,总是觉得心中微微的有着几分忌惮,又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一般,不觉的后背生起一层细密的冷汗。 “这位是?”曹国公僵直的看着高景略身后的高洺湖。 “这位是我的嫡孙女,高洺湖。”高老夫人笑呵呵的拍了拍高洺湖的手。 “洺湖见过曹大人。”高洺湖浅浅的一笑,可笑中却夹杂了一丝不被察觉的森冷。 曹国公微微的点了下头,却没有缓过神来, “皇上有请各位大人及家眷速到御花园就位!”从御花园的方向急匆匆的来了一个小太监,扯着嗓子喊道。 众人赶紧加快了脚步,跟随这小太监,想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此时御花园已经是一片歌舞升平,乐师门在一块圆形的汉白玉铺好的高台上,尽情的拨弄着各种韵律。整个御花园都被成片成片的各种品种颜色的菊撮拥着,就宛如花海一般,菊淡淡的香气正在侵染着每一个细胞,让人心旷神怡。 远远的北堂谨瑜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高洺湖,原本一直忐忑的心一下平稳了许多,但取而代之的却是加速的跳动,这种迫切的心情是北堂谨瑜多年来未曾再出现过的感觉。 自从上次离开高府,北堂谨瑜就立刻派岳卿尘前去暗中保护,毕竟自己身为皇帝,经常出入大臣的家中,必定会惹人非议,而且毕竟高洺湖并没有接受自己的意思,若是经常进出千金小姐的闺房,与其与理也是说不通的。 “曹国公、高司马、蓝太师及家眷到!”后来催话的太监远远的喊着。 “赐座!”北堂谨瑜脸上出现了少有的微笑。 蓝沁婉在其一侧悄悄的看着北堂谨瑜脸上表情的变化,手中刚刚拿起来的一颗番邦进贡过来上好的葡萄,硬是被她的指甲给戳了个洞。 “众爱卿,今日赏菊大宴上不必拘泥于君臣之礼,朕特意为各位准备了珍馐佳肴,美曲艳舞助兴!”话闭,北堂谨瑜端起了手中纹有金龙腾空的金樽。 “来,众位爱卿!” 所有人都端起了酒杯。 “谢!皇上!”齐刷刷的一声宛如惊雷一般,响彻天际。 高洺湖虽然也佯装端着酒杯,却没有喝下一口,她对这种常满已经是司空见惯,并不感到有一丝稀奇。只是今天与从前不同,过去她是坐在今天蓝沁婉坐着的地方,而今天却要坐在他们的对面,看着他们这对男女。 “众爱卿请坐。”北堂谨瑜看了一眼刘公公,刘公公心领神会,示意让乐师们开始奏乐,又一阵优美的旋律此起彼伏的交相呼应。 开始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比较拘束,很少说话,只是小范围的问候几句。 酒过三巡,原本有序的场面气氛变热略了起来, 而北堂谨瑜一直不自觉的眼睛瞟向高洺湖的方向,蓝沁婉狠的牙根直痒痒,手中的锦帕被攒的都脱了线,原本绣的非常精致的一直凤凰也被扯的变了形状。 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在刘公公的耳朵低语了一番,刘公公的而眼睛睁的大,然后便俯身自在北堂谨瑜的耳畔轻轻说着。 “快请进来!”北堂谨瑜赶紧回应道。 “传唐鸣鹤及家眷。”刘公公喊道。 唐明鹤,高洺湖柳眉微蹙,这唐老爷子不是身体欠安吗,怎么还要来参加宫中的赏菊宴呢?莫非也是想来给唐家的子嗣选一个好的对象不成? 想要加入唐家岂是简单的事情,毕竟唐家可是首屈一指富可敌国的大家。而且那个唐子瑾… 唐子熙和唐子瑾一起搀着唐明鹤朝着众人的方向走了过来。 唐子熙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高洺湖,冲着高洺湖就是一个浅笑。 高洺湖微微的点头回应。 唐子瑾看见高洺湖就用力的挥手,生怕她看不到自己一般。可高洺湖却自然的将头转了过去,不在将眼眸看向这边。唐子熙尴尬的将空中悬着的手悄悄的收了回来。脸上无限出一种无奈的神情。 “快赐座,让唐老坐下来!”北堂谨瑜赶紧催促人去伺候。 唐老爷子端坐在一把红衫木的太师椅上面,枯槁一样的手掩住口鼻,不断的咳嗽了几声,随后便向着北堂谨瑜拱手致谢。 “老朽承蒙皇恩,也来凑个热闹,还希望众位大臣不要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子。”话音刚落,唐老爷子又开始咳了起来。 两个丫鬟赶紧上前给唐老爷子拍背,递茶,唐老爷子喝了一口茶水,才勉强将咳疾压了下去。 高洺湖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唐老爷子,不禁的心中有些酸楚,曾经的那个矍铄慈祥的老人,如今怎么突然头发几乎全部如霜染一般,脊梁也弯如镰刀,原本如古井一般的明眸,现在愈发灰暗。 或许任何人无论多么位高权重或是富可敌国,最终都逃脱不了岁月的判审,就像花朵开的再娇艳,也终究难逃凋落的命运一般。 “唐老最近这是怎么了?”太后关切的问道。皇太后端坐在皇帝的一侧,一身金色绣有百鸟朝凤图的长裙显得雍容华贵,发髻用流星碧玉金簪盘理的非常精致华丽,一根长长的嵌有红宝石的凤钗,贯穿整个发髻,在凤嘴的部分还雕有一根灵芝的造型。 “谢太后关心,老朽只是受了风寒,这咳疾迟迟却未见好转。”唐老爷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宣太医为唐老诊脉,用最好的药材,一定要将唐老的咳疾治好。”太后嘱咐着刘公公道。 “谢太后!”唐鸣鹤颤颤巍巍的便要起身谢跪。 “唐老今日算是家宴,不必在意君臣之礼!”北堂谨瑜说道。 在争夺皇位的道路上最不可缺少的就是金钱和心腹,而唐鸣鹤曾经能在自己最难的时候助自己夺得皇位,提供大量的资金,所以北堂谨瑜对唐鸣鹤一直都是心存感激,对唐家的生意也是非常照顾。 蓝如玉盯着一席月银青丝长褂罩身的唐子瑾,眼中荡起一丝春光,不禁的脸上微微泛出一丝红晕。 “娘,唐老爷子身边那个白衣的青年是谁呀?”蓝如玉拉了一下郭氏的衣角,将声音压的很低,问道。 郭氏微微一愣,一双杏眼充满愕然的看着蓝如玉,发现这个蓝如玉脸上浮现了一抹极为好看的绯红,不禁的笑了出来,眼睛周围的厚厚的脂粉都被挤的掉落了下来。 “怎么?你对唐家的嫡子有意思?”郭氏的笑就宛如狐媚一般。 “娘!”蓝如玉娇滴滴的叫了郭氏一声,脸上的绯红又更加浓重了几分。 “他是唐家的嫡子,叫唐子瑾,娘劝你可千万不要与这种人有所瓜葛,听说他经常出入那些烟花柳巷之地,是一个正经八百的浪荡公子哥。”郭氏轻蔑的翻了一个白眼。 蓝如玉歪了一下脑袋,头上白玉发钗上镶着的流苏也跟着晃荡了起来,她总是觉得这个唐子瑾有着一股不同与其他人的感觉。不觉的看着唐子瑾的背影竟出了神。 高洺湖浅浅的品了一口杯中的菊花酿,静静的欣赏着满园的菊花,感受着碧水清幽,聆听着高台上传来的天籁般的音律,不禁的嘴角微微浮现一抹弧度。 高洺湖并不想四处张望,但又不得不躲避着这些人的目光,因为这里的目光实在是太复杂了,无论男人女人都时不时的将目光投向高洺湖这边。 北堂谨瑜也是其中的一个,自从唐府的人坐定后,北堂谨瑜的目光几乎是没有离开高洺湖,而且脸上一直挂着迷人的浅笑。 第111章 曹家武艺 http://.biquxs.info/

蓝沁婉虽然一直没有说话,实则内心早就已经到达了疯癫的极限,她甚至恨不得马上跑过去将高洺湖撕碎了一般,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能做的只有保持一个端庄的姿态,勉强的对着各位假装的笑着。 “母后,今日是赏菊大宴,按照常理,是不是应该让各位大人们的子嗣施展一下才艺,来为宴会助兴呢?”蓝沁婉持纤手轻轻的持了一颗葡萄,缓缓的送入口中,眼神中确实露出一丝寒冷。 蓝沁婉记得曾经寄养在蓝府的高洺湖,从小就因为相貌迥异,不被大家所接受,只有那个傻姐姐才愿意陪她玩,所以除了平日里的针线活,高洺湖并没有习得任何才艺,所以蓝沁婉非常想看到高洺湖在众人面前花容失色的模样。 “对呀,一转眼这些孩子们又长了一岁,一定又增进了不少的本事!皇上,你说呢?”太后饶有兴致的说着。 北堂谨瑜将落在高洺湖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 “那是自然,宣让各位爱卿的子嗣准备开始展示才艺,为盛宴助兴!”北堂谨瑜的手在空中划过,原本喧嚣的众人霎时间鸦雀无声。 “国家的强盛,离不开一个武字,若只是纸上谈兵,绝不可能使国家富强,既然是为了助兴,那就让我曹家将先来一场武艺的展示吧!”曹国公如洪钟一般的声音响彻整个园内。 “好啊!早有闻得曹国公的三位公子都是身怀绝学,各有长处,朕还真想一开眼界呢!”北堂谨瑜点着头说道。 毕竟朝中的文官数量要比武官多上一倍,而且大家都知道这个曹国公一直都是依仗自己的战功显赫,居功自傲,甚至根本就瞧不起这些文官,今日竟然在宴会上公然趾高气昂的耍起了威风,都各自面面相觑,微微有些不悦。 先上场的是曹子旭,曹国公的大公子,最擅长使用长枪作为武器,一套神龙十八式耍的是如火纯青,手中的长枪就宛如七手臂一般,挥动自如,完全不会因为长而影响了灵活。 下一个上场的是曹子扬,曹国公的二公子,最擅长的是用剑最为武器,腰间缠绕着一把软件,虽然是软剑,但是锋利无比,削铁如泥,舞动间,剑光冷寒无比,整套动作都如行云流水一般。 最后一个上场的是曹子刚,曹国公的三公子,最擅长的是以弓为武器,可以百步穿杨,听声辩位便能准确的射中目标,有几次在抗击外族侵略的战斗中,就是靠着他的技能,曹家军未动一兵一卒,便将对面的将领一招毙命。 众人看的也是连连叫好,看的人瞠目结舌,最精彩的还是曹子扬那一招梨花漫天,据说是一招可以能以寡敌众的招式。看的众人不得不佩服至极。 “哼,不过是花拳绣腿,有什么可得意的!”一个声音极为阴冷的声音划破了众人的喧闹。 众人都看向蓝府一行人的方向,目光均落在一个眉宇冷冽的男子身上,不禁的为他的话捏了一把冷汗,虽然不知道这个陌生的男子是谁,但是看他的一身行装也是蓝府非常重要的人物,可此人在京城却从未出现过,或者说是从未抛头露面过。 “你…”曹子旭剑眉倒立,马上就要火了起来,曹子扬赶紧伸手按在他厚实的肩膀上,他可是非常了解他这个大哥的,为人莽撞,不拘小节,而且非常容易被激怒。 “这位公子你口气不小啊,要不要上来比试比试?”曹子扬将软剑一收,一脸谦卑的拱了拱手。 “比试?就是你们三个联手也未必是我的对手吧。”男子轻蔑的看着场上的曹家三位公子,轻轻的吹了一下落在嘴边的一缕青丝,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你这厮,是想成口舌之快还是想做一个缩头乌龟?”曹子旭看着这个男子竟然敢这样出言不逊,顿时气的火冒三丈。 北堂谨瑜看着他们剑拔弩张的气势,不禁的微微的嘴角上扯出一抹弧度,平时就知道曹国公仗着战功显赫,对朝中的文官甚是看不惯,这下若是在这个时候煞一煞他们曹家的气势,也未曾不是一件好事。 “这位是?”北堂谨瑜看了一眼蓝太师,问道。 “回皇上,这是犬子蓝博宇!”蓝太师起身做了个辑。 “哦?蓝公子,为何从未听太师你讲过?”北堂谨瑜饶有兴致的看着蓝太师身后的蓝博宇,既然能说出这种话,想必也是有些本事的,否则怎么敢在众目睽睽中公然对曹家兄弟挑衅。 “犬子自小体弱多病,有缘结识了云台山无根真人,于是就跟随真人一直云游在外,习武修行,刚刚才回京不久。”蓝太师解释道。 “既然令郎也是习武之人,那正好与曹家公子来一场切磋,也算为宴会增添乐趣。”北堂谨瑜浅浅一笑,心中却是铁定了看一场好戏的心理,无论是谁胜谁败,对于两家来说必定有一方的气势会有所折损。 “既然陛下都说要为宴会增添乐趣,那在下就得罪了!”话闭,蓝博宇一只手重重的在桌案上一拍,顿时腾空而起,而桌上刚刚斟满的一杯酒却半滴都没有溢出来。忽的一下落在台上。 “承让了!”蓝博宇抖了一下下摆,轻撇了一眼曹家三兄弟,懒懒的说道。 曹国公脸色已经气的紫青,但还是强颜欢笑,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 “既然是切磋,点到为止,切不要伤了蓝公子!”曹国公虽然生气,但是还是信心满满的冲着曹家的三位公子喊道。 高洺湖坐在一旁也跟众人一样,饶有兴致的看着台上的这一幕,纤纤玉手端着就杯将菊酿送入嘴边,轻轻饮了一口,蜜酿微甜,香气顺着口流入喉咙,然后止于胃部,这种舒快之感就像看着曹蓝两家相互伤害一般,无论今天谁羞辱了谁,这都能让高洺湖颇感愉悦。 此时高洺湖无意间感觉一抹如寒冰一般的冷眸正盯着自己,这冷冽的目光几乎要将高洺湖给冻上了一般,这种感觉让高洺湖非常的不舒服,但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到底是谁在盯着自己看,不禁的黛黑的柳眉微微蹙起。 “蓝少爷,看你细皮嫩肉的不知我这银龙枪你吃的消不?”曹子旭将手中的银龙枪狠狠的在地面上砸去,整个地面都微微的颤了一颤。 蓝博宇眯着眼睛,懒散的看着对面的曹子旭,做出一脸无奈的表情。 曹子旭一个疾身将银龙枪挑起,枪头直指蓝博宇的面门就冲了出去,枪头撕破空气,发出嗡嗡的龙吟声,整个枪身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众人都紧张的瞪着台上的二人,就在枪头马上触及蓝博宇的一瞬,突然蓝博宇微微的向后躺去,巧妙的躲过了曹子旭的一击,那动作轻盈连贯流畅,而蓝博宇的面色依然懒散宛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这一个闪身不费吹灰之力竟然躲过了曹子旭的一击,随手用手指瞬间击了一下枪身,那动作快如闪电,几乎在场的人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啪的一下整个枪头砸向地面。 曹子旭顿时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个蓝博宇竟然轻功如此了得,善用巧劲,竟然一个巧劲便将自己的攻击不费吹灰之力化解掉,曹子旭黑眸中闪过一丝冰寒,没想到这个蓝博宇并非等闲之辈,竟然如此深藏不露。 曹子旭黑眸中满是愤怒的血丝,一式神龙摆尾,只见银龙枪带着嗡嗡的蜂鸣声直扫向蓝博宇的腰间,这力道若是打在身上,必定是要肠穿肚破。 蓝博宇浅浅的一抹冷笑,将腰间的扇子抽了出来,便去迎那嗡嗡作响的银龙枪。就在枪扇碰撞的一瞬,蓝博宇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扭曲而痛苦,扇子紧紧的贴在蓝博宇的心口上,蓝博宇剑眉紧皱急速的倒退着。 没想到这曹子旭竟然有如此神力,蓝博宇纵身借力一跃直接飞出了几丈之远,握紧扇子的手被震的生疼,蓝博宇赶紧将手缩回袖内,不断的攥了又攥,脸上的扭曲已经恢复到先前的平静,但嘴中那股鲜腥的感觉,实在让自己觉得真是小看了曹子旭的实力。 曹子旭杀气四溢宛如狂龙一般,将银龙枪别在腋下就朝着蓝博宇的方向急速奔去,腾空跃起就要将枪刺向蓝博宇的颈部,蓝博宇黑眸中掠过一丝凉意,直接将手中的扇子打了出去,扇子闪电流星般直接砸在了曹子旭的面门之上。 曹子旭阿了一声,身子一歪,那银龙枪一下偏离了方向,正好从蓝博宇的耳边划过,枪头擦着空气发出嗡嗡的鸣响,在蓝博宇的耳边就宛如虎啸龙吟一般。 蓝博宇迎面对着曹子旭就是一拳,曹子旭顿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众人哗然,几乎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堂堂的曹家军怎么可能被蓝府的公子击伤,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曹子旭。因为曹子旭可是被誉为常胜将军啊,每次带兵讨伐异己,曹子旭从来都没有失败过,可是今天却败在了一场切磋。 高洺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嘴角上的一抹浅笑却如鬼魅一般阴冷无比。 第112章 惊艳四座 http://.biquxs.info/

“大哥!”突然一个身着淡粉锦裙的女子睁大了宛如古井般的眼睛,惊恐的看着台上到地的曹子旭。 这个人便是曹国公的嫡女曹怀玉,曹府的掌上明珠,她的三位哥哥也是对她倍爱有加,从小就是集万爱于一身的千金小姐,所以自小曹怀玉的性格秉性与高洺雪比起来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曹怀玉却是一个知道收敛的人,总是能够用自己的心计实现自己的所有目的。 无论是家中哪个姨娘手中的金钗美玉,只要曹怀玉想要得到,便会挖空心思的将东西得来。所以在曹府中,家中那几个姨娘都已经对她是深恶痛绝,恨不得随时把她嫁掉一般。 曹国公身子不被控制的一个哆嗦,居然会发生这种情况,曹子旭居然败了!看着地面上捂住心口,嘴角还挂着一抹鲜红的曹子旭顿时觉得颜面扫地,曹国公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身手!点到为止!没想到蓝太师的公子竟然有如此身手,真是深藏不露啊!”北堂谨瑜朗笑道,看着曹国公那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北堂谨瑜心中暗笑,是时候也该煞煞你的威风了。 台上的蓝博宇扫了一眼一脸诧异的众人,最后一瞬眼睛却落在正安闲自若独自品着菊酿的高洺湖身上,因为今天他已经出尽风头,应该成为这里的焦点,而这个美貌的女子为何如此淡定自若,甚至似乎并不关心眼前的一切一般,只是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 唐子熙看着台上的蓝博宇正看向高洺湖的方向,不禁的剑眉微微一蹙,也回头看向高洺湖的方向。 恰巧高洺湖也正好抬头,正好与唐子熙的目光碰在了一起,高洺湖嘴角轻扬,微微的点了下头,宛如娇艳的桃花绽放一般,惹人爱怜。 一侧坐着的高洺雪看着唐子熙投过来的目光,心跳突然加速,一红晕又再次浮现在脸上,娇羞的赶紧底下了头,贝齿轻轻的咬着朱唇,使劲的攥着手中的锦帕。 “陛下,这比武切磋虽然好看,但毕竟今天来了许多的女眷,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这些千金小姐们定是看不得的,我看还是不要在继续了。”蓝沁婉拉长了美眸,赞赏有加的看着前面不远处的蓝博宇。 “是呀陛下,毕竟刀剑无眼若是在切磋中伤了谁,岂不扫了雅兴。”庄妃一脸惋惜的看着地上刚才受伤的曹子旭。 “罢了罢了!那各位爱卿就让你们自家的小姐表演一些技艺,助助兴!”北堂谨瑜挥了挥手,示意让站在台上的两人退去。 曹子旭翻身起来,一个趔趄差点没再次跌倒,曹子扬赶紧上前扶住,一直手紧紧的捏了一下曹子旭的手,眼睛冷冽的看了一眼曹子旭的眼睛,示意让他不要冲动,曹子扬比曹子旭可是相当有心机,而且为人更为圆滑稳重。 众小姐纷纷上前展现自己的才艺,而这些才艺无非是一些平日里的琴棋书画并无什么别出心裁的技艺,虽然众人也是叫声连连,连声叫好,但是并不是十分有兴致,只是场面性的捧场迎合着。 蓝沁婉撇了一眼边上的庄妃,又冷冷的撇了一下远处的高洺湖,轻哼了一声,庄妃心领神会阴冷的用手掩住半面浅浅的笑了一下。 “陛下,你看那高司马身后那个美人是谁啊?”庄妃纤指宛若游丝一般,指向高洺湖的方向。 北堂谨瑜顺着庄妃指着的方向,看向那如天仙一般美貌的女子,身形窈窕如纤柳一般,整个人都散发着超凡脱俗的气质。不觉间都让其迷了心神。 “陛下,陛下…”庄妃看着恍若失神的北堂谨瑜。 “哦,你说什么?”北堂谨瑜根本没有听进去庄妃说的什么。 “陛下,你这是被美人迷了心神,连庄妃说的什么都没有听进去。”蓝沁婉在一边为庄妃打抱不平,浅浅的一笑,笑中充满了阴冷。 北堂谨瑜脸色微沉,若不是在这种场合,自己是绝对不会愿意与蓝沁婉说话,甚至于看上一眼都觉得深恶痛绝。 “高司马,高府可否有准备什么吗?”北堂谨瑜问道。 “这……”高景略并未叮嘱家人做什么准备,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只是将眸光看向了一一侧的高洺湖。 高洺湖在高景略的眼神中看到满满都是一种无助的神情,嘴角浅浅一笑,于是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案台上。 “菊宴乃宫中一件大事,想必贵妃娘娘也是花了很多心血精心筹备了良久,我高家又怎么会不拿出一点本事来呢?”高洺湖柔声细语的说着,那声音好听至极,宛如一丝涓流流入心田一般,让人总想再听上一听。 “哦?既然如此,那还请洺湖小姐一展风采!”北堂谨瑜漆黑的眸子含着深情的看着高洺湖,这场宴会他已经期待很久了,因为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名正言顺的与高洺湖说话,看到高洺湖,感受她的存在。 “遵旨,只不过小女还要先准备一下,换一下裙裳。”高洺湖做了一个福,便示意芙蓉将一个包好的包裹拿了过来。 北堂谨瑜拍了几下巴掌。四个宫女扯着一块巨大的黑布,将高洺湖围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布幕将高洺湖罩在其中,方便其更换裙裳。 须臾,黑幕落下,金光闪耀,高洺湖身着一件绣满了菊的长裙,菊上面用各种颜色的丝线绣着千姿百态的蝴蝶,长裙随风摆动,那蝴蝶好像要飞出来一般,栩栩如生。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高洺湖的方向,这一刻高洺湖已经成为了御花园中的焦点,虽然她还什么都没有做,但她已经用事实证明了一切。 “竟然是彩蝶万菊长裙!”曹怀玉惊呼道。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可是她梦寐以求的一件长裙,无奈几次去锦绣苑想要重金买下这件长裙,都是遭到钱掌柜冷冷的拒绝,没想到今日这件长裙竟然穿在高洺湖的身上。 在场的男女老少无一不被高洺湖那脱俗的气质与容貌吸引,也无一不羡慕,无一不嫉妒。那深湖一般的美眸总是给人一种带有压迫感的冷艳,而透过她的美眸,看到的却只有宛如夜空一般的深邃,看不到的却是空寂和憎恨! 高洺湖淡淡的仰望天空,深湖一般的美眸中充满着流光溢彩,眉宇间流动着满是素美的柔情,裙杉上的蝴蝶栩栩如生,长裙舞动间仿佛那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都要飞出来一般。 一段熟悉的音律响起,原来高洺湖准备跳的是一支极为普遍的舞蹈,这几乎是所有所有人都会的一支基础舞蹈,所以根本就是难登大雅之堂,并无建树。 “我还以为是什么舞蹈呢,竟然是这支烂舞,就这支舞连我的丫鬟都会跳。”高洺雪扯了扯嘴角,嗤笑了一下。 “是呀,这种舞怎么能在这种场合跳给众人看呢,岂不是贻笑大方!”郝氏皱紧了眉头,看着前面随着乐律翩翩起舞的高洺湖,真是觉得可笑无比。 “真是笑话,穿着这么珍贵的长裙,竟然跳这种庸俗的舞蹈,这高家的小姐难道是进水了吗?”曹怀玉盯着前面的高洺湖愤愤的说着,对于她来说,重要的根本不是高洺湖跳的是什么舞蹈,而是那件彩蝶万菊长裙。 “娘,你看高洺湖这跳的什么啊,真是笑死人了!”蓝如玉扯了一下郭氏的衣角,郭氏也笑的颇有些含义,那眼角上厚重的脂粉都被皱纹挤的脱落下来。 “啧啧啧,没想到这高家二小姐也就是徒有其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同嘛。”庄妃眼睛微眯,轻轻摇晃着手中的扇羽。 “先看看再说。”蓝沁婉的冷眸宛若厉箭一般,狠狠的射在高洺湖的身上,那狠厉的眼眸着实是要盯出一个洞来。 而那些男人们无不一个个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宛若月宫仙女般的高洺湖,啧啧称赞,完全因为这惊艳的容貌而忽略了平庸的舞技。 高洺湖舞动之际,袖口间都会散发着一股股怡人的幽香,随着自己的舞动,向四周散发着,这幽香沁人心脾,迷人心神,就连万花的香气都会逊色几分,更不用说那些胭脂水粉。所有人都贪婪的吸着这种奇香。 高洺湖舞动间从暗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木哨,放在口边轻轻的吹了起来,木哨发出悠扬细腻的声音,极为好听,但和乐律无法融为一体,只是突兀的在空中飘荡。 众人都不解的蹙紧了眉毛,不明为何高洺湖轻舞间还要吹响一个小口哨,莫不是她想用口哨为自己伴奏,但是却学艺不精,无法跟随韵律? 悄然间,已经有几只色彩斑斓的蝴蝶飞了过来,萦绕在高洺湖的身旁随着舞蹈翩翩起舞,须臾间,从御花园的四面八方飞来越来越多色彩斑斓的蝴蝶,簇拥在高洺湖的身边,蝴蝶的颜色各异,色彩鲜明,宛若一道道游动彩虹,壮观而奇异。 第113章 与蝶共舞 http://.biquxs.info/

上百只蝴蝶随着哨音的轻重缓急,迎合着高洺湖的舞蹈,时而高空盘旋,时而分散四处,时而聚集成塔,变化万千,流光溢彩。而围绕在其中的高洺湖,又多了几分神采,几分神秘。 “天啊…这孩子这是…”太后原本一直垂着眼睛,根本就是看腻了那些千金小姐们千篇一律的琴棋书画,心中真是毫无兴致,但是看到眼前高洺湖竟然表演出此等奇幻精彩的节目,顿时心中大悦。 北堂谨瑜也不曾会想到,高洺湖竟然会表演出一个如此惊人的节目,若是简单的跳上一支舞蹈,只是静静的看着欣赏,也是一种奢华的享受,而现在简直是一种震撼,北堂谨瑜都不舍得眨上一下眼睛,眼睛中满满的都是舞动的高洺湖和她的那些听话的彩蝶。 曲尽之时,突然高洺湖口中的哨音发出一声长长的鸣响,两只锦袖向空中一挥,上百只蝴蝶直冲云霄,消散在蔚蓝的天空之中。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意犹未尽的盯着闪耀夺目的高洺湖。 高洺湖深湖一般的美眸浅浅的垂着,纤长的婕妤遮住那双极为好看的双眼,朝着太后的方向做了个福。 “好!”太后大悦,慈善的笑着。 随着太后的一个好字,顿时底下一片叫好,那些男子都疯了一般的拍手,一时间掌声如炸雷一般响彻整个御花园。 “快,赐座!让高家小姐坐过来,哀家要好好问问这么多漂亮的蝴蝶,怎么就这么听话呢?” 刘公公赶紧取来一张椅子,放在太后的身边。 高洺湖莲步轻移至太后身边,缓身做下,浅浅一笑。 “真是生得好,生得好啊!”太后一瞬不瞬的看着高洺湖,连连赞叹道。作为太后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北堂谨瑜最近一直频繁出宫去往司马府是为了什么,如今看了高洺湖本人,便觉得北堂谨瑜做的这一切便更是情理之中。 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又何况是皇帝呢。 “太后过奖!洺湖愧不敢当!”高洺湖白皙的脸颊上浮现一抹绯红,显得更加多了几分姿色。 “以后有空多来宫里陪哀家说说话,哀家非常喜欢你!”太后笑着说道,微眯的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看着高洺湖神情的变化。 高洺湖知道太后这句话的意思,太后虽然身居后宫,平日里更喜欢念佛抄经,但是对前朝的事情却是了如指掌,这么多年没有一件事情能逃过她的眼睛,所以北堂谨瑜近日异常的举动已经早被太后打探的一清二楚。 既然高洺湖暂时还没有答应北堂谨瑜入宫为妃,那么太后这么做无疑是给二人制造更多的见面机会,既然今日要在众人面前如此大张旗鼓的说着,也是想震慑一下那些对高洺湖心怀不轨的人。 “谢太后恩典!”高洺湖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立刻起身做了一个福道。俯下身子,嘴角上浮现一抹不被察觉的冷笑。 而一旁的蓝沁婉已经气的几乎都要抓狂一般,没想到太后竟然也会对这个高洺湖如此之好,而对自己却是一直都潦草敷衍,更不要说什么喜欢之类的话。 高景略一抹浅笑,此时他更加笃定高洺湖将是她最大的筹码,未来这后宫的天下是谁的还真就说不定。 蓝太师紧促着剑眉,目光望向蓝沁婉的方向,心中顾虑更深了几分,一抹凝重挂在脸上。 蓝沁婉转头看向蓝太师的方向,两人的眼光四目相对,一瞬间,从彼此的眼中,都明白了各自的一丝,于是一抹森然的冷笑同一时间浮现在父女二人的嘴畔。 太后从手中取下一支金镶玉的白玉手镯,塞到高洺湖的手中,玉镯的温凉顺着肌肤的纹理顿时袭遍全身,太后温和的看着高洺湖。 “拿着吧,哀家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就将这支金玉镂空的白玉冰清镯赏赐给你,以后进出方便。”太后轻轻拍了拍高洺湖的手,暗指这镯子就犹如一张出入皇宫的令牌一般,谁都不会拦她。 高洺湖看着手中的玉镯略微有些迟疑,自己的印象中太后是一个非常贤良淑德的人,而且很少会偏向于某一位妃嫔子,更不会因为什么喜欢而在众人面前赏赐什么东西,免得那些妃嫔因为赏赐不均而争风吃醋,所以高洺湖不禁的有些迷惑。 “太后,万万使不得。”蓝沁婉实在按捺不住,突然破口而出。 蓝沁婉没想到太后竟然会将自己珍爱的那支白玉冰清镯赏给那个让人厌恶的高洺湖,心中的不悦陡然大增,她简直厌恶透了眼前这个有着惊世脱俗容貌的女子,她甚至觉得高洺湖已经开始危机到了自己的地位,她决不允许自己身边有任何的不安因素。 太后将幽深的眸子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向蓝沁婉的方向,随着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 “为何?”太后纤细的眉微微的蹙了起来。 “今日里这么多千金小姐公子都为宴会表演了这么多精彩的节目,太后可不能独宠偏心啊。”蓝沁婉说着纤指轻轻的浮动在空中,泛指了一下众人。 很明显,蓝沁婉不仅是要阻止太后对高洺湖的赏赐,还要让高洺湖成为众矢之的,要知道这些生在大宅后院的女子,哪个不是精于心计,哪个不是心高气傲。若是她收了这玉镯,想必在今后的日子里也会遭人冷眼,若是她不收,那么想要随意进出这皇宫,绝非易事。 “贵妃娘娘说的是啊,太后您可不能有所偏袒,要赏都赏,要不岂不让人心凉。”庄妃赶紧附和道。 “是啊是啊!”贤妃也紧着点头。 太后微眯起眸子。 “既然如此,皇上,你看应该怎么赏赐呢?”太后看了一侧微微失神的北堂谨瑜。 “儿臣觉得好与不好大家自然都看在眼里,正所谓公道自在人心,心术不正的人毕竟还是少数的。”北堂谨瑜将最后一句话拉的长长的,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冷冷的看了一眼蓝沁婉。 蓝沁婉心中一惊,柳眉微蹙,凤目微微有些怒瞪,但又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将目光移走,毕竟与北堂谨瑜正面冲突,自己并得到什么好处,反而会令其更加厌恶自己。 “既然如此,就让在场的几位大人做出表决吧。”太后点着头,吩咐身后的丫鬟准备好笔墨,发给每一个大人,将自己最中意的节目写于纸上,用投票的方式选出最佳的一个节目。 蓝太师执笔刚写了一个高字的上半部分,李宁玉轻扯了一下蓝太师的袖子。 “老爷,你要明白贵妃娘娘的心意。”李宁玉柳眉轻挑,看向蓝沁婉的方向。 蓝太师也看了一下蓝沁婉的方向,随即收敛笔锋,将点的位置重重拉长,写了一个形状颇为怪异的两个字。 片刻所有人纸条都收到了太后的桌案前,太后仔细的看着太监和宫女分拣字条,嘴角渐渐浮起了一抹得意的微笑,突然在一条非常特别的字条让太后忽然变了神情,轻轻的捻了起来放在眼前仔细端详,随即将目光投向蓝太师的方向。 束兰!这字写得颇有几分别扭,但是兰的笔体写的浑厚有力,一看便知是出自蓝太师之手,这上面的字明显是后改的,犹豫后想做掩盖,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字体上怪异的表现。 桌案上的名字的字条被分了好几组,总有几个人家是没有自知之明的,明知道自家的表演根本就是毫无创新,勉强能说是一般,却还要将自家的名字提上来。 很明显大部分的人还是将票投给了高洺湖,太后满意的点点头,将蓝太师的那张票,递给了北堂谨瑜,眼睛中颇有深意的一个浅笑。 北堂谨瑜接过字条,也微微的怔了一下,用力将字条攒成一团,丢在地上。 “结果已经很明显了,高洺湖才是众望所归!你们几个还有什么意见吗?”太后和蔼的笑着,宛如春天那颗暖阳一般温暖,却又含着冬日里的凄冷。 “母后,您这是哪里话,臣妾也只是想让大家觉得您是公平公正给出的这个结论。”蓝沁婉嘴角上的笑意微微有些森然。 “您看,臣妾也是特意给大家准备了一个小东西,想必也是用了很多心思,才编排了这么精彩的节目。”说罢,便示意如月将托盘盛了上来。 如意手中持着一个颇有分量的托盘,托盘上面罩着一块绢帕。 “来,这是今年新进贡上来的玫瑰头油,我特意拿了一些赠予今天到场的各位千金夫人,不够的让如月再去取来!”说着蓝沁婉先开了绢帕,然后随意取了一盒便递向高洺湖。 “拿着,每人一盒,若是用这玫瑰头油打理发髻,不过时日发质就会乌黑发亮,定能让你再美上几分!”蓝沁婉笑看着一脸淡漠的高洺湖。 “谢贵妃娘娘!”虽然高洺湖并不知道蓝沁婉是否这次又要用什么诡计,但众目睽睽总是不好拒绝,便将头油收下。 第114章 一丝端倪 http://.biquxs.info/

“其实我也准备了礼物,只是并不像姐姐这么大方,准备了这么多,我只是准备了一支檀香木的素银头钗,这钗可是相当特别的,据说有提神的功效,瞧我也给自己做了一支!”说着,庄妃指了指自己头上的那支雕刻非常细腻的檀木素银香钗。 仔细的闻一下,确实能够闻到一股悠悠的檀香萦绕再庄妃的周围,那檀香的味道持久不散,可见着选料也是极为考究的。 “我便将着精致的钗子送给高小姐吧,虽然这并不是什么贵重的玩意,但是也是我的一份心意。”庄妃接着说着,将檀木素银钗交给身边的丫鬟,交至高洺湖的手里。 高洺湖接过檀木素银钗便谢了庄妃,虽然这钗子比不上那些金钗或者玉钗,但是若能以上等的木料配以金属制成的钗子,往往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因为这要求工匠需要有极高的技艺,才能将金属与木质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只是这把钗子的一个细节,让高洺湖发现了一丝端倪. 高洺湖从太后的身边起身离开,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是直接来到了唐鸣贺的边上,看着唐鸣鹤死灰一般的脸色,不禁的心中有些悲凉。 “唐老爷子,你这身子可是大不如从前了!”高洺湖浅笑着说道。 “你这丫头,变化真是极大啊!”唐鸣鹤虽然与高洺湖只见过一面,但是那一次简短的交谈,就已经确定高洺湖绝非等闲之辈,不仅仅是脱胎换骨的容貌,还有那心思缜密的心机,若是换在男人身上,必定是要大有做为的。 “几月前我去给您送字的时候,您的气色还是满面红光的,怎么今日竟…”高洺湖还没有说完,唐老爷子就开始咳嗽了起来。 后面的几名丫鬟赶紧又开始给其喂茶,拍背搓胸的摆弄了好一阵,唐鸣鹤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止住了咳嗽。 “你们给唐老爷子喝的是什么?我瞧瞧。”高洺湖看着那个刚才端着茶盏的丫鬟。 “回小姐,只是一般去燥热的清茶,只是添加了一些能够有化痰,止咳功效的几味药材。”丫鬟一边说着,一边将茶盏递给了高洺湖。 高洺湖将茶盏放在鼻前嗅了嗅,面色微微有些凝重。 “怎么,丫头,这茶水有什么问题?”唐鸣鹤也有些许的紧张,毕竟本来只是被唐子瑾气了一下,但这一气后,自己的身体状况每日愈下,特别是这个咳疾,愈演愈烈,几乎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不,没什么,只是明湖觉得这茶水必定有止咳化痰的功效,便想看一看,回去给祖母也试一下,祖母最近也咳的厉害。”高洺湖脸色又回复的先前的平静。 “哦,难得你这孩子竟然这等孝顺,这方子都是子瑾准备的,等下我让他将方子送到高司马的府上。”唐鸣贺捋了捋胡子,笑着对高洺湖说道。 高洺湖从腰间取出一支白釉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圆润的黑色药丸。 “这颗药是专门针对咳疾的,只是这药很难求,我手上正好还有一颗多余的,就送给唐老爷子吧!感谢你上次借给我用的唐家的家牌。”高洺湖着,便将药丸放在唐鸣鹤的手掌之内。 “哦?既然这药如此珍贵,还是留给高老夫人吧。”唐鸣贺想婉言拒绝。 “这药一个人只能服用一颗,祖母已经服过了,这颗就您就服下吧。”高洺湖劝说道。 唐鸣贺犹豫了一下,便将药丸塞入了嘴中。 高洺湖看着他确实把药吞了进去,心中的不安才缓缓的有了一丝舒缓。 “洺湖小姐。”突然一个极为好听的声音,从高洺湖的身后传来。 高洺湖一回头,便看到了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唐子熙。 唐子熙一席银素白衣,手中的玉扇轻轻的摆动,乍一看真是一个翩翩公子的模样。只是那笑容里面,总是夹杂着一丝不纯粹的东西。 “唐公子何事?”高洺湖微微愣了一下,淡漠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动。 “想请洺湖小姐借一步说话。”唐子熙的唇畔微微浮现一抹神秘笑意。 “唐老爷,洺湖那边还有事,先告辞了。”高洺湖转身对着唐鸣贺做了个福,便随唐子熙朝离开。 “刚才你给我爷爷吃的什么?”唐子熙脸上的微笑丝毫没有变化。 “哦?既然你都看到了,那你爷爷咳疾是怎么来的,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吧。”高洺湖浅浅一笑,深湖一般的美眸只是淡淡的看着前面相谈甚欢的人们,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的镇定。 “这么说,洺湖小姐也是看出来一些端倪吧?”唐子熙脸上的微笑丝毫没有因为高洺湖的话而有所收敛,显然自己也成为了高洺湖怀疑的对象。 其实唐鸣贺所饮的茶水,并非用于治疗咳疾,而是一种起到镇痛的作用药汤。对于唐鸣贺来说,这只能减少他被病痛折磨的痛苦,而不会缓解他的恶疾。 “没错,其实也不是不能治,而是你们唐家是否想治。”高洺湖的语气中带有些许的嘲讽,诺大的唐府,怎么会没有钱医治唐老爷子的病,是否会是有人根本就不愿意唐鸣贺继续活着呢? 唐子瑾的嘴边勾起的笑意更浓了。 “依洺湖小姐看来,除了钱,是否还有别的原因呢?”唐子瑾的笑中含着一抹森然,漆黑的眸子冷冷的看着高洺湖白若琼脂的脸庞。 高洺湖冷冷笑道,深湖一般的眸子冷漠的看了一眼唐子瑾。 “唐老爷子若是没了,唐家谁受益最大呢?”说罢,高洺湖加快走了几步将唐子瑾甩在一旁,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唐子瑾的脸宛如一幅面具一般,那令人难以琢磨的浅浅笑挂在脸上,并没有因为高洺湖的离去而消散开来,只是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中却闪过一丝寒意。 “这钗子的做工还真是精致细腻。” 高洺湖刚坐下来,便将刚才庄妃赠送的素银头钗放在桌案上,突然一个柔弱的声音用高洺的边上飘了过来,这声音细弱如柳,娇柔但不造作。 “哦?六姨娘,你喜欢吗?喜欢就送你吧。”高洺湖转头,看见刘明月在一旁投来羡慕的目光。 “不了,这毕竟是庄妃所赠,我又怎好夺人所爱呢。”刘明月莞尔一笑。 “不过是一个小玩意罢了。”高洺湖浅浅的一笑。 刘明月对高洺湖的示好,她是完全看的出来的,只是这个六姨娘虽然表面上看着十分的安静,乖巧,但是实则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高洺湖毕竟前世阅人无数,看人总是不会走眼的。 所以对于这种极端的人,相处好了可能情同姐妹,相处不好那则是最大的敌人。所以高洺湖只是与刘明月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距离。 “真没想到二小姐竟然有如此精妙的技艺,简直是让人叹为观止。”刘明月的眼睛眯成了一弯弧形。 “姨娘真是说笑了,雕虫小技罢了,姨娘若是喜欢,洺湖可以教你。”高洺湖客气了一番。 “不了,姨娘我天生愚笨,这事我可做不来。”说着过去轻握了一下高洺湖的纤手。 高洺湖深湖一般的美眸微微有些波荡,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刘明月的那双宛如明月的眸子,两人相互一视似乎都明白了什么,于是高洺湖微微的点了点头。 刚刚刘明月在高洺湖的手上浅浅的写了一个酒字,示意让其不要再喝自己杯中的菊酒酿,高洺湖端坐在座位上看着桌案上的酒杯,看来这杯中的酒,在自己离开之际已经被人做过了手脚。 “高小姐,可否赏个脸喝上一杯?” 高洺湖抬起头,只见一身材窈窕,唇红齿白,长相颇为俊俏的女子端着一杯酒,正面带笑意的看着自己。 高洺湖微微的露出一丝愕然,嘴角微微上扬,还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您是?”高洺湖的明眸迅速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位女子。 一席淡粉色的碧荷清莲婉裙,外面罩了一件白色薄纱,显得格外楚楚动人,头上的宝石金簪俏皮灵动。 “我是曹国公的嫡女,曹怀玉!”曹怀玉说着,竟然把头微微的昂了起来。 “哦,原来是曹家小姐,想必怀玉小姐不单单是来与我碰酒的吧?”高洺湖语气中微微的有些轻蔑,要知道这曹国公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曾经很久以来都与蓝沁婉有着密切的接触,所以很有可能在暗中帮助过蓝沁婉绊倒自己,所以高洺湖并不十分看好这个曹怀玉。 “事情?还现在还没有我曹怀玉办不到的事。”曹怀玉得意的说道。 “无功不受禄,怀玉小姐还是请回吧。”高洺湖一直都是看不惯这种骄横的富家千金,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让人看了恨不得上去狠狠的抽上两个耳光。 “怎么我找你喝上一杯也不行吗?”曹怀玉跋扈的性格倒是一点也不掩饰。 第115章 怀玉订婚 http://.biquxs.info/

“怀玉小姐脾气还真是大,若是有事但说无妨,别拿什么喝酒做幌子,这酒有的时候喝多了,可是会要人性命的!”高洺湖深湖一般的眸子淡漠的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曹怀玉。 “笑话,我自小就跟着父亲驰骋沙场,这点酒根本呢不在话下!”曹怀玉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高洺湖微眯了一下美眸,观察了曹怀玉的神情,当自己说道“要人性命”的时候,曹怀玉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若不是这个人本身城府很深,那便是她对自己杯中是毒酒的事情一无所知,所以自然面色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别绕弯子了,说罢,曹小姐到底想要什么?”高洺湖略微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好,我要你这件彩蝶万菊长裙!”曹怀玉并未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呵呵,曹小姐,这长裙乃是钱掌柜赠送予我,我又岂能能转手送人!”高洺湖说的斩钉截铁,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告诉曹怀玉不要再打这件长裙的主意了,这是东西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多少钱,你说个数,我都愿意出!”曹怀玉根本就是不死心。 “多少钱,也不愿意。”高洺湖冷冷的说道。 “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曹怀玉怒瞪着高洺湖。 “怎么,曹小姐,难不成你还要在皇上面前耍一耍你们曹家军的威风吗?!”高洺湖的声音突然变得森冷无比,一双原本没有一点感情的眼睛,突然变的充满了杀气,直直的射向了曹怀玉。 曹怀玉心中一惊,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全部散去,她长这么大也没有看到过如此可怕的眼神,那眼神就宛如地狱中的鬼魅一般森然,看的曹怀玉顿时脊背发凉。 “小姐!”一个丫鬟走了过来,在曹怀玉的耳畔低语了一番。 曹怀玉黛眉紧蹙,脸色大变,哼了一声,便赶走开了,那一席淡青色素衣的丫鬟也赶紧跟了过去。 高洺湖端坐在原位,美眸低垂看向桌案上的酒杯,她感觉许多双眼睛都在注视着自己,所以她根本无法辨别到底是谁在酒中动了手脚,而且毕竟凡事都要讲证据,若是单凭盯着自己看就被认为成嫌疑人,那北堂谨瑜应该是从始至终,看自己次数最多的人了。 高洺湖抬起头远远的看着高景略正在和曹国公聊着什么,而边上的曹怀玉则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边上的高景略,而另一旁是蓝太师和庄丞相两个老家伙也在私下里聊着,脸上的神情都满满皆是笑意。 这种场合里即使两个聊天的人已经谈崩,即使心中在恼怒,再不悦也要面带微笑,每一个人都像戴着一张面具一般,将那颗最毒的心,都藏于面具之下,单是通过表面你永远无法参悟其中。 “既然高司马没有意见,那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曹国公笑着对着高景略拱了拱手。 “哈哈,这乃是我高某的荣幸,今后还要跟你称一声岳丈大人呢!”高景略朗笑了几声。 岳丈大人,没错,曹国公是想要将自己的嫡女曹怀玉嫁给高景略做主母,一直以来高家都没有主母,一方面是高景略无法释怀过去的对周氏的感情,一方面也是主母的位置必须还是要在有足够实力背景的家族中选择一名嫡女。 所谓的联姻不仅仅是两个人的结合,更是两个家族,甚至两种势力的结合。而在这其中往往嫡女就充当了家族的棋子,不仅要为其开枝散叶,还要掌持家事,教育子女,管理后宅有关的一切。 这种感觉还真就和皇后一般。 一旁的曹怀玉的心中真是充满了五味杂陈,不知道应该是喜怒哀乐,虽然自己在曹府是唯一的女子,而且曹国公和几位哥哥对自己都是视为珍宝一般疼爱,而今却马上就要嫁给一比自己父亲小了几岁的男人,不免心中有些酸楚。 而这凡是大宅深巷中的女子,又有几个能左右自己的命运,不都是会做为家族的棋子,为达成家族的某种利益,而委屈求全,似乎所谓的年龄在这种联姻中都不是什么障碍,只要能达成那共同的利益,即使将棋子牺牲掉,也是在所不惜的。 “怀玉,你在这坐了半天了,怎么一言不发啊?”曹国公拍了拍边上端坐的曹怀玉,眼中满满的都是怜惜之情。 “婚姻大事,听从父母之命!”曹怀玉深知自己终究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所以早已经有所觉悟。 “恩,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定为明日可好?”高景略微微一愣,没想到曹国公会将日子定的如此之近。 “没错,就在明日!” 高府迟迟没有主母这件事对于曹国公来说就是一块肥肉,只要把曹怀玉嫁入高府做主母,今后自己在朝野的地位就会更加的巩固,而且自己手中的兵权,加上高景略手中的兵权,已经达到了一半的数量,可以说将会成为整个朝廷中最大的一股势力。 “洺湖小姐,几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唐子瑾还是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连上微微泛着一红晕,看来这佳酿当真是没少喝。 “唐少爷喝的可否尽兴?”高洺湖淡漠的看了一眼一脸微醺的唐子瑾。 “尽兴?谁又能懂我心中的痛苦呢。”说罢,唐子瑾竟然坐了下来。 高洺湖本能的向另外一侧躲了躲。 “怎么?你也怕我?”唐子瑾无奈的笑了一下。 “怕你?为何要怕你?”高洺湖不明其意思道。 “怕我背离世俗,怕我潮人耻笑,怕我败坏了唐府的家风!”说着唐子瑾握着酒盏的左手手背上都绷出了几根青筋。 “人嘛,难得有流言蜚语,做好自己就行了,旁人……”高洺湖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令人厌恶的声音打断了。 “洺湖,这位英俊的公子是谁啊?”高洺雪一脸花痴的看着高洺湖身旁的唐子瑾。 高洺湖就像没有听见一般,并没有搭话,只是停止了刚才的谈话,浅浅的对唐子瑾一笑,示意唐子瑾不要在说什么。 “这位公子,我是洺湖的姐姐,我叫高洺雪,敢问公子…”高洺雪竟然恬不知耻的自己介绍了起来。 “哦,洺湖小姐,在下就不多打扰!”唐子瑾也像根本没有听到高洺雪的话一般,起身便走了开来。 被视为空气一般的高洺雪,尴尬的矗立在原地,鼻子都气歪了。内心的嫉妒与愤怒几乎将自己的理智全部吞没,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窝囊气。 高洺雪心中想着,若不是高洺湖故意挑唆,唐子瑾怎么可能连一句话都不敢和自己说,一定是高洺湖说了什么坏话,才让唐子瑾对自己有某种偏见。 “高洺湖,你不要欺人太甚!”高洺雪冷眸怒瞪着端坐在原地的高洺湖,眼睛中恶毒的火蛇在肆虐的狂啸着,高洺湖几乎都听到了高洺雪牙齿咬紧发出的咯咯声。 “是我欺人太甚吗?”高洺湖淡漠的冷冷一笑。 “若不是你,唐公子为何不敢与我说话!”高洺雪将一切的不如意都怪到了高洺湖的身上,实则也是女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嫉妒之心太重,嫉妒的多了,自然就会转化成一种理所应当的仇恨加在对方的身上。 “嘴长在他的身上,他愿不愿意和你说话,和我作何干系?况且我与唐公子也只有一面之缘,并不是十分了解,你不要胡乱猜忌。”高洺湖根本都懒得和这个蠢笨的女人讲话。 “好一个伶牙俐齿,我今天就要教训你一番!”高洺雪已经完全被嫉妒吞噬了理智,便想伸手过来撕扯高洺湖。 芙蓉见势不好,赶紧上来拉住高洺雪。 高洺雪回手就在芙蓉的脸上重重的抽了一巴掌。 “大胆!你这是在做什么!”高景略的声音如炸雷一般,在高洺雪的耳畔响起。 高洺雪赶紧收敛了几分,但是脸上已经被气的青紫,她知道现在的高洺湖在自己的父亲心中的地位已经远远的超过了自己,通过前几次的事情自己其实已经完全不在期望高景略能够站在自己的一边对付高洺湖,所以不禁的有几分心惊。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然敢在这种地方撒野!”高明略怒责道。 “没关系的父亲,只是姐姐不分青红皂白误解了我,并不是什么大事。”高洺湖淡淡的说道,并没有添加丝毫的感情在里面,起身过去用手揉了揉芙蓉红肿的脸。 芙蓉眼泪汪汪的看着高洺湖,高洺湖浅浅一笑。 “在高府也就罢了,若是在这里胡来,丢我高家的脸面,看我怎么收拾你!”高景略重重的哼了一声,一双鹰眼狠狠的灼了一下一脸惊恐的高洺雪,便转身去了其他的地方。 高洺雪无趣的刚要转身离开便被高洺湖叫住。 “高洺雪,幽冥水的事情咱们还没有过去呢,若是你再这样死不悔改,那下一次可能我真的送你一程了!”高洺湖冷冷的说着,宛如一把刀子一般在高洺雪的心口搅动着,那声音冷冽无比,听的高洺雪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第116章 最后警告 http://.biquxs.info/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水,我根本都不知道。”高洺雪神情紧张,眼神游离,根笨就是一脸心虚的表情。 “我念你年幼无知,不愿意与你一般见识,知不知道你自己心中最清楚不过了。”高洺湖只是想警告一下高洺雪,若是再与她为敌,那么她也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高洺雪黛眉微蹙,年幼无知?明明自己比她还要大上几个月,怎么能说自己年幼无知呢?高洺雪轻蔑一笑,那笑容里就好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能把我怎么样?难不成你还要杀了我吗?”高洺雪强撑着最后一点胆,回道。 “杀你倒不至于,但是我会让你感受这世上最痛苦的死法,你信吗?”高洺湖低垂着眸子,嘴角上浮现的笑意冷到让人冰寒。 “将你的肉一片一片的剥下来,浸入盐水,然后再一片一片的贴上去,捆住手脚,任凭你再疼再痒,你也不能去抓,等到痒到一定程度了,在解开绳索,让你再一片一片的将肉撕扯下来,这种死法你喜欢吗?”高洺湖似乎已经将高洺雪的死亡方式都已经设计好了一般。 边上的芙蓉瞪大了杏眼看着眼眸低垂的高洺湖,她不知道高洺湖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心狠,她甚至觉得眼前这个一脸阴霾的高洺湖并不是自己日夜陪伴的那个高家小姐。 “你,你休想吓我!我是不怕的!”说是不怕,实际上高洺雪已经怕的脸色都如白纸一般惨白,她毕竟还是一个女子,经历过的毕竟有限。 而高洺湖可是在冷宫里死过一次的人,忘不了自己曾被做成人彘的痛苦,没日没夜的煎熬,任凭老鼠啃食自己的皮肉。也看过多少疯子相互蚕食,无数个触目惊心,无数的白骨成堆,而一切都可怕不过人心。 郝氏看着高洺雪一脸惨白的坐了下来,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额前的碎发紧紧的贴在额头的肌肤上,整个人都好像失了魂一般。 “洺雪,你这是怎么了?”郝氏柳眉微蹙,一脸关切的看着高洺雪。 “她要一片一片的切下我的肉!她要切我的肉!”高洺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郝氏,那原本灵动的眸子中一片死灰,整个人都瑟瑟的抖着。 郝氏觉得高洺雪的反应不对,便要上前扶一下她的额头。 额高洺雪就像疯了一样抓住郝氏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这一口咬的非常实在,整个一块肉都掉了下来,郝氏疼的哀嚎了起来,抖着满是鲜血的手,摔倒在地。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伤害自己,而且还是出口伤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汇到高洺雪的身上,高洺雪一嘴的血腥,脸色惨白如纸,不断的重复着。 “她要切我的肉,不可以,不可以切我的肉!” 高洺雪竟然疯了!完全是一副痴癫的模样。 几个丫鬟迅速的上前将郝氏搀了起来,郝氏一脸的惨白,眼睛中充满着血丝,由于剧烈的疼痛使得整个内衫都被汗水打湿了。 “这是怎么回事!”高景略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看到一手血污的郝氏和一旁面色惨白嘴角上全是污血的高洺雪,高景略微微一怔。 “老爷,貌似小姐得了疯症!”边上的一秋菊哆嗦着,吓的够呛。 “疯症!?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得了疯症!”高景略简直气的都要爆炸了一般。 高洺雪原地站着,涣散的目光就像浮游一般飘荡不定,空洞的眼神宛若浮丝,嘴中还不断的念念有词。 “不要割我的肉,不要,不要割我的肉…” 郝家的三兄弟一听到高洺雪出事了,赶紧闻讯过来,特别是郝博天,没跑几步就累的面红耳赤,大口的喘着粗气。 “表妹,你这是怎么了!”郝博天赶紧上前想要凑近看一下高洺雪。 “小心!”郝博隆突然提醒道。 还没等郝博天反应过来,高洺湖的指甲已经深深嵌在郝博天的皮肉中。郝博天只感觉到脸上一阵火辣的疼痛,一股热流顺着自己的脸颊就开始往下流淌。 众人都惊呆了,高洺雪竟然用手硬生生的在郝博天的脸上扯下一块皮肉来,那场面顿时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许多千金小姐都吓的尖叫了起来,更有几个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郝博炎赶紧上前把郝博天拉了回来。 郝博天一脸的血污,疼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豆大的汗珠簌簌的滚落在地,一只手指着高洺雪,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右脸,嘴中楞是半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来人!把她拉回府中,关入地…”刚说到一半,高景略就停了口,毕竟在这种场合下,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这边,大家都已经得知高洺雪得了疯症,看来今后高洺雪的名声和前途可能全毁了,但毕竟她是高家的女儿,身份还是尊贵的。 “把小姐带回府中,好生照顾!”高景略赶紧改口道。 但身边的丫鬟们秋菊和秋霜等人都不敢上前靠近高洺雪,几个人都簇拥在郝氏的身边颤颤巍巍的看着一边的高洺雪。 “你们几个还站着干嘛?抓紧把她带走!”郝氏急的直跺脚,捂住伤口的锦帕已经全都被鲜血染的通红。 高景略见众人都不敢上前,自己一个疾身闪到高洺雪的后面,在其颈后就是一击,高洺雪翻了白眼,就像棉絮一般瘫软在地。 “小姐晕过去了,抓紧把她带回去!”高景略对郝氏使了一个眼神。 一群人前簇后拥的将高洺雪抬了起来,赶紧就往外走。 就在郝氏转身要跟着回府之际,眼睛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高洺湖,只见高洺湖端坐在原本的位置上,脸上的挂着一抹诡异的讪笑,似乎是在将这边发生的事情视为热闹一般,郝氏不悦,闷哼了一声便赶紧跟了出去。 北堂谨瑜看着那边的哄乱微微皱起了眉,便差刘公公上前询问是何事。 高景略赶紧随刘公公移步至北堂谨瑜的面前。 “启禀皇上,刚才家里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我就先带着他们早点回去了,还请皇上、太后及各位娘娘多多包涵。”高景略一额头的汗珠,脸色宛若冰霜,勉强的笑着。 “真是不知你们高府是怎么管教子嗣的,竟然会闹出这档子笑话!”蓝沁婉又是一瓢冷水,泼了过来。 “赶紧回去吧,看看他们的伤势严不严重,叫薛太医随行前去医治。”北堂谨瑜道。 “谢皇上!”高景略做了个辑,便退了下去。 高老夫人、高洺湖等人都跟着一同起身便要往外走,突然刘公公走了过来。 “洺湖小姐,太后邀您小聚,请留步。”刘公公声音细的令人极不舒服。 高景略微微一怔,太后怎么会单独要留下高洺湖?扭头看了一下高洺湖,而高洺湖也迎着目光看了一下她,微微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为何。 今日里高洺湖可谓是风光大出,许多人都只知道高洺湖有着一副较好的相貌,却不知到底好在哪里,若只是有好的长相,则会被人说成花瓶,但实则高洺湖本身还有着很多不为众人所知,令人惊喜的一面。 单是一个舞蹈,就已经让众人佩服的五体投地,所以若是太后喜欢高洺湖也是理所应当的。但是高景略还是非常不放心将高洺湖只身一人置于这个偌大的皇宫中。 “这…”高景略微微有些犹豫。 “没问题的,父亲你先带祖母他们回去,芙蓉陪着我就行。”高洺湖浅浅一笑。 “那好吧。”确实现在高府内外都混成一片,而自己还要回去处理高洺雪的事情,以高洺湖的聪明才智,必能在宫中应付得来。 “洺湖啊,早去早回!”高老夫人关切的拍了拍高洺湖的手。 “放心吧祖母,您先随父亲早点回去休息,洺湖晚点去看您。”高洺湖的眸子中满满的都是安慰。 高洺湖回头看向太后的位置,太后正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高洺湖和蔼的笑着。 而目光跳过北堂谨瑜,高洺湖的目光正好与蓝沁婉恶毒的目光撞了一个正着! 顷刻间,两道犀利的目光就宛如两道霹雳撞在一起一般,将整个空间都炸成荒芜! “来,扶哀家四处走走!”太后慈祥的笑着对着高洺湖说道,便伸手就要站起来。 太后仅带着贴身的荣妈妈和几个丫鬟同高洺湖一起沿着御花园的太慈湖畔走着。 微风抚面,碧柳渐黄,时而吹落几片枯败的叶子,随风飘动,落入那平如镜面一般的湖上,荡起一片片涟漪。现在的时令正好算是盛秋季节,整个园子的颜色都分了好多种,成片的火一般的枫叶,染得一侧的湖水宛如一片火海一般。 高洺湖望着辽阔的湖面,用纤手轻轻掖了一下被风吹乱了的碎发。心中若有所思,这个湖畔她是多么的熟悉,熟悉这里的每一颗垂柳,熟悉这里的每一块汉白玉石的栏杆,熟悉这里的每一个雕刻于玉石上的奇珍异兽。 第117章 太后游园 http://.biquxs.info/

更有无数个夜里,她也曾和北堂谨瑜曾经在这里来回徘徊,互吐衷肠,而今早已经是物是人非,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被仇恨击的粉碎。 “喜欢这里吗?”太后笑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高洺湖那双美眸。 “宫中乃是福气汇集之所,一切都是最好的。”高洺湖浅浅的笑着,隐约的露出一排贝齿。 “这宫里风景虽好,吃住所用也都是最好的,但是人心确实极为险恶,能在这宫中活下来的人也都绝非善类。”太后灰暗的眸子中掠过一丝悲凉。 “那太后您呢?”高洺湖深湖一般的眸子中映着太后那淡淡忧伤的脸。 太后微微一愣,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高洺湖突如其来的提问,高洺湖绝对不是一个不知深浅的人,既然太后愿意和她推心置腹的交谈,自然也不会拘泥于谈话的内容和深浅,只是太后还是略微有些佩服这个高洺湖,也是一个敢说话的人。 “我也一样,这宫中每一个人都一样,若想安稳的坐在这,不双手沾满血污,就只能成为别人胜利道路上的垫脚石!”太后狠厉的说着。 “选择怎么样的生活,不都是自己说的算吗,又何必如此为难。”高洺湖暗有所指的说着。 “人往往会因为其所在的位置都会身不由己。”太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身在大宅也好,还是身在皇宫也罢,所有的人都围绕着自己的利益尔虞我诈,相互算计,什么身不由己,无非是为了明哲保身才采取的自我保护的手段罢了。 “太后说的是,洺湖说话不知深浅,还请太后赎罪。”高洺湖并不想触碰太后内心的痛处。 “你只是问了你想问的罢了,在这个高冷的围墙内,又有几个人愿意敢于说实话呢?”太后将眸光抛向远处的一只盘旋着天鹅的身上。 高洺湖似是觉得太后的神情有些悲凉,心中似乎有着许多的前尘往事在这一瞬都侵袭入了她的脑海之中,也许真的正如太后所说,很多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要怎么样,而都是身不由己。 “太后为何会如此伤感,是洺湖哪里做的不对吗?”高洺湖楚楚可怜的说道。 “不,是哀家太多愁善感了,今日,你表演的与蝶共舞的节目哀家甚至是喜欢,能否改日再编排几个节目,让哀家开心一下?”太后赶紧有笑了起来。 “洺湖义不容辞,只要太后喜欢,洺湖一定再多编排几个节目,这次时间真的是有些赶。”高洺湖表示略微有些惋惜的模样。 “太好了,哀家还真是没有看够,往年的赏菊宴都是那几件事,看的哀家都烦死了,还好今年能看到你表演的蝶舞,否则哀家真是觉得没什么期待的。”太后这话说的已经是把高洺湖推上了风口浪尖,稍有不慎就会摔落深渊。 “太后谬赞了,洺湖只是尽力而为,并没有期待什么赏赐。”高洺湖赶紧解释道。 “丫头,你以后愿意多来陪陪哀家吗?”太后转过身,眼神中充满了些许期待的问道。 “既然太后愿意常让洺湖入宫陪伴,自然是洺湖的福气。”高洺湖赶紧给太后做了个福,表示感激。 “好,那就这么定了,以后只要你有空,就要多来慈宁宫陪陪哀家,哀家也许久时间没有人陪伴了。”太后笑着拍了拍高洺湖的手。 其实整个皇宫中,真正的皇亲血脉并不是十分繁茂,宫中住处的除了后宫妃嫔,还有两个公主,一位是昌宁公主,一位是永平公主。这二人天生性格极端,一个如水一般绵柔,一个如火一般热烈。 这两个公主更是谁也看不上谁,每次在一起都会相互拆台,直至不欢而散,经常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的局面,太后就尽量让他们两个少见面,甚至为了图个安静,连请安这样的事都给免了。 所以在皇宫中,太后虽然位高权重,但是真的能陪她说说话的除了身边的荣妈妈,就剩下那一尊尊的佛像了。 “洺湖定会常来陪伴太后的,只希望太后今后不要嫌洺湖太吵,扰了太后清静就好。”高洺湖美眸低垂,莞尔一笑,好似含苞待放的荷花一般娇艳欲滴。 “哀家对你甚是喜欢,虽然今天你我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哀家似乎有一种久违的熟悉之感,总是觉得你就像哀家的故人一般。”太后用手轻轻的抚了抚头上的那只嵌有红宝石的九尾凤钗。 高洺湖心中咯噔一惊,莫不是被太后看穿了不成?定神一想,不对,这根本就不可能。如今自己铁定了就是高洺湖,蓝芸烟早已经惨死在蓝沁婉的手中,而今天自己是要以高洺湖的身份向那些负于自己的人讨偿血债的。 “熟悉?可能是洺湖与太后更加对脾气吧,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缘分。”高洺湖的明眸中掠过一丝不被察觉的狡猾。 “没错,这就是,这就是!”太后很少如此开怀的笑了,荣妈妈看着都觉得太后这次是真的很开心,不禁的对高洺湖另眼相看。 “好了,哀家累了,也想歇着了,丫头,你也早点回到府上,看看你那个疯癫的姐姐如何了,荣妈妈,带高小姐出宫。”太后说着,便示意让荣妈妈先带着高洺湖离开,只留下了身边的几个贴身丫鬟侍候自己。 见高洺湖走远了,便低沉着声音对边上的一个侍女说道。 “你觉得高洺湖这个人如何?” 只见一个宫女装扮的女子稍稍的将腰脊挺了挺,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 “什么吗,也不知皇兄到底喜欢她哪一点,刚才宴会上我就看到他一直失神的看着高洺湖。”女子双手撑着自己的柳腰,说道。 “单是这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就会使得天下的男人都为之倾慕,又何况她还是如此聪慧,哀家若是男人也绝对会想要将其收入囊中。”太后淡淡的笑着。 “母后,正所谓红颜祸水,我看这个高洺湖绝非善类,还是要多注意着点。”女子凤目微挑,嘴畔上露出一抹浅笑。 “你这孩子,整天就知道闯祸,你看看你姐姐,还知道去静慈庵去咏经祈福,你也跟她学着点。”太后把脸一板,在女子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笑话,她有什么值得我学的,若都像她一样那宫中还能有安宁之日吗?” 这个女子便是那个脾气刁钻泼辣的永平公主。 “你们两个啊,就是天生的冤家,也不知道哀家是造了什么孽,生下你们两个小冤家。”太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永平公主见太后垂下眸子,不是十分的待见自己,便又想找寻话题。 “母后,我听说在西域有一处地方,当地人用一种叫做罗兰素虹的花做成的一种药丸能够使人身体散发异香,今日我见这高洺湖身上隐隐就散发一种很特别的香气,是否也是服用过这种药丸呢?”永平公主扶了扶尖尖的下巴。 “哦?竟会有如此神奇之物?”太后的眸子突然闪了一下,要知道女人无论到多大的年龄,都是希望自己能够永葆青春,能将美的意义发挥至极,而体香也是其中一个必不可缺的项目。 “母后若是感兴趣,为何不找那高洺湖问个清楚?”永平公主仔细观察这太后的表情。 “若真有此物,哀家也愿意一试,总是觉得这水粉的味道有一些呛人,若能服下奇药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哀家又怎么好开口去问一个大宅小姐。”太后被永平公主说的蠢蠢欲动,但要是主动去打听这些又觉得略微有些尴尬。 “那就交给儿臣吧。”话音刚落永平公主就跳着跑开了。 “哎,这孩子总是这么不让人省心。”太后缓缓的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浅浅一笑。 虽然永平公主经常闯祸,但是本身并没什么坏心眼,平日里更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所以这后宫的嫔妃们基本都被她得罪边了。 高洺湖在荣妈妈的带领下朝着皇宫的西侧门走去,所有进宫的臣子家眷出宫都必须走西侧门,而这个时辰已经有不少大臣带着家眷早已离去,所剩的官轿并不是很多。 忽然从一侧拐角处闪出一个人影,挡在路上。 “高洺湖,刚才你到底对表妹做了什么?”郝博天眼睛赤红,不断的喘着粗气,就像一头发狂的野猪一般。 荣妈妈见情况不对,便转身对高洺湖做了一个福道。 “洺湖小姐,奴婢就送您到这了,再往前几步就能到官轿停靠的地点了,您要一些注意安全。”荣妈妈的话中略有含义的说道。 “谢谢荣妈妈!”高洺湖礼貌的给以还礼。 高洺湖直起身子,眸子中微微闪过一丝不被察觉的阴冷,没想到第一个找到自己的竟然是郝博天,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郝公子所谓何意,洺湖不懂。”高洺湖一抹浅笑挂在嘴角。 “你一定是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毒害了表妹,否则表妹也不会如此疯狂,竟然将我伤成这样!”郝博天指着自己被包扎的略微有些骇人的脸,血水微微有些浸透了包扎伤口的纱布。 “说话要有证据,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芙蓉杏眼怒瞪着郝博天,用手扯了一下高洺湖的衣袖。 高洺湖看来一眼芙蓉,突然觉得有些惊讶,平日里这丫头可是凡事都不敢出头的,今日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勇气,敢先开口。高洺湖轻轻拍了一下芙蓉,示意不要说话,芙蓉点了点头。 “证据?表妹现在还疯癫呢,我被伤成这样还不足以说明吗?”郝博天怒后着。 第118章 永平公主 http://.biquxs.info/

“郝公子,我想你是弄错了吧,你的脸是大姐所伤,与我何干,大姐为何得了疯疾,你不去问太医,堵在这里,难不成你不知道这里是皇宫吗?”高洺湖黛眉微蹙,没想到这个郝博天竟也是一个多情种,竟然为了高洺雪敢在皇宫侧门堵自己,求一个说法。 “表妹之前就有跟我交代,若她出了什么事,必定是和你有关,因为你一直都嫉妒表妹比你得宠!”前日里高洺雪跟郝博天铺垫了好多关于高洺湖如何为难自己,迫害自己的事,虽然这些故事都是杜撰的,但郝博天却深信不疑。 “我嫉妒她?”高洺湖冷哼一下。真不知这郝博天的眼睛是被蒙了荤油,还是脑子中灌了猪油,竟然分辨是非的能力如此之差。 “不要跟我绕弯子了,你到底救不救表妹?”郝博天向前靠了几步,紧握的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酒囊饭袋!”高洺湖轻蔑的扫了一眼郝博天,郝博天气的头上的青筋都迸了出来。 三步并成两步,急速的冲到了高洺湖的身边,眼睛愤怒的死死的盯着高洺湖,仿佛是要将她盯出个洞来一般。 芙蓉上前拦在高洺湖的面前,郝博天顺手一扫,将芙蓉一下扫飞重重的摔在了墙上晕了过去,毕竟郝博天是一名武将,天生神力,再加上心中有怒,芙蓉对其来说就好像一只小鸡仔一般,轻而易举的就给摔了出去。 “芙蓉!芙蓉!”高洺湖睁大了眼睛,赶紧冲了过去将芙蓉拦在怀中。 郝博天一时一下从愤怒的中猛的惊醒,神情中微微有些内疚,芙蓉虽然是一个丫鬟,但毕竟还是一个女流之辈,自己竟然失手伤了高府的一等丫鬟,说出去必定让人当成笑柄。 “芙蓉,你还好吧,芙蓉!快醒醒,你怎么了!”高洺湖赶紧给芙蓉把脉,掐住人中。 少顷,芙蓉才缓缓睁开眼睛,还好只是晕了过去。 “小姐,我没事。”芙蓉勉强的说着,一只手扶了一下被撞的青紫一片的额头。 高洺湖猛的回头,眼神中的森然顿时让郝博天愣在了原地。 “你…你看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郝博天有些心虚的将眼神不自然的移开。 “你难道是疯了不成,竟然对柔弱的女子出手,你就不知道羞耻吗?”高洺湖有些恼怒的斥责道。 “若不是你先谋害在先,我也不会找你麻烦!”郝博天一只手指着高洺湖。 事实上高洺湖确实没有对高洺雪动什么手脚,只是高洺雪近日里因陷害高洺湖失败而心中焦躁不安,整日都是忧心忡忡,生怕高洺湖暗算自己,凡事都小心备至,彻夜难眠,一直都处在一个高度紧张的状态。 刚才高洺湖对她的施压和恐吓,一下将她那根一直紧绷的神经,彻底摧毁。正所谓是自己亏心事做多了,强压之下才使得自己得了疯症,这又怪得了谁呢?但是郝博天也只是听了高洺雪的谗言,还就认定了高洺湖必定和此事有关。 “我高家的事,何事由得你郝家的人来插手?你这么做有没有问我父亲大人的同意?”高洺湖冷冷的看着郝博天,怀中的芙蓉显得唇色微微苍白。 郝博天一惊,顿时哑语,他并没考虑那么多,甚至也没有想过如今高洺湖的身份地位,若是自己伤了高洺湖,说不定就连皇上都不会放过自己,更何况她是高家的嫡女,论什么都绝对是要胜过自己的表妹的。 “只要能救表妹,我什么都不管!”郝博天甩开脑中的顾忌,便要伸手去抓起高洺湖。 高洺湖眼神中的森寒变得更加犀利,一根浸满麻药的银针已经掩于掌心。 就在郝博天刚距离高洺湖还有半步之遥的时候,突然一阵疾风掠过,高洺湖感觉有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飞了过来,正好打在郝博天的手上,郝博天将伸向高洺湖的手瞬间抽了回来,一颗滚圆的珠子滚落在地,缓缓的滚到了高洺湖的脚旁。 “是谁!敢暗伤本大爷!”郝博天的手顿时青紫一片,疼的龇牙咧嘴的哼着。 “你若再敢靠近她一步,我就将你的手砍下来,你信不信?”一个声音冷冷的从墙壁的阴影处传来,这声音极其富有磁性,但却是异常的冰冷。 “大…大哥!”郝博天犹如筛糠一般的开始哆嗦了起来,刚才的气势完全消散不见。 “你胆子好大啊,竟然敢在宫里想要掳掠高司马的千金?”郝博隆冷冷的说着,眼睛却落在高洺湖的身上。 “我…我没有,我只是想带洺湖表妹回去。”郝博天吓额头上都开始往外冒出汗来。 自从那件事以后,郝博隆就变得更加心狠手辣,从来不讲什么兄弟颜面,也不会给任何人机会,只要是触犯了他立下的规矩,必定会受到严苛的惩罚,所以所有人对郝博隆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啪的一下,又一个园珠子急速的飞了过来,正好打在郝博天的胃部。 郝博天顿时哇的一下将胃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都吐了出来,顺势跪倒在地,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那一侧脸上包着的纱布明显已经被汗血浸的泛出红晕。 高洺湖看了一眼地上的污垢,顿时觉得心中泛起一阵恶心,赶紧用锦帕掩住口鼻。 “记住我说的话,离她远一点,否则下一次这铁弹子就会打进你的心脏!滚!”郝博隆狠厉的说道。 “是,大哥,知道了!”郝博天赶紧勉强的站了起来,踉跄着扶着墙壁朝门口走去。 “恕在下家弟得罪,洺湖小姐受惊了!”郝博隆彬彬有礼的样子与刚才的盛气凌人简直判若两人,那一抹暖心的浅笑,让高洺湖不得不佩服这位郝家公子竟然变脸如此之快。 “受惊倒说不上,只是你这兄弟太过鲁莽,不问青后皂白竟然打伤我的丫鬟,还诬陷我害了你们表妹!”高洺湖淡淡的道,深湖一般的美眸没有一丝的情感,甚至一点怒意都没有显现。 “在下已给他些许教训,想必他以后都不会来滋扰小姐了,只是还望小姐不要和高司马讲,免得伤了两家的关系。”郝博隆笑的更加谦逊了几分,隐隐的还有几分不纯粹的感觉。 “洺湖也并非不通情达理之人,所幸芙蓉伤的并不是很严重,这件事也就不用劳烦父亲大人为我们做主了。”高洺纤手轻轻的在芙蓉的额头上扶了一下,芙蓉额头上的青紫淤青已经浮现出一大片,看着让人心疼。 “是,是,是,洺湖小姐心宽仁厚,定不会与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计较,只是表妹的疯疾…”郝博隆话未说完便顿住了。 “怎么你也觉得是我害了你们表妹吗?”高洺湖眉头微蹙,眼神中掠过一丝轻蔑,她几乎要将这个郝博隆和那个郝博天在心中划起了等号。 “当然不是,是我听说洺湖小姐医术超群,我也知道平日里我那表妹嚣张跋扈,定是处处与你作对,也想你能否不计前嫌,能施手相救,只是我怕小姐心中不悦,便不好直说。”郝博隆略微有些为难的说道。 “她纵使对我再不好,毕竟是我高家的子嗣,这件事我也会略尽绵薄之力的,毕竟我还有许多话要问她。”高洺湖将芙蓉搀扶了起来。 芙蓉踉跄着扶了一下墙壁,突然脚跟不稳便要摔了出去,高洺湖刚才蹲坐时间较久,双腿微麻,一时间重心还没有站稳,便也跟着摔了出去。 “小心!”郝博隆疾步上前,本能的将二人揽入怀中。 “哎呦,这是英雄救美呢?”一个声音尖酸的从高洺湖身后不远处的地方传来。 高洺湖赶紧扶起芙蓉站好,用手扶正了一下头上的发髻,便转头望向声音源头的方向。 只见荣妈妈跟在一个宫女装扮的女子身后,女子正嬉笑的朝着这个方向走来,走路的模样还颇为有些像男人一般大步流星。 高洺湖心中不禁暗笑了起来,这个永平公主啊,真是哪里有事哪里到,刚才在御花园的湖边,高洺湖一眼就认出来丫鬟中间的永平公主,她还老是喜欢搞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可能这诺大的皇宫,也就只有她活的最真实自在。 “说你们呢!见到本公主还不行礼?”永平公主挑着眉毛,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一双水灵的眸子中不染一丝尘埃。 “你是公主?听说这宫中的公主都是温文尔雅,衣着华丽,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公主?”郝博隆冷眼看着这个冒失的家伙,面色有些怀疑的道。 “郝公子你有所不知,这宫中的确住着一位不拘小节,活泼好动的公主,叫永平公主,据说这位公主长相秀美,心地极为善良,只是……”高洺湖说了一半便故意有所顾忌似的,不再往下说。 “只是什么?你倒是说呀!”永平公主的好奇心一下子被高洺湖吊了起来,连忙追问道。 “只是这永平公主过于顽劣,至今还无人敢娶她。”高洺湖掩住嘴,浅浅一笑。 “胡说八道,看你前面说的应该都是实话,后面说的本公主就当没听到吧!”永平公主看着高洺湖笑着,高洺湖也看着永平公主笑着,两人的笑声宛如莺啼一般好听。 永平公主突然对高洺湖也没有那么讨厌了,心中还不禁的有了些许喜欢,总是觉得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难怪太后会对高洺湖另眼相看。 第119章 行踪败露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非常了解永平公主的性子,所以说话的方式自然会投其所好,这一切都是在高洺湖的掌握之中,丝毫没有悬念。 “公主赎罪,洺湖并没有冒犯之意,一时说了冒犯的话。”高洺湖露出一脸愧疚之色。 “好啦,不知者无罪,本公主还有事情要问你。”说着永平公主眼睛斜撇了一下一旁的郝博隆。 “你还傻站着干嘛?还不退下!”永平公主倒是一点不客气的喝令了一声。 “那臣先告辞了。”郝博隆转身便要离开,但是心中着实为高洺湖捏了一把冷汗。实际上郝博隆早就听说过这个永平公主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巴不得不要再见到这个刁蛮任性的公主,免得再惹出任何事端来。 永平公主看到郝博隆消失在视野里,赶紧抓住高洺湖的手,拉着她转身便往回走。 “公主,你这是带我去哪?”高洺湖略微有些惊讶,身体不由自主的被永平公主牵着。 “跟我走,先别问,一会再说。”永平公主拉着高洺湖急速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高洺湖紧跟着永平公主向前疾步的走着,她很熟悉这个方向,这个方向便是去往永平公主的寝殿永平殿的小路,这条路曾经自己也是走过无数次的,所以一看方向便是知道了要去的路线。 须臾,二人就直接奔入了永平公主的寝殿的正厅。 “哎呀,可累死我了!”永平公主赶紧倒了一杯凉茶,一饮而尽,然后一屁股坐在圆凳上。 高洺湖看着永平公主大咧咧的模样,不禁的一抹笑意挂在嘴角。 “你呀,老是这样鲁莽,慢点喝。”高洺湖的话中充满了关切。 高洺湖前世在冷宫里煎熬之时,永平公主曾想要硬闯冷宫,但这冷宫看守的太监全部早已经被蓝沁婉买通,根本就不让永平公主进入半步,永平公主只能隔着高冷的宫墙喊了整整一炷香的时辰,后来力竭晕了过去,便被蓝沁婉派人软禁了起来。 “怎么说的就好像你看到过我平时喝水的样子一般。”永平公主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高洺湖。 高洺湖微微有些愕然,也是对着个高冷的皇宫太过于熟悉,这里有太多自己的过去,有太多熟悉的人事物,有太多的触景生情。今天一天下来竟然几次都口误差点说错话。 “我只是看你喝的太急,怕你呛到罢了。”高洺湖赶紧解释道。 “哦,你先在我这里躲一下吧,现在出宫会有危险的。”永平公主用衣袖擦了一下嘴边的水渍,将茶盏缓缓放下。 高洺湖一愣,但心中非常明白永平公主所指的危险到底是什么,瞬间脸上的神情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怎么,公主难道你知道什么?”高洺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凉茶,坐了下来。 “那是当然,要不是我把你拉回来,没准你就要丢了性命的。”永平公主轻撇了一下嘴。 “哦?可是那蓝贵妃想要谋害我?”高洺湖的眸子中隐约映出蓝沁婉的模样,那美人面皮下隐藏的却是一颗毒如蛇蝎的心。 “你怎么知道!”永平公主顿时一愣,惊讶的看着高洺湖。 “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了。”高洺湖轻轻喝了一口凉茶,嘴角的笑意不减。 “我的表情,我脸上又没有写上她的名字。”永平公主真没想到高洺湖竟然如此料事如神,竟然一下就猜中了是蓝贵妃。 而实际上从早在刘明月提醒她酒酿被人动了手脚时,高洺湖就下意识的观察了一下身边伺候的宫女,宫女的神色一直都紧张的看着蓝沁婉,而蓝沁婉也一直时不时的盯着高洺湖看,当看到高洺湖要随高景略离开之时也没有饮下毒酒,不禁的露出了一丝失望的神情。 “我也是瞎猜的,没想到竟然猜中了。”高洺湖装作惊奇的样子。 “我说的嘛,不过你放心,母后和皇兄既然这么喜欢你,我也会保护你的,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永平公主皱紧了眉毛,非常自信的讲着。 高洺湖突然心中泛起一阵酸楚,那时候在自己被蓝沁婉陷害之时,永平公主为她做的事,甚至都超过了所有人,那时候她也是大声的唤着自己的名字,告诉自己不要害怕,拼死也会保护自己,让北堂谨瑜为蓝芸烟做主,但后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可以叫你永平吗?”高洺湖深湖一般的美眸充满期待的看着永平公主。 “当然了,这样最好了,抛去那些烦人的规矩,以后再没有人的时候,你就这么叫,我叫你洺湖,什么公主小姐的,简直烦死了。”永平公主从桌子上的果盘中摘了一颗青提,扔进嘴里。 “那好,永平,你刚才说我有危险的话可是当真?”高洺湖蹙了一下眉头。 “刚才我在穿过御花园的路上看到了蓝贵妃正在和那个蓝家比武切磋的公子在谋划要如何将你掳走,说是已经安排了十多名暗卫在你回府的路上埋伏什么的,我一直躲在假山的后面,差一点就被他们发现了。”永平公主心中有些心悸的说道。 高洺湖心中突然一惊。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人影从门外窜了进来。 夜里冷凝的空气带着青草的香味一股脑的都被高洺湖吸进了肺中,原本觉得身子内部的灼热感都渐渐的退了去。 高洺湖只觉得整个人都晕晕沉沉的,就在刚才的一瞬自己竟然是晕了过去,眼前的永平殿依然火光冲天的烧着正旺,前院里的人呼呼啦啦的不断的叫嚷着,身边的永平公主还晕在原地,而蓝博宇却不知去了哪里,已经不在刚才的地方。 高洺湖从腰间取出一颗清毒散塞进了嘴中,又吃力的爬向永平公主的方向,用一只手撑着她的嘴,将药丸塞了进去。 “永平,醒醒,永平!”高洺湖勉强的撑起身子,将永平公主揽入怀里。 永平公主纤长的婕妤微微的动了动,随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那明亮的眸子中隐隐的泛着一丝涟漪,脸上的表情分外的就纠结,不知是喜是忧。 “永平,你这是怎么了?”高洺湖柔声的问道。 “我害怕…”永平公主说着大颗大颗的眼泪便夺眶而出。 高洺湖紧紧的抱住永平,或许这一切对于永平来说确实略微有些残忍,原本可以笼罩着皇家的荣耀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却又一次次的卷入这无端的战争中,原本这一切都可以与她无关,但是她却全然不顾及自己的安危来帮助自己。 永平公主倚靠在高洺湖的怀中不断的抽泣着,一时间声泪俱下,高洺湖感觉她整个身体都像筛糠一般的颤抖。 火光照亮高洺湖那深湖一般的冷眸,却照亮不了她内心潜藏的隐瞒,但怀中的永平公主着实的让高洺湖心中一软,不禁的想要再做一次好人,去保护这个外表强悍内心柔弱的小女子。 “好了好了,别怕,有我呢!我看还是由我保护你吧!”高洺湖说话温柔无比,宛如涓涓细水一般。 永平公主坐了起来,脸上的黑灰和粉脂混成模糊的一片,看的高洺湖噗嗤一下竟然笑出声来。 “你看你呀,这脸上和小猫一样,你这个丑样子被人看了一定会被人笑死。”高洺湖用手轻轻擦了擦永平公主的脸颊上的泪痕。 永平公主眼睛眨了眨,看着高洺湖也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贝齿,温婉可人。 高洺湖和永平公主相互搀着晃晃悠悠的来到殿前,此时殿前已经乱作一团,火势太大已经没有扑救的必要了,宫女和太监们手中盛水的器具散落一地,咿咿呀呀的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没有找到永平公主?”柳太后恼怒的对身边的太监吼道。 “奴才也不知道这永平殿为何突然就走了水,奴才也只是路过,看到这边火光冲天,才跑过来看。”太监颤颤巍巍的回答道。 “永平呢,永平去哪里了?”柳太后急的手足无措的道。 “母后,我在这!”永平公主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柳太后寻着声音猛的一回头,顿时心中的不安一股脑的都释放了出来,一双如古井一般的美眸簌簌的留下一行行泪珠,嘴角颤动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母后!”永平公主踉跄的向柳太后的方向跑了过来,一下扑向柳太后的怀里,泣不成声。 柳太后的手颤抖着悬在空中,好半晌才落下,抚摸着永平公主的头,却迟迟不语。 永平公主并不是柳太后亲生的女儿,而是当年随柳太后陪嫁至宫中的庶妹柳婉清所生,柳婉清天生相貌不平,而且为人心计颇深,当年趁柳太后旦下龙子之时,主动接近先皇,去御书房送了一杯鹿血。 先皇当年也是血气方刚,一看便知柳婉清想要的是什么,便竟饮下鹿血,与柳婉清在御书房度过了一夜春宵。 第120章 双双脱险 http://.biquxs.info/

后来柳婉清竟然直接从柳太后的陪嫁丫鬟升到了贵妃的位置,而且再也不像从前一样对待柳太后的态度,完全是一副翻身做主的模样,而且势头是有增无减。 虽然柳太后心中有怨,但还是一忍再忍,毕竟都是柳家的子嗣,两人还都是贵妃,按理说本可相安无事,相互帮衬,但是柳婉清怀孕后,太医当是断言必定是一名龙子,从那天开始柳婉清的开始蓄意想要谋害当是的太子北堂瑾丰。 而在柳太后当年也多次劝阻柳婉清一定要注意收敛,莫要在自己不够强大的时候做出不应该有的举动,但是柳婉清过于自负,用计不成反而害了自己早产,得知产下的是一名公主,顿时气急吐了一口鲜血。 后来就再也没有从床上起来,只不过半年的时间,就香消玉殒了。 在柳婉清咽气的那晚,她都没有再看一眼永平公主,她一直坚信自己生的应该是一位皇子,一位可能让她压上一切而去辅佐的皇子,结果却是一名公主。柳婉清含着眼泪不甘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而那一夜,先皇真抱着柳太后刚旦下的昌宁公主。 后来柳太后就请求皇上把永平公主赐给了自己,而永平公主也一直都以为太后就是她的亲娘。 “永平啊,你可吓死母后了!有没有伤到哪?”柳太后好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 “母后,永平没事,哪里也没伤到。”永平公主止住了抽泣,回答道。 “这怎么好端端的还走了水,你这殿里平日里是最肃静的。”柳太后不解的问道。 永平公主微斜着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高洺湖,只见高洺湖微微的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 “母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走了水,若不是恰巧洺湖与我在一起,带我逃了出来,可能您就再也看不到女儿了。”说着永平公主又开始抽泣着靠在太后的肩膀上。 太后一只手拍着永平公主的背,一只手招呼高洺湖让其靠近。 “洺湖见过太后。”高洺湖的腿脚也有些发软,差一点没摔倒,边上的宫女赶紧上前扶了一把。 “今天多亏你了,这可是大功一件!”太后看着高洺湖的眼神总是多着几分喜欢的眼神。 “洺湖愧不敢当,洺湖救下公主也是分内之事,太后不必挂在心上。”高洺湖浅浅一笑,笑容里微微的带着一丝焦虑。 “今日之事哀家记住了,一定让皇上好好的嘉奖你。”柳太后点了点头。 “皇上驾到!” “永平!你没事吧!”北堂谨瑜行色匆匆赶了过来。 刚走进来,就看到高洺湖和太后正站在一起,此时高洺湖身上的衣服已经失去了先前的华彩,衣服裙摆的许多地方都被烧出了或大或小的洞,整个人也是感觉蓬头垢面的模样,但是气质却丝毫不减。 “皇兄我没事!”永平公主细声的说着,可却发现北堂谨瑜的眼睛根本就没有在看自己,而是关切的看着一旁的高洺湖,那眼神在永平公主的心中记得,是只有北堂谨瑜对待先皇后蓝芸烟才有的柔情,心中不免有些惊讶。 “你还好吧?”北堂谨瑜走到高洺湖的身边,柔声的问道。 高洺湖淡淡的看了一眼北堂谨瑜,还有跟他一起过来的岳卿尘,高洺湖垂下眸子向着北堂谨瑜做了个福。 “谢皇上关心,洺湖无碍。”高洺湖的声音微微还是有一些嘶哑,突然咳嗽了起来。 “还说没事,叫太医了没?刘公公宣太医!”北堂谨瑜紧张的看着高洺湖,本想上前的手,悬在半空却又不自然的收了回来。 而边上的岳卿尘只是皱着剑眉,心中也是颇为不安,不过看着高洺湖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原本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不露声色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刚刚永平殿走水,正是洺湖救出了永平,你一定要代我好好赏她。”太后的语气中充满了感激。 “太后洺湖并没有做什么,洺湖也并不奢求什么赏赐,只要永平公主没有安全,洺湖就放心了。”高洺湖浅浅一笑。 “赏是一定的,只是永平殿怎么会突然走水了呢?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北堂谨瑜剑眉紧皱在一起,眼神露出鹰一般的犀利。 虽然永平殿在皇宫的一个角的位置,但是位置也并不是十分偏僻,而且宫内都有太监丫鬟轮番的值班,若是发现有走水的迹象定会第一时间叫人帮着扑灭,根本不至于将整个宫殿烧的只剩下断瓦残垣。 若是这样只能说明要么是宫女太监发现走水,但并没有及时喊人来救火。要么就是这火并非是平常的因素造成的,而是用了什么东西才使得这火势快速急剧的蔓延。 突然北堂谨瑜俯下身子,在地上的一块草地上抹了一下,手上不知是沾了什么黏腻的液体,轻轻的将手凑近鼻子闻了闻。 火油!这里怎么可能会有火油?北堂谨瑜心中顿时咯噔一下,看来这永平殿的火并非是无缘无故就燃了起来,这完全是一个有预谋的行为,而且对方是存了杀心的。这火势猛到顷刻间就将永平殿化为乌有,明明就是想要将屋子中的烧死。 “你发现了什么?”太后的神情也变的微微紧张的起来,毕竟走水这般事情在皇宫中可是极少出现的。 “貌似这次的走水并非意外而是人为!”北堂谨瑜捻着手中的火油,又放在鼻下闻了闻。 “难道是有人想要烧死永平吗?”太后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冷气问道。 柳太后一时心急,竟然忽略了屋子中当时实际上并非只有永平公主一人,还有高洺湖也在殿内,若是说那些放箭的人到底想要杀死谁,可能最扯不上干系的就是永平公主吧,毕竟她只是一个公主,对任何人都构不成什么威胁。 北堂谨瑜眼睛最后还是落在了高洺湖的身上,那眼神中充满了万分的恐慌,还夹杂着一种惧怕的眼神,那是一种惧怕失去眼神,而他在高洺湖深湖一般的美眸中却什么都没有捕捉到。这份镇定就连自己也是难以掌握的。 北堂谨瑜没有回答太后的回答,而是将眉头又紧缩了几分,认真的看着手指上的火油。 “卿尘,你看看这地上的火油,似乎并不仅仅是普通的火油。”北堂谨瑜知道岳卿尘对于毒药之类的东西有所了解,便叫其查看一二。 岳卿尘俯下身,在另一旁的草叶上也捻起了一点火油,用手指捻了捻,然后放在鼻下闻了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没想到这放火的人不单单是用了火油,还在火油中加了麻痹神经的幻神散,幻神散会随着火油燃烧的空气被人吸收,会令人绵软无力,若是吸入过多的幻神散,必定是无法从这火势中逃脱。”岳卿尘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会这么使用幻神散来害人,不觉得心中一惊。 “好歹毒的方法!一定要彻查此事!”北堂谨瑜面如铅云,狠厉的说道。 安香殿内,幽幽青烟从一个精致的鎏金香炉中袅袅升起,那怡人的香气让人闻了,顿时便会忘却烦恼。 蓝沁婉依靠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突然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跪倒在榻前。 “贵妃娘娘,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太监声音极为尖细。 蓝沁婉缓缓的睁开眼睛,一双朱唇不自觉的扬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 “办妥了?”随即蓝沁婉颠笑了几声,那笑声宛如鬼魅一般,让人听了浑身发麻。 “回娘娘,是的,办妥了!只是…”太监继续说道。 “只是?只是什么?没有只是,只要能除掉那个魅惑皇上的狐狸精,什么手段都无所谓。”蓝沁婉并没有将太监的话听完,就打断了对方。 “只是,只是刚刚探子来报高洺湖并没有死!”太监的扣着头,不敢抬起直视蓝沁婉的眼睛。 “什么!”蓝沁婉顿时从美人榻上坐了一起,脸色死一般的惨白。 “奴才刚才差人又确认了,高洺湖和永平公主正都安然无恙的在太后的身边,刚才来报说皇上一听永平殿走水,也立刻出发永平殿探望。”太监的眸子不由自主的来回乱转,似乎是在急速思考着什么。 “还真是命大啊,这样都活着,看来本宫着实是要费上一些心思去把这贱人除了。”蓝沁婉面色阴沉而诡异,一双凤眼中满满的都是恶毒的怨愤。 “是何事让贵妃娘娘如此焦虑啊?”突然一个纤纤如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你这丫头,好不容易进宫一次,也不来看望本宫,本宫还以为你已经随父亲出了宫呢。”蓝沁婉的又慵懒的倚靠在美人榻之上,宛若一只慵懒的波斯猫一般。 “如玉给贵妃娘娘请安!” 蓝如玉面若桃花一般的脸挂满了笑意,莲步轻移来到了蓝沁婉的边上。 “是啊,进宫一次可不容易,所以如玉当然要留下来陪陪贵妃娘娘。”蓝如玉媚气的笑着,全然见不到平日里的跋扈泼辣。 “你们都下去吧!”蓝沁婉轻轻的挥了一下手,让边上伺候着的如月和馨如都退了出去。 如月和馨如连同那跪在地上的小太监都退了下去。 “好啦,说吧,父亲是什么意思。”蓝沁婉收回了刚才挂在脸上的笑容,冷漠而孤傲的看着边上的蓝如玉。 蓝如玉面色不改,反而笑的更灿烂了。 第121章 如玉报信 http://.biquxs.info/

“贵妃娘娘,父亲的意思是要准备联合庄丞相等势力要对皇上施压,早日升你为皇后,立钰儿为太子。”蓝如玉说着,一双美眸都要飞了出来,崇敬的看着蓝沁婉的眼神就好像她已经是当今皇后了一般。 “现在局势很不明朗,前些日子我已经与皇上定了在钰儿十岁之期要立其为储,但现在看来的确应该早早有所安排,谁知道几年后又会怎么样。”蓝沁婉凤目突转,对蓝如玉带来的消息颇为满意。 “是啊,父亲也是担心咱们蓝家的势力会因为高家的成长而被打压下去,所以莫不如趁热打铁,早日让姐姐登上凤位,早日让钰儿接管大业,这样才能高枕无忧。”蓝如玉底下腰,压低了声音在蓝沁婉的耳边小声的说着。 “哈哈,如果我戴不了这凤冠,又有谁能比我更合适呢?”蓝沁婉笑的阴冷无比,一双美眸不自然傲娇的翻了个白眼。 “而且父亲也说了,要万分小心现在的高洺湖,这个贱人倒是运气极好,总是有人暗地里在帮助她。”蓝如玉在贱人的字眼上狠狠的咬了一下。 自从高洺湖离开蓝府,蓝如玉的日子便好过了许多。李宁玉觉得她只不过是一个举足轻重的角色,所以从来不会为难她,而且毕竟郭氏还在。 “恩,这贱人确实是运气太好,没想到大哥也被她迷了心窍,竟然不愿意帮我杀了那贱人,还要我好自为之,不要过于招摇,简直是笑话!”蓝沁婉闷哼了一声,不屑的神情与李宁玉真是如出一辙。 “大哥武功如此高强,只要他愿意出手,轻而易举就能躲过那些守卫,取了那贱人的性命。”蓝如玉觉得有些惋惜的道。 “也不知是被那高洺湖迷了心智不成,还是跟着那道士学艺学傻了,胳膊肘竟然往外拐。”蓝沁婉真是琢磨不透这个大哥,本来指望着他能够学有所成可以回来帮助蓝家巩固势力,没想到他竟然我行我素,根本就不将自己的话放在眼里。 今日宴会上,蓝沁婉特意将蓝博宇带至无人的处,本想告诉让其能够在高洺湖返回的途中进行刺杀,取了高洺湖的性命,没想到蓝博宇却一口回绝,甚至还将自己数落一番。气的蓝沁婉差点没背过气去。 若不是都是一母所生的亲兄妹,她真的恨不得当场将这位没用的大哥装进人彘的罐子。 蓝沁婉见蓝博宇没有帮自己的一丝,便让自己培养的一行暗卫埋伏暗杀高洺湖,当得知高洺湖被永平公主带去前去永平殿躲避后,蓝沁婉不得不冒险在宫中动手,想要将永平公主这个多事的家伙,连同高洺湖一起烧死在殿内。不成想却又被他们逃过一劫。 “这个你拿着,回去高府父亲,有什么事就用飞鸽传书吧,本宫想歇息了。”蓝沁婉将手上的一枚打造成蛇形的金戒指摘了下来,放在蓝芸烟的手中。 这枚戒指造型别致,就连蛇信都雕刻的极为细致,蛇的眼睛是用一蓝一红两颗宝石嵌上去的,显得格外闪耀夺目。蛇身上雕刻的精致的纹理花纹错落有致,一看就是一件难得的珍品。 其实蓝如玉从蓝沁婉这里也的确是没少得好处,每次来传达蓝太师的意思,蓝沁婉都是送给她一些珍贵的首饰,或者一些高档的胭脂水粉,虽然在宫中这些东西并算不上什么稀罕之物,但是在闺阁小姐的眼里,这些便就是遥不可及,甚至是可以拿来炫耀的资本了。 “使不得,妹妹怎么好意思老收贵妃娘娘的东西。”蓝如玉虽然这样说着,但是收却没有收回来的意思。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吧,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蓝沁婉轻撇了一眼,嘴角便浮现出一抹冷笑,看着蓝如玉一副欲擒故纵的模样,还真是好笑。 “那妹妹就收下了。”说着蓝如玉便将金蛇戒指戴在了手上,翻来覆去的比划了几下,开心的都忘了谢恩。 北堂谨瑜命岳卿尘带着一行护卫将高洺湖护送回了司马府,另许诺择日再兑现奖赏的事情,高洺湖简单的拜别了柳太后和永平公主,便乘着马车返回了司马府。 一路上芙蓉几乎哭了一路,看着高洺湖狼狈的样子,芙蓉不断的自责起来,没有照顾好高洺湖,反而还要让高洺湖照顾自己。高洺湖劝慰道,让其千万不要和外人提及自己在宫中的遭遇,并且将那一件被烧的残损的彩蝶万菊长裙给换了下来。 高洺湖和芙蓉匆匆忙忙的回到梨花园内,简单的梳洗了一番,便又急忙赶去给高老夫人请安。 福寿斋内空荡一片,一个人影也没有,一路上的确也没有见到几个高家的丫鬟和家丁,人都哪里去了呢?高洺湖和芙蓉在福寿斋内转了一圈,发现未见到高老夫人,便要往外走。 刚起出门,就与一个身形肥硕的人撞了个满怀。 “这是谁啊!走路怎么这样!不长眼睛啊!” 高洺湖定睛一看,原来是老夫人身旁的王妈妈。 王妈妈一看原来自己撞见的是高洺湖,连忙改口道。 “哎呀,您看我这老眼昏花的,竟然撞了小姐,没事吧二小姐。”王妈妈的脸上不知何时堆满了笑容。 “王妈妈,你知道祖母去哪里了吗?”高洺湖并不在意这些下人的嘴脸,对于这些拜高踩低的奴才,她已经看烦了。 “老夫人他们现在都在雨轩阁内照看大小姐呢。”王妈妈回答道。 高洺湖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被察觉的阴冷。 高洺雪,你这风疾未免也来的太快了! 屋子中一时间好像凝固了一般,没有人再说着什么,因为大家都相信高洺湖的医术是相当的高超,所以她说没有办法,那定是没有办法。 “这么说,我的洺雪就要这样一辈子了?”郝氏不可思议盯着那边的高洺雪,但却不敢靠近一步,那只被咬伤的手使得她本能的站在了原地。 “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吗?”高景略满脸的愁容的道。 高洺湖很无助的轻轻的摇了摇头。 “洺湖啊,姨娘求你,只要你能医好洺雪,姨娘做牛做马在所不惜,只要你能医好她!”郝氏跪倒在地,膝行至高洺湖的面前,伸手扯着高洺湖的裙摆。 “三姨娘,您这是干嘛!”高洺湖赶忙俯身便要扶起郝氏,但郝氏就是不愿意起身,簌簌落下的眼泪将整个脸上的妆容都冲的七零八落。 “姨娘求你,姨娘什么也不要,只要你能治好洺雪,姨娘可以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你。”郝氏抽泣着跪求着高洺湖。 高洺湖转眼看了看一旁垂着头的高景略,眼中掠过一丝不被察觉的冷意。 “父亲,快让姨娘起来,早点让姨娘给洺雪姐姐喂药,或许还能早日康复。”高洺湖为难的说道。 郝氏听了心里一惊,赶紧放开扯住高洺湖的手,往后退了退。 “洺湖说的对,秋菊,秋霜,快点按太医准备的方子抓药,给小姐抓紧喂下去!”郝氏吓的连说话都变得微微有些吃力。 谁会愿意给一个咬人的疯子喂药呢?秋菊和秋霜相互对视了一眼,为难的回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留下四个家丁看守大小姐,谁愿意啊?”显然高老夫人也知道大家现在对高洺雪都是避之不及。 众人听了老夫人的话都本能的向后退了一小步,甚至都没有人抬头再往屋里看。 高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将此事吩咐给管家高伯,让他安排人手看守高洺雪。 高伯安排了四个平日里最不得意的四个家丁在门口看守,尽量不让人进去打扰高洺雪休息,其实也是怕她又疯跑出来,再伤了什么人。 高景略命人准备了一把锁,在高洺雪病情没有好转的情况下,要将其锁在屋内,不准踏出房门半步。见一切安排妥当便与刘明月前去了红玉轩。 高老夫人也唉声叹气的在高洺湖等人的搀扶下,早早的就回到了福寿斋歇息了。 众人都散了去,唯独郝氏迟迟不肯离开,但是也不愿意靠近,不断的叮嘱着那几个家丁要好好的看着高洺雪,千万不要再惹出祸端,叮嘱了好一阵才不舍的离开。 整个高府又恢复以往的平静。 皎洁的月光将银素的薄纱洒向整个世界,光照不及的地方隐约的会发现正有几个人影在来回的窜动,好似忙碌,又好似不安。 一个神秘的人正在黑暗处和秋霜说着什么,然后递给她一个沉甸甸的锦囊,然后便悄然离去。 翌日清晨,高洺湖早早就起来洗漱完毕,这一夜她睡得少有的安生,也可能是心情愉悦所致吧。 “小姐,我刚才听说啊昨晚大小姐那里可以闹的不轻呢,秋菊和秋霜这下可真是没好日子过了,平日里就经常受到非打即骂的待遇,现在更惨了,竟然要伺候一个疯子。”芙蓉心中也是为她二人打抱不平。 “高洺雪的疯疾的确是很难短时间便医治好的,若她再这样的疯下去,想必我不杀他,父亲也是不会放过她的,毕竟在这种家庭中养着一名疯子,就好比养着一个潜在的危险和被人嘲笑的把柄,所以她定是不久矣。”高洺湖淡淡的说着,眸中没有一丝的情感。 “她也是坏事做的太多,活该!”芙蓉嘟着小嘴,义愤填膺的说道。 “这话在旁人面前千万别说,免得传到郝氏的耳朵里,又要伺机报复。”高洺湖赶紧叫住了芙蓉。 芙蓉吐了下舌头,应了一声。 高洺湖用完早点便带着芙蓉来到了福寿斋,来给高老夫人请安,此时高景略也恰巧也在高老夫人哪里聊着什么,见高洺湖前来,顿时露出一脸难得的笑意。 第122章 跪求救女 http://.biquxs.info/

“洺湖给祖母,父亲,六姨娘请安。”高洺湖温文尔雅的给几个人做了个福,非常恭敬得体。 自从高洺湖回到高家,每天都不定时的会来给高老夫人请安,然后经常陪老夫人聊上一阵再走,所以高老夫人便开始更加喜欢高洺湖,每天都会准备好几样点心,等着高洺湖过来吃。 “洺湖啊,快坐到祖母边上来。”高老夫人依然像往常一样,让高洺湖坐在自己的一侧。 “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在谈到洺雪的病情到底应该怎么办,家中只有你精通医术,到底她还有没有治愈的价值。”高景略虽然脸上有笑,但是说话的语气却冷的让人觉得脊背发麻。 价值,现在的高洺雪对于高家来说就好像是一枚可有可无的弃子,若是医不好便留在府上,今后也必然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所以在这点上高景略显得格外的理智,高家又怎么可能为了保全一个一点价值也没有的庶女,而遭人耻笑呢。 而高洺湖即将说的话,就会成为高洺雪去留的一个参考,甚至说她的话就是对高洺雪的命运做一个裁决一般。 “洺湖,你实话告诉祖母,洺雪还能不能康复了,至少别像现在这个样子,见人就抓,见人就咬的。”高老夫人也甚是关心这个问题,显然她不像高景略那样看重的是子嗣的价值,而是想要救治这个孙儿。 “你三姨娘因为洺雪的事情已经病倒了,现在这件事就全都指望你了。”高景略将这个棘手的问题一下全部推给了高洺湖。 高洺湖心中冷笑了一番,若是说能救,自己又要煞费苦心的去救一个想要自己性命的敌人,若是说不能救,就要替高景略背起这个骂名,还可能遭到郝氏的记恨,所以说还真是颇有一份难以选择。 但既然高洺雪是高家的子嗣,那还是要留下来的,因为有些事情我还要和你们慢慢玩。 想到这,高洺湖嘴角浮现出一抹神秘的笑,看了看高景略,又看了看高老夫人。 “医治的法子我昨晚想过了,但是否有效还要试了才知!” 由于高府出了这样的事,所以高景略提前和曹国公商量了一下,将与曹怀玉的婚期推迟几日举办,毕竟现在家里被高洺雪闹的一时间不得安生。 太过唐突总是怕照顾不周,毕竟高家这次要娶进门的可是主母,所以需要准备的势必要比刘明月还要风光几倍甚至几十倍,而且还要邀请北堂谨瑜和太后及众妃嫔一同庆贺一番,才能够表示对迎娶曹怀玉的重视程度。 曹国公对高景略的态度甚为满意,还没有将曹怀玉嫁过去,就开始贤旭贤旭的叫个不停,使得都难免露出尴尬的神色。 刘明月得知高景略这么快就要取曹怀玉进门,而且还直接坐上了主母的位置,心中非常不爽。这就好像自己与丈夫的蜜月期还没有过,就被别人硬生生的给抢去了。但作为填房丈夫娶妻妾的事情完全是没有发言权的。 况且高家与曹家的联姻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强大了双方的势力,对高家有利的事情也是对自己有利的,这一点刘明月是比较清楚的。 虽然心中有着些许的埋怨,但这几日还是与前几日一样,安心的侍奉着高景略。 这已经是高洺雪服药第三天了,但却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每日里无论昼夜高洺雪的房间内都会发出如杀猪一般的嘶吼声,听的郝氏是浑身发麻。 这几日郝氏也是心火过旺,一直在卧床休息,高洺湖给她开了一些去火安神的方子,现在已经好多了,但是每夜里都能听到高洺雪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只要郝氏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高洺雪那一张惨白狰狞的脸。所以这几日她夜里几乎是没有睡过一天完整的觉。 郝氏把头埋在被子里,不敢再听高洺雪的惨叫声。 高洺湖让家中几个身形壮硕的妈妈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高洺雪强压在床榻上,用锦缎将其四肢固定好,几日下来高洺雪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嘴中始终反复的念叨着那句。 “不要割我的肉,不要割我的肉!”那蓬头垢面的模样,就是一个市井的疯子一般。 高洺湖看着高洺雪的样子,就不禁的脸上会浮现一丝嘲讽的表情。高洺湖让众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芙蓉帮助自己打打下手。 高洺湖让芙蓉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高洺雪的床榻边,一双深湖一般的美眸淡然的看着高洺雪那张惊恐扭曲的脸,似笑非笑的摸弄这垂在胸前的一缕黛发。 高洺雪的眼睛中充满了血丝,直勾勾的瞪着高洺湖,那痴相比真的还真了几分。缺少血色泛白的嘴唇上还沾着糕点的碎屑。 高洺湖浅浅一笑,那笑容宛如绽放的桃花一般,娇羞可人,令人顿时眼前一亮。 “好啦,你都已经装这么多天了,难道不累吗?”高洺湖依然神情淡若的看着高洺雪。 而高洺雪就好像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一般,依然眼神空洞的四处张望着,刚才由于挣扎过于用力,一双原本白皙的皓腕现在上面勒的满是血痕,满是污垢的指甲看上去令人有些作呕。 “我把过你脉,也看了太医给你开的方子,你这只是短暂的失心疯,按理说三日后即使不用药也会有所好转,但是你却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所以你一定是装的。”高洺湖完全是肯定句的说法,丝毫没有怀疑自己的判断。 高洺雪有一瞬间眼睛定在了一下,然后又开始漫无目的的游荡了起来,仿佛与这个世界都隔绝了一般,只是自己顾自己的念叨着。 高洺湖看她依然没有回应的意思,心中顿时一阵轻蔑的冷笑。要知道这种低级的伎俩在高洺湖看来简直就是小儿科一般,骗得了旁人,却骗不过高洺湖。 “既然你这么不愿意好起来,那我就成全你,让你就这么一直的疯下去。”说罢,高洺湖从针包中取了一根银针,在火上温了一下,然后纤细的手指捏紧银针,便在高洺雪的眼前晃了一晃。 高洺雪看着银针泛出刺眼的白光,顿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神情也变得紧张了起来,一双还挂有两颗眼屎的眼睛,惊骇的看着高洺湖手中的银针。 高洺湖犹如在玩弄一只被打折了褪的猫咪一般,任凭她怎样羞辱,任凭她怎样折磨,高洺雪也无法再反抗,再逃脱,几乎就在高洺雪马上就要崩溃的边缘,突然高洺湖将已经逼近的银针收了回去。 “看来她是真的疯了!”高洺湖貌似有些惋惜的对芙蓉说道。 “是呀,小姐,你看你都这么说了,洺雪小姐还是没有一点反应,如果她要是真的是装的,一定不会是这个样子。”芙蓉肯定的说着。 “哎,可惜了,明日就是主母入府的日子了,若是她还是这个样子,那曹怀玉是否还能留她,真是不得而知啊。”高洺湖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听说那曹家的小姐从小就被一个疯子吓到过,所以在心里一直很讨厌这些有疯疾的人,他们曹府曾有个丫鬟疯疾发作,曹小姐当机立断,叫下人将那丫鬟拉下去杖毙了呢。”芙蓉怯懦的说着,脸上露出一副骇人的神色。 “芙蓉,叫上秋菊秋霜伺候小姐服药,看来也没有别的法子了。”高洺湖起身便转身往外走,在转身一瞬,她分明看到了高洺雪脸上笼上一抹凝重之色。 高洺湖从房间内走了出来,笑意甚浓的看着秋菊和秋霜,只见二人脸上和手上都有或多或少的血痕,想必是伺候这么一个疯子小姐真是遭了不少罪。 “你们小姐的病看来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了,你们还是要好生照看,千万不要出了什么差错,明日便是主母入府的日子,千万要看管好小姐,不要让她跑出来惹出什么事端。”高洺湖嘱咐道。 “你们几个都进去吧,帮着他们把药灌进去,记住一点都不能洒出来,否则会影响了药效。”高洺湖让那几个粗壮的老妈子也跟着进去,一起去帮着喂药。 秋霜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应了一声便跟随众人进了屋子。 高洺湖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浅笑。 既然你选择假疯,不如就继续真疯下去吧。 这一天整个高府上下都忙的热火朝天,没有会注意到高洺雪那边的动静,只是知道她的疯疾现在暂时是很难治愈,所以根本不会有人去关心一个对于高府一无是处的疯子。 高洺湖走到郝氏的房门口,嘴畔上露出一丝不着痕迹的冷笑,轻轻的叩了一下郝氏的房门。 “三姨娘,您在吗?”高洺湖柔声细语的问道。 “是谁啊?”平儿在里面应了下门。 “哦,原来是二小姐,夫人,二小姐来探望您了。”平儿将高洺湖引到屋内,坐了下来。 郝氏一听是高洺湖,连忙起身将被子推到了一旁,习惯性的扶了扶头上的发髻。 “洺湖来了,姨娘正念叨着你呢。”郝氏堆满一脸的笑容, 第123章 高曹联姻 http://.biquxs.info/

“念叨我?念叨我什么?”高洺湖浅浅的笑看着郝氏。 “哎,还不是担心洺雪的病,你也知道,姨娘就这么一个孩子,若是洺雪她真的再有上什么三长两短,姨娘可如何是好啊。”说着郝氏又开始簌簌的流下泪来。 “洺雪姐姐的病并非是不治之症,但是必须需要时日,刚才我也去看过了,也督促丫鬟们一定要按照太医的方子按时按量给她喂药,想必需要些日子才能够有所好转。”高洺湖说的很详细,也很简单。 就是告诉他们要按照太医的方子去吃,而且要按时按量的吃,若是吃的不对,那这病几时能好,便不得而知了。而且好转并不代表痊愈,也是告诉郝氏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 郝氏坐在床榻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好像瘫软了一般。 高洺湖淡淡的看着床榻上的郝氏,看着她几日下来清瘦了不少,原本还有些肉的脸蛋,现在却已经是颧骨凸显,显得整个人都没有什么精神。 “姨娘,你也不必太过难过,凡事还是要往好的方面想,明日就是主母入府的大喜日子了,想必父亲也是不愿意看到姨娘你这个样子。”高洺湖提醒着郝氏要懂得什么才是眼前重要的事情。 要知道,以前高家是没有主母的,一切大事都是高老夫人安排,但是毕竟大事一年才有几样,平日里都是琐碎的小事,所有的家中的账物,支出都是交由郝氏来打点的。 这银子一旦落在谁的兜里,进时容易,出去难,除了平日里打点府上的日常开销,总会不知不觉就会留下来一些,一来二去郝氏的小金库也逐渐变的丰硕了不少。 郝氏似乎一下想起来什么,马上就从刚才低沉的情绪中振奋了起来。 “平儿,给我梳洗打扮一下,我要好好去前面帮着安排明日的喜事。”郝氏赶紧起身,坐到了铜镜的边上,一排排的胭脂水粉摊了一桌子。 高洺湖平静的看着郝氏突如其来的转变,心中暗自冷笑了一下,还真是一个识时务的人,若是在明日里还是丧着一张臭脸给高景略看到,再想起后院里那个丧心病狂的高洺雪,那郝氏在高景略的心里将会处于何等尴尬的地位。 不过你今天蹦跶的越欢,明日里你就会摔的越惨。 这一夜高洺雪的房间里异常的安静,不再像前几日夜里发出凄厉的鬼哭狼嚎一般的惨叫,这种异常的变化,反而让郝氏觉得心神不安了起来,几次派平儿到高洺雪的房间去查看,门口守着的家丁都说无恙,平儿便转身回来,因为她根本就不愿意也不敢踏入那个房间。 这一夜郝氏睡的比往日还辛苦,因为她隐约的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发生,似乎一切就像大难临头了一般。 翌日,高洺湖早早起来,用上好的黛笔和胭脂水粉画了一层极为单薄的妆容,虽然仅仅是略施粉黛,但整个人都呈现的非常清新雅致。高洺湖选了一件水粉的色金边牡丹长裙,长裙外面罩了一层绵薄的轻纱,整个人就宛如仙子下凡一般,从头到脚都透着那股仙气。 高府的门口挂了满满一街的鞭炮,足足至少有半里的长度,所有人都满脸堆满了笑容,在外人看来,高府期待这个主母已经期待很久了一般,而郝氏心中的苦闷又有谁能理解呢。 刘明月站在高老夫人的一旁,只是礼貌的冲着前来贺喜的客人们勉强保持着微笑。而郝氏则是全场的大指挥,摆出了一副当家主母的派头,平日里的确这些琐碎的事情都是由郝氏来排,所以今天也是当然不让,以为把一切都安排的仅仅有条。 接亲的队伍足足有一里之长,浩浩荡荡的排出了好远,高景略精神抖擞的骑着一匹白的发亮的骏马停在了高府的门口。所有人无不赞叹,无不恭喜啊,一时间高景略平日里那张古板的脸,顿时开了花一般笑的合不拢嘴。 高洺湖浅浅的看了遍到场庆贺的人,基本与前日里宫中赏菊宴的人都差不多,只是缺了几个官员,而这几个未到场的官员巧的是都是蓝太师的党羽。 宫中只是送来了贺礼,北堂谨瑜并没有来参与这场高曹两家的联姻,理由是太后抱恙,北堂谨瑜及众妃嫔不得不守在太后的身旁,悉心照顾。 “恭喜高司马,一月不出竟接连两庄喜事,你可真是有福之人啊!”蓝太师一脸伪善的笑容,话中有话的说道, 旁边的刘丞相和马氏顿时心中一紧,本身他们就觉得高景略这样的做法就是怠慢了自己的女儿,哪有新婚一个月还没有到的,就另娶填房,这于情于理都是很难说的过去的。但毕竟这是高家的事,刘丞相总是心中有十万个不乐意,也得打碎牙吞下去。 曹国公朗笑着在一旁走了过来,拍了拍高景略的肩膀。 “凡事当然要好事成双嘛,待到明年这个时候,高家再填两个公子,岂不羡煞旁人!” 曹国公的一句话差点没把蓝太师给气死,这话就像是一个耳光一样甩在自己的脸上,非常的刺耳,灼心。 蓝太师面色未改,但心中早已不悦。 曹国公的三位公子心中不服气的看着角落里独自小酌的蓝博宇,而蓝博宇则根本没有把三人放在眼里,一边端着酒杯小酌,一边将眸光投向高洺湖的方向。仿佛他的眼中再也装不下旁人。 许多的千金闺秀也都被这个外表冷俊的蓝家公子所吸引,时不时的会悄悄的偷瞄一眼。 而高洺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就像一个世外高人一般,等待即将发生的一切。 众人都面色和悦的宛若什么事都没有一般,相敬如宾,而每一个人在心里都实则犹如洪水猛兽一般,想要将对方吞噬殆尽。每一方势力都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地位遭到对方的践踏。 刘明月面色微微有些阴沉的看着边上的高洺湖,却发现这个少女举止神态就宛若一副画像一般,纵使这么多人向她投来倾慕的目光,她也纹丝未动,就好像在享受,或者是说这些人的目光就应该如此一般,羡慕她,敬仰她,畏惧她。 高洺湖将目光移向了刘明月,迎着她的目光,高洺湖突然浅浅的笑了,那笑容是如此的令人喜欢,宛若蜜糖一般,甜蜜可人,而越是美丽的东西,往往毒性越是强烈。 自从上次刘明月帮助过高洺湖后,高洺湖总是觉得自己欠了刘明月一个人情,纵使刘明月是对她百般示好,但是高洺湖也从未把她和自己划在一起,因为她并不确认刘明月到底会往什么方向发展,也许今天救你的人,就明天害你的人。 高景略手中拉了一根通红通红的喜球,喜球的另一端是门外的曹怀玉,一切礼仪都准备就绪,高景略轻轻的拉了拉喜球的一端,曹怀玉便知可以跨入这高家的门槛了,就在曹怀玉跨入门槛的一瞬,后面响起了轰鸣的鞭炮声,炮声足足响了有半柱香的时间。 曹怀玉每迈一步,一侧的丫鬟都在路上洒上一把稻谷杂粮,寓意主母进门衣食无忧,风调雨顺的好兆头。另一侧的丫鬟则会洒上牡丹花瓣,牡丹为百花之王,象征着主母在家中的地位。 曹怀玉的后面拖着长长的红色裙尾,裙摆的边缘都会饰有金灿灿的流苏,显得整个裙子闪耀夺目,头上遮着一块八角吉祥红纱盖头,用金线勾勒出一个囍字,八个角都坠有串素银的珠子,在珠子的末端是一块通红的宝石,做工及其精美。 整个人今天的气色也是好尚许多,步步生莲,那婀娜有致的身形,好似从天上飘落下来的仙子一般,楚楚动人。 众人纷纷投以羡慕的眼光,都夸这位佳人嫁的一位好归宿,高家的势力纵眼全国也是屈指可数的极大家族之一。 而曹怀玉的心中却有苦难言,闺门小姐成年终究难逃这一劫,都要被家族当做一枚棋子拿去与人联姻,即使心中有一千个不愿意,也不得不去强颜欢笑与一个自己基本不熟悉的人厮守终身。 曹怀玉悄悄的叹了口气,眼睛突然与刘明月撞了个正着。曹国公说过这个高家六夫人是刚加入高府的,可能新鲜劲还没过去,自己又嫁了进来,势必对方会因自己争宠而怀有敌意。还好自己是以主母的身份进门的,所以对于曹怀玉来说根本未把刘明月放在眼里。 反而是对便上的高洺湖颇为有上几分兴趣,要知道这个高洺湖上一次在赏菊宴上出的风头,可是将众人都压了下去,而且那件她一直想得而得不到的裙裳,一直是她心中无法迈过去的坎。 曹怀玉看着高洺湖那一张极致极美的脸,不禁的嫉妒心更加强烈了起来,一双手紧紧的攥紧,纤长的指甲嵌入肉中,隐隐的浮现出一丝血痕。曹怀玉觉得高洺湖就好像一颗砂砾一般,卡在自己的眼睛中,让她极为不舒服。 高景略和曹怀玉跪拜在高老夫人的面前,边上的丫鬟将茶盏端了上来,二人恭敬的给老夫人敬茶,此时高老夫人也是一脸的笑容,看着一对佳人笑的合不拢嘴。 第124章 白玉弥勒 http://.biquxs.info/

“虹筱,将我赠给怀玉的礼物拿过来。”高老夫人将饮过的茶盏放下,唤着边上的虹筱。 虹筱应了一声,从一旁端过来一个托盘,托盘上罩着一张颇有质感的金色绢布。 高老夫人掀起了绢布,众人眼前一亮,惊呼了一声。 托盘上放着的是一尊白玉雕刻的百子戏弥勒,白玉不染一丝杂质,通透白皙,弥勒憨态可掬栩栩如生,身边的小孩形态万千,表情迥异。单说这白玉的就连宫中可能也找不出几块能与之媲美,再加上做工细致至极,绝对称得上是极品中的极品。 “这百子戏弥勒是我当时嫁入高府,景略的祖母赠送给我的,可以说是高家的传家之宝,现在我把这个送给你,你一定要好生经管,希望你能掌管好高家的一切,为高家多多旦下子嗣。”高老夫人小心翼翼的将那弥勒从托盘上拿了起来,交递给了曹怀玉。 “谢过母亲大人。”曹怀玉伸出纤手,喜笑颜开的接过白玉弥勒,这等好东西,可是她不曾见过的。 接过了高家的传家之宝,曹怀玉就是正式成为了高家的主母。 郝氏看着曹怀玉得意的样子,心中暗暗翻着白眼,想想自己后院里关着那个不争气的疯丫头,郝氏不禁的恨的直咬牙。 高洺湖看着曹怀玉盯着白玉弥勒的眼神,心中暗自发出一阵冷笑,看来这个曹家嫡女,的确是一个贪慕虚荣,心术不正的人。 众人纷纷给高景略敬上佳酿,以示祝贺,都三五成群的开始吃吃喝喝了起来。 曹怀玉却又好奇的将白玉弥勒拿出来把玩,正当曹怀玉还没有从得到白玉弥勒的喜悦中缓过神来,突然一只满是污垢的手从一侧伸了过来,一把将白玉弥勒夺了过去。 曹怀玉本能的扭头看向手伸过来的方向,只见一个蓬头垢面,脸色惨白的女子几乎与自己是面对面的贴在了一起,曹怀玉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从女人的嘴中发出,一时间屏住呼吸,但由于一点准备都没有,吓的顿时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洺雪!”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曹怀玉边上坐着的郝氏,郝氏尖叫了一声,吓得将筷子丢到了桌子上,一屁屁坐在地上。 众人都已经是酒过三巡,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高洺雪到底是从哪里跑过来的,怎么就来到了曹怀玉的身边,又枪走了白玉弥勒。 听到郝氏的尖叫声,众人纷纷看了过去,当看到高洺雪现在的模样时,不禁的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高洺雪怒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一直脏污的手拿着白玉弥勒,而一只手已经摆好出一种如野兽般攻击的姿态。 这一幕来的过于突然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有做出反应,就在高洺雪那只满是污垢的利爪即将触及曹怀玉那张白如凝脂的脸时,突然不知从哪个方向飞过来一个瓷盘,啪的一下直击在高洺雪的面门,瓷盘一下摔的粉碎。 高洺雪直起了身子,头上汩汩涌出的鲜血顺着惨白的脸流了下来,那原本凶狠无比的眼神顿时变得呆滞死灰。 就在众人都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高洺雪的同时,高洺雪扑通一下栽倒了下来,不偏不正的正好倒在了曹怀玉的身上,额头上流下来的鲜血沾了曹怀玉一身。 曹怀玉用力将瘫软在自己身上的高洺雪推了出去,俯下了身不断的干呕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遇到这种事情,今天本应该是自己的大喜日子,应该一切都顺顺利利的,现在却全被一个疯丫头给搞砸了,甚至还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丑。 曹怀玉简直都要气炸了。 众人都围了过来,只有高洺湖依旧坐在原地,淡淡的看着这里所发生的的一切,脸上不着痕迹的露出一丝嘲讽的冷笑。 曹怀玉突然想起来那个白玉弥勒,便赶紧看向高洺雪的方向,只见那白玉弥勒正安详的躺在高洺雪的脚边朝着自己,似乎是在对着自己笑一般。 曹怀玉赶紧上前一步,将白玉弥勒捡起来放在手中仔细端详,顿时眉毛微微皱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态,快速用锦帕将白玉弥勒包了起来,放在暗袖中。 “这是怎么回事?”高景略眉头紧促,紧张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曹怀玉,然后便怒视这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郝氏。 “老爷,我也不知道洺雪怎么就跑出来了,今日我已经命人将她反琐在屋内,就怕她会跑出来惹祸。”郝氏带着哭腔的说道。 “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高景略不愧是老派江湖,竟然画面转的这么快。 “怀玉没事,只是受到了一些惊吓。”曹怀玉一双如古井一般的美眸微微的泛着一丝涟漪,娇弱的依靠在高景略的怀里。 “还不抓紧把大小姐带回屋内!”高景略用了一个狠厉的眼色瞪了一眼郝氏,现在他真恨不得把这个疯丫头生吞活剥了去。 郝氏赶紧叫人将高洺雪捆好抬了回去。 “刚才的也真是险了,若是真的伤了你,我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高景略神情款款旁若无人的抓住了曹怀玉的纤白玉手。 曹怀玉娇羞的低下了头,脸上微微的露出一丝妩媚的笑,让人看得心中一暖。 就在低头的瞬间,曹怀玉扫了一眼高洺湖所坐的方向,只见高洺湖没有一丝表的看着自己,那目光清幽而冷漠,这让曹怀玉心中甚为不满。 从小到大,她都是众人的焦点,若是自己大声传了一口气,都会有人前来表示一下关心,而你高洺湖却可以稳如泰山的在那里坐着,完全不将这个主母放在眼里的架势。 “贤弟,你可要好生照顾高夫人啊,这刚刚入门竟遇到如此的窘境,只怕是…”蓝太师戏虐的笑着说道。 “只怕什么?我高府的事还用不着蓝太师您来担心!”高景略面如铅色,本来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了家丑,蓝太师又想落井下石,补上一刀。 “高司马,你就是这么对待帮助你的人吗?若不是我们博宇出手相助,你要面临的可能比现在还要棘手的局面!”蓝太师话语中微微有些怒意,甩袖就要离开. “蓝太师,刚才一定是有误会,您又何必生气,搞得气氛如此紧张。”曹国公反而指责蓝太师不够大度。 蓝太师没有回答,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端起桌上的杯盏,昂起头一饮而尽。 众人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盘碎片,还有高洺雪额头上的伤,顿时明白了什么。 曹怀玉抬起头看向蓝博宇的方向,看着他冷俊的外表,刚才竟然能在危急关头救了自己,顿时觉得心中猛跳,脸上微微浮现一抹绯红。 而那蓝博宇的目光却一直落在不远处高洺湖的方向,根本没有看过自己这里一眼。 高景略看着眼前一幕的尴尬,想想也顿时后怕,若是刚才蓝博宇没有出手相助,还真不知怎么收拾这个残局。 众人见状都觉得非常扫兴,便纷纷告辞三五成群的离开了高府。 深秋的之际,深夜里的空气凉意甚浓,黑幕一般的夜空上挂着的那一轮如银盘一般的月亮,显得格外凄凉孤寂。 高洺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只要一闭眼就能看到熊熊的大火在自己的身边燃烧,那火势凶猛无比,火焰中盘旋着无数的吐着烈火的火蛇,随时都要扑过来吞噬自己一般。 半睡半醒间高洺湖隐隐的仿佛听到有人在轻叩自己的窗户,好一阵她才从梦魇中回过神来,定了定神,才发现确实是有人在轻叩自己的窗户。 “是谁?”高洺湖警惕的问道。 “还能有谁这么晚来扰你清梦!”岳卿尘的那好听的声音从窗户的外面传了进来。 “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高洺湖将窗户轻轻的推了一个缝。 只见岳卿尘以靠在窗棂边上,仰着头,望着黑幕下的那一轮孤寂的银月。 “只是路过,想来看看你。”岳卿尘的脸上永远都挂着那一抹玩世不恭的浅笑。 “看我?”高洺湖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脸色微微泛白的岳卿尘。 “我已经和蓝家的人交过手了,那个叫蓝博宇的人伸手的确不在我之下。”说着岳卿尘转过身来,胳臂上那一条血肉模湖的伤口看的高洺湖心中一惊。 “你受伤了!我看看!”高洺湖赶紧将窗户整个都打了开。 “只是一些皮肉伤,并无大碍。”岳卿尘又转了过去,倒吸了一口深夜里冷凝的空气,似乎是想让自己更清醒几分。 “这几日京城里莫名其妙的来了好多武功高强的月祺人,这几日我都在暗中调查,不料今夜却发现这蓝博宇竟然与这些月祺人有所联系,而且还精通他们的暗语,也怪我一时疏忽,竟然被他们发现了…”岳卿尘尴尬的笑了一声,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还没等高洺湖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岳卿尘却一头栽倒在地。 第125章清血图腾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一惊,赶紧抓起披风披在身上,冲出房门。 只见岳卿尘的身边已经流了一地的血,看来他昏迷也是因为失血过多造成的,高洺湖唤来芙蓉,一起将岳卿尘抬到了西暖阁。 “小姐,这是?”芙蓉略微有些慌张。 “不要多问,快去将我的药箱拿来,再准备一盆热水,切记不要惊动了旁人。”高洺湖吩咐道。 芙蓉应了一声,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忽明忽暗的烛光映着岳卿尘那张英俊的脸显得格外的苍白,此时岳卿尘的呼吸已经是微弱无比,额头滚烫,唇色泛白,伤口出留着墨黑色的鲜血,可见那月祺人的剑是都是抹有剧毒的。 高洺湖用力的将岳卿尘的手指掰开,将那短剑从手中拿开,说也奇怪,这短剑就想长在岳卿尘的手上一般,高洺湖甚至不得不用控制穴位的方法才迫使岳卿尘将手松开。 高洺湖纤手搭在其右腕上,闭气凝神,不禁的黛眉紧缩,这到底是一种什么脉象,明明呼吸都已经极其微弱了,但是脉络却又如此有力,而且高洺湖明显感觉岳卿尘的身体内部正在有一股力量正在修复着他的身体,清除体内的毒素。 “小姐药箱!”芙蓉将药箱放在了床榻边上,便又出去准备热水。 高洺湖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岳卿尘的上衣褪了下去,露出一身白皙健壮的身体,但令高洺湖不解的是就在岳卿尘的心口上赫然的浮现出一头墨黑的麒麟。 麒麟乃是上古神兽,一般很少有人会将这种神兽作为刺青刺在身上,而岳卿尘身上的这头麒麟又不是普通的刺青,而是一点点的慢慢呈现出来,但奇怪的是位于心口处的麒麟头部,却没有眼睛。 高洺湖突然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单纯普通的麒麟刺青,而是因为某种特定的情况才会浮现出来的刺青。正在高洺湖不解的看着那麒麟刺青的时候,突然赫然的发现刚才明明没有眼睛的麒麟,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长出了一对乌黑又带有些赤红的眼睛。 高洺湖忽然惊讶的愣了一下,那哪里是什么麒麟的眼睛,明明就是从身体里渗出来的毒血,原来这麒麟刺青竟然是清血图腾。就在最后一滴毒血排出后,岳卿尘苍白的嘴唇微微的动了一下,眼睛缓缓的睁了开来。 “不要动,你失血过多,昏了过去。”高洺湖淡淡的说着,脸上没有丝毫的惊异之色。 “天亮,你要进宫告诉皇上,要对月祺人提前做好防范,还有那个蓝博宇十分可疑,需要多多留意观察。”岳卿尘咳嗽了几下。 “别多说话,好好休息,我先替你处理一下伤口。”高洺湖似乎根本不理会岳卿尘所说的是什么,什么月祺人,什么蓝博宇,她在乎的只有内心满腹的仇恨,还有那宫中曾有负于她的所有人。 “小姐,水来了!”芙蓉端着一盆的热水,急匆匆的送了进来。 高洺湖将帕子浸了水,便为岳卿尘擦洗伤口,表情没有丝毫的畏惧与惊慌,岳卿尘借着烛光看向高洺湖的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在忽明忽暗见岳卿尘几乎都要陶醉在这张美丽的容颜下,手臂上传来的一阵剧痛,让他顿时又清醒了过来。 “看够了没有。”高洺湖低垂着眸子,用力的用凝血的药棉在岳卿尘的伤口处压了下去。 岳卿尘玩意甚浓的勾起的唇畔,将头扭向一旁,沉默不语。 “过几日就是秋猎的日子了,皇上已经拟好了参加秋猎的名单,还特意要我问你要不要去。”岳卿尘又将头转了过来,眼睛中流露出一种期盼的眼神。 秋捕是一年一度皇宫内都会举行的一项户外捕猎活动,届时宫中的嫔妃都会随驾前往御猎场,御猎场是位于京都足有半日路程的蛇盘山峡谷之内,山谷草肥水美,景色秀丽,各种珍奇走兽栖息于此,是不可多得的天然猎场。 那片御猎场曾是重生前的蓝芸烟几经陪伴北堂谨瑜的地方,有一次太子北堂云设计要谋害北堂谨瑜,也是蓝芸烟奋不顾身的为北堂谨瑜挡下了致命的一箭,这次的谋害也是在扳倒太子的过程中成为有利的证据之一。 高洺湖美眸低垂陷入一片沉思。 “怎么不愿意去?”岳卿尘低声问道。 “当然要去,不然怎么将那要害我的人揪出来?”高洺湖美眸微转,一抹浅笑挂于唇畔,甚是有一种无所畏惧的模样。 “现在后宫是蓝贵妃独大,虽然她还没有坐上皇后,但是她的势力已经渗透了整个皇宫的角落,现在蓝府竟然还与月祺人有所勾结,只怕是另有隐情。”岳卿尘直了直身子。 “只怕是来者不善,天亮后,我便进宫去面圣,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切不可四处走动。”高洺湖叮嘱后,便起身离去,转身间,有意的扫了一眼岳卿尘的胸膛,发现那刺青麒麟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凝在心口前的一滴黑血。 高洺湖早早就起床洗漱打扮,让芙蓉提前准备了马车,并将太后赐给她的那一支白玉镯子戴在皓腕上,一切都准备完毕,高洺湖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看着这张美若天仙的脸,纤细的手指不禁的从眉尾顺着细腻的脸颊滑了下来。 这是一张多莫精致美丽的脸呀,若不是经历了这些,这张脸应该有一个非常好的归宿,应该与一个与之相爱的男人同床共枕,应该有一个极为美满的家庭,过着儿孙满堂的日子,但现在却背负着自己所有的仇恨,不再爱上任何人,更不会再做一个好人,这就是这世的高洺湖。 “小姐车子已经在门口备好了。”芙蓉从门外走了进来。 “好,出发吧。”高洺湖将内有狐绒的红色斗篷披于身后便径直走出了高府。 车夫撑起车帘,二人坐到车内,芙蓉将准备好的绣着牡丹花开的小棉被盖于高洺湖的腿上。 “深秋了,小姐您盖着点,别受了风寒。”芙蓉声音温柔的说着。 高洺湖浅浅的笑了笑,抓住了芙蓉的手,却突然感觉芙蓉的手是这样的冰冷。一直以来芙蓉都跟在高洺湖的身边,尽心尽力的照顾着自己,但是高洺湖却一直没有为这个丫鬟考虑过未来。 “芙蓉,你觉得现在我的我好,还是从前的我好?” 芙蓉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被高洺湖这么一问突然愣住了,现在的高洺湖与以前相比起来,不仅仅是容貌上的改变,更多的还是内在的变化,从前的高洺湖就像一直孱弱的小鸡一样,几乎是所有人都可以过来欺负她, 而现在的高洺湖就像一直猛兽一般,只要有人敢欺负她,委屈她,陷害她,她必定以牙还牙,甚至还会狠厉百倍,千倍。高洺湖已经从里面不同去过去,可谁又会知道变化的只是高洺湖的灵魂,而那副躯壳里的灵魂竟是那个有着千愤万怨的蓝芸烟。 “小姐怎么会突然这样问?”芙蓉将眸子低低的垂下。 “我只是觉得你最近跟我生分了不少。”高洺湖直接点破。 芙蓉愕然,然后神态又悄然的恢复平静,的确现在的高洺湖在芙蓉看来有些陌生,有时候甚至有些可怕,但她知道高洺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保,并不会主动去陷害任何人。 “小姐,我只是害怕。”芙蓉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害怕?害怕我么?”高洺湖深湖一般的美眸中充满的都是温柔。 芙蓉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高洺湖将芙蓉冰冷的手握在手中。 “假若你是我,经历过我的痛苦,那你就会明白要想在这个世界上好好的活下去,就要将你所有的敌人都消灭干净,否则说不定哪天,我们就会变成别人脚下的那堆白骨。”高洺湖这话说的就是残酷的事实。 只有自己的主子强大,作为丫鬟的芙蓉才能够跟着挺直腰板,在蓝府他们曾受到的欺辱,还有蓝如玉的那背后不计后果的伤害,还有那些心狠手辣夫人们的掌掴。想到这些芙蓉不禁咬紧了银牙。 “小姐,芙蓉懂了,我这条命是小姐捡回来的,也就是小姐的!”芙蓉用力攥紧了拳头。 高洺湖轻轻的拍了拍芙蓉的手。 “你的命和我的命是在一起的,所以我既不会拿走,也不会放弃!”高洺湖的美眸坚定的看着芙蓉。 芙蓉眼中微微闪过一瞬的涟漪,然后坚定的点了点头。 马车足足跑了有一炷香的时间,车才缓缓的停了下来,停车的地方正是皇宫的东门,宫中自有东入西出的规矩。 “请下车!”门口的侍卫是认得司马府的马车。 芙蓉先从棚内下到了地上,又搀扶高洺湖送马车上下来。 众人一看竟然是高家那个美艳无比的小姐,顿时脸上都浮现出一丝惊诧之色。 “小姐进宫何事?可有被召见?”一位侍卫上前问道。 高洺湖没有做声,只是将手腕上太后赐予的白玉手镯在半空中晃了晃,那位侍卫顿时明白了高洺湖的意思,赶紧叫来一旁值班的太监,将高洺湖和芙蓉带了进去。 第126章 巧遇太师 http://.biquxs.info/

几日前高洺湖在赏菊宴上大放异彩,并收到太后封赏的事情早被传的广为人知,太后的口谕便是高洺湖可以凭那一支白玉玉镯进出皇宫。所以宫中的侍卫对这件事都比较关注。 引路的太监年龄不大,在确定了高洺湖要去见北堂谨瑜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了些微妙的变化,想要努力的镇定自若,但还是因为历世太少,所有的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 “这位公公您带的这条路是通往皇上所在的位置?”高洺湖对这个冰冷的皇宫可谓是在熟悉不过的,这小公公带他们去的方向根本就不是北堂谨瑜的御书房,而是蓝沁婉的安香殿。 小公公一愣,那原本就缺少血色的脸微微更白了几分, “高家小姐,这条路没错,整是通往御书房的路。”这小太监哪里知道自己根本就糊弄不了高洺湖,磕磕绊绊的说道。 就在一个拐弯就角落,高洺湖停下了脚步,眸子中泛起一丝冷意。 小太监看高洺湖停了下来,赶紧折回来催促道。 “距离不远了,小姐为何停住了?”小太监神色有些紧张。 “你当真以为我们是傻子嘛?”高洺湖的声音空冷无比,直接刺透了小太监的耳膜。 “高小…小姐,奴才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小太监佯装一脸迷惑。 “你过来!”高洺湖的语气中充满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小太监紧张的挪动着脚步靠向高洺湖,顿时将一根银针顶在小太监的太阳穴上。 “若我将着银针刺进去半寸,你就会立刻毙命!”高洺湖的声音宛如一潭死水一般,几乎吓得那个小太监都要窒息了一般。 “高小姐…小…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有得罪您的地方,您一定高抬贵手。”小太监颤颤巍巍的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那声音中微微带着哭腔。 “奉谁的命,行什么事?”高洺湖手中的银针已经陷入了小太监那白皙的皮肤之中。 “是贵妃娘娘有令,若是高小姐进宫,就要直接带您到安香殿。”那小太监疼的龇牙咧嘴的,不断的求饶。 高洺湖脸上浮现一丝冷笑,看来蓝沁婉对自己的防备已经愈演愈烈,从宫外的暗杀,到宫内的部署,这宫中满满的都是蓝沁婉的耳目,对于自己实在是太不利了,但此时时机还不够成熟,绝不能大草惊蛇,更不能给蓝沁婉任何伤害自己的机会。 “路你就带到这吧!”话毕,高洺湖将手中的银针继续刺入了小太监的太阳穴中。 那是一支浸满麻药的银针,此时刺进去小太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但是当高洺湖缓缓的将银针拔出之际,那个小太监突然倒地开始抽搐起来,好似发羊癫疯一般,眼睛上翻,口吐白沫。 “小姐…”芙蓉看着倒地的小太监那骇人的模样,不禁的抓了一下高洺湖的衣袖。 “我并没有杀他,只是破坏了他的神经,但这和杀了他也没有什么区别,现在他对于蓝沁婉已经形同废人,不会再有什么价值,很快就会被处死的。”高洺湖看着地上不断抽搐的小太监不禁的心中腾起一种兴奋。 那是一种胜利的兴奋,那是一种毁灭的兴奋,那是一种迈向复仇之路更近一步的兴奋,高洺湖现在突然很享受这种感觉,内心中的一腔热血也跟着沸腾了起来。高洺湖淡漠的看着这一切,散发着仿佛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威严。 “我们走吧!” 芙蓉紧紧的跟在高洺湖的身后,不再回头看那地上即将面临死亡的小太监,在这个皇宫之中,死亡离每一个人都很近,近的几乎只有一张纸的距离,下人若想活下去只有跟对了主子,才有可能活的更久。 高洺湖带着芙蓉径直穿过了一侧的花园,去往御书房的方向。 突然高洺湖拉着芙蓉躲在了花园一处不显眼的假山后面,高洺湖示意芙蓉不要出声,自己也悄悄的伏下身子。 “现在高景略已经有了刘丞相和曹国公的帮衬,可见这朝中他们已经占据了一半的势力,若在这样下去,就怕贵妃娘娘想要坐上那东宫的位置,似乎有些不易啊。”一个声音略微有些苍老的人说道。 “一半有能如何,赢得一切还是得需要脑子,他们几个无非就是仗着手中的一点兵权,但有兵权有能怎么样,今天可以拿着兵符调兵遣将,明天我也可以让他丢了这兵符!”另外一个声音自傲的说道。 高洺湖微皱起眉毛,她听的出来,这两个说话的人便是庄丞相和蓝太师。 “这话虽如此,但是还是要早做准备,而且高家的高洺湖,现在非常讨得太后的喜欢,皇上又一直是对她爱慕有加,只怕是夜长梦多,哪日里皇上直接将她弄进宫中也是没有可能的。”庄丞相说道。 蓝太师稍微迟疑了一下,对于高洺湖他的确并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面对这个丫头,毕竟她在蓝家生活了数十载,也算是半个蓝府的人,但是她现在竟然成了蓝沁婉为后的一个潜在阻碍,不得不说世事难料啊。 “哎,一个小丫头能折腾出什么。若不到万不得已,不需要理会她太多,即使进了宫,我想也不会有她好日子过的。” 蓝太师这话分明说的有好几层含义,若是到了万万得已的时候,那是不是就会出手要了高洺湖的命呢?而及时让高洺湖进入宫中,是否又会再来一个陷害,将高洺湖再做成一个人彘放在冷宫呢? 高洺湖嘴畔上升起一抹森然的笑意。 “想必这高景略近日都会相当愁闷,家里刚进了两个新人,竟然女儿还出了这档子事,这些都够他喝一壶的了。”话毕庄丞相呵呵的笑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绝对不能让高景略的势力再继续扩张了,这样的话势必会破坏我们的计划。”蓝太师阴冷的说道。 “走吧,先别多想了,走去清月楼小酌一杯,我听说那里花重金请了一个新厨子,咱们去试试菜。”庄丞相拉着蓝太师便走了出去。 高洺湖将一切都听在耳朵里,看来蓝太师他们现在对高府不断扩张势力的现象已经忌惮在心,朝中原本是几股势力,现在已经彻底凝聚为两股对立的势力,高家越是强大蓝家便越是感觉危机。 高洺湖见蓝太师和庄丞相走远了,便带着芙蓉从假山后面悄悄的挪了出来。疾步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刚走到御书房的门口,一个年纪较大的太监便迎了过来。 “可否是高家的二小姐,高洺湖?”太监和颜悦色的看向高洺湖,眸子中满是欢喜的问道。 “正是。”高洺湖浅浅一笑,唇畔浮现一丝优美的弧度。 “皇上已经恭候多时了。”老太监笑的更加灿烂了几分。 高洺湖心里一愣,但脸上的表情却是纹丝未动,依然保持着那一抹浅笑,看来岳卿尘已经有给他传递信息,但是为何还要让自己亲自来一趟呢? 老太监将高洺湖引进御书房内,只见北堂谨瑜正端坐在玉龙案旁批阅着奏章,看到高洺湖进来,赶紧将折子放下,脸上竟然浮现了少有的笑容,那笑容就宛若是雪地中盛开的莲花一般,清冷而俊美,若是平常女子看了,一定会为之动容倾倒。 高洺湖上前做了个福,表情高冷而漠然。 “民女高洺湖,拜见皇上。”高洺湖轻声的说道,语气中全然都是陌生之感。 北堂谨瑜心中一惊,自从离开高府心中一直迫切想见到高洺湖的心情每日每夜都围绕着自己,这种心情就好比是一坛佳酿,随着时间的沉积,那种想念只会越来浓厚,而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散。 “你们先退下吧!”北堂谨瑜示意让其他人都退下去。 芙蓉看了一眼高洺湖,见高洺湖微微的点了一下头,便也跟着退了出去。 “看来皇上对洺湖的到来是早有预见的。”高洺湖见众人都退了出去,便直言不讳的问道。 “早晨便收到岳卿尘的飞鸽传书,禀报了昨晚夜袭的事情,还特意通知你会过来一事。”北堂谨瑜见高洺湖如此直接的问出心中的猜疑,便没有任何掩饰的回答道。 “想必陛下也是什么都知道了吧?”高洺湖冷冷的说道。 “现在一切都是我们的怀疑,毕竟蓝府内部到底有什么异动,是否与月祺有牵扯,我们很难介入调查。”北堂谨瑜剑眉微微蹙起,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想说什么的样子。 “皇上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我一个闺阁小姐能帮上您什么忙?”高洺湖是非常了解北堂谨瑜的性子的,所以她基本已经猜透了北堂谨瑜的想法。 “现在蓝太师的府上戒备较以前森严了不少,不知是为何会有如此异动,若是真的涉及到通敌卖国,朕必定是饶不了他,但若并非如此,朕也绝不可以只听信谗言,而错怪忠臣。”北堂谨瑜实际上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人,若不是靠着蓝芸烟的一手支撑,这皇位可能早就被太子坐稳。 “那又如何?这毕竟是朝中的事,今日洺湖只是代岳大人来通报陛下一声,至于别的事情,洺湖便不好多言。”高洺湖的眼神淡漠的甚至都懒得去看上一眼北堂谨瑜。 北堂谨瑜自觉碰了钉子,一脸的尬色,他总是隐隐觉得高洺湖对她有着一丝的距离感,但是正是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使他对高洺湖则更加的有着一丝欲罢不能的感觉。对那双深湖一般淡漠的眸子就更有着一番探索的欲望。 高洺湖一双美眸低垂下来,伸手取了边上的茶盏,为自己倒满了一杯香茶,浅浅的轻酌了一口,她已经完全猜到了北堂谨瑜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只是想…” 第127章 贵妃闯殿 http://.biquxs.info/

“什么人在里面,连我这个贵妃都不能够见皇上了?”蓝沁婉气急败坏的在外面嚷着。 “奴才也是奉命行事,还请贵妃娘娘多多包涵。”外面的刘公公一脸的媚笑,神情中掠过一抹不被察觉的厌恶。 “什么奉命行事,若惹怒了我,小心你们的脑袋!”蓝沁婉狠厉的说道,便提步就要往前走。 “贵妃娘娘请留步,皇上有旨,禁止任何人进入御书房。”刘公公上前一步挡在了蓝沁婉的前面。 “你个狗奴才,我看你是活够了!”说着蓝沁婉上去就是狠狠的一脚,将刘公公踹了个人仰马翻。 一旁的小公公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将刘公公搀了起来,哆哆嗦嗦的和刘公公一起跪了下来,脑袋叩在地上,不敢抬头。 “请贵妃娘娘不要为难老奴。”蓝沁婉向前走了一步,刘公公向后爬了一步。 蓝沁婉见状气的银牙一咬,又在刘公公的肩膀上结结实实的踹了一脚。 “狗奴才,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蓝沁婉将脚很恨的踩在刘公公那细长的手指上。 一声骨头碎裂的细微声响伴随着一阵剧痛袭遍了刘公公的全身,刘公公疼的直接惊叫了起来,那种十指连心的痛顿时让刘公公额头挂出细密的汗珠。 “贵妃娘娘饶命,贵妃娘娘饶命!”刘公公不断的哀求着,被踩在蓝沁婉莲足下的手不断传来痛彻心扉的疼。 “何人如此喧嚣?”御书房的门被从里面打了开,北堂谨瑜怒瞪的看着门外,只见刘公公跪倒在蓝沁婉的裙下,那张苍白缺少血色的脸此时用为痛苦变得十分扭曲,蓝沁婉因怒色涨红了白皙的脸颊,一双凤目狠厉的看着地上趴着的刘公公。 蓝沁婉看到北堂谨瑜从御书房走了出来,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种甜腻的媚笑,当看到北堂谨瑜身后的高洺湖,先前脸上的媚笑一瞬间便散的没有了一点痕迹,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脸惊诧的神情,内心那只恶毒的毒蛇险恶的看着高洺湖那宛若天仙一般的高洺湖。 那一双深湖一般的美眸是那样的深邃,无法让人看透,仿佛是无限深的深渊一般,一点点的光亮都无法到达,那里森寒无比,宛若隔世。 就在蓝沁婉与高洺湖目光相对的一瞬,蓝沁婉不禁的退缩了,源于内心中的浮现一丝不安,看着高洺湖那令她厌恶的眸子,她似乎想到了那个被自己做成人彘的姐姐,她也是有着一样一双深湖一般的美眸。 蓝沁婉不自觉的将四对的目光挪了开来,因为她不觉得已经感觉到了脊背上传来的冷意,但神色上并未有一丝怯懦,反而更狠厉了几分。 “皇上怎么就这么不想见臣妾吗?竟然让这么一群狗奴才挡在门前!”蓝沁婉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和指责。 “你来干什么?”北堂谨瑜一脸嫌弃的反问道。 “你是我的夫君,怎么我来看看都不可以吗?”蓝沁婉的语气极其阴寒。 北堂谨瑜心中不曾对蓝沁婉有过任何的爱慕,只是碍于她是蓝芸烟一直想要保护的人,想着过去姐妹俩情深义重,相濡以沫的样子,不禁的会对蓝沁婉在各个方面都甚为放纵,甚至对她在宫中布置眼线的做法,北堂谨瑜也没有加以干涉。 但是随着蓝府异常的举动越来越多,北堂谨瑜也不得不考虑蓝沁婉到底是想要在宫中做些什么,打探什么,甚至在他的心中隐约有一个更为可怕的想法,那就是蓝沁婉处心积虑的想要立钰儿为太子,会不会是想要让自己早日将皇位腾出来。 “现在看过了,朕好的很,你可以走了吧?”北堂谨瑜冷哼了一声,看也不愿看不远处的蓝沁婉。 烈日照在蓝沁婉那璀璨的头饰上显得极为奢华,高洺湖笑意甚浓的看着蓝沁婉头上的九尾凤钗直挺挺的立于那一盘黛丝之上,九只尾羽神采奕奕的指向不定的方向,宛若那金凤凰的尾羽正在空中飘荡一般,栩栩如生。 “皇上这么着急赶臣妾走是因为怕臣妾坏了您的好事,还是有什么事是不能让臣妾知道的呢?”蓝沁婉的那深珀色的眸子再次从高洺湖的身上扫过。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这样跟朕说话!”北堂谨瑜对这个喜欢要挟他的女人已经厌恶到了极点,若不是蓝沁婉是钰儿的亲生母亲,他实在是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臣妾说话有口无心,当然比不上那些会说甜言蜜语,狐媚皇上的小妖精惹人喜欢。”蓝沁婉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根本无法抓住北堂谨瑜的心,因为那是一颗始终不属于她的心,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依然如此。 所以她选择争取一切可以争取的,要皇后之位,要太子之位,要权势,要金钱,只为有朝一日能让北堂谨瑜来反过来求自己,要让北堂谨瑜知道只有她才是他正确的选择。 “身为贵妃竟然如此口中无德,信口雌黄,莫非你已经都要凌驾在朕的头上了吗?”北堂谨瑜已经无法再压制中心中的怒火,阴寒的质问着蓝沁婉。 “臣妾不敢,只是臣妾觉得委屈,多唠叨了几句,陛下全然可以不必放在心上。”蓝沁婉一看北堂谨瑜真的生气了,便赶紧软了几分,贝齿轻咬着朱唇,装作一副可怜无辜的样子。 “话既然话是你说的,岂有收回去的道理?自己张嘴二十!”北堂谨瑜喝厉道。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惩罚自己的妃子,曾经即使他再怎么生气,再怎么不悦,也不会让妃子当着众人的面做出这样的事情,但对于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蓝沁婉他却不想再这么客气。 “皇上!”蓝沁婉知道北堂谨瑜已经真的生气了,赶紧跪倒在地,脸上浮现一丝紧张之色。 “不必多言,刘公公让小荣子叫太医来给你医治,你就站在那里看着贵妃娘娘行刑后再带她回去,并禁足一日!你若敢抗旨不尊,那朕就要了你的脑袋!”北堂谨瑜沉着脸转身便退回到屋内。 高洺湖并没有立刻转身,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蓝沁婉那张气的几乎要扭曲的脸,不禁的玩意甚浓的笑了! 蓝沁婉,很快我就要你知道什么叫做痛! 刘公公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一直手已经被踩的红肿的老高,看着地上盛气凌人的蓝沁婉,又看了一下门口正望着这边的高洺湖。 两个女人的目光一个狠厉无比,仿佛像是一把利刃一般,恨不得将对方置于死地,千刀万剐。另一个则是美眸平静的犹如一汪清水,不起一丝涟漪,淡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蓝沁婉,那种不染世俗的神韵,让刘公公不禁的为之赞许。 “娘娘,请吧!”刘公公强忍着手上传来的剧痛,眼神也变的有些森然阴冷。 蓝沁婉缓缓站了起来,高高的举起了白如凝脂的纤手,那僵在半空的手微微颤抖。 高洺湖的脸上突然浮现了一抹浅笑,因为她看到蓝沁婉那浮于半空的手狠狠的甩在边上馨如的脸上,那力气想必是用的极大,直接将馨如那张娇俏的脸蛋打的歪了过去,而且一巴掌比一把掌打的还要狠。 馨如却一声的没有发出,只是闭紧眼睛,咬紧银牙,硬生生的挺着,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二十个巴掌过去蓝沁婉依然没有收手的意思,又多抽了十余个,自己的手也被震的通红发麻才停了下来。 “刘公公,皇上让我做的我也做了,你看到了吧?”蓝沁婉阴冷的眸子转向刘公公。 “是,奴才看的一清二楚!”刘公公即使心中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表现在脸上,不知不觉又是一脸的媚笑。 “那本宫就先回去了,就不劳烦公公了!”蓝沁婉冷冷的说道,随后从自己的手腕上取下了一只嵌有黑蓝宝石的金镯子丢给了刘公公。 “拿着吧,本宫赏你的,以后机灵点!”话闭,蓝沁婉便转身想走,就在转身的一瞬,她看到高洺湖也正转身朝屋内走去,而她的表情分明是在朝着自己笑,那笑容诡异无比,就好像是一种鬼魅一般,笑容让人难以琢磨,看得人浑身汗毛倒竖。 高洺湖实际上是看着馨如在笑,笑这个丫鬟背信弃义,笑这个丫鬟咎由自取,高洺湖看这个丫鬟现在活得如此的煎熬,心中甚为愉快。 “刚才你又何必如此对待贵妃娘娘呢?”高洺的语气中有着一丝的怜悯。 “怎么你觉得朕做的太过了?”北堂谨瑜微微蹙了一下眉宇。 “贵妃娘娘仗着蓝家在朝野的势力和自己在后宫的专横,纵使做错了什么陛下也不应该让她在众人面前掌掴自己。”高洺湖淡淡的说道,但言语间已经将蓝沁婉的罪名扣了下来。 “没错,朕正是因为她现在愈发的嚣张,朕才要给她点颜色。”北堂谨瑜说起蓝沁婉脸上的表情也随之露出厌恶的神情。 第128章 北堂之请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美眸中闪过一丝不着痕迹的嘲讽。 北堂谨瑜你现在到底是为何如此厌恶蓝沁婉呢?当时她到底又是怎么说服你将我折磨致死,又怎么毒杀了我的稷儿呢,现在你却在我面前装作如此厌恶她的模样,无非就是难道你这又是喜新厌旧的嘴脸吗? “皇上若没有别的事,洺湖就先行告退了,刚才我见贵妃娘娘对我甚是没有什么好感,想必若是待久了,别又给你惹出什么乱子。”高洺湖柔弱的细语宛若一丝春风一般。 说着高洺湖便做了个福,做出一副想要离开的模样。 “且慢!”北堂谨瑜的手竟然不由自主的一下抓住了高洺湖的胳膊,高洺湖顿时又停在了原地,回头望向北堂谨瑜。 两对眼睛眸光碰撞,北堂谨瑜那一双黑曜石一般的明眸擅自神情款款的看着高洺湖,眼中满满的都是一种不舍。高洺湖知道现在的北堂谨瑜对自己已经是动了真情,因为她认识那一双眼神,也怀念过那一双眼睛,但现在她最憎恶的就是那一双美丽的眼睛。 “陛下,你这是?”高洺湖一脸漠然的看着北堂谨瑜。 北堂谨瑜自知失态,赶紧将手收了回来,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今日其实是朕想让你入宫,有事与你商议。”北堂谨瑜赶紧将话题转移了开来。 “请讲。”高洺湖本能的拉开了与北堂谨瑜的距离。 “其实我刚才跟你讲的那些事,也是有求于你。” 高洺湖心中冷笑了一下,看来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求我?”高洺湖露出一脸迷惑的模样。 “你自小就住在蓝府,对蓝府甚为熟悉,而且以你的才智也能窥看的透玄机,所以我希望你回到蓝府去暗中查看蓝太师是否与月祺人暗自勾结。”北堂谨瑜一字一句的说着,信任的看着高洺湖那一双美眸。 “陛下为什么会觉得我愿意帮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也知道昨夜里岳卿尘因何人受伤,又何况我只是一个弱女子。”高洺湖蹙紧了眉毛。 北堂谨瑜你竟然还是要依附于一个女人去帮你,前生我为你做牛做马,为你登基铺平了道路,保你登上龙椅,到头来你还不是将我一脚踹开,打入冷宫做成人彘,没想到你依然还是这服嘴脸,这等卑贱。 高洺湖心中虽然满是愤恨,但是脸上依然平静淡漠,藏在暗袖中的指甲狠狠的嵌入手掌之内,硬生生的浮现一道道血痕。 “因为只有你能做到,我已经从宫中的女暗卫中挑选了一名武功最高的。”说着北堂谨瑜拍了两下手掌。 只见一个一身素装打扮的宫女从屏风的后面挪了出来。 高洺湖心中甚为惊讶,自己耳力这么好,都竟然没有感觉到这个女子的存在,甚至于刚才经过屏风的时候都没有发觉屏风后面会站着一个人,可见此人武功的身后,竟然一直能够将气息压制的如此之低。 “我将最好的暗卫紫苏派给你,她会保证的你安全,而且蓝府之外我也会暗插暗卫,随叫随到,其余的就我会帮你铺平道路。”北堂谨瑜的眼睛中流转的都是一种期待,他期待高洺湖能够答应自己。 高洺湖看着北堂谨瑜一脸的自信,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浅笑。 “洺湖并不怕什么危险,也不怕死,但皇上说了半天,并没有说出我为何要帮你的理由。”高洺湖眼睛扫了一下边上的紫苏,发现她的平静的表情后面却是一种极为冷酷的森然。 “我赌你会去!” 高洺湖淡漠的看着北堂谨瑜那一双黑的发亮的眸子,没有做出任何的回答,一瞬间屋内的三个人都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北堂谨瑜的眸子不敢离开高洺湖的眼睛,生怕对方会消失不见一般,目光流转,情意绵绵,只是静静的等待着高洺湖的回答。 高洺湖嘴畔浮现一抹浅笑,那笑容就宛若一个俏皮的小姑娘一般,充满着天真与狡黠。 “如果这是一场赌注的话,那就要有独资,我若答应帮你回到蓝府调查此事,那你就要答应我三件事。”高洺湖来回思虑着踱了几步。 “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定会全力以赴!”北堂谨瑜回答的很干脆彻底。 “现在我还没有想好,但是只要你能保证不会食言,有朝一日无论我提出什么条件,你都要答应我。”高洺湖字字说的认真仔细,没有一点的含糊,一双美眸不断的在北堂谨瑜的脸上划过。 “只要不违背道义,不违背良心,朕必定会全都答应你。”北堂谨瑜看到高洺湖愿意用条件作为交换帮助自己勘查此事,不禁的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要知道有条件交换总比被一口拒绝了的强。 “我提的要求必定是合情合理,既不会伤害于人,也不会强人所难,只要皇上记好今天我们的约定就好,有朝一日当洺湖想起来的时候,还请皇上能后兑现承诺。”高洺湖掩住嘴畔浅浅一笑,眉眼间宛若初放的莲花一般美艳欲滴,虽然没有浓妆艳抹,但却美的让人销魂。 “那好,从现在起紫苏就会跟你回去,平日里做你的贴身丫鬟,出现状况的时候便会保护你,这样朕也就放心了。”北堂谨瑜一边说着,一点微微的为自己的决定满意的点了点头。 高洺湖的目光落在边上的紫苏身上,这个女子和自己的年纪相仿,但是眉宇间多了几分煞气,虽然她一直低垂着眸子,但是散发的气质却是不同于平常的女儿,反而有一种男子的刚毅,看来紫苏必定是经历过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既然皇上把紫苏赐给了我,今后我也会好生的像对待芙蓉一般的待她。”高洺湖的浅浅的看着一旁的紫苏,发现无论她与北堂谨瑜说的是什么,紫苏都一点表情都没有,宛若一块木头一般,这一点完全符合暗卫的标准。 “岳卿尘留在你那里必定不是很方便,我会派人将他暗自接走,这样也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北堂谨瑜浅笑道。 高洺湖知道北堂谨瑜并不是十分放心岳卿尘经常与高洺湖有所接触,但是又不得不安排他去保护高洺湖,当初在安排岳卿尘去暗中打探高洺湖之时,那时候的高洺湖的容颜是何等的恐怖骇人。 而现在则是两个极端,如今的高洺湖可是天下所有男人都会为之倾倒的美人,而且是那种美的超凡脱俗,美的无与伦比,美的如清晨莲蓬上垂挂的露珠,美的如雨后地上破土而出的青笋。凡事这世界上最唯美的事物,似乎都难以形容现在的高洺湖。 很明显北堂谨瑜也是怀有私心的,而且这私心只是对高洺湖一个人,多少个夜里他都会望向天空,隐约的便会浮现出高洺湖那张宛若天仙的脸,特别是那如深湖一般的美眸,总是给人一种迷离的深邃之感。 “一切就按陛下的意思吧。”高洺湖的美眸闪过一丝不屑,她知道北堂谨瑜的想法,这种心思在她看来简直就是极为幼稚的。 “过几日便是秋猎之日,朕想邀你一同前去。”北堂谨瑜表情兴奋的说着,那种期待的模样还真像一个孩子一般。 “秋猎吗?听上去似乎还是极为有趣的呢。”高洺湖露出一脸饶有兴致的表情。 “那你这是答应了?”北堂谨瑜赶紧追问。 “既然是有趣的事,干嘛不去呢?”高洺湖莞尔一笑,而眼中闪过的却是一脸的森然。 “你们这是要去哪啊?也不告诉我,是不是不想带着我?”一声清亮的女音从门口传了进来,北堂谨瑜一边摇着头,一边笑看着推门而入的身形婀娜的女子。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北堂谨瑜甚是有些惊讶。 “原本是要咏经祈福闭关十四日的,但是突然听说永平宫竟然无缘无故的走了水,赶紧便回来瞧一下。”来人正是昌宁公主,北堂谨瑜的亲妹妹,太后的亲生女儿。 昌宁看见北堂谨瑜边上的高洺湖,宛如琉璃一般的美眸在高洺湖的身上慢慢游走了一番,虽然嘴上是在和北堂谨瑜说话,但是眼睛却一直落在高洺湖的身上。 而高洺湖也一样在打量着对方,神情中没有一丝惊讶,因为她认得这个女人,而且是记得非常清楚。 昌宁公主一身如桃花一般的淡粉色牡丹长裙,皓腕上带着一串翠玉雕花镯显得格外别致,手腕起落之间串镯相互碰撞发出一阵极为好听的清脆之声。 “这位是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高家小姐吧?”昌宁公主的那琉璃色的眸子流露出一种欣赏之色,似乎对眼前的高洺湖颇有几分好感。 “在下洺湖,见过昌宁公主。”高洺湖浅笑,俯身做了个福。 “哦?你认得我?”昌宁眉宇间掠过一丝惊讶。 “在这宫中又有何人能够生的像昌宁公主如此美貌,前几天的赏菊宴上公主未出现,这宴会都少了几分色彩呢。”高洺湖了解眼前这个昌宁公主,也了解她的毒辣。 “哦?呵呵,你还真是能说会道啊。”昌宁公主觉得高洺湖是在赤裸裸的拍马屁,琥珀色的眸子中流露出一丝的轻蔑的嫉妒,但是转瞬间又收敛了去,换做一种温婉的神情。 “公主这是何意?”高洺湖看着昌宁公主得意的样子,唇畔上流露出一丝不被察觉的轻蔑的笑意。 “听说是你救了永平公主?”昌宁眸色中露出一丝恶意。 “救倒说不上,只是当日洺湖也困在大火之中,也算是机缘巧合罢了。”高洺湖淡淡的看着昌宁公主那双冷意甚浓的眼睛。 “你们的命还真硬!”昌宁冷哼了一声。 “昌宁!你这是什么话!”北堂谨瑜剑眉紧促,非常不悦的道。 第129章 昌宁公主 http://.biquxs.info/

“皇兄你这是替美人打抱不平啊?”昌宁冷笑了一声。 昌宁公主是一个视美如命的人,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比她漂亮,哪怕是一个五官她都绝不允许,曾有一批新入宫的丫鬟,其中一个生的面相娇俏被分给了昌宁公主,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甚是好看,在一次宴会上柳太后不经意间还夸奖了那个丫鬟。 第二天就有人发现那个丫鬟双眼被人挖了出去,死在了御花园的角落之中。当有人问及此事的时候,昌宁公主则表示一脸的不耐烦,就跟死的不是自己宫中的丫鬟一般。 后来在宫中不胫而走,流传着是昌宁公主派太监挖出了那丫鬟的眼睛,还将其扼死,以绝后患,但昌宁公主并不为此事所动,当太后问及的时候,她一口承认了自己的做法,并无一丝怜悯悔改之心。 太后觉得昌宁公主虽然生的美貌,平日里也是温柔得体,但是心中戾气太重,所以经常让她独自一人去寺中清修,希望能够压制住她的戾气。 高洺湖浅浅一笑,流动的美眸不禁的看了一眼边上的北堂谨瑜。 北堂谨瑜脸色微微有些潮红,微微的轻咳了一声,显然是被说中的心思,一时又不好辩解,有些为难。 “你不要在这里瞎胡闹,若是母后知道你这么口不择言,又会罚你抄写佛经了。”北堂谨瑜脸上露出些许尴尬。 “怎么?我在这里是不是妨碍到你们什么了?若是那我就先去蓝贵妃那里坐坐吧,正好刚才见她气势汹汹的离开,也不知道是为了何事如此恼羞。”昌宁公主轻挪到书案边,纤手擎起薄瓷白玉壶为自己斟满一杯茶水,端起茶盏,口中吐了一口兰气,将那袅袅升起的白雾吹散开来。 这话明明就是说给高洺湖听得,嘴上说要去蓝沁婉那里坐着,实际自己却又在殿内独自沏了一杯茶慢慢的饮着,这哪里是要想走的意思。 “昌宁,母后那里你去过了吗?若是没有就抓紧过去给她请个安。”北堂谨瑜朝着昌宁公主使了个眼色,而昌宁公主就跟没有看见一般,竟然缓缓的坐了下来,翻阅起桌案上的奏章来。 高洺湖知道定时蓝沁婉让昌宁过来盯着御书房的动静,因为这御书房除了太后可以随便进出,剩下就是两位公主了。而且蓝沁婉一直都和昌宁公主私交甚密,否则一般人怎么会无故来惹此等闲事。 “陛下,既然事情已经定妥,那洺湖就不在多多打扰了。”话闭高洺湖俯身做了个福,便踱步朝殿外走去。 北堂谨瑜想要出声挽留,但看到高洺湖对她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动作,那些挽留的话一下硬生生的被压了回去,那只半挂在空中的手显得格外的无力。 “怎么我刚来你就走,看来我真是碍眼啊。”昌宁公主重重的将茶盏摔在桌案上,茶盏内的汤水溅的四处都是。 “公主多虑了,只是洺湖和太后有约,若是洺湖进宫,一定要去太后那里请安,时辰也不早了,是否昌宁公主也要一同前往?”高洺湖停下脚步,转身表情温婉而柔美的说道。 昌宁公主闻言一愣,没想到自己离开并没有几日,太后应该是极为喜欢高洺湖的,否则以太后那种怕热闹的心情,也不足为奇。 昌宁公主片刻后又恢复了那种清高的神情,好似表情没有变化过一般。 “既然如此,那就一同前去吧,我也好几日未见母后了。”说罢,昌宁公主便要往殿外走去。就在走到高洺湖身边的一刹,昌宁突然顿了一下,毫不掩饰的轻蔑的看了一眼高洺湖,嘴畔浮现一抹冷笑。 而高洺湖淡漠的眼神中却没有一丝的波动,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一般,也似乎就等同于看到空气一般,压根高洺湖根本就没有将昌宁公主放在眼里,但心中那一抹森然已经被眼前这个外表美艳而内心阴毒的昌宁公主所点燃。 高洺湖跟昌宁公主一同朝着太后的寝宫走去,芙蓉看到高洺湖身边竟然多了一个丫鬟,不禁的有些惊讶,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向高洺湖了解,只是用余光细细的大量边上的紫苏,而紫苏却和一般的丫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表情似乎更加冷傲了几分,也没有什么表情挂在脸上。 “我皇兄对你的情意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吧?”昌宁公主语气中没有一丝的感情,仿佛是在陈述着一句嚼之如蜡的废话一般。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高洺湖的回答非常的生硬,语气中微微带有一些不屑。 “不愧皇兄会对你倾慕有加,你胆子还真大,你还是除了那贱人,第一个敢跟我这么说话的人!”昌宁公主虽然脸上依然是一副端庄笑盈盈的表情,但话音却变得凄厉而阴冷。 “洺湖并非有意冒犯公主,只是觉得公主的话说的过于片面。”高洺湖浅浅的说道。 “哦?那你说说。”昌宁公主饶有兴致的说道。 “我的夫君定不可以去妾室,单是这一点,皇上就已经排除在外了。”高洺湖目光看了一眼昌宁公主。 “笑话,除了驸马是禁止娶妾室的,那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呢?何况还是皇上,岂能专宠于一人。”昌宁公主直接都笑出声了。 “所以皇上对我再好也是完全不可能的。”高洺湖的美眸中流转这一丝的不屑。 心想你现在多笑一下,以后在想这么笑就会越来越难了 “皇宫不比外面,那些天真的想法还是算了吧。”昌宁公主挥了挥手中的帕子,根本就没有将高洺湖所说的话听进去一分。 高洺湖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前面的路和路两旁的景色,通往太后慈宁宫的甬道两侧都种满了拳头大小的牡丹,柳太后最爱的花就是牡丹花,据说曾经先皇为了讨好她,曾将整个御花园都中满了牡丹。 昌宁公主也是知道柳太后喜欢牡丹花已经到了如此如醉的地步,所以昌宁公主的每一件裙裳,每一个手帕上面都绣有琳琅满目,万紫千红的牡丹。 两人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慈宁宫的门外。 正往往里进的时候,突然看到迎面走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永平公主! “高洺湖!你怎么能和她在一起!”永平公主气冲冲的走了过来,伸手扯出高洺湖的手,将高洺湖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跟我在一起怎么了?总比跟你在一起强!”昌宁公主不甘示弱的回道。 “走,我有话和你说。”永平公主说着就要拉着高洺湖往外走。 “慢着,你不是说是来给母后请安的吗?怎么都走到门口了,就改变主意了吗?”昌宁冷笑着。 高洺湖看着二人针锋相对的模样就像两个争夺宠爱的小孩一般,高洺湖浅浅一笑对着永平公主说道。 “公主,我的确是巧遇到昌宁公主,恰巧她也要来给太后请安,便一同前来。” “那好,那我再陪你一起进去给母后请安。”永平公主晃动了一下高洺湖的手。 昌宁公主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就朝着太后的慈宁宫走去。 “一定要小心她,别被她的假象给迷惑了,昌宁这个人心歹毒的很。”永平公主看到昌宁公主先走一步,立刻掩住唇畔小声的说道。 高洺湖当然知道昌宁公主的性子,但却假装很惊讶的样子。 “不会吧?”高洺湖纤指轻抬到唇畔,微长着嘴巴。 “我还能骗你不成,相信我一定要远离这个心肠恶毒的女人,她很可怕的。”永平公主脸上露出一丝忌惮。 “好的,我会小心的。”高洺湖用手轻轻的拍了拍永平公主的肩膀,示意她不要为自己担心。 永平公主微微点了点头,拉着高洺湖朝着慈宁宫里走去,突然永平公主的眼神落在高洺湖身后的紫苏身上,美眸在紫苏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便将头转了回来。 慈宁宫内高洺湖等人给太后请安。 “难得你们这么有心,赶快起来吧。”柳太后慈祥的笑着,那笑容宛若春风一般,能后融化所有的冰寒。 “母后,昌宁这几天夜里总是睡的十分不安,让太医给开了几副安神的汤药,服下也不见什么效果。”昌宁公主好端端的突然说起自己身体的不适,与刚才在门外的气势根本就是判若两人。 “既然身体不适,就不要每日都来请安了,好好休息几日,为参加秋猎做准备吧。”太后也是对昌宁了解的,昌宁的意思无非就是身体不适,不愿意来给太后请安罢了。 高洺湖嘴畔上掠过一丝不被察觉的冷笑,一双美眸只是浅浅的看着一切。 “洺湖,你家姐情况可好?”太后突然关切的问起那日在宴会上发疯的高洺雪。 “回太后,家姐的情况不是很好,虽然太医都去看过,但都束手无策,需要时日静养。”高洺湖浅笑回到。 “哎,好好的姑娘怎么会突然的了疯疾?”太后惋惜的长叹了一口气。 第130章 请安太后 http://.biquxs.info/

“疯疾?是谁得了疯疾?”昌宁公主疑惑的问道。 “是高司马的女儿,不知为何赏菊宴那日突然疯疾发作,还伤了人。”太后想起高洺雪那骇人的模样,不禁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昌宁公主眸中闪过一丝冷凝,心中暗道,怎么疯的不是高洺湖呢,或者伤的是高洺湖,这样那定会十分开心。 昌宁公主早就听说高司马家有一个美若天仙的嫡女,只是平日里没有任何交集,所以未谋其面,自然也未曾对高洺湖有任何想法,但现在不一样了,活生生的高洺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这种美是自然而不可超越的,就连自己也是一样。 所以昌宁公主打心眼里是很难容忍这比自己美丽的女人存在于自己的眼前,若是可以她恨不得用瓷片将高洺湖那张让人嫉妒的脸刮花,再亲手将那双如深湖一般的美眸硬生生的挖出,放在手上仔细端详,看看那美眸的里面到底是什么。 “这大院的深宅和咱们的后宫其实都差不多,疯了的女人并不是什么奇怪的玩意儿。”昌宁公主淡漠的说着。 柳太后脸色阴沉的看了一眼昌宁公主,原本一脸的微笑,收的彻彻底底。 昌宁公主自觉失言,便掩住唇畔强颜欢笑。 “我又说错话了。”昌宁公主自嘲着笑的更加灿烂了几分,那笑容就似水一般的温婉,却透着彻骨的寒意。 永平公主狠狠的给了昌宁公主一个白眼,因为她又怎么会想到高洺雪的疯疾与高洺湖有脱不了的干系,只是觉得昌宁公主在这里当着高洺湖的面这么说,是对高府那个疯小姐的不尊重。 “远远就听到昌宁清亮的笑声了,有何高兴的事呀?”蓝沁婉翩翩然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走到太后的身前便俯身做了个福。 “婉儿给太后请安。”蓝沁婉低着头,一双美眸却如刺刀一般投向高洺湖的方向。 高洺湖淡漠的看着蓝沁婉那一副狠厉的模样,唇畔上掠过一丝不着痕迹的冷笑。 柳太后浅浅一笑,本来都已经免去了蓝沁婉每日静安的习惯,现在竟然主动前来请安,看来来着并非不愿无故啊,不禁的太后看向一侧的高洺湖,只见高洺湖的眸子中没有一丝的变化,还是依然保持着那副不染世俗的模样。 “今儿个你到是有心了。”太后端起手边的茶盏,浅浅的喝了一口。 “盛上来!”蓝沁婉朝着身后的丫鬟道。 只见如月和馨如两人各持了一个食盒,食盒本身没有什么特别,但是整个食盒的四周却用蜡密封着。 “这食盒里盛的乃是我命人从千里之遥的沪湘国找糕点师傅做的沪湘糕,特意送过来给母后品尝的,既然你们都在也算有了口福。”蓝沁婉带着得意的微笑说道,眼神从众人脸上掠过,最终停在高洺湖的脸上。 “哦?听说着沪湘糕必须是做出来便马上入口口感才是最好的,而且过夜便味如嚼蜡难以下咽,你这竟然会从那么远的地方带回来,这…”柳太后不解的看着那两个正在慢慢被剥去蜡封的食盒。 食盒被缓缓打开,突然一阵曼妙的香气从中飘散了出来,那香气充满了香甜之感,却没有一丝甜腻的感觉,闻着就让人感觉十分的想要吃上一口尝尝。 如月小心翼翼的将糕点从食盒中取了出来,只见那取出来的糕点一共分为九层,周围都腾着白雾,应该食盒内是存了一层碎冰,将让糕点能够保存的长久。 高洺湖看着那盛出来的糕点,不禁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沪湘糕乃是沪湘国的盛产的特色食品,沪湘国凡是知道沪湘糕秘方的都是屈指可数,所以这糕点便非常的可贵,沪湘国为了吸引外国人到本国来用高额的价格来品尝沪湘糕,所以在国家内部对糕点师傅是有着严密的保护,实则也是一种监控。 倘若拥有秘方的沪湘糕师傅想要离开沪湘国,那必须要砍去双手,挖去眼睛和舌头,才可以离开沪湘国,但实则这样的人即使出去了沪湘国又能有什么用呢,这种做法主要就是为了保护秘方不被外泄而制定的严苛制度。 如月将沪湘糕取出来分成了份,将其中的一份端至柳太后的面前,俯下身子,一双美眸低垂。 “太后,请。”如月毕恭毕敬的说道。 馨如立刻跟上来,递上一副纹有龙凤呈祥的鎏金玉筷。 柳太后接过玉筷子,小心翼翼的夹起了一块沪湘糕,另一只手掩住琼鼻以下,将沪湘糕送入了嘴中。 顿时柳太后那原本就充满好奇的表情,顿时浮现出一种极为满足的神情,那一双宛如古井一般的美眸中放射出一种奇异的目光,嘴中的味蕾也被香酥清甜的糕点极为满足的簇拥撞击着,柳太后回味了好久,满意的点了点头。 “母后,这沪湘糕可是符合您的胃口?”蓝沁婉看着太后满意遮掩的满足感,顿时心中暗喜。 “恩,确实不错,哀家非常喜欢。”柳太后浅浅一笑,从荣妈妈的手中接过一块锦帕,慢慢的擦了一下唇角。 “只要母后喜欢就好。”蓝沁婉满意的笑着,忽然脚下一个踉跄差一点就跌倒了一般,一只手抚了一下额头。 “你这是怎么了?”太后见状紧促着眉头问道。 “臣妾没什么,只是有点乏累。”一边的丫鬟赶紧给蓝沁婉拿了一张椅子。 “回太后娘娘,昨夜里贵妃娘娘一夜没睡,就是等着今早能将这沪湘糕第一时间送过来给太后品尝。”如月低着头说道。 高洺湖淡淡的看了一眼蓝沁婉的脸,别说还真是比刚才御书房的时候苍白了许多,只是这种苍白似乎是脂粉使的太厚,所以掩住了本来脸上的血色。 真的是一夜没睡吗?一夜没睡还有精神头去硬闯御书房?一夜没睡还那样气势汹汹的教训下人?若蓝沁婉有这等好心,那太阳必定是不会从东边升起。 “既然你一夜未休息,为何不快快去休息?”太后关切的问道。 “臣妾还有佛经要抄。”蓝沁婉面色露出些许的委屈。 “佛经?为什么这个时候要抄佛经?”太后不解的问道。 “早晨臣妾本来是先要送给皇上一份沪湘糕的,我心急怕这糕点坏掉,想第一时间送给皇上吃,谁知道门口的太监非要拦着我不让进,就连皇上我误解我,觉得我是无理 取闹,罚我抄写佛经。太后,臣妾只是想将这糕点先拿给皇上品尝,又何错之有?”蓝沁婉说着竟委屈的噼里啪啦的掉了几个金豆子出来。 “哦?就这么点事啊,哀家还以为怎么了呢,没事,抄佛经的事情就免了吧,哀家替你做主。”柳太后挥了一下袖子说道。 “谢谢母后,臣妾也是一心为皇上好,可能皇上一时被什么狐媚蒙上了心智,才怒责臣妾,臣妾不怪他。”蓝沁婉这话说的非常的刺耳,而且话中刚说完狐媚,便有不少人将目光投在了高洺湖的身上。 高洺湖根本不理会这些人的眼神,甚至说她就连太后那不经意间流转的目光,她都没有给对方留下任何机会,高明湖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听着蓝沁婉捏造着这些事情的真相,自演自说的在那里尽情的表演。 “蓝贵妃,这沪湘糕再这么放着是要吊足我们的胃口吗?”昌宁公主浅笑道,那一双美丽的眸子一直落在那香气四溢的沪湘糕上,还时不时的吞咽了几口口水。 “呦,瞧我着脑子竟然一时间将大家忘了,如月,馨如,快给大家将沪湘糕分一下。”蓝沁婉赶紧吩咐道。 昌宁公主、永平公主、高洺湖都被分到了一分沪湘糕,接下来馨如又逐一从食盒中取了筷子,分别发给了大家。 就在馨如擎着一脸的笑意将一双玉筷交至高洺湖的手中时,高洺湖敏感的察觉到了馨如的手发出细微甚小的颤抖,高洺湖一双美眸淡淡的看了馨如一眼,馨如那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眼睛便慢慢的移了开来。 高洺湖轻轻的将玉筷接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的变化,唇畔只是浅浅的勾起一抹弧度,转头看了一眼永平公主。 显然永平公主虽然也被沪湘糕的香气勾的吞了几口口水,凡是只要是蓝沁婉的东西,她都要三思而后行,但现在是在慈宁宫中,太后的眼皮子底下,量她也不敢动什么手脚。 永平公主看了看对面的昌宁公主吃的也是脸上露出了那种满满的幸福感,不禁的又用力的吞了一口唾沫,转头又看了一眼太后,恰巧眼光与高洺湖撞了个正着,她惊讶的看着高洺湖竟然将手中的筷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竟然用手轻轻拿起了沪湘糕,缓缓的放入口中,细细的品尝。 蓝沁婉一直没有做声只是在一旁冷眼的观察高洺湖的动作,见高洺湖竟然没有用筷子便将沪湘糕吃了下去,不禁的脸色微沉,眉头紧锁。 “高家的家教竟然如此之差,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用手抓东西吃,真是笑话。”蓝沁婉冷笑一声,完全不掩饰的轻撇了一眼高洺湖。 第131章 品沪湘糕 http://.biquxs.info/

柳太后也极为疑惑的看着高洺湖。 但高洺湖只是掩住唇畔,半晌不语,轻轻的将茶盏端了起来,放在唇边,浅浅的喝了一口香茶,茶水伴着沪湘糕的香气在口中散发出一种别致的清雅的香气。 “沪湘糕是极为难得的糕点中的极品,只是贵妃娘娘送来的这沪湘糕吃上去还真的和正宗的沪湘糕极为相似呢。”高洺湖将手中的茶盏轻轻的放在了桌案上。 蓝沁婉听了高洺湖的话顿时心中一惊。 “高洺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蓝沁婉大声的呵斥道。 “一个不懂礼数的臭丫头能懂得什么东西才是极品。”永平公主在一旁冷笑道。 高洺湖突然噗嗤一下笑了起来,这一笑宛如绽放的牡丹一般光彩夺目,一下将整个人都点亮了一般。 蓝沁婉和昌宁公主都顿时一愣。 “你笑什么?难不成是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和你那姐姐一样疯癫了不成?”昌宁公主翻了一个白眼,冷笑着说道。 “是我不懂的这沪湘糕呢,还是昌宁公主见识浅薄呢?”高洺湖美眸中闪动着的光彩让昌宁公主顿时怄火。 “你说谁见识浅薄?”昌宁公主拍案而起,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昌宁,你像个什么样子!”柳太后有些微怒喝厉道。 昌宁撅起嘴巴,闷哼了一声便坐了下去。 “洺湖,依你看来这沪湘糕有什么问题吗?”柳太后拿起一块糕点仔细端详着。 “沪湘糕原本是四层,以此是外层剔透的薄脆,内层弹润绵滑,里层甜绵松软,中心则是会有百花、蜜酿的汤汁流出,敢问太后刚才您吃在口中的沪湘糕是否有沪湘国特制的汤汁夹心呢?”高洺湖笑着取了一块沪湘糕掰碎了开来,只见糕点的中间是空的,并无汤汁。 “的确,哀家记得曾经吃过的沪湘糕,确实中间会流出一股奇香的汤汁,而今天蓝贵妃送来的沪湘糕的确少了这么一道工序,显得逊色了不少。”太后微微的点着头,仔细的听着高洺湖说着。 蓝沁婉一听顿时心中一惊,原本就惨白的脸变得更加蒙上了几分的霜色,贝齿轻咬了一下朱唇,每当蓝沁婉做出这样的动作的时候,就是内心心虚的表现。 高洺湖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然后拿起放在一旁的那一双别致的玉筷子,轻轻的夹起一块沪湘糕,便要往自己的口中送。 蓝沁婉的眼神顿时变得极为兴奋,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高洺湖夹起的那块沪湘糕。 就在高洺湖即将要入口之时,突然顿在了半空。 “想起我和贵妃娘娘在都是在蓝府未出阁的时候,那时候贵妃娘娘最喜欢我伺候在左右,喂她吃各种的美味糕点,一时间触景生情,还真怀念过去的那段日子。”高洺湖温情的看着蓝沁婉,那笑容宛如和煦的春风一般,甚为暖心。 “没想到你们曾经关系也是这么好啊。”柳太后笑了笑。 何止是好呢,那时候的蓝沁婉在蓝府中就经常对高洺湖百般为难,经常让高洺湖做一些丫鬟做的粗活,一不开心就会将高洺湖抓来羞辱一番,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当年那个被认为是丧门星的丑八怪,如今会成为自己最大的心病。 “岂止是好呢,简直就是情同姐妹!若贵妃娘娘不介意的话,我还真想再次服侍贵妃娘娘,喂她吃上一口这香甜的沪湘糕,以表谢意。”高洺湖笑着直接站了起来。 蓝沁婉见状不由的身子向后倾斜了一下。 “不了,我并不喜爱吃这种甜腻的点心。”蓝沁婉的眸子冷冽的死死的盯着高洺湖手上的沪湘糕,仿佛十分抗拒的样子。 “只是吃上一小口,贵妃娘娘可别错过了这沪湘糕的美味。”高洺湖笑的更甚了,那笑容仿佛开始由种说不清的邪恶,说着又上前挪动了几步。 蓝沁婉竟然抬起了一只手将口掩住,露出极为厌恶的神色。 “放肆!快把它给我拿开!”蓝沁婉恼怒的喝厉道。 高洺湖身子向后一退,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眸中竟然有着些许的微光闪动。 “蓝贵妃,洺湖与你姐妹情深,只是怀念旧情,你吃上一口又何妨,何必责怪她呢?”柳太后见状,略微有些不悦。 “母后……”蓝沁婉刚要解释。 “是啊,这沪湘糕并不像别的点心那么甜腻,入口还是极为清爽的,吃一口嘛。”永平公主又夹起一块沪湘糕,满满的放入嘴中,一边吃还一边的点头。 蓝沁婉脸上布满了铅云,她如此抗拒高洺湖手中的这块沪湘糕,使得高洺湖更加确信的这沪湘糕一定是有什么问题蓝沁婉才会如此忌惮,既然是你自己种下的果,就由你自己来尝吧。 高洺湖又恢复了一脸的笑意,将沪湘糕送了过去,就在距离蓝沁婉不远的距离之时,蓝沁婉啪的一声将高洺湖手上的东西全部打散在地,好好的沪湘糕掉在地上沾染了尘土想必是不能再吃,而那一双翠的发黑的玉筷子却直接摔成了几段。 而那玉筷子子的截面上竟然有一个如真空一般的空腔,里面竟然露出一滴滴黑色的粘、稠液体。那液体像是有生命一般从空腔的缝隙中逐渐的往外流动着,在地面上显得甚为的诈眼。 “这是什么?”永平公主起身靠近看了一眼。 “怎么了?”柳太后也起身,朝着永平公主看着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黑色粘、稠的液体已经流出了不少,那种黏腻的感觉看的令人毛骨悚然。逐渐的屋中竟然弥漫了一股宛如肉体腐烂一般的恶臭,众人都不禁的拿出帕子,掩住了口鼻。 “这是什么玩意,从哪里来的,来人啊,抓紧清里一下!”太后吩咐道。 从后面走出来一个宫女,应了一声,便跪在地上,一直手掩住口鼻,一只手开始将地上的沪湘糕和碎掉的玉筷子拾了起来,又取来一盆用清水,上面浮满了花瓣,顿时一股淡淡的香气弥漫在空中。 丫鬟一会便将那黑色的污水擦了赶紧,退了出去,好一阵众人才从刚才那股恶臭的气味中缓过神来。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从哪里来的?”柳太后紧促的眉毛,疑惑的问道。 “好像是从刚才那双摔碎的玉筷子中流出的。”永平公主也蹙紧了眉毛。 “玉筷子?”柳太后疑惑的端详着手中的玉筷子,单是看并看不出什么端倪,若是刚才那恶心的东西真的是从这玉筷子中摔出来的,那吃多少沪湘糕也无法压制心中的恶心。 “荣妈妈你看着玉筷子有何不妥吗?”柳太后将筷子交到荣妈妈的手中。 荣妈妈接过玉筷子放在手中又对着太阳,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也没有说出什么所以然来,便又将玉筷子还给了太后。 “奴婢眼拙,真是看不出来到底这玉筷子有何蹊跷。”荣妈妈的声音极为高听,说话不快不慢,但是却充满一种温婉的气息。 “不好了太后!连巧刚才突然疯了!” 众人闻言立刻脸色大变。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疯了呢?”太后蹙紧了眉头。 这连巧就是刚才擦地的婢女,平日太后殿里的擦地这种粗活都是连巧来做,柳太后对于自己宫内的清洁要求的颇为严格,这个连巧却收拾打扫的非常干净,太后平日里也对她非常满意。 “疯了?高家的小姐疯了,这会宫女也突然疯了一个,难不成是有什么妖物作怪?”昌宁公主斜撇了一眼高洺湖,眸子中的冰寒未有一点的遮掩。 “你乱说什么?乱讲话也不怕烂了舌头!”永平公主看她义愤填膺的怒斥道。 “我看烂舌头的是你!”昌宁公主立刻回击道,那狠厉的模样使得她整个美丽的容貌都显得极为扭曲,完全不顾公主的身份,完全视周围人而不见。 “你们两个住口,太不像话了!”柳太后怒喝道。 “太后息怒,两个公主只是年少好玩,斗斗嘴罢了,您可别动了真气。”蓝沁婉赶紧上前笑盈盈的说道,只是那笑容在高洺湖的眼里看来是如此的刺眼。 “都随我过去看看吧。”柳太后在荣妈妈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便往后面的长廊走去。 高洺湖也起身和永平公主一起走在众人的后面。 “你看吧,昌宁就是个蛇蝎美人,她现在已经是在嫉妒你了,她最看不得别人比她漂亮,看她刚才说话的语气都是事事针对你,千万小心。”永平公主遮住唇畔,低语道。 高洺湖微微点了点头,露出浅浅的一笑。 众人在一个宫女的带领下转过一个拐角,突然停在了原地,所有人都不再敢往前迈上一步。 只见在那走廊的深处,有一个宫女正背对着众人在一把一把的撕扯自己的头发,原本整齐的发髻现在已经凌乱不堪,被撕扯下来的头发上面依稀可见一块块带血的头 皮,让人看了汗毛倒竖,而最为奇怪的是那宫女竟然似乎丝毫是感觉不到痛的,只是站在原地默默的将头发连带着头皮往下扯着。 “这是什么啊,简直太可怕了。”昌宁公主倒吸了一口凉气。 “连巧,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哀家为你做主。”柳太后一只手轻轻抬起,指向那背对着众人的连巧。 只见那连巧就跟没有听到太后的话一般,依然不断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而且撕扯的力度和频率明显比刚刚要加快了许多,就好像她的头发里藏着什么怪物一般,非要用力扯出来才会满意。 第132章 婢女发疯 http://.biquxs.info/

“你这贱婢,听到太后喊你,怎么还没有反应?”蓝沁婉上前一步,大声的呵斥道。 那连巧的手突然僵在半空,那一双沾染血污的手缓缓的放了下来,脑袋低垂着似乎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忽然站在原地开始咯咯的笑了起来,那笑声宛如鬼魅一般透着阴冷的森寒。 众人见状都本能的向后略微退了一步。永平公主紧紧的抓住高洺湖的锦袖,几乎都要将头埋在她的后背上。 连巧渐渐的将脸转了过来,只见那一张脸上流着慢慢的黑血,那原本应该是眼睛的位置此时却变成了两个满是污血的黑洞,刚才连巧一直都是一只手在撕扯着头发,另一只被长长的袖子给遮掩住了,所以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另一只手原来紧紧握着的竟然是自己的一双眼球! 所有人都惊呆了,甚至可以说是被吓傻了,这种自残的简直残忍的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一阵的干呕,这到底是为什么,怎么好好的一个丫鬟竟然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你,你,你这是在做什么?”蓝沁婉也被突然转过身来的连巧吓的腿都软了起来,想想蓝沁婉什么酷刑没有见过,甚至将自己的姐姐做成人彘这种法子她都想的出来,但是看到眼前的连巧,她还是吓的有些失态。 “这丫头疯了!快叫认把她擒下!”柳太后赶紧朝着边上的丫鬟喊道。 连巧听到这边的声音,便一步一步的朝着众人的方向走来,她每挪动一步,所有人都本能的向后退上一步,渐渐的连巧那挂在脸上的鬼魅的笑突然变成了一种痛苦,仿佛是源于灵魂深处的痛苦,她停在了原地,将手中的眼珠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两只手开始不断的撕扯着自己的黛发。 乌黑的青丝散落一地,血肉模糊的皮肉也连带着被撕扯的一片狼藉不堪。整个人不断的嘶吼着,发出慎人的怪叫。 突然她又停止了撕扯头上所剩无几的头发,那样子看上去极为怪异,头上的血顺着脸颊滴答滴答的往下淌着,连巧将那一双抬起放在面前,明明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但是却好像能看到自己一双满是血污的手,表情便的惊恐万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离着贱婢远一点!”蓝沁婉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她简直是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个半死,她心中此时害怕极了。 连巧突然朝着众人的方向跑了过来,一张大口张着大大的,好像是要冲过来吃人一般,满脸的血污散发着一股腥臭的味道,所有人都惊骇的急速向后倒退着。 就在那连巧距离蓝沁婉还是一丈远的距离,就在蓝沁婉满心都快绝望的时刻,就在一切都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突然一个身影急速的从高洺湖的身后飞了出来,急速的迎向连巧,拔下头上的素银簪子,一下刺入了连巧的太阳穴中。 只看连巧轰然倒地,一下便断了气息,连巧竟然被紫苏一下便结果了性命,看的众人连眼睛都没有眨了一下,吃惊的看着高洺湖身边这个贴身丫鬟。 蓝沁婉顿时瘫软在地,要不是高洺湖的丫鬟伸手相助,可能蓝沁婉定是被先被连巧抓来过去,没准还会将她那双深珀色的眸子也给挖了去。 所有人此时都吓的脸色泛白,柳太后也是吓的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想想就是觉得后怕。 “太后,您没事吧?”一个护卫模样打扮的人冲了过来。看着地上满地的血污和头发,本能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哀家无碍!只是受了点惊吓,快将这女尸送去察看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看着身边护卫首领。 “将女士带走,好好查验!”护卫首领朝着身后的人说道。 “且慢!” 高洺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便要靠近那地上惨死的连巧。 “小姐!”紫苏上前一步,示意要高洺湖不要靠近尸体,毕竟一个满是血污的尸体在这些千金小姐看来是何等的可怕至极,远远的看上一眼都会觉得怕的要命,又何况是如此近的距离去瞧。 高洺湖浅浅的一笑,朝着紫苏点了点头,紫苏心领神会站在了一侧,细细的观察。 “洺湖,你这是?”太后疑惑的问道,很明显她对高洺湖的举动也甚为惊讶。 “请太后放心,洺湖也是略懂医术,若是这尸体被人搬动了,可能这连巧姑娘发疯的原因便会遭人破坏,不是吗?”说着高洺湖的眼眸意有所指的看向边上的护卫总管。 高洺湖认识这个人,这个人乃是蓝府的一个远方亲戚,也就是蓝沁婉的表弟,叫蓝雄天。今天的蓝雄天已经是护卫的总管,而他能爬上这个位置想必也是蓝家做了不少的努力,自然他也是蓝沁婉的心腹之一。 蓝雄天被高洺湖一双冰冷的美眸这么看着,心中不禁的一丝微颤,为何这个女子的眼眸里异常空洞,全完没有一点情绪在里面,那美丽的眸子就宛如湖底冰冷而深邃,不禁的看的身微微脊背发凉。 “笑话,这里是宫中,疯了定是她家中有这种疯疾的病史,还能有什么原因?”蓝沁婉已经恢复的原本华贵的仪态,全然不见刚才狼狈的模样。 “那敢问太后,是否之前发现过连巧有举止异常的时候呢?”高洺湖美眸望向太后。 “连巧平日里寡言少语,一直在哀家身边侍候,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丫头,并没有任何的异常之举。”柳太后说道。 “既然如此还请太后准许洺湖查看尸体。”高洺湖完全都没有再理会蓝沁婉,直接向太后请命。 柳太后明白高洺湖的意思,而且对刚才那玉筷中流出那股恶臭的黑水还心存疑虑。 “那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于是柳太后微微的点了点头。 高洺湖点了点头,转身的同时眼睛掠过一旁脸色涨红的蓝沁婉,那淡淡的目光在蓝沁婉看来是如此的刺眼而可恶。 高洺湖扯起裙摆,俯身扯了一下连巧的衣袖,尽量的让她的手腕露了出来,只见此时连巧手臂上的血管都已经隐隐的发出一种森然的黑紫色,而且一直向上蔓延开。 “紫苏帮我将她的衣服解开一些,注意不要沾上她的污血。”高洺湖喊了一下边上的紫苏。 紫苏看了一眼高洺湖,只见高洺湖一瞬不瞬的盯着看那些诡异的黑色血管,神情中丝毫看不出来任何的情绪,紫苏不禁的心中对这个高家小姐有些佩服。 高洺湖缓缓站起身来,走向刚才连巧站着的地方,刚才原本端着的一盆污水洒了一地。高洺湖屈身观察着,有一只蚂蚁被困在水渍的中央,虽然水都基本已经散干,但 是那只蚂蚁好像找不到出路一般,还是在原地打着转,而周围也有几只路过的蚂蚁,都会远远的避开有水渍的地方,根本不会沾染一点。 高洺湖起身浅浅的笑了一下,眸中闪过一丝冷笑,若不是自己早就察觉,可能现在躺在地上那骇人的尸体便会是自己。 “太后,这宫女的尸体今早焚毁吧,切莫沾染了她的污血。”高洺湖极为平静的说道。 “哦?怎么有什么发现吗?”太后神色凝重的看着高洺湖问道。 “连巧之所以会突然自残发疯是中了一种比较偏门的邪毒。”高洺湖说眸子低垂眼睛还是在连巧的身上看着。 “邪毒?”太后面色如铅云一般。 “你若是不懂千万不要在这里信口开河,什么邪毒,简直就是荒谬!”昌宁公主嗤笑了一声,美眸斜撇了一眼高洺湖。 “你懂你怎么不过去看看。”永平公主狠狠瞪了一眼昌宁公主说道。 高洺湖淡淡一笑,伸手指了一下连巧身上那骇人的黑紫色的血管。 “这黑色的血瘤便是证据,而那刚才股从玉筷子中流出的黑色液体便是毒药。”高洺湖此言一出,蓝沁婉那琥珀色的美眸顿时微微一颤。 “难道是连巧刚刚打扫那块污水,才会……”柳太后顿时就好像明白了什么一般。 “单凭她一面之词可信度并不是很高,应该让太医看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昌宁公主打断柳太后说道。她宁愿相信高洺湖是在哗众取宠,信口开河乱讲着那些话,也不愿意相信高洺湖竟然会如此神通。 “宣周太医前来查看!”太后低沉着声音说道,实则太后也并不是十分肯定高洺湖的说法,也可以是说成怀疑。 高洺湖站在原地,脸上的神情没有一丝的波动。 不一会周太医就急匆匆的拎着药匣子赶了过来,或者说是被人硬生生的扯了过来。 周太医给所有人都请了个安,当她看到高洺湖边上的那骇人的女尸时,不禁的倒抽了一口冷气,那蔓延全身的黑紫色的血瘤,那满脸的血污,还有那撕扯殆尽的黛发,无一不让周太医一阵干呕。 周太医定了定心神,走到女尸的身边,看到边上神情淡漠的高洺湖,不禁的有些惊讶,这等美貌的女子竟然并不恐惧这可怕的尸体,竟然敢站的如此之近。 周太医在连巧的身上检查了一番,不禁的将眉头紧锁,似乎完全没有头绪一般,不住的摇着头。过了好半天,周太医才站了起来。 “回禀太后娘娘,据臣查看着丫鬟是中了一种异域的邪毒,曾经臣游离他国,曾经听说过会有一种邪毒使人丧失心智,凡是中了此毒者必会发狂暴毙而死。”周太医半鞠着躬说道。 柳太后的神色突然闪出三分的惊讶,眼神中充满一丝的不可思议的看着一旁静望着女尸的高洺湖。就当太后刚要开口之时,高洺湖便轻启朱唇说道。 “是万毒尸油!” 第133章 万毒尸油 http://.biquxs.info/

“你可确认?”周太医的神情宛若被雷劈到一般,顿时僵直在原地,一双微微有些发灰的眸子中闪过些许的微亮。 “你看这布满全身的血瘤,还有突然发作的疯癫装,定是中了万毒尸油的毒。”高洺湖淡淡的说着,神情中显得格外的镇定自若。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柳太后原本稍微平缓的神情突然又紧绷了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周太医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那具让人恐惧的尸体,不禁的遁入了曾经一段可怕的回忆。 那时周太医还是一个意气风发年轻的少年,跟随一名被人尊称为博易的神医游历列国,神医博易年纪并不大,但是医术却非常有造诣。那时候走到每一个国家周太医就会随着师傅给人看病,记载发病的状况以及对症下药的方子,就这样一点一点的积累着自己的医术。 就在一次师徒二人游历月祺国途经一个小镇子的时候,听说该镇已经被全面封锁了,任何人都不准靠近,原因是感染了一种不为人知的瘟疫,镇子的人无论是否被感染,都是禁止从镇子里出来,只能在镇子内活活的被困死。 当时周太医的恩师博易为了拯救那个镇子便独自一人进入了那个镇子,他需要什么药材只能让守卫的官兵放在指定的地点,然后自己再去取回来,然后留下两张字条,一张是给年少的周太医,一张写的是所需的物品。 给周太医的字条上面详细的描述了镇子上的人感染的这种所谓瘟疫的发病描述,身上会布满黑色血瘤,整个人便会疯癫异常,而且会眼中的自残直到死亡,而最为棘手的便是这并不是什么瘟疫,而是一种至阴的毒物叫万毒尸油。 整整一个月过去了,镇子上的人逐渐的在博易的带动下,用正确的方法将那些中毒之人都逐渐做了妥善的清理,不在有人感染到那些人的血液,便很快将这种毒物控制住,但没人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毒,也没有人能有破解的方法,只能尽量的控制和避免被毒物感染。 整个镇子也不能在继续用于生活,因为在所有的百姓心中这里已经成为他们心中的地狱,,所以镇子上活下来的人都准备迁走,官府命令要将全镇焚烧以绝后患。而就在那场大火点燃之际,博易也不知了去向,只给周太医留了一个包裹,里面除了盘缠还有几本医术典籍。 就在所有人都要转身离开之际,周太医赫然发现那汹汹大火的背后中站着一个依稀熟悉的人影,那边是神医博易,此时的博易已经不在是平日里的风流倜傥的感觉,而是面色死灰,一头蓬乱的头发,脸上竟然不满了那可怕的血瘤,使得整个人都显得诡异森然。 周太医揉了一下眼睛,却发现刚才博易站着的地方却什么都没有,只有汹汹大火将整个天空都烧的通红…… “周太医,你怎么了?”高洺湖轻轻唤了一声周太医。 “哦,没,没什么,真不敢相信这万毒尸油竟然会在宫中被人染上。”周太医收了收神,一脸不解的说道。 “看来太医是对这万毒尸油并不陌生喽。”高洺湖的眸间闪过一丝的惊讶。 “曾见过,但未曾替人化解过,该毒太为阴厉,竟然会在宫里出现,真实令人发指。”周太医缓声道。 “皇上驾到!”一声太监尖细的声音从外面穿了进来。 北堂谨瑜快速的走了进来,那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快速的扫视这周围的一切,看到高洺湖的一刻,那一脸的紧张和担忧似乎缓和了不少,当看到地上那具死相惊骇的尸体时,不禁的整个人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北堂谨瑜蹙紧了剑眉,死人他也是见过的,但这种死法还是第一次见过,甚至让北堂谨瑜第一次对尸体感觉如此的恶心。 “看来宫中已经开始有人想要陷害设计,竟然用这么阴毒的手段误害死了一个宫女。”柳太后的目光已经转身看向了蓝沁婉。 “太后!这不是臣妾做的!臣妾纵使再胆大妄为也不敢做有损我大理安慰之事。”蓝沁婉噗通一下跪了下来。 “蓝贵妃,你这是干嘛,哀家何时说是你下的毒?哀家只是想知道你拿过来的那几副别致的玉筷是哪里来的?”柳太后使了个颜色,让身边服侍的丫鬟将蓝沁婉扶了起来。 “是…是陛下赐给臣妾的。”蓝沁婉低垂着眼眸,好似为难的说道。 “什么玉筷?”北堂谨瑜不解的问向太后。 “就是这个!”太后从一旁的丫鬟手中用帕子包裹了一根制作精细的玉筷子。 北堂谨瑜接过太后手中的玉筷子仔细回忆着。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的确是朕赐给蓝贵妃的,这乃是月祺国去年进贡的贡品,经过几番的查看并无异样,难道?”北堂谨瑜突然明白了什么,鹰眼瞬间扫了一下那地上的尸体。 “恩,没错,那毒药定是从这筷子中间流出来的。”太后点了点头。 其实这套玉筷子并不是北堂谨瑜想要主动赐给蓝沁婉的,而是蓝沁婉主动向北堂谨瑜索要的,说是见这个筷子做工细腻是不可多得的佳品,想要要来收藏,但其中的奥秘只有蓝府的人才知道。 而蓝沁婉当然知道这套筷子中暗藏的玄机,只是今天她将这四对筷子拿出来用,就是想让高洺湖染上这种毒,但是透过玉石渗出的毒性要若的很多,只是会让人短时间丧失神志。蓝沁婉原本只想先让高洺湖在众人面前出丑。 没想到竟然被高洺湖察觉出来这筷子竟然是有问题的,而且还弄巧成拙将有问题的那一对玉筷摔碎,引出现在这么棘手的问题。 “大胆月祺,竟然敢在进贡的物品上暗下手脚,真是不将我大理国放在眼里!”北堂谨瑜握紧了拳头,一直手掌内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高洺湖在一旁浅浅的看着蓝沁婉的表演,不禁的暗笑,看来蓝家确实与月祺国有所勾结,这下蓝沁婉原本只想暗害自己,这回却将整个蓝家都给带了进去。 “到底是月祺国有意而为之,还是宫内有人心存鬼胎想借刀杀人,还请皇上明察。” “你这话什么意思?”蓝沁婉脸色阴沉如铅,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阴毒的看着高洺湖。 “没什么意思,只是今日这事情蹊跷,说大是危机国家安全,说小也是残害无辜,岂能不加以追查,现在是死了一共宫女,这万毒尸油的毒若是伤了公主或是太后凤体,那岂不是追悔莫及?”高洺湖莲步轻移来到了太后的身旁,神色中颇有几分的担忧。 蓝沁婉的神色急转,眼睛偷偷的瞄了一眼边上的北堂谨瑜,只见北堂谨瑜神色凝重,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地上的尸体。 “来人将这宫女的尸体先处理掉!”说罢,北堂谨瑜便要转身回到屋内,转身的一瞬眼睛看了一眼蓝沁婉,而那目光中充满的冷厉一瞬间将蓝沁婉整人都冷透了一般。 柳太后长长的叹了一声气,摇了摇头,便转身跟了进去。所有人都跟在太后的后面跟着往里走。 永平公主完全不见平日里的气势,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一般,蜷缩在高洺湖的身边,而高洺湖只能不断的安慰她不要害怕,顿时觉得自己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滑稽。 慈宁宫堂内所有人都神情凝重一言不发,那桌子上的沪湘糕都已经塌软下去,看上去形状非常的恶心,而那几双精致的玉筷子还安静的躺在桌案上,发出泽泽的华光,甚是觉得这玉筷子诡异了几分。 “将这筷子分别收好,拿去内务府逐一查验,千万小心!”北堂谨瑜吩咐身边的公公道。 几个人应了一声便用锦帕将筷子包好,退了出去。 “今日之事索性没有伤到太后,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朕定不会放过你!”北堂谨瑜重重的在桌案上拍了一下,震的边上的茶盏中的汤水都溢了出来。 蓝沁婉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臣妾罪该万死,但是这玉筷中的玄机,臣妾真是一无所知啊。”蓝沁婉声泪俱下,宛如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皇兄,依昌宁看蓝贵妃定是不知情的,否则怎么会明目张胆的将东西带过来,那岂不是很快就被人发现吗?”昌宁赶紧为蓝沁婉求情,说明自己的想法。 高洺湖一双美眸宛若一汪平静的湖面,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浅浅的饮着茶水,其实在她感觉出来馨如交递筷子时候那一瞬间的神色的变化,她便知道自己的筷子与别人是截然不同的,也就是说很可能只有自己的那双筷子是有问题的,而其余的人使用的只是普通的筷子。 若她的推测正确,那么蓝沁婉的这次针对自己的设计布局,所谓不知情的假话便不攻自破,但现在并不是将此事拆穿的时候,因为只有让北堂谨瑜不断的猜测,他才会更重视这件事,也会更加对月祺,对蓝府有所怀疑。 第134章 息事宁人 http://.biquxs.info/

“好啦,今天的事情我希望所有人都不要讲出去,出了这样的事毕竟会引起别人的猜疑,马上就要秋猎的时间了,压一压以免节外生枝。”柳太后看了看北堂谨瑜。 说是想把事情压一压,无非是不想让后宫的家丑传出去,毕竟在后宫发生的一切不好的事情都会有损皇家的颜面,而且月祺乃大理国的一个臣国 ,若传出去在没有将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一来会影响两国的交往,二来也会给别国看了笑话。 “起来吧,我也希望这事不是你做的。”北堂谨瑜将后面的一句话说的字字清晰,听的蓝沁婉几乎整个心都要跳出来一般。 蓝沁婉在如月搀扶下软绵的站了起来,坐回了椅子上,用手中的帕子轻轻的拭了拭眸下的眼泪。一双眼睛却阴冷的看了一眼对面的高洺湖。 “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所有人都散了吧,哀家觉得这身子也乏了。”说着柳太后按了按自己一侧的肩膀。 “那好,母后你早些歇息,我会增加护卫对慈宁宫严加保护的。”说完北堂谨瑜又转向太后身边服侍的荣妈妈。 “对于太后的饮食用具你们一定要多加注意,要试过才可以给太后使用。” 北堂谨瑜鹰眼扫了一遍太后身边的宫女们,这些宫女基本都是一直服侍在太后左右的,并没有什么生疏的面孔。 “高小姐,今日朕还有一事不明,请借一步说话。”北堂谨瑜神色凝重。 高洺湖明白他的疑虑便点了点头,跟着北堂谨瑜一起朝外面走去,蓝沁婉狠狠的瞪了一眼高洺湖的背影,几乎是要用眼睛挖她一块肉下来。 高洺湖随着北堂谨瑜移步来到了御花园。 “皇上带我来此是要问我关于万毒尸油的事吗?”高洺湖淡淡的看着不远处一片暗绿色的荷花池。 “这种毒被密封于玉筷之中,这种想法也真是别样,想想朕都是觉得一阵后怕。”北堂谨瑜也望向那片荷花池,但却表现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以玉盛之,可以减少毒物的毒性,使得长期使用筷子的人在体内形成积累,而偶尔使用则会迷惑心智,眼中的会疯癫痴傻。”高洺湖简单的几句话将这种邪毒的功效说的一清二楚。 “是何人会用此阴毒的手段,竟然会将此种毒物藏匿在宫中!”北堂谨瑜眉宇间暗藏杀意,想起刚才那宫女死相的惨状,不禁的对这种能使用这种残忍手段的人深恶痛绝。 “怎么到现在陛下还没有察觉问题的所在吗?”高洺湖浅浅一笑,那笑容宛如昙花乍现,瞬间便收敛在一瞬间。 北堂谨瑜此时已经一把将高洺湖的玉手抓在手心之中,一双明眸中泛出一丝柔情的光晕。 “我定不会让人伤你的,无论是谁,我都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北堂谨瑜有些激动的说着,话语间都微微有些颤抖。 高洺湖表情中显得格外的惊讶,努力的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根本挣脱不开,转眼看向边上的芙蓉和紫苏,两人皆是低着头不敢抬头看自己的方向。 可是刚才若不是高洺湖自己能够及时发现其中的玄机,可能自己早已经成为那地上冰冷死相狰狞的尸体,北堂谨瑜所说的保护又是在哪里呢? 高洺湖侧转过头,神情中似乎有些哀伤,又有几分担心。 “陛下若是真对洺湖有心,又怎么会任由那些人对洺湖背后里暗 北堂谨瑜看着高洺湖那怜惜的模样不禁的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般一阵的绞痛。 “朕已经失去了她,绝不想再失去你。”北堂谨瑜黑亮的眸子中隐隐的泛出一丝涟漪。 她?北堂谨瑜口中的她会是谁?难道是蓝芸烟? 高洺湖黛眉紧蹙,眼神中激起一阵迷茫的漩涡,想起那曾经你侬我侬的过去,想起那独自身居冷宫的凄惨,这一切不都是眼前这个男人所给自己造成的吗?看着北堂谨瑜那张英俊的脸,这张曾经竟被自己视为天的男人,高洺湖心中百般感触。 “陛下口中的她是谁?”高洺湖很想知道北堂谨瑜口中的那个她,她又心中有些许的害怕听到那个名字,她害怕自己会动摇,会心软,会放弃自己的誓言。 “皇上!皇上!” 北堂谨瑜的话一下便被突如起来的声音给打断了,高洺湖赶忙将手抽了回来。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如月仓皇失措的朝着这个方向跑了过来。 “何事如此慌张?”北堂谨瑜剑眉紧蹙,看着如月跑的发髻都散了开来,如此急促的样子,看来一定是又出了什么事,不禁的心头升起一丝的躁火。 “娘娘,娘娘她要投湖以示清白,您快去看看吧!”如月噗通一下跪倒在北堂谨瑜的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什么?荒唐!”北堂谨瑜剑眉倒竖,狠狠的摔了一下袖子。 “刚才从慈宁宫出来,贵妃娘娘定是觉得心中委屈,一时想不开才会做出此举,昌宁公主等人都在那拉着她,还请陛下移驾至清花池劝说娘娘一二。”如月将头叩在地上请求着。 “越来越不像话了,速速带路!”北堂谨瑜面色如铅,心中非常的不悦。 高洺湖淡漠的看着地上爬起来的如月,美眸中的光彩却向一道冷冽的寒光一般,看的如月顿时感觉心中无比的阴寒,这种眼神就连蓝沁婉也是不曾拥有的,被高洺湖这么一看,如月心中颇为不安。 高洺湖又怎么会不知道蓝沁婉这些伎俩,见陷害不成反差点将自己给搭进去,便不得不用点苦肉计好让北堂谨瑜心软,没准还会把钰儿又搬出来要挟北堂谨瑜,因为钰儿现在是唯一的一名皇子,庄妃、贤妃等人都没有旦下皇子,只有贤妃旦下一个公主。 北堂谨瑜刚要往前走,突然将步子又退了回来,转向高洺湖。 “你是否要与我同去?”北堂谨瑜用试探的语气问道。除了蓝芸烟,或许他又何曾用过这样的语气与人说话。 高洺湖明眸微转,想着蓝沁婉那寻死觅活的模样不禁的有一种想要去看热闹的想法。 “走吧,那就随陛下一起去看看吧。”高洺湖嘴畔上露出一丝微笑,那笑容就好像绽放的花蕾一般,清新雅致。 北堂谨瑜原本阴沉的脸也因为高洺湖淡然的一笑,而变的瞬间舒缓了许多。 几人跟在如月的后面一起来到了清华池畔,远远的就看见蓝沁婉几人正站在池边是在拉扯着什么,蓝沁婉先看到了远处望向这里的北堂谨瑜,突然闹的更凶了起来。 “让我去死,是我差点害太后娘娘陷于危难之际,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掌管好后宫,没有做好一个做妻子的义务。”大颗大颗的眼泪就像珍珠一般从她的眼窝里滚落出来。 “娘娘莫要想不开,让奸人看了笑话,这本不是你的本意,你又不知道那贡品中有问题,皇上她是不会怪你的。”昌宁公主让丫鬟们缓缓的抱住蓝沁婉,自己站在一边劝说着。 “不,我不能让陛下为难,只希望你们能替我好好照顾钰儿。”说着蓝沁婉便又想挣脱众人向湖中奔去。 “放开她!”北堂谨瑜冷声道,那声音浑厚有力,宛如像闪电一般划破冷凝的空气。 众宫女听到北堂谨瑜的声音,都纷纷跪了下来。 蓝沁婉见到北堂谨瑜走近了,便瘫软在地,抽泣不止,好是委屈。 “此事按太后的意思都已经说不在追究,你在这闹个什么劲?”北堂谨瑜看着地上那泣不成声的蓝沁婉厌恶的说道。 “臣妾十六岁随姐姐入宫,未曾有过二心,一心侍奉皇上,为皇上旦下龙子,今天臣妾觉得委屈,竟然这样误会臣妾,臣妾心里苦啊。”蓝沁婉美眸浸满了眼泪,一只手不断的捶着心口。 高洺湖淡漠的看着蓝沁婉那一张哭花了脸,心中不禁的燃起了无限的愤恨,想当年若不是自己念在姐妹情深,也绝不会一再包容蓝沁婉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今天的局面都是自己的妇人之仁才给了蓝沁婉机会,才将自己逼到绝地,好在上天不负于她,给了她一次报复这一切的机会。 “你还有脸提芸烟,你不配!”北堂谨瑜听到蓝沁婉竟然将蓝芸烟搬出来,不禁的心中更加恼怒了起来。 若在以前,蓝沁婉每次提到蓝芸烟,北堂谨瑜都会念在蓝芸烟的面子上一忍再忍,而今北堂谨瑜相信蓝芸烟的死与蓝沁婉是脱不了干系的,所以每次从蓝沁婉的口中说出蓝芸烟的名字,他都会感觉无比的恶心,因为蓝芸烟是他的挚爱,他决不允许蓝沁婉玷污她的名讳。 蓝沁婉心中一惊,看着北堂谨瑜像他投过来的目光宛若是一把利刃,直刺自己的胸膛,那目光冷到几乎要将蓝沁婉的每一滴血都冻在血管里。 蓝沁婉贝齿狠狠的咬了一下红唇。 “臣妾不知做了什么竟让皇上如此的厌恶,既然皇上对我如此的厌恶,那臣妾也莫不如早日去见姐姐,还皇上一个清静!”说罢蓝沁婉便要起身冲向湖中。 “娘娘使不得啊!”如月冲了过去一把揽住了蓝沁婉的细腰。 “想想钰皇子还那么小,还要您的照顾,他不能没有娘亲啊,娘娘你万万使不得!”如月揽住蓝沁婉,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自己最爱的男人竟然对自己一点怜惜之情都没有,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直接早点去见姐姐,也比现在好过的多!”蓝沁婉句句扎心般的话说的字字真切,好像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放开她!蓝沁婉你可要想好了!若今天你跃入这湖中,我定不会派人救你!” 第135章 贵妃怨心 http://.biquxs.info/

北堂谨瑜的话,让蓝沁婉倏地一怔,她全然没有想到,北堂谨瑜竟然会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贝齿紧咬唇瓣,双眼之中泛起了一抹水色。 用了这么多的手段,方才换来的一切,现如今,却不及一个高洺湖,她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她费尽了心机和手腕,却始终无法得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心,眼泪在眼眶之中滴溜溜地打转,一双漂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高洺湖,灼灼的目光仿佛是要在高洺湖的脸上灼烧出两个血窟窿来似的。 染着艳红丹蔻的手,紧攥成拳,指甲深深地潜入了掌心之中,硬生生地扼出了一道道的血痕来。 高洺湖!只要她留在宫中,早晚都有时间去收拾她,若是更加让北堂谨瑜厌弃,那往后在宫中…… 蓝沁婉用力地抿了抿双唇,抬手试了试眼下的泪,一挥裙摆,俯身跪在了北堂谨瑜的面前,啜泣道:“皇上,臣妾愿对天发誓……”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北堂谨瑜倏地冷笑了一声,声音淡漠凉薄地说道:“呵!你还是不要对天发誓得好,如若当真应了誓言,朕还担心钰儿会没了生母!” “皇上,难道您当真不肯相信臣妾吗?!”蓝沁婉泪如雨下,声音颤抖地对北堂谨瑜说道。 “哼!”北堂谨瑜冷哼了一声,冷然道:“不管怎么说,你现在还是宫中的皇贵妃,掌管六宫大小事宜,若在这般纠缠下去,你不嫌丢人,朕还嫌丢人呢!” 说罢,北堂谨瑜将目光落在了高洺湖的身上,他的目光极为和煦,让高洺湖如沐春风一般,他挽起了她的手,唇边噙着一抹柔和的笑,声音也是极为温柔地说:“随朕回去。” 高洺湖唇畔含笑,将一双碧湖一般的眸子,弯成了弦月状,笑盈盈地朝着北堂谨瑜点了点头,似乎,她一切都会听从北堂谨瑜的。 蓝沁婉复杂的情绪僵在了脸上,眸光之中满是森然之色,在她看来,此时此刻的北堂谨瑜,竟用昔日看着蓝芸烟时的目光,在看着高洺湖,而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 眼瞧着,北堂谨瑜衣袖一挥,转身离去,蓝沁婉忍着满心的悲痛,声音颤抖地说道:“臣妾恭送皇上。” 高洺湖侧目,唇角噙着一抹冷笑,绣眉微挑,目光之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今日之事,足以让蓝沁婉心烦意乱上一段时日,而这一切不过才是刚刚的一个开始而已。 “我的好妹妹,你等着吧,我会将你从我的身上拿走的东西,一样一样的讨要回来,你给我所造成的伤害,我要以百倍、千倍、万倍还给你,让你尝尝那锥心之痛,让生不如死……” 呵呵!高洺湖的心中冷笑,缓缓地敛回了眸光,随着北堂谨瑜离开了清华池畔。 高洺湖在离开之时的目光,不由得让蓝沁婉的心头一凛,拿到目光,使她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她的目光,似曾相识,可是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蓝沁婉却又想不起来。 蓝沁婉扬起了尖尖的下巴,冷凝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北堂谨瑜和高洺湖所小时的方向,她的双眸之中闪过了一丝寒意,仿佛让清华池畔周围的温度都随之下降了几分。 如月凑到了蓝沁婉的面前,试探了开了口,“娘娘,皇上已经走远了,您……” 蓝沁婉缓缓地抬起了白皙的纤手,手腕之上蓝白琉璃珠镶嵌金腕轮,向后稍稍地退了退,她双唇紧抿,沉吟了半晌之后,方才启唇道:“扶本宫起来。” “是。”如月应了一声,扶着蓝沁婉站了起来,“娘娘,皇上极是看中这个女子,您瞧瞧……” 闻言,蓝沁婉的面色倏然一变,她猛然侧目,瞥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如月,清冷如霜一般的眸子,恶狠狠地剜了一眼如月。 顿时,如月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连忙垂下了眸子,不敢直视蓝沁婉的双眸。 蓝沁婉微微地眯了一下眸子,墨玉般的双瞳之中泛起了一抹寒意,良久之后,蓝沁婉敛回了目光,朝着身边的如月瞥了一眼,朱唇微启,淡淡地说道:“如月,你说皇上是因为当年的事情,才会对本宫这般冷淡吗?” 如月闻言,微微地怔了一下,连忙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说:“娘娘,您怎么能这么说了,皇上对您……” “呵呵。”蓝沁婉苦笑,淡淡地说道:“本宫是因为她的缘故,才会进宫的,这么多年,本宫是真心的爱着皇上,可是皇上的心里头就只有她一个人,即便,她是本宫的亲姐姐,本宫也不择手段地……” 说到了这里,蓝沁婉顿了顿,她的眼眸低垂,微微地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地又道:“如果不是因为除掉了她,本宫也不会做到今天的这个位置上,本宫不允许有人走进皇上的心里头,也不允许将来有人会动摇钰儿的地位。” “娘娘,您说得极是,那咱们要不要……” “收起你的心思,你现在也瞧见了,高洺湖在皇上的心中是什么样的地位,如果咱们在继续下去的话,反而会让皇上心生猜疑,到时候,就只会让皇上更加厌弃本宫。”蓝沁婉说话时,双眸之中满是落寞的神情,这么多年来,她想要走进一个人的心里,可是他却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的机会。 即便是,蓝沁婉用尽了手段,想尽了一切办法,可是最终却依旧是徒劳的。 经过这件事蓝沁婉能够看得出来,在北堂谨瑜的心中,还有蓝芸烟的位置,只要这样,一切都够了。 微微地眯了眯双眸,蓝沁婉侧目瞥向了身边的如月,朱唇微启,吩咐道:“回宫之后,把姐姐的物件儿给本宫寻找出来。” “娘娘,那些东西,您不是说……” 蓝沁婉眸光一凛,瞥了一眼如月,冷然道:“你的差事是越发地会办了,现在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吗!?” “奴婢不敢!”如月倏地欠身,连忙低下了头。 是夜,犹如墨染一般的天空,连一颗星都没有,唯有一轮弦月高高的悬挂于夜空之上,耀下了浅薄的月光,仿佛在整个皇宫的上空之中笼了一层白色的纱幔。 高洺湖斜倚在雕悬牡丹花的紫檀秀床上假寐,不知不觉间,手中的医书掉在了地上。 北堂谨瑜缓步走进了宫中,瞧着月光下的女子,一时间竟呆了。看着这个窈窕的身影,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答案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可当他抬起手的时候,眼前的人仿佛和他开了个玩笑,明明触手可及,却又远在天涯。 “朕,在你身上,仿佛看到了一个故人的影子。” 北堂谨瑜捡起地上的医书,轻声的说出了一直以来,他深藏心底的疑问。 高洺湖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慢慢的转过身,轻抬额头,看着北堂谨瑜问道: “故人?陛下所说的故人是何仁呢?” 北堂谨瑜淡淡的笑了笑,将手中的医书递给了高洺湖,摇了摇头 “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有紫苏在你身边,朕也放心些。另外蓝家那边的事,也可以暂缓两天。宫中刚发生这等事,蓝家一定会严加排查。朕,不想你涉身险地。” 高洺湖听着他的话,抬起头看着北堂谨瑜那张光洁白净的脸颊,似乎想要在他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是,除了北堂谨瑜眼中的关怀备至以外,竟一点看不出其他的东西。 “那我就先回去了,蓝家那件事,皇上不必挂心。我会找机会,探探他们的虚实的。” 说完便转身,带着紫苏向雨欣阁走去。 看着高洺湖渐渐远去的身影,北堂谨瑜的心中精神起了淡淡的失落感…… 蓝沁婉在宫中发了场脾气后,人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回身吩咐侍女,说道 “来人,到万贤妃宫里去。请万贤妃来见我,我有事和她说。” “是,奴婢这就去。” 侍女闻声应道。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功夫,侍女已经迎着贤妃从远处走了过来。 只见身着一身元青色宫装,脸上涂着妖艳的红色胭脂,配上柳叶般的弯眉,眼中波光荡漾,嘴角含笑,款款而来…… 看着贤妃嘴角的笑容,蓝沁婉心底的火,又一次的窜了上来。那脸上勾起的微笑,好像是在嘲笑她一般,看着然人非常厌恶,须臾,她敛了眸色,目光疏淡而锐利。 “贤妃娘娘,驾到!” 随着太监的一声清音,蓝沁婉才如梦初醒的缓过神来,而贤妃已经站在蓝沁婉的面前了。 “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万贤妃虽然为人不怎么样,又嚣张跋扈,是个睚疵必报的性子。 但是在蓝沁婉的面前,他可不敢有任何不敬不礼的地方,没办法,自己没人家受宠,家里的靠山也没有蓝家大,只能一忍再忍,一让再让了。 “妹妹,来了!快坐,晚上闲来无事,叫妹妹来聊聊天,疏解疏解心事。”蓝沁婉看着眼前的万贤妃,漫不经心的说道:“本宫近来听说,流熏公主身子不适。特意前去看望,这丫头啊,越来越像妹妹了,尤其是谈笑间,嘴角个以一抹轻笑,简直是跟妹妹一模一样。” “妹妹先谢过贵妃娘娘了。”万贤妃回话道。 “哎!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可至今却只有钰儿一个皇子,本宫身为皇贵妃,统领后宫。可是不能叫皇上只有一个皇子啊,如此这般其不让天下人耻笑?” 蓝沁婉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轻轻叹了一口气。紧接着又说道 “妹妹自从生下流熏公主后,可有心在为皇上添一子嗣?”蓝沁婉试探地问。 “妹妹怎会不想,可是自从皇后殡天后,皇上就没到我楚阳宫来过,叫我如何为皇上再生子嗣啊?妹妹也是无可奈何呀!” 听完蓝沁婉的一番话,万贤妃也是心有酸楚的回复着。 “此事倒也确实是无可奈何呀!妹妹可能不知道,皇上已经有一个月不到后宫来了,就连我也难见皇上一面。” 蓝沁婉面露哀色,心中却另外想着其他事。 第136章 唆使贤妃 http://.biquxs.info/

“怎么?连姐姐都见不到皇上?”万贤妃一脸惊奇的问。 “本宫听人说,皇上最近和大司马家的嫡女,高洺湖交到了一起去,皇室被此女,迷了心智,除了她的话谁也不信。” “怎么会是她,大司马家的嫡小姐,我也听人说过。听说此女长相极丑,半张脸都是一片血红,甚是可怕。”万贤妃一脸惊恐的说着,似乎看见了什么可怕的怪物。 “本宫听人说,此女会些妖术,将脸上的皮换了去,总之邪的很。”蓝沁婉一脸惊悚的说道。 “哎,大晚上的,说这些干什么,下面的奴才乱嚼舌根子,妹妹不要往心里去。时辰也不早了,妹妹也早些回去歇息吧!”蓝沁婉此时面露倦色,低声对万贤妃说道。说完就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淡淡的睡了起来。 “皇贵妃娘娘,就早点休息吧,妹妹告退了。”万贤妃起身做了个万福礼,转身离开,向楚阳宫走去。 万贤妃走后,原本在榻上假寐的蓝沁婉却睁开了眼睛,看着越走越远的万贤妃,眼中冷光一闪而过,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回到楚阳宫的万贤妃,回想着蓝沁婉说过的话,仔细的思量着。 蓝沁婉可是很有心计的,今天却莫名其妙的提起,为皇上再续子嗣。这可不像他的为人啊,说什么怕天下人耻笑,以前她可是恨不得时刻跟在皇上身边,不让人接近一步。怎么今天就突然转了性那?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也是这个高洺湖,把蓝沁婉给逼急了。这才打算把我拉下水,让我先去试试高洺湖的反应,如果闹大了也可以看看,皇上是如何论处的。 “哼哼,蓝沁婉……你虽聪明,但我也不笨,想让我给你当先锋,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万贤妃气鼓鼓的咕哝着。 “来人,陪我到雨欣阁走一趟,本宫倒要看看,这狐媚子到底长个什么模样。竟能把皇上迷得六宫不入,看看她有什么本事。”万贤妃一边说着,一遍带着人向雨欣阁走去。 皓月当空,繁星似锦。 夜空下的皇城内苑,显得格外的幽静,仿佛一切都陷入了沉睡,就连树上的鸣蝉也睡着了一样。 远处行来的小轿,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打破了这个世界原有的平静。 “娘娘,到了。要不要叫人通报,叫那个小浪梯子滚出来接驾?”万贤妃的丫鬟一连讨好的对着轿子中的万贤妃说道。 “不用了,本宫今天来此,主要就是想看看这个狐媚子,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妖法?竟能让皇上不理六宫。” 骄子里的万贤妃,恶狠狠的回了一句。 “是,娘娘。”侍女回复道。 随后,骄中传来一声一声清语。 “叫人在前面落骄,随本宫徒步过去。” “是,娘娘。”侍女回复一声。 骄子又前行了一会,几个侍女和太监,就陪同着万贤妃轻手轻脚的朝着清心阁走去。 今天一天的时间发生了很多的事,从早上到御书房,北堂谨瑜打算调查蓝家谋反的事,再到后来,面见太后,蓝沁婉对她下毒,最后蓝沁婉闹着要跳湖。 眼前的一幕幕从眼前闪过,这让高洺湖越加的兴奋,因为蓝沁婉的这些行为证明,她已经怒火中烧了,越是愤怒的人,越容易露出破绽。 这样想着,高洺湖的嘴角划起了一抹冷笑。但是除此之外,北堂谨瑜的话还在还在耳边回荡着。 “你的神态,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北堂谨瑜是这么说的。 “北堂谨瑜,你所说的故人,到底是谁那,难道是我吗?当初你那般对我,现在又何必在这假情假意。”高洺湖在心了狠狠的想着,走到窗前,拿起桌上的医书,轻轻翻看起来。 窗边的高洺湖,沐浴在繁星和月光之下,如丝般的长发,轻轻的垂在肩上,犹如山间瀑布高垂直下。此时的高洺湖,看起来高贵圣洁。谁能想象到,这样一个高贵美丽女孩,心里竟然隐藏着深深的仇恨,甚至不择手段的要报复曾经的一切…… “小姐,万贤妃带人过来了。”紫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高洺月的身后,轻声的对高洺湖禀告着。 “呵呵,万贤妃?恐怕是皇贵妃指示来找茬的吧!”高洺湖转过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冷静的侍女,真不知道她曾经经历过什么,是什么让她变得这么冷淡,仿佛没有感情一般。高洺湖如有所思的对紫苏说“请她们进来吧!” “是,小姐。” 紫苏一如既往的冷静,回答一声后,转身出去请万贤妃等人去了。 “真是一个很有故事的女孩,真是让人感兴趣。”说完高洺湖转身回到花厅,等着万贤妃等人的到来。 “贤妃娘娘,驾到!” 随着太监的一声清传,万贤妃满脸怒气的走了进来,说来甚是可气。本来是想悄悄来看看,这个狐媚子到底是有什么本事,把陛下迷的团团转。可是才刚到清心阁附近,就被那个狐媚子身边的丫鬟发现了。 “民女见过贤妃娘娘。”高洺湖上前做了一个万福。 “民女正是,高大司马的嫡女,至于说长相狰狞恐怖,洺湖就听不懂了。”高洺湖的脸上带着轻笑,对着万贤妃说道。 “高小姐,真的不懂吗?本公可是听说,高小姐以前脸上可是有胎记的,这件事恐怕是人尽皆知了吧!高小姐,你又何必要跟本宫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万贤妃一脸得意的看着高洺湖,好像要在他的脸上看到恼羞成怒的表情。可是,他的想法是注定要落空了。 “贤妃娘娘,是想问洺湖脸上胎记的事啊?其实,这种去除胎记的方法很简单的。贤妃娘娘可知道,在帝国的最南方有一处部落,名叫南安。”高洺湖一脸淡然的看着万贤妃,心里突然有个一个想法,既然蓝沁婉打算利用万贤妃来对付自己,为什么我就不能反其道而行,卸力打力方为上策,要让蓝沁婉在后宫不得安宁。 看着万贤妃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还在想着自己所说的南安部落,一个计划瞬间出现在高明湖的眼前。 “贤妃娘娘或许有所不知,南安部落中有一种异术,名叫月祭。顾名思义,就是要在满月的时候,祭祀神明,只要心诚,就可以得逞所愿。”高洺湖几乎一字一顿的把话说了出来。 “月祭?世间……当真……有这等奇术?”万贤妃激动的像高洺湖问道。 “娘娘,看我的脸就知道了……” 话还没等说完,万贤妃已经激动的一把抓住了高洺湖的双肩,激动的问道 “快说,要怎么做?需要什么祭品,在什么地方祭奠?” 高洺湖抬手制止了要上前阻挡万贤妃的紫苏,紫苏后退一步,看着眼前淡定自若的高洺湖,和激动不已得万贤妃,眼中闪现着疑问。 “贤妃娘娘,月祭的代价是很大的,娘娘可未必下得了手啊。”高洺湖轻蔑的对玩先飞说。 此话一出,万贤妃好像一团火焰浇了油一样,情绪近乎要失控了一样,状若疯魔般的大声说道. “笑话,本宫是皇上亲口欶封的贤妃,母家是当朝尚书,想要什么没有。你只管说就是了。” 万贤妃近乎咆哮的说到。可她没有想到,高洺湖接下来的话几乎让她如坠冰窟。 高洺湖缓缓地抬起了莹白的纤手,轻轻地扶了扶云髻之上簪花的流苏,一双宛如琥珀般的眸子当中潋滟霜华,她的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冷然道:“不化之冰,不枯之花,不燃之木或者……龙子之心,任何其一都可。” 最后的几个字是高洺湖在万贤妃耳旁,轻声说出的,也是高洺湖最想表达的。 当这几个字,在万贤妃的耳边轻轻划过的瞬间,万贤妃已经呆住了。而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宫殿外了,大门也缓缓地关闭了。 一轮皓月当空,洒落遍地银光,偶尔有些阴云树影,把整个皇宫映射的格外温婉。 原本应该沉静入睡的宫殿,此时只有皇贵妃的,景阳宫依旧光彩夺目,宫人忙忙碌碌,川流不息的忙碌着。 原因就在无它,因为刚刚侍女回报,万贤妃去了高洺湖的清心阁后,并没有发生皇贵妃想象中的一场大吵大闹。 这让原本还想隔岸观虎斗的皇贵妃实在气结不已,按照万贤妃的脾气秉性,一到高洺湖的清心阁,怎么可能不吵不闹那。怎么可能就不声不响的回共去了,这让皇贵妃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哼,真是个废物。就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本宫要她有何用处!” 蓝沁婉心中负气的想着,手中不时把玩着一颗珠子。由于心中气闷,差点把手上这颗价值连城的明珠摔在地上。心中骂着万贤妃,实则也是在想,这个高洺湖到底给万贤妃灌了什么迷魂药,难道真会什么妖法不成? 此时回到楚阳宫的万贤妃也是刚刚缓过气来,与高洺湖的一番对话,是真的把她吓坏了。回来的一路上,仔细的回想着,高洺湖所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有一定的可能,不然他脸上的胎记是如何去掉的? 可是他所说的那些祭品,为什么完全没有听过那?一边想着,万贤妃抬头望了一眼窗外的月亮“今天就是满月了,可祭品确是……” 心中的想法一闪而过,可是真的把万贤妃下的浑身冷汗,尤其是最后的那件东西,当真可拍的紧那。 第137章 贤妃毒计 http://.biquxs.info/

“哼,高洺湖这个狐媚子,果真是诡异重重,把她留在后宫是在危险,不如乘早了解了她。”万贤妃在心里,恶狠狠的思量着。环视四周,对下面的侍女吩咐道 “来人呐,人都死哪去了?”万贤妃愤怒的大吼道,其实也是万贤妃背气坏了,她忘记了,因为回来的时候,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吩咐下人都出去了。“奴婢罪该万死,请娘娘恕罪。”一个小丫鬟惊恐万分的跪在地上回答道 “哼,要不是本宫又要十分服你去做,早就把你拖出去杖毙了,看见这个小贱人就让我想起高洺湖那个狐媚子,竟然让我出丑,害本宫颜面尽失。”万贤妃在心里暗骂着。 这个宫女也真的让万贤妃心生恨意,本来心情就不好,被告洺湖那个小妖精下的一身冒冷汗,满脸的狼狈相都被这个小丫鬟看在眼里了,本想保全面子狠整她一下,人又出去跟下面的丫鬟太监们窃窃私语去了,要是把事情传出去了,以后要怎么在后宫待下去。 “明早,你到太医院去,找胡太医,就说本宫身子不舒服,叫他到本宫这来看看。”万贤妃编出了一个很扯的理由,对小丫鬟敷衍了一句。 “是,娘娘。奴婢明早就去。”小丫鬟心惊胆战的应到。 “去吧,今天的事你最好忘干净,不燃……哼哼”万贤妃冷哼的说道。 “是,娘娘,奴婢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奴婢……”小丫鬟惊慌失措的说道。 “好了,本宫乏了,你先下去吧!” 说完万贤妃挥退了宫人,卧在榻上思量着,到底要怎么给高洺湖使点绊子,这个小狐媚子,本公要让她看看本宫的手段。 清晨时分,皇帝上朝,朝御百官。御林军,纵横穿插,巡视宫廷。 崇阳门外,一个风尘卜卜的中年人赶到内宫门口,等着内宫宦官来接。 “公公,不知娘娘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有何症状?”胡太医满脸的汗水,不停地问着走在前面的太监。 “呦,胡太医呀,咱家就是个奴才,您才是太医呀,咱家怎会懂得这个。但是听宫里的丫鬟说,昨天娘娘发了好大的火呐。”宫里的太监向来八卦,所以胡太医才有此一问。而太监的回话,也让胡太医打消了心里的疑虑。 楚阳宫中,万贤妃高坐塌上,满面寒霜的看着躬身进来的胡太医。 “臣,太医院,胡宗宪。参见贤妃娘娘,娘娘圣安。”胡太医躬身见礼。 “起来吧!本宫这几天,身子不适,浑身乏力不堪,特叫胡太医过来给本宫瞧瞧。”万贤妃面露乏力的对胡太医说道。 “娘娘放心,臣自当尽力而为。”胡太医小心翼翼的回答到。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万贤妃喝退左右。 “胡太医,现在左右无人。本宫也不瞒你了,你是我爹举荐进的太医院,我们万家可是对你有知遇之恩的,今天叫你来,是有见识要你帮忙的。”万贤妃一脸傲慢的对胡太医说道,在万贤妃看来,胡太医就是他家的奴仆,不需要跟他客气。 “娘娘,小臣受尚书大人举荐才能进太医院的,不然这会儿,小臣还在街边卖魅药那1”胡太医一脸陪笑的对万贤妃说道。胡太医其实本身就是一个买魅药的,因为药效好,北城中的各位豪门大户追捧,后排攀上万书的关系,被举荐进入太医院,说白了他比一个家奴还不如。 “一切都听娘娘的,尚书大人的栽培,小臣无以为报,请娘娘吩咐便是。”胡太医一脸谦卑的说道。 “本公听人说,你们老胡家祖传的魅药秘方,甚是了得,可有此事啊?”万贤妃好奇的问道。 “回娘娘,小臣家中祖传的方子,而且小臣在城中卖了很多,城中不少达官贵人都吃过的,效果非常好的”。胡太医一脸得意的对万贤妃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帮本宫配上一副,记得要下猛药。”万贤妃眼中寒光一闪,对胡太医吩咐道。 “回娘娘话,药是可以配置,但是若要下猛药对身体会有很大的损伤的,如若体虚者,甚至会丧命的。还请娘娘三思啊。” 胡太医惊恐的说着,汗都流下来了,魅药啊,吃多了会死人的,这要是给皇上吃了,别说小命不保搞不好全家老小都得陪进去呀…… “不用多说了,你就照着办吧,回去把药配好,午时把药给我送过来,就这么定了……”万贤妃冷声说道“来人,送胡太医出宫吧……” 午后的太阳,高高的悬挂在天空正中处,阳光洒满皇城之上,然原本就气势恢宏的宫殿,显的格外富丽堂皇,就连午后的蝉鸣声,也是格外的响亮。 侧卧在高塌上的高洺湖,缓缓的睁开双眼,俏丽的脸庞上流露出一丝丝的慵懒。 高洺湖环伺这周围,看着这个冷冷轻轻的清心阁,心中确是格外的平静。 “紫苏,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高明湖轻声的问道。 “回小姐,午时刚过。”紫苏还是老样子,说话永远是,你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多一句都不会有,好像什么事都不能让这个冷冰冰的女孩,出现其他的情绪,永远都那么冷静。 “已经午时了吗?听说御花园的荷花池,景色秀丽,荷花也是开的极好,反正闲来无事,陪我出去走走吧!”高洺湖发觉两人之间有点沉闷,因此打算换个地方转转。 “是,都听小姐的。”紫苏依旧冷漠的回答到。 高洺湖和紫苏二人,一路无话的走向了御花园。两人一路走的十分安静,其实也没什么办法,紫苏本身就是个少言寡语的性子,不像寻常宫女那般能言善辩,会讨主子开心,而高洺湖又本是六宫之主的皇后,虽然现在身份不在是皇后,但也不能有事没事逗侍女先聊吧! 静静走了一刻钟的功夫,二人已经走到了御花园,要说皇家园林虽然优雅华丽,但毕竟是曾经常来常往的一个去处,所以高洺湖看着周围的景色,也并没有太感兴趣,毕竟看得太多了,也没什么好吸引人的,主仆二人就这样四处打量着,想着园林中走去。 二人闲逛了一番,紫苏却在静静的想着,高洺湖虽是大司马的嫡女,但是进宫走动的极少,更何况这园子中的花草,本就是时间少见的品种,又是优中选优而来,可高洺湖对四周的景色并不惊奇,反而好像早就看厌了一样,而且高洺湖似乎对园内的路径及其熟悉。 眼前高洺湖所做的一切,都让紫苏赶到蹊跷,但紫苏本就是冷言寡欲之辈,因此并没有多说什么,指示静静的跟在高洺湖的身后。 就在紫苏心中开小差的是后,园林边上一个小宦官正匆匆忙忙的离开园子,向外小跑离去。 “你可看清楚了,园子里就她们两个人?”气派的楚阳宫中万贤妃,轻蔑的扫了一眼,跪在身前的小太监,不温不火的问道。 “回娘娘,奴婢看的清清楚楚,那高小姐……哦不,不,不……是那个狐媚子带着个小妖精,正在御花园的莲花池旁看景那,看那情形,一时半会还走不了。奴婢就马不停蹄的赶来,报告给贤妃娘娘了。” 小太监本想称高洺湖为高小姐,但被万贤妃眼中的冷光一扫,便马上改口称了狐媚子。万贤妃在后宫中,权势虽然比不上蓝沁婉,但也不是他一个太监得罪得起的,所以只能事事顺着万贤妃去说,不然的话一不小心就丢了小命可不划算。 “如此甚好,你下去领赏吧,记住今天的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若是本宫在宫里,听见下面有人在乱嚼舌根子,就小心你的小命不保了。”万贤妃冷冷的说道。 走到宫殿门口的小太监,听见万贤妃的话下的一颤,浑身冷汗直流,颤颤巍巍的回答道, “娘娘放心,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今天也没见过娘娘。” “算你识相,退下吧。” 万贤妃喝退了小太监后,又屏退左右伺候的宫女和太监,对身边的心腹宫女说道, “知道该怎么办了吧,不用我教你了!” 说着又从袍袖中拿出一个黄色的小纸包,递给身旁的宫女。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尽力而为。” 侍女小心的接过小纸包,对万贤妃保证到。 “哼,谁要你尽力而为?本宫要她死,你听不懂吗?那个狐媚子若是不死,你就不用回来了。” 万贤妃气急败坏的对侍女大声的训斥道,因为一口气连续骂了几句话,万贤妃甚至有点上气不接下气,横眉冷目紧盯着身边的侍女,看着还是没有什么动作的侍女,万贤妃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万贤妃指着侍女骂道。 “娘娘莫要气坏了身子,奴婢这就去办。”说完也不等回话,转身就跑出宫殿。 看着侍女跑出宫殿外,万贤妃坐直了身体,两眼直直的看着宫殿大门外,眼中时不时的爆出一股冷凛之色。 “敢让本宫出丑,本宫就要你的命,哼。” 高洺湖和紫苏站在莲花池旁,看着池中的荷花随着微风左右摇摆着,四周飘散着淡淡的清香,仿佛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似乎要飞起来一般。 高洺湖轻轻眯着眼,感受着周围恬静的氛围,让她感受到了许久未有的放松…… “小姐,小心。”紫苏一声短促的轻喝,惊醒了还在陶醉的高洺湖。 第138章 淡淡麝香 http://.biquxs.info/

紫苏一把拉过高明湖,闪到一旁,转身一抬腿,将黑影踢飞出去。 “啊哦嗷……”一声野兽痛苦的嘶吼声传进了高洺湖和紫苏的耳朵里。 “这是什么东西?好像是只猫,但是为什么猫会这样的。” 这是高明湖今天听到紫苏说话最多的一次了,竟然一口气说了真么多的字出来,也是眼前的这只怪猫太奇怪了,这只猫全身的毛全部掉光了,浑身到处都是爪痕,有的伤口甚至还流出了鲜血,双眼一片血红,好像一头愤怒的公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两个人。 就在高洺湖和紫苏说话的一瞬间,那只怪猫又一次的向两人发起了冲锋。 “难道是,万毒尸油?”紫苏疑问的说了一声,身体却没做停留,快速的飞身挡在高洺湖的身前。 “绝对不是,中了万毒尸油,血液的颜色会有变化,所以之个肯定不是。”一边坚定不移的说着,一边抄起地上的石头,对准飞奔来的怪猫的头,狠狠的砸了过去…… 阳光明媚的午后,蝉鸣阵阵,御花园中微风阵阵,带着甜甜的花香和青草的香味。 但是今天的御花园,可不只有花草的清香了,除了花草的清香味,还有一阵反常的腥臭气味。 御花园中,高洺湖和紫苏这主仆二人,看着眼前怪里怪气的动物尸体,眼中流漏出的并不是恐惧,而是深深的好奇。 “呃……小姐,这是什么东西呀?是猫吗?看着又不太像啊!” “哪有猫会胖成这样的?” “好像又不是胖的,似乎是被胀起来的。” 紫苏蹲在怪兽的尸体旁边,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怪兽的尸体上戳来戳去的对高洺湖问道。 可能这是紫苏说话最多的一天了,平常对什么是情都漠不关心,而且极为冷淡的紫苏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满脸好奇的戳着地上的尸体,一句接一句的问高洺湖。 “没错,这确实是一只猫,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猫,是来自西域的一种很名贵的品种。”高洺湖缓缓蹲下身,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一脸好奇宝宝样子的紫苏,轻笑的说道。 原来这个丫头也有这一面那,还以为她是没有感情的冷血机器那,想不到竟然还有小孩子心性的一面。 “猫?世上竟然有圆球一样的猫吗?”紫苏一脸呆萌的看着高洺湖说道。 “没错,这种猫本身就很肥胖,再加上被人下了药,导致身体内的造血能力大幅度提高,血管也被涨破了。所以身体浮肿,毛皮以下全都是血,也因此你看见的猫很像一个球。” 高洺湖是很少看到紫苏呆萌的样子,也很少听到她说话,紫苏难得问几句话,所以高洺湖很有耐心的对紫苏解释到。 “下药?难道又有人想对小姐不利,上次是万毒尸油,这次又是什么?难道是什么控制野兽的毒药吗?”一听说是有人下药,紫苏紧张的四处打量了一圈,紧张无疑的对高洺湖问道。 紫苏也是不得不紧张啊,皇上才把她调给高洺湖几天的时间,可是已经有人两次给高洺湖下药谋害她了,实在是有负皇命,这让紫苏心里很不是滋味。 “呵呵,这次到真算不上毒药,只是一种魅药罢了,而且很细致,用了很多名贵的中草药。” 高明湖伸手用手帕在尸体的胡子上摸了一下,又在鼻子下闻了闻,对紫苏笑着说道。 “什么?魅药?怎么可能,很多人都吃过魅药,怎么可能会发疯那?”紫苏一脸不敢置信的问道。 “其实,这一点很正常,你看到的并不是发疯的猫,它是被人灌进了魅药之后丢到御花园的。”高洺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抬手一指不远处的拱门,对紫苏回答道。 “猫被人灌下魅药后,会很快身体充血膨胀,直到膨胀到极限时,它会把身体划伤,把血放出来,所以你看见它的时候,它才全身血淋淋的。”高洺湖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 “御园中只有我们两个人,那只猫看见有人,所以会朝我们扑来,是想求我们帮它。” “那就是说是有人在虐这只猫,碰巧碰到了我们?”紫苏还在自我欺骗的嘀咕道。 “哼,碰巧?虐猫会用这么名贵的魅药吗?这药可不是一般的魅药可以比的,功效很强,所选用的草药都是精挑细选的名贵药材,所以此事一定是有人谋划好的。”高洺湖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语气坚定的对紫苏说道。 如果这话被胡太医听到一定会冤枉的哭出来,这本来是打算给皇上配的药,谁知道万贤妃会给一只猫吃下去,早知道是给猫吃的,何必花那么多的心思。 “我之所以说是有人要针对我,就不是没有缘由乱说的。”高洺湖站起身,仰望着天空淡然地说道。 “那只猫是去年外臣从西域得到进贡而来,因为宫里的规矩,这只猫送到后宫前就被膻了,所以魅药的药力会在体内越积越多,使它越发狂躁,甚至有很强烈的攻击性。”高洺湖轻松的叙述着一切,仿佛这一切都和她没什么关系,被迫害的是其他人一般。 “那会是谁那,难道是皇贵妃?”紫苏惊讶的说。 “蓝沁婉?呵呵,她没那么笨,整件事的破绽太多了。”高洺湖轻笑着说完,转身向清心阁的方向走去。 “破绽?什么破绽?”紫苏小声的嘀咕着,转头再去看高洺湖的是后却发现,高洺湖已经走出很远了。 “小姐……等等我。小姐,到底有什么破绽啊?”紫苏匆忙的追上高洺湖,跑得气喘吁吁的小丫头,还没忘高洺湖说的破绽。 “其实很简单,这只猫当初入宫的时候,被直接送到了后宫,我虽然不知道是哪为贵妃或者宫人,但是有一点是不会变,就是味道。”高洺湖意味深长的给紫苏解释道。 “味道,没注意有什么味道啊,除了血腥味还有什么味道啊?”紫苏回想这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味道虽然很淡,但我还是闻得到,是麝香的味道,这种猫最大的特点就是,身上会一直散发着麝香的味道,很明显它的主人长时间的抱着它,身上会有浓重的麝香味。”高洺湖看着气喘吁吁的紫苏,微笑的帮她擦去额头的汗水,轻声的说道。 “小姐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万贤妃上次来清心阁的时候,我就在她身上问道了很重的麝香味。难道是她,万贤妃要对小姐不利吗?”紫苏一脸惊讶的问高洺湖,在她心里很迷惑,万贤妃跟高洺湖只见过一次,怎么可能对她有这么大的恨意。 “很明显的事了,我虽然跟万贤妃没什么冲突,但是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冲突,其实她来清心阁的那天我就好奇,到底是谁只是她来找我的,很明显万贤妃的背后有人指使,而万贤妃就指示一颗棋子。”高洺湖淡然自若的说道。 “小姐,这件事要不要禀告皇上?”紫苏问道。 “不用了,反正也没发生什么大事。”高洺湖微微一笑,小声点说道。 高洺湖很开心,真的很开心。蓝沁婉,万贤妃,这个游戏越来越好玩了。 楚阳宫里一片沉默,四周的宫女和小太监,一个个的低头不语,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万贤妃,小命不保啊。 丫鬟宁儿独自一人跪在万贤妃的脚下,双眼流着眼泪哭泣着,而万贤妃横眉冷目,一脸铁青的看着脚边的宁儿,心中怒火中烧。 “好好一条计策,竟然就因为这个笨手笨脚的丫鬟,而前功尽弃。本宫身边的难道就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吗?”万贤妃心中愤怒的想到。 “这个高洺湖身边的丫鬟倒是不错,几次三番的救了高洺湖,实在是可恶,她这是想跟本宫做对吗?”万贵妃心中的火越来越大,自从见过高洺湖以后,就诸事不顺的,这次的事自己做了周密的计划,可还是失败了,都是这个废物丫鬟,行事不小心。 “不行,此人不能留,不然被有心人发现什么端倪,还要连累本宫。”万贤妃冷冷的看着宁儿,心中恶狠狠的想着。 “来人,把她给本宫拖出去,杖弊。”万贤妃,冷生说到。 “诺。”手下人应了一声,马上就开始动手,将宁儿抓起来就往外托。 “不要啊,娘娘,奴婢知道错了,在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不会在出错了,求娘娘绕了奴婢吧,求求娘娘了,饶了我吧。”宁儿声嘶力竭的祈求道。 “各位公公,帮帮我,求娘娘饶了我吧。”宁儿见万贤妃不肯饶恕自己,只能再去求几个托她出去的太监,希望他们可以帮忙说几句好话。 可是宁儿忘了,宫中的这些太监宫女,多是无情之辈,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思想是根深蒂固,所以那几个太监和宫女对宁儿的求救,周围的众人没人敢查手,宁儿也是无可奈何,只能认命了。 “停手吧,这次想放过你,本宫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做。”万贤妃开口制止了手下一群论腾腾的宫女和太监。 “多谢娘娘,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一定为娘娘全心办事,绝不让娘娘失望。”宁儿跪在地上不断的叩头,感激涕零的的拜了谢万贤妃的不杀之恩。 其实并不是万贤妃有多大度,而是一个让万贤妃无比尴尬的问题出现在她眼前了,身边这些人只有宁儿是她陪嫁来的,算是她的娘家人,也是唯一的一个心腹,堂堂贤妃手下竟然无人可用,真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第139章 巧施离间 http://.biquxs.info/

“饶你一次,是因为你还有点用,如果你在把差事办砸了,本宫绝不会在宽恕于你。”万贤妃严厉的对宁儿说。 “你现在就去清心阁,给我看好高洺湖,我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做事小心一点,别再出什么岔子。”万贤妃叮嘱道。 “是,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办好差事,不让娘娘担心。”宁儿心惊胆战的回答道,说完便从此离开往清心阁方向走去。 清心阁中,高洺湖独自坐在窗子旁边,手中拖着一卷医书,仔细的研读着,偶尔会抬头看看窗外,冥思苦想一会。 而紫苏则站在高洺湖的身侧,四处的打量着,小心谨慎的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因为昨天的事,发生的十分突然,无疑是给紫苏敲了一个警钟,就对不可以再发生。 昨天高洺湖不让紫苏把事情禀告给皇上,一来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以免打草惊蛇,二来也是不想皇上知道后宫出事时候紫苏还没有发现有人设计。 紫苏知道这是高洺湖怕皇上怪罪她,保护不周到,因此今天她是格外的注意四周的变化。而惊天的格外谨慎,也确实捕捉到了有人偷偷的进来,意图不轨,当然这个意图不轨的倒霉蛋,就是刚刚差点被万贤妃杖弊的宁儿小丫鬟。 宁儿刚到清心阁,就被小心谨慎的紫苏发现了,紫苏看着高明荷还在看书,所以打算出去解决外面的耳朵,可是刚要有动作,就被高洺湖阻止了。 高明湖放下手中的医书,轻声的对紫苏问道“是谁在外面?” “回小姐,是万贤妃的贴身侍女,宁儿。”紫苏向外面扫了一眼说道。 “哼,很好,来的正好啊,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把话传给你那。”高洺湖在心中暗暗地想着,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华东了一下嘴角。 高洺湖转过身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紫苏,突然对紫苏问道“紫苏,你知道昨天那只猫是谁在养吗,我看那只猫的毛色似乎很纯正,平时应该也是喂养极佳的,恐怕应该是那位贵妃吧?” “回小姐,后宫中养猫的贵妃还是很多的,至于毛色一般都是相差无几的,奴婢看不出来。”紫苏好奇的看着高洺湖不知其所以,明明昨天说过是万贤妃养的猫,难道今天又忘了不成。 “我记得去年外地使臣,进贡了一只很特别的猫,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麝香味,听说后来皇室把这只奇特的猫送给了皇贵妃,可有此事?”高洺湖看了看紫苏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微笑着问道。 “确有此事,皇上赐给皇贵妃后,听说那只猫在皇贵妃的宫里打坏了皇贵妃的一支花瓶,还弄坏了不少贵重器物,皇贵妃很生气,后来不知怎么就把这只猫送给了万贤妃。”随然不知道高洺湖为什么有此疑问,但紫苏还是把自己知道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我刚才在医书上看见意见一段,医书上的警示,女子若长时间吸附过量的麝香,会导致……”高洺湖把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了,并没有把话说完。 “啊?小姐说会怎么样?”紫苏被高洺湖说的越来越不解了,可是高洺湖好像不打算再继续说了一样,轻轻的一笑,再一次拿起了手上的医书,逐字逐句的研读着,也不管紫苏在一旁,满头雾水的看着她。 同时,满头雾水的不是只有紫苏,还有门外偷听的宁儿,“麝香吸附过多会怎么样啊?你到是说呀,搞的人,不上不下的,这让我怎么回去禀告娘娘啊?” 看着放俩的两个人,似乎似乎不打算公布谜底了,“在听下去八成也听不到什么了,还不如把听到的,先禀告给娘娘,好叫娘娘定夺。”宁儿这样一想,便转身向楚阳宫去了。 清风飒飒,徐徐吹来,清凉的微风,给炎热的夏天带来一丝难得的清凉。 然而这一丝清凉,并不能让万贤妃心中的怒火平复,派小丫鬟宁儿去清心阁,本以为能听出点什么,可是一去好半天,回来就只听了个半句话,这个宁儿真是一点大用都没有,也就能跑跑腿,其他的什么也指望不是她,想到这里万贤妃心中的怒火再一次烧了起来。 于是,楚阳宫中再一次想起了,乒乒乓乓,砸坏东西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万贤妃您中的怒火终于稍微退了一点,看了看四周东倒西歪的桌椅,和满脸惊恐的太监宫女,万贤妃一脸提铁青的开口说道,“还有喘气的吗?给本宫说句话!” 万贤妃这会儿,也是稍微冷静下来了,仔细回想着,高洺湖说的麝香什么的她并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死活感觉到这里面,恐怕有什么猫腻。 当初那只麝香猫是养在,皇贵妃蓝沁婉的寝宫里的,一次偶然见被她看到,甚是喜爱,尤其是身上不像其他猫狗一般总是有着一股难闻的臊臭味,反而散发着阵阵麝香,外加长相可爱,只是过于顽皮,才不得皇贵妃的喜爱,所以才被万贤妃讨要到自己这来。 可是想不到,这只猫竟然还有其他用意,倒是让万贤妃十分不解,但是万贤妃有时在不懂医术,只能求助他人。 “来人,速去太医院,传召胡太医,到本宫这来一趟。”万贤妃厉声说道。 “是,奴婢这就去办。”宁儿这次倒是聪明,一听万贤妃有命令,立刻应声答道,回应完毕,不等其他人回过神来,逃命般的退出宫殿门外,往太医院去了。 其他的太监和宫女,因为反应慢了半拍,只能原地跪着,一脸羡慕嫉妒的看着宁儿轻快的飞奔离去,而自己这是继续苦逼的留下听后差遣。 万贤妃冷冷的看着,跪在点上的一群人,心中愤怒的想到“本宫肺都快气炸了,你们这群废物竟然还敢走神,当本宫骂的不是你们是不是,真是该好好教训教训你们了。” 万贤妃越想越气,很快有事一阵鸡飞狗跳的摔杯砸碗声穿了出来…… “胡太医,你快点,去晚了,娘娘不高兴,要怪罪的。”宁儿一路上拽着胡太医的衣袖,一路小跑的催促着。 “宁儿姑娘,慢……慢一点吧,老朽……年纪老迈,可是……可是真的跟不上你……的速度了,再拽着老朽跑了一路,老朽就快要散架子了。”胡太医边说着,还一边掏出手帕擦着满脸的汗水,毕竟年近六十的人了,体力是在跟年轻人比不了,一路的小跑,胡太医实在是上气不接下气了,连说话都跟不上了。 两人一路拉扯的来到楚阳宫,楚阳宫外跪着一地的太监宫女,宫门大开着,人却在外面跪着,这让胡太医心里一阵犯嘀咕。 “娘娘,胡太医到了。”宁儿这时却不管胡太医在想些什么,在宫门外汇报一声,就退到门边,低头不语的候着去了。 “叫胡太医,进来吧。”万贤妃不温不火的声音,从楚阳宫里传了出来。 胡太医一听叫自己进去,当下整理服袍,跨门而入,进殿后躬身跪立,上前请安道“小臣,叩见娘娘。” 胡太医低头跪了一会,发现万贤妃没叫他起身,虽然不敢自己起来,但是却偷偷的朝四周打量了一圈,不想一看之下,当真吓了一跳。 “这宫殿里怎么这般凌乱,难道是贤妃娘娘,给皇上用了药,皇上药力发作,狂性大发弄乱了东西?”胡太医满脑子乱七八糟的,胡乱猜想道,实则胡太医把药配置的非常细致,除了药力加强了一倍,其他都是按祖传配方研制的,也是是在没想到,万贤妃把药给猫吃下去了,发狂的是那只倒霉的麝香猫,发怒砸桌子的是万贤妃。 万贤妃看着跪在地上的胡太医,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后宫中是你个太医可以随处乱砍的地方吗?这楚阳宫你又不是没来 过,看什么看,什么东西你没见过是怎么样,但是毕竟还有是情要问,万贤妃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情绪后,对胡太医说道。“胡太医,起来答话。” “小臣,谢娘娘。”胡太医赶快回过神来,对万贤妃恭敬地谢礼道。 “胡太医,本宫问你,你胡家可是世代行医?”万贤妃尽量的,让自己说话平和些的问道。 “回娘娘话,小臣一家,从祖父辈开始行医,家父还与太医院院首师出同门,可惜到小臣这一辈,家道中落,若不是尚书大人赏识,小臣一生也不敢奢求能进太医院……”胡太医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大堆感激的话,直听的万贵妃一脸的铁青还不自知。 “够了,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哪来的这么多废话?”本就一肚子气的万贤妃是在忍不住了,近乎咆哮的打断了胡太医的感恩词。 “本宫不妨跟你直说了吧,医书之中可有关于麝香的记载?”万贤妃一脸不耐烦的对胡太医问道。 “自然是有的,麝香又名寸香,元寸,当门子,香脐子,奇香而味苦,可镇痛消肿只用,盖麝香走窜,能通诸窍之不利……”胡太医一听,以为是万贤妃要考教医书,就开始卖弄起来。 “住口,啰嗦什么,本宫一句,你就答一句,在多说半句,本宫直接叫人把你拖出去杖弊。”万贤妃暴跳如雷的打断胡太医的卖弄,只因万贤妃想问的不指示功效,最主要的是有什么副作用,可是这怀疑为了迎合万贤妃,背了大段的医书就是说不到关键的点上,两个人一个不知道干怎么说出口,一个不知道对方要问什么,因此高了 一个大乌龙。 第140章 暴怒贤妃 http://.biquxs.info/

“我要知道的是,麝香对身体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万贤妃无奈的把心中的疑虑问了出来。 “副作用?嗯,……娘娘这样一问,倒是让臣想到了,麝香似乎对产妇不利,民间也有传闻,说是产妇长时间接触麝香会导致……堕胎。”胡太医说万这段话的时候,已经汗流浃背了,突然间似乎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因此说话的是侯几乎颤抖抖说完最后两个字。 “果然如此,这个贱人,好狠呐,这个贱人……” 万贤妃终于在暴怒中,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徐徐清风吹散人心中的烦闷,也给盛夏的皇宫添加了一份清凉,但楚阳宫中的焦躁是注定难以化解的。 一片狼藉的楚阳宫中,一片慌乱,小太监和宫女乱成一团,胡太医急着给万贤妃掐人中,一杯杯的给万贤妃灌着清凉散,帮万贤妃清热去火,而胡太医自己却急的满头大汗,连衣服都湿透了,当然一半是忙的,更多是吓的。 天知道刚刚都发生了什么,只是回答万贤妃的几个药理知识,万贤妃就两眼一翻昏过去了,要是皇上怪罪下来,胡太医自己都说不清楚,就算退一步讲,皇上明察不予 怪罪,那万贤妃家里那一关又如何过得,万贤妃的父亲可是当朝尚书大人,要对付一个小小的太医,简直就是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甚至不需要自己动手,说句话 就能要自己的脑袋呀。 众人忙过一会,万贤妃缓缓顺过这口气来,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四周都是人在围着她乱转,一阵烦乱感不由得又袭上心头“你们围着本宫做什么,统统让开,看见你们就烦。”万贤妃没好气的对周围的众人说。 “娘娘,你可算是醒了,可真是吓死小臣了。”胡太医激动的眼泛泪花,激动不已的说道。 胡太医心里万分感慨,总算醒了,这样一来小命总算保住了,要是醒不过来……简直不敢想象。 “你哭什么哭啊,你这是在诅咒本宫吗,本宫还没死那。”万贤妃看着胡太医眼中含泪的样子,不由的心里一阵恶寒,怎么感觉那么恶心那。 “贤妃娘娘,您干刚才突然昏迷,可把小臣吓坏了。”说着胡太医还挤出了几滴眼泪,就是不知道是真的因为万贤妃醒过来喜极而泣,还是为了因为小命可以保住了而开心的哭出来。 “要是你们能争气点,本宫会气昏过去?整天就知道事后乱成一团。”万贤妃抬起手,指着周围一圈人,恶狠狠的说道。 “娘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小臣真的不知道啊。”胡太医一脸委屈的问到。 “哼,还什么事,本宫问你,刚刚你跟本宫说麝香会让人流产,此事可是真的?”万贤妃寒着脸说道。 “小臣,确实是听到一些民间的流传,有些世家子弟也是常出这类问题。”胡太医一脸的疑惑。 “那麝香猫那,可有同样的功效吗?”万贤妃问道。 “回娘娘话,麝香猫的粪便晾干后,也有麝香的同样功效。”胡太医一边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赶快收回了心思。 “好啊,这个贱人,果然没安好心,本宫就说这个贱人会好心的把猫送给我?”万贤妃气极的说道。 周围的宫女和太监互相看着,眼中流露这诧异和莫名其妙,当初这只猫,明明是万贤妃自己喜欢的要命,还和皇贵妃开口要来的,怎么就变成皇贵妃,故意送给万贤妃的那? 但是这种事谁也不好开口去说,万贤妃怎么说就怎么算吧,说错话就是一顿毒打,说对了又没什么奖励,所以周围的人也谁敢去多嘴。 但是今天就有了这么一个多嘴的人出现了,公众中唯一不知道这件事的就只有胡太医了,因此自然这个多嘴的事就由他代劳了。 “难道是皇贵妃,要对贤妃娘娘不利,可是……”胡太医话还没说完,就被万贤妃的怒吼声打断了,甚至彻底淹没了。 “没什么可是的,就是她这个贱人,就是这个贱人要害本宫,她害怕本宫比她更得宠,害怕我生下龙子,威胁她的位置。”万贤妃一脸肯定的说道。 “还好娘娘细心,发现了皇贵妃……不不不,发显了那个女人的诡计,娘娘万幸啊。”本来胡太医还要说皇贵妃的,结果被万贤妃一个眼神制止了口中的说辞。 “还万幸,是很万幸啊,要不是从高洺湖那个小狐媚子处听到这个消息,本宫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那。”万贤妃冷冷说道。 “娘娘,臣上次给娘娘配置的药,难道娘娘没给皇上用吗?”胡太医小心的问道。 也真是难为胡太医了,这种情况下还在想着,他的要到底效果如何,似乎没看到效果就不安心一般。 “药,对呀,就是要啊!胡太医,本公命你回去给本宫配一种药,不要让人发觉,最好是可以在皮肤上渗透紧去。”万贤妃的眼睛里闪烁着阵阵寒光。 “娘娘,这……药,小臣是在不知如何配出来呀,药的功效不同,配置的方法也是不一样的,不知娘娘是要什么样的药啊?”胡太医战战兢兢的回应句,额头的汗水又一次留了下来,上一次是魅药,真不知道这一次有事什么药了,实在是不敢想象。 “本宫要你,配置一种香料,可以融进香料中,然后……懂了吗?”万贤妃平复了一下情绪,冷静的对胡太医讲到,但是仅仅几句话就把胡太医吓得汗流浃背,两腿只打 颤,身子说话都变了声“娘娘,这恐怕不好吧,这是若是教皇上知道了,小臣一家恐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娘娘您看……” “住口,有本公在,你怕什么,难不成是怕本宫保不住你不成?本宫告诉你,这药你配也得配,不配也得配。”万贤妃眼中闪过一抹杀机,横眼盯着胡太医。 “还保我?若是东窗事发,怕是你自己也是自身难保,到时候恐怕你要先把我推出来垫背了,当老夫傻吗?”胡太医心中暗暗的想着,可脸上就不敢有丝毫的表现。 “娘娘,小臣其实并不精通配制毒药啊,所以臣也只能尽力而为了。”胡太医不敢把话说太满,只能含糊其辞的说道。 “好,那你现在就会去办吧,此时办成,本宫一定重重有赏。”万贤妃对胡太医说道。 “是娘娘,小臣告退。”胡太医躬身谢礼,后转身朝宫殿外走去。 “哼哼,蓝沁婉,这会我一定要让你好看,让你看看本宫也不是吃素的。”万贤妃冷冷的低语一声。 皇宫后院中的争斗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停歇过,三天一次小争斗,五天一次大争斗,纷纷扰扰争斗不断。 这几天高洺湖多次的遇到麻烦,好在凭借这自己过人的智慧,和紫苏过人的身手才能的以保全,但是身边可用的人手还是太少,刚好可以趁着难得的空闲时间,好好规划一下将来,莫要到了人手不够用湿才发现,已经捉襟见肘了。 高洺湖手中拿着一本医书,可是心思却完全不在医书上,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去了,想到将来自己手下的心腹,不由自主的把眼神转向了,警戒在旁的紫苏身上。 紫苏一如既往的警戒着四周,她不希望上次荷花池旁的一幕再次上演,所以平常也是格外的小心谨慎,今天也是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特殊值得注意的事情发生,可是正当这平淡时间划过身旁的时候,却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紫苏转身一看发现高洺湖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的她心里一阵不自在,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在她身上,不由的一阵冷汗在背后划过。 “小姐,有事要吩咐紫苏去办吗?”紫苏试探的问道,原本以紫苏的性格是不会问什么的,但是被高洺湖的眼神一直盯着,犹如芒刺在背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再不问出声来,怕是要一直被盯着。 “没什么事,就是对你很好奇,小小年纪的你却身手过人,但是对于突发事件有有着远超旁人的冷静,是在让我很好奇。”高洺湖眼中闪烁着强烈的探索欲,不假思索的对紫苏说道。 “回小姐,奴婢从小就是被挑选出来的,再由皇上派人训练,所以才有得这点微末本领。”紫苏嘴上说的很谦虚,但从表情上却略微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慢慢又转化为一点苦涩。 “原来是皇室中训练的高手,那我就不多问问,莫要涉及到什么皇家隐秘。”高洺湖很识趣的说道。 “本想把紫苏收为己用,想在看来要费些功夫了,而且北堂谨瑜把紫苏放到我身边,也不只是保护我的那么简单,或许还是要让紫苏作为我身边的一个眼线,北堂谨瑜还真是煞费苦心那。”高洺湖心中暗暗的想到。 高洺湖心中的想法不能说给其它人知道,毕竟她所干的每一件事都是要杀头抄家的大罪,所以身边不能有他人的眼线存在,但是北堂谨瑜放在身边的眼线是她根本就动不得的,一时间这个麻烦就此缠在了高洺湖的心头,让她烦乱不已。 “要想除掉紫苏就一定会引起北堂谨瑜的一心,看来只能将紫苏收为己用了,虽然这样做会很困难,但是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就是要花费点手段了。”高洺湖心中想着。 高洺湖毕竟是曾经当过皇后的,后宫中的争斗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手下无人是很难办成事的,但要假手他人就必须要有信得过的人来配合。 第141章 难得平静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要下一盘很大的棋,但手手上棋子却根本不够用,因此高洺湖打算吸收几个得力的助手,紫苏无疑是最好的人选,可是紫苏是北堂谨瑜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想要将她收为己用非常不容易,因此高洺湖打算在其它宫女和太监身上想想办法。 高洺湖还在想着人手的问题,紫苏却因为高洺湖的问话而茫然失措的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就这样主仆二人都陷入了一片寂静,让原本就安安静静的清心阁,陷入了一片诡异的静默。 相比安静的清心阁,万贤妃的楚阳宫就热闹的多,一群幸运的宫女太监正在打扫楚阳宫中的破瓷烂瓦,还要换来新的桌椅板凳,一个个忙的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但是她们依旧觉得很幸运,因为不幸的那些太监和宫女正趴在地上打板子,所以这些太监宫女虽然很累却依然井然有序的忙活着,不然打板子的人群里恐怕是要多几个人了。 这群被打板子的太监和宫女中就有一个是万贤妃的女官宁儿,入宫多年的宁儿是万贤妃从尚书府带来的心腹,可是就 因为这次办事不力,竟然也要被打板子,浑身被打的血淋淋的一片,然周围路过的太监和宫女们感到心中黯然,多年的中心耿耿不得赏赐,一次犯错就丢掉半条命,这样的做法让万贤妃越来越失人心。 宁儿趴在地上,被宫中侍卫一下一下的打在身上,身上的伤早就麻木了,心也麻木了,回想这当年陪这万贤妃入宫,自己当了女官时的兴奋,早已不再了,因为一点小过错就把自己打的半死,宁儿心中恨意的种子就在悄无声息发芽了。 楚阳宫中的万贤妃端坐在鸾榻上,望着宫门外被打板子的下人们,心中的怒气也渐渐的排解了一些,可是每当想起那只麝香猫,万贤妃就恨不能一把掐死那个暗中害她的蓝沁婉,如今的蓝沁婉已经成了万贤妃的噩梦,每次想起蓝沁婉,万贤妃就被气的浑身颤抖,好在胡太医已经出宫去配药了,只要胡太医手上的药配置完成,就是她万贤妃反击的时候了,至于这些奴才,就得让他们好好受点苦,遭点罪,省的下次出去办事在出纰漏。 万贤妃看着眼前,这些被打板子的宫女太监,一脸的平静,丝毫没有任何不忍心的感觉,反而觉得四分畅快,好像地上被打的不是一群宫女太监,而是一个个的蓝沁婉,一个个的高洺湖在受刑,看着仇人被打的肉绽,鲜血横流,万贤妃感到从未有过的兴奋,就连自己脸上的一抹嘴角的微笑也没有察觉到。 万贤妃或许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但是趴在地上受刑的宁儿却把一切都看在了眼底,自己在受刑,连周围的宫女太监都觉得于心不忍了,可是自己伺候多年的大小姐、贤妃娘娘,似乎看的很起劲,甚至流出了笑容,这一刻宁儿彻底对万贤妃死心了。 月正当空,繁星似锦,偶尔有几片云彩飘过,也被清风吹散了,仿佛不愿意遮挡着美丽的夜空。清澈的夜空下,皇宫中显得格外的宁静,仅有微风划过带起的沙沙声和禁卫军巡逻时的铠甲摩擦声。 格外宁静的皇宫中今夜迎来了不一样的声音,让原本单调的声响变得更有色彩,当然如果哭声也算是色彩的话…… 皇宫后院平常大气辉煌,到了晚上一样是漆黑一片,宁儿就走在黑漆漆的一条小路上,一只手扶着墙壁,一只手按在后背上,缓慢的向前移动着,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此时的宁儿整个后背上一片血肉模糊,血水还在顺着指缝向下留着。 宁儿一脸的惨白毫无血色,紧咬着嘴唇嘴角甚至流出了鲜红的血液,双眼之中流露着憎恨的冷光,如果这时候有人看到宁儿恐怕多半会以为是遇见鬼了。 宁儿一直咬着牙向前走着,前面不远处就是高洺湖暂住的清心阁了,往日路过时从来不会在意的清心阁,今天在走过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让宁儿不禁想到“上次来还是要去清心阁探听虚实,这次却只是路过了,呵,真是一个好大的讽刺……” 这一次宁儿不是要去清心阁,而是宫墙下不远的浣衣局,只是从清心阁路过罢了,看着尽在眼前的清心阁,宁儿心思如潮睡般的涌了上来,曾经的种种在眼前一幕幕划过,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继续想浣衣局走去。 浣衣局是整个皇宫后院中,最令人排斥的地方之一,因为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概念,那就是凡是进了浣衣局的人,没有或者出来的,都是累死在里面的,甚至比冷宫还要让人恐惧,因为进了冷宫或许有一天皇上会想起来有这么个人在里面,也许还有出来得一天,但是是进了浣衣局的,不论是皇妃还是宫女太监,都不会有机会在离开了,所以浣衣局是所有宫里女人的禁地,只有死出来的,绝无出来喘气的。 可怜的宁儿曾是万贤妃身旁最得宠的女官,如今却被贬到浣衣局,这种起落之大简直让宁儿受不了,但是没有办法的是,她进宫开始就是跟着万贤妃进来的,可以说她身上就是有万贤妃标签的,无论走到那个宫人处,头上都犹如清楚的印着一个”万“字,所以离开了楚阳宫的宁儿是没有人会再用她的,宁儿也知道这种情况下,她的后半生算是彻底的完了…… 人生没有了希望,前方一片漆黑,就像皇宫中的路一样,再也看不到任何光彩了,但是宁儿还是希望自己能活下去,因此宁儿咬着牙,忍着浑身的巨痛,缓慢而坚定的向浣衣局走着…… 也许是身体里血液流失过量,又一直没有什么补充,一阵头晕眼花后,宁儿倒在了清心阁附近的墙边,而身上的血液还在留着,似乎是以此来证明她还活着…… 清心阁中,高洺湖已经打算要休息了,难得今天没人来找麻烦,除了楚阳宫那边吵闹了一阵子,其它的到一什么人打扰,紫苏跟在高洺湖身边打算等高洺湖睡下了在去休息,和高洺湖一样的想法就是难得一天没发生什么事,正当紫苏想要缓缓神的时候,却听到外面”嘭“的一声轻响,紫苏心里简直要被怒火填满了,“还有完没完了,行要缓缓神经,就来给老娘找事,真当老娘好欺负那?”紫苏眼里喷着怒火的想到。 “小姐,小心点,我出去看看。”说完紫苏推门而出,也是因为心里的火让紫苏想赶快看看是哪个混球在一次一次的挑逗自己的神经。 看着急匆匆跑出去的紫苏,高洺湖只是淡淡的一笑,穿上外衣也跟了出去,高明湖也很好奇这么晚了回事谁来找事,可是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门外紫苏的呵斥声“喂,别在这里装死,起来呀。” 高洺湖一听以为是紫苏跟什么人动手了,把人打死或打伤了,于是匆忙走到门口,可是眼前的一切确是有点让高洺湖哭笑不得了。 原来紫苏出门后发现的是已经倒地昏迷不醒的宁儿,此时的宁儿已经失血过多导致昏迷了,所以无论紫苏怎么叫她都是没有反应的。 看到倒在地上的宁儿,高洺湖心中百转千回,一直在考虑的人手问题就在眼前,到底要不要收下她那,可是当初自己被出卖的时候也是收下的侍女,难道还要再次重蹈覆辙不成。 在高洺湖的心里其实是很复杂的,既想收个得力的属下又担心属下的忠诚度不够,将来会背叛她…… 高洺湖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要就宁儿一命,虽然不太放心宁儿会不会忠心帮自己,但是曾经的自己是皇后,难道连一个小侍女都教不出来吗,虽然上一次被属下背叛,但这一次绝不会在出现那种错了…… 就在高洺湖心里矛盾的之一段时间,紫苏已经把宁儿提起来,打算丢到没人的地方去,毕竟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趴在这里实在是太碍眼了“真讨厌,把门口弄得脏兮兮的,待会还要叫人来清理。” 紫苏嘴里小声的嘀咕着,就要把人丢出去。 “等等,把人带进来吧。”高洺湖说完就转身打算回去。 “小姐,这人是万贤妃的人,留在咱们这干什么呀?”紫苏一脸不解的对高洺湖问道。 “她既然能走到这里,就证明她命不该绝。”高洺湖也不回身,一边对紫苏回答着,一边向清心阁内走去。 “命不该绝……命……不该绝吗,呵呵,当年那个姐姐也是这么说的,可惜人已经不在了……”紫苏听了高洺湖的一番话,若有所思的回想着,回想着那个改变她一生轨迹的女人。 高洺湖回到清心阁中,并没有听见紫苏的喃喃自语,而是拿出了自己带来的药箱,拿出了一些止血的药粉,打算尽快帮宁儿治疗身上的伤。 第142章 新的选择 http://.biquxs.info/

清晨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把人晒得暖洋洋的,甚至让人有点昏昏欲睡。 躺在清心阁的宁儿,依旧安心的睡着,毕竟好久都没有睡过这么舒服这么安宁了,曾经的宁儿每天要起的很早,要比万贤妃早,因为要服侍万贤妃起身,梳洗打扮,安排出行去太后宫里问安……等等,十几年来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过来了,想不到最终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当阳光照射到宁儿的脸庞,让这没有血色的脸上有了一丝温暖时,让宁儿有了一丝别样的感觉。 “真是没想到,阴曹地府也有阳光啊,看来书上也有骗人的……”宁儿闭着眼睛喃喃自语的嘀咕着。 “想去阴曹地府的话,最好下次换个地方死,另外你要在我的床上赖到什么时候?”紫苏在一旁气鼓鼓的盯着宁儿说道,紫苏可是在这里看了宁儿一晚上,以来这里没有别的床可以睡,总不能让宁儿说自己的床上,自己睡地上吧,哪有这种道理,再者就是高洺湖叫紫苏在这照看着点,所以紫苏就一直在旁边生闷气。 一听旁边有人跟自己说话,而且语气不善的样子,宁儿立刻真开眼睛,一骨碌的翻下床来,抬起头看了看紫苏,有向四周打量了一圈,才发现这里不是楚阳宫的侍女 所,而是清心阁,自己前两天还来这里打探过事情,结果因为这里的主人,自己被万贤妃打了板子,然后贬到浣衣局去了,想到此处宁儿心底就充满了愤恨,要不是 她们主仆俩……想到这宁儿发现,她们从头到尾也没干什么,自己是被万贤妃赶出来的,也是万贤妃下令杖责的,好像还是她们救了自己,不然自己早就到了阎王殿 了,一想到这里,心头的火就渐渐熄灭了。 毕竟一切都是自己倒霉,人家久了自己,凭什么要恨人家那,想及此处,宁儿站起身来,走到紫苏的面前,恭恭敬敬的向紫苏下了一个大礼,恭声说道 “昨夜多谢相救,救命大恩,今生难报,来生当牛做马定当报答。”说完也不等紫苏回答,就要往外走。 “不用说的那么严重吧,你的上口并无大碍,我已经帮你上过药了,回去吃些补气养血的药,要不太久就会完全恢复的。”高洺湖的一席话拦下了要往外走的宁儿。 “高小姐,作天是您就了宁儿吗?”宁儿转过身来对高洺湖躬身一礼后问道,对于高洺湖,宁儿实在不太了解,只是听公里的人们说她,精通西域奇术,能勾人心魄等等的传言。 高洺湖听宁儿这么问只是浅浅的一笑,点头应下了,并没有说太多。 “宁儿无以为报,高小姐的救命大恩,只能来生再报答了……” “且,来生,有没有来生还不一定那,一开口就支到下辈子去了,一点诚意都没有。”还没等宁儿说完紫苏就开口打断了宁儿的话,紫苏也是生气宁儿开口闭口的来世再报,这不是还没死那吗,谁知道下辈子上哪找你去…… 宁儿一脸尴尬的底下了头,不好意思在看高洺湖和紫苏两人,最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宁儿被贤妃娘娘贬去了浣衣局,这辈子怕是出不来了,所以才……” 高洺湖一听说,宁儿要被贬到浣衣局去,心理就开始有想法了,这就是天意呀,想睡觉就送来个枕头,缺人手就来了个被贬浣衣局的宁儿。 “我看这样吧,你先留在我这里吧,我这里刚好缺个持灯奉香的宫人,你若愿意内务府那边我去说,你意下如何?”高洺湖依旧一脸笑容的对宁儿说道。 宁儿听了高洺湖的话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以为马上就要被贬到浣衣局去等死了,没想到一夜之间事情竟然有了转机,只要自己答应下来就不用到浣衣局那个鬼地方去了,或许自己还有离开皇宫的一天,不用老死在浣衣局了。 看着还在愣神的宁儿,紫苏气呼呼的说道“看来宁儿姑娘还是喜欢去浣衣局呀,我们清心阁地方小,确实没有浣衣局的地方大,既然宁儿姑娘喜欢浣衣局,我看小姐,咱们也不要强留人家,当了人家的事业呀!” 紫苏还是对宁儿睡她的床的事情,不肯罢休,所以对愣神没反应的宁儿进行打击报复。 宁儿心里犹如百爪挠心一般,因为提出要留她的是高洺湖,不是其它的贵妃或贵人,她当初可是对高洺湖下过毒手的,虽说不是自愿而是受人指使的,但是毕竟是自己 亲手犯下的大错呀,万一将来提起这件事,知道是自己做的,那还不如现在就去浣衣局那,至于紫苏对自己的冷嘲热讽,宁儿表示很鄙视她,浣衣局是大,但是有人 是喜欢那个地方吗,还事业,你喜欢,你去吧,你们全家去都行,当然这一切宁儿只是在心理想了一下,并不敢说出来,紫苏的身手她可是见过的,不想吃皮肉之 苦,还是乖乖闭嘴吧。 这一切的想法在宁儿的心里划过,宁儿知道要想不去浣衣局,高洺湖的想法是最直接的,可是那件事怎 么办,这是宁儿心里最大的一个困扰,最后宁儿一咬牙,决定将一切都坦白出来算了,反正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被打一顿,丢到浣衣局去,起码自己也不欠她什么了“高小姐,其实有些事可能你还不知道,我想当你知道了,就不会再留我了,甚至可能会后悔救了我……”宁儿脸上带着苦笑的对高洺湖说道。 “呵呵,那可未必,如果你想说关于麝香猫的事,那就不用说了,这事我早就知道了。”高洺湖脸上的表情不见丝毫的变化,依旧笑呵呵的对宁儿说。 “若是我没猜错,你被贬去浣衣局也是因为这件事没有办成的缘故,万贤妃才把你贬到浣衣局去的,我说的可有疏漏?”高洺湖看宁儿一脸吃惊的样子,决定再给她加深点印象,“其实这些我并不介意,毕竟各为其主,你为主子办事倒也没错,但是现在起,你要不要为我办事那……”高洺湖语音平静的述说的一切,就好像当初所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皇宫的高大城墙之下,高洺湖带着紫苏和新收来的宁儿,向着内务府走去,高洺湖走在两人中间,宁儿和紫苏一左一右的走在高洺湖的两侧稍后一个身位的位置,宁儿是因为从小被灌输的礼仪,不能和主人走自同一 排,除非需要引路时才可以,而紫苏则是为了可以用眼神“杀死”宁儿才和她走一排的。 宁儿同意今后效命高洺湖,对于高洺湖是件好事,高洺湖还是很开心了,起码身边有个可用的人手,但是同一件是在紫苏看来就没那么开心了。 这个宁儿本来就是万贤妃的人,现在跟了高洺湖谁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万一是来见识高洺湖的怎么办,她来当丫鬟吗,那自己算什么,难道是保镖吗? 如果高洺湖知道紫苏有这种想法,一定会摸着紫苏的头,一脸无可奈何的点着头反问她一句“你本来不就是保镖吗?” 其实紫苏并不在意,在高洺湖身边做什么,反正皇上给她的任务就是保护好高洺湖,但是不代表紫苏就会随便允许一个不明目的的人在身边,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卧榻之边,岂容他人鼾睡。” 其实紫苏并不知道她的不安来自于,初次见高洺湖时,高洺湖身上的气质和眼神,那种她一生都不会忘记得感觉,几乎快要忘记的亲人的感觉。 时间在高洺湖和紫苏等人一路想东想西的时间中过的飞快,不多久三人便到了内务府,紫苏前去同传一声后,三人便走进了内务府的大堂上。 接待三人的是内务府的协理太监廖康,廖康十分恭敬的对高洺湖躬身行礼,问清来由后,笑呵呵的请三人稍等片刻,便走到后堂,去拿典册去了。 说来廖康这人也是十分懂事的太监,他知道高洺湖是陛下的新宠,虽然还不是皇上的后宫嫔妃,但是宫中盛传,这高洺湖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或许不久就能提到要纳入后宫,成为后宫众多嫔妃中的一员了。 退一步讲,就算没有被皇上纳入后宫,那也是大司马的嫡女,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内务府理事太监,连一个少监都混不上,哪得罪得起呀。 时间不长廖康把典册拿过来交给高洺湖查看,由于高洺湖不是嫔妃,没有入皇籍,所以宁儿不能挂靠在高洺湖的属下,只能单独挂靠在清心阁中任女官,也就是说谁是清心阁的主人,宁儿就归给谁做女官,若是人家不要,还是要打发到其他的地方去,八成还是浣衣局。 对于这个结果,宁儿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现在不用去浣衣局,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廖康细致的把一切事情都办好后,盖了内务府的大印,宁儿就被划到高洺湖的身边去了,宁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放心了。 宁儿的事算是安定下来了,宁儿也可以放心了,但是紫苏却不能安心下来,原因不是别的,所有的疑惑都来自高洺湖。 第143章 紫苏心事 http://.biquxs.info/

自从那天晚上听到高洺湖说的那句“命不该绝”后紫苏就一直对这句话耿耿于怀,不是以为高洺湖就里宁儿,而是高洺湖说的这句话,很像自己小时候见过的那个姐姐,她也说过同样的话,紫苏甚至记得他的声音,她身上那种特殊的气质,甚至她的神态,可是她明明已经死了呀? 紫苏非常的矛盾,她非常希望那个姐姐就是高洺湖,因为从第一眼看见高洺湖的那一刻她就有这种感觉,因为高洺湖的神态语气甚至气质都和那个姐姐极为相似,可是明明陛下已经为那个姐姐办了葬礼,这是可以肯定的,而那个姐姐唯一的亲妹妹,紫苏也见过的,并没有这种感觉。 这些问题一直都在困扰着紫苏,让她非常的迷惑,明知道一个人已经死了,可是却有另外一个跟她有太多的相似之处,紫苏知道自己想不通,可是又不能开口问,因为根本不知道从何问起。 回清心阁的一路上紫苏不断的想着自己的心事,而同样相信事的还有一个高洺湖,高洺湖想的是刚才理事太监廖康,当然并不是想念的想,而是不理解。 太监这个群体对于高洺湖来说,并不陌生,毕竟高洺湖曾经是当过皇后的,身边的宫人不是丫鬟就是太监了,偏偏这个廖康,让她很不解。 高洺湖对人的观察是很细致的,宫中一般的太监走路是脚跟着地,行走之间都是小碎步,在有两肩的来回摆动来保持身体的平衡,身上还会散发出一些胭脂水粉的味道,手指细长而且不会留出长指甲。 可是刚刚看廖康的指甲略长,而且指甲中似乎还有一写不知名的东西,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的中指中藏有一些金属,很细小,但是刚刚阳光反射的时候被高洺湖 看到了,是一种很细的金属丝,而且廖康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的胭脂水粉的味道,相反是一种很淡很淡的青草和灰尘的味道,最关键的是廖康走了的姿势完全不同于其 它太监,行进间一脚尖点地,而且不跨极大而上身紧绷,有点象紫苏走路时候的样子,难道廖康也是习武可高手吗? 高洺湖一边想着,一边把眼神扫想了紫苏,看着紫苏走路时的动作,简直是和廖康一模一样,高洺湖心中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打算回去查查这个廖康。 紫苏正在想着自己的心思,突然感觉到有一道目光在盯着自己看,而且紧紧地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这感觉犹如芒刺在背一般,可是这道眼光又毫无杀气,紫苏就只能慢慢的顺着这道目光看了过去,却发现是高洺湖盯着自己看,一时间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愣住了…… “对,就是这个眼神,这么多年来我从没忘记过的眼神,她眼中淡然,她眼中疑惑都是那么熟悉,可是死的那个又是谁那,为什么陛下说她死了……”紫苏想着,可是不知是何时,眼泪已夺眶而出 看着眼前两眼哭的通红的紫苏,高洺湖简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是倒地大声了什么事,只是看了紫苏一会儿而已,怎么就哭了呐,实在是想不明白。 紫苏一直哭着回到清心阁,坐在桌旁到时不哭了,但是却两眼呆呆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高洺湖很心急呀,她太想知道关于廖康的事,紫苏是什么看法了,毕竟高洺湖不会任何武学,身边也没有懂的人,宁儿就跟不可能了,她要是会,还能被打的那么惨吗? 高洺湖走到紫苏的身旁,拿起桌上的茶壶到了一杯茶,放到紫苏的手边,平静的看着紫苏开口道“紫苏,你……有什么心事吗,或许可以跟我说说,也许我可以帮你排解心中的忧虑。” 紫苏慢慢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高洺湖,眼前的人好像和那个姐姐慢慢的重合在一起了,“我是个孤儿……” 原来紫苏是个孤儿,她还有个哥哥叫紫炎,两人从小相依为命,四处流浪,靠乞讨为生,平常就住在城外的破庙里。 有一年的冬天,天上下着鹅毛般的大雪,由于小紫苏年幼受了风寒,浑身发烫犹如一块燃烧的火炭,虽然身上滚烫可是紫苏却冷的直打寒战,而哥哥紫航一脸担心的守在妹妹的身边,寸步不离的照顾她。 看着哥哥一脸的伤,紫苏知道哥哥为了让她有点吃的可以果腹,一定又被人打了,每次都是这样,有时是一个馒头,有时是一张饼……紫苏已经不记得哥哥被打了多少次,似乎从她记事以来,哥哥的脸上的上就从来没有好过,甚至有一次哥哥带回来一个肉包子,可是那一次哥哥是一路爬车着回来的。 紫苏从小没有见过父母,是哥哥把她带大的,哥哥说父母被仇家害死了,只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了,所以紫苏是哥哥唯一的亲人了。 两个年幼的孤儿,相依为命的日子是紫苏一生都不会忘记的,而紫苏一次意外的生病,几乎抽干了紫航全部的希望和亲情,本来紫航还想去药铺偷点药回来,可是身上的累累的伤痕,让紫航连走了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妹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该怎么下去面对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呐,可是我这不争气的身体,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如果妹妹不在了,我也和她一起去吧,这样她也 不会太孤单,我还可以急需保护妹妹,只是希望父亲和母亲能够原谅我没照顾好妹妹吧!”紫航几乎绝望的想道,在抬起头看着妹妹也在看她,紫航勉强的在脸上扯 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摸着妹妹的头说道“傻丫头,再睡一会吧,睡醒了哥拿肉包子给你吃。”说着眼泪已经不争气的流出来了,因为他知道,如果妹妹再睡过去,可能再也不会醒过来了,他狠自己的无能为力,给不聊妹妹安定的生活,恨自己不能照顾好妹妹,更恨自己不能完成父母的临终嘱托。 紫苏虽然小,但是毕竟和哥哥流浪多年了,很多事情她心理都很清楚,这一次自己在睡着,也许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再也见不到疼爱自己的哥哥了,所以紫苏甜甜的笑 着说“哥哥,紫苏不想吃肉包子,只想看着哥哥开心的笑就好了,哥哥笑一笑嘛。”紫苏伸出手帮紫航擦去脸上的眼泪,还撒娇的对紫航说道。 看着妹妹的笑脸,紫航的心不由的一阵心疼,“天呐,谁能救救我的妹妹,我宁愿减寿来换我妹妹的健康长寿,哪怕拿我的命去,我也在所不惜……”紫航在心中祈祷着,脸上却挣扎的露出一丝丝微笑,他知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将是妹妹最后一次对他提出要求。 原本不抱希望的紫航已经快要放弃了,而他的希望却悄然而至。 踏踏,踏踏踏…… 一阵马蹄声从不远处传来,紧接着一队士兵骑着高头大马,飞奔而来,马队的后方还有一辆精致的马车,一辆精致而华贵的马车,紫航发誓他一生从没见过如此精致的马车,就连帝都中那些老爷和贵妇人所乘坐的马车也比不上眼前这辆马车的万分之一。 “什么人,竟然在此鬼鬼祟祟的,惊扰了太子妃的车驾,小心掉脑袋。”马队中带头的武士,一手按在腰间的长刀上,一首提着马缰绳,一脸盛气凌人的模样。 马车中坐着的正是,当朝太师的女儿,太子北堂谨瑜的正妻,太子妃蓝芸烟。 作为一名合格的太子妃,必须要成为太子的贤内助,在太子很多无法安排的事情上,要由太子妃来做,在太子身边没有心腹助力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蓝芸烟在亲力亲为。 这一次是蓝芸烟刚刚帮太子办完事,没想到在回太子府的路上,却出现了一个小插曲。 回帝都的路上,经过一座破庙,太子府的侍卫发现庙中有人鬼鬼祟祟的躲在里面,所以出声警戒,原本十分平常的一件事,却让蓝芸烟十分好奇,寒冬腊月的天气怎么 会有人呆在破庙里那,难道是乞丐?然而当侍卫将气息微弱的紫苏和满身是伤的紫航提出来的时候,蓝芸烟震惊了,“想不到,竟是两个孩童,看这孩子似乎是身染风寒,身上都在打摆子了,怕是……”蓝芸烟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因为紫苏的情况已经可以用危在旦夕来形容了,“算了,既然遇见了,或许这孩子命不该绝,蒙割,把这两个孩子送到我车厢中,加紧赶路,尽快赶回太子府去,得找个郎中看看,耽误不得。”蓝芸烟看两个还在可怜决定,带他们回去,或许还能就得活。 “娘娘,万万不可以呀,这两个小娃,来路不明,真可……”蒙割担心太子妃的安全,所以不同意蓝芸烟这么做,可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脸寒霜的蓝芸烟打断了。 “住口,本宫如何做事,不需要你来教本宫,即刻出发。”蓝芸烟一言令下,转身回到马车里,在不搭理蒙割了。 蒙割只能原地叹了口气,下令速回太子府,挥起马鞭,一马当先绝尘而去。 第144章 离山故人 http://.biquxs.info/

夏天的脚步悄然离去,秋天也随之而来,可是本该带来的凉爽的秋风,却迟迟未到,显然秋老虎又一次打了个盹儿,让天气依旧闷热…… 清心阁中,高洺湖惊愕的看着眼前的紫苏,两眼睁得浑圆,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连手中的茶杯都快端不稳了…… 高洺湖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紫苏,竟然是多年前,自己在路上捡来的那个小丫头,真是缘分呐。 当初还是太子妃的蓝芸烟,从破庙捡来的一对兄妹,后来被太子送到离山进行训练,让他们成为太子手上的一张王牌,紫苏兄妹俩也是因此得以生存下去,更没想到的是,自己一个无意之举,竞然然让这对兄妹一直惦念至今。 眼前的一切让高洺湖感到非常吃惊,甚至让一直时刻警醒的高洺湖都有点魂不守舍,几乎忘记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曾经的太子妃蓝芸烟了,而是蓝芸烟的小表妹高洺湖。 “这么说,你和你哥哥一直都在离山接受训练?”高洺湖惊叹着说道。 其实这也不乖怪高洺湖吃惊,离山本就是当年蓝芸烟和北堂谨瑜联手成立的,说是联手其实说白了,北堂谨瑜只是负责调用人员,至于人员的训练和人手的召集都是蓝 芸烟一手筹划的,所以高洺湖自然是知道离山的训练是有多么艰苦,甚至好多人半路都因为经受不住高强度的训练而放弃了,结果自然是死人才能更好的保守秘密, 所以离山的死亡率是很高的,高洺湖实在没有想到紫苏还可以活到现在。 “小姐怎么会知道离山的,离山这个秘密知道的人很少,内部人也不会把秘密说出去的。”紫苏面带戒备,语言中夹杂这质问的口气,她实在是不敢相信,高洺湖这个大小姐虽然聪明,但是不可能知道这种隐秘的事情啊。 被紫苏质问的高洺湖,瞬间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自己是高洺湖而不是蓝芸烟了,离山是当年北堂谨瑜和蓝芸烟建立的机密组织,主要是为了组建情报系统,训练暗杀对 手的刺客,以及训练中心的死士,说白了这是一个根本上不得台面的组织,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自己说出来确实有点奇怪,“呵呵,你别忘了,我爹是当朝大司马,当年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我爹就是太子殿下一系的官员,再说我表姐是太子妃,我跟表姐关系十分亲密,所以很多事情我都知道,包括离山的事。” 高洺湖干笑两声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又说道:“我甚至还知道‘牵肌蛊’,因为这天下会练就‘牵肌蛊’的人只有我一个……” 这回换成紫苏惊讶了,因为高洺湖说的‘牵肌蛊’是离山的保密工具,所有离山的人都要在身上种下‘牵肌蛊’以此来达到保密的作用,这种蛊只有离山内部人才知道,外人根本不知道‘牵肌蛊’是什么,所以紫苏才会相信高洺湖的话。 而高洺湖也知道,不拿点有力的证据出来,恐怕紫苏就要并报皇上了,所以才把‘牵肌蛊’的事说出来,至于‘牵肌蛊’的炼制者,早就被杀了,还是那句话,死人才能保守秘密,而‘牵肌蛊’的炼制方法只有当时的太子妃蓝芸烟知道,所以高洺湖说会炼制‘牵肌蛊’倒也不算是说谎。 “这么说,你……你也是……是离山的人……”紫苏结结巴巴的表达了自己心里话,也证明了这个傻孩子,相信了高洺湖编出来的鬼话。 “我非离山的人,当年只是帮表姐的忙罢了,至于离山我道是去过几次,而且是陛下不知道情况下,表姐偷偷带我去的。”高洺湖看紫苏已经相信自己了,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最后还说是蓝芸烟偷偷带自己上过离山,只是怕紫苏在皇上面前提起这件事,引人怀疑罢了。 “当初表姐还带我去看过你们兄妹俩的,但是好像是你哥哥上到了肋骨,你在照顾他,而宫中临时急招,所以只是叫人送了些药和补品,我们就走了,不然我们还会见上 一面。”高洺湖知道这是个好机会,稍加利用就能让紫苏归心,或许还能把她哥哥也尽数收入囊中,好在当年蓝芸烟,对紫苏兄妹俩还算是比较照顾,不然还要费一 番周折。 “真的吗?娘娘当年真的来过吗?可惜当年没能好好谢谢娘娘,也没有为娘娘做过什么,本想有机会可以为娘娘效力,以此报答娘娘对我兄妹二人的救命之恩。没想到,竟然晚了一步,娘娘竟然走的如此……” 后面的话紫苏已经说不下去了,刚刚擦干的眼泪,再一次爬满了双眼,说了一半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用哭声替代了。 “表姐被奸人所害,我入宫也是为了可以查清,害死我表姐的贱人到底是谁,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把今天我们所说之话,在传于他人知道,就是皇上也不要提及此事。”高洺湖看到紫苏对当年的自己如此感恩,心里也是身份感动,实在不想把她扯进后宫争斗的旋窝来,但是想到自己和儿子的惨死,高洺湖不得已的对紫苏下了一剂‘狠药’。 果然当紫苏听高洺湖说,蓝芸烟是被人害死的,先是一阵迷茫,随后一脸愤怒,几乎是要吼出来“什么,娘娘她……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干如此大逆不道……”紫苏还想说什么,却被高洺湖拦下了。 高洺湖朝门口和窗户看了一圈,确认了没有人后才低声的对紫苏说道“是谁害死的表姐,我还不能确定,但是我敢肯定做此事者一定和后宫的人有关,因为表姐的尸首 是从宫中抬出来的,而表姐的身体如何,我会不知道吗,最重要的是如果是病死的,怎么会这么突然,毫无征兆,最后却连开馆验尸的机会都不留直接封棺,这本身 就不和祖历,恐怕是有凶手怕被人发现什么端倪。” 紫苏惊呆了,最后只说了一句话“高小姐,差凶手的事,也算我一个,不能让娘娘走的如此不明不白。” 紫苏昂起头,看着屋顶,其实是不想让眼泪留下来,今天紫苏哭的太多了,而心里也被愤怒的火焰所填满了…… 夜幕悄悄降临,高洺湖和紫苏二人整整聊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这一个下午的时间可能是,紫苏近几年第一次说这么多话,这让紫苏冷淡的性子,稍稍有些开化的意思。 主仆二人从下午一直聊到华灯初上,甚至连晚饭都没有吃,一番长谈后的紫苏,对高洺湖是真的死心塌地了,就说高洺湖是蓝芸烟的表妹,两人关系十分亲近,甚至连亲妹妹也比不了,这一点急让紫苏有了长久投效的打算。 在说了,这世上只有高洺湖回炼制‘牵肌蛊’,说不定还可以炼制驱蛊丹,这样也算是去除了自己的一块心病。 紫苏甚至还想着,高洺湖怎么说也算是半个离山出来得,所以对高洺湖还有点别样的感情。 高洺湖看着紫苏一副‘愿为知己者死’的表情,差点笑喷出来,但是高洺湖可不敢笑,好不容易拿下的一大助力,万一自己一笑,前面所营造出来的伤心欲绝,要为蓝芸烟报仇的大义凛然,恐怕都要烟消云散了。 “小姐,奴婢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小姐可否为奴婢解惑。”紫苏的问话,终于打破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气氛。 “紫苏,我略长你几岁,以后旁下无人的时候,你我姐妹相称如何?”高洺湖知道,想让把紫苏收入手下不难,但要想连紫苏的哥哥紫航一起囊括进来,‘牵肌蛊’就必 须驱除,而驱除了‘牵肌蛊’的这对兄妹就要靠紫苏对她的感情来维系,所以高洺湖打算和紫苏长时间的姐妹称呼,加深紫苏对自己的好感,在逐渐的同化紫航。 “这怎么可以,小姐是大司马的嫡长女,而紫苏只是个普通的使唤丫头,怎么可以跟小姐,姐妹相称那!”紫苏对这个提议还是很抗拒,毕竟从小就被灌输了太多教条的思想,不是难么容易改的过来的。 “紫苏,你不听我的话了吗,刚刚还说,以后都听我的,这么快就改主意了,真是让我好伤心呐!”高洺湖假装板着脸,眼中期望的眼神直直的盯着紫苏,甚至嘴角微微的向下撇着,仿佛在说:你要不同意,我就哭给你看。 “那……那好吧,那我以后就称呼小姐……姐姐。”最后紫苏实在敌不过高洺湖的‘攻势’,以惨败收场,只能乖乖叫姐姐了。 “妹妹乖哦,妹妹是想知道,姐姐为什么把宁儿调到清心阁来对吧?”高洺湖笑呵呵的,笑的很开心,就好像是一只偷了鸡的小狐狸,同时又对紫苏讲道:“姐姐,之所以收留宁儿,其实是因为,宁儿有一样你我都不具备的天赋。”高洺湖打了一个哑谜,调了调紫苏的胃口,就好像是姐姐在调笑妹妹一般。 第145章 要她何用 http://.biquxs.info/

而紫苏也果然被挑起了胃口,说起话来,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拘谨,甚至连‘姐姐’都叫的无比顺畅而自然。 “天赋?姐姐说她有天赋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她有什么天赋?”听到高洺湖说,宁儿有她所不具备的天赋,这让紫苏感到无比嫉妒,好不容易可以体会到有家人的温暖,所以不想在有外人来和自己分享。 “没错,宁儿不想妹妹,身上练就一身上乘武学,他日必然能等大雅之堂,但是宁儿却对公众地形和后宫人员无比熟悉,上至后宫嫔妃贵人,下至个个宫女太监,她都了 如指掌,甚至后宫之中很多的隐秘的传闻,她也很了解,这就是她的天赋。”紫苏话里的酸味,怎么能瞒得过高洺湖敏锐的心思,所以上来开口就先夸赞紫苏,武学 精湛,将来不可限量,随后又把宁儿的‘八卦’属性,分析给紫苏,详细的说明了一切,总结一下就是四个字‘宁儿有用’。 终于解答完了紫苏的疑问,高洺湖也打算提出自己心里的疑惑…… “妹妹,可在武林中闯荡过,或是有没有听说过什么高人使用一根金属丝作为兵器的?”高洺湖迫不及待的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自从上午,看见廖康手指甲中的金属丝以后,就一直感到好奇,就算当年作为皇后的时候也没有想过,皇宫大内之中,竟然有这么多古怪的人和事。 “金属丝?姐姐,虽然我从小就在离山长大,十几岁的时候和哥哥一起,在江湖上为皇上搜集各种情报,但是要说有人用金属丝作为武器的,好像从没听说过。”紫苏一边回忆着当年闯荡江湖时,得到的情报消息,一边回答道。 “嗯,姐姐别急,我待会就去托人联系我哥哥,毕竟我哥哥行走江湖时日已久,或许会有些消息,就算不知道,也可以帮姐姐去查一查的。”紫苏一看高洺湖对于自己不知道的回答,有些失望,一紧张之下,直接就把从小就疼爱她的哥哥给卖了。 “这样也好,就托付被你哥哥去办吧,或许可以查到点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高洺湖没想到,紫苏竟然也没有给她一个确切的答案,但是高洺湖也想到了一点,既然正向不同,或许可以走反向试试。 “宁儿,进来,我有事问你。”高洺湖对着前厅候着的宁儿说道。 “宁儿在那,小姐有何吩咐,可是饿了,要不要叫人送些吃食来……“宁儿听到高洺湖的呼唤,以为是肚子饿了,所以打算开始吩咐宵夜了。 “宁儿,晚饭等等再说也无妨,我有话想问问你。”高洺湖抬手止住了宁儿的提醒。 “小姐吩咐就是,奴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毕竟是换了新主子,所以宁儿以为高洺湖要考考自己,所以也是尽量的表现自己。 “宁儿,你对今天上午见到的廖康,可有所了解?”高洺湖也不啰嗦,直奔主题的问出了疑问。 “回小姐,内务府的协理太监廖康,在后宫之中人缘非常好,从不克扣他人的月例钱,也不收孝敬,有时候还会自己倒贴一些,给宫里的太监宫女们应个急什么的,廖大 人进宫的这五年,就一次没有出去过,好象没有家人一样,宫里还有很多人在议论这件事……”宁儿还在陈述者她听来的八卦,却不知道,紫苏从她说五年开始就开 始走神了,甚至在嘴里嘀嘀咕咕的嘟囔着:“五年前,会不会是他那,时间上到时对得上……” 一场小雨,给初秋的天气带来了一丝丝的凉爽,比起前几日,闷热的秋老虎,这样的天气才算得上是秋天,真真的有了一点点秋高气爽的感觉。 今天是沐休日,皇宫里也不是一年到头都到衙署‘上班’的,有皇帝规定了,每个月的月初、月中、以及月末三天为沐休,此三天不上朝,衙署主官,不需要到衙署办公,只要安排好人手当值就好了。 这套规矩在皇宫后院虽然不当用,但是只要有官职在身的女官、太监还是可以出宫转转采买些生活用品的,但是有些官员,在这个人人向往的沐休日,却选择了‘加班’。 廖刚就是那个‘勤奋的’苦逼加班党,明明一个内务府的协理太监,在宫里也是有官职的,可是偏偏从不出宫门半步,虽然内务府都司间(负责管理后宫的宫女及太监 的入职档案,属于行政部门)是个清水衙门,但是每个月还是有一些孝敬钱入手的,个是这个廖康,廖公公却是从来不收这些,难道真是个清如水,明如镜的大清官 不成? 人人都在好奇廖康为什么这样做,甚至很多的同僚的太监都觉得,廖康不太讨人喜欢,毕竟是不一样的两种人,人以群 分,物以类聚,不一样的人生目标就会成就不一样的人,廖康显然是属于那个不一样的‘害群之马’,毕竟谁也不想,自己收受贿赂的时候身边还有个不受贿赂人在旁边看着,实在是让人不安心那。 别人怎么想,廖康并不感兴趣,因为他缺钱,至于为什么要进宫做一个太监,实则是为了一个人,一个可以为了他不惜把生命抛诸脑后的人。 衙署今天沐休,所以来衙署办公的太监根本就没有几个,除了几个来执勤的,就是廖康了,几个执勤的没什么是也到后堂赌钱的赌钱,打瞌睡的打瞌睡,只有廖康一个人坐在桌旁,看着桌上的典册发呆。 廖康已经入宫五年时间了,整整五年的时间,他都找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把好友救出牢笼的机会。 多年以前,廖康还是个刺客,可以说在江湖上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刺客,人称‘寒光一点红’,在江南一代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廖康刺杀的个个都有取死之道,甚至他给自己定下规矩; 为富不仁者,杀。 为官欺民者,杀。 霍乱江湖者,杀。 就因为这三个杀字,廖康惹怒了不少豪门大户,甚至不少官府中的官员也打算将他除之后快,可是奈何,廖康的真是面目很少有人见过,或许见过的人都死了。 廖康有三大绝活,其一就是易容术,这种易容术不是一般的人皮面具那种方法,而是金针刺穴,改变容貌的高级货,所以想要找到他,几乎是难如登天。 另外廖康还擅长,下毒之术,下毒方法堪称无声无息,让人防不胜防,第三种就是他‘一点红’的由来,手上的金属丝线,灌入真气后,就会变得犹如钢针,坚不可摧,可轻而易举穿透敌人的头骨。 廖康因为这身本事被各大家族和江湖豪门恶客所不容,所以各大豪门出资,四处打探廖康的消息,结果竟然查到了‘锦衣楼’的头上。 锦衣楼是江南最出名的一个去处,在锦衣楼中,有歌姬、舞姬、赌场、酒楼甚至很多江湖豪客会到锦衣楼来买些江湖消息,可以说锦衣楼就是一个巨大的销金窟,而锦衣楼和廖康有什么关系那,这要从锦衣楼的老板薛谦说起了。 薛谦本是江南一个大户家的子弟,自幼聪明,有神童之称,父亲去世后,年幼的薛谦变卖的家产只留一座酒楼,后来经过数年发展,将锦衣楼打造成江南一带名副其实的江南第一楼,楼中迎来送往的都是达官显贵,衣着不凡,因此取名锦衣楼。 而薛谦并不满意自己的成就,开始自己训练密探,建立情报网,笼络江湖豪客,说到底就是为了一个受江湖豪杰敬仰的好名声,可是也因为透漏了太多他人的情报,得 罪了不少人,一次意外险些丧命,那一次是廖康救了他的命,自那以后,薛谦和廖康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甚至薛谦知道廖康这个杀手的规矩后,还主动帮他提 供情报甚至帮他筛选‘买卖’,也因此得罪了更多人,最后被人查到了他和廖康的关系,被官府收压送到帝都等着审讯,可是一审竟然审了五年。 而廖康也因为以此刺杀行动时,被人埋伏打伤,四处逃窜,一直逃的帝都,在探听消息的时候才知道好友被抓,可是身负重伤的廖康却无法营救,最后无奈之下,廖康一咬牙,进宫当了太监,以来可以躲避仇家,二来可以追查薛谦被关在那,再想办法施救。 廖康一直十分自责,如果不是当年自己太年轻气盛,招惹了太多的仇家,又怎么会连累薛谦遭这无妄之灾那,每次想到这里廖康就觉得心理十分自责。 就算是严刑拷问,薛谦也没有向外人吐露廖康的行踪,可是这一切,都是因廖康所引起的,廖康也从来不敢和他人提起这件事,毕竟他现在的伤还没好全,实力降到只 有原来六成,而且还不能持久,一旦时间久了,真气外泄,不但自己要死无全尸,甚至还会连累薛谦,所以廖康多年来除了养伤意外就是在暗中留意宫中的变化,查 找薛谦的下落。 第146章 心事重重 http://.biquxs.info/

“唉,一场秋雨一场凉啊,不知薛谦贤弟现在在那个地方怎么样了,为兄虽然知道你被关押在何处,但却救不了你,实在是心中愧疚万分那……” 廖康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着,看着门外时下时停的阵阵秋雨,感慨万分,随后有有些好奇了,因为外面来了一个人,前几天刚刚来过的一个人,紫苏。 “廖公公,可真是勤勉的很啊,今日沐休还在衙署办公,真是个勤勉克己的好官那……” 秋雨倾洒之下,给曾经热灼的大地带来一丝凉意,让原本久经烈日的植被有了一丝缓和,也给热了一个夏季的人们带来些许舒爽。 皇城之下,紫苏打着青伞引着廖康缓步的走在前往清心阁的路上,二人谁也,没有多说话,心中各自又着心思,只是互相不语。 紫苏对廖康不言不语是因为,高洺湖觉得要追查前任皇后蓝芸烟的死因,不得缺少廖康这个助力,所以打算拉拢廖康,让他帮忙。 而廖康是觉得紫苏只是个小丫鬟,而自己毕竟曾经辉煌一时的江南第一刺客,有着难以言喻的傲气,犯不着和一个小丫鬟没事搭话,就算要合作也是后宫受宠的皇妃跟 贵妃们,紫苏,呵呵,还是算了吧,毕竟想从侍女熬到皇妃,那得猴年马月呀,还不一定有那么好的运气,后宫三千佳丽,有的运气差些,一辈子到死的那天都不一 定见过皇上长啥样,就紫苏这样的,还是算了吧。 紫苏并不知道廖康一直以为她有心在皇帝面前挣个宠位,不然紫苏一定会跟身边这个傻缺太监拼命,就算打不过也要在阉他一次,让他下辈子还是太监。 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最终还是被打破了,因为紫苏发现,这个傻缺太监总是偷偷的看自己,然后有一脸鄙夷的撇下嘴,还摇头晃脑的叹气,这然紫苏是在气愤的要抓狂了,作为一个女人,谁也不会喜欢被人看一眼然后好像是分不满意的鄙视,因此紫苏很直接的动手了。 紫苏将手中的青伞,用掌心一托,转身单掌挥出,直扑廖康心口,这一张若是被打实了,恐怕就是当年离山上教她武技的教头也要重伤吐血,因此紫苏暗中收了三分力,并没有下狠手。 廖康看着眼前的一掌袭来,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作为一名职业刺客,对于危险的感知是无比敏锐的,一道掌风袭向他的瞬间,廖康就打算将眼前的敌人一击必杀掉,可 是廖康刚要出手,发现对方掌力瞬间被收回了三成,而且攻来的一掌中毫无杀气,廖康犹豫了一下,所以出手慢了半拍,但是毕竟多年的刺客杀敌的经验是紫苏比不 了的,很快廖康就反败为胜的的将紫苏压制住了。 紫苏看廖康不但把自己所有的攻击尽数当下,反而还游刃有余,一有机会就会反击两招,打的自己手忙脚乱,知道自己恐怕不是对手,所以打算一击定胜负。 紫苏抽身后退,运足了真气在手掌上,浑然一击。 廖康一看这是要放大招的节奏啊,自己是个刺客,擅长偷袭下毒的伎俩,虽然刚才对战中一路压制紫苏不成问题,但那是因为紫苏缺乏对战的经验,一旦这个大招打出来,自己恐怕就要呵呵了。 说是很久,看眼前的一场对决仅仅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结束了。 廖康捡起地上的青伞,走到紫苏的面前,帮她拔出身上的一根银针,然后飞速的后退,不退不行啊,紫苏那个臭丫头,咬着一口的银牙,在他拔出银针的一瞬间,对这他两条大腿中央的部位狠狠的就是一脚,如果自己不是躲得快,恐怕…… 而紫苏在这一脚踢完之后,就双手撑在双膝上,低着头,弓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脸色白的好像吸血鬼一般。 “你这丫头真是不知好歹,咱家好心放你,你却恩将仇报,这是何道理嘛!”廖康气急败坏的对紫苏说的,没办法呀,虽然割了自己一刀,但是踢一脚还是很疼的,再说了万一踢扁了以后上茅房都困难。 “哼,你这个阉贼,竟然对我下毒,好生不知廉耻。”紫苏横了廖康一眼,也发现自己刚刚踢得好象不太是地方,不禁有些脸红,当时自己气疯了,也没多想,抬起腿就踢了出去,回过头来在想想是在有些羞人。 廖康一听紫苏的话就觉得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怎么碰上这么个憨货,真的不知道那一掌要是打下来会打死人的,到时候皇宫的禁卫军可绕不了她,“你这丫头,只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咱家是看你小小年纪,一身功夫来之不易,刚刚那一掌若是用出来,八成你的晓明也是要不保了,若不是咱家用化元散帮你散了体 内的真气,你呀,八成早死了。” “化元散?江湖上盛传,化元散是江南第一刺客廖汉卿的独门毒药,五年前随着廖汉卿的失 踪,化元散也没人会炼制了,而你也是五年前入的宫,当年追杀廖汉卿的人传言,他们一路追杀廖汉卿,一直到帝都,亲眼看见廖汉卿跳入护城河后不见踪影,再加 上刚才你的金针刺穴,我就可以断定,你就是廖汉卿。”紫苏带着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一字一句的对廖康说着,而随着紫苏没说一句,廖康的脸就越黑一分,直到 紫苏说认定他就是廖汉卿的一刻,廖康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是的,廖康打算动手杀了紫苏,廖康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暴露身份,不然薛谦恐怕命不久矣。 “唉,为什么,非要……逼我……再次出手杀人呐,我本不想杀你,但是现在看来,留你不得,你知道的……带多了……” 廖康低着头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说话的语气十分怪异,感觉有点含糊不清,又有点自问自答的感觉。 但是紫苏现在的感觉是最直观的恐惧,看着一步一步走近的廖康,紫苏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这感觉就像死神在向自己靠近,本来可移动的身体却越来越僵化,连逃跑都做不到了。 “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就试试姐姐说的办法好了。”紫苏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临出来之前高洺湖对她说的话。 “廖康,我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你也一样不再乎自己是否能活下去,就是不知道,你在不在乎……薛谦的死活?” 入秋的第一场秋雨渐渐停了,空气中弥漫这淡淡的泥土芳香,被青涩的秋风卷起,洒向远方。 廖康的手距离紫苏的眼睛不到一指的距离,只要他想动手,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抹杀紫苏,但是紫苏的话却让他迟疑了,这对于一个刺客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一个刺客的迟疑,带来的结果是无法估量的,死亡是唯一的可能。 紫苏看着眼前的手指,眼角不由得动了两下,一滴冷汗从她的脸颊滑落,旁人或许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但是紫苏可以看的很清晰,死神距离她绝对没有一指的距离, 而是近乎触到了紫苏的睫毛,紫苏真的看到了一点红的秘密,或许她是这世上唯一看见后还能活着的人,因此紫苏对此感到一丝庆幸,如果刚刚说的稍微晚一点,这 根金属丝恐怕已经穿过了自己的眼球,直达大脑了。 但是紫苏不知道自己幸运的不只是这一点,如果廖康的伤好了,这一击不会是眼睛,而是额头处多一个红点。 廖康听了紫苏的话,果断的放下了手,但是手指中吐出来的金属丝,并没有收回,而是时刻在做好一击必杀的准备。“你,最好没有骗我,不然我会让你想死都难。”廖康说出了心里话,而脸上曾经的温和,谦逊都不见了,反而是满脸杀气腾腾的样子,甚至还带有几分傲气,或许对付紫苏真的不是什么难事。 “哼,你真当我没事可做,在这编故事哄你开心吗?”紫苏虽然知道自己不是廖康的对手,但是依旧露出了一个挑衅的姿态。 紫苏这个小妞就是个嘴硬的死鸭子,明明毫无胜算却还是露出一脸我未必输给你的表情,典型的欠揍货,廖康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还是不能表漏出来,毕竟薛谦的下落还在她们的手上。 “好,只要,你把薛谦的下落告诉我,我就不杀你,如何?”廖康被紫苏的臭德行气的说话都不顺畅了,几个字一停的把话说完。 “呵呵,你当我傻呀,还不杀我,且不说你是不是真能杀得了我,就算你杀得了我,你就能好过吗,知道你身份的可不是只有我一个,如果我回不去,就证明是你下的 手,到时候消息传出去,你的仇家,再加上官府的势力,你还逃的了吗,你的好朋友薛谦也得被吊在城墙上,活活晾成腊肉。” 廖康咬着后槽牙,一脸阴晴不定的看着紫苏,恨不得现在就撕了紫苏的嘴,什么叫‘就算你杀得了我’,老子杀你还费什么功夫吗?就这么让她把话避重就轻的说过去了,还要点脸吗? “你想怎么样?”廖康实在是不想和紫苏多说了,他怕这个小丫鬟再说出什么让他受不了的话来,挑动自己那根脆弱的神经,到时后真把她给杀了,就真的得不偿失了,虽然紫苏说的话很过分,但是可能性还是有的。 第147章 真的是他 http://.biquxs.info/

“我不想怎么样,你对与我实在没什么用,是我家小姐要见你,真不知道你有什么用处。”后半句是自己嘀咕的,但是也是紫苏故意说给廖康听的,甚至一边说还一边用眼睛在廖康的身上扫来扫去,尤其是一些尴尬的位置。 紫苏这是在报复,红果果的报复,报复廖康用鄙夷的眼光看自己,所以自己也要鄙夷的看回来。 廖康有想杀人的冲动了,尤其是紫苏说你对于我实在没什么用的是后还在他尴尬的位置扫来扫去,简直要让廖康爆发了,要不要这样啊,一句话没多长,要加两句‘没什么用’,自己倒地是招谁惹谁了。 生气归生气,但是最后廖康还是跟在紫苏的身后,向清心阁走去了,毕竟自己的好兄弟薛谦的下落,还在她们的手上,自己必须去探个虚实。 原本不是很长的路,平常走的话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可是今天被紫苏和廖康整整走了大半个时辰,等二人走到清心阁外时,高洺湖已经在门厅恭候多事了。 两人进入前厅,分离两侧,给高洺湖见礼,高洺湖也微微一点头算是还礼了。 “汉卿先生,冒昧的请您过来,实属无奈,还望汉卿先生海涵。”高洺湖很给廖康面子,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紫苏和廖康个样子也知道两人刚才已经交过手了,所以 高洺湖也不叫廖康反而是称呼他为汉卿先生,一来是给他一个警告,你的杀手身份已经露底了,在者就是给他一个面子,省的这家伙觉得太丢面子,不肯合作。 其实高洺湖想的过于谨慎了,只要廖康知道她手里有薛谦的下落,就不可能放弃,不然也不会一找就是五年了。 “奴婢,愧不敢当,高小姐有何指教不妨明说便是。”对于高洺湖很给面子的称他为‘先生’这件事,廖康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只要不是象紫苏一样,以气人为目的的谈话方式,廖康还是可以接受的。 “既然如此,洺湖就不拐弯抹角了。”高洺湖很清楚廖康这样的人,性格高傲,一般的人他们是不会有投效的可能的,所以高洺湖打算跟廖康谈一笔交易,毕竟一个性格高傲的人你不会干一些一仆二住的事, “前段日子,陛下招小女入宫面圣,交代给我一个任务,是要查一桩案子,但是又要不能打草惊蛇,要悄悄的查,而人手也不能是官家的人,所以想请汉卿先生施以援 手,小女子感激不尽。”高洺湖说话时十分的柔和,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然人觉得不答应她的话,自己简直是丧尽天良一般,事实上是廖康刚被紫苏气了个半 死,基本上是个女人态度稍好一点,廖康就会将她比作仙女,知音一般。 “额,查案的事,并不难,但是廖某有一事相求,若是小姐答应,廖某感激不禁,定尽全力帮小姐查清此案。”愣神的廖康还没忘了,来这里的目的,所以连忙表示,愿意帮忙,但是必须答应自己的条件。 “我猜汉卿先生所求,应该是薛谦的是吧?”高洺湖听到廖康的回答后,甜甜的笑了,笑的就像偷了鸡的小狐狸一样…… 皇家后院,本就是世间顶级的大型园林,各个宫殿都被修缮的富丽堂皇,唯有一座清心阁,被匠人修的清秀小巧,宛如江南水乡的亭台楼阁。 清心阁本事前代皇后蓝芸烟的一座暖阁,并非正殿,皇后逝世后,这座暖阁就被北堂谨瑜所封存了,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北堂谨瑜会偶尔来回顾一下自己心爱的皇后,作为他们的一个回忆。 总的来说,清心阁不是谁都能进的,这座暖阁是除了北堂谨瑜以外,从没有男人进来过,当然太监除外,至于太监是不是属于男人这个学术性问题就暂时不讨论了。 今天的清心阁就迎来了一个客人,当然他是个太监,大名鼎鼎的廖汉卿,如今皇宫中人人欺负的廖康。 廖康站在高洺湖的对面,一眼不眨的看着,似乎想从高洺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但是他最终发现,根本就看不出来他想要的答案,廖康自认,行走江湖多年,自己早就 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一眼就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可是唯独眼前的这个高洺湖,明明没多大的年纪,可是双眼中那股难言的睿智,活像是 那群混迹朝堂上的老狐狸,还有就是高洺湖的身上总是散发这一股上位者的气势,犹如当初的皇后娘娘,那种大气而不失温婉的气势,可是她高洺湖才多大,怎么会 有这么多的矛盾点那,廖康就这样一直推翻自己的判断。 “汉卿先生,不知小女子的提议,汉卿先生是否满意?”高洺湖打断了廖康的思索,回过神的廖康脸色红了一下,对于自己的走神感到十分的不好意思,一想到刚才一直盯着高洺湖看,实在是非常失礼的,为了掩饰尴尬,廖康只能假 模假样的摆出一脸沉思的表情,“不知高小姐,可否为廖某说说具体如何救我薛谦兄脱离苦难,另外廖某需要付出何等代价?”廖康毕竟是闯荡江湖多年的人了,他很清楚,想救薛谦就一定会有代价,不然哪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啊。 “汉卿先生,小女子刚刚就有说过了呀,难道先生没听明白吗?”高洺湖明知故问的反问了一句,说完还掩口一笑,分明是在看廖康的笑话。 廖康一听这话,也是不由的老脸一红,知道刚才走神,被人家看出来了,当下也不狡辩了,洒脱的一笑,开口说道:“哦,适才廖某,不慎走神了,小姐刚刚的话,廖某确实没有听清楚,还望小姐莫怪,与廖某细说一番,廖某感激不尽。” “且,贼心不死,脸皮厚的家伙……”高洺湖还没会话,站在一旁的紫苏已经忍不住要吐槽了,廖康一直盯着高洺湖发呆的时候,紫苏就发现了,如果不是高洺湖在旁边,紫苏早就一鞋底踹上去了。 “紫苏,莫要胡闹。”高洺湖制止了紫苏的吐槽行为,但并没有为此而不高兴,相反高洺湖觉得紫苏做的是对的,有些话不适合高洺湖来说,但不代表高洺湖就可以容忍,所以紫苏来说就正合适了。 廖康被紫苏一说,也感觉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但是没办法呀,想救薛谦就必须听听高洺湖说什么,如果不是薛谦的事情绊住了手脚,廖康早就甩手走人了,怎么会被一个小丫鬟明嘲暗讽的,但是这事也确实是自己走神引起的,所以只能捏着鼻子忍下了。 高洺湖看廖康一脸吃了苍蝇的感觉,知道紫苏的话已经让他有点挂不住脸了,因此见好就收了。 “汉卿先生,这次可要听清楚了,莫要在走神了!”高洺湖提醒廖康一声后继续说道:“小女子曾在蓝太师的府上住过一段时间,有一次无意中听见有人再受刑,所以小 女子就找人去查探了一番,发现此人正是江南第一楼的老板薛谦,后来小女子被父亲接回家中,对那位薛老板也就没太放在心上,最近听说汉卿先生也在找薛老板, 所以打算送个顺水人情给先生。” 高洺湖看廖康眉头紧皱,有一次魂飞天外了,所以清了清嗓子,打断廖康的思路,继续说道“想来,汉卿先生是知道的,太师府上既然私设刑狱,就必然会有不少的高手护卫,计算先生武艺高强,可是被忘了,若要想出来还要带着薛老板一起,可就难了, 据我所知,薛老板的腿已经被他们打断了,行走起来恐有不便啊。”高洺湖看出了廖康的心思,知道自己要是不说清楚,廖康八成会当天晚上就去蓝太师府上劫人。 廖康一听薛谦的腿被人打断了,一股怒火瞬间就填满了心口,两眼通红好似一头发疯的野兽择人而弑一般,高洺湖知道,在不打消他的想法,一切 计划就都要落空了,“汉卿先生莫急,若是先生信我,小女到是有个法子把人救出来,至于薛老板的腿,我门可以慢慢想办法,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救人。” 高洺湖的话点醒了廖康,就凭自己恢复不到六成的功力,恐怕根本救不了薛谦,倒不如听听高洺湖的看法。 “高小姐,有话不妨直说吧,需要我廖某人帮你杀谁,只要高小姐帮忙救出薛谦,廖某愿听差遣。”廖康觉得高洺湖让人找他来,又说帮自己就人,无非就是有仇人要除掉。 “先生,误会了,小女子早就说过,找先生帮忙,是为了要查一桩案子,并非是私怨要杀人。”高洺湖并不介意廖康的话,跟这样直接的人说话,还是很省事的,至少交代他办什么事,他不会多问理由。 “那需要廖某作什么,廖某除了杀人,并不会其他的?”廖康好奇的问道。 看着廖康眼中的疑惑,高洺湖知道,自己必须要给廖康吃一剂定心丸才行,不然以后办事难保他不会离心离德。 “也不是什么难事,小女子打算上奏陛下,调汉卿先生到宗正司,调查一件事,但是不能太高调,先生可明白……“ 第148章 暗中布局 http://.biquxs.info/

夜幕悄然降临,皇宫内院的巡逻甲士,一次次的行过,铠甲发出阵阵的‘哗哗哗’的声音,给寂静的夜晚添加了一丝响动。 一个黑色的矫健身影,快速的划过,在闪入假山之中,连续几次黑色的身影消失不见了。 回到住处的廖康,坐在桌前,呆呆的回忆着,刚刚在清心阁所发生的一幕幕,尽数在眼前划过,高洺湖这个女人所部的局,果真不小,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只要能救出薛谦,这一切都不重要了,至于帮她查案的事,大不了听她安排就是了。 想通这其中的关系后,廖康感觉到多年来肩负的胆子一下就轻松了很多,躺在床上微闭双眼,慢慢的睡过去了,毕竟好久没有放下心事,轻松的睡一会了。 廖康是放心的睡了,但此时的清心阁中,高洺湖和紫苏却依旧在忙碌着,因为廖康的加入,有两件事要尽快办好,一是要想办法尽快救出薛谦,第二就是廖康的调动问题,要马上上报给皇上,以免夜长梦多。 “紫苏,你马上去通知皇上,我要调廖康去宗正司,协助我调查那件案子。”高洺湖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心有所感的对紫苏安排了地步的方向。 “案子?是皇后娘娘的……”紫苏差异的看着高洺湖,明明是说要偷偷的查,怎么突然要通知皇上了,难道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了? “不是那件,是蓝太师的那宗案子,你就告诉皇上,蓝太师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就是要查也得拍宗仁司来查才合理,毕竟刑部是管不到这些皇亲国戚的事,而且若是行 不派人,太师府会提前收到风声,毕竟刑部衙门的动作有太多人关注了,稍有异动就会让有心人察觉。”紫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高洺湖打断了,高洺湖实在是怕她 再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秘密,一旦被人听见,所有计划就会胎死腹中,太可怕了。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办。”紫苏说完,转身就外走,速度快到惊人,简直就象一只被猎人追赶的狐狸。 高洺湖看这紫苏的离开,摇了摇头,淡淡的谈了一口气,若是曾经的自己,恐怕不会留着这样的疯丫头在自己的身边,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上一次犯下的错,绝不会再犯到这一次,绝不。 “别看了,到后院湖心亭等我,我随后就来。”高洺湖淡淡的说了一句,既没抬头,也没有说的太大声,还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高洺湖叫宁儿回去休息后,自己一个人来到后院的湖心亭,看着湖中的夜景,微风荡漾着层层的波纹,但这些再高明湖的眼中并不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出来吧,宫女已经去休息了。”高洺湖轻声说道。 “我知道那个叫宁儿的已经睡的很熟了。”来人话语轻佻的说道。 “你做了什么?”高洺湖眉头微皱,声音有些冰冷的对来人说道,似乎对方的回答让她不满意的话,她就会杀人灭口一般。 “呵呵,别紧张,我没杀她,只是用了些谜烟而已,毕竟她死在你这里,对你来说也是个麻烦。”来人并不在乎高洺湖一脸的寒霜,依旧是轻笑着,仿佛之所以不杀宁儿只是不想给高洺湖找麻烦。 “岳卿尘,你最好别太过分,我警告你最好别动我身边的人,不然我一定让你后悔。”高洺湖实在很生气,尤其是岳卿尘的说话语气,怎么听都感觉是在调戏她。 “身边的人啊,那我算不算是你的身边人那?”岳卿尘依旧贱贱的对高洺湖说着。 这一次高洺湖没有说话,而是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看着他,心里还想着,这么贱的一个人,能活到现在,只能说他运气好了。 被高洺湖看的有些浑身不自在的岳卿尘,实在受不了了,对高洺湖说道“哎,你这是什么眼神啊,别告诉我,你没把我当自己人啊。” 结果高洺湖直接丢了一对大大的白眼给他。 “就连廖康那个太监都被你当成自己人,我难道比不上的太监不成!”岳卿尘说完这话后,也发现了自己有点傻,好好的干嘛要跟一个太监比较,这不是有病吗。 高洺湖自然也听出了话中的语病,掩嘴轻笑着,而岳卿尘就有点郁闷了,这叫什么事啊,挖了个坑自己跳下去了。 “说吧,这次找我所为何事?”岳卿尘一脸郁闷的说道。 “去趟蓝太师的府上,救个人出来,人被蓝太师关在私牢里,周围还有不少的护卫,别闹太大动静。”高洺湖止住了轻笑,把就薛谦的是跟岳卿尘仔细的说了一遍。 “行了,我知道怎么办了,人救出来,然后那,有什么安排?”岳卿尘不解的问道。 高洺湖想了想:“先把他安顿在城内的宅子里吧。”最后决定还是先不急治疗薛谦的腿,毕竟要治疗双腿,也不是短时间就能成的,另外就是有薛谦在,廖康就被上了一根绳索,想跑都难。 岳卿尘略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但是正事谈完了,岳卿尘的逗逼性子又上来了,打算在和高洺湖聊一会,怎奈何高洺湖并不想跟他继续聊下去。 “自己小心点,别受伤。”高洺湖说完就打算转身离开,谁知道岳卿尘这货嘴里又冒出来一句;“你是在关心我吗?” 看着一脸得意的岳卿尘,高洺湖好想撕了他的破嘴。 “你该走了,紫苏很快就要会来了,再不走会被她发现的,紫苏可不是宁儿那么好对付的。”高洺湖冷冷的对岳卿尘说道,声音十分清冷,甚至让岳卿尘打了个寒颤。 高洺湖说完就向房间走去,也不搭理站在湖心亭的岳卿尘,高洺湖很清楚,她再不走岳卿尘就一定会在她这里缠个没完,所以直接离开是最好的办法,至于岳卿尘是否会被紫苏发现,这根本就不需要高洺湖去考虑,他要是被发现了,被紫苏打一顿也是活该…… 今天的廖康心情格外的好,刚刚收到皇上的手谕,将他调到宗仁司,任协理太监,这可不是内务府的协理太监能比的,虽然宗仁司一般情况来说属于是个清水衙门,但 是比起内务府的管理范畴可就大的多了,一个是管理宫内的宫女太监,一个是管理后宫嫔妃和皇亲国戚,那能一样吗,再说廖康也不缺钱,加上高洺湖已经答应他很 快就可以救出薛谦,跟好友再次相聚是廖康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可以说是双喜临门。 廖康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一众太监羡慕的眼神下,迈着四方步,一步一颤的走向了宗仁司,一路上廖康的骨头都轻了不少,简直是要飞起来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在加上秋高气爽的天气,廖康感觉自己 即将登上人生巅峰了,当然这都是他个人的错觉,他还不知道,进入宗仁司后的第一个案子马上就要砸到他的头上了。 秋高气爽的初秋,天气还不到冷的时候,在南方反而是一年到头最热的几天,但是不关天气的冷还是热,秋收的日子已经到,所有的佃户们都开始了忙碌的秋收准备,而同样忙碌的还有皇宫中的宫女太监们,甚至连宫内的侍卫们都跟着忙了起来,就是因为皇上的儿子北堂钰闹得。 一大清早,蓝沁婉带着一众宫女和太监给太后见礼回来,发现儿子身边的女官在自己的寝宫门口来回的打转,于是就叫人过去问问清楚,结果问来的话让她大吃一惊。 “你说什么,宏文殿闹鬼,你可亲眼所见?”蓝沁婉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儿子的寝宫里竟然挥出这种事,第一个想法就是下面的宫女太监看错了,或者是儿子喝多了, 出现了幻觉,但是宫女的回答直接将她打入了深渊:“回娘娘话,是奴婢亲眼所见,还有几个随侍的小太监,都看见了,而且是齐王殿下最先发现的(蓝沁婉的儿子 北堂钰封号齐王,暂时住在宫内,要等他过了成年礼后才会去宫外居住,或者外方封地。)” 宫女的回答让蓝沁婉的心,一阵打鼓,甚至想到会不会是蓝芸烟的魂回来了,要来报复她的,自己杀了北堂稷,蓝芸烟也要杀了北堂钰给自己的儿子报仇,然后在来找自己报仇吗? 蓝沁婉心中非常害怕,毕竟是心理有鬼,难以镇定之下,也是乱了分寸,不是先去看看儿子,反而叫身边的随侍宫女去传话,叫了一大群的和尚、道士过来去宏文殿捉鬼,这也是为什么一大早上,整个后宫都乱哄哄的,有是和尚念经,有是道士做法的。 毕竟是后宫之中,不像平常百姓人家,在自己院里办个法事什么的,没人会去关你,但是皇宫内院的,来一大群和尚、道士的,皇上能不知道吗? 结果,宏文殿这边的乱套事毫无阻碍的传到北堂谨瑜的耳朵里了,毕竟是北堂谨瑜的亲生骨肉,虽然不太喜欢齐王他们娘俩,但是也不能完全不管不问,所以北堂谨瑜决定还是去看看的好,于是带齐了随从护卫,宫女太监若干人等,向着宏文殿出发了。 第149章 皇宫闹鬼 http://.biquxs.info/

“小姐……打听……清……楚了……” 原本静赖的清心阁,因为宁儿的大嗓门,变得有些不伦不类,毕竟清心阁以清静,舒适闻名,后宫之中人人皆知,但是这一声大喊,破坏了原本的韵味。 “宁儿,你吼什么,你是被狗撵了是怎么样啊?”还没等高洺湖问话,紫苏就已经忍不住了,这个宁儿是越来愈过分了,平日里正事不干,就知道四处跟别的宫女八卦东,八卦西的,简直是街边的泼妇一般。 “小紫苏,这次可是小姐让我去的,你知不知道啊,宏文殿,闹鬼了,齐王和身边的一群太监宫女都看见了,皇贵妃拍了好多和尚、道士在作法事那,可热闹了……”由于宁儿比紫苏稍大两岁,所以总是以小紫苏称呼,紫苏为此还差点出手打她,但最后都被高洺湖制止了,而宁儿也是三句话离不了八卦的性格,把宏文殿闹鬼的事情 给紫苏讲的绘声绘色的,就像她看见了一样,说完还看了看,站在窗前的高洺湖,示意紫苏过去告诉高洺湖一声。 紫苏横了宁儿一眼后走到高洺湖身后,对高洺湖说:“姐,在想什么那,宁儿说宏文殿那边……”话还没说完,就被高洺湖接了过来:“闹鬼?相由心生,心里没有鬼,又怎么会怕鬼那,这件事顺其自然就好,不要插手进去。” 紫苏听了高洺湖的话,感觉好奇怪,这两天高洺湖有事没事的总在窗边发呆,一站就是好半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紫苏,你到宗仁司走一趟,通知廖康,薛谦的事已经在班了,叫他在宗正司好好办差,可能不久就要有事办了,叫他准备一下。”紫苏刚要出去,就被高洺湖叫回来安排了事,可是有怕高洺湖身边没人,不安全,但这事交给别人又不放心,所以只能快去快回了,希望别出什么事端:“姐,我快去快回,你别出去啊,等我回来。”说完紫苏就飞一般的跑了出去。 “唉,这个傻丫头。” “小姐,宏文殿那边真的不是有鬼吗,连陛下都过去了,我们不去会不会,被人留下诟病?”宁儿其实还是想去看看热闹,毕竟八卦这种属性在身很难控制住的,但是提到了一个很敏感的词之后,高洺湖的脸色就变得越加冰寒了。 好啊,北堂谨瑜。 为了一个莫须有的鬼怪,你还真是不辞劳苦啊,当初我的稷儿被害死是,你可有过这般上心,现在那个北堂钰不过是出了点幻觉,你就关心至此,还真是父慈子孝啊。 闹鬼,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心里有鬼罢了,亏心事太多了,早晚要他们母子还回来。 高洺湖一想到,北堂谨瑜对北堂钰表露出无限的父爱,却对北堂稷百般严苛,就觉得心中充满怨恨,无尽的怨恨…… 刚刚上朝完回来的北堂谨瑜,看到宏文殿外一群和尚在咪咪嘛咪的念经,挥舞着拂尘上下飞舞的道士,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凭他们在这一通胡闹就能把鬼解决吗? 八成鬼是被烦死的,真心的太烦人了。 不论是否有用,北堂谨瑜也只能看着,毕竟不是拿自己儿子开玩笑的时候,虽然北堂钰并不讨自己喜欢,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身上流着自己的血脉不是。 北堂谨瑜冷冷的看着这些和尚、道士在面前卖力的表演,转身问身边的老方太监:“可传了御医过来?” “回陛下,御医院的院正前些日子,回乡省亲去了,只有几个院甲留任,怕是不妥所以老奴……”老方太监并没有把话说完,毕竟是跟在皇上身边的老太监,很多时候不能把话说的太全面,有些事要皇上自己去意会,而不是直接上奏,不然那不是成了,那群不招人待见的御使言官了。 “哼,整个御医院连个能拿得出手的御医都没有,朕要他们有何用。”老方太监的一番话,虽然没有说的直接,但是北堂谨瑜听的出来,御医院没有能用的人。 “对了,陛下,高家小姐颇晓医理,或许可以帮忙啊,毕竟上次的事……”老方不经意间提起了高洺湖,让北堂谨瑜又犯难了,心理不禁暗骂道“这个老狗,朕难道不知道高洺湖的医术了得,朕只是不想让她牵涉进来,毕竟要给病人看病总要在其身上……总之朕看好的女人,怎能在碰其它的男人,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男人的醋劲要比女人更大,主要在于占有欲的大小,一个占有天下的皇帝,你指望他对任何人或事都不感兴趣,明显是不可能的,那不是皇帝,是圣人。 就在北堂谨瑜心理把老方掐死的第72次的时候,紫苏悄悄走到老方的身边,在老方耳边说了几句,说完就转身退走了。 听完紫苏的话,老方在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蠢,怎么就忘了这一码事了那,还好这丫头有良心,来告诉自己一声,不然定要被皇上记恨。 “陛下,老奴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老方小心翼翼的说道,不小心不行啊,刚刚一句话把皇上尴尬了半天没说话,在说错,那就真的要被皇上弄死了。 “少跟朕废话,讲来。”北堂谨瑜看了老方一眼,眼中寒光一闪,明显是在警告他,别再说错话了,不然这寒光就要闪在你的脖子上了。 老方被这到寒光下的冷汗直流,两腿只打颤,只能硬着头皮颤颤巍巍的说道:“陛下,老奴是想说,齐王殿下这边出事,是否要通知宗正司那边一声,叫宗亲王带两个得力手下过来看看,或许能帮上忙,省的这些和尚、道士在这大呼小叫的有损皇家威严,徒惹后宫不静。”老方这次道是没说半截话,主要也是吓怕了。 “宗亲王,宗仁司,老方这是何意呀?”这次北堂谨瑜倒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宗仁司是专查皇家案情的执法部门,说白了就是皇家刑堂,这齐王也没有犯什么罪,找他们干什么? “回陛下,老奴是想叫宗亲王带个懂医术的人过来,以来是皇家宗族礼行家事,二来也可以给齐王殿下看看身体是否有样,毕竟这宫里的事不能外传不是?”老方的话给北堂谨瑜敲了一记警钟,这是确实不能外传,还是宗仁司来办得好。 “老方,这事,你立即去办,不要声张,先去宗正司,把人调过来,在差人去宗亲王府上,把事情跟他说清楚,直接来宏文殿。”北堂谨瑜直接给老方下了命令。 “老奴这就去办。”回话后老方躬身退走。 “臣妹参见皇兄。” 北堂谨瑜闻声回首,看见永平公主带着几个贴身宫人,款款而来。 “哦,永平啊,怎么到这来了,这里乱糟糟的,赶快回去吧,实在不适合你在场啊。”一看是自家妹妹来了,北堂谨瑜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想着赶快让她回去,毕竟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传到太后那,就麻烦了。 “皇兄莫急,小妹是要去高小姐那,只是路过这边,看到皇兄仪驾再此,过来见个礼罢了,这就离去。”永平公主看皇兄干自己走,心中略有不快,当下就要告辞。 北堂谨瑜听出了妹妹的不高兴,也只能心里苦笑的说道:“永平,不是皇兄赶你走,实在是这里有点麻烦,还是早点回去的好,另外不要对母后说起此事。” 两人正在说着,就看见宗仁司的人在廖康的带领下,快速的赶到进前。 “小臣,宗仁司协理,廖康,参见陛下。”廖康躬身下跪,给北堂谨瑜见礼后说道。 “起来吧,宗亲王还没到,你等先去把这些和尚、道士赶走便是,其他的等宗亲王到了,再行安排。”北堂谨瑜不耐烦的对廖康摆了摆手。 “臣,领旨。” 紧接着廖康带人把四周的和尚、道士尽数驱赶到一边等着,有宫中的侍卫看守着,待会要杀还是要放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事关皇家颜面的事,很不好说的。 不久宗亲王就赶来了,一路上跑得老王爷喝叱代喘的,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老臣……参见……陛下……”一句话被宗亲王,断成三句,后面的话也说不出来了,憋的老脸一阵发红,一阵发紫。 “皇叔,免礼吧,宫里的事老方都给皇叔说了吧,皇叔就直接吩咐属下去办吧。”北堂谨瑜小时候虽然也被这个皇叔收拾过,但是毕竟是自家叔叔,倒也不能太过分了。 “侄女,永平,见过皇叔。”永平也在一旁打了个招呼。 “公主殿下也在,老臣眼拙了。”宗亲王也给永平公主回了礼。 休息片刻的宗亲王,对廖康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大人,有何吩咐?” “那些个和尚、道士还有宫中嘴不严实的,都带下去,除掉,另外告诉再场的人,管好自己的嘴……” 说完,宗亲王转身向宏文殿走去了,根本没管愣在原地的廖康。 “唉,皇家要脸面,就留你们不得了……” 第150章 装神弄鬼 http://.biquxs.info/

随着宗亲王的一句话,宗仁司的一队属官飞奔上前,由廖康带队,三下五除二就把在场的所有和尚、道士尽数抓了起来。 一群老和尚、老道士,哪能跟这帮如狼似虎的军校能比得了,很快众人都绑了起来。 宗亲王看着廖康身手麻利,办事也不错,心中感觉十分有面子,毕竟手下有个得力干将,还是脸上油光的事。 “看你身手不错,似乎有些功夫底子,叫什么名字?”宗亲王看廖康顺眼决定考校一下,若是可当大用,不如提拔以下。 “回王爷,小的叫廖康,早些年得良师指教,学过些粗浅功夫,今日的皇上青睐,到小人到宗仁司协理太监,还未见过王爷,请王爷见谅。”廖康毕竟是混迹后宫多年,听宗亲王一问,立即先给皇上贴个面子,又说自己刚到宗仁司,给上司留个好印象。 宗亲王一听当下了解了缘由,协理太监首败了就是皇上派来宗仁司封口的,免得什么难听的话传出去,有损皇家颜面。 “嗯,既然如此,此事本王就拍你去查探一下,看看这宏文殿到底有些什么牛鬼蛇神!”宗亲王也不想把事情搞的沸沸扬扬,闹大了不好收场。 “小臣,领命” 廖康说完就向宏文殿走去,走到正殿门口是却听了下来,在门口处努力的吸了吸鼻子,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 随机把门向里侧一推,正殿的门就被推开了,正殿之中除了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北堂钰意外,其他的宫女和太监们也是一样,一大群人抱作一团,不敢睁开眼,甚至在地上还有一些水渍,从味道上不难判断,某个人的裤子湿了…… “小臣、宗仁司、廖康,参见齐王殿下。”廖康环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出什么特殊的地方来,于是来到北堂钰面前见礼,可没想到一个简单的动作和一句打招呼的话竟然把北堂钰直接吓晕过去了。 廖康您里非常郁闷,这特吗叫什么事啊,老子就长得这么吓人吗,你丫的见鬼了,还晕过去了,旁边的那些宫女和太监都比你强,她们还……还有完没完? 就在廖康一愣神的功夫,不仅是北堂钰昏过去了,就连那几个抱作一团的宫女和太监也全都昏过去了。 没办法,廖康只能背起北堂钰,飞快的跑出正殿,将北堂钰缓缓放在院里了的石凳上。 “钰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快醒醒啊,别吓母妃呀……” 廖康刚把北堂钰放好,好没转过身来,就被身后一声凄惨的哭号声吓了一跳,这一声嘹亮的嘶吼,竟让廖康感觉自己有些头晕耳鸣,连周围说话的人都看不清了。 廖康感觉四周天旋地转,整个人就好像喝醉了一样,而周围的人也变得模糊不清了,就在廖康快要摔倒的时候,突然感觉后背一阵火烧的痛感袭来,廖康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 清醒过来的廖康,转过头来,看到了一张笑眯眯的脸,紫苏手里拿着道士作法事用的香烛,另一头就怼在自己的后背上…… 紫苏怎么会在这,这是廖康一直想知道的,不然自己也不会被怼的这么惨。 其实还是贪玩的好热闹的永平公主,派人把高洺湖青睐的,目的是要关心一下自己的侄子,好吧,真实目的是为了想看个热闹,至于什么侄子一类的,都不重要,皇家本就薄情,更别说北堂钰的老妈是蓝沁婉那个女人了,跟不待见了。 高洺湖在远处看着蓝沁婉,抱着北堂钰哭的死去活来的,心中甚是感慨,本来正在感慨那,突然发现廖康的画风有些不对,身体左右摇摆不定,好像是喝醉了酒一般,于是叫紫苏过去弄醒他,可是紫苏的方法就有点恶趣味了,这一下怼的位置要是在偏下一点,恐怕廖康要酸爽了。 清醒过来的廖康赶快拿过北堂钰的手,将手扣在北堂钰的手腕处,静静的感受他的脉象。 “陛下、娘娘莫要着急,齐王殿下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受到了惊吓,情绪不太稳定,叫御医熬些安神汤服下就可痊愈。”廖康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对北堂谨瑜和蓝沁婉说道。 “宏文殿中可有异处?好好的齐王怎么就说看到鬼了?”北堂谨瑜把儿子叫给蓝沁婉,叫她带回寝宫照顾后,立即对廖康开始询问。 “回陛下,小臣在殿内并未看出什么不对来,但是殿内的宫女太监们,似乎也看见了什么。”廖康直接回答到。 “她们也看见了,难道真有什么不成,但是这大白天的,怎么可能那?”宗亲王对此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皇上,小臣对于一些事还不太明白,想去向高小姐讨教一些,臣是听说高小姐经常翻看医书,因此想去请教一番。”廖康觉得今天这是,实在是太奇怪了,或许高洺湖可以帮他分析一下,毕竟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都不知道。 “真这就派人去清心阁,把人给你请来,有什么话你就问吧。”北堂谨瑜并不知道,高洺湖就在他身后,看着眼前的这场大戏。 “陛下,还是您想的周到啊,竟然先一步把高小姐请过来了。”廖康的一剂马屁拍的不错,反正北堂谨瑜的反映代表他没有生气,毕竟是一国之君嘛。 “高小姐,我刚才进去的时候发现了一些香味,但又不像一般的香烛散发的,而当我出来得时候,感觉浑身打颤丝毫用不上力量。” 廖康仔细一想就想明白其中的关节,很明显齐王的外面没多少得罪人,但是能给自己一点帮助的也就只有高洺湖了。 “什么样的香味,是檀香,还是什么样的香味。”高洺湖一脸疑惑的问向廖康。 “好像是一种很甜的味道,闻了过后整个人都精神了,可是出来后就是,全身上下都没了力气,连男人、女人都看不清楚了,总感觉四周都在转…… 廖康还在会一这干才发生的一幕幕,打算解释个高洺湖。 “哼,不过有人是装神弄鬼,真是……” 对于廖康和高洺湖所说的话,北堂谨瑜和宗亲王比不是很懂,一个是一国之君,每天有大量国事要处理,一个是宗室老臣,虽然主管宗室刑法,但是对于这种刑事案件,说实话懂得并不多,所以廖康和高洺湖之间的对话显然是专业性比较强,两人听的一头雾水。 最后还是宗亲王耐不住性子,毕竟这个差事交给了宗仁司,办案结束是要记录存档的,不然自己来一趟就只是听了个一知半解,回去也很没面子不是,于是也只能张口讨教:“高小姐,似乎对于药材一道,颇有建树啊,不知是否知道这大殿之中是何缘由?” 宗亲王不得已问出心中的疑虑,但是毕竟是跟一个年轻女子询问,多少有点挂不住脸,所以问完自己的疑虑后,老脸不由的有点发红。 “小女,高洺湖,见过宗亲王,刚刚心有所想,未曾于王爷见礼,还望王爷莫怪。” 对方毕竟是王爷,自己刚刚没有第一时间见礼,是因为宗亲王没有注意到她,但只既然人家来求教了,就不得不上前见礼了,毕竟没面子这种事不能总发生的,不然万一记恨下来,实在划不来。 对于高洺湖没有第一时间来给自己见礼,宗亲王并没有太在乎,他现在满脑子里都是,怎么把眼前的案子搞清楚,以前的这个女娃要是真能帮上忙,这个见礼的是就不值一提了:“无妨,实际从简便是了,哈哈,反正也没有那些臭嘴的言官在。”宗亲王还礼后对高洺湖爽朗的笑道。 “王爷刚说的药物一事,小女还不敢断定,毕竟没有到殿内观察,也没有问道药的味道,还需有了可靠的证据再说不迟。”高洺湖的回答十分的谨慎,这让宗亲王十分的满意,就是可惜不是个男儿身,不再宗仁司任职,不然自己就不需要这么劳累了。 北堂谨瑜对高洺湖的能力还是有一定信心的,看着高洺湖在旁边,自己就不由的踏实了不少。 “皇叔,高小姐心思细致,对于药草一道了解甚多,以朕看,不如让高小姐来帮忙彻查此事如何?”北堂谨瑜不只是处于什么目的,帮高洺湖揽下了这么一个活。 “如此甚好,只是这样一来,就要劳烦高小姐了,等事情查清了,陛下可要厚赏哦。”宗亲王看了北堂谨瑜一眼,甩了个我知道了的眼神给他。 高洺湖对于这对叔侄俩的‘眉目传情’并不感兴趣,因为廖康已经按照她的要求,把所有宏文殿的宫女太监都召集过来了,并一一问话。 问出来的结果,也确实是和高洺湖所想的一样,并不是什么皇宫闹鬼,而是有人给宏文殿中的人下了药。 因为如果是闹鬼,就绝对不会只有几个人看到,应该是所有人都看到才对,再者所有见过鬼的宫女和太监是分开问话,所说的鬼怪根本就长得不一样,有的说是男鬼,有的说是女鬼,甚至有的人说看见了黑白无常,总之是越说越离谱,但是答案就是,他们也被下药了。 第151章 南疆奇药 http://.biquxs.info/

结合廖康刚形容的味道和感觉,很明显是一种可以起到致幻作用的药剂。 “廖康,你现在带人去殿内查看一下,各个角落都不要放过,找找看是否有一些烧过的灰尘,还有把所有的香炉,都给我拿出来。”高洺湖很快就想通了里面的缘由。 因为宫内的太监和宫女,是24小时全程跟随的,就是自己的主人睡觉了,底下的宫女太监也一定会分批的守护左右,以来负责一来受宫门,二来是怕王爷起夜不方便,随侍左右的共有三批人,而只有一批人是见过鬼的。 另外两批人说自己并没有亲眼见过,只是听大家在讨论议论罢了。 真正见过的也就是第一批的那几个。 如此一来,事情就十分明显了,高洺湖知道八成是有人在齐王这里用了致幻药,至于是什么药,还说不上来,但是只要有药物的残渣就可以了。 不一会的功夫,廖康就带人回来了,把高洺湖要的香炉也带了回来,但是很明显,下毒之人没有把药剂放在香炉内,香炉内只是普通的檀香,并没有什么奇怪处。 看来要并非是放在香炉内的,而是放在供电的某一个角落,等到燃尽了,再有人把灰烬,处理掉。 高洺湖心中已经有一个大概的思路了,叫来廖康,悄声对他说了几句。 “可有什么发现,那不成跟这些香炉有关?”宗亲王看高洺湖手里拿着几个香炉,翻来覆去的观察,以为有了什么线索。 “暂时们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是有了一定的猜测,还需要证实一些事就可以了。” 高洺湖听到宗亲王跟她说话,但是并没有抬头,而是依旧搬弄着手里的香炉,一个接一个的翻弄,甚至偶尔还要拿到鼻子下闻一闻。 就在刚刚回答完宗亲王的话,高洺湖一时间有点愣住了。因为她闻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这是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味道,曾经神医给她至脸上胎记时用过一种麻药,用来减轻痛苦。 高洺湖的动作引起了北堂谨瑜的注意,因为北堂谨瑜一直都在看着高洺湖,看着她每一个动作,看着她皱眉,看着她微愣的出神这一切的种种神态都让北堂谨瑜感到熟悉,好像曾经的挚爱又回来了。 “怎么了,这个香炉有什么问题吗,很平常啊,也不是新制的?” 高洺湖的思绪被北堂谨瑜的话打断了,但是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是阿芙蓉,宫中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药材那,奇怪?” 回过神来的高洺湖并没有回答北堂谨瑜的问话,甚至还给了他一个白眼,用来惩罚他打断自己的思路,但是这一个白眼对于北堂谨瑜来说好像是爱妃跟自己的玩闹。 北堂谨瑜还在想入非非,但是高洺湖却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因为这个阿芙蓉这种南疆奇药,进入中原实在是太奇怪了。 “高小姐,找到了,果然不出您所料……” 廖康的话无疑是解了北堂谨瑜的尴尬,毕竟被人不搭理还甩白眼,虽然为人看见,但自己还是觉得有点丢脸的。 “哦,既然查到了,就跟朕说说,朕也感到十分好奇,这个案子越来越让人感到稀奇了。”北堂谨瑜不能对高洺湖说什么,但是廖康嘛,呵呵,只能牺牲一下了,反正也不是啥大问题。 听的北堂谨瑜的话,不仅仅是廖康瞪大了眼睛,就连一旁想知道结果的宗亲王也是苦笑不以,什么叫稀奇,话说被人谋害的是你儿子吧,虽然不是皇后所生,但是毕竟是你的骨肉啊,这个时候不先想着找到罪魁祸首,竟然还想着看新鲜,这也就是皇家薄情之处。 高洺湖对于皇家的薄情是心知肚明的,所以看到廖康看她就点了点头,表示可以说的,也省的他为难:“回皇上,刚刚高小姐叫奴婢去查,宏文殿平常是由那个宫人打扫的,看看是不是最近一直是同一个人在办,没有换过人?” 既然高洺湖已经同意了,所以廖康也就不在乎了,竹筒到豆子一般把事情的经过都交代了一遍。 “这是何意,负责殿内打扫的有什么关系?”北堂谨瑜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对整件事都非常好奇,甚至于完全忘记了,他儿子还在昏迷,他这个当爹的竟然还有心情在这扯皮。 “凶手对齐王殿下下毒的方法,就是用的一种香薰般的药草,需要点燃散发出大量有毒的烟尘,而这些毒药的燃烧并不在香炉之内,这些香炉我都已经查过了,并没有残留的气味,只有其中的一个有一点残留,但是也应该有一段日子了。”说着,高洺湖还指出了其中一个香炉。 听到高洺湖这么一说,北堂谨瑜和宗亲王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丝佩服的表情、 看到两人的表情,高洺湖明白这两人都没听懂这其中代表什么,很明显是有人指使,因为下毒者并不懂药性,阿芙蓉和其它的香料放在一起是不能完全发挥药性的,会 消弱原本的效果,所以主使者,会告诉属下,不要再把药放在香炉内点燃,而是在大殿的角落点燃,在清理宫殿的时候把残渣收拾干净。 高洺湖也没打算在把这些细节讲给两人听了,而是直接叫廖康把人带来交给宗亲王了事,至于后面的母后黑手,根本就不需要去想了。 很简单的事,手先宫女是负责下毒的人,而宫女和宫外的人是接触不到的,也就是说后面的人无非就是太监或是内廷的侍卫,而这些人有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毒害皇 子,而有胆子害人又可以和这些宫女接触上的的人无非就是后宫的各位贵妃之流,高洺湖是没必要跟她们再起什么纠葛的,所以打算直接交给宗亲王去慢慢调查就是 了。 可惜想是这么想,但事实就是个高洺湖开了个玩笑,命运之神好像就是不想让高洺湖清闲,总想给她设下点考验,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很快,廖康就把人给带过来了,是齐王收下的一个小侍女,据说是从教坊司出来的,家里没有人了,早年间一起叛乱受到牵连,她在很小的年纪就被送进教坊司了,后来被人买下送给齐王当了侍女。 事情的经过就想高洺湖想的一样,一个后宫的宫人找到她,给了她一个锦盒,里面装了一些从没见过的香料,说是从海外带回来的,打算先让齐王试试,将来好讨个赏赐,结果小侍女就这样糊里糊涂的上了贼船。 就在自己被抓的一刻,她都不知道她自己点燃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香料,而是齐王殿下的生命线。 人就这样叫给了宗亲王,叫廖康先关进大牢,明日叫人来审讯,没办法的是宗亲王根本就不懂审讯的事,所以只能叫人先关起来,再去刑部找两个嘴严的提刑官来,这 也算是皇家的悲哀,不懂也没办法,毕竟宗仁司是不能交给外人的,而自己人又是十年不一定碰上这种事,撞上了就只能四处抓瞎,宗亲王走前还深深的看了高洺湖 一眼,最后只能深深一叹:“可惜了,是个女娃啊,这要是……唉。” 此间事了,高洺湖也打算回去了,毕竟公主还在清心阁等着她那。 刚要转身回去,北堂谨瑜就走了过来,叫住了她:“高小姐这就打算回去吗,这次的事情,多亏了高小姐相助,不然恐怕钰儿还不知道要受什么苦那。” 一听北堂谨瑜说北堂钰受苦了,高洺湖就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北堂稷。 同样是皇子,自己的儿子死的不明不白,也没看北堂谨瑜有多担心,可是北堂钰仅仅是一点小毛病,就让北堂谨瑜这么上心,想到这,高洺湖就气不打一处来。 “陛下知道齐王殿下的身子不适,为何不去看看他们母子,何必再此跟小女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高洺湖语气不善的回了北堂谨瑜一句。 虽然高洺湖的话让北堂谨瑜很下不来台,但是北堂谨瑜不没有在意,因为情人眼里总是出西施的,就算高洺湖语气在不好,又能怎么样,就是这种和皇后一般的表情湖态度十分叫北堂谨瑜受用。 “陛下,还是早点去看看吧,齐王殿下还不知道醒了没有那。”其实高洺湖很想说‘不知死了没有’,可是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凡是过犹不及的道理,高洺湖有怎么会不知道那。 “无妨,钰儿那边自有太医去照顾,开方子,想必吃了药就会好的,高小姐不是说这种药中毒时间并不长吗?” 北堂谨瑜似乎并不想离开,一直跟高洺湖纠缠了好久,其实也是北堂谨瑜不想看见那对母子,齐王和蓝沁婉一样野心极大,又贪婪残暴,所以就算是大儿子北堂稷死了,北堂谨瑜也没有打算册立齐王为太子。 “宫中御医开的方子,陛下觉的会有用吗?”高洺湖直接了当的质问了一句。 宫中的御医一般是不敢给这些皇亲国戚开什么治病的药,以为一旦那位贵人病重或其它原因逝世了,别人可能没事,但是御医就是直接责任,所以就算是宫中那个皇子皇妃病了,御医也就是开些调养的汤剂,结果就是小病拖成了大病,大病拖没了命。 一般太医用的方子都是通用的‘四君子汤’,感冒发烧喝这个,上吐下泻也喝这个,伤筋动骨还是喝这个,不为别的即因为这东西有病没病都可以喝,就像凉茶一样,反正是喝不死人,要是真死了人也跟药无关,太医就完全没有责任了。 想通这些个关节后,北堂谨瑜才想起来,这些败家的御医真有可能那个破凉茶来糊弄了事,顿时脸色一白,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高洺湖看他愣住了,直接躬身行礼、告退一气合成,转身带着紫苏就跑了,速度快的让北堂谨瑜身边的老方太监一阵眼晕,心中想到“好高明的轻身功夫,竟然如此之快……” 第152章 畏罪自杀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和紫苏一路小跑的离开了案发现场,直接奔着清心阁的方向跑去。 “小姐,……我……我们……为什么要……要跑啊?” 紫苏一路上奔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但是紫苏的心理好奇,忍不住停下问了起来。 “不跑……怎么……办,难……难道……继续让陛下……问下去不成?” 高洺湖也是气喘吁吁的对紫苏说道。 “小姐,我还是不懂,你说的那个什么阿芙蓉,到底是什么药啊,好很神奇的样子。” 紫苏最近跟高洺湖的感情特别的好,所以心里有什么疑问,也不隐瞒,直接就问了出来。 “阿芙蓉,是一种生长在南疆的一种药草,医书记载南疆有奇花,分支、有伸展糙毛,其叶互生,羽状深列,裂片披针形,或条状披针形,萼片绿色,花开后即脱落,花瓣为四,紫红色,可入药石。 古人曾有诗云:昔作芙蓉花,今为断肠草。以色视他人,能得几时好。” 高洺湖把自己在书中看的对于阿芙蓉的描述,讲给紫苏听。 但是高洺湖明显是高看紫苏了,高洺湖说了半天,紫苏就是一点没听懂,眨着两只大眼睛,一脸疑惑的看着高洺湖,很明显就是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因为紫苏根本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高洺湖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她算是看出来了,不说清楚,这个丫头怕是会缠她几天不可,只能耐心的说道:“其实这阿芙蓉是种药材,是种很名贵的药材,可以说是比黄金还要贵重的一种药,产自南疆一代,一般是医者提炼出药剂用来麻醉患者的,剩余的残渣,可以阴干后用来当作香料,皇都之中一些个青楼楚馆之中都是用少量 的这种残渣加以大量香料调和后,用在红倌人的房内以提升功效,可是一旦使用过量,就会使人出现幻觉,就好像朝中那些文人才子常食的寒食散一般,让人 浑身轻飘飘的,犹如飞升一般,常常会让人对此上瘾。” 高洺湖怕紫苏在听不明白,回头再来缠着自己,所以这一次,高洺湖把一切都尽量说的很清晰、很仔细,甚至最后还特地问了问紫苏:“这会明白了吗?” “嗯,这么说,齐王殿下……好有钱那,在宏文殿里少了恐怕好多吧?”紫苏的回答,让高洺湖有种崩溃的感觉。 事实上从高洺湖提到,这种药比黄金还要贵的时候,紫苏就已经完全听不到高洺湖在说什么了…… 高洺湖实在不想在跟紫苏说下去了,实在是太难沟通了。 两人反正已经跑出了北堂谨瑜的视线了,也就不用再跑了,毕竟皇上真的不想放人,叫个侍卫过来传话叫你过去,你还能走的脱吗?所以高洺湖也就犯不着再继续跑了。 至于紫苏就简单得多,毕竟高洺湖是自己的小姐,高洺湖说跑,他就跟着,既然小姐不跑了,自己当然是不用跑了,毕竟还在想着阿芙蓉和黄金的价值,慢慢走就挺好。 就在两人朝着清心阁走去的这段时间,北堂谨瑜就快要气疯了,因为高洺湖离开后,北堂谨瑜决定去看看儿子,毕竟是自己的骨血,在不喜欢也是总要去看看的,结果 一进储秀宫就发现,蓝沁婉想疯了一般,对周围的御医大声的喝骂,总之骂的十分恶劣,十分难听。再看北堂钰,此事还是送来是的一脸的惨白,双眼紧闭着,紧紧 皱在一起的眉头,时而紧又时而放松,再往下看就让北堂谨瑜也不由的大皱眉头,如果不是帝王的尊严,恐怕现在就连北堂谨瑜也要爆发的骂人了。 毕竟是的儿子被灌成了一只水蛤蟆,恐怕谁的心情也不会太好,关键是真的被高洺湖说中了,这些个御医恐怕就是给宁王喝的‘四君子汤’,但是那得喝多少才能喝出这个样子。 “简直是一群饭桶,朕让你们配置解药,不是叫你们过来煲汤的,一群尸位素餐的败类,自己去內务府领罚,50大板” “老臣领旨……”一大群御医慌忙逃离储秀宫,毕竟50板还打不死人,但是留在这就随侍就真有可能会死。 看着眼前这个倒霉的儿子,北堂谨瑜心中实在不忍,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虽然自己并不喜欢他的性格,跟他大哥相比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是毕竟是自己的至亲骨 肉,实在是不想看他在受罪了,于是叫身边的老方太监去高洺湖那问问,有没有解毒的方子,在这宫中最了解这种毒的人除了那个幕后黑手,恐怕就是高洺湖了。 而清心阁中,高洺湖好不容易把常平公主哄回去,正打算休息一会的,就听到外面有人匆匆忙忙的赶过来,边走还一边叫道:“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不用说也知道,这准是宁儿又在外面听到什么消息了,还是个紧急的消息,不然也不会叫的这么大声。 “发生了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别急喘口气,说清楚。” 高洺湖适逢平静的看着宁儿,让她慢慢说,以免忙中会出错。 “小姐,我刚刚听储秀宫那边,陛下大怒,还要……” “高小姐,老奴方泰,奉皇上之命,前来问问,不知高小姐可有法子,解除阿芙蓉的毒?” 宁儿的话才刚说到一般,就被匆忙赶来的老方太监接过去了。 “阿芙蓉的毒性是慢性毒药,并不是很烈,关键是会上瘾,这种毒瘾是极难戒掉的,若是单说就醒过来道是不难,叫御医开些对肠胃有刺激性的药方,催吐即可。”高洺湖确实是没有什么医治的办法,但是成功戒的有有几个那,更别说是古代了。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高小姐开张方子吧,刚刚御医们给齐王灌了一肚子的汤药,又没救醒人,这会儿怕是正在挨板子那。” 说道这里老方的嘴角向上翘了翘,很明显实在幸灾乐祸。 高洺湖一听就明白了,恐怕是那四君子汤害了这群御医,也没多说持笔开了一份方子交给老方,老方赶快道了声谢,正要往外走的功夫,门外闯进来一个人影,与老方擦肩而过。 “高小姐,出大事了,带回去的犯人,畏罪自杀了……” 今天是个很奇怪的日子,事情一件件的,没有个完吗? 明明刚刚送走一个,转眼由来了一个,还有完没完啦,就算是城府极深的高洺湖也有点性情不美丽了,更何况是脾气直爽的紫苏了。 “你是真么办差的,犯人才刚刚被带回去,我们也是才刚刚会来,连口水都没喝,你就又来找事,小姐累了,你会去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去吧。” 紫苏本来就跟廖康不太对付,一看廖康来,直接就打算把廖康都回去,至于说廖康查的案子,抱歉管自己什么事。 廖康也是很委屈,前脚刚把人犯关押到大牢,自己就回去写例行公文去了,结果不一会功夫,就有下面的看守来汇报说是,犯人在大牢内畏罪自杀了,这可吓坏了廖康 了,第一次自己接手案子,不但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就是带回了一个人犯,还没查出幕后主使是谁,犯人就死了,廖康甚至都可以想到自己的将来恐怕是要做冷板凳了,如果是个可有可无的棋子,恐怕自己就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将来恐怕就是个弃子了。 想到这里,廖康的冷汗都流出来了,所以第一时间廖康就下令,封锁整个大牢,不许任何人进出,自己马上就感到清心阁,来请高洺湖帮忙,毕竟上午高洺湖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无论是学识的渊博还是思维的推理能力,哪一样都是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可是,高小姐,这件事关系到齐王殿下,上午才抓到的犯人还没到午时,人就死了,实在是太蹊跷了。” 廖康也没办法,毕竟要是没有高洺湖的帮助,自己实在是没信心查清这件案子,毕竟让他杀个人还容易,但是要让他去差一个人是怎么死的,还是在大牢里这就太难为他了。 紫苏可不管是因为什么,反正就是不让路,不让他进去,听了他的话甚至还想反驳两句,但是话还没说,就被高洺湖打断了。 “好了,紫苏,就让他进来吧。” 对于这件事,高洺湖还是有点好奇的,毕竟有人要对蓝沁婉的儿子下手,这在皇宫之中实在是不多见 “属下又给高小姐添麻烦了。” 廖康面漏尴尬的对高洺湖说道,毕竟刚给高洺湖效力不久,还未立寸功,反倒是给高洺湖填了个麻烦。 “没关系,我一向是允许属下犯错的,但是我绝不允许属下犯同一个错误两次。” 高洺湖很清楚事并不是廖康的错,毕竟廖康是照章办事,犯人也不是他负责看守的。 但是对于属下,就必须要恩威并施,一味的施恩,会让属下觉得主上好说话,会办事不尽心,同时一味的严厉也会然属下离心离德,难以共事,这些道理对于曾是皇后的高洺湖来说再简单不过了,所以用起来也是极为熟练。 第153章 自杀他杀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的话让廖康感到十分的愧疚,毕竟人是在自己手上死的,自己是有很大责任的。 两人的对话中,只有紫苏感到最舒服,因为廖康挨骂了,紫苏是记仇的,也许是女人都记仇的缘故,所以廖康被骂,紫苏很开心,甚至嘴角都翘了起来,看的廖康眼角直跳,恨得牙痒痒。 简单的几句话说完,三人就想宗仁司的大牢赶去。 一进大牢,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高洺湖不由的用手帕遮住了口鼻,就连紫苏也是皱着眉头,用手在鼻子前扇了又扇,只有廖康无所谓,似乎对大牢的味道极为熟悉,甚至还有点享受和回味。 “高小姐,尸体据在里面,属下已经派人严密把守了,不会有人乱动的。” 廖康把简单的情况跟高洺湖讲了一下。 “先看看再说吧,具体的,要看过尸体和案发现场后才能确定。” 高洺湖十分冷静的说。 大牢的内不十分的阴暗,用阴冷潮湿来形容最适合不过了,再加上人才刚死不久,尸体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高洺湖仔仔细细的在牢房里看了起来,犯人是死在单独的囚室内的,证件囚室是三面墙,一扇栅栏门,囚室内只有一个草席,除此之外在没有其它的东西,而死者就死 在草席上,右手紧握,似乎想要抓住什么而不可得,致命伤在右颈动脉处,很明显是划破动脉失血过多而死,至于凶器嘛就简单的多了,是一把匕首,很小但很锋利。 高洺湖仔细的看了尸体的伤口,皮肤向外反卷,伤口的切口是斜的,导致伤口出血的方向是斜向下的,所以地面上有一片血迹喷洒的形迹,但是地上的血迹喷洒形状有一处缺口。 高洺湖不动声色的环视了四周几个人,最后想门外走去,路过廖康的身边是小声的对廖康耳语几句。 廖康吃惊的看着高洺湖,简直是不敢相信,但是最后廖康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主子。 “王石,刚才是谁最先发现的尸体?”廖康问出了一个让她无比尴尬的问题,毕竟事情发生了,自己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这实在是让廖康脸上无光。 廖康一问,几个人相互看了一圈,谁也不敢说话,毕竟是谁也不想把这事扯到自己的身上。 “怎么了,都哑巴了,是谁最先看见的,说话?” 廖康眼中爆出一股凶狠的冷光,这些混球是在是太不给自己争气了,看来今后的时间要好好的整治整治他们了。 被廖康的眼神扫过了一圈,几个侍卫被看的浑身发冷,最后那个叫王石的侍卫颤颤巍巍的上前一步说道:“回大人,最先发现尸体的是……是小安子,他来大牢给守卫 送饭,犯下东西后说是要方便一下,属下就给他开了门,可是不久,里面就传来尖叫声,然后就听见他大喊死人了,属下就一窝蜂的冲进去了。” “来人,把小安子给咱家抓起来,严加看守。” 一听廖康这话,一群侍卫一拥而上,几下就把小安子捆了起来,速度真叫一个快,很明显是要那他来顶这个黑锅了,至于是不是真凶,谁会去管他呀,死道友、不死贫道… 阴森的大牢,空气中散发着阵阵腐朽的味道,让人闻着就感觉不舒服,更别说此时的大牢中还散发这一丝血腥味,在配合着四周摆放的刑具,更加让人心惊胆战。 “大人……您不能这样啊,不是小人杀的,小人不是凶手啊,小人是冤枉的,大人您这样办案,小人不服啊,小人要到宗正大人处告发你,小人不服……” 被抓的小安子,大声的叫着冤枉,若是不知情的人听了还真是以为,大牢里屈打成招的罪犯,让人可怜。 “这……” 廖康看了高洺湖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是刚刚上任,手下中大部分还没有怎么拉拢,如果把事情闹得太大,到时候恐怕不好收场。 高洺湖看廖康的眼神中满是求助跟无奈,也很清楚他所担心的原因,但是高洺湖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因为她有充分的证据,可以把小安子杀人的事实一举定死。 高洺湖莲步轻摇,几步走到小安子的面前,低下头看着眼前的犯人,两眼中爆射出的精光,犹如一把利剑,让原本一直喊冤的小安子,把话憋回了肚子里,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高洺湖一眼。 “你想知道为什么抓你是吗?”高洺湖淡然的一句话,让大牢里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她的身上。 “这位小姐,咱家只是来给宗仁司的各位大人送饭食的小吏,只是中途在大牢里方便一下,看到死人了,就大喊了一声,难道这就要制咱家的罪不成,这是何道理?”虽然不认识高洺湖是谁,但是能出入宗仁司的大牢,毕竟也不是一般人,所以对高洺湖说话,小安子还算恭敬。 “好,那我就跟你说说,为什么我就认定你是杀人凶手,给你个理由,让你死个明白。”高洺湖的话说的不动声色,但是却让大牢里的一群侍卫们听的一愣,什么情况,难道真是这小安子杀的人不成,闹了半天不是拿他背黑锅啊? 高洺湖不顾众人的迷惑,慢慢的分析起案情来:“我刚刚在大牢里检查了死者的尸体,死者身上只有一道伤口,而且衣衫整齐,头发也没有丝毫散乱,脸上的表情十分 吃惊而恐慌,简单点说就是……死不瞑目。”高洺湖缓慢的语速让人十分的舒适,但是最后的‘死不瞑目’却犹如地狱中的恶鬼在含怨的泣语,刺激着在场的众人,尤其是小安子,听到这四个字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浑身一颤,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 小安子的动作被高洺湖看在眼里,但是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分析整个案子经过:“所以杀她的人,绝不会是陌生人,而是她很熟悉的人,才能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她一刀致命。” 高洺湖一句话刚说完,众人还心中有点疑惑,怎么小安子就跟死者很熟了吗,小安子在尚食局办事,死者是在宏文殿伺候齐王殿下,两个人要说认识道士有可能,但是要说熟人,多少有点勉强啊。 正在众人都在疑惑不解的时候,门外跑来一个身影,等她跑到众人的身前,好不停留的走到高洺湖身前,对高洺湖耳语道:“小姐让奴婢查的红秋,奴婢已经查到了,果然不出小姐所料。” 对于宁儿上来就邀功,紫苏表示自己非常不满,而这个表达不满的方式就是,紫苏翻出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完全没有一丝黑眼球的白眼,外加一声冷哼。 高洺湖看了紫苏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对宁儿说道:“既然都查到了,就跟廖大人和各位大人说说吧,刚好可以打消他们心中的疑惑。” “是小姐。” 宁儿答应了一声,转身有面对大牢里的众多侍卫说道:“红秋是三年前入宫的,当初是在厚承殿打理花草,家中已经没有亲人了,早年时候因为家中牵连谋反大案中, 被充入教坊司,结果三年前被安公公花钱赎了出来,带进宫里,安排在厚承殿打理花草,后来又花了银子,把人调去宏文殿,而这两个人的关系嘛,在后宫一直有人 说他们互结对食,安公公还因此被齐王殿下打了板子。” 宁儿的一席话说的很轻松,但是众人听的确是打消了心理的疑虑,可不是这小子吗,除了他,红秋还和谁最熟啊,就是她了。 高洺湖看着小安子低着头不言语,是打算要死扛到底的架势,于是从容上前一步说道:“那一刀由下之上的轨迹是做不得假的,下口深,而上口浅,这是左撇子的中重心不稳,由上至下无从接力的原因吧?” 高洺湖的话虽然是疑问的口气,但是众人在小安子惊讶的目光中猜到了,这小子就是做撇子。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为什么一眼就发现了我,我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 小安子明显不想再争辩了,但是还是有一点不死心的问了高洺湖一句。 “安公公进宫时,年龄还很小吧,年纪轻轻净了身,进了宫,身体的发育有些失衡,因此个子不高,所以那一刀是倾斜向下的,而安公公怕血喷溅到身上,所以距离稍 远,可惜动脉的筋络破裂,血是喷出来的,落在地面成了一面扇形的图记,而有少量的血是散落在公公的鞋面上了,所以图记上后有一个缺口,我刚才就是看一 下,到底是谁的鞋上会有血迹,结果……” “啊高小姐,果然是才思敏捷,心细如发也,安某佩服、佩服。” 小安子叹了口气,也知道自己是死罪难逃了,倒也是十分的干脆。 “剩下的就不用我帮忙了把,想不要急着写公文了,先审犯人吧,审清楚了在写公文好了,好不容易抓到的线索,不能在断了。” “属下明白,可是要怎么审那,难道要直接上大刑?”廖康对于宗正司还是不太了解,毕竟这是内部监狱,跟外面是否一样还是两说。 “用刑也要我教你吗?” 第154章 还能这样 http://.biquxs.info/

看着已经瘫软在地的小安子,廖康十分无奈,多少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但是陛下已经下令要他去逼问幕后黑手了,那就不能有任何的私心,给皇家办事就不能有私人的感情夹杂在里面。 廖康整理好了心情,对下属的几个属官吩咐一声,该上刑就去上刑,要尽快把事情的幕后人无给找出来,不认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 廖康吩咐好属下后,赶快追上高洺湖,因为心中的疑问实在是太多了,希望可以得到解答,于是廖康的悲剧就此上演了。 廖康一路小跑的追上了高洺湖,还没等廖康张口问,紫苏就一经对准了目标,开始对廖康狂轰乱炸:“呦,大人,您这速度可够快的,怎么人又死了?” 廖康对紫苏的冷嘲热讽是实在没有什么办法,毕竟自己是的大男人总不好根一个小丫头计较这种事吧。 如果紫苏知道廖康的想法,一定笑的前仰后合,在指着廖康的鼻子大骂他一顿,你也算男人,真是太好笑了,第一次听说太监也算男人的。 紫苏看着廖康没回答,只是在旁边尴尬的笑着,并没有说什么,于是有接着说;“怎么了,廖大人不会是连给犯人上刑都不会吧,还是里面在上刑,吓到廖大人了,诶呦呦,吓到你的小心肝了。” 紫苏在一旁气死人不偿命的挤兑廖康,而廖康由于刚惹了事,也不能还嘴,只能人有紫苏欺负,唯一的办法就是期盼着高洺湖能管管这个得理不饶人的紫苏。 两个人的对话,高洺湖在旁边怎么可能不知道,紫苏是看见廖康就不顺眼,但凡有点机会就一定要打击报复他一下,至于廖康就简单的多了,不过是因为这件案子所牵连的人会很多,有点不知道怎么处理,在加上对这件案子的好奇心,打算来问问看是否有一定的目标。 “廖大人,你的来意我也猜到了,有的事不一定要提前知道,知道了也未必是好事,就象现在,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还是要拿到证据,如果小安子不开口,这案子最终只 能是他自己背黑锅,背后的人还是隐藏在幕后。”高洺湖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凉亭,微微有点出神,不由的想起了但年自己当皇后时,自己不也是想把后宫搭理的清水 明镜一般吗,可是结果有换来了什么那,平衡啊。 廖康听的似懂非懂,让他杀个人容易,但是考虑这种后宫纷乱的问题实在是为难他了。 正在廖康冥思苦想的时候,一个属下匆匆赶来,在廖康的耳边轻语几声,廖康的脸微微有点阴沉了下来,转过头看着来报信的属下:“一群饭桶,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咱家要你们有何用,还不如找头猪回来。” “大人,属下已经尽力了,那个犯人嘴硬的很,我们上了大刑,她都已经昏过去三次了,就是不肯开口,属下也不敢在打了,在打下去,怕是会出人命的,到时候怕是……” 来报信的侍卫看着廖康正在发火,赶快把具体的事都说给廖康知道,生怕把自己也给牵连进去,实不知廖康是因为今天太丢面子了,属下有不给他长脸,他能不黑着脸吗。 “自己回去想办法,天黑之前不许把他的嘴给我撬开,不然咱家就把你的嘴撬开。” 廖康没好气的对属下一顿嚷嚷,一旁的紫苏有见缝插针的跳出来说:“廖大人,要不要小女子帮忙啊,怎么看着大人的手下就是群酒囊饭袋呀,看个人也看不住,审个犯人,有审不出来,他们还能干点什么那,估计也就是可以陪着廖大人一起喝酒吧,除此之外应该是没什么用了。” 紫苏的话无疑是挑动了廖康的神经,只看廖康眼角不断抽搐,双手紧紧的攥着拳,满脸憋得通红,好像一头发怒的公牛,而被她说成是废物的侍卫也是满脸不善的瞪着她。 “好了紫苏,别胡闹了,你去帮帮忙吧,我在凉亭等你,快去快回。”高洺湖看的出来,在不制止紫苏,这个小丫头还不一定会说出什么来那,到时候怕是要两个人大打出手了,所以干脆让紫苏去帮忙审犯人,希望可以尽快得到结果。 至于紫苏是否能够胜任这个工作,高洺湖是连想都没想过,紫苏在离山受过训练,对于刑讯逼供一类的东西接触的肯定要比这些老爷兵强得多,至于紫苏说的酒囊饭袋其实也是差不多的。 “她?她行吗?”不只是来报信的侍卫不相信,就连有过一定解除的廖康都不敢相信,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竟然还会刑讯逼供这套东西。 “哼,瞧不起本姑娘啊,让你们开开眼。你去给本姑娘拿坛蜂蜜来,在牵一头羊过来,要肚子饿没奶吃的小羊,快去。”紫苏对于有人怀疑自己的能力,感到十分的不舒服,于是叫侍卫去跑了一趟,自己直接就奔着地牢去了。 地牢中,小安子已经给人从刑架上翻了下来,毕竟还不能死,所以重视为也没有上来就吓死手,但是这家伙嘴硬的很,所以也是被大的很惨。 紫苏带这一个牵羊的侍卫来到犯人的面前,仔细的大量一下,对身边侍卫说:“把他的鞋和袜子脱下来,把袜子塞到嘴里。” 紫苏有点恶作剧的心思,让周围的侍卫感到一阵恶寒,但是上边同意了,让他们配合,就只能照办了,于是一群侍卫上前,三下五除二的把小安子的鞋和袜子脱了下来。 “再把蜂蜜涂到他的脚底下,把两只羊栓到他的脚上,把人绑紧了,被让他乱动,我就不信了,受得了疼,还能受得了痒。嘿嘿。” 紫苏有点恶作剧得逞的表情,实在很难让人相信这个办法可行,但是众人还是照做了,不管行不行,反正不是自己遭罪,管他那。 等到众人被一切都准备好,两脚涂满了蜂蜜的小安子脚边还帮着两只饿肚子的小羊,小羊闻到了蜂蜜的甜味,慢慢的凑过去,伸出舌头,在小安子的脚心上一下一下的舔着,被绑在凳子上的小安子痒的死去活来的,甚至想死都难,因为嘴里被塞了两只袜子,想咬舌头都办不到。 “我想问什么,想必你也清楚,不就不多说了,你想说了,就点点头,我会让人把羊牵走,不说那我就叫人加点蜂蜜。”紫苏看着小安子在凳子上笑的眼泪鼻涕齐溜,自己就漫不经心的对她说,要想不继续受罪,就早点招供。 一群侍卫这下可是服了,这个女人太狠了,这么狠得办法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小安子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对紫苏一阵点头,表示自己愿意招供了。 紫苏挥手示意两个侍卫把羊牵走,把嘴里的袜子掏出来,此事的小安子那还有刚才的硬汉气质,整个人都软下来了。 “说吧,我们都在等你招供那。”紫苏依旧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说……我说,是我记恨齐王殿下,他总是对红秋动手动脚的,被我发现了,我就……”紫苏没等他的谎话编完,就在此的挥手叫人把他的最堵了起来。 “本姑娘可不想听你在这废话,多涂点蜂蜜,再来一次。”紫苏横了小安子一眼,不顾他惊恐的眼神,在一次的把羊帮在他的两只脚上。 一盏茶之后,紫苏拿着小安子画押的口供,来到高洺湖和廖康的面前,笑嘻嘻的把口供丢给廖康,炫耀的昂起头,藐视这廖康,好像实在说:怎么样服不服啊,小康子。 廖康听了属下的汇报后,心中简直是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最后只憋出四个字:“还能这样……” 当宗亲王拿到廖康送来的口供时,两只眼睛不停的狂跳,嘴角也在一阵阵的抽搐,实在是想不到,一点小事竟能把后宫搞得犹如一团乱麻,竟然还发生了毒害皇子的事情,这是一项恶性的事件,必须要上报皇上的,已经不是简单宗族事件,罚个禁闭,在罚点月例银子就可以了事的。 毕竟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牵连到以为皇子和后宫中的一位嫔妃,再加上后宫嫔妃的家势一般都不小,很有可能是当朝的一方大员,牵扯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宗亲王对于这样的事感到实在是头疼不已。 如果把犯人的口供直接交给皇上,恐怕皇上也不好做决定,到最后还是要让皇上丢回宗正司处理,还要加上被皇上觉得自己没用,搞不好是要被撤职的。 宗亲王一边想着,一边流着一头的大汗,自己还在不断的用手擦,心中嘀咕着,这该死的鬼天气,怎么这么热,明明已经入秋了,还是热的让人汗流不止。 廖康看着宗亲王一脸的为难,回想高洺湖的告诫,心下十分的吃惊,简直是一模一样,就好像是高洺湖亲眼看到了一样,这让廖康对高洺湖越加的敬佩。 当然,廖康也知道,不能让宗亲王在继续抓头发了,本来就不多的几根头发,再抓下去,恐怕是要抓出光明顶了。 第155章 留好退路 http://.biquxs.info/

“王爷,小的刚刚少拿了一份口供,这是另一份口供,请王爷过目。”廖康从怀里又拿出来一份口供,也就是小安子的份口供,找人自己是和宫女互结对食,因为争锋吃醋,才对齐王殿下下毒,事发后害怕宫女供出他是主谋,所以下手杀了宫女,但是没也能够逃出去就被抓了。 宗亲王看过这份口供,越看越开心,看到最后几乎最都要裂到耳朵后面了,抬起头看了廖康一眼问道:“人犯那?现在怎么样了,可还能开口?” 廖康地下头小声的回答道:“王爷放心,犯人自知烦了死罪,有杀害了自己的对食,心中悔恨万分,已经在打牢中自裁了。” “哈哈哈,好,好啊,你这小子,到是机灵的很那。”宗亲王大笑着,拍了廖康肩膀两下,很有打算提拔一下的意思。 “多谢王爷夸奖,小的愧不敢当,对亏了王爷的栽培,还有高小姐的帮忙,不然小的可没这个本事。”廖康十分识趣的拍了宗亲王的马屁,然后又提到是高洺湖从中帮忙,才让案子有了一个定数。 明眼人都能听得出来,说是多谢宗亲王的栽培,可是廖康才调道宗人司,天就有案子发生,宗亲王把事情都对在宗人司后,就一溜烟跑回王府了,哪有什么栽培呀,要说栽培,呵呵,恐怕是要以后请老王爷多多栽培了,这就是一种语言的艺术,也是官场上常见的拍马屁的路数。 总之,宗亲王对于廖康的表现是十分的满意的,至于是谁在廖康的身后充当谋主这种事,宗亲王并不感兴趣,反正以后再有什么案子发生,交给廖康就是了,有一个高明的谋主帮衬,宗亲王就能直接了事,不用自己在忙前忙后的想办法,应付各方势力,再好不过了。 想清楚眼前的一应情况,宗亲王带着廖康和两份口供直接去皇宫面圣了,只要把这两份供状交到皇上的手上,决定的是请就不需要自己操心了,皇上拿主意就行了,宗人司直接就负责听令办事就好了。 两人骑着高头大马,一路直奔皇宫行去,一路上宗亲王都神采奕奕的,仿佛自己破了答案子,马上就要升官加薪,走上人生巅峰了一样。事实上,宗亲王自己的年龄已 经快50了,身体都已经开始走下坡录了,再加上他是皇族亲王,执掌宗人司已经不可能在有什么升职的机会了,在升还能升到哪里去,难不成把自己的超品亲王帽 子摘掉,换个一二品的大官不成?那笑话可就大了,堂堂亲王不当,去当个一品大员,那叫什么事啊,但是这一切都挡不住老亲王的兴奋劲,一路上快马加鞭,直奔 皇宫大门,飞奔而去。 二人一路快马,很快赶到了皇宫之中,皇上传召,宗亲王和廖康进了御书房,经由方老太监的手,将两份口供交到北堂谨瑜的手上。 看着北堂谨瑜仔细的阅读两份口供,而且越看眉头皱的越深,廖康的头就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向下低,毕竟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啊。谁知道皇上会不会下一刻就要了他的脑袋,毕竟这件事干系到了皇家的脸面,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 廖康还在胡思乱想着,北堂谨瑜已经将手里的两份口供看完了。 “砰!” 北堂谨瑜将两份口供狠狠地拍在桌子上,两眼几乎要喷出火焰来,胸前上下的起伏着,两只手的青筋冒起,几乎要撑破皮肤一般。 “混账东西,朕带她如此,她却……” “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朕还要留她何用?”北堂谨瑜气急败坏的大声吼道。 “陛下,还请三思啊。”宗亲王知道,北堂谨瑜看过口供后一定会暴跳如雷,但是有些时候,冲动的后果是难以承担的,所以宗亲王上前对北堂谨瑜劝谏道。 北堂谨瑜听到宗亲王这个时候,竟然还来劝他冷静,也知道自己确实有点乱了方寸,对宗亲王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不该冲动,会仔细考虑这件事的。 一时间,御书房里十分的安静,静的甚至可以听见四个人互相之间的呼吸声。 最后还是北堂谨瑜打破了这份安静,率先开口问道:“皇叔,此事经由宗人司查办,相关的人有多少,是否……” 宗亲王一听这话,当下就出了一身冷汗,这个大侄子果然够狠那,这是要把知情者全部灭口啊。 “陛下放心,此事是由廖康负责彻查的,知情人并不多,而且都是宗人司的老人了,知道规矩,而且人犯已经自裁了,不会再生事端了。” “哎,好在皇叔留了退路啊,不然……” 北堂谨瑜一边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北堂谨瑜坐在御书房,气闷的看着宗亲王和廖康两个人,良久过后,北堂谨瑜发出一声叹息:“唉,老方拟旨吧!” “诺,老奴这就去。”老方回答一声,转身去准备了。 “皇上,看来您已经做好打算了,那就不要生气了,莫要气坏了龙体呀。”宗亲王看出了北堂谨瑜的妥协,上前劝慰道。 “唉,罢了,皇叔不需要安慰朕了,朕心里明白,如果要严办此事,恐怕是要朝局不稳,所以只能用这个小安子,来顶这个黑锅呀,如果皇后……”说道皇后,北堂谨瑜又一次沉默了,因为是在是有些难以启齿。 “皇上,其实不需要如此的,若是后宫有人可以坐上皇后位子,陛下不妨立个皇后便是,如若不成老臣倒是有个不错的人选推荐。”宗亲王笑呵呵的给北堂谨瑜出了一条主意。 其实宗亲王对与高洺湖还是非常喜欢的,当然了也只是,长辈疼爱晚辈的那种喜欢,另外也有一些投桃报李的意思,毕竟后宫的案子是高洺湖帮忙办的,后来的两分口 供,也是给了宗亲王一个很满意的答卷,还给皇上留了后退的余地,所以宗亲王觉得,高洺湖无疑是最适合当皇后的人选,出身不低,当朝顶级大员,高大司马 的嫡女,出身自然不成问题,心思敏捷,后宫里的一场案子,到手里几下就搞定了,再加上高洺湖还十分的识大体,了解朝堂上各位大臣的利益往来,不会对皇 上紧逼不舍,而是一切以皇室脸面为主,所以宗亲王对与高洺湖是十二分的满意。 “皇叔何意,难道是想要让朕在选个妃不成?”北堂谨瑜对与宗亲王的提议,十分不解,虽然这个选妃也算是宗仁司的业务范围,但是这个时候提选妃好像也不太合适吧。 “陛下,老臣的意思是打算,向您保举一个近身女官,不知陛下是否认可?”宗亲王故意在北堂谨瑜面前卖了个关子,笑嘻嘻的看着北堂谨瑜在那干着急,就是不说自己保举的是谁。 北堂谨瑜也发现了,宗亲王就是故意在调他的胃口,所以也不着急,只是皱着眉头对宗亲王说:“朕已经不是当年的皇子了,何处来的女官那,皇叔是在和朕耍开心吧?” “陛下,老臣可没有跟皇上开玩笑,当年祖帝皇帝打下江山,除了朝堂上一干大臣以外,书房中也是有一位近身女官,在祖帝身边出谋划策,最后如何呀?皇上可还记得?”宗亲王依旧笑眯眯的,给北堂谨瑜解释他为什么说要保举一个近身女官。 最后果然是北堂谨瑜没能熬过宗亲王,只能问出心里的好奇:“当然记得,祖帝皇帝身旁的近身女官,帮祖帝治理了不少的国家政事,后来祖帝将女官封为皇后,也是开国以来位皇后。”说道这里,北堂谨瑜要是还不明白,他也不用当这个皇帝了。 “皇叔是打算帮朕选个皇后啊?”北堂谨瑜对于自己的皇叔倒是没什么可说的,但是毕竟是后宫的皇后,让别人来干涉,多少心里还是不太高兴的,所以表情上多少有些阴冷。 宗亲王是谁呀?多年来混迹朝堂之上,对于皇上的表情变化,一丝不漏的落入了宗亲王的眼里,再加上北堂谨瑜的声音渐冷,宗亲王怎么会不知道北堂谨瑜在心里怎么想那。 “皇上,老臣保举之人,皇上一定喜欢,而且是皇上的熟人。呵呵呵。”宗亲王知道北堂谨瑜不高兴,但是也没有在意,毕竟皇上猜忌臣子是常有的事,但是宗亲王手中 不握兵权,也不带政权,甚至和所有的大臣之间也没有什么关系,这种事皇帝是很清楚的,很快北堂谨瑜就会想明白的,所以宗亲王并不着急,反而继续跟北堂谨瑜 调着胃口。 经过宗亲王的慢条斯理,北堂谨瑜也清楚了老王爷的意思了,他一个老头对什么皇权已经没什么热切的期待了,所以他敢做其它大臣不敢做的,说其它大臣不敢说的话。 “皇叔说的,到底是和人那,竟然有此才能,可以帮朕处理政务,甚至管理后宫大小一应事物?”北堂谨瑜想通了,好奇心自然也跳出来了,所以不由的问道。 “高洺湖。”自已此老亲王没有在跟北堂谨瑜调口味,而是直接了当的说出了一个让北堂谨瑜很开心的名字。 第156章 升赏惩罚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皇叔说的是……?”北堂谨瑜击鼓有些不敢相信,老王爷竟然举荐的是高洺湖,不是应该是他极为熟悉的人吗?怎么会事高洺湖那。 “呵呵呵,会皇上的话,正是我朝大司马,高大人的千金,高洺湖,高大小姐,不知陛下可否满意呀?”宗亲王笑呵呵的对北堂谨瑜说道,毕竟难得看到皇上面露惊喜,而且对于自己的侄子,宗亲王也没有说太多,毕竟皇上不能事事都说透,还需要他自己揣摩其中的深意。 “呃,皇叔……为何要选……高小姐?”北堂谨瑜有点脸红的看了宗亲王一眼,甚至说话都有点结巴,毕竟北堂谨瑜对高洺湖很上心,说实话就是很喜欢,但是有不好直接 受尽后宫,毕竟是高大司马的嫡女,也不好直接说让她入宫味妃吧,多少有点强占名女的意思,到时候高大司马不高兴,来个罢官不从,他北堂谨瑜可就成了全天下 的笑话了。 如今老亲王给他提出了一个好机会,北堂谨瑜怎么会不高兴那,所以兴奋之下,说话都有点结巴。 “是这样的,陛下也看到了。高小姐在破案方面十分有天赋,见识过人,就连阿芙蓉这种罕见的药材都有涉猎,这一点比老臣可要强的多呀,而且结案后对于后面的口供 之事,处理的非常妥当,即保全了皇家面子,又将背后的主谋也一起彻查清楚了,让陛下知道全程的经过,可谓是一举两得呀,这般办事能力若是个男儿身,老臣一 定要保举他一个正三品大员不成,不过女娃也有女娃的好处对吧,陛下……” 宗亲王说完对北堂谨瑜眨了一下眼,呵呵一笑,意思很明显,男人进朝堂,女人入宫墙,都是你的实惠。 “嗯,皇叔说的有道理,毕竟高小姐这次破案有功,有功自然要赏,老方,拟旨……” 随着御书房的一道道圣旨的传出,整个后宫一片混乱,其中不只是万贤妃的手下爪牙被捉拿,还有很多其它的贵妃也在暗暗收敛,毕竟这次的‘严打’是针对整个后宫的,很多太监宫女都受到了牵连,哪怕是几个不当要职的太监宫女,也因为平时跟宫中的嫔妃们走的太近收到了牵连。 当然被处置的大多数都是些宫女太监,并没有哪个嫔妃受到牵连,要说有也就是万贤妃,因为小安子和万贤妃身边的一个总管太监是自认的干亲,所以总管太监被处死,而万贤妃也被罚月例银子3年,禁闭寝宫1年。 说白了,还是因为万贤妃有个当尚书的爹,不然北堂谨瑜早就下一道圣旨打入冷宫了,现在只是罚了点银子,在禁闭一年很快就过去了,但是北堂谨瑜会就这么放过她吗? 答案是,当然不会了,储秀宫中的所有太监宫女尽数发配浣衣局,只留两个宫女照顾平常的起居生活,但是也要陪着万贤妃一起禁足在储秀宫中,不得擅自离开,另外 就是时间问题,说是一年禁足,但是一年以后那,没人提起,北堂谨瑜就当忘记这件事情了,就算有人提起此事,北堂谨瑜还是可以:朕最近政务繁忙,此时过段时 间再说吧。 至于是过多长时间,那就不好说了,也许一两个月,也许就此忘记了也说不定。 廖康带着皇上的圣旨,满后宫的抓人,抓的倒是一个痛快呀,也不怕得罪人,反正高洺湖当初就告诉过他,进了宗仁司就以为这要开始得罪人了,因为宗仁司本来就是 一个得罪人官职,但是也是皇上最为信任的一个职权部门,以为这里的官员都是按照圣旨抓人的,所以靠山是最大的,也是最安全的,不需要担心有人干报复,关键 是越得罪人皇上就会越信任他们,因为得罪人的事是他们干的,但是命令是皇上下达的,任何以为皇上都喜欢听话的属下,哪怕是让属下做些得罪人的事,属下也毫 不犹豫的去做,这样的属下无疑是最让皇上满意的。 廖康一开始对高洺湖的这套说法还有些不以为然,但是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都让廖康无比心惊,简直是毫厘不差,对皇帝的所有心思高洺湖都丝毫不差的捕捉到了,简直是让廖康佩服的五体投地。 廖康一边抓着犯人一边的想着:“果然是女人的心机最让人难以提防啊,我廖康横纵江湖多年竟然是丝毫比不上她,果然是自古女人多成事,男人只能追着太阳傻跑……” 相比与其它各个嫔妃的寝宫一片混乱,高洺湖居住的清心阁却是一片安静祥和,唯独多了一个十分扎眼的人在高洺湖的面前站立,而高洺湖和紫苏则贵在他的面前。 打眼一看不是老方太监还有谁,老方太监手拿圣旨,一板一眼的宣读着,下面跪着的紫苏和高洺湖二人神色各异的听着。 圣旨的内容无非就是因为齐王中毒的案子,高洺湖帮了很大的忙,有勇有谋,皇上心情verygood,所以升高洺湖为皇上的近身女官,到御书房随身伴驾,之类的一大堆车轱辘话。 至于下面跪着的高洺湖和紫苏为什么脸色各异就简单了,高洺湖曾经是久经沙场的皇后娘娘,对这些宫里的小猫腻一听就通,怎么会不知道北堂谨瑜是什么意思,还不 就是想把自己先调到身边,让后在调到后宫立为嫔妃呗,能有什么新鲜的,这个套路是开国祖帝皇帝当初用过的,一点也不新鲜,高洺湖对皇家的一切正史野史了如 指掌,所以一听到自己被封为近身女官,就知道北堂谨瑜的打算了,所以脸上一片不以为然,实则心里已经对北堂谨瑜一顿大骂加小皮鞭子伺候了。 至于心思单纯的紫苏就不一样了,一听姐姐要被封官了,顿时心里无比热切,既然姐姐可以封官,那是不是自己也有希望封个什么官来坐坐,因此紫苏脸上带着无比的兴奋和热切,等着老方太监赶快宣完圣旨,好去问问自己的干爷爷。 很快圣旨宣读完了,老方太监轻轻的将圣旨合拢交给高洺湖收好,紫苏则是一下窜起来,抱着老方太监的胳膊,撒着娇问道:“干爷爷,近身女官是个什么官啊,大不大呀,有没有大司马的官职打呀?” 老方太监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紫苏宠溺的说道:“那可不能比的呀,近身女官是陛下的身边近臣,不像大司马和各部尚书一般执掌宫外的事物,而是要随时伺候在陛下身边,替陛下办事,所以不能比的。” “啊~~原来就是在陛下身边站着,那不是和干爷爷一样,给陛下添茶倒水外加跑跑腿儿的太监吗?”紫苏听了老方太监的回答后多少有点不适应了,毕竟原本想的是就算不能跟大司马相比怎么也能混上点品级吧,结果不过是换个主子继续伺候人罢了,跟宫里的太监宫女差不多。 老方太监伺候了两代帝王,如今到了北堂谨瑜这一代已经是第三代了,北堂谨瑜为了让老方老有所依,不至于到老了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所以把紫苏和紫航这对 兄妹俩过继给老方当作孙子和孙女,所以老方对这两的孩子十分的宠溺,尤其是紫苏更是当作宝贝一样,所以就算是紫苏有事后说话有些不着边际,他也从不忍心说 句重话,就连紫苏说了那句有点贬低老方太监的话,老方也不在意,依旧是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孙女。 当紫苏发完牢骚后,老方才回过头来,对着高洺湖说道:“高小姐,可明白陛下的心意?” 心意很明确了,高洺湖自然是清楚的不能在清楚了,但是老方太监这么没头没脑的一问,让高洺湖还是有点不好接这个话茬,所以高洺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明白,但是不明白你问的是哪件事,是升任女官的事,还是…… 经过老方太监的解释,高洺湖终于搞明白了,原来这一切并不是北堂谨瑜搞出来的,而是那个多事的宗亲王出的馊主意,而北堂谨瑜还就真的同意了,这点不得不让高洺湖心生警惕,毕竟在后宫发展的势力属于是私下开展的,如果被被北堂谨瑜发现什么端倪,后果可不是好玩的。 但是这一切已经发生了,高洺湖只能硬着头皮接招了,是在不行再找其他的理由平息北堂谨瑜的戒心就是了,毕竟高洺湖还要帮北堂谨瑜调查蓝太师的事情,多少还有些回转的余地。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人生就是如此,很多事情你不想,不代表不会发生。 就像高洺湖本来是想报复北堂谨瑜的,但是无缘无故的被封为近身女官,不但要帮北堂谨瑜出谋划策将来还有可能再入后宫,本来是要报复蓝沁婉的,无意间却又救了她的儿子北堂玉,这难道就是命运的枷锁吗,人生总是不如意的事情一件加一件。 第157章 薛谦脱难 http://.biquxs.info/

而高洺湖只能是倍感无奈的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但是有一件事是必须尽快解决的,就是那个倒霉的薛谦,也不知道那个岳清辰搞定了没有。 正在想着此事,宁儿从外面跑了进来,急急忙忙的对高洺湖说,宫外蓝太师府上遭贼了,听说是丢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整个皇城都戒严了,正在四处搜捕贼人,听宫门守卫的侍卫说,事情发生后蓝太师大怒,甚至杀了府中几个不中用的下人,以示警戒。 “看来这个不着调的家伙,有时候还是比较可靠的。” 既然岳清辰已经得手了,也该给廖康传个信去,找机会安排他们见个面,这样也能让廖康以后办事更尽心尽力,别有什么想法。 “紫苏,到廖康拿去跑一趟,告诉他人已经就出来了,等过一段时间,风声平息了,再想办法让他们见一面,叫他安心办事。”高洺湖是个行动派,事情一想到,马上就进行安排,不想有任何拖沓,一面中间发生什么意外。 “是小姐,我马上就去。”紫苏虽然不想看见廖康那张脸,但是高洺湖的命令还是要立刻执行的,所以虽然不太高兴,但还是十分干脆的去了。 看着紫苏出去了,宁儿也去外面打听其他的消息了,这件暖阁就只剩下自己了,看着这件熟悉的暖阁,高洺湖默默的叹息一声,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有这般清闲了,自己一定要更加小心更加细致才行,不然稍有不慎,露出什么马脚,北堂谨瑜恐怕不会姑息的。 转眼之间高洺湖又有了新的想法,或许升为近身女官,也不是一件坏事,这样就有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把北堂谨瑜手上的情报系统借来使用,这支情报系统本 来就是高洺湖帮北堂谨瑜建立的,它有多大的价值,高洺湖是再清楚不过的,甚至有很多暗线是连北堂谨瑜都不知道的,如果有了这个情报系统入手,自己就会更加 有信心了。 话说高洺湖在清心阁想着自己的心事,谋划着将来,但是在御书房里的北堂谨瑜可就记得如坐针毡了,但是提出封高洺湖为近身女官的宗亲王却是稳坐钓鱼台一般的风轻云淡,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北堂谨瑜来来回回的渡着步子转圈圈,时不时的还发出一声调笑。 “皇叔,你就别再笑话我了,我都急成什么样了,您还在这看笑话。” 北堂谨瑜不由的郁闷了一把,看笑话还看的光明正大,出完注意你回家好不好,还留下看笑话,怎么着,还等着我请你吃午饭那,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陛下何必如此啊,圣旨以下,难不成这女娃还会抗旨不成,不过是升为女官,又不是直接入宫为妃,还是有回旋的余地的嘛,老臣是在是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拒绝,再说 了那女娃虽然聪明,但是毕竟还年幼,未必知道做了女官是要进后宫为妃的,所以陛下不说,老臣也不多嘴,料想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人老奸,马老滑,这话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宗亲王就是看准了高洺湖还年幼,未必知道这一点,才特意挖了一个坑,想用潜移默化的方式把高洺湖拽进后宫的这滩泥潭之中,如果是高洺湖本人的话,或许还真不知道,但是曾经的皇后娘娘会看不出来这点小猫腻吗? 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中,老方太监的身影终于回到了御书房的大殿上,老方上前躬身给北堂谨瑜上了一礼。又回身给宗亲王上了一礼,对北堂谨瑜说道:“陛下,圣旨以暄毕,高小姐已经接旨了,哦,现在应该称呼,高女官了。” 相比老方太监的不紧不慢,北堂谨瑜则是紧张的要命,赶忙问道:“她怎么说,直接就接了旨了?” “回陛下,高女官接旨后有些疑惑,但是并没有其它表现。” 老方太监的回答,反而是勾起了宗亲王的疑惑,什么叫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那,是看懂了还是没看懂啊,这搞的人心里十分的痒痒啊,就好想自己挖了一个陷阱,回到家等猎物上钩的那种心情,可是最后发现自己挖的坑不知道被谁给填满了,就是不知道猎物进去了没有,心情无比尴尬。 相比于宗亲王来说,北堂谨瑜倒是平静的多了,毕竟高洺湖已经接了圣旨了,明天就要来御书房伴驾了,以后接触的机会就会很多,省的自己想去找她还有编个理由, 聊上两句,还要被人家赶出来,这下好了,长时间在自己身边,就有机会潜移默化的让她接受自己,将来有机会就可以把她收入后宫,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老方太监看着北堂谨瑜和宗亲王两个人,一个心花怒放,乐的都快看见后槽牙了,另一个则是郁闷的好像吃了苍蝇一样,嘴角直抽搐,看的老方太监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要是他们知道高洺湖已经看穿了他们的小猫腻,八成这俩人的表情应该会很统一吧。 高洺湖被升为北堂谨瑜的随身女官了,不论宗亲王和北堂谨瑜信了是怎么想的,结果已经是被确定了的。 这个消息很快被传遍了整个后宫,有人欢喜有人忧,最开心的莫过于高洺湖身边的紫苏宁儿和跟高洺湖关系向善的几个人,但是其中有一个人想的要比别人更多一些, 这人就是太后娘娘,身为太后对于女官的这个职位要比别人更加明了,后宫里的是谁能比她老人家更加清楚,伴驾的女官基本上就是作为进入后宫的一个跳板,早晚 是要进入后宫为妃的,对于儿子多娶几房嫔妃回来,太后娘娘是非常开心的,毕竟在古代多子多孙都是一种福气的体现。 欢喜的人有了,忧心忡忡的人也同样的存在,比如被禁足在自己寝宫里的万贤妃和儿子被害的蓝沁婉等人,皇上身边多了一个人就意味着,跟自己争宠的人又多了一个,本来就狼多肉少的后宫,现在又加入了新的敌人,怎么能让她们心里不犯愁那。 伴驾女官本来就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职位,并不是每一位帝王身边都有的,但是这个官职既然出现了,那么朝堂上的真意也就因此而出了,所以本来好好的一次大朝会, 就因为多了一个伴驾女官的出现,朝堂上的一众大臣开始了一场口水仗,大臣们氛围两个阵营,一方是以蓝太师为主的大臣主张不设女官的中心思想,另一方是剩余 的一众大臣,以陛下私事,你们管不着为中心思想,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辩论大会,而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宗亲王早早的请了病假,压根就没来上朝,另一位肇事 者,北堂谨瑜则是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大臣们互喷,自己就在龙椅上一下一下的点着头,下面的大臣看着皇帝陛下点头,以为是皇上觉得自己说的对,所以相互 之间喷的更卖力了,其实他们敬爱的皇帝陛下已经在他们开始互喷的不久,就已经睡着了,是在是太无聊了,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有什么可喷的,既然你们都 有精力,没地方使,好吧,整个大殿都借给你们当作场地,任你们去喷,挥洒你们的青春热血吧。 如果被这些大臣们知道,北堂谨瑜抱有这种思想,恐怕这群还在上窜下跳互相喷的大臣们会集体泪奔回家了。 整个朝堂上最淡定的就数高大司马了,整个大朝会从开始到结束,高大司马一言未发,就在那淡定的站着,如果不是他还睁着眼睛,恐怕其他人会以为,高大司马和皇帝一样睡着了那。 “哼,一群疯狗,吵去吧,反正伴驾女官是我女儿,好处都捞到手了,才不跟你们参合那,有本事你们就去吵,把皇上吵烦了,直接把你们踢出去,一辈子都别想回来。”高大司马十分稳重的想着,连带的两手下一个派系的大臣也都渐渐的不参与辩论了,毕竟令头羊都不参与,自己跟着蹦达个什么劲儿啊。 最终的结果也不出高大司马所料,不了了之的结束了整个大朝会,而北堂谨瑜则是在高洺湖和老方太监的提醒下才清醒过来的,不然真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去,不了了之的结束了一场闹剧,当然正是要到御书房在重新商量。 当然所说的正事不是关于伴驾女官的事情,那也算是正事? 正午过后,用过午饭的北堂谨瑜在御花园的凉亭喝了一杯茶,稍事休息,毕竟在大朝会上睡一上午的觉也是很累的,有过上课偷偷睡觉这种经历的同学应该都知道,坐 着睡一上午真的很难受,所以北堂谨瑜在凉亭稍稍休息了片刻,不久,老方太监就匆匆赶来了:“启禀陛下,高大司马和蓝太师等几位大臣已经在御书房候着了。” “摆驾,御书房。” “诺。” 御书房内,几位大臣分左右而立,文臣为左,武将为右,北堂谨瑜端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下面几个大臣,一个个都在看着高洺湖,只有高大司马无动于衷,好像本就应该一样。 第158章 欢喜忧愁 http://.biquxs.info/

“老方,给各位大人看茶。”北堂谨瑜对这几的大臣的表现很不爽,看屁呀,没见过呀? 所以叫老方派人去搬桌子,太椅子,又摆好茶碗,事实上就是要提醒一下这群大臣,不要太过分,这个是御书房,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来评审选美的,是来商量政事的,朕自己还没这么看那,你们好意思,就这么直直的盯着看,你们好意思吗? 等所有的大臣坐下后,收回目光,看着桌上的茶碗,一个个不动声色的喝着茶,谁也不出声。 北堂谨瑜十分的郁闷,叫你们来商量政事,你们一个个的盯着朕的伴驾女官看个没完,把你们叫回神了,又一个个的坐在那发呆,不说话,真是叫你们来干啥的? 这到不是高洺湖真的把所有人都吸引了,而是御书房从来就没有侍女进入过,更别说是像高洺湖一样,大方的站在北堂谨瑜身边的,万一大臣们和皇上的谈话被泄露出 去,造成的麻烦可是不小的,所以这群大臣一个个的看着高洺湖也是不知道该不该说,该说点什么,还是因为不习惯惹得货。要是放个太监站在那里,也许这些大臣 就不会多说什么了,关键就是御书房以前就没有过女人。 最后还是高大司马是在看不过去了,率先开口说道:“皇上,老臣上次提议,今年的沿海一代税收,改为走水路送到京都一事,皇上还未做批示,不如今天就先商议一下此时可否啊?” 北堂谨瑜一看高大司马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在高兴不过了,所以立即接上话题,议论开了:“依高大司马的意思,该走水路,会不会有什么变故,毕竟多年来,秋税都是由旱路送到京都的,从未走过水路啊。” “回陛下,走水路,最大的好处就是节省人力,毕竟运送秋税若是走水路,一船可是能装下几车的量啊,在加上路上可以省去车马的损耗,如此一来还可以节省人力的大量消耗……” 秋风吹过,求也纷纷,树上的秋叶一片一片飘落在地,带走夏季的酷暑,带来秋季的一丝凉爽,在秋季的这个多愁善感的季节,灰白的天空,就像御书房各位大臣的脸色一样,一样的灰暗,一样的让人心生紧张。 就在不久的一个时辰前,原本的一次‘小型例会’被人打断了,这让原本气氛还算融洽的御书房,瞬间变得安静下来,简直到了落针可闻的地步,只是来了一个消息就让整个御书房变得气氛十分僵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脸的凝重和愤怒。 至于原因也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甚至和众位大臣讨论的事还有些关联,就是秋季的税收问题,但是简单的税收问题还不至于让一群大臣这么不爽,真正让这个国家顶级的当权者发火的是,税银丢了。 说来也是十分的可笑,近一万人的军队押送的税银竟然在一夜之间不宜而非了,而皇都这边的大小官员还等着这批银子发俸禄那,这一大批的银子丢了,这个大窟窿可怎么补上啊。 所以北堂谨瑜直接发火了,简直是怒火滔天,当场摔了自己平常最喜欢的一个茶盏,杯里的茶水四溅,甚至还有一些杯中的茶叶也一起甩到了吏部尚书的脸上,顺着吏部尚书的脸上向下留着水滴,当然了留下来的是茶水还是汗就不得而知了。 “来人,命刑部尚书,立即派人到案发地点探查,一定要给朕查清楚,到底是谁盗走了这笔税银,把银子给朕找回来,另外吩咐附近几个州县通通派人过去帮忙,一定要尽快把这笔银子找到。” 作为一国之君,北堂谨瑜很快冷静了下来,尽快的安排人手调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务必要尽快把这笔银子找回来,不然这笔钱就要自己掏腰包补这个窟窿了。 高洺湖看着御书房的一众大臣慌忙失措的样子,心里觉得十分可笑,这群人在这慌乱想办法,为什么就没想想,这批银子为什么会丢那,运送秋税的车队,每年的行走 路线都是由谁制定的,又有谁知道具体的路线,这几个人里肯定是有人知道点什么,为什么就没有人想到这么简单的问题那。 想到这里高洺湖不由得轻哼了一声,是在是对这些大臣的能力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但是这也不能怪这些大臣,毕竟这些大臣都是朝廷的高级官员,而不是刑侦人员,就像一个大型的公司中也许一个部门的领导,可能本身并没有什么专业技能,但是他 却具有非同一般的领导能力,以及远超旁人的眼光,而一些技术面的人员就只能做一名专业精英,却做不了一名公司的高管的道理。 同样的道理,这些大臣,每一个都有很强的眼光,甚至应到能力,但是你让他们去想刑侦方面的东西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而高洺湖曾经虽然是皇后,但是毕竟是皇上背后的女人,对有后宫的争斗和阴谋诡计或许会十分精通,但却并不是非常了解朝堂上的大臣之间是什么样的一种状态。 高洺湖的一声轻哼,声音其实并不大,换做平时的御书房,可能没有人会注意,但是今天的御书房是格外的安静,所以这声并不大的轻哼,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其中听的最清楚的无疑就是距离她最近的北堂谨瑜。 北堂谨瑜应到这一声轻哼,心头火气马上就被引了出来,北堂谨瑜扭过头,愤怒的看着发出轻哼元凶,两眼冒火,直视这高洺湖,好像盗走税银的人就是高洺湖一样, 但是看了一会儿后,有轻轻叹了口气,说到:“不懂规矩,御书房内,不得胡乱发出声音,念你是初犯,有事第一次进御书房,所以朕免你一次重罚,但是也不能没 了规矩,就罚你半年俸禄,以示警戒。” 听了北堂谨瑜的话,同样听见高洺湖那声轻哼的高大司马,微微放下了心,真怕自己的女儿被气极愤怒的北堂谨瑜,直接赶出御书房,在给于重罚,现在好了只是乏了点俸禄而已,高家又不缺这点钱。 “陛下,洺湖不服。” 本来心刚从嗓子眼儿退回原位的高大司马,发现自己的小心脏又一次的弹到嗓子眼儿上,谈的那叫一个顺溜,好像这颗小心脏原本就是在这里的,那叫一个熟门熟路啊。 高大司马只能在心里期盼,自己的宝贝女儿千万可别胡乱说出什么胡闹的话呀。 “哦?说说看,为何不服,难道真说错了?”北堂谨瑜被高洺湖顶了一句,心中泛着好奇,但是毕竟还有政事没有着落,所以心中有些烦闷,没有给高洺湖什么好语气,只是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回陛下,洺湖刚刚只是觉得,税银失窃的案子,有些蹊跷,可是陛下和各位大人都忽略了,所以打算提醒一下,陛下为何要罚微臣?” 高洺湖十分淡然的回答这,丝毫看不出来,这个借口只是临时想出来的,当然高洺湖也不是为了那半年的俸禄,只是为了要的到北堂谨瑜的重视,为了将来可以从北堂谨瑜的手上接手情报网罢了。 “忽略?朕有何忽略之处,不妨和朕还有众位大臣说说,说的有道理,真不但不罚你,还要重赏与你,但是要是说的毫无道理,朕就不止是罚你半年俸禄那么简单了,朕可是要重罚于你,你可清楚?” 北堂谨瑜被高洺湖说的十分好奇,自己到底是哪里疏忽了,甚至连一众大臣都没有发现。 “哼哼,说吧,我看就是罚的轻。” “陛下真在气头上,这时候还敢火上浇油,果然是个雏儿啊。” “这丫头,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敢顶风上啊,真是一点不像高大司马。” 下面的一众大臣心里想什么的都有,就连高大司马都有点挂不住脸了,但是这里是御书房,不是自己家,生气也不能开口啊,所以高大司马的脸都气绿了,就是死死瞪着高洺湖,一 御书房中,一种众臣,各自带着不同的想法,看着北堂谨瑜身旁的高洺湖,而当事人高洺湖却一脸风轻云淡的看着堂下的众人,本来高洺湖站的位置就高,再加上下面 的各位大人都是坐在椅子上,所以产生了极大的差距,下面的大臣们一个个抬着头看着高洺湖,而高洺湖则是斜视着下面的一众大臣,甚至有一点藐视的感觉。 “陛下,既然高尚义发现了端倪,不如让高尚义说来听听,好让老臣知道,自己究竟是犯了什么差错。” 说话的是刑部尚书戴正,当然戴正说的高尚义,也就是高洺湖,高大小姐,因为高洺湖被封为北堂谨瑜的近身女官,宫中给出的品级是从四品风仪女官的正经有品级的官员,所以戴正直接以官名称呼,也是表明了,自己不是有意要给谁的脸上抹黑,不给谁面子,更不是要为难谁。 收到戴正这个人,恐怕就是北堂谨瑜也要让他三分,因为这个老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戒尺,掌管刑部多年确实再也升不上去了,就是因为这一身刚正不阿的脾气,说话办事从来不会转弯,只对事,不对人,这也是他叫人喜欢有叫人恨得牙痒痒的地方。 第159章 剥丝抽茧 http://.biquxs.info/

所以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谁也没有奇怪,就连高大司马都没有什么话好说,毕竟这老官儿的脾气就是这样,不然刑部这样的重要部门交给别的人皇帝也没法放心。 “戴大人,下官不是说各位大人的安排有错,而是有几个小问题,可能是各位大人忽略了。” 高洺湖听了戴正的话并没有生气,毕竟本来就是打算要说的话,真好有人给她引了话题,再加上戴正的风评一向不错,就算是高洺湖也是早有耳闻。 “哦?高尚义,请名言,老夫实在是好奇,在家上税银失窃,此等军国大事,不得有任何延误。”戴正依旧是板着一张老脸,十分严谨的说道。 “陛下,各位大人,下官有一事不明,还望戴大人给下官解惑。”高洺湖十分恭敬的说以一句话,让整个御书房的一批老官儿,感觉十分靠谱,不经人家放低了姿态,自己也不好在崩着了,让人看着就十分的不近人情。 但是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这样想,这个世界上总是不缺少鸡蛋里挑骨头的人,更何况一件本来就饱受争议的事情。 “哼,什么都不懂,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话,简直是给高大司马丢人。” 这一句话是真的把高大司马气坏了,怎么着,我女儿当了皇帝的近身女官,就让你这么不爽是吧,还敢来挑老子的毛病了? 但是还没等高大司马说话,戴正先接过了话茬:“万尚书,何必跟一个女娃娃斤斤计较,再说了,高尚义刚升为尚义女官,对于朝廷的一些事不太了解,也很正常吧,问几个问题又有何妨,我等都是读书人,事无不可对人言,想问什么直接问就是了。” 戴正可不管万尚书心中的一万匹羊驼奔腾而过,带来的震惊,老官儿就是想知道高洺湖到底看出了什么问题。 当然戴正的维护也让高大司马感觉十分奇怪,这个戴尚书可是从来不参与这种朝堂争斗的,今天竟然吃错药了一样,难道自家女儿跟这老头以前认识,不然这了老官儿怎么这么卖力? “好了,现在不是吵得时候,高尚义,你有什么要问的直接问就是了,问完之后如果没有结果,朕的惩罚可要加倍了。”最后还是北堂谨瑜站出来拉开了两拨人,不然还不一定要吵到什么时候去那。 “是,陛下。” “敢问戴大人,秋税是何时开始征收的,税银是朝廷哪个部门负责?”高洺湖听了北堂谨瑜的话,轻轻点了一下头,转身对戴正问到。 “税银是由户部进行征税,这笔税银是在入秋前征收的,由万大人负责,高尚义若有详细的问题,可以问问万大人。”戴正一听高洺湖的问题就有了一定的思路,但是思路还并不是很清晰,所以把麻烦推给了户部尚书万大人,打算自己站在旁边好好想想其中的关窍。 “那么,万大人,这批税银是在入秋前就装箱了吗,由谁设定运银子的路线,和运银子的人员由谁来确定?”对于万尚书,高洺湖就没有对戴正提问题时那么简单了,而是十分深入而尖锐,谁让刚才万大人嘴欠的。 不要得罪女人,不然报复恐怕是不隔夜的。 这是御书房中一众大臣和北堂谨瑜共同的想法,君臣之间终于达成了一次统一,要是万尚书知道自己竟然无意间促成了一次君臣之间的一次统一想法,会不会气死。 当让这一切万尚书并不知道,因为他发现高洺湖提出的几个问题,十分的尖锐,甚至一步就把事情的关键点出来了。 “这个,户部的税银征收结束后,由户部派出官员进行查点,然后封箱,等待负责运银子的押运府兵进行接收,所有的路线都是有户部的三位侍郎临时商议决定的,确定 下路线后八百里加急送到押运官手上。”万尚书越说自己越没有底气,因为这次的税银失窃很有可能就是户部的人监守自盗。 “这么说,选定的路线就连万大人也不知道了?”高洺湖故意又给万尚书出了一道难题,就是要让他下不来台。 果然,高洺湖的一句话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万尚书的身上,万尚书的冷汗都下来了。 而戴正则是一脸警惕的看着万尚书,好像只要万尚书只要敢说出他知道,戴正马上就要扑上去一般,其他人也是一脸防贼一样的看着万尚书。 “不,不知道,陛下老臣是真的不知道啊,陛下,陈冤枉啊。” 万尚书是真的被吓了一跳,甚至都给北堂谨瑜跪下了,生怕北堂谨瑜一怒之下,直接就把他可砍了。 “哼,万爱卿,这件事就算是你不知情,你也逃不掉监察不利之责。”北堂谨瑜哼笑一声,他到希望是万尚书干的,这样就可意名正言顺的抄了他的家,顺带连后宫的那个贱人一块灭了。 “戴正。” “臣在,请皇上吩咐。” 一听北堂谨瑜发话,戴正差点没扑到万尚书身上去,直接把他就地政法了,但是一想有不太对,毕竟一切只是推测,并没有证据指明了万尚书就是监守自盗啊。 于是戴正老官儿只能跪在北堂谨瑜的面前听后吩咐。 “戴正,吩咐下去,叫你刑部的人把户部的三个侍郎监视起来,不要打草惊蛇。”北堂谨瑜虽然也想把万尚书直接拿下,但是还真不行,毕竟名不正言不顺。 “诺。” 戴正听了北堂谨瑜的命令后,转身就往御书房外走,急着要回去着手布置。 “戴大人,请留步。” 就要走到御书房门口的戴正,一听有人叫他,赶忙回身,发现是高洺湖在叫他,老官儿一愣,有点不知所以。 不只是戴正,就连高大司马都愣住了,什么情况,皇上都拍戴正去办正事了,你还敢把人给叫回来,你这是要逆天那? 高洺湖自己也是一惊,没想到自己一着急,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戴正给叫住了,戴老大人也真配合,竟然真的停下来回头看着她,搞的高洺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说剩下的话了。 当然最震惊的还是北堂谨瑜,因为这个场景一惊有好多年没见了,只有当年的皇后才会在他有遗漏的时候,才会开口打断他。 “陛下,臣有一个法子可以让那个心里有鬼的户部侍郎,自己跳出来,不知可否一试?” 高洺湖趁着北堂谨瑜还在懵圈的这一短时间,赶快对北堂谨瑜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哦?是何法子,不如说出来,让各位大臣一起参详一下。” 北堂谨瑜从懵圈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对高洺湖深深的看了一眼,点头道。 “这个法子还需要,万大人配合一下。” 高洺湖瞥了一眼下面还跪在地上的万尚书,淡然的说道。 完了,还没完了是吧?我不久说了你一句吗,至于这么没完没了吗? 万尚书心里想着,但是嘴里可不敢说出来,只能低头服软了。 “高尚义,布置是何法子,你就只管说吧,想来万大人也想早日把户部的蛀虫揪出来,所以万尚书一定会配合的。”万尚书还没说什么那,高大司马就直接站出来替他答应了下来。 你咋不去配合那,一群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家伙,要配合的不是你们,你帮我答应有什么用啊? 万尚书起的想要杀人了,但是没办法呀,情势比不上人家强,只能忍着了,打掉老牙往肚里咽吧。 “只要戴大人派人盯住三位侍郎和他们的家里,再由刑部放出风声,就说税银失窃,皇上大怒万尚书被皇上打入刑部大牢,不日开审,微臣想来,哪个有问题的侍郎,很快就会跳出来。” “好,好一个敲山震虎之计,高尚义,此计妙啊。” 高洺湖刚说完,戴正马上就响应了,还没等北堂谨瑜有反应,就把高洺湖出的办法承认了。 “确实是个好法子,只是要委屈一下万爱卿了,万爱卿放心,此案了结后,真一定会补偿于你的。”北堂谨瑜砍了万尚书一眼,并没有多说其他。 好个屁呀,我同意了吗,你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星说我不同意行吗? “陛下,臣觉得,既然是要把万尚书压下大牢,那么不如把戏演得真一点,一面被那贼子看出破绽。” 戴正似乎觉得万尚书还不够惨,上前一步,又给北堂谨瑜建议,再加点码。 “爱卿觉得,还要在加点什么。”北堂谨瑜听戴正还决的要给万尚书再加点戏,心下顿时乐了,因此对老戴通知说话格外的随意,就像是两个人在吃饭点菜一样。 你个人说,才好像不太够,要不在加点,土豪大手一挥,想吃啥,随便加,点的越多,我越高兴。 “老臣觉的,既然是把万大人押入大牢,择日开审,是不是要把家眷也一起……” “戴大人,还不至于啊,只是要待审,还没有把最定下来,还不至于抄家的。”吏部尚书沈世清赶快上来打断戴正的话,怕他一时兴起,真的把万尚书当死囚对待了。 几个看热闹的大臣忍不住在一旁偷笑,却没人看见,高尚书一惊吓得浑身直打哆嗦了,都快吓尿了。 “就算是待审,那也要派兵把万府围起来,不得出入,这才像话嘛!” 戴正还有点不死心的又加上了一条把万尚书家里派兵围起来。 最后定下的结果就是,把万尚书的府邸派兵围起来,把万尚书收押大牢,当然了挑一间条件最好的牢房给他,但是最好的有能怎么样,还不是大牢吗。 第160章 挖地三尺 http://.biquxs.info/

当然了,万尚书心里是非常不愿意的,毕竟没事谁愿意住到大牢里去呀? 但是万尚书估计这会儿说自己不同意,估计也没用,所以自己只能无奈的妥协了。 等所有人把事情商量好了,才想起来,计划的提出者,这么半天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有点奇怪呀? 于是戴正一脸好奇的看了高洺湖一眼,发现高洺湖正在出神,不知道在看什么。 “高尚义,怎么不说话?难道又看出了什么漏洞不成?” 戴正好奇地问了高洺湖一句,把出身的高洺湖拉回到了现实中。 “没有,戴大人和各位大人想的已经很全面了,微臣只是在想,那笔税银去了哪里,毕竟几十车的银两,不可能一夜之间,自己张腿跑了吧?”高洺湖的一句话,成功的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高尚义,可有什么想法,一队人马走了一里路才发现,银箱的重量不对,肯定是出发前,银子就被盗了,可是用的什么方法,却没人知道,而且事发后,有人回到银库检查过,绝对是密封的,不可能有人进的去。”戴正一脸期待的看着高洺湖,希望高洺湖能再一次给他带来奇迹。 高洺湖的下头沉默的想了一会儿,抬起头看了一眼北堂谨瑜,又看了看戴正,开口说道:“立刻派人赶到案发的银库,挖地三尺,或许还能把银子找回来。” 整个御书房死一样的安静,所有人都死死的盯着高洺湖,包括身边的北堂谨瑜。 “灯下黑?” 秋天的天空很高,很蓝。阳光中少了一些夏天的酷热,还没有冬天那么凄冷。 修天的天空,广阔而高,让人暂时忘记了夏季的炎热,带入到了繁忙的秋收季节。 御书房的繁忙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开始了,准确的说,这场忙碌的时间要一直连接到几位大人进入御书房开始,没错,这几位大人自从进入玉树放开是就没有离开过, 只有中途戴正这个刑部尚书出去安排属下开始彻查税银的案子,当然倒霉的户部尚书万大人,也离开了但是他的离开是强制的,他倒是想留在御书房里,总比蹲在大 牢里数蚂蚁好吧。 高洺湖也跟一群大臣在御书房里等了整整一夜,着实累坏了,中途北堂谨瑜回头看了高洺湖一眼,看见高洺 湖顶着两个黑黑的熊猫眼,一脸幽怨的模样,不由得让北堂谨瑜有些心酸,但是北堂谨瑜不得不咬牙狠下心来,只是给各位大人面前加了一张桌子,累的撑不住时可 以在桌上撑一会,至于高洺湖就比较惨了,一直站到天黑,又站到天亮,只有中途吃东西时休息了一下。 整整一夜不是白等的,国都的八百里加急令已经发出很远了,最晚正午的的时候就会到达事发地点,至于那三家户部侍郎,戴正已经派人时刻监视,只要有任何动作,都逃不出他的耳目。 看着靠在龙椅上闭眼休息的北堂谨瑜,老方太监拿了一件斗篷轻轻的盖在北堂谨瑜身上,然后有给高洺湖低了一个颜色,告诉高洺湖稍微休息一下吧,别累坏了。 但是很明显高洺湖没看懂,顶着一对熊猫眼直愣愣的看着老方太监,好像是在说:没看懂,表现的明白点不行啊? 老方很无奈的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高洺湖到外面去,这下高洺湖明白了,这是老方让她到御书房的外面等着宫外穿来信息,顺便在外面可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可是当高洺湖刚刚走到御书房的门口,就看见一个小太监带着刑部的一个侍郎,匆匆忙忙的向着御书房赶来,高洺湖叹了一口气,看来是没机会休息了,只能上前赢了两步,问道:“这位大人,可是那三家有动静了?” 对于高洺湖的话,让这位刑部侍郎很诧异,这么机密的事,这个小宫女是怎么知道的。 对于这位刑部侍郎的诧异,高洺湖很快明白了,自己这个从四品的尚义女官人家根本就不知道,只能无奈的向人家自我介绍一下了:“下官,是宫中的尚义女官,在陛下身旁伴驾,陛下和几位大人刚刚在御书房休息,我是出来等消息的,若大人是来送消息的请大人随我来就是。”说着还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刑部侍郎听了高洺湖的话,在看看两个黑眼圈,不由得对高洺湖有些敬佩了,也同时深处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后说道:“劳烦尚义了,下官确实收到消息,特来宫中禀报的,劳烦尚义带路。” 高洺湖挥手打发了带路的小太监,带着刑部侍郎来到御书房门外,对刑部侍郎说:“大人请稍候,下官去给大人通传。” “多谢,尚义。” 高洺湖快步进入御书房,要不升稍大了些,吵醒了几位睡的较轻的大臣,几位大臣揉着眼睛,四下张望了一下,又回首叫醒其它还在休息的几个同僚。 高洺湖则走到老方太监身旁小声的对他说了几句,然后退到北堂谨瑜的另一边,安静的等着老方太监把北堂谨瑜叫醒。 “嗯,老方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北堂谨瑜一般揉着眼睛,一边问老方时间,老方回答道:“回陛下,已经快到午时了。” “嗯,人来了?” “陛下,人在御书房外面等着那。”老方一边把北堂谨瑜身上的披风叠起来,一边回答到。 “传他进来吧,众位爱卿,辛苦了一夜,终于有结果了,朕可是等的有点不耐烦了。” 后半句北堂谨瑜甚至咬着牙说的,毕竟是抢了自己的银两,对于敢抢自己东西的人,谁都不会有什么好脾气。 “宣,刑部侍郎,左宁觐见。” 随着老方太监的一声公鸭嗓,御书房的大门被缓缓打开,刑部侍郎,缓步上前,躬身就下跪,敬上以礼,高呼万岁。 “平身吧,朕问你,这三家可有什么动静了?” 北堂谨瑜尽量舒缓自己的气息,不想说话的时候带着愤怒的情绪。 “回陛下,昨日我刑部尚书传来陛下的御令,臣等立即派人化妆盯着三位户部侍郎,知道宫内传出户部尚书被压入大牢的消息,这三位大人起初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到了 晚上,户部的韩侍郎回到家后开始收拾细软,似乎是准备要出远门,今早上户部收到韩大人家里人送到户部的请辞,和赵侍郎的请假条,听说是昨夜看书贪晚,感 了风寒,另一位郭侍郎依旧在户部衙门坐堂。” “嗯,看来是这个韩侍郎干的好事啊,请陛下下旨,臣立即就派人抄了他的家。” 一听这个大嗓门就知道是个老杀才,绝不是这些文官说的出来的,动不动就要抄人的家。 “杜将军,这事好像是我们刑部该办的吧,就不劳你们这些沙场悍将动手了吧。” 戴正一听杜将军的话,马上跳出来阻止,不然这个老杀才真不知道会干出点什么事来。 “好了,不要吵了,既然这个计划是高尚义想出来的,不如让高尚义说说看,下一步的想法吧。” 北堂谨瑜把目标有一次的退到高洺湖的面前,似乎是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到底有没有什么是可以难住她的,试试她的底线到底在哪。 “回皇上,臣以为可以先把韩侍郎抓回来,秘密看押在刑部大牢内,立刻审讯,或许会有些突破,毕竟只有这位韩大人被吓得不轻,其他两位也未必就完全没有怀疑的可能。” 高洺湖很清楚北堂谨瑜的用意,如果不是情报网没有到手,高洺湖早就明哲保身了,绝不会这么高调的站出来,还给他出谋划策。 “左大人,你说赵侍郎今天告假?真的是因为风寒之症吗?”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御书房中传出了一阵又一阵的笑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群老大臣在御书房里干出什么事了。 事实上不是什么大事,而是刑部左侍郎说,户部的赵侍郎,赵大人昨天听说户部尚书万大人,被收押大牢了,等候审判,回家庆祝了一下,多喝了两杯,结果不胜酒力的赵大人,光荣的感冒了,以至今天早上起不来床,只能送了张条告假了。 这个结果让所有的一众大臣十分诧异,就连北堂谨瑜都笑了,唯独高洺湖十分今生的想着,会不会是这位赵大人在演戏,故意来这么一出,为的就是要摘除自己的嫌疑。 “既然如此,一事不劳二主,就劳烦左大人在派人继续辛苦几天了,继续盯着赵大人和郭大人,看看后期还会有什么变动。”高洺湖十分冷静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同时也让堂下一众大臣感到十分羞愧,人家一个小女娃都能如此的冷静,自己一群打滚朝堂的老臣竟然得意忘形了,只是十分的羞愧。 “好,就按高尚义的意思办吧,戴正,你也在想想看还有什么遗漏,也一块吩咐下去。”北堂谨瑜听后也冷静下来了,所以结果话头,直接吩咐下去了,毕竟他才是皇上,不能让高洺湖连发号施令的事情都做了,不然恐怕大臣们就要劝谏除掉高洺湖了,倒不是因为嫉贤妒能,主要是从古至今被女人左右的皇帝基本上都亡,国了,所以不 能让高洺湖留下话柄,这点高洺湖可能还没想到,但是北堂谨瑜还会不清楚吗。 第161章 相互观望 http://.biquxs.info/

北堂谨瑜说完,戴正就带着左宁离开了御书房,下去安排盯梢的事情去了。 “好了,众位卿家,也陪朕在这御书房坐了一夜了,今日就留在宫中,陪朕一起用膳吧。” “老方,吩咐光禄司,多准备点,真要和众位卿家一起用膳,对了,再加上你和高尚义,陪朕一起用膳。” “诺,老身这就去,谢陛下赏赐。” “谢,陛下。” 众大臣异口同声的答道。 老方很快就去光禄司安排饭食去了,说来老方也是伺候几代皇帝的皇宫老人了,但是这赐宴,还是第一次,毕竟太监严格来说并不属于朝中大臣,而是像家奴一般,而大臣是属于打工者,两者之间还是有区别的,但是这回的赐宴竟然有老方,当然还是因为高洺湖的缘故,毕竟不可能带着大臣吃饭不带高洺湖吧,毕竟这次的税银劫案,高洺湖帮了很大的忙,也陪着北堂谨瑜在御书房等了一晚上,但是皇帝赐宴既然带个女官,说出去那些御史言官又要奏折雪片飞了,所以北堂谨瑜干脆来个,见者有份,御书房忠臣辛劳一夜,人人有赏,连太监都请了,还差个女官了? 这就是在古代,男尊女卑的社会,不然要是在现代社会哪会有这么麻烦,女人都能顶起半边天的,甚至有的女人比男人要强,只是在古代时期,女人的地位不高,甚至高洺湖做了从四品的女官,但是要不是因为是北堂谨瑜身边伴驾,恐怕这些大臣都要吵起来,不想跟她同席的也要跳出来了。 很快,光禄司就安排好了膳食,在御花园内,众人频频举杯,对北堂谨瑜敬酒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废话。 而北堂谨瑜却一直在看着高洺湖的一举一动,可是高洺湖却一直带望着天空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于高洺湖的这种习惯有了一定的了解的北堂谨瑜,看出了高洺湖的担心,知道他有事在烦心税银劫案的事情,心中想要开解她一下,在大度的告诉她一点点银子,不算什么大不了的,这点银子,朕还是掏得起的,但是身边还有很多的大臣,自己也不可能对下所有人,只去安慰她一个人吧。 一场酒宴,除了高洺湖意外,也算是宾主尽欢,席间只有高洺湖一人默默不语,只是看着众人在推杯换盏的喝着。 当所有的大臣都走后,北堂谨瑜对高洺湖说出了自己酝酿已久的一句话;“税银结案的事情……” “陛下,放心,小臣心中已有思虑,只要几天的时间,一旦对视在外的银子,找回来,恐怕其他的参与者也就坐不住了,到时候,只要陛下一道圣旨,所有的参与盗窃者一个都跑不了。” 北堂谨瑜的话还没有说完,高洺湖就直接打断了他,把北堂谨瑜的后半句话直接憋会了肚子里,憋得北堂谨瑜气都上不来了,简直是怼的北堂谨瑜想骂娘。 “其实,如过陛下有一直情报机构,这件案子会很快水落石出,根本就不需要这么麻烦,只是可惜了,没有情报系统的时候,我们只能被动的追在敌人身后,而无法料敌先机。” 高洺湖在提到情报系统的时候,故意加长了之关键字的读音,想要加重北堂谨瑜的重视,可是她却忘记了,北堂谨瑜刚刚被她怼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怎么可能听得进去,所以这一次,高洺湖注定是白费力了。 “好了,高尚义,你也辛苦了,累了一整夜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等你休息好了在说吧,朕,也有点乏了,老方,摆驾长乐宫。” “诺。” 北堂谨瑜实在是不想在和高洺湖聊下去了,甚至还在自我安慰的想:可能是税银对了,这是个大案子,让高洺湖的心里压力太大了,一事还缓不过来,毕竟是当了女官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以后渐渐的就好了,慢慢来,朕有时间,对,慢慢来。 看着北堂谨瑜离开的背影,高洺湖十分气恼的抬脚在地上跺了一脚,十分气恼的转身向清心阁走去了,毕竟一个昼夜没有休息了,高洺湖的身体也很疲惫,打算回去好好泡个澡,休息一下。 “你想要北斗?” 一个很突兀的声音在高洺湖的耳边传来,让高洺湖心下一惊,竟然有人考的这么进,都没有被发现,只能说是一个人的精神消耗的实在太多了,那一再分心了。 一个能够从高洺湖话中听出她的心意的人,也许很多人都能做到,北堂谨瑜平常也可以做的到,但是北堂谨瑜经历了一个昼夜的不眠不休,有经历了一场极大的心里波动,所以对于高洺湖的提议并没有抬往心里去,听高洺湖说万还以为高洺湖是打算帮他组建一只情报部门,事实上北堂谨瑜自己就有一支情报部门,只是由于多年未用,已经多少有些忘却了,经过高洺湖一提醒,北堂谨瑜还真有重新启动情报系统的打算,只是北堂谨瑜只是装傻充愣的没有明确的表示出来。 但是这部妨碍另一个人听出了高洺湖的目的,甚至比北堂谨瑜跟朝中大臣更清楚她的目的,甚至一语道破她的目的:北斗。 没错这个人就是岳清尘,可能这个世界上除了高洺湖自己,就只剩下岳清尘最清楚高洺湖在想什么了。 “你很喜欢躲在一旁偷听别人的谈话吗,贼头贼脑的感觉很好吗?”高洺湖听出了岳清尘的声音,所以出言讽刺的说道。 “有什么关系那,做贼有时候也挺好,如果能偷到你的心,那我情愿做一个偷心贼。”岳清尘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脸,对于高洺湖的讽刺毫不在意。 “哼。”高洺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压根不想跟他在多说什么,高洺湖太清楚岳清尘是什么德行了,预期再跟他争论什么,还不如回去休息一下的好。 岳清尘不怕高洺湖讽刺他,就怕高洺湖不搭理他转身就走,那他当空气,这才是他最受不了的。 “别生气嘛,不就是不小心听到你和北堂谨瑜的谈话了吗,反正都是些没营养的谈话,再说了,你想要北斗的事,我又不会说出去,有什么关系那?诶,你等等我呀。” “你说话的时候能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吗?你想死可别连累我。” 高洺湖狠狠的横了岳清尘一眼,毕竟很多是还不是曝光的时候,可是岳清尘却不管不顾的胡闹,也不知道他的勇气从哪来的,真当北堂谨瑜不会杀他是吗? “你是在关心我吗?突然有种被幸福包裹的感觉,好感动,好想哭。” 说着岳清尘还用双手揉了揉眼睛,好像真的有眼泪流出来了一样。 高洺湖对这个神经病十分的无奈,甚至如果可以的话,都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的些什么东西。 “你这次来就是为了到我面前撒疯的吗?如果没别的事,我就要回去休息了,没时间在这看你拙劣的表演。” 高洺湖一脸无奈,表示自己受够了他的神经质毛病。 “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女人,好吧,我直说好了,那个姓薛的我都安排好了,我把他藏在销金窟了,交给紫苏的哥哥紫航帮忙照顾了,但是你最好有点心里准备,姓薛的虽然救出来了,但是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薛少爷了。”岳清尘知道玩闹不能太过分,所以闹过之后就很正经的对高洺湖说清自己的来意。 “不完整?什么意思,难道他被……”高洺湖说着说着,觉得不太对,什么叫不完整了? “缺了些什么?”说完还不坏好意的在岳清尘身上上下打量,看的岳清尘浑身不自在,甚至心里直发毛。 “你在我身上看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跟那个廖康不是一回事,是两条腿被打断了,而且时间太久了,整个下半身都无法行动了,神仙降世也没办法了。” 岳清尘的话,直接打消了高洺湖的想法,本来还想着可以治好的话,想想办法治好他的,但是既然岳清尘说没办法,那就是说办法他都试过了,依旧没用。 “看来等他和廖康见过面之后,就要想办法把他送走了,找个地方好好安顿他的下半生吧。” 高洺湖叹了一口气,十分灰心的说道。 “那到也不一定……” 岳清尘的话还没说完,就把高洺湖的目光吸引到身上了,被高洺湖紧紧的盯着,让岳清尘浑身犹如针扎一般。 “好了好了,我说就是了,不要这么看着我,这个薛谦有没有下半身其实并不是重点,他最重要的是他的脑子,他那个过目不忘的脑子才是蓝太师抓他多年还留这他的重要原因,他的脑子里有太多的信息可以用了,所以蓝太师用尽方法就是想让他开口,可是他就这么死咬这牙不张口,所以他能活到现在。要是没了腿就是废人,蓝太师恐怕早就把他剁了为野狗了。” 岳清尘一口气把话全说了出来,省的高洺湖在逼问他。 “想不到这个薛大少爷竟然有这个本事,到时让我有些意外,把他安排在销金窟倒也是个好 主意,以来掩人耳目,二来有人可以照应他,倒也方便的很。”高洺湖发现了薛谦的重要性,打算要好好的想一想将来如何最大程度挖掘薛谦的用处。 第162章 窥探心思 http://.biquxs.info/

“好了,这些我都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说完高洺湖就要走,岳清尘也是一点头就要往反方向走,但是刚走了一步,就发现不对劲,什么叫没事了,你可以回了,拿我当什么了,你的下属吗? “我还发现了一点,很好玩的东西,不知道你是不是感兴趣?” 岳清尘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天空,好像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话,果然高洺湖回头砍了他一眼,停下了脚步,看着他,等着他说出那件“很好玩的东西”。 “我无意间在销金窟看见了几个北斗的情报总管,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他们在给上级汇报最近一段时间的情报,而这个上级竟然是紫航。” 看着陷入沉思的高洺湖,岳清尘没有等在原地,而是对高洺湖说道:“没别的事了,你退下吧。” 说完就在高洺湖下意识的躬身行礼的功夫,岳清尘就展开了轻功,几个起落间就消失不见了,而高洺湖这才反映过来,自己被岳清尘给耍了,这家伙是在故意报复自己。 但是,真的想不到紫航竟然是北斗的掌令官,真是有点让高洺湖意想不到。 “真是没想到啊……” 情报网,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必备的一件利器,有了情报网无论是个人还是一个组织,永远离不开情报。 北斗,就是一支情报系统,而且是一支十分成熟的情报网络,当年北堂谨瑜还是太子的时候建立的,北斗是和离山一起建立的,两个组织,同时为了北堂谨瑜效力,当然也是当年的皇后帮助北堂谨瑜建立的,但是在北堂谨瑜坐上皇位后,皇后也去世之后,北堂谨瑜几乎在没有管过离山和北斗的事情,但是北斗和离山的重要性是不可忽略的,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高洺湖太清楚北斗的力量了,只要掌握了北斗这支情报系统,将来就是掌握了半壁江山。 转眼间三天的时间已经过了,御书房中的小型会议有一次开始了,但是这一次不论是北堂谨瑜还是各位大臣,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甚至就连老方太监的老脸都挤在了一起,好像一朵菊一样,毕竟是好消息传来,让人心里舒坦的多了。 今日一早,城外八百里加急的一封奏报就被送到北堂谨瑜的手上了,奏报是刑部侍郎曾兴武亲笔所写,上面所写,收到皇城刑部尚书送到的书信后,曾兴武立即带人把失窃的银库围了起来,调集附近的州府军官开始了挖地三尺的任务,结果直到挖了七尺有余,依旧没有挖到什么蛛丝马迹,走后还是因为一个将军没有耐心了,自己抡起铁锹,跳下七尺多的深坑中,结果踩出了一个大坑,将军掉进了坑洞里,在地下的坑洞里大声的呼救,曾兴武立即派人把地上的坑洞挖大些,以方便看清洞里的情况,经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原本的坑洞被扩大了两倍,然后放了一跳绳索下去,又排人带了火把,把地洞里面检查了一下,果然失窃的税银都在地下,甚至除了原本的税银以外,还有大量的金银首饰和几口棺材,具体的棺材来历还搞不清,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个洞原本是一伙盗墓贼挖出来的,本来就是用来存放赃物的,结果这次和税银一起被查出来了。 听了这个结果,御书房里的各位大臣都笑的合不拢嘴了,果然是有失必有得呀,三天前丢了一批银子,三天后不但将银子找回来了,还多了一大笔。 北堂谨瑜当即下了圣旨,要曾兴武跟随队伍押送税银一块回京都,另外犒赏那位摔进坑洞的将军。 另外,戴正回复,户部侍郎韩大人已经承认了,这次的税银结案就是他干的,但是韩大人却拒不承认此事还有其他人参与。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感到不舒服,当然唯一觉的这个答案很合心的人还在刑部大牢里数蚂蚁,对就是户部尚书万大人。 当然,从曾兴武出栏来的消息来看到达京都的时间,并不会很长,大概也就五天时间就会送到,根据高洺湖给出的答复就是,只要税银找回来了,其他的共犯就会自己坐不住了,放出风声,就说盗墓贼挖的盗洞已经找到了,即将打开,到时后恐怕不只是出谋划策的人会露出马脚,甚至就连到税银的人也会出来。 同时听到这个计划的几个大臣,各个面面相觑,真想不明白,这个小小年纪的女娃娃竟然会有这种头脑,竟然已经想的了这一步。 对于高洺湖想法足够深远,北堂谨瑜还是非常欣慰的,毕竟要想的很深远,还是非常辛苦的,所以北堂谨瑜决定给高洺湖一定的奖赏。 小小会议终于愉快的结束了,当几位大臣都走出了御书房后,大点之上就只剩下北堂谨瑜和高洺湖以及老方太监了。 “老方,你先出去吧,在门外候着,有事朕会叫你的,有人来的话,帮朕挡在外面。”北堂谨瑜挥手把老方打发出去。 “诺。” 老方恭敬的对北堂谨瑜行了一个礼,抬头看了高洺湖一眼,默不作声的走到御书房外面去了,出了门后还不忘把宫门关上。 “洺湖,朕,这么叫你不会太唐突吧,朕有些话想问你,所以才支开老方的。”北堂谨瑜看高洺湖看过来的脸色不太好看,自知话语有些唐突,所以赶快把话题扭转一下,免生误会。 “陛下,有什么是不妨直说便是。”高洺湖略有些冷淡的回答道。 “只要你不误会就好,呵呵。” 北堂谨瑜小声的嘀咕一声后又呵呵的一笑,死后是在嘲笑自己一般。 “上次你跟朕提到的情报系统,朕回去想过了,毕竟要调查蓝府和月祺人勾结的事情不可能只靠你一个人来办,但是你知道要想建立一直情报网需要多少时间吗?” 北堂谨瑜对高洺湖问道。 “不知道,小女只是想到有这个需要,所以才和陛下提起,至于要多少时间,洺湖不知。”高洺湖明知故问的看向北堂谨瑜。 其实高洺湖怎么可能不知道,要想建立一直有效的情报网络,需要的时间是非常漫长的,就算是有针对性的情报网也需要至少两年的时间,所以高洺湖其实一直在引导北堂谨瑜,就是想让北堂谨瑜把北斗交给她,只要北斗在手,高洺湖句可以做很多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 “唉,要说情报,这天下恐怕只有朕的皇后最了解了,这一点你跟她很像。”说着北堂谨瑜深情的眼光看向高洺湖,这种高洺湖曾经为此痴狂的眼神,是她一直以来忘不掉的梦魇,甚至有事还很怀念。 看着高洺湖没有回答他,北堂谨瑜继续说道:“当年,朕的皇后帮朕打造了一个情报网,几乎网罗天下所有的事,朕取名北斗,可是知道皇后去世之后,朕就在没有启动过他们了,因为……” “陛下是怕睹物思人?” 高洺湖试探性的问了出来。 “算了,北斗放在朕的手上,发挥不了它应有的用处,不如就交给你来指挥吧,毕竟,你是朕,信得过的人。” 北堂谨瑜并没有回答高洺湖的问题,而是很直接的把北斗的指挥权交给了高洺湖,这个举动让高洺湖有些诧异,难道北堂谨瑜真的就这么信任自己吗? 难得的秋季,难得的平静,这几天不论是朝堂之上,还是后宫之中,都是一段难得的平静日子。 朝堂上的平静是来源于,秋税大劫案的成功告破,并追回了税银,虽然这个主谋暂时没有被抓起来,但是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这是皇帝在减少影响,恐怕已经在收集他的所有罪证了,只要时机一到,就是铁血的手段在等着他了,抄家灭族,等等一切的残忍刑法都要被砸到他的头上,毕竟敢打国家的税收注意,这是任何以为帝王都无法容忍的,暂时不杀你,只是你还有点用,一旦你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你的脑袋就会顷刻间离你而去。 而后宫的平静是因为有人下毒对付齐王殿下,蓝皇妃正每天忙着照顾自己的宝贝儿子,毕竟将来是要母凭子贵的,如果齐王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蓝皇妃可怎么办那,难道找皇上再生一个不成:皇上,咱俩在生个二胎吧。保证皇上一巴掌把她拍出去,你想生就生啊,当皇上是你一个人的那。 所以蓝皇妃很明智的没有在后宫再挑起什么是非,而是专心的在照顾自己的儿子,显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 至于后宫里另一为喜欢搞事情的万贵妃,则是因为御下不严,导致宫中属官加害齐王殿下,有监管不利,御下无方等等的罪过,被皇上罚禁足了,每天就在寝宫里,摔摔自己拿得动家具,砸一砸看到到的摆设,摔砸累了就休息一会,没得砸了,就哭一会,日子过的有滋有味,反正就是出不去,所以也就没机会出去搅动风雨了。 第163章 按部就班 http://.biquxs.info/

这一切的事情在明眼人看来,胜利这无疑是她,高洺湖,她几乎是所有事件的唯一收益者,破了后宫的一件案子,直接升为皇上身边的近身女官,在加上这次的税银盗窃案,皇上有加封她为正三品的御前掌事,这个官职虽然不大,但是能管的是可就多了,几乎可以说是,宫内宫外很多的事都可以管,甚至权利不再老方太监之下。 当然,北堂谨瑜就是在信任一个人也要保证一定的控制,所以才把高洺湖安排到一定的高位,有一定的目的是为了让老方太监和高洺湖相互制衡,自从刘公公失踪以后,宫里的太监几乎是一老方太监马首是瞻,当然老方太监道是没什么野心,不然也不可能伺候两代帝王,甚至先皇去世后还自愿去守孝陵,要不是北堂谨瑜下了圣旨把他找回来,估计这会儿,老方太监还在孝陵拔草刨土那。 帝王之道就是如此,就像能量守恒定律一样,有正就要有负,天平要永远处于平衡,不然就会失去平衡,失去平衡的王朝,皇帝往往是悲剧的,所以北堂谨瑜做了这样的决定,让老方去制衡高洺湖,因为老方混迹宫内宫外一生,手腕是绝对有的,而高洺湖缺少的东西,北堂谨瑜有用北斗来帮她不上,在让高洺湖利用北斗去调查蓝府和月琪国斯通的罪证,简直是一举多得,所以这一段时间接连发生的事情,最大的收益人还是北堂谨瑜,至于说齐王中毒的事,就没那么重要了,皇帝一生有多少个子女,怎么可能对这一个儿子的事情那么伤心,皇家的骨肉亲情本就薄弱,亲情如纸薄本就是常事。 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几乎所有人都忘了一件事,户部尚书万大人还在大牢里数蚂蚁那,很多人是真的忘了,很多人是选择性的想不起来,当然这个选择想不起来的人中就包括北堂谨瑜和高洺湖,北堂谨瑜是因为万贤妃的是情对万尚书有些迁怒,所以打算趁这个机会让他吃点苦头,至于高洺湖就简单的多了,北斗中有一条消息是关于万尚书的,所以高洺湖也不打算现在就提醒北堂谨瑜放人,省的到时候查出什么事了,在抓回来可就不容易了,他自己配合这进去了,不是挺好的吗。 一切的事情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刑部的审查已经基本结束了,经过刑部和宗仁司的联合会审,户部侍郎被压进死牢,男的流放边疆,女的充入教坊司为奴。 这个结果还是让朝廷起了一丝波澜,毕竟户部侍郎是朝廷的要职,而且是个肥差,很多人第一时间想的都是安插一个跟自己亲近的关员不上这个缺位,让自己也有机会捞上一笔,最好是户部尚书的位子也能缺出来,那就最好了,甚至有原本和万尚书私交密切的官员也在伺机而动,准备已有风吹草动就上去踩一脚。 不得不说官场上就是这么现实,永远没有什么亲密的朋友,有的只是赤裸裸的利益争夺,不要想着有人会为你雪中送炭,不落井下石就算是很厚道了,因此万尚书的大牢之旅注定是要延长了,除非能有人愿意为他说上一句话,引起皇上的注意,但是这个时候说话是注定要得罪很多人的,所以官小的说话不响,没人会理会,官大的都在想着自己的利益,不愿意说什么,毕竟要是替他说话了,让别的某位大人损了利益失了面子,可是要受到报复的。 朝堂上没人为万大人说一句话,后宫里能说上话的人却出不了门,能靠得住的也就只剩下家里人了,可是偏偏堵在家门口的人是兵部尚书派去的人,五城兵马司派人围了万府,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不和人尽皆知,怎么可能让他们出得了大门那,更何况这是皇上下的圣旨,就算是皇上一时忙忘了,那也不能随意的撤兵,更不能让人出来,不然真出了什么事恐怕要让这些当兵的背黑锅了。 朝廷的一切事物总算是告于段落了,几家欢喜几家愁,高达司马在家听着小曲,小酌两杯,偶尔还看着窗外的风景,露出一丝笑意,而蓝太师也是在家喝酒,但是不只是脸上没有什么开心的表现,甚至有些气恼…… 很多人都觉得一道了秋天,时间就过的特别快,事实上时间并没有加快脚步,只是白天的长短不一样了,才让人有了时间加速了的感觉。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的特别快,转眼间就要到中秋了,而在中秋前的几天是每年都会有的一个特定活动,所有的皇族宗亲都要参加,朝中大臣不论是文臣还是武将,当然了,也要够级别的官员才能来,毕竟这是皇上和众多大臣一起外出狩猎,算是与民同乐,但是这个民也是有层次的,不是谁都能来的,即使后宫中的众多嫔妃也不是人人都能来的,只有几个皇上比较宠爱的妃子才能随行伺候,当让皇子们是都要参加的,甚至是只要会走的所有皇子连同公主都要参加。 这种事也说不上强制参加,因为一般来讲,一年之中这是为数不多的几次出宫游玩的机会,没有哪个皇子或公主不愿意去的,除非身体不舒服,或者是体质极差的受不了颠簸之苦,那就没办法了,在家歇着吧,也没有人会来找你的茬,但是完事都有例外,而这一次的秋猎中,这个例外就比较倒霉了,不是别人,真是倒霉的齐王殿下北堂钰。 一大清早皇宫的大门就打开了,皇帝出行的威仪十分庞大,大队大队的人马在前面开道,北堂谨瑜身披金黄色战甲,腰挂长剑,胯下骑着一匹大宛国进贡的汗血宝马‘青蹄乌风’,整个人看起来气宇轩昂,可是再看旁边那位,虽然也是一身颇显贵气的铠甲,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但就是没有一点英姿勃发的气度,只见这人脸色苍白,顶着一对熊猫眼,两眼无神,还时不时的打个哈气,好像没睡醒一样死气沉沉的,给人感觉他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会睡过去,甚至会从马背上掉下去一样。 这个熊猫眼就是倒霉的齐王殿下,北堂钰本来是不想参加这次的秋猎的,但是一大早就被太监传来旨意,说要他参加秋猎,必须随行,无奈的北堂钰几乎是被两个太监拖着走到皇宫门前的,在被两个太监抬上马,累的北堂钰气喘吁吁,整个人顿时就萎靡不振了,一路上还要在北堂谨瑜面前装点样子,但是装也装不了太久,毕竟身体虚弱是事实,所以出了城门,北堂钰就趁着北堂谨瑜没注意,偷偷躲到蓝沁婉的马车里去了。 北堂谨瑜其实是看见北堂钰跑了,但是没办法,身旁还有很多的文臣武将在,自己也不好一丝对下一群人,跑回去教训儿子吧,虽然心理生气,但是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是中了毒,自己也不好教训的太过。 高洺湖是皇尚的御前掌事,所以只能骑马跟在北堂谨瑜身边,紫苏也女扮男装守在高洺湖身边,扮成护卫。 “洺湖,钰儿的毒真的没有办法解除吗?” 北堂谨瑜小声的问了高洺湖一声,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就算平时自己再怎么不喜欢,也总有一层割舍不开的骨肉亲情在里面,如果可以,北堂谨瑜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就这么废掉。 “回陛下,阿芙蓉之毒,世上并无解药,除非意志力极强大的忍耐力可以抑制对药物的渴望,有可能根除,除此之外再无它法。” 高洺湖十分肯定的语气对于北堂谨瑜是一种打击,他自己的儿子什么样,自己太清楚了,根本就不是一个有自制力的人,要想让他自己放弃对药物的依赖,恐怕根本就不可能。 “哎。” 北堂谨瑜轻声的谈了一口气,似乎作下了什么决定一般,一咬牙,挥动马鞭,超前面奔去,留下后面一群大臣面面相觑,稍微愣了一会,有一个个的打马上前追了上去。 高洺湖冷冷的笑了下,心下想到:“哼,北堂谨瑜,你也有为儿子心痛的时候吗?难道就只有北堂钰才是你的儿子吗,我的稷儿拿到就不是你的亲生骨肉吗,曾几何时,你对稷儿百般苛责,可是如今对于北堂钰这个扶不上墙的儿子却在忧心忡忡,可真是个讽刺,这就是你的报应……” 高洺湖在心中冷冷的讽刺这北堂谨瑜,表面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的表情,只是会头看了一眼蓝沁婉的马车,就转过头,催马跟上队伍去了。 队伍整整走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才走到狩猎场,北堂谨瑜下令原地扎营。 龙首原,一直以来都是皇家猎场的宿营地,只是因为这里水草丰美,距离水源有很近,一片平原视野极为开阔,不远处就是一片灌木林,树林中的野味十分繁杂,几乎只有你叫不上名字的,就没有不存在的,所以皇家历代的秋猎都是在龙首原举行的,其实有事一次集体性质的打猎野营活动。 第164章 秋猎之始 http://.biquxs.info/

很快营地就在一群军士的手中建立完成了,营地之中帐篷林立,最中央的大帐篷是北堂谨瑜住的,而高洺湖的帐篷就在北堂谨瑜的旁边,这显然是很不合规矩的,但是也从侧面反映出了,北堂谨瑜对高洺湖有多么的看重,就连蓝沁婉的帐篷都没有高洺湖的帐篷离得近。 当然了北堂谨瑜的说法是;高洺湖是朕的御前掌事,有精通医术,住在朕的旁边,随时可以服侍朕,毕竟这秋猎不象在宫里,太医宫女无数,随时可以叫人来,万一朕偶感风寒,高洺湖还可以前来侍,寝,呃,不是,是随时前来诊断开方子抓药。 当然了,北堂谨瑜的鬼话,压根没人相信,堂堂以为皇帝就算是秋猎,身边会没人伺候吗,就不说随侍的太监了,出宫的时候不是还带了几个妃子的吗,别说是随侍了,就是侍,寝也有人那,还抓药,看病,陛下,您是真的不知道,秋猎是一定要带太医随驾出行吗? 所以众人听了北堂谨瑜的解释之后,很有默契的给北堂谨瑜递了一个眼神:别解释,我们都懂你…… 皇室出宫,随行的人马何其之多,整个队伍被拖得老长,好像一直长龙一般,缓慢的行进着,直到帐篷营地全都真理完毕,后面的队伍才刚刚抵达,毕竟后面还有女眷和一大群未成年的孩子。 时间过了晌午的时候,走了大半天的部队才完整的到齐,这个营地已经被整理的干干净净,几乎达到了可以拎包入住的程度,在车上待了大半天的一众皇子、皇女在车子刚刚挺好的一瞬间就像飞出笼子的小鸟一样上窜下跳的窜出来,在各各帐篷前的空地上折腾起来。 不过好在蓝沁婉的马车就在前面不远处,一群小鬼们并没有欢腾多久就被蓝沁婉喝止,老老实实的跑回帐篷里面休息去了。 而高洺湖虽然是皇帝的御前掌事,但是毕竟是女官,只要把事情都安排下去就会有人去执行,所以自己也就回到帐篷里休息去了,毕竟一路骑马颠簸了大半天也很累了,最主要的是帐篷距离北堂谨瑜那很近,随叫随到,很方便。 紫苏由于是高洺湖的随身护卫,所以也跟着高洺湖进了帐篷,进了帐篷之后两人坐在桌旁喝了杯茶,闲聊了起来。 “紫苏,跟我说说明天秋猎的事情吧,毕竟我这还是第一次参加秋猎呢。” “姐姐,这有什么好说的,明天秋猎一开始,我就直接杀进丛林,不用片刻保管满载而归。” 紫苏这个傻丫头看了看附近没人,直接大咧咧的跟高洺湖吹起牛来。 高洺湖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紫苏愣了一会儿,看着紫苏问道:“紫苏,你以前也没参加过秋猎吧?” 被高洺湖这么一问,紫苏有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好奇的问高洺湖:“姐姐,你怎么知道的?” 还能怎么知道的,听你一说就知道了呗,你当自己是杀场宿将那,还一开始就冲出去,还满载而归,你是皇上的护卫好吧,你都杀出去了,皇上谁管那,你说你有这个可能吗? “算了,紫苏,你明天一定要记住,莫要去管狩猎的事情,须知陛下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和紫苏在一起也有一段日子了,高洺湖毒她的性子也了解的差不多了,知道这个丫头没什么心眼儿,所以跟她说话也没有绕弯子,反正绕了这个傻丫头也听不懂。 “呃,对对对,差点忘了,嘿嘿嘿。”紫苏有点不好意思,脸上也有点微红,不好意思的傻笑了两声。 像高洺湖这样有头脑的人,紫苏是十分佩服的,能让紫苏不比钦佩的人除了当年的皇后,就是高洺湖了。 “此次的秋猎与我们没什么干系,就算最后计算猎物之时也不会干系到我们,所以,一切以陛下的安全为重。” 高洺湖很清楚,自己要报仇,但是仇人要一个一个的解决,首先就是要对蓝沁婉下手,但是蓝沁婉在宫中虽没有一手遮天,但是手中的势力也绝对不小,所以要对付蓝 沁婉还要借助北堂谨瑜出手,既然北堂谨瑜已经对蓝沁婉的很多行为看不顺眼了,那自己只要推波助澜一下,就可以铲除蓝沁婉这个贱人,替自己的稷儿报仇血恨, 因此北堂谨瑜绝对不能有事。 “紫苏,你先休息一会儿吧,今天晚上我们俩轮流守夜。” 高洺湖对野外的环境和守卫不能完全的放心,所以打算和紫苏轮流守夜,以免出什么事。 “姐姐,放心吧,晚上我一个人守夜就可以的,姐姐好好休息就是了。” 紫苏听高洺湖一说也知道了,秋猎是伴随着危险的,不能乱来,所以十分尽责的说。 “这是荒郊野外,不是皇宫大内,所以完事都要小心,何况秋猎要好几天的时间才结束那,长时间的熬着,铁人也受不了的。”其实这也是高洺湖的一个小心思,要给北堂谨瑜留下一个极高的印象,给那群文臣武将留一个几号的评价和口碑。 高洺湖是怎么想的紫苏一点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姐姐说的都是对的,当下就回答道:“嗯,都听姐姐的。” 高洺湖把一切都做好的安排,包括两人多久换一次岗,守卫的主要范围等等,偏偏没有想到一个嫉妒心极重的人会来找她的麻烦,只是因为,高洺湖的帐篷距离北堂谨瑜的大帐篷太近了。 听着外面的吵闹声,高洺湖就知道,这个讨厌的女人由来找事情了,蓝沁婉是个什么样的人,高洺湖在清楚不过了,不把事情搞乱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高洺湖直接起身向外走去,到是要看看,蓝沁婉想闹到什么程度。 “把这间帐篷,给本宫拆掉,陛下的大帐旁边岂能让一个侍女居住,你们难道不知道吗,这是在辱没皇家的威仪。” 蓝沁婉满面寒霜的看着眼前的帐篷,在想想自己的帐篷距离这里相隔甚远,心里的怒火就不打一处来。 蓝沁婉说完,带来的几个奴仆就冲上前来,要拆高洺湖的帐篷,而高洺湖和紫苏听到外面的争吵声后就感出来了,看着眼前的蓝沁婉,高洺湖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一只手紧紧的拉住要冲上去的紫苏。 蓝沁婉看见高洺湖豪不言语的站在一旁,怒火就蔓延上来了,十分鄙夷的高声说道:“哼,当了女官有怎么样,就算你是陛下的近身女官,你也不配住在陛下的大帐旁边,你知道这是谁该住的位置吗?” “下官自然知道,陛下的大帐旁边只有皇后娘娘才有资格入住,虽然都姓蓝,但是皇妃,终究不是皇后,不是吗?” 高洺湖看也不看蓝沁婉一眼,只是淡然的回答蓝沁婉一声,随后有指明了,这个帐篷是皇后休息的地方,虽然你是皇贵妃,但你还不是皇后。 “你,你这个小贱人,来人给我打烂她的嘴……” 蓝沁婉几乎是吼出来的,对手下的婢女指挥着,简直就像是指挥战场杀红眼的将军,嘶吼着,恨不得生撕眼前的人。 几个还在撕扯帐篷的女仆听到蓝沁婉的命令,转身就朝高洺湖冲了过去。 可是所有人都忽略了一点,高洺湖的帐篷就在北堂谨瑜大帐的旁边那,帐篷这种东西有不怎么隔音的。 也许只有高洺湖还冷静的记得,自己现在倒地是站在什么位置。 秋风飒飒,带来别样的凉爽,午后的阳光照在大地上,让人有种暖洋洋的感觉,让人舒服的想要躺下好好的睡上一觉。 猎场营地中央的位置,北堂谨瑜的中央大帐旁,高洺湖和紫苏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两个气势汹汹的宫女,而蓝沁婉就站在不远的一旁看着,好像是在看戏一样。 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中央大帐下,一个衣着华丽的男人冷眼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道士想看看,蓝沁婉倒地想要闹到什么地步。 “皇妃娘娘,请您自重,莫要惊扰到陛下,陛下才刚刚休息,如果娘娘想要这个帐篷的话,我们可以让给娘娘,反正下官也要巡夜,帐篷没有也无所谓。” 高洺湖并没有象蓝沁婉想像中的那样奋起反抗,而是直接退让,甚至这个突然的回话让北堂谨瑜都有些诧异,连紫苏都不敢相信,本来她都打算动手了,但是高洺湖却一直死死的拉住她,不让她擅自行动。 “少拿陛下来压我,你不要的帐篷给我住,你也不看清你是什么身份,你一个女官住的帐篷,谁稀罕?” 蓝沁婉感觉高洺湖是在羞辱自己,自己可是皇贵妃,她高洺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官,竟然说什么把帐篷让给自己住,自己需要她让吗? “我,蓝沁婉是谁,我是当今皇上御赐的皇贵妃,我爹是当朝太师,我将来是要做皇后的人,会稀罕你让给我的东西吗,我只信奉,我等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贱人的破帐篷,给本宫拆了,本宫嫌它晦气,陛下那里有本宫担着。” 第165章 折辱不惊 http://.biquxs.info/

蓝沁婉心理憋着的气几乎是一口气全都发出来了,所以越吼声音越大,到最后几乎是让所有人都听见,好像就是想告诉所有人,自己不怕皇上知道,就算皇上知道了,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蓝沁婉的效果达到了,的确是所有人都听到了,甚至包括大帐里的北堂谨瑜都听见了。 高洺湖看着蓝沁婉在前面撒疯,心里确实在鄙视她,心焦气躁,蓝沁婉的所有优点缺点她这个当姐姐的又怎么会不知道那,虽然蓝沁婉是个很有心机的人,但是她也有 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看不得别人好,一旦别人比她强,她的怒火就会爆发出来,通常她发火的时候都是口无遮拦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想到什么就干什么,比如 现在这样的情况,但凡蓝沁婉没有发火的时候,就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更不会在北堂谨瑜的大帐旁边闹事,这么浅显的问题她有怎么会不知道那。 蓝沁婉也是突然想起了这件事,这是北堂谨瑜的中军大帐啊,草场空旷本就传的远,再加上帐篷又不怎么隔音,搞不好要被北堂谨瑜听到的,但是一切都晚了,自己刚 才说的话,恐怕已经被北堂谨瑜听到了,再看手下的几个奴仆已经把帐篷上的一块毡子扯下来了,而高洺湖身边的两个宫女已经开始对高洺湖动手了,最为关键的 是,两个宫女的手被一个男人紧紧的抓在手里,根本就落不到高洺湖的身上,而那个男人就是她的丈夫,北堂谨瑜。 “臣,参见皇上。” 没有人去等待蓝沁婉回过神来,附近所有的人都已经跪在地上问安了,只有蓝沁婉呆立当场,不知所措。 “臣妾,参见陛下。” 蓝沁婉就算在笨也反映过来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恐怕北堂谨瑜都已经看在眼里了,这个时候最好是什么都不说,等着北堂谨瑜发完火,再行补救。 “爱妃,你真是好大的口气呀,是谁给你的权利,敢随意差人破坏这刚搭好的帐篷,又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肆意动手打朕的御前女官?” 北堂谨瑜的表情十分生气,语气也十分的生硬,似乎有块骨头就在嘴里,非要咬碎了它不可。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看到这个女官和一个男人从帐篷里偷偷溜出来,形色暧昧,臣妾不想打扰到皇上歇息,所以打算把这事处理掉,变得陛下生气,臣妾是为了陛下分忧啊。” 蓝沁婉看实在是躲不过去了,有刚好看见高洺湖身边跪着个紫苏一身男装,刚刚又是一起从帐篷里出来的,所以想当然的给高洺湖扣上一定‘与人通奸’的帽子。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眼光都扫到紫苏的身上去了,只有北堂谨瑜无动于衷,蓝沁婉刚才和高洺湖的对话,她都听的一清二楚,再加上其他人不认识紫苏,他自己会不认识吗? “哼,一派胡言。” 北堂谨瑜冷哼一声,走到紫苏身边,摘掉了紫苏头上带着的盔帽,对于蓝沁婉的搬弄是非,北堂谨瑜十分的愤怒,本来就是因为皇后的关系他才一再容忍蓝沁婉的所作所为,但是这不代表他就会一直放纵她。 “看来使者秋猎场容不下你了是不是,你现在就给朕回宫去吧,自己的宗仁司领罚,至于这几个宫女自己去浣衣局吧,朕不想在看到她们几个。” 北堂谨瑜实在是不想在继续跟蓝沁婉争辩下去了,这个女人嘴里就没一句真话,之后搬弄是非,若不是蓝太师府和月琪人勾结的事还没有抓到真凭实据,不是动她的时候,恐怕蓝沁婉已经早就被打入冷宫了。 “陛下,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臣妾以为她是个男的,所以才和高掌事争论了几句,臣妾并无恶意呀,请陛下开恩那,陛下。” 蓝沁婉不断的对北堂谨瑜哀求着,目光却一直都盯着高洺湖,生怕高洺湖这个时候出来,横插一杠叫北堂谨瑜直接把她赶回宫去,那她可就成了所有人的笑柄了。 但是蓝沁婉到底是错估了北堂谨瑜的决心,甚至是北堂谨瑜已经对她没有任何的耐心了,不想在看到她整天惹事生非,给自己找麻烦了。 所以高洺湖并没有出言攻击,但也没有要出言劝阻的意思。 “带着钰儿,一块回宫去……”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着太多的碍眼的人了,对于高洺湖来说,碍眼的人就是蓝沁婉,如果要加一个憎恨的人,那应该要算上北堂谨瑜。 但是北堂谨瑜道士很自我感觉良好,因为他感觉爱眼的人要么杀了,要么就比如蓝沁婉和自己的那个倒霉儿子北堂钰一样,被他一脚远远的踢开了,接下来就可以跟高洺湖发展一下新的恋情了,其实北堂谨瑜并不知道,高洺湖在心中是多么的恨他。 所以就在北堂谨瑜把蓝沁婉和北堂钰赶回皇宫后,就开始对高洺湖献殷勤了。 “来人,把高爱卿的帐篷撤掉吧,秋猎期间,高爱卿就在朕的大帐里休息一下吧。” 北堂谨瑜很会大蛇上棍的这一套,但是这个安排并不是高洺湖想要的,所以注定了北堂谨瑜这场戏是演不开的。 “小臣谢陛下恩典,但是男女有别,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高洺湖很明确的拒绝了北堂谨瑜共处一室的邀请,很直接的告诉他,你不要脸是你的事,老娘还要嫁人那。 无奈之下,北堂谨瑜也不能勉强她,只好下令叫侍卫们尽快把帐篷修补好,另外叫高洺湖到自己的大帐里暂时休息一下。 “紫苏,你现在就去水源出检查一下,确认水源不会有问题。”高洺湖听了北堂谨瑜的安排后,转身对紫苏说了一声。 “是小姐,我马上就去。” 紫苏听了高洺湖的话后,二话没说,转神就带上了手里的盔帽,向营地外的湖边走去。 北堂谨瑜听了高洺湖的话后,心理瞬间就想通了,高洺湖这样做的原因。 “高爱卿,你跟朕进来,朕有话问你。” 北堂谨瑜说着,先一步进了中军大帐内。 高洺湖看北堂谨瑜进了大帐,自己也转身跟了进去,她知道北堂谨瑜有话要问她。 进了大帐之中,北堂谨瑜示意左右人马都退出去,只留下了高洺湖和老方太监留下,看着左右没人了,北堂谨瑜开口问道:“叫紫苏去调查水源,可是发现了什么不成,难道是有人要害朕?” 北堂谨瑜的话让老方太监大吃一惊,不由面漏惊讶的看着高洺湖,希望高洺湖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高洺湖依旧冷静的看着北堂谨瑜,淡然自若的回话到:“回陛下,暂时还不确定,只是受到情报,有一批东瀛人从高丽一代偷偷的潜入境内,微臣怕这群东瀛人有所图谋,所以打算早作准备,因此特别拍紫苏到湖附近去查看一下水源是否有问题。” 听了高洺湖的回答,老方太监顿时皱起了眉头,东瀛一代他们的情报很少,但是东瀛人经常在海上打劫过路的上船,高达司马曾经多次请旨,想让朝廷派兵剿灭这群海 盗,将来可以从海路调集南方沿海一代的税收,减少运输带来的损耗,可是没想到,这群海盗竟然敢悄悄的渗入到内陆来,实在是可恨。 “消息准确吗?” 北堂谨瑜还是有点不太敢相信,毕竟北斗是个很庞大的情报组织,但是高洺湖才刚刚接手几天的时间,未必会有成效,所以北堂谨瑜对高洺湖的举动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回陛下,臣已经派人跟进了,但是据昨日送来的情报,这批东瀛人,已经进入京城了,而且有人接应,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臣叫人只在远处盯着他们,知道接应她们的人出现,在一举将其擒获。”高洺湖听出了北堂谨瑜的不敢相信,所以把事情说的十分的细致,由不得北堂谨瑜不信了。 北堂谨瑜惊叹高洺湖如此快速的掌握了北斗,又在怀念当年的蓝皇后,她当年也是很快的掌控了这个北斗情报网,帮助北堂谨瑜稳稳的坐上了皇位,知道蓝皇后坏了北堂谨瑜的孩子,也是后来的北堂稷,这才将北斗交给北堂 谨瑜,可是一直以来北斗在北堂谨瑜的手里并没有发挥出他该有的作用,甚至因为皇后的去世,一度让北堂谨瑜不愿意在启用北斗,就是怕睹物思人,再想起自己一 生的挚爱。 看是万万没想到,高洺湖这个小丫头竟然像当年的皇后一般,轻而易举的掌控了北斗这个庞然大物,而且只会起来游刃有余,难道真是蓝皇后在天有灵,在保佑自己吗? 北堂谨瑜收回了自己的思维,看着眼前的高洺湖,淡淡的问道:“这么说,这群东瀛人是奔着朕来的?” “回陛下,暂时还没有查到这批东瀛人来的目的,但是臣以为,还是尽量做好最坏的打算把,所以臣派紫苏去水源附近做些检查,紫航在皇都继续收集情报,随侍传递消息,另外还需要陛下传召,叫黑骑营和玄甲军随侍待命,保持警惕,晚上,臣和紫苏会轮班守在大帐外,请陛下放心。” f 第166章 碍眼的人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将自己的所有安排一一在北堂谨瑜的面前摊开,丝毫不做保留。 北堂谨瑜听了高洺湖的安排后,对高洺湖的安排还是很满意的,几乎没有什么疏漏,于是同意了高洺湖的奏请,调集玄甲军戒备在营地各处,黑骑营随侍待命,大帐里晚上只留下高洺湖和紫苏以及老方太监这个高手随时。 高洺湖的布置已经十分妥善了,就是敌人来个上千人,也别想上到北堂谨瑜,但是高洺湖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是自己没有想到的,这种感觉让高洺湖一直十分紧张,却又不知道问题处在哪,只能等着紫航那边有进一步的情报送来吧。 北斗的情报能力是十分出色的,但是由于当年皇上登基之后不久,蓝芸烟就怀了龙种,所以情报方面的是就交给了北堂谨瑜,而北堂谨瑜有没有太多的重视情报方面的 事,知道后来蓝芸烟被害死,北堂谨瑜就在没有想起过北斗这个情报机关,一直于很多的情报,几乎是不及时的过时情报,所以当高洺湖接手北斗之后,又重新的把 以前的情报都进行了一次大清理。 可是当东瀛人来的时候,高洺湖还是感到十分的吃力。 经过一夜的时间,高洺湖和老方太监的紧锣密鼓的布置,整个营地已经被布置得犹如铁筒一般,水泼不进。 但是这一整夜,并没有发生任何事,一这也的安静并没有让高洺湖犯下心中的不安,反而那种不安干越来越强了。 第二天的清晨,北堂谨瑜起的很早,用过早餐之后,身披铠甲腰挂长剑,骑上自己的‘青蹄乌风’带着一众武将,开始检阅狩猎的队伍。 随着苍凉的号角声接连不断的在山间响起,这一年的秋猎正式的拉开了帷幕。 “高爱卿,怎么样?要不要跟朕一起去呀?”北堂谨瑜骑着他钟爱的乌风战马,走到高洺湖身旁问道。 “陛下自去便是,微臣体弱,去了也是添麻烦,还是留下照顾营地里的事情就好,就让紫苏陪陛下前去吧。” 高洺湖对于昨天一晚上没想清楚的是感到十分奇怪,所以就算自己不去也要派紫苏跟着北堂谨瑜同行。 对于高洺湖的做法,北堂谨瑜还是十分欣慰的,虽然没有跟自己一起去打猎,但是十分惦记自己的安全,怎么说都不为过。 号角声越来越响,在即将达到顶点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战鼓声传来,北堂谨瑜身后徒然竖起一杆巨大的旗帜。 紧接着,一面面各大将军的旗帜纷纷在各自阵中竖立起来,急促的战鼓生中,伴随着呼啸的山风,猎猎作响。 一时间整个营地前,战旗密布,鼓声如雷,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从每一个人的口中响起:“万岁,万岁……” 大概有十几个呼吸的时间,海啸般的声音骤然一停,如闷雷般的鼓声也停止了,苍凉的号角声也变了调子,但远处的山峦中却响起了同样的鼓声,同样的各式各样的旗帜被立起。 隐隐的,高洺湖似乎听到随着山风传来的呼喝之声。 秋猎终于正式开始了,随着远处的山峦上军旗的移动,山中响起各式动物的鸣叫声,看上去分明就是那些动物已经被山中的军士驱赶了出来。 “高爱卿,你留在营地里,帮朕照顾好朕的这些子女,等朕回来,打一只黑熊回来,照顾好自己。” 骑在马上的北堂谨瑜显得意气风发,留下一句话之后,大喝一声,双腿一磕马腹,犹如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 随后就是一直跟在北堂谨瑜身后默不作声的一百玄甲军,一身漆黑的战甲,黑色的面罩,身后飘着黑,丝的披风,胯下黑色的战马,宛如一个个黑色的幽灵,轰然而动,奔马疾驰紧追着北堂谨瑜身后绝尘而去。 这一百个玄甲卫士,是高洺湖另外给北堂谨瑜加上的就是怕,在山里狩猎时,有什么风吹草动这批玄甲卫士可以第一时间保护好北堂谨瑜。 现在一切能做的,高洺湖都尽量安排好了,就是不知道那批东一人到底是抱着真么样的目的来的。 这在想着,从皇都方向一匹快马奔腾而来,直奔营地,一直到营地的大门口处,才翻身下马,在一个护卫的带领下来到高洺湖的身边。 “首领,属下有事来报。” 来人是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墨汁香气,想来是北斗安排在书馆一类地方的密探。 “讲。” 高洺湖挥手让侍卫离开,身边只有紫苏和这个密探留下。 原本高洺湖是打算让紫苏跟着北堂谨瑜一起去狩猎的,路上可以保护好北堂谨瑜,但是这个护卫的位子被老方太监给接替了,理由是老方太监的武功更高,比紫苏更有经验,更何况,高洺湖自己一个人留在营地这边,北堂谨瑜也不放心,所以紫苏并没有跟着北堂谨瑜一起去狩猎。 “昨夜,那批东瀛人离开了皇城,去向不明,但是那个接应他们的人已经被我们抓到了,但是他只是个小人物,根本就不知道这批东瀛人的目的,也不知道跟他们有交集的人是谁,他只是个拿钱办事,给人跑腿的。” 中年人把的到的情报,想高洺湖汇报完之后,就在一旁站立,等着下一步的安排。 “东瀛人来了多少人,带了些什么兵器,进城后都去了什么地方,走的时候从那个门走的,往哪个方向去了,走了多久,是怎么走的?” 高洺湖听完中年人的汇报,越听越皱眉,情报非常笼统,毫不细致,这让高洺湖难以判断这群东瀛人的目的和方向。 “回统领,只知道这群东瀛人来了大概五十余人,各各带着一把长刀,是骑马来的,是那种比较矮的马,有点像是滇马,进城之后吃了些东西,连夜就除了城,至于去向,属下就不知道了,我收到的情报和我看到的总共就这些了。” 中年人有点不好意思的回答了高洺湖几个问题,然后就低着头站在一旁,一声不出的等着下一步命令。 “滇马?你确定是滇马?” 高洺湖感觉自己好像是抓住了些什么,但是有不是很清晰,所以转头对中年人问到。 “回统领,属下也不敢太确认,毕竟只是从面前跑过,只是从身材上来判断,很像是滇马。” 中年人不知道高洺湖为什么突然对什么马感兴趣了,也只能有什么说什么,不敢一口咬定。 “你回去叫人到城外四处找找看,或许会有也痕迹留下,毕竟皇都可是没有滇马的,找些老手懂马的高手,好好辨认一下,尽快查出这群东瀛人的去向。” 高洺湖突然间想到,滇马身材矮小,但是耐力长久,虽然属于是劣等马,但是一般要想长途跋涉又不换马,滇马就是首选,这群东瀛人从高丽登录,骑得不是高丽马,却骑着滇马,明显是要走一段很长的路,到了帝都也不换马,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就是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中年男子走后,高洺湖看着远方的山峦,轻轻的谈了一口气,想到:“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啊,北斗还需要时间那……”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高洺湖和紫苏一直在营地里等待,等待这北堂谨瑜安全的回来,等待着新的情报送来。 自从送走了中年书生模样的情报人员,高洺湖的心里就一直有种压抑的感觉,让她几乎坐立不安,总感觉会有些自己并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而且危险正在靠近,随时都有可能会降临。 远远的看去,现在的高洺湖,站在营地的箭塔上,正在向远方眺望着,犹如一块望夫石一样,等待着北堂谨瑜的平安归来,紫苏站在高洺湖的身边随时保护着高洺湖, 以为上一次的情报她是知道的,东瀛人随时有可能偷袭营地,虽然对方不一定能够冲进营地,但是在远处射冷箭的可能还是有的。 随着远方的一阵马蹄声哄哄作响,战旗猎猎,一支精锐的马队从林中冲了出来,当先一个出来的一人,身披一身金色的铠甲,胯下骑着一匹黑色的健马,身后跟着百骑精锐,情势熊熊,朝着营地奔腾而来。 看到北堂谨瑜的安全回归,高洺湖的心放下了一些,于是带着紫苏翻身从箭楼上下来,准备迎接归来的北堂谨瑜。 可是刚下来不久,还没有把迎接的东西准备好,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就跑到了营地门口,跟营地的守卫出视了自己的腰牌,被侍卫带劲来,见到高洺湖后这人两眼笔直的看着高洺湖,却不说话,也不见礼,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 直到紫苏实在看不过去了,上前踢了那个大汉一脚:“见到统领还不见礼。” “啊?” 大汉被紫苏踢了一脚,其实并不疼,只是有点没反应过来,外加上他自己并不知道统领就是高洺湖,所以还在惊叹的看着眼前的大美人儿,并不知道这个大美人儿就是自己的统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高洺湖接掌北斗的时间并不长,只是短短几天的时间,认识她的人除了协理北斗的紫航以外,只有几个北斗的中层接洽人,比如早上来的中年文士,但是这个一身马粪味的大汉就肯定是那个中年文士的属下,所以压根没见过高洺湖。 “哦,属下,马三,北斗天璇分部执行官,参见统领。” 第167章 明确方向 http://.biquxs.info/

马三看到高洺湖拿出的北斗掌令,立刻反应过来,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可是自己的大老板,不得不严肃对待。 “起来吧,带来什么情报吗?” 高洺湖并没有在乎马三看了自己那么长时间,反而是很关注马三身上的马粪味,猜想这个人应该是非常懂马的人,经常跟马混在一起,这次来应该是有所收获了。 “启禀统领,属下,带人检查了皇都外的方圆五里所有的路径,发现只有西门一代有很多的滇马留下的马蹄印,看方向,应该就是在往龙首原的方向来的,人数大概有近两百余人。” 马三是分肯定的对高洺湖汇报着,这个信息是他自己亲眼查看的,对于自己的经验,马三很自信。 “什么,两百余人,怎么可能,上此还说是不到五十人,怎么又变成了两百余人的,你不会看错吗?” 高洺湖对于这条情报十分不解,按说上午来的中年文士是不会看错的,两百和五十人的差距可是很大的,不可能差了这么多出来。 “属下敢保证,绝对不会看错,皇都一代,滇马的数量极少,就算是有一些滇马,也是用来拉货车的,可是在发现马蹄印的现场,只有马蹄印却没有车辙印,所以属下推 测,这些滇马都是只搭乘了人,并没有带货物,另外所有的马蹄印都很轻,很明显马上搭乘的人体重并不是很重的人,甚至只有人和兵器,连铠甲都没有。” 马三听到高洺湖的疑问,又十分细致的把自己的分析说了一遍。 看来是这批东瀛人并没有全部进城,而是至今了一部分的人马,另外一部分人绕路去了西门外,等待所有的人马集合后统一出发。 高洺湖在心里暗暗的想着,这群东瀛人到了皇都不进城,明显是打算偷偷的进行什么是,但是进城的人是为了个接洽人联系,但是接洽人并没有出现,只是派了一个酒馆的小厮来接他们,不久之后接洽人没有出现,这批东瀛人却出城向龙首原方向来了,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那。 高洺湖感觉线索还是太少了,两百人向龙首原进发,可是龙首原只有北堂谨瑜的秋猎营地,而这个营地里里外外的军士几码要上万人,就不说人马的问题了,单说战斗 力也不是这两百个东瀛小矬子对付得了啊,还骑着滇马,那也不是能冲锋陷阵的战马,只是用来搭运货物的马匹,虽然耐力不错,但是根本就跑不过那些骑兵的战马 呀? 等等,货物,东瀛海盗,龙首原,西郊外,难道是屯兵谷? 高洺湖十分惊讶自己想到的结果,因为西郊外并不是只有龙首原,只是北堂谨瑜在这里进行秋猎,才导致了所有人的一个错觉:这群东瀛人目标是皇上。 事实上西郊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地点,就是屯兵谷,这个地方是工部的管辖范围,这里是整个国家军队的重要兵工厂,如果这里出事,军队里的兵器不够配发,很容易要 引起哗变的,虽然国内的军队这些年几乎没有过什么像样的战斗,但是大司马提议要组建水师,清扫海寇的提议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一旦水师准备好了,而军械无法 送达,这个计划恐怕就要泡汤了,要知道屯兵谷不只是制造军械武器的地方,同时也是一个大型的军械库,所以这群东瀛人很可能就是奔着屯兵谷去的。 “马三,你马上回去,告诉紫航,派一百名开阳司属官前往屯兵谷,在山谷外埋伏,只要发现这批东瀛人,就直接把他们留下。” “统领的意思是?属下领命。” 马三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奔出营地外,跨上自己的马匹,狠狠的一挥鞭子,策马而去。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人来人往的营地,渐渐开始活跃了起来,因为营地外的一支马队回来了,第一支进营地的正是北堂谨瑜带的队伍,看着北堂谨瑜的脸色就知道,今天的秋猎成果斐然,一定是大到了不少猎物,这张兴高采烈的脸说明了很多问题。 很快一头熊被后面的人抬着进来,放到营地中的空地上,高洺湖上前结果北堂谨瑜手上的剑,帮北堂谨瑜解开身上的铠甲,服侍北堂谨瑜换了一身衣服。 “如何,朕说过会打一只熊回来,朕就一定可以打一只熊回来,还有一只雄鹿,今天晚上你可是有口福了。” 北堂谨瑜颇有一点炫耀的对高洺湖说到,但是没听到高洺湖的回话,北堂谨瑜好奇的转身看着高洺湖,发现她正在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北堂谨瑜的眼神一直盯在高洺湖的脸上,似乎是想要在高洺湖的脸上看出她的心事。 高洺湖被北堂谨瑜的目光惊醒,发现北堂谨瑜看着自己,高洺湖有点浑身不自在的感觉,似乎北堂谨瑜的目光可以把自己看穿一样。 “陛下,刚刚传来情报,东瀛人已经出了西城门,向西郊方向来了,但是具体的目的地还不清楚,人数大概两百余人,骑的是滇马,速度稍慢,但是应该也快到达龙首原不远了。” 高洺湖觉得自己应该把情报说给北堂谨瑜听一下,或许能得到点什么启发。 北堂谨瑜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微微一皱眉头,说实话北堂谨瑜并没有把东瀛的两百小矬子放在眼里,毕竟自己这边仅仅玄甲卫士就有五百多人,这还不算黑骑营的骑兵,以及各位将军带来的家将,怎么看那些东瀛的小矬子也不可能有什么胜算。 “哦?只有两百余人吗?呵呵,也太小瞧朕了,来这么几个人有何用。” 北堂谨瑜用身份轻蔑的语气对高洺湖说到,就好像是说高洺湖太小题大作了,根本就不需要在意一样。 高洺湖没想到北堂谨瑜对于这条情报并没有太在意,只是以为这批东瀛人是为了刺杀自己来的。 “陛下,微臣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西郊恐怕不只是陛下会成为目标。” 高洺湖明显有些气恼,毕竟自己担惊受怕这么久,人家自己并没有太在意,骚易有点气不过。 北堂谨瑜也看出了高洺湖的不高兴,要是有别的大臣在场恐怕要惊得下巴都掉在地上了,谁敢跟北堂谨瑜这么说话,这毕竟是皇帝呀,谁有这个胆子啊。 北堂谨瑜有点惊讶,高洺湖的胆子实在是有点大呀,但是很快北堂谨瑜就想通了高洺湖说的意思了,是啊,西郊不是只有一个猎场这么简单,工部的兵器工厂就在西郊附近的一个山谷里,如果这两百东瀛人偷偷的潜入山谷内,很有可能对自己造成极大的损失。 “消息确定了吗?” 北堂谨瑜几块的冷静了下来,对高洺湖问道,如果真是对屯兵谷造成什么损失,对于北堂谨瑜会有很大的打击。 “回陛下,臣已经叫人继续确定此事了,另外已经派了开阳司出一百名属官前往屯兵谷加强守卫了,但是消息刚刚发出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把人调过去。” 高洺湖把自己所做的安排都告诉了北堂谨瑜,希望能够引起北堂谨瑜的重视。 “既然如此,朕在派两百黑骑营的骑兵,即可出发赶往屯兵谷支援,尽量要在半路上将他们拦下。” 北堂谨瑜知道屯兵谷的重要性,所以直接派出手上的王牌部队前往保护。 “老方,你到黑骑营走一趟,叫独孤调两百骑兵前往屯兵谷支援。” “诺。” 老方太监知道事情很大,所以干脆利落的应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大帐,骑马前往三里外的黑骑营传令去了。 看着老方太监匆匆离开了,高洺湖却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松懈。 “陛下,调黑骑营前去恐怕难以对付那群东瀛人。” 高洺湖很理智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但是这对于北堂谨瑜来说是中很打脸的行为,毕竟这只黑骑营是跟随北堂谨瑜最早的军队,黑骑营的掌营官独孤是北堂谨瑜早年时候的亲卫兵统领,可以说是兵强马壮精锐中的精锐,可是高洺湖却质疑黑骑营的能力,这让北堂谨瑜很不高兴。 “怎么,朕的黑骑营还打不过一群小矬子?” 看着北堂谨瑜脸上的温怒之色,高洺湖只能上前解释道:“陛下,臣没有质疑黑骑营的意思,毕竟黑骑营是军中的精锐,武器战马无不是精品,可是东瀛人骑得是滇 马,很明显,这群东瀛人并不会硬冲硬拼,而是偷袭或投毒,甚至可能会放火,但是黑骑营是战场冲锋陷阵的军士,应对这些,恐怕是力有不及。” 北堂谨瑜听了高洺湖的话,知道她不是说黑骑营战力不够,而是指专业不对口,脸色才缓了下来,也想清楚了,高洺湖说的没有错。 若论冲锋陷阵,黑骑营是当仁不让,但是让他们四处抓一群小矬子,确实有点困难,尤其是一群可能会四处投毒的矬子,到最后就算是把人都抓回来了,估计屯兵谷恐怕也活不下几个人了。 “有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这次带了的大部分都是军中的人马,确实是没什么人能够专门的去对付他们,朕总不能让老方去抓人吧,两百人呐,这得累死老方啊。” 第168章 意料之外 http://.biquxs.info/

北堂谨瑜看高洺湖闭口不言,多少有点急切,甚至真的有点想把老方派过去试试。 “对,陛下可以派方公公前去,但不是要抓人,而是要老方公公帮忙找出那些东瀛人的踪迹和目的,只要找到这两点,想来黑骑营只要控制好屯兵谷还是不成问题的,但是 最重要的是要注意防着点东瀛人放火,现在是秋天一旦起火,恐怕很难扑灭,所以一定要控制好距离,绝不能让东瀛人靠屯兵谷太近,其他的等开阳的人马到了就让 他们去解决。” “报,启禀陛下,齐王殿下出事了……” “启禀陛下,有人传信过来,齐王殿下失踪了。” 这个信息传递的让北堂谨瑜和高洺湖都十分诧异,甚至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好好的怎么就失踪了那。 正在两人懵圈不解的时候,蓝沁婉从大帐外跑了进来,边跑边哭,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几乎传遍了整个营地。 “陛下,你要救救钰儿呀,救救钰儿,钰儿你你的骨肉啊,……” 蓝沁婉疯了一样对北堂谨瑜哭诉着,事实上哭了半天一句有用的都没有说出来。 “好了,好了,有朕在,跟朕说说,倒地发生什么事了,不是叫你们回宫去吗,钰儿怎么会突然失踪那?” 北堂谨瑜扶起蓝沁婉,语气十分温柔的对蓝沁婉问道,其实北堂谨瑜也很无奈,毕竟是一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都少都要给她一点温柔,让她能够得到一点温馨。 但是这一切都发生在高洺湖的眼前,让高洺湖十分的难过:北堂钰是你的儿子,难道稷儿就不是你的儿子吗,当年稷儿的惨死,你可曾留下过一滴眼泪,我曾经也是一位失去儿子的母亲,可是我却无能为力,在怨恨中惨死,你有可曾为我们母子感到伤心,感到难过…… 高洺湖回想着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再看看此事的蓝沁婉和北堂谨瑜,渐渐的目光越来越冷。 北堂谨瑜感受到了这股冷冽的目光,回过头深深的看了高洺湖一眼,不明白高洺湖为什么用这种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好像自己对她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在这道眼神中,北堂谨瑜看到了一丝痛恨和怨念。 当北堂谨瑜回头看过来的时候,高洺湖就发现到了,但她毫不遮掩的看着北堂谨瑜和蓝沁婉,对于北堂谨瑜看过来疑问的目光,高洺湖毫不犹豫的瞪了过去。 最终北堂谨瑜败下阵来,因为在高洺湖痛恨的目光中,北堂谨瑜竟然心生愧疚,这种感觉来的十分微妙,甚至毫无道理,但是北堂谨瑜还是收回了目光,但是却是暗暗将这事记在心里,打算等一切事情都过去,在好好的问问高洺湖,到底是什么事让她如此的痛恨自己。 “皇妃娘娘,齐王殿下是在那里失踪的,您最后一次见他有是什么时候?” 高洺湖实在是受不了蓝沁婉那种鬼哭狼嚎的哭声,十分无奈的问出自己的疑问,也是在提醒北堂谨瑜,时间不等人,尽快问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或许还有机会把人救回来。 “没错,爱妃快说说,当时你们在什么地方,钰儿有事什么时候发现失踪的?” 北堂谨瑜朝高洺湖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毕竟他自己也是关心则乱。 听北堂谨瑜这么一说,蓝沁婉开始慢慢的回忆起来:“臣妾是在昨日未时带着钰儿和侍卫们离开的。”说着又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北堂谨瑜,然后横了一眼站在后面的高洺湖,似乎是在说,都怪你们把我们母子俩赶出大营才会出这种事。 但是发现这两个人谁也没有搭理她,自己又不能自找没趣的怪别人,只能继续述说当时的情况:“酉时末的时候经过一个湖,臣妾看天色已晚,回城恐怕城门都关了,就叫侍卫们在湖边搭了帐篷,打算今天一早在进城去,当时钰儿还在臣妾的身边的,但是中途钰儿说心口有些烦闷,要出去透透气,臣妾就想派身边的护卫陪同,可是钰儿这一走,直到戌时也不见回来,臣妾派人去找,可是却只在灌木丛里找到侍卫的尸体,钰儿却不见了,臣妾就派人四处的找了一夜,也没有找到,直到天明依 旧没有消息,臣妾就叫人立刻准备车驾赶来求陛下了,求求陛下一定要找到钰儿啊。” 看到蓝沁婉又要开始哭闹,高洺湖就有些烦闷,于是皱着眉头开始思索,蓝沁婉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大堆,有用的无非就是几条,第一北堂钰是被人绑走了,而不是杀了,因为现场只有一个侍卫的尸体,要杀北堂钰就更容易了,根本就不需要把人带走。 第二,对方善于隐藏和偷袭,能够杀死一个侍卫又连声音都不发出,很明显对方是精于此道的高手。 第三,对方是在酉时到戌时之间这段时间动的手,到蓝沁婉派人去找的时候,却根本找不到任何人影,西郊一代属于平原地带,视野极好,初秋的时节戌时还不到天黑的时候,既然找不到,说明对方应该也是骑马来的。 第四点就是蓝沁婉耽误了一夜的时间,对方要是一心想跑,恐怕这个时间已经跑出很远了,就算他们不能走官道,这个时间也要到安州府地界了,想找到恐怕很难。 这些线索一条条在高洺湖的脑海里滑过,突然高洺湖想到一点,很重要的问题,就是那个被杀的侍卫尸体,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皇妃娘娘,那个被杀的侍卫,尸体还在吗?” 高洺湖没有看到北堂谨瑜一脸的烦闷在劝说这蓝沁婉,直接插言对蓝沁婉说道。 听到高洺湖不问他儿子的事了,反而问一个侍卫的尸体,蓝沁婉当下就不高兴了,正要发作,但是看到北堂谨瑜就在旁边看着,当着北堂谨瑜的面也就不好发火了,只 能横着眼睛看着高洺湖。嘴里带着怒火的说道:“本宫哪有闲心去管一个侍卫的尸体,只是一心急着来找陛下派人去营救钰儿,就叫人把尸体丢到湖里去了。” “坏了,陛下,微臣请旨,带人去把尸体打捞上来。” 高洺湖知道一具完整的尸体很有可能会让对方露出什么马脚,但是一旦尸体被破坏了,在想找到线索就要麻烦了。 北堂谨瑜虽然不知道高洺湖为什么这么着急,但是看她神色这么紧张,也知道事情耽误不得,于是直接对高洺湖说:“朕,准了,卿立即带人前去查办此案,所需要的一应人手随时调配,你拿朕的令牌前去就是。” “是,陛下。” 高洺湖接过令牌转身就出了大帐,向外走去,颇有大将军领兵出塞的风采,让北堂谨瑜看的几乎要流口水。 高洺湖拿了北堂谨瑜的令牌,很快的找到了营地中的补防将军,程班一看是北堂谨瑜的手令有听说是齐王殿下失踪的事,二话没说并调集了两百余人的精锐骑兵,和两名军中的随行军医。 当然人手是有的,但是高洺湖并不指望这些军中粗人能帮她找到什么线索,关键还是两个随军医官,一个是军中的老医官叫宋林,当年是上过战场的,因为粗通些文 墨,为人又十分的老成,所以已经身为军中的僚属官,是程班的左右手,另一个是宋林的儿子叫宋岐,是个中年的大夫,为人十分的厚道而仔细,在军队里十分受人 爱戴。 高洺湖选这两个人的时候程班十分不解,还以为是谁受了伤什么的,不然带着两个大夫干什么。 高洺湖也是实在没有人可以选了,总不能自己亲自去操刀鉴尸吧,让那些军士来鉴尸估计也不可能,让他们砍人或许还方便点,但是鉴尸这种精细活还得找到两个精细的人来干。 人员都找好了,由几个熟门熟路的军士在前面骑马带路,高洺湖呆着紫苏和宋家父子紧随其后,后面的几个人还带上了一些麻布和绳子等等的东西,这些都是高洺湖叫人准备的,但是具体是用来干什么的,这些军士就不知道了,方正叫拿着就拿着呗。 一行两百余人很快就到了蓝沁婉昨天休息的湖边,这个地方其实很好找,是一片风景十分漂亮的地方,湖泊不大,但是十分的清澈,不远处还有一片低矮的小灌木丛,高洺湖估算北堂钰应该就是在那个地方被人掳走的。 很快后面的人马也都到齐了,一行人下马走到蓝沁婉昨天安营扎寨的地方,稍作检查,然后高洺湖叫几个人到湖边去打捞尸体,又叫另一部分人去附近的草丛里以及灌木丛中看看,是否有留下来的蛛丝马迹。 这批军士都是程班特意跳出来的,各各都是十分细心机灵的军士,不是普通的大老粗,甚至还有不是能识文断字的,可以说是程班手下的宝贝,平时都是大力培养的未 来将军,所以高洺湖还是很放心的叫他们去找找线索,若是普通的军士,恐怕别说是有线索发现不了,就是不把线索给破坏了就不错了。 可是就算是细心的军士,也还是军士,没有一个刑侦人员敏锐的嗅觉,在一片草地上能找到什么线索也只能是转大运,所以高洺湖和紫苏已加入了寻找线索的行列,本 来宋家父子也要来帮忙的,但是被高洺湖阻止了,因为尸体打捞上岸后这对父子恐怕是有的忙了,所以高洺湖直接把安排告诉了这对父子,二人一听自己还有别的任 务也就不再坚持了,而是打开随身的药箱,开始准备一会儿要用的刀具等等东西。 第169章 湖中浮尸 http://.biquxs.info/

虽然有了高洺湖和紫苏的加入,但是找线索的这项工作却依旧没有任何的进展,而打捞尸体的一边却传来了一个消息,湖面上有一具浮尸,随着打捞的水浪漂了过来,被这群胆大的军士给捞了上来。 高洺湖马上赶了过来,根据蓝沁婉的一个侍卫辨认,正是昨天被害的那个侍卫。 尸体已经在湖水里泡了快一天一夜了,已经泡的全身发白,有些地方都被湖里的鱼虾咬烂掉了,但是好在身体有一半是浮在水面上的,所以腐烂的程度并不是很严重。 宋林是个经验很丰富的老大夫,虽然不是专业的法医,但是依旧很快的找到了致命伤,咽喉出的一道刀伤,刀伤十分特别,宋林十分肯定的说是倭刀,至于说为什么这 么肯定,宋林就打开了话匣子,说当年还是个小军医的时候跟着师傅上战场,当时就是在海边的一处渔村中发现的一群东瀛浪人,那群东瀛浪人见人就杀,宋林当时 给几个受伤的军士处理伤口的时候就发现了,这群东瀛浪人所用的倭刀十分薄,而且非常的锋利,只要是一道看在身上,几乎是砍头头断,砍手断臂的下场,但是却 又一个缺点,是这种到看不断盔甲,而且和敌人的兵器解除几次后很容易蹦断,也是后来军队主官发现了这一点,才把那群东瀛浪人剿灭的,所以对于这种倭刀的伤 痕宋林是十分了解的。 众人都在听着宋林讲述当年那场战争的惨烈故事,就连高洺湖也不例外,但是有这么一个人就没有在专心听,因为早就听父亲讲过了,在听也没什么新奇了,也就是宋岐,他正在干自己感兴趣的事。 “你干什么,你把刀给我放下。” 蓝沁婉的那个护卫身份愤怒的一声大吼,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因为这一声大吼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在宋岐的身上,可是宋岐依旧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手里拿着一把小刀,一刀一刀的剔着尸体的头发,就好像一个艺术家沉迷在自己的艺术创造中难以自拔一样。 这个情况吸引了高洺湖的敏感神经,很可能他发现了什么,所以高洺湖拦下了那个侍卫,走到进前看了一眼。 “果然,就说味道怪怪的,原来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宋岐依旧不知道所有人都在看他,刮完死者的头发,发现死者的头上有一大块钝器击伤,仔细的辨认了一下似乎是一把刀的刀鞘的样子,但是宋岐这个家伙竟让还趴在伤口处闻了闻,这个动作就让人们难以理解了,他到底在闻什么呢? 被所有人看着的宋岐回过神来,发现大家都在看着他,甚至一个个都神情古怪,好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样。 “呃,高大人,小的并不是不敬死者,只是我在尸体上问道一股淡淡的硫磺味,是从头上发出来的,所以我就刮了他的头发,想找出原因,果然是这里,死者生前头部受到 过重击,应该是刀鞘一类的东西,而击打死者的刀鞘上应该是镶有一颗不大的珍珠,这颗珍珠刚好就卡在死者的头骨缝隙里,另外还有一些硫磺的残渣,尸体被抛入 水中之后,这些残渣就卷到了头发里,不久之后尸体浮出水面,经过太阳的一段时间照射头骨中的硫磺残渣又一次被晾干,而散发出了一些淡淡的硫磺气味,嗯,应 该是这样的。” 宋岐十分肯定的对高洺湖说到 高洺湖也觉得十分有道理,但是硫磺,倭刀,怎么根绝好像是…… “报,启禀高大人,两里外发现有大量的马蹄印,还有马粪,地上还有一些人为留下的痕迹,以及少量的硫磺。” 又是硫磺,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要说没有线索就一点线索都没有,一来线索就一个一个的接踵而来,高洺湖是不管这些的,线索这种东西就是要越多越好,多多益善,线索越多越有可能尽快抓到那群东瀛人。 很快高洺湖就带这一群的军士来到所谓的线索位置,但是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马粪味,几个军士还在下面蹲在马粪旁边争论着什么,高洺湖看着那个来报信的军士问道:“这就是你说的线索?” “高大人,属下说的就是这个,你看这些马粪有什么不一样吗?” 小军士十分自豪的对高洺湖问道,高洺湖一听他这么说立时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刚开始还不觉的,但是越看越不对,最后终于搞清楚为什么奇怪了:“你是说,这里的马粪多得有点奇怪吗?” 可不是奇怪吗,怎么可能有马会专门跑到一个凹地里来排便嘛。就算有那么一两匹特殊的,但是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马粪吧,这起马有上百匹马都在这里同意排便才会有这个惊人的效果。 “高大人明鉴,确实多的奇怪,但是最奇怪的不是马粪的量大,而是品种。” 小军士一脸得意的对高洺湖说着,似乎高洺湖没有自己高明,高洺湖都没有看出来,但是自己却看出来了,这让小军士的自信心有点膨胀了起来。 高洺湖看着下面的马粪,皱着眉头仔细的思索着,品种,难道马粪还分品种吗,高洺湖没有喂过马,当然不知道下面一堆堆的马粪有什么区别了。 “仔细说清楚,说的有道理,本官记你一功,你若是无理取闹,戏弄本官,回去以后定少不了挨鞭子。” 高洺湖觉得这个小军士很聪明,但是还缺少些磨练,该敲打敲打,不然将来一定会因为这个小毛病吃大亏的。 小军士被高洺湖的目光看的浑身一冷,感觉自己刚才似乎得罪了这位大人,就是因为自己的尾巴翘的太高了,赶快上前解释:“回大人,这下面的马粪都不是战马的粪便,具属下观察,这下面的马粪应该是滇马的粪便,因为战马的草料一般除了青草,还要喂上一些豆饼和谷子,但是下面的那些马粪则全是干草,和一些很粗的饲 料,应该是属于托货物的滇马,另外以这里的马粪量来看,应该不低于两百匹。” 高洺湖听着小军士的话,越听越吃惊,两百匹滇马,东瀛人的倭刀,还有硫磺,现在还要再加上被掳走的齐王北堂钰,这些东瀛人倒地要打算干什么。 高洺湖站在高出远远的望着西南方向,西南方向就是屯兵谷了,如果这群东瀛人昨天晚上就已经赶到这里了,那么现在恐怕已经感到屯兵谷了,也不知道独孤宏的黑骑营能不能赶得上,可是这群东瀛人为什么要抓北堂钰那,一个未成年的王爷,抓回去又有什么用处。 这一切的东西都在高洺湖的脑海中不断的翻滚,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这是紫苏递过来一个小瓶子,瓶子做的十分小巧,高洺湖打开瓶口,对着瓶口吹了一口气,很快一阵轻烟从瓶口飘了出来:“是阿芙蓉,应该是北堂钰掉在地上的。” 高洺湖一皱眉头,能用的起这种自燃式的小烟壶,本来就没有几个,更何况阿芙蓉这种东西更是贵的要命,一般人怎么会用得起。 “在哪找到的?” 高洺湖诧异的问了紫苏一声。 “就是刚才那个灌木从,我查看了,发现有一点血迹,应该是那个侍卫被杀时留下来的。” 紫苏不紧不慢的给高洺湖汇报了一下自己的成果,但是对于高洺湖要就齐王的举动,紫苏好像有点不太高兴,甚至这个一路上,紫苏都是一个人在那生闷气。 高洺湖有点不解的看了紫苏一眼,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找到了,哈哈,果然在这里,我就说我的鼻子很灵把,你们还不信我,说我吹牛。” 凹地里传来的一阵喊声,引起了高洺湖的兴趣,走上前一看,这不是宋岐吗,他又找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看来这一次带他出来是选对人了。 “高大人,下官莽撞了,还请大人赎罪。” 宋岐一看,高洺湖在看他,不由得老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走到高洺湖身边,十分抱歉的说道。 “无妨,本官只是好奇,什么东西让你这么高兴,甚至要大声的叫出来。” 高洺湖带着疑问的眼神,盯着宋岐一直看,似乎是想把他看穿一般。 宋岐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对高洺湖说:“回大人,还是硫磺,我干才跟这群军士们说,我问道了硫磺的味道,就在这个凹地里,而且还不少那,可是这群家伙不相信我,所以下官就自己下去返找了一下,果然找到了好多。” “硫磺?这里怎么可能会有硫磺那,奇怪。” 看到高洺湖在思考什么,所以宋岐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在一旁候着,高洺湖有什么要问的,他直接回答就行了。 正在想事情的高洺湖,看了看地上的马粪,又看了看远处的小湖,感觉结果就在眼前,但是就缺少了一点什么。 就在高洺湖一直在思考的时候,一阵马蹄声从远处奔了过来,马上骑得是北斗的人,正式回城不久又被派来的马三。 马三看到高洺湖后,翻身下马,一路飞奔到高洺湖的面前,上前行礼:“统领,属下刚刚收到一分情报……” 说着还看了看四周的众军士们,似乎是在问高洺湖:能不能说呀? 高洺湖此事也没有心思搭理他,直接就对他说道:“有事但说无妨。” 第170章 巧借东风 http://.biquxs.info/

“是,统领,属下收到情报,这批东瀛人一路从高丽到皇都,每到一城只有少部分的人进城,除了采买些干粮,还买了大量的硫磺,就连在皇都的时候,也在购买大量的硫磺,城中的药铺所有的硫磺都卖光了。” 高洺湖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西南方向,抬起手来测试风向,此时的风这是西南风。 高洺湖口中嘀咕着念到:“好一个巧借东风啊……” 微微吹起的西南风,吹动了高洺湖的发丝,风越来越大,高洺湖的心就越凉,这是一场精心的布置,从人员选用到天时的西南风,统统的做了布置。 “马三。” 高洺湖轻声叫了一声还在等命令的马三。 “属下在,请统领吩咐。” 马三这一天骑马跑了几十里,来来会会的奔走,此时已经十分的疲惫了,但是听到高洺湖叫他,依旧硬着头皮应了一声,这就是他的使命,哪怕累死在路上,也要全力以赴的达成任务。 “再辛苦你一趟,持我令牌速去见皇上,就说东瀛人的目标要借西南风将大量的硫磺引进屯兵谷,以此引发火灾,一定要注意屯兵谷外的几个关键至高点,一定要把情报亲自交给皇上。” 高洺湖看到马三眼中的执着和脸上疲惫的神态,知道马三要是在跑上两趟恐怕就要撑不住了,毕竟在马上长时间的颠簸,一般人是受不了的,甚至长时间没有骑马的 人,就算骑术再好依旧要一段时间适应,很明显这几年北斗的运行并不多,甚至几乎停止,很多人原本都是一个部门的佼佼者,现在却难以应付这些原本的工作,对 于这些,高洺湖感到十分的可惜。 “属下领命。” 马三郑重的接受了命令,身手接过高洺湖的令牌,十分郑重的回答一声,这种回应甚至带有一种决然吗,几乎视死如归一般。 看着马三艰难的爬上了马背,挺直了腰杆,再一次的策马疾驰而去,很多在场的老兵看了都无比佩服。 “这位大人恐怕以后别想骑马了,而且长时间的不适应,恐怕已经伤及内脏了,将来……唉。” 这个多嘴的宋岐有一次发现了被人没有注意到的东西,但是别人没有注意到,高洺湖会没有注意到吗? 显然不会,从马三来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他,高洺湖就知道这个人曾经是个骑马高手,但是如今恐怕已经好多年都没有骑过马了,这样的震动幅度很大,恐怕出了城之 后,马三的内脏就已经受到了极大的震动,结果因为案情紧急,马三来来回回跑了好多次,现在的他不过是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这一次任务结束后,马三恐怕是 不能在胜任原本的职位了。 很快高洺湖整理好了心情,指挥一众军士,以凹地为中心,四散开寻找东瀛人离开的方向,两百余 人马,离开的时候不可能无声无息,所以他们是不可能在抓了北堂钰之后立刻就出发的,因为这样做的声响会很大,引起别人的注意,毕竟这里距离蓝沁婉昨天扎营 的地点并不是很远,两百余人马的马蹄声,完全可以惊扰到蓝沁婉的护卫们,而且蓝沁婉发现儿子不见了,侍卫死在了外面之后,立即派人到处查找,但是这个凹地 十分的隐蔽,再加上天黑后能见度不高,所以没有被发现,东瀛人应该是在这个凹地里藏了一晚上,等到蓝沁婉离开之后才走的,中间相差五到六个时辰,现在找的 话还是可以判断敌人所选的方向的。 高洺湖带人在凹地的附近四处搜索并没有休息,中间只是抽空谢了一封信叫手下的军事送到皇都的销金窟,等待皇都派人来支援,毕竟这些军士虽然人多但是并不适合干这种搜查线索的工作。 高洺湖在现场检查线索,而马三也终于不辱使命的将情报送到了北堂谨瑜的手上。 北堂谨瑜听后勃然大怒,这群鼠辈竟然敢打自己的军械库的注意,看来自己是太久没有掀起战事了,让周边的几个小国感觉自己软弱可欺了。 “混账东西,竟然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动朕的军械库,这群东瀛人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 北堂谨瑜的愤怒让旁边的蓝沁婉十分的诧异,什么动军械库啊,不是让高洺湖去查钰儿的踪迹吗,怎么就变成东瀛人要火烧军械库了那? 蓝沁婉不明白,一座军械库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就对要比一个未成年的王爷重要的多。 毕竟死一个王爷对于国家来说是伤面子,最多皇上和皇妃难过一段时间,但是要是一个国家的军械库被毁了,那就是又伤面子又伤里子的事了,所以蓝沁婉没有觉得高洺湖是以国事为重,而是觉的高洺湖就是故意要害死北堂钰,就是要跟自己做对。 “来人,找个帐篷给他休息,在叫个太医给他看看,不能让他有事,例外派人上箭塔,观察西南方向,随时注意变化,注意好风向,还有传武侯卫百里博文立刻来见朕。” 北堂谨瑜满面寒光的同时也不忘叫人把马三带去医治,如果马三意识还清醒的话,恐怕要大哭皇恩浩荡了,北堂谨瑜传召了武侯卫大将军百里博文来商讨正事,下面伺候他的太监就一个一个的走了出去,毕竟这个时候不够级别是不能留在大帐里的,偏偏有这么一个不识趣的。 蓝沁婉撅着嘴,看着北堂谨瑜,浑身散发这一股怨气,似乎是在怪罪北堂谨瑜,孩子都丢了,你还有心情谈别的,你长点心吧。 北堂谨瑜看着蓝沁婉赖在这里不走,但是这里是中军大帐,自己要召见大臣,你一个女人留在这里合适吗,但是蓝沁婉就像是铁了心要跟北堂谨瑜耗下去一样,就是坐在那里动也不动,好像一尊雕像一般。 不得不说女人有时候很容易耍性子,甚至无理取闹,也有可能是蓝沁婉因为北堂钰的失踪,已经方寸打乱了,做事情完全是不假思索的。 “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朕要和大臣商讨要事,你还要留下旁听吗?” 北堂谨瑜脸上带着温怒之色,对这蓝沁婉说到,对于蓝沁婉的任性妄为,北堂谨瑜早就失去了耐性,可能是从蓝芸烟走后,北堂谨瑜就对蓝沁婉越来越厌恶,甚至有的时候会情不自禁的想,为什么走的会是蓝芸烟,而不是她蓝沁婉…… 蓝沁婉最终也没能留在这间大帐之内,还是被北堂谨瑜赶出去了,虽然没有后宫不得干预政事的明确规定,但是这种事还是要有一定自知之明的,不然一定会被边缘 化,甚至会被朝中的官员指责,就算蓝沁婉的父亲是当朝太师,但也没有到一家独大的地步,当然真的让蓝太师一家独大的话,恐怕蓝太师就要离死不远了,毕竟皇 权至上的社会群体中,是不可以存在这种一家独大的一言堂的,不然你视君王为何物? 蓝沁婉离开大帐的时候,百里博文正从帐外进来,刚好看见蓝沁婉往外出,两人在门口相遇,百里博文赶忙对蓝沁婉躬身行礼道:“百里博文,见过娘娘。” “哼。” 蓝沁婉看了百里博文一眼,只是冷哼一声,直接就走出帐外,压根就不搭理百里博文,让百里博文撞了一鼻子灰。心理无比郁闷,这怎么问个好,打个招呼,还惹人白眼了那? 百里博文和蓝沁婉之间简单的对话,也算是对话吧,都被北堂谨瑜看在眼里,越发的觉得蓝沁婉的心胸气量小,将来绝不是一个能当皇后的人。 “臣百里博文,参见陛下,吾皇万岁……” “好了,平身吧,百里呀,你和朕之间,没人的时候就不用这般了。”北堂谨瑜挥手叫百里博文起来。 “这次招你前来是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东瀛人看来是有意要和朕做对,派了两百余人来偷袭屯兵谷,,朕已经派黑骑营前往支援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朕打算派你再打手上的现有兵马前往,作为侧应,以防万一。” 百里博文一听,东瀛人要来找茬,顿时就不高兴了,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莫名的兴奋,因为终于有杖要打了,这些武官想要博取个功名只能上战场,只要有杖可以打,自己就有升官的机会,可以给子孙后代搏出一个将来。 “臣,领命,这就回去点齐兵马,赶往屯兵谷。” 北堂谨瑜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边挥了挥手,叫百里博文先去。 北堂谨瑜感觉有点累了,一个上午的狩猎回来还没休息一会,就是各种的情报传来,简直是一波未停一波又起呀,先是东瀛人要偷袭屯兵谷,刚派兵前去支援,后脚又 说自己的儿子北堂钰不见了,北堂钰这个儿子虽然不招自己待见,但是毕竟是亲生儿子啊,皇家虽然亲情薄,但是不代表没有亲情,只是在一些大事上要做出的选 择,有时候不得不亏待自己的亲人,这也许就似乎作为皇室子孙的悲哀吧,也难怪皇帝总是要自称寡人,真的很像一个孤家寡人一般,忙碌一生却难有天伦之乐。 北堂谨瑜自己觉得十分的疲惫,以前还没有过,那时还有皇后蓝芸烟事事帮衬,自己出宫之时,还有个太子监理国事,可是一次出游回来,自己的爱妻蓝芸烟已经不再人世,儿子北堂稷也不再了,这让北堂谨瑜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一个孤家寡人,难道真的就注定了自己将来要孤独终老吗? 北堂谨瑜在唉声叹气,高洺湖也在唉声叹气,因为这此找到的新线索,并不是以前推测的一样,几乎是和上一次的线索背道而驰。 第171章 意料之外 http://.biquxs.info/

一名军士手里拿着一块衣服的残缺一角,还有小半块干粮,一脸呆闷,自己找的这些线索好像有点让高大人不太满意呀,但是附近已经没有其它的线索了,除了马蹄印,就是这些了。 “高大人,除了这些,就只有一些马蹄印了,根据老兵的辨认已经确定是滇马无疑,而且走的很急。” 年轻的军士小心翼翼的跟高洺湖汇报着自己的发现,因为高洺湖冷着脸,不言不语的样子让这个年轻的军士十分的紧张。 “很急?东北方向,这不是他们来时的路吗?不是要到屯兵谷去吗,怎么突然又往回跑了那?难道是疑兵之计,只是小部分的人打马离开,另一部分的人去屯兵谷偷袭吗?” 高洺湖小声的嘀咕着,她发现这个案子越来越匪夷所思了,原本是要去偷袭屯兵谷的,突然半路上劫了个王爷,还是个未成年的王爷,现在又往回返,到底要干什么? 就在高洺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有一名军士匆匆赶来:“启禀高大人,属下又有新的发现。” 为什么线索越来越多那,很简单,高洺湖花钱了,高洺湖承诺,只要找到有用的线索,不但会记上一功,还会另外发五两银子的赏钱,所以这些军士一个个非常仔细的找了起来,甚至仔细的都要翻地皮了,所以线索越来越多,越来越详细。 “讲,什么线索?” 高洺湖急忙问道,她太急了,急着再来一条线索证明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因为心中的想法毕竟还是想法,不是真正的结论。 “回大人,前方五里处发现马蹄印,其中滇马大约两百余匹,河套马也有百余匹,但是奇怪的是,百余匹的河套马应该在这里等了有两三天了,就连地上的草皮都被啃光了一块。” “果然如此,叫人再去查探一下,滇马的行走方向,还有河套马的行走方向,尽快给我汇报过来。” 果然如此,抓了北堂钰在这里汇合,在换马前往屯兵谷,路上的时间可以剪短一半,另一半人带着北堂钰继续往东北方走,一来可以干扰我们的视线,然我们对屯兵谷疏于防范,以为他们就是为了北堂钰来的,其实北堂钰只是他们随手抓来的人质。 很快两个军士把探到的线索带回来了,果然就像高洺湖想的那样,两百余东瀛人分兵出发,一部分人带着滇马缓慢的往东北方行进,另一部分的人换成河套马,快速的 奔袭屯兵谷,甚至从时间上来看,他们分开的时间并不久,在加上他们行走的路线本就是一条迂回的小路,并不是直通的官道,如果立即派兵前往堵截,完全可以将 这批东瀛人劫杀在半路上。 收到这条线索,高洺湖的心理也就有底了,此事的天已经渐渐的按下来了,从远处皇城方向赶来了一支马队,骑在马上的人身材各异,所穿的服装也不相同,可以说是 各各阶层的人都有,简直是一支杂牌军,领头的人正是北斗玉衡司主官宏震,这个宏震,高洺湖是见过的,当时的宏震一直有点郁郁寡欢的样子,似乎整天看谁都不 正常,其实就是他自己不正常,因为他的狗鼻子,天生对气味十分的敏感,所以稍有一点异味,就会让他的鼻子十分不舒服。 这次带队前来,宏震不再是以前的郁闷脸了,而是十分的兴奋,自从北堂谨瑜登基做了皇上以后,北斗几乎是停止运转了,各部中的主官各干各的事,有的做起了买 卖,有的在读书打算考个功名,甚至有的回家种地去了,只有这个宏震,依旧留在刑部的下属司衙里,专心的养狗,对就是养狗,可能是嗅觉跟狗一样,所以宏震特 别的喜欢狗这种动物,他一直都在等,等待这北斗的重新开启,他将带着他的这群狗兄弟奔赴战场。 “属下宏震,参见统领。” “宏司主,你来的太及时了,本官需要你帮忙,追踪一路人,他们朝东北方向逃了,这个鼻烟壶上有气味,但是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不知道还能否追踪的打到。” 高洺湖把北堂钰的鼻烟壶交给了宏震,毕竟时间过的有点长,实在不知道气味还能留多久,再说天气已经起风了,气流很乱,这种事很难保证的。 宏震接过高洺湖递过来的鼻烟壶,放在鼻子下面,仔细的分辨着,这个鼻烟壶上的味道十分的混乱,所以宏震需要仔细的辨认,过了一会宏震将鼻烟壶还给了高洺湖,并说道: “统领放心,属下已经记住这上面的味道了,属下立刻带人前去追踪。” 宏震甚至都没有问,这个鼻烟壶的主人是谁,因为在他看来,是谁并不重要,只要找到目标就是完成任务了,至于救人,另外会有瑶光的人马来办,自己只要沿途坐下标记就可以了,这就是北斗的办事方法,自己只要专精一项就可以了,其它的自然有队友配合。 “能找到就好,务必要小心行事,瑶光的人马什么时候赶到,通知他们了吗?” 高洺湖依旧有点不太放心的对宏震确认着,毕竟北斗已经不是曾经的北斗了,是否还想曾经一般,稳若泰山,动若雷霆,根本就不敢保证,一把再快的到长时间不打理也要生锈的。 “统领放心,属下出发前,瑶光那边的人马已经在集结了,想来很快就会赶来的,属下会沿途做些几号,或者留人等着他们,绝不会出问题的。” 宏震十分肯定的回答让高洺湖略微放心了一点,所以也不再耽搁时间了,直接让宏震出发了。 宏震出发后,高洺湖也带着一队人马离开了,要返回营地还要赶几十里的山路,必须要加紧时间,尽早的做出妥善的安排,才能尽早的把那群东瀛人劫在半路上,绝不能给他们机会把硫磺撒出去。 高洺湖骑着马,带着百余号的军士,这在奔着营地狂奔着,北堂谨瑜则在大帐中长吁短叹,心中的疲惫感一再的冲击着他的大脑,然而心里有事又不能让自己睡着,高 洺湖已经很久没有传来消息了,不知道她那边的情况如何,北堂谨瑜怕自己睡着,一直都不敢坐下,就是怕自己一旦坐下了,就此会直接睡过去。 “报。” 传令兵大声叫着,从帐外飞奔进来。 “讲。” 北堂谨瑜皱着眉头,尽量使自己能够清醒点。 “启禀陛下,探马来报,高大人带人回来了,距离营地不到两里。” “下去吧。” 北堂谨瑜一挥手,传令兵转身退了出去。 “终于回来了,不知道带回了什么消息那?” 北堂谨瑜默默的嘀咕了一声,似乎实在问什么人,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的问自己。 北堂谨瑜甚至有点害怕,有十分的期待见到高洺湖,他期待高洺湖给他带来一个好消息,但是害怕的是高洺湖回来告诉他:你儿子死了,你的另一个儿子又死了。 这对一个一国之君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一年的时间一个儿子一个皇后接连死亡,要是在加上一个,北堂谨瑜甚至感觉自己会崩溃,哪怕是个不成器的儿子。 很快,高洺湖就感到了营地内,高洺湖下马后,不顾长时间骑马颠簸的不适,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大帐中。 北堂谨瑜看着两腿只打颤的高洺湖,心中十分的感动,当年的皇后也是这般的为朕操劳着,可是如今…… “启禀陛下,臣已查明东瀛人前往屯兵谷的行动路线,请皇上即刻派兵前往阻截,一定要在半路上将其全部劫杀,绝不能让这群东瀛人靠近屯兵谷,不然大批的军械恐怕就有葬身火海的危险。” 高洺湖的汇报打断了北堂谨瑜的回忆,听完高洺湖的汇报,真的是把北堂谨瑜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来人,传百里博文。” 北堂谨瑜知道事情紧急,立刻传令叫百里博文前来,再看高洺湖累的两条腿直发抖,又心中极为心痛,上前扶着高洺湖做到自己的身边。 刚坐下不久,百里博文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因为来的突然,搞的北堂谨瑜一愣,百里博文看着坐在北堂谨瑜身边的高洺湖也是一愣,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怎么称呼啊? 皇帝身边是能随便坐的吗? 淡然不是,能做那个位子的,要么是皇后,要么是太后,别的就是皇贵妃也不行了。 高洺湖看出了北堂谨瑜和百里博文的尴尬,只能清清嗓子,把东瀛人的目标和行动路线都跟百里博文又说了一遍,甚至连带这跟北堂谨瑜汇报了一下对北堂钰的营救计划,当然这里因为还有百里博文在场,高洺湖并没有提起北斗在其中的作用,只是说了自己花钱悬赏找线索的事。 很快北堂谨瑜就做出了部署,派百里博文带兵出发,阻击东瀛人,而同一时间,北斗瑶光司主官已经带人追上了宏震留下的标记,奔着那群挟持北堂钰的东瀛人去了。 第172章 马踏东瀛 http://.biquxs.info/

寒风呼啸,卷起漫天的尘土和草叶,原本刚入秋不久的天气不会有这样的天气,但是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差,就好象北堂谨瑜的心情一样,因为东瀛人的突然来袭,让北 堂谨瑜的心情非常的不好,乃至整个秋猎都搞的沉闷不以,很多还不知道内情的大臣都感到了气氛的压抑,一直呆在自己的帐篷里,并没有人这个时候出门去,以免 糟了无妄之灾。 但是这些大臣中偏偏有这么一个异类,莫高歌,所有人一提起这个名字就各各头疼,这人是个除了名的浑人, 战场上是一员有名的虎将,最高的战绩是带领一万虎贲军孤军渗入塞外,把吐浑人打到了青海湖,甚至在他退兵之后,吐浑人依旧不敢在向中原方向走,真的是被这 个浑人给打怕了。 “陛下,怎么还在帐篷里呀,现在是秋猎,趁着好时候,咱们进山猎只狐狸去。” 莫高歌一边说着,一边就直接进了北堂谨瑜的大帐,北堂谨瑜正在等前方的快报,只要事情一天没有结果,北堂谨瑜的心就静不下来,可是这个时候,偏偏这个浑人就 跑来捣乱了,但是你置他的罪又实在犯不上,毕竟莫高歌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都是当年太子府出来的和百里博文一样,一个是儒将,一个是勇冠三军的虎将,都是 北堂谨瑜的左膀右臂,但是这个二货来的实在是太不是时候了。 “莫大将军,陛下最近有点心事,大将军先进来坐吧,外面人多口杂。” 这个时候老方太监不再,这个帮北堂谨瑜挡驾的活,自然是高洺湖来做了,莫高歌只是跟北堂谨瑜的关系走的近,所以不在乎什么礼节,但是有其他人的时候还是很注意的,尤其是高洺湖这个女官,莫高歌还是要熟练一些的。 “哦?陛下怎么了,难道是受了风寒不成,那快叫御医来呀,这个风寒可是拖不得呀。” 莫高歌的大脑袋里也想不出来,北堂谨瑜是因为心事,而不是因为什么风寒,说着还想里面探头探脑的看着。 莫高歌随着高洺湖进入到大帐中,对于高洺湖没有回答自己的事情,老莫并没有感到什么不自在,毕竟能在朝堂撒谎能够立足而不倒的人,就没有谁是真的傻子,起码的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高洺湖没说话但是却跟老莫打了个眼色,叫他不要大声的喧嚷,到大帐里再说。 大帐中,北堂谨瑜的脸色不太好看的坐在桌旁,看了一眼莫高歌,淡然的问了一声:“高歌来了?” 北堂谨瑜的一句话,让莫高歌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毕竟以往北堂谨瑜见面后一般是要么直接说事,要么打个眼色给自己,这一次确实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就没了,把自己晾在一旁。 “呃,陛下,听高大人说,您有心事,臣愿意为陛下分忧。” 老莫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看着高洺湖,希望高洺湖能给自己一点提示,毕竟这种用脑子的事,自己实在是不擅长。 高洺湖看了莫高歌一眼,又看了看北堂谨瑜,发现北堂谨瑜略微的点了点头,遇上前把东瀛人的事情跟莫高歌说了一边,为多没有提起蓝沁婉的事,只是说北堂钰身体不舒服,在回皇城的路上被人给劫持了,而蓝沁婉是因为儿子身体不舒服,所以陪同儿子一起回去的,是为了要照顾儿子。 这种事总是这样矛盾的,毕竟是家里事,拿到外人的面前讲,你让北堂谨瑜的脸往哪方啊,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虽然莫高歌是北堂谨瑜的发小,就是比亲兄弟都要更亲切,但是也不想告诉他,因为这个二货万一喝多了酒,那就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了。 莫高歌听了高洺湖陈述的一切后,顿时暴怒了,恨不得立刻就提枪上马,带领手下的虎贲军直接杀到东瀛去:“陛下,这群东瀛的小矬子胆大包天了,臣原带兵前往,就带三千虎贲军,两个月内一定踏平了他东瀛这种鸟地方。” 看着青筋暴跳的莫高歌,北堂谨瑜无奈的摇了摇头,实在是不想跟着个浑人讲话,实在是没心情,在跟他讲地理问题,要是能打,北堂谨瑜还会等在这里心烦吗,恐怕这个时候早就嚷嚷着要御驾亲征了。 高洺湖看到北堂谨瑜递过来的眼神,眼神中很明显的两个子‘怼他’ ,高洺湖放了一个白眼给北堂谨瑜,又只能对这个浑人解释道:“莫大将军,这次的事,事发突然,我们毫无准备,但是要直接攻打东瀛恐怕已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开始的,所以将军还是稍安勿躁的等陛下旨意吧,若有机会,陛下一定不会忘记将军的。” 高洺湖虽然是尽量的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就是希望莫高歌不要总是较真,现在是时候打东瀛吗,就不说别的,仅仅是军费就够你愁的。 但是老莫是个打破砂钵问道底的性子,毕竟有杖要打,还是很对他脾气的。 “话不能这么说呀,高大人不懂行军打仗的事,我老莫可是这方面的行家,去去一个东瀛,小小一个弹丸之地,某家带领一万虎贲军足以平了他们,只要一个月的时间就足够了。” 高洺湖摇头叹了一口气,心理想着看来是怼的轻了,或者是就没有怼到正地方。 “将军知道,东瀛所在何地吗?” 高洺湖看着莫高歌愣逼的样子就知道,这个二货压根就不知道东瀛在哪。 “东瀛属于一个岛国,位置在东海之上,于我国境内是隔着一片大海的,要想对付东瀛就必须要有足够的远洋海船,海域有一份详细的海图,这些都是必须要有的,难道莫大将军是想骑着马跨海远征不成?” 高洺湖的话让老莫有点尴尬,毕竟骑马跨海是个多么扯淡的事啊,有谁会愿意干这种扯淡的事情嘛。 高洺湖随手有有一个重磅炸弹丢了过来,似乎是觉得怼他怼的有点上瘾了:“除了前两点,朝廷还要建立一直水师,不然军士的登陆战是十分艰难的。” “陛下,不如把高大人调到臣的军营中去吧。” 莫高歌的一句话,直接把北堂谨瑜和高洺湖搞懵逼了,啥意思,去军营…… 军营,是一个国家这根本,不是什么胡闹的地方,一个国家是否强盛,就是要从一个国家的军营看出来,当然军营中你是没有女人,但是一个国家的战斗力都要用女人来保证了,这个国家八成也是要到头了。 但是莫高歌的话还是汤北堂谨瑜不能理解,你是不是有病啊,没事要把朕的女官带到军营去,这是什么事啊。 北堂谨瑜冷眼横着这个二货,要不是了解这个二货经常说出些无厘头的话,北堂谨瑜都想把他乱棍打出去,省的自己头疼:“今天要是不能给朕一个合理的说法,朕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欺君之罪……” 北堂谨瑜的这句话很突然,让还在看天沉思的莫高歌突然回过神来,一想起来刚刚自己说的话,老莫自己都是冷汗之流,什么叫待会军营啊,这句话让人浮想联翩啊,一不下心怎么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那? “陛下,臣是想说,高大人说的很对,而且也很细致,臣是个大老粗,军中的那些的长使参将之类的也都跟臣差不多,所以想让高大人到臣的军营中当个参将,平时帮臣出出注意什么的。” 莫高歌擦了一把头上留下来的冷汗,又有点不甘心的看了高洺湖一眼,毕竟人才实在难得呀,老莫不想错过,所以还时不时的大量高洺湖两眼。 高洺湖对这个答案还是有点不理解,自己不过是说出了几个关键的问题罢了,但是这些还是无能为力的,毕竟组建水师,可不是自己说了算的,就算是北堂谨瑜想要建 立一直水师,也要跟朝廷中的各部官员商量,毕竟这种耗资巨大短时间有看不到回报的事情,想让那些老官儿同意也是个难点。 莫高歌看着北堂谨瑜没有说话,于是继续说道:“陛下,高大人说的很有道理呀,要想打东瀛,恐怕真的要一只水师才可以呀,毕竟骑马跨海是不可能的事嘛。” 北堂谨瑜还不知到骑马跨海不可能啊,这也真是北堂谨瑜心情不好的原因,上次御书房中就在商讨高达司马提议将来税银从海上运输的问题,走海路运输也需要水师护 卫不是,但是各部的大臣似乎都不太同意呀,这次组建水师也算是出师有名了,毕竟东瀛人偷袭屯兵谷这件事,还是给了北堂谨瑜很大的刺激,但是扫平匪寇之后 那,没有理由怎么攻打东瀛,东瀛虽然是个小国,但是毕竟上邦大国欺凌小国这种名声可不好听,到时候恐怕朝堂上那些老夫子又要来找事了。 北堂谨瑜上下的打量这高洺湖和莫高歌两个人,似乎在想着什么可能性,但是很快有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气。 “陛下,可是为了建立水师的事情发愁啊?” 第173章 不祥预感 http://.biquxs.info/

莫高歌虽然是个浑人,但是毕竟跟北堂谨瑜相交多年,听到北堂谨瑜叹气摇头的样子,再加上刚刚说道的事情,很快就联想到了问题的所在。 “哎,朕也想组建水师,以此平定东海的海寇,可是上次高达司马提出此事,很多的大臣都不同意,说什么国内的水师已经有两万余人,战船火炮不少,但却不见什么成 效,所以一起劝朕打消这个念头,难道朕不知道,他们是怕水师一旦建立,会危害他们的利益,然他们和海盗的货船不再安全吗,这群蛀虫,朕早晚要把他们统统的 拔除掉。” 说着北堂谨瑜狠狠的一拍桌子,看的出来北堂谨瑜是真的很生气,身为朝中的大臣,竟然勾结海盗,打劫往来货 船,甚至是属国的贡船都不放过,北堂谨瑜恨不得将这群人杀而后快,但是又杀不得,毕竟杀了一批,还会有其他人在加入这个行列,毕竟利益总是可以让人以身犯 险的,海盗不绝,朝中勾结海盗的风气就不会停下来。 听了北堂谨瑜的话,莫高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老莫是个一根筋的人,不然也不会一直把吐浑人达到青海湖去,但是你让他给你想个办法,那就困难了,毕竟不是百里博文那种儒将,也不是那些朝中的老不死,所以他更适合当个打 手,北堂谨瑜让他怼谁他就上,这就是北堂谨瑜喜欢他,纵容他的原因,甚至有时候在朝堂上跟某个大臣吵架,甚至动手把人打一顿的事情都有发生过,但是北堂谨 瑜只是不咸不淡的罚他点钱批评两句,事后在奖赏点就完了。 但是这件事情显然北堂谨瑜是没有问他的打算,也就只是想把自己心理的烦心事说出来,省的自己太心烦。 但是在场的人中可不是只有一个一根筋的莫高歌,还有一个前任皇后,现任北斗掌令统领在。 对于水师建立的事情,高洺湖是早就有打算的,但是一直没有一个何事的机会跟北堂谨瑜探讨,毕竟这是国家政事,高洺湖要是参与进去,保不齐会留下话柄,但是今天北堂谨瑜提出来了,那么高洺湖就可以义正言辞的提出自己的设想了,这不是参与国事,只是为君分忧而已。 “陛下说,很多的大臣都跟海盗有联系,所以朝廷的水师一直以来剿匪不利,都是有朝中的大臣通风报信吗?” 高洺湖试探的问了一下,随后看了一眼北堂谨瑜的反映,发现北堂谨瑜并没有什么反感,只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高洺湖对这个反应就比较放心了,于是继续对北堂谨瑜说道:“既然朝中的这些蛀虫都和海盗有联系,为什么莫大将军不能跟海盗有所联系那?” 说着高洺湖还瞥了莫高歌一眼,就像是在挑衅一样,老莫一听这话当时就急了,刚要对北堂谨瑜辩解,但是却发现北堂谨瑜只是吃惊的看着高洺湖,挥手让自己不要吵,眼中爆发出的惊喜之意,恐怕是个人都能看的出来。 “倒是个的法子,但是老莫的性子恐怕是不太何事吧,不如让博文去更适合吧。” 北堂谨瑜很快就明白高洺湖的意思了,但是又觉得让一根筋的老莫去做这件事有点风险。 “莫大将军勾结海盗确实不太合适,但是要是去当海盗就适合多了,到时候让百里将军来勾结海盗就是了。” 高洺湖横了莫高歌一眼,显然不想放过这个整老莫的机会,但是北堂谨瑜是明白高洺湖的做法原因了,但是可怜的老莫就完全懵逼了,看着眼前这对男女在那,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打哑谜,偏偏自己又听不懂,记得好像是如果上的蚂蚁,甚至满头大汗。 但是老莫要是知道自己的未来五年会被眼前的这对男女买到海外去,还要自己交钱,估计老莫会直接就跑,绝对不想听他们的狗屁计划。 海盗是种领地性很强的物种,除了劫活劫人以外,就是抢地盘,扩大自己的势力,所以要控制一支海外的海盗,又要这只海盗听命令,倒不如自己组建一直海盗,船只 就从水师的船坞出,绝对比海盗用的船只要好的多,海盗的人员就从水师的预备队中带走就行了,一切都是现成的,以来可以有效的打击海上的海盗。而来可以从其 它的小国搞到大量的物资特产,以及大量的人口作为奴隶贩卖到国内,还可以有大量的银子冲入国库,在将来建立更强力的水师以及军队,只是这一切都要可怜的老 莫配合。 看着北堂谨瑜和高洺湖两个人奸诈的笑容,老莫莫名奇妙的有种菊一紧的感觉,好像有种不好的预感。 经过北堂谨瑜和高洺湖的商定,成功的把莫高歌定义成了一名海盗,准确的说是一个有官方背景靠山极大的海盗,将来可以说是整个东海一代最大的海盗,但是老莫对 这一切还不知道,被高洺湖和北堂谨瑜蒙在鼓里,还以为那两个人在谋划出兵东瀛,自己还在幻想着将来自己可以带兵横扫东瀛的场面,实则自己的痛苦经历马上就 要开始了。 经过大半个晚上的时间,北堂谨瑜和高洺湖已经把东海的战略初步预定好了,就在北堂谨瑜准备打发莫高歌回去休 息的时候,碗面传来了消息,是百里博文叫人来送的消息,前往屯兵谷的东瀛人已经尽数被阻截在半路上了,除了几个领队级的东瀛人只是受了些伤,其它的人马尽 数被杀,几个领队已经叫人救治后绑起来了,即将叫人送回来。 这是北堂谨瑜今天一天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总算有一边是安全的了,北堂谨瑜有叫人传信给百里博文,叫他带人前往屯兵谷,协助屯兵谷的黑骑营人马,驻守几天看看后面的情况发展。 随即有叫高洺湖传令,明日一早就回朝,后天早朝如期办理,北堂谨瑜是实在急着开始他的东海计划了,毕竟一代是个盛产白银的好地方啊,这种贵金属当然要死死的捏在自己的手里,不然被人控制在手里,自己实在不安心。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北堂谨瑜从大帐中气冲冲的走了出来,随后还有一个女人的哭闹声,但是北堂谨瑜依旧不管不问的直接上马,传令出发,回皇城。 就这样,这一年的秋猎就此结束了,可以说是结束的虎头蛇尾,但是也没有人敢多嘴去问一问,倒地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就这样糊里糊涂的结束了秋猎,以为消息灵 通的大人都已经知道了,齐王殿下被人掳走了,还有东瀛人要对屯兵谷动手突袭,虽然屯兵谷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但是齐王殿下并没有找回来,所以刚刚蓝皇妃的哭 闹声就是一个证明。 一切都是这些大人的猜测,事实上,天还没亮,就与北斗的人把情报送来了,齐王殿下已经被救下来了,包括那几个劫持齐王的东瀛人基本上都被活捉了,并且已经先一步送回了皇城北斗的私用刑狱,先行关押,等到高洺湖回去后在拿主意,至于齐王殿下这会儿已经回到宫休息去了。 北堂谨瑜之所以不理蓝沁婉,是因为这个女人一听说北堂谨瑜要回城的消息就跑到大帐来了,刚好老莫已经回去准备了,大帐里只剩下高洺湖在伺候北堂谨瑜宽衣,所 以蓝沁婉自己脑补了其它的画面,认为高洺湖实在勾引北堂谨瑜,让北堂谨瑜不把北堂钰的事放在心上,所以蓝沁婉就象疯了一样,在北堂谨瑜的大帐里跟北堂谨瑜 大吵大闹,可她不知道,他的这种行为让北堂谨瑜和高洺湖越加的对她感到反感,甚至北堂谨瑜已经开始打算将来铲倒篮坛是之后,连同蓝沁婉一起解决掉。 不管蓝沁婉是如何的哭闹,最终北堂谨瑜还是带着人马回到了皇城,随后大军跟上,蓝沁婉看没有人搭理自己,也就乖乖登上了自己的马车,赶快跟上前进的队伍了,毕竟这个是闹到最后丢脸的还是自己。 大队的人马有条不紊的向皇城进发了。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并没有在队伍中,就是高洺湖不见了,就在天快亮之前,老方太监赶回来了,高洺湖对北堂谨瑜汇报了北斗那边的情况,然后就请旨离开 了,带着紫苏连夜出发,在城门刚开之后就进城了,就是为了这几个东瀛人,毕竟留下活口不容易,如果不能在它们的口中找到自己要的情报,恐怕在找机会就困难 了。 就在北堂谨瑜的大军出发后,高洺湖和紫苏已经来到了销金窟的后门口,为什么不走正门的原因就很明显了,就是因为人多眼杂,不想让他人注意自己二人的行踪。 销金窟是皇城中最有名的一个地方,也是整个皇城的中心地带,整个销金窟共分八层,外向是一个八边形的高塔. 第174章 秋猎结束 http://.biquxs.info/

一楼是一间大厅,进门交出武器,出示金贴才可以上二楼,二楼是一个酒楼卖的都是外面吃不到的东西喝不到的酒,一盘小菜价值千金也不为过,三楼是从全国各地买来的歌姬舞姬,甚至还有西域胡姬,四楼就是一间 间包房,用来给那些有钱的豪客充面子的,五楼是赌场,只要你想玩两手,运气好一夜暴富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前提是你得进得了这个楼,六楼是一间大型的会场, 没给有销金窟都要搞上一次拍卖的活动,据说在销金窟,只有你想不到的东西,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至于七楼就是一间间休息的房间,最普通的就是第七层了,只 要交了钱就可以在这里住下去,住到死都行,但是据说没有几个人住的了太久,因为价格太贵,至于第八层就简单的多了,居住在第八曾的人都是北斗训练出来的匠 人,每天就是在楼上画图研究,但是这是没有人知道的,只是知道第八层是老板的休息的地方。 在外人的眼里,销金窟是个名副其实吞金之地,人们甚至戏称它为金楼塔,但是高洺湖来的地方确实销金窟的底下,因为整个北斗的关机那就在销金窟的底下。 “人怎么样了,醒了没有?” 高洺湖走在紫苏的前面,对一个带路的人问道,毕竟活人才更有价值,这不得不让高洺湖心急。 一行人快步的走着,前面引路的人轻声的说道:“放心吧,统领,我找了专人看着几个东瀛人了,绝对不会让他们有事的,就算是要死也绝对不是现在。” 这个人的话十分的自信,似乎他就是阎王一般,他不叫人死,别人就连死的机会都没有。 “如此最好,本想先解决薛谦的事情,没想到这群东瀛人竟然从中插了一脚,好在……” 很快高洺湖就见到了这一次的事件策划人,只是人现在已经昏迷了,据说是北斗的特质迷香,只要没有解药,这种迷香起码要让人昏睡十个时辰,这次为了救北堂钰, 北斗可是花费了很大的代价,当然如果是仅仅为了救一个北堂钰的话,北斗还真的不会使用这种迷香,还派出去那么多的人马,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北堂谨瑜这 位皇帝的面子,也是为了不要把事情划入被动。 一旦北堂钰被人劫持了,北堂谨瑜就要投鼠忌器,东瀛人的要求要不要答应啊,要的,因为就算是北堂谨瑜要大义灭亲,不顾儿子的死活也要除掉这群东瀛人,但是孩子他妈是要闹的,蓝沁婉一旦哭闹起来就不是北堂谨瑜一个人头疼了,她 老爹蓝太师还有一群蓝太师的党羽亲朋古旧的都要来找北堂谨瑜,到时候恐怕就真的陷入被动了。 这次的行动是非常成功的,不但救出了北堂钰甚至还抓到了这群东瀛人的头目,这个叫做左上权吉的人,原本是东瀛舒明天皇的带刀护卫,后来不知原因的叛变了,在一次刺杀舒明天皇失败后 就失踪了,但是后来有人看见他在东海一代出没,干起了海盗的买卖,而且还干的不错,几年的时间不但有了一大批的忠实手下,甚至还有几条船,在东海一代堪称 一霸,很多朝中的大臣做的买卖都是和他合作的,这些都是几年前北斗搜集的信息,但是近一段时间的信息和更细致的信息却少的可怜。 一直以来北斗都在进行情报的搜集,但是数量实在太多,信息库已经扩建了几次了,但是依旧不见成效,毕竟几乎每天都有上百份的情报从全国各地,甚至各各藩属国 也有北斗的情报人员,当年蓝芸烟成立北斗的时候就把这个摊子铺的太大了,以至后来蓝芸烟没时间管理后,各种情报直接送进情报库,连看都没有看的情报,就在 情报库里生了虫子腐烂掉了,很多情报连看都没看就被清理调了。 但是现在的高洺湖已经想到办法了,计划实施之后这些情报就可以不用保存了,只要记到那个人的脑子里就可以了。 “啊。” 卡卡蹦蹦的响声不断的响起,高洺湖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幕,四个东瀛人被分别绑在四根木桩上,一个大概六旬的老妇人,驼着背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钳子,从其 中一个人的嘴里拔下一颗牙,然后轻轻的一转身,把钳子上的牙齿放在一个小托盘里,轻声的说道:“说吧,不说就没有机会说了,你还有三十二颗牙齿可以拔,还 有二十个指甲可以拔,然后在把身上的两百零六块骨头都一一捏碎,从来就没有人能熬得过去。” 她的声音非常轻,但是又让人感到很亲切,就像劝说迷茫的孩子早日踏上归途的慈母,可是她说话的内容却完全和她的声音是两种不同的风格。 第一个被拔了牙的人还在叫,歇斯底里的惨叫着,但是老妇人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走向第二个人。 老妇人看了看这个略有些肥胖的东瀛人,挥手叫来人嘱咐了几句,很快就有一群人把这个肥胖的东瀛人太刀了桌子上,并且固定了手脚破光了衣服。 老妇人都到进前,手里拿了一把十分薄刃的刀片,对着眼前的这个人情深细雨的说着话,但是手里却没有丝毫的停顿,快刀在胖子东瀛人的心口飞快的划过:“快说 把,我也一大把年纪了,要在你的身上切上三千六百刀,实在是太累了,还要让人看着你,等上三天看着你浑身长满蛆虫,我可等不了啊。” 老妇人随口说着,已经开是一片一片的往下切肉了,虽然那个东瀛胖子叫的好像杀猪一样,但是他竟然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就好像没有受伤一样。 老妇人在他身上已经且了三十几刀了,但是仍然没有停下来,直到这个胖子疼昏过去了,老妇人才停下来,叫人把他叫醒,自己则向着最后一个东瀛人走去,她的脚步 并没有停留在左上权吉的面前,这让左上权吉暗暗松了一口气,但是马上他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看了三个人行刑之后自己还能万千的为天皇保守秘密吗? 左上权吉想的是情也许正是老妇人想的,就是要打垮他的反抗意识,不断的刺激他的神经,知道他的精神崩溃,不然真的要切三千多刀,还要等他暴尸三天,这要耽误多少的时间啊。 老妇人走到一个坩埚前,拿起了一个大铁勺子,在坩埚里不断的搅动,看着坩埚中的液体不断的翻滚沸腾,有对身边的人到了个招呼:“把最后一个埋在沙土里,只留头在外面浇上水,在关进笼子里。”手下的人显然对老夫人的手段非常的熟悉,很快就不知完成的,并且都摆在了左上权吉的面前。 老妇人依旧是例行公事一般的说了一句:“说吧,早点说出来,早点痛快了。” 但是发现这个东瀛人没有回答,老妇人有点不耐烦了,随手拿起一把刀子,在这个东瀛人的头上就是一刀,老妇人出手很快,快到这个东瀛人的头皮都掉了甚至流出了鲜血,但是他竟然没有感觉到疼。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所以的时候,老妇人的下一个动作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只见老妇人身手拿起桌上沸腾的坩埚,把里面翻滚的银色液体直接倒在了这个东瀛人的头盖骨 上,瞬间,这个东瀛人就想发了疯一般,拼命的乱叫,嘴里叽里呱来的说着一堆让人听不懂的鸟语,最后似乎是脱离了什么枷锁一般,一个浑身没有皮肤的红色‘怪物’从沙土中窜出来了,而地上只剩下一张人皮。 “来人,撒盐。” 老妇人依旧清淡的对手下人吩咐里一声。 “够了,想问什么,你就问我好了,他们根本就不懂汉话,你问的什么,他们根本就听不懂。” 静 死一般的静,整个牢房中只有那个被剥了皮的东瀛人还在痛苦的打滚,其他人都是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左上权吉和老妇人,简直是尴尬的要死。 北堂谨瑜看着眼前摆着的厚厚一摞供词,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这么多的供词,要看多久才能看完那,高洺湖说都是左上权吉招供的,非常细致,不仅是交代了他们打劫 齐王的事情经过,甚至就连小时候什么尿床,睡觉前不洗,脚等等的事情都有记录,但是北堂谨瑜显然是对这些不感兴趣的,至一点从他阴沉的脸上就能看出来,谁会 对一个东瀛小矬子的童年经历感兴趣那。 北堂谨瑜甚至觉得高洺湖就是故意的,那这些过来就是想看自己的笑话,以此作为一种讽刺,就是来打击自己的。 事实上北堂谨瑜还真的没有想错,高洺湖就是故意的,故意拿来大量的资料给北堂谨瑜看,不论是有用的还是没什么用的资料,统统的拿来给北堂谨瑜过目,就是想让 北堂谨瑜看看这几年他把北斗搞成什么样子了,因为他的不管不问,现在的北斗执行能力眼中的下降,甚至比不上北斗刚建立的时候。 第175章 一次试探 http://.biquxs.info/

北堂谨瑜拿着厚厚的资料,双手不断的翻着,但是眼睛一直盯着高洺湖,就是想看看这个丫头什么时候笑出来,结果北堂谨瑜失败了,高洺湖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看着北堂谨瑜再翻那份口供。 “你都看过了?说说吧,朕就不看了,太多了,怎么翻得过来呀!” 看着高洺湖面无表情的戳在一旁,北堂谨瑜无可奈何的耍起了无赖,干脆不看了,你不是都看过了吗,直接你来说说就好了。 高洺湖对于北堂谨瑜的做法心理早就有数了,就知道他会耍无赖的,所以根本也没有在意,反正只要北堂谨瑜知道了北斗现在的情况就好了,也是为将来打算做个预防。 “臣都看过了,陛下大可放心,这次东瀛人并不是有计划的来捉齐王,而是顺手抓来作质子的,根据原本的计划,这群东瀛人是要换吗之后直接就去放火烧调屯兵谷的, 但是半路上发现了蓝皇妃的车驾,又看见齐王殿下离开营地到灌木丛中,看起来是个在皇城有身份的官宦子弟,所以临时起意将齐王殿下抓走,以防止被发现后,后 面的追兵穷追不舍,其实主要的目的还是要放火焚毁屯兵谷。” 高洺湖的回答让北堂谨瑜多少有点不适应,虽然北堂钰不受皇帝待见,但是毕竟是正儿八经的亲王,竟然是无意间被抓的,只是临时起意,并不是主要目的,但是好在不论是北堂钰还是屯兵谷都没事,这个结果还是让北堂谨瑜可以接受的。 “没有别的了吗?” 北堂谨瑜知道这件事里面还有其它的事情涉及到里面,不可能这群东瀛人上岸就知道屯兵谷的具体位置吧,还有半路上换的马匹也是有人提前准备好的,不可能也是临时想起来要换的,所以一定有人指使并且给予了一定的配合。 “回陛下,里面涉及的人很多,但是只是一些走货的商人联系的左上权吉,并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把这些人都定罪,最多罚他们一年的俸禄,在官降一级,只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小惩小罚,反倒是让他们起了疑心。” 北堂谨瑜听了高洺湖的话,心理说不出的愤怒,高洺湖说的没错,不能打草惊蛇,但是北堂谨瑜是真的没想到朝中竟然不是一两个跟海盗勾结,而是有很多,平常叫自 己的家人去搞商队在海上获利也就够了,北堂谨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容忍了,想不到这一次竟然要放火烧屯兵谷,这是实实在在的叛国之罪,可是现在竟然没有确 实的罪证能把这群人拿下治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高洺湖看着北堂谨瑜怒气冲冲咬着牙,攥着拳头,犹如要吃人一般,但是又不能轻举妄动,好像一只择人而食的猛兽,被铁链子帮助了手脚。 “陛下,臣有一事要报,还请陛下处置。” 高洺湖的话让北堂谨瑜渐渐冷静下来,毕竟刚刚就想清楚了,要跟这群蛀虫秋后算账,只是一时气急的想杀人,把这件事忘到脑后去了。 “何事,但说无妨。” 北堂谨瑜转头看了看身旁的老方太监,对高洺湖说道:“这殿内没有外人,被什么不能说的。” “启禀陛下,根据左上权吉的供词,瀛洲刺史跟这群海盗常年有来往,甚至多次朝廷的围剿海盗行动,都是这个瀛洲刺史给海盗通风报信的,这一次东瀛人的是搞的这么大,总要有个人来被这个黑锅的,不然实在让人起疑心。” 高洺湖看了看北堂谨瑜的脸,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映,毕竟这已经有点越权了,本来就不是高洺湖该管的事,但是高洺湖是以防止被人看出破绽的名义来提醒北堂谨瑜的,所以高洺湖也有一点试探的心思。 北堂谨瑜皱起了眉头,并没有看高洺湖,而是开始考虑高洺湖的话,但是旁边的老方太监却听明白高洺湖的意思了,这个老狐狸一看高洺湖的眼神就知道,这个丫头实 在摸北堂谨瑜的底,想知道北堂谨瑜的底线在哪里,虽然蓝芸烟本来是北堂谨瑜的皇后,但是现在的高洺湖根本不相信自己曾经的判断了,毕竟当年就是因为自己太 相信身边人的原因自己才被害死的,甚至连自己的儿子北堂稷也被蓝沁婉害死了,所以这一世,高洺湖不再相信曾经的一切,一切都要小心谨慎,绝不给她人任何的 一点机会。 “老方,叫人传旨,将瀛洲刺史全家打入大牢,即日押往皇都,交由刑部和宗仁司联合会审,瀛洲刺史由青州别驾先行代理。” 北堂谨瑜很快做出了决定,毕竟高洺湖说的没有错,既然打算要严惩这群朝中的大臣,那就不能让他们看出有什么漏洞,这群老臣可是在朝中多年了,稍有风吹草动,立刻就会作出反应,所以这个黑锅一定要有人来背。 “这次的事就算了,别再有下次了。” 北堂谨瑜的声音很小,但是老方太监和高洺湖一左一右的站着,听的很清楚,但是北堂谨瑜自言自语一般的话,去不知道是对那些大臣的叹息呢? 还是…… 高洺湖对于北堂谨瑜的试探可以说是干的非常明显,不只是老方太监这个局外人,就连北堂谨瑜这个当局者都听的明明白白,但是北堂谨瑜并没有过于责怪高洺湖的这 种行为,严格地说,高洺湖给出的提示是北堂谨瑜本身就想做的,只是姐高洺湖的口说出来,表示北堂谨瑜自己并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北堂谨 瑜是很清楚的,帝王之道讲的就是一种平衡,如果不是蓝太师勾结的人员越来越多甚至结交外族,恐怕北堂谨瑜还不一定会对他下手,但是蓝太师的做法已经激怒了 北堂谨瑜那颗敏感的神经,所以北堂谨瑜才会对蓝太师欲除之而后快,甚至不在乎朝堂上的动荡,而高洺湖只是其中的一环,用来一步步铲平荆棘的快刀。 如果因为高洺湖的举措产生什么麻烦,大可以直接将她的所有官职尽数解除,甚至可以让她以假死逃过劫难,只要将来以其他的名义在娶回后宫就是了,也算是一种补 偿,可以说是高洺湖和北堂谨瑜之间是在互相的利用,但是手法上有所差别罢了,因为北堂谨瑜的出发点和谋划的更大,而高洺湖却只是在铲平北堂谨瑜的后宫上作 文章。 “情报上就这么一点有用的吗,看来北斗这些年也开始懈怠了,应该让他们回炉了,在这么下去,恐怕这个组织就要废 了,这是皇后当年的心血呀,朕不想让他们就这样毁掉。”谈起北斗的北堂谨瑜轻声的叹了一口气,对于蓝芸烟的愧疚在北堂谨瑜的眼底一闪而过,这并不是北堂谨 瑜在惺惺作态,而是真的在为蓝芸烟感叹,多年的夫妻,连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这让北堂谨瑜感到十分的气节,但是后宫的乱,他真的不知道吗,只是一切都知道 的太晚了,不然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回陛下,请保重还有提到,东瀛内部的乱动一事,舒明天皇和丰辅大臣苏 我虾义之间有点闹矛盾,因为苏我氏在东瀛位高权重,堪称权倾朝野,所以引得舒明天皇和很多的大臣不满,所以一直以来天皇一直都对苏我氏不满,而左上权吉是 舒明天皇的亲信,安排他当海盗是因为舒明天皇手上的站立不足资源难以抵抗苏我氏的势力,所以排他出来就是为了从海上掠夺资源,用来对抗苏我氏,这次有朝中 的大人泄漏消息,朝廷要整顿东海一带的海盗,左上权吉害怕被清剿,所以打算带人来偷袭屯兵谷,让我们无兵器可用,在给自己留一些时间,半路上劫走齐王殿 下,是为了作为质子,可以带人全身而退。” 高洺湖把所有的线索都穿插了起来,很轻松就让北堂谨瑜搞清楚了,东瀛即将要内乱了,那么将来或许真的可以将东瀛收入囊中了,如此丰功伟业,开疆拓土的功绩,让北堂谨瑜十分的眼馋,这是北堂谨瑜一生的目标啊,泰山封禅,多高的名誉呀。 “嗯,对于东瀛的事,你有何看法?” 北堂谨瑜很快就从喜悦中冷静了过来,毕竟只是有个机会,还没有成功实现那,道是高洺湖很明显的是有自己的想法,所以直接把话头丢给了高洺湖,想看看这个姑娘到底有没有谋划天下的本事。 高洺湖也不傻,这么明显的事怎么会看不出来那,一旦表现出自己有一身惊世伟业之才,恐怕北堂谨瑜就会对自己有了防备,虽然还不一定就会对自己下手,但是收权是肯定的了,到时候在想保住北斗的控制权恐怕就难了。 “回禀陛下,小女才疏学浅,并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东瀛在海外,我们没有海图,没有水师战舰,恐怕也没什么办法参与进去,最主要的是,没有理由出兵东瀛,朝堂 上的那些老大臣是不会同意陛下出兵的。”高洺湖并没有回避北堂谨瑜的问题,而是提出了一个更让北堂谨瑜头疼的问题,就是出兵是要有理由的,不然自己的名声 可就臭大街了,在有心人的挑动下,恐怕很快就会有人要造反起事了,到时候就算是镇压了又能怎么样那,这个人生的污点会跟随一生的。 “唉,机会就在眼前,可惜了,难道朕就就只能错过不成。” 北堂谨瑜有点郁闷的抬起头,眼望窗外,似乎外面的世界可以平静他的内心。 “其实时机并不是很成熟,陛下何必如此着急那,再过上几年吧,也许将来莫大将军会给我们创造一个机会,让陛下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兵东瀛。” 第176章 爱恨难离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看着北堂谨瑜失望的看着窗外出神,心理并不好受,曾经作为皇后,高洺湖怎么会不知道北堂谨瑜的心愿那,想为千古一帝,泰山封禅,如此的丰功伟业就在眼前,可是偏偏就是被绑的动弹不得。 高洺湖的一句提醒,点醒了北堂谨瑜,对呀,当初就是想让莫高歌去当海盗的,刚好可以绘制东海一代的还吐回来,可是名正言顺的出兵东瀛又谈何容易呀。 北堂谨瑜一眼不眨的看着高洺湖,似乎是想从高洺湖的眼中看穿他的心一样,可是最后北堂谨瑜几乎融化在这双眼睛中,那是一道温柔的眼神,就像当年的蓝芸烟一般,对待自己百般的呵护,为了自己可以和全天下为敌的女人。 北堂谨瑜最终被这道眼神击败了,彻头彻尾的败了,一旦想起蓝芸烟,北堂谨瑜就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他可以不要后宫的嫔妃,可以不要自己的皇子,甚至可以不要手中的皇位,但是就是不能没有蓝芸烟。 可惜这一切都只能留在北堂谨瑜的心理,这也是为什么高洺湖屡次犯错,北堂谨瑜都为她背黑锅的原因,就是那种和蓝芸烟一样的眼神,可以化解北堂谨瑜心中所有戾气的眼神,与其说是北堂谨瑜喜欢高洺湖,倒不如说是喜欢高洺湖身上的气质和眼神,那种原本独属于蓝芸烟的感觉。 高洺湖看着北堂谨瑜一脸的落寞,不由的有点心痛,毕竟曾是多年的夫妻,高洺湖的心理还是放不下北堂谨自主的又一次给北堂谨瑜出谋划策了,毕竟这早已成为蓝沁婉的一种习惯了。 “陛下莫急,既然舒明天皇需要战争物资来对抗苏我氏,那我们不妨卖些军队替换下来的残破兵器给他们就是了,那些残破的兵刃找工匠简单的进行些修补,外表看不出 来就可以了,先让他们自己打着,等莫大将军绘制完海图,在找机会出兵东瀛,定可完成陛下宏愿。”不得不说高洺湖走了一步险棋,她要看看北堂谨瑜对于她是不 是真的有很深的感情,如果对于北堂谨瑜自己只是一颗棋子,可用可放弃的那种,那么所有的计划就要重新定制,但是如果北堂谨瑜对她有感情的话,高洺湖就要全 力以赴的抓紧他,让自己成为北堂谨瑜的一部分,一个绝不能抛弃的重要部分,甚至可以代替北堂谨瑜下达一些命令,跨过北堂谨瑜办成一些事,到时候清理后宫根 本不再话下。 听了高洺湖的话,北堂谨瑜也在思考,这个女人心思缜密,而且胆大妄为,甚至敢于采收朝堂之上的事情,这是所有妃子们都不敢的,但是高洺湖有明显是出于为君分忧的目的,自己也不能怪罪于她,可是这样做高洺湖就很危险了,不只是高洺湖自己危险,甚至于北堂谨瑜都会有威胁感。 有那么一瞬间,北堂谨瑜甚至都想下令杀掉高洺湖以除后患,但是一向到她的眼神,她的神态,她的气质就让北堂谨瑜不忍下手了,最终北堂谨瑜还是收回了杀心。 两个人的谈话十分的平淡,但是一旁伺候的老方太监可就不一样了,甚至被高洺湖的大胆举动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平常看这个姑娘挺精明冷静的,怎么今天就突然变了 一个人一样那,甚至是妄论朝政的大事,她竟然还神态自如的侃侃而谈,实在是让老方太监摸不着头脑,但是不妨碍老方太监吓出一身的冷汗。 “你想让东瀛内乱起来,但是把军械贩卖给舒明天皇又能怎么样,最终舒明赢了,朕又有何借口出兵东瀛那。” 既然北堂谨瑜不打算置高洺湖的罪,也就大度的放开了,反正只有北堂谨瑜把高洺湖娶进门,在封个贵妃之类的,还有他爹高达司马在手里,北堂谨瑜还真的不怕高洺湖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一部分卖给舒明天皇,一部分卖给苏我家,让他们的战斗力始终处于相差不大的程度上,以最大的程度消耗他们的国力,陛下觉得如何?” 说道最后高洺湖又把处理权推给了北堂谨瑜,一丝很明显就是,我只是出谋划策,最终的处理权利还是在于北堂谨瑜陛下。 北堂谨瑜听出了高洺湖的意思,对于高洺湖的办事方法感到十分的高兴,最起码不需要自己在派人给高洺湖提出警告,懂得交权办事,才是一个让皇帝放心的臣子,也 证明了高洺湖并不是一个只懂谋划不懂人情世故的傻丫头:“你又没有想过,就算是东瀛的国力已经消耗殆尽了,但是我们有以什么样的理由出兵那,一旦处理不 好,周边的小国恐怕是要草木皆兵了,甚至朝中会有不少的大臣跳出来反对朕,朕该如何处理此事?” 北堂谨瑜以为高洺湖给出的提议是有漏洞的,所以并没有觉得这个足以有多巧妙,但是至少东瀛人是没有时间在来捣乱了,起码也是一个争取时间的法子。 北堂谨瑜终究是小瞧了高洺湖的智商,一个能当皇后的女人,怎么可能不了解这种事情,要堵上大臣们的嘴确实不容易,但是给他们扣一顶大帽子还不容易吗? “陛下忘记我们的海盗了吗,海盗滋扰沿海,撞翻了我们水师的船,出动水师进行剿匪,难道有错吗,海盗逃入东瀛境内,陛下发一道诏书,要东瀛配合剿匪,至于谁是 海盗……反正东瀛人都长得差不多,海上浪大离得又远,是知道海盗长什么样子啊,只要大军登陆,下一代天皇是谁,还不是陛下说了算吗。” 高洺湖的诡计听的北堂谨瑜眼冒金光,无比兴奋,但是旁边的老方太监可就吓坏了,这个丫头这是要灭了东瀛一个国呀,还有什么海盗,海盗也会听我们的吗,要只是海盗不难,难得是不能让他们开口,不然这个名师可就臭大街了。 老方太监本来打算提醒一下北堂谨瑜,不要被眼前的光辉闪瞎了眼睛,小心海盗办事不打准的,结果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北堂谨瑜说了一句:“上船的海盗,下船的兵,好计策,好啊。” “吾皇圣明。” 老方太监直接就懵逼了,上船的海盗,下船的兵,这是要自己扮演海盗和剿匪的兵马,自己打自己的戏码呀,打来打去,东瀛就这么打没了。 老方也不得不承认了,高洺湖这一招养寇自重用的高明啊,不但收了东瀛的土地,甚至把整个东海一代都拿进了自己的手里。 北堂谨瑜今天十分的开心,特意叫老方太监传令鸿胪司设宴,甚至请来不少的朝廷官员,当然名义上是秋猎结束的匆忙,射猎未尽兴,喝酒没过瘾,所以宴请朝中大臣,以此为补偿。 当然了,这也只是一个借口,并不是说北堂谨瑜提前结束了秋猎,感觉自己不好意思,只是有件事要朝中的大臣们来做个见证,不然为什么连一些各各国家的使臣都请来那。 很快一大群够级别的大臣,都来到了御花园,桌上也摆好了上的食物好酒,甚至还有从销金窟买来的驼峰象拔,最贵重的就是那一盘金瓜子,据说是用鹦鹉的舌头炒制 的,吃到嘴里十分的有嚼劲,但是各位大臣都没有动筷子的想法,只是互相之间私下交流着,不知道北堂谨瑜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 一场欢快的晚宴,有歌舞助兴,群臣相互敬酒,一群武将疯子,互相灌酒,直到日落西山,北堂谨瑜才缓缓起身,走到高台前,对各位大臣说道:“近日,东海一代了海盗日渐猖獗,而东海水师多年来剿匪失利,甚至这一次,竟然有东瀛海盗进入我国境内,企图绑架齐王,简直是奇耻大辱,真弱势不做出点什么,何以为君,何以 为父。” 看见北堂谨瑜愤怒的表情,在做的各位大臣各各都心慌意乱,毕竟要是严格来讲,这些大臣都在和海盗勾结,韦德是 东海一代的利益,甚至有几家自己搞了船队,招募大批的海盗保护船队,甚至沿途会抢一些过往的小国船队,由此来看,如果北堂谨瑜要是下定决心严惩海盗,那么 最大的损失就一定是这些朝中的大臣。 “臣,愿意前往,为陛下分忧。” 喝的有点语无伦次的莫高歌第一个站了起来,表示同意,甚至要求亲自带兵平扫东海一代的海盗。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毕竟这些武将的功勋都来自战场,如果没有杖打,这一声的荣华富贵也就到这一代结束了,将来的子孙恐怕就算了吧。 北堂谨瑜的话就像一块大石头,落进了平静的湖里,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原本还算是平静的御花园瞬间静的落针可闻,但是这群人中有一群人是最害怕的,不是朝中的 大臣,而是东瀛使团,并不是因为北堂谨瑜说要清扫东海的海盗的事,而是北堂谨瑜说了另一件事,有东瀛海盗潜入,甚至劫走了齐王殿下,这可是大罪呀,要是北 堂谨瑜因为这几个东瀛海盗,就把整个东瀛的人都恨上了,那事情可就麻烦了,万一北堂谨瑜一怒之下连这几个东瀛使节一块都杀了怎么办,估计是没什么人来帮忙 求情的。 就在东瀛使团的人都在惊恐中想着自己的下场,北堂谨瑜对高洺湖一挥手,示意了一下,高洺湖转身走到旁边的一个侍卫处,轻声的说了些什么。 第177章 一场买卖 http://.biquxs.info/

侍卫走后不久,就有一大群的侍卫走了进来,而且还抬着一具具尸体,进来的侍卫将一具具尸体凭证的摆在了众人的面前,所有的人都在看着面前的一具具尸体,有的 被弓箭射的好像一只刺猬,有的是被长刀砍死的,有的是被长矛刺穿的……各种各样的尸体摆在地上,看的让人浑身都在打冷战,除了御花园内的一群武将不再乎, 甚至还在品头论足的指点哪一个的死相好些,哪一个的死相很差,另一个十分冷静的就是东瀛使团的个团体了,因为还不知道北堂谨瑜会对他们做出什么处置,但是 这些人中有一个是例外的,就是东瀛使团的整使,也是这一次的领队,高向玄理,属明天天皇一派的死忠党,他是舒明天皇的亲信,所以很快的就在这群东瀛海盗的 尸体中找到了左上权吉的尸体,这并不难找,因为只有左上权吉的尸体是相较比较完整的,甚至没有太多的伤痕,但是他依旧是已经死了。 在东瀛的时候,左上权吉和高向玄理是好朋友,又因为两人都是舒明天皇的亲信,所以两个人的关系可以说是非常亲近的,甚至知道左上权吉背叛舒明天皇的事情本事 就是舒明天皇安排出来的一场戏,就是要做给所有人看的,一次为理由要对苏我家发难,同时有派左上权吉逃亡到海上,不断的对舒明天皇供应物资,一次对抗苏我 家,但是这一次高向玄理却在这里看到了昔日好友的尸体,而那个杀人的凶手却正在高台上扫视着下面的群臣。 一场酒宴之上北堂谨瑜并没有说要怎么处置东瀛使团,因为左上权吉并没有和他们有什么联系,就算是明知有联系的,但是拿不出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还是不做表示的最好。 接下来的几天,北堂谨瑜一如既往的上朝,当让也没有召见东瀛使者团,主要是因为还有事没有安排好,所以不打算召见他们。 午后的甘露殿中正坐着北堂谨瑜,而高洺湖和老方太监则一左一右的站在北堂谨瑜的身边,堂下坐着两个年纪和北堂谨瑜相仿的将军,所有人都在等着北堂谨瑜开口。 “博文,你和高歌这段时间跟东瀛使团的人可以走的近一些,跟他们做些买卖,将来会有大用处。” 北堂谨瑜开口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说的很轻松,但是听话的百里博文和莫高歌可就摸不着头脑了,为什么要跟东瀛人做买卖?买卖什么东西那,完全没有思路,甚至完全搞不清楚北堂谨瑜的目的。 北堂谨瑜看着两个完全处于懵逼中的属下,心理十分的得意,心想:朕的想法要是那么容易被你们猜到了,你们都可以当皇帝了,还要真干什么。 “明天你们两个到屯兵谷去一趟,把所有损坏的兵器都运过去,真会给工部尚书下一道旨意,你们明天带过去,把兵器简单的修一下,只要外表看不出来就好,另外就是 把弓和箭做些调整,降低弓箭的射程和杀伤力度,然后把修好的兵器都运回来,装进库房分开存放,不要搞错了,算了就放到你们的府上严加看管就是了。”北堂谨瑜是怕运进军营在运出来,十分的麻烦,干脆就存在两位将军的府上,省的进出的批文。 “陛下,是想让我和老莫去和东瀛人贩卖兵器?” 百里博文吃惊的问道,毕竟国内是不许贩卖兵器的,就是铁器都是不许私自贩卖的,因为铁是重要的战争资源,一向是禁止外流的,甚至是私藏都是重罪,尤其是弓箭 铠甲一类的查到是要杀头掉脑袋的,可是北堂谨瑜却要百里博文和莫高歌去贩卖军械,这是要抄家灭族的大罪呀,这个命令简直是下的百里博文冷汗都冒出来了。 也就是那个没心没肺的莫高歌还在那啃着苹果,等等,哪来的苹果…… “咔咔咔咔” 甘露殿里不断的传来这种老鼠咬桌子腿的声音,百里博文满脸好奇的看着莫高歌这个憨货。 “你,你手里的苹果是……哪来的。” 百里博文甚至忘了自己刚才还在和北堂谨瑜说话,完全是震惊的看着莫高歌这个憨货在啃苹果。 “嗯,陛下桌上拿得,怎么了,我就吃个苹果,你至于吗,你们谈你们的,陛下让做什么,我老莫直接就办就是了,懒得想那么多。” 莫高歌十分光棍的回了百里博文一句,就继续去跟手里的苹果撕咬去了,一般啃着,一双贼溜溜的眼睛还不断的扫着北堂谨瑜桌上的一盘苹果。 北堂谨瑜看了看莫高歌和百里博文后,挥手叫老方太监把苹果给百里博文和莫高歌送去。 其实北堂谨瑜就是喜欢莫高歌这种人,不管你叫他干什么,他都回去做,而不会问你为什么,甚至是懒得想想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的人是所有皇帝都喜欢的,因为安全。 但是百里博文也是北堂谨瑜十分其中的人,从小到大的陪伴,不是一两句话说的清楚的,甚至北堂谨瑜对于百里博文和莫高歌的感情,要超过自己的亲兄。 “放心吧,博文,这批军械都是一些不太重要的废物,堆在库房里也米有什么用,但是卖到东瀛去,就可以为我们的军队带来大量的经费,将来可以早出跟多更精良的军 械,甚至其它的军营里有多少残破的军械甲胄,都可以收回来进行简单的修缮,到时候都卖到东瀛去……”北堂谨瑜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个计划一旦实施的 好,将来的东瀛就会变成瀛洲府,有他北堂谨瑜亲自定名的一个州府,再加上源源不断的运送来白银和各种的土特产,将来还可以在进一步,想想就兴奋。 在北堂谨瑜的兴奋状态下,很多事情都在悄悄的发生了,比如兵部尚书因为多次的围剿海盗不利,被降职,降到东海水师总兵官,统帅青州水师和东海水师两路水师总兵,负责整个东海的海盗清剿,保证明年的秋税走水路时就对不能出任何事。 工部侍郎胡东珠被调到泉州任泉州水师战船督造,这次胡东珠是带着大批的工部人员一起走的,而且北堂谨瑜还给他批了一大笔钱,另外保证只要他可以把战船造好, 将来工部尚书的位置就是他的,胡东珠年纪刚刚三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对于工部尚书的位子自然是十分的热衷,所以对于这件差事,胡东珠就要比兵部尚 书曾兴武兴奋的多了。 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出兵东瀛在做准备,但是后还差一步,重要的一步,就是海图的问题。 但是就算是没有海图又有什么关系那,那群东瀛的使节只要还会去,就一定会有机会搞到海图,只是某个将来的海盗,还在没心没肺的啃着苹果,海图的事就全靠他了。 “高歌,朕有件事还要你去办。” 正在啃苹果的莫高歌没想到一直在跟百里博文商讨的北堂谨瑜会叫自己,所以一紧张,苹果开在嗓子里了,咽不下去,又不能吐出来,卡的莫高歌直翻白眼。 “陛下,呃,请陛下,呃,吩咐,呃……” 一句话让莫高歌的嗝打的稀碎,但是这不重要,反正这个憨货又不是第一次了,干点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太正常了。 “朕要派你出海,帮朕找到东瀛的具体位置,为我们将来踏上东瀛作先手准备。” 北堂谨瑜没有关莫高歌断断续续的话,反正他同意了就行,其他的就随便了,随手吩咐老方太监给莫高歌倒杯茶,压一压,不然真不知道要达到什么时候了。 莫高歌端着茶杯,还在打嗝,所以缓了一下对北堂谨瑜问道:“陛下,呃,这次……呃……臣不要太…呃…多的人…呃…只要给臣……呃……一千军士,呃……臣就能找到东瀛……呃……的老巢……呃……” 莫高歌一边打着嗝,一边好不容易的把话说完了。 但是北堂谨瑜的回答确实出乎莫高歌和百里博文的意料之外的。 “朕一个人也不能给你,你自己去。” 北堂谨瑜的话,很直接,也很直白,甚至直接的把老莫刚和进嘴里的茶都喷出来了。 “陛下,臣一个人怎么去呀,臣一个人连海都出不了,这怎么可能那。” 因为北堂谨瑜的一句话,吓的莫高歌连嗝都不打了,十分的流利的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朕这次不能一整差的名义派你去,不然会打草惊蛇,只能一发配崖州的理由把你送出去,到了崖州之后,会有人接应你,到时候再把你送到泉州,你在当地招募人手, 出海之后朕会送一些战舰和军械物资给你,后面的就要靠你自己了,朝廷不能给你任何的帮助,不然会被人看出破绽,想办法查清有多少官员和海盗相互勾结,还要 找到东瀛的位置,以及绘制海图,这次的任务很重啊,老莫,朕现在郑重的问你一句,你愿意帮朕办成这件事吗?” 北堂谨瑜声情并茂的对莫高歌说出了一部分的计划,然后满脸凝重的看着莫高歌,甚至眼中带着期待,等着莫高歌的回答。 “陛下放心,老莫一定不负陛下所托。” 第178章 危险任务 http://.biquxs.info/

老莫激动的甚至有些颤音,毕竟是要出海当海盗这种高危险工作,还要自己去招募人员,而且没有任何的后台靠山帮忙,一切只能靠自己。 “莫大将军,其实朝廷还是可以给你一些帮助的,比如一些情报,陛下会给你送过去的,甚至海盗的势力分部以及他们的势力划分,都会有详细的情报送过去。” 高洺湖适时的提出了一个情报供应的想法,这让莫高歌多少放心了很多,北堂谨瑜也觉得是个不错的办法,再说了还能给老部下一些帮助,何乐而不为那。 就此,老莫这个大海导头子就此确定了,一旁的百里博文却一直是默不作声,不是对这个计划有什么不满意,只是在想还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毕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一起长大,一起为北堂谨瑜办事,实在不想将来听到什么关于莫高歌的噩耗。 秋天的天气格外的调皮。前一刻还是阳光明媚,下一刻可能,天空已经就是阴云密布了,明明刚刚还是一片艳阳高照,可是转眼间狂风突起,天空乌云密布,这是这一年的秋天的第一场雨。 皇宫中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北堂谨瑜去太后那里请安了,本来是高洺湖陪同一起去的,但是半路上蓝沁婉突然出现了,高洺湖怀疑蓝沁婉恐怕早就等在那里了,就 是要等北堂谨瑜出现,好找个机会跟北堂谨瑜接近以下,毕竟自从秋猎回来后,北堂谨瑜就没有召见过蓝沁婉,蓝沁婉也是等急了,所以就干脆出来等北堂谨瑜,毕 竟自己不主动,将来就未必有机会了。 高洺湖的聪明支持就是,在北堂谨瑜的面前什么都不争的退了出来,并不是示弱,而是要给北堂谨瑜留面子,这种事高洺湖懂得,北堂谨瑜也看的出来,唯有蓝沁婉并没有看出来,还以为高洺湖知道争不过自己,果断的退出了,实际上如果当年的蓝心 婉真的明白事理,北堂谨瑜也未必会这般讨厌她,只是可惜蓝沁婉依旧我行我素的。 肯让步是一个人的大度,高洺湖当过皇后,很清楚其中的关键,但是蓝沁婉不懂,永远也不会懂。 回到清心阁的高洺湖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因为自从升为北堂谨瑜的近身女官以来,高洺湖就没有休息过。 原以为今天可以稍微的休息一下的高洺湖有一次破灭了希望,因为刚刚回到清心阁不久,就来了一个人,一个本不该来的人。 岳卿尘还是老样子,就站在窗外,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又刚好高洺湖可以听得见:“蓝太师似乎找到了薛谦的蛛丝马迹。” 这个消息让高洺湖十分的诧异,实在不敢相信,难道蓝太师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销金窟吗,要知道销金窟内外都是北斗的成员,就算是几年没人打理了,但是北斗的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对朝廷是绝对忠心的,怎么可能会将情报卖给蓝太师那。 高洺湖想了很多的可能,但是唯独少了一点,就是当初的北斗是谁建立的。 “其实并不奇怪,当年的北斗是曾经的皇后,蓝芸烟建立的,而蓝太师可是她爹,这里面多少要有人会卖他个面子,你接手北斗的时间还太少,不可能面面俱到,这不奇怪。” 岳卿尘把事情说的十分的轻松,就像他只是看笑话的,这里发生的事情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他如果真的置身事外的话,又怎么会一听到风声就赶快来通知高洺湖那,很明显的是在为高洺湖担心,但是有不愿意让她知道。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尽快解决的,不会太久的……” 高洺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是自己可以放下心理的怒气,尽快的调理好自己的心态,就是不想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让自己在出什么纰漏,不然这个纰漏让敌人抓到就是自己的死期。 渐渐平复了心绪的高洺湖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发现岳卿尘已经离开了,对于这个岳卿尘,高洺湖的感觉是十分的矛盾的,他曾经帮过自己,是自己为数不多可以信得过的几个人之一,但是他所做的一切又总是带有一定的目的性,这是高洺湖一直都在防备他的原因。 “紫苏,马上出宫,找紫航,秘密进宫一趟,我有急事要见他,另外你帮我带些东西回来,记住不要被人发现,路上小心。” 高洺湖一边低头写着什么,一边对紫苏说着,高洺湖要进行一个计划,这个计划不能让他人知道太多,毕竟知道的人越少,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 “知道了,姐姐,要不要为我去把宁儿叫会来,这几天她常到万贤妃那里去,回来的时候情绪还不太高,似乎有什么心事。” 紫苏这段时间一直觉得宁儿的行踪很奇怪,没什么事的时候,总是往万贤妃那跑,回来之后就有点魂不守舍的,紫苏一开始十分的奇怪,所以就跟了几天,结果发现宁儿除了给万贤妃送点吃的意外道是没有什么。 “不用了,你快去吧,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至于宁儿那边,我会通知廖康派人去看看的,毕竟这宫中的事都有他们宗仁司来管,你就不要在牵扯这件事了。” 对于宁儿给万贤妃送东西的事情,高洺湖并没有怎么反感,毕竟万贤妃是她曾经的主人,这么多年过来,宁儿一直都在陪伴万贤妃,如今万贤妃落难了,虽然是她自己 找的,但是宁儿既然有心回去看看她,就证明这个丫头还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总比这个冷冰冰的后宫更有人情味,高洺湖并没有对这件是做太多的评价,只是将写好 的一张纸吹干后交给紫苏,叫她尽快去办。 紫苏看了一眼之上的字,抬头看了高洺湖一眼后,没说什么,但是眼中的好奇确事很明显,说明她十分的好奇,但是有止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并没有发问,转身就出发了。 看着紫苏离开的背影,高洺湖请呼了一口气,坐在了桌子旁,给自己到了一杯茶,看着杯中的茶汤,高洺湖出神的想着什么事,似乎钻进了一个死胡同,让自己有点进退不得。 北斗建立多年,本来是应该有很高的纪律性和机动性的,但是如今却除了这么多的问题,不但机密被泄露,甚至就连这次东瀛人的突袭都让整个北斗忙的一团乱,就是 因为北斗运行多年但是几乎没有任何的情报分析能力,只有收集情报,然后将大量的情报堆积在一起,什么时候要用了,什么时候在临时找出来,一条条的比对,临 时分析敌人的动向,好在这次东瀛人的行踪被提前发现了,在加上龙首原就在皇城不远的地方,往来传递消息还算快捷,但是如果这次的事情发生的比较急一些那, 距离再远一些怎么办,高洺湖甚至都不敢想象。 答案是注定的,一定会出大事,这是可以确定的,一个情报组织,竟然没有任何的情报分析能力,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高洺湖坐在大厅中仔细的冥思苦想着,很快时间就到了正午时分,中途老方太监来过一次,通知高洺湖,北堂谨瑜要在太后的寝宫用膳,另外传高洺湖到太后寝宫去, 但是高洺湖以身体不舒服拒绝了,老方太监看了高洺湖一眼,似乎是想要看出高洺湖是否真的不舒服,但是老方太监注定是看不出来什么的,因为高洺湖今天的脸色 确实不太好,自从听了岳卿尘的话之后,高洺湖的脸色一直都是一片惨白,外人看起来似乎是气血两虚的外象,但是具体的谁又知道,装病只是高洺湖的第一步计 划,她需要时间,需要足够的时间来解决被动的内部问题,还要将薛谦的事情也解决掉,这些事都是需要时间的,可是身为北堂谨瑜的近身女官,又不可能整天不见 人影吧,所以只能用装病这种老掉牙的办法,虽然是很老套的办法,但是真的是很管用的一种方法。 老方看高洺湖的样子确实是不太好,也就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回北堂谨瑜那去了,打算尽快跟北堂谨瑜说一声,毕竟北堂谨瑜对高洺湖的态度是人都能看的出来,要是知道高洺湖身体不舒服,北堂谨瑜也不会招高洺湖来,甚至可能会亲自去看望高洺湖。 老方太监走后,高洺湖将口中的一颗药丸吐了出来,刚才老方在的时候,高洺湖就是靠这颗药丸在撑着,但是老方走了,这颗药丸也就可以吐出来了,就算要用也要等 北堂谨瑜来了之后才吞下肚子里,因为这个药丸的味道实在是太苦了,又酸又苦的味道在味蕾中散开,不脸色惨白才怪那,就算是含在舌下也让高洺湖难以然受,但 是为了后面的布置,高洺湖还是将这颗药丸含在嘴里,直到老方太监离开后才吐出来。 第179章 内部危机 http://.biquxs.info/

这颗药丸叫回肠丹,是高洺湖自己配置的一种催吐的药物,对于慢性毒药可以起到一定的消弱的效果,因为吃下这颗丹药,腹中的不论是药物还是食物,都会被这种味道味道刺激到,然后开始大吐特吐,知道将腹中的东西都吐干净为止。 想不到会用在骗老方太监上,这是高洺湖配药时完全没有想到的,实属意外。 老方太监走后不久,从门口进来一个人,此人进来后对着高洺湖单膝下跪行礼,口中说着:“属下北斗掌星,紫航,参见统领。” 紫航见到妹妹后本来是十分的开心的,但是紫苏匆匆忙忙的对紫航说了一句让他赶快进宫,高洺湖有急事找他,然后转身就走了,并没有见到哥哥的那种开心情绪,这让紫航感觉到了这次的事情恐怕不简单,因此二话不说,立刻乔装打扮一番,骑着快马直奔皇宫。 “紫航,你先起来吧,今天找你来,是有一件急事要跟你说的。” 高洺湖见到紫航后,立刻站了起来,走到紫航身前服了紫航一把,毕竟是要对北斗做一些内部的调整,如果紫航不配合,那么一切都不好进行,难不成要高洺湖自己跳出来大喊一声:我是蓝芸烟,北斗我说了算。 估计高洺湖真的这么干了也没有什么用,之后道是可以肯定被北堂谨瑜关起来,当成一个疯子来处置。 “统领,这次如此急着把属下招到宫里,可是有什么急事?” 紫航躲过了高洺湖伸出来扶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直接就问了高洺湖一句,其实是因为紫航感觉很尴尬,只能赶快看是话题,以免高洺湖感觉自己刚才的动作是不给面子的举动。 高洺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确实有一点尴尬,毕竟北堂谨瑜的近身女官,本身就是个很尴尬的位子,见外臣不见礼,不能和外臣有什么肢体接触,这都是很明显的礼术,可是高洺湖刚才竟然一时间忙忘了,还伸手去扶紫航,要不是紫航自己躲开了,恐怕这会儿两人已经要尴尬死了。 “紫航,我这次招你来是有两件事要跟你说,第一急事薛谦的事情,他的行踪暴漏了,这件事你回去后尽快查出来是谁将事情传出去的,然后先不要动他,看看他有什么下一步的计划。” 高洺湖也不再计较尴尬的事情,直接就跟紫航开始说这件事,毕竟薛谦现在不止是廖康的一条锁,甚至将来北斗的重组都需要他的帮忙,所以高洺湖十分郑重的跟紫航谈起了这件事。 但是这话传到紫航的耳朵里就让他有点不舒服了,甚至有点羞愧的感觉,虽然高洺湖没有提过紫航的责任问题,但是紫航依旧觉得自己十分的羞愧,当年自己曾经发 誓,这一生都要为蓝芸烟的北斗贡献自己的一切,后来自己成为了北斗的掌星,可是如今竟然除了这种事,甚至自己还不知道,要不是高洺湖告诉自己,自己还以 为,自己已经做的很好了那。 “统领,此事,属下回去就开始查办,七日之内,属下一定给统领一个满意的答复。” 紫航的回答高洺湖还是很满意的,就说这么多年北斗在没有皇帝管理的情况下,没有被人铲除,而且还可以运转,救这一点,紫航就是功不可没,所以高洺湖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知道,这件事并不怪你,北斗人多口杂,又分为多个分堂,管理起来,确实十分吃力,这次的事,我收到消息,是蓝太师得到了情报,应该是蓝太师利用皇后在北斗 的人脉,才得到的消息,所以这件事我也并不打算追究下去了,把人找出来,其他的到时候再说,一定要保住薛谦的命。” 紫航羞愧的低着头,这么多年来,北斗确实越来越松散了,竟然到了让统领从外面受消息的地步,而这个消息,自己竟然不知道,实在是让紫航羞愤欲死。 高洺湖并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竟然让紫航羞愧到这个地步,不然高洺湖是绝对不会说的这么晚的,一定早就说了。 “皇上,驾到。” 老方太监一声高亢的叫声,打断了高洺湖的思绪,高洺湖第一时间让紫航先从窗户离开,自己转身脱了外衣,躺在了床上,随手又在嘴上一抹。 北堂谨瑜的到来,原本就在高洺湖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甚至会带着几个御医一起赶来,好在高洺湖早有准备。 跟着北堂谨瑜一起进来的御医匆匆忙忙的跟在北堂谨瑜的身后,看见躺在床上高洺湖,马上转头去看北堂谨瑜,请示他的意见,毕竟这是在后宫,有事北堂谨瑜的近身 女官,说的在直接点,高洺湖可以说是北堂谨瑜的女人,那是谁都可以碰的吗,可能多看一眼就会被北堂谨瑜记恨上,过上两天就会在护城河里捞上来了,然后就有 人说是老眼昏花失足落水。 北堂谨瑜看了一眼身边的几个御医,十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微微的点了点头,这群御医,如果可 能的话,北堂谨瑜真的不想让他们来,毕竟医术也就那样,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进了宫门又不敢放胆子治病,只是一群开补药的庸医,其实如果北堂谨瑜是现代人 的话,一定会想到一个非常适合他们的称呼,就是保健医师,其实要说看病救人,这些御医的水平其实并不高,但是能把人的命保住,运气好的时候或许还能延长一 天,就像现代的药剂师,但是他们研究的只是吃不死人的东西,但是基本上也就别提治病了。 北堂谨瑜很清楚这些御医的本事,本来也是没想过,他们能看出什么来,但是不来看一下,又实在是不放心,毕竟整个后宫有治病救人的本事,又敢于用药的人也就高洺湖自己了,可是医者不能 自医的道理是谁都知道的,无奈之下北堂谨瑜也就只能有病乱投医了,带着一大群的御医匆匆赶来,就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下来,就算是御医不会看病,但是总会安方 子抓药吧,总会煎药吧,这个想法就是北堂谨瑜想出来的,用一大群的御医,给高洺湖当药童,负责熬药。 当然这群御医还不知道北堂谨瑜的真是想法,只是天真的以为是要来给高洺湖看病的,所有人都在跃跃欲试,想在北堂谨瑜的面前露个脸,实不知他们只是北堂谨瑜叫来抓药和熬药的,并不是来给人家看病的。 北堂谨瑜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管这群御医的想法,跨过门厅,快步上前,坐到高洺湖的床边,身手在高洺湖的额头上敷了一把,感觉额头有点热,还以为高洺湖是有 感防寒,刚开口要说什么,高洺湖慢慢的睁开眼睛,看了北堂谨瑜一眼,就要起身行礼,但是被北堂谨瑜看到后,又把她按了回去,轻声的说道:“好了,你先不要起来了,身体不舒服,就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朕说,朕会派人给你送来。” 说着北堂谨瑜又在清心阁内环视了一圈,发现清心阁就只有高洺湖一个人,他派来的紫苏并不在这儿,不由得北堂谨瑜就想发火,自己安排的人竟然玩忽职守,高洺湖生病,她这个护卫丫鬟竟然不在身边伺候。 北堂谨瑜的这一个动作十分的明显,老方太监这个老人精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那,自然也发现了紫苏不再,再看北堂谨瑜的脸色黑的吓人,当先开口对北堂谨瑜说道:“陛下,老奴去看看那丫头跑哪去了,想来八成是去拿药了。” 说着还给北堂谨瑜示意,意思就是高洺湖自己本身就医术过人,八成已经自己开好药方了,叫紫苏去熬药去了,所以不再这里伺候。 高洺湖听老方一说,自然知道,北堂谨瑜这是在迁怒紫苏,所以才出面替紫苏说两句话,但是能说的也不多,剩下的就只能是高洺湖来说了,高洺湖明白了老方的意 思,开口对北堂谨瑜解释道:“启禀陛下,小女不是生病,只是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所以,叫紫苏帮我去找些红豆和枣子之类的东西……”高洺湖越说越小声,甚至脸上还带着一层微微的红晕,看着让人无比怜惜。 反正北堂谨瑜自己都快要化了,因为高洺湖的样子十分的诱人,要不是这大白天的,身后还有一群御医跟着,恐怕北堂谨瑜已经化身成狼了。 “呃,这样啊,待会儿,朕叫人安排一下,多准备一些红枣和红豆一类的东西,到时候给你送来,也免得你要用的时候,还要紫苏出去找,你身边没人照顾可不行啊。” 北堂谨瑜尽量的化解尴尬,但是这样一来反而把事情变得更加尴尬了,因为什么时候皇上对女人的那个事这么热衷了,懂得还不少,几个御医已经开始无良的偷笑了, 当然是不能让北堂谨瑜看见的,所以这几个御医个个用宽大的袖子捂着嘴,假装咳嗽,一时整个清心阁全是咳嗽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是得了什么瘟疫,不然怎 么会一直发出咳嗽声那。 这一阵吵闹的咳嗽声,让北堂谨瑜十分的气闷,这一群老货,让他们看病办正事的时候,就知道找这个理由那个理由的,现在看热闹的时候,全都活跃起来了,最可气的是老方竟然也跟着捂嘴咳嗽,真当朕的刀不利吗? 第180章 给了台阶 http://.biquxs.info/

“你们都病的很重是吧,那朕也就不用在给你们医治了,直接就找个地方埋了算了。” 北堂谨瑜一脸的怒气,真的是被这群老货气炸了,就连老方都一块骂进去了,谁让这个老东西没有眼力见儿的。 “老奴不是生病,只是有点喉咙不舒服,最近天气干燥,有点上火,老奴这就回去煮些凉茶去。” 老方慌忙的对北堂谨瑜解释,毕竟皇帝的笑话是说看就看的吗,就在老方正在担心的时候有一阵咳嗽声响了起来,北堂谨瑜瞪着大眼睛横了一眼,发现竟然是高洺湖,而高洺湖正一脸坏笑的看着北堂谨瑜,就像是一只偷了鸡的小狐狸。 “陛下,微臣,今日喉咙有点不舒服,可能是天气干燥的缘故。” 高洺湖这么一说,自然是给北堂谨瑜一个台阶下,毕竟这么多人,北堂谨瑜还能真的把人都给杀了不成。 “唉,你呀……” “奴婢,参见陛下。” 正在北堂谨瑜郁闷的档口,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众人的身后传了过来,北堂谨瑜抬头看了一眼,来人正是紫苏,跑得满头大汗,手里还提着一个个药包,看到北堂谨瑜后,紫苏还有意的往后躲闪了一下。 其实紫苏是打算把药包都藏起来,要么等北堂谨瑜走了,她在回来的,但是好死不死的碰上了门口的御林军,这要是被他们看见,肯定是要检查的,毕竟这是皇宫内院,很多规矩,仅仅是检查都要来回几次,为了不给高洺湖找麻烦,紫苏只能硬着头皮进来了,也下意识的跟北堂谨瑜见礼。 原本十分郁闷的北堂谨瑜可下是有发泄的对象了,这个死丫头到处乱跑,还害的北堂谨瑜在这里吃了憋,北堂谨瑜打算要好好的收拾一下紫苏,好挽救自己的形象。 “紫苏,你到哪里去了,不知道你家小姐的身体不适吗?” 北堂谨瑜寒着脸,对紫苏逼问道。 其实北堂谨瑜也没想在紫苏身上逼问出什么来,只是就得刚才的是让他这个皇上十分的没面子,虽然高洺湖给了个台阶让他下,但是毕竟面子已经丢了,就对找回来,所以就是想用紫苏立个威。 “奴婢……奴婢刚刚是去给小姐找药了,只是有些不太好找,所以回来晚了,还请皇上恕罪。” 紫苏并不知道北堂谨瑜是为什么才发这么大的火,但是有一点她是知道的,就是手上的要绝对不能让北堂谨瑜看到,不然别说自己会倒霉,就是高洺湖也要糟了无妄之灾。 “陛下,紫苏的事,微臣刚刚不是已经向陛下禀报过了吗,只是一点小事,还请陛下息怒。”紫苏的想法,高洺湖怎么会不知道那,别人或许不知道那些药是做什么的,但是高洺湖写的药方,她自己会不清楚吗,这种药是绝对不能让北堂谨瑜知道的,所以连忙帮紫苏开拖。 北堂谨瑜也看出了高洺湖对紫苏的维护,但是并没有太往心里去,以来紫苏本就是自己派给高洺湖作侍卫的,忠心自然是信得过,二来在这深宫大院里,主人对侍女一 般都会十分的照顾,因为没有一个陪自己说话的人,这种日子十分难过,所以北堂谨瑜对紫苏也没有太多的责备,只是简单的警告两句也就算了。 但是北堂谨瑜眼光一瞥竟然看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就是紫苏手里拿的药包,这个药包可不是宫里用的东西,应该是紫苏从宫外买来的,但是是什么那,如果是红 枣一类的东西,根本就不用到宫外去买呀,皇宫里的东西难道会比外面的差吗,可是除了这些东西还能是什么那,难不成是什么不能再宫里出现的东西不成。 “好了,你们先退下吧,老方、紫苏你们俩留下,其他人到外面候着吧,搞的这里乌烟瘴气的,要咳嗽都到外面去咳嗽吧。” 北堂谨瑜把所有的御医和侍卫都赶了出去,只留下了老方太监和紫苏,北堂谨瑜就坐在高洺湖的床边上,看着紫苏,似乎是想在她眼神中看出点什么,但是他失败了,因为紫苏的眼睛里并没有那种背叛后的恐惧和内疚,只是隐隐的有一点担心,是对高洺湖的担心。 高洺湖知道北堂谨瑜这样做的原因,不过高洺湖并不会因为北堂谨瑜的怀疑就吓到自己,反正也不过就是一些普通的佐药,主要早就已经再手上了,一些佐药能看出什么那。 “陛下,还有其它的事吗,如果有事,微臣可以尽力而为,愿为陛下分忧。” 高洺湖不等北堂谨瑜发难,决定先发制人,就是要让北堂谨瑜不好意思太过多的查问。 “没什么,朕只是看紫苏手里拿的药包,似乎不是御医房出来的,而是在宫外买的,所以好奇而已,实在是好奇皇宫中都没有的药材,到底是什么仙丹妙药。” 北堂谨瑜听出了高洺湖的意思,就是希望堵住自己的嘴,但是北堂谨瑜是皇上,只要是想看就一定可以达成所愿,所以只是以一个好奇心来对这件事一概而过。 这下北堂谨瑜是反将了高洺湖一军,不让看恐怕是不行啊,这么干的话,恐怕是要从好奇心变成疑心了,一旦北堂谨瑜对高洺湖产生了怀疑,那么曾经所做的一切都将 会化为乌有,毕竟高洺湖手里的权利都是从北堂谨瑜手中得来的,甚至连北斗都交给高洺湖来掌管,就是因为信任,可是一旦这种信任变成了怀疑,那么不只是北斗 要重新回到北堂谨瑜手中,甚至就连紫苏和廖康都要被牵连。 一切都被收回的高洺湖将面对什么那,就算是北堂谨瑜不杀她,但是也不会就轻易的放过她,将她丢到浣衣局去就够要她命的了,更别受后宫中还有一个蓝沁婉对她虎视眈眈那。 所以这个一心必须要削掉,绝对不能让北堂谨瑜对高洺湖起疑心,让一个人产生怀疑倒是容易但是想叫一个人打消疑虑可就千难万难了。 “陛下,要看,就拿来看看吧,但是陛下恐怕是不懂这些都是什么药,不如考考外面的那些御医如何?” 高洺湖知道这一关是无论如何也多不过去的了,所以开始打起了外面那些御医的心思。 北堂谨瑜就有些诧异了,这个时候高洺湖竟然还在想着外面的御医,到底是要干什么,有什么花招那,难不成是真的怕朕不知道,都是些什么药,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吗? 北堂谨瑜胡思乱想着,对于高洺湖的提议,道是不置可否的同意了,他倒是想看看高洺湖的葫芦里倒地卖的什么药。 “好,朕今天就考考这些御医,就从这分辨药材考起,答上药名和药效的,朕就赏银子,但是要是打错了,或者是答不上来的,哼,真可就要好好的惩罚他一下了。” 北堂谨瑜对这高洺湖一字一句的说着,但是说道惩罚的时候两眼有意无意的在紫苏的身上一扫而过,不知道是打算赏谁,又要罚谁了。 片刻后北堂谨瑜一声口谕,站在门外的御医们匆匆忙忙快步地向房里走进来,一个个小心翼翼哈腰行礼不敢对北堂谨瑜有任何不敬,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惹怒了 这位堂堂的九五之尊,想着刚才偷偷笑话北堂谨瑜的举动被一轰隆赶出去,这回可不敢有任何逾越,毕竟这可是会掉脑袋的死罪啊! “众御医们,朕现在要考考你们,高爱卿这里有一包药,看你们到皇宫里当差也尚有些年了,不晓得各位对药材的辨识度有没有一定的了解。看看这些药材对高爱卿 的病是否有帮助,答上药名和药效的,朕就奖赏银子,但是要是答错了,或者是回答不上来的,朕也要好好地惩罚惩罚一番了!”待到御医们都纷纷到齐时,北堂瑾瑜看着他们微微点点头,淡淡地说道,淡然中又透着一股不容反抗的无上威严。听到命令后的御医们更是愈发积极地打开药包,完成皇上吩咐的事,生怕自己的脑袋 会不保。高洺湖一听眉头紧皱扭成了麻花状,没想到北堂谨瑜真的会按自己说的做,不管了,既然放出去的话也收不回来了,只能听从他的意思。 这会紫苏手里的药包将被北堂谨瑜打开,众御医眼睛齐刷刷地盯着,高洺湖眸光微缩,手心里也捏了一把汗,想着马上就要暴露了,一双玉手沿床边那了把银色的利器...“陛下!微臣有些话想要和您说!”高洺湖不曾预料到,她说完这句话前,那药包早已被打开。 站在最前面的一位御医在药包打开的第一瞬间,表情非常惊讶,“陛下,此些药材不....不就是毒药么....”只见药包内装着各种毒药番木鳖、夹竹桃、天然砒霜、乌头、奎宁.....在场的众人无不一一露出吃惊的表情。为何堂堂一个身为皇帝的近身女官居然让人从宫外带着这些剧毒药材,实在是..... 北堂谨瑜露出了尖锐的目光,直直走向高洺湖,正打算质问时,发现自己的脖子上多了把银色尖锐的匕首。 “你!!!”北堂谨瑜幽深的眸光对上了高洺湖的双眸。 “大胆刁女!岂有此理,竟敢以下犯上!”众御医死死地瞪着眼前这位活得不耐烦敢对九五之尊做出此举的高洺湖。 高洺湖眼前只是想豁出去了,要不是今日被北堂谨瑜反将了一军,她决定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来面对北堂谨瑜!“皇上,微臣有话想要对您说!劳烦皇上下令,让其他人都出去,微臣想要和您单独诉说!”眼看着众人想要蠢蠢欲动将高洺湖拿下的趋势,北堂谨瑜一个手势挥出,双眼似千万把锋利的剑望着高洺湖:“且慢,众卿听命!都给朕退下。” 第181章 你的皇后 http://.biquxs.info/

“陛下!.......臣等遵命。”众人的脚步似被胶水粘住地面抬也抬不起来,但又不能不听从九五之尊的命令。 等到御医们都撤退出房门外时,北堂谨瑜严肃地说道:“高爱卿,这下我已如你所愿,不知你有什么话想要与朕单独说,并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来,给朕说说。”此时的高洺湖银牙一咬,鹰眼怒张,冰冷地道:“陛下当真以为微臣不敢么?”话语刚落,手中的匕首已经往北堂谨瑜的脖颈上更递进一分,丝丝殷红的鲜血蔓延了出 来。 “高爱卿,难道是因为朕的御医们揭发了你私自从宫外带回这些剧毒药材,你以为你可以藏多久?这是皇宫,到处森严。还有你以为就凭你真的可以杀的了朕吗?”北堂谨瑜并不害怕高洺湖敢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举动来,虽然平日里知道她大胆枉为,但刺杀皇帝,这种掉脑袋都死不足惜的事,她还不至于这么知天高地厚!“北堂谨瑜!你给我听着,今日我就是要将你碎尸万段,尽管要我冒着生命危险也在所不惜!”高洺湖眸光瞥向北堂谨瑜,潋滟般的双眸荡过了一抹严寒之色,仿佛能将人冰封万年。 “你....你放肆!胆敢直呼朕的名讳!你可知晓,单单凭你这么一句话,朕就可以将你立即处死吗?!”北堂谨瑜闻言,微微蹙眉,冷冷地睨着高洺湖。“呵! 陛下你不会是害怕了吧?您要处死我,反正臣妾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会怕再死一次吗?”高洺湖一字一句面色从容地说道,前世从蓝沁婉那领略了种种呕心沥 血的惨淡经历,现在别说是立即处死了,就算是酷刑她都不放在眼里。话语刚落下,便将北堂谨瑜逼向墙角,冰冷的美眸对上了他墨染般的双瞳,两人对峙着。 两人在房里已将近半个时辰,老方早已传令御林军前来护驾,此刻门外的千军万马已经围了一层又一城,守候在外,时刻准备扑进来捉拿高洺湖,只不过北堂谨瑜一 直迟迟不下令,不敢上前半步。他们平日里早早听说了这个高洺湖任性妄为,胆大包天,没想到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 “你....说什么?朕听得不是很懂啊,还有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在朕面前自称臣妾!你以为朕真的不敢治你得罪吗?”须臾,北堂谨瑜听到面前的女子说的这番话,一时就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懂高洺湖在说些什么,“呵!您听不懂么?好啊!给我听明白了!皇上,不知道您是否记得那位冷宫里你的皇后—蓝芸烟,我就是蓝芸烟,是我!没错,我回来向你们讨回该有公道了!” “就算你与蓝沁婉联手想将我杀害,但你们怎么也想不到吧,上天念我心善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是的,我还没死!现在我借着我表妹的身体,将我之前失去的一 一都讨回来!让你们尝尝堕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滋味!”高洺湖眉梢一挑,唇角之上的冷笑,愈发地浓郁了起来,她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死路,一条与北堂谨瑜 同归于尽的路。 “你说你是我的烟儿?怎么会?岂有此理,满口胡言,难道你不怕朕现在就要了你命吗!”场面再一度失控,北堂谨瑜咬着牙简直不相信这番话,瞳空放大地瞪着高洺湖,虽然多次与高洺湖相处都能在她身上感受到不一样的气质,也曾幻想过高洺湖就是蓝芸烟,如今知晓这一事实心里却是各种复杂的情绪..... “难道皇上忘记了吗?前世我为了辅助皇上统一江山,几经生死,八年呕心沥血,却是你,你让蓝沁婉将我囚困冷宫,到最后竟然还派她让人将我人彘在冷宫中,您 就是个虚伪的昏君!你不配!如今老天给我了这个机会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语毕,双手握着匕首狠狠地戳进了北堂谨瑜的腹中,冷冷的眸光中更多了一丝恨意。 “唔...嘶!烟儿...你.....你....听我说!且慢...不许动她!都给朕退下...”北堂谨瑜口中的血腥喷涌而出,身上的血止不住地流出,门 外的御林军们听见屋里的动静立马破门而入,直接将弓箭对准高洺湖的脑袋正前方。北堂谨瑜的话还没说完,双眼紧闭,整个人倒了下去。“传太医!快传太医!”老方着急地呼喊,急忙将北堂谨瑜的身体护着,众御林军四目狠狠地紧盯着高洺湖,要不是皇上迟迟未下命令,早就将面前这位胆大妄为竟敢刺杀当今圣上的女子一 剑拿下了。一旁的高洺湖并不惧怕这些人眼光里的威胁,指甲已经深嵌入肌,对于这些伤害过她的人统统都别想逃。 老方厉声喝道:“来人啊,将高洺湖给我拿下,关入大牢,听候发落。”话刚落,一行人变急冲冲来到高洺湖旁边,准备将她拖走。 高洺湖冷眼甩开侍卫的手:“我自己会走!”她现在已经是无所畏惧了,只要能够将这些人的命一一拿下,就算是自己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十日后,北堂谨瑜在昏迷中苏醒过来,虽然面容依旧憔悴,但仍然不影响那张俊美无方的脸,墨染般的剑眉下鹰鸠一般的双眸望着四周。被刺的伤口已慢慢愈合,十日前的那一幕、以及高洺湖说的那些话,再度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一睁开眼,便呼喊着要召见高洺湖。 “来人啊,宣高女官!” 侍卫们听到皇上的命令速速去大牢中将高洺湖押过来问罪,心中更是不解,那做出谋害君上的高洺湖不是应该被直接临时处死,皇上怎么还急着召见她?一会儿,高洺湖便被人待到了寝殿内,北堂谨瑜眸光饱含深情地望着着高洺湖,并命人速速松绑高洺湖。 “来,烟儿,我的烟儿,你离开的这些日子,朕十分想念你。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北堂谨瑜准备上前双手去抱高洺湖的时候,高洺湖不禁冷笑起来:“呵,皇上现在是在和我猫哭耗子么?虚心假意就不必了吧!还记得当时在我的灵堂,我对你说过的话么?你现在这副惺惺作态虚伪的模样,简直让我恶心作呕!” “你!烟儿你是不是还在怪朕?朕知道你死于冷宫中很痛心,朕的心中至始至终不过一个蓝芸烟而已,况且你死后的事儿也是蓝沁婉告知我的,朕也一度怀疑过是不 是她下的狠手,但没有什么证据,更没有任何的把柄。可是朕没有放弃过任何线索啊,烟儿!”北堂谨瑜墨染般的双眸里擎满了泪水,虽然他知道这些话可能听起来 是解释,也知道自己对蓝芸烟所受的伤无济于补,可是他那颗爱恋她的心是永恒不变的。 泪花如珠帘般悬挂他脸上:“是,烟儿,我对你受的伤,经历得种种从未过问过,我真是个昏君啊!不如你现在就将我刺死!虽然我代替不了你受的那些伤害,但我只想告诉你,我的心里永远只有一位皇后——蓝芸烟。”须臾,便拿出枕下那把上封宝剑。 高洺湖听到这番话后,内心里的那根线瞬间崩塌了,原来一直一直都是自己误会了北堂谨瑜,美眸里擎着一汪泪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北堂谨瑜泪崩的模样:“不!皇上!不要!”说完便投入了他那温暖的怀抱中,这一刻的重逢恍如隔世,彼此拥抱的瞬间,如同只有在黑夜中才能被发现的萤火。一切都继续,一切都无恙,似乎又 到了最初的模样。曾经一切的一切,犹如跑马灯一般,在眼前不断地回放着。两人过了很久很久才松开彼此,微风透过吹拂着整个寝殿,仿佛在整个皇宫的上空之中 笼了一层粉红色的纱幔。 松开高洺湖后,北堂谨瑜下令将蓝芸烟废去皇贵妃的头衔并且明日午时将在朝堂上斩首,除此之外将她逐出皇族谱,就算是死后也是挂着庶民的身份,永世不得进入京城半步。 五年后。 寝宫内,“母后,儿臣想吃桂花糕!”小皇子糯糯的声音依附在高洺湖的耳畔。 高洺湖略有些严厉的语气对面前穿着黄袍的男孩说道:“皇儿,不行哦!你今天已经吃了三盘桂花糕了,再吃下去,小肚肚待会就要敲锣打鼓,到时候母后可能不能为你做主咯。” 小皇子努努嘴,心不甘情不愿的撇过头去:“哼!母后,人家就是要吃桂花糕嘛!” 寝殿外的脚步声沙沙地响,北堂谨瑜刚上完早朝就忍不住得赶了过来。自从两年前发生的那些事情,蓝芸烟已经恢复了后位,不过这世是以高洺湖的身份,因为她的灵魂重生在高洺湖身上,所以她也被称为“高皇后”。 “皇儿,是不是又淘气惹母后不高兴了?父皇平日里不是教导过,要听从父皇母后的话,不得调皮吗?”北堂谨瑜捏捏小皇子的桃粉色的小脸,表情略有些严厉。 小皇子摇摇头:“父皇、母后,人家就是想要吃桂花糕嘛~呜呜......” 第182章 青楼一劫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不敢和任何人提起此事,就连自己的父亲都一直隐瞒,唯一知道整件事情来龙去脉的人,便只有二哥。 她身为高王府的郡主,自小就被万千人盯着,一举一动都要守着大家闺秀的仪态,不敢有一点错漏。 但高洺湖骨子里却揣着一放荡不羁的灵魂,不受任何人的约束,只想逍遥自在的驰骋于原野之上,做一只快乐自在的羚羊。 可生来就是郡主,高洺湖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只有父亲不在家中时,才会偷偷女扮男装,跟二哥出去逍遥快活。 但就在那日,想要一览醉青楼的风光,这才逼着二哥带她进去。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碰上一登徒子,力气大得惊人,甭管自己如何挣扎求饶,对方仍不肯放过她。 “北堂谨瑜,我一定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高洺湖发疯一样的扑向北堂谨瑜,好在他闪躲即使,只见这丫头扑了一个空,又从床上爬了起来,再次袭来。 北堂谨瑜立刻抓住高洺湖的手腕,眸子变得越发的深邃,声音略有些嘶哑,“朕是被人下了药,这只是误会!” 怪不得床榻上竟会有一滩血污,原来那是高洺湖的第一夜,模糊不清的记忆,也正在脑海之中慢慢清晰。 高洺湖布满泪痕的脸,与那夜的女子完全重合,北堂谨瑜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子,他竟会如此糊涂,生生夺走了人家的清白。 “北堂谨瑜!这个混蛋,赶紧放开我!” “朕会对你负责。” “用不着你来可怜我,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相公!” 高洺湖早就把自己的一颗心给了绣球哥哥,无论他到底是不是还活着,她都愿意一直等下去。 年龄渐渐大起来,家中的长辈也在催婚,上门提亲的各家公子络绎不绝,从高府门口,都能排到几里外的西市。 但高洺湖都能用各种借口打发掉,始终不肯嫁与他人为妻,一直都在等绣球哥哥来接自己,去他们同样向往的原野草原。 可这该死的北堂谨瑜,硬生生夺走了自己的清白,高洺湖不断用手捶着他的胸口,恨不得把这家伙生吞活剥了! “滚!赶紧给我滚出去,我一辈子都不想要再见你!” 高洺湖嘶声裂肺的喊叫着,用手指着正殿的房门方向,北堂谨瑜知道她现在的情绪极为激动,任何话也听不进去。 所以,虽然仍旧放心不下,却还是慢吞吞的下了床榻,拽了拽已经被撕扯成无数布条的黄袍,信步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皇上。” 跪在地上的小福子抬了抬眼,瞧着极为狼狈的北堂谨瑜,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皇上竟会有这么不堪的一面。 而北堂谨瑜却并没有治罪于高洺湖,反倒一脸愧疚的看了看屏风的内侧,沉声说道,“你留在这里,好生照顾着高洺湖郡主,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不必活了!” “是。” 小福子赶紧点了点头,双手撑在身体两侧,上半身贴着冰凉的石板地面。 北堂谨瑜又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丢在小福子的面前,没有再发一言,便大步跨出锦林殿,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福子公公,这……” 见皇上离开,清河便赶紧从殿外走了进来,双手捧起地上的金牌,瞧着上面刻着的“免死”二字,一时便惊呆了。 人人都知,若真能得到圣上喜爱,便可得一块御赐免死金牌,只要有这块牌子在手,就算是犯了天大的过错,也能免于一难。 但此等免死金牌极为贵重,大漠历任皇帝很少会赐于臣子们,而唯一得到过免死金牌的人,便是开国猛将,李峰的曾祖父,李广元。 可如今,皇上竟然把免死金牌给了高洺湖,清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来咱们这位高洺湖郡主,很快就要做这宫里真正的主子了。” 小福子一脸若有似无的笑,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全然不像刚才那般的诚惶诚恐。 随即,拿过清河手中的免死金牌,伺候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自然知晓主子的脾气秉性。 如今竟然会对高洺湖这般的宠爱,也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奇景,以小福子的经验而言,过不了多久,高洺湖就不再是郡主了。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给郡主准备清水沐浴,若稍有伺候不周,皇上可不会轻饶了你!” “是,福子公公,奴婢这就去准备。” 清河赶紧点头应下,快步往后院的方向走去,小福子则一脸巴结模样,拖着免死金牌,进了内室。 高洺湖从床榻上坐起身来,拉过小福子手中托着的免死金牌,举到眼前,翻来覆去的瞧了瞧,便又随意的丢在一旁。 “福子公公,你是宫里的老人,应该知道,该如何要人性命吧?” “哎呦,”小福子一听这话,便赶紧跪在了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高洺湖郡主,这话可千万不能乱说呀,奴才向来对皇上忠心耿耿,哪里敢生那种要人命的心思呀?!” “若是皇后让你要了本郡主的命呢?” 高洺湖轻咳了几声,一把抓住小福子的手腕,眸底闪过几抹坚决,“公公,一辈子跟在皇上身边,若是得了信赖,自然能平步青云,可您跟在他身边都已经有十年了,却始终是个大太监,内务府大门冲哪开,估计您还不知道呢吧?” 她的这一番话意有所指,刚才还一个劲磕头请罪的小福子,瞬间僵了身子。 高洺湖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继续趁热打铁,把话说得更加直白,“本郡主可记得,皇后身边有一总管太监,名叫小六子,他费尽心思的往锦林殿安插奸细,无非是想要了我的命,这样一来,便可以提着我的向上人头,换自己的锦绣前程。” 小福子慢慢抬起头来,瞧着正盘腿坐于床榻之上的高洺湖,有那么一瞬间,他竟是想到当年叱咤风云的太后。 先皇还未过世时,后宫嫔妃共有八十人,一个个都对当初还是皇后的太后毕恭毕敬,谁都不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 别看如今的太后,整日把自己关在寝宫之中,很少会过问外面的事。 但当年,那可是绝对的强人,更是一手扶持北堂谨瑜登上了皇位,手腕极为狠辣,不比男人差。 而就在刚才,高洺湖的一举一动,都像极了太后娘娘,再想想皇上对她的宠爱和忍让,小福子便在心中多了几分的思量。 “高洺湖郡主,您若是有事要吩咐奴才去做,您就尽管开口便是。” 高洺湖听了这话,便满意的点了点头,与其要在宫中任人踩踏,倒不如狠狠的把她们踩在脚下。 至于北堂谨瑜,他夺走了自己最为宝贵的那一夜,高洺湖自当要让这家伙受到更多的折磨,也好消了闷在心口的恶气。 所以,她要想方设法成为北堂谨瑜的妃子,只有成为这后宫真正的主人,才能掌握生杀大权,才能做自己所有想做的事。 “福子公公,你只管到太医院寻一方子,让本郡主的月事能够提前来几天,只要能赶得上中秋月宴,便可!” 高洺湖在心中算了算日子,过了德妃的生辰,再有五日,便是中秋夜宴了。 每年的中秋夜宴,太后都会邀来京中贵妇一同赏月,高洺湖一定要趁此机会,让皇后大大跌了面子,这样一来,北堂谨瑜就算想要保她,也保不住了! 这后宫最大的麻烦,无非就是皇后,这个女人位居中宫之主的位置,可以在后宫一手遮天。 高洺湖若想一步步往上爬,就得先除掉这个最大的祸害,甭管自己的手段是否卑鄙,只要能够达成目的,就是最好的。 “是,奴才知道了,这方子不难搞,您只需给奴才一日,奴才便亲自给您送过来。” “那就有劳福子公公了。”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掏出一包银子,直接塞到小福子的手中。 后宫中的人们,一个个都是见财眼开的主儿,别看平日里对自家主子毕恭毕敬,暗地里,还不知道如何揣摩呢。 因此,高洺湖若想利用小福子,就一定要让他吃到足够的甜头,才能一心一意的效忠。 小福子颠了颠自己手中的银袋子,最少也要有五十两,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便是立刻喜上眉梢。 更不忘连连向高洺湖磕头,可了劲儿的奉承,还真是一坨坨的哈巴狗。 “行了,福子公公,还是赶紧回吧,皇上那可少不了你照应着。” “是,奴才告退。” 小福子离开,高洺湖便从床榻上走了下来,晃晃悠悠的往浴房的方向而去,脸色变得越发苍白。 而刚刚准备好热水的清河,瞧见高洺湖迎面走了过来,便赶紧走上前,把人扶住,带到浴盆旁,“小姐,您刚刚和皇上这是……” “我和他没有丁点关系。” 高洺湖伸展开双臂,由着清河脱掉自己身上的衣衫,便又让她把这锦缎袍子给烧了,上面尽是北堂谨瑜的味道,实在让自己厌烦不已。 第183章陪您一起 http://.biquxs.info/

随即,坐在了浴盆中,白嫩的皮肤,被热水熏的通红。 高洺湖只觉鼻尖发酸,眼角处挂着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的往下落,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 “小姐,您这是又想起小公子了?” 清河实在是不敢细问,知道自家小姐的心思细,遇到事便往牛角尖里钻,非得把自己逼得死去活来不可。 而高洺湖则是满脸泪痕的摇了摇头,一只手撑住自己的额头,另外一只手,死死地抓住浴桶的边缘。 她用力吸了口气,把头向后仰,愣是憋回夺眶而出的眼泪。 “清河,高王府的金库已经尽数交给皇上,本郡主手中的银两也不多,七七八八总共加起来,也就只有二百多两个,你和张嬷嬷一人拿一百两,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清河说的对!” 张嬷嬷手中提着一花篮,里面装着昨日从御花园采来的花瓣,尽数洒入玉盆之中。 这手中的动作不停,嘴巴也没有闲着,便是又继续说道,“小姐,当年高王妃难产过世,千叮咛万嘱咐,定要让老奴守您一辈子,老奴的年纪越来越大了,陪在您身边的日子也不多了,所以,甭管这路有多难走,老奴也陪您一起。” 张嬷嬷的这一番话,让高洺湖哭得更厉害,便是直接一把把人抱入怀中。 她早就已经泣不成声,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自从在刑场上,眼睁睁看着一家人被斩首,高洺湖便觉得,自己成了孤儿。 可现在仔细想想,自己身边还有张嬷嬷和清河,只要有她们两个人在,高洺湖就不孤独。 “小姐,咱们一家人,一辈子都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清河放下自己手中擦身帕子,快步走到高洺湖和张嬷嬷的身边,张开双臂,紧紧把两个人抱住。 爽快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殿内,三人之间,无需过多的言语,便能够表达自己内心的真诚。 一时之间,锦林殿褪去刚刚的阴霾,附上一层欢愉,高洺湖也从痛苦之中渐渐抽身,自己的情绪得以平静。 自打北堂谨瑜从锦林殿离开,高洺湖已经有整整三日没有见到人了,小福子那边自然已经弄来了方子,只等中秋夜宴前一日服下。 而就在高洺湖闲来无事之时,庆昭仪,也就是她的小姨,突然跑了过来。 “洺湖,你这个死丫头,好歹本宫也是你的小姨,也不知道多走动走动,还得小姨亲自来看你!” 庆昭仪知道自己被降位,是高洺湖在暗中算计,但她清楚一点,如今这后宫最得宠的,早已不是被罚入藏书阁的德妃,而是这位郡主。 因此,庆昭仪若想恢复贤妃的位分,自然要上赶着巴结高洺湖。 “呦,小姨,您这怎么还不请自来了?” 高洺湖把手中的鱼饵全部扔入池塘,便从摇椅上站起身来,似笑非笑的走到庆昭仪的面前,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她。 “这怎能叫不请自来?” 庆昭仪被高洺湖看得浑身不自在,却仍旧强装淡定,一个劲儿的套近乎,“洺湖,咱们可是一家人,小姨来看看自己的外甥女,难道还要事先知会一声?” “小姨,我可是反王之女,这人人都想和高王府拉开距离,您倒是好呀,还上赶着往前凑呢?” 庆昭仪一听这话,便立刻挽上高洺湖的胳膊,带着人往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瞧你这话说的,”庆昭仪扶着高洺湖在凉亭中落座,又冲着自己近身宫女招了招手,递上一盒珠钗,“姐夫获罪,且不说高王府叛乱之事定没定下来,就算是定下来了,皇上也留了你一命,你早就与高王府没有瓜葛,怎能说你是反王之女?” 高洺湖烦极了庆昭仪的阿谀奉承,明明在心里恨不得骂自己一百回,却仍旧装出一幅亲近的模样,看着就让人觉得反胃。 可既然这个女人想要逢场作戏,高洺湖也不便直接戳穿,倒不如过上几招,看看她到底有何图谋。 “小姨,即便皇上留了我一命,但我仍旧是父亲的女儿,这一点,可是没变。” “是是是,”庆昭仪赶紧点了点头,又是把石桌上的一盒珠钗,推到高洺湖的面前,“洺湖果然是一孝顺的好姑娘,不过,这在宫中行走,总要有些物件留在身边防身,原本应该多拿些珠宝首饰给你的,可本宫刚刚被降了位分,实在是囊中羞涩,你也就别嫌弃了。” 高洺湖垂头瞧了一眼面前的一盒珠钗,瞧这样式,竟然是宫中四房的出品,个个都精美的很,绝不是坊间作坊能做得出来的。 “小姨,您还真是下了血本,说吧,这个时候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何事?” 高洺湖两根手指挑起一根珠钗,在自己的头上比量了比量,又映着凉亭旁的一潭池水,精美归精美,却与她的气场完全不符。 感觉就像是在老虎的头上插大葱,就算长了两对儿招风耳,那也绝对变不成大象。 “嗨,要么说,还是洺湖聪明,一眼就让你给瞧出来了!” “行了,”高洺湖有些不耐烦的站起身来,一只手还在自己的胸前,另外一只手,晃悠着手中的珠钗,“小姨的时间宝贵,总不能在我这儿都给浪费了,就赶紧直奔正题吧。” 庆昭仪听了这话,也就不再兜圈子,便直接了当的说明来意,“洺湖,皇后心机叵测,害得本宫丢了贤妃的位分,如今你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只要你肯多为本宫美言几句,皇上看在你的面上,也会恢复本宫的位分,这样一来便……” “便能让你再与本宫一分高下了?” 皇后的声音突然从庆昭仪身后传了过来,而站在凉亭边的高洺湖,却把自己手中的珠钗扔在池塘中。 就在一日前,太后听闻,皇上把皇后软禁在藏书阁,便立刻让身边的嬷嬷传旨,先行把皇后给放出来,回未央宫反省己过。 高洺湖特意让皇后回避,自己则引着庆昭仪,说出刚才的那番话。 这样一来,皇后便会怪罪于庆昭仪,两个人之间表面上的和谐,也会被彻底毁掉。 至于高洺湖,反倒能够坐山观虎斗,她们斗的越凶,就越有利于自个儿。 “高洺湖,你竟然敢陷害本宫!” 庆昭仪彻底吓傻了,猛的从石板凳上站起身来,全然忘记该向皇后请安,而是用手指着高洺湖,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 而高洺湖则笑脸盈盈的走到皇后身边,继续火上浇油,把话说得越发难听,“娘娘,您看见没有?庆昭仪见到您都不下跪请安,明摆着是没把您放在眼里呀。” “高洺湖,你……” “来人啊!” 皇后大怒,便是大喊着,站在凉亭外的锦荣听到召唤声,便赶紧走到主子的身边。 “主子,有何吩咐?” “把这大逆不道的庆昭仪给本宫拖出去,当着众人的面掌嘴二十,本宫倒是要看看,她到底能不能长记性!” “是。” 锦荣领了令,便立刻招来三两名太监,把庆昭仪拖了出去。 这打人还不打脸呢,后宫女子皆出身于大户人家,一个个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脸面。 如今,庆昭仪被当众打脸,明摆着就是想要让她颜面扫地,往后在后宫的日子也会更加难过,怕是要日日被人戳脊梁骨了。 “皇后娘娘,您还真是的,这样的嫔妃,还真是留不得呀。” “哼!” 皇后冷哼了一声,便又瞪着自己的一双阴狠的大眼睛,看向一旁洋洋得意的高洺湖。 “少在本宫面前卖乖,若不是因为你拖本宫下水,皇上也不会迁怒于本宫!” “娘娘,您这话说的可就冤枉高洺湖了。” 高洺湖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当着皇后的面,自己不能过于强势,该示弱的时候,就必须要示弱。 这可是为了之后的重头戏做准备,一旦让皇后察觉自己的心思,中秋夜宴上,就会少一出大戏可瞧,那可就没劲了。 “高洺湖不过就是一小小的反王之女,哪里敢和您造次啊,您想想,若高洺湖真想和您作对,又为何在金库被搬空那日,还要为您说话呢?” 高洺湖的这一番话,还真是让皇后一头雾水,一时之间,心中便拿不定分寸了。 而高洺湖则赶紧顺势而上,继续讨好道,“还有,皇后娘娘,高洺湖刚刚入宫不久,又哪里能够知道,德妃娘娘喜欢的是什么?又什么时候过生辰呢?!” 她故意把皇后的怒火转嫁到庆昭仪的身上,后宫的女子向来如此,今日可以姐妹相称,明日便可刀戈相对。 嫔妃之间有的永远都是利益,绝对不会参杂任何一点真情实意,高洺湖早已看透这一切。 “娘娘,庆昭仪可是高洺湖的小姨,她让高洺湖做什么,高洺湖哪里敢不做呀!” “岂有此理,不过就是一小小户部侍郎的干女儿而已,竟然敢如此嚣张,真是活腻了!” 高洺湖一听这话,便又立刻怂恿道,“娘娘,高洺湖的外祖父向来忠诚于太傅大人,一向以太傅大人马首是瞻,可实在也是家门不幸,竟是养出这么心机叵测的干女儿,实际外祖父,早想除之后快,可念于亲情,也实在不好动手啊!” 一条臭鱼搅了一锅腥,尚书府原本是最干净的,向来不与外人同流合污。 第184章彻底倒台 http://.biquxs.info/

毕竟身后有高王这个能干的女婿撑腰,没人敢算计高洺湖的外祖父,日子也过得还算是清静,却因为庆昭仪这个干女儿,坏了家族名望。 她还未入宫之前,就已经与家中的管房先生有染,之后,又逼迫外祖父送她入宫选秀。 外祖父实在是没辙,只能硬着头皮把这个阴险的女人送入宫,如今,高洺湖绝对不允许她祸害母亲娘家的名誉,定要除之而后快。 “高洺湖,你还真不愧是高王的女儿,着实有一颗聪明的脑袋。” “皇后娘娘谬赞了。” 高洺湖侧身行了行礼,这又继续说道,“娘娘,皇上削藩削的厉害,前朝大臣人人自危,虽然太傅大人向来洁身自爱,绝不会做那等肮脏之事,但毕竟免不了会被奸人陷害,所以,太傅大人仍需更多朝臣们的助力,才能稳固自己的地位。” 这一番话已然把话说的很明白,只要皇后替尚书大人除掉庆昭仪这个祸害,便能够借机讨好一二,让他更加忠诚于自己的父亲。 所以…… “好,”皇后点头应下,又把视线落在高洺湖唯唯诺诺的脸上,冷声说道,“高洺湖,本宫可以看在尚书大人的面儿上,帮你一个小忙,但是,你给本宫记好了,你要敢生出歪心思,就别怪本宫对你不客气!” “是,高洺湖记下了。” 高洺湖表面顺从巴结皇后,但心中却早已有了另外一番打算,中秋夜宴,保准那日之后,这位皇后,彻底倒台! 锦林殿在皇后离开之后,再次陷入清静,高洺湖跟没事儿人一样,仍旧靠坐在池边的躺椅上,喂着早已吃饱了的鲤鱼。 “这满宫上下都在折腾着,如何在中秋夜宴上给母后留个好印象,你倒是好,竟是一点没有动静。” 北堂谨瑜的声音突然从自己的身后传来,高洺湖只是动了动眼皮子,却仍旧旁若无人一般,丢着手中的鱼食。 “怎么?没听到朕……” “你还来做什么?” 高洺湖把手中的鱼食全都扔在北堂谨瑜的脸上,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但这都是装出来的,并非是真的生气。 小福子说的没错,他是这宫里真正的主子,更是这后宫所有女人的天,若想一直往上爬,就必须要夺得北堂谨瑜的宠爱。 但是,男人就是贱皮子,你上赶着的时候,未必会把你揣在心上,可若你离得远远的,他便把你当做至宝。 “北堂谨瑜,你若不想我杀了你!就立刻给我从锦林殿里消失!” 大漠的几代贵妃之中,多数都是姓王的,还有三位王姓皇后,全都出自于一族。 但王姓一族在入朝为官之前,不过是一介布衣,幸得老高王赏识,把其介绍给大漠先祖皇帝。 所以,若真要攀交情的话,高王府算是王姓一族的恩人,若没有当初的举荐,也不会有他们如今的辉煌! “我去换身衣裳,见太后娘娘,总不能失了礼数。” 高洺湖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与太后娘娘见上一面,若想在中秋夜宴上扳倒皇后,老太太,可是自己最为得力的助手。 而北堂谨瑜却不知,高洺湖心中到底打着怎样的算盘,但这丫头肯乖乖前往太后宫中请安,已然算是很配合的,自是没有刨根问底。 回到屋中的高洺湖,让清河在柜子里找出进宫那日,自己披在身上的艳红袍子。 又特意让张嬷嬷找来一朵素净白花,插在头顶的发髻上,完全一副勤俭的模样,却偏偏与那件红色袍子形成鲜明的反差。 穿好衣服,上好妆的高洺湖,站在一面大铜镜前,瞧着上面的模糊身影,嘴角不由微微上翘,慢掀起衣袖,挡住半张脸。 “清河,本郡主美吗?” “小姐,这衣服上沾着血渍,张嬷嬷用皂角粉洗过,可始终洗不下去啊,您这是要见太后娘娘,是不是有些……” “太后娘娘向来以仁慈著称,她又能拿我如何?” 高洺湖故意换了这一身衣裳,为的就是要与太后论一论高王府抄家那一日的事! 自从北堂谨瑜罚了李峰半年的俸禄,这家伙就很少会进宫,除非皇上有急召,否则,他只会窝在自己的御林军教练场,绝不迈入宫中半步。 这家伙实在是太过聪明,知道高洺湖不会轻易放过自个儿,李峰才尽可能躲着。 但他绝对不会就此不了了之,毕竟李峰执意认为,害死自己父亲的人是高王。 也就是说,高洺湖与李峰有着杀父的血海深仇,他想尽办法也要为父亲报仇。 只是这一时半刻,高洺湖得到皇上的庇护,李峰就算是再怎么报仇心切,也绝对不会与北堂谨瑜对着干。 因此,李峰只是暂时躲在教练场,随时等待机会与高洺湖一分高下,而在这之前,他必须要先护住自己的性命才成! 可他不傻,高洺湖更聪明,绝对不会让这家伙一直躲在宫外,一定要找一个机会,让李峰乖乖进宫送死,也好为高王府无辜惨死的人报仇! “清河,你和张嬷嬷无须跟着本郡主,踏踏实实的呆在锦林殿,等本郡主的好消息。” “这……” “无需多言!” 高洺湖不等清河言语,便转身离开内室,与一直等在院子里的北堂谨瑜一同离开。 一路上,他俩并肩而行,不知引来多少人的侧目,个个都在私底下交头接耳,估计都在议论着高洺湖郡主与皇上的关系。 而高洺湖也不介意,反倒把自己的身子紧贴在北堂谨瑜的身边,装出一副撒娇的模样,时不时还勾住他的胳膊,脸上的笑意更是灿烂。 直到进了太后的祥和宫,高洺湖突然僵住脸上的笑容,松开挎住北堂谨瑜的胳膊,冷声说道,“您已经把高洺湖送到地儿了,还请皇上先回吧。” 她面无表情的说着,也不等北堂谨瑜回话,快步便往祥和宫的正殿走去。 而一直跟在他们二人身后的小福子,倒是为高洺湖捏了把汗,害怕皇上会迁怒于她,便赶紧上前打圆场。 “皇上,高洺湖郡主家中遭此巨变,说话自然冲了些,您可得多担待着点吧。” “无妨。” 北堂谨瑜不以为然的挥了挥手,脸上的神色始终沉着淡定,目视着高洺湖离去的背影,眉头微微上挑,一对鹰眸更加深邃。 “走,回御书房。” “是。” 北堂谨瑜离去,这祥和宫的院子便再一次清静了下来,而刚刚进入正殿的高洺湖,则站在一用金丝线织成的屏风外侧,冲着里面模糊的身影请安行礼。 “罪臣之女,高洺湖,给太后娘娘请安。” 坐在屏风另一侧的太后,听到高洺湖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便慢慢张开自己慵懒的双眼,定眼瞧了瞧那瘦弱的身影。 随即,又冲自己身边的崔嬷嬷招了招手,“让这丫头进来,再搬一把黄花梨木的椅子。” “是。” 崔嬷嬷得了令,便赶紧让身边的宫女搬椅子去,自己则亲自走到屏风外,向高洺湖请了安,这才把人带了进来。 崔嬷嬷伺候在太后身边40年,打娘娘还在闺房里的时候,便已跟随左右,自然懂得这宫里宫外的礼数,虽说对这反王之女也是不屑的,可面上却过得去。 高洺湖跟随崔嬷嬷进了内室,瞧见靠坐在软榻上的太后,好一慈爱的老太太,心里便软了半分。 “太后娘娘,都怪高洺湖不懂规矩,进宫已经好几日了,此时才来向您请安,还请您恕罪。” “你这丫头的嘴巴倒是蛮甜的,像极了你的娘亲。” 太后一边说着,一边瞧了瞧宫女刚刚搬上来的黄花梨木椅,示意高洺湖坐下。 她倒也不客气,便直接坐在木椅上,始终面带笑容,言语轻柔的说道,“太后娘娘说的极是,而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说,高洺湖最像娘亲了,只可惜,高洺湖没有那命,刚一生下来,娘亲就被高洺湖给拖累死了,好在爹爹续弦的母亲够贤惠,这才没让高洺湖受太多的罪。” 崔嬷嬷垂首弯腰退出凉亭,快步往御林军教练场而去,而刚刚被太后打了一巴掌的高洺湖,则始终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太后心中有愧,便亲自扶着高洺湖坐回石凳上,柔声说道,“高洺湖,哀家最烦的,便是这些肮脏的东西,这才一时气愤,打了你一巴掌,你不会怪哀家吧?” “高洺湖怎会怪太后娘娘,娘娘也是有缘由的,高洺湖自不会放在心上。” 高洺湖被打得红肿不堪的脸颊,眼底闪过一抹不屑,不过只是挨了一巴掌而已,只要能让李峰受到应有的惩罚,这也是值得的。 随即,高洺湖便直接脱掉自己身上的带血红袍,只穿着一层单薄的里衣,坐于乍暖还凉的风中。 只是…… “这天刚刚回暖,你可得小心着点身子。” 北堂谨瑜的声音突然从高洺湖的身后传来,身上又披了一件明黄色的袍子,她用手拽了拽袖口,这才侧头看向不知何时来到祥和宫的皇上。 当着太后的面,总不能太失规矩,高洺湖便想起身行礼问安,却被北堂谨瑜压着肩膀坐下。 “身子骨这么弱,却没一日消停过,高洺湖,你还真是让朕操心呀。” 第185章大不敬 http://.biquxs.info/

了却心愿 高洺湖被北堂谨瑜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有一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这家伙又在打着什么如意算盘。 而一旁的太后,却饶有兴趣的看了看皇上与高洺湖,“皇上,这几年你一直都在忙朝中政事,很少与后宫嫔妃亲近,甚至连选秀都给耽搁了,如今,更是没能生下一男半女,看来,也是时候再为你多择几位嫔妃,好为咱大漠传宗接代。” “母后,儿臣年轻体壮,生子之事,便顺其自然吧。” “瞧你这话说的,想想先皇,一共有十个儿子,八位公主,那才叫真正的开枝散叶呢。” 北堂谨瑜最讨厌谈起后宫纳妃之事,他若是有选择,这些嫔妃,一个都不会娶入宫中。 可为了能够制衡前朝大臣,北堂谨瑜身为大漠的皇帝,他也只能学会忍耐,毕竟要以大局为重。 “母后,儿臣……” “高洺湖如何?” 太后把主意打到高洺湖的身上,这丫头长相,虽说并未倾国倾城,却也沉鱼落雁。 做皇上的妃嫔,可以说得上是绰绰有余,虽然身为反王之女,高王府早已不复存在,高洺湖郡主的身份也是可有可无的。 所以…… “皇上,高洺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呆在宫中,身后也没有一个照应,若是你愿意的话,便把这丫头给娶了,算了了哀家的一个心愿。” 北堂谨瑜明摆着一脸吃惊的模样,高洺湖更是如此,没想到,太后竟会给他们二人拉红线,这倒是意料之外。 只是,就刚刚那一出“你侬我侬”的戏码,甭说太后了,就算是换成一瞎子,也能察觉出高洺湖和北堂谨瑜之间的丝丝情愫。 “母后,最近国事繁忙,儿臣真的没有时间想这些儿女私情的事儿。” “皇上,您到底是没有时间想,还是看不上高洺湖呀?” 高洺湖一脸咄咄逼人的模样,把自己的身子靠在他的怀中,这才又继续说道,“您可别忘了三年前,过了那一夜,高洺湖早已是您的人了。” “什么三年前?” 太后被高洺湖说的一头雾水,北堂谨瑜则狠狠瞪了一眼这个死丫头,便赶紧把人从石凳上拽了起来。 “母后,高洺湖胡说八道呢,您千万别往心里记,这会儿,后宫都在忙着中秋夜宴的事儿,皇后那边人手不足,便要高洺湖过去帮衬,朕先带她走了。” 也不等太后在说些什么,北堂谨瑜就匆匆忙忙的带着高洺湖离开祥和宫,可这刚出了正门,她便一把推开紧抓着自己手腕的皇上 “男女授受不亲,皇上,还请您自重!” 高洺湖刚刚还在太后面前故意与他秀恩爱,但这刚刚离开祥和宫还不足百步,就完全变了一副模样,着实让人不解。 而高洺湖则理直气壮的抬了抬自己的下巴,又用力搓了搓北堂谨瑜的心窝,这便又继续说道,“北堂谨瑜,咱们不过就是逢场作戏而已,你留了我一条命,不过就是想要你贤君的名号,而你对我而言,不过只是宫中活命的靠山,仅此而已,咱们互惠互利,最好不要越了这条线!” 她早就已经把自己那颗活蹦乱跳的心,给了早已不在世上的绣球哥哥,即便三年前北堂谨瑜强夺了高洺湖的清白,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因此,暧昧归暧昧,他们之间永远都有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无论北堂谨瑜到底是怎么想的,高洺湖却永远不会背叛绣球哥哥。 “说完了?” 北堂谨瑜阴沉着一张脸,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高洺湖,他现在的表情,倒还真让人不自觉的浑身发颤。 “说……说完了!我累了,就先回了,不用送!” 高洺湖缩了缩脖子,不等北堂谨瑜言语,转身便想逃跑。 可北堂谨瑜的魔爪,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态度强硬的把人塞入御轿中,“回宣德殿!” “是。” 宣德殿在御书房的东南方向,不足百米,偶尔皇帝在御书房中批奏折批到浑身乏力,便会到殿中休息片刻。 而北堂谨瑜却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几乎大部分的时间,都会呆在御书房,晚上便会在宣德殿住下,很少会回自己的寝宫。 如今,高洺湖被莫名其妙的带到宣德殿,又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拽入内室,这不明摆着要让人误会嘛! 哐! 高洺湖被北堂谨瑜用力推倒在软榻上,她立刻把自己的身子缩成一团,躲到里侧一角。 “北堂……北堂谨瑜!你……你可不要乱来!” 高洺湖瞪大眼睛瞧着北堂谨瑜,想起那日他从门缝里递进来的绣球花样,再想想刚才的那番话,竟是与绣球哥哥说的一模一样。 一时之间,这张俊俏非凡的脸,与那稚嫩的容颜相互重合,高洺湖用力眨了眨眼睛,不知为何,竟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她不再挣扎,而是慢慢抬起手来,拖住北堂谨瑜的下巴,上下打量着,豆大的泪珠子,不受控制的从眼角落了下来。 “绣球哥哥,是你回来了吗?” “高洺湖,你最好看清楚,朕可不是你的绣球哥哥。” 北堂谨瑜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瞬间把高洺湖从自己的幻想之中挣脱了出来,她猛的收回贴在他脸上的手,恐惧再一次在眸中蔓延。 “北堂谨瑜,你若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我便立刻自刎!” “朕坐拥天下,所有的女子都心甘情愿的想要做朕的女人,为何你会如此抵触?” 高洺湖胶着始终压在自己身上的北堂谨瑜,她双手撑在对方的胸口,尽可能保持一定安全的距离。 “皇上,高洺湖不过是一反王之女,你留我在宫中,也只是想要向大臣们彰显你的贤明,如今目的达成,何必还要咄咄逼人?” “朕想要你做朕的女人。” “不可能!” 高洺湖斩钉截铁的拒绝,丝毫没有一点犹豫,眼神也变得更加坚定,“我心中早已有托付终身之人,绝不会与你有任何瓜葛,但若你强求,即便我做了你的妃嫔,我也绝对不会让你碰我!” “高洺湖,你就那么喜欢那个绣球哥哥?” “他是我的一切!” 高洺湖已经有近10年的时间,没有再见到绣球哥哥,但却从来没有把他忘记。 即便父亲已经告知于她,绣球哥哥一家被歹人杀殆尽,他也没能幸免于难,可高洺湖却始终没有见到尸首。 因此,无论多少人在告诉高洺湖,绣球哥哥早就已经死了的事实,她也仍旧坚持,只要自己肯等,就一定会把人给等回来。 “北堂谨瑜,你生在皇家,瞧见的,不过只是利益而已,但我与你不同,我知道什么叫做人情冷暖,什么叫做恩怨情仇!” 北堂谨瑜这眸子变得越发深沉,他的喉结一直都在一上一下的乱动,而高洺湖的一番话后,两个人都沉默了。 滴答! 滴答! 外面下起冰冷的雨,打在地面上的青瓷方砖上,声音隐隐约约透过竹窗传进室内,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你回去吧。” 北堂谨瑜翻身躺到高洺湖的身侧,一双鹰眸直勾勾的盯着帷幔的正上方,一代君王竟会露出如此脆弱的神色,这倒是让人有些惊讶。 第一次见到北堂谨瑜,他端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即便面带笑容,却仍旧给人一种强大的威慑感。 而此刻,北堂谨瑜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且是一个心事重重的男人,高洺湖慢慢坐起身来,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盘腿坐在他的身边。 “你在想什么?” “你刚才说的没错,”北堂谨瑜侧头看了一眼高洺湖,一双鹰眸如悬崖般深邃,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朕生于皇家,心中只有利益。” 高洺湖瞧着他如此落寞的模样,不知为何,竟然会觉得有些愧疚,便把手搭在北堂谨瑜的眼睛上。 就像儿时自己不开心的时候,绣球哥哥总会这样让高洺湖笑出声来,她轻轻弹动手指,如拨弄琴弦一般。 民间小调,轻飘飘的哼唱着,北堂谨瑜难得像此刻这般轻松,似是一切都变得无足轻重,至于那些糟心的前朝政事,也不再让人心烦。 “皇上,若是你肯,总会有人愿与你心交心的。” “朕……” 北堂谨瑜刚想说些什么,门口却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可还没等小福子进来传禀,皇后便一脸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 前一刻,殿内还轻松自在,北堂谨瑜很享受与高洺湖独处的感觉,可这一刻,一脸愤世嫉俗的皇后,出现在两人面前,打破了这难得的宁静。 “高洺湖,你这个两面三刀的贱人,当初是谁求着本宫帮你对付庆昭仪,如今,你竟然敢爬上皇上的床,简直卑鄙至极!” 后宫尽是皇后的眼线,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直到皇上把高洺湖带回宣德殿,这女人便耐不住性子。 只是…… “皇后娘娘,且不说高洺湖与皇上是否清白,单单说您擅闯宣德殿,这可是大不敬!” 高洺湖大声说着,把手从北堂谨瑜的眼睛上抬起来,无表情的从床上下来,与皇后面对面针锋相对。 她眼神丝毫没有一点闪躲,如今,一切尽在高洺湖的掌控之中,而这个可怜的皇后娘娘,却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下场有多糟糕。 “高洺湖,你少在本宫面前说这些大道理!” 皇后早就已经气疯了,抬起手来,便要扇高洺湖一个嘴巴子。 可她还未碰到高洺湖,便被北堂谨瑜一把揪住手腕,重重地摔在床上,“皇后,你实在放肆!” 北堂谨瑜瞪着一双黑眸,脸色变得更加阴晴不定,他很少会如此恼羞成怒,而此刻的皇上,似是要吃人一般。 被甩在床上的皇后吃痛,心里的委屈便是更深,仗着身后有太傅和太后撑腰,便是更加肆无忌惮。 第186章不怕死人 http://.biquxs.info/

“皇上,臣妾可是您的结发妻子,您怎么可以为了这么一贱人,如此对待臣妾啊?!” 高洺湖却不解的皱了皱眉头,虽然对太后了解并不多,但今日在祥和宫见到这老太太,精明归精明,但并不像是一蛇蝎妇人。 所以…… “娘娘,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太后娘娘她……” “高洺湖,宫中生存之道,最首要的,就是要学会压制自己的好奇之心!” 皇贵妃声音清冷的说着,随即,把手中吃了一半的月饼放回食盒,便把自己的身子靠在摇摇欲坠的床架旁。 只听嘎吱嘎吱的声音,时不时在暗处的角落里,窜出几抹小小的身影,长长的尾巴在身后晃动着,若高洺湖没有瞧错,那便是老鼠。 “啊!” 她惊叫着窜到皇贵妃身边,这活着的恶人不怕,但却怕活老鼠。 高洺湖自小就见不得这些毛绒绒的东西,此刻,她下得心脏砰砰直跳,双手紧紧抓住皇贵妃的衣袖,身子一直都在发抖。 “哈哈……你这个丫头,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竟会怕一小小的老鼠?” “娘娘,您就别再取笑高洺湖了!” “你呀,”皇贵妃笑着摇了摇头,便把躲在身后的高洺湖拽了出来,又指了指一团漆黑的角落,“这地方荒凉的很,又没有撒雄黄粉,蛇虫鼠蚁自然就多了,但你只要不招惹它们,它们自然不会伤你,比后宫中的女人,要更好相处。” 贵妃的一番话,倒是让高洺湖很是受教,刚才的恐惧也渐渐的消失,苍白的脸也有了一丢丢的血色。 她跟着皇贵妃的视线,看向黑漆漆的角落,仍旧能够听到吱吱的老鼠叫唤声,高洺湖虽然紧张,却没有刚才那般的失措。 “娘娘,再过几日,宫里便要有大动静了。” “你……决定了?” 高洺湖用力的点了点头,她在宫里没有几个知心的朋友,自己的计划又不能告诉清河和张嬷嬷。 她们两个的胆子实在是太小,要是知道了自己的计划,定然会想尽办法阻止,甚至有可能告知北堂谨瑜,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但一直在心里憋着,也着实让自己觉得难受,因此,高洺湖便把整个计划的细枝末节,全部都告诉了皇贵妃。 “高洺湖,皇后背后的靠山是太傅,这个家族几代在前朝为官,早就已经根深蒂固,那你想扳倒他们,怕是要惹火烧身!” “北堂谨瑜也在考虑除掉太傅一族。” 历代皇帝,最讨厌的就是外戚干政,虽然后宫女子不得插手前朝之事,但他们背后的家族势力,却始终牵制着皇帝的权威。 而北堂谨瑜明面上在削藩,暗地里,也在一根根拔除这些碍眼的稻草。 因此,皇后以及她背后的家族势力,更是北堂谨瑜迫不及待想要拔掉的眼中钉,高洺湖这么做,不过是帮了他一个忙而已。 “娘娘,只要一切顺利,中秋夜宴之后,宫里便会少一位皇后。” “你……” 皇贵妃明显想要再劝一劝高洺湖,反正已经得到皇上的宠爱,虽说并非是后宫嫔妃,却也能在宫中安然度日。 但话到了嘴边,却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毕竟这丫头背负着家族的血海深仇,甭管这条路到底有多难走,高洺湖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罢了,本宫是没什么能帮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期盼你能平平安安。” “娘娘,高洺湖在宫中能有您这样一位朋友,就已经很知足了。” 不知为何,经历上一世的苦苦折磨,高洺湖早就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即便有着血缘关系的家人,也会拒之于千里之外。 可偏偏对这位只见过几面的皇贵妃娘娘信任有加,愿意把自己所有的秘密告诉她,丝毫没有一点戒心。 或许,是因为她们有缘分吧,否则,又怎会如此合拍! “天色不早了,高洺湖就先回去了,还有,最近宫中都在张罗着中秋夜宴,戒备森严得很,估计在这之前,我都不能来看您了。” “没事儿,自己注意安全就好。” “嗯。” 高洺湖轻恩了一声,便从床榻上跳了下去,直径离开永明宫。 皇贵妃并没有把人送到门口,而是站在半开的竹窗旁,瞧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双手紧抓住胸口前的衣衫,露出一抹苦涩。 “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一个害死别人孩子的蛇蝎妇人,竟然还有如此温顺的一面,皇贵妃,你还真是让哀家大开眼界!” 皇贵妃听到那如地狱魔鬼一般的声音,从自己的身后传了过来,她的身子直接僵在了原地,一双无神的眼睛因为恐惧而瞪大。 “皇贵妃,你也别太害怕,哀家是不会动高洺湖的,毕竟这丫头实在是够聪明,留着她,倒也能助哀家一臂之力。” “太后娘娘,冤有头,债有主,当年害死太子的人是臣妾,您就算是要为太子报仇,也尽管冲着臣妾来,千万不要伤及无辜啊!” 皇贵妃冲着竹窗的方向,扑通一声,便直接跪在了地上,压根儿就不敢看太后一眼,恐惧让人发狂。 她早就该猜到,这偌大的后宫,每个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高洺湖来永明宫,她不会不知道的。 只是…… “娘娘,臣妾死不足惜,还请您放过高洺湖吧!” “贱人,你害死哀家的儿子,哀家就要用你的孩子,来告慰太子在天之灵!” 清河侧身行了行礼,把手中用过的漱口茶杯递给身后的小宫女,又接过一盆清水,伺候高洺湖梳妆打扮。 她向来是没主意的,偶尔听后宫的宫娥们嚼舌根,知道各宫娘娘都在准备讨喜的礼物,这才与自家小姐说道一二。 不过,既然小姐早已有其它打算,清河也不便再多言。 “呦,这是不开心了?” 高洺湖挑起清河的下巴,瞧着这丫头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最近几日,就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却忙于自己的正事,有些忽略了身边人。 “小姐,”清河可怜兮兮的撅了撅嘴巴,一副受委屈的模样,很是不开心的抱怨道,“奴婢和张嬷嬷一同随您入宫,不是在宫中享清福,而是希望能为您分忧,可您什么事儿都自己一个人担着,这是把我们当外人了?是压根信不过奴婢与张嬷嬷?” 高洺湖听完清河的这一番话,便直接靠在床头盈盈的笑了起来,又是用力在这丫头的肩膀上拍了拍。 “你呀,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才整日不开心的?” “小姐!” 清河瞧着高洺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胸口也越发的憋闷,脸色也变得铁青。 而高洺湖知道开玩笑要适可而止,若是开过了头,便会把朋友变成敌人,所以…… “好啦,本郡主知道你忠心耿耿,也是信得过你和张嬷嬷的,但这件事事关重大,只能由本郡主一人来谋算,可明白?”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高洺湖直接打断清河的话,脸色也变得更加坚决,慢慢从床上走下来,“入了宫,那便是九死一生,咱们已经不在高王府了,没有父亲保护在身边,就得步步为营!” 清河瞧着自家小姐如此坚持的模样,知道自己就算是把嘴皮子给磨薄了,她也不会告诉自己实情。 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扶着高洺湖坐到梳妆台前,“老高王在世的时候,就已经嘱咐过奴婢,无论遇到何事,都得跟在您身边,可您却把奴婢拒之于千里之外,这要让奴婢如何与高王交代?” “等到你百年之后,在想这件事情,也来得及,反正你现在又见不到爹爹,他又不会怪你!” 高洺湖嬉皮笑脸的说着,但清河是看得出来的,自家小姐的心一定是在流血,好死不死的提起老王爷,实在是该掌嘴。 但又实在放心不下高洺湖,清河又找不出别的理由让小姐松口,这才搬出老高王,却没想到,最终还是被三言两语的敷衍过去了。 “罢了,小姐您自小聪明伶俐,何事都有自己的主张,只要您安然无恙,清河便不会刨根问底。” “放心好了,那个在背后诬陷高王府的贱人还没死,本郡主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高洺湖瞧着铜镜里模糊的身影,自打入了宫,向来不喜欢浓妆艳抹的郡主殿下,脸上的胭脂气也越来越浓了。 她是故意挡掉自己的单纯心性,在宫里,最不该有的就是单纯,那会让自己死得更快,就像是上一世一样,惨不忍睹! 沉默渐渐在空荡的内室里蔓延,清河伺候着高洺湖梳妆完毕,便挑了一件淡粉色的袍子。 原本在高王府的时候,高洺湖最喜欢的就是这些素袍,穿在身上轻飘飘,跑跳起来又不累赘,又很衬自己的清纯形象。 只是…… “把这些从高王府带来的袍子都烧了吧,再依照各宫娘娘的款式,到宫外的裁缝铺,再做几套回来。” “小姐,您不是最讨厌那些高贵衣裳的吗?” 第187章代替不了 http://.biquxs.info/

“清河,你又忘了,咱们可是在宫里,又不是在高王府,自要与大家一样了。”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戳了戳清河的眉心,这丫头实在是一根筋,她若参与到自己的计划中,定是要被牺牲的那一个。 所以,无论清河如何请求,高洺湖也不准备把一切都告知于她。 毕竟高王府的下人死的死,跑的跑,原本也不剩下几个了,唯独还陪在身边的清河和张嬷嬷,可是高洺湖对王府最后的念想。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干活去?” “小姐,这衣服都烧了,您今日总不能不穿衣服吧?” “把那件红袍拿来。” 高洺湖指了指挂在屏风上的红色裙袍,袖口处的鲜血仍旧乍眼,清河顺着小姐的视线瞧了过去,便立刻皱起眉头。 她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直接拽下屏风上的红色袍子,丢到一旁小宫女的手中。 又把刚刚准备好的淡粉色蝴蝶裙袍塞给高洺湖,语气坚决的说道,“小姐,您今天就两个选择,第一,呆在屋里哪也不去,也用不着穿外袍,第二,您拿这件粉色裙袍,将就将就,等到新衣服送入宫,您在换行头,到时也来得及。” 清河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便没有再言语,高洺湖也乖乖的穿好那身淡粉色的袍子。 这会儿锦林殿一片祥和,而被绑在左倾门外石柱上的李峰,情况可有点不妙,整个人都已经被太阳给晒干了,大块大块的皮肤剥落。 “表哥,你再挺一挺,还剩下一天,你便能回府了!” 赵婕妤一脸泪痕的从竹篮子里拿出一碗清水,又四下里瞧了瞧,刚刚用银子支开左倾门的守卫,这才能趁此功夫,给李峰喝些水。 而向来高傲自大的李峰,受到如此屈辱,他就算是活生生把自己给渴死,也绝不会妥协! “婕妤娘娘,您要是可怜臣,便把臣在宫中所受之苦,尽数传回李府。” “太后早就已经封了传信的清高门,就算是皇后娘娘的家属,也得等到明日中秋夜宴之后,才能送出宫去。” 赵婕妤就算是再怎么犯傻,也知道该把李峰的近况传回李府,李家的人自然会想办法进宫来救人。 但太后早已有所防备,封了清高门,等到中秋夜宴之后,李峰的刑罚也满了,传不传消息回去也无所谓,就会有人送他回李府。 所以…… “表哥,千错万错,你就不该招惹高洺湖那个扫把星,谁和这个贱人有瓜葛,谁就得受罪,你还是离这个女人远点的好。” 李峰一听这话,便立刻来了精神头,瞪大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赵婕妤。 “你刚才说什么?是高洺湖害我?” 赵婕妤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听说自己的表哥被太后重罚,她也是心如火烧,便是立刻让身边的亲信去调查。 果不其然,这件事情的确和高洺湖脱不了干系,就算没有十成十的铁证,赵婕妤也敢肯定,定是这贱人故意陷害自己表哥。 “表哥,高洺湖昨日到祥和宫给太后娘娘请安,她前脚与皇上离开,后脚您就进了宫,这还不明显吗?” “行呀!” 李峰恶狠狠的啐了口吐沫,双臂被捆绑在石柱上,早就已经被麻绳勒得血肉模糊。 身上大片皮肤被烈日晒干,早就已经如干涸的土地一般,一块一块的露在外面血淋淋的白肉,痛的更让李峰抓狂。 他此刻恨不得直接撕碎高洺湖,再想想父亲当初惨死的样子,李峰便嘶喊出声。 “高洺湖!这个歹毒心肠的女人,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表哥,你可……” “李大将军的命都要没了,又要如何对付我这歹毒心肠的女人?” 高洺湖突然出现在左倾门外,昨日便想来瞧瞧李峰,但自己实在见不得那瘆人的鞭刑。 所以,便是等到今日,一早梳妆打扮,为的就是要以最完美的姿态,来看望当初在高王府大开杀戒的李大将军。 “高洺湖,竟然还敢出现在本将军的面前,就不怕本将军一剑杀了你?” “先不说能不能睁开这千年寒铁搓成的绳子,即便你力大无穷,能脱得开,在左倾门杀人,你是想给我陪葬吗?” 高洺湖不屑一顾的说着,绕着那根大石柱一圈圈的转,时不时用手指戳着刚刚结痂的鞭痕,痛得李峰嘶牙咧嘴。 但这家伙实在是太过要强,说什么也不肯在高洺湖面前丢份儿,即便早已痛到浑身发抖,也不肯痛呼一声。 “哼!像你这种心机叵测的女人,早晚死无葬身之地!” “本郡主到底会不会死,又要死在谁的手上,那都与李大将军无关,但将军可要记得,高王府上下百条人命,可都因你而死!” 高洺湖冷冷的说着,时不时还会轻笑几声,但这笑声却有如从地狱深渊传出来的声音,让人不禁胆寒。 就连站在一旁的赵婕妤,也被高洺湖的一举一动吓得仓皇逃跑,刚才还一副对李峰关心备至的样子,可真遇到了事儿,自然要以保命为主。 “本将军奉命行事,若不是高王府的家丁仆人反抗,本将军的手下也不会把他们都给杀了!” “放狗屁!” 高洺湖很少会说这些粗言秽语,但却被李峰的话彻底激怒,原本戳在伤口上的手指更加用力,直接生生撕开已经结痂的鞭痕。 瞧着鲜血一滴一滴的从伤口里渗出来,高洺湖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诡异莫测,就连李峰都不敢与她正视。 “李大将军,咱们两个人的恩恩怨怨,就一点点的清算好了,不过……” 高洺湖从石柱后面绕到李峰的正前方,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在他伤痕累累的身上游走。 随即,才用冷静的声音继续说道,“本郡主就算丢了这条命,也得揪出陷害我高王府的真凶,无论那人如何位高权重,本郡主也势必要了他的命!” 高洺湖之所以和李峰说这番话,便是因为,她可以百分百的肯定,陷害高王府之事,李家的人定然有参与。 虽然李峰的父亲在捉拿父亲的时候遇难,但这并不证明,李家人与此事就毫无瓜葛! 高洺湖把沾着李峰鲜血的手指举到面前,另一只手摘下别在腰间的帕子,仔细的擦拭着血污。 她嘴角微微上翘,勾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却始终寒意朦胧。 “本郡主既然能够说服太后对你重罚,便可以要了你的命,毕竟李家人的势力太过庞大,朝廷早有除之后快之心。” 高洺湖的话,总能让李峰惊叹不已,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虽然年纪轻轻,仍旧是豆蔻年高,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老成。 并且…… “本将军会好好考虑你今天所言之事。” “好,”高洺湖微微点了点头,又从赵婕妤拿来的竹篮里捧出一碗水,递到李峰的嘴边,“何时李将军想明白了,何时来锦林殿,我们也好商量商量,如何合作。” 李峰没有再搭话,只是瞧了一眼高洺湖,便一口喝下碗中清水。 左倾门一行非常顺利,高洺湖成功说服李峰,虽然对方还没有给明确回应,但那只是时间问题,他早晚会和自己合作。 而就在高洺湖离开左倾门后,行至御花园东北角的一处小水潭旁,突然瞧见北堂谨瑜迎面而来。 她原本想要躲闪到假山石后,却被北堂谨瑜眼尖瞧见,快步走上前来,直接把高洺湖逼入角落。 “你在躲朕?” “哈哈……没,皇上,您说笑了,高洺湖哪敢躲您啊!” 高洺湖爽朗的笑了笑,俨然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就好像醉青楼之事,她早就已经忘了一样。 但北堂谨瑜却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原本是想要负起责任,纳高洺湖为后宫嫔妃,做实这夫妻身份。 可是,高洺湖总是对他若近若离,这让北堂谨瑜很是苦恼。 “少在朕面前装模作样,刚刚去锦林殿找你,清河说你一早就已经出去,又跑到哪儿疯去了?” 高洺湖一双精灵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乱转,又用余光瞧了瞧左倾门的方向,绝不能让北堂谨瑜知道,自己刚刚见过李峰 所以…… “高洺湖不过就是在宫中随便溜达溜达,皇上可不要多心。” 北堂谨瑜若有所思的打量着高洺湖,这明摆着就没说实话,但他并不想要刨根问底,而是从袖口里拿出一根珠钗。 他并没有把珠钗直接递到高洺湖的手中,而是绕到身后,亲自给这丫头带上。 “司珍房刚刚出了一批宫样珠花,朕特意给你挑了一株,明日中秋夜宴,便带着吧。” 高洺湖抬手摸了摸插在发髻上的珠钗,她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若是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这便是绣球花的样式。 她一股火冲上心头,立刻扯下插在发髻上的珠钗,用力丢在地上,又在上面踩了几脚。 “你不是他,永远都代替不了他!” 绣球花是高洺湖和绣球哥哥的定情信物,虽然他们不过只是七八岁的孩童,但却情比金坚, 人们的世界永远充斥着利益和金钱的臭味,孩子们却不同,他们是单纯简单的,只要给出承诺,就一定会信守一辈子。 “高洺湖郡主,这可是……” “小福子,你给朕把嘴闭上,不要在这胡说八道!” 第188章乖乖听话 http://.biquxs.info/

小福子这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北堂谨瑜直接打断,剑眉皱紧,眉心处略微有些泛白,额头的青筋暴突,明显是强压怒火。 但高洺湖根本就不在乎,甚至不再看北堂谨瑜一眼,转身便往锦林殿的方向走去。 她不管北堂谨瑜到底是如何得知,自己与绣球哥哥之间的事,高洺湖也绝对不允许他来玷污自己的感情,绝对不允许! “皇上,您这是何苦呢?昨夜做了一整晚的珠钗,就这样被群主给踩碎了,若让郡主知道,这是您亲自做的,兴许就……” 小福子唠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北堂谨瑜的眼神给吓住,便是赶紧乖乖把嘴巴闭上。 而北堂谨瑜看着高洺湖离去的背影,又瞧了瞧被踩碎在地的绣球花珠钗,“洺湖,你当真只记得那年的绣球哥哥?” “皇上,您……” 小福子看出北堂谨瑜有些不对劲,很少会瞧见向来高高在上的皇上,露出如此脆弱的神色。 所以,这才出声唤回北堂谨瑜的思绪,他依依不舍的把自己的记忆从多年前抽回,重重的叹了口气,便双手背于身后,起驾回御书房。 又是一日,匆匆弹指之间,便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待到第二日,高洺湖一早起来,便服下小福子找来的月事配方,这方子果然有效,虽然味道实在难闻,却立刻催下血来。 毕竟药性有些过猛,痛的高洺湖一身又一身的冷汗,小脸儿白成了纸,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甚至连早膳和午膳都没有吃一口,一直都在床上躺着,直到未央宫来人请高洺湖前往中秋夜宴,这才起身。 “高洺湖郡主,我家主子说了,您今晚务必前往,而且,主子听说您弹了一手好琴,便想让您在晚宴上露一手。” 过来传旨的太监,这话说得是毕恭毕敬,可眼神之中一直充满不屑和高傲。 果然连未央宫的狗都如此叫喧,这后宫还真是皇后的天下,但高洺湖根本就不屑一顾,便沉声说道,“高洺湖只用家中的青紫夜琴,除此之外,弹不了其它的琴。” “郡主说的极是,主子也一早想到此事,便在早些时候,命人去了一趟高王府,把您的夜琴给取来了。” 高洺湖一听这话,瞳孔便猛的一收,她不必多想,就能猜到,皇后定然在自己的夜琴上动了手脚。 不过,这正好称了自己的心意,甭管皇后给自己设了怎样一个鸿门宴,只要她先出手,自己的计划就已经成功了! “皇后还真是有心,本郡主也不好再推脱,便应了皇后的心意便是。” “高洺湖妹妹向来聪明,可这次为何要犯糊涂呀?!” “德妃?” 高洺湖还真没想到,德妃竟然会来向自己示弱,不过,转念一想,这女人已经彻底得罪了皇后,自是要重新找靠山。 因此,高洺湖便是德妃最好的助力,毕竟在宫中,最受皇上宠爱的,并非是这些花枝招展的嫔妃,而是刚刚入宫不久的反王之女。 “娘娘,您可千万别说这话,高洺湖担待不起。” 高洺湖虽然表面上和善,但每一句话都饱含讽刺之意,这让德妃很是不悦,却仍旧强压怒火,笑脸以对。 “高洺湖妹妹,本宫知道你受皇上的宠爱,太后娘娘那边也发了话,要让皇上纳你为嫔妃,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何必还要斤斤计较呢?” 一听这话,高洺湖便暗叫糟糕,没想到在祥和宫的谈话,竟然这么快就传到各宫娘娘的耳朵里去了。 看来在这后宫,是一丁点儿的秘密都藏不住,怪不得最近高洺湖出去溜达,宫娥太监们的眼神,都是那般怪怪的。 “娘娘,能不能成为一家人,还得看皇上对高洺湖有没有那意思,这会儿就说这话,实在有些心之过急了。” “是是是,”?德妃看高洺湖的语气有所缓和,便赶紧上前抓住她一双冰凉的手,带着人往锦林殿外走去,“妹妹说的极是,可姐姐看得出来,妹妹天生就长了一张富贵脸,定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只是……” 而非故意没把话说完,而是中途顿了一顿,脸色也变得略微有些为难。 高洺湖瞧着德妃吞吞,吐吐的样子,早已看穿这女人的心思,便是接着话茬说道,“德妃娘娘这是想要提醒高洺湖,皇后想要借中秋夜宴献艺,毒害高洺湖,是吗?” 德妃没有想到,高洺湖竟然会把话说得如此直白,着实让自己倒吸了一口冷气。 又有些紧张的四处瞧了瞧,这才驻足在一块假山石后,拉低声音,挤眉弄眼的回话道,“妹妹,这话可千万不能乱说,就算真是如此,也得把话烂在肚子里,自己好生提防着便是。” 德妃入宫三年,早就已经看尽宫中冷暖人情,更知道该如何拉帮结伙。 这一次,身边亲信在外面收到消息,说未央宫正在打算谋害高洺湖,德妃便想要借此卖一次人情,也好拉拢这位高王府郡主。 可拉拢归拉拢,却不想给自己惹火烧身,毕竟皇后是后宫之主,就算明目张胆的与之对抗,也不能给对方留有话柄。 “高洺湖谢过德妃娘娘,若皇后真有这心思,高洺湖也是躲不过的,只求到时候,娘娘能为高洺湖多说几句好话。” 高洺湖的话中意有所指,德妃瞧着那张粉嫩的俊俏脸蛋,一双清澈无比的大眼睛,时不时俏皮的眨两下,着实给人一种单纯无比的感觉。 可德妃却在这样一双干净的眸子中,瞧见一丁点的得意和算计,她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但高洺湖的一举一动,都在暗示着某种阴谋正在酝酿。 “娘娘……” 高洺湖一脸若有似无的笑,绕到德妃的身后,柔软无骨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把嘴凑到耳边,沉声继续说道,“贤妃如何变成庆昭仪?皇后又如何成为大漠的笑柄?您心里应该清楚吧?” 她的一番话,又如尖锐的匕首,直接插入德妃脆弱的胸口。 别看这女人平时在后宫叫喧无度,可却是个天生的胆小鬼,之所以把自己伪装成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也只是为了能够在这锦绣牢笼中生存。 但高洺湖却早就已经一眼看穿德妃,便是死死抓住对方的弱点,攻克心头的最后一道防线。 “谁可载舟,也可覆舟,成为皇上身边的红人,便可大权在握,皇后即便是中宫国母,没了皇上的信任,也就成了废物!” 德妃不可置信的看着高洺湖,这个丫头不再像刚刚入宫时那般简单,或许,她从来就没有简单过,那只是假象而已。 因此…… “只要能活命,本宫效忠谁,都是一样的。” “那就在中秋夜宴上好好表现,德妃娘娘,您说高洺湖长着一张富贵脸,可高洺湖却觉得,您才是真正富贵的人,那最适合未央宫的地气!” 抛出去一颗足以让人发疯的诱饵,便可牵着德妃的鼻子走,这个女人处心积虑的和皇后对着干,不过就是想要取而代之。 高洺湖刚好可以利用这一点,让德妃忠心耿耿的为自己效劳,这样一来,自己的计划事半功倍。 “好!高洺湖妹妹,本宫就冲你这句吉祥话,也得全力助你。” 高洺湖轻嗯了一声,便转身往护城河而去,没在看德妃一眼。 中秋夜宴摆在河边,河面上放了无数的花灯,即便已经入了夜,却把天空照得半边亮。 各宫嫔妃都准备了不少新奇的玩意儿,上好的金箔包着,趁着夜宴开始之前,在河边窜来窜去,讨好着各路贵妇。 而高洺湖却因那一剂猛药,让自己的腹部疼到快要爆裂,只能咬牙强挺,端坐在木桌后,等待皇上与太后、皇后亲临开宴。 “太后、皇上、皇后驾到!” 小福子的声音从天而降,原本还热闹的河边,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嫔妃贵妇们一同跪地请安,可偏偏只有高洺湖一人站在木桌边侧身行礼,倒成了鹤立鸡群的凤凰,实在扎眼。 “高洺湖郡主,你放肆!” 皇后的怒喊声从高台上传了下来,高洺湖则一脸淡然的从木桌后绕出,快步走到献舞台上,再次侧身行礼。 “高洺湖,有什么就说什么,哀家在这儿呢,皇后还能吃了你不成?” 太后娘娘一发话,高洺湖也不再拘谨,便立刻把自己的身子压得更低,哆哆嗦嗦的说道,“皇上,太后娘娘,皇后身边的人说了,高洺湖不过是反王之女而已,就算在宫娥太监面前,那也是要矮三分的,因此,只要想活命,就得乖乖听皇后娘娘的话!” 高洺湖刚把话说完,站在高台上的皇后,便怒气冲冲的飞奔到献舞台上,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这一巴掌实在是打的够狠,高洺湖直接栽倒在地,一口鲜血从嘴巴里吐了出来,脸色如黄土一般,一点血色都没有。 而在场的嫔妃贵妇们,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中宫之主竟会如此没有肚量,着实让她们大开了眼界,又是一片唏嘘。 “高洺湖,你这个贱人,竟然敢诬陷本宫,看本宫不撕烂你这张嘴!” 高洺湖三言两语,便把这个女人给激怒了,她根本顾不上,此刻正在中秋夜宴的献舞台上,只想发泄自己心中怒火。 第189章不屑一顾 http://.biquxs.info/

随即,又是一巴掌打在高洺湖的脸上,又用脚狠狠的踹在她的身上,一口接着一口的鲜血狂喷,很快,便倒在了一片血河中。 北堂谨瑜则怒火中烧的跑到皇后身边,一脚把人踹到一旁,赶紧扶起倒在血泊中的高洺湖,擦掉挂在她嘴角的血渍。 “你没事儿吧?” 高洺湖靠在北堂谨瑜宽厚有力的胸膛上,可怜兮兮的摇了摇头,又把视线落在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皇后身上,便瑟瑟发抖的把身子缩了缩。 北堂谨瑜知道高洺湖是故意在激怒皇后,而她明明可以反抗,却任由那个女人胡作非为,定是有其它企图。 即便如此,北堂谨瑜仍旧愿意配合高洺湖,一双充满怒火的鹰眸,看向再次逼近的皇后。 “皇后,你乃中宫国母,竟会如此手段残忍,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皇上,明明就是这个贱人在陷害臣妾,您不帮着臣妾说话就算了,竟然还帮着这个贱人欺负臣妾,您真是伤透了臣妾的一片痴心啊!” 皇后知道自己的言行举止有失,不敢再硬碰硬,而是满腹牢骚的抱怨着。 可北堂谨瑜早就已经厌烦这女人的虚伪,便直接把高洺湖从献舞台上抱了起来,又冲一旁的小福子使了个眼色,“带皇后回未央宫,夺了凤印,从即日起,她无需再掌管后宫了!” “是。” 小福子叩首领旨,更是冲被北堂谨瑜抱在怀中的高洺湖眨了眨眼睛,这便赶紧走到皇后的身边。 他一举一动虽毕恭毕敬,但语气却极尽讽刺之意,“皇后娘娘,皇上的旨意你应该听到了,无需奴才再重复一遍吧?” 皇后狠狠瞪了一眼小福子,便赶紧冲一直站在台上的太后,递出求救的眼神。 而太后虽对皇后的言行举止非常恼火,但毕竟是自己钦点的皇后,若就这样被夺了主政中宫之权,便等同于废后。 因此…… “皇上,皇后就算是有天大的错,那也是一时糊涂,没必要罚的这么重吧?” “母后,皇后失德,并没有直接废了她,就已经算是好的,还请您不要再替这个蛇蝎妇人求情!” 北堂谨瑜极为坚定的说着,丝毫不容任何人反驳,而一侧的皇后则脸色煞白,直接跪倒在地。 她抬手颤颤巍巍的指着,一直在北堂谨瑜怀中的高洺湖,痛不欲生的嘶喊道,“母后,您瞧瞧啊,这哪里是反王之女,根本就是狐狸精转世,把皇上魅惑的,已经不讲道理了!” “皇后,你……” 北堂谨瑜这话还没说出口,原本在北堂谨瑜怀中的高洺湖,则挣扎的站到地上。 她全身的力气几乎被掏空,身子一直在原地晃晃悠悠,北堂谨瑜生怕高洺湖会摔倒,便赶紧把人扶住。 而高洺湖却瞧都没有瞧北堂谨瑜?一眼,而是直接把视线落在太后身上,虚弱无力的说道,“太后娘娘,高洺湖自打进宫,就一直安守本分,从来没想过魅惑皇上,可皇后娘娘却死咬着高洺湖不放,非要置高洺湖于死地,甚至还给高洺湖下毒啊!” “什么?!” 北堂谨瑜极为震惊,便是一脸惊愕的看向跪在地上的皇后,把高洺湖交到小福子的手中,他便大跨步走到那女人身边。 一把揪住皇后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瞧着那张越发惨白的脸,恶狠狠的追问道,“刚刚高洺湖所说,可是真的?” “不!不!臣妾没有下毒,臣妾真的没有下毒啊,您不能听那妖女胡说八道啊!” “皇上,臣妾能证明,皇后娘娘的确有意下毒害死高洺湖郡主。” 始终站在人群中的德妃,突然走了出来,手中抱有一把古琴,那便是高洺湖自小带在身边的夜琴。 她当着众人的面,把那把夜琴高高的举过头顶,又用力摔在地上。 琴身直接从中间断裂,散发着恶臭的绿色粘液,从琴内流出,一眨眼的功夫,便引来无数蛇虫鼠蚁。 在场的嫔妃贵妇们,都吓得连连向后倒退,就连被北堂谨瑜抓住衣领的皇后,身子都在一个劲儿的发抖,腿早就已经软绵无力。 北堂谨瑜再也无法压抑自己胸口处的怒火,大声叫来守在护城河边的御林军统帅,咬牙切齿的说道,“皇后生害人之心,再不可留于未央宫中,也不配做大漠的国母,立刻脱掉凤袍,打入冷宫!朕与她,夫妻之情已断,此生不复再相见!” 留下这番话,便一把扯过小福子身边的高洺湖,把人重新从地上抱了起来,快步往锦林殿的方向而去。 而御林军统帅却很是尴尬,看一下面如土灰的太后,“这……” “按皇上的意思办吧!哀家实在是太累了,今日的中秋夜宴,就到此为止吧。” 太后早就已经承诺过高洺湖,若是皇后再敢光明正大的害她,自己便不会继续包庇。 如今,这个女人竟然敢当众失德,又被人抓住行凶的证据,就算太后再怎么想要保皇后,也无计可施了。 “母后!母后!您救救臣妾呀,臣妾真的是冤枉的!” “皇后娘娘,请吧!” 御林军统帅站在皇后身侧,冲着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已经算得上是很给这个女人面子了,毕竟她已经不再是皇后。 哈哈…… 疯狂的狂笑声,充斥着绝望和痛苦,女人双眼无神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双猩红的眼睛,扫过站在不远处的德妃,以及还未散去的贵妇们。 “帝王无情,今日本宫的下场,将会是你们的未来!” “皇后疯了!还请统帅大人尽快把这疯女人带进冷宫,免得她再伤了人!” “是,德妃娘娘。” 御林军统帅招来两名身强力壮的侍卫,拖着完全疯掉的皇后离开。 原本热闹的中秋夜宴,最终也冷冷清清的散去,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也在冷风之下消散。 这一日过后,宫里少了一位皇后,却多了一位皇贵妃。 德妃在夜宴上有功,次日,便被晋升为德贤皇贵妃,暂代皇后主持后宫之事。 而德贤皇贵妃心中自然明了,自己能够有今日的地位,定然是高洺湖给皇上提的建议。 因此…… “妹妹,本宫听说你的身子大好,便立刻过来找你,看你这脸色,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吧?” 高洺湖刚刚晨起梳洗完毕,德妃便带着厚礼来到锦林殿,那讨好的样子,就像讨好自个的亲娘一般。 “皇贵妃娘娘,恭喜呀,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自从中秋夜宴后,高洺湖一直把自己关在锦林殿,身子早就已经大好,可她却一步都不肯迈出殿门。 至于原因,估计只有高洺湖心里清楚! “哎呦,本宫能有今日,那还不是因为妹妹肯在皇上耳边美言嘛!” 德贤皇贵妃是个极聪明的女人,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巴结谁,高洺湖刚刚入宫的时候,她就已经料到,这丫头绝不是凡类。 若不是因为御花园被拔秃,德贤皇贵妃也不会与高洺湖撕破脸,不过幸运的是,她及时服软,这才没变成这丫头的仇人。 “来,瞧瞧,这可都是内务府送到本宫宫中的宝贝,本宫挑了不少好物件,亲自给妹妹送来。” 高洺湖始终脸色淡然,斜眼瞧了瞧众宫女手中托着的锦盒,大抵是一些不易得的宝石珍珠,怪不得德贤皇贵妃会当宝贝。 但对于高洺湖而言,这样的货色,在高王府原本就很常见,自是不屑一顾。 “皇贵妃娘娘,高洺湖的身子刚刚恢复,也没什么力气招待您,您若是不介意的话,就先回去,回头高洺湖大好,自会亲自拜访。” 高洺湖明摆着是没想给德贤皇贵妃留面子,便把话说的足够直截了当,随即,从正殿的圆桌旁站起身来,扶着清河回到内室。 而被撂在外面的德贤皇贵妃,脸色青一阵紫一阵,对高洺湖也生出几分不悦,但又不能冲她发脾气,只能闷闷不乐的离开 至于那些用来讨好的宝贝,德贤皇贵妃尽数都留在锦林殿,而高洺湖也没拒绝,只是让张嬷嬷偷偷交给小福子,让他到宫外换成银子。 这德贤皇贵妃刚刚离开,刚才还一脸虚弱的高洺湖,便立刻生龙活虎起来。 又让清河从箱子里翻出一套宫女装,替自己换上,便又偷偷溜出锦林殿,往永明宫的方向走去。 咚咚咚! 仍旧是之前与贵妃娘娘商量好的三声暗号,高洺湖兴高采烈的站在永明宫外,已经好久都没见到她了,实在是想的很。 只是,等了片刻,大门始终紧闭,高洺湖竖起耳朵听着,却并没有听到那熟悉的铁链声。 她猛得心中一紧,又用力敲了敲大门,却仍旧没有人回应。 高洺湖的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她向后倒退了几步,踮起脚尖,想要往矮墙里张望,可自己的个子不高,视线被红墙结结实实的挡住了。 “娘娘,我是高洺湖,您听得见吗?” 实在无计可施,高洺湖便把身子贴在那残破不堪的门板上,冲着中间的缝隙大喊着。 可里面始终没有一点回应,就好像压根没有人住在永明宫一样,但高洺湖却能感觉得到,贵妃娘娘一定就在院子里面。 第190章不公待遇 http://.biquxs.info/

“娘娘,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高洺湖都是您的朋友,您就开开门吧,行吗?” “……丫头” 高洺湖话音刚落,便从门板的另一侧,传来一熟悉的沙哑女声,“你还是回去吧,本宫是不会再见你的,你就当从未见过本宫吧!”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高洺湖觉得有些不对劲,上一次与贵妃娘娘分开的时候,两个人还相谈甚欢,没理由现在就对她闭门不见。 因此,高洺湖便又用力敲了敲门板,恨不得直接在这板上凿出一窟窿来,也好让自己钻进永明宫。 “娘娘,您要是不和高洺湖说实话,高洺湖就在这里大喊大嚷,把所有的人都招过来!” 贵妃迷迷糊糊的说着,而这每一句话,都让高洺湖的眉头皱得更紧。 可还不等高洺湖追问,贵妃便又继续沉声说道,“咱们这位仁慈的太后,总把自己伪装的那么善良,可谁又知道,在那层虚伪的表皮之下,裹着一颗阴狠毒辣的心,她甚至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不惜害死其他嫔妃的孩子!” “其她嫔妃的孩子?是谁?” “自是皇上。” “这怎么可能?” 高洺湖一脸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义正言辞的说道,“皇上是太后娘娘的亲生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儿,怎么就成了……” “太后只生下一个儿子,名叫北堂聪。” “年幼夭折的太子?” 高洺湖曾经听父亲提起过,太后的第一个儿子,名叫北堂聪,也就是北堂谨瑜的亲哥哥。 他在出世后不满一岁,便因疾病突然夭折,太后因此大病不起,差一点就跟着自己的儿子去了。 但幸运的是,太后很快便怀上了第二胎,那便是北堂谨瑜,这才让她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 随后,十月怀胎生下北堂谨瑜,皇上便立刻立他为太子,母子二人的关系极好,不知羡煞多少旁人。 可刚刚贵妃所言,却与自己听说的事实并不符,甚至是背道而驰,高洺湖免不了会一头雾水。 “娘娘,这皇子嫡孙的血脉,可不能胡说呀!” “本宫为妃之前,本宫便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就算外面的人不知道这个秘密,本宫也一清二楚!” 贵妃一字一顿的说着,每一个字都特意加重了音量,一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一只手轻轻扫过酒盅杯沿儿,眼神变得迷离。 她那是回到二十多年前,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婴儿呱呱落地的啼哭声,响彻在某一处偏僻的宫殿里。 “高洺湖,皇上并非太后亲子,而她之所以向外人隐瞒,只是害怕,自己的太后之位,会和另外一个女人平分。” 大漠的规矩,若皇嫡子不幸夭折,而皇后又无法再诞下子嗣,那便由长子继承皇位。 而皇长子的亲生母亲,会在自己儿子继位以后,与太后在后宫平起平坐,无需再自称臣妾,而直接以姐妹相称。 “那个女人何其霸道,她又怎会容忍,别的女人与她共享荣耀呢?” 高洺湖听到这儿,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瞳孔也猛的一收,沉默了片刻之后,便开口说道,“娘娘,北堂谨瑜他……他的亲生母妃,不会是……是……”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贵妃的身上上下打量,虽然并未把话挑明,但贵妃已经心中明了这丫头的话中之意。 “哈哈……高洺湖,你这丫头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北堂谨瑜可不是本宫的儿子,但他的亲生母亲,倒是与本宫有些渊源。” “是何渊源?” “她与本宫一样,也是宫女出身,而且,我们是同一日入宫的,更是住在一个屋子里的好姐妹。” 这宫里的女人,无论到底是高高在上的妃嫔,还是伺候人的宫女,若想出人头地,那就必须要赢得皇上的宠爱。 可历代皇帝,就算再怎么贤明,在感情上,也从来没有真正专一过。 他们只会一夜风流,等到天一亮,便会把自己所说的一切海誓山盟,全部都抛到脑后。 大漠历朝历代,不知有多少宫女因此失了清白,可最终却没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只是被皇上遗忘在偌大皇宫的角落里。 但也有那么几个幸运的女人,就像皇贵妃和北堂谨瑜的亲生母亲一般,要么,足够特别,能够死死抓住皇帝的心,要么,一夜怀上龙胎,青云直上。 “她死了?太后害死的?” “是,她死了,却并不是太后害死的,而是因为难产而死。” 贵妃缓缓道来,这是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就好像是结了疤,却永远不会痊愈的伤痕。 而此刻,她生生的把疤痕撕裂,高洺湖看得出来,贵妃娘娘的心正在滴血。 “娘娘,若是难过,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丫头,太后之所以把本宫关在永明宫,便是不愿让本宫把此事告知于皇上,而你的父亲,便是这世上,除我之外,唯一知道这件事情真相的人!” 贵妃兜了一个很大的圈,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铺垫好,这才直奔正题。 而以高洺湖的聪明智慧,无需贵妃多解释,她自然能明白这话中的意思。 “太后想要斩草除根,这才暗中命人陷害父亲?”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本宫可什么都没说。” “我明白了!” 高洺湖猛的从圆凳上站起身来,脸色变得越发阴晴不定,一双清澈的黑眸,变得混沌深邃,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却早已紧紧握拳,青筋凸显在手背之上,关节处略微有些泛白。 “太后帮我,无非是因为心里愧疚,想要赎罪罢了!” 高洺湖的话音刚落,贵妃便身形落寞的往正殿的方向走去,“本宫今日是真的喝醉了,头痛的要命,就先歇下,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嘭! 话说完,正殿的大门被贵妃从里面用力关上,高洺湖始终站在原地,瞧着那扇紧闭的门,心中便多了一计。 “娘娘,冤有头,债有主,高洺湖不会白白冤枉一个好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歹人!” 小福子掂量了几下手中的黄金,还真是十足十的纯金,便是喜笑颜开的应下高洺湖的请求。 他也没多耽误功夫,便直接转身回到御书房内,皇上在批阅奏折的时候,很讨厌有人打扰自己,就连当初皇后来送甜点,都会被斥责赶出去。 因此,小福子也没敢直接传话,而是让伺候在殿外的小宫女,去后院的小厨房弄些糕点,再由高洺湖送进去。 这样一来,以皇上对高洺湖郡主的宠爱,应该不至于把人给赶出去,小福子的这一锭黄金,也算没白收。 半炷香的时间,一切便打点妥当,高洺湖双手托着一盘糕点,从御书房外走了进来。 “皇上,该吃点儿点心了。” “朕不饿,拿下去!” 北堂谨瑜头也不抬的挥了挥手,便又专心致志看着放在案桌上的奏折,时不时挑眉,时不时皱眉,估计又是一特棘手的事儿。 高洺湖还真是难得瞧见他这般认真的模样,抛去对这家伙的厌烦,还真是蛮欣赏此刻的北堂谨瑜。 滴答! 滴答! 殿外又下起了小雨,雨水打在地面上的声音,影影绰绰的传入书房内,高洺湖已经拖着糕点盘站了半个时辰,浑身酸痛不已。 但她却并未打搅北堂谨瑜,直到他放下手中朱红狼毫笔,从龙座上站起来,这才瞧见,站在自己身边的人,竟然会是高洺湖。 “你……” “别怪福子公公,”高洺湖把手中的糕点盘放在案桌上,不等北堂谨瑜开口,便抢先继续说道,“是我让他出去的,刚才看你在忙,就没打扰你。” 北堂谨瑜一脸诧异的看着高洺湖,这丫头平日见到他,不是针锋相对,就是爱搭不理。 可现在的她,笑得一脸温柔,特意在御书房等了自己这么久,难得如此乖巧温柔,确实让北堂谨瑜觉得有些不对劲。 所以…… “得了,你就别在朕面前卖乖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求朕的?” 高洺湖一听这话,人家都已经开门见山了,自己也不好再继续绕圈子,便直截了当的说道,“上一次,太后娘娘出宫去夜高池,你就答应让高洺湖跟着一起去,却因为皇后的缘故,最终还是没去成,可高洺湖听说,娘娘再过三日,便会再次前往夜高池泡温泉,这一回,高洺湖一定要跟着一起!” “不行!” “为什么?” 北堂谨瑜瞧着高洺湖一脸委屈的模样,就好像自己受了多么不公平的待遇似的,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便带着人往御书房的西暖阁走去。 暖阁里生了一块香炭,这冬日刚过,外面的温度乍暖还寒,熏着一块碳,不冷不热,倒是刚刚好。 而此刻,北堂谨瑜扶着高洺湖坐到软榻上,又仔细瞧了瞧这丫头的面色,苍白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许血色,估计身体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第191章盛气凌人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不是朕不让你出宫,可你现在的身子,根本不适宜出去疯跑!” “在太后娘娘身边,不过是修心养性而已,怎么会疯跑?皇上,就算想要找借口,也得找一个靠谱的借口吧?” “朕没有在找借口。” 北堂谨瑜跟变戏法一样,不知从哪弄出一手炉来,硬塞进高洺湖冰凉的手中,“就你这身子骨,就算是修心养性,也经不起长途跋涉的折腾。” “拜托,夜高池就在京城里,哪来的长途跋涉?” 高洺湖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双腿盘坐于软榻之上,握紧手中的手炉,倒是让身子暖和了不少。 北堂谨瑜明显就是在找理由,可他最不擅长的就是说谎,找到的理由实在是蹩脚得很,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北堂谨瑜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皇上,若不让高洺湖去,高洺湖便……” “便如何?” 高洺湖的话还没有说完,北堂谨瑜便把身子压了上去,用手轻点着那朱唇,好笑的说道,“你这丫头,就知道朕心疼你,你变本加厉的在后宫折腾,如今,如你所愿,皇后已经被打入冷宫,也该知足了吧?” 高洺湖刚才还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可现在,立刻就怂了。 她一张脸涨得通红,双手不安的抓住软榻上的羊毛垫子,把头侧到一边,吞吞吐吐的说道,“北堂……北堂谨瑜,这……这可是你欠我的!可别指望我感激你!” “朕的确是欠你的。” 北堂谨瑜一边说着,一边把身子更加贴近高洺湖,双手撑在这丫头身体两侧,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足以彼此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眼看着就要嘴对嘴了,高洺湖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嗡声嗡气的说道,“北堂谨瑜!你赶紧给我滚蛋!” “朕会为三年前的事负责,只要你肯点头,朕会立刻封你为妃!” “不……呜呜……” 高洺湖话说了一半,放在嘴巴上的手,就被北堂谨瑜强行拽开。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北堂谨瑜不会强迫高洺湖做她不想做的事,但刚才实在没能控制住自己。 啪! 高洺湖一巴掌扇在北堂谨瑜的脸上,便赶紧从软榻上跳了下去,双臂紧紧抱在胸前,警惕的瞪着他。 而北堂谨瑜并没有因为高洺湖的一巴掌而恼火,而正因那一巴掌,倒是把自己给打清醒了,这身体里蠢蠢欲动的火焰,也一点点熄灭。 “咝……你这丫头,下手倒是够重的!” “还不是你自找的!” 高洺湖没好气的说着,北堂谨瑜摸了摸自己被打到肿红的脸颊,无奈的摇了摇头,又重重的叹了口气“罢了,朕懒得和你计较,出宫便出宫吧,但你也得答应朕一个条件,若不答应,就算你把这天给捅出一个窟窿,朕也绝不会让你踏出宫门半步!” “如今宫里的人都知道,高洺湖深受圣宠,不知有几百双眼睛,整日都在盯着锦林殿,若再让外人知道,高洺湖手中有这么一催命符,怕是会死的更惨!”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软榻的另一侧,大大咧咧的盘腿坐在上面。 又用双手托住自己的下巴,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瞧着北堂谨瑜,时不时眨几下眼睛,这赤果果的惑诱,实在让人难以自持。 但高洺湖自己却不知,不过只是一些小动作而已,竟然会让北堂谨瑜如此燥动不安。 然而,刚刚的一巴掌,北堂谨瑜仍是能感觉到一丝丝抽痛,便是强压住自己心中的火,尽可能把视线从高洺湖身上移开。 “你这个丫头,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呀!” “皇上此言差矣。” 高洺湖从下巴上抽出一只手来,竖起手指在北堂谨瑜面前晃了晃,这才又继续说道,“高洺湖自是在心中对皇上的美意感恩戴德,可高洺湖总得活命不是?否则,以后就没有人和皇上您斗嘴了,所以,你还是把这块免死金牌收回去,就当帮高洺湖一个忙了。” “免死金牌是保你命的,怎就成了催命符?” “皇上,您是有所不知,后宫女人最见不得的,便是万千宠爱集一身的女子,而高洺湖手中的这块免死金牌,却更让人嫉妒!” 高洺湖并非真心想要把这块免死金牌还回去,毕竟自己现在是在悬崖上走钢丝,这种保命的东西,日后自然用得上。 然而,此刻高洺湖把免死金牌还给北堂谨瑜,无非是想让自己在后宫的地位能够更稳固些。 所谓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估计就是这个意思了,高洺湖每走一步,都是精心在心中掂量过的,并不会有什么差池。 因此…… “皇上,您啊,往后也少往高洺湖的锦林殿跑,若是让德贤皇贵妃瞧见,高洺湖的安静日子就算到头了。”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总算是说到正题上了,北堂谨瑜一听到“德贤皇贵妃”五个字,眉头便不由皱了起来。 “当初可是你亲自向朕举荐德贤皇贵妃,怎么?现在又后悔了?” “这养熟了的狗,还会反咬自己的主人呢,更别说后宫的女人,哪有真心诚意的?不过就是被人利用而已。” 高洺湖捂着腮帮子,闷闷的说着,明摆着就是在向北堂谨瑜抱怨德贤皇贵妃的歹毒心肠。 而北堂谨瑜原本也不想升那女人的位份,若不是因为高洺湖的缘故,又哪里有今日的德贤皇贵妃? 所以,他暗自在心中做了一决定,便在脸侧拍了拍手,一直守在御书房门口的小福子听到声音,便赶紧进了暖阁。 “皇上,有何差遣?” “去一趟皇贵妃的寝宫,把废后的画像送过去,让她挂在正殿,还有,皇后的中宫印玺,也不必送到贵妃那去了,就先放在内务府保管。” 无论是正经八百的皇后,还是代为掌管六宫之事的皇贵妃,若想在众嫔妃面前挺直腰板,手中就得捧着那一方中宫印玺。 若是得不到,即便有皇上的御旨任命,也仍旧名不正言不顺,没人肯乖乖听话。 而北堂谨瑜如此安排,便是让德贤皇贵妃记住废后的教训,绝不能再走上她的老路,至于中宫印玺,暂时由内务府保管,也是为了削弱贵妃的权利。 这样一来,高洺湖在宫中便安全了,更不用受德贤皇贵妃的威胁。 “是,奴才这就去传话。” 北堂谨瑜轻嗯一声,便挥手让小福子退下,等到人离开暖阁,他便把视线落在一旁洋洋得意的高洺湖身上。 “这下该满意了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桌上的免死金牌,重新推到高洺湖的面前。 而高洺湖也不扭捏,便直接把金牌收回自己的怀中,又从软榻上跳了下去,侧身冲北堂谨瑜行礼,“高洺湖谢过皇上恩典,你果然是一代明君,高洺湖佩服!” “得了,奉承都不会奉承,假的要命!” 北堂谨瑜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看向橱窗外的天空,沉默了片刻,这才继续说道,“朕还有不少奏折要批,你便先行回锦林殿吧,晚些时候,朕再去瞧你。” “是,高洺湖遵旨。” 从御书房离开,高洺湖便直接回了锦林殿,想起自己的目的达成,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灿烂。 只是,刚刚跨进锦林殿大门时,便瞧见张嬷嬷和清河跪在院子正中央,头顶上顶着一盆清水,身子摇摇晃晃的,怕是随时都会晕倒。 高洺湖一见这情形,便赶紧走了过去,立马夺下张嬷嬷和清河手中端着的水盆,把两个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儿了?” 清河一看是自家小姐,一张惨白的脸,总算是有了些血色,“小姐,刚才德贤皇贵妃的人来过,说奴婢和嬷嬷伺候不周,所以便罚了我们!” “她又不是锦林殿的主子,凭什么罚我身边的人?” 高洺湖愤愤不平的说着,又用力在原地跺了跺脚,随即,便要带着清河和张嬷嬷去讲理。 可这还没走出去几步,便被刚刚从正殿里走出来的宫女叫住,“高洺湖郡主,您这是要到哪儿去呀?” 这宫女是德贤皇贵妃身边最得宠的,自小跟在那女人身边,所以说得上足够忠心耿耿。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的看清楚,甭说你家主子是皇贵妃,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别想碰本郡主一根手指!”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晃动手中的免死金牌,刚才还一副盛气凌人的宫女,瞬间变傻了眼。 只见这宫女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高洺湖郡主,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和奴婢计较,奴婢也不是故意为难您的。” “哼!” 高洺湖冷哼了一声,便把手中的金牌收回怀中,清河已经搬了一张木椅过来,她姿态轻盈的坐了下来。 “说吧!” 高洺湖把身子放软,全然靠在木椅的靠背上,一只手撑住下巴,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跪在面前的宫女,“本郡主倒是要听听,你家主子派你到锦林殿,罚本郡主身边的人,到底是何意呀?” 这话刚一出口,那小宫女便颤颤巍巍的说道,“回郡主的话,我家主子说了,清河和张嬷嬷是您从高王府带来的奴婢,但做事实在太过不牢靠,没能好好伺候您,这才让您大病了一场,所以,主子让奴婢过来教训教训她们,也好长点记性。” 第192章无影无踪 http://.biquxs.info/

“本郡主自己的奴婢,就算真有错,也无需贵妃娘娘插手过问!” 高洺湖冷声说着,丝毫不给德贤皇贵妃留一点脸面,脸色变得更加阴晴不定,“你待会儿回去,把本郡主的话,一个字不差的告诉你家主子,让她以后不要再多管闲事,锦林殿也不欢迎皇贵妃娘娘!” “这……” 跪在地上的小宫女抬起头来,一脸为难的看着坐在正前方的高洺湖,刚才的那番话,实在是太过大逆不道,就连她这个传话的,都不敢说出口。 后宫的人都知道,德贤皇贵妃的脾气,大到动不动就会要人性命。 不知有多少无辜的宫女太监,平白无故的惨死在德贤皇贵妃的手中,最终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能留下。 这么说,什么样的主子,带出什么样的奴婢,此刻完全被高洺湖吓住的宫女,便如德贤皇贵妃一般,从不把宫女们的命当命! 而高洺湖偏偏不惧德贤皇贵妃的臭脾气,定要让这女人吃点苦头,也好告慰那些惨死的孤魂。 “有本郡主给你撑腰,你尽管到你家主子面前回话便是!若皇贵妃有哪里不开心了,便让她到皇上那儿理论去吧!” 高洺湖直接搬出北堂谨瑜,一直犹犹豫豫的宫女,便立刻消了心中的忧虑。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现在就回宫给主子传话。” 小宫女欠身从地上站起来,又毕恭毕敬的向高洺湖行了个礼,便想离开锦林殿。 可高洺湖却没那么好说话,立刻用眼神示意清河把人拦下,小宫女重新被带了回来,一脸狐疑的瞧着她。 “郡主,您这是……” “刚刚你趁本郡主不在殿中,便擅作主张,罚了本郡主身边的人,虽然是你家主子的意思,但你始终是帮凶,没错吧?” 高洺湖这话刚一出口,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的小宫女,再次又陷入浓浓的恐惧之中。 而高洺湖也不等这丫头开口回话,便又继续说道,“本郡主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看在你也是被逼无奈的份上,就只罚你举盆在院中跪两个时辰,可有异议?” “奴婢不敢有异议,一切都听郡主的。” “好,”高洺湖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冲清河勾了勾手指,大声说道,“清河,就由你看着她,要是敢从盆里洒出一滴水来,就再加一炷香的时间!” “是。” 清河一脸兴奋的点了点头,又冲站在不远处的张嬷嬷挑了挑眉头,果然是一有仇必报的丫头。 瞧见德贤皇贵妃身边的宫女,顶着一大大的水盆,跪在锦林殿前院的正中央,高洺湖的心情便大好。 只是…… “小姐,德贤皇贵妃可是后宫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你这么光明正大的罚她身边的人,会不会给咱们惹麻烦呀?” “德贤皇贵妃是尊贵,那能有皇后尊贵?” 高洺湖靠坐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紫砂小茶杯,时不时品上一小口,浓浓的花茶味道,久久不肯从口腔中散去。 而那一双晶莹透亮的大眼睛,时而飘向窗外,时而落在手中的小茶杯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似是在筹谋着些什么。 “嬷嬷,明日本郡主就要跟太后娘娘一道出宫了,会在夜高池呆上三天,你和清河就守在这儿,千万不要乱跑。” “您要自己一个人出宫?” 张嬷嬷提起矮桌上的茶壶,又给高洺湖倒满一杯花茶,这才踌躇不安的继续说道,“小姐,这外面的世道实在是乱得很,高王又结了不少仇敌,如今咱们高王府没了,仇家自然会一一找上门来,您还是待在宫中,有皇上护着,总是安全的!” “本郡主又不是缩头乌龟,难道要一辈子藏在宫中?” 高洺湖不屑一顾的说着,便把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即,从软榻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房间角落的大木箱子旁。 之前让小福子偷偷把字画拿出宫,找了几家识货的铺子卖了出去,虽然赚了不少银子,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而高洺湖看起来对这些杂碎的事并不感兴趣,但却对锦林殿众人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更别说近身伺候的清河和张嬷嬷了。 把木盒子拿在手中掂量了几下,粗略的算了算,至少也有五十两,这便是自己此次出宫赚银子的本钱了,还真是不少! “行呀,清河倒是蛮会攒银子的嘛!这才进宫多久?竟攒出这么多来,真够厉害的!” “清河这也是怕小姐您有个万一,若真要用银子摆平,咱若拿不出来,那可就要坏事了!” 听着张嬷嬷急切的解释,生怕自己会误会清河偷偷攒小金库。 而高洺湖绝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把手中的小木盒收入袖中,便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嬷嬷,你与清河跟在本郡主身边近二十年,本郡主若信不过你们,还能信任谁?” “郡主……” 泪流满面的看向高洺湖,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番话,却让张嬷嬷极为感动。 甭说王府里长大的郡主,就说普通大户人家的小姐,从小就被娇生惯养,很少会看的起身边的下人。 可高洺湖却不一样,非但对她们善待有加,更是当做一家人一样相处,从不会亏了她们的嘴,更不会打骂。 这辈子能遇上这样的主子,也算是张嬷嬷和清河的幸运,因此,更是对高洺湖忠心耿耿,从未生出一点异心。 “哎呦,这大好的天儿,哭什么哭?赶紧把眼泪给本郡主收回去,听到没有?” “是,老奴遵命。” 张嬷嬷笑着用手背擦了擦湿润的眼角,便扶着高洺湖坐回到软榻上,主仆二人很是默契的选择沉默,屋子里瞬间静了下来。 这一日,高洺湖众目睽睽之下惩罚皇贵妃身边的丫头,此事很快就在后宫传的沸沸扬扬。 并且,德贤皇贵妃并没有得到皇后的中宫印玺,也成了大伙议论的焦点话题。 而更因此,原本应该更加嚣张的德贤皇贵妃,反倒安分了不少,更没有因宫女被罚之事,与高洺湖斤斤计较。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便到了第二日清晨。 清河特意给高洺湖选了一身大红色袍子,全然是按照各宫娘娘的款式定做,着实是花了不少的银子,倒是蛮让人心痛的。 而瞧见自家小姐穿在身上的靓丽模样,清河倒是觉得,这银子花得值! “小姐,太后向来喜欢素净,您穿得这般亮眼,会不会惹太后娘娘不悦呀?” “怕什么怕?” 高洺湖坐在梳妆台前,弄着手中的珠钗,特意选了几只造型繁杂的,让清河插在头顶的发髻上。 瞧着镜中的自己,褪去刚入宫时的清爽可爱,着了一脸浓妆,便多了一丝成熟和妩媚。 她满意的冲镜中的高洺湖点了点头,这才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张开双臂,挥了挥厚重的衣袖,在原地转了一圈。 回眸,便是百媚生! “本郡主漂亮吗?” “漂亮!” 这两个字,并非是从清河的口中说出,而是来自于北堂谨瑜之口。 他本该昨夜就来看望高洺湖,但前朝的事务实在太过繁忙,便给耽搁了,这才一早赶过来送行。 “高洺湖,比起轻装简行的你,朕倒是更喜欢现在的你。” “皇上喜不喜欢,与高洺湖有什么关系?” 一清早的美好心情,在见到北堂谨瑜的时候,便直接一落千丈! 她立刻收起脸上的笑意,绷着一张脸,收回侧举在身侧的手臂,与北堂谨瑜擦肩而过,直径往锦林殿的大门走去。 “高洺湖,你这般与朕说话,就不怕朕改变主意,不许你出宫?” “皇上乃九五之尊,一言九鼎,怎会轻易做一言而无信的小人?” 高洺湖驻足在院中,回身看了一眼仍旧站在正殿门口的北堂谨瑜,嘴角向上勾起,带出一抹诱人心魂的笑。 随即,还不等北堂谨瑜言语,便直接走出锦林殿的大门,钻进早就已经等在外面的轿子。 瞧着那轿子愈行愈远,北堂谨瑜并未有阻拦之意,而就在轿子全然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时,一黑影闪到他的面前。 “皇上,属下已经准备妥当,今夜便可出宫。” “嗯。” 北堂谨瑜微微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更浓,他怎会放心让高洺湖一人出宫,自是要暗中保护。 因此,派去保护高洺湖的侍卫,不过只是一个幌子而已,北堂谨瑜倒是要瞧瞧,这丫头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你先退下吧,入夜,朕与你在高清门碰面。” “是。” 跪在北堂谨瑜面前的黑衣人拱手行礼,而就在一眨眼的功夫,此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洺湖,你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 北堂谨瑜自言自语,又重重叹了口气,便双手背于身后,信步离开锦林殿。 而另一边的高洺湖,跟着太后的车马大队,一路马不停蹄的来到夜高池行宫。 太后出行,必然要提前半月做准备,夜高池行宫这边,更是一早就已经开始打点,生怕有一点疏忽。 “高洺湖郡主,奴婢叫小青,是夜高池行宫的宫女,刚刚被分到您身边伺候。” 就在高洺湖刚刚从马车上下来,便有一长相清秀的小宫女快步走来,穿着一身青紫色的袍子,瞧这模样,最多也就十四五岁。 第193章出过难题 http://.biquxs.info/

“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平身吧!本郡主有些累了,还是先带本郡主去园子歇下,有什么事儿,回头再说。” “是,奴婢遵旨。” “嘿,高洺湖郡主,这才刚出宫,你便没了规矩了?!” 虽然让高洺湖有些惊愕,自己与崔嬷嬷平日并没有什么往来,按理来说,她不在背后戳自己的脊梁骨,都已经算得上是万幸了。 可现在却明里暗里的帮衬着高洺湖,这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奇怪,免不了会心中起疑。 不过…… “高洺湖郡主,宫里的奴才呀,一生自是要有两个主子的,您应该明白奴婢的话吧!” 崔嬷嬷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高洺湖才能听得真切,就连站在身后的小青,只能影影绰绰听到只言片语。 而这话,立刻让高洺湖脸上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又偷偷从自己的袖口里,拿出一锭金灿灿的金子,用身子挡着,塞到崔嬷嬷手中。 “嬷嬷说的极是,若高洺湖在宫中有了身份,自是不会忘嬷嬷的好处。” 崔嬷嬷收下高洺湖递过来的金子,在手中掂量了几下,便立刻收入自己的腰间,这才继续说道,“高洺湖郡主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可若想在后宫给自己谋一身份,那就得学会讨好太后和皇上,这才能让自己往后的日子过得更顺心。” 撂下这番提点的话,崔嬷嬷便转身往太后的方向走去,高洺湖目送嬷嬷离开,便重新看向身后的小青。 “走吧,本郡主要先行去太后娘娘那儿请安,你且带路吧。” “是。” 小青行礼,便带着高洺湖往太后的长春阁走去,那里是夜高池行宫最美的一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尽显南方山水之秀丽。 太后娘家在南方青城,那是一处四季如春的神仙去处,不知养出多少秀丽可人的美人儿,才子状元更是遍地开花。 可太后自打嫁入宫中,便再也瞧不见南方景致,还是豆蔻少女的太后娘娘,便整日郁郁寡欢。 先皇为了博太后一笑,这才令人不惜成本,在京城建夜高池行宫,移植南方花草树木,亭台阁楼,每个细节都要与南方风土人情一致。 太后第一次巡幸夜高池,便爱上了这个地方,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要在行宫住上一两日,便可开怀大笑。 即便大婚后的两年,太后便一点点失去先皇的宠爱,可夜高池却成为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留下的那星星点点的念想。 这就是为什么,哪一年太后都会出宫到夜高池行宫住上一段时日,估计是为了怀念先皇还在世的日子。 “郡主,这便是长春阁了,不过……” 小青驻足于长春阁外,瞧了瞧不远处的一片竹林,便忧虑的说道,“恕奴婢多嘴,您这会儿真不该来长春阁,太后娘娘每年到夜高池小住,都必然要先去一趟花鸟桥,拜祭先皇灵位,宫里的主子也都跟着,您身为郡主,自是要随行的。” “小青,说说吧,你收了德贤皇贵妃多少银子?” 高洺湖笑眯眯的看向小青,这话原本就该在崔嬷嬷离开时告知于自己的。 但这丫头却偏偏要等到此刻,要么,就是太过迟钝,要么,就定然是收了谁的好处,来故意诓骗自己。 不过,小青肯说出此事,证明这丫头的心还没有黑透,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良知,才不愿一直隐瞒下去,生怕会害苦高洺湖。 “郡主,奴婢……奴婢……” 小青垂着头,吭吭唧唧的说着,半天也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随即,便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不等高洺湖言语,又哐当一声,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 “都是奴婢愚钝,还请高洺湖郡主宽恕,您要打要罚,奴婢都受着,还请您饶了奴婢一命。” “好了。” 高洺湖把小青从地上扶了起来,弯腰亲手拍掉这丫头裙袍上沾着的灰尘,脸上的笑容仍旧温柔,“本郡主又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既然你肯把实情告知与本郡主,本郡主就绝对不会为难你,但你必须得和本郡主实话实说,德贤皇贵妃还交代了你何事?” “这……” 小青一脸诚惶诚恐的样子,双眼无神的四处瞧着,明摆着就是害怕德贤皇贵妃,不敢和高洺湖说实话。 可她不过就是一小行宫侍女,还不如宫中的丫头们有地位,即便高洺湖郡主是反王之女,但自己也绝不能怠慢分毫。 如此进退为难,小青的脸色也变得越发苍白,藏在袖口中的手,也越握越紧。 高洺湖似是看出小青的犹豫,便用力在这丫头略有些单薄的肩膀上拍了拍,这才轻声说道,“别怕,有本郡主在,量徳贤皇贵妃也不敢把你怎么着!” 嘴上的话不停,手中的动作也不耽误,高洺湖从自己的怀中掏出北堂谨瑜御赐的免死金牌,在小青面前晃了晃。 小青定眼一瞧,便立刻瞪大了眼睛,就算再怎么没见过世面,也知道高洺湖手中拿着的牌子,可是难得一见的免死金牌。 “郡主,这宫里来的嬷嬷都说,如今皇上最宠的,便是您了,看来这话说的还真没错。” 小青单纯可爱的模样,让高洺湖扑哧一声,捧腹大笑起来。 怪不得这丫头刚入宫,便被内务府分到宫外的夜高池当差,瞧她那没心眼的样,自是没能好生哄得公公们开心,这才没有好差事。 可偏偏不善攻于心计,却想往上爬,这才被德贤皇贵妃利用。 若高洺湖没有猜错,小青竟然没敢收德贤皇贵妃给的银子,而是为了能多巴结宫中的贵人,这才答应帮那女人害她的。 小青一听这话,脸上的阴霾也一点点散去,可爱的小脸儿,难得露出一抹灿烂的笑。 她也不知自己到底哪来的胆量,竟然直接牵上高洺湖的手,如小孩子撒娇讨糖吃一般,前前后后的晃悠着。 “高洺湖郡主说的是,若郡主肯可怜奴婢,便把奴婢带回宫吧,奴婢愿意给您当牛做马。” 小青这话说的足够诚恳,高洺湖能够从那一双清澈单纯的眸子里,瞧出这丫头的简单心性。 但转念一想,跟在自己身边,那可是要九死一生的,一个不小心,便会丢了性命,若把这丫头留下,便是等于害了她。 “不行!” 高洺湖直截了当的拒绝,丝毫没有一点犹豫,不过…… “但是,本郡主倒是可以帮你物色一好去处,若你愿意的话,便到宫中司膳房当差如何?” 小青一听自己能到宫中司膳房当差,原本无神的眼睛,便立刻亮了起来,“郡主,您说的可是真的?那可是人人都想要的好差事,您……” “郡主从来不说假话,但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若你想去司膳房当差,就必须帮本郡主几个小忙。” “好!” 小青连想都没想,立刻用力点了点头,很爽快的应下。 高洺湖也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和小青扯皮,便麻溜利索的说道,“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只需帮本郡主找来一套男人的衣服,再要一张夜高池入夜后的侍卫值夜表,便妥了。” “就这么简单?” 夜高池行宫不如宫里规矩多,想要拿到侍卫的值夜表,只需向那些小侍卫抛几个媚眼,便能把东西拿到手。 至于男人的衣服,在后院杂房里,堆了不少小太监出行宫采买的粗布袍子,随时都能拿出一两件,也不会被人察觉。 “就这么简单,要不要成交,就看你自己的了。” “只要郡主您守信用,奴婢自然把事儿给您办的妥妥的。” 高洺湖一听这话,便满意的点了点头,“好,有你这句话,本郡主就能放心了,不过……在此之前,咱们还得先赶到花鸟桥,若惹得太后不开心,本郡主的小命都难保,更别说把你送进宫了。” “是,奴婢遵旨。”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穿过竹林,小青带着高洺湖超近路去了花鸟桥,好在太后也是刚刚到,这才没有发觉,一行人中少了一位。 至于始终赖在太后身边的德贤皇贵妃,瞧见高洺湖突然冒了出来,便狠狠瞪了一眼她身边的小青。 这一眼结结实实的把小青吓到浑身发颤,高洺湖赶紧把这丫头挡到身后,侧着头冲德贤皇贵妃一笑,立刻让那女人老实了些。 而就在此时,太后站于花鸟桥尽头的宗祠灵堂外,扫了一眼随行的后宫嫔妃,这才开口说道,“哀家此行的目的,想必各宫嫔妃心中自是清楚的,因此,若有人敢扰哀家的清静,就别怪哀家心狠!” “臣妾等谨记在心。” 太后的话音刚落,众人便跪地行磕头大礼,高洺湖自是不例外,也跟着一同跪下。 “好,”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示意身边的崔嬷嬷递上一副对联,但却只有上半联,下半联和横批都是空着的。 “各宫娘娘请仔细瞧着。” 崔嬷嬷命三名太监高举手中对联,自己则用手指轻戳上联的一排字,这才大声继续说道,“这是太后娘娘在出宫前,亲自写下了上联,而下联和横批,就要由各宫娘娘们自己想辙,在回宫之前,定要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谁对的更好,谁就能得到娘娘的赏赐。” 嬷嬷的话刚说出口,便引起一片骚动,太后娘娘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夜高池行宫,却从来没有给随行的娘娘们出过“难题”。 但这一次,倒是与往常不同,再联系起皇后刚刚被废入冷宫,各宫娘娘不难联想到,兴许太后这是想要另择中宫之主。 第194章戳穿身份 http://.biquxs.info/

有了这样的心思,众人便对这对联更加上心,一个个都跃跃欲试,都想得到太后的赏赐。 而一直没于人群中的高洺湖,却跟陌生人一般,跪在地上数蚂蚁,只盼着早些让大伙散去,也好尽快回园子歇下。 又是好一通唠叨,崔嬷嬷总算是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这才扶着太后进了宗祠灵堂。 至于跪在地上的众嫔妃,则由身边的宫女扶着站起身来,三三两两,结伴离开,虽是有说有笑,却都各怀鬼胎。 而高洺湖却不想和这些女人有所瓜葛,便带着小青原路返回,可这才走了几步,便被匆匆赶上来的德贤皇贵妃从身后叫住。 “妹妹,本宫一早就听说,皇上许你与太后娘娘一同出宫,可本宫要忙的事儿实在太多,这才没来得及与你嘘寒问暖一番,你可千万不要怪姐姐呀。” 高洺湖瞧着德贤皇贵妃假模假样的虚伪嘴脸,便觉得恶心的很,却又不能与这女人彻底撕破脸,自己也只能笑脸相迎。 “娘娘您真是说笑了,”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把躲在自己身后的小青叫到身边,而语气也多了一丝嘲讽,“您贵人事忙,自然是顾不上高洺湖的,可您却给高洺湖安排了这么一个机灵的丫头在身边伺候,高洺湖感谢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怨您?” 一直守在德贤皇贵妃身边的大宫女锦高,瞧见自家主子如此受屈的样子,便在一旁打抱不平。 而德贤皇贵妃则咬牙切齿的用力摇了摇头,没好气的说道,“哼!不过就是一反王之女而已,仗着皇上宠她,就敢在宫里无法无天,等到皇上哪天厌倦了她,看本宫怎么收拾这死丫头!” “还是娘娘英明。” “行了!少拍马屁,要想本宫提拔你,就多办点儿让本宫开心的事,自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德贤皇贵妃恶狠狠的说着,又狠狠瞪了一眼锦高,便转身往自己暂住的院子走去。 而德贤皇贵妃刚一离开,一黑影便从不远处的假山石后闪出。 北堂谨瑜双手背于身后,站在一不易被察觉的角落里,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尽数纳入眼中。 “皇上,夜高池里里外外都已经派人守着了,您这是怕高洺湖郡主会逃跑。” 跟在北堂谨瑜身后的一高大男人,原本不该多嘴询问,但实在搞不懂,皇上为何会突然对一反王之女如此感兴趣,这才多问了几句。 不过…… “吴昊,朕最讨厌的,就是身边的人多嘴!” 北堂谨瑜冷冷的看了一眼吴昊,他把自己所有的温柔和耐心,全部都给了高洺湖。 而对于其他的人,永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杀伐果断的君王,没有人敢反抗北堂谨瑜的命令,除非想要到阎王殿给阎王当差! “是,属下知错了。” “哼!” 北堂谨瑜冷哼了一声,便又把视线看向竹林的方向,紧皱的眉头略微舒展,嘴角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他从自己的袖口中,拿出一条绣有鸳鸯的手帕,举到眼前。 瞧着手帕上歪歪扭扭的两只鸳鸯,线脚凌乱,颜色更是绣的乱七八糟,一看就是初学女工的小丫头绣出来的。 但北堂谨瑜却当宝贝一样近身携带,从不肯离开自己身边一刻,更是伴着自己度过最艰难的一段时期,跟着他一同坐在龙椅上。 就好像,她……一直都在身边。 “洺湖,朕真的很想你。” 一阵风吹过,竹林发出悦耳的响动声,走在其中的高洺湖,倒是很享受此刻的惬意。 可不知为何,心口猛的一抽,下意识的抬手揪住胸口处的衣襟,藏在袖口中的手帕,却被风卷了出来。 “小青,快!帮本郡主抓住那手帕!” 高洺湖一边追着飘在半空中的手帕向前飞奔,一边招手让小青帮忙,两人一前一后,追着帕子在林间窜来窜去。 这风就像故意和高洺湖过不去,带着帕子在林子里绕圈。 最后,竟把帕子挂在高高的竹子上,气的高洺湖一个劲儿的跺脚,仰着脖子,秀气的眉头拧成一股。 “这可怎么办是好啊!” 高洺湖急得团团转,而一旁的小青也想不出法子,可就在此刻,一道黑影突然从空中划过,吓得这丫头惊叫出声。 但高洺湖却仍旧一脸淡定,那黑影并未有驻足之意,只是拿下挂在竹子上的手帕,丢在地上,便又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竹林。 整个过程,高洺湖压根儿就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但她一心都放在手帕上,也顾不上些许。 “呼……还好,还好,没有被刮破。” 高洺湖从地上捡起手帕,弹掉上面的灰尘,瞧着上面绣着的一对儿歪歪扭扭的鸳鸯,脸上的笑意更浓。 而刚刚缓过神儿的小青,则一脸好奇的凑上前来,只见那绣工粗劣的帕子,便不解的询问道,“郡主,不过就是一孩童绣的手帕而已,您怎会这般在乎?” “这是本郡主绣的。” 高洺湖小心翼翼的把帕子放回袖口,便又冲小青说道,“当年,本郡主也就只有三岁,张嬷嬷刚教会本郡主拿针,本郡主便偷偷跑到绣楼,偷了好些针线回去,连夜绣出两方帕子,一方自己留着,另一方送给绣球哥哥,算是我们的定情之物吧。” 虽然只有三岁,但高洺湖在见到绣球哥哥的那一天起,便吵着嚷着要做他的娘子。 即便身为万众瞩目的郡主,可高洺湖却从来不愿受身份的拘束,整日屁颠儿屁颠儿的跟在绣球哥哥身后,恨不得整日黏在他身边。 因为这事儿,倒是让老高王吃了不少醋,还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但可惜的是…… “郡主,您说的那位绣球哥哥,可是在宫外等您呢?” “他呀……”高洺湖抬起头,看向那碧蓝的天空,嘴角扯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这才轻声说道,“应该是在天上等着本郡主呢吧!不过……快了,等到本郡主做完该做的事,自是会去找他的。” 高洺湖一直不肯承认,绣球哥哥早就已经死了,但那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可心里,却已经认可这个残酷的现实。 可是,无论高洺湖多想早些和绣球哥哥团聚,不能自私的忘记,自己肩上背负着的血海深仇。 在没有找出真正陷害高王府的人之前,高洺湖必须要好好的活着,定要在宫中闯出一番天地,才能有助于自己揪出真凶。 “不说了!走吧,晚些时候,本郡主还有正事要做呢!” 高洺湖站在一家名为德恒的赌坊门口,听着从里面传出的叫喊声,用力掏了掏耳朵,又掂了掂手中的银袋,便大跨步的走了进去。 赌坊玩的不过就是大小点,这两枚骰子抛到空中,扣在骰盅里,有人靠运气赢钱,有人就要靠自己的耳朵大把捞银子。 “五十两,玩一局!” 高洺湖把自己手中的银袋,直接拍在桌上,围在一旁的汉子们,瞧见这小兄弟出手如此阔绰,倒是引起不少人的兴趣。 其中一膀大腰圆的大胡子男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把那肥肥的胳膊,搭在高洺湖瘦弱的肩膀上,大声说道,“呦,这是哪里来的奶娃娃呀?估计还没断奶呢吧?赶紧回你娘身边,别上老子的地盘儿惹麻烦,这可没有奶妈子给你喂奶!” 这大胡子男人,便是赌坊的老板,一般从这里进出的人,不是阔绰人家的少爷,就是拿着自己的棺材本来翻身的二傻子。 但大漠都城就这么大,来来往往的人虽然不多,可好赌的,数来数去,也就只有那些。 所以,那一眼就看得出来,高洺湖并非是赌场的常客,出手又这么大方,若不是其它场子派来的奸细,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爷爷,你这开场子的,不就是让人玩的吗?怎么?爷我有钱!还不能在这赌一把了?” 高洺湖沉着声音说道,又挺了挺自己的胸脯,尽可能看起来像个老爷们儿。 但毕竟自己的身材实在太过瘦弱,又长着一张清秀的脸,若不是因为这一身男人的粗布袍子,估计早就被戳穿身份了。 “嘿,瞧你这小不拉叽的样子,竟然还挺有骨气的,行呀!爷爷我倒是要瞧瞧,你有几斤几两!” 老板一发话,站在桌后摇骰子的,便立刻把手中的三枚骰子扔到空中,落了一半,又用另一只手中的骰盅扣住,一个劲儿的左右摇晃。 噼里啪啦的声音从骰盅里传出,高洺湖竖起耳朵来,闭上眼睛,仔细听着这声音中的门道。 小的时候,绣球哥哥总是带着高洺湖玩听声音的游戏,也只是闲来无趣而已,也没想用这种小伎俩来赚银子。 可谁能承想,若干年后,高洺湖竟能用绣球哥哥教的听音技巧,从赌坊赢到银子,这世上的事儿啊,还真的是世事难料。 “小!” 骰盅刚刚扣在桌面上,高洺湖便把丢在桌上的袋子,推到左侧写有“小”字的方格内。 而站在一旁的大胡子男人,眉头不由得向上翘了翘,周围的人似乎并不信高洺湖,纷纷把银子压大。 可是…… “二、四、六,小!” “耶!” 高洺湖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灿烂,又得意洋洋的冲那大胡子男人抬了抬下巴,便把压大的那些碎银子,全都拢到自己面前。 多数人进赌坊,那可都是靠自己的鸿运当头,但高洺湖却并非如此,她靠的可是自己那一对灵敏的耳朵。 就连绣球哥哥都夸高洺湖的听觉异于常人,哪怕是一些细小的声音,普通人是听不到的,但她却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第195章一生伴你 http://.biquxs.info/

所以,只是听骰子碰撞的声音,对高洺湖而言,不过就是小菜一碟! 可是,偏偏有人不信邪,站在高洺湖身边的大胡子男人,一把抢过自己属下手中拿着的骰盅,又从腰间扯下钱袋,丢在桌上。 “这里一共有一百两银子,如果这一次你还能猜对的话,爷爷我就把这些银子都给你,若你猜错了,今日就留下你一根手指头!” 大胡子男人开赌坊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人能第一次就从他这赚银子的,而且,还是一个如此不起眼的小毛头,他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这家伙实在是太过于愚蠢,以为高洺湖只是靠运气而已,才敢用一百两叫嚣,可事实上,人家赚钱,那可是全靠真本事! “好!不过……才赌一百两银子,实在是太没趣了,不如你再加一百两,赢了,就全部给我,输了,我给你两根手指头!” “行!” 大胡子男人立马应下,还不等周围的人反应过神儿,手中的骰子就已经扔入空中,他手法熟练的用骰盅在半空接住。 用力左右摇晃,骰子在骰盅内晃动的声音更大,高洺湖再次紧闭双眼,仔细听着这极有规律的声响。 “六、六、六,豹子!” 高洺湖用力把手拍在桌面上,同时,大汉手中的骰盅也扣了下来。 周围的人都屏住呼吸,骰盅一点点被掀开,三枚骰子全部都翻出六点,立刻便引来众人鼓掌。 “大哥,这些碎银子就给您交入场费了,至于这二百两银子,您可得愿赌服输,归我喽!” 高洺湖笑嘻嘻的伸出手去,想要拿过大汉面前的两袋银子,可这手刚碰到银袋子,就被那家伙握住手腕。 对方一脸狰狞的模样,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用力插在桌子上。 “谁说就赌这一回了?再赌一次,爷爷用赌坊的地契跟你赌,赢了,这赌坊就归你,输了,直接要你的命!” 高洺湖知道这大汉明摆着就是想要扳回一局,输给一个如此柔弱的毛头小子,面子肯定是挂不住的。 可等到大胡子男人从地上站起身时,原本站在桌旁的高洺湖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冲那三名打手大喊大叫。 “还愣着做什么?给爷爷去追,要是不把人给爷爷找回来,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是。” 三人得了令,便赶紧从赌坊鱼贯而出,而一直藏在赌坊后巷里的高洺湖,瞧见那几只蠢猪跑远,这才双手掐腰,悠哉悠哉的从暗处走了出来。 “真是一帮蠢蛋,还想和本姑奶奶耍横,也不看看你们有几斤几两!” “高洺湖郡主,朕还真是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北堂谨瑜的声音突然从高洺湖的身后传了过来,刚才还一脸得意洋洋的她,立刻僵在原地。 从高洺湖的身后走上前,瞧着那一张清秀的小脸儿,露出一抹惊愕的神色,便不忍笑道,“刚刚若不是朕出手帮你,今日,你便得成这店里的亡魂!” 北堂谨瑜从夜高池行宫一路跟随高洺湖至此,原本以为,这丫头深夜偷偷溜走,估计是想要逃出都城。 他心中原本是不痛快的,因为自己白白信任高洺湖一场,却没有想到,这丫头竟然会跑到赌场来赚银子,胆子是真够大的! “北堂谨瑜,你跟踪我?” “朕只是偶然间路过而已。” “骗鬼呢?” 高洺湖气鼓鼓的看着,明显在撒谎的北堂谨瑜,用手猛戳他的心口,又是不悦的指责道,“许我出宫的人是你,跟踪我的人还是你,北堂谨瑜,是不是所有的皇帝,都是你这样的两面派?” 真是快被他给气炸了,高洺湖恨不得把这家伙的心窝给戳穿,看看里面的心到底是黑的还是红的。 虽然北堂谨瑜救了自己一命,可凡事都得要就事论事,想想他一路都在跟踪自己,高洺湖便气不打一处来,脸憋得通红一片。 “骂完了?” 北堂谨瑜看着仍旧一脸气愤的高洺湖,虽然胸口被这丫头戳得生痛,但脸上仍旧带着一抹温柔的笑。 “高洺湖可不敢骂皇上您。” 她闷闷不乐的说着,脚一个劲踢着地上的泥地,都快刨出一坑来了,心里的怒火却一点没消。 可这能怪谁? 高洺湖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天真的以为,只要从宫里出来,便能得到片刻自由。 可她却忘了一点,普天之下,莫过于王土,就算自己再怎么聪明,也仍旧逃不过北堂谨瑜的魔掌。 “皇上,高洺湖累了,就先回行宫了。” 说罢,高洺湖转身便想离开这阴暗潮湿的后巷,可北堂谨瑜却先她一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很缺银子吗?” “废话!” 高洺湖用力甩开北堂谨瑜扯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又大大的翻了个白眼,这才继续说道,“高王府金库的宝贝,尽数归于国库,我这借钱的,反倒成了一穷光蛋,又不是后宫的嫔妃,内务府又不会每月给我拨月银,自己不想办法,难道要饿死吗?” 这话说的一句不差,高洺湖初进宫的时候,靠着自己从高王府带出来的私房钱度日。 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宫中的用度,即便尽数都由皇上赏赐,但若想在后宫把日子过舒坦了,还得有更多的银子用来打点。 因此,高洺湖手中的私房钱根本不够用,只能想办法赚银子。 “皇上,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高洺湖跟您说不着,您还是赶紧回宫去吧。” 高洺湖撂下这番话,再次想要离开,可北堂谨瑜却突然冲她丢来一袋东西,好在自己手疾眼快,接了个正着,否则,又得被结结实实的砸在脑袋上! “北堂谨瑜,你是不是……银子?” 刚想破口大骂的高洺湖,瞧见被自己接在手中的物件,竟然是满满一袋子的银子,粗略算一算,最少也得有一百两了。 再加上刚刚从赌坊赢来的二百两,今夜一行,还真是收获颇多。 不过…… “你为何要给我银子?施舍我?还是可怜我?” “这是朕借给你的本钱。” 北堂谨瑜一边说着,一边拽着高洺湖离开暗巷,往八大胡同的深处走去。 大漠都城有两条街,一条,全都是花楼酒坊,对面的另外一条,则是清一水的赌坊。 这些花楼和赌坊,全部都记在府衙的案本上,每月都要向朝廷交税银,若敢少交一月,官兵立刻把店查封。 大漠的规矩向来严苛,不论到底是皇族还是坊间的百姓,只要犯了法,就必须要受到应有的惩罚,绝不会姑息养奸。 所以,像是刚刚那样的黑赌坊,在大漠都城并不常见,高洺湖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第一遭,就让自己碰到了。 “客官两位,里面请!” 高洺湖被北堂谨瑜带到一家有两层楼的赌坊,插在门口的旗是明黄色的,上面还盘了一条金龙,若她没猜错,这应该是官家的。 “喂,北堂谨瑜,你赶紧松开我,我要回行宫去,这么晚了,我可不想……” “不想赚银子了?” 不是北堂谨瑜信不过高洺湖的能力,在中秋夜宴上,便已看出,这丫头的脑袋里,不知装了多少鬼主意。 即便是皇后这般阴险狡诈的女人,最终还是折在高洺湖手中,如今,由她一人去对付德贤皇贵妃,倒也不是不成! 只是,如今是在宫外,即便夜高池行宫里里外外都有御林军把守,却仍旧不如宫中那般安全。 一旦德贤皇贵妃狗急跳墙,暗中串通娘家人对高洺湖使阴招,她便会孤立无援,北堂谨瑜在宫中,若无法及时赶来,那便要酿成大祸了! “皇上……”高洺湖半跪在床榻上,双手紧紧抓住北堂谨瑜的手腕,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担心些什么,可这里毕竟是大漠都城,皇子脚下,德贤皇贵妃就算是再怎么愚蠢,也绝对不会明目张胆的派杀手追杀,只要我待在行宫不出去,她便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高洺湖这话说的在理,德贤皇贵妃不似皇后那般张狂,她清楚该如何进退,绝不会鲁莽行事。 “皇上,拜托!就许高洺湖这一次吧!” 北堂谨瑜看着抓住自己手臂前后晃荡的高洺湖,这丫头撒起娇来,就算是一铁石心肠,也得被立刻融化。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扫过散乱在额头上的碎发,便低头落下一吻。 “朕许你这一次胡闹,但若实在不成,千万别逞强!” “好。” 高洺湖得了北堂谨瑜的许诺,心中的顾虑也渐渐被打消,松开缠在他手腕上的手,盘腿坐于床榻上。 如孩童一般,扬起那张清纯可爱的脸,映着从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北堂谨瑜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觉得,她不似人间凡女。 “北堂谨瑜,若真有那一日,你我都放下心中的顾虑,我愿与你结成夫妻,一生只伴你一人。” 高洺湖生下来那一日起,便被老高王捧在手心里疼,从来不肯让自己的女儿受一点委屈。 也许就是因为这一点,集全家宠爱于一身的高洺湖,对待感情向来苛求,她从不愿与其她的女子共享丈夫,更不会委屈自己,做别人的妾室。 可如今,北堂谨瑜莫名其妙的走进自己的心里,无论到底是因为他与绣球哥哥的相似,还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高洺湖都无法抗拒对北堂谨瑜的冲动,可他注定是大漠的皇帝,注定要三妻四妾,而自己的一生期许,怕是要就此泡汤了。 第196章吃点苦头 http://.biquxs.info/

但是……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北堂谨瑜的胸口,能够感觉得到,他的心在加速跳动。 又把身子向前靠了靠,把耳朵贴在北堂谨瑜的怀中,慢慢闭上眼睛,仔细听着那强而有力的心跳,自己早已冰冷的心,也渐渐有了丁点温度。 “北堂谨瑜,我不奢求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但你必须要答应我,只会真心爱我一人。” “朕绝不负你。” 北堂谨瑜把高洺湖紧紧抱在怀中,一个,盘腿坐在床榻上,另一个,挺胸站在床边。 他们只是最简单的拥抱,却足以让两颗心紧紧的靠在一起。 如今,高洺湖与北堂谨瑜之间的鸿沟正在一点点消失,也许很快,宫中就要办喜事了。 这一夜,北堂谨瑜和衣守在高洺湖的身边,瞧着那张干净如白雪一般的脸,时而笑逐颜开,时而满脸阴云,看来今晚的梦,是悲喜交加的了。 第二日清晨,公鸡的啼鸣声在夜高池行宫的每一个角落响起,高洺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瞧着身边已经空掉的床榻,不由得一阵失落。 她把手探到身旁,依稀还能感觉到北堂谨瑜的温度,想起昨夜所发生的一切,高洺湖的脸上便露出一抹轻松自在的笑。 “郡主殿下,您醒了?” 一直端着水盆候在殿外的小青,听到内室传出声音,便赶紧快步走了进来。 瞧着一脸笑盈盈的高洺湖,便赶紧把自己手中的水盆放在一侧的架子上,这才又走到床榻旁,“郡主,时辰已经不早了,各宫娘娘都已前往花鸟桥给太后娘娘请安,您还得快着点,免得又要遭人数落。” 小青一边说着,一边把高洺湖从床榻上扶了起来,又指了指桌上早已叠得板板正正的一套青紫色裙袍,该是外人送来的。 “郡主,这是皇贵妃娘娘托人给您送过来的,说太后娘娘最喜欢青紫色的衣裳,您穿着,定能讨她老人家欢心。” “皇贵妃要有这等好心,怕是也不会让你给她偷偷的传消息了吧?” 高洺湖并没有严声斥责小青,而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似乎是在说旁人的事。 可这话听进小青的耳朵里,便立刻把这丫头吓到脸色苍白,也顾不上把手中刚刚在清水里浸湿的帕子递上去,就赶忙跪在地上。 “奴婢只是一时说漏了嘴,这才把您深夜出行宫的事传了出去,奴婢真不是有意要害您啊!” 小青双手撑在身体两侧,一个劲儿冲高洺湖磕头,眼看着白净的额头就要磕出一血坑来了,便赶紧把这丫头从地上拽起。 高洺湖解下腰间别着的手帕,轻点那一处正在流血的伤口,很是无奈的说道,“本郡主也只是说说而已,知道你这丫头不会如此没良心,可你也得记住,这宫里宫外,甭管到底是哪一处,就算是你最信得过的人,你决不能说一句实话。” “太后娘娘驾到!” 太监尖细的声音,从宗祠里传了出来,第一日到夜高池行宫,太后总会在宗祠守上一夜。 而众嫔妃也只需在第一日,来花鸟桥向太后娘娘请安,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若能讨到她老人家的喜爱,便能一步登天。 “臣妾等给太后娘娘请安!” 众嫔妃跪地,高洺湖却并未行跪拜礼,只侧身行礼,与中秋夜宴那晚一样,站于众人之中,独树一杆。 而驻足于正前方的太后,便一眼瞧见高洺湖,眉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高洺湖,见到哀家,你为何不行礼?” 高洺湖被太后训斥,跪在不远处的德贤皇贵妃便立刻搭话道,“太后娘娘,咱们这位高洺湖郡主,仗着有皇上的宠爱,早已无法无天了,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德贤皇贵妃只要逮到机会,便要想尽办法让高洺湖出丑,如今,太后娘娘当着众嫔妃的面,斥责高洺湖,这可是绝佳的机会,她自是要借题发挥。 不过…… “太后娘娘,您应该清楚,咱大漠是有规矩的,若有皇上在,对皇后,只能行侧身小礼,却不能行跪拜大礼。” “高洺湖,你放肆!这哪里有皇上?又哪来的皇后?” 德贤皇贵妃从地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太后身边,冲着高洺湖竖起眉头,语气更加尖酸的说道,“你这个反王之女,少在这妖言惑众,还不赶紧磕头向太后娘娘请罪,兴许娘娘仁慈,还能饶你不死!” “德贤皇贵妃,且不说你无旨便擅自起身,已然是对太后娘娘的大不敬了,单单说高洺湖刚才所言,先皇灵牌在此,又怎能向娘娘行叩拜大礼?”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指向太后娘娘身后的池塘,便是立刻引起众嫔妃唏嘘一片。 而站在高洺湖对面的太后,脸色变得极难看,一双因愤怒而瞪大的眼睛,扫过跪在地上的众人,最终把视线落在德贤皇贵妃的身上。 “哀家到行宫是为了祭拜先皇,而你不但不轻装前行,反倒把自己打扮得如此绚丽,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娘娘,臣妾……” “还有,”太后压根儿就没让德贤皇贵妃把话说完,而是厉声打断,继续斥责,“身为皇贵妃,便有义务提醒哀家,莫要坏了大漠的规矩,可你却一言不发,又带着众嫔妃向哀家行跪拜大礼,这是故意把哀家处在不仁不义之地,你居心何在?” 太后把所有的罪过全都推到德贤皇贵妃的身上,而立于一旁的高洺湖,却把一切都看得真切,无非是想把自己摘干净,才要找一只可怜的替罪羊。 不过,德贤皇贵妃是自找死路,倒也怨不着旁人。 “太后娘娘,臣妾知罪了,臣妾一时疏忽,这才没……” “德贤皇贵妃入宫才三年,不懂宫中的规矩,也是理所当然的。” 高洺湖跨步上前,用余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德贤皇贵妃,便又继续说道,“太后娘娘,虽然皇贵妃有错在先,可毕竟事出有因,还请娘娘宽恕,从轻责罚。” 太后瞧着高洺湖一脸真诚的模样,一时有些迷糊,按理来说,这丫头该与德贤皇贵妃势不两立。 即便不能要对方的性命,总得要借机狠狠在德贤皇贵妃的身上踩上两脚,可高洺湖非但没有这么做,反倒替自己的仇敌求情。 这一举动,倒是让太后在心中对高洺湖又多了几分喜欢,便伸手把这丫头带到自己的身边,顺势又狠狠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皇贵妃。 “罢了,看在高洺湖的面子上,哀家便饶了你这一回,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便即日启程,回宫自省,没有哀家的许可,你哪都不能去!” “是,臣妾遵旨。” 德贤皇贵妃磕头谢恩,高洺湖眼底闪过一抹不易被察觉的得意,这不过只是自己计划中的第一环,这往后的戏码,才是最有趣的。 因触怒太后,德贤皇贵妃被赶出行宫,而高洺湖却因此得到丰厚的奖赏,也算风光了一把。 与太后娘娘在长春阁喝过茶,便借口自己身子不适,午膳前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小青早就已经在前院里候着了,瞧见高洺湖从外面回来,便赶紧捧着一用宣纸包裹着的香囊,快步迎了上来。 “郡主,香囊已经做好了,您打算如何送给德贤皇贵妃?” 德贤皇贵妃设计,想要用蜜花来害高洺湖,她自己便知道这花粉的功效。 所以,若想让德贤皇贵妃心甘情愿的记上这香囊,怕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小青一直都在为此事犯愁。 但是…… “德贤皇贵妃自然不会收本郡主的礼物,可这礼物若是太后娘娘送的,那可就要另当别论了。” 高洺湖拿过小青手中的香囊,怕过早引来蜜蜂,采用厚厚的宣纸包裹,阻止蜜花的香味飘出来。 用手掂了掂这大大的香囊,看来小青是下了十足的蜜花,这分量可不轻,整整做了一个上午,自是费了不少的功夫。 “先不说了,本郡主要去给德贤皇贵妃送行,一会儿啊,不出半个时辰,自有好戏瞧!” 德贤皇贵妃愤愤不平的抱怨着,就好像高洺湖有意欺负她似的,这个女人还真是有一套,总能把过错推到别人的身上,自己倒是一点错都没有了。 可别人心甘情愿受皇贵妃的气,但高洺湖却从不惯着她,这会儿,便挑了挑眉头,嘴角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又把手中的香囊塞给德贤皇贵妃。 “娘娘,高洺湖向来不是过河拆桥的人,可若有人让高洺湖不痛快,高洺湖也定然要让她吃点苦头。” 她一边说着,一边拨开包在香囊上的宣纸,德贤皇贵妃嗅到那股熟悉的味道,便惊慌失措的把手中的香囊扔在地上。 “怎么?怕了?” 高洺湖仍旧满脸笑意的弯腰拾起地上的密桃花香囊,弹掉上面的灰尘,再次双手递到德贤皇贵妃面前。 “娘娘,这可是太后娘娘托高洺湖给您送来的,您说不喜欢,便亲自退还给太后娘娘,也免得有人说您不分上下尊卑。” 德贤皇贵妃听了这番话,脸上的惶恐更浓,身子一个劲儿的发抖。 今儿早,自己特意命人把那件缝满桃花小香囊的衣服送到畅春阁,而此刻,衣服倒是穿在高洺湖的身上,香囊却在自己的手中。 第197章难得独处 http://.biquxs.info/

这免不了会让德贤皇贵妃在心中胡思乱想,高洺湖如今不单单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更得太后宠爱。 若这死丫头在太后耳边说了自己的坏话,甭说她能不能入住未央宫,怕是连自己皇贵妃的头衔,都未必能保得住的。 “您这是在想什么呢?难不成贵妃娘娘这是要抗旨不尊了?” “高洺湖郡主多虑了,”?德贤皇贵妃身边的大宫女赶紧走上前来,接过高洺湖手中的香囊,毕恭毕敬的说道,“我家主子今日被太后娘娘训斥,一时急火攻心,身子欠佳,这才反应迟缓些,还请郡主见谅。” 不愧是德贤皇贵妃身边一条忠诚的狗,果然反应的及时,高洺湖也不愿与其计较,毕竟她此行的目的,只为把香囊交给这女人,自是不愿节外生枝。 “既然皇贵妃娘娘身子欠佳,便早些回宫歇着,也免得伤了凤体,回头皇上怪罪下来,高洺湖可担待不起。” “是。” 大宫女欠了欠身,便把香囊收入怀中,扶着德贤皇贵妃上了马车。 高洺湖双手环在胸前,头向一侧偏了偏,“让你与本郡主作对,也是时候让你吃点苦头了!” 这话音刚落,便听到头顶上方传来嗡嗡的响声,高洺湖慢慢抬起头来,只见一片黑压压的蜜蜂,追着德贤皇贵妃的马车飞去。 那丫头以为,香囊在自己身上,就算真有蜜蜂循着花香味儿追来,定不会伤了自家主子。 但她却并未料到,就在高洺湖与德贤皇贵妃擦肩而过时,早就已经在那女人的身上抹了一层桃花,那东西可比香囊更加招蜂引蝶。 啊! 只听德贤皇贵妃马车离开的方向,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尖叫,混着蜜蜂嗡嗡的叫声。 “都说高洺湖郡主聪慧过人,没想到,竟然也是这种耍阴招的小人。” 正在高洺湖美滋滋的看好戏时,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不讨喜的女人声音,她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眉头微微皱起,,不耐烦的转过身来。 瞧着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边的赵婕妤,自从上次在左倾门见过一面以后,便再无交集。 而此刻,她竟然会主动找上自己,高洺湖不得不对这女人提防三分。 “高洺湖见过赵婕妤。” 出于宫廷礼节,高洺湖身为外姓王族,即便顶着郡主的身份,见到宫中的娘娘,甭管位份高低,都必须要行礼问安。 而赵婕妤瞧见高洺湖如此懂规矩,就算想挑她的不是,也不知从何说起,也只能回礼笑道,“高洺湖郡主真是客气了,本宫不过就是一小小的婕妤而已,不必行此大礼。” “高洺湖是反王之女,就是待罪之身,幸得皇上与太后爱惜,这才能在宫中安然度日,但仍是矮人一头,这一点,高洺湖心中有数。” 她在说这番话时,特意把音量调高,为的就是要让循声赶来的宫女太监,以及随驾行宫的娘娘们听到。 高洺湖原本也不想在宫中太过出挑,虽然她一直都在想方设法的往上爬,可一旦太过于扎眼,就会给自己惹来不少的是非。 若想在宫中处于不败之地,就必须要学会如何权衡利弊,高洺湖精于算计,更懂如何保护自己。 “哎呦,高洺湖郡主果然谦虚,能扳倒皇后的人,还用得着这般谨慎吗?” 赵婕妤就是一地地道道的傻女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偏偏提起在冷宫里的晦气女人,这若是让有心人听去了,定是要向太后告状的。 可高洺湖也懒得管这女人,只是微微挑了挑眉,便沉声说道,“婕妤娘娘,像高洺湖这种奸诈小人,不适合与您来往,若没有其它的事,高洺湖就先走一步了。” 话音刚落,高洺湖便转身想要离开,可这才走出去没几步,就被赵婕妤叫住。 “表哥托我给你递话,上次你给他的建议,他接受。” 赵婕妤不过就是一传话的,自是不知道高洺湖和李峰之间有着怎样的交易,可听到这话,刚才还一脸冷淡的她,立刻绽放出一抹愉悦的笑。 “本宫向来与世无争,很少会与人结怨,就算看不惯德贤皇贵妃仗势欺人的样子,一定不会生出害人之心。” “你不害人,别人总得要害你啊!” 高洺湖绕到赵婕妤的身后,双手搭在她赢弱的肩膀上,把身子向前倾了倾,在耳边轻声说道,“娘娘,皇后被打入冷宫,贤妃被降了位份,若德贤皇贵妃再有个差池,这宫中可就数您资历最深了,这未央宫的新主子,您自是当之无二的人选。” 赵婕妤一听这话,刚才还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此刻,立刻在脸上露出一抹贪婪之色。 一切都被高洺湖看在眼中,又用余光瞧了一眼不远处正被群蜂包围的马车,她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抹魅邪的笑。 “娘娘,高洺湖虽得皇上宠爱,却始终是待罪之身,即便做了嫔妃,也不敢奢求住进未央宫,可您不同,只要您愿意,高洺湖便助您一臂之力!” “你与本宫非亲非故,为何要帮本宫?” “就因李大将军是您的表哥,高洺湖需要一个更有力的靠山!” 高洺湖直截了当的说着,与赵婕妤这种头脑简单的女人合作,需要的就是足够坦白,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对方的信任。 而这一番话,立刻便让赵婕妤打消心中所有的疑惑,紧皱的眉头也一点点的舒展开。 “好!本宫便信你一回!” 赵婕妤斩钉截铁的说着,后宫女人,绝没有一人能抵得过皇后宝座的惑诱,而高洺湖刚好可以利用这一点,引这个傻女人入套。 她的计划之中,原本是没有赵婕妤的,可既然这个女人自己送上门来,高洺湖自然不能白白浪费这个好机会。 所以…… “婕妤娘娘,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高洺湖便把计划一一与您细讲,这中间还有不少的细节,需要您帮衬呢。” “那就到本宫园中去,那是个说话的好去处。” “是。” 高洺湖冲着赵婕妤欠了欠身,两人并肩往朱轩阁这方向走去,而身后隐隐约约仍有女人的尖叫声传来,看来德贤皇贵妃这是被蜜蜂吓破了胆! 又是一日好光景,高洺湖与赵婕妤商讨半日,等东边的天渐渐暗下,便借口疲惫,先行回畅音阁。 从赵婕妤的园子离开,高洺湖漫无目的的在夜高池行宫溜达,时不时吹来一阵凉风,倒也没觉得寒意刺骨,反倒更加神清气爽。 高洺湖不愿与赵婕妤有太多瓜葛,毕竟只是一被利用的替罪羊而已,没必要太过亲近。 若这个女人安守本分,兴许没了一位德贤皇贵妃,便会再冒出另外一位来,可赵婕妤若不识抬举,自是与皇后一般,冷宫将成为最终的归宿。 “夜风凉得很,你穿的如此单薄,就不怕染上风寒?” 北堂谨瑜的声音突然从假山中传了出来,刚才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高洺湖,立刻就来了精神头,赶忙循着声音的方向瞧过去。 今日清晨,从睡梦中醒来的高洺湖,只瞧见空荡荡的床榻,却没了北堂谨瑜的影子。 也不知为何,一整日都在念着他,从来不会如此想念一个人,可现在的高洺湖,真想让北堂谨瑜时时刻刻都陪在身边,这才能心安。 “德贤皇贵妃被蜜蜂叮到昏迷不醒,此事可是你做的?” “是又如何?心疼了吗?” 高洺湖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北堂谨瑜,刚刚还一脸兴奋,可此刻,一盆凉水浇了下来,立刻没了谈情说爱的兴致。 北堂谨瑜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便赶紧把身上的狐裘披风脱了下来,给高洺湖披在身上,又牵着她冰凉的手,穿梭于竹林之间。 “洺湖,朕知道你不愿提起徳贤皇贵妃,但她背后的母家势力绝不可小觑,你可得悠着点。” 北堂谨瑜之所以明面上宠德贤皇贵妃,时不时便在她的宫中留宿,为的就是拉拢这女人背后的母家势力。 可谁曾想,德贤皇贵妃竟会恃宠而骄,竟然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整日在后宫张扬跋扈,甚至还串通娘家人卖官鬻爵。 但即便如此,北堂谨瑜也不能直接和德贤皇贵妃以及她身后的娘家人撕破脸,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朝局不稳,断然不是意气的时候。 但是…… “皇上,你动不得的人,未必高洺湖动不得。” 高洺湖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一只手勾住身旁的竹子,扯住仍旧向前的北堂谨瑜,驻足于林中。 一阵冷风吹过,带着竹叶传出沙沙的响动声,高洺湖闭目靠在竹竿上,把下巴微微扬起,迎着风,享受着这片刻宁静。 绣球哥哥,洺湖长大了,定要与你一起上山打竹桩! 傻丫头,打竹桩是男人的事儿,你只管在一旁为我加油喝彩,便是帮上大忙了。 往事如烟,高洺湖是个没记性的人,小时候的事儿,大抵都已经忘了,可只要是关于绣球哥哥的事儿,却是连一句话都没忘过。 “北堂谨瑜,与我打竹桩如何?” 高洺湖慢慢睁开眼,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北堂谨瑜,不愿在难得独处时,再谈起那些糟心的事儿,只想做一普通的姑娘,与情郎恩爱甜蜜。 “你这个傻丫头。” 高洺湖在北堂谨瑜的怀中瓮声瓮气的说着,眼泪早就已经打湿他的衣襟,瘦弱的身子也在微微发抖。 “我很快就会找到害死我一家人的真凶,等到大仇得报,就算你不肯纳我为妃,我也要死赖在你身边。” “朕会帮你。” 北堂谨瑜下旨查封高王府,在得到密函时,他本就不相信信中所言之事。 第198章随意分配 http://.biquxs.info/

可高王府窝藏朝廷钦犯,这可是人赃俱获的铁证,就算北堂谨瑜不愿下旨诛高王一家九族,也担不住前朝大臣纷纷上奏的折子。 最终无奈,北堂谨瑜只能下旨诛杀高王一家,而高洺湖郡主年纪尚浅,皇上仁慈,便接入宫中照料。 而如今,她与他不再是君臣,更不是针锋相对的陌生人。 无论到底是出于心中对高王一家的愧疚,还是对高洺湖的疼惜,北堂谨瑜必将倾尽所有,挖出高王府叛变的真相,借以告诫冤死亡灵。 “无论何时,只要你一句话,朕便会无条件的信你。” “北堂谨瑜,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高洺湖把身子全然靠在北堂谨瑜的怀中,卸掉浑身的力气,忽的一阵疲惫涌上心头,眼皮就像坠了千斤重石一般,沉的要命。 不知过了多久,竟迷迷糊糊的靠在北堂谨瑜的怀中进入梦乡,瞧着那甜美可爱的睡颜,不由得又是一阵燥。 北堂谨瑜赶紧把视线从高洺湖的脸上移开,把人从地上抱了起来,脚尖轻点身侧竹竿,飞身于半空中,踏着竹尖往畅音阁的方向而去。 外面的天已全然暗下,一轮残月挂于正当空,夜高池行宫安静到没有一点声响。 而另一边,德贤皇贵妃的寝宫却热闹的很,三四个太医进进出出,脸上都挂着焦急的神色。 一声声女子痛苦的哀嚎声,断断续续的从屋子里传出,被蜜蜂蛰的满脸是包,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德贤皇贵妃,早已痛到快要发疯。 而太医也只能用最简单的方法为德贤皇贵妃止痛,毕竟蜜蜂的毒素只能一点点被身体吸收,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法子。 “哎呦!疼死本宫了,你们这些没用的狗东西,真应该把你们丢出去喂狗!” 德贤皇贵妃躺在床榻上不断翻腾着身子,双手被太医紧绑在床柱上,不敢让她随意抓挠脸上的肿块,否则,即便毒消了,脸也被毁了。 “主子,您再忍一忍,很快就会好的。” “滚!” 德贤皇贵妃用脚踹在伺候在床边的大宫女,她也被蜜蜂蛰到半死,可没有主子的许可,压根儿就不敢擅自在房中养伤。 虽然浑身剧痛难耐,却总好过被主子扔到暴室乱棍打死要强,原本就已经很赢弱的身子,又被德贤皇贵妃一脚踹倒在地。 大宫女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刚想从地上爬起来请罪,却两眼一抹黑,直接晕倒在地。 “这个没用的废物!赶紧把人给本宫拖出去!真是晦气!” 德贤皇贵妃平时脾气就坏的很,动不动就会打骂身边的宫女太监,更别说此刻被满身毒包折腾的,没直接把人打死,已然算是留情面了。 “来人啊!赶紧去乾清宫请皇上过来,就说本宫快不成了!” 德贤皇贵妃冲寝殿外大喊大叫,守在外面的太医赶紧走了进来,诚惶诚恐的跪在床榻旁,“皇贵妃娘娘,臣已经让人去请皇上了,可皇上说政务繁忙,所以……” “都给本宫去死!” 德贤皇贵妃不等太医把话说完,便用脚把床上的锦被踹到地上,咬牙切齿的继续说道,“该死的高洺湖!一定是她不让皇上来看本宫的,一定是她!” “娘娘,高洺湖郡主她……” “本宫一定要把这个反王之女大卸八块!” 德贤皇贵妃恶狠狠的说着,身上的痛苦越发折磨人,她不断在床中蹬踹翻滚,还不忘诅咒高洺湖。 可这一切不过只是高洺湖计划的第一环,真正的大戏还在后面,德贤皇贵妃压根就不知道,她早已陷入一滩不可自拔的泥沼之中,等待她的,必将是死路一条! 夜,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而在第二天清晨,原本应该是一片和乐的夜高池行宫,突然在一处角落里传来一声惊叫 “不好了!快来人呀,有人跳井了!” 早起到井边打水的太监,刚把水桶放下去,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探身往里瞧了瞧,只见一侍卫的尸体漂在水面上。 这宫里时不时就会有人落井,说的好听,那叫失足,说的难听,便是有人想要杀人灭口。 “呦,这一大清早上的,外面叫喊什么呢?” 高洺湖刚从床榻上坐起,便听到外面沸沸扬扬的喊叫声,小青白着一张脸从外面走了进来,拿着水盆的手一直发抖。 “瞧你这活见鬼的样子,到底是出什么事儿了?” “他死了。” “谁?” 高洺湖赤足从床中下来,信步走到小青面前,接过她手中捧着的铜盆,放在一侧的架子上。 “薛贵,我男人。” 小青颤颤巍巍的说着,她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原本是想到午房和薛贵把话说明白,以后便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欠谁的。 可谁能承想,人没见到,反倒瞧见被白布单裹着的尸体。 小青当时就吓傻了,一刻都没多留,发了疯一样跑回畅春阁,直到此刻,还没缓过神来呢。 “郡主,您说人若是冤死的,会不会化作厉鬼来索命?” 高洺湖不喜有人过于亲近,除了身边的清河和张嬷嬷,很少会让人接近自己。 “这德贤皇贵妃竟然如此信鬼神之说,为何还要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儿?害死一个,不等同于给自己找麻烦吗?” 高洺湖的话刚说出口,站在屏风外的小青便快步走上前来,脸色苍白的问道,“郡主,您刚才的意思不会是说……他……他是被……” “德贤皇贵妃可不会给别人留口实。” 高洺湖不等小青把话说完,便直截了当的打断,又接过另外一宫女递上来的玉腰带,缠在自己的腰上。 这手上的动作不停,嘴上的话也不耽误,一字一顿的继续说道,“小青,你最好还是呆在畅音阁,不要到外面乱跑,免得下次再从井里捞出来的人,便成了你。” “呸呸呸!高洺湖郡主,您可千万别诅咒奴婢,奴婢还没活够呢。” “本郡主可是为了你好。” 高洺湖用力在小青的肩膀上拍了拍,便带着她往畅音阁的正厅走去,“德贤皇贵妃被蜜蜂蛰的半死,她要不杀几个人解气,能平心中的怒火吗?” “你说的倒也是,可这里是夜高池行宫,是太后娘娘的天下,德贤皇贵妃就算是再有能耐,也不敢在太后面前造次啊。” 小青仍旧是半信半疑,可高洺湖早已在心中编排好了话,还是淡定的解释道,“你说的没错,这的确是太后娘娘的天下,可只要死的不是各宫娘娘,谁又会在乎呢?”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掀起一侧裙角,慢慢坐在板凳上。 外面捧着早膳的宫女鱼贯而入,一盘盘精美的菜肴放在桌上,可都是太后钦赐的,可谓是夜高池行宫最上等的食料。 “这一大清早上的,便不说这些晦气的事儿,等本郡主用过早膳,便到长春阁去给太后请安,顺便帮你问问,你那情郎到底是怎么死的。” 小青端起桌面上的茶壶,给高洺湖倒了一杯清茶,便是立足在一旁伺候用膳。 高洺湖用余光瞧了一眼小青苍白的脸,知道这丫头应该是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皇贵妃害人的事儿,估计很快就得在行宫里疯传了。 这早膳吃的心里欢喜,高洺湖便挨个赏赐膳房来的丫头们,一人给了一锭碎银子,可是把她们给乐坏了。 但高洺湖的银子绝对不能白给,便是从这些丫头们的口中套出,太后最喜欢吃的,便是入口即化的鹿茸膏。 这东西不能常吃,毕竟有药用的功效,一旦过了量,自会伤了身子。 可高洺湖倒是记得张嬷嬷手中有一本祖传的食谱,上面尽是些罕见的药膳配方,其中便有一道鹿茸银耳莲子汤,最为稀罕。 银耳和莲子有清热败火的作用,加上鹿茸熬炖,就算喝上一大碗,也不会伤身。 打定了主意,高洺湖便在畅音阁的后院厨房里忙活起来,一大锅鹿茸银耳莲子汤很快便被放入食盒中,味道香得馋人。 “小青!你可得给本郡主托好了,你情郎的死因,可就只等着这碗汤来问清楚了。” 高洺湖才不会笨到直接去询问太后整件事的因由,毕竟在行宫里死的人,这可是极为忌讳的事儿,一言一行,都必须要好生斟酌。 可伸手不打笑脸人,先把太后娘娘给哄开心了,顺便再问上几句,即便惹得娘娘不开心,顶多敷衍了事,也不会真跟高洺湖动气。 “郡主,您可真是奴婢见过最聪明的女子。” “你一刚进宫的小丫头,能见过多少人?少在这拍本郡主的马屁了!” 小青一听这话,便不开心的撅了撅嘴,“郡主,你可不要小看奴婢,奴婢一直都伺候在行宫,每年都会被分到不同主子的身边,可却从来没有一个如您这般冰雪聪明的。” 这丫头的话却不假,在行宫的宫女太闲了,原本就没有固定的主子,每年太后巡幸时,都会被随意分配。 小青不但脑子不灵光,手上的银子也不宽裕,自是没能打点好那些分配差事的公公们,每次都被分到难缠的主子身边。 诚惶诚恐的伺候一夏天,能活着送主子们回宫,就已经算得上是幸运了。 可这么一来二去,反倒是见识了这些善于耍心机的后宫女人们,虽然她们也足够聪明,却不如高洺湖那般八面玲珑。 “郡主,若此事真是德贤皇贵妃做的,您打算如何处置?” “本郡主又不是皇后,也不是太后,哪里轮得到本郡主处置?” 第199章人头落地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驻足在长春阁外,太后每日最喜在园子里打一圈太极,再吃上几口素菜,便把这一上午给打发了。 而这会儿,刚巧碰到娘娘在园子里松松筋骨,高洺湖便用手戳了戳小青的额头,压低声音嘱咐道,“一会儿把你的嘴巴,给本郡主乖乖的闭上,千万不能多说一句,否则,小命就得交代在这儿!” “是,奴婢知道了。” 崔嬷嬷领了旨,便立刻转身离开长春阁,而这边,由太医为其包扎伤口的高洺湖,则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侧身向太后行礼。 “高洺湖谢过太后娘娘!从今往后,高洺湖定当一心一意的孝顺您。” 对! 没错! 高洺湖说的是“孝顺”,而不是“效忠”。 这字里行间,都是要好好的琢磨琢磨,人人都知一句俗语,“祸从口出”,高洺湖可不想因一字之差,白白丢了自己的性命。 “好好好,”太后重新换上一脸的慈爱笑容,把高洺湖摁回木椅上坐好,又示意太医继续处理伤口,“你倒是个善解人意的丫头,高王还真是教出一不错的女儿,哀家喜欢。” “多谢太后娘娘夸赞。” “行了,”太后瞧着高洺湖一脸勉强的笑,怕是这胳膊上的痛,的确磨人,这便又说道,“你便好好在哀家这歇着,你刚刚送来的鹿茸汤,估计这会儿已经凉了,哀家让人拿到厨房去温一温,你便留下来与哀家一同用早膳吧。” “是。” 高洺湖此行顺利,一切都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可一直伺候在一旁的小青,却是听得一头雾水。 在来长春阁之前,郡主与自己说的,便是要到太后娘娘这儿来问真相。 可说来说去,这真相到底是什么,似乎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定要把侍卫的死,扣在德贤皇贵妃的头上。 “……郡主。” 趁着太后到园子里差遣下人布置早膳,小青便赶紧在高洺湖耳边问道,“郡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您……” “你的情郎还活着。” 高洺湖之所以没在畅音阁与小青把话说清楚,而是兜着圈子和她“捉迷藏”,为的就是要让暗中收听的人,把自己的话传到德贤皇贵妃的耳朵里。 既然做戏要做全套,就必须要让德贤皇贵妃相信,高洺湖压根不知那侍卫之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样一来,皇贵妃自然会对高洺湖放松警惕,而此时,便是自己动手的绝佳时机。 “死在井里的人,不过是街边的饿殍而已,你放心吧。” 知道这丫头对那侍卫用情至深,即便自己被他利用陷害,却仍旧无法立刻把感情收回来。 这便是用情女子的悲哀,高洺湖可怜小青的时候,似是也在可怜自己,若不是因为绣球哥哥的话,兴许自己也不会那般放不下北堂谨瑜。 “一会儿太后娘娘回来,你可千万别漏了馅儿,若想除掉德贤皇贵妃,这是唯一的机会,你可千万别坏了本郡主的计划。” “奴婢明白。” 小青侧身冲高洺湖行了礼,便乖乖把嘴闭上,重新站回到郡主身后。 刚巧,太后这会儿也从园子外重新走了回来,一道道精美吃食,被众宫女们端了进来。 高洺湖早已在畅音阁吃过早膳,却又不好抹了太后的面子,也只能勉强吃上一两口,面上总得过得去。 吃过早膳,高洺湖便陪着太后到夜高池行宫的花园赏花,两个人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这日子过的真快呀,想想这行宫刚建的时候,哀家才刚刚嫁入宫中,而如今,先皇都去了十几年了,人老了,园子也老了。” “太后娘娘寿与天齐,可不能说这些丧气的话。” 高洺湖在一旁奉承,若想讨太后娘娘欢心,这恶心人的假话,总得要说上两句。 虽然她最不屑说这些场面话,可既然想要在后宫扎稳脚跟,又想查出高王府被冤一事的真相,就必须要学会忍耐。 “娘娘,听说您与先皇曾生有两子,高洺湖斗胆问一句,大皇子他……” “这孩子命薄,生下来没多久,便去了。” 太后神情落寞的说着,便又用手挑起盘中的梅花糕,放在嘴边轻咬一口,细细品着,这才又继续说道,“哀家最疼的就是他,那可是哀家与先皇的子,金贵的很,但却只活到三岁,便于哀家阴阳两隔,那段时日,哀家真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 “太后娘娘是有福气的人,虽然大皇子去的早,可皇上来的及时,便又给了您希望。” 说到这儿,太后的脸色突然沉了下去,眼底闪过一抹不易被察觉的愤恨,但一眨眼的功夫,便又恢复如常。 可高洺湖还是把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不禁想起贵妃那日在永明宫与自己说的一切,难道……北堂谨瑜真的不是太后的亲生子? “……娘娘。” “嗯?” “皇上是哪年哪月生人?” 高洺湖莫名其妙的追问,倒是让太后有些疑惑,“丫头,你这是又要闹哪出啊?” “高洺湖不明一事,”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信步走到太后面前,沉着声音继续说道,“娘娘您怀上皇上的时候,先皇应该还在江南巡视,对吗?” “你……” “这后花园只有您与高洺湖二人,娘娘便无需再隐瞒,毕竟纸包不住火,早晚有一日,要真相大白的!” 高洺湖偏头看向身后的北堂谨瑜,他没有刨根问底的询问,而是直接点头应下,“只要朕能办到,自不会拒绝你。” “帮我除掉德贤皇贵妃,只有这样,才能讨太后的欢心。” 这话一出口,北堂谨瑜便绕到高洺湖面前,一头雾水的追问道,“既然你怀疑母后陷害高王,你为何还要……” “想要一个人莫名其妙的死掉,就必须要成为她最信任的人,因为只有信任,才会让人放松警惕。”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捧住北堂谨瑜的下巴,仔仔细细的看着那张让自己迷茫的脸,再次想起当年绣球哥哥与自己说的那番话。 你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当双倍奉还! 绣球哥哥自三岁开始习武,又是一天生的习武好料,深得师傅喜欢。 兴许是每日与江湖侠士混在一起,身上也沾染了一些江湖人的侠气,高洺湖更是受绣球哥哥的影响,做事从不拐弯抹角。 “北堂谨瑜,要不要帮我,就一句话的事。” “你让朕帮你做什么?” “今夜带我一同回宫。” 高洺湖把手从北堂谨瑜的脸上滑落于衣襟前,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戳着他正在加速的胸口,脸上的笑更加灿烂,“北堂谨瑜,只要你肯帮我,过了今夜,这世上便不会再有德贤皇贵妃,朝廷更会少一波张扬跋扈的狂徒,何乐而不为呢?我的皇上,你就不要再犹豫了。” “你呀,”北堂谨瑜一把抓住高洺湖在自己胸口上猛戳的手指,放到嘴边轻吻,这才又继续说道,“总让朕没办法拒绝你,可你不许胡来,德贤皇贵妃身后的母家势力,就连朕,都得要好好掂量一番。” “我才不怕呢。” 高洺湖推开抱住自己的北堂谨瑜,向后倒退了几步,便是一副得意洋洋的耸了耸下巴,自信满满的说道,“甭管德贤皇贵妃的母家势力有多强,若这个女人自己在宫中作死,还有谁能保得住她?” 要想在宫中立于不败之地,就必须要学会利用别人的软处,只有这样,才能百战百胜。 因此…… “北堂谨瑜,等着瞧吧,明日一早,你只管下令捉拿德贤皇贵妃一家满门,一个都不能留!” “好,朕倒是要看看,朕的洺湖,到底有多大能耐。” “成交!” 两人达成一致,太后留下来的阴霾,瞬间化为乌有,相视一笑之间,两颗原本遥不可及的心,再一次紧紧贴拢。 白日里的闷热,随着太阳东升西落,一轮残月挂于空中,便消散了一大半。 而正在天刚刚暗下时,一辆如魅影一般的马车,悄无声息的从夜高池行宫的侧门驶出,往皇宫的方向飞奔而去。 至于宫中,自从德贤皇贵妃被蜜蜂蛰到半死,便没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一时之间,后宫倒是“祥和一片”。 “郡主,您这是要带小青去哪儿啊?” 此刻的小青,穿了一身白色的纱袍,头发乱蓬蓬的披散在脑后,脸上被胭脂涂得红一块白一块,在夜里猛的这么一瞧,甚是吓人。 而高洺湖却是一脸喜滋滋的带着小青在宫中穿梭,地形早就已经摸透了,又有北堂谨瑜帮衬,撤走巡视的御林军,后宫静的很。 “哎呦,你小点声,要是让人瞧见了,人头落地,本郡主可不管你。” “郡主,您……” “嘘!” 小青的话还没说出口,高洺湖便立刻把手指竖在唇边,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便竖起耳朵听着,从远处传来的鸟叫声。 这声音怪的很,断不是鸟儿发出的声音,反倒像人在学鸟叫。 嘭! 高洺湖抄起地上的石头,冲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丢了过去,石头刚落地,便见赵婕妤带着一戴高帽的男人从草丛里走了出来。 “啊!” “小青!你给我小声点!” 高洺湖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大惊小怪的小青,便又看向赵婕妤身边的男人,穿着一身黑白无常的衣服,眼圈被黑炭涂得漆黑。 第200章见到太妃 http://.biquxs.info/

嘴边更是挂了两行血渍,怪不得小青会叫的那么大声,若不是高洺湖天生胆大,怕是也得被吓得半死。 “高洺湖,本宫可是把人给你带来的,偷偷从行宫跑出来,这若是让太后瞧见,本宫可就死定了!” “婕妤娘娘,高洺湖这不是陪着你呢嘛!无需担心。” 高洺湖用力在赵婕妤的肩膀上拍了拍,两人自德贤皇贵妃被蜜蜂围攻那日起,就已达成共识。 一个负责里应外合,而另外一个,则暗中偷梁换柱,高洺湖和德贤皇贵妃的梁子是结下的,满宫上下的嫔妃都心知肚明。 因此,有些事儿,高洺湖不好亲自动手,只能由赵婕妤代劳。 而侍卫落水之事,便是赵婕妤在高洺湖的指使下完成,真正的侍卫,一直都藏在她的园子里。 “走吧,这天色不早了,咱得赶紧给德贤皇贵妃送礼去,若是晚了,计划可就泡汤了。” “好。” 赵婕妤点头应下,便跟着高洺湖往德贤皇贵妃的寝宫走去。 万籁俱寂,虫鸣声断断续续的传入寝殿内室,德贤皇贵妃因身上满是肿包的缘故,只能平躺在床中,浑身痛痒难耐,如何也睡不着。 “娘娘……您可安好啊……”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便是昨夜死在井中的侍卫,德贤皇贵妃猛咽了几口口水,脸色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都僵在了床中。 “你……你是……是人是鬼?” “皇贵妃娘娘,属下死的冤枉啊!您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属下呀?!” 一股凉气从脚底蹿了上来,只见一穿着黑白无常衣服的“死鬼”,从内室门外飘了进来。 德贤皇贵妃吓得尖叫不已,她下意识的想要从床上蹿下去,可还没来得及起身,便又有一女鬼的头,从竹窗外探了进来。 那女鬼瞪着一张猩红的眼睛,舌头耷拉在外面,瓮声瓮气的说道,“皇贵妃娘娘,我们是来接您一起上路的!” “别……别……本……本宫知道错了,你……你们可千万别缠着本宫,本宫……本宫……” “娘娘,还是赶紧跟我们走吧,时辰马上就要到了。” 死鬼的话音刚落,便立刻冲床上的德贤皇贵妃冲去,而竹窗外的女鬼,也翻身进了内室。 “啊!来人呀!快来人呀!” 德贤皇贵妃拼命在床上挣扎,两只鬼却死死的把她缠住,几乎快要被吓断气儿,可就在此时,一股大风突然从外面吹了进来。 只见一红衣黑发的女子从空中飘落,整个人悬在半空中,空洞的声音从她的口中传出,“德贤皇贵妃,本座乃御鬼使者,听闻你在人间胡作非为,害死曾有助于你的恩人,可是事实?” 德贤皇贵妃瑟瑟发抖的把身子蜷成一团,这红衣黑发的女子刚一出现,刚刚缠住自己的两只鬼,便立刻闪到一旁。 她倒是听自家大哥提起过,这御鬼使者乃是阎王爷的大臣,专管人间阴阳两世,所有的孤魂野鬼都怕他,可以说得上是一顶顶有名的大人物。 德贤皇贵妃就像是见到救命恩人一般,赶紧从床榻上连滚带爬的跑了下来,直接跪在那御鬼使者面前。 “本宫乃大漠的皇贵妃,不过只是惩治一两个以下犯上的下人而已,还请御鬼使者明见?” “皇贵妃娘娘,在本座面前说谎,可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德贤皇贵妃一听这话,便是立刻缩了缩脖子,眼神飘忽不定,一副心虚的模样,仍旧嘴硬的说道,“本宫并未做亏心事,自是不怕下地狱!” “好!既然皇贵妃娘娘如此嘴硬,那本座便帮不了你了,就让那两只恶鬼把你生吞活剥,魂飞破灭吧。” 御鬼使者的话刚出口,垂首站在一侧的两只死鬼便立刻扑上前来,一个劲儿的在德贤皇贵妃的身上撕咬。 德贤皇贵妃原本就一身伤痛,这会儿,就差没了命了,她一边挣扎,一边冲半空中的御鬼使者喊道,“本宫承认,本宫承认害死他们两个!还请使者手下留情啊!” 御鬼使者一听这话,便冲那两只死鬼挥了挥手,身子稳稳落在地上,两根冰凉的手指挑起德贤皇贵妃的下巴,空洞无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既然如此,本座就再问你一事,你可否与母家人串通,在宫外卖官鬻爵?” “这……” “不说是吧?那……” “本宫说,本宫的确与母家大哥串通一气,把宫中闲散的差事换成银子!” 德贤皇贵妃赶忙说道,生怕那两只恶鬼又会扑上来,而此话刚一出口,数十御林军拿着火把,从寝殿外冲了进来。 北堂谨瑜双手背于身后,一脸怒色的从众御林军中走出,“好你个德贤皇贵妃,朕对你一向不薄,你竟与外戚串通,毁我大漠清明!” 德贤皇贵妃一看是北堂谨瑜,立刻吓到瘫软在地,而刚刚的“御鬼使者”,把挡在脸前的头发撩到脑后,一脸笑嘻嘻的走到皇上身边。 “皇上,高洺湖这回可是帮了您一个大忙,要如何奖赏高洺湖呀?!” “你想要什么,朕就给你什么。” 北堂谨瑜一边说着,一边又狠狠瞪了一眼德贤皇贵妃,便又冲一旁的御林军守卫挥了挥手,“把这个贱妇给朕拖下去,明日清晨,把她的家人尽数打入死牢,秋后一同问斩!” “是。” “不!不要啊!” 德贤皇贵妃从地上爬到北堂谨瑜脚边,双手紧紧抓住他的龙袍,痛哭哀求道,“皇上,都是臣妾一时糊涂,可臣妾向来对您忠心耿耿啊,求您看在臣妾陪在您身边这么多年的份上,就饶了臣妾这一次吧!” “卖官鬻爵,为祸后宫,德贤皇贵妃,若这也算对皇上忠心耿耿,高洺湖可真是无话可说。” 高洺湖在一旁冷嘲热讽的说着,当初捧这个女人坐上皇贵妃的宝座,为的就是让她安分守己。 可既然这个女人自己想要断了以后的荣高富贵,那就怪不得高洺湖心狠手辣,她是断不会留后顾之忧,给自己添恶心的。 “高洺湖!你这个奸诈的女人!早晚有一天,你也会如本宫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德贤皇贵妃不断的诅咒,北堂谨瑜便一巴掌直接扇在这女人脸上,也不等她再言语,立刻让御林军把人拖了下去。 而原本一脸得意的高洺湖,眉头也不免皱了起来,德贤皇贵妃的话,就好像是魔咒一般,一直在自己的耳边缭绕着,久久不肯散去。 “皇上,若有一日,高洺湖也挡了你的去路,是不是高洺湖的下场,也和皇贵妃一样?” “你与她们不同。” 北堂谨瑜慢行到高洺湖身边,当着众人的面,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语气温柔的继续说道,“洺湖,朕这一生,无论是喜是悲,断不会让你离开朕。” 洺湖,这一生,不管是喜是悲,绝不让你离开我。 “可你也会和他一样,死了,就不能再陪在洺湖身边了。” “洺湖,朕……” “不好了!不好了!永明宫走水啦!” 高洺湖穿着一身刺眼的红袍,脸色苍白的趴在北堂谨瑜的怀中,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狼狈极了。 自从入宫那一日起,高洺湖就不断的在告诫自己,绝对不能让上一世的悲剧,再一次发生在她的身上。 把心中所有的喜怒哀乐,一股脑的封在早已凉透了的心中,直到北堂谨瑜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他与绣球哥哥的神似,不费吹灰之力,便打破了高洺湖的坚持。 可就在德贤皇贵妃冲自己怒喊时,高洺湖就那么一瞬间,心中萌生惧意。 而此刻,瞧见永明宫燃起熊熊大火,皇贵妃生死未卜,高洺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如此不知所措。 “北堂谨瑜,我真的好怕,我好怕我爱的人,一个个全都离开我!” 高洺湖含着泪水呜咽着,像是在和自己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北堂谨瑜述说着自己的无可奈何。 她的撕心裂肺,北堂谨瑜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落在高洺湖细腰之上的手臂更加用力,一双鹰眸落于眼前的火海之中,眉头不由得紧皱。 “只要有朕在,你爱的人,爱你的人,都不会离开。” “我可以信你吗?” “当然。” 北堂谨瑜斩钉截铁的说着,丝毫没有一点犹豫,尽可能把语气放柔,在高洺湖的耳边,继续说道,“洺湖,这天下人若都离开了你,朕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朕帮你扛着。” “好。” 情绪一点点得以平复的高洺湖,在北堂谨瑜的怀中点了点头,却仍旧不敢去看永明宫的火场。 听着横梁断裂掉在地上的巨大响声,高洺湖的身子不由的剧烈颤抖,她紧紧抱住北堂谨瑜强而有力的腰肢,整个人都缩在他的怀中。 北堂谨瑜害怕会吓到高洺湖,便立刻用手捂住她的眼睛,“若是累了,就先歇会儿,很快,你就能见到太妃了。” “嗯。” 也许是因为太过紧张,高洺湖只觉一阵疲惫突然袭来,眼皮重的压根就睁不开,竟真的在北堂谨瑜的怀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难得没有做噩梦,等到高洺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锦林殿的床上。 “娘娘!” 高洺湖猛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在黑暗中四下瞧着,随即,便听到从屏风外传进来的急促脚步声,混着清河的声音。 第201章不是亲生 http://.biquxs.info/

一直守在外面的清河,听到自家小姐的叫喊声,便赶紧匆匆忙忙的走进内室,“小姐,您这是被梦惊着了?” “贵妃娘娘呢?永明宫的贵妃娘娘呢?” 高洺湖一把抓住清河的衣袖,向来坚强的她,难得会露出这般脆弱的神情。 而清河被这般质问,更是满脸难色,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犹犹豫豫的开口说道,“小姐,永明宫里面的那位,到底是没救出来,找到人的时候,已经……死了。” 轰隆! 高洺湖紧抓住清河衣袖的手缓缓滑落,心就像是炸了一般,痛到无法用言语形容。 她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床榻之上,不断咽着口水,从喉咙处传来的紧迫感,几乎快要让高洺湖窒息。 清河见此状,赶忙从怀中掏出皇上御赐的灵芝丸,双手递到高洺湖面前,“小姐,人死不能复生,您可千万别伤了自个的身子呀。” “不!” 高洺湖一个劲儿摇着头,连滚带爬的从床榻上跳了下来,赤着脚往正殿大门的方向快步走去。 “娘娘一定还活着,她一定还活着,我一定要见到她,我一定要见到她!” 这一切来得有些太过突然,虽然与永明宫的贵妃娘娘相处的时日不久,可高洺湖早就已经把她当做自己最亲的亲人。 此刻的心情,宛若再次经历刑场一劫,眼睁睁看着自己所爱的人离开,高洺湖几乎快要把自己逼疯。 清河害怕高洺湖会在众人面前失礼,皇上未查明永明宫失火一事,已经在御书房与前朝大臣商议解决之法,若小姐这会儿跑过去,定会引来众人非议。 所以…… “小姐!皇上有旨,没有皇上的许可,您哪都不能去,等到天一亮,就立刻送您回行宫!” 清河赶紧把高洺湖拦了下来,一只手拽住一旁的门柱,另一只手紧紧抓住郡主的胳膊,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可高洺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甩开纠缠住自己的清河,不等对方缓过神来,便赶紧跑出寝殿。 可她还没跑出几步,便被一直候在殿外的小福子给拦了下来,他连忙跪在高洺湖面前,双臂紧紧抱住那两条纤细修长的腿。 “郡主!皇上有令,你若擅自跑出去,我们大伙都得掉脑袋呀!” 小福子的话刚出,高洺湖便立刻停止了挣扎,她双眼无神的杵在原地,整个人就像被抽走魂魄一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一见高洺湖郡主不再折腾,小福子便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扶着她往寝殿走去。 可谁曾想,高洺湖突然咬在小福子的胳膊上,对方吃痛松手,她便立刻转身跑出锦林殿。 “还愣着做什么呢?赶紧去追啊!” 小福子见状不好,立刻招来锦林殿的众太监们,跟着他一起追着高洺湖而去。 而高洺湖对宫中的地形极为熟悉,毕竟在上一世,自己的亲小姨为了为难她,竟是让一个柔弱的姑娘,一个人扫完所有的宫道。 崔嬷嬷冷哼了一声,便是用力在那小太监的额头上戳了戳,随即又开口说道,“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侄儿的份上,才不会把这好差事给你,若以后飞黄腾达了,可千万别忘了关照本嬷嬷。” “是是是,您对奴才的好,奴才定会记一辈子的。” “这还像点儿话。” 崔嬷嬷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向御书房的方向瞧了瞧,便从地上爬起身来,拍掉粘在锦袍上的灰,“走吧,太后娘娘那边还等着咱们回话呢。” “是。” 小太监扶着崔嬷嬷离开,一直藏在草丛中的高洺湖探出头来,一张脸白到丝毫没有血色,嘴唇也被咬到血肉模糊。 “太后,你竟心狠到这种地步,我定要为贵妃娘娘报仇,也要让你这蛇蝎老妇人常常被火烧的痛苦!” 高洺湖咬牙切齿的说着,而原本要去御书房的她,却并未迈入大院半步,反而转身往锦林殿的方向走去。 这一夜,永明宫的一场大火,搞得所有人都没睡安稳。 第二日清晨,高洺湖趁着天蒙蒙亮,便坐着马车赶回夜高池行宫。 而另一边,昨夜便回到行宫的赵婕妤,一脸忧心重重的在畅音阁院子里走来走去。 瞧见高洺湖从院外走了进来,脸上便立刻绽放出一抹激动的笑,赶忙迎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我的好妹妹呀,你可真是把本宫给吓死了,还以为你在宫中遇到麻烦了呢。” “婕妤娘娘还真是够关心本郡主的呀。” 高洺湖瞧着这假惺惺的女人,冷冷的笑了笑,原本是说好了的,等到计划成功,便一同回到夜高池行宫。 可赵婕妤竟然趁高洺湖潜入德贤皇贵妃寝宫装鬼时,偷偷一个人跑回到夜高池行宫,明摆着就是想要独善其身,坐收渔翁之利。 “高洺湖最讨厌的,便是说话不算数的人,赵婕妤答应高洺湖的事儿,难道这么快就忘了?” 原本因为贵妃娘娘的死,高洺湖便是满腹愤怒,而赵婕妤偏偏要在这时往刀口上撞,就不能怪她把所有的愤怒,全都发泄在这个女人的身上。 然而,赵婕妤从小就娇生惯养,更没人敢与她叫嚣,而高洺湖竟然敢当众这般质问自己,便立刻黑了一张脸。 “高洺湖,本宫看你还有些能耐,这才愿意与你交好,但你若蹬鼻子上脸,就别怪……” “赵婕妤可能忘了一事。” 高洺湖压根就没有耐心听赵婕妤把话说完,而是直截了当的打断,语气也变得更加阴狠,“换掉侍卫尸体的人是你,与他串通扮鬼吓唬德贤皇贵妃的人还是你,我不过是被你要挟,才会一同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若此事闹到皇上与太后那,谁会受责罚,您应该是清楚的吧!” 她一早就料到,赵婕妤一定会过河拆桥,高洺湖不是第一次与这些狡诈的嫔妃打交道,自是一早就做好准备。 “娘娘,趁着高洺湖还有耐性,不愿与你斤斤计较的时候,赶紧滚蛋,免得把自己的命搭进去,那可就来不及后悔了。” 赵婕妤一听这话,一张白里透红的鹅蛋脸,被气得铁青。 她满心委屈的在原地跺了跺脚,又狠狠的瞪了一眼高洺湖,“高洺湖,别以为你这次阴了本宫,本宫就会让你随意侮辱,早晚有一日,你会自食恶果的!” “高洺湖静待那一日。” 冷冷的用余光瞥了一眼赵婕妤,便扶着小青的胳膊快步走入正殿,整整一夜没有睡好,感觉浑身的神经都在隐隐发痛。 刚回到内室,高洺湖便直接扑倒在软榻上,一旁的小青更是为郡主担忧,赶忙倒了一杯热茶,“郡主,您不会真被赵婕妤给气到了吧?” “那种女人还不配让本郡主生气。” 高洺湖从软榻上翻身坐起,接过小青递过来的茶杯,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全都喝下了肚。 随即,又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那苍白的脸色,稍微有点血色,不至于看起来太过虚弱无力。 “到小厨房备食材去,一会儿本郡主要到长春阁给太后娘娘请安,可千万别耽误了时辰。” 永明宫的一场大火,彻底燃起高洺湖心中的愤怒,原本想着,太后是否与高王府被诬陷之事有关,还得要仔细的查查再说。 可太后偏偏在此时放火烧掉永明宫,故意害死贵妃娘娘,这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便是不用查,高洺湖也能百分百肯定,害死自己一家人的奸人,定是太后! “郡主,您现在这身子骨,弱得如扶柳一般,还是在园子里歇一歇,晚些时候再……” “若本郡主今日不去请安,德贤皇贵妃宫中闹鬼的事儿,就会坐实在本郡主的身上!” 小青一听这话,反倒是更加迷糊,一头雾水的继续追问道,“郡主,这里是夜高池行宫,做主的人是太后娘娘,她老人家早就已经默许您去对付德贤皇贵妃,又怎会怪罪于您呢?” 瞧着那一抹“没心没肺”的背影,高洺湖无奈的摇了摇头,身子靠在身后半开的竹窗旁,嗅着隐隐从园子里传来的花香。 “太后!自今日起,你的好日子,便到头了!” 轰隆! 原本大好的天儿,突然阴云密布,西南角飘来一大片乌云,夹杂着刺眼的闪电。 不消片刻,豆大的雨点便从空中落下,一阵阵冷风在宫道中呼啸而过,声音如恶鬼低吼,分外吓人。 “娘娘,这会儿把永明宫给烧了,高洺湖郡主怕是要起疑呀。” 一戴着黑色斗笠的女人端坐于太后身边,她的声音嘶哑到很难辨清男女,若不是因那窈窕的身段,说这一身习武袍的人是男人,也不会有人怀疑。 “妹妹,哀家若是再不把那女人给弄死了,怕是真要惹出大祸了!” “就因为高洺湖郡主知道你和皇上不是亲生母子?” 那女人显然与太后执不同意见,语气中满是疑惑,而太后却是一脸执着的摇头说道,“若仅是如此,哀家绝对不会下此狠手,既然要留着那女人,就得狠狠的折磨她,也好告慰太子的在天之灵,可这女人明摆着就是要利用高洺湖对付哀家,哀家定是留不得她了!” “姐姐这话说的倒也在理儿,可这一场大火过后,高洺湖郡主仍是要与您撕破脸的。” “只要哀家不承认,这丫头应该不会怀疑到哀家的身上。” 哎…… 太后的话刚一出口,那人便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双阴郁的眼睛,透着那若隐若现的黑色斗笠,瞧向半开的房门。 “姐姐,妹妹总觉得,咱们这位高洺湖郡主,绝不是个简单的姑娘。” 第202章跟你翻脸 http://.biquxs.info/

“这简不简单的,始终是反王之女,只要这身份不变,高洺湖就得依靠哀家,在这宫中好生度日。” 太后一边说着,一边捏了捏略微有些发痛的额头,昨日一整晚没有好生睡下,这会儿,倒是觉得身子乏的很,更是没心思再与那女人“闲聊”。 所以…… “妹妹,姐姐我实在是困得厉害,你便先行离去吧。” 听了这送客的话,女人倒也没有拒绝,而是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又从怀中掏出一小瓶,放在太后身边的矮桌上。 “上次的火油已经用尽,把这瓶留在身边傍身,若真有个万一,便送那位郡主归西,也好一了百了。” “哀家知道了。” 太后没精打采的点了点头,把桌上的药瓶收到袖口里,便晃晃悠悠的往内室走去。 而另一边,高洺湖已经备好鹿茸莲子汤,刚准备前往长春阁给太后请安,却被一熟悉的身影给引去了视线。 “他怎么回来了?” 高洺湖心口猛的一痛,那一身锦缎行头,个子高大威猛,一身与生俱来的雷霆之气,倒是更加衬托他的王爷身份。 没错! 此人便是武王,曾因一纸婚书,让他们两个人的命运紧紧缠绕在一起。 “郡主,您这是在瞧谁呢?” 小青顺着高洺湖的视线望了过去,只见一身材高大的勇猛男人,正被众宫人簇拥者,往太后的长春阁走去。 而一直伺候在夜高池行宫的小青,却并没有认出对方的身份,只知定是皇族贵胄,否则,定然不敢迈入这行宫半步。 “郡主,这人真是英俊雄武,定是人人追捧的好男人。” “哼!” 高洺湖一听“好男人”三个字,便是一连串的冷笑,“哈哈……武王确实是个好男人!一个可以为了功名利禄,抛弃自己未婚妻子的好男人!” “郡主,您……” “回去吧。” 高洺湖直接把手中的食盒丢在一旁的草丛里,只见那费尽心思做好的鹿茸银耳汤,尽数从碗里洒了出来。 小青瞧见如此金贵的汤水被这般浪费,便是一副痛心疾首的说道,“郡主,您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熬出这么一碗鹿茸汤来,这会儿,还未去太后娘娘那儿请安,便直接倒掉,这又是为何呀?” “本郡主今天脏了眼睛,不愿去太后娘娘那儿请安了,怎么?你有意见?” 小青很少瞧见高洺湖如此气愤的模样,便又想起刚刚从远处经过的武王殿下,虽不知两人有何过节,但郡主如此反常,定是与他有关。 心里想着,也不敢再多言,只是心痛的看了一眼,被摔成碎片的食盒,又重重的叹了口气,便扶着高洺湖重新走回畅音阁。 而另一边,一到长春阁门外的武王殿下,却突然驻足。 他剑眉微皱,看向不远处的一处庭院,心口隐约有些不安,而站在武王身后的小太监,则快步走上前来,“王爷,您这是有心事?” “本王刚刚好像瞧见高洺湖了。” “王爷,高洺湖郡主以反王之女的身份被收押于宫中,定不会出现于此处的。” “可是……” 武王刚想再说些什么,便被从园子里走出来的崔嬷嬷打断,“呦,武王殿下,您这是何时从封地回来的啊?!怎也没听于太妃提起啊!您这般冒冒失失的跑来给太后娘娘请安,可是要坏规矩的!” 若不是看在她能给先皇孕育一子,太后早就已经把这个女人给除之后快,绝不会把于太妃留在宫中偏僻之所供养的。 “崔嬷嬷,本王自然是知道这个理儿,可既然太后娘娘把母妃留了下来,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病死吧!” “殿下,老奴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若是您再听不进去,老奴也帮不了你什么了。” 崔嬷嬷一边说着,一边向武王行了礼,便转身重新走进长春阁的院中。 武王瞧着崔嬷嬷离去的背影,便是越发的烦躁不安,可在身体两侧的手渐渐握拳,咬牙切齿的低喃道,“你这个老女人,早晚有一天,本王要让你知道,招惹本王的下场,自是比下地狱还要痛苦!” “王爷,您可千万不能在太后娘娘的地界,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呀。” 一直跟随于武王身边的小太监,一脸忧心忡忡的说着,余光时不时瞄向长春阁紧闭的院门,重重叹了口气。 “哎……王爷,老太妃都已经和您说了,万不要跑到太后娘娘这儿来触霉头,可你偏偏不听,这回倒是好了,到底还是让人驳了面。” 崔嬷嬷没有透视眼,这世上也绝不会有那般巧合的事儿,武王刚到长春阁外,她便突然从院子里出来,这不明摆着是太后让她出来打发人的嘛! 连小太监都能想明白的道理,武王绝不会一无所知,他的眉头皱得更紧,语气沙哑的说道,“太后有张狂的一日,就有倒霉的时候,本王且等着瞧这个女人,要如何被皇上斩草除根!” 武王冷哼了一声,转身便带着小太监离开,而就在他再次经过刚刚那片花园时,目光不由得往东北方向瞧去。 那种熟悉感,从心底油然而生,自从武王单方面悔婚以后,便再也没有见过高洺湖。 只是偶尔听说关于高王府的事儿,据说,就在前不久,高王被扣上反臣的帽子,一家人在菜市口被砍掉脑袋。 但高洺湖因为年纪尚小,并未与家人一同上路,而是被皇上接入宫中暂住,自那以后,就再也未得到关于她的消息了。 “走,陪本王去那边溜达溜达,这还是本人第一次到夜高池行宫,总不能白白来一趟。” “王爷,此地是是非之地,咱们还是早些回宫吧,老太妃还在等您呢。” “你哪那么多废话?” 武王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身旁聒噪的小太监,便双手背于身后,往东北方向快步走去,“若你还把本王当做主子,就赶紧给本王跟上,否则,你也无需再伺候在本王身边了!” 小太监一听这话,便是连忙追上武王,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的往东北方走去。 整个夜高池行宫,大大小小的院子,几乎都遍布在正东面,那边的阳光是最灿烂的,也适宜宫中主子们居住。 但偏偏只有畅音阁在东北方,此处阳光甚少,平日里也很少有人经过,高洺湖之所以被安排在此处院落,全然是德贤皇贵妃动的手脚。 不过,这女人早已失了势,连带着母族一起被关入死牢,待到秋日,便要送他们上路了,高洺湖自是不会再因住处之事而计较。 但此处静谧清闲,高洺湖最不喜欢热闹,也免得有人来打扰自己,也算是德贤皇贵妃阴差阳错帮了她一个大忙。 “郡主,您不是说,若不去太后那请安,必将会被怀疑,您这会儿咋还坐得住啊?女婢……” “这去有去的好处,不去也有不去的好处,就看你如何编排的了。”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放在花盘里的水果小刀,抵在自己白净的胳膊上,轻轻一划,便划出一条血口来。 小青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便是赶紧上前,一把夺过高洺湖手中带着血的刀子,惊呼道,“郡主,您这好端端的,为何要自个儿伤自个儿呀?!” “本郡主身上若不带点伤,回头如何与太后娘娘解释,即日并未去请安的缘由?” 高洺湖一早便给自己想好了理由,不过就是在身上添一两个血口而已,痛是痛了些,总得把自己给摘出去,万不能让太后怀疑她。 “行了,”高洺湖扯下腰间的手帕,绑在胳膊的伤口处,便徒步往正殿的方向走去,“还是赶紧给本群主清理伤口,若是有人问起,你便说,畅音阁今日闹了贼,不知哪个没长眼的,把本郡主的胳膊给伤了,这才没敢带着秽污去给娘娘请安。” 太后向来静心养性,见不得一点脏东西,若各宫嫔妃来了月事,无需禀明,只需与内务府的人说一声,扣了牌子,也就不用去祥和殿请安了。 因此,高洺湖被刺客所伤,自是不能惹了太后娘娘的清静,不去也就不去了,这个理由,并不会有一点破绽。 “郡主,还是您聪明机灵,万事都能想得这般周到,可这般伤害自己,看得奴婢都心痛。” 小青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强忍着心中的担忧,仔仔细细的为高洺湖清理伤口。 想起第一次在夜高池行宫见到高洺湖,小青只把她当作反王之女,虽然面上对这位郡主毕恭毕敬,可心里,便是不屑一顾的。 “小青,给本郡主收起你那一副痴迷的样子,要是一会敢给那个混蛋好脸色,就别怪本郡主跟你翻脸。” 小青一听这话,便立刻收起自己的一脸花痴,快步跟着高洺湖走出正殿。 而就在此时,武王瞧见站在面前的高洺湖,她一身淡粉色的绣花坠珠长袍,披散在脑后的绣花更是飘逸,再配上头顶发髻的茶花珠钗,更多了几分雅致。 “高洺湖,好久不见。” 武王压根无法把视线从高洺湖的身上挪开,如今的她,褪去了那一身的智能和软弱,即便什么都不做,哪怕是最简单的一颦一笑,都在透露着她的坚毅。 第203章太不吉利 http://.biquxs.info/

“小青,夜高池行宫,除了太后以及各宫嫔妃,也就只有皇上有来去自如的权利,本郡主可说的对?” 高洺湖始终没搭理武王,完全把他当作一同名人,而被问到的小青,虽有些尴尬,但还是点头说道,“回郡主的话,的确有这规矩,即便是前朝大臣,亦或是宫中皇子,也断断不可擅自进入夜高池行宫,除非有太后或者皇上授意。” “果然如此。” 高洺湖一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又看向站在自己面前,脸色极为阴沉的武王殿下。 “殿下,您刚刚可是听到小青所说的话了?” 武王就算再瞎,也能瞧出高洺湖眼中满满的厌烦,他心中很不是滋味,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更加不悦,“高洺湖,好歹你与本王也曾有过婚约,即便咱们无缘份成为夫妻,你也不必这般对本王冷嘲热讽吧?” 哈哈…… 武王这话刚说出口,高洺湖便直接仰头大笑,这家伙还真是够不要脸的,当年他做出那般阴损的事儿,竟然还敢用他们之间的婚约套近乎,真是蠢的可以。 “高洺湖,本王是大漠的王爷,你不过就是一小小的反王之女,即便幸得皇上与太后宠爱,你也不该在本人面前如此放肆!” “呦,武王殿下竟是知道不少关于本郡主的事儿,看来,平时你没少打听啊!” 高洺湖句句带刺,全然不给武王一点情面,随即,又迈着大步走到畅音阁大门旁,冲着外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王爷,像高洺湖这般的反王之女,自是不敢玷污您的尊贵,所以,您还是早些离去,免得让人瞧见了,再把您牵累其中,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武王看着如此强势的高洺湖,与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位高王府郡主,俨然就是两个人。 但是,他似乎更喜欢如今的她,那股子要强不服输的性子,结结实实的勾出武王的兴趣。 “高洺湖,若你还记恨本王当年与你解除婚约,便是打本王了,本王也不会还手,但还请你谅解,那不过是权宜之计。” “王爷,自保就是自保,何必把话说的这般好听?” 高洺湖直接回怼武王,又是用力推开紧闭的阁门,不客气的继续说道,“武王殿下,您若还不肯离开,就别怪高洺湖到太后娘娘那告您一状!” “你……” “小青!送客!” 高洺湖没让武王把话说完,便转身快步走回正殿,反手把身后的大门关上,身子无力的靠在门板上,慢慢滑落在冰凉的青石地面。 “高洺湖,也不看看你窝囊的样子,如此软弱无能的女子,也配做本王的王妃?真是自不量力!” “高洺湖,你最好不要再纠缠本王,一身脏兮兮的,赶紧从本王面前滚蛋!” “高洺湖,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敢在皇后娘娘面前说本王的坏话,真是不想活了,看本王不打死你!” 每一句刻薄尖酸的话,都像是一只瘙人心肺的蚂蚁,爬满自己的全身。 她用双手堵住耳朵,不断摇晃着脑袋,高洺湖想从记忆的洪流中挣脱出来,但却越陷越深。 对于武王,从始至终,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高洺湖都没有对他生出一丁点儿的感情,而恨意,却早已在心中生根发芽。 想想当初,这家伙对自己的伤害,绝对不亚于皇后和德贤二妃,他想尽办法的刁难自己,甚至几次三番的想要除掉高洺湖。 这个家伙根本就是一天生冷血的混蛋,心中只有利益,除此之外,便无其它! “瞧见武王,便让你这般难过,可是还忘不掉他?” 北堂谨瑜的声音,突然在高洺湖的头顶响起,她猛的瞧了过去,便赶紧从地上站起身来。 “你怎么会……” “是朕让武王到夜高池行宫的。” 北堂谨瑜一早就知道,高洺湖曾经与武王有过婚约,但高王府遭难以后,自己的这位同父异母的兄弟,便立刻解除婚约。 但是,坊间人都知,高洺湖与武王天生绝配,女子温文尔雅,出生于大家,男子英俊高贵,乃是皇族之后,这样的身份地位,着实是一对让人羡慕的金童玉女。 “洺湖,朕只是害怕你会离开。” “为了一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而离开你吗?” 高洺湖不屑一顾的说着,便是又指了指紧闭着的大门方向,“北堂谨瑜,如果你对我们之间的感情如此没信心,那就最好一刀两断,免得咱们彼此都难过!” “洺湖,朕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这一辈子,最恨被别人怀疑!” 高洺湖态度是非常的坚决的,对于北堂谨瑜的试探,让她更加气愤。 而北堂谨瑜瞧见因愤怒而涨红一张脸的高洺湖,便是更加愧疚,一把把人搂入怀中,“对不起,洺湖,朕不该怀疑你的,都怪朕不好,都是朕的错。” 他从未向任何人妥协过,自从被先皇立为太子,北堂谨瑜便时时刻刻警告自己,若想在宫中生存,若想做一圣明的君主,就必须要学会残忍! 自登基以来,不知有多少人,死在北堂谨瑜的手中,而那些人,全部都是该死的奸诈小人,根本就是死不足惜。 可正是因此,北堂谨瑜在血水里泡的时间久了,反倒变得更加固执,性格也越发冰冷,甚至早已不知,该如何微笑。 但偏偏在高洺湖面前,北堂谨瑜就是北堂谨瑜,不再是大漠的皇帝,也无需有任何顾虑。 “洺湖,你便原谅朕这一次,如何?” “哼!” 高洺湖难堪的脸色渐渐有所缓解,但她仍旧装作一幅不开心的样子,用力把紧抱住自己的北堂谨瑜推开。 “本郡主大人不计小人过,自是不会与你斤斤计较,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若再敢怀疑我,我跟你恩断义绝!” “好,朕断不会再让你难过。” 北堂谨瑜再次把高洺湖抱在怀中,起初还会挣扎,但片刻之后,便老老实实的靠在那温暖有力的怀中。 高洺湖纤细的手指划过北堂谨瑜的胸口,落在那两瓣薄唇之上,轻点了几下,开口说道,“北堂谨瑜,你若不是圣上,那该多好啊,只管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我之间,也不会再有任何顾忌。” “朕生在皇家,这便是朕的命,改不了,断不掉,朕只能认命。” “你可知,京城有一白姓人家?” 高洺湖在北堂谨瑜的怀中抬起头来,瞧着他那一双深邃的黑眸,总觉得,这家伙背后,定然有说不尽的秘密。 “原本是京城最有名的富商,白家人经商善用其道,在整个大漠,都有分号,生意做得红红火火,银子多到可以堆积如山。” 这一番莫名其妙的话,让北堂谨瑜不由得皱起眉头,刚刚还在说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儿,可高洺湖却突然转移话题,这让他一头雾水。 可北堂谨瑜还没来得及言语,高洺湖便抢先继续说道,“白家有一位小少爷,名叫白景尧,自小聪明伶俐,跟随江湖师傅学习百般武艺,又阅群书万卷,可以说得上是一德才兼备的少年了,可惜的是……” 高洺湖把话说到一半,故意停顿了下来,静静的观察着他的神情,似是发现,在她看着他的时候,那双明眸,总会时不时的闪躲。 随即,高洺湖便再次开口,“白家一夜之间,被土匪抄了满门,因此全都被运走了,一颗珠宝都没有留下,满地尸骸,恐怖至极,就连刚刚生下的奶娃娃,都没能放过。” “洺湖,你为何和朕说这些?” “我一直在想,这世上真的会有如此相似之人吗?” 高洺湖对北堂谨瑜,永远充满满满的好奇,对他并没有不信任,而是在这个家伙的背后,总能瞧见一个又一个的谜团。 所以…… “北堂谨瑜,如果你认识白少爷,一定要替我告诉他,绣球花都开了这么多年了,为何他就不肯再见我一面?!” 北堂谨瑜看着高洺湖若有所思的神色,他沉默了片刻,才慢慢点头说道,“如果朕遇见你所说的这位白少爷,朕会把话传到。” “那就先谢谢你喽。” “你与朕之间,不用……” 哐当! 北堂谨瑜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外面传进来的巨响声打断,他与高洺湖对看了一眼,便赶紧往窗的方向走去。 两人顺着窗的缝隙瞧了出去,早已不见武王的身影,可畅音阁的大门梁柱,却莫名其妙的倒塌了。 “糟了!” 高洺湖猛拍自己的额头,脸色瞬间变得极阴沉,一边往门口的方向走去,一边大声说道,“一定是赵婕妤搞的鬼,这个女人,还真是比德娴皇贵妃还要难缠。” 她的话音刚落,便用力把正殿房门推开,至于北堂谨瑜,已经消失在畅音阁的殿中,原本他便是偷偷跑到夜高池行宫,不便直接露面。 而另一边,高洺湖站在倒塌的大门前,好在今日无人在这,否则,就得见血了。 可就在高洺湖和小青想要检查他们倒塌的缘由时,只见赵婕妤拧着自己的小蛮腰,从远处快步走了过来。 “哎呦喂,这天可是要塌下来了,梁柱倒塌,太不吉利了!” 赵婕妤说的没错,在大漠,有一不成文的规矩,一旦房梁塌了,便等同于惹怒老天,定是要被惩罚的。 因此,甭管位分高低,只要自个儿寝宫的房梁塌了,便会立刻拖出宫去,生生的活埋在乱葬岗,借此来平复老天之怒。 因此…… “高洺湖郡主,本宫之前是怎么说来的?就你做的那些亏心事,早晚得遭到报应!” 可这老女人又无法确定,贵妃到底与自己说过些什么,处在这种模棱两可的状态中,留着也是祸害,倒不如直接把高洺湖斩草除根。 第204章女中豪杰 http://.biquxs.info/

“赵才人,这一次,本郡主有惊无险,便不想再与你计较,可你若想继续在宫中活着,就必须要得到李大将军的保护,可是听明白了?” 太后此计不成,定然不会留赵才人这么一祸端,今日不杀,无非是因为高洺湖的那番话,也不好强行要了这个女人的命。 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宫里随随便便死个宫女太监,非但不会有人提起,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然而,这还不算是最残忍的,若说最让人心寒的事儿,无非是那些辈分极低的娘娘们,她们一旦得了病痛,就只能等死。 别看是主子,之后,也会与那些宫女太监一般,草席子一裹,直接丢到乱葬岗去。 “多谢高洺湖郡主提醒。” 赵才人赶忙从软榻上站起身来,向高洺湖侧身行了一大礼,这才继续说道,“本宫身体不适,就先回去了,今日的大恩大德,本宫定深记于心。” “好。” 高洺湖并没有强留赵才人,知道这女人是被自己的话给吓着了,便是要早些与李峰联系,才能心安理得。 因此,这会儿,着急忙慌的想要回自己的院子,硬是要让身边的人传话出去,高洺湖倒是能利用这个机会,与李峰再见上一面。 “才人,定要切记本郡主刚刚所说的,这宫中的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没人能猜得透。” “本宫明白。” 赵才人冲高洺湖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转身便快步离开畅音阁正殿,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哈哈…… 赵才人刚刚走出畅音阁前院,高洺湖便直接捧腹倒在床榻上大笑起来,守在门口的小青听到屋里传来的动静也赶忙走了进来。 “郡主,您这是怎么了?” “哈哈……小青,你……你刚才……刚才是没瞧见赵才人的脸色呀,就好像是活见了鬼一样!” 高洺湖对这些后宫的女人,还真是无话可说,一个个仗着自己背后的家世,便不动脑子的设计陷害。 可一个不小心,就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皇后如此,德贤皇贵妃如此,这位赵才人,更是傻的可以,竟是让太后当剑使了。 “郡主……”小青无奈的摇了摇头,便是把高洺湖从软榻上扶了起来,又倒了一杯茶水,双手奉上,“您这次虽有惊无险,可仍旧还是要小心行事,若真是太后暗中与您过不去,估计还会想方设法的陷害你,这一次不成,就必会有第二次!” 高洺湖接过小青递过来的茶碗,便是一口气喝了下去,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太后是个聪明人,一计不成,短时间之内,绝不会再与本郡主为敌,但你说的话倒也有些道理,咱们还得多提防着些,免得太后又要在本郡主身后使绊子。” “是啊,眼看着就要回宫了,奴婢也不能再陪在郡主您身边,您可得……” “小青,若你愿意跟在本郡主身边,本郡主自是不会赶你走的,但你得清楚,呆在司膳房,可是有更多的油水可捞的!” 不知有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进司膳房,时不时就会有主子们的吃食流进自己的腰包。 这吃得了的,便一股脑的端进自己的胃里,吃不下的,也可兜售到宫外去,不知有多少达官贵人,上赶着吃宫里的“剩饭剩菜”呢。 但是…… “郡主,甭管司膳房的油水有多好,因为只想跟在您身边。” 小青是个聪明的丫头,她很清楚自己的能耐,身后若没有一个靠得住的靠山,就算被送进司膳房,也会被人挤兑出来的。 与其要走这么一遭,最终还是会被打发回行宫,倒不如直接跟在高洺湖身边,总能一直待在宫中。 高洺湖瞧着小青一点恳求的模样,自己也不好再言语半分,只能点头应下,“好吧,既然这是你自己选的,本郡主便许你在身边,可你得记住,进了宫,一定要与本郡主身边的人相处融洽,千万不要生出不该生的心思,否则,本郡主立刻打发你回来。” “小青明白。” 得了高洺湖的许可,小青便欣喜若狂的跪在地上磕头谢恩,那样子就好像自己得了几千两黄金一般,恨不得直接蹿到空中去。 高洺湖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把小青从地上扶了起来,“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再等等,咱也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是。” 主仆二人默契非常,自那日起,没有人再提起梁柱断裂之事,高洺湖也很少会离开畅音阁。 直到北堂谨瑜亲自到夜高池行宫迎太后回宫,高洺湖才特意换了一身大红袍子,上面绣着两只鸳鸯戏水,艳丽非常的很。 再配上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即便无需重做粉黛,却仍旧妩媚动人,让人久久不肯移目。 此刻,各宫娘娘身边的宫女,都在忙着往马车上搬行李,而主子们,则聚在夜高池主殿外的院子里,与太后和皇上一同品茶。 咳咳咳…… 崔嬷嬷手中拿着一副对联,便是刚刚来行宫那一日,特意给众位主子们留的考题。 这会儿,眼看着便要离开夜高池,也到了验收的时候,便亲自拖着“试卷”,从侧殿走了出来,站于众位娘娘面前。 “各位主子们,太后娘娘有旨,让你们一一对上联子,也好讨皇上与娘娘欢心!” “娘娘,瞧您这话说的,在座的各位主子们,哪一个是小家出身?若您自个儿的身世不够荣高,也不能把各位娘娘都拖下水啊!” “你……” 那女人一听这话,便是一脸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来,上前便要教训高洺湖,而端坐在正座上的北堂谨瑜,则厉声斥训。 “静妃,好歹你也是太师院院士的女儿,竟会这般的没大没小,真是给你的爹丢人!” “皇上……” 静妃可怜兮兮的看向北堂谨瑜,又如受了天大委屈一般,吭吭唧唧的解释道,“臣妾不过就是随便说了高洺湖郡主几句,那也是在夸她呀,可您刚才也是听到的,她自己不识好歹,竟还出言中伤臣妾,您可得为臣妾做主啊!万不能让臣妾受这等委屈!” “静妃娘娘,”不等北堂谨瑜开口言语,高洺湖便抢先说道,“高洺湖是反王之女,这宫里的人人尽皆知,若真心夸奖高洺湖的,自是不会带上高王府,而您偏偏要在皇上与太后娘娘面前提起此事,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高洺湖简简单单的一番话,便立刻把静妃怼到哑口无言,她更是恼羞成怒的在原地跺了跺脚,上前便想呼高洺湖嘴巴子。 而北堂谨瑜袖口中的一粒暗器石子,直接飞了出来,直接打落静妃高举的手掌,痛得她在一旁一个劲儿的哀嚎。 “真是一个聒噪的女人,给朕拖下去,把她的行李重新放回园子里,从今以后,不必再回宫了!” “不!皇上,臣妾……臣妾知错了!” 静妃一听,要把自己留在夜高池行宫,这与打入冷宫,便无区别了。 因此,立刻跪地求饶,但北堂谨瑜心意已决,冷着脸挥了挥衣袖,两名御林军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直接把静妃拖了出去。 经静妃这么一闹,便没人敢光明正大的和高洺湖过不去,这正殿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于是乎…… “皇上,太后娘娘,这叽叽喳喳的人也被打发了,高洺湖便把这联子对上一对,好与不好的,也只为讨您二位欢心。”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狼毫笔,蘸了些许墨汁,便在散银红宣纸上,写下自己的对联。 上联:青山繁荣天下春 下联:大漠昌盛万世秋 横批:民和四季 这上联儿是太后亲题的字,说的,不过就是愿大漠王朝,年年月月,都能青山繁荣,花开四季。 而高洺湖便依了太后的心思,落笔写下下联,托衬着的正是大漠王朝的兴盛。 但是,她所写之意,全然与其她嫔妃不同,那些女人们,不是歌颂爱情,就是倡导风情雅致,却压根没想起家国天下。 “皇上,太后娘娘,这便是高洺湖对出的联子,还请二位过目。” 太后瞧着被太监举起的对联,且不说高洺湖写得一手好字,单单说这联子的内容,便是自己心中所想。 而坐在太后身旁的北堂谨瑜,更是为高洺湖的才情深深折服,原本以为,她不过就是一大门不入,二门不出的府院小姐。 可万万没有想到,只是一副对联而已,竟可以写得如此大气凛然,到有着些许女中豪杰的味道。 “高洺湖,这可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高洺湖才疏学浅,也就只能想出这种粗鄙的联子,若污了太后娘娘您的上联,还请娘娘见谅。” 好一番谦虚,太后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便是用力在身旁拍了拍手,冲着崔嬷嬷说道,“把哀家的礼物拿上来,这东西,便交给高洺湖郡主!” “奴婢遵命。” 崔嬷嬷得了令,便赶紧到一旁,把事先准备好的锦盒拿了出来,双手托着,递到高洺湖面前。 高洺湖也不推脱,直接把盒子接了过来,打开盖子,瞧着放在里面的一串玛瑙珍珠手链,每一颗都透亮圆润,手工精细到毫无瑕疵。 “高洺湖,这是哀家初入宫时,父亲给哀家的宝贝,今日,便归你所有了。” 坐在一侧的众嫔妃们,瞧见高洺湖手中的那一串玛瑙珍珠手链,便是一阵唏嘘不已。 这宫里的好玩意儿多的是,虽说这串玛瑙珍珠手链,瞧起来的确漂亮的很,但若到了司珍库,这链子,也就不值得一提了。 第205章姑息养奸 http://.biquxs.info/

但之所以会让众位嫔妃,一个不漏的投来羡慕的眼神,无非是因为,这串玛瑙珍珠手链,象征着太后的最高宠爱。 按理来说,这链子,应该是交给皇上的正妻,也就是未央宫的主子。 但皇后嫁入宫中,最少也有近五年的时间,太后始终没把这链子交给她,如今被打入冷宫,她却把手链给了高洺湖。 虽说明面上宣布,但只要是宫里的人,都知太后娘娘的意思,无非是想扶高洺湖住进未央宫。 果然是心机叵测的歹毒妇人,竟是可以这般不动声色的置自己于不仁不义之地,但高洺湖必然是要自保的,绝不能站着挨打。 “高洺湖郡主,太后娘娘把这么贵重的礼物送给您,您应该是千恩万谢的,这会儿倒是好,竟是想要把礼物退回来,这是不把娘娘放在眼里?” 崔嬷嬷在一旁训斥,太后从来不会轻易指责他人,尤其是在北堂谨瑜面前,总是要装出一副和善的模样。 但在高洺湖眼中,那不过就是一层虚伪的表象而已,越是善解人意,就越让人觉得恶心,但为了大局,断不能漏了真心。 “崔嬷嬷说的极是,高洺湖自是不敢毁了娘娘的好意,可高洺湖真是担不起这样的重礼呀!”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托着锦盒,快步走到太后面前,双膝跪地,把盒子举过头顶。 “太后娘娘,还请您把这礼物收回去,高洺湖只是一反王之女,配不得这东西,更是做不成皇上的女人,就算收下了,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她把话说的足够明了,高洺湖向来不避讳自己是反王之女的事,若别人提起来,也只是一笑置之。 但那并非证明,高洺湖已经承认父亲造反之事,她之所以如此坦然,无非是认为,早晚有那么一日,会为高王府上下洗刷冤屈。 而真正的罪魁祸首,一定会得到报应!定是万劫不复! “高洺湖啊,”?太后从正座上站起身来,缓步走到高洺湖面前,双手把人扶起,又是柔声说道,“哀家已经许了你郡主的身份,虽是从高府出来的,可如今,你不再是王府的郡主,而是宫里的郡主,谁还敢说你半个不字?那便是与哀家过不去!” 太后当着众嫔妃的面说着,算是给足了高洺湖面子,可终究抵不过那串手串带来的妒忌,不过就是给一巴掌,又添了一颗甜枣而已。 只是,太后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高洺湖总不能继续计较,便是从容的把锦盒收于袖口之中。 “太后娘娘,既然您执意把这手串送给高洺湖,高洺湖便暂时帮您保管,何时你想取回去了,随时知会高洺湖一声,高洺湖便给您送过去。” “好。” 太后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对于高洺湖的聪明,还真是在心里好一番佩服。 她知道该如何自保,把话说在前面,就如这手串一般,若交给别人,自是欣喜若狂到骄傲自满,可高洺湖却偏偏与人不同。 收下手串之时,便是与众嫔妃为敌之日,高洺湖害怕自己会腹背受敌,这才只说暂时保管,而并非占为己有。 这样一来,虽然各宫娘娘们仍旧会嫉妒,但却不会太过为难高洺湖,毕竟是皇后之位,从来就没有借来的,自是不必太过担忧。 “母后,时辰已经不早了,这联子也对了,该说的也都说了,可否起程回宫?” 太后瞧了瞧外面的天色,已然是过了头午,便是欣然点了点头,“启程吧,早些回宫,哀家还能早歇息,这一整日,倒是把哀家给累着了。” “是。” 北堂谨瑜应下,便直接换御林军准备启程,其她的嫔妃,待太后上了马车,这才纷纷离去。 浩浩荡荡的皇家车马大队,横穿大漠都城,直到清河门停下,到了这儿,便禁止马车出入,所有的人都得换轿子。 大漠的规矩实在多的很,尤其是在宫里,几乎每行一事,都得在心中好好的掂量掂量,免得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了。 行了近半个时辰,这才进了皇宫,娘娘们的轿子散开,各自回各自的寝宫。 高洺湖回到锦林殿的时候,便远远见到张嬷嬷和清河候在殿外,这应该是一早就得了消息,才早早迎出来的。 小青扶着高洺湖从轿子上下来,信步走到锦林殿门口,自从永明宫大火之后,她们主仆三人,也有好几日没见到面了。 “小姐,您总算是回来了,清河都想死你了。” 清河红着眼圈,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高洺湖,自小跟在小姐身边,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很少会分开这么久。 如今,她若是想起前几日冷清的锦林殿,心里便一阵难过,真想时时刻刻跟在高洺湖身边,才能让自己心安。 “哎呦……”高洺湖擦掉清河挂在眼角的泪珠,便是打趣的说道,“这都多大的人了?才分开几日,竟是哭成这副可怜的模样?” “小姐,清河就是这么一个性子,您也不是不知道的。” 张嬷嬷从一旁走上前来,用力拽了拽清河的袖口,便是又冲着高洺湖说道,“小姐,您不在的这几日,皇上时不时就会到这儿坐一坐,又命内务府送来了不少的金银首饰,就连平日里做衣服的锦缎,都堆了十几匹了,您一会儿去库房瞧瞧,准保开心。” 这宫里的女人们,除了每月从内务府领月银以外,便是要靠着太后和皇上赏赐的宝贝度日。 而且,她们若是想要炫耀,除了自己的以外,便是仓库里的金银宝贝,只要是得了,恨不得嚷到所有的人都知道。 但高洺湖却不同,向来是不愿与人攀比的,更何况…… “一共是整整两箱金条,定是要收好了,这可是咱们全部的家底。” 高洺湖从小青的手中接过小木箱,直接递到清河面前,便是又冲着张嬷嬷说道,“嬷嬷,最近在行宫,一直都吃不到您做的梅菜扣肉,好不容易回来了,晚饭便是要吃整整一大锅,您可别忘了做。” 不过…… “小青是值得信任的,这一点,本郡主敢打包票,你只管当自家姐妹那般照顾便是。” 清河虽然仍旧有些疑惑,但最终还是点头应了下来,“好吧,既然小姐都这么说了,奴婢也不好再言语,自是会好好照顾小青妹妹的。” “嗯。” 得了清河的肯定,高洺湖便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便直接侧身进了锦林殿,只留两个丫头在外面。 她还是信得过清河的人品的,毕竟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一言一行,全都是高洺湖教出来的,自是不会差到哪里,更不会欺负新人。 因此,高洺湖把小青交给清河,自个儿便能够放心的去休息,奔波了一小日,倒也真是累着了。 这厢,锦林殿四下飘着梅菜扣肉的香味儿,前院后院儿的宫女太监,做事轻手轻脚,生怕吵醒正在榻上歇息的高洺湖。 夕阳西下,袅袅炊烟,倒还真是一派祥和的景象。 而另一边,北堂谨瑜的乾清宫内,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只见一身穿黄马褂的少年,跪在他的面前,双手托着一折子,苦苦哀求着。 “皇上,父亲让元达入宫,便是想为姐姐求一条生路,还请皇上念在多年夫妻之情,莫要信了那反王之女的妖言!” 元达一番诚恳说辞,听起来情真意切,可进了北堂谨瑜的耳朵,便立刻变了味儿。 元家人向来仗着自己在朝中的势力,全然不把皇上放在眼里,这一次,太傅并未亲自进宫为皇后求情,而是派自己的儿子前来,明摆着是不给北堂谨瑜面子。 这般赤裸裸的狂妄,让北堂谨瑜很是恼火,脸色也变得铁青,用力把桌子上的一沓奏折,摔在元达面前。 “你自己好好瞧瞧,也好回去和你的父亲说说,这前朝不知有多少大臣,整日都在弹劾皇后无德,弹劾你父亲无能,若不是朕一直替你们元家担着,怕是早就一个个掉了脑袋了!” 元家乃大漠三朝元老,北堂谨瑜之所以任由太傅在前朝胡作非为,无非是看在当初他辅佐自己登基有功,才留了一份情面。 甚至娶了这老家伙的女儿为后,可万万没有想到,元家的人非但一点都没有收敛,反倒是越发的狂妄,决不能再姑息养奸。 “皇上息怒啊!皇上,这些大臣们的折子,无非就是胡说八道,他们只是因为嫉妒元家得您宠爱,这才合起伙来陷害的!” “哼!” 北堂谨瑜冷哼了一声,便是重新坐回到案桌后的龙椅,手掌搭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轻敲着。 瞧着越发慌张的元达,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道,“行,既然你说,这些上折子弹劾你们元家的人是别有用心,那就请说说皇后,当着京城贵妇们的面儿,那般的胡作非为,差一点就害死高洺湖郡主,这样的皇后,朕还留着有何用?” “皇上,那把夜琴虽然经过姐姐的手,但没过几日,就直接送回高王府封存,从未再拿出过呀!又怎会下毒害高洺湖郡主?” 第206章小惩大诫 http://.biquxs.info/

北堂谨瑜瞧元达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便是越发的厌恶,语气也更加冰冷,“皇后乃中宫之主,想要派人入高王府,也不是一件极容易的事儿?” “这……” 元达一时语塞,倒是忘了,皇后手中有金册,即便是被封的王府,也仍旧可以进出自由。 而北堂谨瑜也不愿与元达斤斤计较,便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沉声说道,“今日天色已晚,你便在空中住上一夜,明日一早,自行去锦林殿,高洺湖会带你去冷宫见你姐姐,但你给朕记住了,若你敢与你姐姐串通,就别怪朕对你们姐弟二人心狠手辣!” “是,微臣知道。” 元达行礼退安,猫着腰退出乾清宫正殿,这刚退出大门,便重重地吐了口气,擦掉额头上的冷汗。 而一直守在门口的小福子,瞧见元家的大少爷这般神不守舍的样子,怕是又被皇上训斥,这便赶紧上前宽慰。 “元少爷,皇上最近几日的心情并不好,您若是有什么事情要求皇上,还是等过几日,皇上心情好了,再求也不迟。” 元达瞧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小福子,这位公公,可以算得上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即便是皇后的亲弟弟,也要对小福子礼让三分,虽说对太监是极度厌恶的,可终究要表现出一副亲近的模样。 “福子公公,本少爷可否能问你一件事儿?” 元达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直接塞到小福子的手中,这才继续说道,“都说高洺湖郡主得皇上宠爱,可她不过就是宫中的客人罢了,又不是后宫嫔妃,皇上就算是再怎么喜欢,也始终是个外人,为何皇上会这般上心?” “元少爷,这您就有所不知了,这位高洺湖郡主,可真不是个一般的姑娘。” 小福子是很少会夸人的,除非是真钻进自己的心里,高洺湖便是这难得中的难得,只要一说起这位郡主,就免不了一脸兴奋。 “少爷,等你见了高洺湖郡主,就知皇上为何对她如此着迷。” 元达不屑的挑了挑眉头,很是不快的说道,“本少爷什么美女没有见过,难不成,这位反王之女,还是天仙下凡了不成?” “哎呦,您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让皇上听见了,您可是要遭殃的!” “哼!本少爷还偏偏不信这个邪,今日,便要去会会那个高洺湖郡主!” 可就在高洺湖手足无措时,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散碎的脚步声,她立刻紧绷浑身神经,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传进来的声音。 “元公子,我家郡主已经歇下了,您若是有什么事,还是明日请早吧。” 今晚是小青值夜,原本还在寝殿外昏昏欲睡,可元达却突然破门而入,吵吵嚷嚷的要见高洺湖。 她生怕这家伙会吵到自家主子休息,便赶紧上前拦人,但元达可不是那种好商量的性子,便是一把推开小青,快步往寝殿的方向走去。 小青顾不上自己被摔得浑身痛,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紧紧扯住元达的胳膊,大声喊道,“元公子,这里可是皇宫内院,容不得您这般……啊!”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元达便一巴掌扇在小青的脸上,再次把人打在地。 又在小青的身上啐了口吐沫,便继续大跨步的往前走去,可刚站在寝殿外,大门就被高洺湖从里面用力推开。 “呦,这不是元公子吗?大半夜的造访,有何贵干呀?” 元达瞧见一袭薄衣的高洺湖,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在她的身上上下下打量着。 还真是一窈窕婀娜的美女,元达在心中盘算着,又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这才调弄道,“都说高洺湖郡主乃是大漠第一美人,今日,本公子瞧了,还真是被郡主的姿容深深吸引啊!” 哼! 高洺湖在心中冷哼,可脸上仍旧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声音软绵绵的回话道,“多谢元公子的抬爱,高洺湖不过就是一反王之女,哪里能受得住大漠第一美人的称赞啊。” “无妨无妨。” 元达用手挑起高洺湖的衣襟,就差没把眼珠子掉在她的身上,语气更加轻浮,“只要本公子说你不是反王之女,那就没人敢在背后嚼你舌根子,高洺湖啊,本公子后院正缺一房妻妾,若你愿意的话,本公子便可求得圣上赐婚,把你迎回太傅府。” 元家人在朝中横行霸道惯了,即便是大漠的皇上,也不放在眼里。 但这刚好是他们的弱点,高洺湖嘴角微微上翘,勾出一抹阴冷的笑意,而元达只顾着占她的便宜,压根就没察觉出异样。 “元公子……” 高洺湖软如无骨的手,轻轻拍掉元达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又向后退了一步,抛出一媚眼,柔声继续说道,“高洺湖即便有这心思,那也得征得皇上与太后的许可才成啊。” 这嘴上的话不停,眼神也不住的往小青的方向飘去,这丫头也还算得上机灵,便偷偷退出锦林殿,直奔皇上的乾清宫而去。 至于高洺湖,她半靠在寝殿门口,继续和元达扯皮。 而浑然不知一切,全部都是高洺湖故意设计的,元达完全被眼前美艳的一幕吸引,就差没流口水。 “高洺湖,像你这样的尤物,被关在宫里,实在是太可惜了。” “是吗?” 高洺湖撩了撩自己额间的碎发,又是轻佻的眨了眨眼睛,尽可能学着青楼的女子那般,让自己的一举一动,尽显妩媚姿态。 瞧着眼前的元达,越发不自控的模样,自己心中便是一阵好笑,时不时的把眼神飘向锦林殿大门,只盼着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元公子,高洺湖已然是这宫里的人了,更是皇上的人,您却偏要执意把高洺湖娶回去,这不是要和皇上过不去吗?!” “我爹可是太傅,就算是皇上,也得买我们元家几分薄面。” 元达理直气壮的说着,更是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得意洋洋的耸了耸下巴,言语更加大不敬,“高洺湖,只要是我想要的,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爹都得给我摘下来,所以,只要你一句话,今儿晚上,咱们就洞房花烛,明个儿天一亮,我就带你出宫!” “好一个狂妄之徒!” 不等高洺湖言语,北堂谨瑜愤怒的声音,便从元达的身后传了过来。 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划过夜晚的漆黑,身后站了一排提灯的小太监,声势浩大,气场更是压人。 而刚刚还是一副得意洋洋的元达,瞧见皇上突然跑到锦林殿,便立刻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请罪。 “皇上饶命啊!皇上,都是这个贱女人诱惑微臣的,微臣可什么都没做呀!” 元达果然是一贪生怕死的窝囊废,若没有正主在这儿,便是在高洺湖面前逞英雄,可皇上一来,便立刻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女人的身上。 不过…… “元达,朕警告过你,既然留宿在宫中,就得安安分分的呆在楼澜苑,可你竟私自跑入后宫,可知该当何罪?” 楼澜苑在宫中西南角的一处小楼,专为宫中过夜的官员所住,四处避开后宫,周围有数十名御林军把守,若没有金牌在手,断不能随意进出。 而元达乃元家的长子,先皇御赐给元家的金牌,早两年,就已经传到他的手上。 这家伙拿着金牌,在宫中畅通无阻,北堂谨瑜原本也没想把牌子收回来,虽说元达时不时的就在宫中调戏宫女,却也没惹出什么大事。 然而,这一次,竟然敢光明正大的打高洺湖的主意,北堂谨瑜就算是再好的脾气,也断不能轻易放了这混蛋。 更别说,北堂谨瑜原本脾气就火爆,前朝大臣无一例外,都对这位大漠皇帝心有余悸,即便是元达的父亲,都不敢这般以下犯上。 “皇上,微臣真的没有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全然是高洺湖这个贱胚子,想要利用微臣出宫,所以才……” 高洺湖笑嘻嘻的耸了耸肩,便又把视线落在元达的身上,“先不开玩笑,还得先说说正事儿,元达可是太傅的亲儿子,又是嫡长子,今日把人丢入死牢,明日,太傅就得带着朝臣进宫讨说法,所以,依高洺湖的意思,便就此作罢,莫要再提起今夜之事。” “朕说过,断不让任何人欺负你,元达竟然敢对你起色心,朕便让他做个彻彻底底的真男人!” 北堂谨瑜咬牙切齿的说着,刚刚在乾清宫时,瞧见小青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就知高洺湖定是遇到了麻烦。 原本以为,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后宫嫔妃,到锦林殿去找麻烦。 但万万没有想到,竟会是元达在调戏自己心爱的女人,北堂谨瑜差一点没有气炸,若不是自己的自控能力强,早把那家伙碎尸万段。 所以…… “来人呀,把元达给朕送到敬事房去,去了势,再打50大板,直接丢出宫去!” “是。” 随北堂谨瑜一路而来的御林军守卫,拱手领命,便示意自己的手下,把瘫软在地上的元达抬了起来,就要往锦林殿的大门走去。 而高洺湖见情况不妙,便赶紧挡住御林军的去路,又抬起脚尖,越过众人,瞧向仍旧站在原地的北堂谨瑜。 “皇上,只需小惩大诫,无需这般重罚,若是真把人给阉了,回头太傅找上门来,第一个要对付的,便是高洺湖!” 高洺湖并不想在此时得罪太傅,虽说皇后之事,的的确确是因自己而起,但毕竟是太后下的旨意,又有京城贵妇们作证,断不能怨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即便太傅对高洺湖恨之入骨,但皇后仍旧在冷宫,人只要是活着,就还有机会从冷宫里出来,继续做她的未央宫主子。 第207章罪该当诛 http://.biquxs.info/

因此,太傅没有直接和高洺湖撕破脸,也只是让元达进宫受受教训。 可若是元达成了太监,太傅自是不会坐视不管,而高洺湖羽翼未丰,即便有北堂谨瑜做靠山,也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皇上,就当高洺湖求您,您便看在你我二人的情分上,就饶了元达吧。” 北堂谨瑜眉头紧紧皱起,虽心中有千百不愿,可高洺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冲着御林军守卫挥了挥手,声音变得阴冷低沉,“元达行为乖张,不适宜在宫中久留,明日见过皇后,便立即出宫,回太傅府好生悔过,没有朕的许可,哪儿都不许去!” “元……元达,遵……遵旨!” 元达一听这话,便是长出了一口气,不过…… “元少爷,都多大的人了,竟然还尿裤子,还是赶紧回去换身衣裳,这味道,啧啧……真是难闻的很。” 高洺湖满脸堆笑的走到元达身边,刚才还是一副示弱的模样,而此刻,得了北堂谨瑜的准许,一直悬在嗓子眼里的心,也算是落了地,心情瞬间大好。 于是乎,便瞧见元达的裤子湿漉漉的,襟鼻子嗅了嗅这空气中的恶心味道,便是引来高运的一串嘲讽。 而元达长这么大,都没有被人这般当众羞辱,他恨不得撕烂高洺湖的嘴,可一瞧见站在不远处的北堂谨瑜,便立刻认怂了。 “行了,”高洺湖向后倒退了几步,又指了指锦林殿大门的方向,沉声说道,“都别愣着了,赶紧把元大少爷送回楼澜苑,免得让他这一身污,冲了皇上的运势。” “是。” 众人憋笑,强装出一副严肃的模样,把浑身无力的元达拖出锦林殿。 瞧着一众人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这才把自己的眼神收了回来,落在身侧的北堂谨瑜身上。 “皇上,都已经这么晚了,还不准备回宫歇下,杵在这儿做什么?” “洺湖,你可从未在朕面前那般的妩媚动人。” 北堂谨瑜回想着,刚刚赶到锦林殿时,斜靠在正殿外的高洺湖,身姿飘柔如丝,一颦一笑,既动人妖艳,又透着一股子清纯简单。 这样的女子,还真的是世间难求,怪不得把元达诱得昏头转向,即便是一国之君,也仍旧无法把高洺湖的艳丽,从自己的脑海中抹去。 “北堂谨瑜,你这到底是在夸我呢?还是在损我呢?我怎么觉得,这话听起来怪别扭的?!敢情是把本郡主当作红楼女子了?” 高洺湖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北堂谨瑜,便又弹了弹薄衣上的灰尘,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一脸慵懒的往寝殿方向走去。 “夜深了,高洺湖便不留皇上久坐,明日还要起早前往冷宫,就不奉陪了。” 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胳膊挥了挥,便直接推门没入殿中,只留北堂谨瑜一个人站在原地。 而一直候在一旁的小青,见自家主子这般怠慢皇上,生怕会触怒了龙颜,便立刻上前解释道,“皇上,我家主子刚刚从行宫回来,这精神头还没上来呢,又被元少爷这么一闹,若哪里做的不对,还请皇上见谅,可千万别怪罪我家主子呀。” 无非是因恃宠而骄,等到新人入宫,旧人欢颜,早已不在,皇上的宠爱也会随之而去,当初树下的敌人,便会一窝蜂的冲上来。 所以,小青才这般担忧高洺湖,只不过…… “小青,这历朝历代受宠的娘娘们,哪一个是真正付出过真心的?” 高洺湖的这番话,立刻让小青哑口无言,在宫里呆的久了,便会一点点忘记,这世上还有一种东西,名曰“爱情”。 而高洺湖可以这般有恃无恐,无非是仗着北堂谨瑜真心爱她,若没有这份感情作为基础,自己就算是再傻,也断不敢这般瞎折腾。 宠爱与被爱,永远都是两回事儿,高洺湖要的是后者,若北堂谨瑜只给了她前者,宁可孤独终老,也断然不会将就的。 “好啦,小青,你还小,等到你再长大些,便清楚什么叫女爱男欢了。” 高洺湖在小青的头顶揉了揉,转身重新走回殿内,只留下一抹落寞孤寂的背影,随风摇曳,似是随时都会被吹走。 实际上,她们主仆二人的年纪,并未相差甚远,最多也就一两岁而已。 但高洺湖经历过一世,见过的残忍比幸福多得多,一颗简简单单的心,早已被磨得遍体鳞伤,更多了几分阴谋算计,人也更加成熟。 “郡主,您真是奴婢见过,最让人搞不懂的主子。” 小青在原地小声嘀咕着,直到寝殿的大门从里面关上,她才用力的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撇了撇嘴巴,重新坐回殿前的台阶上。 一夜无眠,直到第二日清晨,高洺湖才迷迷糊糊的睡了半个时辰,就被清河从梦中吵醒。 沐浴的花草水已经备好,今日去冷宫,自是要好生打扮一番,倒是让那处心积虑害自己的皇后瞧瞧,如今的反王之女,早已今非昔比。 “小姐,冷宫那样的地界,您穿这般艳丽的袍子,怕是要被人说三道四的。” 清河从柜子里找出一套大粉色缂丝裙袍,一团又一团的繁花,用金银线雕绣在前襟上,无论是颜色还是样式,都极为扎眼。 这身行头,若是出入宫廷夜宴,反倒是一最佳选择,可这回是去冷宫,人人都尽可能的低调,高洺湖却刚好相反。 “这有什么好怕的,皇后是自己把自己折腾进冷宫的,与本郡主又有何干?” 高洺湖斩钉截铁的说着,又从桌上挑出一只翠镶玉嵌软罗宝钗,递给身后的清河,便继续说道,“跟何况,皇后巴不得瞧见本郡主落魄的样子,若穿的太过俗气,只会让那女人开心!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如就好好的显摆显摆。” 清河听了这番话,倒觉得有那么一两分的道理,便也跟着点头应道,“郡主说的是,皇后未进冷宫时,整日与您作对,如今,她成了废后,您摇身一变,得了皇上的宠爱,兴许以后住在未央宫的人,就是小姐您了,咱也不必再忐忑。” “呸呸呸……莫要在这胡说八道,谁能做大漠的皇后,那还得皇上和太后说了算,你在背地里嚼舌根子,就不怕被丢入暴室,活活打死吗?” 清河挑了挑眉头,把手中的宝钗插进高洺湖头顶的发髻,便又扶着自家主子,往前厅的方向走去。 “小姐,只要有您在,清河即便是把这天捅出个窟窿,您都不会眼睁睁看着清河被打死的!” “你呀,真是个没大没小的丫头!” 高洺湖用手指戳了戳清河的额头,便是端坐在玉板凳上,站在门口的小青,冲着外面拍了拍巴掌,四五名宫女鱼贯而入,把手中托着的膳食,一一摆在桌子上。 嗅着这饭菜的香味儿,高洺湖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只是示意清河舀了一碗清粥,没滋没味的喝上几口。 这厢,锦林殿倒是一派祥和,可偏偏就有那不长眼的,净挑这大好的时光,跑到高洺湖面前裹乱。 “呦,高洺湖郡主这是刚用早膳呀,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与本公子一同用膳呀?” 元达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完全不是昨夜那般落魄,高洺湖也是笑着点了点头,用眼尾瞟了一眼对面的圆凳。 “元少爷能与高洺湖一同用膳,那可是高洺湖的荣幸,又怎会拒绝呢!” 一听这话,元达便大咧的落了坐,跟在身边的家中仆人,赶忙从袖口里掏出一雕花镂空铁盒,双手递到少爷面前。 元达接过铁盒,从里面拿出一双金筷子,翘着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高洺湖瞧着他这般自来熟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把手中的银筷落在桌面上,扶着清河站起身来。 “元少爷先吃着,高洺湖已经饱了,便到园子里遛遛弯,您吃好了,咱就直接去冷宫。” 元达见高洺湖要走,赶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张开双臂,堵在正殿门口。 随即,又示意自己身边的仆人,把小青和清河拽到内室去,不允许这两个丫头离开。 有了昨天的教训,元达便学聪明了,害怕高洺湖身边的人又去通风报信,坏了自己的好事,兴许还得被皇上一痛臭骂。 高洺湖见情况不妙,便是迅速向后倒退了几步,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警告道,“元达,本郡主可是皇上的人,而且,这里可是后宫禁苑,你若敢动本郡主一根毫毛,皇上定不会饶了你的!” “哼!小宝贝,我爹可是太傅,就算我真要了你,皇上也只是吓唬吓唬而已,不会真把我怎么着了的!” 元达一边说着,一边逼近高洺湖,毕竟是个男人,力气大的很,直接把人扑在案桌上,。 “不!不要!不要啊!” 元达冷哼了一声,斜着眼,慢步走到武王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嚣张的警告道,“你这个狗屁王爷,在本公子眼里,不过就是一坨屎而已,少在这耀武扬威,否则,本公子一句话,就能要了你和你那母妃的性命,不信就试试!” “你……” “元公子,你这话说的倒还真是够大的!” 刚刚被吓到惊慌失措的高洺湖,此刻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面无表情地走到元达身边。 用力把他扯在武王衣襟上的手拽下,便是又把人带到正殿外,趁着这家伙还没有缓过神来,一脚踹在元达身上。 这家伙像是个大肉球一般,直接从台阶上滚了下去,高洺湖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冷着声音说道,“元公子,本郡主今日就替皇上教训教训你,而且,太傅在朝中的权力再大,那也得臣服于大漠皇族的脚下,你竟然公然威胁武王,这般以下犯上,罪该当诛!” 高洺湖的一席话,引来武王错综复杂的眼神,他没有看她一眼,只是一直盯着仍旧趴在地上的元达。 第208章拼个死活 http://.biquxs.info/

随即,用力拍了拍手,伺候在后院儿的清河赶忙走上前来,俯身在高洺湖身边听候差遣。 “清河,把太后娘娘请过来,就说本郡主被人非礼,险些丢了清白,让娘娘替本郡主做主!” 清河得了令,便立刻侧身行的礼,猫着腰,往锦林殿的正门退去。 而趴在地上装死的元达,一听高洺湖要去请太后娘娘,便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配上一张笑脸,可劲儿的赔礼道歉。 “高洺湖啊,高王在世的时候,与家父也算得上是朋友,看在这层关系上,你可千万别把此事闹大呀!” “朋友?” 高洺湖扬声大笑,可只笑了片刻,便猛的收住笑声,脸上附上一层冰霜,声音更加冷清,“元达,当初本郡主的父亲遇难,太傅非但没有雪中送炭,反倒联合交好的大臣,一起上奏弹劾折子,害得父亲含冤莫白一家人稀里糊涂的被砍了脑袋,你现在和本郡主谈交情,是不是太可笑了?!” “我……” “清河!速去请太后娘娘,莫要耽搁了时辰!” 高洺湖冲着驻足在锦林殿大门外的清河大喊,而元达更是慌乱无措,立刻连滚带爬的跪倒在她的面前,便抱住那双一只修长的腿。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高洺湖郡主,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太后最讨厌大臣之子与后宫女子有所瓜葛,甭管是四房的女官,还是伺候在各宫的宫女,亦或是寄养在宫中的郡主,都绝不能太过亲近。 而元达公然调弄皇上看上的女人,这若是传到太后的耳朵里,他就算是九尾狐化身,也得被一一拔掉尾巴,丢掉自己的小命。 “高洺湖郡主,你要打要罚,我悉听尊便,只要别去太后娘娘那儿告状,我怎么着都成。” “真的什么都成?” 高洺湖低头瞧着紧抱住自己大腿的元达,显然没了刚才的嚣张,整个人如过街老鼠一般,随意任人践踏。 “是是是,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肯做。” “好!” 高洺湖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更何况,压根就没想真的惊动太后娘娘,若把此事传出去,对自己的名声也没有好处。 而且,一旦被那些居心叵测的后宫嫔妃揪住把柄,竟然会小题大做,这般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高洺湖万万是不会去做的。 不过,若想吓住小人,必然要声张虚势,否则,元达又怎会这般乖乖听话。 “刚刚你侮辱了本郡主,本郡主自然不与你计较,只当被狗咬了一口,但是,你那与武王叫嚣,定是要博得王爷的原谅,才能逃过这一劫。”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拽过站在自己身后的武王,直接把人推到元达面前。 这家伙在宫外,也还算得上是一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高洺湖是见识过武王的能耐,并非只有一空壳子,多少有些本领。 只可惜,只要一进宫,他便立刻变成一只毫无存在感的蝼蚁,见人矮三分,即便是太医院的院士,都不会正眼去瞧这位武王爷的。 “还愣着做什么?难道想让本郡主亲自去请太后娘娘吗?” 元达一听“太后娘娘”四字,便立刻冲着武王连磕了三个响头,“武王殿下,都怪我一时嘴贱,这才说了那些脏话,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可千万别往心里记啊。” “元公子那是太傅长子,本王不过就是一宫女的儿子,哪里受得住您这般的大礼,还是赶紧起来吧。” 武王冷冷的说着,元达就算再怎么玩世不恭,也多少有些头脑,这话中的意思,便是一听就明白。 随即,他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双手递到武王的面前,毕恭毕敬的说道,“武王殿下,这是太傅府的腰牌,太医院的人若是见了,无需经太后许可,便会前往于太妃的寝殿医治。” 太傅一家,三朝为官,可以说得上是大漠的股肱之臣,手中特权多到数之不尽,甚至可以随意进出后宫,居然没人敢拦。 所以,仅仅是调遣太医院院士这等小事,无论是太后还是皇上,自是不会过问的。 “高洺湖,本王与你不同,即便成了反王之女,仍旧有太后和皇上的宠爱,可本王呢?不过就是一过街老鼠而已,苟且偷生罢了!” 武王自嘲的说着,全然没有一点自信,高洺湖真是难以想像,上一世对自己刻薄的家伙,竟会变得这般懦弱。 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的武王,她还未出手,武王便落魄至此,还真是赤裸裸的现世报,活该受这些罪! “算了,懒得搭理你,自己心甘情愿的作践自己,谁也帮不了你。” 高洺湖不耐烦的挥了挥衣袖,转身便想离开寝殿,却被武王一把从身后抱住。 她下意识的挣扎,用力踩着这家伙的脚背,可他就是一声不吭,仍旧紧紧搂住高洺湖的细腰。 “北堂宵!你不要太过分!赶紧放开本郡主,否则……” “为什么帮本王?” 武王把下巴搭在高洺湖瘦弱的肩膀上,嘴唇紧紧贴在她的耳边,语气落寞的呢喃着。 “我只是可怜你而已。” 听了这番话,高洺湖没有再继续挣扎,而是静静的站在原地。 不知为何,胸口忽然一阵抽痛,瞧见自己的敌人如此狼狈,本该是一件开心的事,但此刻的高洺湖,无论如何,也无法笑出声来。 “北堂宵,我与你之间的事,早已是过眼云烟,你也忘了,我也不记得,咱们各不相欠!” “你还爱着本王!” “爱?” 哈哈…… 高洺湖一阵冷笑,在武王的怀中转过身来,用力戳着他的心窝,“武王殿下,咱们不过只是娃娃亲而已,盲婚哑嫁罢了,何苦还要提那个字,不是自找没趣吗?” 除了绣球哥哥,她心中从未有过其他人,即便是北堂谨瑜,不过也只是高洺湖的自欺欺人而已。 “武王殿下,本郡主还有正事要做,还请您放本郡主离开。” 武王没有再纠缠,而是松开紧搂在高洺湖腰肢上的手臂,她没有再看他一眼,毅然决然的离开锦林殿。 这一日的清晨,还真是过得惊心动魄,直到站在冷宫外,高洺湖仍旧心有余悸。 “郡主,郡主!” 元达的声音,换回高洺湖的思绪,她赶忙从怀中掏出那把生锈的铁钥匙,打开捆在冷宫大门上的铁链。 所谓冷宫,不过只是一处荒废的院落,凡是犯了过错的嫔妃,都会被关到这里,一生都无法再踏出这掉了漆的门槛。 嘎吱! 高洺湖用力推开冷宫沉重的大门,一股混着腥臭味的冷风迎面而来,她立刻用衣袖挡住口鼻。 “元公子,这种污糟的地方,还真是辛苦皇后娘娘了。” “郡主,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家姐为何会住到这种鬼地方?难道您忘了吗?” 元达并非直接冷嘲热讽,毕竟经历过刚刚那一遭,这家伙对高洺湖仍旧心有余悸。 可这话里话外,是拐着弯儿的再骂高洺湖。 但她根本就不在乎,在这宫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人人皆是如此,高洺湖又何必心存善念?! 上一世的痛苦经历,如今仍旧历历在目,高洺湖绝不会再变回那任人欺凌的软柿子,若想变强,就必须学会心狠。 “元少爷,皇后娘娘下毒谋害本郡主,没有牵连九族,已然是最大的面子了,您不谢谢本郡主就罢了,竟还这般有怨言,真是苦了本郡主一片好心。” 高洺湖的一番话,立刻让元达哑口无言,不等这家伙想出应对之策,便率先步入那人人避而不及的冷宫。 皇后被安排在最大的一间厢房里,好歹也是一国之后,虽然已经被废了册封,但头上仍旧顶着太傅之女的光环,即便落魄,却仍旧有特殊待遇。 咚咚咚! 破旧的房门被敲响,高洺湖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只见蓬头垢面的皇后从屋内把门打开,她便直接不请自入。 “高洺湖,你……” “娘娘,果然还是太傅之女的头衔更加吃香,即便是入了冷宫,仍旧有这般的好酒好菜伺候着,真是让高洺湖羡慕极了。” 高洺湖直径走到饭桌旁,瞧这一碟又一碟精致的膳食,怪不得刚刚走到门口,便闻到香腻的早膳味道。 果不其然,定然是御膳房的掌事姑姑,为了能讨好这位太傅之女,这才偷偷往冷宫送膳食。 “高洺湖,你已然把本宫害的如此之惨,难道你还不准备放过本宫吗?” 皇后一脸愤怒的瞪着高洺湖,在冷宫的这些时日,即便有内务府和御膳房的照应,父亲也会时时托人送银子过来。 可终究不如未央宫舒坦,这厢房面积不小,但年久失修,四面漏风,一旦下起雨来,屋内更是阴冷潮湿,简直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所以,她早就已经在心中恨死高洺湖了,真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从这鬼地方出去,定是要和这贱人拼个你死我活! 不过…… “娘娘,您说的这是哪里的话?高洺湖今日,可是给您带了一份大礼。” 话音刚落,元达便从屋外走了进来,皇后一瞧是自己的亲弟弟,便立刻泪流满面,直接扑到他的怀里。 第209章承受痛苦 http://.biquxs.info/

“达儿,你总算是来了,姐姐等你等的好苦啊。” “姐,没事儿了,父亲已经在想法子,他一定能把你从这鬼地方救出去的。” 各家都有各家的妙方,而太傅府有这么一双闺房筷子,平时用不得,只有在伺寝之前,偷偷换给皇上使用,便能早日怀上龙胎。 而现如今,皇后被打入冷宫,这东西自是用不上的。 不过,这筷子倒是能派上其它用场,若想让高洺湖尽快滚出宫去,就只能先坏了这死丫头的清白。 “姐,你不会是想让……” 元达之前听父亲提起,母亲的确从娘家带来一闺房之乐的法宝,更是因为这宝贝,甭管太傅纳了多少房小妾,仍旧与夫人恩爱。 但他也只是听说过,却从未见过,此刻仔细一瞧,这筷子还真与普通的金筷不同,泛着一股幽幽的蓝光。 “达儿,高洺湖那娇俏的小模样,你一定喜欢的紧,姐姐就帮你这一回,让你抱得美人归。” 皇后是最了解自己弟弟的脾性,正事儿一件都做不成,拈花惹草,反倒是一个顶两。 这八大胡同里的头牌,就没有一个不认识元达的,整天泡在青楼里喝花酒,这已然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太傅虽然恼火,却也管不住。 “姐,还是你疼我。” 元达一脸奸笑的把筷子收入怀中,便是又瞄了一眼门外的一抹倩影,贱嗖嗖的抖了抖身子,。 “您就在这儿等好吧,明日便是太后娘娘的寿辰,更是弟弟我和高洺湖的洞房之夜。” “好,”皇后一脸信任的拍了拍元达的肩膀,便又嘱咐道,“弟弟,高洺湖实在是狡猾的很,行事必须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皇后吃过一次亏,知道高洺湖的心计太过深沉,无人能够拿捏她的性子。 这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句话虽然看起来万无一失,但皇后仍旧心有余悸,免不了要多唠叨几句。 而元达却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得意的扬了扬下巴,色利熏心的说道,“姐,高洺湖不过就是个小娘们而已,就算是再厉害,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等过了明晚,她可就是你的弟媳了,以后咱们是一家人,量这贱人也不敢在算计你。” “达儿,姐姐能不能出这冷宫,可就全靠你了。” “等好吧!” 姐弟俩达成一致,而一直站在院子里的高洺湖,却对此事一无所知。 她闲来无事的在冷宫里转悠,偶尔听到几声鬼哭狼嚎,大抵是那些被关久了的太妃,疯癫哭闹而已。 高洺湖双臂环在胸前,原本以为,自己的胆子够大,可处在这般凄凉的境地,总觉得有一双阴森的眼睛正在暗处盯着她,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时,一双手忽然拍上自己的肩膀,高洺湖整个人都被吓傻在了原地,身子一个劲儿的发抖。 “你……你是人是鬼?” “洺湖,这才一夜未见,就不认得朕了?” 一听是北堂谨瑜的声音,高洺湖回手便是一掌,直接拍在这家伙的心口上,更是没好气的跺脚责备道,“你这个混蛋,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做鬼也不会饶了你!” “都敢扮鬼吓朕的皇贵妃,胆子这般大,你……” “那还不是被那个女人逼的没招了!” 高洺湖没让北堂谨瑜把话说完,便是撇嘴抱怨着,她若有第二条路可走,也绝对不会拖着小青和自己一起扮鬼吓人。 说真的,在没有重生之前,高洺湖从不信这世上有鬼怪。 可自己再次从高王府中醒来之时,她不得不相信,这世上定然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掌控凡间的一切,生死轮回,谁都逃不出这股力量的束缚。 “算了,算了,懒得和你计较,不过……” 高洺湖一只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在北堂谨瑜的身上上下打量着,他今日并未穿黄袍,而是一身粗布衣衫。 而更重要的是,皇帝出行,必须要十几二十个人跟着,而今日,就连寸步不离的小福子,都不见了踪影,倒是越想越奇怪。 “别瞎猜了,”北堂谨瑜用手指在高洺湖光洁的额头上轻弹了一下,便揽着她的细腰,往冷宫大门的方向走去,“明日便是母后的寿辰,每年今日,朕都会微服出宫,为母后挑选一件称心如意的礼物,算是尽做儿子的孝道。” 高洺湖听了这番话,眉头便不由得皱成麻花,她一把抓住一旁的枯井,说什么也不肯向前再走一步。 “北堂谨瑜,你明知太后是害我全家之人的凶手,为何还要……” “朕这是在帮你。” “你根本就是故意在给我添堵!” 高洺湖没好气的说着,又狠狠瞪了这家伙一眼,“北堂谨瑜,你给我听好了,就算你还念在太后对你的养育之情,不愿与她撕破脸,但我……” “朕知道你恨母后,朕也恨她,无时无刻都在恨她!” “你……在说什么?” 高洺湖被北堂谨瑜给说糊涂了,更是一脸错愕的瞧着他,而刚才还是一副温柔宠溺的模样,这一眨眼,便覆上一层冰霜,冷漠到了极致。 “朕在十三岁时,就已得知,她并非是朕的亲生母亲,而朕的亲生母亲,便是死在她的手上!但是……” “但是什么?” “洺湖,若你真想知道实情,便跟朕出宫,朕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什么都清楚了!” 北堂谨瑜和高洺湖坐在空掉的鲤鱼池旁,迎着瑟瑟凄凉的寒风,讲述着皇帝不为人知的身世。 她瞧出北堂谨瑜并不愿回忆起当年的一切,可又不得不把所有的事情告知于高洺湖,这让自己的心中很是愧疚,便把自己的头,如小时候那般,枕在他的肩膀上。 “绣球哥哥,无论以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也不管现在有多少人想要害你,洺湖都会陪在你身边,甭管要付出多大代价,也绝不会让人伤你一根毫毛!” “你倒是长大了,便是想保护起朕来了。” “那是!” 高洺湖一副得意洋洋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又扬了扬下巴,喜滋滋的说道,“好歹我也帮你解决了皇后和德贤皇贵妃,就连太傅都拿我没有办法,所以说嘛,我绝对会是你最得力的帮手!你必须要信任我!” 北堂谨瑜揉了揉高洺湖披散在身后的一头秀发,又把视线看向远方枯萎的柏树,继续他刚才未完的故事。 怀上皇子的小宫女,找到当时还没有被先皇看上的皇太妃,希望能够得到她的帮助,让自己能够顺利把孩子生下来。 两人一同进宫,也算得上是相依为命,家人也都死了,他们把彼此当做是最亲的亲人。 所以,在北堂谨瑜的母亲遇到麻烦时,皇太妃没有说一个不字,即便要顶着杀头的罪过,仍是把小宫女藏在掖庭柴房里。 掖庭是最污糟的地方,可以说得上是处处藏污纳垢,主子们是断不会踏入这种地界儿的。 因此,最糟糕的地方,反而变成最安全的地方,北堂谨瑜的母亲顺利怀胎十月,可最终还是被太后揪了出来。 而那一日,刚巧是小宫女生产的日子,至于是谁背叛了他们,不言而喻,这件事,还得追溯出另外一段故事。 “当初与我母亲和皇太妃交好的人,便是李峰的父亲,不过,二十三年前,他只是一小小的宫廷侍卫而已,却因为背叛了自己的朋友,得到太后的赏识,才会有今日的荣耀。” 北堂谨瑜咬牙切齿的说着,他这一生最恨背叛,如果不是因为李峰父亲的奸诈,母亲也不会死,白家人更不会被满门被杀。 “绣球哥哥,冤有头,债有主,是谁做的,就必须要让他付出代价。” “朕把李峰留在身边,便是要一点点挖出李家卖官鬻爵的罪证,到那时,就可以为母亲报仇了。” 高洺湖瞧着北堂谨瑜一脸阴沉的神色,眉头不忍皱了起来,双手托住那坚毅的脸庞,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别人犯下的错,就要由他们来承受痛苦,而不是你一个人活在过去!” 她一字一顿的说着,北堂谨瑜阴郁的脸色,也渐渐有了笑意,“洺湖,有你在朕的身边,甭管这条路到底有多难走,朕都不会放弃。” “嗯。” 高洺湖轻嗯了一声,便是又重新依偎在北堂谨瑜的怀中,“绣球哥哥,你继续说下去吧,咱们的时间有限,若在宫外逗留的太久,会引起太后的怀疑的。” “好。” 北堂谨瑜没有再多言,而是继续那未完的故事,视线则落在不远处的残破屋舍之上。 李峰的父亲背叛了北堂谨瑜的母亲和皇太妃,把太后带到掖庭柴房,但幸运的是,孩子已经生了下来,更被安全带出宫去。 皇太妃一个人抱着刚刚出生的北堂谨瑜,冒着大雪在城中走了一天一夜,只觉整个人都要冻僵了,甚至何时昏倒在路边,她自己都不清楚。 第210章刚刚过世 http://.biquxs.info/

而再一次醒来之后,皇太妃已经躺在一间烟雾缭绕的厢房内,身旁驻足着一对少年夫妻, “白家夫妇待人和善,他们从南方老家回来时,在路边遇见昏迷不醒的皇太妃,便把人带回家中照料。” 北堂谨瑜一边说着,一边从高台上跳了下来,缓步往东厢房的方向走去,“而皇太妃见白家夫人极好,又听闻,白夫人身子赢弱,生不了孩子,便央求他们把朕留在府中照顾,就当做是亲儿子一般。” “原来你并非是白家的亲生子,可我看得出来,白伯父和伯母,真的很疼你。” “他们是真的把朕当做儿子一样照料。” 北堂谨瑜站在已经倒塌的东厢房前,依稀还能够瞧见,地面上铺着厚厚的一层血渍。 而就在十年前,白家上下百余口人,一夜之间,全部被杀殆尽,一个人都没能留下,即便是白家表亲,也仍旧没能活命。 但是,唯独被白家夫妇藏在地窖中的北堂谨瑜,算是逃过一劫。 他在地窖里呆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外面的动静消失,北堂谨瑜才敢从地窖里出来。 踏着那一堆又一堆的血水,瞧着被乱箭射死的白家众人,北堂谨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瞧见的,就像是一场噩梦一样。 最终,又是找了三天三夜,总算是在正堂的一处角落里,寻到手脚被捆,浑身是伤的白家夫妇,他们显然是被活活虐打而死。 “混蛋!” 北堂谨瑜一拳打在一旁的木柱上,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脚边,高洺湖赶紧上前,把人紧紧抱在怀中。 她一只手轻拍北堂谨瑜的后背,另一只手,赶紧扯掉腰间的手帕,包住那流血不止的伤口。 北堂谨瑜一直在调查当年的真相,可始终没能找到一丁点的蛛丝马迹,就好像有人刻意抹去所有的痕迹,这让他很是恼火。 而唯一能够证明他所经历的一切的地方,也就只有这一处早已荒废多年的白家宅院。 若是连这一处都不在了,兴许北堂谨瑜会认为,那只不过是自己精神错乱,胡编出来的曾经而已。 “北堂谨瑜!没有真凭实据之前,你也不能……” “他说的没错。” 一直沉默不语的夫人,突然开口说道,她摘掉戴在头上的斗笠,露出那张被毁了一半的脸。 好在这是大白天,若是夜里突然冒出来,就算是胆大的高洺湖,也会被结结实实的吓上一跳,这张脸实在是太过渗人了。 “皇上,当初本宫之所以没把你送出京,也只是想要存一个念想。” 皇太妃哽咽的说着,那一场大火,虽然自己侥幸活了下来,但左侧的半张脸,完全被毁了。 还有那清脆如铜铃的声音,即便是上了年纪,还是那般的好听,当年先皇最喜欢的,便是皇太妃的歌声。 可现如今,她吸入太多的烟尘,嗓子已经被彻底的毁了,说话的声音嘶哑到让人觉得浑身不自在,就好像从地狱里传出来的哀嚎。 “如果让本宫重新再选一次,宁可再也见不到你,也不会把你留在京城。” “朕又不是你的儿子,你为何……” “你的母亲,可是我最好的姐妹,也就只隔了一层血缘而已,她的儿子,就和本宫的儿子一样,本宫是真的舍不得你。” 皇太妃冒着大雪,在城里走了一天一夜,为了不冻到北堂谨瑜,便把自己身上最保暖的衣服,全都裹在了他的身上。 然而,向来体弱多病的皇太妃,便硬生生的把自己冻晕在了路上,幸得白家夫妇救助,否则,便会丢了自己的性命。 而她之所以这么做,多多少少是有一些私心的,如果把北堂谨瑜送到城外农家,兴许自己也不需要受这些罪。 但皇太妃实在是不甘心,这孩子明明就是先皇的亲生儿子,又是先皇最爱的女人所生,应该得到大漠的天下,他应该高高坐于太子之位上。 有了这样的心思,皇太妃便打定主意,无论有多难,都要给北堂谨瑜找一户城里的人家。 “皇上,如果您真的恨本宫的话,那就直接要了本宫的命吧,这条命,原本就是本宫欠你和白家的!” “你以为朕不敢吗?” 说罢,北堂谨瑜便抽出别在腰间的长剑,直接抵在皇太妃的脖颈上。 一旁始终插不上话的高洺湖,瞧这阵势,便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赶忙握住北堂谨瑜的手腕,“绣球哥哥,你不能这么做,如果你真的杀了太妃娘娘,后悔的人,一定是你!” 北堂谨瑜瞧着高洺湖一副恳求的神色,刚刚无比坚定的心,突然开始动摇。 他早就已经知道,太后为了把当年的真相隐瞒,更为了为自己死去的儿子报仇,这才对外谎称,皇太妃思念先皇,最终郁郁寡欢而死。 可实际上,皇太妃一直被太后软禁在永明宫,不允许任何人去,平时也只会给一些臭饭吃。 但这还不算是最惨的,若说最惨,当属每日的鞭刑! 太后偷偷派人去永明宫,每天都会把皇太妃捆在柱子上,至少抽打50鞭。 然而,为了能够让皇太妃一直痛苦下去,太后命人专门为她调制了续命的汤药,每一次受过鞭刑之后,都会灌下一大碗。 人只要活着,才能受尽折磨,可若是哪一天死了,便痛快了,太后才不会轻易便宜了皇太妃。 而早就知道这一切的北堂谨瑜,并没有派人把皇太妃救出来,对于这个女人,他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有着那么一丝感激,却有更多的恨意。 “绣球哥哥,就当洺湖求求你了!” “罢了!” 北堂谨瑜最看不得高洺湖这般难过的神色,便是把手中的长剑收回剑鞘之中,随即,又狠狠瞪了一眼皇太妃,便直接带着她离开白家飞去。 而始终站在原地的皇太妃,瞧着两个人渐行渐远的背影,重重的叹了口气,“对不起,谨瑜,真的对不起,一切都因本宫而起,那就让本宫来了结这一切吧!” 嘶哑的声音,随着冷风吹出白家废墟,已经走出很远的高洺湖,突然浑身一颤。 “很冷?” 北堂谨瑜一边说着,一边脱掉自己身上的粗布袍子,直接劈在高洺湖的身上。 而高洺湖一脸柔情笑意的摇了摇头,把身上的袍子重新递给北堂谨瑜,“我很好,一点都不冷,只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宁,好像要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一样。” “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有朕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北堂谨瑜揽住高洺湖纤细的腰肢,把人带入怀中,脚尖轻轻一点,借力于小巷一侧的土石墙,飞身离开这让人压抑的地方。 “好。” 小青侧身行了个礼,便立刻到后院去张罗,高洺湖则直接坐在寝殿大门外的台阶上,双手托着下巴,斜眼看向挂在正当空的太阳。 “爹爹,您和洺湖说过的,只要存着一颗善心,便能一辈子幸福快乐,可为什么,在宫里,善良的人总会得到报应呢?” 算算日子,高洺湖进宫已有月余,她本该适应这宫中的生活,毕竟上一世,自己曾经在这鬼地方被生生折磨了近一年。 早已看透后宫嫔妃的阴险心计,可高洺湖仍旧无法理解,明明可以和平相处,却偏要斗来斗去,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愚蠢的行为。 但这些女人们,却始终热衷于宫斗,而高洺湖清楚,如果想要结束这些悲剧,就必须要结束宫斗,这便是自己这一世的使命,更是宿命。 “郡主,衣服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就在宫外面候着。” 小青的声音,打断高洺湖的思绪,她缓缓从台阶上站起身来,一声不吭的走入殿内。 丫头们手脚伶俐的为郡主更衣上妆,只用了半个时辰,便打点妥当,小青扶着高洺湖,坐进等在殿外多时的马车里。 “去武王府。”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皇帝御赐的免死金牌,直接递到马夫的手中。 有这块金牌在手,便可随意进出大漠皇宫,绝不会有人敢加以阻拦。 “是。” 马夫收下金牌,直接挂在马头上,便驾车往宫门的方向疾奔而去。 高洺湖很顺利的出了宫,武王府离大漠皇宫不远,也就用了片刻工夫,马车便停在王府门外。 “郡主,武王这是要……” “这是要找死!” 主仆二人刚从马车上下来,便瞧见武王府处处挂满红色绸带,俨然一副喜庆的氛围。 不过,武王的母妃于太妃刚刚过世,即便不挂白绫,也断不能是这般景象,要是让人瞧见了,还不知要如何编排呢。 “小青,到街面上去雇几个体力壮些的汉子,给本郡主把这些红色绸带全都扯下来,一条都不能留!” “是。” 小青点了点头,便赶紧转身往街市的方向走去,高洺湖则沉了沉心思,迈步跨进王府大门。 今日的武王府实在是太过诡异,不但撤走所有守门的家丁,就连院子里负责当值的侍卫也不见了踪影,就好像整个府邸都空了一半。 “武王,我知道你就在这里,不要装神弄鬼,赶紧给我滚出来!” 哈哈…… 高洺湖的话音刚落,一张狂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只见一道黑影从眼前闪过,她立刻转身追着那影子瞧去。 第211章绝不背叛 http://.biquxs.info/

只见武王驻足在不远处的凉亭中,他在宫中虽唯唯诺诺,却有着一身好轻功,虽不敌北堂谨瑜那般精湛,但也算得上一二高手。 “高洺湖,本王这里可是是非之地,人人都避而远之,你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跑过来,是不想活命了吗?” “于太妃死了,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挂在四周的红色绸缎,一步步逼近武王,“公然在太妃过世当日挂上彩带,按照大漠立律,你是要被立即处斩的!” 凡是对皇族中人大不敬者,无论身份有多么高贵,一旦查实,便会立刻拖到市集口斩首示众! “死吗?哈哈……本王的母妃已经死了,本王活着还有什么用,不过就是那女人的眼中钉,还不如一死百了,免得再受人白眼!” 自武王出生,他便没有一日安稳,小的时候,与众兄弟们在书院读书,甭管自己有多么优秀,仍旧会因为母亲身份低微,而受到所有人的排挤。 长大以后,本指望先皇赐予封地,成为大漠真真正正的王爷,便能直起腰杆做人。 可实际上,即便他现在成了王爷,却仍旧要矮人一头,有如过街老鼠一般惶恐度日,就差没人人喊打了。 “高洺湖,本王的确有负于你,本王也知道,你心中一直记恨于本王,如今,本王也是个将死之人了,你该开心了吧?” “我为什么要开心?” 高洺湖扬了扬下巴,此刻,已经站在武王面前。 还没等这家伙缓过神来,高洺湖便高高扬起胳膊,直接在他的脸上呼了一巴掌,随即,又是一巴掌,打在另一侧脸颊上。 几乎是卯足了劲儿,瞧着武王被打成猪头的脸,这闷在胸口的恶气,总算是散了一半。 “武王,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偏要这般作死,可我却知道一点,如果你就这么死了,全天下人都会嘲笑你这个胆小鬼的!” “本王……” “要是个男人,就给我好好活着,于太妃不能白死,你必须要为她报仇!”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高洺湖一直明白这个道理,自小就跟着父亲一起读兵书,虽然只是闲来无事找些乐子,却也受益匪浅。 若想让自己置于不败之地,就必须要拉拢更多的盟友,只有让能力不断增强,才能与太后匹敌。 “武王,太后害死了那么多的太妃,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那就振作起来!” 武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言之凿凿的高洺湖,真不像自己当初认识的那个弱不禁风的郡主殿下,根本就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性格。 “你……到底是谁?” 武王的话,让高洺湖心中一惊,但她仍旧保持一如既往的淡定,沉声说道,“我就是我,而你!也仍旧是你!有些事儿变了,但人……没变!” “不!你绝对不是高洺湖!” 若自己重生的秘密被武王知晓,这家伙定然会把此事闹得满城风雨,一旦人尽皆知,高洺湖便死无葬身之地。 大漠皇族最信鬼怪之说,尤其是太后,德贤皇贵妃之所以在宫中得宠,便因他的大哥是有名的游方道士,每年都会进攻驱鬼。 兴许是太后的亏心事做得多了,害怕那些被自己害死的女人会找上门来,这才会如此相信这些邪门歪道的把戏。 所以,一旦让太后知道,高洺湖是死过一回的人,定然会被认为是作乱人间的妖怪,就算不被火烧死,也得被凌迟割肉而死。 “小青,本郡主可能要遇到麻烦了。” “郡主,这好好的,您为何要说这种丧气的话?” 高洺湖满心懊悔的捂住自己的脸,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才沉声说道,“本郡主必须要尽快想个法子,把武王从京城赶走才行!” 她并未向小青解释,既然是不可说的秘密,在被动揭晓之前,对任何人,高洺湖都会守口如瓶。 “您偷偷摸摸的从宫里跑出来,为的就是救武王一命,现在,又想把人赶出京城,这不是多此一举了?” “都怪本郡主心肠软!” 高洺湖垂下挡在脸上的手,又重重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这才继续说道,“竟然忘了这家伙最擅长的,便是扮猪吃老虎,他要真的寻死,就不会把动静闹得这么大!” 得知于太妃过世,高洺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武王,这家伙与太妃相依为命,如今人死了,定会极为伤心,说不准会做出何等糊涂的事。 所以,她才匆匆忙忙跑到武王府,瞧见那挂满整个府邸的红色彩缎,便立刻慌了神儿。 死了一于太妃,再搭上一武王,这大漠都城可就真的热闹了。 但是,高洺湖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更不会让北堂谨瑜为难,她想也没想,直接冲进武王府,便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不过,事后再仔细琢磨,若武王真想借惹怒太后而寻死,就该直接冲入宫中,大闹特闹一番,这样一来,死的一定痛快。 而这家伙并没有这么做,反而在府中设下圈套,明摆着就是想请君入瓮,而是那个“君”,就是高洺湖! 懊悔了一路,回到锦林殿时,北堂谨瑜已经一脸阴郁的坐在院中的凉亭中, 高洺湖知道自己惹的祸,便一脸可怜兮兮的凑上前去,把身子靠在他的肩膀上说道,“绣球哥哥,我……我就是……我就是大脑一时抽筋,这才会跑到武王府去的,所以……” “朕会想办法送武王回封地。” 北堂谨瑜没有让高洺湖把话说完,而是直接了当的打断,神色也变得越发凝重,“洺湖,太后冲于太妃下手,为的就是利用武王,若实在不成,朕只能……” “不能杀!” 高洺湖急声说道,太阳穴一阵狂跳,心情也变得起伏不定,“绣球哥哥,于太妃刚刚过世不久,如果武王再有个三长两短,定然会引起前朝大臣匪夷,到那时,太后仍旧有借口,把你从皇位上赶下来。” “可……” “我知该如何自保,”?高洺湖把自己的脸蛋儿贴在北堂谨瑜炽热的胸口上,语气变得越发柔和,“绣球哥哥,相信我,这次是因为我糊涂,才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所以,解铃还需系铃人,我知道该如何让武王乖乖闭嘴,至于你……我只想看着你稳坐于皇位之上!” 高洺湖曾经在菜市口瞧着亲人,一个一个被砍下头颅,那种感觉,就好像在自己身上割肉一般。 她不愿再重蹈覆辙,在这世上,就只剩下北堂谨瑜一个亲人,高洺湖就算是拼尽全力,哪怕是粉身碎骨,也断不能让他再离开。 “绣球哥哥,洺湖一定会保护你的!” 她紧紧搂住北堂谨瑜强有力的肩膀,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的灿烂,瞧着这般自信的高洺湖,自己心中的忐忑,也消减了半分。 “傻丫头!” 北堂谨瑜用手指刮了刮高洺湖秀气的鼻子,满眼宠溺,语气温柔的继续说道,“朕是男人,是你的相公,自是要好好保护你,何来你保护朕这一说?” “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了?” 一听到“相公”两字,高洺湖白皙的脸蛋儿,唰的一下变得通红,赶紧用双手托住自己的脸颊,害羞的把脸侧到一侧。 而仍旧坐在圆石凳上的北堂谨瑜,反倒笑得一脸得意洋洋,更是理直气壮的说道,“洺湖莫是忘了?你可早就已经把一生许诺给朕,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丫头,整日缠着朕,说长大以后,一定要嫁给朕做妻子,怎么?现在是要反悔了?” 瞧着北堂谨瑜故意打趣的样子,这哪里还像高高在上的君王,高洺湖不由得捧腹大笑。 哈哈…… 如铃铛一般轻快的笑声,迅速传遍锦林殿的每一个角落,带着榕树叶沙沙作响,就好像是一曲没有音调的乐曲,听着却赏心悦目。 “绣球哥哥,一生只愿得一心人,你何时真正许过洺湖?” “洺湖,可以吗?” 醉青楼一事之后,高洺湖对男女之间的事儿,向来是极抵触的。 甚至有一段时日,只要是不熟悉的男人接近她,高洺湖就会变得惶恐不安,就像一只受惊了的兔子一样,仓皇躲回房间里。 而如今,“罪魁祸首”正在自己身上肆无忌惮的点火,但高洺湖却并未生出一丝厌恶,反倒更加心安。 “绣球哥哥,洺湖刚刚说过的,一生只得一心人,如果你肯许这个承诺,洺湖便是你的。” 他说过…… 一生一世,心里只会有高洺湖一个人。 他还说过…… 一生一世,绝不会背叛高洺湖。 但是…… “洺湖,朕是一国之君,有些事,真的无能为力。” 北堂谨瑜从高洺湖的身上坐了起来,脸色变得越发难堪,眉头紧皱,搭在膝盖上的手,也紧紧攥成拳头,依稀能够听到从关节处传来的嘎吱声。 而衣衫凌乱的从地上坐起的高洺湖,双臂环在他的脖子上,把下巴抵在北堂谨瑜的肩膀上,在耳边轻声说道,“绣球哥哥,若有一日,你我真的能坦诚不公,那时,便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第212章不搭理你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始终不肯把自己完完全全的给北堂谨瑜,无非是因为,他并没有真正打开心中紧闭的大门。 即便在白府,北堂谨瑜把自己的秘密,全部都告诉高洺湖。 但他在宫中生活的时间太久,早就已经忘记该如何完全信任一个人,即便是自己心中的挚爱,北堂谨瑜仍旧有所保留。 而高洺湖的性子又过于直爽,不喜欢被任何人隐瞒,尤其是自己未来的相公,如果北堂谨瑜不能真正放下芥蒂,她也不会妥协。 “天色不早了,明日便是太后的寿诞,于太妃又刚刚过世,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忙,还是赶紧回去吧。” “……” 北堂谨瑜瞧着从地上站起来的高洺湖,一眨眼的功夫,她又恢复到平时冷清的模样。 知道这丫头被自己刚才的话给伤着了,那落寞的背影,让自己的心也跟着一阵抽痛。 但北堂谨瑜并没有上前把人拦下,他们之间,仍旧有一道又一道很难跨越的鸿沟,未来到底如何,他一无所知,甚至有些担忧。 “皇上,太后娘娘那儿传来的话,让您尽快过去一趟,估计是有关于太妃的事儿。” 小福子瞧见高洺湖离开,这才胆战心惊的凑上前来,哆哆嗦嗦的在北堂谨瑜耳边说着,生怕自己又会被训斥。 而北堂谨瑜始终一言不发,双手背于身后,快步离开锦林殿。 哎…… 小福子重重叹了口气,瞧了瞧紧闭的寝殿大门,又看了看北堂谨瑜挺拔的背影,很是惋惜的嘀咕道,“高洺湖主子,您放着伺寝的机会不要,真是够傻的!” 这宫里七十二嫔妃,一个个都仰着脖子,想要爬上龙床。 可她们没一个能入北堂谨瑜的眼,有一个算一个,进了宫,就只剩下独守空房。 平白无故顶着一皇妃的名头,但皇上连看都不看这些嫔妃一眼,更别说让她们伺寝了,内务府的绿头牌,已经有几年没有拿出来用一用了。 哎…… 小福子又重重的叹了口气,一脸苦大仇深的离开锦林殿,这园子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落叶飘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真真切切。 嘎吱! 原本紧闭的寝殿大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高洺湖驻足在门口,迎面吹来一股夹带着泥土芬芳的冷风。 她混沌的思绪变得越发清明,高洺湖双臂环在胸前,身上每一寸肌肤,仍旧能感觉得到属于北堂谨瑜的温度。 “绣球哥哥,若注定你与洺湖无缘,我们也不必再纠缠。” 声声慢,话凄凉,若想在这宫中沉浮,就必须要剔除七情六欲,剩下的,只能是对权力的渴望。 望着天边飘来的一片乌云,耳边回荡着刺耳的雷电声,前一秒还晴空万里,后一秒大雨磅礴,老天如此,人心更是如此。 又是一夜辗转难眠,直到第二日正午,高洺湖才晃晃悠悠的从床榻上坐起身来。 她大大的打了个哈欠,眼珠子滴溜溜的在眼眶里乱转,瞧着空无一人的内室,倒是让高洺湖有些诧异。 “嘿!这些死丫头们,还真是越发没规矩了!” 高洺湖一边自言自语的抱怨着,一边从床榻上跳下来,赤着脚,穿着一袭蚕丝长袍,溜达到正厅。 而刚刚从后院沏茶回来的张嬷嬷,瞧见自家小姐这般糟蹋身子,便赶紧上前把人扶住,“小姐,这日子口,说冷就冷,说热就热,您身子骨自小就不健朗,又这般不懂照顾自己,若真感染了风寒,老奴们可担待不起呀!” “嬷嬷,这大白天儿的,小青和清河呢?” 高洺湖故意岔开话题,若是随意让张嬷嬷唠叨下去,保准说上一天一夜,一句话都不带重样儿的。 “这两个丫头被调到御花园去帮忙了,太后娘娘的寿宴,需要张罗的事儿实在太多,人手不够,只能从各宫调派宫人了。” 张嬷嬷一边说着,一边替自家小姐梳妆更衣,又不免唠叨几句,“小姐,这宫里人的心思真难琢磨,掖庭闲着的粗使宫人那么多,却偏偏从各宫调人过去,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小姐,这人人都穿得花枝招展的,您倒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身素袍,若是让人瞧见了,怕是又要在背后嚼舌根子。” 跟在高洺湖身后的张嬷嬷,略有些不安的在耳边低声说着,而她反倒是一脸理所当然,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于太妃好歹也是武王殿下的母妃,身份尊贵,人昨日刚刚过世,即便以太后的寿诞为重,可这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小姐!” 崔嬷嬷赶紧上前捂住高洺湖的嘴巴,又紧张兮兮的在四处瞧了瞧,确保无人,这才又说道,“宫里人多嘴杂,一句话不中听,传了一百张嘴,到了太后娘娘的耳朵里,那可就是大逆不道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高洺湖扯掉张嬷嬷挡在嘴上的手,挺了挺胸膛,故意放大声音说道,“本郡主恪守大漠的规矩,为于太妃服丧,本就在情理之中,若有人敢胡说八道,便是藐视大漠规矩,本郡主倒是要看看,谁人有这么多的脑袋,够砍的!” 这一番话刚出,便引来三三两两的视线,张嬷嬷是真被自家小姐给吓到了,便赶紧带着她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知道高洺湖的性子耿直,绝不会轻易向外人低头,可她这般性子在王府里再怎么折腾,有老王爷的疼爱,也没人敢说半句不是。 可现如今,他们已经进了宫,这地方原本就是一处万劫不复之境,若管不住那张灵巧的嘴,便等同于是在作死。 “哎呦!嬷嬷,你拽疼我了!” 高洺湖用力甩开张嬷嬷紧握在手腕上的手,便是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又看向不远处正在忙碌的众人。 高高的戏台子被架了起来,太后最喜看戏,在宫中养了两个戏班子,时不时便听上一出新戏,这日子也算过得悠闲。 “不过就是搭起台子而已,眼看着就要完工了,哪像缺人手的样子,分明就是……” “啊!公公,奴婢真的没有偷拿您的东西!您不信,可以问小青,她可以给我作证的。” 高洺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清河哽咽的声音打断,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这丫头可怜巴巴的跪在一老太监面前。 而站在一旁的小青也一脸慌慌张张,估摸着,此刻正在训斥清河的太监,在宫中的地位定然不低。 “哼!杂家堂堂内务府总管,难不成?还能冤枉你一小小的宫女?” “公公,奴婢真的是冤枉的,还请您明察秋毫啊!” “明察秋毫是吧?好!” 老太监一边说着,一边色眯眯的把清河从地上拽了起来,带着人,就往内务府的方向走去。 “到杂家的房间去,杂家好好的给你搜搜身,若真没找到玉扳指,便当你是无辜的!” “不……不要啊!公……公公,您就饶了清河吧!” 被提在老太监手中的清河,就像一只垂死挣扎的鲤鱼一般,一个劲儿扑腾着手脚。 “公公!公公!清河姐姐真的是无辜的,您就算是要罚,就罚奴婢好了!” 小青见情况不妙,便赶紧扑上前去,想要把清河从总管太监的手中抢过来,可那老家伙一巴掌呼在她脸上,直接把人打在地。 只觉一阵眼冒金花,一口鲜血从嘴巴里喷了出来,更加如火烧一般剧痛。 “小青!小青!” 清河挣扎的更厉害,老太监的耐心被磨光,便再次抬起手来,可这一巴掌还没等落下,自己便被扇了一嘴巴子。 “好一个内务府大总管呀,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调戏宫女,真是不要脸的老家伙!” 被打的七荤八素的老太监,压根就没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开口便一通斥责,“你……你这个不要命的东西,竟然敢打杂家,真是活腻味了!” 这嘴上的话嚣张,手上的动作更不留情面,直接从腰间扯下一段软鞭,二话不说,猛得冲高洺湖抽了过去。 眼看鞭子就要打在自己的身上,高洺湖来不及躲闪,只能死死闭上眼睛。 不过…… 高洺湖慢慢睁开一只眼睛,只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倒在自己面前,他一把扯掉老太监手中的软便,又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内务府总管,此刻,就像是一只翻了壳的乌龟,在地上张牙舞爪的嚎啕着。 “洺湖,你没事儿吧?” 高洺湖睁眼一瞧,竟然是北堂谨瑜,便是不管不顾的扎进他的怀中,呜呜囔囔的说道,“绣球哥哥!刚才真是吓死洺湖了!吓死洺湖了!” “不怕,有朕在。” 北堂谨瑜回抱住高洺湖,又四下里瞧了瞧,只见一黑影迅速消失在花丛中,这才沉声继续说道,“人走了,还准备继续装下去?” 一听这话,刚才还一副柔弱可怜模样的高洺湖,一把推开北堂谨瑜,神情淡定的拽了拽自己的裙袍,又得意洋洋的挑了挑眉。 “绣球哥哥,你实在是太没劲了,每次都拆洺湖的台!你若是再这般,洺湖这辈子都不搭理你了!” “傻丫头,你……” “太后娘娘驾到!” 高洺湖在心中冷哼,脸色也变得越发冰冷,“公公,本郡主管教是否严苛,那也是本郡主的事,可有人打着太后娘娘的名号,把本郡主宫中的人全部调走,这可是大逆不道的罪名,难道公公也要为您背后的主子扛下来吗?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第213章忽视郡主 http://.biquxs.info/

内务府总管浑身一震,上半身完全匍匐在地上,“太后娘娘,还请您为奴才做主啊!” “公公,孰是孰非,自有公道!”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冲小青和清河招了招手,“若本郡主身边的丫头,真偷了您的宝贝,要打要罚,悉听尊便,可若不是,本郡主定要恳求皇上与太后娘娘,给本郡主做主,除了这奸佞小人,免得他继续在后宫作怪!” “……” 那义正言辞的内务副总管,被高洺湖三言两语,立刻说得哑口无言。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高洺湖自是要身体力行,用眼神示意小青和清河,让她们二人自行以证清白。 身为宫里的丫头,原本就把自尊踩在脚下,更清楚,高洺湖这般行事,也实属无可奈何,自是不会在心中怨恨自家主子。 心里想着,小青和清河便当着众人的面,一件一件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那姣好白皙的皮肤,在烈日的照耀下,着实清透。 “够了!” 太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便直接厉声阻止,又命身边的崔嬷嬷,把小青和清河带下去换衣服。 “来人啊!内务府大总管横行霸道,立刻给哀家拖出去,重打50大板,再剥了他的蟒袍,丢到打扫处去干粗活!” 这番命令刚下,候在太后身后的大太监,立刻带人上前,把早已如烂泥一般瘫软在地的内务府大总管,左右架着,便要带离御花园。 “等等!” 高洺湖赶紧上前,挡住大太监的去路,“太后娘娘,他不过就是一内务府的大总管,就算位同一品,终究也是个太监,即便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假传您的圣旨,明摆着就是有人在背后操控,还请您明察秋毫,揪出这指使之人,也好给那两个可怜的丫头一个交代!” “这……” 噗! 就在太后为难之际,被架起的总管太监,突然喷出一口黑血,脑袋一歪,便直接断了气儿。 高洺湖跨步上前,用手捏住他的脸颊,硬生生把紧闭的嘴撬开,只见一条黑不溜秋的水蛭,快速从嘴里钻了出来。 “小心!” 只见那水蛭冲高洺湖袭来,北堂谨瑜立刻飞身上前一剑,砍断了那恶心的东西。 而掉落在地的两节水蛭,化成一滩散发着恶臭的黑水,让众人纷纷捂鼻向后退去。 “有人下毒!” 高洺湖浑身无力的靠在北堂谨瑜的怀中,脸色铁青,“毒水蛭,只有南方道士才会驱使!” “南方道士?” 北堂谨瑜小声嘀咕着,冰冷的视线,看向不远处一脸惊慌的太后,“你的意思是说……” “太后在杀人灭口。” 毒水蛭杀人于无形,但没有办法像西域蛊毒那般,悄无声息的种入人的体内。 若是想用这东西害人性命,必然要在近距离偷偷打入对方的口鼻之中,而且,只需一眨眼的功夫,便能侵蚀人的五脏六腑,阴毒至极。 “该死!朕……” “不行!” 高洺湖扯住恼羞成怒的北堂谨瑜,“现在还不是时候,无论是前朝后宫,满是太后的眼线,若现在你与她撕破脸,只会对你不利。” 她低声说着,视线时不时飘到太后的身上,“绣球哥哥,为了将来,咱们必须要学会忍耐。” 高洺湖的话,瞬间浇灭北堂谨瑜心中的怒火,他的脸色虽然仍旧阴沉不定,却没了刚才不理智的冲动。 “收了尸体,丢到乱葬岗喂狼,莫要扰了母后生辰的喜悦!” “是,皇上。” 御林军得令,便立刻把内务府总管的尸体抬走,一旁候着的小太监,手脚麻利地清扫地上的污渍。 “太后娘娘,这人死不能复生,可这背后想要害高洺湖的人,您可得帮高洺湖找出来呀。” 高洺湖一脸委屈的凑到太后身边,清澈的大眼睛水汪汪的,“高洺湖的父亲已经死了,幸得皇上怜惜,这才被接入宫中,可总有贱人想要害高洺湖,太后娘娘仁慈,万万不能让这等奸人得逞啊!” “好,乖孩子,哀家自是会为你做主的。” 太后把高洺湖揽到自己怀中,轻轻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这样吧,锦林殿最近也不太平,你便搬到哀家的寝宫来住,也好顾你周全。” “母后,您……” “高洺湖谢过太后娘娘。” 不等北堂谨瑜把话说完,高洺湖便立刻侧身行礼谢道,“有太后娘娘庇佑,高洺湖自是万全,也无需再担惊受怕了。“ “嗯,”太好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又把视线落在神情复杂的北堂谨瑜身上,“皇上,高洺湖就暂且交给哀家照顾,准保把人照顾的稳妥,你也无需担忧。” 此刻的高洺湖,穿着一身云纹素锦袍子,靠坐在祥和宫的东厢房里。 一、二、三…… 高洺湖视线飘向半开的竹窗外,一一数着,正候在厢房外的宫女太监,“十个人,太后还真是下了本钱,生怕本郡主会从她眼皮子底下溜走。” “小姐,太后娘娘向来如此,对谁都和善有加,您为何会怀疑她别有用心啊?” 清河端着一碗香意正浓的茉莉花茶,从外厅走了进来,双手递到高洺湖面前,“而且,咱们才来祥和宫不久,娘娘便赏了不少好物件,比皇上给的都多呢。” “不过就是迷惑人的小恩小惠罢了,今日给得了你,明日你死在她的剑下,这些宝贝,还不都得回到她太后的手中?” 高洺湖接过清河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小口,便没滋没味的摇了摇头,把杯子放在一侧的矮桌上。 “清河,你得帮本郡主一个小忙。” “小姐请讲。” 高洺湖冲清河勾了勾手指,这丫头把自己的耳朵贴了过来,主仆二人小声嘀咕着,一个小小的计划,正在无声无息的酝酿着。 而另一边,祥和宫的正殿里,太后斜靠在软榻之上,而在她的面前,站着一浑身黑衣的女子。 “姐姐,那太监实在是不靠谱,好在妹妹及时赶到,要了他的性命,否则,那狗东西非得把你给供出来不可。” “哼!不过就是一太监而已,就算是内务府的总管又如何?还不是任哀家随意处置的蝼蚁?” 太后一脸不屑的冷笑着,言语变得更加尖酸,“妹妹,今日寿宴,务必想个法子,把高洺湖给哀家除掉,这丫头实在是不简单,若继续留在宫中,只会妨碍哀家的计划。” “是,妹妹知道。” 黑衣女子点了点头,便直接消失在空气之中,不留一丝痕迹。 “先皇啊!你算计了哀家一辈子,毁了哀家的一辈子,如今,哀家便要让你眼睁睁的看着,你最爱的儿子,痛不欲生的死去!” 太后立足于先皇画像前,瞧着那英俊伟岸的男人,曾几何时,她是真的爱过他,可到头来,帝王之情,只会带来一世怨恨。 …… 入了夜,御花园张灯结彩,嫔妃们笑逐颜开,宫女太监们忙前忙后,好一番其乐融融的景象。 “高洺湖郡主,今日这般喜庆的日子,你竟然穿得这般素净,这是不给太后娘娘面子?” 高洺湖百无聊赖的靠在护城河边的石栏上,瞧着那天边一轮弯月,嘴角勾出一抹喜乐的笑,可偏偏有那不长眼的人,来破坏这暂时的安静。 “呦,这不是德秀郡主吗?” 眼前十四五岁的姑娘,花一般的年纪,却偏要浓妆艳抹,厚厚的胭脂,那一眼瞧去,还以为这位德秀郡主是从八大胡同里出来的呢。 不过,这并非是她们第一次见面,父亲还活着的时候,德秀郡主便时不时的到高王府做客。 但可惜的是,高洺湖和她并非是闺房里的朋友,反而是势不两立的仇人! “让我想想,这得有多久没见过面了,三年?还是四年来着?” “哼!像你这种不要脸的反王之女,本郡主真想一辈子都没见过你。” 德秀郡主没好气的说着,眼底闪过一抹不加掩饰的嘲讽,“高洺湖,你给本郡主听好了,再过几日,父亲就会送本郡主入宫,到那时,本郡主定会成为皇上最宠爱的嫔妃,你最好不要招惹本郡主,否则,等本郡主做了皇后,有你好受的!” 哈哈…… 高洺湖在心中冷笑,“德秀,你父亲不过就是一小小的将军,幸得先皇抬爱,这才赐你郡主封号,按照大漠的规矩,在你成为皇后之前,理应向本郡主行礼才是。” “你……” “郡主,寿宴已经开始了,太后娘娘正在四处找您,您还是赶紧回去吧。” 伺候在太后身边的崔嬷嬷,快步走上前来,完全忽视一旁的德秀郡主。 “有劳嬷嬷传话了,本郡主这就随你回去。” 高洺湖笑着点了点头,斜眼瞧了瞧因为愤怒而胀红脸的德秀郡主,与她擦肩而过,得意洋洋的往御花园的方向而去。 太后寿宴,座次由高到低,皇上与太后坐于高台之上,左右两边依次向下,各嫔妃按等级落座,只有高洺湖例外。 “小姐,您这回可是越发长脸了。” 第214章征得庇护 http://.biquxs.info/

站在高洺湖身后的清河,喜滋滋的看着台下的众嫔妃以及京中贵妇,“奴婢可是听说了,大漠十载,却没有一人能以皇后以外的身份坐于台上,看来太后娘娘这是有意提拔您啊。” “姐姐,你实在是太天真了。” 还不等高洺湖言语,站在另一侧的小青便压低声音说道,“太后娘娘这般安排,不过就是想要让咱家郡主的处境更加为难,一旦在这宫中成了人人眼中的钉子,日子就不好过了。” 小青虽然刚刚进宫,之前一直都是在夜高池行宫,但多少听教导自己的姑姑说过,若想在宫中活得长久,就得学会审时度势。 一旦位高权重,麻烦就会接踵而至,若无法权衡利弊,就一定会死得很惨。 “小青,小姐自小就聪明伶俐,那些嫔妃们,根本就不会是小姐的对手。” “一个不是本郡主的对手,若是十个呢?” 高洺湖余光瞟了一眼原本属于武王的座位,此时正空着,“过了今夜,明日一早,咱就得给他送行了。” 小青和清河对视了一眼,眉骨不安的跳了跳,不知自家主子又在打什么主意,但身为奴婢,她们也不好抛根问底。 太后的寿宴果然热闹,即便昨日于太妃刚刚过世,却没有一个人在乎,各自存在各自的喜悦之中,酒杯碰来碰去,笑声不断。 而坐在不远处的元达,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在高洺湖的身上瞧来瞧去,最终落在那一双金筷子上。 他碰了碰干燥的嘴唇,眼底闪过一抹不加修饰的张狂! …… 过了晚宴,太后借身子不适,一早离了席,剩下的人也倍感无聊,寒暄了几句,便三三两两的离开了。 高洺湖则趁着北堂谨瑜被众嫔妃“围困”敬酒,也偷偷溜出御花园,屏退小青和清河,独身一人往怪石林的方向疾走而去。 该死! 高洺湖一只手扶住一侧的岩石,擦掉额头上冒出的热汗,“元达到底下了什么药,后劲儿怎么这么大?” 没错! 她一早就料到,元达和皇后串通,借由寿宴来夺自己的清白。 也只有这样,便能名正言顺的把自己从宫里赶出去,皇后好借家族势力翻身。 但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愚蠢,元达不过就是一酒囊饭袋,除了玩女人,他什么都不会。 所以,高洺湖并没有直接揭穿元达和皇后的奸计,反倒顺水推舟,她要借力打力,彻底摧毁太傅家族的势力。 “呼……坚持!高洺湖!你一定要坚持!” 高洺湖一个劲儿给自己加油打气,几乎被汗水浸湿的袍子,被冷风瞬间吹干,变得如雪一般冰凉,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嘿嘿…… 她刚刚站直身子,便听到一连串的奸笑声,从自己的身后传来“洺湖,瞧你现在的样子,简直比八大胡同的花魁都要诱人,快让哥哥我疼一疼,让你舒服舒服。” 元达言语秽污的调弄着,脚上的步伐更快,直接把高洺湖摁在一旁的岩石上。 “太棒了!啧啧……这身段,这皮肤,简直……啊!” 他只顾着对高洺湖上下其手,却压根没留意到,从袖口中滑出的匕首,已经紧紧握在她的手中。 高洺湖用力把刀子插到元达的那一处,只见这家伙直接倒地哀嚎,鲜血不断喷涌而出,脸上的肌肉因痛苦而缩成一团。 “你不是想要本郡主吗?本郡主倒是要瞧瞧,一个没了根的男人,到底如何霸王硬上弓!”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元达身上啐了口吐沫,丢掉手中带血的匕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药性变得越发浓烈,高洺湖的脸蛋儿熏得通红,身子瘙痒难耐,就好像一万只蚂蚁从她的身上爬过,难受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唰唰! 高洺湖刚刚走出怪石林,便听到一侧草丛里传来怪异的声音,她立刻把视线抛了过去,“武王,少在这装神弄鬼,赶紧给本郡主滚出来。” 她的话音刚落,武王便从草丛中走了出来,因为母妃刚刚过世的缘故,太后亲自下旨,许可他今日无需参加寿宴。 只是,这表面上的仁慈,在众人眼中,不过是太后的嫌弃罢了。 “高洺湖,你把本王叫到这来,到底是为了何事?” 武王并没打算入宫,可高洺湖身边的小宫女,突然跑到王府传话。 他原本并不准备理会,但思来想去,谁知高洺湖又要打什么主意,这才抱着好奇的心思,偷偷入了宫。 只是…… “你……被下毒了?” 武王扶住一直摇摇晃晃的高洺湖,抹了抹那热的脸蛋,“元达做的?” 高洺湖用力推开抱住自己的武王,“你倒是知道的事不少,可惜!你不是本郡主的朋友,知道的再多,这对本郡主没有丝毫用处。” 武王皱眉,“高洺湖,你到底要干什么?” “让你滚蛋!”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拉扯自己身上的裙袍,拔掉发髻上的钗子,一头秀发,如瀑布一般,散落在脑后。 “武王秽乱后宫,必当驱逐出京,永世不得回朝!” 她一字一顿的说着,便又把自己的身子凑到武王身边,用力撕掉他半只袖子,“对不起,要怪,就怪你自己好了,谁让你先骗我的!这都是你自找的!” 说罢,高洺湖突然从不远处的一团漆黑大喊大叫起来,“救……救命啊!” “洺湖?” 刚刚走入石林的北堂谨瑜,便被高洺湖撞了个满怀,瞧见她一身凌乱的样子,太阳穴一阵猛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绣球哥哥,是……是……是元达和武王,他们……他们故意算计我!” 高洺湖紧紧搂住北堂谨瑜的肩膀,整个人都依偎在他的怀中,身子一个劲儿的发抖,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小福子!把武王带回王府,至于元达……关入地牢,没有朕的许可,谁也不许见他!” “是。” 北堂谨瑜下了令,便直接把高洺湖从地上抱了起来,快步往乾清宫的方向走去。 “……绣球哥哥。” 从乾清宫出来,高洺湖大摇大摆的坐在皇上的御辇上,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昨夜,她便是在龙床上睡了一整晚呢。 压制了小福子,收了他阿娘在身边伺候,量这小子也不敢背叛,免了这心腹大患,倒也安生。 只是…… “高洺湖,你怎会做这皇上的御辇?” 前来给太后娘娘请安的德秀郡主,瞧见高洺湖从御辇上下来,便立刻白了一张脸。 但这女人出现在祥和宫,全数在高洺湖的意料之外,可她仍旧淡定自若,“德秀,得了皇上的宠爱,不过只是做御辇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德秀郡主大惊,“你……你伺寝了?” 高洺湖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又缕了缕搭在胸前的秀发,“没错,本郡主的确是伺寝了,而且……” 她故意顿了顿,撩起袖口,露出太后赏赐的镯子,“太后娘娘在夜高池行宫恩赏的,说是她老人家的陪嫁物件,原本本郡主是不想要的,可娘娘的好意,本郡主若是执意推脱,那可就是大不敬了。” 德秀眼尖,一眼就看出高洺湖手腕上的镯子,原本应该套在皇后的手腕上。 可现如今,皇后行为失德,被皇上弃入冷宫,这未央宫的凤位便空了下来,这镯子自然失了主人。 不过,此刻瞧见这象征着皇后权威的镯子,戴在高洺湖的手上,德秀便倒吸了口冷气,“你……你到底用了何等妖术,竟然会让太后娘娘把这镯子给你?!” 呵! 高洺湖瞧见德秀大荒失措的样子,便冷哼了一声,“德秀,看在咱们二人自小认识的份上,本郡主劝你一句,最好不要趟后宫的这滩浑水,否则,皇后和德贤皇贵妃的下场,将会落在你的头上。” 她清楚,德秀突然回京,一定是太后在暗中授意。 不然,不过只是一小小守军的女儿,即便赐予郡主封号,也仍旧比不上那些京官的千金,却会在选秀之前进宫,明摆着就是有人在背后撑腰。 而太后这般安排,不过就是想要利用德秀来制衡高洺湖,一家独大的局面,是这个老女人最不愿看见的。 “不!” 德秀用力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抹不加修饰的嘲讽,“本郡主是大将军之女,是大漠忠臣之后,不像你,只不过就是一反王之女,皇上一时宠爱,也只是图一个新鲜而已,去和那个没用的皇后作伴的!” “借你吉言,那我们就等着瞧喽。” 高洺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便直接和德秀擦肩而过,故意撞在她的肩膀上,不理这蠢女人的愤怒,大步流星的走进祥和宫。 德秀一脸怒火的跺了跺脚,瞧着那纤细的背影,低声咒骂道,“高洺湖,你这个贱人,本郡主不会让你嚣张太久的!” 在祥和宫外和德秀吵了一架,高洺湖的心情越发爽朗,她清了清嗓子,站在寝殿外,冲里面喊道,“太后娘娘,高洺湖是来请罪的,还请您宽恕!” 一招先发制人,趁还未收到元达被废的消息,便先行征得太后的庇护。 甭管元家在京中的势力有多大,到了太后面前,也得乖乖听话,断不会嚣张生事,除非太傅想要找死。 嘎吱! 沉重的殿门被崔嬷嬷从里面推开,她脸色略有些难堪,“郡主,太后娘娘暂时不想见您,您还是回厢房好生歇着去吧。” 第215章一世真情 http://.biquxs.info/

“太后娘娘,难道您不念高洺湖对您的忠诚了吗?!” 高洺湖踮起脚尖,越过崔嬷嬷的肩膀,冲内室的方向大喊。 而此刻正斜靠在矮桌旁的太后,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斜眼瞧向一旁的黑衣女子,“妹妹,昨晚让你动手,你可倒是好,什么都没做,眼睁睁看着这死丫头进了乾清宫,你这是故意在给哀家添堵吗?” “姐姐,皇上在,妹妹真的不好动手啊!” “心疼了?” 太后一脸愤怒,变得越发不和善,“妹妹,当年是谁背叛了你?又是谁装好人带走你的儿子,让你一无所有,她却锦衣玉食,难道这一切,你都忘了吗?!” “妹妹不敢忘。” 黑衣女人从软榻上站起身来,半跪在太后面前,“妹妹就算是死,也会记住那个女人在妹妹身上加注的痛苦,只是,她已经奔了黄泉,高洺湖也并不知真相,所以……” “你是心软了,想要留这死丫头一条命?” 太后恶狠狠的说着,猛得从榻上站起身来,一把揪住那女人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妹妹,别怪哀家没有提醒你,皇上能够有今日,全都靠哀家一力扶持,不过……这水可载舟,也可覆舟,若哀家哪天不开心了,倒也不妨换个皇帝!” “不!姐姐,妹妹定然服从您的心意。” “这是最后一次!” 太后用力把女人摔在地上,嘴角勾出一抹冷酷的笑,“若你再敢违抗哀家的命令,就别怪哀家毁了你想要的一切!” “是。” 女人拖着浑身剧痛的身子,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垂头站于太后身边,“姐姐放心,妹妹一定会尽早除掉高洺湖这颗绊脚石!” 德秀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瞟向跪在地上的高洺湖,语气更加尖酸,“娘娘,德秀亲眼看见,高洺湖故意引诱元少爷,又亲手砍掉元少爷的根子,为的就是蓄意报复冷宫里的皇后主子,元少爷实在可怜,而皇上却听信高洺湖一面之词,把人关进地牢,更是生不如死啊!” 高洺湖瞧着德秀义正言辞的模样,便是在心里一阵冷哼,“德秀郡主,既然你说本郡主恶人先告状,除了这红口白牙的污蔑之词以外,可有实打实的证据?” “元少爷被皇上关了起来,本郡主哪有什么证据?!但本郡主亲眼瞧见,高洺湖,你莫要抵赖!” “好!” 高洺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便又把视线落在眉头紧皱的太后身上,“太后娘娘,昨夜晚宴散去,主子们都各自回到各自的寝宫,贵妇也一一从清高门出宫回府,又怎会无缘无故的跟着高洺湖呢?除非,此人别有用心,才会暗中尾随!” “高洺湖!你莫要血口喷人!” “到底是本郡主血口喷人,还是德秀郡主别有用心,那就要太后娘娘明断了!” 高洺湖三言两语,立刻让德秀哑口无言,瞧见那蠢女人憋得通红的脸颊,便觉得痛快的很,若不强压笑意,早就笑出声来了。 而就在太后刚想言语时,门口突然传来小福子的声音,“皇上驾到!” 北堂谨瑜在众人注目之下,缓缓从祥和宫外走了进来,一身明黄色的长袍,头戴宝珠琉璃龙帽,脚踩祥云锦缎长靴,尽显霸王之气。 “儿臣参见母后。” “行了,”太后冲北堂谨瑜抬了抬手,又继续说道,“皇上,太傅之子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元达秽乱后宫,朕已经将他打入地牢,也好让这臭小子痛思己过,免得再生出妄想!” 听了北堂谨瑜的这番话,总想在太后和皇上面前出头的德秀,算是逮着了机会,便赶紧快步上前,“皇上,明明是高洺湖设计陷害,您是圣明君主,可不能被这个妖女给迷惑了呀!” “你是何人?” 北堂谨瑜从未见过德秀,这宫里总共七十二嫔妃,他瞧过的,也就那寥寥几人。 “皇上,臣女乃守城大将之女,名唤德秀。” 德秀愚蠢的认为,北堂谨瑜询问她的身份,便是对自己有了兴趣,自是要好好表现一番,可着劲儿的搔首弄姿。 只是…… “来人,把这个不懂规矩的女人给朕拖下去,直接丢到爆室教训一番,再给守城将军送回府中!” “是。” 小福子得了令,便立刻招手让身后的太监上前,把德秀左右架住,便往祥和宫外拖去。 这女人被吓傻了,立刻扑腾了起来,又冲着太后大喊大叫道,“太后娘娘,臣女是冤枉的,您快替臣女说几句话呀!” “皇上!”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太后,信步走到北堂谨瑜的身边,沉着声音说道,“德秀好歹是先皇御赐的郡主,若这会儿丢到暴室去,回头让她父亲知道了,免不了会对朝廷生厌,还是从轻处置吧!” 北堂谨瑜瞧了瞧在身侧的太后,又用余光瞄了一眼,一脸看好戏的高洺湖,这才朗声说道,“德秀郡主行为不检,免去选秀牌子,剥夺郡主身份,送回将军府反思己过!” “不要啊!” 德秀尖叫的声音,久久回荡在祥和宫的前院,而高洺湖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灿烂。 这就是宫中的残酷,胜者生存,若你不够聪明,斗不过别人,就得付出惨重的代价,甚至是丢掉性命。 这一点,在上一世,高洺湖便看得透彻! “母后,元达之事,朕不想声张,毕竟是太傅的儿子,若是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对谁都没有好处。” 太傅在前朝的势力过于庞大,一时半会儿,北堂谨瑜无法把这棵大树连根拔起。 在没有万全准备之前,他不准备贸然行事,对于这位太傅公子,把他变成了太监,夺了这家伙最大的爱好,也算出了口恶气。 “皇上,哀家知道你宠爱高洺湖,但你毕竟是大漠的皇帝,总要懂得雨露均沾的道理。” 太后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仍旧跪在地上的高洺湖身边,亲自把人扶了起来,“高洺湖,你也得明白这个理儿,再过一段时日,你便会正式册封为嫔妃,到那时,这宫里的娘娘们,可都是你的姐妹,无论如何,也得学会和她们和睦相处才是。” “太后娘娘说的极是,高洺湖自然会记在心上。” 高洺湖一字一顿的说着,便又侧身行礼,眼神变得更加真诚。 “好丫头,”太后牵着高洺湖的手,走到北堂谨瑜面前,把人交到他的手中,“哀家的日子不长,若能看到皇帝开枝散叶,也是哀家最大的心愿了!” 太后仍旧一脸温柔的笑意,用力拍了拍北堂谨瑜的胳膊,转身便带着崔嬷嬷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瞧这主仆二人离去的背影,高洺湖的眉骨猛得一跳,“绣球哥哥,冷宫要出事儿了!” “好歹也做过几年皇后,朕会妥善安葬她的。” “你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 高洺湖抬头瞧着北堂谨瑜映照在晨起朝阳下的侧脸,更显刚毅的轮廓,“不过……过了昨夜,你便只能是洺湖的相公,断不能再碰其她的女人,否则,哼哼!洺湖一定把你大卸八块,再揪掉那要命的小玩应儿,也让你尝尝元达现在的滋味!” “……” 瞧着高洺湖一脸理直气壮的样子,北堂谨瑜无奈的摇了摇头,直接把人从地上抱了起来,快步往东厢房的方向走去。 “洺湖,昨夜可是你投怀送抱的,朕救了你,算得上是你的救命恩人,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 “北堂谨瑜!” 高洺湖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又重重咬在那肌肉结实的臂膀上,这家伙明明可以躲开的,却什么都没做,任由她咬上去。 “北堂谨瑜,你……” 瞧着那一处被自己咬出血的牙印,高洺湖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竟会这般没深没浅,真是悔青了肠子。 她心痛的把唇贴上前去,在伤口上亲吻,“绣球哥哥,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为何不躲开?偏要被我咬伤!很好玩吗?” “只要你解气,这点痛,朕无所谓。” 北堂谨瑜把高洺湖轻放在软榻上,而房门已经被太监从外面关上,这些伺候在御前的宫人们,一个个极有眼力见,进退得当。 “洺湖,若有一日,扫除前朝异己,定当还你一个一世真情!” “……” 这突如其来的承诺,让高洺湖慌了神,她连忙堵住北堂谨瑜的嘴巴,“别!别说这些承诺,那年,你也对我许下过永世不分开的诺言,但没过多久,白家尽数被杀,我便再也见不到你了!” 高洺湖害怕“承诺”二字,她经历的太多,更懂世事无常,无论诺言许得有多真诚,始终扛不住现实的压力,最终化为乌有。 就像父亲当初的承诺,他会一生一世护高洺湖周全。 可事实上,父亲人头落地,高洺湖只能站在人群中无声嚎啕,最终连父亲的尸首都没能安葬。 而就是从那一日起,高洺湖不再相信任何可笑的诺言,无论这诺言出自于何人之口,她都不会再相信,因为,她害怕再次失望。 第216章收集罪证 http://.biquxs.info/

“绣球哥哥,只要你一直陪在洺湖身边,这便够了,至于以后会如何,我们且走且瞧着。” 北堂谨瑜定眼瞧着怀中的高洺湖,看得到那清澈透明的大眼睛里,沁着无数痛苦和无助。 他轻轻把手扶在那双美到让人窒息的眼睛上,嘴角勾出一抹幸福的弧度,“洺湖,朕是九五之尊,说出去的话,便不会收回。” “好。” 高洺湖把自己白嫩的小手,搭在北堂谨瑜的大手上,放松浑身的神经,舒舒服服的靠在他的怀里,“洺湖等你,等你给洺湖一个真正的一世情怀!” “这一天,很快就要到了。” …… 元达一事,让北堂谨瑜和高洺湖的心贴得更紧,但万事都不是绝对的,有一利,就必有一弊。 又比如说…… “太傅之女,元烟求见郡主殿下!” 清脆的声音,从厢房外传了进来,原本在软榻上昏昏欲睡的高洺湖,被这声音硬生生的吵醒,她略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 而一直候在一旁的小青,则赶紧把手中的蒲扇放下,立刻往门外走去。 “是何人在这大呼大叫的?我家主子还在歇息,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便暂缓一天,明日再来吧。” 如今的高洺湖,虽然并未册妃,但早就已经在内务府上了绿头牌,皇上夜夜翻牌子,早已成为一实打实的宠妃,也就只差一册封折子了。 所以,就连高洺湖身边的丫头,腰板也挺得更直,不再像初入宫时那般的唯唯诺诺。 “你这个死丫头,我家小姐可是太傅之女,能来见你家主子,已经很给面子了,少在这装模作样,一个反王之女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 站在云烟身边的小丫头,瞧见小青这般高傲,便是没来由的一阵怒火,上前便一通斥责。 而就在小青想要反击之时,高洺湖突然从厢房内走了出来,“小青,莫要无礼,这可是太傅家的二小姐,且是你能得罪的?” 高洺湖训斥,小青便赶紧侧身行礼赔罪,“郡主说的极是,是奴婢鲁莽了,还请二小姐原谅。” 元烟自小娇生惯养,向来瞧不上这些伺候人的下人,全然把她当做空气,快步走到高洺湖面前,“高洺湖郡主,你害我弟弟生不如死,姐姐也因伤心而自缢于后宫,这一切都因你而起,今日本小姐过来,便是要找你讨一个说法,断不能白白受此屈辱!” 听完元烟这番话,高洺湖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笑,她抬头看了看挂在树枝上的鸟窝,“今日一早,本郡主的窗前,便飞过一只喜鹊,本郡主还在想着,喜鸟迎门,今日必然会有好事。” “高洺湖,你少在这里转移话题,本小姐……” “元二小姐,太傅在前朝的处境如何,您可是清楚?” 庆昭仪在这个时候冒出来,无非是想坐收渔翁之利,但高洺湖才不会那么傻,自然不会让这个女人得逞! “小姨,且不说母亲已经过世十数年,早已投胎转世,即便还在天上看着我,也断然不会因此而伤心的!” “高洺湖,你倒是蛮有自信的嘛!” 庆昭仪一脸嘲讽的逼近高洺湖,言语更加犀利,“像你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绝对不会得到任何人的宽恕,尤其姐姐那般善良的人,要是她活着,一定会后悔生下你这个孽障!” “小姨,”高洺湖脸上仍旧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把身子向前探了探,在庆昭仪的耳边沉声说道,“是不是高洺湖心甘情愿的死在你的手上,便对得起母亲了?” 高洺湖的一番话,让庆昭仪僵在原地,她猛得收住脸上的笑容,眼神变得更加阴狠,“庆锦柔,如果你不想步皇后和德贤皇贵妃的后尘,就乖乖收起你的锋芒,好歹咱们也是一家人,我不想和你撕破脸。” 上一世,递上那一杯毒酒的人是她,看着自己倒地痛苦抽搐的人是她! 高洺湖本该恨透这个心狠的女人,但终究念着那一份微薄的亲情,若她肯安分守己,自己也没必要赶尽杀绝。 “高洺湖,你……” “滚吧!” 毫不留情的打断庆昭仪的话,视线落在元烟的身上,“替本郡主送送元二小姐,免得她在宫中迷了路,再误打误撞跑到皇上那儿去,那可就不好了。” 说罢,高洺湖直接转身进了厢房,用力甩上大门,这才重重吐出一口气来。 “真是一时都不让本郡主安生!” “把太傅家的二小姐骂得狗血喷头,就连庆昭仪都被你说到哑口无言,你还有何抱怨的?” 北堂谨瑜的声音,突然从内室传了出来,这家伙向来有门不走,竟走窗户,来无影去无踪,就连太后安插在暗处监视自己的人,都察觉不到! “看着我被你的嫔妃欺负,你倒是蛮开心的!” 高洺湖撇了撇嘴,从果盘里拾起一颗苹果,直接冲北堂谨瑜丢了过去,“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可一出事儿,你比兔子跑的都快!亏了你还是皇帝呢,真不像我以前认识的绣球哥哥!” “若朕真出面帮你,你会有更多麻烦!” 北堂谨瑜丢掉手中的苹果,快步走到高洺湖面前,把人揽入怀中,“洺湖,除掉太傅这颗眼中钉,收回李家人手中的虎符,朕便能彻底摆脱太后的牵制,到那时,后宫便只会有一位皇后。” “皇后?我吗?” 高洺湖一脸不屑一顾的摇了摇头,“绣球哥哥,洺湖根本不稀罕做那劳什子的皇后,只想一辈子守在你身边,这就足够了。” 她讨厌这宫中的争名夺利,更讨厌每日活在算计之中,瞧不上那虚无缥缈的中宫之位,只认一颗装着自己的真心。 而且…… “若洺湖无法为家人报仇,即便凤冠放在洺湖面前,洺湖也绝不会……” “朕已经在收集太后的罪证了。” 北堂谨瑜打断高洺湖,收紧揽在那纤细腰肢上的手臂,“太后的根基实在太深,若想动她,就必须要一一拔除她在前朝的眼线,只有这样,才能一击即中!” “皇太妃一定知道更多的事。” 高洺湖退出北堂谨瑜的怀抱,眉头紧紧皱起,太阳穴狂跳不止,“我们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只会让太后做好更万全的准备,所以,我们必须要快刀斩乱麻,而唯独只有皇太妃清楚当年的真相,她一定还有很多事在隐瞒!” 第一次误打误撞闯进永明宫,高洺湖就应该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冥冥中自有安排。 而太后之所以不惜烧毁宫殿都要除掉皇太妃,一定是因为,她知道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留着,便是后患无穷! 因此,皇太妃是北堂谨瑜和高洺湖手中唯一一张王牌,若她不肯说出实情,便等于助纣为虐。 “绣球哥哥,我必须要和皇太妃见上一面。” “过几日北上狩猎,朕会安排。” “好。” 北堂谨瑜没有拒绝,即便他恨透了皇太妃,但高洺湖的话在理儿,万事都要以大局为重,绝不能徇了私情! …… 自那一日之后,后宫静得出奇,就连高洺湖都觉得有些奇怪。 而另一边,庆昭仪的翠青宫里,可就不那么平静了! “元二小姐,您姐姐活着的时候,向来与本宫不和,这会儿您来找本宫帮忙,实在是强人所难呀!” 庆昭仪装出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而元烟则奉上一盒金银珠宝,态度很是诚恳,“娘娘,甭管您与姐姐有多少恩恩怨怨,那都是你们二人之间的过节,与元烟没有一丝瓜葛,如今来求您帮衬的是元烟,想要与您交好的人还是元烟!自是不必再提起姐姐!” “二小姐,本宫不是傻子,知道你今日为何而来,本宫若真帮你杀了高洺湖,到头来,你自是会仗着太傅之力,稳坐皇后之位!而本宫却只能得到这些无用的宝贝!” 在这些后宫嫔妃的眼中,只能看到银子和权力,而两者相互比较,后者更具诱惑力。 “本宫累了,还请二小姐先行离去。” 庆昭仪直接从软榻上站起身来,信步往内室的方向走去,而元烟刚想追上前,却被她身边的大宫女拦下。 “二小姐,还请留步。” “滚一边儿去!” 元烟虽然是姨娘生的女儿,但却一直养在大夫人身边,也算得上娇生惯养,脾气暴躁的很,从来看不上低微的人,甚至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肯瞧上一眼。 她用力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大宫女,快步追上前去,一把扯住想要离开的庆昭仪,“娘娘,与其咱们在这里互相算计,倒不如暂时联手,先把高洺湖这颗最碍眼的钉子拔掉,到那时,咱们再争皇后之位,且不是更容易些?” 元烟的一番话,倒是引起庆昭仪的兴趣,“不说这些虚头巴脑的,捞点儿实在的东西,本宫倒是要听听,帮你除掉,到底能有多少好处?!” “只要此事能成,我定当让父亲托你做皇贵妃,这样的好处,娘娘可否满意?” “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 元烟知道高洺湖不好对付,而在这宫中唯一能够和她扯上关系的人,也就只有这位贪得无厌的庆昭仪。 她心中几千几万个不乐意,不想白白便宜了这个臭女人,但元烟实在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退而求其次,先除掉高洺湖再说。 “娘娘,您……” “三日!” 第217章一计不成 http://.biquxs.info/

庆昭仪在元烟面前竖起三根手指头,嘴角勾出一抹冷冽的笑,“三日之后,准备给高洺湖收尸吧!” “好。” 又是一个要命的阴谋,而全然不知的高洺湖,此刻正悠哉悠哉的站在御花园的凉亭中,手中拿着一支狼毫笔,快速在画纸上挥舞着。 “郡主,您这画中的人,可是皇上?” 小青嬉皮笑脸的走上前来,把手中的茶杯奉到高洺湖面前,便又继续说道,“自从太后寿宴之后,您整日和皇上黏在一起,不知羡慕死多少后宫嫔妃,就连向来随风倒的四房总管姑姑,都见天儿的往咱这儿跑,看来这未央宫的主子,定是您了。” “小青,少说一句话,能把你给憋死吗?” 高洺湖放下手中的画笔,接过小青递过来的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并直接放在一旁的桌上。 “这宫里的事向来无常,今日咱们风光显赫,兴许明日就会树倒猢狲散,千万别把大话说在前面,万事都要给自己留有余地。” “郡主,您就是太谨慎了,这宫里的人都在传,皇上马上就要立您为皇后,您又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前朝大臣也不敢有异议的。” “但本郡主终究是反王之女。” 高洺湖不愿提起此事,但小青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无需再扭捏,“只要高王府叛变之事无法澄清,本郡主的身份就名不正言不顺,即便做得了后宫嫔妃,也万万进不得未央宫!” 她知道北堂谨瑜的个性,若真想让自己做皇后,甭说是反王之女了,就算是敌国的公主,他也会不顾一切的娶到身边。 但高洺湖绝不会让此事发生,她宁可没名没分的待在后宫,也不能让北堂谨瑜为了自己而毁掉明君的形象。 “小青,这外人怎么说,本郡主自是不管的,但你是本郡主身边的丫头,断然不能生出这样的念想,可是听明白了?” 小青一脸不开心的点了点头,“是,奴婢记下了,但……” 她这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尖锐的女声打断,只见庆昭仪浓妆艳抹,穿了一身琵琶襟艳红色大袍,快步走进凉亭。 “洺湖,这宫里上上下下都在忙乎着北上狩猎之事,偏偏你一个人这般悠闲,皇上可真是宠你呀,生怕你累到半分。” 这话说的酸溜溜的,而高洺湖则是一脸笑意的走到庆昭仪身边,“小姨,这北上狩猎,皇上只带太后娘娘和高洺湖二人,本就没什么好打点的,高洺湖自然悠闲。”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石桌上拿起那幅未完的画,举到庆昭仪的面前,“我听父亲提起,小姨未出阁前,最喜绘画,更是自成一派,您便帮高洺湖瞧瞧,这画画得如何?” 庆昭仪皱眉,视线落在那幅画上,只见一男一女并肩站于桥上,容貌清晰,就算是一副未完的画作,却仍能瞧出这其中的意境。 “高洺湖!你这是故意在本宫面前炫耀吗?” “小姨,不是你的,抢也抢不来,是你的,就算不抢,也会自己到你身边来的!” 高洺湖笑脸盈盈的说着,便又把这幅画重新放于圆桌上,拿起一旁的画笔,再次描绘起来,“元家大势已去,小姨,若想自保,最好离那位元家二小姐远些,这是外甥女儿对您的忠告。” 哼! 庆昭仪冷哼了一声,便从袖口中拿出一张请帖,直接丢在高洺湖面前,“若你还把本宫当小姨,就按时赴宴,明日是你母亲的忌辰,希望你会来!” 高洺湖余光瞧向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请帖,上一世,她也同样见过! 有这么一丫头在身边,高洺湖着实省心不少,便满意的点了点头,“去吧,把那只八卦壶找出来,再托人偷偷送到庆昭仪那,若本郡主猜的不错,她定会用那八卦壶招待本郡主的。” “郡主,庆昭仪那的酒壶多的是,您怎就敢肯定,她一定会用这八卦壶?” 哼! 高洺湖冷哼一声,眉头向上挑起,“天机……不可泄露。” 她不是在故弄玄虚,而是无法与小青把此事讲明,总不能告诉这丫头,自己是死人复活,重活一世,这才知其中细节。 不过话说回来,很多事情已不复往昔,但生死劫仍旧要走一遭,那只夺了自己命的八卦酒壶,兜了一圈,最终还是要到庆昭仪的手中。 没错! 高洺湖特意从太后那儿讨赏来的八卦酒壶,上一世,便是鸿门宴的“主角”,阴阳两极,壶柄上有一机关,按一下,便是清水甘甜露,再摁一下,那便是要人命的断头汤。 “别杵在这儿了,赶紧该干嘛干嘛去,若此事办不好,就别怪本郡主把你赶回行宫!” “还请郡主放心,奴婢自是把此事办得妥妥当当。” “嗯。” 高洺湖轻嗯了一声,把手中的请帖揣入怀中,执起桌面上的画笔,再次于纸上舞动描绘。 …… 一晌白日,又一晌夜晚,高洺湖靠坐在刚刚从御书房赶来的北堂谨瑜怀中,瞧着挂在天边的一轮残月。 手中摆弄着一只手工珠钗,是绣花的样式,与之前那只被自己踩碎的一模一样,“绣球哥哥,若哪一日,洺湖走在你之前,你会不会时常想起洺湖?” “又在这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北堂谨瑜从高洺湖的手中拿过珠钗,亲手为她插入头顶的发髻,又在耳边落下一吻,“只要有朕在,就绝不允许你走在朕的前面。” “你好自私哦!” 高洺湖在北堂谨瑜的怀中转过身来,双手攀上他强而有力的脖子,“若洺湖先你一步赴了黄泉,伤心难过的人就是你了,倘若你先走一步,却只剩下洺湖一个人孤孤寂寂。” “不如我们要个孩子吧。” 北堂谨瑜的话说的很是认真,眼底闪过一抹不加修饰的期许,“无论如何,大漠需要一个可以继承帝位的太子。” “再等一等吧。” 高洺湖在北堂谨瑜的怀中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完全放松身子,依靠在那热炽的胸口上,“很多事情还未了结,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虎视眈眈,更何况,我曾经发过誓,若无法为家人报仇,便不会去想自己的终身大事,你应该懂我的心意的。” “……洺湖!” “哎呦!” 高洺湖撇了撇嘴,故意转移话题,“这夜风冷得很,咱们还是赶紧进屋去吧,让小青温一壶热酒,咱们好好畅饮一杯。” “你呀!” 北堂谨瑜知道高洺湖这是在故意回避刚刚的话题,但他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用力在那光洁的额头上戳了戳,便直接把人抱在怀中,大步往内室的方向走去。 “酒就不喝了,还是早些歇下吧。” “北堂谨瑜!你……你讨厌!” 小青和清河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都露出一抹喜滋滋的神色。 “清河姐姐,看来未央宫要好生的收拾一番了。” “你这个丫头,小姐不是已经说了吗?不允许再提这件事儿。” 清河自小跟在高洺湖身边,从未离开过半步,即便高王府遭此巨变,也仍旧忠心耿耿。 她很了解自家小姐的心性,若高洺湖自己不肯做皇后,就算皇上用八抬大轿把人绑进未央宫,也得偷偷跑出来。 “小青,今儿个你管我要八卦壶,你把那东西弄到哪去了?” “天机……不可泄露。” 小青学着高洺湖的样子,在清河面前竖起一根手指头,得意洋洋的晃了晃,“姐姐,今晚你值夜,我便要回房歇一下,明日还有好戏要瞧呢。” “你这个死丫头,真是越发没规矩了!” “嘻嘻,姐姐明日就请好吧。” 小青蹦蹦哒哒的往后院走去,清河则直接坐在正殿外的台阶上,双手撑着下巴,瞧着这空荡荡的院子。 不过…… “有鬼!” 清河的尖叫声,猛的从殿外传了进来,软榻上的高洺湖,用力推开北堂谨瑜。 她迅速拾起地上的青衣披纱,穿在身上,快步走出寝殿,只见清河捧着脑袋,身子缩在红漆大柱后。 “清河,这五经半夜的,你鬼哭狼嚎什么?” “小……小姐,刚才……刚才奴婢见到鬼了。” 清河的声音哆哆嗦嗦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在眼眶里乱转,神情恍恍惚惚,攒着身子,一点点蹭到高洺湖身旁。 “这宫里人人算计,我就是胡乱猜的,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儿呢。” 高洺湖无所谓的说着,便又往祥和宫的大门走去,“绣球哥哥,看来这御林军里面,应该是有太傅的人,最好还是清查一番。” “朕早就已经知晓,太傅的手已经深到禁军,若是再不把这老家伙给除掉,怕是要生大患。” 北堂谨瑜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眼底闪过一抹不易被察觉的狠烈,双手背于身后,快步走到高洺湖身边,“洺湖,你与朕之间,不该有一丝秘密。” “洺湖何时骗过绣球哥哥?” 高洺湖把自己的头倚在北堂谨瑜的肩膀上,两人驻足站在祥和宫的大门外,瞧着被烛火照得昏黄的宫道,心头便是更加不安。 一阵冷风袭面而来,高洺湖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又是紧紧抱紧北堂谨瑜,“回吧,杀手一计不成,定然还会再来,多派些人守在祥和宫,等抓了人,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嗯。” 北堂谨瑜轻嗯一声,便带着高洺湖走回东厢房,至于被吓得半死的清河,一早就被胆大的小青替换了下来。 夜,注定不平静,从祥和宫离开的黑影,在宫外绕了一圈,便又偷偷从侧门窜入正殿。 “姐姐,你还真是够了解高洺湖的。” 黑影站于散着大红色帷幔的软榻旁,摘掉自己头上的黑帽,露出一张姣好的容颜。 第218章不近人情 http://.biquxs.info/

而原本已经歇下的太后,慢慢从床榻上走了下来,并没有瞧那女人一眼,而是直接擦肩而过,往茶室的方向走去。 “高洺湖那丫头,不过就是会耍些小伎俩而已,在哀家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太后入了茶室,把手搭在一旁用竹子编成的藤桌上,用力向下一按,只听咔嚓一声,东面的茶柜,突然向两侧打开。 在这茶柜的后面,露出一条黝黑的甬道,太后带着那女人一同走了进去。 “元家这些年实在是太不服管教,倒不如当一份大礼,直接送给皇上,也能增进增进我们母子之间的感情。” “皇上自小跟在姐姐身边,早就已经把姐姐当做亲生母亲一般,就算没有这些好处,皇上也会孝顺您的。” 太后瞧了一眼身旁的女子,嘴角勾出一抹冷笑,“秀高,当年你伺候在哀家身边的时候,就凭着这张甜嘴,一路爬上先皇的龙床,如今,都这么大岁数了,你倒还是这般嘴甜的很,怪不得先皇把你挂在心上,若哀家是个男人,也会很喜欢你的。” 啪! 女人并未解释,而是直接在自己的脸上抽了一嘴巴子,“都怪妹妹嘴拙,说了姐姐不爱听的话,还请姐姐不要挂怀。” 哼! 太后冷哼了一声,又从怀中掏出一把金钥匙,打开面前的铁门,“你最好乖乖听话,不要总想着做太后,就算你儿子如今是皇上,你也仍旧只是一个洗,脚婢女而已,一辈子也登不上大雅之堂!” “妹妹知道,妹妹定然不敢有这样的奢望。” “最好如此。” 太后狠狠瞪了一眼名叫秀高的女人,便快步走进铁门。 铁门后的房间不大,只够放下一张床和一张圆桌,而此刻,一浑身是血的女人蜷缩在木床上,身子不断发抖,时而传出痛苦的呜咽声。 “贵妃,哀家来瞧你了,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一听是太后的声音,床上的女人猛的坐了起来,满脸血痕,配着被烧毁的半张脸,更是渗人。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老女人,要杀要剐,直接给本宫来个痛快的!” “啧啧……” 太后得意的摇了摇头,快步走到皇太妃面前,两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对方与自己直视,“哀家怎么舍得让你去死呢?你的女儿还好好的活着,总得要让你好好的瞧着,她一点点被哀家折磨致死,就像当初你下毒害死哀家的儿子一样!” 呸! 皇太妃冲太后的脸啐了口吐沫,眉毛紧皱,眼底闪过一抹厌恶,“你根本就不配做太后,若本宫能从这里离开,定要把你做的那些龌龊事公之于众!”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或者……你好好表现,兴许哀家还会留你女儿一个全尸。” 皇太妃一听这话,心便狠狠的抽痛了一下,“洺湖是无辜的,再多的恩恩怨怨,也只是你与本宫之间的事,莫要牵连到旁人!” “你和高王爷的孽种是无辜的,那哀家的儿子呢?” 太后的神情变得越发张狂,他用力掐住皇太妃的脖子,声音嘶哑尖锐,“他不过就是一襁褓婴儿,你却狠心把毒药喂了下去,那个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哀家的儿子有多可怜?!” 被太后掐到几乎被断气的皇太妃,脸色变得越发铁青,却仍旧不肯退让一步,“冤有头,债有主,你的儿子是本宫杀的,本宫愿意一命抵一命!” “你不配!” 庆昭仪只觉胸口一阵剧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双手紧紧揪住胸前的衣襟,整个人无力瘫软在地上。 一双因为愤怒而涨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嬉笑颜开的高洺湖,“你这个死丫头,竟然敢下毒害本宫,本宫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庆昭仪一边说着,一边快速从怀中掏出一小药瓶,倒出一颗通体发红的丹药,硬要往自己的嘴里丢。 高洺湖手机眼快,一把夺下庆昭仪手中的解药,顺势饮下壶中剩下的毒酒,趁着毒性发作前,服下红色丹药。 “高洺湖,你……” 咣当! 高洺湖柔弱的身子,直接趴倒在地,只觉脑袋昏昏的,浑身筋骨都在作痛。 她费尽全身力气,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庆昭仪,眼神变得犀利阴狠,“小姨,若是到天上见到了母亲,定要为高洺湖说一句话,高洺湖真的很想她!” 这话说完,高洺湖眼前一黑,便直接晕了过去。 而就在同一时刻,寝殿的大门被北堂谨瑜用力踹开,他快速走入殿内,瞧见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高洺湖,又看了一眼不断挣扎的庆昭仪,他一脚便踹在这贱女人的身上。 早已身中剧毒的庆昭仪,哪里受得住北堂谨瑜这一脚,整个人便直接滚到一旁的桌子头,狠狠撞向桌腿。 “郡主!郡主!皇上,您快过来了,我家郡主快不行了。” 怒火中烧的北堂谨瑜听到小青的叫喊声,便赶紧走到高洺湖身边,把人从地上抱了起来,大跨步往乾清宫的方向走去。 而一直守在北堂谨瑜身边的小福子,用余光瞟了一眼昏死在地上的庆昭仪,“皇上,庆昭仪怕是不行了,要如何处置?” “直接丢出宫去!是生是死,全凭这个女人的造化!” “是。” 小福子点了点头,便赶紧招来三两名太监,把庆昭仪抬出寝宫。 而另一边,匆忙赶回乾清宫的北堂谨瑜,一心都放在仍旧昏迷不醒的高洺湖身上。 太医院的院士忙进忙出,一个个都捏了把汗,人人都知,这位高洺湖郡主,可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女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也甭想活命。 “刘太医,到底如何了?” “回皇上,”被召唤来的刘太医,诚惶诚恐的跪在北堂谨瑜面前,身子不断哆嗦着,“高洺湖郡主吉人自有天相,虽然中了荷毒,但毒素并未蔓延至五脏六腑,微臣已经用银针把毒素逼出,再服上一两副药,过不了几日,人便会醒来了。” 听了刘太医的话,一直紧张兮兮的北堂谨瑜,总算把心放了下来,“嗯,好生伺候着郡主,若敢有一丝怠慢,就别怪朕重罚!” “是,微臣遵旨。” 乾清宫处处飘着草药的味道,闻讯赶来的太后,刚刚走到宫门口,便不由得皱起眉头,“皇上是越发的没理智了,真是被这丫头迷的神魂颠倒,竟把自个的寝宫折腾成这个样子,根本就是昏了头!” “太后娘娘,臣女早就已经说过了,这位高洺湖郡主,根本就是狐狸精转世,是个男人,都逃不过她的魅惑。” 元烟在一旁添油加醋,一早就已经料到,庆昭仪一定会背叛自己,嘴上说的好听,会与自己合谋除掉高洺湖,可实际上,根本就是想把自己当替罪羊。 所以,她趁着庆昭仪还未动手之前,偷偷找上太后,把这女人的阴险计谋和盘托出,即便除不掉高洺湖,也能在祥和宫留个好印象。 “娘娘,这后宫若想安宁,自是留不得这个妖女的。” “行了,”太后不耐烦的挥了挥衣袖,一边说着,一边往寝殿的方向走去,“万事都不如一条命重要,还是先瞧瞧那丫头,有什么事,咱们回头再说。” 元烟知道太后的性子,便也不再言语,侧身行了礼,紧跟着太后进了寝殿。 “太后娘娘驾到!” 听到门口太监传唤的声音,北堂谨瑜不情不愿的把视线从高洺湖的身上收回,快步走入正厅,“儿臣给母后请安。” “民女给皇上请安。” “嗯。” 北堂谨瑜轻嗯一声,压根儿就没有看元烟一眼,而是直接走到太后面前,“母后,高洺湖被庆昭仪下了毒,朕已经把那个歹毒的女人赶出宫去,如今,高洺湖的状况不甚清明,朕想着,便让她暂时留在乾清宫,也好有个照应,免得母后劳累。” 太后在这个时候赶到乾清宫,定然是想把高洺湖接回祥和宫照料,但北堂谨瑜绝对不允许她离开自己半步,起码在彻底转醒之前。 “皇上,你乃一国之君,又怎能因这儿女情长,便这般没有定力?” 太后眉头紧皱,言语略有些不悦,当着众人的面,好一通训斥北堂谨瑜,“哀家稍后会派人来接高洺湖回祥和宫,若你不放心,时常过来瞧瞧,也不是不可以的。” 乾清宫乃历朝皇帝的寝宫,只有皇后才可以在此留宿,却也只有在大婚的头一夜。 这便是大漠的规矩,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也毫无章法,但老祖宗一辈传一辈,几乎已经成为骨血里的习惯。 但是…… “母后,如果您执意要接走高洺湖,就别怪朕……” “皇上!” 高洺湖压低声音,只有他们两人听得清楚,“太后这会儿过来,一定是元家二小姐通风报信,明摆着就是想借此事讨好,若你执意把我留在乾清宫,只会让太后对我生厌,这样一来,反倒成全了那个心机叵测的女人。” 她的一番话,让北堂谨瑜恍然大悟,虽不情不愿,最终还是点头应下,“好吧,既然你已苏醒,便和母后一同回祥和宫养身子,朕若是有时间,定会去看望你。” “高洺湖谢过皇上垂爱,更谢皇上的救命之恩。” 第219章醉翁之意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扶着小青的胳膊,慢慢跪下来,冲着北堂谨瑜磕了一响头,“高洺湖多有讨扰,还请皇上见谅。” “你这个傻丫头。” 北堂谨瑜一脸忧心忡忡的把高洺湖从地上拽了起来,又忙不跌地责备道,“明明身子这么弱,还偏偏不懂得照顾自己,若你再这般胡来,朕就把你关回锦林殿,以后都不许再出来!” “是……” 高洺湖故意拖长声音,把身子靠在北堂谨瑜的怀中,余光挑衅的看向一旁阴晴不定的元烟,得意洋洋的挑了挑眉头。 “皇上这般心疼高洺湖,高洺湖自然也得好好照顾好自己,免得让皇上担忧。” “你倒是懂朕的心意。” 北堂谨瑜捏了捏高洺湖秀气的鼻子,又在那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两人旁若无人的走入内室,完全忽略一旁的太后和元烟。 元烟瞧见高洺湖那般得意洋洋的样子,便气得直在原地跺脚,“这个高洺湖郡主真的是太过分了,自己明明就是一登不上台面的反王之女,仗着皇上对她的宠爱,竟然这般无法无天,根本就不把太后娘娘您放在眼里嘛!” 哼! 太后冷哼一声,视线瞧向那紧闭的内室大门,“这宫里谁得宠,谁就死得更快,咱们且行且看着吧。” “太后娘娘,你真能咽得下这口气?” “元烟,你还真得多学学你姐姐,”?太后戳了戳元烟的心窝,这才沉声继续说道,“甭管这心里有多少气,总得要学会忍耐,好饭不怕晚,该是你的,就算别人想抢,也是抢不去的,你可明白哀家这话中的意思?” 元烟挑了挑眉头,仔细琢磨着太后刚刚的那番话,便是恍然大悟的拍了拍额头,“瞧我这脑子还真是不如太后娘娘您那般聪慧,竟是没想到这一层,差一点就让高洺湖给利用了!” 若想在宫中处于不败之地,就必须要学会隐忍,只有沉得住气,才不会掉入别人的陷阱中。 “走吧,庆昭仪闹出这么一出,宫里又得人心慌慌,你能否得到皇上的青睐,就要看这一回的表现了。” “是,臣女定然不会让太后娘娘失望的” 元烟笑眼盈盈的走到太后身边,双手扶着她的胳膊,两人并肩离开乾清宫。 这二人刚刚离去,高洺湖和北堂谨瑜便从内室走了出来,两人驻足在寝殿门口,瞧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 “洺湖,到底还是让你给猜着了。” 就在太后与元烟嘀嘀咕咕的时候,高洺湖便已猜到她们的心思,不过就是想要借庆昭仪之事,推元烟上位。 “绣球哥哥,这位元二小姐生得天姿国色,你能多这么一位正房皇后,怕是心里都要乐坏了吧?” 北堂谨瑜瞧了一眼身旁的高洺湖,强有力的胳膊揽上她纤细的腰肢,“这是吃醋了?“ “我吃哪门子的醋?” 高洺湖撅了撅嘴,一副欣欣然的模样,“反正我又不是你的谁,名不正言不顺的,就算爬上龙床又如何?还不是要受别人的白眼,更别说吃醋了,根本就没那……” 高洺湖的话,让北堂谨瑜笑得前仰后合,就连伺候在殿外的宫女太监,瞧见向来冷面的皇上,竟会露出这般愉悦的神情,一个个面面相觑,更是惊愕不已。 “北堂谨瑜!够了!” 高洺湖怒声低吼着,北堂谨瑜则立刻收起笑意,紧紧把她再次搂入怀中,“洺湖,你根本无法相信,朕明明知道你早有设防,断然不会真的中毒,可见你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样子,朕着实被吓坏了!” 自白家满门被灭,北堂谨瑜以为,自己的心中不会再有任何牵绊。 可直到满朝文武递折子弹劾高王叛变之时,北堂谨瑜便知道,他很快就要再见到高洺湖。 但身为大漠的皇帝,不该受到任何人的影响,更不该真心诚意的爱上一个女人,所以,北堂谨瑜很没出息的选择逃避。 高洺湖入宫,北堂谨瑜并不想与她见面,只管把人托付给庆昭仪,好歹也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总归不会怠慢这丫头的。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高洺湖竟然以性命作赌,强行到殿前觐见。 在大殿上瞧见一袭红衣的高洺湖,北堂谨瑜的情绪早已不再受控,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淡定自若,可内心早已掀起万丈波澜。 自从那张请帖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高洺湖就已经意识到,命运的转轮被开启,上一世的悲剧,会跌踵而至。 可高洺湖仍旧不想轻易放弃,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她都想搏一回,若奇迹出现,一切都会好起来。 但搏归搏,高洺湖始终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一旦那件事情再次发生,她总归不会再束手无措。 “绣球哥哥,我累了,扶我回去吧。” “好。” 北堂谨瑜并没有反驳高洺湖的话,却也没有给她任何承诺,最终以模棱两可的态度,结束这让人压抑的谈话,两人并肩走回内室。 自庆昭仪被赶出宫,已过去数十日,高洺湖一直以身子不好为由,歇在祥和宫的东厢房。 而元烟则仗着身后有太后撑腰,在宫中横行跋扈,借以平息庆昭仪之乱,不知冤死了多少宫女太监,更是引起众怒。 “郡主,听说庆昭仪身边的大宫女,前些日子,被打死在暴室了。” 小青双手递过冰袋,这闷热的天气,着实让人心烦,就连平时在草丛里欢叫的蚂蚱,都不知去哪里避暑,一点声响都没了。 “庆昭仪身边的大宫女坏事做尽,为了一锭银子,活生生打死自己的好姐妹,这样的人,死了就死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高洺湖记得清清楚楚,上一世,自己暂住在庆昭仪的宫中,这最会欺负她的人,当属这位趾高气昂的掌事宫女。 “郡主,”小青听了刚刚的一番话,便是一脸忧虑的凑上前来,压低声音耳语道,“这宫里死一两个人,原本也是常事,倒没什么好稀奇的,可最近死的这些,尽数都是庆昭仪身边的人,又都是元二小姐下得令,明摆着就是铲除异己,若再这般放纵,接下来,遭殃的就是咱们了。” 瞧着小青跃跃欲试的样子,高洺湖倒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把玩着手中凉飕飕的冰袋,“元二小姐就算是再能耐靠的,不过是太后的喜爱,你可别忘了,本郡主也是太后身边的红人!” “郡主,话虽这么说,可是……” 咚咚咚! 小青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正厅传来的敲门声打断,她的眉头皱了皱,顺着半开的竹窗瞧了出去。 一看是元烟,便立刻倒吸了口冷气,“郡主,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元二小姐过来了,看这架势,应该是来者不善。” 高洺湖把手中的冰袋放在一旁的矮桌上,赤着脚从软榻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正厅去开门。 而始终忧心忡忡的小青,赶忙跟上自家主子,瞧见元烟趾高气昂的从外面走进来,便立刻绷紧浑身神经。 “呦,姐姐,您这东厢房实在是太寒酸了,都入了夏,还不得多加点冰,才能好过日子呀。” 元烟一边说着,一边冲身后的太监挥了挥手,两人抬着一大元鼎,里面装满了大大小小的冰块,放在高洺湖身前。 “姐姐,妹妹之前若有什么不对的,还请姐姐见谅,今儿个,便带着这些冰块,来给您说个不是。” 呵! 高洺湖冷笑一声,从元鼎里拾起一块冰块,直接丢在嘴巴里,一边嚼着,一边呜咽的说道,“二小姐,这宫中的冰窖,每日都会往各宫送足量的冰块,本郡主住在太后娘娘的祥和宫,自是不缺这些玩应儿的,你的心意,本郡主领了,东西就拿回去吧。” 她的话音刚落,小青便立刻叫来候在门外的太监,一同端着那元鼎往外走。 可这才走了两步,便被元烟给拦了下来,她强忍住心头的怒火,仍旧满脸笑意地说道,“高洺湖郡主,这打人不打脸,就算您再瞧不上元烟,也不该当着众人的面儿,这般不给元烟脸面!” “二小姐,到底是本郡主不给您脸面,还是您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高洺湖原本不想和这女人计较,只想图几日清静,可既然她这般咄咄逼人,也就怪不得自己得理不饶人了。 心里这般想着,便快步走到元鼎旁,直接从鼎下掏出一包粘在上面的草药,刚把油纸打开,那熏人的麝香味儿,立刻熏得大伙一个劲儿的咳嗽。 “二小姐,若本郡主把这东西拿到太后娘娘面前,您猜她老人家会如何决断?” 元烟瞧见高洺湖手中的草药包,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铁青,颤着声音强词夺理道,“这……这不是我放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二小姐,这些害人的伎俩,早已不使用了,您若是害怕本郡主怀上皇上的孩子,倒不如直接下一位猛药,且不是更痛快?” 第220章长相清秀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拾起一块麝香膏,直接涂在自己的唇上。 瞧见行为如此诡异的高洺湖,元烟整个人都愣在原地,只见她用力拉扯着自己的衣服,又用力在脸上扇了两巴掌,脸颊立刻红肿起来。 “小青!最近太后娘娘过来!” “是。” 小青瞧出自家主子的用意,变得一洋洋的调了调眉头,又狠狠瞪了一眼元烟,这才快步走出东厢房,慌慌张张的在院子里喊叫着。 “来……快来人呀!元二小姐要杀人了!” “高洺湖,你……” “元二大小姐,您为何要这般心狠?高洺湖到底哪里得罪您了?” 高洺湖不等元烟斥责,便可怜兮兮的抓住她的胳膊,哑着声音哭诉道,“高洺湖只是一心伺候皇上,并无争夺后位之心啊,您为何还要处处挤兑高洺湖啊!” “高洺湖,你这个贱人,竟然敢陷害本小姐,看本小姐……啊!皇上?!” “元烟!” “贱人!” 小福子的话音刚落,北堂谨瑜便直接抓起桌上的茶杯,用力扔在元烟的面前,“你姐姐在宫中不安生,整日算计着这个,算计着那个,到底把自己算计到鬼门关里去了,难道你也想步她的后尘吗?”。 “皇上息怒,元烟真的是冤枉的!” 元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喊冤,“皇上,臣女乃太傅之女,虽不是嫡女,但好歹受父亲照顾,母亲呵护,自小受诗书礼仪的熏陶,又怎会做出这等龌龊事啊,还请皇上明鉴!” 哼! 高洺湖冷哼,脸色变得越发苍白,“元二小姐,皇后娘娘乃是太傅长女,又是夫人亲生的女儿,还不是和你一个德性吗?” 她的一番话,让跪在地上的元烟实为恼火,语气也变得不善,“高洺湖,你少在这血口喷人,本小姐什么都没做,根本就是你栽赃嫁祸,你看本小姐更受太后娘娘的宠爱,害怕小姐抢了你的皇后之位,这才想置本小姐于不仁不义之地的!” “呦!” 高洺湖抬了抬下巴,眼角挑起,招来一旁的小青,扶着自己走到元烟面前,“元二小姐,这都已经人赃并获了,您还能为自己找理由开脱,口才不错,高洺湖真是佩服!” “你……” 元烟不顾北堂谨瑜在场,直接提着裙摆从地上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咒骂道,“高洺湖,你不过就是一小小的反王之女罢了,在本小姐面前装模作样,姐姐和德贤皇贵妃惨死在你手中,但本小姐绝不会像他们那般单纯,定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 真是个蠢女人! 高洺湖在心中嘀咕着,又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元二小姐,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自己没那能耐,就别在宫里蹦哒,小心没害死本郡主,再把自己的命给丢了,可没人为你收尸!” 她一口气把话说完,更是气的元烟火冒三丈,“高洺湖,你放肆!若是按辈分,本小姐是太傅的女儿,你该向本小姐叩头行礼的!” 嘴上说不过,便开始拿位分说事儿,高洺湖撇了撇嘴,仍旧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元二小姐,本郡主的父亲是亲王,是先皇御赐的异姓王爷,若按您的说法,敢情皇族王爷,还不如一前朝一品大臣了?” “高洺湖!你……你就是个魔鬼!” 元烟在原地用力跺了跺脚,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那委屈的样子,还真是够搞笑的。 哈哈…… 高洺湖从不压抑自己的心情,直接仰头大笑起来,“元二小姐,你……你实在是……实在是蠢笨至极啊!” “小福子,把元烟给朕带下去,直接丢回太傅府,不允许她再进宫了!”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北堂谨瑜,快步走到高洺湖的身边,把人扶稳,便想带回内室稍作歇息,瞧着那张越发苍白的脸,这丫头明摆着就是在逞强。 不过…… “这青天白日的,都在这闹腾什么呢?” 还不等北堂谨瑜和高洺湖离开,太后的声音便从东厢房外传了进来,“这是怎么回事?乱糟糟一团,好生晦气!” 太后瞧见东厢房正厅里的元鼎,还有那碎在地上的茶杯,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 而被太监架住的元烟,一看是太后娘娘,便如同见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声喊道,“娘娘,您快救救元烟吧!您若是再晚来一步,元烟便是要被高洺湖冤枉死了!” “元二小姐,您说话可得凭良心呀!” 瞧见元烟颠倒是非的恶心嘴脸,小青忍无可忍,便当着太后的面,义正言辞道,“太后娘娘,我家郡主一直安守本分,从未与后宫嫔妃结怨,更没有仗着皇上的宠爱而张扬跋扈,这一切,你应该看在眼里的,可这位元二小姐却要用麝香膏,害我家郡主不能生育!” 小青一边说着,一边夺过小福子手中的麝香膏,双手递到太后面前。 太后在后宫沉浮数十载,自然知道嫔妃们的这些小把戏,麝香是最好的玩意儿,总能夺人性命于无形。 “元烟!这真是你……” “太后娘娘明鉴呀,元烟根本不知这东西是什么!” 元烟打死不认,根本就是一煮熟的鸭子,肉烂嘴不烂,“今日元烟到东厢房,不过是看着天气过于闷热,才想多给高洺湖郡主送些冰块儿乘凉,可谁能想到,她竟会借机陷害元烟!” 太后用衣袖捂住口鼻,把小青手中的麝香膏推到一旁,着实闻不惯这刺鼻的味道,这才信步走到高洺湖和北堂谨瑜面前。 “高洺湖啊,哀家一向信得过你,现在只需你一句话,哀家便为你做主!” “母后……” 北堂谨瑜瞧出太后的不对劲,便赶紧把高洺湖挡在身后,“洺湖体内的荷毒未清,身子还弱的很,您若有什么吩咐,尽管让儿臣代劳。” “太后娘娘,高洺湖亦非中宫国母,又不是皇上身边的妃嫔,有什么资格掌管选秀大礼?” 元烟自小被太傅惯坏了,性子跋扈的很,虽然在太后身边还算有些收敛,可一旦情绪激动,便顾不上那些事,直接原形毕露。 “元烟!好歹你也是大小闺秀,惹出这档子的事儿,皇上没有直接要了你的命,已然算是开恩了,你可是明白?” “……” 元烟一脸惊愕的看着太后娘娘,原本以为,她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可实际上却是…… “小福子,还杵在那儿干什么?赶紧把人送回太傅府,再替哀家传个话,让太傅好生教导自己的女儿,免得再出一个在冷宫里寻死觅活的。” “是。” 小福子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便越发灿烂,又一脸喜滋滋的看向高洺湖,着实为她开心。 不单解决了这位难搞的太傅之女,又意外得到主事选秀大礼的权利,可以说得上是双喜临门,别提小福子此刻有多高兴了。 他也没多言语,立刻多叫来两名小太监,直接把元烟从东厢房拖了出去。 而且那傻女人一个劲儿的挣扎,嘶喊声回荡在祥和宫的前院里,没人在乎一个失败者的心情,这就是专属于后宫的“人情冷暖”。 哐当! 元烟刚被拖出东厢房,高洺湖便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地,身子重重摔在青岗石面上的声音,着实吓了北堂谨瑜一跳。 “快去叫太医!” “是。” 小青点了点头,连忙往祥和宫外跑去,北堂谨瑜则把高洺湖从地上抱起,快步走入内室。 至于太后…… “崔嬷嬷,可以把人接进宫了,记住,千万不要让人瞧见!” “老奴明白。” 崔嬷嬷嘴角勾出一抹阴森的笑,余光看向紧闭着的内室大门,眼底闪过一抹不加掩饰的凌厉,“娘娘,看来咱们的这位高洺湖郡主,往后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 呵! 太后冷哼一声,转身便往正殿的方向走去,“这丫头要怪,也怪不到哀家的头上,若不是因为她的亲生母亲害死哀家的儿子,哀家也不会与她为敌!” “娘娘说的是,太子的英灵,还在等着这位高洺湖郡主去做伴儿呢。” “快了!哀家的宝贝儿子,你再等等,很快,母后就会送这两个贱人去陪你的!” …… 轰隆! 天边的惊雷划破天空,雷声阵阵,豆大的雨点拍打在土石地面上,回荡着如恶鬼哀嚎一般的声音。 自元烟被送回太傅府,又过去三日,高洺湖摆弄着案桌上的秀女画像,整日忙得焦头烂额,就连和北堂谨瑜温存的时间都没有。 “郡主,您真不该选这些长相清秀的。” 小青提着一盏油灯,从正厅外走了进来,把灯放在一旁,这才又拾起一挑选出来的画像。 映着昏黄的灯光,瞧着上面楚楚动人的女孩,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有若芙蓉盛开般的笑,恰到好处的挂在嘴角,真是个绝世佳人。 “往后这些选入宫的秀女,便要与您一同伺候皇上,若是哪一位得了宠,您便……” “朕在你心中,就这般薄情?” “皇上?!” 小青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瞧去,只见北堂谨瑜着一身白底龙纹长袍,双手背于身后,身形挺拔的站在内室门口。 第221章铁的规矩 http://.biquxs.info/

她赶忙把手中的秀女画像放在案桌上,连忙快走几步,直接跪在高洺湖面前,上半身匍匐在地上,“还请皇上恕罪,都怪奴婢嘴拙,这才……” “出去。” 北堂谨瑜挥了挥手,便直接从她身边走过,驻足仍旧挑选画像,压根没搭理自己的高洺湖面前。 他一把抓住高洺湖纤细的手腕,把人从软榻上拽了起来,带入怀中,“平日里也不见你对何事这般上心,如今,给朕选后宫嫔妃,反倒是用心的很,你这是故意给朕添堵呢?” “少往你自己脸上添金!” 高洺湖没好气的戳了戳他的额头,便用力把人推开,重新盘腿坐在软榻旁,“都统衙门送上来的秀女画像,京城一品官员的子女,就有数十个,若是再加上那些商人的女儿,可真就数不过来了,眼看着就要到选秀大礼,要再拟不出折子,太后就要怪罪下来了。” “她根本就是故意在为难你。” 北堂谨瑜从高洺湖手中抢过刚刚写了一半的花名册,瞧了一眼,眉头便皱了起来,“历届选秀,只选十人,送进来的秀女,不是朝中一品大员,就是大漠富甲一方的商人之女,或是南方极为出众的才女,可这一次,竟连知府女儿都在选秀之列,实在是太过分了!” 话音落,手中的花名册也被重重摔在桌上,瞧着北堂谨瑜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高洺湖赶紧把身子贴了上去,“太后不是在寒碜你,这是在故意为难我呢。” 高洺湖拾起桌上的花名册,手指一一划过上面的名字,“这一个又一个的秀女,光是要誊抄入册,就得花上几日的时间,可若想甄选绝佳女子,又得十天半个月,但太后只给我七日,这么短的时间,根本就来不及,受罚是免不了的了。” 小福子得了令,便立刻想要转身离开,却被高洺湖叫住,“小福子,你给本群主站在那,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本郡主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小福子,你是朕身边的管事太监,就得听朕的话,赶紧去叫人!” “是。” 小福子赶忙迈了一步,却又被高洺湖喝住,“小福子,难不成你不想见你的阿娘了吗?” “……皇上!” 小福子可怜巴巴的看向北堂谨瑜,这两位主子,他们两个人较劲儿,反倒是苦了自己。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赶紧给朕滚蛋!” “是。” 小福子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来,连连点头,小跑着从东厢房走了出去。 “洺湖!你……” “绣球哥哥,这里可是太后的祥和宫,你若把乾清宫的人都叫来,且不是明着和太后作对?!” 高洺湖没好气的说着,又狠狠瞪了一眼北堂谨瑜,知道他这是担心自己受罚,才想着叫人来帮忙。 可他若真这么做了,只会让太后更加幸灾乐祸,不但会重犯“恃宠而骄”的高洺湖,更会给北堂谨瑜扣上一昏君的帽子。 当然,北堂谨瑜可以为高洺湖做任何事,无论结果如何,他从来不在乎。 但高洺湖却不能自私,经历过上一世的她,绝对不能让悲剧重演,绝不能! “绣球哥哥,你要相信洺湖的话,无论如何,忍一时风平浪静,现在还不是和太后针锋相对的时候。” “洺湖,朕没法眼睁睁看着你受罪。” “就算再难,你也得这么做!” 高洺湖把双手搭在北堂谨瑜强而有力的肩膀上,眼神变得更加坚定,“如果你还想与洺湖有未来,就千万不能意气用事,一定要沉得住气才行!” 瞧着高洺湖一脸严肃的神情,北堂谨瑜张了张嘴,原本是想要拒绝,但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点头应下,“好吧,朕一切都听你的,但你必须要答应朕,一定不能拿性命开玩笑!” “嗯。” 高洺湖轻嗯了一声,便把自己的脸埋在他的怀中,呼吸着让人心安的味道,只属于北堂谨瑜一个人的味道。 …… 夜复一夜,每晚北堂谨瑜都会跑来陪着高洺湖整理花名册,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强,可到底还是在选秀大礼的前一天,才把册子誊抄完毕。 “高洺湖,明日就是选秀大礼了,你今日才把花名册交给哀家,这排车刻牌的事儿,怕是来不及了!” 高坐于正座上的太后,手中掂量着那本厚厚的花名册,眉头紧皱,一脸不悦。 而站于太后面前的高洺湖,则从容应对道,“还请太后娘娘安心,高洺湖已经知会内务府,他们会连夜把秀女的牌子刻出来,赶得及明日的选秀大礼,至于排车入宫,高洺湖倒认为,大可直接省去,为了方便,高洺湖在誊抄秀女花名册时,已经按身份高低排序,只管让崔嬷嬷按上面的顺序叫人,自是不会乱的。” 按照大漠选秀的流程,秀女在入宫之前,都需按照身份高低来安排马车,此为“排车”。 这身份高的秀女,所坐马车尽数为金顶,周围镶嵌着数十颗夜明珠,虽并未成后宫嫔妃,就已高人一等。 至于那些家事不如意的,也就只配做帆布骡车,一路跟在队伍的最末端,即便被留了牌子,仍旧在那些大家闺秀面前抬不起头来。 “娘娘,今年的选秀大礼不同往年,来了不少小官的女儿,若仍旧循排车之礼,只会让这些姑娘们无地自容的,所以,高洺湖便擅自改了流程,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啪! 啪! 啪! 高洺湖的话音刚落,还不等太后言语,便从屏风后传来一连串的拍掌声。 只见一身段婀娜窈窕的女子,披散着一头高丽的秀发,慢步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姐姐果然是个热心肠,到哪儿都为别人着想呢。” 这熟悉的声音,让高洺湖暗暗吸了口冷气,“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在秀女画卷中并未瞧见她,高洺湖曾暗自窃喜,原本以为,兴许那件事不会再次上演,可实际上,那不过只是自己的自欺欺人罢了。 “姐姐,我们可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高王府尽数被诛,活着的,也就只有你我姐妹二人,如今再相逢,不该开心的吗?” 女子欠身走到高洺湖身边,除了眼角下方的一颗美人痣以外,这一颦一笑,还真是像极了她。 “高清,自你嫁给李峰那一日起,你便与高王府再无瓜葛!” 哼! 高清冷哼一声,用力拍了拍高洺湖的脸颊,“姐姐,我为何会嫁给李峰当妾?难道你都忘了吗?” “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与人无忧!” 高洺湖咬牙切齿的说着,一把抓住高清举在自己脸侧的手,把人往正殿门口的方向用力甩去,“李家与高王府结仇三代,两家人老死不相往来,可你为了飞上枝头当凤凰,偷偷给李峰下了药,这才爬上他的床,可谁曾想,人家只愿娶你为妾,断不会纳你为正妻!” “哈哈……” 高清听了这番话,便扬声大笑,可也只是一瞬,那笑意便僵在了脸上,“姐姐,就算我再怎么龌龊,就算我背弃家族,也不会像你一样,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高洺湖把头侧到一边,而高清却越发咄咄逼人,“姐姐,你是真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还是故意在装傻呀?!” “你……” “高洺湖郡主自然是在装傻的,她又怎会忘记,自己为何拉拢李峰呢!” “是你?!” “婕妤娘娘,”高洺湖打断赵婕妤的话,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低声耳语道,“您与李将军的那档子事儿,别以为躲在寝宫里,外面的人就不清楚了,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瞧着,若本郡主想要找一两个见证人,可比您陷害本郡主容易得多。” 听了这番话,赵婕妤的脸色变得铁青,声音也有些发抖,“你……你……你怎么会知道?” 呵! 高洺湖在心中冷哼,这赵婕妤还真是不经吓,自己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手中既没有证人,也没有证据,一切全凭猜测。 但偏偏正中这女人的下怀,高洺湖的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语气也越发尖酸,“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婕妤娘娘,您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本郡主,本郡主大人有大量,不想与您计较,但这一次,竟然闹到太后娘娘这儿来,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赵婕妤把高洺湖拽到一旁,又冲太后和高清笑了笑,这才挤眉弄眼的质问道,“本宫警告你,最好不要乱来,否则,本宫就算是身败名裂,也万万不会让你好过!” “婕妤娘娘,您可能是记性不好,忘了皇上对本郡主的宠爱,就算李将军的事做实,那又如何呢?顶多关在东厢房思过几日,总归不会要了本郡主的命!” 后宫嫔妃不能私自与前朝大臣结交,这是大漠铁打的规矩,就算是太后娘娘,都得掂量掂量。 但是…… “本郡主不过是宫中的客人而已,在皇上正式册封之前,始终算不上后宫嫔妃,即便与前朝大臣有所往来,也不能说是坏了规矩!” “你……” 赵婕妤刚想训斥高洺湖,可话到了嘴边,便被她凛冽的眸光喝住,只能硬生生的咽回肚里。 而高洺湖借赵婕妤不知所措之际,趁热打铁道,“娘娘,高清不过是高王府的庶出女儿,又为了攀高枝,把自己的清白毁了,一个如此蠢钝的女人,您真的觉得,靠着她,能让自己在后宫翻身?” 第222章反王之女 http://.biquxs.info/

赵婕妤的眸光从高清的身上划过,最终看向高洺湖,“你能给本宫什么好处?之前你信誓旦旦的向本宫承诺,你定然不会与本宫争皇后之位,可如今又是如何?自个儿爬上了皇上的龙床,争得皇上的宠爱,却把自己的诺言忘得干干净净的!” “娘娘此言差矣。” 高洺湖余光瞟向越发没有耐性的太后,语速也加快了些许,“虽然本郡主幸得皇上的宠爱,可终究是一戴罪的反王之女,即便诞下皇子,也是进不得未央宫半步的,而真正的皇后人选,便是你眼前的这位主儿。” “高清?” “没错。” “这不可能!” 赵婕妤一口否定,眉头也紧皱了起来,“你与高清尽数出于高王府,一个是戴罪之身,另一个也逃不了,而且!脏了身子的女人,又怎配做皇后?” 哈哈…… 高洺湖掩唇轻笑,眼神变得越发轻蔑,“婕妤娘娘,高洺湖说句难听的话,您的身子就干净吗?” “高洺湖!你放肆!” “娘娘,太后要的是一个绝对听话的傀儡,高清刚刚合适,又是一没有家室的,更好控制!” 高洺湖的这番话,犹如当头一棒,立刻让糊里糊涂的赵婕妤反过味儿来,“感情这个贱人,是把本宫当垫脚石了!” “恭喜婕妤娘娘,总算把这事儿给想明白了。” 她轻声说着,也不等赵婕妤言语,便快步走到太后面前,“太后娘娘,刚刚高洺湖已经与赵婕妤对峙一番,已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捋顺清楚,还请娘娘为高洺湖做主啊!” 哐! 高洺湖的话音刚落,人便用力跪在那青岗岩的地面上,震得双腿发麻,可她却死咬住嘴唇,不露一点痛意。 “高洺湖!你这个狡诈的女人,又想耍什么把戏?” 高清见情况不妙,赶忙走上前来,指着高洺湖一痛责骂,“自从你进宫,这后宫便被你弄得乌烟瘴气,皇后与德贤皇贵妃双双蒙难不说,你竟然还敢串通李大将军谋反,实在是……啊!” “大逆不道”四个字还没有说出口,高洺湖便猛地从地上站起身来,一巴掌呼在高清的脸上。 高清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七荤八素,整个人向后栽了两步,好在及时撑住身后的八角桌,这才没有狼狈的跌倒。 “高清,这一巴掌,是我替死去的爹打的!”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步步逼近高清,言语更加犀利,“爹爹活着的时候,一直教导我们,一家人要相亲相爱,绝不能互相算计,可你都做了些什么?” “她不过就是妒忌你得了圣宠,想要在太后面前栽赃嫁祸!”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赵婕妤,怒气冲冲的走到太后面前,一字一顿的继续说道,“娘娘,都怪臣妾一时糊涂,这才听信此贼女的疯言疯语,与她一同陷害高洺湖郡主的!” “赵婕妤,你收了我的银子,就想过河拆桥?” “太后娘娘,您应该听清楚了,这女人自己承认用银子蛊惑臣妾,臣妾真的是被她利用的!” 说罢,赵婕妤便从袖口中掏出一银袋,用力丢在高清面前,“你这个贱人,把你的脏钱收回去,本宫定然不会再受你指使了!” 哐! 高清浑身无力的跌坐在地,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的从眼角落了下来。 “按大漠律,挑口舌之争者,杀无赦!” 高洺湖故意加重最后三个字的语气,又顺势把地上的钱袋捡了起来,双手递到太后面前,“太后娘娘,还请您决断。” 太后黑着脸瞧着高洺湖手中的银袋,眉头皱成麻花,眼底闪过一抹隐忍的愤怒,“来人呀,把这大胆贼女拖下去,立刻打入死牢,秋后问斩!” “是。” 候在殿外的崔嬷嬷得了令,便立刻叫上三名太监,把高清拖出祥和宫。 瞧着她不断挣扎哀求的可怜模样,高洺湖的心狠狠抽动了几下,若说一点不在乎,那根本就是睁眼说瞎话。 高清是高洺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而最终却死在了自己的手上,她无法用言语形容此刻的悲凉。 可是,她若不这么做,就会像上一世一样,由高清抬着自己还未断气的“尸体”,丢到乱葬岗喂狗去。 高清不死,高洺湖就得死!所以……她别无选择! “太后娘娘,高洺湖着实被折腾累了,您若没有其它的事,高洺湖就先行告退。” “去吧。” 太后冲高洺湖挥了挥手,便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扶着身旁的小宫女,漫步往内室的方向走去。 瞧着那寂寥的背影,高洺湖目送太后离开,直到内室的大门被用力关上,这才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向在一旁的赵婕妤。 高清被太后当作一枚废棋舍去,一条鲜活的性命,就这样香消玉损了,把一切看在眼里的赵婕妤,结结实实的被吓着了。 “婕妤娘娘,给您一句忠告,”?高洺湖信步走到赵婕妤面前,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继续说道,“若想活得长久,就最好把今天的事儿给忘了,可是明白本宫的意思?” 赵婕妤眉头轻挑,余光瞟向紧闭大门的内室,“高洺湖,若想扳倒太后,仅凭皇上一人的庇护,是万万成不了事的!” “赵婕妤还真是看得起朕啊!” 北堂谨瑜的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赵婕妤立刻傻在了原地,“皇……皇上?!” “皇上,您刚刚可是都听到了?” 高洺湖早就已经察觉到北堂谨瑜的存在,她故意放大声量,为的就是让他听得清清楚楚。 “朕自是听得真切。” 话是说给高洺湖听的,可那一双凛冽的鹰眼,一直在瑟瑟发抖的赵婕妤身上徘徊,“一个小小的婕妤,竟然敢对太后出言不逊,还真是胆大包天呀!” “皇……皇上,臣……臣妾只是……” “好啦。” 高洺湖撒娇的挎住北堂谨瑜的胳膊,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赵婕妤不过就是一时糊涂罢了,又哪里会真的对太后不敬,随便说说的话,难不成绣球哥哥也要当真?” “绣……绣球哥哥?” 赵婕妤诚惶诚恐的抬起头来,一头雾水的看向高洺湖,哪里有人敢这般称呼九五至尊,自己刚刚不过随口说了句太后的不是,便被皇上一通斥责。 可高洺湖偏偏是个特例,皇上非但没有因称呼而责骂她,反而是宠溺的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你这个丫头,万事都为别人着想,却是忘了自己的安危!” 嘻嘻…… 高洺湖在北堂谨瑜怀中嬉笑不止,余光却瞟向一旁的赵婕妤,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笑,“洺湖好的很呢,几年前的白府灭门案,几个月前的高王府叛变冤案,洺湖都能侥幸逃脱,又怎会有人害得了洺湖呢?” 她的声音清脆,回荡在偌大的正厅里,高洺湖竖起耳朵,听着内室里的动静。 而北堂谨瑜也瞧出高洺湖的用意,脸色便立刻阴沉了下来,“洺湖,你不会是想……” “赵婕妤!” 高洺湖不等北堂谨瑜把话说完,便用力挣脱他的怀抱,快步走到赵婕妤的面前,“你乃李家表亲,多多少少应该听说过白府灭门案吧?!” 北堂谨瑜与那黑衣人立刻停手,齐刷刷的看向高洺湖。 “李峰,明明早就已经进了祥和宫,却要躲躲藏藏,真给大漠将军丢脸!”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黑衣人面前,一把扯掉他脸上的黑布,用力丢在地上,还不忘踩上几脚。 而站在高洺湖身侧的北堂谨瑜,眼底闪过一抹冷冽的寒光,语气变得更加阴沉,“李峰!皇宫禁地,若无旨召唤,便不能随意进入,你可清楚?!” 北堂谨瑜的质问,把李峰吓得不浅,赶紧跪在地上叩头请罪,“请皇上息怒!臣原本奉太后娘娘旨意入宫,但刚入祥和宫,就发现……” “就发现你的姘头在,所以,你才不敢现身的,对吗?李大将军?” 高洺湖的话直戳李峰的软肋,他的身子一震,“高洺湖!你莫要胡说八道!我与赵婕妤毫无瓜葛,又怎会……” “李大将军!” 李峰的话说到一半,高洺湖便厉声打断,“我有说过那姘头是赵婕妤吗?您何必不打自招?” 她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跪在地上的李峰更是惊愕不已,瞪大眼睛看着得意洋洋的高洺湖,心中懊悔不已,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李峰!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北堂谨瑜阴沉的声音从一侧传了过来,李峰闻言,赶忙磕头谢罪,“皇上,都是臣的罪过,还请皇上责罚,莫要牵连赵婕妤!” 哼! 高洺湖冷哼一声,信步走到李峰面前,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强迫对方与自己直视,“李峰,你倒是个真男人,但可惜的是,你只长了一颗痴心,却没有一颗聪明的脑袋!” “高洺湖郡主,要杀要剐,都得皇上说了算,何来您这般说辞?” 李峰咬牙切齿的说着,眼底闪过一抹不屑,“您虽得龙宠,可在前朝大臣的眼中,不过就是一反王之女而已,有何嚣张的本钱?” “李峰!你放肆!” 唰! 北堂谨瑜从腰间抽出一长箭,剑锋犀利,直接抵在李峰的脖颈上。 就连站在一旁的高洺湖都能感觉得到,那剑锋撩起的一抹冷意,她不由得皱起眉头,“绣球哥哥,李峰的命,可否交给洺湖?” “此人狡猾的很,你……” “洺湖应付的过来!” 高洺湖推开那随时要人性命的长剑,便又用力把李峰从地上拽了起来,亲自为他拍掉长袍上的灰尘,“李大将军,当初在左倾门说的话,你可是记得?” 第223章落魄书生 http://.biquxs.info/

李峰一双阴郁的眸子,瞧向站在面前的高洺湖,“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你应该知道,我叫赵婕妤传话于你,不过只是想要拖住你的阴谋,也好让太后娘娘做主,除了你这奸诈女人!” “李峰,本郡主只需说几句话,太后便可扒了你一层皮,左倾门差点丢了命,你难道还不长记性吗?” “哼!高洺湖,甭管太后如何惩罚我,那也是受了你这妖女的蛊惑罢了!” 听了这番话,高洺湖大大的翻了个白眼,“真不知你是真傻,还是故意装傻,太后若这么容易受本郡主的蛊惑,她就不会成为祥和宫的主子了!” 高洺湖用力戳了戳李峰的心窝,双臂环在胸前,向后倒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李峰!当着皇上的面儿,今日咱们就把话给说开了,你千方百计的与本郡主作对,无非是因为,你断定李老将军的死,是本郡主的父亲所为,对吗?” “高洺湖,你竟敢提起我父亲,你也配?!” “本郡主乃堂堂亲王的女儿,有何不配?”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北堂谨瑜身边,把身子全然靠在他的肩上,“凡事还有些理智的人都清楚,父亲为了大漠天下,可谓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从未生出半点反叛之意,若他想谋朝篡位,早在先皇时,就可以独占皇位,又为何要等到现在?” 先皇碌碌无庸,得不到前朝大臣的认可,若没有高王一力支持,怕是早就已经被赶下皇座。 而且,先皇的心思,全然都用在后宫女人的身上,完全忘记自己是大漠的帝王,若不是高王每日操心政事,大漠又怎会有今日辉煌?! “李峰,皇上派李老将军诛杀父亲,父亲却从未离开高王府半步,他若想反抗,为何不早早带着家人离去?反而要留在王府,害死自己的朋友?” “我……” 李峰被高洺湖说得哑口无言,脸色变得铁青,眉骨猛跳,情绪激动到了极致。 “李峰,害死李老将军的人不是父亲,而是太后派出去的杀手!” 高洺湖一字一顿的说着,每一个字都加重了音量,眼底闪过一抹不加修饰的执着,“她想要借李老将军的死,来做实父亲反叛之名,真正在背后操控一切的人,始终是……” 哒哒哒…… 她的话刚说到一半,便被杂院外传近的脚步声打断,只见不远处火光冲天,宫女太监们叫嚷着往那一处跑去。 “是祥和宫!” 高洺湖惊呼,北堂谨瑜也顺着她的视线瞧了过去,不由得心头一紧,“是东厢房的位置!” 他一眼便瞧了出来,自小在宫中长大的北堂谨瑜,早就已经摸透这偌大宫殿的地形,每一处房屋的位置,都熟记于心。 “快!绣球哥哥,快带我回去,小青和清河她们,都在厢房里呢!” “她们死定了!” 赵婕妤微微点了点头,眉毛向上挑了挑,不似刚才那般唯唯诺诺,多了几分得意,“高洺湖郡主,今日只是多了一位与你共侍一夫的女子,明日就会再有一个,本宫是不巴望着与皇上成为真正的夫妻,可你心里也得有数,别人未必会这般寻思!” 听了赵婕妤的这番话,高洺湖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赵婕妤,皇上乃九五至尊,本就要为大漠开枝散叶,与谁在一起,本郡主自是不会过问的,只是……” 她故意断了断,一只手搭在赵婕妤的肩膀上,把自己的身子凑上前去,在那女人耳边耳语道,“本郡主最讨厌有人在背后耍伎俩,太后好歹也算得上大漠最为尊贵的女人,竟会做出这等龌龊的事,若张扬出去,难过的人可就不是本郡主了。” “你……” 赵婕妤用力推开高洺湖,脸色铁青的看着她,手指着那秀气的鼻子,“你放肆!你竟敢这般污蔑太后,这是不想活了吗?” “婕妤娘娘,这里可是锦林殿。” 高洺湖指了指周围,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从煮饭烧水的小太监,到内室里伺候的大宫女,尽数都是本郡主的人,刚才的那番话,本郡主若想扣在您的头上,会有人说一个不字吗?” 赵婕妤大惊失色,知道高洺湖的心机极为深沉,就连祥和宫的太后娘娘,都未必是她的对手,更别说自己这个小小的婕妤。 一时之间,空气凝固了一般,赵婕妤的身子抖得厉害。 哈哈…… 高洺湖突然仰头大笑,又用力拍了拍赵婕妤的肩膀,这才背手走回软榻旁坐下,“婕妤娘娘,该替本郡主传的话,还请您一字不差的告诉太后娘娘,至于这些翡翠宝盒,本郡主还真是消遣不来,您尽数退还给李大将军,再告诉他,就算想要拍皇上的马屁,也不用拿自己的女人做赌!实在丢人!” 说完这番话,高洺湖便在自己的脸侧拍了拍巴掌,候在殿外的清河闻声走来。 只瞧自家小姐的眼神,清河便知高洺湖的心思,便赶忙来到赵婕妤身边,冲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婕妤娘娘,我家郡主身子弱,说了这会儿的话,怕是要歇上半天了,你若无其它的事,奴婢就先行送您出去。” 赵婕妤余光瞟了一眼软榻上的高洺湖,只见她若无其事的饮着茶,就好像高清怀孕的事,压根儿不放在心上。 思及此处,赵婕妤更是一头雾水,但她没有再继续追问,此处乃是非之地,绝不宜久留,便直接跟着清河离开锦林殿。 哐! 就在赵婕妤刚刚走出锦林殿大门时,殿内便传出一声巨响,惊得大家心头一颤。 “郡主!” 小青匆匆忙忙的跑进内室,瞧见被砸碎在地上的茶杯,一张小脸儿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郡主,您这是怎么了?刚刚怀上龙胎,可不能这般大喜大悲呀!” 哼! 高洺湖冷哼一声,眼圈红红的,眼泪不断在眼眶里打转,她向上仰了仰头,不肯落一滴泪。 又是把那冰凉的手,用力攥成拳头,狠劲儿的往自己的腹部捶打着,“要这孩子又如何?还不是给自己添堵罢了?!北堂谨瑜!你这个大混蛋!” “哎呦,我的郡主,您可不能这般糟蹋自己。” 小青赶紧跪在高洺湖面前,用力攥住她不断捶打腹部的手,捧在自己胸前,“郡主,就算是天塌下来,总要分一个时辰不是?皇上就算是有天大的不是,他终归是皇上,您可不能直呼圣上的名讳啊!” “本郡主凭什么不能骂他?” 高洺湖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猛得从软榻上站起身来,一个劲儿在原地蹦哒,真想把肚子里这孽种蹦出来。 见高洺湖这般反常,小青是真被吓着了,也顾不上上下之分,赶忙抱住她的细腰,免得真伤了肚子里的龙种,那可就糟了。 “郡主!您冷静点儿,千万不能受奸人的蒙蔽呀!” “这孩子都怀上了,本郡主就算是不相信,怕也是不成了!” 高洺湖一个劲儿的挣扎,情绪变得越发激动,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考虑此事。 小青实在没辙,赶忙从地上站起身来,一巴掌直接打在高洺湖的脸上,“郡主!您就不能清醒清醒吗?虽然奴婢不知赵婕妤和您说了些什么,可这偌大的皇宫,又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认了一辈子的亲娘,明日也会有人告诉你她是假的!” 这丫头的一巴掌,算是结结实实的把高洺湖给打醒了,那翻怒气冲冲的话,更是让自己混沌的头脑得以理顺。 “对呀,本郡主怎么就没想到?” 高洺湖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坐回到床榻上,“太后若真想用高清算计绣球哥哥,那总得把本郡主支出去才是,不会这般悄无声息的。” 仔细想想,高清被太后偷偷接入宫,也就是这几日的事。 而最近这段日子,高洺湖一直在祥和宫住着,东厢房离正殿也就几步之遥,若真有什么声响,她不会一点都没听到的。 可是…… “皇上驾到!” 就在高洺湖苦思冥想时,小福子尖细的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 可她刚刚起身,便闻到北堂谨瑜身上的血腥味,这味道,高洺湖倒是熟悉的很。 “皇上这是刚刚从地牢回来?” 这熟悉的味道,上一次闻到,还是在上一世,自己被皇后关入地牢时。 每日禁宫地牢都有人受不住折磨而死,血腥味重的很,又夹杂着一丝阴冷,这种熏人的恶心味道,高洺湖永远都不会忘记。 “禁卫府刚刚俘获一企图谋反的江湖侠客,朕去瞧了一眼,怕是粘了些味道,你这小鼻子还真是灵敏的很,这都能闻的出来?” 北堂谨瑜抬起胳膊,嗅了嗅穿在身上的龙袍,的确有些许难闻的味道。 随即,又宠溺的捏了捏高洺湖的鼻子,便把人带到软榻上坐好,“洺湖,再过几日,朕便要北上狩猎,原本要因选秀大礼推迟,现如今,选秀之日怕是要一拖再拖了,这行程自是不必再改。” 钦天监原本是一落魄书生,几次科举都落了榜,可并非是因为他没有真才实学,而是被那些大官子弟冒名顶替。 第224章半死不活 http://.biquxs.info/

科举舞弊案早在三年前被北堂谨瑜查破,扶起一批受害学子,钦天监便是其中一位,又得到皇上信赖,这才有了今日的荣光。 因此,钦天监全然效忠于北堂谨瑜,而就在太后下旨重拟选秀大礼吉日时,他同时收到了一封密信。 而正是因为这封密信,他才会以各种理由闭门不见,而选秀大礼也因此而搁置了下来。 “皇上……” 高洺湖用手指撩起胸前的一缕长发,绕在指尖,另一只手轻轻划过自己柔嫩的脸庞,便直接跨坐在北堂谨瑜的腿上,把人压在软榻上。 媚眼如丝,连声音都变得诱人得很,“你说洺湖美吗?” “你在朕的眼中,便是这天底下最美的女子。” “真的?” “自然!” “好!” 高洺湖双手撑在北堂谨瑜头的两侧,用那秀唇,在他的额头上落下数吻,这才继续说道,“若绣球哥哥真认为洺湖是这天下最美的女子,洺湖便要再多问一句,你到底是喜欢洺湖的这张脸皮,还是喜欢洺湖的这颗心?” 她一边说着,一边抽手抓住北堂谨瑜的手腕,把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 那热炽的温度,透过薄薄的长衫布料,让高洺湖的心跳变得更快,几乎快要从嗓子眼里飞出来了。 “洺湖,无论是你的长相,还是你这颗心,朕都喜欢!” 轰隆! 北堂谨瑜的这番话,让高洺湖的脸变得煞白,头似是炸裂了一般。 她猛得从北堂谨瑜身上做起,快速跳下软榻,头也不回的往正厅走去,“皇上,最近洺湖学了一曲新谱,您过来帮洺湖听听,也好指出一二不是。” 无论你的长相,还是你这颗心,朕都喜欢! 哈哈…… 高洺湖面无表情的坐在琴后,耳边回荡着北堂谨瑜刚刚说的那番话,心中便是一连串的冷笑。 帝王果然多情,他即要自己这颗痴情不已的心,又要这张羡煞旁人的脸,那么……她的那张神似于自己的脸,是不是也入了圣上的心? 铮铮铮…… 琴音回荡在空旷的正厅里,高洺湖的视线在琴弦上飘荡,脸色变得越发阴沉,“皇上,洺湖的妹妹如何?” “谁?” 刚刚坐于正座上的北堂谨瑜,一头雾水的看向琴桌后的高洺湖,“朕记得,高王不就你一个女儿吗?” “皇上,您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高洺湖的手掌突然在琴弦上躁动,曲子弹到一半,便戛然而止,那双冷冽的眸子,扫过面前的北堂谨瑜。 “洺湖的妹妹叫高清,曾在太后身边侍候,又因触怒了她,这才被打入地牢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撑着月牙琴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北堂谨瑜面前,双手搭在他宽厚有力的肩膀上,“放她出来,我要让高清活着!” “你……” “三日,”高洺湖没有让北堂谨瑜把话说完,而是直截了当的打断,“我要见到她。” 撂下这番话,高洺湖抽回搭在北堂谨瑜肩膀上的手,背于身后,只给他留下一抹孤寂的背影,缓步走入内室。 那虚弱无力的声音,隐隐绰绰的从里面传出,“小青,送皇上离开!” 嘭! 这话音刚落,内室的大门便被高洺湖用力甩上,北堂谨瑜刚想追上前问个究竟,却结结实实的吃了一闭门羹。 而候在一旁的小青瞧出北堂谨瑜的无奈,便赶紧上前解释道,“我家郡主的身子刚刚痊愈,这心情也不是当初那般爽朗,有些小脾气,也在情理之中,还请皇上不要……” “别和他废话,本郡主好的很,赶紧送客!” 高洺湖不悦的声音,从内室里传了出来,直接打断小青的话。 而站在北堂谨瑜身旁的小青,更是被高洺湖吓的不轻,又赶忙替主子谢罪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郡主她……她……” “罢了。” 高洺湖的态度,让北堂谨瑜很是无措,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又冲面前紧闭着的房门说道,“洺湖,朕先行回去,明日朕再来看望你。” 沉默…… 高洺湖紧跟着小福子走到锦林殿门口,只见他们主仆二人离开锦林殿,她用力在地上啐了口口水,“姑奶奶我成人了,用不着你们这些狗奴才教训,管得着天管得着地,还管得着姑奶奶我甩脸子了?!” “郡主,您这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真被鬼附身了?” 小青迷迷糊糊的问着,高洺湖的一举一动,都让她极为不解。 平时与皇上相处,两人恨不得一辈子腻味在一起,今日却把人给赶了出去,一直撂着一张黑脸,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对!本郡主还真就是让鬼附身了,而且,还是一只没心没肺的痴情鬼,否则,本郡主也不会喜欢上他这个薄情寡义的王八蛋!” 高洺湖冲着锦林殿的大门一通吵嚷,知道北堂谨瑜已经走远,压根听不到自己刚刚的那番话。 但她却越喊越来脾气,不是给别人听的,而是为了让自己的心好受些,免得憋在心里,再把自己憋出个好歹来,那可就不值当了。 “小青!从今日起,锦林殿闭门谢客,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给本郡主轰出去!” “……” 小青一脸惊愕的看着高洺湖,全然没了话,整个人处在原地。 而刚刚送赵婕妤回来的清河,则赶忙上前扶住自家小姐,“小姐,您说什么是什么?我们遵着便是,您可千万别把自个儿的身子给气坏了。” “呼……” 高洺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来,脸色也一点点缓和,“还是清河,不像小青那丫头,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 “郡主……” 小青可怜巴巴的站在一旁瞧着高洺湖,她刚想为自己“打抱不平”,便被清河的眼神噎了回去。 她只能委屈的跟在主子身后,知道赵婕妤一定说了些不中听的话,这才让高洺湖如此反常,作为郡主身边的红人,小青自是不会记仇的。 …… 自那一日之后,后宫静得出奇,锦林殿的大门紧闭,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直到…… 咚咚咚! 锦林殿的大门被人敲响,守在殿外的小青皱了皱眉头,便赶紧过去瞧个究竟。 “你是……” 小青瞧着面前的女子,虽然穿了一身破旧的粗布麻衣,可却挡不住那妙曼的身段,尤其是那张与高洺湖极为相似的脸,更是让她多了三分好奇。 可还不等门外的女子说明身份,高洺湖的声音便从小青身后传了过来,“妹妹来得倒是及时啊,姐姐这儿刚备下午膳,你便过来了,看来,咱们姐妹两个要同桌用膳了。” 高洺湖着一身雨纹的青色枇杷衫,下半身配一条水蓝色罗衫裙,脚上一双锦鲤戏珠的绣花小鞋,一枚红宝石珠钗插在发髻上,秀发披肩垂下。 这清淡的装扮,却不失独有的风韵,连站在门外的高清,眼底都多了一丝羡慕。 “姐姐,妹妹已经听说,是你让皇上把妹妹从地牢救出来的,妹妹这心里,可是满满的谢意,所以……” “所以你就要堂而皇之的住到郡主的锦林殿来?” 高洺湖从怀中掏出一本明黄色的折子,直接丢在高清的脸上,刚刚还是一副笑模样,此刻,笑意却被冻僵在脸上。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乾清宫传来旨意,要让高清暂时住在锦林殿,也好让她们姐妹重聚。 这一道圣旨,可是把高洺湖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若不是自己定力足,早就半死不活了。 “高清!人要脸,树要皮,你跟过一个男人,又跟另外一个男人,难道你的身子就这么不值钱?” 高洺湖救高清出来,是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份上,这大人做错了多少事,总不该报应在无辜孩童身上。 所以,这字里行间,句句都如淬了剧毒一般,狠辣的很! 但高清早已料到高洺湖会是这番态度,便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从地上捡起那本明黄色的折子,弹掉上面的灰尘,重新递到她的面前。 “姐姐,进了这个宫,谁若是要这张脸,谁就不会有好下场,妹妹只想过好日子,无论这身子给过多少人,只要能爬上那棵梧桐树,只要能变成凤凰,又有何妨呢?” 哼! 高洺湖冷笑一声,狠狠的瞪了一眼高清,便转身往正殿的方向走去,“午膳已经备好了,小青,赶紧请这没脸的女人进来,饭菜若是凉了,那可就不好下肚了!” “是。” 小青赶紧冲高洺湖行了礼,这才把视线落在高清的身上,眼底闪过一抹不加修饰的嘲讽,“这位……嗯……夫人,还请进来吧,我家主子为您备了不少好菜,您可得好好的尝尝,以后出了宫,就不见得能吃上了。” 高清上上下下打量着小青,还真不愧是高洺湖一手教出来的,这话说的,面上毕恭毕敬,可里子却满是敌意。 高洺湖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香囊,瞧着上面熟悉的花纹。 这一针一线,都是自己细心勾勒出来的,里边穿了些金丝银线,这可是高王府独有的绣工,只有张嬷嬷才教得出来。 “姐姐,这物件儿可是珍贵的很,您可千万别弄坏了,回头妹妹可没法向皇上交代。” 第225章什么孩子 http://.biquxs.info/

高清一脸紧张兮兮的从高洺湖手中夺回香囊,又放在唇下轻吻了一口,嘴角勾出一抹幸福的笑意,“皇上知道妹妹喜欢茶花香,这才把这小物件给了妹妹,虽说礼轻,可情意重啊!妹妹可得好好护着,万万不能毁了皇上这份真情实意。” “混蛋!” 高洺湖咬牙切齿的说着,眼睛直勾勾盯着高清手中的香囊,那可是自己亲手做给北堂谨瑜的,又是她亲手给他系在玉带上的。 只可惜,自己视若珍宝的香囊,在北堂谨瑜眼里,不过只是一随时都可以送人的普通玩意儿罢了。 “姐姐,你这是在说谁呢?” “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高洺湖狠狠瞪了一眼高清,便再次夺过那扎眼的香囊,快步往锦林殿的正门走去。 而高清刚想追上前去,却被小青拦了下来,“夫人,这后宫是最受宠的,始终都是我家郡主,您若是不想吃亏,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呵! 高清冷笑一声,便是用力推开挡在面前的小青,她双臂环在胸前,并未有追上前的意思,脸上的紧张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眼神也变得越发阴冷,“高洺湖啊高洺湖,想要和太后娘娘作对,你根本就是自找死路,往这瞧吧,很快,你就会去天上与父亲团聚了!” …… 这宫里什么东西都不缺,什么东西也都不嫌多,可偏偏只有一个玩意儿,人人都避而远之,却又多到数不过来,那便是……阴谋! 而怒气冲冲跑到御书房兴师问罪的高洺湖,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太后的谋算。 “小福子,你给本郡主滚开,要是再挡着本郡主的去路,本郡主便把你生吞活剥了!” “哎呦,我的祖宗啊,皇上这会儿正在会见大臣,您若是这样冒冒失失的闯进去,实在是不妥呀。” 小福子整个人都挂在了门框上,说什么也不肯让高洺湖进御书房,平日里她再怎么闹腾,仗着皇上的宠爱,总不会受什么惩罚。 可今儿个若是跑进去了,就算北堂谨瑜想要护着她,前朝大臣那也不好交代,惩罚更是免不了的。 “高洺湖郡主,您且到偏房歇息片刻,等皇上处理完政事,奴才立刻把人给您带来,这样可好?” “呸!” 高洺湖冲着小福子啐了口吐沫,便一把把人从门板上扒了下来,快步走入御书房。 而听到外面吵嚷声的北堂谨瑜,则赶紧从龙座上站起身来,顾不得一旁的太傅和户部尚书,赶忙迎了出去。 “洺湖,你在胡闹什么?!这里且是你说进来就进来的,怎么一点分寸都没有?” “北堂谨瑜!到底是我没有分寸,还是你太过无情?!” 高洺湖把手中的香囊用力丢在北堂谨瑜的脸上,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的从眼角落下,声音也变得哽咽,“北堂谨瑜!你纳妃,你开枝散叶,我有说过一个不字吗?可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北堂谨瑜瞧了一眼掉在地上的香囊,眼神变得越发阴沉,“洺湖,高清的事儿,回头朕再和你解释,你先回锦林殿,朕……” “你不用再解释了。” 高洺湖直截了当的打断北堂谨瑜的话,一字一顿的继续说道,“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咱们两个,彻底玩完了!” 撂下这番狠话,高洺湖转身便想离开御书房,可却被刚刚从里面走出来的太傅的话止住脚步。 “皇上,这等不知廉耻的女人,就该尽早送出宫去,皇上您仁慈,留了她一命,可她自个儿不知珍惜,您也无需这般忍让。” “太傅,朕……” “我不知廉耻?” 高洺湖指了指自己的脸,转身快步走到太傅面前,怒气冲冲的继续说道,“太傅大人,想想您那两个女儿吧,一个做了皇后,最终却在冷宫自缢,这是为何?还不是因为她手段卑鄙,做事不留余地!才把自己一步步逼上死路,至于您的二女儿,更是愚蠢至极,自以为可以利用本郡主的小姨毒杀本郡主,最终却生生毁了自己的前途,与这两位比起来,郡主还真配不上“不知廉耻”四个字!” 她一口气把话说完,语速极快,太傅根本就插不上嘴,更是被说的无地自容。 他一脸怒气冲冲的看向北堂谨瑜,跪在地上抱怨道,“皇上,老臣好歹也三朝为官,就算家里出了那等不堪的事儿,也并未影响老臣的衷心,您可得为老臣做主,怎可让这死丫头这般侮辱老臣!” “太傅大人,这种不忠心,可不是您随便说说,就能说得明白的!” “你……” “够了!” 北堂谨瑜剑眉紧皱,语气低沉的继续说道,“高洺湖,你回锦林殿去吧,好生思过,莫要再跑出来胡闹了!” “皇上!这……” 太傅觉得北堂谨瑜的惩罚无痛不痒,刚想再讨说几句,却被他厉声打断,“太傅,这是朕的家务事,还轮不着你在这多管闲事!” “北堂谨瑜!我又不是你的嫔妃,哪来的家务事?!” “太傅大人,奴才倒是觉得,甭管高洺湖郡主是不是反王之女,好歹也是皇上亲自请入宫中的客人,你这般质疑,可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你……你这个狗奴才!” 太傅脸色铁青的指着小福子,也不顾身旁的北堂谨瑜,直接破口大骂,“都是个没根儿的玩意儿了,少在本官面前放屁,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赶紧给本官滚蛋!” “哎呦……” 小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便似笑非笑的撇了撇嘴,语气犀利,“太傅大人还真的是够健忘的呀,若奴才没记错,您家的大公子,怕是也和奴才没什么区别吧?” “你……” “行了,不要再吵,把朕的书房当作菜市集了吗?” 北堂谨瑜没好气的训斥道,刚刚想要继续和小福子纠缠的太傅,立刻偃旗息鼓,憋着气退到他的身后。 而小福子却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北堂谨瑜对他也没什么好脾气,“你还杵在这儿干什么?赶紧到外面候着去,要你有何用?连一个弱女子都拦不住!” “奴才有罪,全凭皇上发落。” “出去!” “是。” 小福子叩首行礼,便猫着腰退出御书房,被高洺湖这么一闹,大伙儿的神经都绷了起来,谁都不敢招惹阴晴不定的北堂谨瑜。 这日复一日,后宫的景色万年不变,春去秋来,真所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过分!过分!过分!” 高洺湖一脸怒色的在那里走来走去,自从从御书房回来,她就像吃了土火药一般,一个劲儿的发牢骚,就跟着了魔似的。 而守在一旁的小青和清河更是不敢多发一语,只有张嬷嬷胆子够大,一个劲儿的在旁边劝着高洺湖。 “小姐,咱家老爷都算是够痴情的了,这前前后后也纳了几房妻妾,可不仍旧把夫人放在心里吗?您就别这么较真儿了,皇上就是皇上,怎可能只对你一人用情?” 张嬷嬷的话说的有理,可听到高洺湖的耳朵里,却是十成十的变了味儿,让她更加愤愤不行。 “张嬷嬷,话是可以这么说的,我又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可明明是他承诺,要给我一世真情的,可为什么又要骗我?” “小姐,您……” “朕的确给过你承诺,也从未想过反悔,你这到底是在闹哪一出?” “老奴参见皇上。” “奴婢们参见皇上。” 一瞧是北堂谨瑜,众人便赶紧跪地请安,而他瞧都没有瞧她们一眼,便冲三人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这里交给朕。” “是。” 众人退下,内室只留下北堂谨瑜和高洺湖二人,一时之间,空气似乎都被凝结了一般,两人大眼瞪小眼儿,谁都不肯先打破这份沉寂。 哎…… 北堂谨瑜重重地叹了口气,放柔脸上的神色,走到北堂谨瑜面前,刚想把人抱入怀中,却被用力推开,“不是说好了咱们老死不相往来的吗?你又跑到这来做什么?来看你的恋人吗?” “恋人?” 北堂谨瑜被高洺湖说得稀里糊涂,眉骨跳了几跳,这才开口说道,“洺湖,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朕何时与其他的女人在一起过?” 哼! 高洺湖冷哼一声,又指了指半开着的竹窗,顺着手指的方向,刚巧是高清暂住的西屋,“连孩子都有了,难不成,你还要抵死不承认吗?” “什么孩子?” 真是越说越离谱,北堂谨瑜完全不知情,“洺湖,这后宫的风言风语,向来都是捕风捉影,朕只要有空闲,都会陪在你身边,又哪里会宠幸其它的女人,更不会有什么孩子的!” “好!不承认吧,我看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高洺湖着实被北堂谨瑜给气迷糊了,一把扯住他腰间的玉扣腰带,除了捆在上面的龙珠以外,早已瞧不见自己亲手带上的香囊。 “连我送给你的香囊都能给她,还说你们两个人之间没瓜葛?” 香囊?! 北堂谨瑜垂眼瞧了瞧空荡荡的玉扣带,便立刻想起在御书房闹的那一出,这才恍然大悟,猛拍了拍额头。 又重新冲正门的方向大喊道,“小福子,给朕滚进来!” 第226章娘娘开恩 http://.biquxs.info/

门外的小福子听到皇上的召唤,便赶忙从殿外走了进来,手里便拖着那惹事儿的香囊,“高洺湖郡主,您可千万别误会皇上了,这香囊的的确确不是皇上送给高清主子的,奴才可以用性命担保,定是有人故意把这东西偷走,意图挑拨离间啊!” “洺湖,可是听明白了?” 高洺湖皱眉瞧着小福子手中的香囊,脸色稍有些好转,“好话坏话都是你一个人说的,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早就串通好的?” “洺湖,朕就算真和高清有些什么,也总得避讳这些,又怎会把那香囊送给她?” 北堂谨瑜一边说着,一边把手臂缠上高洺湖的细腰,把人拽入怀中,“朕向上天发誓,除了你以外,朕从未碰过其他女子,更不会有什么孩子!” 那高清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高洺湖在心里嘀咕着,眼底闪过一抹不易被察觉的忧心,若高清怀的并不是皇子,而是其他男人的野种,这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而如今,好不容易靠着自己的能力,摸爬滚打的来到太后身边,就算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只要能赢过高洺湖,高清也心甘情愿。 “高清,当初父亲早已为你安排了一门好亲事,把该给你的荣耀,尽数都给了你,从未把你当做庶出的女儿,你还有什么好埋怨的?” 高洺湖一字一顿的说着,再次从摇椅上站起身来,用力戳了戳高清的心窝,“若你还有良心,就该适可而止,我不想看着你被杀头!” “你做梦!” 高清用力扇开高洺湖的手指,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就算我死,我也绝对不会的,我一定要看着你跪倒在我面前的狼狈样子!” 撂下这番话,高清便直接转身离去,她并未回到西屋,而是直接往祥和宫的方向疾走而去。 “郡主,要不要奴婢把人拦下来?” “不用,她既然选择与本郡主为敌,本郡主也不该拦着她。” 高洺湖无奈的摇了摇头,刚刚赏景的兴致全被高清打乱,这会儿,便悻悻然的往寝殿走去,“酉时一过,便把大门关了,若皇上过来,就说本郡主早已歇下,否则,这家伙又得好生折腾本郡主一夜,本郡主受得住,这肚子里的小东西可受不住。” “是。” 小青掩着嘴点了点头,硬是憋住夺口而出的笑,而一旁的清河和张嬷嬷对视了一眼,便直接笑出声来。 哈哈…… 欢快的笑声在锦林殿里回荡着,而另一边,刚经过御花园的高清,突然被一强有力的臂膀拽入林中,她根本来不及喊叫。 “救……” “是朕!” 北堂谨瑜立刻捂住高清的嘴巴,脸色阴沉的继续说道,“香囊是不是你偷的?” 高清一瞧是北堂谨瑜,便立刻停下挣扎,柔情四溢的瞧了他一眼,这才把捂在嘴巴上的手拽下,“皇上,您可真是讨厌,那晚之后,您便不再来看清儿了,清儿以为,你心里只有姐姐,早就已经把清儿给忘了呢。” “那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北堂谨瑜厉声说着,这是一个不能说出口的秘密,起码不能让高洺湖知道,“高清,朕在问你,那香囊到底是不是你偷的?” “是又如何?” 高清得意的扬了扬下巴,理直气壮的继续说道,“皇上,就算那晚您定力强,并未受熏香的影响,咱们什么都没做,可您猜,姐姐会不会信您的解释?”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腰牌,在北堂谨瑜面前晃了晃,“这可是您近身的物件儿,若咱们之间真没什么,又怎会在我手上?” “你是在威胁朕?” 北堂谨瑜刚想一把夺下高清手中的腰牌,可这女人的身手实在灵敏,还没等他抓到牌子,便又重新揣回怀中。 “皇上,清儿不过就是一市井女子而已,又怎敢威胁大漠的皇帝,清儿只想留在你身边,哪怕只做一小小的官女子,也是好的。” 高清把身子靠在北堂谨瑜的肩上,双手勾住他强而有力的腰杆,语气阴柔,“皇上,您若不想让清儿把那腰牌交给姐姐,今夜,你便陪在清儿身边。” “你……” “我们什么都不做,”清儿踮起脚尖,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在耳边低语,“就单纯陪我聊聊天,只是一个小小的请求,皇上应该不会不答应清儿吧?!” 北堂谨瑜一脸厌恶的推开如八爪鱼一般的高清,没好气的说道,“你最好不要耍花样。” “清儿是真心喜欢皇上您的,又怎会在你面前耍花样呢?” 高清仍旧是一副笑脸盈盈的模样,又斜眼看向正在到处找她的两名宫女,“皇上,太后还在等清儿,清儿就先走一步了,晚上等你哦。” 撂下这番话,高清便心情大好的走出林子,而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小福子,则赶忙上前,“皇上,实在不成,就把这个女人给咔嚓了吧!” “再等等。” 北堂谨瑜的眉头紧皱,目光变得越发冰冷,周身帝王的气场,似乎让周围的一切都被镇住,“朕倒是要看看,太后手中到底有多少枚棋子。” “皇上,您这放长线钓大鱼,倒是个好法子,可高洺湖郡主那边儿……” “朕自会向洺湖解释,更何况,这丫头如此聪明,自是会看透朕的心思的。” “是。” 小福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别看他是个男人,可终究是个没了根的男人,但整日和后宫的女人们混在一起,也多了一点女人的想法。 这高洺湖郡主就算是再聪明,也终归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若在感情上遇到了麻烦,该糊涂也得糊涂,谁都逃不过这个劫。 但皇上竟然都这般说了,小福子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能在心里多揣个心眼,死盯高清,免得这女人霸王硬上弓。 “走吧,随朕去一趟内府,瞧瞧北巡的事宜安排的如何了。” “是。” 入了夜,后宫一片寂静,只见锦林殿侧门闪过一黑影,悄无声息的走入南屋。 而此刻,在床上翻来覆去近一个时辰的高洺湖,实在是无聊的很,只觉心口闷得发慌,便直接赤着脚,从内室走了出来。 趁着张嬷嬷睡下,高洺湖便想偷摸去后厨找些凉食,这天气是越发的闷热了,若不解解暑,真要被热成狗了。 不过…… “皇上!您慢着点儿,清儿受不住了。” 高洺湖刚刚经过西侧的回廊,便听到从西屋里传出来的女子娇滴滴的声音,她立刻支楞起耳朵,慢慢靠上前去,又在窗纸上戳了个洞,影影绰绰瞧见屋内的情景。 “再忍忍!” “北堂谨瑜,我和你说过,如果让我发现你骗我,便和你老死不相往来,今日,咱们就彻底了断!” 高洺湖咬牙切齿的说着,便又转身往西屋外走去,北堂谨瑜刚想追上前,却被高清一把扯住胳膊。 “皇上,如果您不想让清儿火上浇油,就最好留在清儿这儿,清儿会……” “贱人!” 北堂谨瑜一把抓住高清的手腕,用力向左侧一掰,她猛的吃痛,手中的药瓶滚落在地。 刚刚高清让自己为她舒缓筋骨,北堂谨瑜就已经猜到这女人的心思,只想借力打力,便没有直接揭穿她。 可谁能承想,竟会被高洺湖误打误撞瞧见,北堂谨瑜就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更是不会轻饶了高清。 “小福子!” “是,奴才在。” “把高清给朕丢到暴室去,让那些姑姑们好好伺候伺候她。” “是。” 小福子一听这话,便幸灾乐祸的点了点头,拍手招来两名太监,把高清从床上拖了下来。 可就在高清被太监拖出西屋时,门口突然传来传禀的声音,“太后娘娘驾到!” 声落,只见太后急匆匆的从锦林殿外走了进来,而高清就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一般,赶忙挣脱太监的束缚,连滚带爬的跑到太后面前。 高清可怜兮兮的抓住太后的凤袍,一个劲的为自己开脱,“太后娘娘,您快救救高清了,皇上受高洺湖那个贱人的挑唆,竟然想要杀了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啊!” “其有此理!” 太后一听这话眉头便向上扬起,示意身边的崔嬷嬷把高清从地上扶起来,便大步流星的往锦林殿正殿走去。 “母后!此事与洺湖无关,都是朕一人下的决断,这女人实在阴险狡诈,您……” “皇上!这都已经到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要护着高洺湖,这丫头越发的不守规矩,竟然连皇子都敢谋害,这不是要翻了天吗?!” 太后义正言辞的说着,压根就不让北堂谨瑜把话说完,而早已哭成一滩烂泥的高清,却在暗处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而就在北堂谨瑜想要反驳太后的时候,寝殿的门被用力推开,只见高洺湖已经换上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肩上背着一小布包。 “太后娘娘,您说的极是,一切都是高洺湖做的不对,可高洺湖没什么能耐,只想得一人眷顾,不愿意与其她女人共侍一夫,更不想被人欺骗,所以!还求娘娘开恩,放高洺湖离宫!” 她一边说着,一边跪在太后面前,双手撑着那冰凉的土石地面,用力磕了一响头。 瞧这额头上裂开的伤疤,血水顺着鬓角流下,北堂谨瑜的心也跟着一阵抽痛,赶紧上前,把高洺湖抱入怀中。 “洺湖,你听朕说,朕和那个女人毫无任何瓜葛,你刚才看见的,不过只是……” “皇上!您无需与高洺湖解释。” 高洺湖用力推开紧抱住自己的北堂谨瑜,眼里闪过一抹不加修饰的厌恶,慢慢从地上站起,从怀中拿出一张借条,当着他的面,一点点撕碎。 第227章梳妆出府 http://.biquxs.info/

“高王府金库的宝贝堆积如山,好歹也够皇上您开疆扩土了,那些宝贝,高洺湖不再要回,只求用那些身外物,换一个自由身!” “洺湖,你真舍得这般离去?” “我为何舍不得?” 高洺湖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北堂谨瑜,瞧得出他一脸受伤的神情,自己也跟着不好受,但无论如何,绝对不能再心软。 “这后宫早已没有我留恋的东西,早些离开,也能早些自在!” “你……” “呦,今儿个的锦林殿,还真是够热闹啊!” 武王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了进来,只见他穿着一袭墨绿色的云纹长袍,缓缓而入。 他瞧了瞧众人的脸色,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便赶紧嬉皮笑脸的说道,“看来本王来的还真不是时候,各位忙着,本王就……” “你来的刚刚好。” 高洺湖拦住想要逃跑的武王,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昵的挎上他的胳膊,“武王殿下,高洺湖早就与你有了婚约,可高王府遭了巨变,这事儿便耽搁了下来,如今,你若还想娶我,便当着皇上与太后的面儿,给我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我便立刻与你一同离开!” 武王一脸惊愕的看着高洺湖,之前厌恶到极点,想着法儿的想要把他赶出京城。 可这回又改了主意,倒是一时让他有些无措,这便压低声音问道,“高洺湖,你又在搞什么鬼把戏?本王已经被你害惨了,皇上责令本王,北巡狩猎之后,便要直接回封地去,你……” “只要你肯许下诺言,无论你到哪儿,我都跟着你!” 高洺湖大声打断武王的话,视线看向一脸铁青的北堂谨瑜,“武王,要不要娶本郡主,就凭你一句话了!” “好!” 武王想都没想,被高洺湖逼到这个份儿上,若他再犹豫,那可就不是个男人了。 “本王许诺,只要你肯当本王的王妃,本王一生都不会纳妾。” “说话算数?” “写个血书如何?” 武王从袖口掏出一把匕首,便要向自己的手掌砍去,却被高洺湖一把抓住手腕,“我信你,我现在就和你回王府,也不要在等北巡之后,明日就启程回封地!” “高洺湖!你就不怕朕杀了他?!” 北堂谨瑜的眉头紧皱,看着面前如此决绝的高洺湖,自己的心如刀绞一般抽痛着。 “都退下!” “皇上!这丫头实在是大逆不道,绝不能就这么放她离宫!” “母后,朕还是大漠的皇帝,朕想要谁离开,谁便能离开!” 北堂谨瑜很少违背过太后的意愿,在外人眼里,这母子二人,可以说的上母凭子孝。 但那不过只是一种假象而已,北堂谨瑜为了能够稳住自己的皇位,他不得不选择做一个好儿子。 可此刻,北堂谨瑜不想再隐忍,“小福子,送母后回祥和宫,最近后宫乱的很,以免扰了母后的心情,便让她安心在寝宫歇着吧!” “是。” 小福子得了令,赶忙走上前来,毕恭毕敬的冲大门口做了一请的手势,“太后娘娘,奴才送您回宫。” 太后狠狠瞪了一眼身旁的小福子,并又怒气冲冲的看向北堂谨瑜,“皇上,哀家言尽于此,你若过于放纵这个丫头,只会毁了你的圣君之名!” “多谢母后提醒,儿臣记在心中,小福子,送客!” “太后娘娘,请吧。” 哼! 太后冷哼了一声,又示意崔嬷嬷扶着高清一同离开。 “洺湖,你……” “皇上,多谢您留了高洺湖一条性命,高洺湖自会感恩戴德,等高洺湖与武王殿下大婚,便会请您来主婚的,您到时可得赏个脸呀。” 高洺湖的语气冰冷,就好像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一般,这让北堂谨瑜的脸色变得越发难堪。 但他什么都没说,而是直接转身扬长而去,高洺湖站在原地,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得落下。 “这是后悔了?” 武王凑上前来,在身后搂住高洺湖纤细的腰肢,下巴抵在那柔弱的肩膀上,嗅着她独有的香味。 “离我远点儿!” 高洺湖转过身来,用力把武王推开,擦掉挂在眼角的泪珠,眼底闪过一抹不加修饰的厌恶,“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大婚之后,我们启程回封地,但出了京城,咱们就分道扬飙,一年之后,你随便找个理由把我休了就成。” 她不过就是利用武王离开这伤心地而已,甩掉那些暗中监视自己的人,这样一来,才能更好查出陷害高王府的奸人。 “走啊!还愣着做什么?难道冷风还没吃够吗?” 高洺湖没好气的说着,也不再搭理武王,而是快步往锦林殿的大门走去。 而刚刚收拾好行李的小青和清河,扶着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张嬷嬷,紧跟着自家主子离开。 “哈哈……高洺湖,你还真是越发让本王感兴趣了!” 武王仰头大笑,没有再多想,便笑嘻嘻的追上已经走远的高洺湖,“王妃,你要不要考虑和本王假戏真做?” “滚蛋!” “考虑一下,反正咱们早就已经有了婚约。” “滚!” 高洺湖住进武王府已经有五日,整日闲在竹林轩不愿出去,也好躲个清静。 “气死人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咱们嘛!明明水井大家一起用,可偏偏只让咱们一天取一次水,真是过分!” 清河提着水桶从竹林轩外走了进来,她平时很少抱怨,可自打来了武王府,整日受那些没明没份的女人欺负,着实委屈的很。 这武王在皇上和太后面前,把话说得极漂亮,但却是个实打实的花心肠。 这正经王妃还没娶呢,后院就塞了四五个姨娘,高洺湖最看不起这些攀高枝的女人,一个个都掉进钱眼里了。 “行了,”坐在凉亭里乘凉的高洺湖,转身从长椅上站起身来,慢行到清河面前,接过她手中的水桶,“咱们只是客人,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再过些日子,离了京城,便于那些女人们没了瓜葛。” 哎…… 清河重重叹了口气,秀气的眉头紧皱在一起,“小姐,就您心大,这些王府里的女人,绝不比后宫的嫔妃善良,一个个难缠的很,哪怕只是呆上几日,她们都会闹得您鸡犬不宁的!” 瞧着这丫头忧心忡忡的样子,高洺湖便好笑的摇了摇头,“她们就算看本郡主再怎么不顺眼,只要本郡主不出这竹林轩,这些女人又能耐本郡主如何?” “小姐,话虽这么说,可……” “哪个是王爷新带回来的郡主殿下呀?快让本夫人瞧瞧。” 清河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尖锐的女声打断,只见一穿着淡粉色绣鸟枇杷衫,配着一条水蓝色折扇裙,嚣张的从竹林轩外走了进来。 “这位夫人,青天白日的,你便这样闯进来,可是不把本郡主放在眼里?” 高洺湖面色冰冷,双手背于身后,眼神也变得更加犀利,“清河,替本郡主把这不讲规矩的女人丢出去,再转告王爷,不要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都往王府里领!好歹他也是皇亲国戚,总得注意点分寸。” “是,奴婢记下了。” 清河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便垂首走到那女人身边,“还请这位夫人与奴婢离开,莫要扰了我家郡主的心情。” “滚蛋!” 那女人一把推开身旁的清河,怒气冲冲的走到高洺湖面前,用手指着她的鼻子骂道,“高洺湖!高王府都没了,你算哪门子的郡主?少在本夫人面前耀武扬威,要不是我家王爷看你可怜,又怎会把你捡回来?” “你……” 高洺湖也没有再继续为难她,而是直接把人推到清河身边,“把人送回去,切记!翡翠珠串的事儿,谁都不许说出去,可是听明白了?” “是。” …… “女儿,这天底下,能从一块玉石里雕出两条珠串的人,除了你母亲以外,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高王爷手中提着一条晶莹剔透的翡翠珠串,在怀中的奶娃娃眼前晃来晃去,“洺湖,这其中一串,便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一定要记住,无论你身在何处,定要把这翡翠珠串带在身边。” “为什么娘的珠串会在武王府?” 高洺湖靠坐在软榻上,手中提着两串一模一样的翡翠珠串,脸上的神情变得越发迷茫。 唰! “是谁?” 就在高洺湖冥思苦想时,一道黑影突然从窗外闪过,她立刻绷紧浑身神经,又顺势把手中的珠串塞回袖口。 嘭! 还不等高洺湖缓过神来,穿着纸条的飞镖,便从她耳鬓飞过,直接扎在窗框上。 入夜子时,情人桥,皇太妃。 短短十个字,却让高洺湖的心猛跳,自白府相见,已经好久都没有皇太妃的消息了。 “清河!快!给本郡主梳妆打扮,晚些时候,本郡主要出府一趟。” 高洺湖兴冲冲的拿着那张纸条,快步往梳妆台的方向走去,可从外面应声进来的人却并不是清河,而是刚刚闻讯赶来的武王。 “高洺湖,你这是把本王的王府当客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真是不把本王这个未来夫婿放在心上!” 一瞧是武王,高洺湖赶紧把手中的纸条团成团,塞在腰间,“武王殿下,咱们可是说好的,井水不犯河水,你少多管闲事!” 之所以暂住在武王府,不过是为了方便行事,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完全不需向任何人报备。 “本郡主要更衣了,你一个大男人在这里,实在不方便,还是请回吧!” 高洺湖撂下这番话,快步往屋外走去,“清河!你这死丫头跑哪去了?本郡主……啊!” 第228章孪生妹妹 http://.biquxs.info/

她刚推开正屋的大门,便瞧见清河满身是血的倒在回廊里,高洺湖不由得尖叫出声,屋内的武王察觉到异样,也赶紧走了过来。 “这……” “北堂宵!是不是你干的?” 高洺湖怒气冲冲的揪住武王的衣领,把人用力拽到自己面前,“清河只是一半大的丫头,你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你……” “高洺湖!你给本王冷静些,本王和她远日无仇,近日无冤,本王为什么要杀她?” 武王脸色变得越发阴沉,一把扯下高洺湖揪在自己衣领上的手,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便快步走到清河身边。 用手探了探这丫头的鼻息,眉头上挑,“人还活着,赶紧派人去太医院,兴许还能救回一条命!” 高洺湖来不及多想,便匆匆忙忙的往竹林轩的方向跑去,这刚迈出门槛,便和小青撞了个满怀。 “哎呦,郡主,您这着急忙慌的,这是要去哪啊?” “快!快去太医院,清……清河她……她快要不行了!” 小青一听这话,一张鹅蛋脸立刻白成了雪团,越过高洺湖的肩膀,瞧见被武王从地上抱起来的清河。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呀!” “是。” 小青根本来不及多想,便赶紧转身往王府大门的方向跑去,高洺湖更是急得火上房,感觉浑身上下每一根筋骨,都在剧烈叫喧着。 “清河……” 高洺湖无力的撑住一旁的木雕大柱,死咬着嘴唇,哽咽着自言自语道,“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儿啊,你若是出事儿了,本郡主便又要少一个亲人了!” 清河莫名其妙遇袭,身上被利器穿了四五个口子,好在没有伤到要害,这才留住一条命。 “刘院士,清河到底是被什么东西所伤?” 高洺湖拦住想要离开的刘太医,他乃是太医院的掌事,号称大漠第一神医,这死人都能救活的主儿,自是不该不知道清河为何受此重伤。 但是…… “高洺湖郡主,老臣实在孤陋寡闻,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伤口啊。” 刘太医无奈的摇了摇头,又重重的叹了口气,余光落在昏迷不醒的清河身上,“郡主,恕老臣多言,虽然这位清河姑娘福大命大,保住了一条性命,可她伤得实在太重,若想醒过来,怕是遥遥无期了。” 轰隆! 高洺湖似是感到心中炸裂一般,她死死揪住自己心口前的衣领,呼吸也变得沉重,“刘太医,就没有什么法子能帮帮清河了吗?” “高洺湖郡主,老臣奉皇上之命来武王府救人,自是拼尽了全力,能留住这条命,已属不易了。” 刘太医把话说的足够直截了当,高洺湖的身子在原地晃了晃,她赶紧回手撑住身后的圆桌,稳住身形,“替本郡主谢谢皇上。” “要谢,就当面谢朕吧!” 北堂谨瑜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众御林军,那一身明黄色龙纹黄袍,更衬那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场。 “老臣参见皇上。” “奴婢们参见皇上。” “嗯。” 北堂谨瑜轻嗯了一声,便挥手命所有人退下,小福子在屋外把房门关上,只留他们二人独处。 “北堂谨瑜!我祝你和高清百年好合,早日为大漠开枝散叶!” 撂下这番话,她头也不回的往内室走去,而北堂谨瑜的话却让高洺湖愣在原地,“明日便是册封大典,朕会册封高清为端贵妃,太后钦点你为授印女官。” 大漠的规矩,凡是册封皇妃,必须由朝中大臣,或者是亲王的女儿来主持册封礼,此乃授印女官。 哈哈…… 高洺湖突然仰头大笑起来,可也只是一瞬,那笑容便僵持在脸上。 她始终背对着北堂谨瑜,眼神变得更加冰冷,“替我转告太后娘娘,本郡主会如期进宫,绝不会耽误端贵妃的册封大礼的。” “洺湖,这封号本是朕留给你的,如果你肯与朕回去,朕便会……” “会如何?” 高洺湖突然转过身来,快步走到北堂谨瑜面前,眼底闪过一抹不加掩饰的嘲讽,“北堂谨瑜,高清怀孕了!她怀的是你的孩子,无论到底是心甘情愿的,还是被太后算计的,这已经是事实!就算你是皇帝,是天下人的主子,也改变不了命运!明白吗?” 她可以选择和北堂谨瑜一起回宫,只要自己愿意,高洺湖永远都是后宫中最受宠的女人。 但是…… “北堂谨瑜,我的心就这么大,我容不下你和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与其要让自己痛苦,倒不如一刀两断!” 高洺湖斩钉截铁的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锐的匕首,用力插入北堂谨瑜早已伤痕累累的心。 “洺湖,朕……” “不要再说了!” 北堂谨瑜的话说到一半,便被高洺湖直接了当的打断,她用力把这聒噪的家伙推出门外,“你走吧!我很累了!不想再多和你说一个字!” 嘭! 正屋的房门在北堂谨瑜面前甩上,声音久久回荡在耳边不肯散去,他就像是一尊雕像一般,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皇上,高洺湖郡主好歹也是个女人,有些脾气,也是正常的,等再过些时日,消了气,也就肯跟您回宫了。” “她怕是不会再原谅朕了。” “皇上……” 小福子皱了皱眉,又瞧了一眼那紧闭着的大门,这才压低声音说道,“您明明和那女人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孩子更不会是大漠的皇子,您为何不与高洺湖郡主讲清楚?” “朕说了,洺湖就会信吗?” 高清手上的腰牌,是北堂谨瑜近身不离的物件儿,只要那东西在她的手上,自己长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楚的。 “罢了,”北堂谨瑜一脸苦涩的摇了摇头,双手攥拳,背于身后,快步往竹林轩外走去,“通知御风阁,尽快找出皇太妃,要想让太后说实话,也就只有她能办得到。” “是。” 白日里闹了这么一出,高洺湖一直守在昏迷不醒的清河身边,就连小青和张嬷嬷想要替她,她都是不肯的。 直到锣鼓敲到三更天,她才猛的想起,那纸条上的约定。 “小青!小青!” 高洺湖快步往屋外走去,一直在台阶上打瞌睡的小青,听到郡主在叫唤自己,赶紧擦掉口水,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郡主,出什么事儿了?” “本郡主要出去一趟,你在这守着,万不可有一丁点的疏忽。”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屏风后的檀香木柜里,翻出一身红色的斗篷,直接披在身上,“切记,不要让外人知道本郡主离府,若有人问起,就说本郡主早已歇下,有事明日请早。” “是,奴婢知道了。” 小青没有刨根问底,她最了解自家主子的性子,若高洺湖不肯说,就算自己磨破了嘴皮子,也问不出所以然。 交代好一切,高洺湖便从武王府的侧门离开,入了夜的京城,没了白日里的繁高吵闹,多了一份安静凄凉,冷风吹过,不由得让人浑身发颤。 “我知道你就在附近!” 此刻的高洺湖,站于寂静无人的情人桥上,一双精灵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在眼眶里乱转,扫过每一处黑漆漆的角落。 “既然敢约我出来,就不该躲藏的!” 哈哈…… 高洺湖的话音刚落,令人张狂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湖面上,她浑身汗毛倒立,就好像见了鬼一般。 “高洺湖郡主果然是女中豪杰,不愧是高王爷的女儿啊!” 只见一黑影从半空中划过,落于高洺湖面前,但容貌被黑纱遮去,看不清她究竟长着一张怎样的脸。 “深夜一人前来,你就不怕我把你生吞活剥了?” “以你的身手,在武王府的时候,你大可以直接了结我的性命,而不是用高清的命来威胁我,所以,你真正的目的,不过是想要与我见上一面!” 高洺湖早已猜到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这就是为什么,对于高清,她会这般自责。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定要见我?甚至不惜牺牲一条无辜的性命!” “你无需知道我是谁。” 黑衣女子一步步逼近高洺湖,而她始终强装淡定,尽量控制自己激动不已的情绪,“既然你费尽心思的与我见面,我为何不能知道你是谁?这可不公平!” “这世上就没有公平的事!” 高洺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抓在女人袖口上的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这怎么可能?皇太妃那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会害死我的母亲?” “她用媚术引诱你的父亲,把你父亲当做自己不断往上爬的垫脚石,这事儿被你的母亲知道,便试图想要劝说,但不幸的是……” 女人的声音越发哽咽,话说到一半,便再难说出半个字了。 而高洺湖更是无助的向后跌退了两步,双手扶在那冰凉的汉白玉石柱上,不断的摇头,“不!这绝对不可能,皇太妃绝对不是害死母亲的凶手,一定是你在胡说八道,对!一定是你在胡说八道!你一定是太后派来的人,我绝对不会相信你说的话!” 她嘶声裂肺的吼叫着,声音回荡在空中,而站在不远处的女人,慢慢摘掉自己头上的斗笠,露出挡在黑纱后的那张绝美的脸。 “高洺湖郡主,你可以不信我说的话,难道你还不信这张脸吗?” “娘?!” 高洺湖瞧见那张与画上一模一样的容颜,她整个人都惊呆了,用力揉了揉眼睛,确保自己没出现幻觉。 摇摇晃晃的走上前来,双手托着那张让自己日思夜想的脸,“你是……我娘?” “不!我刚刚已经说过,你的娘亲早已被皇太妃害死,而我,不过是她的孪生妹妹而已。” 女人沙哑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着,“高洺湖郡主,姐姐死的好惨,她应该有儿有女,一生幸福,却最终毁在皇太妃的手中,你一定要为她报仇!” “我……” 高洺湖的话还未说完,那女人便突然凭空消失,竟是不留一丝痕迹。 第229章有着瓜葛 http://.biquxs.info/

她的双手胡乱在漆黑的空气中挥动,却抓不住那张与娘亲一样的脸,“啊……!” 高洺湖紧紧环住自己的臂膀,嘶声裂肺的大喊大叫,身子虚弱的瘫软在地,整个人缩成一团,眼泪早已夺眶而出。 “娘,我一定不会让你白死的!一定不会!” …… “你们这帮饭桶,让你们把高洺湖郡主给本王看住了,人整整失踪了一夜,你们现在才来告诉本王,是不是都活腻了?” 武王怒气冲冲的在正厅里走来走去,但凡这屋里能砸的,全都碎在了地上,这门外更是跪了一片下人,小青和张嬷嬷更是吓得浑身发抖。 “都傻跪在那儿干什么呢?赶紧给本王找人去,要是高洺湖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就把你们的脑袋一个个揪下来!” “北堂宵,这一大清早上的,在本郡主这发什么疯?” 武王的话音刚落,高洺湖的声音便从竹林轩外传了进来,“小青,让众人都退下吧,张嬷嬷,把本郡主压箱底儿的衣服拿出来,再好生打扮一番,今儿个是本郡主妹妹的册封大礼,本郡主又是太后钦点的授印女官,总不能给大漠皇族丢了面子!” “是。” 张嬷嬷扶着小青的胳膊从地上站起,便赶紧侧身从武王身边挤进屋内,一点都不敢怠慢。 瞧着刚刚被武王训过的家丁,一个个垂眉耷眼的离开,高洺湖倒是越发不悦,“北堂宵,本郡主总算是明白了,为何于太妃没能母凭子贵,有你这么一窝囊废儿子,还真是太妃娘娘的悲哀!” “高洺湖!你少在这儿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本王可是在关心你!” “如果同样的事,换成北堂谨瑜,你猜他会怎么做?” “本王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他会做什么!” 武王没好气的说着,最讨厌别人拿自己和北堂谨瑜相提并论,虽然都是先皇的儿子,两人无论是能力还是长相,都可谓天差地别。 “你看着本郡主!” 高洺湖双手按在武王的肩膀上,强迫他与自己直视,“如果换做北堂谨瑜,他一定会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暗中派御林军出去寻人,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让奸人趁机捣乱!” 武王听了这番话,脸色变得越发难堪,眼底闪过一抹不易被察觉的羞愧,“本王以后注意便是,既然你已经回来了,本王便……” “北堂宵!我改变主意了。” 高洺湖打断武王的话,语气沉稳的继续说道,“我们不离开京城,我也不会离开武王府,我需要你变得更强,强到足以与北堂谨瑜平起平坐!” “高洺湖……” 武王把手搭在高洺湖的额头上,一脸狐疑的继续说道,“你是不是鬼附身了?还是脑子被门缝给掩了,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北堂宵,于太妃是怎么死的?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高洺湖直出武王的弱点,别看这家伙整日吊儿郎当的,又是十足十的浪荡王爷,可却是大漠出了名的孝子。 “如果你拥有足以与皇帝匹敌的权利,就算太后想要至于太妃于死地,你仍旧能保她长乐安康,而不是病死在自己的寝宫里!” “高洺湖!你给本王闭嘴!” “北堂宵,好好想一想吧,于太妃已死,最后一道屏障也没了,你以为,回到封地,太后就会放过你吗?” 武王黑着脸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高洺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握拳,依稀能听到关节处发出的嘎吱声,“你想让本王怎么做?” “要想活命,我们就得互利互赢,我帮你一步步登上金銮殿,你帮我除掉我所讨厌的所有人!” “比如……” “皇!太!妃!还有……太后!” 此话一出,武王的嘴角便勾起一抹冷冽的笑,眼神变得更加嗜血,“好!成交!但是……本王还有一个条件。” “说!” “事成之后,本王要你做本王的王妃,替本王传宗接代!” 大漠册封皇贵妃,原本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儿,可后宫的人都知道,这位端贵妃,可是那位皇上盛宠的高洺湖郡主亲妹。 而且…… “娘娘,外面的人都在议论了,说您的这贵妃称号,原本是留给高洺湖郡主的,可高洺湖郡主不稀罕,这才施舍给您的。” 给高清梳妆的红娘,在一旁可着劲儿的嚼舌根子,这手中的桃花漾珠钗,更是故意戳穿了一头秀发,痛得她呲牙咧嘴。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在本宫面前出言不逊,是不想活了吗?” 那梳妆的红娘冷笑,又向后倒退了几步,而就在她侧身时,高洺湖从那女人身后走出。 “阿娘,小福子在外面候着呢,你们母子二人赶紧瞧上一眼,皇上那边还等着他伺候,莫要耽误了时辰。” “是,高洺湖郡主。” 红娘侧身行礼,便猫着腰退出内室,高清在铜镜里瞧见身后的高洺湖,猛得便想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却被高洺湖抢先一步,双手按在高清的肩膀上,把她摁坐回板凳上,“妹妹……” 她慢慢弯下腰,下巴抵在高清的耳边,语气轻蔑又夹着一丝耐人寻味,“折腾了这么一大圈,总算是让你得偿所愿了,顶了本郡主的贵妃名号,心里是不是都要笑傻了?” “本宫哪里顶着你的名号?明明就是皇上亲赐的!” 高清身子僵直,每一根神经都紧绷了起来,颜色也变得越发苍白,“高洺湖,这里可是德庆宫,是太后娘娘赏给本宫的寝宫,你若是敢动本宫一根毫毛,本宫就……” “就如何?” 高洺湖并没有因为高清的指责而罢休,顺手拿起掉在梳妆台上的花漾珠钗,尖锐的钗头,划过那铺了厚厚一层粉的脖颈。 “高清,咱们姐妹一同长大,你到底有怎样的本领,我这个当姐姐的,自是心知肚明,所以……” 啊! 高洺湖故意顿了顿,毫无预兆的把钗头扎入高清的脖颈,但力度适中,不足以要了她的命,最多让这女人流点血罢了。 “你绝对不会用自己的命,来买本郡主的命!” “姐……姐姐,我……我可是你的妹妹,你……不会杀我的,对不对?” 哈哈…… 听了高清的这一番话,高洺湖仰头大笑,可也只是一霎那,那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 那双因愤怒而通红的双眼,直勾勾瞪着铜镜里的高清,“高清,姐姐我的确没想要你的命,可你却没想让姐姐活着,与其让你这般张狂,我倒不如直接了结了你,也免得再受你的困扰!” “不……不要啊!姐……姐姐,你……你想要什么,金银珠宝吗?想要多少,妹妹就给你多少,只要你肯放了妹妹就成。” 高清费了不少的力气,把自己的尊严踩在脚下碾碎,好不容易成了大漠的端贵妃,看着就要爬到梧桐树顶了,她才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摔下来。 高洺湖早已拿捏住高清的心思,瞧见她这般惊慌失措的样子,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好!既然妹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姐姐也不好再去为难你,那些金银珠宝,姐姐要多少就有多少,是不放在眼里的,但姐姐却要让你帮一个小忙。” “帮……帮忙?” “没错!” 高洺湖从高清的脖颈上抽出珠钗,用力丢在地上,双手背于身后,缓步走到半撑起的竹窗旁。 瞧着不远处的祥和宫,太后之所以把德庆宫赏给高清,不过就是想要把这女人留在身边,时时刻刻监视着,免得再出第二个不肯乖乖听话的妃嫔。 “姐姐想让你到太后那儿打听打听,瞧瞧祥和宫,到底有多少间藏人的密室!” “什么?!” 高清一听这话,便是一脸惊愕的看向高洺湖,“高洺湖,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甭说这祥和宫到底有没有密室,就算是有,太后也绝对不会告诉我的呀!” “高清,只要你肚子里的那个种还在,太后就一定会信任你。” 她冷冷的说着,脸上似是覆了一层冰霜,身子半靠在窗框上,上下打量着惊慌失措的高清,“大漠的皇长子,就算不是嫡出,也尊贵无比,若是你够出息,兴许太后还会捧你做皇后,妹妹,你对于太后而言,可是一颗极有用的棋子,她又怎会不信任你呢?” 高洺湖的每一句话,都说得言之凿凿,让高清哑口无言。 “妹妹,刚刚那红娘,是姐姐特意派来的,不小心划破头皮的发钗,早就已经啐了红花毒,若在十日之内服不上解药,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都得一命呜呼。”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黑色瓷瓶,“高清,是死是活,可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了。” 高清被高洺湖彻底吓傻了,整个身子都抖成了筛子,若不是身后有梳妆台支撑,怕是这会儿早就已经瘫倒在地。 “我……我帮你。” “成交!” 高洺湖把手中的黑色瓷瓶重新揣入怀中,便是快步走到高清面前,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对方与自己直视。 “高清,你最错的,就是不该与本郡主斗!” “皇上,高洺湖就不在这妨碍您与贵妃娘娘亲热,高洺湖先走一步。” 仍旧不肯给北堂谨瑜台阶下,言语始终犀利,但他早就已经习惯,并没有因为高洺湖的话而怒火,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洺湖,今日朕便让你知道,朕与高清之间,到底有着何种瓜葛!” 北堂谨瑜一字一顿的说着,而坐在梳妆台旁的高清,意识到他话中的不对劲,便赶紧掀起腰间的幔纱,露出藏在下面的腰牌。 但北堂谨瑜却并未因这腰牌而妥协,反倒用力扯下高清腰间的牌子,直接丢给站在不远的高洺湖,“你还记得上一次,你说朕身上有地牢的血腥味吗?” 第230章绝不反悔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瞧了瞧手中的龙纹铜牌,这是北堂谨瑜近身携带的物件,自大漠先祖建国以来,这东西并世代相传,可谓贵重非凡。 “记得又如何?” 她一脸怒火的抬起头来,咬牙切齿的继续说道,“北堂谨瑜!你是在向我炫耀你与高清之间如何恩爱吗?从来就没有哪一个大漠皇帝,会把自己的腰牌转赠给后宫嫔妃!可你呢?你口口声声说和她从未有过一丁点的情分,但这腰牌又要如何解释?” 高洺湖几乎快被北堂谨瑜给气炸了,握着腰牌的手越发用力,关节处泛白,依稀还能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 “洺湖,你可听说江湖中有一名叫鬼女的人?” “鬼女?” “鬼女轻功了得,来无影去无踪,甭说是皇上身边的一块腰牌,就算是先祖黄帝陵墓中的宝贝,只要她想要,就都能偷得到。” “消失”有一段时间的李峰,突然出现在德庆宫的寝殿内,这倒是让高洺湖再一次吃惊不已。 他着一生黑底蟒纹长袍,脚下一双金制长靴,这乃是李家世代相传的御赐金鞋,象征着家族的最高荣誉。 “高洺湖郡主,你不是一向都很聪明吗?这一回,怎么会被这种粗鄙的小招数给哄骗了呢?” 李峰眼底闪过一抹不加修饰的嘲讽,明摆着就是故意和高洺湖过不去,毕竟上一次见面,她可是让他在北堂谨瑜面前颜面扫地。 这家伙的报复心竟是比女人还重,只要逮到机会,自是要好好埋汰埋汰高洺湖,“皇上的腰牌被鬼女偷走,又偷偷交给这位端贵妃,端贵妃最清楚高洺湖郡主您的脾气,一向感情用事的很,便是巧妙的利用这物件,在你们二人间挑拨离间。” 李峰的一番话,让高洺湖的思绪变得越发清晰,禁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说了这些,到底和地牢有什么关系?” “朕那日没有骗你,朕去地牢,的确是为了那江湖侠士,但却没有想到,高清竟然让狱监奴才传话,说她手中有朕丢失的腰牌。” “所以你就去见了她?你们做了什么?” “朕什么都没做,”?北堂谨瑜快步走上前来,双手抓在高洺湖瘦弱的肩膀上,把人带到面前,“朕之所以没把此事告知于你,只是不想让你怀疑,毕竟那腰牌……” “北堂谨瑜……” 高洺湖直接了荡的打断北堂谨瑜,吞了口口水,这才语气沉重的继续说道,“你我之前有过承诺,彼此之间绝不能有半点隐瞒,无论事情有多么棘手,都必须要一五一十的告诉对方,你做到了吗?” “朕……” “北堂谨瑜!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不管你和高清之间有怎样的瓜葛,也不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咱们都回不到以前了。” 高洺湖也想放下心中的固执,但始终迈不过面前的这道坎,最讨厌被欺骗和隐瞒,哪怕是自己最爱的人,也是无法容忍的。 “北堂谨瑜,我想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北堂谨瑜怔怔的看着高洺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越发用力,“高清肚子里的孩子是武王的!” “什么?” “朕也是刚刚收到消息。” 瞧着高洺湖一脸错愕的神情,早就已经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他从容淡定的继续解释道,“那日太后寿诞宴不止你一个人被下了毒,朕也是如此,但朕自小就与养父母习得内功,早已把毒素排出体外,而在怪石林带你离开之后,原本应该离宫的武王,却因夜色浓重,被太后派来的人误以为是朕,这才迷晕带到高清的住所。” “等等!” 高洺湖推掉北堂谨瑜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眉头向上挑起,回忆着那夜发生的种种。 “是你把身上的龙袍披在武王身上的!” 她猛得想起,回到乾清宫的北堂谨瑜,身上的龙袍外搭早已不见了踪影,可那时的高洺湖被蠢药折腾的半死,压根儿就没留意到这些细节。 而现在想起,高洺湖不得不佩服北堂谨瑜的心计,但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武王向来安分守己,你……” “朕不允许任何人对你动心!” 武王与高洺湖有婚约在先,他一早就知道的,只是没有说破而已,直到那家伙在怪石林对她动手动脚,高洺湖才意识到,此人绝留不得。 而且…… “于太妃过世那日,你趁朕前往探望,便偷偷一个人跑到武王府报信儿,你知不知道朕有多……” “北堂谨瑜,你是大漠的皇帝,是全天下人的主子,吃醋两个字,你不该随随便便说出口的!” 瞧着北堂谨瑜怒火中烧的样子,高洺湖扑哧一声,大笑了起来,“哈哈……皇上,到底是我执着,还是你不顾及自己明君的名声,只想着儿女私情?” “朕……” “我认识的绣球哥哥可不是这样的窝囊废!” 高洺湖一字一顿的说着,全然不让北堂谨瑜有一丁点儿的解释机会,“做好大漠的皇帝,这才是我想要的绣球哥哥。” “……” 她的话,让北堂谨瑜哑口无言,而站在一旁的李峰见气氛越发尴尬,这才开口说道,“皇上,册封的吉时就要到了,您还是……” “洺湖,无论如何,朕都不会放弃你的。” 撂下这番信誓旦旦的话,北堂谨瑜头也不回的离开德庆宫寝殿,高洺湖站在原地,看着那寂寥的背影,眼角落下一滴晶莹的泪。 “瞧你们这般相爱相杀,我到底是应该开心,还是应该为我的亲姐姐难过?” 一切真相大白后,高清非但没有受到打击,反倒是更加得意洋洋,“高洺湖,本以为,这世上倍受折磨的人只有我,但现在看来,咱们姐妹二人还真是……啊!” 高清的话被高洺湖的一巴掌打断,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成了馒头,“你……你竟然敢打大漠的贵妃娘娘,你疯了吗?” “少在本郡主面前拿大顶,你的命,都在本郡主的掌心里握着呢,要是本郡主一个不开心,你就得到下面找阎王爷耍威风了!” 高洺湖怒气冲冲的说着,又直接把高清推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起桌上的胭脂水粉,在她的脸上涂涂画画。 “记住刚刚与本郡主的承诺,十日之内!绘制出祥和宫的密室地图,来换本郡主手中的解药!” 啪! 话音落,高洺湖便把手中的毛刷,用力拍在实木制的琉璃台上,转身便往殿外走去,“小福子,别在那腻腻歪歪的了,赶紧让你阿娘给贵妃娘娘上妆,要是耽误了册封的吉时,你们母子二人可担待不起!” “是。” 寝殿的大门被高洺湖从外面关上,一直躲在暗处的小福子,探头探脑地钻了出来,刚刚好悬没被皇上逮个正着。 “娘,儿子先回了,您若是有什么事儿,便想法与郡主说去,她定会替您解决。” “好儿子,赶紧回吧,娘记下了,有高洺湖郡主帮衬,娘的日子也好过得很。” “嗯。” 小福子轻嗯了一声,便在阿娘的肩膀上拍了拍,又掏出一袋银子,塞到她的手中,这才转身离去。 皇贵妃册封大礼,可以说得上恢宏到了极致,仅次于皇后之礼。 作为授印女官的高洺湖,更是忙了一整日,直到天边擦黑,才坐上回王府的轿子。 “呼……真是累死本郡主了!” 高洺湖在轿子里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没精打采的靠在软垫上,掀起轿帘的一角,瞧向渐行渐远的宫门。 唰! 只见眼前一道人影闪过,高洺湖赶紧把头探出帘子,还没等她看清楚,耳边便传来北堂谨瑜的声音,“这是在想朕呢?” 啊! 高洺湖惊叫出声,害怕引起轿夫怀疑,便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北堂谨瑜,“今日是你的洞房花烛夜,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去陪贵妃娘娘去?!” “你知道朕绝对不会碰你以外的女人。” 北堂谨瑜一路尾随高洺湖出宫,出了皇城的大门,这才偷偷溜进轿呢。 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高洺湖揽入怀中,在那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洺湖,谁都可以做大漠后宫的女人,可唯独你,才配做朕的女人。” 这些耍尽心机进宫的嫔妃,她们嫁给的只是大漠,而并非是北堂谨瑜这个人。 “洺湖,跟朕回宫如何?不要再置气了。” “我与武王的婚约已定下,若现在跟你回去,要让天下人如何看待你这个连弟弟的女人都要抢的皇上?” 高洺湖用力推开紧抱着自己的北堂谨瑜,神情变得越发凝固,“北堂谨瑜,我们在面对现实,一步错,就会步步错,早已回不了头了。” “洺湖,朕……” “就这样吧,”?高洺湖沉声打断,轿子也随之停了下来,“还是那句话,做不成夫妻,我们却是永远的好朋友,我不会忘了我的绣球哥哥的。” 撂下这番话,高洺湖便直接撩起轿帘离开,刚从轿子上下来,就瞧见站在王府门外的北堂宵。 “洺湖,你总算是回来了,本王还真怕你会再也不回来了。” “我答应你的事,就绝对不会反悔。” 高洺湖用余光瞧了一眼停在王府外的轿子,这才拽着武王往王府内走去,“今日我累了,懒得和你扯皮,有什么事,明日请早吧。” “得,既然本王的王妃累了,便早些歇下,要不要本王亲自侍候你就寝?” “滚!” “哈哈……”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进武王府,而早已飞身站在房梁上的北堂谨瑜,眉头紧皱,脸黑成了锅底,“洺湖,朕知道你是在故意气朕,无论如何,朕都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回到朕的身边!” 第231章真是聪明 http://.biquxs.info/

自端贵妃册封,又过去整整七日,还有三日,便到她与高清的约定之日了。 “娘,如果您在天有灵的话,便给女儿一些提示吧,为何您的珠串儿会在武王府?您又和我有何瓜葛?” 他左顾右盼,确保自己身后没有尾巴,这才把正厅的大门关上,又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张地图,双手递到刚刚走出来的高洺湖面前。 “高洺湖郡主,我家主子说了,让奴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高洺湖扫了一眼太监手中的地图,凭借自己对祥和宫的熟悉程度,高清应该没有骗自己,但是…… “告诉你家主子,这药丸得连续吃上七颗,才能保住她的小命,今日,本郡主就先给你四颗,剩下的三颗,等本郡主确认这地图的真伪后,便会亲自奉上。” 高洺湖说罢,又从怀中掏出那黑色瓷瓶,直接塞给小太监,看他还没缓过神来,便一把夺过地图,直接交给身旁的小青收起。 那太监一脸为难的看了看手中药瓶,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高洺湖郡主,您可不能为难奴才呀,奴才若是拿不回解药,我家主子定会让奴才死无葬身之地。” “你告诉端贵妃,若她敢胡来,就别怪本郡主把她那点脏事儿都抖了出来!” 高洺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小太监也不好再言语,只能收了手中的药瓶,行礼退出正厅。 瞧着小太监步履急促的离开,高洺湖无奈的摇了摇头,高清根本就是在作茧自缚,连身边的人都无法拉拢,最终只会害人害己。 高洺湖心里想着,便转身往内室走去,小青早就已经把地图铺在案桌上,这丫头现在是越发了解自己的心思了。 “郡主,还真没有想到,祥和宫大归大,密室竟然也这么多。” “历朝历代,这宫里藏污纳秽的地方,从来就没有少过,越是身份高贵的人,就越有见不得光的事儿,自是要全部藏起来的。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笔架上的一只细毛竹笔,蘸了一些红色墨汁,在地图上勾勾画画。 凡是不大可能藏人的密室,全部被高洺湖一一勾了叉,一番思量之后,剩下的可疑密室,也就只有三处。 “书房、内室、枯井……到底是哪一处呢?” 高洺湖放下手中的竹笔,一只胳膊托着另一只胳膊,手撑着自己隐隐作痛的额头,“不!绝对不会是枯井,实在是太过引人入目,那么……” “郡主,会不会是内室啊?” 小青在一旁若有所思的说着,又在地图上点了点,“之前咱们暂住祥和宫的时候,奴婢偶尔会与太后身边的宫女闲聊,也曾听她们提起一些古怪的事。” “说重点!” “重点就是,太后明明待在内室,却突然从后面冒了出来,实在匪夷所思!” 祥和宫的宫人,一个个嘴巴都严的很,他们很少会说起自家主子的事儿,只有闲谈时,兴许还能漏出一两句来。 而就这么一两句,足以让高洺湖茅塞顿开,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对啊!本郡主怎么就没想到,内室才是最安全和方便的地方,太后若是想把皇太妃藏起来,一定会藏在寝宫的密室里。” “郡主,您这是在说什么呢?” “你不必知道的太多。” 高洺湖挥了挥手,再一次瞧了瞧地图上的密室位置,确定了机关所在之处,“最近几日,你和清河,还有张嬷嬷,最好不要离开竹林轩,外面的世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可是明白本郡主的话?” 她嘴上的话不停,脚上的步伐也没有耽误,已经走回到摇椅旁,刚想收起那两串翡翠珠串,却早已不翼而飞。 “本郡主的珠串呢?” 还不等小青回话,高洺湖便直接大声喊道,“明明刚才就放在这儿啊!这才多大一点功夫,怎就会……” “郡主,刚刚一定有人进来过。” 小青指了指半开的竹窗,在窗框上有一明显的脚印,“不像是男人留下的,应该是一小小女人,郡主,会不会是……” “能够进出如此悄无声息,绝对不会是那些没明没份的妻妾!” 高洺湖的眉头紧皱,放在袖口后的手紧紧握拳,脸色也变得越发难堪,“若本郡主没猜错,刚刚来过的人,就是鬼女!” 哈哈…… 她的话刚出口,便有一嚣张跋扈的女人,大笑着从正厅走了进来。 “呦,高洺湖郡主,这大白天的,不到园子里去逗逗蝴蝶,怎一个人躲在这里闲着?” “我说这位夫人,上次难道还没被我家郡主教训够?” 小青一瞧,竟然还是上次来找茬的那位,便是赶紧挡在高洺湖面前,“清河!赶紧叫人进来,把这位夫人请出去,免得惹了郡主的清静!” “不必!” 高洺湖冲刚刚赶进来的清河挥了挥手,示意她暂时退下,便又把视线落在那女人身上,“姐姐这一大清早上的,便跑到偏僻的竹林轩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要说?” “还是郡主通情达理,不像某些人,身份卑贱也就罢了,竟是连脑子都没长,还真是可悲呀!” “你……” 小青听出这女人是在骂自个,便想上前理论,却被高洺湖的眼神拦下,“郡主!” “夫人,本郡主身边的丫头是好是坏,那也得由本郡主自个说了算,还轮不着您来评头论足!” “还真是个贴心的主子,罢了!” 那女人不想再斗嘴,便直接直奔正题道,“高洺湖郡主,那日你问起奴家关于翡翠珠串的事儿,奴家不得不说,自己的确是说了谎话!” 高洺湖越发难堪的脸色,这便又继续说道,“高洺湖郡主,我们这些姐妹都看得出来,武王是真心实意喜欢您的,他从来就没把我们当人,不过就当一把耍的玩意儿而已!可王爷对您的心思,那是真真的啊!” 这话里的酸味儿,隔着十里地,都能闻得清清楚楚,高洺湖是信得过这女人所说的话,也知她这是囚徒陌路,才会找上自个儿的。 “罢了!” 高洺湖无奈的挥了挥手,向来最讨厌被欺骗的她,也不愿再为难这可怜的女人,“把珠串的事儿先与本郡主讲清楚,若是敢有一句扯谎,别怪本郡主不帮你!” “是。” 得了高洺湖的承诺,女人喜滋滋地从地上站起身来,又从怀中拿出一黄绸锦缎盒,双手递到她的面前。 “郡主,这东西原本装着那翡翠珠串的,之前奴家与您说,那东西是奴家自个儿捡的,可实际上,却是奴家从王艳那儿偷来的。” 女人一字一顿的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把那黄绸锦缎盒打开,一股扑鼻的檀香味,呛得高洺湖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这……” “这东西叫檀香块儿。” 女人从盒子里拿出一黑不溜秋的小球,用力捏碎在指尖,那味道便是越发的恶心人了,“我们这些从楼子里出来的女人都知道,檀香块儿最易清除血腥味,我们命贱,接的都是一些下手没轻没重的客人,免不了会沾一床血,所以……” “本郡主没兴趣听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儿,直奔正题!” 高洺湖虽然重活一世,该见过的场面都见过了,但始终是以宅门里的大小姐,哪里听得惯这些秽污的事儿! 而那女人也意识到自己多嘴,便赶紧侧身行了礼,才继续说道,“郡主,大概是十几年前,于太妃不知从哪儿拿回一串沾满血的珠串,为了遮住这串珠上的血腥味,便特意让身边的近身丫鬟找来檀香块儿,一块封存在锦盒里,就没再拿出来过,直到这盒子落在王爷手中,王爷实在好奇,才把这珠串从盒中取出,像宝贝一样供在自个儿的书房里。” 女人好一通长篇大论,但基本上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但是…… “你为何会知道十几年前的事?” 高洺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这个女人,虽然脸上涂着一层厚厚的脂粉,但瞧得出来,顶多也就比自个大上一两岁,十几年前,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娃娃呢。 “郡主……” 女人抿嘴一笑,早就已经想到高洺湖会这么问,便从容自在的答道,“奴家再不济,也得给自己想个法子在王府立足,王爷最是喜新厌旧,若是玩腻了的,就会直接打发出府,可奴家一来便在这儿得了一夫人的称号,郡主可知奴家用了什么法子?” 高洺湖嘴角向上勾起,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没有直接言语,而是双手背在身后,悠哉悠哉的往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你偷拿了珠串,定是知道这玩意儿的重要,有这东西在身边傍身,北堂宵就算是玩腻了你,也断然不会把你赶出王府。” “郡主还真是聪明!” 女人也跟着高洺湖走入凉亭,亲自倒了一杯沁人心脾的凉茶,“奴家刚刚进府的头一月,便与这府中的老管家有了些交情,想要从他口中得知些许过往的事,也并不难!” 哈哈…… 高洺湖接过女人递过来的茶杯,把杯中的凉茶一饮而尽,那透心凉的茶水穿过喉咙,把体内的燥热散了大半。 “今儿个你帮了本郡主,本郡主自是不会难为你的,毕竟是本郡主夺了你留在王府的物件儿,也该还你一个更好的。” “奴家谢过高洺湖郡主!” 她铤而走险,跑到竹林轩来求高洺湖保自己一条性命,这原本就不该抱多大的希望,但她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解决得如此痛快。 第232章威胁皇上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瞧出女人的心思,便从石凳上欠身站起,缓步走到她的面前,用力拍了拍那柔弱无骨的肩膀,“本郡主不会留你在王府,北堂宵这个有仇必报的性子,别看她在宫里是条虫,到了宫外,那可就是一只吃人不眨眼的狼,你若留下,他定会把你大卸八块儿!” 这女人胆子是真够大,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偷走武王的宝贝,根本就是在自找死路! “郡主说的极是,奴家也没想留在这是非之地,奴家在盐城还有一亲哥哥,若郡主愿意,便送奴家一程,您看如何?” 哼! 高洺湖冷哼一声,这女人不愧是从青楼里出来的,直来直去的话不会说,非得要绕上一大圈,在那故弄玄虚。 但她刚把话说清楚,不会再和这女人计较,高洺湖重重地叹了口气,又冲站在凉亭外的小青勾了勾手指,“取来一百两银子,再找一辆马车,切记,千万不要让武王知道,入了夜,连人带银子,一堆儿给本郡主送出京去,可是听明白了?” “高洺湖郡主,我家王爷这会儿正忙着呢,您还是……” “一闲散王爷,还有什么事好忙的?” 高洺湖踮起脚尖儿,冲着紧闭的大门大声嚷嚷着,“北堂宵!你要是个男人,就别给本郡主做一缩头乌龟,你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哎呦,高洺湖郡主,好歹这里也是武王府,您总得给我家王爷点面子吧!” “滚蛋!” 高洺湖用力把眼前这碍事儿的奴才推到一旁,便一脚踹在那扇并不结实的木门上,只听咔嚓一声,卡在门后的门闩直接断成两截。 “郡主……您这是练过呀?” “少废话!” 高洺湖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这奴才,大跨步的走入书房,“北堂宵!本郡主倒是要瞧瞧,你能躲到哪儿去!” “洺湖,您倒还真不像是一王府里的千金,这毛毛躁躁的性子,和江湖里的野女子,也不分上下了!” “用的着你在这多管闲事吗?郡主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从来由不得别人指指点点!” 她理直气壮的说着,又高高耸起下巴,用力戳了戳北堂宵的心窝,“说罢!到底还有多少事儿瞒着本郡主?!” “洺湖,你让本王说什么?” 北堂宵一脸好笑的看着面前的高洺湖,又用余光瞄了一眼瘫在地上的门栓,“洺湖,这里好歹是武王府,是父皇亲赐的王爷府邸,你不过就是一郡主而已,竟敢在这如此撒野,可知该当何罪。” 呵呵! 高洺湖在心中冷笑,嘴角勾出一抹不屑一顾的弧度,“北堂宵,你少在本郡主面前拿身份,在本郡主的眼里,你不过就是一只哈巴狗而已,若是没本郡主给你撑腰,皇上早就把你给斩了,又且能让你活到今日?” “你……” “行了!” 高洺湖懒得和武王周旋,直接从袖口里拿出那黄绸锦缎盒,“你不肯说,行!本郡主说,这盒子里,原本装着檀香块,还有一串沾满血渍的翡翠珠串,是与不是?” “本王不知你在说些什么!” 武王死鸭子嘴硬,心虚的眼神,已经彻彻底底的出卖了他。 而高洺湖早就料到,武王一定不会痛快的说出实情,她自是要耐得住性子,“北堂宵,你若是不知道,又为何把这两件东西,当作至宝一般收在书房里?” “洺湖,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王把这些玩意儿当至宝了?” “本郡主两只眼睛都瞧见了!” 高洺湖勾起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武王的眼睛,这才在书房里四处瞧着,“北堂宵,本郡主可没什么耐性,若是让本郡主在你这儿找到些不该找到的东西,就别怪本郡……什么人?!” 唰! 她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一黑影从窗外闪过,高洺湖迅速往窗口的方向走去,却瞧见一张熟悉的脸,“你怎么会在这儿?” “今日去找你的女人,是朕安插在北堂宵身边的奸细。” 北堂谨瑜一身夜行衣,驻足在高洺湖面前,神情略有些复杂,“洺湖,你可还记得?小的时候,你曾与朕提起过,你随身携带的那串翡翠珠串,是你娘亲给你留下的唯一遗物。” “北堂谨瑜,你到底要说什么?!” 这家伙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武王府,又偏偏挑这个时候,着实让高洺湖一头雾水,眉头更是紧紧的皱起,“我没闲工夫在这和你打太极,你想说什么,就最好赶紧把话说清楚了!” “你娘亲并非高王正妻!高王妃在你出生前的三个月,就因伤寒过世,又怎会把你生下?!” 北堂谨瑜一边说着,一边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塞到高洺湖的手中,“这是高王妃身边的陪嫁丫鬟所写,她原本想要把这个秘密隐瞒一辈子,但得知高王府遭了劫数,害怕你会有个三长两短,这才偷偷跑回京城,托宫里的姐妹给朕送了这封信。” “怎么……怎么会是这样?” 高洺湖以最快的速度,瞧着宣纸上歪七扭八的字,大致的内容还是看得出来的,那便是她真正的身世。 原来她的母亲并非是高王妃,高王妃自幼身娇体弱,刚刚生下长子,便病倒在了床榻上,就算用最好的药材吊着,也活不了多久。 高王也算得上是一好夫君,虽然与指腹为婚的高王妃并无男女之爱,却多年相守,早就已经把彼此当做亲人。 所以,他一直衣不解带的照顾在高王妃身边,直到那一日…… “高王在夜宴上遇到还是宫女的皇太妃,当时的她,在送朕去了白家之后,就一直在想方设法的离开皇宫。” 北堂谨瑜始终以为,皇太妃把自己留在京城,便是想借自己和亲生母亲上位。 可实际上…… “朕错怪了她,皇太妃早已恋上你的父亲,也怀了你,两人一早就商量好,趁父皇南巡时,偷偷的离开京城。” “可她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要放弃父亲?而选择留在宫中做先皇的嫔妃?” 高洺湖瞪着一双因愤怒而通红的双眼,一张柔嫩的鹅蛋脸,白的没有一点血色,连声音都在瑟瑟发抖,“她明明可以与父亲双宿双栖,先皇根本就不会在乎宫里少了一宫女的!” “是因为太后!” “端贵妃驾到!” 他的话还没说完,门口便传来太监的声音,高洺湖赶紧向半开的竹窗外张望,“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怎么又过来搅局了?” 高洺湖怒气冲冲的说着,便又拽着北堂谨瑜往远处的屏风走去,“你不好露面,千万不要出声!我来对付高清!” “洺湖……” 北堂谨瑜反手抓住高洺湖的手腕,神情变得温柔了起来,“朕不想失去你,朕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只想圆你的心愿,想让你回到朕的身边,所以……” “我说你这个大男人怎么啰啰嗦嗦的?赶紧给我滚到屏风后面去,若是敢出一点声响,我便和你一刀两断!”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朕肯听你的,你便与朕一同回宫?” 高洺湖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儿,用力推掉北堂谨瑜握在手腕上的手,“北堂谨瑜,我真是服了你了,咱俩的事儿,回头再说!你给我乖乖呆着就成!” 撂下这番话,高洺湖赶紧拍了拍自己毫无血色的脸颊,尽可能平复内心的激动,这才迎向刚刚走入书房的高清。 “妹妹这怀着身子,竟然大老远的跑到姐姐这来,怎不知会一声?姐姐也好准备准备啊。” 哼! 高清冷哼一声,便又是在书房里四下张望,“高洺湖,你少在本宫面前装糊涂,皇上是不是在这儿?” 自从她被封为端贵妃,就一直没见到北堂谨瑜,平日里自己到乾清宫去请安,也是被小福子拦在门外。 而今日,高清得了太后的许可,亲自把桂花莲子汤送到御书房去,可万万没有想到,呆在书房里的,不过就是一假人,皇上却不见了踪影。 “皇上!是臣妾呀,您若是在这儿,便别躲着了,一同与臣妾回宫,臣妾定不会与太后言语的!” “高清!莫说皇上根本就不在这儿,就算皇上真在这,你竟敢用太后来威胁皇上,可是安的什么心?” 高洺湖义正言辞的说着,一步步逼近高清,又戳了戳那略有些显怀的腹部,“你可别忘了,这肚子里面的种儿,到底流着谁的血!”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瞧了瞧站在不远处的武王,这家伙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风流快活,可是实打实的种下了祸根。 “高清,若不想本郡主把此事闹大,就最好不要在这瞎嚷嚷,可你不识抬举,就别怪本郡主鱼死网破!” 高清一脸怒色的看着高洺湖,双手附上自己的腹部,又心虚的瞧了瞧武王,这才低声说道,“高洺湖,你少在这儿虾本宫,本宫又不是吓大的,你才不会把此事张扬出去,除非你想让皇上脸上抹黑!” “他与本郡主又没什么交情!之前巴着他,不过是想在宫中有一席之地,如今,本郡主出了宫,自是不会在乎他的死活!” 高洺湖斩钉截铁的说着,居然看不出一丝伪装,这倒是让站在屏风后的北堂谨瑜,心头不由得一紧。 第233章不像说谎 http://.biquxs.info/

连北堂谨瑜都对高洺湖的这番话半信半疑,就更不用说胸大无脑的高清了,“你……你……你简直就是个女魔头!根本就没长心!” “彼此彼此。” 高洺湖挑了挑眉头,又用力在高清的肩膀上拍了拍,又把自己清冷的薄唇,凑到她的耳边,“妹妹,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姐姐不想置你于死地,你最好也不要为难姐姐,可是听明白了?” “你……” 高清用力推开高洺湖,抖着手指着她的鼻子,到了嘴边的话,却硬生生的咽回肚子里! “罢了!” 她用力跺了跺脚,一脸不甘心的说道,“就当本宫今天没来过!不过……” 高清冲远处的屏风瞧了瞧,提着嗓子大喊道,“太后娘娘那边可是发了话了,本宫现在怀着大漠的皇长子,皇上理应多多看望本宫!这才是明君该有的气度!” 啪啪啪! 她的话音刚落,高洺湖便鼓掌道,“太后说的极是,皇上就该对皇子的母妃多上点儿心,可这皇长子若名不正言不顺,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撂下这番话,还不等高清言语,高洺湖便用力推开书房的大门,向外做了一请的手势,“端贵妃,这后宫事务繁忙,您还是早些回吧。” 高清被高洺湖怼得哑口无言,只能火冒三丈的狠狠瞪了她一眼,这才甩脸子离开,始终都没有多看武王一眼。 “皇兄,看来你的这位皇贵妃,还真不是一省油的灯啊!” 武王在一旁打趣的说着,而黑着脸从屏风后走出的北堂谨瑜,便直接把高洺湖拽到一旁,不悦的质问道,“你刚刚所说的,可是真心话?” “……” 高洺湖沉默不语的看着北堂谨瑜,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许久才开口说道,“八年前绣球哥哥与洺湖的承诺,可是真心的?” “你为何要这么问?” “武王!送皇上回宫吧!我累了,要先歇一下!” 高洺湖怔怔的看了北堂谨瑜片刻,便直接转身往书房外走去,而他刚想追上去,却被武王拦下,“皇兄,若说治国之道,皇弟我不得不佩服,在捉摸女人心思方面,你还真得拜皇弟我为师!” “北堂宵!你是在找死吗?” “皇弟不敢,但是……” 北堂宵瞧向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嬉皮笑脸的继续说道,“皇兄,别怪皇弟把话说得难听,这一回呀,你是彻彻底底的把洺湖给伤了!” 入了夜的皇宫,除了侍卫巡逻的火把以外,便瞧不见半点光亮。 只见两道黑影从太后的祥和宫外闪过,以最快的速度,往寝殿的方向快步走去。 “郡主,咱们这般冒冒失失的偷溜进宫,若是让人捉奸了,还不得把咱们给打死啊!” 小青慌慌张张的说着,额头冒了一层冷汗,连声音都带着颤音儿,“而且,咱们可是借着福子公公的名义进宫的,一旦有个万一,那可就……” “呸呸!” 还不等小青把话说完,高洺湖便不悦的啐了两口吐,“你这个死丫头,少在这胡说八道,本郡主若没十成把握,又怎会偷偷跑到这是非之地?” 撂下这番话,在外用力戳了戳小青轻皱的眉心,这才把视线落在寝殿紧关着的大门上,“小青,你在外面守着,跟本郡主自己进去,若有不测,你便赶紧离开,可是听明白了。” “郡主,小青这条命是您救的,您若遇上了麻烦,小青又怎能……” “少在这磨磨唧唧的!” 高洺湖拽上挂在脖子上的黑布,挡住自己半张脸,没耐心的继续说道,“本郡主要你做什么,你边做什么,这是命令,可不是在这和你商量!” “奴婢……” 小青张了张嘴,也只吐出两个字,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很是无奈的点头应下,“奴婢遵命便是。” “嗯。” 高洺湖满意的点点头,又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顺着门缝插了进去,一点点撬开门闩。 嘎吱! 蹑手蹑脚的推开寝殿大门,尽可能把声音降到最低,高洺湖屏住呼吸,蹭着南侧的墙根,一点点往内室的方向移去。 而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一支点燃的迷香,躺在床上的太后,完全没有一点察觉,便晕了过去。 “搞定!” 高洺湖站在太后的床榻旁,用手戳了戳那老女人的肩膀,对方没有一点反应,这才灭了手中的迷香,重重吐出一口气来。 开心一刻,高洺湖立刻在内室寻找暗门,按照那张地图上的标注,机关一定就在书柜附近。 心里想着,她便四处摸索,直到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圆桌上,“死马当活马医,父亲,你可得保佑洺湖啊!” 高洺湖念念有词,快步走到圆桌旁,用力在桌面上拍了一巴掌。 这巴掌刚落了地,便听咔嚓一声,原本钉在墙面上的书架,从中间向两侧分开,露出后面的一条漆黑的甬道。 “太好了!总算是找到了! 高洺湖也没敢含糊,赶紧快步走进甬道,只觉空气变得越发冰凉,有如跌入冰窖一般。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被眼前的大门拦下,高洺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这道机关石门,只有一处锁孔,看来必须要用钥匙打开了。 咣当! 正在高洺湖犯愁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惊得她赶紧绷紧浑身的神经,僵着脖子扭头看了过去。 “这……什么情况?” 高洺湖一脸诧异的捡起地上的钥匙,环顾四周,却是两个人影都瞧不见。 但是…… “我知道你是谁了!” 把手中的钥匙紧紧握在掌心中,又冲着远处的黑暗大声说道,“你一路跟我到祥和宫,便是怕我会出事,若你真是我母亲的妹妹,便不会不知,在我出生前几月,高王妃就已经过世了!” 高洺湖仍旧无法接受自己的身世,即便此事已经板上钉钉,她仍旧在逃避接受。 而如今之所以肯来祥和宫寻太妃,也只是想解开心中的困惑,毕竟好奇心害死猫,这个是自古以来的真理! “不管你到底是谁,也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偏要编出这么多的谎话来骗本郡主,本郡主都不想再和你计较,收了那份心思,赶紧离开这吃人的地界吧!” 撂下这番话,高洺湖用手中的钥匙,打开那扇沉重的石门,迈步走入门后的小房间。 “高洺湖,你还真是个傻丫头!” 一黑影从暗中走出,仍然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一双晶莹发亮的眸子,闪着凛冽的寒光,“就凭你的能耐,还想和太后斗,怕是要自寻死路!哈哈……” 冷笑声回荡在空旷无人的甬道里,被那道沉重的石门挡在外面,除了自己沉重的呼吸声,高洺湖听不到任何声响。 “高洺湖,你怎么会跑到这儿来?” 一身血污的皇太妃,听到石门外传来声响,以为又是太后派人来折磨自个儿了,却万万没有想到,竟会瞧见高洺湖,她吓得浑身发抖。 但高洺湖却始终镇定自若,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强装淡定! “我到底是谁的女儿?” 从怀中拿出那封老宫女写的信,用力丢在皇太妃面前,“你真以为纸包得住火吗?过去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肯来认我?” 皇太妃拿起那封信,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我就知道一定会有这一天,你早晚会知道真相的!” “所有人都在想方设法让我杀你!” 皇太妃扯下插在发髻中的珠钗,那上面用以点缀的夜冥宝珠,竟是一空心盒子,而里面藏着的,才是这宫里最大的秘密。 “洺湖,太后恨我,并非是因为我夺了先皇的盛宠,先皇博爱,又怎会只喜欢我一人呢?若太后个个都要妒忌,早就已经把自己气死了!” “我没有闲工夫和你在这兜圈子。” 高洺湖直接了当的说着,视线落在皇太妃手中的纸条上,纸张早就已经泛黄,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便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当年太后嫡子夭折,外界人都知,小皇子在娘胎里落了弱症,这才没能养活,可实际上……” 皇太妃顿了顿,把手中的纸条塞给高洺湖,这才又继续说道,“就在小皇子过世的前三天,我收到了先皇的密旨,便是这张字条。” 嫡子!留不得! 只有简简单单五个字,却要了一条鲜活的性命。 高洺湖垂眸瞧着纸上的内容,心口一阵抽痛,呼吸也变得沉重,“你的意思是说,先皇下旨杀了自己的亲儿子?” “是。” 皇太妃没有一丝犹豫,眼神笃定,全然不像在说谎的样子,“如果太后的嫡子活着,皇上就做不了皇上,那可是先皇最爱的女人的儿子,又怎会委屈了?自是要把大漠天下交到他的手上!” 轰隆! 高洺湖的头颅炸裂一般,慌乱的向后跌退了几步,好在及时扶住身后的破木椅,这才没狼狈的跌倒在地。 “他知道吗?” “谁?” “北堂谨瑜,”高洺湖猛的抬起头,双眼无神的看着皇太妃,“你一定不能告诉他,不可以知道这些事的,那么骄傲的人,又怎会接受这么残酷的现实!” 第234章大错特错 http://.biquxs.info/

先皇为了保北堂谨瑜的皇位,不惜害死一襁褓婴儿,更是自己的亲生子。 如果此事让北堂谨瑜知晓,他定然会懊恼终生,甚至会就此消沉,高洺湖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皇太妃,你欠我的,欠爹爹的,就当是赎罪,别把这件事情告诉他,成吗?” “洺湖,纸真的能包住火吗?” 同样的话,出自不同人的嘴,但道理却是一样的,“他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真相,太后千方百计的想要让咱们母女相残,不过就是为他的儿子报仇而已,皇上也在他的算计之内,还有我那可怜的妹妹!” “妹妹?” 高洺湖被皇太妃说的一头雾水,眉头也不由得紧皱了起来,“你说的不会是……” “没错。” 皇太妃好歹也是高洺湖的生身母亲,自是看得透自己女儿的心,“皇上的娘亲还活着,却成了太后的爪牙。” “这怎么可能?” 高洺湖用力摇了摇头,语气很是坚决,“太后害得她有儿不能认,害得她不能和先皇常相思守,这般深仇大恨,不怎会……” “若太后把一切都推到我一人身上呢?” 皇太妃嘴角勾出一抹苦涩的笑,推开自己的袖口,露出快要被抽烂的皮肤,“这便是她用鞭子抽的,怕是早就已经恨透了我。” 高洺湖目瞪口呆的看着皇太妃身上的伤痕,瞧着那满是污渍的衣衫,刚刚只顾着质问,却没有仔细的打量。 “你……” “当年李峰的父亲突然闯进掖庭小屋,没有人能够证明,到底是谁通风报信,太后便是利用这一点,把所有的罪过都加诸在我的身上。” 皇太妃认命的说着,神情变得越发漠然,“洺湖,事已至此,没人能把当年的事查清,所有的证据,早就已经被他给毁了,而只有我死,才能了结一切!” “如果太后想要让所有人去给他的儿子陪葬呢?” 高洺湖一字一顿的说着,她的心情变得越发沉重,却不似刚才那般咄咄逼人,扶着皇太妃坐回那冰冷的木板床上。 “你死了,只会让太后更加得逞,而接下来的目标,不是我,就是北堂谨瑜!” 皇太妃一听这话,心便猛的一沉,“当年是我下毒毒死小皇子,就算太后想要为自己的儿子报仇,也应该冲我一个人来呀!” “你太天真了!” 这话不是高洺湖说的,低沉的男声,从石门的方向传了过来,“借着小福子的名头,偷偷跑入宫来,洺湖,你现在的胆子是越来越大。”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高洺湖一脸惊愕的看着北堂谨瑜,又瞧了一眼倒在他身后的黑衣女子,“你把她给杀了。” “她可是朕的娘亲,朕又怎会杀了她?” “你都知道了?” 这话脱口而出,而高洺湖却悔得肠子都青了,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一个字也收不回来了。 “北堂谨瑜,你……还好吧?” 高洺湖快步走到北堂谨瑜面前,越过他的肩膀,又瞧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女人,“我保证,除了咱们三个人以外,没有人会知道这个秘密的,你千万别胡思乱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过就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罢了,没人会在乎的。” “皇上!” 高洺湖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皇太妃抢先一步,“她终究是您的母亲,甭管之前做了多少糊涂事,那也是太后一人教唆啊!” “皇太妃,朕是一国之君,想要如何处置她,朕自有分寸,无需您来多管闲事。” 北堂谨瑜毫不客气的说着,眼神也变得更加凛冽,“白家百余口性命,始终悬在你一个人的身上,朕不愿与你计较,全然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少在朕的面前充长辈!” “你……” “行了!”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吵起来了,高洺湖赶紧挡在皇太妃身前,“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窝里斗,就是想自找死路吗?” 哎…… 皇太妃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又把高洺湖手中的纸条,重新放回珠钗上的暗盒里,“罢了,皇上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本宫也不好再言语,你们还是早些离开祥和宫,免得被太后察觉,那可就走不了了。” “太后已经让我用迷香迷晕了,这会儿,估计还做着美梦呢。” 高洺湖略有些得意的说着,便又把视线落在那女人身上,“北堂谨瑜,祥和宫戒备森严,就算太后被迷晕了,这外面巡逻的侍卫也不在少数,若想偷偷把这个女人带走,怕是不容易的。” “朕自有办法。” 北堂谨瑜在脸侧拍了拍巴掌,只见小福子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走了进来,“皇上,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李将军调走所有侍卫,这会儿,祥和宫连个人影都没有。” “好呀!” 还不等北堂谨瑜言语,高洺湖便怒气冲冲的走上前,一把揪住小福子的耳朵,用力往上提,“我说北堂谨瑜怎么会跑到这儿来,感情是你这臭小子通风报信啊!亏了本郡主这么信你,你对得起本郡主吗?” “高洺湖郡主,您可真是冤枉了奴才,奴才就算实在没良心,也知道感恩不是?又怎会出卖你呢?” “少在这花言巧语。” 高洺湖一脚踹在小福子的屁屁上,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唯一知道本郡主今日入宫的人,除了你以外,便是小青了,难不成还是小青跑到乾清宫告的密?” “郡主,奴才……奴才真是连半个字都没说呀,皇上……” 小福子一边揉着自己的屁屁,一边可怜兮兮的看向北堂谨瑜,“您可得给奴才做个证,莫要让高洺湖郡主剥了奴才的一片真心。” “你倒是对洺湖忠心耿耿,反倒成了朕的叛徒啊!” 北堂谨瑜用力拍了拍小福子的肩膀,便把人推到高洺湖身边,“既然你如此效忠洺湖,朕愿做主,让你到皇后身边伺候。” “皇后?” “北堂谨瑜,你别在这胡说八道!” 来不及搞清楚,到底是不是小福子泄了密,此刻的高洺湖,怒火中烧的等着北堂谨瑜,“这未央宫的主子刚过世不久,这尸骨还没有凉透,您就想另择新后,就算您有这个心思,前朝大臣也不会许可的。” 高洺湖把那些老古董们拽出来当挡箭牌,就不信北堂谨瑜还能一意孤行,这明摆着就是想把自己逼回宫,她才不会轻易就范。 不过…… “真是大漠的皇帝,前朝的那些大臣们,手伸得再长,也管不到朕的家务事!” 北堂谨瑜理直气壮的说着,完全没有一丝退让的意思,又把高洺湖强行拽入怀中,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与其让你呆在武王府,让北堂宵每日惦记着你,倒不如早些成了朕的皇后,也好免了这夜长梦多。” “北堂谨瑜!我警告你,我是绝对不会做这劳什子的皇后的!” 高洺湖大声喊道,她一个劲的在高洺湖的怀中挣扎,可揽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却越发用力,“混蛋!赶紧把我放开,不然我……” 嘘! 这话刚说到一半,北堂谨瑜便赶紧捂住高洺湖的嘴巴,耳朵直愣愣的竖了起来,仔细听着是门外的动静。 “是谁在里面呢?!” 只听太后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高洺湖和北堂谨瑜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 高洺湖的药烈得很,一睡就要睡上四五个时辰,不到天明,太后是绝对醒不过来的,可事实上却是…… “她耍诈?” 她略有些慌乱的看向石门外,每一根神经都紧绷了起来,“这老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而站在一旁的皇太妃,却是不急不缓的走到他们二人面前,又指了指瘫倒在地上的女人,“明摆着就是太后设得套,想要把咱们一网打尽,本宫决不会让她得逞的!” 皇太妃一边说着,一边从高洺湖的袖口里,抽出她随身携带的匕首,“你们先走,那个老女人就交给本宫!” “不!” 高洺湖就算是再怎么讨厌皇太妃,总还是生自己的亲娘,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 “你跟我们一起离开,太后就算再怎么心狠手辣,也不敢动当今皇上一根毫毛!” “错!大错特错!” 皇太妃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双眼也因焦虑而变得通红,“太后竟然能扶得起皇上,就能把皇上从龙座上拽下来,他尚未羽翼满,在朝中的势力还未有跟进,你可别忘了,先皇一共有十几位皇子,哪一个不能做皇帝?” “我……” 自被太后算计那日起,已经过去整整三日,皇上北巡在即,武王也在陪驾名单之内,而自己这位还未过门儿的的武王妃,自是要一同跟随。 但凡伴驾同行的人,都得提前一日入宫,暂住宣德殿,第二日清晨,一同与皇上启程。 “郡主,武王爷可在外面偷偷等了一个时辰,您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儿啊,明日启程,还不是得坐一辆马车?” “谁说本郡主要与他同乘一辆马车?” 高洺湖悠哉悠哉的靠在软塌的矮桌上,斜眼看向半开的竹窗,武王在回廊里站了一个多时辰,愣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第235章皇后做主 http://.biquxs.info/

“本郡主乃亲王之女,虽然父亲已经被废了爵位,但皇上仍旧认可本郡主的身份,自是要独自乘坐一辆马车!这才是规矩。” “郡主,话是这么说呀,可……” 小青刚想再说些什么,门口便传来高清尖锐的声音,“呦,这别的宫里,都欢天喜地的等着明日随皇上北巡,怎就偏偏姐姐这里如此冷清,又把武王殿下关在门外,莫不是夫妻吵了架?” 高清一边说着,一边大跨步的走上前来,高洺湖扭了扭身子,把桌上的山楂糕挡在身后,这才冷声说道,“这宫里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半房,你去哪里不成?为何偏要跑到我这儿来找没趣?” “姐姐,咱们可是一早就说好了的,你做你的武王妃,本宫做本宫的皇贵妃,伺候的又不是一个男人,也不该这般争锋相对了。” 高清就是一不长教训的蠢女人,被高洺湖数落了这么多次,仍是上赶着来找骂。 “妹妹,这乾清宫的大门冲哪开?你怕是还不知道呢吧?” “你……” “这肚子里揣了个野种,皇上又从未待见过你,光靠着太后一人为你撑腰,你以为自己能跋扈到什么时候?” “谁说本宫不得皇上宠爱的?” 高清理直气壮的扬了扬下巴,又指了指自己发髻上的串珠宝钗,“瞪大你的眼睛仔细瞧着,这可是皇上亲自赏赐给本宫的,宫里就只有这么一件,不知多少人争着抢着,但皇上偏偏给了本宫,这可是莫大的荣耀!” 瞧着高清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高洺湖便觉得好笑,只用余光瞟了一眼那发髻上的宝钗,便指了指被自己丢在梳妆台上的绣球花样宫钗。 “瞧见没?” 高清顺着高洺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宫钗样式简单,做工粗糙,仍然与自己的那一支无法相提并论,神情变得更加嚣张。 “哼!不过就是街市上的破钗子而已,几文钱一只,你也能拿出来炫耀?” “呦,贵妃娘娘,您这可就不识货了。” 小青最看不惯高清,逮到机会,便是要好一番埋汰。 这会儿,她快步走到梳妆台旁,把那支绣球花样宫钗,小心翼翼的托在掌心,这才回到高洺湖身边。 “娘娘,虽然这只钗子看起来并不贵重,可毕竟是皇上亲自为我家郡主打磨制造,又怎能与街面上的那些俗物相提并论?” 高清一听这话,便一把把那宫钗夺了过来,一脸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着,“皇上乃九五之尊,又怎会为女子做这些小玩意儿?高洺湖,你竟敢拿圣上打岔,可知该当何罪?” “这般藐视未来皇后,你又该当何罪?” 北堂谨瑜冷凝的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只见他着了一身明黄色龙袍,脚踩云纹靴,大踏步的走到软榻旁,“端贵妃,还不赶紧向皇后请罪?!” “皇后?” “皇兄,何时本王的王妃,便成了你的皇后了?” 一直杵在殿外的武王,瞧见北堂谨瑜在这个时辰跑过来,肯定没安什么好心,这才紧跟其后。 不过…… “皇上,武王说的没错,高洺湖早已许给了他,又怎能做您的皇后?” 高洺湖实在拿北堂谨瑜没法子,只能利用武王让他死心,否则这家伙若是再继续固执下去,非得把宫里闹得鸡犬不宁。 “端贵妃,你可千万别把刚才的话放在心上,皇上与高洺湖自小一起长大,十有八有就要开个玩笑,自是不能当真的。” “皇上,您乃一国之君,前朝后宫,几千双眼睛都看着您呢,您可不能这般胡说呀!若是让太后娘娘听去了,那可就……” “可就如何?废了朕这个皇帝吗?” 北堂谨瑜厉声说着,高清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哎呦,我的皇上了,这话可不能乱说,太后好歹也是您的母后,您……” “若她这般爱管朕的闲事,不如让她来做大漠的皇帝好了!” “皇上,您……” “皇上,哀家还真是没想到,这话竟然能从你的嘴巴里你说出来!” 只见太后扶着崔嬷嬷从门外走了进来,脸色青成了茄子皮,言语也更加犀利,“哀家好歹把你扶养成人,又一力助你登基称帝,这就是你对爱的回报?” “母后,”北堂谨瑜的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眼神冰冷的在太后身上打量着,“那夜的请君入瓮,您玩的是真够妙的,但可惜的是……这该抓到的人没抓到,却偏偏害死不该害死的人!” 高洺湖瞧着太后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用手指卷起胸前的一缕秀发,并没有直接道明缘由,而是走到武王身边。 “洺湖,你……” 武王有些不安,刚想询问个究竟,却被高洺湖直截了当的打断,“武王,太后娘娘寿宴那晚,你自个儿做过什么?应该还没忘吧?” 高洺湖的这番话,如一记棒槌一般,狠狠的敲在武王的头顶,“这孩子不会是……” “你把嘴给本宫闭上!” 武王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惊慌失措的高清打断,“武王殿下,这可是宫里,不是您的武王府,有些话,最好还是在心里掂量掂量,免得祸从口出!” “呦!” 高洺湖皮笑肉不笑的看向高清,松掉指尖的秀发,又快步走到她的面前,“妹妹,您这是心虚什么呢?难不成太后寿宴那晚,武王是和您在一块儿呢?” “本宫……本宫一直呆在祥和宫!太后娘娘自是能给本宫做主的,你少在这胡说八道!” 高清仗着身后有太后撑腰,便是铁了心要做一只煮熟了的鸭子,肉烂嘴不烂! 不过…… “妹妹,既然你说你一直在太后娘娘的祥和宫,那为何不在寿宴上露脸?” “本宫那日……那日……” 高清求救似的看了一眼太后,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偏是说的吞吞吐吐,明摆着就是心虚。 而高洺湖还不等太后替高清圆谎,自个儿便抢先开口说道,“哦!瞧姐姐我这个记性,还真是越发差了,竟是忘了妹妹在入宫之前,可是李大将军的后院妾室呢!” “高洺湖!你不要太过分,本宫现在可是大漠的皇贵妃,你不过就是一小小的郡主而已,哪来的这般嚣张?” 高清全然不顾自己后妃的形象,如泼妇一般,在原地大喊大叫,掩盖住内心的慌乱,“太后娘娘,您可得为臣妾做主啊,臣妾一清清白白的姑娘,竟被高洺湖这般侮辱,往后还如何做人,又要如何侍候皇上啊?!” “得了吧你,就别在这儿装了!” 高洺湖懒得再和高清周旋下去,便直截了当的戳破那层早已透光的“窗户纸”,“寿宴那晚,你不肯出现,并非是因为李峰,而是受太后指使,早早的就等在皇上回乾清宫的路上,想要趁药性发作时,把生米煮成熟饭,我说的对与不对?” “本宫……本宫……” “但可惜的是,”?还不等高清哼哼唧唧的编出谎话来,高洺湖又继续说道,“你非但没有得逞,还把武王错认成了皇上,武王是个什么性格?能占的便宜自然是要占的,一个如此年轻貌美的女子,他若是还能把持得住,那可就是柳下挥在世了。”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挑起高清的下巴,打量着那张伪善的好面孔,“妹妹,父亲和薛姨娘给了你一张好脸,可你偏偏不要脸,就怪不得姐姐我大义灭亲了!” 噗通! 高清再也编不下去了,她哭着跪在北堂谨瑜的面前,一个劲儿的磕头请罪,“皇上饶命啊,皇上,臣妾真不是有意的,一切都是……” “好你个端贵妃,竟然敢做出这般下贱的事,竟然还想蒙骗哀家,你真是不想活了!” 太后的愤怒,并不让高洺湖觉得诧异,反倒觉得理所当然。 她在这云诡波谲的后宫里活了大半辈子,又怎会不知,手中的棋子有用,自是要千方百计护着,可一旦成了废子,便要弃如薄履。 “崔嬷嬷,你还在这愣着做什么,赶紧把这个贱人给哀家拖出去,剥了她一层皮,哀家都不解气。” “太后娘娘,这天大的错,也总得要皇上来主持公道不是?” 高洺湖挡住崔嬷嬷的去路,又瞧了瞧站在一旁,脸早就已经黑成锅底儿的北堂谨瑜,“皇上,端贵妃惹出这档子的事儿,若是让前朝大臣知道了,甭说您的龙颜能不能挂得住,就连太后娘娘都得跟着一起吃锅烙,咱还得要从长计议呀!万不能这般鲁莽!” 北堂谨瑜的英眉紧皱,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高洺湖,这丫头莫不是又有什么把戏?否则,也不会帮高清说话。 “此事便由皇后做主,朕……” “皇上!” 高洺湖一脸不悦的打断北堂谨瑜,撇着嘴继续说道,“这后宫佳丽三千,您娶哪一瓢,高洺湖都不会说个不字,可偏偏高洺湖不成,没兴趣做那劳心劳肺的皇后,您还是另选她人吧。” “皇兄!洺湖已然是本王的王妃,您这般光明正大的抢,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武王压根就顾及不到高清,只想着把高洺湖留在自个身边,这才上前一步,理直气壮的争辩道,“而且,当初本王许下承诺,要给洺湖一生一世的幸福,太后娘娘可也还在场呢,就算皇兄您是皇帝,也不能这般欺人太甚,总得把自个儿的母后放在眼里吧?!” “北堂宵,一个早已有妻儿的人,何来一生一世的幸福?” 第236章这么残忍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压低声音,在北堂谨瑜的耳边低声说着,可他却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仍旧不改刚刚的决定,“既然洺湖不愿做朕的皇后,那此事就由朕一人做主,郡主有什么意见吗?” “郡主”二字,让高洺湖哑口无言,虽然他们之间,早就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腹中更是怀着大漠名正言顺的皇子。 但若是论起身份,皇上乃是九五之尊,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要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没人敢反驳北堂谨瑜。 “罢了!” 高洺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把视线撇到另一侧,不再看北堂谨瑜一眼,“和你这种蠢蛋说话,根本就是对牛弹琴,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若是搬起石头砸了自个儿的脚,可千万别找本郡主来诉苦!” 北堂谨瑜这一招围魏救赵,明摆着就是想要逼高洺湖做他的皇后,她才不会轻易让这家伙得逞。 “好!” 北堂谨瑜若有似无的笑着,眼底闪过一抹专属于高洺湖的柔情,便又冲身旁的小福子说道,“把高清给朕带到冷宫去,暂时由御林军看管。” “是。” 小福子毛腰叩礼,又招来两名小太监,便想把高清从正殿拖出去。 可刚刚还一副吃傻的高清,就像鬼附身一样,猛得从地上站起身来,变戏法一般的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胡乱的在自个儿面前挥舞。 “你们都别过来,本宫可是皇上最疼爱的皇贵妃,你们要是敢伤本宫一根毫毛,本宫立刻让皇上要了你们的狗命!” 高清怕是真疯了! 在一旁瞧着她的高洺湖,脸露一丝难过,始终是自己的亲妹妹,若说全然狠下心来,是万万做不到的。 “小福子,赶紧去一趟太医院,高清怕是魔障了,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若是出了事儿,小的也活不成。” “是,奴才这就去。” 小福子得了令,火急火燎的出了正厅,直奔太医院的方向而去。 瞧着小福子离开,高洺湖赶紧解开腰间的纱袋,试着慢慢接近正在发疯的高清,“贵妃娘娘,您肚子里还怀着龙种,这要是把大皇子给伤着了,您应该如何向皇上交代呀?”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侯在门口的小青,让她从高清的身后包抄。 “嘿嘿嘿……本宫最受皇上宠爱的,皇上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和本宫发脾气的。” 高清傻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可一眨眼的功夫,便又凶神恶煞的冲高洺湖大喊道,“是你!是你这个贱人,从小把本宫的东西抢走,都怪你!要是没有你的话,皇上一定会更爱本宫的,本宫一定要杀了你!” 说罢,高清毫无意识的把手中的匕首,冲高洺湖的腹部刺去。 “小心!” 一直守在高洺湖身边的北堂谨瑜,一掌拍掉高清手中的匕首,“来人,赶紧把这疯婆娘给朕拖出去!” “是。” 刚刚被小福子招进来的两名太监,瞧出皇上这是真动了气儿,便赶紧抓住疯疯癫癫的高清。 可也不知高清到底哪来的力气,愣是把两个太监摔倒在地,怒火中烧的眼神落在太后身上,“还有你!你就是个老巫婆!” 高清张牙舞爪的冲太后冲去,嘴中仍旧念念有词,“你这个老女人,竟然想推本宫出去送死?!本宫现在就弄死你,看你还敢不敢……啊!” 她这话还没说完,已经被高洺湖一脚踹倒在地,而她自己也向后踉跄了几步,好在身后有木桌支撑,这才没摔倒在地。 不过…… “疼!” 高洺湖紧紧抓住隐隐作痛的小腹,额头覆上一层冷汗,“快!快去找小福子,让他……让他赶紧把太医给本郡主带回来!” 全然不知所以然的北堂谨瑜,瞧见高洺湖如此痛苦的模样,自己的心也跟着紧揪了起来,“洺湖,你这是……” “绣球哥哥……”高洺湖有些模糊的看向紧抱住自己的北堂谨瑜,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很是自责的说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想伤这孩子!” “孩子?什么孩子?” “皇上,我家郡主已经有了身孕,只是……” “洺湖,你怀了朕的孩子?” 北堂谨瑜大喜过望,全然忘了仍旧在正殿里的太后,兴致冲冲的继续说道,“你这个傻丫头,为何不早些告诉朕,反倒是一个人瞒着?” “这名不正言不顺的,若是让别人瞧见了,还不是要给人落了口实啊。” 高洺湖紧紧抓住北堂谨瑜的胳膊,强忍着不断加剧的阵痛,嘴唇已经被咬得血肉模糊,“绣球哥哥,现在不是议论这些的时候,我……我……我真的快……快撑不住了!” “洺湖!” “洺湖!” “你给朕滚开!” 北堂谨瑜一把推开凑上前来的武王,把昏迷在怀中的高洺湖抱起,踹开内室的房门,快步走了进去,“小青,去传朕的旨意,册封礼之前,若有人敢不用皇后之礼待洺湖,朕便抄他满门!” “是,奴婢遵旨。” …… “真的是两个?” “没错,”一白胡子老头,捏了捏自己的山羊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绝对是双胎的脉象,后宫的头一胎便是双生子,看来咱们大漠是鸿运当头了!” 白胡子老头重重的叹了口气,又替高洺湖把了把脉,这才开口说道,“郡主,老臣会尽心尽力,您的这一胎,毕竟是皇上登基以来的头一胎,你又即将册封为皇后,这腹中的两位皇子,其一便是大漠的储君,更是要紧的很了,不过……” “太医,这里也没有外人,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无需忌讳。” 高洺湖拖着沉重的身子,慢慢从床榻上坐起身来,仍旧是满眼期待。 而白胡子老头身为人臣,自是不敢违抗未来皇后的命令,便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郡主,您生来娇贵,小时可犯过心症?” 一听这话,高洺湖便愣住了,许久之后,才点头说道,“父亲有和本郡主提过,本郡主的身子自幼萦弱,一直都是用上好的老山参吊着,又不能受一丁点儿的惊吓,可本郡主过了十五岁,这症状便没了,你为何会突然提起此事,莫不是本郡主的孩儿也……“ “郡主多想了,老臣担心的是您自个的身子。” 白胡子老头在一旁忙说,又从怀中掏出一青瓷小瓶,递给一旁的小福子,“这药丸能宁心静气,几乎都是用最珍贵的草药提炼而成,每日服用一颗,保准你腹中的两位龙子平平安安的长大,只是,若是寻常人,生下双胎并不难,可您的身子弱,生产的时候,怕是要引发心症了!” “……” 高洺湖双手不安的在身前纠缠,哑然片刻,便又追问道,“若犯了心症,本郡主又会如何?” “轻则昏睡不醒,重则一命呜呼。” “姚太医,好歹你也是三朝老臣,竟也在这胡说八道起来了!” 小福子一听刚才的话,便是倒吸了口冷气,脸色变得越发的难堪,“郡主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惊吓,若两位皇子有个三长两短,皇上自是要……” “如何能保洺湖不受一丝苦楚?” 北堂谨瑜的声音,猛得打断小福子的话,脸上有如覆了一层冰霜,眼神变得越发深邃难懂,“朕只要洺湖平平安安,其他的都无所谓!” “北堂谨瑜!你……” “说!” 北堂谨瑜压根儿就没想让高洺湖把话说完,而是直截了当的打断,“若今日给不出朕一个可行的法子,你也不必再做太医院的掌院了!” “皇上,老臣的确有一法子,可是……” 姚太医被北堂谨瑜这么一吓,越是紧张,但仍旧有几分为难,余光瞄向床榻上的高洺湖,“大漠头一胎便是双子不易,若想保郡主无恙,便是把这一胎先拿下,郡主年纪尚轻,想要再怀孕也并不难。” “这不可能!” 高洺湖情绪激动的大声喊叫着,脸色也变得越发阴沉,“本郡主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的,你给本郡主滚出去,本郡主不需要你这样的庸医!” “洺湖,不要太冲动!” 北堂谨瑜赶紧把高洺湖抱入怀中,用眼神示意小福子,把姚太医请出内室,“这孩子到底能留还是不能留?这得看你自个的身子,朕万不能……” “难道这不是你的孩子吗?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高洺湖咬牙切齿的说着,又用拳头狠狠砸了砸北堂谨瑜的心口,“都说帝王无情,我总算是看出来的,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要,要是哪日你玩腻了,恐怕是也要把我给赶出宫去了!” “洺湖!真不是这个意思,朕只是不想让这两个小家伙,把你生生从朕的身边夺走。” 北堂谨瑜自然希望这一胎能够平平安安,大漠头胎便是双子,怕是再难得到的吉兆了,若是昭告于天下,更能稳固高洺湖的皇后之位。 可他绝不能自私,若真像姚太医所说的那般,高洺湖会因此而丢掉自己的性命,北堂谨瑜宁可从未有过双胎吉兆,也不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去送死。 第237章不会留你 http://.biquxs.info/

“洺湖,这前朝后宫,最多的就是算计,难得一颗真心,你是朕唯一能信得过的人,更是朕唯一中意的皇后,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可想过朕的好坏?” 高洺湖眼圈通红的瞧着北堂谨瑜,抓住他衣领的手慢慢滑落,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绣球哥哥,就让洺湖任性一次,成吗?” “……洺湖!” “就这一次!” 高洺湖在北堂谨瑜的眼前竖起一根手指,眼神变得更加坚决,“这是老天爷给我的礼物,我不想就这么放弃,不过只是心症而已,太医刚刚也是说了的,有可能会诱发,却也未必一定会要了我的性命,兴许只是大题小做罢了。” “……” 北堂谨瑜定定的瞧着高洺湖,这丫头的固执,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尝了,若是他想做的事,便是这京城的天捅出个窟窿,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罢了。” 北堂谨瑜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收紧揽在那瘦弱肩头上的胳膊,恨不得把她揉碎了,一点儿不差的融入自己的骨血。 “若你坚持,朕依你便是,但你必须要答应朕,无论如何,在生产之前,绝不能离开朕的视线范围之内。” 噗嗤! 哈哈…… 瞧着北堂谨瑜这般认真的模样,高洺湖实在是没忍住,直接捧腹大笑起来,“绣球哥哥,你还好意思说别人算计你,叫我看呀,你才是这世上最会算计人的人!” 小青一听这话,便是不解的皱了皱眉头,接回高洺湖递回来的水袋,“郡主,奴婢愚钝,怎么也想不明白,皇上就是皇上,那可是全天下最贵重的主,谁敢说他一句不是,便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为何权倾天下的人反倒要顾及那么多?” “你这个傻丫头。” 高洺湖用手戳了戳小青的额头,视线飘向远处的金黄色圆顶马车,足有半间房那么大,要九匹骏马才拉得动。 “这后宫的日子不好过,天朝的日子更难,皇上虽是九五至尊,可背后算计他的人,也绝不在少数。” “不懂不懂!” 小青一头雾水的摇了摇头,又把擦拭好的水桃塞到高洺湖手中,“奴婢只要明白,郡主是未来的皇后,更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便是好的。” 哎…… 高洺湖重重地叹了口气,身形略有些沉重的靠在身后的软垫上,“这一路凶险莫测,各自安好便是,可千万别再出什么罗乱。” “您与皇上都是天命选定的人,自然逢凶化吉!” “希望如此吧。” …… 北巡的队伍行进了整整十几个时辰,才在北道关的驿馆停下,一晚上的短暂休整,第二日便要启程前往邱县。 “皇上,太后,还有各位娘娘和大人们,微臣已经替你们安排好房间,半个时辰之后,饭菜便会送到各位的房中。” 驿丞在一旁说着,瞧他那一副巴结的嘴脸,只叫站在最后面的高洺湖一阵反胃。 “行了,时辰都不早了,各自回房歇着吧。” “是。” 太后的命令一下,众人便四下散去,高洺湖随着驿馆小兵去了二楼最里侧的一间暗房,就是连一扇窗户都没有,被褥更是潮湿得快要滴出水来。 “高洺湖郡主,北道关的驿馆小,上房都已经分出去了,所以还请您将就将就。” “我看你们就是狗眼看人低。” 还不等高洺湖言语,小青便在一旁愤愤不平的说道,“好歹我家郡主也是亲王的女儿,更是皇上身边最受宠的,就连那小小的赵婕妤,都能分到一通透明亮的天字号房间,可为何我家郡主就得住在这种下人住的屋子里?” 一路走来,虽然北道关的驿馆不大,可毕竟是官家客栈,房间大抵都是不小的,每间房间都足够舒坦。 可偏偏只有二楼最里侧的几间,不说这面积小到只够放一张床一张桌,单说这房间阴暗潮湿,就不像是住人的地儿。 “这位姑娘,房间是怎么分的?到底要分给哪位主子?那可都是按规矩办事的,虽说高洺湖郡主是亲王的女儿,可高王早已因谋反被抄家,哪里还……” “一个小小的兵役,竟然敢与本郡主这般无礼,看来你真是多长了一个脑袋,不怕死啊!” 高洺湖冷冷的说着,嘴角勾出一抹让人胆寒的笑意,“高王府虽然被封,但本郡主的称号仍旧在,而且……” “而且妹妹即将封后,那是大漠的新后,你这个不要命的狗奴才,竟然敢这般怠慢皇后,该当何罪?” 赵婕妤的声音从兵役的身后传来,只见她着一身水粉色垂边长袍,头发整齐的挽在脑后,插了一根梅花珠钗,一反平日里的娆妖,多了几分素雅。 “妹妹,好些日子不见了,姐姐还真是够想你的,等到北巡回了宫,以后若是再想要见姐姐,那可得三叩九拜,等在未央宫外了。” 高洺湖上下打量着赵婕妤,知道这女人绝对没安什么好心,也不愿当着小兵的面与她计较,只淡淡笑道,“姐姐还真是多礼了,妹妹还并未被册封为皇后,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自是不能乱说的。” “你倒是够谨慎。” 赵婕妤眼尾向上翘了翘,绕着高洺湖转了一圈,便是回身一巴掌打在那小兵脸上,“你这个该死的奴才还能在这做什么?咱们未来的皇后娘娘可已然怀了身孕,那可是大漠的头一胎,若是把人给累着了,伤了皇子,你就算是死一百回,也偿不了这金贵的命!” “奴才该死,奴才真是该死,奴才现在就禀告驿丞,给皇后娘娘更换房间。” “不必了。” 高洺湖挥了挥手,又示意身旁的小青,把行囊拿进房中,“不过就是住一晚而已,本郡主还是能将就将就的,你还是早些该干啥干嘛去吧,这没你什么事儿的。” “这个……” 小兵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赵婕妤,赵婕妤则冲他点了点头,这狗东西才敢离开。 而站在一旁的高洺湖,默默无语地观察着赵婕妤的一举一动,嘴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看来姐姐不但与李将军情投意合,怕是与这北道关的驿丞也有点儿瓜葛吧?” 赵婕妤一听这话,便是立刻装傻充愣起来,“本宫身在京城,长在京城,十几岁便入宫为妃,从未来过北道关,又怎会与那驿丞有瓜葛?是妹妹多想了。” “哦?” 高洺湖把身子向前倾了倾,嘴巴凑到赵婕妤的耳边,沉声继续说道,“姐姐若真与这驿丞无瓜葛,又为何能在这几十间房中,偏巧就住在妹妹隔壁?” “洺湖,北巡路途遥远,虽然有大队人马跟随,但一半都是太后的亲信,朕已然与太后撕破脸,她怕是要对朕动手了。” 定下北巡之时,北堂谨瑜便暗中把高洺湖叫入乾清宫,整整两个时辰的密谈,只为万无一失。 “你是想让洺湖留在京城?” “如果可以的话,朕……” “没可能!” 北堂谨瑜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高洺湖直接了当的打断,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心窝,语气从未像此刻这般坚定,“无论你到哪儿,洺湖都会伴随左右,而且,当初洺湖答应与你里应外合,除掉前朝的绊脚石,那可是用一个条件交换的,绣球哥哥可是忘了?” “朕怎会忘记!” 他轻揉着高洺湖的一头秀发,又用力把人揽入怀中,抓住那根戳在心窝上的手指,放在唇下轻吻,“洺湖,朕需要你,可朕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太傅与太后这次是铁了心要取了朕的性命,虽说有李家人帮衬,可终究纷身乏术,难免不会对你有所疏忽,所以……” “生死有命,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不想再分开了。” 高洺湖不愿再一次失去北堂谨瑜,整整8年的分离,每一夜都在思念中煎熬,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温水里煮青蛙,不死不活,不生不灭! “绣球哥哥……” 高洺湖双手紧握北堂谨瑜的肩膀,嘴角勾出一抹自信满满的笑,又踮起脚尖,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我相信,人定胜天,坏人终究要有恶报,我们一定会平安归来,到那时,你将不会再受任何人的牵制,太后的红妆时代,也该就此消失!” “……” 她的这番话,让北堂谨瑜激动到吐不出一个字来,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洺湖,朕定要给你一个无妃后宫,一生一世一心人,终归是你的。” “好。” …… 高洺湖的思绪渐渐从回忆中抽离,视线一直落在早已慌乱无措的赵婕妤身上,语气更为阴沉,“一路下榻驿站,到底有多少人是忠心耿耿,又有多少人藏了不该有的心思,皇上早就已经明察秋毫,自是不会被这些奸佞之臣蒙了眼!” 撂下这番话,高洺湖便用力把赵婕妤向后推去,自个儿便直接迈入那昏暗潮冷的小房间,“北道关的驿丞姓赵,祖籍在高阳,家在京城,京城又有几个高阳赵家?婕妤娘娘,就算是个傻子,也瞧得出这其中的千丝万缕,您还得再学聪明点,否则,太后自是不会留你的!” “你……” 嘭! 赵婕妤的话还没说完,房间的门便在她面前重重关上,掀起的灰尘,铺了这女人一脸。 咳咳咳…… 第238章私人物品 http://.biquxs.info/

猛的咳嗽了几声,赵婕妤一脸恼火的用手扇开飘在眼前的灰尘,咬牙切齿的低声咒骂着,“高洺湖!你这个贱人,本宫倒是要好生瞧着,你还能不能全须全影的回到京城!” …… 北道关乃京城防线第一关,即便只是一小小的驿站,防守也要有几十人,还不算北巡伴驾的外府近卫军。 一、二、三…… 高洺湖趴在二层木雕栏板上,撇嘴数着守门的官兵,“绣球哥哥的脑袋是不是进水了?这不明摆着告诉别人,大漠的皇帝下榻于此嘛!” 她一边不悦的唠叨着,一边站直身子,蹑手蹑脚的往北堂谨瑜的房间走去。 出发前夜,两人就已约定好,到了北道关,便要见上一面。 虽说舟车劳顿,浑身乏的很,只想早些歇一下,可高洺湖却不愿做爽约的人,这才强打起精神,趁着小青去后院打水,自个儿才偷溜了出来。 咚……咚咚! 一长一短的敲门声,这是北堂谨瑜和高洺湖之间独有的暗号,只消片刻,房门边从里面打开。 还没等高洺湖言语,一只强有力的胳膊,便把她直接扯入屋内,“洺湖,你怎现在才过来?要是你再不来,朕便亲自去找你了。” 北堂谨瑜双手撑在高洺湖的身体两侧,把人困在怀中,那如狼似虎的眼神。 “绣球哥哥,姚太医可是说了,洺湖的身子弱,生产之前,可经不起这床中的折腾。”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向下瞄了一眼,“为了你儿子,忍忍喽。” 高洺湖没好气的说着,又是一把把北堂谨瑜推到一旁,坐在金玉雕成的圆桌旁,指了指半开的竹窗,“北道关可不太平,这一次北巡,更是千难万险,下榻之所,越是隐蔽便会越安全,可你倒是好啊!杵了那么多的外府近卫军在门口,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这位大漠皇帝住在这儿吗?” 北堂谨瑜瞧着高洺湖气不打一处来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独有的柔情,快步走到这傻丫头的身旁,“洺湖,你倒是看的仔细,知道这外面多了不少外府的人,可你有没有细看,这些人的腰牌又是出自何处?” “……” 被北堂谨瑜这么一说,高洺湖猛的想起,刚刚在二楼瞧见的外府近卫军,腰间的确绑着一块通体发黑的石牌,并非是御赐银牌。 一听“精铁卷”三个字,刚刚还是一副恼羞成怒的高洺湖,立刻愣在了原地,脸色变得越发难堪,“精铁卷在手,便可上打皇帝,下打臣子,而且……” “而且,若是太后看不惯朕,便可直接用精铁卷把朕这个皇帝给废掉!” 轰隆! 高洺湖的头像是炸裂一般,她浑身瘫软的向后倒退了几步,脚下被凳子腿一拌,整个人便往地上栽去。 “小心!” 好在北堂谨瑜动作足够灵敏,赶忙扶住高洺湖,把人带到一旁的软榻上坐好,“洺湖,太后动不得,但咱们却可以把她安插在前朝的钉子一颗颗拔掉,老虎没有了牙齿,那也只能做一只乖乖听话的猫。” “先皇明明恨透了太后,又为何会给她精铁卷?” 高洺湖的眉头向上挑了挑,侧头看向已然坐在一旁的北堂谨瑜,“也许,那精铁卷根本就不是太后的。” “你的意思是说……” “先皇为何会利用皇太妃毒死太后的嫡子?” 她哑着嗓子说着,每一个字,都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为了可以让心爱的女人的儿子成为太子,先皇可以不惜杀掉还在襁褓中的儿子,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爱你的母亲,但可惜的是,他用错了法子,才酿成这一桩桩惨剧,更让太后一生活在仇恨之中!” “一个一心想要为自己儿子报仇的疯女人,却把真正的罪魁祸首留在身边,这可不像太后会做出的事。” “除非你的母亲,对太后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那精铁卷是父皇留给母亲的?!” 北堂谨瑜曾有过这样的猜测,可种种迹象表明,自己不过是胡思乱想罢了。 在先皇心中,自己最爱的女人,早就已经死于难产,只留下你这么一个儿子,又险些被太后派出去的杀手害死。 所以,只要还有一点理智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把象征着至高王权的精铁卷,留给一个早已死去多年的女人? 不过…… “绣球哥哥,先皇为保你太子之位,不惜毒杀一襁褓婴儿,即便与自己血缘牵绊,他也没有一丝犹豫,这般狠辣的人,又怎会留下太后这个麻烦呢?” “这……” 啊! 北堂谨瑜刚想说些什么,突然从屋外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声,高洺湖如触电一般,猛得从软榻上站起身来,快步往房门口的方向走去。 只见赵婕妤衣衫褴褛的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头发散乱打结,脸上青红一片,但如藕断一般的胳膊,横七竖八的被划了几道血口。 “快来人呀,快来人呀,有人想要杀本宫!” 赵婕妤一边跑着,一边时不时回头看去,只见一黑衣蒙面人拿着一把大刀,快速追了上来。 而刚刚从屋内走出的北堂谨瑜,见此情景,便立刻从袖口中丢出一飞镖,射中那人膝盖,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 “皇上!” 赵婕妤一看是北堂谨瑜救了她,便可怜兮兮的冲了过来,直接扑在怀中,哭得更是梨花带雨,“皇上,刚才真是吓死臣妾了!” “婕妤娘娘,您好端端的一后宫嫔妃,平时又没有招惹过什么人,怎就会有人动手想要杀你?” 高洺湖面无表情的质问着,总觉得这些事有蹊跷,便又把视线落在那早已被禁卫军架起的刺客身上,“你是何人?又与婕妤娘娘有何恩怨?!你最好从实招来,否则……” “郡主,我是熊坤呀!自老王爷过世,我一直追随在您左右,您怎就不认我了?” 那刺客扯掉自己脸上的黑布,高洺湖便一眼认出那人的长相,脸色变得更加阴郁,“熊坤?你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怎么会……” “郡主,是你让我去刺杀赵婕妤,您说赵婕妤是个不安分的人,尽早除掉,也能让您省几分心,这会儿事情败露,您可不能不管属下呀!” 熊坤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高洺湖就算是长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的。 而且…… “皇上,您可是都听到了?高洺湖郡主竟这般歹毒,臣妾也只是教训过她一两句,她竟然就想要了臣妾的命,您可得给臣妾做主啊!” 赵婕妤哭唧唧的抱怨着,而北堂谨瑜的脸早已黑成了锅底儿,毫无耐性的把人推到一旁,快步走到熊坤面前。 唰! 手中长剑出鞘,锋利的剑柄抵在熊坤的脖子上,只需稍加一点力道,便会要了这家伙的命,“说!到底是谁指使你陷害洺湖?太后还是太傅?!” “皇上!原来在你眼中,哀家竟是这般心狠毒辣之人啊!” 还不等熊坤言语,太后的声音,便从不远处传来。 驻守在一旁的外府近卫军,一瞧是太后,便赶紧拱手弯腰行礼,“微臣等参见太后娘娘!” “你们都下去吧!” 高洺湖眼底闪过一抹不加修饰的厌恶,“熊坤,父亲当初带你如何?在你失踪的这些年,高王府又是如何照顾你的家人?难道你真不清楚?还是……你压根就没有良心?” “郡主,属下……” “高洺湖!你少在这敲边儿鼓,便让太后娘娘身边的崔嬷嬷去搜你的房间,若什么都没搜出,本宫便信你无辜,如何?” 赵婕妤在一旁理直气壮的说着,而原本候在太后身边的崔嬷嬷,也上前说道,“婕妤娘娘说的没错,高洺湖郡主,您若是真一身清白,便让老奴去查一查您的房间,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瞧这两人一唱一和,又瞄了一眼太后,那老女人的嘴角勾出一抹冰冷的笑意,这让高洺湖很是不安。 “高洺湖,既然他们想要搜查,便让他们搜好了,朕信你,绝对与此事毫无瓜葛!” “皇上,我……” “既然皇上都已经这么说了,崔嬷嬷,你便替哀家去搜一搜高洺湖的房间,也免得冤枉了好人。” “是。” 崔嬷嬷行礼接旨,便带了两名小宫女向高洺湖的房间走去,瞧他们那急三火四的样子,怕不是一早就安排好了下一出戏。 …… 高洺湖的房间最是阴暗潮湿,不大,只够放一张床一张桌子,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就连小青。也只能跪在床榻边守夜。 “喂,我说你们这些狗奴才,这可是我家郡主的私人物品,你们不可以……啊!” 小青刚想拦下崔嬷嬷,却被她反手扇了一嘴巴子,“你这个小丫头,竟然敢对本嬷嬷如此大呼小叫,也不看你到底配不配!真是个天生下贱的东西,赶紧给本嬷嬷滚到一边去,若是把太后娘娘交代的事给耽搁了,你有几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你……你……” “崔嬷嬷,搜查归搜查,可也不至于打人吧?”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从屋外走了进来,亲自打开被丢在木桌上的近身包裹,挑起那羞人的肚兜,和一些散碎的银两。 第239章还请见谅 http://.biquxs.info/

“嬷嬷,您可得睁大眼睛仔细瞧着,若是您老眼昏花了,一时没了个准头,太后娘娘可是要责罚的。” “还请高洺湖郡主放心,”?崔嬷嬷皮笑肉不笑的说着,又用她那三角眼示意宫女继续搜查,“老奴虽然上了年纪,可这双眼睛却精得很,到底是人是鬼呀,只要搭上这么一眼,便立刻清楚的很。” 哈哈…… 高洺湖听了这番话,便不由得仰头大笑,可也只是一刹那,笑容便僵在脸上,“崔嬷嬷,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呀!就算是真有鬼,那也不比坏了心肠的人可怕!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哼! 崔嬷嬷冷哼一声,这刚想再说些什么,便被一个女的惊叫声止住,“嬷嬷,您快过来看看,这是不是行巫蛊之术的布娃娃呀?!” “什么?!” 这宫女的话一出,站在门外的北堂谨瑜便直接冲了进来,一把夺过宫女手中的巫蛊娃娃,“洺湖,你……” 北堂谨瑜不可置信的看着布娃娃上的生辰八字,还有左侧写着的一排篆体小字,“赵婕妤”三个字尤为扎眼。 “这真是你做的?” “你说过你会信我说的每一句话,现在想要反悔了?” 高洺湖冷冷的说着,又瞟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小青,“皇上,若你不信洺湖的,便问问小青,这丫头向来都不会说谎的。” “皇上,我家郡主说的没错,她当真不会做这等无聊的事,更何况,郡主出生于京城,又怎会知道这北疆的巫蛊之术呢?!” 小青一脸忧郁的在一旁说着,就恨不得用自己的性命启示了,而站在门口的赵婕妤,却添油加醋道,“皇上,高洺湖的房间也就这么大点的地儿,连个窗户都没有,就算有人偷偷放巫蛊娃娃在被褥里,小青又不是个瞎子,她又怎会瞧不见,除非这丫头和奸人是一伙的!” “赵婕妤,此事还未有断定,你无需在这胡言乱语,洺湖到底有没有做此事?等到了咸阳城再查也来得及!” 咸阳城乃关中要地,破了这道关卡,大漠国土便岌岌可危,北堂谨瑜知此城重要,但可惜的是,此城主乃太后亲信。 因此,北堂谨瑜便想要借此次北巡的机会,一举拿下咸阳城,除了这最糟人心的城主,要好好挫一挫太后的锋芒,也好让这女人老实些。 “皇上,高洺湖乃极度危险之人,她的父亲可是反王,虽已伏诛,但曾经追随他的人却仍在,若放纵这丫头自由,便等同于把众人的安危置于不顾啊!” 太后在一旁义正言辞的说着,这让北堂谨瑜很是恼火,刚想出言反驳,却被高洺湖抢先一步,“太后娘娘说的极是,既然在高洺湖的房中搜出这物件,高洺湖也不便再多作解释,不如就由外府近卫军统领看守高洺湖,等到了咸阳城,再定夺也不迟!” “洺湖!” “我会没事儿的,”?高洺湖凑到一脸铁青的北堂谨瑜身边,踮起脚尖,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耳语道,“相信我也许这一次不是坏事,若想查清外府与太后的勾当,就得把人拉到身边来。” 萧天豪冷笑了几声,便从自己的袖口里抽出一把短刀,用袖口擦了擦那闪着寒光的刀背儿,“皇上尚且年轻,这朝中的事儿,还得是太后娘娘说的准,若是她老人家想要了你的命,就算是皇上护着宠着,那也是无济于事的,你还是乖乖等死吧。” “呦,萧大人这话所说,皇上且不是成了太后娘娘的傀儡?” “高洺湖,你少在这大放厥词,我可什么都没说,这话可是你一人说的!” 萧天豪还算得上知一两分的趣味,就算太后在朝中有着怎样高的地位,始终是一介女流,登不上大雅之堂。 而北堂谨瑜便不然,他是先皇钦赐的,名正言顺的大漠皇帝,只因刚刚登基不久,还未培植自己的势力,才会暂时被太后压制。 至于这位萧大人,高洺湖一眼便看出,他绝对就是一正经八百的墙头草,“大人,太后娘娘已经年过七旬,眼看着就要到大限了,若是她薨了,但问萧大人又要依靠谁在朝中作威作福?” “你……” “哦!对了!” 高洺湖不等萧天豪把话说完,便是一脸嘲讽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语气尖酸的继续说道,“太后本是想要扶持端贵妃,但不幸的是,端贵妃的肚子不争气,非但没有怀上龙种,反倒是多出一野种来,这才被皇上丢进了冷宫,而如今,赵婕妤却趁势爬了上来,太后有意扶持她为未央宫的新主子,你倒是可以去巴结巴结这位婕妤娘娘,兴许她做了皇后,还能多给你点儿甜头。” “高洺湖,你以为,就凭你这三言两语,就能挑拨我与太后之间的关系?” “本郡主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若是让萧大人误会了,还请萧大人息怒,千万不要多心啊!” 高洺湖看出萧天豪的心被自己说动了半分,便又假作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道,“当年太后自个儿走的老路,偏偏是想让赵婕妤再走上一遭,皇上不喜欢的女人,即便是做了皇后,也绝不会有好下场,看来本郡主腹中的孩儿,往后便要拜托婕妤娘娘抚养成人了。” 太后并非是皇上亲母,这看似是被提起的秘密,但却早已人尽皆知。 而高洺湖刚刚的一番话,更是意味深长,萧天豪不是个傻蛋,自是立刻听出这话中的意思,视线落在微微耸起的小腹上。 “你……怀了龙胎?” “萧大人还真是好眼力呀,本郡主穿得这般宽松,您竟然还能看的出来,看来这身材是越发没法看了,也不知皇上会不会厌恶。”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拢上自己的小腹,两个小淘气鬼藏在里面捉迷藏,时而痛上片刻,却也让她这个做娘的觉得开心。 “萧大人,你说本郡主的两个孩儿,往后到底是长得像本郡主,还是像皇上多一些呢?” 萧天豪一脸震惊的瞪大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更是用力掏了掏耳朵,“你竟然怀了双胎,这可是皇上登基以来的第一胎,可是天大的吉兆啊。” “是呢,皇上也是这么说的,萧大人,你说这怀了吉胎的嫔妃,到底得有多大的麻烦,才能丢了自个儿的性命?” “你……你真是狡猾!” 一路走来,高洺湖与身边的婢女小青有说有笑,全然不像一将死之人,这让萧天豪很是纳闷。 可刚刚的一番话,立刻让萧天豪恍然大悟,甭说是怀的双胎,即便只有一子,也是大漠的皇长子,他的娘亲就算是把天捅出个窟窿,也罪不至死。 “高洺湖,太后娘娘可不是好对付的,即便你逃过这一劫,也未必能活着回京。” “本郡主能不能活着,就不劳大人费心了,您还是好好的想一想,若是太后寿终正寝,应该如何在朝中自处吧!” 高洺湖没有直接拉拢萧天豪,只是用只言片语试探对方的心思,而这一次,她便要借力打力,帮北堂谨瑜除掉外府不安分的势力。 …… “咸阳城城主刘成云,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娘娘!” 北巡的大部队人马刚刚进咸阳城,便见到一早候在瓮城里的城主刘成云,他见两位正主下了马车,赶忙上前行礼问安。 “刘大人快快请起,你可是大漠的有功之臣,在朕面前,自是不必多理的。” 北堂谨瑜故作热络的说着,而心中早已对刘成云厌恶至极,这家伙根本就是披着羊皮的狼,咸阳城不知有多少人家,都生生毁在这混蛋的手中。 “刘大人,朕只在这停留几日,等粮草充沛,便要启程继续北上,你也无需太过兴师动众,一切从简便是。” “是是是。” 刘成云在高洺湖面前点头哈腰,便是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红墙金顶的大宅,“皇上您请看,前面的那座宅院名叫望龙院,便是臣亲自为您这一次北巡督建的,院子不大,但住着还算舒坦,还请皇上见谅。” 北堂谨瑜顺着刘成云手指的方向看去,这宅子至少有七进落,大大小小的房屋数十间,这若还不算是大的,怕是连京城王府都没得比了。 “皇上,您请。” 高洺湖也并未出言阻止,似笑非笑的靠在木屋的门框上,双臂环在胸前,“绣球哥哥,你可不要过河拆桥,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帮你除掉外府的麻烦?” 她理直气壮地说着,之所以高洺湖没有在驿站用遇喜之事为自己挡过一劫,而是顺着太后的意思,无非是想借此事,名正言顺的与萧天豪拉近关系,也好为接下来的计划做准备。 “刚刚在马车上,我已经套了萧天豪的话,看来太后这一次的目标并非只有你一个,连我也被算计在内了。” “朕早就已经料到。” 北堂谨瑜不以为然的说着,而正是因此,才不愿带高洺湖一同北巡。 第240章万劫不复 http://.biquxs.info/

但可惜的是,这丫头实在是倔强,就算自己强行把她留在宫中,以高洺湖的性格也,一定会偷偷溜出宫,暗中跟随大队北上。 “太后何其狠辣,皇后、德妃、元达……尽数都折在你的手中,你早就已经是太后眼中的一颗钉子,必拔无疑!” “没错,”高洺湖笑脸嘻嘻的点了点头,双手勾住北堂谨瑜的脖子,整个身子都贴在他的怀中,“太后想要杀我,太傅更想用我的命,来祭奠他女儿的在天之灵,两个人都不想让我活,倒不如好好的利用一番,让他们鹬蚌相争,最终由我这个渔翁得利。” 北堂谨瑜听了这番话,眉头不由得向上挑了挑,“你有什么打算?” “秘密!这是个秘密!” 高洺湖得意洋洋的耸了耸下巴,又在北堂谨瑜的唇上印下一吻,“绣球哥哥,你就等着瞧吧,这一回,我定要让太后与太傅有去无回。” “朕信你,不过……那巫蛊娃娃……” “北堂谨瑜!我生气了!” 北堂谨瑜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高洺湖厉声喊到,她撅着嘴,不开心的埋怨道,“我可是在一心一意帮你,你却要三心二意的怀疑我,难道你真以为我会愚蠢到,用巫蛊娃娃诅咒赵婕妤?” “你这个傻丫头,还真是说风就是雨,倒是听朕把话说完了!” 北堂谨瑜无奈的摇了摇头,手臂揽在那纤细的腰肢上,把人带入自己的怀中,又越过那略微有些瘦弱的肩膀,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小青。 “朕并非是怀疑你,而是怀疑你身边的人。” 张嬷嬷和清河是高洺湖从高王府带来的家奴,自小伺候在她身边,定然是信得过的。 可这一次不同,清河被人偷袭,至今还在武王府昏迷不醒,张嬷嬷奉高洺湖的命令,留下来照顾那丫头。 而这一次北巡,陪在高洺湖身边的人只有小青,可这丫头的底细并不清白,实在难以让人信任。 “驿站的房间不大,又没有进出的窗户,而小青又未见人进出,可偏偏就在你房里多出一巫蛊娃娃,此事不觉得有问题吗?” 北堂谨瑜的眉头越发重起,高洺湖的视线也看向正与小福子有说有笑的小青,“她是我一手教出来的丫头,不该有什么问题的。” “是真是假,总得查过了再说,多少要留一个心眼。” “嗯。” 高洺湖若有所思的轻嗯了一声,对于小青,她并非全然信任,而北堂谨瑜的那番话,也多少有些道理,免不了会让自己心中起疑。 “孰是孰非,我自会查清楚,你也无需太过操心我的事儿,还是想想如何对付那位刘城主吧。”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若朕没有十成把握,又怎会打咸阳城的主意?” “啧啧啧……” 高洺湖嘴角勾出一抹自在的笑,手指慢慢划过北堂谨瑜刚毅的轮廓,最终停在那略有些冰凉的薄唇上,“空说无凭,只凭着一张嘴,就算说得天花乱坠,那也未必是事实,你倒是把计划详细的说一说,也好让我这种凡夫俗子开一开眼界。” “秘密!这是个秘密!” 北堂谨瑜学着高洺湖的样子,也挑了挑自己的下巴,“入了夜,刘天成在府中设了宴,你也一道过去凑凑热闹,免得一个人呆着无聊。” “我这身上还带着罪过,这会儿子再去凑那个热闹,还不得被太后给数落死啊?!” “她若是敢说你一个不字,朕便直接让她打道回府。” 瞧着北堂谨瑜认真的模样,知道他不是随便说说,而自己也不愿有这样的麻烦,便也只能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说好了,只是凑个热闹,躲在角落里便罢了,可千万别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好。” 咸阳城上下喜迎圣上驾临,家家户户都悬挂出大红色的灯笼?,高洺湖坐在马车里,跟在队伍的最末端,一路往城主宅院走去。 “郡主,这乌漆嘛黑的,您这是在看什么呢?” “本郡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高洺湖把视线从马车外收了回来,一副若有所思的靠在一旁,又瞧了瞧如木头一般直挺挺坐在一旁的萧天豪,心中的疑惑更甚。 “从咱们暂住这宅子以来,若想到城主的府邸,只需往北走城内路,可这会儿,却偏偏绕着整个咸阳城兜了一圈,又是为何?” “奴婢愚钝,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青也被说的一头雾水,而高洺湖心中便是更加不安,而正在她踌躇时,突然听到马车外传来沸沸扬扬的喊叫声,依稀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声音。 “遭了!有刺客!” 呜呜! 不知过了多久,高洺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用手挡住那刺眼的光线,咪眼瞧着四周的环境。 一间不大的小茅屋,糊在窗户上的窗纸破破烂烂,阳光斑斑点点的照了进来,除了那一张满是灰尘的破木桌子,便没了其他的物件。 嘭! “醒得倒是蛮快的,看来大师姐的功力,是越发不如从前了。” 还没等高洺湖弄清个所以然时,小木屋的房门便被一十三四岁的姑娘推开,着了一身轻飘飘的白纱长裙,粉扑扑的小脸蛋,着实招人怜爱。 “咸阳分舵穷的很,你就吃点这些糟糠,回头到了总舵,师傅一定会设宴,好好款待你这位大漠皇后的。” 女孩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瓷碗放在高洺湖面前,“瞧着我做什么?难道没见过像我这么漂亮的女人?” “小青呢?” 高洺湖懒得和这女孩纠缠,她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全然没有因此时此刻的境况而慌张,“若是我没有猜错,刚刚你口中的那位大师姐,应该就是本郡主身边的小青吧?” 哈哈…… 女孩铃铛般的笑声,一连串的从嘴巴里钻了出来,她轻缕着胸前的秀发,饶有兴趣的说道,“都说大漠皇帝喜欢上的女人,是一见不得光的反王之女,可今天我倒是觉得,你比那些有胸无脑的嫔妃强的多,起码你还有一颗聪明的脑袋。” “少废话!” 高洺湖不悦的说道,脸色变得越发难堪,“若小青不肯见本郡主,本郡主宁可活生生的把自己饿死,到那个时候,一个死人而已,对你们就没什么用处了!” 虽然不知小青和这女孩到底效忠于谁,但高洺湖却能猜出个一二,这背后的主使者,定然不会是宫中的人。 “嘿,你这个女人,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看我……” “奇高,退下!” 那女孩刚想掌高洺湖的嘴,却被突然从门外走进的小青叫住,她毕恭毕敬的来到高洺湖面前,侧身行礼。 “郡主,您可千万别怪奇高,这丫头不过就是一般的丫头,压根就不懂礼数。” 高洺湖默默不语的瞧着小青,就像刚刚的一切并没发生,她仍旧是之前那般谦逊的模样,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但是…… “事到如今,你也无需再在本郡主面前装模作样,若你还把本郡主当你昔日的主人,就把本郡主身上的穴道解了,也好让本郡主舒坦些。” 她双腿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虽然上身活动灵活,可下半身却被封了血脉。 “郡主,您是个顶顶聪明的人,奴婢若是把这穴道给您解了,奴婢岂不是要功亏一篑?” “你……” 高洺湖抬起手来,刚想指着小青的鼻子骂道,可刚刚到了嘴边的话,却是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强忍住心头的怒火。 她嘴角勾出一抹不善的笑,声音也变得越发冷清,“罢了,本郡主懒得和你计较,你想怎么着便怎么着,反正本郡主已经是你的阶下囚了,可话说回来,本郡主就算是要死,也得要死个明明白白,本郡主就问你一句,本郡主屋中的巫蛊娃娃,是不是你放的?” “郡主,这种低劣的把戏,奴婢是不会做的,不过……” 小青绕着高洺湖转了一圈,脸上的笑变得更加张扬,“借别人的手,得了自己的好处,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是谁?!” 高洺湖沉声质问着,眼底闪过一抹狠烈,这倒是让小青多了几分佩服,如今已然成了别人手中的一只蚂蚁,却仍旧这般从容不迫,着实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郡主,这宫里想要害您的,想要让您万劫不复的,您猜猜,到底能有几人?” 小青没有直说,但高洺湖却听出她这话中的意思,眸光一沉,“太后突然急着弄死本郡主,竟然连这种不入流的把戏都用上了,若本郡主没有猜错,这其中也有你几分功劳吧?” “只是托人捎了个口信儿,让太后娘娘知道您已经怀了身孕罢了。” 小青始终笑盈盈的说着,便又把地上的瓷碗捡起,嗅了嗅那难闻的糟糠味儿,便舀了一勺,直接喂到高洺湖嘴边。 “从咸阳城到总舵,最少还得有几日的功夫,您就算不为了自个儿,也得为了腹中的两位皇子着想,还是吃点东西吧。” 第241章做不成事 http://.biquxs.info/

但是…… “母后,这精铁卷到底是谁的?您又为何会有这物件?您心里不清楚?” 太后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变得煞白,眼神更是飘忽不定,明摆着就是心虚,“皇上,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你竟然敢质疑先皇的决断,你……” “父皇从来就没有爱过你,就算曾经喜欢过你的姿容,看年高老去,你什么都剩不下,可朕的亲生母亲,却留住了先皇的一颗真心!”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 太后被北堂谨瑜的这番话刺激得快要发疯,全然没了平日端庄贵重的模样,如路边泼妇一般,指着皇帝大骂。 “北堂谨瑜,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若是没有哀家在背后扶持你,就以你这名不正言不顺的身份,根本就坐不上大漠的龙座!” “母后,您总算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北堂谨瑜嘴角勾出一抹邪魅的笑,那双原本深邃无底的黑眸,更加让人难以琢磨,“只是,朕就算再怎么名不正言不顺,在父皇的心中,朕也是他最疼爱的儿子,而朕的娘亲更是父皇用命来爱的女人,他就算想要留下精铁卷,也一定是留给母亲的,而不是你这个多余的女人!” “是!没错!” 太后猛的抬起头来,刚才的愤怒与痛苦突然烟消云散,神情变得越发跋扈,“北堂谨瑜,你说的都没错,那精铁卷的确是留给你母亲的,先皇还真是傻呀!放着哀家这样懂规矩的大家闺秀不要,偏偏喜欢上一个一无是处的小宫女,还为了她的儿子,生生的害死哀家的孩子,哀家好恨,恨不得让你们都下地狱!” 她不再隐瞒当年的真相,而是理直气壮的说着,“如今这天下,一半都在哀家的手中,就算你是皇帝又如何,到底还是要死在哀家的手中!” “是吗?” 北堂谨瑜快步走到太后面前,那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映着影影绰绰的油灯光线,更显那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场,“母后,您说这话可说得太早了,到底谁输谁赢,这事儿可还没有定论呢!” 哈哈…… 太后突然仰声大笑,那笑声回荡在空旷的正殿里,让人觉得越发刺耳,“北堂谨瑜,没人知道那精铁卷到底是谁的,只要那玩意儿还在哀家的手中,你早晚得从龙座上滚下来,咱们等着瞧!” “好,儿臣等着,儿臣倒是要看看,到底是您得了报应,还是儿臣丢了皇位!” 呵! 太后冷笑一声,用力戳了戳北堂谨瑜的胸口,咬牙切齿的说道,“北堂谨瑜,你嘴硬不了几时了,早晚有一日,你得跪在哀家面前求饶!” “随时恭候。” “你……” 北堂谨瑜强硬的态度,让太后很是恼火,她抬手便要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可最终还是强压下怒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渐渐握拳,又冲着远处的一团漆黑说道,“明日一早动身,让替身准备好。” “是。” 一阴沉的男声,从黑暗中传了出来,却没能瞧见这声音的主人。 而此刻的北堂谨瑜,黑眸瞧向已经摊在眼前的手掌,上面七七八八的散落着十几颗珠玉子,“洺湖,你再忍忍,朕很快就救你出来。” …… “喂,到底有没有人呀?!” 高洺湖站在一扇铁铸的大门前,一个劲儿用力捶打着,又费力的踮起脚尖,顺着右上方的小窗户瞧了出去。 从咸阳城出发,整整十日,她一直被蒙住眼睛,丢在马车里,好不容易双脚着地,便被直接关进这四面红墙铁壁的房间里。 每日三顿饭,都会有人按时按点的送过来,又这样枯燥的过了三日,高洺湖实在是忍无可忍,这才在门前闹腾了起来。 “嘿,你们这些守门的家伙,难不成都是哑巴吗?到底有没有听到本郡主说的话呀?!” 高洺湖冲着那小窗户向外吼着,守在门口的男人们却一动不动的杵在原地,要不是那上下起伏的胸口,还真以为他们是不会呼吸的雕像。 “真是一帮混蛋!” 高洺湖恼羞成怒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走累了,便坐在圆桌旁大口喝着茶水,嘴巴却始终念念有词的咒骂着。 嘎吱! 就在高洺湖骂的正开心的时候,那扇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只见小青拖着一食盘,慢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郡主,奴婢知道您最喜吃鱼,这肚子里又怀了龙胎,所以,奴婢便让厨房做了这道糖醋鲤鱼,定然适合您的胃口。” 小青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把那金碗从桌上拿起,又半跪在地上,把碗举过头顶,“郡主,小青不是圣人,也想活下去,若想在擎天盟长久,就必须要一路往上爬,所以……” “所以你就要牺牲本郡主?” 高洺湖猛的从圆凳上站起身来,一掌拍掉小青手中的金碗,只见那鱼肉洒落在地上,碗也滚落到了门边,“亏了本郡主那般信任你,可你却这般伤本郡主的心,如今,竟然还大言不惭的为自己开脱,小青,你倒还真是一有良心的人!” “郡主,自打跟在您身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救奴婢,奴婢便已经在心中生出一份感激了。” 小青认真的说着,全然不像在扯谎,“小青生来命贱,爹娘养不起小青,便把小青卖入那肮脏的地儿,好在师傅把小青赎了出来,这才又重见光明,这些年,一直追随在师父左右,虽然她从未把我们这些徒弟们当人看,可为了活下去,我们也只能心甘情愿的替他卖命!” “你……” 瞧见小青这般可怜的模样,高洺湖不由得有了几分动容,“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本郡主没工夫在这和你闲聊,最好直奔正题!” “只要郡主肯留下小青,让小青摆脱师傅的束缚,小青便帮您离开擎天盟!” 小青的话音落,她便推开自己的衣袖,不知何时,手中已经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用力在那嫩白的胳膊上,划出一道血口。 “小青!” “没感觉的,也不会流血!” 小青甩掉手中的匕首,又拍了拍那快速愈合的伤口,“凡是被师傅领回擎天盟的人,都会被服下一颗要命的丹药,而这丹药却不会要了人的性命,只会把我们变成不生不死的怪物,而唯一能解此毒的,便只有……” “参见师傅!” 小青的话还未说完,门口便传来奇高的声音,她神色大惊,赶忙从地上站了起来,“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嗯! 还没等小青缓过神来,便听到高洺湖的闷哼声从身后传了过来,只见那个被自己丢掉的匕首,已经插在她的腿上。 匕首插入的不深,倒也没有伤筋动骨,却流了不少的血,“小青!你这个贱人,竟敢这般对待本郡主,看本郡主不把你……啊!” 她刚想冲小青冲过去,便被一石子打掉手中的匕首,身子也向后踉跄了几步,赶忙撑住圆桌,这才稳住了脚跟。 “高王爷的女儿果然与众不同,竟有这般大的脾气,真是让本尊大开眼界。” 清冷的声音,从一张红唇里传了出来,那女子穿着一身黑墨色的长袍,脸颊处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是为挡住那一块丑陋的疤痕。 “洺湖,好久不见了。” “姑姑?!” 高洺湖一脸惊愕的看着那女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瞧见的,但那脸上的眉眼,却与自己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这是无法回避的现实。 高家到了高王这一代,还真是有些人丁稀薄,只生下三个孩子,两男一女,其中一个却早早夭折,但好在还剩下一传承家业的世子。 而待到高王束发成人,家族便把高王称号传给他,至于郡主就…… “洺湖,没想到你这小丫头记性倒是蛮好的,小的时候也只见过本尊一面,竟是记得这般清楚,还真是难得啊!” “不。” 高洺湖猛地摇了摇头,便又快步走到那女人面前,“姑姑,爹爹一直都惦记着你,也派人在大漠境内寻了许久,更是每日都与洺湖和哥哥们提起你,还有你的画像,一直挂在爹爹的书房里,我们日日瞧着,就算再没脑子,也是忘不掉姑姑的长相的。” “看来还是哥哥疼这个妹妹呀,只可惜……” 女人重重地叹了口气,便又牵着高洺湖的手坐到一旁的玉凳上,双手托着她的胳膊,语重心长的说道,“洺湖,以前的事儿就甭提了,你也无需害怕,本尊之所以派人守在你身边,并非是想要夺你性命,只是不放心你一人在宫中与那狗皇帝周旋,而如今,大局将定,也该把你接回姑姑身边了。” “……” 还真是戏剧性的峰回路转,高洺湖整个人都愣在圆椅上,压根儿就忘了腿上的痛楚。 而女人也瞧出高洺湖的不知所措,便一边为她疗伤,一边轻声说道,“洺湖,本尊日夜兼程赶回来,就是要让你心安,你只要踏踏实实的呆在这,用不了多久,大漠便是咱们高家的,父亲和哥哥都做不成的事,本尊自是要替他们来完……” “等等!” 高洺湖厉声打断女人的话,眉头紧皱的质问道,“什么叫爷爷和爹爹做不到的事,要由你来完成?难道……” “这天下原本就应该是高家的!” 她一字一顿的说着,更是理直气壮的扬了扬下巴,“当初大漠先祖定下江山,若不是高家人鞍前马后,又怎会有今日的江河天下?!而皇族却不失往日情分,只给了高家一异姓王的荣耀,却夺走属于咱们的兵权!” 第242章蛛丝马迹 http://.biquxs.info/

“这……这不可能!” 高洺湖只觉自己的额头一阵剧痛,双手捧住脑袋,“不会的!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父亲绝对不是反王,父亲一向对大漠忠心耿耿,又怎么会……” “啊!” 高洺湖跪地仰头大吼,手中的血书也被搓成了团,这一刻,她的心被生生撕成了两半。 …… 洺湖,朕信你,高王向来对大漠忠心耿耿,定不会背叛朕,更不会背叛天下! 洺湖,等到高王府一案水落石出,朕便会立刻纳你为妃,无论你愿意与否,朕只想与你做一对快活夫妻! 绣球哥哥,等到一切了结,洺湖便与你长厢厮守,咱们再也不分开! …… “洺湖,事已至此,姑姑知道你无法对北堂谨瑜下手,毕竟你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所以……” “真正背信弃义的是高家!” 高洺湖哑着声音说道,她把手中的血书一点点撕成碎片,用力抛向半空中,“军权在上,既然选择做忠臣,就该有忠臣的本分,而不是吃着锅里的,惦记着碗里的!” “洺湖,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你可是高家的女儿,你怎么可以……” “姑姑,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无论我到底是谁,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高洺湖拖着沉重的身子,慢慢从地上站起身来,脸色变得越发难堪,“我不会毁掉绣球哥哥,作为高家的女儿,我已经没有资格陪在他的身边了,可无论如何,我也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去伤害他,大漠是北堂家的,永远都是北堂家的,谁都抢不走!” “洺湖!你……” 还不等女人把话说完,高洺湖便高举匕首,冲她冲了过来。 哐当! 高洺湖的手腕被女人一掌拍开,手中的匕首也应声落地,她根本来不及重新捡起,便被打晕在地。 “把人给本尊看好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也甭想活了!” “是。” …… “皇上,属下已经打听过了,这地界儿的确属于擎天盟!” 此刻正有一黑衣男子,半跪在北堂谨瑜面前,他手中拿着一青花瓷茶杯,靠在半开的竹窗旁,“擎天盟与刘天成到底有何瓜葛?查的如何了?” “皇上,您可否还记得高王的妹妹?” 北堂谨瑜一听这话,剑眉便不由得皱了起来,“为何会突然提起一个早已死了的人?” 没错! 高王唯一的妹妹,名叫高琪雅,在十几年前,不知被哪路土匪绑去,便是没了音讯。 高王府上下找了几年,始终没有一点消息传来,直到某一日,有一村民在村口外发现一具尸体,此人便是高琪雅。 但面容早已被毁,而唯一能证明那具女尸身份的,便是只有高琪雅一人拥有的琥珀血玉,这可是大漠开祖皇帝御赐的。 不过…… “皇上,高王的妹妹根本就没有死,不过只是被掉了包而已。” “什么?!” 北堂谨瑜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黑衣人,搭在矮桌上的手紧紧握拳,太阳穴一阵猛跳,“你的意思是说,擎天盟的盟主是高琪雅?!” “没错。” 男人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便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画像,在北堂谨瑜面前摊开,“属下早已派人潜入擎天盟,画下他们盟主的长相,又与高王妹妹的模样做过对比,确实为一人,除了那脸上的玉蝴蝶以外,没有一丝出入。 北堂谨瑜瞧这画上的女人,倒是与高洺湖有着那一两分相像,“?继续查,朕要知道,高王送走自己的妹妹,到底意欲何在!” “是,不过……” 那男人略有些犹豫,张了张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纠结了片刻,这才鼓足勇气说道,“皇上,北巡的大队人马,再有几日就要从咸阳城离开,若您在那之前赶不回去,替身必然会暴露,到那时,太后娘娘自是会拿此事做文章的!” “在救出洺湖之前,朕不会离开。” “皇上,这……” “无需多言,”?北堂谨瑜猛的从榻上站起身来,眼底闪过一抹从未有过的坚决,“准备一下,入了夜,朕要亲自去一趟擎天盟。” “是。” …… 擎天盟总舵在一处易守难攻的盆地中,此城名为署谷,百姓出入,全靠设在悬崖峭壁上的栈道,地形极为险峻。 但署谷又因土地肥沃得名,就算与外界断了联系,几百年内,城中百姓也能自给自足,可谓是一处神仙乐土。 而擎天盟之所以把总部设在此处,便是因为,高家起家于署谷,也算是落叶归根。 “小青!你最好放本郡主出去,否则,本郡主定让你生不如死!” 此刻的高洺湖,双手掐腰,站在小青面前大声嚷嚷着,而早已入了夜的园子,却异常安静,她的声音也有些刺耳。 “郡主,不是奴婢不放您出去,是奴婢真没法子呀,您……” “只要你肯帮本郡主这个小忙,郡主定然让你摆脱姑姑的制约!这可是个很划算的买卖!” “郡主,您现在就算是给奴婢一座金山银山,奴婢也不敢把您放出去,师傅已经知道您的心意,早已加派人手守在园外,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高洺湖一听这话,脸色便越发铁青,咬牙切齿的埋怨道,“姑姑何时变得这般不讲情面?!实在是太过分了!” “郡主,奴婢……啊!” 小青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人用力在脑后打晕,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而她刚倒地,高洺湖便真真切切的瞧见北堂谨瑜站在面前,“绣……绣球哥哥?!” “我要见刘成云!” 高洺湖直截了当的说着,此刻的局势已然焦灼,绝不能再浪费一刻,“只有刘成云才能对付姑姑,若有了他的帮衬,必将事半功倍。” “郡主……” 小青一听这话,又多了几分的犹豫,“刘成云的妻子乃是师傅的女儿,更是唯一的女儿,有着这层裙带关系,他是绝对不会背叛师傅的。” “刘成云不过就是一贪图富贵的卑鄙小人,谁能给他更多的好处,谁便是他的主子!” 高洺湖一脸厌恶的说着,又挑了挑垂在胸前的秀发,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即刻修书一封,想法子送到咸阳城,就说本郡主要与他见上一面,而好处便是……” 她故意顿了顿,又冲小青勾了勾手指,她会意自家郡主的意思,便把耳朵凑了过来,两人嘀嘀咕咕一通,这计划便定了下来。 …… 唰! 一道黑影从客栈上方门口划过,一阵风把房门吹开,端坐于床榻上的北堂谨瑜双目紧闭,双手搭在膝盖上,气息流转于周身,并非受他人的影响。 “皇上,如您所说,擎天盟那边有动静了。” 黑衣人半跪在床榻前,北堂谨瑜慢慢睁开眼睛,那双闪着精光的黑眸,在漆黑的房间中异常耀眼,“盯紧刘成云,至于他的妻子,尽快给朕带来。” “是。” 黑衣人拱手行礼,便用脚尖轻点,直接从地上飞身而起,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北堂谨瑜面无表情的从床榻上站起身来,双手背于身后,只穿一件青白色的里衣,走到半开的竹窗旁,瞧着不远处的灯火通明,“洺湖,高家的秘密,朕会查个水落石出,会给你一个交代。” …… “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 太后的怒喝声从院子里传了出来,她扫掉桌上的茶具杯碗,吓得身边的崔嬷嬷赶紧上前安慰道,“太后娘娘,鬼女主子失踪这些日子,萧大人一直都在四处搜寻,可皇上若想藏起一个人,也未必那般容易找到,您还是再耐一耐心思,萧大人的能力向来没让您失望,定会把人找回来的。” 哼! 太后听了崔嬷嬷的这番话,这涌上心头的怒火,也消减了半份,可仍旧一副愤愤然的模样,冲着萧天豪斥责道,“你这个蠢材,若不是看在哀家妹妹的份上,哀家早把你给大卸八块了!” “太后娘娘息怒,都是臣没用,臣知错了!” 前几日,刚刚被打了一百五十大板,好在萧天豪自幼便习武,如今已经是50多岁的年纪,却仍旧硬朗如少年。 可甭管身体有多么健硕,仍旧是上了年纪的人,能挺过这一百五十大板,依然算得上是老天爷垂怜,身子仍旧病病歪歪,却要跪在这儿好一同受责罚,还真是遭了不是人遭的罪。 “你知错?你知错有什么用?哀家要的是鬼女,鬼女找不回来,你也不用再回来了!” “是,微臣已经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鬼女应该已经被皇上带到咸阳城,在这地界上找人,应该并不难。” 萧天豪一个劲的巴结着,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硬要装出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太后娘娘,只要您在给微臣些许日子,微臣定然全须全影的把鬼女给您带回来。” 太后脸色温怒的坐回到桌上,胳膊搭在一侧的红木雕花高腿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哀家再给你10日,若10日之内你还不能把人给哀家找回来,你便立刻滚回京城去,哀家不愿再见到你这个废物!” “是,微臣定当在10日内把人给您带回来。” “嗯。” 太后轻嗯了一声,又不耐烦的冲萧天豪挥了挥胳膊,“退下吧,哀家看见你这张脸,便气不打一处来!” “是,微臣这就滚出去。” 萧天豪叩首行了礼,便赶紧连滚带爬的走出太后园子,这刚从屋内没离开,他那一脸诚惶诚恐的神色,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办法联络刘天成,太后怕是靠不住了。” 第243章少时承诺 http://.biquxs.info/

萧天豪冲身旁的副将说着,太后给了10日期限,可若是想在期限内找到鬼女,此事可并不好办,他必然要做两手准备,以保自己万全。 而站在一侧的副将,却因萧天豪的注意起了一丝疑虑,“大人,若你真投靠了擎天盟,夫人那边又要如何交代,毕竟夫人可是太后娘娘的亲妹妹呀。” “那个老女人,我早就已经厌烦至极,若她不肯乖乖听话,便直接休了!” 萧天豪咬牙切齿的说着,又冷冷的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门,“被这两个女人控制了大半辈子,我也该换个活法了。” 副将瞧出萧天豪的心思,便立刻在一旁应和道,“大人说的极是,属下这就去找刘城主,把您的心意与他说上一番,也好早些有个了断,这才踏实。” “刘天成最喜女色,入了夜,直接去花柳街,定能找到人。” “是。” 大漠的天下,绝对不是用武力打下来的,虽说战乱是免不了的,但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统一九州四海的绝技。 “小青,刘天成那边有回信儿了吗?” 她不愿再议论这些让人心烦的糟心事儿,便是直接转移话题,“再过几日,北巡的大队人马就要离开咸阳城,若在这之前无法拉拢他,本郡主的计划就无法实施。” “刘天成那边已经回了信,但他却要再多带一个人。” 小青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一只精明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在眼眶里转着,四下瞧着无人,这才偷偷把纸条塞到高洺湖手中,“萧天豪投靠刘天成,这事有些突然,肯定有鬼。” 高洺湖垂眸瞧了一眼手中的纸条,便立刻撕成纸屑,直接塞到嘴里咽下肚,动作快的,小青都没来得及拦下,“郡主,您……” “撕了烧了,都会留下痕迹,倒不如直接吃了,也能一了百了。” 高洺湖字字珠玑,小青也是反驳不得,“还是郡主想的周全,是奴婢愚钝了。” “现在不是聊闲篇儿的时候,萧天豪突然投靠刘天成,一定是太后那边出了什么事儿,才会逼得他走上这条绝路。” “奴婢也是这么想的,不过……” 小青往擎天盟出口的方向瞧了瞧,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师傅看咱们看的紧,咱们是一步都离不开这地界,若想把此事查个一清二楚,怕是不成的。” “咱们查不了,却有一个人可以。” 高洺湖摸了摸腰间的散碎珠子,脸上的笑意更加让人难以揣摩,“把消息放出去,不出一日,一定会有人亲自送消息上门的。” “您的意思是说……” 小青把话说到一半,视线落在高洺湖的身上,只见她点了点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奴婢明白了,奴婢现在就去……” “呦,师妹回来了,怎么不和我这大帅哥打声招呼?” 小青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男人的声音打断,“要不是师傅无意提起你来,大帅哥我还真不知你回来了,敢情你是真没把大师哥当成一家人啊。” 只见那男人穿了一身白色素袍,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头发在头顶用银环束起,看起来倒是一翩翩公子,但这说出来的话,却着实刻薄尖酸。 “大师兄,师傅最讨厌咱们师兄妹来往密切,我若是一早就奔你那儿去了,回头你还不得一状告到师傅那儿去?你以为我不知你打什么算盘?” 高琪雅共有10个徒弟,可以说得上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她最不喜他们走的太过亲密,这男女的,一旦有了感情瓜葛,就不能再一心一意效忠于擎天盟了。 “小青,你别在这儿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把大小姐带回来,师傅就会对你另眼相看,真会把副舵主的位置给你?” 男人见小青的态度恶劣,便也不再伪装,而是直接露出自己不屑一顾的嘴脸,“师傅一早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都告知于我,而你却被一直蒙在鼓里,这能证明什么?这便证明,师傅最信任的人始终是我,也只有我配做副舵主,而你,连给我提鞋的份儿都没有!早晚让你滚出擎天盟!” “小青,这是哪飞来的苍蝇,一个劲儿的在这嗡嗡叫,还真是让人心烦啊。” 男人的话音刚落,还不等小青回怼,高洺湖便在自己面前挥手乱拍,眼里闪过一抹不加修饰的鄙夷,“看来本郡主还真得去找姑姑好好聊一聊,别什么杂七杂八的人都往擎天盟里招,该出去的就得出去,免得回头让那该死的人连累了,咱们哭都来不及,更会毁了高家大业的。” “郡主说的极是,回头奴婢便与师傅说上一两句,把您的意思告诉师傅。” 小青得意洋洋的说着,又冲了被吓得一脸惨白的男人挑了挑下巴,一扫刚才的阴霾憋屈,“对了,郡主,师傅曾定过规矩,只允许活人走着进来,不允许活人离开,您看……” “这好办,大不了就……” “大小姐饶命啊!” 男人再也淡定不住,便扑通一声跪在高洺湖面前,双手撑在木板搭成的桌面上,一个劲儿的磕头请罪,“大小姐,都怪属下这张嘴没把门儿的,您可千万见怪不怪呀,别跟属下这种小人物计较,免得污了您的心!” 哼! 高洺湖冷哼一声,一只手环在胸前,一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冷眼打量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小青是本郡主身边的人,本郡主向来护短,最见不得自己人受欺负,你可是听明白了?” “明白明白。” 男人赶忙点了点头,又把身子扭向小青的方向,“师妹,是师兄嘴拙,才说了那些让你不开心的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呀。” “大师兄,您可是高高在上的人,这会儿,怎么没了以往的霸气了?” 小青提了提自己的裙摆,直接蹲在那男人面前,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言语更加不善,“师兄,别怪师妹我没有提醒你,若想死得轰轰烈烈,就继续嚣张下去,我准保你死后留不下全尸!” 一道黑影从房梁上飞了下来,他始终站于暗处,影影绰绰的油灯光线,只能照出那线条流畅的轮廓,却瞧不清对方的眉眼。 “鬼女?” 高洺湖把手指从茶杯里拿了出来,用手帕擦掉上面的茶水珠子,又用手撑住太阳穴,若有所思的继续追问道,“若本郡主没猜错,鬼女应该就是皇上的生身母亲吧?!” “是。” 那男人微微点了点头,还不等高洺湖再说些什么,便抢先一步开口说道,“郡主,鬼女被皇上藏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萧天豪是绝找不到的,所以,他为了能保全自己的性命,这才决心投靠刘天成,您大可以利用此次机会,一同收了这二人。” 高洺湖听着来人的话,便是默不作声的从软榻上下来,慢步走到他的面前,仔细瞧着那俊朗的面孔,“北堂谨瑜,带着一张人皮面具,你真以为我认不出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他的脖子上摸索,只听呲啦一声,一张人皮面具,便直接扯了下来。 “别和我玩这些小把戏,我还没有那么笨。” 北堂谨瑜静静的瞧着高洺湖,知道以自己的真实身份来见她,只会让两个人都很尴尬,这才故意扮作他人。 但是…… “洺湖,你故意让小青放消息出来,不就是想要让朕帮你吗?事到如今,难不成你还想再继续装下去?” “我做这一切,并不是为了你,而是想要得到整个擎天盟!” 高洺湖铁了心死鸭子嘴硬,说什么也不肯表明自己的心意,硬是要把话说的难听,“北堂谨瑜,经历这些事儿,我算是太明白了,若想踏踏实实的活在这世上,就必须要让自己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大,所以……” “所以,你想把你姑姑手中的权力夺走,然后,由你来完成高家的造反大业?” “你还是那么聪明,一点就通,但是,你也只猜对了一半。” 高洺湖冷冷的笑了笑,全然不给北堂谨瑜一丝希望,“北堂谨瑜,这次你若肯帮我,让我成了这擎天盟的主人,高家便不再与大漠为敌,这可是个很不错的交易,你不会拒绝的,对吗?” “孩子们呢?” 北堂谨瑜本不想拿高洺湖腹中的孩子说事,可他实在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出此险招,“洺湖,你可以心狠离开朕,但你有没有想过,孩子一出生便没有父亲,你……” “我会告诉他们,他们的父亲早就已经死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高洺湖直截了当的说着,从未有过的执着和决绝,“北堂谨瑜,这一次,我们算是彻底完了!” 她的每一句话,都在狠狠伤着自己的心,北堂谨瑜的脸色也越发的难堪,“如果这真是你想的,朕会答应,但你要清楚,无论是擎天盟还是高家,永远都不会是朕的对手,而朕之所以帮你,全然因为年少时的那个承诺。” …… 洺湖,只要有绣球哥哥在的一天,只要是你想要的,绣球哥哥就一定给你,哪怕是天上的星星,绣球哥哥也会给你摘下来。 …… 每一个字,都像是烙印一般刻在高洺湖的心中,哪怕过去了很多年,哪怕早已物是全非,她仍旧无法忘记这个承诺。 “我累了,你先回吧。” 第244章七分深意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没再多看北堂谨瑜一眼,而是直接往内室方向走去,他也没有再追上去,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瞧着那落寞瘦弱的背影。 “洺湖……” 他的声音,让高洺湖的脚步顿了顿,可也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往前走去。 但北堂谨瑜却并未想把话咽回肚子里去,他仍旧坚信自己心中所想,“朕不会放手!你永远都只能是朕一个人的女人,只能一辈子待在朕的身边,哪都不能去!” “花开花落,缘起缘没,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皇上,还请你面对现实。” 高洺湖撂下这番话,床边的帷幔也落了下来,那只是一层纱,却把两个人隔开千里。 “花落再开,缘灭再生,洺湖,朕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回到朕的身边。” …… 到了八月天,这天气就跟着了魔一样,上午还天空晴了,下午便阴云密布,瞧着外面的大雨瓢泼,高洺湖百无聊赖的趴在软榻上翻着杂书解闷。 “郡主,刘天成再过半日,便会抵达擎天盟,师傅这几日要到分舵视察,咱们倒可借这个机会,偷偷溜出去一趟。” “刘天成是姑姑身边的人,他想大摇大摆的来擎天盟,并不是什么难事,咱们何必还要冒险溜出去,若是让人瞧见,还不是自讨没趣?”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书合上,这才从软榻上盘腿坐了起来,“这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就在这与刘天成见面。” “是。” 虽然小青仍旧有着些许顾虑,但仍旧是点头应下,高洺湖向来运筹帷幄,她决定的事,甭管看起来如何不靠谱,可最终结果却是好的。 “哦,对了!” 下了一夜的雨,路上积了不少的水,一大清早,便有下人拿着大扫帚在打扫了。 “前几日刚刚被接回总部的那位大小姐,可是个克天克地的妖孽。” “嘘!” 小丫头刚把话说出口,便被自己的小伙伴捂住嘴巴,一个劲儿的冲她挤眉头,“这位大小姐的来头可不小,听说是大漠的郡主,又是总舵主的亲侄女,你在这胡说八道,一旦让人听去了,那可就小命不保了!” “哎呦,这里又没有外人,反正就咱们两个人而已,更何况,我是亲眼看见的,你是没瞧见的景象啊,实在是吓死人了。” 小丫头是越说越来劲,又指了指高洺湖暂住的院子,“整个园子的花草一夜间枯萎,又掉下不少乌鸦的尸体,她要不是妖孽,又怎会有这般奇怪的事发生?” “你……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你要是不信的话,就去那园子瞧瞧,准保把你给吓死。” 小伙伴被这丫头说的有些发毛,不由得缩了缩身子,可刚想再说些什么,便被一素袍男子厉声喝住,“这都干嘛呢?难不成是想要造反?师傅不在总舵,你们倒是偷去哪了?这是不想活了?” “不不不,奇琼公子,我们再也不敢了,你可千万别告诉总舵主啊。” 哼! 被称作奇琼公子的男人冷哼一声,一脸嫌弃的挥了挥手,“赶紧滚蛋,要是再让我逮到一次,准没你们好果子吃!” “是。” 得了令,两个丫头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带着大扫把往远处走去。 奇琼则甩了甩宽大的衣角,一只手执扇垂于身侧,一只手握拳背在身后,快步往高洺湖的院子走去。 而另一边,高洺湖靠坐在院中的凉亭里,瞧着众人上上下下忙活着,把那些死掉的乌鸦尸体检到箩筐里,一大筐一大筐的从侧门运出去。 “郡主,您这法子倒是妙啊,可却是害苦了奴婢。” 小青没精打采的站在高洺湖身侧,连连打着哈欠,抓了一晚上的乌鸦,就算是再健朗的人,也得被累个半死。 “行了,知道你辛苦,回头本郡主让厨房煲一锅参汤,专给你一个人喝,这样总成了吧?” “奴婢谢过郡主。” 别看小青这一身好功夫,对外人也总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可在高洺湖眼里,她就是一没长大的吃货。 只要是有好吃食,便会立刻把不开心的事忘了,高洺湖还真是羡慕小青这性子,就算是天塌下来,但凡还有一口吃的,她都不会有一丝心烦。 “对了,郡主,刘天成已经托人捎话来,说今夜便会到咱们的院子里。” “嗯。” 高洺湖轻嗯了一声,视线始终落在那些忙着收拾“残局”的下人身上,“晚上找个借口,把多余的人给本郡主清出去,千万别让他们察觉到异样。” “是,奴婢……” “奇琼公子,您不能进来呀!这里面实在是乱得很,您……” “给我滚开!” 奇琼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丫鬟,大步流星的从园子外走进,瞧见坐在凉亭里的高洺湖,便快步走了过来,“大小姐,我刚刚听闻您这出事儿,便赶紧赶了过来,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您尽管开口。” 高洺湖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奇琼,瞧他那一脸喜滋滋的模样,压根儿就不像真心来帮她的,根本就是来看热闹的。 “本郡主这一切安好,没什么需要你帮衬的,真是劳烦你多跑这一趟了。” “大小姐,您是师傅的亲侄女,便是我的家人,您遇到了麻烦,我又怎能袖手旁观呢?” “得了吧。” 小青实在是听不下去,便是直接站出来回怼道,“大师兄,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师妹我一眼就瞧得出来,更别说我家郡主了,少在这装模作样,要是不想挨骂,就最好赶紧滚蛋!” “嘿,你这个死丫头,还真是越发的没大没小了,这里哪有你……” “奇琼!” 奇琼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厉声打断,“琪雅不在,你倒是成了霸王!还好意思说小青没大没小,我倒是瞧着,你更不守规矩!” 男人的话音刚落,高洺湖猛的从石凳上站起身来,一脸惊愕的打量着那再熟悉不过的容貌,“爹……爹爹?” “奇琼,参见师尊。” “小青,参见师尊。” 小青和奇琼来不及向高洺湖解释,便赶紧冲那男人行磕头大礼,更是不知为何,两人看起来都紧张极了,身子都不由得在一个劲儿的发抖。 “爹爹,真的是你吗?你还活着?” 而那一身大红色袍子,穿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却是异常的扎眼,这让高洺湖略有些不自在,又不敢刨根问底问个清楚。 “我……” “我曾受过宫刑。” 男人直接了断的说着,全然不等高洺湖亲自问出口,“先皇是个生性多疑的,你爷爷生下我与你爹爹二人,便把我送入宫中为人质,这宫里哪容得下真男人,自是要有个了断的!” 高洺湖一听这话,眉头便不免皱了起来,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揪住罗裙一角,掌心冒着冷汗,“我为何要信你的?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叔叔,又有几分可信?” “郡主,师尊的确是您的亲叔叔,这一点,师傅是可以作证的,而且,他才是擎天盟真正的主人。” 小青诚惶诚恐的走到高洺湖身边,压着声音在她耳边说着,“您这心里有几万个不愿意,终究还是要认了这个叔叔的,更何况,师尊可不是寻常人,您最好还是不要招惹他,免得自个受罪。” 哼! 高洺湖冷哼一声,可小青的话却是听进了心里,眼底闪过一抹不易被察觉不痛快,“罢了,本郡主懒得和你计较,就全当我没见过你!” 不知为何,高洺湖对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小叔叔异常抵触,也许是因为那张与父亲一模一样的脸,会让她想起很多不开心的事。 那日的断头台,被血洗的高王府,还有父亲在狱中绝望的眼神,这一切都让高洺湖无法承受,她尽可能的选择忘记,即便那是自欺欺人,也不愿一直活在压抑中。 可这个男人的出现,让高洺湖痛苦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现在脑海之中,也许这便是她讨厌他的原因之一。 “你还愣着做什么?难道要本郡主请你出去不成?” “郡主!” “洺湖果然与哥哥的性子一样,不愧是哥哥最疼爱的女儿。” 男人挑起高洺湖垂在胸前的秀发,放在鼻尖处嗅了嗅,那清凉的味道,是这丫头身上独有的香味,“明日琪雅就要回擎天盟了,好好准备准备,莫要在铁书生面前丢了家族的脸面。” 铁书生?! 高洺湖在心中不屑的嘀咕着,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你放心,本郡主定然不会让姑姑失望的。” 这话说的倒是有七分深意,三分暗示,那男人也算得上经历过风雨,自是懂得高洺湖此刻的心思,余光瞟向被下人拣到筐中的乌鸦尸体,心中便是更加明了。 “洺湖,铁书生是洪门唯一的继承人,你若真招惹了他,便是要尸骨无存的,就算是大漠的皇帝,也保不了你的性命。” “本郡主一人做事一人当!” 高洺湖扬了扬下巴,从未像此刻这般坚决过,丝毫不避讳男人那凛冽的视线,“甭管那铁书生是何人,他总要讲个道理,若是不肯,本郡主也不会让他霸王硬上弓的!除非这家伙也想尝尝宫刑的滋味!” “郡主,您还是少说两句吧。” 第245章不会计较 http://.biquxs.info/

小青是真被高洺湖给吓到了,而站在男人身边的奇琼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师尊,大小姐刚刚来擎天盟,还不懂得这里的规矩,这才会口无遮拦,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呀。” “无妨。” 男人无所谓的挥了挥那宽大的衣袖,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柔情,“洺湖不过就是一般大的丫头而已,我自然不会与她计较,但是……” 这话说到一半,便突然戛然而止,男人从怀中掏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手指一弹,便直接打入小青的体内。 小青只觉周身冰冷异常,犹如跌入到千年寒冰中,“师尊,您……您……” 冻的实在难过,竟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而一旁的高洺湖也察觉出小青的异样,便怒气冲冲的质问道,“你到底对小青做了什么?你这家伙怎么可以这般无赖?” “只是一根冰魄针而已,不会伤了这丫头的性命。” 男人悠哉悠哉的说着,似是在说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洺湖,叔叔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但你身边的人就必须要受罚,如果这丫头可好好辅佐于你,你便不会这般没大没小,记住了,这便是擎天盟的规矩,主子犯了错,就要由下面的人来受罚,无一例外,谁都不能坏了这个规矩!” “你……” 高洺湖抬起手来,指着他的鼻子便想破口大骂,可到了嘴边的话,却硬生生咽回肚子里,强压住心头的怒火,“本郡主承认自己错了,这样总成了吧?” “受罚三日,冰魄针自然会在体内化解,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洺湖,切记,不要再胡闹,否则,你身边的人都得遭殃!” 男人撂下这番话,转身便离开高洺湖的园子,只留下她一个人傻愣愣的站在亭中。 奇琼也紧跟着离去,小青的身子正在慢慢适应冰魄针,用气息护住自己的筋脉,稍微有了些精神头,便赶紧凑到自家郡主身边。 萧天豪有些为难的看了看高洺湖,又瞧了瞧刘成云,他冲他点了点头,这才敢继续说道,“高洺湖郡主,实际上,太后并未想动高王府,毕竟想要利用高王爷迁至太傅,只有这样,才能让权力均衡,若一家独大,只会让大漠王朝岌岌可危,但后来擎天盟突然从江湖冒了出来,打着高家的名号,这才害死了王爷。” “郡主,高王爷从来没有反叛之意,高家上下,怕是也就只有他一个明白人了,但可惜的是,他始终无法劝说自己的兄妹。” 刘天成接着萧天豪的话说了下去,真相正在一点点浮出水面,而真相却残忍的让高洺湖难以呼吸,“若按你们所言,真正害死爹爹的人是……” “是高琪雅和高勇!” 高洺湖的话还没说完,北堂谨瑜的声音便闯了进来,他着了一身素白衣,头发用银带束在头顶,整个人看起来都如凡间少年,不是平日里那般霸气。 “洺湖,高王一人之力,护着大漠王朝经久不衰,若没有他,高家人早就已经造反,以当初实力,即便是朕,也未必抵得过他们手中的千军万马。” 高王乃世袭爵位,高洺湖爹爹继承了家业,成为名正言顺的高王,他便力排众议,把手中的兵符交还于皇族。 他的家族反叛之心不死,便偷偷把妹妹和弟弟送出京城,希望两个人能如普通人一般活下去,不要再卷入这滩泥沼之中。 可算计好一切的高王,却没有算计到,自己的兄妹早已被家族大业所迷惑,他们一心想要带着高家人谋反称帝,创造属于他们的天下。 “高王仍旧无法扭转乾坤,更是丢掉自个儿的性命,洺湖,高琪雅和高勇疯了,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不能再呆在擎天盟,必须尽快与朕回宫。” 北堂谨瑜决定结束北巡,直接带大队人马回京,擎天盟想要借皇帝出巡下手,那便让他们失去这个大好的机会。 “洺湖,朕……” “皇上,高洺湖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高洺湖是绝对不会离开擎天盟,既然是爹爹的心愿,就应该由高洺湖替他完成。” 高洺湖的内心更加坚定,如若真是如此,父亲为了能够阻止高琪雅和高勇反叛,不惜丢掉自己的性命,那么,作为他的女儿,她就更不应该胆小怕事。 “洺湖!” “皇上,高洺湖心意已决,你便无需再多言了。” “好!” 北堂谨瑜瞧着高洺湖坚决的模样,他并没有因此而恼火,仍旧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洺湖,既然你偏要留下,朕便与你一起对付擎天盟。” “你这个人怎么跟一只癞皮狗似的?” “郡主,可不能这般与皇上说话呀。” 自北堂谨瑜突然出现于房中,刘成云和萧天豪便跪在地上,可两人只顾着斗嘴,压根儿就没留意到他们二人。 这会儿,刘天成突然开口说道,北堂谨瑜才意识到,这房中可并非只有他与高洺湖,“刘成云,你在咸阳城做的那些龌龊,足以让朕杀你一百回,可朕看在你还算忠心的份上,便饶了你这一次,但你若再不安分,就别怪朕对你心狠手辣。” “臣不敢,臣定当一心一意效忠。” 刘成云恳切的说着,可心里却是一千一万个不乐意,毕竟是整整三座城池,却被北堂谨瑜的一番话给驳了回去,免不了会生出不悦。 但北堂谨瑜的铁血手腕,再加那一身莫测的功夫,刘成云就算是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应下,谁让自己技不如人,就只能甘拜下风。 至于萧天豪,对他并无一丝信任,更多的则是提防,“萧天豪,你效忠于太后多年,家中夫人又是太后的亲妹妹,朕念在你年岁已长,早日归隐田园,不要再过问外府的事了!” “皇上,臣……” “萧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甭管在不在朝为官,若真心想要效忠于大漠,皇上定然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高洺湖替北堂谨瑜打着圆场,虽然她不喜这家伙掺和自个儿的事,但他实在霸道,已然无法阻止,便也只能随波逐流,见招拆招了。 而萧天豪听了高洺湖的这番话,刚才还一副受极了委屈的模样,可此刻却瞬间释然,恭手作揖道,“微臣遵旨,待回到京城,微臣便会辞去外府将军一职。” “嗯。” 北堂谨瑜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又看了看那一轮早已挂在天边的明月,“这时辰也不早了,你们二人先尽早回去,千万不要让高琪雅察觉到你们的心思。” “是。” 刘天成和萧天豪领了旨,也没有再言语,直接从窗户翻身而出,身手矫捷的没入远处的黑暗。 而此刻房中,就只剩下高洺湖和北堂谨瑜二人,两人面面相觑,谁都不肯打破此刻的宁静。 “那个……我累了,想要先歇一下,你……” “害怕高王真有反叛之意,害怕自己不知该以何等身份面对朕,洺湖,你真是小看了朕对你的心思。” “我……我才没有。” “洺湖,你可知铁书生是何人?” “不就是洪门的唯一继承人吗?” 高洺湖把头侧到一旁,不肯去看北堂谨瑜的眼睛,“江湖之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你……” “洪门乃江湖中的第一大门派,”?北堂谨瑜似是在自言自语,可这话却说给高洺湖听的,“几十年来,没人知道洪门的当家人是谁,更没人见过铁书生的真面目!” “够了!北堂谨瑜,你到底想说什么?” 高洺湖的耐性被北堂谨瑜彻底磨光,几乎快要彻底失控,“姑姑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想让我嫁,我便会嫁,就这么简单,甭管对方到底是人是鬼,就算是一邋遢的老头子,我也绝不会……洪门令?” 她愤愤不平的说着,可话刚说到一半,便瞧见被北堂谨瑜举到自己面前的令牌。 纯金打造,镶嵌着各色宝石,上面的花纹细致耀眼,绝非普通工匠可以打造出来的,而在令牌的正中间,刻有“洪门令”。 “洪门的当家人姓白。” 北堂谨瑜一字一顿的说着,收回手中的洪门令,脸上的笑意更浓,“京城白家,表面上看起来是做生意的,但那不过是用来伪装的虚假,而真正的白家,便是洪门的当家人。” 这算不上是秘密,白家人行事低调,很少会向外人坦诚身份,这才让洪门变得如此神秘。 而洪门这一代的掌舵人,江湖人称铁书生,行踪诡异莫测,每次露面,都会穿着一身白布素衣,脸上带着一张青铜面具。 “洺湖,朕便是铁书生,铁书生便是朕。” 北堂谨瑜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张特制的面具,一看便有些年头,“白家祖传的宝贝,据说是精工匠人轩辕所造,几十年来世代相传,从未间断过。” 高洺湖用手轻轻划过那冰冷的面具,那双透彻的大眼睛,变得越发深邃难懂,“想要借联姻,名正言顺的进入擎天盟,北堂谨瑜,真是个好计策。” “洺湖,朕这么做,只是不想让你为难。” “不想让我为难?” 高洺湖咬牙切齿的说着,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脸色也变得越发苍白,“北堂谨瑜,如果姑姑没有找上我,你准备瞒到何时,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或者说……” 她故意顿了顿,双手捧住那张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脸,可不知为何,这一刻,北堂谨瑜会如此陌生。 第246章是我不对 http://.biquxs.info/

“我喜欢的那个绣球哥哥,早就已经随着白家人一起去了,而现在的这个,却已然不再是我心中的那个他了!” “洺湖!朕并未想要瞒你,可你知道的事情越多,就会越危险!” 北堂谨瑜抓住高洺湖放在自己脸侧的手,语气略有些焦急,生怕高洺湖会真的误会自己,“高琪雅和高勇已经筹谋多年,擎天盟的势力不容小觑,而朝中又有太后与太傅虎视眈眈,这般内忧外患,朕早已自顾不暇,无法再分心护你,所以……” “北堂谨瑜,与你死在一起又如何?” 高洺湖斩钉截铁的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的凿在北堂谨瑜的胸口上,“如果这个世上少了一个爱洺湖的绣球哥哥,洺湖就算活着,也会如行尸走肉一般!” 她已经失去了爹爹和哥哥们,那个能让高洺湖避风挡雨的家散了,姑姑和那从未谋面的小叔叔又揣着不该有的心思,这世上唯一能称得上家人的人,怕是也就只有北堂谨瑜一人。 若是有一日,高洺湖再也无法在这世上找到北堂谨瑜,她简直不敢想像,自己又该如何坚强。 “北堂谨瑜,若你一早与我坦诚不公,咱们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分分合合。” “朕现在后悔了。” “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高洺湖爽快的说道,全然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与其每日担惊受怕,害怕有一天你会离开我,倒不如来个一刀两断,也好过来日,痛苦伤身。” “你……” “走吧,”高洺湖把北堂谨瑜往门外推,始终都不肯正眼看他,“就当我们从未见过,你的洺湖已经死了,我的绣球哥哥也早已不在,我们再无任何交集!” “但擎天盟的大小姐还在,洪门的铁书生还在!” 北堂谨瑜一把抓住门框,说什么也不肯向后退出一步,“洺湖,你逃得过往日情分,却逃不过今日姻缘,你与朕早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北堂谨瑜!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朕只要你在身边,就算你恨朕,也绝不会让你离开。” 北堂谨瑜从未对任何女人如此上心,除了高洺湖,他把自己的一颗真心,全都给了这个固执的傻丫头,为了她,就算不做这皇帝,又有何妨?! “洺湖,明日相见,便是擎天盟与洪门的联姻之日!” “滚!” 嘭! 高洺湖用力把门甩上,北堂谨瑜吃了一结结实实的闭门羹,“洺湖,这一辈子,你只能是朕的女人!” …… “啊!闹鬼了!闹鬼了!” 小青一早端着清水进了正屋,刚准备给高洺湖梳洗打扮,今日便是高琪雅回擎天盟的日子,铁书生也会一同前来,整个总舵上下,都在忙活着接待贵客,而真正的主角,自是要打扮周正才成。 高洺湖五更天便爬了起来,折腾了近三个时辰,才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 想想一会北堂谨瑜瞧见自己的模样,高洺湖心中便是一阵雀跃,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更浓,而站在一侧的小青,却不知自家郡主在打什么主意,只觉得她这是疯了。 “郡主,只是会会面而已,若是瞧不上,您直接与师傅说一声,师傅总不会逼着您嫁给那铁书生的。” “你这丫头,”?高洺湖戳了戳小青的额头,很是无奈的摇头说道,“姑姑若是这般好说话的人,本郡主也不会被关在擎天盟总舵,她若想做成的事,甭管用什么法子,都必须要做到,就算本郡主一哭二闹三上吊,只要姑姑想要本郡主嫁,本郡主就没有别的法子,除非那铁书生压根儿就瞧不上本郡主。” 北堂谨瑜以铁书生的身份跑到擎天盟来,他背后并不是整个大漠王朝,而是向来神秘的洪门。 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洪门,若北堂谨瑜执意娶一丑媳妇回来,定然会遭到洪门众人强烈的反对,而高洺湖也可借此脱身。 “郡主,奴婢真搞不清楚,您这会儿到底在想些什么?一会让奴婢去抓乌鸦,一会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真真儿是把奴婢给弄糊涂了。” “你不用懂,只管看好戏便是。” 高洺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便直接往前院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被无数双惊愕的眼睛注视着,更有人在私底下窃窃私语。 至于小青,则紧随高洺湖身后,寸步不离,如今她这副鬼样子,着实让人放心不下,自是要时刻盯紧,也免得再闹出什么乱子来。 而另一边,刚刚返回擎天盟的高琪雅,此刻正坐在擎天盟总舵的卧龙堂里,在此处接待铁书生,可以说得上是最高的待遇了。 “公子,擎天盟不比洪门,银子少的可怜,也没有什么像样的茶叶,这一杯新摘的龙井茶,您便将就将就,可千万别嫌弃。” 高琪雅倒是个“谦虚”的人,明明擎天盟在外的产业绝对不比洪门少,可却偏偏要在铁书生面前装穷,怕是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呢。 “夫人多礼了,本公子也没那些讲究,在江湖飘荡久了,能有杯茶水喝,就已然算是不错的。” 说罢,便做铁书生的北堂谨瑜,一口把杯中的茶吞下肚,全然没了九五之尊的架子,只做放荡不羁的江湖人。 而高琪雅对如此痛快盎然的铁书生,更是在心中多了几分欣赏,脸上的神情也更加柔和,“江湖传闻,铁书生神龙见首不见尾,凡是与他有过交集的人都说,此人性格豪爽不受拘束,今日一见,还真是如此。” 甭管是朝廷还是江湖,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充满各种阴谋算计。 久而久之,快意江湖,也变得不再快意,人人都揣着自个的心思,不再如老一辈那般坦诚。 而像铁书生这般性格爽朗的人,早就已经不多见了,他又是洪门的掌门人,一身好武功不说,江湖地位尤其高,绝对是人人竞相追捧的极品。 不过…… “公子,我曾邀请过你数次,你都不肯赏脸到擎天盟走一趟,为何今日却……” “夫人,本公子可不是冲您来的。” 铁书生直截了当的说着,手中宝剑落于一旁的红木高脚座上,这才又继续说道,“本公子欣赏高洺湖郡主的不羁,早已倾心于她,可始终没有见面的机会,而这一次,听说郡主回到擎天盟,本公子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若真能促成良缘,也算得上喜事一桩。” 高琪雅听了这番话,心中的疑虑也消减了半分,“我家这丫头命苦,大哥刚刚过世不久,她便被大漠皇帝软禁在宫中,如今,总算是平安无恙的回家,我这做姑姑的,也能松一口气,可若是能再为她找一桩良缘,便是……” “姑姑,这一大清早上的,便把洺湖叫到这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高琪雅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高洺湖的声音打断,只见一疯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副没羞没臊的样子,着实让人大吃一惊。 而端坐在一旁的北堂谨瑜,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未发一言。 “洺湖,你怎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这是故意给姑姑添堵呢?” 高琪雅没好气的说着,又怒气冲冲的从上座上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高洺湖面前,“赶紧回园子!把脸上的脏东西洗掉,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姑姑,人家这副模样美得很呢!才不要洗掉!” 高洺湖故作娇滴滴的模样,捏着嗓子继续说道,“姑姑,人家都已经听说了,这回您回来,就是想给人家介绍夫婿,人家真是等不及了,还让人家瞧瞧,好哥哥在哪呢?” 不瞧她那张吓人的脸,只看这放狼的模样,还真是像极了烟花柳巷的姑娘。 “高洺湖!你给我正常些!不要再……” “这天底下美人多的是,可一个个都长得一副模样,今日,本公子总算是见到不一样的了。” 北堂谨瑜的声音传来,高琪雅心中一惊,“公子,真是让你见笑了,平时洺湖可不是这个样子,今儿个,也不知是怎么了,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无妨无妨,本公子见惯了胭脂俗粉,像高洺湖郡主这般与众不同的,倒是头一遭见,反倒是越发喜欢。” “公子,你……” “铁书生,我怀孕了!” “洺湖!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洪门乃江湖第一大门派,人人都捧着,敬着,尤其是这位铁书生,一身凡人难以企及的高深功力,可谓是打遍天下无敌手,无人能与他匹敌。 而如今,竟会闹出这般尴尬之事,高琪雅只觉大难临头,更是没好气的瞪了高洺湖一眼,“公子,我家这丫头自小放纵惯了,做何事都任性刁蛮,如今闹成这样,着实是我的不对,还请公子见谅,万不要因为此事与擎天盟结仇。” “夫人言重了。” 北堂谨瑜收起那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声,慢身从椅子上站起,信步走到高洺湖面前,又指了指桌上的长剑,“洪门的规矩,若想做少夫人,就必须要拔出这把玉女宝剑,若你有这样的本事,就算你腹中怀着大漠皇帝的孩子,本公子也照样娶你。” “你……” 高洺湖怒不可遏的指着他的鼻子,刚想破口大骂,可瞧见一旁的高琪雅,便只能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肚里。 用力落下高举的胳膊,凑近别有用意的北堂谨瑜,把唇贴在它的耳边,压低声音警告道,“北堂谨瑜,你够了,你要是再这般咄咄逼人,就别怪我揭穿你的身份,到那时,就算你再有能耐,想要只身一人退出擎天盟,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第247章再等十年 http://.biquxs.info/

北堂谨瑜听着高洺湖的威胁之词,嘴角的笑意反倒更浓,“洺湖,你真舍得朕命送于此?” “北堂谨瑜!” 高洺湖沉声怒喝,北堂谨瑜却用力把她揽入怀中,“去拔出那玉女宝剑,洪门需要你这个少夫人,想要除掉擎天盟,只凭你一人之力,根本毫无可能。” “……” 被北堂谨瑜说的哑口无言,高洺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与其硬碰硬,倒不如绕个圈子,多动点脑筋,便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他的心思向来缜密,即便与北堂谨瑜朝夕相处的高洺湖,也未能全然了解这天下最为尊贵的男人。 而此刻,北堂谨瑜的一番话,让高洺湖的心有了些动摇,兴许他说的没错,只凭自己的能耐,要想与整个擎天盟作对,那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让我帮你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只要你不肯回宫,朕绝对不会逼你。” 根本不等高洺湖开出条件,北堂谨瑜便直截了当的说着,“如今朝中也并不安稳,你留在擎天盟,也还能多一份照应,太后的爪牙也是动不得你的。” 哼! 北堂谨瑜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之前千方百计的想要逼高洺湖回京,现在却这般坦然,还真是让人一时有些糊涂。 而高洺湖不傻,北堂谨瑜做任何事,一定有他的目的,也不会平白无故的让人吃甜头。 “北堂谨瑜,你最好别跟我耍花招,否则,我便把你儿子从肚子里揪出来,直接丢到后院喂狗去!” “你呀。” 北堂谨瑜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又戳了戳高洺湖的眉心,这便带人往高腿桌的方向走去,“总是这般口不对心,可偏偏又最不会说谎,你倒是别扭的很。” “要你管!” 每次斗嘴,向来以牙尖嘴利著称的高洺湖郡主,总被北堂谨瑜说的无地自容。 “记住你的承诺,若是敢反悔,我定饶不了你!” 唰! 高洺湖的话音刚落,手中的宝剑便已出鞘,这玉女长剑可不是人人都能一睹其容,绝对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宝贝。 虽说她对这些神兵利器一窍不通,但仍能感觉得到,这把长剑周身散发着的强大力量,“这剑是认主人的?” “家母曾是这把剑的主人,但可惜的是,早已魂归故里,今日此剑出鞘,便又有了自己的新主,也算得上是大喜。” 北堂谨瑜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用铁板刻成的帖子,双手递到一直傻愣在一旁的高琪雅面前,“夫人,郡主拔出长剑,成了玉女剑的主人,便是我洪门的少夫人,这大婚之事,还得劳烦您多费费心。” 高琪雅居然没有从惊愕中缓过神来,可手中散着凉气的铁板,却让她的神志一点点清晰,“公子,洺湖腹中可有大漠皇帝的龙胎,你真愿意娶她。” “本公子向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如今,郡主已是玉女长剑的主人,这门婚事便已经定下,容不得任何人反悔。” “好!好!” 高琪雅听了这话,便是猛拍自己的大腿,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公子果然人中龙凤,这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便再多言,您且先回洪门山庄,明日一早,我便会带着洺湖上门拜访,定下良辰吉日,也好早早圆了你们这一段姻缘。” “有劳夫人了。” 北堂谨瑜拱手作揖,又瞧了一眼身旁的高洺湖,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吻,“明日别再弄成这副鬼样子,洪门的人,可没有本公子这般好说话。” “滚!” 这字是硬生生从高洺湖的牙缝里挤出来的,她狠狠瞪了一眼北堂谨瑜,“这笔账,我算是记下了,早晚让你连本带息奉还!” “本公子随时恭候。” 北堂谨瑜的声音透着三分得意,不知他脸上的神情如何,全然被挡在青铜面具后,但高洺湖却猜得出来,一定嚣张的很。 高琪雅上下打量着此刻的高洺湖,瞧不出这丫头有什么不对头,便是重重的叹了口气,“哎……罢了,念在你年纪尚轻,我也不便与你计较,往后安守本分就是,莫要再让我为你操心了。” “是。” 高洺湖侧身行礼,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姑姑,小叔叔在秀水亭等的久了,不便再耽搁,洺湖便先行退下。” “去吧。” 高琪雅冲高洺湖挥了挥手,她也没再多言,俯身从侧门退出。 呼…… 刚刚从堂内走出的高洺湖,重重的吐了口气,浑身紧绷的神经,总算能放松片刻。 而一直候在前院的小青,瞧见自家郡主“全身而退”,便赶紧迎上前来,“郡主,可是成事儿了?” “成什么事?” 高洺湖把手中的玉女长剑,直接推到小青的怀中,“擎天盟和洪门的婚事算是定下了,我和那混蛋的梁子也算结下,别以为他今日赢得过本郡主,本郡主就得一辈子受他要挟!等着瞧吧,早晚有一日,让他心甘情愿的听本郡主差遣。” “郡主,您到底是在说些什么呀?奴婢怎么一句都没听懂啊?” “听不懂就对了。” 高洺湖撇了撇嘴,双手背于身后,大跨步的往秀水亭的方向走去,“把这把劳什子的宝剑收好,兴许还能卖上几两银子,本郡主不做亏本买卖。” “郡主,您不会想把玉女长剑给卖了吧?这个是千年难得的神兵利器,可是无价之宝啊!” 小青小心翼翼的托着那把玉女长剑,映在阳光之下,缀满剑鞘的宝石更加耀眼,“都说洪门宝贝多,今日一瞧,还真不是江湖人夸大其词的传言,看来郡主您嫁过去,自是吃香的喝辣的,日子定然不会比宫中差。” “切!日子好坏,本郡主压根就不稀罕。”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把小青拽到假山石后,瞧着早已等在秀水亭中的高勇,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他怎么会和刘成云在一起?” “郡主有所不知,师尊与刘成云的关系好得很呢。” 小青酸溜溜的说着,眼底闪过一抹不加修饰的厌恶,“刘成云最会巴结人,师傅都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的,否则,也不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啧啧啧……” 高洺湖一只手抱在胸前,一只手捏了捏自个儿的下巴,上下打量着小青,嘴角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你这丫头,到底是讨厌刘成云啊,还是讨厌他与本郡主的小叔叔来往密切?” “郡主!您……您这是说什么呢?”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本郡主就是怎么说的。” “……” 高洺湖的话,把小青说的哑口无言,粉扑扑的脸蛋涨得通红,这还是第一次瞧见她这般害羞的模样。 “小青,你的这位师尊,本郡主的小叔叔,可是一早就受过宫刑的,甭说能不能进得了女色,都不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欢女人,这话可是听得明白?” “郡主,奴婢只是单纯的欣赏师尊罢了。” “就他那样的毒舌,你有什么好欣赏的?” 高洺湖真是服了小青,这丫头就是一受虐本质,天底下好男人多的很,她却偏偏喜欢上一小老头,还真是王八瞅绿豆,对眼儿了! “郡主,实际师尊也没有那么不好相处,他只是……” 哐当! 小青的话刚说到一半,一块石子便落在她与高洺湖身边,顺着石子飞来的方向瞧去,只见高勇双臂环在胸前,靠在秀水亭的大石柱上。 “既然人都来了,还在那里鬼鬼祟祟做什么?” 瞧高勇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高洺湖便被这为老不尊的家伙,气到七窍生烟。 “瞧瞧你心里这位,还真是世上一顶一的好男人呢!” 高洺湖戳了戳小青的额头,便从假山石后走了出来,走上悬在秀水亭四周的石阶,快步来到高勇面前。 “小叔叔,这天大地大的,洺湖不过是在假石后乘凉罢了,倒是被你说成躲躲藏藏的小人,可着实冤枉了洺湖。”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脸侧扇了扇,装作闷热难耐。 而高勇倒是好笑的探了探手,今儿个的天倒还真是奇怪,昨日还热得人东倒西歪,这会儿,反倒是凉的透骨。 “洺湖,看来小叔叔我也该给你一根冰魄针,免得你把自个给热坏了。” 说罢,高勇先把手揣入怀中,高洺湖立刻警惕的向后倒退几步,“别别别,小叔叔的针得来不易,您还是自个好生留着,洺湖就不必麻烦您了。” 这话可还真不是扯谎,高勇手中的冰魄针,10年才能练出百只,一旦用尽,便又要再等上10年了! “哈哈……成云,瞧见没有?看我这侄女,倒还真是越发的贴人心了。” 高勇冲着刘成云炫耀着,而刘成云也只是微微笑了笑,便拱手向高洺湖行礼,“微臣见过高洺湖郡主,给高洺湖郡主请安了。” 第248章守尽本分 http://.biquxs.info/

自从高王解甲归于京中养老,除了每日侍弄花草,喂喂院中的肥鲤鱼,便是偶尔雕上几块木牌,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本王的傻女儿,你才多大呀?哪里拿得动这些锥子,等你再大些,父亲一准教你雕花牌,如何?” “不嘛!不嘛!” 小高洺湖一个劲儿的在原地跺脚,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呜呜……爹爹最坏了,爹爹不太喜欢洺湖了!” “哎呦,好了好了,洺湖不哭,爹爹教你便是。” 高王最吃小高洺湖这套,那可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但凡他有一点不开心,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也得摘下来哄她乐呵。 “爹说话算数?不会骗洺湖?” 小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扑进高王的怀中,找了个舒坦的姿势,便四仰八叉的躺在他的腿上,“洺湖今天就要雕花牌,洺湖第一个牌子,一定要送给爹爹!” “好,洺湖说什么是什么,爹爹遵命便是。” “嘻嘻……爹爹最好了!” …… “爹爹,洺湖好想你。” 从回忆中渐渐缓过神来的高洺湖,用力擦掉眼角的泪水,把木牌放在自己唇边轻吻,这才抬眸看向刘成云。 “既然你是高王府的人,是爹爹信任的人,为何那夜不肯表明身份?” 高洺湖极力克制住自己激荡不平的心情,把手中的木牌揣于袖中,这才又继续追问道,“还有,在咸阳城时,你明明知道姑姑的阴谋,为何不提前告知与本郡主?” “回高洺湖郡主的话,微臣不肯暴露身份,只因少爷有话在先。” 刘成云坦然自若的说着,又瞧了一眼已经坐在长椅上的高勇,“郡主,您若想知道真相,最好还是问问少爷,微臣是少爷身边的人,虽说受王爷托付,但始终不能逾越了规矩。” 好你个忠心耿耿的刘成云! 高洺湖在心中咬牙切齿的咒骂着,脸色也变得越发难堪,更是不情愿的冲高勇说道,“小叔叔,刘城主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又是您传话叫洺湖到秀水亭见面,若您再不说出实情,那可就……” “丫头,大哥向来家教严格,怎就教出你这么一没大没小的女儿来?” 高勇压根就不让高洺湖把话说完,而是直截了当的打断,语气也变得更加刻薄,“不过,虽说大哥早已不在,可我这个做弟弟的,总得替他照顾好你,更得让你懂点规矩,也不枉是高家这最后一点血脉。” “高勇!你够了!” 高洺湖实在是忍无可忍,这家伙的傲慢狂妄,着实让人厌恶至极,“别以为你与父亲有着几分相似,便可在本郡主面前耀武扬威,就算你曾为高家牺牲不少,也没道理把你心中的不快,全都撒在本君主的身上!” 高勇的身子不全,这可是男人最大的禁忌,但偏偏就发生在他身上,虽说已过去十几年,但留在身上的痛,却从未消减半分。 更是因此,高勇的脾气也变得越发让人难以琢磨,动不动就会乱发脾气,整个擎天盟,除了高琪雅以外,就没有人不怕他的。 “高勇,我告诉你,你已经算是幸运的,想想在菜市口被砍头的爹爹和哥哥们,你所受的那点苦,又算什么?” 高洺湖并未因高勇的怪脾气而退缩,反而是越战越勇,压根儿就不给他台阶下,更是让一旁的刘成云和小青倒吸了一口冷气,都为她捏了把汗。 哈哈…… 高勇出乎意料的大笑了起来,他并没有因为高洺湖的指责而愤怒,反而一脸喜气洋洋的模样,“高家总算是出了一能干的丫头,看来这竹简上的预言,快要成真了!” “什么竹简?什么预言?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吗?” 高洺湖全然被高勇给绕迷糊了,这星星点点的蛛丝马迹,压根就无法串联成一个完整的答案,只会让人更加疑惑。 “洺湖,你无需知道的太多,你只要知道一件事,你是高家的女儿,是命中注定的人间凤凰,擎天盟不属于你,京城才是你的天下。” “你的意思是说……小心!” 高洺湖的话还没说完,便见一根通体发黑的长箭,从不远处的林中射出,只插入高勇的后背。 她根本来不及把人推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高勇倒地,“叔叔,小叔叔,你……你没事吧?” 高洺湖一边喊着,一边想要走上前来,却被刘成云拦住,“郡主,少爷中的是昙花毒,毒性猛的很,甭管谁碰到他,都会一同染上花毒的。” 轰隆! 脑中一声巨响,头几乎快要痛到裂开,高洺湖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好在小青及时把人扶住,这才没狼狈的跌倒在地。 “小叔叔他……还有救吗?” “少爷多年制毒,血液中早就已经有了毒性,虽说昙花毒烈的很,但也不至于要了他的命,还请郡主放心。” 高洺湖仍旧站在原地,目送刘成云背着高勇离开,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内,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垂眸瞧向早已拿在手中的木牌。 “爹爹,若小叔叔真的可以信任,你便保他安然无恙,否则,也无需留下一颗绊脚石。” …… “郡主,洪门的轿子已经在正门外候着了,师傅派了好几拨人来请您,您倒是快着点儿啊!” “呼……催什么催?又不是赶着去投胎,有什么好急的?” 高洺湖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脑后,脸上并未着一丝粉黛,换了身藏青色绣花枇杷裙,外配轻薄纱衣,素净了些,可却更衬她的妖娆。 “让洪门的人在外面等着,好歹本郡主也是未来的少夫人,多等一会又何妨?” “郡主,话是这么说,但咱还得快着点儿。” 小青一边说着,一边把高洺湖摁坐在琉璃梳妆台前,手脚麻利的为她上妆,“洪门的人自是不敢唠叨,可师傅那,您可是不好答对。” “你这死丫头,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高洺湖瞧着铜镜中的自个儿,要多憔悴有多憔悴,昨夜翻来覆去一整宿,直到鸡鸣时分,才睡了片刻,这会儿还半梦半醒着呢。 “郡主,奴婢这不也是为了您好嘛!” 小青从锦盒里挑出一只素色银钗,插在高洺湖头顶的发髻上,这才把人从桃花椅上扶起,带着人往屋外走去,“您一会儿可得端着点身份,好歹也是擎天盟的大小姐,洪门的人向来狗眼看人低,就算您是未来的少夫人,他们也未必会敬你三分,说不准,还会因您腹中的孩子,多几句不中听的话呢。” 高洺湖的脾气火爆的很,几乎是点火就着,所以,小青便一早把丑话说在前面,免得她真在洪门闹起来,那可就真难收场了。 “行了,本郡主知道分寸,不会乱来的。” “您知道便好。” 小青得了高洺湖的话,这心中的担忧也消减了半分,便扶着自家郡主上了金顶红轿,直奔九高山中的洪门山庄而去。 …… “门主,您真的要娶擎天盟的大小姐?” 一花白胡须的老头,站于洪门山庄的会客堂里,着了一身风骨素青的袍子,更显其情深莫测。 “大长老,洪门的规矩向来是谁拔出了玉女长剑,谁便是未来的少夫人,本门主说的可否有错?” “门主说的极是,但擎天盟的大小姐始终是朝廷的郡主,又身怀龙种,这种女人,可万万要不得呀!” 这宫里没秘密,宫外亦是如此,尤其是江湖中的各大门派之间,凡是有一点风吹草动,一夜之间,便会闹得沸沸扬扬。 而北堂谨瑜早已料到,高洺湖的身份定然会是联姻的最大阻力,他并未因大长老的话而哑然,反倒是更加理直气壮的说道,“朝廷与武林向来相安无事,更何况,高洺湖早已不是郡主,来到擎天盟,便是擎天盟的大小姐,更何况,本门主已经与高夫人定下这门亲事,若现在突然改变主意,洪门的脸面又将何在?” “这……” 被北堂谨瑜说到哑口无言的大长老,只能一阵唉声叹气,便是无奈的说道,“门主,此女子就是个祸害,自古红颜祸水,怕是要在这位高姑娘身上应验了。” “放肆!” 这话并非出于北堂谨瑜之口,而是从会客堂外传进来的,只见高洺湖一身素衣,快步从门外走了进来。 “从未见过本郡主,又与本郡主无任何交集,只凭那道听途说的谣言,便这般羞辱本郡主,看来洪门也不过如此,不过是一些宵小之徒罢了!” 高洺湖刚在外驻足,原本想等小青叫了门,行过礼,再入正堂,也算守尽了本分。 可事实上,听到有人那般污蔑自己,又是在北堂谨瑜面前,高洺湖实在忍无可忍,便直接破门而入,连小青都没来得及阻拦。 “你这个女子,竟然敢这般无礼,此处可不是京城,更不是你随意撒野的,哪里容得你这般不守规矩?!” 大长老瞧见夺门而入的高洺湖,便立刻板起一张脸来,语气也更加不善,“门主,这等狂野女子,决不能留在洪门!” “你……” “大长老,这一大清早上的,您这是发什么脾气呢?” 高洺湖的话还未出口,便听一盈盈女子的声音,从会客堂的偏屋传了出来。 第249章山庄主母 http://.biquxs.info/

“今儿个,可是咱们门主的好日子,您这般拆台,可就是您的不对了。” 此时,那女子已经走到高洺湖面,一身淡粉色绣花裙,脚上一双玲珑鞋,周身散着一股浓郁的清香,再配上那张精致的脸,还真是一绝色人儿。 “高洺湖郡主,大长老向来不会说话,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呀,我家公子看上的人,哪会像他说的那般不堪呀!” “你家公子?” 高洺湖皱了皱眉头,眼前的女子全然陌生,这是她们第一次见面,但她与北堂谨瑜,似是熟络的很。 “郡主,您可能有所不知,早些年,我便嫁入洪门,只可惜身份卑微,自是坐不上正妻的位置,只能做一妾室了。” 她故意顿了顿,便是又快步走到那花枝招展的女人身旁,把手搭在她软弱无骨的肩膀上,“洺湖信这一生一世一心人,就算身子脏了,心也脏了,可却万万不会与其她女子共侍一夫,还请公子见谅,也请姑姑莫要逼洺湖,若真逼得走投无路,洺湖唯有以死明志,保住这最后一丝尊严!” “呦,妹妹,这天底下,哪有几个男人,愿意给你那一生一世一心人的?” 女子掩唇盈盈笑道,可那眼底却挡不住阵阵嘲讽,“公子是个疼惜人的,虽说奴家不过只是一妾室,但公子向来对奴家有求必应,如今妹妹嫁入洪门,那可是正经八百的正堂夫人,再加上那把玉女长剑,公子更是会捧在手心里疼着,还有妹妹腹中的孩儿,公子也会视如己出的。” “是吗?” 高洺湖面无表情的狠狠瞪了一眼北堂谨瑜,便是咬牙切齿的冲那女人说道,“看来姐姐还真的很爱公子了,妹妹能否再多问一句,你二人何时见面,又何时相知?” “这……” “够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北堂谨瑜,猛得从正座上站起身来,飞身到高洺湖身侧,“拔出玉女剑,就必须要嫁入洪门,不是你想不嫁,就可以不嫁的。” “我若偏不嫁呢?” “擎天盟上上下下几千口人,一夜之间,便会化为血水。” 北堂谨瑜没有一丝犹豫,而是直接了断的说着,那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用力戳入高洺湖脆弱的内心。 而他们之间的那份情,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崩离析,高洺湖从未像此刻这般绝望,脸上又如覆了一层冰霜,“若是可以,我真想这辈子,从未见过你。” “亦由不得你后悔。” 北堂谨瑜用力挥了挥宽大的衣袖,一支淬着剧毒的暗器,从袖口飞出,直接射穿大长老的肩膀,扎在他身后的木桩上。 木桩从正中间折断,大长老也应声倒地,嘴角挂着一丝黑血,人已经断了气。 “洪门门规,凡是敢质疑门主者,杀无赦!” “我恨你!” 高洺湖咬牙切齿的说着,眼神变得越发阴冷,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握拳,掌心不断冒着冷汗,“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悔不当初!” “不会有那一日,永远不会!” …… 擎天盟和洪门联姻,此乃江湖大事,各路门派竞相来祝贺,大婚当日,更是热闹非凡。 “郡主,公子可真真是上了心的,这身金银线百鸟朝凤裙,那可是几百名绣娘连夜赶制月余,才成的这一件呢!” 小青随喜娘为高洺湖上妆,一张伶牙俐齿的小嘴,可着劲儿的夸赞铁书生,就好像要嫁到洪门的人是她似的。 而坐在琉璃梳妆台前的高洺湖,居然没有一点新娘子该有的喜庆,始终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盯着铜镜里的自己,心痛到快要让她抓狂。 “再好的袍子,再盛大的场面,逼不得已,又能有几分开心?” 高洺湖幽幽的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可这话听到小青的耳中,便赶紧捂住自家郡主的嘴巴,又冲那喜娘使了个眼色,让她暂且退下。 瞧着内室的门被从外面关上,小青才重重吐出口气来,“郡主,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让师傅听去了,那可就要出大乱子的,就算洪门公子宠着您,您也得多少有点分寸。” 哼! 高洺湖扶了扶插在发髻上的十二金钗,这可是上等物件儿,就连宫中内服都未必能淘弄的来,看来这世间的宝贝,还真是尽数都到了洪门手中。 “公子有情,可偏偏也滥情,本郡主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自是不会乱来的。” 她一字一顿的说着,又把视线飘向半开的橱窗,挑了挑被骡子黛描过的秀眉,沉声继续说道,“小叔叔的近况如何了?自那日以后,就没再见过他了,还真是让本郡主担忧的很。” “师尊的伤无大碍,可体内的昙花毒还并未排除,正在药谷疗伤,估计再过三日,便能出关了。” “还要三日那么久啊……” 高洺湖低声自言自语道,摸出放在怀中的木牌,指腹轻轻触摸那扭曲的刻字,“爹爹,女儿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真相。” “郡主,知道真相又如何?” 小青一边说着,一边把早已梳妆完毕的高洺湖,从木桃椅上扶起,“人死不能复生,高王爷在天上,也希望您能开开心心的,如今您嫁给铁书生,便安心把腹中的孩儿生下,一心一意的做好洪门主母,这辈子,便也踏实了。” “肩负高家几十条人命,你让本郡主如何踏实?!” 高洺湖驻足于一人高的铜镜前,用手轻轻划过自己的脸庞,嘴角勾出一抹邪肆的笑,“一命抵一命,这才是世间的道理,没人活该去死!” “郡主!” “别说了,”高洺湖扯过挂在架上的红盖头,亲自为自己披在头顶,挡住那张美到连自己都会妒忌的脸,“吉时到了,扶本郡主出去,莫要洪门的人久等,否则,姑姑又要发牢怨了。” “是。” 北堂谨瑜背于身后的手紧紧握拳,眼底闪过一抹不加修饰的坚决,“20多年前,父皇拿他没有法子,20年后,朕定要让他碎尸万段。” “可别把大话说在前面。” 女子言语刁钻,每一个字,都能把人逼到墙角,不肯给对方一丝幻想,“太后精明如狐狸,最终也只能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影子,至于你,就算没有高洺湖这个累赘,单凭你现在的实力,最多也就只有一成胜算!” “洺湖不是朕的累赘!” 北堂谨瑜斩钉截铁的说着,丝毫没有一点犹豫,更不允许任何人侮辱自己心中挚爱,“这丫头聪明的很,若没有她在朕身边帮衬,朕也不会这么快消弱太傅和太后的势力!” 高洺湖的能力如何,北堂谨瑜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而如今,他之所以强行把人留在山庄,也只是为了护住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傻丫头,一旦让她搅入这没有硝烟的战争中,那便是彻头彻尾的万劫不复。 哎…… 女人重重的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又抽身往橱窗的方向走去,透过那薄如蚕翼的窗纸,瞧向那大张旗鼓走入山庄的迎亲队伍,心头便不由得一紧。 “北堂谨瑜,希望一切都能如你所愿,莫要让悲剧重来一次。” “一定会的!” 北堂谨瑜不知何时,已经走到那女人的身旁,“师姐,你就等朕的好消息吧,很快,那家伙便会自食恶果!” …… “嘿!都给本夫人手脚麻利些,今天可是咱们盟主的大喜之日,要是再弄出什么岔子了,本夫人定不会饶了你们这些狗东西!” 这前院热闹的很,迎了新娘子,拜过高堂,新郎便穿梭于酒桌之间把酒言欢。 而此刻的高洺湖,正独自一人坐于新房中,她不知多少次幻想过与绣球哥哥结为夫妻,可如今,总算是梦想成真,可自个儿却没有一丝喜悦。 嘎吱! 新房的大门被高洺湖用力推开,原本盖在头上的红盖头,也不知被丢到何处,在小院里忙活着的女人,瞧见她这般唐突出屋,便赶紧上前把人拦住。 “哎呦喂,我的好妹妹呀,这红盖头怎可说掀就掀的?!”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提起裙摆,蹬蹬蹬的跑上台阶,硬要把高洺湖拽回房中。 可高洺湖实在不愿回屋里闷着,又打心眼儿里讨厌这个女人,虽说两人并未有过太多交集,但只要想到她与北堂谨瑜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便不由得泛起酸水来。 而且,门主娶亲,她一个妾室,本应该要远离,可这女人却偏偏要跑到主院来耀武扬威,明摆着就是来拆台的! “姐姐,今儿个是妹妹的大喜之日,倒是把你忙的火急火燎的,这知道的,便清楚您这是真对门主有心,把该做的都做了,可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才是这山庄的主母呢!” 高洺湖这话说的倒不难听,若是细听,便是字字怼人心肺,“姐姐,妹妹过了门,往后这庄子里的大小事务,便由妹妹一人来打点,就不劳姐姐费心了,姐姐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免得累坏了身子,回头妹妹可没法向门主交代。” “妹妹,你可能是刚到山庄,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门主早已下令,这庄内的事儿,往后还由姐姐顾着,门主这是心疼你怀着身子,不敢让你担劳呢!” 女人得意洋洋的说着,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着实把高洺湖气得牙根直痒痒。 好你个乌龟王八蛋! 好你个绝世大色魔! 好你个臭不要脸的负心汉! …… 高洺湖愤愤不平的在心中狂骂,若北堂谨瑜这会儿在自个儿面前,非把他生吞活剥了。 而站在她面前的女人,瞧出高洺湖的不悦,便又火上浇油道,“妹妹,虽说门主度量大,不计较你这腹中的孩儿,可终究不是门主的亲生子,多少还是有几分忌讳的,所以呀,你还是听姐姐一句劝,等着孩子生下来,便早早的送回擎天盟,由你姑姑代为照料,这日子也过得轻松些。” “姐姐,你倒是为妹妹料想得周全。” 第250章另有所图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强压心中怒火,嘴角勾出一抹冷冽的笑,“只是……姐姐,不是妹妹故意和你过不去,可妹妹实在是好奇,你嫁入洪门这么久,为何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 高洺湖一把抓住北堂谨瑜挑起自个儿秀发的手,便又仰头大笑,笑的是那般的撕心裂肺,可也只是一瞬,笑声便戛然而止,“北堂谨瑜!若你真想给我一个交代,便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与她到底有着怎样的交情?!” 北堂谨瑜顺着高洺湖手指的方向瞧去,绮兰仍旧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洺湖,你这是在吃醋?还是担心她会对朕另有所图?” “都有!” 高洺湖没好气的说着,可这话刚一出口,便立刻后悔了,“谁……谁吃醋了?我……我才没有呢!” 她真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什么话不好说,偏要说那两个字,这不上赶着给北堂谨瑜笑话自己的机会嘛! 高洺湖!你到底能不能有点出息?! 高洺湖在心里好一通嘀咕,而北堂谨瑜却乐呵的很,直接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大跨步往新房的方向走去,“洺湖,春宵一夜值千金,若是错了时辰,那可就不好了!” “喂喂喂!北堂谨瑜!话……话还没说清楚呢!你……你赶紧把我放下来!” 她明明恨透了这家伙,可只要对上北堂谨瑜那一双浓情四溢的眸子,高洺湖便立刻缴械投降,“关……关门啦!” 呜呜! 高洺湖浑身酸痛的睁开眼睛,在大红锦被里扭了扭身子,还没等她缓过神来,便见小青从内室外走了进来,“郡主,您醒了?” “北堂……门主呢?” “门主一早去了议事厅,听说出了大事,估计是和朝廷有关。” 小青把高洺湖从床榻上扶起,替她穿好里衣,这才拍手叫庄内丫头进来伺候,“郡主,昨日二夫人受了罚,这会儿还在自个儿的园子里趴着,所以,大管家刚刚来过,想要请您代为管理庄中杂事,您看……” “回了他的话,让他该找谁找谁去,本郡主可没那闲工夫多管闲事。” “郡主,”小青接过丫头递过来的清水盆,浸湿了白布,小心翼翼的替高洺湖擦着身子,“虽说二夫人在庄中的地位不如您,可她手中始终握有实权,您若想在这地界站稳脚跟,可还得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呀!” 小青不明真相,并不知铁书生的真实身份,所以,始终碍于高洺湖腹中龙胎,无论如何也安心不得。 但高洺湖却是一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透过那垂在床边的帷幔,瞧着那站成一排的丫头们,嘴角不由得勾出一抹淡淡的笑,“看来在宫里的野猪宴,到了这儿,还得再办上一场才成。” “什么野猪宴?” 小青被高洺湖说得一头雾水,眉头不由得紧皱了起来,“郡主,这里是洪门,不比在宫中,您……” “行了!” 高洺湖不耐烦的打断小青的话,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白布,用力擦掉北堂谨瑜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迹,“小小年纪,便这般唠里唠叨,以后可怎么嫁人呀?!” “奴婢才不嫁人呢,奴婢这辈子,都要跟在郡主身边。” 高洺湖瞧着小青一脸严肃的模样,便是又好气又好笑的戳了戳她的眉心,“你呀,真是长了一张甜嘴,竟会哄本郡主开心。” “郡主,奴婢可没跟您开玩笑。” 小青一边说着,一边把污掉的清水递出帷幔,又接过另一盆来,双手举到高洺湖面前,“奴婢这辈子见过的坏人一箩筐,却不知好人长什么模样,直到见到郡主,奴婢算是明白了,您便是那一等一的大好人,跟在你身边,奴婢的日子也过得顺心。” “瞧你说的,感情本郡主还成了……” “高夫人,高夫人,您不能进去呀,我家主母还未起身,您……” “给本夫人滚开,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拦着本夫人的路,真是不想活了!” 高琪雅用力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小丫头,一脸怒气冲冲地走入内室,“高洺湖,你这个死丫头,为何要这般害我?!” “呦,姑姑,这一大清早上的便跑来质问洺湖,这是出了多大的事儿啊?!” 高洺湖瞧着高琪雅恼羞成怒的样子,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能猜个一二,“是不是洺湖的新婚夫君做了什么让您不开心的事,才会这般……” “高洺湖,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是不是你让铁书生断了擎天盟的补给?” 哼! 高琪雅冷哼一声,高洺湖那毕恭毕敬的态度,倒是让她的火气消了半分,“洺湖,不是姑姑偏要怨你,可这实在是太巧,昨个儿你刚嫁到洪门,今儿个,原本往山上送粮草的贾老板,忽然就没了消息,银钱打包,带着家人一块儿颠儿了,你说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要不是铁书生做的,那便只能是你了!” “洺湖倒是听盟里的人提起过这位贾老板。” 高洺湖站于屏风后,双臂伸在身体两侧,小青带着丫头们伺候她更衣,这嘴上的话?却是没停,“贾老板为人向来奸诈狡猾,在南方做生意时,怕是也得罪了不少人,这才跑回北方避难,姑姑,不是洺湖说您傻,您怎会和这样的人做生意?” “你的意思是说……贾老板是自己跑的?” 高琪雅皱眉看向那金片垒成的屏风,声音略有些低沉道,“这贾老板平日里和九高山来往频密,铁书生更是与他称兄道弟,有这种关系,就算真在南方得罪了人,又且能怕到躲起来?” “姑姑,贾老板的话,您也能听得?” 高洺湖着一身淡蓝色翠烟衫,下身一条琳琅翡翠裙,脚上踩着镶着金边儿的绣花短靴,头发挽于额顶,插着一根绣球花样珠钗,姿态盈盈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倒还真有几分贵妇人的模样。 “夫君来无影去无踪,就算是江湖各大门派的掌舵人,都未必能与夫君称兄道弟,他又怎会与一走南闯北的商贩关系要好?” 高琪雅聪明一时,糊涂一世,只怪那贾老板实在能说会道,像她这般有着一身武艺,却不善思考的江湖女子,想要糊弄,那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不过…… “去,甭管用什么法子,把门主叫到园子里来,千万不要让旁人瞧见,尤其是那讨人嫌的二夫人。” 高洺湖趁高琪雅若有所思之际,轻声在小青耳边嘱咐道,便又把人往后门的方向推了一把,“快去快回,本郡主可顶不了多久!” “是。” 小青用余光偷瞄了眼高琪雅,也没敢耽搁,赶忙溜出后门,直奔议事厅的方向跑去。 高洺湖瞧着小青走远,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便又笑脸盈盈的对上高琪雅满是疑惑的眼神,“姑姑,您就甭在这犯愁了,不过就是跑了一贾老板而已,这南北走货的商人不在少数,咱再找一个便是,至于那些被骗了的银两,回头洺湖让夫君给您补上,准保一锭银子不少,这样总成了吧?!” “真的?铁书生肯补银子给我?!” 高琪雅出了名的见财眼开,高洺湖抛出这么一诱饵,便立刻打消了她的顾虑,“姑姑,咱们现在可是一家人,这银子左手倒右手,还不都是在一个口袋里?洺湖又何必骗您?”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从圆桌上挑起茶壶,亲自为高琪雅倒了杯温热的花茶,双手递到她面前,“您啊,消消气儿,喝杯茶,咱们姑侄二人,可不兴有那隔夜仇。” “你这丫头,还真是越发会说话了。” 高琪雅难得露出笑模样,接过高洺湖递过来的茶杯,一口便吞下了肚,“行了,这盟里还有不少的事儿等着我处理呢,我便不多留了,你好生照顾好自己,至于那银子的事儿,虽说不急,但也别拖得太久,山里的粮草挺不过一月,要想找新的老板,还得一番周折,最好让铁书生早些把银两送来!” 嘴上的话不停,脚上的步子也没闲着,话音刚落,人便已经走到正屋门口。 可一瞧高琪雅要走,高洺湖倒是有些急了,连忙赶上前去,把人拦了下来,“姑姑,您这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能说走就走,还是留下来一同用了早膳,再在这山庄里溜达溜达,等过了午时再回去,也是不迟的。” “洺湖,你的心里是不是打着什么主意呢?” 高琪雅上下打量着略有些焦急的高洺湖,这心中刚刚消减大半的疑虑,再次被挑了起来,“丫头,姑姑我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你就算再怎么精于算计,也逃不过姑姑的这双眼睛,你最好从实招来,为何要强留我在此?是不是……” “姑姑这般质问本门主的妻子,可是对本门主有什么意见?” 就在高洺湖被高琪雅逼问到哑口无言之时,北堂谨瑜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那高大挺拔的身影,逆光站于门外,更是一丝不差的勾勒出那完美的轮廓。 “洺湖,昨夜可是累着你了?” “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高洺湖被北堂谨瑜说的面红耳赤,更是害羞的把视线撇到一侧,“姑姑在这儿呢,别那般没个正形,赶紧说正事儿!” 第251章态度转变 http://.biquxs.info/

她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才把高琪雅留下,又是好一通编排贾老板,这才把北堂谨瑜留下的“烂摊子”收拾干净。 “北堂谨瑜,我可警告你,要想借粮草运输之便,找出藏在山里的人马,就最好抓住这次机会,若有一点闪失,那便是打草惊蛇了!” 高洺湖冲北堂谨瑜一个劲儿的挤眉弄眼,双臂环在他的颈上,掂起脚尖,凑到他的耳边轻声低语。 “咳咳……洺湖,门主,瞧你们二人如此恩爱,我这个做姑姑的倒也能放心了。” “高夫人自然放心,妹妹勾人的手段,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企及的!” “绮兰!滚出去!” 绮兰没了与高洺湖的针锋相对,反倒多了一丝欣赏,“都说大漠的高洺湖郡主,那可是百年难遇的奇女子,原本以为,不过只是坊间人随便说说而已,今日一见,还真是与人不同了!” 她突然转变的态度,并未让高洺湖惊愕,一如往常那般淡定自若的说道,“姐姐还真是谬赞了,高洺湖不过只是一普通女子罢了,也没什么长处,若真与姐姐比起来,那根本就是班门弄斧。” 哈哈…… 绮兰没来由的仰声大笑,绕着高洺湖转了一圈,驻足于她的身后,双手搭在那略有些弱的肩膀上,“你是怎么猜出我的用意的?” “若你真对他有情,绝不会这般从容。” 从容?! 绮兰不由得挑了挑眉头,嘴角的笑意更浓,“高洺湖,自你进洪门那日起,我并没有给过你好脸色,处处与你针锋相对,难道这便是你口中的从容?” “姐姐,若真喜欢一个人,若真不愿让他三妻四妾,绝不只是面上这般简单的吃醋的。” 高洺湖转过身来,拍掉绮兰搭在自己肩头的手,眼尾扫过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北堂谨瑜,“心里面揣着一个人,不是单单只想霸占他,而是希望他能够真正幸福,就算做了这天底下最愚蠢的事,也会陪在他身边一起发疯,这才叫做真正的喜欢!” “不懂!不懂!” 绮兰一头雾水的摇了摇头,便是又缓缓走到高琪雅面前,“高夫人,你可听明白这话中的意思?” “我……啊!” 高琪雅话还未说出口,人便已经昏倒在地,绮兰晃了晃有些发痛的手腕,这女人的脖子倒是够硬的,“北堂谨瑜,大姐说过,这次帮你,最少也得两车黄金,何时兑现,给个痛快话!” “找到擎天盟在山中的人马藏身之处,立刻兑现!” 北堂谨瑜也不含糊,更不会讨价还价,他坐拥整个大漠王朝,还差那两车黄金?! 不过…… “绮兰姑娘,话还没说明白呢,开口便要两车黄金,您干脆明抢算了!” “嘿!” 绮兰一听这话,便是哭笑不得的说道,“高洺湖郡主,您这还没当皇后娘娘呢,就开始管东管西的,这若是真让你主管六宫,还不得把大师兄给逼死?” “大师兄?!” 高洺湖真是被说的越发糊涂了,眉头也不由得紧皱起来,更是没好气的冲北堂谨瑜质问道,“北堂谨瑜,今天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了,我就拆了你这个洪门!” “洺湖,此事说来话长,朕……” “那就长话短说!” 高洺湖一把揪住北堂谨瑜的衣领,硬是把人拖到自己面前,咬牙切齿的继续说道,“瞒了我这么多的事儿,还想让姑奶奶我帮你,你真把我当成天底下最大的傻子了?!” 北堂谨瑜到底有几层身份?! 他身后的势力有多少?! 这一桩桩一件件,高洺湖始终被蒙在鼓里,“说!若敢胡编一个字,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高王爷的女儿果然脾气暴躁,与当初见面时一样,不过,那时你还是一三四岁的小丫头。” 还不等北堂谨瑜解释,一清冷的女声,从房梁正上方传来。 高洺湖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一袭红衣的女子,双腿垂在横梁外,如荡秋千一般坐于高处,“丫头,你可还记得我?” 女子的话音刚落,人便已飞身落于高洺湖身侧,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哎……瞧你这个样子,怕是早已不记得我了,真是好生让人伤心呀。” “师傅!您怎么跑过来了?大姐呢?” “你大姐进山了,高琪雅的人马有动静,她去瞧瞧。” 女人沉声说道,而视线始终落在满脸惊愕的高洺湖身上,“绮兰,你也别在这杵着了,赶紧去找一运货老板,你大师哥可急着用呢。” “是。” 绮兰不敢违抗师命,虽说仍想留在这看热闹,但最终还是拱手作揖,不情不愿的离开山庄。 女人瞧着绮兰离开的背影,直到人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这才扭头再次看向愣在原地的高洺湖,“丫头,若兰儿之前有哪里冒犯了你,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是给高琪雅演出戏而已,并非是真的对你有恶意。” 演戏?! 师傅?! 大师兄?! 这些简单的字眼,全都堵在高洺湖的心里,“你到底是谁?!” 她满是疑惑的眸子,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北堂谨瑜,“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绣球哥哥吗?!还是说,从始至终,都在利用我?” “洺湖,朕对你从未说过半句谎话。” 北堂谨瑜一字一顿的说着,快步走到高洺湖面前,不等她挣扎,便把人揽入怀中,“你无需知道朕到底有多少重身份,你只要记住,朕心中只有你一个女人,这辈子,也断然不会再爱上别人。” “为什么?” “丫头,这并不难猜,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便是……” 轰隆!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便从屋外传来一声巨响,大门也被人用力推开,“太后的人来了!” 绮兰左肩一直流血不止,手上的软鞭也被打断,她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根本来不及多解释,便指了指不远处的床榻。 “走密道,千万不能让人发现高洺湖在这!” “师傅,带她走!” 北堂谨瑜从怀中取出青铜面具戴于脸上,便用力一掌拍在床榻旁的雕花木柱上,只见侧墙面迅速向下沉去,露出一条幽黑的甬道。 “老地方见。” “北堂……” “冲进去,捉活的!” 高洺湖的话被一男人的喊叫声打断,只见数名穿着铠甲的士兵,从大开的房门外冲进。 北堂谨瑜与众人周旋扭打,刀剑碰撞的声音刺耳极了,高洺湖的身子一个劲儿的发抖,直接双腿软的迈不出一步,“不要!” “快走!” 女人把高洺湖扛在肩头,怪不得常年习武,即便上了年纪,力气仍旧大的惊人。 洪门山庄暗道纵横,几乎每间房间都会有通往山腹的通道,女人带着高洺湖一路狂奔,直到进入一潮湿冰冷的山洞,这才松了口气。 “该死,竟然有内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丢在地上的高洺湖嘶声裂肺的喊叫着,眼泪早就已经浸湿那早已没了血色的脸颊,“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瞒着我,为什么要护着我一个人?我的命就这么值钱吗?非要那么多的人为我死?” 离开山庄时,高洺湖余光瞄到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家奴,她的心在流血,更是痛到麻木不仁,“如果用我一条命换所有人的命,我……” 啪! 女人一巴掌呼在高洺湖的脸上,怒不可遏地斥责道,“高洺湖,高王府上下十余口人,为了留住你这命定的皇后一条命,全部被杀殆尽,还有洪门白家!” 她气喘吁吁的大喊着,双眼因愤怒而被熏得通红,“百余条人命,都只是为了你,若你再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就白死了!” “为什么是我?” 高洺湖如瞬间被抽空力气一般瘫软在地上,双手捂住泪眼斑驳的眼睛,呼吸变得越发艰难,“我宁可一死百了,也不愿眼睁睁的看着大家因我而死!” “高洺湖,你听我说……” 女人咽了口口水,尽可能平复自己激荡不平的情绪,把高洺湖从冰凉的岩石地面上扶起,“大漠建国之初,曾有一位圣人说过,历经百年,若想让王朝壮大,真正统一九州四海,就必有一凤血之女降生,而你,便是大家所期盼的凤凰女,更是未来的皇后!” 这原本是个不能说的秘密,九天玄宫固大漠王朝基业百年,待命定凤凰女降生,辅佐其成为一代名后,立千秋万代之功。 可现如今,一切真相大白,高洺湖更要因此肩负更加沉重的使命! “高洺湖,北堂谨瑜之所以一直瞒着你,只是不想让你像他一样活得那般受拘束。” “……” 高洺湖默默无言的盯着女人瞧了片刻,那双空洞无神的眸子,也渐渐有了些波动,“若我真能逃得过宿命,就不会重生一世!” 她自言自语道,上一世的记忆如潮水一般袭来,“生死不过就是一个人轮回,一旦使命完成,便会烟消云散,若不成,就要重新来过。” “你……” “我要怎么做,才能助绣球哥哥大业得成?” 高洺湖擦掉脸上的泪痕,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来,声音虽然沙哑,却多了一份坚定,“甭管这条路有多难走,我都肯为了他,为了整个大漠王朝付出一切。” “不恨了?” “恨!当然恨!但是……” 高洺湖故意顿了顿,推开女人伏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高高扬起下巴,“我更恨我自己,恨我一无所知,害我总是做错事,若我一早知道这一切,便不会像小孩子那般任性!” 误会吧! 第252章加以重罚 http://.biquxs.info/

她总算明白北堂谨瑜在故意隐瞒些什么,明明可以把一切说清楚,但这个傻瓜却害怕自己受到伤害,宁可被讨厌,也不肯说明真相。 “不愧是百年一遇的凤凰女,果然胆识过人!” 女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又解下戴在手腕上的五彩石手链,双手递到高洺湖面前,“物归原主,好生利用,切记不要生出贪婪险恶之心。” 高洺湖一头雾水的接过那五彩石手链,能够清清楚楚的感觉得到,一股强大力量正在链中涌动,“夫人,这……人呢?” 她刚想问个究竟,可一抬头,那女人早已不见了踪影,“我这是在做梦吗?” “洺湖!” 上一世,北堂谨瑜把自己丢到贤妃那,并非是因为对她无情无义,也并非是忘了年少时的洺湖妹妹。 他之所以这么做,只为让高洺湖在后宫避世,隐去那命中注定的凤凰女之身,踏踏实实的过完这一生。 但万万没有想到,后宫女人的奸诈狡猾,偏偏是最要人命的利器,高洺湖惨死于宫中,北堂谨瑜后悔不已,而就是在这一刻,命运的齿轮逆行回一切的起点。 “绣球哥哥,别放开我的手,别离开我,好吗?” 北堂谨瑜瞧着高洺湖那双充斥着坚决的黑眸,心中似是有一股温泉喷涌不止,“好……” 他反手把高洺湖紧抱入怀中,从耳根处一路亲吻到那粉嫩的秀唇旁,“洺湖,此生朕与你不离不弃,再无任何人能把你与朕分开!”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太后娘娘,臣妾……啊!” 赵婕妤刚刚在门外侧身行礼进入,话还未说出口,便被太后一巴掌打在脸上,“你这个女人,当初信誓旦旦的与哀家保证,定能够看见高洺湖和皇上,现在两人双双都不见了踪影,这就是你办的好事?!” 太后怒斥赵婕妤,一旁的崔嬷嬷更是拿了一鸡毛掸子,用力抽在跪倒在地的赵婕妤身上,“婕妤娘娘,这宫里的规矩如何,你心里应该是最清楚的,如今把人给弄丢了,太后娘娘没有直接要了您的命,已然算得上是开恩了,您自个儿还是想想,到底如何赎罪吧!”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臣妾知错了,臣妾真的知错了!” 赵婕妤手脚并用的爬到太后身边,崔嬷嬷手中的鸡毛掸子却一刻都没有停过,愣是把那件上好蚕丝织成的绸衫打破,一道道血痕映在那姣好的皮肤上。 她强忍着身上传来的剧痛,双手抱住太后娘娘的大腿,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继续求饶道,“太后娘娘,臣妾的表哥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皇上留下替身偷偷离开咸阳城,表哥定是知道去向的,臣妾这就去问个究竟,也好……” “也好再在太后娘娘面前卖个乖,却偏偏把李大将军置于不仁不义之地,婕妤娘娘还真是好伎俩了。” “高洺湖?!” 赵婕妤的话还没说完,高洺湖的声音便从身后传了过来,只见她一身普通妇人的粗布麻衣,一头秀发挽于头顶,白白净净的一张脸,未着一丁点的粉黛,却美得让人难以移目。 “高洺湖参见太后娘娘,给太后娘娘请安了。” 高洺湖循礼问安,却并未行叩拜大礼,又笑眼盈盈的对上赵婕妤略有些惶恐的视线,“婕妤娘娘,您就不必去坑李将军了,太后娘娘要找的是高洺湖,高洺湖自个儿送上门来便是。” “你这个贱人,竟然敢偷偷把皇上拐跑,你可知该当何罪?!” 赵婕妤咬牙切齿的说着,扶着伤痕累累的肩膀,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这还并未册封为皇后,就已然这般嚣张,若真拿了皇后宝册,你还不得翻上天去?!怕是连太后娘娘都未必入得了你的眼了!” “婕妤娘娘,您还真是精于颠倒黑白呀!”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卷起赵婕妤散乱在身前的秀发,把身子向前倾靠,在她耳边低语,“太后娘娘只用有用之人,你犯了一次错,就算这一次翻得了身,往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你……你到底是何用意?” 赵婕妤惶恐不安的侧头看向高洺湖,而高洺湖也只是冷冷的笑了笑,余光瞄向坐在正座上的太后,“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肯帮本郡主指证一个人,本郡主便让皇上送你出宫,李府是呆不得的,但本郡主却可以送你回南方老家。” “我为何要信你?” “婕妤娘娘,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背叛本郡主了,本郡主接二连三的放过你,这一次本该赶尽杀绝,但看在你也实属可怜,才愿给你一次机会,你可得好好把握住。” 高洺湖对李老将军多少有些愧疚,虽说人并非是高王害死,但多少与高家有些瓜葛,她多少要买李峰几份情面,自是不会为难他的姘头。 但事到如今,高洺湖若在心慈手软,只会让赵婕妤死无葬身之地,她是在利用她,但也是在救她。 “要不要活下去,只等婕妤娘娘您一句话了。” “……” 赵婕妤被高洺湖说得哑口无言,脸色变得越发苍白,鸡毛掸子抽出的伤口不断流着鲜血,身子更是抖得厉害。 “你……你想让本宫指证谁?” “北道关驿丞徇私枉法,串通高王府叛逃之人陷害本郡主!” 高洺湖一字一顿的说着,她与北堂谨瑜刚刚回咸阳城,便是一刻都没敢耽误,直奔太后的园子而来。 那巫蛊娃娃陷害之罪仍旧悬于头顶,犹如一把锋利的长剑,随时都会要了她的性命,高洺湖必须尽快解决此事,才能免除后顾之忧。 赵婕妤犹犹豫豫的看了一眼太后,便又猛的缩了缩脖子,哆哆嗦嗦的继续说道,“是那该死的北道关驿丞,他与高王府旧部串通,暗中把缝有本宫生辰八字的巫蛊娃娃事先放入房中,再借由你与本宫之间的不和把此事闹大,这样一来,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你。” 她的话音刚落,高洺湖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撑在那冰凉的花岗岩地面上,可怜兮兮的冲太后说道,“太后娘娘,您可得替高洺湖做主啊!” 太后冷面瞧着跪在地上的高洺湖,搭在腿上的手紧紧握拳,关节处泛白,依稀能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 “赵婕妤,你刚刚所说之言,可有证据?” “回太后娘娘的话,那驿丞曾偷偷塞给臣妾一封密信,想要拉拢臣妾与他一起合谋,信就在臣妾的房中,随时都可取来。” 赵婕妤言之凿凿的说着,便又轻瞟了跪在身旁的高洺湖一眼,用手肘怼了怼她的胳膊。 “太后娘娘,若想知高洺湖是否清白,还请您派崔嬷嬷取来那封密信!” 高洺湖字字加重语气,铿锵有力的说着,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正厅,这让太后的脸色变得越发难堪。 “娘娘,您看……” 崔嬷嬷略有些忧虑的俯耳在太后身边请旨,可还未等太后言语,守在门外的小太监便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太后娘娘,大牢那边传话过来,熊坤在狱中畏罪自尽,人已经没气儿了!” “什么?!” 太后猛地拍桌而起,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而跪在一旁的高洺湖却始终从容淡定,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 这老女人还真是会装傻充愣,熊坤绝不会无缘无故的畏罪自杀,而唯一想要让他一死白了的人,除了太后以外,就绝不会找出第二个来。 “真是一帮饭桶,连一个刺客都看不住,哀家还留着他们做什么?!” “太后娘娘息怒。” 高洺湖从地上站起身来,身姿轻盈的凑到太后身边,“熊坤罪大恶极,早死晚死,都是一个死,不过,这唯一的人证没了,若想指正北道关驿丞意图刺杀高洺湖,那可就难如登天了。” “此事哀家会让人彻查到底。” 太后沉声说道,便又牵起高洺湖的手轻拍了几下,全然一副慈爱模样,“高洺湖,这段时间真是让你受罪了,平白无故的就让人冤枉了去,这赵婕妤也实在该死,哀家必不会轻饶了她,也好给你解一口恶气!” “啊!不要啊!太后娘娘,高洺湖郡主,臣妾真的没有与那驿丞合谋啊!” 一听太后要重罚,赵婕妤便再也沉不住气,“臣妾向来对大漠忠心耿耿,就算与高洺湖郡主不和,但也万万不敢生出害人之心呀,还请太后娘娘明鉴!” 哼! 太后一脚踹开趴在自己腿上的赵婕妤,完全不念往日情分,语气冰冷的斥责道,“赵婕妤,哀家最看不惯后宫嫔妃勾心斗角,高洺湖这还并未入住未央宫,你便处处与她作对,若哪日真册封了皇后,这命且还能保得住?” “臣妾……臣妾……” “太后娘娘,婕妤娘娘也不像那种心狠手辣之人,这事若真与她有所瓜葛,她又为何会说出实情?” 高洺湖在一旁打着圆场,又冲赵婕妤递了一心安的眼神,“婕妤娘娘这是真心看不惯高洺湖受此冤枉,这才肯说出实情,若太后娘娘您惩罚了她,岂不是要寒了后宫众嫔妃的心?” “高洺湖,你……” “太后娘娘,轻罚便可,若加以重罚,您这可不是在帮高洺湖,而是在害高洺湖了。” “……” 高洺湖的话说的足够直截了当,更是堵得太后哑口无言,她随即又趁热打铁道,“娘娘,依高洺湖的意思,赵婕妤理应返回京中闭门思过,直到皇上北巡归来为止。” “罢了,就依你的意思吧。” 第253章是你糊涂 http://.biquxs.info/

太后阴沉着脸挥了挥手,便又冲崔嬷嬷说道,“尽快准备车马,再让萧天豪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押送,明日一早启程,送赵婕妤回京!” “是。” …… 自高洺湖与北堂谨瑜回到咸阳城,又过三日,北巡大队启程前夜…… “高洺湖,你给本将军滚出来!” 什么鬼?! 高洺湖迷迷糊糊的从锦被里钻了出来,连连打了三个哈欠,“这大晚上的,到底是谁在外面胡乱喊叫?!知不知道扰人清梦,如若杀人呀!” 瞧着小青离开的背影,高洺湖扶着一日比一日沉重的肚子,磨磨蹭蹭的从床上下来,“这个该死的李峰,早不来晚不来,非要夜深人静跑过来,真是过分!” 高洺湖一边抱怨着,一边不情不愿的往正厅走去,眉头也不由得紧皱起来。 在另一边,小青引着盛怒之下的李峰步入屋中,刚巧迎上从内室走出来的高洺湖,他上前便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妖女,清儿的命丢在你的手上,本将军便要让你一命偿一命!” “李大将军,赵婕妤在回京的途上遇害,这是她自个儿的造化,怎就怨到本郡主的身上了?” 高洺湖是故意不肯说出真相,偏是要让李峰心急如焚,也好解了自个儿憋在心头的闷气,“更何况,当初太后想要重罚婕妤娘娘,可是本郡主拦在前面,才保住她一条命,就算真有人在回京路上下手,那也得往太后娘娘身上怀疑,李将军可不该跑这质问本郡主!” “高洺湖,就凭你刚才的那番话,本将军便可禀明太后,治你一不敬的罪过!” “你要真想要了本郡主的命,也绝对不会等到此时。” 高洺湖笑脸盈盈的说着,一只手扶在百宝镶嵌的繁花木桌上,欠身坐于沉木椅上,又拍了拍那隆起的肚子,“更何况,本郡主腹中还揣着两块保命符,别说是太后,就算是先皇起死回生,也奈何不了本郡主。” “!!!” 李峰被高洺湖的一番话气到七窍生烟,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握拳,眼皮更是狂跳不止,“高洺湖!你们高家人难道都这般卑鄙无耻吗?” “李将军,技不如人就说技不如人的,少在那拿本郡主的家人打岔!” 高洺湖冷言说道,不悦之色从眼尾蔓延到眉间,语气更加不善,“赵婕妤到底是为何人在宫中力争上游?又到底与谁暗生情愫?李峰,有些话,应该无需本郡主提醒你吧?!” “……” 李峰被高洺湖说到哑口无言,如木板一样傻愣愣的杵在原地,而就在此时…… “哈哈……洺湖,李峰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的就是得罪你这个人精!” 北堂谨瑜爽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李峰一瞧是皇上,便立刻绷紧浑身神经,诚惶诚恐的垂眸下跪请安,“微臣见过皇上,给皇上请安。” 而高洺湖也惊讶于北堂谨瑜为何会在此时出现,便是又顺着他来时的方向瞧去,果然瞧见小青在门口探头探脑,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敢情这死丫头趁自己不留神的时候,偷偷溜出园子,跑北堂谨瑜那去搬救兵了。 “洺湖,你这如此热闹,怎不叫上朕一起与你开心开心?”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高洺湖不悦的瞥嘴说道,又狠狠的瞪了一眼那该死的小青,这丫头倒是奸猾的很,一溜烟儿跑得无影无踪。 “还杵在这儿做什么?皇上都来了,你有多大的冤屈,便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吧!” “李峰,深夜跑到洺湖的院子里来,可知你打扰的是何人?” “是未来的皇后娘娘。” 李峰咬牙切齿的说着,高洺湖明摆着就是让自己在皇上面前丢脸,若说明他与赵婕妤之间的关系,那根本就是自找死路。 “皇上,微臣深夜惊扰,全怪微臣一时糊涂,这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还请皇上息怒,请高洺湖郡主息怒。” 呵呵! 高洺湖冷笑了几声,眼尾向上挑了挑,语气略有些鄙夷的说道,“李峰,好歹你也是个大男人,三妻六妾倒是没错,可你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负一个,那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高清的事,她一直想与这没心没肺的白眼狼好好聊一聊,但终究碍于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今日这家伙自己送上门来,就不能怪高洺湖不念“旧情”。 “本郡主的妹妹虽说品性差了些,但嫁入李府之前,好端端的一清白姑娘,可你都做了些什么,不但不给她名分,更是把人赶出去,这可并非君子所为!” “高王害死本将军的父亲,本将军再留高清在府中,只会碍眼!” 李峰一字一顿的说着,眼底闪过一抹不易被察觉的恨意,他有意收敛自己的脾气,“高洺湖郡主,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你就不必再翻这个旧账,咱们还是说说眼前的事,婕妤娘娘总归是皇上的嫔妃,如今却死的这般不明不白,难道身为未来的皇后,您不应该给赵家一个说法吗?” 赵婕妤临行前,高洺湖特意让她留下一封书信,也好向赵家人道明真相。 太后绝不会轻易放过赵婕妤,毕竟这女人知道的秘密实在太多,高洺湖与北堂谨瑜若光明正大的把人送回南方老家,便等同于眼睁睁看着她被奸人暗害。 所以,高洺湖提议,让洪门的人扮作山匪洗劫赵婕妤的马车,再留下一具烧焦的女尸。 这样一来,便能轻而易举的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蒙混过关,她绝对不会与一个死人计较,赵婕妤便可以以一个新身份重新来过,着实算得上一箭双雕的好提议。 “李峰,看来你对朕的嫔妃很感兴趣吗!” 北堂谨瑜扶住高洺湖的胳膊,瞧着那越发滚圆的肚子,害怕这爱多管闲事的傻丫头累着,便强行把她摁坐在一旁的木椅上。 “皇上,微臣不敢呀。” 李峰被北堂谨瑜这般质问,好端端的一战场男儿,竟被活生生吓得浑身发抖,呼吸也变得越发沉重,“微臣只是念在婕妤娘娘是微臣的表妹,这才会多了一份关心,微臣又哪里敢肖想皇上您的嫔妃,除非微臣……” “皇上,若洺湖并未记错,李将军身边可有一名叫月牙的婢女?” “有倒是有……” 北堂谨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便又坐到高洺湖身侧,拾起琉璃碗中的鲜荔枝,拨了壳,亲自喂到她的嘴边,“这名叫月牙的婢女,是朕亲自赐给李峰的,你为何会突然问起?” “在宫中时,洺湖曾听人提起过这位月牙姑娘,这位姑娘可不简单呢,刚到李将军身边一年,便直接做了通房丫头呢。” 高洺湖吐掉嘴中的果核,嘴角扯出一抹得意的笑,双手托住下巴,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脸色越发铁青的李峰。 “李将军,月牙姑娘整日陪在您身边,您和赵婕妤之间是否有男女之情,她应该是最了解的吧?” “你……你……你到底要说什么?” 瞧出李峰眼中的慌乱,高洺湖便在脸侧拍了拍手,“小青,别在后面躲着了,本郡主现在懒得搭理你,赶紧替本郡主把月牙姑娘请过来,就说本郡主有事要问她!” “是。” 一直躲在后门偷听的小青,被高洺湖这么一吼,便赶忙从挡门的屏风后站了出来,小跑着往园子的正门而去。 “不用去了!” 小青刚走到前院,便被李峰的声音叫住,她略有些踌躇的瞧了一眼高洺湖。 只见高洺湖冲自己抛来一唯有她们主仆二人才心领神会的眼神,小青微微点了点头,便没入一旁的昏暗,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人影。 “李将军,非得要撕破脸皮,您才肯承认自己的真心?” 高洺湖抽回撑在下巴下的手,又拾起果盘中的一粒荔枝,冲李峰用力丢了过去,“这荔枝到底是甜是酸,总得要自己亲自尝过才知,李将军,不是本郡主偏要与你过不去,而是不愿看着你错失挚爱。” 宁可人负我,不可我负人! 这是高王自小在高洺湖耳边说过最多的话,虽说上一世,李峰为替父亲报仇,不分青红皂白的为难她。 但一切终究事出有因,高洺湖不愿在此事上纠结算计,若能握手言和,总归比多一个敌人要强。 “李峰,错过一次无所谓,若眼睁睁再错过一次,那可就是你糊涂了。” 李峰不由得皱了皱眉,像是看怪物一般打量着高洺湖,“你为何会知道这么多?又为何肯帮我?”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高洺湖为了能够更好的控制李峰,曾经让崔嬷嬷暗中在宫里打听,对于赵婕妤与李峰的那些花前月下的故事,不说全然了解,也最少知道一半。 不过就是那老掉牙的棒打鸳鸯吧,赵家没落,李家看不上,赵家更想利用这如花一般的女儿重新翻身,这才千翻阻拦赵婕妤与李峰相守。 而被迫嫁入宫中的赵婕妤,不单连皇上的面儿都见不到,更因自己背后的靠山实在单薄,处处受徳贤二妃欺凌,皇后更对她颐指气使。 第254章请你配合 http://.biquxs.info/

可直到高洺湖入宫,德贤二妃与皇后接连倒台,赵婕妤总算有出人头地的一日。 “一个为了能帮你稳固朝中地位,而不惜变成一连自己都会讨厌的恶婆娘,赵清儿还真是对你用情至深呀。” “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用!” 李峰一脸了无生趣的跌坐在地,双眼无神的直勾勾的盯着青石铺成的地面,“清儿,是表哥负了你,是表哥对不起你,你可千万不要……” “表哥,若你真觉得对不起清儿,就该珍惜以后的日子。” 赵婕妤的声音,从李峰身后传来,他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猛得从地上站起身来,全然忘记北堂谨瑜的存在。 “清儿!” “表哥,清儿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高洺湖的计划,也只对赵婕妤说了一半,以免走漏风声,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表哥,你真不该来找高洺湖郡主的麻烦,若没有高洺湖郡主的帮衬,清儿早就已经惨死于太后之手了。” 高洺湖故意打趣到,眼尾的笑意一路蔓延至眉梢,她把身子轻靠在北堂谨瑜的肩头,慵懒的说道,“皇上,洺湖腹中怀着龙胎,最见不惯这血腥的场面,您就当看在洺湖与腹中孩子的份上,便放过他们吧。” 北堂谨瑜并未直接答话,而是故意沉了片刻,瞧着李峰与赵清儿越发紧张的模样,还有紧牵在一起的双手,他便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罢了,罢了,李峰你难得对一女子如此上心,倒也难得,朕不好毁了这桩姻缘,更是看在洺湖与朕的皇子份上,便成全你们吧!” “谢皇上隆恩,谢高洺湖郡主!” “谢皇上,谢郡主。” 李峰与赵清儿总算是松了口气,两人双双跪地谢恩,而高洺湖却是一副困倦的模样,连连打了数个哈欠,“皇上,洺湖困了,咱们回房先歇下吧,明日还要启程北上呢。” “好。” 北堂谨瑜一脸柔情的点了点头,便直接把高洺湖从地上抱了起来,一边往内室走去,一边开口说道“李峰,你们二人先退下吧,明日一早,你无需跟北巡大队出发,先把赵清儿安顿好,莫要让太后察觉到蛛丝马迹。” “臣遵旨。” …… 北上路途遥远,而终点却只有一处,那便是大漠边境的狼城。 狼城地处要塞,虽说易守难攻,但塞外蛮族总归是不安分的,年年都会骚扰,若要不是狼城城主镇守有方,城中百姓也不会像如今这般安居乐业。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了!这位姑娘,要不要来一根?酸酸甜甜很好吃的。” “相公,瞧见没有,人家可叫我姑娘呢。” 高洺湖喜滋滋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虽说已即将为人母,可她仍旧揣着一颗少女心,若真疯玩起来,那可是不受半分约束。 这不嘛!刚刚到了狼城,高洺湖便缠着北堂谨瑜便装出行,两人趁着夜色偷偷跑出行宫,大摇大摆的在夜市晃悠着。 “哎呦,夫人,瞧我这眼睛灼的,还真未瞧出你已嫁为人妇,您可千万别见怪呀。” 倒也不怪这卖冰糖葫芦的小贩眼神儿不好,而是高洺湖平日里面保养得当,虽说不愿擦脂抹粉,但每日琼浆露汁敷面,那可是未曾少过一次。 “嘿嘿,你这般夸我,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怪你。” 高洺湖嘻嘻哈哈的说着,便又从稻草棍上拿下两根冰糖葫芦,“相公,给银子。” “是,娘子。” 北堂谨瑜宠溺的揉了揉高洺湖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便从腰间掏出一锭明晃晃的银子,直接丢在小贩手中,“这剩下的冰糖葫芦,朕……我都包了。” “哎,好嘞。” 小贩一听这话,又瞧了瞧自己手中的银子,便立刻把自己手中插满冰糖葫芦的稻草棍递到北堂谨瑜手中,“这位公子,您倒还真是宠爱您的娘子。” “洺湖喜欢的,我便买下这最好的给她。” 北堂谨瑜一边说着,一边擦掉高洺湖嘴角的糖渍,“这天底下,凡是她想要的,那都该是她的。” “公子倒还真是好气魄,但恕小的多一句嘴。” 那小贩儿把手中的银子揣入怀中,又东张西望的瞧了瞧,这才继续小声说道,“您看起来也是一富贵人家的少爷,可必定不是本地人,您身边又带着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娘子,最好还是少让夫人出来,免得让狼城城主瞧了去,那可就要鸡飞蛋打了。” “哦?” 北堂谨瑜一听这话,倒是多了几分兴趣,便要继续追问道,“都说这狼城城主很受城中百姓爱戴,你为何又要说这般不堪的话,难不成你与他有何恩怨?” “小的不过就是一平民百姓,哪里会和城主有恩怨。” 小贩连忙解释道,眉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这位公子,我该说的都说了,这不该说的,也就只能说到这儿了,您自个儿小心些便是。” 那小贩撂下这番话,转头便想离开,却被高洺湖一把抓住手腕,“再给你10两银子,买一个消息。” “这……” “20两,这可是最多了!” “成!” 这可是白花花的二十两银子,小贩就算是再怎么胆小怕事,在银子面前,也壮了熊人胆了,“夫人,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世道可不太平,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两边都公平。” “好。” 高洺湖丢掉手中竹签,直接剪掉北堂谨瑜系在腰间的银袋子,掏出二十两银子,塞到小贩手中,“说!狼城城主到底为人如何?” 北巡大队入狼城已一日有余,他身边一走一过的,尽数是城主身边的亲信,若想从他们口中听到真话,那几乎比登天还难。 “夫人,公子,您二位可能不知道,狼城城主虽然能征善战,深得皇帝爱戴,但为人却实在张狂无度,又极为色,强抢民女的事屡见不鲜。” 咸阳城一事,让高洺湖始终忧心忡忡,虽说高琪雅一直针对的是自个儿,可自打太后的人杀进洪门,他们悄悄离开,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而狼城又在擎天盟的势力范围之内,若高琪雅真想害他们,倒也不是难事,兴许那小贩不过只是一诱耳,那巷子里怕是早已暗藏伏兵。 “绣球哥哥,咱还是先回去吧,有何事,明日再从长计议。” “放心,师傅的人在四周守着,不会有事的。” 北堂谨瑜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不远处的茶摊,果然瞧见三两名穿着一袭白衣的男子,冲他们二人的方向瞧来。 “绣球哥哥,你倒是又有事瞒着我!” “师傅的人也是刚刚到狼城,这还没来得及与你说明。” 北堂谨瑜陪着笑脸说道,身为大漠帝王,又自小受着最严苛的训练,早已养成一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可他偏偏害怕高洺湖会误会这个,若两人之间再生嫌隙,北堂谨瑜怕是要发疯的,“洺湖,先不说这些,咱去那巷子里瞧瞧,朕倒是要看看,这狼城城主有多少事儿在遮遮掩掩。” “好。” 高洺湖点了点头,有九天玄宫的人在暗中保护,总归能让人放心些。 他们二人并肩走入那昏暗的小巷,一股子刺鼻的腥臭味,隐隐绰绰的从深处传来,高洺湖紧紧抓住北堂谨瑜的胳膊,竟也有了几分心惊。 “绣球哥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女人的哭声。” 北堂谨瑜寻着那声音望去,只见一半遮半掩的木门,他打定主意快步走了过去,高洺湖紧跟在身侧。 咚咚咚! 她轻敲房门,里面的哭声戛然而止,等了片刻,只见一头发凌乱的老妇人,从屋内探出半张脸来,“你们是什么人?” 高洺湖瞧出这老妇人的紧张,便是赶紧笑脸盈盈的说道,“您千万别害怕,我们不是什么坏人,只是途经此地的商人而已,一不小心走错了路,便想到您这询问询问。” “你们真是商人?” 老妇人仍旧一脸警惕的瞧着高洺湖,又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北堂谨瑜,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看你们也不像是什么良善之辈,一定是那该死的城主派人来杀人灭口,我家儿媳都已经被他捉去了,难道他还不肯放过我这老婆子?” “老奶奶,您刚才是说……嗯……狼城城主抓了您家的儿媳妇?” 高洺湖一听这话,便不由得惊讶出声,而那老妇人却一脸愤怒的点了点头,“没错,那家伙就是一杀千刀的,不知有多少良家妇人和黄花闺女被他糟蹋了!” “老奶奶,若城主真这般坏,你们为何不上京告状,还要如此纵容他?”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 “皇帝北巡,我们是皇上身边的人。” 北堂谨瑜突然插话说道,高洺湖心思太软,不好与那老妇人硬碰硬,可这人明摆着是被吓怕了,若不把话说得直接些,她怕是未必会实话实说。 “皇上有令,要彻查狼城城主劣迹,所以,还请你配合。” “你说的都是真的?” 老妇人一脸欣喜若狂的把木门推开,全然没了刚刚的警惕,“若你说的是真的,老天爷总算是开眼了,把那该死的畜生千刀万剐,也好为那些死去的姑娘们报仇!” “皇上乃是九五之尊,他说的话,又怎会有假?” 第255章日子难过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在一旁打着圆场,而那老妇人却直接把他们二人拽入屋中,又赶忙把那扇破烂的木门关上,“两位贵客,我这也没什么好东西,只有一些清水,你二位就将就将就吧。” 老妇人从缸中舀出两碗甘甜的泉水,递到高洺湖和北堂谨瑜面前,再瞧瞧这家徒四壁的屋子,回想起刚刚在夜市上的繁荣景象,还真真儿是大相径庭。 “老奶奶,您家离夜市也不远,您为何不支个摊子,到那儿赚些银子,怕也是不难的吧?” “哎……姑娘可能是有所不知,若想在那夜市上谋生计,每月都要往城主府送银子,你说我一老太婆,只能做一些小本买卖,又哪里拿得出那么多的贡银?” 老妇人凄凄艾艾的说着,便又撑着桌沿儿坐在破板凳上,“皇上北巡的队伍驻扎着几日,我们的日子还能好过些,等皇上走了,那城主又要开始剥削,家家户户都得交粮食,这日子可真难过呀。” “老奶奶,我还是那句话,若真受不住,为何不去京城告状?” “这狼城城主背后的人可是当朝太傅,那可是一品大官,就算我们去京城告状,怕是有命去,也是没命回的呀!” 老夫人讶然说道,高洺湖却听得心里一阵发闷,“好一个两面三刀的混蛋,竟是敢这般欺上瞒下!” “姑娘,您二位若真是皇上身边的人,替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做做主吧,若再让这城主作威作福下去,狼城怕是要完了!” “这太傅的手伸的倒是够长的!” 北堂谨瑜的眼神变得越发阴郁,已然把太傅在京中的势力斩草除根,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与狼城主勾结,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不过…… “绣球哥哥,太傅想要在北巡路上动手,可一直都没有动静,看来,这是想要借狼城城主之手啊。” “就他那点本事,还想与朕作对,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朕?! 那老妇人一听这话,便吓得赶忙跪在地上,原本瘦弱的身子,这会儿更是缩成了一团,“民妇无知,民妇有罪,还请皇上息怒!” “绣球哥哥,都怪你嘴快,这下倒是好了,看你如何收场!” 又一日,行宫花园的凉亭中,高洺湖一只手端着青釉小杯,另一只手拿着画笔,在宣纸上畅快淋漓的挥舞。 “郡主,狼城城主最善酿酒,这些酒糟可是万里挑一的,就连咱们宫中都未必找得到了。” 小青一边磨墨,一边搭话说道,“刚刚城主特意派人送来两壶,说是让郡主您尝尝鲜,若是喜欢,便再多送来些。” “城主还真是有心啊。” 今日的高洺湖,着一件刺眼的粉色长裙,琵琶领口露出白嫩的肌肤,更显娆妖无限,“看来本郡主还真得亲自上门拜访,才能以表本郡主的感谢之意。” “郡主,不过就是一小小城主而已,您可是未来的大漠皇后,这次北巡回宫,皇上就会行册封之礼,您这般身份贵重,无需与他客气的。” 这主子脸上贴了金,她身边的丫头更是多了一份荣光,连说话的语气也多了几分底气,“郡主,奴婢可是听说了,这新酿的酒,连太后那儿都没有送呢。” “你这个傻丫头。” 小青的话音刚落,高洺湖便在青梅树上挑了一笔,这幅孤雪傲梅算是成了,“城主只给皇上与本郡主送来酒酿,这看起来倒是给本郡主十成十的颜面,可实际上,那压根儿就是在挑拨本郡主与太后的关系!” 甭说这屁大点儿地儿的行宫,就算是那有着上千间房间的大漠皇宫,凡是有一点风吹草动,只需一夜,便可传得沸沸扬扬。 “去,把剩下的那壶送到太后那去,就说是城主孝敬她老人家的。” “郡主,您这是……” 小青被高洺湖说得一头雾水,但她也懒得和这丫头解释,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快去,若敢耽误了,看本郡主回去如何教训你!” “是,奴婢这就去。” 小青也没敢再言语,双手小心翼翼的端起盛着酒壶的盘子,快步往太后的园子走去。 瞧着她匆忙离开的背影,高洺湖嘴角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双手提起画纸左右两角,举在眼前好生欣赏着。 “城主既然都已经来了,为何不光明磊落的站出来,反倒要像小人一般躲躲藏藏?” 高洺湖的视线仍旧落在那立于白雪中的青梅树上,她向来对自己的画作挑剔百分,就算别人夸赞上了天,也从未有一幅是真正满意的。 而她的话音刚落,只见一虎背熊腰的大胡子男人,从不远处的假山后走了出来。 “高洺湖郡主果然是好耳力,微臣卸了三分内力,您竟然还能听得到脚步声,真是让微臣佩服!” “城主谬赞了。” 高洺湖把手中的宣纸与圆桌上,便又执起放在笔架上的狼毫笔,在边角处又多落下几个墨点,“就你这一身英姿飒爽,甭说是卸了三分内力,就算是封了丹田,本郡主也察觉得到。” 哈哈…… 好一个嘴甜的丫头! 狼城城主笑脸盈盈的打量着高洺湖,这一颦一笑之间,尽显风情万种,再与自己府中那些胭脂俗粉比起来,那简直就是惊为天人。 “高洺湖郡主,听说您父亲……” “城主,这些不开心的事,就不要再提起来了。” 高洺湖直截了当的打断狼城城主的话,便又把那沾了墨汁的画笔硬塞到他的手中,“城主,听说您最喜书画,您帮本郡主瞧瞧,这幅画还有哪里欠缺,也好指教一二。” “郡主真是客气了,微臣哪里敢指教您。” 狼城城主虽然是一地地道道的大块头,除了色以外,便只对画作感兴趣,还真是与那凶悍的长相大相径庭,舞文弄墨时的他,只让人觉得别扭的要死。 “郡主,这颗青梅倒是画得漂亮,可周围的傲雪确实多了些。” 狼城城主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上的狼毫笔勾描,把多余的白雪化作石块,倒是让这幅画作又多了几分神韵,“瞧瞧,这便顺眼多了。” “是吗?让本郡主瞧瞧。” 高洺湖欠身凑了过去,有意无意的轻碰狼城城主的胳膊,她身上与生俱来的体香,更是把男人迷得神魂颠倒。 回眸一笑百媚生,她侧脸瞧着站在身侧的男人,说道,“城主,您在书画上的造诣,倒是让本郡都自愧不如,您若是不嫌弃,能否再多指教些?” “不嫌弃!当然不嫌弃!” 狼城城主强压住心头的冲动,高洺湖可是皇上的女人,就算他胆子再怎么大,也不敢染指未来的皇后。 可高洺湖有意无意的拨撩,狼城城主实在是招架不住,那双粗糙的大手,便在她瘦弱的肩膀上不规矩起来,“高洺湖郡主,微臣一会儿还要与皇上视察狼城,您若不介意,可否晚些时候,到微臣的书房走一趟?” 这赤果果的暗示,高洺湖就算是个傻子,也听得出城主话中之意。 好你个臭不要脸的登徒子! 高洺湖在心中狂骂,可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好呀,只要城主肯不吝赐教,本郡主并不会有半个不字。” “好,微臣一定会好好教郡主您的,一定教到您满意为止!” “那本郡主就先谢过城主了。” 高洺湖灵巧的把身子闪到一旁,躲过那双越发没规没矩的大手,“城主,这时辰也不早了,本郡主要到太后那去请安,就先走一步了。” “好。” 狼城城主点了点头,他那双色眯眯的眼睛,始终在高洺湖身上打量着,“郡主可莫要忘了书房之约。” “本郡主真真的记在心里呢。” 北堂谨瑜略有些不快的说着,便又快步走上前来,“走,朕与你一道沐浴。” “真要与你一起?你们这些臭男人,不知色字头上一把刀吗?” 高洺湖用力把北堂谨瑜推开,轻咳了几声,这才冲北屋继续大喊大叫道,“小青!你这个死丫头,难不成是聋了吗?本郡主叫你……” “朕让小青去膳房帮厨去了。” 北堂谨瑜理直气壮的说着,又强行把高洺湖从地上抱起,大跨步的往西面的汤池走去,“洺湖,朕可是好久都未与你亲近了。” “你这条大色龙,快把我放下来!放我下来呀!” 在花园凉亭憋了一肚子的气,她正愁着找不到人发泄,北堂谨瑜倒是自己送上门来,自是逃不过被高洺湖一通“糟蹋”。 “洺湖,朕瞧见你与他那般亲近,这心里可不是滋味,所以,你必须要好好补偿朕!” 什么叫她让他不是滋味?! 被丢在汤池里的高洺湖,像是条死鱼一样浮在水面上,翻了个白眼,“北堂谨瑜,你到底讲不讲理?” 她强忍着心头厌恶,接近那该死的狼城城主,还不是为了替北堂谨瑜分忧,可这白眼狼竟然还要让自个儿补偿他那受伤的小心脏,还真是过分极了! 但是…… “洺湖,朕是皇帝,是大漠的君主,自是说什么都是对的!” 此刻的北堂谨瑜,已经没入池中,硬是把挣扎的高洺湖揽入怀中,“洺湖,朕的皇后,你知不知道,刚刚在花园时,朕多想把那家伙撕成碎片!” “……” 被汤池热气熏得腥红的脸蛋,还有那一头被水打湿的秀发,紧紧贴在耳鬓两侧。 第256章不容别人 http://.biquxs.info/

她一言不发的瞧着北堂谨瑜,前一刻的愤怒,此刻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你是在吃醋?吃我的醋?” “是,朕在吃醋,吃你的醋。” 轰隆! 高洺湖的头似是炸开了一般,整个人都僵在北堂谨瑜的怀中,“你……这是哪根筋搭错了?” 平时很少会说甜言蜜语的北堂谨瑜,今儿个竟然破天荒的承认自己在吃醋,堂堂的一国之君,能说出这番话来,自是让人惊愕不已。 “绣球哥哥,你不会是……” “洺湖,朕真怕哪一天你会离开朕,喜欢上其他的人。” 北堂谨瑜没有让高洺湖把话说完,而是直截了当的打断,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答应朕,如果真有那一天,你……” “不会有那一天的。” 高洺湖用手轻捂北堂谨瑜的嘴巴,一抹用言语无法形容的执着,从眼尾蔓延至眉梢,“我的心就这么大,装下了你,就容不得别人了。” “朕信你。” 北堂谨瑜轻挑起高洺湖耳鬓间的一缕秀发,拇指顺着眉骨一路滑至下巴,勾勒着那完美的轮廓,“一生一世……” “一双人!” 三个字,道明高洺湖的心意,这汤池的温度变得越发炽热,两人紧紧相拥,不再有一丝一毫的嫌隙。 …… “死了,死了,又死人了!” 狼城一处暗巷外,七七八八围着一群人,只见捕快抬着一担架,从一小屋里运出一具尸体。 “嘿,我跟你说……” 一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怼了怼站在自己身旁的丑媳妇,压着嗓子继续说道,“我可是听说,这家的儿媳妇可是城主相中的,刚被带入府中没几日,老太婆就死了,看来这事情是有蹊跷啊。” “你这个杀千刀的,别在这胡说八道,要是让人听去的,可就没命了。” 那丑媳妇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那中年男人,便又赶紧向四处张望,确保没人听到,这才松了口气,“我警告你,皇上可是在咱们狼城呢,城主下令,要是有谁敢闹事,全家人都甭想活命,这老太婆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你想死,我可还不想死呢,你最好管住你那张臭嘴!” 哎…… 中年男人重重的叹了口气,又瞟了一眼被丢在了车上的担架,“现在这世道啊,说句实话都会丢命,看来这狼城是真呆不下去了。” “可不嘛,还是想想法子,赶紧从这鬼地方出去才是正理儿。” “是啊。” 这一男一女的声音越来越远,蹲在巷口外的一小乞丐,支楞着耳朵听得清清楚楚。 藏在草帽下的一双漆黑的眸子,瞧着已经走远的夫妻二人,嘴角勾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师兄啊师兄,看来你这皇帝做的也不怎么着嘛!” 小乞丐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站起身来,拿着那脏兮兮的破碗,晃晃悠悠的往行宫的方向走去。 狼城死个人,那根本就是家常便饭,没人会在乎,尤其是一贫困潦倒的老妇人,最终的下场,便是被丢在乱葬岗喂了野狼。 “喂!你是什么人?赶紧离这远点,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界?” 守在行宫外的御林军,见一脏兮兮的乞丐,大摇大摆的想往里闯。 他们二话不说,直接拔剑冲上前去,“赶紧滚,要是再不滚,就别怪爷爷我……啊!” 那嚣张的御林军话还未说完,便被小乞丐狠狠抽了一鞭子,“竟敢跟姑奶奶我大喊大叫,赶紧去告诉你们的皇帝老儿,就说他的师妹来给他传信来了!” “什么?!” 高洺湖一听这话,便不由得瞪大双眼,脸色也变得铁青,“难道狼城城主一直在派人跟踪绣球哥哥?” “也许不是他。” 绮兰若有所思的说道,又用余光瞟了眼刚刚从行宫赶出的一小队内卫,“高洺湖,有什么事儿,还是先到你那儿再说,这里不安全。” 高洺湖顺着绮兰的视线看了过去,那一小队内卫腰间别着黑牌,一看就是太后身边的人。 “跟我走。” 她一边说着,一边迈步往行宫大门的方向走去,可才走了几步,却被萧天豪拦了下来,“郡主,太后不允许任何闲杂人等入行宫。” “这里哪来的闲杂人等?” 高洺湖冲萧天豪扬了扬下巴,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身子向前凑了半寸,低声说道,“萧大人,咱们不早就已经是一家人了吗?这一家人又怎能说两家话呢。” “郡主……” 萧天豪把高洺湖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推了下去,又向后退了半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太后的指令,微臣万万不敢不放在心上。” 真是个没用的家伙! 高洺湖在心中咒骂,又狠狠瞪了萧天豪一眼,“这小乞丐暂时留在内卫营,本郡主亲自到太后娘娘那儿去请旨,这样总成了吧?” “臣遵旨。” 萧天豪没有再为难高洺湖,他也只是奉旨行事,虽说这家伙早已归顺于擎天盟,可始终要在太后身边伺候,多少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高洺湖没有再和萧天豪废话,给绮兰递了一安心的眼神,便快步往太后的园子走去。 …… “高洺湖,这在街上随随便便捡回来的乞丐,你也能放心留在身边?” 太后站在园中的鲤鱼池旁,用手中的木棍逗弄着三四条肥鲤鱼,这话虽是说给高洺湖听的,但始终没有正眼瞧过她一次。 “太后娘娘,这小乞丐可是救过高洺湖一条命的,您说高洺湖能对她不管不顾嘛?!那岂不是没良心了?!” “救过你一条命?” 这话倒是引起太后的兴趣,她放下手中的木棍,抬眼瞧向站在身旁的高洺湖,“哀家怎么没听你以前提起过?” “太后娘娘您是有所不知……” 高洺湖轻挑起眉头,便又撩了撩垂在身后的秀发,露出脖颈后的一片青紫,“高洺湖被奸人掳走,这一路上确实受了不少的罪,若没有这小乞丐出手相救,高洺湖今日也不会活生生的站在您面前了。” 从擎天盟回到咸阳城,太后虽并未追究高洺湖失踪这些时日的去向,但一直都在暗中派人调查。 “太后娘娘,高洺湖不想做无情无义之人,还请娘娘成全!”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跪在太后面前,双手撑在身体两侧,重重地嗑了两个响头,“还请太后娘娘成全!” “罢了。” 太后示意崔嬷嬷把高洺湖扶起,自个儿也从鲤鱼池旁站起身来,“你带哀家去见见那小乞丐,哀家倒是要瞧瞧,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儿,竟会让你这般上心。” “是。” …… 太后精于算计,绝不会因高洺湖的三言两语而放下戒心,自是要亲眼瞧了,才能安心。 “绮兰,别傻愣着了,还不赶紧给太后娘娘请安。” “她就是大漠的太后?” 绮兰并未下跪,而是一脸好奇的打量着看似和蔼可亲的太后,“高洺湖,都说太后是大漠最善良的人,可今日见了,也没觉得与凡人有什么不同啊!” 高洺湖瞧着绮兰装傻充愣的模样,心中便是不由的一阵好笑,可又不能在太后面前失礼,只能强忍着笑意,硬板着一张脸孔。 “绮兰,太后娘娘这般高贵的人,怎容许你这般诋毁,还不赶紧叩头请罪?!” “不是都说太后娘娘很善良吗?她老人家才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儿,就责罚我这个可怜人的。” 绮兰顺着高洺湖的话说道,两人一唱一和,气的太后脸色发青,可又不敢真的发怒。 “哦,对了,太后娘娘,我之前还听说,您一向对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关爱有加,如今我投靠于您,您不会把我给赶出去吧?” “你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竟然敢与太后娘娘这般说话,你……” “崔嬷嬷……” 崔嬷嬷定是瞧出自家主子的心思,这才想要好好教训教训绮兰,可高洺湖也不是省油的灯,早已想好应对之法。 “太后娘娘的名声在坊间大为传唱,今日您若是罚了绮兰,毁了太后娘娘的形象,这等罪过,你可担待得起?” “这……” “崔嬷嬷,本郡主好心提醒您,您可别不知好歹呀。” “……” 高洺湖三言两语便把崔嬷嬷说得哑口无言,她也只能不作声的退回到太后身边。 不过…… “高洺湖啊,你相中的这小乞丐,还真是一伶牙俐齿的丫头,跟你倒是有几分相似。” “太后娘娘,若是没缘分,她又怎救得了高洺湖?” 高洺湖理直气壮的说着,丝毫没有一丝心虚,“娘娘,现在可就等您一句话了,只要您同意,本郡主便……” “这个女人不能留!” 可如今这活生生的杵在众人之间,太后就算再怎么想要置皇太妃于死地,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 所以,在探明皇太妃心思之前,只能暂时安抚,而唯一能让这女人心甘情愿的替自己保守秘密的人,北堂谨瑜会是最上乘的人选。 “此事事关重大,哀家一人若是拿了主意,回头皇家宗册上那一笔,怕是没人敢轻易落下了。” “太后您多虑了。” 皇太妃欠了欠身子,便是直接跪在太后面前,“臣妾已然是册中的死人,早已给先皇殉葬,死人复活的把戏在民间时常有之,可若到了皇族,那可就是伤国本的大事了,臣妾担不起这等罪孽,还请太后娘娘成全,让臣妾做一碌碌无为的小人物,聊此残生。” 她这张灵牙利嘴,上了年纪,也仍旧不减当年风姿。 太后的眉头不由得紧锁,搭在扶手上的手紧紧握拳,关节处泛白,依稀能够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可见用力不浅。 第257章来历不明 http://.biquxs.info/

“皇太妃,到底如何安置你,那还得皇上说了算,哀家自是不会多言。” “宫里的人还真是有趣啊!”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绮兰,突然开口说道,“高洺湖郡主,没想到今日我倒有幸见到这么一出,只可惜,皇太妃看起来好像并不喜欢我。” 刚刚出口留不得她的人便是皇太妃,从未见过她,却又与她这般过不去,这让绮兰心中很不是滋味。 “这位姑娘,你并非是宫中之人,也不好随意这般入宫,你应该是清楚的,想要入宫的奴婢太监,那可都是要查家底儿三重的!” 皇太妃义正言辞的说道,全然不是他这副狼狈模样该有的气场,果然是宫中的老人,无论穿着如何,仍旧不失体统。 只是…… “太妃娘娘,绮兰是救过本郡主的人,本郡主留她在身边,不过就是想要报个恩而已,你若是把人给拦在门外,这不是让本郡主为难?” 高洺湖的声音低沉,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可这心中却早已乱成了浆糊,“太后娘娘,太妃娘娘,高洺湖从未求过您二位什么,如今只想把绮兰留在身边,也好了了自己心中的这桩心事,还请二位娘娘成全。” “高洺湖郡主,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怎可以留在身边?” 皇太妃仍旧坚持己见,她不肯留绮兰,不过是对这个女人不放心,“太后娘娘,宫中原本就是是非多的地儿,皇上又是九五之尊,高洺湖郡主更是金贵的很,若真有个三长两短,谁又能担待得起呢?” “皇太妃说得有理,哀家也认为……” “太后娘娘!” 太后的话还未说完,高洺湖便插话进来,她掀起裙摆跪于冰冷坚硬的石砖地上,双手撑在身体两侧,狠狠的叩了一头。 额间更是擦起一片血污,伤口不断往外渗着血,看的皇太妃心惊不已,刚想上前把人扶起,可余光瞧见太后,便硬生生的止住自己的冲动。 “高洺湖恳求您成全!也请皇太妃成全!” 高洺湖转了个身,又冲着皇太妃磕了一头,“还请您成全!” “洺湖,你……” 皇太妃的心都碎了,瞧见女儿为了留下一来历不明的丫头,竟会这般伤自己,她已然再无拒绝的道理。 “罢了!” 她一脸苦涩的摇了摇头,某种不知名的情绪,正从眼尾蔓延至眉梢,“太后娘娘,既然高洺湖郡主如此坚持,臣妾是拦不住的,就看您的意思了。” “那就把人留下吧。” 太后不嫌这行宫中人多手杂,反倒是越乱越好,她也好借乱生事。 “高洺湖谢过太后娘娘,谢过皇太妃!” 在此磕头行礼,只觉额头传来阵阵抽痛,让自己的身子大为不适,但好在她拿捏的力度刚刚好,最多擦破一层皮。 绮兰扶着高洺湖从地上站了起来,瞧见那从鬓角落下的血珠,这还是破天荒第一次为别人难过,“你简直是疯了,要是让师哥知道,肯定跟我没完没了。“ 她小声在高洺湖耳边抱怨着,眉头也不由得紧锁,“你说你干嘛这般拼命,大不了我不去行宫,在外面也没人敢欺负我!” “你这傻丫头!” 没了在洪门伪装二夫人的骄傲劲儿,绮兰倒还真是蛮招人喜欢的,没什么心眼,性子直不楞登,虽说会得罪人,但相处起来却轻松自在。 高洺湖始终站在原地,目送太后与皇太妃离开,这心情也变得越发复杂,“绮兰,本郡主总觉得要有不好的事发生了。” “宫里何时有过好事?” 绮兰撇嘴说道,倒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大不了就是死人再死一回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只要你不出事,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她自小在九天玄宫长大,满脑子只有师傅与任务,就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不亲,更别说一个不相识的老太婆。 但是…… “她是本郡主的亲娘。” 高洺湖没想瞒着绮兰,北堂谨瑜信任的人,她便无条件相信,“一个生下本郡主,却从来没有露过面的娘亲,还真是讽刺啊。” “这怎么可能,那女人不是皇太妃吗?怎么会是……” “此事说来话长。” 她不等绮兰把话说完,便直截了当的打断,又瞧了瞧已然西落的太阳,“天要黑了,这晚上还有正事要办,先回去吧。” “好吧。” 绮兰有些不快,毕竟人人都有好奇心,但她也没有再继续追问,知道高洺湖的性格执拗,若她不肯说的,就算是自己磨破了嘴皮子,也是半句话都问不出来。 …… 咚咚咚! 这天刚刚擦黑,只见一穿着黑色斗笠的女子,慢慢接近行宫东南角的书房。 “宝贝,你总算是来了。” 高洺湖刚刚敲响书房的木门,狼城城主便迫不及待的从里面冲了出来,还没来得及把门关上,便把那张臭烘烘的嘴凑到她的耳边。 “城主……” 她娇滴滴的说着,一副风情万种的推开狼城城主,挥手把身后的大门关上,特意拔下门闩,并未从里面上锁。 “这外面人多嘴杂的,咱可得小心这些,若是让皇上的人瞧去了,本郡主的命不保,你也别想活了。” 嘿嘿…… 狼城城主瞧着高洺湖如此娆妖的一面,只觉得浑身热燥难耐,全然没了理智,只管她说什么是什么。 “宝贝,我可是等你等了近一个时辰,这会儿你总算是来了,可得让哥哥我好好……” “城主,你先等等嘛!” 高洺湖再次推开凑上前来的狼城城主,强忍着心中恶心,牵着那张满是老茧的手,把人带到里屋软榻坐下。 “城主,这花前月下的事儿,总不急于这一时,且让本郡主给您冲杯茶。”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圆桌上的茶壶,早已备好的茉莉清花茶,听说这狼城城主长的彪悍,却偏偏好这一口甜茶。 高洺湖用身子挡住茶壶,从袖口中掏出一白色纸包,里面包着淡粉色的药丸,入水既化,无色无味,只需一颗,便能让人说出心里话。 “城主,快尝尝,这些下人粗手粗脚的,本郡主又给您加了些花瓣,味道可比先前的浓呢。” “好好好,宝贝冲的茶就是香甜。” 狼城城主接过高洺湖递过来的茶杯,把杯中茶水一饮而尽,便又想把人上下其手,可只觉体内一阵乱流涌动,双眼发花,脑子晕的很。 “城主……” 高洺湖在狼城城主眼前挥了挥手,只见他一个劲摇头晃脑,视线无神乱晃,就像是喝醉酒一般。 “绮兰这丫头的玩意儿还真是厉害!” 她一边说着,一边侧身往正厅的方向走去,“绣球哥哥,就别在那杵着了,这醋还没吃够呢?” 高洺湖早已察觉到北堂谨瑜的存在,这才让自己又安了几分心,“那药丸起了作用,该问什么便问什么,但只有半炷香的时间,还得抓紧着些。” “看来师傅也收到风声了。” 北堂谨瑜面色凝重,先一刻的醋意早已消散,果然是天下君主,儿女私情断然不会高于家国大事。 “绮兰这个时候赶到狼城,一定是为了这城主而来,这丫头向来不肯说实话,你还得多留点心思。” “她鬼灵精怪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善茬,否则,你也不会收了这么一位二夫人。” “洺湖!” “哎呦……” 高洺湖瞧着北堂谨瑜眼中闪过的那么不悦,知道这是说到他心坎上了,便是赶紧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印下一吻,“好端端的一大男人,别整天因为这点小事计较!” “你呀,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北堂谨瑜无奈的摇了摇头,便也没再继续这让人倍感压抑的话题,而是双双把视线落在早已倒在软榻上的狼城城主身上。 瞧着那一身结实的肌肉,身上无数道伤疤,尽数都是在战场上留下的,本该是一铁铮铮的常胜将军,却偏偏毁在“贪婪”二字之上。 “薛海,你可听得见朕在叫你。” 北堂谨瑜的话刚一出口,那城主便猛得坐起身来,如木偶一般点的点头,“听得见。” “好。”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九天玄宫的药丸向来不会出差错,尤其是师傅亲自调配,更让人放心。 “薛寒,朕问你,你可否为祸一方,与狼诚强取豪夺?” “都是一些贱民而已!” “洺湖,朕还真是无能啊!” 北堂谨瑜自责的说道,重新把长剑推于剑鞘中,脸色却越发难堪,“狼城百姓受苦良久,可朕竟然一无所知!简直是……” “手中无权,就算你能力再强,又能如何?” 高洺湖把话说得直截了当,全然没有一丝犹豫,可这话却是伤人至极,但却又很是应景,“你年少登基,太后把持朝政多年,如今能有这番作为,已然算是不易,你若对自己要求过高,只会徒增心魔!” 心魔不除,只会束手束脚! 高洺湖自小就明白这个理儿,高王教了她不少,不知是不是因为一早就得知她是凤凰之女,命中注定的皇后,才会这般悉心教导。 可无论如何,高洺湖骨子里沁着的学问绝不会比北堂谨瑜少上一分,龙凤齐鸣,才能得以长治久安。 “绣球哥哥,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更何况,狼城城主早已是咱们手中的阶下囚,迟早除之后快,但现在还有另外一个麻烦。” 说到这儿,高洺湖刚刚松散半分的眉头,又再一次皱了起来,“皇太妃还活着,此刻就在太后的园子里。” 第258章从长计议 http://.biquxs.info/

这事儿还未传到北堂谨瑜耳中,太后有意把皇太妃的事压下来,两人之间到底做了什么交易,高洺湖到此刻一无所知,但唯一肯定的一点便是…… “皇太妃将会是咱们最有利的一颗棋子!” “洺湖……” 北堂谨瑜把高洺湖揽入怀中,她此刻的平静,反倒让人更加担忧,“你若仍无法接受皇太妃,此事便暂且缓一缓,等朕查清她为何活着回来,再从长计议也不迟。” “若我没猜错,太后身边应该有九天玄宫的人。” “师傅的人?” “嗯。” 高洺湖斩钉截铁的点了点头,抽空浑身的力气,软弱无骨的靠在那结实的怀中,“也许九天玄宫的人还有秘密,你我都不知的秘密。” “看来……”北堂谨瑜收紧揽在高洺湖腰间的胳膊,视线看向半开的竹窗,那一轮残月挡在半片乌云后,“朕还真得找师傅好好聊一聊了。” …… 入夜三分,总是安静得有些让人心慌,而唯独太后的园子里,却异常热闹。 “萧天豪这个废物!” 太后把手中的茶碗用力摔碎在地上,伺候在一旁的崔嬷嬷也被吓得不轻,赶忙跪地安慰道,“娘娘,皇太妃的命实在是太硬了,三番五次都死不成,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在萧大人的头上。” “不怪他,难道要怪哀家吗?” 在密室除掉的人,交给萧天豪偷偷运出宫去,可他非但没把太后交代的事做成,更是留了皇太妃一条活口,免不了会让人起疑。 “看来这颗棋是没用了,只是可怜哀家的妹妹。” 太后面色阴沉,双手背于身后,在正厅里走来走去,时不时看向东厢房摇曳不定的烛火,“必须想办法把她除掉,否则,后患无穷。” …… “太后娘娘,精铁卷的事儿,您可还记得?” “哀家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娘娘,你听不懂,想必鬼女应该是听得懂的吧?” “你……” “如果你还想做大漠的太后,就不要动我女儿一根毫毛,我要让你助她登临后位,让她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 “飞鸽传书,也该是他为哀家效力的时候。” 太后从思绪中抽回意识,视线落在仍旧跪在地上的崔嬷嬷身上,“万不能让外人瞧见,做事谨慎小心,这可是哀家最后一颗能用的棋子了!” “是,老奴领旨。” …… “郡主,您这都吐了整整一个上午了,实在不成,还是叫太医过来瞧瞧吧。” 小青接过被清水浸湿的帕子,小心翼翼的在高洺湖毫无血色的脸上擦拭着,吃什么吐什么,前几日还好好的,今儿一早,便突然犯起病来。 “就是肚子里的这两个小家伙在闹腾呢。” 高洺湖在软榻上坐直身子,又重重的吐了口气,这才有气无力的继续说道,“一会儿找绮兰过来,从她那儿淘点儿药丸儿,定能有缓解孕吐的。” “那死丫头这会儿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奴婢可不知道去哪寻她。” 只要一提到绮兰,小青便是一脸不痛快,自打她进了高洺湖的园子,这两个丫头便打打闹闹,几乎没一刻闲着的。 也不知这两人是上辈子的仇家,还是这辈子的冤家,明明互不相识,可一见面就看对方不顺眼,斗嘴那都是轻的,一言不合,那可就直接刀剑相向了。 “小青,你都跟在本郡主身边这么久了,绮兰刚入园子没几日,就算是有天大的不是,你这个做姐姐的也得多担待着些。”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捂着闷痛的胸口,吐的次数多了,这浑身筋骨都跟着不舒坦起来,“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绮兰给本郡主找……” “不用找了!” 她自小跟在九天玄宫宫主身边,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时间久了,这份依赖已经在所难免。 “照你这么说,难不成你们九天玄宫的人都是神仙了?” 小青在一旁愤愤不平的说着,却是不肯正眼看绮兰一眼,“这世间哪有这些神鬼之说,我家郡主就从来不信,就算是有天大本领的人,也不过是血肉之躯罢了。” “我说你这个人根本就是妒忌羡慕恨!” 绮兰也不是吃素的,小青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更是让她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擎天盟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没什么大能耐,若师傅真心想要剿灭你们,只需弹弹手指,你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嘿!我说你这个死丫头,话倒是说得够大的,就不怕闪了舌头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呀,反正擎天盟迟早得完蛋!” 绮兰这话倒是在理儿,擎天盟的造反之意已经昭然若是,若再留着,只会后患无穷。 但是…… “洺湖,”绮兰这话倒是提醒了北堂谨瑜,他略有些犹豫的看向高洺湖,揣摩片刻,这才又继续说道,“擎天盟藏在山中的人们已经找到了,大师姐的意思是一个不留。” “不过是为了那几两银子罢了,何必要赶尽杀绝?” 高洺湖并非是想要袒护擎天盟,而是真心不愿再看到血流成河的一幕,“绣球哥哥,放过无辜的人,只要抓到姑姑,一切都可了解。” “你那个小叔叔呢?” 绮兰在一旁追问,一提到高勇,小青也紧张了起来。 而高洺湖倒是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这渐渐恢复的体力,让她能够从床榻上坐起身来,“小叔叔和刘天成到底是黑还是白?咱们是搞不清楚的,但是……” 她故意顿了顿,又把视线落在绮兰的身上,“九天玄宫的宫主一定会给咱们一个满意的结果。” “又是师傅?” “郡主,那女人神出鬼没,原本就是信不过的,您怎么能……”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从窗外传了进来,硬生生打断小青的话。 众人循着声音的方向瞧去,只见一处火光冲天,外面传来嘈杂的人声,和错乱的脚步声,看来这是要出大乱子了。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 候在殿外的小福子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一张脸白的渗人,“城主府邸被天火烧着了,死了不少人,城主被困在里面,怕是凶多吉少了。” 天火?! 高洺湖一脸惊愕的看了看北堂谨瑜,他似是也与自己有一样的怀疑。 “洺湖,你呆在这儿,哪儿都不要去,朕去去就回。” “不!” 就知北堂谨瑜一定加以阻拦,可高洺湖却仍旧如以往那般执拗,这会儿子,已经从软榻上跳了下来,赤脚往屏风后走去。 “小青,别愣着了,赶紧替本郡主更衣。” “是。” 小青不敢怠慢,赶紧小跑到屏风后,替自家主子更衣梳妆。 “大师哥,师傅说的没错,咱们的这位皇后娘娘,还真不是一省油的灯。” 绮兰双臂环在胸前,半靠在内室的门框上,视线玩味的瞧向不远处的百鸟屏风,“一个可以为了达成目的,而不惜磕破自己额头的女人,这心到底有多狠呀?!大师兄,你真驾驭得了她?” “夫妻之间,谈不上那两个字。” 北堂谨瑜沉声说道,嘴角上翘,勾出一抹柔情四溢,“她在,朕心安,朕在,她无忧。” …… 狼城城主的府邸突降天火,烧了整整一天一夜,困在府中的人大抵是没能跑出来,尸骸堆积如山,让高洺湖不由得想起上一世。 “郡主,您没事吧?” 小青赶紧扶住快要栽倒在地的高洺湖,瞧着那越发惨白的脸色,便更加担忧的说道,“这府中血气重,奴婢还是先带您出去吧。” “本郡主无妨。” 她强压住心头那股正在萌生的恐惧,扶着小青的胳膊,摇摇晃晃的往主院走去。 狼城城主到底还是没能逃出来,死状狰狞,这家伙也算是遭了报应,只是…… “大师兄,这绝对不是什么天火,一定是有人故意放火!” 绮兰从地上捡起一块烧焦的木头,放在鼻下嗅了嗅,能够闻到火石粉的刺鼻气味,“看来想要替天行道的人,还真是……” “这根本就不是替天行道,而是想要毁尸灭迹!” 高洺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只见她站在一片瓦砾之中,手中拿着一黑不溜秋的物件儿,“绮兰,你真应该问问,你师父为何要放这把火?又为何要害死这么多人?” “郡主,无凭无据的,您可不能胡乱编排!” “这种带有独特香韵的木牌,除了九天玄宫,还有谁能制得出来?” 高洺湖咬牙切齿的说道,又把手中之物用力摔在绮兰面前,“几百条人命,她到还真下的去手啊!” 小青和绮兰互瞪对方一眼,便不情不愿的左右分开,瞧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高洺湖重重地叹了口气,“哎……真是一刻都不让人省心。” “九天玄宫和擎天盟的恩怨早已结下,两个人的争执也是在所难免。” 九天玄宫百年只为等凤血之女,更为守大漠江山不败,而擎天盟却一心想要夺朝篡位,两者截然相反,自然互相看不顺眼。 而小青虽说早已不再是擎天盟的人,但自小在高琪雅身边长大,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情,又对高勇生出男女之爱,更是放不下自己曾经的身份。 所以,这两个丫头碰到一块,根本就是针尖对麦芒,若不是有高洺湖从中间权衡利弊,怕是早就已经打上天了。 第259章被人偷走 http://.biquxs.info/

“洺湖,你真认为此事是师傅做的?” “你觉得我是那种不讲理的人?” “那你刚才……” “瞧瞧这周围,”?高洺湖环顾四周,眉头不由得紧锁,把身子靠在北堂谨瑜身侧,压低声音继续说道,“人多嘴杂,如果凶手真想派人来瞧个究竟,一定会混在这些太监中,既然有人想要让我误会,那么我为什么不顺着他的意呢?” 绮兰说的没错,九天玄宫的宫主聪明过人,绝对不会留下这种致命的马脚。 而这块木牌到底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高洺湖并未琢磨清楚,但却可以藉此声东击西,揪着那人的阴谋一路顺藤摸瓜,就能把对方寻出来。 “还有……” 高洺湖不等北堂谨瑜言语,便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了,“在武王府那几日,皇太妃留给我的翡翠珠串,莫名其妙的被人偷走,到现在也没着落,若我猜的不错,这木牌多少与偷串的人有关系。” “你为何如此确信?” 北堂谨瑜挑了挑眉,倒是越发对高洺湖的心思感兴趣,“从京城到狼城,这么远的路,那幕后真凶一路尾随而来,又没对你与朕下手,反倒是替咱们出了一心头大患,你不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有想不通的事,就定有咱们还并不知的秘密。” 高洺湖若有所思的说道,抓住北堂谨瑜的胳膊,把脸埋入他的怀中,瓮声瓮气的继续说道,“好好把这出戏演下去,别漏了馅儿!” “好。” 高洺湖微微点了点头,便厉声冲站在不远处的小福子喊道,“九天玄宫为祸一方,竟与朝廷公然对抗,自即日起,下悬赏令抓捕玄宫宫主,抓到者,朕赏银千万两!” “是,奴才这就去传旨!” …… 狼城城主一命呜呼,虽说这家伙该死无疑,但白白搭上了那么多条鲜活的性命,着实让人心痛。 “郡主,您与那老妇人和她的儿媳妇不相识,您为何还要为她们祈福啊?” 小青手中拿着墨绿色的披风,替高洺湖披在身上,这夜晚的风实在凉到刺骨,她又站在开满蓉花的树下有半个时辰,生怕这娇弱的身子再有个万一。 凡是大漠子民,都相信只要榕树花开,枉死的冤灵就会聚集在此处,凡是有人为他们祈福,这些灵魂便可投胎转世,而无需在人间飘荡受苦。 “本郡主虽与她们不相识,但她们却间接因本郡主而死,若本郡主不做些什么,便是要懊悔一生的。” 高洺湖睁开紧闭的双眼,那双晶莹透亮的眸子,在夜空下更加显眼,“小青,若你还忠心于本郡主,便不要整日与绮兰作对,这丫头最近这段日子怕是要难熬了。” “郡主,皇上都已经下令捉拿九天玄宫的宫主,就证明这件事情的确是那人做的,您为何还要……” “瞧这花瓣……” 小青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高洺湖打断,她伸手接住一片掉落的蓉花花瓣,粉嫩娇艳若滴,“漂亮吗?” 这没头没脑的话,倒是让小青一头雾水,但她还是点头答道,“漂亮,这狼城的榕树倒是美的很,京城的榕树都不会开花的。” “可你这会儿再瞧!还美吗?” 小青定眼再看向那花瓣,竟然变成一坨黑乎乎的东西,看着就让人反胃,“郡主,这……” “榕树几年才会开花一次,掉下来的花瓣就会立刻化作泥土,甭管之前再怎么漂亮,也甭管那第一眼再怎么惊艳,可结果终是一坨土。” 高洺湖幽幽的说道,把手中化作泥土的花瓣丢入花盆中,借此滋养那些娇艳欲滴的玫瑰,“小青,就像是这榕树花一样,只瞧见此刻的美,却没有见到最终的丑。” “高洺湖郡主莫慌张,是本宫。” 只见一笑脸盈盈的女子,着一身淡粉色云团花样长袍,步伐轻盈的来到高洺湖面前,“郡主怕是对本宫面生吧?” “你……” 高洺湖上下打量着这女子,真是长了一张惊为天人的脸,“认识本郡主?” “未来的皇后娘娘,这宫里哪有人不知的。” 女人的声音好听如青鸟,让人听着便熟悉,可不知为何,高洺湖总隐隐有着半分不安,“敢问这位娘娘是……” “本宫封号为齐,平日伺候在太后娘娘身边。” “既然齐妃娘娘伺候在太后身边,为何本郡主从未见过你?” 这宫里几嫔几妃,高洺湖早已了如指掌,可眼前这位玲珑佳人,却是第一次瞧见。 “高洺湖郡主可能是有所不知,本宫身子弱,每隔一段时日,就得求太后恩赏入山调养,您进宫的前几日,本宫才刚刚离宫。” 齐妃如实道来,这话语间倒不像是在扯谎,“郡主,狼城外有一座天河山,山中有一莲花池,那池水有入药功效,本宫便是靠那一池泉水才活到今日,若您不信,明日,本宫便带您去瞧瞧。” “本郡主有何不信?齐妃娘娘与本郡主又无恩怨,更不必说谎骗人的。” 高洺湖眼尾挂上一抹淡笑,一点点蔓延至眉梢,刚刚警惕的神色退了大半,“齐妃娘娘,夜已深了,您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明日进谏皇上,皇上知道您平安归来,定也会欣喜的。” “本宫是生是死,皇上又怎会在乎呢,在皇上这心里呀,也就只有郡主您一人。” 齐妃不像其她嫔妃那般骄横,反倒把这本该让人吃醋的话说的淡然,更让高洺湖多了一丝兴趣,“哦?齐妃娘娘在狼城已久。又怎会知本郡主受皇恩隆宠。” “这天底下哪有不传播出去的消息,又有哪一堵墙是不透风的?” 她一双星眸直对高洺湖的视线,全然没有一丝闪躲,“高洺湖郡主,本宫并非那种跋扈之人,只想踏踏实实的在宫中活着,还请郡主往后多多关照。” 满朝文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一次北巡回朝,高洺湖将正式被册封为皇后,入住未央宫。 这消息一传开,原先不待见高洺湖的人,一个个都殷勤的凑了上来,还真是些活生生的像根草。 可他们心性不纯,却偏要装出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明明想要讨好高洺湖,却又不肯直接说明,只管动不动便让人送金银珠宝过来,想要借此拉拢。 而这位齐妃娘娘,也与这些人无大异,可最让高洺湖佩服的便是她直来直去的性子,不扭捏不做作,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更能谈到自己的来意。 “郡主,是本宫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因为你一直瞧着本宫?” “没,本郡主只是可惜,像齐妃娘娘这般玲珑的姑娘,真不该把自己的大好青春葬送在宫里。” 哎…… 高洺湖的话刚说出口,齐妃便幽幽的叹了口气,“高洺湖郡主这话说的极是,可本宫生来便身不由己,一生只能做爹爹手中的一颗棋子。” 瞧着齐妃越发落寞的神色,高洺湖的好奇心已经到了极点,“敢问娘娘的父亲是前朝哪位大臣?” “内服将军,萧天豪!” “什么?!” 高洺湖差点没惊得咬段舌头,站在身侧的小青更是拔出腰间短剑,“你是萧大人的女儿?” “没错,但是……” 齐妃难得犹豫了片刻,沉默许久,才又继续说道,“本宫是庶出,姨娘的孩子,在府中向来不受宠爱的,这才被嫁入宫中。” 这世上哪有不疼爱子女的爹娘,没人愿意把自己的孩子送入那吃人的地方,就算贵为皇妃,可那又如何?得不到圣宠,便要孤独终老。 所以,每年选秀之际,各家各户的嫡女倒是逃的了宿命,可却要可怜那些庶出的女儿。 “郡主,本宫没有被皇上宠爱的福气,可您的福气却是满满的,本宫今日特地来拜见郡主您,也是想多添添喜气,也好让自己的日子过得舒坦。” 齐妃一颦一笑都透着大家闺秀,倒不像是个庶出的女儿,若说是嫡长女,倒也是不为过的。 “罢了,”高洺湖挥了挥手,摁回小青手中的短剑,“虽说本郡主曾与家父有些过节,可萧大人也是受命于太后,本郡主自不会计较,更不会牵连于你。” “谢郡主体谅。” 齐妃侧身行了一礼,高洺湖赶紧把人扶住,“齐妃娘娘可不该给本郡主行礼,若论起身份,咱们可是平起平坐的。” “不过只差一册封礼罢了,您可是未来的皇后娘娘,本宫这一礼,也是理所当然的。” 说罢,齐妃便是补上刚刚未完的礼数,“郡主,这往后本宫是福是祸,可就全在您的手心儿里了。” “你只管安分守己,日子定会顺心如意。” “借郡主吉言。” 绮兰嗤之以鼻,虽然不给小青台阶下,“若不是看在郡主的份上,我早把你这擎天盟的蝼蚁给除掉了,这会儿,少在我面前装好人。” “好好好,是我装好人了,那以后我尽可能躲着你,免得让你看着心烦。” “随便你。” 绮兰见小青不与自己争执,倒也憋了一肚子的气,这话说得是越发难听。 第260章冤枉好人 http://.biquxs.info/

可小青偏偏就不接话茬,害得绮兰也有气撒不出,便只能欣然的看向高洺湖,“郡主,刚刚那位齐妃娘娘,我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她的确一直在山中静养,应该没什么问题。” 绮兰辗转来到狼城的那几日,一直都呆在天河山,碰巧与齐妃打过照面,但两人却并无太多交集。 “这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没有查清底细之前,咱还得多提防着些。” “是。” 绮兰侧身行礼,又抬眸瞧了一眼高洺湖,嘴巴张了张,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纠结了片刻,又把话咽了回去。 而高洺湖却瞧出这丫头的心思,也不等绮兰自己开口询问,便替她把话说了出来,“你是不是想问你师傅的事?” “我……”绮兰又是好一通犹豫,最终还是点头说道,“是,我的确在担心师傅,师傅若真做了那种事,我也绝不会偏袒。” 绮兰早已做好与师傅一同找阎王爷喝茶的准备,甭管狼城城主府的大火是不是她放的,只要自己仍是九天玄宫的人,就该与九天玄宫共生死。 “郡主,这夜里风凉,您还是早些回房吧。” “绮兰……” 高洺湖在她的肩膀上轻拍了几下,脸上的神情也柔和了些许,“孰是孰非,终究还是要有个定论的,皇上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尤其是自己的师傅。” “我知道了。” “你知道便好,也早些歇下吧。” “是。” …… 自打天降大火那一日起,狼城便有了各种各样的传说,连茶馆里的说书先生都能每月多赚几颗碎银子。 可这些传说大多都说狼城城主恶贯满盈,终是惹怒了上天,这才会降下天火烧光宅院,也好让狼城百姓脱离苦海。 “郡主,你瞧瞧这些戏折子,一个个讲的都是天火的事儿,还真是够应景的呀。” 小青手中托着三四本蓝色绒缎折子,双手递到高洺湖面前,“今日太后要在花园摆流水席,来了不少城中达官贵人,就连这方圆几十里的乡绅都赶过来了,看来这场面小不了,太后又把这打点的事交给您,奴婢觉得这未必是好事。” 高洺湖随即将封为皇后,可始终并未操办过席宴,这会儿子却突然降下旨意,看来太后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郡主还就不信了,不过就是一小小流水席而已,有什么不好张罗的?” “洺湖,你这简单的心思,还真是正中太后下怀。” 高洺湖的话音刚落,那磁性满满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只见他一身明黄色龙纹长袍,快步走到她面前,“朕刚刚应付完那些让人头疼的大臣,快给朕端杯茶来,也好解解这头痛的毛病。” 他一边说着,一边坐于高洺湖身侧的躺椅上,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怕是只有在这个园子,帝王之色才会暂时隐于体内,此刻的北堂谨瑜更像是个爱妻如命的郎君。 “小青,再给朕拿些果子,这天气实在是热得很,狼城这地界还真是让人头疼!” “绣球哥哥,敢情您那书房里是没有什么吃食啊?瞧把您这皇上给饿的,看来小福子还真是该打了。” “哎呦,高洺湖郡主,您可不能冤枉奴才。” 候在一旁帮着小青冲茶摘果子的小福子,倒是一脸可怜巴巴的继续说道,“皇上这几日正忙着批奏折,闲暇片刻,又要召见随行而来的大臣,忙的是不可开交,那是连喝口茶的功夫都没有的。” 小福子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把茶碗递了上来,这便又开始絮叨,“郡主,皇上也就能在您这清闲片刻,一会儿回了书房,怕是又要累起来了。” “啧啧……绣球哥哥,你身边这位御前公公,还真是个贴心的呀。” “小福子跟在朕身边多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可是比谁都明白,那精的呀,插上根尾巴,就活脱脱是一猴!” 哈哈…… “皇上!您竟拿奴才打趣。” 小福子一脸尴尬的说着,便又赶忙接过小青递过来的果子,竟还真耍了个猴子的模样,逗得高洺湖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小福子,本郡主真该让你到这儿多呆上几日,定能多几分喜乐。” “奴才谢郡主抬爱了。” 小福子得了这话,便是一副喜滋滋的模样,如今谁能贴得上这位高洺湖郡主,谁便能飞黄腾达。 “郡主,您是不是忘了与皇上说那正经事了?” 高洺湖竟顾着乐呵,倒是把事先想好的话给忘了个一干二净,好在有小青解释,便赶紧把口中果核吐出,含着果肉呜呜囔囔的说着。 高洺湖勾出一抹喜悦之色,“瞧这东西跳的这么欢,难不成皇上这是在心虚喽?” “洺湖若想知这到底是心虚,还是在说真话,倒不如自己一探究竟。” 北堂谨瑜这话刚说出口,还不等高洺湖缓过神来,便猛的从摇椅上站起身来,直接把人抱在怀中,快步往内室的方向走去。 “皇上,我家郡主……” “哎呦,小青丫头,这可不是你能拦得着的!” 小福子赶紧拽住小青的胳膊,把人硬拖回院里,“皇上与郡主多日未亲近,便让两人好好独处片刻,倒也能增进增进感情。” 小青听这话在理,可能是略有些担心,高洺湖的身子最近是一天不如一天,兴许是腹中的孩儿闹的太过欢腾,这才拖累了那本就柔弱的郡主。 “哎……皇上可得悠着些呀,若真把郡主给累着了,回头又得几天起不来床。” “放心吧,皇上疼高洺湖郡主还来不及呢,又怎会累着她?” “北堂谨瑜!你这个挨千刀的,你给我轻着点儿!” 一声怒吼从半开的橱窗内传了出来,小青和小福子对视一眼,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院子里热闹极了,大伙都陷在各自的喜悦之中,却并没有条瞧见,正有一双漆黑透着冷意的眸子,在暗处窥视已久。 …… “师傅,北堂谨瑜怎会突然下旨捉您?” 一与绮兰长得极为相似的女子,出现在狼城一客栈里,瞧着坐在床榻上的白衣女人,脸色变得越发阴沉,“这臭小子现在真是越发没良心了,不过就是在那该死的混蛋府中找到一块牌子,就以为是您做的,他怎会……” “这主意应该是高洺湖出的。” “凤血之女?” 女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双手落于膝盖两侧,“这丫头估计是想要声东击西,引出陷害为师的人。” “这上上下下都在捉您,这哪里像是在帮咱们啊!” “行了,”瞧着她那一脸不悦的模样,女人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摇了摇头,“绮秀,咱们尽管瞧着便是,你也无需太过多虑,如今难得空闲,快去行宫瞧瞧你那妹妹吧,你们姐妹二人也有段日子没见了。” “那死丫头从未想过我这个姐姐。” 绮秀一脸不开心的坐在一旁的红木椅上,掏出袖中软鞭,用帕子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她满脑子就只有师傅的任务,想想我们上次见面,怕是还得再往前数一两年呢。” “她年纪还小,性子冲些也是理所当然,你这个做姐姐的可不能和她计较。” “我哪里敢和她计较。” 绮秀无奈的摇了摇,眼底闪过一抹不易被察觉的失落,“人家现在可是未来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往后兴许我这个姐姐还得靠着它吃香的喝辣的呢。” “姐,你说这话我可就不愿听了。” 绮兰的声音突然从窗外传了进来,只见她一身白衣,头戴斗笠,若是没于人群中,还真是没什么存在感。 “姐,我收到门主令,知道你师傅来狼城了,这便来瞧瞧你们。” 她一边说着,一边大大咧咧的坐在圆桌旁,拿起茶壶便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真是渴死我了,你说咱们九天玄宫又不差钱,干嘛要住在这么偏僻的客栈?” 收到门主令,绮兰是一刻都没敢歇着,便离开行宫来客栈。 这一路走得她快要累折双腿,要知道这么远,一早就从马厩弄一匹马出来了,“对了,师傅,最近狼城查的紧,您还是不要随意出入的好。” “你这丫头,师傅让你过来,便是要向你询问凤血之女的事,你别在那只顾着吃吃喝喝了。” “切!” 绮兰一脸不屑的把手中茶壶放回桌中,便又毕恭毕敬的看向软榻上的女人,“师傅,您可别骂我,我今天给您带了一个人。” “让她进来吧。” 她一身神乎其神的功夫,想要察觉到屋外是否有人,只需费一丁点的功力,便能探个究竟。 “是。” 绮兰见师傅并未把人拒之于门外,便赶紧走到客房门口,“郡主,师傅肯与您见面,您赶紧进来吧。” “高洺湖见过玄宫宫主。” 高洺湖摘掉头上斗笠,露出那张无需粉黛,却仍旧美艳动人的脸,“宫主,贸然打扰,还请宫主见谅。” 今儿下午,北堂谨瑜好一通把自个儿蹂躏,到了夜里,准备赖在床上不起的高洺湖,却突然看到想要偷偷溜出去的绮兰。 第261章事关重大 http://.biquxs.info/

刨根问底的询问片刻,总算是问出了个究竟,得知玄宫宫主来了狼城,她便硬跟着跑了过来。 “郡主,您无需客气,您若是来抓我的,我现在就跟您一起回去。” 哈哈…… 玄宫宫主从床榻上走了下来,赤着一双脚,便在这屋里走了一圈,便来到高洺湖面前,“郡主这番言语,就不怕隔墙有耳?” 这客栈虽然地处偏僻,但终究是在狼城城内,进进出出的侍卫不在少数,毕竟狼城城主刚刚遇害,皇上亲下旨意捉拿凶手,只是比往日戒备森严。 “玄宫宫主选择住在这儿,便证明这是极安全的地界,本郡主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且不是自找麻烦?” 高洺湖清幽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身子向后靠在半开的竹窗旁,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宫主,皇上拜你为师,你便是这天底下最高贵的人,如今落了难,本郡主没理由不帮你一把!” “多谢高洺湖郡主关心,可我向来独来独往惯了,虽说皇上师承于我,但毕竟皇上是这天下的九五至尊,我不过就是一介草民,不敢担当高贵二字。” 玄宫宫主的一言一行都极为谨慎,断不会恃宠而骄,这便是最为让人叹服之处。 这前朝大臣,只要皇上稍给他们些脸色,便会蹬鼻子上脸,一个个都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费尽心思的笼络权势。 而玄宫宫主早已是皇上的师傅,却并没有因为这层关系而讨要好处,高洺湖与她之间毫无瓜葛,但却打心底的尊重她! “玄宫宫主还真是谦虚,可此事事关重大,您一人未必能解决得了。” 狼城城主虽然臭名昭彰,但终究是御赐的一品大臣,身后又有太傅撑腰,若此事被闹大,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太傅此行伴驾,原本就是狼子之心昭然若揭,他就没打算让皇上安然无恙的回到京城。 如今出了狼城城主这么一档子的事,他怕是要乐的几晚都睡不着觉,“皇上最近的公务忙得很,原本应该由他来与您见上一面,可朝廷的事尤为重要,还请您多担待些。” “北堂谨瑜是做大事的事,自是不该把心思放在这等小事上。” 玄宫宫主一共收三位徒弟,大师姐—绮秀、二师兄—北堂谨瑜、小师妹—绮兰。 这大师姐与小师妹都是苦孩子出身,一场洪水让姐妹二人成了孤儿,好在玄宫宫主游历四方刚巧路过,这才救了她们一命。 既然已无父无母,寄养在别家人膝下,也只能是仰人鼻息,玄宫宫主一人也无聊的很,便把这姐妹二人养在身边。 至于北堂谨瑜,他算得上是命中注定要成为九天玄宫宫主的徒弟,准确的来说…… “高洺湖郡主,狼城城主之事暂且可以先放一放,你此次来,应该并非只为这一件事吧?” 玄宫宫主不等高洺湖把话挑明,便先一步捅破这层窗户纸,“若我猜的没错,你应该是想问我,为何会收北堂谨瑜为徒,对吗?” “是。” 既然玄宫宫主如此直截了当,高洺湖也没理由遮遮掩掩,“本郡主一直好奇,可始终没有机会与你好好促膝长谈一番,今日倒是好时机,本郡主才贸然拜访。” “高洺湖郡主也无需这般客套,咱们也算得上是一家人,更何况,你是凤凰之女再世,便是九天玄宫半个主人。” 玄宫宫主直白的说道,神情一如既往的平淡如水,“郡主,您生来就是凤凰之女,大漠未来的皇后,母仪天下的唯一人选,对于北堂谨瑜……” 她故意把话说到一半,沉默了片刻,视线在高洺湖的身上上下打量,许久才开口继续说道,“他乃是千年一遇的真龙天子,只有他才能统一九州四海,一文一武,并驾齐驱,你与他是天生一对,正是这大漠王朝难得的帝凤和鸣!” 上一世,高洺湖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更不信命! 高王府备受宠爱的小郡主,自小就被父亲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她没遇到过麻烦,更没受过伤,只觉这天底下的好人多过坏人,心思单纯的犹如一滴晨起的露水。 可一朝蒙难,进了那如万丈深渊般的皇宫,被人欺凌揉捏,高洺湖才意识到,如果自己不强,就将成为别人手中的一只可怜虫! 而如今,再活一世的高洺湖,不但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爬到巅峰,更清楚,这世上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也许鬼神并不存在,但宿命却真真儿的控制着每一个人。 “宫主,若我与皇上真是命中注定的帝凤,那为何你不早些出手,免了这伤人的麻烦?” “一切都自有定数。” 玄宫宫主知道高洺湖话中的意思,高家上下十几口被杀,北堂谨瑜自幼便失去母亲,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在考验着人的耐力。 而她却早已洞破天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但玄宫宫主宁可束手旁观,也从未想过伸手搭救,这让高洺湖的心不由得生出一股不愿来。 “自有定数又如何?若我与皇上逃不过这一劫,还不是要一命呜呼?” “你……” “我要让你帮我!” 高洺湖的语气变得坚决,眼底闪过一抹不易被察觉的执拗,从软榻上站起身来,信步走到玄宫宫主的面前,“我不管你答不答应,我现在以凤凰女的身份命令你,从这一刻,你必须要对我唯命是从!” “是。” 这刚入夜,行宫里的太监宫女都在为太后的流水宴忙活,唯有高洺湖的园子安静的很。 而此刻,齐妃这一身夜行衣,毫不忌讳的站在高洺湖的园门口,与小青好一番争执,“小青姑娘,你就让本宫进去好不好?本宫只是闲的无聊,想要与郡主过上两招!” “齐妃娘娘,您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呀?我家郡主又不会功夫,如何与您过招?” 小青略有些不悦的说道,高洺湖刚刚从行宫外回来,原本身子就乏的很,这会儿刚刚更衣睡下,这女人却偏要跑过来捣乱,真让人厌烦的很。 可齐妃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双手搭在小青的肩膀上,探头探脑的往院子里瞧,“高洺湖郡主,你可听到本宫在叫你,你若是还没睡下,可否见上一面?” “齐妃!你要是再胡闹下去,奴婢可就要请皇……” “小青!” 小青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高洺湖的声音打断,只见她穿着一身轻飘飘的白纱长裙,从正屋里走了出来,“你到后院沏壶茶来,本郡主亲自招待齐妃娘娘。” “郡主,您身子不适,还是……” “还不快去,这是想要违抗本郡主的命令?” “是。” 被高洺湖这么一吼,小青也只能不情不愿的侧身行礼,还不忘狠狠瞪一眼齐妃,这才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瞧这丫头离开,高洺湖才笑盈盈的迎了上去,“齐妃娘娘,这夜行衣可不能随便穿在身上,若是让不相干的人瞧去,还以为你对本郡主另有所图呢。” “多谢高洺湖郡主提醒,本宫下次注意便是。” 齐妃爽朗的说道,再配上她这一身夜行衣,还真不像那日见到的文静姑娘,“郡主,可否请本宫进去坐坐?” “请吧。” 高洺湖侧开身,让齐妃入了前院,两人一前一后坐入西南角的凉亭,刚巧小青把冲好的茉莉花茶端了上来,“郡主,这是皇上吩咐福子公公给咱送来的,只听了您说喜欢茉莉花的味道,皇上便特意让人到南方找来,这刚运到狼城,您和齐妃娘娘也一同尝尝鲜儿吧,味道可好着呢。” 小青一边给高洺湖和齐妃倒茶,一边还不忘炫耀皇上对自家郡主的宠爱,为的就是要气一气这讨人厌的女人。 可齐妃倒是一副不以为然的端起茶杯,轻酌了一口这迷人的茉莉花茶,便不喜的放在一旁,“本宫怕是天生命苦,只喝得惯龙井这般苦茶,偏偏就是喝不惯甜茶,还是高洺湖郡主有福气呀。” 什么叫她天生命苦,只喝惯龙井? 高洺湖笑而不语,可这心里却有了些盘算,齐妃果然不是寻常人物,这话里话外都在戳着自己的脊梁骨。 她就是一典型的笑面虎,齐妃说自个儿有福气,但若把这话掰开了揉碎了再听一听,味道就变了。 茉莉花茶虽然难搞,但在南方也就几钱一两,不算是什么稀罕物。 但龙井就不同了,必是要皇家茶庄摘出来的,再加上数十道工序烘干,这才能搬得上台面,若到了茶铺里贩卖,最少也得一锭银子一两,那还是最下品的。 “高洺湖郡主,本宫那刚刚得了些龙井,您若是不嫌弃,不如本宫送来给您尝尝,也不比这茉莉花茶难喝。” “不必了。” 高洺湖淡笑摇头,又拿起桌上的青瓷白釉茶杯,当着齐妃的面一饮而尽,“这皇上赐的茶,甭说是好还是坏,终究是一片心意,本郡主喝的舒坦就是了,齐妃娘娘的龙井还是留着吧,毕竟是太后娘娘的好玩意,可不能白白的糟蹋。” “呦,原来齐妃娘娘那儿的茶叶是太后赐的呀,奴婢还以为是皇上亲赏的呢!” 小青在一旁接着话茬,愣是把齐妃说得脸色发青,看来这女人装也是装不了多久了。 第262章旧疾犯了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倒是不忘再添一把柴火,也好让这股怒火升得更旺,“小青,别在这多舌,赶紧给齐妃娘娘包些茉莉花茶,那可是沾了龙气儿的,虽说喝不惯这甜腻的味道,可是时常喝一喝,也能多添些福气!” “是。” 小青喜滋滋的点了点头,便又抽身往后院去,高洺湖瞧着齐妃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心里更是痛快。 说佩服也佩服,毕竟这女人的手腕,可比那些愚蠢的大家闺秀要强得多,不愧是萧天豪的女儿,多多少少随了她父亲那精于算计的性子。 然而,高洺湖对齐妃仍是信任多过怀疑,虽说有心收她在身边帮衬,但在查清这女人的底细之前,言语间的试探更是免不了的。 “齐妃娘娘,本郡主瞧你这脸色可不是很好,怕不是旧疾犯了?” “本宫无碍,多谢高洺湖郡主关心。” 齐妃在石桌下暗暗掐了自己一把,让这混乱的心思暂时平静,“高洺湖郡主,本宫入夜来访,便是听闻郡主您使得一手好暗器,这才想来赐教。” 是哪个王八蛋乱嚼舌根子的?! 高洺湖一听这话,就差点没直接骂出声来,可对齐妃,她就算是再气,也得端得住这未来皇后的架子。 “郡主,本宫生于武家,多少会些花拳绣腿,您看……” 狼城危机四伏,各路人马汇聚此处,而就在太傅暂住的园子里,有一道黑影快速划过 “门主有这闲心跑到老夫子这,还不如尽快取了高洺湖的人头,也好赚了那几千两黄金!” 太傅穿着一身锦缎里衣从床榻上坐起,这话音刚落,只觉脖子一紧,一双大手死死掐在他的脖颈处,“你这个老不死的,高洺湖身边有擎天盟和九天玄宫的人,你为何不早些与我说?” 那男人的声音阴冷彻骨,周身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场,似乎还能在他的身上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害我折了一门,就你那点银子还不够买她一条命的!” “门主,我可以再给你加三倍的价钱,只要你能咔嚓了高洺湖,银子自不是问题!” 太傅费尽力气的说道,只觉自己的脖子下一刻就会断掉,那家伙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他根本不敢有一点挣扎。 呵呵! 男人冷笑,用力把太傅摔在地上,自己则盘腿坐于床榻之上,“10万两黄金,高洺湖一条命,别与我讨价还价。” 擎天盟和九天玄宫可不是好对付的,暗门向来不愿给自己招惹麻烦,可太傅出手实在是太过阔绰,他这么一见财眼开的人,又怎抵得过诱惑? 咳咳…… 太傅双手扶着自己的脖子,好一通咳嗽,等喘过气来,这才从地上站起身来,“门主,10万两黄金一条命,您这价码是不是有些高了?” “太傅富可敌国,不过只是区区10万两黄金,你定能拿的出来。” “行!” 暗门门主可不是街边小贩,若你与他讨价还价,便是要把自己的小命搭上去,“10万两黄金就是10万两黄金,但老夫就一个要求,我必须要先见到活口!” “再加10万两!” “什么?” 太傅一听这话,脸立刻垮了下去,“你这般狮子大开口,还真是……啊!”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一股强劲的力道打在太傅的身上,整个人翻倒在内室的门板上,摔得这老家伙七荤八素。 “太傅大人,您没事儿吧?” 守在门口的内卫听到里面的动静,刚想进来瞧个究竟,便被太傅呵斥住,“老夫没事,你们都在外面守着,一人都不许进来!” “是。” 太傅见门口的内卫退下,这才又一瘸一拐的走回那男人面前,“门主,刚才都怪老夫一时口快,若是哪句话惹你不开心了,您千万别往心里记。” “20万两黄金,一句话,成不成交?” “成交成交。” 太傅为表明自己的诚意,便又从怀中掏出3000两黄金的银票,双手递到男人面前,“门主且先收着,等到事成,老夫定会一两黄金不差的送到暗门。” “嗯。” 男人掂了掂手中的银票,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三日之后,太后流水宴上,我会亲自把高洺湖带到这儿。” “好。” …… “郡主,您不在床上歇着,趴在橱窗上干什么?” 昨夜被刺客这么一闹腾,高洺湖也受了不少惊吓,北堂谨瑜陪到早上便去书房处理政务,临走前吩咐小青好生照顾郡主,也不能再生出什么乱子。 “郡主,您赶紧躺回床上去,再多歇一歇!” “你别拽本郡主!” 小青越是拽高洺湖,高洺湖越是往竹窗外窜,已经半个身子悬在外面了,“绣球哥哥这是疯了不成,竟然派了这么多内卫守着园子,生怕别人不知昨晚闹了刺客?” 昨夜高洺湖与北堂谨瑜一合计,刺客之事并不准备张扬,可如今,这里三层外三层守在外面的内卫,却有些过于招摇。 “郡主,皇上这是心疼您,这才派了这么多人的。” 小青在一旁说着,便用双手扶住高洺湖的细腰,生怕她一时疏忽,再从窗内折出去,“郡主,您还是赶紧回来吧!这姿势实在是太过危险,若您真磕到伤到,奴婢可担待不起。” “小青,本郡主倒是觉得,真应该让你到皇上身边伺候着!” 高洺湖没好气的从竹窗外抽回身子,半倚在身旁的矮桌上,一只手撑着额头,一只手轻敲着膝盖,“对了,昨夜那刺客呢?让绣球哥哥带走了?” “没,还在柴房里关着,绮兰已经通知九天玄宫的宫主,估计这会儿人已经到了!” “她来了?” 高洺湖一听这话,便赶紧从软榻上跳了下去,“你们这两个死丫头,到底有没有把本郡主当做主子?” 她一边不悦的抱怨道,一边手忙脚乱的在屏风后穿着衣服,“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从来不与本郡主知会一声,这天底下哪家奴婢是这般不守规矩的?” “郡主……” 小青一脸冤枉的凑到高洺湖身边,又斜眼看了一眼后院儿的方向,“奴婢可是向来本本分分,您就算是要骂,也得骂绮兰一人啊,怎把奴婢也给牵连上了?” “就你?本本分分?” 高洺湖套上最后一件蚕丝轻纱外搭,穿上绣球软靴,便怒气冲冲的往后面走去,“小青,就算你忘了,本郡主可记得清清楚楚,当初把本郡主从咸阳城掳走的人,应该就是你吧?!” “……” 简简单单的一番话,彻底把小青说的哑口无言,她只能垂眉耷眼的跟在高洺湖身后,一前一后往柴房走去。 只是…… “啊!” 两人刚走到柴房门口,便听到一声尖叫声,而这声音…… “绮兰!” 没错! 这女刺客并非是暗门中人,准确的来说,她不过是九天玄宫安插在暗门的奸细。 得到门主令,有人出一千两黄金想要刺杀当朝郡主,人便立刻飞鸽传书回总舵,但玄宫宫主早已前往狼城,并未收到急报。 女人实在束手无措,又不能眼睁睁看着高洺湖遇刺,所以…… “我从门主那里拿下杀令,只为拖延时间,更想从这次任务中找出一直与暗门勾结的背叛者!” 九天玄宫与暗门倒有一相同之处,他们同样收钱做事,但九天玄宫却有自己的规矩,绝不会枉杀一个好人,必将是大奸大恶之人,才会被剔除掉。 而赏银或多或少,从来都没有一个规矩。 若是你富甲一方,给几千几万两,九天玄宫也绝对不会拒绝,你若穷困潦倒,哪怕只是一文钱,也会为你除掉奸佞。 “就在三年前……” 玄宫宫主从袖口中拿出一暗紫色小瓶,从里面倒出赤火丸,喂入仍旧有气息的小兰口中,“九天玄宫的自杀任务总会被暗门截胡,不知有多少良善之人被害,实在让人痛心疾首。” 玄宫宫主的话刚一出口,那刚刚吞下赤火丸的小兰猛的吸了口气,如僵尸一般从地上坐起来。 她双眼无神地瞧着四周,就像是一只牵线木偶一般,“这是在哪儿?” “这里是狼城。” 浑身是伤的女人走到小兰身边,用力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师傅留你一命,只为让你说出实情,等到你无用处,便会按九天玄宫的宫规处置!” 说罢,那女人便自顾自的把小兰带出柴房,只见她脚尖轻点,人便在院中没了踪影。 “谁能与本郡主好好的解释一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洺湖郡主,这是九天玄宫的家务事,实在是太过丢人,所以,还请您不要过问。” 玄宫宫主向来是个极要脸面的人,这就是为何九天玄宫的规矩会如此严苛,为的就是避免门徒会倒戈相向与外人。 可千算万算,始终算不到一点,那便是…… “银子永远是最诱人的,小兰这丫头以前受苦受惯了,总想过些好日子,这才被蒙了心窍。” 玄宫宫主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而仍旧一头雾水的高洺湖却不忘替小兰说几句好话,“她在本郡主身边也有一段时日,倒也不像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兴许这中间还有什么误会,可得要查清楚了,莫要冤枉一个好人。” “是好是坏,终有定论。” 第263章天下大乱 http://.biquxs.info/

玄宫宫主的声音变得飘渺,又如悬在半空中,而刚刚还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在变戏法吗?” “九天玄宫的功夫向来神秘莫测。” 一直在高洺湖身边沉默不语的小青突然开口说道,那秀气的眉头紧锁,“郡主,暗门与九天玄宫这算是彻底杠上了,看来咱们也要有麻烦了。” “这麻烦原本就是冲着本郡主来的。” 高洺湖沉声说道,视线不敢落在地上的那一团血迹上,“小青,你觉得小兰会是叛徒吗?” “奴婢不知。” 小青出生于擎天盟,知道各门各派对叛徒是有多么残酷,若是不加以严惩,就会有人纷纷效仿,那才叫天下大乱了。 “郡主,九天玄宫是有自己的规矩的,咱们还是不要多管的好。” “罢了。” 高洺湖无奈的摇了摇头,便信步走出柴房,“咱们自己的麻烦事儿都还未解决,就算本郡主想要掺合九天玄宫的家务事,怕是也没那个时间了!” “……” 小青没再言语,而是看着高洺湖那落寞的背影,心中也不由得多了一分担忧。 …… 暗门刺客之事,并没有向外张扬,狼城行宫也并未因此而人心慌慌。 众人都陷在流水宴的欢喜之中,不知太后为何会大动干戈,办这么一场规模宏大的宴席。 但高洺湖却可以肯定的是,太后一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么,就是为了笼络狼城势力,毕竟狼城城主一死,必然会有新的城主走马上任。 否则,便是想要趁乱做些什么,或者说,太后与太傅还真想到一块儿去了! “瞧瞧你们这些办事不麻利的,都已经过去几日了,不过就是扎一些大红灯笼而已,能有多难?!” 高洺湖从行宫杂院外经过,便听到崔嬷嬷的训斥声从里面传了出来,小青刚想过去瞧个究竟,却被自家主子拦了下来。 嘘! 她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便在院外探头探脑的瞧着。 “这些红灯笼可是太后最喜欢的,你们若是把这活计干得不漂亮,一个个也就都别想回京了,干脆留在行宫守着得了!” “崔嬷嬷,我们这些奴才不分昼夜的做了好几晚,可这红灯笼扎出一个毁一个,到现在都没能弄出一个像样的!” 说话的小太监浑身发抖的跪在地上,双手撑在身体两侧,身子匍匐在冰凉的石板地面上,又抬手指了指堆在墙角的一滩烧焦的红纸。 而听了这小太监的话,崔嬷嬷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了去,脸色不由大惊,“红灯笼被毁,这可不是什么吉兆啊!” 崔嬷嬷无奈的叹了口气,刚想再说些什么,便听到高洺湖的声音从院外传了进来,“这大好的天儿,可为何这院子里却阴气这么重?” 高洺湖一副煞有介事的瞧着四周,嘴角勾出一抹让人胆寒的笑,“小青啊,看来这狼城城主还真是含冤莫白,竟然连皇上的行宫都能随意闯入,果然是厉鬼啊!” “可不是嘛!郡主,咱们以后出门可得小心这些。” 小青在一旁笑嘻嘻的搭话,她们主仆二人倒还真算得上是默契,这你一句我一句的,倒是把这不可能的事儿,都说成真的了。 而躲在一旁的杂院太监更是被高洺湖吓得快要晕倒过去,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瞧那样子简直是滑稽的很,没了那玩意儿,连胆子都不如真男人壮了。 “郡主,你说这厉鬼为何偏偏和太后的红灯笼过不去,难不成害死城主的人是太后?” “呸呸呸,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高洺湖在小青的额头上弹了一手指,便是一脸抱歉的看向面色铁青的崔嬷嬷,“崔嬷嬷,我这丫头平时说话就口无遮拦,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并非是有心之过,还请崔嬷嬷见谅。” “高洺湖郡主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老奴又怎会与你一般计较,可这话若是传到太后娘娘耳中,那可就是真麻烦了。” 崔嬷嬷心里清楚,高洺湖必将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北巡之后,就会行册封礼,正式入住未央宫 所以,这老东西可精明的很,知道太后就算是在长寿,也绝对活不过这位新后。 “郡主,这地方如此杂乱,您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崔嬷嬷显然不想再提起大红灯笼之事,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心虚呀,还是害怕真有厉鬼索命。 但高洺湖也绝不会让崔嬷嬷这般容易的把话茬打过去,她之所以此刻露面,便是觉得这红灯笼之事定有蹊跷,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崔嬷嬷,本郡主受太后之令,主办流水宴,这上上下下都得本郡主忙活,不少零碎的活计都在杂院的粗使奴才的手中,本郡主放心不下,这才来瞧瞧的。” “原来如此,郡主还真是费心了。” 崔嬷嬷拽着自己身边的小丫头侧身行了一礼,便又笑脸盈盈的迎了上来,“郡主,太后娘娘这些日子总是念叨着您,您可是有些时日不过去请安了。” “嗨!还不是因为本郡主忙得不可开交,等到流水宴之后,本郡主定然亲自到太后娘娘那儿请罪!” “何来请罪这一说,郡主真是严重了,你能过去呀,太后娘娘一定开心的很呢。” 她开心?! 高洺湖冷冷的在心中哼了半句,这老女人巴不得自己赶紧消失在这世上,也免得她整日提心吊胆。 啊! 还没等高洺湖再言语,便听到一声尖叫声从水井的方向传了过来,众人循着声响瞧了过去,只见那井中冒出缕缕黑烟。 “这大白天还真闹鬼了?” 高洺湖低声说道,便是又怼了怼身旁的小青,“你过去瞧瞧,本郡主倒是好奇,这鬼怪到底是如何把黑烟从底下弄出来的!” “是。” 小青是习武之人,刀尖上舔血过活的,自然胆子大的很,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鬼怪,若真有,她怕是早就被厉鬼缠身了,又怎会好端端的活着? 她抽出腰间长剑,绷紧浑身神经,一点点靠近不断冒出黑烟的水井,只觉那味道略有些熟悉,好像是…… “火石药!” 没错!就是火石药! 狼城城主府邸的大火,便是由火石药烧起来的,那火不易被扑灭,又带着莹莹蓝光,所以才会被人误认为是天火。 “郡主,井下好像有东西!” 小青把身子向井口探了探,这刚定眼一瞧,便吓得倒吸了口凉气,“是个人!” 她这话刚说出口,便引来四周一片唏嘘,原本已经吓得快要不知所措的太监,这会儿一个个都钻进屋里去了。 而高洺湖始终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信步走到水井旁,果然瞧见一具尸体漂在水面上,“先把人弄上来,查清身份再说!” “是。” …… 这宫里隔三差五就会有人消失不见,大抵都是到下面去陪阎王爷下棋去了,所以,有人莫名其妙的死掉,对于后宫的人而言,不过只是家常便饭而已。 太监宫女闲来无事时,偶尔也会念叨上两句,时间久了,也就没有人会再提起。 然而…… “郡主,这事儿可算是彻底传开了,皇上那……” “朕一早就收到风声了。” 小青冒冒失失的从院外走了进来,没瞧见坐在软榻上的北堂谨瑜,只盯着刚从屏风后走出来的高洺湖。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一脸惊愕的高洺湖身边,“药谷裘长老,为何要跑到狼城做一小小的仵作,这岂不是屈才了?” 药谷?! 裘长老?! 北堂谨瑜的话算是彻底把高洺湖给说迷糊了,秀气的眉头更是紧皱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有政务要忙,怎又跑到这儿来了?” “朕是骗你的,若朕不这么说,裘长老又怎会露面?” 九天玄宫的消息网四通八达,但凡江湖有一点动静,就会立刻传入玄宫宫主的耳中。 而她便以密信的形式送入北堂谨瑜手中,这样一来,就算他居于大漠倾城,仍能知这天下的动静。 哈哈…… 还不等高洺湖出口埋怨,裘长老便扬声大笑起来,“不愧是一代少年皇帝,真是让老夫佩服啊!” “长老过奖了。” 北堂谨瑜嘴角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就连向来最会揣摩他心思的高洺湖,都不知这家伙此刻在打着什么算盘。 “裘长老,虽说狼城城主恶贯满盈,但终究是大漠的一品朝臣,就算真要处置,也总得由朕出手不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暗中转动手中的铁竹扇,每一根扇骨都有一处机关,制作极为精巧。 “狼城城主的府邸上上下下几千口人,唯独他一个人该死,为何要让那么多的人陪葬?” “绣球哥哥,你刚才说什么?” 高洺湖一脸诧异的看了看北堂谨瑜,又把视线落在那不知长相的裘长老身上,“是你害死的那些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又为什么要嫁祸给九 天玄宫?” “高洺湖郡主,你不是早就已经猜到事情的缘由了吗?为何还要在老夫面前装作一无所知?” 裘长老向来快言快语,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从来都不会转弯抹角,“郡主,我与玄宫宫主早有共识,狼城城主府的事原本就是二人合谋,为的就是要嫁祸于太后!” 他倒是一点都不避讳,果然是江湖中人,向来是快意泯恩仇。 “太后横行霸道,纵容自己的亲族无恶不作,若再留这个女人,只会让大漠的天下毁于她手!” 裘长老掷地有声的说道,便又从怀中掏出一本明黄色的折子,双手递到北堂谨瑜面前,“江湖事,江湖了,这是盟主给您下的帖子,是否赴约,就看皇上您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北堂谨瑜接过写有“武林盟”三字的帖子,那原本就深不见底的眸子,此刻变得更加深邃,“盟主要见的人并非是朕,而是洪门的铁书生吧!” 第264章瞒不过她 http://.biquxs.info/

“铁书生便是少年皇帝,少年皇帝便是铁书生,当年白家收留了皇上,便等同于让江湖与朝廷密不可分,若想颠覆这千年隔阂,便是要由您来先行这一步!” 裘长老的话音刚落,一直沉默不语的高洺湖却突然开口说的,“狼城城主府被毁、红灯笼被烧、水井冒烟、莫名有人被淹死在井中、那所有的事,应该都是你所为吧?” “果然聪明!” 裘长老一脸赞许的点了点头,早听闻大漠高洺湖郡主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头脑更是聪明的很,万事都瞒不过她。 如今亲自领教,便知这传言不假,更对高洺湖多了一丝好感,“未来的皇后娘娘,若是你想知后事如何,倒不如与这少年皇帝一同前往武林盟,便可知真相!” “你……人呢?” 高洺湖的话还未出口,原本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想起那日在柴房时,玄宫宫主也是这般没了迹象。 难道这江湖中人都这般擅长耍戏法?! 她一脸苦笑的摇了摇头,便又把视线落在北堂谨瑜手中的折子上,“绣球哥哥,你是如何想的?” “既然武林盟的人要掺合此事,就定然与太后有些过节,朕是非去不可了。” “我与你一起,不许拒绝我!” 还不等北堂谨瑜开口拒绝,高洺湖便把丑话说在前面,“要是你不让我和你一起去武林盟,我便偷偷从这行宫溜出去,你知道没人能看得住我的。” “你这丫头还真是片刻都不让人省心。” 北堂谨瑜揉了揉高洺湖那一头乌黑顺亮的秀发,便又把人揽入怀中,可心中的不安却越发浓烈,“此行万分危险,你可真想好了?” “想好了。” 高洺湖斩钉截铁的点了点头,丝毫没有一点犹豫和畏惧,“你与我本就是一根枝叉上的两片叶子,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便是也活不成的,倒不如时时刻刻跟在你身边,也好让我安心。” “好,入了夜,朕到园子里接你。” “嗯。” …… 行宫传出闹鬼的传言,闹的狼城百姓个个吓破了胆,天一黑,便把房门紧闭,谁都不敢出来了。 “裘长老,你这回可是帮了哀家的大忙啊!” 太后的声音从内室里传了出来,只见她穿着一身大红色绣凤长袍,虽然上了年纪,身子却仍旧轻盈。 “太后娘娘,不过是举手之劳,您无需这般客气,更何况……” 那张不再被遮挡的脸,映在昏黄的烛火下,一道道伤疤纵横于脸颊两侧,实在瘆人。 “老夫帮你,也是在帮自己,当年的仇也是时候了结了!” 北堂谨瑜假借铁书生之名前往武林盟,与其谈判多日,最终定下契约,一旦太后反军有所动静,江湖众人予以力保大漠江山不变。 “绣球哥哥,你不会是想把我直接丢下去吧?” 高洺湖双手紧紧抓住冰凉的藤蔓,嗅着空气中一股无形的危险,似是下一秒自己就会摔得粉身碎骨,“我……我可告诉你,我这肚子里可还揣着你的儿子呢,你……你……啊!” 她这话还没说完,便觉身子一轻,整个人向悬崖深处坠去。 高洺湖吓得赶忙闭上眼睛,连呼吸都变得艰难,只觉自己飘浮在空中,身边掠过阵阵冷风,直到…… “这位姑娘,你准备在这睡多久?” 想象中的恐怖并未来临,却听到一小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高洺湖半睁开眼睛,此时的她已经躺倒在一块大石头上,却不见北堂谨瑜的踪影。 她猛得坐起身来,瞧这穿着一身褐色大卦儿的小童,一头雾水的询问道,“这里是武林盟?” “嗯。” 小童点了点头,又指了指身后一个高大的牌坊,“姑娘,若是你识字的话,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地界。” 高洺湖顺着小童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块金灿灿的匾额悬挂于正当空,上面用金粉划过的三个大字,耀眼夺目到让人无法直视。 “还真是个神仙去处。” 她若有所思的站起身来,瞧向被雾气笼罩的四周,“能把平台楼阁建在此处的人,怕是也不简单。” “盟主神机妙算,他可不比师傅知道的少。” 北堂谨瑜的声音突然从高洺湖的身后传来,只见他刚刚解开身上的藤蔓,一只手拿着一把铁扇,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挺拔的身躯映在柔和的日光下,平添一份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 只是…… “北堂谨瑜,你下次能不能让人家做好心理准备,再把我推下悬崖呀!” 北堂谨瑜瞧着高洺湖一副气冲冲的模样,便赶紧赔上笑脸说道,“洺湖,若是等你做好准备,怕是都要天黑再天亮了。” 嘿! 高洺湖一听这话,面色更是不悦,直接双手掐腰走到他面前,用力戳着这家伙的心窝,“我说你这人还真是没良心,到底是谁害怕你的安危,才赖着脸皮跟来的,若是这点小事就能把我吓倒,我还为何执意要来?” “江湖险恶”四个字,但凡长点脑子的人心里都清楚,高洺湖没做好万全的准备,定然不会做此决定。 “北堂谨瑜,你给我听好了,哪怕就是粉身碎骨,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都说大漠这位未来的皇后娘娘是位奇女子,今日,本盟主倒是见识了!” 一空灵的声音从峡谷深处传出,却让人无法抓住这声响的尾巴,高洺湖在原地转了一圈,眉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 而刚刚立足于一旁的小童,此刻已经拱手半跪在地上,“徒儿参见师傅。” “赶紧请贵客入府,莫要怠慢了!” 声音仍旧从四面八方传来,此人的武功功底果然高强,能够做到百里传音已然不易,又能很好的隐去自己的位置,着实让人在心中赞叹不已。 而那小童领了令,便又赶紧起身走到北堂谨瑜和高洺湖面前,毕恭毕敬的说道,“还请二位入府。” “多谢童子领路。” “洪门门主不用多礼。” 小童并未说起北堂谨瑜真正的身份,而是以洪门门主的礼仪待之,看来这江湖人果然是不喜欢与朝廷有所牵连。 三人一前一后走入武林盟,这一路边走边瞧,更是让高洺湖唏嘘不已。 原本以为,除了藏尽天下宝贝的高府以外,便是这大漠皇宫最为出众。 院落居舍尽数用金块堆积而成,哪怕只是一块看似不起眼的原木,也是山中最为极品的陈年檀香木所制,几乎无一处不尽显奢高。 然而,四处再瞧着武林盟,倒是让高洺湖不觉得自惭形秽,自己还真是一只井底看天的青蛙,不知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武林盟的每一处亭台楼阁,尽数都是用极为罕见的黑金玉雕琢而造,这玩意儿哪怕只是手掌心大小的一块,到市面上也能卖百余两银子。 再瞧瞧那草丛中的金银花,的的确确是最为难得的品种,高洺湖曾经在杂书上瞧过,也偶尔听父亲提起一嘴,但却从未有机会见到真物。 如今这么一瞧,这些金银花还真是美得扎眼,若不是高洺湖强行稳住心神,还真容易被这些花迷失了心智。 “洪门门主,我只能带你们到这儿了,师傅在里面等着呢。” 小童驻足在一拱形雕花院门外,又冲内院做了一请的手势,“二位不要耽搁了时辰,免得节外生枝。” 什么叫不要耽误了时辰? 又怎么会节外生枝? 高洺湖被这小童说得云里雾里的,而北堂谨瑜却一脸明了的点了点头,“本门主清楚,自是不会给盟主添麻烦的。” 高洺湖理不忘挑衅的扬了扬下巴,“这天底下堪称英雄的人不少,可没几个像你这般小心眼,说几句便要打要杀,还真是……” 轰隆! 这话刚说一半,刚刚还晴空万里的蓝天,此刻却已阴云密布,闪电如巨蛇一般撕破天空,声音更是震耳欲聋。 “糟了!” 白袍男人的语气变得沉重,不再像刚才那般轻挑,“北堂谨瑜,看来咱们中间是出了叛徒。” “是谁?” “裘长老。” “果然是那个老家伙,朕一早就该猜到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居然把一旁的高洺湖抛除在外,她越听越是糊涂,便赶忙追问道,“不过只是阴天而已,要不要这么大题小做?” “武林盟位于深谷之中,一层远古之气笼罩,一旦有人想要强行闯入,就会引来天雷阻止。” 高洺湖在一旁耐着心思解释道,而外面的闪电声却越发频繁,“看来太后这一次是真不准备善罢甘休了。” “不过就是些散兵游勇而已,想要跟我斗,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白袍男人自信满满的说着,便又挥动自己宽大的衣袖,只见数名小童从院外走了进来,一字排开,半跪在他面前,“师傅,有何吩咐?” “越快越好,把外面的那些臭虫给本盟主赶走!” “是。” 小童拱手领命,众人便纷纷从地上站起身来,转身便消失在空气中。 “又来!” 高洺湖扶住额头,翻了个白眼,“有门不走,非得玩凭空消失吗?” “皇弟,带着这臭丫头到密室去。” 第265章盛气凌人 http://.biquxs.info/

白袍男人指了指内室的方向,便从怀中掏出一把金钥匙,直接丢在北堂谨瑜手中,“以防万一,最好还是不要让人知道,你已经到了武林盟。” “好。” 北堂谨瑜并非是贪生怕死之人,而此时的境况,由不得他意气用事,必须要以大局为重。 而被说成臭丫头的高洺湖,真恨不得把那白袍男人大卸八块,可想归想,如今可不是耍大小姐脾气的时候,强压住火气,只狠狠瞪了那男人一眼,便跟着北堂谨瑜走入内室。 …… “药谷何时与朝廷这般亲近,竟然带着卫兵来找武林盟的麻烦,裘长老这是要自断后路吗?” 哼! 骑在战马上的裘长老,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听着从四面传来的声音,嘴角勾出一抹不屑的笑,“都说武林盟的盟主神功盖世,今日老夫一看,不过就是一缩头乌龟而已!” “哦?” 那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一阵寒风吹过,半空中的雷声更加刺耳,“看来裘长老是对本盟主有些偏见啊,既然如此,那便让你瞧瞧本盟主的能耐,也好让你知道本盟主到底是不是缩头乌龟。” “你……” 啊! 老头子的话还未说出口,身后便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他于马上转过身去,只见一排排卫兵吐血倒地。 夹着血腥味的冷风让人不寒而栗,刚刚还一脸盛气凌人的裘长老,此刻却被吓得魂不守舍,差点没从马上栽下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只是些粗鲁莽汉而已,竟然还敢擅自入武林盟的地界,被地气所伤也是难免,裘长老,还是赶紧滚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让她舍了反叛之心,否则,后果自行掂量!” 男人的话音刚落,周围的雾气便迅速向裘长老聚拢,那老家伙根本来不及反抗,便被卷入其中,瞬间便没了意识。 刚刚还在武林门外打打杀杀的众人,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一道白影从空中划过,压下那不断造作的雷电,“即日起,武林盟进入戒备状态。” “是。” 与地下冒出的小童齐声回应,而在于正前方的白袍男人,落在面具外的那双黑眸变得越发深邃难测,而一丝不安却悄无声息的在眼底划过。 …… “简直是岂有此理!” 太后气到一把推翻软榻上的桌子,茶壶翻倒在垫子上,伺候在一旁的崔嬷嬷赶忙命人收拾,生怕污了自家主子的眼。 “娘娘,裘长老已然是尽力了,可那武林盟主实在并非是等闲之辈,与那九天玄宫也不相上下,咱们还得要从长计议才成。” “从长计议,你让哀家如何从长计议?” 太后恼羞成怒的大喊道,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不断冒着寒气,“哀家的人损失惨重,若想恢复元气,最少也得一年半载!” 原本计划周详,把高洺湖和北堂谨瑜骗入武林盟,再派一支精兵将其包围,再斩草除根。 之后,太后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替不幸遇难的皇帝打理后事。 等到此事平息,老女人便可从先皇其他的皇子中择一肯乖乖听话的傀儡,扶植其坐上皇位,而自己则名正言顺的重掌大权。 裘长老向来自负的很,从来不认为这天底下有自己对付不了的人,这一次跌了这么大一跟头,又被一小丫头片子奚落,心中更是不爽。 而齐妃并没有因为这老头的警告而闭嘴,反倒是言语更加犀利,“长老,这做错事了就是做错事了,难不成本宫还能凭空诬陷你不成?” “你……” “而且,”齐妃不等裘长老解释,便又火上浇油道,“太后为了这个计划,可谓是费尽心思,如今北堂谨瑜好端端的活着,又多了一武林盟做帮手,看来你这是偷鸡不成反蚀你,给别人做了嫁衣。” 齐妃言语尖酸刻薄,让裘长老羞愧到想要找个地方钻进去,而端坐在软榻上的太后却越发不悦,“行了,咱们可是一个阵营的,就该团结一致,最大的麻烦还没除掉,你们一个个倒是先打起来了,这是故意给哀家添堵?” “臣妾不敢。” “老夫不敢。” 两人纷纷垂头安静了下来,也不敢再针锋相对,可眼神间的争斗却并未停息。 太后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两人不对付,这便又沉声说道,“齐妃啊,哀家知道你因为你父亲的事,一直心里觉得愧对于哀家,可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哀家还分得明白。” 齐妃终究是庶出的女儿,背后的靠山不牢,若想在宫中站稳脚跟,就必须要学会如何八面玲珑。 而在太后面前,齐妃永远都是最为让人放心的,毕竟…… “太后娘娘,臣妾自然知道您老人家的心思,更何况,臣妾这虚弱的身子,也只有您的药方才能勾得住性命,若没您出手相救,臣妾怕是早已一命呜呼了。” 没错! 齐妃生下来身子就弱的很,几次三番差点没夭折,好不容易长到十七八岁的年纪,原以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万万没有想到,仍是被丢入那万劫不复的深宫。 而入宫的那一日起,?齐妃便意识到自己这一辈子,怕是都未必有翻身的余地,直到遇见太后,一心求死的她重燃希望。 “娘娘,就算所有的人都背叛您,臣妾也绝对不会生出异心的。” 太后瞧着齐妃一脸坚定的神色,便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一个乖巧伶俐的丫头,你放心好了,等哀家料理了北堂谨瑜,你便是新皇的皇后!” “谢太后娘娘。” 齐妃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意便是更浓,只是…… “哦,对了,娘娘,还有一事,臣妾不知当讲还是不当讲。” “说!” “娘娘,太傅偷偷找了暗门的杀手,拿出20万两黄金,想要买高洺湖一条命,这事定然有蹊跷。” 她也是刚刚收到风声,这会儿跑到太后的园子来,便是想禀明此事,却阴差阳错碰到自己最讨厌的人,头脑一热,便把这正经事给忘了。 好在齐妃及时想起,倒也没白走这一趟,“若说20万两黄金买北堂谨瑜一条命,这价钱倒是合理,可高洺湖不过就是一区区反王之女,就算北堂谨瑜有意立她为皇后,那也是回京之后的事,所以……” “所以,你怀疑高洺湖的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错。” 太傅最近行踪诡异,与暗门的人时常来往,这家伙就是一天生的狐狸,无利不起早的性子,绝不会让他做徒劳的事。 “太后娘娘,看来还有不少事是咱们不知道的。” “太傅自以为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哀家的眼里,他不过就是一只随时可以被捏死的蚂蚁罢了!” 太后一直没有动太傅,反倒力挺她的女儿做皇后,不过是不想把关系弄僵,不愿给自己找麻烦。 可既然太傅如此不把自己这个太后放在眼里,便没必要再留此人与自己作对,倒不如一了百了,反倒安心。 “裘长老,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太后眼底闪过一抹冷冽的寒光,搭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拳,“除掉太傅,挖出秘密,切记不要声张。” “是。” …… “绣球哥哥,这家伙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高洺湖坐在院中凉亭的长椅上,来武林盟也有几日,平日很少能见到那白袍男人,偶尔碰到,也只见他在园中倒立,一动不动,就跟雕像一样。 “皇兄自小与其他兄弟不同,你习惯便好。” “喂……”高洺湖视线一直落在那尊“雕塑”上,便又用胳膊怼了怼身旁的北堂谨瑜,“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为何你这位皇兄会是……” “丫头,好奇心是会害死猫的。” 高洺湖的话还没说完,“雕像”便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明天我送你们出谷,还是尽早回狼城行宫去吧。” “嘿,你这个家伙,凭什么你让我们走我们就得走啊,姑奶奶我还就赖在这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高洺湖理直气壮的说着,双腿搭在凉亭的长板椅上,身子靠于身后的朱红大柱,倒是一副惬意盎然,“求不求人的,也得看你与我们是不是一路,若你真能看着这天下毁了,在一旁袖手旁观,若你不忍心,就算是我不求你,你也会在必要的时候出现。” 活过一世又一世,高洺湖早就已经看透了太多的道理,若一人真与你有着共同的心愿,就算你与他整日打打闹闹,也不会产生一丝隔阂。 若那人一早便与你背道而驰,即便你把对方当作祖宗一样的供起来,真到了抉择之际,对方也会毫不犹豫的背叛那所谓的“友谊”,就不会有一丁点儿的犹豫。 “洺湖,与皇兄言语时,多少还是要守着几分规矩的。” “他是你的皇兄,又不是我的。” 大漠皇族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为何武林盟的盟主竟会是大漠的皇子? 洪门与白家是不是一早就算计好,才会在皇太妃无助时出手相助? 这一桩桩一件件,每一个问题看似都是未解之谜,又无法把这些细碎的线索串联在一起,免不了让人疑惑更甚。 第266章最大敌人 http://.biquxs.info/

“绣球哥哥,若此时咱们回到狼城行宫,怕是未必安全,不如在这武林盟呆上几日,等摸清了情况,再回去也不迟。” “如今太后与太傅明争暗夺,此时才是坐收渔翁之利的大好时机。” 白袍男人双手背于身后,在凉亭外已经兜了数圈,此刻却突然停在高洺湖和北堂谨瑜身旁,那双露在青铜面具外的眸子更加深邃难测。 “若你们能够利用好这个良机,必能一举拿下太后与太傅,大漠朝廷也就清明了。” “你怎知太后与太傅反目成仇?” 高洺湖满腹疑虑的质问道,眉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太后与太傅虽并非出自于一族,两人暗地里向来交好,彼此之间牵扯的事也不在少数,可谓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一人出了事,另一个人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太后已然是强弩之末,以为可以利用药谷那老头来对付本盟主,最终赔了夫人又折兵,想要恢复元气,最少也得一年半载。” 白袍男人理直气壮的说着,便又飞身进入亭内,盘腿坐于人桌之上,“太后若等上一年半载,太傅的势力就会更加壮大,而如今太傅已经找上了暗门,一旦这笔交易做成,往后暗门便等同于太傅手中的一把利剑,连未来皇后的命都能取得了,更别说早已到了不惑之年的太后。” 好吧,高洺湖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倒还真有几分道理。 太后与太傅之所以多年相处融洽,只因为二人实力相当,谁也动不了谁,谁也害不了谁,只能静观其变,以不动应万变。 而如今,太后的人在武林盟受了挫,就算这消息一早就被压了下去,仍旧逃不过太傅的耳目。 一旦让太傅得知太后元气大伤,自己却如日中天,以这老狐狸的性格,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定会一举歼灭自己最大的敌人。 “丫头,聪明归聪明,可千万别自负,身为凤凰之女,你肩上的担子可不轻,若敢走错一步,那便是满盘皆输了。” “你竟然知道我是凤凰之女?” “这没什么奇怪的。” 白袍男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便又把双手搭于膝盖之上,慢慢调节体内错乱的真气,“九天玄宫的那位,可是我的红颜知己,她知道的事情我就必然知道。” “等等!”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北堂谨瑜管白袍男人叫皇兄,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人是兄弟。 而白袍男人又与玄宫宫主是郎才配女貌,换句话来说,就是这俩人有一腿。 再说说北堂谨瑜与玄宫宫主,必是师徒的关系,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 所以…… “这是不是差辈儿了?” 高洺湖一头雾水的看向北堂谨瑜,又用余光瞄了一眼桌上的白袍男人,“大哥,你这眼光倒还真是够独到的呀。” “你这丫头,还真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脑子里净装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那我也没你厉害。”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长椅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白袍男人面前,把唇探到他的耳边,沉声说道,“您这心里到底是藏了多少秘密,估计也就只有您一个人清楚,怕是连绣球哥哥都未必一定了解你这个皇兄。” 上一世,高洺湖被打发到掖庭的那些日子,偶尔听老嬷嬷提起,这宫里的确有一位大皇子,听说这孩子刚刚降生之时,他的母亲便因难产而死。 这年月,难产而亡的女人不在少数,原本也不算得上是什么稀奇事,可那一双与人不同的蓝色眼睛,却象征着灾祸与不祥。 “师傅,我真的没有背叛您啊!” 狼城东南角的一处小客栈里,一个女人浑身是伤的跪在地上,而坐在软榻上的妇人却面若冰霜,手中拿着一枚细若发丝的银针。 “绮兰,你跟在为师身边多久了?” “有几个年头了。” “那你应该很了解为师的性子。” 玄宫宫主从软榻上走了下来,手中的冰魄针在指间任意把玩,刚走到绮兰面前,便随手这么一挥,一根针便打入她的体内。 冰魄针入体阴寒,但却不会取人性命,只会让受针人痛不欲生。 “为师最不喜欢说谎的人,若你肯如实招来,为师兴许还会留你一具全尸。” “师傅,虽然妹妹自小顽劣,但却对九天玄宫忠心耿耿,又怎会轻易被暗门收买呢?” 绮秀位于绮兰身侧,额头早已磕头磕到血肉模糊,“暗门的计量那么多,兴许妹妹是被迷了心智,或者有人故意栽赃嫁祸,这也不是没可能的呀。” “绮秀,九天玄宫上上下下几千号人,有哪一个会被轻易迷了心智?” 九天玄宫的心法精髓便是抵御诱惑,就算暗门门主真的精通邪术,也断不会轻易引绮兰上钩。 所以…… “绮秀,为师也不愿相信绮兰是叛徒,可现在她已经百口莫辩。” 哐! 绮秀浑身无力的跌坐在地上,一双毫无焦距的眼睛,看向身旁早已痛苦难耐的妹妹,“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那点银子对你有何用处?九天玄宫的日子还不算舒坦了,你为何要背叛师傅?” 连自己这个姐姐都不放在眼里的绮兰,却对玄宫宫主为命是从,几乎把她当做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但可惜的是,一切终究抵不过那诱人的银子,绮兰的性子生来便要强,事事都想要争得第一,若暗门门主抓住她这个性子,也难免不会诱其上当。 “姐姐,难道连你都不信我吗?” “如今证据确凿,难道你还想一直嘴硬下去吗?” 绮秀拖着虚弱的身子,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站起身来,一巴掌扇在绮兰毫无血色的脸上,“若你肯说出实情,我还会认你这个妹妹,可你执意不肯吐露半句真话,就别怪姐姐心狠,与你断了那份姐妹之情。” 哼! 绮兰冷哼,眼角落下一颗透着心酸的泪,“我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我凭什么要忍?” “好!” 绮秀此刻早已心灰意冷,不愿再抱有一丝期望,“既然你如此选择,那么,从今日起,我便没有你这个妹妹,咱们只当做是陌路人,无论你是生还是死,都不会再与我有任何瓜葛。” “呸!像你这种自命清高的姐姐,我还懒得认呢。” “那就就此了断吧。” 绮秀从怀中掏出一块晶莹透亮的玉佩,用力砸碎在地上,“绮兰,好自为之。” 嘭! 客房的房门被用力关上,屋内只剩下绮兰和玄宫宫主,那一地破碎的玉佩,就像是一把把尖刀,用力捅入她那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中。 “这出戏你演的倒是够辛苦的。” 玄宫宫主一反常态,没有了刚才的质问与厌恶,反倒是添了一丝内疚,“冰魄针暂时还得放在你的体内,?绮秀实在是太过聪慧,她一定会死盯着你不放。” “忍一忍就过去了,最多也就几日而已,师傅无需担心。” 绮兰一脸苦笑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心口处的刀伤虽已痊愈,但毕竟伤了内里,最近这几日又一直被折腾,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眼看着就要垮掉了。 “你这丫头就是嘴硬,做任何事都不服输,你姐姐这一点倒是没说错。” 玄宫宫主把手搭在绮兰的肩膀上,一股暖流注入她冰冷的体内,虽不能全然解了冰魄针的苦楚,但也能稍做缓解。 而此刻的绮兰,早已浑身无力的躺在一旁的软榻上,呼吸也变得沉重,“师傅,若姐姐真是太后的人,您想要怎么处置?” “按照规矩办。” “杀无赦?” “嗯。” 玄宫宫主并没有一丝犹豫,而是直截了当的点了点头,“要让你亲手送你姐姐去鬼门关,确实有一些难为你了,但九天玄宫因那真正的叛徒损失不小,不知有多少同门师兄弟丢了性命,作为一宫宫主,我若不为他们报仇,他们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是闭不上眼睛的,你可明白为师的苦心?” “绮兰明白。” 她心中苦涩难耐,不忍眼睁睁看着姐姐一步步迈入泥沼之中,但是…… “姐姐选择效忠于太傅,她就应该料到自己的结果。” 哎…… 高洺湖坐在北堂谨瑜的怀中,用力捏了捏他那结实的肌肉,“以你这一身武功,想要打开这机关,应该不成问题吧?”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在想……”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北堂谨瑜的腿上站起,绕到他的身后,双手搭在那结实的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捏起来,“绣球哥哥,你就行行好,把这机关给我打开吧!” 北堂谨瑜瞧着高洺湖难得一次的殷勤,倒是一副享受的靠在摇椅上,“想要朕打开机关不难,就要看洺湖如何表现了。” 瞧着他那一脸若有所思的笑,高洺湖便没好气的一脚踹在摇椅上,北堂谨瑜一时没有坐稳,整个人便摔在了地上。 哈哈…… “让你趁火打劫,就该让你吃点苦头。” 第267章恩爱甜蜜 http://.biquxs.info/

北堂谨瑜从地上站起,瞧高洺湖那一脸笑嘻嘻的模样,他到并未因此而不悦,反而跟着大笑了起来,“哈哈……洺湖,你倒是明白朕的心思,一点便通了。” “你……” 高洺湖被北堂谨瑜说得满脸胀红,感情是自己心思不纯,才会往那档子的事上想。 “你竟然敢耍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两人倒是闹得不亦乐乎,全然没了皇帝与皇后该有的样子,只像是平常夫妻那般恩爱甜蜜。 而另一边…… “盟主,两位贵客已经被关在房中,咱们接下来要如何行事?” “把该进来的人接来,本盟主也该与他好好谈一谈了。” “是。” …… 整座悬崖峭壁布满数千处山洞,而每一处山洞之中,都摆放着一块巨大石碑,上面无字无画,不知是谁人留下的。 “北堂傲,你终于肯见我了?” 一袭白衣从洞口外闪身而入,那俊秀的眉眼既让女人羡慕,更让男人自叹不如,“我以为这辈子我都见不到你了,还想着,要不要来拜访。” “高勇,你那小侄女儿就在我这儿。” “那又如何?” 高勇一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便又笑脸盈盈的走到白袍男人面前,双手托住那张冰冷沉重的青铜面具,却并未从脸上拿下,“这么多年过去了,就咱们之间的那点破事,难道你还想再提起?” “在你选择离开京城之时,你我之间便再无瓜葛。” “无瓜葛便无瓜葛,那你为什么还要找我过来?是想要提醒我,我做了多少错事吗?” 高勇脸上的笑意突然僵住,语气中更添几分恼火,“如果可以用我的命去换,我宁可死的那个人是我,也不愿意是大哥!” “事已至此,说这些已然无用,但你那小侄女还活着,你就得拼尽全力让她活得更自在。” “我能做什么?” 他一脸苦笑的摇了摇头,坐于一旁的岩石之上,望向岩洞外的半边天空,“我这一身武功早就废了个七七八八,?怕是连你这儿的一个小童都打不过,更别说对付暗门的人。” 一听“暗门”两次从高勇的口中说出,白袍男人露与面具外的眸子,便有了一丝波动,“你果然一直在暗中监视高洺湖。” “那是大哥的女儿,我只要知道她是否安好。” 高勇理直气壮的说着,可视线却有些飘忽,明摆着就是心虚,“北堂傲,你少在这给我兜圈子,大老远把我叫过来,到底想要我做什么?你最好直接点,我可没有这闲工夫和你在这闲聊。” “九天玄宫已经查到了太傅的惊喜,而你身边,有一个太后的人。” 白袍男人一字一顿的说着,便又从袖口中拿出一块令牌,牌子通体发黑,上面刻有“内府”二字,“这东西便在擎天盟找到的,你猜猜会是谁的?” “高琪雅?” “除了你这个妹妹,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擎天盟为了确保自己的人不会背叛,便在他们每一个人的体内,种下一味药。 因此,就算太后开出再怎么诱人的条件,也没有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但是…… “唯一不受药性控制的人,除了你以外,就是高琪雅了。” “那你为何不怀疑我?” “你还不值得我怀疑,一个武功被废的人,又能做什么?” 白袍男人的话的确伤人,但高勇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并未因他刚刚的那番话而不悦,“反正我欠你的,你想怎么说我就怎么说我,我不会回嘴一句,但你现在怀疑我妹妹效忠于太后,这事情我可得好好查一查。” “明日我便会送高洺湖和北堂谨瑜回狼城,你自己看着办吧。” “为何如此匆忙送他们回去?” 高勇一头雾水的问道,而白袍男人却并未想要细说,“回头你便知这其中原委,而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 小青是高洺湖身边的红人,又有着一身不错的功夫,太后不会傻到拿她开刀,但却可以严惩其他的人。 而且…… “郡主,福子公公都已经挨了几十个板子,这会儿还在床上趴着呢。” “笨蛋!” 高洺湖一听这话,眉头便不由的紧皱了起来,“小青,替本郡主梳妆更衣,本郡主要到太后那好好的理论理论。” “是。” …… “太后娘娘,您这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倒是每日都得练这么一套太极啊。” 皇太妃坐在八角桌旁,手里端着一杯提神的龙井茶,这桌上摆着各式糕点,不愧是太后的园子,到底处处都是最好的。 “哀家上了年纪,也不知哪日就挺不住了,若是再不好好锻炼锻炼这老胳膊老腿,怕是明日的太阳都未必见得到了。” “太后娘娘真是说笑了……” 皇太妃放下手中的茶碗,便又撑着八角桌站起身来,常年受鞭打的身子,就已虚弱无力到了极致,就连坐在椅子上,都会累到气喘吁吁。 “您这身子可硬朗着呢,若是与臣妾这身子比呀,那简直就是……” “高洺湖郡主,太后娘娘还未更衣,您不能就这样闯进去啊!” 崔嬷嬷的声音从院外传了进来,太后收住手上的动作,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这女儿还真是沉不住气,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她这话刚一出口,皇太妃的脸色便瞬间沉了下去,“太后娘娘,做事都得留三分情面,如今您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只靠着那精铁卷可未必成事。” “哀家做事向来有分寸,还轮不着你在这多管闲事。” 太后冲一旁的那位挥了挥手,便有两人走上前来,“皇太妃娘娘,还请您回屋吧。” 哼! 皇太妃冷哼一声,转身便往西偏房走去,太后也不急于梳妆打扮,只穿着一身白色大褂,在后院里悠哉悠哉的喂起鲤鱼来。 “高洺湖郡主,您……” “高洺湖参见太后娘娘,给太后娘娘请安了。” 她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崔嬷嬷,按照大漠礼数,行了礼,这才能直奔正题,“太后娘娘,听说高洺湖与皇上出行的那几日,您可抓走了我园中不少的人呀。” “看不住自家主子,自然就得受罚。” 太后始终没有看高洺湖一眼,专心致志的喂着鲤鱼,“这些行宫里的老家伙们,一个个还真是娇气的很,只打了几个板子,便熬不住了。” “娘娘,您的板子打的是真够重的呀,就连福子公公这种身强力壮的太监,都没能从床上爬起来,更别说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嬷嬷了,那不就是把人往阎王爷那儿送嘛!” 高洺湖一气儿把话说完,脸蛋憋得通红,可心口的怒气却一点没消,“太后娘娘,高洺湖今日过来,便是想为这些无辜的老嬷嬷们讨个说法。” “哎呦……” 这向来最会打边鼓的崔嬷嬷,挑准了时机开口说道,“高洺湖郡主啊,您这话说的可就有趣儿了,这宫里宫外的,只听说为主子请命的,却没听说为奴才说话的。” 崔嬷嬷这话说的倒是没错,若自家主子遇了难,摊上几个忠心耿耿的,哪怕是把自己的命搭上,也得护着主子的命。 可若这是反过来,大抵是没人会过问这些可怜人,草席一卷,直接丢到乱葬岗,若主子还有一分可怜,兴许能多挖一个坑,也算得上是落叶归根了。 但是…… “崔嬷嬷,别家的主子到底是怎么对待奴才的,本郡主并不在意,可本郡主身边的人,那就得一个个当做人看。” 高洺湖扬了扬下巴,理直气壮的说着,便又把视线落在太后的身上,“太后娘娘,还请你给高洺湖一个说法,也好让高洺湖把那些老嬷嬷安葬了。” “你这丫头,还真是越发没规没矩了。” 太后丢掉手中的鱼食,转身便狠狠的瞪了一眼高洺湖,“哀家已然把话说的清楚,哀家不过略施惩罚,他们自己挺不住,难道还要哀家偿命?” “有人死于无辜,那就得有个说法,太后娘娘这般敷衍,可是……” “够了!” 太后没让高洺湖把话说完,而是直接怒声打断,“高洺湖,哀家念在你孤苦无依,皇上又对你倍加宠爱,这才事事都顺着你的心思,可如今你竟敢骑到哀家的头上撒野,你可真有错?” “高洺湖只为那些冤死的人而来,并未觉得自己有错。” 她一字一顿的说着,每个字都加重了音量,“太后娘娘,若您不肯给说法,高洺湖便不走了。” “你……” “皇上驾到!” 太后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见北堂谨瑜从院外走了进来,“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帝,你来的倒是时候,赶紧瞧瞧你这未来的皇后,这是要把哀家给逼死啊。” 瞧着太后一脸恼羞成怒的样子,北堂谨瑜面无表情的在脸侧拍了拍手,只见三两名太监抬着一具尸体,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母后,您可还认得这人?” “崔嬷嬷?” 还没等太后言语,高洺湖便惊的差点没咬断自己的舌头,“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母后,洺湖好奇,朕更是好奇,这天底下到底有几个崔嬷嬷?” 第268章投其所好 http://.biquxs.info/

太后的赶尽杀绝,彻底伤了那老女人的心,便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原本想着,手头上有些银子,找一处偏僻的小山村,往后的日子也算得上自在,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突然有一日,一个小太监找上门来,说有一份不错的生意要给我,而且,事成之后,我可以拿到一万两金子。” 一提到金子,那老女人的眸子便闪着金光,果然又是一死认钱的。 “若按你这话所说,敢情你压根就不知道为何太后会让你假扮崔嬷嬷?” “是的。” 那老女人毕恭毕敬的点了点头,压根就不敢直视北堂谨瑜,毕竟他是大漠的皇帝,那可是高高在上的贵重金主儿,像她这种凡夫俗子,又怎配与其对视? “回皇上的话,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一切都是太后一个人的主意。” “你这个该死的贱女人,竟然敢把这样的罪名往哀家身上扣,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有几颗头可以被砍的!” 太后乃高高在上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轻易认罪,高洺湖与北堂谨瑜早就已经料到会是如此这般,并没有想要用崔嬷嬷之死赶尽杀绝。 但崔嬷嬷可是太后身边最得力的人,为何会突然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又为什么还要再找一个人来假扮?这一切都让人觉得扑朔迷离,又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答案。 这宫里的人生生死死都不由命,尽数都掌握在各自主子的手中,就算崔嬷嬷真的是太后所害,大可以随便找个借口丢到乱葬岗去,没必要大费周章的找人假扮。 除非……那位真正的崔嬷嬷并非是一般人,而太后身边必须有一个崔嬷嬷,才不会有麻烦的事情发生。 “太后娘娘,这件事情到底孰是孰非,还得等查清楚之后才能下定论。” 高洺湖眼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于眉梢,“皇上,平日里的事原本就多,再过几天,咱们便要启程回京了,所以,若你信得过洺湖的话,便把这件事情交给洺湖来查,定能在回京之前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 北堂谨瑜之所以把人带到太后的园子,便是一早就听闻高洺湖跑到这儿来讨说法,这才会有接下来的这一出戏。 崔嬷嬷之死牵扯到太后,而太后在宫中的势力实在是太过庞大,把这个案子交到别人手中,北堂谨瑜势必无法真正放心,而只有让高洺湖来调查,才不会有纰漏。 “这件事便交给洺湖来查个水落石出,若有什么需要朕帮你的,随时开口便是。” “是,洺湖……” “不行!” 高洺湖的话还未说出口,太后便在一旁抢先说道,“高洺湖毕竟是反王之女,由她来查这件事情,一定会有不少人生出非议的!” “母后这话说的倒是让儿臣有些迷糊了。” 北堂谨瑜看出太后这是自乱了阵脚,才会说出这般不过大脑的话,倒是让人心中发笑。 “洺湖很快就要被册封为皇后,前朝大臣也并没有阻拦,如今不过就是查个案子而已,又会有什么非议?” “这……” 被北堂谨瑜这么一提醒,太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言行有失,向来做事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她,如今却慌张到口不择言,看来这个崔嬷嬷的身份还真的有待推敲。 记得高洺湖第一次到夜高之行宫的那一日,崔嬷嬷便上前特意讨好,时不时还会帮上自己一把,一看就是一八面玲珑的人,知道如何保全自己的性命。 在这宫里,如果想要站得稳脚跟,就绝不能只在一棵树上趴着。 上一世的高洺湖,看清宫女太监的冷暖人情,他们若要在后宫一步步的爬上云梯,就必须要给自己多找几个主子,才能确保不会莫名其妙的丢了小命。 他与高洺湖儿时便相知相许,更了解这丫头的心性,早就已经接受皇太妃与高王之间的一段痛苦情缘,也肯认这个娘亲,但就是不愿意开口承认。 死鸭子嘴硬的毛病,这丫头自小就有了,怕是这一辈子都未必能改得掉。 “这珠串是在哪找回来的?不会是在……” “也是在狼城城主府。” 看来这位狼城城主的来头还真是不小,能够拿得到高洺湖近身携带的翡翠珠串,崔嬷嬷又死在了他的府里,整件事情都围绕着那个被彻底烧毁的府邸。 所以…… “绣球哥哥,你说那放天火的人,会不会就是故意想要毁掉所有的证据?” 由于狼城城主做恶多端,高洺湖和北堂谨瑜一早认为,也许是江湖中的某位大侠想要成奸除恶,这才放了这把火。 但药谷老头突然冒了出来,他身上又有火石药的味道,这家伙又效忠于太后,因此,高洺湖和北堂谨瑜便初步认定,裘长老就是这场大火的始作元凶。 而如今,事情又有了变化,如果放这把火,并非是想要削弱太傅的势力,而是想要毁掉一些证据,那么…… “翡翠珠串是太后派人偷的,崔嬷嬷也是太后害死的!” “没错。” 把所有细小的证据拼凑在一起,便可完完整整的把当时所发生的一切还原,“太后把翡翠珠串和崔嬷嬷的尸体藏在狼城城主府,就算这一场大火可以烧掉表面上的证据,但珠串和尸体早晚有一天会被发现。” “珠串和尸体是在狼城城主府里找到的,也就是说,如果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只有太傅可疑。” “再加上暗门杀手!” 高洺湖和北堂谨瑜你一言我一语,几乎已经拨开云雾见青天,“太傅就算是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太后这一招移花接木用的可真是好啊。” “不……” 北堂谨瑜的眸子沉了又沉,心情也变得越发复杂,“看太后刚刚那惊慌失措的样子,显然她自己都不知这个计划。” “难道有人想要一箭双雕?” “很有可能。” 如果整个计划都是太后在暗中筹谋,刚刚把崔嬷嬷的尸体搬出来,以这女人的沉稳心性,绝对不会像刚才那般胡言乱语。 因此…… “绣球哥哥,我想到一个人。” 高洺湖绕着崔嬷嬷的尸体转了一圈,一只手环在身前,另一只手捏在下巴上,“我的翡翠珠串是在王府里丢的,也就是说,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一定就在北巡的队伍里,而且,这个人肯定是太后身边的亲信,否则,也不会得知崔嬷嬷的秘密。” “所以……” “我怀疑是齐妃!” 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看似好像一直都在狼城,但那也许只是一个假象,连北堂谨瑜都可以找替身来掩藏自己的行踪,更别说自小长在武家的齐妃了。 “齐妃的父亲是萧天豪,萧天豪虽然已经背叛了太后,但……” “没有一个人心甘情愿做别人手中的牵线木偶。” 不得北堂谨瑜把话说完,高洺湖便抢先一步说道,“齐妃早已看见父亲的下场,这个女人绝不会像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简单,越是没有存在感的人,就越危险。” 萧天豪已经是太后的废子,现在还留他一条命,只是还没有回京而已。 他在内府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将军,绝不可能没做过徇私舞弊的事,太后早就把这些罪证收集到一处,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刻除掉这个麻烦。 “齐妃不想走上自己父亲的这条老路,才想借此机会除掉太后与太傅,把他们的势力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便可一步步登上皇后之位。” “若真如你所说,这女人真正想做的并非是皇后。” “你的意思是说……” “史册上并非没有女王的先例。” 北堂谨瑜的眉头不由的紧皱了起来,还真是让人细思极恐,把所有的零碎线索拼凑在一起,得出的结论顿时让人倍感压抑。 “无论做皇后也好,做太后也罢,都不如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安心。” “齐妃这是要反了天不成?” 高洺湖的能力绝不在齐妃之下,但她也从未生出这等大逆不道之心,“她一味除掉太后和太傅,就能把他们的势力收归到自己的手里?简直是可笑。” “总有那不怕死的蠢人。” 而小青并不知其中端倪,也只能是一头雾水的应和着自家主子,便又赶忙迎着齐妃走上前,“奴婢参见齐妃娘娘,给齐妃娘娘请安了。” “小青姑娘赶紧免礼,咱们也算得上是半个熟人了,没必要这般拘礼的。” 齐妃赶忙扶住想要下跪的小青,又把手中的大包小裹递到她的面前,“本宫这手头上也没什么拿的出去的,也就只有太后娘娘平日赏赐的这些瓜果糕点,本宫一样挑了些,拿来给郡主尝尝鲜。” “齐妃娘娘有心了,我家郡主怀着身子,最近就爱吃这些东西呢。” “本宫倒是投其所好了。” 齐妃始终一副笑脸盈盈的模样,也看不出是个有心计的人,但小青在江湖中漂泊了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物见了不少,最终只悟出一句话,那便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所以说,这位齐妃娘娘就算看起来再怎么和蔼可亲,兴许这瘦弱的臭皮囊下,裹着一颗最见不得光的黑心。 第269章除掉贼女 http://.biquxs.info/

“齐妃娘娘,我家郡主可是亲自下厨,准备了满满的一桌子菜,也不知是不是娘娘您喜欢的,若是不合胃口,也请您担待着些,终究是郡主的一片心意。” “这话说的。” 齐妃与小青一言一语说得倒是热闹,居然没有慌乱心虚,“郡主能亲自下厨宴请本宫,本宫只觉得这脸上添了不少的光彩,就算只是一盘苦瓜,到了本宫的嘴里呀,那也是甜的。” “这苦瓜到底甜不甜?本郡主倒是并不清楚,可姐姐这张嘴倒是甜得很。” 高洺湖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她今日着了一身青草色的素缎长袍,脚下一只白净的布鞋,绣球花样式的珠钗插在发髻上,一头秀发随意披散在脑后。 “姐姐,知道您最近几日在照顾太后娘娘,估计也没时间好好坐下来歇一歇,所以,本郡主才把你叫到这儿来,也好忙里偷个闲。” “还是高洺湖郡主想的周全。” 齐妃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高洺湖身边,便是热络的挽上她的胳膊,“本宫这几日还真是焦头烂额,太后娘娘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兴许是因那真假崔嬷嬷的事情给闹的,甚至也有一些恍惚,总说这行宫里闹鬼呢。” “这事可不能马虎了,可否有请太医看过?” 高洺湖带着齐妃往凉亭的方向走去,两人嘴上的攀谈话也没有停,“请倒是有请过,可终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最终也就是熬一锅安神的汤药罢了。” 齐妃略有些不快的说着,两人此刻已经在石桌旁落座,“高洺湖郡主,你见识多,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也好让太后的身子好些,再这么拖下去,怕是要出大事儿了。” “本郡主身边的小青,她家祖上可是行医的,听说专治这些顽疾,要不要试一试?” “郡主,奴婢……” 小青的话刚说了一半,便被高洺湖的一记眼神给憋了回去,也不敢多言,只好退到凉亭外候着。 只是…… 为何她都不知自己祖上是行医的? “齐妃娘娘,平日若是本郡主身子不适,也不愿劳烦太医院的院士,便让小青帮本郡主医治医治,虽说大病治不得,但小病还是有些效果的。” 高洺湖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底还真是厉害,愣是没露出一丝心虚了,要么说,三个臭皮匠,才能顶一个诸葛亮,可这两个女人,便直接能演出一台戏来。 “太后娘娘怕不是实症,应该是被崔嬷嬷的那档子事儿给吓出了心病,也许小青还真有法子替娘娘医治医治。” “真的可行?” 齐妃一脸怀疑的看向站在凉亭外的小青,她倒是知道,高洺湖身边的这个丫头,有着一身好武艺,但却从来没有听说她还会医病。 “自然可以,咱们总得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只要不把太后的身子弄得更糟,多少还是有些希望的。” 高洺湖绘声绘色的说着,便又给齐妃倒了一杯玉露酒,“娘娘,本郡主能有今日,也是多亏了太后在宫中的庇护,如今,太后娘娘遇了麻烦,你说本郡主能在一旁坐视不管吗?” 齐妃倒是觉得这话在理,深思了片刻,这才点头应下,“好吧,但凡有点希望,咱们总得要试一试。” “嗯,那就明日,明日本郡主带小青到太后娘娘的园子去。” “好。” 齐妃把桌上的酒杯拿了起来,想都没想,便直接把杯中的玉露酒一饮而下,“果然是宫廷御用的酒窖酿出来的酒,这味道就是比那普通酒坊的酒好的多。” “哎……话虽是这么说,可这不还有个太傅大人呢嘛!” 高洺湖越说越是无奈,竟还硬生生的挤出了一滴泪来,“前皇后到底是怎么没的?齐妃娘娘心里应该是清楚的,可这事也怨不着本郡主啊,若不是皇后自作自受,又怎会最终于冷宫中自尽呀!” “高洺湖郡主莫不是害怕太傅会阻挠你入住未央宫?” “自是。” 高洺湖苦大仇深的点了点头,又把杯中的玉露酒一饮而尽,“本郡主现在是越发害怕回京了,若太傅真的记恨于本郡主,甭说做什么劳什子的皇后了,怕是连本郡主这条小命都得没了。” 齐妃眉头向上挑了挑,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此刻的高洺湖,这一举一动尽显无助彷徨,也不像是在演戏。 沉思片刻,齐妃才拿着酒杯从石凳上站起身来,缓步走到高洺湖身旁,“高洺湖郡主的担忧倒是在理儿,那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整日在这忧心忡忡,太傅若是想要报复,也断不会轻易饶了你的。” “那依齐妃娘娘的意思呢?” 高洺湖见齐妃已经入了自己的圈套,这心中也多了一份安稳,“你不会是想让本郡主……” “高洺湖郡主既然能治得了前皇后,就一定有办法让太傅俯首听臣,若是他不肯乖乖听话,那便送他去见自己的女儿。” 果然! 瞧着那一脸阴险狡诈的模样,全然不似平日里那般温柔可人,“齐妃娘娘这话说的倒是容易,可您仔细想想,太傅手中的势力大得惊人,即便本郡主有皇上撑腰,总不能明里与太傅针锋相对吧?” 想要对付皇后,只要捏住那女人的软肋,就绝对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可太傅就不同了,这老家伙能从七品芝麻官,一步一步爬到今日的一品大员的位置上,那绝不是碌碌无为之辈可以做得到的。 “高洺湖郡主,这鹬蚌相争,最终谁得利?” “你是说……” “太后抱恙,园中的大小事务都是由本宫来料理,倒不如借此机会,也好让本宫帮高洺湖郡主一个忙。” 齐妃这话一出,高洺湖心中的疑惑便全然解开,嘴角也不由得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齐妃娘娘果然是本郡主的好姐姐,万事都替本郡主着想周全,若真能一举除掉太傅,本郡主定会感激备至。” “高洺湖郡主可是未来的皇后娘娘,本宫做这些,也只是想要在您这讨个好而已。” “齐妃娘娘放心,只要本郡主顺利入住未央宫,好处定不会少了你。” “那本宫便先行谢过了。” “姐姐无须多礼,赶快坐下,这些饭菜都要凉了,咱们姐妹二人今日定要畅快淋漓的痛饮一场,姐姐可不能拒绝啊。” “好。” …… “混蛋!混蛋!混蛋!” 入了夜,只有巡逻卫兵手中的火把在夜空中飘荡,几乎看不到星点油灯的光亮,不过…… “这个齐妃还真是心机叵测呀,竟然连本郡主的主意都敢打,本郡主倒是要瞧瞧,她想要本郡主如何做她的替罪羔羊!” 今日试探,齐妃的真面目早已一览无遗,“小青,明日去给太后诊治,你只需装装样子就可,太后定然是装疯卖傻的,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郡主……” 小青一听这话,眉头便不由的皱了起来,“奴婢最近在行宫中听过一些谣言碎语,总觉得这其中应该是真假参半的,太后兴许未必是装疯卖傻,而是被那个齐妃给软禁起来了。” “哦?” 高洺湖倒是对小青的猜测多了几分的兴趣,心中的算盘打的更是噼里啪啦的响亮,“你这丫头平时鬼心思就多,今日倒是说说,为何你会有这种想法?” “郡主,奴婢听原先伺候在太后娘娘身边的老嬷嬷提起,自从那日皇上送来崔嬷嬷的尸体,太后身边的人就被一个一个的调走了。” “是齐妃做的。” “嗯。” 小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便又继续说道,“齐妃以太后经不起刺激,这才把原先伺候在身边的人,全部调往杂院,新来的宫女和太监,全都是一些新面孔。” 新面孔?! 高洺湖一听这话,倍感这事儿蹊跷万分,“送往行宫的,大抵都是养老的嬷嬷,又怎会有什么新面孔?” “说来也是奇怪呀,所以大家纷纷都在谣传,齐妃这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遭了!” 她似是想到什么,猛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赶紧去杂院,这哪里是把人调走,根本就是要往阎王爷那儿送啊!” 啊! 高洺湖的话音刚落,便听到院外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声,“快来人呀,快来人呀,杂院走水了,杂院走水了!” “齐妃,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 “主上,您叫我来有何吩咐?” 一身黑衣的男人,半跪在齐妃身边,而此人的长相却并不陌生,他便是暗门门主。 “萧高,你来瞧瞧,这杂院的火烧的漂不漂亮!” 她侧身行了一礼,瞧见高洺湖渐渐恢复理智的模样,自己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落了地,“郡主,咱们如今已经把那齐妃请君入瓮,估计这会儿,她还在筹谋如何把事情栽赃在您的身上,您最近怕是要有危险了,咱们平日里还是要多加小心些,别让那女人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手段就算再怎么阴狠,来来回回也不过就是这几招罢了。” 高洺湖那冒着寒光的眸子,扫向早已被夷为平地的杂院,还有那面无全非的尸体,“齐妃必须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没有人活该要为别人去死,本郡主不允许有一个人死的不明不白。” “是,奴婢定当全力以赴,辅佐郡主除掉贼女!” “嗯。” …… “主上,太傅那老东西已经上钩了,属下接下来要如何行事,还请您明示。” 暗门门主赶紧跪在齐妃面前,而此刻的她坐在软塌之上,手中拿着一雕花茶杯,耳边仍旧回荡着宫女太监错综复杂的脚步声。 第270章地狱深处 http://.biquxs.info/

涂着淡红的唇、微微向上勾起,露出一抹冷冽嗜血的笑,“萧高,你是我最为信任的人,做事干净果断,从来就没有让我失望过,这一次更是如此。” “谢主上夸赞。” “萧高,你说那20万黄金到底有多诱人?” 齐妃一边说着,一边从软榻上站起身来,手中始终拿着价值百两的釉色杯,缓步走到暗门门主面前,“这世上贪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见过的人更是数之不尽,尤其在这宫里,一个个都想让自己手中的权力和财富得到最大的满足,但这些人却忘了,一旦迷失其中,那便是自投死路!” 最后几个字加重了音量,拿在手中的茶杯也被捏成了碎片,“萧高,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被碎片刮伤的掌心,不断向外流着暗红色的鲜血,但齐妃就好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始终面无表情,“让我算一算,怎么着也得有10年了吧?” “回主上的话,10年零两个月。” 暗门门主始终跪在地上,压根儿就不敢直视齐妃一眼,别看他向来是一杀人不眨眼的主儿,但却偏偏怕这么一个女人。 “都已经这么久了……” 齐妃声音空幽,就好像是从地狱深处传上来的一般,“东西用的久,看着也就生厌,看来也该送你上路了。” “主上,您……啊!” 还不等暗门门主把话说完,只觉脖颈处传来一阵剧痛,鲜血不断往外喷出,就好像是一眼泉水一般。 他面目狰狞,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早就已经没了生气的身子,硬邦邦的倒在地上。 “真是个蠢货!” 齐妃用力踹了一脚暗门门主的尸体,便又回身坐回到软榻上,“你出来吧。” 她的话音刚落,便见一身材窈窕的女子,从不远处的屏风后走了出来,“主上果然雷厉风行,从来不拖泥带水。”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被这个女人看在眼中,实则就是一地地道道的女魔头,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绮秀,你也没必要太怕我,我只是不会留叛徒在身边,只要你乖乖效忠于我,我自是不会伤你的。” 齐妃摘下挂在腰间的帕子,包住不断往外渗血的手掌,“暗门不能一日无主,你还是尽早把这烂摊子接过去,至于太傅那边,你随便编个幌子圆过去。” “还请主上放心,我定会把此事办妥。” 绮秀恭手鞠躬,始终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对了,主上,如今太后与太傅斗得不可开交,这二人有一人败,另一人的实力就会大涨,您想过如何……” “这鹬蚌相争,最后得利的永远是渔翁,就算势力大涨又如何?不过只是表面现象而已。” 齐妃早就已经把整个局布好,看着这些蠢蛋一个个掉入陷阱,这种成就感,要比坐在皇座上来的更让人喜悦。 她生于大家,但却因为是姨娘的女儿,一直处处受到祖母的排斥,就连父亲对自己都是爱搭不起理,就好像不是亲生的孩儿一般。 自那日被迫送入宫中,一生无法与自己心爱之人长相厮守,齐妃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这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而且…… “一个女人,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想要摆脱命运的束缚,就必须要站在那无人之巅上,才能真正让人安心。” “主上,您的胸怀宽广,不是我们这种小人物能够揣摩的。” 绮秀垂头站在一旁,她是个顶聪明的人,知道该如何察言观色,更清楚如何讨主子欢心。 而刚刚的那番话,更是让齐妃听得舒坦,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越发浓艳,“好,果然长了一张会说话的甜嘴,可比那个该死的家伙强多了,往后你便踏踏实实的跟在我身边,早晚让你得到这天底下你最想要的东西。” “是。” 高勇穿着宽大的衣袍,没精打采的躺倒在软榻上,虽说这身子正在慢慢转好,但动不动就疲倦难耐,着实让人心烦。 “我困了,你还是赶紧滚蛋吧!” “我说我会帮你,你为何就总不肯相信我说的话?” 白袍男人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反倒凑到高勇的床边,硬是把人从床上拽了起来,“咱们两个人斗了半辈子,如果你现在一命呜呼了,以后我岂不是要无聊死了?” “你……” 听了这家伙的话,高勇差点没背过气去,抬手便想给他一拳,但手刚举过头顶,便又重重落了下来,“算了!懒得和你这家伙计较,该干嘛干嘛去!这里可是擎天盟,不是你的地盘,最好赶紧滚蛋。” “我可是武林盟主,各门各派,都是我的地盘。” 白袍男露在面具外的一双星眸,透着满满的自信,“高勇,你现在还不到下地狱的时候,最好给我好好的活着,我要让你看到你们高家如何顶着天下基业。” “你这家伙还真是……啊!” 一声痛呼脱口而出,白袍男用力把高勇转了一圈,用力拍在他的后背上,“今日帮你把余毒排空,以后你若是再中毒,我可就不帮你了。” “你这个混蛋,谁让你帮我了?!” “闭嘴!” …… 咚咚咚! 高洺湖与小青站在太后院子的侧门,轻轻敲了敲门环,很快便有人来应门。 嘎吱! “奴婢见过高洺湖郡主,我家主子和齐妃娘娘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有劳替我们引路。” “是。” 跟着那脸生的宫女穿过太后的院子,原本应该住在正屋的主子,却不知为何,竟然被挪到了西厢房。 “齐妃娘娘,高洺湖郡主来了。” “郡主,您总算是来了。” 齐妃一脸兴冲冲的迎了出来,便又冲站在高洺湖身边的小青点了点头,“今日太后又闹腾的很,已经摔了不少的东西了,本宫实在是没有什么法子,这才擅作主张,暂时把太后娘娘移到西厢房来,这房间不大,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 “姐姐还真是有心了,等太后娘娘清醒过来,定会更加信任姐姐的。” 哎…… 齐妃一脸苦楚的叹了口气,眼神也更加落寞,“本宫已经不抱太多希望,太后现在的这个样子,若是让外人瞧了去,那才叫糟心了。” “这行宫不比宫里,消息走漏得快,还是得多提防着些才是。” “是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此刻已经走到了太后的床榻旁,只见那女人衣衫褴褛的被绑在床上,花白的头发散乱在身体两侧,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记得上一次,也不过就是一两天前而已,太后还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哪里会像此刻这般人不人鬼不鬼。 “郡主,齐妃娘娘,还请二位先行到外面等候片刻,奴婢的手法是祖传的,不应让外人瞧去。” “这个……” “姐姐莫要担心,咱们不过就是在外面等上片刻,不会出事的。” 齐妃似是仍旧有些踌躇,但寻思了片刻,还是点头应下,“那便有劳小青姑娘了。” “这是奴婢该做的。” 小青侧身行礼,目送高洺湖和齐妃离开西厢房,两人前脚刚从屋内出去,她后脚便赶紧钻进帷幔。 “太后娘娘,这屋里已经没了外人,您不必再装疯卖傻了。” 她虽然并不懂医术,但毕竟是习武之人,最懂得以耐性来诊断对方的实力,而太后并非柔弱女子,常年练习太极,身子骨也不同于寻常人。 “一个疯子又怎会有如此平坦的脉象,太后娘娘您就算是想要装,是不是也应该装得更像些?” 小青这话刚一出口,原本还缩在角落里的太后,猛的坐起身来,混沌的眸子也变得清晰,“你这个不懂规矩的死丫头,高洺湖身边的人,还真是每一个……” “太后娘娘,如今你已经自身难保了,就别在这逞强了。” 还不等太后把话说完,小青便一脸嫌弃的打断,“若不是我家郡主看穿齐妃的阴谋,估计您还真得在这园子里疯一辈子,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 太后一听这话,抬手便要扇小青的嘴巴子,毕竟高高在上惯了,如今落得这般下场,自是不习惯的。 可是…… “太后!你若不想丢了性命,就最好懂点分寸!” 小青一把抓住太后的手腕,粗重的绳子捆在她的身上,重心不稳,整个人直接扑倒在床榻上。 只听那老女人一个劲儿的痛苦哀嚎,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落,卡在眼角的皱纹上,看那样子,就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哀家不过就是想要让自己在宫中有立足之地,难道哀家做错了什么吗?” 上面是一条盘龙,生下来的时候便在身上显现,只有拥有这种标记的皇子,才配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 太后以为自己的儿子也会拥有盘龙胎记,可事实上并非如此,她不得不把这件事隐藏起来,等到时机成熟,再想办法化解麻烦。 到如今,终究还是等不到自己的儿子长大,但仇人的儿子却一个个都活着,太后觉得自己就像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傻瓜,自认为早已取得真正的成功,实际上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你与北堂谨瑜之间只能选其一,如果北堂谨瑜真的统一了天下,你也将不复存在了!” “生生死死原本就不容人的。” 第271章打草惊蛇 http://.biquxs.info/

他在武林盟隐居十几年,早就已经看透了这世间的阴险狡诈,活着不过只是为了完成自己的宿命,如若有一天必然离开,倒也觉得轻松自在。 “母后,您这身行头实在是脏得很,还是早些沐浴更衣,也好让自己舒坦些。” 白袍男不愿再与太后计较,这女人满心装的都是那些龌龊的算计,就算如今已经功败垂成,但仍旧不肯改变那贫瘠的想法。 “你等等!” 刚走到门口,便被太后从身后叫住,“我知道你一直在恨哀家,北堂谨瑜知道真相之后,也从来没有给哀家一次好脸色看,哀家是个罪人,从始至终就没做过什么对的事,但哀家就从来没有想抢走北堂家人的天下!” 她有多爱先皇,只有太后自己心里清楚,为了这个男人,可以放弃自己最喜欢的南方风景,甚至不惜远道嫁入大漠。 为了一个心爱之人放弃所有,这是一个既愚蠢又胆大的行为,太后既然选择了这条不归路,就应该想到以后的生活该如何自处。 可女人终究是女人,总无法放下心头的那份奢望,但所托非人,自己喜欢的那个他,却喜欢上了另外的一个她,这种打击让人难以承受。 但是…… “这天下该是北堂家人的,哀家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清清楚楚,但某些人却不这么想。” 太后口中所说的“某些人”就是齐妃,这个女人的野心昭然若是,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还并不知道自己早已漏了马脚。 而这偏偏是最好的机会,如若真的打草惊蛇,这个女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宫中有多少人是齐妃的势力,到如今也一点没有头绪。 但萧天豪一定会站在女儿那一边,别看平日里看不上这个庶出的孩子,但如若齐妃真的做出了一番事业,他必然会上赶着去巴结。 这个家伙跟在太后身边也有几年,可以说得上是一彻头彻尾的墙头草,哪边有油头,就会立刻往哪边倒,为的就是让自己的生活更滋润些。 “如若你真想辅佐北堂谨瑜统一天下,就必须要先解决了那个麻烦。” “太后娘娘,您且放心。” 高洺湖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了进来,只见她用力把房门推开,脚步轻盈的走到太后面前,“齐妃害死了那么多人,我是绝对不会让这种杀人魔头逍遥法外的,无论到底用什么法子,她都必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太后被白袍男带走,高洺湖和北堂谨瑜在行宫中安稳众人,入了夜,便偷偷溜了出来。 “大皇兄,你是觉得狼城行宫是菜市场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高洺湖收住脸上的笑意,又怒气冲冲的看向那白袍男,两人还真是上辈子的冤家,只要一见面,就定没有好话,“如果你再继续这般嚣张,我保证让你有去无回,好歹也是武林盟的盟主,整个江湖人都在看着你的一举一动,更会学着你这般无法无天,朝廷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江湖儿女向来不拘小节,也许他们并没有什么恶意,但朝廷却是个讲规矩的地方。 一旦乱了好,前朝大臣便更加不受约束,皇族也就成了摆设。 “你这张嘴呀,还真是没有一刻是能饶得了人的。” 白袍男也意识到自己这次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他原本不该这般光明正大的跑到狼城行宫,虽然并没有亮出身份,但是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掠走太后。 北堂谨瑜虽知大皇兄带走太后,不过是想把这个老女人暂时保护起来,如果继续待在行宫,只会让齐妃多出斩草除根的机会。 但刺客就是刺客,掳走就是掳走,无论到底出于什么原因,北堂谨瑜只能下旨捉拿要犯。 可以白袍男的能耐,再加上武林盟原本隐于山谷之间,御林军就算是再有能耐,也万万找不到此处的。 “行了,我也不在这和你唧唧歪歪的了,有什么事随时叫我,太后暂且先放在武林盟,等到你们安全回京之后,我再把人给送回去。” “大皇兄……” 高洺湖拿起琉璃盆中的白手帕,亲自为太后擦起身来,“若这宫里没个太后,还不知道要议论成什么样子呢。” “如若哀家死了呢?” 就好像当年用在皇太妃身上的伎俩那般,一个死人是不会有人在乎的,“高洺湖,成王败寇,哀家知道自己没有与你讲条件的资格,可北堂谨瑜始终是哀家养大的,多多少少也有些情分吧?” “太后娘娘,你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吗?” 高洺湖看得出来,太后并不是真的想要隐居于此,而是害怕回去还会有人陷害,“齐妃到底有多少耳目?如今未调查清楚,可这个女人一直在拉拢江湖中人,她想找到你,还会难吗?” “这……” “娘娘,万事都无需担心,只要有我与皇上在,绝对不会让你有三长两短的。” “你不想让哀家死吗?” 太后这辈子不知做了多少错事,也不知多少人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死,如今,回头好好的瞧一瞧,朋友就是没有一个,敌人却多到数都数不过来。 “你一直想方设法与哀家作对,不就是因为哀家害死你的父亲吗?” “谁还没有一时糊涂的时候?” 高洺湖一直在调查父亲之死的真相,却偏偏让有心人利用了自己心中的仇恨,才会没头没脑的去报复太后与皇太妃。 一个虽然有错,但却罪不至死,不过只是无意间牵扯到高王府。 而另外一个,那可是父亲一生的挚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如若高洺湖真的动手,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她又该如何承受这种打击? 但幸运的是,麻烦仍旧存在,可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起码事情没有变得更糟。 “太后娘娘,一切幕后黑手是齐妃,我不会把这个女人的错转嫁到别人的身上。” “你这个丫头啊,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太后从未惧怕过谁,就算是位高权重的太傅,也必然要与自己力量均衡。 但齐妃的存在,就好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一般,这个女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那狠辣的一面,想一想都会让人觉得浑身冒寒气。 “就算有北堂谨瑜在背后给你撑腰,你也未必是齐妃的对手,别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却还不知死活呢。” “齐妃想要拉拢江湖中人,但如今我已有武林盟主的帮衬!” 高洺湖把手中的帕子放回琉璃盆中,又绕到太后娘娘的面前,嘴角勾出一抹自信满满的笑,“齐妃想要得到狼城百姓的爱戴,但皇上依然是那么最为圣明的君主,更是大家拥护的真龙天子!” 她每一个字都字字珠玑,全都说在了点上。 如今齐妃想要的一切,对于高洺湖和北堂谨瑜而言,他们早就已经紧紧握在手中。 “真正有胜算的人不是齐妃,若她一直隐藏暗处,也许会打得我们措手不及,但现在局势有变,输赢已定!” 说实在的,高洺湖并没有万全的把握,但必须要让太后全然安心,这老女人才会真心真意的帮他们。 但刚刚的那番话也并非扯谎,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客观条件,只是,齐妃的背后还有多少势力?这一点全然未知,所以才无法轻易下断定。 “太后娘娘,高洺湖便不在这打扰你沐浴更衣,你若有其他的事,随时召唤一声便是了,外面有小童候着。” “好。” 太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高洺湖也没有再多说一言,悄无声息的退出房间。 呼…… 高洺湖仰头瞧着那飞鹤掠过的蓝天,这里的景致绝不是随处可见的,瞧见这海阔天空的云浮美景,她便觉心中敞亮些许。 “齐妃啊齐妃,咱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到底要有个了结了。” …… “绮秀,我不过就是让你找一个人,你竟然告诉我,太后凭空消失了?” 齐妃怒气冲冲的冲跪在面前的绮秀大喊大叫,就差点没把这个女人给吓死,“你现在在九天玄宫并未暴露,为何不试着问问那个女人?” “她做事向来谨慎小心,根本就不会透露一丝一毫的。” 绮秀身子一个劲儿的发抖,那双冒着寒气的眸子在自己的身上上下打量,让她根本不敢抬起头来,“主上,这一切分明就是有人事先设计好,一定是高洺湖,这个女人最擅长扮猪吃老虎,看起来对您的身份一无所知,很有可能早就已经猜到了!” “你这个贱人!” 齐妃一脚用力踹在绮秀的身上,便又一把抓住她的脖子,把人用力从地上拎了起来,“明明就是你办事不力,竟然还敢说我露了马脚,简直该死!” 她的自负早已蒙蔽了双眼,不允许任何人质疑,除非有人不想活了! “对不起,主上,都是属下一时嘴快,这才……啊!” 绮秀根本来不及解释,便被齐妃用力摔在地上,“我把暗门交到你的手上,不是让你在这给我惹气的,如若你再找不到人,就别怪我让你与他有相同的下场!” 第272章少受些罪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瞧着北堂谨瑜若有所思的神情,就知他在心中又在盘算着什么,可那都是前朝的事,自己想管也是管不来的,还是专心致志对付齐妃,才是重中之重,便也没有刨根问底。 “洺湖,朕不便多呆,就先走一步,晚些时候再陪你一同用晚膳。” “好。” …… 狼城入了夏,总是燥热的让人抓狂,高洺湖浑身无力的瘫软在软榻上,小青一个劲儿在一旁扇着纸扇,可仍旧觉得热汗粘在身上难受的很。 “小青,你赶紧想点法子,再多去弄些冰块来,本郡主都快要热死了。” “郡主,这冰块到底是多是少,那也得是按照各园主子的身份来配给,您的冰块已经算是最多的,奴婢哪里还能要得来呀!” “那你就让本郡主这般热着?” 自打怀了孕,高洺湖就分外害怕闷热的天气,这会儿更是觉得心口犹如憋了一块大石头,怎么喘都喘不上气来。 她一脸烦躁的从软榻上坐起身来,夺过小青手中的纸扇,呼呼呼的在脸旁扇着,“实在不成,本郡主就整天呆在绣球哥哥的书房,反正那是天底下最凉快的地儿了。” 皇上果然是皇上,冰块永远是供不应求的,就算其他园子的主子热着,也得给北堂谨瑜熏凉屋子。 “郡主,您可不能胡闹,皇上的书房且是……” “高洺湖郡主可否在呢?” 小青的话还没说完,齐妃娇滴滴的声音便从门外传了进来,“本宫今日过来,是给高洺湖郡主送些多余的冰块,本宫知有孕的人最害怕闷热,这才……” “姐姐,你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齐妃还在和守门的内卫解释,高洺湖便已经走到院门口,“姐姐,这大热的天儿,还不赶紧在自己的园子里避避暑,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嗨……” 她把手中的冰块举了举,这才蹭到高洺湖身边来,“还不是听说高洺湖郡主的身子弱,这闷热的天儿,正常人都觉得不好,更别说你这带着身子的了。” 齐妃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冰块桶递给小青,“小青,赶紧给你家主子备上,早些让这屋子凉快凉快,也能少受些罪。” “这个……” 小青瞧了一眼手中的冰块桶,又看了看自己身旁的高洺湖,见她点头,这才赶紧拿着冰块儿进了屋。 而高洺湖却并未有请齐妃入内的意思,反倒是站在院门口与她攀谈,“姐姐,太后失踪也有几日了,估计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齐妃是伺候在太后身边的人,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儿,多多少少也会受到些影响。 “高洺湖郡主,你不提这茬还好,你一提这茬,本宫心里就冤的慌。” 她扯掉系在腰间的帕子,擦了擦眼角落下的几滴泪,“你给本宫评评理,太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掳走的,怎就变成本宫一个人的过错了,偏偏每日都要有人盯着本宫的一举一动,就好像本宫把太后掳走的一般。” “姐姐,你也不是第一日进宫的,自是知道这宫里的规矩。” “可人言可畏呀。” 齐妃声音变得越发哽咽,眼泪更是噼里啪啦的往下落,“本宫倒是不在乎有没有人跟着,反正本宫光明磊落,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可本宫却在乎别人口中是怎么说本宫的,现在那些宫女太监都敢在本宫面前胡说八道了!” 这一次太后失踪,齐妃在宫中更是没有地位,而那些宫女太监原本就是欺负软的怕硬的,待到有人失了身份,肯定是要好好折磨一番,也好出出心中恶气。 今日里被自家主子打压,这些宫女太监还得嘻嘻哈哈的应和着,心中憋屈,早已无法用言语形容。 所以,只要让他们逮到了机会,就会拿那些失了宠的贵人撒气。 “姐姐,你且再忍忍,皇上已经派出内府的人去找太后,肯定能把太后安然无恙的带回来的。” “内府的人都是一帮蠢货!” 萧天豪带出来的人,又有几个有真才实学的? 齐妃在心中好一痛鄙夷,自己父亲有几斤几两,做女儿的是再清楚不过的,如果不是仰仗着太后的势力,根本不可能会有今天的地位。 怪不得太后的妹妹在萧府作威作福,就算连个蛋都下不出来,仍旧能够得到夫君的宠爱,后院的姨娘更是一个个怕极了她。 “掳走太后的人,明摆着就是江湖上的高手,内府的人又能如何他?” “姐姐看起来倒是蛮了解江湖上的事啊。” 齐妃这一时激动,说了不该说的话,便被高洺湖逮了个正着,“姐姐虽常年在宫外,可一直隐居在山里呀,又怎会对江湖中的事如此了解,还真是让妹妹……” “郡主,你可千万别误会。” 太傅夫人一脸焦急的在床边询问着,而刚刚替太傅诊过脉的太医,却一脸踌躇的说道,“夫人,太傅大人的脉象已无碍,身子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也不知道为何,始终就是醒不过来呀。” 太医院的院士,个个都精通于医术,自祖上几代都是行医的,却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棘手的怪症。 按理来说,溺水者排出脏水,用不了一日便会苏醒过来,可太傅已经昏睡有三日,却始终不见起色。 “夫人,下官真的已经尽力了,太傅大人的身子向来硬朗,想必这一回……” “太医,你说会不会太傅是一早中毒?” 高洺湖的声音从正屋外传了进来,手中端着已放满清水的琉璃大碗,快步走到床榻旁,“有些毒无色无味,即便是进了体内,也不易被人察觉,最多也就是昏睡不起,就如太傅这般。”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琉璃大碗放在矮桌上,便又接过小青递过来的银针,“我们不如用银针试一试太傅的血,如真的中毒,银针也会变黑。” “高洺湖郡主,妾身可以肯定,我家老爷是绝对不可能中毒的。” 太傅夫人义正言辞的说道,又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银茶壶银茶杯,“我家老爷向来最注重防范,毕竟身为一品大官,免不了会招来别人的红眼嫉妒,所以,但凡是老爷近身的物件儿,全部都是用银子制成的,若真有毒的话,马上就会被察觉到,又怎会莫名其妙的吞入肚中?” 高洺湖顺着太傅夫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桌上的茶杯果然都是银的,再瞧瞧放果子的高腿盘,也都是一个材质。 可若真是如此,那么…… “夫人,这世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昏睡不起,定然是哪里有了问题,落水也许不过只是掩饰罢了,为何不让本郡主试一试?又不会伤到太傅大人。” “高洺湖郡主,我家老爷绝不会让他人近身,更何况……” 太傅夫人也并非是良善之辈,这言语之间虽并未有不妥,但字里行间都在与高洺湖作对,“皇上并未下旨,郡主如此唐突,实则让妾身惶恐啊。” “你这个疑心生怪的妇人,我家郡主是为了太傅好,你为何还要怀疑我家郡主?” 站在一旁的小青一听这话,便愤愤不平的维护自家主子,“明明就有可疑,郡主想要一探究竟,又何必还要劳烦皇上?” “你这个丫头,还真是没大没小,竟敢与本夫人这般言语,是不想活命了吗?” 在京中贵妇中,以太傅之妻为首,这女人长相最多算得上一般,身材更是肥硕的很。 但之所以那些女人以她马首是瞻,不过是因为这张厉害的嘴,以及太傅手中的权势,如今被小青这般质问,不生气才怪了呢。 “高洺湖郡主,这各家都有各家的规矩,皇族的规矩更是威严,你身边的这位丫头实在是太没规矩,不如让妾身好好替您教导教导。” “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呢,难不成太傅夫人这是要不给本郡主面子了?” 高洺湖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淡笑,虽说这话已经有了火药味儿,但谁都不肯先撕破脸,“太傅夫人,本郡主知道你紧张夫君,脾气才会如此暴躁,本郡主便饶了你这一次,若是再敢当着皇族的面耀武扬威,你该知自己的下场。” “还请高洺湖郡主见谅。” 太傅夫人赶紧跪地磕头,没想到高洺湖竟会有这般气场,愣是三言两语吓得自己没话说。 而站在一旁的太医也不敢怠慢,毕竟这可是未来的皇后娘娘,若还想在太医院妥当的活着,那就必然要夺得这位主子的欢心。 “高洺湖郡主,微臣家中几代行医,对这毒物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太傅的脉象平稳如常,并不像中毒的迹象啊。” “这天底下有几个草药有毒,又有几种牲畜害人,太医可是清楚?” “世间万物之大,谁又能清楚呢?” “那不就得勒。” 高洺湖得意的扬了扬下巴,便又坐到圆桌旁,拿起放在托盘上的银杯子,“如若真的有人想要对太傅大人下手,大大可以调包这些银碗银杯,这样一来,不就死无对证了吗?” “这个……” “行了,就别在这儿吞吞吐吐的,如若本郡主请求皇上下旨,皇上为了太傅的身体着想,也会许了本郡主的心愿,所以,与其这般麻烦,不如简单些。”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小青,这丫头倒与自家主子心意相通,拿起放在一旁的琉璃大碗,揣上银针,便凑到太傅的床边。 可是…… “高洺湖郡主,我家老爷有隐疾,不易取血啊!” 也不知那人到底真的是流浪乞讨者,还是另有一层神秘的身份,反正与他在破屋里攀谈数个时辰,也不觉得无聊,更是忘了回家,倒是让家中的人一通好找。 第273章奸人陷害 http://.biquxs.info/

而与那老者攀谈之际,高洺湖也听闻这世上有一种秘方,能够解除巷口女子身上的毒。 当初只是觉得新鲜,才会多听几嘴,可没想到今日竟然有了用武之地。 “高洺湖郡主,妾身在坊间找了不少的秘方,人人都说这病能治,可最终一点用处都没有啊。” “那些江湖郎中不过就是骗钱的,夫人您这般聪慧的人,又怎么会相信他们的话?”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扯掉挂在床旁的帷幔,撕下一块挡住自己的口鼻,另外两块碎布包住自己的手,便要走进太傅。 可也只走了两步,便被小青赶忙拦下,“郡主,这种病可是传染人的,若是一旦碰上,那可就没命了!” “放心好了。” 高洺湖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又把小青推到一旁,“本郡主自有分寸,你只管在一旁候着便是。” 小青见自家郡主如此执着,知道拦也是拦不下的,只能近身站在床榻的另一边,浑身的神经都紧绷着,生怕那污血会粘在主子的身上。 “高洺湖郡主,您这是……” 太傅夫人一头雾水的看着高洺湖的一举一动,她从袖口中拿出一包银针,这玩意儿平时带在身上,不过只是为了防身,但现在却有了其他用处。 “要看看太傅的毒到底深入到了哪里,如若真的到了五脏六腑,那便是把神医请来也无济于事了。” 高洺湖嘴上的话不停,手中的动作也没有耽搁,从针灸包里掏出一根细长的银针,用力戳入一片脓疮之中。 恶…… 一阵恶臭从脓疮中冲了出来,在场的众人赶紧捂住口鼻退后,“这是什么味道?怎会如此刺鼻?” 小青一个劲儿在鼻下挥着手,又强吞了一口口水,这才把不断上涌的干呕压了下去。 她在江湖中历练多年,什么恶心的东西都见过,但却从未闻到过如此让人作呕的气味,如若只是脓疮的话,想必不会冒出这等气味。 所以…… “郡主,太傅应该是被奸人陷害了!” “位居一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怎会去那种招惹是非的地方?” 高洺湖盈盈的说道,一早就已经猜到这事绝不简单,可尚未有确凿的证据,这才没有把心中的想法说出。 而如今,从脓疮中冒出来的恶臭味,让高洺湖百分百肯定,太傅定然是一早中了其它的毒,这才会出现如此症状。 这世间百态,就算再善于用毒的人,也未必能了解所有毒物的毒性,而最可悲的是,但凡是用毒高手,最终都死于“毒”这个字。 “小青,咱们真的是低估了齐妃。” “这个女人如此亲近的态度,想要用太傅这般症状来诬陷他做了那种肮脏的事,这样一来,就算太傅长一百张嘴,也未必能说得清楚啊。” 大漠朝廷向来清明,绝对不允许前朝官员往来暗巷,虽然仍旧有好色之徒控制不住自己的那玩意儿,仍旧会偷偷摸摸的去那种地方。 可这些人就没有一个能够善始善终的,即便是没有染上那种病,但最终也会被自己的敌人参上一本。 而这位太傅大人,他做事向来小心翼翼,虽说这后院的姬妾也不少,但一个个全都是来自于良善人家,就算家境贫寒了些,入府之前也是真真切切的黄花大闺女。 一个如此自律的人,是绝对不可能会做出那种事,但身上的这些脓疮,却让太傅晚节不保。 怪不得太傅和太傅夫人会如此在意此事,宁可一个人扛着,用一些解毒之法来缓解痛楚,也不愿意找宫中太医医治,无非只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名声。 但太傅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齐妃没有料到太傅竟会如此能忍,这才有了今日落水的戏。” “太傅落了水,就必然会有太医来亲自诊治。” 小青在一旁一搭一喝的说着,二人果然心有灵犀一点通,“一旦太医看见太傅大人身上的脓疮,就会立刻把此事张扬开来,而那些与太傅为敌的人,更会借此事要了他的命。” “没错!” 高洺湖把扎入脓疮的银针抽了出来,放在帕子上,递到小青的手中,“小青啊,你觉得今日这屋中有谁的嘴巴最不严?” “微臣明白,微臣一定会把这张嘴牢牢封死,绝对不会让外人知道太傅的近况。” “好。” 高洺湖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又拿过小青手中的银针,在太医面前晃了几下,“你这张脸,本郡主可是记得真真切切,如若你敢胡说八道,或有一人知道太傅的情况,本郡主一定送你给太傅陪葬!” “是,微臣记住了。” “嗯。” 高洺湖轻嗯了一声,便又把手中的银针放回到帕子上,“走吧,以后莫要再到太傅园中来了!” “是,微臣告退。” 瞧着太医慌慌张张离开的背影,高洺湖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晴不定,“小青,找个信得过的人,替本郡主把他给盯死了!” “是,奴婢这就去办。” …… “这天山雪莲花绝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得来的,估计还得要从齐妃那儿下手。” 高洺湖四仰八叉的躺在软榻上,身旁堆了四五本纸张泛黄的册子,上面画着一幅幅奇怪的图,注解更是生涩难懂的篆字体,怕是没几个人能看得懂。 “郡主,自从从太傅那回来,您都有几日不好好吃饭睡觉了,再这么熬下去,您自个儿的身子也……” “哎呦,你就别在本郡主耳边絮絮叨叨的了,现在都已经什么时候了,若是再找不出破解之法,咱们所有的人都得被那个女人弄死!” 高洺湖没好气的说着,齐妃的算计无处不在,如若想要把这女人的势力全部铲除,就必须要比对方更加懂得运筹帷幄,这样才能多几分把握。 而如今,太傅的病情是一日不如一日,虽然那老家伙做了不少坏事,但他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只会让齐妃开心。 所以…… “小青,本郡主必须尽快找出解毒的方子,才能安心呀。” “您不是早就知道该如何解毒了吗?” “本郡主何时说过?” 高洺湖一脸烦躁的从软榻上坐起身来,拿过放在琉璃大碗里的苹果,一大口咬下去,美滋滋的吃了起来,“本郡主只说这毒有的解,又没说如何解,你可少给本郡主扣高帽子,若是真没能救得了太傅,且不是啪啪打了自己的脸?” 她才不会傻到在没有把握之前夸下海口,凡事都会有个意外,若自己真没能找到解毒的法子,且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郡主,就您的心思多,奴婢这脑子还真是不够用了。” “怎么不说你笨?” 高洺湖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小青,这丫头倒是有一身不错的武艺,但偏偏在算计方面太过薄弱,做任何事都一根筋,这种性子,在宫里是没有退路的。 “郡主,有您这么骂人的吗?奴婢还不是为了您好,这怎么还……” “行了行了。” 高洺湖可没有心情听小青在这抱怨,便是一脸不耐烦的从软榻上跳了下去,快步往前院的方向走去,“咱们去一趟齐妃的园子,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是。” …… “主上,太傅那边已经有了动静,看来高洺湖是发现那些毒疮了。” 哼! 斜靠在软榻上的齐妃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手中轻轻晃动着一杯香茶,脸上得意的神情越发明显,“这个丫头自认为厉害,到头来还不是被我牵着鼻子走?” “主上可是未来的女王殿下,高洺湖不过就是一凡夫俗女而已,又怎配与您相提并论?” 绮秀很合时宜的在一旁巴结着,便又把身子往半开的竹窗处移了移,“主上,若属下没有猜错,高洺湖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她性子那么急,自然是按耐不住的。” 齐妃把手中的茶杯放回到桌上,轻点脚尖,整个身子都漂浮在了半空中,从袖口处飞出一根细麻绳,两头缠绕在房梁处,她便稳稳落于绳上。 这等轻功绝对是出神入化,就连九天玄宫的宫主都得为其竖起大拇手指头来,别看齐妃一副娇弱的样子,可那不过只是伪装的虚壳而已。 “去吧,做你该做的事,不要再让我失望。” “是。” 绮秀拱手作揖,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房中。 而齐妃双手枕于脑后,舒舒服服的躺在细麻绳上,今日……可是要有一出大戏鸣锣开场了! …… “糟了,糟了!我家主子上吊自尽了,快来人呀!” 高洺湖和小青刚走到齐妃的园子外,便瞧见一宫女慌慌张张的从里面跑了出来,“齐妃娘娘上吊自尽了,到底有没有人听见呀?!” 自从太后被掳走,齐妃就成了这宫里最不受待见的,伺候在园中的人是一日比一日少,但凡有点法子的,都用银子把自己调出这是非之地。 而剩下的这几位,其中一个是齐妃的陪嫁丫头,也算得上是娘家人了,自然要与自家主子共患难。 至于另外几个小太监,那是实在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留在这等死,每天除了吃就是喝,压根儿就不把齐妃这个主子放在眼里。 “别喊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小宫女一听是高洺湖的声音,就好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洺湖郡主,您快去看看我家主子吧,刚刚差点没被绳子给勒死,这会儿更是哭闹着要去阎王爷那报道了。” 第274章为达目的 http://.biquxs.info/

“妹妹,这种好东西姐姐可是消遣不起的。” 齐妃把手中的茶叶包递还给高洺湖,便是引诱着她走入内室,“瞧瞧姐姐这家徒四壁的,也没什么像样的东西,若凭空多出一这玩意儿,回头还不知道会被怎样念叨,若再连累了妹妹,姐姐才是真的罪过呢。” 还真是会装啊! 高洺湖瞧着齐妃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就好像自己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若不知这女人的真面目,或许她也会被蒙骗。 想起在榕树下的第一次相遇,高洺湖便气得牙根直痒痒,竟能把自己伪装的如此毫无破绽,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不愧是从毒门出来的人,定是与众不同。 “妹妹,瞧姐姐这脑子,说来说去,竟忘了说正事了。” 齐妃这嘴上的话说的那叫一个中听,就好像真把高洺湖当作亲妹妹一般,“太后娘娘已经失踪有几日了,也不见有消息传回行宫,姐姐这心每日也放下来,生怕太后娘娘有个万一,姐姐怕是用一百颗脑袋也抵不过的。” “太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是不会出什么问题。” 高洺湖沉声说着,又坐在一旁的冷榻上,按照宫中的规矩,地位不同的嫔妃,榻上放着的软垫也不同。 比如说自己园中的软榻,上面的垫子用的是最好的苏绣,不但质地柔软,摸上去光滑如水,坐在上面更觉舒坦,可再瞧瞧齐妃这,竟是连个薄垫子都没有。 “姐姐,宫里的人这般待你,你为何不早些来找妹妹说道说道?” “妹妹如今还并未册封为皇后,更何况……” 齐妃拿着刚刚泡好的茶叶沫,重新走回到高洺湖面前,“妹妹刚才也说了,你毕竟人微言轻,这里不比京城,有些事儿就连皇上都没搞清楚,姐姐又怎敢贸然让妹妹出头,那不是在把妹妹往火坑里推嘛!” “姐姐倒是有心了。” 高洺湖接过齐妃递过来的茶杯,嗅了嗅那淡到几乎闻不出味道的茶水,寥寥几片叶子飘在上面,真是寒酸到了家。 一个人为达目的,心甘情愿的住在这种破地方,看来这个女人还真是下了狠心,怕是再无半点善意。 “姐姐,妹妹最近可听说了,这行宫里最近总是闹鬼,听说还有野兽出没,看来这地界真是呆不得。” “野兽出没?” 齐妃故作茫然的眨了眨眼,便又若有所思的坐到矮桌的另一边,“这行宫戒备森严,且不说这世上压根儿就没有孤魂野鬼,就算是有,那也断不会被人们瞧见,最多也是有些人在装神弄鬼罢了,御林军估计很快便能抓到背后的指使者,至于这野兽……” 她沉思了片刻,双手在身前交叉,那一举一动都看在高洺湖眼中,“狼城虽然地处偏僻,但也不会有山中野兽混入城中,那般的庞然大物,就算真混的进来,估计早就被城中百姓抓了去,又怎会来到行宫中?” “姐姐说的是啊,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倒是都说不通的,可偏偏就是有人瞧见了!” 高洺湖冲身旁的绮兰招了招手,这丫头便赶紧走上前,“郡主,您有什么吩咐?” “你快与姐姐说说,今日你看到的那些吓人东西。” 绮兰侧身行了一礼,便又转身冲齐妃说,“娘娘,奴婢今日途经附近的一处园子,刚好瞧见一庞大的黑影从眼前闪过,原本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瞧错了。” 她绘声绘色的说着,手上还不忘比划,就好像自己真瞧见野兽一般,“可奴婢再往前走了几步,便瞧见一四不象站在园中,吓得奴婢赶紧躲了起来,若是被那野兽瞧见了,奴婢这条小命是保不住的。” “妹妹,你这丫头莫不是疯了?” 齐妃并没有因为绮兰的话而松口,反倒是一脸不悦的说道,“这种话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回头咱们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皇上乃圣明君主,又怎会因为这点小事而生气呢?” 高洺湖一脸不在乎的耸了耸肩,便又把身子往里侧挪了半寸,直接靠在半开的竹窗旁,“更何况……妹妹现在怀着身孕,原本就经不起吓,就算是捕风捉影,皇上也一定会重视起来,妹妹已经叫人去御书房传话,应该很快就会有回信儿的。” “你怎么可以……” 齐妃猛的从凉榻上站起身来,可这话刚说到一半,便又硬生生的吞回肚子里,但脸色仍旧惨白,“妹妹,这种小事为何还要劳烦皇上?虽然太后娘娘并未在行宫,但你大可以把此事禀告与本宫的父亲,他是内府的大将军,理应为未来皇后排忧解难。” “谢郡主关心。” 秀儿并没有拒绝高洺湖的好意,而是毕恭毕敬地侧身行了一礼,这便带着人往院外走去,“郡主,奴婢就把你送到这儿了,我家主子还等着奴婢伺候,就先走一步。” “好。” 高洺湖点了点头,瞧着秀儿离开的方向,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看来咱们的猜测没错,齐妃果然心虚!” 她借着宫中盛传的闹鬼传言说出野兽之时,为的就是试探齐妃,想想刚才在屋中听到的嘶吼声,绝对不可能是人发出来的,而唯一能够解释得通的便是…… “豢养野兽,这可是欺君之罪,就算齐妃再有能耐,也终究逃不过皇上的一纸诏书,毕竟这里不比江湖。” 江湖儿女向来义字当头,做事都凭一腔热血,几乎没规没矩惯了,但凡有点本事的人,都想称王称霸,可真正能够镇住一方的,除了武林盟的那个混蛋以外,就只有当今的圣上。 只要不招惹武林盟的那位,也不去触碰皇族的底线,就算再怎么折腾,也不会丢掉自己的小命,可在宫中就不一样了,规矩多到让人发指,一言一行都要受着约束,高洺湖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更向往外面的自由自在,但一想到北堂谨瑜孤军奋战,自己便无法自私。 “绮兰,想办法让玄宫宫主进一次行宫,我有要事要与她商讨。” “师傅正有此意。” 绮兰与高洺湖并肩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行宫的规制虽不比皇宫,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繁花锦簇、鸟语花香、厅台楼阁耸立……每一处细节都极尽完美。 “入了夜,师傅会在花园候着,那里平时很少有人经过,也还算得上僻静。” “人人都在躲鬼,天一黑下来,整个行宫就没有不僻静的地方。” 高洺湖一脸无奈的说着,真不知这些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竟会被这些虚无缥缈的传言吓到不敢出门,实在无语! “郡主,不知道多少人瞧见有鬼魂出没,您就真的不怕。” 绮兰在客栈中养伤的那几日,偶尔也会听人提起,自从狼城城主府被烧,整座城池都被孤魂野鬼填满,一到夜里便会四处游荡,若是闪躲不及,便会被一口吞掉。 “爹爹曾和本郡主说过,这世上的鬼怪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心,尤其是那看不透的心,才是真真儿的让人发寒。” 哎…… 绮兰重重地叹了口气,扶着高洺湖走入园中的凉亭,此处算得上是整座行宫的最高处,从围栏处俯眺,便能瞧见大半个宫舍。 “郡主还能有亲人思念,可奴婢却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 别看这傻丫头平时嘻嘻哈哈,没心没肺,可心里却揣着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苦楚,“姐姐曾经有和我说过,如果有机会能找到亲生爹娘,她肯付出任何代价作为交换。” “等等!” 绮兰这话刚一说完,原本想要坐在圆石凳上的高洺湖,猛得站直身子,“你刚刚说……你姐姐愿意付出一切,只要能找到你们的亲生爹娘?”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 高洺湖一直没有搞清楚,明明绣球哥哥对自己的大师姐很是尊重,像他那么精明的人,如果对方真的是伪装出来的忠诚善良,是绝对逃不过皇上的一双火眼金睛。 然而,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九天玄宫的大师姐的确做了叛徒,彻彻底底的归属于毒门,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只是…… “如果一个人天性善良,无论对方开出多么诱人的条件,也绝对不会做昧良心的事,除非……” “除非毒门有我们爹娘的消息!” 绮秀一直想要找到自己的家人,这几乎已经在心中成为了某种执念,一旦让对方抓住这份念想,便会尽可能的利用,直到对方彻彻底底的变成一提线木偶。 “绮兰,这回你可是帮了本郡主大忙!” “不对啊……” 绮兰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心中的疑惑更甚,“我和姐姐与家人分开,原是因村中洪水泛滥,一家人想要南下避难,可中途又遇上山洪,这才被迫分开,若是我没猜错的话,爹娘应该已经不在了。” “一切世事无常。” 高洺湖从未想过自己有机会再活一世,可她在府中苏醒时,历历在目的一切,让自己不得不相信,这世上何事都有可能发生,只看你敢不敢去想,敢不敢去做! “绮兰,咱们先回去,要想打听你爹娘是否活着,还得要拜托一个人。” “谁?” “回去你就知道!” 第275章认作干爹 http://.biquxs.info/

入了夜,原本那些矫情的女人,每晚都要到池塘放花灯,赏赏月景,也好陶冶陶冶自己泛滥的情操,可自打狼城城主府被烧之后,这行宫的夜算是安静了。 刷! 只见一道白影从眼前闪过,高洺湖把手中的油灯放在一旁,身子斜靠在假山石上,着落于青石地砖上的玄宫宫主,“齐妃的事,你应该早就已经听说了吧!” “嗯。” 玄宫宫主快步走到高运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这是齐妃偷偷命人送出去的,好在被我及时拦下。” 高洺湖一听这话,便赶紧接过玄宫宫主递过来的书信,仔仔细细瞧着上面的内容,脸色突然大变,“她竟然是毒门门主的干女儿!” “没错。” 玄宫宫主似是早已查到了些什么,但始终没能进一步找到证据作证,这才并未与高洺湖言明,但这封临时拦下来的信,却完全证实了自己一早的猜测,这才匆匆忙忙赶入行宫,把一切都告知与高洺湖。 “毒门门主并没有亲生儿女,但他却在京都认了三个干女儿,其中一个便是齐妃。” “三个干女儿?!” 高洺湖一头雾水的看着玄宫宫主,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是她听错了,“齐妃是萧天豪的女儿,又不是没有爹娘的孤儿,为何会突然认毒门门主做干爹?” “毒门门主认的那三个干女儿,每一个身份都不简单,最重要的是……” 玄宫宫主又从怀中拿出一本折子,再次递给高洺湖,“她们不但父母双全,还都是朝廷命官的女儿,你应该懂我这话中的意思吧?!” 她并未把话说得直白,但高洺湖却听出这话中的意思,接过玄宫宫主递过来的折子,瞧着上面的画像,还有右下角的一排小字,“皇后?!” 那张脸就算是化成了灰,高洺湖也能一眼看得出来,只是……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皇后有几斤几两的能耐,郡主比任何人都清楚,若她也是毒门的人,又怎会轻易被本郡主料理?” “毒门门主很是聪明,她把齐妃训练的聪明机智,至于皇后,她不过只是一颗注定要被废掉的棋子。” “你的意思是说……”高洺湖拿着折子的手越发用力,关节处泛白,依稀还能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皇后不过是齐妃的挡箭牌,为的就是要转移注意力,所有人的焦点都在皇后的身上,就没有人会顾忌一个不受宠的嫔妃了!” “郡主,你果然聪慧,一点即通。” 玄宫宫主一脸赞扬的点了点头,便又把视线落在高洺湖手中的折子上,“如今真相已经浮出水面,齐妃是留不得的,必须要除之而后快。” “三个干女儿,一个已经死了,另外一个就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可是这一位……” 高洺湖用手轻轻拂过那张绝美的脸,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但总觉得有些熟悉,“并非是宫中嫔妃,就连太后的赏月宴都未出席,看来,她应该未必是前朝大臣之女。” 折子上的消息很是全面,可唯有这个女人,只有一张画像,至于姓甚名谁,他们全然不知! “她才是毒门门主最为器重的,齐妃再怎么能干,也不过是这个女人的垫脚石。” “可我们根本不知这女人到底是谁,就算想要防患于未然,也不知从何下手!” 高洺湖一字一顿的说着,眉头也不由得紧皱了起来,“宫主,事情迫在眉睫,必须要尽快查出对方的身份。” “我尽力而为。” 没有万全的把握,玄宫宫主绝不会夸下海口,“郡主,明日我要启程回京一趟,估计会有一段时日不在狼城,你切记要保全自身,不要轻易与齐妃做正面冲突。” “本郡主明白。” …… 十日后。 “你们快瞧瞧,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呀?!” 三三两两的宫女太监围在一荒废的院落外,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瞧去,“竟然长了这么多颗脑袋,肯定是怪物了,看来宫中的传言也并非是空穴来风啊!” 小宫女哆哆嗦嗦的说着,整个人都被吓得浑身发抖,躲在身旁的小太监身后,“现在又闹鬼,又多出这么一怪物,这狼城到底是有多危险呀?!” “你不要在这胡说八道,皇上可是金龙之躯,就算真有妖魔鬼怪,也逃不出咱们皇上的手掌心。” 太监还真是天生长了一张逢迎的嘴巴,随时随地都能巴结几句,“你看看,这么一吓人的怪物,都能无缘无故的死在园中,定然是畏惧于咱们皇上的龙威,所以才……” 高洺湖收到了消息,听说在园中挖到一怪物的尸体,便匆匆带小青和绮兰赶了过来。 可刚到院门口,就瞧见小福子在训人,这么一瞧,跪在地上的人不就是皇后身边的管事公公—小六子嘛! “奴才给高洺湖郡主请安了。” “行了行了,”?高洺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又示意小青把小六子从地上扶起,“别跟本郡主来这一套,赶紧实话实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福子看出高洺湖这是要刨根问底儿,若自己再犹豫,那才叫一个蠢呢! 所以,还不等高洺湖再逼问,小福子便笑脸盈盈的说道,“郡主,实际也不是多大点儿的事儿,小六子在院子外嚼舌根子,刚巧让杂家听到了,这才想让他受点教训,免得以后再胡说八道!” “哦?” 高洺湖扬了扬下巴,便又把视线落在小六子的身上,“他说的可是真的?” 小六子不敢言语,垂眉耷眼的站在原地,而他身边的小青可没有什么耐性,便一脚踹在这家伙的屁股上,“你这家伙,我家郡主在问你话呢,难道你没听到?” “郡主,您就别为难奴才了,小福子公公说什么是什么,奴才都认。” 他已经不是当初风光一时的未央宫大总管,如今被发落到狼城行宫,这一辈子怕是难有出头之时。 而小福子却不然,人家非但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又得到未来皇后娘娘的欣赏,那夜说的上是宫女太监中的佼佼者,没人敢招惹他,除非不想活了。 “小六子,本郡主要听的是真话!” “这个……” 小六子斜眼瞧了瞧小福子,被他狠狠一瞪,又赶紧把头向下垂了垂,“郡主,奴才知错了,还请郡主责罚!” “得!” 高洺湖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冲小福子勾了勾手指,“福子公公,本郡主这辈子最讨厌仗势欺人的人,若你这般做,就别怪本郡主让你也留在狼城行宫!” 小福子一听这话,便赶紧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奴才不敢,奴才怎敢在宫中胡来,这可是天子脚下,奴才自然是要安守本分的。”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若是再被本郡主逮到一次,你该知道后果!” “是,奴才记下了。” “嗯。” 高洺湖满意的点了点头,没再搭理小福子,而是快步往挖出怪物的园中走去,绮兰紧随其后。 至于小青,她一把揪住小六子的衣领,把人往高洺湖的园子拖去,“我家郡主救了你,你以后就是郡主的人,若想回京,就最好好好表现表现!” “是,奴才定会一心一意的效忠郡主。” 哼! 小青冷哼一声,一记眼刀直接刮在小六子的脸上,“别怪姑奶奶我没警告你,若想留在郡主身边,就最好收起你那张阳奉阴违的脸!” “是是是,奴才一切都听姑姑的。” “最好如此。” …… 行宫园中挖出一九头四臂的怪物,那样子看起来倒像是一头棕熊,可若是仔细瞧一瞧,竟然还长着一双狼爪,还有那条长长的尾巴,怎么看怎么像是一条蛇。 “郡主,您都在书房泡了一天一夜了,再这样不吃不喝的,非把自己的身子搞垮。” “别烦本郡主。” 高洺湖没好气的挥了挥手,又从琉璃碗里摸出颗杏子,一口便吞了下去,“本郡主定要把这怪物的来历查清楚,总觉得这东西莫名其妙的死在园中,定有什么蹊跷。” “还不是齐妃搞得鬼!” 北堂谨瑜的声音突然从书房外传了进来,最近几日,一直在忙于应付前朝大臣的非议,刚得了空闲,便立刻跑到高洺湖的园子。 可正屋里愣是没找到人,绕了一大圈,整个院子就瞧不见半个人影,就连平时候在院中的小青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一时让北堂谨瑜心慌意乱。 “洺湖,你偷偷跑到藏书阁来,为何不事先与朕打声招呼?” “没与你说,你不是也找来了吗?” “那还不是因为奴婢碰巧遇见大师兄!” 绮兰拖着一红木盘子,上面放了几道香甜可口的小菜,“郡主,大师兄可着整个行宫到处找您,就差点没把整个行宫翻个底朝天了,您倒是还能乐得出来。” 要不是绮兰从御膳房回来,瞧见大批大批的御林军往高洺湖的院子聚拢,这还不知要闹出多大乌龙来呢! “好啦,本郡主又不是故意为之,这行宫原本就人多嘴杂,若本郡主递信儿给绣球哥哥,要是让不该听到的人听了去,且不更麻烦?” 第276章替我治病 http://.biquxs.info/

“你呀,总是有千般理由在这等着朕。” 北堂谨瑜一脸宠溺的揉了揉高洺湖的头顶,又瞧了一眼摊在案桌上的杂书,“你翻出这些书来,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这世上本无鬼怪,只是人心作怪罢了,可昨日从园中挖出的那具尸体,却又不得不让洺湖觉得,也许是洺湖孤陋寡闻了。” “不!” 高洺湖的话音刚落,只见端着小菜上前的绮兰开口说道,“郡主,倒不是您孤陋寡闻,这世上的确没有那种恶心人的怪物,不过是毒物所致而已!” 狼城百姓有数10万,如果所有的人都被幻觉所控制,免不了会有一场厮杀,死伤无数是在所难免,甚至还会被塞外部族钻了空子。 “若是暗中偷走不容易,咱们还不如明着要。” “郡主,您这是在说什么胡话呢?” 小青一头雾水的看着高洺湖,可她却是一脸自信满满的扬了扬下巴,“齐妃可谓是一药罐子,甭管她的身子到底是好是坏,起码在公众人眼中,这位不受宠的妃子一直泡在草药中,若是本郡主突然犯了疯症,兴许可以由她来医治,一旦医治不好,便直接拖出去砍了头便是。” 一个小小的嫔妃,无论到底是生是死,根本就不会有人在乎。 而且…… “绣球哥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太后应该很快就能回宫了吧?” “这几日就该送回来的,但突然又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儿,皇兄害怕有变故,这才没把人送回来。” “齐妃暂时不会对太后动手,可以叫那家伙把人送回来了。” 高洺湖一字一顿的说着,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不管是行宫还是皇宫,人人都知太后很是照顾我这个反王之女,不如就让她老人家下旨,叫齐妃替我医病!” 治不好便要丢掉小命,这种蛮横霸道的话,绝对不能出自于北堂谨瑜之口。 他算得上是千年难遇的一代明君,早已得到前朝大臣和百姓的拥戴,若是因为这件事而毁了自己的名声,那根本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绣球哥哥,万事俱备,就欠太后的这股东风了。” “放心,”北堂谨瑜在心中反复琢磨,倒是觉得这个计划并非毫无道理,虽然仍旧有些担忧,但最终还是点头应下,“朕命人送一封密信去武林盟,明日,太后便会安然无恙的回到行宫。” “好。” …… “爹爹,二妹果然惹出麻烦了!” 只见一一身红衣的女子,脸上带着一条系着无数小铃铛的面纱,快步走到坐在石座上的男人面前,“二妹实在是太过于优柔寡断,到底还是让九天玄宫的人给坑了,如今身份已经暴露,我们该如何是好。” “这丫头就是太过于急于求成,才会漏了这么多的马脚。” 沙哑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正殿里,整个府邸都建在山腹之中,终年见不到一点阳光,只靠无数油灯照亮。 毒门豢养的野兽和毒物向来见不了阳光,所以,为了方便,干脆把整个总舵都建在山腹之中,被巨大的岩石团团包裹,自是不会透进一丁点光线。 “女儿,看来是你出场的时候了。” “爹爹,二妹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九天玄宫的人又盯上了咱们,若是女儿现在入宫,会不会打草惊蛇?” “这一点你放心,虽然你二妹做事情太过瞻前顾后,但终究是为父一手管教出来的,她知道该如何保护你的身份不被暴露。” 红衣女子一听这话,露在外面的眸子便多了一丝笑意,“爹爹,看来二妹和三妹的下场不会有什么不同,到底还是要为咱们牺牲掉性命啊。” “他们不过只是爹爹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但你不同……” 坐在石座上的男人站起身来,信步走到红衣女子面前,粗糙的手指轻轻划过那柔嫩的脸庞,拨动面纱上的银铃,“你可是爹爹的好女儿,从来没让爹爹失望过,这一次……也千万不要让爹爹对你失去信心。” “爹爹大可以放心。” 遮在面纱后的嘴角隐隐绰绰的勾出一抹冷冷的笑,眼底更是闪过不易被察觉的阴狠,“二妹和三妹实在太过窝囊,被一个小小的反王之女耍的团团转,女儿和她们不一样,只要女儿愿意,立刻可以送那个高洺湖郡主去见阎王!” 哈哈…… 一听这话,那人便猛地仰头大笑起来,又在女人瘦弱的肩膀上拍了几下,“果然是我的好女儿,记住你今天说的话,爹爹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是。” 红衣女子拱手作揖,便又向后退了半步,直接双膝跪在地上,两手撑在脑侧,用力扣了一响头。 “女儿再次给爹爹辞行。” “去吧,毒门半年来的计划,就要看你这一遭了。” “女儿明白。” 这宫里的人向来墙头草两边倒,前几日自己如日中天,前前后后围着的人数之不尽,每天听到的奉承话,都要把自己的耳朵磨出茧子来了。 可如今,才疯了没几日,院子里突然便空了,就连平日伺候在身边的小宫女都没了影子,果然是人心不古啊! “咱们这不过只是一出戏,外面的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本郡主又不会掉一块肉,何必要和这些小人计较?” “郡主,也就你想得开,要是换做我呀,早把这些人的嘴巴给撕烂了。” 小青压根儿就不能想那些污言秽语,一想便气不打一处来,向来不肯控制自己怒火的她,如今为了高洺湖的计划,也必须要学会忍耐。 而且靠在软榻上品茶吃糕点的高洺湖,瞧出小青此刻压抑的心情,便从碟子中取出一块桂花糕,递到那傻丫头面前,“别胡思乱想了,还是陪本郡主品品这御膳房送来的上佳之品,一会儿再下一盘棋,现在整日待在园子里,实在是闷得很,总得要找点事情消遣消遣,日子才过得快些。” 哎…… 小青重重地叹了口气,接过高洺湖递到面前的糕点,一整块直接丢在嘴里,囫囵吞枣的咽下肚,压根就没尝出什么滋味。 “郡主,奴婢现在可没什么心情陪您喝茶下棋,太后刚刚回来一日,这外面的局势还没定下来,奴婢可得要死死地盯着才是。” “让小六子去。” 高洺湖挑起飘在茶杯上的茶叶,放在舌中往里卷了半寸苦涩的味道,瞬间充斥在口腔中。 再往前百年,喝茶也并非是喝茶,而是真真儿的把这些上好的茶叶咀嚼下肚,起初苦涩难咽,之后便甘甜如露水,味道简直是好极了。 “郡主,小六子之前可是皇后身边的人,还不知道他与独门到底有没有瓜葛,让他到外面去盯着,不是给咱们自己找麻烦吗?” “就那臭小子的怂样,绝对不会是毒门的人。” 虽说人最善于伪装,单纯的人可以把自己假装得很是复杂,复杂的人也可以让自己变成一地地道道的老好人,但眼睛中的眼神却无法隐藏。 小六子瞧见园中挖出来的野兽尸体,吃惊倒是有的,但却没有慌张,还不忘巴结皇帝两句。 如果他真是毒门的人,一定会让自己装得很是恐惧,就算有人想要反其道而行,但也不会那般的淡定自若,多多少少还是要有些慌乱的。 所以,高洺湖可以百分百肯定,小六子和独门没有一丝瓜葛,而这家伙到底可不可信,还得要试探试探才成。 “小青,把小六子整日圈在园中,就算他想向外通风报信,估计也没有那个机会,想要逮个正着也是不可能的,倒不如把他放出去,咱们在暗中监视,且不更好?” 小青一听这话,倒是立刻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郡主这是要声东击西呀!” “不过只是略施小计,想要在这宫中生存,就必须要懂得自保和算计。” 再活一世,高洺湖早已褪掉那一身的青涩,虽说原本的单纯仍旧深深藏于心底,可那只对于自己信得过的人。 “行了,就别在这杵着了,既然你不想赔本郡主消遣,就不如做点正事。” “是,奴婢现在就去!” 小青得了令,便蹦蹦哒哒的从内室走了出去,全然忘了刚刚的不悦。 果然是一傻里傻气的小丫头! 高洺湖无奈的摇了摇头,就算有这一身武艺又如何?心思长不大那便是长不大的,如若小青一人在宫中闯荡,怕是早就丢了性命。 咳咳…… 轻咳几声,浑身无力的躺倒在软榻上,侧身看向不远处的屏风,“绣球哥哥,你准备一直躲在那多久?” 北堂谨瑜的轻功出神入化,来无影去无踪,从不会留下一点踪迹和声响,但高洺湖却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的存在,也许这便是夫妻之间的心有灵犀。 “洺湖,你倒是越发不给朕面子了。” “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高洺湖把头枕在北堂谨瑜的腿上,扭了扭身子,找到一舒服的姿势平躺,“计划开始,太后也被送回行宫,若算算时间,毒门的人应该也快到了。” 第277章解决不了 http://.biquxs.info/

“也许齐妃早就是一颗废棋。” 北堂谨瑜轻轻揉过高洺湖那一头柔顺的长发,又在那冰凉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手滑到高耸的肚子上,“最近这两个小家伙倒是闹腾的很。” “别打岔!” 高洺湖把北堂谨瑜的手从肚子上打掉,便又猛的坐起身来,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什么叫齐妃早就是一颗废子了,难道毒门的人根本没有来狼城?” “暂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按照齐妃发出密信的日子算,这已经过去整整七天,毒门虽然藏于深山老林之中,但若快马加鞭,七日足以到达狼城。 可如今…… “齐妃一直躲在园子里不出,朕看她也是意识到自己被毒门放弃。” “我觉得不太可能。” “最好如你所说。” 如今所有的可能性都聚拢在齐妃一人身上,如果这女人有个三长两短,想要端掉毒门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洺湖,真是辛苦你了。” “咱们可是一家人,少在这里和我客客气气的。” 高洺湖一脸不悦的捂住北堂谨瑜的嘴巴,又往他的怀中靠了靠,“我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事,就像当初咱们的承诺,要一起看到这九州四海统一,也要一起陪着我们的孩儿长大。” “好。” 北堂谨瑜扯掉高洺湖搭在自己嘴巴上的手,眼神变得更加温柔,“你与朕同在,就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当然。” 高洺湖笑嘻嘻的说着,又微微闭上那双酸涩的眼睛,困意突然袭来,“绣球哥哥,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迷迷糊糊的在北堂谨瑜的怀中睡去,长长的睫毛时而扑扇几下,着实让人移不开视线。 “大皇兄,这到底是有何事不能让洺湖知道,偏要把人给迷晕了?” 北堂谨瑜早就已经闻到空气中的一股花香,倒也没什么,毕竟整个园子里都是各色奇花异草,清风拂过,带进一些香味也是再正常不过。 可那味道对于北堂谨瑜而言,准确的来说,凡是在江湖中行走过的人,都能嗅得出其中猫腻。 “药谷的熏香散,可以让人昏睡不醒,就算在身上捅个窟窿,也不会醒过来。” “皇弟知道的那还真是不少啊。” 唰! 一道白影从房梁上闪身而过,驻足在内室门口的方向,背对着北堂谨瑜而立,“这次你让我把太后送回来,便等同于妥协,你可知道后果如何?” “大皇兄,太后的势力早已不如当初,就算这老女人死心不改,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恢复元气。” “你倒是想的乐观,就不怕太后会投靠毒门?” 齐妃做不成的事,太后未必不成,毕竟成王败寇,输就是输,毒门向来不会养闲人。 但是…… “毒门门主一共有三个干女儿,一个是太傅之女,这个女的不过就是一可怜虫,如今也没必要再提起,另一个便是齐妃,这女人不过就是一双安插在你身边的眼睛罢了!” 毒门若想成事,就必须要对北堂谨瑜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宫中只要有一个信得过的眼线,才能让整个计划势如破竹。 而齐妃的身份已经暴露,就算毒门的人不动手,等到此事彻查清楚,这女人也难逃一死。 可一旦毒门少了这一双插在宫中的眼睛,却无法得到更加有用的消息,因此,他必须要找到替代品,一心一意的效忠于自己。 齐妃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不知背后有多少辛酸苦楚,不但要想尽办法逢迎当初的皇后和徳贤二妃,更要把尊严踩在脚下碾碎,这才是宫中女子的生存之道。 若毒门门主想要在宫中重新培植自己的势力,最少也得一年半载,但计划已经进行到了这一步,一切都迫在眉睫。 “太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女人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要给自己找到一个有力的靠山,毒门会是她最好的选择。” 听了这番合情合理的分析,北堂谨瑜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太阳穴隐隐发痛,“如若真是如此,太后定然是留不得!” “太后明面上还是你的母后,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免不了会引起朝廷哗然。” “皇太妃!” 北堂谨瑜眼睛一亮,前一刻的担忧,倒是消减了半分,“太后身边还有一皇太妃,那可是洺湖的亲生母亲,定然会站在咱们这一边的。” “你的意思是说……” “与其让太后得了毒门这一靠山,倒不如让皇太妃取而代之。” “皇太妃不过是已死之人,怎么会……” “这天底下,若朕说那人是活着的,就算真死了,也没人敢反驳一句!” 北堂谨瑜一字一顿的说着,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大皇兄,这一次你倒是帮了朕一个大忙,想要什么便尽管张口,朕绝不会说一个不字儿。” “这次我还真有事要拜托你。” 白袍男突然跑到行宫,定然不会只是为了毒门,毕竟一封密信便能搞定的事,谁又会徒劳跑这一趟? “大皇兄,你是朕唯一信得过的兄弟,便不要在这吞吞吐吐的了。” “高琪雅和高勇已经到了狼城,他们一定会偷偷潜入太后的院子。” “他们来做什么?” 北堂谨瑜一听这话,刚刚舒展开的眉头便又皱了起来,“擎天盟一直在和朝廷作对,如今跑到朕的行宫来,难道是想自投罗网?” 若不是看在擎天盟姓“高”,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留下这颗扎在眼中的钉子,也好永除后患! 但万万没有想到,这兄妹两人竟会如此嚣张,偷偷跑到狼城也就算了,竟然还想潜进行宫,这根本就是自找死路。 只是…… “皇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用管他们。” “大皇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高勇这一次带高琪雅偷偷溜进行宫,只是想知道自己的妹妹是不是太后的人。” 白袍人知道北堂谨瑜不会轻易答应自己的请求,毕竟是在天子头上动土,若是不管不顾的话,且不是要让人看热闹,哪里还有半点皇帝的威严? 可道理归道理,事实归事实,白袍人不得不把话说得更直白,“如今,太傅、太后、齐妃、毒门……一个个在暗地里都有着怎样的牵连,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有多么错综复杂,直到如今,始终还没有搞清楚。” 齐妃自被萧天豪送到别院的那一日起,便留下一替身在府中过活,而自己则悄悄跟随干爹前往毒门。 只有每年腊月初三,萧天豪会到别院来看望齐妃母女,她也只有那一天会留在府中。 所以,与干爹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他的性子到底如何,齐妃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可如今这般反常,免不了会让自己心慌意乱。 尤其想起那一日…… “妹妹,你可千万不要怪二姐心狠呀。” 齐妃手中拿着一根粗重的麻绳,一步步逼近脸色苍白的皇后,“干爹已经下了令,要让姐姐取了你的性命,姐姐就算是于心不忍,也绝不能留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麻绳套在皇后的脖子上,“不会太痛苦的,忍忍就过去了。” 啊! 一声惨烈的尖叫从屋中传开,好在整个冷宫除了疯子便没一个精神正常的,所以,自然不会有人理会皇后的挣扎喊叫。 瞧着那张越发没有血色的脸,一双因为恐惧而瞪得溜圆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齐妃,双手不断在半空中挥舞,可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无力的垂下。 “对不起了。” 齐妃探了探皇后的鼻息,人已经到阎王爷那报到去了,她直接把手中的麻绳挂于横梁上,制造出悬梁自尽的假象。 …… “秀儿,你说本宫的结果会不会与三妹如出一辙。” “三主子虽然是太傅之女,又是曾经的皇后娘娘,门主虽然很重视她,但从来没有教过她任何一门绝技。” 秀儿一边说着,一边扶着自家主子坐到软榻上,“门主曾经说过,他绝对不会留无用之人,可三主子从始至终就没有一丁点存在的意义,但门主仍旧把人留在身边,您说这是为何?” “一开始便要被牺牲,何苦还要费尽心思的培养。” “娘娘果然聪慧。” 秀儿是毒门里出来的丫头,一手用毒绝技,虽然地位卑微,可终归有自保的能力。 但那位三主子却不同,虽然向来被门主“宠爱”,可终究无力保护自己的安危,最终的结果也显而易见。 “娘娘,只要您还有价值,门主他……” “秀儿这才离开毒门多久,这小脑袋瓜倒是越发的聪明了。” 一清冷的女声从屋外传了进来,只见一红影从两人面前闪过,等到看清楚时,人已经坐在软榻上。 脸上仍旧遮着那块带着铃铛的红色面纱,拿起放在盘中的红豆糕,大大咧咧的吃了起来,“还是这宫里的东西好事,外面再好的馆子,也比不上一不受宠妃子的吃食有味道。” 这女人话说的好听,可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匕首,用力戳入齐妃的心窝,“大姐,就算妹妹这次做得不妥当,你也无需这般指责吧?” “爹爹这次叫我过来,便是帮你收拾残局的。” 第278章暗中算计 http://.biquxs.info/

红衣女子把手中吃了一半的糕点丢在一旁,双手撑住下巴,肘弯搭在矮桌的桌面上,扭头看向齐妃,“三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反王之女,竟然可以把你折腾得这般狼狈,你还真是让大姐我大开眼界!” “大姐!” 齐妃实在忍无可忍,直接拍桌从软榻上站起身来,一双因愤怒而熏得通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红衣女子,“高洺湖身后可有整个九天玄宫,就算我有再大的能耐,也无法一人……” “爹爹最讨厌有人给自己找失败的借口!” 红衣女子厉声打断齐妃的话,便又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把人重重摔在地上,“既然做错了事,那就免不了受罚!” 嘭! 说罢,还没等齐妃从地上爬起来,就又被红衣女子踢飞了出去。 身子摔在坚实的石砖地面上,只觉浑身神经都在不断叫喧着,一口鲜血猛的吐了出来,“咳咳……你……你……” “娘娘!” 秀儿见状,便赶紧上前把齐妃从地上扶了起来,“大主子,就算我家娘娘有再多不是,您也不能出手这般重啊!” 哼! 红衣女子冷哼,挥袖坐回到身后的软榻上,“二妹,这一次爹爹肯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你最好还是要好好把握,我可不想让你走上三妹的老路。” “我知道。” 齐妃晃晃悠悠的扶着秀儿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双冒着蓝光的眸子,着实让人觉得打寒,“高洺湖想要和我斗,竟还敢在暗中算计我,我便要让她尝尝什么叫撕心裂肺之苦!” “大话谁都能说,也得看你到底能不能做到!” “大姐,爹爹这次派你来,不就是来辅佐我的吗?” 齐妃特意把“辅佐”二字还是用力的说出口,而坐在软榻上的红衣女子,露在红色面纱上眸子一动,“自己都要死到临头了,竟然还如此嘴硬,看来刚刚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啊!” “妹妹只是按规矩办事,难道大姐想要坏了毒门的……” “太后娘娘驾到!” 齐妃的话还没说完,门口便传来小太监传旨的声音,她立刻擦掉挂在嘴角的血色,“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藏起来,若是让那老女人瞧见,那可就真麻烦了!” 唰! 她的话音刚落,只见原本坐在软榻上的红衣女子,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齐妃娘娘,太后娘娘过来瞧您了。” 一个是明明清醒却要装疯,一个是怀着很多心思却要装作善良无辜,这两人还真是如出一辙。 “太后娘娘,臣妾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臣妾……” “想想园中挖出来的那只怪物吧。” 太后回身坐在厅中的正座上,便是定眼瞧着跪在地上的妃齐,“哀家没什么耐心看你在这演戏,台子上的角儿演的比你好的多,今日哀家过来,只是想要让你去高洺湖那瞧瞧,这丫头被那只怪物吓的不轻,这会儿还神志不清了。” “臣妾不知医理,如何替郡主医病?” 齐妃一脸惊愕的瞧着高坐于面前的太后,不知这老女人心中又在打着什么算盘,“太后娘娘,若是太医都没辙了,臣妾更是没什么更好的法子。” “你这一年得有大半年泡在药罐子里,久病还能成医呢,哀家知道你定然有法子,还是赶紧跟哀家过去吧。” 太后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身旁的小太监把齐妃从地上架起来,不由分说地便把人往外带去,“若是你无法让高洺湖恢复神智,你也不必再活着了,与其留你这么一个废物在宫中,倒不如早些了结的好。” 被太监驾到半空中的齐妃,一个劲的挣扎,以自己的能耐,想要甩掉这些没根的东西,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可齐妃总不能在此刻暴露身份,只能算是把心中的怒火压下去,今日的仇自是牢牢记住,定是要让这老女人还有这些狗东西不得好死。 “你这个蠢女人,竟然还敢跟哀家作对,哀家倒是要让你瞧瞧什么叫苦头。” 太后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瞧着被太监驾走的齐妃,眼神变得更加嚣张,“从今日起,任何人都不允许给齐妃好脸色看,听明白了吗?” “奴才们领旨。” “奴婢们领旨。” 园中的宫女太监纷纷跪倒在地,太后好端端的回来,非但没有受一丁点儿的伤,就连之前那疯疯癫癫的病也全好了。 这原本行宫中的猜测就众说纷纭,如今更是让人吃了一惊,什么样的说法都有,甚至有人说太后根本就是山中的妖精,离开的那段日子,不过就是去养伤罢了,免得露出原形吓到人。 “都别在那杵着了,走吧,这邋里邋遢的地方,还真不是人呆的。” 太后一脸嫌弃的在脸前挥了挥手,齐妃的园子的确有些简陋,甚至不如寻常人家的摆设精致,看来这日子过的也不算舒坦。 想到这儿,太后心中的憋闷也稍稍缓解了些,带着众人快步离开此处,直奔高洺湖的园子而去。 …… “你们……你们都离本郡主远点儿,你们都是怪物,都是来害本郡主的怪物!” 高洺湖的喊叫声从内室里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只见小青和绮兰手中拿着一根粗重的麻绳,北堂谨瑜更是一脸忧心忡忡的瞧着自己心爱之人。 “洺湖,你先冷静些。” 北堂谨瑜小心翼翼的试图接近高洺湖,可她的手一直在身前乱挥,根本就没办法把人摁在床上,“你们都给本群主滚出去,都没有一个好人,全部都是那怪物变的。” “洺湖,你看清楚了,是朕呀,不是什么怪物。” 他瞧着高洺湖这般无助的样子,明知道这不过是在演戏而已,可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处在隐隐作痛,生怕这小丫头会用力过猛,真把自己给伤到。 “绣球哥哥?!” 高洺湖停下挣扎,一双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面前的北堂谨瑜,身子却又不由的往里缩了缩,“不!你不是我的绣球哥哥,你一定是那些坏人伪装的,你们都是坏人!” “洺湖……” “齐妃娘娘嫁到!” 北堂谨瑜的话还未说完,小太监传旨的声音便从门外传了进来,“齐妃娘娘,奴才们只能把您送到这儿了,还请您尽快医治好高洺湖郡主,也好保住你自己的一条命。” 小太监用力把齐妃从门外丢了进来,那女人重重的摔在冰凉的瓷砖地上,被大姐狠狠的教训一顿,早已浑身是伤,又被这般对待,更是虚弱无力。 “齐妃娘娘,您总算是来了,您快看看我家主子呀!” 小青故作焦急的跑到齐妃面前,赶紧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硬是拽进了内室,“自从那日园中挖出怪物,我家主子就一直这样疯疯癫癫的,几乎没几日清醒,总说有人想要害她。” 齐妃看着在床上张牙舞爪的高洺湖,全然不似平日稳妥的模样,而站在一旁的北堂谨瑜更是忧心忡忡,压根儿就没搭理齐妃。 还有绮兰手中拿着的那根麻绳,上面沾有些许血迹,再瞧瞧高洺湖手腕上的伤痕,这一切都不像是在伪装。 “齐妃娘娘,您倒是说话呀,我家主子到底还有没有救啊?” “本宫对疫病知识一窍不通,可也听父亲曾经提过一嘴,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九头幻兽,实际上并没有多可怕,但却伤人于无形之中。” 九头幻兽……果然如此! 缩在角落里的高洺湖,一只胳膊挡掉半张脸,嘴角在暗处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本宫在山中养病时,曾经遇到一游方郎中,这人绝对是奇才,总能配制出各种功效不同的神药,而其中有一味药,便是对付这九头幻兽的,而狼城又是这种凶兽出没的地方,郎中便把这药丸给本宫几颗。” 她这嘴上的话不停,手中的动作也不耽搁,快步走到高洺湖面前,便要把那半透明的药丸喂入嘴中。 可是…… “你这个坏女人,离本郡主远一些!” 还没等齐妃碰到自己,高洺湖便用力把人推倒在地,“你们这些人都给本郡主滚出去,你们若是不滚出去,本郡主现在就一头撞死!” 说罢,高洺湖还真是用力把头磕在床柱上,吓得小青和绮兰赶紧冲上前去,硬是把人按在了床中,手脚用麻绳捆住,这才把提起的一颗心落地。 说好只是演戏给齐妃瞧,她家主子倒是演得活灵活现,硬是把自己那皮肤弄的伤痕累累。 “放开本郡主,你们把本郡主放开!放开呀!” 嘶声裂肺的嚎叫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着,而刚刚来到园中的太后,听到这刺耳的声音,便赶紧冲了进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已经让齐妃过来医治了吗?怎么还一点起色都没有?” 见太后进入内室,周围的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北堂谨瑜则收起脸上的担忧,面无表情的走到那老女人面前,“回母后的话,洺湖根本就不肯服药。” “哦?” 太后挑了挑眉,又在这屋中瞧了一圈,“高洺湖如今神志不清,瞧见这么多人眼瞪眼的看着她,肯吃药才怪呢!” 第279章制作解药 http://.biquxs.info/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快步走到齐妃面前,“把那药丸给哀家。” “这个……” 齐妃瞧了一眼手中的丹药,对于太后,她了解的并不多,若是让这老女人瞧出什么端倪,不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还愣着做什么?难道那药丸有什么问题?还是你想要借机毒害高洺湖?” “臣妾不敢。” 被太后好一通斥责,齐妃赶紧把手中的药丸双手举过头顶,“臣妾只是害怕这药丸的功效会过于猛烈,若是高洺湖郡主的身子被损,臣妾就算长一百颗脑袋,也是赔不起这位未来皇后的命啊。” “哀家又不是杀人魔头,又怎会无缘无故的害你?” 太后没好气的狠狠瞪了一眼齐妃,便又把视线落在身旁的北堂谨瑜身上,“皇帝,你先带众人出去,由哀家亲自喂高洺湖喂药。” “母后,洺湖的神智并不清醒,而且害怕她会一时伤了你,还是由儿臣亲自喂药吧。” 北堂谨瑜不知太后到底在打着些什么主意,一早他们便商量好,想办法把齐妃支出内室,再由北堂谨瑜一人留在屋中,拿着刚刚得手的丹药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出园子。 九天玄宫那边早已做好了准备,玄宫宫主只要能拿到这枚丹药,便可从中提炼出制作药丸的成分,并且按照配比重新制作解药,确保一人一颗,便无须再担忧那九头幻兽。 只是…… “皇帝,你这是不信任哀家吗?” 太后一步步走到北堂谨瑜面前,那双布满皱纹的手搭在他坚实有力的肩膀上,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哀家只是想要与高洺湖单独聊一聊,哀家这条命可是这丫头救回来的,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她下黑手。” “……” 北堂谨瑜一言不发的上下打量着太后,视线最终落在太后的身上,眼底闪过一抹不易被察觉的精光,“好吧,既然母后想要执意留下,儿臣也不便勉强。” “果然是哀家的好儿子。”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又直接冲身后的众人挥了挥手,“你们都先下去吧,都给哀家守在园中,若是有些大人擅自闯入,不用商量,直接格杀勿论!” “是。” …… “人都已经走了,你还准备一直装下去?” 一浑厚的声音从太后的嘴中发出,高洺湖如僵尸一般直挺挺的坐起身来,眉头紧皱的看向……额……这还哪里是什么太后啊! “你这个混蛋,竟然敢伪装成太后,真是找死啊!” 一张人皮面具从男人的脸上扯下,身上女人的衣服早已碎成片,穿在里侧的黑色夜行服更加适合他。 而那张并未带有人皮面具的脸,结结实实的把高洺湖吓了一跳,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你……你这脸……” “不过就是被火烧毁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男人一脸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又摸了摸那凹凸不平的脸颊,从怀中拿出青铜面具,以最快的速度带在脸上,“高洺湖,这药丸便由我送到九天玄宫,你可以全然放心,但你必须要想个法子把外面的人给哄过去。” “不就是一齐妃嘛!” 高洺湖顺着那半开的竹窗望了出去,众人站在不远处的凉亭旁,北堂谨瑜在亭中轻松自在的饮着茶,候在一旁的齐妃始终不肯抬起头来,那心虚的样子再明显不过。 “这女人倒是好对付,可我现在担心的是……” 她从床榻上跳了下来,把男人手中的药丸一把夺过,放在自己的鼻下嗅了嗅,“毒门最擅长调毒,他们手中的毒药可比钱要多得多,谁知齐妃给咱们的是个什么东西!” 倒不是高洺湖疑心疑鬼,而是最近发生的事实在让人匪夷所思,若再不多个心眼,不但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就连身边的人也难幸免。 “你想怎么做?” “当务之急,必须要尽快找到这个女人,还有……” 高洺湖从怀中掏出一本折子,便是玄宫宫主给自己的那本,“这上面记录了那女人的长相,就算是易容,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相似,你比我更了解这方面,便由你去把人揪出来!” 男人接过高洺湖递过来的折子,瞧着上面那风情万种的女子,怪不得毒门门主会收她做女儿,不但长相妖艳,眼神中更是透着一股狠辣,即便只是画像,仍旧看得真真切切,看来这个才是最不好对付的麻烦。 “我向来独来独往惯了,很少会听别人命令,高洺湖,你算得上是第一个。” “少在这跟本郡主说这些没用的!” 高洺湖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最近这段日子,麻烦的事情多到让人发指,几乎把所有的耐心都磨光了,“若你不想让毒门得逞,就好好听本郡主的话,否则……” 她故意把话说到一半,顿了顿,又快步走到男人面前,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脚尖轻点,凑到耳边沉声说道,“你就立刻给本郡主消失,继续当你那逍遥自在的武林盟主,没人会逼迫你做任何事。” 哈哈…… 高洺湖的话音刚落,男人便突然仰头大笑起来,“你果然是不同凡响的女子,怪不得会拥有凤凰之血,只可惜,你这一生都要被皇宫所困,若是肯放得下,这天下都该是你的,又哪里有北堂谨瑜的立足之地?” “绣球哥哥就是我的天下,若没有他,我便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家人一个个离开,留在身边的人只有北堂谨瑜,虽说自己的亲生母亲仍在,但两人之间的隔阂却永远无法弥补。 “走吧,此地不易久留,别给自己惹麻烦。” “好。” 男人微微点了点头,两人的谈话戛然而止,话虽然说了一半,可他与高洺湖却已心照不宣,“等我消息,那女人藏不了多久。” “嗯。” …… 咣当! 只听一声巨响从内室传了出来,呆在园中的众人也来不及寻思,便一窝蜂的往屋里跑去。 “洺湖,你没事儿吧?” 最先跑进屋中的北堂谨瑜,赶紧把跌倒在地的高洺湖扶起,“这好端端的在床上躺着,怎又莫名其妙的掉下来了?” “皇……皇上!太后娘娘又被人掠走了!” 高洺湖这话一出,周围立刻唏嘘不已,太后娘娘回宫才不到三日,这会儿又让人给绑了去,这简直是千年难遇的“奇迹”呀! “来人呀!” 北堂谨瑜把高洺湖从地上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的床榻上,便又冲门口的御林军挥了挥手,“立刻去寻,若是再让那狂妄之徒跑了,你们一个个提着脑子来见朕!” “是。” 御林军得令,便赶紧往园外跑,而站在内室门口不敢踏入一步的齐妃,却是被太后掠走的消息弄得一头雾水。 “姐姐,听说是你救了妹妹?” 就在齐妃胡思乱想之际,高洺湖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这次真的是让姐姐见怪了,妹妹自小胆子就小,真真儿的被那怪物吓破了胆,若不是姐姐这次肯出手相助,妹妹怕是要在疯疯癫癫中度过此生了。” “高洺湖郡主说的是哪里的话?这都是本宫该做的。” 齐妃以最快的速度平复自己复杂的心情,脸上堆出一抹从容欣慰的笑,这才快步走到高洺湖的床旁,“郡主,本宫也是误打误撞,刚巧有解毒的妙方,否则,谁也不知这九头幻兽的毒到底该如何解!” “妹妹并未碰过那只怪物,又怎会莫名其妙的中毒?” 高洺湖的脸色仍旧苍白,但却偏要扯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身体无力的靠在北堂谨瑜的怀中,“真不知这怪物到底还有些什么能耐,明明已经死了,却还能祸害人,真是让人犯愁啊,若这宫里还有活着的,却不是要闹出大乱子?” “绝不会再有……” 齐妃一时情急,才把话脱口而出,可也就说了一半,便立刻后悔,赶紧转移话题道,“嗨,像是那种妖邪之物,定然受不住咱们皇上的龙武之 气,这一只死掉的便是例子!” 这女人倒是和小六子一样会拍马屁,知道把这顶高帽子扣在北堂谨瑜头上,“妹妹大可以放心,往后自是不会再出这档子的事儿了,你也只管把身子养好,这行宫上上下下的事儿,平日里都是太后管着的,可现在太后生死未卜,还得由妹妹代劳呢。” “姐姐说的极是,妹妹倒是多心了。” 高洺湖笑脸盈盈的点了点头,便又抬头看向北堂谨瑜,“皇上,洺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易管理行宫杂物,倒不如把这些事交给姐姐,姐姐可是洺湖的救命恩人,自是信得过的。” 一根橄榄枝直接伸到齐妃面前,这倒是让她有些错愕,就算在宫中交好的姐妹,也决不会把自己手中的权力让出。 “妹妹,你可不能拿这事来逗姐姐。” “当着皇上的面儿呢,妹妹哪敢胡说八道呀。” 高洺湖义正言辞的说着,便是又坐直身子,很是严肃的看着北堂谨瑜,“皇上,这行宫里的事多的很,若是再没个人来管理,非闹得乱七八糟不可,整日听那些宫女太监嚼舌,更是把大伙吓得连园子都不敢出,这个传到百姓耳中,还不得被笑掉大牙呀!” 第280章不会介意 http://.biquxs.info/

一切都太过真实,尤其站在面前数落自己的父亲,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匕首,用力戳入心口,那种痛苦懊悔的心情,如泉眼一般喷涌而出。 “郡主,您这是怎么了?” 刚刚从后院巡逻回来的小青,听到屋内传出一声惊叫,她便赶紧冲了进来,“是不是有刺客?奴婢这就去追!” “不是。” 高洺湖一把抓住小青的手腕,心底的慌乱仍未减轻半分,“刚刚本郡主做了一噩梦,你赔本郡主说会儿话可好?” 小青从未瞧见高洺湖如此不知所措,眉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欠身坐在床边,“郡主,只是噩梦而已,又不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事儿,你也无需这般。” “我见到我父亲了,他一直都在责备我,责备我……” 话说到一半,便又被硬生生咽回肚中,“算了,你说的没错,不过只是一个梦而已,大抵是本郡主日思夜想所致。” 高洺湖无法告知小青梦中父亲所说的话,实在是太过大逆不道,就算对这丫头绝对信任,也不敢把这些话一五一十说出口。 “郡主,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呀?还是您不信任奴婢?” “没什么。” 高洺湖重新躺回到床榻上,把被子直接盖过头顶,嗡声嗡气的说道,“你还是赶紧去值夜吧,最近行宫里乱的很,若是有人偷偷潜进来,怕是咱们都不知道的。” 小青看着藏在被子里的高洺湖,张了张嘴,却又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一言不发的站起身来,默不作声的退出内室。 听着房门被关上的声音,高洺湖慢慢把头探了出来,深吸一口含着泥土香味儿的凉气,又重重吐了出来,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的心脏,也暂时平静了些许。 “爹爹,你给女儿托梦,又为何要让女儿做这等不仁不义之事?” …… “你真不该说那些话!” 高勇一脸愤怒地拍桌而起,一路尾随他入了行宫,这家伙的一举一动,尽数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可他的身份实在尴尬,又不敢随随便便现身。 所以,一股气憋到现在,这会儿更是被气得面红耳赤,“你知不知道,凤凰女的传说原本就靠不住,若是让北堂谨瑜知道这传说中的真相,你可知后果如何?” “难道你耳朵是聋的吗?” 白袍男狠狠瞪了一眼高勇,便又把他手中并未喝过一口的茶杯夺过,一饮而尽,直接吞到自己肚子里,“北堂谨瑜说过,若这世上没有高洺湖,他活着又有何意义,就算真让他知道真相,那又如何?” “不过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若真知道这些真相,你以为他还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自己的江山天下?” 高勇真不知白袍男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难道是一坨稻草吗? 他为了保住这个秘密,已经失去了太多,可这家伙竟然能够如此直白的说出一切,虽然并未点明其中之意,但高洺湖那么聪明的丫头,又怎会不知话中有话?! “算是我求你了,高洺湖这丫头是无辜的,她不该承受这一切!” “那你我就该白白被牺牲?” 刚刚还一副坦然自若的白袍男,一把扯掉戴在脸上的青铜面具,露出那张被毁的彻底的脸,“你觉得你失去了做男人的尊严,而我却失去了做人的资本!” “……” 高勇被白袍男说到哑口无言,他傻愣愣的看着那张面无全非的脸,手指攀上凹凸不平的脸颊,“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你!” 白袍男咬牙切齿的说着,一把抓住高勇的手腕,“你给我听好了,你我之间的那些破事儿,早就已经随风而去,我不想再提起,你也不必再觉得内疚,但该发生的事终究会发生,如果你再干涉我的计划,就别怪我让你永远离不开武林盟。” “如果我能弥补这一切,哪怕你要了我的命都可以。” 高勇并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腕,而是始终紧盯着那张脸,虽然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长相,但在自己记忆中的他,永远都是那般的英姿飒爽,不比北堂谨瑜差到哪里。 “这一生,我没有几个朋友,可我一直把你当做最好的哥们,当年那些事并非我所愿,如果有选择的机会,我宁可……” “够了!” 没等高勇把话说完,白袍男便直截了当的打断,“我累了,你还是赶紧滚蛋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房门旁,用力推开的一瞬间,便瞧见站在外面偷听的高琪雅,“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 高琪雅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发现,迅速向后退了半步,可还没来得及逃跑,便被白袍男一把掐住脖子,“你刚才到底听到多少?最好给我如实说来。” “你这家伙到底疯没疯够?” 见自己的妹妹有危险,高勇赶紧冲上前来,一把把白袍男推到一旁,又把高琪雅护在身后,“她到底是不是太后的人?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就算是,只要我们兄妹二人还在武林盟,就不会有一点消息传出去。” 哼! 白袍男冷哼一声,便是又狠狠瞪了一眼高琪雅,“我警告你们,我的计划已经开始,高洺湖是我手中最重要的一颗棋子,你们若是敢胡说八道,让这丫头怀疑我,就别怪我不念当年的旧情。” “好。” 高琪雅刚想上前与白袍男理论,却被高勇拦了下来,“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们绝对不会多加干涉,这样总成了吧?!” “最好如此!” 白袍男没有再多言,而是直接甩门走回内室,瞧着那扇紧闭的房门,高勇的脸色越发难堪,“高洺湖,你千万不要怪小叔叔啊!” “幺儿,这里可是狼城,是皇族的地界,不是咱们九天玄宫可以插手管的地方,你最好踏踏实实的给我呆着!” 玄宫宫主一边说着,一边又快步走到破草屋门口,把身子向外探出一半,确保周围树林无人窥,“如今各方势力云集于此,看来一场浩劫在所难免!” 切! 女孩一脸不屑一顾的撇了撇嘴,把挂在肩膀上的行囊丢在土炕上,“这朝廷的事与我们又没什么关系,咱们倒不如待在总部,反正又没人能找到咱们九天玄宫,等到外面的乱世过去,再出来不就得了?” “一旦这天下落在奸人之手,百姓必将生灵涂炭,你可是知道?” 这话并非是从玄宫宫主口中说出,而是从半开的竹窗外传入,只见一穿着淡粉色琵琶裙的女子从外面翻身进来,快步走到女孩面前,“没想到九天玄宫的人竟也有这般胆小怕事的,看来倒是本郡主孤陋寡闻。” “你是谁呀?!” 女孩儿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粉裙女子,有着一张姣好的面容,眼角下方一颗美人痣,更显一股独有的风情,“竟然敢当着师傅的面诋毁九天玄宫,看来你是不想活了!” “幺儿,不能无礼!” 玄宫宫主一瞧,来人竟是高洺湖,便赶紧上前戳了戳幺儿的额头,“见到高洺湖郡主竟然不叩拜行礼,这是为师教你的规矩?” “她就是凤凰之女?” 整个九天玄宫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存在,不过就是为了等命定的凤凰之女出现! “看起来不过也就如此,我还以为凤凰之女会有多么不同!” “多长几只手脚就是不同了吗?” 高洺湖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又把视线落在玄宫宫主身上,“看来你这个徒弟还真是没规没矩呀,倒不像绮兰那般贴心。” “绮兰师姐可是师傅身边的得力之人,我哪里比得了她!” 别看这小丫头一副高傲的神色,好像谁都不服气一般,但却对自己的师姐师兄特别尊重,“喂,我知道绮兰师姐陪在你身边,你可不许怠慢师姐,否则的话……” “幺儿,如果你再不闭嘴的话,就别怪为师打发你回去!” 绮秀突然叛变,玄宫宫主身边的人手不够,而唯一闲在总舵的人,也就只有这玩世不恭的死丫头,原本是不想带幺儿出来的,可实在是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这才将就将就,也好让她历练一番。 “师傅,我不过就是实话实说而已,他们这些皇族的人,除了我大师兄以外,就没有一个人眼睛是不长在头顶上的!” 嘿!就这样还不忘维护自己的师兄弟呢! 高洺湖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儿,看来玄宫宫主这是给自己带来一“宿敌”阿! “高洺湖郡主,幺儿第一次出九天玄宫,有些规矩是不懂的,还请您多见谅。” “不过只是一没长大的丫头而已,本郡主自然不会介意。” “我都已经14岁了!” 幺儿一听高洺湖说自己年纪小,便一脸愤愤然的说道,“若不是师傅一直不让我离开九天玄宫,我早就可以像师兄师姐那般游历江湖,又怎会是没长大的丫头?!” 这话说的倒不假,九天玄宫的人的确自小就经过严苛的教导,在别人家孩子疯玩疯闹时,他们早就已经拿起刀剑棍棒比起武来。 “得,就当本郡主说错话了,还请幺儿女侠见谅。” 高洺湖笑盈盈的说着,便又欠身走到玄宫宫主面前,“那家伙应该已经把药丸给了你,可否研制出解药来?” 第281章行宫管事 http://.biquxs.info/

“还需要几日,应该很快就能做出相同的。” “那就好。” 听了玄宫宫主这番话,高洺湖提起来的心总算是放下,她若没有万分把握,是绝对不会轻易把这话说出口的,但凡敢给承诺,就证明这事儿绝对没有不成的可能。 “本郡主今日收到你的消息,便赶忙出了行宫,这已经耽搁了一个时辰,还是得赶紧先回去,免得让齐妃抓到把柄。” “皇上让齐妃掌管行宫杂事,这……” “是本郡主的主意。” 高洺湖看得出玄宫宫主的忧虑,便又赶忙解释道,“若想让那女人露出马脚,放在一旁,冷落是不成的,只能让她手中的权力更多,一旦嚣张放纵,真面目也就藏不住了!” 玄宫宫主一听这话,也觉得有理,脸上的担忧也消减了半分,“高洺湖郡主这主意倒是可行的,但终究还是要多留几分心思,毒门出来的人向来狡诈多诡计,更别说毒门门主的干女儿,还不知有多少把戏。” “多谢宫主提醒,本郡主会多多留意的。” 高洺湖会意的点了点头,便又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幺儿,“这丫头看起来也是一活络的,可狼城现在的局势由不得咱们胡来,还是要多多小心才是,这地方虽然清减了些,但好歹也能住人,若觉得哪里不适,尽早与本郡主说,本郡主再想办法为你二人多添些物件。” “不劳烦郡主费心。” 玄宫宫主叩首作揖,便又强按着幺儿的脖子,让她冲高洺湖鞠了一躬,“我师徒二人行走江湖多年,也并非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好,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本郡主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那本郡主就先行回去。” “恭送郡主。” 而御花园正在为三日后的流水宴装点,太后身边的宫女太监忙得不亦乐乎,却突然被这么一小宫女教训,这掌事的太监更是不乐意,两步并作一步冲上前。 “这位姑娘,太后娘娘几次三番大难不死,如今也算是安稳的回到行宫,想用这流水宴冲一冲晦气,行宫上下都得以这件事情为主,敢问姑娘这是不把太后娘娘放在眼里了?” 掌事太监好歹也是在太后身边的红人,前几日太后失了势,他也就悄咪咪的躲在一旁不敢吭声,如今皇上与自家主子的关系得以缓解,自是要比往常嚣张些。 “哎呦,你这个太监竟然敢跟姑奶奶我顶嘴,也不看看姑奶奶我是哪位娘娘身边的人,真是没个眉眼高低!” “您就算是高洺湖郡主身边的人,那也不能碍了太后娘娘的事儿。” “你……” “秀儿,这吵吵嚷嚷的做什么呢?” 秀儿的话还未说出口,齐妃便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咱们今日是出来逛园子的,又不是来惹气的,何必要和这么一狗东西计较,实在不成,咱就往东边绕一圈,刚巧能去太后娘娘那儿问个安。” 齐妃这话说的倒是意味深长,总管太监压根就是一人精,一听便明白这话中的意思,便又赶紧奉迎上去,“这不是齐妃娘娘嘛!今儿个怎么有心情到园子里溜达来了,您现在可是一人掌管行宫之事,定是忙得很。” 哼! 齐妃冷哼一声,便又狠狠瞪了一眼杵在眼前的总管太监,“本宫到底要做什么?难道还要先向你这狗奴才知会一声?” “娘娘这是误会奴才了,奴才只是关心您的身体罢了,这般熬着,肯定会……” “行了!” 还不等总管太监把那巴结的话说完,齐妃便一脸不耐烦的打断,“本宫也懒得和你再说废话,都该干嘛干嘛去,尽快给本宫让出一条路来,否则,本宫便到太后娘娘那儿告上一状,你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 “这么热的天儿,姐姐哪来的这么大的火气?” 高洺湖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那总管太监就像是瞧见救命稻草一般,赶紧快步迎上前,“高洺湖郡主,您总算是来了,您快给奴才做主,奴才奉命替太后娘娘装点花园,可齐妃娘娘却要奴才滚蛋,这里外不是人的事儿,奴才也不敢自己做主。” 瞧着总管太监那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高洺湖还真是佩服他演戏的伎俩,简直是比台上的角儿还要高出一筹。 “瞧你这怂包样,太后才是咱这儿最大的主子,还是要以太后娘娘的意思为先了。” 高洺湖沉着声音说道,便又把视线落在脸色铁青的齐妃身上,“姐姐,本郡主与皇上之所以让你来掌管行宫,为的就是你那不争不抢的性子,可为何才有了些权势,便要这般狗眼看人低,这可不是姐姐该有的模样。” “妹妹可是误会姐姐了。” 齐妃知道,即便自己在行宫中有掌管职权,但终究不如这位未来皇后有分量,该讨好的时候那就得讨好。 “姐姐哪敢不把太后娘娘放在心上,只是……” 她故意把话说到一半,顿了顿,用眼神示意身旁的秀儿,还不等齐妃言语,那丫头便突然跪倒在地,“高洺湖郡主,我家主子真的是无辜的,若不是这些奴才口出狂言,主子也不会这般动气的,还请郡主明鉴。” “哦?” 高洺湖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自齐妃入御花园,她就一直在高处的亭中瞧着,那嚣张跋扈的劲儿,可是尽数都收入眼底。 但是…… “姐姐现在的地位可是不同了,哪里还有人敢这般无礼?” “我家主子虽得了皇上与郡主您的赏识,可终究有人是看不上的!” 秀儿颠倒是非的能力绝对是一顶一的,信口胡来都不带眨一下眼,“主子的出身不如这些娘娘们高贵,始终是一庶出的女儿,又哪里敢抬得起头做人呀!” “话可不能这么说。” 站在高洺湖身旁的小青,得了自家主子的暗示,便赶紧上前把地上的秀儿扶起,“甭管是嫡出的,还是庶出的,只要是进了宫,做了皇上的女人,那可都是一个样。” “小青姑娘可能是有所不知,这后宫的事儿,向来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就好比这位总管公公。” 秀儿从地上站起身来,便又把矛头指向跪在地上的总管太监,“他便是看不起我家主子,认为我家主子不过是仗着郡主您才有了今日,说话言语之间,尽是嘲讽怠慢,这知道的,兴许觉得他自己狗眼看人低,可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后娘娘对我家主子有什么意见呢!” 这盆脏水倒是泼得妙啊! 高洺湖斜眼瞧着早已被吓得哆哆嗦嗦的总管太监,这可是一只地地道道的老狐狸,竟然被秀儿三言两语说到哑口无言,看来齐妃身边的这个丫头也不简单。 “高洺湖郡主,您算得上是这宫里最清明的,还请您给我家主子说句公道话。” 秀儿侧身行了一礼,这才退回齐妃身边,而站在原地的小青,一脸为难的看向高洺湖,这敢情就是把一烫手山芋直接丢给自家郡主,向着哪一边都不是,还真是让人左右为难。 “死到临头了,竟还敢污蔑姐姐,看来本郡主是不得不教训你了!” 高洺湖眼底闪过一抹得意,便又冲一旁的小青招了招手,“把这死丫头带到暴室去,让那些姑姑好好伺候她!” “是。” 小青领了令,便一把把那宫女从地上拽起,作势,就要往暴室的方向拖。 “不要啊!” 小宫女用力挣脱小青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连滚带爬的来到高洺湖身边,紧紧揪住她的裙摆,哭的梨花带雨,声音更是哽咽的很,“高洺湖郡主明鉴,真的是我家主子自己要走这条路的,她不过是想给太后娘娘一个下马威,也好彰显自己的身份。” “你这个死丫头,竟然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看我不……” “啊!高洺湖郡主救命!” 秀儿一边说着,一边张牙舞爪的冲那小宫女扑来,好在那丫头反应的及时,赶紧躲到高洺湖身后,“郡主,您快看看呀,若是齐妃娘娘不心虚,她身边的近身宫女怎会这般急切的想要了奴婢的命啊!” “好呀,都已经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敢如此嚣张,今日不取了你这条狗命,便是对不起主子了!” 说罢,秀儿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尖刀,上前便要往那宫女身上戳,“去死吧!” 砰! 那尖刀还没有落下,便被一块石子直接打落,“在朕的行宫中,竟然有人敢动用私刑,还真是不把朕放在眼里啊!” 只见北堂谨瑜穿着一身明黄色龙袍,快步从一旁走上前来,“今日出出闹剧,倒是比戏折子上的都要好瞧啊!” “臣妾参见皇上。” 齐妃一瞧是北堂谨瑜,便赶紧拽着身旁的秀儿下跪请安,而高洺湖倒是一脸笑盈盈的走到他身边,“你来的倒是及时。” “就知道你这丫头不肯安分。” 北堂谨瑜刚得了几个时辰的悠闲,便赶紧到高洺湖的园子去,免得又要被这丫头数落自己对她不上心,可走了没多远,刚巧经过御花园,便听到吵吵嚷嚷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这脑袋瓜里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嘻嘻……” 高洺湖暗自笑了几声,便是又瞧了瞧跪在地上不敢动弹的齐妃,“不过就是挑拨离间而已,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些招数可都是这女人自个儿用过的。” 第282章天下之主 http://.biquxs.info/

“怪不得太后并未命人装点御花园,可这些宫女太监却偏偏堵在这儿,又是你一早设计好的吧?!” 北堂谨瑜最了解高洺湖的心思,瞧见御花园里上下忙活的宫女太监,就知道一定又是她这个小丫头在搞鬼。 “绣球哥哥,人家做这些,还不是为了给你解决麻烦?” 高洺湖理直气壮的说着,又把自己的头靠在北堂谨瑜的肩膀上,跟随在齐妃身后的众宫女一阵唏嘘,能与皇上这般亲近的人,估计也就只有这位郡主了。 哈哈…… 北堂谨瑜突然仰头大笑,又捏了捏高洺湖那秀气的鼻子,“果然是朕未来的皇后,倒是事事都不必朕操心了。” “那是自然的!” 高洺湖早已有做皇后的自知之明,既然要留在北堂谨瑜身边,就该替他分担忧愁,若只想着争权斗狠,又怎配做这天下之主的妻子?! 心里想着,便又是把视线落在跪地不起的宫女身上,“如今皇上在这儿,更是皇上救了你这条小命,既然你一口咬定是姐姐要走这条路,不如就拿出证据,也好服众!” 高洺湖的话音刚落,小宫女便慌慌张张的从袖口中掏出一张残缺不全的纸条,边角处有被火烧的痕迹,“高洺湖郡主,这便是奴婢的证据了。” 她把手中的字条举过头顶,跪在不远处的齐妃定眼一瞧,脸色大变,“那东西怎会在她手中?” 私下里与大姐往来的信条,应该一早就已经被秀儿烧成灰,为何如今会好端端的出现在宫女手中,着实让齐妃满心疑惑。 而那双因愤怒而充血的眸子,狠狠的瞪了一眼身边的秀儿,更是压低声音说道,“是不是你这死丫头背叛了本宫?!” “主子,您就算是给秀儿一百个胆,秀儿也不敢背叛您啊!” 她也是从毒门出来的,体内早已被种下血毒,这一辈子只能效忠于主子,否则,便会五脏俱焚而死! “哼!最好如此,若是让本宫……” “姐姐,这条上写的内容可否是真的?” 齐妃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走上前来的高洺湖打断,“你为何与宫外的人来往书信?又为何要故意与太后作对?姐姐可得一一解释清楚,要么,这条命可是保不住了。” 后宫嫔妃禁止与宫外人来往,哪怕是亲族都要有所克制,为的就是避免拉帮结派。 更何况,字条上写的明明白白,齐妃今日必走这条路,而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 一盆脏水直接扣在齐妃的头上,根本来不及解释,这罪名就已经扎根在了她身上。 “皇上!”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绮兰,很合适宜的跪倒在高洺湖身边,“我家主子也是被这妖妃给迷惑了,哪知这妖妃的心地竟如此狠,竟然利用我家主子陷害太后娘娘啊!” “是啊,皇上!” 小青也接着绮兰的话茬继续说着,虽然不给齐妃喘息的机会,“郡主为人品性到底如何?外人不知道,皇上您还不知道吗?总有那么一颗善良心肠,却偏偏让人给利用,想想太后娘娘被人掳走之事,奴婢不得不怀疑是这妖妃所为呀!” “你……你们这群贱人!竟然……竟然如此污蔑本宫!” 所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估计也就不过如此了,齐妃浑身抖得厉害,平日里的嚣张消失的无影无踪。 与大姐之间的密信往来断然不会被外人知道,而唯一清楚这其中缘由的人只有秀儿,可这丫头不会拿自己的命去做赌注,此事蹊跷太多,一时也想不明白。 为今之计,只有先留住这条命,才是上策。 “皇上……” 齐妃满脸泪痕的爬到北堂谨瑜面前,一个劲儿的磕头,就差没把自己的脑壳磕开了,“臣妾入宫也有几个年头,若是臣妾真想要陷害太后娘娘,为何要等到今日才动手啊!” 哼! 刚刚还一脸自责的高洺湖,此刻已经从地上站起身来,眉眼之间尽是讥讽,“太后娘娘岂是你想陷害就能陷害的?要不是娘娘的身子大不如从前,又怎会让你这样得逞?一早便拆穿你的奸计了!” 齐妃本是想要算计高洺湖,利用高洺湖之手谋害太后,再把所有的罪名全部都推给她。 但这女人聪明归聪明,却忘了老祖宗曾留下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高洺湖便是那后面的黄雀,趁着齐妃得意忘形之际,施以重锤,她就算是再怎么狡诈奸猾,也断断逃不过这一劫。 “姐姐,既然敢做,便自己一个人担着吧!” 言语之间,高洺湖把手中的字条用力甩在齐妃脸上,便又冲一旁的御林军挥手道,“还在那愣着做什么?难道要等这妖妃跑了,你们再把人押入牢中吗?” 众御林军面面相觑,纷纷把视线投向北堂谨瑜,而他则一脸面无表情的怒斥道,“带下去!” “是。” “不要啊!皇上,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呀,臣妾真的是冤枉啊!” 齐妃嘶吼嘶吼的声音回荡在御花园里,高洺湖嘴角扯出一抹得意的笑,而跪在一旁的小青和绮兰已站起身来。 “郡主,看来那神秘人送来的消息果然没错。” 是了,就在前一日入夜,一红衣女子突然出现与高洺湖园中…… “你是何人?!” 刚刚躺于床塌之上的高洺湖,突然瞄到从窗外翻身而入的红影,便立刻翻身坐起,“竟然敢夜闯行宫,可知该当何罪?” “高洺湖郡主,我可是来给你送大礼的。” 红衣女子欠了欠身,行了一标准的宫礼,便又快步走到床榻旁,“明日齐妃会经过御花园,你只管让太后的人在那堵着,若顺利,这心腹大患便可除之。” “本郡主为何要信你?” 高洺湖从玉枕下摸出一把匕首,上面早已淬了剧毒,只要见血便立刻封喉,“偷偷摸摸潜入本郡主园中,非贼即盗,像你这种人,本郡主又怎敢轻信你的狂言!” 齐妃行事向来谨慎,即便已经手握掌管行宫之权,但并没有想象中的张扬跋扈,这也是让高洺湖最为头疼的。 最近几日,她一直在想方设法给齐妃使绊子,总得让这女人跌入自己挖好的陷阱,也好进行下一步计划。 不过…… “高洺湖郡主,我并非与你同路,但咱们有共同的敌人。” 红衣女子说话爽快,全然没有一丝伪装,“你想置齐妃于死地,我也不愿让她活着,咱们竟然有着同一目标,为何不联起手来呢?” “一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人,你口中又有几句是真话?” 高洺湖慢慢从床榻上走了下来,手中的匕首藏于袖口之中,一步步逼近红衣女子,“瞧你这身打扮,并不像中原女子,身上散着一股异香,想必与毒门也扯不开关系吧?” 哈哈…… 她的话音刚落,红衣女子便仰头大笑,“不愧是命定的凤凰之女,果然聪明的很,我才说了几句,你便猜出我的身份来了!” “别在这兜圈子了。” 高洺湖一脸不耐烦的挥了挥衣袖,便又走到软榻旁坐下,“齐妃是毒门的人,为何你又要杀了自己的同伴?” “毒门从来就不留废物,这是爹爹的话。” 红衣女子不再隐藏身份,而是直截了当的说道,“齐妃害死皇后,那是因为皇后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如今她也成了一枚废子,自然留不得。” “如果毒门门主真的下令让你杀了齐妃,你根本就不会找上本郡主,而是会亲自动手。”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把放在矮桌上的茶壶拿了起来,里面的茶水永远都是温的,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有人进来添水换茶,这便是皇家礼遇。 一杯清香甜蜜的茉莉花茶倒于杯中,高洺湖把茶杯放在鼻下,“这茶水的味道果然香甜,不如坐下来一起喝一杯?” “齐妃行事优柔寡断,留着她只会碍手碍脚,可爹爹却不肯让我了结这个贱人。” 红衣女子手中长剑用力划过绮兰的胳膊,手中的长鞭应声落地,人也重重地从房梁上摔了下来,“小青,赶紧带着郡主离开!” 高洺湖用手捂住不断渗血的伤口,忍着浑身剧痛从地上爬了起来,“你这个该死的妖孽,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绮兰身为九天玄宫的人,向来不顾自己的生死,唯有保护凤凰之女,才是他们这一生唯一要做的事。 “走啊!还在这发什么愣?!” 红衣女子绝对不是冲齐妃一人来的,明摆着就是想要连高洺湖一起料理掉,再把所有的罪过推到那已经死了的人身上,这样一来,她便无罪一身轻。 “郡主,齐妃是保不住了,咱们必须得离开这!” 小青知道自家郡主的脾气,也不等她拒绝,便用力在她的后脖颈上打了一拳,“对不住了!” 把已经昏迷在怀中的高洺湖扛在肩头,小青自幼习武,别看这身子板娇弱的很,但却有着一身的力气,不比男人差。 第283章不留痕迹 http://.biquxs.info/

绮兰看着小青已经带着高洺湖离开,便又捡起掉在地上的软鞭,直接冲进齐妃的牢房,“如果你再敢往前一步,我便直接要了这女人的命,到时候,只管全都栽赃到你的身上,看你如何活着走出狼城!” “呵呵,没想到九天玄宫的人竟也懂得这些卑鄙的手段!” “对付你这样的人,根本无需讲究道义!” 绮兰一脸鄙夷的狠狠瞪了一眼红衣女子,便又把手中的软鞭缠在齐妃的脖颈处,只要稍一用力,便会直接要了这女人的命。 “你自己可想好了,一旦陷入众矢之的,那可就无生路可言!” 红衣女子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刚刚的嚣张消减了半份,手中长剑重新落于剑鞘中,“好呀,没想到高洺湖身边竟会有你们这两个高手,看来是我失算了,这次就先放过你们!咱们后会有期!” 话音刚落,人便消失在天牢中,似是从未出现过一般,竟是不留一丝痕迹。 呼…… 绮兰双腿无力的瘫软在地,擦掉额头上的一层冷汗,又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这女人实在是难缠,看来毒门门主的干女儿,果然如江湖中所传言的那般狠辣!” 毒门门主一共有三个女儿,这早已是江湖中人尽皆知的秘密,但并不知道这三个女子的样貌和身份,原以为不过只是可怜的孤儿罢了,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齐妃娘娘,你明明是内府将军的女儿,就算是庶出的又如何?总归也算得上是名门闺秀,为何要认那种人做干爹?” 绮兰把齐妃从地上扶了起来,毕竟是自家郡主想要留的人,多少要善待些,“若我有你这样的命,定是不会踏进这万劫不复的沼泽地里,生生死死都由不得自己了。” 哼! 一身狼狈的齐妃冷哼了一声,躺倒在身后的硬板床上,“少在这装好人,你肯救本宫,不过是想从本宫的嘴中套出干爹的事,还是叫你家郡主省了这份心思,本宫是绝对不会背叛干爹的!绝对不会!” 最后四个字着重加重了语气,看得出齐妃对毒门门主的忠心,“还有……大姐的性子阴险的很,若她真心想要杀了本宫,定然不会让本宫活得太久,你们也无需再费心思留本宫这条命,还是尽早送本宫上路!” “你这是害怕那女人会用更恶毒的手段让你生不如死?” 绮兰在江湖中漂泊多年,毒门折腾人的手段有多恶劣,她清楚的很,所以…… “你害得我姐姐成为九天玄宫的叛徒,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是你姐姐自己想要背叛自己的师傅,与本宫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你巧用人心,绮秀根本就不会归顺于你!” 高洺湖的声音突然从天牢外传了进来,明明已经被小青打晕的人,这会儿倒是好端端的站在两人面前,“不必用那种眼神看着本郡主,本郡主也不是第一次被小青那丫头算计,这丫头也是够傻的,都不知换一种法子。” 有了咸阳城马车上的算计,高洺湖心中便多了几分提防,但凡被人从后颈打晕,就会立刻咬住舌根,痛楚会让自己从昏迷中醒来,不至于一直昏睡不醒。 “郡主,小青呢?” 绮兰四下里瞧了瞧,却没见到小青的踪影,“您……不会是……把她咔嚓了吧?!” “你这小脑袋瓜里到底在瞎想些什么呢?!本郡主是那般残忍的人吗?!” 高洺湖哭笑不得的戳了戳绮兰的额头,便又把视线落在头顶上方的气窗上,“那死丫头被本郡主吊在树上,也该让她吃点儿苦头了。” 自从在荒园里挖出野兽的尸体,这行宫的太监便自发设下不少陷阱,高洺湖倒是无意间瞧见,有人在天牢外不远处的花坛里埋下绳子,若是踩中机关,便会被立刻吊起一条腿,直接悬在大树的树根上。 高洺湖信步走到那木板床旁,扫掉粘在上面的灰尘,这才欠身坐在上面,“你刚刚也是瞧见了的,毒门有人想要杀你,这可不是本郡主做出来的戏。” “大姐向来争强好胜,想要一人独揽功劳也是正常,干爹定是不知她的用意!” “从毒门出来的,甭管地位高低,又有哪一个敢擅自行事?!” 毒门门主最擅长用毒物控制人心,没有人敢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只有一心一意效忠于主子,才能让自己长命百岁。 至于这三位大小姐…… “皇后的尸体在入殓之前,太医院的人自是要查清楚的,姐姐,你想不想知道,太医在皇后的尸体里找到了什么?” “你不要在这信口开河,没有证据的事情,你也可以随便乱说?” “若本郡主没有证据,又怎会与你说起此事?!” 高洺湖一边说着,另一边从袖口中拿出一红色小方盒,盒子里散着一股恶臭味儿,就连木盒原有的香味都压不住。 “自己打开瞧瞧,便也一目了然。” 齐妃一脸狐疑的看着高洺湖手中的盒子,那味道倒是有些熟悉,只是…… “你怎么会有夺命石?” 没错! 高洺湖手中的盒子里装的就是夺命石,夺命石一颗就可以要了人命,但要看这石头的主人有没有想要人命的心思。 “从皇后的尸体里找出来的,被打入五脏,毒性已经渗进骨血了!” “这……这怎么可能?!” “姐姐,你要的不就是这个证据吗?如今本郡主把证据给了你,为何还要再自欺欺人?还要信任一个想要利用你的人?!” 高洺湖一字一顿的说着,硬是把那木盒塞到齐妃的手中,“只有毒门门主才拥有夺命石,任何人都不知该如何配制这种毒物,如今你看见的,就是你想知道的答案,想必无需再由本郡主向你一一解释了吧!” “怎么会这样?干爹不会这么对我们的!” 齐妃垂眸瞧着手中的木盒,根本就不敢打开盖子,害怕连那最后的一次希望也瞬间破灭,但事实就是事实,就算再怎么想回避,也仍旧要面对。 啪! 打开盒子的一瞬间,齐妃的手卸了力气,木盒摔在地上,从里面滚出一颗泛着臭味的石头,那便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夺命石。 啊啊啊啊!!! 齐妃就像是疯了一般的仰头大吼,那吼叫声刺耳的很,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的从眼角落下,自从在榕树下遇见这妙曼女子,高洺湖就没见她落过泪。 如今,即便身陷囹圄,随时都会被亲如姐妹的伙伴害死,也不见齐妃会这般绝望痛苦,看来毒门门主对她真的很重要。 “你为什么要告诉本宫这些?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活在欺骗中就不残忍了吗?” 高洺湖不知齐妃为何会对毒门门主如此上心,但他们之间定然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姐姐,身为庶出的女儿,就算在府中再怎么不受宠,三餐温饱定是不成问题,为何放着踏实的日子不过,偏要走上这条不归路?!” “你好像对本宫的事很好奇呀!” “本郡主只是想知道,像你这般容貌俱佳的女子,为何不寻一门良缘,也好儿女绕膝一生平安!” “儿女绕膝?一生平安?哈哈……” 齐妃绝望的笑回荡在空旷的天牢里,她用力扯开胸前的衣襟,露出一片爬满黑色青筋的肌肤,“本宫生下便是如此,父亲执意要把本宫这个妖孽扔出去,若不是娘亲以命相求,也许本宫早已死在襁褓之中!” 高洺湖瞧着那一条条渗人的黑色青筋,猛的想起杂书中的一段话来,—生者若漆黑如怪,那定然是极品良药。 “血人参?!” “你在说什么?!” 齐妃一脸惊愕的看着自言自语的高洺湖,她一年大半的时间都待在毒门,这世间到底有多少种毒药、又有多少种毒物,就算不尽数了然于胸,也明白个大半。 只是…… “人参有百余种,却从未听说有什么血人参,高洺湖郡主可不能把那些戏折子里的胡话当真,除非……” “到底是戏折子里的谎话,还是毒门门主故意不让你知道,这事还得两说呢!” 高洺湖不等齐妃把话说完,便直截了当的打断,“本郡主没什么耐心,也不愿在这跟你兜圈子,一天的时间好好考虑考虑,如果你仍死鸭子嘴硬,就别怪本郡主让你在这儿待一辈子,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你……你这个贱人!” 刚刚还一番“和谐”,这会儿倒是又吵了起来,“看起来单纯清白,实则用心歹毒,像你这样的女人,真不知北堂谨瑜看上你什么!” “怎么?姐姐在宫里呆的时间久了,也对皇上有了心思?” 高洺湖从硬板床上站起身来,把掉在地上的木盒捡了起来,但却没有拿走那夺命石,“姐姐,你体内根本没有这玩意儿,但并非是因你与其他人不同,而是因为……” 她把话说到一半,故意顿了顿,又把视线落在那布满青筋的肌肤上,“血人参本就活不过三十,等到人参在体内成形,便会把自己毒死,到那时,毒门门主倒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这世间最大的宝!” “你……你给本宫闭嘴!” 第284章什么眼神?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在北堂谨瑜的怀中一个劲儿的折腾,可揽在细腰上的胳膊却越发用力,“好了,现在可不是闹脾气的时候,还是赶紧说说那血人参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朕倒是从未听说过。” 他是饱读诗书,但毕竟都是正统的学识,身为一国帝王,又怎会读那些偏门左道的杂书?! 不过…… “我在高王府时,总会偷偷跑到父亲的书房里,里面有一间不大的密室,存放了不少医书典籍,其中便有一本专讲血人参的。” 都说高王府的宝贝多到数之不尽,除了那一处金库以外,便是很少有人知道的奇书宝阁。 原本以为,那不过只是坊间的传说而已,毕竟没有人真正进入过奇书宝阁,就连府中的姨娘夫人都未必见过。 可如今,高洺湖口中所说的密室,若北堂谨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奇书宝阁。 “绣球哥哥,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高洺湖瞧着北堂谨瑜上下打量自己的眸子,就好像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似的,“难不成……我说错什么话了?” “看来高王爷还真是宠你这个女儿啊,连奇书宝阁都许你随意进入。” 奇书宝阁?! 这四个字倒是头一回听说,更是被北堂谨瑜说的一头雾水,“绣球哥哥,这麻烦的事一茬接着一茬,你有什么话就不能直接说吗?非要这般兜着圈子,你不觉得浪费时间,我还觉得无聊呢!” 高洺湖的耐性早被这些破事儿给磨光了,但凡是有点风吹草动,就必须要刨根问底弄出个究竟来。 虽说这火急火燎的性子未必有好处,可是—“江山难改,本性难移”,她就这德性,某些人爱接受不接受,不接受就直接滚蛋好喽,又没说非得在他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好好好,”北堂谨瑜一脸宠溺的点了点头,这天底下就没人敢跟他这般放肆,但却偏偏除了这磨人的小妖精,“洺湖说什么便是什么,朕听着便是,这样总开心了吧?” 哼! 高洺湖捂着嘴忍着笑,就是不肯看北堂谨瑜一眼,“你们男人的话有几句是听得了的,还不是为了哄人开心,又怎会真的往心里记?!” “洺湖,朕……” “不好了!不好了!” 只见天牢守门的侍卫急色匆匆的冲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北堂谨瑜和高洺湖面前,“皇上、高洺湖郡主,您……您二位赶紧去瞧瞧吧,实在是太吓人了!” 高洺湖和北堂谨瑜对视一眼,不由得皱起眉头,不约而同的看向半开的大牢铁门。 一膀大腰圆的男人,常年在天牢守门,什么可怕的事情没见过,又怎会被吓成这副模样? “洺湖,你呆在这儿,朕……” “我和你一起。” 高洺湖用力握住北堂谨瑜的手,眼神坚定不容拒绝,知道这丫头要是犯起倔劲儿来,九头牛也是拉不回来的。 “罢了,一起便一起,你务必要跟紧朕。” “好。” …… 天牢昏暗潮湿的环境让高洺湖不由得浑身一颤,虽然半炷香之前她曾来过这里,但此刻却莫名有一股恐惧从心底涌出。 一双浸着冷汗的手紧紧抓住北堂谨瑜的衣袖,两人并肩往齐妃关押的牢房而去,一路上都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被迷倒的一些人就趴在地上。 只是…… “为什么会有这么重的血腥味?” 高洺湖猛的吞了口口水,尽可能平复狂跳不止的心脏,“明明同一时刻被迷晕,那侍卫竟然已经醒了,其他的人不该还昏睡不醒啊!” 北堂谨瑜一听这话,也觉得有些奇怪,便把高洺湖护在身后,绷紧浑身神经,一步步靠近昏倒在地上的侍卫。 “死了。” 手指刚刚探到鼻孔处,却发现皮肤早已冰凉僵硬,看来应该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毒门的人手段果然狠辣,竟然连一条活口都不留。” “不,还有一个人活着。” 高洺湖像是想到什么,猛得回头看向紧闭的天牢大门,“遭了,咱们中计了!” 她意识到不对,又把视线落在原本挂着铁钥匙的墙面上,却发现锁头和钥匙早已不见了踪影,“绣球哥哥,看来咱们这是入了瓮啊!” “竟敢谋杀皇帝,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北堂谨瑜眼底闪过一抹冷凝,抽出别在腰间的长剑,瞧着远处的一团昏暗,“既然有本事算计朕,就该有胆量出来与朕好好比试比试,也算得上是半条英雄!” 哈哈…… 他的话音刚落,女人的笑声便从四面八方传来,“大漠的皇帝也不过如此,我只是略施小计,便把你骗入此处,还真是愚不可及!” “哼!难道毒门的人都是缩头乌龟吗?” 站在北堂谨瑜身后的高洺湖冷声说道,那藏在暗处的女人绝不会是毒门门主的大女儿,这一点她可以百分百肯定。 人的声音可以伪装,但语气却无法做到完全相似,一个自私自利、做事只凭一腔热血,从未过脑子想过;而另一个,谨慎小心、万事都会斟酌再斟酌,绝不会走错一步。 那张宛若天仙一般的面孔映入眼帘,“等了这么久,总算是等到了你。” “我认识你吗?” 高洺湖并没有扯掉女人搭在自己脸颊上的手,虽说第一次见面,却有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天牢?又为什么要设计把我和绣球哥哥引进来?” “我需要你跟我一起离开。” “为什么?” “因为你是凤凰之女,就注定要做我的徒弟。” 女人一字一顿的说着,便又一把抓住高洺湖纤细的手腕,“你不可以拒绝我,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这就是凤凰之女的宿命!” “如果我说不呢?” 高洺湖不知哪来的力气,硬是扯回被女人握住的手腕,“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也不知你揣着何种心思,若就这样跟你离去,我且不成了这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要知道,只有我才能做你的师傅,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她根本不需要什么师傅!”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北堂谨瑜,把手中长剑指向那青衣女子,“这里是朕的行宫,就算你把朕困在天牢,也无任何胜算,若不想丧命于此,就立刻给朕滚蛋!” “大漠皇帝,你真以为你是我的对手吗?” 青衣女子脚尖轻点,双手背于身后,整个人飘在半空中,“我要的是凤凰之女,对你这个皇上不感一点兴趣,最好不要挡我的去路,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想要带走洺湖,就先问问朕手中的剑同不同意吧!” 北堂谨瑜的话音刚落,他便已经冲上前去,“今日便让你知道,朕到底有多大能耐!” 青衣女子见那把长剑冲自己刺来,立刻回身落在冰冷的青钢岩地面上,“堂堂一国之君,竟会对一个女人动手,还真是没有肚量啊!” “一个敢孤身进宫抢人的女人,朕到不觉得比男人差!” 北堂谨瑜嘴上的话不停,手中的动作也没敢耽搁,两人过了几招,始终不分上下。 “九天玄宫出来的人,难道就只会这么点招数吗?” 女人略有些讽刺的说道,又从袖口中抽出几根银针夹在指缝间,“霞儿最会教导弟子,此刻瞧来,也并未有过人之处嘛!” “你认识朕的师傅?” “你认识玄宫宫主?!” 高洺湖和北堂谨瑜异口同声的质问道,他迅速收回手中长剑,脚下带上一股丹田之气,翻身回到一丈外,与那女子拉开一段距离。 “我与霞儿认识时,这世上还没有你们两个呢。” 青衣女子把手中银针射向一旁墙壁,只见被银针射中的一块土坯砰的一声掉了下来,溅起地上的灰尘,呛的人一阵咳嗽。 咳咳…… 高洺湖一只手捂住口鼻,另一只手不断在眼前挥动,尽可能让自己的视线清晰,“既然你认识玄宫宫主,就不该与我和绣球哥哥为敌!” “凤凰之女,我何时说要与你们为敌?” 青衣女子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便又从呛人的尘雾中走了出来,“我可是你的师傅,和你们站在一条船上,自然是要荣辱与共了!” 高洺湖打量着站在面前的青衣女子,她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明明前一刻还与他们针锋相对,言语尖酸刻薄到极点,可此时此刻,又突然成了自己人,这转变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凤凰之女,你还是乖乖和我离开吧,我可不想在这行宫里闹事,省得霞儿她……” “师姐,把皇帝困在天牢之中,难道这还不算是在闹事吗?” 玄宫宫主的声音突然从天牢入口处传来,一抹白影唰的一下从眼前闪过,而原本站在高洺湖面前的青衣女子,也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倒在地。 “抱歉,我来晚了。” 落在青衣女子身旁的玄宫宫主一脸抱歉的看向高洺湖和北堂谨瑜,便又一脚踩在她的心口上,“当初你离开九天玄宫,便不再与凤凰之女有所瓜葛!难道你忘了吗?” 被踩在脚下的青衣女子吐出一口鲜血,从心口处传来的阵阵痛意让她浑身无力,可脸上始终挂着一抹不间断的笑,“霞儿,咱们这么久不见,难道不该坐下来闲谈叙话吗?!” “少在这巧言令色,背叛者就是背叛者,九天玄宫最容不得的便是你这种人!” 第285章等闲之辈 http://.biquxs.info/

玄宫宫主一边说着,一边加重脚上的力度,“当初师傅放你一马,只因你曾救过她一命,如今,你自己送上门来,必须要为师傅清除祸害!” 说罢,玄宫宫主猛得从怀中抽出一把镶着各色宝石的匕首,高高举过头顶,便要冲青衣女子刺去。 只是…… “宫主,手下留人!”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高洺湖,赶紧冲上前去,死死抓住玄宫宫主攥着匕首的手腕,“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之前,还是要留这女人一命,也好从长计议。” 如果真的是九天玄宫的叛徒,又怎会莫名其妙的送上门找死?这其中一定还有其他缘由,定是要问个清清楚楚。 “郡主,这女人危险的很,若是留她一条性命,往后必成大患。” “洺湖说的没错,她既然敢算计朕,就绝不是等闲之辈,心中更是藏着不少秘密,若就这样了结了,反倒可惜。” 北堂谨瑜在一旁沉声说道,而玄宫宫主也觉此话在理儿,这才收回手中匕首,又在青衣女子的身上狠狠踹了一脚,“看在皇上和郡主的份上,便让你再多活几日!” “师妹,你当真留我这条命?就不怕我把你那点儿破事儿都抖了出来?!” 红衣女子一字一顿的说着,眼底闪过一抹不易被察觉的嚣张,“女儿向来对爹爹忠心耿耿,从来就没生出一丝外心,只要爹爹肯原谅女儿这一次,女儿定不会让爹爹失望。” 哎…… 毒门门主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的愤怒消减了半分,“女儿,你可知道?二妹可是千年难遇的血人参?” 一直把齐妃养在身边,为的便是要等血人参长成,脱离了肉身,便可用来制作长生不老药。 虽然这不过只是一个传说,但毒门门主拿到了一个又一个关于长生不老药的秘方,其中不乏有被人胡乱编造的,但这些药方都有一共同之处,那便是血人参! 想要得到长生不老,就必须要炼出长生不老药,而这长生不老药中最重要的一味药引,那便是血人参了。 血人参千年难遇,这人参是长在肉身里面的,要等到人身到30岁,才可从身体里脱离而出。 “女儿,我再想找到第二棵血人参,那可比登天还难,爹爹未必是等得到了。” “爹爹,实际二妹还活着。” 红衣女子的话刚一出口,那男人便腾的一下从软榻上站了起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爹爹,女儿早就已经察觉到你有事情在瞒着女儿,女儿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这才……啊!” 啪! 她的话还没说完,男人一巴掌便呼在红衣女子的脸上,“现在竟然敢算计爹了,看来你这个女儿的翅膀真的是越来越硬了!” “还请爹爹息怒。” 红衣女子意识到自己这次有些过火,赶紧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爹爹,女儿只是一时糊涂,还请爹爹原谅!” “你……” “像这样不听话的女儿,就不该留在身边。” 一清幽的女声从客房门外传来,红衣女子循着声音的方向瞧去,“你是何人?!” 瞧那半遮面的女子,身材窈窕婀娜,就连红衣女子都不得不佩服她的卓越。 “你不用管我是何人,我可是你爹爹的好朋友。”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信步走到毒门门主身边,“阿高,一切都尽在咱们的掌握之中,那丫头并不知你我的身份,若是不尽快动手的话,恐怕要出事端。” “出什么事了吗?!” 很少见到女人这般忧心忡忡,男人不由得皱起眉头,“难不成是……” “她回来了。” 还不得男人把话说完,女人便抢先一步说道,“没想到当年会失手,竟是让那女人逃过一劫,可如今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是要尽快想办法除之后快。” “九天玄宫的人还真是让人心烦!” 男人没好气的说着,便又坐回一旁的软榻上,“若是咱们再谨慎些,也不会让那女人戳穿咱们的身份。” “现在说这些已然是无用了。” 女人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又坐到他的另一边,视线落在跪在地上的红衣女子,“你这个大女儿身手还不错,不如就让她去料理此事。” “她?” 男人略有些怀疑的瞧向红衣女子,语气不善道,“这丫头现在是越发不受我这个爹爹的控制,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更是一肚子的歪心呀,我可不放心她去……” “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这般的小肚鸡肠?!” 女人用力戳了戳男人的胳膊,便又从怀中拿出一块随意进出行宫的令牌,直接丢给红衣女子,“不要听你爹的,你只管把这件事情做好,他自会原谅你。” 红衣女子捡起被丢在身上的令牌,这个是内服侍卫的腰牌,就算是齐妃都未必能拿得到,而这个女人却…… “你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皇上身边的?” “这你就无需多问了。” 女人的声音就像是浸在万年寒冰中似的,冷得让人不由得一阵发颤,“只管按照我说的去做,你不是一直都想在你爹爹面前立功吗?这次可是绝佳的机会,可千万别错过了。” 虽然红衣女子心中仍旧有一千一万个疑惑,但是女人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更没有理由拒绝。 “好。” 把令牌塞入手中,又用力的点了点头,“告诉我那人是谁,7日之内,我定会取了她的性命。” “九天玄宫宫主的师姐—朱清瑶。” 红衣女子一听“朱清瑶”三个字,脸色突然大变,“这个女人不是在多年前就已经被逐出师门,死在断崖了吗?” 背叛九天玄宫者,都会被驱赶出总坛,可若是想要离开,就必须要通过一处陡峭的悬崖,任凭轻功再好的人,都未必能活着从哪一处走出去。 所以,说是逐出师门,还不如说直接要了背叛者的命,只是兜了一个圈子罢了。 “朱清瑶的轻功早已出神入化,像要飞越断崖不是没可能。” 入了夜,狼城行宫安静的有些过分,只有侍卫手中的火把在暗中飘忽不定,除此之外,连个鬼影都瞧不见。 “我说两位前辈,你们是准备一直在这耗着吗?” 高洺湖双手撑着下巴,身子半靠在软榻上的矮桌旁,“都已经整整两个时辰了,就算你们不困,本郡主也是熬不住的呀。” “师傅,洺湖带着身子,不易坐得太久,不如就明日再……” 北堂谨瑜的话还没说完,玄宫宫主便突然开口说道,“皇上,想要在这耗着的人可不是为师!” 玄宫宫主一边说着,一边从圆桌旁站起身来,信步走到青衣女子面前,“你不是要与我对质吗?现在怎么连一句话都没有了?心虚了吗?” 呵呵! 青衣女子冷笑两声,一只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搭在腿上轻拍着,“师妹,你少在这拿话激我,若我把这些事儿都说出来,且不是都没了利用价值?” 她又不傻,皇上与高洺湖留自己一条性命,为的不过就是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旦把这一切和盘托出,再加上玄宫宫主在一旁的添油加醋,她能活得过今夜,明日的太阳就未必能看得见了。 “皇上、郡主,你们二人若是真想知道当年的事,就不如暂时把我留在行宫,我会一一把一切都说清楚的。” “你这人还真是狡猾呀。” 高洺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略有些不悦的继续说道,“明明说好,只要饶你一命,你定会把实话和盘托出,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你若能让我长命百岁,我便会把我知道的事都告诉你。” 青衣女子理直气壮的说着,视线毫无闪躲的看着高洺湖,“我可就只有这一条命,若是平白无故的丢了,那可就只剩下一具臭皮囊了!谁会做这种赔本的买卖?” 她永远这般语出惊人死不休,站在一旁的玄宫宫主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师姐,没想到这些年你一点都没变,仍是只顾着自己开心。”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难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青衣女子一字一顿的说着,便又猛的从圆凳上站起身来,大大的打了个哈欠,“这天色也不早了,大伙还是早些歇下吧。” “你……” 高洺湖被这青衣女子气得快要抓狂,可到了嘴边的话却硬生生的咽了回去,“罢了,不说便不说,早晚你会心甘情愿把一切都说出来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冲候在门外的小青招了招手,“带她到西偏房去,再派两三个宫女伺候着。” “是。” 小青微微点了点头,又毕恭毕敬的走到那青衣女子身边,“夫人,还请跟奴婢这边走。” “嗯。” 青衣女子二话不说,直接跟着小青离开内室,瞧着那女人略有些瘦弱的背影,高洺湖重重地叹了口气,“看来咱们的麻烦可真是难缠呀。” “郡主,恕我多说一句,你就不该留着她!” 玄宫宫主愤愤不平的说着,就好像高洺湖做了多愚蠢的事似的,“这女人奸诈狡猾的很,能背叛九天玄宫,又能活着从断崖离开的人,又怎会简单?” “宫主……” 高洺湖若有所思的瞧向玄宫宫主,沉默了片刻,这才又继续说道,“虽然那女人不肯说实话,不如由你来告诉本郡主,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第286章传了信儿 http://.biquxs.info/

一颗烫手的山芋直接抛到玄宫宫主的手中,那青衣女子可以耍赖皮,但他毕竟是北堂谨瑜的师傅,又是九天玄宫的主子,有些事是躲不掉的。 “当年我与师姐一同下山,去执行一个秘密任务。” 玄宫宫主的思绪越发绵长,似是已经回到十几年前的那个夜里…… “师姐,你怎么可以把那个女人放走?明明知道那个女人就是毒门门主的妻子。” “那女人已经怀有身孕,难道我还要赶尽杀绝吗?” 一身青衣的女孩把手中的长剑丢在圆桌上,便又没精打采的坐在一旁,“没想到师傅竟然会让咱们去除掉一孕妇,这也太过分了吧!” “毒门门主恶事做尽,他的妻子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你为何如此妇人之仁?” 白衣女子在一旁厉声斥责道,便又从袖口中拿出一张纸条,“这是我在一个时辰前截下的信鸽,那女人已经说穿了咱们的身份,暗中给独毒门门主传了信儿。” 青衣女孩一听这话,便赶紧把那张纸条从师妹的手中夺来—见字如见人,赶紧走,九天玄宫的人来了! “怎么会这样?” “师姐,咱们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要尽快完成任务。” 说罢,白衣女子便快步往客房的房门走去,“一旦失手,咱们两个人可都得没命。” “不行!” 青衣女孩挡在师妹面前,说什么也不肯让她离开,“就算要完成师命,也必须要等那女人腹中的孩子生下来。” “师姐,你疯了吗?” 能做九天玄宫的主子,“精明”二字早就已经不足以形容,想要拆穿这点小把戏,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师姐,一步错,便是步步错,师妹这一次真的是帮不了你了。” …… “师姐一时糊涂,竟然拿了毒门的好处,她以为只是放走一个孕妇,但殊不知,那女人才是最危险的。” “从来就没有听说毒门门主竟然还有妻子!” 北堂谨瑜对江湖的事了如指掌,毕竟洪门在江湖中的地位数一数二,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立刻传入他的耳中。 “更何况,若毒门门主有自己的后代,又为何要收养干女儿?” “那个孩子的去向不明。” 玄宫宫主一脸若有所思的说着,声音也变得越发阴沉,“因为师姐的缘故,让那个女人逃了,如今这女人到底身在何处?始终没有一点音讯。” “孩子没有养在毒门?” 高洺湖略有些不解的说道,这天底下就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又怎会放任自己的骨肉在外面漂泊,那是断然做不到的。 只是…… “毒门门主知道自己树敌太多,若是让妻儿留在身边,只会更加危险。” 玄宫宫主从容淡定的说道,全然没有一丝犹豫,“而且,据我所知,毒门门主的妻子聪明过人,她一直都是那家伙的军师,这些年两人从未中断联系。” “那女人一直都在暗中给毒门门主出主意?” “没错。” 玄宫宫主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九天玄宫收到的消息不会有错,“毒门门主一直想要自己当皇帝,但他的心计未必斗得过太后和太傅,就算有这一手调毒的本领,也终究派不上多大的用处。” 毒门是江湖中的门派,像要插手朝廷的事儿,那可不容易。 毕竟江湖人的行事做派向来直来直去,能动手时绝对不动嘴,但朝廷中的人却并非如此,他们善于用心计,暗地里使绊子的事时常有之。 所以…… “女人心,海底针,毒门门主若想和前朝的老狐狸斗,就必须要靠着自己的妻子。” 玄宫宫主一字一顿的说着,便又欠身走到半开的窗旁,“事情已然如此,我便不想再多说些什么,该告诉你们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这是九天玄宫的丑事,原本不该说出来的,也请皇上与郡主可以替我保密。” “若非情非得已,此事断不会说出去。” 北堂谨瑜沉声说道,他的脸色始终阴郁,“如今这女人留在行宫,量她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师傅大可放心。” 哎…… 玄宫宫主重重地叹了口气,双手搭在那冰凉的窗框上,把身子向外探了探,“风云突变,局势大不如从前,你们二人要多加小心啊。” “是。” 高洺湖微微点了点头,又瞧向那一轮挂在正空的残月,“宫主,这时辰也不早了,您不如就住在本郡主的园中,明日一早再……” “幺儿一个人在客栈,我放心不下。” 想想那丫头平日里便不守规矩,若是放任她一个人呆在外面,还不知道会惹出多麻烦,“皇上、郡主,我先走一步,切记,千万不要轻信那女人的胡言乱语。” “好。” 高洺湖目送玄宫宫主离开,直到她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这才又瞧向身旁的北堂谨瑜,“你有何看法?” “师傅一定在隐瞒着什么。” 九天玄宫对叛徒的确苛刻的很,哪怕只做错了一点小事,也会被重罚,更别说收受的他人好处,那可是要丢掉性命的。 “叛徒可以活着离开,这女人也算得上是头一个了。” “是啊。” 高洺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双手略有些不安的在身边纠缠,“看来若想知道真相,还得从那青衣女子身上下手。” “她不会轻易道出真相。” 北堂谨瑜瞧得出那女人的倔脾气,绝不是会轻易开口的性子,“洺湖,看来我们必须要尽快回宫,此地不易久留。” “没错。” 高洺湖很是赞同北堂谨瑜的主意,狼城局势复杂,继续留在此处,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倒不如尽早回京城,也能让人心安些。 “三日后,太后的流水宴一过,咱们便立刻启程回京。” “好,就这么定了。” …… 太后被掳,流水宴一日推后一日,如今,总算是办成了,众乡绅穿得富贵荣高,一个个笑盈盈的入行宫参拜。 他们这辈子都未必有机会见到太后,今日倒是个绝佳的机会,哪怕只是远远的瞄上一眼,往后也是和别人吹牛的谈资。 “娘娘,这人山人海的,免不了会有居心叵测之人混在里面,你还是要小心些。” 坐在太后身边的高洺湖沉声说道,虽然这行宫内外都有御林军把守,怕是连只苍蝇都未必飞得进来。 但是,这防人之心不可无,若真有个意外,早些做好准备,也好从容面对。 “高洺湖,哀家对你还真是刮目相看,怪不得你命中是凤凰之女,想的就是周全。” “你……怎会知我是凤凰之女?!” 知道此事的人只有九天玄宫的人,而如今传到太后耳中,定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思及此处,高洺湖的心不由得猛的向下坠了坠,“难道还有叛徒在九天玄宫?!” 啊啊啊啊!!! 就在高洺湖冥思苦想之际,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太监的尖叫,“死人了,后花园死人了!” 高洺湖抽出一根只有半截指腹长的银针,把银针放在火把下,借着微弱的光线瞧着尖头处的黑色印记,“毒门的人所为。” “毒门?” “太后娘娘,您就别在这跟我装傻充愣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那银针包在手帕中,直接递给绮兰,“你早就已经生出心思,要代替齐妃为毒门效忠,也好让你有翻身的余地,我说的没错吧?” 此刻的高洺湖已经走到太后面前,这次调的老嬷嬷原本就在她的园中打扫,“娘娘,这行宫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呢?为何偏偏就死了这么一位?” “高洺湖,你少在这血口喷人,能拆穿齐妃的奸计,那还是哀家帮你的忙呢!” “可太后娘娘能从武林盟全须全影的回来,不也是全靠我吗?” 高洺湖句句犀利,把太后说的哑口无言,便又趁热打铁道,“您自己好好想想,到底是自己招了,还是要我想办法让您开口。” “哀家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哀家可是大漠的太后,且容你一个小小的郡主在这如此放肆!” 那老女人果然是吃一百个豆不嫌腥,上一次差点就死在高洺湖的手中,若不是她心中还有半分不忍,也不会让太后安然无恙的回到行宫。 如今又做回太后,她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以为能够投靠毒门,便能东山再起,那简直就是笑话! “太后娘娘,您这太后到底能不能当得久,也得皇上的一句话不是?” 高洺湖嘴角勾出一抹冷艳的笑,便又把手搭在太后的肩膀上,踮起脚尖,凑到她的耳边沉声说道,“别忘了您身边还有位皇太妃,若是太后没了,这位皇太妃可就做了您的位置。” “你……你是想……” “皇太妃与我也算得上是这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 她每一个字都着重加重了音量,更是让太后慌乱无措,“若皇太妃做了您的位置,这天底下还有谁能动得了我分毫?人人都得为这份权利争的你死我活,为何我就不能?” 太后皱眉看向高洺湖,原本那份单纯简单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浓浓的算计,“哈哈……没想到皇帝喜欢的,也不过如此嘛。” 第287章于理不合 http://.biquxs.info/

“进了宫的女人,若想干干净净,那就得到阎王爷那儿去了。” 高洺湖把脚跟落回地面,又向后退了几步,“太后娘娘,这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可都把话撂在这儿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罢,高洺湖又冲小青挥了挥手,“把老嬷嬷的尸体找一处不错的地方安葬,别怠慢了。” “是。” 小青点了点头,便带着三两个小太监把老嬷嬷的尸体抬走,这园中也就只剩下太后与高洺湖二人。 太后绝不是那种会轻易妥协的人,高洺湖也不愿再言语,说的太多,反而会露出马脚,倒不如一语不发离开,反倒更难让人揣摩。 …… 从后花园离开,高洺湖一路未说一句话,而跟在一旁的绮兰却满腹疑惑,“郡主,您刚才……” “唬人的。” 还不等绮兰把话说完,高洺湖便直截了当的打断,“就算太后薨了,皇太妃也不会坐在太后的宝座上,这与理不合。” 皇太妃就是皇太妃,永远都不会成为当今圣上的母亲,更是无法名正言顺的入驻祥和宫。 “太后是个什么性子,你我应该都很清楚,与其跟她来软的,倒不如直接来硬的。” 怀柔之法对那个老女人没有任何作用,若想撬开太后的嘴,必须要让她知道害怕,这是唯一破局之法。 “郡主,你就不怕太后会对皇太妃不利?”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从太后的手里逃脱,自是有保命的法子,本郡主有什么好怕的?” 高洺湖话虽是这么说,可眼底却闪过一抹担忧,一丝不漏的被绮兰看在眼中,“郡主,您就是太逞强了,什么事都得自己一个人亲力亲为。” “本郡主是凤凰之女,又是绣球哥哥唯一可以信任的人,若再不坚强些,又如何辅佐他统一天下?” “统一”二字已经深深刻在高洺湖的心中,原本以为,自己重活一世,不过只是为了家人和自己报仇。 可这一步步走到如今,高洺湖不再是高王府的郡主,而是未来的大漠皇后,所以…… “王侯之家的小姐,可以存着那一抹私心,但若做了那凤凰宝座,就得把这一颗心掏出来,丢给这天底下的黎民百姓。” 历朝历代,后宫之中永远围绕着皇后之位,人人都想成为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子,想要成为皇帝唯一的正妻。 但可惜的是,皇后永远都只有一个,而这些女人能看见的,不过是皇后带着的光环,却不知在这背后要担负的担子有多重。 “但郡主从未奢求做那劳什子的皇后,可绣球哥哥让本郡主做,本郡主就得坐在这位置上。” “郡主,看来你真的很爱大师兄。” “我与他年少结缘,风风雨雨这十几年,早就已经把对方当做身体的一部分了。” 可唯有九天玄宫能救人于生死之间,甭管这毒药有多毒,只要找到原有的配方,便能一一对应推出解毒之法。 “郡主,我总觉得太傅是个麻烦,不如咱们顺道过去瞧瞧?” 空穴不来风,既然行宫中有了这等传闻,就定当是有变故的。 高洺湖也觉绮兰的担忧在理,点头应了下来,便往太傅的院子而去。 自从上一次见面,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望过太傅,毕竟太后回宫,若是高洺湖与那边走的太近,免不了会让人说闲话,只会给自己招惹永无休止的麻烦。 可谨慎归谨慎,但该做的事一样都不能少,毕竟宫中局势紧张,各路人马又汇聚于狼城,争斗一触即发。 …… 一路走来,太傅所住的园子位置不算太偏,可不知为何竟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高洺湖与绮兰驻足在门外,瞧着锁在上面的大铁锁。 “这什么情况?!” “奴婢也不知啊。” 绮兰一脸困惑的摇了摇头,又在四下里瞧了瞧,“郡主,您在这稍等片刻,奴婢去打听打听,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园门是从外面上锁的,也就是说,太傅一早便迁往别院,或者……被软禁了。 “莫要打草惊蛇。” 高洺湖拦下想要离开的绮兰,又瞧了瞧一旁的矮墙,心中生出一不靠谱的主意,“这一看便有蹊跷,实在是安静得有些过了头,咱们不如翻墙进去瞧瞧,也好……” “这可不行!” 绮兰一听这话,便赶紧摇了摇头,“你这身子金贵着呢,肚子里又揣着两个皇子,若是摔出个好歹来,奴婢可担当不起,更是没法子向大皇兄交代。”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倔呢?以你的轻功想要把本郡主带过矮墙,且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高洺湖斩钉截铁的说着,便硬是把绮兰拽到矮墙旁,“绮兰,本郡主命令你,现在就带本郡主翻墙入院。” 绮兰看着高洺湖如此认真的模样,知道自家主子若是打定了主意,就算是八匹马也是拽不回来的,心中踌躇了片刻,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郡主,奴婢可以带你翻墙过去,但您必须要紧紧抓住奴婢的胳膊,可千万不能松开呀。” “放心了。” 高洺湖胸有成竹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便又解开系在腰上的带子,用力把自己的胳膊和绮兰的胳膊捆在一起,“这样不就安全了嘛!你这小脑瓜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真是笨的可以,玄宫宫主到底是怎么选中你做她的徒弟的?” 绮兰听着高洺湖的数落,又是大大的翻了个白眼,“郡主,您可是命定的凤凰之女,我们这些凡人哪跟您比得了啊!” 她自认为自己已经很聪明了,可自打遇到北堂谨瑜,就觉得,这脑袋根本就是白长了,想事情永远都想在大师兄之后。 可如今再见到高洺湖,绮兰还真是无地自容,以前总是安慰自己,北堂谨瑜毕竟是男人,聪明些也是理所当然。 而实际上…… “自己笨就是笨,还找什么理由?!” 高洺湖打趣的说道,又戳了戳绮兰的额头,“空有这一身本领,这脑子倒是木纳的很,还真是印证那句话了!”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绮兰撇撇嘴说道,便又轻轻踮起脚尖,直接带着高洺湖从矮墙外翻了进去,“大师兄都不是第一次这么说我了,你们两个还真是夫妻,竟是都想到一块去了。” 哈哈…… 翻墙入院的高洺湖捂着嘴巴大笑着,尽可能压低声音,“瞧你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本来就是你和大师兄欺负人嘛!” 绮兰不开心的说着,便又快速解开绑在二人手上的围腰,“又没活在宫里,江湖人不都是这个样子嘛!谁像你们两个,感情就是一活脱脱的狐狸!” “得,本郡主就当你是在夸本郡主了。” 高洺湖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带着绮兰往院子深处走去。 偌大的园子却瞧不见半个人影,就好像这里从未住过人一般,想想太傅未落水之前,这地方每天都挤满前朝大臣,那简直热闹得不能再热闹。 可如今…… “郡主,这地方也太荒凉了吧,与之前来的样子完全不同,这前前后后才几天呀,怎就变成这样了?” “宫里上下沉浮就是这么快。” 若你今日得势,你住的地方便富丽堂皇,若一个失去了皇帝的信任,没有了那荣极一时的圣宠,这屋中的宝贝也会在一夜之间被搬空,瞬间从天堂落入地狱。 齐妃和太傅便是明显的例子,活过一世的高洺湖更是清楚,人心冷暖不过就是如此。 “往前再瞧瞧,兴许里面有什么线索?” “也许人根本就没有搬出去。” 高洺湖信步走到药房,慢慢推开那扇半开的房门,一股子浓郁的药香味扑鼻而来,“如果真的搬出去了,最少也得有十几天,可这药房里的药香味还这么浓,明摆着是几天前就在这熬过药的。” 绮兰一听这话,倒觉得有些道理,可环顾四周,心中疑惑更甚,“郡主,太傅与太傅夫人又不会隐形之术,而且,这园子也就几间房而已,咱们刚刚都有看过了,根本就没有人啊!” “说你蠢你还真是够蠢的!” 高洺湖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又在一旁的墙面上敲了敲,空洞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整个行宫密布暗道密室,为的便是遇到行刺时,可以护驾离开。” 不单单只有这么一处行宫如此,所有的行宫皆是这般建造。 上一世,她曾在建造署打扫过几日,多多少少见过基本图纸,其中大多数都是行宫的设计图,表面上看起来中规中矩,倒没什么奇特的,可图纸的背面,却另有乾坤。 所有的行宫都被建为阴阳两面,阳面便是大家住的各个园子,阴面便是藏于暗处的密室和通道。 “找一找,看机关在没在这附近。” “哦。” 绮兰仍旧是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便又快步在这园子里绕了一圈,被花花草草挡住的角落,尽数都仔细检查了一番,却仍旧瞧不见那所谓的机关踪影。 “郡主,估计您这次是猜错了。” “绝对不可能。” 高洺湖很肯定自己的猜测,一切都有理可证,如果园中真的没有密室,太傅那么一大活人又怎能凭空消失?! “再仔细找找,大门应该就在这附近,机关也不会太远。” “郡主,您就肯定入口就在此处啊!” 绮兰指了指其它几处偏房,一头雾水的继续追问道,“这一间连着一间的屋子,还不算角落里的柴房,这么算起来,最少也得有七八间,也许……” “太傅的病得用草药吊着,若入口不在药房,来来回回太过麻烦,用不了多久,便会被人察觉到。” 太傅能凭一己之力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此人定不是等闲之辈。 第288章他想自保 http://.biquxs.info/

而他若想自保,定是要把自己藏在最为安全之所,确保不会引起任何人的猜测,又不会被人轻易发现。 所以,太傅屏退所有的下人,只留亲近的人在身边,看似闭门疗养,实际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躲起来。 等时日一久,定然会有人发现太傅一家失踪,把整个行宫翻个底朝天,也不会把人找得出来,毕竟无人知晓这行宫的密室布局,更无法找到入口。 “太傅入行宫,直接选择了这个院子,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高洺湖一字一顿的说着,便又若有所思的在药房四周寻着蛛丝马迹,“原本皇上给太傅安排的住所,要比此处更加宽敞,以太傅恃宠而骄的性子,定然会欣然接受圣上的一片好意。”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熬药的炉子下方翻找,双手沾满黑漆漆的炉灰,“而实际上,太傅并没有领这份情面,反倒是住在这并不起眼的园子里,虽说面积不小,位置也还算不错,可终究比不过御赐的园子更加富丽堂皇。” “若是按郡主您这说法,看来太傅是一早就给自己留好退路了。” “聪明人不会把自己逼死在一条路上。” 高洺湖对太傅多多少少有几分敬意,若他能把自己的智慧用在治国之上,那简直就是大漠的一颗福星。 但有些事总是会事与愿违,聪明的人选择走上一条歪路,要比蠢人做坏事更加可怕,一旦失去控制,指不定太傅会惹出什么幺蛾子来。 嘎吱! 突然一声巨响,药房最左侧的一扇墙从中间裂开一条缝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两侧分开。 “总算是找到了!” 高洺湖把手从炉灶里退了出来,抢过绮兰腰间的帕子,细细擦着手上的煤灰,“机关就在炉子下面,一根小铁环牵着。” 不愧是皇族御用工匠,设计手段高超,竟可用一手掌大小的铁环牵动整扇暗门,若没有绝对的技巧,根本无法造出如此精巧的机关。 “走吧,咱们进去瞧瞧,看看里面又是个什么模样。” “郡主!” 高洺湖刚想走进暗门,却被绮兰一把拽住,“不如咱们还是先和大皇兄说一声,有他陪着,咱们也能……” 砰! 药房最里侧的一扇窗户,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黑影闪了进来。 “说曹操曹操到。” 高洺湖一脸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着北堂谨瑜,双臂环在身前,身子斜靠在暗门旁,“一路跟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准备现身了呢!” 从御花园离开,高洺湖便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以为是那青衣女子,毕竟那女人入了行宫,整天都黏在自己身边,就好像是一块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开。 可转念一想,今夜是太后的流水宴,总不能带着一江湖人赴宴,便一早让小青在她的茶水里下了一点佐料,估计这会儿还呼呼大睡呢。 太傅权倾朝野,党羽多到数都数不过来,即便北堂谨瑜一直都在铲除这一颗颗绊脚石,但终究无法一网打尽。 “太傅若真是毒门的人,那门主就不会再派自己的干女儿入宫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绮兰突然开口说道,“既然有了一颗独站鳌雄的棋子,又为何多此一举,安排其他的人宫!” “也许太傅并不是毒门的人,但不要忘了他的女儿。” 高洺湖掷地有声的说着,声音撞在一旁的墙面上,回荡在空旷细小的甬道里,“皇后家世显赫,又是太傅最为宠爱的女儿,若齐妃是因为自己是庶出的小姐而投靠毒门,那皇后呢?” 被齐妃害死的前皇后,身上始终有着太多的疑点,这女人没有从毒门学到一丝自保的能耐,反倒心甘情愿的做别人手中的棋子,要么就是疯了,要么就是有什么其它的因由,是不能被人知晓。 “郡主……” 绮兰像是想到了些什么,突然停住脚步,“我曾听师傅提起过,这世上有一种极为罕见的易容术,若能习得此术,便可随意变成任何一个人的模样。” “你是说太傅的女儿早就被调包了?” “没错。” 北堂谨瑜用力点了点头,也觉得绮兰的猜测有些道理,“毒门精通炼毒,会易容术也不奇怪,若想控制太傅,就必须要抓住他的软肋,而唯一的宝贝女儿,便是这只老狐狸最为珍惜的。” 太傅夫人身子弱,生下一个女儿便无法再产子,后院的姨娘不少,却偏偏生不出儿子来。 所以,府中就这么一嫡出的女儿,自然是关心备至。 “若真如你们所说,那……” “皇上,高洺湖郡主,你们到底还是找到这儿了!” 高洺湖的话刚说到一半,太傅的声音便从甬道的尽头传来,“老臣一直都在这里恭候两位主子,还请两位主子里面请。” 突然燃起的火把,让高洺湖的眼睛略有些不适,赶忙用手捂住,把头侧到北堂谨瑜的肩膀后。 而北堂谨瑜始终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那双闪着精光的眸子更加深邃,“太傅,没想到你我君臣二人,竟然会在这里见面。” “都怪老臣一时糊涂,才做了那些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事,老臣一人做事一人当,只愿皇上能放过老臣一家老小!” 太傅一边说着,一边把高洺湖和北堂谨瑜带入最里侧的小房间,绮兰则警惕地守在门外,生怕这老家伙又要搞什么花样。 “皇上,高洺湖郡主,这密室里没什么像样的东西,还请两位主子见谅。” 高洺湖打量着不大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倒是与宫中皇太妃被关过的密室很像,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一模一样。 “太傅,皇宫与行宫的建筑册子,早就已经在一场大火中被毁了,你又是如何知道此处有密室的?” 不等北堂谨瑜言语,高洺湖便直接质问道,“你不过就是一一品大员,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无法把那些烧成灰的册子复原,除非……” “那场火的确是老臣放的。” 太傅不等高洺湖把话说完,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高洺湖郡主,微臣真的没想做那些事儿啊,可微臣的女儿在那家伙的手中,若微臣不乖乖听话,微臣的女儿就得一命呜呼了!” 这话说的声泪俱下,好端端的一个大男人,竟然能哭成这样,心里得憋了多少的委屈呀?想想都让人觉得可怜。 “行了。” 高洺湖把太傅从地上扶了起来,便又让他坐在一旁的木椅上,“本郡主知道你爱女心切,才会做了那么多的糊涂事,可你怎么不想想,若是一早把此事告知于皇上,兴许你的宝贝女儿早就已经安全回家了。” “微臣是真的后悔呀。” 太傅捶胸顿足的说着,眼泪仍旧止不住的流,“五年前,微臣的女儿和乳母去花灯节赏灯,一去便三天没有踪影,之后便收到一封密信,其中夹着微臣女儿随身携带的香囊,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一块带着胎记的人皮。” 一说到这儿,太傅的身子抖得更厉害,“微臣的女儿生下来,左肩便有一块青紫色的胎记,那胎记的形状像是一只兔子,与那块人皮上的一模一样。” “只是拙劣的唬人技巧而已,江湖术士都会的把戏,你倒是当真了。” 高洺湖一脸不屑的说道,便又把视线落在北堂谨瑜的身上,“绣球哥哥,看来还得拜托你那大皇兄走一趟,若太傅的女儿还活着,只有他能把人找出来。” “谁说我能把人找出来,这好事想不到我,坏事倒是都往我这丢!” 一男人的声音从密室正上方传了下来,只见一道白影从眼前闪过,落于北堂谨瑜身边,“皇弟,你这媳妇倒是真会算计啊,倒是把所有人都给利用上了。” “我说你这人的嘴巴怎么这么臭?” 高洺湖一脸不悦的走到白袍男面前,用力戳了戳他的心窝,“好歹你也算得上是半个皇族人,为皇族尽点犬马之劳,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哈哈……丫头,谁告诉你我是皇族中人了?” 想想这一回,如果不是因为高洺湖的缘故,想必自己早已一命呜呼了。 “本郡主无法给你承诺,但本郡主可以告诉你的是,你女儿到底是否能活着回来,就要看你的表现。” 这天底下就没有白白掉下来的馅饼,既然太傅得到了好处,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才叫公平。 而他一直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自然不会有一丝疑虑,便是扑通一声跪在高洺湖面前,“群主说什么是什么,就算要了微臣这条命,微臣也绝不会有半个不字。” “太傅这话可是真心的?” “微臣可以向天发誓,若所说之话有半点虚假,微臣宁可被天打雷劈。” 一听这话,高洺湖便满意的点了点头,“好,既然太傅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本郡主也得给出点诚意,三日之后,若你女儿还活着,便会有人把她送还到你身边。” “臣谢过高洺湖郡主,谢过皇上。” 太傅双手撑在那冰凉的土石地面上,用力磕了一响头,这天下父母心,还真是让人感动。 密室阴冷潮湿,高洺湖怀着身孕,不宜在此地久留,便又向太傅交代了一下,这才放心与北堂谨瑜一同离开。 当年的行宫建造册已经被太傅藏了起来,就连太后都找不到的东西,自是不会有人知道这间密室的所在之处。 所以,只要他一直留在密室之中,就能暂时保全性命之忧,如今毒门门主派出自己最得力的大女儿,看来这是要斩尽杀绝了。 第289章怎么回事 http://.biquxs.info/

“郡主,皇上说御书房那边还有些麻烦事要处理,晚几个时辰再回来与您一同用晚膳。” “这御书房的事就算是再多,也不差这几个时辰。” 高洺湖把脚放在暖盆中,沉在身体里的寒气一股脑的往外冲,一股子疲惫感顶到脑门儿。 呼…… 她打了个哈欠,把身子倚靠在一旁的矮桌上,一只手撑住太阳穴,“绣球哥哥编瞎话的能耐,还真是一日不如一日。” “郡主,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让有心人听了去,还不知道要如何在背后议论了。” “这里只有你与本郡主,难不成你还要害本郡主?” “小青不敢。” 小青赶紧摇了摇头,便又蹲下了身子替高洺湖按摩那僵硬肿胀的腿,“小青只是觉得,虽然郡主您受皇上的宠爱,可终究这无数双眼睛瞧着您呢,咱还得要注意些才是。” “话是这么说呀,可就算是本郡主再怎么小心翼翼,这想要找本郡主麻烦的人,那可是一刻钟都消停不得的。” 高洺湖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大大的打了个哈欠,眼皮重的实在是睁不开,“行了,你先退下吧,本郡主想要歇息片刻,等皇上来了,再叫本郡主起来便是。” “是。” 小青猫着腰从地上站了起来,低着头退出内室,没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把已经昏昏欲睡的高洺湖吵醒。 而小青刚一退出屋子,高洺湖紧闭的双眼猛的睁开,“既然来了,就该大方的出来,躲在暗处,那算是怎么回事?” 她的话音刚落,便从房梁上闪下一青色身影,“整日被你关在这园子里,就算是闷,都要被闷死了,到底何时才肯放我出去?你给个痛快话!” 青衣女子双脚刚一落地,便愤愤不平的唠叨了起来,“好歹我也算得上是江湖人,却要整日被你们这些皇族的人控制,若是传出去,我这张脸还要往哪放?” “你要是真要你这张脸皮,就不该出尔反尔。” 高洺湖双腿盘坐于软榻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面前的青衣女子,“本郡主甭管你到底有何目的,竟然敢哄骗本郡主与皇上,那便是大逆不道,如今能留你这条命,已经算得上是天大的恩赐了。” “那还不是因为我这手中有你们想要知道的秘密嘛!” 青衣女子说话向来直来直去,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高洺湖,说句实在话,你有没有怀疑过你的父亲?” 话锋一转,莫名其妙的说到高洺湖的身上,这女人变脸比翻书都快,刚才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这会儿倒是一脸奸笑。 “高家几代都在筹谋如何改朝篡位,偏偏只有你父亲一个人特立独行,你不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人人都有自己的选择,父亲不愿做奸臣,也不想与其他人同流合污。” 高洺湖理直气壮的说着,对父亲的信任是从骨子里沁出来的,“这天大地大的,不是所有人都想做皇帝,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做叛徒!” 最后两个字特意加重了音量,为的就是要让青衣女子听得真切,“一个连自己师傅都可以背叛的人,口中所说的话又有几句可信,你最好别在本郡主这打主意,想要挑拨本郡主与父亲之间的关系,那是绝无可能的!” 哈哈…… 青衣女子仰头大笑,高洺湖真真切切的看到那眼角挂着的一滴泪,“你……” “今天的天气倒是蛮好的。” 还不等高洺湖把话说完,青衣女子便飞身坐在床榻上,视线落在竹窗外的一片盎然之中,“高洺湖郡主有没有兴趣听一个故事?” 一段发生在20年前的往事,那时高洺湖还未出生,北堂谨瑜也只是个襁褓婴儿。 “师妹,为了一个永远都不会爱上你的男人,你这样做值得吗?” 一穿着青衣的女孩,一脸恼火的指着面前的姑娘大喊大叫,“好歹你也是师傅座下最得力的弟子,若这次任务完成的漂亮,你我之间就会有一个是下一任的宫主,难道你不想……” “师姐,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还不等青衣女孩把话说完,被骂的姑娘便抬头打断她的话,“被困在九天玄宫这些年,我从来不知爱情为何物,可我总算遇到一个会让我怦然心跳的人,我为什么不可以和他在一起?” “可他是……他是……哎!” 那几个字终究是没能说出口,青衣女孩用力落下高举起来的胳膊,“你怎么就这么不识趣呢?和一个满心算计的人在一起,吃亏的人只有你啊!” “师姐。” 那姑娘可怜兮兮的凑到青衣女孩面前,哽咽着声音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一直很疼我的,你就当帮帮我,别把这件事情告诉师傅行吗?” “可咱们的任务没完成,你知道后果吗?” “我……” 到了嘴边的话却说不出来,那姑娘垂下头去,双手不安的在身前纠缠。 “你呀,”青衣女孩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又戳了戳姑娘的额头,“做事从来都不动动脑子,你知不知道,背叛九天玄宫的代价,便是要被活生生的摔死在悬崖下。” 青衣女孩的话刚一出口,那姑娘哭得更加厉害,双腿一软,直接往地上跌去。 好在一旁的女孩反应及时,赶忙把这傻丫头扶住,把人带到软榻旁坐下,“行了,这事便由我顶着,毕竟我曾救过师傅一命,她顶多把我逐出师门,终归不会要了这条命。” “师姐,你……” “别跟我说那些感激的话,反正我在九天玄宫也呆够了,要是真能被放出去,往后的日子也过得舒坦。” 听一女孩在说这番话时,压根儿就不敢看那姑娘的眼睛,害怕自己的心虚会被她叫出来。 能不能活命,自个儿还真不好说,但兴许能看在往日情分逃过一劫,可多多少少得受点罪。 然而,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真的不想离开九天玄宫,更不想放弃成为下一届宫主的机会,毕竟这是自己一生最大的心愿。 但一想到师妹…… “算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下,回去之后,你只管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也不许出来,听到没有?!” “我知道了。” 姑娘一脸感激的点了点头,以为师姐真的很想离开九天玄宫,又认定师傅不会要了救命恩人的命,这才没有多余的担心。 可实际上…… “那女孩被逐出九天玄宫,看似并非真的要了他的命,但一个人被丢在悬崖上,若想活着离开,就必须要想办法通过那悬崖。” “之后呢?” 高洺湖此刻半卧在软榻上,一只手撑住头,视线始终落在青衣女子的身上,“最后那个女孩活着离开了?” “她是活下来了,但之后的那几年,却要备受筋骨折断之苦。” 九天玄宫外的悬崖并非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只要心甘情愿的断掉自己的筋骨,便可从不大的石缝中离开,这是唯一一条生路。 “筋骨折断,每夜都会被活生生的痛醒,又要在林中寻找吃食为生。” 青衣女子没有看高洺湖一眼,而是始终瞧着窗外,“整整三年,三年之后,那女孩被折断的筋骨总算长好。” “筋骨折断,武功怕是要被废了。” 虽然高洺湖对江湖之事并不了解,但多少从书中读到些,筋骨折断之苦难以用言语形容,更别说是会武功的江湖人,那简直等同于要了半条命。 “是啊,没了武功的女孩,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青衣女子若有所思的说着,眼角便又滑下一滴泪来,“也许是老天觉得她太可怜,所以才让她遇上毒门门主,让她重新恢复功力。” “毒门门主绝对不会轻易出手帮人,非有利可图。” “没错。” 她用力点了点头,搭在膝盖上的手腕向上抬了抬,露出一小截的胳膊,高洺湖清清楚楚的瞧得见,那上面横着几道狰狞的疤痕,明摆着是断掉筋骨时留下的。 “女孩答应一生效忠于毒门,这才让自己的功力恢复。” 用一生自由,换一身功夫,真的值得吗? 高洺湖刚刚舒展开的眉头,不由的又皱了起来,“明明可以一身了然轻松的活着,却偏偏要争那一时的好强,最终毁了的,还不是自己的一辈子。” “女孩那时实在年轻,若真有半分成熟,也不会傻傻的答应毒门门主的条件。” “那之后呢,女孩一直都在效忠毒门门主?” 高洺湖的视线始终落在那半截胳膊上,一道道狰狞的疤痕,虽已断掉一半的颜色,但仍旧触目惊心。 “一次做了叛徒,女孩也不怕再做一次叛徒。” 青衣女子笑出声来,那笑声中侵了不知多少的苦水,“她发过誓,在毒门杀过多少人,就要杀毒门多少人,权当为自己赎罪吧。” “那你还不准备说出当年的真相?” 他有他该做的事,虽说心里有一千一万个不放心,但仍旧还是要暂时离开片刻,只管把高洺湖交给小青,这丫头的武功深不见底,总归能护得住一时。 三步一回头,磨磨蹭蹭的离开,小福子被北堂谨瑜留了下来,估计他那颗悬到嗓子眼儿的心,怕是很难落地了。 “郡主,有什么奴才能帮的上忙的吗?” “小青那边人手不够,你还是跟着他一起收拾行李吧。” “是。” 交代好小福子,高洺湖便独自一人往后院的方向走去,桂婉则默默跟在身后,寸步不离。 嘎吱! 绮兰的房门被用力从外面推开,屋子里灰蒙蒙一片,竟是连半根蜡烛都没点,高洺湖用力揉了揉眼睛,尽可能让自己的视线清晰。 “你还醒着吗?” 她小声询问道,便又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床榻旁走去,奴婢们住的房间不大,不似主子那般前厅内室十分的清清楚楚。 第290章搞么名堂 http://.biquxs.info/

这品级高些的大宫女,还能分到半间像样的房子,而绮兰不过只是一小小的丫鬟,甭管在九天玄宫有着怎样的地位,到了宫里,那就得按宫里的规矩办事。 所以,这房间不大,最多也就只有高洺湖内室一半大小,桌子椅子全都堆在里面,能走动的空间实在小的可怜。 “绮兰?你……” 嘘! 高洺湖的话还没说完,嘴巴便被一双冰凉的手捂住,没有挣扎,直接被拖入一旁的大柜子里。 柜子里只装了几件宫女的衣服,上面还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是绮兰平日里最喜欢的味道,每日都会用花瓣蒸熏衣物,就连高洺湖的身上都带了些香气。 “绮兰,你这是又在搞什么名堂?” “我大姐来了。” 她已经在里面躲了整整一个时辰,并不是因为害怕自己的姐姐,而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打照面,毕竟那会让两个人更加尴尬。 而绮秀又像是一无主游魂一般,在行宫里飘飘忽忽转了一整夜,绮兰压根就不知道她的目的为何! “郡主,师傅的事我知道些。” 绮兰并没有像高洺湖想象中的那般抵触真相,反而更加直白的说出一切,“大姐突然背叛九天玄宫,成为暗门新一任门主,这实在是有些太过蹊跷,所以,我一直都在暗中调查,果不其然,大姐一直和师傅有所来往。” 她压低声音说道,双手紧紧抓住高洺湖的手腕,这环境实在是太过于昏暗,压根儿就瞧不见对方的神情,可那双闪着金光的眸子,却异常清晰。 “绮兰,既然你早已知道此事,为何不早些告知与本郡主?” 匆匆忙忙拔营离开狼城,若是能全身而退,那是没话说,但凡有人因此而受到牵连,高洺湖都不知该如何面对隐瞒一切的绮兰。 这丫头虽说有自己的苦衷,毕竟从小长在玄宫宫主身边,早已把她当做自己的母亲。 如今身边的亲人,一个又一个的背叛初衷,绮兰没有崩溃已然算是不错的,如今肯说出这一切,高洺湖心中倍感安慰。 只是…… “绮兰,若本郡主能为你们担着的事儿,就算是你直接把那烂摊子砸在本郡主的头上,本郡主都能给你们接着。” 高洺湖有意加重每一个字的音量,虽说绮秀随时都会找上门来,但这话仍是要说得清清楚楚,“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本郡主接不住了,你要如何是好?” 风风雨雨经历了两世,上一世的高洺湖优柔寡断,最终把自己的命丢在宫中。 而如今,高洺湖不想重蹈覆辙,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也是唯一走出困境的法子,可就算是再强大的人,也有自己搞不定的难事。 哎…… 绮兰重重地叹了口气,抓在高洺湖手腕上的手越发用力,似是有一股寒气正在往筋骨里钻,“郡主,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一命抵一命的道理,我明白的。” “就算是你死了,难道玄宫宫主和你姐姐就能停止她们的所作所为?” 高洺湖一脸无可奈何的说着,便又反握住绮兰的手,“如果本郡主是你,绝对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含糊,定会把你知道的事,全部一五一十都说出来。” 不用细问,高洺湖也能百分百肯定,绮兰一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而刚刚的解释,不过只是敷衍罢了。 这丫头的心机深沉,不像小青那般直来直去,兴许是因为从九天玄宫里出来的,一个个都比这外面的人多了一个心眼儿,也算得上是自保的能耐, “绮兰,本郡主……” “我说。” 还不等高洺湖把话说完,绮兰便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一个故事,郡主肯听吗?” 又是故事! 高洺湖今日算是彻底扎在故事堆里了,绮兰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总不能拒绝,也只能点头应下。 得到郡主的许可,绮兰那双闪着金光的眸子变得越发抻长,似是已经回到了当年的那日。 “秀,你真的决心要与师傅我同进退?” 玄宫宫主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石门传了出来,绮兰盘腿平心静气,把耳朵竖了起来,仔细听着里面的声响。 “师傅,我与妹妹的这条命是你救的,无论你到底有何选择,我都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秀,从今往后为师便只信你一个人,可你也得记住,一旦下定决心,你便会成为千夫所指的妖女,可想清楚了?” “徒弟明白。” “姐姐为了我,心甘情愿的成为师傅的左右手,这原本应该是一件无比光荣的事,毕竟想成为下一届九天玄宫的宫主,就必须要讨得师傅的欢心。” 故事讲到一半戛然而止,绮兰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借着外面御林军手中的火把光线,依稀能瞧得见他嘴角挂着的苦笑。 “可谁知道,姐姐要做的事,从始至终都围绕着背叛两个字,如果我一早知道的话,我绝对不会让她为我牺牲。” 绮兰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单纯,本以为在石门后的谈话,不过是想培养姐姐成为九天玄宫下一届的宫主,而事实上,那不过只是一个美好的祈愿。 可偏偏就因为自己的单纯,眼睁睁的看着姐姐一步一步走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这份自责,那就已经把那颗脆弱的心折磨到没了半分温度。 “郡主,您还记不记得刺客行刺那夜?” “绮兰,你不要告诉本郡主,你一早就知道了。” “是。” 绮兰竟然想要把一切和盘托出,就没有任何一件事是值得隐瞒的,“我从姐姐那偷听到的,我知道会有人假扮齐妃行刺,但我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 “为什么?” “如果坏了师傅的计划,她一定会把所有的怒气都撒在姐姐身上。” 整个九天玄宫,上上下下几百人,唯有绮秀知道玄宫宫主心中所想。 若是那日行刺突然失败,玄宫宫主一定会怀疑是绮秀偷偷走漏了消息,而到那时,就是她长了一百张嘴巴,也是说不清的。 玄宫宫主眼中绝容不得沙子,若是有人敢背叛她,她会不惜代价让叛徒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郡主,我不能让姐姐丢掉性命,那可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那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份自私,有多少人差点被害死?” 高洺湖顾及的并非是自己的生死,承认了凤凰之女的身份,便代表一切都身不由己。 可是…… “如果你的姐姐真能回头是岸,就算你什么都不做,她也一定会想办法从深渊中爬出来的。” 到底要不要摆脱玄宫宫主的控制,都要看那个女人自己的想法,如今有高洺湖和北堂谨瑜做靠山,即便九天玄宫的力量再过庞大,也终究敌不过皇族。 但事实上,绮秀并没有寻求高洺湖的帮助,甚至一直对自己的亲生妹妹隐瞒真相,显然这个女人是心甘情愿的留在玄宫宫主身边,即便做着丧心病狂的事。 “如果一个人的心早就已经黑透了,即便你想把她身上的过错抖干净,那也只能是天方夜谭。” 高洺湖口中所说的每一个字,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用力戳入绮兰的心窝。 虽说这言语过于犀利,但若是想把一个装睡的人打醒,就必须要卯足了劲,让她知道痛,才不会继续装下去。 “绮兰,事到如今,你也该清醒清醒了!” 哽咽声在不大的柜子里回荡着,绮兰的身子抖得越发厉害,“对……对不起。” 高洺湖的话有如一记棒槌,用力砸在她混沌不清的脑袋上,让那浑浑噩噩的思绪,一点点清明了起来。 “郡主,都怪我心思小,只顾着姐姐是死是活,这才害了大家。” “所幸没有人因此而受到伤害,你也无须太过自责。” 她在绮兰的肩膀上拍了拍,便又小心翼翼的推开一道门缝,顺着那道缝隙往外瞧去,只见有一红衣女子从外面闪过,似是已经发现她们的存在。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消失有一段时间的红衣女子,偏偏在这个时候突然冒了出来,高洺湖真恨不得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咚! 咚咚! 脚步声一点点接近柜子,可就在手刚刚搭上柜门时,那红衣女子突然把手收了回来。 “你果然在这儿!” 红衣女子猛地转过头去,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桂婉,“干娘,算算时间,咱们也得有三四年没见了吧?” “别管我叫干娘,我和你没有一丁点儿的瓜葛。” 桂婉没好气的说着,便又拔出腰间的长剑,剑锋指向面前的红衣女子,“你不是我的对手,如果今天不想死在这,就最好赶紧给我滚蛋。” 她的功夫出神入化,绝不比玄宫宫主差,尤其是那飞檐走壁的轻功底子,更是让人膛目结舌。 “哈哈……干娘,您这一身武功的能耐,还不是干爹给您的?” 红衣女子不屑的大笑,压根没把眼前的桂婉当回事儿,“我来狼城之前,干爹就已经有所嘱咐,把你的命门所在之处悉数告诉于我,但凡我想要了你的命,只需勾勾手指,你便会到下面与阎王爷喝茶去了。” “如果你真能动得了我一根毫毛,还会在这说这些废话?” 红衣女子说的的确没错,这一身功夫来自于那个混蛋,桂婉不想承认此事,但终究无法自欺欺人。 第291章宝贝女儿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顺着声音的方向瞧去,只见一头花白头发的老男人从屋外面走了进来,那步伐如带着冷风一般,果然是个功夫底子非同凡响的人。 “今日我让大妹来接你,便是想要与你重归于好,没想到你竟会说这般伤人心的话,看来我真的是太纵容你了。” 说罢,那男人便一掌打在桂宛的身上,她一时吃痛,便把手中的宝剑丢在地上。 噗!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桂婉捂住阵阵发痛的心口,那一掌差点没震碎自己的五脏六腑。 “没想到你竟然会亲自来狼城。”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又出乎于意料之外,桂婉擦掉挂在嘴角的一丝鲜血,冷眼瞧着面前的男人,“高丰,你休想从我这得知你宝贝女儿的消息,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她在哪里。” 高丰? 爹爹? 高洺湖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想把那夺口而出的惊呼声压了回去。 而那背对着自己的男人,越看越觉得熟悉,就好像是…… “不!这绝对不可能,一定只是同名同姓而已!一定是!” “郡主……”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绮兰,突然开口说道,脸色变得越发为难,“她说的没错,毒门门主的确就是……” “桂婉,若是洺湖有个三长两短,我更要让你一命抵一命!” 绮兰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从外面传进来的声音打断,只见那男人用力掐住桂婉的脖子,把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桂婉就算是再怎么瘦弱,也是一有血有肉的大活人,这会儿竟是被那男人徒手拽起,难以想象他到底有着多大的力气。 “哈哈……没想到堂堂毒门门主,竟然也会有自己关心的人呀!” 被掐住脖子的桂婉仰头大笑,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下一秒便会被捏断,但仍旧装出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你是真的关心你的女儿,还是想要让自己后继有人?” “你这个女人把嘴闭上,干爹还有我这个女儿,他……” “滚!” 嘭! 红衣女子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男人一脚踹飞了出去,“你不过只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也配与我的宝贝女儿相提并论?!” 对于他而言,只有自己的亲生女儿才有活下去得必要,任何人在毒门门主眼中,都只是一枚可以被利用的棋子,一旦失去作用,将会被立刻废弃。 想想假扮成皇后的女人,还有之后的齐妃,她们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干爹,女儿知道错了,因而不敢再妄想与大小姐相提并论。” 红衣女子一脸不甘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觉自己身体里一阵剧痛,虽然从未与那大小姐蒙面,但在心中早已把她恨了个彻彻底底。 如果不是因为她,干爹就绝对不会对自己这般苛刻,更不会对自己如此狠心! “干爹,我到外面守着,您有事随时叫我。” “滚蛋!” 红衣女子悻悻然的从屋内走了出去,也还算得上是有自知之明,跟在毒门门主身边这么多年,他的脾气到底有多暴虐,自个儿比谁都清楚。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只管一心一意效忠于毒门门主,往后就算是没了利用价值,总归不会被赶尽杀绝。 当然……这不过只是红衣女子一个人的异想天开罢了。 瞧着红衣女子离开的背影,桂婉脸上的嘲讽笑意变得更浓,“看来你这是真想做一个孤家寡人,把身边关心你的人一个个赶走,难道你就开心了?” “不过只是被利……” 咣当!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不远处的大柜子突然被人从里面推开,高洺湖一脸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 而想要把人拦下的绮兰,手僵硬在半空中,此刻一切都已经来不及,唯有替高洺湖捏一把冷汗,可千万不要再出什么意外。 “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高洺湖咬牙切齿的说着,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为什么你要做这些,你一直都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你一直都是大漠的忠诚,为什么要做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为什么要骗我?!” 每一个为什么,高洺湖都重重地在男人的心口上捶上一拳,但对毒门门主如此无礼的人,估计也就只有她了。 “你在这愣着做什么?你倒是解释呀,我要听你的解释,我要……” “女儿,是爹爹的错,爹爹不该瞒着你。” 没错! 人人畏惧却又厌恶的毒门门主,便是早就应该死于京城的高王爷,更是高洺湖的亲生父亲。 她重活一世,为的便是要为自己的父亲洗刷冤屈,可事实上…… “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绮兰,甭跟他废话,就算今日我死在他的手里,我也绝对不会……” 啪! 男人一巴掌打在高洺湖的脸上,从小到大都把她当做掌上明珠的父亲,竟然会动手打了她! “你……” “洺湖,你一直是父亲最乖的女儿,为何你要这般与父亲胡言乱语?” “我胡言乱语?” 高洺湖一脸苦笑的瞪着男人,一只手抚上那肿胀的脸颊,“这一切难道不都是因为你吗?因为你的背叛,因为你的欺骗,还有……”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戳了戳似是在流血的心,“我这颗心,只认那个忠心于朝廷的父亲,绝对不会认你这个毒门门主!绝对不会!” “好。” 男人用力点了点头,那双冒着寒气的眸子扫过被捏在手中的桂婉,“洺湖,若你执意不肯跟我走,我便让这个女人死在这儿!” 一手拉扯大的女儿,他又怎会不了解高洺湖的心胸,善良到没有一丝瑕疵,哪怕是用自己的命去换别人的命,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女儿和我为敌。” 男人一字一顿的说着,便又更加用力的掐住桂婉的脖子,“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你……” “不跟你走。” “郡主!” “不要再说了。” 高洺湖毅然决然的走到男人面前,咬牙切齿的继续说道,“一切都如你所愿,只要你肯放过无辜的人。” “郡主,你……你不要管我!” 桂婉这脸已经被憋得通红,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密密麻麻的血丝爬满眼球,那样子似是下一秒就会断气。 “你……你绝对不可以和他离开,绝对不可以!” “闭上你的嘴!” 男人狠狠瞪了一眼桂婉,手上的力度不断加重,“洺湖,若你真心与父亲一同离开,便把这东西吞下去。” 不知从哪里变出一颗通体发黑的药丸,直接递到高洺湖面前,“只要你肯把这颗药丸吞下去,父亲立刻就放了这个贱女人。” “我可以吞下药丸,但你必须要答应我,不可以伤害行宫任何人,尤其是绣球哥哥!” “成交。” 这两个字从男人的嘴中吐出,高洺湖便想也没想的把药丸吞了下去,这药丸刚刚咽下喉咙,觉得浑身的力气瞬间消散。 她犹如踩在棉花垛上,整个身子都摇摇晃晃,头脑也开始变得混沌不清,扑通一声,直接栽在男人的怀中。 “高丰,你这个混蛋!” “好子为之吧!” 男人用力把桂婉摔在地上,转身便带着昏迷不醒的高洺湖离开,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桂婉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绮兰赶紧把人扶住,“这可怎么办是好啊?!我该如何向大师兄交代?”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她瞧着男人消失的方向,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告诉北堂谨瑜,我会在七日之内,把他的皇后带回来。” 撂下这番话,桂婉便在绮兰的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这女人的轻功果然出神入化。 哎…… 绮兰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来,擦掉脸上额头上的冷汗,“郡主,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日复一日,已经整整过去了5日。 原本准备启程回京的北堂谨瑜,突然下令所有人留在狼城,在没有找回皇后之前,任何人也不许离开。 “皇上,您都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您可得保住龙体呀。” 小福子一脸担忧地端着参汤走上前来,便又把手中的托盘放在北堂谨瑜面前,“高洺湖郡主若是知道您为了她这般糟蹋自个儿,回头还不得把奴才的大胯给卸了呀!” “还是没有消息吗?” 面无表情的北堂谨瑜机械的说道,愣是瞧都不瞧那晚饭和参汤,“难道朕身边的御林军都是废物吗?竟然连一个大活人都找不到,朕还留着他们做什么?” “皇上,带走高洺湖郡主的人是毒门门主,那人如此狡猾,即便是把整个狼城翻过来,也未必能把人找到。” 小福子这话倒是说得诚恳,总不能让那些御林军跟着遭殃,若这行宫里再乱了套,回头只会让奸人得意。 所以…… “皇上,若是想救回高洺湖郡主,还得您振作起来呀。” 这小太监的一番话,倒是让浑浑噩噩的北堂谨瑜立刻明白过来,猛得从龙椅上站起身来,快步往门口走去,“召集所有御林军回行宫,朕有令要下。” “是。” 自打高洺湖郡主失踪,整个狼城都沉在一股压抑的气氛之中,而就在城东那儿的一处小屋中,一身着淡粉色纱裙的女子慢慢睁开眼睛。 第292章像是失望 http://.biquxs.info/

“我……这是在哪里?” “大小姐,您总算睡醒了。” 只见一红衣女子从门外走了进来,把手中的药汤放在一旁的小柜上,便又把床上的粉裙女孩扶了起来,“您赶紧趁热把汤药给喝了吧,回头干爹要是知道我没照顾好您,我怕是又要被惩罚了。” 大小姐?! 女孩全然不知自己到底身处于何处,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用力猛敲了敲混沌的脑袋,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 “大小姐,您前几日被朝廷的人给暗算了,受了重伤,若不是干爹及时赶到,您怕是连这条命都没了。” 红衣女子一脸诚恳的说道,便又舀起一勺苦涩的汤药,递到女孩的嘴边,“您啊,还是别想那些事儿了,还是先把身子养好再说,那皇帝如今可是在到处找你,偏要要了你的命呢。” 她不管不顾的从床中冲了下去,用力把那老头抱在怀中,“我真的好害怕,你不要离开我,你别离开我行吗?” “好,爹爹一定不会再离开你。” 老头回手抱住粉衣女孩,便又用手擦掉挂在她眼角的泪珠,“洺湖,你总算是安全的回到爹爹的身边了,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爹爹怕是也活不成了。” “你是我的爹爹吗?” 在老头的怀里抬起头来,粉衣女孩儿瞧着那张苍老却不失俊逸的脸,虽有那一丝心安,但也掺杂着另一种不明的感觉,像是……失望?! 思及此处,女孩子眉头便不由的皱了起来,记忆在自己的脑海中错综复杂,都是一些零星的碎片,根本就没有办法重新拼凑在一起。 咝…… 女孩倒吸了一口凉气,越是强迫自己回忆,额头深处传出来的疼痛便会越发剧烈,几乎快要把自己的脑袋生生撕扯开。 “好了,洺湖,别再胡思乱想了。” 老头扶着女孩重新坐回到床榻上,又为她盖上放在一旁的蚕丝被,“好好的再睡一觉,醒过来,一切都能重新开始了。” 躺在床上的女孩懵懂的点了点头,完全没有一丝记忆的她,就像是襁褓里的婴儿似的,总缺着那么一点点的安全感。 “你能陪我吗?” 她一把抓住老头的手腕,可怜兮兮的继续说道,“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儿,一点热乎气都没有,我真的好怕。” “好。” 老头始终一脸宠溺的笑意,侧身坐在床旁,“爹爹一直都在这里陪着你,爹爹哪都不去。” “嗯。” 女孩轻嗯一声,这才心安的把眼睛闭上,抱着那只带着温度的大手,沉沉的陷入到昏睡之中。 也许是丹药的药性还没有完全解掉,女孩在床上又昏睡了三天三夜,而陪在一旁的老头早已不知去了何处,唯有红衣女子在房中守着。 一月后。 江湖人人都知,毒门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邪门歪路,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手刃毒门门主。 而如今,江湖中突然出现一粉衣妖女,无人知道这女人到底来自于何处,行踪诡异莫测,出现时都会戴着一顶粉色的斗笠,无人知道她到底长一副什么模样。 至于这妖女到底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儿?还真是无人能说个明白,毕竟人家除了劫富济贫以外,还真未伤过一无辜之人。 可之所以把这个女人称之为妖女,无非是因为她出自于毒门,又是毒门门主的女儿,自然会被扣上一顶黑帽子。 “大小姐,您这么折腾都已经折腾十几天了,您到底是要干嘛呀?” 一直跟随粉衣女孩左右的红衣女子,脸上露出一抹不悦,“毒门不是什么江湖正派,咱们不伤人,但也不至于整天……” “姚姐姐,你要是再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的话,我可就直接让爹爹把你送回总舵去了!” 粉衣女孩理直气壮的说着,便又瞧了瞧正从峡谷间经过的马车队,已经在这里埋伏了一天一夜,眼看着就要到手的宝贝,要是就这么放弃了,那可就亏大了。 “大小姐,咱们又不是土匪,也没必要整日这般劫富济贫,若是您真想帮那些人,干脆直接拿咱们毒门的银子去帮不就得了?干嘛非得还要……” “毒门的银子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你真以为本小姐我不知道?” 女孩略有些恼火的狠狠瞪了一眼红衣女子,便又戳了戳她的心窝,“爹爹之前做过什么事儿,本小姐我已经记不得了,可那些不干不净的银子,本小姐是绝对不能碰的。” 虽说女孩已经把所有的记忆全部忘掉,而知道的,也都是从这红衣女人的口中得知。 可但凡有一丝明辨是非的理智,就该知道毒门所做的买卖是见不得光的! “本小姐最讨厌这些乌七八糟的事,若是你们不肯停手的话,就别怪本小姐我……” 啊啊!!! 还没等女孩把话说完,山谷中便传来一阵阵尖叫声,她赶紧从草丛中站起身来,瞧着一拨穿着盔甲的人马突然冲了出来,把车队团团围住。 “这什么情况?难道还有劫胡的?” 女孩收到消息,邻村有一恶霸要到狼城省亲,带了不少金银珠宝,这可是一块流着油的肥肉。 所以,早在几天前便已经打听好那家伙的路线,最终选在这狭小的峡谷中动手,任他身边的人再多,几块石头下去,也得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然而…… “姚姐姐,你呆在这别动,我下去瞧瞧。” 说罢,也不等那红衣女子阻拦,女孩便从草窠里跳了下去。 袖口中飞出一根细长的麻绳,直接戳入远处的峭壁中,顺着这根绳子落在不远处的岩石后。 虽然女孩的功夫不成,但用技巧机关和暗器的能耐却是一顶一的棒,就好像天生有这方面的天赋,只需稍微提点一二,便能运用灵活。 “皇上有旨,此人乃恶霸狂徒,在宁乡作恶无数,今日打入大牢,秋后处斩!” 一熟悉的男声传入女孩的耳中,可循着声音瞧了过去,那人的脸却异常陌生。 那男人一脚把跪在面前的人踢翻,尖着嗓子叱喝道,“你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还敢与杂家提这种无理的要求,太后娘娘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福子公公,我是真的冤枉啊!” “来人呀!” 他没有再看那男人一眼,而是冲一旁的御林军挥了挥手,“直接把人捆了,所有财产尽数充入国库。” “是。” 一声令下,穿着盔甲的御林军便七手八脚的把地上的男人抬了起来,从腰间扯下麻绳,直接把人结结实实的捆成麻花,用力塞入一旁的马车里。 而后面跟着的几车金银珠宝,早就已经被官兵守住。 “公公,一切都妥当,我们可否启程回行宫?” “走!” “是。” 那说话轻声细语的太监打头阵,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山谷中穿出,而他们却并没有发现,就在那关着恶霸的马车底下,早已多出一面容姣好的粉衣女孩。 自打高洺湖郡主失踪以来,北堂谨瑜每日都把自己关在御书房里,用繁杂的政事来麻痹自己的内心,让他不至于每日都提心吊胆,这并非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情绪。 “皇上,人已经抓到了,财产也都收缴入国库,您看……” “直接丢到天牢去,不允许太后的人见他。” “是。” 刚刚从行宫外赶回来的小福子,马不停蹄的跑到御书房,见北堂谨瑜压根连瞧都不瞧他一眼,也不敢再多说一句,刚想默默退出,却被皇上叫住。 “洺湖有消息了吗?” “这个……” 一提到高洺湖郡主,小福子浑身便不由得颤了一颤,“皇上,御林军已经把整个狼城都给翻过来了,就连城外的小村落都找了一番,始终没有郡主的消息啊!” “废物!” 北堂谨瑜一掌拍在面前的实木桌上,好在这桌子的木料是最上乘的沉香木,否则,要是普通的桌案,这会儿早就被劈成两段了。 “都已经一个月了,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朕……” 砰! 北堂谨瑜的话还未说完,御书房的大门便被一股劲风从外面吹开,只见一道青影从眼前闪过,一女子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小福子吓得差点没尖叫出声,刚想去叫御林军护驾,却瞧见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这才硬生生的站住脚跟。 “是你?” “不用找了,我已经找到人了。” 桂婉拿起桌上的茶杯便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大口,擦掉额头上的热汗,这才又继续说道,“那混蛋抹掉了高洺湖的记忆,她现在可是名震江湖的妖女!” 妖女?! 北堂谨瑜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虽说他一直在行宫中,但江湖的事仍略有所问,洪门每隔三日就会有飞鸽书信而来,上面便是江湖每日的动向。 而其中一条,便是有关这粉衣妖女之事,只知她来自于毒门,但却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北堂谨瑜,就算现在你把人给抢回来,想必你的洺湖也不会心甘情愿的回到你身边。” “此话从何说起?” 北堂谨瑜压住从心头喷涌而出的不安,消失许久的桂婉突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也一定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 可身为君主,若因一女子而心神恍惚,只会让人抓住自己的弱点,到那时,他又怎配做这天下的皇帝?! “毒门门主处心积虑到底为了什么?” 桂婉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茶碗放在一旁,欠身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北堂谨瑜面前,“你自己好好想想,若是凤凰之女记恨当朝皇帝,最终的结果会如何?” “天下大乱。” 凤凰之女若可存一颗善良之心,便能辅助皇帝完成大业,可凤凰若不能齐鸣,那便会反目成仇,一旦互相伤害,天下便会陷入永无休止的纷争中。 第293章大海捞针 http://.biquxs.info/

“说的没错,毒门门主要的就是天下大乱,鹬蚌相争,只有渔翁才能得利!” “洺湖可是他的亲生女儿!” 北堂谨瑜厉声说道,脸色也变得越难堪,“这家伙就算再疯,也不该拿自己的女儿性命做赌注!” “若想得到这天下,牺牲一两个人又如何?” 桂婉嘴角扯出一抹嘲讽,语气更加犀利,“女子无法继承大业,他要的是一个可以传宗接代的儿子,而那个孩子就在大漠的某一处角落藏着,没人知道他到底在哪儿,而那个孩子才是老家伙的软肋。” 高洺湖看似是高王的掌上明珠,但一切不过只是假象,为的则是护住被藏起来的儿子。 高王府的男丁一个又一个战死于沙场,那并非是对大漠的忠心耿耿,无非是想用这些人的死来掩盖高王的居心叵测! “如果你想救回高洺湖,就必须要找到那个男孩。” “一点线索都没有,你让朕大海捞针吗?” “在你身边。” 桂婉整整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调查此事,她利用自己在毒门的眼线收集消息,虽说损失不小,几乎所有的自己人都一命呜呼,但终归是找到了一条有用的线索。 “那个孩子就在你身边,你一定要……” “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在算计我的爹爹?” 一清脆的女声从门外传了进来,一根细麻绳猛的缠住北堂谨瑜的脖子,用力把人往门口的方向带。 “狗皇帝,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别在这阴阳怪气的,你以为你说几句好听的话,我就会相信你吗?!” 女孩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每一句话都如一把锋利的刀子,用力戳入北堂谨瑜的心窝。 瞧见自己心爱的人这般仇视他,北堂谨瑜还真说不出这到底是什么滋味,唯有一脸苦笑的摇了摇头,“洺湖,不管他到底对你说了些什么,也不管你到底有多恨朕,朕只能说,朕从来没想过伤害你,也绝对不会伤害你!”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这些鬼话吗?!” 女孩一脸厌恶的看着眼前的北堂谨瑜,恨不得直接把他生吞活剥了,“你一直都有派人来追杀我,因为你想借我来得到爹爹的宝藏,我说的对不对?” 传说,毒门门主曾命人在一处深山中打出一偌大的山洞,里面堆积了不少的奇珍异宝,足以与大漠的国库相提并论。 不知有多少人都惦记着这巨大的财宝,就连那些所谓的江湖正派,也在暗地里使了不少的诡计,为的便是要把这些财宝全部据为己有。 “高洺湖郡主,您……” “我可不是什么郡主!” 小福子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女孩直截了当的打断,“我与朝廷势不两立,虽说我不会与父亲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但我也绝对不会和你们同流合污!” 她一直都在劝说爹爹改邪归正,为的就是要让毒门走上正道! 苍天有眼,举头三尺有神明,若再做那些损人不利己的事,迟早会遭报应的! “郡主,您就算是不认皇上,你也得认自己腹中的孩子不是?” 啪! 这话音刚落,女孩便一巴掌甩在小福子的脸上,一双因愤怒而熏红的双眼狠狠瞪着他,“要不是这个狗皇帝毁了我的清白,又哪里会来这么一孩子?” 呵呵!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桂婉,突然冷笑了两声,“高洺湖,我看你不是单纯失去记忆,而是把脑子弄丢了吧?” “你……” “你自己好好想想,”桂婉不等女孩把话说完,便一步一步的逼近她,“北堂谨瑜可是大漠的皇帝,身边什么样的莺莺燕燕没有?想要给他生孩子的女人更是数之不尽,为何偏偏要选上你这么一妖女?” 桂婉这话说的足够直截了当,更是让女孩哑口无言,瞧出她内心有所动摇,便立刻趁热打铁道,“男女之事,原本就是你情我愿,她可是你孩子的父亲,又怎会撒谎骗你?” “可爹爹更不会骗我!” “毒门门主,恶事做尽,他什么话说不出来?只要可以达成目的,任何人都只是手中的一枚棋子。” 被收养的三个女孩,还有高洺湖这个地地道道的亲生女儿,对于那家伙而言,不过只是一颗颗摆放于棋盘上的棋子罢了。 跟在他身边多年,桂婉若是连这等事都看不透,那可真是瞎了自己的狗眼了! “高洺湖,你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但你若还有一丝理智,就去好生试探试探你那爹爹,看他是不是我口中所说的恶魔!” “桂婉,说够没有?” 北堂谨瑜一把抓住桂婉的手腕,用力把人甩到一旁,便示意御林军把她团团围住。 “洺湖,你别听这个女人胡说八道,她……” “我不相信你们所有人,也包括他!” 还不等北堂谨瑜把话说完,高洺湖便直截了当的打断,“在一切真相大白之前,我就是我,不会被任何人利用,也不会站在哪一边!” “好!” 被御林军围起来的桂婉,脚尖轻点,直接从众人间飞身而出,稳稳落于高洺湖身边,“果然是命定的凤凰之女,心性还算坚定,没有被那老家伙蛊惑,但你给我记住了……” 桂婉把话说到一半,顿了顿,从怀中拿出一半透明的水晶药瓶,直接塞到高洺湖手中,“若他再给你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丹药,你便立刻服一颗解毒丸。” 女孩看了看手中的药瓶,又瞧了一眼站在面前的桂婉和北堂谨瑜,没有了一开始的抵触,但仍旧与他们保持一段距离。 “我信你这一回,东西我收下。” 不知为何,在他们身边,自己总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安全感,那种感觉不断在脑海中暗示,想要让她留下。 但是…… “狗皇弟,在我查清真相之前,请你不要再动毒门的人。” “只要他们不为非作歹,朕没必要赶尽杀绝。” “不会再有那种事情发生。” 女孩一字一顿的说着,又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一块刻有“毒门”二字的腰牌,双手递到北堂谨瑜面前,“这东西留给你,在我取回腰牌之前,你不可以再插手毒门的事!” “朕说过……” 北堂谨瑜一边说着,一边拿过女孩手中的腰牌,“只要毒门改邪归正,朕可以既往不咎!” “神经病!” 女孩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北堂谨瑜,便直接转身离开御书房,周围的御林军想要上前阻拦,却被皇上的一个眼神止住。 毒门门主就算是再怎么奸诈狡猾,终究不会怀疑自己的亲生女儿,而偏偏这就是他的软肋! “洺湖这丫头现在是越发的古灵惊怪了。” “那还不是被你惯的?” 桂婉强忍住笑意,一字一顿的继续说道,“要是你对这丫头管教的严苛些,她也不至于这般无法无天?” “若是你有办法管教凤凰之女,朕倒是不介意让洺湖在你身边几日。” “嘿,你这个臭小子,虽说你是大漠的皇帝吧,可再怎么说,我也算得上是你的长辈,有你这么不尊重长辈的吗?” 她这辈子算是被毒门门主坑惨了,可除了那老家伙,就没人敢和桂婉争锋相对,除非觉得自己已经活够了,想要到阎王爷那报到喝茶去。 桂婉的功夫深不可测,就连北堂谨瑜也无法探得她到底有多大能耐,但是…… “十几年前就被逐出九天玄宫,你与朕本就不属于同门,又何来长辈之言?” 北堂谨瑜这嘴上的话不停,脚上的动作也没耽误,“桂婉,此地不宜久留,如果你不想被你不想见到的人逮到,就最好尽快离开吧。” 撂下这番话,北堂谨瑜便直径走出御书房,小福子则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家主子,只留下桂婉一个人戳在原地。 “嗨!” 桂婉哭笑不得地扬了扬头,便又把视线落在北堂谨瑜离去得背影上,“还真是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啊,老白是真没白养你这么一混小子,过了河就拆桥,真是像极了。” 被粉衣妖女这么一闹,行宫戒备更加森严,进进出出都必须要有内府发放的腰牌,否则,一律当谋反之人处置。 “大小姐,您都在这守了多少天了?干爹正在闭关修炼,您就算是一直待在这,也是见不到干爹的呀!” “姚姐姐,你不过只是爹爹收养的女儿罢了,可我却是爹爹亲生的,到底是你更了解爹爹,还是我更了解爹爹?” 盘腿坐在门外的女孩,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石门,上面雕刻了不少奇奇怪怪的图腾,不知这些图腾到底意味着些什么,总觉得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此处。 这石门在狼城外几十里地的一座山中,平日里很少有猎户敢进入此地,周围毒草、毒虫数之不尽,吃人的野兽更是防不胜防。 “姚姐姐,你最好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别以为整日围在本小姐身边,你就能在毒门有一席之地。” 女孩每一个字都浸着不快,要多伤人有多伤人,“本小姐可是听说了,之前可有两个和你一样的,最后还不是都一命呜呼了?不是亲生的就是不是亲生的,等没了利用价值,咔嚓一刀,直接了结了倒也干净!” 第294章咄咄逼人 http://.biquxs.info/

“大小姐,你说这话,就不怕我……” 啪! 红衣女子的话还未说出口,高洺湖一巴掌便打在她的脸上,“我好心管你叫一声姐姐,不过是看在爹爹的面子上,但你心里可得有点自知之明,别以为我给你几分好脸色看,你就真从奴婢变成主子了!” 瞧着女孩儿咄咄逼人的样子,这情绪时好时坏,好起来时,就像是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全然没有一点心机。 若是发起脾气,这嘴巴里就像是含了刀子一般,说出来的话难听到了家,但凡心眼儿小点儿的,都得被这死丫头说到嚎啕大哭。 “罢了!” 红衣女子重重叹了口气,那清除记忆的丹药副作用大的很,精神错乱的大有人在,她这阴阳怪气的脾气都算是好的。 “既然大小姐不愿让我在这陪着,您就一个人自己等,可这晚上若有什么豺狼虎豹的,您也得一个人应付。” 撂下这番话,红衣女子从地上站起身来,拍掉身上沾着的灰尘,转身便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可才走了两步,便被那女孩叫住,“你要是现在敢走,我回头就告诉爹爹你欺负我!” “大小姐,欺负人也没有这么欺负的吧,您到底让我怎么着?” 红衣女子的耐心几乎已经快要被女孩磨光,一脸怒气冲冲的走了回来,“虽说你是毒门的大小姐,也不至于这样折腾人吧?好歹我也是门主的干女儿,算得上半个主子,可在你面前已经够低声下气的了,难不成你还想让我给你做洗,脚婢?” “姚姐姐……” 女孩可怜巴巴的从地上翻坐起来,豆大的泪珠挂在眼角,慢慢凑到红衣女子身边,挎着她的胳膊来回的晃动着。 “我就是一时嘴上没了把门儿的,什么话都往外胡乱说,你可千万别生我的气呀。” 瞧着态度大变的女孩,红衣女子的心里倒是有些疑惑,“你又在搞什么把戏?” “我哪敢在姐姐面前耍把戏呀。” 女孩吸了吸鼻子,便把自己的头靠在红衣女子的肩膀上,“我是真心在给姐姐道歉,姐姐就别再和洺湖计较了,行吗?” 红衣女子才不会相信这女孩的话,她们相处的时间不久,可她算是看明白了,这简直就是一人精。 谁都不知道这小丫头心里在卖着什么药,整天在外面惹是生非,若真是把路人给招惹了,回头还得自己去给她善后,想想心里就烦的很。 所以,自打峡谷劫车一事以后,这死丫头整整消失了三个多时辰,好在人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但是…… “大小姐,不允许您下山的命令是干爹下的,您现在要是想下山,还得等干爹出关之后再说。” 没错! 女孩的失踪,真是把毒门门主给吓到了,好不容易带回来的凤凰之女,要是就这么让北堂谨瑜给抢回去,那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因此,为了安全起见,直接把女孩软禁在山里,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她就算是再怎么胡闹,也闹不出什么花样来。 “姐姐。” “嗯?” “你看,那是不是宫里的御林军?” “什么?!” 红衣女子一听这话,便赶忙回头望去,可什么都没瞧见,“大小姐,这……啊!” 这话刚说到一半,只觉后脑一阵发麻,还没来得及挣扎,瞬间昏倒在地。 “绣球哥哥,如今我已经顺利打入毒门,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应该心里清楚吧!” “洺湖……” 北堂谨瑜的眉头不由得皱了皱,满脸担忧的上下打量着她,“毒门门主深不可测,而你不管再怎么聪明,终究不是这老狐狸的对手。” “这事还没做呢,就这般妄自菲薄了,这可不像是大漠皇帝该说出的话。” “朕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丁点伤害。” 若此事落在别人身上,北堂谨瑜只会以大局为重,只要能得到他想要的结果,甭管有多少人会因此而牺牲性命,身为帝王的自己,都不会因此有半分动容。 都说这天下是握在一冷心冷肺的人手中,这话说的没错,若想成为这九州四海的主子,就得把那七情六欲磨的丝毫不剩。 只可惜,北堂谨瑜怕是做不到了,但他仍旧会是个好皇帝,毕竟身边有凤凰之女辅佐,统一天下的重担注定要落在他们两人的肩上。 “洺湖,既然我们已经知道毒门门主的真实身份,你不如就……” “我不会回行宫的。” 高洺湖一字一顿的说着,眼神也变得越发坚决,“绣球哥哥,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咱们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如果这么轻易的放弃,之前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在毒门分舵,高洺湖整日装疯卖傻,时不时劫富济贫,为的就是要让高丰彻底消除对自己的怀疑。 如今,一切好不容易有了起色,高洺湖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担忧而改变主意,即便明知这是一条不归路,但只要能达成目的,她不会因此而生出一丝一毫的畏惧。 “绣球哥哥,你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拒绝好吗?!” “罢了。” 北堂谨瑜重重地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有几千几万个不放心,但终究还是拧不过高洺湖的坚决,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洺湖,还是那句话,你……” “要以性命为重!” 几乎每一次他们二人有一人要涉险,必将会有这么一句话扣在头上,虽说这不过只有短短6个字,但这每一个字的份量,却足以让对方心安。 “绣球哥哥,我得早些回去了,若是回去的太晚,他怕是要怀疑的。” “好。” 北堂谨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从袖口中掏出那块腰牌,“把这东西拿回去,要是让高丰发觉你的腰牌不在身边,怕是又要惹来麻烦。” 高洺湖一瞧北堂谨瑜手中的腰牌,便猛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嗨,瞧我这记性,装疯卖傻时间久了,看来这脑子是越发的不好使了。” “行了,”北堂谨瑜把腰牌塞到高洺湖的手中,在那略有些瘦弱的肩膀上拍了拍,“回吧,若有风吹草动,定要想办法与朕联系,莫要一个人逞强。” “好。” 高洺湖踮起脚尖,在北堂谨瑜的脸上落下一吻,“过几日再见。” “嗯。” 两人相识一笑,斗转星移,这心头的不安也算是彻底落了地。 从狼城回到山中的高洺湖,一路上快马加鞭,压根就不敢有一刻耽误。 高丰实在是太过狡猾,若是让他察觉出丁点儿不对劲,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会化为烟云。 “大小姐,您总算是肯回来了。” 刚到山中分舵,便瞧见红衣女子一脸不愤的从大门内走了出来,“大小姐,如果你再这般狂妄,就别怪我行使分舵主的权力,把你直接关在屋子里,直到干爹出关!” “你不过就是一下人罢了,少在本小姐我面前耀武扬威。” 高洺湖理直气壮的扬了扬下巴,若想让这红衣女子乖乖听话,就必须要让自己的锋芒更加犀利,“在山里能把你打晕,现在本小姐照样可以,别以为你的功夫有多厉害,在本小姐面前,不过就是花拳绣腿而已。” 呵呵! 红衣女子冷笑,在毒门门主闭关之前,多少对高洺湖还算得上是有些尊重,毕竟人家可是名正言顺的大小姐。 可现如今,干爹已经入关,这偌大的分舵便是红衣女子的天下,她想要出一口恶气,也好讨回这几日所受的委屈。 “大小姐,说我花拳绣腿,你所用的那些机关暗器,在我们这些习武之人的眼中,根本就是最卑鄙的手段。” “用毒害人时,别有心机时,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有多卑鄙?”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一步步逼上前,“实际本小姐仔细想想,既然爹爹之前收的那些干女儿都一命呜呼了,又为何还要留着你这么一碍事儿的?” “那是因为干爹他……” “是因为你对爹爹还有利用的价值。” 还不等红衣女子把话说完,高洺湖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上去就要扯掉那一直挡在脸上的红纱。 高洺湖不耐烦的推开面前的绮秀,便又快步向后退了两步,一双愤怒而熏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她,“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回头我就去找爹爹,爹爹眼中可是最容不得沙子的,他一定会把你赶出毒门,或是要了你这条小命!” 瞧着高洺湖的一举一动,虽说这长相是自己熟悉的,可说话的方式,还有那傲慢的脾气,对于绮秀而言,全然都是陌生的。 “大小姐,是属下逾越了。” 绮秀收起自己的试探,拱手行礼道,“亚已经不配再做您的奴隶,门主有令,要让属下陪在您的身边。” “那她呢?” 高洺湖心中生出一丝不安,眉头也跟着皱得更紧,“爹爹不会是……” “但凡做错事的,都要进虫谷走一遭,若是能活着出来,还能继续留在毒门为门主效力。” 绮秀冷冷的说着,就好像那红衣女子的命不是命一般,“大小姐,您若没别的什么事儿的话,属下现在就送您回房间休息。” “她知道自己被罚的事吗?” “不知。” 对答如流,这嘴上的话不停,手上的动作也没闲着,直接扶着高洺湖往东侧的园子走去,“毒门的规矩,但凡被丢进虫谷的人,在受罚之前,都不会收到丁点消息。” “为什么?” “大小姐,您问的实在是有些太多了。” 嘎吱! 绮秀的话音刚落,面前的房门便被人用力从里面推开,“你这个死丫头,怎么现在才回来?真是让人担心死了。” 第295章尖酸刻薄 http://.biquxs.info/

她怎么会在这?! 这刚刚走回到园中的高洺湖,关于虫谷的事还没有问清楚,桂婉就突然冒了出来。 “洺湖,你爹爹可不放心你一个人呆在分舵,这才让我这个娘亲回来照顾你的。” “娘亲?” 高洺湖真是被桂婉说的有些七荤八素,这话既然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她也不能在绮秀面前抛根问底,只能陪着这女人继续演下去。 “不对呀,爹爹可从来没提起过娘亲来,这会儿怎又凭空冒出来个你?” 她一脸不悦的说道,便又把视线落在绮秀身上,“喂,你可认识她?” “属下参见夫人。” 绮秀毕恭毕敬的冲桂婉行了一礼,这才冲高洺湖开口说道,“大小姐,您的母亲早已在生你时过世,而夫人则是门主的正妻,若是按规矩论,也算得上是您的娘亲了。” 哼! 她的话音刚落,高洺湖便冷哼了一声,“不过就是来占便宜的臭女人罢了,竟然还想当本小姐的娘亲,也不照镜子好好瞧瞧你那样子,哪里配得上做这毒门的夫人?” “小丫头,有些话可不能乱说的。” 桂婉并没有因为高洺湖的尖酸刻薄而不悦,毕竟他们两个人早已心照不宣,只是在这演一场戏而已。 “好歹我也是你爹明媒正娶的妻子,甭管到哪去说理,你都得尊称我一声母亲。” “你……” “跟我进去!” 还不等高洺湖把话说完,桂婉便用力把人拽入房中,回手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上,还不忘冲外面大喊几声,“丫头,今日我便替你娘亲好好的教育教育你,都已经这么大了,竟然还这般的没规矩,实在是给毒门丢人现眼呀!” “你这个贱女人,本小姐我今日非要让你好看不可。” 嘭! 高洺湖接着桂婉的话茬继续说着,又重重地在一旁的圆桌上踢了一脚,“我告诉你,这里可是爹爹的地盘,像你这种续弦来的妻子,最好还是安分守己些,否则,本小姐我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嘿,你这个臭丫头,竟然敢这般口出狂言,看我怎么教训你!” 噼里啪啦…… 桂婉这话刚一出口,便听到乱七八糟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一直站在外面的绮秀,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这往后的日子,毒门怕是要热闹起来了。” 好一通折腾,就差没把这不大的房间给拆了,直到门外的绮秀幸幸然离开,高洺湖和桂婉才松了口气。 呼…… 高洺湖浑身无力的瘫软在软榻上,瞧着刚刚被摔碎的古董茶碗,倒是觉得略有些心疼,“把这些玩意儿都换成银子,还不得至少几大箱黄金呀!” 都说毒门的财宝富可敌国,高洺湖原本以为,这不过只是坊间说书先生胡编乱造出来的。 可此刻这么一瞧…… 桂婉把高洺湖抱入自己怀中,刚贴上她的肩膀,这豆大的泪珠便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在狼城城主废墟时,高洺湖极力克制住自己心头的怒火,不让自己想父亲所做的那些事,只当作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可此时此刻…… “桂婉姐姐,为什么爹爹要做这么多的坏事,为什么他要在我面前装的那般精忠爱国?” 从小陪自己一起长大的高王爷、在背地里阴谋算计的毒门门主,一个人,两重身份,但在高洺湖眼中,他们根本就是相反的两个人。 被高洺湖当做英雄的爹爹早就已经不在了,断头台上的那一刀,便彻底了断了他们的父女情。 而如今活着的这一位,不过只是与高洺湖形同陌路的奸佞之人! “桂婉姐姐,若我有得选,我宁可手刃了这个混蛋!” “别做这样的傻事,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桂婉经历过大风大浪,也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欺骗,而如今,走了那么多条弯路的她,不想眼睁睁的看着高洺湖从走这条老路。 环在高洺湖纤细腰肢上的手越发用力,在这丫头的身上,就像是看到年轻时的自己,桂婉总有一股想要带她离开的冲动,永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是…… “这天下只有你一个凤凰之女,要担的重担也重的很,你可得好好的想明白了,自己是否能担得住这一切?”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绣球哥哥。” 他是自己在这世上最最信任的人,也是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陪在身边的人,那份安全感,只有在北堂谨瑜的身上才能感觉得到。 高洺湖已经失去太多了,如果连北堂谨瑜也要失去的话,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生活。 “桂婉姐姐,你相信人可以再重活一世吗?” 从桂婉的怀中退出,高洺湖用手背擦了擦挂在眼角的泪珠,盘腿儿坐在软榻上,“若是上辈子做错了选择,老天爷可怜你,就会再一次给你选择的机会,可这机会,也就只有这最后一次了。” “我相信这世上有太多不同寻常的事。” 并没有因为高洺湖的“胡言乱语”而感到惊愕,反而是从容接受她所说的一切,“若真能重活一世,谁都不会再走上那条不归路。” “而我却这么做的。” 高洺湖该把这个秘密一直压在心底,但不知为何,在桂婉面前,她竟然不想再继续隐瞒下去。 “我曾活过一世,但却因为自己的懦弱,被皇后和德贤二妃凌虐而死。” 她一字一顿的说着,视线看向半开的竹窗,远处的一片翠绿让高洺湖的心神更加放松,“死的感觉真的很糟,就好像跌入到一片冰冷的寒潭之中,每一根骨头都在抽痛着,你无法呼吸,但神志却异常清醒。” “看着自己一点点死去,这得是多痛苦的事?” 桂婉从软榻上跳了下去,信步走到圆桌旁,为高洺湖倒了一杯清香茉莉花茶,这可是偷偷从宫里带出来的茶叶,就知道这丫头喜欢这一口。 “痛苦吗?” 高洺湖一脸苦笑的摇了摇头,把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接过桂婉递过来的茶碗,“我还真不知道那滋味到底是什么,现在想想,就只觉得冷。” “之后呢?” 桂婉顺着高洺湖的话继续追问,似是已经完全相信她所说的,“你又重新活过来了?” “我是重新活过来了,但时间却倒退回高王府被抄家那一日。” 再一次苏醒,整个身子都麻木到没有一丝感觉,要不是禁卫军大喊大叫的声音把她吵醒,高洺湖怕是要一直昏睡在房中。 刚刚睁开眼睛的那一霎那间,高洺湖还真是被自己瞧见的景象给惊住了,没想到,她非但没死成,竟然还回到一切悲剧发生的起始点。 “桂婉姐姐,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相信我所说的。” 高洺湖把自己的思绪从记忆中抽了回来,脸上苦涩的笑意更浓,“但我还是要谢谢你,你是唯一一个肯听我发牢怨的人。” “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 桂婉斩钉截铁的说着,从未像此刻认真过,“洺湖,原本你应该在父母的疼爱下长大,可是……” 话说到一半,便突然停了下来,她眼角早已湿润,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喉咙里传出来。 “别说了。” 高洺湖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这会便是又让桂婉勾引了出来,“这些事儿既然过去了,再提也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把心思都放在正事上。” 如今她们二人的处境并不乐观,虽说毒门门主暂时闭关修炼,但仍旧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盯着。 但凡有一点疏忽,高洺湖和桂婉就未必能活着离开,即便她是高丰的亲生女儿,对于一个早已被贪婪之欲冲昏头脑的人而言,亲情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从来不懂得尊重,把每一个人都当作手中的一枚棋子,一旦没了作用,就会被残忍的抛弃。 跟在这样一个主子身边,每天战战兢兢,即便不生出恨意,也早已对毒门门主失去那本该有的忠诚。 “桂婉姐姐,我们大可以从那红衣女子下手,虽然我对这个女人并不是很了解,但想必你应该和她很熟。” “你不会是想要让我去虫谷救她吧?” 虫谷是什么地方?! 就连桂婉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都不敢想起那吃人的地方,但凡被送进那里的人,就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的。 “洺湖,你这是想要让我去送命啊!” “桂婉姐姐,我现在可是把你当做我的亲人了,又怎会去害你?” 高洺湖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又从腰间解下那块象征着最高权力的腰牌,直接塞到桂婉的手中,“那女人还并不知自己会被送入虫谷,在被带走之前,你用这块令牌支走所有的人,偷偷把她带回行宫。” 桂婉瞧了一眼手中的令牌,沉思了片刻,才开口说道,“整个分舵,有这块令牌的人不多,要是高丰细查起来,你怕是要暴露的。” “你也说了,有这块令牌的人不多,但并非只有我一个。” 高洺湖嘴角扯出一抹得意,心里的算计更浓,“绮秀,她可以任意出入毒门分舵,所以,这女人的手上一定有一块与我一模一样的令牌。” “你的意思是说……” “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绮秀,她是玄宫宫主身边最得力的人,虽说免不了惩罚,但总归不会丢了性命。” 绮秀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不知为毒门做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儿,虽说情有可原,但终究还是害苦了无辜的人,多多少少也得为此付出些代价。 第296章找人比武 http://.biquxs.info/

“桂婉姐姐,这事可就得交给你了,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好吧。” 对于高洺湖的计划,桂婉仍旧存着一两份担忧,然而…… “看来咱们也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拼一把吧。” “相信我,一定会万无一失” “最好如此。” 高洺湖与桂婉达成一致,计划也在暗中进行,看似波澜不惊的日子,可内里早已汹涌澎湃。 风云突变,毒门门主现身于狼城,引来不少江湖侠士上门挑战,其中不乏有洪门的人。 一日,午时…… “这外面吵吵嚷嚷的人到底是谁?还让不让人睡个安稳的午觉了?” 一脸不耐烦的高洺湖从床榻上坐起身来,循着声音的方向瞧了出去,只见一群穿着白衣的男人在不远处大喊大叫。 而听到有动静的绮秀,赶紧端着一盆清水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扶起床榻上的高洺湖,又亲自为她梳洗更衣。 “大小姐,这外面的是洪门的人,是来找门主比武的。” 洪门? 一听这二字从绮秀的口中说出,高洺湖的心不由得沉了又沉,“爹爹正在闭关修炼,压根没时间应付这些无聊的人,尽快把他们赶下山去,留在这,也只会碍眼。” “大小姐有所不知,门主已经出关。” 绮秀一边替高洺湖更衣,一边沉声继续说道,“洪门乃是江湖第一正派,除了武林盟,便当属他们最强。” “那又如何?如今乃多事之秋,爹爹的计划还未完成,要是再招惹上这群莽夫,且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大小姐,若洪门的人今日再次吃了亏,您觉得还会有其他的人来找麻烦吗?” 毒门门主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压根就没人能拿捏得住他的踪迹,如今竟堂而皇之的出现在狼城,自是一绝好的挑战机会。 所以,毒门门主现身与狼城的消息刚一传出去,四面八方便来了不少的江湖侠士,整天在分舵外叫喧着,还真是没一日消停过。 “门主想要一统天下,就必须先让这些江湖人心服口服,洪门便是一位药引。” 绮秀义正言辞的说着,只顾着替高洺湖梳妆打扮,却没有瞧见她那张越发苍白的脸。 坐在铜镜前的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那越发混乱的思绪得以暂时明朗,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自乱阵脚。 “绮秀,可否让本小姐去会会那些洪门人?” “门主还有一个时辰便会出关,若是大小姐您想要去看看热闹,倒也不是不可以的。” 绮秀破天荒没有和高洺湖对着干,自打她伺候在身边,只要是自己想做的事儿,这女人就会找出一千一万个不允许的道理。 总而言之,这些日子,高洺湖压根就与自由无缘,整天在绮秀的监视下过活。 “绮秀,你不会是在打什么歪主意吧?” 今日,她破天荒没有阻止高洺湖,这倒是更让自己心中多了几分担忧,“平时你可是连园子都不让我迈出一步,今儿个,怎么这么好心让我去见洪门的人?” “大小姐,洪门门主亲自上门,这种事儿,又怎会少了您呢?” “什么?” 高洺湖猛的从圆椅上站起身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绮秀,“你……你……” “郡主,不过就是一些骗人的小把戏,您真觉得我会相信?” 绮秀脸上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言语也更加别有深意,“郡主,您这戏演的是真够绝的,就连门主那样的老狐狸都被你蒙了过去!”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本郡主并未失忆的?难道行宫中有奸细?!” “你凭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偏偏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郡主,这事和皇上没关系。” 绮秀从一旁走上前来,一把扯住高洺湖的手腕,“皇上也是刚刚得知我身在曹营心在汉,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便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儿。” 她万万没有想到,毒门门主竟然会把主意打到自己亲生女儿的身上,绮秀根本来不及通风报信,高洺湖便被高丰带回分舵。 “郡主,直到如今,我们只能见机行事,讲那些谁对谁错的话,又有何用?” 绮秀一字一顿的说着,便又把视线落在站在一旁的北堂谨瑜身上,“皇上,这次洪门与毒门较量,你能有几分把握?” “这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还不等北堂谨瑜开口,高洺湖便抢先一步说道,“我不管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赶紧给我从这离开,你是大漠的皇帝,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难不成要让这天下群龙无首?” 她费尽心思潜入毒门,为的就是要揪住那老家伙的把柄,要与自己的父亲为敌,这对于高洺湖而言,可以说得上是极大的伤害。 但为了天下,为了自己最爱的男人,高洺湖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即便要搭上性命,也从来没有生出半分畏惧。 “绣球哥哥,你知道的,如果没有你,我怕是也活不成的。” “洪门的洪门令,足以让高丰收敛戾气。” 北堂谨瑜摘掉戴在脸上的青铜面具,眼底闪过一抹不加修饰的得意,“洪门令中的一味药引,刚巧是毒门门主最想要的,配上血人参,就能炼成长生不老药。” 血人参?! 高洺湖一听这话,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齐妃还活着?” 那日桂婉大闹行宫,便没有再见到齐妃,只瞧见一地的血,想必这女人也是凶多吉少了。 “她现在就在毒门。” 绮秀在一旁搭话说道,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禁地,“桂婉去了虫谷,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活着出来,所以,现在唯有你一个人能救出齐妃,只要把这女人控制在手,毒门门主就算是再怎么有能耐,也不敢轻举妄动。” “齐妃原本就是一颗被废弃的棋子,何时又对毒门门主如此重要?” 对于一个曾经背叛过九天玄宫和朝廷的人,高洺湖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完全相信她,绮秀每说的一句话,都要在心里深思熟虑许久。 “绮秀,你心里到底塞着什么秘密,这会儿就给本郡主一次性说清楚,本郡主可不想和你在这腻腻歪歪的。”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绮秀与绮兰虽是亲姐妹,但两个人的性格却是截然相反,一个大咧,有什么就说什么,心里从来藏不住秘密。 而她却不同,妥妥就是一大写的“谜”字,浑身上下都不知藏了多少秘密。 “郡主,皇上会拖住毒门门主,但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儿,你还是尽快找到齐妃,顺利把人带回行宫,您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 “得。” 高洺湖一脸无奈的摊了摊手,便又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北堂谨瑜,“你们爱说不说,不就是让我去禁区找人吗,去就去,有什么大不了的。” 撂下这番话,高洺湖头也不回的往禁区的方向走去,真是一分一秒都不想被耽搁,要是北堂谨瑜的身份暴露,那才叫真真正正的麻烦呢。 “这个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 “那还不是皇上给惯的?” 绮秀瞧着高洺湖离开的方向,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她能有你这么一痴情的夫君,也算得上是一辈子的幸福了,与我们这些人不同。” 北堂谨瑜注定是这九州四海的主子,高居于千万人之上的皇帝,竟会把一颗心完完整整的抛给一个女人,想必这女人也算得上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这全天下的女人都一个样子,谁都想得到一份最真挚的爱,哪怕这份爱如何廉价,也想有一个人一生一世陪在身边。 但可惜的是…… “进了九天玄宫,也就再无感情。” “你还在想他?” 北堂谨瑜收回视线,看向站在一旁自哀自怜的绮秀,“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那家伙是生是死,连一点音讯都没有,你何必还要这般折磨自己?” “我答应过他,只要他还没有背弃我们之间的诺言,我就会一直等他回来。” 绮秀斩钉截铁的说着,便又推开衣袖,露出手腕上的一颗黑红色的朱砂痣,“情人蛊已经开始发作,我的日子也不长了,要是他再不回来,我还是要到地底下去等他了。” “还真是够傻的,明明就是你根本不了解的番外人,你竟然可以如此信任他,竟是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北堂谨瑜略有些不快的说着,又从腰间拿出那枚玄铁令牌,“灵丹草炼成的药丸只有十颗,一年前,大皇兄从朕这儿讨要走两颗,如今还有八颗,你先拿去一颗压制蛊虫,虽说是治标不治本,但总能……” “不必了。” “进了九天玄宫,服下那颗断子绝孙的丹药,就算与男人在一起又如何,还是要孤独终老一辈子。” 这是九天玄宫的规矩,也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的杜绝因感情而生的背叛。 “高洺湖,皇太妃才是你的娘亲,我与你并无任何瓜葛,你也不要再……” “就算是天下最毒的毒药,终究还是有解毒之法。” 第297章活着自责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斩钉截铁的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不大的小木盒,里面放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她把这颗珠子从木盒里拿了出来,直接举到桂婉面前,“若你真不是我的娘亲,又为何要把这颗珠子留在身边?” 高洺湖并不是凭空猜测,而是无意当中瞧见这小木盒从桂婉的袖口中掉出,不知到底是人为还是天命,但终究还是让她们母女二人戳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 “如果你并不想认我这个女儿,或者说,你只是把我当做你生命中最不堪回首的一段记忆,那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 撂下这番话,高洺湖把手中的珠子塞还给桂婉,便一言不发的转身往林子的深处走去。 分舵禁区,可谓是一处吃人魔窟,不比虫谷安全到哪里,一旦进去,就未必能活着出来。 “等等!” 高洺湖才往前走了两步,桂婉便在身后把她叫住,“别怪皇太妃瞒着你,毕竟关于你的身世,是我让她一直瞒着你的。” 桂婉知道,如果自己再继续死鸭子嘴硬,最终只会让她们母女二人阴阳相隔,无论谁有个万一,活下来的那一个,便会一直活在痛苦和自责之中。 “我与你父亲并无一丝一毫的感情,而你,也是在不被期许之中来到这个世上。” 她口中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用力戳入高洺湖早已狼狈不堪的内心。 瞧着那张清秀的脸越发没了血色,桂婉并未因此而选择沉默,反倒把话说得更加直截了当,“得知怀上你,我想尽办法的想要让你从我的肚子里消失,可看着你一天天长大,也许是有了母亲的直觉,越发不舍得拿掉你。” 本以为,九天玄宫的丹药不会失效,自己这辈子都无法拥有一个属于自己与心爱人的孩子。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高丰手中竟会有解毒的方子,更是在桂婉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偷偷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洺湖,娘亲真的没想把你送走,但那老家伙有自己的计划,高王府的孩子,都是他手中争权夺利的棋子。” 桂婉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可以把这个秘密尘封在心底,但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到底还是走了这一步。 “原来我不过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和哥哥们一样,随时都会被牺牲。” 高洺湖晃晃悠悠的向后退了两步,身子无力的靠在树干上,仰头看向阴云密布的天空,眼泪硬生生的憋在眼眶里,“这些年,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罢了,竟是无人真正关心过我!” 在高王府被抄之前,上上下下的家仆对她这个大小姐关爱有加,父亲更是把自己当做掌上明珠一般呵护。 哥哥们更是宠爱高洺湖这唯一的妹妹,她从不知算计为何物,只知这天底下开心的事儿最多。 “洺湖,别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儿了。” 桂婉一脸担忧的抱着高洺湖,只怕她担不住这残酷的真相,“事已至此,咱们唯有……” 啊啊啊!!!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从悬崖的方向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叫,只见一记惊雷在丛中林闪过,大块大块的石头滚落,压弯那粗壮的树干,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遭了!我竟是算错了时辰!” 桂婉略有些不知所措得说道,脚下的步子也越发加快,“咱们必须要尽快救出齐妃,一刻都耽误不得了。” 两人一前一后穿梭在烟雾滚滚的林中,惊雷劈下来的天火烧着几十棵榕树,那呛人的味道让人无法呼吸,只能捂着口鼻一路向断崖处冲去。 “救命,快来救救我呀!” 被关在铁笼子里的齐妃一个劲儿的挣扎,身上布满黑色的青筋,就连脖子都被密密麻麻的缠绕着,唯有那张妖艳的脸还算干净。 “不想死的话,就赶紧闭嘴!” 刚刚跑到铁笼旁的高洺湖,没好气地冲那胆小怕事的女人喊道,“平日在宫里,你不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嘛?!现在怎又……” 嘭! 高洺湖的话还未说完,桂婉便已经用手中长剑切断铁链,“有什么话,等活着出去再说。” 桂婉从自己的袖子上撕下一块料子,像是变戏法一般掏出水壶,用壶里的水把料子浸湿。 “拿着东西捂着口鼻,一路往南走,那有一处离开分舵的缺口,千万不要走回头路。” 高洺湖狠狠瞪了一眼齐妃,便又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桂婉,“娘,无论如何,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面。” “好。” 桂婉笑着点了点头,又轻轻揉了揉高洺湖的那一头柔顺的长发,“替我向妹妹问句好,这些年苦了她了。” 这番话刚一出口,还不等高洺湖刨根问底问个究竟,便觉得身子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向后推去,整个人跌出浓雾。 “走啦,再不走的话,咱们所有人都得死在这儿。” 那浓雾就像是一朵盛开的水莲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扩散,齐妃拽起倒在地上的高洺湖,借着脚下的力度,飞身往南面的山丘而去。 洪门与毒门之战,引来不少旁观之人,但却因一记惊雷而不了了之,还真是够扫兴的。 整个毒门分舵都被天火烧尽,好好的一座山,只过了几个时辰,就被烧得光秃秃的,连一根草苗都见不到。 “门主,咱们为何不趁此机会歼灭毒门?这可是在江湖中立威的好机会呀。” 坐在北堂谨瑜身旁的二长老沉着声音说道,便又撩起马车的帘子,瞧了瞧远处还在冒着青烟的秃山,“以洪门的能力,足以让毒门门主吃点苦头,但可惜的是……哎……真是错失了一次大好的机会呀。” 这老头夹枪带棒说了一通,一直沉默不语的北堂谨瑜实在忍无可忍,便一掌拍在二长老的肩上,“我才是洪门的门主,如果你有什么意见的话,不如就到擂台上说道说道,技不如人,就乖乖把嘴闭上。” 洪门规矩森严,只有强者才能继承门主之位,所以,在上一届门主快要寿终正寝之前,便会举办一场比武大会。 而在比武大会中胜出之人,便会是洪门门主的继承人,北堂谨瑜就是凭自己的实力得到今天的位置,虽说年纪轻轻,但终究是胆识过人,不能让人信服。 “二长老,大长老到底是怎么没的?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 “属下不敢。” 二长老恭手跪在马车里,全然没了刚才的理直气壮,“门主,属下一时失言,还请门主恕罪。” “洪门容不下张狂之人,若你再敢生出这般心思,就别怪本门主直接把你轰出去。” “是,属下记下了。” 瞧着二长老一脸诚恳的样子,北堂谨瑜满意的点了点头,“行了,赶紧起来吧,本门主还有事情要交代给你。” “是。” 二长老得了许可,这才敢从地上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坐到北堂谨瑜身旁,“门主,您还有何事要交代?” “本门主要让你想个办法,从虫谷里救出一个人来。” 虽说高洺湖早已计划好了一切,但这一场大火,定然是无法再按原计划行事,而困在虫谷中的亚,也未必有活下来的可能。 所以…… “二长老,你可千万别与本门主说,你压根一点法子都没有!” 但凡是洪门中人,都知道这位二长老最精通于训诂之术。 至于何为训诂之术,这还要说起300年前的一本古书,书中字数不多,但若是想要把其中精髓参透,至少要再来个300年。 而洪门的这位二长老,也算得上是个高人,他竟然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便从这本古书中学到训诂之术。 通过一些特殊的草药和技巧,能够把那些含有剧毒的蛇虫鼠蚁召唤而来,再在它们体内种下某种东西,便可以让这些毒物乖乖听话。 “门主,虽说属下知道如何驯服毒虫,可虫谷中的虫子实在是太多了,属下一人是搞不定的。” “一颗丹药,足以让你安全走一来回。” 北堂谨瑜从洪门令中倒出一颗黑色药丸,直接塞到二长老的手中,“本门主给你一天的时间,一天之后,本门主要在狼城见到亚。” 撂下这番话,牵车的马似是突然受惊一般,说什么都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而正当二长老想要探明究竟,原本坐在一侧的北堂谨瑜却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不肯挪步的人也恢复了正常。 哈哈…… 老头笑着缕缕自己的白胡须,心中对北堂谨瑜又多了几分敬佩,“果然是年少出英雄,看来老夫还真得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他了。” 短短的三四个时辰,竟是让这局势来了一翻天覆地的大逆转,而带着齐妃回到行宫的高洺湖,此刻正杵在天牢的牢房中,手中拿着数根银针。 “真不知上辈子我到底是欠了你什么?这辈子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你性命!” 高洺湖一边抱怨着,一边把手中的银针插入齐妃的几处大穴,“我警告你,要是我的娘亲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让你陪葬!” “呵呵,高洺湖郡主,你明知我最多也就活到30岁,如今你救我,也只是徒劳。” “要不是你体内有血人参,你以为我愿搭理你啊?!” 咝…… 她的话音刚落,趴在草席子上的齐妃倒吸了口凉气,“你这个贱女人,下手就不能轻点儿?” “那还不是你自找的,要是不想更痛,就乖乖把嘴闭上!” 第298章身世秘密 http://.biquxs.info/

“你……” 咚咚咚! 齐妃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只见小福子从外面冲了进来,“郡……郡主,大……大事不好了!” “是绣球哥哥他……” “不是,不是。” 不等高洺湖把话说完,小福子便赶紧继续说道,“郡主,是……是皇太妃娘娘,她……她刚刚企图谋害太后,这会儿已经被御林军给押走了!” 而跟在高洺湖身边的小青,一掌拍在那不识趣的家伙的肩膀上,只见他龇牙咧嘴的跌倒在地,一只胳膊松松垮垮的耷拉在身侧。 “以后最好把你这张臭嘴放干净些,要是再敢对皇太妃无礼,就别怪姑奶奶我直接卸了你这条胳膊。” 小青一边说着,一边把那御林军从地牢里拖了出去,站在一旁早已吓到六魂无主的小伙伴,不敢多发一言,只能蹑手蹑脚的从一边溜走。 整个地牢只剩下高洺湖和皇太妃二人,原本想着,等齐妃的情况安稳下来,再去找她去问关于自己身世的秘密。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在太后那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找死?” 高洺湖一字一顿的说着,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就差点没咬碎后槽牙,“能活下来已经算是不容易的,你要是再继续这么折腾下去,就算本郡主想要留你这条命,本郡主也没那能耐力排众议,让你这个杀人魔头继续活着。” 哈哈…… 刚刚还疯得没有一点理智的皇太妃,此刻却冷静得有些让人不安,她仰头放声大笑,笑声中参杂着几许无奈和自嘲。 “高洺湖,你已经见过他了?” “你是说本郡主的父亲?” “除了他以外,还能有谁?” 皇太妃早就已经料到会有这一天,可没想到的是,竟然比自己猜测的要更早些,一切都有一些太过突如其来,压根就来不及阻止。 想着,如果有可能的话,就把这个秘密永远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绝对不能让高洺湖知道真相。 但一个完全被欲望蒙蔽双眼的人,又怎么可能会顾及别人的感受,哪怕那个人是自己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女儿,也仍旧可以当做一颗棋子去牺牲。 “高洺湖,如果你不肯认他这个父亲,这天底下就没有人还知道高王活着。” “我的爹爹早就已经死了,活在这世上的人,不过只是毒门门主而已,与我又有什么瓜葛?” 这一次的装疯卖傻,算是彻底让高洺湖看透高丰的阴谋,这个男人已经无药可救,她也没必要再念着那份亲情。 “皇太妃,我这一次来见你,只是想要问清楚我自己的身世。” “桂婉该告诉你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你来问我做什么?” 皇太妃虽然一直呆在太后的园子里不肯出来,但行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仍旧是一清二楚。 “你只要知道,我们所做的这些事,只是希望你这个孩子可以过得幸福自在,没人想要害你。” “把我蒙在鼓里,却又要在一瞬间让我失去所有的一切,难道这就是对我好?” 虽说父亲不再是高洺湖心中的英雄,可自己也没觉得有多痛苦,总归还是在心里有着一份期盼,毕竟还有皇太妃这么个亲娘在。 而如今,竟然在一眨眼之间,没有了疼爱自己的父亲,连亲生的娘亲也葬身于火海之中,这对于高洺湖而言,根本就是一次又一次的致命打击。 “皇太妃,如果你还想活着从这里出去,就最好一五一十的把一切都说清楚。” “应该清楚一点,既然我敢对太后下手,就没想着从这里活着出去。” 皇太妃斩钉截铁的说着,嘴角扯出一抹冷凝的笑,“高洺湖,如果你想从我这得知你的身世,最好还是打消这个念头,我是绝对不会……” “如果是桂婉让我来问你的呢?” 还不等皇太妃把话说完,高洺湖便直截了当的打断,“我不想和你有任何争执,自打在宫里见到你,我就没对你有过信任,可相处的时间久了,我却一点点对你有了依赖,你知道为什么吗?” 话锋一转,这倒是让皇太妃有些措手不及,她寻思了片刻,便又摇头说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又怎知你这丫头在想些什么?” “是因为,我在你身上能看到母亲的样子。” 高洺湖不知道皇太妃和桂婉到底是什么关系,但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连,必须要搞清楚这一切,才能继续往下顺藤摸瓜,揪出藏在迷雾中的真相。 “皇太妃,咱们风风雨雨经历了那么多,你还把我当朋友的话,就别再瞒着我,行吗?” “当初带你回京,我就已经向你的娘亲许下诺言。” 皇太妃的视线看向远处的一团漆黑,她这声音就像是从地狱深处传上来的哀嚎,让人不禁心头一紧。 “一转眼过去20年,你这个襁褓婴儿竟然已经长大成人,想想也觉得可笑,要不是因为我们这些大人的自私,你本该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 20年前,夜。 “姐,你真要让我把这孩子带到京城去?” 穿着一身墨绿色长裙的女子,手中怀抱着哇哇哭泣的女婴,“你好不容易从那家伙的手掌心里逃出来,现在却又要把自己的女儿送到魔窟里去,难不成你这颗心是石头长的?” 思及此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从腰间扯下两串翡翠珠串,直接塞到墨绿色长袍女人的手中,“一串留给我女儿,一串留在你身边,就当做是个念想了。” “你呀……” 墨绿色长袍女人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垂眸瞧了一眼手中的翡翠珠串,从其中一串上扯下一颗珠子,递到姐姐面前,“明明就是想要找回自己的女儿,才想在这孩子身边留点什么,却偏偏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 虽说她们姐妹二人已经分开多年,但她这个妹妹可不是白当的,一眼就能看出姐姐心中打着什么算盘。 “若你想见这个孩子,随时都可以到京城来!” 墨绿色长袍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珠串塞到婴儿的襁褓中,“高丰就算是再怎么没良心,也不会动你一根毫毛,毕竟这孩子还有利用的价值,你这个亲娘也得好好活着。” “罢了。” 她沉默片刻,心中有着一千一万个纠结,但最终还是摇头否定道,“这孩子是无辜的,要是有可能的话,就让她一辈子都不知道,还有我这么一个娘亲的存在。” “你真这么想?” “小妹,从我踏入九天玄宫的那一日起,一切都已经身不由己。” 她用力拍了拍墨绿色长袍女人的肩膀,给了一坚定的眼神,便毅然决然的转身往林中走去,“从今日起,你便是这孩子的娘亲,好好照顾她,拜托了。” 一抹决绝的背影,成为她们姐妹二人间最后的记忆,那之后,没有再见过面。 “这天底下哪有不在乎自己孩子的母亲,如果桂婉还有得选,她一定不会把你送入高王府。” 皇太妃一脸苦涩的叹息道,拖着虚弱无力的身子坐在一旁的草甸上,“桂婉以为,只要你在京城,在皇族的眼皮子底下,就算那家伙再怎么心狠手辣,也不敢胡乱行事。” 她自顾自的说着,压根就没有去看高洺湖此刻越发难堪的脸色,“可谁能承想,之后会发生这么多的事,也许是我和姐姐把那家伙想的简单了,要是一早就能料到结果,就算是拼了这条命,姐姐也会一直把你带在身边。” “让我与绣球哥哥相遇,再阴差阳错的入宫,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上,借而得知自己凤凰之女的身份,一切都看起来好得不能再好,可偏偏这也是他收网的最好时机。” 高洺湖早就已经猜到毒门门主的整个计划,每一步都是按照他的计划进行,所有的人都被这家伙玩弄于鼓掌之中。 “皇太妃,如果你不把你知道的事都告诉我,只会顺了他的意!” “我已经把我与桂婉的关系与你说清楚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皇太妃能告诉高洺湖的事情也就只有这件,若是再继续刨根究底,便是另外的一个故事。 “高洺湖,我劝你一句,如果你想阻止那家伙的阴谋,就必须要找到他的软肋,否则,你就算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也是无济于事的。” 呵呵! 高洺湖仰头苦笑了两声,语气变得更加犀利,犹如刀子一样刮过皇太妃的脸,“皇太妃娘娘,如果我连曾经发生过什么都不知道,你又要让我如何去寻一个陌生人的软肋?” 高丰、毒门门主,两个身份,却是同一个人。 也许在所有人的眼中,这两重身份没有任何差距,但是…… “我曾经以为,父亲是这世界上最忠贞不二的人,他总能教会我很多道理,我以为我是最了解他的,可事实上呢,我才是最愚蠢的那一个,一直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 每一个字都像是浸了苦胆一般,苦涩的让人难以下咽,皇太妃的眼角也跟着湿润,“丫头,我知道你不好过,可谁又开心过呢?” 她每说一句话,便会往高洺湖的方向迈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被一点点拉近,“咱们谁都没得选,天下统一,分分合合本是常事,若是想要让这分裂百年的局势结束,就必须要有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而我就是其中一个,对吗?” “皇帝就是皇帝,他必须要活到最后,要成为那史册上的千秋之主,可你不一样。” 皇太妃道出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也是一枚要命的催命符,“你是凤凰之女,更要清楚一点,凤凰浴火,涅磐重生,这是你的宿命,任谁也改不了的。” 第299章有所防范 http://.biquxs.info/

这一番话,让高洺湖整个人傻在了原地,不是没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也没害怕会死掉,但这话突然从皇太妃的口中说出,还真是让人有些措不及防。 “孩子,如果你真的害怕的话,现在……” “我没什么好怕的。” 高洺湖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又从袖口中掏出一包金疮药,直接塞到皇太妃的手中,“这金疮药是九天玄宫的独门秘方,就算是再怎么重的伤口,也可以在一天之内痊愈,之后,你可能要受尽折磨,最好还是有所防范的好。” 太后是何许人也?! 她可是大漠最尊贵的女人,虽说权势不如当初,但终究高坐在太后的宝座上,如今皇太妃公然行刺,这可是大逆不道的罪过,按照律法规定,最痛快的,那也是一千刀凌迟而死,想想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你好自为之吧。” 撂下这番话,高洺湖转身便离开这让人压抑的天牢,弥漫着血腥味的空气,早已让她胃里一阵翻腾,就连那两个即将出世的小宝贝都折腾起来。 “丫头!” 高洺湖刚走到牢房门口,皇太妃突然开口说道,“去找绮秀,千万别让这女人死了,她心里可是揣着一天大的秘密,而这秘密便是毒门门主唯一的弱点。” 滴答! 滴答! 天牢常年失修,棚顶早就已经裂开数条口子,外面下着大雨,里面就得下小雨。 此时此刻,雨点打在地面上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牢房里,背对着皇太妃的高洺湖,脸色变得铁青。 “你说的这个秘密,应该就是他那亲生儿子的所在之处吧?” 高洺湖咬牙切齿的说着,要说一点都不嫉妒羡慕恨,那根本就是在睁眼说瞎话。 她一直以为,父亲最爱的人是自己,就连家中的哥哥都不如高洺湖这个掌上明珠受宠。 可实际上,高洺湖直到现在才搞清楚,她不过是父亲手中的一枚棋子,与那些收养的女儿又有何区别,只是身体里流淌着那家伙的血,反倒觉得更让人恶心。 “齐妃和洪门令,是不死丹药的两味药引,可即便得到药引,也未必能练成不死药,一旦失败,他就不会有重来的机会,想要长生不老的美梦也会就此破灭。” 高洺湖始终没有转过身来,而是自顾自的说着,“没有了长生不老,人就得死,要是人死了,自己却没有后继之人,就算打得下这天下,又有何用?” 高丰把一切可能性都算计在内,他不允许自己的计划有一点闪失。 “皇太妃,我特想知道,那孩子的母亲是谁?” 虽说高丰一直在高洺湖面前装模作样,他到底是怎样的人,自己这个做女儿的却全然不知,但有一点,却可以很肯定! “一个不懂得爱的人,却可以如此珍视这个孩子,想必他的亲生母亲,对于高丰而言是不一样的存在。” “我也不知道那孩子的娘亲是谁。” 皇太妃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高洺湖面前,一双闪着精光的眸子,直勾勾看着面前的她,“这个女人从未出现过,只是听姐姐提起,曾经在毒门有过一两个关于这母子二人的传说,但到底是真是假,也没人说得清楚。” “那就说来听听。” “丫头,你……” 咚咚咚! 皇太妃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从牢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也跟着响起,“太后娘娘驾到!” 太监的声音刚一落地,只见太后从天牢外走了进来,只穿了一件素色长裙,头发挽在头顶,一根银钗插在上面。 平日里的她,总是一副雍容高贵的样子,恨不得把这全天下最珍贵的珠宝,全都镶嵌在自己的身上,但今日却有些反常,这倒是让高洺湖不由得警惕了起来。 “太后娘娘,您怎突然跑到这的乌糟的地方来了?” “高洺湖郡主都能来的,哀家为何不能来?” 太后厉声说道,便又用力把高洺湖推到一旁,快步走到皇太妃面前,“你这个贱女人,哀家好吃好喝的照顾你,只想让你在这行宫里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也好享尽世间清福,可你到底是怎么对待哀家的?” 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这嘴上的话不停,手上的动作也不耽搁,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皇太妃的脸上,眼看着那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 “太后娘娘,当初是谁为了给太子报仇,硬是把我关在永明宫生生折磨了10年,又是谁为了一己之私,甚至不惜与毒门合作?” 当着众人的面儿,皇太妃毫无顾忌的戳穿太后丑陋的嘴脸,“太后,就算你能瞒得了全天下的人,也甭想在我这糊弄过去,我可是眼睁睁看着你一步步走到今天,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用了多少?又在背后给多少嫔妃下绊子,你自个不清楚,可臣妾却在心里给您记了一本账。” 皇太妃每一个字说得都极为犀利,直接不让那个张扬的太后话说,原本已经想好的斥责之言,这会儿也都卡在了嗓子眼里,竟是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所以,自己若是想在宫中有一席之地,就必须要重新找一个可靠的靠山。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毒门门主靠得住,可事实上……高洺湖竟然是毒门门主的女儿,而高丰更是自己的死对头,毕竟当初在暗地里陷害高王府的人,也有她一个。 一来二去,这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荡然无存,太后一直在为此事犯愁,直到高洺湖安然无恙的回来,便心生一计。 “罢了,罢了,哀家看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便不与你在这等小事上计较,可你要想一力保全皇太妃,那就得征得哀家的许可!” 好家伙,原来这老太婆是在这等着自己呢! “高洺湖,哀家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也见不得皇太妃就这般丢了性命,所以……” “要杀要剐,臣妾悉听尊便,可太后要想牵扯高洺湖郡主,臣妾就不能依了!” 还没等太后把话说完,皇太妃便插话进来,“高洺湖郡主乃皇上钦定的皇后,身份贵重的很,要是有人想要与她过不去,那便等同于皇上过不去,与皇上过不去,不就是要与大漠为敌吗?!” “你……你这个口出狂言的贱女人,看哀家不好好教训教训你的!” 说罢,太后扬起胳膊便要打上去,好在高洺湖及时把人拦在身后,“太后娘娘,还请您守着这宫里的规矩!” 大漠教条严苛,就算身份再怎么高贵,也必须要一条一条的遵从。 “在没有定罪之前,任何人都不许对皇太妃动刑,要是有人敢抗旨不尊,就别怪本郡主心狠手辣。” “是。” 高洺湖的话刚一出口,围在外面看热闹的狱卒,纷纷跪地拱手行礼。 这宫里到底哪位主子得势,他们就会一边倒的捧着谁,如今高洺湖才是最红火的那一位,自然是要以她的话为先。 而站在一侧的太后,不单被皇太妃说穿了自己的阴险用心,更被高洺湖狠狠摆了一道,如今也算是丢脸丢到了姥姥家,要是再留在这儿,也只会给自己找没趣。 “行,高洺湖,你果然有些手段,但你给哀家记住了,你也只是略胜一筹,胜负还未分明,你也未必笑到最后!” “本郡主随时等着太后您重振旗鼓。” 高洺湖得意洋洋的抬了抬下巴,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打量着太后,“娘娘,您现在就算是穿的再怎么素气,也挡不住这一身的脏,本郡主受累劝您一句,能穿得多好就穿的多好,指不定哪天就穿不成了。” “高洺湖!” “洺湖说的没错。” 北堂谨瑜的声音突然从牢房外传了进来,只见他穿着一身明黄色龙纹朝服,大跨步的走到高洺湖身边,“母后,您看儿臣把谁带来了?” 太后顺着北堂谨瑜手指的方向看去,竟瞧见太傅靠在铁门上,脸色立即大变。 “你……你竟然活过来了?这……这怎么可能?” 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傅,明明已经是一将死之人,就算醒得过来,也绝对活不了几日。 可现在…… “太后娘娘您这是得多盼着微臣一命呜呼啊!” 太傅一脸冷笑的走到太后面前,眼底闪过一抹凌厉,“太后娘娘,这次还真的是让您失望了,要不是因为高洺湖郡主出手相助,微臣这条命定是保不住的。” 太后一听这话,眸光立刻转到高洺湖身上,“你不过就是一王府小姐罢了,何时学的医理,为何哀家浑然不知?” 这京城中的大户小姐,一个个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呆在绣楼里学女红,会的也就只有相夫教子的那一套玩意儿。 至于这医术,还真没见过哪家正经小姐学得懂。 “太后娘娘,您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难不成还得本郡主一一与您说明?” “是啊,高洺湖郡主乃是凤凰之女,又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又怎能与那些普通的大家小姐相提并论?” 太傅在一旁顺着高洺湖的话茬说道,脸上的笑意更浓,“太后娘娘,您还记得微臣的女儿吗?” “你……” “都已经整整过去10年了,这孩子在外面受了多少苦,微臣想想都觉得心痛。” 太傅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只银钗,那是女儿失踪时落下的唯一物件儿,这些年,为解相思之苦,一直都随身携带。 “娘娘,您帮微臣瞧瞧,看看这珠钗,您是熟悉还是不熟悉?” “你把这玩意儿从哀家面前拿走!” 太后心虚的打掉太傅手中的珠钗,那根钗子刚一落地,便从中间分成两段的,一股子熏人的恶气飘出。 第300章唯一动力 http://.biquxs.info/

沙沙沙…… 蛇虫鼠蚁的爬动声从四面传来,只见各种毒物向银钗的方向聚拢,而太后更是被吓得七魂没了八魄。 “太后娘娘,原来这毒门门主安插在宫中最大的奸细不是别人,就是您啊!” “太后娘娘,您的用心还真是良苦啊,竟然会在这根珠钗里动手脚,太傅家的女儿每日受着剧毒侵扰之苦,怕是整个人都变得不正常了,就算是被人掳走,也不会发出一声惊呼,而是会乖乖跟着铜铃声离开。” 这珠钗中所藏着的剧毒,不但能招来蛇虫鼠蚁,更能产生某种幻觉。 若是每日听着一种声音,又是在这种毒素的情况之下,中毒者会一点点依赖这声音,甚至把这声音当做自己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而高洺湖刚巧从太傅口中得知,在女儿失踪之前,她总会带着一串铃铛,说是太后娘娘给她的,贵重的很,绝对不可以离身半步。 有了这番话,太傅则更加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测,也正是因此,才会有了今天的这出戏,为的就是要让太后露出真面目。 “太后娘娘,哦,不!我现在应该管你叫毒门夫人吧?” 高洺湖嘴角勾出一抹凛冽的笑,一步步走到太后面前,把手搭在秀发后的脖颈上,“本郡主一直搞不清楚,毒门门主到底把自己所爱的女人藏到哪里,竟然会从这世界上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么多人都在四处寻找,却始终没有音讯,可现在,本郡主总算是明白了,这最危险的地就是最安全的。” 她早就已经察觉到太后的不对劲,一个在宫中摸爬滚打多年的女人,又怎会对江湖中的事如此清楚? 后宫女子不得干政,即便是皇后,即便是太后,也绝对不可以与前朝大臣来往过密,更别说与江湖人有所瓜葛! 因此…… “本郡主的娘亲,应该算得上是毒门门主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你又算什么?算是一房见不得光的小妾吗?” 高洺湖一字一顿的说着,每一个字都如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恨不得一把扯掉这女人脸上的面具,倒是要好好的瞧一瞧,她到底长了一张如何美艳的脸,竟然可以让毒门门主这般痴迷。 要说一点不嫉妒,那根本就是睁眼说瞎话,高洺湖一直在高丰无微不至的呵护下长大,因为她才是父亲心中最疼爱的女儿,可事实上,那不过只是可笑的假象。 如今一切真相都在慢慢的浮出水面,高洺湖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 “真没想到绕了这么一大圈子,真正要找的人竟然在眼前。” 桂婉离开时的那句话,仍旧在高洺湖的耳边萦绕,要想除掉毒门门主,就必须要找到他的软肋,而这个软肋便是他藏起来的妻儿! 哈哈…… 高洺湖的话音刚落,太后突然仰头大笑起来,她向后退了几步,眼底闪过一抹冷冽的寒光,“你以为说这些,就可以诬陷哀家吗?哀家就是太后,是这大漠最尊贵的女人!这一点,勿庸置疑!” “你还要嘴硬到何时?” 瞧着太后那一脸嚣张的样子,高洺湖苦笑的摇了摇头,“你以为证据就只有这一根珠钗吗?如果太傅的女儿还活着,她便可以指认出你来!” “这绝无可能!” 太后一字一顿的说着,每一个字都加重了音量,“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哀家的身份不由质疑,就算你是凤凰之女,也没有办法打破这个计划。” “计划”二字实在是太过刺耳,高洺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堪,但并没有因此而失去理智,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握拳,一层冷汗覆在额头上,呼吸也变得略微急促。 “你真以为你和高丰的计划可以得逞,你真以为这天下会是你们两个的?” 高洺湖厌恶父亲的奸计,更厌恶这个女人的高傲自大,就好像是在嘲笑她的愚蠢一般。 “这天下永远只能姓北堂!” 她咬牙切齿的说着,眼神变得更加犀利,“本郡主原本想要给你几分薄面,毕竟看在你是高丰小妾的面子上,本郡主这个正妻所生的女儿总得有些肚量,可现在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高洺湖嘴上的话不停的说着,脚上的步伐也没停过,一步一步的再一次逼近太后,一只手掐住她的喉咙,另一只手探向脑后。 可这女人的力气实在太大,高洺湖根本无法牵制住他,只见那一抹素色影子在眼前闪过,人已经跑到牢房外。 “绣球哥哥,快!” 高洺湖的话刚一出口,北堂谨瑜便以最快的速度闪身拦下太后,那女人见情况不妙,便要从正上方的瓦砾房顶逃跑。 啊! 她刚飞身而起,便被一根粗重的鞭子捆住双腿,用力被拉了下来,人重重地摔在地上,不禁发出一声痛呼。 “想在我家主子的眼皮子底下逃跑,你也得有这个本事啊。” 绮兰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这丫头已经有几个月没露面了,高洺湖忙着对付毒门门主,又要装疯卖傻,压根就没时间打听自己身边这两个混不吝的近况。 而此次回行宫,也就只见到小青一人,再问绮兰跑去哪里,她倒是闭口不言,敢情平时见面就吵的冤家,如今倒成了同一战壕的好姐妹,高洺湖还真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无奈。 绮兰沉声说着,便又瞧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太后,“毒门一直想要得到凤凰之女,因此,九天玄宫便是毒门最大的阻碍,只有除了这颗绊脚石,那家伙的阴谋才能得逞。” 被绮兰这么一说,高洺湖更是一头雾水,垂眸瞧了一眼手中带血的信封,“罢了,等回去再说此事,还是先把她料理了再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若是连高洺湖都自乱阵脚,便会让毒门的人见缝插针,那时才叫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是。” 绮兰拱手行礼,便自觉的退到高洺湖身边,而此刻已经把那假太后绑在木桩上的北堂谨瑜,转身快步回到她的身边。 “洺湖,你可想好该如何处置?” 北堂谨瑜乃大漠的君主,这事儿本应该由他来拿主意,但是…… “一旦扯下这张人皮面具,那可就再难回头了。” “不怕。” 高洺湖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一边说着,一边往木桩的方向走去,“本郡主今日就要好好的瞧一瞧,到底是一个怎样倾国倾城的女子,可以让那个冷心冷肠的家伙如此痴情。” 撕拉…… 话音落,高洺湖的手已经搭在太后的脖颈后,用力一扯,一张人皮面具直接从脸上剥落,那张常年被挡在面具后的脸苍白到毫无血色,脸颊上有一块骇人的胎记,定眼这么一瞧,还真是让人心颤。 原本想着的美艳面孔,竟然会是如此吓人,还真是让在场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们现在都满意了?” 被绑在木桩上的女人冷声说着,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毒门夫人,不过是被利用的傀儡罢了!” 她一字一顿的说着,恨不得把每一个字都烙在高洺湖的心里,“郡主,高丰的软肋就被我藏在宫里,如果你真想找到自己的弟弟,就在身边人的身上下功夫吧!” “你……” 高洺湖的话还未说出口,那女人便已经咬舌自尽,悄悄从嘴角流出的一丝鲜血,浑身犹如掉入寒潭般冰冷,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别看。” 不知何时,北堂谨瑜已经站在高洺湖身后,那双带着温度的手挡住自己的眸子,“有朕在身边,一切都会过去的。” 高洺湖把虚弱无力的身子靠在北堂谨瑜的怀中,只要有他在,她总会感到万分踏实。 “带我回去。” “好。” 北堂谨瑜当着众人的面把高洺湖从地上抱了起来,大跨步离开这该死的地方,把所有的人都抛在脑后,他们眼里只有彼此。 “看来咱们还真是多余的人。”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皇太妃走上前,瞄了一眼已经一命呜呼的假太后,便又把视线落在太傅身上。 “大人,本宫该是恭喜你重新找回女儿,还是该恭喜你……” “闭嘴!” 还不等皇太妃把话说完,太傅便狠狠瞪了他一眼,厉声继续说道,“本太傅警告你,要是你敢在高洺湖郡主面前胡说八道,就别怪本太傅对你无情。” “大人,本宫不过就是一可有可无的小人物,哪里敢招惹您啊!” 皇太妃脸上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可眼神中的凛冽,却让太傅觉得很是不安。 “皇太妃,如今太后本来是不存在了,往后的好日子都在你身上,你可不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本宫自是有这般的自知之明,不必大人提醒。” 她撂下这番话,转头便往地牢的出口走,到这鬼地方兜了一圈,最后就是太后死在这儿,想想都可笑。 不知真的太后到底是生是死,或许根本就没有人在乎,大家要的不过就是个结果,是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 第301章是麻烦事 http://.biquxs.info/

瞧着她离开的背影,太傅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你这个贱女人,当初本太傅除不掉你,现在也绝不能留着你,你的下场,绝对不会比她好到哪儿去!” 冰冷的自言自语声回荡在地牢里,绑在木桩上的尸体已经渐渐僵硬。 “来人!” “奴才在。” 跟着太傅一起前来的小太监凑上前来,毕恭毕敬的拱手鞠了一躬,“大人有何吩咐?” “好生把这女人安葬,莫要怠慢。” “这……” 小太监一听这话,便立刻面露难色,“大人,这假太后的尸体该如何处置,是否要等皇上和郡主发话再……” “放肆!” 小太监好心提醒,倒是让太傅越发恼火,“本太傅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不过就是一狗奴才而已,竟然敢这般不把本太傅放在眼里,你是不想活了吗?” “奴才不敢!” 那小太监赶紧摇了摇头,压根不敢再多说半句,立刻招来站在不远处的同伴,三个人七手八脚的把尸体从木桩上扛了下来,用草席一裹,前后架着带出地牢。 “朕已经派出御林军去寻,若有消息,朕自是会第一时间把母后接回行宫,还由不得你们在这质疑朕对太后的孝心!” 北堂谨瑜高坐于龙座之上,俯视着站在下面的众朝臣,他们一个个官居要位,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有几分忠诚,还真需要再仔细的琢磨琢磨。 “皇上,微臣自然不敢质疑皇上您,只是……” 兵部尚书把话说到一半,故意顿了顿,脸上的为难之色更浓,深思良久,他又继续说道,“只是,皇上您可有发现,自打高洺湖郡主伴您左右,这麻烦的事就一茬接着一茬,实在是不吉利呀。” 后宫中哪位嫔妃受宠,前朝大臣便会颇有言辞,除非这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子,是他们家族中的一员,兴许还能说几句好话,否则,便会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想尽办法把人从皇上的身边赶走。 至于原因,实际也并不复杂,无非是一人专宠,便会让得宠的人手中紧握实权,免不了会威胁到前朝大臣的利益。 尤其是高洺湖,她可是高王府出来的郡主,当初诬陷高府的人可不止太后一人,这朝廷中还有多少人为了贪图金库财宝,而昧着良心说假话,怕是到了现在,还没能一一捋顺清楚。 可他们并不知道的是,看似是自己略胜一筹,与太后联手毁了高王府,而实际上,非但一点好处没有捞到,还被毒门门主利用,这般鸡飞蛋打,竟然还不自知,想想便觉得可笑。 “皇上,臣也觉得,高洺湖郡主终究是反王之女,虽说她深受皇上的宠爱,但终究抹不掉这一层身份。” 跟在兵部尚书身后的大理寺卿义正言辞的说着,就好像他真的是在为皇上着想一般,可事实上,不过就是想要见缝插针,也好借太后失踪一事,把高洺湖从皇上的身边赶走,免得高王府之事败露,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二位大人,看来你们还真是对本郡主很是不待见呢。” 还不等北堂谨瑜言语,高洺湖的声音便从珠帘后传了出来,“皇上,您这会儿子叫洺湖过来,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没错! 自打兵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在外求见,高洺湖就呆在御书房了,而刚刚的一番言语,更是一个字不漏的听在耳中。 “臣参见高洺湖郡主。” “微臣参见高洺湖郡主。” 前一刻还理直气壮的两个大男人,此刻已经浑身发抖的跪在地上,压根就不敢看高洺湖一眼,那一脸藏不住的心虚,明晃晃的映在高洺湖和北堂谨瑜的眼皮子底下。 “呦,高洺湖把二位大人给吓的,本郡主又没说什么,你们至于这般害怕吗?”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两人身边,便是又亲自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崔大人、李大人,你们刚刚说的话,本郡主听得一清二楚,你们说的没错,本郡主的的确确是反王之女,这层身份是洗不掉的,但是……” 她这嘴上的话不同,脚上的动作也没耽搁,绕着两人转了一圈,便又在他们身后驻足,一只手搭在一人的肩上。 那犹如地狱烈鬼索命的声音,在兵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耳边响起,“冤有头,债有主,当初到底是谁起了贼心,才会编造那些不实之言,本郡主自是比谁都清楚。” 她一直在调查高王府之事,直到得知父亲还活着,高洺湖便不想再继续追究,毕竟一切不过是阴谋套着阴谋,你算计他,他算计你,都没一个好东西。 不过…… “二位大人,这行宫里见天儿的死人,今儿个能见得到东面升起的太阳,明儿个,就未必能见到太阳下山了。” 高洺湖这赤裸裸的威胁之言,彻底把两个人吓惨了,扑通一声瘫软在地,目光呆滞的看着正前方,就差没嚎啕大哭了。 “洺湖,看来朕的两位爱卿身子大不如从前健朗,倒不如早些辞官归乡,也好安心于家中静养。” 北堂谨瑜的话刚一出口,跪在地上的两人重重地磕了一响头,纷纷谢主隆恩。 他们也还算得上有自知之明,知道继续留在宫中,迟早会成为高洺湖手中的阶下囚,与其要在这儿等死,倒不如尽早离开,也好保全自己的性命。 “行了,你们二人先退下吧,回园子收拾行囊,尽快启程回京,朕会另择他人接手你们手中的政务。” “是。” 兵部尚书与大理寺卿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原本想要把高洺湖赶走,到头来,卷铺盖滚蛋的人却成了他们自个儿。 多行不义自毙自,这话算是在这两人的身上应验了! 哈哈…… 两人刚刚退出御书房,高洺湖爽朗的笑声便在房间里响了起来,“绣球哥哥,原本以为这些老狐狸得有多难缠,没想到,竟然会是这般没用的胆小鬼。” 一说到这太傅的女儿,高洺湖的脸色便猛的一沉,“绣球哥哥,你不提这位姑奶奶还好,一提起她,我这脑袋就痛得很。” 一听这话,北堂谨瑜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高洺湖,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就算大白天见了鬼,兴许还能与其攀谈一番。 可如今…… “洺湖,这天底下就没有你搞不定的人,朕把那女人交给你,便是想要让你从她嘴里得知关于真太后的下落。” “我自是知道你的心思。” 高洺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便又没精打采的把头倚在北堂谨瑜的肩膀上,“可你是不知,那女人的嘴,简直就是一把伤人的利器!”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揉隐隐作痛的额头,便又把视线落在北堂谨瑜的身上,“绣球哥哥,你要是不信的话,便与我一同回园子去,亲眼瞧瞧这位姑奶奶,你便知我现在的无奈了。” 北堂谨瑜并没有顺着高洺湖的话茬说下去,而是沉默了片刻,便又在那一头披散在身后的秀发上轻抚了几下,这才继续说道,“朕政务繁忙,这女人还是……” 他这话还没说完,便被小青慌里慌张的喊叫声打断,“郡主,大事不好了,那女人又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又来?!” 高洺湖一脸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才从床榻上跳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以最快的速度往御书房外走去,“这女人还真是一天都不让本郡主省心,本郡主今天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敢不敢再闹。” “郡主,你倒是等等奴婢啊!” 小青不忘冲北堂谨瑜行了一礼,便赶紧追着自家主子离开书房。 而北堂谨瑜却并没有追上去,而是端坐于软榻之上,那个放在矮桌上的茶碗,放在鼻尖处嗅了嗅,嘴角勾出一抹得意。 “看来这行宫里是又要热闹起来了。” “皇上……” 一直伺候在一旁的小福子,手中端着一碟糕点,信步走到北堂谨瑜身边,“您把齐妃和太傅之女都交给郡主,这两人极为难对付,您就不怕出什么娄子吗?” 先不说刚刚找回来的太傅之女,只是说那不安分的齐妃,就单凭她一人,就足以闹的高洺湖焦头烂额了。 “洺湖的能耐有多少?朕能不知道?” 北堂谨瑜喝了一口杯中的龙井,那苦涩的味道在口中回甘,倒还真是绝佳的上品茶叶。 “回京之后,朕便会册封为皇后,可她反王之女的身份,始终是个麻烦事。” “皇上,您的意思是说……” 小福子没敢把自己的猜测说出口,毕竟他不过就是一总管太监,祸从口出的道理更是清楚明白的很。 “没错。” 北堂谨瑜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更加坚定,“朕便是要借这次机会,让洺湖在朝中有立足之地。” 无需小福子把话说明,北堂谨瑜一眼便瞧得出他心中的想法,毕竟主仆多年,又怎会连这点默契都没有。 “皇上英明。” 小福子不失时机的拍着马屁,便又把手中的糕点盘子放在桌上,“这一招借力打力的招数,前朝的那些大人们就算是再怎么聪明,也料不到您会有这般打算。” 第302章我在等人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的反王之女身份是坐实了的,这一点已无从改变,但也不是全然没有法子逆风翻盘,只是要再多些算计罢了。 北堂谨瑜之所以把太傅之女和齐妃交给高洺湖处置,为的就是要让她为大漠立功。 齐妃体内的血人参,那可是制不死药的药引子,但凡有些权势的人,定是听说过这不死药方。 而多年来,皇族一直都在寻找不死的法子,哪怕是行走江湖的骗子,只要把不死之谜说得天花乱坠,便能在宫中有一席之地,前朝大臣更是趋之若鹜,毕竟人人都想永生不死。 因此,若这天底下难得的血人参在高洺湖手中,就算这些老狐狸对她再怎么不待见,也会看在长生不老的份上暂且消停些。 再者,太傅之女可是太傅的命子,好不容易寻了回来,他定会更加如珠如宝的捧在手心里,只要把这女人牢牢控制住,便等于控制住了太傅。 桂婉找到这位活祖宗时,她就窝在一处乡村农舍的牛棚里,瘦巴巴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有段日子没好好吃过饭了。 要是桂婉再晚到一步,这丫头怕是要活活把自己给饿死,身上的衣服更是单薄的很,眼看着天一日比一日的凉,要是入了冬,她还找不到暖和的衣服,即便不饿死,也得被冻死了。 “姑奶奶,本郡主到底是该说你吃得苦中苦,还是要骂你蠢?” 高洺湖好笑的说着,便又指了指托盘上的饭菜,“在这里,不但有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还有干净的屋子给你住,总比呆在那乌七八糟的牛棚里强吧?” “你……你知道什么呀?我那是在等人,在等人!” 女孩理直气壮的说着,便又从床榻上窜了下来,一把揪住高洺湖的衣领。 “我警告你,你现在最好放我离开,否则,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规矩?竟然敢对我家主子大呼小叫,我看你是……” 小青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高洺湖的眼神止住,她原本上前的步子也停了下来,“郡主,您不能再这么惯着她了!” “你先出去。” 高洺湖用力扯掉女孩儿揪在自己衣领上的手,便又强行把人摁坐回床榻上,“这里交给本郡主,你去通知小厨房,让他们重新再做一桌子的菜,就说本群主要与太傅家的千金把酒言欢。” 小青听着这话,脸上的惊愕之色却是更浓,她不安的看了一眼仍旧怒气冲冲的太傅之女,便又瞧了瞧自信满满的高洺湖。 罢了! 虽说心中有一千一万个不放心,可主子已经把话说到这份儿,小青也只能遵旨行事,欠身行礼,便侧身退出北屋。 此刻,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高洺湖和那不要命的女孩,两人眼儿瞪眼儿瞧了片刻,到底还是太傅之女沉不住气,最先打破尴尬。 “喂,你到底想要我怎么着,你才肯放我离开?” “你明明是自由之身,为何不回太傅府与自己的爹爹团圆?” 一早的猜测,以为这丫头是身不由己,要么,已经到阎王殿去喝茶,要么,便被毒门的人关在某处。 可桂婉找到她时,她身边竟是连一个暗中盯梢的人都没有,要是这丫头自己想要回太傅府,毒门的人也未必会有所察觉。 但是…… “高洺湖郡主,这是我自己的事,还轮不着你来多管闲事吧?” 这女孩一脸厌烦的说着,又把身子向床榻里侧缩了缩,干脆直接钻到锦被里去,“你甭想从我口中得知关于太傅府的任何一件事,我也不会告诉你我这些年所经历的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姑奶奶,你是不是有些太过自以为是了?谁对你那些破事感兴趣!” 高洺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便又盘腿坐在女孩身旁,“本郡主每日要操心的事那么多,要是再把心思放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本郡主岂不是要忙死?!” “谁说这是无聊的事?!” 女孩一听这话,猛得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要不是因为我,那假太后能在宫里呆这么久?!我告诉你,别看毒门如何如何的厉害,要是没有我的帮衬,他们的计划也甭想得逞!” “得,这是不打自招了。” 高洺湖好笑的说着,又在女孩的肩膀上拍了拍,“既然都已经认了罪,姑奶奶你就别在这绷着了,把该说的都说出来,兴许皇上还会看在太傅的面子上,饶你不死。” “你……你炸我?” 女孩瞪着红彤彤的眼睛,恨不得直接把高洺湖生吞活剥,但不得不说,这女人还真是够聪明,一眼便瞧出自己的软肋,更是拿捏的恰到好处,否则,她也不会这么快露了底儿。 “姑奶奶,谁让你自己偏要自以为是呢!” 太傅之女自小娇生惯养,总想做出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伟业,也好比过后院姨娘所生的兄长。 可是,做事总得要量力而行,就这丫头的智商,也只有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份儿,要想力挽狂澜成大事,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你呀,要是有太傅半点头脑,也不至于把自己坑得这么惨!” “你……” “你什么你!一会儿好好的给本郡主吃顿饭,再把那脏兮兮的身子洗干净,你要是不肯乖乖听话,本郡主现在就把你丢进牢里!” 高洺湖撂了狠话,便从床榻上站起身来,没有再刨根问底,毕竟要想从这个女孩的口中得知真相,就必须要耐得住性子,细水长流,才能有个自己想要的好结果。 “高洺湖,你就是个……” 砰! 女孩的话还没说出口,窗外便传来一声巨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血腥的味道,高洺湖的脸色也跟着大变。 而那根如触角一般的须子也缩了回去,齐妃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瞧见出现在自己眼帘中的脸,便惊叫着从地上站起身来。 “你……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每一次高洺湖替自己治疗,那痛苦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就差没把自己的骨头拆了。 被用力砸碎,再把那一地的碎渣子拾起来,一点点的拼成一个人形,齐妃经历的便是这个过程,可想而知,那得有多痛苦。 但为了把血人参从这个女人的身体里拔出,高洺湖也只有这么一个法子,要是继续让那东西留在体内,甭说是30岁了,三个月都活不成。 “本郡主要是再晚来一步,你早就一命呜呼了!” 高洺湖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齐妃,又瞧了一眼她后背的方向,“本郡主可不是来这和你吵架的,你后背插着一排银针,把身体的穴道都已经封死了,你现在要是敢乱动的话,直接气绝身亡,算算时辰的话,死得快些,还能和阎王爷吃上一顿早膳。” “你……” 齐妃瞬间被高洺湖说得哑口无言,只剩下瞪着一双猩红的双眼,身子一动不动的戳在原地。 前一刻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而此时此刻,却只能老老实实的站着不敢动,这后背传来的异样感,让齐妃心中一阵惶恐。 “喂,你到底要折腾我到什么时候才善罢甘休?”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你以为我想折腾你啊!折腾你有意思是吗?我还真的是够闲的!”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齐妃身后,把那插在脊椎上的银针一根根拔下,银针的尖头处已经发黑,看来这血人参的毒素已经进入到骨髓。 她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把那些拔掉的银针丢在地上,只见银针在眼前化成一滩水,泛着一股恶臭。 “齐妃,本郡主不是在吓唬你,如果你再不配合本郡主的治疗,迟早也得跟这些银针一样。” 高洺湖指了指地上的臭水,言语更加犀利,“本郡主看不得别人受苦,这才想帮你一把,你要是再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就别怪本郡主不搭理你!” 她这肩膀上要担的事实在是太多了,要是整天围着这位姑奶奶乱转,外面还不得乱了套。 虽说毒门门主一直都在找齐妃,但只要乖乖待在地牢,好吃好喝的供着她,日子也算得上是过得惬意。 原本这牢房蛇虫鼠蚁密布,就连一张像样的床都没有,可再瞧瞧现在…… 啧啧啧,简直是比高洺湖的房间都要舒适。 一张桃花木四脚大床,周围用粉色帷幔裹着,床上的丝绸锦缎被子就有10床,一层一层的垫在上面。 这要是躺上去,绝对柔软到没话说,还有那冷玉枕头,绝对是世间仅有的玩意儿,燥热的天气在脑袋下枕着,凉气袭来,睡的也踏实。 就连这牢房里的墙面都是被重新粉饰过的,全都是齐妃最喜欢的鹅蛋黄色。 地牢大门处放了一串薰衣草莲子,花香味盖过空气中的血腥味道,整个牢房焕然一新,要是从里面瞧,还以为是哪位贵重主子的内室呢。 “齐妃,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郡主与皇上待你已经够好的,你要是再这么折腾,就别怪本郡主撤了你现在的待遇,让你滚回猪圈里去。” 这旁边的牢房,那是一个比一个脏,但凡是进了这地方的,那就没能有活着出去的。 而齐妃算得上是万里挑一的一个,要不是因为她体内的血人参,高洺湖才懒得搭理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 “毒门门主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齐妃一脸失落的说着,便又晃晃悠悠的坐回到床榻上,“与其在我身上费这么大的劲儿,倒不如省省心,直接给我个了断如何?” “你就这么想死,为什么你们心里面都觉得命就这么廉价?” 这外面不知有多少饿死冻死在街上的流浪者,即便日子已经过得如此艰难,但他们仍旧费尽心思的想要活下去。 第303章心存奢望 http://.biquxs.info/

而齐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足以让她享尽荣高富贵,可这个女人却一点都不懂得珍惜,整日寻死腻活的,和自己园子里的那位又有什么不同? “本郡主不知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可你既然已经落在本郡主的手里,本郡主就不允许你这般不待见自己。” 呵呵! 齐妃冷笑了两声,把身子向后仰躺在锦缎被子上,盯着头顶正上方的粉色帷幔,“是死是活也就只是这几天的事,你这一次可以救得了我,可下一次呢?大下一次呢?血人参已经在我的身体里长出,早晚要破茧而出的!” 她早该料到自己的命运,也不想再继续挣扎,既然注定一死,倒不如死得痛痛快快。 从怀中掏出一把尖锐的匕首,用力丢到高洺湖面前,“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也该由你来了解,咱俩之间也就算是两清了。” “杀掉宿主,血人参就会把凶手当作主人。” 若这不叫长生不老,那如何才叫永生永世,只是一副皮囊不死吗?那实在是太过肤浅了。 “齐妃,本郡主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是要活,还是要死,最好给本郡主一句痛快话。” “你有几成把握让我活下去?” 齐妃猛的从床榻上坐起身来,一双鲜红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高洺湖,“如果毫无把握,又为什么要心存奢望?” “要活下去,就要看你自己能不能扛得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而不是本郡主的。” 她并不是全然有把握,这法子是在书中瞧见的,不知有没有人真正实践过,而高洺湖不过是班门弄斧,但幸运的是,好在有些效果。 齐妃体内的血人参安静了一阵子,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突然造作起来,好在高洺湖及时赶到,这要是晚了一步,谁都不敢想后果如何。 而且…… “太傅夫人有来过,对吗?” 高洺湖把话说得直截了当,全然不留一丝余地,“齐妃,太后已经不在了,太傅不受任何人的约束,这家伙就是一老疯子,他的阴狠全然不亚于毒门门主,难道你还想被别人利用?” “你为何会知太傅夫人有找过我?” 太傅夫人来地牢前,早就用银子疏通了门口的守卫,一早让自己人在饭菜中放了巴豆,这会儿大部分的狱卒,都在茅房里蹲着呢。 这样一来,根本不会有人知道太傅夫人见过齐妃,除非她自己说出去。 可实际上…… “这把玄铁银刀,可不是普通人能得到的。” 高洺湖把那把匕首在手中把玩着,便又丢回齐妃的腿上,“太傅夫人会把每日带在身边的东西给你,看来你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简单呢。” 一听这话,齐妃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拿起腿上的匕首,唰的一声拔掉刀鞘,刀锋上露出一抹寒光。 “高洺湖,你就不怕我现在就要了你的性命?”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 高洺湖一脸无所谓的摊了摊手,便又一步步往齐妃的方向走去,“如果你真想杀了我,也不会等到现在。” 她是吃准了齐妃的弱点,这女人整日叫嚣着,无非是想要给自己得一自由,可真要是把人给放出去,那才叫往死路上逼呢。 “齐妃,外面几分危险几分安全,难道你不清楚?” 高洺湖已然走到齐妃面前,一只手抓住她高举匕首的手腕,另一只手搭在那女人瘦弱的肩膀上,“相信本郡主这一回,只要抓住毒门门主,本郡主一定送你到一处安全的地方,让你衣食无忧,过完下半辈子。” “我可以信你吗?” 齐妃皱了皱眉,这辈子不知被多少人算计过,不知信任两字该如何写,即便高洺湖一脸诚恳,仍旧让她心有余悸。 而高洺湖并没有因为齐妃的不信任而不愿,反倒露出一抹淡笑,“若你没做那些为非作歹的事,也许本郡主愿意与你做朋友,都是被利用的,谁和谁又不一样呢?” 一提到此事,高洺湖的心便冒出一股苦水,但脸上始终带着笑,“好歹你没有被自己的亲人背叛,但本郡主生下就是被算计的那一个,你总比本郡主好得多。” “你知道我之前有多么羡慕你吗?” 齐妃早就知道自己干爹的真实身份,也清楚高洺湖是毒门名正言顺的大小姐,可即便如此,她仍旧费尽心思的想要把人除掉,从未违背过父亲命令的乖女儿,却在这件事情上异常执着。 而原因只有一个…… “如果你这个亲生女儿死了,干爹就会把我们这些养女当作真正的亲人,而我们也能有一个家。” 这是多么卑微的奢望,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家,从出生的那一刻便拥有了,可齐妃呢,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唯一陪伴长大的干爹,也只是把她当作棋盘上的一颗棋,从未用过真心。 “就算本郡主死了,他也绝对不会让你们有一个家,因为本郡主都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呢!” 高洺湖曾以为,只要有父亲陪伴左右,就算是遇到天大的危险,也总会有一个人把自己护在身后,但得知毒门门主就是爹爹时,她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 如果没有北堂谨瑜的支持,高洺湖不会这么快从痛苦中挣脱,虽说一切已经回到正轨,但那颗被伤到伤痕累累的心,仍旧会时不时的作痛。 “曾几何时,本郡主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有着一个把自己当作至宝一般呵护的父亲,有这一大家子爱自己的亲人,但又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这一切都变了!” 高洺湖字字尖锐,就像是一把双刃剑,伤着自己的同时,也在齐妃的心窝上捅着。 “算了!” 用手背擦掉挂在眼角的泪珠,生生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甭提起这些不开心的事儿,他就不配被咱们记挂在心上,齐妃,本是天涯沦落人,咱俩既然有缘碰到一起,本郡主就不会轻易让你去送死,只要你肯信本郡主,本郡主就保你活到老。” 高洺湖一字一顿的说着,每一个字都着重加重了音量,“太傅夫人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你,他们夫妻二人手中一定握着什么秘密,我不会在你这刨根问底,我会让他们两个人亲自告诉本郡主。” “太傅夫人的娘家人来自于药谷。” 药谷?! 那只老狐狸的地盘?! 上次差点没被那家伙给害惨了,要不是大皇兄出手相助,高洺湖和北堂谨瑜早就一命呜呼了,现在想想都觉得心中闷得慌,真恨不得把那只老狐狸的皮给剥了。 只是…… “药谷老头应该是太后的人,怎又……” “江湖中一共分两派,一派正路人士,他们注重的是义气,绝对不会做背信弃义的事,而另一派便属于邪门!” 齐妃把话说到一半,故意顿了顿,寻思了片刻,脸色略微有些为难,但还是继续开口说道,“邪门歪路做事不讲规矩,他们要的只是结果,今日可以效忠于你,明日就可以效忠于你的敌人,只要能得到好处就成。” “你的意思是说……那老头儿背叛了太后?” “没错。” 齐妃原本想要利用凤凰之女一事来诱骗太后,让这个女人为自己所用,却没有想到的是,太傅竟然早就收买了药谷老头,让自己的计划无法再继续进行。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齐妃根本来不及想出更好的法子,唯一能做的便是袖手旁观。 “药谷老头早就已经是太傅的人了,而太傅夫人的娘家人,刚巧就是这老头的门徒。” 那只老狐狸广收门徒,无非是想要壮大自己的势力,若是单靠他那用毒的伎俩,估计早就被江湖正派人士诛杀,自是活不到现在。 “朝野上下,但凡是三品以上的官员,不是娶亲王家的郡主,就是与宫中公主结缘,可偏偏只有太傅特立独行,得了一寻常人家的女子,毫无出众之处。” 这事儿,高洺湖也不是第一次听说,虽已过去多年,但仍旧议论纷纷,没人知道太傅夫人的家事,只知道来自于一偏远小山村。 而太傅夫人的娘家人也从未进过京城,这更是让人心中起疑,越是这般小心谨慎,就越会露出马脚,这女人的身份不会永远是个谜,早晚有一日会被戳穿。 所以…… “郡主,切记要小心,太傅夫人早已盯上我体内的血人参,他们夫妻二人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太傅的女儿在我手上。” 高洺湖眼底闪过一抹不易被察觉的得意,眼神变得更加从容,“这丫头可是太傅真真儿的掌上明珠,为了她,太傅就差点没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 “那女人不是早就死了,是我亲自动的手啊!” 齐妃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高洺湖,在冷宫活活勒死皇后的人就是她,自己亲眼看着那女人断气,绝无活过来的可能。 哈哈…… 就知道齐妃会露出这番神色,高洺湖忍不住放声大笑,“齐妃啊齐妃,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毒门门主一共收养了三个女儿,亚是孤儿,能有人照顾长大,自是会忠心耿耿,至于你,虽然有父有母,但却是个庶出的女儿,还不如亚过得轻松自在呢,突然有一个人那么关心你,你肯定得掏心掏肺的跟着他,可咱们这位太傅千金,那可就不一样了。” 第304章不请自来 http://.biquxs.info/

被高洺湖这么一提醒,齐妃倒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眉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对呀,三妹根本没理由背叛自己的父亲,明明是京城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和毒门压根就是八杆子打不着的。” 一共三个养女,其中两人身世惨淡,而另外一个却好到没话说,若说前两人有忠诚于毒门门主的理由,但太傅之女却…… “我明白了!” 齐妃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总算是把自己心中的结给解开了,“三妹根本就不是三妹,准确的来说,我认识的三妹只是假扮成太傅之女的人,而并不是真正的太傅之女!” “你说话还真是愿意绕圈子,不过……你猜的没错。” 高洺湖点了点头,便又从怀中拿出一根断裂的钗子,里面的毒液已经完全挥发,只留下浅淡不一的黑色痕迹。 “仔细瞧瞧,看看眼不眼熟!” 齐妃并没有接过珠钗,而是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根一模一样的头钗,“这是干爹给我们三姐妹的礼物,我们三个人从小就带在身边。” 果不其然! 高洺湖瞧见齐妃手中的珠钗,又与那根断裂的做了比较,的确是一模一样,而钗子的顶部有一不大的小空,藏在里面的毒液会从孔洞里渗出,一点点侵蚀她们的性命,真可谓杀人于无形之中。 “血人参在毒药的滋补下长大,生长的速度会加倍。” 高洺湖一边若有所思的说着,一把夺过齐妃手中的珠钗,撕拉一声,从袖口上撕下两块绸缎布,悟在自己和她的口鼻,又把那支钗子用力摔在地上。 “行了,”扶着齐妃重新坐回到软榻上,让她平躺在柔软的锦被中,“你且在这里忍耐几天,等本郡主料理的太傅,自会放你出去的。” “好。” 齐妃眼神空洞的点了点头,便又把身子转向里侧,只留给高洺湖一个背影,“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成吗?” “当然。” 人家下了逐客令,高洺湖也不好再赖在这,悄无声息的退出牢房,瞧着那单薄的身子躺在偌大的床上,竟不觉在心中生出一丝怜悯。 “爹爹,你到底是害苦了多少人呀?这对于你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得天下,就得要失去所有。” 北堂谨瑜的声音突然闯入高洺湖的耳中,扭头看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身旁的他,“来无影,去无踪,我倒是觉得,你更适合做洪门门主,却不像是个皇帝。” “要是朕有得选,自是宁愿在江湖漂的。” 这宫里的纷繁杂乱事多到让人发指,北堂谨瑜每日周旋于众人之中,每走一步都要在心里翻来覆去的斟酌,但凡错了一步,便是满盘皆输。 “洺湖,齐妃倒是让你给说通了,可太傅之女那边……” “那姑奶奶就是一混不吝,真不知太傅是怎么养出这么个祖宗来的。” “那一个是假的,这一个也是假的呢?” 北堂谨瑜也不是第一次有这个猜测,而如今说出口,也只是想要听听高洺湖的心思,毕竟和这位太傅之女来往最为密切的人是她。 “朕不是信不过桂婉,而是因为毒门门主实在太过狡猾,他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或许……”高洺湖若有所思的瞧了一眼北堂谨瑜,便又把视线落在齐妃的身上,“你说的没错,是真是假,咱们试一试不就得了?” “你是想要让齐妃去试探!” “是她,但却不是试探太傅之女,而是太傅夫人。” 高洺湖把太傅夫人的家世与北堂谨瑜说了一遍,他倒是始终从容淡定,但紧锁的眉头却暴露了他此刻的惊讶。 “绣球哥哥,也许真正的关键并不是毒门的人。” 她一字一顿的说着,眼神也变得越发深邃,“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假太后死时,对我们都说了些什么?” “毒门门主的儿子住在行宫里!” “没错,要的就是这句话,你再仔细的想想,如果毒门门主的儿子真的在行宫里,那就只能有一种可能,他早就已经被阉割做了太监,否则,也留不住!” 这宫里进进出出的人,除了每日轮值的御林军以外,尽数都是身子不全的太监。 若想在这宫里长久得呆着,那就只能和小福子一个样,绝无可能保有男儿之身,却还能大摇大摆的活在宫里。 “我觉得,那假太后一定是在故意误导我们,但也不是全都错,半真半假才最难猜。” “洺湖,你这样来绕去的,还真是把朕给绕迷糊了。” “一句话!” 高洺湖也不愿意在这啰嗦,便直接直奔正题道,“我怀疑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并不是在宫里,而是在太傅身边。” “为何如此猜测?” “太后虽对太傅之女一早就有所关注,但也未必一定要选她做皇后。” 毒门门主费尽心思的把太傅家的千金调包,为的就是要把自己的人安插在凤座之上,可当初选定皇后人选的人并不是假太后,要是这位真主子选了别人,毒门门主且不是白忙活了! 因此,这明摆着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皇后之位不过就是个幌子,能做皇后便做皇后,做不了,起码也能在宫里混个贵妃名号。 而整件事情背后的真正目的,无非是想要引人耳目,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太傅之女的身上,就不会有人关注到被藏在府中的另外一个人。 “绣球哥哥,当务之急,必须要让太傅夫人说实话,咱们才能知道这府里多出来的那一个到底是谁!” “太傅可以为了保住毒门门主的儿子而牺牲女儿,他们之间有这么深的交情吗?” “这还需要交情吗?” 高洺湖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便把自己虚弱无力的身子靠在北堂谨瑜的肩头,“只要他们两个人有共同的目的,那便有合作的必要。” “看来……真的是朕把事情想简单了。” “不是你把事情想简单了,是他太过狡猾,一层又一层的假象,想要把真相揪出来,那就得一点点拨开迷雾。” 如今已然走到了这一步,眼看着真相就要浮出水面,高洺湖的心却越发不安,一股股强烈的恐惧感从心底涌出。 她怕……怕会有更多的人因此而受到伤害。 她怕……怕还会有人被揭开虚假的面具,露出那虚伪的一面。 这错综复杂的情绪在心底交汇,高洺湖的身子不由得发颤,双手紧紧抓住北堂谨瑜的胳膊,“绣球哥哥,我现在只有你了,你不能离开我,一直不可以离开我。” 庆婕妤见高洺湖不再言语,以为自己占了上风,便又继续说道,“高洺湖,今日,本宫过来见你,不过是想要让你到皇上身边说句好话,也好让本宫的父亲留下来。” “娘娘,你这主意倒是打得正啊,可本郡主为什么要帮你呢?” 高洺湖真是觉得万分好笑,这世上竟会有如此没头没脑的女人,还真是万年难见一次。 求人办事儿的多了去了,可真就没见过像庆婕妤这般霸道的。 “娘娘,本郡主还有不少事要忙,你要是没其他的话说本郡主就先走一步。” 高洺湖撂下这番话,便直接从圆凳上站起身来,转身便想离开。 可这刚走了没几步,便被那女人从背后叫住,“高洺湖,你若不肯帮本宫,本宫就到处嚷嚷,嚷嚷你的父亲是毒门门主,是这天底下最大的恶魔。” 高洺湖一听这话,一双清澈的眸子瞬间阴沉了下来,站在一旁的小青唰的一下抽出腰间的长剑,直接抵在庆婕妤的脖颈上。 “知道这事的人不多,你是从哪里得知的?” 哼! 庆婕妤并没有因为脖子上的长剑而恐惧,反倒是一脸得意洋洋的说道,“今儿个本宫敢来这,就知道一定会有这么个下场,若是你把本宫给杀了,本宫身边的人就立刻把消息传出去,这行宫里原本就留不住秘密,若是再让狼城的百姓得知,他们所受的苦全都拜毒门门主所赐,你说你这个毒门大小姐会如何?” 好一番威胁,更是一番长篇大论,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用力戳入高洺湖早已伤痕累累的心。 小青瞧着自家主子那越发铁青的脸色,手中的长剑用力在那女人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口,“你要是再敢废话一句,就别怪我……” “放了她。” 高洺湖不等小青把话说完,便一把把这丫头拽回身边,“你先下去,本郡主想要和婕妤娘娘单独聊一聊。”” “郡主!” “下去!” 小青瞧出高洺湖的坚决,知道自己再多说无益,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到后院去。 此刻,凉亭中只有高洺湖与这不请自来的女人,重新坐回到冰凉的圆凳上,双手十指相扣,撑在下巴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庆婕妤。 说实在的,这女人刚找上门时,高洺湖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当作是闲来无事的调侃,与这些后宫嫔妃斗斗嘴也是好的。 可万万没想到…… “说吧,你到底是从哪得知此事的?” “本宫刚刚就已经说了,这行宫里是没有能包得住的秘密。” 第305章算是两清 http://.biquxs.info/

庆婕妤一字一顿的说着,眼神变得越发张狂,“高洺湖郡主,本宫也不想为难你,毕竟皇上对你的宠爱是别人得不到的,你也定会是这大漠的皇后,与其要与你这么个人物作对,倒不如与你交好。” 她倒还真算得上是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的分量有几斤几两,更明白高洺湖在皇上心中有着怎样的地位。 如今,太后是死是活没人知道,太傅对高洺湖也是恭恭敬敬的。 一个霸占后宫的老女人,一个权倾朝野的一品大员。 而此时此刻,一个不知去向,一个心甘情愿臣服于高洺湖,可见这个女人的手段非同一般,庆婕妤绝不是她的对手。 “皇后娘娘,臣妾刚刚挨的那两嘴巴子,就当是臣妾胡说八道的代价,这会儿子,咱们也就算是两清了。” 庆婕妤走到高洺湖身边,侧身行礼,便又继续说道,“娘娘,臣妾的父亲虽脾气大了些,但一直对皇上忠心耿耿,从来不敢生出一丝一毫的反叛之心啊!” 她这话也不是不在理儿,当初选上大理寺卿和兵部尚书,只因为这两人倒霉自己送上门来,杀鸡敬猴的道理,应该人人心里都清楚。 太后失踪,前朝大臣一片非议,从京城递上来的折子多到如漫天雪花,北堂谨瑜和高洺湖一合计,若是想要让这些老狐狸们安分守己,就得让他们心里生出一份恐惧。 因此……这才有了那天的一出戏码。 “皇后娘娘,臣妾没什么能耐,也没法子为皇家绵延子嗣,只求在这后宫安生度日,可如今眼睁睁的看着父亲郁郁寡欢,实在是让臣妾于心不忍啊。” 这女人变脸比那戏台子上的角儿还要快,前一刻还一副争锋相对的模样,现在却可怜兮兮的讨好示弱。 “娘娘,臣妾……” “若是你真想让本郡主帮你这个忙,不如就让你父亲亲自来见本郡主。” 高洺湖不等庆婕妤把话说完,便直截了当的打断,“这人到底能不能留下,还得看他那颗衷心里揣着几个人,若只有皇上一个,那也的确让本郡主有些为难了” 她把话说得直截了当,也懒得再和这女人兜圈子,不如戳穿那层窗户纸,大家也好面对面的瞧个真切。 “庆婕妤,你也是在这宫里活着的女人,该清楚,若想在后宫站稳脚跟,就必须得让自己的心狠点。” 但凡是把女儿送入宫的,那心里都不干净,更是满满的自私。 呵呵! 庆婕妤向后退了半步,拉开与高洺湖之间的距离,便又冷笑说道,“皇后娘娘这话倒是说在理上了,后宫的女子,就算是已故的先皇后,也不过是别人眼中追逐名利的一颗棋子罢了,可这就是我们的命。” 不知多少人羡慕大家大户的小姐,生来便含着金汤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用下地干农活,更无需每日养蚕纺纱。 小姐们只需舞文弄墨,再精通琴棋书画,这便是千金们每日要做的事,看似轻松,但只有她们清楚其中苦涩。 “皇后娘娘,虽说高王爷做了那档子的事儿,可终究是疼过您的,不像我们这些苦命的人,生下来便被父亲当作棋子培养,直至入宫才算有个了结。” 庆婕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平时很少会和别人说自己心里的事,在宫里时间久的人都清楚,这颗心若想要热络,就得到阎王爷那先喝杯茶,要是命好的,或许还能兜一圈回来,可若是命不好的就得留在那儿。 可到了高洺湖面前,庆婕妤难得感觉如此轻松自在,从额头处传来的阵阵抽痛感,让她的思绪更加清明。 哈哈…… 她傻笑了两声,接过高洺湖手中的帕子,摁在不断渗血的伤口上,“瞧臣妾这碎嘴的毛病,净说些让人不开心的话,皇后娘娘不要往心里记。” “你直接管我叫高洺湖郡主便是,本郡主还没有被封为皇后,这一口一个皇后的,要是让有心人听去了,还以为本郡主迫不及待的要往那凤坐上蹿呢。” “皇……高洺湖郡主,臣妾有句话不知该问还是不该问。” “这里又没外人,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高洺湖一脸无所谓的说着,便又重新坐回到圆凳上,瞧着小厨房的宫女端着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快步往凉亭的方向走来。 这园子里的一切,都是按照皇后的待遇置办的,小福子那边更是隔三差五的送好东西过来,厨房里的食材早就放不下了,每天做出七八道好菜来,还得把多余的送到其他园子里去,也免得糟蹋了好东西。 “既然在这儿了,也就别走了,好好的陪本郡主吃顿早膳。” “多谢高洺湖郡主。” 庆婕妤也没有拒绝,虽然有些局促,但仍旧还是坐回到石凳上。 宫女一盘盘菜肴端上,这不大的桌子被摆得满满当当的,每一道菜都清爽可口,摆盘的样式更是灵巧的很。 高洺湖平日里也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多吃这几口菜,估计是腹中的两个小宝贝太贪吃,动不动便要折腾自己这个娘亲。 只觉得这几日被养的,身上的肉是一日比一日的多,要是再这样下去,非得胖成个大肉坨不成了。 “庆婕妤,本郡主平时喜欢吃点酸的,这菜里都多加了醋,你要是吃得不惯,回头本郡主再……” “酸儿辣女,看来高洺湖郡主你这是怀着龙子呢。” 高洺湖的肚子是越来越大,推算日子,也就是这两天了,身子也乏的要命,平时还会到外面走动走动,可最近却只能赖在床。 “这男孩儿女孩儿的,本郡主倒还真不介意,毕竟皇上说了,公主皇子,他一样宠着。” 说这话时,高洺湖不免露出一抹欣喜,笑容也变得越发灿烂。 被爱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坐在对面的庆婕妤还真是有些羡慕嫉妒恨,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后槽牙给咬断了。 “庆婕妤,本郡主与皇上曾商讨过,若是你们愿意的话,不如一早便送你们出宫,毕竟还是清清白白的身子,嫁个如意郎君,往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这怎么可能?” 庆婕妤一听这话,便是满脸不可置信的瞧着高洺湖,“大漠历朝历代都没这个规矩,但凡是进了宫的,甭管到底是不是清白之身,也得在这宫里呆一辈子。” 她说的没错,这后宫佳丽三千,就算是不被待见的小宫女,那也都是皇上的女人,都盼着有一日能得到龙宠,也好一步步的往那凤凰树上爬。 可那棵树能有多大呀?能撑得住的人也就几个罢了,一个个爬上去,再一个个摔下来,周而复始,就像是一个大磨盘,一圈圈的转,没个停歇的时候。 一眨眼的功夫,百年就过去了,皇帝躺在自己偌大的皇陵里,陪葬的妃嫔用手指头都数的过来,而剩下的那些呢,最终还不是被送到行宫等死,一生如此欺凌,死了,也就是被草草地埋葬在皇陵的一角,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谁能记得她是谁? 高洺湖懂得这份苦,重活一世的她,明白死后无依无靠的滋味。 庆婕妤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从自己的袖口中拿出一块帕子,右下角绣着半只鸳鸯,“见得到面的,不过是人前的战北将军,再也不是那小女孩儿的心仪哥哥了。” 战北将军?! 一听这四个字,高洺湖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你认识本郡主的大哥?” “也就差一点,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庆婕妤并不想把这个秘密说开,但高洺湖提起要放后宫完璧之身的女子离宫,她便再也忍不住把一切脱口而出。 “当初臣妾与你大哥早已私定终生,甚至想要早早的行了那夫妻之礼,就算爹爹还想把臣妾送入宫,已然不是完完整整的身子,爹爹也不会再强求。” “但你大哥一去不回,最终战死沙场。” 高洺湖记得那日全家人穿着白布麻衣,大哥的亲娘一头撞死在棺椁上,那棺椁是空的,只放了一些随身的衣物。 在战场上丢了命,能找到一具全尸,那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大抵都是身首异处,或是连尸体的踪影都寻不到。 “原来你就是花姐姐。” 她清清楚楚的记得,大哥还活着的时候,每夜都会偷偷溜出去和一个漂亮的姐姐幽会,还是高洺湖帮着打掩护,这才没有被姨娘和父亲逮到。 但那时的记忆已经模糊,能记得的,只有大姐姐头上戴着的一朵菊,那是大哥亲自为她采的,万里外悬崖峭壁之上,难得生出这么一只菊来。 “花姐姐,这是你给臣妾起的外号?还是你大哥他……” “那朵菊还在吗?怕是早就已经变成灰了吧!” 庆婕妤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高洺湖直接了当的打断,他苦笑了两声,便又从怀中拿出一半只巴掌大的琥珀石,里面封存着一片鲜艳的菊瓣。 “在入宫前,臣妾找了京中最强的手艺人,让他把这片花瓣封存在琥珀石里,就算是过一千年,花瓣还能如当初一般。” “是吗?” 高洺湖嘴角扯出一抹不咸不淡的笑,一把从庆婕妤的手中夺过那琥珀石,趁着他还没缓过神来,用力砸碎在地上。 “你这是要干什么?” “人都死了,还耍这一套做什么?” 她厉声大喊大叫着,眼角湿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大哥临走前,就已经发现你和别人有了不该有的关系,如果不是因为你,他就不会负气离开,更不会白白死在战场上!” 第306章彻底死心 http://.biquxs.info/

没想到这个负了大哥的花姐姐,竟然会是庆婕妤,更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再见面。 “庆婕妤,如果你还有点良心的话,就别在我面前提起大哥,你根本就不配再……” “我什么都没做!” 还不等高洺湖把话说完,庆婕妤便直接了当的打断,“高洺湖郡主,不管你到底是信还是不信,我从来没做过背叛你大哥的事,我们之间的误会怕是一辈子都解不开了,但我不想让你也把我当做不要脸的女人。” “你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高洺湖猛得从石凳上站起身来,掀翻放在一旁的釉色瓷碟,碟子掉在地上,啪的一声碎成渣,就像此刻她的心。 “大哥是我从小最尊重的人,也是我最亲的亲人!但凡是伤害他的人,就是我的敌人!” 撂下这番话,高洺湖头也不回的往正屋的方向走去,庆婕妤刚想追上前,却被小青给拦了下来,“婕妤娘娘,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家主子对你算是彻底死了心,你要是不想连累自己的父亲一起受过,就最好乖乖回去,不要再出现在这儿。” 庆婕妤瞧了一眼挡在自己面前的小青,她的手紧握腰间的长剑。 “本宫明天会与父亲一同前来,希望那时,高洺湖郡主可以消气。” 她仍旧没放弃这一丝希望,无论自己与高洺湖之间是何等关系,也不管当年的误会能不能解释清楚,庆婕妤总得要先保住父亲再说。 “请吧。” 小青目送庆婕妤离开园子,这才放松紧绷的神经,而一直站在半开的竹窗旁的高洺湖,眉头皱得更紧。 “大哥,你不在了,她却还好好的活着,我不会放过她的!” 风吹过,带下数片绿叶,这大好的春暖花开的日子算是要过去了,阵阵的冷风从北面吹来,眼看着就要入秋,这一次圣上北巡的日子,可是比往常要整整多出一倍。 行宫的人人人自危,太后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太傅闭门不出,谁都不清楚下一个遭殃的会是谁,唯有小心翼翼的躲着,才能让自己活的更长远。 “没想到这丫头还真是有情有义。” 两个男人坐在不远处的屋顶上,身下是一排破旧的瓦砾,行宫的面积不小,若年年翻修,定会劳民伤财。 所以,皇上下旨,只修缮北巡用得到的园子,其它的园子便被废弃了。 “你都躲了这么多年,当初朕帮了你,这次朕可是来讨这份情的。” 坐在北堂谨瑜身边的男人个子不高,但是有着一身结实的肌肉,掌心布满老茧,一看就是常年握剑的武行中人。 “皇上,高王府都没了,我爹也成了毒门门主,我也不再是当年的战北将军,你觉得我还能帮您做什么?” 见那男人转身便想离开,北堂谨瑜从身后把他叫住了,“走之前,去看看洺湖,这丫头真的很想你。” “好。” 他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半句话,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高景,一切都拜托了。” 两日后。 啊啊啊啊啊!!! 一阵阵嘶喊声从内室里传来,北堂谨瑜一脸焦急的在外面走来走去。 “都已经生了两个时辰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北堂谨瑜几次想要冲进产房,都被小福子给拦了下来,生产这可是要见血光的,不干不净,若是皇帝进去了,免不了会影响国运。 “皇上,女子生产都是这样的,您再耐心的等一等,太医们都在里面候着呢,高洺湖郡主不会有事儿的。” “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北堂谨瑜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小福子,便又从门缝往里张望,“洺湖最怕的就是痛,这会儿估计怕是要痛疯了。” 别看高洺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偏偏就有自己扛不住的事儿,但凡是身上破一点口子,都要痛的死去活来的。 可这会儿,听着那喊破喉咙的尖叫声,北堂谨瑜的心也跟着紧揪了起来,恨不得让高洺湖身上的痛转嫁到自己身上,也不愿看着心爱的女人受苦。 “皇上,郡主身子虽弱,但一直都用人参吊着气血,这会儿应该是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拿着一盆清水从外面走进来的绮兰,把挂在一旁的白色帕子丢在水中,便又冲北堂谨瑜说道,“好歹你也是一国之君,这个时候,你要是沉不住气,那些产婆还不得被吓死啊!” “哪来的这些废话,还不赶紧进去!” 北堂谨瑜现在是谁话都听不进去,干脆把绮兰直接推了进内室。 恨不得把整个行宫的人都招来照顾高洺湖,只害怕她有个三长两短,毕竟身子弱到不应承孕,但这傻丫头却偏偏要逞强。 如今生了整整两个时辰,却仍旧不见孩子落地,甭说是北堂谨瑜了,就连小青和绮兰都跟着提起了一颗心。 “这两个臭小子,赶紧给姑奶奶我出来!” 浑身热汗的高洺湖,直挺挺的躺在床榻上,头发乱七八糟的绑在脑后,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浑身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可里面的小东西却不肯挪一步。 “高洺湖郡主,两个孩子是难生些,再忍一忍。” 接生的产婆也是头一遭遇到这么麻烦的,又是皇家子嗣,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们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眼看着孩子的头就要出来了,可不管高洺湖如何使劲,下半生偏偏就是挤不出去,要是在这么不上不下的卡着,别说孩子保不住,大人的命都得两说。 “吸气,再吸气,把所有的力气都往下用!” 啊啊啊啊!!! 又是一阵嚎叫声,突然! 哇哇哇…… 婴儿强而有力的哭叫声回荡在房间里,产婆把被单裹在孩子身上,这才递给站在一旁的小青,“是个男孩,赶紧去给皇上报个喜。” “是。” 小青点了点头,这又把孩子交给太医照料,自己则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皇上,郡主剩下来一个,是个男孩,是个健健康康的呢。” 北堂谨瑜一听这话,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一半,脸上露出一抹再明显不过的笑意,“朕当父皇了!朕当父皇!” 一句话比一句话说得大声,整个正厅都为小皇子的事而欢悦,北堂谨瑜的嘴角都咧到耳根子后面去了,就差没直接把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笑出来。 “皇上,这可是长子,等高洺湖郡主被封了皇后,可就是嫡长子。” “是太子。” 北堂谨瑜一脸欣喜的说着,当着众人的面,把话说得更清楚,“朕要立这个孩子为太子,只有他才配继承朕的江山。” “皇上,这……” 哇哇哇…… 小福子的话还未说出口,又是一阵婴儿的啼声,从门内传了出来。 产婆抱出这最后一个孩子,小小的脸蛋粉嘟嘟的,那模样还真是像极了高洺湖。 “是位公主,是位可爱的公主,恭喜高洺湖郡主,您生了一对龙凤胎!” 躺在床榻上的高洺湖一听这话,便是重重的松了口气,只觉眼皮重的很,迷迷糊糊的便晕了过去。 只能听到耳边有人在叫喊着,却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依稀夹杂着错乱的脚步声,还有婴儿清脆的哭声。 “小丫头,小丫头,你醒醒。” 高洺湖听到一熟悉的声音,稀里糊涂的睁开眼睛,感觉自己刚刚睡了没多久,便被这讨厌的家伙叫醒。 躺在床榻上的高洺湖一动都不能动,身子弱到连抬起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可即便如此,仍旧不耽误咱们高洺湖郡主的斥责,“高景,你还真是个有能耐的,那么多人都没跑的出去,偏偏让你一个人给溜了,果然是……” “我绝不会临阵脱逃,只是因为我比老二老四更幸运些。” 高景似乎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和高洺湖有任何争执,更不想把一切都说个清清楚楚,有的时候,秘密是必须存在的。 “行了,先不说这些,我……” “你是来找她的吧。” 高洺湖压根就不让高景把话说完,每次都能抢先一步说道,“如果你是来找那个女人,就别怪我这个做妹妹的翻脸不认人,话我是撂在这儿的,你要是听不进去的话,你就自己往那火坑里跳,没人拦着你。” 她一字一顿的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嘴巴一张一合,也是想再说些什么,可嗓子里就像是卡了痰一般,愣是半个字都蹦不出来。 “要死要活,你自己做个决断吧。” “我这次来找你,只是来和你告别的,我明日便要启程离开狼城了。” 高景总算是把话说清楚了,真是急得自己要命,“我这一走,咱们兄妹二人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所以,我想来看看你,看看你那两个宝贝。” 他瞄了一眼放在不远处的摇篮,一男一女,还真的是够有福气的,一胎生下了一好字,也是难得。 “对不起!” 高洺湖察觉到自己有些说话过头,便又一脸自责的继续说道,“大哥,都怪我说话有些重了,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这才多久没见呀?现在就和我这个大哥生分上了。” 第307章蒙在鼓里 http://.biquxs.info/

高景揉了揉高洺湖的一头秀发,便又直接盘腿坐在软榻上,就像是小时候一样,轻松自在到没有一丁点的顾虑。 “洺湖,爹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他自己选择的这条路,与你我无关,你也无需太过自责。” “大哥,你能跟我说句实话吗?” 高洺湖一脸认真的看着高景,能再见到大哥,甭提此刻心里有多激动,甚至恨不得从床榻上蹦起来,可身体状况实在是太糟,她就像是被钉在床板上一般,一动不能动。 可脸上那越发灿烂的笑意,一丝不差的暴露了高洺湖这会儿子的心情。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知道爹爹的身份的,对吗?” “我不想是最后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 “你不是最后一个。” 高景直截了当的说着,虽然没有一丝犹豫,“洺湖,爹到底想要什么?他又做了些什么?咱们根本一无所知,对于他而言,咱们高王府有一个算一个,都只是一颗颗摆在棋盘上的棋子,唯有被利用的价值。” “原来你也这么想。” 高洺湖把头侧到一旁,豆大的眼泪从眼角落了下来,声音也变得越发哽咽,“我真希望这一切从未发生过,就定格在我知道真相前的半个时辰,这样该多好,该多好啊。” 她无法用言语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双手不安的在身边纠缠着,“大哥,你会找到狼城来,一定不会是偶然。” 没有一件事可以瞒得过高洺湖,她与北堂谨瑜之间的默契牢不可破,就算这家伙皱皱眉,自己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更别说…… “原本有我潜伏在毒门,但之后出了那档子的事儿,我不得不赶紧回狼城,可毒门又不能没有眼线。” 高洺湖很是认真的说着,视线始终落在大哥的身上,“他找你回来,就是想要利用你的特殊身份进入毒门,一旦毒门门主对你有了信任,你便会得到更多核心机密。” 啰里八嗦说了一大通,用一句话来解释就是北堂谨瑜想要用高景来替代自己。 “洺湖,我和你不一样,我在江湖的时间久,懂得进退,所以……” “你们都已经决定的事,无需告诉我。” 高洺湖把盖在身上的被子拉过头顶,干脆耍起小孩子脾气,“每次都擅作主张,但凡他觉得对的事,从来就不考虑别人的想法,永远都是一意孤行!” “朕也是在为大局着想。” 北堂谨瑜的声音突然从内室外传了进来,只见他穿着一身黑底纹龙长袍,脚踩祥云靴,大跨步的走到床榻旁。 “洺湖,现在可不是任性的时候,一切都要以大局为主。” “大局为重,大局为重,你就只知道大局为重!” 高洺湖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嗡声嗡气的,带着一丝颤音,“大哥是死过一回的人,他能活到现在,那是他的福分,你为什么要……” “你大哥我这条命是皇上给的。” 还不等高洺湖把话说完,高景便厉声打断,“洺湖,当年的那场战役,全因父亲在暗中挑拨,他想借此来彰显自己的忠诚,得到先皇绝对的信任。” 那一年,父亲带着三个儿子上战场,却一个都没能带回来。 高王府一片愁云惨淡,里里外外挂着厚重的白色绸缎。 高洺湖泪眼朦胧的看着义正言辞的高景,刚刚生产过的她,浑身都不舒服。 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生生的砸成一地碎屑,在一点点的拼回来,每一根骨头都在抽痛着,浑身的血液像是凝固在身体里,冷的让自己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别再想那些事,别再让自己走回头路,洺湖,你是大哥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不想……” “我再信你最后一次。” 高洺湖插话说道,每一个字都着重加重了音量,“这是最后一次,你不要再让我失望,一定要保住自己的性命,答应我,活着回来。” ”好。” 高景没想到高洺湖竟然会如此善解人意,可仔细的再想想,小时候的她,就与其他的女孩不同,总是善良得有些过了头。 “洺湖,你放心好了,大哥我……” “你让本宫进去,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在这拦着本宫!” 他的话还没说完,庆婕妤的声音便闯了进来,“本宫警告你,上次是本宫不想和你计较,本宫这次是来见高洺湖郡主的,你最好给本宫闪开。” 原本想着,高洺湖就算是迁怒于自己,却不该把自己的父亲牵扯其中,到底应该是个明察秋毫的人,自是不会因为这些私事而伤及无辜。 可事实上,那日之后,高洺湖不肯再见庆婕妤,更不肯见兵部尚书。 这是真把她给吓着了,要是高洺湖算起当年的恩恩怨怨,他们这一大家子的人都甭想好过。 所以,今日趁着高洺湖生产,庆婕妤说什么也要见她一面,把当年的事情说个清清楚楚! “庆婕妤,你要是再敢往里闯一步,就别怪奴婢……” “花影,好久不见了。” 高景站在内室的门口,瞧着从外面冲进来的庆婕妤,他嘴角扯出一抹不咸不淡的笑,“咱们应该有七八年没见过面了,没想到你还和以前一样,做事毛毛躁躁的。” 庆婕妤站在高景面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嘴巴干巴巴的张了张,仍是挤不出半个字儿来。 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就往下落,身子一个劲儿的发抖。 因为他早就已经不在了,而现在却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一切都好像回到原点,又好像早已面目全非。 “你……” “当年是皇上的亲卫军把我救了下来,我才得以活到现在。” 一场恶战,高丰就没想让自己的儿子活着回来,只有让高家的男儿尽数战死在沙场,才能得到老皇帝的百分百信任。 但幸运的是,他被打入山崖,命悬一线之际,被还是皇子的北堂谨瑜救下,偷偷送到远处的村子养伤。 原本想着,自己的伤好了,便快马加鞭回京城去,倒是要好好的问问父亲,他为什么要对他们兄弟三人赶尽杀绝! 可时间一久,高景反倒没了一开始的冲动,他只想踏踏实实的活着,不在与高王府有半点瓜葛,这么一来,一晃就过了七八年。 “花影,听说你嫁入宫中,这些年……” 啪! 他的话还没说完,庆婕妤便在他的脸上扇了一巴掌,“你这个混蛋,为什么活着不回来?我整整等了你一年,我都快被我爹给逼死了,我想着,你要是真能回来,咱俩就私奔,以后过着普普通通的日子,我也认了!” “我以为你已经不需要我了,你不是……” “那只是我父亲使的手段罢了。” 庆婕妤提高声调说着,也好让躺在床榻上的高洺湖听个真亮,“他想让我入太子府,可他也清楚我的性子,只要我不肯,就算是把我绑上花轿,我也会想方设法的逃跑的。” 要是想让一个人心甘情愿,那就必须得让她死了心,兵部尚书为了把女儿嫁入太子府,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 “父亲故意让人散播消息,说我已经与别人一起,为的就是想要让你与我决裂。” 庆婕妤一字一顿的说着,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握拳,“高景,我这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只要你肯,我现在就……” 砰! 一颗火球从天边飞来,直接砸在园中,汹汹大火烧了起来,空气迅速升温。 “糟了!高丰这是要……” “不是高丰。” 北堂谨瑜把高洺湖从床榻上抱了起来,迅速往后面的方向飞奔而去,“高景,带着你的女人走,朕会想办法再与你联系。” “好。” 高景也顾不了太多,直接把庆婕妤扛在自己肩头,两人分头离开,暗中追踪的人一时不知所错。 “主子,这……” “回去!” 站在半人高草丛中的女子,脸上带着黑色的斗笠,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今天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真正的戏码还没亮相呢,等着瞧吧!” “主人,毒门那边要如何……” “这不是你该问的,主要是我想要的,就没人能从我手里抢走!” 紫衣女孩很是失落的说着,便又一把夺过粉衣宫女手中的钳子,用力丢到草丛中,“还弄这些干什么?哪天连小命都没了,还不如好好享受享受生活呢!” 一个火球弄得人心慌慌,但凡是高洺湖身边的人,除了小青和绮兰,都在想着法子往外跑,就怕哪天被活生生的烧死了,就像是狼城府的那些人。 “郡主,你听到没有?” 两个丫头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这些难听的话,可都听见小青的耳朵里,“一个个都是喂不饱的白眼狼,甭管你怎么对他们好,到头来,还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若不是高洺湖一直拦着小青,他早就冲出去好好教训教训这些该死的宫女,也让她们知道到底谁才是主子。 “瞧你那暴躁脾气,再看看咱家主子,这才叫大家风范。” 托着一盘糕点从后院儿侧门走进来的绮兰,把点心放在桌上,便又走到高洺湖身后替她摁压肩部。 “主子,最近公主和皇子闹腾的很,可是把你给累坏了吧,咱们还是莫要管着外面的风言风语,好生在园子里歇着,反正万事都有皇上给你撑腰呢。” 哎…… 高洺湖重重的叹了口气,便又看向放在一旁的摇篮床,两个小宝贝睡得正熟,奶娘刚刚抱过来,这一言一行都得小心着些,生怕把祖宗们给吵醒了。 第308章把人拦下 http://.biquxs.info/

兴许是对这个世界越发的感兴趣,小家伙们闹腾得欢着呢,只要是醒着,时时刻刻都离不得人,还得赖在娘亲的身边。 “本郡主倒是无妨,怕只是怕皇上又要因此而为难了。” “到底是哪个该杀的家伙,竟然要这般诋毁郡主您?” 小青信步走到高洺湖身边,从盘中拿起一块马蹄糕,双手递到主子面前,“若说是毒门的人,也不至于用这种手段,就算真想要借狼城城主府之事陷害你,也不至于等到现在呀!” “这话说的倒是及时,你总算有聪明的时候了。” 绮兰和小青就是上辈子的冤家,这辈子倒是做了姐妹,可吵吵闹闹是免不了的,只要是逮着机会,肯定是要把对方好一顿臭损。 而小青一心都放在高洺湖身上,也不愿意和小人计较,眉头皱得更紧,“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时间在这调侃我,还是赶紧想想办法,把那家伙揪出来吧!” “本郡主总觉得,这人应该并不是冲着本郡主一人来的。” 高洺湖双手托着下巴,透着精光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脑袋里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响。 这人要是单纯冲高洺湖而来,绝对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要是长耳朵的人都听说过,狼城城主府的那场大火可是毒门的人放的。 如今旧事重来,大可以把所有的罪过都推给毒门,这样便可以息事宁人,高洺湖也不必再背着天谴的罪。 北堂谨瑜正有此意,可高洺湖却把人拦了下来。 而原因只有一个…… “此人想要借这事挑拨毒门早些对朝廷发难,可本郡主偏偏就是不如他所愿,本郡主倒是要瞧瞧,这人还能在暗处藏多久!” 高洺湖一字一顿的说着,每一个字都着重加重了音量,“小青,最近你得盯住了这园子,有一点风吹草动,都得立刻向本郡主汇报。” “放心吧,奴婢一定会死盯着的。” “嗯。”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又看向一旁的绮兰,“至于你,得先回一趟九天玄宫,之前和你师傅闹的不愉快,这中间的隔阂也没彻底解开,为了有人借此大做文章,不如就把她请入行宫,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绮兰一听这话,倒是露出一脸难色,“郡主,不是奴婢不想帮你这个忙,而是……” “而是我不想让师傅入宫!” 这丫头的话还未说完,便从门口传来一清脆的女声,“像你这种不通情达理的人,师傅要是跟在你身边,哪天你又误会她了,这不是要白白搭上一条命?” 高洺湖循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穿着淡粉色长袍的小娃娃站在门口。 那粉嫩的小脸儿着实招人可爱,头上用红绳系着两个小辫,走路摇摇晃晃的,瞧那样子也就只有十几岁,而且…… “这不是幺儿吗!” 总觉得有些脸熟,仔细这么一瞧,高洺湖才把人认出来。 只是上次见面,这丫头的年纪也不大,可终究算得上半个成人,但现在这么一想,竟然又小了几岁,只见过人往前活的,还真没见过年龄倒退的。 幺儿看出高洺湖的疑惑,也不等她追问,便自顾自的说道,“从我生下来便得了这种怪病,若是不用草药提着性命,早就已经变回襁褓婴儿死掉了。” 高洺湖在书中倒是瞧过这种怪病,人人都想知如何返老还童,可真有那么一日,年纪每日递减,你便会知道,即将面临的不是长生不老,而是一命呜呼。 “你不觉得奇怪,你不害怕我?” 呵呵! 听了这丫头的话,高洺湖冷笑了两声,“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难道本郡主还要因为所有奇怪的事而害怕?那岂不是得把自己给吓死嘛!” 岩洞是九天玄宫关押重犯的地方,四周环着随时喷涌岩浆的火山,中间一块挖谷地带,除了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便连一棵树一根草都找不见了。 说来也奇怪,明明有水源,可任何植物都在这块土地上种不活,一片荒芜,简直堪比沙漠。 而但凡被关在岩洞里的人,每日都会有专人入谷送饭,为了防止有人逃跑,不但派专人驻守,更在谷中设下不少机关。 甭说是个大活人从里面出来了,就算是这苍蝇也飞不进去。 可事实却总让人失望! “九天玄宫出了叛徒。” 幺儿特不想把这事在外人面前说出口,但绮兰一直在咄咄逼人,她也只能从实招来,“那女人和守卫里应外合,把所有的机关全部都破坏掉,一路一马平川的闯到谷外,好在没有与九天玄宫正面为敌,也算是这女人有点自知之明,否则,师傅没有坐镇总舵,还不得让那女人占了便宜,真是糟透了!” 好一通长篇大论,但到底还是把话给说清楚了,坐在圆桌旁的高洺湖站起身来,双手环在身后,若有所思的走到半开的竹子窗旁。 火球掉入园中,并没有把房子点燃,只是留下一深不见底的大坑,周围泛着焦土的味道。 “你们几个有谁与本宫说说关于那女人的事?” 她的话刚一出口,绮兰一个箭步上前,“郡主,这算不上什么秘密,但终究是九天玄宫的要犯,您还是……” “本郡主要听的不是这些废话,若是你不肯说的话,那就让幺儿来说。” 绮兰知道师妹的脾气,那简直就是一火药桶,若是哪里听说不如意了,就立刻炸毛跳脚。 若是在九天玄宫,任由这小丫头折腾,毕竟这孩子自小就得了怪病,每日都要被银针扎满全身,想想都让人不由得一阵发寒。 所以,大家对这丫头的胡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恨不得把幺儿捧在手心里当宝贝一样呵护着。 可甭管在家里怎么嚣张跋扈,那都是一家人,总归不会讲什么规矩,但现在不一样,即便高洺湖很好说话,但人言可畏四个字,却足以让你把日子过得浑浑噩噩。 “罢了!” 绮兰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也没必要再掖着藏着,倒不如开门见山,大家也都痛快。 “郡主,这故事还得从十几年前说起。” 十七年前,大漠京都。 “爹爹,那不是与女儿早就说好了吗?要把女儿送出宫去,现在为何又要女儿嫁给那个窝囊废?” 一花枝招展的姑娘站在院中的凉亭里,把手中的画笔用力摔在地上,撤掉桌上早已画好的梅花图。 “你们这些男人都说话不算数,只把我当做手中的棋子,任你们随意摆布!” “红霞,你不要胡闹,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 “我当然知道了,我不过只是一庶出的丫头罢了,谁会真的在乎。” 姑娘咬牙切齿的说着,便又重重的坐在石凳上,“爹爹,那不过只是一异姓王爷而已,就算再怎么受皇上的宠爱,终究也无法做勇者天下。” 她生下来便在心中有了盼头,想尽办法也要高坐在凤座之上,把所有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人踩在脚底。 可若是嫁给异姓王爷,便等于一辈子与皇宫无缘,除非…… “我的傻丫头啊,你怎么就这么傻?” 站在姑娘身边的白胡子老头,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大漠的气数早就已经尽了,也是时候改朝换代,可又谁有这能耐?如今也就只有这位高王爷。” “爹爹,您这话说的倒好听,可那高王爷忠心耿耿,不知为大漠立下多少汗马功劳,他又怎会突然倒戈相向?” 高丰曾几何时,也是个人人敬佩不已的大英雄,不畏权势,也不会贪恋于皇位之争,可以说得上是一超脱世外的大好人。 可偏偏就是在这一个个光环之下,裹着一早已腐烂的灵魂,而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但这位御史大夫却清楚明白的很,因为他自己也是来自于毒门。 一个人在朝中为官,左右逢缘,就算自己再怎么有能耐,就算在沙场上立下多少功勋,也有一点点的话语权。 所以,高丰才拼命举荐贤人入宫,但这些有才之士,全部都是毒门的人。 他借此在前朝打下稳固的地位,身边诱惑的人也越来越多,原本冷清的高王府,也一日比一日热闹起来。 “女儿,你只管听爹爹的,只要你肯嫁给高王爷,爹爹保你以后能登临皇后之位。” “您不是在哄我吧?” “若是真没半点把握,爹爹为何不把你送入宫中讨好老皇帝?” 这前朝大人家的姑娘,但凡是有点姿色的,都得想着法儿的把人往宫里送,得了皇上的圣宠,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眨眼工夫,也能让家族三代升升官。 而如今,这位御史大人还真是不走寻常路,不但不把貌美如花的女儿送给皇帝,竟然还要让她嫁给高王爷,着实让人一头雾水。 这一晃便直接过去三日,三日来,御史大人就像是失踪了一般,压根儿就没再露过面,甚至连家都没回过。 平日总是死盯着御史大人的当家主母,也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头,又不知道该去哪寻夫君的踪迹,只能派人去高王府问个究竟。 可这一问,还真是问出了一件大事,差点没把人给吓死! “母亲,这怎么可能呢?父亲就算真有叛变的心,也没有叛变的能耐呀!” 得知父亲因叛变之罪而入狱,消息并未对外公布,而是在大理寺压着,估计是害怕御史府的人逃跑,这才多留了个心思。 第309章替你梳妆 http://.biquxs.info/

可高王是皇上身边最为信任的人,所以,此等大逆不道的罪过,自然是要交给最为信任的人来处置。 因此…… “高王爷说了,原本咱们两家也是要结成姻亲的,若是你愿意的话,他明日便接你过府,但……” 当家主母把话说到一半,便又顿了顿,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母亲,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孩子呀,知道这有些委屈你,可你也得认,毕竟这就是你的命。” 这话说得是越发让人不安,纠结了片刻,又继续说道,“高王不肯娶你为正妻,只想让你在后院做个偏房,若是你愿意的话,他会想办法救老爷出来。” 轰隆! 这话如五雷轰顶一般,原本站在一旁的姑娘,只觉双腿发软,扑通一声坐在地上。 她骄傲了20年,因为自己会成为这天底下最为尊贵的女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张如粉雕琢的脸更是美得无可方物,但却没想到的是,到了那家伙的眼中,自己也就只配做一后院儿见不得人的偏房。 “女儿,这件事便这么定了,今晚好好的歇着,明日会有媒婆来替你梳妆。” 当家主母撂下这番话,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只有那姑娘一个人傻不愣登的坐在地上,脸色变得越发苍白,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充血,圆滚滚的盯着房间的一角。 那一日,正值霜降,外面的风犹如刀子一般的冷,一抹白色身影从御史府的侧门划过,渐渐隐于雾气之中。 没人知道御史千金到底去了哪儿,那姑娘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高王爷因此动怒,便斩了御史大人,御史夫人也应连坐之罪而死,一家百余口人尽数丧命。 “好一个心狠的女子,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竟可这般……” “若此事落在本郡主头上,本郡主也会与她做同样的选择。” 小青的话还未说完,高洺湖便抢先一步说道,“女人这辈子能有几段姻缘?遇到一个知心知意的人疼着,那才叫这辈子的幸福,与其为了一家子的白眼狼牺牲自己的后半辈子,还不如一走了之呢。” 御史大人与夫人根本就没有把那姑娘当做亲人,虽说身体里流着其中一人的血,可那又如何? 在那老头的眼里,有的只有利益与金钱,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他奋不顾身,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一个人发疯也就够了,总不能再连累一个豆蔻年高的姑娘吧。 “绮兰,你这个故事讲了一半,往后的,你……” “这之后的故事更奇。” 七年前,玉坤派。 玉坤派掌门人的妻子来历不明,没人知道这美艳女子身后到底有着何种秘密,她对自己的身世闭口不提,就好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般。 多年来,玉坤派也算得上是名门正派中的大派,掌门之妻自是要文武兼修,就算不是名门望族,最少也得是一家世清白的姑娘。 可这位…… “掌门人,恕属下多嘴,此女子来路甚是奇怪,没有查清身份之嫌,你还是要三思的。” “她现在已经是本门主的妻子,你们要尊称一声夫人,这般没大没小,可是要坏了规矩?!” 高坐于正座上的掌门厉声训斥,而坐在一侧的女子并未因大家对她的非议而愤怒,脸上的笑容反倒更加灿烂。 “我知道你们对本夫人的身世很感兴趣,但人人都有秘密,难道你没有吗?大长老?”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从高台上走了下来,驻足在颇有微词的男人面前,又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心窝,“既然做不成朋友,也没必要做敌人,否则,真要是把你这心里那点不干净的东西挖出来,大家也都挺没面子的。” “你这是在威胁本长老,你真以为自己是玉坤派的掌门夫人了?” “这喜宴也办了,洞房也圆了,难不成大长老想要让你们的掌门人变成一薄情寡义的混蛋?!” 女人斩钉截铁的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根里挤出来似的,就差点没把后槽牙给咬碎,但脸上的笑意却始终没有消减半分。 这一面阴狠,一面善解人意,完全不同的两张脸,那女人却变化自如。 “好!很好!果然是个厉害的女人,但你早晚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多谢长老提醒。” 想想北堂家天下,甭管是谁坐在储君的位置上,那总得流着皇家的血脉,总不能让一毫无瓜葛的人来掌握大权! 到了江湖各大门派,道理就还是道理,可谓是异曲同工之妙。 “女人为了得到掌门人的位置,不惜赶尽杀绝,把所有反对自己的人活活逼死,一个都不留。” 说到此处,绮兰眼中闪过一抹冷冽的寒光,“但老天有眼,到底还是让大长老从死人堆中活了过来,他快马加鞭来到九天玄宫搬救兵,为的就是要除掉那妖女。” “之后呢?” “之后,师傅便带着九天宫玄的人去了一趟玉坤派,也就用了一两天的时间,便把那女人抓了回来。” 故事并不新奇,但却字字珠玑,就好像是一把把匕首一样扎入众人的心窝。 “绮兰,你不觉得有很多的地方都说不通吗?” “嗯?” “先说御史府。” 高洺湖收回落在绮兰身上的视线,重新走回到圆桌旁坐下,“御史大人若真被扣上叛变之名,全家人是要立刻收押天牢,即便皇上有所质疑,想要暂且留他们一条性命,也会让御林军把府衙团团包围,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别说一大活人偷偷溜走。” 这是疑点之一,这后面的,才叫更加匪夷所思。 “再者就是玉坤派。” 搭在圆桌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敲着,就像是茶馆里说书的先生,替自己的语调找着节拍,“好歹也算得上是一名门正派,江湖中也小有地位,掌门人自然不会是怂包软蛋,更不会迷恋于美色,那女人到底如何让他这般庇护自己,甚至不惜与派中人士为敌?!” 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都在情理之中,故事连接起来也完整无缺处,但若是细细琢磨,到底还是漏洞百出。 “绮兰,看来是有人杜撰了个故事,想要把大伙都拉下水了!” 哈哈…… 高洺湖的话音刚落,那张狂的笑声突然闯入耳中,“高洺湖郡主就是高洺湖郡主,果然与寻常人家的姑娘不同,真是长了一聪明的脑袋,万事都能想得这么清楚。” 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一道人影从眼前闪过,当高洺湖瞧清楚时,那影子已经端坐在软塌之上。 她一脸笑眯眯的拍了拍一旁的矮桌,便又瞧了一眼绮兰,“你这个丫头到底是傻还是蠢?不过只是大家伙编出来的故事而已,你竟还能这般信以为之,果然是……” “你……你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绮兰瞧着坐在软榻上的女子,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前一刻还在说她的事,后一刻,人就是送上门来了。 “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可都听见了,但总觉得太别扭,毕竟是别人拼出来的,想往我身上套,也未必能套的上去啊!” 女人理直气壮的说着,便又从怀中掏出一把镶着珍珠的小匕首,也就只有巴掌大小。 绮兰和小青见状不好,便赶紧把高洺湖拦在身后,一人手握长剑,一人紧握长鞭,时刻提防着这危险的女人。 可被挡在后面的高洺湖倒是不以为然,她用力推开这两个丫头,快步走到那女人面前,“本郡主知道你一定知道很多真相,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出来,但本郡主只有一个要求,我要让你说真话。” “你觉得我现在还缺什么吗?需要你来施舍?” 女人猛的从软榻上站起身来,张开双臂,在高洺湖面前转了一圈,“绮兰刚才所说也并非是假的,我的确为了得到玉坤派而杀了自己的相公,可那又如何?” 女人并没有因为自己所做的事而感到可耻,反倒还有点自喜,“他不过就是个废柴,实在是没了继承人,才会把这个废柴推上掌门人的位置,与他比起来,我更适合做玉坤派的掌门人,那些年若是没有我在暗中帮忙,这帮派怕是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一代传一代,早晚有一天是要没落的,刚巧让她碰到。 以自己的能力,足以撑起整个玉坤派,但没有人肯去听她的,所有的忠心都一股脑的用在掌门人的身上。 所以,实在是没辙了,女人才想尽办法的勾搭掌门人,哪怕是丢了自己的幸福,也必须要挽救玉坤派。 “如果只是形同陌路,或者从一开始你就有心篡权,也绝对不会等这么多年,现在突然说起这些来,难不成……” “我的亲生母亲本就是玉坤派的人。” 高洺湖与那女人你一言我一语,两人说的不亦乐乎,干脆把周围的人忘到脑后。 “离开京城,寻着母亲留给我的一张地图,南下找到玉坤派。” 她知道自己没了那老头的蔽护,想要在京城立足是不可能的事儿,所以,女人下定决心回母亲的娘家,多多少少也能有个照应。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 “我母亲才是正统继承血脉,她本该拥有整个玉坤派。” 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没想到御史大夫的妾室,竟然会是江湖门派的继承人,还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第310章大好青春 http://.biquxs.info/

“这些长老拥护一个废柴,不过是想要让自己手中的权力不断放大,而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瓜分玉坤派!” 女人咬牙切齿的说着,一双因愤怒而熏红的眸子瞪得溜圆,“高洺湖郡主,这个故事你可满意?” “故事满不满意,本郡主倒不甚在意,但本郡主在意的是,你为何要针对于本郡主,本郡主与你应该并无怨恨吧!” 高洺湖不知这女人为何要主动献身,但人竟然已经来了,就得把话说的清清楚楚,“讲了这么久的故事,听都听烦了,不如咱们还是说说正事如何?”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会杀你,起码现在不会。” 女人猛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双手环在身前,上下打量着高洺湖,“只要高丰还有一口气儿,我就得让你这丫头好好的活着,眼睁睁瞧着他丢掉性命。” “你以为,他还是本郡主在这世上唯一在乎的人吗?” 不知这女人坐上掌门之位后经历了些什么,但这段故事,绝对不会比之前的那段好到哪里,或者更糟。 没人想要断送自己的大好青春,但这个女人却活在了仇恨里,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敌人会找上门来。 若不是伤的太深,也不会把一好端端的姑娘逼得如此丧心病狂,甚至连自己的一生幸福都搭了进去,高洺湖打心底可怜她,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高丰,不过就是一谋朝篡位的奸臣,根本不配做本郡主的爹爹。” 呵呵。 一听这话,女人便冷笑出声,“高洺湖郡主,你以为把话说得阴狠,我就会相信你真的不在乎高丰了?” 高王府的这对父女,可以说得上是数一数二让人羡慕的,两人相处不太融洽,更似一人一般,何事都能想到一块儿去,默契到完全不需要言语辅之。 而如今…… “做人总得要将心比心吧!?”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欠身从园凳上站起身来,信步走到那女人面前,“你仔细想想,当初是谁一走了之,又是谁害的自己全家人一命呜呼,难道不是你吗?” “你……” “你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记恨自己父亲的无情,难道本郡主就不可以吗?” 她做不到女人这般残忍,无法亲手了结高丰,毕竟那段最美好的记忆始终刻在自己的心里,有如烙印一般。 但是…… “借他人之手,了却这最后一块心病,不也是挺好的吗?” “你这是想要利用我?” 女人饶有兴趣的抿着唇,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凤凰之女就是凤凰之女,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想法果然不同,竟然连自己最爱的父亲都可以赶尽杀绝,更别说只与你有一线情缘的皇上了。” “绣球哥哥不一样。” 在高洺湖的世界里,北堂谨瑜已经是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自打知道毒门门主就是自己的爹爹,感觉一切好像都变得昏暗。 一团又一团的漆黑把自己包裹其中,根本无法挣脱这份束缚,越是挣扎,就发现自己陷的越深,甚至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每吸一口气就,像是吞一把刀子,那种感觉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如今想起那日躲在柜子里时的景象,还觉得心在隐隐作痛,就好像是破了一层皮一样,不轻不重,可就是在那儿呢,说不上撕心裂肺,但却一直隐隐作痛。 可知道北堂谨瑜把自己揽入怀中的那一刻,高洺湖突然明白,就算自己被现实砸的再碎,就算已经碎成了一地渣子,回头也能有个人把这些碎渣子收起来,团不团不?再把自己团成一人形。 所以……她现在不是为自己活着,而是为他们活着。 “如果你真心爱一个人,就该知道,为了这个人你可以放弃一切,甚至可以与自己最亲的人反目成仇。” “我没爱过,却不知道这是什么滋味,但我知道恨,很折磨人。” “那你还不是心甘情愿的掉进大坑里?” 高洺湖把手搭在女人瘦弱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原本这些话不该从本郡主的口中说出,但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也就不差这几句了,咱们把丑话说在前面,就算你真的可以利用本郡主报仇,可你有没有想过,高丰是真的在乎本郡主这个女儿吗?” 她留着自己一条命,无非是想让高丰死在自己女儿面前。 要了一个人的命,并非是真正的报复,你得让他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已经死了,却偏偏还在喘气儿。 “一个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女儿的父亲,早就已经结了一颗硬心肠,无论你怎么折腾,他也不会痛苦半分。” “盯了他这么多年,我怎么可能连这点小事都不知道?” 女人并没有因为高洺湖的话而惊愕,放到一如往常一般从容,“你们在找的那个人,也是我在找的,我留你这条命,就是想要让你帮我这个忙。” 果然如此! 高洺湖一早就猜到,这女人根本就是别有用心,自己的命对于毒门门主而言,早就已经是可有可无的,不过是一颗不听话的棋子,早些到了阎王爷那儿,也好让他安心。 而这个女人一心想要报仇,又长了一颗聪明的脑瓜子,绝对不会稀里糊涂的被毒门门主利用。 因此…… “绣球哥哥已经在查,但一直都没有消息传回来,估计这事儿……”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咱们想找的人,他们就是近在眼前呢?” “朝廷和江湖从来两不相干,高洺湖郡主的要求实在过分。” “若朝廷和江湖真的两不相干,你今日也不该找上本郡主。” 这话倒是说得直白,更是让女人哑口无言。 她张了张嘴,却是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就像是卡在嗓子眼儿里似的,不上不下,脸色也变得阴沉。 这女人也不像传说中的那般神秘莫测,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该是个原本单纯,却又偏偏装的神秘的傻女。 “行了,本郡主也不和你在这逗闷子,一句话,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好。” 没有在犹豫,而是很用力的点头,从腰间扯下掌门人独有的腰牌,直接塞到高洺湖的手中,“带着这群糙老爷们,姑奶奶我早就已经厌烦得很,倒不如把这块烫手的山芋甩给朝廷。” 这话说的不假,早就已经烦透这样的日子,原本也是打算好的,等自己报了仇,就把掌门人的位置让出去。 江湖中的传闻那叫一个恶心,不单单是恶心了别人,更是把自己恶心了。 但女人从来没有解释过,哪怕是身边的人指着鼻子质问她,她也能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嘴长在别人脸上,就算这话再怎么难听,自己也是管不着的,人家爱说就说,人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谁又能管得着?! “高洺湖郡主,这些人根本就是野马难驯,朝廷到底能不能让他们乖乖听话,那可就不是我的事儿了。” “你不能走,必须要与本郡主一同回京。” 高洺湖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响亮,要是把这女人放走了,且不说是不是放虎归山,总归是失去了个人才。 “大漠征战天下已成定局,硝烟不断更是无法避免,朝廷最缺的就是上阵杀敌的将军,所以……” “将军不该是男人吗?” 女人打断高洺湖的话,眉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郡主,我只管报仇,不管这家国天下的事,你最好还是不要打我的主意。” “自古巾帼不让须眉,与其在心中懊悔当年一走了之,倒不如用实际行动来弥补过失。” 高洺湖敢百分百肯定,这女人对自己的父亲终究是存一丝悔过。 当年御史大人一家被抄斩,菜市口上血流成河,只用了两个时辰,便有几百人死于刀下。 那日,京城阴云压顶,乌鸦乱飞,一具具无头尸体被运到乱葬岗。 “你这双眼睛,到底是什么做的?” 女人的双眼通红,眼泪一个劲得在眼眶里打转,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强压住心头不断涌出的酸涩,“咱们也才认识不到一个月,竟然能瞧得透我的身体的,看来我还真的是低估了你这个小丫头。” “将心比心而已。” 高洺湖抽回她在女人肩膀上的手,便又重新坐回到一旁的圆凳上,“咱们都是可怜人,都做过错的选择,一步步走到今天,你想回头,本郡主又何曾没想过,只是现实太过残忍,我们能做的,唯有继续向前。” “再往前走就是万丈深渊,这是想要活活把自己摔死?” “死了就重来一次。” 重活一世,高洺湖早就已经不在乎生死,就算无法重生,死也不是那么可怕,只是昏昏沉沉的睡着。 把自己丢在一处满是迷雾的林子里,就那样一直走,一直走…… “与本郡主一同回京,为大漠立下汗马功劳,重拾杨家风采。” 一听“杨家”二字,女人神情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是杨家人?” “被满门抄斩的御史大人还能有几个?” 杨家的事儿早就已经成了一段“佳话”,忠心赤胆的英雄,最终竟然变成谋朝篡位的奸臣,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第311章起兵造反 http://.biquxs.info/

杨天成曾带领一万大军,在短短的一年里,接连为大漠打下20座城池,缴获的金银财宝无数,而他并没有多拿一串珍珠,而是原封不动的上交国库。 战场杀敌的将军,哪个不是用自己的命在争前途? 今日还能在营房里活蹦乱跳,明日就可能是一具棺材里的尸体,又今朝没来日,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 所以,他们大多数都会有几分开心,缴获的金银珠宝,只会往金库送一半,而另一半,自是留下来给自己把玩,也算得上是某种心理慰藉。 可杨天成偏偏与人不同,即便战绩显赫,更是众将军之首,但绝不会中饱私囊。 就是这样一两袖清风的人物,最终竟然被扣上反臣之名,免不了会引来众人遐思。 有人认为,杨将军是被人陷害的,根本就会生出这般不该有的心思,但在朝廷中太过受先皇信任,引来同僚眼红,这才有了最后满门抄斩的悲剧下场。 可又有人说,杨天成不过就是在装,为了能得到先皇的赏识,才会暂且伪装成忠诚之士,可实际上,早已在暗地里与他人串谋,时刻准备起兵造反。 “我正在想,杨小姐未必相信我所说的,如今大漠的皇帝在这,给个承诺,也好让她放心。” “杨千千,你可还记得朕?” 这个名字对于女人而言,既陌生又熟悉。 她的脸色变得越发复杂,可还不等女人言语,站在北堂谨瑜身边的高洺湖却抢先一步质问道,“你怎么会认识杨家人?” 杨家满门抄斩,北堂谨瑜还在白府养着,那时还没有回到宫中。 就算这事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对于小小年纪的北堂谨瑜而言,也未必能记得住太多细节,更别说杨家千金的姓名。 “洪门与杨小姐母亲的娘家也算得上是世交了。” 北堂谨瑜淡定自若的说着,而眼神始终落在杨千千的身上,“当年杨家人被丢入乱葬岗,还是养父把尸体收回来,尽数安放在葵花林中。” “他们都被安葬了?” 杨千千一听这话,猛得扑上前来,一把抓住北堂谨瑜的胳膊,“告诉我,告诉我他们的墓碑在哪里,我要去祭拜父亲,我要去……” 她的话音越来越弱,充斥着浓浓的期待和懊悔,可话说到了一半,便没了声音。 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下来,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嗓子眼儿里传出,身子无力的瘫软在地。 哈哈…… 含着泪的笑,算是伤心到了极致,却有着那么一丝欣慰,因为被丢到乱葬岗,最终的下场便是被野狗野狼分尸,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家人终究有了一席安身之地。 “替我谢谢白伯父。” 杨千千还记着那和蔼的白伯父,有着一张君子的脸,说起话来文绉绉的,身边永远跟着貌美的妻子,两人形影不离。 “他已经不在了,如果你想要感谢他,就回京到他的坟前祭拜。” 高洺湖抢在北堂谨瑜之前开口说道,便又紧紧牵住他的手,“杨小姐,话已至此,你……” “我随你们回去,但在这之前,你们还得再料理一个人。” 杨千千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拿出一张女子画像,在高洺湖和北堂谨瑜面前展开。 画像上的女子妩媚娆妖,但眼神实在太过于冰冷犀利,就好像是一对蛇眼一般,让人不禁浑身一颤。 “她是……” “真正想要害你们的人并不是我,那火球也不是出自于我手。” 杨大小姐一开始没有说明来意,只是想要试探试探高洺湖,看看这个丫头能不能为自己所用。 但如今,非但不是自己收拢高洺湖,反倒是被他们夫妻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到底是说动了那颗本就摇摆不定的心。 所以,在这个时候说出最后的秘密,也算得上是明智之举。 “她叫朱翠,江湖人称……” “人称黑孀妇。” 一熟悉的声音突然闯进三人的耳中,高洺湖猛的转过身去,果然瞧见桂婉站在门口。 原本应该早已不在的人,现在却赤果的站在自己面前,竟是连一根猴毛都没有少,一瞬间,高洺湖只觉自己的心猛的跳了两下,就差点没从嗓子眼里飞出来。 “你还活着?” “黑孀妇还活着呢,凭什么我就得死?” 桂婉从门外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红衣女子。 “高洺湖郡主,没想到咱们还会再见面。” 红衣女子的半张脸已经被毒虫给毁了,桂婉赶到虫谷,人已经剩半条命,若是再晚半个时辰,怕是要一命呜呼了。 “当初在毒门,你装的倒是够像的,连门主都信了。” 她不再叫高丰干爹,而是直接称其为门主,看来心里留下的伤,已经完完全全断了这份错误的父女情。 “亚,现在可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 高洺湖懒得和红衣女子斗嘴,她们两个就像是天生的冤家,见面就要互怼几句。 可现如今,高洺湖的心思都放在那张画像上,只顾着询问清楚对方的身份,却也不想再在红衣女子身上浪费功夫。 心里想着,便又看向站在一旁的桂婉,“娘,你刚才说的黑寡妇,这女人又是谁?为何之前从未听过?” “她就是高王妃。” “什么?!!” 高洺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就差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这怎么可能?王妃早就已经过世,这是人人都知的事情,不会有假的。” “你还以为你父亲早就已经死了呢,现在还不是好好的活着?” 红衣女子把话说得直截了当,每个字都像是带了刺儿一般,非得让高洺湖觉得不开心,她才能舒坦。 “死人复活的戏码已经不是第一回了,就算你那个娘亲现在突然蹦出来,也不是没可能的。” “我说你这个女人,就不能把嘴巴放干净些?” 高洺湖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红衣女子,要不是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她非好好教训教训这嚣张的亚不可。 “现在是谈正事,如果你再胡说八道的话,本郡主现在就请你出去。” “我要是出去了,就没有人知道黑寡妇的事。” 红衣女子从腰带里侧掏出一枚通体发黑的玉佩,举在杨千千面前,“仔细瞧瞧,这块玉佩你可认得,是不是你主子随身带着的?”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 杨千千说着,便伸手想要把玉佩夺回来,但红衣女子的身手太过敏锐,迅速向后退了半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这东西不但我有,高洺湖郡主身上也有一块。” “本郡主?” 高洺湖莫名其妙的指了指自己,眉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虽然效忠于毒门门主,但多少还是有些理智,更何况…… “真正救我的人不是门主,而是黑孀妇。” 这是一个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故事,却足以改变今天所经历的一切。 十七年前。 一场大雪,活埋了半个村子的人,能想像逃出来的也就那么几个。 身上没有粮食,穿着单薄的衣服在雪山里到处乱闯,就算不被野兽叼食,也得被活活冻死饿死。 就算从村子里头都出来了,最终也未必能活着下山,而这难民中的其中一个,便是今日站在众人面前的红衣女子。 “救……救命啊!” 虚弱的声音从一片白雪下传了出来,一双穿着金铁玉靴的脚落在一旁,顺着这只靴子一路向上瞧去,只见一张姣好的脸映入眼帘,映着雪山中的光晕,更显娆妖。 “你……你是……”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记住这句话。” 那女人二话不说,直接把女孩从雪堆中抱了出来,从腰间扯下水壶,一点点喂入那早已感到困难的嘴里。 从那天起,女孩总算是有了归宿,一同从村里逃出来的十几个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最后也就只剩下她一个。 “你叫什么名字?” 坐在一处阴冷的山洞中,只能靠着中间的火堆取暖,女孩缩着身子躲在一块岩石旁,压根就不敢正眼瞧那女人。 “难不成我这是救了个哑巴?” “我……我没有名字。” 女孩儿似是对自己的身世很是厌烦,眉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在村里,大家都管我叫小乞丐,无父无母,吃百家饭长大的。” “哦?这倒是与我有些相像啊。” 女人从火堆旁站起身来,从袖口里掏出一把坠着宝石的匕首,直接丢在女孩的手中,“出去,猎一头野兽回来,要是你能做到,我便把你养在身边。” 女孩一听这话,猛得从地上站起身来,那双闪着精光的眸子在黑暗中更加明显,“你说的是真的,你还当我的娘亲?” “当然是真的。” 女人还是爽快的说道,便又在女孩的肩膀上拍了拍,“丫头,这可是有前提的,如果你杀不了猎物,就拿着这些银子一路向南,便可出雪山,往后找一好人家住下,不要再回来找我了。” 说完这番话,女人便把手中的银袋子丢给女孩,用力把人推出山洞。 第312章小恩小惠 http://.biquxs.info/

女孩还是有些犹豫的,这袋子里最少也得有几十两银子,要是拿着银子下山,那她只是找一家农户住下,也会看在银子的份上善待自己。 一个人在林中漫无目的的转了一圈,想起野兽的嘶吼声,攥着匕首的手越发用力,就差没有直接把那玩意儿镶进肉里。 啊啊啊啊!!! 林中断断续续的传出一阵阵刺耳的叫声,坐在洞中的女人,嘴角微微上翘,“总算是找到个合适的人选了。” 在雪山里呆了近半月,先先后后救过不少的姑娘,但给了银子,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可唯独这位…… 砰! 半个时辰后,一头狼的尸体被丢在自己面前,那小小的女孩浑身是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无数。 “你要的东西我给你找回来的,现在你肯留我在身边了吧?” 女孩把钱袋子重新丢还给女人,又用手中的匕首把狼皮拨了下来,这东西洗干净,也能卖上个好价钱。 “狼是我猎回来的,这狼皮就得归我,你可不许跟我抢。” “你叫亚。” 女人若有所思的说着,又从袖口中拿出一块黑玉,直接塞到那女孩的手里,“往后这东西必须要近身带着,若你瞧见别人也有同样的一块,便证明那是你的主子,可是记清楚了!” 女孩儿低头瞧了瞧手中的黑玉,沉默了片刻,用手背擦掉脸上的血渍,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是娘亲的主子,就是我的主子,你说什么是什么,我遵命便是。” “果然是个好孩子。” 女人一脸满意地摸了摸女孩的长发,又从包裹里掏出一件红色长裙,“去把衣服换了,瞧你这一身脏兮兮的样子。” “谢……谢谢。” 女孩从来就没有被人这么关心过,就连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也只是把她当作拖油瓶,扔在破烂的屋子里。 偶尔会施舍几件别人穿过的衣服,或者一两口剩饭,这几年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要不是这场大雪,估计她还得继续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杵着做什么?衣服会自己穿在身上吗?你可不是什么大小姐,没人会近身伺候你,赶紧自己把衣服换好。” “是。” 女孩赶忙点了点头,便拿着那件红衣往山洞里侧走去,手忙脚乱的把衣服穿在身上,虽然大了些,但也还算合适。 重新走回到女人面前,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女孩,脸上的笑意正浓,“长了一张不错的脸蛋,这身红衣很适合你。” “这身红衣很适合你”,就这么一句话,便让女孩身上的每一件裙袍,都变成大红色的。 “我以为,跟了她,身边就算是有个亲人,但谁能想到……” 见两人越说越不愉快,高洺湖便赶紧来到两人中间,左右瞧了一眼,这才又继续说道,“既然黑孀妇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毒门,如今又在此时出手,定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来她这是要报复了。” “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把自己的一生都托付给了自己的相公,最终却被背叛,换做任何人,也未必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 桂婉深有体会的说着,脸色也变得越发难堪,“洺湖,解铃还需系玲人,这事儿咱们都管不着,就得让那混蛋自己去想办法。” “娘,女儿没想多管闲事,可现在这黑孀妇自己找上门来,女儿总不能见事不管,让她把行宫夷为平地吧!” 高洺湖一直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愿意给自己找麻烦,更何况,这并非是京城,有很多事情都无法瞒你与掌心之中,但凡是出一点差错,都会让自己与北堂谨瑜身陷囹圄难以自拔。 但是…… “黑孀妇绝不是冲高丰一人而来,她心里到底打着什么算盘?咱们可一无所知。” “高洺湖郡主说的极是。” 杨千千在一旁附和道,便又把自己腰间的黑玉拿了出来,用力拍在桌上,“她处心积虑的把咱们三个凑在一起,定然是有别的用心,而这几块黑玉,也必然有它们存在的道理。” 高洺湖一听这话,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仔细盯着桌上的三块玉佩,那上面的纹路很是稀奇,像是某种图腾。 可边角处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没有办法看出原本的形状。 不过…… “拼起来!” 三个人夺口而出,高洺湖手上的动作也没耽搁,立刻把玉佩全部拼接到一起,一个完整的图形映入眼帘。 “这是个……地图?” 纵横相错的山脉,左右分开的溪流,这地形还真是够熟悉的。 “就是玉坤派所在的玉坤山!” 杨千千言之凿凿的说着,神情从未有过的坚定,“这里一定是玉坤山,我在此处已经十几年,对山中的地形了如指掌,绝对不会看错的。” 玉坤山?! 高洺湖寻思了片刻,便又把视线落在北堂谨瑜身上,“看来这山中是另有乾坤,咱们非去一趟不可了。” “你就不怕是黑孀妇的陷阱?” 如今事态已经完全不受控制,尤其又经过那日火球一遭,北堂谨瑜始终觉得,事情绝对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绣球哥哥,”高洺湖笑盈盈的对上他那一双忧心重重的眸子,眼底闪过一抹不容否定的肯定,“若真想揪出黑孀妇,甭管这到底是陷阱还是偶然,咱都必须要往里跳!” 撂下这番话,便又继续冲杨千千说道,“你想个办法,尽快把黑孀妇引入狼城。” “你确定?” 她知道高洺湖的勇气向来是异于常人,可终究是要拿自己的性命做赌,这事儿还得要问个清清楚楚。 “郡主,但凡是有个闪失,就有可能是有去无回,您真的不怕……” “再怎么说,她也算是做过本郡主娘亲的人。” 这近20年的光阴,高洺湖一直把从未蒙面过的高妃当作自己的亲娘,直到最近几日,才把这些复杂的往事搞清楚。 而如今,在与这本该死去的人见面,高洺湖倒觉得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激动感,兴许是想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料理清楚,才会如此迫切的想要见到黑孀妇。 “说多无益,一切都按本郡主所言行事。” “是。” 众人达成一致,原本热闹的园子,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杨千千的身份特殊,不易在行宫呆的时间过久,便一早离开。 至于桂婉和亚,她们自是要留在高洺湖的眼皮子底下,时时刻刻盯着,才能让人放心。 “郡主……” 小青站在半开的竹窗旁,瞧着东西两处偏房,心事重重的说道,“你就算是想要把人留下,也没必要留在自己身边呀,大可以送到其它的园子去。” 这丫头对高洺湖那是百分百的忠诚,哪怕是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也万万不会背叛主子。 可对于其他人,甭管到底是不是高洺湖的亲娘,小青想到的也只有郡主的利益。 “这行宫里到底有多少毒门的眼线,咱们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呢,如今又冒出个黑孀妇来,奴婢只怕留她们在身边,实在是……” “一个是本郡主的娘亲,一个是与黑孀妇有着千丝万缕瓜葛的亚,你觉得,本郡主该如何待她们?” “奴婢……” 小青一时语塞,这后面的话却是说不出口的,也只剩下一脸无奈的叹息。 哎…… 这脸上的担忧之色渐浓,一言不发的拿过放在桌上的茶碗,双手递到高洺湖面前,“郡主,奴婢只觉得,这么做实在是有些太过冒险,皇上那边也未必会放心。”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高洺湖接过小青递过来的茶碗,把盖子掀开,一股浓郁的茶香味扑鼻而来,“小青,这往后的事,你只管静静在一旁瞧着,千万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而高洺湖看出小青的紧张,便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把人带到自己身旁,沉声说道,“你别害怕,姑姑是自己人,绝对不会伤你分毫的。” “自己人?” 小青满脸鄙夷的看着高琪雅,在她心中,这女人满心只有谋朝篡位。 “郡主,你可千万别听这个妖女的话,她……” “死丫头,你好歹也是我一手养大的,现在竟说出这番伤人的话,还真是活脱脱的一只白眼狼啊。” 高琪雅故作伤心的说着,便又把身子靠在一旁的矮桌上,斜眼儿瞧向高洺湖,“侄女儿,看来你平日对身边人的教导确实疏忽,不如就让我这个做姑姑的代劳如何?” “姑姑,你就少说两句吧!” 高洺湖哭笑不得的翻了个白眼,又把小青硬拽到高琪雅面前,推开她胳膊上的袖子,露出一条蜿蜒向上的黑色青筋。 “姑姑,这毒也该解了。” “就知道你一定会拿这事恶心我。” “瞧您这话说的,就好像这毒是本郡主下的。” 高琪雅这辈子错就错在太过自信,以为用人命控制人心,就可以万事大吉,可事实上…… “姑姑,你到狼城来找本郡主,不就是想要归属于朝廷吗?如今这可是你表忠心的最佳时机,可千万别让本郡主失望!” 话音落,高琪雅仍是有几分犹豫,可片刻后,仍是从袖口中拿出一散着香味的沉木小盒,从里面倒出一颗黑色丹药。 “死丫头,你可得好好谢谢我这侄女,要不是看在她的份上,我定是不会轻饶了你。” 哼! 小青冷哼一声,拿过高琪雅递过来的黑色丹药,想都没想,直接塞到口中。 “这点小恩小惠,你以为我会感激你,要不是因为郡主大人有大量,我绝对让你看不到明日的太阳从西边升起。” “啧啧……” 高琪雅抿了抿嘴,便又一把抓住小青的胳膊,一股真气从她的手腕处向上蔓延,只觉得浑身筋骨炸裂一般的剧痛。 “就你这半斤八两的功夫,还想和我作对?” 第313章铺好后路 http://.biquxs.info/

小青的功底确实深厚,但尽数都是传自于高琪雅,想要和自己的师傅为敌,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小青,原本你背叛师门,我就应该了结你的性命,但我只愿护着你,我便留你这条狗命。” 高琪雅一字一顿的说着,每个字都着重加重了音量,小青的脸色变得越发惨白,一层冷汗冒出,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落了下来。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着,小青仰面扑倒在地,身子抽搐了几下,便再也没了动静。 “绮兰!” 始终沉默不语的高洺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惊愕,反而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 “郡主,有……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主子叫唤的绮兰赶忙从内至外走了进来,可刚跨进门槛,便瞧见趴在地上的小青,身上的青色裙袍早已被汗浸透。 “是你?!” 余光瞄向软塌的方向,绮兰立刻认出高琪雅来,“你怎么会在这儿?!” 抽出袖口中的软鞭,绷紧浑身神经,一副随时要大打一架的架势。 “绮兰,是本主请姑姑来做客的,你莫要紧张。” 高洺湖在绮兰的肩膀上拍了拍,又指了指地上的小青,“她体内的毒素刚清,你还是赶紧把人带回屋中歇着,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再来禀报本郡主。” 高琪雅用自身内力逼出毒素,而那个药丸,不过只是作为辅助之用,吊住性命而已。 “郡主,这女人奸诈狡猾,您可得小心这些!” “高洺湖,看来你身边的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出乎意料啊。” 她认得出绮兰是九天玄宫的人,九天玄宫的人都傲慢啊,就连武林盟的人都得要礼让三分,又怎会心甘情愿的给别人做奴婢。 可高洺湖偏偏有这样的能耐,不但收了小青那颗狂妄不羁的心,更是让绮兰踏踏实实的留在身边伺候着,高琪雅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侄女笼络人的能耐。 “九天玄宫宫主对自己的属下要求向来严格,不许他们在外面留的时间太久,你倒算得上是个例外。” “师傅让我守在郡主身边,为的就是提防像你这样的小人。” 绮兰满脸厌恶的说着,可这嘴上的话不耽误,手上的动作也不敢怠慢,赶忙把地上的小青扶了起来。 “郡主,奴婢先行退下,有何事,您随时知会一声。” “嗯。” 高洺湖轻嗯了一声,便示意绮兰带着昏迷不醒的小青退下。 绮兰临走之前,还不忘警告似的瞪了一眼高琪雅,这才把小青带出,只留下她们姑侄二人。 可思来想去,既然自己敢来狼城,就没料到最终的结果如何,与其在这自己吓唬自己,倒不如之间来个了断。 所以…… “咱们姑侄二人,没必要在这兜圈子,不如说的直白,也好……” “告诉我,弟弟在哪里?” 还不等高琪雅把话说完,高洺湖便直截了当的说道,“想来想去,高丰在这世上能信任的人,也就只有姑姑和小叔了,他要是想要把人藏起来,必须要拜托你们二人照顾的。” 一切只是猜测,也许是自己想多了,这其中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猫腻,任谁也想不清楚。 但是…… “姑姑,如今已经到了这番田地,若是你再不实话实说的话,洺湖便举步维艰了。” 高琪雅挑了挑眉头,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大哥做事向来是独来独往,他是绝对不会……” “小妹,事到如今,你还想玩到什么时候?!” 一直在暗处观察的高勇,突然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高琪雅面前,“太后那边,我倒是错怪了你,这是做哥哥的不对,可你若是在一味偏袒大哥,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小叔?” 高洺湖一脸惊愕的看着高勇,自从那日凉亭一别,他就一直在躲着自己,哪怕是同在擎天盟,也是见不到人影的。 如今再见面,还真是恍如隔世,高洺湖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就差点没从嗓子眼里飞出来。 “小叔,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肯再见洺湖了呢。” “你这个傻丫头,咱们可是一家人,又怎会有一辈子不见面的可能?” 高勇想尽办法躲着高洺湖,并非是不想与她有所瓜葛,而是无法面对自己,更无法再把当年的秘密压在心底。 但他又不想背叛大哥,更不想让自己进退维谷,这才一直对高洺湖避而不见。 可此时此刻,高勇不能在自私下去,否则,这天下必会大乱。 “洺湖,你的弟弟一直都在行宫里,只是无人知道,这宫里还有一处禁地。” “二哥,你别说了!” “小妹,如果咱们再瞒下去,根本就不是为了帮大哥,而是在害他。” 高勇斩钉截铁地说着,便又把视线落在高洺湖身上,“洺湖,一路往南,有一处在宫墙边上的小楼,你只要找到机关,就能下到下面的密室里。”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把金子做成的钥匙,上面的纹路清晰可见,竟是与那黑玉上的雕刻很是相似。 “找到你想找的人,说服他站在你们这一边,往后的事儿,你应该知道如何去做。” 高洺湖接过高勇递过来的钥匙,紧紧握在掌心之中,“小叔,谢谢你。” “你不必信我,我只是不想看到这天下人生灵涂炭。” 若这世上能有一位明君,也只有一时的争战,而往后的百年,自是会天下太平,百姓也能过上好日子。 可若是被一自私霸道的人夺了天下,那后果……自然是不堪设想。 高勇不想做这世上最让人痛恨的恶人,更不想助纣为虐,唯有舍弃这最后一丝清醒,才能让自己了然。 “洺湖,千万别让小叔失望,一切全都要靠你和北堂谨瑜了。” “放心。” 费尽心思的把高琪雅叫入宫中,虽说并未从她口中得知真相,但高勇的出现,却把这最后一层迷雾拨开。 高洺湖把此事告知于北堂谨瑜,两人便决定趁夜前往那处小楼。 入了夜,行宫里一片寂静,除了巡逻的侍卫外,倒是连半个人影都瞧不见。 “这地方还真是够吓人的,怪不得平日里都没人敢来。” “朕还是皇子时,曾经听父皇提起过,这地方是绝对禁地。” 北堂谨瑜紧紧牵住高洺湖的手,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若是有人进去,能出来,就已经算得上是幸运,可进去的人就算是活着回来,也会不再是自己了。” 这话说的倒是让人迷糊,高洺湖更是听得一头雾水,“绣球哥哥,你就不能不吓唬人吗?!” “这是传说而已,平日里你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会儿怎么会……” 咔嚓! 北堂谨瑜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声巨响打断,只见一根腐朽的横梁从正上空落下。 “小心!” 好在北堂谨瑜反应及时,回身把高洺湖紧紧抱在怀中,两人一同滚到小楼里侧。 这地方年久失修,又很少有人会来,久而久之,房屋早已倾斜,眼看着就要倒塌了。 “刚才真是够险的。” “再往里走,可就越发危险了,一定是要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嗯。” 高洺湖吞了口口水,便又紧紧抓住北堂谨瑜的衣袖,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去。 直到来到一巨大的壁画前,上面的颜色鲜亮非凡,就好像刚刚画上去的一般,内容也并不复杂,只是宫中宫女太监们的日常生活罢了,也没什么稀奇。 “这里有机关。” 北堂谨瑜眼尖,立刻看到一处凸起的雕刻,他二话不说,直接摁了下去。 只听咔嚓咔嚓两声,这是画满壁画的墙突然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向下的甬道。 一阵阵寒风从里面涌上来,高洺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北堂谨瑜把手中的火把点燃,“洺湖,你紧跟着朕,寸步都不要落下。” “好。” 这甬道刚好够一人通行,高洺湖和北堂谨瑜一前一后的往深处走去,不知走了多远,才在一处门前停下。 “这是……” “机关锁,看来修建密室的人,确实是个能工巧匠。” 北堂谨瑜的话音刚落,咔嚓咔嚓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立刻把身子向一侧跑去,又回手把高洺湖拽到身旁。 突然! 禁闭的木门从里面打开。 木门后的空间不小,最里侧放着一张围着黑色帷幔的床,左侧一个大柜子,中间放着石头雕刻成的圆桌。 这地方终年不见阳光,只能用那一盏一盏的油灯照亮,而这些油灯被镶嵌在墙面上,中间有一条火线连接,只需要点燃一盏,其他的便能随时亮起。 这地方的设计果然是精巧的很,每一块砖头上,都有细致的雕刻纹路,如果这地方一开始就是用来藏人的,那根本就是扯淡! “我在这已经待了整整14年。”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茶壶来,“没有什么好茶叶,还请两位见谅。” 从茶壶中倒出两杯清香的茉莉花茶,果然是姐弟二人,就连这喜好都极为相似。 “这14年,父亲没有让我离开过这里一步。” 他的话中带有无尽的自嘲,就好像是在嘲讽自己这过去的14年,看似过得无忧无虑,但被困在这石头房间里,就算是再怎么开心,就算是再怎么不受拘束,仍旧无法挣脱,这原本就有的不自在。 “他告诉我,等我从这里出去,就可以看到整个天下,都在我的掌心儿里了。” “这是一早就为自己铺好了后路。” 北堂谨瑜沉声说着,每一个字都着重加重了音量,声音碰撞在石头墙壁上,闷声回荡在这不小的房间里。 “自己夺了皇位,要是找不到长生不老的方子,还能有你儿子继承衣钵,果然是事事都要想的周全。” 第314章邪门歪道 http://.biquxs.info/

“若只是为这儿,也就没必要偏偏选中我了。” 男人发出苦涩的笑声,把桌上的茶杯拿了起来,一饮而尽,便又晃悠悠的走到书架旁。 架子上放着一排排书籍,每一本书都散着某种古香,边角处有些泛黄,一看就知道,定是有些年头的。 “父亲一直都在寻求长生不老,若能成为这天下唯一一个不死的人,便可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得到北堂家的天下。” 这嘴上的话不停,手上的动作也不耽搁,随便从架子上拿下一本书来,直接丢给高洺湖,“姐,无聊的时候就看看书,14年也就这么过来了。” 高洺湖知道这男人就是话中有话,垂头瞧了一眼刚刚接住的书,翻着那厚实的书页,瞧着写在上面的每一个字。 “这不是……” “所有人在追求的长生不老之术,不过只是邪门歪道的法子罢了。” 这书上被横七竖八的标记了不少的字,若是把这些字串联在书中内容,便不难看出,看起来有理有据得长生不老之术,实际上,根本就是在糊弄人。 一旦出现了这些法子,便会把自己逼到走火入魔的地步,就算长生不老又如何?变成一根本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不对!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从那一刻起,灵魂已经没了,剩下的,不过只是空壳一具。 “你为何不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他?” “一个自以为是的人,他会相信我说的吗?!” 男人耸了耸肩,眼底闪过不加修饰的无奈,“若是我告诉父亲,他一生所追求的,不过只是某人编造出来的笑话,以他的性子,只会认为,我不过是给自己找一个从这里出去的理由,而并非是在实话实说。” “姐,你们能找到这儿来,便证明,他已经众叛亲离了。” 呵呵。 一听这话,高洺湖不由的冷笑了两声,“从他决定成为毒门门主的那一刻起,他就只剩下孤家寡人这一条路可走。” 细想想,就算是让高丰长生不老又如何?! 这世上怕是只剩下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哪怕是半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都没有。 想要得到这天下,就得站在那无人之地,居高临下之时,却会发现,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掏空。 算是无日无休,无论是在前朝还是后宫,哪怕是自己最为亲近的人,都是无法完全给予真心,甚至要时时刻刻的堤防。 想到这儿,倒不觉得做皇帝有什么好的,北堂谨瑜算得上是幸运的,起码有高洺湖在身边陪着。 可浩浩荡荡的史册上,又有几个皇帝能真正看得懂自己的内心,又真正能遇到那个可以为之放弃一切的女子?! “弟弟,既然咱们已经见了面,你也无需再这般神神秘秘,把脸上的面纱摘下来吧。” “这张面纱不是为了遮住这张脸,只是为了遮住一个秘密。” 男人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黑色面纱,看不清那神色到底如何,只能依稀从那不见底的黑眸中瞧出,他此刻是无助的。 “姐,知道的事情越多,就离死亡越近,你何苦还要……” “我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 高洺湖没有让男人把话说完,而是直截了当的打断,把视线落在身旁的北堂谨瑜身上,眼角处多了一抹柔情,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至眉梢。 “这天下就该是绣球哥哥的,不管谁敢觊觎,我都得让他们消失!” 这话说的斩钉截铁,更是说进了北堂谨瑜的心坎。 每一个字,就像是带着温度一般,死死的烙印在自己的心口上。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摘掉自己脸上的面纱,上面布满黑色的青筋,就好像是一条虫子一样。 这一幕并没有让高洺湖感到惊愕,反倒是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毕竟已经不是第一回瞧见这样的人了。 “血人参天下只有一株,你怎么会……” “父亲把血人参的毒素混上其他的草药,注入到普通人的体内。” 男人的身子就像是一片飘落在地的枯叶,好像随时都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实在是太虚弱了,弱到连说话都没有底气。 “每一次入到体内的毒素都不相同,但结果都差不多,不过是在一眨眼间便立刻要了那人的性命。” 眼睁睁看着那种事情发生,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第一次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男人才不过7岁。 所有的惶恐都在一瞬间爆发,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些痛苦挣扎的人。 可不知过了多久,接二连三的有人死去,自己的那颗心也变得越来越麻木,直到最后没有一丁点儿的感觉。 他清楚,这些人都是因自己而死,而最为接近长生不老药的配方,将会注到男人的身体里。 “父亲把每一个孩子都当做可以被利用的筹码,而我偏偏是最倒霉的那一个,可在你们眼里,我反倒是父亲唯一关心的,这想法得有多可笑啊!” “对不起!” 高洺湖从圆凳上站起身来,冲着男人郑重其事的鞠了一躬,“这是真心话,以前我并不知道你受了多少的罪,可现在算是明白了,所以……我对我之前的那些想法感到抱歉。” 男人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高洺湖,嘴角扯出一抹不咸不淡的笑,“姐,咱们是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更何况,我马上也要死了,能让父亲知道他说的有多离谱,也算没有白白的把自己的性命搭上。” “你……” “毒气攻心,就算是神医在世,也救不了他的性命。” 北堂谨瑜在九天玄宫习武多年,面对这些毒物略有些了解,刚刚瞧见那脸上的一条条黑色青筋,就知道他的命不久矣。 这人是高洺湖同父异母的弟弟,按理来说,北堂谨瑜,这是要想尽办法救他一命,可就算自己存着这份心思,人生就是无力回天。 “他的底子不错,再加上那药方并非直接夺人性命,只是一味慢性毒药,却并不是什么长生不老的药方。” “他是毒门门主,很清楚这些毒物的药性,又怎么会……” “被长生不老术蒙蔽双眼的人,早就已经没了理智。” 还不等高洺湖把自己的疑惑说出口,男人便直截了当接着话茬说道,“他一心只想让自己永生不死,甚至偏激的认为,若是这配方不会在短时间内要了人的性命,就证明,药方是可行的,可以让人活上千年万年不死。” “简直是愚昧无知到了极点。” 北堂谨瑜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眉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高丰自己骗自己,到头来,赔了夫人又折兵,害人害己呀!” “看来……也是时候让他知道真相了。” 高洺湖一字一顿的说着,每个字都着重加重了音量,“绣球哥哥,你得想个法子,让我和他见一面。” 哐当! 一声巨响从门外传来,高洺湖立刻绷紧浑身的神经,警惕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北堂谨瑜抽出腰间长剑,快步走到门旁,而那男人却始终淡定自若。 “别紧张,是你们想见的人来了。” 几乎每隔7天都会见一次面,高丰想知道自己的实验到底有没有成功,而并非是真正关心自己的儿子。 可自打皇上北巡的队伍来到狼城,想要进行宫,就成了最大的难题。 皇上并未亲临时,此处只是一片无人之地,只有一些不开眼的老嬷嬷老太监,压根就不会留意到,入夜之后,是否有人偷偷潜入。 北巡的队伍驻扎进来,这行宫便被牢牢的看守了起来,高丰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不能暴露这些秘密。 所以…… “从这些密室一路往南,便是最南边的城墙了。” 这一声声巨响变得越来越频繁,就好像一整面墙从上方塌陷一般,高洺湖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快要被震聋。 她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猛得吞了口口水,“你千万别告诉我,他这是在城墙上开了个入口!” “没错。” 男人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自是不必再有隐瞒,“只有从南边城墙进入,才可以躲过所有的御林军,更不会被人察觉。” 狼城行宫是南西北三处大门,说西面的,这是防守最为森严的正门,至于剩下的三处小门,每隔一个时辰便有人从此处巡逻,确保不会有奸佞之人混入。 所以,但凡是有人给他们好处,什么忠贞之士的名声,只想让自己的钱袋子变得鼓鼓囊囊的,也就心安了。 “他来了,想好该……” “他是毒门门主,是高丰,但绝对不是我的爹爹。” 高洺湖可以认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弟弟,却绝对不会去认高丰,这是自己的底线,更是自己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咣! 最后一声巨响从门外传进来,随后便是一连串的脚步声。 嘎吱! 木门被从外面推开,那久违的人出现在面前,高洺湖竟是一瞬间没了声音,感觉所有的话都卡在嗓子眼里,竟是一个字儿都吐不出来。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高丰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高洺湖和北堂谨瑜,眉头紧皱,沉思了片刻,便冷着声音继续说道,“是亚出卖了我?” “没有人出卖你,而是你把我们每一个人都算计了。” 高洺湖一字一顿的说着,每说一个字,都会向前迈出一步,一点点拉近她和高丰之间的距离,“今日,不过是把一切了结的契机,咱们没必要再兜兜转转,绕这么大一圈,终究还是要走回到原点。” 第315章被人操控 http://.biquxs.info/

高丰想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儿,不再是那整天嚷嚷着要出去胡闹的小丫头了。 那双透着精光的眸子变得越发成熟,仍旧揣着那一副善心肠,但心里的算计却多了几分,不会害人,但也绝对不会让别人害自己。 “洺湖,上次你骗的为父好惨呀。” “你不是我的爹爹,我的爹爹早就已经死了。” 高洺湖斩钉截铁的说着,全然不留一丝回旋的余地,“你不过就是一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我和你又有何瓜葛?咱们俩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甭想与我有任何关系!” 哈哈…… 她的话音刚落,高丰便仰头大笑,可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笑意便僵在了脸上。 “洺湖,你就算嘴上说不是,可你身体里仍旧流着我的血。” 高丰残忍的打破高洺湖的自欺欺人,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用力戳入那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中。 “你是我的女儿,这一辈子,你都是我的女儿,若我是大奸大恶之人,你又算什么?!” “她是朕的皇后,是大漠的主子!” 北堂谨瑜把浑身发抖的高洺湖抱入怀中,更是一脸恼火的看向高丰,“你和朕斗了这么久,除了妻离子散,除了家破人亡,你又得到了什么?!” 他苦心算计了这么多的事,每一环都紧紧相扣,可以说得上是绝对完美的算计。 可这家伙却忽略了一点…… “在你把所有人都当作棋子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众叛亲离。” 棋盘上的棋子若分庭抗礼,兴许只能被下棋者操控,若是哪一日,这些棋子紧紧抱成了团,结局或许就不一样。 “高丰,如今朕已经找到这里,你的阴谋也该到此为止了。” “可我手中仍是握有长生不老的方子。” 高丰得意洋洋的说着,便又从怀中掏出一张宣纸来,“只要我能长生不老,这天下就迟早是我的,你以为你们能赢得了一次,还能赢得了下一次吗?”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长生不老的说辞!” 高洺湖咬牙切齿的说着,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就差没把后槽牙给咬断,“你去瞧瞧弟弟,他被你害的有多苦,眼看着就要丢了性命。” 才14岁,一个人14岁,是多么美好的青春年高。 而他,将会成为这该死家伙手中的另一个牺牲者,可他的死,确实全然没有任何意义的。 “高丰,我拜托你,你清醒清醒好吗?别再执迷不悟了!” 高洺湖从北堂谨瑜的怀中退出,快步走到高丰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如果你还把我当做你的女儿,如果我们还是一家人,你就再听我这最后一句劝,成吗?” “洺湖,长生不老可是好东西,人人都想得到。” 高丰仍旧固执己见的说着,就好像他已经长生不老了一般,“爹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想要让咱们一家人永远永远在一起,洺湖,你要知道爹爹的苦衷啊。” 哈! 高洺湖满脸泪痕的摇了摇头,又向后倒退了半步,“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你自己?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所有的人?!” 小姑姑也好,小叔也好,他们所受的苦,所经历的一切,全都是高丰一手造成。 毁了自己的家,还不放过其他的人,这家伙真的是疯了,疯的彻彻底底。 “高丰,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 “长生不老之术不过是骗人的把戏,高丰,你还真是够蠢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阴冷的女声便在这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我原以为,你并不会相信这世上会有长生不老的方子,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你竟会如此天真的相信我说的,更是一步步走进圈套。” 黑孀妇!! 一道黑影在众人面前划过,只见一穿着黑衣的女子站在高丰面前,“高丰,我只是抛出了一颗诱饵,真正害他们的人是你,难道你还不清楚嘛!” 啊啊啊!!! 一声声刺耳的尖叫声从高丰的口中传出,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我错了吗?真的是我错了?” “娘。” 高洺湖觉得,无论这些恩恩怨怨,只说他们之间的关系,这声娘是再当然不过的。 “高洺湖,这世上没有毒门门主,也不会再有黑孀妇。” 原以为,自己报了仇,就可以把心中的那块大石头落地,可事实上…… “我会带着他到山中隐居,若皇上不计较,便是我们最大的庆幸。” 黑孀妇一边说着,一边把地上的高丰扶了起来,他早就已经半痴半傻。 时而大笑,时而发狂,一阵文疯子,一阵武疯子,那样子狼狈极了。 “兜兜转转一大圈,你还是没能放下,对吗?” 高洺湖走到黑孀妇面前,瞧着那张早已老去的面孔,却仍旧能看得到昔日风高时的美艳,“就算你害苦了所有人,就算你让每一个人都跟你一样痛苦,你仍旧得不到快乐。” “是啊,可那又如何,既然一人不开心,那就……” “你为何不试着原谅?” “原谅”两个字就像是一把双刃剑,可能会有人受伤,也可能会得到宽恕。 可不论最终结果如何,到底都是要走这么一遭的,但自己心中的愧疚、不安、恼火,都会彻彻底底的放下。 “娘,虽然你不是我的亲娘,但我想,咱们终究是一家人,对吗?” “对。” 黑孀妇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给出了个肯定的答案,“你这丫头不愧是凤凰之女,倒是与普通女子不同。” “我与所有的人都相同,两条胳膊两条腿,大家不都这样嘛!” 高洺湖故意打趣的说着,让这房间里的气氛得已缓解,“天下统一之势势在必得,那黑玉上的地图,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藏着天下最大的宝藏吧!” “足以让大漠征战百年都不必再担忧粮草。” 黑孀妇一字一顿地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把铁质的钥匙,“找到宝藏,筑成大业,就当是对这些年的补偿。” 高洺湖瞧着被塞到自己手中的钥匙,刚想再说些什么,黑孀妇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 还有那男人…… “弟弟呢?” “和黑孀妇一起离开,看来他们三个算是合家团圆。” 北堂谨瑜并没有把人拦下,而是任由他们离开。 如今最为要紧的是,便是要南下收服诸国,也好彻底斩断这乱世。 “洺湖,你可做好准备,与朕站于峰巅之上,遥望着天下。” “自是做好准备。” 高洺湖很肯定的点了点头,便是又把那把钥匙递给北堂谨瑜,“绣球哥哥,只要有你陪在身边,就算这是在哪,就算前面的路再难走,洺湖也不怕。” “好。” 有了这番话,北堂谨瑜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紧紧把高洺湖抱入怀中。 过了这一夜,北巡大队从狼城离开,直奔京城而去。 又三年。 “皇后娘娘,今日是万邦来朝大宴,您准备的如何了?” 小福子在门外探头探脑的瞧着,身后又拖着两个叽叽喳喳的小丫头。 “我说两位公主殿下,奴才这是奉旨来请皇后娘娘梳妆的,您们可不要捣乱啊!” 三年的时间,高洺湖又为北堂谨瑜生一子一女?这两个小公主倒是整日缠着自己的母后,可臭小子们,却赖在御书房不肯离开。 “公公,公公,母后最近一直都在忙,根本就没有时间陪我们玩玩,你陪我们玩好不好呀?!” “两位公主殿下,今日……” “今日你就在这儿陪着本宫的两位小公主便是。” 穿着一身凤袍的高洺湖从殿内走了出来,头发挽在脑后,一根凤钗插在上面,那大黄色的凤袍更显她身姿妖娆,脸上的妆容不浓不淡,刚好衬托一抹风韵。 “皇后娘娘,这可不妥呀,皇上那边还得奴才伺候呢。” “这宫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奴才。” 高洺湖拍了拍小福子的肩膀,便又在他耳边说道,“谁让你整日拍两位公主的马屁,现在这两个小丫头赖上你了,那你就得给本宫担着!” 高洺湖看着楚齐光,他一身白袍,乌黑的长发用紫金冠束着,几缕发丝垂在脸边。有清风吹过,白袍的衣角在风中翻飞,楚齐光整个人都像是欲随风飞去一样,仙气飘飘的跟青山绿水融为一体。 她不禁感叹道,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如谪仙般的人物,怎么会陷入宫廷斗争中?竟然还会为了皇位,将她跟北堂谨瑜俘虏出宫?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持刀持枪的进宫当刺客,可是一点儿都不适合他。还是这青山绿水如诗如画的美景跟他更相配。 高洺湖有些花痴的看着楚齐光,说道:“大皇子真是博闻广知,随便这路边的山山水水,都可以说出这么一段典故来,真是叫我大开眼界。” 楚齐光笑道:“我自幼便喜欢游览山水。可惜大周离我楚国山长水远,我一向没机会来这里赏美景,只好从书中领略大周的风光了,难得这次有机会,亲自来见识一二。” 游览山水?这谪仙似得小鲜肉果然是有生活情调的,懂得旅游的乐趣。 第316章对他花痴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看着他,星星眼直冒,她笑着说道:“如果大皇子喜欢,我随时欢迎大皇子到我大周游历。我虽自幼在这大周,但是对大周山水的了解,可比不上大皇子。” 帅哥谁都喜欢,更何况是这样气质飘逸、宛如谪仙的人间极品小鲜肉。高洺湖满心欢喜的邀请楚齐光来大周游历,这样以后她出宫了,有这么一个高品质的导游陪她游山玩水,也是极好的一件事情。 “大皇子自然喜欢我大周的山水了。”北堂谨瑜听了高洺湖的话,阴阳怪气的说道,“大皇子大概已经喜欢到想要把我大周的江山据为己有的地步了吧?” 如果不是觊觎大周的江山,这位楚国的大皇子怎么会对他们大周的山水风情都这么了解?想来平日里必定是处心积虑了解大周方方面面的情况,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想灭了大周,自然要先了解大周了。 没想到传闻中温文尔雅、不理朝政、寄情山水的楚国大皇子竟然这么狼子野心。看来这个大皇子比楚国皇帝跟二皇子更难对付,人前一副闲散皇子的模样,背地里却颇有手段。如今更是将他跟皇后俘虏了,如果真如他所说,将他们带到楚国,那么他跟皇后的处境可就危险了,大周的江山社稷也就危险了。 可是,这个时候,皇后竟然用那种眼神看着楚齐光! 北堂谨瑜十分生气,要不是他的脸被涂的焦黄,那么高洺湖肯定能发现他此时的脸色黑的好比包公了。 这个女人,竟然对着楚齐光发花痴!她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吗?竟然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这个男人还是想要灭亡大周的楚国皇子! 北堂谨瑜有些恶狠狠的看着楚齐光,这家伙可真是可恶,不仅想要他的江山,还想让他带绿帽子吗? 北堂谨瑜咬牙切齿的说道:“大皇子对我大周这么了解,为了把大周据为己有,大皇子真是做足了准备呀!” 楚齐光轻轻的笑道:“皇后娘娘误会本皇子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大周据为己有。大周的风光虽好,但是在齐光心里却始终不如我楚国。” 装蒜,真会装蒜。北堂谨瑜十分鄙视的看着楚齐光,嘴里说的好,楚国的狼子野心北堂谨瑜会不清楚?楚国如果没有想着灭了大周,怎么会常常骚扰大周的边境?楚齐光如果真像他自己的那么洒脱,又怎么会俘虏他跟皇后,甚至还威胁皇后助他登上皇位! “既然大皇子对我大周的江山不感兴趣,那么你抓了皇上跟本宫做什么?”北堂谨瑜讥笑道:“大皇子将我们献给楚国皇帝,不就是为了让楚国皇帝灭了我大周吗?” 楚齐光还真不是为了让楚国皇帝灭了大周才抓的北堂谨瑜跟高洺湖。他看着北堂谨瑜,却不知道怎么给他解释。 他的父皇向来不喜欢他。小的时候,他跟楚齐逸一起跟着太傅读书,明明他学的更好更快,可是他们的父皇对着他的时候却总是没有好脸色。 “齐光性子太弱,不像朕。”他们的父皇看着他摇头,“但是齐逸,勇武刚毅,深得朕心。” 随着年纪的增长,他越来越明白,他的父皇并不喜欢他。他甚至不准备将他立为太子。 每每看着父皇对楚齐逸露出的笑容,每每看到父皇欣慰的夸赞楚齐逸的时候,天知道他多么想得到父皇的肯定。 可是,他们的父皇却从来没有认真看过他一眼。 既然他的父皇不肯将原本属于他的父爱给他,那么他便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他对他刮目相看了。 这次大周皇帝过生日,他的父皇毫不犹豫的便让他带领楚国的使节,千里迢迢到大周祝寿。 要知道,楚国跟大周,最近边境并不太平。他的父皇就不怕他从此被大周皇帝扣押当了人质吗? 他心里有些怪他的父皇,但是,他更希望得到他的认可。 如果,如果这次他将大周的皇帝俘虏的话,他的父皇是不是会对他另眼相看?会不会将皇位传给他? “皇后娘娘,齐光只是请二位到我楚国做客而已。”楚齐光淡笑着说:“我父皇如果看到我将二位请到楚国,必定会十分欢喜。” “既然大皇子对我大周的江山不感兴趣,那么还请大皇子将我们送回皇宫。”北堂谨瑜冷冷的说道,“如果大皇子将我们带到楚国,你的父皇一定会将我们杀了,然后一举攻入大周。” 楚齐光说道:“齐光不过是想将二位请到楚国,这样我的父皇必定会对我另眼相看。我既然将二位请到楚国,一定会想办法保证二位的安全的。” 这个楚齐光,是把他当傻子了吗?如果他是抓了楚国皇帝,那楚国皇帝的性命还能留着吗?他一定是趁着这个机会一举攻入楚国,趁机将楚国灭了。 北堂谨瑜冷冷的说道:“我二人的安全问题不敢劳大皇子费心。” 靠楚齐光保证他跟皇后的安全?这跟靠饿狼保证小绵羊的安全有什么区别!更何况他的性命、他的皇后的性命,需要依靠别的人来保证安全吗? 他可是大周的皇帝,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吗? 他看了一眼高洺湖,这个蠢女人,干嘛用这么恶狠狠的眼神看他? 高洺湖瞪了一眼北堂谨瑜,说道:“你这个人真是扫兴,我们原本欣赏美景的兴致都给你破坏了。” 什么时候都能扯到江山社稷上,他是不是看谁都像是阴谋家? 高洺湖白了一眼北堂谨瑜,又看向温柔微笑的楚齐光。 嗯,还是楚齐光养眼些。 北堂谨瑜一张俏脸被涂的焦黄暗沉,两撇小胡子让他看起来很猥琐,此时又将脸拉的老长,看上去更加难看了。 楚齐光仙气飘飘的,让人看了心情舒畅。即便是他将他们抓来了,但是她相信他肯定是有苦衷的。嗯,她就是这么花痴,这么肤浅。 蝴蝶落到了楚齐光的手指上,楚齐光轻轻的一扬手,那蝴蝶便翩翩的飞走了。 自来人们说起蝴蝶的时候,总能想起娇柔的美女。但是此刻,高洺湖看着楚齐光轻轻的将蝴蝶送走,却一点儿也没有觉得他娘炮。 她甚至觉得楚齐光就该如此,他扬手将蝴蝶送走的样子,温柔美好的就像是一副画。带着一丝清冷,楚齐光飘逸的就像谪仙一般,那么温柔,那么心存慈悲。 一个内心温柔,心存慈悲的人,怎么会是一个为了皇位而处心积虑的人呢! 高洺湖越来越相信楚齐光是有苦衷的。她每每跟他聊天时,都试图将他的苦衷问出来,她愿意帮助他。 但是,人跟人的区别怎么会那么大! 楚齐光那么温柔,是宛如谪仙的小鲜肉。 可是北堂谨瑜,确实暴躁冷酷的大恶魔。 每当她跟楚齐光兴致勃勃的聊天的时候,北堂谨瑜便黑着一张脸,不是对她冷嘲热讽,便是对楚齐光怒目相视。 他的内心怎么那么黑暗,看谁都像是想要篡夺他的江山似的。高洺湖恶狠狠的瞪着北堂谨瑜,她哪里得罪他了吗?用得着这么冷嘲热讽的跟她说话吗?还怒气冲冲的对楚齐光,真是一点儿气度都没有!看人家楚齐光,即便是被北堂谨瑜这么对待了,依旧是客客气气、温文尔雅的对他。 北堂谨瑜也十分生气,这个女人,是被楚齐光迷晕了头了吗?明明是楚齐光将他们俘虏了过来,甚至准备将他们带到楚国去。可是作为大周皇后的她,竟然时时冲着楚齐光发花痴,她还有没有立场,还知不知道她是大周的皇后,是他的女人?她是准备当着他的面给她带绿帽子吗? 这个女人,竟然还敢瞪他!北堂谨瑜立即怒气冲冲的瞪了回去。真是胆大包天,为了一个敌国皇子,竟然敢瞪他。难道她不知道如果他们被楚齐光带到楚国的话,他们的性命都难保吗?指不定楚国皇帝会怎么对待他们呢?说不定会将他们杀掉,然后将尸体挂在两国交界处,威慑大周的将士,让他们军心涣散。 北堂谨瑜竟然瞪她!高洺湖也十分生气。他自己时时打断别人的谈话,处处让她扫兴,可他竟然瞪她!他怎么不看看人家楚齐光,他是皇上,可是人家也是皇子啊,人家怎么不像他似的不可一世,不像他似的自以为是,人家怎么就那么温文尔雅、仙气飘飘! 两个人一路上斗气,总是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楚齐光觉得甚是奇怪,明明他刺大周皇帝一剑的时候,大周的皇后奋不顾身的挡在了皇帝身前。一个女人,愿意为了一个男人不顾自己的性命,这不是深爱是什么? 明明在大周皇后倒在血泊中的时候,他看到大周皇帝担忧的哭了,那关心的神情,分明是将皇后放在心尖上了。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皇上,为了一个女人心痛落泪,这不是深爱是什么? 可是,他们最近怎么总是乌眼鸡似的,大眼瞪小眼。 第317章福寿安康 http://.biquxs.info/

楚齐光每每想要劝和,大周的皇后总是一副恨不得将他撕碎的表情。大周的皇帝总是更加生气瞪她的皇后。 他是越劝和,他们彼此越愤怒的瞪着对方。 萧贵妃带着宫女,来到了紫宸宫。太监总管桂喜赶忙出来将她拦在了皇上寝宫外面。 “贵妃娘娘,皇上身体不适,谁都不见。”桂喜恭谨的说道。 “皇上生了什么病,本宫实在担心的很。”萧贵妃娇娇柔柔的说道:“还请桂喜公公给本宫通传一声,就说本宫带着参汤前来探病。” “娘娘,就算奴才给您通传了,皇上还是不会见您的,太医说了,要让皇上静养。”桂喜眼观鼻,鼻观心。 “静养?皇后娘娘在里边伺疾已经有几天了,想必累了。”萧贵妃说道:“公公去回了皇上,让本宫替皇后分忧,请皇后娘娘歇息几天,保重凤体。” “娘娘请回吧,皇上是不会准的。”桂喜淡淡的说道。 “大胆桂喜,你为什么阻止本宫见皇上。”萧贵妃愤怒的训斥道:“本宫要见皇上,让皇上责罚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奴才。” 桂喜见萧贵妃发怒了,跪在地上,依旧拦在寝宫门口。 萧贵妃抬脚,一脚踹到桂喜身上,骂道:“该死的奴才,别挡着本宫见皇上。” “萧贵妃这是在干什么?”一个威严的声音从萧贵妃身后传来。 桂喜赶忙磕头请安道:“太皇太后福寿安康。” 太皇太后扶着宫女的手,缓缓的走了过来。 萧贵妃请安问好后,说道:“臣妾知道皇上病了,心里十分着急。特意炖了参汤过来探望,哪知道桂喜这奴才,非拦着臣妾,不让臣妾进去探望。” 太皇太后慈祥的说道:“我还说呢,贵妃怎么明知道皇上病着,还在这里吵闹。原来是哀家误会贵妃了,贵妃特意给皇上送参汤来了,真是一片爱心。” 听了太皇太后的话,萧贵妃吓了一跳,姜还是老的辣。太皇太后上来就给她扣了一顶帽子,皇上病着,她怎么敢在这里吵闹?这不是分明不想让皇上静心养病吗? 萧贵妃恭敬的说道:“臣妾特意送了这参汤来,希望皇上喝了它能早起康复。”她看了桂喜一眼,说道:“可是桂喜这奴才,说什么都不让臣妾进去。” 太皇太后笑道:“这倒不怨桂喜,他也是一片忠心。太医说了,皇上的病需要静养,现在只让皇后带着青葙在里面照顾着,其他人一律不让探望。” “是,臣妾知道了。”萧贵妃说道,“那这参汤,还请桂喜公公端给皇上,就说本宫来瞧过了。” 离开紫宸宫,萧贵妃的脸色凝重起来,看来爹爹的怀疑是对的,皇上跟皇后或许现在都不在宫里。什么病要这么静养?朝里的大臣跟后宫的嫔妃一律不见?寿宁节那天,她可是听到宫里的侍卫出动了很多,好像还有人喊了抓刺客。 何况她刚刚试探过了,她在寝宫外训斥桂喜,如果打扰到皇上养病,怎么不见皇上出声?即便是皇上不出声,以皇后娇蛮霸道的个性,见她在寝宫外吵闹,皇后必定会出来教训她才对! 皇上跟皇后都没有出声,反倒是太皇太后前来阻止她进寝宫,看来这里面确实有古怪。 一定要将这消息托人告诉爹爹。萧贵妃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北堂谨瑜从描金画彩的马车里走出来,亲手将老人扶了起来。 老人脸上的皱纹深刻,像是裸露的黄土地一样干枯。他的眼睛浑浊,了无生气。 “各位爷,求求您了,给口吃的吧!”老人嘴里哀哀祈求道:“您看看这孩子,饿的只剩一口气了,您可怜可怜吧!” 那瘦骨嶙峋的孩子睁着一双空洞洞的大眼睛怯生生的看着北堂谨瑜,面黄肌瘦失去了孩子本应有的活力。 北堂谨瑜的心揪成一团,没想到在大周境内,竟然有这么多灾民。 他忙叫高洺湖将车里的干粮跟水拿出来,周围的灾民看到有食物跟水,立马围了过来。 他们互相扶持着,眼睛渴望的望着高洺湖手里的食物。 “各位乡亲,大家别着急,都有吃的。”高洺湖招呼着,请楚齐光帮忙将食物跟水分给众人。 拿到食物的灾民纷纷谢拜高洺湖,然后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北堂谨瑜将几个馒头递给老人,又给了那瘦骨嶙峋的孩子几颗糖,他问道:“怎么附近有这么多灾民?” 那老人叹了一口气,说道:“从去年开始,咱们齐州就遭了旱灾,秋天的时候颗粒无收。到了今年春天,老天滴水未降,庄稼都没法种植,人们都跑到郊外挖野菜吃,您看这方圆几里,野草都被挖光了。没了野草,便吃树叶跟树皮。再后来连树皮都没得吃了,大家又开始吃观音土,您看看路边那些肚子涨的鼓鼓的人,都是因为吃了观音土所致。我们齐州现在可是遍地饿殍,大家伙儿实在过不下去了,不少年轻人都逃难去了,剩下的老弱妇残,跑不出去的只好准备在这里活生生的等死了。” 老人说着,浑浊的眼睛里闪现出一点儿泪花,他说道:“这位爷,我看您是富贵人家出身,不如您将我这小孙子带去当个下人吧,您别看他现在瘦成这样,但是吃饱了一准儿有力气。” 老人又跪下给北堂谨瑜磕了磕头,说道:“您收留了他,好歹能保他一条命,他跟着老头子,最后只会饿死的。求求您了。” 北堂谨瑜将老人扶了起来,无比悲悯的看着他。 他何尝不想救了这孩子,但是他救得了这孩子,救得了齐州所有挨饿的灾民吗?他枉为天子,竟然让他的子民受这样的苦。 这里的百姓连观音土都没得吃,他这个大周的皇帝,有什么脸面坐在金銮殿中吃山珍海味? 北堂谨瑜握着老人粗糙的双手,说道:“老大爷,官府不是拨了银两赈灾吗?还有粮食,朝廷难道没有发放赈灾粮?” “唉,粮食?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开设了粥棚的,也给各家都发了粮食跟银两。”老人嘴角露出了悲苦的神情,“可是朝廷发给各家的银两跟粮食能有多少呢?赈灾的粮食跟银两从京里一路拨到齐州,层层官员盘剥,到了百姓手里已经所剩无几了。再说那粥棚,说是粥,其实就是清水,里面飘不了几粒米。再后来就连这样的粥都不再发给百姓了。” 可恶,听了老人的话,北堂谨瑜愤怒的想起了岳太傅的奏折,岳太傅多次上奏齐州的赈灾工作并不见明显效果,弹劾齐州大小官员存在贪污赈灾银两。 那些号称百姓父母官的人,怎么能贪这样的钱,他们的心难道是黑的吗? 那些拿着朝廷俸禄的官员,竟然敢发这样的财。北堂谨瑜气愤的想,他一定要重重的查办这些官员。 他不仅要救眼前这个瘦骨嶙峋的孩子,更要救齐州无数挨饿的灾民。他是大周百姓的皇上,天天听着百官们歌功颂德的恭维,可是,他的子民却受着这样的苦难,他有什么资格做他们的天子,受他们的参拜呢? “大爷,您放心吧。这个孩子绝对不会被饿死饿坏的。”北堂谨瑜目光坚定,向老人保证道:“齐州这么多难民,也一定不会再流离失所,忍饥受饿的。” 北堂谨瑜将自己身上的银两拿出来,送给老人,说道:“这些钱您先拿着,给大家伙儿买些干粮吃。” 看着这么多灾民,高洺湖心里也十分不好受。她前世虽然曾经是孤儿,但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劳动,即便是在最苦的日子,也没有落魄到要靠吃观音土维持生命。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灾情。 楚国使节的队伍继续向前走,一路上灾民连连,等进了齐州城,整个城里都是死气沉沉的,商铺都倒闭了,路旁的人家十室九空。 见北堂谨瑜跟高洺湖脸色不佳,楚齐光心里很清楚,一个皇帝,看着自己国家的百姓忍受着灾情跟饥饿,怎么能心安呢! 他出言安慰高洺湖,说道:“齐州连年大旱,造成粮食颗粒无收,百姓们流离失所,灾情不断,这都是天灾。即便是你作为皇帝,也没有办法让上天降水,你不必自责。” 北堂谨瑜一巴掌拍到马车的车窗上,他气愤的说道:“怎么不是皇帝的责任?百姓受苦难道不是皇上的责任吗?朝廷开仓赈灾,拨了粮食跟银两,那些官员可好,层层盘剥,他们怎么能发这样的财?那些官员不是皇上选拔的?不是皇上任用的?出了这样层层盘剥,贪污赈灾银两的事情,皇上竟然没有查明,没有重罚这些黑心的贪官,难道不是皇上的责任?” 北堂谨瑜怒目圆睁,句句质问皇上。他是帝王至尊,此时虽然是娇弱的女儿身,又被楚齐光给装扮成一副焦黄面容的猥琐小个子男人,但是此刻,他帝王的气场从内而外散发出来,强大而有压迫力。 楚齐光惊讶的看着北堂谨瑜,没想到大周的皇后娘娘气场这么强大。更让他惊讶的是,这位皇后娘娘性情耿直到如此地步,当着大周皇上的面,指责他不是一个好皇上,指责他让百姓受苦,指责他用人不当,赏罚不分明。 第318章旷世明君 http://.biquxs.info/

真是一位有胆有识的皇后。楚齐光在心里给北堂谨瑜竖起了大拇指,真是不怕死的女中豪杰。 他自幼见到的宫妃,哪怕是身份高贵如母仪天下的皇后,面对皇上的时候也是一副讨好的样子,她们时时揣摩皇上的心,处处顺着皇上的意思,哪里敢这么指责皇上?就算是朝廷的言官,也不敢这么口无遮拦的指责皇上吧! 楚齐光将目光转向高洺湖,受了皇后娘娘这么一顿指责,大周皇上该生气了吧!帝王的尊严一定让他忍受不了,他的皇后竟然当众这么指责他,半分情面都不给他留。 高洺湖此时正十分赞同的看着北堂谨瑜,她没有想到北堂谨瑜竟然这么有魄力,这么有担当,不推卸责任,真不愧是传说中的旷世明君。 北堂谨瑜见楚齐光盯着高洺湖看,那眼睛里又是钦佩又是欣赏,似乎还隐隐藏着一些喜欢。 北堂谨瑜心里一阵儿不爽,那些拿着朝廷俸禄却还盘剥赈灾银两的官员已经让他十分恼怒了。现在这个楚国的皇子更让他恼怒,他竟然这么赤果果的看着他的皇后,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 而那个蠢女人,竟好像浑然不知的样子。她或许不是浑然不知,说不定心里正十分享受楚齐光的目光呢! 北堂谨瑜冷哼一声,说道:“本宫还不知道,原来大皇子这么喜欢盯着一个男人看。如果大皇子有那龙阳之好,不如让我们大周皇帝将你收入后宫可好?” 呃……看来他盯着大周皇帝看,让大周的皇后娘娘吃醋了。这位大周皇后的个性真是耿直,而且眼里容不得沙子,这吃起醋来也如此有个性,直接就像他发难了,这个性他也很欣赏。 幸亏他楚齐光并无那龙阳之癖。 楚齐光冲北堂谨瑜笑道:“皇后娘娘误会了,齐光刚才听了娘娘一番话,打心里佩服娘娘性情耿直,关心百姓疾苦。又见皇上不仅不恼皇后娘娘如此直白的指责他,而且似乎神色间对娘娘的话十分赞同,因此齐光便对皇上流露出了一丝钦佩之情。齐光本人并无龙阳之癖,打心里还是喜欢娇柔的佳人的。” 说得好听,怎么不见你用那种眼神看我?北堂谨瑜心里依旧十分不爽。 高洺湖看见北堂谨瑜将脸拉得老长,使劲瞪了他一眼,这个男人,竟然怀疑楚齐光对她有意思?还说什么将楚齐光收入后宫的话? 真是够了,他不知道她此时是男儿身吗?楚齐光同样也是男人,怎么会对她感兴趣! 他怎么那么小心眼,楚齐光不就多看了她一眼吗,也值得他这么阴阳怪气的说人家?还好人家楚齐光有度量,不跟他一般见识。 高洺湖十分歉意的对楚齐光说道:“真是抱歉,大皇子。皇后她口无遮拦,你可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楚齐光笑道:“皇后性情耿直率真,齐光很是欣赏。” 楚国的使节一路向西南,很快便要出齐州城了。 北堂谨瑜突然说道:“咱们今天不走了,在齐州城住一段日子再走不迟。” 他一定要在齐州停一段时间,好好将齐州赈灾的案子查一查,他一定要救齐州那些灾民的性命,好好查办那些贪官。 楚齐光说道:“齐州如今灾情严重,怕是连旅店都找不到。更何况咱们还要往楚国赶路呢!” 车队一路前行,高洺湖凑到北堂谨瑜身边,低声对他说道:“你想待在齐州查官员贪污赈灾银两的事?” 北堂谨瑜看了她一眼,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北堂谨瑜点点头,轻声说道:“没错。” “但是,我答应楚齐光乖乖跟他回楚国。”高洺湖有些为难。她先答应了楚齐光跟他回楚国的,但是现在看到齐州百姓这么凄惨,她又想支持北堂谨瑜,留在齐州查赈灾银两的事情。 “那是皇后答应的,朕可没有答应他。”北堂谨瑜冷冷的悄声对高洺湖说道。 这个封建社会的臭小子,就不能好好跟她说话吗?总是这么冷冷的,他以为她是他的下人吗?他凭什么这么对待她,她又没有得罪他! 高洺湖生着闷气,坐的慢慢远离北堂谨瑜。 哼,本来还想支持他的。 现在,没门儿。 楚国的使节队伍浩浩荡荡的出了齐州城。 北堂谨瑜心急的想,怎么溜回城里呢? 硬闯?他们那么多人,他根本不是对手。皇后的身体娇柔,肩膀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他根本没有能力硬闯。 北堂谨瑜恶狠狠的瞪了高洺湖一眼,都怪她,如果不是跟皇后互换了灵魂,他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高洺湖见北堂谨瑜恶狠狠的瞪她,也恶狠狠的瞪了回去。 怎么,怕你啊!以为自己眼睛大啊,瞪那么圆。 正当北堂谨瑜烦躁不堪,思考如何从楚齐光手里逃脱的时候,楚国使节的车队突然一阵扰乱,似乎是遇到什么麻烦了,隐约间北堂谨瑜听到了刀剑相互碰撞的声音。 北堂谨瑜赶忙掀开马车的车窗,看到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持着刀剑不由分说的便向楚国的使节杀过去。 北堂谨瑜心里一阵儿激动,莫非是太皇太后跟岳太傅查到他跟高洺湖被楚国皇子虏走,特意派人前来营救他们? 他激动的拉着高洺湖的手,跳下马车,大声的喊道:“救驾,救驾,大周皇上在这里。” 北堂谨瑜的声音娇,如黄鹂鸟一般,一听便是女子的声音。 几个黑衣人对视一眼,眼前这个面色焦黄,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猥琐男子,显然是女人装扮的,她的声音娇嫩,是骗不了人的。 她在喊“大周皇上在这里。” 那么,她的身份可想而知了。 一定是楚国人怕一路上有人认出皇上皇后,这才将他二人装扮成如此模样。 这个驼背的男人肯定是皇上,这个脸色焦黄的男人肯定是皇后。 没想到皇后娘娘那么倾国倾城的美人,竟然能装扮成这么猥琐的男人! 如果不是她主动出声,谁又能猜到这个猥琐的小个子男人是皇后呢? 这次主子交代的任务,便是将皇后娘娘杀掉! 几个黑衣人对视一眼,一齐举着刀剑冲北堂谨瑜冲来。 北堂谨瑜大惊,难道是他想错了,这些人竟然不是太皇太后跟岳太傅派来营救他们的? 可是,又是什么人想杀他呢?不对,是想杀皇后。 刚刚他叫出声求救了,他们必定是识破了他的身份,知道他此时是女儿身,继而猜测他是大周的皇后。 可是皇后日日待在皇宫里,能得罪什么人,让人家非要杀她呢? 北堂谨瑜想着,扭头看向身边的高洺湖。 高洺湖见那些黑衣人冲了过来,心里大是惊慌。天啊,不要让她那具倒霉的身体再受伤了,这么多刀剑,是要把她倒霉的身体刺成筛子吗? 高洺湖奋不顾身的挡到北堂谨瑜身前,如果这些黑衣人一定要把一个人的身体刺成筛子,那么便冲着原本属于北堂谨瑜的身体吧。 放过她那具倒霉的身体吧!高洺湖闭着眼睛等待刀剑刺穿身体时的疼痛。 黑衣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北堂谨瑜拉着高洺湖的手往旁边跑,这个蠢女人,不知道现在情况十分危机吗?竟然还跟楚齐光那个小白脸眉来眼去,她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吗?作为他的皇后,竟然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在这么危机的时候都不忘垂涎小白脸! 要不是皇后现在占用着他的身体,他真想不管她的死活。 北堂谨瑜狠狠的拉着高洺湖的手,穿梭过打斗的人群,拼命朝齐州城跑去。 身后几个黑衣人紧追不舍,北堂谨瑜拉着高洺湖的手拼命的跑。 高洺湖的手在北堂谨瑜手心里微微有些发汗,道路两旁略显荒芜的景色不住往身后倒退。高洺湖看向北堂谨瑜,他的脸认真而严峻,他紧紧拉着她的手一路向前跑去,那一刻,高洺湖觉得他们就会这样一直向前跑去,一直到地老天荒。 身后的黑衣人喊打喊杀的紧追不舍。 终于,一道悬崖阻挡了逃跑的路。 黑衣人狞笑着,慢慢逼近高洺湖和北堂谨瑜。 一把把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北堂谨瑜跟高洺湖就要成为刀下之魂了,黑衣人们似乎看到万两黄金正对着他们招手。 天啊,就要死了吗?她可是穿越女主啊!看着黑衣人不断逼近,高洺湖心里咆哮道,她大概是最悲催的穿越女了吧!别人穿越都是吃香的喝辣的,身边美男无数,只等着自己挑选。而她呢,失去了自己原本美好的人生,穿越成一个不受宠的皇后,更十分悲剧的跟皇帝互换了灵魂成了男儿身,现在更面对着死亡的危险。 天啊,她的女主光环呢? 黑衣人不断逼近,无数把刀闪着寒光,仿佛狞笑着准备饱饮高洺湖跟北堂谨瑜新鲜的血液。 北堂谨瑜紧紧握着高洺湖的手,他跟皇后就要死在这里了吗?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眼前齐州的老百姓还在受苦,他还没有将大周治理的更加强大,他怎么能够死去呢? 北堂谨瑜望了一眼高洺湖,他跟皇后莫名其妙的互换了灵魂,此时皇后正占用着他的身体,那是他最熟悉的面容,他熟悉它的每一个表情。此时,那张俊美如雕刻般的脸上写满了不甘。他的皇后并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他也不甘心。 第319章心中吐槽 http://.biquxs.info/

北堂谨瑜更加紧握高洺湖的手,他不会让她就这样死去的,他们的灵魂还没有换回来,他们的未来似乎也不应该就这样停止。 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也不会让他的女人就这样死去。 他是权势滔天的帝皇,向来高高在上,呼风唤雨。 现在,他必须保护他的女人,也绝对有能力保护他的女人。 早在有大臣上奏齐州赈灾粮款被贪污的时候,他便派自己的影卫前往齐州调查赈灾的事情。 如今他们落难,他自然可以利用影卫的力量。影卫是大周皇帝个人的暗卫,平时处于暗处,像影子一样保卫大周皇帝的安全,而且影卫只听命于皇帝一人。 北堂谨瑜深深的看了一眼高洺湖,女人,等着被大周最有权势的男人拯救吧! 北堂谨瑜的眼神倨傲而深情。 高洺湖翻了个白眼,真是个神经病!被黑衣人围起来了,命在旦夕,还在这里玩什么霸道总裁的套路。那小眼神,是想让她说一声邪魅狂娟拽吗? 高洺湖翻着白眼在心里吐槽,结果一不小心,脚下打滑,整个身体向悬崖倒去。 天啊,真是没想到,她没有死在黑衣人的刀下,反倒要失足掉崖而死了。 “救我!”高洺湖喊到。 她的手跟北堂谨瑜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北堂谨瑜也随着高洺湖向悬崖倒去。 向悬崖倒去的一瞬间,北堂谨瑜将烟花信号弹抛向空中。 流星似得明黄色信号弹高高的升到空中,化成绚烂的满天花雨散落下来,足以让齐州境内的影卫看到了。 高洺湖跟北堂谨瑜在绚烂的满天花雨中跌向悬崖。 不断地下降、下降。一路跌跌撞撞,撞断了无数悬崖绝壁上的树枝。 那些树枝划破了高洺湖的衣服、皮肤。 真是疼啊! 北堂谨瑜的身体强壮,男人的皮肤结实,都被树枝划破了皮。那她原本的身体呢?皮肤那么嫩娇,一定会破相吧! 高洺湖悲催的想,她就要命丧黄泉了,死了之后她跟北堂谨瑜的灵魂就会互相换回来了吧。没想到最后她竟然是一只破了相的鬼! 她是多么爱惜自己的容颜呢!谁承想临到最后竟然惨遭破相,她绝对忍受不了。 她二人不断的向下落。 一棵粗壮的大树旁逸斜出的枝桠勾住了高洺湖的衣服。 丝帛的衣服勾在枝桠上,高洺湖停止了下坠。 她拉着北堂谨瑜的手,松了一口气。是大女主光环发挥作用了吗?掉崖不死的套路? 然而,单薄的丝帛承受不住两个人的体重。 “嗤”一声,勾住的衣角被扯掉,高洺湖跟北堂谨瑜又向下坠去。 “嘭”,高洺湖跟北堂谨瑜终于落地了。 松软的触感,落地的一刹那,高洺湖发现他们落在了一处松软的树叶堆上。 原来这里的悬崖峭壁上生长着许多树木,树叶掉在悬崖底,年深日久的腐烂,然后再掉落,使这里的烂树叶堆积如山。 腐烂的树叶潮湿温软,新落的一层树叶蓬松柔和,落在上面一点儿也不疼。 躺在堆积的树叶上,高洺湖向上看去,她衣服的一角尚在树枝上随风飘荡。 好险,幸亏那棵大树勾住了她的衣角。幸亏这里有堆积如山的树叶堆。 这就是传说中的女主光环吗? 她跟北堂谨瑜对视一眼,劫后重生的庆幸让他们畅快的开怀大笑,彼此之间生出了一些同生共死的情意来。 北堂谨瑜笑道:“这里还是齐州境内,咱们反倒因祸得福了。走出这个崖底到齐州城去,咱们调查赈灾银两被贪污一案,为齐州百姓出一口恶气。” “走出这个崖底?”高洺湖四周看看,悬崖底下是他们所处的深谷,一眼看不到边境,四周荒芜人烟,“想要青衣走出这里恐怕并不容易!” 北堂谨瑜霸道的笑道:“朕是真龙天子,自有上天庇佑。走出这么小小一个荒谷,自然不在话下。怎么,皇后没有自信轻易从这里走出去?” 北堂谨瑜挑挑眉毛,倨傲的看着高洺湖! 笑话,她没自信从这里走出去?这个自大的家伙,是在挑衅她吗? “自大狂,谁不能轻易从这里走出去呢!”高洺湖狡黠的说道:“我往日在书上看到说齐州有一处深谷,叫困龙谷,我看此处与书上描述之地很像,说不定就是困龙谷。什么真龙天子,小心被困龙谷困住了。到时候别叫我带你出去。” 高洺湖骄傲的看了北堂谨瑜一眼,到底谁不能轻易走出去呢?她可不会输给他。 高洺湖的心“扑通”“扑通”乱跳,不过是一个吻而已,她怎么就沦陷在他霸道又温柔的眼神里了呢? 高洺湖暗自告诫自己,她是穿越过来的,并不是北堂谨瑜真正的皇后高洺湖,她还有属于自己的人生,怎么能够就这样沦陷在北堂谨瑜霸道又温柔的眼神里呢? “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填饱肚子呢?”高洺湖矜持的说道。 “这点儿小事还不容易解决吗?”北堂谨瑜大笑道:“这深谷里肯定有很多野果野味。” 他二人四处寻找,结果一无所获。齐州干旱,深谷里的树木都蜷缩着零零散散的叶子,树上的野果早已被饥饿的百姓采摘一空,谷里的小动物大约也已经绝迹了。 高洺湖无奈的耸了耸肩,她指着身旁一条干涸的小河说道:“看来是没有野果野味让我们果腹了,咱们只有饿着肚子往齐州城走了,但愿能尽快走到齐州城。” 她说着突然瞄到干涸的小河里,一处润湿的淤泥里有东西动。 高洺湖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是泥鳅! 他们不用饿肚子了! 真是没想到,河水虽然干涸了,但是有几处地方尚且是润湿的淤泥,那些泥鳅还在淤泥里活跃,生命力很旺盛。 高洺湖年幼时是一介孤女,饿了的时候也曾经挖了泥鳅烤着吃。 她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仿佛闻到了烤泥鳅特有的香味。 “亲爱的小泥鳅,高大美女来抓你们喽,可要藏好了呀!”高洺湖欢呼着冲到淤泥里,熟练的从淤泥里挖了三条泥鳅出来。 她华美的衣袍上沾了淤泥,修长有力的双手被淤泥包裹了。 北堂谨瑜嫌弃的看着她:“你还真是不嫌脏。” 高洺湖白了他一眼,大声说道:“你要是嫌脏,一会儿不要吃这美味!” “朕才不要吃那黑乎乎的东西。”北堂谨瑜有些怀疑,那浑身是泥的怪东西竟然能吃?他的皇后一直是娇生惯养的皇室女,什么时候学会了挖泥鳅?她能把那泥鳅做成美味,他才不会相信呢!更何况齐州的影卫看到他发出的信号,自然会前来找他,他并不担心他们会一直饿肚子。 高洺湖利落的将泥鳅开膛破肚,用随身携带的水壶里的水将泥鳅冲洗干净。 她掏出打火石,收集了一些枯枝败叶,将火生了起来。 火苗跳跃起来,她熟练的将三条泥鳅穿到树枝上,开始烤起泥鳅来。 不一会儿,烤泥鳅的香味开始散出来。高洺湖觉得有些遗憾,如果有盐或者是蜂蜜,撒些在烤泥鳅上,味道会更加美好。 北堂谨瑜看着高洺湖忙活,开始的时候感到十分不屑,他的皇后会烤泥鳅?他还不了解她,向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如果她能将泥鳅烤熟,那么他一定是见鬼了。 然而,此时他闻到了烤泥鳅的香味,似乎这香味是他平生闻到最美味的香味。他自幼锦衣玉食,什么样的美味佳肴没有吃过呢?怎么会对那黑乎乎的东西垂涎三尺呢! 北堂谨瑜看着忙碌的高洺湖,从心里觉得踏实。他是权势滔天的帝王,见识过环肥燕瘦的各色美女,然而此时,他觉得他的皇后一举一动都有些倾国倾城的味道,虽然她现在是男儿身,但是他觉得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优雅有魅力,他似乎被她倾倒了。 他吃过无数美味佳肴,然而此时,他只期望能尝到那黑乎乎的烤泥鳅,仅仅因为那是她亲手烤的! 北堂谨瑜一时间脑海里竟然闪过一句话“琴瑟在御,岁月静好。” 他闻着香味,霸道的说:“烤好了吗?烤好了还不赶紧献给朕尝尝!” “你不是嫌弃这泥鳅脏吗?”高洺湖淡淡的回击道,他居然敢嫌弃她的烤泥鳅,她才不会给他吃呢! “朕看你烤的辛苦,若朕不赏脸吃几口,怕皇后心里难过。”北堂谨瑜霸道的说道。 “鬼才会觉得难过。”高洺湖高傲的说道,“你嫌弃它,我才不会给你吃呢!” 北堂谨瑜有些霸道的走到高洺湖面前,他伸手将烤泥鳅夺过来,顾不上烫嘴,咬了一口。 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可口的食物。北堂谨瑜的脸上露出享受的笑容。 高洺湖见了,得意的说道:“怎么样,很好吃吧!” 既然他这么有品味,能欣赏了她的手艺,那她就让他吃烤泥鳅好了。 高洺湖将鼻子凑到烤泥鳅前面,闻了一下,满满的肉香勾着她饥饿的味觉。她咬了一大口。 呃,这是什么味道。 第320章真是没救 http://.biquxs.info/

“呸!”高洺湖将靠泥鳅吐了出来,真是难吃,满口的腥味、泥土味,还有一些烤焦的味道。 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北堂谨瑜,北堂谨瑜吃的很香,不像做假。 “你觉得这个好吃?”高洺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难道北堂谨瑜的味觉失灵了吗?还是他天生口味奇特? “自然好吃。”北堂谨瑜满意的说道:“朕没想到皇后现在竟然是烹饪高手,比御膳房的大厨手艺都好。” 北堂谨瑜品尝了一口,命令的说道:“以后皇后要经常给朕做饭吃。” 谁要给他做饭啊!当她是小丫鬟吗?又来命令她?这个男人真是没救了,不懂得尊重别人,连请求都不会说。吃了别人的东西,也不晓得说一声谢谢吗? 但是,但是看在他欣赏她烤的泥鳅的份上,看在他吃的津津有味的份上,就原谅了他的无礼吧! 绿衣不屑的对北堂谨瑜说道:“这些国家大事,你怎么会懂!我会亲自向皇上汇报这些事情的,你有什么资格过问。” 绿衣说完,含情脉脉的看向高洺湖。 高洺湖十分赞赏的看了她一眼,这姑娘看着普普通通的,没想到竟然敢这么跟北堂谨瑜说话!北堂谨瑜那种霸道总裁属性的人物,估计这辈子都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吧! 高洺湖回味着绿衣姑娘的话,“你有什么资格过问”,好样的,姑娘!就要这么毫不留情的不屑的对北堂谨瑜。高洺湖幸灾乐祸的看向北堂谨瑜,果然见他黑着一张俏脸。活该,谁让他平时对皇后态度不好呢,现在一个小小的影卫都敢跟皇后顶嘴,他算是自食其果了。 高洺湖看着北堂谨瑜想要发飙的脸色,不禁替绿衣姑娘捏了一把汗,她在心里默哀了三秒,姑娘你好自为之吧。高洺湖同情的看了一眼绿衣,你不屑的对象可是皇帝陛下。不过任谁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此时皇后身体内住着的是北堂谨瑜的灵魂。 高洺湖向绿衣略微一笑,她的意思是姑娘,待会儿北堂谨瑜发飙她爱莫能助。 绿衣沉浸在高洺湖的微笑里,皇上竟然对着她笑了! 没想到皇上的笑容这么温暖,这么好看,这么迷人。 绿衣痴痴的看着北堂谨瑜,皇上当着皇后的面对她这么温柔的笑,可见皇上是多么不把皇后放在眼里。 皇上这么对她,一定是被她迷住了。绿衣有些飘飘然,越发不把北堂谨瑜放在眼里了。她斜着眼睛,挑衅的看了一眼北堂谨瑜。 高洺湖在心里给绿衣按了个赞,好样的,姑娘!本宫敬你是条汉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她有些幸灾乐祸的看北堂谨瑜,果然看到北堂谨瑜怒火冲天。 北堂谨瑜走到绿衣面前,伸手一巴掌打在绿衣脸上,绿衣的嘴角马上渗出一丝鲜血。 北堂谨瑜冷冷的说道:“这是本宫第一次亲自伸手打人,能让本宫亲自教训,是你的荣幸。”他冷酷的瞄了一眼绿衣,说道:“这一巴掌好让你知道我到底有没有资格过问。” 绿衣愤愤不平的看着北堂谨瑜,说道:“影卫是皇上私人的侍卫,只对皇上负责,任何人不得过问影卫的事情。你不过是个失宠的皇后,又有什么资格呢?” 北堂谨瑜听到绿衣竟然敢回嘴,抬手又是一巴掌打在绿衣脸上。 绿衣不相信皇上会任由皇后过问影卫的事情,她楚楚可怜的看着皇上,希望皇上能替她教训皇后,一个不受宠的皇后而已,还想越俎代庖吗?更何况刚才皇上那么温柔的对自己微笑,说不定已经被自己迷倒了,现在看自己这么楚楚可怜,怎么会忍心看到皇后打她? 高洺湖看着绿衣的右脸连着挨了两个巴掌,暗骂北堂谨瑜那家伙竟然动手打女人,真是个渣渣。她本想替绿衣出头,但是不让北堂谨瑜过问影卫的事情却是不行,她并不知道影卫到底是什么人,北堂谨瑜什么时候派了影卫来齐州,又是派了几个人,哪些人?她都不清楚。而且北堂谨瑜是这些影卫真正的主人,她现在只是用着他的身体而已,霸占他的影卫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看着绿衣楚楚可怜的看她,高洺湖有些痛心的说道:“皇后,你怎么打人只打人家的右脸,看那右脸肿的,真是令人心疼。” 北堂谨瑜冷冷的说道:“本宫不介意再给她左脸两巴掌。” 高洺湖咋舌,她相信北堂谨瑜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她看了一眼绿衣,那张脸实在不能再挨两巴掌了,不然就要肿成猪头了。 绿衣听到北堂谨瑜这么说,还想要回嘴。一旁的沐晨赶紧制止了她。 皇后娘娘过问影卫的事情,皇上并没有阻止,而且皇后当着皇上的面打了绿衣两巴掌,皇上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怎么能只打右脸。” 看起来皇上是默许皇后插手影卫的事情,并且也默许皇后可以随意教训影卫。要知道,大周朝向来影卫只对皇上负责,任何人都没有权利过问影卫的事情。沐晨嘴角玩味的笑笑,这么说这位失宠的皇后或许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么不受宠,说不定皇上心里十分爱慕她呢!绿衣没有看明白,才挨了打,他可不能再让绿衣挨打了。 沐晨制止了绿衣,对北堂谨瑜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我跟绿衣一到齐州,便发现这里灾情严重,百姓们根本吃不上饭,甚至连路边的野菜也都挖光了。百姓流离失所,十室九空,齐州知府秦淮大人家里却是吃着山珍海味。我们夜里潜入秦家,在地库中看到秦大人家里金银珠宝无数,这次的赈灾银两也在其中。我跟绿衣拿了一锭出来,可以作为证据。” 沐晨说着,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北堂谨瑜。 那锭银北堂宝底部打着“库银、齐州赈灾”的字样,正是这次赈灾专用银两。 北堂谨瑜点点头,示意沐晨接着说下去。 沐晨又说道:“我们还查到,秦大人处有一本账簿,上面记录着齐州官员贪污赈灾粮款的具体内容,只是目前还没有将着账簿拿到。” 北堂谨瑜气势十足的说道:“这个秦淮,真是胆大包天。连赈灾粮款都敢贪污,本宫一定不饶他。” 他娇小的身躯散发出强大的气场,那是高贵霸道的帝王气势,让在场的人都为之震慑,都暗自替那位秦淮秦大人捏了一把汗,那位秦大人的下场怕是不会好了。 北堂谨瑜说完,便又对着那三条烤泥鳅大快朵颐。 高洺湖实在不愿意吃那满是腥味的泥鳅,便说道:“咱们随影卫一起到齐州城以后再吃饭吧!” 听了高洺湖的话,绿衣的眼睛猛的亮了起来。她爱慕皇上已经很久了,日日夜夜都期盼着能够为皇上洗手做汤羹。今天看到皇上的信号弹,她便想齐州灾情严重,或许皇上到了齐州找不到吃食呢。于是她便潜入知府秦大人的府邸,原本打算自己亲手做几道佳肴,但是又怕耽误了时间,便顺手在厨房里拿了几道煮好的饭菜,装到了食盒里。 “皇上您是饿了吗?”绿衣献宝似得将竹篮子拿过来,从中取出食盒,说道:“您尝一尝我亲自做的饭菜,可还合您的口味?” 食盒打开了,菜肴竟然还冒着热气。 想那食盒必定是有保温效果的,几碟饭菜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高洺湖一见就觉得馋虫被勾了出来。 她赞赏的说道:“手艺真是不错,好香啊!赶快让朕尝一尝。” 精致的丝帛方巾铺在地上,绿衣将饭菜一一摆好。 高洺湖大大咧咧的席地而坐,邀请北堂谨瑜一起享用。 高洺湖的话,绿衣感到无比同意。她都能闻到皇后此时吃的那个黑乎乎的东西,正散发着一股子怪味道。可皇后似乎吃的很香,但是管她呢!绿衣看了一眼高洺湖,只要皇上吃她带来的饭菜就好了,只要皇上喜欢她带来的饭菜就好了,管皇后吃什么呢!还好她刚才说那些饭菜是她亲手做的,现在皇上这么喜欢吃,说不定就会因此爱上她! 而北堂谨瑜却对高洺湖的话嗤之以鼻,“那些饭菜有什么好吃的。”他傲娇的说道:“本宫还是喜欢吃这烤泥鳅,你亲自抓的泥鳅,又亲自精心烤熟,本宫觉得很美味。” 那黑乎乎的东西是皇上亲手做的?绿衣无比羡慕的看着北堂谨瑜,她心里愤恨的想:凭什么皇后能吃到皇上亲手烤的泥鳅呢?她是那么的爱慕皇上,应该是她吃皇上亲手烤的泥鳅才对。 绿衣羡慕嫉妒恨的看着北堂谨瑜大快朵颐,她嘴角都快馋的流出口水了! 高洺湖看着北堂谨瑜吃的香甜,又看见绿衣馋的都要流口水了,不禁开始怀疑,那烤焦的泥鳅真的那么好吃吗? 她矜持的说道:“那烤泥鳅味道真那么好吗?就算那烤泥鳅的味道真的很美味,你也要慢点吃。” 高洺湖说着,优雅的吃了一口绿衣带来的菜肴。 北堂谨瑜看了她一眼,霸道的说道:“这烤泥鳅当然十分美味。本宫很喜欢,你回宫以后也要常给本宫煮饭吃。” 这个男人,是真把她当成煮饭婆了吗?但是看着他吃的那么香甜,高洺湖就觉得心情十分好,她骄傲的微微昂起头,说道:“既然你喜欢吃,那我就答应你,回宫以后也给你煮饭吃。” 北堂谨瑜满意的笑了。 第321章没有生意 http://.biquxs.info/

而沐晨却十分惊讶,看起来皇上是非常疼爱皇后娘娘了,竟然会亲手煮饭给皇后娘娘吃。皇后娘娘这算是专宠了吧!看起来绿衣是无法得到皇上的爱了。 他无比同情的看了一眼绿衣,就看到绿衣愤恨的看着皇后。 绿衣此时恨不得将北堂谨瑜手里的泥鳅抢过来自己吃了。凭什么一个不受宠的皇后能吃到皇上亲手烤的泥鳅,而她却不可以呢!她心里嫉妒的发狂,皇上甚至亲口答应以后也要常给皇后煮饭吃!他可是皇上啊,怎么能给一个女人煮饭呢?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后。皇上如果要给人煮饭,也应该是给她煮饭才对,她是那么的爱慕皇上,当然有权利吃皇上煮的饭了。 然而,高洺湖却没有再看绿衣一眼,她专心的看着北堂谨瑜大快朵颐。北堂谨瑜更没有看绿衣一眼,他的眼里只有他的皇后和皇后亲手烤的泥鳅。 吃完饭后,高洺湖跟北堂谨瑜随影卫一起离开了荒谷,前往齐州城。 一进齐州城,果然看见十室九空。商业区街道两旁的商铺大都关了,只有零星几家在苦苦支撑,却也是门可罗雀,几乎没有什么生意。 他们入住了一家云来客栈,高洺湖整个客栈逛遍了,发现他们是店里唯一的客人。 在客栈换了衣服,高洺湖一身玄色锦服,面容俊美如同顶级雕刻师雕刻的精美作品一般;北堂谨瑜一身粉色纱裙,容颜娇美如同三月盛开的艳丽桃花。 他二人从客栈出来,一路在齐州城内看到许多饿的奄奄一息的人。信步走到齐州知府秦淮秦大人府邸前,门口的石狮子威武雄壮,朱红的大门紧闭。 想到影卫沐晨所说,秦府的地库里藏着无数金银珠宝,高洺湖就想到两句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她恨恨的说道:“这个秦淮,真应该把他抓起来好好教训一番。” 北堂谨瑜冷冷的说道:“朕自然不会饶过这个狗官。等拿到账簿,朕亲自跟齐州的官员们算一算帐。” 北堂谨瑜神情冷酷,他浑身散发出的王者之气让人相信他一定会将齐州贪污腐败的官员们绳之以法的。 二人正说着,秦淮府邸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位美貌佳人来。 那女子身穿一身翠绿色的长裙,柳叶眉,杏仁眼,颇有几分姿色。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跟身旁的丫鬟说:“我让你去买五味斋的点心来,你却偷懒说五味斋关门了。等我到五味斋瞧一瞧,若是没有关门,回来一定打断你的腿。” 那丫鬟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小姐,五味斋真的已经关门了。这齐州城里好多卖点心的店都关门了。” 两个人边走边说话,那美貌佳人不小心撞到了高洺湖怀里,她正准备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撞知府千金? 结果一抬眼,看到高洺湖俊美如雕刻般的脸庞,她的脸“腾”一下红了,“小女子秦明月不小心撞到公子,真是对不起了!” 见她从秦淮的府邸出来,又是姓秦的,高洺湖心里非常厌恶,淡淡的说:“没关系,以后走路小心点。” 秦明月却没有听出高洺湖话里的厌恶之情来,只听到俊美的公子让她走路小心一点,她心里暗暗得意,果然没有谁能够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秦明月貌美如花,哪个男人不爱? 就算这么俊美的公子,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关心她。于是秦明月娇羞的说道:“多谢公子关心。不知公子姓名怎么称呼,家住何方?” 查户口么,打听的这么仔细?高洺湖皱着眉头说道:“萍水相逢,我的名字不便告诉你。” 秦明月身边的丫鬟气势汹汹的说道:“我家小姐乃是秦淮秦大人家的千金,你竟然敢不回答我家小姐的问题,真是好大的胆子!” 秦明月训斥那丫鬟:“不得欺负别人。我虽是知府千金,却从不仗势欺人。” 她说着,娇羞的看了一眼高洺湖,说道:“小女子真心跟公子交朋友,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听到丫鬟说秦明月是秦淮的女儿,北堂谨瑜冷冷的说道:“这位公子姓北堂名真。” 秦明月这才看到了北堂谨瑜,这个女人是谁?竟然陪在这位北堂真公子身旁?这位公子姓北堂,要知道在大周朝,“北堂”可是国姓,意味着这位公子便是皇亲国戚。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北堂谨瑜,竟然觉得这女人长的还不错,只是跟她比就差远了。 秦明月尖酸刻薄的说道:“你是谁,不会是这位北堂公子的丫鬟吧?” 北堂谨瑜扫了她一眼,说道:“我是这位北堂公子的夫人。” 什么,这位公子已经娶亲了?她原本对这位公子一见钟情了,又见北堂公子估计是皇亲国戚,她便十分想要嫁给他做妻子。想来北堂公子皇亲国戚的身份,她爹爹也肯定是愿意的,哪里能想到北堂公子竟然都娶亲了! 谁说古人矜持呢?谁说古人含蓄呢?高洺湖震惊了,这位秦明月小姐,在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男人,就要主动嫁给人家,而且还不顾人家已经娶妻了,真是奇葩。而她就是那个倒霉的被撞到的男人。真是沾了北堂谨瑜这幅好皮囊的光了,让她被这奇葩的秦明月相中了。 这件事彻底的刷新了她的三观。还可以这样,路上撞到个人就要嫁给人家。高洺湖想到自己原本的那个世界,如果那个世界的男女也像秦小姐这般,想必就不会有那么多剩男剩女了。 高洺湖十分看不上秦明月的行为,打算开口拒绝她。但是想到她是秦淮的女儿,一个计谋涌上心头。 高洺湖淡笑着说:“能娶到秦小姐是我的荣幸,只是不知道秦大人是不是同意呢?” 秦明月听了高洺湖的话,惊喜的回答道:“爹爹当然会同意的。” 看着因为狂喜而面目变形的秦明月,高洺湖有些感谢北堂谨瑜俊美的皮囊了,如果不是这样一张好看的俊脸,怎么会轻易吸引到秦明月呢! 听到高洺湖和秦明月的对话,北堂谨瑜十分生气,他黑着脸,冷冷的说道:“你怎么能擅自说要娶这个女人呢?你有没有经过我的同意!” “北堂公子要娶我怎么了?”秦明月瞬间炸毛了,她怒气冲冲的说道:“你这个妒妇,夫君要娶妻还需要你的同意?如果你不知道什么是三从四德的话,本小姐不介意教一教你。” 就在北堂谨瑜要发飙的时候,高洺湖及时阻止了他。 高洺湖拉着北堂谨瑜的手,笑着对秦明月说道:“我会教他什么是三从四德的。秦小姐,咱们就此别过,你先跟秦大人说一声咱们的婚事。” 说完,高洺湖赶紧拉着北堂谨瑜转身就走。她害怕走的迟了,北堂谨瑜会忍不住将她跟秦明月一起揍了。 “北堂公子放心,我会跟爹爹说的。”身后传来秦明月欣喜的声音:“以后我要去哪里找你。” 高洺湖头也不回,大声回答道:“云来客栈。” 北堂谨瑜被高洺湖一路拉着走。他的表情冷到极致,他身边的空气似乎冷到了极点。这个女人,竟然敢私自答应娶秦明月! 北堂谨瑜霸气的甩开高洺湖的手,大声说道:“你这个蠢女人,竟敢私自替我做决定要娶秦明月!” 他高高在上的帝王气场散发出来,即便是朝廷上的权臣也害怕三分。 然而高洺湖却一点儿都不害怕。她高高的昂起头,倔强的对峙着。 她高傲的说道:“我要娶秦明月自然是有道理的。咱们不是想要拿到秦淮的账簿吗?接近秦明月就是一个机会。成了秦淮的女婿,取得他的信任以后,账簿自然能拿到了。” “秦明月那样的奇葩,朕才不愿意娶她!”北堂谨瑜大声说道。 “没有让你真的娶她,这只是一个计策,美男计。”高洺湖淡淡的跟北堂谨瑜解释道:“只是假装娶她。” “假装朕也受不了。”北堂谨瑜生气的说道:“朕堂堂一国之君,竟要去假装娶一个奇葩!” “亏你还说自己是明君,这点牺牲都不愿意吗?”高洺湖不屑的说道:“不过是借你的皮囊一用,现在假装娶秦明月的人是我。我做为一个女人,都肯强迫自己去假装娶令一个女人了。”说着,蔑视的看了北堂谨瑜一眼,“而你,竟然不肯牺牲一下自己的皮囊!为了齐州的百姓也不肯吗?” 他自然愿意为了齐州的百姓牺牲了,他一直都想要将齐州的贪官污吏绳之以法。 但是他的皇后却私自替他答应要娶秦明月!虽然说这话的人并不是真正的他,不过是占用他身体的皇后说的。然而,在外人看来,确实是皇上北堂谨瑜亲口说的话。君无戏言,他要为任何从他嘴里说出的话负责,哪怕仅仅是从他的皮囊里传出来的话。他要取信于民,才能很好的治理国家。 第322章月下小酌 http://.biquxs.info/

北堂谨瑜很想跟他的皇后大发脾气,想要好好教训一下她,好让她知道作为一个皇上,是不可以随意乱说的。他想狠狠的教训她,让她以后再不敢随意替他做决定,让她不敢用他的身躯乱做许诺。 然而,看着高洺湖的双眼,他却怎么也不忍心教训她了。 那双眼睛里满满都是热忱,是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热忱。他的皇后向来养在深宫之中,她养尊处优,却依然心系百姓。 北堂谨瑜想,不如就顺着她好了。大不了他娶了秦明月,再把秦明月彻底打入冷宫好了。 夜凉如水,云来客栈的客房内,北堂谨瑜跟高洺湖正打算入睡,听到有人轻轻的叩门。 “谁啊?”高洺湖一边问一边打开了门。 “是我,北堂公子。”门外,秦明月笑吟吟的站着。 见高洺湖打开了门,她挤开高洺湖,走了进来。 见北堂谨瑜也在,秦明月不屑的说道:“下堂妇怎么也在?” 北堂谨瑜黑着脸没有理她。 高洺湖问道:“这么晚了,秦小姐有什么事吗?” 秦明月娇羞的回答道:“想请北堂公子月下小酌。” 秦明月一说完,就有黑衣人从窗户、门闯了进来。一个个手持刀枪,朝北堂谨瑜砍去。 北堂谨瑜灵活的躲了过去。 秦明月看见黑衣人,害怕的尖声大叫,一点儿都不顾形象。 影卫听到叫声赶了过来,跟黑衣人斗在一起。 沐晨跟绿衣奋勇杀敌,双方刀剑相交,你来我往。 秦明月害怕的躲在高洺湖身后,都怕的尿裤子了。 高洺湖根本不想管秦明月的死活,她将北堂谨瑜拉到自己身后。他们已经被这些黑衣人追杀过一次了,她知道他们的目标是此时的北堂谨瑜,或者说他们的目标原本是大周皇后高洺湖。 然而,高洺湖已经死了,她的灵魂穿越到了高洺湖体内,然后又跟北堂谨瑜互换了灵魂。可是,那些黑衣人又怎么能知道呢?他们现在努力要杀的,竟然不是大周皇后本人,而是皇帝北堂谨瑜呢! 北堂谨瑜见皇后将他护在身后,十分感动。但是,他是男人,是拥有无上权势的帝王,怎么能让女人保护呢!他会挡在她身前保护她的,不需要皇后来保护他! 正在这时,一个黑衣人冲来沐晨跟绿衣的防御,举着刀朝着高洺湖他们冲了过来。 高洺湖从指缝间瞄去,只见北堂谨瑜倒在黑衣人身上,黑衣人倒在地上,地上一片鲜红的血迹。 北堂谨瑜不会受伤了吧?高洺湖大惊,赶忙跑过去将北堂谨瑜扶了起来。 北堂谨瑜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他大声说道:“我没事。” 抬脚狠狠的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黑衣人,他霸气的对高洺湖说道:“我说过,朕是天子,自然有上天庇佑。” 原来,北堂谨瑜冲出去的速度太快了,不小心被桌子绊倒,他直挺挺的向黑衣人倒去。 黑衣人没有防备,北堂谨瑜极速向黑衣人跌去,将黑衣人撞到在地。黑衣人的脑袋撞到坚硬的地面上,撞出个大窟窿,他惨叫一声,没了呼吸。 真是好险!高洺湖跟北堂谨瑜对视一眼,淡然的笑了。 终于没事了,他们松了一口气,其他的黑衣人也都被沐晨跟绿衣处理了,看来他们可以舒舒服服的睡觉了。 然而,突然一声尖叫在耳边响起。 “啊!”秦明月矫揉造作的尖叫打破了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夜晚,“你竟然杀人了!” “啊!杀人了!”她拼命的叫道,伸手从桌子上抄起一个花瓶,向北堂谨瑜砸去。 花瓶正中北堂谨瑜的脑袋,北堂谨瑜哼都没哼一声,晃晃悠悠的倒在了地上。 真是千防万防,防住了黑衣人的刀剑,没想到被秦明月砸晕了。 高洺湖生气的对秦明月喊道:“你在做什么?” 秦明月扭着屁屁走到高洺湖跟前,她娇滴滴的说道:“北堂公子,她杀人了,人家害怕嘛!” 说着还向高洺湖抛了个媚眼。秦明月心里十分得意,北堂公子的妻子杀了人,只要爹爹将她抓起来,那么自己就可以不用跟她分享北堂公子了。一想到北堂公子要是自己一个人的了,秦明月看向高洺湖的眼神就更加温柔妩媚了。 高洺湖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秦明月,这个女人竟然拿花瓶砸北堂谨瑜,要是她原本完美无暇的脸上留下了伤疤,她才不会放过秦明月。要知道,她原本是演员,不仅要靠演技,还要靠脸吃饭。 这可恶的女人,高洺湖断定她是故意的。 她害怕?怎么她扔花瓶的时候那么快准狠? 她害怕?怎么她还扭着屁屁跟自己撒娇? 要不是还想着要利用她接近秦淮,高洺湖很想拿个花瓶砸到她脑袋上。 高洺湖不理会秦明月,吩咐沐晨将晕倒在地上的北堂谨瑜扶到床榻上去。 又命绿衣去请个郎中来。 绿衣一心想在皇上面前展示自己,她娇柔的说道:“不如让我来给她看看吧,这齐州城内好大夫都逃难去了。” 她说着转身离开,不一会儿从自己房间里拿了药箱过来,给北堂谨瑜包扎好,“只是皮外伤而已,应该一会儿就能醒。” 绿衣瞪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北堂谨瑜,心里十分不爽,这个不受宠的皇后,怎么没有摔死呢! 她掰开北堂谨瑜的嘴巴,塞进去一粒药丸。 苦涩的药丸在北堂谨瑜嘴里融化! “好苦。”他皱着眉头,奇怪,脑袋似乎也很疼。 北堂谨瑜睁开眼睛,有些迷糊的看向四周。 床前围着几个人,他视线模糊的看过去,两男两女。 “这是哪里?”北堂谨瑜有些虚弱的问道。 “这里是齐州的云来客栈啊。”高洺湖有些担心,她关心的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北堂谨瑜伸手摸了摸,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我怎么了?为什么头疼?你又是谁?” 眼前的这个男人很关心自己,他是谁呢?为什么觉得这么熟悉!看着他那么关心自己,这让北堂谨瑜心里感到十分踏实。 什么情况?高洺湖十分震惊的说道:“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头疼,你也不认识我?” “我应该认识你吗?”北堂谨瑜淡淡的反问道。 “那你知道自己是谁吗?”高洺湖试探的问道。 “我是谁?”北堂谨瑜眼睛里一片空白,“对啊,我是谁呢?” 他痛苦的想:我是谁呢?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们跟我又是什么关系? 纳尼?北堂谨瑜失忆了!高洺湖询问的看向绿衣:“不是说只是皮外伤吗?他现在怎么会这样?” 绿衣回答道:“应该是撞伤了大脑,导致失忆了。”她在心里又补了一句,撞傻了才好,撞傻了皇上一定不会再看她一眼了。 “失忆了?怎样才能让他恢复记忆?”高洺湖焦急的问道,北堂谨瑜可不能失忆啊!他们俩互换灵魂的事情,他怎么能忘记呢! 绿衣娇柔的说道:“应该恢复不了。主子,既然她把您忘了,您也不要放在心上。她忘了您,但是有人却时刻不敢忘了您,比如我。” “还有我。”秦明月抢着说道:“北堂公子,她都忘了你啦,不如你休了她娶我好了。” “凭你也配!”绿衣蔑视的看向秦明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知府的女儿,就妄想要嫁给皇上,真是好笑。更何况她那个爹还是一个贪官! “难道你配吗?一个卑贱的下人。”秦明月搔首弄姿的说道,“长的也不好看,还想勾引北堂公子,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你说什么?”绿衣怒气冲冲,她伸手想要一掌灭了秦明月,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敢这么说她,她可是皇上的影卫,秦明月比得了吗?说她长得不好看?总比秦明月每天搔首弄姿要强很多! 绿衣跟秦明月争吵不休。惹得高洺湖很生气。 她大声说道:“都给我出去。” 她气场强大,争吵的两人立马被震慑住了。 绿衣满脸崇拜的看着高洺湖,她崇拜的有些痴迷,不愧是皇上,这么霸气,这么帅,这么让人迷恋。 秦明月也沉迷于高洺湖强大的气场,北堂公子真的好酷,如果能嫁给他,天天看他这么霸气的脸,那真是很幸福呢! “还不快出去。”见他们没有动静,高洺湖再一次大声说道。 绿衣和秦明月依旧痴迷的看着高洺湖,沐晨只好把她俩拉了出去。 “吱呀”一声,门关上了。 房间里只剩下高洺湖跟北堂谨瑜两个人。 红烛的火焰微微的摇曳着,烛光里,高洺湖觉得北堂谨瑜有些不真实。 她轻声细语的问道:“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 她问的小心翼翼,生怕从北堂谨瑜嘴里听到“不认识”三个字。 北堂谨瑜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认识你。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他顿了顿,向高洺湖询问道:“你能告诉我,我到底是谁吗?” 第323章与人计较 http://.biquxs.info/

烛光里,北堂谨瑜的眼神温柔而又单纯。他看着高洺湖,是那么的信任她依赖她! 此时,高洺湖终于相信了,北堂谨瑜是真的失忆了。从前那个霸道又自大的北堂谨瑜,消失的没有一点儿影子了。 北堂谨瑜竟然认为自己是个女子!这如惊天霹雳一样打在了高洺湖的头上。她该怎样跟他解释呢?他又会相信那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吗? “不,你是个男子。”高洺湖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是个男子,难道你是个女子?”北堂谨瑜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错。”高洺湖点头说道。 “我是大周的皇上,你是皇后?”北堂谨瑜试探的问道。 “对啊!”高洺湖惊喜的说道,“你想起来了?” “我没想起来。”北堂谨瑜同情的看着高洺湖,一只纤细的手指指着脑袋问道:“你是不是这里有点儿问题?分不清性别?还会妄想?” 北堂谨瑜竟然说她脑子有病!他才脑子有病呢!他们全家都脑子有病! 高洺湖有些生气,她长叹一口气,告诫自己,生活是多么美好,她要冷静,不能跟一个失忆的人计较。 高洺湖拉着北堂谨瑜的手,坐到床边上,耐心的说道:“我脑子没病。” 她笑盈盈的解释道:“这个事情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是却是事实。我原本是女子,你原本是男子,有一天一个意外,咱们同时撞到了脑袋,然后就互换了灵魂,所以现在看起来你是女子,其实不是;看起来我是男子,其实也不是。” 听完高洺湖的话,北堂谨瑜脑子里更加晕了,什么男子女子的,跟绕口令似得。 高洺湖指着自己,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这张脸很熟悉?” “是有些熟悉。”北堂谨瑜说道。 高洺湖欣喜的说道:“这就对了,因为这张脸原本是属于你的,你当然熟悉了。” 北堂谨瑜站起身来,走到桌子前,拿起铜镜,柔声说道:“但是铜镜中的这张脸,我也很熟悉。” 镜中的脸完美的如同一件艺术品,美丽的倾国倾城。 “你当然熟悉了,因为那张脸是我的,我们是夫妻,你能不熟悉吗?” 北堂谨瑜不说话了,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他皱着眉头,眼睛里都是不相信。北堂谨瑜有时候抬头看一眼高洺湖,那眼神像是看到了一个神经病。 灵魂互换这件事情,本来就匪夷所思,让人难以接受,除非是亲身经历,不然谁会相信呢?而北堂谨瑜此时却失忆了,难怪他会不信了。 “呵呵呵呵。”高洺湖的笑声打破了寂静,看起来这件事情要慢慢跟北堂谨瑜解释了,不然他该把她当成神经病了,高洺湖淡淡的笑着说:“好了,刚才是我逗你玩呢,我故意说自己是女子,说你是男子,是想试探一下你是光失忆了呢?还是脑子也有些不清楚了呢?” 高洺湖笑的有些尴尬,“看起来你脑子清楚的很,只是单纯的失忆了而已。” 北堂谨瑜有些相信她了,他点点头,问道:“那皇帝皇后的话呢?” 高洺湖高傲的抬起头,霸道的回答道:“没错,朕便是当今大周皇帝北堂谨瑜,你就是朕的皇后高洺湖。” “是吗?”北堂谨瑜有些怀疑。 “难道我不像皇帝吗?”高洺湖问道。 北堂谨瑜想了想,温柔的说道:“模样倒是像,但是气质不像。” 哼,这个家伙,胆敢说她气质不像皇帝? 高洺湖走到北堂谨瑜面前,伸手捏着他的尖尖的下巴,霸气的说道:“你说朕的气质不像皇上?朕可是真龙天子,这样的气质天底下还有第二个人有吗?” 高洺湖模仿着北堂谨瑜的样子,霸气又自大,气场强大到让人不敢逼视。 北堂谨瑜低了头,笑道:“现在像皇帝了。” 高洺湖满意的点头说道:“不是像,朕本来就是。刚才那两个穿着黑色劲服的,男的叫沐晨,女的叫绿衣。他们都是朕的影卫。另外一个女人是齐州知府的女儿秦明月。” 高洺湖顿了顿,又说道:“咱们这次到齐州来就是为了查齐州官员贪污赈灾粮款的事情,哪知道今天晚上竟然有人追杀咱们!” “是追杀咱们的人伤了我吗?”北堂谨瑜害怕的问道:“是他们让我失忆的吗?” “不是,你不要害怕,那些人早被影卫处理了。”高洺湖安慰他,说道:“是秦明月拿花瓶砸到你,将你砸晕了,你醒来就失忆了。” “那你还不把她抓起来治罪?”北堂谨瑜嗔怪的说道。 “这个秦明月她不能抓。”高洺湖说道。 “拿花瓶砸了皇后,这种罪都不能抓?”北堂谨瑜生气的说道。 对啊,原本大周的皇后高洺湖就不受宠,被你囚禁在栖凤宫两年都不闻不问。被人欺负过多少次了你不也没管吗?高洺湖心里吐槽着,脸上却陪笑着说道:“嗯,秦明月现在确实不能抓,咱们还要靠她接近齐州知府秦淮呢!” 北堂谨瑜白了一眼高洺湖,质问她:“这个秦明月这么晚了,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她哪根筋不对了,大半夜的跑过来。”高洺湖很无辜的说道:“天黑路远的,这个女孩子也不害怕。” 北堂谨瑜冷哼一声,说道:“还关心人家害怕不害怕!” “我哪里有关心她,不过是随口吐槽她罢了。”高洺湖解释道。 “天黑路远的,皇上叫她来,她当然就喜滋滋的来了。”北堂谨瑜瞪了一眼高洺湖,说道:“难怪有胆子敢砸我呢,有人给撑腰呢!” “我哪有叫她来,是她自己跑来的。”高洺湖无奈的说道。 “没看出来,咱们皇上魅力那么大呢,人家姑娘自己上赶着半夜跑过来。”北堂谨瑜气呼呼的说道。 “真的是她自己跑过来的。”高洺湖信誓旦旦的说道。 北堂谨瑜冷哼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高洺湖。 高洺湖突然就明白了,她轻声笑道:“你不会吃醋了吧?” “我吃醋?我会吃醋!”北堂谨瑜大声说道:“谁爱大半夜在你房里就大半夜在你房里,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会因为这个吃醋吗?” 他分明就是吃醋了,没想到自认为是女人的北堂谨瑜可比原本的他要可爱多了。 高洺湖看着吃醋的北堂谨瑜,心情大好,她说道:“秦明月跑过来的时候,你跟我一起都在房间里。更何况,我只是要利用她,她是贪官的女儿,我怎么会喜欢她!” “你竟然当着我的面跟那个秦明月勾搭!”北堂谨瑜气急了,大声说道:“你竟然让她当着你的面把我砸晕了!我可是你的皇后!” 北堂谨瑜十分生气,心里很难过。他醒来的时候,忘记了从前的一切,可是当他一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男人关心的看着自己,那个男人长的俊美如雕刻。他看到那张本来霸道冷酷的脸上写满了对自己的关心,他突然就觉得很踏实,那种忘记一切的恐慌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后来当他知道他们是夫妻,是大周的皇帝皇后时,心里更是十分欣喜。哪怕当他怀疑他是神经病的时候,他都打算陪在他身边。 可是,北堂谨瑜没想到,秦明月会跟他半夜约会,甚至将自己打晕了他都不管! 北堂谨瑜抬起头,看着高洺湖。他美丽的眼睛忽闪忽闪的,长睫毛湿漉漉的像是一只可爱的小鹿,他有些羞涩的问道:“真的吗?” “你是在怀疑朕吗?”高洺湖邪魅的问道,她霸道的用手指勾着北堂谨瑜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下去。 她强大的雄性荷尔蒙将北堂谨瑜包围着,粉红色的蔷薇似乎爬上了他娇嫩如牛奶般细腻白皙的脸庞。 终于安静了,高洺湖知道,北堂谨瑜在她高超的撩妹技能的攻势下沦陷了。只是不知道日后北堂谨瑜恢复记忆之时,会不会先杀了她,然后在自我了断。 高高在上的帝王做女人已经够丢人了,而北堂谨瑜竟然还吃起醋来,竟然还让她这样安抚起来,那更是丢人了。 第二天一早,高洺湖便打算到秦府去拜访,她准备见一见秦淮。 高洺湖带着绿衣跟沐晨准备出门,北堂谨瑜穿一身月白色纱裙挡在了门口。 他傲娇的说道:“我陪你一起去。” 高洺湖害怕北堂谨瑜跟秦明月发生冲突,便说道:“你先在客栈好好待着吧,我们一会儿便回来。” “不行。”北堂谨瑜拒绝道,“为什么不让我去。” 高洺湖摆出皇帝的架势来,学着北堂谨瑜以前的模样,霸道的说道:“这是男人的事情,你一个女人跟着去做什么!” “为什么她可以去。”北堂谨瑜指着绿衣说道。 绿衣撇着嘴,她十分看不上这个不受宠的皇后,皇后天天缠着皇上,甚至还越俎代庖的过问影卫的事情,真是不要脸,她不屑的对北堂谨瑜说道:“我是皇上的影卫,跟随着皇上保护他的安全。皇后娘娘您跟过去有什么用,只会添乱。” 北堂谨瑜走到绿衣面前,伸手一个巴掌,说道:“本宫跟皇上说话,轮到你来插嘴?” 高洺湖见北堂谨瑜跟绿衣起了争执,赶紧过来劝道:“绿衣还是个小姑娘,她不懂事,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打人始终是不好的。” 第324章一万暴击 http://.biquxs.info/

绿衣得意洋洋的站在高洺湖身边,挑衅的看着北堂谨瑜。她就知道,皇上根本不爱皇后,皇上是站在她这边指责皇后的。 “打人怎么不好?”北堂谨瑜冷冷说道:“我打不得她吗?” 绿衣是北堂谨瑜的影卫,他自然可以打她了。 高洺湖害怕北堂谨瑜再次生气,便顺着他说:“打得,自然打得。” 高洺湖演得有些过火了,她顺着北堂谨瑜的表情太明显,落在影卫眼里就是皇上在讨好皇后。沐晨心里暗笑皇上的妻管严也太严重了些! 而绿衣却更加讨厌皇后了,看来传说中皇后娇蛮霸道的言论一点儿都没错,皇上都要讨好她了。绿衣不满的瞪了一眼北堂谨瑜,这个皇后,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总有一天她绿衣会取代皇后的,到时候皇上就不用在看皇后的脸色了。 北堂谨瑜不理会绿衣凶狠的眼神,他对高洺湖的回答很满意,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说道:“我不能跟着一起去吗?” 高洺湖十分害怕他跟秦明月发生冲突,让他们利用秦明月接近秦淮的计划泡汤,只好再次拒绝道:“不能。” 北堂谨瑜娇声说道:“如果黑衣人再次追杀过来,我手无缚鸡之力的,怎么应对呢?” 对啊,如果黑衣人追杀过来,北堂谨瑜怎么办呢?高洺湖脑补出一幅画面来,一群黑衣人狞笑着举着刀枪将北堂谨瑜杀死,身体上捅了无数个血窟窿,脸蛋上划了无数血道子。 天,她才不要这样。北堂谨瑜死了,属于她的身体怎么办?她原本玲珑有致的身体,她原本娇俏完美的脸蛋!她才不会让它们受到损伤呢! 高洺湖挽着北堂谨瑜的手,怜爱的摸着,皮肤真是白腻啊,这双手都这么完美。 高洺湖柔声说道:“咱们一起去。” 皇上也太宠爱皇后了吧!他看皇后的眼神真是甜蜜。沐晨被皇上撒的这把狗粮甜到齁了,可怜他这个单身狗,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走到了秦府,秦明月带着他们去书房,秦淮早已在书房等候了。 “爹爹,这位便是我跟您说的北堂公子了。”秦明月指着高洺湖对秦淮说道。 秦淮年纪大概40多岁,脸面白净,看上去十分儒雅。他摸着一缕长胡子,笑着说道:“听小女说北堂公子玉树临风,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 高洺湖傲然的说道:“秦大人过奖了。” 她长身玉立,俊美如雕刻的脸上霸气十足,虽然嘴里说着“过奖了”,但是没人会觉得秦淮是过奖了,一表人才四个字,完全形容不出她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 秦淮笑着又问:“不知道北堂公子家住何处?令尊大人怎么称呼?” 秦淮慈爱的看着高洺湖,完全是看准女婿的目光,他心里十分清楚:“北堂”姓是国姓,这位公子肯定就是皇亲国戚了,他女儿秦明月嫁过去了,那么他秦淮也就是皇亲国戚了。 高洺湖霸气的说道:“我乃帝都人氏,家父乃是武王北堂穆清。” 早在他们计划利用秦明月接近秦淮的时候,高洺湖就跟北堂谨瑜商量了,他们要冒充武王的儿子。武王是太皇太后最宠爱的小儿子,他的第五子正好叫北堂稹,而他们第一次见到秦明月的时候,北堂谨瑜介绍高洺湖时说高洺湖名叫北堂洺湖! “原来是武王的公子啊!”秦淮笑的更加谄媚了,要知道武王可是太皇太后最宠爱的小儿子,是当今最有权势的王爷。如果他女儿秦明月嫁给这位北堂公子,那么他就要跟武王做亲家了,想到这些,秦淮不禁有些飘飘然。 高洺湖点了点头,说道:“我以前听父王说起秦大人,他都夸赞您是好官。” 秦淮笑的越发谄媚了,不枉他过年过节的时候常常孝敬武王,他陪笑着说道:“下官可不敢当。” 秦淮顿了顿,这些高洺湖身后的人,问道:“不知这几位跟您是什么关系。” 高洺湖笑着将北堂谨瑜拉到身边,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妻子,那两位是王府的侍卫。” 高洺湖“哈哈”一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相当轻松潇洒,她看向沐晨,这个大周皇帝的影卫。高洺湖心里清楚,电视剧里的套路都是皇帝身边的影卫同时还兼职着特务的身份。以北堂谨瑜那样霸道猜疑的个性,一定会在有权势的王爷身边安插特务的。 或许,影卫知道这位太皇太后最宠爱的王爷的喜好。 高洺湖“哈哈”一笑,说道:“沐晨,跟秦大人说一说我父王近来的喜好。” 沐晨恭敬的答道:“是,主子。王爷近来十分迷恋东海产的金珠,前些日子福建总督送了王爷一幅用东海金珠缀成的八骏图,王爷甚是喜爱。” 高洺湖点点头,对秦淮说道:“或许秦大人不太跟帝都的官员来往,并不是很清楚我父王的喜好。这个名家字帖嘛,还是秦大人自己留着鉴赏吧!” 高洺湖心里窃笑,她果然没有猜错,影卫确实知道武王的喜好,甚至清楚哪天谁送了他什么礼物! 高洺湖不禁看了身边的北堂谨瑜一眼,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果真不简单!或许旁人在他眼里都是没有隐私的,高洺湖突然有些害怕。这样监视别人一举一动的北堂谨瑜,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 秦淮听了高洺湖的话,笑的更加亲切了,他更加恭敬的说道:“下官也命人准备了一幅用东珠织成的寿字,还请北堂公子在令尊生日的时候献给令尊。” 东珠织成的寿?这位秦大人真是大手笔,高洺湖在心里冷笑一声,齐州城里已经十室九空了,他这位齐州知府却这么富贵,竟然用东珠织成了一个寿字,要知道一颗东珠都价值连城了。 高洺湖笑了笑,说道:“秦大人有心了。” 这位秦大人真是相当奸诈,他明明知道武王喜欢东珠,甚至自己都准备了用东珠织成的寿字做礼物,却偏偏故意说错武王的喜好,以此来试探高洺湖,还好高洺湖她识破了秦淮的诡计。 秦淮谄媚的说道:“王爷喜欢就好,下官向来仰慕王爷,能够讨王爷的喜欢,那是下官的福气。” 高洺湖勾了勾嘴角,邪魅又霸气,她淡淡的说道:“齐州这个地方近年来受灾严重,也太穷了些,本公子回去跟父王说一声,让他想办法把秦大人调往富庶的地方做官。” 秦淮赶紧摆手,急忙说道:“不劳北堂公子费心,下官在这齐州做官就挺好的。” 高洺湖心里冷笑,确实挺好,在这里能贪赈灾的钱,饿死了百姓,他倒富的流油。 高洺湖笑道:“既然秦大人愿意在齐州做官,那本公子便不多事了。” 她顿了顿,又说道:“本公子今日来,其实是想跟您说一说我跟秦小姐的事情。” 秦明月痴迷的看着高洺湖,她含情脉脉的说道:“北堂郎,我是那么的爱你,爹爹肯定会同意的。” 秦淮却笑着摇了摇头,他说道:“既然北堂公子已经娶亲了,那么下官的小女就不能嫁给您了。” “为什么,爹爹。”秦明月泪光闪烁,“这是为什么,爹爹。我跟北堂郎情投意合,难道您要棒打鸳鸯吗?” 秦淮摸着胡子,说道:“我秦淮的女儿怎么能跟别人分享夫君呢?而且我的女儿不能做侧室。” 秦淮目光灼灼的看着高洺湖,他想既然北堂公子口口声声说和他的女儿情投意合,那么怎么会让他的女儿做侧室呢?如果北堂公子将原配休了,娶他的女儿,那么他就跟武王是儿女亲家了,他秦淮也就是皇亲国戚了。 想到这里,秦淮似乎觉得自己已经是皇亲国戚了,不禁有些飘飘然。 高洺湖见秦明月伤心欲绝,于是她发挥自己高超的演技,悲痛的说道:“秦大人,本公子确实很喜欢秦小姐。” 她痛苦的说道:“谁让本公子已经娶妻了呢?难道我跟秦小姐就注定有缘无分吗?” 秦淮笑道:“那也未必。下官倒有个主意。” 高洺湖诚恳的问道:“不知道秦大人有什么主意呢?秦大人怎样才同意让秦小姐嫁给本公子呢?” 秦淮摸着胡子,沉吟片刻,他笑着指着北堂谨瑜说道:“北堂公子可以将夫人休了,然后再娶小女。” 这个秦淮,真是敢想!竟然让高洺湖休了北堂谨瑜!他是想让秦明月做武王名正言顺的儿媳妇吧!她一个小小知府的女儿,身份不够高贵,哪里有资格做皇室公子的正妻!这秦淮真是贪心,侧室都满足不了他! 秦明月听她爹爹这么说,立马气焰嚣张起来,她大声说道:“对,休了她,休了这个可恶的女人!” 北堂谨瑜冷冷的说道:“凭什么休了我?” 秦明月生气的对北堂谨瑜说道:“竟然还敢问凭什么休你。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跟北堂郎结婚了。我们俩情投意合,你也好意思霸占着北堂郎吗?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北堂谨瑜瞪了她一眼,恨恨的说道:“抢别人夫君的人才是不要脸的女人!我看你才是最不要脸的!” 秦明月听到北堂谨瑜骂她,娇滴滴的走到高洺湖身边,撒娇道:“北堂郎,你看她,她欺负我!” 没等高洺湖反应过来,北堂谨瑜狠狠地一个巴掌便扇了过来。 第325章天之骄子 http://.biquxs.info/

“我最看不惯那些狐狸精了。”北堂谨瑜冷冷的说道:“看见就想打。” “你说什么,你说谁是狐狸精。”秦明月抓狂了,她不顾形象的往北堂谨瑜所在的方向冲过去,伸出尖尖的手指,直接往北堂谨瑜脸上抓去。 秦明月尖叫着:“竟敢说我是狐狸精!我要彻底毁了你的脸,看你还有脸待在北堂郎身边。” 她大声叫着,冲了过去。 北堂谨瑜轻巧的侧身躲过去。 绿衣见秦明月冲了过来,她十分希望秦明月跟皇后大打出手。但是哪里想到皇后却轻巧的躲过去了。 她不喜欢皇后,但更加不喜欢自作多情的秦明月。于是,绿衣悄悄的伸出了自己的右脚。 秦明月没有注意脚下,直接绊了个狗吃屎。 她躺在地下,不顾形象的哇哇大叫。 秦淮生气的直叫:“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秦淮生气的对北堂谨瑜说道:“凭你现在的行为,北堂公子就有理由休了你。你这个泼妇,妒妇。” 北堂谨瑜霸气又冷酷的说道:“秦大人,你再说一次。我不介意也扇你一个巴掌。” 他气场十分强大,霸气如天之娇子,冷酷如地府阎罗,任何人都不敢逼视他。 北堂谨瑜不发飙就已经要谢天谢地了,还让他道歉?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虽然北堂谨瑜失忆了,但是权势滔天的帝王气势,多年养成的霸气性格,依旧在他身上留有印记。 高洺湖只好安抚秦淮,她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我也很想替秦小姐出气,但是我的这位夫人却是休不得!她是父王亲自选的儿媳,她的父亲跟父王是好友,哪里想到父王这位好友早早就英年早逝了,父王为了思念故友,特意将这位好友的女儿选为儿媳。” 高洺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说道:“为了给秦小姐出气,我决定给父王修书一封,哪怕父王生气也要将那个泼妇休了。” 高洺湖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是这样,父王或许会以为秦小姐是狐狸精,蛊惑着我休妻呢!父王生气了,那可是雷霆万钧,他一定会因为这个怪罪于秦小姐的。” 高洺湖对秦淮说道:“秦大人,借你笔墨一用,我这就给父王写信。” 秦淮一听,那泼妇竟然是武王亲自挑选的儿媳妇,早已有些害怕,现在更听高洺湖说武王会因为休妻的事情怪罪秦明月,他更是害怕,如果武王由于这个缘故,不同意秦明月嫁过去,他岂不是得不偿失!做不成正室,怕是连侧室都做不成了。那他想做皇亲国戚的梦想就彻底泡汤了。 秦淮谄媚的说道:“不劳北堂公子给王爷写信了,既然是王爷选的儿媳妇,那便罢了。我家明月最是大度,她又深爱着北堂公子,这点儿委屈怎么能受不了呢?她为了北堂公子,什么事情都甘心做。” 听到秦淮这么说,秦明月不开心了。 她生气的说道:“爹爹,不休了那个泼妇,女儿心里委屈的很。” 秦明月指着自己脸上的巴掌印,说道:“我一定要出了这口气,一定要让北堂郎休了她。” 秦淮劝道:“明月,你向来大度,为了北堂公子,你要忍一忍啊!” 秦明月拉着高洺湖,娇滴滴的撒娇道:“北堂郎,你一定要替人家讨回公道来,你不休了那个泼妇,人家不依哦!” 秦明月嗲声嗲气的撒娇,高洺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硬着头皮,挤出笑容来,说道:“好,我这就给父王写信,立马就休了她。” 高洺湖虽然是对着秦明月说,但是故意说的很大声。为了提醒秦淮,她就要给武王写信了,如果武王生气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果然,秦淮听了高洺湖的话,赶紧阻止道:“北堂公子千万不要给武王写信。我家明月最识大体,不会为这点儿小事惊动武王的。” 秦明月气呼呼的对秦淮说道:“爹爹,那个女人这么对女儿,您都不为女儿做主吗?” 秦淮笑着劝道:“明月,为了北堂公子,为了成为武王的儿媳妇,你挨她一个巴掌也不算什么。一个巴掌换你以后美好的生活,很划算。” “不行,不行,人家不依。”秦明月不依不饶的叫喊:“一定要让北堂郎休了她。我才是北堂郎心爱的女人,她凭什么这么对我。” 秦明月缠着秦淮,不停地叫喊,让她的北堂郎休妻。 秦淮看秦明月毫无形象,害怕北堂公子看见了不喜欢她了,于是赶紧劝慰秦明月,希望她保持大家闺秀的风范。哪里知道,秦明月却不管不顾,一直不停地要求北堂郎休妻。 秦淮终于生气了,他大声骂秦明月:“你个死丫头,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武王亲自选的儿媳妇吗?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让北堂公子休妻?这不是挑衅武王,说他的眼光不行吗?武王要是生气了,别说是嫁给北堂公子,你就是去王府做丫鬟那也是不行的。” 秦明月被秦淮骂蒙圈了,整个人吸着鼻涕哭了出来。 看到秦明月哭了,秦淮赶紧说道:“你不想嫁给北堂公子了?” 秦明月吸着鼻涕,结结巴巴的说道:“人家……人家想嫁给北堂郎。” 秦淮安慰她说:“好了,乖女儿,别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 秦明月赶紧摸干净眼泪,可是泪水已经把她脸上的妆容冲花了,红一块儿黑一块儿的,她擦干眼泪,撒娇的向高洺湖问道:“北堂郎,人家现在美吗?” 美个屁,真是吓死人了好不好!不知道这个秦明月摸了多少粉底,那皮肤才细腻白皙起来,现在被眼泪一冲洗,一道白一道黑,看起来特别惊悚。眼睛哭的也有些红肿,只剩下了一条缝了,真是难看。 原来秦明月姣好妩媚的容貌都是化妆化出来的,看起来古代的化妆技术也不错嘛,丑女也能化成大美女。 高洺湖挤出一丝笑容,尴尬的说道:“好看,真是好看呢!你在我心里最好看了。” 任凭高洺湖演技高超,对着秦明月这张脸说好看,那也是演的有些尴尬。天地良心,秦明月真是丑到了极点,让她看了想作呕,但是为了接近秦淮,高洺湖只好违背良心的说她好看。为了齐州的百姓,高洺湖拼了。 秦明月听高洺湖这么说,立刻笑了起来,“北堂郎说我好看,我好开心哦!” 她这一笑,就更丑了,眼睛迷的都看不到了,红艳艳的嘴巴裂开,明显就是一张血盆大嘴。 高洺湖实在挤不出笑容了,面容有些扭曲是为了忍住不吐出来。 秦淮见秦明月开心起来,便说道:“这样才对,不要惹武王生气,不然武王不仅不会让你进门,只怕还会重重的责罚你,到时候连爹爹都要受牵连了。你开开心心的嫁给北堂公子,这样爹爹脸上也有光彩。” 秦明月欣喜的答应着,说道:“北堂郎,我为了你才不会跟那个可恶的女人计较呢!” 高洺湖笑着说道:“这样才好。等我跟父王说了,就立刻娶你进门。”她顿了顿,对秦淮说道:“秦大人,到时候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秦淮听了,笑的更加的开心了。跟北堂公子是一家人,那就是跟武王一家人,跟当今皇上是一家人。他秦淮从此以后就是身份高贵的皇亲国戚了。 秦淮谄媚的笑道:“我们明月能嫁给北堂公子,那是几世修来的福分。我盼望着武王早日来信,你们能够早日完婚。” 北堂谨瑜冷着脸,淡淡的说道:“我不喜欢那些首饰。” 呃,或许该带北堂谨瑜去铁匠铺打几件精美的刀剑?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女人,不喜欢首饰也说得过去。以他原本霸气侧漏的性格,也许会喜欢刀剑! 高洺湖正要提议带他去铁匠铺看看。 就见北堂谨瑜横眉冷对,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向来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你该买簪子讨好你那位未过门的新宠。” 未过门的新宠?哪位?秦明月? 天,北堂谨瑜他又吃醋了! 高洺湖笑着解释道:“什么新宠!那个秦明月?我只是利用她接近秦淮而已。” 北堂谨瑜瞪了高洺湖一眼,生气的大声说道:“我说新宠是谁了吗?怎么我一说新宠,你就提秦明月!” “不然提谁呢?”高洺湖有些好笑的说道:“除了秦明月,我最近又没有认识其他人!” “你还想认识其他人吗?”北堂谨瑜大声说道。 这是什么逻辑,她有说想认识其他人吗?高洺湖有些无语,她解释道:“我们来齐州,就是为了查齐州官员贪污的事情的,哪里有想认识谁呢!不信你可以问影卫,他们早早就到齐州查这件事了。” 绿衣看到皇后竟对皇上发脾气,早已十分讨厌皇后了。皇上想娶哪个女人便娶哪个女人,还需要看皇后的脸色吗?更何况皇上现在只是利用秦明月接近秦淮,皇后就很不谅解皇上,还给皇上甩脸色。若是以后皇上要娶她绿衣,那皇后是不是更要阻止呢? 第326章模仿字迹 http://.biquxs.info/

绿衣听到皇上说要让影卫作证,来齐州只是为了调查齐州官员贪污的事情,赶紧说道:“皇上派我们到齐州确实是为了调查官员贪污。” 绿衣顿了顿,有些娇羞的说道:“而且皇上怎么会喜欢秦明月那种女人。” 皇上喜欢也只会喜欢像她这样,既长得漂亮又有本事的。她作为影卫,时刻保护着皇上的安全,又深爱着皇上,皇上一定会喜欢她的。 高洺湖听到绿衣这么说,觉得绿衣可真是她的知音,立刻附和道:“对啊,秦明月那个女人,姿色平平,人又奇葩,怎么会有人喜欢她呢!” 北堂谨瑜大声说道:“哼,你不喜欢她最好了,我不允许你喜欢她。” 高洺湖陪笑着说道:“嗯,我绝对不会喜欢秦明月的。” 回到云来客栈,高洺湖便命令影卫去准备一封武王写来的回信,要模仿武王的字迹,还要有武王的印章。 沐晨笑着说:“模仿人的字迹,我最拿手了。” 高洺湖连连赞叹,问道:“武王的字迹也可以模仿吗?” 沐晨谦逊的说:“之前我有见过武王的笔墨,现在凭借记忆也能模仿一二,虽说神韵不像,但是外人也未必能够识破。” 高洺湖点点头,又说:“那你便按我的意思写一封信。” 很快,沐晨便写好了。 高洺湖又命他赶去帝都,潜入武王的府邸,盖上武王的大印。 沐晨答应高洺湖,只用一天一夜便可赶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秦明月打扮的花枝招展,扭着屁股来到了云来客栈。她自认为已经与她的北堂郎有了婚约,所以更加明目张胆的搂着高洺湖的胳膊。 秦明月娇滴滴的说道:“北堂郎,咱们两个一起去郊外散一散心吧,人家在这里呆的好闷呀!” 她看了一眼北堂谨瑜跟绿衣,撒娇说道:“这里还有别人,人家只想跟北堂郎单独在一起。” 高洺湖偷偷的瞄了一眼北堂谨瑜,看到北堂谨瑜冷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一种随时准备发飙的气场,似乎只要高洺湖一答应跟秦明月一起去散心,他就要找高洺湖拼命一样。 高洺湖害怕北堂谨瑜发飙,于是笑着对秦明月说道:“咱们还是在这客栈呆着吧,现在齐州遭了旱灾,外面到处都是饥民,危险的很。” “可是人家很无聊,待在这里做什么呢?”秦明月故作萌态的说道。 “做什么呢?”高洺湖想了想,说道:“你看你的头发有些乱了,不如我替你梳一梳吧!” 秦明月欣喜的大声说道:“好啊,我经常听人说古代有男子给他妻子画眉,今天北堂郎给我梳头,更是把古人也比下去了。” 秦明月说着便坐到铜镜前,等高洺湖给她梳头。 高洺湖将秦明月的发饰一一取下,拿起梳子正准备梳头,就听到北堂谨瑜轻轻的咳了一声。 高洺湖的手吓的一哆嗦,北堂谨瑜此时可千万不要与秦明月发生冲突啊!她想现在需要先哄着秦明月,如果北堂谨瑜跟秦明月发生冲突,她可不知道该怎么调节了。 高洺湖这一哆嗦,手里的木梳猛地一使劲,便磕到了秦明月的头皮。 “啊!”秦明月疼的叫了出来。 她瞪了北堂谨瑜一眼,大声说道:“你咳什么咳,害得北堂郎都没办法好好给我梳头了。” 北堂谨瑜走到秦明月身边,说道:“就你这头发,比干枯的稻草都毛糙,你的北堂郎再怎么梳也梳不好。” 北堂谨瑜故意摸了摸垂在自己肩头的两缕发丝。 秦明月随着她的动作像北堂谨瑜的肩头看去,那两缕发丝乌黑发亮,闪着丝绸一样的光泽。 而秦明月的头发呢?虽然平日里用很高级的头油护理过,但是看起来毫无光泽。 秦明月准备反唇相讥,可是北堂谨瑜说完这话,立刻就转身走出去了。 高洺湖见北堂谨瑜走出去了,笑着说道:“我接着来给你梳头吧!” 秦明月的头发确实有些毛糙,高洺湖梳得并不是很顺滑。 而听北堂谨瑜说她的头发毛糙,秦明月整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她头发毛糙这件事上了,她不住的想,北堂郎会不会嫌弃她的头发毛糙,那个可恶的女人头发竟然比她顺滑多了。 秦明月心里很郁闷,并不像刚才那么欣喜了。 高洺湖其实并不擅长梳头发。前世她是金梅花奖最佳女主角得主,是著名的女明星,工作的时候自有发型师帮她打理头发。而生活里,她也只是简单的梳个马尾。 高洺湖以为梳头发是很简单的一件事,结果一上手才发现她并不会梳头。古代女子的发型更是繁复的很,她穿越过来之后立马跟北堂谨瑜换了灵魂,在宫里有专人给皇上梳头,出了宫她也只是简单的将头发挽起。 现在给秦明月梳头,才领教到古代女子的头发是多么的难打理。 最后,当高洺湖将发簪插到秦明月松松垮垮挽起的头发上时,她自己都不忍心看秦明月了,真是难看啊! 绿衣痴迷的看着高洺湖,皇上真是温柔呢,竟然还给秦明月那个蠢女人梳头!秦明月的头发那么毛糙,长相又平平,即便是皇上替她梳头又能好看到哪里呢?皇上梳的发型是好看的,只是秦明月长相一般,衬托不出那发型的美。如果皇上是替她绿衣梳头,那么一定会很漂亮的。 绿衣有些嫉妒秦明月,凭什么那个蠢女人秦明月能让皇上亲自给她梳头,而她绿衣却不可以呢? 绿衣眼里闪过一丝狠戾,她一定不会让秦明月得意很久的。 秦明月听到绿衣说发型好看,便得意的说道:“本小姐天生丽质,梳什么发型不好看呢!” 她娇羞的看了一眼高洺湖,娇滴滴的说道:“更何况还是北堂郎给人家梳的头发呢!” 高洺湖看着自己的“杰作”,只好尴尬的笑了,毕竟那是多么丑陋的一个发型呢! 正在此时,北堂谨瑜推门走了进来。原本北堂谨瑜见高洺湖要亲自给秦明月梳头,心里十分生气,他甚至被气的到院子里透一透气。 然而,一个人在院子里,终究是不放心,秦明月那个女人会怎样勾引高洺湖呢!于是,北堂谨瑜又折回房间内。 北堂谨瑜推门进来,看到秦明月顶着一头鸡窝似得乱糟糟的头发,毛糙的长发缠成一团,头发上横七竖八的插着许多花哨艳俗的发簪,真的是十分难看。 秦明月竟然还得意洋洋的,她看起来十足是个小丑。 北堂谨瑜忍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北堂谨瑜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真是太搞笑了,怎么会有这么难看的发型呢! 他原本很生高洺湖的气,竟然要替秦明月梳头,那个女人也配吗?他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呢!但是此时看到秦明月那么难看的发型,他心里就不生气了,竟有些说不出的开心。 或许他是故意给秦明月梳的这么难看的吧!北堂谨瑜这么一想,心里更加的畅快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的前俯后仰,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真是太好笑了,怎么会有这么难看的发型。哈哈哈。” 秦明月生气的瞪着北堂谨瑜,大声说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敢说本小姐的发型难看!” 那样难看的发型,配着秦明月生气的表情,显得更加的难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北堂谨瑜笑的更加大声了,“真是太难看了,现在一生气更加难看了。哈哈哈……” 天哪,她现在生气变得难看了吗?秦明月赶紧收起自己发怒的表情。 可是,看到那个女人这么嘲笑自己,说自己丑,秦明月真的好生气。 她撒娇的摇晃着高洺湖的胳膊,哭哭啼啼的说道:“北堂郎,你看她,这么说人家。你要替人家做主啊!” 高洺湖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胳膊从秦明月手里抽出来,笑着说道:“不丑,不丑,一点儿都不丑。” 秦明月听了,这才停止了哭哭啼啼,她高傲的看了一眼北堂谨瑜,炫耀的说道:“北堂郎说我漂亮呢!你一定是嫉妒我,嫉妒北堂郎亲自给我梳头,嫉妒我这么漂亮!” 他会嫉妒秦明月?北堂谨瑜冷笑着想,他可在铜镜中看到过自己的脸,大大的眼睛,翘翘的睫毛,小巧笔挺的鼻子,充满诱力的樱唇,白皙如牛奶般细腻的肌肤,倾国倾城的长相哪里是秦明月能够比得上的! 北堂谨瑜冷冷的笑着说:“我才不会嫉妒你呢!论长相,那是我比你长得美。我跟北堂郎日日在一起,他帮我梳头,画眉,甚至还亲自喂我吃饭呢!” 秦明月听了,生气的大声说道:“你这个女人,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北堂郎会替你梳头、画眉,会喂你吃饭?你别乱说了。” 北堂谨瑜笑了笑,他高傲的对秦明月说道:“北堂郎天天都那么对我,我们是夫妻,天天都在一起,恩爱的很。” 他抬高纤细的下巴,挑衅似的说道:“你有天天跟北堂郎在一起吗?” 秦明月听到北堂谨瑜这么说,十分嫉妒他能跟北堂郎天天在一起。秦明月生气的想,或许北堂郎确实天天给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梳头、画眉,还天天亲自喂她吃饭! 秦明月气极了,嫉妒像是一个恶魔一样吞噬了秦明月的心,她愤怒的朝北堂谨瑜冲过去,她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一下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让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知道,北堂郎是属于她秦明月的。 秦明月想狠狠教训北堂谨瑜,却被高洺湖一把拦住了,高洺湖在秦明月耳边说道:“千万不敢得罪他,你要是教训了他,惹得父王不高兴,不让我娶你了怎么办?” 第327章矜持女子 http://.biquxs.info/

这话像紧箍咒似得,秦明月立刻安静下来了。她十分想嫁给北堂郎,可是那个女人是武王亲自选的儿媳妇,实在是得罪不得。 秦明月瞪了北堂谨瑜一眼,狠狠地想:好吧,算你走运。本小姐暂时不教训你,等本小姐嫁给了北堂郎,再狠狠的教训你。到时候本小姐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房间里的气氛十分尴尬。绿衣嫉妒皇上亲自给秦明月梳头;秦明月嫉妒北堂谨瑜天天跟她的北堂郎在一起;而失忆的北堂谨瑜却在生气高洺湖竟给秦明月梳头,虽然梳得十分难看,但是他还是不愿意高洺湖给别人献殷勤!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绿衣、秦明月两个真正的女人、北堂谨瑜这个原本是男人却住在女人身体里现在又失去记忆误以为自己是女人的女人,加上高洺湖这个住在男人身体里却货真价实是女人的女人,这样四个女人凑在一起,这台戏就更加热闹了! 房间里的气氛尴尬到几点,几个人或嫉妒、或生气,都各自有各自的情绪和想法,一时间房间内陷入了安静。 秦明月想教训北堂谨瑜,却碍于武王,因此不敢下手,她只好怒气冲冲的瞪着北堂谨瑜。 北堂谨瑜十分讨厌秦明月,他不喜欢高洺湖给秦明月梳头,然而却害怕耽误了事情,若是害得他们不能利用秦明月接近秦淮,那么查齐州官员贪污的事情便不能顺利进行,。他也只好无视秦明月了。 而绿衣呢!她既讨厌不受宠的皇后,又十分看不上秦明月那个傻女人,可是碍于自己目前只是一个影卫,她也不能采取任何行动。 房间里一阵儿尴尬的安静,高洺湖见他们乌眼鸡似得互相看着对方,只好先开口打破了尴尬,她说道:“秦小姐不如先回家吧,等我有时间了过去找你。” 秦明月娇滴滴的说道:“人家不回去,人家要跟北堂郎在一起。” 高洺湖为难的说道:“你还是先回去吧。我父王喜欢矜持的女孩子。他若是知道你天天来找我,会以为你不矜持。他要是不喜欢你了,可怎么办呢?” 果然,秦明月一听武王会不喜欢她,立马跟高洺湖道别! 绿衣淡淡一笑,她才不屑害秦明月呢!像秦明月这样的蠢女人,若是以后让她知道她的北堂郎其实一直都只是利用她,那样才有趣。想必到时候秦明月一定会发疯的。 绿衣淡笑道:“我只是跟秦小姐开个玩笑,主子那么爱秦小姐,我们怎么敢害您呢?” 秦明月鄙视的对绿衣说道:“你这个下人,自然是不敢害本小姐的。谁让北堂郎这么爱我呢!你们是北堂郎的下人,自然也要叫我一声主子了。” 你算哪门子的主子,凭你也配做影卫的主子? 绿衣装作恭敬的样子,说道:“我们都知道主子最爱您了,私下里也常说您跟主子郎才女貌,最是般配了。可惜啊……” 绿衣故意停了下来,不再说了。 秦明月听到绿衣说她跟北堂郎郎才女貌很般配,本来十分得意。此时见绿衣不再往下说了,于是问道:“可惜什么?” 绿衣假装为难的说道:“我说了您可别生气。” 秦明月高傲的点了点头,不屑的说道:“像本小姐这么高贵的人,才不会跟一个卑贱的下人生气,那样有失了身份。” 绿衣忍着心中得不快,说道:“可惜您不是主子的正室,只是个侧室。” 秦明月狠狠的说道:“谁让那个不要脸的女人霸占着北堂郎妻子的位置。那个女人是武王亲自选的儿媳妇,北堂郎也不能休了她。” 绿衣说道:“对呀,我们都替您抱不平呢!您才是主子最爱的女人,凭什么那个女人霸占了主子妻子的位置呢!” 秦明月听到绿衣这么说,立刻把绿衣视作知己,她幽幽的说道:“唉,虽然那个不要脸的女人霸占了北堂郎妻子的位置,让我心里很生气,但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为了嫁给北堂郎,我只好忍受了。” 绿衣笑道:“谁说没有办法。虽然主子不能休了她,但是您可以想办法让那个女人消失啊!” “让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消失。”秦明月囔囔的说道。 “对,既然主子没办法休了她,那么就让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只有这样,主子既不用休了她,武王也不用因为她而怪罪您,而您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主子的妻子了。” 绿衣的声音充满诱力,她知道自己的话对秦明月充满了惑诱。成为主子的妻子,这是多么蛊惑人心的一件事。 她见多了女人为了争宠而对其他人下毒手的。那些面容娇媚,柔弱温顺的女人,其实一个一个都是极狠心的。她相信秦明月也一定会被诱的。 秦明月试探的问道:“可是该怎样让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呢?” 绿衣高深莫测的笑了,做了个杀人的动作。 一路上,绿衣跟秦明月都默契的不再说话。 绿衣知道,她的一番话像一颗种子一样,已经种到了秦明月的心里。既然种子已经种下了,那么一定会长成参天大树的。女人的嫉妒心很可怕,一旦她被诱惑了,一定会像毒蛇一样伤害其他人。 绿衣知道,秦明月一定会对皇后下毒手的。是下毒还是其他什么方法呢?绿衣饶有兴趣的勾出了一丝微笑,那微笑像是毒蛇的信子,看起来很危险。 秦明月回到秦府,脑子里久久不能平静。绿衣说的话不停的在她脑海里回响。 “让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让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让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绿衣的话在她脑子里回响,声音越来越大,秦明月的脸越来越狰狞。 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凭什么是北堂郎的妻子呢?她有什么资格?北堂郎心爱的人可是自己,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竟霸占着北堂郎不放。 秦明月越想越气。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天天跟北堂郎在一起。北堂郎虽然不爱她,但是却天天给她梳头、画眉,甚至还喂她吃饭。 而自己呢,虽然是北堂郎心爱的人,却不得不委委屈屈的做一个侧室。 想让北堂郎休了她,却因为武王的原因,北堂郎没办法休她。 如果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呢?秦明月的脸上闪现出奇异狠戾的光芒。对啊,若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消失了呢? 自己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做北堂郎的妻子了,武王也没理由怪罪自己。到时候自己就是身份高贵的皇亲国戚了。 秦明月彻底被蛊惑了! 月黑风高的时候,万籁俱寂。 秦明月穿一身黑衣服走出了秦府,融进了黑暗里。 她一路飞快的走到云来客栈。 走到高洺湖跟北堂谨瑜门外的时候,她轻轻的推开了窗户。 之前来的时候,秦明月都会开开心心的大声敲门,让她的北堂郎知道她来了。 可是这一次,她战战兢兢的、小心翼翼的推开了窗户,这次她是来杀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的。 秦明月笨手笨脚的翻窗户,第一次没成功,她的腿太坚硬了,抬不了那么高。第二次,还是没成功,她的胳膊没有力量,支撑不住她的身体。 当秦明月第三次准备翻窗户的时候,里面有人轻轻的翻了一个身,她一害怕,像一个笨重的球一样滚进了屋里。 她滚进屋里的声响有点儿大,惊的高洺湖一哆嗦。 秦明月拍了拍心口,压了压惊,借着月光,她看到她的北堂郎只是动了一下,没有惊醒。 秦明月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前,这一看,她就嫉妒疯了。 她的北堂郎跟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睡在一起。那个女人的头紧挨着北堂郎的头,北堂郎的手搂着那个女人。 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被北堂郎搂在怀里! 凭什么她被北堂郎搂在怀里!秦明月气疯了,自己才应该被北堂郎搂在怀里,北堂郎心爱的人可是她秦明月。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她有什么资格被北堂郎搂在怀里呢?她配吗? 秦明月疯狂了,她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朝北堂谨瑜刺去。 去死吧,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秦明月的眼睛里写满了疯狂,嫉妒让她彻底疯了。 秦明月眼睛通红,她心里怒吼着,只要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死了,她才能名正言顺的嫁给北堂郎。 武王绝对不会知道,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是她秦明月杀的!到时候她可就是武王的儿媳妇了。 匕首划破了空气,快速的向北堂谨瑜刺去。 “啊!”北堂谨瑜大声叫了出来,真是好疼啊,眼泪不自觉的流出了眼眶! 北堂谨瑜的叫声惊醒了高洺湖。 高洺湖睡眼朦胧的看到有个黑衣人正在刺杀北堂谨瑜,她心里大惊,难道之前追杀他们的黑衣人又跟来了吗? 黑暗中,她感觉到北堂谨瑜一直用右手捂着左胳膊,刚才又听到北堂谨瑜痛苦的叫声,高洺湖知道北堂谨瑜肯定受伤了。 第328章开始求饶 http://.biquxs.info/

北堂谨瑜受伤这个事情刺激到了高洺湖,她前世是多么的爱护自己的身体呢,她是著名的女演员,她的脸蛋跟身体必须是完美的,这样粉丝才会爱她。穿越到大周以后,她便把原本皇后高洺湖的身体当成自己的身体来爱护。 可是,现在这具身体竟然受伤了! 高洺湖怒从心中起,使尽浑身的力气,一脚直接踹到黑衣人的心口。 高洺湖此时占据着北堂谨瑜的身体,北堂谨瑜的身体修长结实,浑身覆盖着薄薄的肌肉,高洺湖使劲儿踹出去一脚,力度十分巨大。 秦明月心口中了一脚,惨叫着向后飞了出去。 秦明月的惨叫惊动了影卫,沐晨跟绿衣及时赶到。 沐晨看到一个黑衣人出现在高洺湖和北堂谨瑜的房间内,立刻就想到了之前追杀他们的黑衣人。 沐晨一个连环踢,连连踢中秦明月的心口。 秦明月被踢的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沐晨走到秦明月面前,提起拳头狠狠的打在她脸上,沐晨大声叫道:“哪里来的刺客,是谁指使你来刺杀主子的?” 沐晨的拳头毫不客气的落在秦明月的脸上,她的两只眼睛立马肿的青紫了。 秦明月疼的嗷嗷大叫,“是我,你这个卑贱的下人。” 沐晨依旧不客气的狠狠揍秦明月,秦明月的脸肿的跟猪头一样。 她大声惨叫着,开始求饶了:“别打了,是我,求你别打了,呜呜呜……” 绿衣听到声音十分熟悉,她盯着大声惨叫的秦明月仔细看了半天,立刻认出了这个黑衣人原来就是秦明月。 绿衣在心里暗骂:“这个秦明月真是个猪头,没想到她竟然会跑来刺杀皇后!真是脑子进水了。要让人消失的方法很多,她可以选择悄悄的下毒,这样皇后死了就不会有人怀疑她。可她倒好,竟然被抓到刺杀皇后。” 绿衣害怕沐晨把秦明月揍死了,他们想利用秦明月接近秦淮的计划就落空了,于是赶紧阻止沐晨。 绿衣飞快的跑到沐晨身旁,伸手握住了沐晨往秦明月脸上揍的拳头。 她大声说道:“住手,好像是秦小姐。” 沐晨听了绿衣的话,停手看向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黑衣人。 地上的人脸肿的跟猪头一样,沐晨仔细看了好久,才隐约看出来,那个黑衣人确实是秦明月。 他赶紧把秦明月扶起来。 秦明月说话都不利索了,她可怜兮兮的看着高洺湖,结结巴巴的说道:“北堂……郎,是……我!” 高洺湖走到秦明月跟前,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才认出来眼前这个脸肿的跟猪头一样的人,确实是秦明月。 她生气的对秦明月大声说道:“你大半夜跑来做什么,为什么要弄伤他?” 秦明月见高洺湖也那么凶狠的对她说话,更加哭哭啼啼的了,她哭泣着说道:“人家是为了你才跑来的。” 她肿的只剩一条缝的眼睛恶毒的盯着北堂谨瑜,歇斯底里的叫道:“我一定要杀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只有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武王才不会为难我们,才会同意我做你的正妻。” 秦明月疯狂的叫道:“北堂郎,我都是为了成为你的妻子才这么做的。” 她肿的跟猪头一样的脸在嫉妒心的渲染下更加难看了。 北堂谨瑜走到秦明月身边,他伸出手狠狠的扇了秦明月一个巴掌。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敢跑来刺杀我。”北堂谨瑜冷冷的说道。 他从地上捡起秦明月掉落的匕首,一下子将匕首插到秦明月的胳膊上。 秦明月像杀猪一样嚎叫。 北堂谨瑜冷冷的说道:“这个是你刺伤我的报应。” 他冷酷的看着秦明月,厌恶至极,像是厌恶一摊恶心的垃圾一样。 秦明月被刺伤了胳膊,疼的大声叫喊,她撒娇的对高洺湖说道:“北堂郎,你看她刺伤了人家,你一定不要放过她。人家可是你心爱的人,她竟敢这么对人家!” 秦明月的脸肿的跟猪头一样,此时这么娇滴滴的跟高洺湖说话,看起来更加恶心了。 高洺湖忍着恶心,她本来就对秦明月刺伤了属于她的身体感到十分生气,于是冷冷的说道:“我也帮不了你,你刺伤了我的妻子,如果她跟父王说了这件事,父王一定不会同意你嫁过来的。” 听到高洺湖这么说,秦明月更加大声的哭了起来。她最害怕的就是不能嫁给她的北堂郎。 她从第一次见到她的北堂郎的时候,就深深的爱上了他。更何况北堂郎还是武王的儿子,只要嫁给北堂郎,她从此以后就是身份高贵的皇亲国戚了。 可是,现在北堂郎却说,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如果告诉武王她被自己刺伤了,那么武王肯定不会同意自己嫁给他的。 秦明月焦急的说道:“北堂郎,这可怎么办呢?” 高洺湖冷冷的说道:“我可没办法,谁让你跑过来刺伤了他,你应该承担后果。或者你可以求我的妻子,看他会不会原谅你。” 求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秦明月才不愿意向她低头呢! 秦明月恶狠狠的看着北堂谨瑜,她可是高贵的知府千金,怎么会向自己讨厌的人求饶! 北堂谨瑜冷冷的对秦明月说道:“我这就写信告诉父王,说你刺伤了我。” 秦明月听到北堂谨瑜这么说,立刻就服软了,谁让她一心想嫁给她的北堂郎呢!谁让她想嫁进王府,成为身份高贵的皇亲国戚呢! 秦明月哀求道:“求求你了,请你不要告诉武王。” 北堂谨瑜霸气的对她说道:“你知道你做错了吗?” 秦明月立刻像小鸡啄米似得点头,她大声说道:“我错了,我知道自己做错了,我不该刺伤你!” 北堂谨瑜冷冷的说道:“这样就是你认错的态度吗?只是嘴巴上承认错误,心里肯定在骂我吧!” 秦明月说道:“我真的错了,也不敢骂你。” 她为了显示自己承认错误的诚意,不住的扇自己巴掌。 秦明月边打边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她肿的跟猪头一样的脸更加的肿了,估计秦淮此时过来看到她,都认不出来了。 北堂谨瑜霸气的阻止了她,说道:“别打自己的脸了,肿的让人看了恶心。” 秦明月停止扇自己耳光,她哀求的对北堂谨瑜说道:“你打算原谅我,不告诉武王我刺伤你的事情吗?” 于是,高洺湖向北堂谨瑜说道:“不如让秦明月回秦府吧,晚上外面实在太冷了。” 北堂谨瑜瞪了高洺湖一眼,冷冷的说道:“怎么,你心疼她了?” 高洺湖解释道:“没有,我哪里有心疼她。” 北堂谨瑜大声说道:“那你替她求情!” 高洺湖陪笑着说道:“不是替她求情,只是晚上太冷了,她一个女孩子回在那里,怕是不太好。” 北堂谨瑜霸气的说道:“你在求情的话也一起跪着去。” 高洺湖耸了耸肩,不再说话了。她可不想出去跪一晚上。更何况秦明月先对北堂谨瑜下的毒手,现在被北堂谨瑜这样对待也是活该。 高洺湖看了一眼秦明月,对她说道:“我可帮不了你,你自己做错了事,就自己承担后果吧!” 秦明月哭哭啼啼的走出去,跪在了走廊里。 北堂谨瑜冷冷的对高洺湖说道:“还不替我把伤口包扎好。” 高洺湖立刻吩咐绿衣去拿药箱来。 绿衣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就拿了一个精美的药箱有了进来。 高洺湖亲自拿了金创药,给北堂谨瑜包扎。 她心疼的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身体,这具身体真是可怜啊,别秦明月那个可恶的女人刺了一匕首。 高洺湖小心翼翼的将伤口包扎好。 影卫沐晨看了,内心又受到了一万点暴击。皇上跟皇后真是恩爱啊!皇上做事情都要看皇后的脸色,如果皇后不爽了,皇上连替秦明月求情都不敢,这可是典型的妻管严啊!此时更是小心翼翼的亲自替皇后包扎伤口,皇上可真是深情啊!他真是宠爱皇后啊!皇后那傲娇的小眼神儿,都是让皇上给宠出来的。苍天啊,让他自毁双目吧,这样就不必看皇上跟皇后恩爱的画面了!苍天啊,这把狗粮撒的真是够够的了。 而绿衣却更加的恨皇后了,谁让皇上那么宠爱皇后呢!皇后竟然敢让皇上去跪走廊,真是太可恶了。那可是她绿衣心爱的男人,那可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啊!皇后那样的女人,不配得到这样完美的皇上的宠爱,只有她绿衣才有资格被皇上爱。 第二天早上,高洺湖让沐晨去秦府将秦淮请过来。 当秦淮踏进云来客栈的大门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跪在走廊里。 秦淮穿过走廊的时候,瞄了一眼,那人的脸肿的跟猪头一样,真是难看。那眼睛肿的跟一条缝一样,让人看了恶心。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见秦淮走过来,立刻抱住了他的大腿,哭道:“爹爹,您终于来了,您要替我做主啊!” 秦淮拼命将自己的腿往外拉,这个肿的跟猪头一样的人是谁啊,竟然敢叫他爹爹?他可是齐州知府,那人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也配叫他爹爹。 秦淮厌恶的看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 秦明月委屈的大声叫道:“爹爹,是我明月呀!” 秦淮这才仔细看了又看,终于认出地上跪着的人确实是他的女儿秦明月。 第329章跪了一夜 http://.biquxs.info/

看到秦明月这样跪在地上,秦淮心疼的说道:“明月,你这是怎么回事?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你怎么跪在这里?” 秦明月哭哭啼啼的诉苦:“是北堂郎的妻子。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让我跪在这里。” 秦淮生气的说道:“那个泼妇凭什么让你跪在这里?” 秦明月娇滴滴的说道:“昨晚我跑来刺杀她,结果被她抓到了。” 秦淮狠狠的说道:“你这丫头,要刺杀那个泼妇怎么不跟爹爹说,爹爹多派几个人跟你一起来,你就成功了。” 秦明月哭着说道:“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让女儿跪了一夜,不然她就要告诉武王,说我刺伤了她。” 秦淮一听说告诉武王,立刻害怕起来。要知道他是多么希望秦明月能够嫁给北堂公子呢!只有秦明月嫁给了北堂公子,他才能成为身份高贵的皇亲国戚。 所以,现在听说道到秦明月这么说,他也十分害怕那个泼妇告诉武王,于是秦淮对秦明月说道:“乖女儿,你就先在这里跪着吧。为了嫁给北堂公子,你一定要好好的跪。” 秦淮正说着,北堂谨瑜从屋里走了出来,他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说道:“都进来吧。” 听了北堂谨瑜的话,秦明月像得了圣旨一样,开心的立马往起站。 结果跪了一夜,腿麻木了,她十分难看的摔了个狗吃屎。 秦淮将秦明月扶起来,搀着她走进屋里。 一进去,高洺湖开心的大声说道:“秦大人,父王一早便派人把回信送来了。” 高洺湖扬了扬手里的信,说道:“咱们现在看看父王说了什么,他一定答应了让我娶秦小姐了。” 秦淮听了,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他谄媚又急切的说道:“那咱们赶紧看看武王的信吧!” 齐州的官员们早已听说秦明月跟北堂公子的事情,最近他们对秦淮更加的恭敬巴结了,这让秦淮更加迫切的希望秦明月嫁给北堂公子。如果他成了货真价实的皇亲国戚,那些官员们肯定会更巴结他。 秦明月也兴致勃勃的盯着那封信,只要武王同意她嫁给北堂郎,那么她就再也不必怕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了。她是北堂郎心爱的女人,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又算什么呢!等以后她嫁过去了再好好折磨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高洺湖在秦淮和秦明月期待的眼神中将信拆开。 她一行一行的看着,脸色凝重起来。 高洺湖遗憾的对秦淮说道:“秦大人,父王不同意我娶秦小姐。” “为什么?”秦淮大声问道。 秦明月也激动的跑到高洺湖身边,摇着高洺湖的胳膊撒娇:“武王为什么不同意人家嫁给你?” 高洺湖将手里的信递给秦淮。 秦淮将信拿在手里,确实是武王的亲笔书信。武王喜欢附庸风雅,常常写了字让人裱起来。各大官员都向武王求过字画,都吹捧武王的字天下第一。 他秦淮也求过武王的字,只是武王不屑给他,所以秦淮只是有幸在别处见过武王的大字。 秦明月幻想着以后得美好生活,得意洋洋的对绿衣跟沐晨说道:“你们这些卑贱的下人,本小姐以后就是你们的主子了。” 秦淮叹了一口气,伤心的对秦明月说道:“唉,明月,武王并没有同意你们的婚事。” “什么?武王不同意!”秦明月激动的大声叫喊道。 “对,父王不同意我们的婚事。”高洺湖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秦明月激动的大叫着,她悲痛欲绝,武王竟不同意她跟北堂郎的婚事。 秦明月悲痛的晕了过去。 影卫绿衣走到秦明月跟前,对着她的人中用力掐了下去。 秦明月清醒过来,她大叫着:“武王为什么不同意我们的婚事,一定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从中作梗。” 秦明月红着眼睛,发疯一样向北堂谨瑜冲过去,她疯了一样大叫道:“我要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一定是你不允许武王同意我嫁给北堂郎的,你这个妒妇。” 凭什么武王不同意她跟北堂郎的婚事,却亲自选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做儿媳妇!秦明月此时悲痛的发疯了,也嫉妒的发疯了! 她不能跟北堂郎结为夫妻,那么她也不会让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好过。她要杀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她要让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也跟北堂郎做不成夫妻。 秦明月疯狂的向北堂谨瑜冲过去。 高洺湖及时阻止了她,高洺湖紧紧的拉着秦明月,大声说道:“父王不同意我们的婚事跟他没有关系。” “北堂郎,人家不管,一定要想办法让武王同意嘛!人家那么爱你,一定要嫁给你。”秦明月见高洺湖拉住了她,撒娇的说道。 高洺湖叹了一口气,说道:“父王能不能同意咱们的婚事,还要看秦大人怎么做了。” “爹爹。”秦明月疑惑的对秦淮说道:“武王为什么不同意我们的婚事,爹爹您怎么做武王才能同意呢?” 秦淮沉吟不语。 秦明月不依不饶的说道:“爹爹,您说话呀!我不管武王让您怎么做,您一定要答应呀,这样我才能嫁给北堂郎。” 见秦淮不说话,高洺湖说道:“父王在信里说,秦大人并没有诚意跟我们结亲,也从来没有把我们当成自己人。” “怎么会呢?”秦明月急急的解释道:“我们一直都把北堂郎当做自己人,我从第一次见你就发誓要嫁给你了,怎么会没有诚意呢?” 秦明月扭头对秦淮说道:“是不是呢,爹爹?” 秦淮点点头,谄媚的说道:“对啊,我们很有诚意,明月能嫁给北堂公子,那是我们秦家的荣幸!” 高洺湖淡笑着说道:“可是我现在也不认为秦大人很有诚意让秦小姐嫁给我。” 高洺湖顿了顿,有些冷淡的说道:“父王在信中所说的赈灾银两,怎么不见秦大人孝敬他老人家呢?” 秦淮有些为难的说道:“赈灾银两那可是齐州百姓的救命钱,那些粮食跟银两早已都发放到百姓手里了。我是一方父母官,怎么能拿这银两孝敬武王呢?” 高洺湖冷笑道:“秦大人说的跟我们王府调查到的可不是一回事啊!既然秦大人这么没有诚意,父王也不应允这件事,我看我跟秦小姐的婚事还是算了吧。” 秦明月听到高洺湖这么说,大声的哭了起来,她嚎叫着对秦淮说道:“爹爹,您赶紧把那银两给北堂郎啊!只要武王同意了,我们就是皇亲国戚了,您赶紧把那银两给他。” 秦淮沉吟不语,他确实是跟齐州许多官员把赈灾粮款都分了,而且大部分都落到了他的腰包里。 可是,没想到武王竟然也对这些钱感兴趣,也要来分一杯羹。那些白花花的银子,谁不喜欢呢!现在那些银子进了他的库房,他怎么舍得再拿出来呢? 秦明月叫喊道:“爹爹,您在犹豫什么呢?以往要孝敬武王,您还没有门路呢!现在只要把那些银两给了武王,您以后就是皇亲国戚了,还怕少了银两吗?” 秦明月的话让秦淮醒悟了。 对啊!只要将那些银两分一些给武王,他秦淮以后就是身份高贵的皇亲国戚了,那么自然不差钱了! 更何况贪污了赈灾粮款,本就是死罪。如今既然武王也要分一杯羹,那么武王跟他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武王是当今太皇太后最宠爱的儿子,是当今最有权势的王爷,那么他们贪污的事情,即便是暴露了,是不是也不会追究他们,定他们死罪了呢? 秦淮想到这里,立刻谄媚的笑道:“其实下官早想孝敬武王了,只是怕武王嫌弃。如今北堂公子跟小女互相爱慕,咱们自然是一家人,还请北堂公子跟武王说一声,那些银两下官全部孝敬他老人家。” 高洺湖笑道:“我就知道秦大人早把我们当成自己人了。父王过生日武王都准备了一幅用东珠缀的寿字,如今怎么会吝啬这么几个银钱呢?” 秦淮陪笑着,口里谄媚的说道:“确实如此,确实如此。” 可是他的心却在滴血,那些东珠是跟那些采珠人强取豪夺的,不用掏他的一分钱。而现在呢,那些白花花的银两都是从他的库房里往外拿呀,更何况赈灾的钱可比那些东珠多了去了,那些东珠在赈灾银两面前,简直是一文不值。 高洺湖笑道:“既然秦大人要把那些银两献给父王,那么就请秦大人先把赈灾的账簿给我看一看,以示诚意。” 秦淮谄媚的笑道:“那是自然。以后小女跟北堂公子就是夫妻了,咱们都是一家人,那账簿自然要交给武王保管了。” 高洺湖满意的点点头。 秦明月开心的欢呼起来,她得意洋洋的对影卫说道:“你们这些卑贱的下人,还不赶快给本小姐去买着好吃的糕点来。本小姐现在可是你们的主子了,若是买的不和本小姐的口味,小心本小姐扒了你们的皮。” 第330章你爱我吗? http://.biquxs.info/

绿衣心里十分不满,这个秦明月竟然敢这么对她说话。她不过就是一颗棋子而已,马上她就要倒霉了,到时候她绿衣一定要教一教这位知府千金,该怎样跟她绿衣说话。 见绿衣转身出去,给自己买糕点去,秦明月更加得意了。 她挑衅的对北堂谨瑜说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北堂郎爱的人是我。等我嫁到王府,再好好收拾你。” 北堂谨瑜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说道:“先拿镜子照一照自己吧,跟个猪头似得。小心你的北堂郎从此就不爱你了。” 北堂谨瑜贴心的将铜镜拿来,递到秦明月眼前。 秦明月此时看到镜子里那个肿的跟猪头一样的脸,她大叫一声,疯狂的喊道:“这不是我,不是本小姐。” 北堂谨瑜霸气的说道:“怎么就不是你了,真是丑八怪!” “本小姐才不是丑八怪!”秦明月大叫着。 北堂谨瑜再次把铜镜递到她眼前。 秦明月看着镜子里无比难看的脸,被刺激的哇哇大叫,最后竟然又晕了过去。 她看着北堂谨瑜,北堂谨瑜穿着粉色的长裙,梳着妩媚的望仙髻,略施粉黛,面目含嗔的站在一株垂柳树底下。 垂柳的枝叶温柔的垂下,随着清风缓缓的摆动。北堂谨瑜的面容也如同垂柳的枝叶一般温柔。 高洺湖忍不住问道:“你爱我吗?” 什么是爱呢?北堂谨瑜此时又爱她吗?高洺湖无比急切的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应该爱吧!”北堂谨瑜有些迷茫。 高洺湖着急的问道:“什么叫做应该爱吧?” 北堂谨瑜想了想,回答道:“我失忆了,不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也不记得自己到底爱不爱你。不过我想,既然我们是夫妻,那么我肯定是爱你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我不爱你,又怎么会嫁给你呢?” 一生一世一双人,高洺湖忍不住笑了。没想到北堂谨瑜竟然向往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真是好笑,他宫里面这个妃那个嫔的一堆女人,他却说自己向往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或许北堂谨瑜他根本没有爱过谁吧。 高洺湖有些可怜的看着他。 北堂谨瑜见高洺湖不说话,于是问道:“你为什么不开心?” 高洺湖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明天又要回皇宫了,回了宫以后可没有现在这么自由了。要上早朝,要处理政事,不能随意出宫了。” 高洺湖虽然极其不想回宫,可是她此时占据着北堂谨瑜的身体,她不能就这么随意的离开这里。她如果不回皇宫,那么北堂谨瑜该怎么办呢?他失忆了。她如果不回皇宫,那么北堂谨瑜的大周怎么办呢?大周不能没有皇帝。 看着高洺湖那么忧心忡忡,北堂谨瑜笑道:“真是笨,不能随意出宫,你不会自己偷偷溜出去一会儿吗?你要是想出宫去,到时候我可以陪你一起溜出来。” 北堂谨瑜说着,冲高洺湖眨了眨眼睛,俏皮的很。 高洺湖突然就觉得开心起来,没想到那个霸气自大的北堂谨瑜,竟然是这样一个北堂谨瑜。 高洺湖拉着北堂谨瑜的手,说道:“走,咱们再去之前的那个荒谷挖泥鳅去。” 北堂谨瑜问道:“哪个荒谷?什么挖泥鳅?” 高洺湖大笑道:“对啊,你忘了。之前有黑衣人追杀咱们,咱们逃到一个荒谷,今天我再带你一次,估计以后就没有机会做这样的事情了。” “那些黑衣人为什么要追杀我们?”北堂谨瑜问道。 “我已经让影卫去查这件事情了,想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高洺湖拉着北堂谨瑜的手,边走边说。 “可是,这会儿我们去荒谷,会不会还有黑衣人来追杀我们呢?”北堂谨瑜担忧的说道。 “好啦,真是婆婆妈妈,哪里来的那么多问题!”高洺湖霸气的说道:“不许再问了,跟着我不会有事的。” 北堂谨瑜这家伙,失忆了还真以为自己是女人了,不是胡乱吃醋就是婆婆妈妈! 高洺湖拉着北堂谨瑜,到客栈的马棚里牵了绿衣的马出来。 那马身形矫健如游龙,昂首嘶鸣时颇有气势,是难得的好马。 高洺湖前世拍古装剧时常常要骑马,因此她特意去学习了马术。 她帅气的坐到马背上,伸出一只手,对北堂谨瑜说道:“手给我。” 北堂谨瑜将白嫩纤细的手伸出去。 高洺湖握着北堂谨瑜的手,顺势用力一拉,北堂谨瑜便也跨坐在马背上了。 高洺湖大笑着说道:“你可要坐稳了。” 马儿蹬开四蹄,追着风冲了出去。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高洺湖的笑声散落在风里。 北堂谨瑜紧紧的抱着高洺湖的腰,风将披散在肩上的长发吹的扬起,自由的像上下翻飞的蝴蝶。 策马扬鞭,他们仿佛感觉到自己一生都将会这么自由快乐,似乎对方会一直这么陪在自己身边。 很快就到了那处荒谷,谷里依旧很荒芜,没有人烟。 高洺湖跟北堂谨瑜说起当时他们是怎样被黑衣人追杀,怎样一起跌入谷中。 高洺湖满怀期望的看着北堂谨瑜,说道:“你想起来了吗?” 北堂谨瑜摇了摇头。 高洺湖有些失望,她是多么的希望北堂谨瑜能够想起来呀! 互换灵魂这件事,现在只有她一个人知道,高洺湖觉得十分孤寂。如果北堂谨瑜想起来了,那么她就可以跟北堂谨瑜一起分担这个秘密了。 北堂谨瑜见高洺湖有些失望,便握着她的手,坚定的说道:“如果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我还是会同你在一起的。” 高洺湖笑了笑,带着北堂谨瑜找到了当时的那条干涸的小河。 那条小河里依旧有一处淤泥。高洺湖欢快的将鞋袜脱了,光着脚走进淤泥里摸泥鳅。 她站在淤泥里,笑着对北堂谨瑜说道:“你不是说会同我在一起吗?怎么还不过来?” 北堂谨瑜也将鞋袜脱了,学着高洺湖的样子走到淤泥里。 高洺湖开心的笑,满是泥巴的手向北堂谨瑜脸上抹去。 北堂谨瑜也不示弱,躲过了高洺湖的袭击,又用双手抹了淤泥往高洺湖脸上抹去。 他二人玩的开心,将所有的烦恼都暂时忘却了。 不一会儿,两个人的身上、脸上都裹满了泥巴。他们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高洺湖所有的忧愁,都随着笑声消失不见了。 她仿佛回到了小的时候,虽然是一个可怜的孤儿,但是仅仅需要一块儿泥巴,她就能玩的开心快乐。后来虽然成为了金梅花奖最佳女主角得主,虽然拥有了别人羡慕的未婚夫,可是那种单纯的无忧无虑的开心快乐却离她越来越远了。 她相信北堂谨瑜也是如此。他肯定也好久没有这么单纯的开心过了。他日日在深宫之中,身负社稷重任,跟满朝的文武百官斗智斗勇,跟后宫那么多妃嫔斗智斗勇,北堂谨瑜他怎么会像如今这般快活呢! 或许,这失忆竟也是好的。起码能够让北堂谨瑜有片刻这样放松的机会。 高洺湖从淤泥里挖出几条泥鳅,笑着对北堂谨瑜说道:“当时我还答应你要常给你煮饭吃呢!现在咱们将这泥鳅烤来吃,肯定比上次美味。” 高洺湖生了火,将泥鳅架到火上烤,这次她把调味品都带齐活了,将泥鳅烤的外焦里嫩,鲜美可口。 他二人饱餐一顿,策马扬鞭往齐州城的方向奔去。 高洺湖知道,回宫以后这样的自由快乐便没有了。 她在心里默默的说道,再见了,齐州!我肯定会将自己跟北堂谨瑜的灵魂换回来的。 小皇帝向来不过是个傀儡,现在虽然亲政了,但是也处处尊重他,倚仗他。虽说偶尔也有忤逆他意思的一些举动,但是他迟早会让小皇帝认识到忤逆他会造成多么恶劣的后果的。 高洺湖离开皇宫明明是被楚国皇子楚齐光劫持,哪里能想到此番回来却是这般风光的情形。 高洺湖惭愧的说道:“朕此番去齐州,亲眼见齐州百姓所受苦难,方知朕并没有将这天下治理好!” 萧丞相呵呵一笑,有些不屑的笑道:“吾主能心怀天下,是天下百姓的福气!” 心怀天下有什么用,小皇帝不还是一样万事都要倚仗他!萧丞相有些倨傲,他狂傲的笑了。这天下虽说是姓北堂的,可是事事却是他姓萧的说了算。他淡淡的扫了一眼小皇帝身边美丽的女子,迟早有一天他的女儿萧如烟会取代那个女子,成为小皇帝的皇后。那大周的天下就有一半是他们家的了。 萧丞相明显不把皇帝放在眼里,高洺湖想到她刚刚穿越过来时,北堂谨瑜想要派萧楚将军镇守西南,都不得不跟太皇太后联手,使用计策才将萧楚将军派到西南。 现在看这萧丞相的态度,真是倨傲。她可不是北堂谨瑜,任由他作威作福。 高洺湖淡淡的说了一声:“朕这次出宫,朝里的大小事情多亏丞相帮忙处理了。” 第331章排除异己 http://.biquxs.info/

萧丞相哈哈大笑,狂傲的说道:“先皇临终托孤,将吾主和大周天下托付给老臣,老臣自然会好好帮您将这天下治理好的。” 岳太傅在一旁冷笑道:“哼,丞相这些天丞相可是忙的很,为了帮皇上治理天下,可把户部的官员们都给换了一遍了。” 萧丞相针锋相对的说道:“户部原来的那些官员跟太傅您一样死气沉沉,毫无作为,早该全部换了。” 岳太傅生气的说道:“你这是称皇上不在宫里,排除异己,在户部安插自己的人。” 萧丞相哈哈大笑,狂傲的说道:“老臣一心想为吾主着想,希望这大周江山万世永固。是不是排除异己皇上自己会判断的。” 萧丞相转眼看着高洺湖,他并不把这小皇帝放在眼里。萧丞相从小皇帝登基开始就一直辅佐他,虽然近些年来小皇帝有些事情开始不顺着他的心意了,但都是些小打小闹的事情。他相信自己多年的积威,仍然能够震慑到小皇帝,就像是你从小养了一条小狗,一旦小狗犯错了你便拿棍棒把它,即便是等到小狗长大了有能力咬你了,它也并不敢去咬,因为在小狗心里,你手里的棍棒依旧很可怕。小皇帝未必会比小狗强,更何况那小皇帝现在还没有咬他的能力。 萧丞相狂傲的看着高洺湖,他相信小皇帝一定会妥协的,他不过是换了户部的一些官员而已,小皇帝断断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得罪他的。 高洺湖冷哼一声,这位丞相还真把这天下看成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换了户部的一批官员,这么明目张胆的排除异己,安插自己的耳目爪牙,还敢威吓皇帝,让皇帝亲自说出他这么做事对的。真是无法无天了,不给他点儿颜色瞧瞧,萧丞相大概忘了这天下是姓北堂的了。 高洺湖淡淡的说道:“换户部官员本是一件小事,可是萧丞相似乎并不知道官员任免的程序。” 她并不冲萧丞相发怒,只是那么淡淡的看着他。高洺湖知道,她越不动声色,对方心里就会越加不安。她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萧丞相,她让他捉摸不透自己的想法。 高洺湖知道这是一场心里战术,她只是淡淡的注视着萧丞相,自身又散发出强大的气场,她要让萧丞相自乱阵脚,从而一败涂地。北堂谨瑜一直以来收敛起锋芒,养精蓄税,处处忍让萧丞相,可结果呢?却纵容的萧丞相根本不把北堂谨瑜放在眼里,高洺湖打算给萧丞相一个下马威,让他清楚一下这大周的天下,到底还是姓北堂的天下,他姓萧的不过也是给人家打工的,如果真要是得罪了老板,老板随时能让他卷铺盖卷走人。 高洺湖淡淡的看着萧丞相,嘴角是若有似乎的笑,她并不生气,更不发怒,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她要让他自己乱了阵脚。 萧丞相一开始的时候,依旧趾高气昂的回望着高洺湖。看吧,小皇帝并不敢将他怎样!他将户部的官员换了一批,小皇帝也不敢生气,更不敢出言指责。萧丞相嘴角隐隐透出得意的笑,他猜的没错,小皇帝并不比小狗高明多少,小皇帝不敢武逆他的意思。 然而,渐渐的他便发现不对劲了,小皇帝注视他的目光是那么具有压迫力,他隐隐感觉到其中的王者之气了。萧丞相吃了一惊,看来小皇帝出了一趟皇宫,到底是长了一些本事的。他一定要挫一挫小皇帝的锐气,灭一灭着王者之气的威风。 萧丞相直视着高洺湖的目光,眼神里都是狠绝。他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时候,小皇帝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他不相信从小在锦绣堆里长大的小皇帝,会不怕他狠绝的眼神。即便是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兵,在他狠绝的眼神注视下,也会败下阵来,吓得瑟瑟发抖。 高洺湖知道,此时是这场心理战的关键时刻。即便她觉得萧丞相狠绝的眼神是如此吓人,她也不能认怂,不然以后萧丞相这匹杀气腾腾的狼就更加不会把皇帝放在眼里了。考验她演技的时候到了,别的能力高洺湖没有,但是做为金梅花奖最佳女主角得主,高洺湖相信以自己的演技,完全可以胜任皇帝这一角色。 高洺湖嘴角的笑似有若无,她玩味的看着萧丞相,目光炯炯的对视着萧丞相眼睛。你狠绝?我偏偏不放在心上。高洺湖全身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她不发怒,却足以让人害怕的瑟瑟发抖;她分明淡笑着看你,你却不由的便膝盖发软,想要跪拜在她王者的威仪之下。 萧丞相嘴角狂傲的笑容越来越坚硬,他竟然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手下,真是不甘心啊! 他知道小皇帝出宫一趟,真是大大的不同了。萧丞相低下了狂傲的头颅,眼睛里依旧是狠绝的光,看来是时候让小皇帝知道自己的厉害了! 他不能任由小皇帝在他眼皮底下作威作福了!你不是想要将我踩在脚下吗?你不是想要用帝王的威仪压迫我吗?那本丞相就让你知道知道,你自以为的帝王威仪不堪一击!你以为你是大周天下之主,那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罢了。 高洺湖看着低垂着头的萧丞相,自然不会相信他就此臣服自己。她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淡笑,细细的打量着萧丞相,这位权倾朝野的老臣到底有多大的野心呢?她跟北堂谨瑜在齐州遇到的黑衣人跟萧丞相有关系吗?那些黑衣人想要杀的分明是皇后高洺湖,可是皇后一直身居深宫,又会有什么仇家呢?多半是宫里的嫔妃想要趁机置皇后于死地!皇后死了对谁最有利呢?谁又有能力雇佣黑衣人到齐州刺杀皇后呢?她不得不想到那个宠冠后宫的萧贵妃和她爹爹萧丞相。 在小皇帝的注视之下,萧丞相低垂的头颅僵硬起来,他的额头出了薄薄一层汗水,小皇帝虽然不动声色,但是他的目光太具有压迫力了。萧丞相只得将头垂的更低,姿态做的更加恭敬。 高洺湖笑着出言说道:“朕跟皇后在齐州之时,曾经遇到黑衣人行刺,不知萧丞相可知道现在江湖上是否有帮派对朝廷不满?是否有人想要弑君?” 萧丞相抬起了头,目光坦荡,他恭敬的回答道:“老臣身居庙堂之高,不知江湖之远,更不知江湖之上到底有哪些帮派,有哪些刺客。” “那朕便将此事交于丞相,希望丞相能够彻查,到底是谁想要置朕于死地。”高洺湖笑道:“如不查清此事,朕真是寝食难安。” 萧丞相说道:“吾主放心,老臣必定查清此事,好让吾主高枕无忧。” 高洺湖点点头,率领着一众人朝着皇宫的方向行去。 皇帝回宫的事情早已在后宫传了开,众妃嫔早早便来到太皇太后宫中等待皇帝的到来。 高洺湖携了北堂谨瑜的手,仔细跟他介绍后宫众人的情况。虽然她是半路穿越过来的,但是现在知道的情况怎么也比失忆的北堂谨瑜多。 走进太皇太后宫中,高洺湖跟北堂谨瑜给太皇太后行了礼,众妃嫔给帝后行了礼。 众人落座。 太皇太后慈爱的看着北堂谨瑜,心疼的说道:“洺湖此次出宫,怕是遭了不少罪吧?哀家看着你都瘦了。” 不等北堂谨瑜说话,一旁的乐瑶公主抢着说道:“我看皇嫂这次出宫却是大大的好呢,这身材越发的苗条起来,看着清丽脱俗,仙气飘飘。” 太皇太后亲昵的对乐瑶说道:“你这丫头,越发没大没小了,竟敢打趣你皇嫂。” 高洺湖凑到北堂谨瑜耳边,轻声说道:“太皇太后右首坐着的是乐瑶公主,她是朕的皇妹。” “皇兄跟皇嫂说什么悄悄话呢?”乐瑶公主嘴快,笑嘻嘻的说道:“你们这么恩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说悄悄话呢!” 众嫔妃听乐瑶公主这么说,想到皇上瞒着众人出宫,只带了皇后一人,如今回宫了二人还这么恩爱,看向皇后的目光充满了妒忌。 高洺湖笑道:“我与皇后出宫时,遇到了此刻,皇后不小心受伤失忆了。” 高洺湖的话一出,众人便纷纷出言关心。 “皇后姐姐的伤不要紧吧?现在有没有好一些呢?” “有没有召太医诊治呢?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吧?” 众妃嫔言语真切,都是关心的话语。可是眼神里多半是幸灾乐祸的。 只有太皇太后跟乐瑶,是真正的关心。 太皇太后心疼的说道:“可怜的孩子,待会儿叫太医好好给瞧瞧,皇祖母这里有很多名贵的补品,洺湖待会儿回宫的时候带些回去,好好滋补滋补。” 乐瑶离开了座位,拉了北堂谨瑜的手,前前后后打量了北堂谨瑜一番,才松了一口气,说道:“真是吓坏乐瑶了,皇嫂现在可大安了?” 北堂谨瑜点点头,笑着说道:“大安了,多谢皇妹挂怀。” 萧贵妃也出言安慰:“皇后娘娘身体无碍吧?太医诊治了可曾说要如何调理?何时才能恢复记忆?” 第332章无甚趣味 http://.biquxs.info/

北堂谨瑜看着花枝招展的萧贵妃,心里没来由一阵生气。这个皇帝,竟然娶了这么多妃子!眼前的这个什么萧贵妃最让人生厌了,打扮的这么妖娆,是准备时刻勾引皇上吗? 北堂谨瑜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高洺湖,对萧贵妃说道:“本宫身体已无大碍,劳大家费心了。” 他神色淡淡,居高临下的姿态让萧贵妃感到不爽,一个不得宠的皇后,不过是跟着皇帝出了一趟宫,就以为自己身价百倍了吗?如今竟这么跟她说话! 萧贵妃淡淡的笑道:“皇后娘娘身体无碍了,臣妾等人才可安心。臣妾宫中有往日皇上赏的银丝血燕,臣妾命人炖了给皇后娘娘滋补身体。” 北堂谨瑜笑着说道:“不劳烦贵妃了,本宫自会让人炖了燕窝来滋补的。” 萧贵妃一笑,妩媚的说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这银丝血燕跟普通燕窝并不相同,乃是潮州进贡的。据说这血燕在潮州大海尽头的岩崖峭壁上筑窝,来之不易。潮州统共也没进贡多少,因着臣妾身子素来弱些,皇上便尽数都赏了我。如今皇后娘娘受伤了,臣妾自当要先给皇后娘娘食用了。” “没想到这银丝血燕这么珍贵。”北堂谨瑜咬牙切齿的看着高洺湖,说道:“既然是皇上赏给贵妃的,本宫就更加不能食用了,以免辜负了皇上待贵妃的一片真心。” 北堂谨瑜气呼呼的看着高洺湖,没想到就连燕窝,他都是把最好的给了旁人。那自己这皇后之位,坐的也没什么趣味。在他心里,到底是旁人重要些。 高洺湖被北堂谨瑜看的莫名其妙,她可不知道这银丝血燕是什么东西,更没有赏赐给萧贵妃。赏给萧贵妃的人是北堂谨瑜,可是他如今却因为这个给她脸色看,她可真是够冤枉的。 可是高洺湖并不能言明,只好说道:“既然皇后这么说,那贵妃便不必费心了。” 可是她的话音一落,北堂谨瑜的脸色更加的晦暗不明了。他狠狠的瞪了高洺湖一眼,不说话了。 天,她又说错什么话了吗?是他自己说不劳萧贵妃费心的,她不过是顺了他的心意而已,这也有错吗? 北堂谨瑜现在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懂了。他失忆了,误以为自己是个女儿身,他们灵魂互相换回来,更加没有希望了吧? 高洺湖垂着脸,无比沮丧的想到。 萧如烟自信的笑了笑,她只消三两句话,就可让高洺湖原形不露,惹皇上生厌。 看吧,一个银丝血燕就让高洺湖将不满写在脸上了,竟敢对皇上横眉冷对? 萧如烟不费吹灰之力,便可让高洺湖溃不成军。 她只要看戏就可以了!妩媚的、妖娆的、娇娇俏俏的立在一旁看戏就成了。看高洺湖是如何得罪皇上的,看皇上是如何再次厌弃高洺湖的。 萧如烟笑盈盈的看着皇后的脸色变的晦暗不明,决定再次加一把火:“想来皇后娘娘此次出宫必定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这才导致失忆了。去年皇上送给臣妾的那块凤舞九天的玉佩,是傲来国进贡的。傲来国的羊脂白玉最能安神定魄了,那块玉佩玉质细腻、白玉无瑕、入手生温,臣妾以往心神不宁,不得安睡的时候,只消将那玉佩放在枕边就可沉沉入睡了。” 萧如烟淡淡的笑道:“臣妾想将那玉佩送于皇后娘娘,希望那玉佩能帮皇后娘娘安神定魄,早日恢复记忆。皇上不会怪罪臣妾将您所赠之物转送他人吧?” “不怪罪,不怪罪。”高洺湖听到能够让北堂谨瑜早日恢复记忆,自然开心。只有北堂谨瑜早日恢复记忆了,他们才有希望将灵魂互相换回来。 北堂谨瑜听了萧如烟的话,早已气的七窍生烟了。凤舞九天的玉佩?任谁都知道凤是皇后的象征,可是皇上竟然将象征皇后的玉佩送给了萧如烟,这其中的意思任何人都看的明白。现在皇上竟然还冲着萧如烟那个贱人笑的眉开眼笑,真是气煞人也。 北堂谨瑜冷笑一声,说道:“凤舞九天的玉佩?本宫虽然失忆了,但是也知道凤乃是后宫之主的象征。”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高洺湖,说道:“本宫想问皇上一声,不知萧贵妃何德何能敢佩戴凤舞九天的玉佩?” 高洺湖看着北堂谨瑜,一时之间竟然语塞了。萧贵妃的玉佩又不是她赏赐的,她哪里知道萧贵妃何德何能敢佩戴这玉佩呢!这个问题该是北堂谨瑜自己回答吧。 高洺湖只好赔笑着说道:“只是一块儿玉佩而已,朕送你一块儿更好的!” 北堂谨瑜板着脸,正色说道:“本宫只知道只有皇后才配得上凤凰题材的饰物,皇上随意将凤舞九天的玉佩赏赐旁人,莫不是想着要立他人为后?” 立他人为后?这么想的难道不是北堂谨瑜自己吗?现在他竟然这样质问她!可是高洺湖却不能跟一个失忆的人较劲。 高洺湖拉了拉北堂谨瑜的手,有些低声下气的哄道:“是朕的错,朕不该将象征皇后的玉佩送给旁人,还请皇后不要生气了。” 高洺湖拉着北堂谨瑜宽大繁复的绛红色绣花衣袖,带些撒娇意味的微微扭动着身体,她低声说道:“皇祖母和皇妹看着呢!还有这众多嫔妃在侧,皇后给朕留些脸面吧!” 高洺湖富有磁性的声音此刻软软的带着讨好,她最知道怎样哄一个女人欢心了。原本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正伏低做小。他原本是最尊贵无比的帝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和滔天财富,但是他却甘愿当着众人的面臣服在你的眼前,再加上这身皮囊俊美如雕刻般的容颜,有哪个女人能够抗拒呢? 高洺湖虽然一向高傲,轻易不肯伏低做小。但是此刻宫中情况复杂,她又是穿越过来的西贝货,北堂谨瑜又失忆了,再加上他们互换了灵魂,使得她不得不先尽量将北堂谨瑜安抚好,免得再生出什么意外来。 她顶着帝王俊美如雕刻般的容颜,拿出金梅花奖最佳女主角精湛的演技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眼前的情况。帝王的容颜俊美无边,她脸上写满深情,神态是微微的讨好。 果然不出所料,北堂谨瑜冷冷的脸色逐渐融化,轻轻哼了一声,不再为难她了。 乐瑶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她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大呼小叫的说道:“你还是我的皇帝哥哥吗?这个样子也太像我养的宠物狗了吧!你在讨好皇嫂哎!” 乐瑶夸张的叫道,一点儿也没有公主的样子。 太皇太后轻轻的咳了一声,拍了拍乐瑶的手,说道:“你这丫头,要注意仪态。怎么能说你皇兄像你你养的宠物狗呢?他那是哄你皇嫂,爱你皇嫂,你小孩子家家不懂!” 太皇太后乐的看到皇帝跟皇后之间感情好,只有皇上将洺湖放在心上了,太皇太后的母族才能继续享受皇家的特权。更何况洺湖那孩子自幼在太皇太后身边长大,她希望她能够幸福。太皇太后略微有些混浊的眼睛里都是慈爱的光,看着这两个孩子如此恩爱,她不禁想起了早已过世的丈夫,当时自己是风华正茂的皇后,他是英明神武的皇帝,他们当时也是这么恩爱呢!太皇太后的脸上闪现出可疑的红晕。 “哄你皇嫂、爱你皇嫂”。太皇太后的话让正在喝茶的高洺湖呛到了,她猛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眼泪都咳出来了。她爱皇嫂?她爱北堂谨瑜?真是笑话呀! 北堂谨瑜见她呛到了,红着脸轻轻的拍她的背,温柔又体贴。 高洺湖怔怔的看着北堂谨瑜,她跟北堂谨瑜此时看起来是多么的恩爱呀!如果他们真的相爱该多好呀,那样他们的灵魂就能换回来了!高洺湖有些无奈的想到。 一场聚会就在高洺湖不停的咳嗽声中结束了。 众妃嫔见皇上对皇后娘娘如此宠爱,处处伏低做小,都心有不甘。为什么皇后能得皇上青睐呢?她们心里虽然嫉妒,但是表面上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众人都在心里暗暗的下决心,一定也要让皇上能够如此宠爱自己,一定要想法子得到皇上的心。 萧贵妃随众人一起出了太皇太后的寝宫,她带着一众宫女往咸福宫的方向走去。 萧贵妃妩媚的脸上都是怒气,她染着蔻丹的长长的红指甲不停的扯着帕子。她已经惹的皇后原形毕露了,皇后娘娘已经对着皇上大发脾气了,可谁想到竟然没惹皇上生厌!皇上竟然处处伏低做小,当着这么多妃嫔的面,不顾颜面的讨好皇后,真是让人生气! 她妩媚的脸扭曲起来,她知道皇上根本不爱那个皇后,那个皇后一向入不了皇上的眼,怎么如今反倒如此宠爱她? 萧贵妃一边走一边想,突然她皱着一起的眉头舒展开了。 皇上是在做戏! 皇上从来没有爱过皇后,皇后禁足一禁就是两年,没理由禁足令一除便得到了皇帝的心。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了,皇上在做戏! 皇上做戏给谁看呢? 萧贵妃的嘴角勾起了妩媚的笑,是了,皇上做戏给太皇太后看。都知道高洺湖是太皇太后养大的孩子,皇上做戏给太皇太后看,是为了迷惑太皇太后,让太皇太后以为他宠爱高洺湖,让太皇太后误以为皇上同样也会宠爱太皇太后的母族。 第333章心中希望 http://.biquxs.info/

萧贵妃的脚步明显轻快起来,看来爹爹说的没错。咱们的皇上果然不甘心做个毫无政绩的傀儡皇帝,他是要对太皇太后的母族下手了。 看来,她们丞相府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萧如烟有些好奇,她迫不及待的希望选秀快些到来,希望柳絮儿早点进宫。这宫里,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选秀,大周朝每3年一届,由户部主办,主要是为了给皇室挑选美女,选中的秀女,或被纳为妃嫔,或指婚给亲王或王子为妻。 大周朝的选秀分位三个步骤。 第一次挑选由户部挑选,户部下发公文,从各大贵族和官员之家统计13到17岁的未嫁女子,制造成册。然后呈报皇上,选定挑选日期。届时户部內监从中挑选优秀的女子,未选中女子可听本家自行聘嫁。户部将选中女子名单再制造成册。此为第一次挑选。 第二次挑选由后宫嫔妃挑选,德、容、言、功,全方位挑选优秀的女子。选中者再制造成册,呈给皇上,未选中者则可自行聘嫁。此为第二次挑选。 第三次挑选由皇上亲自挑选,选中者或被纳为妃嫔,或指婚给亲王或王子为妻。此为第三次挑选。 第一次挑选很快就结束了,被选中的秀女很快就住进了储秀宫。 宫里的娘娘们开始着手第二次挑选。尽管人人都不想再有美女跟她们一起分享皇上了,但是却不得不伪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来,尽心尽力的为皇上挑选美女。 娘娘们各怀心思,有的希望选中之人容貌不可美过自己,以免抢去了自己的恩宠,有的则希望能够在新一届的秀女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在众多娘娘的笑脸中,只有皇后娘娘黑着的脸最为突出。 因着这次的选秀,北堂谨瑜真的生气了。 北堂谨瑜日日黑着一张脸,不论高洺湖怎么哄,他都十分生气,北堂谨瑜甚至将栖凤宫砸了,来宣泄自己的不满。 众人都知道皇后善妒,看笑话似得等着皇上处罚皇后,或许皇后会再一次被禁足。 然而,高洺湖却没那个胆子处罚北堂谨瑜。倒不是因为北堂谨瑜是大周真正的皇上。高洺湖向来高傲,不会被古代一位胡乱吃醋的帝王吓坏。她没胆子处罚北堂谨瑜,不过是怕因为她的处罚让北堂谨瑜此时的身体受到伤害,那具身体原本可是属于她自己的,她可舍不得。更何况她更加害怕她跟北堂谨瑜的灵魂换不回来了。 即便高洺湖天天留宿在栖凤宫,北堂谨瑜依旧黑着一张脸。甚至晚上的时候,都让高洺湖睡在寝宫的地板上。 栖凤宫的宫女太监们见自家娘娘如此对待皇帝陛下,都更加小心翼翼的服侍着,害怕皇帝陛下一个生气,将栖凤宫满宫的奴才们拿来撒气。 然而神奇的是,皇帝陛下虽然总被自家娘娘气的吹胡子瞪眼,但是到底也没有处罚娘娘,也没有处罚栖凤宫的奴才们。甚至皇帝陛下每日里都乐呵呵的睡在了皇后寝宫的地板上。 奴才们看着高洺湖睡在地板上,都感叹皇帝陛下对自家娘娘的痴心。 只有高洺湖心里清楚,她这个假皇帝,不会睡在其他任何娘娘的宫里。北堂谨瑜的那些后妃见了她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都是一群女色狼,她可不敢招惹。回皇上的紫宸宫吧,她又不放心失忆的北堂谨瑜。北堂谨瑜此时失忆了,还以为自己是个女人,简直是性情大变。 这一天,高洺湖刚刚躺到地板上,皱着眉头思考。选秀自来便是危机四伏的一件事情,有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留谁的牌子,不留谁的牌子可都有说道。 有人想趁机在宫中安插自己的势力;皇上又想拉拢哪些人、打压哪些人,又会允许那些人在宫中安插势力?这些都是需要考虑的,可惜她是穿越过来的西贝货,对朝中的情况并不了解。而真正的皇上北堂谨瑜又失忆了,并且以为自己是个女人,性情大变。 她应该怎么做呢?高洺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此前萧丞相趁他们不在宫中,将户部的一大批官员换了,除了排除异己,是不是还想在选秀中横插一脚呢?毕竟选秀是户部主办的。 高洺湖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突然,听到“噗通”一声,有人已经从窗户上一跃而进。 高洺湖猛地从地板上爬起来,想要大叫“救驾”!才发现进来的人竟然是柳映江。 柳映江这家伙,自从在宫外见过一次她跟北堂谨瑜,竟然被皇后高洺湖的皮囊深深的迷住了,如果让他知道那具皮囊里此时住着的是当今大周皇帝北堂谨瑜的灵魂,不知道这位白衣公子会不会抓狂?他爱的到底是北堂谨瑜的灵魂,还是皇后的躯壳? 高洺湖看着来人,说道:“柳公子半夜闯进来,不怕侍卫把你当刺客处理掉吗?” 柳映江不屑的说道:“宫里的侍卫对本公子来说,不过是摆设罢了!” 他顿了顿,又说道:“洺湖呢?听说她受伤了,本公子是来探病的,顺道带她离开这里。” 高洺湖好笑的说道:“她是不会愿意跟你离开的。” 听到说话的声音,原本已经熟睡的北堂谨瑜也被惊醒了,她批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衫,从暖阁里走了出来。 月亮的光华照在她如玉的脸上,如同瑶台仙子临凡。 柳映江直直的看着他,被那美丽的容颜震惊了。他走到北堂谨瑜身旁,深情的说道:“洺湖,你身体无碍吧?听说你受伤了,我真是担心的很。” 北堂谨瑜冷冷的看着他,说道:“你是何人,胆敢闯入皇后寝宫,直呼本宫闺名?” 柳映江焦急的说道:“洺湖,是我啊,柳映江啊!” 他痛苦的抓住了自己的脑袋,大声说道:“你竟然不认识我了吗?” 高洺湖看的有些想笑,这个柳映江是走火入魔了吗?他这表现,可以跟咆哮马教主比拼演技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跟人皇后之前有一腿呢!这么大声的叫喊,不怕真的喊来侍卫吗? 为了避免他再次大声叫喊,高洺湖赶紧说道:“皇后她失忆了。” “嗷。”柳映江痛苦的叫道,他一把抓住了高洺湖,说道:“你竟然让她受伤了!” 北堂谨瑜终于看不下去了,他走到柳映江身旁,小小的身躯散发出巨大的气场,那是令人顶礼膜拜的帝王之气,他冷冷的开口说道:“将皇上放开。” 许是被他的气势所迫,柳映江松开了手。 他温柔的对北堂谨瑜说道:“听乐瑶公主说你受伤了,我立马进宫来看你。” 他有些激动的说道:“你愿意跟我走吗?我一定不会让你在受伤害的。” 听了北堂谨瑜突如其来的表白,高洺湖开心的大笑起来,北堂谨瑜说爱她,北堂谨瑜说爱她!她不知道是听到北堂谨瑜说爱她而感到高兴,还是为即将互换回来的灵魂感到高兴。 而柳映江听到北堂谨瑜这么说,深深的受到了打击。想他堂堂毒手医仙,医术高明,风流倜傥,俊美无双,深情款款,可是他心爱的姑娘却说爱着别人,怎么能不叫他伤心呢! 柳映江抱着脑袋,痛苦的大叫一声,“不,你不爱我。” 紧接着,他一跃而起,猛地从窗户上跃出去。黑暗的夜空中,隐隐传来他痛苦的喊声,“不,不,她竟然不爱我。” 高洺湖沉浸在北堂谨瑜告白的喜悦中,并不去注意柳映江的举动。而北堂谨瑜宛如真正的淑女一般,也红着脸垂着头站在一旁,也不去留意柳映江的离去。 高洺湖专注的看着北堂谨瑜,她缓缓的拉起北堂谨瑜的手,那肌肤腻滑,入手柔若无骨。 她轻轻的说:“你刚刚说你爱我,是真的吗?” 她的声音充满了期待,她期待听到北堂谨瑜肯定的回答,只要北堂谨瑜真正的爱上她了,那么他们才有希望将灵魂互相换回来。 北堂谨瑜静静的立在一旁,月白色的长衫包裹着他玲珑有致的身躯,明灭不定的幽暗烛光里,她看上去宛若瑶池仙子临凡。 北堂谨瑜红着脸,坚定的点了点头,他说:“本宫挚爱之人唯皇上一人!” 高洺湖大喜,携了他的手走进暖阁。 既然他爱她,那么一切就好办了。 北堂谨瑜这几日作天作地,日日黑着一张脸,处处跟众嫔妃秀女为难,不是责罚这个,就是责罚那个,搞的后宫怨声载道。人人都期望皇上能够严厉处罚皇后,高洺湖凭借一己之力将众人的怨言压了下去,护北堂谨瑜一个周全。可是长此以往,怕是要护不住了。 只要北堂谨瑜爱她,肯听她的话,不再作天作地,安安静静的做一个美皇后,只要时机一到,他们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换回来了。 高洺湖携了北堂谨瑜的手,缓步走近暖阁中,她看着北堂谨瑜娇美的脸,深情的说道:“朕也很爱皇后,朕挚爱之人亦唯皇后一人耳。” 高洺湖说完这句话,脸上神色亦是深情款款。 她用绝佳的演技掩饰自己的谎言。此刻,她或许并不爱北堂谨瑜,她是女子,不会爱上同样以为自己是女人的北堂谨瑜的。 第334章江山无忧 http://.biquxs.info/

但是为了安抚北堂谨瑜,她不得不拿出金梅花奖最佳女主角精湛的演技来,深情款款的对北堂谨瑜诉说着爱意。 北堂谨瑜红着脸,柔声说道:“皇上不骗本宫?” 高洺湖坚定的点了点头。 北堂谨瑜傲娇的哼了一声,有些娇蛮的质问道:“既是如此,那你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妃嫔,现在还要选秀?不是说只爱我一人吗?有我陪你还不够吗?” 高洺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想选秀呀!” 她是确确实实不想选秀,她说道:“可是宫里势力错综复杂,这后宫的选秀,也关系朝堂的利益。朕想要拉拢李大人,就不得不选他的女儿入宫,选秀跟江山社稷息息相关。” 北堂谨瑜有些同情的看着高洺湖,娇滴滴的说道:“皇上的意思是说您根本不想选秀,却不得为之?” 高洺湖点点头,说道:“朕只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 北堂谨瑜红着脸低下了头。 高洺湖趁热打铁,接着劝说道:“皇后既然爱朕,那就应该跟朕站在一条战线上,替朕管理好后宫,好让江山社稷无忧。” 北堂谨瑜郑重其事的说道:“我一定不负皇上所托,定会和你站在一条战线上的。” “那么,你不会胡乱吃醋了?”高洺湖有些不信任他。 北堂谨瑜握着高洺湖的手,无限娇柔的说道:“我跟皇上是夫妻,夫妻一体自当福祸与共。今后我再不乱吃醋,一定处理好后宫事宜,好让皇上江山无忧。” 高洺湖大笑几声,开心的说道:“既如此,皇后就安歇吧!” 她说完转身往暖阁外走去。 北堂谨瑜伸出小手,抓住了高洺湖的衣摆。 高洺湖转身,疑惑的问道:“皇后还有其他事情?” 北堂谨瑜红着脸,娇滴滴的说道:“今夜皇上也在这暖阁中歇息吧,地上凉,小心着凉了!” 地上凉!你今天才知道地上凉啊!本姑娘已经在地板上睡了3天了,每天睡的腰酸背痛的。那张大床睡五个人都绰绰有余,你这失忆的小子偏让本姑娘睡地板,哼!今天怎么这么有觉悟! 高洺湖有些激动的看着那张豪华温暖的大床!亲爱的床啊,本姑娘这就来了! 一想到躺在床榻上的舒适,高洺湖就迫不及待的走到床前,一脸满足的躺下去。 嗷,真是舒服啊!她满足的对北堂谨瑜说道:“夜深了,皇后也安歇吧!” 北堂谨瑜站在床前,红着脸看着高洺湖。 他的双手有些紧张不安的拧着衣角,他整个人都忸怩捏捏的。 什么意思?高洺湖盯着北堂谨瑜,他这是怎么了! 北堂谨瑜欲语还休的模样让高洺湖猛的明白了,他这分明是在勾自己嘛! 那眼睛水汪汪的透着娇媚! 那脸蛋吹弹可破,娇柔! 高洺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是被自己的美色迷住了!迷住了!千万不要心动,那具身躯可是我自己呀,哪有人自己把自己压倒的!高洺湖不住的告诫自己,又在心里腹诽北堂谨瑜的这具身体,真是个色胚,身体倒是诚实的很嘛! 高洺湖冷静片刻,有些尴尬的将北堂谨瑜拉到床榻上,她略微环抱着北堂谨瑜娇柔的身躯,哑着嗓子说道:“夜深了,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早朝过了,还得跟着妃嫔们忙选秀呢!” 北堂谨瑜在高洺湖怀抱里轻轻哼了一声,没有了言语。 两个人躺在床榻上各怀心思,闭着眼睛却都睡不着,暖阁里安静的很,只听见两人的呼吸此起彼伏,一声接着一声。 高洺湖温热的呼吸轻轻的拂过北堂谨瑜的耳朵,北堂谨瑜轻轻的嘤一声,身体不由自主的扭动了一下。 他的胳膊恰好碰到了高洺湖的嘴巴,高洺湖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地躲开了。 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要把持住!把持住!高洺湖紧紧闭着眼睛,默默的念叨着。 北堂谨瑜在高洺湖怀里转了一个身,他睁开双眼,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高洺湖克制的面容,轻声说道:“皇上,你在念叨些什么!” 北堂谨瑜身上幽幽散发着香味,他们的脸离得很近,近到他能借着烛光看到高洺湖脸上的毛孔。 他的声音轻柔,吹兰吐麝,像是一片轻柔的羽毛,拂过高洺湖的心。 高洺湖恶狠狠的说道:“睡觉,不许说话。” 怀里的人终于安静下来,渐渐的呼吸平稳,进入了梦乡,高洺湖搂着他温软的身躯,也沉沉睡去。 高洺湖跟北堂谨瑜到达梅园的时候,众妃嫔秀女并乐师已经在梅园等候了。见着高洺湖,行了跪拜之礼。 高洺湖携北堂谨瑜坐了中间的案几,众嫔妃依次落座,乐师落座。 众秀女由内监领着至淑媛阁准备,等候出场跳舞。 众嫔妃看着端坐的北堂谨瑜,目光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皇后责罚,毕竟前几天皇后杖责了婉贵人、洛常在和辛嫔的丫鬟,责罚了秀女若干。 只有萧贵妃笑着对高洺湖说:“皇上今天能够亲自来储秀宫,真是众多秀女的福气,大家都期待能为皇上献舞呢!” 她妩媚的眼睛挑衅似得瞥了一眼北堂谨瑜,皇后善妒,保不齐听到众人即将献舞就生气了呢! 北堂谨瑜并不理会她,只是端坐在高洺湖身侧。 高洺湖见一切准备就绪,示意可以开始了。 内监带着第一位秀女走了后来,“内阁大学士陈平之女,陈疏影,年15。” 尖锐的声音想过,一位少女迤迤然走进案几围着的场地中间,她身穿富有西域风格的衣饰,玫红的的衣裙长袖飘飘,腰部紧紧的勒着玫红色的丝带,裙摆宽宽的撒开,越显得细腰不盈一握。她目不斜视,轻移缓步,最后站定,行跪拜礼,柔声说道:“臣女陈疏影参见皇上、皇后,参见各位娘娘。” 高洺湖摆摆手,说道:“平身吧!不知你要跳的是什么舞。” 陈疏影站起身来,落落大方的回道:“臣女不善舞技,仅以一曲胡旋舞献丑御前,还请皇上及各位娘娘指教。” 说罢,便示意乐师可以开始了。 节拍鲜明欢快的音乐响起,陈疏影随着音乐开始旋转蹬踏。 胡旋舞源于西域游牧民族,节奏鲜明奔腾欢快,只见陈疏影越转越快,她长长的衣袖和宽大的裙摆随着她的舞动飘飘欲飞,她整个人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红色花朵,。 一曲舞罢,陈疏影退到了一旁,她的脸上略微出了些汗,原本文气十足的脸蛋透着红。 这一曲舞蹈说不上技艺高超,也说不上哪里有什么缺陷。许是舞者确如她所说不善舞技,却为这次比赛苦苦练习,终于跳了这样一曲不出色也不逊色的胡旋舞。这是一曲平淡无奇中规中矩的舞蹈。 萧贵妃首先点评道:“陈学士教女有方,这位陈小姐在前几次女红、琴艺、棋艺的比试中很出类拔萃,今天本宫观她舞技,竟也是技艺高超。” 慧妃点头赞同,说道:“陈小姐闺名疏影,岂不是与着园子的名字相得益彰!” 众嫔妃纷纷称赞着陈疏影,或夸她容貌娇美、清新可人,或赞她贤良淑德、性情喜人。 萧贵妃斜眼看去,北堂谨瑜依旧冷冰冰的,没有发怒的表情。 她娇媚的一笑,冲着高洺湖抛了个媚眼,娇滴滴的说道:“皇上,依臣妾的意思,陈小姐无论是容貌、性情、才艺都属上乘,您看是不是将陈小姐留下来呢?” 皇后最讨厌看到皇上身边美女如云了,只要皇上松口将陈小姐留牌子,皇后势必要跟他吵闹,萧贵妃十分乐意看这个热闹。 高洺湖笑着说道:“朕今天只是凑个热闹,过来欣赏舞蹈的。这选秀的第二轮挑选依旧例是各位爱妃们做主,朕说了可算是违规了。” 高洺湖转向皇后,有些宠溺的说道:“不知皇后以为着陈小姐舞技如何?” 北堂谨瑜冷着脸说道:“虽说这胡旋舞跳得中规中矩,无甚出彩的地方,但是陈小姐确实贤良淑德、清新可人,本宫觉得可留。” 高洺湖点点头,表示同意北堂谨瑜的意思。随即摆手示意内监将陈疏影带下去,下一位上场。 皇后不仅没有生气,甚至同意了将陈疏影胜出,着实出人意料。萧贵妃嘴角含笑,并不着急。她甚至悠闲的品起了茶,这茶水是采集去岁梅花上的雪水冲泡而成,入口轻浮,舌头有淡淡的梅花香味流转,真是好茶! 众秀女一次登场,鼓上舞、凌波舞、折腰舞,均是平淡无奇中规中矩,高洺湖观看的甚至有些瞌睡,她心不在焉的想,想来是她前世见多识广,见识过各种高超舞技,她本人的舞技也十分出色,因此觉得这古代的舞蹈确实没什么可取之处。 就在高洺湖昏昏欲睡之时,內监尖锐的嗓音再此响起。 “户部侍郎柳若虚之女,柳絮儿,年16.” 只见一个白衣少女如空谷幽兰一般,气质出尘,她静静的走向空旷的场地,美的就像是从画里走出的仙女。她秋水般地眸子纯净无比,泛出点点纯真而又充满灵气的光芒。长长的睫毛好像蝴蝶的羽翅一般,微微的颤动着。 第335章出水芙蓉 http://.biquxs.info/

樱唇莹润,雪白地贝齿像珍珠一样泛着迷人的光泽。她梳着简单的飞仙髻,仅有几只珠花点缀在乌黑的发间,在阳光下闪耀着动人的光泽。洁白的胧月衫,月白的薄烟百褶裙,几根洁白的缎带自手臂处垂下,更显得她飘逸若月宫嫦娥。 她轻移莲步,衣裙缎带亦随之如蝴蝶般翩翩飞舞,她整个人宛若月宫嫦娥般动人心魄。 “臣女柳絮儿参见皇上、皇后,参见各位娘娘。” 声音婉转如莺啼,像是春天吹来的第一缕春风,虽然温柔,但是所到之处可以融化冰雪,可以让万物复苏。 柳絮儿一出场,便紧紧的抓住了众人的眼睛,这位仿佛月宫嫦娥的女子真是太美丽了,让身为女子的众位娘娘都移不开目光了。 萧如烟心里十分得意,这柳絮儿长的确实如当年那人一般美丽,她可以确定皇上要彻底沦陷了。 萧如烟萧贵妃侧脸打量着皇上,确实见他眼睛里闪过欣赏的光芒。以前的娴贵人长相与那人相像有十之一二,都能得到皇上的盛宠,更何况眼前这位月宫嫦娥一般的人物。 高洺湖见到柳絮儿的那一刹那,确实惊艳不已。这位秀女的美,不染尘埃,不沾人间烟火,像是一株出水芙蓉,又像是月宫仙子。若是生在她所处的那个时代,必定也会是大红大紫的明星,必定会是她最大的竞争对手。 高洺湖不禁夸赞道:“好一位出水芙蓉一般的佳人。不知你要跳什么舞蹈。” 听了高洺湖的夸赞,萧贵妃嘴角的笑容更加愉悦了。看吧,皇上这么快就开始表现出对柳絮儿的兴趣了。高洺湖,皇后宝座你怕是坐不稳了。那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及,哪怕只是跟那人有些相似呢,都能让皇上为之痴迷。 高洺湖,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半晌,才有人惊呼起来。 “这不是梅园东边的那片梅林吗?你们看这梅林图的角落里隐隐能看到假山的影子,这假山可不跟那梅林旁的假山一样?” 众人向那梅林图看去,果然如此,那水墨梅林的一角隐隐能看到假山的影子。那假山虽说只有一角,但众人看去确实是梅园的假山。 众人更加觉得惊奇,这位月宫嫦娥一样的美人,不仅舞技高超,更是画技一绝,随着舞姿摆动,竟将储秀宫梅园的梅林画了出来。 秀女入住储秀宫不过半月时间,她便观察入微,将这梅林画的一般无二。更是奇思妙想,将舞技跟绘画结合起来,夺人眼球。 高洺湖闻着空气中淡淡的梅花香,有些惊奇的说道:“此时并非冬季,梅林中的梅花并未开放,为何朕问道了隐约的梅花暗香?” 柳絮儿柔柔的答道:“回皇上的话,臣女将去年的梅花拧了汁水,制墨的时候将这汁水混入墨中,再设法将梅花汁水中的颜色去掉,确保墨汁纯粹。这样造出的墨,既有梅花的暗香,又颜色纯正。” 高洺湖点点头,赞道:“确是新巧。” 萧如烟也娇媚的笑道:“柳小姐这一曲绿腰舞让人耳目一新,这梅花墨又如此新巧。” 她说着,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高洺湖,说道:“臣妾想想柳小姐讨些梅花墨来,皇上可应允?” 高洺湖笑道:“你要讨梅花墨,可要问这墨的主人了,朕可做不得主。” 萧如烟笑道:“那臣妾就将柳小姐留下来,来日再跟她讨要梅花墨。” 柳絮儿被内监带了下去,萧如烟知道柳絮儿肯定住进了皇上的心里。她不由的冷笑,高洺湖,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第二轮选秀已经结束一段时间了,但是皇上依旧日日留宿在皇后宫中,从没有召见柳絮儿。 萧如烟斜倚在贵妃榻上,涂着蔻丹的一双纤细白皙的手做兰花状,她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的双手,柔然纤细、骨骼匀称,依旧宛如少女般美好。 暖阁里还有一人,端坐在太师椅上,那人一身白衣白裙,确是月宫嫦娥般的柳絮儿。 萧如烟笑着对柳絮儿说:“前几日那绿腰舞可真是人间绝唱,本宫相信皇上一定被那舞蹈迷住了。” 柳絮儿微笑的说道:“贵妃娘娘谬赞了,不过是雕虫小技,哪里能入得了皇上的眼呢?” 柳絮儿有些伤心的想,如果皇上真喜欢,怎么这几天不见召见她呢?皇上那么宠爱皇后,日日留宿在皇后的栖凤宫中,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人。 想到自己也是其他人中的一员,柳絮儿心里更加难过了。她本不是户部侍郎柳若虚的女儿,她不过是柳家旁支的一个孤女,父母早逝,不得不寄人篱下的在柳府长大,柳家上下从来只把她当下人看。那日柳若虚找到她,让她代替柳家小姐柳絮儿进宫选秀,她心里其实是拒绝的。因为她早有心仪之人,可是她一介孤女,寄人篱下,又哪里有反抗的能力呢? 柳若虚的话言犹在耳,“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柳若虚的千金柳絮儿,入宫之后自会有贵妃娘娘帮你,切记一定要选中。” 尽管入宫前是那么的不愿意,但是当看到皇上的那一刻,她的心砰砰直跳,她知道自己沦陷了。那样好看的男子,又拥有无上的权势,她决定一定要努力拼一下。 她容貌若月宫仙子,不担心皇上对自己不动心。满宫的美人娘娘,大约只有皇后、萧贵妃可以跟她比美了。 可是萧贵妃过于美艳,缺少些灵气,像是摆放在桌子上的花瓶。人们大约只会看一眼那美丽的花瓶,或许也会赞赏一句。但到底人们去欣赏的,是花瓶里插着的花朵。任那花瓶再怎样美,也不会夺了花朵的位置,萧贵妃不足为惧。 那么那位皇后呢?连日所见,皇后娇蛮善妒,常常责罚这个责罚那个,她甚至听闻皇后曾把有身孕的贵人推下摘星楼,导致一尸两命。她原以为以皇后的性情,皇上定不会喜欢,亦不足为惧。 可是现下所见,确是皇上处处维护皇后,夜夜留宿栖凤宫,真是可恼可恨。 萧贵妃看着柳絮儿宛如月宫嫦娥的脸,笑着说道:“你莫急,皇上迟早会宠爱你的。哪怕你一无是处,也会得到皇上的盛宠的。” 萧贵妃的声音有些缥缈,显得那么不真切。 “因为你这张脸,长的跟那人太像了。”萧贵妃走到柳絮儿跟前,她有些冰冷的双手抚上柳絮儿宛如月宫嫦娥的脸蛋。 “真是太像了。当年的娴贵人只是跟那人有两成像,就得到那样的盛宠。本宫且看着,等着你宠冠后宫的那一日。” 柳絮儿像是被萧贵妃的话蛊惑了,宠冠后宫,宠冠后宫! 她有些迷迷糊糊的问道:“谁?我这张脸跟谁像?” 萧贵妃粲然一笑,妩媚的说道:“我也未曾见过那人,只在爹爹那里见过那人的画像,跟你一样也是倾国倾城、宛如月宫仙子。听闻那人叫高洺湖,是皇上爱而不得的人。” “高洺湖?那她现下在哪里呢?”柳絮儿急切的问道。如果那高洺湖若是回来了呢?自己这个赝品怕是没什么机会了吧。 “这个本宫便不知晓了。许是死了。皇上曾经派人寻过,却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萧贵妃斜躺在贵妃榻上,妩媚的说道。 柳絮儿心里暗自得意,没想到皇上对皇后娘娘那样好,心里却想着高洺湖。而自己的这张脸,竟跟那高洺湖长得如此相似,难怪他们要让自己代替真正的柳絮儿进宫呢! 柳絮儿又有些担心,她问道:“皇上对皇后娘娘那么好,会因为这张脸而宠爱我吗?” 萧贵妃笑道:“你这张脸一定会让高洺湖那个女人死无葬身之地的。放心本宫会帮你的。你且莫急,最近皇上不曾召见你,许是因为选秀还未结束,等着第三次挑选,皇上一定会正式册封你的,到时候定是盛宠无边。” 柳絮儿点了点头,有些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萧贵妃摆了摆手,说道:“本宫有些乏了,你且去吧。让本宫好好想一想,或许能让你在第三次挑选之前就得盛宠呢!” 柳絮儿点点头,恭敬的答道:“臣女知道。” 看着柳絮儿恭敬的态度,萧贵妃很满意,柳若虚在朝里需要萧丞相的扶持,哪怕柳絮儿日后得宠了,她也不敢越过自己去。 萧贵妃一笑,说道:“本宫近几日天天带着你在宫中溜达,希望能于皇上来个偶遇,给你制造机会,哪知次次不如意。今日本宫得到消息,皇上一会儿会来御花园赏花,咱们且在这处蘅芜亭内略备酒水,摆出一副赏花的样子来,装作与皇上巧遇的模样,到时候本宫带人离开,你要自己把握机会。” 柳絮儿想到能够与皇上那样高贵英俊的男子独处,立刻红了脸,她有些忸怩的说道:“谢贵妃娘娘替臣女谋划。” 萧贵妃笑道:“你这样扭捏,皇上可不喜欢,自然些,落落大方些。” 柳絮儿点点头,说道:“臣女记下了,多谢娘娘提醒。” 第336章不太愿意 http://.biquxs.info/

萧贵妃娇媚的笑道:“谢自不必,只盼你日后记得本宫的好处,助本宫登上皇后的宝座,本宫自不会亏待你。” 二人说着,已经来到了蘅芜亭,萧贵妃命人在蘅芜亭内备上酒席,她与柳絮儿分别入座。 二人刚一入座,就见远远的走过来两个人。 打头的长身玉立,一身明黄色的服饰,可不就是皇上嘛! 柳絮儿看见皇上远远的走过来,说道:“怎的皇上只带一个宫女便来御花园了?岂不是有失身份?” 萧贵妃笑道:“待会儿当着皇上的面可不许这么说,皇上素来爱清净,不喜众人跟随。再说皇上带的人少了,不是更加方便咱们的行动吗?” 这一边萧贵妃和柳絮儿正一派悠闲的讨论着皇上,而那一边高洺湖正小心翼翼的跟北堂谨瑜说着殿选的事情。 虽说那日跟北堂谨瑜说好了,让他好好管理后宫事宜,不许胡乱吃醋。可是现在要殿选妃嫔,北堂谨瑜到底还是不太愿意。 朝堂之上,户部的官员日日催促选定殿选日期,她现在正在努力的劝导北堂谨瑜。 本是为北堂谨瑜选妃,可是阴差阳错却让她来劝导北堂谨瑜。 高洺湖赔笑着对北堂谨瑜说道:“今日朝堂之上,户部的那帮子人又催着朕择日殿选了。” 北堂谨瑜冷哼一声,说道:“只怕户部官员不催着,皇上心里也早就迫不及待了。” 高洺湖说道:“谁说的,朕哪有迫不及待!” 北堂谨瑜怒气冲冲的嘟着嘴巴,说道:“皇上就算不是迫不及待,也是急不可待了!” 看着北堂谨瑜生气的模样,高洺湖虽然有些头疼怎么说服他,但是心里却是有些窃喜,他这样吃醋,是在乎自己的吧!他那赌气的模样正是让人爱怜呐!那嘟起的小嘴娇艳欲滴,真想亲上去啊! 天哪,亲上去?她在想什么呢?那可是她的身体啊!她是被自己的美貌迷晕了吗? 高洺湖拍拍脑袋,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说道:“朕发誓,朕真的没有迫不及待,也没有急不可待。” 北堂谨瑜站住,转身对着高洺湖,他扬起小脸,阳光照在他脸上,给北堂谨瑜完美的容颜上镀了一层金色,他咬着下唇,问道:“真的?” 御花园里百花都失了颜色,高洺湖慢慢的靠近北堂谨瑜。 脑子里似乎有个声音叫嚣着,让高洺湖迫不及待的想要贴近北堂谨瑜。 就在嘴唇将要碰到一起的时候,高洺湖生生止住了。 她有些脸红,自己这是怎么了?真的是被自己的美貌迷晕了?还是被北堂谨瑜吃醋是的可爱劲儿给迷晕了。 她看着北堂谨瑜的眼睛柔声说道:“自然是真的,朕心里眼里只有皇后一人而已。” 心里眼里只有皇后一人而已。这句话有多少真心有多少演技,高洺湖已经分不太清楚了。她有些迷糊,北堂谨瑜此时是一名女子啊!自己怎么会心里眼里只有她一人呢? 北堂谨瑜听了高洺湖的话,有些小傲娇的哼了一声,说道:“本宫早知道皇上心里就只有臣妾一人了。” 北堂谨瑜傲娇的模样让高洺湖心里一动,她忍不住逗他,“皇后怎么知晓的?” 北堂谨瑜哈哈笑道:“前些日子,萧贵妃常常带着那秀女柳絮儿与皇上偶遇,臣妾怎么听说皇上远远看见便慌忙躲开了?” 他开心了,她便也开心了。 高洺湖也哈哈笑道:“朕哪有慌忙躲开,红粉美人还能是洪水猛兽了?” 北堂谨瑜又哼一声,说道:“本宫瞧着那柳絮儿倒是有几分美貌,皇上还是快些封她为贵人,早早召来伺寝吧!” 高洺湖伸出手去,在北堂谨瑜白皙的脸蛋上轻轻一掐,笑道:“让你这张小嘴胡说八道。” 二人笑闹着,追逐着,北堂谨瑜笑道:“让人看见你这样子,肯定有言官上了书谴责你不是明君了,怎可与后宫妇人追逐玩乐,没有意思君王威仪。” 高洺湖亦笑道:“若是为了皇后,朕可不乐意当什么明君。” 跟你的笑容相比,万里江山又算了什么。可是这万里江山并不是我的,那你的笑容呢?可是为了我而绽放。不知怎么,高洺湖心里有些酸楚,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多愁善感呢! 突然,北堂谨瑜停下了脚步,朝着蘅芜亭看去。 高洺湖亦随他止住了脚步。 “你瞧那亭子里,可不是萧贵妃和那柳絮儿,怕是正等着你呢!”北堂谨瑜冷笑着对高洺湖说道。 高洺湖拉起北堂谨瑜的手,立刻转身,说道:“看来洪水猛兽又来了,朕还是拉着皇后赶紧逃吧!” 两个人携手奔跑起来,踩碎一地落花。 北堂谨瑜看着高洺湖,笑眯眯的说道:“皇上可是天下第一个被美人吓跑的皇上了!” 高洺湖也笑道:“让言官瞧见了,只怕又要说朕没有君王的威仪了。” 北堂谨瑜看着高洺湖,笑道:“君王最没意思了,臣妾愿跟皇上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高洺湖拉着他的手,紧紧的握了握,说道:“真的吗?君王最没意思了?你愿意跟我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北堂谨瑜点了点头,只羡鸳鸯不羡仙。 而萧贵妃亦是十分生气。高洺湖,她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皇后的宝座一定是属于自己的。高洺湖那个蠢女人妄图跟自己挣,真是自不量力,一定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宫中到处都在传言,其实皇上早已有意秀女柳絮儿,不过因为皇后善妒,皇上才不得随心意召见。更有人言之凿凿,说是亲见当日皇上邀请柳絮儿在御花园赏花,皇后娘娘随后便怒气冲冲的赶到,揪着耳朵将皇上拖走了。 众人想到之前皇后对妃嫔秀女的责罚,都道是皇后素来娇蛮无理,拦着皇上召见柳絮儿确实像她所为。人人都替柳絮儿惋惜,皆道“日后殿选,柳絮儿封为贵人之后,皇后便不能在阻拦皇上宠幸柳絮儿了。” 众人都劝慰柳絮儿,暗骂皇后娇蛮无理,毫无妇德。柳絮儿只是淡淡一笑,宛若月宫嫦娥般的脸上都是云淡风轻,她甚至替皇后娘娘开脱,“从未有过那等事,皇上未曾邀请柳絮儿赏花,皇后娘娘也未曾做过有失妇德的事情。” 众人为柳絮儿的善良感动,都说她大度,品格高洁。 柳絮儿听了众人的议论,心里十分得意。她这样的品格,这样的容貌,相信皇上一定会动心的。 只是皇上动心了,却有皇后娘娘从中作梗。她清楚的记得那日,皇上分明远远瞧见了她跟萧贵妃,却拉着皇后的手飞也似得跑了,任她们怎样呼唤,皇上都不曾回头。 她隐约也瞧见了皇上看着皇后的眼神,笑意是掩饰不住的,那么宠溺,那么深情。皇后看向皇上的眼神呢,也是同样深情款款。他们看起来是那么恩爱,他二人之间丝毫没有别人的地位。 他们是互相深爱着对方的吧? 柳絮儿有些生气,那样善妒的皇后,那样娇蛮霸道,动辄责罚旁人的皇后,有什么地方值得皇上喜爱呢? 她之前听闻皇上从来不曾宠爱过皇后,甚至在两年前将皇后禁足在栖凤宫内。可是眼下皇上却那样宠爱皇后,竟连昔日宠冠后宫的萧贵妃都比不上皇后的恩宠多。 萧贵妃总说皇上不过是利用皇后娘娘,做戏给太皇太后看罢了。可是那样深情的眼神怎么能是假的呢? 柳絮儿嘴角勾出一个绝美的笑容来,她的眼神魅惑起来,管他是真情还是假意,以她这样绝美的容貌,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动心的。哪怕现在皇上对皇后浓情蜜意,来日也一样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 萧贵妃现在已经在安排了,一定会让她跟皇上来一次偶遇,她的这张脸,听说跟皇上心尖尖上的那人长得一模一样。当日皇上初次见她,眼睛里分明有一份喜悦,想来是见到自己这张脸心中有所触动,但是碍着皇后在侧,不方便表露罢了。 只要一次,一次偶遇就够了,足够唤起皇上深藏在心底的柔情了。哪怕皇上现在跟皇后好的蜜里调油,到时候只怕心里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这天,处理完政务,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了。高洺湖收拾妥当,吩咐众人摆驾栖凤宫。 近日政务繁忙,西南边境连着几场战役,让她有些焦头烂额。她已经有两天没有去后宫之中了,不知道北堂谨瑜这两日可还好! 想到北堂谨瑜,高洺湖不由的笑了。连日来的困乏一扫而空。今日萧楚将军传来喜讯,几场战役都获得了胜利,楚国提出了和解。加上影卫传来消息,已经查到当日刺杀他们的黑衣人了,高洺湖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些消息跟北堂谨瑜分享。 栖凤宫内,北堂谨瑜早已命人摆好晚膳。 高洺湖走进厅内,北堂谨瑜率领众人行礼,高洺湖摆摆手,大喇喇的坐到花梨木的餐桌前,笑道:“青葙,伺候朕洗手。” 大丫鬟青葙捧着银镶祖母绿的盆子伺候高洺湖洗完手,高洺湖命众人退下。 一时间只剩了高洺湖跟北堂谨瑜二人。 北堂谨瑜笑着给高洺湖盛了一碗粥,说道:“这个是我栖凤宫小厨房里做的,你尝一尝,可有御厨做的好吃?” 高洺湖笑着说道:“皇后宫里的饭菜,倒是比别的地方的可口些。” 北堂谨瑜亦笑道:“既是可口,这两日怎不见皇上过来?” 第337章冤魂很多 http://.biquxs.info/

“这两日政务实在是繁忙,日日有紧急军情回报。好在今日萧楚将军八百里加急,说是最近的战役咱们大获全胜,楚国直嚷着要议和呢!”高洺湖有些兴奋的说道。 北堂谨瑜点点头,笑道:“皇上还是趁热吃饭吧,咱们大周向来是后宫不议政,若是让言官知晓,又该说臣妾干涉朝政了。” 高洺湖笑道:“朕就爱跟你说。” “哼,皇上就会哄我。你这几日不来后宫,可没听见旁人是怎么说的。”北堂谨瑜冷哼一声说道。 “怎么说的?”高洺湖放下碗筷,好奇的问道。 “她们都说皇上心悦柳絮儿,只因着臣妾阻拦,皇上这才没有宠幸她。”北堂谨瑜伸手捏着高洺湖的下巴,一字一顿的说道:“皇上说,可是这样不是?” 高洺湖笑道:“真是胡说,朕心悦皇后,皇后不知吗?” “哼,本宫自是知道。”北堂谨瑜有些娇蛮的答道。 引得高洺湖一阵大笑。 高洺湖笑罢,说道“今日影卫传来消息,说是已经追查到当时刺杀咱们的黑衣人了。” 北堂谨瑜正色问道:“到底是谁呢?” 高洺湖说道:“晚膳过后,朕请他们到紫宸殿议事厅回话。” 北堂谨瑜“哟”了一声,说道:“皇上约的那个影卫可是那绿衣那姑娘?” 高洺湖刮了一下北堂谨瑜的鼻子,说道:“这醋也吃,朕约的是影卫沐晨。” 北堂谨瑜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皇上快些用膳吧,别让沐晨久等了。” 从栖凤宫出来,北堂谨瑜带着众太监往紫宸殿议事厅走去,路上静悄悄的,连个虫子的鸣叫都听不到。 路过太液池时,高洺湖远远就瞧见一个白色的人影在不远处手舞足蹈。 天啊,莫不是鬼吧?听说自古皇宫里的冤魂就特别多。 高洺湖有些害怕。虽说她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自幼学习的便是唯物主义,可是经历了死后穿越重生,灵魂互换一系列事情之后,她便不得不相信这世界上确实有很多不可解释的事情。 那冤魂一路手舞足蹈,慢慢的向她靠近过来。 高洺湖想要跟身后的太监求救,哪知道太监总管桂喜竟然带着一众小太监开溜了。 真是一群没种的家伙,关键时候不知道救驾,竟然自己逃跑了。 借着月光,高洺湖看到那冤魂白惨惨一张脸,黑漆漆一双眼,红艳艳一张嘴。 妈呀!鬼啊! 听说见了鬼,要不停的骂脏话,那鬼魂才会害怕,才会离开。 高洺湖回想了一下她所知道的所有脏话,心里暗暗组织了一下语言,准备开骂。 哪知那冤魂已经手舞足蹈,到了她的眼前。 听到身后传来北堂谨瑜的声音,高洺湖赶紧回头,三两步走到北堂谨瑜身边,解释道:“我真的是要去议事厅的,去紫宸殿议事厅一定要经过太液池的,我是走到这边才看到那柳絮儿在这里跳舞的。大半夜的在这边跳舞,害我还以为是深宫里的冤魂呢!真是吓坏了。” “哼,如果真是冤魂,那帮子太监还能不救驾自己跑了?”北堂谨瑜不依不饶。 “对呀,我也正在责怪桂喜呢,遇到这事竟然带着小太监跑了,太辜负朕对他的信任了。”高洺湖说道。 北堂谨瑜冷哼一声,说道:“那桂喜最会看主子眼色行事了,及时跑了,给皇上您创造宠幸美人的机会呀!” 北堂谨瑜语带讥讽。 “什么宠幸美人的机会,真的是偶遇呀!”高洺湖有些解释不清楚。 此时,柳絮儿盈盈走上前来,微微曲着身体说道:“秀女柳絮儿见过皇上。” 月光的清辉之下,柳絮儿身姿玲珑,越发的像是月宫嫦娥了。 高洺湖见柳絮儿上前,一把抓住柳絮儿的胳膊,说道:“你给皇后解释一下,咱们确实是偶然碰到的。” 柳絮儿抬头,看着北堂谨瑜盛怒的脸盘,不过也是后宫的一名妇人罢了,竟敢给皇上摆脸色,这么娇蛮无理,有哪里比得过自己吗? 柳絮儿柔声说道:“臣女与皇上却是偶然邂逅,这是臣女跟皇上的缘分。” 她说着,目光灼灼的看向高洺湖,她刚才分明看到皇上眼中有欣喜之色,皇上想来已经被她迷住了。只是现在皇后来搅局,皇上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不会让皇后轻易扰了他们月下幽会的兴致的。 “什么缘分啊,我跟这柳絮儿哪有什么缘分呢?”高洺湖看着北堂谨瑜更加生气的脸,赶紧解释道。这个柳絮儿,怎么这般信口开河,还缘分呢,猿粪还差不多。北堂谨瑜听了这个所谓的缘分,不生气才怪。 果然就见北堂谨瑜怒气冲冲的甩开高洺湖的手,大声喊道:“皇上还是跟那柳絮儿在此处仔细说说你俩的缘分吧,臣妾告退。” 说着,北堂谨瑜推了高洺湖一把,转身就走。 “误会,真的只是误会。”高洺湖追着北堂谨瑜,试图阻止北堂谨瑜离去的脚步。 柳絮儿见皇上追着皇后离开了,心有不甘。她一定不能让皇上离开,这次月下献舞的机会,她好不容易才等来。可不能就这么黄了。 柳絮儿快步跟上去,缠着高洺湖,不断的撒娇道:“皇上刚才不是喜欢臣妾的舞蹈吗?皇上莫去理会皇后了,还是跟臣妾一起跳舞快活吧!” 高洺湖不住的用手去推柳絮儿靠上来的身体,这个柳絮儿,发什么疯,这个时候来缠着自己,北堂谨瑜岂不是更加生气。 果然,听了柳絮儿的话,北堂谨瑜生气的止住了脚步,他猛得转过身来,冲着柳絮儿冷哼一声,说道:“好个不知羞的秀女,只是秀女身份就敢自称臣妾,你就这么想要成为皇上的女人?” 柳絮儿看了北堂谨瑜一眼,想到之前皇上看自己时候眼里的欣喜之色,心里笃定皇上必定是被自己迷住了,于是她站直了身体,回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柳絮儿乃是大周的子民,自是皇上的女人。” “真是不要脸极了。”北堂谨瑜气急了,伸手向柳絮儿脸上甩过去。 那手掌快到柳絮儿脸上之时,被柳絮儿一把抓住,她说道:“皇后这般娇蛮无理,对付别人还差不多。我柳絮儿可不受你这气。” “大胆柳絮儿,胆敢这么对皇后!”高洺湖大喝一声,将北堂谨瑜护在身后。 柳絮儿看着高洺湖,撒娇说道:“皇上,您不必这么怕皇后,听萧贵妃说您之前对皇后娘娘那么好,不过是利用她迷惑太皇太后而已,现在夜深人静,并无太皇太后耳目在此,您不必再跟她做戏了。” 柳絮儿的话说完,北堂谨瑜的脸刷的白了,他指着高洺湖,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他整个人像是一片在秋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凄美的让高洺湖心动。 高洺湖焦急的说道:“当然不是真的,我说过心里眼里只有皇后一人。” 北堂谨瑜凄凄一笑,说道:“只有我一人,那为何会来此跟柳絮儿幽会,那柳絮儿所言只是空穴来风吗?” 高洺湖正要解释,却听见柳絮儿出言说道:“皇上怎么会喜欢一个娇蛮无理的女子,这后宫之中什么样的女子没有,皇上才不会喜欢你!” “够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高洺湖大声斥责柳絮儿。 柳絮儿泪眼汪汪,似乎很委屈的说道:“对不起皇上,臣妾不应该当着皇后的面乱说话的。” 北堂谨瑜冷冷的说道:“你们两个真是够了,别假惺惺的做戏了。” 他恨恨的看着高洺湖,举起手想要给她一个耳光,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他失去了记忆,醒来以后见皇上对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他跟自己说他们是夫妻,说他眼里心里只有皇后一人。可结果呢,竟然是利用自己迷惑太皇太后。 北堂谨瑜心里既悲且气,想要狠狠的给他一个耳光,可为什么举起的手却落不下去呢?为什么心像是破了一个大洞,怎么也填补不好呢? 见北堂谨瑜举起手想要给高洺湖一个耳光,柳絮儿赶紧先发制人,她一个箭步冲到北堂谨瑜跟前,大叫道:“你竟然敢打皇上!” 柳絮儿猛地一推北堂谨瑜,北堂谨瑜脚下不稳,扑通一声,掉进了太液池里。 高洺湖立刻跳进去,想要救北堂谨瑜。冰冷的湖水浸没身体的那一刻,高洺湖才想起来自己并不会游泳。 她在水里挣扎着,想要接近北堂谨瑜。耳边听到柳絮儿在岸上大呼小叫“快来救救皇上。” 柳絮儿哭喊一阵儿,见高洺湖挣扎的动静小了,而救援的人还没有来。她银牙一咬,想到或许自己将皇上救了,皇上便从此只爱自己一人了。 柳絮儿一跺脚,狠狠心也跳进了太液池,她大声喊道:“皇上莫急,臣妾来救你。” 冰冷的湖水不停地往嘴里灌,就在他快要窒息的一刻,北堂谨瑜的灵台突然清明起来,那些丢失的记忆仿佛潮水般涌现出来。他完全想起来了,他是大周朝的皇帝,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人,他跟他的皇后阴差阳错互换了灵魂。 对了,皇后。那个蠢女人刚刚似乎跟着他跳进了太液池。 她不会游泳! 北堂谨瑜急忙朝着高洺湖游过去。他的手不停地拍打着冰冷的湖水,飞快的靠近高洺湖。 靠近高洺湖的那一刻,北堂谨瑜松了一口气,这个蠢女人,这是自己在太液池中第二次救她的性命了。 第338章恩爱好戏 http://.biquxs.info/

北堂谨瑜看着高洺湖,目光灼灼,他难得温柔的说道:“朕知道,朕的皇后是天底下最棒最坚强的女子。她能处理得政事,能管理好后宫,她是朕见过的最好的女子。” 见惯了霸道强势的北堂谨瑜,见惯了吃醋娇嗔的北堂谨瑜,这么温柔的北堂谨瑜却是最让高洺湖心动。高洺湖娇羞的低下了头,一瞬间竟不知道如何回应,只是用双手不停的拧着衣袖。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高洺湖此刻就像是一朵娇羞的水莲花,娇娇柔柔的轻易就在北堂谨瑜心中生了根。 北堂谨瑜的嗓音低沉,“朕心里眼里唯有皇后一人耳!” 高洺湖在北堂谨瑜失忆时曾经很多次对北堂谨瑜说起这句话,那时候是形势所逼高洺湖不得不半真半假的用这句话安抚北堂谨瑜。如今北堂谨瑜恢复记忆了,他这么深情的说起,出乎高洺湖的意料。北堂谨瑜是真心的吗?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帝王权术在乎制衡二字。北堂谨瑜如今需要平衡的权势太多了。为了稳住萧丞相,他不得不盛宠萧贵妃。如今他这么对自己说,有几分真心呢?毕竟高洺湖穿越过来时,原本的皇后高洺湖并不得宠,甚至被北堂谨瑜禁足在栖凤宫内,人人皆说若不是因为太皇太后,皇后早已被废了。北堂谨瑜现在这么说,有几分是为了拉拢太皇太后呢?她刚刚穿越过来时,北堂谨瑜就曾经让她帮着在太皇太后面前演了一场帝后恩爱的好戏。 见高洺湖不说话,北堂谨瑜再一次说道:“朕心里眼里唯有皇后一人耳。朕失忆时曾多次听到这句话。现在朕将这句话重新说给皇后听。” “皇上心里眼里只有我一人吗?北堂谨瑜心里眼里只有我一人?”高洺湖有些不确定,她带着期待的心情问道。 北堂谨瑜郑重的点了点头,指着遥挂在天边的月亮说道:“朕心里眼里只有你一人,那天上的月亮就是证人。” 自皇后禁足令被解的那一刻,皇后似乎跟跟从前不太一样了,她时刻吸引着自己的目光。更重要的是在他失忆以来,皇后竟将朝堂政事处理的不错,也将后宫治理的很好,真让他刮目相看。 高洺湖看着北堂谨瑜的眼睛,一个人的眼睛不会骗人。北堂谨瑜的眼睛生的很好看,眼睛狭长,恰到好处的弧度,到眼尾微微上扬。黑眼珠又大又黑,高洺湖一不小心就迷失在北堂谨瑜深情的眼神中。她此刻深信北堂谨瑜此时是真心的。她在他的眼睛里只看到了自己一人,她相信他的心里也只有自己一人。 高洺湖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的心里眼里亦只有北堂谨瑜一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北堂谨瑜已经住进了她的心里。哪怕他误以为自己是个女子的时候,高洺湖都深深的被他吸引着。 凉风吹来,高洺湖瑟瑟发抖。她这才发现她跟北堂谨瑜两个人此刻正如落汤鸡一般站在太液池边。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看起来爱情却是能让人变傻。她跟北堂谨瑜此时多么傻气,湿淋淋的站在这里吹冷风。 他们相视一笑,北堂谨瑜笑道:“夜深了,呆在这里小心着凉了,咱们还是先去紫宸殿吧!” 紫宸殿是皇上的寝宫,殿内设有议事厅,供皇上传唤官员议事。高洺湖之前约了影卫沐晨在议事厅回话。 高洺湖点点头,说道:“对呀,这样子浑身是水,吹来冷风仔细生病。” 二人携手而去,没有人留意太液池中,柳絮儿笨拙的拍打着冰冷的湖水,她正以狗刨式泳姿朝岸上游去。她眼睁睁的看着皇后将皇上救走,看着他们二人恩恩爱爱的携手而去。 费了好半天劲,柳絮儿才狼狈的爬到岸上,她浑身湿漉漉的,薄薄的纱裙紧裹在身上,精心打扮过的妆容遇到水都花了,脸上白一块黑一块,完全看不出月宫嫦娥的风姿,倒像是被天上的哮天犬在追着跑了十万里一般狼狈。 她不甘心的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眼神阴狠。皇后那个女人实在太可恶了,屡次破坏她的好事。日后等她得宠了,一定要让皇后好看,要让皇后跪在她脚边哀求。今天她所遭受的,以后一定要加倍还给皇后。 柳絮儿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见皇上跟皇后手牵着手往紫宸殿方向走去。 天上没有星星,月亮像个玉盘挂在天边,清辉照在高洺湖跟北堂谨瑜身上,高洺湖紧紧的握着北堂谨瑜的手,颇有些天荒地老的感觉。像是诗里说的那样“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无论是生死离合,我都与你立下誓约,此生携手,共赴白头。 紫宸殿很快就到了,北堂谨瑜拉着高洺湖走到正殿,有宫女太监迎了出来,北堂谨瑜吩咐众人要沐浴更衣。众人称诺,迅速将龙温池内备好热水花瓣。 屏退众人,北堂谨瑜拉着高洺湖的手走进龙温阁。龙温阁内四周垂着白色的薄纱,龙温池就在龙温阁中心处,热水氤氲起腾腾蒸气,花瓣和各种珍奇异香经热气一扑,更是一室暖香。 这是要一起沐浴的节奏?高洺湖结结巴巴的说道:“还是你先洗吧,我换身衣衫就去找慕辰了,我约了他,不能让他久等了。” 氤氲的热气扑在脸上,高洺湖的脸有些红,她转头就想离开这个有些暧昧的地方。 刚转身欲走,一只手猛地拽住她的手腕。紧接着那手轻轻一拉,高洺湖脚下打滑,跌进一个温柔的怀抱之中。 那人身体又香又软,湿漉漉的冒着热气。高洺湖知道那是属于皇后高洺湖的身体,那具身体跟自己曾经的身体并无二样。她对那具身体十分熟悉,熟悉那具身体滑的肌肤,熟悉那具身体有致的起伏,熟悉那具身体所散发的每一丝气息。 高洺湖这么一想,怎么会这样,她难道又被自己的美貌给迷住了吗?高洺湖整个人都随着身体某处的变化而僵硬起来。 感觉到高洺湖的变化,北堂谨瑜暧昧的笑了起来,他伏在高洺湖耳边,轻声说道:“还说要走,你看你这身体却诚实得很。” “这,这是你的身体。”高洺湖结结巴巴的说道,“是你的身体诚实得很。” 北堂谨瑜哈哈一笑,说道:“对,朕的身体一向是很诚实的。” 他霸气的大笑,一把将高洺湖拉进了龙温池中。 真是够了,这么明目张胆的勾她吗? 北堂谨瑜霸道一笑,说道:“待会儿你就知道朕怕不怕了。” 天啊,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难道真的不怕被当成女人吗?他不是一向自以为是,他不是一向看不起女人吗?怎么现在一点儿都不怕被当成女人了。 北堂谨瑜的手不安分的四处乱摸,高洺湖感觉自己快要烧起来了,许是龙温池里的水太烫了吧,高洺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北堂谨瑜见高洺湖直挺挺的站着不动了,他轻轻的抱着她,半躺在龙温池中,他在她耳边呢喃道:“你闭着眼睛就好,放轻松,一切交给朕处理。” 高洺湖羞红了脸,听到北堂谨瑜在耳边嘟囔:“朕现在虽是女子之身,但到底是九五至尊,怎么能在下边呢?但是朕的身体,那可是万圣之躯啊,也不能屈居人下。” 北堂谨瑜有些纠结,苦恼的说道:“唉,到底该怎么办啊?” 高洺湖睁开眼睛,傻傻的问道:“你在纠结什么?” 氤氲的水汽里,高洺湖的眼神好像小鹿的眸子,让他心动。 “哎呀,不管了,就这么办吧!” 龙温池内一室暖香。 高洺湖紧紧的搂着北堂谨瑜的脖子,她觉得身体十分疲累,原来当男人是这么一个感觉。 她有些疲劳的抱着北堂谨瑜,北堂谨瑜也安安静静的缩在她的怀里。今天他们的关系终于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高洺湖,她原本是从21世界穿越而来的,她的前世是一位万众瞩目的女明星,她原本认为自己跟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她不过是在演戏,跟她前世所演的每一场戏一样,她演技精湛,曾经获得过金梅花奖最佳女主角,要演好这场真人秀实在是容易的很。哪里想到,现在却入戏太深。她自己陷进了戏里,或许高洺湖跟高洺湖,原本就是一个人,不然怎么她们生的这样相像,不然她们的名字读起来也是一模一样,不然那两个白胡子老头怎么会将她们弄错。 她现在跟这个时代紧紧的联系在一起了,联系的纽带就是北堂谨瑜。 她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心,原来她爱他。 高洺湖紧紧的拥着北堂谨瑜,突然她感觉到身体一阵轻松。 她睁开眼睛,看到北堂谨瑜将自己搂在怀里,他是那样小心翼翼的搂着她,像是抱着一件稀世珍宝一样。 高洺湖仔细的看着北堂谨瑜,他的眉毛真好看,眉飞入鬓。他的眼睛真好看,眼藏寒星。他的鼻子真好看,笔直挺拔。他的嘴巴真好看,棱角分明。他的胸膛真宽厚,靠着觉得很舒服呢! 等等!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他的胸膛? 高洺湖猛地从北堂谨瑜怀里钻出来,她站起来,高声叫道:“呀,我们换回来了。” 她拉着北堂谨瑜的手又蹦又跳,哈哈笑着说道:“我们换回来了,换回来了。” 她仔细打量自己,娇小的身躯,柔若无骨的小手。她抚自己的脸,皮肤细腻,真的换回来了。 第339章均已伏诛 http://.biquxs.info/

北堂谨瑜亦十分开心。他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保持着帝王的冷静,他嘴角勾着邪魅的笑容,说道:“朕终于真正的回来了。” 是的,那本古籍上记载着只有两人真心相爱,他们的灵魂就会换回来。 此刻,高洺湖跟北堂谨瑜的灵魂换回来了,也再次说明了他们二人确实是真心相爱了。 北堂谨瑜迈开长腿,从龙温池中走出来,他随手从旁边的衣架上扯过一件衣服,随即整理好仪容。他将高洺湖从龙温池中拉起,用一件宽大的毛巾将高洺湖包裹起来。 北堂谨瑜俯下了身子,对高洺湖说道:“皇后先在暖阁中歇息,朕去议事厅。” 说完,北堂谨瑜转身离开。 议事厅内,沐晨恭恭敬敬的现在一旁,见北堂谨瑜进来,行了君臣之礼。 北堂谨瑜淡淡的说道:“在齐州刺杀朕跟皇后的那批黑衣人,你可查清楚是谁派去的?” 沐晨恭敬的说道:“当时刺杀您跟皇后的那些黑衣人均已伏诛,臣收集了他们所用兵器和所穿衣饰,兵器和衣饰虽然看起来平常无奇,制造工艺似乎是平常匠人所为。但是臣发现他们带头人使用的兵器,锻造所用的铁器似乎不同寻常。经查明竟然是天铁。这天铁只有宫中才有,但是早年为了奖励萧丞相,皇上您曾经赏赐给他一块。” 北堂谨瑜冷哼一声,说道:“果然不出朕所料,正是那姓萧的老匹夫。” 当日在齐州,那些黑衣人分明就是想要刺杀皇后的。当时他与皇后互换了灵魂,那些黑衣人不知道才回处处对他下手。而在他身躯里的皇后,黑衣人似乎并不太感兴趣。 看来,萧丞相是想让萧贵妃坐上皇后之位啊!可恨自己只有影卫和萧楚将军手里兵力,不能与手握兵权的萧丞相抗衡。这么多年了,萧丞相把持朝政,他早想收拾他了,奈何势力不足,只好韬光养晦了。来日方长,早晚要清除了那颗毒瘤。 青葙一边整理,一边说道:“说起皇上来,他可真是宠爱您。不说日日宿在栖凤宫,单说着赏赐,在宫里可就是独一份的。” “你啊,出了这门可不要再这么说了,让别人听到了可成什么样子了。”高洺湖笑着嘱咐道。要知道在这宫里盛宠意味着什么。人人眼睛都瞧着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给她使绊子呢!言语上一定要小心些。 北堂谨瑜走进来的时候,高洺湖正指挥着人将那些赏赐往仓库里搬。午后的阳光照在她洁白莹润的脸上,比上好的羊脂白玉还要细腻无暇。北堂谨瑜瞧着,心里就生出了岁月静好的想法。 他打开帘子走进来,说道:“在说着什么呢,这么热闹。让朕也听听。” 高洺湖直起身子,笑道:“正说你赏赐的这些东西呢!这下我可成富婆了,怕是几辈子都花不完。” 北堂谨瑜从中取出一支羊脂白玉簪子,插在高洺湖发间,端详半刻,说道:“真是好看。” 他顿了顿,又说道:“虽说赏赐了这么些东西,朕瞧着皇后却不怎么喜欢。这不都放进了仓库去了。” 高洺湖笑道:“我不缺这些,所以也不在意这些奇珍异宝。” “那皇后在意什么?”北堂谨瑜问道。 高洺湖一笑,温柔的说道:“当然是在意皇上的一颗真心了。” 她的笑容比午后的阳光更暖,将北堂谨瑜的心融化了。 北堂谨瑜携了高洺湖的手,柔声说道:“皇后近来用什么搽脸呢?朕瞧着你这肌肤竟比那羊脂白玉还要白皙莹润。” 高洺湖娇嗔道:“堂堂帝王之尊,却跟我这小女子讨论护肤之道,也不怕别人笑话!” “朕跟自己的皇后说着闺房情趣的话,谁敢笑话了?”北堂谨瑜一副朕是皇帝朕最大的样子。 高洺湖见满屋子的宫女都抿着嘴,于是轻声咳了一声,说道:“青葙,带人将这些东西放入仓库。” 青葙称诺,带着众人离开了。 北堂谨瑜见高洺湖不理他,笑着晃到高洺湖眼前,说道:“朕来半天了,怎么不见皇后好好招待朕呢?” 高洺湖灿然一笑,说道:“是,臣妾这就命人沏了最好的茶来。” 北堂谨瑜一把将高洺湖拥进怀里,说道:“朕不在意好茶,只在意皇后的真心。皇后亲一下这里,便是最好的招待了。” 北堂谨瑜指着自己的脸颊,冲着高洺湖眨眼睛。 高洺湖忍不住笑了起来。北堂谨瑜其人,平时霸道邪魅。在朝堂上可以韬光养晦,暗中培植力量对抗萧丞相。在后宫中亦可制衡各个嫔妃的明争暗斗。现在偏偏在她面前幼稚的要命。高洺湖明白这是北堂谨瑜动了真感情了。在北堂谨瑜霸道邪魅的外表之下,却有一颗赤子之心,他虽后宫妃嫔无数,却依然向往着一生一世一双人。此时心悦高洺湖,竟是恨不得将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摆在高洺湖面前。 高洺湖笑着在北堂谨瑜脸上亲了一下,说道:“皇上前日跟我说,影卫查到在齐州刺杀咱们的黑衣人乃是民间大刀会的反叛势力,不知道这会儿可派人去平叛了?” 北堂谨瑜笑道:“已经派影卫暗中潜伏了进去,只待时机成熟了内应外合,将其一网打尽。” “当时我还道是萧丞相派人刺杀呢!没想到竟是什么大刀会。”高洺湖坐在太师椅上,拨弄这手了的茶盏。 北堂谨瑜一笑,说道:“咱们不说这事了。眼下朕却想请皇后帮这参详。” “何事?” “殿选之事。”北堂谨瑜说道:“若是往年殿选还要一番比试,但朕不想再费周折,所以想跟皇后商量看留下哪些人,给她们什么封号。” 殿选本来是皇上亲自选择秀女,但是北堂谨瑜为了怕高洺湖因此心中难过,特意将选秀一事交由高洺湖,以示他心无杂念。 高洺湖心里自是明白北堂谨瑜的良苦用心。她仔细看了北堂谨瑜拿出来的秀女名单,然后在一些秀女名字底下用笔划了勾,说道:“这些可以留在宫中封为妃嫔。” 又拿笔在另一些秀女名字底下划了圈,说道:“这些秀女可以给众皇亲国戚赐婚。” 北堂谨瑜将名单拿过来,看到高洺湖所选之人皆是朝中需要笼络的官员之女,不禁一笑:“皇后考虑甚是周到。” 高洺湖狡黠的笑道:“不知皇上心中可还有人选,亦可纳入后宫。” 她那笑容狡黠,像一只谋划着偷吃鸡的可爱狐狸。她给北堂谨瑜选妃的自由,亦看北堂谨瑜是如何行事的,考验他是否欣然将其他人纳入后宫? 北堂谨瑜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朕心悦皇后,哪里还想要将旁人纳入后宫!” 北堂谨瑜顿了顿,说道:“朕瞧着该选的人均已在列,为了显示皇恩浩荡,朕待列位臣工一视同仁,决定将所有纳入后宫的秀女均封为正七品选侍,皇后认为如何?” 高洺湖笑着打趣道:“那个柳絮儿也在入选名单之内,那样美貌的人,皇上不考虑给她一个更高的分位?” 北堂谨瑜哈哈大笑道:“朕记得朕失忆时经常因为这个柳絮儿胡乱吃醋。如今皇后也来吃她的醋吗?唉,朕恢复记忆后仔细回想了一下,却记不起这个柳絮儿的容貌来了,到底是怎样的人物能让朕的皇后吃醋呢?” 高洺湖笑道:“是个貌若嫦娥的美人,只怕皇上想起她的容貌来就要封她为贵人了呢!” 北堂谨瑜拥住高洺湖,深情的说道:“在朕心里,那月宫中的仙子怕是比不上皇后的。” 高洺湖心里甜甜的,她相信北堂谨瑜深爱着她,若非如此,她二人怎的会将灵魂换回来呢!恋人眼里出西施,怕是此时真正的月宫仙子在眼前,在北堂谨瑜眼里都比不过她,更何况一个柳絮儿呢!看来是她多虑了。 而北堂谨瑜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其中一个秀女,她秋水般地眸子纯净无比,泛出点点纯真而又充满灵气的光芒。长长的睫毛好像蝴蝶的羽翅一般,微微的颤动着。樱唇莹润,雪白地贝齿像珍珠一样泛着迷人的光泽。虽然她的服饰打扮与众秀女无异,但是她气质出尘,却是她人无法比拟的,此人正是秀女柳絮儿。 北堂谨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生怕自己一个眨眼,眼前之人就消失不见了。她是那样美貌,宛若月宫嫦娥一般。她的美貌、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巴,甚至于她睫毛起的弧度,都无一不与那人相似。 那人是藏在他心灵深处的挚爱。那是他年少时期的爱人,唤作高洺湖。那是他的父皇还在位,他只是宫中普通的一位皇子,偶然间在街头遇到了高洺湖,她是那样美貌,只一眼,他便沦陷了。 他之前从未见过像高洺湖这样的女子。他父皇宫中的妃嫔都是日日拿腔作势,只知道装作温柔贤淑的样子来讨父皇的欢心,皇家贵室的公主小姐们,又都学着她们母亲的样子,做出一副贵室娇女的模样来。那时候皇后尚且养在还是太后的太皇太后身边,亦是一副娇蛮霸道的样子。她们都入不了他的眼。 只有高洺湖,她与旁人都不同。她美貌动人,更是活泼聪慧,她与她一起打马奔腾,一起赏落日。她笑起来的时候是生动的,丝毫没有贵室娇女的做作。 第340章推下楼去 http://.biquxs.info/

他们在一起很开心,然而一切都被皇后破坏了。当时高洺湖心悦他,他是知道的。可是他没想到高洺湖不知从哪里知道了高洺湖的存在,跑到当时的太后跟前哭闹。太后自来疼爱高洺湖,得知高洺湖心悦他,便将他叫来,请他的父皇将高洺湖指给他为妻。父皇孝顺,不肯违背老母的意思,便下旨将高洺湖指给了他。 他想抗旨,他的高洺湖还在宫外等他。他们两情相悦,已经约定共赴白头了。但是上天并不给他抗旨的机会,太后命人将高洺湖处死了。 他没有见到高洺湖的尸体,也没有寻到高洺湖的人。最后不得不与高洺湖成亲了。 在太皇太后的帮助下,他的父皇逐渐开始重视他,并且最终传位于他。他当了皇上,高洺湖也成了皇后。只是高洺湖,无论他怎样寻找,但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他在也没有见到过那个倩影了,想来确实是已经魂归离恨天了。 到后来,他遇到了娴贵人,她与高洺湖长的有几分相似。北堂谨瑜便把她封为贵人,他给她无上的宠爱。可是高洺湖,竟然还是容不下她。高洺湖已经是皇后了,还有什么不知足呢?她处处刁难娴贵人,最后竟将娴贵人推下了摘星楼。可怜娴贵人当时已有身孕,结果却一尸两命。 他多想将高洺湖这个妒妇碎尸万段,然而太皇太后在宫中的势力不容小觑,更何况朝中萧丞相把持朝政,他想利用太皇太后的力量牵制萧丞相,不得已才将高洺湖禁足在栖凤宫之内。 北堂谨瑜不由的朝身旁的高洺湖看去,自从皇后的禁足令解了之后,他便被她吸引了。他怎么能爱上她呢?要知道他年少时的爱恋便是葬送在皇后手里的。还有高洺湖,虽然不是皇后下令处死的,但是高洺湖的死亡,跟她脱不了干系。他怎么会爱上这个女人呢! 北堂谨瑜看向高洺湖的眼神不由的冷了几分。他转过头,重新看着议事厅内的众秀女。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柳絮儿,是那样的深情。或许上天将高洺湖带走,如今又补偿给他一个柳絮儿。 北堂谨瑜轻轻的说道:“户部侍郎柳若虚之女柳絮儿,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柳絮儿缓缓的将头抬起来,她宛若月宫嫦娥一般的脸上带着红晕,她看向北堂谨瑜的眼里都是仰慕之情,她娇娇柔柔的说道:“臣女柳絮儿参见皇上。” 北堂谨瑜起身,走到柳絮儿身旁,亲自扶了她的手,说道:“从此以后你便不必自称臣女了,你是朕失而复得的珍宝,是朕的珍嫔。” 北堂谨瑜朗声说道:“传朕旨意,户部侍郎柳若虚之女柳絮儿,柔嘉淑顺、聪慧灵秀,着即册封为珍嫔。” 柳絮儿欣喜的谢恩。她一脸得意的看着端坐着的高洺湖。皇后娘娘,当日你刁难柳絮儿,不许柳絮儿自称臣妾。今天,皇上昭告天下,册封柳絮儿为嫔,说柳絮儿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柳絮儿日后定能荣获盛宠,到时候一定加倍奉还当日所受屈辱。 听到北堂谨瑜的话,萧贵妃也是一脸得意,她瞥了一眼高洺湖,嘴角勾出一丝冷笑,皇后,你的末日快到了。 萧贵妃妖娆的走到北堂谨瑜面前,牵起柳絮儿的手,将其交到北堂谨瑜手中,然后妩媚的说道:“臣妾恭喜皇上获此珍宝。” 柳絮儿封为嫔,是大周立国以来从未有过的荣宠。纳入后宫的秀女最多只可封为正六品贵人,而柳絮儿此时确被封为了正五品的嫔。众秀女都露出了羡慕的眼光,她们都只被封为了七品的选侍。人人脸上都露出羡慕的表情,纷纷跟柳絮儿道贺。 只有高洺湖,一脸灰败。她跟北堂谨瑜分明已经说好了,将所有秀女均封为七品选侍的。哪里知道北堂谨瑜竟然临时变卦,特意将柳絮儿封为了六品的嫔,还赐了封号。“珍嫔”,好一个珍嫔,他说柳絮儿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那她呢?她又是什么? 他之前口口声声说眼中心中只有她一人。言犹在耳,此刻他却当着众人的面对着另一个女人说她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 高洺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训导过新入宫的各位秀女的,亦不知自己是怎样回到栖凤宫的。 青葙见高洺湖伤心的走进暖阁,赶忙扶着高洺湖,问道:“娘娘,皇上没有送您回来吗?” 高洺湖冷笑一声,说道:“许是送新封的珍嫔回宫了吧!” “珍嫔?”青葙疑惑的问道。 “对啊,珍嫔。”高洺湖面无表情的说道:“好一个美人呢!听说皇上还赐了宫殿,就在倚月宫。离紫宸殿极近的。” 青葙见高洺湖心情不好,劝慰道:“皇上不过是封了个嫔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满宫里人人都知道皇上最宠娘娘您了。” 没什么大不了?是吗?真是没什么大不了吗?他们明明已经说好了所有人都册封为选侍的,君无戏言,他怎么那么轻易就反悔了呢? 高洺湖心里知道,虽说只是个嫔,但是她在北堂谨瑜心中的地位怕是不在自己这个皇后之下。 宫中众人都是捧高踩低的主,见皇上将新晋的珍嫔捧在手心里,一窝蜂的都到珍嫔出奉承。栖凤宫越发显得门庭冷落,仿佛一座冷宫般凄凉。 这日,高洺湖正在栖凤宫内思量着是不是该找北堂谨瑜问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就听见青葙走进暖阁,回道萧贵妃来访。高洺湖虽然不是很欢迎萧如烟,但是她既然找上门来,也不好将人赶出去。 高洺湖整理好仪容,随青葙一起到正殿见客。 萧贵妃见高洺湖走进殿中,她微微一曲身,傲慢的说道:“臣妾见过皇后。”语气中带着讥讽,是在嘲笑高洺湖如今又被皇上弃在一旁了。 高洺湖见萧贵妃语带讥讽,冷笑一声,说道:“左不过是一个贵妃,说白了也是妾,也值得骄傲吗?” 萧贵妃娇媚的笑道:“宠妾也比下堂妇强。臣妾多日不来,竟不知这栖凤宫如此凄凉。知道的说这里是咱们大周的皇后寝宫,不知道的还当是冷宫呢!” 高洺湖冷笑道:“竟没有听说皇上最近有去咸福宫,不知妹妹的咸福宫跟我这栖凤宫比起来,到底哪个更像冷宫呢?” 北堂谨瑜近日日日留宿倚月宫,萧贵妃的咸福宫亦不过是车马冷落、毫无恩宠。萧如烟竟还跑到栖凤宫来落井下石。 萧贵妃一笑,说道:“珍嫔跟本宫交好,本宫自是乐得看珍嫔受宠。可皇后娘娘就不同了,只怕珍嫔受宠您心里不自在呢!” 高洺湖忍着怒火不发作,冷冷的说道:“萧贵妃如今只道跟珍嫔交好,日后莫让珍嫔算计了去。” 萧贵妃似笑非笑的说道:“只要皇后娘娘不算计本宫,这宫里便无人能算计得了本宫。” 高洺湖冷哼一声,说道:“本宫可没那闲工夫算计你!” 萧贵妃狠狠的盯着高洺湖,说道:“娘娘说的哪里话,娘娘难道忘了,您昔日害得如烟还不够惨吗?若不日拜娘娘所赐,本宫孩儿也会唤娘亲了。” 原来这萧贵妃跟这具身体的本尊还有这份过节!后宫之中明争暗斗历来十分严重,深宫女子虽是弱质女流,但亦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人人脚底下怕是都踩着别人的尸骨。 高洺湖突然觉得十分疲累,她原以为她跟北堂谨瑜两情相悦,虽然她不愿意待在这吃人的后宫,但是为了北堂谨瑜可以勉为其难。可如今北堂谨瑜与旁人夜夜笙歌,她继续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 她觉得十分疲累,不欲跟萧贵妃争论,于是说道:“本宫乏了,青葙送客。” 哪知萧贵妃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离开,她嘴角勾着笑,说道:“娘娘这就乏了?往日里您害起人来可是精神抖擞的很,可怜本宫往日被你害的够惨。” 高洺湖面无表情的说道:“往日里我将你害惨了,可如今你也达到目的了。皇上近日不曾来过我这栖凤宫,你可满意了吧!” 萧贵妃哈哈大笑道:“满意?还差的远着呢!之前皇后害我失去孩子,我也不曾让皇后好过。皇后可还记得那宠冠一时的娴贵人?人人都道是皇后您将她推下摘星楼的,其实是本宫。那日本宫得知你要去摘星楼,便也约了娴贵人去那里赏景。皇后你向来看不惯娴贵人,果然不出本宫所料,你二人很快起了冲突。你不觉得奇怪吗,你只是轻轻一推,那娴贵人怎么就从摘星楼上摔下去了?是本宫,将娴贵人的鞋底抹了桂花油,又提前命人将摘星楼的护栏弄断了重新粘好的。等本宫赶到摘星楼的时候,娴贵人一缕芳魂已逝。” “原来是你害我被禁足的。”怪不得这具身体的本尊被禁足了两年。 第341章一个误会 http://.biquxs.info/

萧贵妃笑道:“搭上娴贵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命才让你禁足了两年,本宫真是不甘心。”萧贵妃把玩着她尖尖的红指甲,漫不经心的说道:“不知道这次珍嫔会不会让你被打入冷宫,或者让你命丧黄泉?” 宫里的勾心斗角让高洺湖觉得恶心,她所求不过是北堂谨瑜一颗真心。如果北堂谨瑜不愿意将真心给她,那被打入冷宫和位居皇后之位有什么区别呢?如果北堂谨瑜不愿意将真心给她,那她情愿出宫去自谋生路,总强过在此处跟这些妃嫔们勾心斗角的好。 萧贵妃说完,妖妖娆娆的转身走了,她娇媚的声音回荡在空落落的大殿之内:“本宫等着看皇后最终的下场,若是皇后真的丧命的那一日,本宫定要一醉方休,好好庆贺一番。” 萧贵妃离开了,栖凤宫内又恢复了安静。高洺湖平静的走进旁边的暖阁,她知道她与这后宫格格不入。 她收起了前几天患得患失的幽怨,她安静的等待北堂谨瑜的到来。她等他来跟他解释,等他来给她一个交代,等他来给她一个结果。 如果北堂谨瑜来跟她说,“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个误会,他心里眼里只有皇后一人。”那么她还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又过了三日,北堂谨瑜终于来到了栖凤宫。高洺湖嘴角淡淡一笑,他只让她等了三日,她原以为自己要等待一生呢! 北堂谨瑜走进暖阁,带进来一室的阳光,他笑着对高洺湖说道:“多日未见,皇后似乎清减了。”高洺湖淡淡的回道:“臣妾多谢皇上关心。许是近日饮食清淡的缘故。” 见高洺湖神色淡淡,北堂谨瑜笑道:“朕在乐瑶处看见一只会说话的鸟,皇后去瞧一瞧,真是有趣的紧。皇后若是喜欢,朕也命人捉一只来。” 高洺湖冷笑一声,说道:“臣妾不喜欢。”见高洺湖态度不好,北堂谨瑜问道:“皇后这是怎么了,朕难得来栖凤宫,你竟如此待朕?” 高洺湖冷哼一声,说道:“皇上自殿选之后便不曾来栖凤宫了。我却一直在等皇上给我一个交代。咱们原本说好将众人均封为正七品选侍,为何皇上临时变卦,封了柳絮儿正六品嫔位。” 北堂谨瑜一笑,原来皇后是为这件事吃醋,他心底不由的涌上一种优越感来,看来皇后对他是痴心一片。 北堂谨瑜笑道:“原来为这事。朕不过见那柳絮儿温柔和顺,便封她为嫔了。不过是个嫔罢了,不可与你相比。” 这个蠢女人,竟然这么想让他离开吗?这几天虽然日日跟珍嫔在一起,可是他的心里却满满都是对她的思念。他跟自己说当日高洺湖的死亡虽不是皇后所为,但也跟皇后脱不了干系。可是心里面却还是偷偷替皇后开脱,或许是他跟高洺湖的缘分不到。他跟自己说当日娴贵人并腹中小皇子为皇后所害。可是心里面却依然替皇后开脱,这后宫中尔虞我诈或许是有人嫁祸皇后呢! 终于他忍不住相思蚀骨,来栖凤宫瞧她,她却如此对他。 北堂谨瑜不由生气的大声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乃是大周的君王,虽说现在你住着这栖凤宫,但说到底朕却是这里的主人。你有什么资格让朕走!” 对啊!她是没有资格让北堂谨瑜走的。且不说北堂谨瑜是大周的皇帝,这里本就是他做主的,由不得她让他离开。更可况她本就是穿越而来的一缕灵魂,连这具身体她都是霸占着他的皇后的。她不属于这里,该走的人是她。 高洺湖的沉默让北堂谨瑜以为她知错了,于是北堂谨瑜柔声说道:“朕好不容易来一趟栖凤宫,是因为思念皇后。咱们见了面难道只能吵架吗?岂不是辜负了着大好时光?” 任何气愤,在他的温柔面前,都化为乌有。 高洺湖有些酸酸的说道:“难得皇上还知道思念我,我以为皇上将珍嫔捧在手心里,已经将我给忘却了。” 北堂谨瑜一笑,皇后果然是因为珍嫔的事吃醋,他笑道:“朕怎么能将皇后忘却呢!朕日日都在思念你。” “那珍嫔呢?”高洺湖认真的问道,“皇上对珍嫔如何呢?日日跟珍嫔在一起,却在思念我?” 她想要问一个明白,既是日日思念她,北堂谨瑜为何不来她的栖凤宫,却日日跟珍嫔厮守在一起。 北堂谨瑜说道:“朕近日在珍嫔处逗留时间长了,疏忽了皇后。朕一定补偿皇后。” 他要拿什么补偿她呢?她将她的真心奉上,所求的不过是他的一颗真心。但是他却将旁人视为珍宝,跟她说要补偿她! 高洺湖淡淡的笑道:“我不需要什么补偿,只有一句话要问你,当日你曾说过心里眼里只有我一人,如今这话还算数吗?” 北堂谨瑜一愣,没想到皇后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朕心里眼里唯有皇后一人耳!” 言由在耳,宛若昨日。 但是,他此刻却说不出话来。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眼里确实只有皇后一人,他确实以为他跟皇后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了。可是柳絮儿的出现让他深藏在心底的挚爱浮出了水面。他年少时期的爱人,他爱而不得的姑娘,那些过往的情愫,都涌现在心头。他甚至有些怨恨皇后,若不是皇后从中作梗,那个灵秀美丽的高洺湖怎么会死去呢?他跟高洺湖才是真正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他又不忍心怨恨皇后。 柳絮儿的容貌生的跟高洺湖一模一样,或许上天带走了高洺湖,又还给他一个柳絮儿。他封柳絮儿为珍嫔,她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他日日跟她厮守在一起,用现在的甜蜜时光来弥补他跟高洺湖之间无法再续的前缘。 他赏赐给柳絮儿无数的珍奇异宝,他极尽所能的宠着柳絮儿。他把她当成高洺湖来宠着,他带着愧疚的情绪宠她。若是高洺湖没有遇到他,没有跟他相爱,便不会丧命。若皇后没有在太皇太后面前哭诉,高洺湖也不会丧命。他现在把他所能给的恩宠都给了柳絮儿,他把她当成高洺湖,他在偿还,为他自己,也为皇后。他觉得他跟皇后都欠她一条命。 他想问心无愧的对皇后说,他心里眼里唯有皇后一人耳,这句话永远都算数。 可是高洺湖呢?高洺湖亦藏在他心里。 北堂谨瑜说不出话来,高洺湖讥讽的笑道:“看来这个珍嫔确实已经住进了皇上的心里,她跟后宫其他女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北堂谨瑜动了动嘴唇,半天才说道:“她跟后宫的其他女人不同,皇后可否善待她?” 北堂谨瑜有些期待的看着高洺湖。高洺湖因她而丧命,如今柳絮儿入宫,他希望皇后能够善待她,全当是为了偿还皇后曾经的过失。 “她跟后宫的其他女人不同?”高洺湖凄凄的看着北堂谨瑜说道。 有什么不同呢?她是他的珍宝?后宫其他女人不过是政策需要? 北堂谨瑜看着高洺湖,点了点头。柳絮儿她跟其他女人不同,她跟高洺湖生的一模一样。 高洺湖冷笑道:“那她跟我呢?” 北堂谨瑜既然心里爱了柳絮儿,那么她呢?他跟她又算的了什么? 北堂谨瑜伸手握住高洺湖的手,柔声说道:“她跟皇后亦不同。” 呵,好一个她跟皇后亦不同。柳絮儿既然在他心里如此不同,她又怎么还想着要他的一颗真心呢?她要成全他,更要将自己的真心收回来保护好,毕竟她所拥有的也就只有自己的一颗真心了。 高洺湖平静的说道:“我明白了。” 北堂谨瑜笑道:“朕的皇后最是通情达理了。朕带你去乐瑶那里散散心,瞧一瞧她从宫外带回来的新鲜玩意儿。” 高洺湖说道:“我乏了,想要休息一会儿,皇上还是自己去吧!” 见高洺湖神色间确实有些疲惫,北堂谨瑜关切的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朕宣太医来给皇后瞧瞧!” “不用了,休息一会儿便好。”高洺湖制止道。 “那朕在旁边陪你。”北堂谨瑜柔声说道。 “皇上还是回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高洺湖转身离开,只给北堂谨瑜留了一个背影。那背影挺拔,高傲而倔强。 北堂谨瑜想要抱着高洺湖,他觉得如果此时不抱着她的话,他的皇后就要远离他的。然而那个背影太过高傲,太过倔强,太过疏离。她虽然没有说拒绝的话,但是那个背影却分分明明是拒绝的姿态。 北堂谨瑜叹了一声,终于转身离开了。 或许他们都需要冷静一下。或许皇后尚且需要时间,毕竟让她接受一个跟高洺湖生的一模一样的女子很难。但是北堂谨瑜相信高洺湖,相信她的内心是善良的,相信她会善待柳絮儿的。那是他跟她亏欠高洺湖的。 直到最后,他将皇后从睡塌上拖起来,皇后依旧毕着眼睛睡觉。他总算明白了,任何人都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哪怕他是大周的皇上,亦是不能。 又一次,他在御花园里远远就看到了皇后。真是缘分啊!他欣喜的朝皇后跑了过去。他发誓他跑的飞快,因为他怕跑慢了皇后就逃走了。结果皇后看到他转身就跑,那跑的速度简直比兔子还快,眼看他就要追不到了。他不得已命自己的贴身侍卫去追皇后。两个带刀侍卫领命,使出凌波微步的绝招,才将皇后拦下。 第342章如出一辙 http://.biquxs.info/

他走过去,笑嘻嘻的问道:“皇后怎么看见朕就跑啊!”皇后愣是睁着眼说瞎话:“没瞧见。”他这么大一个人,要多瞎才能瞧不见呢?他想着自己没有跟皇后商量就封柳絮儿为珍嫔,到底是自己理亏。于是陪笑着说道:“朕跟皇后真是有缘,出来散个步都能遇到。”皇后眼观鼻鼻观心,说道:“嗯。”他心里一喜,想着皇后也觉得他们有缘,该是气消了。结果后来,无论他说什么,皇后总是一个字回答“嗯。”最后他觉得无趣,只好讪讪的离开了。 这样的事情不胜枚举,多了去了。北堂谨瑜十分不爽,想他英俊潇洒惹无数美女竞折腰。但是皇后近日对他确实横眉冷对。 北堂谨瑜想着先冷落皇后两天,让她了解了解这大周朝还是他北堂谨瑜是老大。 这不,北堂谨瑜今日又到倚月宫用晚膳。倚月宫新晋的珍嫔是个妙人。生的貌美,宛若月宫嫦娥。北堂谨瑜十分中意。珍嫔柳絮儿的容貌与北堂谨瑜年少时的挚爱高洺湖如出一辙,北堂谨瑜看着温柔美貌的珍嫔,却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珍嫔温柔的笑着对北堂谨瑜说道:“皇上近日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北堂谨瑜不耐烦的说道:“朕能有什么烦心事?” 柳絮儿低垂着头,淡淡一笑,她轻柔的用自己纤细修长的手指给北堂谨瑜按摩脑袋。 指尖的力度不轻不重,让北堂谨瑜觉得无比受用。 还是珍嫔懂他的心,不仅长得像高洺湖一样美貌,而且十分体贴。他不愿说的她从来不会过问,还会给他按摩舒缓压力。不像那个蠢女人,只会跟他作对,给他添堵。 一想到皇后那个蠢女人,北堂谨瑜就又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气消呢? 柳絮儿不紧不慢的给北堂谨瑜按摩,她的手指修长柔弱,像是带走魔力一般,让北堂谨瑜无比放松,她温柔的说道:“皇上,可觉得舒适了?” 北堂谨瑜眯着眼睛说道:“嗯,确实舒适多了。” 柳絮儿一笑,说道:“能为皇上解乏,是臣妾的荣幸。” 北堂谨瑜睁开眼睛,见柳絮儿温柔的笑着看他,那模样活脱脱就是高洺湖。 那是他年少时期的挚爱,亦是他全心信任的人。 北堂谨瑜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无限眷恋的说道:“有你真好。朕这些日子真是累了,但是还好你能帮朕分担。” 柳絮儿亦伸手拥抱了北堂谨瑜,她温柔的说道:“臣妾愿意帮皇上分担一切苦恼。” 她的语气是真诚的,像极了高洺湖。她的眼神也是诚恳的,眼睛里的笑意也像极了高洺湖。 北堂谨瑜不由的向她敞开了心扉,他说道:“今日皇后不肯见朕。” 原来是为了皇后的事情烦恼,柳絮儿嘴角露出了一丝阴毒的笑容。皇后,既然你不愿意见皇上,那么本宫便帮着你永远不见皇上。 柳絮儿装作惊讶的样子,说道:“皇上乃是大周的皇帝,九五至尊,更是后宫所有姐妹们的夫君,皇后怎么会不愿意见您呢?或许是您搞错了吧,这后宫之中,那位妃嫔不奢望着能日日见着皇上呢!” 柳絮儿说着,底下了头。这一低头看似无限娇羞,实则挡住了她阴毒扭曲的脸。这后宫中人人奢望着皇上的临幸,独独皇后不愿。皇上是天下之主,又是后宫众人的夫君,哪有妻子不愿见夫君的?都说夫为妻纲,女子该把丈夫当成天才对,可皇后却不愿见皇上,可是有什么居心?皇上听了不生气才怪! 北堂谨瑜说道:“朕并没有搞错,皇后再责怪朕呢!之前朕跟皇后商量着为显示君恩浩荡,众秀女都册封为选侍。可朕临时变了主意,册封你为珍嫔了。” 柳絮儿似乎受到惊吓一般,立刻跪在地上请罪,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最温顺的小鹿,“都是臣妾不好,害得皇后娘娘跟您生气了。” 跪在地上的人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她的睫毛战战兢兢,像是微微抖动的蝴蝶翅膀。宛若月宫嫦娥般的脸上既有内疚,又有害怕。内疚是为着因了自己导致帝后失和,害怕是为了皇后向来娇蛮跋扈,想来不会放过自己。 北堂谨瑜看着她那么楚楚动人,跟高洺湖一模一样的脸上竟写满了担惊受怕,他亲自将柳絮儿扶起来,说道:“怎么能怪你呢!是朕封你为珍嫔的,是朕食言了。” 柳絮儿美丽的脸上都是对北堂谨瑜的仰慕,她温柔的说道:“皇上是大周的天子,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对的,您有权利那么做。如果确实要让一个人认错,那便是臣妾错了。” 皇上是没有错的,他有权利做任何他愿意做的事情,有权利册封任何他想册封的女子。皇上怎么会有错呢?有错的只会是旁人,例如给皇上甩脸色的皇后。 北堂谨瑜看着柳絮儿,说道:“还是你通情达理些,皇后能如你一般便好了。” 柳絮儿嫣然一笑,俏皮的说道:“臣妾愿意替皇上跟娘娘解释,保管皇后娘娘从此再不跟您闹别扭。” 北堂谨瑜摇了摇头,说道:“朕亲自去说皇后都不肯原谅朕,你去说更加不行了。” 柳絮儿笑道:“皇上根本没错,怎么能说让皇后原谅呢?臣妾是女人,最了解女人心了,如果皇上信任臣妾,就让臣妾去试一试吧!” 她跟高洺湖一样美丽的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那笑容让北堂谨瑜觉得亲切,北堂谨瑜点了点头,说道:“那朕就将此事交给珍嫔了。” 柳絮儿的笑容更加温柔了。皇后,当初你是怎么对柳絮儿的,柳絮儿一一都记在心里,如今该当全部都还给你了。 她永远都记得,当日皇后说她不配自称臣妾。当日皇后是如何阻止她跟皇上相见的,她都会一一的还给皇后。她要让皇后也尝一尝她当时体会过的痛苦。 这是要脚踏两只船的节奏吗?高洺湖想了几日,最后终于想明白了。这是万恶的旧社会啊!男子三妻四妾是多么平常的一件事情,更何况北堂谨瑜他还是大周的帝王呢!难怪北堂谨瑜封柳絮儿为珍嫔,那么理直气壮呢! 虽然是想明白了,但是高洺湖完全无法接受啊!她所受的教育,她的骄傲完全不允许她跟别的女人分享爱情。后宫其他的女人不在北堂谨瑜心里,可这柳絮儿却不同了。她没办法跟柳絮儿分享北堂谨瑜的真心。 伤心难过数日后,高洺湖最后释然了。不就是失个恋吗,还能死人不成?她好歹也是新世纪的女性,跟这封建社会的女子可不同。前世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女明星,还能因为失个恋就要死要活的颓废下去? 想到这里,高洺湖就开始为她以后的生活谋划了。既然她觉得放弃北堂谨瑜,那么就不能继续霸占着皇后这个位子了。什么大周的江山社稷,还是交给别人考虑吧!她才不愿意为北堂谨瑜那个企图坐享齐人之福的渣渣分担呢! 她要开始她的新生活了,首先要做的就是离开这个皇宫。这栖凤宫内金银珠宝很多,她得带上足够的钱才对,有钱能使鬼推磨,带上足够的钱总是没错的。 这天,高洺湖正在栖凤宫内收拾行装,那些打着皇宫印记的奇珍异宝是不能带了,免得出去被人认出来。大件的物件也带不得,她只需收拾一些金银细软便可,出了宫缺什么再去买。 她正收拾着,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正是柳絮儿。 柳絮儿如今是皇上心尖上的珍嫔,她整个人都得意洋洋的。 柳絮儿傲慢的看着高洺湖,说道:“皇后收拾东西呢?这是着急着搬去冷宫吗?” “本宫瞧着你才快到冷宫了,见了皇后都不知行礼,这么不懂规矩,在宫里怕是活不长久。”高洺湖冷冷的说道。 “你这个妒妇,你见皇上宠爱本宫,便来诅咒本宫活不长久!”柳絮儿宛若嫦娥般美丽的容颜上就是阴毒,她面容扭曲的骂到:“本宫定不会让你好过。咱们且看看到底是谁活不长久!” 高洺湖冷哼一声,说道:“说白了也就是个妾,竟好意思自称本宫!你且让开,本宫忙得很,没空跟你啰嗦。” 柳絮儿美丽的脸上都是疯狂,她伸手便朝高洺湖打去。 高洺湖一把抓住柳絮儿的手,将她推到在地。这个恶心的女人,竟然敢找上门来欺负她,也太不把 她放在眼里了。她到底还占着皇后的位子呢! 柳絮儿跌坐在地上,阴毒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奸计得逞的得意。她嘴角勾着笑,冷哼一声说道:“本宫且看到底是谁活不长久。” 话音刚落,就见柳絮儿突然悲伤起来。她凄凄惨惨的坐在冰冷的地上,并且用她右手尖尖的指甲将左边的胳膊狠狠掐了一下。 柳絮儿痛苦的大叫一声,硕大的眼泪从她美丽的眼睛中流了下来。 第343章与我何干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正纳闷着,柳絮儿这是唱的哪一出。就听见北堂谨瑜的声音从暖阁外传来:“珍嫔,怎么回事?” 北堂谨瑜显然是听到了柳絮儿痛苦的叫声,他急匆匆的打开帘子,从暖阁外走了进来。 一进门,北堂谨瑜就瞧见柳絮儿跌坐在地,她美丽的脸上都是隐忍。她小鹿一般温柔的眼睛里蓄满泪水。 柳絮儿柔弱无力的从地上站起来,她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左臂,娇娇弱弱的说道:“皇上,臣妾没事。” 北堂谨瑜走到柳絮儿面前,问道:“你的胳膊怎么了?” 柳絮儿受到惊吓一般,迅速将自己的左臂藏到身后,她克制的不让眼泪流出来,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来,说道:“臣妾真的没事,谢皇上关心。” 看着装模作样的柳絮儿,高洺湖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真是好演技,都快把她这个金梅花奖最佳女主角比下去了。 北堂谨瑜一把将柳絮儿藏在身后的胳膊拉出来。他轻柔的将柳絮儿的衣袖拉起,只见柳絮儿雪白的胳膊上红肿一片,显然是被人掐红的。 北堂谨瑜猛地瞪向高洺湖,厉声问道:“皇后,怎么回事?” 高洺湖冷冷的说道:“问她自己,跟我有什么关系。” 北堂谨瑜冷哼一声,狠狠的说道:“跟你没关系?皇后的意思,难道是珍嫔自己把自己弄伤的?” 柳絮儿柔弱的拉了拉北堂谨瑜的衣袖,怯怯的说道:“皇上,确实是臣妾自己弄伤的,跟皇后没有关系。” 她的眼睛里蓄满泪水,脸上隐忍着委屈,她的模样怯怯的十分害怕。她的容貌跟高洺湖一模一样。北堂谨瑜的心突然就疼了起来,不知道太皇太后派人伤害高洺湖时,高洺湖是不是也是这样害怕,她的眼里是不是也是蓄满了泪水。 北堂谨瑜猛地看向高洺湖,都是这个蠢女人,如果不是她,高洺湖也不会丧命了。她当初容不得高洺湖的存在,亦容不得跟高洺湖也几分相似的娴贵人的存在。如今怕是也容不得柳絮儿的存在了。 他一直以为皇后虽然娇蛮跋扈了些,但内心到底是好的。高洺湖的死说到底是太皇太后下的命令,或许皇后并不希望高洺湖死呢?至于娴贵人,也许是有人在陷害皇后。 可是皇后对柳絮儿的态度,让他不得不怀疑根本就是皇后要求太皇太后去杀害高洺湖的,也根本就是皇后将娴贵人推下摘星楼的,因为皇后容不得他眼里有别的女人。 此时,皇后看向柳絮儿的目光就是愤恨的。如果不是他来的及时,或许柳絮儿也已经遇害了。她也容不得她。 是了,皇后常说心里眼里唯有他一人。他也曾跟皇后这么说过,皇后当时是多么的欣喜啊!皇后让他心里眼里只有她一人,若是他心里眼里有了别的女人,皇后就容不下她们了。 这个恶毒的女人,先是害得高洺湖丧命。那是他年少时的挚爱,她害得他从此失去了一生所爱。 后又将娴贵人推下摘星楼,不仅害他失去了自己的子嗣,更是害他失去了怀念高洺湖的替身。 如今,她又要来害柳絮儿了。 北堂谨瑜恶狠狠的看着高洺湖,冷冷的说道:“你这个妒妇,你就容不得珍嫔吗?你看她长得跟高洺湖有些相似,就妄图杀害她吗?” 高洺湖看着北堂谨瑜,这个曾经说爱她的男人。如今这个男人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来指责她。 高洺湖大声喊道:“你这个渣男,我才不屑杀害她呢,那样会弄脏我的手!” 他本以为皇后虽然娇蛮跋扈了些,但到底内心是善良的,哪知道她竟如此恶毒。 北堂谨瑜嗤笑一声,冷冷的说道:“事到如今,你还在陷害萧贵妃?今日若不是我来的及时,怕是珍嫔也被你害了吧!你这个毒妇,自己好好在栖凤宫反省吧!” 北堂谨瑜的目光恶狠狠的,好像高洺湖是他杀父仇人一般。 高洺湖气呼呼的看着北堂谨瑜,骂道:“你这个昏君,不把事情调查清楚就来责怪我!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才没有害柳絮儿,是她,是她跑来我栖凤宫作威作福的。” 这个曾经说心里眼里只有她一人的男人,如今现在别的女人身旁指责她,高洺湖的心像被撕裂了一般疼痛。柳絮儿分明就是故意挑衅她,陷害她,让她被北堂谨瑜误解的。 她本以为她跟北堂谨瑜真心相爱,北堂谨瑜当相信她才对,可是此刻北堂谨瑜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相信柳絮儿。他毫不留情的指责她,不理会她所受的委屈。这些天来,宫中人人都在讥讽她不得宠了,萧贵妃跑来栖凤宫耀武扬威,柳絮儿跑来栖凤宫陷害她。她多么想有一个人能够替她挡下所有的伤痛,她多么希望能有一个人轻轻的拥抱着她,安抚慰藉,她多么希望这个是北堂谨瑜呀! 然而,他却选择了柳絮儿,他选择了伤害她。 高洺湖十分心酸,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流了下来。 看着高洺湖的眼泪,北堂谨瑜觉得十分心痛。他想将那个蠢女人拥在怀里,将她得罪眼泪都擦拭干净。 就在此时,柳絮儿怯怯的抱着胳膊,隐忍的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北堂谨瑜宛如从梦中惊醒一般,他这是怎么了?怎么能对皇后这个毒妇心软呢?高洺湖因她丧命,娴贵人为她所害,如今她又想了来伤害柳絮儿了。他怎么能够因为她的几滴眼泪就对她心软呢? 北堂谨瑜冷酷的说道:“收起你的眼泪,朕看着恶心。” 高洺湖狠狠的骂道:“你这个昏君,昏君!” 他凭什么这么伤害她呢,不过是因为她将一颗真心都给了他罢了。既然北堂谨瑜如此不珍惜,那么她也不必因为他而伤心了。 高洺湖将眼泪擦干净,擦干净眼泪,她一定不能因为一个不爱她的男人伤心。 然而眼泪越擦越多。 泪眼婆娑中,她听到柳絮儿抚着红肿的胳膊呻吟,看到北堂谨瑜抱起柳絮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柳絮儿在北堂谨瑜怀里,仿佛娇弱无力。她扭头,冲着高洺湖露出了一个得意无比的笑容。 这个昏君,竟然真的被柳絮儿那么蹩脚的演技迷惑了,他怎么没有看到柳絮儿眼里得意的笑容呢? 青葙走进暖阁的时候,看到高洺湖正缩在角落里哭的伤心。 青葙心疼的走过去,将高洺湖扶起来,轻轻的为她擦去泪水,说道:“娘娘一定要爱惜自己,看看,眼睛都哭红了。” 高洺湖可怜兮兮的看着青葙,问道:“高洺湖是谁?” 青葙自幼便跟这高洺湖,想来一定知道北堂谨瑜口中那个因她而死的高洺湖。 青葙叹了一口气,说道:“娘娘如今怎么又提起这个人了。” 从她嘴里,高洺湖得知高洺湖是北堂谨瑜年少时期的爱人。那时候北堂谨瑜还不是皇上,年轻的皇子遇到了民间女子高洺湖,便以为遇到了一生挚爱。当时原主高洺湖深爱着北堂谨瑜,便跑到还是太后的太皇太后面前哭诉,太后疼爱高洺湖,便命人将高洺湖处死了。将高洺湖嫁于北堂谨瑜,并扶植北堂谨瑜登上了皇位。 青葙诉说完,叹着气说道:“都是陈年往事了,娘娘还说它做什么?” 怎么会是陈年往事呢?那个高洺湖怕是从来都没有从北堂谨瑜心里离开吧?那个渣男,还跟她说什么心里眼里只有她一人,通通都是骗她的,如今柳絮儿只是跟那高洺湖有些相似,就能让他弃她不顾。 高洺湖缩在角落里哭够了,告诉自己不能再为北堂谨瑜落一滴泪了。他的心或许从来都没有属于她,他的心里从一开始就住着一个高洺湖。 高洺湖将她整理好的包裹拿出来,看了又看。这几日她反复的整理这这个包裹,拿了金簪又换成银钗,拿了银钗又换成金锭,拿了金锭又换成碎银,换来换去总是拿不定主意到底带着什么! 其实她不是拿不定主意带什么东西离开。她只是不想就这么离开了。她还想着给北堂谨瑜一个机会,还想着他能够一把将她拥在怀里,告诉她不过是个误会。没有柳絮儿,没有珍嫔,没有任何人,他的心里眼里始终只有她一个人。 然而她没有等来,只等来北堂谨瑜抱着柳絮儿从栖凤宫离开,只等来他说她是个毒妇,等来他说他看着她恶心。 高洺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跟北堂谨瑜,到此为止。她不会再为他掉一滴眼泪。 既然他的心里有一个高洺湖,那么她便不再期待他的真心。她亦将自己的真心重新收回来。她原本要的是北堂谨瑜的一颗真心,是他全心全意的爱情,少一丝一分都不算。她有自己的骄傲,她不愿意接受心里藏着一个高洺湖的北堂谨瑜。 尽管心是那么的疼,她还是将北堂谨瑜放开。你若无情我便休,既然北堂谨瑜心里想着高洺湖,那么她便不会死缠烂打的要留在北堂谨瑜身边。高洺湖不屑那样做,她亦不屑要他不纯粹的爱情。 高洺湖擦干眼泪,用力挤出一个笑容来,她要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嗯,晚上就走。白天皇宫守卫森严,她是皇后的身份,想要出宫可不容易。等到晚上,她便偷偷出宫。到时候宫外天地广阔,她定能开拓出一番事业来。 她带了足够的银两,到了宫外足够她开一家店铺了。高洺湖一想到以往演过的穿越剧,剧中女主角在古代大展拳脚,她也一定像她曾经饰演过的女主角一样,在大周开拓出一番天地的。 打定主意,高洺湖便吩咐青葙,不许任何人打扰她,她要好好休息一番,养精蓄锐,等到晚上才好偷偷溜走。 第344章因为思念 http://.biquxs.info/

还问他问什么跑到这里来?还不是为了见她!白天北堂谨瑜抱着柳絮儿离开的时候,看到高洺湖倔强的眼睛里不断的落泪,他便放不下她。安顿好珍嫔后,他便想来着栖凤宫瞧瞧皇后。但是想着皇后那么可恶,北堂谨瑜便决定先冷她一阵子。 哪知到了晚上,皇后那一双满是泪水的眼睛总是出现在北堂谨瑜的脑海里。搅得他不得安眠。明知道她是害死高洺湖的导火索,明知道她是害死娴贵人的刽子手,明知道她甚至要加害柳絮儿,但是北堂谨瑜就是忍不住去想皇后那双充满泪水的眼睛。那眼睛是倔强的,倔强的不想让吗泪水落下来。 北堂谨瑜终于管不住自己的双腿,他一个人急切的跑到了栖凤宫,正在栖凤宫在徘徊之时,就看见一个人影蹑手蹑脚的从栖凤宫内跑了出来。 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色衣裙,仿佛要跟这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了。若不是那张脸洁白无暇,北堂谨瑜都要错过去了。 只需要看一眼,北堂谨瑜便知道那人是他的皇后。 大半夜的穿成这样,还背着个包裹,她是要干嘛? “朕问你话呢?你啰嗦些什么?”北堂谨瑜轻咳一声,掩饰自己对皇后的思念,他不理会高洺湖的问题,难道他要告诉皇后,朕因为思念你,放不下你,辗转反侧睡不着,所以大半夜跑到栖凤宫外徘徊? 高洺湖冷哼一声,说道:“出宫,我要离宫出走。” 真是倒霉,一出栖凤宫就被北堂谨瑜抓住了。既然被他抓住了,高洺湖也就不打算藏着掖着了。光明正大的跟他说一声也好,搁她前世所在的那个时代,分手不也要正儿八经的说一声才对嘛! 北堂谨瑜一个跨步冲到高洺湖面前,他一把抓着高洺湖的胳膊,一言不发的拖着她往栖凤宫内走去。 北堂谨瑜俊美如雕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他的眼睛里一簇怒火熊熊燃烧,离宫出走,很好,这个蠢女人成功的将他激怒了。 高洺湖大声的叫道:“你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北堂谨瑜不理她,高洺湖更加大声的叫道:“放开我,你快些放开我。” 北堂谨瑜猛地停下脚步,他狠狠的盯着高洺湖看,那双眼睛怒火中烧。北堂谨瑜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宛若地狱修罗。放开她?这个女人就这么想让他放开她?就这么想离开他? 北堂谨瑜浑身的气势太过骇人,但是高洺湖怎么会害怕呢!是他先宠爱柳絮儿的,是他心心念念着高洺湖的,错的人是他,她怎么能在他面前示弱呢! 高洺湖大声说道:“你弄疼我了。” 该死,仅仅是一句话,就能让他心软。这个蠢女人绝对是故意的,故意说他弄疼她了,好让他心软放手。一旦他心软了,她就要离开他了。 北堂谨瑜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高洺湖,依旧拖着她往栖凤宫走。 走进暖阁之内,北堂谨瑜一松手,将高洺湖摔倒在地。 高洺湖痛苦的叫了一声。 北堂谨瑜勾着嘴角,笑道:“怎么,这就觉得疼了?如果你再想着离开,那朕就打断你的双腿,那才叫疼呢!” 皇后也会觉得疼? 她要离开他的时候,怎么不想一想,他的心也会疼! 高洺湖离世的时候,皇后怎么不想一想他的心会疼! 他只是抓着皇后的胳膊,只是将皇后摔倒在地,皇后就喊疼了么? 高洺湖冷冷的看着北堂谨瑜,说道:“我偏要离开,你凭什么拦着不让?” 北堂谨瑜捏着高洺湖的下巴,高高的俯视着她,“凭你是朕的皇后。就算朕让你离开,太皇太后也不会同意的。” 高洺湖用力摆脱北堂谨瑜的钳制,说道:“皇上可以重新册封别人为皇后,太皇太后也不过是需要一个女人来维护她母族的荣宠,这个人不一定非要是我。” “如果我说,一定非得是你呢?”北堂谨瑜一字一顿的说道。 “哈哈哈。”高洺湖突然笑了起来,她笑道:“皇上说什么笑话呢。如果可以,皇上一定希望你的皇后是高洺湖吧!可惜她已经死了。” “不许你提她。”北堂谨瑜瞪着高洺湖,他冷冷的说道。 如果不是皇后,高洺湖就不会死去。他不允许皇后用这么轻挑的语气说她,不允许皇后说高洺湖已经死了。 “我偏要提她。”高洺湖昂起头,大声说道:“你想封她为皇后,可惜高洺湖死了。不过没关系,你不是有了柳絮儿了吗?她跟高洺湖长的那么像,不如封柳絮儿为皇后吧!” “啪!”一个耳光重重的落在了高洺湖的脸上,她洁白细腻的小脸立刻肿起来。 北堂谨瑜红着眼睛,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 “说了不让你提她了。”北堂谨瑜盯着高洺湖,冷冷的说道:“你就这么不想做朕的皇后?朕告诉你,你这辈子只能待在这栖凤宫内。这辈子你只能是朕的皇后,哪怕是你死了,也只能是朕的皇后。” 高洺湖死死的盯着北堂谨瑜,他竟然敢打她。她来不及思考,愤怒的反击回去。 柔弱无骨的小手猛地向北堂谨瑜脸上甩过去,狠狠一个巴掌,落在了北堂谨瑜俊美如雕刻的脸上。北堂谨瑜震惊的看着高洺湖,皇后竟然敢打他,很好,他会让皇后尝到打他的后果的。 北堂谨瑜将床榻上垂着的白色薄纱幔帐一把扯下来,撸成绳索的样子。 他几步走到高洺湖面前,冷酷的脸像是地狱修罗,俊美又杀气腾腾。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强大的怒意。 这个蠢女人,竟然妄图离开皇宫,妄图离开他? 这个蠢女人,竟然敢让他册封别人为皇后,她就这么不想做他的皇后吗? 这个蠢女人,竟然敢打他? 他一定要让她尝一尝这么对她的后果。 北堂谨瑜冷冷的到高洺湖面前,一把将高洺湖拉到他怀里。北堂谨瑜一只手钳制着高洺湖,让她动弹不得。 高洺湖大声的叫道:“北堂谨瑜,你放开我,你到底要干嘛!” “你待会儿就知道了。”北堂谨瑜嘴角勾着笑,宛如地狱修罗一般。 他用力的控制住高洺湖,另一只手利落的用那幔帐的绳索将高洺湖绑起来。 白色的薄纱撸成绳索,将高洺湖细腻的皮肤勒的通红。北堂谨瑜一把将高洺湖从怀里推出来,狠狠地将她甩到床榻上。 高洺湖怒气冲冲的看着他,大声骂道:“你这个昏君,想要干什么?” “竟然敢骂朕是昏君!”北堂谨瑜一步一步朝着高洺湖走开,“那么朕就干点昏君该干的事情。” 北堂谨瑜站在床前,恶狠狠的将高洺湖的鞋袜都撕扯掉。 他找出一只羊脂白玉的玉尺,一下一下狠狠地朝高洺湖的脚心打去。 “啊!”高洺湖忍不住叫了出来,“北堂谨瑜你这个王八蛋,你竟然敢打老娘!” 玉尺狠狠地落下,北堂谨瑜如同地狱修罗一般,恶狠狠的看着高洺湖。 高洺湖小巧白皙的脚心红肿起来,原本比羊脂白玉还要才上几分的脚心里,绽开了朵朵红梅,宛若白雪红梅,异常好看。 “北堂谨瑜,你这个昏君,老娘是不会放过你的。”高洺湖疼的龇牙咧嘴,大声的叫着。 因为愤怒,高洺湖美丽的双眼里簇簇燃着火苗,看起来生动无比。因为忍着疼痛,高洺湖的脸上渗出薄薄的一层汗珠,那汗珠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散发出妖异的光泽。她的脸颊是一片娇艳的红晕。北堂谨瑜看着她的唇,似乎在向他发出邀请。 北堂谨瑜邪魅一笑,冷冷的说道:“是吗?皇后不会臣服于朕?那朕便让你尝一尝朕的厉害。” 他如地狱修罗一般,一步一步靠近高洺湖。他俯下了身躯,结实高大的身体将高洺湖整个都罩了起来。他修长的手指捏着高洺湖纤细的下巴,将高洺湖的脸微微抬了起来。 北堂谨瑜吻了上去。 结束后,北堂谨瑜居高临下的看着高洺湖,是有些意犹未尽,他嘴角勾着笑,声音却冷冷的:“真是一点儿都不好玩,皇后那么不配合,让朕很不开心。” “呸,呸,呸。”高洺湖吐了几口,真是恶心,被这个昏君亲了。 高洺湖怒视着北堂谨瑜,狠狠的说道:“离我远一些,你这个昏君。” 北堂谨瑜居高临下,霸道的说道:“皇后最好听话一点,你若是听话,让朕开心了,朕或许会考虑将你放了。” 北堂谨瑜的气息清冷霸道,将高洺湖笼罩起来。 北堂谨瑜心里十分疼痛,这个曾经说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人的女人,现在正在妄图离开他,她甚至不愿意他接近她,触碰她。 心里承受着疼痛,北堂谨瑜一下一下的狠狠打着高洺湖,想要让她也感受到他所承受的痛苦。 从脚底的疼痛钻心刺骨,不能再这么任人鱼肉了。若是再让北堂谨瑜这么打下去,她的脚大概就要废了吧! 高洺湖忍着疼痛,思考着脱身的办法。双手被紧紧的绑在身后,幔帐做成的绳索深深的勒进了皮肉里,将她雪白细腻的皮肤勒的通红。高洺湖试图用双手将腕间的绳结打开。 她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着。北堂谨瑜地狱修罗一般折磨着她,脚底的疼痛提醒着她一定要逃离皇宫。 第345章不再打你 http://.biquxs.info/

北堂谨瑜他心里确实只有高洺湖一人,不然他怎么忍心这么折磨她呢! 羊脂白玉的玉尺打在脚心里,痛的高洺湖忍不住大叫。她一遍又一遍的尝试着解开绳结。终于,原本紧紧的绳索松动了一些,高洺湖加快了速度,看到了一丝希望。 北堂谨瑜狠狠的抽打着高洺湖的脚心,他冷冷的人说道:“怎样,皇后还不打算臣服于朕?只要皇后从此以后安安静静的待在朕身边,朕便不再打你了。” 高洺湖痛苦的哀叫着,她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红潮的脸上汗水泪水混成了一片。 高洺湖低声说道:“皇上,臣妾……” 她的声音渐渐低不可闻。 皇后难道是要屈服了吗?她就要臣服于他了,从此再不会离开他了。北堂谨瑜俯下了身子,问道:“皇后要说什么?” 看到北堂谨瑜毫无戒备的俯下了身来,高洺湖飞快的从身后伸出手来。她一手狠狠的打在北堂谨瑜脸上。北堂谨瑜的右脸瞬间便出现一个红红的手印。 趁着北堂谨瑜被打蒙的时机,高洺湖飞快的将羊脂白玉的玉尺夺了过来。她狠狠的用玉尺打在北堂谨瑜身上,让他折磨她,她要加倍讨回来。 身体的疼痛提醒着北堂谨瑜,他的皇后竟然挣脱了束缚。很好,这个蠢女人,不到不臣服于他,竟然还敢用玉尺打他。 “女人,你已经挑起了朕征服的渴望。还想着离开朕吗?朕一定不会让你得逞的。”北堂谨瑜邪魅的笑着,一步一步逼近高洺湖。 他一把将玉尺夺了过来,另一只手向高洺湖抓去。 高洺湖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奈何脚心肿红,疼痛钻心。高洺湖脚下一个趔趄,跌进一个霸道的怀里。 北堂谨瑜哈哈大笑:“女人,这么快就投怀送抱了。” 北堂谨瑜紧紧的抱着高洺湖,霸道的说道:“女人,不许再跑了,更不许妄图离开朕。” 北堂谨瑜的怀抱是温暖的,让高洺湖产生一丝被呵护的错觉。 她鼻子一酸,说道:“你不爱我,所以我才要离开你。” 北堂谨瑜霸道的说道:“谁说朕不爱你了?” 脚心里有刺痛感传来,高洺湖委屈的说道:“你打我!” “那是因为你竟然妄图离开朕。”北堂谨瑜紧紧的抱着高洺湖,霸道的说道。 “你不爱我,我才要离开的。”呃,似乎又回到刚刚说过的话了! “谁说朕不爱你的?” 高洺湖抬起头看着北堂谨瑜,她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宠爱柳絮儿,深爱高洺湖。” 高洺湖,高洺湖再一次提到这个名字。她是横亘在高洺湖跟北堂谨瑜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高洺湖没办法接受她的爱人心里想着别的女人。 听到高洺湖的名字,北堂谨瑜的脸色变了。高洺湖是他年少时的挚爱,亦是横亘在他跟皇后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高洺湖因为皇后而丧生,他以为时光流逝,他已经将这件事情遗忘了,但是当柳絮儿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高洺湖的面目又一次鲜活起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皇后是害他们天人两隔的罪魁祸首。 可是,他怎么能够一次一次被皇后吸引呢?他怎么能够希望把皇后禁锢在他身边呢? 他曾经多么希望能够废了她。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希望她能够永远陪在他身边。 他只求她能够善待柳絮儿,他只求她能跟他一起弥补高洺湖,她欠高洺湖一条命,他欠高洺湖一世情。 北堂谨瑜嘴角勾着笑,冷酷的说道:“休想!你休想离开皇宫,休想离开朕。朕让你生生世世都禁锢于此。” 北堂谨瑜冷冷的看着跌坐在地的高洺湖,大声叫道:“来人呐!” 一众太监宫女垂着头跑了进来。 北堂谨瑜大声说道:“传朕旨意,皇后高洺湖,恃宠而骄,草菅人命,有失妇德,今废黜其皇后称号,收回凤印,幽禁栖凤宫,非死不得出。”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废后诏书一下,第二天朝堂之上,有人上了书皇上收回成命,皇后乃忠良之后,不可废。 北堂谨瑜冷着脸,怒斥上了书的人。 “若是在有人为废后求情,立刻拖出去杖责。”北堂谨瑜冷冰冰的话语一落,众臣便缄默不语。 下朝之后,太皇太后已在紫宸殿内等候。 太皇太后慈祥的脸上竟是威严,她严肃的说道:“皇上,洺湖不可废。皇上该懂得制衡之术,萧丞相对皇后之位虎视眈眈,皇上如今废了洺湖,若是那萧贵妃成了皇后,岂不是让他们萧家一家独大?” 北堂谨瑜说道:“皇祖母切勿忧心。萧楚将军如今是朝中举足轻重的武将,一个手握兵权的武将可比一个娇蛮跋扈的皇后重要,况且朕觉得在皇祖母的母族挑选新皇后人员。有血缘关系的女子,不比一个外人强?” 听了北堂谨瑜的话,太皇太后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她笑着说道:“老了,管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喽!” 说完,扶着宫女的手,颤颤巍巍的走了。 太皇太后刚走,乐瑶就找上门了。 她一进门,就质问北堂谨瑜,“皇嫂犯什么错了,皇上哥哥要废黜她?” “陷害嫔妃,残害皇嗣。”北堂谨瑜冷冷的说道。 乐瑶气呼呼的说道:“不可能,皇嫂不会这么做的。” 北堂谨瑜说道:“已经查明白了,确实是皇后所为。” “但是皇上哥哥也不能废黜她。”乐瑶着急的说道:“那是皇嫂啊!被废了她该怎么办呢?” 北堂谨瑜看着乐瑶,说道:“乐瑶, 皇上的家事还轮不到一个公主来掺和。朕记得有个叫柳映江的男子,你若是再给皇后求情,朕便命人将柳映江杀了,让你永远见不到他。” 乐瑶一言不发,她在紫宸殿待了一会儿,也转身走了。 后宫里,因为废后的事情,也激起了千层浪。嫔妃们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来求见北堂谨瑜,巴望着能够获得君王垂青,或许就被封皇后了呢! 北堂谨瑜没心情想那风花雪月的事情,跑到柳絮儿的倚月宫躲清净。 没想到第三个替皇后求情的人竟然是柳絮儿。 柳絮儿温顺的垂着头,不轻不重的替北堂谨瑜按摩他修长的双腿。 她温柔的说道:“皇上大可不必因为臣妾责罚皇后姐姐,臣妾的胳膊是自己弄伤的,不关皇后姐姐的事情。” 阳光下,柳絮儿的容貌无比温柔。这样与世无争的女子,皇后怎么会容不下呢? 北堂谨瑜冷冷的说道:“是前皇后。” 柳絮儿温顺的说道:“是,臣妾知道了。因为臣妾的缘故,害她成了前皇后,臣妾心里实在是不安。” 北堂谨瑜说道:“都是她咎由自取,跟你没有关系。” 午饭时刻,北堂谨瑜面对着倚月宫精致的午膳,完全没有胃口。他心里想着的全是高洺湖,一个被废的皇后,想来也没什么可口的饭菜可供食用吧! 北堂谨瑜冷冷的对柳絮儿说道:“朕还有事处理,你自己吃吧!” 他带着桂喜前往栖凤宫,路上吩咐道:“让御膳房准备着前皇后爱吃的饭菜,送到栖凤宫去。” 桂喜立刻吩咐小太监去御膳房传话。 北堂谨瑜走进栖凤宫暖阁的时候,他才发现他的皇后早已经离开了栖凤宫。 北堂谨瑜气愤的将一个花瓶摔在地上,那花瓶立刻就粉碎了。 他如同地狱修罗一般,冷冷的说道:“封锁宫门,给朕将前皇后找出来。” 这个蠢女人,枉他想着她,亲自来栖凤宫陪她吃饭。她却这么想要离开他。如果将她找回来了,他一定饶不了她。 此时的高洺湖,身穿一身宫女的服装,躲在离宫门不远处的一个树林里。她从栖凤宫逃了出来,准备趁人不备,逃离皇宫。 她知道,离西宫门不远的宫墙上有一处小洞,那个洞口可以容一人通过。等到侍卫换岗的时候,是守卫最松懈的时候,她便能偷偷的溜过去,从那个洞口逃出去。 虽然那个洞口很可能是个狗洞,但是为了自由,她也顾不得了。 就在高洺湖欣喜的等着换岗的时候,她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冷酷的声音:“女人,你活的不耐烦了吧!” 高洺湖猛的回头,就见北堂谨瑜带着两个侍卫,无声无息的站在她身后。 高洺湖瞪着他,说道:“你这个昏君。本姑娘活的好得很。” “是吗?”北堂谨瑜挑着眉毛说道:“将前皇后给我绑了。” 高洺湖是被北堂谨瑜抱会栖凤宫的。她被五花大绑,绑的跟个粽子似的。北堂谨瑜双手紧紧的将粽子似的高洺湖抱在怀里,一路抱回了栖凤宫。 “北堂谨瑜,你放我出去,给我松绑。”高洺湖大声叫着。 北堂谨瑜用一条金色的链子,将高洺湖绑在床榻上。 他笑道:“你别挣扎了,这链子是拿黄金和天铁混合打制而成,坚固无比,也贵重无比,你是挣不脱的。朕说过,非死不得出。你只有死了才能离开这里。” 高洺湖狠狠的说道:“那我宁愿死。” 北堂谨瑜捏着她的下巴,说道:“宁愿死都不肯留在朕身边?可惜你死不成,朕是不会让你死的。” 北堂谨瑜说着,将一个小案几放到床榻上,亲自将几样饭菜端到案几上。 他斟了一杯酒,递到高洺湖嘴边,霸道的说道:“这是你最喜欢的梨花白,喝了它。” 高洺湖将头扭到一边。 北堂谨瑜邪魅的笑道:“怎么,不喝?朕不介意用别的办法喂你喝。” 第346章处理政务 http://.biquxs.info/

论演技,高洺湖可是金梅花奖最佳女主角得主,她的演技是受到肯定的,如今用来跟北堂谨瑜敷药应对,真是大材小用了。 北堂谨瑜嘴角勾着邪魅的笑,说道:“朕要皇后说清楚,朕的吻滋味如何?” 高洺湖强忍着恶心,无限娇羞的说道:“甚好!” 北堂谨瑜满意地哈哈大笑道:“真乖,朕来喂你吃饭。” 他亲自夹了一筷子菜,说道:“来,张嘴。” 高洺湖乖乖的张开嘴巴,像是品尝最美味的佳肴一般。只有让北堂谨瑜满意了,她逃离这里的可能性才越大。 高洺湖的表现,果然令北堂谨瑜感到十分开心。一顿饭吃的异常愉悦。 吃完饭,北堂谨瑜吩咐青葙,让她守在高洺湖身旁,高洺湖若是有事,只管吩咐她便是。 北堂谨瑜居高临下的看着高洺湖,他修长结实的身躯散发出强大的气场,他笑着对高洺湖说道:“朕去议事厅处理一些政务,处理完了再回来陪你。” 说完,转身离开栖凤宫。 这边北堂谨瑜一走,高洺湖便不停的挣扎着,想要将锁链弄断,可是无论她怎样努力,那锁链都纹丝不动。 青葙劝道:“娘娘,这锁链结实的很,连削铁如泥的兵器都弄不断,您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只有皇上才有钥匙,能够将着锁链打开。” 高洺湖心里暗骂北堂谨瑜是个变态,不禁想到自己悲惨的未来,看来还要继续讨好北堂谨瑜,最终将那钥匙骗来,她才好脱身。 高洺湖悲伤的看着锁链,发泄似得将那锁链弄的噼啪乱响。 “哼,你这妒妇也有今天!”一声娇媚的声音自暖阁门口传来,萧贵妃得意的站在那里,柳絮儿亦一脸得意的站在萧贵妃身后。 萧贵妃缓缓向高洺湖走来,她嗤笑着说道:“呦,本宫瞧瞧这是谁啊,怎么跟条狗一样被栓在这里?” 说完,她跟柳絮儿得意的哈哈大笑。 高洺湖气愤的看着她们,说道:“本宫道是哪个宫里跑出来的疯狗,在这里乱吠,原来是萧贵妃跟珍嫔啊!本宫这眼神不好,差点瞧成两只疯狗呢!” 萧贵妃恼羞成怒,她怒气冲冲的说道:“你这妒妇,看本宫不教训你!” 柳絮儿讨好的对萧贵妃说道:“教训这个贱人,不劳娘娘亲自动手,柳絮儿愿意代劳。” 萧贵妃故作优雅的笑笑,说道:“那就请吧,一定要替本宫好好的教训她!” “那是自然!”柳絮儿阴毒的笑道:“当日这贱人处处阻止我跟皇上相见,我一定会将她这张小脸打成猪头的。” 真是冤枉,当初可是失忆的北堂谨瑜阻止她的。如今柳絮儿却将着事算在她头上了。 柳絮儿一步一步朝着高洺湖走来。 青葙站出来挡在高洺湖前面,说道:“珍嫔娘娘,皇后虽然被废,但她还是皇上的结发妻子,不可受辱。” 柳絮儿一巴掌打在青葙脸上,大声骂道:“狗奴才,你也陪替这贱人出头,本宫教训人,轮到你来说三道四!” 青葙的嘴脸流出了鲜血,柳絮儿还觉得不解气,抬起脚一脚踹到青葙的肚子上,将青葙踹到在地,她大声斥责道:“什么皇上的结发妻子,这个贱人也陪。” 青葙痛苦的捂着肚子,跌坐在地上哀嚎。柳絮儿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走到高洺湖面前,一个巴掌扇到高洺湖脸上,瞬间高洺湖脸上便出现一个鲜红的手掌印。 柳絮儿阴毒的笑道:“你这贱人,我一定要将你打成猪头,谁让你经常坏我的好事。” 柳絮儿的巴掌再次举起,当高高落下的时候,高洺湖举着锁链迎了上去。 那坚硬的锁链猛的打在柳絮儿的手上,一道红紫色的肿痕像一条丑陋的爬虫出现在了柳絮儿的手心。 柳絮儿疼的大叫一声,她宛如月宫嫦娥的脸扭曲起来。 柳絮儿愤怒的骂道:“贱人,竟然敢打本宫,看本宫不狠狠的教训你!” 柳絮儿不顾形象,泼妇一样向高洺湖扑过去。 高洺湖冷冷的看着她,等柳絮儿冲到面前时,她用力将那锁链甩起来,朝着柳絮儿的脚下甩去。那锁链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在柳絮儿的双腿出饶了一个圈。 柳絮儿只顾着向高洺湖扑去,结果脚下被绑,她只能直愣愣的向前摔倒,直甩了个狗吃屎。 柳絮儿疼的哇哇大叫。 萧贵妃怒气冲冲的骂道:“你这贱人,被幽禁了还这么嚣张,还以为自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吗?” 萧贵妃叫骂着,扭着腰走过来扶起柳絮儿,她两个一起朝着高洺湖扑过来,高洺湖左右躲避,避开她们的攻击。 萧贵妃冲过去,伸手就去抓高洺湖的头发,柳絮儿也举起巴掌,朝着高洺湖甩过去。 高洺湖只顾着躲避柳絮儿,结果被萧贵妃得逞。萧贵妃拽着高洺湖的头发,得意洋洋的说道:“本宫今天好好教训一下你这贱人。” 她拽着高洺湖的头发,狠狠的将高洺湖的头便暖阁的墙上撞去。 高洺湖忍着疼痛,拼命的抬起脚,朝萧贵妃的腹部踹去,萧贵妃大叫一声,松开了高洺湖。 柳絮儿上前去扶萧贵妃,高洺湖甩着锁链,狠狠的打在柳絮儿的屁屁上,柳絮儿疼的大喊,她自顾不暇,早已顾不得去扶萧贵妃。 高洺湖站在暖阁中央,她双手紧握锁链,如同战神一般杀气腾腾。她狠狠的看着萧贵妃和柳絮儿,冷冷的说道:“还不滚,还想让本宫揍你们吗?” 萧贵妃跟柳絮儿现在原地,被高洺湖强大的气势震慑住了。萧贵妃狠狠的瞪了一眼高洺湖,想要说句狠话。 结果高洺湖扬着手里的锁链,做出一副要打人的模样,萧贵妃吓得缩了缩头,跟就柳絮儿相互一起屁滚尿流的离开了。 高洺湖将跌坐在地的青葙扶起来,她十分感谢她那样维护她。要知道一个宫女的地位底下,选不能跟萧贵妃和柳絮儿相比,可是当她们想要欺负她的时候,青葙却挡在了她的前面。 高洺湖轻轻的擦去青葙嘴角的血,柔声说道:“青葙,谢谢你。若是以后我回复了自由,一定好好的感谢你。” 青葙恭敬的说道:“保护娘娘是奴婢应该做的。只是萧贵妃和珍嫔她们,若是再来栖凤宫可怎么办呢?” 高洺湖扬了扬手里的锁链,说道:“她们暂时应该不会再来了。若是来了,我再把她们打走。” 说着高洺湖调皮的冲着青葙眨眨眼,逗得青葙一乐,说道:“娘娘的模样倒像个女侠呢!” “女侠累了,要休息了。你还不快些伺候女侠休息。”高洺湖开玩笑的对青葙说道。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将暖阁照的无比温馨,高洺湖和青葙相视一笑,都感到久违的轻松。 青葙扶着高洺湖,说道:“娘娘休息一会儿,怕过会儿皇上还会过来,娘娘切莫再惹皇上生气了。” 高洺湖点点头,说道:“我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一定好好讨好北堂谨瑜,让他早点将我放了。” 高洺湖腹诽道,谁知道你哪里需要按摩了,本姑娘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为了早点获得自由,我忍你。 高洺湖温柔的说道:“臣妾知错了,请让臣妾接着为您按摩。” 她小丫鬟似得,一双手缓缓的移到北堂谨瑜胳膊处,小心翼翼的为北堂谨瑜按摩。 她前世虽从未给人按摩过,但是她自己但是常常请人为她按摩。她回想着前世按摩师的样子,努力的学着他们给北堂谨瑜按摩。 她用指腹按压北堂谨瑜胳膊上的穴位。由轻而重,到后来她把全身的力气都放在指腹,心里恶狠狠的把那胳膊当成北堂谨瑜的脸按压,“把你按成个大猪头,让你欺负我,让你宠幸柳絮儿,让你心里想着高洺湖。”高洺湖在心里怒骂着北堂谨瑜。 指腹的力量越来越大,北堂谨瑜疼的叫了出来。 “住手,你想弑君吗?”北堂谨瑜恶狠狠的说道。 高洺湖依旧用力按压,她温顺的说道:“皇上错怪臣妾了,这种按摩技法本来就是如此。刚开始会有些疼,过后就会觉得舒服,皇上且忍着。” 果然如高洺湖所言,胳膊疼痛处过会儿竟觉得轻松了。北堂谨瑜便忍着痛让高洺湖按摩。 按、捏、掐、点、推,高洺湖使劲的摧残北堂谨瑜的胳膊,直到北堂谨瑜的胳膊通红,高洺湖才停了下来。 她乖巧的将手放到北堂谨瑜腿上,笑着开始了另一番摧残。 北堂谨瑜眯着眼睛享受高洺湖的按摩。她的一双手在北堂谨瑜腿部游移,使北堂谨瑜腿部也得到了放松。 她的手柔弱无骨,隔着衣料,北堂谨瑜都能感觉到那双手如丝缎般滑嫩。 突然,北堂谨瑜心里感到一丝异样。高洺湖的手不断的在他大腿处按压。北堂谨瑜感受着她的温度,心里有些好笑,这个女人竟是来撩他了吗? 北堂谨瑜目光深邃,紧紧的盯着高洺湖娇美的容颜。灯光下高洺湖的侧脸完美,娇美温柔。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北堂谨瑜的撩,一双手依旧不停的在北堂谨瑜大腿处按摩。 这女人怎么一反常态,不吵着要离开了?分明白天的时候她态度坚决。是什么时候开始乖顺的?现在她这么撩他,是无心的还是有意的? 北堂谨瑜的脸突然黑了,这个蠢女人不会是故意讨好他撩他,好让他放她离宫? “住手!”北堂谨瑜突然大声喝道。 高洺湖温顺的说道:“是有些痛的,皇上且忍一忍。” 第347章脑袋搬家 http://.biquxs.info/

北堂谨瑜一把将高洺湖推开,冷冷的说道:“女人,你在打什么主意?” 高洺湖莫名其妙的说道:“没打什么主意啊,臣妾在给皇上按摩。” 北堂谨瑜俊美如雕刻般的脸冷酷的盯着高洺湖,他冷哼一声,道:“最好不要动歪脑筋,不然朕是不会放过你的。” 暖阁中灯光摇曳,北堂谨瑜余光中瞥见门口人影闪动。 他起身,抬起脚将高洺湖踹倒在地。地狱修罗般冷酷的脸上是让人害怕的神情:“别跟朕耍花招。” 高洺湖非常想跳起来回击北堂谨瑜,这个喜怒无常的昏君,明明前一刻还在享受她的按摩,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但是如果她反抗了,那么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她要做的事情是讨好北堂谨瑜,取得他的信任,伺机逃离这里。 高洺湖看着北堂谨瑜,委屈的说道:“臣妾不敢耍什么花招,臣妾只是希望皇上能够舒心。” 北堂谨瑜冷冷的说道:“最好是这样!” 他大声喊道:“来人!” 门外人影闪动,青葙走了进来,她恭敬的行礼,曲着身子说道:“奴婢给皇上请安。” 北堂谨瑜恶狠狠的盯着青葙,厌恶的说道:“把她给我锁起来。” 青葙看着跌坐在地的高洺湖,犹豫不前。 北堂谨瑜狠狠一脚,将青葙踢倒,大声骂道:“你这狗奴才,还不赶快把那女人给锁起来,等着朕命人将你的脑袋摘了吗?” 青葙这才起身,将高洺湖用锁链锁了起来。 北堂谨瑜俊美如雕刻的脸上都是狠戾之色,他冷冷的对青葙说道:“看好她,若有什么闪失,朕摘了你的脑袋。” 说完,北堂谨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出,桂喜带着一众小太监大气都不敢出,缩手缩脚的跟在北堂谨瑜身后。 出了栖凤宫,皎洁的月光笼罩着大地。清冽的空气吸入肺腑的一刹那,北堂谨瑜眼里的怒气快速褪去,他的眼神是坚毅霸气的。 北堂谨瑜现在栖凤宫外,回首往去,心里涌起一片柔情,不知道他刚才那一脚,可有踢伤她。他有些担忧,但是克制住自己尽量不去想她。 只是驻足片刻,北堂谨瑜拔腿离开。朝着紫宸殿议事厅的方向走去。 议事厅内烛光摇曳,明明灭灭的将北堂谨瑜的脸照的晦暗不明。他冷冷的对着垂手站立在一旁的沐晨说道:“武王谋反的事情可查的有进展了?” 沐晨恭敬的答道:“是。臣查明武王近年来一直跟楚国有勾结。一直以来都跟楚国有粮食甚至是兵器的交易,臣潜到武王书房,拿到了武王跟楚国国君的书信往来。信中多次言道武王助楚国攻打大周,事成之后楚国扶植武王做大周皇帝。” 沐晨说着,恭敬的将手中的信件递交给北堂谨瑜。 北堂谨瑜随手翻了翻,气愤的将信件扔到桌子上,他冷冷的说道:“真是朕的好皇叔。如今楚国战败,已经派出议和团队赶往我大周。不知武王失去楚国的扶植,可还有其他行动。” 沐晨答道:“据查访,武王在都城郊外建了城堡,里面的地下仓库里藏着大量的兵器,而且他还暗中招兵买马,甚至在皇宫中也安插了奸细。” 北堂谨瑜沉吟道:“皇后身边的青葙,你可有仔细查过。” 北堂谨瑜想到栖凤宫暖阁外的人影闪动,不由的想到了青葙。那个看似忠诚的宫女,他曾多次发现她鬼鬼祟祟的模样。他直觉她一定有问题,青葙待在皇后身边,着实让他很担心。 沐晨大声说道:“吾主圣明,那青葙正是武王的细作。青葙自幼跟皇后一起在太皇太后宫中长大,武王是太皇太后亲子,青葙很早之前就已经被武王收买了。” “哼,果然不出朕所料。”北堂谨瑜冷冷的说道:“继续监视武王的动静。” 沐晨垂手称是。 北堂谨瑜摆摆手,沐晨告退。 议事厅安静下来,北堂谨瑜静静的待在议事厅内,内心翻涌起高洺湖娇美的容颜。他一定会护她周全,不让她受到伤害的。还好他及时将她废黜了,幽禁在栖凤宫之中,让她远离了这种纷争。 当柳絮儿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发现柳絮儿生的跟高洺湖一模一样。他想起当初那个美丽的少女,想起他们曾经的爱恋,又愧疚自己爱上皇后背叛了他们的爱情,于是便封柳絮儿为珍嫔。 带着补偿的心情,他亦将柳絮儿宠成了后宫的传奇。除了出于对高洺湖的愧疚,亦有一丝试探的意味。他想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难道真的有人在后宫安插奸细?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又是谁呢?他真正的意图又是什么?是想谋反篡位? 果然不出他所料,盛宠的柳絮儿身旁也开始有人探头探脑了。于是他一边安排影卫去查探到底是何人所为,一边又开始冷落皇后。 皇后因为柳絮儿的事情跟他争吵,他将计就计便废黜了皇后,将她幽禁在栖凤宫。他害怕有人真的对皇后不利,他想要护她安全,便只能废黜她,让她远离一切纷争。 影卫查出了在宫中安插奸细之人是武王,又顺藤摸瓜查出了武王跟楚国的勾结,查出了武王谋反的证据。武王最近活动频繁,或许他很快就要谋反了。 一定不能让皇后受到伤害。还有柳絮儿,高洺湖已经过世了,他不能让跟高洺湖长得一模一样的柳絮儿也丧命了。烛光摇曳,北堂谨瑜勾着嘴角冷酷的笑着,皇叔,朕一定要让你一败涂地。 暖阁内一片黑暗,高洺湖躺在床榻上睁大眼睛看着无尽的黑暗。只要她轻轻一动,锁住双手的锁链便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皇嫂,皇嫂。”从窗外传来小小的叫声。 “是乐瑶吗?”高洺湖小声问道。 “对呀,皇嫂。你将窗户打开,我进去看你。皇兄他不许我来看你。”乐瑶有些委屈的说道。 “可是我被你皇兄锁住了,走不到窗户旁边。”高洺湖弱弱的说道:“你能想办法进来吗?” 窗外安静了一下,就听见有物体轻微触碰窗户的声音。窸窸窣窣一会儿,就听到乐瑶欣喜的说道:“打开了,哼,这点儿小事还能难道本公主!” 窗户被轻轻的推开,一道人影飞快的闪了进来。 乐瑶飞奔到高洺湖床前,看见高洺湖站在床前,她的双手被一条锁链锁着,锁链的另一头锁在暖阁的墙上。 乐瑶气愤的说道:“皇兄太过分了,竟然将你锁了起来。我这就找他理论去。” 乐瑶衣袖一甩,转身拔腿要走。 高洺湖立刻拉住了她,笑道:“公主切不可去找皇上。只怕公主替我出头,非但帮不了我,反而会让皇上变本加厉的虐我!” 乐瑶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我最了解皇兄,虽然他看起来冷冷的,但是最是心善。” 高洺湖叹了一口气,轻轻的将衣服掀了起来。雪白的肚皮露出来, 在黑暗中,乐瑶看到雪白的肚皮上有一大片淤青。 她战战兢兢的说道:“是皇兄吗?是他将你弄伤的?” 高洺湖点了点头,说道:“白天的时候,皇上一脚踹到这里。” 乐瑶说道:“一定很疼吧?我去找药膏去!” “公主莫去,若是皇上明日看到我涂了药膏,只怕又是一番责骂。”高洺湖看着乐瑶,开口向她求救:“公主可以帮我逃离这里吗?” 乐瑶吃了一惊,说道:“自古以来,从没有皇后离开皇宫的!” 高洺湖淡笑着说道:“自古以来,也没有公主闯江湖的!” 她扬了扬锁链,那锁链相撞发出叮咚响声,高洺湖轻声说道:“我幽禁于栖凤宫,又被锁在这小小的暖阁之内不得自由,更要忍受着皇上的责打。若是公主不救我,只怕我从此便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了。” 高洺湖静静的看着乐瑶,她知道这位公主有一颗侠义仁心,见她受苦,一定会伸出援手的。 果然,乐瑶沉吟片刻,猛地一跺脚说道:“只能对不起皇帝哥哥了。” 她将锁链抓到手里,用尽全力去扯。乐瑶是九璇真人的徒弟,一身的功夫。高洺湖期待的看着她,结果锁链却纹丝不动。 高洺湖有些失望的说道:“这锁链是黄金混合着天铁锻造而成。那天铁坚硬异常,即便是削铁如泥的兵器都不能将这锁链斩断,公主还是莫要浪费力气了。” 乐瑶沉吟片刻,说道:“我去找柳公子帮忙。这锁链既然没办法用兵器将它斩断,那么有没有可能用毒将这锁链腐蚀断。柳公子他深谙各种毒性,一定能找到打开锁链的办法的。” 高洺湖点点头,看来只有这个办法了。 乐瑶转身跃窗而出,高洺湖看着她离开暖阁,心里生出一丝希望,或许不久以后她便能离开这里,离开北堂谨瑜。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早上起来,高洺湖安静的让青葙服侍着梳洗吃饭。她乖巧的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 中午时分,北堂谨瑜带着一众小太监来到栖凤宫。小太监鱼贯而入,每个人手里用木盘捧了各种食材。 北堂谨瑜冷冷的吩咐众人,将食材拿到栖凤宫的小厨房内。 第348章口味挑剔 http://.biquxs.info/

他嘴角勾着邪魅的笑容,冷酷的说道:“把废后带到厨房去,让她用这些食材做出一桌子菜来。谁都不许帮忙。” 北堂谨瑜将锁链打开,侍卫带着高洺湖到了小厨房内。 北堂谨瑜命侍卫把守在门卫,冷冷的道:“所有人都离开这里,不得靠近。朕要亲自监督废后。” 厨房内就剩下北堂谨瑜跟高洺湖二人。北堂谨瑜俊美如雕刻般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柔情。他想到当时在齐州,那时候他跟高洺湖互换了灵魂,他们被黑衣人追杀逃到荒谷之中,二人曾经一起捉了泥鳅烤着吃。他当时就想,以后一定要让皇后亲手为他洗手作汤羹。像无数普通夫妇一般,做丈夫的可以品尝妻子亲手做的爱心饭菜。 可惜他回宫后失忆了,一直也没有机会让皇后亲自做饭菜可他吃。他跟皇后,虽然是大周最有权势的夫妻,拥有一国之富,但是却没办法享受世间最普通的夫妻之情。他们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却没办法像普通人那样,夫妻恩爱,日日相守。 北堂谨瑜看着高洺湖,笑着说道:“皇后请做饭吧。” 高洺湖点点头,开始在厨房忙碌起来。 她环视一圈食材,有各种蔬菜、肉类、鱼类,还有各色米、豆类。 高洺湖想着,煮菜她最不擅长了。若是煮的难吃了,非但无法讨好北堂谨瑜,还会使他生气。煮什么饭好呢?她思考一会儿决定先煮一锅粥好了。粥最容易煮,而且对胃有好处。北堂谨瑜平时山珍海味吃惯了,宫里的御厨将他的口味养的十分挑剔。所以即便是高洺湖厨艺不错,煮出来的饭菜入了北堂谨瑜的口,也讨不到什么好处。粥却不一样,简单清淡,暖暖的喝上一碗,胃里熨帖的很。即便是北堂谨瑜口味挑剔,也一定抵挡不住一碗粥的温情。 高洺湖手里的动作一顿,下意识想要挣扎突然又停住了,她的眼睫轻轻颤了一下,继续安静的做手上的活。 北堂谨瑜见高洺湖并不说话,他也没有再说话。他就想时间就这样定格,那他就可以一直这么抱着高洺湖。 也不用去管什么家国大事,只想和高洺湖在这里谈儿女情长。 北堂谨瑜想到这几天高洺湖似乎真的乖巧了很多,至少她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娇蛮任性,动辄就和他生气闹性子。 他隐隐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细心去想却又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高洺湖不说话,只是觉得有几分可笑。她已然是废后了,可是无人之时他又温温柔柔的称自己为皇后,当真是来耍自己的么。 不过她现在需要隐忍,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换来她的自由。 相拥的画面看起来温馨无比,但是二人心中却各怀心思。 高洺湖到底是没有挣扎,微微侧目看了他一眼道:“皇上,臣妾要开始做饭了。” 但是北堂谨瑜充耳不闻,甚至更加搂紧了她,语气是一贯的霸道:“你就这样做。” “皇上,到时候饭菜没有做好,你又要来怨我无能了。”高洺湖淡淡的说,语气里有着几分的无奈。 北堂谨瑜虽然不舍得松开,但是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着高洺湖做的饭菜,想着等做完饭怎么抱都可以,北堂谨瑜就缓缓松开了手。 高洺湖要开始生火做饭,虽然她没有做过饭。但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毕竟一个抗旨之罪是现在的她承受不来的。 高洺湖在灶前蹲下,看着拖在地上的衣裙,有些无奈的挽起来。 她拿起火折子生火,但是她不懂如何的放柴,胡乱的在灶里塞满了柴火,那柴火点不燃却烟熏火燎的。 高洺湖被呛的不行,顿时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北堂谨瑜连忙把高洺湖从灶前拉过来,看着眼泪都要被呛出来的她,有些心疼的说:“好好的生个火怎么还把自己呛成这样?” 高洺湖站在窗户边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那没有生成的火,微微皱起眉头。 北堂谨瑜看着高洺湖这个狼狈的样子,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我来生吧。” 高洺湖有些意外他的话,但是北堂谨瑜已经抬步朝灶火走去了。一想到自己没做过饭就被呛成这样,北堂谨瑜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怕是连厨房都没有进过,还不知道会被呛成什么样子呢。 如果北堂谨瑜被呛到,又迁怒自己,那可真的怎么解释都说不清楚了。 想到这里,高洺湖拉住了北堂谨瑜,对他说:“皇上,还是我来吧,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我一定会把火生起来的。” 说着她又重新在灶前蹲下了,北堂谨瑜看着她坚持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干脆就站在一旁战术指导。 “你的柴火塞的太满了,人要忠心火是要空心。”北堂谨瑜说完,高洺湖便连忙很听话的取出一些柴火,再生火果然就顺利了很多。她看着成功烧起来的火,心里满满都是成就感。 看见火被成功的烧起来,北堂谨瑜的唇边也露出笑意。 厨房里有着烟雾,北堂谨瑜抱臂站在一边看着她忙活,感觉自己就像是平常百姓家的丈夫在看着自己的妻子为自己做饭,心里泛起来丝丝甜。 若是从此以后,他们两个人能这样平淡简单,相伴一生,那该有多美好啊。 但是他也深深的明白,越是平淡的东西越是难得,尤其是生在帝王之家,那根本就是奢望。 半个时辰就这样过去了,高洺湖的粥也熬好了。她看着热气腾腾散发着香味的粥,心里满满都是成就感,同时也暗暗祈祷着,北堂谨瑜这个大魔头能够喜欢。 “皇上,臣妾已经做好了。”高洺湖唇边露出一个笑容。 北堂谨瑜正走神想着那些朝朝暮暮的事情,突然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看着高洺湖,却被她唇边的笑容晃了眼。 “皇上?”高洺湖用着疑惑的目光看着他,北堂谨瑜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对,连忙一本正经的道:“既然做好了,我命人来端,你与我一同去前厅吧。” 高洺湖点点头,目光再看了看自己熬的粥,希望北堂谨瑜不要再大发雷霆, 对于北堂谨瑜的喜怒无常,高洺湖真的是受够了。 跟着北堂谨瑜走到前厅的时候,青葙和一众奴才连忙行礼:“参见皇上。” 北堂谨瑜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起身,青葙连忙赶到高洺湖身边,掏出手帕给她擦脸道:“娘娘,奴婢给您擦擦汗,要不要奴婢再给您揉揉手?您做饭肯定辛苦了。” “不用了,我没事。”高洺湖接过青葙的手帕自己简单的擦了擦,然后走到了北堂谨瑜身边,青葙也跟着走过去。 “青葙,听你这话是朕做的不对,让废后受累了?”北堂谨瑜的语气淡淡,但高洺湖分明在北堂谨瑜的语气中感受到了怒意。 “奴婢不敢,请皇上赎罪。”青葙连忙跪下来,惶恐的说。 北堂谨瑜冷哼了一句:“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敢编排主子的事情。” 高洺湖的心悬了起来,正准备开始替青葙求情的时候,突然目光瞥到桂喜端着自己刚刚做好的粥走过来。 “皇上,臣妾的粥已经熬好了,你不妨先尝尝味道?青葙口不择言惹怒了您,臣妾自要好好惩罚她。”高洺湖微微屈膝说,想把北堂谨瑜的注意力拉开。 北堂谨瑜看着放在自己桌上的清粥,突然想到方才在厨房里那一幕慕温馨的画面,眼中涌出几分笑意。 “起来吧。”北堂谨瑜一挥手,决定不追究青葙方才的失言,满怀着期待开始尝高洺湖亲手做的粥。 北堂谨瑜喝了几口,虽然是再普通不过的粥,但是他却觉得美味无比,比起那些山珍海味更让他有食欲。 高洺湖看着北堂谨瑜静静喝着粥,也不说话。但她心里想着,既然都喝了应该没有很失望吧,不然像北堂谨瑜这么挑剔的人,怎么可能会吃得下去。 然而高洺湖还没有高兴一分钟,北堂谨瑜突然将桌上餐盘往地上一挥,清脆的声音后瓷片瞬间碎了一地,众人纷纷都跪下来。 高洺湖更是被惊吓到了,但是她也连忙跪下,有些惶恐的看着北堂谨瑜:“皇上,臣妾……” “高洺湖,朕让你做饭,你就做这个来糊弄朕?当真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了么?”北堂谨瑜气愤的说,目光紧紧盯着高洺湖不放。 高洺湖听到北堂谨瑜如此毫不客气的训斥自己,心里的怒意腾的涌上来,她恨不得此刻站起来狠狠扇北堂谨瑜一巴掌,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 就算是被训斥,被责罚,她都得全盘接受,甚至还得认罪,承认是自己惹怒了他。高洺湖藏在袖中的拳头紧紧握着,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一脸的自责:“臣妾有罪,请皇上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既然废后也明白自己的过错,那就好好的反省!”北堂谨瑜收回看向高洺湖的目光,对一旁的太监冷冷说道:“来人,把废后带下去关押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踏出房门一步。” 说着他未看高洺湖一眼,便拂袖而去。 高洺湖看着北堂谨瑜怒气冲冲离去的模样,一时有些失神。 第349章糊弄废后 http://.biquxs.info/

“娘娘,这……”两个太监站在高洺湖身边,意思很明显了,高洺湖回过神目光看着碎了一地的碎片,一地狼藉中也包括她费心做好的饭菜。 “等一下,我自然会和你们离开。”她的声音有些冷淡,蹲在那些碎片面前伸手开始捡起来,一旁的青葙连忙阻止她道:“娘娘,万万不可,这些事情还是奴婢来吧。” “没事,我自己来。”高洺湖态度坚决的说,她伸手去捡碗筷,又想到刚刚北堂谨瑜在厨房里从身后轻轻的抱着自己的模样,眼泪突然就忍不住落下来。 为什么他非要这样呢?总是给自己一点点温暖,然后在她有着几分希望的时候突然给她一个重重的巴掌,让她的心顷刻又如死灰。 “嘶……”高洺湖的手突然被尖锐的碎片划伤了一下,她看着手指上涌出的鲜血,微微有些愣神,一旁的青葙看不下去了,连忙抢着来收拾。 高洺湖又被那锁链困住了,她坐在床榻上目光无神的看着窗外。 那一地的碎片虽然收拾好了,但是盘子被摔成的伤痕,却如同她的心一般,再也修复不了最初的模样了。 北堂谨瑜离开栖凤宫后,就去了柳絮儿所在的倚月宫。 柳絮儿知道皇上下朝后立马去了高洺湖那里,心中气愤的不行,谁知刚刚宫女又传回消息说皇上在栖凤宫大发雷霆,指责废后做的饭菜是用来糊弄自己的。 她心里得意的笑着,但是转念一想皇上肯定在高洺湖那里待不下去,说不定会来这里,他刚刚对高洺湖的饭菜不满意,那肯定没有吃饱,所以她得准备着膳食,随时候着皇上过来。 柳絮儿听到殿外传来桂喜尖锐的声音高呼皇上驾到时,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然后又立马换上了温婉的模样,走出屋外去迎接北堂谨瑜。 “臣妾恭迎皇上。”柳絮儿温柔的说。 北堂谨瑜看到柳絮儿这么乖巧服帖的模样,又因着她的容貌让他想到高洺湖,心里更是有着几分温情,就笑着对柳絮儿道:“爱妃请起。” “皇上,臣妾备好了膳食,不知道皇上可有用膳?”柳絮儿询问着。 北堂谨瑜坐下看着她:“若是今日朕不来,爱妃可是要一直备着?” “肯定是要时刻备着,无论皇上来不来,臣妾都要准备好,这样能更好的伺候皇上,也能让自己心安一些。”柳絮儿十分善解人意的说。 北堂谨瑜听着柳絮儿的话,觉得十分的舒服,他很是满意的目光看着柳絮儿:“爱妃,有你如此贴心,朕心甚悦。” 奴婢们很快就把准备好的佳肴端上来,然后又很快退下去了,偌大的寝殿里只剩下北堂谨瑜和柳絮儿,她看着这些菜笑道:“臣妾陪在皇上身边的时间尚短,不知道皇上偏爱吃些什么,于是命人准备了些小菜,我在家中的时候额娘尝尝做给我吃,虽然不比山珍海味,但是却独有家的味道。” 北堂谨瑜听着柳絮说到家的味道,脑中不可控制的想到高洺湖给自己做的那一碗粥,她辛苦的为自己熬的,却被自己无情的挥了一地。 她应该很委屈吧?北堂谨瑜想到那高洺湖被烟雾呛的不行却仍然坚持着给自己做饭的模样,心中有些动容。 北堂谨瑜的心情突然失落起来,柳絮儿看着他这模样,咬唇有些不安的问:“皇上,您是不喜欢臣妾准备的饭菜吗?” 被柳絮儿的话唤回神,又看到柳絮儿小鹿般不安的眼神,想到高洺湖的模样,北堂谨瑜突然有几分的懊恼,自己好好的怎么又想到那个蠢女人。 明明眼前这个女子才是最合自己心意的,温柔乖巧,半分没有高洺湖的骄纵跋扈,更不会狠毒的去谋害别人的性命。 若不是高洺湖,他最挚爱的高洺湖怎么会离他而去,让他遗憾至今,他怎么能想高洺湖那个恶毒的女人呢? 北堂谨瑜轻轻拍了拍柳絮的手安抚她:“没事,爱妃多虑了,朕方才想到些旁的事情分了神而已。” “皇上若是有烦心事,可否说来臣妾一听,也能为皇上分担一二。”柳絮儿抓住机会,想着去当一朵解语花。 “没事。”北堂谨瑜手一挥,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不说那些烦心事了,还是用膳吧。” 柳絮儿虽然表面笑得温和,但是放在桌下的手却紧紧绞着帕子,肯定是因为那个高洺湖,她现在就算是被废黜了,还是扰的皇上心神不宁的,她一定要趁早,让她完全消失在皇上的身边,消失的干干净净。 柳絮儿狠毒的心思藏在乖巧的表面下,没有丝毫的破绽。 柳映江拿起那链条细细打量,目光不经意落在高洺湖纤细白皙的手指上,她的手皮肤如凝脂般细腻,但是中指一段细红的伤痕却让他停住了目光。 这伤口看起来是新伤。 “你的手怎么了?这伤口看起来是最近划伤的……”柳映江握着她的手有些心疼的说,高洺湖下意识的挣开了他的手,链条随即发出轻微的响声。 柳映江意识道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了她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乐瑶见此情况,连忙跑到高洺湖的身边看着握着她的手打量道:“皇嫂,你怎么好好的受伤了?” “这点伤不算什么。”高洺湖摇摇头轻笑着说,她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了,今日下午那碎片划伤的不是她的手,而且她的心,一片一片狠狠的扎在她的心上,让她痛苦不堪。 “皇嫂,乐瑶和柳大哥一定想办法重新让你快乐的!”乐瑶有些心疼的说,虽然她特别希望皇嫂跟皇兄在一起,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但是她更希望他们都快乐。 “乐瑶,我来试试看昨日炼制好的毒能融了这铁链么?”柳映江有些迫不及待的拿出一小罐子药。 “肯定可以的!”乐瑶满怀着期待说,目光里都是希冀。 要是这次真的成功了,那么皇嫂真的就自由了,那么也就意味着她……永远离开皇宫了。 乐瑶心里的情绪有些复杂。 她退后几步,给柳映江提供空间。 柳映江拿起链条,将药罐子打开小心翼翼的滴了几滴在上面,那药水遇到链条后发出了几声滋滋滋的响声,并且生起了几缕青烟。 “怎么样?”乐瑶惊喜的问,三个人也都怀着期待翘首以盼,可是那青烟散去后,那链条竟然是完好无损,一点儿被融的痕迹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乐瑶惊讶的说,拿着那链条晃了晃,它还是如初的模样。 高洺湖的眼中难掩失望,但是她很快掩饰下去笑着说:“没事没事。” “不应该啊……”柳映江也是很疑惑,这明明是腐蚀性最强的毒药,任何东西遇到都会瞬间被摧残,为何遇到这链条就不管用了。 “这链子是拿黄金和天铁混合打制而成,坚固无比。”乐瑶很是失望的说,满目的都是无奈:“我的师父传我的内力也破不了,如今柳大哥你的毒药也不成,这该如何是好。” 高洺湖看到乐瑶的模样,连忙安抚她:“乐瑶,你别着急,我不急于这一时离开,你们也无须自责,你们肯帮我们我已经很感激了。” “皇嫂,我一定尽快让你离开的。”乐瑶说着,柳映江也附和道:“对,你要相信我们,等着我们来救你。” “好!”高洺湖点点头,满心的感激。 “皇嫂,我们得走了,一会儿天色晚了不方便出宫。”乐瑶说。 柳映江看了看自己的药罐道:“我回去好好再研制研制,过几日便来寻你。”柳映江虽然迫切的想要救高洺湖出去,但是他也明白现在更重要的是要是研制出可以溶解这链条的毒药,这是唯一的方法了。 他掩饰住眼里的失望,今日高洺湖不能跟他们一起走,不过他相信一定会有那一日的。 “那我们便走了,你自己在这里,照顾好自己……”柳映江有些不放心的说。 高洺湖点点头目送着他们从窗户口消失的身影,看着困住自己的链条,笑着有些嘲讽。 北堂谨瑜啊北堂谨瑜,你可真是要逼死我。 高洺湖看着已经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这个时候北堂谨瑜应该下朝了吧,肯定又去倚月宫寻柳絮儿了,那里才是他的温柔乡,自己于他而言不过是废后,甚至还害死了他宠爱的妃子和未出生的皇儿,还有间接导致他此生最爱的女子不能陪在他的身边。 所以他是恨自己的,但是那自己与她的爱情呢?那些事情本就与她无关,而且愉贵人的死根本就是萧贵妃干的,所有的罪责推到她身上,让她变成世人眼中的毒妇。 她高洺湖向来都是高傲无比,如今竟然到了这种卑微屈膝的地步,当真是比死还折磨她。 果然啊,世事难料。 高洺湖心如死灰,心中所想所念,不过自由而已。 北堂谨瑜略思衬了一下,然后道:“沐晨,你继续盯着武王,伺机将他与大臣勾结的书信取来,然后再多派些人守在他的城堡附近,记住,万不可被发现!” 第350章有机可乘 http://.biquxs.info/

他登基不久,根基尚未稳固,而武王在朝中多年,当年他还是皇子的时候,武王就暗中笼络大臣,那时他便有所察觉,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他为皇帝,为了大周朝的基业和社稷,他绝不会容许叛臣败坏朝纲。 “是。”沐晨恭敬的应着,北堂谨瑜看着手中的奏折,是谏议大夫和几位大臣联合上奏,所言不过是劝诫他珍嫔已经是破格封位,如今又得盛宠恐惹后宫非议,后宫不宁也不利于前朝等等。 他眼中的情绪复杂,一是觉得这朝中众人以及那暗处的眼睛,终于不再是盯着高洺湖那个蠢女人了,但是把这祸水引到了倚月宫,他的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 如今柳絮儿在他心中,分明就是他爱而不得的高洺湖,当初他没有护她周全,让自己遗憾终生,如今他必须护好柳絮儿,不能再让悲剧重演。 “你先下去吧。”北堂谨瑜的声音响起来,沐晨很快就消失了。 北堂谨瑜重新拿起一分奏折来看,内容又是上谏自己不可独宠珍嫔。 他有些心烦意乱,根据暗探来报,倚月宫最近好些宫女太监偷偷被人换了,因为宫中下人众多,不能明目张胆的调查,恐打草惊蛇。 所以他要护好柳絮儿,不能再让那些歹毒之人有可趁之机。 天色渐渐晚下来,北堂谨瑜处理好了政务,便起身朝倚月宫走去,在去倚月宫的路上,有一个岔口,那一条宫道方向,就是栖凤宫,从前这路上都是宫人往来不停,如今越发冷清。 他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朝倚月宫而去。 柳絮儿早早知道北堂谨瑜要来,满心欢喜的备好了晚膳,又梳洗了一番,她牢牢记着萧贵妃的话,不能施太多胭脂粉黛,皇上当年钟情的高洺湖看起来便是纯白无暇,最是美好,如今她因着这与高洺湖相似十分的脸深受恩宠,她又怎么能不做足高洺湖的模样? “皇上驾到……”窗外传来桂喜的声音,柳絮儿眼睛一亮,露出欢欣,连忙屈膝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爱妃请起。”北堂谨瑜道,伸手牵着柳絮儿起来。 用膳的时候,柳絮儿轻声与他说:“皇上,臣妾听宫人言今日皇上一整日都待在御书房,为国事操劳,皇上还是要注意龙体。” 北堂谨瑜听着柳絮儿的话,唇边露出几分欣慰的笑容:“爱妃所言让朕甚感舒心,你这么体贴,当真是朕的珍宝啊。” 柳絮儿听着北堂谨瑜的话,心中得意与喜悦交加,但是她表面却是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皇上,臣妾能为皇上所悦,是臣妾的福分。” 北堂谨瑜越发满意的笑起来。 用完晚膳后北堂谨瑜坐在窗前,闲闲的饮茶,柳絮儿正拨琴抚弄,发出清远婉转的声音,让人不由自主的沉迷其中。 窗外夜色已沉,寝殿内却是灯火阑珊,烛光照映出二人的身影,看起来很是静和安好。 柳絮儿低头抚琴,不时抬眸看向北堂谨瑜,露出温柔一笑,在烛光的映衬下,更添几分动人。 北堂谨瑜看着此情此景,确实是有几分岁月静好,但是不知为何,他心中又觉得怅然若失,真正开心不起来。 柳絮儿的琴声确实动听,但是因着她从小就不受待见,看多了薄凉人心,心中积怨已深,每每抚琴便总有几分是悲凉。 听的北堂谨瑜的心情也有几分的低落,他的脑中总是不由自主是想起高洺湖,这个时候她睡了吗?若是没有睡,会是在想什么呢? 一曲琴音完毕,柳絮儿勾起笑容款款而至北堂谨瑜面前,屈身蹲在他的身边:“皇上,臣妾弹完了,为何皇上不高兴了?” 北堂谨瑜看着柳絮儿,恍惚中又看到高洺湖,他伸手抚了抚她的脸,带着几分温情问道:“你这琴声总是这么悲凉,可是有什么苦楚?” 柳絮儿咬咬唇,缓缓摇摇头;“臣妾能陪伴皇上左右,又深受皇上爱护,没有任何苦楚,只觉得幸福的很。” “爱妃无事就好。”北堂谨瑜点点头,突然想起几日前自己摔了那饭菜,高洺湖惊慌无助的眼神,有些心不在焉。 柳絮儿娇柔一笑,缓缓起身双手攀上了北堂谨瑜的肩膀,眼中有着几分胆怯与紧张。 北堂谨瑜看着她小鹿般的眼神,心中一动脑中恍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把抱起她,朝床榻走去,帘帐渐渐散开,烛火也尽数熄灭。 一夜温温而过。 接连几日北堂谨瑜都留宿在了倚月宫,用膳散心也都是由柳絮儿陪着,内务府的赏赐也是接连不断,一时间倚月宫恩宠极盛。 寝殿内,北堂谨瑜正与柳絮儿饮茶闲谈,清风吹过茶香飘散,柳絮儿看着北堂谨瑜,心中满是倾慕。 “皇上,你尝尝这茶,是臣妾亲自沏的。”柳絮儿将一杯温茶端给北堂谨瑜,杯中清茶温热似盛着青烟缈缈,香味悠长醉人。 一帘春欲暮,茶烟细杨落花风。 北堂谨瑜伸手接过来浅尝了一口,顿时觉得唇齿生香,回味无穷,他点点头赞赏道:“爱妃手艺果然不错,这茶甘甜清冽,朕很喜欢。” 柳絮儿听此有些害羞,垂下眼眸勾唇轻笑,一缕头发从额边垂下,北堂谨瑜原本是伸手想要替她抚起,但是突然想起厨房那日的高洺湖,也是如此墨发轻垂,垂眸敛眉。 他抬起了的手又缓缓放下去,他恍然发现,已经很多日没有见到高洺湖那个蠢女人了。 她为高洺湖的发髻别了一支精致的琉璃白玉簪,更衬的她墨发如许,眉目出众,青葙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很是惊叹的说:“娘娘,你可真美,这发簪与你真是相配。” 一边说着她取了一旁的铜镜给高洺湖瞧,高洺湖淡淡瞥了一眼轻笑道:“我一个废后,别这么精致的发簪做什么?” 看到高洺湖眼中的嘲讽,青葙想要安慰几句,却发现高洺湖的目光一直看着窗外,于是她试探的问:“娘娘,可否要青葙将窗户打开?” “嗯。”高洺湖应了一句,微微勾起一个笑容道:“今日的天气似乎不错,我想看看。” 青葙连忙将那窗户打开,晨光瞬时倾泻而入,透过窗户上方的花纹檀木,在地上落下斑驳碎影。 “娘娘,今日院里的花都开了,很是好看呢。”青葙笑着说,高洺湖的目光看过去。 此时正逢春夏之交,正逢牡丹花开,院中白牡丹玉骨冰心,纯白无暇,在苍苍青叶的映衬下越发有几分孤清。 这几分不羁倒像极了自己。 “青葙,你先下去,我想一个人待会。” 屈膝行了礼,青葙很快就消失在寝殿内。 偌大的寝殿里瞬间又只有高洺湖孤孤一人,冷清的不成样子。 窗外突然传来闲碎的声音,扫地的宫女并未发现遥窗而望的高洺湖,只见四下无人便悄悄聊起来。 “听说皇上这些时日都宿在倚月宫,连用膳都不在紫宸殿了,一下朝就赶过去了。” “谁说不是呢?这珍嫔真是宠冠六宫,简直比萧贵妃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啊,连带着倚月宫的宫女都是格外高人一等呢,可不像咱服侍这废后……” 窗外传来的声音高洺湖渐渐听不进去了,她脑中只是想着,这许多个被铁链的深夜她独自捱着熬着,他却怀抱温香玉,流连忘返,如今这般宠爱柳絮儿,怕是都要忘记了还有自己这个废后吧。 北堂谨瑜这一日都有些心神不宁,在御书房处理政务的时候,竟然险些在一奏折上批上了高洺湖二字。 桂喜见他脸色凝重,轻声劝道:“皇上若是累了,就歇一歇。” 北堂谨瑜将奏折搁下,伸手揉了揉眉心状似不经意的问:“栖凤宫那边怎么样了?” “回皇上,今日宫女说娘娘赏花赏了一日。” 北堂谨瑜眉头微皱:“她一个人?” “是。”桂喜如实回答,北堂谨瑜垂下眼帘眸中情绪复杂,心中竟然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的感觉一直跟随着他,就算是看到柳絮儿温婉柔顺的模样,也未能安抚他的情绪。 夜色渐深,各宫也都已歇下了,倚月宫更是旁退了宫人,柳絮儿与北堂谨瑜相卧于榻上,红烛帐暖,光影重重,柳絮儿墨发披散睡颜安静,在烛火的映衬下更是乖巧可人。 北堂谨瑜目光看着她,脑中却不可抑制的想起另外一张熟悉的脸。 今日桂喜说她一个人赏了一整日的花,那些花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呢? 仔细算来,自己已经有足足半月未见她了,这些时日他日日留宿倚月宫,可是茶饭闲谈之时,他总是忍不住想起她。 有时候看着轩窗前绾发别簪的柳絮儿,他会恍然想到被自己困住的高洺湖,她日日行走不便,更无几人与她交谈,也难怪一日一日的沉寂下去。 北堂谨瑜的心里越发宁静不起来,觉得这倚月宫待的不舒服,思衬片刻后便起身穿衣离去。 此刻夜深如浓墨,月影迢迢为这寂夜平添几分朦胧意境,从树中映照而过流的一地斑驳,栖凤宫内烛火摇曳,隐隐传来交谈声。 “映江深夜前来,不知可有打扰高姑娘就寝?”说话的正是柳映江,他坐在桌前微含笑意。 第351章有要紧事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坐在床前,披着单薄外衣,看着柳映江轻笑着摇摇头:“没有,我本也没有睡意,此刻你前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我方才又制出一味毒药,腐性更甚,便着急过来试试,若是不成我再回去试,好尽早助你脱离苦海。”柳映江说着从袖中取出一精致的白玉小罐。 高洺湖的眸中满是感激:“柳公子,这么晚你还为我的事情辛劳,我都不知如何谢你。” 柳映江笑着说:“你若是真要谢我,等我成功救出你,你跟随我浪迹天涯如何?” “柳公子如此潇洒,我当真是羡慕。”高洺湖笑言,柳映江拿过那小罐走到高洺湖身边,倒出几滴清夜在铁链上,瞬时有青烟冒出,只可惜又是如上次一般,清夜尽而铁链不伤分毫。 柳映江端详了一番,继续道:“这毒药毒性甚强,还是无力毁这锁链,或许我应该另寻他法。” 高洺湖虽然有些失望,但是柳映江如此尽心帮助她,她更多是感动。 “柳公子,无碍的,来日方长法子肯定会有的。”高洺湖勾唇浅笑,安抚似乎比她更失望的柳映江。 “来日方才……”柳映江喃喃的重复着这四个字,看着月色映照下的高洺湖,敛眉浅笑,平白添了几分温婉,牵扯着他的心。 北堂谨瑜深夜为见高洺湖而来,一路上脑中忍不住想象着见到高洺湖会是如何情景,是会欣然惊喜,还是故作不在乎呢……他满怀期待,踏入栖凤宫后脚步都加快了几分。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栖凤宫内,月色迷蒙,他心心念念的人此刻竟然与柳映江私自相会,他还以为自己不来看她,她会黯然神伤,如今看来竟是这般春风得意,连自己的身份都顾不得了。 花前月下,两人轻言浅笑,当真如一对璧人。 北堂谨瑜站在窗户外不远处,看着寝殿内的二人脸上的笑容觉得分外刺目,他紧紧握住了拳头眸中满是寒意,径直推开了寝殿的门闯进去。 “高洺湖,你竟敢与人私会!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他目光紧紧看着高洺湖,周身散发着怒意,气势逼人。 北堂谨瑜朝柳映江逼近了几步,沉着脸:“柳映江,你信不信朕让你,今日出不去这个皇宫。” “北堂谨瑜!”高洺湖看着两人脸色凝重,唇枪舌战很是激烈,但是他看北堂谨瑜如此发怒,心里有些不安起来,柳映江本就是为救她而来,如今还因为她对上北堂谨瑜,无辜涉及,她心中有愧。 “怎么?废后舍不得朕动你的情郎了?”北堂谨瑜目光转向高洺湖,此刻的他如同一头随时会发怒咆哮的狮子,暗藏在他此刻冷言冷语下的是汹涌的波涛,一旦被触及,真的是万劫不复。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高洺湖抬眸迎上他的目光,看起来带着几分坚决。 “相信你?此时此刻你叫我相信你?”北堂谨瑜收紧拳头,逼问高洺湖:“你与人私会毫无悔意,竟然还叫我相信你,你当真是如此不要脸了吗?” 他眼眶发红,盛着滔天的怒意和汹涌的寒意,让人不敢直视。 “北堂谨瑜,你如此待她,根本不配拥有她,今日我前来就是要带她离开,若是你还有几分人性,就解了这锁链放她出宫。”柳映江听到北堂谨瑜质问高洺湖,又见她脸色苍白,满目死灰的模样,想必是早已死心了吧。 既然他的毒药解不开这个锁链,那就让北堂谨瑜亲自来。 北堂谨瑜没有理会柳映江的话,突然伸手狠狠掐住高洺湖的脖子,手中不断用力,高洺湖呼吸越发艰难,脖子上不断传来痛楚,她的脸色惨白,面容痛苦。 柳映江心疼的不行,又怒又急伸手便要与北堂谨瑜打起来,但是高洺湖却一直示意他不要动手,艰难的发声:“别……别打……” 她想大家心里都明白,今日的事情若真的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若是柳映江真与北堂谨瑜打起来,动静闹大了,他更走不了。 北堂谨瑜看着痛苦不堪的高洺湖,低沉着声音隐忍怒意问她:“回答朕,你真的想要跟他走?是不是?” 月色依然铺洒进来,却分外冷清,照得寝殿内满生寒意,月色下高洺湖的脸,痛苦至极。 “我……”高洺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了,一阵阵窒息的感觉传来,她恍恍惚惚想起今日她看到的牡丹花,良辰美景,却只有她孤寂一人。 这凤栖宫难捱的日日夜夜,他怨恨自己害死他的挚爱和宠妃,甚至那日柳絮儿嫁祸自己,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信她,这些事情如今想起来,真是历历在目,幕幕锥心。 对上北堂谨瑜满是冷意的眼眸,最后,她终于缓缓点了头。 掐住自己脖子的手突然松开,她重新得以自由呼吸,大口喘气起来,还伴随着剧烈的咳嗽,柳映江连忙倒了杯茶水给她。 北堂谨瑜心中怒意不减反增,想到方才高洺湖竟然真的点头,她竟然真的想要离开自己! 若不是还存着几分理智,此刻他怕是早已手刃了他们! “北堂谨瑜。”高洺湖目光看着北堂谨瑜,沙哑着嗓子缓缓说:“北堂谨瑜,你不信我,亦不爱我,如今都不重要了,你放我走吧,你我早已两看生厌,不如好聚好散,我知晓你恨我入骨,只是希望你看在从前的情意上,放我走吧。” “放你走?”北堂谨瑜冷笑一声,恨恨的说:“我北堂谨瑜怕是没有那个肚量,朕宁愿你死,也不会放你走。” “北堂谨瑜,你当真如此绝情?”高洺湖看着他冷漠神情,眼泪不受控制的浮上眼眶,她凄惨的笑道:“连一条生路都不肯给我了么?” “高洺湖,你现在只是一个被废黜的妃子,有什么资格跟朕谈旧情,谈生路,你私会奸夫,不知检点,甚至还妄想着出宫,这些账朕都还没有好好跟你算!” 柳映江看着北堂谨瑜如此蛮狠,出身护在高洺湖面前,也是冷冷的目光看着北堂谨瑜:“北堂谨瑜,你当真是心狠手辣,连一个被废黜的人都不放过。” “别说是废黜,就算是她要死,也只能死在这皇宫内。”北堂谨瑜见柳映江这般护着高洺湖,越发觉得可笑起来。 他不顾夜寒迫切的想要见她,她却送给自己如此一幕好戏,真叫他……刻骨铭心! 高洺湖眼睫轻轻颤动着,眼泪缓缓从眼角滑落,她的眉间落满着哀哀的悲伤。 柳映江站在她身边,见她如此神情十分的心疼,伸手想要抚抚她的长发,却在堪堪抚上的时候停住了手。 “高姑娘,你……没事吧?”他收回手,温声问他。 “没事。”高洺湖轻轻摇摇头,垂下眼眸遮掩住心中的情绪。 北堂谨瑜带着几分怒意从栖凤宫出来,冷着一张脸朝御书房而去,他满心都是高洺湖点头那一幕,那一刻他真是感觉如坠深渊。 他从御花园穿过,没有注意到不远处花丛外的一个身影,待到北堂谨瑜的身影渐渐走远了,那个人才缓缓探出了头。 这宫女是萧贵妃的贴身宫女,因着萧贵妃是最喜用凝脂粉,但是需要加入些夜露调和,所以时常要宫女夜间出来采集夜露,不曾想,今日这宫女竟然在御花园看到皇上的身影。 皇上大半夜这是从哪来的……那宫女顺着北堂谨瑜走过的方向看去,好像是……栖凤宫。 她心里很是惊讶,原本是想去折返告诉萧贵妃的,但是想着皇后已被废黜,自家娘娘很有可能登上后位,那么今日若是自己能探清楚这栖凤宫里的事情,她的前途自然是光明的很。 想到这里,宫女悄悄朝栖凤宫而去,夜色已深又因着凤栖宫里冷冷清清,偌大的宫殿白日也寻不到几个人,更何况是晚上。 这宫女很快就找到了高洺湖的寝殿,看着寝殿内依然有着烛火摇曳,她越发狐疑起来,待她小心翼翼靠近后,却被听到寝殿内传来的声音惊了一跳。 “高姑娘,北堂谨瑜这般待你,丝毫不顾及夫妻情分,你又何须顾及他,今日若我与他大战一场,说不定还能擒了他让他为你解开这锁链……”这声音分明是一个男子。 “我不能再连累你了,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高洺湖的声音带着几分疲倦。 宫女缓缓从窗户边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男子,只可惜他背对着窗户她未能瞧清楚他的脸。 思忖了下,宫女小心翼翼的折返,出了栖凤宫后匆忙朝着萧贵妃的寝殿而去,她要把这个惊天大秘密告诉萧贵妃。 废皇后深夜私会男子,而且还被皇上发现了,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废皇后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萧如烟本睡的安稳,却听闻寝殿外有个宫女一直说有要事求见,她微微皱眉,很是不耐烦的道:“谁在外面吵闹?活的不耐烦了?” “回禀娘娘,是去采集夜露的宫女,说是有要紧事,一定要现在禀告。”寝殿外候着的宫女恭敬回答。 “大半夜的,能有什么要紧事?”萧如烟缓缓睁开眼睛,原本精致妩媚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慵懒,长发有着几分凌乱却丝毫不减美感,轻蔑的眼神看向门外。 “这宫女如此不懂事,竟然扰了本宫清梦,赶出宫去。” “娘娘,奴婢真的有要紧事……奴婢刚刚看到皇上了……”那宫女慌张回答,却成功使得萧贵妃收回了命令,她随意披了件衣裳,在一旁的檀木桌前坐下:“带她进来。” 那宫女一进寝殿就跪倒在地,急切道:“娘娘,奴婢方才去御花园采集夜露,当真是看到皇上了。” “噢?”萧贵妃斜斜靠在椅子上,模样慵懒,未施粉黛的脸少了些白日的妩媚妖艳,到更添几分净美,她目光斜斜的瞥了跪着的宫女一眼,淡淡发问。 那宫女慌乱点头,一五一十的说起:“奴婢远远看到皇上从栖凤宫出来,脚步匆忙,怕皇上情绪不高不敢上前打扰。” 第352章几分得意 http://.biquxs.info/

“栖凤宫?”萧贵妃眯了眯眼睛,微微生出几分寒意:“你可瞧清楚了?” “奴婢瞧的很清楚,而且还特意潜进栖凤宫瞧了个清楚,没想到竟然探出天大的消息,所以着急来禀告娘娘。”那宫女想起自己在寝殿里看到是个男子,现在都觉得心惊。 “说吧什么消息,能让你不惜冒死吵醒本宫。”萧贵妃语气不善,手里端着一杯茶缓缓晃动着,姿态闲散,但是目光还是落在那宫女身上,等着她的回答。 那宫女瑟缩了一下,又继续道:“奴婢看到……看到废皇后,与人有私情,那男子就在她的寝殿。” 萧贵妃手中动作一顿,带着几分惊疑:“你瞧清楚了?” “是,奴婢不敢说话,奴婢确实看到废皇后寝殿内有一男子,而且还说着什么方才应该与皇上一战……” 萧贵妃一挑眉,突然勾唇一笑带着几分得意:“看来皇上是知道她的私情了,如此一来,她高洺湖可是要连个废后都做不了。” 她浅浅饮了一口茶,垂下的眼眸里已然有了算计。 高洺湖啊高洺湖,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挣扎到什么时候?这皇宫里,早已经容不下你了。 “从前没有被废时她就骄纵蛮横,在宫中树敌无数,今天惹出这样的丑闻,可有好戏看了……” “谁说不是呢,废后以前仗着自己身份高贵很是得意,如今被废黜不说,竟然还被皇上撞见与奸夫私会……” 宫女饶有兴致的说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语气里也带着几分的得意。 那些宫女渐渐走远了,留下柳絮儿满目惊疑。 她的眉头紧紧皱起来,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若是这些宫女所言为真,那么高洺湖岂不是永无翻身之日了? “你悄悄去探一下这件事情。”柳絮儿对一个宫女道,唇边勾起几分得意的笑容,看起来素白纯净的脸上添了几分阴狠,她轻轻抚着苑中繁花,带着几分的温柔,若从远处看真是好一幅美人赏景图,白色轻纱点缀着落花,隐隐展现出她的绰约身姿,配上那开的正好的鸢尾花,当真是叫人移不开眼。 那个去查消息的宫女很快就回来了,附在柳絮儿耳边轻言几句。 柳絮儿眼中露出得意深色,挥手那让人下去,目光却瞥到朝这里而来的青葙,她挑眉一笑,可不正是高洺湖的贴身宫女么? 青葙显然也看见了她,垂着眼眸向她行礼,柳絮儿悠悠道:“青葙,本宫正要找你呢,可巧得很。” “不知珍嫔有何吩咐?”青葙有些瑟缩,轻颤着眼睫。 她这惶恐的模样尽落在柳絮儿眼中,她挑眉一笑,纤纤玉手依然轻抚那花儿,却突然狠狠的一握,那鸢尾花瞬间泯灭于她手中,再摊开手时,只得枯残花瓣。 她轻蔑一笑,将那花瓣尽数抛下。 “青葙,如今你家主子不过如这枯枝败叶,生死难测,你将本宫方才扔下的花尽数捡起来,帮本宫转交给废皇后。” 柳絮儿笑着说,看着青葙犹豫着颤抖过来捡时,她阴冷一笑抬脚就踩上去了,看着青葙痛苦惨白的脸,微微俯身道:“青葙,顺便帮我告诉废皇后,本宫祝愿她与奸夫早日得偿所愿,下次呀……可别被皇上发现了。” 说罢她冷哼一声,转身朝倚月宫而去。 跪在地上的青葙缓缓抬起自己的手,原本白皙的手如今已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高洺湖唤青葙来奉茶,可推门进来伺候的却是面生的小宫女,说是青葙一大早去御膳房了,还未回来。 小宫女的话音刚落,青葙就进寝殿而来,她端着一个托盘盛着几碟小菜,似乎是在颤抖,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示意那小宫女下去,高洺湖原本想问青葙是不是不舒服,目光却看到她手上血迹斑斑,顿时大惊道:”青葙,你的手怎么了?” 青葙将那小菜一一放下,眼泪忍不住就落下来,她跪在高洺湖面前有些慌乱道:“娘娘,如今宫中满是流言蜚语,说您昨夜私会奸夫,被皇上发现以至龙颜大怒,现在六宫上下,都是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奸夫?”高洺湖眯了眯眼睛,带着几分冷意:“我高洺湖自问行得端坐得稳,何曾有过私会?北堂谨瑜啊北堂谨瑜,你竟然绝情至此,不顾皇家颜面也要毁我清白!” “娘娘,如今该如何是好?自从您被废黜凤栖宫便处处受人欺负,如今这样不堪的传言一出,更是举步维艰,奴婢方才去御膳房去膳食,那些人竟然说什么你们娘娘自有奸夫照顾,何必去取膳食……” 青葙眼泪不停的落下来,高洺湖好一阵心疼,她缓缓叹了一口气道:“青葙,是我连累你了,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青葙无碍的,只是担心娘娘……”青葙缓缓抬眸看着高洺湖,眸中蓄满泪水,高洺湖轻轻摇头:“不必担心我,大不了一死而已,也好过这样苟延残喘。” 青葙还想说什么,高洺湖却示意下去了,还特意叮嘱她要去敷些膏药,不然留疤了就不好看了。 待到她离开以后,高洺湖握紧了拳头,带着几分狠决:“北堂谨瑜,既然你对我如此无情,那么最好杀了我,不然若有来日,我定不会放过你!” 在这古代,一个女子的清誉被毁是最不堪的事情,都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如今满宫都是她私会奸夫的流言,肯定很快就会传的天下人皆知,那时候她就算是逃出皇宫,也是无路可去。 北堂谨瑜这一招,可真是够狠。 六宫流言遍布,众人皆是议论纷纷,自然也就传到了北堂谨瑜的耳朵里,御书房内,他沉着脸色,眉目间隐忍着怒意。 “皇上,您唤沐晨有何事?”沐晨恭敬问道。 “如今关于皇后的流言遍布,今日上朝众臣联名上了书要朕处死高洺湖。”北堂谨瑜重重将手中的奏折一放,没想到昨夜之事竟然这么快传出,若不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怎么可能会使得流言至此,纷乱后宫。 “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给朕去查这传出消息的是何人。” “是。”沐晨领命,很快就消失在御书房内。 北堂谨瑜脑中又想起昨夜瞧见那一幕幕,只觉得心如刀绞,怒意更甚。 那小宫女有些惶恐,轻声道:“娘娘贵为贵妃,自先皇后被废黜就开始掌管后宫事宜,如今废后德行有失,娘娘怎么处置都可以。” “是啊,如今本宫代管六宫,大权在握。”萧如烟挑眉一笑,带着几分寒意:“既然她当年骄纵蛮横,高傲的不行,如今我便要她好好尝尝,下贱卑微的滋味!” 她将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溢出了些许的茶水。 萧如烟立即领了几个宫女朝凤栖宫而去,高洺湖自从被废黜后位,栖凤宫就日渐冷落起来,如今传出这样的丑闻,更是无人敢来。 她踏进凤栖宫,昔日繁华富丽的宫殿如今变得冷清荒芜,一副人烟稀少的模样。 青葙远远瞧见萧贵妃来了,连忙跪下行礼,萧如烟却未瞧她一眼径直朝高洺湖所在的寝殿而去,她带来的那些个宫女有几个守在了门外。 “本宫多日不来探望,没想到凤栖宫竟这副破败模样了?”萧如烟悠悠道,唇边的笑容讽刺至极。 高洺湖原本正在闭目小憩,却被这嚣张的声音打扰,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萧如烟,她被宫女搀扶着,慢慢朝自己走来。 “萧贵妃,真是别来无恙。”高洺湖冷淡道,萧如烟选择这个时候来凤栖宫,无非就是她看她的笑话,看看她如今有多么落魄不堪。 “你被囚于这寝殿之内,怕是还不知道外面正传的什么吧?哦不!”她勾唇轻轻笑了笑:“连前朝大臣都知道了,咱们废后不甘寂寞,私会奸夫,风流得很呢。” 高洺湖冷冷发笑,目光对上萧如烟,带着几分不屑:“萧贵妃倒是清闲,还有时间来看我,也难怪,如今皇上专宠柳絮儿,有哪里需要萧贵妃呢?自然是清闲了……” “啪!”响亮的巴掌声突兀而生。 高洺湖的话还没有说完,萧如烟就一耳光打断了她的话,高洺湖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清晰的指印。 萧如烟听着高洺湖的话,被戳中心中怒意,这些日子珍嫔得宠,皇上对她的宠爱竟然胜过对自己,虽说柳絮儿为她的棋子,但是如今她春风得意,难保不会生出二心。 “高洺湖,你如今为鱼肉,我为刀俎,再摆出这副不屈的模样,信不信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萧如烟用镶嵌着珠玉的指甲套缓缓划过高洺湖白皙修长的脖子,她微微一用力就划出一道细细的红痕。 高洺湖越发冷漠的目光看着她:“萧贵妃若是不怕太皇太后怪罪,今日就大胆杀了我。” 萧如烟冷哼一句,在一旁的桌子上坐下,“杀了你?杀你不过我一句命令的事情,如今你有失皇家颜面,太皇太后说不定比我更想抹去你这污点,又怎么需要我动手。” “说到底,你还是不敢,今日你若杀了我,明天说不定困在这里的的就是贵妃你了,毕竟我也算是太皇太后母系一族之女, 你杀我,这不是公然与太后对着干么?”高洺湖倒是丝毫不怕,此刻的她甚至有几分想要萧如烟就这样了结了她,也好过被北堂谨瑜这样囚禁着。 萧如烟慵懒的坐着,伸手轻轻抚着自己染着玫瑰寇色的指甲,目光淡淡的瞥了高洺湖一眼:“你倒是想的明白,本宫今日来不是杀你,而是来审你。” 第353章坐以待毙 http://.biquxs.info/

“我高洺湖何罪之有?”高洺湖一脸的坦荡,看着萧如烟的目光更是无惧。 “何罪之有?”萧如烟似乎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轻笑出声:“废后还真是会说笑,如今宫中人人皆说你昨夜与人私会,本宫管理后宫,自然不能任之由之。” “既然是来审问,贵妃一口一句德行有失,若是认定我做了不齿之事,那便拿出证据来。”高洺湖见她那傲慢姿态,只觉得心中厌恶的很,移开目光不愿意看她。 “证据?总得审才能审出来,看废后如此骨硬是不肯招认了,这样下去可不行。”萧贵妃悠悠的说,然后目光瞥了一眼一旁的宫女吩咐道:“你去寻几个太监来,将这锁链砍断了。” “既然废后如此冥顽不灵,那便去辛者库尝尝卑贱到尘埃的滋味,本宫可是很期待呢。”萧如烟说着,眼中的狠辣一闪而过。 高洺湖也不理会她,心中冷笑,若是萧贵妃真有办法将这锁链砍断了,她还真是要感谢她。 那宫女很快就离开了,再回来后果然带了几个太监回来,垂着头站在萧贵妃面前恭敬道:“奴才参见贵妃娘娘。” “你们几人,去将这锁链砍断。”萧如烟闲闲的饮了一口茶,似乎已经是看到高洺湖在辛者库劳累卑贱的模样,唇边勾起满意的笑容。 她目光逼视着那两个太监说:“说,解开这锁的钥匙在哪里?” “这……”这两个太监对视一眼,更加惶恐的回答:“奴才不知,这铁链非同一般,既然是皇上所铸,钥匙定是在皇上之处。” 萧贵妃略沉思了一下,对一旁的宫女道:“你去御书房让桂喜来一趟,别让皇上发现……” “是。”那宫女又匆匆出门而去。 高洺湖表面上看起来冷漠,但是心里却暗暗想着,要是萧贵人今日真能把这铁链打开,那么就算是去辛者库又如何,来日方长她定能逃出这皇宫,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坐以待毙。 她期待宫外的自由已久,现代的她尊贵至极,是人人追捧的大明星,事业爱情双双完美,可在这古代,她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任人宰割。 高洺湖的心里隐隐有些悲哀起来,当初何其骄傲的她,如今竟也被这深宫磨的如此隐忍起来。 桂喜是皇上的贴身太监,定然是知道这锁的,所以当桂喜出现的时候,高洺湖的目光看着他眼底有着几分期待。 “奴才参见贵妃娘娘,不知道娘娘唤奴才前来,可有何要事?”桂喜到底也是皇上身边的人,不似刚才那两个奴才惶恐瑟缩。 “桂喜公公可知这铁链为何物?”萧贵妃目光逼视着桂喜,注意着他的表情变化,桂喜脸色变了一下,然后笑着看着萧贵妃:“贵妃娘娘,这锁乃是奇品,万物不颇啊,除非有钥匙,不然是打不开的。” “既然公公知道,那便把钥匙交出来吧。”她的语气听起来舒缓,但是却带着无尽的压迫。 “娘娘说笑了,这钥匙奴才怎么会有……”桂喜笑着说,看起来一脸的坦然。 一个宫女进来寝殿,对萧如烟微微屈膝行礼道:“娘娘,奴婢方才司铁局问了,这锁的钥匙他们的确是可以造,但是没有皇上的命令他们不敢,也亲眼看到皇上将钥匙交给桂喜公公……” 桂喜的脸色一白,连忙道:“贵妃娘娘,皇上确实有将这锁钥匙交给奴才,让奴才保管,奴才虽不知皇上意欲为何,但是没有皇上的吩咐,奴才不敢轻易打开这锁链。” 高洺湖听着桂喜的话,心里不由得冷哼一笑,这北堂谨瑜怕是算准了有一人柳映江和乐瑶会为了解救自己去取钥匙吧,所以交给桂喜,任谁也想不到这么贵重的东西会由一个太监保管。 凤栖宫里僵持不下,御书房里也气氛沉重,沐晨已经追查出来了关于后宫流言之事,他如实回禀北堂谨瑜:“皇上,这消息是从倚月宫传出,一个小宫女说出来的,说是瞧见了皇上深夜从凤栖宫出来。” “一个小小的宫女能掀起如此风浪?”北堂谨瑜一脸的不相信,手里轻轻把玩着一柄羽扇,眉间有着几分沉思。 “小小宫女不能,但是若是有人鼓动了这个宫女……”沐晨小心翼翼说,北堂谨瑜眉头皱起来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是珍嫔所为?” “卑职不敢妄加猜测。” “珍嫔生性纯良,不会如此。”北堂谨瑜丝毫不相信这件事情会是柳絮儿干的,她素来温和善良,怎么会用这流言扰的后宫前朝起风浪,定是有人借刀杀人,借助珍嫔的手除掉废皇后,还能祸水东引,拖珍嫔下水。 好毒的一招。 北堂谨瑜暗自思衬起来,突然有了头绪,他唤了一声桂喜却无人应,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说桂喜被一个宫女叫去了,似乎是朝御花那边去了。 北堂谨瑜心中一惊,连忙朝凤栖宫赶去,高洺湖如今被困,手无缚鸡之力,若是真有人要加害于她,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如今桂喜悄然被人叫去,想必也是有身份地位,更何况,桂喜可是有那解开锁链的钥匙。 北堂谨瑜越发有些不安,脚步也匆匆起来。 他很快便到了栖凤宫,当看到那些守在寝殿外的宫女时,他心中一沉,衣袖一挥示意那些宫女噤声。 北堂谨瑜隐隐听到寝殿内传来的交谈声,再无暇顾及其他,径直推开门走进去了。 他入门看到那一幕,正是两个太监举剑奋力去砍那锁链,一旁的萧贵妃满是怒意。 众人听到动静看向寝殿门口,当看到是北堂谨瑜后,除了高洺湖外其他人都是大惊失色,连忙行礼道:“参见皇上。” “若非朕晚来几步,你们这群人是不是连凤栖宫的屋顶都要替朕掀了?”北堂谨瑜冰冷的目光看向他们,带着让人刺骨的寒意。 原本是初夏交替正暖之时,他的出现却突然满生寒意,不由得战栗起来。 萧如烟眼里闪过几丝慌张,连忙跪下道:“皇上,臣妾不敢欺瞒皇上,如今宫中流言纷扰后宫,臣妾不想皇上为此事烦心,于是亲自审问,未想废后如此冥顽不灵。”萧如烟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本以为就这么僵持下去,废后方才却说若是臣妾能唤来桂喜,助她将这锁链打开,她必定如实供出。” 高洺湖听着萧如烟的话,不由得勾唇冷笑,她自己挑起的事情,现在到是将所有罪责都推到自己身上,反而是她一心要为皇上分忧,博得个贤良的名声。 不过今日若是真能将这锁链打开,什么罪她都可以担着。 她的目光看向北堂谨瑜,四目相对,她坦然自若道:“皇上想知道什么便问吧?” 北堂谨瑜冷哼一句,依然质问跪在他面前的萧如烟:“那依照贵妃所言,方才看到你命人强行砍断锁链,这也是为帮助废后?” 萧如烟垂着眼眸,手心紧张的都出汗了。 “臣妾……”她犹豫着开口,寝殿门口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柳絮儿脚步有些匆匆,面对北堂谨瑜屈膝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爱妃怎么来了?”北堂谨瑜微微皱眉,端起一旁的茶水缓缓饮了一口。 柳絮儿目光不着痕迹看了一眼萧贵妃和高洺湖,惯常温柔的声音对北堂谨瑜道:“皇上,臣妾早早便听闻御花园里的花开了,原本是想着约贵妃姐姐去赏花的,可是走到宫里却并没有看到人,听宫人说是来栖凤宫了,就连皇上也来了,并且龙颜大怒,臣妾生怕皇上气坏了身子,所以就进来看看。” 北堂谨瑜点点头目光中含着几分柔情,高洺湖瞧在眼里,心里却冷笑,这柳絮儿倒来的很及时啊,就算是来的理由也要冠冕堂皇的说是为了北堂谨瑜,虚伪之人! “你起身吧。”北堂谨瑜目光瞥向萧如烟,立马有宫女搀扶着她起身。 “皇上,臣妾虽鲜少闻后宫之事,不过今日出门,倒也听说了不少,贵妃姐姐此番前来审问先皇后,自然也是恪守着她管理后宫之责,不然谁意愿站在这风口浪尖呢?还望皇上明察。”柳絮儿温声而言,唇边笑容更是得体温柔。 “那照爱妃所言,此事应当如何?”北堂谨瑜问道,喜怒不辩的神色看起来让人有几分不安,柳絮儿垂眸敛眉道:“皇上,臣妾只是一介妃嫔,不敢擅自议论。” 北堂谨瑜挑眉,大手一挥:“朕赦免你无罪,爱妃说便是。” 听闻此言,柳絮儿略沉思了一下道:“皇上之所以生贵妃娘娘的气,无非就觉得娘娘不应当管理此事,但是站在贵妃的角度,她代管后宫,若是不尽心尽力必然会被人诟病,先皇后所犯之事后宫皆传,众人皆是翘首以盼等事情的结果,若是任由这样发展肯定传的天下人皆知,倒那时候又该如何收场?” 北堂谨瑜听着柳絮儿的话,静静的把玩手中茶杯,萧贵妃的眸中也有了几分欣慰,她果然没有看错柳絮儿。 第354章令人怜惜 http://.biquxs.info/

“贵妃娘娘无非是想让事情早日有个结果,臣妾也知道或许贵妃娘娘这么做会遭人非议,说她存了私心是早日除去先皇后。”柳絮儿感觉到萧贵妃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几分,她勾唇一笑带着几分自信,眼神暗示萧如烟放松:“若说娘娘针对先皇后,那么她是为了什么呢?若说是为了后位,先皇后已经被废黜,若说是盛宠,更是无稽之谈,所以娘娘宁愿冒着众人非议也要如此,无非就是为皇上分忧,为保住我大周朝的颜面。” 听的柳絮儿的话,高洺湖扬眉轻轻一笑,这柳絮儿可真是聪明,不仅为萧贵妃开脱了,同时就那么认定了自己与他人有染的事情,根本不容的他辩驳。 不过她依然什么都没有说,依然静静看好戏。 “爱妃所言,甚是有道理。”北堂谨瑜淡淡道,不过脸上神情依然没有很大变化。 萧贵妃此时的眼泪突然落下来,她缓缓走到皇上面前小声道:“皇上,您还怪臣妾吗?” 北堂谨瑜抬眸看着她,看她眼中含泪眉目婉转柔情,倒真叫人怜惜。 “以后这种事情,交给朕就可以了。”北堂谨瑜说着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柳絮儿见皇上态度终于转好,目光瞥了一眼一旁的高洺湖,屈膝道:“皇上,臣妾有个不情之请,希望皇上能对先皇后从轻发落,虽然她行为有出,犯了皇宫大忌,但是还请皇上看在与先皇后曾经的情分上,饶过先皇后。” 北堂谨瑜自然是听出了柳絮儿话中的意思,关于高洺湖到底有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心中也很是清楚,但是后宫众人却不以为然,人人都认定了废后犯了不耻的事情。 他的心中突然有些懊恼,若非当时废黜了她又用锁链困住她,又怎么会引得柳映江前来?但是若是他不这样,当时怕是连她的命都保不住吧。 他隐隐有着无奈,目光深处有几分怅然。 “高洺湖,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北堂谨瑜满是怒气的看着她,声音都提了几分。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高洺湖,宁愿去辛者库为奴为婢,也不希罕她柳絮儿的求情,也看不惯萧如烟两面的样子,真让我恶心!” 高洺湖一脸桀骜不驯,她这张扬的模样当真是久违,让北堂谨瑜都不得不怀疑她之前所有的柔和都是隐忍屈服。 北堂谨瑜看着众人紧张的模样,身旁的柳絮儿更是紧紧抿唇一副委屈模样,那眼眶都已经泛红了,她柔柔弱弱的开口道:“是臣妾有罪,惹得先皇后不悦,请皇上责罚。” 说着她就跪下了,垂着眼眸眼睫轻轻颤动,晶莹剔透的泪珠缓缓划过她白皙素净的脸,楚楚可怜。 北堂谨瑜伸手抚她起来,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放缓了语气:“爱妃无需多虑,你一片善心朕很是欣慰,是废后不知理法更不识好歹,朕自会处置她。” 高洺湖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光芒,让人无法捉摸,她冷哼了一声又继续挑衅道:“蛇蝎美人,昏庸君王,倒不失为一对良配,只是你们这假惺惺的模样我看着便觉得反胃!” 北堂谨瑜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带着极大的怒意,他还没有说话萧贵妃却径直一巴掌甩了上去,“高洺湖,你是不是活腻了,竟敢辱骂皇上,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萧贵妃倒真是能说会道,先前是辛者库,如今又是诛九族,怎么?你就这么看的不好?”高洺湖扬眉看着她,眼中满是寒光。 北堂谨瑜站起身来,隐忍着怒意道:“废后高洺湖,德行有失,犯上欺下,不知悔改,罪不可恕,自今日起贬入辛者库!” 说完他就拂袖出门而去,桂喜领命连忙跟上去,倒是柳絮儿和萧如烟脚步稍稍慢了几步,出门而去时侧目看向高洺湖的目光满是幸灾乐祸和得意。 等到寝殿人全部走了之后,高洺湖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她目光看着窗外笑起来,这么多日以来,她第一次如此舒心的笑起来。 就算未知以后的风雨,但是此刻她知晓自己终于要离开这个地方了,当真是轻松百倍。 窗外花开正好,日光温暖的照下来,那原本孤清的白牡丹看起来也柔和了不少。 走去凤栖宫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这象征权力和荣华富贵的宫殿,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但是却不包括她。 如今离开了这里,她想,以后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身边的太监催促着她快些走,高洺湖转身朝前面走,她脚上依然戴着镣铐,这是北堂谨瑜特意吩咐的,她得知后除了挑眉一笑,再无它言。 北堂谨瑜啊,看来你还真是用尽了心思要防着我,可是我偏偏决意离开,你又如何防得住? 高洺湖在辛者库的日子一点都不好过,人人都知她是被废黜的皇后,又曾被皇上撞见私会奸夫,皇上看在她是忠将之后才放过她,却将她贬为奴,打入辛者库,如今她苟延残喘,再无翻身之日,这宫中之人向来都是踩低捧高,见高洺湖落难,自然不会让她好过。 高洺湖正艰难的从井里提水出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漠严厉的声音。 “高洺湖,你去将这些衣服都洗了。”管事姑姑领着一个小太监走过来,将两桶衣服放在她面前。 高洺湖伸手轻轻揉了揉自己提水时被勒红的手,看着面前的衣服皱了皱眉头:“姑姑,我不是只负责提水的吗?” “让你干就干,要是再顶嘴,今晚你就别想睡觉了!”管事姑姑凶狠的说,目光紧紧盯着高洺湖。 高洺湖明白此刻自己没有反抗的能力,若是不屈从,免不了又是一顿毒打,而去这些活还是要干。 于是她点点头,提着两桶满满的衣服去洗,管事姑姑看着她屈着的身影,有些得意的笑了笑,曾经是皇后又如何,进了这辛者库还不是得乖乖干活。 这些全都是太监宫女的衣服,池子里的水冰凉,此刻正是春季夜晚比不得白日温暖,夜风吹过带着几分寒意,她瑟缩了一下微微蜷缩起来。 此刻已经入夜了,浅薄的月色照下来,映衬的高洺湖看起来格外的虚弱苍白,这些衣服洗完怎么也要一两个时辰,那时候哪还有饭吃啊。 她能清楚感觉到这里的人对她的敌意,所以也不奢望有人来帮自己,只是有些讽刺的想着,没想到她高洺湖也会有一天沦落到这种地步。 一件一件晾好后,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歇一歇了,高洺湖坐在台阶上轻轻捶着自己的肩膀,眉目间满满都是疲倦。 她的肚子饿的不行,但是吃饭的点早已经过去了,她方才洗衣服的时候都看到厨房的人收了碗筷,将饭桶都抬走了。 她单手撑着下巴遥望着天空,此刻夜色寂寂,月色也分外薄凉,从树的枝叶间穿过映的一地碎影,风声摇动更树叶沙沙作响,在静默的夜里竟然有几分突兀。 她目光打量着自己的双手,因为提水勒出不少痕迹,甚至还破了几处口子,现在感觉还是隐隐作痛,又因为洗衣服长时间泡在水里,伤口似乎都要溃烂了。 高洺湖的目光轻轻抚了抚手上的伤口,疼痛让她忍不住微微皱眉,没想到才干了半天活,自己的手就受伤了。 她有些泄气,也有着几分的无助,夜风吹来满是寒意,她屈膝抱住了自己,努力平复自己心中的情绪。 第二天北堂谨瑜就接到了关于高洺湖的消息,纸条上清楚写着:先皇后手受伤,因为下午长时间从井里提水受伤,洗衣服时手又长期浸泡在水中。 北堂谨瑜的脸色一沉,心中生出几分心疼,脑中自主的想象到了高洺湖辛苦干活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气愤,这个蠢女人在凤栖宫安生待着多好,偏偏要去辛者库受苦受累,自找苦吃。 他虽然很是气恼,但是还是忍不住牵挂起来,到底心里还是有她的,怎么能放任她受伤了不管? 他走出御书房径直朝太医院而去,那个蠢女人不喜奉承,又因着那些流言和曾经身份,在辛者库里定然是人人欺她,就算手受伤了肯定也没有药上,他记得曾经他们交换身体后,高洺湖就天天在身边嚷嚷着说让自己保护好她的身体。 北堂谨瑜从太医院去了金创药,然后朝辛者库而去,他心里想着到时候自己怎么把这药给他呢?要是高洺湖还记恨自己不肯收怎么办? 他的脑中又想象出很多的画面,唇边也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 没想到他刚刚走进辛者库,找到高洺湖所在的处所,竟然就看到最不想看见的一幕。 柳映江一袭白衣,站在树下目光张望着似乎是在寻谁,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北堂谨瑜目光一冷,那人分明就是高洺湖。 她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四周,显然是害怕别人发现,但是唇边还是露出清浅的笑意,柳映江从袖中掏出一个白玉小罐递给她,还叮嘱了什么,高洺湖很认真的听着。 北堂谨瑜紧紧握着自己手中的药,眉目间的愤怒已经遮掩不住了。 这种感觉分明就是深夜他去寻高洺湖,遥遥看到她与柳映江轻言浅笑模样,那刺痛的感觉如今又再来一次。 可笑自己还是这么自以为是,以为自己能给她一点感动,现在看来,她早有人牵挂,根本就不需要自己。 第355章更得抓紧 http://.biquxs.info/

看柳映江春风得意的模样,他就心中恼火,没想到柳映江的消息竟然这么灵通,高洺湖昨日才受伤他今日便跑来送药了,而且进入皇宫竟然无一人发现。 看着不远处两人说着什么,北堂谨瑜只觉得刺目的很,他没有心情再继续下看下去,怒气冲冲的甩袖而去。 “柳公子,谢谢你的药。”高洺湖很是感激的说,昨天晚上她就隐隐觉得自己的手瘙痒难耐,更甚痛感,没想到今天柳映江就给自己送药了,真的是及时雨。 柳映江缓缓摇摇头,看着她苍白的脸很是心疼:“不用谢我,我也只能为你做这些了,如今你在辛者库可千万要照顾好自己,看你不过来了一日,竟消瘦了。” 高洺湖笑起来:“我无碍的,在这里受苦总好过栖凤宫里行尸走肉,至少,在这里还有逃走的机会不是吗?” “高姑娘,你放心,如今你自凤栖宫里出来,我定会带你逃离皇宫,也会护你周全。”柳映江满是柔情的说,高洺湖看到他眸中爱意,有些不自在的躲闪着目光,她看了看四周有些紧张:“你先走吧,我也得去干活了,被发现了就完了。” “好。“柳映江点点头,直到看着高洺湖转身离开的身影消失在长廊的尽头,他才飞身离去。 今日皇上突然下了一道圣旨加强宫中的巡逻,对于出入宫更加抓的紧。 众人虽然不知道北堂谨瑜的意欲为何,但是沐晨却是知道的,御书房内他看着北堂谨瑜阴沉的脸,不敢开口说话。 北堂谨瑜终于渐渐平复了关于柳映江和高洺湖的怒气,目光看着沐晨问道:“武王那如何?” “武王这些日子没有再招兵买马,反而格外专注于操练,对于武器依然大量收购。”沐晨一五一十的说,北堂谨瑜微微点头眸中已经有了思量。 “盯紧点武王。”北堂谨瑜从一旁拿出一副皇宫地图,认真的看起来,武王最近动作不断,显然是要有所行动了。 他必须要准备起来,到时候才不会方寸大乱。 柳絮儿给她斟了茶水,笑着递给她,“臣妾愚笨,不知道何礼物为出彩?都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臣妾认为,只要心意到了太皇太后也是会欢喜的。” 萧如烟轻轻一挑眉,目光看向她:“看来珍嫔是有所准备了?” “臣妾想亲自缝制一件寿衣送给太皇太后。”柳絮儿轻笑着回答:“虽然臣妾女工不及宫中妃嫔,尤其不如贵妃娘娘,但是臣妾只想为太后尽一份心意。” “缝制寿衣,可不是一日两日能完成的事情,那可是千丝万缕的功夫,若有任何差池都是要从头再来的。”萧如烟深知绣工的不容易,有些怀疑的看着柳絮儿。 柳絮儿垂眸,轻轻抚了抚自己因为刺绣而被扎伤的手,柔声道:“臣妾早便开始准备了,剩下的一些这几天也能赶工完成,娘娘无需担心。” 柳如烟勾唇一笑:“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你,要想在这后宫站稳脚步,不仅要有皇上的宠爱,亦要得太后的欢心。” “臣妾牢记娘娘教诲。”柳絮儿笑着说,目光里溢满着欢心。 萧如烟的目光看向亭外,此时日光正暖,微风拂动百花香,别有一番景致,她的目光也变得悠远起来,妩媚幽深的眼眸里隐隐有着光芒。 太皇太后的寿辰将至,众人都小心谨慎的准备着,皇上想来孝顺太皇太后,大家更是不敢掉以轻心。 御书房内,北堂谨瑜刚刚叮嘱了几项寿辰的事宜让桂喜去办,沐晨很快就出现在北堂谨瑜面前,一五一十的向北堂谨瑜汇报。 “皇上,所有事情都按照你的事情办好了,等到寿辰那日,宫中侍卫会分为三批,一批驻守举办寿宴的永宁宫,保护太皇太后以及众人的安全,一批在宫中巡逻,交接班严密,另外一批驻守城门,而且又按照您的命令,城外三里处也埋伏了兵马,若是武王有任何异动,立马会被里外追击。” “嗯。”北堂谨瑜点点头,目光里有着几分满意,他的手指轻轻叩着桌子,发出清脆的声音,他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思虑什么。 “沐晨,武王定会带兵马来皇城,此时他的府邸守卫薄弱,正是下手的好机会,你悄悄安排下去,让一些隐卫潜入控制住,朕这次要让武王功亏一篑!” 北堂谨瑜说着,想到武王种种谋逆之举,心中便很是不悦,他终有一日要彻底除去这个毒瘤。 “是。”沐晨很快领命离开,北堂谨瑜想到很快就要除去武王,心中的沉重便稍稍好了一些。 等到除去了武王,他定要好好来肃清后宫的那些奸细眼线,到时候就可以把高洺湖接出来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顿了一下,想到那日自己巴巴的去送药,却撞见柳映江跟她见面的画面,两个人交谈说话很是开心,高洺湖的笑容自己都多久没有见到了,想到柳映江那含情脉脉的样子,北堂谨瑜就觉得心中的怒火遮掩不住。 正当他沉浸在高洺湖和柳映江的事情中时,御书房外桂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皇上,前方传来战报。” “进来。”北堂谨瑜回过神,暗暗告诫自己不可再想起他们两个,平白给自己添堵。 桂喜恭敬的将手中的信递给北堂谨瑜,静静的候在一边,目光关注着北堂谨瑜的神情变化。 “皇上,萧楚将军大获全胜,率领将士歼敌万千,数日后启程回京。” 北堂谨瑜眉目间满是喜悦,有些感叹的说:“朕果然没有看错萧楚啊。” 桂喜连忙笑着附和道:“恭喜皇上,萧楚将军是大周朝的勇将,怎么会让皇上失望呢?” “等他班师回朝,朕便封他为百胜将军。”北堂谨瑜又将那信看了一遍,目光里有着笑意。 桂喜难得见北堂谨瑜如此开心,这些日子皇上总是沉着一张脸,今日脸上有了笑意,连带着他们这些下人都放松了不少。 “等萧楚将军回来,皇上可要好好赏赐。”桂喜笑着道,北堂谨瑜点点头:“那是自然,到时候朕一定要摆宴席,请群臣。” 萧楚将军大获全胜,即将凯旋的消息很快就传出去了,这无疑又是一个大快人心的好事,前朝后宫皆是欢喜不已。 辛者库里,高洺湖对于这个消息却是闻所未闻,她正安静的拔草呢,在这辛者库所有的脏活累活里面,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个拔草,手不仅要受伤,长时间蹲着也是难以忍受。 但是,管事姑姑向来严厉,上午就有一个宫女蹲累了想偷偷歇一歇被发现了,被姑姑用鞭子狠狠抽了,她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姑娘惨叫的模样,都是觉得毛骨悚然。 最重要的是,她可不想在背上留下疤痕。 那两个宫女痛苦不堪,背上是火辣辣的痛,但是她们还得磕头求情姑姑饭过自己,管事姑姑的目光冷冷的看过众人,指着她们二人道,“谁要是再不老实,我就不是这样抽一鞭子了。” 众人连忙继续垂眸拔草,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管事姑姑目光落在不远处高洺湖的身影上,方才这两个宫女说萧楚和废后之间的情分,她也大抵知道一些,萧楚将军曾经和废后可是一起长大的,这样青梅竹马的情分最是让人难忘,如今萧楚将军回京,说不定她便有机会再升上去了。 若是萧楚将军知晓自自己苛待过她,找自己算账怎么办? 她垂下眼眸,心中已经有了思量。 高洺湖这些天觉得很奇怪,管事姑姑很不一样了,从前她都是巴不得让自己一整日都干活,如今竟然只让她干些扫地的轻松活,连提水洗衣全部都不让做了。 不仅如此,就算自己做错了什么,姑姑也不会训斥自己,她这突如其来的转边让高洺湖百思不得其解。 “高洺湖,你帮我把这些衣服洗了。”一个宫女里领着几个宫女走到她面前,狠狠的将手中的衣服扔在她身上。 高洺湖正在扫地,突然被衣服砸了,她抬眸看向来人,那宫女目光里满是傲慢和不屑,抱臂看着高洺湖道:“看什么看?我让你去帮我洗衣服!” 高洺湖目光瞥了她一眼,拿起扫帚转身就要走,那宫女却追上来拦住了她,气愤的说:“高洺湖你是聋了吗?我让你去给我洗衣服!” “洗衣服?”高洺湖冷哼了一句挑眉道:“好啊。” 说着她就折回去,用扫帚狠狠的扫着那宫女落在地上的衣服,原本看起来还算干净的衣服瞬间布满灰尘,那宫女似乎是没有看到高洺湖这么嚣张,她伸手狠狠的推了她一下道:“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高洺湖猛然被她一推没有站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辛亏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一旁的树,还没有缓过神来。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来,管事姑姑狠狠的打了那宫女,大声呵斥道:“好你个贱婢,好好的不干活跑来这里撒什么野?” “姑姑……”那宫女有些惶恐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管事姑姑,但是看到一旁的高洺湖,她立马委屈的说:“姑姑,都是高洺湖,是她先……” 第356章不能被救 http://.biquxs.info/

“够了,我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你今天晚上不许吃饭,给我滚回前院去!”姑姑目光凶狠的盯着她,那个宫女立马吓的不敢说话,连忙胡乱捡起地上肮脏的衣服离开。 高洺湖有些意外姑姑会护着自己,当下她微微行礼道:“多谢姑姑……” “高洺湖,以后若是有谁欺负你,大可以告诉姑姑,我会为你做主的。”管事姑姑竟然对高洺湖露出一个笑容,高洺湖心中越发疑惑了。 为什么姑姑对自己与以前截然不同了。 “高洺湖,你可知晓萧楚将军传来捷报,不日将回京城,我知晓你跟萧楚将军情分匪浅,以后若是……若是你离开了这里,可不要辜负了姑姑对你的照顾。”管事姑姑握着高洺湖的手,笑着说。 若是还听不出管事姑姑的意思,那她高洺湖就真是愚笨了。 不过至于萧楚……她对萧楚的印象真没有几分,还是从北堂谨瑜和太皇太后听说高洺湖与萧楚自小就交好,关于高洺湖的记忆她当真是全然没有。 不过她总算是明白了,这姑姑是在为以后留路,要是萧楚当真向皇上求情释放了自己,那么她也算是辛者库里照拂过自己的人。 高洺湖浅笑着道:“姑姑的照顾,高洺湖没齿难忘,若有他日,定当好好报答姑姑。” 姑姑甚是满意的点点头,高洺湖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身影,心里暗暗想到:萧楚将军要回来了,但是高洺湖早已经不在了,不知道自己这个冒牌的高洺湖能不能被救呢?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道不远处一个人影闪过,匆匆离开辛者库朝萧贵妃处去了。 北堂谨瑜早早下了朝想去倚月宫看柳絮儿,没想到才走到御花园就被宫女的议论声音绊住了脚步。 他举起手示意身后跟着的太监宫女们不要出声,他径直走到树下听起来。 那宫女们丝毫没有察觉北堂谨瑜的到来,一个宫女说:“昨天我路过辛者库,你们猜我听到了什么?” “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快些说吧……” “我听见有人说,萧楚将军和废后有染……” “这怎么可能呢?萧楚将军如今的有军功的大将军,废后不过是辛者库的贱婢,他们怎么可能有关系?” “萧楚将军和废后可是一起长大,他们都传青梅竹马的情分最不舍得了……据说皇上都比不过。” 皇上的盛怒很快就传到了萧贵妃处,她慵懒的坐着,单手撑着头,听着宫女来报,她的唇边勾起笑容。 “高洺湖,不知道本宫这次送给你的,你可喜欢?”萧如烟得意的笑着,似乎都能想象到皇上盛怒的模样。 柳絮儿一边抚琴一边道:“娘娘,您特意让人传出这样的流言去,惹怒皇上是为了什么?” “萧楚与高洺湖有交情,如今萧楚立了大功,说不定还真的去求情放了高洺湖出来,我不如就先放出他们有染的消息,看萧楚那有没有胆量去求情,若是他真的求情了,皇上也不会答应的,只会更加生气。”萧贵妃悠悠的说,目光里面满是算计。 “娘娘果然厉害,这样就让高洺湖永无翻身之日了,絮儿真是望尘莫及。”柳絮儿说,想到高洺湖这次唯一的救命稻草都没有了,脸上的笑容分外得意。 “我倒是要看看,高洺湖还有什么本事。”萧贵妃眼中狠毒一闪而过,继续挑眉一笑,伸手轻轻捻了一块桂花糕小小吃了一口。 寝殿里面檀香缈缈,有着淡淡的清香,升起青烟阵阵很快消散了,萧贵妃的目光看着,也变得悠远起来。 等到高洺湖在辛第二天上朝时,就有大臣上了书:“皇上,高洺湖与萧楚将军一时闹的沸沸扬扬,更甚当时私会奸夫,于皇室颜面而言,臣恳请处死高洺湖。” “臣附议,萧楚将军不日将回,如此消息容易扰乱民心,惹得天下人笑话,更有损萧楚大将军的威名。” 北堂谨瑜听着接连几位大臣上了书要处死高洺湖,目光里渐渐凝聚了寒意,脸色也沉下来。 “皇上,高洺湖乃忠将之后,又是太皇太后母系一族,若是这么轻易处死,恐有愧先臣,更伤太后的心啊,还请皇上三思。” “皇上,这些话到底是流言,事情还没有查证,若是这么草率将人处死,更容易激起民愤。” “皇上不可轻信流言,凡是讲求证据,况且萧楚将军尚未回京,有染一事更是无从说起啊……” “哼,无风不起浪,高洺湖本就不是什么正经女子!” “皇上,人言可畏啊,高洺湖是清白,流言为何只传她一人?想来是她自己不检点,德行有失!” “够了!”北堂谨瑜一声怒喝,目光冰冷的看着众人:“此事以后再议,朕自然会派人查清楚,若真有此事,自然严惩不贷。” 听的北堂谨瑜如此,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倒是武王一党,见朝堂方才因高洺湖一事混乱,立马有大臣站出来:“皇上,如今重要的事情不是后宫流言,而是东南水患,臣恳请皇上交此事交由臣,臣必定派人修治水坝,平息水患。” “臣附议,皇上东南水患严重,恳请皇上派人手,臣等愿赶赴东南治理水患。” 北堂谨瑜听着这些老陈恳切之言,看起来没有很大情绪波动,心里却暗暗想着这些奸臣,此刻就知道关心东南水患了,无非就是想派遣朝中大臣,若是那些大臣遭遇不测,他们还能说是为治理水患遇难。 目光看着那些老臣,北堂谨瑜不好直接拒绝,不然他们肯定会以皇上不重视国事为由上的书一通,想到这里北堂谨瑜道:“治理东南水患一事确实重要,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我已经下达命令让当地官员治理,大臣们不必担心。” 这样既不是答应也不是拒绝,他们总没话说了吧,那些老臣们果然不说话了,对视了一眼交流着什么。 北堂谨瑜挑眉,让人宣布了退朝。 虽然暂时压制了前朝大臣们对于高洺湖和萧楚之间的事情,但是想起那些流言,北堂谨瑜心中还是难以平静,若是柳映江和高洺湖让他的心里起了波澜,那么萧楚和高洺湖之间,就是让他心中云涛翻涌。 萧楚是他的好兄弟,高洺湖是他放在心上的人,按理说他自然应该相信他们清白,但是偏偏就是那么青梅竹马的情分,让他耿耿于怀。 北堂谨瑜微微皱眉,心中烦闷,他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和高洺湖越走越远了,而这是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 他想起小时候的事情,萧楚对高洺湖总是格外照顾,即使她骄纵刁蛮,他也从来不生气,相反那时候自己却是不喜她,高洺湖如今受到如此对待,萧楚看见了很有可能会来求情。 到时候自己应该怎么回答呢? 萧楚目光环视了宴会中的你妃嫔,却独独不见高洺湖的身影,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来:她不是后宫主位么?怎么今日没有前来? 他的心中百转千回,思虑着高洺湖为何未来,脸上却没有任何表现,只是缓缓饮着酒。 那青衣女子长袖起舞,俯仰之间白纱掉落,露出一张温婉精致的人,分明就是柳絮儿,她长发半挽随舞而动,更有几分飘逸。 萧楚原本淡然神色,在看到柳絮儿后眉头一皱,眼中闪过几分惊讶。 若不是知晓高洺湖已经失踪多年,他差点便要将眼前的女子认错,她的面容与高洺湖毫无分差,就连那眼眸都是一样的清澈如许。 柳絮儿一舞作罢,微微屈身行礼,声音温柔:“臣妾参见皇上。” “爱妃此舞甚是动人,辛苦了,过来坐。”他朝柳絮儿伸出手,唇边噙着笑意,落在旁人的眼里满满都是宠溺。 萧楚看着高座上亲昵的二人,心中情绪很是复杂。 他回京路上也听闻不少,说是皇上新得了一位妃子,容貌倾城温柔婉转,皇上宠爱的很,更甚当年萧贵妃。 如今看来,珍嫔就是这位了。 当年北堂谨瑜与高洺湖的事情,他也知晓不少,自然明白他的爱而不得,黯然神伤,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念念不忘。 那么高洺湖呢? 萧楚想到她,心中猛然一紧,高洺湖从小就爱慕北堂谨瑜,而且她性子有几分高傲,如何能容忍这柳絮儿的存在? “萧将军为国立下赫赫战功,朕深感欣慰我大周朝有此勇将,萧将军,朕敬你一杯。”北堂谨瑜端起酒杯,看向萧楚。 他的思绪被打断,只得端起酒杯,“皇上过奖了,为国效力乃是臣之职守。” 一杯酒饮尽,他动作干脆利落,只是不知道为何,觉得这酒有几分苦涩。 “臣妾虽然不懂什么朝政,但是也知晓萧将军为国立功,乃百姓之福,絮儿也想敬萧将军一杯酒,皇上,可以吗?”柳絮儿含笑看向北堂谨瑜,北堂谨瑜自然应允,他伸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道:“爱妃身子向来薄弱,不宜多饮。” “只一杯。”柳絮儿眨眨眼睛,有几分灵动,北堂谨瑜见她这模样又恍然如见高洺湖,心中柔情更甚,目光瞥到萧楚的目光朝这里看来,北堂谨瑜故意伸手轻轻抚了抚柳絮儿的墨发,“爱妃开心最重要。” 柳絮儿垂眸有些羞涩的笑,然后端起酒杯看向萧楚,微微颔首浅笑道:“萧将军,絮儿感激萧将军为大周朝百姓效力,一杯酒以表感激,絮儿先干为敬。” 第357章骄纵毒辣 http://.biquxs.info/

萧楚自然不能拒绝,只是觉得这酒越饮越无味,目光落在北堂谨瑜身旁的位置上,高洺湖原本该坐在那里,如今可空荡荡,萧楚有几分怅然。 “皇上,臣斗胆相问,为何不见皇后娘娘?”萧楚起身目光直视北堂谨瑜,他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目光纷纷看了过来。 北堂谨瑜的眉头一皱,袖中的手也紧紧握成拳,心中暗暗想到:萧楚,你果然忍不住了么? 他虽然心中又升起愤怒,但是丝毫不显露于神色,只是淡淡回答:“萧将军今日才回京城,还来得及知晓这皇宫众事,高氏早已不是皇后,一月前朕就废黜了她。” 萧楚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北堂谨瑜竟然废了高洺湖,他不过离宫数月,竟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皇上,敢问皇后娘娘为何被废?臣离宫前皇后娘娘才解了两年禁足,为何如今便被废黜了?”萧楚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情绪,但是他眼眸深处却有着几分冷意。 “高洺湖为何被废?”北堂谨瑜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带着几分怒意:“她被禁足两年,朕还以为她会改过自新,没想到她依然骄纵毒辣,蓄意伤害珍嫔,不仅不承认还顶撞朕,欺君犯上,不知悔改,萧将军以为这一桩桩一件件,够不够朕废黜了她?” 萧楚目光傲然看着北堂谨瑜,道:“皇上,臣以为这其中必然有蹊跷……”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北堂谨瑜冷冷的打断了:“萧将军这是在质疑朕的决定吗?高氏已废,萧将军莫不是还想替废后求情?” “萧楚不敢。”萧楚的声音带着几分低沉:“只是皇后乃忠良之后,皇上如此做法,恐有些不妥。” 北堂谨瑜眉目中的怒意越发盛,萧楚公然与自己叫板,这是第一次,竟然是为了高洺湖。 “皇上,臣与高洺湖一同长大,知晓她爱慕皇上一心要入宫陪伴,她心愿达成臣自然为她高兴,如今听闻她被废黜臣亦是有些惋惜,但是臣与她之间,只不过几分儿时情意,算不得什么。” “儿时情意?”一旁的萧贵妃反问了一句,不等萧楚回答她继续说:“只是几分淡淡的儿时情意便叫萧将军如此,若是真有什么……” 她的话突然就停住了,未说出来的话却更加引人遐想,她慵懒的坐在椅子上,轻轻的拨弄自己的寇色指甲。 众人立即投来狐疑的目光,北堂谨瑜也紧紧看着他,等他的回答。 “萧贵妃,你这是何意?我若是真跟高洺湖有染,又怎么会在风口浪尖上为她求情?又怎么会不知晓她被废黜之事?我萧楚一向行得端坐得正,没有做过的事情又何惧流言?” 萧楚脸上淡然,深邃的目光投向北堂谨瑜。 北堂谨瑜并未因他的话就消除了心中的疑虑,而且萧楚竟然敢公然违抗自己,质问自己废黜高洺湖的决定,而且那所谓的儿时情意谁知道会不会在心中生根发芽。 他压下心中异样,目光瞥了桂喜一眼道:“桂喜,你去将高洺湖带来。” 桂喜垂首,很快就下去了,众人疑惑北堂谨瑜的做法纷纷低声交流起来。 “你说,皇上是不是想让萧将军和废后公然对证?”一个妃子低声道,立马就有人附和道:“谁知道呢?不过萧将军可是方才就立了军功,现在皇上这样质疑,可不是会失了军心?” “萧将军与废后若是真的清白,又怎么会怕皇上怀疑?” “我看萧将军英气十足,又怎么会看上废后?如今她入了辛者库,怕是只剩下半条命了吧。” “就算留着一口气,也撑不了多久,有萧贵妃在她还能有翻身的机会?”妃嫔的声音嘲讽不屑。 没过多久,桂喜公公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太监,站在他们中间的是高洺湖。 此时的高洺湖宫女穿着配饰简单,脸色苍白目光有些呆滞,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消瘦,原本就纤细的她现在更是弱不禁风。 “皇上,高洺湖到了。” 高洺湖抬眸缓缓看向北堂谨瑜,他坐在高座上身边陪着她的是柳絮儿,相依相伴的模样看起来倒真绝配,所有的目光都注视着她,嘲讽、不屑、好笑,似乎她成为了一个小丑,任人取笑。 “高洺湖,你为何见了皇上还不行礼?”萧贵妃目光瞥向她,轻笑道:“莫不是辛者库的日子让你过傻了,最基本的礼数都忘记了。” 高洺湖与北堂谨瑜四目相对,她从他的眼眸里看到了什么呢? 冷漠,绝情,愤怒,她寻不到半点情感。 “奴婢参见皇上。”高洺湖重重的跪下去,双膝磕在地上,那一刻她似乎听到嘲讽的笑声,她垂下眼眸,隐忍住自己的情绪。 “起来吧。”北堂谨瑜淡淡道,看着她如此瘦弱的模样,眼中快速的闪过几分心疼。 “不知道皇上唤奴婢前来有何事情?辛者库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高洺湖询问道,语气虽然恭敬,但是其中依然存着几分傲然。 北堂谨瑜见她如此不想见自己,不由得又生起几分怒意,他压制着怒气道:“萧将军大战归来,问起你,既然萧将军如此关心你,朕便让你们见见。” 高洺湖顺着北堂谨瑜的视线看去,果然看到了站在自己不远处的萧楚,他因着刚刚回京还没有来得及回府换衣,依然是战袍加身,她恍然想起几月前自己送他出城那场景,没想到时间匆匆,变故亦是如此匆匆。 萧楚见高洺湖如此憔悴,她的眸中再不复从前的灵动,如今变得沉寂、枯泽,他的心颤抖着,他甚至都记得当年高洺湖进宫那一日,红妆花嫁锦绣华服,她笑语嫣然的告诉自己,终于要嫁给他了。 如今她深爱的人,此刻却将她贬作奴婢,她生性高傲如今却受辛者库之苦,为人耻笑,这北堂谨瑜对她,竟然狠心至此。 “萧将军,你回来了。”高洺湖淡淡一笑,如今他立下赫赫战功,应该受到万人尊敬,如今却因为自己受此猜疑,她心里很是愧疚。 “嗯。”萧楚应了一句,却不知应该说什么了,他有太多话要说,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但凡多说一句,都会给她招来杀身之祸。 “萧将军没有什么话要说?”北堂谨瑜发问,打断看着二人对视。 “臣请皇上看在与高洺湖的往日情分上,饶恕她从前罪过,放她自由。”萧楚拱手道,见到高洺湖如此模样,他于心不忍。 北堂谨瑜冷哼一句:“你倒是不笨,高洺湖,朕绝对不会赦免你,你犯下的过错数不胜数,朕看在往日情分上才没有赐你死罪!” “皇上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柳絮儿连忙轻轻拍着北堂谨瑜的后背,一脸温柔关切。 高洺湖早已经死如死灰,此刻见到这般亲昵情景,只觉得讽刺可笑。 “皇上,高洺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萧贵妃轻笑出声,目光淡淡扫过高洺湖,满是嘲讽:“她败坏朝纲,私会奸夫,欺君犯上,这可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萧贵妃,高洺湖毕竟曾经也是皇后,你怎可如此诋毁她!”萧楚眉间带着几分怒意,周身散发出几分寒气。 “诋毁?”萧贵妃更是觉得好笑道:“萧将军不知者无罪,这废后的丑闻可是天下人皆知,皇上保住她贱命一条,便是看在往日情分,如今她依然不知悔改,当真是冥顽不灵。” “萧贵妃!”萧楚的声音低沉,高洺湖见两人争执,打断了萧楚的话:“萧将军,高洺湖自问问心无愧,不惧这区区流言,信与不信,自在人心。”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看向北堂谨瑜,又道:“皇上不信我,后宫不信我,天下人皆不信我,那又如何?我高洺湖,不在乎!” 高洺湖唇边扬起的笑容轻蔑,似乎是在嘲讽北堂谨瑜,对,高洺湖就是要激怒他,要他不饶恕自己,她宁愿一直待在辛者库,也不愿意再看到他。 北堂谨瑜抚掌大笑,目光却越发阴冷:“高洺湖啊高洺湖,你可当真是有一身傲骨,这辛者库也没能让你屈服,那朕倒是要看看,你这一身铮铮铁骨能撑到什么时候!” 高洺湖也毫不客气的反击:“那皇上便拭目以待吧。” 北堂谨瑜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看着座下的高洺湖,她虽然形容消瘦但是那眼中满是倔强,扰的他心中波澜不止。 他心中除了愤怒,更多的是无奈与怅然,若不是他不能一举除掉武王,不能更好保护她,自己与她又怎么会走到今日这地步呢。 柳映江、辛者库、萧楚,这些人这些事让他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多,也渐行渐远了。 但是既然走到这一步,便没有后悔的余地。 北堂谨瑜轻蔑道:“高洺湖,你竟然如此冥顽不灵,朕也不再多说,只是往后辛者库中,你可别如再凤栖宫中一般,水性杨花。” 高洺湖纵然早早死了心,但是乍然听到北堂谨瑜如此言语,也是脸色一白,她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是说不出来。 第358章万众瞩目 http://.biquxs.info/

在北堂谨瑜的心中,她早已经是一个清白不保,行为不堪的女子了。 萧楚握紧了拳头,隐忍几分情绪,他从前一直以为北堂谨瑜圣明,是一个正人君子,如今看来,当真是他看错了。 竟然如此对待自己的妻子,萧楚知晓高洺湖虽然有些骄纵,但是绝对不是心肠毒辣,行为不堪之人,但凡北堂谨瑜对她能大度几分,断然不会走到今日这地步。 “皇上,高洺湖如今不过一介低微宫女,皇上就不要跟她置气了,要保重龙体。”柳絮儿贴心的地上一杯温茶,北堂谨瑜接过茶饮了一口,看着柳絮儿道:“还是爱妃温柔体贴,朕心甚是安慰。” “臣妾所做不过份内之事,皇上日夜为国事操劳,如今萧将军大捷归来,皇上特意设宴,本该是热闹的好时刻,怎么平白被一个宫女搅了兴致。”柳絮儿温声相劝,听在众人耳朵里无一不觉得她善解人意,识大体,想必之下高洺湖当真是低到尘埃里,毫无可取之处。 “那依照爱妃所言,朕应当如何?”北堂谨瑜目光看着柳絮儿,唇边勾起笑意,看起来很是温柔。 “臣妾觉得宴会自然要继续,皇上应该……息事宁人。”柳絮儿放低了声音讲,北堂谨瑜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高洺湖,今天看在萧将军的份上,朕不治你的罪,也是看在絮儿为你求饶,你以后在辛者库,要是再干兴风作浪,朕决不轻饶!” 北堂谨瑜沉声说,高洺湖目光冷冷看了他与柳絮儿一眼,那冰冷绝情的眼神使得北堂谨瑜心中一惊,更让柳絮儿觉得有几分不安。 “奴婢告退。”她说罢转身就走,眼中带着决绝,她高洺湖从前多痴情,如今便多无情。 随着她瘦弱的身影渐行渐远,这风波总算是过去了。 萧楚坐在位置上,继续举杯饮酒,只是脑中不停出现方才高洺湖模样,只觉得心中刺痛,佳酒无味。 见萧楚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北堂谨瑜一直紧绷的脸色也缓解了不少,稍稍满意的点了点头,“朕也是这般想的,既然如此,那此事便交给萧将军去布置了。” 萧楚的本领在这些京中大将中乃是翘楚,同样也是北堂谨瑜从小一同长大的伴读,自然是让他信得过的。 武王的事情安排恰当,北堂谨瑜脸上的神情也不由带了几分轻松之色。 萧楚蹙眉,点头,此事倒也不算什么难事,只是……眸底闪过今日高洺湖那消瘦憔悴的模样,收在袖中的手忍不住有些微颤着。 “萧将军一路凯旋辛苦了,回府好好休息吧,等此事了结,朕再行封赏。” 北堂谨瑜并未注意到萧楚的异样,将地图一收便复又坐到了书桌前批阅起奏折来,随口许下的封赏有些打发的意味。 为帝王者,需公私分明,但今日,北堂谨瑜却莫名有些情绪难平了。 脑海里头萧楚为高洺湖打抱不平的模样不停浮现,克制了半响才忍住躁动的怒意,沉心阅览着奏折。 “皇上,臣有一事不明,还望皇上告知。”萧楚看着北堂谨瑜,微微拱手:“皇上,高氏被废,真的只是因为她欺上犯下?” “萧将军。”听到萧楚又问起关于高洺湖,他的脸色又沉下来:“今日宴会之上,朕不都是告知你了么?怎么?你还是觉得朕不该如此?” “臣不敢质疑皇上。”萧楚自是不畏惧北堂谨瑜的阴沉目光,只是他为臣子,表面不能对北堂谨瑜不敬,他继续道:“臣只是觉得高氏乃忠烈之后,高父一生为大周朝,人人称赞其功德,所以废后一事还须慎重,毕竟事关前朝后宫……” 萧楚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北堂谨瑜打断了,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愠怒:“萧将军!” 见北堂谨瑜如此怒意盛然,萧楚没有继续说了,只是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垂下的目光里带着几分隐忍。 “萧将军,朕就是要看看,她这一身傲骨,能熬到什么时候?今日你也看见了,她根本就是顽固不化,宁愿在辛者库里劳苦一生,也不肯低头认错,朕不罚她难不成还要纵容她如此大逆不道?”北堂谨瑜听见萧楚说起高洺湖,就难以压制下情绪,一贯的喜怒不形于色在提及到高洺湖时完全覆灭。 “那么敢问皇上,那么对于臣与高洺湖之间的流言种种,皇上当真没有因此迁怒于她?”萧楚紧紧注视着他,四目相对带着几分火药味,气氛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萧楚,你与高洺湖之间,当真没有半分牵扯?你当真对她没有私心?”北堂谨瑜说着,又想起宴会上他们二人相互为对方开脱的模样,她高洺湖对萧楚都能温声相待,偏偏对自己冷漠顶撞,这如何让他不怀疑? “皇上,若是臣对高洺湖真有私心,当初定不会让她入宫,如今更不会任由她受苦受累,我必定带她离开,皇上若是不信便罢了,清者自清,我与高洺湖之间的几点儿时情意,皇上若是也容不得,臣,任凭处置。”萧楚说罢微微拱手,如此坦然无畏的语气彻底激怒了北堂谨瑜。 听萧楚这话,倒让人觉得是他北堂谨瑜,心胸狭窄了,今日若是真的处置了他,他还会落得个昏庸无道的罪名。 毕竟他萧楚,可是大周朝的勇将。 北堂谨瑜冷哼一句,萧楚倒是给他下了一步好棋。 “萧楚,你别以为如此朕就会放了高洺湖,朕这辈子都不会放她走,而且……”他眯了眯眼睛,凝聚着摄人的寒意:“这种种都是我与高洺湖之间的事情,与你有何关系?” 萧楚看着北堂谨瑜这般霸道模样,垂眸压制住心中不悦,他努力让自己表面看起来平静:“臣无意干涉,方才所言种种不过是不忍,请皇上明察。” 北堂谨瑜挑了挑眉,看到萧楚这般不得不压制怒意模样,竟然隐隐有几分快意他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萧楚屈身一拱手道:“臣告退。” 他大步走出了御书房,挺拔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但是萧楚却不是出宫去了,途经御花园的时候,他看着不远处的凤栖宫,突然想到高洺湖,他停下脚步目光有些沉默的看着宫殿上那烫金的三个大字。 只是那原本富丽堂皇的宫殿,如今看起来只剩下一片冷清,连殿前的灯笼都熄灭了灯火,黑暗中摇曳着。 他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然后朝一个地方走去。 萧楚见到高洺湖的时候,她正在院子里洗脸,微微俯身,将水清柔的拍在自己脸上。 月色薄凉照耀下来,萧楚却觉得落在高洺湖身上的月光带着几分温柔。 “高洺湖。”萧楚轻声唤了她一句,看到她有些惊讶的目光看过来,擦脸的动作都停顿住了。 “萧将军?”高洺湖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萧楚,后知后觉连忙擦干净脸上的水,有些疑惑的问:“萧将军怎么来了?” 她目光看了看四周,似乎有些不安。 “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人来的。”萧楚走近几步,高洺湖耸耸肩笑道:“我无所谓,只是怕坏了大将军你的名声,我们相隔千里都能被人传出有染,更何况此刻近在眼前。” “流言何惧?我萧楚身正不怕影子斜。”萧楚听到高洺湖的话,没想到她竟然是担心他?他心中涌上一种情绪,温暖抑或者是其它。 但是他也清楚知道,君臣有别,他对于高洺湖发乎情止乎礼,若再有其他,必定是牵连于她。 “萧楚将军怎么这么晚还没有回去?宫门关了的话,可不好出去了。”高洺湖说着,一边将一旁自己洗过脸都水倒了。 “方才皇上与我商讨一些事情,我路过这里,便顺便来看看你。”萧楚看着她纤细瘦弱的身影,放柔了一些声音道:“你在这辛者库,可好?” 萧楚听闻高洺湖的话,不由得有些触动,恍然间他有种错觉,从前那个骄纵的姑娘真的长大了。 月光落在她素净的脸上,更添柔和,她说那些话的时候眼中似乎闪耀着星辰,萧楚知道,高洺湖不会是那个沉寂的高洺湖,总有一日,她会活的潇洒自在,就如漫长银河中亘古璀璨夺目的繁星,万众瞩目。 “高洺湖,我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萧楚,都是你的朋友。”萧楚也笑道。 突然他的眉头一皱,察觉到树上的动静,他遮掩住心中的情绪,看着高洺湖道:“高洺湖,天色不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那你也早些回去吧。”高洺湖始终是浅笑着,萧楚点点头然后转身走出了辛者库,就在萧楚离开不久后,一个身影悄然朝御书房而去。 御书房内烛火依旧摇曳着,一个隐卫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回禀:“皇上,萧将军去了辛者库。” 隐卫的话一出,北堂谨瑜看书的动作一停,继续听着隐卫的回禀。 第359章陪她风雨 http://.biquxs.info/

“萧将军与高姑娘说了不少话,因为萧将军武功高卑职不敢靠太近,只是隐约听到萧将军说什么帮她……” 北堂谨瑜的目光一凛,看着桌上的书,一页再未翻动,他挥了挥手让隐卫下去,垂下的眼眸里情绪复杂难辨。 桌上的烛火摇曳着,却照不亮北堂谨瑜的心。 萧楚回府的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在看到柳絮儿他的心绪就有些不明,当年北堂谨瑜和高洺湖的事情他知道几分,明白北堂谨瑜当初对于高洺湖用情至深,在她消失后亦是苦苦追寻,至今都没有结果,如今有一个面容与她完全一样的人出现,北堂谨瑜怎么能不心动。 他只是有些感慨,也可能是心疼。 想到高洺湖被困在深宫,想要自由却得不到的,月光她对自由那憧憬有无奈的模样,让他突然有一种无力感。 若是早知道会走到今日,他当初一定会阻止她进宫的。 萧楚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皇宫的大门,他不知道的是,从前那个高洺湖早已经消失了,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已然是另外一个人。 高洺湖看着萧楚走后,并没有回屋睡觉,她坐在台阶上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天空,脑中突然出现今日在宴会的场景。 那种被人满带着嘲讽目光注视的感觉,让她突然觉得回到了现代的感觉,一路从默默无闻走到万众瞩目,其中的辛酸她再清楚不过了,她原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那样被人嘲讽取笑的感觉了,没想到在这陌生的古代,一切又重来。 可……她身边再没有那个陪她历经风雨的人。 高洺湖突然想起东方慕辰,那个在现代给他温暖和幸福的男人,原本他都向自己求婚了,没想到阴差阳错,她竟然来到了这个地方,而如今东方慕辰的身边,也有了别人。 果然,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感情最是。 “高姑娘,你一个人在想什么呢?”柳映江不知道何时来的,径直走到她身边坐下,侧目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高洺湖收回思绪,有些惊讶的看着柳映江,后者轻笑了一笑:“萧将军还没有走的时候我就来了,不好打扰你们,于是就没出现。”柳映江也抬眸看着天上月明,缓缓叹了一口气:“方才我在不远处站了许久你都未曾发现我,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呢?” 高洺湖歪着头目光落在浓浓的夜色上,一脸坦然道:“我还能想什么?不就是想着明天有什么事情要做,可以睡到什么时辰起身呢?” 柳映江却并不相信她的话,他的视线直直看着高洺湖,想到方才萧楚与高洺湖交谈的模样,感慨道:“连一个只有半点子儿时情谊的萧楚都知道关心你,来辛者库看看你,怎么这个北堂谨瑜这么冷漠绝情,连一个萧楚都比不上。” “是啊。”高洺湖无奈的耸耸肩道:“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北堂谨瑜冷漠绝情,他现在是醉倒在温柔乡里,哪有时间管我?” 高洺湖虽然看起来云淡风轻,但是垂下眼眸的瞬间,她眼中的怅然一闪而过。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还有点怅然若失。 “高姑娘,你不适合这深宫里,我现在只想早日将你脚上锁链解开,给你自由。”柳映江看着高洺湖的眼神里有着怜惜和柔情,高洺湖感触到他炽热的眼神,有些不自然的躲过。 “柳公子,谢谢你。”高洺湖故作一脸轻松道:“不过你也不用那么着急,这辛者库也没有那么可怕,你跟乐瑶能来陪我聊聊天我就觉得很好了。” 萧如烟轻轻抚了抚那云烟锦,淡淡问道:“这无缘无故的,皇上好端端的为何要赏赐珍嫔?” “皇上说珍嫔娘娘在晚宴上的舞姿动人,早早便要赏赐的,不过想着等那云烟锦来,一同送过去。”桂喜说着,心里暗暗捏了一把汗,这萧贵妃不会是不放行吧? 萧贵妃目光落在那云烟锦上,有些舍不得离开,她眼神示意一旁的宫女取过去,然后笑着对桂喜道:“这云烟锦本宫看着着实欢喜,你且去告诉珍嫔,说是本宫拿走了。” “这……”桂喜一脸为难的神色,萧如烟的脸沉下来,语气也变得有几分冷淡:“怎么?桂喜公公是觉得本宫拿不得?” “贵妃娘娘,这是皇上的赏赐,奴才不敢擅作主张。”桂喜有些惶恐的说。 “公公只需要告诉珍嫔便好,又何必惊动皇上。”萧如烟挑了挑眉道:“桂喜公公还不去倚月宫,这送的时辰晚了,可是要被责罚的。” 桂喜虽然为难,但是想到素日里珍嫔与贵妃娘娘的交情匪浅,而且珍嫔娘娘性情温和,未曾生气过,希望今日萧贵妃娘娘半路取走的那些云烟锦,不会让她不悦吧。 桂喜却没有料到,珍嫔在没有见到那些云烟锦后,脸色瞬间就沉下来了,她身边的宫女有些惊讶道:“桂喜公公,你可是少送了什么?前几日皇上告诉我家娘娘说不日将那上好的云烟锦送来,为何……” “桂喜公公。”柳絮儿鲜少这般脸色不佳,往常纵然是有不悦她也都会忍着。 桂喜微微屈身,恭敬道:“回珍嫔娘娘,皇上惦念着娘娘说的云烟锦,今日特意派奴才送了过来,只是途经御花园时,遇到了萧贵妃……娘娘执意要拿走云烟锦,她说欢喜的很,让我告知您一声就好。” “萧贵妃也太欺负人了吧?”柳絮儿的贴身宫女生气道。 “公公,让你为难了,你去回禀皇上本宫晚些再去谢恩。”柳絮儿平息了心中的怒意,露出一个笑容。 桂喜心中感叹,这珍嫔娘娘果然性子温和一些,这般能忍可不是个简单人物,他连忙领着一众太监下去,回御书房复命去了。 待桂喜走后,柳絮儿唇边的笑容消失,她狠狠的将桌上的茶杯摔到地上,顿时茶杯破碎的声音四起 惊得寝殿中的宫女连忙跪下来。 “萧贵妃?”柳絮儿目光里带着几分不屑,想到她平时那盛气凌人高人一等想模样,就觉得心中满是不甘心。 凭什么她柳絮儿就要低她一等? 柳絮儿看着跪着的宫女,冷着声音让她们都出去,只留下了自己的贴身宫女。 “娘娘,你可别气坏了身子。”宫女柔声安慰柳絮儿,后者冷冷一笑道:“萧如烟喜爱云烟锦,这天下的云烟锦都要归她了不是?她说取走就取走,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 “娘娘,这萧贵妃毕竟是贵妃,她爹是丞相,位高权重,入宫时间早,自然有几分校长额,娘娘别往心里去……”宫女说着,柳絮儿的脸却更加阴沉起来:“你的意思是我不如萧贵妃,被她压着也是我活该?” 那个宫女连忙跪下,有些惶恐道:“娘娘恕罪,奴婢失言。” “你起来吧。”柳絮儿带着几分不耐:“以后要是再说出这样的话,我就将你送去辛者库。” 那宫女瑟缩了下,目光里有着几分惶恐。 柳絮儿眼中有着几分不甘心道:“萧贵妃从来都只是把我当棋子,我不过是她打败高洺湖的手段,可我柳絮儿可不是这么好控制的,早晚有一日,我会踩在她的头上。” “娘娘,如今这云烟锦,该怎么办?”宫女小声的问道,目光里带着几分的担忧。 “怕什么?”柳絮儿冷哼了一句:“既然她敢拿走,我便去拿回来,也让她知道,我柳絮儿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娘娘,若是咱们公开对抗萧贵妃这样……这样会不会……”宫女唯唯诺诺的问,柳絮儿却一脸坚决:“今日,我还非要把这云烟裳拿回来,皇上赏赐给我的东西,她萧如烟是自己得不到,便来抢我的,真是可笑!”柳絮儿越说越觉得生气。 “娘娘,这事……不用告诉皇上吗?”宫女有些犹豫的问,柳絮儿冷哼一句说:“皇上自然会知道的。” “嫔妾不敢。”柳絮儿微微屈膝行礼,故作惶恐道:“只是皇上早有命令,若是让皇上知晓嫔妾将那缎子送于她人,必定要降罪于嫔妾。” “珍嫔娘娘深的皇上宠爱,区区几匹锦缎,皇上怎么舍得降罪?”萧如烟缓缓伸出手,一旁的宫女连忙搀扶着她坐起来,萧如烟起身走到柳絮儿面前,目光打量着她,勾唇笑道:“珍嫔觉得对不对?” 柳絮儿对上萧如烟的目光,清清楚楚的从她眼中看到了压迫。 “贵妃娘娘说笑了,皇上就算在宠爱嫔妾,嫔妾也不敢恃宠而骄。”柳絮儿依然柔着声音说话,但是却暗含讽刺,萧如烟自然是听出来了,她的手轻轻拍上柳絮儿的肩膀,“珍嫔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地位,本宫能让你有今日的荣宠,自然也能让你一无所有。” “贵妃娘娘此言差矣,今日嫔妾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恩赐,与贵妃娘娘……有何干系?”柳絮儿语气平和,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唯一能压过萧如烟的,只有皇上的盛宠。 萧如烟冷哼了一句,有些锐利的目光看着柳絮儿道:“珍嫔,你如今可真是好本事。” 柳絮儿唇边勾起笑容,朝萧如烟行了一个礼道:“贵妃娘娘,嫔妾宫中还有事情就先回去了,希望娘娘记得派人将锦缎送回,不然皇上知晓了,可就不好收场了。” 说罢柳絮儿就扬长而去,留下萧贵妃站在原地一脸怒意。 第360章一并带来 http://.biquxs.info/

她目光看向一旁的云烟锦,狠狠的将其挥在地上,她满是怒意的说:“这个柳絮儿,当真是白眼狼,如今倒越发嚣张了。” “娘娘,珍嫔仗着皇上的宠爱,对您越来越无礼了,竟然都敢出言挑衅了,谁知道日后她会生出什么事端?” “柳絮儿,本宫说过,既然有办法让你获得恩宠,自然也能让你一无所有。”萧贵妃隐忍下眉间的情绪,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阴狠。 萧如烟和柳絮儿之间终于撕破了脸,一个是皇恩盛宠,一个的权势极盛,后宫中顿时有了硝烟暗涌,只是高洺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硝烟竟然也涌到了她身上。 这天夜里,高洺湖洗漱好了准备去休息,没想到刚刚走到檐下,一个黑衣人从一旁的树上闪出,他自腰间掏出匕首,直直朝高洺湖而来。 高洺湖心中一惊,有些慌乱的想要躲开却一脚踏空身后的台阶,整个人向后仰去,那泛着寒光的匕首再次朝自己而来,她的瞳孔蓦然睁大,就在她以为那匕首要刺到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闪出来,一脚踢开了那匕首,瞬时扶住了高洺湖然后很快就与那黑衣人打斗起来。 高洺湖看着那打斗的两个人,后知后觉有些惊慌,伸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心口,心跳快的不行。 没有过几招那个黑衣人就渐渐落了下风,很快就被擒住了,那个人看了一眼高洺湖道:”高姑娘,请您跟卑职走一趟。” 高洺湖看着那掉落在地上的匕首,缓缓点点头,三人很快就到了御书房。 “皇上,这黑衣人行刺高姑娘,卑职将高姑娘也一并带来了。”那隐卫跪在地上,一旁是被他打伤的黑衣人,躺在地上看起来神情扭曲苍白。 “行刺?”北堂谨瑜有些惊,目光连忙看向一旁的高洺湖,见她并无大碍心才稍稍安了一些,北堂谨瑜瞥到一旁的黑衣人,目光里凝聚着寒意,沉声问道:“说!是谁派你来的!” 那黑衣人闭口不语,北堂谨瑜冷意更甚,径直甩袖将一旁的茶杯朝他砸去,那茶杯碎于地上溅起的碎片划在那黑衣人的身上,他的眉头痛苦的更加皱起来。 北堂谨瑜走到他面前,抬脚朝着他落有碎片的手狠狠踩下去,低声问道:“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那碎片被生生压入血肉之中,黑衣人痛苦的出声,终于开口道:“我说,我全部都说。” 黑衣人跪在北堂谨瑜面前,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出来。 “你说什么?”北堂谨瑜怒拍桌子,质问那黑衣人:“你说是珍嫔派你来的?” “是,珍嫔娘娘告诉奴才一定要杀了高洺湖,她说高洺湖与皇上曾经有夫妻情意,怕旧情复燃,挡了她的后位之路……”黑衣人说着,声音渐渐虚弱起来。 “将他带下去,关押起来。”北堂谨瑜说着,待到那隐卫带着黑衣人下去,他才目光缓缓看向高洺湖道:“你没事吧?若是真的出的出了什么事情,真的怪罪到珍嫔身上……”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高洺湖就冷冷的打断了:“皇上一向宠爱珍嫔,如今皇上派人保了我一命,竟也是为了不让人有机会陷害珍嫔。” 她的笑声讽刺,眉目中突然多了几分的可笑。 北堂谨瑜紧握拳头,觉得高洺湖的笑容分外刺目,他分明就是派人想要保护她,在她的眼里竟然是别有用心。 “爱妃此话怎讲?这云烟锦爱妃为何受之不起?”北堂谨瑜端起茶杯缓缓饮了一口茶,带着几分不解。 “臣妾……臣妾不知萧贵妃姐姐也喜爱这云烟锦,所以……”柳絮儿的话停的恰到好处,她的眼眸轻轻垂下,展现出几分柔弱。 北堂谨瑜挑眉,他自然知晓萧如烟喜爱云烟锦,只是这是他赏赐给柳絮儿的,怎么还与贵妃扯上关系了? “爱妃的意思是……”北堂谨瑜伸手轻轻拍了下她的手道:“可是萧贵妃为难你了?” “没有,贵妃姐姐昨日偶遇桂喜公公,说是很欢喜那些云烟锦,所以便拿去了,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臣妾也都习以为常,但是……这云烟锦着实珍贵……” 柳絮儿说着,看向北堂谨瑜的目光里带着几分委屈,清澈如许的眼眸中泛着几点泪意,楚楚可怜,北堂谨瑜的心中有着几分怜惜,但是他的目前突然闪过高洺湖的模样,她满目疮痍的看着自己,冰冷模样,他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 “爱妃受委屈了。”北堂谨瑜说着这话的时候目光却没有看向柳絮儿,却有几分的自言自语。 “皇上,臣妾向贵妃姐姐将了云烟锦讨了回来,没想到惹的她不悦,臣妾惶恐,不知道道如何是好?”柳絮儿轻轻扯了扯北堂谨瑜的衣袖,泪意盈盈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北堂谨瑜伸手握着她的手,安慰着道:“爱妃不必在意,这事情错不在意,萧贵妃这边朕自然会去说。” 柳絮儿有些感动,勾起笑容看着北堂谨瑜道:“皇上,有你在臣妾什么都不怕。” 北堂谨瑜也笑着,但是却越发忍不住想起高洺湖,昨夜她离开御书房说的那一句话,让他无法忘怀。 “见或者不见,又能改变什么?” 曾经他与高洺湖之间,恩爱有加,心意想通,没想到如今竟然到了样见一面都觉得没必要的地步,他的心里泛起酸涩,但是想到那个黑衣人,他不由得有些怒意,若非他早早安排了人手保护高洺湖,昨夜他见到的,怕就是高洺湖的尸体了吧。 “爱妃。”北堂谨瑜想到黑衣人竟然供出柳絮儿是幕后黑手,他半信半疑,所以出言试探。 “皇祖母这几日与朕闲谈,总是提起立后的事情,她说寿辰将近,若是如今能确立皇后人选,便一同举办封后大殿,也算是同喜同贺。”北堂谨瑜看着柳絮儿缓缓说道,目光仔细观察她的反应。 果然,柳絮儿先是有些惊讶,然后就是喜悦,虽然她很快遮掩下去,但是北堂谨瑜还是瞧的清清楚楚,一瞬间,他觉得心情复杂。 “太皇太后怎么突然说起立后的事情?”柳絮儿故作平静的说,端起茶杯缓缓饮了一口茶。 北堂谨瑜的神情有几分冷淡,但是沉浸在立后消息中的柳絮儿并未发觉。 “高洺湖已被废多日,后宫不可无主,毕竟后宫前朝是为一体,这封后的事情,确实应该好好议一议了。”北堂谨瑜说道,看到柳絮儿眼中喜悦的光芒越发甚,眼底写着野心,他握着茶杯的手渐渐用力,若非控制了力道,怕是早便要碎了。 “立后乃是大事,后宫主位空悬许久,皇上和太皇太后必然能为大周朝选出一位贤良淑德的皇后。”柳絮儿笑着说,看起来满是温婉大度的模样。 “爱妃这般识大体,朕心甚慰。”北堂谨瑜笑着说,只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他一直以为柳絮儿与后宫女子不同,她温婉大方,从来不求名分地位,没想到如今竟然也对后位有心。 “皇上,马上便到响午了,臣妾这就让小厨房去上膳。”柳絮儿笑着说,正准备起身,没想到北堂谨瑜却叫住了她,“爱妃,朕御书房还有些事情,先回去了,有时间再来看爱妃。” 柳絮儿有些惊讶,北堂谨瑜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状似安抚道:“爱妃一向善解人意,朕自然记在心里。” 他的话里别有深意,听在柳絮儿耳里却是觉得北堂谨瑜是在暗示立后之事,她垂下眼眸掩住心中欣喜,轻轻点点头道:“皇上为国事操劳,可要注意龙体。” 北堂谨瑜转身走出了倚月宫,心中沉重,他略沉思了一下便朝萧贵妃所处而去。 萧贵妃此时正在苑中赏花,只一个宫女陪伴着,她一袭藕色宫装,勾勒出绰约身姿,她微微俯身去闻那牡丹花,姣好的面容沐浴着日光更添几分美感。 萧如烟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着,指甲都几乎要镶嵌近肉里了,好你个柳絮儿,竟然敢告状。 “皇上,臣妾知错。”萧如烟连忙跪下,一脸惶恐道:“臣妾许久未见那云烟锦,着实是喜欢……” “贵妃起来吧。”北堂谨瑜伸手牵起萧如烟,他今日说起这些事情,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对柳絮儿的宠爱有些盛了,所以才会让她有了野心。 果然,高洺湖是高洺湖,柳絮儿是柳絮儿,怎么能一样呢。 北堂谨瑜看着坐在自己面前浅含笑意的萧贵妃,目光里有着婉转妩媚,她似娇似嗔的看着自己道:“皇上,你为何这样看着臣妾?” “贵妃,这些时日,朕疏忽你了。”北堂谨瑜放柔了声音,似乎带着几分不真切,萧如烟眼中露出光芒,连忙摇摇头道:“皇上日夜操劳国事,已经很辛苦了,臣妾能默默守在皇上身后,觉得很幸福。”说着她的头轻轻靠在北堂谨瑜的肩膀上,满眸都是幸福。 北堂谨瑜温香玉在怀,可是他却不受控制的想到高洺湖,他记得他与高洺湖互换身体后,见识多了这后宫的肮脏纷斗,他厌之恶之。 第361章让人心疼 http://.biquxs.info/

可是这后宫之中,宛如前朝,党派也好权势也罢,都是想要出人头地。 如今,他只希望柳絮儿可不要让他再失望。 辛者库中,高洺湖正与乐瑶在闲谈,乐瑶是先皇宠爱的公主,北堂谨瑜也对她有几分上心,所以谁也不敢怠慢了她。 辛者库的姑姑看到她来寻高洺湖,也只能听令老老实实的封口。 “乐瑶,你既然不想旁人发现你来看我,又为何要让那姑姑瞧见你?”高洺湖一边给乐瑶倒了茶水,看着她背着手在院子里转悠的样子,不由得失笑。 “那宫女知道我是公主,忌惮着我,应该也不敢对你太放肆吧。”乐瑶撇了撇嘴说:“皇兄也太过分了,打发你来这里,整日受苦受累。” 高洺湖看着乐瑶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笑着拍了拍她的额头,“好了,在这里挺好的,自由的很。” “皇嫂,要不我去替你向皇兄求求情吧。”乐瑶有些心疼的看着高洺湖,后者摇摇头笑道:“不用了,我觉得在这里很好,而且呢,我早就不是你的皇嫂了,你可以叫我的名字,高洺湖。”高洺湖喝了一口茶,浅浅的笑着。 乐瑶跑到她身边,一脸坚定的说:“反正嗯就要叫你皇嫂,而且也只会叫你,皇嫂。” 高洺湖拿她没办法,无奈摇摇头道:“随便你吧,反正我呢,也不打算在这个皇宫待太久。” “皇嫂,你要是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吧?”乐瑶在高洺湖面前坐下,带着几分怅然,她单手撑着下颚,目光直直的看着高洺湖:“你要是不回来,乐瑶要去哪里寻你呢?” 高洺湖的目光顿时飘渺起来,她有些茫然道:“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我就想离开这里,以后……四海为家吧。”说着她浅浅笑起来,眉目间的孤寂让人心疼。 乐瑶心生感叹,但是也明白离开是对高洺湖最好的选择,她看到高洺湖苍白消瘦的脸,还有那沉寂了不少的性子,都是这深深皇宫里带给她的伤痛。“皇嫂,柳大哥有一位挚友,能取所有他想取之物,从不失手,柳大哥说若是有他相助,定能为你取得钥匙,带你离开。”乐瑶叹息了一口气说:“柳大哥去寻他的朋友了,因为他总是形迹飘忽不定。”高洺湖有些感激的笑:“我很感谢他,希望以后离开了,还能是好朋友。” “皇嫂,你不是跟柳大哥一起离开吗?”乐瑶有些惊讶的问,高洺湖缓缓摇头:“每个人要走的路不一样,我跟他……”她顿了一下道:“君子之交,若日后他有难,我高洺湖也定当倾尽全力相助。”乐瑶听着高洺湖的话,心中的情绪复杂,一方面她希望柳大哥能欢欣愉悦,跟皇嫂……但是她又有些私心的想让柳大哥留在自己身边。 “皇嫂,这都是皇兄的错,有机会我肯定要好好教训他!”乐瑶气呼呼的说,那模样倒是把高洺湖逗笑了,她心中的感伤消散了几分,不想再提起北堂谨瑜高洺湖转移了话题:“乐瑶,你是不是很难才能见到你的师父?” “是啊,师父云游四方,极少回来。”乐瑶微微叹了一口气:“要是师父在的话,肯定能帮助你。” 高洺湖笑着,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别天天为我的事情烦了,这人生得意须尽欢,珍惜当下才是。” “这话师父曾经也告诉过我,但是师父还说,目光也要看到长远,所谓放长线钓大鱼,这样才能快哉快哉。” “你师父倒是有趣。”高洺湖突然对乐瑶的师父有几分的好奇,看着乐瑶如此天真无邪的模样,她暗暗想到她师父肯定对乐瑶保护的很好,教给她这许多的道理,没有让她受到这人世间的暗黑。 高洺湖想起自己,她生来便注定了孤独,无依无靠更别提什么庇护,她满生几分羡慕的看着乐瑶道:“乐瑶,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羡慕我?”乐瑶有些不解的目光看着高洺湖,微微皱起眉头。 缓缓饮了一口茶,目光里带着几分飘渺:“我生来孤寂,无人可依,为了生存历经煎熬,终于有一天我变成了自己最想要的模样,也拥有了自己的幸福,可是这一切才刚开始,我就彻底的失去了……” 高洺湖有些自嘲的笑着,世事无常她总是是体会到了,大概没有人会相信吧,她是一个来自未来的灵魂,阴差阳错来到这里,也阴差阳错的失去自己的幸福。 “皇嫂……”乐瑶有些心疼的看着她,自动把高洺湖的话代入到高洺湖的人生中,虽然不太能理解她前面所说的为了生存所受煎熬,毕竟高洺湖也是忠良之后荣华之家,但是高洺湖后面说的几句,彷佛就是她与北堂谨瑜的种种。 当年的高洺湖当上皇后没有多久,后宫风波四起她被禁足两年,本来终于解禁了也与皇上相处的甚是融洽,恩爱无比,没想到…… 她看着高洺湖暗自出神的模样,心中更加着急的想着,一定要快些救皇嫂出去。 她已经失去了爱情,不能再失去自由了。 高洺湖与乐瑶聊了许久,因着乐瑶的身份也不敢有人来打扰,高洺湖这些日子都闷得慌,终于有人来陪自己,自然是很尽兴。 这几天后宫也十分的不平静,皇上不再只是去倚月宫了,宫女时常也能看到北堂谨瑜与萧如烟在御花园散步的情景,两个人相谈甚欢,从远远看真是岁月静好。 “皇上,上次你让臣妾画牡丹,臣妾这几日好好琢磨了一番,大概能画出个形来,皇上可要一看?”萧如烟与北堂谨瑜走到凉亭里坐下休息,立马有宫女上来恭敬奉茶。 “贵妃如此用心,朕岂有不看的道理,了?”北堂谨瑜端着面前的茶水,浅浅饮了一口。 萧如烟唇边勾起笑容,眼神示意一旁的宫女,立马有人端了笔墨纸砚上来,一一为萧如烟铺展开来。 她小心的挽起袖子,略微思衬了一下便开始画,苑中的花开到极盛,萧如烟择了一朵作为映照,不时的抬眸看一眼。 北堂谨瑜见她如此专注的模样也不打扰,他缓缓饮着茶,目光看着亭外风景,眼中的思绪万千。 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高洺湖了,自从那日她遇险御书房见了一面之后,他们便再没有见面的机会。 其实,怎么会没有呢。 他几次走向辛者库的宫道上,都快要到门口了他又折返回去,上次高洺湖那冷漠无神的眼神,真如烙印一般深深刻在他脑海中。 他都不记得到底有多久,没有看到高洺湖发自内心的对自己笑语嫣然,这些日子她似乎一日比一日沉寂下去,也越发憔悴起来,北堂谨瑜越发忍不住怀疑自己当时的决定,到底是不是对的。 “皇上,您这是要画谁?臣妾瞧这模样是一个女子……”萧如烟目光落在画纸上,只见北堂谨瑜画了一个背影,长发披散着坐在窗前,虽然只有寥寥几笔,但是已可见其中的神韵。 北堂谨瑜点点头应了一句:“随心而作。” 萧贵妃目光里的情绪变得微妙起来,北堂谨瑜并未画出这女子的真容,到底是因为自己也不知晓呢,还是顾及着自己在身边。 “这女子身量纤纤,长发齐腰,单单看这背影便知是一位美人,皇上可是有了思慕之人?”萧贵妃试探着问,语气里听起来却是关心,并没有什么醋意或者不悦。 “思慕?”北堂谨瑜搁下笔,饮了一口茶道:“若朕真有什么思慕之人,还有心思在这里作画?”他的话里明显带着几分调侃之意,萧贵妃自然懂得,她故作出一副大度模样笑道:“皇上若是真看上哪家女子,宣进宫来便是。” 北堂谨瑜见她如此落落大方模样,突然又想起高洺湖,从前她对自己说的话似乎是历历在目,她说希望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彼此能倾心相待。 “贵妃,朕问你。”北堂谨瑜目光看向萧如烟,微微皱眉道:“你可有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 萧如烟心中疑惑,皇上为何好端端的问起这个问题,这帝王之家哪里能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念想?自古以来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佳丽三千,就算是再喜欢,也不过是寻常恩宠中独得了几分。 莫不是皇上是想刺探自己关于后位的心思,这宫中早有传闻太后和皇上都有了再立皇后的想法……想到这里,萧贵妃浅浅一笑道:“臣妾倾慕皇上,自然希望能与皇上朝夕相伴,两人相濡以沫,但是臣妾也明白皇上乃一国之君,臣妾若是日日抱有此想法,岂不是太过私心,皇上在臣妾的心中,是倾慕之人,更是天。” 萧如烟这一番话可算是说的天衣无缝,丝毫没有破绽,北堂谨瑜听了心中却没有什么波澜,他知晓无论他问后宫中的那一个嫔妃,得到的结果大多都是这般,颇有几分冠冕堂皇。 或许这世上,也唯有高洺湖能说出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话吧。 第362章颇有偏爱 http://.biquxs.info/

“皇上好端端为何问起臣妾这个?”萧如烟见北堂谨瑜脸色似乎不是很好,有些担心是自己的回答没有让他满意。 “无事。”北堂谨瑜摆摆手掩饰去眼中情绪,萧贵妃正欲说什么,目光却瞥到一旁缓缓而来的柳絮儿,她显然也看见了自己,脸色看起来并不好。 萧如烟心中冷哼,颇有几分得意,柳絮儿,今日我偏偏不让你见皇上。 “皇上……”萧贵妃温婉笑着看向北堂谨瑜,带着几分撒娇意味道:“臣妾有些饿了,不如回宫宣午膳吧?” 北堂谨瑜点头,与萧如烟一同走出亭子,朝着紫宸殿而去了,柳絮儿站在亭子不远处,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几欲咬碎了一口银牙。 “娘娘,如今萧贵妃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勾引皇上,如今皇上可是少来咱们这倚月宫了。”柳絮儿身边的宫女轻声道。 柳絮儿目光里有着几分冷意,这萧贵妃方才分明是看到自己了,肯定是故意让皇上走的,好让自己连与皇上碰面的机会都没有。 这些日子皇上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宠爱自己了,最可怕的是她根本不知道因何失了恩宠,明明不久之前皇上还与自己提起立后之事,怎么如今又开始要冷对自己来? 她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她很清楚一点,若是没有萧贵妃,那么后位的人选也只有她了。 柳絮儿一向清澈无辜的眼眸里如今满满都是寒意与阴狠,让人看了都觉得不寒而栗。 “我自有办法收拾她。”柳絮儿沉着声音道,然后转身离开。 乐瑶见到北堂谨瑜的时候,他与萧如烟刚刚用完午膳,正从紫宸殿出来。 “皇兄。”乐瑶站在不远处,叫住了北堂谨瑜,她的目光自然也看到了一旁的萧贵妃,只是她却并未行礼。 “乐瑶,你进宫了怎么没人来通报?”北堂谨瑜微微皱起眉头,走到乐瑶身边。 “我是翻墙进来的,宫门口的侍卫们都不知道。”乐瑶带着几分顽皮道,北堂谨瑜的眉头却皱的越发紧了:“堂堂一个公主,好好的宫门不走非要翻墙,若是被侍卫发现把你当刺客抓起来,朕到时候可不会救你。” “皇兄,若不是你纵容我翻墙,那些侍卫怎么会视而不见呢?”乐瑶笑着说,看着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萧如烟道:“好久不见萧贵妃娘娘,如今倒是越发不一般了。” 她的话算不上是夸赞,乐瑶向来不喜欢这些嫔妃,在她心中只有高洺湖一人能与北堂谨瑜做夫妻,所以每每看到这些妃子,她都给不了好脸色。 萧贵妃觉得乐瑶的话带着讽刺,但是她也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悦,这北堂谨瑜对高洺湖倒是颇有几分偏爱呢。 “臣妾也觉得许久未见乐瑶公主了,到还真是有几分想念,公主若是有时间不妨来我宫中坐坐。”萧如烟笑着邀请,乐瑶却很干脆的拒绝:“萧贵妃还是算了吧,这后宫佳丽三千,宫殿无数,乐瑶自小不在宫中长大,识不得路,坐坐就算了吧。” “乐瑶,你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北堂谨瑜打断了乐瑶与萧如烟之间的对话,径直问她。 “当然有事。”乐瑶点点头,目光看向萧贵妃道:“贵妃娘娘,我与皇兄有要事相谈,您还是先回去好生歇着吧。” 萧贵妃虽然不愿意,但是看到北堂谨瑜也没有说什么,她也就不得不退下了,乐瑶看着萧贵妃行礼离开身影,乐瑶拽着北堂谨瑜的袖子往紫宸殿里走。 “乐瑶不是为谁而来,只不过看不得皇嫂如此模样,皇兄若是还顾念旧情,就应早早的放了皇嫂,不然这一日一日耗下去,谁都不痛快!”乐瑶说着就甩袖而去,满脸怒意。 北堂谨瑜也没有让人拦住她,偌大的紫宸殿中只有他一人,想起乐瑶说的种种,他眉目间的怒意褪去,平静之后却更是幽深,转为几分遮掩不去的孤寂。 其实…… 他又何尝不想呢,只是他为帝王,总有许多身不由己。 北堂谨瑜恍惚想起上午在凉亭中作的画,那女子背影曼妙,长发倾泻,转过身来必定是一位倾国倾城的佳人,只是北堂谨瑜自己也分不清了,他作那画的时候,心中想的是高洺湖呢还是高洺湖。 至少,他如今不会迫切的想要从柳絮儿的身上寻到高洺湖的影子。 萧如烟的恩宠更甚,这些年来萧如烟向来得宠,只是前些时间因着珍嫔的出现让皇上冷落了一众后妃,如今许是皇上看腻了珍嫔素净柔美的模样,更喜萧贵人妩媚动人的姿态。 后宫里都是踩低捧高,如今见珍嫔得宠大不如从前,许多宫人都懈怠起来,纷纷去捧着萧贵妃。 柳絮儿坐在宫中抚着琴,眼眸低垂轻抚琴弦,溢出的琴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悲凉,如今到还真是应景了。 “娘娘。”一个宫女匆忙来报,柳絮儿眼中一亮停了琴音连忙询问:“可是皇上来了?” 那宫女有些犹豫的摇摇头,低声道:“萧贵妃来了。” 柳絮儿眼中的光芒瞬间暗淡,在听到后半句后有生出几分冷意,果然很快萧贵妃的声音就从门口传来:“这宫女慌慌张张的就去通报了,怎么也不见珍嫔出来迎一迎本宫?” 萧如烟缓缓走进寝殿,看到柳絮儿屈膝行礼的模样,勾唇冷笑了一下在一旁坐下,立马有宫女添茶。 “嫔妾参见贵妃娘娘。”柳絮儿极力掩饰住心中不悦,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淡柔和。 “珍嫔起来吧。”萧如烟目光落在一旁的琴上,饮了一口茶悠悠道:“珍嫔一向喜好抚琴,从前皇上在时,日日笙箫不断,只是后宫人皆知珍嫔琴曲悲凉,从前得宠时抚一抚倒也无妨,如今这般不得宠了,再抚就让人觉得是珍嫔你心生哀怨,埋怨皇上不来看你呢。” 柳絮儿听着萧如烟的话,心中顿生起几分怒意,这萧如烟分明就是来刺激嘲讽自己的,如今皇上不过少来了几次自己这里,怎么连琴都抚不得了? 她藏于袖中的手紧紧握着,指甲几乎都要嵌进肉里面去,她表面依然恭敬道:“贵妃娘娘说的是,嫔妾只是一时兴起想抚琴,并无旁的意思,倒是贵妃娘娘的话却让嫔妾知晓这其中风险,以后定不会再如此。” 萧如烟看到她这般低眉顺眼的模样,眉目间露出几分满意的神色,她笑着说:“珍嫔妹妹,咱们都是伺候皇上的人,能得恩宠几分便要看自己的福分了,如今妹妹福薄,可不要怨旁人。” 柳絮儿抬眸对上她的目光,清清楚楚的从里面看到了得意与挑衅,如今萧如烟颇得盛宠,又有着掌管六宫大权,众人自然是对她恭恭敬敬,她也自然得意嚣张。 柳絮儿虽然心中不甘,但是她知道自己如今失了皇上这个庇护,与萧如烟对上无疑是自找苦吃,所以她要忍,一定要忍。 ‘臣妾自然不比贵妃娘娘有福气,前几日嫔妾不懂事冲撞了娘娘,还希望贵妃不要放在心上,且原谅妹妹的不是。”柳絮儿浅笑着说,姿态恭谦。 萧如烟挑了挑眉:“哦?可是本宫分明记得那时候珍嫔还是嚣张的很呢,与本宫说什么恃宠而骄的话,如今怎么如此低眉顺眼?倒让本宫瞧着不习惯了……” “嫔妾一时糊涂,还请贵妃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放在心上了。”珍嫔轻声的说,看起来倒是悔意十足,萧如烟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伸手轻轻抚着那茶杯,闲闲的道:“既然珍嫔都低头认错了,本宫岂有不原谅的道理,希望珍嫔以后好好记着吧。” “嫔妾自然记得。”柳絮儿的手紧紧握成拳,心中怒意更甚。 “本宫不与珍嫔唠了,皇上下了早朝还要来用膳呢,本宫要先回去准备了。”萧如烟目光看向一旁,立马有宫女来搀扶着她,柳絮儿微微屈膝道:“嫔妾恭送贵妃娘娘。” 待看到萧如烟的身影消失后,她一拂袖将桌子上的茶碗尽数摔碎。 “皇上,方才贵妃娘娘身边的宫女说已经备好了膳,皇上现在可要过去?”桂喜轻声问。 北堂谨瑜转身朝御书房走去,对桂喜吩咐道:“桂喜,你去告诉贵妃,朕有要事要忙,晚些时候再去看她。” 桂喜连忙领命,朝着萧如烟的宫殿去了。 北堂谨瑜示意身边的宫女太监不要跟着,他自己朝着御书房而出,不知不觉的北堂谨瑜又走到了凤栖宫,如今这宫殿冷冷清清无半点人烟,他无故想起从前,高洺湖在时这寝殿总是热热闹闹的,只要自己去,就能见到她。 他有些怅然的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去,身影看起来颇有几分孤寂。 时间过了几日,太皇太后的寿辰已至,今晚便是夜宴,各宫妃嫔和朝臣都开始准备了,这可算是是大周朝的大事,疏忽不得。 “太皇太后,今日可是您的寿辰,您怎么看起来不高兴呢?可是有什么心事?”侍奉太皇太后的宫女恭敬的问,看到太皇太后并没有什么喜悦之情。 “没什么,哀家只是突然想起了高洺湖,往年哀家生辰,她都会来陪陪哀家的。”太皇太后轻轻摇摇头道:“今年怕是没有机会了。” 第363章打扰兴致 http://.biquxs.info/

“太皇太后,您若是真的想见,皇上肯定不会不允的。”宫女笑着说,太皇太后却摇头叹息道:“见了能有什么用?哀家这次保不住她了,罢了罢了,人各有命。” 太皇太后走出寝殿去望举办夜宴的寝宫,刚走到夜宴门外就遇到了珍嫔,柳絮儿恭敬的请安道:“嫔妾参见太皇太后。” “起来吧,珍嫔为何不进去呢?”太皇太后淡淡出声询问,身旁的宫女小心的搀扶着她。 “回禀太皇太后,嫔妾方才不小心丢了个镯子,因为太过贵重。”柳絮儿微微皱起眉头,带着几分着急:“嫔妾若是没有寻到,恐怕要夜不能寐了。” “哀家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镯子,让珍嫔如此着急?”太皇太后有些好奇的问,珍嫔屈膝回答:“嫔妾丢失的那个镯子,是进宫前娘亲给嫔妾的,娘亲告诉嫔妾说,那镯子会像她一般守护这嫔妾……嫔妾日日佩戴,今日竟不慎弄丢了……” 柳絮儿说着,眼眶竟有些微微泛红,她这软柔模样倒是让太皇太后动容。 “你们几个,快帮着找找。”太皇太后吩咐跟在身后的宫女太监去寻,又伸手扶着柳絮儿起身道:“珍嫔,这后宫的妃子啊都是如此,思家不得,哀家明白你的心情。” “太皇太后……”柳絮儿缓缓抬眸,眼眸中泛着泪光。 “哀家知道,你在这后宫也不好过,但是你们要伺候的人可是皇上,是大周朝的君王。”太皇太后颇有几分慈爱,柳絮儿点点头:“嫔妾明白,还请太皇太后恕罪,嫔妾只是有些想家了,并非有意打扰太皇太后的兴致……” 她低眉顺眼模样,脸上有着几分的惶恐,一旁的一个小宫女捧着一只银镯子小跑过来,“太皇太后,镯子找到了。” “珍嫔看看,可是这只镯子。”太皇太后瞥了一眼那镯子,只见珍嫔连忙接过去,紧紧握在手中视若珍宝,感激连连的说:“嫔妾多谢太皇太后。” “罢了,寿宴也快要开始了,你这模样让皇上瞧见了不好,好好收拾一番进来吧。”太皇太后说着朝宫殿内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柳絮儿,“珍嫔,日后若是得空,来哀家宫里坐坐。” 她的话让柳絮儿欣喜,连忙行礼,再抬眸太皇太后的身影已经渐渐走远了,一旁的宫女很不解的问:“娘娘,您故意丢了这镯子,难道就是为了跟太皇太后说话?” 柳絮儿目光落在掌心的手镯,勾唇笑道:“不,这只是个开始。” 搀扶着太皇太后的宫女很是不解,她低声开口问:“太皇太后,您之前不是一直都不待见她么?” “恭贺太皇太后寿辰,祝太皇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后宫妃嫔和群臣恭敬说道,太皇太后笑着抬了抬手,“众位请起吧。” “皇上,太皇太后,武王来了。”桂喜快速走进殿里,恭敬的说。 “请进来。”北堂谨瑜的目光闪了一下,敛下眼中的情绪。 武王虽然已经四十多年纪了,但是看起来还是健朗的很,毕竟他曾经也是驰骋战场的人,如今年纪渐长多了几分沧桑,倒是更添几分正气,不过看到北堂谨瑜的眼里,不过都是狼子野心罢了。 “臣参见皇上,参见太皇太后,恭祝太皇太后圣体安泰。”武王行礼道,看起来倒是很恭敬。 北堂谨瑜抬了抬手淡淡回应了一句:“起来吧。” “武王来的这么迟,可是路上遇到什么事情了?”太皇太后问道,唇边露出几分笑容,武王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下,目光看向太皇太后:“回禀太皇太后,臣方才在路上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马车就走的慢了些,误了时辰还请太皇太后原谅。” 北堂谨瑜挑眉,似笑非笑状似关怀道:“武王既然身体不舒服,便要好好注意。” “多谢皇上关心。”武王回应,端起酒杯道:“今日乃太皇太后寿辰,臣先敬酒一杯,为太皇太后献上贺礼。” 武王将酒一饮而尽,多了几分豪迈,他的目光示意一旁的太监,那太监连忙端起手中的托盘恭敬的走到太皇太后面前,武王起身,“太皇太后,这是臣偶然得到一块羊脂玉,极为珍贵,希望太皇太后福泽绵长,延年益寿。” “武王有心了。”太皇太后拿起那羊脂玉细细打量了一翻,露出几分笑容:“这羊脂玉色泽通透,隐隐有着流光溢彩,看起来真是个上好的物件。” 武王重新坐下,目光里闪过几分得意。 北堂谨瑜的目光落在一旁的萧楚身上,两人四目相对,相互明白了几分。 萧贵妃起身朝太皇太后一拜,笑道:“太皇太后,今日是您寿辰,臣妾无能不知晓太皇太后喜爱什么,只是想着这样大的日子,臣妾应该送上最诚心的祝福。”萧如烟说着眼神示意一旁的宫女,立马有一个宫女捧着一个托盘恭敬上前,跪在太皇太后的身前。 “哦?萧贵妃倒是让哀家好奇了。”太皇太后笑着说,萧如烟走上前,轻轻揭开那盖着托盘的纱巾,放于那托盘上是,赫然是一件宫装。 “臣妾缝制了一件宫装,特别献给太皇太后,希望太皇太后以后能延年益寿,健康喜乐。”萧如烟微微屈膝,太皇太后眼睛一亮,招了招手道:“快呈上来给哀家看看,都说萧贵妃女工无人可及,绣制的手帕香囊出奇的精美。” “太欢谬赞。”萧如烟勾唇笑着所,那太皇太后见了那衣裳,果然爱不释手。 “贵妃,你有心了。”太皇太后看起来很欣慰,萧如烟眼中的笑容越发灿烂,可一旁的柳絮儿脸色却很不好。 她辛苦花了两三个月为太后缝制了一件衣裳,不知道熬了多少个夜晚,没想到萧如烟今日竟然抢在自己的面前送出了,这让她情何以堪。 “娘娘,这……”柳絮儿身边的宫女眉头也皱起来。 柳絮儿轻轻摇了下头,心中暗暗想到还好自己有二手准备。 “臣妾知晓太皇太后日日参佛,虔诚向佛,于是臣妾手抄了几本,算不得什么贵重的贺礼,唯有一点心意。”柳絮儿笑着朝太皇太后盈盈一拜,让一旁的宫女献上了几本手抄的佛经。 “没想到珍嫔竟然有此用心,这抄佛经最是费精力,需要心静虔诚,无一点杂念。”太皇太后命人呈上了那佛经,仔细翻阅着,眼中有着笑意。 柳絮儿依然含着笑意缓缓而道:“太皇太后若是喜欢,臣妾愿意天天抄写佛经。” “谄媚!”一旁的萧如烟冷哼了一句,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十足的嘲讽。 “珍嫔一片心意,哀家很喜欢。”太皇太后笑着说,接下来陆续是妃嫔朝臣送上贺礼,一时间热闹的很。 “你们的心意哀家都收下了。”太皇太后笑道,看起来很是亲民。 北堂谨瑜一挥手,笙箫声响起,青衣舞女又缓缓舞动起来,身子曼妙舞姿轻盈。 就在前殿歌舞升平的时候,两个人偷偷的溜进了皇宫,柳映江躲过宫中守卫的侍卫,压低了声音对身边的人影道:“前面就是御书房了,那钥匙很有可能就藏在里面,我们先进去看看。” “好。”那人低低的应了一句,跟着柳映江快速闪身到御书房前。 这人正是前几日乐瑶说与高洺湖听的那个神偷,是柳映江的好友,凡是他决定要动手的东西无一没有不得手的,所以要柳映江才会想到去寻他。 今日太皇太后的寿宴,前面宫殿热闹非凡,这御书房的守卫应该不会很多,不过柳映江的眉头却微微皱起来:“怎么这御书房还增派了不少的侍卫?莫不是北堂谨瑜如此奸猾,知道我今日会前来。” 北堂谨瑜今日加派守卫可不是为了防着柳映江,而是对武王。 他已经撒下网,只待武王。 “无妨,我自己进去,你在外面照应。”那神偷目光打量了四周,趁着夜色沉沉以极快的速度绕道了御书房后面,打开了窗户进去,落地无声。 神偷在北堂谨瑜的书桌上寻找了一番却没有看到,目光落在桌子后面的书柜子上,他小心翼翼的拉开那些格子来看,却依然没有寻到钥匙。 柳映江在御书房外等了一会,警惕的看着四周,心里隐隐有些担心起来,这北堂谨瑜向来狡猾,之前竟然将钥匙放在桂喜身边,这谁能想的到。 他怕耽误的太久被发现了,于是也趁着夜色进了御书房,看到神偷还在查探,他低声道:“如何?” “这书房里有很多暗格。”神偷微微皱了皱眉,柳映江看着御书房外不断经过的侍卫,也连忙帮助神偷寻找起来。 而在此时,前殿的宴会却渐渐有暗波涌动,武王悄悄对身边的太监做了个手势,那太监趁人不注意偷偷下去了,武王若无其事的欣赏着歌舞,却不知方才那一幕被北堂谨瑜尽收眼底。 那太监偷偷溜出了夜宴,朝这一个地方而去,而他却浑然不知一个身影悄然跟在他身后。 太皇太后正与北堂谨瑜闲说着话,没想到突然一支利箭从殿外射来,直直朝北堂谨瑜而去,众人大惊失色忍不住叫出声,又或者是惨白着脸,北堂谨瑜眼睛一眯微微一侧身躲过,那利箭最终射在座位侧后的金玉柱上,竟狠狠插入几分,足以见箭上力气之大。 第364章筹谋许久 http://.biquxs.info/

“护驾!护驾!”桂喜慌乱的说,群臣和妃嫔都惊慌失措,宴会上顿时乱作一团。 一群侍卫闯入宴会,手中持剑瞬间将整个大殿包围起来,桂喜看着那些侍卫大声喊道:“护驾护驾,你们这是干什么?干什么?” 那些侍卫举着剑对着那些后宫妃嫔和群臣,丝毫没有要来保护北堂谨瑜的意思,倒像是来刺杀的。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太皇太后脸上也有几分苍白,但是成为太皇太后她也是历经了不少风雨血腥,面对这样的局面倒也不至于方寸大乱。 相比起座下那些惊慌失措之人,北堂谨瑜就显得淡定多了,他冰冷的目光瞥了一眼那箭,又见那侍卫挟持众人,他先是安抚了太皇太后:“皇祖母,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皇叔,你竟如此按捺不住了。”北堂谨瑜的目光满是寒光,冷冷的看向坐在座位上的武王。 他站起身来,冷哼了一句:“北堂谨瑜,你可知道本王为这一日筹谋了多久。” “武王,你这是要谋反?”太皇太后沉着脸,也颇有几分威严,武王目光巡视着四周,满意的笑着:“你们看看,如今这皇宫还有几个人是北堂谨瑜的人,这些侍卫,这些大臣……” 听此那些妃嫔都慌乱的不行,甚至还有些吓得直接哭出来,北堂谨瑜目光冷冷扫过那些人,最后落在那些大臣身上,他低沉着声音:“今日武王公然谋反,妄想为君,你们是朝中重臣,若是心中还有这大周朝,就知道该如何抉择,不过这生死一线,朕可就保证不了。” 北堂谨瑜乘胜追击又是一剑朝他而去,毫不留情,武王顺手扯了一个侍卫挡在自己面前,北堂谨瑜一剑过去那侍卫就软软倒下了。 武王站在殿门口,目光里带着几分得意道:“北堂谨瑜,你以为……我今日前来,只有这些侍卫么?” 殿外传来杀喊声,有着刀枪碰撞的声音,看来武王的人已经冲进来了。 “皇叔,你未免太自信了。”北堂谨瑜冷笑一句,摇摇头似乎是在嘲笑武王如此狂妄自大的模样。 房外传来杀伐声,柳映江眉头一皱连忙走到窗户边去看,发现外面刀剑无影不断有人倒下,显然是在打斗。 今日不是太皇太后的寿辰么?怎么突然打斗起来了,莫不是要宫变? “我们要快一点,不然今日救不走高洺湖了,我们也有可能无法全身而退。”柳映江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着急,那神偷点点头,他的手突然摸到一个暗格,他微微眯了眯眼睛道:“这暗格内,有机关。” “那钥匙十有八九在这里。”柳映江眼中闪过几分欣喜,神偷将耳朵贴在暗格上,仔细探查着,同时缓缓按动着暗格上的旋转按钮。 那打斗声音竟越发逼近御书房了,柳映江有些着急,但是他也明白此刻要沉住气,但凡这个点有人过来的话,他们所做的一切可能就功亏一篑了。 可一旦成功便能够 神偷缓缓转动着按钮,突然他神色一禀稍稍用力按下去了,那暗格突然打开了,一个小盒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皇叔,你若是此时认罪,朕还能为你留个全尸。”北堂谨瑜站在台阶上,有些阴沉的目光俯视着武王,后者冷哼一声道:“北堂谨瑜,你以为你这些隐卫能撑到几时?本王的援军就要来了,只要他们一进宫,这大周朝就是本王的天下了,到时候皇侄可就说不出这样的话了。” 北堂谨瑜冷笑了下,悠悠道:“皇叔,你可知萧楚将军去何处了?” “萧楚?”武王的眉头皱起来,他有些警惕的目光看了看四周果然没有寻找萧楚的身影,突然他睁大了眼睛,脑中快速的闪过一个不可能的想法。 “他……”武王的脸色迅速变了,刚才他只顾着与北堂谨瑜对峙,没有顾得上萧楚,作为大周朝的名将功臣,在面临宫变时会去哪里呢? “王爷!王爷!”突然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传进来,武王身边的那个太监匆忙闯进殿内,连滚带爬很是狼狈,脸色苍白,他伸手扯了扯武王的衣袍下摆道:“王爷,被杀了,都被杀了……” “你说什么?”武王一把抓着那个太监的领子将他提起来,目光紧紧逼视着他。 那太监瑟瑟发抖,颤抖着声音:“萧楚将军……城外的士兵被包围了……全被包围了……” “不可能!”武王将那个太监狠狠一甩,他顿时摔在地上面色痛苦起来。 武王紧紧握着拳头,眼中有着很怒意,那都是他精心操练的士兵,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怎么可能被包围? 皇城的士兵不多,怎么可能包围他的三千精兵?除非…… 除非他北堂谨瑜早早就暗中调动了军队过来,武王想到这里,凶狠的目光看向北堂谨瑜。 就在武王心里不安与怒意交杂时,萧楚提剑走进寝殿,他顺势杀了几个侍卫然后走到北堂谨瑜面前,恭敬跪下道:“皇上,臣与按诏剿灭城外叛军,副将等皆已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什么?”武王踉跄了一步,满目不可置信道:“萧楚你说什么?” 北堂谨瑜见他如此模样,不由得冷笑,目光看向萧楚道:“萧将军,你将这个太监关押起来,去殿外助隐卫将孽党清剿,朕还有些话与皇叔说。” “臣领命。”萧楚恭敬的拱手,一手抓着那太监的领子将他带出寝殿,然后提着那沾满鲜血的剑走出寝殿,他的目光里没有丝毫温度,当他提起长剑杀伐时,他是一个将军,生死面前是不能有丝毫犹豫的。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武王还是不相信,北堂谨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皇叔啊皇叔,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当真以为朕有这么好愚弄?当真以为你偷偷派兵潜入皇城朕会没有察觉?” “北堂谨瑜,都是你北堂谨瑜!”武王大怒道:“若不是你,那皇位本是我的,我才应该是皇上!是这大周朝的君王!” “皇叔你错了!”北堂谨瑜提高了声音,颇有几分震慑之势:“这皇位从来都不是你的,你不做你的王爷却偏偏觊觎皇位,你残忍凶暴,行事狠戾,心中装的是权势地位而不是天下苍生,你以为你有何德何能登上皇位?” 北堂谨瑜一番质问,越发激怒了武王,他睁大了眼眸满满都是怒意,似乎要将人生吞了:“北堂谨瑜,若非你今日算计我,我又有何足惧你!北堂谨瑜,你该死!” 武王大声嘶吼道,面容狰狞,北堂谨瑜不怒反笑:“皇叔,今日你妄图谋权夺位,竟还反倒来说朕算计于你,皇叔还真是可笑。” “你……”武王伸手指着北堂谨瑜,看着他高高在上的样子竟一句话都说不出话,他身体退后了几步却差点被一个侍卫的尸体绊倒,他缓缓看去,面如死灰。 殿外的打斗声已经停止了,一切似乎都变得宁静了,殿内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都是他的士兵,如今血流成河,胜利无望。 一直躲在座位后面的青葙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她眯了眯眼睛闪过几分狠意,趁着北堂谨瑜不注意她掏出袖中匕首,飞快朝北堂谨瑜挥去。 北堂谨瑜神色一凛,正欲侧目躲开那匕首,突然一个青色身影挡在了自己面前,生生受住那一刀。 柳絮儿面容痛苦之色,秀眉紧紧皱起来,口中涌出血,北堂谨瑜连忙扶住她,目光看向不远处的青葙,他踢起地上一块青玉杯碎片朝那青葙而去,她惶恐的躲避却还是被重重插入腿上,痛苦的倒在地上。 “来人。”北堂谨瑜怒喝了一声,桂喜连忙进来,当看到北堂谨瑜怀里的柳絮儿时有些被吓到:“皇上……” “快请太医。”北堂谨瑜抱起柳絮儿放在偏殿的床榻上,看着她惨白的不成样子的脸色,心中有几分愧疚,桂喜连忙奔走去请太医,北堂谨瑜又吩咐了侍卫将武王和青葙压入大牢,听从发落。 “北堂谨瑜!你不得好死!”武王悲愤交加,一时间竟有几分疯癫模样,被侍卫带下去的时候都没有再挣扎了。 “这是怎么了?”太皇太后有些担忧的看着柳絮儿,北堂谨瑜放低了声音道:“有人意图刺杀朕,珍嫔为朕挡下了。” “皇上,臣妾并无她意,只是想尽快为珍嫔妹妹找出凶手。”萧如烟眉目间露出几分担忧。 “皇上,太医来了。”桂喜气喘吁吁的说,带着太医匆匆赶来,为柳絮儿施救。 北堂谨瑜让出位置给太医,稍稍往后站了几步,萧如烟连忙走到他身边,温柔关切道:“皇上,珍嫔妹妹会没事的。” “既然这事情跟废后身边的宫女扯上了关系,那就应该好好审查。”不知哪个妃嫔出声所言,又有人低声道:“会不会是废后因爱生怨,所以才教唆婢女如此……” 突然一个侍卫走到北堂谨瑜身边,压低了声音道:“皇上,有人去过御书房了。” 第365章谋权篡位 http://.biquxs.info/

北堂谨瑜的眉头一皱,大概猜到了什么,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抬手让那侍卫下去,他低沉着声音:“桂喜,去辛者库把废后带来,朕有事问他。” 桂喜虽然惊疑,但是还是连忙朝辛者库而去。 萧贵妃听此,目光里露出得意的笑容。 北堂谨瑜坐在一旁坐下,端起茶杯缓缓饮了一口,他的目光不知落在何处,带着几分深沉。 高洺湖,朕说过,绝对不会让你出宫。 你越是想逃走,朕就越要困住你,无论是你爱朕,还是恨朕,你都只能在朕的身边。 这场宫变很快就结束了,侍卫宫女们处理的很快,若不是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血腥味,都会让人忍不住怀疑方才那血流成河的场景不过一场幻境。 柳映江和神偷趁着众人打扫皇宫的时候匆忙奔去辛者库,他们的步子有些匆忙,但是赶到辛者库的时候,还是迟了一步。 桂喜找到高洺湖的时候,她正在与其他的宫女站在院子里,管事姑姑正在说什么,看到桂喜来她连忙露出谄媚的笑容道:“桂喜公公,你怎么来了?” “皇上有请高姑娘。”桂喜目光直直看向高洺湖,她正站在最后一排,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高洺湖?”管事姑姑压低了声音问桂喜:“桂喜公公,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这宫里头人心惶惶的,都说武王要篡权?” 桂喜清咳了一声,一派正经道:“前个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也是皇上的事情,都说后宫不得干政,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后让皇上听到嚼舌根子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那姑姑心里也有谱,她点点头笑着迎合道:“是是是,桂喜公公说的对,今后谁敢嚼舌根子,我先绞了她的舌头。” 那些宫女听闻都瑟缩了一下,连忙点点头。 “高姑娘跟咱家走一趟吧。”桂喜看着高洺湖道,后者点点头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茫然。 高洺湖半个时辰前听说宫女慌张的说武王要宫变,在太皇太后的夜宴上公然对皇上拔刀,宫中被武王调换的侍卫将整个宴会都包围了。 她当时听着,心中就很是不安,武王有那么多兵在皇宫,北堂谨瑜能应付的来吗? 惶惶不可终日,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桂喜公公,走吧。”高洺湖走到桂喜身边,跟着他出了辛者库。 一路上桂喜公公的脚步都有些匆忙,高洺湖压制住心中的不安,压低了声音问:“桂喜公公,你可知皇上叫我有何事?” “高姑娘,这皇上的心思我这做太监的,怎么能随便揣测呢?”桂喜笑着道,高洺湖淡淡应了一句,便没有再出声了,目光里又恢复了往常的冷漠。 看来北堂谨瑜应该没事了,武王应该也被关押了吧,高洺湖心中轻松了几分,但是同时又自嘲的想到,自己跟北堂谨瑜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无论是身份上还是情感上,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人前人后都有人拥护,哪里需要她来不安呢? 高洺湖恢复平日的冷傲,跟随着桂喜朝前殿而去,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暗处的柳映江。 他伸手看了看手中的钥匙,带着几分无奈与懊恼,看来,他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 高洺湖到达寝殿,看到躺在床榻上苍白的柳絮儿时,眼中闪过几分疑惑,这柳絮儿怎么好端端的受伤了。 “参见皇上,参加太皇太后。”高洺湖微微屈膝道,目光垂下。 太皇太后轻轻抬手道:“起来吧。”北堂谨瑜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看着她似乎又消瘦了,不由得生出几分心疼。 “高洺湖,你可知罪?”萧如烟悠悠的走到高洺湖面前,目光里带着几分的冷意。 “高洺湖何罪之有?”高洺湖抬眸看着萧如烟,目光里带着几分坦然,萧如烟目光看向一旁已经上了药睡过去的柳絮儿道:“高洺湖,青葙是你从前的婢女,可是今日竟然想对皇上不利,若不是珍嫔妹妹及时为皇上挡下,后果不堪设想,你还敢说你无罪?” 高洺湖看到柳絮儿,又听萧如烟这般一说,心中大抵是明白了,不由得勾唇冷笑道:“就因为青葙曾经是我的婢女,如今她犯下罪过便咬定是我教唆?” “除了你,还有谁?”萧如烟目光紧紧的看着她:“青葙不过一个小宫女,若不是有人挑唆,怎么敢做出这样犯上作乱的事情?定是有人教唆,让她在趁着夜宴对皇上动手……” “萧贵妃,我不过辛者库奴婢,不为权不为势为何要谋杀皇上?”高洺湖目光里也有着几分冷意。 萧如烟冷哼一句,伸手捏住高洺湖的下巴道:“由爱生恨,由爱生怨,这样的事情本宫见的多了,你向来骄纵妄为,谁知道你心中有多憎恨皇上?” “萧贵妃。”高洺湖握住萧如烟的手甩开,她轻轻抚了下自己的下巴,带着几分轻蔑:“由爱生恨?由爱生怨?我若是真有恨,真有怨,要杀也是杀你们这些妃子!”她的眸中几分冷意,倒真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萧如烟走到北堂谨瑜身边,又气又委屈道:“皇上,这贱婢不但不承认,竟然还敢威胁臣妾……” 北堂谨瑜轻轻的拍了拍萧如烟的手以示安慰,目光看向高洺湖道:“高洺湖,你竟如此胆大妄为!” 高洺湖冷笑一声:“皇上,你也不信我?” 北堂谨瑜对上高洺湖的目光,心里竟然有着几分不安,她的目光里似乎有着几分决绝,让他甚至有一种错觉,若是此刻他选择不信她,自己就真的要失去她了。 “高洺湖。”他唤了她一句名字,莫名的觉得苦涩,但是他的目光突然落在她脚上的镣铐上,若是这次放高洺湖回辛者库了,柳映江肯定会解开锁链带他走的。 到时候,自己真的留不住她了。 “青葙弑君一事还待审查,先将高洺湖押入大牢。”北堂谨瑜不敢直视高洺湖的眼睛,那双从前满是流光溢彩的眼眸,如今满是荒芜,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因为他没有能力保护她。 如今武王终于入狱,青葙这个奸细也暴露了,她的身边很安全了,可是…… 她却被自己逼的想要离开。 薄凉的夜色映照在她的身上,显得分外孤寂,微凉的夜风吹来带着几分春寒萧瑟,高洺湖微微瑟缩了下,身影越发单薄。 那侍卫将她关押进了大牢,她走进去的那一瞬间便感觉到一股阴深感,然后就是很潮湿很阴冷,她走过那些牢里,都能看到被关押的犯人,他们穿着囚衣,蓬头垢面的坐在地上,或者是闭目休息或者是自言自语,看到有人来他们只是懒懒的看了一眼,目光已然是麻木呆滞。 现在夜色已深,牢房里只有微弱的烛光,连路都不能照亮,还是有几分阴森森的感觉。 高洺湖突然觉得心中发冷,那侍卫将她带到一个牢前,那狱卒很快打开了门,高洺湖看着那门被锁链锁上,狱卒和侍卫都接连离开了。 这牢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因为很安静所以有什么细碎的声音都特别的突兀,高洺湖坐在角落里紧紧蜷缩着自己,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四周。 这牢墙上有一个小小的天窗,可以看到几分浅薄的月光,沉沉的夜色似乎有几分压抑,那月色都渐渐被隐没了。 一种恐惧感从她的心底升起来,在这孤寂惶恐的夜晚,那些压抑在她心底的事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前世的她孤苦无依,一路靠着自己的努力终于出人头地,事业爱情都很美满,可是在她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却意外来到了这里,一无所有。 她以为一切都可以像前世一样从来,比如地位声誉,比如爱情。 可是事到如今她才发现,她曾到得到的不过是侥幸,北堂谨瑜对她的那几分情意未免也太薄凉了几分,禁不住任何风吹雨打,北堂谨瑜从未相信过她,从未。 高洺湖的眼泪忍不住落下来,她屈膝紧紧抱着自己,把头埋在自己怀中,小心的压抑的哭泣。 今日武王谋逆,她在辛者库担心着他会不会有事,可是他却怀疑自己挑唆青葙刺杀他,自己在他的心里,已经这么不堪了么? 罢了,就这样吧,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她跟北堂谨瑜之间,终是到尽头了。 高洺湖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露出一个笑容,只是那含着泪意而笑的模样让人心疼,她的目光看向那个小小的天窗,在那天窗外面,是她向往的自由。 “怎么?你在质疑朕?”北堂谨瑜停下脚步,有些锐利的目光看向桂喜,那迫人的气势让桂喜手一抖,连忙垂眸惶恐道:“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担心皇上龙体。” 北堂谨瑜没有再说话,继续朝牢中走去。 “皇上……”狱卒见到皇上来纷纷行礼,北堂谨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他的眼神瞥了桂喜一眼,桂喜连忙会意问一个狱卒:“皇上要亲自审问今日谋逆的贼臣,都关押在何处?” 第366章守你一宿 http://.biquxs.info/

“武王一众人都关押在这大牢里,另外一个不久前带来的女犯人在那边牢里。”那狱卒说着,桂喜连忙说:“皇上要亲自审问那女犯人,还不快带皇上去。” 那狱卒丝毫不敢怠慢,连忙带北堂谨瑜朝高洺湖所在的牢里走去。 这牢里阴暗潮湿,没来由的让人觉得阴森,北堂谨瑜是见多了腥风血雨的人,自然不害怕这样,但是高洺湖不同,无论她再怎么傲然,到底是一个女子。 这样的地方,她肯定会害怕吧?北堂谨瑜眼中闪过一丝自责和心疼。 到了高洺湖所在的地方,北堂谨瑜却并没有上前去,他站在暗处静静的看着高洺湖。 她还没有睡,一直坐在墙角边,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那小小的天窗。 夜深露重带着几分寒意,她单薄的身影看起来更是瘦弱,苍白消瘦的半隐在沉沉夜色中,让人觉得分外孤寂。 北堂谨瑜的心没由来的颤动了一下,一种苦涩感在他心里蔓延,他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缓缓伸出的手又无力的放下。 她想必是恨透了自己吧,这寂寂深宫,她原本就无人可依,又被自己囚禁束缚,一点一点磨没了性子。 北堂谨瑜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悄然转身离开,这夜色依然沉寂如同他未来过一般,可北堂谨瑜却在踏出大牢那一刻红了眼眶。 柳絮儿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中昏昏沉沉,伤口处的疼痛感越发强烈起来,她微微皱起眉头,一旁的宫女瞧见她醒了,连忙轻声道:“珍嫔娘娘,您醒了?” “嗯……”柳絮儿应了一句,目光打量了下寝殿道:“这不是倚月宫,这是哪里?皇上呢?” “回禀娘娘,这是紫宸殿,皇上去上早朝了,吩咐奴婢在此守着娘娘。”那宫女末了又道一句:“娘娘,皇上可是在这里守了一整宿呢。” 柳絮儿唇边勾起浅浅的笑容,她本想坐起身来却牵扯到伤口,脸上顿时露出几分痛苦之色,那宫女连忙道:“娘娘您先好好躺着,奴婢去请太医。” “不用了。”柳絮儿又小心的躺好,目光看着那宫女道:“昨夜我受了伤,昏睡过去,宫中可还有什么异动?” “娘娘,武王等人皆已被抓入大牢,连同刺杀皇上的那个宫女,还有废后。”那宫女一五一十的说。 “废后?”柳絮儿眯了眯眼睛,闪着几分冷意:“这事怎么会牵扯到她?” “萧贵妃说是废后挑唆青葙刺杀皇上,皇上便将她一同关押起来了。” 柳絮儿挑眉,唇边笑容带着几分得意,闲闲说道:“那废后押入了大牢,皇上可有说如此处置她?” “并未,说是要择日审问。” 柳絮儿的眼中闪过几分阴戾,她状似有些虚弱的闭上了眼睛道:“你先下去吧,本宫再睡会,皇上来了记得通报。” “是。”那宫女退去了寝殿,听到寝殿门关上的声音,柳絮儿又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眸里满满都是得意,如今她为皇上挡刀,这关乎生死的情意,她就不信挽不回皇上的心。 昨夜她早早便看到躲在座位后伺机而行的青葙,那时候她便思虑着自己要为皇上涉险,这样一来的话,皇上怎么会不感动呢? 只是她没想到,这萧贵妃竟然还有本事把高洺湖牵扯进来,倒是也顺她的心意。 过了没多久,柳絮儿就听到殿外宫女的声音:“奴婢参见皇上。” “珍嫔怎么样了?”北堂谨瑜一下朝便朝这里而来,当真是对柳絮儿很上心。 “回禀皇上,珍嫔娘娘早些时辰醒了下,又说想再休息下。” 接着就是房门打开的声音,柳絮儿用力挣扎了一下伤口,看着有殷红的血迹染在白布上,他连忙闭上眼睛,眉头微微皱起来,那模样倒像极了睡中也摆脱不了疼痛,颇让人怜惜。 北堂谨瑜缓缓走到柳絮儿身边坐下,看着她苍白着一张脸,又见那伤口已然渗除了血,连忙对给桂喜道:“去唤太医来,珍嫔的伤口许是裂了。” 柳絮儿温声慢慢睁开眼睛,露出几分温柔笑容:“皇上,你来了。”她说着就要起身行礼,却被北堂谨瑜阻止了。 “太医,珍嫔的伤口又渗出了血,莫不是又裂开了?”北堂谨瑜有些担忧的问,那太医仔细的为珍嫔诊脉。 “皇上,殿外萧贵妃来了,说是来探望珍嫔。”一个宫女有些匆忙来报,北堂谨瑜微微皱眉摆手道:“去跟贵妃说,珍嫔伤势严重,需要静养,让她改日再来。” “是。”那宫女又去回禀萧如烟,在殿外等候的萧如烟本就生出了怒火,如今又被皇上拒之门外,心中怒气更甚,带着宫女转身就走。 “娘娘,莫要生气。”她的贴身宫女连忙劝慰道:“娘娘,如今珍嫔伤势严重,皇上日夜守着,您去看望她可不是给自己添堵么?而且若是珍嫔又出个意外,推到娘娘身上可怎么办?” 萧如烟冷哼了一声,带着几分不悦:“本宫就不信,她不过就是帮皇上挡了一刀,日后还能爬到本宫脸上来?” 她气愤的甩袖而去,全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散着步的太皇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走着。 “太皇太后,这萧贵妃……”宫女微微皱了皱眉头,目光看向太皇太后。 “如此嚣张跋扈之人,如何能当得皇后大任,而且,她仗着萧家在朝颇有权势,皇上又待她不薄,越发乖张了。”太皇太后悠悠的说着,可是那字字句句却让人感受到几分不满。 “如今珍嫔投奔太皇太后您,她又为皇上挡刀,想必皇上又会许几分恩宠。”那宫女在太皇太后身边服侍多年,对这后宫之事了解的很是清楚。 “珍嫔能得几分恩宠,那是她的本事,哀家管不着,只要她能压一压萧贵妃的气焰,为我所用便可。”太皇太后虽然看起来慈祥,但是在这宫中多年,怎么会没有半点心思和算计。 “太皇太后,这珍嫔亦是个蛇蝎美人,您就不怕扶持了她,日后她……”那宫女没有继续说,但是太皇太后却是明白她要说什么。 “珍嫔再得宠,也不过是个没有身份地位的庶出小姐,成不了大器的,而且很快……”太皇太后目光悠悠的看着远处,露出几分笑容道:“等族里那些嫡出小姐及笄了,就会送进宫来。” 这皇后之位,不能旁落。 在这皇宫里,玩的就是心计,相互利用各取所需。 太皇太后走到今日,早已经见过了太多的阴谋算计,为皇权为荣宠为生存,不得不争。 她淡笑着摇摇头,由那宫女继续扶着往前走,既入宫门,便要明白这道理。 昨夜柳映江在辛者库等到很晚,可是也没有看到高洺湖回来,后来他才知晓高洺湖竟然被北堂谨瑜押入了大牢里,他的心中盛出怒意,若非几分理智告诉他冲动只会害了高洺湖,他必定要去劫狱救人的。 但是他单枪匹马,就算是救出了高洺湖,也无法带她闯出那皇宫大门,所以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他昨夜被毒针所伤,暂且靠药压制了毒素,但是还是药运功排毒,不然伤及五脏六腑就晚了,想到这里,柳映江很快就离开了皇宫。 乐瑶原本以为柳映江会带高洺湖出来,可是她见到的却只有柳映江一人,不由得有些惊疑道:“柳大哥,皇嫂呢?” “高姑娘被北堂谨瑜押入大牢,有了钥匙也就不出她。”柳映江说着,突然感觉气血上涌体内毒素难以控制,他忽的吐出一口血,脸色变得苍白。 “柳大哥,你受伤了……”乐瑶心中大惊,连忙扶住他,柳映江摆摆手道:“无碍,我运功疗伤便好。” 乐瑶看到柳映江如此模样,心中心疼的不行,见他还如此不甚在意模样,有些生气道:“柳大哥,你为什么会受伤?是不是我皇兄跟你动手了?” 柳映江摇摇头,紧紧握住手中的钥匙,有些虚弱的声音道:“没事,我本就是制度之人,这毒很好解,你无需担心。” 乐瑶又担忧又生气,柳映江开始运功疗伤,目光看着乐瑶道:“乐瑶,你先去帮我将苑中的草药收了。” 虽然不想离开,但是柳映江都这么说了,她只得出门而去。 这里是柳映江的住处,是一处山庄,后谷里种满了各类草药,前苑寒池生烟,柳絮轻扬景致倒是很好,只是独有他一人,显得分外冷清。 乐瑶将那些草药一一收了,然后坐在池上的小亭子里,为柳映江煮着茶,担忧的目光不时看向他的屋子。 “柳映江呢?”神偷不知何时走进亭子,问乐瑶。 乐瑶有些受惊的看着神偷,后知后觉连忙道:“柳大哥受伤了,正在屋子里疗伤呢。” “嗯。”神偷点点头,转身朝屋里走去,刚走出亭子就被乐瑶叫住了:“神偷,他昨晚为什么会受伤?” 神偷顿了一下,低沉着声音道:“取钥匙的时候,他心急了。” 乐瑶僵在原地,手里倒的茶水已经满出了杯子,她却浑然不知。 他受伤不是因为跟谁动手,而是为了帮皇嫂取出钥匙太过于心急……乐瑶突然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差点落下来。 为了皇嫂的自由,他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吗? 第367章最后一刀 http://.biquxs.info/

杯中溢出的滚烫茶水顺着桌子落下,径直滴在她的脚上,她吃痛的回过神,连忙放下了手中茶壶,微微皱了皱眉。 乐瑶突然听到屋子里传来吐血的声音,她脸色一白,冲到那屋子门去正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却被屋子里传来的对话声停住了脚步。 “我没事,毒都逼出来了。”柳映江的声音里依然有着几分虚弱。 “好好休息几天,我已经帮你查出来了,昨夜武王逼宫失败,一个宫女对皇上下手,因为是高姑娘之前的婢女,所以她才会被打入大牢。” “荒唐!”柳映江满生怒意道:“高洺湖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就算是她恨毒了北堂谨瑜想要杀他,也绝对不会再牵扯别人,这肯定又是陷害。” “你接下来作何打算?” 柳映江顿了一下,然后道:“我一定要把她救出来,既然拿到钥匙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她从牢里救出来……” 乐瑶站在门口听着他们的对话,突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她早早便知晓柳大哥倾慕皇嫂,她自己也明白不能因此对皇嫂有妒意,但是知晓柳映江这样为高洺湖拼命,她还是有些难以克制心中的情绪。 良久,她长长叹了一口气,眼中有着几分黯然。 罢了,只有皇嫂得救,柳大哥才会开心,她乐瑶还有什么好吃醋的呢。 她缓缓朝亭子里走去,身影看起来多了几分落寞。 大牢里寒意渐生,经久不散。 高洺湖一夜未眠,她只要闭上眼睛脑海中便不可控制的出现北堂谨瑜对自己的种种,栖凤宫里的忽冷忽热,铁链加身,辛者库里的为奴为婢,置之不顾,还有如今这阴森大牢里,他赠予自己的心如死灰。 她再回想起这些,满心里都是嘲讽和可笑,她高洺湖自认为骄傲,却一次次被他践踏,一颗心被作践的不成样子,如今终于送上了最后一刀,毫不犹豫。 高洺湖想到那些锥心之幕,眼中再没有眼泪落下来,倒是平添几分无悲无喜,冷傲了几分。 “将军,武王关押之地不在此处,这……”一个狱卒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犹豫。 “昨夜皇宫大乱,竟有人伺机刺杀皇上,今日我是来审问犯人的。”萧楚说着,从袖中掏出了北堂谨瑜的手谕递给他看,那狱卒连忙跪下来,不敢再说什么。 高洺湖没想到萧楚会来,狱卒打开了锁链让他进来,他径直走到高洺湖面前,柔着声音道:“高洺湖,地上凉,起来吧。” 高洺湖缓缓抬眸看着他,无波无澜的眼眸中有了几分波动,她开口小声道:“萧将军,你怎么来了?”因一晚上都没有喝水,她的嗓子干涩沙哑。 “我来看看你。”萧楚道,将晨时狱卒放在门口的饭菜端至小桌子上,坐在一旁道:“先坐过来吧。” 高洺湖有些呆滞的点点头,萧楚看到她这无神的模样,心中忍不住泛起心疼。 “饿不饿?”萧楚将碗筷递给她,可高洺湖却摇摇头道:“不饿。”她目光落在萧楚身上道:“萧将军,这牢房重地,你怎么进来的?” “我亲自跟皇上说的,他虽然有几分生气,但是到底不会把我怎么样。”萧楚唇边露出几分笑容道:“高洺湖,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让你亲自离开这里的。” 高洺湖眼中的笑意寡淡清浅,不及眼底,她低着声音道:“萧将军,不用为我操心了,你今日……也不该来这里,人言可畏,你我都懂。” 萧楚见她如此模样,此刻恨不得将她拥在怀中好好抚慰一番,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 “高洺湖。”萧楚看向她的目光里隐着几分深情,他有些柔软的语气道:“你才十九岁,这一生还很长,就这样草率决定了吗?” 高洺湖的心中突然涌上万分酸楚,对呀,她才十九岁,便已经落得这样地步了。 但是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萧楚,谢谢你。”高洺湖看向他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感激:“你待高洺湖真好。” 这句话,她是诚心说的,萧楚对高洺湖是真的温柔照顾,只可惜那个高洺湖早已经不在了,如今这个自己,也让他失望了吧。 几日过去了,柳絮儿的伤势丝毫没有好转的样子,伤口总是很难愈合,北堂谨瑜心中又担忧又疑惑,太医却说是因为伤口太深,柳絮儿的体制又弱的很,没有这么快愈合。 所以柳絮儿在紫宸殿长住下来,北堂谨瑜每每下朝便来看她,落在旁人眼中当真是恩宠无比。 “爱妃,你这伤口未痊愈,日日待在这屋子里可觉得闷?”北堂谨瑜目光看了看窗外,苑内日光正好,花也开的极盛。 “臣妾无碍的,皇上能日日来看臣妾,臣妾已经觉得很满足了。”柳絮儿坐在床榻上,披散着墨发靠着,苍白的脸色看起来还是很虚弱。 北堂谨瑜伸手握着她的手,放低了声音道:“爱妃,你总是这样好。” “皇上,臣妾只是尽自己的本分。”柳絮儿浅浅笑道,又带着几分关切问:“皇上,那日刺杀你的可是那青葙?我听宫人们说她是被废后指使,此时可当真?” 北堂谨瑜眼中情绪复杂,看着柳絮儿道:“朕已经将废后押入了大牢,待武王的事情处理完之后便去审问,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柳絮儿抿嘴一笑,目光里满满都是对北堂谨瑜的信任:“臣妾相信皇上肯定会秉公处理的,若不是废后所为,也不能冤枉了她。” 北堂谨瑜点头,心中想的却是等到武王的事情处理好,他就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暗害高洺湖了,到时候他就可以让她再次回到自己的身边。 柳絮儿并不知道北堂谨瑜心中所想,她还暗暗得意的想着高洺湖这次肯定是要死罪难逃了吧。 “那爱妃好好休息,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北堂谨瑜轻轻拍了拍柳絮儿的手,她应声道:“臣妾恭送皇上。” 北堂谨瑜起身朝御书房走去,桂喜跟在他身边,小声恭敬道:“皇上,大牢那边传来消息,高姑娘……已经两天没进食了。” 北堂谨瑜停下脚步,目光里带着几分怒意,又有着心疼,他摆了摆袖子道:“你先回御书房,朕去瞧瞧。” “皇上,这……萧将军还等着呢?”桂喜有些犹豫道,北堂谨瑜脸色一沉,语气也有些冷了:“那便让他等着吧。” 说罢北堂谨瑜就朝大牢里走去了,想到前几日见到高洺湖那瘦弱模样,他心绪复杂。 她这如此顺从模样倒让北堂谨瑜瞬间没有办法了,看着她垂眸吃饭的样子,他忍不住轻声道:“你既然不饿,为何又要吃?” “突然饿了。”高洺湖说话的语气一直都很平淡,甚至都不看向北堂谨瑜,这让他觉得特别无力,高洺湖没有从前的傲娇霸道,连对自己的冷漠决绝神情都没有了,此刻的她平静淡然的宛若陌生人。 他藏于袖中的手紧紧握拳,心中升起无尽的怒火,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懊恼。 “高洺湖,这就是你跟朕说话的态度吗?”北堂谨瑜突然伸手紧紧掐住她的下巴,眉目间的怒意没有遮掩,说话也极其刻薄:“你可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他就是要激怒她,让她寡淡的脸上有喜怒哀乐。 可是他错了,高洺湖只是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垂下目光道:“奴婢知错,请皇上责罚。” 北堂谨瑜越发用力,沉着声音道:“高洺湖,你的傲骨呢?你的脾气呢?怎么现在这么卑躬屈膝了?” 高洺湖轻轻一笑,看向他的目光里带着几分嘲讽:“高洺湖自知身份卑微,不敢逾矩。” 四目相对,他竟然从她的眼里找不到丝毫怒意或者悲伤,她的眸子里空洞,毫无生气。 他突然轻轻松开了她,收回手的时候都微微颤抖着,怎么会呢?他竟然不敢看她的眼睛了,那双眼眸里什么都没有了,望进去只有虚无,像是古井深潭如今枯竭,更似花开原野如今贫瘠,苍苍无物,一片荒芜。 “高洺湖,你非要这样吗?”北堂谨瑜的声音低沉,似乎有着怒意,但是分明无奈更甚。 高洺湖眼睫轻轻颤了下,听着北堂谨瑜的质问,她只觉得好笑。 从前一心于他,他却囚禁她冷落她,后来她收起情爱,他却践踏她挑衅她,如今她心如死灰,他又来质问自己为何这般对他? “北堂谨瑜。”高洺湖虽然心中百转千回,但是脸上丝毫不露,她与他四目相对分外冷静道:“你我不同,你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我却容不得,我心向江湖逍遥,你亦是容不得。” “所以,你到现在还想着走是不是?”北堂谨瑜目光紧紧的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情绪。 “你会许吗?”高洺湖轻笑着看向她,那笑意却不及眼底,反生嘲讽。 北堂谨瑜百味陈杂,他冷哼一句拂袖道:“朕不许,所以你就安分在这里待着。” 说着他就起身离开,脸上带着愠怒。 第368章无迹可寻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见他如此生气模样,心中只觉得讽刺,目光再次看向那小小天窗,眼神飘渺。 北堂谨瑜怒气冲冲的出了大牢,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萧楚,他见到自己出现,微微拱手行了个礼:“皇上。” “萧将军来这里做什么?”北堂谨瑜有些不悦的目光看着他。 “臣在御书房等皇上,询问了桂喜公公才知皇上来大牢了,臣一时好奇,便来看看。”萧楚拱手行礼,坦然道。 “我看萧将军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北堂谨瑜缓缓走到他面前,微微眯了眯眼睛带着冷意:“萧将军莫不是以为朕还会对她做什么?” “臣不敢。”萧楚道:“皇上乃一国之君,浩然正气,怎么会为难区区一个弱女子?” 北堂谨瑜向前走,他冷冷道:“听萧将军这意思,若是我真对高洺湖做什么了,就不配为这一国之君了?” “萧楚并无这个意思,皇上多虑了。” 想到高洺湖方才冷淡模样,他心中怅然更甚气愠,渐渐平息心中怒火,周身迫人的气势也平和下来。 北堂谨瑜又恢复一贯的喜怒不形于色,萧楚问起关于武王:“皇上,如今武王余党已全然清除,皇上作何打算?” “过几日朕就会下旨,了解此事,武王大逆不道天理难容,念在他是朕的皇叔,赐他完尸。”北堂谨瑜轻描淡写,但是就这样决定着别人的生死。 萧楚点点头,突然又听得北堂谨瑜道:“武王的事情终于结束了。” 他的语气里似乎带着叹息,萧楚原本以为他只是心中宽慰除去了逆党,可是那他眼中真真切切的孤寂,让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但是又无迹可寻。 柳映江的毒已经完全除去了,他坐在凉亭内,桌上放着一副皇宫布局图,正仔细的观察着。 乐瑶坐在他的身边,为他倒了一杯茶,轻声道:“柳大哥,喝口茶吧。” 柳映江点头,目光却未离开那图纸,他微微皱眉问乐瑶:“乐瑶,北堂谨瑜这几日都是宿在哪里?” “那个珍嫔受了伤,这几日皇兄都陪着她,在紫宸殿。”乐瑶见他如此专注模样,有些不高兴的撇了撇嘴。 “紫宸殿……”柳映江沉思,目光紧紧盯着地图。 “柳大哥,你有什么打算?”乐瑶再也忍不住问道,一把抢过他眼前的地图看。 柳映江端起茶杯缓缓饮了一口,道:“乐瑶,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我?”乐瑶有些惊讶的看着柳映江,看到他笃定的眼神,她很是疑惑问道:“需要乐瑶干什么?” “乐瑶,只有你能把高洺湖带出来。”柳映江有些恳求的目光看着乐瑶。 乐瑶的心里突然无比酸涩起来,她轻声问道:“若是今日被困在牢中的是我,你也会这么想方设法救我么?” 柳映江皱起眉头,有些茫然的目光:“乐瑶你……” “没什么,柳大哥你说需要我做什么吧?”乐瑶的心中满满都酸涩味,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这样了。 “这是钥匙,我交给你。”柳映江从袖中掏出钥匙递给乐瑶,他的神情庄重,眼中又满满是信任和期待,乐瑶缓缓接过,低头笑道:“柳大哥,你放心吧。” “皇兄,桂喜公公说您也去过,您还是一国之君呢。”乐瑶撇了撇嘴,轻轻扯了扯北堂谨瑜的袖子哀求:“皇兄,我想去看看她,高姑娘真的够苦了,寻常人家的姑娘在牢里待个几天,出来半条命都没有了,更何况她在辛者库也受了那么苦。” 北堂谨瑜脑中突然出现高洺湖冷淡漠然的眼神,眉目溢出几分叹息,她孤寂的小小的身影蜷缩在角落里,虚弱无力。 “别待太久。”北堂谨瑜终于松口,乐瑶眼中露出欣喜:“皇兄,我这就去。” “乐瑶。”北堂谨瑜看着她快速跑出御书房的身影,叫住了她,乐瑶一连茫然的看着北堂谨瑜。 他的眼神闪烁了下,最终轻轻垂下来,他轻声道:“没什么,去吧。” 乐瑶有些疑惑,方才他唤她,她回眸时似乎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几分悲伤,转瞬即逝。 她恍然觉得那不过是自己的错觉,高高在上的帝王,怎么会有悲伤呢? 乐瑶见到高洺湖的时候,她正闭着眼睛很安静的坐着,远远看起来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她轻轻走过去,在高洺湖面前停下,轻声说道:“皇嫂,您在睡觉吗?” 高洺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看到乐瑶时有些惊讶,而且在大牢外还站着一个宫女,手中端着一个托盘,垂着眼眸。 “乐瑶,你怎么来了?”高洺湖的目光淡淡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宫女。 乐瑶唇边勾起个神秘的笑容,她对那宫女道:“进来。” 高洺湖从未见过这个宫女,她敢肯定不是从前栖凤宫的,她正疑惑乐瑶唤个宫女来干嘛,却瞧见她将宫女的托盘取下,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朝着那宫女后颈就是一劈,那宫女昏厥过去,软软的倒下。 “乐瑶,你这是?”高洺湖的眉头皱起来,乐瑶警惕的目光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对高洺湖道:“皇嫂,快点,你们快换衣服,我带你出去。” 高洺湖终于明白乐瑶要做什么了,但是不容她犹豫,乐瑶就利索的将了宫女外衣脱下递给自己,带着几分焦灼道:“皇嫂快点吧,要是再不救你出去以后就更没有机会了,柳大哥在皇宫外面等你们呢。” “我……”高洺湖缓缓伸手接过衣服,心中犹豫起来,若是她就这样走了,乐瑶又该如何脱身呢? “皇嫂,我帮你开锁。”乐瑶从袖中取出钥匙,咬咬牙快速给高洺湖打开了脚上锁链锁在那个已经昏厥的宫女脚上。 高洺湖怔怔的看着那锁链,心绪不宁。 “皇嫂,走吧,等到武王的事情结束,皇兄便要开始审查你刺杀之事了。” 高洺湖看着手中的衣服,突然想到那日被召去宴会,一个刺杀罪名堂而皇之的加注于她,北堂谨瑜却……从不信她。 她唇边的笑容嘲讽,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好放不下的? 高洺湖与那宫女换了衣服,乐瑶将那宫女拖到角落坐好,看着高洺湖深呼吸了一口气道:“皇嫂,走吧,若是今日出去了,就天高任鸟飞了。” “好。”高洺湖点点头,端起一旁的托盘跟在乐瑶身后,她高洺湖如今一无所有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又是被抓回来,再多一个畏罪潜逃的罪名罢了。 在天下人眼里,她已然是一个劣迹斑斑的女人,再多一条又如何? 走过阴森晦暗的牢道,在一个转角后,高洺湖隐隐看到了光芒,就在不远处,有刺眼的光芒从门口涌进来。 她的眼中,盛出几分欣喜。 就像是旧处黑暗深渊的人,猛然见到了光明,不胜欣喜。 “参见公主。”狱卒纷纷行礼道,乐瑶淡淡应了一句,加快了些脚步。 他们很顺利出了大牢,乐瑶毕竟有个公主身份,皇上又很宠爱这个妹妹,在皇宫里她也算是地位很高。 乐瑶带着高洺湖匆匆从走至宫门口,生怕路上被人认出来了,幸好此时暮色苍茫,宫道上宫人并不多。 “乐瑶,你也要一起出宫么?”高洺湖警惕的目光看了看四周,生怕被人发现,功亏一篑。 “对,带你去跟柳大哥接应。”乐瑶侧目看了高洺湖一眼,勾起笑容道:“皇嫂,宫门口有马车在候我们,上了马车就不用担心了。” 乐瑶的计谋风险很大,但是这是最快最直接的方式了,其实她心中也很犹豫,从前她觉得只要看到柳大哥开心,无论他跟谁在一起她都会祝福,可是事到如今,她竟然也变得自私起来。 那种苦涩酸楚的滋味这几日一直在她心里蔓延,但凡她再迟疑几分,便不会答应去救高洺湖。 可是,她终究不忍心见柳大哥怅然无措模样。 行到宫门口不远处,果然有一个小太监牵着马车在等,她们两个人上了马车,太监恭敬的道:“公主坐稳了,要出宫了。”随后车轱辘慢慢转起来。 乐瑶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微微放下来几分,她坐在高洺湖对面,轻声道:“皇嫂,你终于可以自由了。” “乐瑶,谢谢你。”高洺湖由衷的感激她,不过她眼中溢出担忧道:“若是北堂谨瑜发现我走了,肯定会怀疑到你,到时候他迁怒与你……” 乐瑶豁达的笑道:“无妨,大不了我出宫去躲一躲好了,他奈何不了我的。” 高洺湖轻轻抱了乐瑶一下,真诚道:“乐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高洺湖听着侍卫这话,唇边不由得冷笑,什么以防叛贼,不过是为了防她出宫罢了。 “还请公主配合,卑职只需看一眼即可。”那侍卫恭敬道,乐瑶心中着急起来。 “王侍卫。”萧楚走上前去,看着那侍卫笑问道:“今日是你当值?” “回禀萧将军,真是。”那侍卫连连点头,显然对于萧楚很是崇拜。 萧楚目光看了一眼乐瑶,微微拱手,“臣参见公主。” 第369章步伐沉重 http://.biquxs.info/

“王侍卫,我听闻你一直对《武家兵法》很感兴趣,不如改日来切磋一下?”萧楚笑着说,侍卫睁大了眼睛满是惊喜道:“萧将军,当真可以?” “自然,不过这天色已晚……”萧楚目光看了看天色,意思很是明显,一副送客的模样了,王侍卫连忙点点头道:“萧将军请。” 那原本拦住马车的侍卫放行,小太监继续驾着马车出宫而去,萧楚也跟在后面,直到那宫门缓缓关上,他的唇边突然露出一个笑容。 那渐行渐远的马车里,高洺湖掀起帘子目光看向站在暮色中的萧楚,她轻轻挥了挥手,风吹过来撩动她的头发,也吹散了她眼中埃尘。 萧楚大概是她在皇宫当中所认知到的,最后所有的怀念了。 马车在城外缓缓停下,乐瑶带着高洺湖朝一个湖泊边走去,,柳映江就在湖上的凉亭内等她们,此刻夜色渐渐浓起来,这周遭宁静的很。 “柳大哥就在前面的凉亭上。”乐瑶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个亭子,脚下的步伐却变得沉重起来。 高洺湖点点头,走近那凉亭柳映江果然站在桥边,看到她们走来他有些激动道:“你们终于来了。” “柳大哥,我已经把皇……高姐姐带来了。”乐瑶笑着跑到柳映江身边,柳映江看着夜色中缓缓走的高洺湖,唇边露出几分轻松笑容。 苑中景致看起来很别致,月色薄凉映照着更加有美感,高洺湖打量了几分发现这山庄中冷冷清清,竟无他人了,不免有些好奇问道:“柳公子,你这山庄冷冷清清,竟连个看守之人都没有。” “这山庄僻远清净,少有人能寻到,就算是找到了,也打不开那石门的机关,无需人看守。”柳映江笑道,对站在桌边倒茶的乐瑶道:“乐瑶,今日,你辛苦了,剩下的事情我来做吧。” “好……的。”乐瑶点点头,眉目间遮掩不住的失落,高洺湖走到乐瑶身边挽着她的手道:“乐瑶,我这衣服穿的不舒服,你能带我去换么?” 她朝乐瑶眨眨眼睛,少有的有几分的俏皮,乐瑶眸中也溢出笑容,彷佛又看到当时那个满生灵气的高洺湖。 柳映江笑着看着她们走进屋子里,自己坐在石桌前开始煮茶,唇边含着几分笑意,目光不时的看向屋内,点着几盏烛火看起来平添几分温暖。 “高姐姐,我寻了几件我的衣裳来,你试试看,这山庄后面有一处温池,要去泡澡么?”乐瑶从柜子里寻出几身衣裳递给高洺湖。 “好。”高洺湖抱着怀中衣服,跟着乐瑶出门而去,柳映江知晓她们要去泡温池,便识相的没有跟过去。 温池中,高洺湖跑着澡乐瑶坐在一旁与她闲聊,池中云烟渐起,高洺湖的长发披散凌乱中更具美感,褪去衣衫后露出白皙细腻的皮肤,肤若凝脂仿佛真是吹弹可破,池水从她手臂滑落,更是带着诱惑感。 水没在她的肩膀处,她垂眸浅笑模样分外惹人动容,像极了悄然而开的莲花,在生烟寒池中婉转姿态。 高洺湖已经很多天没有这样舒服了,她靠在玉璧上,侧目看着一旁乐瑶缓缓道:“乐瑶,你今日因何看起来闷闷不乐?” 乐瑶拨动着篮子里的玫瑰花瓣,不时的撒一些在高洺湖周边,眉目间含着几分愁绪。 “我只是想到皇兄,要是知道你走了,会怎么样呢?”乐瑶轻轻叹了一口气,却重重的砸在高洺湖的心头。 她垂下眼眸,遮住眼中所思,乐瑶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高姐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以后啊……”高洺湖的目光飘散着,看起来分外茫然:“我对外面的世界不是很熟悉,可能要在这里停留几日,不过用不了很久就会走的。”她说着,又询问的目光看着乐瑶:“乐瑶,这几日,你也在这山庄吧?” 乐瑶咬咬嘴唇,眉目间有些犹豫。 高洺湖明白她心中所想,她笑的坦然道:“你放心,我一会儿去跟柳映江说,我们一起留下来。” 等高洺湖从温池出来,穿着乐瑶的衣服,因着她身形高挑些有些不合适,不过大体还是很不错,高洺湖垂眸看着粉色衣裙竟然有几分不好意思的笑道:“这粉色衣裙在我身上颇有些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了,明明很好看呀。”乐瑶打量了几番,唇边扬起笑容道:“高姐姐,我的衣服虽然有些稚嫩,但是你我年纪相差不大,怎么会不合适?” 高洺湖轻笑一声,她与乐瑶年纪相差了几岁,心境却大有不同。 柳映江看到高洺湖的时候,他正在凉亭内摆放着膳食,闻风而动似觉前方有人来,他不经意的抬眸,却拨乱心中琴弦。 高洺湖着一袭粉色衣裙,身量纤纤更似弱柳扶风,湿漉了几分的墨发散落在肩旁,不染胭脂的容貌更似出水芙蓉,纯白无暇,她自小桥上缓缓而下,倒更像是自那皎皎月色中遥遥而来。 夜风轻拂,吹动她墨发,衣裙也轻摆着,此刻她浅笑模样,真真是像极了误落凡尘的仙子,不识人间烟火,更不染这尘世纤尘。 “高姑娘,你来了。”柳映江回过神,眉目间露出几分笑容。 “柳大哥,这饭菜从何而来?莫不是你下厨……”乐瑶很自然的坐在柳映江身边,好奇的看着摆在桌上的饭菜,柳映江摇头:“我方才下山庄去买的,我若下厨怕吓坏了你们。” “君子远庖厨,这生火做饭这事我一个女子也不会,还是免了吧。”乐瑶耸耸肩带着几分无奈。 “高姑娘,你尝尝这些小菜,可还合胃口?”柳映江温柔的询问高洺湖,见到她满意的点点,他的心里随即也冒出几分欢欣。 “你们可不知,从前这庄中只有我一人时……” 柳映江似乎很有兴致,吃饭时讲了不少趣事与两人听,乐瑶起初还挺的很入味,后就渐渐支撑不住了,揉着眼睛说很困,便自己回房间去睡觉了。 高洺湖端起桌上清茶杯缓缓饮了一口,目光看向那亭外的月,弦月半隐在那浮云后,投下的月色分外薄凉,照在身上倒像是有着几分寒意。 “高姑娘,你应该……不会再这里待很久吧?”柳映江有些试探的问,目光紧紧注视着她,高洺湖却是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你们能救我出来我已经很感激了,也为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叨扰已久,而且我总归要寻一个属于自己的归处。” 高洺湖的话,让柳映江心中心闷闷,他故作轻松的笑道:“这样也好,等这阵子过去了,我便带你出庄,看看这天下,你若是你一人前往我定然不放心。” “好。”高洺湖浅浅笑道,映照在她脸上的月色多了几分温柔。 此时的皇宫,北堂谨瑜正在与柳絮儿共进晚膳,殿外突然有侍卫匆忙来报,桂喜听那侍卫一眼心中大惊,连忙去禀告北堂谨瑜。 “皇上,大牢有人来报,说是高姑娘……越狱了……”桂喜放低了声音说,有些担心的目光看着北堂谨瑜。 “你说什么?”北堂谨瑜神色一凛,带着几分寒意,桂喜又重复了一遍:“皇上,高姑娘越狱了。” “这事可当真?”一旁的柳絮儿连忙问道,又连忙想安抚北堂谨瑜:“皇上,此事……” 然而还不待她说完,北堂谨瑜便起身匆匆朝大牢而去,桂喜朝柳絮儿行了个礼也连忙跟上,北堂谨瑜紧紧握住袖中拳头,他冷着声音对那侍卫道:“传我的命令,封锁城门,谁也不许放出宫去。” 那侍卫连忙领命离开,桂喜心中也是捏了一把汗,这高姑娘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啊。 北堂谨瑜赶到大牢的时候那些狱卒纷纷跪下,为首的侍卫诚惶诚恐道:“皇上,晚上狱卒去送饭,发现高姑娘昏迷了,走进去看才发现换了个人,高姑娘已经不在了。” 他眯了眯眼睛已经凝聚起寒意,径直走到原本关押高洺湖的牢里,那个宫女正蜷缩满目惊慌,当看到北堂谨瑜后她连忙跪地求饶道:“皇上明鉴,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她不停的磕头很快额头就见血了。 北堂谨瑜目光落在那宫女的锁链上,心中已经猜到了一二,他沉着声音问:“谁带你进来的?” “公主,是乐瑶公主!她带奴婢进来的!”那宫女颤抖着声音说,她也没想到自己昏迷醒来竟然就变成了这样,原本穿着囚衣戴着镣铐的高姑娘竟然变成了自己。 “乐瑶……”北堂谨瑜冷哼一声,他微微侧目吩咐身后的侍卫:“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北堂谨瑜的眼中盛着怒意,为了护她安好他费劲心思,如今一切终于转好,她竟然敢越狱出逃。 他越想越觉得好笑。 乐瑶巴巴的来求自己去见高洺湖,他那时还想着见到乐瑶后高洺湖能开心一点,没想到他们竟然给自己演这么一出,还真难为她们筹谋。 北堂谨瑜转身出了牢房,暮色渐渐的沉下来,桂喜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暮色掩映下怒气盛然的身影,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暗暗想到这下恐怕不只是后宫不得安宁了。 第370章说道不清 http://.biquxs.info/

侍卫按照北堂谨瑜的命令封锁了皇宫,但是守宫门的侍卫传来消息说乐瑶的马车已经出了皇宫,派去追的人还没有回来。 “加派人手,下通缉令,势必要将高洺湖抓回来。”北堂谨瑜目光凌厉,冷声下令,那侍卫令了命令刚退下去,桂喜便弓着身子走进来恭敬道:“皇上,方才珍嫔派人来问话,晚上……” “你去回话让她早点歇着,朕在御书房宿着。” 北堂谨瑜的命令很快就传达下去了,一时间京城之内大家议论纷纷,在京城街头也经常能看到侍卫搜捕,张贴的通缉令也是随处可见,柳映江走在街上目光掠过那些通缉令,目光沉了沉加快了脚步朝一家成衣铺走去。 柳映江为高洺湖购置了一些衣裙,也添了不少内务用品,路过一家玉器店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脑海中突然出现昨晚高洺湖月色下一袭粉色衣裙遥遥而来的模样,她的长发披散着朝自己浅浅一笑,清浅温婉,柳映江走进玉器店想着给高洺湖买一些配饰,那老板娘是精明之人,见柳映江穿着气度不凡定然是富贵之人,她笑着迎上来:“公子,可是要买些饰品?” “正是。”柳映江点点头,目光一一看过那些玉器,落在一支琉璃玉簪上他眼中一亮浅笑道:“我瞧瞧这支。” 那老板娘笑起来,连忙为柳映江取出玉簪一边递给他道:“公子好眼光,这玉簪色泽圆润晶莹剔透,是上好的发簪,公子……可是要赠与心上人?” 柳映江目光顿了一下继而浅笑道:“是,就这支吧。” 他脑中想象着高洺湖见到这发簪定然会欢欣,扬起的笑容如沐春风。 “高姐姐,你过来一下。”乐瑶突然从屋里探出一个头叫着高洺湖,柳映江的话被打断,他原本打算拿出袖中发簪的手又缓缓收回,垂下了目光。 “柳公子,我先过去一趟。”高洺湖没有注意到柳映江异样的情绪,起身朝乐瑶走去,待她离开后柳映江拿出那锦盒轻轻抚了抚,眉目间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乐瑶是惊喜于柳映江所买的衣裙,大多是都是柔白素净,轻纱细绕碎花缀染,看起来倒很是有仙气。 “高姐姐,柳大哥还真是个呆子,你看这些衣服全然是一个式样,大多都是白色藕色,一点儿彩色都寻不到。”乐瑶叹息着将那些衣服一一帮高洺湖叠好,高洺湖依靠在门边笑道:“我看着还不错,素净些也好。” “什么啊?年纪轻轻的就应该穿些彩色的嘛。”乐瑶虽然很是嫌弃的样子但是还是将衣裙放好,她有些神秘的凑到高洺湖耳边道:“高姐姐,觉得这里住着怎么样?” “嗯?”高洺湖的眉头微微皱起,不明白乐瑶的意思。 她一脸兴奋说:“高姐姐,我师父前几日给我传信,他游历将路过此地,我想去拜见一下,说不定师父也能为高姐姐你指个明路呢……” 她满脸期待的说,极力遮掩下旁的情绪。 高洺湖听乐瑶提到他师父,突然想到那本古籍,那时候她与北堂谨瑜交换身体到处寻求法子换回来,乐瑶的师父却有书记载,那么说不定他师父也知道穿越这样的事情,就算不能在穿越回去,她也想知晓几分。 “这几日我跟你柳大哥商量着离开,若是能有缘见到你师父,那也是我的福气。”高洺湖轻轻拍了拍乐瑶的头,她现在真正的无依无靠、无牵无挂,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晚饭后高洺湖与柳映江说起这件事情,彼时他们二人正站在平崖上,将山外一切尽收眼底。 “真的打算要走了?”柳映江侧目看向高洺湖,她轻轻应了一句看向远方的目光里有着几分怅然:“已经停留太久了。” “那么准备去哪里?”他的声音有着几分苦涩,他压着嗓子低低的说道:“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护着你平安。”他的话很轻很快被吹散在风中,高洺湖听到后愣了一下,继续道:“乐瑶说她师父或许要回来了,我想去拜见。” 柳映江点点头,他靠近了高洺湖几分长长叹了一口气:“无论你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你想去那便去,我会安排好一切,明日就可以走了。” “因何叹气?”高洺湖浅笑着看向柳映江,风吹乱她的墨发也迷了她的眼睛,柳映江先她一步撩开头发,有些无奈道:“要是离开了这里,免不了又是颠沛流离担惊受怕的日子,现在北堂谨瑜命人到处抓捕你,外面自然没有这里面安全。” “没关系。”高洺湖摇头,原本柔和的月光照进她的眼中却碎的不成样子,竟也薄凉凄楚了几分:“可能我生来便注定颠沛吧,不然何以走到今日地步。” 柳映江不言语,他从袖中取出那锦盒递给高洺湖,放缓了声音:“这是送你的,你应该会喜欢吧?” 高洺湖有些疑惑的目光看了一眼,缓缓打开那锦盒只见一支流光溢彩的玉簪映入眼帘,追云形状也雕刻的极为精美,简单大气。 “今日偶然路过玉器,瞧见这簪子想着你素来不喜配饰,但是姑娘家哪有那样清俭的。”柳映江笑着说,语气里也有着几分紧张。 高洺湖轻轻抚了抚那玉簪,笑道:“柳公子谢谢你,这簪子很精致,只是我……” 柳映江看出她婉拒的样子,不容分说的取出那发簪就别在了高洺湖的发髻上,他颇有几分无赖道:“已经戴上了可不许摘下来,你若是现在要我退回去那老板娘定然不肯的。” “你这人……”高洺湖无奈的笑着,没想到这柳映江竟然还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这发簪她是很喜欢,只是这样的琉璃白玉簪,她恍惚记得很久前北堂谨瑜也送给她一支,那时候她真是欢喜的很,日日佩戴,如今遥遥想来,只觉得好笑。 两人站在平崖上心中各有所想,却都没有发现不远处站着的身影,乐瑶很早就站在这里,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亲手为她戴上发簪,他对她无赖傻笑模样,亦或者是他偷偷抚了抚她墨发,这些看起来满含着情意的动作,落在她的眼中却刺目的很。 她从来没有看到柳映江这样的一面,在自己面前他一直都是端庄正经,风度翩翩模样,何曾如此青涩紧张。 眼泪无声的落下来,乐瑶依靠在树上目光怔怔的看着二人,月色落下照进她眼眸中,满是落寞与酸楚。 时辰再晚些的时候高洺湖睡去了,柳映江坐在凉亭中研制草药,偶尔端起茶水饮一口,正当想拿起一旁的玉壶倒茶乐瑶却快他一步提起了茶壶,一边为他倒茶一边关心道:“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去睡?” “这话该我问你。”柳映江抬眸看了她一眼,唇边轻笑。 乐瑶放下茶壶,在柳映江对面坐下撑着下颚看着他,悠悠的说道:“我不困,本想出来散散步,没想到竟然看到柳大哥你也在这里。” “一些药还在研制,这次出远门,有些东西还是要多备着,这一去也不知道山高水远何处是归处,乐瑶你说呢?” “我……”乐瑶听着柳映江的话突然脸色一白有几分心虚,她眼睫轻颤了几下,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柳映江端起一杯茶饮了一口,目光看向乐瑶:“你师父若是近期会回来,你如今还能坐得住?想必早早便开始练功了。” 乐瑶心中一惊,有些紧张的解释道:“柳大哥,我不是故意说谎的,我只是……我只是觉得高洺湖姐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她应该早点离开,早点找到自己的归宿,我……” “今晚早些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呢。”柳映江目光也未看向她,淡淡的回应。 乐瑶咬咬唇,看向柳映江的目光里满是心虚,但是见都不愿看自己一眼,于是满怀忐忑回屋子去了。 柳映江放下手中药罐,心中有几分思虑,他知晓乐瑶的私心,但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他想要高洺湖一直住在庄中,朝朝暮暮与自己相伴,这份心思,是他的情意,也是他的私心。 第二日。 高洺湖醒时天还未大亮,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窗外,晨光从窗户纸上透过来,带着几分暖意,她恍然想起很多个这样的早晨,她也是从半沉的睡意中醒来,目光怔怔的看着窗外。 那时候她还是在皇宫,那时候她醒来便能看到满苑的牡丹花,孤傲清高的姿态像极了她自己,也如她一般囚于凤栖宫,如今她总算自由了,高洺湖的唇边勾起笑容,舒缓释然。 “高姑娘,你醒了么?”门外突然传来柳映江的声音,带着几分轻言试探,高洺湖应了一句,想着今日要早些离开,此刻便要起身了。 高洺湖穿着昨日柳映江买的衣裙,倒也是很合身,将她的行礼收拾了一番便出门了,乐瑶早早便在马车等着她,她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憔悴了几分。 “乐瑶,你今日倒是起得早。”高洺湖笑着在乐瑶身边坐下,有些惬意的掀开车帘看了看窗外,满目笑意。 乐瑶缓缓靠在高洺湖肩上,缓缓说道:“高洺湖姐,我有点累,靠着你歇一歇。” “好,昨晚没睡好吗?”高洺湖轻轻抚了抚乐瑶的头发,看着她眼下遮掩不住的乌青,微微皱起眉头。 柳映江掀起车帘,将一块纱巾递给高洺湖,目光瞥到乐瑶有些苍白模样,他放低了声音道:“一会儿将面纱覆上,谨慎些为好。” 第371章太皇太后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笑着接过,手中握着那面纱情绪却有几分复杂。 “这两位姑娘可是看上了哪个花灯?”掌柜的笑眯眯的看着二人,乐瑶连忙点头问:“那兔子花灯多少银子一盏?我想要一盏。” “姑娘有所不知,我这里的花灯不卖的,我出一句诗给姑娘,若是接的好,这花灯自然就归姑娘了。”那掌柜说着,众人的目光也纷纷看过来,柳映江走到她们身边,低声对乐瑶道:“这里人多嘴杂的,走吧,我去别处给你买。” “不要,这里花灯最好看,我就要这里的。”乐瑶撅嘴道,高洺湖看了柳映江一眼,眼神示意他没事。 “如此,那我便说了。”那掌柜的略微一思衬道:“秦时月,汉时月,双月为朋。” 掌柜说罢伸手示意乐瑶接,她自小生在宫外自由快意,那里像其他小姐公主般琴棋书画样样擅长,面对这诗句自然无措,只能求助的目光看向高洺湖。 众人的目光也纷纷落在高洺湖脸上,有着期待有着看好戏,也有甚者想一窥高洺湖面容,眼神也越发放肆起来,柳映江微微皱起眉头,刚想拉着高洺湖离开,她却接出了下一句诗。 “天上月,水中月,照我成友。” “接上了接上了,如何?”乐瑶一脸得意的看着掌柜的,众人听高洺湖这句也纷纷点头好,那掌柜的笑眯眯的看着高洺湖道:“姑娘如此有才情,自然是接的好,这花灯这就取给你们。” 那掌柜的连忙让人取下那花灯,乐瑶笑着接过来朝掌柜的道了句谢,便拉着高洺湖朝前面走,突然一个青衣男子出现在二人面前挡住了去路,他手中提着一个莲花花灯,有些拘谨的笑着:“这位姑娘,小生方才一直看着,你为朋友赢了花灯,自己却不取,若是不嫌弃在下想把这莲花灯送与姑娘。” “莲花灯?”乐瑶打趣的目光看向那男子,好奇问道:“公子为何送盏莲花灯给我姐姐?” “姑娘……如气质素净,淡雅如莲,与这出尘莲花很是相似。”那公子轻声说着,笑容中有几分紧张,高洺湖正想着如何婉拒,柳映江追上了她们见此情形,拉着高洺湖的手就往回走,乐瑶与那男子都是一愣,她朝那男子勉强笑道:“不好意思啊……”然后便追着上去了。 柳映江将高洺湖带到一个人数不多的地方,她见柳映江有些脸色不好模样,轻笑道:“柳公子,你因何生气了?” “还是早些回客栈吧,这街上熙熙攘攘的杂的很,难免有些心思不正之人。”柳映江顿了一下又道:“你如今本就是在风口浪尖上,咱们还是低调些吧。” “我们哪里不低调了?”乐瑶有些匆忙赶上来,撇了撇嘴道:“那公子不过是想送个花灯给高洺湖姐而已,怎么就心思不正了?” 柳映江明白自己是有些反应过了,他平缓自己的语调道:“天色也有些晚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高洺湖目光越过人群,朝一个地方走去,脚步似乎都有些沉重,柳映江与乐瑶对视一眼,微微皱起眉头跟上去。 她看到的却是却一张通缉令,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囚犯高洺湖,越狱出逃,上面还有着她的画像,分明就是她在辛者库模样。 “高洺湖姐……”乐瑶走到她身边,有些不安的问,高洺湖轻笑了一句带着几分嘲讽:“囚犯高洺湖,我高洺湖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竟落得如此罪名,为天下人耻笑。” 柳映江一把将那通缉令撕下,他目光认真的看着高洺湖道:“高洺湖,不管别人给人冠上什么罪名,在我心里你都是清白无辜的,我信你。” 高洺湖缓缓一笑带着几分苍白,她低声道:“回客栈吧。” 乐瑶提着兔子花灯站在二人身边,眼眶泛红。 此间她们三人回去了客栈,关于通缉令的事情都默契的没有再说起,倒也算安宁,宫中却依然是风波暗涌。 自从高洺湖出逃后,搜捕就一直没有结束,北堂谨瑜表面看起来无异样,但是每每想到高洺湖时心中情绪还是难平。 “皇上,夜深了,您该歇下了。”桂喜公公轻推着进入御膳房,恭敬说道。 北堂谨瑜又拿起一奏折翻看,对桂喜的话置若罔闻,忽然闻得窗外有异动,他低声道:“朕处理完这些就睡,你先下去吧。” 桂喜出去后,沐晨便出现在御书房,他跪在北堂谨瑜面前恭敬道:“沐晨参见皇上。” “可有什么消息?”北堂谨瑜目光看向他。 北堂谨瑜轻轻握住柳絮儿的手,轻声道:“真如那宫女所言,爱妃日日睡不好,可有请太医来看看?” “没什么大碍,只是偶尔做噩梦。”柳絮儿轻轻靠在北堂谨瑜怀中,柔着声音道:“皇上能来倚月宫,臣妾心中无忧,定能安然入睡。” “爱妃心中忧虑何事?”北堂谨瑜垂眸看了她一眼,她的面容素净柔和,眼底有着几分忧愁。 柳絮儿与北堂谨瑜四目相对,“臣妾看不到皇上,会担心皇上可有用膳,可是又在为国事操劳,可有好好照顾自己,可有……想臣妾。”她眼中笑意狡黠,灵气满目,那笑容使得北堂谨瑜有一瞬间的失神,恍然记起谁也曾这般模样,他伸手轻轻抚了抚柳絮儿的头发,低声道:“朕不在你身边,你会很想朕吗?” “自然会,臣妾没有旁的奢求,只希望皇上一切都好,臣妾能陪在皇上身边就好。”柳絮儿满足的闭上眼睛靠在北堂谨瑜怀中,没有看到他眼底的怅然若失。 北堂谨瑜轻轻搂着柳絮儿,明明是温香玉在怀,为何他心中却空荡的厉害。 第二日,北堂谨瑜早早便起身去上早朝了,柳絮儿醒来的时候殿中依然只有她一人,轻轻抚了抚一旁北堂谨瑜躺过的位置,似乎还有几分余温,她眼中露出笑容。 唤了宫女来服侍梳洗,她坐在梳妆台前询问那些宫女道:“皇上几时走的?” “回娘娘的话,皇上走了有半个时辰,嘱咐奴婢不必叫醒娘娘您。”那宫女小心翼翼的为柳絮儿梳发,见她脸色有几分笑意,她继续道:“娘娘,奴婢觉得皇上对您是真的很上心,昨夜那么晚还特意来陪娘娘。” 柳絮儿挑眉轻笑,目光打量着自己的妆容,一边轻轻抚了抚发髻上的发簪笑道:“皇上不来倚月宫,难道去萧如烟那处?她那勾人的狐媚子手端使多了就不管用了。” “娘娘,萧贵妃自然不能与你想比,如今您救驾有功,恩宠正盛,又有太皇太后撑着,满宫里都唯娘娘是瞻呢。”那宫女趁机迎合柳絮儿,搏她一笑。 “太皇太后……”柳絮儿思衬了一下,道:“你去命小厨房熬制碗银耳莲子粥,再从库房里寻个好物件出来,一会儿我要去向慈宁宫请安。” 那宫女领命下去了,柳絮儿打量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个满意笑容。 柳絮儿自然是明白她与太皇太后之间的利益关系,不过是各取所需,但是有些表面的功夫却不得不坐,而且皇上向来敬重太皇太后,自己亲近她说不定还能在皇上那博得个孝顺的名呢。 小厨房很快熬制好了银耳莲子粥,柳絮儿带上两个人宫女朝慈宁宫而去,今日天气正好,日光也暖和的很,柳絮儿途径御花园却瞥见萧如烟,正由宫女搀扶着在散步呢。 “这萧贵妃准保是在这里等皇上的,下了早朝皇上可不是要从这里经过呢。”搀扶柳絮儿的宫女很是不满的说。 柳絮儿心中冷笑一句,她缓缓走过去,微微屈膝向萧如烟行礼道:“嫔妾参见萧贵妃娘娘。” “哟,这不是柳妹妹吗?这还没有好痊愈呢,怎么就出来了?”萧如烟漫不经心说到,目光落在一旁宫女端着的食盒,挑眉问道:“这大清早的,妹妹带着宫女去哪呢?” “回贵妃,嫔妾是去拜见太皇太后。”柳絮儿温柔询问道:“贵妃姐姐可要一同前去?想来姐姐与太皇太后也是少有机会见面吧?” “不必了,趋炎附势的事情我萧如烟做不来。”萧如烟的话里带着满满讽刺,柳絮儿的脸色一白,她很快遮掩住眼中情绪,依然温温的笑着道:“姐姐说笑了,前些日子嫔妾伤重,太皇太后时常让人送补品来,对嫔妾关怀备至,如今嫔妾伤痊愈了些,自然要去谢恩的。”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还是留着说给太皇太后听吧。”萧如烟说着转身就要走,柳絮儿却淡淡出声道:“萧贵妃,太皇太后寿辰之后,皇上再没有再姐姐你那里留宿吧。” “银耳莲子汤不过是一个嘘头而已,臣妾就是想要陪太皇太后聊聊天,这些日子臣妾日日待在倚月宫,有些闷。”柳絮儿笑着说,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真是个好孩子。”太皇太后感叹道,眼神示意一旁的宫女,那宫女点点头端起一旁的托盘走向柳絮儿。 “这是舒痕胶,以后痊愈了每日涂抹,不会留疤痕。” 柳絮儿连忙让一旁的宫女接过,起身微微屈膝道:“臣妾多谢太皇太后。” “不用这么见外,都是自家人。”太皇太后笑道,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又道:“珍嫔,如今你恩宠极盛,也该早为皇上诞下皇子,为皇上开枝散叶。” 柳絮儿听太皇太后此言,脸色一红,颇有些羞涩道:“太皇太后打趣臣妾呢,这皇嗣还要看臣妾的福分,哪有这么容易?” 太皇太后轻笑着,眼中不着痕迹的闪过几分算计,“像珍嫔这么温柔乖巧的妃嫔,定是被上天眷顾的,好了我也有些乏了,你先回去吧。” 柳絮儿起身行礼离开,直到她们远远的走出了寝殿,那宫女才问道:“太皇太后,你为何故意提起皇嗣,若是珍嫔真的有皇子,那母凭子贵岂不是……” 第372章待不下去 http://.biquxs.info/

“能不能有孩子,这真要看她的福气了。”太皇太后悠悠说道,由宫女扶着她进寝殿去休息了。 第二日醒来,她们三人便启程赶路了,高洺湖和乐瑶坐在马车里,微风吹起车帘照进来几分阳光,乐瑶眯着眼睛有几分慵懒看着窗外道:“高洺湖姐,昨晚你是不是很晚睡啊?” “嗯。”高洺湖点点头,轻轻抚了抚乐瑶的长发,“没怎么睡过客栈,有些不习惯罢了,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我只是怕你没睡好。”乐瑶抬眸看着高洺湖,面纱遮住她的容颜,一双大眼睛中有着几分疲倦,高洺湖轻笑着摇头,看着窗外的视线有着几分渺茫。 昨晚她脑中满满都是那张通缉令,她不怨恨北堂谨瑜的无情,只是这样罪名,真是莫须有。 连这个镇子都有了通缉令,其他大的地方说不定早已经是直接下达了命令,只等她入网呢,她还能去到那里去? 北堂谨瑜啊北堂谨瑜,就算是我逃出了皇宫,你都还是这样不肯放过我。 “柳大哥,我们还要多久到下一个镇子呢?”乐瑶微微向前掀开车帘探出头,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这马车坐的我好累啊。” “大概还有一个时辰,怎么?这几个小时的马车你都受不了了?”柳映江微微侧目,揶揄她。 乐瑶撇着嘴,很是无奈道:“让我驾马车都可有,一直坐在里面真是很闷啊,要不是高洺湖姐陪着我,我肯定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你看看高姑娘,可是何时喊累了?”柳映江笑言,但还是安抚乐瑶道:“前面有个茶棚,我们停下来谢谢,再赶路。” “好。”乐瑶欢乐的点头,又坐回高洺湖身边,自顾自的乐着:“终于能歇了。” 茶棚很快就到了,柳映江将马车停在路边,掀开帘子对她们二人道:“下车了,茶棚里喝杯茶去吧。”他的话音刚落乐瑶就欢乐的跳下车,她懒懒的舒展了一下身体道:“好舒服啊。” 为了不那么显眼,她们坐在靠近角落的桌子上喝茶,听着隔壁几桌人交谈着什么。 “兄弟,你也是去参加盟主挑选么?”一个男子笑问道,立马便有人接话:“去凑个热闹而已,这挑选来的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 “也是,不过我来的路上听人说,说是看见毒医了……” “毒医?此话当真?这毒医一向不参与江湖中事情的,难道这次也是要去参与挑选?” “我看未必吧,这盟主又不是人人都想当。” 乐瑶听着那些人的话,压低了声音颇有几分得意道:“柳大哥,你这人还未去,消息就传出去了,还真是有名气。” 柳映江背对着他们而坐,缓缓饮了一口茶道:“我向来不管那些江湖之事,名气之谈更是虚无了。” 高洺湖浅浅一笑:“咱们是去看热闹的,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别人看热闹了。” 柳映江提起茶杯为她添了一口茶,“这个热闹,可真是大了。” 三人喝完茶稍作休息一下,又继续向前赶路,今天日落之前就能赶到千水镇,但是这一路上人却出奇的多,向来是因为快要到千水镇了,路上都是些去参加挑选的和看热闹的。 “柳大哥……”乐瑶隔着车帘问柳映江,“感觉大家都虎视眈眈看着,要不你坐进来躲躲,咱们雇个车夫吧,或者我去驾马车?” 柳映江坦然一笑:“无妨。” 乐瑶皱了皱眉头:“那咱们还是加快些速度吧,掀开帘子一看都是人围着咱们,怪吓人的。” 柳映江被她的话逗乐了,但是他想到车中还有高洺湖,还是要尽快摆脱这些人的视线,早早到千水镇吧。 于是柳映江一挥鞭,马车的速度渐渐快起来,乐瑶看着不少人都落在后面,终于松了一口气道:“总算是没人盯着了。” 马车一路向前而去,踏起的尘土飞扬,日落之前就到达了千水镇。 “此处挑选来的人各门各派都有,杂的好,马车必须停在镇外。”柳映江停下马车,掀起马车帘子让她们下来。 乐瑶一下车就被镇子外面排起的长队吓到了,她感叹道:“竟然这么多人来,进个镇子还要排这么长的队。” 高洺湖心中有些忐忑,若是这里也有通缉令,她岂不是要暴露了?一旁的柳映江看出她心中忧虑,低声对她道:“到时候你就跟着我,他们不是盘查,例行公事而已。” 高洺湖点点头,三人安静的排起了队,轮到他们进镇子的时候,那侍卫目光不停的打量着高洺湖,道:“毒医公子,这位姑娘是……” “她是我的侍女,前几日试毒脸伤未愈,怕吓到旁人所以戴了面纱。”柳映江淡淡说道,那人也不疑有他,直接让他们进去了。 “柳大哥,你当真会让你的婢女为你试毒?”乐瑶咽了下口水,显然有些不相信,柳映江双手一摊坦然笑道:“你觉得呢?” 乐瑶拍拍自己的心口松了一口气,然后笑道:“不是就好,不然太变态了。” “这些也不奇怪,多的是人以人作实验。”柳映江淡淡说着,带着她们朝客栈走去。 三人终于在千水镇歇下来,这镇子确实很大,往来的人都是来参加盟主挑选和围观的,到处都是一番繁华景象。 她们在千水镇住了两日,第二日便是盟主挑选的日子,镇子里早已经是人山人海了,举行挑选的地方是在镇子外面一处湖上,早早已经搭好了台子,湖边不少凉亭也都是站满了人,都翘首以盼。 柳映江三人寻了处较开阔的地方瞧着,乐瑶早已经是乐的不行了,不停的向柳映江打听那些江湖上的人,很是新鲜。 “台子上那些人就是参选的人吧?”乐瑶踮起脚尖看着,见湖上的台子上的人站成两排,目测有十来个人,柳映江点点头:“都是门派里的大人物,北树门的掌门,朝天阁的阁主……个个在江湖中都名声威望很大。” “那个老者是……”高洺湖微微皱眉,有些好奇,柳映江看过去只见一灰衣长袍老者走上台子,那些人纷纷躬了躬身子表示敬意。 “历届盟主都是由武林中三大长老选出,他们三人武功盖世肝胆侠肠,深受世人敬重,这一位灰衣老者便是其中之一,这次盟主挑选定是由他来主持了。”柳映江解说道,那灰衣长袍老者开口说话,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各位千里迢迢来此千水镇,一睹这新盟主是谁家,此次参加挑选的有北树门掌门,云生阁阁主……”那老者说着,被念及名字的人一一走前一步朝大家拱拱手。 那会议老者继续道:“此次挑选分两日完成,共有三次比试,第一次是群武最后留五人胜,第二场是比暗器,留两人,最后一场是对武,谁若是胜出便是新一任的武林盟主。” 他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拍手叫好起来,接下来便是那些参赛的掌门或阁主的自我介绍,乐瑶扯着柳映江的袖子很是激动说:“柳大哥,这些人看起来各有特色,感觉都厉害的很,你觉得谁会胜出呢?” “这可不好说。”柳映江轻轻打着折扇道,“这各门派之间的明争暗斗从不停止,这盟主的大赛可不仅仅是在台上。” “竟真有这样的人,以人试毒!”乐瑶不可思议道,难怪进镇子时那盘查的人丝毫不惊讶柳映江所说,原来是早有人这般了。 高洺湖目光转向柳映江,笑问道:“那小阁主是制毒高手,与你相较,如何?” “他怎么能跟柳大哥比?柳大哥不仅是制毒高手,更是医中圣者,那小白脸尽干些阴狠的事情,黑暗的很。”乐瑶说起柳映江带着几分自豪,看向那青衣公子的目光里转为满满嫌弃。 高洺湖闻言不由得摇头失笑,“在你眼中柳公子自然样样是好,不过你这踩高捧低,也太明显了。” 乐瑶朝着高洺湖做了一个鬼脸,满是淘气,柳映江侧目看着高洺湖轻声问道:“难道在高姑娘眼中,我不是样样都好?” 高洺湖与他四目相对,感觉他目光有几分炽热,似乎很是认真,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当然好了,世人皆称赞的毒医公子,怎么会不好呢?”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柳映江有些失落,不过却未表现分毫依然笑着道:“难得你也随大流一次,竟是为了夸我,我心甚慰啊。” 台子上的打斗还在继续,现在已经有三个人倒下了,只需要再两个人倒下这一轮就结束了。 “柳大哥,那白衣长袍的可是你之前所说的北树门门主,听闻你与他有些交情。”乐瑶目光盯着那白衣男子,她记得以前听柳映江提起过。 “是,曾经我遭人迫害,被多人刺杀幸得他救我一命,之后我也为他解过毒,一来二往便有几分交情了。”柳映江淡淡道,目光落在那北树门门主身上。 乐瑶点点头,“我还没有结识多少武林中人呢,柳大哥不如介绍门主给我认识认识,以后行走江湖还能多个朋友呢。” 柳映江扇子轻轻敲了敲她的头,“他此次来的匆忙,原本是有时间的,如今只能等他比完赛了,再一起叙叙旧。” 高洺湖也笑着看向乐瑶,道:“看来乐瑶以后真是要行走江湖的人,现在就开始扩散人脉了。” “没有呢,我就是好奇嘛。”乐瑶撇了撇嘴,朝高洺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第373章将人打死 http://.biquxs.info/

“高姑娘你猜猜看,那个毒阁主能走到第几轮?”柳映江目光看着那依旧打斗的人,问道。 “第二轮。”高洺湖很干脆道:“既然是用毒高手,怎么能不一展自己的风采呢?按照你说的他为人阴狠,想必也是个喜欢耍阴招的,有点心机的都不会死的太快。” “那第三轮?”乐瑶也凑过来,有些好奇的问。 “那些族长都是明眼人,怎么会让一个这样的人当上盟主呢?他那个长生阁听起来亦正亦邪的,这武林盟主自然该是正派所当,不会轮到他的。”高洺湖悠悠的说,乐瑶一脸狐疑的看着她,“高洺湖姐,你怎么知道的怎么清楚?” “猜得咯,你们不是让我猜么?”高洺湖双手一摊,带着五分无奈,柳映江闻言笑起来,眉目中却有几分沉思,高洺湖说的不无道理。 “快要结束了!”乐瑶有些激动的说,那台子上只剩下六人,正有两个人联盟攻击一个人,那人武功再高强也抵不住两人,很快便败下阵来,而那人正是毒阁主。 “还以为他有多厉害,怎么现在就不行了?”乐瑶撇了撇嘴,高洺湖的眼中却闪过意味不明的光芒。 那毒阁主被两人攻击,就在大家以为他要输了时,他却峰回路转突发奇力避开攻击,转身便给了其中一人一掌,那人当即吐血身亡,台下一片哗然。 “那毒阁主竟将人打死了?”乐瑶惊到,目光看向柳映江,“柳大哥,那死的人是哪派?是不是……” 乐瑶朝高洺湖努了怒嘴,她想到柳映江与那门主的关系,有些担忧道:“柳大哥,这门主是你的好友,如今这……” “我们先回客栈吧,这事情里面定然有蹊跷。”柳映江对她们道,三人一起朝千水镇中走去,一路上还能听见不少人议论北树门门主之死。 “柳大哥,这毒阁主看起来挺邪门的,竟然一掌就将人打死了。”乐瑶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柳映江默而不语,一旁的高洺湖却清楚瞧见了他眼底的沉思,这事情背后,到底有何牵扯呢。 这天晚上柳映江睡的很不安宁,他总隐隐觉得有大事要发生,那北树门的弟子定然会找长生阁算账,为何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突然,客栈内传来一声惊恐的声音:“有人中毒了!” 寂静夜色中这一声尖叫着实突兀,很多人被惊醒纷纷打开门窗来看,一时间客栈里变得喧闹起来。 柳映江眉头一皱,连忙起身出门去敲高洺湖的房门,“高姑娘,乐瑶,你们可醒了?” 开门的是高洺湖,她披着一件外衫头发未挽想来应该是才起身,乐瑶从帘帐里探出个头一脸茫然道:“柳大哥,方才什么声音?” “这里也有人中毒了!”又一声响起,柳映江让高洺湖和乐瑶在房内安生待着,他去看看。 那中毒的几人皆是脸色惨白,脸上有着密密麻麻的红色斑点,看起来很是瘆人。 “快去叫郎中来!”掌柜有些着急说,在他的客栈闹出了人命,以后他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这是瘟疫。”柳映江皱起眉头,神色有几分的严肃,在场的人一听皆是大惊,连忙捂住了口鼻退后几步惊慌道,“瘟疫?好端端的怎么会染上疫病?” “这边也有人死了!”不断有声音响起,街道上也涌现了大批的人都惊慌失措的大叫,说是发现很多人染上怪病死了,闻此众人纷纷逃窜逃命,一时间全城大乱。 “柳公子,外面怎么了?为何众人都这样惊慌失措?”高洺湖与乐瑶走到柳映江身边,有些不安的问道。 “不知为何突然很多人得了疫病,真是蹊跷。”柳映江说着要走进去看看却被乐瑶一把拉住,她很是紧张道:“柳大哥,别过去,万一传染怎么办?” 柳映江眼神示意她放心,轻轻抚开她扯着自己的手,走到那死人面前端详一二,他的面色越发凝重,高洺湖试探问:“怎么了?这疫病……可能看出出处?” “这疫病来的蹊跷,怕是没有那么简单。”柳映江将衣服撕下一块将那人的面容盖上,转身对她们二人道:“先回去吧,这事自然有官府来处理。” 高洺湖打量了下客栈四周,有些不放心:“这客栈里这么多人染了病,这里戾气很重,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避避?” 柳映江觉得有道理,三人朝楼下走去,走到楼梯口时乐瑶突然想到客房里的包袱还没有拿,于是她让她们在楼下等自己,她先折回去拿东西。 高洺湖和柳映江刚刚走到客栈门口,却看见一群人匆忙前来迅速堵住,很快又让出一条路,灰衣长袍族长从人群中缓缓走出来,他沉着脸看着柳映江,其中一个男子有些激动道:“族长,就是他,就是这个毒医,是他害的所有人都染了疫病!” 柳映江眯了眯眼睛闪过几分冷意,他侧目看了高洺湖一眼,示意她向后退几步,又对那族长道:“族长这是何意?” 乐瑶回房间去拿包袱,突然瞥见窗外街道上一群人朝这里赶来,那架势来势汹汹颇有些吓人,她连忙拿着东西想下楼,却看高洺湖姐的目光瞥了一眼过来,悄悄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别出来。 “方才许多人跑来我这里,说你蓄意害人,无数人害上了瘟疫,全城轰乱。”族长皱起眉头道,立马有很多人附和:“族长,这疫病来的突然,绝对不是偶然,肯定是有人蓄意为之。” “对,而且就属他最精通医术了,这样大的疫病还有谁能弄出来!” “那么你倒是说说,我柳映江何苦要整出个这么大的疫病,得罪整个江湖门派。”柳映江冷笑一句,那些人越发被他激怒了,大声道:“这就要问你自己了!若是旁人染了疫病自然不会怪道你头上,可是连毒阁主都染上了瘟疫,众人皆知他可是用毒高手,若不是你对北树门门主之死怀恨在心,怎么会这样报复大家!” “就是,世人皆知你毒医公子擅长用毒,趁人不备加害于大家,居心何在?” 那些人一声一句质问,全部都是讨伐柳映江,高洺湖皱起眉头向前几步道:“你们觉得柳映江心怀报复,害大家染上疫病,若真是他所为,今日我们还会站在这里等你们来质问?” 柳映江见她挺身为自己说话,心中有着几分暖意,他牵住她的手将她拉回自己身边,轻轻拍拍她的手示意不用担心。 “今日不管你们怎么说,都休想轻言离开。”族长沉着一张脸,伸手示意手下人,“把她们给我抓起来带回去,我要好好审问一番。” 柳映江不由得失笑,寻了个较干净的地方与高洺湖一同坐下,她撑着下巴目光看着那个窗口轻声道:“果然是世事难料,前一刻我还在想着我们要去哪里避一避那瘟疫,现在我们就关押在这地牢里了。” “是我牵连你了。”柳映江有几分愧疚,“不过这事……你信我吗?” “当然。”高洺湖目光里带着几分真诚,笑道:“你虽然精通于制毒,但是不会这样滥杀无辜的,而且这么明显是有人嫁祸于你,我高洺湖还不至于那么蠢。” “哦?那你觉得会是谁嫁祸我?”柳映江颇有兴致的问,眼中都放出光芒来。 高洺湖歪着头想了想,沉默几分后有些茫然的点点头:“这我还真没想到……这幕后黑手,大有来头。” 他目光看着她道:“高洺湖,你与其它女子一点儿都不一样。” “嗯?”高洺湖正认真思考幕后黑手有可能是谁,有些愣神,她侧目问:“什么不一样?” “要是换作别人进了这大牢,肯定都吓坏了吧,哪还有心思想什么事情?”柳映江说着,伸手轻轻敲了敲高洺湖的头笑着:“是不是?” 高洺湖看着他满目笑意,后知后觉的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柳映江,说话就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柳映江笑容里有着几分得意,看着高洺湖婉转的眉目,他心中压抑已久的悸动突然不可控制,他伸手轻轻揭下她的面纱,看见她素净柔和的面容,一双杏目在夜色中越发熠熠生辉,他眼中露出绵绵情意。 “怎么了?”高洺湖有着无措的眨着眼睛,见柳映江目光直直的看着自己,似乎有着几分炽热,她下意识的有些想往后退,可她的身边已经是墙,动弹不得。 “没事。”柳映江见她眼中闪过惊慌,意识道自己有些失态,他连忙撇开目光有些紧张道:“我就看看你,夜色已经深了,你困了么?” 高洺湖重新将面纱戴上,为了避免尴尬她点点头道:“好像是有些晚了,我闭一会儿。” 说着她缓缓闭上眼睛,露出几分疲倦,原本她只是想静一静的没想到放松下来,竟然渐渐有了几分睡意,不久后她便靠在墙上缓缓睡过去了。 柳映江侧目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忍不住轻轻抚了抚她的墨发,他轻轻扶过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让她睡的更加安稳。 第374章多方躲避 http://.biquxs.info/

他的心微微颤抖着,自从认识高洺湖那一刻开始他就无比想要接近她,想要温暖她,她走出皇宫那一刻他就暗暗想着自己一定要好好守护她,没想到才过了十几日她就被自己牵连入狱,他心中实在愧疚,但是如今她安静靠在自己怀中,他又突然觉得在这地牢也是很好,至少自己能于她,相依相偎。 柳映江缓缓闭上眼睛,唇边笑容满足。 乐瑶连夜传信回了师门,满心期待着师门能助她救出柳大哥和高洺湖姐,然而师门很快便回信了,说不师门早已经归隐,一向不参与江湖之事,更何况牵扯到盟主一事。 她很失落的坐在床榻上,心中很担心柳大哥和高洺湖姐,她思虑再三决定去找找看她们,乐瑶寻问了路人偷偷潜入族长所在的山庄,幸好师父不管她武功要多么高超,却独独对她的轻功逼得紧,她进入山庄也不算太难,只是这偌大的山庄她应该去哪里寻柳大哥和高洺湖姐呢? 乐瑶蒙上面纱,十分小心的躲避轮守,她站在一个回廊转折处,目光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突然看到两轮侍卫朝一个地方而去,她有些好奇的跟过去,却发现那护卫所去的地方越发的偏僻。 最后那护卫在一处偏院处停下,轮换了一班,乐瑶看着一个偏院里有这么多人守着,越发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她寻了个没有侍卫的一墙,运气轻功飞身进去,在院子里小心看了一圈,目光最后锁定在那扇大门上,她屏着呼吸轻轻推开一丝门,弓着身子看过去,果然是大牢,门口有护卫在把守。 乐瑶心中大喜,看来柳大哥和高洺湖姐定是被关押在这里了,她思虑着自己该如何进去呢。 现在这一时半会也进不去,她寻了个隐蔽的地方躲着,看准时机再溜进去吧。 乐瑶心中有些不安,那个族长应该不会为难柳大哥和高洺湖姐吧。 过了两个时辰,天色渐渐亮了,乐瑶坐在一颗树下撑着头打盹,突然听到门口有声音传来。 “护卫大哥,我来给昨日那两个囚犯送饭的。” 乐瑶瞬间醒神,她小心的躲在树后看着一个青衣女子推门进来,手中端着一个食盒,她有些紧张的握紧手,心中生出一个计谋。 “姑娘,前面便是了。”那守卫指了指前面那一间牢房,乐瑶眼中露出急切加快了脚步,可是映入眼帘那一幕却让她生生停住步伐。 柳映江坐靠在墙上闭着眼眸似乎还未醒,他伸手揽着高洺湖靠在他怀里,两个人相依相偎模样当真是亲昵。 她鼻子一酸,心中涌起无尽酸涩的情绪,她费尽周折来地牢看他们,竟然看到如今这一幕。 “姑娘?”那护卫有些疑惑的出声,乐瑶醒过神连忙点点头,她将手中食盒交给他,那护卫打开锁进去,乐瑶却不想再看下去了,转身走出了牢房。 外面太阳很是刺目,她的眼泪都有些不受控制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强忍下心中酸楚痛意,思衬着应该如何离开,此刻的山庄来了很多人,都说千水镇瘟疫蔓延,大家纷纷来族长这里避身,乐瑶趁着人多哄乱之时,小心翼翼的逃出了山庄。 乐瑶漫无目的是走到千水镇口,这里早已经是人去楼空,只不过一夜之间,她嘘唏不已,更添伤感。 她想起地牢里自己看见的那一幕,他将她搂在怀里万般周全模样,真是刺目,痛意在她体内蔓延开来,乐瑶红红的眼眶里再盛不下眼泪,尽数流出来。 此时此刻,她应该去找谁? 她乐瑶快意半生,从来没有这般无助落魄过,所念之人心有所属,闺中密友又落牢狱,所亲之人远在千里,无人可助她,无人能助她。 千水镇荒城前,无人过路,她放声大哭,形容悲惨。 地牢中的二人全然不知乐瑶来过,高洺湖醒来时柳映江已经醒了,眼眸清明,正沉思着什么。 “柳公子。”高洺湖轻声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慵懒,柳映江目光看向她带着几分笑意:“高洺湖你醒了。” 高洺湖后知后觉自己竟然靠在他怀里,连忙移身开来,她抿了抿嘴低声道:“昨天……我睡的很早?” 柳映江侧目看到她眼眸轻垂似乎是有些窘迫,轻笑一声:“反正我们在这地牢里,也无事可做。” “我们何时能出去?也不知道乐瑶怎么样了?”高洺湖有些不安道,柳映江起身走到那牢锁链前仔细看了看,高洺湖连忙跟上去,她拔下一支银簪伸进去拨弄,柳映江明白她的意思,他目光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高洺湖拨了几次却不行,柳映江从袖中掏出一方白布,展开来上面插着一排排银针,他取了一支较为粗的,小心点探进那钥匙孔中去试,但是试了几次也没有打开。 他脸色有几分凝重道:“这锁很有玄机。” “既然这样逃不出去,那我们便想想别的方法。”高洺湖打量着这个牢房,除了那个小小的天窗和门口,再没有任何通向外界的口子。 两人又重新坐下,开始思虑这整件事情多来龙去脉,高洺湖撑着下颚疑惑道:“这瘟疫来的突然,夜半之时无人防备最后下手,既然是从客栈开始的,那幕后黑手很有可能就在客栈里面,半夜潜入客栈不动声色给这么多人下毒,难度可不小,现在我们被关起来,连他们怎么感染的瘟疫都无法知晓……” 柳映江微微皱眉,“感染瘟疫最快的方法就是饮食了,只是如今我们行动不便。” “族长,他们就关在前面的牢房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伴随着脚步声音,柳映江神情带着几分警惕,他伸手护住高洺湖将她揽在怀里。 “打开来。”族长站在牢房前,锐利的目光落在柳映江身上,带着几分阴沉。 一旁的守卫连忙听吩咐打开锁,族长走进牢房,身后跟在一众护卫。 “毒医公子,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招认么?”族长冷哼一声道,柳映江满目坦然不卑不亢道:“我柳映江一向行得端坐的正,自认问心无愧,有何罪要认?” “若非前任盟主身体有恙,按照他的性子你可早就没命了,如今还是早早招供,我也好给大家一个交代,或许会对你从宽处置。”族长目光落在他身边的高洺湖身上,带着几分打量,柳映江眼中快速闪过冷意,沉声道:“族长这是给不了众人交代怕众人讨伐,才来找个替死鬼么?” “这次中毒的全是各门派的精英弟子,就算治好那疫病一身功夫怕是也废了,毒医真是心狠手辣,我定然不会放过他。”那男子咬牙切齿道。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渐渐远去,乐瑶从一棵树下走出来,满目都是怒意,她方才差点没有忍住就上去同他们理论了,但是她更怕若是自己也出什么意外,就真的没有人救柳大哥和高洺湖姐了。 目送那二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她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忍下来,这些日子她就在这山庄下,各门派都是暂住在族长山庄,那些人无一不说要杀了柳映江为门中弟子报仇,乐瑶心中气愤却有不敢贸然出手。 这些日子瘟疫不断加重,越来越多的人被抬下山庄埋了,她看着那些人着急又心疼的眼神,突生一计,如今疫病严重却无人可医治,若是众人得知柳大哥能救人,必然会让他来为那些人医治,只要逃出那牢房,一切都容易的多。 乐瑶唇边露出满意的笑容,眼中也有了几分光芒。 第二日,不知何处传出消息柳映江可以医治疫病,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解毒自然是需要施毒人,没过多久这消息就传到了山庄,众人纷纭。 各门派门主掌门为救门中弟子,纷纷找族长说解毒一事。 “族长,都说柳映江精通毒术与医术,无人能及,这瘟疫是他所为,他定是能解的。” “这些日子我寻遍名医,都拿这疫病束手无策,若是再拖下去,我整个朝天阁岂不是都要人才尽失了?” “是啊,我族中弟子本就不多,遭此瘟疫,若不是及时医治,当真是要枉死了。” “族长还是快些将柳映江带出来医治,不然这些死去的弟子葬于你山庄下,很是不妥。” 族长坐在高堂上,听着那些人或急切或强势的模样,沉着声音道:“这事说不定是空穴来风,小心柳映江使诈!” 有人冷哼了一句道:“族长这是不肯么?难道在族长眼中我们的性命贱如蝼蚁,不值得一救么?” “若族长真有此等想法,来日我云生阁做出些什么事情,族长也莫要惊慌,这可是你无情!” 那些人纷纷对族长施压,他沉着脸道:“既然都说柳映江能解毒,便先让给他试试,若是不行随各位处置了便是。” 族长说着朝地牢走去,他的脸色并不好,这些门派之人并不好惹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可算是将他们得罪了个遍。 他到达地牢的时候,高洺湖和柳映江正在说什么,见到他来皆都不语了,族长走进去沉着声音道:“柳映江,如今众人传你可治疫病,当真?” 柳映江目光看了高洺湖一眼,其中的意思只有他们彼此知道。 第375章将人抬走 http://.biquxs.info/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柳映江带着几分傲然说,看向族长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轻蔑,他这个眼神彻底激怒了族长,他靠近柳映江带着几分戾气:“柳映江,你不过是一个阶下囚,竟还留的一身傲骨,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撑到几时?现在众人知道你能医治疫病,你若是没有治好,可不只是被关在这里这么简单了。” “我柳映江与他们毫无干系,为何要为他们医治?”柳映江毫不犹豫的对上族长的目光,四目相对两个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很是强烈,甚至能闻到火药味。 “柳映江,若是你不去也可以,那我现在便杀了她!”族长说着抽出一旁侍卫的剑救指向了高洺湖,柳映江眸中瞬间盛满怒意,他将高洺湖搂进怀中目光直直看着很拿剑道:“你敢伤她一分,我便与你拼命!” “只要你去,我自然不会动她。”族长见柳映江这么看重高洺湖,眼中闪过几分算计。 “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高洺湖有些担忧乐瑶,不知道这几日她在哪里呢? “去看看那些染瘟疫的人,或许能发现什么。”柳映江朝院门口走,高洺湖跟上去,那些原本守着院子的守卫也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显然是族长命令他们严格监视自己。 这山庄弥漫着一中阴郁之气,每个人都看起来死气沉沉的,显然这瘟疫带给他们的影响不小。 “柳大哥,瘟疫一般有什么症状?” “染上瘟疫的人,一般都会四肢无力,咳嗽发热,若没有及时医治就会不断咳血,脸色灰白,很快就会身亡。”柳映江说着,目光状似不经意的打量着山庄。 有一个护卫给他们引路,很快他们就到了山庄后院,这里面不时有人抬出去身上盖着白布,柳映江与高洺湖走进去,看到院子里的人都一副颓靡虚弱模样,有的人正走着路突然就倒下了,便立马有人将他们抬走,高洺湖看着那些尸体有些惋惜道:“这瘟疫竟如此厉害,这么多人死于它。” 柳映江拦下一具正要抬出去的尸体,他轻轻揭开那盖着的白布,轻轻伸手挥了挥那阴郁气,高洺湖瞧那人模样果然是脸色灰白,脸色竟也生出许多血斑,很是瘆人。 简单撕了块布掩住口鼻,柳映江取出银针朝着那人的唇鼻之间扎下去,再将银针缓缓抽出来,那银针泛着紫黑色,高洺湖一惊:“这是……中毒了?” 他仔细端详了一番,脸色有些凝重,又在他身体其他几处施针,银针皆是紫黑色。 挥手让那人将尸体抬下去,柳映江决定去看看那些染病的人,一个青衣男子站在湖边,正努力试着提起剑,可才离地就哐啷一声摔在地上,他身形轻轻晃了下满是不可置信,又去拾那剑,柳映江走到他身边道:“身患瘟疫早四肢无力,何苦如此……” 那人目光灰败,眼神破碎。 苑中患病之人见到柳映江来目光里皆露出惊恐神色,也有人愤怒道:“就是这个柳映江害我们染上瘟疫!” 那些纷纷围住了柳映江,皆是面带凶色讨伐柳映江道:“柳映江,我们都是将死之人,如今死也要拖你一起去见阎王爷。” 高洺湖目光淡淡瞥了那些人一眼,道:“若你们真不想活命,尽管杀了他就是,可是你们要知道这世上,无人医术可及他。” 那些人听此,相互对视了一眼似乎有着几分犹豫,生死面前大多数人都是贪心的,哪有人不想活明? “你们曾经武功再高强,如今也不过一个废人,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准备如何杀我?这瘟疫来势汹汹,你们若是再不医治,怕是都活不过今晚了。”柳映江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我这一身医术,何苦浪费在你们这些将死之人身上?” 说着柳映江便准备要走,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柳毒医请等等。” 叫住他的那人正是方才那青衣男子,他向前迈出一步拱了拱手道:“请毒医为我医治,不甚感激。” 柳映江挑眉,见他目光里带着几分坚定,他动容道:“你过来。”他取出银针在他手上扎了一下,果然都是深紫色,看起来他们不仅染了瘟疫,更是中毒了。 若是平常疫病,死后脸上不会出现血斑,而且还能拖上六七日,可这此瘟疫不过一日就致死,足可见其凶险。 柳映江从带来的药草中选出几样,交给高洺湖道:“你让那些人去寻用器来,将这草药熬了。” 院子里很快就飘散出浓浓的草药味,高洺湖滤过草药倒出半碗药汤,柳映江又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罐子,滴了几滴下去,那原本青黄的药汤瞬间觉变得浓黑,似乎害有着化不开的苦味。 “喝了它。”柳映江端起那药递给那青衣男子,他目光看了一眼毫不犹豫的接过来一口饮下来,苑中其他人的目光纷纷都看过来,似乎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法子解这瘟疫。 那汤药下去,青衣男子却没有变化,而且脸上竟隐隐有血斑生出来。 “他哪里是什么医圣!分明又是来害我们的!”一个人又惊又气喊道,那些人也纷纷附和一时间质疑声不断,那青衫男子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脸,却并无怒意,柳映江正思衬着哪里不对,高洺湖突然惊喜道:“消失了,血斑消失了。” 那青衣男子不仅血斑消失了,气色竟也好转起来,再没有那种颓靡之气,柳映江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连忙为他把脉,略思衬了下道:“体内毒素清了不少,疫病暂时压制了,并没有根治。” “已经很感谢了,染上疫病本就是将死之人,能活一日便赚一日。”那青衣男子微微一笑,苑中之人都靠近了几分,有些狐疑的看着他道:“兄弟,你莫不是他请来的托?你们合伙来骗我们?” “信与不信全凭自己。”那青衣男子淡然道,高洺湖心中暗想到这男子到底个不俗之人,看起来颇有主见。 那些见那男子当真是好了几分,当下目光都看向柳映江,眼中意思不言而喻。 这种感觉的来源隐隐浮现,但是他不愿意去相信,他怎么会喜欢上一个逃离自己的女人? “若非她弃朕而去,又怎么会沦落至此?”北堂谨瑜强压下心中情绪,冷声道:“这一切,不过是她咎由自取。” 北堂谨瑜紧紧握拳,告诉自己不过是气愤她的离开,如今她落难也不过是她离开自己的下场罢了,不值得他为她担心。 他眼中情绪复杂,沉默良久他缓缓叹气道:“沐晨,你派人去查查看瘟疫一事。” 沐晨领命,目光看着眼前北堂谨瑜的身影,分明落满了孤寂,他心中叹息,悄然退下。 “皇上,萧楚将军来了。”桂喜走进凉亭恭敬道,北堂谨瑜淡淡应了一句:“让他进来。” “臣参加皇上。”萧楚拱手行礼道,北堂谨瑜摆了摆手对他道:“萧楚,与朕比一场。” 萧楚心中疑虑,一旁的侍卫已经将剑递过来,北堂谨瑜手握长剑站在苑中目光里敛着几分深沉。 萧楚接过剑走到距离北堂谨瑜不远处,两个很快便挥剑相对,北堂谨瑜招招紧逼满生剑气,逼的萧楚无路可退,他沉声道:“萧将军为何不反击?” “皇上,臣不敢。”萧楚挡住北堂谨瑜的凶猛攻势,侧身躲过他飞身一脚。 “你还有何不敢?”北堂谨瑜冷哼一声,锐利想目光看着他:“那日乐瑶带着高洺湖逃出皇宫,萧将军可是助了一臂之力。” 萧楚这才明白北堂谨瑜这是来找自己算账了,但是如今高洺湖已然自由,这样便很好。 “皇上,高姑娘已经离开半月有余,下通缉令的时候皇上不找臣问罪,如今怎么想起来了?” “高洺湖落狱了。”北堂谨瑜冷声道,萧楚面露惊讶神情一怔差点被北堂谨瑜挥过来的剑伤到,幸得他疾速闪过,他招招反逼紧北堂谨瑜相问:“皇上,为何?” “武林之事,千水镇瘟疫蔓延,众人认定是柳映江所为,便关押他们。”北堂谨瑜一剑扬在萧楚颈边,萧楚的剑也正对着北堂谨瑜,他看见北堂谨瑜冷漠神色,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今日责怪自己当日帮助高洺湖逃离,又告诉自己她落难,无非就是想让自己介入这件事情。 “皇上,高姑娘一事臣会派人调查。”他收起长剑,朝北堂谨瑜拱了拱手。 “朕碍于帝王身份,自然不好插手江湖之事,所以此事还需萧将军多上心,江湖乱亦牵连江山社稷。”北堂谨瑜说道,将剑豪气一扔,连忙有侍卫接住了。 萧楚听他这话暗暗觉得好笑,分明是想救高洺湖,偏偏要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北堂谨瑜朝凉亭走去,连忙有宫女为他添了茶水,他端起来一饮而尽,可入口的茶水却凉的很,他莫名觉得苦涩。 “皇上,臣此次前来是有要事相商。”萧楚走到北堂谨瑜面前,语气恭敬。 “何事?”北堂谨瑜朝御书房走去,萧楚将长剑还于那侍卫,对北堂谨瑜道:“皇上,江南一带贪官污吏频多,上次皇上派臣查探,有些眉目了。” “说来听听。”北堂谨瑜一边走一边与萧楚交谈起关于贪污之事。 “江南总督吴显贵勾结朝中大臣,多次赈灾之款被贪污,根据地方官员所诉,用于赈灾银两远少于从朝廷分拨下去的银两,一层一层剥削下来到难民手中已经所剩无几了。”萧楚一五一十的说,语气里有着几分凝重,江南一带水灾频繁,百姓流离失所,朝廷多次拨下赈灾款,用于赈灾却没有几成。 第376章甚是宽慰 http://.biquxs.info/

“萧将军,证据可有?”北堂谨瑜脸色也很不好看,浑身散发一种深沉气势,显然是有几分怒意了。 “拦截到几封他们往来的书信。”萧楚从袖中取出书信,递与北堂谨瑜,“只是这些书信并不足以为证,最多说明吴显贵与尚书之间往来亲密,关于贪污证据,还待取。” 北堂谨瑜展开那书信看了看,而后问萧楚道:“尚书大人可有异动?” “暂无异动,尚书大人一向为人谨慎,每次书信往来都有个秘密驿站,不过如今我们的暗探已经发现,所以才截下这几封信。”萧楚道,北堂谨瑜点点头:“你继续派人盯着,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臣遵命。”萧楚略作沉思后又道:“皇上,臣有一事相求。” 北堂谨瑜见他拱手垂眸,很是诚恳,不禁挑眉道:“萧将军请说?” “臣请命赴江南治理贪污一事,这事牵连甚广,为不动摇国之根本需趁早将那些贪污之人一网打尽。”萧楚满是认真说,北堂谨瑜眼神闪了闪道:“萧将军如此勤勉,朕自然没有不允的道理,只是此去路途遥远,萧将军要做准备。” “臣明白。”萧楚唇边露出几分笑容,很快又敛去,北堂谨瑜摆了摆手道:“若是没有其他事情,萧将军便早些回去做准备吧。” 萧楚点头躬身拱手行礼,转身朝宫外走去。 “爱妃多虑了。”北堂谨瑜目光看向她,带着安抚问道:“爱妃的身子如何了?太医如何说?” “太医说已无大碍了,只需要注意饮食,静养即可,皇上无需挂虑。”柳絮儿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肩膀,所言让人觉得很是宽慰。 她端起清茶又缓缓饮了一口,只觉得这静谧时刻也是很好。 柳絮儿起身走到北堂谨瑜身边,她屈身轻轻为北堂谨瑜捶着肩膀,力道拿捏的很到位,北堂谨瑜唇边露出笑容微微侧目道:“爱妃,你这手法当真不错,朕觉得很是舒缓。” “臣妾无才能,只能做些这样简单的事情,皇上喜欢便好。”柳絮儿话音温柔,让人觉得如春风拂面,很是舒服。 北堂谨瑜感受着肩上或轻或重的按压,突然想起从前高洺湖也为自己按摩过,她的手法也是很好,让人觉得神清气爽,那时候她似乎还是很不情不愿,性子也是倔强的很总敢顶撞自己,北堂谨瑜提笔写字的动作一直停留,他神情带着几分怔愣,想到从前光景他心中竟越发不舍,这些日子他总是无故想起过去,高洺湖在时的千万种情景他日复一日竟无比清楚的回忆起来,想来都觉得好笑,分明是她弃城而去,倒是他心心念念了起来。 那狼毫一直悬着未落笔,墨汁从笔尖滑落一滴,落在奏折上赫然醒目,柳絮儿疑惑的目光看向北堂谨瑜“皇上,你怎么了?” 北堂谨瑜回过神,目光落在那墨汁上,快速掩下心中异样的情绪,继续批注起来。 “爱妃,你来为朕研磨。”北堂谨瑜语气带着几分怅然,柳絮儿应了一句,仔细折起袖口开始眼眸,她目光不时看向北堂谨瑜见他垂眸认真模样,烛火微微晃动着照应出他的影子,柳絮儿眼中露出笑意。 待北堂谨瑜处理完政事,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已然墨色的天空隐约藏着几分月色,浅淡薄凉。 “皇上处理事情辛苦了,想必身体乏累的很,不如出去走走?”柳絮儿扯了扯北堂谨瑜的袖子,神情带着几分小儿女儿般的娇俏,北堂谨瑜应了一句,与柳絮儿一同朝御书房外走去。 两人在御花园小径上缓缓走着,身后跟着提着宫灯的宫女和太监,距离相隔有些远,只隐隐能听到珍嫔传来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皇上,前几日司衣局将云烟锦裁制的衣裳送来了,明日臣妾穿与皇上瞧瞧如何?”柳絮儿挽着北堂谨瑜的手臂,满目溢着欢欣看向他,这姿态越发娇俏。 “嗯。”北堂谨瑜轻声应道,突然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曾几何时高洺湖也这般欢欣笑望着自己,眼中光芒璀璨,只可惜如今尽数暗淡。 “臣妾参见皇上。”突然响起的声音打乱了北堂谨瑜的思绪,萧如烟站在不远处微微屈身,一袭浅色衣裙在夜色中显得分外薄凉。 “萧贵妃请起。”北堂谨瑜淡淡道,柳絮儿松开挽着北堂谨瑜的手朝萧如烟行礼,“嫔妾见过萧贵妃。” “妹妹快起。”萧如烟笑道,目光看着北堂谨瑜,“臣妾出来散散步,没想到竟在此遇到皇上,皇上可用过膳了?” 北堂谨瑜点头并未再说什么,柳絮儿目光落在萧如烟颇有些素净的衣裙上,笑问道:“贵妃姐姐 往日最爱颜色亮堂些的衣裳,怎么今日穿着如此素净?” “妹妹有所不知这天气渐渐热起来,那些盛春时穿的衣服都有些厚了,而且穿惯了亮色,这样的素雅姐姐也是喜欢的很。”萧如烟说着目光看北堂谨瑜,见他眉目之色似乎有几分不悦,心中有几分惶恐。 “姐姐若是喜欢便好,臣妾也觉得这素色适合姐姐,那些亮色反倒有几分艳俗了,衬不起姐姐的容貌,只是夜里有风姐姐要看重身子,切莫着凉了。”她说着看了一眼北堂谨瑜道:“嫔妾今日陪皇上看看景,改日再去姐姐宫中坐坐,希望姐姐到时候不要嫌弃。” “自然不会,姐姐定然备好茶等妹妹来。”萧如烟也笑道,语气中没有往日的嚣张,在北堂谨瑜面前她一向都是端庄得体,柳絮儿挽着北堂谨瑜继续往前走,她心中不甘却也只能行礼目送他们离开。 直到那些身影消失在小径尽头,萧如烟眯了眯眼睛带着几分寒意,她沉声道:“我以前倒是没看出来她这么有本事。” “娘娘您消消气,别为了个珍嫔气坏了身子。”搀扶她的宫女柔声安慰道。 “这珍嫔真是越发得意忘形了,从前巴巴贴着您的时候可卑贱的很呢!”另外一个宫女呸了一句,很是气愤的说:“不知道她使得什么狐媚手端来勾引皇上,皇上竟没有看去她这虚伪模样。” “娘娘,珍嫔再得宠,如今依然是珍嫔,自从进宫以来她的位分可再没有抬过,连妃位都没够上,何况她不过家中庶出,朝中无人依靠。”清儿这话甚是得萧如烟欢心,她缓缓睁开眼睛,一双妖冶的丹凤眼里几分波光流转,“皇上终究是不够看重她,不然早早便晋了妃位。” “娘娘,奴婢觉得如今后宫最要紧的便是皇嗣……”清儿压低了声音道,有些警惕的目光看了看窗外道,“皇上至今无子嗣,若是哪位妃子诞下皇嗣,皇上必定看重,如今珍嫔得宠,,说不定……” 萧如烟轻笑一声,玉指撩拨着一缕墨发,“母凭子贵,古往今来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只是能不能怀上龙嗣,要看福分,有没有能力生下龙嗣,更要看造化了。” “娘娘,你的意思是……”清儿顿了一下,已然明白了萧如烟的意思。 萧如烟眼中闪过几分阴狠,转瞬即逝,于脸上依然是浅浅淡淡的笑意,却平白让人觉得阴冷。 山庄内,高洺湖正守在那些药罐前,不时有浓浓药味飘出来似乎带着几分苦涩,她轻轻扇了扇吹散那些气味,柳映江在一旁称量草药,神情专注。 那青衣男子走到高洺湖面前,在距离她有些距离的地方坐下,笑道:“姑娘,辛苦你了。” 高洺湖抬眸看向他,轻轻摇头道:“没事,若你们瘟疫能早日除去,一切都是值当的。” “在下武青风,北树门弟子,不知姑娘芳名?”武青风问,高洺湖却很是惊疑的目光看向他:“你是北树门的弟子?” 柳映江将称量好的草药拿过来,见高洺湖如此惊讶神情,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一番笑道:“高洺湖,你何事如此惊讶?” “这位兄弟竟是北树门一派,这……”高洺湖目光看向武青风,显然是有些不信,柳映江在她身边坐下,一五一十解释道:“武青风确实是北树门一派,因着北树门门主的关系我去过几次北树门,对他有几分印象,你不必惊疑。” “可是……可是门主……”高洺湖想起挑选场上,北树门门主被鬼阁主一掌致命的情景,看向武青风的目光带着几分惋惜。 柳映江目光不经意看了看四周,那些监视自己的守卫在不远处站着,他放低了声音道:“门主没有死。” “什么?”高洺湖更是惊愕,后知后觉不远处有人监视自己,连忙收敛起表情,但是依然很疑惑的目光看向柳映江。 “门主本无意于武林盟主,只是受到参赛邀请函也不好推脱,又被让借机诟病,门主那几日修炼突遭反噬功力失了大半,身体实在无法参赛,于是便找了武夫,易容成门主模样,代替他去了。”武青风靠近几分轻声道,高洺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只是,易容的再像终究也不是,台上那些人个个武功高强,怎么会识不破?” 第377章利害关系 http://.biquxs.info/

“门主很少路面,那些人就算识破了也不会说,毕竟是对手,少一个人他们的胜算便大一分,至于台下那些观看的人,几乎没机会见到门主,又怎么会认得出?”武青风笑道,心中却暗暗想到幸好门主此次未来,不然遇上这样大的麻烦还真是不好脱身。 “那……族长呢?他无意偏向谁,这样的比赛若是作假,岂不是很伤他的颜面?”高洺湖满脸求知的表情,柳映江不由得失笑,“傻丫头,你既然知道这作假会伤了族长颜面,他又怎么会使得这伤颜面的事情让世人知晓?” 高洺湖恍然大悟,有些懊恼说:“果然是我愚笨了,竟连这个都未想到。” 柳映江笑而不语,接过高洺湖手中的扇子轻轻扇着火,看高洺湖这般懊恼的模样他忍不住叹气,这个傻姑娘,还是没想明白呢。 “柳映江,你是不是早知道?”高洺湖突然想到什么,带着几分怒意质问柳映江,后者用扇子轻轻拍了拍她的额头道:“现在才明白,果然是愚笨。” 高洺湖气急,侧过身子不理他,目光看向武青风见他也憋着笑,几分威胁的眼神看着他道:“青风兄弟,你莫不是也在笑话我?” 武青风连连摆手,“不敢不敢,我不过是觉得你们感情好,哪敢笑话姑娘?” “若是族长知晓真正门主活着,我的罪名也很难洗脱,因为没有证据说明我当时已经知晓死的不是真正门主,瘟疫之事无比蹊跷,若是众人发现凶手不是我必定又要讨伐族长,他自然也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说不定会铤而走险对门主下手。”柳映江面色有些凝重:“所以我一直没有说出来,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 高洺湖听他此言觉得十分有道理,也思考起来:“肯定是有人打定主意在挑选时散播瘟疫,恰好北树门门主死了,你与他是好友又懂毒术,便顺水推舟将脏水泼到你身上,又或者,那假门主的死也并不是意外,这一场局,布的真好。” 柳映江见她如此认真模样,抱臂笑看着高洺湖道:“看来高洺湖并不愚笨,竟能思考的如此全面。” “你这话颇有歧义。”高洺湖瞥了他一眼,瞧见一旁的药快熬好了,她对柳映江道:“药熬好了。” 武青风原本想帮忙的,看到高洺湖和柳映江走过来他又缩回了手,高洺湖见他这般笑望道:“青风兄弟,为何又不上前了?” “我……我身染瘟疫,怕传染于你们。”武青风小声道,脸上有着几分犹豫,高洺湖轻笑一声道:“不会的,只是靠的近些。” 柳映江倒出几碗药,滚烫的很还有烟雾缭绕,黑色药汁浓的化不开一般,让人看着都觉得害怕,高洺湖端起托盘将那一碗碗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对那些人道:“药已经熬好了,你们过来吧。” 那些人原本就暗暗守着这些药,颇有些蠢蠢欲动的感觉,如今听高洺湖此言,都连忙奔走过来,推推搡搡不停。 “你们都排好队,人人都有份,若是打打闹闹便没有了。”高洺湖皱起眉头,那些人果然安静下来,都翘首以盼等着。 武青风目光看了高洺湖一眼,压低了声音对柳映江道:“柳兄,这位姑……她称我为青风兄弟,可我连她名字都不知晓,柳兄可否告知?” “高洺湖。”柳映江手指沾水,在桌子上轻轻写出高洺湖的名字,那水迹很快隐去,但是柳映江唇部始终有着温暖笑容。 “高姑娘……”武青风笑道,有些揶揄的目光在高洺湖与柳映江之间打转道:“柳兄,你与这高姑娘,是什么关系?” “青风兄弟,你怎么如同女子一般八卦?”高洺湖不知何时走过来,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武青风吓了一跳,对上高洺湖锐利的目光他有些心虚想批开目光。 “她是我的试毒丫鬟。”柳映江悠悠说道,果不其然下一秒就接收到高洺湖威胁的目光,他不由得失笑,武青风一脸不信道:“丫鬟?我看高姑娘气质不凡,与你也很是亲昵,怎么会是丫鬟?” 武青风这话说的让柳映江是身心荡漾,他忍住心中的得意,淡然道:“亲昵?我何时与她亲昵了?这丫头不好接近的。” “柳兄,这高姑娘这般与你说笑,与你又日日同进同出,若说没什么关系,你看谁人会信?”武青风看了一眼在有序分发汤药的高洺湖,她虽覆着面纱,但是看她那精致眉目与出尘气质,绝对是个出众的女子,能与柳映江这般好的,想必也不简单。 柳映江因着武青风的话别提有多高兴了,他还不知道在旁人眼里他与高洺湖已经如此亲昵了,这几日与高洺湖忙于研制解药的事情,他少有心思去思考旁的事情,只觉得这样平淡安静与她相处便很舒心满足了。 “柳兄,你因何笑得这般灿烂?”武青风狐疑的目光看着柳映江,世人眼中他冷清寡淡,亲近些的人才能感觉到他的温和,但是这般傻笑模样,还真是不常见。 “无事。”柳映江醒过神,连忙继续忙活手中的事情,但是那眼眸中的笑意似乎是要溢出来。 “今日这些药总算是弄完了,那些人看起来气色好多了,虽然好没有根治不过这样暂时缓一缓也好。”高洺湖将那些用器简单收拾了一下,微微折起袖子在一旁的盆中清洗了手,柳映江递给她一方锦帕擦手,“高洺湖,辛苦你了。” “我很乐意。”高洺湖笑道,不过想到什么她有些担忧道:“柳映江,我有点担心乐瑶,我们怎么样能与她联系上呢?” “我又不是毒医,怎么会知晓?”武青风走到一旁石头坐下,怀中抱着自己的长剑。 “这汤药一日比一日苦,那毒医莫不是又来害我们?”一个男子狐疑道,武青风瞥了他一眼:“那你可以不喝,也省得高姑娘和柳兄辛苦煎药。” “毒医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处处帮他们说话……”一个男子不满道,他顿了一下又道:“不过那个蒙着面纱的姑娘好像不错,那身段可有风情的很……” “你再说一句试试!”武青风拔出长剑指向那个男子,带着几分怒意:“你好歹也是朝天阁弟子,怎么思想如此不堪?” “我不过是说一句罢了,看你这怒气冲冲模样,怎么?喜欢上人家了?”那男子轻蔑笑了一句道:“就凭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武青风甩出手中刀鞘狠狠打在那人的膝盖上,他吃痛腿不受力跪下来,脸色看起来很痛苦,朝天阁其他弟子纷纷围上来,都拔出长剑对着武青风道:“你竟敢伤我阁中弟子,我们岂能放过你……” 说着那些人就要打起来,突然门口传来一声怒喝声:“住手。” 众人纷纷闻声望去,门口站着朝天阁的阁主慕容天和北树门二门主武齐,慕容天看起来三十出头,穿着一袭黑色长袍棱角分明,锐利的目光里带着几分阴沉,另外一个是武齐,北树门衣着大多是青色,这二门主看起来十分儒雅稳重,他走到武青风身边有些担忧问道:“师弟,发生什么事情了?” “无碍,不过是与他们起了口舌之战。”武青风话音刚落,那个跪在地上的男子缓缓起身走动慕容天面前道:“阁主,这小子竟然敢打伤我。” “这……”武齐听此,目光看向武青风,后者冷哼一句道:“是你们无端要来招惹我的,高姑娘与柳兄为大家辛苦研制解药,你们不感激也罢了竟然出言不逊,我岂能容忍!” “这位兄弟果真是个直性子,这件事情是我们朝天阁弟子做错了,是我管教不当,在此代替他们向你们赔罪了。”慕容天笑道,看起来一派的温和,武齐连忙道:“阁主客气了,既然是是些口舌之争便无需计较了,这位兄弟受伤了,可还好?” 慕容天摆摆手,带着他的那些弟子朝另外一边去了,武齐看着武青风无奈道:“师弟,你这脾气该改改了,现在这些染瘟疫之人来自各门派全部聚集此地,你该避还是避着点罢。” 武青风明白武齐的话,无非是现在各门派都针对北树门,一方面是北树门门主死于挑选,此刻北树门群龙无首,想必很好攻下,另一方面是这些门派的弟子都染上瘟疫,唯独北树门幸免于难,他染上瘟疫也是意外。 “师兄,我明白。”武青风老实的点点头,突然想到柳映江说的事情,他压低了声音对武齐道:“师兄,下午柳兄我们帮他寻一个人。” “何人?”武齐有些惊讶道,武齐便将高洺湖所形容的乐瑶模样再说了一遍,末了又加了一句:“师兄,这姑娘对他们很重要,可要尽快找到,与柳兄他们联系上。” “师弟放心,师兄这就去告知门派中弟子,一齐去寻。”武齐知晓这事情的重要,待离开这里后很快就派人去寻了。 柳映江与高洺湖正坐在凉亭内用晚膳,他目光看了看不远处的守卫低声道:“这些守卫一共七人,就寝后他们无人守在院外,两人守在院内,戌时一到就有人来换岗,直到卯时换第二轮。” “所以,我们是要混进去守卫之中?”高洺湖目光状似不经意的看了看那些守卫,柳映江目光很是认真道:“不是我们,是我。” “你自己一个人去?”高洺湖目光看着他:“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第378章若无其事 http://.biquxs.info/

“两个人就不危险么?”柳映江笑道,听着高洺湖对自己的关心很是开心:“高洺湖,你这是在担心我?” 高洺湖目光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是怕你又牵连我,我可不想再入狱了。” 柳映江依然笑的很灿烂,他又继续说起正事:“一会儿吃完饭我们进房间,你想办法帮我引开一个守卫,两分钟就好,我会替成另外一个院中的侍卫,等到戌时换班出去,去查一查瘟疫之事,卯时就回来。” 高洺湖淡淡瞥了她一眼,自顾倒了杯茶水掀起面纱饮了一口,她道:“一会儿我去引来一个守卫,剩下那个你准备怎么办?” “打晕了捆起来。”柳映江坦然道,高洺湖挑了挑眉头道:“我还得守着他,要是突然醒了,还真不好对付。” “放心,我撒点迷药足以让他昏迷几个时辰,没有我回来他绝对醒不过来。”柳映江怎么可能给那个守卫醒来的机会,高洺湖还在院子里呢两人又闲谈了几句,高洺湖瞧着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朝柳映江使了个眼神,她轻轻打开门走出去道:“这么好的月色竟然都不与我一同赏,着实过分。” 那檐下的护卫果然看过来,高洺湖状似没看到,抬步朝后院走去,才走了几步便察觉到身后的脚步身,不远不近的跟着自己,她唇边露出笑容,特意放缓了脚步在后院里散着步。 柳映江瞧见一个守卫已经走了,拿起一旁准备好的帕子轻轻走出去,那守卫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柳映江捂住了口鼻,瞬间便昏迷过去,他快速将人拖进房中,换下他的衣服然后把他捆起来缩进柜子里,然后将房门掩上,若无其事的站在檐下。 高洺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在后院长长叹了一口气道:“罢了,还是回去吧,一个人看月色很是无聊。” 回到前院她目光朝那个守卫看了一眼,眼神闪了闪,然后回了自己的屋子,她自然不能与柳映江共居一室,而且外人看来她是他的婢女,自然也是尊卑有别。 高洺湖一直站在窗边看着,心中有些不安起来,戌时很快就到了,轮班的守卫也来了,柳映江顺利跟着那些守卫离开了。 他们一路走过花园长廊,此刻人当真不是很多,就在快要到达守卫休息处时,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叫住了他们:“你们几个,先等等。” “参见大小姐。”那些侍卫看向朝着里走来的女子恭敬行礼,柳映江也俯身,来人是族长的女子名唤顾嫣然,月色下她一袭藕色衣裙,长发柔顺温婉,她身旁的丫鬟道:“大小姐今日回来,日色有些晚了,外头放着些小姐从江南带来的物件,你们一同搬去前殿吧。” 那些守卫们领命,一同去搬那些东西,柳映江原本也是要去的,顾嫣然突然缓声道:“最后面这位兄弟,你可否帮我抱那古琴。” 柳映江俯身点头,这顾嫣然从江南出游回来带了不少东西,都放在庄外,她自己要先去拜见族长的,所以便差下人将这些一一搬进来。 “大小姐,小的无知不知那古琴应送与何处?”柳映江粗着嗓子问,原本温润清远的声音此刻竟变得粗狂几分。 “我在此处等你,先与我去前殿吧。”顾嫣然柔声道,柳映江取了琴回来那顾嫣然果然还在,她与丫鬟一同向前殿走去,不时的说着什么。 “小姐,您这次回来没有给提前告知老爷,老爷定然会很开心。”那丫鬟挽着顾嫣然的手臂,笑着说。 “父亲想必早便知晓了,咱们进山庄那么多人瞧见了,父亲怎么会不知晓?”顾嫣然的声音似乎永远都是柔柔的,听起来很是舒服。 柳映江总觉得这顾嫣然有些熟悉,但是却什么都记不起来。 “小姐,老爷在信中分明说让您晚些回来,为何您还提前了日期?”那丫鬟歪着头不解的问。 顾嫣然缓缓叹气,有几分担忧道:“父亲虽然有意瞒我,但是武林挑选瘟疫一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我心中担忧父亲,怎么能不回来?” “小姐,奴婢听闻此事是毒医公子所为,此刻他正被族长关押起来了……”那奴婢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顾嫣然打断了,她有些急切道:“此事当真?我只知流言传是柳公子所言,虽然我定然不信,但是父亲当真关押了他?” “我方才偶然听几下丫鬟说的,说是就在庄内。”那丫鬟察觉到顾嫣然的情绪不太对,试探问道:“小姐,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无事。”顾嫣然轻轻摇头,低声道:“毒医公子决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一会儿我要向父亲问个清楚。” “小姐,族长或许正因为这事情生气呢,您与那毒医公子并无交情,为何要……”那丫鬟说道后面渐渐没有了声音,但是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总不能平白坏了毒医公子声誉,他在江湖上一向都是不问外事,端端正正,这样害人的事情断然不是他的行事风格。”顾嫣然笃定道。 柳映江点头连忙将琴递给她们,垂着头转身走了,他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被发现,只是这里…… 他与高洺湖白日从未走到这后殿来,这条路也是陌生的很,他凭着记忆再走回去前殿,开始思考着他应该去哪里寻那族长,关于幕后黑手他们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所以只能从族长哪里探一些消息,也总好过坐以待毙。 柳映江正走着,突然目光瞥到一个黑影闪过朝一座阁楼而去,他皱起眉头目光环视了下四周,便快速跟上去了。 他运气轻功,追着那黑影一直在一处院子内停下,那黑影似乎是进屋里去了,他屏住呼吸放缓了脚步,小心翼翼的靠近门口,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你小心些,这里面个个都不好对付。”一个深沉浑厚的声音传来。 “我知晓,现在有柳映江这个替罪羊,一切都好办多了。”这个男子声音似乎很熟悉,柳映江悄悄在门上戳了个洞,仔细的看着里面。 房内只一盏烛火摇曳,昏暗中只能看清楚一个身影披着一袭黑色长袍,戴着斗笠根本看不到正脸,房内的气氛倒是有些诡异。 “柳映江不是好对付,你别掉以轻心,前功尽弃……”那浑厚声音竟使人听的人有几分浑噩,柳映江正猜测这人可能是谁突然那黑袍男子沉声喝道:“谁?” 说着便要追出来,柳映江心中一惊连忙运起轻功离开院子,他在花园内停下,警惕了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跟上来这才放心,他心中疑惑那人是谁?不过他现在可以肯定那个黑袍人就是凶手,他不是山庄之人但是却与这山庄之人有勾结,但是住在山庄之内如此之多,他又该如何找出那个人呢? 柳映江看了看天色,现在回去还尚早,他还需去族长那里查探一下,想到这里,柳映江继续朝前殿走去。 顾嫣然正在与族长聊天,她缓缓饮着茶一边试探问道:“父亲,瘟疫一事的进展怎么样了?” “目前瘟疫的解决之法依然没有找出来,各门派染病的弟子都在山庄后院,你不要去那边走动。”族长想到瘟疫之事还没有解决,心中有些郁结。 “父亲,我听闻此次瘟疫是江湖毒医柳映江所为,不知道是否属实?”顾嫣然轻颤动着眼睫,遮掩下眼中情绪。 “确实如此,如今他也正在庄中,研制解药,既然是他犯下的过错,必然要赎罪。”族长提起这些事情脸色有些沉,不过是与自己的女儿聊天态度还是很温和。 顾嫣然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她问道:“父亲,柳公子如今在庄中?父亲未将他关押?” “他医术无人能及,这瘟疫或许只有他能治。”族长突然想到一事,语重心长道:“嫣然,为父原本是想让你晚些回来,你这孩子听到消息自己跑回来,也不提前让人通知一声。” “嫣然这不是担心父亲么?”嫣然露出几分浅淡笑容,又听得族长道:“嫣然,若是没有这瘟疫一事,武林盟主或许早便选出来了,如今又不得不拖上一段时间。” “盟主伯伯身体抱恙,如今可有好些?”顾嫣然有些担忧道,族长叹了一口气:“还是老样子,嫣然你应该知道父亲是在担心什么?” “父亲……”顾嫣然提高了几分音量,但是一瞬她又变回柔顺模样,垂眸道:“父亲,嫣然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了。” “去吧。”族长点点头,目送着顾嫣然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他心中暗暗打算着,如今嫣然也回来了更应该早些解决那瘟疫一事,早日选出新盟主,也好为嫣然定下终身大事。 想到这里,族长准备去柳映江那里看看医治之法怎么样了,他到达院子里的时候高洺湖正在想着乐瑶,突然听到院子外传来恭敬的声音:“参见族长。” 高洺湖心中一惊,院子里已经传来了脚步声,她连忙覆上面纱起身出门而去,见到族长她微微屈身行礼道:“见过族长。” 族长见到柳映江出来,脸色难堪了几分,他双手负在身后端起架子道:“解药一事如何了?” “若是族长想早些得到解药,日后便少来这院内。”柳映江沉声道,话语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族长冷哼了一句,甩了下袖子转身离开,那些护卫也都重新守在那门外,柳映江伸手轻轻揽着高洺湖将她带进房间。 第379章胜过星辰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那族长可有对你做什么?”柳映江有些紧张的打量着她,高洺湖轻轻摇摇头:“那族长也不敢对我做什么,你呢?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我方才可有点担心那族长硬闯进来……” “比族长晚一步,换了衣服便出来了。”柳映江笑道,与高洺湖在一旁坐下说起今日之事,两人又开始谋划起来。 京城内,萧楚今日启程去江南,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这件事情甚少人知晓,他临走之时还进了一趟皇宫禀告北堂谨瑜。 北堂谨瑜与萧楚站在城墙上,两人眺望着远处光景,城墙上风吹的很大掠过两人的衣袍,北堂谨瑜低声道:“这一趟去江南,颇要些时日,萧将军可莫要辜负朕的期望,早日了结那贪污一事。” “臣必定竭尽全力。”萧楚微微俯身拱手,北堂谨瑜又继续道:“途径千水镇时,查探清楚瘟疫一事,此事牵连江湖门派,你拿捏好分寸,无论何事一一写信回禀。” “臣遵旨。”萧楚应声,北堂谨瑜目光看着远处,他突然有些怅然道:“你先回去吧,如今天色尚早尽快启程吧。” 萧楚拱手告退,身影很快消失了,北堂谨瑜独立于城墙上目光里盛着几分莫名情绪,风吹在脸上有几分生疼,他恍惚看见高洺湖的身影,她依然是如初桀骜不驯的模样,笑起来眼中璀璨夺目,光芒胜过星辰万千。 他看着萧楚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宫道上,若是他现在启辰,快马加鞭的话日落之前便能到千水镇了,便能见到高洺湖了。 他的心空空荡荡,这偌大的皇城如今不过是一把枷锁,从前锁住高洺湖,如今锁住他,还有他们的情爱,北堂谨瑜缓缓闭上眼睛,满目都是高洺湖冷漠寡淡的神情,她曾经隐隐透着几分悲凉问自己:“北堂谨瑜,你为何不能放过我?” 如今他也想问一句,如何才能彼此放过? 北堂谨瑜走下城墙,就看到站在不远处宫道上的柳絮儿,她的身边只有一个宫女陪着,单薄的身影在遥远无尽头的宫道上看起来很是孤寂,北堂谨瑜神色一怔,脑中又出现高洺湖的身影。 柳絮儿见到北堂谨瑜出现她缓缓笑道:“臣妾参见皇上。” “爱妃怎么来了?”北堂谨瑜走到她身边,问道,那宫女行了礼后很识相的往后退,让北堂谨瑜与柳絮儿远远的走在前面。 “臣妾一早醒来皇上便不见了,倚月宫备好了早膳等皇上呢,问了紫宸殿的宫人才知道皇上来这里了,臣妾想着便来这里等皇上。”柳絮儿温婉笑着,有些小心翼翼的主动牵住北堂谨瑜的手,眉目藏着几分娇俏。 “让爱妃久等了。”北堂谨瑜淡淡笑道,与她一同朝倚月宫走去,途径小镜湖的时候柳絮儿笑指着池中金鱼道:“皇上,看来那些投喂金鱼的太监们也是费心了,这池中的鱼儿越有灵气。” 小镜池中荷叶连连铺满大半个小池,莲花含苞欲放,不时有金鱼涌出池面很快又消失,只惹着波澜不止,水光粼粼。 “这小镜湖何时有鱼?”北堂谨瑜微微皱眉,柳絮儿见北堂谨瑜如此神情连忙屈身道:“臣妾皇上前几日途径此地觉得这小镜湖只有些莲花颇为冷清,便自作主张放了些金鱼进去请皇上恕罪。” 北堂谨瑜目光落在那些金鱼上,他敛下眼中情绪对柳絮儿道:“爱妃喜欢便放罢,原本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柳絮儿冲北堂谨瑜娇柔一笑,伸手挽着他的手,唇边勾起几分得意的笑容。 在北堂谨瑜和柳絮儿的身影走出很远后,一个身着藕色衣裙的女子从树后缓缓走去,目光中情绪不明,她身边的宫女轻声问道:“娘娘,方才皇上经过这里,你怎么不上前去打招呼?” “上去打招呼有什么用?还平白惹了珍嫔不悦。”这位妃子正是丽嫔,自从高洺湖被废黜柳絮儿得宠后她就很少出现,如今宫中局势复杂一面是萧贵妃一面是珍嫔,她需要慎重行事。 “娘娘,若不是为了见皇上,你今日为何要来这小镜湖?这里距离寝殿可要走半个时辰呢。”那宫女不解道。 “来看出戏罢了。”丽嫔低声道,语气里却有着几分怅然。 三日前。 柳絮儿在御花园里散步,不时与宫女欢笑说着什么,丽嫔正如往常一般去太皇太后处请安回来,途径御花园便与柳絮儿打了个照面。 “这位是丽嫔,在皇宫好多年了。”柳絮儿身边的宫女低声提醒到,那丽嫔原本是想要避让的,没想到柳絮儿却朝这里走来了。 柳絮儿眼中神色微沉,丽嫔这话算是戳到她的痛楚了,但是她脸上笑容却没有改变分毫:“皇上也不是无情之人,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珍嫔说的是。”丽嫔应道,再闲聊了几句便走了。 三日前她不过是提了一句小镜湖之事,柳絮儿便如此沉不住气命人放了好些金鱼进去,看来对高洺湖还是在意的很啊。 “娘娘,你为何要与珍嫔娘说起小镜湖的事情?”丽嫔身边的宫女不解问道,丽嫔缓缓走到哪小镜湖边,望着湖中风景道:“不过是探一探这传说备受宠爱的珍嫔到底何许人也,看来也不过如此。” “娘娘,你的意思是?”那宫女更是疑惑,丽嫔笑而不语眼中眸色深沉。 她躲了这么久,也该出来会会她们了。 山庄内,上午柳映江与高洺湖一直待在院中看那些药草,偌大的院子里只有一方石桌,看起来很是空荡。 “高洺湖,你去将屋内的桌上盒子取来,里面有几瓶罐子,小心些。”柳映江一边翻看着医术一边道,高洺湖应声一句便转身去屋内了。 “参见大小姐。”院外突然传来守卫的声音,随着院门声打开的声音,顾嫣然缓缓走进来,她一袭浅紫色衣裙温婉大气,简单别致的发簪更衬的她有几分不俗,她一眼便看到了石桌旁的柳映江,眼中闪过几分喜色。 “柳公子。”她轻声唤了一句,走动柳映江身边,柳映江只觉得这声音有几分熟悉抬眸看去只见李嫣然站在眼前,满含笑意看着自己。 他想起来昨日夜里见到的那个小姐应该就是她吧,也是一副温柔模样,他起身礼貌说道:“大小姐,你好,在下柳映江。” “柳公子……叫我嫣然便好了。”顾嫣然在一旁坐下,柳映江为她倒了一杯茶推至她面前浅笑道:“顾小姐,请用茶。” 顾嫣然接过茶眼中闪过几分失落,不过脸上依然挂着笑意:“谢谢。” 高洺湖拿了桌上的盒子,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交谈声,从窗口望去竟然是一个紫色衣裳的女子,这女子瞧着很是面生,难不成是什么红颜知己? 她思衬着自己现在出去会不会打断了她们交谈,当一个电灯泡可不好,突然院外传来柳映江的声音:“高洺湖,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高洺湖连忙端着盒子走出去,摇头道:“没事。”柳映江起身走到她身边接过盒子,温声说着:“族长之女顾小姐来了。” 顾嫣然早便听下人说柳映江身边有个白衣婢女,面覆轻纱气质脱俗的很,今日一看果然很出众,只露出眉眼便美的很。 “见过顾小姐。”高洺湖微微垂眸,顾嫣然笑道:“这位便是高姑娘了吧?果然如传闻一般气质不俗。” “顾小姐谬赞了。”柳映江唇边扬起笑容,似乎对这夸赞很受用,顾嫣然不知道为何,感觉内心有些闷,她垂眸缓缓饮了一口茶,遮掩下眼中情绪。 “柳公子,北树门武青风说是有事求见你。”一个守卫走到柳映江身边说,见到顾嫣然也在恭敬的行了个礼。 “武青风?”柳映江思衬了一下,点头道:“好。”他目光看了看高洺湖与顾嫣然道:“你们先坐着,我去去便回来。” 柳映江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院子里,顾嫣然目光看着高洺湖道:“高姑娘,瘟疫一事让你们受苦了,如今还要为了解药辛苦研制。” 高洺湖暗暗想着,这族长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这个女儿倒是很不错,眉目生的端庄温柔,言谈举止更是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让人觉得处的很舒服。 “无妨,我没做什么事情,帮着打个下手而已。”高洺湖摇头,见顾嫣然杯中的茶饮完了,为她添上,顾嫣然轻笑道:“我昨日才回来的,在江南游玩了一段时日,若是早知晓会发生遮掩的事情,我定然早些回来,你与柳公子落狱这事是我父亲莽撞了,我回去便去求求情,让他们早日解了你们的监禁。” “顾小姐你多虑了,世事难料罢了,难得顾小姐这般通情达理。”高洺湖目光单手撑鄂,笑道:“你在江南游玩,那里风景如何?” 千水镇这站过去,她下一程可以考虑去江南。 顾嫣然有些试探的问她:“高姑娘,我有些冒昧的问一句,你……当真是柳公子的婢女吗?” 高洺湖有些意外听到她的话,目光落在顾嫣然身上,她微微用力握住了茶杯显然是有几分紧张,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几分急切。 她心中大概明白顾嫣然的意思了。 第380章还请保密 http://.biquxs.info/

“柳映江行走江湖从来都是孤身一人,何时见他有什么婢女?我不过是一个落魄之人,幸得他相助逃出生天,如今前程路茫茫我也不知去处,便与他一同在这江湖飘着。”高洺湖说起那些前尘旧事,神情多了几分怅然若失。 她并非怀念关于北堂谨瑜的种种,只是那些日子她历经起伏,前一段尊荣富贵,心有所属情有所归,后一段低贱至极,心如枯木再不缝春,这样的跌宕竟是因她的出逃而终止,而未来,似乎飘渺茫然起来。 “那高姑娘……可有心属之人?”顾嫣然唇边笑容温婉,语气如常温柔,高洺湖却分明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紧张,对,是紧张,而不是敌意。 高洺湖端起茶杯缓缓饮一口茶,道:“未有。”她目光看向顾嫣然问道:“顾小姐应当是有心上人吧?柳映江温文尔雅有几分谦谦君子,倒衬的上你温婉大方模样。” “高姑娘,你……”顾嫣然有些惊讶的看着她,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这被看穿了,一时间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脸上有几分惶恐。 “顾小姐无须多虑,高洺湖不过猜测一番,更不会与他人说。”高洺湖认真道,心中暗暗感叹一句这柳映江还真是个招人的主,那张皮囊不知道骗过多少女子。 “如此,还请高姑娘保密了。”顾嫣然有几分紧张,一向端庄温柔的脸上闪过几分无措,目光看了看四周,确定这偌大的院子里只有她与高洺湖便放心了不少。 “顾小姐为何如此惧怕这消息传出去?莫不是怕那流言蜚语?”高洺湖有些不解,说起柳映江那顾嫣然总是很兴奋,但是也总紧张的掩饰自己的情绪。 “我……”顾嫣然眉目溢出几分无奈道:“并非惧怕,只是心有顾虑,所以不敢坦然。” 她为族长之女自小就备受关注,一言一行都不能有任何差错,更何况情感之事。 高洺湖轻笑一声,缓缓饮了一杯茶,心中暗想到在这古代能有几个女子大胆说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怕是一生的枷锁,若顾嫣然知晓自己是大周朝废后出逃至此,不知会有多惊讶。 想到这里,她试探问道:“顾小姐,你可知晓京城中事?” “京城?”顾嫣然稍稍有些诧异,她认真想了想缓缓摇头:“我从未去过京城,每次不过是听人说起几句,知之甚少。” “那……你可曾听人说起大周朝的废后一事?”高洺湖问道,她想起来自己竟然没有在千水镇发现通缉令,这很是奇怪。 顾嫣然点头:“这倒是听人说起,说大周朝皇后德行有失被废黜,废后不愿卑贱为奴婢出逃皇宫,那时听到我便觉得佩服,这废后必定不凡,从前听人说起皇宫之事大多都是妃嫔被贬凄惨寻死之类,这出逃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高洺湖脸上笑容浅淡,轻声道:“我与柳公子一路走到,处处都有通缉令,为何这千水镇没有?” “世人皆知,千水镇历次盟主挑选处,算是武林中心,若是通缉令贴到这里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看到了,将废后掳去以要挟朝廷该如何?武林与朝廷还是不要过多牵扯。”顾嫣然说罢,她的丫鬟突然推门进来行至她身旁附耳道:“小姐,族长让你去前殿,说是朝天阁阁主来了。” 高洺湖清楚瞧见顾嫣然眼中闪过几分无奈,脸色似乎也变得不好,巧云见她这般模样轻声安抚了几句,顾嫣然朝高洺湖露出一个笑容道:“高姑娘,嫣然有些事情先回去了,改日再来寻你,柳公子……罢了。” 她起身朝院子门口走去,高洺湖心中疑惑那丫鬟究竟说了何事让她脸色如此不好,顾嫣然一走这院子里便只剩下她一人了,高洺湖有些百无聊赖的翻动着桌上医书。 晨光倾斜落满她一身,倒是很暖和,高洺湖看着昨日柳映江挑出来的那些草药,想着趁日光正好一一晒出来吧,于是她从屋子里搬出晒草药的架子,又把药草细心的分类晒好。 柳映江走进院子,看见的便是高洺湖站在架子面前,踮起脚尖将草药放在架子高处,长袖滑落露出一截如藕般白皙细嫩的手臂,原本披散的墨发用根红绳简单系住了,面纱轻覆遮住她大半容貌,只露出的眉眼晨光映衬中更添几分温暖,他恍然有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一时间竟移不开眼睛。 高洺湖唇边露出笑容,长长松了一口气道:“这丫头没事就好,不过……那武齐是何人?” “武青风的师兄,北树门的二门主。”柳映江道,“他如今就在这山庄中。” “这样便好,只要我们尽早解了那瘟疫,就能见到乐瑶了。”这么些日子乐瑶不在身边,她还真有几分想她呢。 顾嫣然自高洺湖的小院出来,一路朝前殿而去,才走进花园远远便瞧见柳映江迎面走来,她面色有些紧张待他走近缓缓露出一个笑容道:“柳公子,你回来了,高姑娘在院中呢。” “嗯,顾小姐这便走了?”柳映江问道,脸上笑容客气的恰到好处,顾嫣然垂眸点点头眼神有几分黯然:“父亲唤嫣然有事情。” 两人又客气了几句便继续走,顾嫣然转身看着柳映江的身影,眼中情绪复杂。 “小姐,你在看什么呢?”巧云不解的问,顾嫣然摇摇头继续朝前殿而去,她应该明白自己对柳映江的情意,当止于礼。 很快便到了前殿,她目光看了一眼殿内果然见到坐在左侧的朝天阁阁主慕容天,高座上便是族长,顾嫣然屈膝行礼道:“儿女见过父亲。” “嫣然,坐吧。”族长笑道,眼神示意她坐在右侧与慕容天相对着,顾嫣然的目光对上慕容天看过来的视线,浅淡一笑以示问好。 “有些不见顾小姐了,看起来清瘦了不少。”慕容天笑道,言辞很是关切。 “多谢阁主关心,嫣然方从江南游玩回来,兴许是一路奔波的缘故清减了些。”顾嫣然轻轻抚了下自己的脸,垂下眼眸道。 “慕容阁主听闻嫣然你回来了,一大早便来拜见,说是有东西要赠你呢。”族长道,目光看向慕容天。 慕容天点头道,对身边站在的下人道:“去将那东西拿上来。” 连忙有人将那礼物抬上来,一方帘子遮住颇有几分神秘,顾嫣然瞥了一眼虽然没有多大兴致,但是不得不故作好奇问道:“慕容阁主,这是……” 那下人将礼物放在顾嫣然面前,慕容天起身走到过去,目光里满含着笑意:“金银珠宝这些想必嫣然小姐也看不上,所以我命人打造了一方琉璃碎玉灯,送与小姐。” 他轻轻揭开那帘子,露出一盏莲花形状的灯,琉璃玉质隐隐有着流光溢彩,看起来便精美的很,慕容天继续道:“这琉璃灯放于方中,光芒更甚灯火满屋,既亮堂又精致,又听说小姐偏爱莲花,特别打造成了莲花模样,以搏小姐一笑,希望嫣然小姐笑纳。” 顾嫣然看着那琉璃灯,她笑而婉拒道:“慕容阁主,这礼物太过贵重,嫣然承受不起。” “嫣然。”族长目光看向她,“慕容阁主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 他的目光里带着几分锐利,意思很是明显,顾嫣然起身朝慕容天行了个礼道:“如此,便多谢慕容阁主了。” 慕容天笑起来,双目期待的看向她:“嫣然小姐,听闻山庄别苑有一处莲花池极为别致,如今正是莲花开的时节,不知道在下能否有幸看上一眼?” “这……”顾嫣然有几分犹豫,目光缓缓看向族长,后者眼神示意向慕容天,意思不言而喻。 “嫣然小姐若是觉得为难的话,那……”慕容天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族长打断了,他豪气笑道:“不过一处莲池而已有何不能看的,这样,嫣然你带慕容阁主去瞧瞧,就当是这琉璃灯 谢礼。” 顾嫣然心中再不情愿,也不能拂了父亲的面子,她只得应允道:“父亲所言极是,既然如此那便去罢。” 慕容天欢欣的很,两人一同出门而去,族长看见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满意的点点头,站在一旁的管家见此,犹豫问道:“老爷,这小姐与慕容阁主……” “他们两人,天作之合。”族长掷地有声,已然替顾嫣然择好了夫婿,“慕容天倾慕嫣然多年,待她周全用心,朝天阁又是各门派中最有实力的,若他当选盟主,嫣然嫁他是迟早的事情。” 管家欲言又止,思虑后还是没有再言语,只是心中暗暗叹气。 顾嫣然与慕容天一路走向莲花池,丫鬟都远远的跟在后面,二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一时间安静的很,顾嫣然却很是不自在,心不在焉的走着。 “嫣然小姐,听闻你此次从江南游玩而归,可开心?”慕容天目光关切的看着她,顾嫣然应了一句:“还算开心,只是原本计划月底归来的,不想竟出了这许多事情。” 第381章没有反应 http://.biquxs.info/

慕容天点点头:“是我失言了,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不知道嫣然小姐还有什么想去游玩的地方,在下可以陪小姐去?” “慕容阁主可是要参与盟主挑选呢,嫣然可不能耽误阁主,再说到哪里不都是一样,还是安生待在这山庄罢。”顾嫣然语气带着几分惆怅,这次江南之游也非她所愿,因着要盟主挑选父亲故意支开她而已,若不是发生瘟疫一事,说不定那时候她回来迎接她的便是一纸婚书了。 她心里都明白,最明白的是,她无可奈何。 “这样也好,这些时日我都在庄中,便时常能见到嫣然小姐了。”慕容天有几分愉悦,顾嫣然想到柳映江,心中有喜有忧也未注意慕容天说了些什么。 “嫣然小姐可喜欢君子兰,前几日得了不少,若是嫣然小姐喜欢我差人尽数送来。”慕容天说完,见顾嫣然并没有反应,目光不知道看向何处。 “嫣然小姐?”慕容天疑惑问道,顾嫣然回过神歉意笑道:“不好意思,你方才说什么?” 慕容天又说了一遍:“最近有人送了许多君子兰给我,我一个男子不懂那些花花草草,不知道嫣然小姐可喜欢?” “山庄中各类花草皆有,阁主不用再费心了。”顾嫣然说着目光突然瞥到不远处的柳映江,他与高洺湖正朝这里走来。 她心中有些慌,若是柳映江见到她与慕容天走在一起会不会误会,但是就这样走了也不好向慕容天解释,一时间顾嫣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毒医公子。”慕容天先打了招呼,这让三人都有些意外,柳映江也客气笑道:“慕容,今日怎么有闲情雅致来散步?嫣然小姐也在。” 顾嫣然笑得勉强:“柳公子,高姑娘,真巧。” 慕容天虽然因为瘟疫一事对柳映江颇为不满,甚至是有仇恨,但是看在他尽心研制解药,又曾是顾嫣然的救命恩人,态度也稍稍好了几分:“我与嫣然小姐随便走走,不想竟这么巧。” “我们正要去后院了,下午要为他们施针,便先告辞了。”柳映江目光掠过顾嫣然,礼貌一笑。 直到与柳映江走出很远,高洺湖才道:“柳映江,那男子便是慕容阁主?看起来算是个有几分正气之人。” “是有几分正气,也不少野心。”柳映江看了高洺湖一眼,见她欲言又止,笑道:“你是想问慕容天和顾小姐之前的关系?” “是,我见那慕容阁主看着顾小姐的眼神不一样。”高洺湖大抵猜到了,不过是想看看柳映江的反应,他却平淡的很道:“慕容天倾慕顾小姐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少来也有两三年了吧,慕容阁主也算殷勤来这,想尽办法讨顾小姐欢心。” “这族长也是奇怪,明明允许两人有来往,为何又不肯把顾嫣然嫁与慕容天?是嫣然不肯?”高洺湖想到嫣然与自己说的话,想来柳映江应当是不知晓顾嫣然的情意的。 “那族长并非不肯,只是要等到慕容天当上盟主以后,如今一切未定,谈婚论嫁过早了些。”柳映江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他最看不起这种人,为了自己的权势利益不惜牺牲女儿的终生幸福。 高洺湖自然也明白,心中叹息着,那慕容天看起来是一表人才朝天阁也发展的极好,但是这些在族长眼里,是远远不够的,与其说是族长在等他成为盟主后嫁女儿,还不如说是想把女儿嫁给盟主,不论是谁。 两人走到山庄后院,武青风见到二人便问道:“我师兄可有助你们寻到那乐瑶姑娘?” 高洺湖点头,感激道:“已经联系上了,说来还不知该如何谢你们?” 武青风连忙摆摆手道:“高姑娘,不必言谢,这点小忙我们能帮上就好,应该的应该的。” 笑看了他一眼,柳映江道:“武青风,你何时这么客气了?” “前日师兄来撞见我与人发生争端,教训了我一顿让我好好改改脾气。”武青风无奈道:“不敢不听。” 高洺湖轻笑了一句:“难得你也有怕的人。” “听闻顾小姐回来了?”武青风有些好奇的问,高洺湖挑眉:“想问什么?” “我没有什么好问的,只是一上午都在听那些朝天阁弟子说顾小姐与他们阁主之间的种种,好奇罢了,我连顾小姐模样都不记得了,上次见她还是很久之前了。”武青风坦然道,高洺湖看着他笑道:“没想到那朝天阁弟子竟如此八卦。” “这顾小姐可是许多男子心仪之人呢,如今偏偏与朝天阁阁主走的近些,他们自然觉得得意了,不过这都几年了还不完婚。”武青风叹了一口气。 高洺湖不由得摇头失笑,压低声音对柳映江道:”他竟比当事人还着急。“ “倒是听说过一些,近日原本是武林盟主挑选,因着那瘟疫一事推延无期,现在不少门派弟子依然染着病呢。”云痕思衬道,依然不解道:“可是将军,这与我们何干?” “去了你就知道了。”萧楚想到高洺湖,心中有几分担忧,不知道她现在可还好? 两人很快到了山庄,还未踏进去便被人拦住了,一个守卫警惕的目光看着他们问:“你们是何人?” “你且去告知族长,说是朝中萧楚将军拜见。”萧楚正色道,那守卫一听很是吃惊许是从来未见过朝廷之人来此,连忙小跑着进去通报了。 萧楚目光打量着这山庄,绿林掩脆下隐约可见楼阁,通向山庄内的路并不宽,七转八弯很是有玄机,易守难攻。 那侍卫很快回来了,他微微躬着身子道:“二位,里面请。” 萧楚与云痕朝里面走去,这曲折小路走到尽头便是一处开阔院落,再往上有着层层石阶,站在下面可以看到高高的阁楼,萧楚目光状似不经意的看着这庄内,将路一一记下。 族长听到守卫的话心中惊疑,又恐真是有什么事情,连忙让侍卫请他们进来。 “萧楚拜见武林族长。”萧楚走进前殿,看着坐在高座上的族长,微微拱手。 “萧楚将军?”族长眼中光芒幽暗,面露不信,道:“你以何说明你便是大周朝萧楚将军?” 云痕皱眉沉声道:“我们将军身份岂容你们质疑……” “云痕。”萧楚目光瞥了他一眼,带着几分歉意看向族长:“还望族长不要介意,萧楚诚心拜见,也明白族长心中疑虑。” 他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章印,“此章印乃萧楚册封将军时皇上所赐,大周朝历来以此章印象征将军身份,想必族长不会不知。” 一旁是管家连忙接了那章印递给族长,后者仔细打量了几分,心中却越发疑惑:果然是萧楚将军,他来这千水镇有何事情? “萧楚将军,时尚有人冒充身份来庄中犯事,我也是小心为上,还请将军见谅。”族长笑说着,目光看向一旁的桌椅:“萧将军请坐。” 立马有人来奉茶,态度都恭敬的很。 萧楚见高洺湖心切,也不跟族长客套,便开门见山道:“族长,此次萧楚前来是有一要事,还希望族长帮忙。” “何事?”族长目光与管家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都疑惑起来。 “听闻江湖毒医柳映江被族长关押于此?”萧楚道,目光里带着几分沉色,族长大抵明白萧楚的来意,叹了一口气道:“想来将军也知晓那瘟疫一事,我关押他也是因那众人压力所迫,如今他正在后院为那些染病之人研制解药,也算不得关押。” “只他一人?”萧楚皱眉闻到:“柳映江身边应是有两位姑娘,难道不在一处?” “确是是有一位高姑娘,至于另外一位……”族长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萧楚打断了,他努力掩饰自己的急切道:“不知族长可方便带我去见见他们?” “自然可以,我这边命人带他们前来。”族长眼神示意管家,他连忙弯腰下去寻柳映江和高洺湖了。 族长端起一旁的茶杯饮了口清茶,试探问道:“萧将军此次前来,莫不是也是为了瘟疫一事?” “皇上听闻此处瘟疫横生肆意蔓延,又久不见破解之法,特意派在下来探看,毒医公子竟也与此事有关,看来牵连甚广。”萧楚一番话说的显山不露水,特意提起北堂谨瑜,族长也不得不忌惮几分。 “没想到此事竟惊动皇上,是我们没有妥善处理,还劳烦将军特意跑一趟。”族长虽然这样说,脸上却没有半分歉意,而是在思考着萧楚此行的真正目的。 “族长,毒医到了。”管家走进来恭敬道,柳映江与高洺湖随后进来,他们正在后院为那些染病之人扎针,突然被召来前殿,两人心中都满是疑惑。 萧楚从高洺湖出现那一刻便紧紧落在她身上,她一袭轻纱覆面,低眉顺眼的跟在柳映江身后,还真有几分恭敬模样,萧楚心中满是心疼。 “不知道族长有事要事?”柳映江并未行礼,他素来看不惯族长老谋深算,前些日子又对高洺湖动手动脚更令柳映江不悦。 第382章追捕一路 http://.biquxs.info/

族长自然看出他的冷傲,碍于萧楚在场忍住了心中怒意,他一派温和道:“朝中萧楚将军奉命前来山庄,他说有事要见你。” 柳映江从一进门便看到了坐于一旁的萧楚,那时候他便猜测他的来意,如今见他目光不时落在高洺湖身上,心里明镜似的。 “毒医公子,在下萧楚,奉旨查探瘟疫一事。”萧楚朝柳映江拱手,目光与高洺湖相对,清楚看到她眼中的惊讶。 “萧将军从京城至此,舟车劳顿辛苦了,既然是来查看瘟疫一事,想必要在庄中停留些时日吧。”柳映江知晓萧楚与高洺湖之间的情分,从前高洺湖落难辛者库时,萧楚几次为她求情触怒北堂谨瑜,想来他待高洺湖也是真心。 “记得……”顾嫣然点点头,目光有些疑惑,高洺湖轻轻揭下面纱轻声道:“我便是那从京城逃亡而出的废后,为了躲避追捕一路奔波,装作柳映江的婢女,隐身于世。” 顾嫣然惊讶神色难掩,因为高洺湖的绝世容颜也因为她的身份,又听的顾高洺湖继续道:“我为皇后时与皇上感情很好,他虽然霸道冷漠但是待我却很用心,但是帝王终究是无情之人,他后宫妃嫔三千,招纳新妃后他见到一位妃子像极他少时所失之人,便倾尽心思对那妃子好。”高洺湖想起那些事情,心中涌起几分苦涩:“妃子颠倒黑白说我动手伤她,皇上二话不说便将我囚于宫中,铁链加身,后有人诬陷我与人有染他便将我贬入辛者库,为奴为婢……” “这皇帝未免也太昏庸无情了。”顾嫣然已然有几分愤怒,高洺湖却淡然一笑,继续道:“可笑那时候我还心存残念他会念起旧情,但是那日宴会上他宠爱的妃子受伤,众人指认是我他一刻都未犹豫便将我关押入狱,他从未信过我,从未。” 高洺湖眼眶有几分泛红,此刻她自己也不清楚是因为这不堪往事触动心弦让她突生感慨,还是提起北堂谨瑜她觉得曾经那些美好太过遥远,远到她都渐渐记不起了。 “高姑娘。”顾嫣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如今你逃出来了,如同重生一般,这就很好。” 高洺湖掩饰住眼中情绪,她笑道:“我才是那个一无所有之人,但无论前途多么惨淡,我们都应该走下去不是吗?” 顾嫣然应了一句,眼中露出几分光芒,高洺湖轻轻扶着她坐起来为她换上干净的衣裳,顾嫣然伸手抱住她温声说道:“高姑娘,谢谢你。” “叩叩叩……”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伴着柳映江的声音响起:“药已经熬好了。” “进来吧。”高洺湖给顾嫣然身后垫了个枕头让她坐的更舒服些,又重新将面纱戴上,那边柳映江已经推门端着药进来了。 “让巧云进来吧。”顾嫣然道,一直候在门外的巧云听到声音后连忙进来了,目光里满满都说关切道:“小姐,你怎么样了?” “柳公子已经为我包扎好了伤口,无碍了。”顾嫣然安慰道,巧云含泪点头:“小姐,慕容公子得知你受伤了连忙赶过来了,正与族长在殿外呢。” “不必请他们进来了,我累了,暂时不想见他们。”顾嫣然眉目里露出几分倦色:“把药给我吧,喝了我便睡了。” 巧云连忙接过柳映江手中的药喂给顾嫣然喝,高洺湖和柳映江见此也准备回去了,殿外果然一群人候着,见到柳映江出来慕容天连忙上前闻到:“毒医,嫣然怎么样了?” “已经无碍了,只是需要静养,暂时还是不要看望以免打扰到她休息。”柳映江淡然道,言语中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慕容天脸色有些难看,但是终究没有说什么,待走出那后院高洺湖才低声问道:“柳映江,你对那慕容天态度为何如此冷淡?” “难道你不希望这样?”柳映江笑着反问她一句,高洺湖清咳了一句道:“我可没有这样说。” “我还要去看看武青风他们,下午扎针的成效似乎不大,萧将军方才告诉他在花园里凉亭内等你,你且去吧。”柳映江道,末了又加一句:“早去早回。” 高洺湖点头,转身朝花园而去,没有看到柳映江眼中的复杂神色。 萧楚果然在小凉亭内,他正负手而立面对着亭前小池,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山庄内到处亮起了灯盏,此刻凉亭内青灯几盏照应出萧楚的身影,有着几分萧瑟。 “萧将军。”高洺湖走进凉亭,低声唤了他一句,萧楚转身看向她道:“高洺湖,你来了,顾小姐如何?” “已无大碍。”高洺湖在一旁坐下,单手撑鄂看向他道:“萧将,你此次来千水镇,真是为了瘟疫一事?” 萧楚在她面前倒下,倒了杯茶水递给她一边说道:“你为何这么问?” “武林之事再怎么大,只要不触及朝廷北堂谨瑜怎么会多管闲事?更别说派你来这里,除非他有什么重要事情,瘟疫之事不过一个借口罢了。”高洺湖挑眉坦然道,不可置否。 “若说是为了你的事情而来,你可会信?”萧楚缓缓饮了一口茶,清楚见到高洺湖眼中已然露出几分嘲讽,她一脸没所谓道:“北堂谨瑜如今想必是恨极了我,若是她知晓我在这山庄,早便派人来抓捕我了。” 高洺湖轻轻抚着青玉茶杯,原本已到嘴边的不愿一字却临时换了,她道:“随意罢,你若愿意讲便讲。” “他道,无论千水镇发生何事,事无巨细一一回禀。”萧楚拿起一旁酒壶倒了杯酒,有些无奈笑道:“若是写到关于你,我该如何落笔?若是告诉他你是柳映江的贴身婢女,他怕是又要气恼的来通缉你。” 高洺湖垂眸轻笑,摇摇头道:“北堂谨瑜在意的不过自己的面子而已,当时凤栖宫的铁链加身寸步难行,辛者库的低贱卑微无人问津不就是最好的表现吗?若他当真在意我半分,又如何会那样对我?” “自你离开皇宫后,朝臣隔日便上奏要重立皇后,皇上都置之不理,那凤栖宫日日有人打扫陈设如旧,后宫之中也再为招纳新妃,这……”萧楚固然也不满北堂谨瑜那时对待高洺湖的无情,但是有些话,他想高洺湖应该知晓。 “萧楚,这些又能说明什么呢?怕是他北堂谨瑜连愧疚都不会有半分,不然那通缉令为何到处都是,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我高洺湖犯下如何罪过,白纸黑字,当真是可笑。”高洺湖冷声道,倒了一杯酒饮尽,烈酒似乎要灼伤她的喉咙,带着苦涩尽数涌入她肚中。 萧楚见她情绪有些不稳,连忙劝慰道:“高洺湖,你莫要激动,你身子虚弱这酒太过猛烈,还是少饮。” 她摆摆手,笑道:“无妨,一时气闷罢了,明日醒来怕是又忘记的一干二净了。”她揭下面纱,又饮了一杯酒,烈酒入喉她眉头微微皱起来,月色映照下能见她白皙脸庞渐渐晕染开几分酡红,似是有了些醉意。 “高洺湖,事到如今你……依然恨他?”萧楚低声问道,目光认真注视着她,高洺湖眼睫轻轻颤动,她缓缓出声:“恨,怎么会不恨?恨他负我当时一片真心,恨他宁信旁人也不肯信我,恨他宠爱她人却冷漠待我,恨他薄情,恨他欺我,我满心都是恨,夜夜半梦半醒都是那日大牢中他霸道说永远不会放我走……” 一滴眼泪落在玉桌上,高洺湖眼眶泛红几分醉意浇染,掩藏心中之话一一说出。 “高洺湖,我以为……你已经放下他了。”萧楚心头苦涩,莫名觉得难受。 高洺湖抬眸想逼回眼中泪光,她的笑容不及眼底:“这情字伤人,最伤自己,往后无尽岁月我便不会再为谁而伤,关于北堂谨瑜种种,早便是过眼云烟,不过几日提起有几分伤神罢了。” “那你可知晓,那时城墙之上,皇上告诉我,武王一事结束朝中太平,他是想重新迎你为后的,只需要再等几日便好……”萧楚心中不忍,见高洺湖如此难受模样,他心中怜惜又后悔自己讲了那些话勾起她伤心往事。 高洺湖倒酒的动作一怔,眼睫轻颤几下沾染几分薄凉月色,她挑眉笑道:“那又如何?这样的话谁不会说?不过是求得自己内心一个无愧。” “你为何不信?或许他对你,另有情意……”萧楚的话还没有说完高洺湖便打断了他,她朝他凄然一笑,反问道:“萧将军莫不是还想着我与北堂谨瑜能重归于好?从前种种,可是忘记了?” “我……”萧楚眉目间无奈,看向高洺湖的目光复杂怅然。 “在这外面的日子我一直在想,会不会哪日那通缉令又将我捕回来京城,我便永远都要困在那皇宫里了。”高洺湖单手撑着额头,低沉着声音说,萧楚目光一直看着她,见她脸上越发有红晕,眼中隐隐有水光浮现带着几分迷离,已然是醉了。 第383章我能护你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你还好么?”萧楚手指轻轻探了探她的额头,滚烫的很。 “无碍。”高洺湖朝她展眉一笑,道:“这酒竟然如此好喝。” “高洺湖,夜色渐渐深了,我送你回去吧。”萧楚生怕她再继续醉下去,高洺湖轻轻点头放下手中玉杯道:“该回去了,若是旁人瞧见了还不知要如何编排我?这样平静的日子好得很,可不想再出什么事情了……” 她的话听在萧楚耳中,让他心中又添几分怜惜,他走到高洺湖身边为她戴上面纱,扶起她道:“小心些。” 高洺湖与萧楚一起朝别院走去,一路上静谧清凉,夜风吹来拂散了几分醉意,她稍稍清醒了一些,侧目看着萧楚道:“萧将军,从前的高洺湖,已经死了。” “高洺湖,你喝醉了,回去好好休息吧。”萧楚眸生不忍,轻言道。 高洺湖低低的笑起来,声音恍惚飘渺:“你不知道那个高洺湖已经死了,所以今夜说这些话还以为我能念几分旧情,重回京城,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高洺湖,你与北堂谨瑜之间的事情我无权过问,如今告诉你这些,不过是不忍你漂泊于外孤苦一人罢了,若回京城还能有个依靠。”萧楚叹息道,最重要那一句话却暗藏心中。 若回京城,我便能护着你。 突然,那院门口出现一个熟悉的白衣身影,他定眸一看果然是高洺湖,她步伐有几分踉跄,还未走进柳映江便闻到酒味。 “高洺湖,你怎么饮酒了?”柳映江连忙起身扶住她,微微皱眉。 “无事,与萧将军闲叙旧,一时快意便多饮了几杯。”高洺湖摆摆手,疑惑的目光看向柳映江道:“半个时辰都未到,你怎么如此早便回来了?” “若我不早些回来,此刻你便要醉倒在院中了吧。”柳映江颇有几分无奈,扶着她朝她房内走去。 进了屋子,高洺湖坐在桌子前只感觉醉意一阵一阵袭上来,她趴在桌子上低声道:“这酒着实有些烈,后劲竟这般大。” 柳映江道了杯清茶与她,听她这话不由得失笑道:“自己贪杯喝多了,竟怪起酒后劲大。” 高洺湖捧着杯子缓缓饮了一口,清凉的茶水涌入喉间让她清醒了一些,她看着柳映江从袖中掏出一些药加入杯中,再次递给自己,她有些疑惑道:“你在这杯中加了什么?莫不是要毒死我?” “若真要毒死你也不会选择这么明显的地方,真是个傻丫头,这些药粉掺入茶水中你饮下,能解酒。”柳映江在她身边坐下,撑着额头好整以暇的看向她。 高洺湖捧起那茶杯饮了一口,眼中露出几分光芒道:“你这毒药果然厉害,竟然还有这样解酒的药。” 柳映江笑而不语,眼眸中落满她展唇轻笑模样。 “高洺湖,今夜你喝这么多酒,可是萧楚与你说了什么?”柳映江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浅饮到。 “他同我……讲起北堂谨瑜。”高洺湖笑容清浅,眸生嘲讽,柳映江听此脸色也变了几分,不过他很快掩饰住情绪,继续听高洺湖说。 “他说北堂谨瑜原本打算重新迎我为后,可我却越狱了。”高洺湖目光看向柳映江,神情有几分恍惚:“你信吗?” 柳映江神情有几分紧张,他低声反问道:“那你信吗?” “人生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高洺湖眼眸轻垂,“信或不信,都已经不重要了,我有些倦了,想先休息了。” 柳映江应声道:“好,你早些休息,有事唤我便好。”他转身走出房门,心中还有着几分担忧。 高洺湖吹灭桌上灯盏,瞬间一室暗淡,她卧于床榻上蜷缩着身体,单薄的身影在偌大的床榻上更显得孤寂,她缓缓闭上眼睛遮掩住满目哀伤。 顾嫣然受伤的消息很快传出去了,顿时不少人前来探望顾嫣然却一一不见,她坐在别苑莲花池旁,目光静静的看着那一池莲花,如今入夏时节莲花已开的极盛,在苍苍荷叶的映衬下越下柔白清傲,不时有蜻蜓点水而过落于莲花之上,风景很别致。 她一袭单薄衣裙墨发半挽,素净柔和的脸上表情淡淡的,不过温婉大气的气质却越发使得她看起来有几分静好。 “小姐,该用药了。”巧云端着一个托盘上面盛着一碗熬的浓浓的汤药,顾嫣然回过神轻轻点头,接过那药缓缓饮尽。 “小姐……”巧云见顾嫣然依然看着那湖中,犹豫着开口道:“慕容阁主早早便在门外了,小姐当真不见?” “你让他回去吧,我今日谁都不想见。”顾嫣然靠在柱子上,有些疲倦的闭上眼睛,巧云低声道:“小姐,你为何不愿意见慕容阁主?莫不是因为这伤的缘故,可是族长已经抓住了那伤你之人,与阁主并无……” “巧云,如今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顾嫣然微微皱眉,巧云不敢再继续说了,只是仍然有几分不开心。 顾嫣然自是知晓她的情绪,目光看向她道:“巧云,我不见慕容天并不是因为受伤一事,这事只怨我自己,我从未责怪过旁人,只不过有些事情我需要想清楚。” 巧云疑惑的问她:“小姐,什么事情?” “没什么,你先下去吧。”顾嫣然突生几分厌倦,巧云低声道:“那慕容阁主特意送了无痕霜来,说是小姐涂于伤口之上便不会留疤痕,巧云先放这里了。”她从托盘上拿出一小盒霜膏放于顾嫣然旁边的栏杆上,暗暗叹了一口气端着那托盘转身走了。 顾嫣然目光看着那膏药,心中乱的很,手臂的疼痛感不停传来,她轻轻抚了抚那伤口,眸中沉思。 昨日她与慕容天还未走到莲池,便有朝天阁弟子匆匆而来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慕容天满含歉意说阁中有些事情需要先回去一趟。 她想着柳映江应当还在后院为那些染疫病之人看病,于是便前去,没想到却看到柳映江与高洺湖被唤去前殿。 她于是在院中等他们,心中恍惚想着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竟没注意身后突来的长剑。 到底是误伤,也没什么值得追究。 只是昨夜高洺湖告知自己的话却让她不由得沉思,她顾嫣然这一生懦弱的很,一直立意个温婉贤淑,无论何事都任由父亲安排。 她想,她应该遵从自己的内心。 这虚虚一生,也该为自己而活。 顾嫣然抬眸看向空中,日光温暖的很,她眸中涌现几分动人笑意,恍然看见柳映江如沐春风的笑容。 思念于心中泛滥成灾,日日所念日日不可见,他从未如此深刻的想念一个人。 他北堂谨瑜竟然有朝一日,会落得这样地步,为一个千方百计想要逃离自己的女人牵肠挂肚,这种感觉,让他又爱又恨。 北堂谨瑜拿起一旁的画卷展开来,上面赫然是一个白衣女子,她临风窗前凝神而望,开在她眼前的是大片的牡丹花,清高傲然。 他总是无故想起旧时,那时候她被自己囚禁于栖凤宫,偌大的皇宫能陪伴她的只有那些迎风儿开的牡丹花,她应该是恨自己的吧,他亲自折断了她的羽翼又负她深情。 北堂谨瑜眉目沾染几分悲哀,他起身出御书房而去,桂喜连忙跟上去,没想到北堂谨瑜竟是去了栖凤宫,他有些疑惑北堂谨瑜此举用意,可他却摆了摆手让自己在栖凤宫外等。 这栖凤宫按照北堂谨瑜的命令日日有人打扫,一切陈设如今,连那些枯萎了的牡丹花也重新移植了来,这殿内看起来还是如旧模样,物是人非事事休,如今他终于懂了几分这滋味。 “高洺湖,你何时会回来呢?”他低低问道。 山庄内柳映江小院内,高洺湖、柳映江与萧楚三人正商量着计谋,如今他们不仅仅要研制出解药,更加要引出幕后之人,柳映江总觉得这场瘟疫是一个巨大的局,背后布棋之人步步精心设计,到底是图谋什么呢? “自从那日我在山庄见到那个黑衣人后,他便再也没有出现过,这山庄中人到底是谁与那人有勾结呢?”柳映江皱眉沉思道。 “引发瘟疫让武林各派皆有弟子染上病,到底对谁有利呢?”高洺湖手撑着下颚,心中疑虑:“毒阁主杀死北树门门主,然后那些弟子很快便染上病,矛头直指向柳映江,不仅是因为他是毒医更是因为他与北树门交好,这分明就是祸水东引,那人的目标很有可能是武林盟主,瘟疫之下众人染病,那一门派染病最少便是最有可能……”高洺湖猜测道。 “若是这样的话太过明显,幕后之人会布下这样的局,必然不会这样显山露水。”萧楚认真思考,总觉得这些武林各派也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 “若是我们布出消息说已找到根治疫病的方法,会不会能让那背后之人现身?”高洺湖试探问道,柳映江赞同的点头道:“如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先探探那人再说。” 第384章人皮面具 http://.biquxs.info/

三人便这样商量好计策,柳映江很快便传出消息说是根治瘟疫的解药已经研制出来了,三日之内便能解开疫病,一时间山庄之内皆议论起来。 “柳映江,若是那背后之人不肯现身怎么办?”高洺湖有些担忧道,公布消息已经两天了但是那幕后之人却迟迟没有动静,他们原本猜测着幕后之人肯定会派人来探测真假,可是院中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人果然够聪明,或许他正在思虑这事的真假,我们光传播消息不够,还需要再添上一把火。”柳映江勾唇笑道,眉目间已然有了几分把握。 “那我们应该如何做?”高洺湖有些疑惑,柳映江低声道:“若是我们寻到一个染疫病之人,让他们如同正常人一般出现,幕后之人必然会有所怀疑,这人就会成为他的目标。” “可是……染病之人不难,在后院比比皆是,但是能帮助我们的,这……”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同一个人,武青风。 柳映江的眉头却微微皱起来:“武青风身染疫病,武功尽失,让他去当这诱饵,有些不妥。” 高洺湖突然想到一个法子,眼中光芒大盛她连忙道:“柳映江,你可知易容术?若是将你易容成武青风模样,那些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易容术?”柳映江微微皱眉:“我倒是听人提起过,只是我却不是擅长。”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萧楚低声道:“易容术?可是那人皮面具?” “萧将军,莫非你知晓?”高洺湖目光里有着几分期待,萧楚努力回忆道:“三年前我带兵出征,驻守边关,曾有一外族人化作我副将模样潜入军营想要盗窃军图,被我发现,起初我惊讶于他的面容与副将一般无二,后来我才知晓他是戴了一张人皮面具,形如易容术。” “当真有此法,只是……我们如何寻得这人皮面具呢?”高洺湖微微叹气道,柳映江安抚她道:“我写信问我那神偷好友,他见多识广说不定知晓。” 顾嫣然正在画画,一个丫鬟匆忙来报说是高姑娘来了,她连忙放下手中墨笔道:“请她进来。” 正好巧云端着药来给顾嫣然喝,听闻她言低声嘟囔道:“小姐,连一个小婢女你都见,为何那些大人物你不见?连慕容阁主求见你都不得……” “巧云,慕容天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了?让你日日在这里为他抱不平!”顾嫣然皱眉说道,眉间沾染几分怒意。 巧云似是没想到顾嫣然会如此生气,连忙跪下请罪道:“小姐,巧云失言,小姐莫要生气。” “顾小姐。”高洺湖走进凉亭内,只觉得气氛有几分微妙,又见巧云跪在地上一脸慌乱,大抵猜到了几分。 顾嫣然目光瞥了巧云一眼道:“你先下去吧,若无重要的事情便不必来告诉我。”巧云点头很快端着托盘走了。 待巧云的身影走远,高洺湖轻笑道:“你何苦跟一个丫鬟置气。” “巧云这些日子如同魔怔了一般,日日与我说起慕容天,原本因着父亲的关系还愿意与他来往几分,如今倒是厌极旁人提起他。”顾嫣然颇有几分不悦。 高洺湖在她对面坐下,自顾道了一杯茶水道:“这也不能怪巧云,她也是为你的幸福考虑,如今你将他拒之门外,她自然心急。” “她一个小丫头能懂什么?”顾嫣然有几分无奈:“她只看到慕容天待我有多周全,却未想过我是否愿意接受,父亲亦是如此,落在外人眼中,也皆是。” “可如今武林盟主尚未尘埃落定,你父亲怎么会允许你与慕容天交好?若是盟主另有他人,你又该如何?”高洺湖有些不解,顾嫣然垂眸浅笑透着几分无奈:“不会的,武林盟主必定是他了。” “你怎知?”高洺湖突然想到什么,这盟主一事定是有蹊跷,既然族长已经有将顾嫣然嫁与慕容天的意思,那么这下一任盟主必然是他了,若是族长内定必然引得外界不服,那么慕容天如何能成为族长呢?他们都如此笃定。 顾嫣然道:“此次瘟疫一事后,北树门门主身亡,毒阁主身染瘟疫武力尽失,其他那些门派也都损失惨重,若是再次挑选,朝天阁的实力定是远在他们之上。” “我未想到你竟然也关心那些武林之事。”高洺湖确实有些诧异,顾嫣然下一刻却摇摇头,压低了声音对高洺湖道:“我从不关心武林之事,只是回山庄那日父亲告知我这些,让我好生与慕容天相处,来日他为盟主之时,便是我们完婚之日。” “族长……”高洺湖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若是族长和慕容天暗中站成一队,为了那盟主之位设下瘟疫的局让各派都实力大减,这样…… 高洺湖心中有些错愕,难道族长和慕容天是这幕后凶手? “高姑娘,你在想什么呢?”顾嫣然见她出神,伸手在她面前轻轻挥了挥,高洺湖掩下心中情绪,道:“我方才在想,如此顺水推舟下去,你与慕容天……” “我不会同意这婚事的。”顾嫣然带着几分坚决道:“我便是一死,也不愿为人棋子。” 高洺湖没想到这顾嫣然竟如此刚烈,不由得生出几分佩服。 “来日方长,遥不可知。”高洺湖唇边浅笑,目光望向湖中睡莲,“或许还有转机呢。” “高姑娘,那朝中萧将军,可是为你而来?”顾嫣然出声问道,目光也看向远处。 “嗯?”高洺湖没想到她竟然如此问,有些差异,顾嫣然缓缓饮了一口茶道:“朝廷与江湖互不相干,如今萧将军突然前来说是为了瘟疫之事难免有些牵强,昨夜你告知我你的身份,我才有此猜想。” “是,萧将军乃我故友,途径此地便借由查探瘟疫之事来看望我。”高洺湖也不隐瞒,顾嫣然是一个信得过的人。 “连我都能猜想萧将军来意不简单,更别说那些武林中人,你们可要谨慎些,千万不要暴露身份,不然可难以脱身了。”顾嫣然有些担忧道,高洺湖点头笑道:“顾小姐,你无须担心,我们会小心行事的。” 她目光落在桌子上一方精致小盒上,那小盒由通透白玉而制,隐隐有着几分血丝,日光照耀下更是又流光隐现,高洺湖带着几分好奇问:“这盒子看起来好生精致,这里面是何物?” “这是无痕霜,昨日慕容天送来的。”顾嫣然淡淡瞥了一眼,似乎不愿意多提起。 “这般精致的物件还是好生收着吧,看东西的面子。”高洺湖笑道,突然想起从前北堂谨瑜送与自己的那支琉璃白玉簪,只是她离开栖凤宫时将她一并留在那里了,后来柳映江也送了她一支极为相似的白玉簪子,精致的很,可是她却再没有戴发簪的兴致。 “高姑娘,其实……”顾嫣然垂下眼眸,带着几分自嘲笑容道:“我很是羡慕你,至少,你如今自由,也陪在他身边。” 高洺湖明白她的意思,见她眉中有几分哀哀孤寂,恍然如看见旧时自己,为一人神伤。 她敛去眼中情绪,缓声道:“顾小姐,我瞧见这桌上画卷颇多,好看的很,待你身体好一些,不知可有时间来别院教我画画?” 顾嫣然目光看向她,带着几分不确定问道:“当真可以吗?” “嗯。”高洺湖勾唇轻笑,轻轻抚了抚那些画卷道道:“我想画一副画,想很久了。” 顾嫣然眉目间涌出几分笑意,想到日后能日日见到柳映江,便觉得满心欢喜都抑制不住。 “若真如你所言这一切是族长和慕容天所为,那么那日我在庄中见到的黑袍人又是谁?他绝对不是族长也不是慕容天,若说那庄中与他应和之人是慕容天倒有几分可能。”柳映江思虑着缓缓道:“若是族长布下瘟疫,又怎么会将我们从狱中放出研制解药,这样那些武林门派岂不是一一得救,慕容天又如何胜出?” 高洺湖皱着眉头,问:“会不会他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让众人起疑不得不放我们。” 柳映江摇摇头,想到那日牢狱之中族长被自己激怒却依然放自己出来,定然是也着急要解药。 他是武林族长,怎么会为了巩固地位毁了大半个门派,他已经在高位,无须如此。 “那族长老奸巨猾,不会做这样冒险的事情,这瘟疫之事若是查出来幕后黑手定会被整个江湖群起而攻之,族长承受不起这样的后果,若说他为巩固地位让顾嫣然下嫁这说得通,但是如此如此大费周章就让人不解了。” “如今凶手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一切都要小心。”高洺湖心中不安,方才一番推测虽然并未确定族长和慕容天是背后之人,但是少不得也有牵扯。 “你安生待在我身边便好,这庄内混乱的很,你无武力若是遇上歹徒,该如何自救?”柳映江不放心的目光看向高洺湖,暗含着几分深情。 高洺湖瞥了他一眼道:“这有何难,回头你给我些迷药,毒药也行,谁若碰我我便给他下了。” 柳映江不由得失笑,心中那因瘟疫一事生出的几分阴郁一扫而光,只觉得身边人越发可爱,叫人移不开眼。 第385章不再打探 http://.biquxs.info/

两人一路聊着天,不知不觉便到了后院,柳映江依然是径直朝武青风而去,见他正以手指比剑比划着动作,很是认真模样。 高洺湖站在一旁看着突然生出几分不忍,想起初见他时他便一脸执着的要提剑练武,可惜却无力举起那剑,眼中的光芒瞬间暗淡下去。 想必他爱极习武吧,只是疫病突然毁了他一身武功,如今只能拘于这小小院落。 “高姑娘,你们来了。”武青风察觉到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二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我随便练练,竟没注意到你们来了。” “青风兄弟,过来喝杯茶吧。”高洺湖笑道,提起茶壶为武青风倒了一杯茶。 “谢谢高姑娘。”武青风笑着在柳映江对面坐下,问:“这几日不必施针用药,柳兄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嗯。”柳映江压低了声音问武青风:“青风,挑选那日你们门主并未前来,而是让一武夫易容成他前来,这易容术可是谁让所使?” “易容术?”青风皱眉认真想到:“此事我也好奇询问过门主,他告知我此术乃是朝天阁秘术,他也是偶然得到一张人皮面具,才能将那武夫易容成自己模样。” “朝天阁……”高洺湖面露难色,武青风见此好奇问道:“柳兄,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我们需要将柳公子易容成你的模样引出那幕后之人,如今有解药的消息一传出,他们必然心有疑虑。”高洺湖压低声音道,武青风有些担忧的目光看向二人道:“此举太过凶险,你们可要多加小心,至于易容术之事,不如我再去向师兄打探?” 柳映江摆了摆手,认真道:“青风,易容之事我会再想法子,如今你要做的便是看起来与未染病之人无异。” 武青风点点头,眼中露出几分欢欣道:“这有何难?我继续习武练功便好了。” 高洺湖听他的话心中颇有几分感叹,三人再闲聊了几句,柳映江与高洺湖便起身回去了。 一路上,高洺湖脑海中都是武清风那日提剑时的执着与那一瞬间的暗淡。 “柳映江,若是这疫病无药可救,他们还能撑到多久?”高洺湖试探问道,面纱遮覆下的面容上有几分不忍。 “若是服下草药,隔日施针,减缓疫病蔓延,或许能撑月余。”柳映江见高洺湖停住脚步不动了,疑惑问道:“高洺湖,怎么了?” “无事。”高洺湖缓缓叹了一口气道:“我只想时常想起武青风对于习武的执着,他一身修为尽散如今连性命都难久,我心中有几分不忍。” “待我们寻出背后之人,让他解这疫病,不然武林各派群起而攻之,任那人在嚣张也不能不给。”柳映江安抚高洺湖,两人并肩缓缓走着。 柳映江也在他身边坐下,他挑眉笑道:“江南?萧将军此行便是要去江南,莫不是你要弃我而去?与他共赴江南。” “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我或许能与萧将军一同前去呢。”高洺湖笑道,还故作认真的思考起来,柳映江有些不满道:“萧将军一介武夫,哪里懂什么江南美景?” 高洺湖愉悦笑出声,目光看向柳映江:“萧楚可不是粗莽武夫,他可是多少大周朝女子的意中人,不仅骁勇善战,而去文采过人,可是文武双全噢。” “那些女子怕不是没有见过旁的男子吧?萧楚最多算个武夫,你瞧瞧他那一脸冷漠样……”柳映江开始数落起萧楚的不是,高洺湖好笑的瞥了他一眼道:“你可不知道自古以来女子喜欢温润男子,更喜欢霸道总裁,霸道总裁你懂吗?就是那种又帅又霸道又……”高洺湖的话没有说完便被柳映江打断了,他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低声问道:“那你是喜欢温润君子,还是喜欢霸道……霸道总裁?” “我?”高洺湖双手捧着脸垂眸思虑了下,然后笑道:“我喜欢那种富可敌国的,可以为挥金如土那种的男人,最好还能送我一座别苑里面里面种满各色的牡丹花,我每日醒来便能看到开的极盛的牡丹花。” 她的笑意未及眼底,带着玩笑的话语明显有着几分没所谓,柳映江突然起身进房间去,很快他又出来手中多了两个小白玉罐子,他递给高洺湖道:“这个青瓷花色的罐子内装着的是解毒丸,可皆百毒,这莲花底的罐子内装的是药粉,寻常人闻之则眩晕,你时刻放在身上。” 高洺湖接过来打量着笑道:“我不过随口一提你竟然还当真了,这庄中莫不成还真有人会对我下手?” “你记得时刻带着便是,这几日忙于瘟疫之事我不能保证时刻在你身边,我不放心。”柳映江又在她身边坐下,柔声道。 高洺湖点头将那两小瓶放入袖中,拍拍袖子笑道:“好了,这便是我的护身符。” 柳映江眉目中露出几分笑意,目光看向月色觉得越发皎洁,洒下的月色都格外温柔。 第二日神偷好友一早便回信了,他在信中道:“易容术乃朝天阁一派独有,使用多种药制成人皮面具,最重要一种便是无痕霜,其他药材易得,唯此种膏药朝天阁不轻易拿出。” 神偷还附上了那制作人皮面具的方子,柳映江仔细看了看上面的药材确实不难,看来关键便是那无痕霜。 “无痕霜?”高洺湖微微皱眉,脑中突然出现昨日在顾嫣然别苑看见的那精致小盒,她告知自己说那小盒名唤无痕霜,是慕容天所赠,莫不是…… “柳映江,这无痕霜,顾小姐应当有。”高洺湖有些着急道,说着便朝顾嫣然的别苑而去, 高洺湖跑的有些着急,那丫鬟见此她气喘吁吁模样连忙让人去通报,顾嫣然方才起床,有些惊讶于高洺湖这匆忙模样,连忙为她道了一杯茶水道:“高姑娘,可是出什么事情了?你如此着急。” “顾小姐。”高洺湖顾不得喝水,连忙问她:“昨日我所见到的那无痕霜,可还在?” “在,我让人收起来了,你可是需要?”顾嫣然见她如此着急,心中也有几分担心起来,高洺湖点点头道:“正是,不知道顾小姐能否借一些给我们?柳公子需要研制……” “自然可以。”顾嫣然连忙进房间去取,她将那精致小盒递给高洺湖道:“既然如此着急需要便快些拿了去吧,此时我不会告知旁人的。” 高洺湖有些感激的点点头,连忙拿着无痕霜走了,顾嫣然心中担忧唤了不远处的巧云过来,她道:“你陪我一同去别院看看吧。”她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我让柳公子再为我瞧瞧伤口。” “好,小姐请等等,这早上风大的很我去屋内拿个披风。”巧云说着便进去了。 高洺湖脑中慕然想起那夜凉亭夜谈萧楚告诉自己的话,北堂谨瑜让他事无巨细的上奏回京,她皱眉问道:“萧将军,你传回京城的信都言了些什么?莫非当真告知北堂谨瑜关于我?” “十之一二。”萧楚倒了杯茶水递与高洺湖道:“放心,我都是谨慎下笔。” 高洺湖瞥了那茶水一眼并不接过,冷哼了一句道:“何时你竟也做起了墙头草,那日你说的好听是来看望我,如今看来不过是北堂谨瑜派来监督我的,虚伪小人。” 萧楚不由得摇头失笑,自己饮了一口茶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也着实冤枉,这虚伪小人我可担待不起。” 高洺湖单手撑着下颚,目光看向屋内道:“等这瘟疫一事过去,我与柳映江便离开,那时候你这虚伪小人自然也不用当了。” “你……你们打算去哪里?”萧楚试探问道,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暗含几分紧张。 高洺湖挑眉一笑,故作几分神秘道:“我可不会告诉你。” 萧楚无奈的摇摇头,突然瞥见院门口两个身影走来,抬眸看去竟是顾嫣然与她的婢女,高洺湖带着几分惊喜道:“顾小姐,你怎么来来了?” 顾嫣然唇边勾起笑容,朝萧楚点头致意后便在高洺湖身边坐下,她柔声道:“我一个人在苑中着实无聊,便过来瞧瞧你们。” 巧云为顾嫣然倒了一杯茶,而后安静站在顾嫣然身后,高洺湖瞧见她目光不时打量着院内,似乎是要探什么,她原本是想要找个由头支开巧云的,没想到顾嫣然却现开口,她敛起笑容道:“巧云,待柳公子为我把脉后我还要去见父亲,你先回去吧,记得将我房中画卷理好,我有用处。” “是,小姐。”巧云转身退下,高洺湖见她身影完全消失在院内,才低声问道:“顾小姐,这……” “巧云自幼跟在我身边,她是什么样子我最清楚不过,怕是从我回山庄那日起她就变了心性,或许是父亲,或许是慕容天。”顾嫣然缓缓饮了一口茶,淡淡道,虽然她平日不言语但是心中明镜似的,看的通透。 高洺湖突然有几分感慨,她轻笑道:“从前我在京城时,身边也有个忠心护主的婢女,可是她也是个旁人安插在我身边的暗线,那日宴会她受指使刺杀北堂谨瑜,众人怀疑是我教唆她,她竟也毫不犹豫道是我唆使她所为。” “你说的是青葙?”萧楚道:“她已经被北堂谨瑜处置了,就在你出宫三日后,武王谋逆之事也了结了。” 高洺湖挑眉,眸中情绪毫无波澜:“这与我有何干系?那些事情早便过去了。” 第386章绵薄之力 http://.biquxs.info/

萧楚心中有几分叹息,顾嫣然听他们言语大抵猜到了那些事情,她轻言对高洺湖道:“高姑娘,前尘旧事忘记也好,我记得从前娘亲在时便告诉过我,女子难有身不由己者,所以往事该过则过,不可纠缠。” 高洺湖点点头,垂下的眼眸中情绪复杂。 “高洺湖。”柳映江打开门,目光里带着几分欣喜:“我已经制成了。” 高洺湖立马从座位上坐起来,亦是很惊喜:“当真?” 顾嫣然瞧见柳映江整个人瞬间紧张,她也站起身道:“柳公子,何事如此惊喜?可否说与嫣然一听?” “这还要多谢顾小姐的无痕霜,为查出瘟疫背后之人,我们想了个计谋需要那易容术。”柳映江道,唇边笑容温暖。 顾嫣然点点头,目光里有着几分笑意:“柳公子无需感谢,嫣然没有什么能帮上你们,也只能这样略尽绵薄之力了。” 柳映江取出一锦盒,对高洺湖道:“我们一会儿去后院,故意为武青风解疫病,明日我便易容成他模样出街。” “好,萧将军,到时候需要你在千水镇设伏,我们这次一顶要抓出那凶手。”高洺湖神情认真,带着几分严肃,顾嫣然有几分急切问道:“高姑娘,嫣然能做什么呢?” “顾小姐,你只需好好养伤便可,我们这次是秘密行事丝毫不能有破绽。”高洺湖轻轻拍了拍顾嫣然的手,想到这次计谋,心中有几分悬。 “顾小姐,你的伤口如何了?”柳映江目光看向顾嫣然,见她垂眸神色似乎有几分紧张,他带着几分关切:“可是身体不舒服了?” 顾嫣然连忙摆摆手,道:“没有,伤口恢复的很快,我只是……只是方才在想,何时我过来教高姑娘画画?” 高洺湖展眉一笑,凑到顾嫣然耳边道:“你说何时便何时?若是你迫不及待了,明日便可以开始……” “我迫不及待做什么?”顾嫣然瞥了高洺湖一眼遮掩下眼中几分慌乱,脸上却已然有几分羞涩。 高洺湖目光看向柳映江,他正在与萧楚商讨着明日设伏之事,丝毫没有注意道她与顾嫣然的谈话,她心中暗暗叹气这柳映江怎么就不能注意一下顾嫣然呢? “乐瑶,不知你这几日可好?我与柳映江已经想好计谋准备引出幕后之人,萧楚近日来了山庄说是北堂谨瑜派他来查探瘟疫一事,应当会在庄中待一段时日,我托了他来看你,或许他有法子带你进山庄,你自己在外一切小心,我与柳映江都和挂念你。” 乐瑶唇边抑制不住的笑容,将这信笺来回看了几遍,尤其是最后一句,她欢喜的躺在床榻上笑道:“不知柳大哥会如何挂念我呢?已经有十几日未见他了,不知在庄中他过的如何?” 乐瑶自顾欣喜了片刻,又连忙寻出笔墨纸砚来写回信,她趴在窗台前单手撑着下颚,一手拿着墨笔眉中有着几分思虑。 “柳大哥、高洺湖姐,我在外面一切都好,今日中午吃了一道清藕片味道极淡,应当十分合柳大哥的胃口,昨日在街上闲逛原本想寻个成衣店,竟无一家开门颇是惹人不快,只有家玉器店还开着门,我正思虑着何时去看看,寻些精美的物件,不知你们在庄中吃穿用度如何?那老头可有亏待你们?日日盼着能早日与你们相见,希望不用等很久。” 乐瑶写完这信,又来回看了几遍觉得有些不满意,她又在末尾加上一句:“柳大哥行医时可千万要注意,疫病极易感染,望好。” 她这才笑起来将信仔细折好放进信封中,想着一会儿下楼用膳时交与掌柜的,那青衣师兄隔日便会来取。 乐瑶又重新坐在窗前,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她目光落在那桌上,上面放着高洺湖姐和柳大哥的包袱,她脑中突然出现离开柳映江山庄那一晚,她躲在树后亲眼见柳大哥为高洺湖姐戴上一支簪子,那日族长毫无征兆来抓人,她因着那包袱躲过一劫,此刻她才想到那发簪应当也在包袱中。 她目光直直看着那包袱,心中有几分犹豫。 “罢了,我便瞧一眼而已。”乐瑶最终说服了自己,她缓缓将那包袱打开,果然见到了那支琉璃白玉发簪,她眼中露出几分惊艳轻轻抚了抚。 她将发簪簪于自己发髻上,走到一旁铜镜前仔细打量着,越看越觉得满意,但是想到这发簪是柳大哥赠于高洺湖姐的,她心中涌起几分苦涩,犹豫着想要取下来。 “反正高洺湖姐也从来不戴,更何况她如今也不在,我便借来戴几日。”乐瑶笑道,收回要取下那发簪的手,想到那街上还开着玉器店,自己也去看看簪子说不定能看到一样的呢。 于是乐瑶很欢喜的出门了,她走到那街上正回想那玉器店的路,突然感觉到不远处有气息微动,她眉头一皱心中有几分警惕,特意加快了脚步果然那气息也越发明显起来,是何人跟踪自己? 乐瑶正小心走着,目光看到不远处的玉器店眸中露出几分欢欣,她连忙进店去躲一躲,那玉器老板娘看见她,连忙招呼着道:“姑娘可是要买些饰品?” “你店中可有与这一样的簪子,有几分相似也行。”乐瑶拔下那琉璃白玉簪,递给她看,那老板娘眼中闪过几分惊艳,接过那簪子细细打量了几分,她道:“这簪子看起来好生精致,难得再有第二支,我去寻寻。” 乐瑶点头,随即打量着其他玉器,目光状似不经意的看向店外,思虑着自己应当如何脱身呢。 “姑娘,一模一样的簪子是难找了,不过这支簪子倒是有五分相似,落梨白玉簪,姑娘你看可行?”那老板娘笑道,乐瑶接过来对比了两根簪子,确实有几分相似,她笑道:“可以,便要这根了。” 乐瑶付了钱,将簪子收好后便出门而去了,脚步有些匆忙,那老板娘看她走远了才勾唇一笑,自袖中取出一支琉璃白玉簪笑道:“这样珍贵的簪子,定能值不少钱。” 乐瑶出了玉器店,脚步越发匆匆,可是身后之人跟的越发紧,待走到人际稀少的街道身后突然一掌破空而来,乐瑶连忙侧身躲过,也瞧清楚了身后人,竟是两个黑衣人。 她心中暗叫不好,若是只有一人或许她还能抵挡,这二人她该如何应对? 那黑衣人又是一掌而来,翻袖中手上赫然有着一把匕首,直直朝乐瑶而来,却在要刺到她要害时避开几分,在她手臂上划下一道,她的粉色衣袖瞬间染了几分血色,她吃痛的退后了几步,强作冷静看着二人沉声喝道:“谁派你们来的?你可知道我的身份是什么?” 那两个黑衣人却并不理会她,对视一眼后又朝她袭来,乐瑶有些仓促的躲闪却还是敌不过两人联手,她侧身躲过一人的掌风却被身后之人一掌劈中了颈脖,她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高洺湖面纱下撇了撇嘴,带着几分不屑:“你如此担心旁人,倒不如担心自己,如何将武兄弟模仿的八九分像?莫要在你这里露陷了……” 武青风听着两人交谈,好笑道:“柳兄,为何我总觉得你与这高姑娘可不是主子与婢女关系,哪个婢女敢如此调侃主子,我都不敢跟师兄如此语气说话。” “她可不是普通的婢女,厉害的很。”柳映江将扎在武青风手上的针一一取出,笑道:“论起拌嘴,我不如她。” 武青风颇有兴致的看着高洺湖,好奇问道道:“高姑娘,你如此厉害,为何甘愿做柳兄的婢女?不如来我北树门做个弟子,修炼几年也能自己招收弟子,总比做个丫鬟来的畅快。” 柳映江原本轻轻取针,听到武青风这话他手中使了些劲将针拔出,武青风顿时眉头一皱道:“这针怎么拔的如此痛?” “你走神了。”柳映江轻描淡写道,将那针擦拭干净后收好,高洺湖无奈失笑这柳映江竟如此小孩子气,武青风也反应过来,他很是不满道:“柳兄怎如此开不起玩笑?我不过是打趣罢了,高姑娘能与你说笑,我便是一句都不能。” 柳映江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你不一样。” “还真是区别对待。”武青风将袖中放下,目光看着高洺湖道:“高姑娘,你评评理,他是不是对我不公平?” 高洺湖一旁替柳映江收拾着药箱,一边无奈道:“他小孩子气也就罢了,你竟也跟着她如此。” 突然一个男子缓缓走过来,试探问道:“毒医,那疫病……当真可解?” “武青风已经服药,明日便可解毒,只是这解药并不多,我还需费些时日研制。”柳映江道,又有人凑上前来问道:“毒医你莫不是诳人?一碗草药便解毒了?” “明日你们看着便可,若是武青风身体痊愈,你们便知我是不是诳人?”柳映江轻笑道,与高洺湖一同走出后院去。 走回别院的路上,高洺湖有些担忧道:“这样真的不好露陷么?那族长可会允许武青风出庄?” “已经同他的师兄说好了,他明日会借以私事带武青风出去,族长无理由阻拦。” “那便好。”高洺湖点点头,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心中不安,始终无法静心下来。 第387章没有意外 http://.biquxs.info/

乐瑶从昏迷中醒来,只觉得后颈疼痛不已,她微微睁开眼睛却发现周围一片漆黑,只有不远处有着几分微弱光芒,她下意识想动一动却发现自己被紧紧捆住,丝毫不得动弹。 她回想起那两个黑衣人,再看了看这漆黑一片心中涌起几分惶恐,这地方是哪里?那两个人黑衣人又为何要抓自己? “有人吗?”她试探着问道,努力克制语气中的惶恐,可是却久久没有人回应。 “有人在吗?”她又提高了音量,突然眼前一片光芒,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只觉得刺眼的很,待眼睛适应这光芒后,她缓缓睁开,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到失语。 在她的眼前全是骷髅,还有着斑驳血迹,一颗巨大的夜明珠散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照应着那些骷髅越发瘆人,乐瑶似乎隐隐还能听到呜咽声音,在偌大的山洞中回响着,她脸色顿时变了变,目光惊慌的看着四周,却依然见不到人影。 “谁?”乐瑶眼中泛着眼泪,紧紧抿唇有些不安的挣扎着捆着自己的绳索。 “你是柳映江的什么人?”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山洞中回响,乐瑶吓了一跳,目光警惕的看着四周,却依然寻不到人影。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乐瑶惊恐问道,眼前的景象让她脸色已然惨白,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更是让她惊慌。 那低沉的声音依然回响着:“明日,若是柳映江没有带着瘟疫解药来救你,你便会永远待在这山洞里,最后变成这其中的一堆白骨……” 乐瑶心中一紧,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来,她情绪不受控制的喊道:“你到底是谁?倒是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那声音却再也没有响起了,乐瑶低声啜泣起来,大眼睛里溢满不安。 戌时快要到了,高洺湖与柳映江朝后院而去,她袖中放着一方锦盒其中便是那人皮面具,很快武青风与柳映江便要交换身份了,一日或者两日。 “柳映江,萧将军那便可安排好了?”高洺湖低声问道,目光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那些守卫依然跟着,距离依然是不远不近。 “他明日一早便出庄,会在千水镇的福来客栈等我,或许还能见到乐瑶。”柳映江知晓高洺湖一直牵挂乐瑶,笑着道,高洺湖果然欣喜的点点头:“若是可以,一定要去看看她现在如何了?她一个人在外面我始终不放心。” 武青风原本是给柳映江和高洺湖倒茶水的,突然听到柳映江这一句,差点将桌上茶杯打碎,一脸怔愣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无事。”柳映江目光炽热的看着高洺湖道:“记住我的话,一会儿武青风回去了,你们不能共处一室,无事不要进他房间,最好也不要共进膳食……” “好了,换衣服吧。”高洺湖颇有些无奈:“堂堂江湖冷傲毒医公子,如今越发小心眼,若是乐瑶见到或许要唤你柳小弟了。” 武青风笑起来,满是好奇问道:“乐瑶姑娘是何人?竟敢唤柳兄为小弟?” “换衣服。”柳映江沉着声音道,高洺湖却忍不住勾唇笑起来,有些期待换脸后的两人。 两人身形相差倒是不大,所以这衣服也很合身,柳映江一向爱穿白衣,如今换上青衣竟也如此飘逸,更添几分书生气质,他笑问高洺湖:“我穿这青衣,如何?” “好看好看。”高洺湖瞥了他一眼有些敷衍,见他不满的要凑过来连忙点头道:“这一身青衣气质出众,更衬托的你面容俊逸,倾国倾城,肤若凝脂,静若处子……” “高姑娘,你莫不是要笑死我。”武青风听她这般形容柳映江,着实是觉得新奇。 高洺湖打开那锦盒取出那两张人皮面具,道:“不贫了,你们快些换吧,天色有些晚了。” “高洺湖,你去窗边看着点。”柳映江谨慎道,高洺湖自然也知道这事情的重要性,于是走到窗边微微打开点窗户看去,院中有几人在喝酒聊天,隐约还能听到几句交谈声音。 突然一个身影从院门口走来,高洺湖眯起眼睛仔细瞧了瞧,竟然是慕容天,她心中有几分疑惑这天色这般晚了,他此刻来后院做什么? “阁主。”那些院中交谈的弟子见到他连忙起身行礼,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慕容天竟坐下来与那些弟子一起喝酒交谈,高洺湖心中有些不安,也不知这柳映江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一会儿她们便要回去了,必然会碰面,这…… 高洺湖心中正暗暗思虑着该如何办,突然那慕容天竟朝这边走来,还能听到他身边男子道:“毒医就在这里,阁主亲自问便可。” 高洺湖心中一惊,连忙跑到过去对他们道:“怎么办?慕容天要……”她的话还没说完,生生被眼前二人惊回去了,柳映江已然变成武青风模样,此刻他原本散下的墨发束起来,还是那一袭青衣,虽然这面容是武青风,但是气质却截然不同,他简单理了理衣服看着高洺湖笑道:“如何?” “可真神奇。”高洺湖感叹道,再看一旁的武青风,化作柳映江模样但是他笑起来却傻的很,全然不似柳映江那般温润,她无奈笑道:“柳映江可不会这般傻笑,你还是正经一些。” 武青风应了一声,绷住脸上笑容,突然门外响起敲门声:“柳毒医可在?” 高洺湖面露出几分紧张,低声问柳映江:“柳映江,现在怎么办?你们如今换了脸,被慕容天看出来该如何?” 柳映江眼神示意高洺湖不要紧张,他低声交代了武青风几句,轻轻拍了拍高洺湖的肩膀安抚她道:“去开门,别慌,让他进来。” 高洺湖点点头,开门轻声道:“慕容阁主,我家公子方才为武公子看诊完,正在里面呢,不知慕容阁主有何事?” “有些事情想问毒医,不知可方便?”慕容天笑道,看向屋内的目光有几分探询,高洺湖笑道:“自然可以,慕容阁主请。”高洺湖稍稍退后一步给慕容天让出路,垂下的眼眸中闪过几分紧张。 慕容天刚走进屋便皱了皱眉头,眼中思虑,一旁的朝天阁弟子也疑惑道:“阁主,为何这屋中味道如何熟悉?这……无痕霜?” 武青风眼中有些惊慌,他记着刚刚柳映江交代自己的话不要紧张,不到非常时刻不要说话,但是此刻听到那弟子说的话,他生怕他们起疑这个计划暴露了。 “确实是无痕霜。”慕容天低声道,有些询问的目光看向房中三人,高洺湖走到他面前低顺眼眸道:“慕容阁主,昨日我去为嫣然小姐送药,见她桌上放着一盒精致物件,嫣然小姐告知我是无痕霜,见我着实喜欢,便赠了一些与我……” 慕容天露出笑容道:“原来是嫣然赠你的,这无痕霜是个好东西对于女孩子有极大好处,难怪你会喜欢。” “幸亏有你圆场,不然我们恐怕就要暴露了。”武青风道,高洺湖轻笑着看向柳映江:“这次可不是我的功劳,柳公子早便提醒了我这无痕霜有些香味。” 柳映江勾唇一笑,眉目中有着几分淡然从容。 “天色已晚,我们该回去了。”高洺湖轻轻推开窗看了看,院中空空荡荡并无人。 “路上小心些,无论遇到谁都不要说话。”柳映江叮嘱道,目光里有着几分担忧。 高洺湖提起药箱,与武青风一同出门而去,那些守卫也都寸步不离的跟着。 “我已经十多日未出来了,日日待在那小院子里,可把我闷坏了。”武青风压低声音道,高洺湖见他一脸兴奋,无奈道:“收住,外人面前柳映江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 武青风想起自己如今是柳映江身份,连忙绷住脸上笑容对高洺湖道:“这样如何?” 高洺湖笑着点头,心中却暗暗想着这柳映江的气质旁人果然模仿不来。 第二日一早武青风的师兄武齐便来了,他见到柳映江后确实有几分错愕,若不是对武青风太过熟悉,不然他都要分辨不出眼前这人。 “二门主,有劳了。”柳映江拱手道,武齐轻轻摆手道:“这都是小事,能帮到毒医公子便好。” 两人看了看天色,也不耽误什么出门而去了,山庄之人见到柳映江皆是觉得很惊讶,纷纷议论道:“这武青风的瘟疫可是好了?” “应该是好了吧,见他这样子哪里像是个身染疫病的人?” “前几日说是那毒医研制出了解药,大家还不肯相信,如今看来定然是真的了。” “若是这样的话,疫病便能解了,咱们山庄也能清静些了……” 武齐带着武青风出了山庄,除了途中大家诧异的目光和低声讨论,似乎并什么没有意外。 “萧将军已经在千水镇了。”武齐低声说,目光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柳映江应了一句,两人若无其事的走着。 第388章并未受伤 http://.biquxs.info/

山庄距离千水镇并不是很远,大约走了十分钟便到了,两人走的很慢不时交谈着什么,看起来不过是平常上街一般。 突然,柳映江与武齐同时皱了皱眉头,感觉到身后不远处的气息,他们对视一眼明白彼此的意思,继续若无其事的向前走。 走到一处转角,那客栈便在附近,武齐对柳映江说了什么便走开了,他似乎是在等谁,其实不过给跟踪之人路面的机会。 那气息果然越来越近,柳映江唇边勾起一个笑容耐心等着,那人的气息瞬间凌冽起来,一道掌风袭来,柳映江仰面躲过反手便挥出几根银针朝那蒙面人而去,他身形敏捷躲过,两人正面相对起来,这蒙面人武功并不在柳映江之上,只是他丝毫不怕被伤,无论柳映江使出如何暗器他迎上去看起来并未有受伤模样。 突然武齐与萧楚一同现身,将那蒙面人围住,那人却也丝毫不畏惧,只是寡不敌众很快他们三人便将他擒住了。 柳映江一把扯下他的面巾,却发现他已经服毒自杀了,这人脸色灰白毫无血色,唇边几分血色看起来很是突兀。 竟是个死士。 “看来这背后之人不简单,竟然想的出这样的招。”武齐皱眉道,如今这跟踪之死了这唯一的线索也断了,这幕后之人似乎隐藏的越发深了。 “等等……”萧楚突然道,他目光直直看着那死士,疑惑道:“这死士并非我们大周朝人,大周朝因着地势缘故多雨多水,饮食与别国大有不同,长相更偏向柔和,这死士看起来中庭挺拔长相有几分粗狂,与大周朝人不尽相同。” “方才打斗中我发觉他招法有些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来是哪里人。”柳映江沉思着说,如今这线索竟然就这样断了,几人都有些怅然。 “罢了,总有机会的,如今我们要更小心行事了,那背后之人想必也更加警惕。”武齐道,突然想到什么他又道:“今日是乐瑶姑娘回信给你们的日子,我本要去客栈取信,既然今日你在这里来我便直接交与你。” “好,我也正好要去看看她。”柳映江道,武齐处理了那黑衣人,萧楚与柳映江朝福来客栈走去。 这街上冷冷清清的,全然不似他与高洺湖初来时候模样,若是高洺湖见到这般模样,免不了要伤感几分,这瘟疫之事牵扯太大,竟差点毁了一个繁华小镇。 柳映江一走进店,目光便落在老板娘头上那发簪上,那支发簪分明是他在京城时赠予高洺湖的,因为那雕工花纹十分难得,那琉璃白玉簪几乎寻不到第二支,所以…… “公子可是要买些什么?”那老板娘笑着问道,柳映江眯了眯眼睛带着几分冷意,他将手中长剑对准那老板娘,沉声道:“说,你头上发簪是何处所得?” “公子这是何意?”那老板娘眼中闪过几分惊慌很快又冷静下来,到底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不至于这么简单被吓到。 “发生何事了?”萧楚不明所以问道,柳映江冷声道:“那分明是我之前送给高洺湖的发簪,为何会在你这里?是不是有谁来过这里……” 柳映江突然想到他与高洺湖被族长带走那日,乐瑶因为上楼去拿遗忘的包袱,那支发簪肯定是在包袱里,至于为什么会在这玉器店,似乎已经很明显了。 萧楚听明白了柳映江的意思,也走到那老板娘面前道:“这其中可有什么误会?” “误会?这位公子二话不说便将剑对着我……”那老板娘的话还没有说完,柳映江又将剑逼近了她几分带着几分怒意道:“告诉我,你这发簪哪里来的?是不是有一个女孩子来过?” 那长剑已经逼近她的脖子,只要他再稍稍用力便能立马见血,那老板娘见柳映江满目冰冷似乎下一句自己说的不如他意,那剑就会毫不犹豫的挥上她的脖子。 “她……是、是有一个姑娘来过,她拿这支簪子来,说要买一支一样的……”那老板娘说着连忙取下发髻上的发簪颤抖手递给柳映江,低声道:“公子……公子,莫要冲动,我是一时贪心才拿了支假的簪子骗了那姑娘,别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她拿了簪子就走了。” 柳映江接过拿发簪,又沉着声音再问了一次:“当真不知道其它事情了?” “公子……我当真不知道了……”那老板娘惊慌道,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萧楚轻轻推开柳映江的剑,问那老板娘:“那你可知那位姑娘出门后去了何处吗?” “她出门便右拐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便丝毫不知了。”那老板娘退后了几步满是惶恐道,柳映江紧握着发簪,心中越发不安起来。 高洺湖夜里翻来覆去睡不好,心中总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窗外晨光渐渐亮起来,她想着柳映江应该出山庄了吧,今日她都得守在这里以防有什么人来。 她走到院中原本是想要煮壶茶喝的,目光却瞥到石桌上的一封书信,有些疑惑的打开来看,上面所言却让她脸色一白。 “今日日落之前让柳映江带着瘟疫解药来千水镇外乌石林,晚一刻,这位姑娘身上便多一刀。”附在信上的还有一方衣襟,高洺湖仔细打量了下正是乐瑶平日最在穿的粉色流苏衣裙。 她脑中一片空白,好一阵才缓过来,捏着信的手不断收紧手指关节因用力都泛出白色。 怎么办?到底是谁带走了乐瑶?她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柳映江与萧楚都不在山庄之中,她应该找谁商议此事……这时武青风推开房门,见到高洺湖坐在院中一脸着急模样,他皱眉问道:“高姑娘,你看起来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乐瑶被人绑架了……”高洺湖将信递给武青风看,手止不住的颤抖:“怎么办?柳映江和萧楚现在都在山庄外面,我们又出不去万一日落之前他们没回来那乐瑶怎么办?” “高姑娘,你先别着急,我们一起想办法。”武青风从未见过高洺湖如此慌乱时刻,当下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将了信看了一遍,看这天色还早他道:“现在还早,我们还有时间商议此事,肯定有办法的。” 高洺湖坐在石桌旁眼眶已经泛红,神情不安,武青风脑中快速转了转道:“这样我们先等一等,若是晌午柳兄与萧将军还未回来,我们便托人去寻,若是此刻打断他们说不定就前功尽弃了,而且……那人说了时间是在日落前,这断时间内他们必然不敢对那姑娘怎么样的,不然他们拿什么当人质。” 武青风虽然心中也担忧,但是现在冷静更重要,他一边安抚着高洺湖一边想着若是晌午他们还未回来,如何去寻他们。 “嗯。”高洺湖知道是自己心急了,一时间方寸大乱,满脑子都是怕乐瑶出事,她目光看着武青风道:“武兄弟,谢谢你。” “高姑娘,听你们几次提起那乐瑶姑娘,想必是对你们很重要的人,我自然也该尽力。”武青风道,眼中有着几分真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与她越走越远,不断有隔阂与误会注入似是越来越宽的深渊,他们只能远远站在对岸看着彼此,就算再想靠近,也跨不过那深渊,。 北堂谨瑜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信上,眉目中有着几分怅然。 皇祖母宴会那日,他明知绝不是高洺湖挑唆青葙来行刺自己,但是众人面前他却毫不犹豫的将她关进大牢,那一刻他清清楚楚看见她眸中最后一点光芒暗去,他便隐隐感觉到自己可能留不住她了。 可是若不将她关押起来,她那夜便能解开锁链出宫而去。 比起憎恨,他更害怕失去。 可是事到如今,终究是失去了。 “高洺湖……”北堂谨瑜低低出声,话语间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见过珍嫔娘娘。”御书房外突然传来桂喜的声音,继而是柳絮儿温柔的声音:“桂喜公公无须多礼,皇上可在御书房内呢?” “皇上在呢,容奴才去回禀皇上。”桂喜轻轻推开么进来了,北堂谨瑜在听到殿外声音那一刻便收敛了眉目情绪,恢复一贯的从容不迫,彷佛那一刻伤神不过是错觉而已。 “皇上,珍嫔娘娘来了,正在殿外候着呢。”桂喜弓着身子道,北堂谨瑜淡淡应了一句道:“让她进来吧。” 柳絮儿缓缓走进殿内,见北堂谨瑜正坐在桌前批阅奏折,她莞尔笑道:“臣妾见过皇上。” “爱妃请起。”北堂谨瑜摆了下手,又继续批阅下一本奏折,柳絮儿眼神示意一旁的宫女,那宫女将手中托盘递给柳絮儿便悄然行礼退下了。 “皇上,臣妾听闻皇上在御书房宿了一日了,怕皇上为国事操劳无暇顾及身体,便特意熬了碗银耳莲子羹为皇上补补身子。”柳絮儿温柔说着,将一碗银耳莲子羹轻放在桌子上。 北堂谨瑜目光瞥了一眼,继而看向柳絮儿道:“爱妃有心了,难为你亲自下厨了。” 第389章潋滟惊艳 http://.biquxs.info/

“这些都是臣妾分内之事,算不得辛苦,皇上喜欢便好。”柳絮儿见北堂谨瑜端起那莲子羹吃了几口,她有些紧张问道:“皇上,味道如何?” 北堂谨瑜目光看向她,清楚可见她眼中期待,他神色怔愣了一下脑中恍惚看到高洺湖当时站在自己身边,似乎也是这般期待看着自己,可惜他却没能说出那句令她欢欣的模样。 “味道很好。”北堂谨瑜敛下眼中情绪,唇边笑容浅淡,柳絮儿却很是欢喜,自己不擅厨艺生怕这莲子羹做的不合皇上意,没想到皇上竟然觉得满意,她不由得暗暗得意起来。 “皇上,臣妾一路从御花园附近的莲池过来,那莲花已经开的极好了,不知道皇上能不能陪臣妾再去看看……”柳絮儿眼眉低垂极尽温柔姿态,轻轻扯了扯北堂谨瑜的衣袖。 北堂谨瑜目光看了看天色,此刻已经是日落时分,漫天云霞从窗外映来很是旖旎,像极女子盛艳华裳,又添几分朦胧苍茫,他眉目也恍然有一瞬苍茫,他轻声应允道:“走吧。” 柳絮儿展眉一笑,与北堂谨瑜一同出了御书房而去。 那御花园外的莲池内盛满莲花,在田田荷叶的映出下越发显得出尘脱俗,淡然清新,池中不时有锦鲤游动搅乱了一池池水泛起微微潋滟。 柳絮儿走到小桥上,带着几分笑意:“臣妾方才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只觉得莲花满池,不染淤泥美好的很,如今仔细看越发觉得惊艳。” 北堂谨瑜双手负在身后,他目光落在那莲花上,想到方才信中萧楚所言:山庄内莲花颇盛,她几次提起神情欢喜。 想到这里,他的唇边也扬起笑容,似乎看到高洺湖面对那一池莲花欢欣惊喜的表情。 柳絮儿见北堂谨瑜神情如此愉悦,还以为是这一池莲花讨了他欢喜,她又继续道:“从前有人为莲花作诗,言莲花是仙人掌上芙蓉,涓涓犹滴金盘露。轻装照水,纤裳玉立,飘飘似舞。皇上觉得如何?” 北堂谨瑜点头道:“爱妃不仅善解人意,也这般有才情,在词曲方面也是颇有研究,这一首诗写莲着实精辟,颇有文采。” 柳絮儿轻笑着说:“论起文采无人能及皇上,臣妾不过是照搬了古人现成的,可谈不上半分才情。” “爱妃见到这莲池这般惊叹欣喜,应当是偏爱莲花之脱俗。”北堂谨瑜淡然道,脑中反复出现的却是那一株株傲然而立的牡丹花。 “臣妾确实是最爱莲花,不仅偏爱莲花婉转淡然,更喜爱她出淤泥而不染,一番出尘脱俗姿态。”柳絮儿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这皇宫之内百花皆有各有动人之处,各有季节之分,所以何时季节就应该赏何时花,如今春季已过春花尽谢,夏季亦是有夏季之美,皇上觉得呢?” 但是不过一轮光阴罢了,待到明年雪消冰融时,那些牡丹花又会开满凤栖宫,开满他眼中。 “皇上。”身后突然传来沐晨的声音,他恭敬的站在北堂谨瑜背后,北堂谨瑜转过身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皇上,关于瘟疫一事卑职派人去查,竟然在其中发现楚国皇室的踪影,但是那人藏的极深,还需要些时日才能查清楚。”沐晨如实说道,北堂谨瑜应了一句道:“继续查下去,势必要将背后之人找出来。” “是。”沐晨领命,很快转身消失了,北堂谨瑜想到萧楚与高洺湖也在费力查找背后之人,既然如今他得了几分线索,便告知他们。 北堂谨瑜转身朝御书房走去,一边思衬着自己应当在心中写什么。 高洺湖与武青风在院中等了半日也没有等到柳映江与萧楚回来,她一整个上午都提心吊胆,生怕乐瑶有什么不妥。 就在武青风准备托人去寻武齐时,萧楚推开院门进来了,高洺湖连忙将手中书信递与他看:“萧楚这该如何是好?我一大早起来便看到这信,乐瑶被人劫走了。” “我已经知道了,我与毒药在客栈并没有寻到乐瑶公主,十有八九是被人绑走了,毒药依然在附近寻,怕你们担心所以我先回来了。”萧楚说着脸色也并不是很好看,显然乐瑶的事情并不简单。 “那瘟疫一事如何了?可有抓到那人?”武青风着急问道,不由得有些紧张,萧楚摇头道:“我们确实被人跟踪了,只不过那人竟然是个死士,我们刚抓到他便服毒自杀了,显然是早有准备。” “那我们的计划就这样失败了?”武青风有些气愤道歉:“那背后之人竟然如此奸诈,这事情果然棘手,现在我们应当如何办?” “当务之急是要救出乐瑶。”高洺湖眼中满是不安,萧楚连忙安抚她:“高洺湖你莫要着急,我们一起想办法,这人信上写着要毒药带上瘟疫解药去换乐瑶,日落之前他们不然不会对乐瑶下手,我们还有时间可以好好商议一番。” “那我们要怎么办呢?”高洺湖目光里带着几分悲凄,若是乐瑶出了点事情让她心中如何安。 “这样,我现在出庄去寻柳映江,我们并无瘟疫解药,关于这个我会与毒药好好谋划一下,你们二人好好稳住庄中便好,可千万别穿帮了。”萧楚面露几分严肃认真,武青风与高洺湖点点头心情越发沉重起来。 萧楚将那信揣入袖中,转身大步朝外面走去,他心中一边思虑着到底是谁抓了乐瑶,那人显然是冲着毒医来的。 此刻的乐瑶却依然沉浸在巨大是恐惧之中,她整整一日滴水未进,整个人憔悴的很,她靠在柱子上身体有些虚弱,昨晚她一夜未眠只要想到她身边遍布着尸骨,她的内心便涌起惶恐,久久不能平息。 如今天终于亮了,她周围看起来不是那么幽暗,她依然被绳索紧紧捆着不能动弹,一直都是这个姿势让她觉得身体不适,脸上有着几分痛苦。 后颈依然有隐隐痛意传来,昨日与那两个黑衣人过招被剑划伤了手,之前还不觉有多疼现在觉得很少难忍,她有气无力的靠着尽量放松自己的心情,目光怔怔的看着前方,脑中满是柳映江的模样,他静坐院中垂眸饮茶,他临风窗前静读书卷,抑或者是他白衣胜雪温润而笑模样,这些光景是她惶恐绝望中唯一一点慰藉一点支柱,她相信柳映江一定会来救自己的。 突然乐瑶瞥到几个小黑点缓缓朝自己而来,她疑惑的皱眉看去,在看清楚之后差点被吓破胆,那些移动的小黑点竟然是蛇,一条条毒蛇缓缓朝她爬来,乐瑶不断挣扎的想要后退可是被紧紧困住的她却动弹不了半分,她看着一条毒蛇快要爬到她脚边了,脸色瞬间变得惨败,她喃喃道:“不要……不要靠近我!” 那毒蛇吐着信子,扬起身子就要朝乐瑶咬下去,她吓的尖锐出声满目的慌张,可是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传来,她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那些毒蛇竟然尽数消失了,她惊讶的看了看四周当真是一条都没有了。 乐瑶疑惑着,心里却越发有几分奔溃。 柳映江此刻还是武青风模样,他将那面皮缓缓撕下来放于袖中锦盒内道:“还有一种可能,这是另外一种测试。” 距离传播瘟疫已经有解药的时间已经有数日,那幕后之人或许是按捺不住了便又想出一招来试探。 “你这么说也有可能,但是我们并无解药,现在应当如何?”萧楚见那乌石林越来越近,心中有几分不安。 “无妨,他也不知晓我们是否有,到时候先探探他的口风。”柳映江道,心中大抵想好了应对之策:“萧将军,到时候我独自进乌石林,你先不要暴露出来,若是只有我一人他们肯定会放松警惕,对我们更有利。” 萧楚配合的点头,果然没有跟着柳映江一同进乌石林,他在不远处寻了个隐蔽的位置躲着,目光警惕的看着四周。 柳映江刚走进乌石林没多久,就听到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来:“柳映江,你果然来了,瘟疫的解药呢?” “那位姑娘呢。”柳映江也冷着声音回答,气势丝毫不弱,倒是更添几分不怒自威感觉。 “你若是交出解药,那位姑娘自然会平安无事。”那低沉的声音道,似乎有几分不耐烦了,“你若是在磨蹭下来,我可不敢保证会怎么样?” “你若是敢对她做什么,我定然不会饶了你!”柳映江提高了音量冷哼一句道:“我自然有办法找出你。” 那低沉的声音笑了笑很是瘆人,道:“你还是少说些废话吧,快速交出解药。” “江湖规矩,一边交人一边交物。”柳映江丝毫不会上当,若非亲自见到乐瑶否则他便与这人死拼到底。 “带那个人来。”那人低低声音道,柳映江皱了皱眉目光不经意的打量着四周,这树林里气息浮动多,应该有不少人埋伏在四周,看起来自己这次真的很难全身而退了。 第390章落了下风 http://.biquxs.info/

很快便有人将高洺湖带来,她被两人蒙面人拖着放在书下,身上依然捆着绳索,方才这两人二话不说带自己走她还拼命抗拒呢,没想到竟然是柳映江来了。 她的眼中瞬间露出欣喜,眼泪也不受控制的落下来:“柳大哥……”她的话语里有着无尽惶恐与委屈,苍白憔悴模样让人很是心疼,乐瑶想要去到柳映江身边却无奈手脚皆被困住,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柳映江见她如此模样,眸中有几分不忍,他对那人道:“帮她松绑了,我这便交出解药。”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道:“解药的配方就在这里,要不要便是你的选择了。” “柳大哥,不能给他们。”乐瑶拼命摇头道:“他们根本就不是奔着解药而来的……”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感觉什么东西在自己面前散开,她很快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柳映江见此正要发怒,那人却道:“聒噪!你将解药放你前面那树下。” 柳映江轻轻俯身去放下那纸张,他突然眼神一闪从袖中洒出大把药粉很快整个整个林子里烟雾朦胧,他趁机抱起不远处的乐瑶朝林子外面走去,还未走几步便感觉一道凌厉掌风破空而来,他连忙侧身躲过,顾不得还手如今只想着快些脱身,将乐瑶平安救出。 身后那人却不依不饶的追上来,招招逼上柳映江,柳映江一面要护着乐瑶一面要躲开暗起和攻击,分心之下渐渐就落了下风,那人一掌狠狠拍在他肩膀上柳映江躲闪不及猛的突出一口血,身体一个踉跄他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站住,已经有些吃力,乐瑶似乎感觉到什么,眼睛缓缓滑落一滴眼泪。 萧楚冲到柳映江身边为他劈开一个蒙面人的攻击,见他受伤流血了不免有些担忧到:“毒医,可有大碍?” “无事。”柳映江摇摇头,将乐瑶交给萧楚道:“你先带乐瑶走,我来抵住他们,快些。” 萧楚接过昏迷的乐瑶,有些担忧的目光看向他:“这里少说也有数十人,你一个人如何敌得过……” “快走吧,我自有办法。”柳映江眼神里带着几分坚定,萧楚见乐瑶憔悴模样也有些不忍心,他带着他朝林子外面而去。 柳映江与那人纠缠着,他生生受了那人一掌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但是他自己明白已然伤了北堂气,再继续打斗下去只会伤的更加严重,但是为了乐瑶的平安,他只能如此。 那些蒙面人团团包围住了柳映江,乌石林中的烟雾也渐渐散去了,柳映江目光看着那些黑衣人快速思考着应该如何从这里脱身。 “柳映江,今日,你逃不了了……”那人低低的笑着,声音很是瘆人。 那人最后笑起来,阴森的声音在偌大的山洞里回荡着,她在黑暗中什么都瞧不真切,浑身都是蠕动的蛇一口一口似乎要将她吞没,她感觉道蚀骨灼心般的疼痛,浑身越来越没有力气,缓缓闭上眼睛,乐瑶眼前恍然出现柳映江的身影,她拼命伸出手想去抓他的衣服,想让他回头救救自己,可是却背对着自己,朝另一个方向走去,白色的身影在黑暗里渐行渐远。 “不……别走……”她的眼泪缓缓滑落,绝望覆盖了她眼中最后一点光芒,灰暗衰败。 “乐瑶……你醒醒。”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带着温柔带着担忧,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可是却怎么样都睁不开,她身出黑暗,眼中亦是一片黑暗。 “高姑娘,郎中来了。”武青风道,连忙引着那郎中进门,他站在门边远远的看着床榻上的姑娘,脸色惨败憔悴不堪,似乎是受了什么很大的惊吓,如今昏迷过去也紧紧皱着眉头一派惊慌。 若是他凑近一些,还能看到她眼角滑落的泪。 “郎中,还请你仔细瞧瞧。”高洺湖着急说道,连忙挪出位置,那郎中打量了下乐瑶见她袖子染了大片殷红,他轻轻掀开袖子瞧见一道伤口,周围的血迹都已经凝固了,手腕上乌青的勒痕映在她白皙的皮肤上也是触目惊心。 他坐下来为乐瑶把脉一脸的凝重,一旁高洺湖的心悬起来担忧的目光落在乐瑶身上,那郎中沉思了下道:“这位姑娘伤口需要处理,身子羸弱大亏,我开个方子给她补补血气,再开一副敷药的房子,涂抹在伤口上,需要静养一段时日。” “好。”高洺湖点头道,又不安问道:“那她需要多久能醒过来?” “很快便会醒了,莫要着急。”那郎中抚了抚长长的胡子道,武青风跟着他去写方子了,高洺湖掀起乐瑶的衣袖看着那伤口,一脸心疼道:“怎么会受伤了?” 她连忙去打了热水来要给乐瑶处理伤口,一边给她擦着手臂上的血迹一边说道:“这些日子一直担忧你,还想着让萧楚去千水镇看你,没想到他们还未来得及去看你,你就出事了。” 高洺湖温柔小心的为乐瑶包扎好伤口,又将她染了灰尘的外衣脱了,原本想要为她解散发髻的手却在看到她头上发簪时愣了一下,这发簪倒是有些眼熟。 “高洺湖,喝口茶歇歇吧。”萧楚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递给她一杯茶水。 高洺湖接过茶水饮了一口,整颗心还是悬着的她问起柳映江:“萧将军,为何柳映江没有回来?” “树林之中蒙面人众人,柳映江让我带着乐瑶先走,他留下了与他们周旋。”萧楚见高洺湖担忧,安抚她道:“他武功深厚又深谙毒术,定能全身而退的。” “希望如此吧。”高洺湖在乐瑶床边坐下,为她掖了掖被子角道:“如今他没有回来,武青风便不能换回自己模样,今日我们请了郎中来,旁人必定会起疑。” “你们安静待在这院子里便好,说不定族长和慕容天会来试探,你们不要自乱阵脚便好,他们也抓不到把柄。”萧楚沉稳说道,心中也思虑着接下来的事情。 武青风端着一碗药进来,他道:“高姑娘,我将药熬好了。” 高洺湖向他道谢接过药来小心喂给乐瑶喝,她依然看起来虚弱的很,也一直没有转醒,高洺湖始终忧心。 外面天色渐渐暗下来,高洺湖坐在房中守着乐瑶,武青风原本是向问一问高洺湖关于柳映江之事,柳映江没有回来他便要继续扮成他的模样,他还想了解一些事情,不然旁人稍微一试探便要露陷。 但是高洺湖却单手撑着头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眉目里有着几分疲倦,他想到这一日高洺湖都担惊受怕的,又一直照顾着那乐瑶姑娘,往日这个时候大家怕是都入眠了,她还在这里守着。 武青风走到高洺湖身边,温声唤醒她道:“高姑娘,夜色已经深了,你先去歇息吧。” 高洺湖缓缓睁开眼睛,眼中有几分茫然,她后知后觉摆摆手道:“无碍,我今夜便在这里守着乐瑶。” “你自己身体都不好好照顾,怎么去照顾乐瑶姑娘呢?”武青风低声道:“柳兄走之前特别叮嘱了我要保护好你,要是他回来我怎么交代?你先去睡吧,我来守着她……” 高洺湖微微皱眉,刚想开口说话,又被武青风打断了他有些着急道:“高姑娘你放心,我就在帘子外面守着,我染着疫病不敢靠她太近的。” “都说君子远庖厨,你却不一样,怕是只凭这碗粥,便有不少女子倾心于你。”高洺湖笑着说,萧楚在她的印象里一直都是严肃认真的大气模样,时刻有着大将风范,确实有些难以想象他下厨做羹汤模样。 “那高洺湖你呢?”萧楚低声问道,看见她神情怔愣了一下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道:“什么?” “无事。”萧楚摇摇头,遮掩下眼中情绪淡然道:“你可有日后想过寻个怎么样的男子?” 高洺湖听他这话有些惊讶,她眼中藏着试探玩笑般问道:“我一个出逃废后,你觉得我会寻个怎么样的男子?无论寻个怎么样的,都会被天下人耻笑吧?” “你追求怎么样的生活,都是你的自由。”萧楚很认真说道:“天下人再怎么说都是他们的事情,无论你做何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高洺湖清清楚楚瞧见他眼中真诚,一瞬间有几分动容,她轻笑着掩饰情绪道:“我随便问问罢了,如今我可没什么什么心思管那些情情爱爱,只是我觉得在你们这个年代,我被废又出逃定是前所未有之事,也很难接受吧。” “你们这个年代?”萧楚微微皱眉,有些不解的目光看向她,高洺湖后知后觉自己说漏了嘴,她莞尔一笑道:“意思大抵就是在我们大周朝看起来,我做的事情是不是有些离经叛道。” 萧楚摇摇头:“没有,至少在我看来没有,你做的一直都是你想做的,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站在你这边。” 高洺湖垂眸浅笑,目光里带着几分感激,在这样陌生的世界,在迷茫无归处的前路上能有这样一人坚定不移的相信自己,真好。 她为萧楚添了一杯茶,道:“能得如此挚友,大幸。” 萧楚唇边也笑起来,心中有些五味杂陈,挚友是一个很微妙的词,距离她最近却永远够不到,就算那一日他勇敢迈出那一步,也不会被归为情意 最多是几分情谊。 第391章觉得暖心 http://.biquxs.info/

“不知道柳映江现在怎么样了?”高洺湖有些担忧的目光看着院外,可惜一直没有出现他的身影。 萧楚也有些疑惑,为何毒医这么晚来还没有回山庄。 “莫不是出什么事情了?”高洺湖不安的问,一方又担忧着乐瑶的身体,这些事情如同一块巨大的石头重重压在她心中。 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莫要杞人忧天,说不定他是在外面宿了一晚,明日便回来了……”萧楚说着,可是按照毒医的性格他若是成功脱身,定然会回来为乐瑶医治的,想到这里他沉了沉脸色道:“我还是去外面寻你,这院里就交给你了。” “你自己也要注意。”高洺湖叮嘱道,又从袖中拿出柳映江递与自己的那毒药与解药塞给萧楚,“青花小瓷瓶的是解药,莲花底色的是毒药,以防万一。” 萧楚接过来,看见她眼中担忧突然觉得有几分暖心,他安抚她道:“放心吧,会没事的。”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高洺湖目光落在他还未饮完的茶水上,暗暗祈祷着他们二人早些回来。 房内乐瑶正缓缓睁开了眼睛,她觉得身上多处传来疼痛的感觉,眼前朦朦胧胧的能看见白色梨花帘帐,她觉得嗓子干涩发痒,低声道:“水……水……” 武青风一直靠在柱子上,目光偶尔会看向床榻上,突然瞥到乐瑶一直手缓缓撩了下那帘帐,他连忙起身去看,果然看到乐瑶睁开了眼睛。 “乐瑶姑娘,你醒了。”武青风惊喜道,刚想出去叫高洺湖,乐瑶却唤住了他:“柳大哥,别走。” 武青风愣了一下,这才想自己如今是柳映江的面容又见乐瑶眼眸中突然流出眼泪,他有几分惊慌失措道:“乐瑶……乐瑶姑娘,你别哭,我不走就是了。” 他重新在乐瑶身边坐下,关切问道:“你要不要喝口水润润喉?”见乐瑶轻轻点头他连忙为她倒水去了,他轻轻扶着乐瑶坐起来,没想到她伸手却不是接过手中水杯而是紧紧抱住了自己。 “柳大哥,我真的好想你啊,你都不知道这些天乐瑶有多害怕……”乐瑶抱着武青风的手不断收紧,眼泪不停溢出沾湿他的衣襟,她头埋在他的怀中哀哀的说道:“柳大哥,乐瑶刚才一直做恶梦,梦到你没有来救乐瑶,我快要死掉了……” 武青风面目怔愣,端着茶杯的手还微微颤抖着,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他完全是不知所措,而怀中的女子还不停的颤抖着,话音中越发带着几分哭腔。 “乐……乐瑶姑娘。”武青风犹豫着说:“你……你还好吗?” “柳大哥呢?我柳大哥呢?”乐瑶说着就要下床去寻柳映江,正巧高洺湖听见房中动静赶过来,见到乐瑶挣扎着要下床,她连忙阻止了她皱着眉头道:“乐瑶,你身上还有伤呢,现在不能下床。” “柳大哥呢?”乐瑶目光朝高洺湖身后看去,却并没有看到柳映江的身影,她的目光里有着急切。 高洺湖为她盖好被子,低声道:“柳映江还没有回来,萧将军去寻他了。” “什么?”乐瑶紧紧抓住了高洺湖的手腕,猛然提高了声音问:“柳大哥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高洺湖见她的袖中泛出几分殷红,连忙道:“你的伤口又流血了,不要激动,你现在应该安心养伤才是,柳映江武功深厚毒术又无人能及,没人能伤得了他的……” 高洺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卷起她的衣袖来检查她的伤口,那白色纱布伤果然映出一大片血红,她皱了皱眉头对武青风道:“青风兄弟,麻烦你去打盆热水来可好?” “好。”武青风连忙点头出门去办了,乐瑶目光看了看他带着着几分敌意,问高洺湖道:“这个人是谁?为何要扮成柳大哥模样?” “因为瘟疫之事,为了引出背后之人,不得不如此。”高洺湖察觉乐瑶的情绪激动,温声试探问道:“怎么了?可是方才发生什么事情了?” 乐瑶连忙摇摇头道:“没有,我只是好奇而已。”她的神色里分明有着懊恼和怒意,不过高洺湖也不想刺激她的情绪,便也没有继续追问。 武青风很快端着热水来了,他原本还想问高洺湖是否还需要帮忙,乐瑶却冷着脸道:“这位兄弟,你先出去吧,我不习惯。” 愣了一下,武青风连忙应声道:“好,我这便出去,有什么事情你们唤我便好。” 高洺湖将包扎她伤口的白布取下,热毛巾轻轻擦拭着那血,一边闻到:“你为何对武青风这么冷漠?只是因为他如今是柳映江扮相,你不适应?” “不想提他。”乐瑶眼神闪了闪道,目光依然藏着担忧的道:“柳大哥怎么还不回来?看着天色都这么晚了……” 高洺湖重新为她上了些药,见她痛苦的皱了皱眉头,她道:“乐瑶,你还是多注意自己的身体,你这伤口没有得到及时处理都要溃烂了,可不能不小心。” 乐瑶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想到那日自己被两个人黑衣人攻击,她低声道:“为何那些人要绑架我?” “有可能是为了瘟疫的事情。”高洺湖思略了下道:“那人极其狡诈,阴招多的很,以后要小心些,不要再给他下手的机会。” 乐瑶点点头,靠在床榻上目光有些怔怔的看着上方道:“其实也都怪我自己,若是没有出门的话,也不会发生自己的事情,更不会牵连大家。” 高洺湖小心翼翼的为她包扎好,道:“你无须自责什么,说起来倒是你们因我而受牵连,若非跟着我一路奔波,又怎么会落得如此。” 她的脸上有几分愧疚,乐瑶伸出那未受伤的手轻轻拍了拍高洺湖的肩膀道:“高洺湖姐,不会的,只要能跟你们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想跟你们在一起。” 高洺湖眼中神色有几分温暖,她将乐瑶的手小心的放进被子里面,叮嘱她道:“好了,不要再乱动了,若是再出血可不好收拾了。” 乐瑶笑看着高洺湖,脸上泪痕斑驳,大眼睛也有些肿,高洺湖见此道:“你瞧瞧你眼睛都肿了,明日醒来可要变成大花猫了。” “高洺湖姐,你就别打趣我了。”乐瑶擦了擦眼泪,撇嘴道,高洺湖见她苍白虚弱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血色,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些。 高洺湖将一旁的水杯递给乐瑶,里面盛着温水,她问道:“乐瑶你饿不饿?我去为你准备些饭菜?” “好。”原本还不觉得饿,听到高洺湖这么问之后突然便觉得很饿了,高洺湖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示意她听话,便转身朝小厨房而去了。 院中武青风一个人在石桌前坐着,他有些心不在焉的喝着茶,脑中却全然是乐瑶埋头在自己怀中委屈哭诉模样,他垂眸看了看你自己的衣襟被她哭湿了大片。 当知晓自己不是柳映江时,他清清楚楚瞧见乐瑶眼中的失落,武青风缓缓叹了一口气,暗自想着这个乐瑶姑娘莫不是也倾慕柳兄? 他正发着呆目光瞥到高洺湖从房间内出来,他连忙起身道:“高姑娘……” “青风兄弟,怎么了?”高洺湖有些疑惑的目光看向他,武青风挠了挠头发道:“没什么事……你呢?你这是去……” “乐瑶饿了,我去问她准备些吃的。”高洺湖笑着说,武青风连忙道:“我与你一同去吧,还能为你打打下手什么的。” “这我可不敢乱猜。”武青风目光看着高洺湖,想到柳映江平时对高洺湖从来不会大呼小叫,对于她偶尔的挑衅也是纵容的很,全然看不出他们的身份之别,以前也从未听说过柳映江身边有什么婢女,他的毒术不照样出神入化。 高洺湖见武青风认真思考模样,不由得摇头失笑,她将菜放下锅开始炒起来,乐瑶身子虚弱她本应该做些补品奈何她厨艺只到如此,还是等明日去与顾小姐说一说。 大约一刻钟过去,饭菜终于做好了,武青风闻着香味不由得感叹道:“高姑娘,看不出来你厨艺还挺好,为何平日,你不下厨?” 高洺湖将饭菜放在托盘里,朝乐瑶所在的房间走去,一面与武青风说道:“平日有人来做饭菜,我为何要下厨?这不是自寻麻烦。” “那高姑娘你上一次下厨是什么时候?莫不是做饭给柳兄吃吧?”武青风笑着说,高洺湖眼睫轻颤了一下眼中涌起复杂情绪,她淡然道:“不记得了,很久没有下厨了。” 上一次下厨……还是在皇宫时候。 栖凤宫中北堂谨瑜命令自己为他下厨,她想着他吃惯了山珍海味还特意做了些清粥小菜,她心中怀中期待可是换来的不过的他摔碗拂袖而去,那破碎溅了一地的,岂止是碗盏。 武青风依然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可是的思绪却有些飘渺起来,突然想来她已经离开皇宫有些日子了,不知道沧海是否已变桑田,皇宫内已经换了天地。 “高姑娘,你怎么了?”武青风有些疑惑的看着高洺湖,她的神情有着几分恍惚,高洺湖连忙回神掩饰着笑了笑道:“没事,我只是想起些往事,一时走神罢了。” “高姑娘方才那模样分明是有些难过,莫不成谁到你了?”武青风问道,心中紧紧记着柳兄交代自己要照顾好高洺湖,只是他也从来不懂那些东西,有什么便问什么。 第392章主上饶命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轻轻摇摇头有些自嘲笑道:“我能有什么好难过的?如今一切都很好。” 她端着饭菜走进房内,武青风有些疑惑的看着她的身影,高姑娘好像是有什么心事。 而另外一边萧楚出了山庄去寻柳映江,他又去了一次那乌石林,可是如今是深夜十分幽暗的很,根本看不清楚任何东西,走进那林中还隐隐有着烟雾,周遭寂静无声。 萧楚怕那蒙面人就在附近所以不敢出声,只能小心翼翼的寻找柳映江的身影,可是他将一整个林子都找遍了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就在他准备折返时,突然瞥见不远处山洞中隐隐有一丝明火摇曳,他心中疑惑便循着那火光过去了。 走到哪山洞口,可以更加清楚看到里面映照出来的光,但是却不是烛火,倒更像是夜明珠之光,他目光警惕的看着四周,快速的闪身道洞口,就在他准备走进去时突然哪山洞内的光突然闪了几下然后熄灭,无比寂静中有低沉的声音传来。 “柳映江呢?”这声音萧楚觉得有几分熟悉,像是下午那个蒙面人,看来就是他绑架了乐瑶。 “还没有找到。”一个人话音刚落就被传来一声惨叫,他的声音里带着颤抖:“我立马派人继续找,求主上饶命!啊!”无比凄惨的声音传来,那人再没有了声音。 “掘地三尺也要将柳映江找出来。”那人的声音越发低沉,很多人当即应声,萧楚突然察觉道有气息朝这里而来,连忙屏息在一旁的树后躲着。 一个黑袍男子很快从山洞里面出来,他目光看了看四周然后便消失在夜空中,然后那些蒙面人也一并出来,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萧楚原本打算去追的,但是想到还是不能鲁莽,那黑袍人功夫定然不差,既然已经知晓了他的存在,那么总有一日会找到他,如今当务之急是寻到柳映江。 听方才的对话是他们也没有寻到柳映江,萧楚暗松了一口气,只要别落在那黑袍人手中,一切都不算太糟,不过他得快些寻到柳映江才是,他与那黑袍人打斗之后,究竟去了哪里呢? 萧楚见那些人都走完了,看着那幽暗似乎无尽头的镜头,准备进去瞧一瞧。 这山洞入口狭窄的很,勉勉强强一个人能过,走过长长的入口后能隐约看见一处平地,还有着几株杂草,尽显出荒芜。 他走了几步却突然踢到一个东西,发出突兀的声音,他连忙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异样后,再去瞧自己踢到的是什么,没想到那上面却满是骷髅头,在这幽暗阴森的山洞里还真是有些瘆人。 萧楚皱眉,将山洞内看了个遍也没有看到什么别的东西,很显然这里只是那黑袍之偶尔会来的地方,并不能发现什么与他身份有关的线索。 就在他准备走出山洞时,突然一阵迷烟涌起,地上那些杂草瞬间枯萎,萧楚皱眉察觉到身后异样,正当他转身看去时,那迷烟却直直朝他而去。 “这易容术能维持时间并不长,柳兄告知我最多五日,五日一到便自动脱落。”武青风忧虑,这已经是第二日了,若是三日后柳映江没有回来,他们便真的瞒不住了。 “越是心虚,便越要坦荡荡。”高洺湖道:“不过幸好柳映江思虑周全,早早备好了给后院那些染瘟疫之人的草药,借以身体不适便一并交给族长的人了,这样你我便不必再出院了,危险便也少了几分。” 高洺湖心中暗暗想到柳映江思虑竟然如此周全,武青风也附和道:“是,在这院中更安全几分,但是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 若是被慕容天抓住把柄柳映江出了山庄,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样煽风点火,原本瘟疫一事便让很多人对柳映江心怀怨恨,再被他们知晓柳映江并未研制出解药而且偷偷出山庄了,定然会四处搜捕他,到时候要找出瘟疫背后之人更加困难了。 慕容天很有可能知晓她们在调查瘟疫之事了,劫走乐瑶的那人很有可能就是慕容天的人,或者,就是那背后之人。 他们无非就想要引出柳映江,除之则快。 “我们先不能自乱阵脚。”高洺湖冷静的思考起来,突然瞥到乐瑶打开房门走出来了,她立马关切问道:“乐瑶你醒了,感觉身体怎么样?” 乐瑶的目光武青风的脸上,先是闪过几分惊喜,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但是又突然想到他不是柳映江,不过顶着他的容貌罢了,眼中的光芒又瞬间暗淡下去。 “已经好多了。”乐瑶走到高洺湖身边道,声音听起来依然带着几分虚弱。 “那便好。”高洺湖看着她面容是多了几分气色,但是见她如此担忧柳映江甚至有些神情恍惚了,温声对她道:“乐瑶,你无需如此担忧柳映江,我知晓你心中歉意但是这事并非你的错,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身体。” 武青风鼓起勇气问乐瑶道:“乐瑶姑娘,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嗯。”乐瑶淡淡应了一句,很明显的冷漠疏离,气愤顿时有些尴尬他见乐瑶实在不愿意与自己聊天,便起身道:“我去熬药了,顺便帮乐瑶一起熬了。” 他说完顿了一下又道:“乐瑶姑娘,你无需如此自责,柳公子甘愿救你,如今你照顾好自己才是对得住他。” 说完他便朝小厨房而去了,高洺湖看着他的身影里有着几分叹息,她轻声问乐瑶:“乐瑶,你为何如此不喜武青风?他也是一番好心关心你。” “我……”乐瑶咬咬嘴唇,犹豫着说:“我不适应……” 她脑中想到昨日自己错将他当做柳映江扑在他怀里哭诉的场景,现在想来真是太尴尬了,她竟然对着一个陌生男子那般失态。 “乐瑶。”高洺湖见她目光沉郁,有几分担心道:“你应该开心一些,这样柳映江回来才会放心。” 乐瑶的鼻子一酸,眼泪险些落下来。 “高洺湖姐,我没办法不去想,若不是因为我贪玩跑出客栈,怎么会给那些人可趁之机,又怎么会让柳大哥为了救我以身犯险……”乐瑶说着,眼眶泛红情绪有些激动。 高洺湖轻轻揽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乐瑶,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这一切真的不是你的错 说起来应当是我的错才对,若非因着我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柳大哥,肯定会平安回来的对吧?”乐瑶抬眸看着高洺湖,后者坚定的点头道:“当然会,他柳映江可是江湖闻名的毒医,怎么会有事?” 乐瑶点头,又听高洺湖道:“我们如今是内忧外患,柳映江与萧楚一直没有消息,我们经过昨晚也暴露的更加彻底了,想必族长已经知晓了我们昨晚请了郎中来,肯定会对柳映江产生怀疑,我们要瞒过去。” “不是有那个武青风么?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乐瑶一脸的茫然,高洺湖叹息道:“就算面容再像,气质和言行举止也是模仿不了的,而且那易容术只能维持短短五日,如今只剩下三日了,若是柳映江还不回来,到时候更加麻烦了……” “那……”乐瑶很是不安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要不去寻寻他……”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打断了,高洺湖态度坚决道:“不行,你绝对不能再出事了,我们如今要做的是稳住山庄那些人,瞒天过海。” “乐瑶?”顾嫣然听高洺湖如此说,突然想起来什么,她很是惊喜道:“我从前便有耳闻有位乐瑶姑娘,虽生于皇室家族,却丝毫不看重那荣华富贵甘愿江湖潇洒自在,倒是让嫣然羡慕的很。” “顾小姐严重了。”乐瑶原本是想朝她拱手的,想起自己手臂还受着伤不方便,她只得笑道:“我不过一个懵懂无知的女子,实在不喜皇宫那些拘束才选择行走江湖的,并无什么雄心壮志。” 其实她见这顾小姐温婉大方模样也大抵看得出她是个善良温柔的女子,只是她却自己没什么好感。 这奇怪的感觉让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高洺湖眼神示意顾嫣然,看向了她身边的巧云,顾嫣然知晓她的意思,她在一旁坐下对巧云道:“巧云,你回去帮我寻些新衣裳出来,要颜色鲜艳些的,还有珠宝首饰也一并找出来一些。” “小姐,你这是要出游?”巧云疑惑的问,顾嫣然轻摇头道:“我是想要送给乐瑶姑娘的,你且去寻出来便是,晚些时候差人送过来。” 巧云点点头,转身离开院子,只是那目光还是不安分的打量着院子里。 直到巧云的身影消失了,顾嫣然才担忧问道:“高姑娘,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嗯。”高洺湖点点头道:“柳公子……” 柳映江有些着急的看着她道:“柳公子出事了?昨夜为什么要请郎中来看病,他不是最擅长医术么?” “顾小姐,柳公子他至今,下落不明。”高洺湖见他如此关心柳映江,自然也明白她对他的情谊,但是她更明白顾嫣然是一个正直之人,而且他们现在也需要顾嫣然的帮助。 第393章没有解决 http://.biquxs.info/

“什么?下落不明?”顾嫣然脸色一白,神情恍惚了一下又再追问道:“为何会这样?不是……不是说身体不适在休息吗?” 高洺湖叹了一口气,一五一十的告诉她事情多经过,只是省去了柳映江是因为救乐瑶而失踪的,这样不会让乐瑶更加有负担,也不至让顾嫣然对乐瑶产生什么不好的印象。 “那可有派人去寻?”顾嫣然紧紧捏着锦帕,手指关节因为用力都微微泛着白。 一旁的乐瑶一言不发,可是听着顾嫣然如此关心柳映江的言语,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萧将军已经去了,希望他能寻到柳公子。”高洺湖低声道,顾嫣然心中忧虑不减:“可是昨夜你们动静闹的很大,父亲定然知晓你们请了郎中一事,也会有所怀疑柳公子,千万要小心些,别露出破绽来。” “顾小姐,我们需要你的帮助。”高洺湖很认真道:“如今我们是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关于瘟疫关于柳公子,一切都还没有解决。” “高姑娘,我定然全力以赴帮助你们。”顾嫣然眼中有着坚定。 武青风已经熬好了药,他端着乐瑶的药走到她面前道:“乐瑶姑娘,你的药熬好了。” “谢谢。”乐瑶生硬的说着,脸色依然有些冷漠,顾嫣然看到武青风却是睁大了眼睛道:“柳……柳公子?” “他是武青风。”高洺湖解释道:“因为使用了易容术才与柳公子面容一般无二,但是这易容术做多保持五日,所以很是有风险。” “原来如此。”顾嫣然眼中闪过几分失望,她收敛好情绪后又道:“既然如此,你们可莫要出院,这位武公子更要小心。” “嗯。”武青风点头道:“我与高姑娘已经商量好了,若是有人来拜访我便假装卧病在床,闭门不见就是了。” “如此甚好,剩下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好。”顾嫣然点点头,心中开始思虑如何应对那种情况。 “参见慕容阁主。”突然门外传来声音,四人心中皆是一紧,高洺湖连忙对武青风道:“青风兄弟,快去房内躲着。” 武青风连忙朝房内而去,就在他关上房门那一刻,院门被人打开了。 慕容天的目光在三人的身上转了转,最后落在顾嫣然身上,他有些疑惑道:“嫣然,你怎么来这里了?” “昨晚萧楚将军救了个受伤女子,她暂居在此地,我作为山庄大小姐岂有不来看望的道理,便送了些补品来。”顾嫣然先发制人,又道:“现在我才知道这位姑娘竟然是大周朝的公主,倒是我们怠慢了。” 慕容天听此朝乐瑶笑道:“原来竟是公主,在下朝天阁阁主慕容天。” 乐瑶勾唇笑了笑,高洺湖手心都要出汗了,她强装冷静道:“听闻慕容阁主日日忙于大事,今日怎么有空来这别院了?” “实不相瞒,今日我是为了解药而来,前几天听闻毒医制好了解药,却迟迟没有拿出来,我自然有些着急,便亲自来问问。”慕容天说着目光看向那紧逼的门。 说着她走到檐下轻轻推开了门,微微躬身等慕容天进去,顾嫣然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道:“慕容天,既然毒医生病了,我们还是莫要打扰了。” 慕容天从未见过顾嫣然如此娇俏模样,垂眸浅笑唇白皙的脸上泛着淡淡绯红,他目光匆匆瞧了一眼那床榻上的身影,便对高洺湖道:“你好生照顾毒医吧,我改日再来拜访。” 说着便与顾嫣然一同离开了,想来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顾嫣然送给自己的礼物。 待两人的身影渐渐远至看不清楚,高洺湖才松了一口气靠在檐下石柱上,目光看向那院门口道:“终于走了。” “高洺湖姐,那慕容阁主与顾小姐是如何关系?方才听闻顾小姐又礼物赠于他,他竟迫不及待便走了。”乐瑶有几分惊讶,走到檐下长椅上坐下。 “慕容天多年来一直倾慕顾小姐,殷勤不断,但是顾小姐对他却没有情意。”高洺湖说着语气里有几分叹息,想起她受伤那日她说与自己听的话,看似风光尊贵的山庄小姐,也有着身不由己。 “那她对谁……”乐瑶原本是想要询问关于顾嫣然,但是话到嘴边她却问不出来了,顾嫣然不倾慕慕容天,那么她的意中人是谁呢? 她不敢知晓答案,因为方才顾嫣然提及柳映江眼中光芒隐现,知晓他落难时亦是惊慌失措,这样的情绪落在旁人眼里或许并无异样,可是她却觉得分外刺眼。 因为她,似是看到了自己。 “嗯?”高洺湖疑惑的目光看向她,乐瑶轻轻摇头,唇边露出几分笑容:“我方才这想,这顾小姐温婉大方,慕容阁主看起来也是仪表堂堂,身份地位在武林门派中都很高,很是般配。” “这情爱之事,怎么能勉强呢。”高洺湖也在乐瑶身边坐下,手撑在长栏上看着院中光景,神情淡然。 “但这尘世间得一份两情相悦何其艰难,我记得娘亲曾经告诉我,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她不愿我生长于皇宫,是不想让我往后拘着公主身份出嫁去笼络大臣或远去他国。”乐瑶目光里有着几分哀伤,她想到柳映江,那日山庄平崖上他亲自为高洺湖戴上发簪,深情款款模样她至今难忘。 看,情字伤人,却最伤旁守人。 “可怜红颜总薄命,最是无情帝王家。”高洺湖眼神里带着嘲讽:“若我能早日明白,也不至到如此地步。” “高洺湖姐,你……”乐瑶咬咬唇低声问道:“如今你想明白了,对柳大哥又当如何呢?” 高洺湖有些诧异乐瑶的话,见她眸中隐约有着苦涩晦暗,她大抵懂了几分轻声道:“柳映江处处帮助我,这份恩情我自然会记得,也会尽力偿还。” “偿还?”乐瑶目光直直的看着她,眼中已然浮现出几分泪光她道:“用什么偿还?你的心吗?” 高洺湖对乐瑶突如其来的敌意感到意外,但是见她如此伤神模样身上又负伤也无意多问些什么了,她轻轻摇头道:“不是,” 乐瑶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抬眸看了看天空隐回去眼中的泪水,笑着道:“对不起,高洺湖姐,我只是太害怕失去柳大哥了。” 如今他依然生死未卜,可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无力感更冲击着她的心。 高洺湖张了张嘴唇却如鲠在喉,她看着乐瑶如此黯然模样,心中也涌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高姑娘。”突然院门被人打开来,高洺湖听见声音望去却意外看见萧楚的身影,他正缓缓关上了院门,高洺湖心中惊喜连忙走到他身边去,可是还不待她出言说什么,萧楚突然吐出一口鲜血,皱着眉头透着几分痛苦,连面容也变得苍白起来。 “萧楚,你怎么了?”高洺湖大惊失色连忙扶着他,萧楚运功强行压住体内乱窜的内力气血,他压抑着痛苦低声对高洺湖道:“扶我进去。” 高洺湖与乐瑶连忙扶着他屋子里,武青风见到萧楚这般模样也是很意外,连忙帮忙扶着他在一旁座位上坐下。 “萧将军,发生什么事情了?柳大哥呢?”乐瑶站在一边急切问道,目光里满满都是对柳映江的担心。 “已经找到了。”萧楚从喉间溢出这几个字,面目痛苦又添几分他握紧拳头忍住,看着高洺湖的目光里带着几分血丝他艰难说出几个字:“你们先出去,我要运功疗伤。” “好。”高洺湖虽然不放心,但是也不敢耽误他疗伤便立即出去了,院子里乐瑶扯着高洺湖的袖子问道:“高洺湖姐,方才萧将军是不是说已经找到柳大哥了?” 高洺湖目光瞥了她一眼,对上她迫切而期待的目光,那些责备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点点头道:“是。”说罢她便大步走到檐下,守着屋内修炼的萧楚。 “黑袍人……”乐瑶听到这个名字,想起在那山山洞看到的种种身形轻轻颤抖了一下,目光里依然有着几分惶恐。 高洺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给她安慰,见她有几分恍惚模样看来这次确实对她是不小的伤害,她眼中闪过几分心疼。 “柳公子没事就好,既然是去探了黑衣人的身份了,那么这几日也该回来了。”武青风轻轻;抚了抚脸上面皮道:“他知晓这易容术最多保持五日,如今只剩三日。” 萧楚点点头应声,清咳了几声脸色又虚弱几分,高洺湖皱着眉头认真问道:“萧楚,你受了什么伤?为什么看起来……” “无碍。”萧楚摆摆手道:“我在山洞遇到个迷雾阵,那阵中云烟皆是剧毒一旦多吸入了些就会致命。”他说着从袖中掏出高洺湖递与自己的那两个小瓷瓶笑道:“幸亏你给了这解药与我,不然我今日便回不来了。” 高洺湖见他说的如此云淡风轻,但是心中还是担忧:“这解药能为你解一些毒,但是体内必定还是有余毒,我还是为你请个郎中……”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萧楚打断了,他带着几分欢愉笑道:“若是你将那郎中请来,这柳映江又危险了几分,我方才一路走来都不敢露出半分受伤模样,不能再让他们起疑心了,这点小伤无碍的。” 第394章没好下场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低低道了一句:“萧楚,辛苦你了。” 萧楚见她柔柔的视线看过来,心中溢出几分暖意他笑道:“我应该的。” 众人知晓柳映江都安好后终于放心了,高洺湖想到顾嫣然还不知情便连忙传了个信给她,想必她知晓这个消息能放心了。 皇宫内正在举行宴会,太皇太后见这些日子越发暖和起来,便办了个赏花会令众妃都来参加。 “娘娘,今日百花会皇上也会去呢。”萧贵妃坐在镜台前,听着身后宫女轻言唇边勾起几分淡淡笑意:“皇上现在还未下早朝吧?” “怕是还有些时候呢。”那宫女试探着问了一句:“娘娘今日要着哪件衣裳呢?这批绣房新贡来的宫装娘娘还是一件都未穿过呢。” 一旁宫女手中拿着各式的衣裳,萧如烟起身走到那些宫装前打量着,最后指着那件浅紫色的流苏刺绣道:“便这件吧。” “娘娘如今穿的越发淡雅了,上次娘娘穿了件素雅衣裳还被那珍嫔暗着讽刺了一通呢。”萧如烟的贴身宫女嘟囔道,萧如烟勾唇笑道:“急什么……” 但凡惹了她萧如烟的,可没有几个有好下场。 她换上那件浅色衣裳,目光瞧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带上宫女朝御花园而去,刚走了几步便看到朝这里走来的丽嫔,她屈身对自己行礼道:“嫔妾见过贵妃。” “原来是丽嫔妹妹,起身吧。”萧如烟淡淡道:“既然这么巧遇上妹妹,便一同去御花园吧。” “姐姐今日这衣裳好生素雅。”丽嫔笑着说:“不过这刺绣倒精致的很,衬的姐姐越发光彩照人。” 萧如烟瞥了她一眼轻笑说:“多日不见丽嫔妹妹,这张嘴还是巧的很呢,只是如今这宫里可早不是从前光景了,妹妹这些好听的话该去说给倚月宫那位听。” “娘娘说笑了,无论这宫中是何光景在妹妹心中从来都以姐姐为尊,只知萧贵妃而不知珍嫔。”丽嫔言语之间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萧如烟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头饰带着几分慵懒道:“丽嫔妹妹倒真是让人意外,后宫知珍嫔皇恩盛宠可皆是趋之若鹜。” 丽嫔轻笑着摇头:“嫔妾与她们不同,无心去沾那半分恩宠,不过是日子久了一人有些闷想找姐姐聊聊天罢了。” “我们娘娘忙于惯例后宫,可没有什么闲心思去闲聊。”萧如烟的贴身宫女道,丽嫔立马会意道:“姐姐放心,日后妹妹自然会为姐姐分忧,若是姐姐不信,便且等上一等吧。” 萧如烟挑眉,道:“既然丽嫔这般有自信,本宫岂有不等的道理?” 两人并肩朝御花园而去,大约走了十分钟便到了御花园,此时园中大多妃嫔都已经来了,正各自带着宫女赏花呢,不时的交谈着几句,那场景倒真有几分融洽。 “怎么那珍嫔未来?”丽嫔目光打量了下四周,确实没有看到柳絮儿的身影,萧如烟轻轻抚着园中一株美人蕉漫不经心道:“如今她出面,可越发要动静了。” “谁知道呢,不过说起来这珍嫔得宠这么久了却没有个一儿半女的,也真是奇怪。” “怀龙嗣这可是要看福气的,我看那珍嫔能得宠至今,那些子薄福都用尽了吧……” “都入座吧。”太皇太后的声音响起,那些妃子纷纷寻了座位坐下,萧贵妃途径那两个嚼舌根的妃子时,微微俯身道:“珍嫔可是最在意龙嗣了,你们这话让她听见了,可没好日子过。” 那两个妃子惊觉萧贵妃在身后,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萧如烟勾唇一笑在宫女的搀扶在缓缓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慵懒的靠着姿态及尽风情。 “这些日子暖和的很,御花园的花也都开的好,怕你们一个个都闷在宫里错过了这美景,便叫你们一同来赏赏花。”太皇太后笑道,目光看着坐在下方的柳絮儿道:“珍嫔可是最机灵的,她看着满苑花开的好,早早便差人送了不少花送去慈宁宫,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柳絮儿抿嘴一笑道:“太皇太后喜欢便好,整个皇宫就数太皇太后的慈宁宫最好养花了,栽培出的花都极美,嫔妾送的花不值一提。” “珍嫔姐姐可真是心思灵巧,既想着要送花给太皇太后观赏,又日日亲自熬了汤送去御书房,当真是哪边都不落下呢。”一个妃子掩嘴笑道,话语里有着几分奉承:“嫔妾是万万没有这样的用心呢。” “你即便有这样的心思,怕是送过去也算不得什么情意,几分殷勤讨好罢了。”一个妃子心直口快道,这话说的让那妃子有些下不台,气氛突然有几分尴尬,柳絮儿笑道:“太皇太后总是跟嫔妾念叨着慈宁宫里冷清,众位姐妹若是得空与嫔妾一同去慈宁宫陪伴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想必会很开心的。” 太皇太后点点头道:“珍嫔说的是,你们也该各宫多走动走动才是。” “珍嫔妹妹愿为皇上洗手做羹汤,当真是有心。”萧如烟轻轻抚着自己的寇色指甲淡然道:“若是不小心伤了那一双纤纤玉手,皇上是要心疼的。” “多谢姐姐叮嘱,妹妹一定会当心。”柳絮儿笑道,对上萧如烟的视线毫不畏惧,如今萧如烟在她心中,可不是什么强有力的对手,一个没有恩宠只有几分家世背景的妃子而已。 “皇上驾到。”桂喜的声音传来,众妃嫔脸上皆露出喜色纷纷屈身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孙儿见过皇祖母。”北堂谨瑜快步走到太皇太后面前躬身行礼,太皇太后笑着道:“谨瑜来了,快入座吧。” 北堂谨瑜坐在高座上,柳絮儿和萧贵妃分别在他的左侧和右侧,他目光扫过低下众妃嫔最后看向太皇太后道:“皇祖母,这百花会你让众妃坐着可要如何赏?” 太皇太后笑着道:“皇帝莫要着急,这便让她们将花摆上来。”她眼神示意了下身边的太监,那太监扯着嗓子喊了一句:“上百花。” 一群宫女端着各类花走进来,恭敬的放在各妃嫔身前的桌子上,一株一株的看起来倒是各有风姿。 “这些花可都是哀家精心挑选的,大家觉得如何?”太皇太后笑道,柳絮儿看着摆放在自己眼前的一盆君子兰笑道:“这君子兰淡雅素净,隐约有着清香,好闻的很呢。” “这盆凤仙花也是极其出众,颜色清丽亭亭玉立,看一眼心情都舒畅了许多。”丽嫔笑着说,目光看着柳絮儿道:“嫔妾听闻珍嫔妹妹最喜莲花,御花园外满池莲花不知道妹妹可有过去?” 柳絮儿听此言心中有几分不悦,这丽嫔竟然戳她的痛楚,那日莲池上她因一时失言惹得皇上不悦,现在想来都有些后怕,这丽嫔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正要说话驳回去没想到萧如烟却接话道:“丽嫔妹妹久不出寝殿,可不知前日皇上与珍嫔一同赏莲花呢。” 她的目光看向柳絮儿,带着几分挑衅,柳絮儿袖中的手握紧那指甲都要嵌进去肉里面,但是她依然面不改色道:“此刻正逢夏季那莲花自然开得好,不过若是说开的最好的自然是此刻眼前这些花,可都是太皇太后精心挑选的。” 她说着目光看了北堂谨瑜一眼,见他眉目并无不悦或者怒意,心中稍稍轻松了些。 “听闻最近乐班子又换了批舞姬,个个舞姿倾城,今日不如一同观赏下。”萧如烟淡淡笑道,她身边宫女很快下去传话,缓缓有笙箫声响起,一群群青衣舞女着轻纱长裙迈着轻盈步子踏入御花园,水袖长舞身姿绰约,显示出无尽柔美。 那些青衣舞女举手轻转圈再散开时一白衣女子飞身而出,她轻覆面纱长发尽散,旋身起舞划出柔美弧线,定身垂眸再缓缓看向北堂谨瑜,面纱恰到好处的落下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她唇边勾起浅淡笑意,却让一旁的柳絮儿脸色白了几分。 萧贵妃挑眉一带着几分慵懒:“数年过去了哪还能跳那惊鸿舞,当真如妹妹所言要闹出笑柄。” “姐姐太自谦了。”丽嫔接过萧如烟的话茬,道:“不过仔细想来,当真有多年不见惊鸿了。” “这有何难?前几日我路过乐台见这舞姬一支惊鸿跳的出神入化,很是绝美呢。”萧如烟笑道,目光看向北堂谨瑜:“皇上,今日众位姐妹都在,不如让这舞姬舞上一曲?以舞助兴更添赏花的雅趣。” “嗯。”北堂谨瑜简单应了一句,缓缓饮着茶水眼中情绪不明。 那舞姬换了袭红色衣裳,伴随着乐曲缓缓起舞,动作柔美轻纱飘逸更添仙气,回眸一笑更是勾魂摄魄,转袖之间颇有风情,看向北堂谨瑜的目光里有着缠绵情意,丝丝不断。 北堂谨瑜视线落在那舞姬身上,神情依然有着几分淡漠。 舞姬正旋身起舞,红色轻纱迎风而动颇为飘逸,她正准备跃身一跳突然脚下不稳险些摔跤了,堪堪站稳后她听到周遭传来的轻笑声,分明带着嘲讽,她连忙跪下满目惶恐道:“奴婢……奴婢有罪,请皇上责罚。” 北堂谨瑜缓缓饮下茶水目光不经意的瞥向一旁的萧如烟,见她似乎有几分紧张,他淡淡道:“无妨,继续吧。” 那含韵眸中满是惊喜,又继续跳那支惊鸿舞,萧如烟唇边笑容有着几分得意挑衅的目光看向对面的柳絮儿,四目相对颇有几分火药味。 北堂谨瑜目光依然落在许含韵身上,思绪却飘渺起来。 听闻她们说起惊鸿舞他便想起数年前高洺湖入宫为后时,十里红妆铺就她亦是一袭红衣,可那时他却厌极她,大婚那日他也未留宿栖凤宫,后来萧如烟宴会上一曲惊鸿舞惊艳众人,他称赞了几句,高洺湖以为自己喜欢那舞便也笨拙的去学。 第395章皇上定夺 http://.biquxs.info/

那时候他却从不肯去凤栖宫,所以她那支惊鸿舞跳的如何,他也从来不知。 他突然想起这些,只觉得心中空荡荡,就连他自己亦是不明白,为何从前他厌恶至极的女子如今却越发让他放不下。 笙箫渐渐停了,许含韵水袖缓落她微微屈膝行礼等候北堂谨瑜发话,一旁的妃子嗤笑一句道:“还以为这舞姬能将这惊鸿跳的多出神入化,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北堂谨瑜冷冷的目光看过去,那妃子顿时不敢说话了,有些惶恐的垂下眼睫,他望向许含韵道:“起身吧,回去好生休息。” 许含韵连忙谢恩转身退下,路过萧如烟的时候目光看了她一眼,眼中意味只有两人可懂。 “皇上,这舞姬看起来资质不错,皇上若是喜欢的话不如将她留在身边。”柳絮儿一副温婉模样,话语很是大度。 丽嫔笑道:“珍嫔妹妹真是不负这温婉贤淑的名,若是那舞姬进宫分了妹妹的恩宠……”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柳絮儿打断了,她道:“丽嫔姐姐,嫔妾不过是随口一提罢了,那舞姬到底是何去处,自然是由皇上定夺。” 北堂谨瑜看了桂喜一眼:“传诏,让她晚上来紫宸殿。”说罢他便起身离开了,一众妃嫔连忙起身相送。 “这花也赏的差不多了,起风了,哀家也乏了。”太皇太后起身,由宫女搀扶着回去,路过柳絮儿是时候她道:“珍嫔也该回去好好歇着了,不过,可别歇的太久了。” 她话中有话柳絮儿自然听的出来,这个横空而出的舞女让北堂谨瑜如此上心,一支跳的不完美的惊鸿舞竟让她得了诏幸,太后这分明是让自己去争回来。 御花园的妃子差不多都散了,留在后面只有萧如烟、丽嫔与柳絮儿,萧如烟缓缓走到柳絮儿面前,挑衅道:“人人都说后宫中珍嫔皇恩盛重,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 “萧贵妃五十步笑百步罢了。”柳絮儿笑道,起身想要离开却被萧如烟拦住了去路,她皱眉道:“萧贵妃,嫔妾身子不适,要回宫休息了。” “怎么?方才珍嫔妹妹看起来还好好的,如今一个舞姬便让妹妹不舒服了?”丽嫔笑起来,摇头叹息着说:“那舞姬看起来与珍嫔妹妹相似的很,妹妹却少了几分灵气,可皇上却偏偏很是喜欢呢。” 柳絮儿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她极力隐忍自己的情绪,淡然道:“丽嫔姐姐也说了不过一个舞女罢了,不值一提。” “珍嫔,本宫早就说过,我有办法让你获宠,自然也有办法让你失宠,像这样容貌出众才情十足的女子一抓一大把,珍嫔可要好自为之,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萧贵妃,你从前用我来对付高洺湖,如今又用那个舞女来对付我,若你真有本事得宠又何须假手于人。”她的笑容带着嘲讽:“说到底,萧贵妃也不过如此。” “既然来了, 便开始跳吧。”北堂谨瑜坐在书桌前目光并未看向她,许含韵咬咬唇低声闻道:“不知道皇上想看奴婢跳何种舞?” “就那支惊鸿吧。”北堂谨瑜搁下手中墨笔,见许含韵缓缓起舞的身影,她跳的极为缓慢一舞一动中都是柔情,依旧是那一袭红衣在烛火的映衬下更添几分柔和,起舞的身影映在窗纱上亦是美的很。 许含韵心中依然有几分紧张,她感受到北堂谨瑜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越发想要将自己柔美的一面展现出来,可是这舞她终究是才学了几日,那旋舞的动作她还很生疏,还未转起两圈便又重心不稳,她被那裙子绊了脚有些狼狈的摔在地上,顿时脸色显露出几分痛苦。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许含韵连忙跪下身体伏地惊慌的求饶,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北堂谨瑜微微皱眉,提高了几分音量唤了一句:“桂喜。” 许含韵以为皇上是要处置自己,满目惊恐道:“皇上,奴婢知错了,请皇上原谅奴婢……” 桂喜很快便推门进来了,见许含韵这模样大抵猜到了几分,恭敬走到北堂谨瑜身边道:“皇上。” “去请个太医来。”北堂谨瑜此话一出两人都有些惊讶,北堂谨瑜连忙点头出门去叫太医了,许含韵缓缓抬眸看着北堂谨瑜,带着几分不可置信道:“皇上……皇上不是要处置奴婢吗?” “这惊鸿舞,你学了几日?”北堂谨瑜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但是那语气里却依然是冷清。 许含韵眼神闪烁着神情有几分犹豫,北堂谨瑜目光静静看着等着她的答案,他分明没有怒意但是不怒自威的气势却让许含韵不由自主的颤抖,她低声回答道:“三……三日。” “是萧贵妃让你苦练此舞的吧?为的就是能在今日百花宴上出风头?”北堂谨瑜淡淡闻道,拿起一旁的奏折看起来。 许含韵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是……是萧贵妃找到的奴婢,告诉奴婢说练好此舞便能见到皇上了。” 她此言一出,萧楚脸色一白眼中情绪复杂,他轻声道:“从前也有个女子如你一般,以为练好了此舞便能见到朕。” 许含韵听到北堂谨瑜的话觉得有几分异样,斗胆抬眸看去见他目光定定的看着什么,神情似是有几分恍惚,她轻声问道:“那女子……是萧贵妃娘娘么?” 北堂谨瑜收敛了眼中情绪,回答道:“她已经走了。” “走了?”许含韵一时间没有理解北堂谨瑜的话,殿外桂喜已经带着太医来了。 “臣参见皇上。”那太医手中提着药箱,恭敬道,北堂谨瑜摆了摆手道:“她好像扭伤了,你给她看看。” 许含韵在一旁坐下让那太医为自己检查伤势,她的目光不时的看向北堂谨瑜暗藏着情意,见他竟为自己请太医查看伤势,顿时满心的甜蜜。 “皇上,这位姑娘的伤并未大碍,臣给她些药膏涂抹便好,不过半月内可能是跳不了舞。”那太医道,许含韵脸色有些苍白的问太医:“太医,半个月太久了,有没有好的快些的法子?” “姑娘,这扭伤的脚还是要好好修养,不然影响以后跳舞。”太医劝告道,北堂谨瑜挥手示意那太医下去,殿内顿时又只剩下二人。 许含韵走到北堂谨瑜面前跪下道:“皇上,还请皇上宽些时日,奴婢定然将这惊鸿舞学会了。” “不必了。”北堂谨瑜看着她道:“明日我会下旨封你为许嫔,七日后行册封礼。” 许含韵抬眸满是不可置信,她激动的有些不知所言,缓了许久才道:“奴婢多谢皇上。” 北堂谨瑜眼中情绪依然淡淡的,见到她如此欣喜激动模样,他低声问:“你可知,我为何要册封你?” “奴婢……奴婢不知。”许含韵茫然的摇摇头,但是那眼底的欣喜依然清晰可见。 北堂谨瑜放下手中奏折,打开一方锦盒取出一支精致的琉璃白玉簪,他轻轻抚了抚道:“萧贵妃见你容貌几分似珍嫔,教你跳那惊鸿舞来讨朕欢心,她无非是想以你压制珍嫔,你无非是想尊位荣宠,朕便成全你们。” 那后宫之事,他早便看的清楚,他知晓这许含韵也不过是为人利用的工具罢了。 “皇上……奴婢不求荣华富贵,只要能陪在皇上身边便心满意足。”许含韵道,语气里有着几分真诚,北堂谨瑜目光看着他道:“今晚你便待在这里罢,旁人问起,你知晓该如何回答的。” 说着北堂谨瑜便出去了。 第二日消息便传开了,许含韵在紫宸殿留了一晚,七日后便要被册封为许嫔,赐住清月宫,一时间被传的沸沸扬扬。 皇上心疼她昨夜为跳舞伤了脚,还特意赐了她轿撵,她无论走到何处都有人伺候着,还真是风光的很。 但是只有许含韵自己清楚,这无尽风光不是因着北堂谨瑜的宠爱,不过是淡薄二字的成全罢了。 她终于穿上锦衣华服,可以日日陪在北堂谨瑜身边,但是她却怎么样都是开心不起来。 昨夜紫宸殿,只有她一人而已。 萧贵妃寝殿中,萧如烟慵懒的躺在榻上,许含韵身边轻轻为她捶着腿。 “如今你是许嫔了,这些活让下人来便好了。”萧如烟单手撑着头长袖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另一只手轻轻扇动玲珑小扇,姿态慵懒妩媚。 “无论奴婢是何身份,都以娘娘为尊。”许含韵低眉顺眼模样,恭敬的很,萧如烟持着扇子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打量着她的面容,露出几分满意道:“你这面容,可是你的好福气。” “娘娘当真以为皇上是因着奴婢的面貌才封了奴婢?”许含韵目光看着萧如烟,轻声问。 萧如烟继续扇动着扇子,悠悠道:“食色性也,男子本性。” 许含韵垂下眼眸依然轻轻为萧如烟捶着腿,眼中一闪而过的悲哀。 “既然皇上如此看重你,你也该好好把握机会才是,可莫要忘记本宫交代给你的话。”萧如烟缓缓说到,许含韵点点头应着。 一旁的香炉青烟缓缓升起,淡淡的气味却出奇的好闻,萧如烟闭上眼睛唇边笑容带着几分得意。 不同于这里的安静祥和,一旁的倚月宫中却是截然不同的氛围,柳絮儿将茶盏拂了一地,带着几分怒意道:“皇上竟然册封她为许嫔,她不过是一个低贱出身的舞姬罢了?如今竟然要与我平起平坐!” 第396章再难相见 http://.biquxs.info/

“娘娘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那个小小舞姬还能翻天不成?”一旁的宫女连忙劝慰道,柳絮儿冷哼一声道:“萧如烟在背后为她撑腰,如今又正得宠,她自然能翻出些浪花来,不过本宫可容不得她放肆。” “娘娘,可是若是现在那舞姬出了什么事情,势必有人要怀疑到咱们倚月宫来,这……”那宫女犹豫着道,柳絮儿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她眯了眯眼睛满是冷意道:“有些事情,无须自己动手。” “那许嫔看起来是个没几分心眼的,下手并不难。”柳絮儿悠悠道,目光里有着几分算计,她也不过是萧如烟的一枚棋子罢了,若是皇上对她再宠爱几分,难免她不会生出异心。 许嫔何其像当初的自己,为萧如烟筹谋去对付旁人,但是那种寄人篱下的日子她过够了,她不想再为人棋子,任人处置。 柳絮儿目光变得悠远,隐约有几分狠意浮现。 御书房内,北堂谨瑜正听着沐晨的回禀:“皇上,臣派人追查了几日,发现此事与楚国有些关系,前几日有人夜访了族长山庄,最后那日回了楚国皇宫。” “楚国?”北堂谨瑜微微皱眉,他挥了挥手道:“继续派人盯着。” 沐晨下去后,他思虑片刻后取出宣纸来写信,如今武林中瘟疫一事迟迟没有结果,高洺湖与乐瑶困于山庄,这事还是要尽早些解决,北堂谨瑜将这线索告知萧楚,待信写完后他欲装进信封,又突然想到什么,取出一宣纸再写了一封信,一同装好交与桂喜去让人送往武林中。 “皇上,珍嫔娘娘求见。”片刻后,桂喜走进御书房恭敬道,北堂谨瑜应了一句:“让她进来吧。” 柳絮儿走进御书房,依然温声道:“皇上,臣妾如常,为皇上送莲子汤来了。” “放这里吧。”北堂谨瑜道目光却并未看向柳絮儿,察觉到她的异样北堂谨瑜这才抬眸看着她,只见柳絮儿轻咬着嘴唇眼眶含泪看着自己,低声问道:“皇上是不是不想见臣妾?” “爱妃你多虑了。”北堂谨瑜瞥了眼桌山堆积成山的奏折道:“这些日子政事繁忙,分身乏术。” “可皇上昨日却诏幸了许嫔。”柳絮儿走到北堂谨瑜身边,很是委屈道:“臣妾并无它意,只是怕臣妾无法陪伴在皇上身边,心慌的很。” 北堂谨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道:“爱妃多虑了。”柳絮儿唇边露出几分笑容,娇娇道:“那皇上与臣妾一同进晚膳可好?” “早些时候许嫔差人来说是许嫔亲自下厨做晚膳,朕改日再陪你。”北堂谨瑜道,柳絮儿眼中快速闪过一分冷意,她掩饰以温温笑意:“无妨,许嫔妹妹当真是无所不能,臣妾忏愧。” 柳絮儿没有在御书房待很久便离开了,她心中憋着一口闷气,想到那许嫔便觉得烦躁,不过她亦是清楚如今她要沉住气,不能让人抓住了把柄。 萧如烟,你便等着瞧吧,我倒是要看看你精心培养的棋子能风光倒几时。 “皇兄封了个妃子便是,还要拿来与高洺湖姐比较,什么乖巧大于高洺湖当年,这不是明白着来刺激高洺湖姐吗?”乐瑶越说越生气,萧楚听此却不由得失笑,道:“公主莫要生气了,既然知晓皇上是特意写信来挑衅高姑娘,你又何必中计,好生收着这信便是,莫让她看见了。” “好生收着什么不给我看呢?”高洺湖从房中走出来,对他们笑道。 乐瑶慌乱的将那信塞入袖中,摇头道:“没呢没呢,高洺湖姐你听错了……” 一旁的萧楚目光看着她,轻轻扬了下手中信道:“你来看看这信,关于瘟疫。” 高洺湖点头走到他身边去看,乐瑶暗暗松了一口气揣着那信进屋去了。 “这背后之人竟与楚国皇室有关。”高洺湖不免有些惊疑,楚国皇室…… 她脑中突然出现一个身影,从前她在皇宫与北堂谨瑜外出时被楚国大皇子楚齐光劫走,他那时候说自己一直不得他父皇重视,所以想以北堂谨瑜为质,让他父皇看到他的能力,但是高洺湖想起他眉目那几分淡然模样,又觉得这样心狠手辣的事情他做不成。 他顶多是个不甘平庸的皇子,如何会成为那为权势血染双手之人。 “这样大费周章是有何图谋呢?”高洺湖单手撑着下巴,目光沉思。 “无非是为权为势,既然是楚国人那么十有八九便是楚国皇室之人。”萧楚分析着说:“这件事情比我想象的更复杂,牵扯到楚国皇室,便是大周朝和楚国之间的事情。” “那我们下一步该如何?”高洺湖神情也有些凝重,萧楚仔细数了数日子道:“等柳映江回来再商议,看能他探寻到什么消息?我派了无痕盯着慕容天,希望能探得些什么。” “你之前不是说此行是要去江南查惩贪污一事么?在这里耽误了这么久不会有影响么?”高洺湖问道。 萧楚将那信折好放进信封里面,笑问高洺湖:“怎么?我才来了几日你便要赶我走了?” 高洺湖好笑的看着他:“我是怕影响你处理事情,到时候北堂谨瑜怪罪下来你可要受罪了。” “这几日我也在想着江南之事,待柳映江回来后我便差不多继续启程。”萧楚沉吟了下道。 高洺湖点点头,笑道:“你一个将军长久待在这武林之中,怕是不妥。” 萧楚自然明白他她意思,缓缓叹了一口气道:“若是我去了江南,可就不知道何时再能与你相见了。” 高洺湖目光看着远方,带着几分茫然:“确实是,山高水远怕是真的很难再相见了。” 萧楚目光落在她脸上,隐含着几分情愫,语气也越发的轻柔:“无妨,你若是想见我,传信回京城便好,或者……你回京城。” “回京城?”高洺湖轻笑了一句,摇摇头道:“我再也不想回那个地方了,现在只求离的远远的,越远越好。” “高洺湖。”萧楚轻声唤了她一句道:“那你记得写信。” 高洺湖笑起来,在他满含期待的目光里轻轻点点头,她看了看天色道:“今日日光好的很,我想去寻嫣然小姐坐会。”说着她便起身朝房间里面走去,想要换身衣裳出门。 萧楚点点头,目送着她的身影走进房间。 高洺湖走到檐下,看到乐瑶与柳映江坐在凉亭里不知道在闲聊什么,乐瑶脸上的笑容依旧了疏离,对于武青风她向来如此,倒是武青风一个劲说着什么,神采奕奕模样。 摇头轻笑了下推门进去,她想着要将那无痕霜还给顾嫣然了,打开梳妆台上的小抽屉,一封信却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高洺湖有些好奇的拿出来看。 有些熟悉的笔迹。 “乐瑶,听闻你们被困武林之中,不知如今可好?瘟疫一事自有萧将军协助你们,另,昨日封了位许嫔七日后册封,容貌出众舞姿精湛,温婉大于珍嫔,聪慧过与萧贵妃,乖巧大于高洺湖当年,朕心甚悦。” 高洺湖那一瞬间说不上来自己的心情如何,她目光落在那朕心甚悦四字上面,似乎都能想到他唇边轻“武青风,你不用跟过来,我寻个笔墨很快的……”乐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在看到高洺湖后戛然而止,她的目光落在那封信上,眼中闪过一分惊慌。 “高洺湖姐,你不是在院中与萧将军聊天么?怎么……”乐瑶低声问,目光紧紧看着那封信,高洺湖笑道:“我看日色很好,想要去寻顾小姐散散步,想着上次借了她的无痕霜,今日想寻出来还给她。” “那你……”乐瑶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信,你看了?” 高洺湖将那信折好放在桌上道:“抱歉乐瑶,我不知晓这信是你皇兄写给你的。”她看向乐瑶的目光里依然是云淡风轻:“我先去寻顾小姐了。” 乐瑶动了动嘴唇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就在高洺湖快要踏出房门的时候她低声道了一句:“高洺湖姐,你当真毫不在意吗?” 乐瑶点点头,静静看着武青风将那宣纸写满了两张,他递给她道:“乐瑶姑娘,你可以先看看,等到你身体好一些我可以亲自教你。” “武青风,谢谢你。”乐瑶将那宣纸看了又看,最后轻笑一声道:“你这字也颇是端正。” “平日我师兄可没少训斥我的字潦草凌乱,也只有我自己识得,今日写给乐瑶姑娘看,所以才努力写的端正一些。”武青风挠了挠头发,笑容里有几分傻气。 乐瑶将那宣纸折好,道:“其实我的字也很不好看,我从小就不爱那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唯独对习武感兴趣,从前可没少有人说我不像个姑娘家,整日里就知道打打杀杀。” 武青风连忙摇头道:“我可不这么觉得,乐瑶姑娘自己喜欢便好,更何况谁也没有规定女子一定要擅长那些琴啊曲啊,我觉得乐瑶姑娘身上有几分侠女气质,比起旁的女子更美几分。”这话说出口后他看到乐瑶怔愣了下,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些什么,连忙道:“那个……我是觉得乐瑶姑娘……” 第397章勉强神韵 http://.biquxs.info/

乐瑶清咳了一声道:“无事,我只是有些惊讶,从未有人这般说过我,武青风你还是好好练武吧,虽然我旁的功夫可能不如你,但是师父教我的鞭法我可是学的出神入化,到时候你可莫要被我比下去了。” 武青风目光里有着几分笑容,很是期待道:“好啊,那乐瑶姑娘可要早些养好身体。” “自然。”乐瑶自顾倒了一杯茶水,目光变得悠远起来:“武青风,你可知道高洺湖姐的事情?” “高姑娘?”武青风有些不解的目光看着乐瑶,问道:“她发生什么事情了?从未听她提起过什么?” “无事。”乐瑶轻轻摇摇头:“前尘旧事罢了,也许只有我一人心心念念着什么。” 武青风见她目光里有着迷茫,轻声问道:“乐瑶姑娘,你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可能是我自己太自私了。”乐瑶微微叹气,她一直盼着高洺湖姐能回到皇兄身边,为了她的幸福,也为了自己。 武青风看着乐瑶这般出神模样,心中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此刻高洺湖正在顾嫣然的别苑中,凉亭内她站在顾嫣然身边,十分有兴致的看着顾嫣然作画。 “顾小姐,你这莲花画的可真是极好,栩栩如生。”高洺湖见她手下墨笔在宣纸上开出一朵朵亭亭玉立的莲花,笔画简单却极其有神韵。 顾嫣然轻轻蘸了些墨汁又继续画着,一边笑着说:“我从小到大画的最得心应手的便是莲花了,这么多年画下来,只有勉强几分神韵罢了,听闻柳公子画画也是极好,可惜我从未得见过。” “柳公子画工好?”高洺湖有几分怀疑,顾嫣然侧目看着高洺湖道:“你竟不知?多少人拜见柳映江为得他一幅画,却是千金难酬。” 高洺湖满目无奈的摇摇头道:“不知啊,他从未在我面前画过,也从未说……”说到这里,高洺湖突然想到不久前自己告知柳映江,她想让顾嫣然教自己画画,他那时候说他的画工极好,自己可未在意。 早知晓便让柳映江画几幅画她便能拿去换钱,高洺湖暗自想着唇边露出几分笑容。 “嗯?”顾嫣然不解的目光看着她,高洺湖清咳了一句道:“若是知晓柳公子的画这么值钱,无论如何我要求着它为我画一副,我好拿起卖。” 顾嫣然轻笑一声,很是愉悦道:“高姑娘的想法还真是奇特,旁人若是得了怕是都好好藏着,哪还会像你这样想着曲换钱。” 高洺湖挑眉,有些无奈道:“我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可没有几分才情去欣赏。” “那你如今便跟着我好好学,何时让柳公子瞧见了,说不定愿意来画上一画,也让我圆了个心愿。”顾嫣然笑着说,想到柳映江眸中又溢出几分欢欣。 高洺湖见她一副莲花图快要画好了,道:“顾小姐,你这莲花画的极好,不如……我带回院中吧,就挂在凉亭中,何时柳公子回来了便能瞧见了。” “这……”顾嫣然犹豫了一下道:“可是我这莲花画的并不好,若是入不了他的眼怎么办?” “顾小姐,你应当相信自己。”高洺湖笑着,将这莲花图挪到一边待那墨汁渐渐干了些便收起来,顾嫣然眼底有着几分期待,唇边的笑容也遮掩不住。 高洺湖趴在桌子上,神情有着几分怅然,她突然想到自己看见的那封信,只是觉得有些好笑,萧楚来山庄是还口口声声说着北堂谨瑜心中有挂念自己,一直不肯再立皇后,也一直没有招纳新妃,如今他立了新妃还特意写信告知乐瑶,无非就是想告知自己罢了。 “说不上是无奈,只是想到一些好笑的事情。”高洺湖缓缓闭上眼睛,遮掩住眼中的复杂情绪。 顾嫣然见她这模样,大抵是猜道了她有心事,但是是见她闭上不肯多说模样,她也不好再追问什么。 皇宫内,北堂谨瑜正与那许含韵在凉亭内喝茶,他手中拿着一本书在看,许含韵坐在他身旁很安静的看着,单单是这样坐着她都觉得很欢欣。 察觉到她炽热的目光,北堂谨瑜侧目看了她一眼,道:“天色也不早了,你若是困了便先回紫宸殿吧。” 许含韵脸色一白,咬咬嘴唇轻声道:“皇上,奴婢不困,就想这样陪着皇上。” 北堂谨瑜继续看着手中书,并未再说什么,许含韵见他如此冷漠模样,心中隐隐有着几分悲凉,从前日日念着盼着想要陪在皇上身边,真正在了便知道是什么样了。 “皇上。”桂喜匆匆进了凉亭,见到许含韵后也微微屈身向她行礼,然后走到北堂谨瑜身边道:“皇上,珍嫔娘娘来了,就在御书房外。” 许含韵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北堂谨瑜也未思虑便道:“天色已经晚了,让她回去吧。” 桂喜点头弓着身子出去了,许含韵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北堂谨瑜的声音响起道:“许嫔,你觉得珍嫔如何?” “这……”许含韵犹豫着,心中有些把握不好度,但是迫于北堂谨瑜她不得不回答:“珍嫔娘娘性情温婉,德行大方,奴婢万万不可及。” 北堂谨瑜眼中毫无波澜,又继续问道:“那你可知晓废后高洺湖?” 许含韵这些真有些慌了,废后逃出皇宫一事闹的沸沸扬扬,她怎么会不知晓?只是她无法拿捏北堂谨瑜的心思,他突然问起废后,到底是心中生怨生怒还是有所挂念呢? 北堂谨瑜见她久久不回答,神情满是犹豫,他淡淡道:“尽管说便是,朕不会怪罪与你。” 许含韵这才缓缓开口道:“奴婢从未与废后接触过,只是不时听身边人提起,说她……说她做了许多触怒皇上的事情,才会被贬的。” 北堂谨瑜翻书的动作停住了,感觉到身边人明显的惊慌他若无其事的又翻过一页,淡淡道:“还有呢?” “还有……”许含韵的手已经有些颤抖了,若是说错一句话惹了皇上不悦,她如何承担的起。 “皇上,奴婢只知晓这些,旁的真的不知道了。” 北堂谨瑜简单应了一句,道:“那你想听关于她的事情吗?朕可以说给你听。” 许含韵的目光里有着几分惊愕,皇上这……她也明白皇上的意思,当下便点头应允道:“奴婢愿闻其详。” 北堂谨瑜拿起一旁的墨笔在那书简上批写着什么,一边缓缓讲起关于高洺湖,他整个人的凌冽气势也无形中柔和起来。 “高洺湖进宫快三年了,当年她被立为后朕未有半分欢喜,甚至厌弃她,从未给过她半分好脸色,她本身又很是骄纵跋扈,便被我寻了个由头关入了冷宫,一关就是两年,可惜她在冷宫也不知悔改,日日大吵大闹着要出来,那日我听闻她在冷宫闹着要自尽便去看她……”说到这里,北堂谨瑜的目光突然变得悠远起来,想到那时候见到的高洺湖,似乎与从前很是不一样。 他一一说着那些与高洺湖经历的时候,联合对付朝臣,一同出宫游玩还有那被楚国大皇子楚齐光劫走的时候,他的唇边始终有着淡淡的笑容,许含韵看在眼中,突然觉得异常的难受。 她耐住性子继续听下去,脸色却也一点一点苍白起来,只要北堂谨瑜说起一件关于高洺湖的事情,她的心便被狠狠划上一刀。 许含韵想过自己将要面对的种种争宠,却从来没有想过,她永远争不过的那个人,竟然是废后。 不止是她,而是她们。 北堂谨瑜今日说的是一些与高洺湖之间愉悦的事情,他的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看着许含韵有些苍白的脸,他问道:“许嫔怎么了?脸色看起来如此不好?” “奴婢无碍。”许含韵回过神,连忙掩饰下眼中情绪道;“只是听皇上说起这些事情,心中有几分感慨,从前皇上与皇后可真是伉俪情深。” “明日朕继续说与你听,距离册封还有五日呢,也差不多说的完。”北堂谨瑜这话让许含韵满头迷雾,她不解的目光看着北堂谨瑜:“皇上,奴婢愚钝,不知皇上此话是何意?” “你只要记得我昨日告诉你的便好,这后宫,众人皆愚,很快你便会知晓了。”北堂谨瑜淡淡说道,便挥了挥手让她下去了。 许含韵朝紫宸殿中走去,心中满是茫然,皇上方才的意思是直到册封那日,他都会一直讲高洺湖的事情与自己讲,这到底是为何?他心中念着废后也好,又何必如此冷落自己呢? 今夜那偌大的紫宸殿,又是她一人。 宫中皆说她恩宠厚重,日日承蒙皇上恩泽能宿在紫宸殿,但是那其中凄凉滋味,又有谁知?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族长正朝柳映江院中走去。 “族长,你才回来为何便这么匆忙要去找毒医?”管家跟在族长身后,有些不解的问道。 “在与不在还真是个事呢?若非慕容天提醒我,我还没注意到这柳映江最近这么反常。”族长目光有些冷意。 “族长,那些日夜盯着着守卫说,毒医并未异常,因为说身子不好所以这几日都没有研究医术,只是有时候会坐在院子里喝茶。”那管家道,族长停下脚步看了管家一眼道:“身子不适? 第398章当如何办 http://.biquxs.info/

堂堂医圣会被那小小风寒困扰?我看都是些借口,那柳映江现在在哪里谁也不知道!” 族长继续朝院中走去,目光深沉锐利,管家似乎明白了几分,连忙跟上去。 “族长。”门外突然传来守卫的声音,正在亭内的武青风和乐瑶心中一惊,对视一眼后武青风连忙进了房间,紧紧关上了房门。 乐瑶从凉亭走向院中石桌旁,萧楚眼神示意她放松,看到族长推门进来,萧楚起身道:“族长。” 族长朝萧楚笑了笑道:“萧将军也在呢,这几日我是听人说萧将军往来这院中很是勤,看来果真如此。” “瘟疫之事尚在调查中,毒医被众人指责怀疑,我自然要来这里查探虚实,而且对于解药一事,也自然要上心。”萧楚道,脸上看起来毫无异样。 “那萧将军可看出了什么?”族长负手而立站在院中,目光看着那紧紧闭上的房门。 “毒医最近身子不适,我便只是来看看。”萧楚笑着说,又问道:“族长突然来院中,可有什么要事?” 族长目光从那屋子上收回来,他在一旁的石桌上坐下,道:“听闻毒医已经几日未出门了,身体不好,我前几日有事出庄,今日才回来作为族长自然要来看看,不过这毒医……” “毒医今日服了药便早些歇下了,今日……”乐瑶低声道,族长目光看向她带着几分锐利,他疑问道:“这位姑娘是?” “这是乐瑶公主。”萧楚只说了一句便没有再介绍乐瑶了,多说多错反而让族长起疑心便不好了。 乐瑶勉强笑了下,然后垂下眼眸遮住那眼底的几分憎恶,这族长定然也是来查探柳大哥的,她做不到如同萧将军和高洺湖姐那般若无其事。 “既然毒医现在还在休息,那我便在这院中等他吧,有些要事与他说。”族长唇边笑容意味不明,自顾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道。 乐瑶的心里紧张起来,看这族长这架势还真是非要见到柳映江不可,高洺湖姐也不在这里,现在应该怎么办?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茶水续了一杯又一杯,族长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萧楚目光里有着几分沉意,思虑着应当如何办。 “族长,要不我去唤一句毒医吧?”管家恭敬对族长道:“这样等下去浪费大家的时间,族长早些跟毒医讲完事情,也无需再继续打扰了。” 族长沉吟了下然后摆摆手道:“嗯。” 乐瑶的心一下子提起来,目光有些紧张的看向萧楚,他眼神示意自己沉住气,道:“既然族长着急见毒医,我这便去请。”说着萧楚正欲起身朝檐下走去,那族长却道:“不必麻烦萧将军了,管家,你去。” 那管家继续朝檐下走去,就在他快要推开门的时候,突然被一粒石子打中了手他疼痛的缩回手,皱着眉头目光看着四周道:“谁?谁?” 慕容天唇边勾起淡淡的笑容,若是柳映江当真出庄了,那么这个畏罪潜逃的罪名可就坐实了,在世人眼中他本来就是撒下瘟疫的狠毒之人,如今不在山庄好好研制解药竟然出庄而去,想必更是引人愤怨。 顾嫣然丝毫不知晓慕容天心中所想的种种,只是有些不安的想着要尽快阻止父亲,她此刻恨不得立刻飞奔去那院中,但是碍于慕容天在,她不得不强装冷静。 族长站在门外隐隐能看到屋内的床榻上的人影,他冷笑一声便要去推门,他的手刚刚要碰上那门,突然院门被人用力推开,一个声音想起:“族长,请等一下。” 众人闻声望去,高洺湖站在门口目光直直的看着族长,因为一路跑过来她还微微喘着气,面纱轻轻飘动着。 萧楚手中匕首暗暗收回了袖中,若是她没有赶到,那么这匕首可要出手了。 “高姑娘。”族长手回手,目光看着高洺湖道:“高姑娘如此匆忙赶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高洺湖径直朝檐下走去,她微微俯身朝那族长行了个礼,道:“族长,我方才在顾小姐苑中,听闻慕容阁主说您来看我家公子了,作为柳公子的贴身婢女我怎么能不在?于是便匆忙赶回来。” “你这婢女倒是忠心。”族长笑了一句道,语气却有着几分寒意:“方才院中有刺客,我已经让人去追了,听闻毒医公子不舒服,我自然该来看看。” 高洺湖一只手轻轻挡在门口,她眉目有着歉意道:“族长,公子身子不适实在是不方便见客,若您有什么要事便说与我,我必定一字不漏的转告。” “你不过区区奴婢,竟也敢拦我?”族长目光里带着几分怒意,萧楚见此道:“族长何必与这个小丫鬟动怒,既然族长今日非见毒医不可,进屋去瞧瞧便可,只不过族长可别惊扰了毒医,不然若是真有什么好歹,山庄那满院的染病之人可便不得医治了。” 族长自然听出他的意思,若是今日真发现柳映江有什么不对,那么后院那些染了瘟疫的人可就要一命呜呼了,传到世人耳中便是他这族长对柳映江动手。 他的神情有一分犹豫,门口想起慕容天的声音,他高声道:“若是这屋子没有毒医呢?岂不是愚弄众人。” 他的话让当场所有人都神色微微变了下,顾嫣然想对他说什么,可是他却已然大步越过她朝萧楚走去,道:“萧将军可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皇上命你来此查探瘟疫之事,分明柳映江是凶手,萧将军不但不审问反而处处偏袒他们,意欲何为?” 萧楚对上慕容天质问的目光,坦然自若道:“比起查案,更重要是那些染病之人的生死,毒医公子日夜忙碌研制解药,如今病倒了竟被你们怀疑,传出来还让人以为你忙不重视那些染病弟子,到时候慕容阁主又要如何自处?” 慕容天冷冷一笑,带着几分傲然道:“我慕容天从来不捕风捉影,也不信这世上有空穴来风之事,不信便叫那柳映江出来,我会亲自撕下他的面具。” “看来慕容阁主今日是非要见了。”萧楚说着,匕首依然暗握在手,若是真被他们发现了端倪,必然不会放过他们,他要为大家寻出条活路。 乐瑶也是高度警惕,见慕容天如此气势汹汹,想必是有备而来。 “今日族长也在此地,便一同看看这出好戏吧。”慕容天说着一边朝檐下走去,高洺湖眉头一皱伸手拦住了慕容天,带着几分冷意:“慕容阁主这是何意?我家公子正在休息,你难道是要硬闯?” “那又如何?”慕容天一把推开高洺湖,伸手便推开了门,高洺湖措不及防被他推了下肩膀,身体失重向一边仰去,手臂在台阶边缘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她神情露出几分痛苦,在看到慕容天进门之后,更是满目惊慌。 “慕容阁主,你今日可嚣张的很。”屋内突然传来一句熟悉的声音,慕容天缓缓退去房门,惊讶问道:“你……你……” 柳映江踏出房门,一袭白衣胜雪气质凌冽,那眉目间之分出尘气质可是旁人模仿不来的,院中人的神色都变了变。 高洺湖虽然觉得突然,但是惊喜大于惊讶,心中松了一口气。 柳映江看到高洺湖摔倒在地上,刚想要扶她起来,她已经自己站起来走到柳映江身后,垂眸低声道:“公子,奴婢未能拦住族长和慕容阁主,惊扰了您睡觉。” “无妨。”柳映江摆摆手,目光看着慕容天道:“慕容阁主是来探病的还是来闹事的?方才那气势汹汹模样可一点儿传说中沉稳大度的风范,如同恶犬一般。” “你!”慕容天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一出,他自知理亏但是却不愿承认,今日的事情传出去他日后该如何在武林中立威。 他握紧了拳头,沉声道:“毒医这病可真是病的久,一点小风寒罢了,竟也连的毒医卧病在床几日。” 柳映江冷清的眸子对上他的视线,道:“这便是阁主大闹院中的理由?向来听闻慕容阁主沉稳从容,没想到今日我竟能看到如此场景。”柳映江笑道,看着慕容天恼怒的模样,微微挑眉道:“既然慕容阁主这般不服气,那柳某也没有什好客气的。” 他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族长道:“族长,此事你觉得该怎么了结?” “毒医,慕容阁主也是求解药心切有些失了分寸……”族长说着,看向慕容天的目光里有几分不满,今日一事传出去,他这族长定然颜面尽失。 柳映江听这说辞眼中毫无波澜,微微侧目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高洺湖,想到她方才被推到在地上,更带了几分愠怒道:“方才我你婢女拦了阁主一下,竟被推到在地,这该如何算?” “这……”族长神情有些犹豫,顾嫣然见局势尴尬,压抑住心中见到柳映江的喜悦,走上前道:“柳公子,这件事情是我父亲与慕容阁主做的鲁莽了些,未思虑及柳公子,还请柳公子莫要放在心中。” 柳映江侧目看向一旁的高洺湖,但是她已经走到院中去了,正在与萧楚说什么。 乐瑶挽着他的手臂拉着他在院中坐下,想到屋内的武青风,她跑进屋去寻他看到他站在床前,目光有些怔怔的,她疑惑道:“武青风,你在想什么呢?快出去吧。” 突然意识到他已经不是柳映江的模样,她凑过去打量了一番,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武青风的面容,她笑着道:“武青风,你没有了面具原来是这个模样,还真有些陌生。” 第399章何时回来 http://.biquxs.info/

武青风听到她的声音转过神,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是不是看起来不好看?” 乐瑶噗嗤一笑道:“哪有男子会问自己好看不好看,先出去吧,柳大哥回来了。” 缓缓点点头跟着乐瑶出门,他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乐瑶,很明显能感觉到她的欢喜。 高洺湖为柳映江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他一边道:“今日可真是凶险,幸亏你及时回来了。” 柳映江勾唇一笑,饮了一口茶水缓缓道:“让你们担心了。” 乐瑶在高洺湖身边坐下,连忙问道:“柳大哥,你是何时回来的?” “我比族长晚一步到院中,所以颇费了些力气,幸得高洺湖拖住了时间,不然他们推开门进来,或许看到的便是我从后院窗中而入……”柳映江说的很是云淡风轻,仿佛方才的种种凶险不过是假象。 “柳大哥,那用石子之人原来是你呀?”乐瑶很是惊讶,看着柳映江的目光里满满都是崇拜。 一旁的武青风看着只觉得莫名苦涩,他问柳映江:“柳兄,你这些日子去哪里了?” “那日救出乐瑶后我与那黑袍人交手,发现他功法很是奇特,他原本是想要置我于死地但是察觉到我的毒术并不好对付,便不恋战离开,我想查探出他的身份便偷偷跟上去了,那人竟是楚国皇室之人。” 柳映江回想起那日的情形,又道:“不过因为楚国皇宫我并不是很熟悉,并未看到那黑袍人的正面,只隐约听到有人喊他殿下。” “殿下?”高洺湖微微皱眉:“那黑袍人竟是出国皇子,不过……到底是谁呢?” “楚国皇帝皇子众多,但是名声在外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大皇子楚齐光,另外一个便是二皇子楚逸骁。”萧楚认真回忆道:“这楚逸骁骁勇善战,我曾几次与他交手,他这人心思毒辣的很,但是不免有几分武夫的鲁莽,这样的计谋……” 高洺湖想到楚齐光,他是个性情温尔之人,这样狠毒的瘟疫之计会与他有关么? 但是他当初想要劫走北堂谨瑜,就是为了讨楚皇欢心,为他的登上皇位助力,那么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把手伸手武林之中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的内心犹豫起来,无非下定论。 “既然已经确定了是楚国皇室之人,再查起来就容易多了。”柳映江道:“而且这黑袍人与之前我在山庄见到的是同一人,所以这山庄中必然有人与他勾结。” 柳映江与高洺湖对视一眼,心里都已经有了答案。 乐瑶听不太懂他们所言,但是看到柳映江如今就在自己身边,她的笑容都抑制不住。 “高姑娘,你的手……”武青风突然道,众人纷纷看向高洺湖的手,只见她的手臂上有一道长长的伤,溢出了些血将袖子也染红了些,在白皙的皮肤上看起来很是突兀。 高洺湖这才感觉到手掌火辣辣的疼痛,方才摔倒时便感觉手臂上有痛感,但是因为担心柳映江的事情,才被忽略了。 方才武青风无意瞥到她有些殷红的袖子,才发觉的。 “我看看。”柳映江轻轻掀起她的袖子来查看伤口,动作轻柔,目光也很温柔。 “此次我本是前去江南查询贪污腐败一事,途经此地听闻瘟疫之事便停留了几日,昨日江南有消息传来,那贪官已经有所察觉,我得趁早将他拿下,免得那地方百姓再受鱼肉之苦。”萧楚一五一十的说道,武青风对萧楚抱拳说道:“萧将军既有大将风范,又心系天下百姓,青风敬仰。” 萧楚朝他笑了笑:“青风兄弟,你好生休养身体,来日再会。” 他终究是要离开的,纵然知晓,但是还是不舍。 萧楚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院子里,柳映江恰好出门而来,有些疑惑道:“萧将军回去了?” “柳大哥,明日萧将军便要离开了”乐瑶回答道:“他明日便要动身去江南了。” 柳映江听到江南二字微微挑眉,目光与高洺湖相对两人明白彼此的想法,曾经柳映江问起高洺湖下一站要去何处,她的回答便是江南。 “若非萧将军提醒我,我都忘记自己还是个染病之人。”武青风挠了挠头笑道。 乐瑶有些茫然的目光看着他:“染病?你染了什么病?” 武青风神情犹豫了一下,低声道:“瘟疫……不过……”他有些匆忙道:“你们放心我今晚便回后院去了,如今这院外没有人守,出入也方便很多。” “你且在这里住下吧。”柳映江目光打量了下四周:“虽然之前那些守卫都撤了,但是谁知道暗处有无人监守呢?还是再住几日吧,这样也利于我为你医治。” 武青风有些担忧问道:“那我……倘若这瘟疫传染给你们了怎么办?我还是回后院……” “留下吧。”乐瑶突然说道,目光看着武青风:“留在这院中,医治。” 武青风对上乐瑶的目光,动了动嘴唇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直到乐瑶又收回目光他才木讷的点点头:“好。” 柳映江在高洺湖身边坐下,将一方锦帕放在桌上然后将她手臂放上去,拿伤口的血迹已经凝固了,他拿着温热的毛巾将那血迹一一擦拭干净,动作轻柔神情专注。 高洺湖想要说自己来,他却淡淡瞥了她一眼道:“不要动,就这样待着。” 一旁的乐瑶见他如此霸道又温柔,心中酸楚的眼泪都忍不住要落下来,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笑道:“柳大哥,高洺湖姐,天色也不晚了,我先回房休息了。” “好,有什么事情叫我就好。”高洺湖道,乐瑶起身朝房间内走去,背对着他们,脸上的难过已经遮掩不住了,她走到房内轻轻关上门,房门合上的那一瞬他看到柳映江俯身轻轻吹了吹高洺湖的伤口,脸上神情宠溺,她用力的合上门,想将那悲伤也一并合上。 高洺湖无奈的看着他道:“柳映江,你几岁了?小孩子才这般。” 柳映江轻笑了下,然后将那药粉轻轻洒了些在她伤口上,“有点疼,忍着点。”他用纱布将那伤口包起来,然后再缠上绷带,高洺湖微微皱了皱眉头,确实是有些疼。 武青风目光一直在两人身上打转,最后他忍不住开口问道:“柳兄,高姑娘,你们二人当真是主仆关系?” “你觉得呢?”柳映江给高洺湖包扎好了伤口,帮她将衣袖放下 武青风小心翼翼的说道:“怎么感觉……柳兄你是奴婢,高姑娘是主人。” 高洺湖被他这话逗乐,道:“青风兄弟,你说这话不怕得罪他?” 武青风清咳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着道:“我……柳兄当然不会计较这些。” “哦?”柳映江自顾倒了一杯茶,目光淡淡看向武青风,他心虚的笑了下道:“我先回屋睡觉了,你们聊,你们聊。” 说着武青风便匆忙回屋子去了,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柳映江与高洺湖,她目光打量了下自己的伤口,语气里有几分庆幸:“幸亏这伤的不是右手,不然我就学不了作画,那真就郁闷了。” 柳映江听她此言挑眉道:“头一次见人受伤了还这么开心,你跟着顾小姐学画画这怎么样?” 高洺湖想到今日自己画是那江南图,有些尴尬笑道:“我……才开始学呢。”想到顾嫣然说起柳映江的画千金难求,她笑问道:“柳映江,听闻你的画价值连城,真有此事?” 柳映江展眉一笑,问道:“所以?” “何时你画幅画我挂街去卖,囊收千金,想想便觉得开心。”高洺湖笑着说,目光里竟真有几分期待。 柳映江不由得摇头失笑,但难得见高洺湖这般欢喜灵动模样,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眸中落满温意。 “萧将军,此去江南颇有些距离,一路保重。”柳映江道,萧楚应了一句:“你也多保重,高洺湖与乐瑶公主,你好好保护她们。” 道别的话说了几遍,终究还是要别离,萧楚转身走出院门,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什么又折返回来,他走到高洺湖面前低声道:“记得给我写信,无论写向江南还是京城,我都能收到。” 高洺湖看见他眼中真挚,她也认真道:“好。” 萧楚眼眸染上几分笑意,他转身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院门口。 武青风叹息一口气道:“原本还想着何时能与萧将军一同比武切磋呢,没想到这么匆忙就走了。” “你还是先好好养病吧。”乐瑶瞥了他一眼,目光里带着几分严肃,武青风立马一本正经,道:“我肯定会的,柳兄给点的药方日日都熬了药喝,如今我身体一日比一日有劲了。”说着他还比划了几招,乐瑶有些无奈的笑。 “乐瑶,毒医为你瞧瞧你的伤口如何了?”高洺湖对乐瑶道,一旁的柳映江正在院中凉亭内坐下,目光正看着乐瑶。 她心上涌出几分欢欣,朝柳映江走去,他为她仔细解散纱布,见她的伤口已经要结疤了,他撒了一些药粉上去,道:“这样伤会好的快些,也不易留疤,女孩子肯定都不喜欢身上有疤痕的。” 乐瑶撇了撇嘴道:“其实也无妨,从小练武也难免会有些伤,可比不得那些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柳映江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听你这话,还颇有怨言了。” “没有。”乐瑶摇摇头,低声道:“柳大哥,我这伤什么时候能好?我几日不练武,浑身不舒 坦。” “从前身体无恙时也从未见你这般殷勤练武,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柳映江为她包扎好伤口,问道。 第400章不疑有他 http://.biquxs.info/

乐瑶闷闷说道:“若非我武功不够好,怎么会被大家轻易劫去,还平白连累了大家。” “你这丫头,想什么呢?”高洺湖端来汤药给乐瑶喝,听闻她这话不由得皱眉,这傻丫头脑子里天天想什么呢。 “我……”乐瑶目光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道:“高洺湖姐,其实……我拿了……” 她想起那日,若非自己偷偷拿了高洺湖姐包袱里的发簪,想着去玉器店里寻支一样的,满足下自己的私心,怎么会给那黑衣人可趁之机? 但是面对高洺湖她却无法坦然说出来这件事情,因为自己也觉得那样的自己有些不堪。 但是那支发簪她却弄丢了,要是到时候高洺湖姐问起该怎么办? “嗯?”高洺湖疑惑的看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柳映江却猜到了,他接过话道:“高洺湖,乐瑶到了山庄,我们留在客栈的包袱也一并有人送来了,就在你房内,你得空去收拾下。” “好。”高洺湖不疑有他,起身便进屋去收拾了,乐瑶咬咬唇目光不敢看柳映江,她低声说:“柳大哥……我……”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柳映江声音淡淡的:“那些事情也都过去了。” 乐瑶有些惊愕的目光看向他,见他眼底无波无澜,更别提温情。 那些事情……乐瑶笑的有些神伤,那些事情是什么事情呢?是她在千水镇被劫的事情?是京城他赠与高洺湖姐发簪的事情?还是……她久久倾慕他的事情? “柳大哥。”乐瑶眼眶微微泛红,她压住心中奔涌的情绪,低声道:“若是那日被劫走的人是高洺湖姐,你是不是不会去追那黑袍人?一定会陪在她身边……” “乐瑶。”柳映江打断了她的话,他目光认真的看着她道:“没有若是,你何必执着于这样假象的事情?” 乐瑶凄凄一笑道:“是,是没有若是,也是我太执着。”她的眼泪滑落,在月白映照下更是凄楚,柳映江递与她一方锦帕,道:“乐瑶,执念并不是喜欢,依赖也不是喜欢,你明白吗?” 她看着那锦帕却没有接过,反问他道:“那你呢?柳大哥你就不是执念么?高洺湖姐分明不爱你,你又何苦处处为她?” “我心甘情愿。”柳映江道,眼中有着深情,乐瑶从座位上站起来,她提高了几分音量哭喊道:“柳映江,这不公平,你对我不公平!” 高洺湖打开房门,有几分惊讶道:“乐瑶,发生什么事情了?”武青风听到动静也连忙出门而来,见到乐瑶站在桌旁,目光看着柳映江,月光照在她的脸上,还能看见泪痕。 乐瑶泛红眼眸看向高洺湖带着几分怨恨,她一甩袖子朝出了院门而去,武青风生怕她出事,连忙追了上去。 高洺湖有些不安的看着乐瑶离开的身影,走到柳映江身边问:“柳映江,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与乐瑶……吵架了?” 柳映江放下手中茶杯,摇摇头道:“无事,我去寻她。” 高洺湖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柳映江的身影却很快消失在院中,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许含韵生怕惹了萧如烟不悦,连忙道:“娘娘要折煞奴婢了,含韵不过一介舞女出身,哪能与娘娘相提并论。” “罢了,本宫知晓你聪慧忠心,不过说几句玩笑话罢了。”柳如烟重新在小窗前坐下,看着许含韵道:“含韵,如今你深受宠爱,皇上赏赐了不少珍宝,本宫再送什么都比不上,你若是缺什么,便告诉本宫。” 许含韵有些感激的点点头,她伸手抚了抚脖子上的白玉吊坠道:“娘娘送奴婢的吊坠子奴婢时刻都佩戴着,时刻提醒自己要记得娘娘的恩情。” 萧如烟目光落在那吊坠子上,笑道:“太医说了,这吊坠子是个好物件,上好的羊脂玉所制,又是块难得的暖玉,佩戴在身上对身子也是好好处。” “娘娘,您对奴婢这么好,奴婢……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回报娘娘了。”许含韵满目感激道,萧如烟勾唇一笑,道:“含韵,你什么都不用做,直到册封那一日,好好享受你的恩宠便是。” 许含韵唇边的笑容遮掩不住,透着羞涩道:“哪有什么宠爱,不过是皇上怜悯奴婢罢了。” “那也是你的福气。”萧如烟淡淡道,“妹妹先歇着吧,本宫要回宫去了。” “奴婢恭送贵妃娘娘。”许含韵屈膝行礼道,萧如烟缓缓走出清月宫,贴身宫女很是不满道:“娘娘,奴婢竟不知你将那上好的玉坠子送给她了,她不过一个贱婢罢了。” “她如今可是许嫔,你还有胆子称她为贱婢?”萧如烟说着,对于宫女的话并未有斥责之意。 那宫女冷哼了一句:“她能有今日,也不过是娘娘捧着她罢了,还当真敢说那华服精致。” 萧如烟轻轻抚了抚发髻上的步摇,带着几分轻蔑道:“她便也只有这点眼光。” 那宫女很是不解的看着萧如烟道:“娘娘,您为何要捧着那个舞女?珍嫔已经是前车之鉴了。” “她们不一样。”萧如烟只说了这一句,眼中闪过几分算计,继续朝前面走去。 清月宫内许含韵轻轻抚着那华服,眼中情绪复杂,这宫装当真是精美无暇,一针一线都是见血的功夫,她自然是喜欢的很,却未有多大欢喜。 外人眼中,她拥有皇上的恩宠,住着富丽堂皇的宫殿,风光至极,但是却无人可知,日日宿在紫宸殿的只有她一人,皇上从未与她亲近半分,这偌大的清月宫他也从未驻足,旁人眼中她的盛宠,不过是她一个的虚张声势。 可笑又可悲。 “许嫔娘娘,皇上差奴才来请你,说是该去用膳了。”桂喜走进殿中,恭敬的说。 许含韵连忙点点头道:“劳烦公公跑一趟了,我这就过去。” 她出清月宫,殿外便是皇上赏赐的轿撵,她被高调的请去紫宸殿,一路上宫女太监纷纷行礼。 御花园内珍嫔正在莲池前赏莲,看到许含韵的轿撵,她的目光闪了闪掩饰下所有妒意,温婉笑道:“妹妹这是去哪里?” “原来是珍嫔,可真是巧竟然在这里遇到了,皇上唤含韵去用晚膳,特意赐了轿撵来接。”许含韵笑着说,她在萧如烟面前要表现的低贱卑微,但是在柳絮儿面前,她要表现出十二分的骄傲与得意。 “皇上待许嫔还真是用心,这份恩宠换了旁人还真是无福消受。”柳絮儿袖中的手紧紧握住,那指甲几乎都要镶嵌进肉里去。 许含韵掩唇笑了笑道:“珍嫔这话要折煞含韵了,不过想来也是,连日诏幸,宫殿别苑,还有这轿撵之恩,恐怕也没有几人能有这样的福气,珍嫔你说呢?” “许嫔所言极是,只是有些东西得到的太轻易,失去的也会很彻底,希望许嫔可要好好守住皇上呢。”柳絮儿胸腔内已经是满满怒火与憎恶,恨不得将许含韵从那轿撵上扯下来,狠狠将她教训一顿,但是她一定要忍住,一定要从长计议。 “含韵自当谨记珍嫔教导,皇上还在等臣妾用晚膳呢,含韵便先过去了,改日得空再去拜访珍嫔。”许含韵说着,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落在珍嫔眼中却满满都是嘲讽。 她看着许含韵渐渐远去的身影,几欲咬碎了一口贝齿,她柳絮儿进宫这么多日,还从未这样被人挑衅过,这许含韵仗着几分恩宠,竟如此的放肆,当真是令她不快。 紫宸殿内,北堂谨瑜正与许含韵一同用晚膳,她见北堂谨瑜并没有动筷子,试探着问道:“皇上,可是这些饭菜不合心意?” “朕不饿。”北堂谨瑜目光看了许含韵一眼,见她眸中有些不安,他淡淡道:“许嫔为何这样看着朕?” 许含韵连忙摇头,分明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桂喜走进殿内,他弓着身子走到北堂谨瑜身边将一封信呈给北堂谨瑜道:“皇上,千水镇来的信。”说着桂喜也朝许含韵微微行礼,然后便退下了。 北堂谨瑜连忙拆开那信来看。 “皇上,臣今日离开千水镇去往江南处理贪污之案,瘟疫一事已经有眉目,背后之人乃是楚国皇子,具体是谁还有待调查,乐瑶公主也住进山庄,以后往来信皆由她传,前几日乐瑶公主在千水镇被劫受了些伤,现在差不多痊愈了,高姑娘这几日经常去顾小姐别苑,或是将顾小姐请来院中闲谈,她突发兴致要学作画,也不知成果如何。” 读完此信,北堂谨瑜唇边露出几分笑意,想到高洺湖竟然想要学习作画,想往日她那大大咧咧模样哪里有几分女孩子温婉模样,如今这是转性了? 北堂谨瑜笑起来,目光里有着几分宠溺,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对面的许含韵却瞧出了几分,北堂谨瑜此刻的笑容和温情,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压制下心中闷闷的心绪,低声问道:“皇上,可是有什么值得欣喜的事情?不如说来奴婢听听?” 北堂谨瑜这才想起对面还坐着许含韵,他敛去眼中笑意将信收好道:“无事,乐瑶传来的信。” “乐瑶公主?”许含韵道:“奴婢早便听闻宫中有位乐瑶公主,天真烂漫的很,却一直没有机会得见一眼。” 第401章掩盖不住 http://.biquxs.info/

“乐瑶不常回皇宫,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宫外,朕也难得见她几次。”北堂谨瑜道,将那信放于宽大的袖中,心中思虑着回信应当写什么呢。 许嫔努力想找话题跟北堂谨瑜说话,于是她不断问起关于乐瑶的事情。 “皇上,乐瑶公主也及笄了吧,可有婚配?” “嗯。”北堂谨瑜语气淡的很:“去年便及笄了,至于婚配朕不过问,由她自己做主。” 许含韵笑着道:“公主天资聪颖又是性情中人定然能寻得一个好驸马……” “朕不会干涉她。”北堂谨瑜道,脑中却突然想到高洺湖,如今她也自由了,也无人能干涉她了,她……觉得如何呢? “皇上,方才秀坊将册封时的宫装送来了。”许含韵有着几分羞涩道,想到几日后的册封,眼中的欣喜遮掩不住。 北堂谨瑜见她如此欢喜模样,道:“宫装做好了便好,还有三日便要册封了。” 不知道为何,许含韵总觉得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怅然,可是当她抬眸望向他时,他的神情分明无迹可寻。 她还想和北堂谨瑜说什么,他却起身道:“许嫔你自己多吃些吧,朕去处理公务了。” 说罢北堂谨瑜便转身走去了,留下许含韵满目失落。 从前她还不觉得后宫深寂,只看到那无上的尊宠和风光,如今自己迈入深宫,才知道是何滋味。 她脑中想起萧如烟的话,她初来寻的时候,看着自己的脸打量着,含着笑意问自己:“含韵,你可愿入宫,过那人上人的生活?” “三日后便是百花宴,只要你将那惊鸿舞学会,我一定助你成为皇上的宠妃,从此风光无限。” “娘娘,可是你如此费尽心思对奴婢好,求什么呢?”她记得当时自己是这么问,萧贵人嫣然一笑,眼中闪过了几分狠意,她道:“求一个痛快,如今珍嫔受宠越发嚣张,可是论起样貌她可不及你呢,你的舞姿又如此出众,皇上若是见了你必然喜欢,等你成了宠妃那一日,只要念着本宫对你的好,好好帮本宫挫一挫她的锐气。” 如今看来,一切都如萧贵妃预想的那般,外人眼中她确实是皇上的宠妃,在珍嫔面前也越发嚣张了,只是北堂谨瑜对自己…… 分明只有怜悯,从未有喜欢。 许含韵有时候想着,也不明白北堂谨瑜究竟为何封自己为妃?难道真是因着自己这有些相似珍嫔的容貌,还有那……跳的不完美的惊鸿舞? 在紫宸殿的这数日,北堂谨瑜对她从未有过亲昵动作,连称呼也是疏离的许嫔,那清月宫他从未去过,而是日日派人抬了轿撵去接她,他偏偏要虚张声势的表现出他的宠爱,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深得皇上青睐。 可是真正得皇上青睐的人,不是她,也不是她们。 柳映江已经起身去敲乐瑶的门,过了没多久乐瑶便打开了门,两人一同在凉亭中坐下,不知道是在聊什么。 武青风目光看着高洺湖,轻声问道:“高姑娘,乐瑶……她……” “嗯?”高洺湖疑惑问道,武青风连忙摆摆手道:“无事无事,我只是想问问乐瑶怎么了?她这几日看起来都有些抑郁了。” “柳公子正在与她谈呢,解铃还须系铃人。”高洺湖道,话语间是几分叹息,一直以来她都能察觉几分乐瑶对柳映江的心思,只是她与柳映江一般都认为那是一种依赖,可如今看来,已然是乐瑶的一种执念了。 执念,最伤人。 凉亭内,乐瑶紧紧握着茶杯,有些坐立不安垂下眼眸也不看向柳映江,耳边响起柳映江温润的声音:“乐瑶,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那时候是在长安,如今想来也有数月,由春转夏了。” 乐瑶点点头,并不说话,柳映江继续道:“这数月来你一直在我身边,一口一句柳大哥唤我,我已经听的很习惯了,也将你当作亲人看待,我柳映江孑然一人,有你这个妹妹陪在我身边,我亦是觉得很欢喜。” “妹妹?”乐瑶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下,她目光缓缓看向柳映江,有着几分无神:“你一直都是将我当成妹妹是吗?你难道……从来不知晓我的情意吗?” “或许我知晓,却不忍戳穿而破坏了那份情谊,又知晓的不多,或许感情这事,当局者才清。”柳映江说着,眼底也有着几分哀哀的忧伤。 乐瑶的眼泪落下来,她眼中的笑意凄苦,让人觉得心疼。 “是啊,当局者才清,就像你不知晓我对你情意有多深,高洺湖姐也不会知晓你为他沦陷了几分,你可是冷清孤傲的毒医公子啊,为了她你竟然变得不像你自己了。”乐瑶话语中有嘲讽有凄楚,没有人明白她内心那种无力感。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柳映江道:“只是遇到她,我找回真实的自己。” “柳映江,你非要来刺激我?”乐瑶目光死死的看着他,带着几分压抑。 “乐瑶,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这世上有千千万万人值得你爱,不该是我。”柳映江低声道:“我交付给高洺湖的,已经收不回了,也没想过要收回,你何必再折磨自己呢?” 乐瑶哀哀一笑道:“是啊,这世上有千千万万人,为何我独独看上你,独独看上你……” 而你,又偏偏不肯爱我。 她的眼泪汹涌而下,哭泣声渐渐压制不住了,柳映江递给她一方锦帕,乐瑶这次没有像上次一样拒绝,因为她明白,她根本等不到他的温声安抚,也等不到他的柔情以待。 若是高洺湖这般泪如雨落,他定然不会只是递出一方锦帕。 但是,她……是乐瑶啊。 乐瑶擦干眼泪,努力平息下自己的情绪,她低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讨厌?” “不会。”柳映江摇摇头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开心一点。” “可是你不肯爱我。”乐瑶目光对上柳映江,柳映江刚想要说什么,乐瑶展唇一笑道:“没关系,你不用觉得忏愧,也不必有什么心里负担,都是我自己愿意。” 柳映江为乐瑶倒了一杯茶,道:“乐瑶……” “我还可以叫你柳大哥吗?像从前一样。”乐瑶笑起来,眼中依然含着泪意,比起全部失去,她宁愿这样还能有身份陪在他身边。 “自然可以。”柳映江缓缓饮了一口茶,唇边也勾起浅淡笑意。 “柳大哥,我最后……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乐瑶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真的不怕付出一切却全然被辜负吗?” 柳映江垂眸一笑,目光看了看苑中的高洺湖,轻声道:“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只有她在我身边,我才放心。” 乐瑶眼中光芒一下子暗淡下去,不是那种失望的感觉,而是如同整个星河完全黑暗,落入无边的绝望。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自己爱柳映江,不如柳映江爱高洺湖多。 但是……她可从未想过要放弃,大不了当成一场赌局罢了,她乐瑶,也不是输不起。 乐瑶眼中闪过几分坚定,她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乐瑶挑眉道:“皇宫不适合我,就我这风风火火的脾气怕是要把所有人都得罪个遍,江湖多好啊,做一个行侠仗义的女侠,逍遥自在。” 武青风愉悦笑道:“乐瑶,你当真以为江湖有这么好闯荡吗?一不留神可是要丢性命的。” “放心啦,我跟在柳大哥身边,而且我自己也有功夫,还有谁敢要我的性命?”乐瑶颇有几分得意说,武青风也道:“我……我也会保护你的,虽然我的功夫不及柳兄好,但是我肯定能保护好你。” 乐瑶听得她这话愣了一下,目光看着他道:“你保护我?” “是。”武青风带着几分认真道,乐瑶勾唇笑了笑目光平息心中的酸楚,她笑道:“你的武功说不定还没有我的好。” 武青风目光落在乐瑶受伤的手臂上道:“你的伤口快要好了把,等到时候你的伤口好了,你就知道到底是谁的武功更厉害了。” “我可不怕你。”乐瑶笑着说,清楚看到武青风目光里的明朗笑意,他道:“那我要加紧时间修炼了,这一场瘟疫将我的武功去了大半,若是不好好练武怕是真要输给你了。” “你的身体……”乐瑶有些关切的目光看着他道:“柳大哥可有说什么时候能根治呢?” “暂时还没有。”武青风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道:“不过我的身子已经挺好了,从前我可是连一把剑都拉不起的。” 乐瑶心中泛起几分酸楚,看到武青风还笑的一脸灿烂。 “那……柳大哥一定会为你研制出解药的。”乐瑶其实自己心里也没有数,柳大哥能解百毒,也能医治众人,没想到这疫病竟然如此难缠。 武青风挠挠头笑容有点傻,他道:“我……我突然不想治好了。” “嗯?”乐瑶有些疑惑的目光看着武青风,见他支支吾吾道:“若是病好了,我便要回北树门去了……” 第402章瘟疫意外 http://.biquxs.info/

“回去难道不好么?你的众多师兄弟都在。”乐瑶笑道:“这山庄里终究不是自己的地盘,可拘束的很。” “但是……我更喜欢跟你……你们在一起。”武青风轻声道,生怕乐瑶误会他,又连忙道:“在这里可比北树门快活多了,不用早起晚睡的练武,也不用接受师兄时不时的检查。” 乐瑶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都很久没有见到我师父了,不知道他云游去何方了?” “我记得你与我提起过你师父,你一身功夫便是他传授的。”武青风听闻她师父去云游了,道:“你师父这样也很好,做个闲云野鹤,自在的很。” “我自小就算是在江湖中长大,却也从未云游过,以前都是跟着师父。”乐瑶单手撑鄂,目光看向天边有着几分向往,武青风认真的问她:“那乐瑶,你想去什么地方云游?” “我……”乐瑶歪着头想了想,带了几分灵动:“还没有想好呢,现在这样走一程看一程也挺好,若不是这次瘟疫的意外,或许我们早早便离开了这千水镇。” 武青风听着她的话,唇边勾起笑容,为何他竟觉得万分庆幸,因为这场瘟疫,他才能遇到他们。 高洺湖去了顾嫣然的别苑,她本来还打算去寻高洺湖的,没想到她竟然比自己早一步来了。 “高姑娘,我还想着去找你呢。”顾嫣然笑着起身相迎高洺湖,高洺湖眸中涌现几分笑意,她道:“都一样的,不过……明日你来寻我吧,柳公子可是答应了作画的。” “当真?”顾嫣然眼中不甚欣喜,高洺湖点点头在顾嫣然身边坐下,“你说的他的画价值千金可是真的?” 顾嫣然有些好笑的看着她:“柳公子画的画定然是绝世无双,怎么能用那些俗物来衡量?” 高洺湖勾唇笑起来,无奈的摊手道:“我便也只是问问而已。” “若是柳映江真能作画一篇,我顾嫣然当真是此生无憾。”顾嫣然目光里有着几分崇拜,高洺湖难得见到她这模样,笑道:“你这模样若是让旁人瞧见了,可要惊讶呢。” 顾嫣然也意识到自己有几分过于激动了,她收敛了几分情绪道:“我一时太过激动而已,并无它意并无它意。” 顾嫣然又教高洺湖作画,虽然高洺湖依然是画的一塌糊涂,但是心情却愉悦的很。 “我说要将那两幅画带回去,但是上次太匆忙便忘记了,不知那画可还在吗?”高洺湖问顾嫣然,她点头从一旁的画卷中取出两幅递给高洺湖道:“在呢,一副是我画的莲花,一副是你画的江南,你说要带回去挂起来的。” 高洺湖收起桌上的顾嫣然的画,连着自己的一同抱起来道:“我……我先回房间去了。” 柳映江唇边含着笑容,他目光看着高洺湖有些匆忙的身影,又唤道:“高洺湖。” “嗯?”高洺湖有些疑惑的回眸,随风轻轻掀起的面纱露出她精致的下颚,柳映江温润一笑道:“明日我便作画给你拿去卖吧?” 高洺湖随即转身,带着几分不信道:“当真?” “自然。”柳映江笑道,只要见到高洺湖含笑,他的心情便舒畅的很,他缓缓走到高洺湖身边,伸手轻轻将那面纱抚下,动作温柔至极。 “柳兄……高姑娘?”武青风从屋内走出来,有些惊讶的看着两人:“你们这是在……” 高洺湖抚了下自己的面纱,有些尴尬笑道:“无事。”她说着朝两人轻轻扬了下手中的画,道:“我先进屋了。” 看着高洺湖的身影走进了房中,揶揄着柳映江道:“柳兄,我早便瞧着你对高姑娘不一般,今日看来果然有猫腻。” 柳映江挑眉一笑:“噢?” 武青风一只手搭上柳映江的肩膀,好奇问道:“柳兄,我可从未见过那个主子对婢女如此亲密的,而且每次与高姑娘说话你格外温柔,与对我们可大有不同,你莫非真喜欢上高姑娘了?” “是又如何?”柳映江丝毫不隐瞒,反而坦诚说道:“像她这样好的姑娘,我当然喜欢。” 武青风满目惊愕,他反应过来后又惊又喜道:“柳兄,你竟然就这么承认了?男子汉大丈夫,有气概。” 柳映江走到石桌前坐下,倒了一杯茶水饮道:“如今你既然知晓了,又当如何?” “我……”武青风笑道:“我自然不能如何,只是日后要唤高姑娘一句柳嫂了,听着我的辈分竟比她低了许多。” “她可未必愿意你这么唤她。”柳映江笑着摇头,目光悠悠的看向那屋子,武青风有些茫然的问:“为何?莫不成……莫不成如今只是柳兄你一厢情愿?” 柳映江应了一句,带着几分怅然道:“正是啊,若非只是我一厢情愿,我早便抱得佳人逍遥天涯去了。” 武青风目光满是不相信,不过看柳映江这有些惆怅的模样也不似骗人,他新奇的不行连忙问道:“柳兄,高姑娘可知晓你的心意?” “知晓。”柳映江突然觉得有些头疼,这武青风一个大老爷们竟如此八卦。 “当真?这高姑娘可真是奇人,连堂堂毒医公子都看不上。”武青风感叹着说,见柳映江一脸淡然从容模样,他着急道:“柳兄,你怎么还如此淡定?你该想着如何去求的那高姑娘的欢心,不然你这情意便要空负了。” 柳映江目光里带着几分飘渺,他淡然道:“我不怕空负,只要她在我身边便好。” 武青风从未接触过什么男女之情,只觉得若是真正喜欢一个女子,便要努力求得她的情意,这样才可以长长久久。 “你这话就不对了,那些姑娘都内敛害羞,感情这种事情还是要我们男子多主动一些。”武青风依然不死心道,柳映江不由得摇头失笑,这武青风还是单纯的很,若是争取便能得到,那他又怎么会无动于衷? 只是他早便明白,感情之事最不可勉强。 无论高洺湖是否有一日会为自己所动容,他都会这般守护下去。 “柳兄,我早先听闻有许多心生爱慕之人是以书信传情,不如你日日写些动情的话与高姑娘,她必然喜欢。”武青风说道,觉得这个主意甚是好。 “青风,若真有这么简单,我一日写个十封书信都甘之如饴。”柳映江不由得摇头失笑,眼底暗暗藏着几分苦涩。 他与高洺湖相处这些日子,能感觉到两人已经靠的很近了,但是他也似乎是到了极限,再也无法接近半分。 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高洺湖是否会为自己停留。 “那柳兄你不如试试吧?这样,你写好了我帮你送,或者……”武清区笑着说,满是期待。 柳映江淡淡的目光瞥了他一眼道:“同一个屋檐了,还需要写什么信?” “柳兄,你不妨试试?”武青风压低了声音道:“从前我们北树门也有弟子喜欢上那小婢女的,当面说人家偏是不答应,那弟子连着写了好几日信,那小婢女也弃械投降了。” 柳映江挑眉一笑:“高洺湖可不一样。” “你在说什么不一样呢?”乐瑶从檐下走来,带着几分好奇问道。 “那个……”武青风连忙笑着掩饰过去:“我们整在聊我身体呢,这疫病跟寻常病很是不一样,柳兄说要特殊治疗。” 乐瑶有些担忧道目光看着武青风,若非她知晓他染了疫病,不然见他这般活模样,任谁也不会信他。 柳映江目光瞥向他,带着几分警告意味,高洺湖勾唇一笑将那茶放在他面前道:“我这婢女可受不起柳大公子的茶,还是青风兄弟你喝了吧。” 武青风接收到高洺湖带着警告的目光,一时间觉得那被茶如同烫手的山芋,不敢伸手去端,乐瑶的话适时响起,她掩饰下情绪装作淡然道:“一杯茶罢了,武青风你好好吃你的饭,说那么多话。” 武青风也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连忙以吃饭掩饰尴尬,他原本是想要让高姑娘时刻明白柳映江的真心,竟然一时忘记乐瑶似乎对柳映江……也有几分情意。 他的心里闷闷的,暗暗感叹着:为何这感情非要阴差阳错呢? 天色再晚一些时候,众人都回屋去睡觉了,柳映江坐在凉亭内,燃着几盏青灯,他铺就好了宣纸正在提笔作画,想到高洺湖那眼中含着笑意模样,他的唇边也忍不笑起来。 夜风吹过凉亭,微微吹乱他的墨发却吹不散他眉中情思,他轻蘸墨水,仔细为高洺湖作画。 不远处乐瑶抱着一件披风,踌躇着不知道是否要上前,她原本只是出来透透气,没想到竟然看到柳映江在作画,她早便听闻他的画技无人可及,只是他许久不作画了,怎么今日竟有兴致了? 这夜风着实吹的有些冷,乐瑶见他一袭白衣单薄的很,还是缓缓走向了凉亭,她原本是想为他披上的,思虑了下她只是将那披风放在桌上,道:“夜间冷的很,你还是披件衣服吧,别受了风寒。” 柳映江竟没有注意到她走进凉亭,直到听到她说话才知晓,他轻笑了一句道:“谢谢。” “你许久不作画了,为何今日有兴致了?”乐瑶思量再三,试探着问,她目光看着那画,画的却是一方风景,大片盛开的牡丹极为好看,拥簇着织就一苑光景。 第403章可悲可叹 http://.biquxs.info/

受人所托。”柳映江说着,眸中露出几分温润笑意,乐瑶的眉目顷刻有几分悲凉,能让他露出如此欢欣笑容的人,也唯有一人。 “这画,可真好看。”乐瑶讷讷的说着,语气里不自觉有着几分羡慕,她没有一刻是不羡慕的,自从她察觉柳大哥喜欢高洺湖姐那一开始,她就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 “这才只是开始,你怎知?”柳映江停笔静静观赏了一下,思虑着一会儿要为这画题个什么名字好呢。 “柳大哥受人所托,怎么会不用心呢。”乐瑶笑道,那笑容却不及眼底,有着几分苦涩。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她将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她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善妒的人,那样,会更可悲。 “柳大哥,我有些倦了,先回屋休息了。”她目光落在那披风上,道:“你也早些休息吧,记得将衣服披上。” 柳映江朝她浅淡一笑,道:“去吧。”乐瑶从凉亭离开,她走到檐下转角处停下来回望,目光里有着几分痴缠,但是很快又被悲哀淹没。 她转身回了房间,没有注意另一处窗边武青风黯然的眼神。 房间内高洺湖也没有倦意,她坐在窗前看着自己画的那副画卷,心绪莫名有些怅然,窗外月色遥遥照映进来带着几分凉意,落在高洺湖精致的脸上,平添几分落寞。 “昨日封了位许嫔七日后册封,容貌出众舞姿精湛,温婉大于珍嫔,聪慧过与萧贵妃,乖巧大于高洺湖当年,朕心甚悦。” 脑中突然想起那日在信上看到的话,高洺湖唇边露出一个笑容,透着几分嘲讽。 他分明就是写信来挑衅的,封个妃子罢了还要特意写来告诉乐瑶,很明显是写给她看的。 真是可笑的很。 她回忆起旧时在皇宫的时候,她与北堂谨瑜之间发生的种种真如大梦一场,穿越而来的她竟然又与北堂谨瑜交换了灵魂,为了想要换回身体想尽了办法,可是谁想之踏破铁鞋无觅处,他们真正心动情动时自然换回了身体。 “本宫挚爱之人唯有皇上一人,无论生死,本宫都会同皇上在一起。”这是那日柳映江进宫表白时,北堂谨瑜气恼又深情说出的话。 那时候,她是皇上,他是妃子,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却无比有趣。 可谁能想到之后种种呢? 从前她也盼着地久天长,可她一次又一次等到的却不过是北堂谨瑜的不信任与日渐冷漠模样,甚至最后,一纸通缉令,将她那莫须有的罪名昭告天下。 高洺湖眼中神色不明,唇边笑容孤寂。 她轻轻揭下面纱,熄灭了烛火在床榻上卧着,窗外月光洒落一地,一室寂静。 这一夜,她睡的不安稳。 “皇上,奴婢方才梦魇了。”许嫔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说:“奴婢太害怕了,奴婢醒来后竟然看到窗外有人影飘过,奴婢……奴婢见到鬼了?” 北堂谨瑜将手中茶杯重重放在桌上,沉声道:“这里是紫宸殿。” “奴婢……”许含韵语气里克制不住的颤抖:“奴婢不敢欺瞒,当真……当真看见了。” 虽然知晓皇帝最忌讳那鬼神之事,但是她从梦中惊醒分明是看到了窗外浮动的影子,隐隐还有凄惨哭声传来,她吓的不行一路从寝殿狂奔而来,只求北堂谨瑜能陪陪她,这些日子她夜夜守着空荡的紫宸殿,却经常被噩梦吓醒。 “许嫔。”北堂谨瑜目光落在她身上,道:“明日便是册封之日了。” 北堂谨瑜的话让许含韵身体一颤,她自然明白北堂谨瑜的意思,明日便是册封之日了,若是今日出了任何差错,只要北堂谨瑜一声令下她便永远都等不到册封。 “皇上……”许含韵缓缓抬眸看向皇上,目光里有着哀哀的凄楚:“纵然你不喜奴婢,纵然你做这一切另有它意,但是今日,你能陪陪奴婢吗?就今晚……求求皇上,陪陪奴婢……” 她泫然欲泣模样真是让人心疼,但是落在北堂谨瑜眼里,却没有任何波澜,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 “许嫔,你知晓答案的。”北堂谨瑜低声道,看见跪在地上的女子脸色一白,凄凄的笑起来:“是啊,我明知道答案……我明知道的……为什么还是不死心呢?为什么……” “我会派人送你回清月宫。”北堂谨瑜起身道,许含韵听此话心中大惊,连忙紧紧扯住了北堂谨瑜的衣袍下摆,哀求道:“求皇上,求皇上不要送我回去,不要。” 明日便要册封了,若是今日被送回去岂不是告诉所有人她不得皇上心了,那她很快就会成为整个皇宫的笑柄,不,她不能。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从来不肯垂怜自己半分呢?无论她多么努力他从来不肯看自己一眼,她从他的眼中看去,永远都是冰冷。 “若是不想让整个后宫笑话,你明白你该怎么做。”北堂谨瑜的声音冷漠无情,听起来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皇上,奴婢只是不明白……”许嫔抽泣了几声,目光仰视着他道:“为何,为何如此不喜奴婢?”他可以给她嫔位,赐她寝殿,赏她珠宝,将那些风光一并给她,却从不肯施舍半分情意。 “许嫔,七日前你踏进御书房那一刻,朕就告诉了你不是吗?”北堂谨瑜微微用力从她手中扯着她紧紧拽着的衣袍,头也不回的出门而去了。 许含韵看着自己落空的手,眼中光芒破碎衰败,眼泪不断从她的眼中涌出来,带着绝望。 是啊,他早便告诉自己了,夜夜紫宸殿长宿,旁人都以为她承泽雨露,可是谁知道他只是坐在凉亭里,将关于废后的事情一一告知自己。 他讲起他与废后情深义重时刻,唇边的笑容遮掩不住,语气也轻快了几分。 她能清楚看到他眼中的怅然与思念,听他说着那种种,她觉得那萧贵妃与珍嫔都可笑的很,她们明争暗斗为了那薄凉的皇恩,却不知皇上心心念念之人是在他乡,是那个所有人都觉得不堪的废后。 而那些所谓的不堪,也不过都是虚假罢了。 不过是他保护废后的手端罢了,他竟这样欺瞒了天下人,骗过所有人继续念着她。 “为什么呢?可是为什么呢?”许嫔悲戚哭喊,她以为自己看清这一切,便能置身事外,便能收回自己倾慕皇上的一颗心,但是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悲哀的发现,她亦是深陷其中,亦是想要争宠想要皇恩。 书房内灯火通明,那原本温暖的光芒在许含韵眼中却一一破碎。 北堂谨瑜离开紫宸殿,独自走走竟不知不觉走到了小镜池,他站在小桥上目光看着那一池莲花,月色洒落他肩头有着几分孤寂。 小镜池再往前几步便是栖凤宫了,此刻他站在此处却挪不动脚步了,栖凤宫只有殿门口几盏灯笼高高挂着映照出几分光芒,除此都是昏暗一片。 他若是推门进去,也只有他一人。 曾经热闹辉煌的宫殿,如今冷清的不成样子。 “高洺湖。”北堂谨瑜低低的一声唤出口,隐没在黑夜中的身影越发哀凉:“你此刻在干什么呢?” 原本他以为自己只是不时不习惯,那日日被自己控制的人猝然离去,可随着时间的延长,他的思念与孤寂也越发蔓延开来,在这偌大的皇宫里,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想起曾经与高洺湖有关的种种。 他想,他已经逃不了了。 “没有。”乐瑶摇摇头,目光看着他轻笑了下:“我昨晚没有睡好,先去歇一会了。”她说着起身进屋去,从始至终目光也未瞧过一眼那画卷。 可是她还是觉得自己眼睛被什么东西刺的生疼。 “我……我去看看她。”武青风有些不放心道,连忙追着乐瑶而去。 高洺湖单手撑着下巴,视线落在二人一前一后的身影上,道:“这二人……” 柳映江笑而不语,看向高洺湖的视线里满是温情。 “顾小姐一直倾慕你的画技,我也不大懂这些画,我下午拿去与她一同赏好了。”高洺湖轻轻抚了抚那锦盒,柳映江知晓她的意思,她早便在自己面前说过那顾小姐的事情,确实她也多次帮助过他们。 “昨晚我一共作了两幅画。”柳映江竟从背后拿出另外一副画道:“这一幅画你替我去送给顾小姐罢。” “柳映江,你竟如此贴心,嫣然瞧见了必然欢喜。”高洺湖脑中似乎都能想到顾嫣然那眉眼带笑神情,连忙接过柳映江手中的另外一幅画。 柳映江垂下眼眸轻轻笑了笑,眼中闪过几分温柔与期待。 高洺湖想着这个时辰顾嫣然说不定正在吃饭,还是再晚一些时候去寻她,她刚刚把两幅画在房中桌上放下,突然听到屋外乐瑶有些惊慌的声音传来:“柳大哥……武青风晕倒了……” 她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忧的出门而去,正瞧见柳映江与乐瑶朝院中后方而去。 原本乐瑶是想回房间的,武青风担心她情绪不佳反而闷坏了自己,于是便想着一起散散步,谁知道他才走了几步突然晕倒。 乐瑶看着武青风苍白昏迷模样,吓的不轻。 第404章怎会病倒 http://.biquxs.info/

房间里,柳映江正在为他把脉,脸色有些沉重,乐瑶与高洺湖站在一旁守着,两人也都是满目担忧。 “柳大哥,武青风怎么样了?”乐瑶语气里带着几分着急,柳映江将把脉的手收回,将武青风的手放入被中,道:“他气血逆行,内力虚弱,体内有着一股浑浊之气,情况不容乐观。” “为什么会这样?”高洺湖不解问道,刚才分明活泼的很,为何突然就倒下了,脸色苍白的吓人。 “他日日服药,我也按时为他施针,按理来说是不会出现这样情况的,但是……”柳映江顿了一下道:“许是他这几日练武连的久了些,体力支撑不住,渐渐有反噬的征兆。” 高洺湖看着躺在床榻上一脸虚弱的武青风,问:“平时也未见他有提剑练武。” “练武?”乐瑶身子轻轻晃了下,脸色也变得苍白,她低声道:“练武会导致这样?” “乐瑶,怎么了?”高洺湖连忙扶住她,见她神情有几分恍惚,关切问道。 乐瑶喃喃道:“是我们说好了等我伤好了便比武,他觉得自己染病武功大不如从前,便刻苦练武,但是没想到会这样……” “他平日练武几个时辰?”柳映江脸色有些凝重,紧紧注视着乐瑶。 “两个时辰。”乐瑶轻声说,心中的愧疚似乎要把她淹没,若非自己当初提出要跟他比武,他又怎么会去练武,又怎么会病倒? 柳映江见她如此自责愧疚模样,心中也不忍责备她,当下对高洺湖道:“你先带乐瑶下去罢,我再为武青风施针,暂时压制他的气血。” “好。”高洺湖扶着乐瑶走出房门,凉亭内她靠在高洺湖的肩膀上,满心愧疚:“高洺湖姐,武青风真的没事吗?” “没事。”高洺湖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抚着她,乐瑶的声音轻轻响起:“武青风看起来与我们正常无异,只知晓那瘟疫会让他失去大半武功,却不知他不能习武。” 高洺湖想起自己初见武青风时候,他便是竭尽全力想要举起一把剑,眼中有着坚韧和不甘,那眼神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有几分不忍。 “乐瑶,武青风比我们想象的都要爱习武。”高洺湖温声宽慰乐瑶:“我第一次在后院见到他的时候,他便是自己举着剑先要练武,可惜那时候他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一把剑都提不起来……所以现在他能够练武,心中也必定是高兴的。” 乐瑶轻轻点点头:“高洺湖姐,我觉得自己从前对他太坏了……他,其实很好的。” 高洺湖唇边勾起笑容,正想要说什么,突然瞥到院门口走来一个人熟悉的身影。 “如今他还在昏迷,我现在去给他熬药,服过药之后再看情况。”柳映江说着,目光又看向高洺湖:“高洺湖,武青风的事情无需担心了,你且陪着顾小姐罢。” 柳映江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屋檐的尽头,顾嫣然收回目光道:“柳公子行医救人,当真是让人敬佩。” “医者仁心。”高洺湖说着,突然想到柳映江给自己的那两幅画,她含笑对顾嫣然道:“顾小姐,昨日我告知柳公子你倾慕他的画技,你又处处帮助我们,所柳公子昨夜作了一幅画是给你的。” 高洺湖说完,果然看见顾嫣然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她握住高洺湖的手急切问道:“可当真?” “自然,这种事情我如何与你开玩笑。” “此画现在在何处?”顾嫣然眼中光芒大盛,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小姐。”突然一个丫鬟匆忙闯进院中,她小跑着走到顾嫣然身边,低声道:“小姐,老爷派奴婢来寻你,说是要商议你与慕容阁主的婚事。” “什么?”顾嫣然脸色一白,神情有几分呆滞:“婚事?商量什么婚事?” 那丫鬟垂着头,有几分着急道:“小姐,还是快跟奴婢去一趟前殿罢,慕容阁主早早便到了,也在寻你呢。” “不……我不去。”顾嫣然摇摇头,手紧紧拽着高洺湖的袖子一脸的抗拒:“为什么突然要商议婚事?你去告诉父亲,我不去……” 高洺湖见顾嫣然如此抗拒,不由得有些心疼:“顾小姐,你……” “嫣然,原来你在此处。”慕容天走进院中,目光直直的看着顾嫣然,脸上有几分笑容。 顾嫣然对上他的视线,后退了一步道:”慕容天,是不是你跟父亲说了什么?为何此刻提出商议婚事?“ 慕容天走到距离顾嫣然不远处停下,道:“嫣然,族长早便有意将你嫁与我,只是碍着你年龄小还不懂事,如今你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此时自然应该定下来。” 顾嫣然眼睫轻轻颤了颤,藏于袖中的手握成拳,慕容天继续道:“我知晓你对我并无几分情意,但是几日前你在这院中,告诉我你已经想通了几分,这便足够了。” 高洺湖皱眉将顾嫣然挡在身后道:“感情之事自然要十分的两情相悦,慕容阁主何必如此急切?” 她怎么会不知道,那日慕容天气势汹汹要见柳映江,若不是顾嫣然出言打断了他,或许柳映江出山庄的事情,早便瞒不住了。 那日顾嫣然情急之下,告诉他自己相通了几分,那时候大家都在庆幸她成功引走了慕容天,却未曾想他今日使出这样的招数。 “高姑娘,这是我与乐瑶之间的事情,又与你何干?”慕容天锐利的目光看向高洺湖,高洺湖冷哼一声道:“堂堂慕容阁主今日竟然逼婚,说出去也不怕天下人耻笑?” “慕容阁主。”柳映江的声音淡淡想起,他从一旁走出来,目光看着慕容天带着几分冷意:“慕容阁主几次上门,究竟意欲何为?” 慕容天目光依然直直看着顾嫣然道:“本阁主本无打扰的意思,不过是想请嫣然小姐与我一同去商议婚事罢了。” 顾嫣然的目光落在柳映江脸色,见他眼底只划过几分诧异,她的心里泛起苦涩。 “慕容天,顾小姐无心于你,这天下女子万万千千,你何必逼她?世人皆说你倾慕顾小姐,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高洺湖眉目有着几分怒意。 慕容天嘲讽一笑道:“她无心于我?我对她不过如此?这些又有何关系呢?而且,她明知早晚要成为我的妻子,却生了些不该生的心思,巧云今日为你收拾画卷,可是发现不少……” “够了。”顾嫣然叫了一声,眼泪顺着她的脸颊落下,破碎衰败的光芒落在她眼中,她道:“不就是商议婚事么?去便是了。” 高洺湖惊讶的目光看着她,顾嫣然原本握住她的手缓缓松开,她低声对她道:“记得,将那画送到我苑中。”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走了,慕容天脸色露出满意的笑容,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苑中。 “高洺湖姐,顾小姐怎么了?”乐瑶走到高洺湖身边,故作关切问,高洺湖轻轻摇摇头,她也不知那慕容天为何这么猝不及防提出要商议婚事,不过方才他说道,巧云收拾画卷发现了什么? 她的眉头皱起来,这巧云果然有问题。 “高洺湖。”柳映江走到她面前,轻声道:“武青风的药已经熬好了,你去端来罢。”他见高洺湖如此苦恼模样,定然是在为顾嫣然想法子,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她想帮就能帮的。 而且,未必帮了便是好。 顾嫣然缓缓睁开眼睛,目光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巧云,她目光惶恐道看着自己,一脸不安。 目光淡淡瞥了她一眼,顾嫣然转身朝前殿而去。 前殿中,慕容天已经入座,脸上带着笑容与族长说着什么,一派和睦,顾嫣然见此心中冷笑一声当真是虚伪。 “嫣然,你去哪里了?这么久才来。”族长见到她来,皱了皱眉头。 “无事,一时半刻也不耽误。”慕容天摆摆手笑道,满是大度模样。 顾嫣然却并不领情,她走到族长面前屈膝行礼道:“父亲。” “在一旁坐下吧,今日找你来是有要事。”族长目光看向慕容天,两人交换眼神。 顾嫣然在一旁坐下,饮了一口茶才道:“父亲找嫣然有何事?” 她今日看起来多了几分随性,往日那温婉大方模样敛了几分,族长皱眉道:“嫣然,今日慕容阁主特意前来,是来商议与你的婚事。” 顾嫣然点点头,目光看向族长问道:“父亲,慕容阁主还为成为盟主,婚事怎么如此着急呢?” “慕容阁主这些年对你如何为父看在心里,你们二人很是般配,无论慕容阁主是否成为盟主,他都是这世上除父亲之外待你最好的人。”族长笑道,语重心长道。 “父亲……”顾嫣然想到方才慕容天对自己说的话,只觉得族长这话好笑的很。 “她无心于我?我对她不过如此?这些又有何关系呢?而且,她明知早晚要成为我的妻子,却生了些不该生的心思,巧云今日为你收拾画卷,可是发现不少。” 慕容天对她的真心到底有几分,他们二人最清楚不过了,他为何会如此匆匆提起婚事,不过是因为见到了自己画的画卷上皆是柳映江,怕有朝一日闹的天下人皆知他慕容阁主要闹笑话了。 第405章阁主有心 http://.biquxs.info/

他要娶的不过是个族长女儿的身份,而她必须要嫁的,只能是下一任盟主。 这身不由己的滋味,痛苦又可笑。 “嫣然,瘟疫一事给盟主挑选带来很大影响,也闹的满城风雨,这时候你与慕容阁主成亲也可以为千水镇冲冲晦气,利大民众。”族长说的话在情在理,若是顾嫣然拒绝到显得她不识仁义天下了,但是为什么偏偏要牺牲她的幸福去成全。 “父亲,若是……”顾嫣然顿了一下,感受到对面慕容天投来炽热的目光,她抬眸望去,只见他虽然笑着,眼神却幽深锐利,带着几分警告意味。 顾嫣然很清楚,若是她此刻说了拒绝,驳了慕容天的面子,他必定会牵连到柳映江。 “父亲,瘟疫之事还未解决,此时提起婚事会不会让武林各派……”顾嫣然临到嘴边的话换了,眼中带着几分忧虑。 “嫣然小姐不用如此担心,这一切事情我都会安排好。”慕容天笑着说,又对族长道:“族长,嫣然小姐才回山庄不足一月,原本这婚事应当再晚些的,但是……”慕容天沉思了下,顾嫣然的心微微提起来,垂下的眼神里有着几分紧张。 “但是在下想着再过一月便是嫣然小姐十八岁生辰,这日子好的很。”慕容天笑着说,族长赞同着说:“慕容阁主有心了,嫣然你觉得呢?” “一月之后?”顾嫣然神情怔了怔,道:“是不是……有些仓促……” “在下说过,嫣然小姐何事都不必担忧,我都会一一安排好,如今只要嫣然小姐允诺便好了。”慕容天的话看起来很是诚恳,却逼的顾嫣然无路可退。 “嫣然……”顾嫣然心中升起一种惶恐,那种身不由己任人摆布的感觉,只要现在她一点头,她的终身大事就这样定了。 “父亲,能否……能否以后再议此事?嫣然还没有想好……”顾嫣然努力抑制话语中的颤抖,让自己看起来平静。 族长脸色有些沉,他道:“嫣然,终身大事怎么能想不清楚呢?这天下再没有比慕容阁主待你真心的人,只有他,能给你幸福。” 顾嫣然手紧紧握着茶杯,手指关节泛着白色,目光里有着几分无奈与嘲讽。 “父亲,嫣然……还需要时间。”顾嫣然低声道,眼眶都微微泛红了。 “嫣然,这件事情容不得你做主,稍后消息便会公布于世,一月之后,你与慕容阁主完婚,今日我唤你来,并不是与你商议此事,而是告知你。”族长磨没了耐性,沉着脸色道。 顾嫣然脸色一白,端着茶杯的手不稳,险些洒出些茶水来。 “父亲。”她提高声音道,脸色有着几分激动。 “你先下去吧!”族长朝她摆摆手,打断她还未说得出口的话道:“我还有些事情与慕容阁主商议。” 顾嫣然苍白着脸色,看着族长沉着的脸色,一颗心也缓缓沉下去。 “小姐,巧云真的知道错了,巧云不该将小姐那些画卷交给慕容阁主,但是巧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小姐啊。”巧云的话成功惹怒了顾嫣然,她将手中茶杯重重搁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她鲜少有这般生气模样:“为了我?巧云,你就如此盼着我嫁给慕容天是吗?” “我……”巧云微微颤抖了一下,又想到什么她抬眸看着顾嫣然,道:“小姐,巧云知晓你一直思慕毒医公子,但是族长早就有意将你嫁与那慕容阁主……巧云不过是……不过是不想看小姐越错越深。” “越错越深?”顾嫣然神情有着几分惊讶,她轻笑一声满是嘲讽道:“我错在哪?你们所有人都说我错了,我到底错在哪里?难道我顾嫣然连喜欢一个人的自由也要被剥夺么?” 她的眼泪落下,情绪有些激动。 “我……”巧云见她如此伤神模样,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听的顾嫣然道:“巧云,你走吧,自从今日起你再也不是我顾嫣然的婢女。” “小姐,你不要赶奴婢走,求求你不要赶奴婢走。”巧云一听心中大惊,连忙扯住顾嫣然的衣裙下摆道:“小姐,巧云再也不会了……” “走吧。”顾嫣然闭上眼睛,眼泪从她眼角滑落,带着失望与叹息。 巧云见她如此决绝模样,心已然沉下去,喃喃了一句:“小姐。”但是顾嫣然却没有再理会她,巧云知晓顾嫣然的脾性,她从来都是温婉大方,无论对谁都是宽容几分,但是若是真有人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她也不会容忍。 她缓缓松开扯着她衣裙的手,缓缓起身离开。 顾嫣然坐在凉亭内,眼泪不停落下来,巧云跟在她身边整整八年,无论她去哪里都让她跟着,宛如姐妹,可是到最后她还是背叛了她。 她突然想起那日她受伤医治时,高洺湖告诉自己的话,她的婢女刺杀了皇上却毫不犹豫的将凶手指向她,那种被人背叛辜负的感觉,大概就是此刻这种吧。 一个月后的婚事……又该如何呢? 顾嫣然眼中一片灰色,无波无澜,她现在只要想起慕容天便觉得憎恨,可是她更憎恨的,是族长女儿的身份。 “小姐,毒医身边的姑娘送了方锦盒。”一个丫鬟捧着一方长长的锦盒走进凉亭恭敬道,顾嫣然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她连忙接过拿锦盒看着那丫鬟道:“她可说了是毒医身边的姑娘?” “是,蒙着方面纱。”那丫鬟道,顾嫣然有些疑惑的想着高洺湖怎么不进来呢,她摆了摆手让那丫鬟下去,打开那锦盒来看。 里面果然放着一副画卷,她小心翼翼的取出来却发现锦盒内还有一封信,她打开来看,信上只有寥寥数言。 “今日戌时山庄平崖见,无他们,只你我,我有话同你讲。” 柳映江写的信! 轰然有烟花般绚烂在脑中炸开,顾嫣然屏住呼吸将那信反复读了几遍,眼中的欣喜压制不住,手都忍不住微微颤抖。 无他们,只你我…… 她将那画卷缓缓展开来看,赫然是一副牡丹初放图,画卷上大片的牡丹花盛开着,有一位白衣女子正趴在窗前看着,笑意璀然,苑中还有一方石桌,旁有一白衣男子坐着,两人看起来满是脉脉温情,画卷上的题字是:把酒祝东风,共且从容。 顾嫣然将那画卷看了又看,激动的眼眶都泛红了,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柳映江能为自己作画,而且画卷上风景,别有深意。 她将那画卷仔细收好,看了看才之晌午的天色,心中忍不住期待起来,那满池莲花之景也格外好看。 “武青风醒了吗?”高洺湖站在门外,轻声问乐瑶,她缓缓摇头与高洺湖一同朝苑中走去,“柳大哥说如今他的身体越发虚弱,恐怕没有这么快醒来。” 察觉到乐瑶语气中的愧疚,高洺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心吧,有柳映江在武青风必定会安然无恙的,你也不要胡思乱想。” 乐瑶垂下眼眸,叹息道:“我只是有些内疚,若是他不醒来,我没办法原谅自己的,我就是欠他的。” 伸手轻轻点点头她的额头,高洺湖道:“你这个傻姑娘,好了凡事都想开一些,会没事的。” 乐瑶靠在高洺湖肩膀上,看着她白色飘逸的纱群,唇边轻轻扯出一个得意笑容,她道:“高洺湖姐,这些日子我都没有睡好,今晚你陪我睡吗?我一个人……挺害怕的。” “好。”高洺湖很爽快的答应了,伸手揽着乐瑶,“我看你这些日子着实清瘦了不少,跟着我才这般受苦了。” 乐瑶摇摇头,目光看着高洺湖道:“高洺湖姐,那顾小姐……当真药与那慕容阁主成婚么?” 待到入夜时分,顾嫣然的心越发紧张起来,脑中只要想到柳映江便觉得满是欢喜。 “小姐,天色已经晚了,外面风大的很,还是披上个披风吧。”一个丫鬟捧着一件月白色披风走到顾嫣然面前,她笑着接过来,又对那丫鬟道:“晚些时辰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若是有人问起我的去处,说我出去散步便好。” 那丫鬟记下,又退出了凉亭。 顾嫣然轻轻抚了抚手上的信件,心中思虑着柳映江找自己到底为何事呢? “慕容阁主。”突然苑门口有声音传来,顾嫣然连忙将那信放在袖中,敛去脸上的笑意。 “嫣然。”慕容天走进凉亭内,目光打量了下四周道:“怎么一个贴身伺候的人也没有呢?巧云呢?” “走了。”顾嫣然淡淡道,端起桌上的茶水饮了一口,目光里有着疏离,也未曾看向慕容天一眼。 他在顾嫣然的对面坐下,见她如此冷漠神情,心中也大抵猜到了几分,只说道:“走了便走了罢,这山庄中机灵的丫鬟多的是。” 顾嫣然唇边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慕容阁主,这是又想在我身边安排几个眼线呢?” 慕容天被她的话噎住,顿了顿才问道:“嫣然,你这话可说的不对,我怎么是安排眼线在你身边呢,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婚事着想。” 第406章并无此意 http://.biquxs.info/

慕容天,若是我誓死不嫁呢?”顾嫣然的语气突然硬起来,她目光紧紧盯着慕容天,他眼中闪过几分狠色,很快又转为温和道:“嫣然,没有这样的若是,一月之后你生辰之日便是我们完婚时,明日族长便会将消息放出去。” “你们可真狠。”顾嫣然心中无限悲凉,她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慕容天,他还是那样温和稳重模样,可今日到底是原形毕露了。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顾嫣然见慕容天并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看着还有半个时辰便到戌时了,她心心念念着要去赴柳映江的约,当下冷冷对慕容天道:“慕容阁主,天色已经晚了,我要休息了。” “看这天色还未到戌时,今日月色好的很,你就不想与我多坐会么?”慕容天道,自顾倒了一杯茶水饮。 顾嫣然冷冷一笑道:“怎么?是不是巧云告诉我,日日不是戌时入睡,你怕我又在这里为柳公子作画,便要来监视我?” “嫣然你误会了,我并无此意。”慕容天听顾嫣然竟提起柳映江,心中很不是滋味,但是他岂能表现的太小肚鸡肠,更何况他与顾嫣然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他便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慕容阁主还要坐到几时?”顾嫣然再下了一次逐客令,慕容天见她着实是不耐烦了,这才起身道:“既然嫣然你要休息了,那我便先回去了,明日再来寻你。” 顾嫣然依旧冷着一张脸,直到慕容天的身影渐行渐远,她才卸下那满身防备,有些疲倦的靠在柱子上。 时间也快要到戌时了,她要出门而去了,将那披风系上,顾嫣然深呼吸了一口气,朝着后院平崖而去。 她从未有这般紧张时刻,不由得脚步也有些匆匆,天中月明星繁,苑中花盛清香一一都被她忽略,她行色匆匆,为见一人而去。 等顾嫣然到达平崖时便瞧见不远处站着的白色身影,目光里溢出惊喜,她唇边露出温婉动人笑意,轻轻朝他走过去。 柳映江来的早一些,此刻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生,眼中也露出几分温温笑意,他转身道:“你来……” 他的话再看到顾嫣然后戛然而止,她站在自己不远处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道:“柳公子,我是不是来的有些迟了?” 柳映江微微皱眉沉思起来,来的人本应该是高洺湖如今却成了顾嫣然,这其中必然有蹊跷,他对顾嫣然道:“顾小姐,你……因何而来?” 他的话使得顾嫣然错愕,她眼中的欣喜凝结,一字一句道:“难道不是柳公子写信给我的么?” 他已经彻底明白了这其中的误会,然而还不等他解释,不远处便有脚步声传来,柳映江心中暗叫不好,连忙眼神示意她不要出声,感觉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目光打量着四周然后一把抓住顾嫣然的手朝平崖下飞去。 顾嫣然被他这突然起来的动作吓到,差点失声叫起来,下一刻柳映江的手便捂住了她的嘴,他低声道:“不要出声,没事。” “阁主,这里寻到一支发簪……”一个守卫道,将一支流苏发簪递给慕容天。 “之前可还看见旁人来?”慕容天的语气越发沉,顾嫣然只听声音似乎都能想象道他那怒意满面模样,但是不知为何,此刻她心中竟隐隐有着几分叛逆的快意。 只是听闻有人寻到发簪,她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发髻,一对流苏发簪果然少了一支,或许是方才不经意落下的,她心中有些不安,柳映江见她如此朝她温温一笑,示意她心安。 “方才毒医也从那边朝这里走来了。”那守卫此话一出,慕容天果然有几分怒意:“柳映江?给我守,一定要把他们给我找出来,竟然敢背着我如此!” 那些守卫纷纷开手寻他们二人,上方的脚步声越发凌乱。 顾嫣然心中有些不安,此事牵连到柳映江,她又怕那慕容天对柳映江下手。 但是此刻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安静的等着上面的人离开,她目光注视着一旁的柳映江,目光里有着缠绵情思。 原本她十分惧怕这漆黑深渊,可是如今有他陪在自己身边,她竟觉得一切都好的很。 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手腕,与自己的距离不过一指,她只要一侧目便能看到他,顾嫣然看着那遥遥月色想到,她从来没有经经历过这样的快乐的时刻。 也从未有这般心安过,纵然知晓前方路坎坷,纵然知晓她注定不能由己,但是此时此刻,她还是忍不住贪恋起来。 那上面的脚步声渐渐散去了,柳映江感知到上方气息也远去了,他低声对嫣然道:“上面的人已经走了,我们上前罢。” 顾嫣然点点头,她一只手捉住柳映江的衣袖朝她露出一个清浅笑容,柳映江施起轻功带着顾嫣然飞上了平崖,上面果然空无一人。 “柳公子,今日……”嫣然正想说什么,但是柳映江却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道:“这里还是很不安全,而去你我都不见了他们必然会去院中,我们得快些赶回去。” “还来得及么?”顾嫣然有些不放心问,柳映江带着她朝另外一条路走,道:“先试试,应当来得及。” 慕容天已经带着守卫朝别院而去了,方才守卫来报顾嫣然并不在自己小苑中,既然她敢与柳映江私会,便不要怪他无情了。 很快他便走到小院前,眼神示意了下一旁的守卫,立马有人上去敲门,声音很是响亮。 此刻院中空无一人,乐瑶今夜也宿在高洺湖处,两人晚上聊了好些时辰,现在高洺湖被困意侵扰早早便睡了,乐瑶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咚咚咚!”突然有敲门声传来,乐瑶心中一惊,那敲门声依然在继续,一旁的高洺湖也悠悠转醒,乐瑶起身点燃了蜡烛,房中顿时亮堂起来,高洺湖眯了眯眼睛疑惑问道:“乐瑶,外面有人敲门,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乐瑶点点头,那敲门的人似乎有不打开来不死心的感觉,她便起身道:“这人敲的这么急,想必是有什么要事,我去看看。” “嗯。”高洺湖点点头也坐起身:“我穿好衣便来。” 她才起身,突然瞧见窗户前有人影闪过。 乐瑶才走出房门,便有人破门而入,她皱眉问道:“何人竟敢私闯院中?” 慕容天从院口走进来,他沉着声道:“你们在把院子围起来,连只苍蝇都不能放进来,其余人给我搜,将顾小姐给我找出来。” “慕容阁主,你这是何意?”乐瑶提高了音量也有着几分怒意:“你若是要寻顾嫣然小姐便是苑中寻她,又到我们院中来闹什么事情?” “闹事情?”慕容天冷哼一声道:“顾嫣然与柳映江胆敢私会,今日我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她寻出来。” “柳公子与顾小姐私会?慕容阁主这话可不能乱说,坏的是你自己的名声。”乐瑶袖中的手紧张的握住:“空口无凭的陷害算什么?” 慕容天拿着那只流苏发簪,冷笑道:“众人可都是瞧见了她往平崖而去,而且这流苏发簪……这样珍贵的东西山庄中还有谁能佩戴?” 乐瑶听到他的话神情怔愣了一下,心里有几分心虚。 “来人啊,给我守。”慕容天一声令下,那些守卫便进屋子去搜,乐瑶想到柳映江还没有未来,心中不由得着急起来。 “我倒是要看看谁敢搜。”柳映江的声音在院口想起,他迈着步子走进来,目光里带着冷意看向慕容天,跟在他身后的是白衣飘然的身影。 “柳大哥,你回来了。”乐瑶欢喜的跑上前去,却在看到他身后的女子后怔愣了几分。 “私会?”柳映江勾唇冷笑道:“慕容阁主还当真是好笑,我早便知晓你对我心生不满,只是这样莫须有的罪名未免也太没有说服力了。” “毒医深更半夜与婢女去后崖做什么?”慕容天悠悠说道:“既然知晓嫣然要来这里,你们还离开?” “所以这不是回来了?”柳映江道,又对高洺湖说:“方才你说你丢了支发簪,今日太晚了还是明日去寻吧。” “那发簪是前几日嫣然小姐赠与我的,贵重的很……”高洺湖咬咬唇说道,目光瞥见慕容天手中的发簪,惊疑道:“慕容阁主,你手中是……” “方才慕容阁主拿着一支发簪,气势汹汹说柳大哥与顾小姐有染……”乐瑶说着,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既然是高小姐的发簪,那边物归原主了。”慕容天将手中发簪递给柳映江,目光里隐藏着怒意。 “嫣然。”他目光看向顾嫣然,藏于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面容却是温和模样笑道:“你若是想在这里住也好,一月后我们便要成婚,那时候在朝天阁可没有高姑娘来陪你。” 顾嫣然怔了怔神目光下意识看向柳映江,他站在一旁依然是淡然模样,对于这个消息没有过多情绪。 慕容天冷笑一声,又道:“既然是误会一场,算是我行事不周,也不继续打扰了,各安。” 他很快带着一群人离开院子,临出门时突然突然停下脚步看向顾嫣然,唇边笑容阴冷。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后,顾嫣然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对柳映江对高洺湖道:“柳公子,高姑娘,幸亏有你们在,不然今晚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端。” 第407章心绪不安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走到顾嫣然身边,询问她道:“今晚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顾嫣然目光看向柳映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如今她已经隐隐猜到那封信不过是一场误会,是她一时激动才没有考虑到,她与柳公子平日相谈也不过数语,他若是真有事情要找她,又何必约在夜晚,容易让人生疑,他不会是这样不周全的人。 “高洺湖,你与乐瑶先进屋吧,我有些话与顾小姐说。”柳映江道,一旁的乐瑶目光看向他犹豫着似乎是要说什么,但是当目光触及到高洺湖柳映江沾染薄凉月色带着几分冷清,她想到自己所作所为突然有几分心绪,转身与高洺湖一同进屋了。 柳映江与顾嫣然走到凉亭内坐下,他为她倒了一杯茶浅笑道:“顾小姐。” “谢谢。”顾嫣然手握着茶杯有几分不安,她轻声道:“柳公子……今晚……” “顾小姐因何来了后崖?”柳映江问道,只见顾嫣然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缓缓递与自己,他接过来看,那分明就是自己放在那画卷中。 “我看到了这封信,以为……以为柳公子是有事寻我,现在看来……应当是有什么误会吧?”顾嫣然语气里有着试探,她隐隐有着期待,又深知那不可能。 “抱歉顾小姐,这信……应当是送错了,或者是我放错了。”柳映江确定自己是将信放在了送于高洺湖的那幅画卷里,至于为何这信会落到顾嫣然手中,想必是连那信也拿错了。 “送错了?”顾嫣然愣了一下,柳映江的意思是这信并非给她的,也不是旁人有意陷害,而且他要给别人,那个人……是谁呢? 柳映江将那信放下,轻笑道:“顾小姐多次出手相助柳某很是感激,这几日也思虑着如何报答顾小姐,听闻你爱作画,我便想着作一幅画送你,想来是有人送错了……”他说这话后,心中已经大抵知晓了是谁了。 “那信……不是高姑娘送来的么?”顾嫣然疑惑问,柳映江摇摇头道:“高洺湖一直都在院中,从未出门。” 顾嫣然想起来收到画卷是她也觉得奇怪,既然是高洺湖来送信,又怎么会不进来坐坐呢?那丫鬟说她一袭白色围着面纱,赫然是高洺湖的平时扮相,在这山庄也从未见过第二个蒙着面纱之人,倘若真不是高洺湖来送的信,必然是有人故意装她的模样。 “那会是谁呢?”顾嫣然微微皱眉,柳映江眼中情绪复杂,他道:“今夜成功化险为夷,这便是好。” 顾嫣然点点头,心中涌起一阵酸涩,果然,是自己一场空欢喜。 “柳公子,既然那画送错了,那明日我便差人送回,只是嫣然想冒昧问一句……”顾嫣然顿了顿,轻声问道:“柳公子这信是赠与何人的?” 那心中种种满是岁月静好之境,可不是能轻易相送的。 “高洺湖听闻我画技好,一画值千金,她时常提起让我作画,于是我便作了一副。”柳映江坦然说道,一点儿隐瞒的意思都没有。 顾嫣然脸色一白,带着几分不可置信道:“高姑娘?”柳映江那画是给高洺湖的,这信也是…… “方才听到了,这事已经定下了?”柳映江询问了一句,见顾嫣然点点头眼泪差点落下来,他心中生出几分不忍,像她这样的姑娘本该是寻个情投意合之人静度一生,却无奈要这样牺牲自己的幸福。 “是啊,已经定下了,原本……我以为不会这么快的。”顾嫣然抬眸看了看天空中月色,目光里满是酸楚:“没想到该来的还是会来,大概,我顾嫣然这一生就这样了吧。” 柳映江无言安慰,他为她添了一杯茶。 顾嫣然的眼泪落下来,她自嘲一笑道:“柳公子,今晚……我看到信时,其实很是欢喜,所以不管有什么后果,我都去了后崖,纵然知晓一切都是个误会,我还是觉得……不后悔。” 柳映江抬眸看向她,目光里有着几分惊讶,顾嫣然自顾继续着说:“自从三年起你救了我开始,我心中便一直有一个执念,想要报你的恩,虽然到底我什么都没有做,但是还是很开心。” 她笑起带泪,看着柳映江的目光里有着隐晦的深情:“柳公子,今晚对我来说,是一个很特意的时日。” “嗯?”柳映江目光看着她,却见她笑起来,月色下越发温婉动人,眼睫沾染泪水更添几分柔美,她道:“我记得便好。” 柳映江目光看向她,温润一笑道:“顾小姐,希望你以后能幸福开心。” 顾嫣然点点头,看着天色月色道:“时辰也不早了,快些去休息吧。”柳映江应了一句,看着顾嫣然起身朝高洺湖的房间走去,她临走到房门时,又转身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浅淡笑容。 她推门进去,看见高洺湖正坐在桌边,见她进来她笑道:“嫣然,你来了。” “乐瑶姑娘呢?她今夜不与你同睡么?”顾嫣然有些疑惑的目光看了看屋内,却没有寻到她的身影,高洺湖拉着顾嫣然在一旁坐下道:“她说自己先回屋睡了,今晚你与我一起睡,你怎么哭了?” 高洺湖看到她泛红的眼眶,脸颊上还有着泪痕,连忙轻轻抚了抚她的眼眶,顾嫣然伸手紧紧拥抱住高洺湖,她靠在她的肩膀上闷声道:“高姑娘,没事,我就是有点儿累。” 高洺湖察觉到她身体轻轻的颤动,似乎是在啜泣,她不由得有些诧异但是更多是心疼。 “高姑娘,今日这个乌龙,真是让人心酸。”顾嫣然躺在高洺湖身边,她想起今日晚上发生的种种,总觉得好笑。 高洺湖侧目看向她,见她眼中有隐隐有着几分泪光闪现,她问道:“嫣然,今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今晚……我收到一封信是柳公子写的,写着戌时在后山见面,我心中欢喜的不行但是才赶到后崖,慕容天就带着人来了,于是我们不得不躲在崖下,趁着他们离开迅速离开了……方才我才知晓,其实那信,那画卷,都送错了。”顾嫣然说着侧目看向高洺湖,她轻声道:“那些,是给你的。” “嗯?”高洺湖不解的目光看这,后知后觉她连忙起身寻出另外一副画卷,她展开来看,上面是一副泼墨莲花图,她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 顾嫣然哀哀的笑起来,道:“高姑娘,柳公子对我无意,我以为他所有女子都无意,不曾想,他早早便有意中人了。” 高洺湖重新在顾嫣然身边躺下,见她如此哀伤神情,她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出声安慰,顾嫣然带着泪意的目光看向她:“高姑娘,我真羡慕你。” 她羡慕高洺湖能陪在他身边,朝夕相伴,她羡慕她能得的他的柔情,温柔以待,她最羡慕的便是她被偏爱,被牵挂。 高洺湖伸手轻轻替她擦了擦眼泪,柔声道:“嫣然,你不知晓,我亦是羡慕你。” “我?”顾嫣然似乎是有些不相信,高洺湖应声道:“我生来便无依无靠,从未唤过父亲,也从未有母亲教导我些什么,如今……更是落得个天下人皆憎恨的罪人,我羡慕你温婉贤良的名声,羡慕你尚有去处,亦有归处。” 她轻声说着,眼眶也忍不住泛红。 众生皆苦,不是没有道理。 顾嫣然缓缓一笑,眼中带着真诚道:“高姑娘,无论如何,我们都是好朋友。” “娘娘,你怎么了?”那宫女担忧问道,许含韵伸手抚了抚头饰,发现没有乱这才道:“无妨,许是因为起的早身体有些不适,给我倒杯茶吧。” 连忙有宫女倒了一杯茶给许含韵,她饮下后觉得舒服了些,看着那层层的宫装她拿起最里面那件里衣,连忙有宫女为她更衣。 她才刚刚穿上里衣,便感觉胸腔越发闷,气血上涌,她面露痛苦之色不断有汗珠冒出,为她更衣的宫女见此都有些恐慌,连忙问道:“娘娘,你怎么了?” “本……”许含韵还未说出一句话,突然一口血喷出来,鲜血溅染也沾染了些在白色里衣上,那些宫女见她竟然吐血了,连忙跪下来道:“娘娘……” “快去请太医。”一个宫女突然唤道,许含韵连忙出声阻止她:“不许去,谁都不许去。” 若是这时候清月宫请了太医来,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后宫她出事了,定然会影响这册封之礼,她不能,她好不容易才熬到今日,怎么能就这样失去。 “娘娘,可是……”那个宫女惊慌道,看着地上的血迹触目惊心,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许含韵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下,她看着里衣已经沾染了血迹,连忙脱下来扔在地上,对那些宫女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些将这血迹擦了,若是今日的事情传出去了,你们一个个的都别想活命。” 第408章不减反增 http://.biquxs.info/

那些宫女慌乱的点头起身,迅速的将地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又打开窗户来通风,吹散殿中的那些血腥味。 许含韵侧目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她的脸色虚弱苍白,唇边还有着血迹,她眼中有着不甘心,但是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发虚弱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她伸手抚着自己的心口,只觉得喘息越来越困难,汗珠也不断从她的额头落下,渐渐的,她竟然从自己的脸上看到了小小的、密密麻麻的红色斑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在她的脸上蔓延,她惊恐的尖叫了一句捂住了自己的脸,蹲在座位旁满目惊恐。 她看见了什么?她的脸……她的脸为什么变成那样了? “许嫔娘娘,发生什么事情了?”有宫女来问道,许含韵却将自己捂的更加严实,她惊恐慌乱的大叫道:“你们都给我出去……都给我出去,一个也不许留下。” 那些宫女原本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许含韵这般狂乱模样也不敢上去,面面相觑后轻轻退出了寝殿,偌大的寝殿内顿时只剩下许含韵一人。 等到殿中渐渐没有声音了,许含韵才渐渐松开自己的手,她看着自己的手上也长满了红色的斑点,在白皙的皮肤上看起来甚是瘆人,她惊恐的大叫一句,努力的搓自己的手想要将那些红点搓掉,但是不减反增。 许含韵的眼泪不停的落下来,眼中满满都是不可置信,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今日是她的册封之人,她竟然变成这般丑陋可怕模样,皇上肯定会嫌弃她的,她再也当不了皇妃了,她紧紧抱着自己浑身蔓延着一种无助感,更有着深深的恐惧。 不知道过了多久,殿外传来宫女的声音:“许嫔娘娘,时辰已经到了,来接你的轿撵也在宫外候着了。” 许含韵听此茫然的抬起头,她有些慌乱的从桌上拿起镜子,可是当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还是忍不住惶恐,镜子里的她完全不是自己的模样,那红色斑点瘆人,而且也痒的很,她忍不住挠了一下,那斑点突然暗黑黑,隐隐有溃烂的模样。 她扔掉手中的铜镜,将自己的脸紧紧埋起来,但是那奇痒的感觉又无法控制,一时间她痛苦不堪。 殿外的宫女还在催:“娘娘,你若是再不去,便要耽误时辰了,会惹了太皇太后不悦的。” “滚!都给我滚!”许含韵怒吼道,绝望的眼泪落下来。 殿外顿时没有了声音,就在许含韵觉得一切都安静下来时,殿外突然传来宫女的声音:“参见丽嫔娘娘。” “许嫔呢?为何还不去慈宁宫请安,耽误了时辰可是要坏事的。”丽嫔略带着不满说,伸手推开了殿门,她的唇边笑容带着几分嘲讽。 那些宫女都是跟着丽嫔走进来,许含韵听到动静将自己蜷缩起来,她大声道:“出去,都出去,谁也不许过来!” “许嫔好大的脾气啊。”丽嫔悠悠的说道,拨开那珠帘朝许含韵走去。 太医很快便赶到了,但是许含韵丝毫不配合,站在一旁瞧见她手臂上的红斑点,太医皱着眉头有几分凝重道:“许嫔娘娘请容在下为娘娘就诊,不然这红斑会越来越放肆。” “参加皇上。”殿外传来宫女恭敬的声音,许含韵心中大乱,看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明黄色衣袍,她伸出手去捉住:“皇上求皇上救救臣妾求皇上……” 北堂谨瑜沉声道:“许嫔这是怎么了?”他的目光看向太医询问,太阳弓着身子道:“皇上,看许嫔这伤势应该是中毒了。” “中毒?”殿中众人一听皆惊讶不已,许含韵连忙目光看向北堂谨瑜道:“皇上,救救含韵……肯定是有人陷害含韵。” “孰是孰非,先让太医看看你的伤势。”北堂谨瑜后退一步,让她原本捉住自己衣袍的手落空。 许含韵的手落空,看到北堂谨瑜的眼底分明是冷漠,毫无怜惜,她忽然觉得浑身冰冷,手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许嫔娘娘,请容在下给你诊治。”太医说,一旁的宫女连忙扶着许嫔在一旁坐下,太医开始为她把脉。 北堂谨瑜坐在珠帘外等,丽嫔站在他身边,心中有着窃喜,想到方才许嫔那渗人的脸,她这恩宠怕是到今天就断了。 “参见贵妃娘娘,珍嫔。”殿外传来宫女恭敬的声音,萧如烟与柳絮儿一同走进来,走到北堂谨瑜身边行礼。 “皇上,许嫔妹妹怎么样了?我与珍嫔在太皇太后宫中久候妹妹不来,听闻清月宫请了太医来,担心出了什么事情特意过来看看,这是……”萧如烟说着目光看向珠帘内,隐约能看到太医为许含韵正在把脉,她背对着这边,那凌乱的发髻和珠钗却让她隐约猜到了几分。 “娘娘有所不知,方才嫔妾经过这清月宫看见接许嫔的轿撵一直停在这里,于是便进来看看,没想竟然看到她蜷缩在地上,一副受惊模样,太医说好像是中毒了……”丽嫔一五一十说道,萧如烟目光里也有着几分惊讶,她看向北堂谨瑜问道:“皇上,许嫔妹妹……” “嗯。”北堂谨瑜简单应了一句,便没有再说话,珍嫔安静的站在北堂谨瑜身边,余光瞧着那珠帘内的情景,心中开始盘算起来。 “怎么会?”萧如烟脸色有几分苍白,连忙朝那珠帘走去探看,果然看到许含韵手上大片红色的疹子许多已经溃烂,她眼中有些心疼道:“何人这么恶毒?竟下这样的毒!” “皇上,一定要明察此事,给许嫔妹妹一个交代。”萧如烟走到北堂谨瑜身边道,落在旁人眼中便是她心疼自己手下有少一员大将,但是那眼中情绪真真假假,谁有知晓几分呢? 珍嫔温柔一笑道:“贵妃姐姐不要担心,许嫔出这样的事情大家都很意外,皇上必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许嫔不是珍嫔亲近的人,自然不会心疼了。”萧如烟说着眉目染上几分哀伤,这话也暗指珍嫔不通人情,而宫中众人都是喜欢捕风捉影,顺着萧如烟所说很有可能将凶手指向她。 “贵妃姐姐可真是冤枉妹妹,许嫔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家自然都担心的很,姐姐这么说……”珍嫔神情有着几分柔弱,目光看向北堂谨瑜。 “珍嫔妹妹,贵妃一向待许嫔如姐妹,如今她这般……希望你能理解几分。”丽嫔走到她身边,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 北堂谨瑜皱眉听着这对话,目光里情绪依然淡的很。 “皇上。”太医从珠帘内走出来,脸色沉重道:“许嫔娘娘体内毒素淤积想来也不是一日两日,这毒沉积最后无处可宣泄,便现在脸上身上,产生的红斑奇痒无比,稍微挠了一下便会溃烂……无法治愈。” “无法治愈?”许嫔拨开珠帘走出来,满目惶恐的看着太医道:“你说什么?我的脸再也好不了了?” “娘娘,此毒……不可解,在下只能开些方子暂时调理着。”太医垂眸道,语气里有惶恐生怕许嫔迁怒自己,北堂谨瑜沉声道:“下去吧。” “皇上,有人是要陷害含韵……”许含韵跪在皇上身边哭喊着,清月宫中的宫女也全部跪下来。 丽嫔目光看着许含韵这模样,眼中闪过几分几分嫌弃,她轻咳了一声道:“许嫔,你还是先好好调理身子吧……” 但是这寂静冷清的宫殿里,却再没有人理会她,今日本该是她的册封之日,却成为了她的噩梦,一瞬之间,她从皇恩浩泽的宠妃变成无人问津的弃妃。 “娘娘,现在你有何打算?”萧如烟的宫殿内,丽嫔正坐在小桌子前轻轻摇着扇子道,萧如烟正斯条慢理的剥着葡萄,挑眉笑道:“无须打算,自然有人……沉不住气。” “娘娘,那宫装上的毒,可会被人发现?”丽嫔压低了声音问,眼中有着几分不安。 “发现又如何?那毒本就是珍嫔下的,华服绣制好之后秀坊特意放出消息给她,本宫不过做个传消息的人罢了。”萧如烟淡淡笑道,当时许含韵的华服绣制好了,她特意让人告知柳絮儿,她果然沉不住气在宫装上动了手脚,宫装上有着一种淡淡香气,闻多了便会毒入体。 只是那些香气之中的毒是远远不够让她至此的,但是有她做这个挡箭牌也是很好。 “娘娘果然周全,任皇上再怎么查也查不到这里来,娘娘你说皇上若是知晓珍嫔对许嫔下手了,会如何处置她呢?”丽嫔眼中有着几分得意,这种坐收渔翁之利的感觉还真是好。 萧如烟将那晶莹剔透的葡萄放入口中,捻起来一旁的手帕轻轻擦了擦手,道:“到底许嫔还是个未册封的妃子,若是真查出来与她有关,皇上也最多降她个位分,而且她有太皇太后撑腰呢,这样一个许嫔还奈何不了她的。” 丽嫔点点头,但是还是笑道:“至少能挫一挫珍嫔的锐气,她也该明白这后宫恩宠可没那么容易守得住。” 第409章有了答案 http://.biquxs.info/

许嫔进紫宸殿那日,朕瞧着那玉坠子着实不错,多看了几眼发现了端倪。”北堂谨瑜知晓,却一直不说破,不过是因为明白无论他说与不说起,许含韵都逃不开这样的结局。 后宫中,不就是如此么? “皇上……”萧如烟心中太过紧张,差点打翻了茶杯,她连忙屈膝向北堂谨瑜行礼道:“臣妾……玉坠子一事……” “不必再说了。”北堂谨瑜脸色一沉,没有半分想听她解释的感觉,他道:“萧贵妃,许嫔之事朕不会再追究,无论是你也好,是珍嫔也好,日后再生出什么事端,朕便将你们全部逐出宫去。” 北堂谨瑜说着便起身,临走到珠帘处他脚步一顿,又道:“许嫔终究是你一手提拔,那么她的后事也全数交由你,就当是你为她赎几分罪。” 北堂谨瑜的身影很快便离开了,走宫门那一刻他轻轻抚了抚袖中的瘟疫解药,脑中就出现高洺湖嫣然而笑的模样,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萧如烟跌坐在地上觉得浑身隐隐有几分发凉,原来这么多日,她早便知道了,从始至终皇上都是局外人,冷眼看着她们几人相斗。 宫女看到萧如烟坐在地上,连忙过去搀扶她道:“娘娘,地上凉,您怎么坐地上了?” “为什么?”萧如烟缓缓起身坐在一旁:“皇上早早知晓本宫布下的局,却不戳破 便是等着今日,给本宫一个警告。”她的手还有些发抖,若是今日皇上追究,直接废了她也不足为怪,所以她应该庆幸吗? 这一夜,萧如烟辗转难眠,心中还是有着后怕。 第二日许嫔去世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后宫,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唏嘘不已,不过一日光景,许含韵便从宠妃变成弃妃,最后竟然孤寂的死在清月宫。 萧如烟奉旨操办许含韵的后事,她看起来脸色憔悴苍白,后宫众人都以为她是因失了得力干将而伤神,只有她自己明白,她是后怕。 珍嫔对于许嫔的死知晓的再清楚不过了,但是她竟然一丝笑意也露不出来,反而觉得不安。 因为许嫔之事后,皇上从未踏入后宫半步。 “娘娘,宫中众人都说昨晚许嫔是自尽而亡,并无人怀疑到咱们倚月宫。”凉亭内,宫女一边为柳絮儿添茶,一边低声道。 “那又如何?”珍嫔带着几分不屑道:“皇上终究对她还是有情的,一个未册封的妃子葬礼也那般看重。” “娘娘,任凭许嫔从前再怎么猖狂,如今她也是个死人,娘娘不必发愁了。”那宫女劝慰道。 柳絮儿缓缓饮了一口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高洺湖,过来。”柳映江一直坐在院中看书突然唤了一句高洺湖。 “嗯?”高洺湖有些有些疑惑的走到他身边,柳映江笑起来,将空茶杯递给他道:“续茶。” 高洺湖有些无奈,接过他手中茶杯为他舔了一杯茶,道:“你叫我过来的功夫自己都自己添好了,真是。” 柳映江饮了一口茶眉眼溢出笑意,却也不解释什么。 高洺湖看到他在看医术也没有打扰他,就安静坐在一边,不远处乐瑶看到这一幕,心中很不是滋味。 顾嫣然与慕容天此刻已经走出了山庄,一路上不少人看着他们,都议论着他们之间的婚事。 “嫣然,过几日便会有江南绣制的绸缎送来,到时候你挑选好,我让人用来做嫁衣。”慕容天笑着说,似乎对之前种种事情都不芥蒂了,顾嫣然淡淡应了一句,兴致并不高。 “嫣然,我在朝天阁我们阁楼后开了处池子,以后种上你喜欢的莲花,每年盛夏,你在那里也能看见莲花了。”慕容天道,伸手牵住顾嫣然的手,顾嫣然原本是想抗拒的,但是又怕惹怒了慕容天,她也只能顺从着。 “嗯。”顾嫣然点点头,问她:“从山庄到朝天阁,有多远?” “不是很远,乘轿大约二十分钟。”慕容天道,侧目看了看顾嫣然,见她柔和素净的面容上并未有很多情绪。 顾嫣然点点头,却不再说什么了,两人相偕一起朝千水镇外走去。 那湖在千水镇外,远远便能看到大片的莲花开在水中,顾嫣然眉目中染上几分笑意,感叹道:“这莲花果然开的好。” 两人走上湖上小桥,顾嫣然依栏而站,看着眼前一湖莲花,目光里难得有笑意。 “慕容天,你可知晓我因何喜欢莲花?”顾嫣然说道,目光里有着几分茫然,慕容天藏于袖中的手握成拳,表情还是一派温和:“为什么?” “那你可知晓三年前我贪玩出游摔落悬崖一时。”顾嫣然目光看向他,慕容天点点头道:“记得,那时候我与你父亲都急坏了,派人寻了你几日,后面还是你自己寻回来的。” “我之所以能回去,是因为有人救了我,你可知晓,救我的那个人是谁?”顾嫣然目光里有着回忆,慕容天沉声问道:“那个人……是柳映江?” 顾嫣然点点头道:“是,那个人就是柳映江,三年前他救了我,所以我……记得她。” 她目光坦然道看向慕容天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从前是,便会一直是。” “你放心,我不会对他干什么的。”慕容天隐忍住自己的情绪,道。 顾嫣然对他露出一个笑意,道:“谢谢 。” 从前她对柳映江有的那些心思,她会全部收起来,一点一点收起来,就算不能在他身边,她也会别的方式,守护他。 慕容天紧紧握着的拳松开,他也扬唇一笑,两个人难得如此和谐时分。 待到天色晚了些,慕容天便送顾嫣然回山庄了,他要回朝天阁去处理一些事情,才到朝天阁便感觉到周身异动,他连忙进屋,果然看见屋内有一个黑袍人。 “你来了。”那黑袍人看到慕容天推门进屋,低沉着声音道。 慕容天警惕的目光看了看窗外,确保屋外没人才放心,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按照上面说的做。”黑袍人将一张纸条递与慕容天,他接过来看,目光里露出几分惊讶:“殿下,这……” “她是大周朝的废后高洺湖,在山庄这么多日你竟然一点儿没发现,当真愚钝。”那黑袍人声音里越发有几分低沉,只让人觉得阴森的很。 “我会办好的。”慕容天亮起一盏蜡烛,将那纸条泯灭与灯火上,很快便化为灰烬了。 那黑袍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屋内,慕容天眼中有着沉思,最后分明闪过几分狠意。 乐瑶也被这里的动静惊醒了,她打开门却发现院中有十来个黑衣人,那些黑衣人也发现了乐瑶,挥剑直直朝她杀来,乐瑶拿起一旁的长剑迎上去,有些担心的目光看向高洺湖的院子。 柳映江很快解决了那个黑衣人,转身看向高洺湖道:“高洺湖,你待在屋里不要出来。” 说着他便出去与那些黑衣人打斗起来,有了柳映江的加入那些黑衣人就更容易对付了,但是他想到高洺湖一人在屋中始终有些不安,他守在门口,不让一个人进去。 “柳大哥,小心。”乐瑶看到一个黑衣人朝柳映江的背后砍去,目光里有着着急,柳映江侧身躲过却还是被那黑衣人刺伤了肩膀,他眉头一皱挥剑越发的锐利。 乐瑶见他受伤,立马走到他身边去与他一起杀敌,却听柳映江道:“乐瑶,你进屋去,这里我自己就可以了。” “不行,刺客太多了,我与你一起。”乐瑶一脸不情愿,他既然如此坚定要保护高洺湖,那她便守着他。 柳映江为乐瑶挡开一剑,又瞥道一旁有黑衣人想要从窗户里进去,他连忙挡住,又对乐瑶道:“乐瑶,快去。” “不行,你都受伤了,我若是走了你一个人更加对付不了。”乐瑶握紧手中的剑,带着几分着急,她一心担心着柳映江的伤势,没有注意到一边的冲来的刺客,她躲闪不及眼中有着几分惊慌,就在她以为自己躲不开时柳映江却出现在她面前,为她挡住那一剑,他反手便一剑刺杀了那黑衣人,提高了几分音量道:“乐瑶,快进屋。” 乐瑶见他伤势越发重不想离开,但是想到是自己拖累了他,她还是转身进屋去了,高洺湖坐在床边伸手捂着伤口,指间不断有鲜血涌出来,她的脸色苍白虚弱。 “高洺湖姐,你怎么了?”乐瑶连忙走到高洺湖身边看,高洺湖摇摇头:“无事,外面怎么样了?” “柳大哥正在外面。”乐瑶很是担忧,高洺湖看到窗外那么多黑衣人,不安道:“不行,我们要想个法子。” 突然,窗外有人影闪过,乐瑶立即拔出了剑却见那身影很快掠过了,就在二人疑惑时,突然窗边有火光闪过,高洺湖心中暗叫不妙起身去窗边看,柳映江与那黑衣人正在院门口打斗,正 被团团包围住,而窗外已然是一片火光,有浓浓的烟味传来。 高洺湖被那烟味呛到了,乐瑶扶住高洺湖道:“高洺湖姐,我们应该怎么办?房子着火了……” “我们要先出去。”高洺湖皱眉,与乐瑶一同朝门口走去,然而才走到门口便看到丛丛火光扑过来,封住了出口,两人只得退回屋中。 第410章快快救火 http://.biquxs.info/

怎么办?”乐瑶有些慌乱,高洺湖脸色越发不好,伤口的痛感越发强烈,这浓烟熏下的更是喘不过气来,她取出手帕用水打湿,递给乐瑶道:“你先用这个捂住口鼻,呼吸平稳些。” 乐瑶见她脸色虚弱的很,有些担心问道:“高洺湖姐,你没事吧?你的伤口……”她看到高洺湖的袖子已经被鲜血浸透了,看着都让人觉得疼。 “没事,先想办法出去。”高洺湖脑中已经有眩晕感,但是她此刻必须保持清醒和冷静,她捂住口鼻,目光打量着房子内,瞥道一旁的窗户她连忙用凳子砸开来看看,外面是后院,这里的火势还不算太大,她连忙对乐瑶道:“乐瑶,快,开出去。” “那你呢……”乐瑶不放心的问,高洺湖有些虚弱的撑在桌边道:“你先去,找人……找人救火……” 乐瑶看着那火势越来越大有些害怕,她从窗上一跃出了房间,目光看着那渐渐被火吞灭的房子,眼中情绪复杂,她……要不要救高洺湖姐? 想到柳大哥对她的万般柔情,他们相处的美好场景,她心中便嫉妒的不行,但是高洺湖姐却不惜舍弃自己救了她,她…… 一时间,乐瑶的内心挣扎起来,她缓缓闭上眼睛,似乎看到高洺湖在大火中虚弱倒下的身影。 前院依然有打斗声,乐瑶努力忘却那场景,连忙提剑去寻柳映江,脚步匆匆她都没有注意自己的手有些颤抖。 柳映江看见高洺湖的屋子起了大火原本着急去救火的,但是却被那些黑衣人团团围住根本不能靠近,他眼中寒意越发凌冽,身上的伤口已经很多处,鲜血透出来在白色衣裳上有几分鲜艳。 乐瑶连忙一挥剑去帮柳映江,柳映江朝她道:“高洺湖呢?高洺湖呢……” “我……”乐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柳映江提高了几分音量道:“高洺湖呢?” 顾嫣然听闻别院走水,连忙来看却差点被眼前一目吓的晕了过去,柳映江身上血迹斑斑,苍白脸色更映衬唇边鲜血突兀,此刻他倒在地上,乐瑶哭喊着却唤不醒他。 “乐瑶姑娘,柳公子怎么了?”顾嫣然心急的问,乐瑶泪眼婆娑的看着顾嫣然道:“嫣然小姐,柳大哥受伤了……怎么办?” “快,去请大夫来。”顾嫣然连忙对一旁的丫鬟,又对一旁守卫道:“快来两人,将柳公子扶到屋里去。” 终于将昏迷的柳映江扶进了屋,顾嫣然突然发现好像少了一个人。 高洺湖呢? 顾嫣然寻了寻院中,却没有看到高洺湖的身影,她连忙拽着乐瑶问:“高姑娘呢?高姑娘呢?” 乐瑶顿了一下,看向那大火的目光里有着怔愣,她喃喃道:“高洺湖姐……高洺湖姐……” 顾嫣然脸色一白,差点都站不稳了幸亏一旁的丫鬟扶住了她,关切道:“小姐,怎么了?” “快,快救高洺湖。”顾嫣然的眼眶瞬间红了,她脚步匆匆走到那房子前,端起一旁的水便使劲泼过去,眼泪不停的落下来,她喃喃道:“高洺湖,你不能有事,高洺湖……” “小姐,你快放下,别再靠近了你会受伤的。”那丫鬟说着便要来抢顾嫣然手中的盆,顾嫣然红着眼泪对她道:“你快去叫人来,快去,高姑娘在里面呢。” 那丫鬟从未见过顾嫣然这般惊慌模样,但是又担心她出什么事情,顾嫣然泼了几盆水后已经用尽了力气,衣裙也染湿了,众守卫合力之下终于将那火扑灭了。 顾嫣然说着便要去那废墟中寻高洺湖,然而她刚刚提起裙子要去,便被赶来的慕容天抓住了手腕,他沉声道:“嫣然,别过去。” 顾嫣然泪眼朦胧看着慕容天一边挣脱他的手:“慕容天,高洺湖在里面,她在里面,我要去救她。” 慕容天一用力把顾嫣然拉到自己身后,道:“那房子现在很危险,让他们去找就行。” 顾嫣然挣扎要上前却被慕容天拦住,他命令那些侍卫去找。 “阁主,并未寻到高洺湖姑娘的身影。”一个守卫恭敬道,顾嫣然不可置信问道:“没有?怎么会没有呢?” 她挣脱慕容天抓着自己的手,朝那已经坍塌的屋子走去,她在灰烬里仔细寻找,用力搬开那些被烧的发黑的木材,余温仍然有几分烫意她的手已经红了,她忍住那痛感继续找,但是她始终没有看到高洺湖的身影。 “发簪?”顾嫣然突然寻到昨日那支发簪,她紧紧握着那发簪目光里有着着急,若是没有寻到高洺湖的身影,说不定她是得救了。 顾嫣然眼泪落下来,她有些茫然的目光看着四周,慕容天见到果然没有高洺湖的身影,他眼中暗沉了几分,走到顾嫣然身边道:“嫣然,先回去吧,既然高姑娘不在这里,这一时半会的也不出了去山庄,我现在就派人去找,一定能找到的。” “好。”顾嫣然点点头,目光里有着几分不安。 大夫已经来给柳映江把脉了,他身体受伤眼中多处伤口,又因为高洺湖的事情急火攻心,一时间身体内血气逆流,才导致昏迷不醒。 “大夫,柳大哥怎么样了?”乐瑶着急的问,那郎中看了看柳映江苍白虚弱模样,道:“毒医公子身上多处受伤,内力大伤,需要好好调养。”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乐瑶不安问道,那郎中沉思了下道:“过了今晚应该就能醒,嗯先开几幅方子你给他熬成药汤服下。” “好,多谢大夫了。”乐瑶说着,放心了几分,她跟着那大夫去拿药房的时候,突然目光瞥到一旁顾嫣然正在废墟中努力寻找高洺湖的身影,她一边哭一边搬动那些木头,乐瑶脸色一白,险些站不稳了。 “高洺湖姐……”她突然想到高洺湖,内心如同被放在油锅中煎炸一样,铺天盖地的内疚袭来,她想她在大火中从窗户里逃出,留下高洺湖一人在屋中,明知她已经受了伤,明明知道她还在等自己救,但是她却犹豫了,她选择去帮助柳映江,却忘记了还火中等自己的高洺湖。 她微微闭了闭眼睛,想到高洺湖那一刻倒下时的无助。 “姑娘。”那大夫看了她一眼,有些疑惑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乐瑶回过神,勉强一笑道:没事。”她垂眸突然眼泪落下来,带着悔意,带着痛苦。 “公子,这位姑娘吸入了太多烟雾,手臂上的伤又很重,一时半会怕是醒不来。”一个略沧桑的声音想起来。 高洺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只能在黑色中浮浮沉沉,她觉得疲倦的很,还能清楚的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痛意。 他感觉到床边有人坐下,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高洺湖,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她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但是这样温柔的语气又很少见,一时间她觉得有些茫然。 “公子,药熬好了。”一个略尖细的声音道,并有着脚步声,北堂谨瑜接过那药目光看向床榻上的高洺湖,眉头微皱,有着几分担忧。 桂喜很识相的退出了房间,房中顿时只剩下高洺湖和北堂谨瑜,他将药小心点喂给高洺湖喝,目光看到她手臂上的伤口,虽然已经包扎过了,但是那白色纱布上隐隐还能看见血色,他眼中闪过几分怒意,转瞬又敛去。 喂完药后北堂谨瑜起身走出房门,看着桂喜道:“桂喜,你去告诉庄主,说朕有事见他。” 桂喜连忙领命前去了,北堂谨瑜又走进房间在高洺湖身边坐下,他无言无动,只是安静的看着高洺湖,那久违一个月的失落感瞬间消散,他的唇边微有笑意。 “皇上。”沐晨的声音轻声响起,北堂谨瑜目光看向他道:“沐晨,楚国大皇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禀皇上,卑职正派人在盯着,有任何异动便会有消息传来。”沐晨恭敬道,有些不明白北堂谨瑜为何会突然来山庄,但是当他抬眸看到躺在床榻上虚弱苍白的高洺湖后,他突然就明白了。 “今晚的事情你去查一查,到底是谁在后面动手?”北堂谨瑜脸色有些沉,语气里有着迫人的气势。 “是。”沐晨恭敬道,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北堂谨瑜目光看向窗外的夜色,再侧目看了一下身边的高洺湖,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没过多久后,院外传来了脚步声,是桂喜回来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族长。 族长没有想到今晚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先是毒医的院中来了刺客并且发生了大火,据来报的人说柳映江受伤昏迷现在还没有醒来,而且他身边的那位白衣姑娘也不见了,现在还没有下落。 他正想着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突然一个自称是皇上身边的人来说皇上来了,这着实让族长惊讶。 皇上突然来访山庄,到底有何要事? 族长走进一处偏院,这里距离毒医的院子也不远,他有些疑惑为何皇上会在此处? “皇上,族长来了。”桂喜进了房子恭敬道,族长抬眸看去,在有些昏暗的房间里看到了北堂谨瑜,他一身黑色长袍坐在椅子上,有着迫人的气势。 “皇上。”族长是见过北堂谨瑜的,此刻见到他也是丝毫不怀疑,立马行礼道。 “族长,你来了。”北堂谨瑜目光淡淡看了他一眼,隐藏着几分气势,族长恭敬问道:“不知皇上深夜前来,可是有何要事?在下有失远迎甚感惶恐。” 第411章不能轻信 http://.biquxs.info/

朕是为了瘟疫一事前来的。”北堂谨瑜开门见山道:“瘟疫一事传的沸沸扬扬,武林中多数弟子受伤,至今却没有研制出解药,朕怕武林中动荡不安,特意前来。”北堂谨瑜沉声道,族长垂下眼眸目光里有几分复杂的情绪,这武林之事朝堂甚少过问,怎么先是个将军来了,如今连皇上都来了,难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是在下之过,没能及时处理好瘟疫之事,给皇上添麻烦了。”族长心中百转千回,但是语气却诚恳的很,北堂谨瑜手轻轻敲着桌子,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他道:“朕要在山庄待上几日,还请族长安排一下。” “自然会,皇上请放心在下一定妥善处理。”族长低声道,目光瞥到一旁床榻上躺着的身影,眼中闪过几分疑惑,北堂谨瑜自然是瞧见了他的神情,于是便顺水推舟道:“这位高姑娘受伤了,还请族长记得请人好生照料。” “高姑娘?”族长有些惊疑道:“方才我才派了山庄中的人去寻高姑娘,没想到竟然已经被皇上救下了,毒医院中大火,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说起来大火一事,朕正想要问族长,你如何看待此事?”北堂谨瑜低声问道,想到他见到火海中高洺湖那模样,一颗心都差点要跳出来了,他从来没有想到他们再遇到竟然是这种情景,她倒在地上血色染红她的袖子,一根着了火的木梁真直直朝她砸下来,他慌乱踢开那木梁将她从房中抱起离开,他们才出了院子便听到身后轰然一声,那房屋坍塌于火光中。 北堂谨瑜此刻都有些后怕,若是今晚他晚来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这大火来的蹊跷,在下一定尽心调查,绝对会查出背后之人。”族长说着心中颇有些恼,若是北堂谨瑜不来这件事情他查一查,或许遮掩几番便过去了,今日北堂谨瑜在这里,他可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了。 “高姑娘已经寻到了,你们不必担心,我会派人去照顾好的。”族长道,顾嫣然听闻目光里露出几分欣喜,连忙问道:“父亲,高姑娘现在在何处?嫣然要去看看她。” “现在……”族长转念想到高姑娘真在皇上那里,现在皇上秘密来此并无太多人知晓,现在还是不要透露出去好,于是他道:“今日太晚了,你就不要去打扰高姑娘休息了,明日我让人将高姑娘送回院中,你再来看也不迟。” 顾嫣然犹豫了下又想着现在确实已经晚了,怕自己打扰了她休息,若是明日她能在这院中,她便早些来看。 “好,我先进去告知乐瑶姑娘一声,以免她担心。”顾嫣然说着朝房中走去,心中的欣喜抑制不住,没有什么比高洺湖周全更重要了。 乐瑶正坐在柳映江床边,看着那药方子出神,听见动静声她侧目看去,见顾嫣然有些匆忙朝这里走来,还未等她出声问,顾嫣然已然先开口了:“乐瑶姑娘,高姑娘已经寻到了,她没有死。” “什么?”乐瑶立即从床榻上坐起来,有些惊讶的目光看向顾嫣然,看到她热泪盈眶道:“高姑娘没有死,她还活着。” 乐瑶手中的纸飘落,她的眼泪悄然落下有几分呆滞道:“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顾嫣然以为她喜极而泣,没有注意她眼中的情绪,便走进了几步去看看柳映江,她轻声问道:“乐瑶姑娘,柳公子……怎么样了?” 乐瑶听到顾嫣然问起柳映江,回过神暗带着几分警惕问道:“柳大哥现在还在昏迷中,大夫说一时半会怕是醒不来。” “那……有劳乐瑶姑娘照料了。”顾嫣然眼中有着担忧,但是她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只能垂下眼眸遮掩中眸中黯然。 “嫣然小姐请放心,柳大哥身边最亲近的人便是我了,我自然会好好照料他。”乐瑶这话听着是让顾嫣然宽心,但是却分明有着几分得意,顾嫣然只觉得这话听的心中有几分闷,她勉强笑了笑道:“天色已经晚了,嫣然便想回去了。” 顾嫣然转身走出房间,临到门口她停下脚步朝床榻上看去,只见乐瑶正为柳映江掖被子,画面颇有几分温馨,顾嫣然只觉得一阵苦涩涌上心头,垂眸出门去了。 慕容天送顾嫣然回别苑,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慕容天见顾嫣然有几分伤神模样,道:“嫣然,族长既然说已经寻到高姑娘了,你也无须担心了。” “嗯。”高洺湖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 慕容天想到高洺湖与顾嫣然向来走的近,于是试探问道:“嫣然,从未听说过毒医身边有什么婢女,你可知他为何收了个婢女?” 顾嫣然自然是知晓高洺湖的身份,但是她也明白那身份不能轻易说出来,便道:“毒医的事情又怎么会告诉我?” “我便也只是问问,那高姑娘看起来气度不凡,只当个婢女实在是屈才了。”慕容天笑着说,语气里有几分淡然。 “高姑娘自然有自己的想法。”顾嫣然道,对于这个问题很是不想回答,便岔开话题道;“慕容天,你说为何山庄中为何会突然起火?毒医也受了伤,据乐瑶说是院中有刺客,也不知道是何人如此歹毒。” 慕容天眼神动了下,道:“这事族长已经要让去查了,相信没有多久便能有下落了。” 顾嫣然点点头,看着便走到院门口了,顾嫣然道:“慕容阁主,你先回去吧,已经到了。”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见顾嫣然有些憔悴模样,到底也没有继续问。 族长已经为北堂谨瑜安排好了新的住处,地方距离毒医的院子不是很远,虽然偏僻了些但是也清净,少有人会走到这里来。 高洺湖今晚也就在这院中了,北堂谨瑜去乐瑶处看了看乐瑶,此刻她正在为柳映江熬药,目光看到北堂谨瑜来,带着几分惊讶道:“皇、皇兄?” 北堂谨瑜淡淡应了一句,看着她问道:“乐瑶,今日院子里出事,你可有恙?” “我无事,柳大哥受了伤,现在还是昏迷不醒。”乐瑶叹息一声道,目光里满满都是不安,北堂谨瑜看了那药一眼,想到自己是来给瘟疫解药的,既然柳映江没有醒那便迟一些时辰吧。 “皇兄,你为何……突然来了山庄?”乐瑶不解问起。 “为了解决瘟疫之事,你们久困在这里,自然不好。”北堂谨瑜冷淡说道,脑中突然出现高洺湖的身影,她虚弱躺在火光中的模样还是让他难以忘怀。 乐瑶说着眼泪落下来,每每看到柳映江独独对高洺湖姐不一样模样,她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柳映江许是也意识到自己太过急切了,她无事便好,看到一旁落泪的乐瑶,他放柔了些语气道:“乐瑶,是我太心急了,天色已经晚了你先去睡吧。” “不,我要守着你,若是你不舒服怎么办?”乐瑶咬咬唇,目光里有些倔强。 只可惜她的倔强落在柳映江眼中,只是无用的坚持,无论是此刻,还是一直以来。 “你先回屋中去休息吧,如今院中几人都受伤了,你更要好好照顾自己。”柳映江道,态度很坚决,乐瑶自治倔不过他,只得离开。 房中只有一盏灯烛亮着,摇曳着微弱的光芒,柳映江坐在床榻上,窗外月色照映在他虚弱的脸庞上,更添几分温和,他闭上眼睛脑海出现的便是高洺湖的模样,在那样漫天的大火中她该是怎么样的煎熬? 他有些不敢去想象,满心都是愧疚,都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不然怎么会让那些人得了手。 柳映江眉间有着几分愧疚,最后化为一句微凉的叹息声。 夜色如墨,浓的化不开。 高洺湖一直困在那场大火中的梦里醒不过来,眉头皱着也不肯松开,让人瞧了便觉得她很不安,北堂谨瑜坐在她身边,伸手轻轻替她抚了抚那眉头,道:“睡梦中竟也不安稳。” 她好似呓语了一句,北堂谨瑜却没有听清楚,他俯身凑近她去听,却在听到她呓语声后一瞬间失神,神情有几分复杂。 “怕什么呢?”北堂谨瑜为她盖好被子,轻声道:“我不是在你身边么?” 昏暗房中竟似有几分温情流转,添染北堂谨瑜原本冷漠的眉目,俱是柔情。 高洺湖在后半夜醒了一次,她微微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前景致朦胧的很,房中很是昏暗只有那窗户边有几分月色流进来,她原本是想要起身的,却觉得全身虚弱无力,连动弹一下手指头都觉得累,不断有疲倦感袭来,高洺湖又缓缓闭上眼睛。 似乎有脚步声朝这里走来,她微微侧目看去,一个黑色的身影朝这里走来,那模样的面容,竟然熟悉的很,可是她却无力再看清楚了,便又继续昏睡过去。 第二日高洺湖回到了院中,柳映江看到她回来长长松了一口气,立即为她把脉知晓他她身体并无大碍,心中大石头也放下了。 第412章未能得救 http://.biquxs.info/

柳大哥,高洺湖姐……何时能醒?”乐瑶站在柳映江身边,低声问道,此刻的她的目光竟然不敢去看高洺湖。 柳映江一边写了纸药方一边道:“很快便能醒了,方才替她把脉了,我一会儿去抓些药你帮高洺湖煎。” 乐瑶点点头,跟着柳映江一起出门去抓药,才出门便看到顾嫣然的身影走进来,她目光看着柳映江露出几分欣喜:“柳公子,你醒了,身体可还好?”后者点点头,知晓她是为了高洺湖而来,便道:“高洺湖在房中呢,你去看看吧。” 顾嫣然连忙朝房中走去,急于见高洺湖,昨日一夜她都睡的不安稳,非要见了高洺湖这一颗心才能安,她瞧见高洺湖安然躺在床榻上眉头舒展了几分,她轻声道:“没事就好,现在你可要快些醒来。” “柳大哥,你身体也虚弱的很,今日起了些风,你还是先进屋吧。”乐瑶关切道,柳映江浅笑道:“无碍,我的身体恢复的快,我将药方全部写好,看看这院中药材可有缺的。” “不知道昨日是谁救了高洺湖姐?”乐瑶在院中煎药,一边问道,虽然她心中已经有答案,但是还是想试探问问柳映江。 “高洺湖是我身边的人,无论是谁救了,我必定会好好回报。”柳映江一脸认真道。 乐瑶眼神黯然了几分,有些闷闷的问道:“柳大哥,若是昨日高洺湖姐……未能得救呢?” 柳映江正写字的手一顿,看向乐瑶的目光里有几分锐利深邃,他微微皱眉道:“没有这样的若是,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乐瑶见他似乎有些生气了,不敢继续问了但是心中还是堵的慌,她目光悄悄瞥了柳映江一眼,他依旧垂眸写着药方,神情看起来颇为冷清。 她收回目光,心中情绪复杂的很,她没有勇气告诉柳大哥,昨夜是她放弃了救高洺湖姐的机会,是她差点害了高洺湖姐。 “这些日子毒医照顾高洺湖,有劳。”北堂谨瑜淡淡一句,柳映江神色变了变,北堂谨瑜此话的意思便是,高洺湖一直是托他照顾罢了。 柳映江袖中的手握成拳,他敛去眼中情绪,冷清道:“皇上严重了,高姑娘无依无靠是又是他为数不多好友之人,自然应该好好照顾她了。” 北堂谨瑜冷笑一声:“我也没必要与毒医拐弯抹角了,瘟疫一事危及甚广还是要早早解决的好,至于高洺湖,自然不能再在此地久留。” “皇上的意思是?”柳映江正提笔写另一幅药方,听闻北堂谨瑜最后一句话他动作怔了下,抬眸看向他。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北堂谨瑜目光看向一旁的屋子,道:“这几日我都会住在这里,瘟疫一事毒医便无须再操心了。” 柳映江若无其事的将那最后一副药方写完,道:“既然皇上能处理好,那我就不必操心了。” “高洺湖的药熬好了,我先送进去。”柳映江一直注意着旁边煎熬着的药,看着药差不多熬好了,他便将药汤倒在碗中。 “皇上,族长在院中等你。”桂喜突然走进来到北堂谨瑜身边说。 北堂谨瑜目光看了一下那碗汤药,然后起身走出了院中,柳映江心中隐隐有几分不安,北堂谨瑜的到来让他突然有了危机感。 “高洺湖怎么样了?”柳映江将药放在一旁,目光有些关切。 “还是未醒。”顾嫣然叹息了一口气道,目光里有着几分担忧,乐瑶接过那汤药道:“我现在喂高洺湖姐喝药吧。” “还是我来吧。”柳映江坐在高洺湖身边道,从乐瑶手上拿过汤药,一勺一勺喂给高洺湖喝。 顾嫣然看见这一幕,心中有几分羡慕,但是她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淡淡转过头看向了窗外,乐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有点尴尬。 高洺湖醒来的时候正是傍晚,她缓缓睁开眼睛目光看到上方的月白色帘帐,有些模糊的晃影,她动了都嘴唇发现自己的嗓子很沙哑,她艰难出声道:“水……水……” 坐在一旁看书的柳映江听到声音,眼中露出几分欣喜连忙看向高洺湖,道:“高洺湖,你醒了……” “水……”高洺湖低声道,缓缓将目光柳映江,柳映江连忙倒了茶水,轻扶起高洺湖喂给她喝,他柔声道:“好点吗?” 高洺湖轻轻点点头,目光看了看窗外天色问道:“柳映江,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到傍晚了。”柳映江扶她在床榻上坐好,回答道。 高洺湖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痛感,她轻轻皱了皱眉头,掀起自己的衣袖看了下上面白色纱布包扎着,隐隐还有血迹露出来,柳映江连忙帮她把袖子放下道:“你的手臂受伤了,小心些别牵扯到。” 高洺湖觉得头还是有些晕,忽然想到昨日看见的那个黑色身影,很是熟悉,她道:“柳映江……昨夜,是谁救了我?” 柳映江顿了下,低声道:“昨夜我也昏迷着,院中大火引了不少人来,混乱中旁人也没人看清楚。” 她压下心头的疑惑,柳映江生怕她再多问一句连忙转移话题道:“高洺湖,顾小姐一直在等你醒来,现在她就在院中,我去唤她。” “好。”高洺湖手中捧着温茶,唇边露出几分笑意,很快顾嫣然便进屋来了,她看到高洺湖醒了果然很开心,连忙道:“高姑娘,你可算是醒了,昨夜把我吓坏了。” 高洺湖见她神色满满都是担忧,笑道:“让你受惊了,昨夜事发突然谁也没有准备。” “昨日院中为何突然会起了大火?我听乐瑶姑娘说你一直在屋中,还受了伤,可是一直等到火灭了也未见到你,你……昨夜去哪了?”顾嫣然怕她情绪不稳,所以问的格外小心。 “我……”高洺湖回想起昨晚,那种窒息般的感觉一阵阵袭来,她突然想到乐瑶站在自己静静看着自己倒下的模样,她睡的太久了,也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可是那种心凉的感觉,又很真实。 “昨夜……”在她半梦半醒之际看到的那个黑色身影如此熟悉,但是她偏偏没有看到脸也不知道是谁,而且她现在才醒来,总觉得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一般,半真半假。 “你怎么了?”顾嫣然为柳映江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喝,高洺湖接过茶眼中情绪却淡的很,顾嫣然环顾四周没有看大柳映江的身影有几分疑惑,便问乐瑶“乐瑶姑娘,你可知晓柳公子去哪里了?” “柳大哥方才是院中药材少了一些,便出去了。”乐瑶停下手中道,又听顾嫣然道:“乐瑶姑娘,你可否帮我去我苑中传个话,告知那门口丫鬟说我的吩咐便好。” 乐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应声道:“好,我这便去。” “传什么话?”高洺湖有些不解的目光看向顾嫣然,却见她有些神秘的笑了笑道:“一会儿你便知晓了,先等等。”她的笑容温暖柔和,让高洺湖觉得心中也舒畅了几分,她靠在柱子上轻声道:“嫣然,这鬼门关闯了一遭,才知晓活着不易。” 顾嫣然笑看了她一眼:“既然明白了这个道理,以后便更要好好活着,你都不知道昨日有多凶险,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有余悸。” 高洺湖放下手中茶杯,拍了下她的手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无须担心了。”高洺湖说着突然轻咳了一声,顾嫣然有些懊恼道:“看我这人,这外面风如此大,我应该给你拿个披风的。”高洺湖刚想说不用,顾嫣然却已经进屋去了。 院中便只剩下高洺湖一人,她身子依着栏杆,脸色神情冷清寡淡。 北堂谨瑜一走进院子看见的便是这一幕,高洺湖坐在亭中长栏上,目光有些缥缈的看向天边,微风不时吹动她脸上面纱,隐约可见她完美的下颚,她墨发尽数披散更添几分温和,眉目看起来更急淡然。 他原本冷漠的脸色柔和了几分,不过看起来依然面带傲气,高洺湖的目光也朝他看过来,那视线中分明是有着惊讶,不过很快又消失,高洺湖皱眉问道:“北堂谨瑜?” 北堂谨瑜抬步走进凉亭中,目光不动声色打量了她一番道:“你醒了?”高洺湖简单应了一句,心中的惊讶还是抑制不住,这北堂谨瑜为何突然来了这里? “高洺湖,我未寻到披风,你便将就下披我今日早上披来的罢。”顾嫣然手中抱着一件青色披风,在看到亭中二人后眼中满是不解、 高洺湖起身朝顾嫣然走去,一边道:“嫣然,你让乐瑶去传话我不放心,她这人很容易迷路的,还是你我一同去看看吧。” “高洺湖。”北堂谨瑜突然唤了她一句,目光转向她道:“你不用紧张,我并非来寻你,柳映江呢?” “柳公子说院中少了些药材,去取了。”顾嫣然见高洺湖神情淡漠,连忙替她回答道。 高洺湖轻笑一声看向北堂谨瑜道:“我有什么好紧张的?”说着便转身进了屋,顾嫣然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局面,便只能微微朝北堂谨瑜颔首一笑,然后进屋去寻高洺湖。 第413章抓回皇宫 http://.biquxs.info/

北堂谨瑜挑眉,然后在院中坐下,柳映江很快便回来了,看到北堂谨瑜在时他神情微变了下,想到高洺湖还在屋中,但是转念一想高洺湖如今对北堂谨瑜只有憎恨,哪里还会待见他。 “皇上。”柳映江问道:“你可是为了瘟疫之事来?既然有了解药,剩下的我自然会弄好,明日便能熬成汤药给那些人服下。” 北堂谨瑜淡淡应了一句,道:“多久可以全部解毒?” “三日之后便能余毒尽清了。”柳映江说着,将自己今日去拿的药材放在一旁,朝高洺湖房中走去,走上几步台阶他停了下道:“皇上,这几日院中事情颇多恐无法招待周全,若是哪里失礼了皇上可不要见怪。”说着他便朝屋子里走去,唇边勾起几分得意笑意。 房中高洺湖正坐在梳妆台前,神情有些恍惚想着方才那一幕,连柳映江进来她都没有反应,还是顾嫣然出声道:“柳公子,你回来了。” 柳映江走到高洺湖身边,柔声问:“高洺湖,你感觉身子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怎么来了?”高洺湖眼波动了动,淡淡出声问,柳映江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顿了下道:“瘟疫之事牵连颇广,他身为大周朝皇上,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顾嫣然听到柳映江的话有些惊讶,没想到方才院中那男子便是大周朝皇帝北堂谨瑜,而高洺湖之前可是皇宫皇后,那么他们…… 她好像明白了几分两人之间那微妙的氛围,见高洺湖眼中情绪不明,顾嫣然心中有几分担忧。 “原是为了瘟疫之事。”高洺湖有些讽刺一笑:“我还以为是那通缉令寻不到人,他便要亲自将我抓回皇宫去。” “如今之际你就好好养伤,无须想那么多。”柳映江道,心中思虑着这次她定要好好保护好高洺湖,再不能让她有闪失了。 高洺湖垂眸浅笑,笑容中情绪复杂。 窗外朦胧暮色越发浓起来,天地万物看起来都寂静的很,遥遥无声。 说着乐瑶便去拾捡那些碗片,她心中懊恼自己的方才是失神,又更加愧疚自己对高洺湖姐那日的无情。 高洺湖才说了几句话便觉得有些胸闷气短的,她在乐瑶对面坐下单手撑着头,轻轻皱了皱眉头有几分痛苦神色。 “高洺湖姐,你怎么了?”乐瑶担忧的问道,高洺湖摇摇头轻笑让她宽心,她看了看院门口道:“我去寻嫣然,散散步,总觉得心口有些闷。” “要不要……我陪你去?”乐瑶有些犹豫问着她,高洺湖却已经摇摇头起身了:“不用了,你继续忙你的事情吧。” 高洺湖走出了院门朝着顾嫣然的别苑走去,她目光看着周遭景致,感觉心情舒畅了几分,她瞧见花园中有一处清池,见那池中水光潋滟,隐约有锦鲤游动,她觉得有兴致便走前了几步去看,那鱼快活在水中游动,好是惬意。 她唇边勾起几分笑意,站在那池边好些时辰,都未曾在意身边有人靠近,直到那人开口道:“这池中水有何东西让你看的如此入神?” 高洺湖有些受惊抬眸看去,没想到竟然是北堂谨瑜站在自己的身边,她收敛唇边的笑意淡淡道:“不过一时兴起才想来看看。” “看来这山庄的生活当真是悠闲,让你乐不思蜀了。”北堂谨瑜站在她身边道,语气里情绪带着几分冷意,高洺湖面露几分嘲讽之意道:“乐不思蜀?按皇上的意思我应该思哪个蜀?” “高洺湖,你就是这么与朕说话的?”北堂谨瑜目光紧紧注视着她,沉声道。 高洺湖对上他的目光,眼中坦然无畏道:“分明是皇上先说的,还指望我怎么回答?” 北堂谨瑜眼中有几分愠怒,但是看到高洺湖那淡薄无悲喜的眼眸,他的心被牵动,脑中闪现出她从前笑语嫣然模样,突然满心的愧疚涌现出来。 他的愠怒尽数消散,目光看向池中道:“这锦鲤再快快活,这小小的池中也不是个好容身之处。” “好与不好有什么要紧的,快活才重要。”高洺湖轻描淡写道,转身便要朝他出走去,却突然觉得头一阵眩晕,险些晕了过去,她连忙扶着了一旁的树缓了缓气。 “你要去哪?我送你。”北堂谨瑜眼眸深处有几分担忧,她昏迷了一整日,手臂上又是伤口,脸色看起来便虚弱的很。 高洺湖摆了摆手:“不必了,我去别苑寻顾小姐,距离此处也不远了。” “我带你去。”北堂谨瑜说着便抓住了高洺湖的手腕,不容拒绝,高洺湖挣脱几分却挣不开手,有些恼怒道:“北堂谨瑜,你放开我。” “若不想我以别的方式送你过去,便别再动了。”北堂谨瑜低声道,目光炽热的注视着她。 高洺湖此刻很是不愿与他有牵扯,但是她也知道北堂谨瑜的脾性,只能压制住心中怒气任由他扶着朝顾嫣然的别苑走去,高洺湖生怕被旁人看见一直都垂着眼眸,北堂谨瑜瞧她这模样冷笑一声道:“高洺湖,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如今这么怕人看到?” 高洺湖抬眸看了他一眼,话里带着讽刺:“你是皇上自然毫无畏惧,我不过是个小小婢女,自然担不起那天下人的闲言碎语。” 高洺湖的话中别有深意,这自嘲的语气中分明是有指那通缉令之事,她位卑言轻困于天下流言之中,无法动弹。 北堂谨瑜自然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心中有千言万语但是临到口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低声道:“你屈身在柳映江身边当个小小婢女,这都不怕天下嘲讽,更何况其他呢。” “在堂堂毒医身边当个婢女,自在快活,跟着毒医走遍江湖悬壶济世也是好的很,有何好嘲讽的?”高洺湖带着几分笑意道,似乎对于自己这个婢女身份很是满意,她这神情落在北堂谨瑜眼中让他很是生气,抓住她的手收紧了几分,高洺湖皱了皱眉头道:“北堂谨瑜,你抓疼我了。” “你曾为大周朝的皇后,如今却要做个江湖术士的婢女,这成何体统。”北堂谨瑜停下脚步,炙热的目光看着她,似乎要在她的眼中一探个究竟。 高洺湖扬起他抓紧自己的手,冷笑道:“那皇上这又成何体统?” “高洺湖,如今,你当真好得很。”北堂谨瑜甩开握着她手腕的手,语气里有着几分怒意。 高洺湖轻轻揉了揉有些泛青的手腕,隐隐牵动那伤口,感觉到北堂谨瑜散发出来的怒气,她正想着北堂谨瑜是不是又要以着皇帝的身份来压自己,没想到他却轻轻把着自己受伤的手道:“牵动到伤口了?” 说着她便转身离开,北堂谨瑜这一次没有再拦住她,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目光里情绪复杂。 高洺湖没有去寻顾嫣然,她才刚刚走出花园,便瞧见慕容天与顾嫣然一同从她的苑里出来,两人不时相谈几句的模样,看起来异样和谐。 她想起从前顾嫣然对慕容天的冷淡模样,如今却也肯好好相处了,看来人心,终究是能被捂热的吧。 她站在树下静静看着二人渐渐走远的身影,正想着不然自己去后院看看柳映江如何了,却被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打断。 “你们可听说了,庄中来了位贵客,族长都得小心翼翼照顾着。” “哪能有这样的贵客?放眼整个武林,谁看见族长不得行礼问好的……” “但是方才我听到几个守卫闲谈说,族长安排他们将后院一处屋子好好打扫添置,他们也瞧见了那贵客,只见身形挺拔的很,那时还抱着个白衣姑娘……” “白衣姑娘?”一个丫鬟好奇问道:“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有这样的福气……” “可不是呢,慕容阁主都得对族长礼让三分,能让族长恭敬以待的人,肯定不简单。” 几个丫鬟说笑着走远了言语中还在猜测那白衣姑娘会送何种面容,高洺湖脑中却突然出现一种可能性。 她记得自己在火海中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是一个一袭黑袍身影救了自己,而且她曾经醒过一次,瞧着那黑衣男子的身影很是熟悉,莫不是……就是北堂谨瑜? 高洺湖想要去找北堂谨瑜问个清楚,但是一想到他那高傲冷漠的模样,又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若是当真是他,他还指不定如何。 “还是去找乐瑶罢,她或许知晓呢。”高洺湖便朝别院走去,步伐比来时更匆匆了些。 “高洺湖姐,你怎么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到傍晚回来呢。”乐瑶正在练武,衣裙飘动剑气凌厉,她将一把长剑使得出神入化。 “乐瑶,我有事情要问你。”高洺湖走到乐瑶面前神情有些严肃。 乐瑶一颗心紧张起来,生怕高洺湖说问起关于大火那晚的事情,她轻声问道:“什么事情?” “院中着大火那天晚上,你……”高洺湖目光有几分急切,然而乐瑶话语却比她更加急切:“高洺湖姐,那天晚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丢下你的……”乐瑶说着眼眶已经泛红了,高洺湖叹息了一口道:“乐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如今我想问你的是,那日晚上救我的人,可是北堂谨瑜?” 第414章制作解药 http://.biquxs.info/

乐瑶自然是知道答案,她有些犹豫着要不要说,却又听的高洺湖道:“我醒来时问了你们,你们皆言不知我便不追问,权当是个心善是守卫救了我,今日花园内听那些丫鬟闲谈,才知晓那人可能是北堂谨瑜。” “高洺湖姐,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乐瑶垂眸低声道:“我起初也不知道,后来……皇兄不让我说。” 高洺湖有些不解,她轻笑了下道:“这可不像是他的风格,他恐怕巴不得我我欠着他的人情。” “高洺湖姐,皇兄他……其实是你误会他了……”乐瑶急急为北堂谨瑜解释,但是高洺湖却摆了摆手道:“无妨,反正也与我没有任何干系了,既然是他救了我,我自然会报答这救命之恩。” 高洺湖说完便走进屋子里去了,乐瑶眉目有着叹息,看着自己手中的剑,突然觉得毫无兴致了。 “乐瑶。”柳映江走进院子,见乐瑶兀自出神,微微皱眉。 “柳大哥,你回来了?配方事情如何了?”乐瑶连忙回过神,跑到柳映江身边问,后者点头唇边露出几分笑意:“已经配好了,明日便能熬出药给他们服下,不出三日瘟疫便能解了。” 乐瑶听此松了一口气道:“这便好,这瘟疫一事终于要结束了,竟拖得我们在这千水镇待了如此久。”她一边说着一边为柳映江倒了一杯茶。 “明日便能制作出解药,三日之内便能解毒了。”柳映江勾起几分笑意,高洺湖也露出欣喜神色:“这瘟疫解了,那些人得救盟主挑选能继续了,我们也不必再困在这山庄了。” “是啊。”柳映江看着高洺湖眼中满是柔情,早一日离开这千水镇,他们便能早一日去她向往的江南水乡,想来她定会欢喜。 夜晚十分,柳映江开始为武青风施针活血散瘀,调理气血,乐瑶在一旁看着目光里满满都紧张,武青风的脸色已经不似最初的苍白无力。 柳映江为他施完针,看见他手指轻轻动了下,紧接着便缓缓睁开了眼睛,一旁乐瑶惊喜道:“武青风,你醒了?” 武青风低低出声道:“我睡了多久了?” “整整三日。”柳映江说着一边为他把脉,见他脉象平稳顺畅便放心了些,他道:“你练武太急导致急火攻心气血不顺,这几日休息了下便渐渐恢复了,一会儿再服药。” 武青风点点头:“柳兄,此番多谢你了。”他的目光看向一旁的乐瑶道:“乐瑶,好久不见。” 乐瑶鼻子一酸眼泪差点落下来,她轻声道:“武青风,你醒了便好,而且现在瘟疫有了解药,你身上的瘟疫很快便能解了。” “柳兄,幸亏有你。”武青风笑道,柳映江笑了下道:“我先去煎药了,你好好歇着。” 柳映江离开后,屋中只剩下武青风和乐瑶了,他目光紧紧看着她正想说什么,却瞧见她的眼泪忽然落下来,神情中有着几分哀伤。 “乐瑶,你为何哭了?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武青风慌忙问道,挣扎的想要起身,乐瑶连忙制止他的动作一边轻轻擦了擦眼泪道:“我没事,就是这几日你昏迷时,院中发生了好些大事。” “发生什么事情了?”武青风有些不安问道,瞧乐瑶这模样定然是出大事了,乐瑶低声道:“前日夜里,院中突然来了许多刺客,柳大哥受了伤,而且那些人还放了火,高洺湖姐险些没能逃出来,幸亏送皇兄及时赶到。” “柳兄与高姑娘现在可还好?”武青风有些懊恼,方才柳映江就在自己身边时,他竟然未瞧出他身子欠安,是他太粗心了。 “现在都还好只不过也需要养伤,这几日大家看起来都疲倦的很,我心中也是无比怅然。”乐瑶微微叹息,对上武青风担忧眼神,她心中莫名安了一些,道:“你不必担心他们,现在应该好好养好你自己身体,说起来,还是我贪玩害了你。” “乐瑶,你怎么了?”武青风见她眼中满满都是愧疚,连忙问。 “武青风,若非我说要与你比武,你怎么会着急练武导致急火攻心,都是我一时任性。”乐瑶低声道,耳边听得武青风想声音道:“乐瑶你多虑了,这不关你的事而且我如今也醒了,你应当为我开心才是。” “等到疫病解除后,我有话同你说。”武青风笑道,话语中有几分神秘。 乐瑶不解的目光看向他,武青风却闭口不言,眼中闪烁几分明朗笑意。 凉亭中高洺湖安静坐着,今日月色隐于云雾下,更着几分朦胧美感,她抬眸静静看着,神情寡淡。 “快将药喝了。”柳映江将一碗药端到高洺湖面前,道,又拿起一件披风为她披上:“夜里风寒露重的,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 “只坐一会儿便回去了。”高洺湖自己将那披风系好,看着那冒着热气的药道:“这一碗汤药下去,怕是什么风寒露重都受得住了。” 柳映江在她对面坐下,浅笑道:“你这借口也是颇有趣,今日这月色很是浅淡,好看的很。” 高洺湖将那药饮尽,顺手接过柳映江递过来的茶水,又听得柳映江道:“如此花前月下可不能辜负,那瘟疫解药也制好了,竟然也有清闲的时候。” “嫣然怕我待着太闷,便寻了副棋送来,说是我若闷了便寻个人来对弈,不知道毒药今日有没有这个兴致?”高洺湖难得有几分笑意,目光看向柳映江,后者自然应允,眉目露出几分笑容道:“自然。” 夜色沉沉下,高洺湖与柳映江月下对弈,看起来也是颇有宁静,高洺湖对下棋不是很擅长,自然敌不过柳映江,但是柳映江有意让她,两人对弈了几盘输赢竟不相上下。 “柳映江,你为何棋艺也如此好,竟让我赢的不着痕迹。”高洺湖落下一字,笑道。 “下棋图个兴致,输赢哪有那么重要。”柳映江目光带向柔意看向高洺湖:“只要你开心便好了。” “你这话倒真让我觉得胜之不武。”高洺湖舒心一笑,落在柳映江眼中更是迷人,飘渺月色落在她眉头,让她看起来更添仙气,白面纱在微风吹动下微微拂起来,露出她精致的下颚。 柳映江一一收入眼中,满心都觉得愉悦起来,恍然中他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能与高洺湖有这样的岁月,是他从前奢望,纵然他知晓如今也不会长久,但是他还是缠绵留恋。 “高洺湖。”柳映江轻声唤了她一句,对上她有些茫然的眼神,他道:“你想何时去江南呢?” 高洺湖蓦然有些惘然,对于江南她一直向往的很,如今真正快要去了,她竟有些拿不准自己的心思了。 “我……还没有想好呢。”高洺湖摇摇头道,“啪”的将一枚棋子落下道:“毕竟计划赶不上变化。” 慕容天走进后院,径直走到柳映江身边道:“毒医,瘟疫解药一事如何了?” “阁主,如今兄弟们浑身舒畅的很,想来瘟疫之毒已经全部解了。”一个弟子大声嚷道,神情看起来很是兴奋。 慕容天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道:“既然瘟疫已解,你们便好生休息,改日迎你们回朝天阁。” “多谢阁主。”那些弟子恭敬道,柳映江见此便道:“解药已经服下,我就先告辞了。” “毒医请留步。”慕容天叫住了他,快速走到他面前问道:“毒医,今晚族长设宴,重新说起武林盟主挑选之事,族长知晓曾经是毒医救了嫣然,特意相邀,谢过毒医公子。” 柳映江微微皱眉,对于这样的宴会他原是毫无兴致,但是一时半会也寻不到推脱的理由,若是如此拒绝了,台面上也过不去。 思虑至此,他拱手道:“族长相邀,岂能不去?届时柳某必然到场。” 慕容天豪爽一笑:“如此便好,到时候我定要与毒医痛饮几杯。” “院中还有些琐事,便先告辞。”柳映江与乐瑶一同出了后院,他眼中幽深思虑今晚宴会之事。 “柳大哥,今晚这宴会,会不会是场鸿门宴?”乐瑶低声问,眼中有担忧。 “无妨。”柳映江勾唇一笑,云淡风轻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需忧虑。” “今晚……我同你一起去赴宴吧。”乐瑶咬咬唇问道:“高洺湖姐身子不适,还是让她在院中守着罢。” 柳映江略沉思了下便点点头道:“也好,晚些时辰你准备下。” 高洺湖听闻柳映江与乐瑶要去赴宴,心中也有几分不安。 “从前那些人便说你是为了为北树门门主报仇,用瘟疫害了众人,这宴会岂不是又要讨伐你?”高洺湖皱眉问道,柳映江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与她,一边道:“昨夜北树门门主传信与我,此次宴会他也会参加,报仇一事自然不成立。” “北树门门主?”高洺湖接过信反复看了看,颇为惊讶道:“那日死去的人并不是门主,如今他出现,该如何像众人解释?” “无需解释什么,这种事情正常的很,北树门若真正死了门主岂能不大乱?”柳映江笑着,看到高洺湖一脸若有所思模样,问道:“高洺湖,你怎么了?” 第415章何必否认 http://.biquxs.info/

北树门门主这可不就是舞弊嘛?众人竟然还能容忍,竟然还不取消参赛资格。”高洺湖无奈道,高洺湖愉悦笑出声:“若是当真要取消资格,门主怕是求之不得,他本就无意这盟主,但是若是不出现又会驳了族长的面子。” “那作弊就不会扫他们的颜面么?”高洺湖从前对于武林江湖知之甚少,乍然听到觉得新奇,她又问道:“我突然很好奇这门主,旁人是挤破了脑袋要当盟主,他竟避之不及。” “众人追求不同罢了。”柳映江悠悠说着,饮了一口茶水:“若是你想见门主,今晚我便邀他来别院小坐。” “嗯,你早便说过你们乃是好友,也自然应该聚一聚。”高洺湖道,想到这武林盟主挑选一事又要重新开始了,距离上一次盟主挑选已经过去大半个月,想来时间还真是过得快。 “柳兄,高姑娘,你们可瞧见乐瑶了?”武青风缓缓从房中走出来,目光在院中寻着。 “方才回到院中便未再看见她,也不知道这个丫头跑到哪里去了。”高洺湖目光看了看四周,带着几分疑惑。 “奇了怪了,这么大个院子会跑到哪里去?”武青风清咳了一句,有些无奈。 “青风兄弟,你寻她有什么要紧事情吗?”高洺湖单手撑着下巴,好奇问。 武青风走到院中坐下,挠挠头道:“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她说好了一会儿给我煎药,我等大半日也没看到她的身影,更何况是药了。” “那你便再等等吧,若是旁人煎的定然没有乐瑶煎的好。”高洺湖揶揄他道,本是随意一句武青风竟然有些脸红,他笑的有些傻乎乎道:“高姑娘,你就别打趣我了,我……我没有……” 柳映江见他这模样,分明就是对乐瑶有情意,便淡淡笑道:“高洺湖说的分明是实话,青风你又何必否认……” 两人一起说他,武青风真的无力招架,他一脸为难说:“你们二人这唱起了双簧……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 高洺湖与柳映江对视一眼笑起来,恰好这时乐瑶走进屋来,她看院中这一派欢乐景象笑道:“你们在聊什么呢?怎么笑得如此开心?” “武青风到处寻你给他煮药呢。”高洺湖道,武青风轻咳一声掩饰紧张道:“乐瑶……你方才去哪了?” “方才我去寻皇兄了,我现在去给你煮药。”乐瑶说完连忙朝厨房走去,高洺湖神色未变,依然淡淡的笑着。 高洺湖脑中很快出现盟主挑选擂台上,他将那假门主打死的情景,她掩下眼中思绪,微微垂眸问道:“见过毒阁主。” “没想到你竟还认识我……”毒阁主白净面容上勾出一个笑容,缓缓朝高洺湖走来。 高洺湖将头垂的越发下,道:“盟主挑选时有幸观看了一场比赛,算是见过。” 毒阁主手中折扇一展,轻轻扇了扇道:“我依稀记得……你是唤高洺湖是吧?” “是。”高洺湖感觉到他越走越近,袖中手暗暗拿稳了柳映江给自己的药,若是他真要做出什么越矩的事情,她必然不能放过他。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毒阁主将那折扇收拢,说着便要来挑高洺湖的面纱道:“我倒是好奇,这面纱下到底是不是张倾国倾城的脸……” 高洺湖心中警惕的退后了几步,垂下的眼睫里遮掩住几分冷意,她语气里故作几分惶恐道:“毒阁主,你这是要做什么?” 毒阁主步步紧逼高洺湖,道:“我不过是好奇,能跟在毒医身边的女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高洺湖平庸之辈,跟在毒医公子身边图个安稳,也为报答他的救命之恩。”高洺湖轻声道,知道这个毒医是个阴狠毒辣之人,没想到竟然还如此难缠,她还是要快的脱身好。 “高姑娘,跟着毒医行走江湖少不了要吃苦头,倒不如来我长生阁,让你安安稳稳快快活活一生。”毒阁主笑道,目光紧紧注视着高洺湖。 高洺湖心中冷笑,这毒阁主还当真是来挖墙脚的,但是若真跟他去了长生阁,怕是从此沦为个试毒丫鬟,痛苦悲惨,想想便觉得渗人。 “多谢毒阁主一番好意,只是毒医对高洺湖有恩,高洺湖怎么能背叛他另他处,而且毒阁主长生阁中传闻姑娘万千,不缺高洺湖这一个。”高洺湖道,毒阁主很快便接话道:“那些试毒的丫鬟跟高洺湖姑娘怎么能一样……”他说着伸过手便要直接来去下高洺湖的面纱。 高洺湖急急打断了他的话道:“毒阁主,请自重。” “高姑娘,本阁主有何不自重?”他说着笑起来,便要朝高洺湖拂袖然而他才扬起手却被一处破空而来的树叶划破衣裳,他沉声道:“何人?竟敢偷袭本阁主。” “堂堂长生殿阁主,竟然为难一个女子。”暗处一个身影缓缓走出来,身形挺拔,高洺湖只瞥了一眼便知晓是谁,不由得有些头疼,她不过出来散个步,怎么尽遇到些不想遇到的人。 北堂谨瑜走到两人面前伸手将高洺湖揽在身后,冷冷的目光打量了那一番毒阁主,侧目对高洺湖道:“这么晚来,你怎么还在外面?” “你又是何人?”毒阁主好事被人打断,语气里有几分怒意,白净的面容上透出几分阴冷,让人无故觉得背后一凉。 “我是何人不重要,你身为一阁之主,这样为难个女子传出去也不怕失了身份。”北堂谨瑜脸上笑容有着几分嘲讽,成功激怒了毒阁主,他垂眸看了看自己被划破的锦衣,道:“你坏了本阁主好事,这便受死吧……” 他袖子一甩飞出无数细小银针,急急朝北堂谨瑜而来,他一只手抓住高洺湖往一旁侧身,那些银针尽数插入一旁的花草中,瞬间便枯萎,可见这针上剧毒。 那毒阁主见银针未伤他,又朝北堂谨瑜扑过来,手中折扇挥动凌厉的很,北堂谨瑜也不躲开径直迎上去,在那折扇堪堪要抵他咽喉处时,然而北堂谨瑜的动作更快,他一掌击上他的手腕,震的他险些拿不稳扇子。 毒阁主眼中闪过几分疑惑,在疑惑这北堂谨瑜的内力怎么如此强,他竟有无力招架之感。 然而北堂谨瑜还不待他思虑,便又继续出招,他一脚踢向他,毒阁主有些狼狈躲过,伸手便要朝北堂谨瑜劈去。 下一刻只感觉手腕巨疼脖子冰凉,北堂谨瑜将他手腕翻转,他原本拿着扇子要刺他的手此刻却指向了自己,若是北堂谨瑜再用点力,那扇子上凌厉锋利的长针便会刺入他自己脖子内。 以己武器,攻已之身。 看起来还真是狼狈,毒阁主眼中有着愠怒,但是他更多的惊讶与慌张,他毒阁主还从未遇见过能这样三招便让他输的人,他到底是谁? 毒阁主目光打量着北堂谨瑜,北堂谨瑜凑近他低声道:“以后最好收敛些,若是再让我发现你如此,绝对要你狗命。” 那毒阁主紧紧捏紧拳头却不敢说话,他对上北堂谨瑜气势自是输了,只是他令自己如此难堪,也别想好过。 “北堂谨瑜,小心。”高洺湖瞧见毒阁主逼动内力手掌翻动一团黑郁之色缭绕,暗暗便要朝北堂谨瑜袭去。 “所以呢?你打算如何还?”北堂谨瑜问她,见她沉默良久也说不出句话,便低沉着声音道:“原也不指望你还什么,救你不过是因为你曾经也是大周朝的废后,如今落得这样地步,让人觉得可怜罢了。” 高洺湖听他这话心中有几分凉意,夹杂着些怒意,他这般高人一等的感觉真是让人无法不讨厌,于是高洺湖抬眸道:“皇上的救命之恩高洺湖自然记得,只是下次皇上也莫要多管闲事,这毒阁主我一人能对付,又何必让我再欠你个人情。” 她的声音里有几分冷,说出口的话很是刺耳,北堂谨瑜皱起眉头,目光里有几分锐利:“你一人能对付?我看那毒阁主来掀你的面纱,你竟也不拒绝,就这样由他?” 高洺湖抬眸看向他,反驳道:“你怎就知晓我不会反驳?柳映江给了我迷药,他若是再动一分我便用了,有何难?” “他以毒闻名,你觉得柳映江给你的迷药能对他有效?”北堂谨瑜怒极,没想到高洺湖竟然还提起柳映江,在危难面前想着他给她的迷药,自己救了她却反倒不领情。 “你救了我的命,那便拿回去。”高洺湖从发间拔下一支发簪放于他手掌上紧握,对准自己的咽喉,抬眸看向北堂谨瑜的目光里有着怒意,更有着无畏。 “你就这么想死?”北堂谨瑜冷冷的问道,周身的气势逼人,高洺湖唇边一笑带着几分讽刺道:“我这样卑贱的命,死与不死有何区别?” 北堂谨瑜眼中凝聚寒光,看着高洺湖这模样目光里无波无澜,面纱遮住她大半面容,只余出眉眼却再无了往昔灵动笑意,他缓缓垂下眼眸有着几分歉疚,北堂谨瑜想,高洺湖到如此模样都是他一步一步逼的,他不敢再看高洺湖的眼睛了,低声道:“高洺湖,你如今……可还恨着我?” 第416章寻求自在 http://.biquxs.info/

恨?”高洺湖目光逼视着他,隐约有泪光闪现:“我早便不恨你了,我恨的,是从前我自己,为何那般懦弱,那般……不识人心!” 北堂谨瑜缓缓松开握着那发簪的手,那玉簪子掉在地上碎成两节,发出清脆又破碎的声音。 高洺湖后退了几步,便转身离开了,背影相对他那一刻,她的眼泪落下来。 她的脚步匆忙,单薄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沉沉夜色中,北堂谨瑜目光一直看着她,直至消散不可见,他的眉目中隐约透着悲凉,一身黑袍隐没在夜色中越发的孤寂。 高洺湖一路回了别院,武青风与武齐并不在院中,许是出去了,高洺湖走回屋内将门锁上,缓缓在窗前坐下,看着窗外残月兀自出神。 “所以呢?你打算如何还?原也不指望你还什么,救你不过是因为你曾经也是大周朝的废后,如今落得这样地步,让人觉得可怜罢了。” “原不过是同情我这个可怜人。”高洺湖喃喃出声,唇边笑容嘲讽至极,窗外月色沾染她眉目,更添几分悲愁。 宴会处也是热闹的,一番歌舞升平,今日受邀的都是些武林中的大门派门主,族长看着底下众人道:“今日特邀各位前来,是想要商讨盟主参选一事,前些日子因为瘟疫一事这事情便一再的耽搁,如今瘟疫已经解了,那么盟主挑选的事情也该早日定下来,以备后患。” “族长所言极是,瘟疫一事闹的武林众人人心惶惶,是时候重新举行挑选了……”慕容天起身朝族长拱了拱手。 “族长,三日后是个好日子,诸事皆宜,不如便趁早定下来,北树门门主你看如何?”慕容天目光看向一旁的北树门门主。 北树门门主名唤武无极,一身灰色长袍儒雅稳重,此刻正缓缓饮茶,听闻慕容天的话他放下茶杯,淡淡道:“此事族长定便好,本门主无异议。” “门主当真是有颗不染尘世的心,上次盟主挑选竟也不肯现身,如今又是一副毫不在意模样,还真是心胸豁达。”长生阁二阁主阴冷一笑,目光悠悠的看着武无极。 武无极摆摆手:“二阁主严重了,心胸豁达不敢当,只是那盟主之位并非人人都在意罢了。” “门主这话倒像是在嘲笑我们这些世俗之人。”那二阁主也像极了毒阁主阴阳怪气模样,说话的感觉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怎么未见长生阁阁主?”柳映江问道,宴会中众人目光也纷纷寻起来,竟真的没有寻到毒阁主的模样。 “二阁主,你长生阁阁主呢?”族长皱了皱眉问,二阁主顿了一下道:“族长,阁主饮了几口酒觉得闷的很,便出去透透气了,不久便能回来了。” “毒阁主怎么今日如此不胜酒力?”族长淡淡一句,却带着几分气势。 “此事族长说了不是柳大哥所为,你们为何又要死咬着不放?柳大哥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一旁的乐瑶看不下去,皱着眉头看向那些道,她的声音清脆尖锐一下子盖过了那些议论声,顿时众人纷纷朝她看来。 “这姑娘又是何人?一口一句柳大哥好生亲昵。”一个人轻笑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嘲讽:“那白衣的高姑娘怎么不见来?” “听闻是朝中公主呢,这几日经常在山庄看到她。” “这般为柳映江出头,想必是对他有意吧……” 那议论声不减反增,目矛头直指乐瑶,她一个人姑娘家当众被人议论,多少还是有几分难堪,她脸色有几分白,正准备要反驳的时候柳映江出声。 他目光淡淡扫视了一眼在座的人,语气冷清:“看来各位不仅仅对盟主之位有野心,连对我柳映江的私事也关心的很,瘟疫之事已有解药,我本就无愧于心,如今你们若再敢言一句我是凶手,我也不妨将那害人的罪名坐实。” “柳映江,你这是什么意思?”长生殿二阁主阴声道:“分明是你布下瘟疫,如今给出解药本就是你应当做之事,功过相抵还余下不少罪呢,毕竟那些人命可无辜的很。” “若大家真想知晓背后罪人是谁,我也不妨告诉大家。”柳映江轻轻抚着那茶杯道:“只是……怕有人会坐不住。” 他的目光状似不经意看向慕容天,见他眼中几分慌乱快速闪过,柳映江的话让宴会众人纷纷惊讶起来,他的意思是已经知晓背后凶手是谁?而且还是在这宴会之上的? 族长微微皱眉,目光看向柳映江道:“毒医公子何出此言?” “族长,有些事情自然不用说破,大家心知肚明便好。”柳映江道,轻描淡写中却给所有人重重一击,宴会上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难道族长也知晓? 慕容天心中有几分慌乱,这柳映江这模样分明是知晓了些什么,莫不成他当真查出来了?他沉思了下试探问道:“毒医这话倒让人惊讶了,谁竟有如此手段污蔑毒医,若是真查出来,这盟主挑选怕是也不想参加了吧。” “对啊,做出残害武林同胞这样想事情,是不想在江湖混了吧?” “说不定是毒医虚张声势呢,要是散播瘟疫的罪名坐实了,他以后行走江湖可不好过了……” 慕容天道话一出立马有人附和,他在武林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而且这话也说的在理,谁会冒这么大的险去害人? 一时间众人又纷纷怀疑起来柳映江话的真实性,乐瑶听在耳里满心都是气愤,怒道:“柳大哥有何由头来害你们?你们要争选盟主,他又不要……” 柳映江微微侧目看了她一眼道:“乐瑶。” 乐瑶停嘴不说了,但是目光里分明有几分委屈,她是为柳映江觉得不值得。 柳大哥分明未做任何对不起他们的事情,却被困在这山庄,辛苦为他们研制出解药,在这宴会之上竟然还是没有人相信他,她怎么能不生气? “诸位,瘟疫之毒既然已经解开,盟主挑选也得以继续举行,我觉得这事便不要再追究了,若是真要查下去,牵扯出来的事情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武无极说道,方才慕容天眼中闪过的慌乱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这瘟疫之事必然与他脱不了干系。 族长早便打算将这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今武无极这么一说他自然连忙顺着台阶下:“逝者已逝,我会命人厚葬他们,给予慰藉,毒医制出解药便是功臣,之前种种无需再说了,众人以为何?” 长生殿二阁主还想说什么,慕容天却已经起身朝族长拱手道:“族长所言极是,如今最要紧的是挑选之事,此事不能再耽误了。” 慕容天都这么说了,那些人若是再反对岂不是公然与他为敌,现在谁也不会蠢到去得罪慕容天,如今他与顾嫣然的婚事已定,他成为盟主的可能性极大,此时与他过不去,可不就是日后要受罪么? 于是在做众人也纷纷起身拱手道:“族长所言极是。” 柳映江垂下眼眸遮掩住几分讽刺笑容,慕容天,你以为今日我不揭穿你便就这样结束了? 以瘟疫害死数人,伤了乐瑶,又险些让高洺湖葬身火海,这一桩桩一件件,他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突然一个人影有些匆匆的进了宴会,分明就是方才二阁主派出去寻毒阁主的弟子,他附在二阁主身边说了什么,只见二阁主脸色一白紧紧皱眉,他立即起身对族长道:“族长,长生殿中有要紧事,阁主已经回去了,在下也需得先回去了。” 族长点点头:“去吧。”他目光看着二阁主快速离开想身影,眼神示意了下一旁的管家,那管家领会便悄悄退下去了。 “父亲,嫣然有些乏了,想先回苑中。”顾嫣然起身屈膝行礼道,她来参加这宴会本就是因为要配合族长宣布婚期一事,如今已经说完了她便不必再待下去了,武林中事她半分不懂,也无心理会。 族长明白她的心思,便道:“既然乏了便先回去歇着吧。” 慕容天起身道:“族长,今日来山庄的人颇多,怕这外头天黑有人不小心冲撞了嫣然,还是我送她回苑中罢。” 族长自然是应允,连忙摆摆手道:“那便去吧。” “各位,先失陪。”慕容天与顾嫣然一同走出殿外,相偕的身影看起来和谐的很,族长眼中露出满意的光芒。 宴会上众人饮酒听曲,相谈甚欢,看起来一派融洽,没坐多久柳映江与武无极便也起身告辞了,这宴会对他们二人来说着实是无聊,倒不如早早退下独自寻份自在。 武无极应邀去柳映江别院小坐,两人行走在夜色间,只觉得万物寂静月色也有几分明朗,心情大为舒畅。 “武兄,听闻你前几月一直在闭关修炼,最近才出关。”柳映江笑问道:“既然得了线,今日便要不醉不休。” 第417章与你提过 http://.biquxs.info/

自然。”武无极与柳映江都是不常饮酒之人,但是他们若有机会坐下来闲谈,必然少不了要几杯好酒助兴。 “方才便未看到二门主,想必是已经去别院看青风了罢。”柳映江道,武无极点点头:“他才进山庄便去了,听闻他身上瘟疫得解武齐欣喜的很,这还多亏了映江你。” 柳映江摆摆手:“这解药并非我一人功劳,若是我独自研制怕是还要再花上个十日半月的。” 武无极笑起来,视线看到一旁的乐瑶他问道:“这位便是乐瑶姑娘吧?青风寄回门派中寻书信有提起过,直言她性子坦率真诚又有肝胆侠肠,是个值得深交的姑娘,方才宴会上当真在如此,令人刮目相看。” 乐瑶突然被点名,愣了一下笑道:“门主,你太抬举乐瑶了,我只是气不过那些人如此污蔑柳大哥,莫须有的罪名。” “乐瑶,以后不必与他们计较,平白给自己添堵。”柳映江侧目看向她,道。 乐瑶咬咬唇轻轻垂下眼眸,不知道应当说什么了,武无极适时的打圆场道:“我倒是很欣赏乐瑶姑娘的性子,很是直爽,这样秉性的姑娘才有灵气。” 乐瑶目光看向他抿嘴一笑,心中却有几分苦涩,她总是不由自主想到,若是今日高洺湖姐在必然不会像自己这般,只知道与他们争,她必然能有更好的法子。 而柳大哥,定然不会觉得高洺湖姐是在给他添麻烦。 乐瑶眼中光芒暗淡了几分,闷闷不乐的跟在柳映江身边,就这样一直走到别院。 “高洺湖?”柳映江见院中并无人,有些疑惑的唤了一句,便见房门轻轻被打开,高洺湖走出来唇边露出浅淡笑意道:“你们回来了,这位是……” 高洺湖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武无极,有几分不解,柳映江说道:“高洺湖,这位是北树门门主武无极,我从前与你提过的。” “门主。”高洺湖朝他微微颔首,眉目带着几分笑意,道:“今日柳公子与我说起你回来别院小坐,我竟忘记了,现在便去煮茶。” 乐瑶连忙接话道:“高洺湖姐,你身子还未痊愈,还是我来吧。” 武无极笑对柳映江道:“从前便听闻你身边有个白衣姑娘气质不凡,今日看来当真如此。” “武兄过奖了。”柳映江如此说着,唇边却露出笑容,对高洺湖招了招手道:“高洺湖,过来。” 柳映江方才隔得远没有发现,如今走进看却发现高洺湖的眼眶泛着红,好似哭过,他心中一紧想要询问,又顾虑武无极在这不方便过问,他便试探问道:“我瞧这武青风也不在院中,他去哪里了?现在他师父来看他了竟寻不到他的身影。” 乐瑶有些惊讶的目光看着她,同时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让她如此慌张? “高洺湖姐,我看着锦盒如此精致,当真的物件定然是个别致东西,我……只想看看,不可以吗?”乐瑶抬眸看向他,目光里有几分受惊。 高洺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太过紧张了,原本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东西,而且这样慌张反而显得自己不坦然,于是她缓缓松开摁住的手,轻声道:“本也没什么,你若要瞧便瞧罢。” 乐瑶心中好奇心驱使,缓缓打开那锦盒,瞧见的竟然是一支熟悉的琉璃白玉发簪,分明就是皇兄赠予高洺湖姐的,可是出宫那日她分明没有带任何饰品,这发簪怎么又在她手中了? 除非…… 乐瑶轻轻抚了抚那发簪,问道:“高洺湖姐,我皇兄,他来寻过你?” “偶然遇见,他是这是我的东西,放在他那里不好。”高洺湖淡淡说,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模样。 乐瑶点点头,犹豫了下问道:“高洺湖姐,你现在……是不是还恨着皇兄?” 高洺湖眼睫轻颤了下,摇摇头道:“不恨。” 将那锦盒缓缓关上,乐瑶的心情也有几分复杂,她起身道:“高洺湖姐,我去为武青风备好要熬的药材,晚些来。” 乐瑶走出了房门,站在门口犹豫了下便出了院门而去,她要去问个清楚。 她一路走到北堂谨瑜的院中,门外桂喜正站着看到乐瑶来,他恭敬行了个礼道:“乐瑶公主,你来了,皇上正在里头呢。” “皇兄。”乐瑶唤了一句,里面传来北堂谨瑜的声音:“进来。” 乐瑶推门进去,屋内灯火通明,北堂谨瑜正坐在一旁书桌上批阅,这些都是从京城快马加鞭送来的奏折,朝廷人都知道北堂谨瑜是微服出访去了,却不知是来了千水镇。 “皇兄,你还在忙呢。”乐瑶在一旁坐下,兀自倒了杯茶水饮,北堂谨瑜依旧目光看着手中奏章,直截了当问道:“你突然来寻我,有什么事情?” “皇兄,方才我在高洺湖姐房中看到你曾经赠予她的那支发簪了,你……”乐瑶顿了顿道:“你们……” “嗯?”北堂谨瑜这才侧目看了她一眼,乐瑶犹豫问道:“皇兄,你此时来山庄,是不是为了寻高洺湖姐回宫?” 北堂谨瑜目光顿了一下,脑中突然出现高洺湖方才在花园中对自己说的话。 “皇上的救命之恩高洺湖自然记得,只是下次皇上也莫要多管闲事,这毒阁主我一人能对付,又何必让我再欠你个人情。” “恨?我早便不恨你了,我恨的,是从前我自己,为何那般懦弱,那般……不识人心!” 他冷笑了一声道:“我来寻她作甚?她如此不识抬举,朕还真是觉得眼不见为净。” “那皇兄你千里迢迢来山庄做什么?”乐瑶撇了撇嘴,很是不信:“若说是为了瘟疫之事,从前也未瞧见你有对武林之事有多上心,这借口能诓诓旁人,可瞒不过我。” 北堂谨瑜锐利的目光看向她:“朕的决定何时轮到你来质疑了?高洺湖不过是个废后,我若是真来寻她,也该是来捉她回去认罪的。” 乐瑶心中不满北堂谨瑜的说辞,但是她很了解北堂谨瑜,按照他的性子绝对不会轻易离开京城来解决武林之事,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于是她决定再激一激北堂谨瑜。 “既然皇兄你不是为高洺湖姐而来,这样也好,这些日子处下来高洺湖姐与柳大哥颇为和谐,许是也能生出些绵绵情意来……”乐瑶端起茶饮了一口咂了咂口悠悠说着,目光状似不经意的从北堂谨瑜身上掠过,注意他的神情。 北堂谨瑜眉头微皱,周身生出几分寒意,道:“那又与我何干?她乐意与谁好便与谁去,别来碍朕的眼便好。” 乐瑶见他这生气模样,分明是吃醋了,她心中暗暗笑起来,想着作戏要做全套,于是她长长松了一口气道:“成吧,既然皇兄你都这么说了,我会如实带到的,高洺湖姐一直因着你心中有愧不敢接受柳大哥的情意,如今她也无需担忧什么了。” 北堂谨瑜目光唰的一下看向她,眉头紧皱问道:“你说什么?” 乐瑶很惋惜的叹气道:“皇兄,虽然我也想着你与高洺湖姐和好,但是你无情于她了,也不能不怪高洺湖姐另觅新欢了。” “她如今真是越来越有胆量了。”北堂谨瑜沉声道,气势逼人,乐瑶觉得自己再装下去肯定要穿帮了,于是她起身道:“皇兄,你先忙,先忙,我先回去了。”说罢乐瑶便一溜烟想跑了,北堂谨瑜心中气闷却找不到宣泄处,他提高音量唤了一句桂喜:“桂喜。” 候在门外的桂喜连忙进来,弓着身子走到北堂谨瑜面前问道:“皇上,有何吩咐?” “朕口渴了,去上碗冰镇莲子汤。”北堂谨瑜低声道,桂喜有些惊讶但是还是恭敬的领命离开,心中却暗暗想着这皇上怎么看起来如此生气模样?看乐瑶公主方才跑的那样快莫不是她惹皇上生气了? 高洺湖在厨房内熬粥,她坐在灶前双手撑着膝盖托着脸,目光看着灶中跳跃的火光,昨夜乐瑶的话扰乱了思绪,她一晚都睡的不安稳,心中烦乱的很。 “高洺湖姐,你现在……是不是还恨着皇兄?” 乐瑶问自己的话依稀还在耳边,这个问题北堂谨瑜也问过自己,昨夜月色薄凉,直直照进她心中,让她的心也一寸一寸被凉意浸染。 “高洺湖,你如今……可还恨着我?” 恨吗?她自己也认真想过这个问题,或许是恨的吧,想起从前在皇宫那种种,每一件每一桩都深深烙在她心上,时间渐去或许能渐渐抚平那伤口,但是偶然记起来心中依然有密密麻麻不可言喻的痛感。 她从来都是高傲的,却为一个北堂谨瑜低到尘埃,如今她终于从那桎梏中逃脱,她想,再也不会让自己陷入那样的困境。 爱恨两难。 “高洺湖,你当真在这里。”柳映江走进小厨房,笑道:“方才在院中看到武青风,他说你在厨房我还不信,却突然闻到香味便循着来了。” 第418章皆是上品 http://.biquxs.info/

你们饮了不少酒,还是要喝些粥暖暖胃。”高洺湖估摸着时辰这粥也熬的差不多了,她起身去揭开那锅盖,一阵阵烟雾蹿出来,缭绕她周身,柳映江将她拉至身后道:“可别被这烟雾迷了眼睛,还是我来盛吧。” 他唇边勾起几分温润笑容,很是舒心。 几人走到院中吃早饭,武青风不时的看着天色,看起来有几分欢喜又有几分愁,高洺湖瞧他这模样便问道:“青风兄弟,莫不是我早饭做的难吃,你如此迫不及待想走?”。 武青风连忙摆摆手道:“高姑娘不是呢,是今日我便回北树门了,门中师兄弟都在等着我,有些舍不得罢了。” 他的目光看向一旁的乐瑶,她听这话抬眸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今日便走?” “嗯吃完早饭便与师父一同回去了,不过几日便就回来,可能是与师父来参加盟主挑选那日,也有可能更早。”武青风说道目光一直落在乐瑶脸上,有些不舍得移开,桌上众人都瞧的清楚,明白武青风的心思,武无极唇边露出笑容,看着柳映江道:“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今日看来果真如此,青风得了瘟疫失了一半里,却不及所得呢。” 柳映江赞同的点头,众人纷纷笑起来,武青风一脸茫然的看着大家道:“你们在笑什么?” 乐瑶内心说不出的感觉,她垂下眼眸喝粥,接受到武青风炽热的目光也没有再抬头看他。 用完了早饭,武无极便要带着武齐与武青风回北树门了,院门口武青风颇有几分不舍的看着这小院,这些日子住下来还真生出了几分感情。 “映江,改日若得空,来北树门坐坐,提前告知一声我好备下好酒。”武无极拍了拍柳映江的肩膀道,柳映江点头笑道:“自然,你那些好酒皆是上品,岂能错过。” 三人很快便离开了,院子里只剩下高洺湖柳映江和乐瑶三人,相对起昨夜的热闹今日就格外的冷清,高洺湖有些好奇的问起北树门:“柳映江,这北树门派是在何处?距离千水镇很远?” “骑马大概需要半个时辰,也不是很远,只是北树门是在一处高峰上,若无轻功上去也颇要费时。”柳映江思虑了一下,反问道:“怎么?你想要去北树门看看?” “好奇问问罢了,想必那武青风在北树门也待不了很久。”高洺湖唇边露出笑容,两人对视一眼明白彼此的意思,毕竟在这山庄可是有他牵挂的人。 “柳大哥,高洺湖姐,我先去看看药材。”乐瑶垂下眼眸很快走了,每当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心中总是觉得情绪复杂的很,武青风的心思她大概能感觉到一二,但是……她不知如何面对。 “你今日打算去做什么?”柳映江柔声问高洺湖,高洺湖略沉思了一下道:“原本是要去寻嫣然的,但是又怕遇到慕容阁主,会有些尴尬。”毕竟顾嫣然与慕容天的婚事已经是众人皆知了,后天便要举办盟主挑选了,慕容天这几日都住在山庄,想必也是顾嫣然走的很近,若是她贸然前去会不会打扰了。 “既然也不方便去打扰,那便与我一同去散散步,听闻这山庄中风景好的很,从前忙于研制解药没有时间去观赏,今日便一同去看看吧。”柳映江道,负手而立看向高洺湖的笑容有几分欢朗。 “要那么气派做什么?温馨才是最要紧的,我看柳大哥你那山庄再添些花草,养些鸡鸭,热闹的很。”乐瑶说道,眼中隐隐有几分憧憬。 “我从来都以为乐瑶是志在闯江湖的,没想到竟也这般向往悠然安稳的小日子。”高洺湖轻笑一声,那样静好的生活想来距离她也是遥遥的很,这前途颠簸无定数,谁也不知道前面有何风雨呢。 她想,她也应该准备准备前往江南了,从来都听闻江南好风光,古巷长街小桥流水,别致静谧的很,是个不能错过的好地方。 “难道高洺湖姐没有想过吗?”乐瑶有些疑惑问道:“能与所爱之人相伴相守,岂不是人生最幸福之事?” 高洺湖目光里有几分缥缈,她笑容带着几分恍惚:“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奢求了,那些女儿家有的心思,我怕是也没剩几分。” 柳映江见她如此模样,心中泛起几分苦涩,但是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要保护高洺湖的心,她既然如今无心情爱,那么他便等到她为他动容,便守护她这一世安稳。 “高洺湖姐,皇兄此事来山庄当真是为了瘟疫之事吗?”乐瑶一脸无辜问:“昨日我去寻他问这个问题,他什么都不肯说,不过他一个帝王怎么会千里迢迢来这里只为这江湖之事?” 她突然提起北堂谨瑜,让高洺湖与柳映江都冷了一下,柳映江先反应过来他微微皱眉道:“自古帝王心思最是难测,他既然不愿意说你也不必执着答案。” 乐瑶眼中黯然,柳大哥这般回答无非是告诉自己,不必问高洺湖关于北堂谨瑜的事情。 “武林亦是大周朝的江山,瘟疫一事牵连甚广,他来这里解决自然也有道理。”高洺湖收敛了眼中情绪,若无其事回答。 “我看皇兄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高洺湖姐你对皇兄已经断了情,但是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再说皇兄也救过你的命,你也……”乐瑶还未说完话便被柳映江打断了,他皱眉带着几分不悦:“乐瑶!” 乐瑶捂嘴装出一脸无辜模样,连忙对高洺湖道:“高洺湖姐,是乐瑶失言了,你千万不要生气。” “你说的对,北堂谨瑜毕竟救了我的命,我要还他的。”高洺湖侧目看着乐瑶,唇边露出一个笑容,只是看起来多多少少有着几分苦涩,柳映江停下脚步伸手抓住高洺湖的手腕,他问道:“高洺湖,你欠北堂谨瑜人情,我来替你还,如何?” 柳映江的话让两人都很惊讶,乐瑶呐呐出声道:“柳大哥,你……”她的目光落在他紧紧握住高洺湖的手上,心中的酸楚忍不住的涌起来。 高洺湖后知后觉连忙挣脱开柳映江的手,她以笑容掩饰这有几分尴尬场景道:“不必了,我自己能还的。” 柳映江看着自己落空的手,目光里有着几分黯然,但是抬眸看向高洺湖时又是满目柔情笑意,他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道:“无妨,都一样,若有什么难处记得与我讲。” “嗯。”高洺湖应了一句,不敢对上柳映江炽热深情的目光,三人继续朝前走,气氛却有些怪异,乐瑶又见柳映江对高洺湖如此柔情,心中很不是滋味,高洺湖心绪复杂的很,本就因为欠了北堂谨瑜的人情为难着要怎么还,柳映江方才的话又让她觉得自己亏欠他很多,这一路走来他都陪在自己,为自己付出那么多,她却不知如何报答。 “今夜千水镇又是花灯日,小姐与慕容阁主定然会去看花灯,可惜咱们没机会看……” “你若真要看也不是没办法,求小姐今晚带上你便好了,小姐一向温柔定然会应允的。” “我还是不去了,打扰了小姐与慕容阁主,我可担待不起。” “不过那花灯当真是好看,一个月才一次呢,前些时候因为瘟疫之事千水镇大家都躲着不敢出门,冷冷清清,如今终于热闹起来了。” “是啊,咱们看不到花灯,可以守着等一等那烟火,也是极美……” 两个丫鬟端着托盘朝这里走来,正议论着花灯日之事,走近了才注意到柳映江,两人微微俯身行礼:“毒医公子。” 柳映江简单嗯了一句,问她们:“方才你们说起花灯日,可是今晚?” 那丫鬟连忙回答:“正是呢,千水镇最热闹的时候便是花灯日了。” “你们这端的是什么?”高洺湖的目光落在她们端着的托盘上,上面赫然放着各式的红色绸缎。 “这是慕容阁主送来的,说是江南来的绸缎,给小姐选了做嫁衣的。” 高洺湖点点头没有再言语了,柳映江摆了摆手道:“你们先送去吧。” 那两个丫鬟很快便走远了,柳映江见高洺湖神色不是很好,关切问道:“高洺湖,怎么了?” “无事,只是方才看到那些绸缎有些感慨,嫣然怎么就要嫁人了……”她的语气里有着怅然,她现在还能想起来顾嫣然在见到柳映江时那眼中的熠熠光芒,她是最得体的大家闺秀,却一次又一次为了柳映江冲破那些束缚,但是到头来,还是……身不由己。 “听闻那两个丫鬟说今夜千水镇有花灯,你已经许久没有出山庄了,要不要去瞧瞧?”柳映江转移话题,问道高洺湖。 “花灯?”高洺湖愣了一下点点头:“好啊,记得上次看花灯也是在千水镇,乐瑶记得你上次说要吃糖葫芦来着,这次给你买。” 乐瑶挽着她的手臂笑的欢欣,眼中却已经有了思量,看花灯这么好的机会…… 顾嫣然别苑内,她正坐在亭中看书,突然有丫鬟端着托盘走进来,走到她面前恭敬行礼道:“小姐,这是慕容阁主吩咐人送来的。” “嗯?”顾嫣然将书翻过一页,皱眉看向那托盘中红艳的绸缎。 第419章只你一人 http://.biquxs.info/

慕容阁主特意送这些锦缎来,好让小姐选了喜欢的样式做嫁衣。”丫鬟将那托盘举到顾嫣然面前笑道。 顾嫣然目光一顿,对那丫鬟道:“慕容天人呢?” “说是慕容阁主阁中有要事,应该会晚些来。” “先放这里吧。”顾嫣然道,瞥见那托盘上的一封信,拿过来拆开看是慕容天的笔迹:“嫣然,阁中有要事恐要晚些来,今日千水镇花灯,你可要去看?” 顾嫣然将那信放下心中并无波澜,花灯日她年年都去看,今日却突然没了兴致,觉得那大红锦缎很是刺眼,她放下手中的书走到莲花池边,目光有些怅然的看着远处。 她记得娘亲在世时,曾经告诉她,女子出嫁时的嫁衣都要自己一针一线缝制的,这每一针每一线都是缝的自己情意,那精致嫁衣都是针针见血的功夫,只有为心爱之人才会心甘情愿。 “娘,女儿的嫁衣,如今不必自己缝制了。”她轻轻一笑,唇边笑容苦涩的很。 “从前你教女儿琴棋书画、礼仪规矩,说女儿必须做温婉贤淑的女子,才能嫁个心仪满意的男子,为何如今却不是如此呢?”顾嫣然眼中闪着几分泪光,想到自己不久后便要嫁与慕容天,她如今无力反抗什么,只是觉得惋惜。 时至今日,她也未能想柳映江说出自己的情意。 “嫣然……”门口突然传来高洺湖的声音,她回眸看去果然是她,依旧是一袭白衣轻纱覆面,朝这里走来。 顾嫣然快速擦了擦眼泪,笑道:“高姑娘,你怎么来了?” “我在庄中并无事情空闲的很,早便想要来寻你又怕撞见慕容阁主,方才遇到那两个送绸缎的丫鬟,才知晓这苑中只有你一人。”高洺湖坐在嫣然身边,笑意明朗:“于是我便来寻你了。” 顾嫣然点点头掩下方才那些情绪,她也笑道:“这苑中着实只有我一人,无趣的很,幸亏你来寻我了。” “嫣然,你因何哭了?”高洺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有些关切问道。 “我没事。”顾嫣然摆摆手一脸若无其事:“无故想起我娘亲,有些想念她了,若是我娘亲在,很多事情肯定会不一样的。” “嫣然。”高洺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给她安慰,她轻柔说道:“逝者已逝,就不要伤心了,你娘亲一定也希望你好。” “高洺湖……”嫣然紧紧握住高洺湖的手,突然眼泪落下来,她压抑着哭声道:“高洺湖,你说为什么偏偏是我?偏偏是我要嫁给她,偏偏我要喜欢上不该喜欢之人……” 高洺湖无言,见顾嫣然如此悲凄模样心中满是不忍,她对柳映江的情意怕是比她自己想的还要深,但是事到如今也不得不挥剑斩情思。 “嫣然,都言众生皆苦,人生于世都是分为艰难,身不由己。”高洺湖轻柔为顾嫣然擦去眼泪。 她看到顾嫣然如此伤神模样,想到从前的自己,爱而不得卑微入尘,那时她也怨也不甘,可是如今再回首,她都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那些渐去的旧事,就这样随风散了吧。 “嫣然,这世上最伤的便是多情人,日后你可要坚韧一些,别再因那情爱的荆棘所伤。”高洺湖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带着宽慰。 顾嫣然点点头,渐渐平息那哭泣声,她低声说道:“高洺湖,其实……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你是个奇女子。” “嗯?”高洺湖不解的看着她,顾嫣然擦了擦眼泪道:“自从认识你以来,我鲜少见你哭,永远那么云淡风轻,可我总觉得那是我错觉……你曾是京城的妃子竟然有胆子出逃,这说出去足够震撼天下人了,如今皇上就在山庄,你也丝毫不见慌乱。” “嫣然,你娘亲在天之灵肯定也希望你能好好的。”高洺湖双手撑着下巴,对着顾嫣然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嫣然,你这么善良的姑娘,肯定会幸福长乐的。” “高洺湖,同你相处这么久,还真难得见你笑得这么柔。”顾嫣然笑了下,眼前的高洺湖笑容满是柔意,眼中有着潋滟水光,温柔的似乎要让人沉醉。 高洺湖轻轻皱眉:“你这话,我平日很不好相处么?”她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脸,难道今日笑的很怪异? “不是。”顾嫣然掩嘴轻笑道:“你日常覆着面纱微微一笑也只能从你眉眼窥探,我自是知晓你温柔善良,可是落在旁人眼中可是颇有些冷清孤傲呢。” “冷清孤傲?”高洺湖重复这四个字,最后掩于叹息道:“只是难得那种欢喜时分,平常有何好笑之事便弯一弯唇,不过在面纱覆盖着确实看不出来,也不怪旁人说我。” “高洺湖,前几日我偶然得见那皇上一面,看起来确实有些冷漠,许是身为帝王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想起你曾说起你们当初恩爱模样,我倒是有些想象不出,你们两个性子都偏冷,如何相处呢?”顾嫣然与高洺湖一同走回凉亭坐下,她为高洺湖斟了茶递给她。 高洺湖看见那茶杯上轻烟飘动,思绪也飘动着:“现在想起来我也有几分诧异呢,他那样高傲的帝王,偏偏我也是个不认输的性子,不过若想起当时,许是情动心动时那些都不重要,如今心冷心死便觉处处要在意。” “高洺湖,其实我一直想问你,若是皇上要重新迎你入宫,你可愿?”顾嫣然试探着问,见高洺湖神色顿了一下,继而便轻笑着摇摇头:“不会,那皇宫有什么好……比坟墓还让人觉得阴冷,我何苦要再让自己受困?” “可是我见你,并未完全放下。”顾嫣然说道,每每提起北堂谨瑜,她总是不经意的悲哀流露,虽说看起来是云淡风轻模样,可是她们同为女子,她自然懂她的感受。 “许是恨吧,他与乐瑶都问起过我是否还恨,我自己都不知晓。”高洺湖摇摇头,眼中有着几分茫然。 “高洺湖,你与我不同,我顾嫣然的宿命便是如此,你是自由之身,你要认清自己的心。”顾嫣然握着高洺湖的手,真诚道:“柳公子待你的情意我如今越发明白,虽然我心中有几分苦涩,但是更多是为他欣喜找到了钟情的女子,若是你当真放下了皇上,也不妨……考虑考虑身边的人……” 高洺湖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柳映江确实待她极好,甚至不输于当时北堂谨瑜待她,但是她心中对于过去与北堂谨瑜之事,始终介怀。 “嫣然,柳映江……是我的恩人,他曾拯救我于水火之中,一路跟着我奔波护我周全,他……”高洺湖很是犹豫的说着,还未说完便被顾嫣然打断了,她道:“高洺湖,我知晓你在犹豫什么,也能理解你的顾虑,但是你更需要正视自己的心,而不是一味逃避。” 顾嫣然说着叹了一口气,说到底她也不过是希望高洺湖能早日有个归宿,她无家可归飘荡于江湖,有良人相伴也不至于孤苦一人。 “嫣然,我这样一个人,其实本也没什么奢求了,这样捱一日是一日。”从前她还有许多期盼,如今一一都没有了。 “高洺湖,你希望我幸福喜乐,我亦是如此希望你平安喜乐,你与柳公子都是我在意之人,我不愿你们再受伤害了。”顾嫣然顿了一下,眼中闪过几分决绝:“从今往后你所见我皆是虚伪之我,假意之我。”顾嫣然低声说着,话语中有着遮掩不住的悲伤。 高洺湖正思虑她这话还没有意思,被不远处的声音打断了。 “嫣然。”突然传来呼唤顾嫣然的声音,她侧目看去慕容天正朝这里走来,高洺湖连忙收敛了眼中情绪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清,手握着那茶杯却一口未饮。 “你来了。”顾嫣然勾唇笑道,为慕容天倒了一杯茶,她对慕容天鲜少有笑意,今日让高洺湖与慕容天都有些惊讶。 “高姑娘,你先回去吧。”顾嫣然道,高洺湖点点头垂下眼眸,她朝苑门口走去临门时候停住脚步看了一眼,见顾嫣然正拿起那些大红色锦缎仔细挑选着,没有半分不乐意模样。 高洺湖好像懂得了她方才的意思,她微微叹息一句转身离开了。 她觉得无趣便要继续走,没想到北堂谨瑜却出声唤住了她:“怎么?偷听完了便要走?” 高洺湖脚步一顿,顿时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许是北堂谨瑜的,也许是那姑娘,她有些懊恼但是又不得不转身,不然按照北堂谨瑜的性格,不知道还要闹出什么动静来。 “嗯?”高洺湖作出一脸茫然道:“我?” “过来。”北堂谨瑜沉声道,锐利的目光紧紧注视着她,高洺湖耐着性子转身朝凉亭内走去,走到北堂谨瑜身边垂眸问道:“这位公子,你唤我有什么事情?” 北堂谨瑜冷笑一声,将手中棋子“啪”的一声落在起棋盘上,那青衣女子有些疑惑的目光看着高洺湖问:“你又是何人?” “我……”高洺湖正想要说,北堂谨瑜皱眉看着她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第420章甚为霸道 http://.biquxs.info/

那名唤常云的女子彻底绷不住了,从未被人如此冷漠相对,她气愤道:“你这人竟如此无理!”她说完便一甩袖子走了。 高洺湖还以为北堂谨瑜在要让自己为她带路,没想到他竟这样那人气走了,她眼神闪了闪思考着该如何脱身。 “添茶。”北堂谨瑜将一旁的茶杯举到自己面前吩咐道,高洺湖皱眉并未伸手去接,北堂谨瑜目光看向她道:“怎么?朕唤不动你了?” 高洺湖径直提起那茶壶为他添茶,又听得北堂谨瑜道:“普天之下莫非黄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纵然你如今躲在这小小山庄里当柳映江的奴婢,见了朕你依然要行礼听令。” 高洺湖将那茶壶重重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她面纱掩住的脸勾起讽刺笑容屈膝行礼道:“皇上,你说的是。” 北堂谨瑜见她忍着心中气愤又不得不屈服自己,唇边勾起几分笑意道:“高洺湖,到底是历经世事,你如今可越发没有当初那傲然的模样。” 高洺湖挑眉一笑,道:“如今自然不能如从前一般幼稚无知,比较傲骨什么可没有活命重要。” “那你以为在柳映江身边当个婢女就能安然活命了么?”北堂谨瑜冷笑着,凌冽的目光注视着她。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若是要高洺湖死,高洺湖又何来的安然呢?” “朕在你眼中竟如此不堪?”北堂谨瑜沉声说,握着茶杯的手不断收紧:“在你心中,柳映江能给你安然,朕却只会要你的命?” “皇上多虑了,方才你自己说的我无论走到哪里是谁,都要听令于你。”高洺湖心中已经有几分不耐,北堂谨瑜却丝毫没有要让她走的意思,她心中盘算着要如何离开。 “你既然如此听话,那便不许待在柳映江身边。”北堂谨瑜道,眼中满是霸道。 这次高洺湖却没有顺着他的话说:“为何?就因为你是皇帝,便要如此强人所难?” “你!”北堂谨瑜周身已经散出怒意,他唰的一声站起来道:“强人所难?”四目相对,高洺湖坦然倔强的眼神越发激怒了他,她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一旁的柱子上,目光逼视着她。 高洺湖挣扎了几下却挣脱不开,有些气愤道:“北堂谨瑜,你放开我!” “高洺湖,我当真是高看了你,你就这么想跟在柳映江身边?”北堂谨瑜低低的吼道,声音里压抑着愤怒,还有那未知的复杂的情绪。 “北堂谨瑜,你放开我。”高洺湖伸手去推他,他却更逼进她一分,他凑近高洺湖两人相距不过一指距离,高洺湖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她有些抗拒的别过脸,不想看见他。 北堂谨瑜冷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低声道:“高洺湖,你当真如此恨我?” 他似乎是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到底是因为自尊心作祟还是无法接受她的冷漠,谁也不知道。 高洺湖垂下眼眸,轻声道:“北堂谨瑜,你放过我吧,我不恨你,我谁都不恨。” “放过?”北堂谨瑜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让高洺湖神色一变,她看向他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北堂谨瑜,你是不是疯了?” “是,疯了。”北堂谨瑜冷声道,高洺湖突然笑起来眼中有嘲讽,更有着几分哀凉:“你何必呢?何必呢?” 皇宫中他待自己无情,逼的她无路可走只能出逃,本以为如今能得几分安逸,他竟又寻来此地,乐瑶与顾嫣然皆以为他是为了寻回自己,其实他不过是看不得自己好罢了,在他北堂谨瑜心中,她高洺湖就不配得到幸福与安逸,他偏偏要来逼迫自己,偏偏不让她好过。 高洺湖眼中落下泪来,满腹委屈无可诉说,看向北堂谨瑜的眼神中满是抗拒与失望。 桂喜正准备要去,突然又想到什么他说道:“快些,再唤几个丫鬟来。” 北堂谨瑜抱着高洺湖放在床榻上,瞥见她渗出血迹的手臂,他轻轻掀起那衣袖来看,白纱布包裹着的地方已经一片殷红,他心中有些心疼,方才想到高洺湖有些痛苦神情,他当时因为愤怒竟然没有注意到。 北堂谨瑜心中闪过自责,沉默着为她盖好被子。 “乐瑶,高洺湖还未回来?”柳映江从房门内走出来,问道乐瑶。 “没有呢,许是与顾小姐聊的起兴了,晚些应该就回来了。”乐瑶坐在石桌上,单手撑着下巴看向柳映江。 “嗯。”柳映江点点头:“我有些事情要去寻族长。” “是有什么要紧事吗?需要乐瑶陪你一起吗?”乐瑶站起身来,有些期待问道。 柳映江却摇摇头道:“不必了,不是什么要紧事,我去去便回。”说着她便院朝前殿而去,他去寻族长是去告知族长他们这几日要离开了,在他看来这山庄并不是个安稳的地方,一不留神便会生出事端,就算自己不惹事也总有人会泼来脏水。 比如此次的瘟疫一事。 若是他自己也无妨,他不甚在意,但是跟牵连上高洺湖,他不愿意。 离开了千水镇,下一程便是高洺湖心心念念的江南,她应当会很欢喜的,这段时日她都束缚在这山庄中,不得自在,若是去了江南便不同了,那里静谧安逸,景致好,也无任何东西能束缚她。 想到这里,柳映江唇边勾起温润笑容。 柳映江走到前殿,族长正在与谁商量着事情,他便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突然瞥见不远处走来的两人,他凝眸一看是顾嫣然与慕容天。 他心中疑虑:顾小姐与慕容天在一起,那么高洺湖呢? 顾嫣然远远便看见了柳映江,她努力遮掩眼中几分欢喜,装作淡然模样,果然慕容天的目光看向她。 “毒医公子怎么在这里?”慕容天很是疑惑,顾嫣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寻父亲有些事情。” “毒医公子,真巧。”慕容天走上几步去打招呼,柳映江疏离一笑:“慕容阁主。” “顾小姐,高洺湖……不在你苑中?”柳映江问道,眼中有些不安,顾嫣然疑惑道:“她许久前就离开了,难道她没有回院中?” “无事,许是她贪玩去别处了,我去寻她。”柳映江说道便走了,顾嫣然不敢回头看他,对慕容天道:“走吧,父亲在等我们在用午膳呢。” 柳映江走在庄中,去了她常去的几个散步的地方,却都找不到她的身影,他有些着急起来。 “快些快些,这位公子可耽误不起。”几个丫鬟小跑着朝一个地方而且,柳映江微微皱眉,那地方是……北堂谨瑜的住处。 这些丫鬟急匆匆的跑去做什么? 他朝那里走了几步,临到门口时他又折返,暗自想到他好奇这个做什么,还是去寻高洺湖好了,于是继续朝他处走去。 房中大夫给高洺湖把完了脉,对一旁北堂谨瑜道:“这位姑娘并无大碍,只是身子有些虚弱需要好好调理,脉象稍稍有些紊乱,看来是情绪受了刺激,这段时间还是要好好静养。” “她手臂的伤口如何了?”北堂谨瑜看着那已经换了纱布的手臂,还是有着几分担心,大夫道:“伤口裂开了,上好药便没事,只是切记不要再有大动作了。” 北堂谨瑜应了一句便摆手让那大夫退下了,桂喜走进门道:“公子,丫鬟已经来了几个。” “让她们进来。”北堂谨瑜道,看着那几个丫鬟道:“她身上衣裳染血脏了你们换了,动作轻柔些。” 那几个丫鬟看到床榻上之人是高洺湖后很是惊讶,她不是毒医公子的丫鬟么?怎么在此处? 虽然心中惊讶,但是她们还是小心轻柔的为高洺湖换了衣服,北堂谨瑜站在檐下,看向远处的目光里有几分复杂神情。 “公子,你自从回来也没歇着,喝杯茶吧。”桂喜端着托盘躬身道,北堂谨瑜取出一杯茶缓缓饮了一口,道:“桂喜,江南可有什么消息?” “萧将军方才送了信来。”桂喜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与北堂谨瑜,他将茶杯放下,拿过那一旁的信来看,信上内容很简单,只是大抵说了下江南贪污案的进展,也无什么要紧事。 “公子,衣服换好了。”丫鬟走出来道,北堂谨瑜嗯了一句便走进去看高洺湖了,她安然躺在床榻上还是脸色苍白模样,他坐在她身边轻轻取下她脸上面纱,她的面容没有半点变化,好似是消瘦了些,不过她睁开眼睛时那冷冷看向自己的面容,让他觉得无形可遁。 北堂谨瑜轻轻抚了下她的墨发,眉目间有叹息,更有几分无力感。 “姑娘,你可曾见到个白衣姑娘,面戴着面纱……”柳映江走上前去问,常云正气恼,想也不想便回答道:“未曾见过!” “你这女子怎么如此无理?我们不过是想问问你,你怎么……”乐瑶也有些生气说道,柳映江上前一步道:“这位姑娘,无意冒犯,我们只是想问问有位见过一位姑娘。” 常云方才未注意柳映江的面容,如今乍然一看竟然觉得十分俊逸又自带几分出尘气质,她心中怒意顿时消散,连忙轻轻抚了抚头发道:“公子说笑了,是常云方才有些心急了,不知道公子……唤常云有何事情呢?” 乐瑶一瞧她这垂眸浅笑模样,全然没有方才的怒气冲冲,唇边露出几分讥讽的笑容。 第421章形色匆忙 http://.biquxs.info/

不知姑娘可有在这庄中看到一位白衣姑娘,脸上覆着面纱,身量纤细。”柳映江带着几分急切,常云喃喃重复着:“白衣姑娘,面纱……”她突然觉得很熟悉,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在这里见过。 “姑娘,你可是想起来什么?”柳映江有些紧张问道,常云突然脑中灵光一现,道:“我想起来了,就在花园外边那个亭子里,一个无理的黑衣公子……他们……” 常云尝试说更多,一旁想乐瑶却已经反应过来了,她低声道了一句:“皇兄……”她扯了扯柳映江从衣袖道:“肯定是,高洺湖姐在他那里。” 柳映江眼中闪过几分懊恼,匆匆朝北堂谨瑜的别院走去,乐瑶想要跟上去那常云却拦住她道:“他叫什么名字?是哪个门派的?” 乐瑶本就对她没有好印象,又听她问起柳映江更是不悦,便沉着脸道:“不是哪个门派的。” 乐瑶推开她拦着自己的手,奔跑着追上柳映江而去。 柳映江心中很是恼怒,不仅是恼怒北堂谨瑜,因为他深知高洺湖的脾性,是绝对不会去招惹北堂谨瑜的,定然是北堂谨瑜做了什么,他也恼怒自己,上午明明都走到北堂谨瑜的院门口了,却折返回去,若是他当时进去看看,便能早些发现高洺湖。 柳映江很快便到了北堂谨瑜的别院,径直闯进去,没想到他刚刚走进去便看到高洺湖打开门走出来,依然是一袭白衣面覆轻纱模样。 他眼中闪过几分欣喜,连忙走到她面前去紧张问道:“高洺湖,你无事吧?” “柳映江,你怎么来了?”高洺湖有些惊讶,她醒过来不久便想要早些回院中,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柳映江行色匆匆模样了。 “高洺湖,方才我在山庄里寻了个遍也未见到你……”柳映江欲言又止,满心担心都隐于眼眸深处。 “我无事,正准备要回院中呢。”高洺湖笑道,柳映江见她脸色有些苍白模样,轻轻皱眉:“你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他说着伸手为她把脉,脸色有几分凝重道:“你方才发生什么事情了?脉象竟有些紊乱。” “我说的是实话。”北堂谨瑜声音深沉,目光中情绪迷糊不清。 “皇兄!”乐瑶带着几分生气,北堂谨瑜目光看向她道:“乐瑶,你回去吧。” 乐瑶咬咬牙,最后冷哼一声道:“今晚我们要去千水镇看花灯,现在你还不把握机会的话,以后高洺湖姐真的与柳大哥好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乐瑶说着便跑出了院中,北堂谨瑜目光看向天处,收敛周身寒意,那一向看起来无悲无喜的脸上竟有了几分怅然。 “皇上,您这又是何苦呢?”李玉走到北堂谨瑜身边,低声叹息道。 北堂谨瑜没有说话,北堂谨瑜又继续说道:“皇上,你放着后宫那好些妃子不理,千里迢迢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见高姑娘一面么?” “原也没这个必要。”北堂谨瑜淡淡说道,转身走进了房中。 柳映江与高洺湖走在回去的路上,她只垂着眼眸看路一句话不说,柳映江不时侧目看向她,欲言又止模样。 “你要问什么便问吧……”高洺湖抬眸看向他,柳映江略沉吟了下道:“高洺湖,你与我讲实话,是不是北堂谨瑜又欺负你了?” 高洺湖掩饰下眼中情绪,摇摇头轻笑道:“他还能对我做什么?只是我走在路上突然觉得身体不适,险些晕过去了……” 其实她的话中颇有漏洞,只是柳映江见她不愿意说,也不好再问了,心中却闷闷的,无论她的隐瞒是为了北堂谨瑜,还是不想说出关于自己。 “高洺湖,天色也不早了,既然你身体不适,那几日花灯你还要去看么?”柳映江关切问起,高洺湖抬眸看了看天色心中掠过思虑,她此刻有些倦意并不想去,但是想到一件事情……既然待在千水镇的时日也不多,那便好好珍惜下。 她如今虽然看起来云淡风轻,但是心中早已经是百转千回,她道:“去罢,听闻嫣然道那花灯夜很是热闹,错过也可惜的很。” “好,那便去。”柳映江点点头,唇边勾起几分笑意。 二人便没有再继续说话了,高洺湖一回到院中便回屋中去休息了,她虽然浑身疲倦的很,可是真正躺在床榻上时却毫无睡意,她只要闭上眼睛,满满都是北堂谨瑜那冷冽又傲然的眼眸,锐利的眼神似乎要直直射穿她心中去。 房内寂静的很,但是高洺湖耳畔却不断回忆起北堂谨瑜的话,险些逼的她控制不住情绪。 “普天之下莫非黄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纵然你如今躲在这小小山庄里当柳映江的奴婢,见了朕你依然要行礼听令。” “高洺湖,到底是历经世事,你如今可越发没有当初那傲然的模样。” “在你心中,柳映江能给你安然,朕却只会要你的命?” “你既然如此听话,那便不许待在柳映江身边!” “高洺湖,我当真是高看了你,你就这么想跟在柳映江身边?” “……” 高洺湖心中烦躁不安,干脆掀开被子起身出门而去,柳映江正在亭中看书,见她从屋中走出来,问道:“你不是要睡一会么?怎么才几分钟便起身了。” “许是这天气燥热的很,躺下去便没有睡意了。”高洺湖走到凉亭内坐下,柳映江含笑为她倒了一杯茶递给她道:“既然无心休息了,便在这亭中坐坐吧。” 高洺湖接过那茶点头应声道:“如今也闲的很,除了散散步便是坐下饮茶,颇为安逸。” 柳映江认真的目光看向她道:“高洺湖,今日我去寻族长,是想告知他我们几日便要离开,想着你那般想要去江南,我们也不用在这里久待了。” 高洺湖眼神闪了闪,想要说什么终究还没有说出口,她问柳映江道:“柳映江,今日我与嫣然聊了很多,心中越发有感慨。” “你们两个小姑娘凑到一起,少不了又要侃侃人生,不妨与我说说生出了什么样的思绪?”柳映江为自己添茶,目光看向高洺湖。 “嫣然……”高洺湖想起顾嫣然那温婉动人模样,放缓了语气道:“她是我见过所有姑娘里面最温柔善良之人,可惜却不是最幸运喜乐之人,皇宫之中,萧如烟妖媚狠毒却身居高位,柳絮儿阴柔算计却颇得宠爱,可嫣然,却总是身不由己。” “高洺湖,人活于这世上总是有许多身不由己,无可奈何。”柳映江安抚她道:“你莫去想那些事情了,如今见你越发沉稳内敛了,不似从前。” 高洺湖勾唇浅浅一笑:“这日月消长,人亦跟着变化,比起初见你也变了许多。” 柳映江饮了口茶笑问道:“哦?有何改变?” “你不妨自己感慨去。”高洺湖却不说了,目光看向他身后的长廊,环佩铃响,她的目光也悠长。 柳映江心中早便有数,他也明白自己的不同,从他遇到高洺湖那一刻开始,一切都不同了。 从前他的孤傲冷清的毒医公子,年少年闻名江湖,免不了有几分自负,在遇到高洺湖后,他才明白这世上终将有一人让你甘愿放下所有骄傲,为一人低入尘埃。 今时今日的他,拥有他生平从未有过的温情。 柳映江的目光落在高洺湖精致无染的眉目上,隐含着痴缠深情。 再晚些时辰,柳映江乐瑶与柳映江用完晚膳后便出了山庄朝千水镇而去,走出山庄那一刻,她突然觉得有几分感慨,她笑道:“终于出山庄了,恍若隔世啊。” “这些日子委屈你了,今日既然有兴致出来玩,便好好玩。”柳映江用手中折扇轻轻敲了敲高洺湖的头,笑容颇有几分宠溺。 “记得上次看花灯也是在那千水镇,那时候却没有尽兴,今日机会难得,定然不能错过。”高洺湖应声道,却瞧见一旁乐瑶闷闷不乐模样,她关切问道:“乐瑶,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乐瑶回过神道,有些勉强笑道:“想到要去千水镇,我突然想到上次在掳的事情,有些后怕。” 高洺湖伸手牵住她的手道:“不怕,我跟柳映江肯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高洺湖姐,你一点功夫都不会,还保护我?”乐瑶笑着看了她一眼,眼中有着几分无奈,高洺湖有些心虚是笑了笑道:“这个……我……我可以动脑救你。” 柳映江愉悦笑出声,看起来心情大好,乐瑶瞥了他一眼有些闷闷的说道:“若是高洺湖姐你与我一起被人劫走了,柳大哥定然是先救高洺湖姐的,对吧?” 高洺湖听出她话中的不高兴,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乐瑶,这样好的天气你偏偏要钻牛角,如今盟主挑选在即,前有瘟疫的事情,现在谁还敢生出事端。” “高洺湖姐说的是吧。”乐瑶笑起来应和道,眼底却写着落寞。 乐瑶心中如释重负,挽着高洺湖的手臂继续走,柳映江侧目看着她道:“那边有卖花灯的,你想要什么样式的?” “柳大哥,我想要个兔子花灯,可以吗?”乐瑶笑着说,眼中有着几分期待,柳映江点点头道:“自然可以,你呢?”他的目光很自然的又看向高洺湖。 第422章求个姻缘 http://.biquxs.info/

一起去看看吧,我看那样式多的很。”高洺湖道,看见路边的摊子上尽是一些卖花灯的,他们走到一家比较近的摊子上,柳映江指着那兔子花灯道:“老伯,这个花灯我要来了。” 那老伯笑呵呵的将那可爱的兔子花灯取出来,柳映江指向乐瑶道:“给这位姑娘便好了。” “谢谢。”乐瑶接过花灯满目欢喜,她正笑眯眯的打量着花灯,突然听到身后一个清朗的声音唤自己:“乐瑶,高姑娘。” 乐瑶侧目看去,竟然看到武青风站在人群中,他满目兴奋的朝这里招手,高洺湖与乐瑶也朝他微微摆手,颇有些惊讶。 武青风跑到他们面前,笑道:“乐瑶,高姑娘,柳兄……怎么这么巧在这里碰到你们?” “今晚不是有花灯么?我们便想着出来看看。”乐瑶笑道,扬了扬手中的兔子花灯。 “这花灯真可爱。”武青风挠了挠头有些傻傻的笑起来:“那个……乐瑶,我看见方才不远处有个买冰糖葫芦的,我给你买?” “冰糖葫芦……”乐瑶有些心动,她目光看了看高洺湖与柳映江,轻声道:“那我……去了诶?” “去吧。”高洺湖应声道,看着乐瑶与武青风的身影很快淹没在人群中,柳映江侧目问她:“想好了要买什么花灯了么?” “姑娘,这个明月的花灯怎么样?明月不负有情人,很多姑娘都喜欢这明月花灯,想要求个好姻缘。”那老伯笑着说,特别的慈祥。 柳映江笑道:“那便就这盏吧,我看着也不错。” 那老伯笑着将那花灯取下递给高洺湖,高洺湖也不得不接过,她打量着那花灯见那上面月亮丛云极为精美,她笑道:“老伯,这花灯真好看,我很喜欢。” 柳映江唇边露出温润笑容,付了银子与高洺湖一同朝前方继续走去,高洺湖垂眸看着手中花灯,想到方才老伯说的话,她心中突然有些异样的情绪。 “今日……你寻了我很久?”高洺湖轻声问他,心中有几分愧疚,柳映江温润一笑:“你无事便好,我早便说过定然要护你周全,若是你再有什么差池我必然不安。” “柳映江,我又让你担心了。”高洺湖有些愧疚,她怎么亏欠柳映江越来越多了。 柳映江将那折扇抵了抵在高洺湖肩膀上,他道:“高洺湖,只要你安然便好。” 高洺湖脑中突然想到今日嫣然对自己说的话,有些出神。 “柳公子待你的情意我如今越发明白,虽然我心中有几分苦涩,但是更多是为他欣喜找到了钟情的女子,若是你当真放下了皇上,也不妨……考虑考虑身边的人……” “高洺湖,我知晓你在犹豫什么,也能理解你的顾虑,但是你更需要正视自己的心,而不是一味逃避。” “高洺湖,你希望我幸福喜乐,我亦是如此希望你平安喜乐,你与柳公子都是我在意之人,我不愿你们再受伤害了。” “高洺湖?”柳映江见她出神模样,有些疑惑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恩?没什么……”高洺湖回过神,慌乱掩饰下心中的情绪,有些懊恼。 他们二人继续朝前面走去,这千水镇中人来人往很是拥挤,柳映江伸手护着高洺湖,以免她被人撞到。 “这千水镇终于恢复从前的热闹。”高洺湖勾唇笑起来,看来这瘟疫一事总算是过去了。 “高洺湖,你可想好何时去江南吗?”柳映江低声问她,目光中有着柔情。 “恩……”高洺湖垂下眼眸,看起来是在沉思,其实心中早已经有了定论,她以笑掩饰过去:“柳映江,若是不去江南,你又打算去哪里?” “这个我还没有想过,你去哪里,我便陪着你,守着你。”柳映江满满温情道,那一刻高洺湖的心突然动摇了,不是因为情动,也不是因为感动,而且因为…… 她想起顾嫣然说的话,这孤苦尘世,总要寻个人与自己一起过。 若说谁是最合适的哪个人,无疑柳映江了。 她目光看着他的眉目,一向冷清出尘的他,此刻看向自己时满满都是温柔,似曾相识的温柔,她的心情越发复杂起来。 “高洺湖,怎么了?”柳映江看向她,似乎从她眼中看到几分光芒,少见的光芒。 “没事。”高洺湖收回目光,她突然瞥到不远的北堂谨瑜,他站在人群不远处,一袭黑衣,目光定定的看向此处。 她的心,忽然漏了一拍。 心中说不来的沉闷冰凉,高洺湖依然是云淡风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便是如此模样,眼中不会再有大悲大喜,欢喜时淡淡一笑也辩不出真假,哀伤时轻轻皱眉,藏与面纱下无人可知。 他无故怀念旧时,那时候她笑语嫣然,满脸情绪都写在脸色,率真坦诚,可他亦深知,是他负她如今。 “皇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乐瑶手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提着花灯看起来很是欢乐,她与武青风正谈的欢突然目光瞥到不远处的北堂谨瑜 便跑过来询问。 “随便看看。”北堂谨瑜一贯的冷漠,瞥了一眼一旁的武青风,他连忙拱手道:“皇……皇上,我是……我是北树门的弟子,武青风。” “嗯。”北堂谨瑜淡淡应了一句,收回目光看向远处道:“你们继续玩。” 北堂谨瑜朝千水镇外走去,乐瑶皱了皱眉头对武青风道:“武青风,你有没有觉得我怕皇兄怪怪的?” “我……我这是第一次见你皇兄,没看出来。”武青风低声说,又见乐瑶叹了一口气道:“皇兄跟高姑娘什么时候才能和好呀?” “高姑娘……跟你皇兄?”武青风一脸雾水,高姑娘不是柳映江身边的婢女么,虽然是有些冷了些,但是也从未听说过她与皇上有什么牵连呀? “恩。”乐瑶点点头,想到高洺湖的身份还是停住了,她一句话掩饰过去道:“他们曾经相识,现在……有些生疏了。” “这样啊。”高洺湖挠了挠头似懂非懂,见乐瑶没有继续说,他也没有再追问。 高洺湖与柳映江一边走着,突然见到不少人朝前面而去,还有交谈声。 “那千水湖开始放花灯了,快些去将这花灯放了求个心愿……” “是呢,今年我可要求个好姻缘……” “那你可得快些跑,看看你的花灯能飘多远……” “她们在说什么花灯什么千水湖?”高洺湖有些疑惑的眼神看向柳映江,他沉吟了下道:“之前略有耳闻,这千水镇外有一处千水湖,花灯日的时候人人都将那花灯放入湖中,用以许愿。” “我也为你寻盏花灯,一同去?”高洺湖问道,说着轻扬了下手中的花灯。 柳映江自然欢喜应允,一旁有一处摊子,他有些欢欣的拉着高洺湖走到那摊子面前,期待的目光看着她问道:“选吧,为我选一盏你喜欢的。” 那摊主是个秀气的姑娘,看到二人携手前来她笑道:“二位可要买花灯?” “恩。”高洺湖点点头,目光落在那些各式各样的花灯上,但是那些花灯都偏向女子,要说适合柳映江的,还真是难寻。 “柳映江,可真难寻。”高洺湖皱着眉头,有些危难的目光看向柳映江。 “姑娘,你想要什么样的花灯?”那姑娘笑着问,柳映江指了指高洺湖手中提着的花灯,那姑娘看了一眼笑道:“那不如这位公子也选一盏明月花灯,看起来与这位姑娘的很相配,也有相爱之人千里共婵娟之意。” 柳映江见高洺湖愣神,便笑道:“好,那便就要一盏明月花灯。” 那姑娘笑着取下一盏花灯递给柳映江,两人付了钱继续朝千水湖走去,高洺湖却总觉得心中没由来的怅然,她回眸看了看来处,那里依然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可是那个身影却已经不见了。 “高洺湖,你在看什么?”柳映江停下脚步看着她,有着疑惑。 “没事。”高洺湖轻笑着摇摇头,道:“去将花灯放了吧,我们可以好好许个心愿,或许来日就能实现了。” “我的心愿……”柳映江重复了一句目光看向她,满含着柔情。 我的心愿,唯你而已。 两人很快便走到了千水湖,这里已经人头攒动,湖边围满人都在放灯,湖中已经很多花灯了,漂浮着照映出湖光潋滟,好看的很。 两人去一旁取了墨笔在花灯上题字,柳映江作势要探头来看,高洺湖却也不躲,坦然笑道:“也没有什么好藏的,你要看便看。” 高洺湖将花灯聚到她面前,上面一句话都没有,原是还没有开始写。 柳映江勾唇一笑,思量了下开始落笔。 两人写好后便寻了处比较空的位置,蹲下来将那花灯轻轻放入湖中,高洺湖轻轻拨动湖水推动那花灯,看着他们慢慢飘远。 若是没有那个变故,高洺湖也早便死在那冰冷废宫里,或许引起一时波澜,但应该很快便会被人忘记,也不会有后来这许多事。 “柳映江。”高洺湖唤了他一句,看着他道:“这世上很多东西都如昙花一现,终将要逝去,所以……” “所以,我们更应当珍惜当下不是吗?”柳映江目色温柔,他自然明白高洺湖的意思,但是如今的他,却只想做一个困于情爱之人,或冲动,或卑微。 只要能守在她身边,便足矣。 高洺湖没有再说话了,她目光看着远处沉沉的天色,眼眸中情绪复杂。 “这位漂亮的姐姐,你可以帮我在这花灯上写句话吗?” 第423章何处唱曲 http://.biquxs.info/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高洺湖感觉到有人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她回眸看去竟然是一个扎着两个小丸子的小姑娘,手中提着一盏兔子花灯,她道:“漂亮姐姐……” 高洺湖俯身轻笑一声道:“小姑娘,你有什么事情吗?” “你可以帮我在这花灯上写个字吗?”那小女孩将花灯举到高洺湖面前,高洺湖欣然道:“好,你想要写什么?”高洺湖接过她递来的笔,温柔相问。 “就写……”那小姑娘眨巴着眼睛道:“就写我的名字好了……我叫许长宁,再加一个……卫朗。”那小姑娘说着目光看了看不远处,那里站着一个小孩子,看身形也不过十岁年纪。 高洺湖勾唇一笑,提笔写好了名字,递给那小姑娘:“小姑娘,已经写好了。” 那小姑娘道了声谢提着花灯小跑着朝那小男孩而去,她将那花灯递给那男孩子,不知道笑着同他说了什么,那男孩接过花灯也笑起来,目光朝着里看来,对上高洺湖的视线后朝她挥了挥手,稚气未脱的面容上有着几分感谢。 高洺湖看着两人相携的身影走远,当真有一种青梅竹马之感,她感叹笑道:“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这青梅竹马大抵便是如此吧。” 看着她的眉目染上笑意,柳映江伸手轻抚了抚她的墨发,道:“童稚纯真,心思也简单。” 高洺湖目光变得悠远起来,听闻不远处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曲声,她循声望去好奇道:“是何处在唱曲呢?声音颇为好听。” “这千水镇上有一处茶楼,许多人去听戏,你可要去看看?”柳映江偶然在那茶楼里坐一次,饮了几口茶听了一曲戏,颇有逸致。 “便去看看吧,说来也有些渴了。”高洺湖道,柳映江与与她走到那家茶楼去,这茶楼里也是花灯高挂,灯火通明,一楼有个戏台,上方正有戏子淡妆浓抹婉转唱曲,台下已经是座无虚席。 柳映江径直带着高洺湖径直上了三楼去,比起一楼的喧闹,三楼就冷清了不少,隐隐能听到雅间里传出的琴音悠远。 店小二在前头领着路,带着他们在最里头一间雅间坐下,又问道:“二位可要听曲?” “寻个灵动些的姑娘。”柳映江刚想说不用,高洺湖却快了他一步,又道:“店小二,再上壶酒。”那店小二应了一声便弓着身子退出去了。 柳映江问道:“你要寻个姑娘来做什么?” “自然是听曲,光喝茶多无劲。”高洺湖一脸坦然道,柳映江不由得摇头失笑又问道:“那你今晚可是要喝酒?自打认识你以来,我可从未见过你饮酒。”柳映江笑问道,将手中折扇放在桌上。 店小二很快便来了,他端着一个托盘上,将一壶茶一壶酒放在桌上,还有不少糕点,看起来特别的精致。 “客官,您说要个灵动些的姑娘,芙兰是个顶机灵的,最擅长唱曲了。”那店小二,笑道,一个青色身影已经走到了那花屏后,店小二弓着身子退下去,还很贴心的将门关上了。 “两位客官,不知想听什么曲?”那唤为芙兰的女子开口道,声音如同黄鹂般清脆迷人。 “轻快些就好。”高洺湖道,那芙兰点点头便开始唱,曲音轻快灵动当真是悦耳,柳映江为高洺湖倒了一杯茶道:“这里的茶当真好喝,你好好尝尝。” 高洺湖端起那茶品,只觉得清茶醇香无比,喝入嘴中唇齿留香,令人回味无穷,她眼中闪过几分惊喜道:“这茶当真很好喝,一点儿茶叶的苦涩味也没有,清香扑鼻。” “我与这茶楼老板有几分交情,你若是喜欢这茶,一会儿我去拜访下他,问他要些给你带回去。”柳映江笑着道,目光温柔的看向她,高洺湖摇摇头道:“还是不必麻烦了,有些东西初次品品便觉得惊艳,过犹不及。” 柳映江唇边笑容愉悦:“如今你倒是越发有才情了,单单是喝个茶你也有这许多说辞。” 高洺湖无奈摊手:“耳濡目染,跟嫣然在一起处久了,也竟学了几分。” “你那画技学的如何?”柳映江听高洺湖提起顾嫣然,突然想起高洺湖之前说起的学画一事情,高洺湖单手撑着下颚悠悠道:“不怎么样……我这个人……天生对琴棋书画没有天赋。” “看你当初学的还很认真,到如今竟然也不肯让我看一看成果如何。”柳映江说道,目光里有着笑意,他想起当时自己想要看看高洺湖的画时,她无论如何都不给。 “无妨,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饮杯酒无碍的。”高洺湖摆摆手又继续添酒,柳映江无奈笑道:“也不怕你饮醉,我自会安然带你回去,只是怕你醉的难受。” 高洺湖未覆面纱,酒意涌上心头脸色已经晕开几分绯红,她依然清醒的很,在现代她最爱饮的便是红酒,倒也不是一杯两杯能醉的。 现代? 她脑中突然想到这个词,一瞬间是怔愣,然后低低的笑起来,只觉得恍若过了一生般漫长。 “高洺湖,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柳映江分明看见了高洺湖眼底一晃而过的哀伤,在她那原本淡薄清明的眼中,格外惹人心疼。 高洺湖轻轻摇头,听那芙兰曲唱的越发轻快,她道:“这芙兰的唱的当真好听,轻快灵动。” “高洺湖,你是不是醉了?”柳映江拿过一旁的酒壶道,伸出二指轻轻探了探她的脸,只觉得滚谈的很。 “还没有醉呢。”高洺湖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柳映江,这些酒……我是喝不醉的。” “那你告诉你,你到底怎么了?”柳映江皱眉问道,高洺湖单手撑着下颚,垂眸笑道:“柳映江,我只是在想,这偌大的江湖,哪个地方才好安身呢?” “你……”柳映江心中一紧,试探问道:“你不是想要浪迹天涯么?怎么突然想要安稳了。” “随意问问罢了。”高洺湖摇摇头,目光看着窗外有几分怅然:“只是突然想到自己又要过从前那样不安生的日子,从前,也是……只有我自己。” “高洺湖,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柳映江含情脉脉道,高洺湖轻轻抚着桌上她取下的面纱,低声道:“柳映江,谢谢你。” 她目光里带着几分真诚,也含着几分笑意。 “这是我应当做的。”柳映江一贯温柔的语气,高洺湖忽然道:“柳映江 今晚花灯闹市,茶楼小曲,我觉得很是欢喜,真好。” 柳映江没有听出她话中深意,还以为她只是因为欢喜。 两人在茶楼里坐了半个时辰便决定回山庄了,天色已经完全沉下来来了,不过今日倒是繁星点缀,玄月生辉,美的很。 “高洺湖,我听闻江南也有花灯节,来日我们也一起去看吧。”柳映江笑道,高洺湖笑看了他一眼道:“你之前可去过江南?” “去过一次,只是那时年幼,也未有什么兴致去看那花灯。”柳映江道,与高洺湖一边交谈着一边缓缓走回了山庄。 走到庄门口,便看到顾嫣然与慕容天走进山庄,她也听到了身后动静,转身便看到顾嫣然与柳映江,她眼中有欣喜,但是都掩于眼睫之下,却是慕容天先开口了:“毒药公子,还真是瞧,难不成毒医公子也是去看热闹去了?” “慕容阁主日日繁忙之人都要抽出时间去看,我一个闲散之人,自然不能错过。”柳映江淡淡道。 “慕容天,我们先进去。”顾嫣然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慕容天看了看她,点点头道:“走吧。” 顾嫣然没有再看柳映江与高洺湖一眼,与慕容天一同走进了山庄里面。 高洺湖心中堵的慌,柳映江轻轻抚了抚高洺湖的头发道:“走吧,我们也进去。” 两人回到院中时乐瑶已经回来了,她笑道:“柳大哥,高洺湖姐,你们回来了?” “恩。”柳映江应了一句,便看到桌上有许多小吃食,乐瑶连忙道:“这些东西都是武青风买的,他说过几日便会回来。” “今日玩的可开心?”高洺湖笑着询问她,乐瑶笑道:“挺开心,我从前还以为武青风是个只懂得武功的人,没想到竟也有趣。” “他何时回来山庄?”高洺湖看到乐瑶竟然将那兔子花灯带回来了,有些意外。 “后日吧,盟主挑选之时他会同他师父一起来。”乐瑶道,又小心翼翼的问起高洺湖关于北堂谨瑜的事情:“高洺湖姐,今晚……你可瞧见皇兄了?” 高洺湖神情愣了愣,突然想到今夜在集市上见到他时,他独自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形容孤寂,她不动声色掩饰去眼中情绪,淡然道:“看到了。” “那……”乐瑶却又不知道改怎么问,一旁柳映江的神情也不是很好看,显然大家对于北堂谨瑜这两个字都敏感的很,她低声道:“我只是今日在集市见到皇兄了,便想着你们也瞧见了,于是来问问,并无他意。” “乐瑶,无妨。”高洺湖轻笑到:“反正也不重要了。” 乐瑶心中沉闷,见高洺湖如此薄凉模样,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旁桌上放着不少画卷,她取出一副打开来,这是嫣然作的莲花,当时她便觉得惊讶,如今看来依然是颇有韵味。 第424章收拾周全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轻轻抚了抚那莲花,低声道:“嫣然,你一直如这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处权势中而不争,希望你能一直如此娴静美好。” 高洺湖拿出笔墨宣纸来,沉吟了下提笔道:“嫣然,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山庄了,这些时日与你相处让我觉得很是欢欣,不过缘聚缘散终有时,今日我便离开山庄了,你是个温婉善良的人,喜欢你能达成所愿,日日欢喜,这些字画我交由所有大张旗鼓的离开只是为了试探,真正的离开从来都是悄无声息你保管,终有一日我会回来取,连带那副没有完成的话,你要教我画完。高洺湖。” 高洺湖写完这封信,沉思了会,才将那信折好放入信封中,放与那些画卷一处。 高洺湖开始收拾自己的行礼,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带的,简单收拾了一些衣裳,她的视线突然触及那一方锦盒,是北堂谨瑜当初赠予自己的那支琉璃白玉发簪。 她眼神闪了闪,伸手轻轻抚了抚那发簪,眼中情绪复杂,良久她低声道:“若是再还回去,他若是又以这个为由来纠缠,既然赠我了,我便带着。”高洺湖说着将那锦盒放入包袱中,道:“若是来日没有银子花,这簪子也是个值钱的物件。” 不知为何,她将那锦盒放入包袱中后 心中怅然竟消失了几分。 高洺湖将东西都收拾周全了,便熄灭了烛火上床休息了,窗外也是寂静无声,有明朗月色照映进来几分。 这一夜,她辗转难眠。 “皇上,京城传来的信。”桂喜站在门外,手中捧着一封信恭敬道。 “进来。”北堂谨瑜起的很早,此刻天色还未大亮他已经开始处理政事了,桂喜连忙推门进入走到北堂谨瑜面前恭敬道:“皇上。” 桂喜说着将那信呈到北堂谨瑜面前。 “恩。”他淡淡应了一句,继续批阅奏折,桂喜关切问道:“皇上,你昨夜酒饮的多了些,今日又这么早起来,可要注意身子。” “无妨,这些奏折立马送去京城。”北堂谨瑜道,这些奏折本该昨日便处理完,他昨晚回山庄后饮了些酒,便留到了今日。 北堂谨瑜搁下笔,眼前的奏折都已经批阅好了,他侧目看了看窗外,此刻天才大亮,晨光熹微。 “皇上,早膳已经备好了。”桂喜恭敬道,北堂谨瑜却摆了摆手:“晚些再上,我出去走走。” 昨夜饮了些酒,脑中仍有几分昏沉,他起身朝门外走去,这山庄中虽然比不得皇宫精致富丽,但是这山水风景倒是别致的很。 如今已经是夏季,京城比起这里更为炎热,按照往年再过些时日便要去避暑山庄了。 北堂谨瑜才走出院门没多久,听到几个丫鬟的议论声,从树那边传来。 “那高姑娘今日怎么这么早便出山庄了?也没有瞧见毒医公子的身影。” “许是毒医公子让她去办什么事情呢,我看她还带着个包袱,应当是有什么要事吧。” “你说……”那丫鬟压低了声音道:“那高姑娘不会是要离开毒医公子吧?” “怎么可能?能跟在毒医公子身边是多少人倾羡的事情。” “我看那高姑娘很不一般,可不像是个婢女,往日里可是比毒医公子还要不近人情呢……” “可是那高姑娘与小姐交情却好得很……” “还是快些走吧,小姐还等着咱们呢。” 那交谈的声音渐渐远去了,北堂谨瑜从树后走出,眼中沉思,高洺湖出山庄了? 他未多想便也出山庄而去,高洺湖竟然带着包袱出山庄,莫不成她又要来一次出逃? 高洺湖这次当真是出逃,她在天还未大亮时便起身离开了,从后院走到山庄门口也颇有些距离,她很小心的避让着,但是还是遇到了些丫鬟,她想着应当也不会有人去多嘴。 无论如何,今日她一定要离开这山庄,这种迫切的心情,如同当日逃离皇宫是一样的。 高洺湖出了山庄便朝千水镇而去,昨日她问柳映江去江南的路就是也颇要些距离,她要先去潜水者雇辆马车。 因着武林族长挑选的事情,千水镇异常的热闹,不少门派之人居住在千水镇,等待明日的挑选。 高洺湖做了马车,那车夫知晓她要去江南,很快便架起马车出了千水镇,高洺湖怀中抱着包袱目光看向窗外,风不时吹动车帘,她看到逐渐亮起来的天色,眉目情绪复杂。 千水镇终于要离开了。 “姑娘,你一人去江南,可是去寻亲?”那车夫是个老伯,正笑着与高洺湖搭话。 “也差不了几分,老伯可曾去过江南?”高洺湖问道目光里笑容释然。 “年轻时倒也是去过几次,听闻那里的景致好的很,应当不会让姑娘失望的。”那老伯一扬鞭子,笑道。 “老伯,日落之前能到江南么?”高洺湖掀开看了看天色,此刻天色才渐渐亮起来,有微凉的晨风吹来。 “若是不出什么意外,日落之前是能到的,只是明日便是盟主挑选,这路上马车不少,也难免有些混乱。”那老伯语气突然有着几分叹息:“这武林中个个都是习武之人,姑娘你一个人远出可要小心些。” “老伯,可是这最近发生什么事情了?”高洺湖皱眉问道。 “大事却没有,只是这附近山贼土匪颇多,看姑娘也是也不会功夫的,还是要多加小心。”那老伯好心叮嘱。 马车继续悠悠朝前走,高洺湖的目光也变得悠远飘渺起来,这路上来往马车颇多,很是繁闹。 “柳大哥,高洺湖姐走了……”小院内乐瑶惊慌出声,拿着一封信跑到柳映江面前,他正坐在凉亭内看书,听次言目光一凝霍然抬眸道:“你说什么?” “柳大哥,你看。”乐瑶将一封信递与柳映江看。 “柳映江,乐瑶,我已经离开山庄了,你们莫要寻我,也莫要担心,有缘自会再见,桌上有信与画卷,请帮我转交给顾小姐。” 他反复将那信看了几遍,一言不发起身匆匆去高洺湖的房中看,果然空无一人,她的包袱也不见了。 高洺湖,你当真走了。 如今想来,到处都是破绽,她以前从来不说起这样的话,昨夜突然问起的那字字句句,其实都是在为离开做准备,柳映江伸出手去端茶杯,却有些颤抖。 “高洺湖,你对我,竟没有半分留恋。” 他的目光里满是伤痛,又将那封信重新看了一遍,目光凝聚着却再也离不开,乐瑶抱着那些画卷走出来,看到柳映江坐在凉亭中黯然模样,她心中也涌上一阵的苦涩。 “柳大哥,这些画卷……我……”乐瑶想跟柳映江说把这些画卷送过去,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有些匆忙的身影冲过来,他从乐瑶手中拿过那些画卷道:“画……我看看。” 柳映江取出一幅画来看,便是高洺湖画的那莲花池,看起来颇有些潦草,他路边露出几分笑容道:“好……这幅画,我留下了。” 柳映江抱着那画进房间去了,乐瑶见他的身影有些踉跄,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转身抱着那些画去寻顾嫣然了。 乐瑶走到别苑时顾嫣然正由丫鬟搀扶着,微微俯身朝莲池里喂鱼,有丫鬟瞧见了她便对顾嫣然道:“小姐,柳公子身边的乐瑶姑娘来了……” “乐瑶姑娘?”顾嫣然有些疑惑的转身,看到乐瑶抱着不少画卷,她眼中的疑惑更甚。 “顾小姐,是高洺湖姐让我来的。”乐瑶说着将那些画卷放在一旁的凉亭上,从中取出那一封信递给顾嫣然,她很是惊喜的接过道:“高洺湖?有什么事情不能来跟我说,还要让你捎信来……” 顾嫣然含笑拆开那信来看,看到第一句时唇边笑容便凝固了,她快速的看完信有些不可置信道:“乐瑶姑娘……高洺湖她……” “是……”乐瑶点点头,低声道:“高洺湖姐走了,连我与柳大哥都没有告知,只留下一封信。” “为什么?”顾嫣然低声问道,语气里满是惋惜,她原本还打算今日约着高洺湖将那未画完的画卷作完,未曾想她就这样离开了。 乐瑶摇摇头叹息道:“我也不知道原因,高洺湖姐既然决定了离开,定然也是想明白了……”她只是想到北堂谨瑜与高洺湖姐之间的种种,还以为此处皇兄追到这里来,能与高洺湖姐重归于好。 “或许是我的错。”顾嫣然很是自责道:“也许我不该说那些话,不该让她如此迫切的去面对与柳映江的感情。” 乐瑶很是惊讶的目光看向顾嫣然,她皱眉道:“你说什么?你跟高洺湖姐说什么了?你怎么能逼高洺湖姐去面对那些!” “我……”顾嫣然有些愧疚,一心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一旁的丫鬟瞧见了忍不住为顾嫣然说理道:“乐瑶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家小姐也是为了高姑娘好啊……” “青荷!”顾嫣然轻声呵斥一句,打断了那丫鬟的话,有些不安的目光看着乐瑶道:“乐瑶姑娘,如今应该如何?我去找父亲派人去寻高洺湖。” 顾嫣然说着便要出苑,乐瑶却伸手拦住了她道:“顾小姐还是不必掺合,这件事情我会和柳大哥想办法的。”她说着便转身走了,顾嫣然愣愣的站在原地,满地的愧疚自责。 乐瑶回到院中的时候空无一人,她目光看向那紧紧闭着的房门,眉目里简直都是酸涩。 第425章可儿美人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目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四周,她并不会武功,而且若是此时逃跑她的体力也定然不如这男子,她藏于袖中的手暗中握紧了之前柳映江递给自己的迷药,那满脸横肉的络腮胡见高洺湖不为所动,挥了挥手中的大刀呵斥一声道:“你给老子过来,不想活命了?” 高洺湖心中有几分紧张,看到已经被激怒的络腮胡,她眼神闪了闪缓缓朝他的方向走了几步,她眼神余光瞥到不远处的马车,那老伯正被那些土匪推搡着在那茶棚集合,被一群人举着刀对着。 “爷,这姑娘看起来肯定是美人……”一个小土匪笑着说,目光偷偷的打量着高洺湖,那络腮胡粗狂一笑道:“老子行走江湖多年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不过这样胆大的倒还是第一个。” “爷,你打算怎么办……”那小土匪问道,看着已经快要走到面前的高洺湖,那络腮胡勾唇一笑透露出几分猥琐的感觉:“这么可人的美人,自然是要掳回山寨去!” 他说就要朝高洺湖而来,扔掉了大刀径直要来抱高洺湖,她退后一步然后侧身躲过,那络腮胡又朝她扑来,高洺湖洒出袖中的药粉,顿时眼前一片烟雾,她早便看准了一旁的马车,趁那烟雾未散她便朝马车跑去,她刚刚坐上马车便用力挥了马鞭子朝前奔去,谁知才跑了数步那络腮胡便追上去,他轻功踏起来与那马车跑的不相上下,高洺湖心中一紧又一扬鞭子,那马吃痛跑起来,跑了几步便放肆奔起来,高洺湖被震的不行险些从那马车上翻下来。 那络腮胡一脚踢在马车上,从窗口破入马车中,一把就拽住了高洺湖的手将她往马车里拖,高洺湖猝不及防被她拽入马车中,那络腮胡冷笑一声道:“你竟然还敢耍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着就想要来接高洺湖的腰带,高洺湖因为马车的颠簸本就头脑昏沉,又见这络腮胡满脸淫笑,心中有些慌乱起来,不断在马车里后退,同时手不停摸索着包袱中的东西。 慌乱中她面纱掉落,那络腮胡瞧见高洺湖真容眼中闪过惊艳,更有着几分急不可耐,就在那络腮胡要朝高洺湖扑来时,她手中握紧了那一支发簪,伺机而出。 “我还从未见过如此美人,既然如此便跟了我,回山寨去做压寨夫人吧……哈哈哈哈……”那络腮胡先是松开了自己的腰带,然后朝高洺湖扑去,就在他压上来的那一刻高洺湖手中的发簪狠狠朝他的脖子而去,那络腮胡闻风而动目光一闪便侧目躲过,同时一只手狠狠扣住了高洺湖的手,眼中有着戾气:“你还真是不要命,看本爷怎么教训你!” 他说着便要亲下来,高洺湖嫌恶的侧脸躲过,然而想象中那恶心的动作并没有落下来,反倒是那络腮胡一声惨叫吓的她心中一惊,她睁开眼睛看去,那络腮胡满脸痛苦的捂住自己的手臂,不断有鲜血从他指缝中流出,高洺湖惊疑的目光朝窗外看去,却感觉马车突然停了,一个身影掀开车帘,她凝眸看去竟然是北堂谨瑜。 他瞧见马车中情景眉头紧皱,浑身散发出迫人的寒意,他朝高洺湖伸出手道:“高洺湖,过来。” 高洺湖看见那络腮胡浑身是血躺在身边,她颤抖着伸出手递给北堂谨瑜,他握着她的手一用来便将她带出马车,紧紧的抱在怀中。 “你没事吧?”北堂谨瑜目光打量着高洺湖,见她衣裳上染了血眼中慌乱,高洺湖连忙从他怀里出来,摇摇头道:“我没事……他……他死了?” “断了他一只胳膊而已。”北堂谨瑜满是寒意道,马车里传来络腮胡痛苦又愤怒的声音:“谁?谁算计老子?快来人……” 那声音渐渐变得虚弱,由怒吼声变成呻吟,北堂谨瑜抓住高洺湖的手道:“跟我走。”说着她便不由分说拉着高洺湖朝一旁的树林中走去,态度霸道不容拒绝,高洺湖皱了皱眉,但是看向那马车的目光中还是有着几分慌乱。 北堂谨瑜拉着高洺湖在树林中停下,锐利的目光看向她道:“高洺湖,你是不是疯了?你以为这里是皇宫吗?由得你胡来?” 高洺湖被那络腮胡吓到还没有缓过神,又被北堂谨瑜这样质问,她挣脱开他握着自己的手道:“胡来?我怎么就胡来了?” “你一个人出山庄这是要去哪里?没有武功,没有随从,你这不就是明摆着送死吗?”北堂谨瑜底底的怒吼道,方才马车中那一幕让他心惊不已,若是他晚来几步呢?若是今日他没有听到那丫鬟交谈没有跟过来呢? 那后果,他都不敢去想。 “巡查?”高洺湖一脸不信的目光看向他,桂喜没有跟着,他也两手空空,若他是出来散散步看看景致倒也说的过去,他自己也知晓此去江南路途遥远,怎么可能毫无准备? “怎么?你敢不信朕?”北堂谨瑜的话带着几分威胁,高洺湖此刻也是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罢了就先去江南,她就不信那么大个江南她会寻不到个藏身处。 北堂谨瑜从腰间取下一方小竹筒,轻轻一拉便有烟火冲上云霄,伴随着响声绽开一抹绚丽的烟花,他只抬眸看了一眼,便对高洺湖道:“走吧,先出了这树林。” 高洺湖自然知晓这是暗号,也不知道他是给他发的,她轻轻抚了抚发髻上的那支琉璃白玉发簪,眼中情绪复杂。 “北堂谨瑜,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高洺湖低声问,其实从见到他那一刻她便惊疑。 北堂谨瑜淡淡瞥了她一眼,道:“朕方才不是说了,朕此行要去江南巡查。” 高洺湖心中翻了个白眼,若是巡查怎么可能只有他一人,桂喜肯定会跟着,高洺湖也不戳破的他的话,北堂谨瑜这人及其要面子,许是他们皇家人格外看重颜面,此刻她可不想惹怒他。 “那萧将军可知晓你要去?”高洺湖问道,突然想到萧楚离开山庄时说的后会有期,如今看来果然是有期,高洺湖唇边勾起几分笑容。 “怎么?你想见萧楚?”北堂谨瑜视线触及高洺湖唇边笑容,心中很不是滋味。 “有机会自然能见。”高洺湖并未正面回答他的话,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起来,等到了江南她应当先去寻萧楚,毕竟那偌大江南她从未去过,心里有些没底。 “高洺湖,你现在,把你的心给朕好好收着,这条命,可是朕的。”北堂谨瑜看着高洺湖目光如炬,低声道,话语中是一贯的霸道。 高洺湖并不想理会他这无厘头的话,悠悠道:“我无德无才,又是个废后身份,这天下可没有男子敢要我的心。” 北堂谨瑜目光一沉,问道:“你的意思是,若是有人要,你就给?” “我可没有这么说。”高洺湖看着北堂谨瑜一脸冷漠神情,摊手无奈道:“你非要曲解我的意思。” 北堂谨瑜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两人继续朝前面走去,有几分难得的和谐。 “柳大哥,武青风来了。”乐瑶道,身边武青风也跨进了庭院,院中柳映江依然坐在凉亭内饮茶,这个保持姿势他保持很久了,听到乐瑶的声音他微微侧目,视线触及武青风道:“青风你来了,不是说明日与你师父一同来么?” “我……”武青风愣了一下,乐瑶连忙道:“我让武青风来的,这院中空荡荡的,我觉得……着实是冷清了些,我一人也闷得很。” 柳映江眼神黯淡了几分轻点头后道:“来了也好,你的屋子还留着。” 武青风与乐瑶对视了一眼,彼此明白对方的意思,武青风走到那亭中在柳映江对面坐下道:“柳兄,我听乐瑶说,高姑娘走了?” “嗯。”柳映江淡淡应了一句,将手中书翻过一页继续看,武青风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她……何时会回来?你怎么不去寻她呢?” 柳映江目光凝聚,沉默良久后缓缓道:“她大概是厌倦了这样的日子吧,也厌倦了我。” 既然她无意留在这里,无意留在他身边,他再强求又有何用? “怎么会?”武青风不解道:“高姑娘……是不是另有隐情?而且我见从前高姑娘在这院中时,也很欢喜,昨日花灯夜上遇到,也未见她有任何异样……” “别说你,连我与她日日在一起,也未曾发觉。”柳映江低声道,语气里有着几分愧疚与叹息,若是昨日他发觉异样能多问几句,知晓她心中所想,大概今日……她也不会走了吧。 可是如今她悄然离去,这庭院也索然无味,无可牵挂了。 乐瑶很快便走了凉亭,她坐在柳映江对面咬咬唇问道:“柳大哥,你当真要回京城去了?那我呢?” “我唤你来正是要问问你的意思,明日,你若是愿意回宫去便顺着我一同回京城,若是不愿意留在这里也好,武青风会照顾好你的,这一切看你选择。”柳映江道,为乐瑶斟了一杯茶水。 “我……”乐瑶垂下眼中,满目失落,她缓缓问道:“我……我一定在这两个里面选么?” “还有……”柳映江才说,乐瑶顿时抬眸看着他满是期待,柳映江对上她闪烁着光芒的眼眸,神情依然浅淡道:“你也可以回师门,你师父云游也该回来了吧?” 乐瑶神情怔愣,她有些不敢相信问道:“你难道没有什么……别的……” 第426章希望她来 http://.biquxs.info/

乐瑶。”柳映江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他道:“上面的选择,都是好的选择,你应该明白。” “是啊,我该明白的。”乐瑶点点头,眼眶却微微泛红,她早便应该明白就算没有高洺湖,柳映江也不会喜欢自己,这世上女子千千万万,他偏偏喜欢上最不可能的那一个。 她缓缓起身,声音也很轻:“你容我想想吧。”说着乐瑶便转身朝后院走去,柳映江目光看向遥远的天际,神情缥缈。 高洺湖,如今你在哪里呢? 同样为高洺湖离开而伤神的,还有顾嫣然,她在湖边站了大半日,看着荷叶下嬉戏的锦鲤她却再没有喂食的兴致。 “小姐,今日起了些风,还是披上披风吧。”一个丫鬟拿着一件披风端到顾嫣然身边道,顾嫣然侧目看了一眼,那披风正是那日那件月白的披风,她错把柳映江送高洺湖的信当真是给自己的,竟险些害了柳映江,幸亏高洺湖扮作了她的模样才躲过一劫。 顾嫣然拿过那披风简单披上,那丫鬟又道:“小姐,方才族长命人来传话,说今晚有一个小家宴。” “嗯。”她淡淡应了一句,有些无力道:“我乏了,扶我去亭中坐会儿吧。”那丫鬟连忙搀扶着顾嫣然在亭中坐下,又为她添了热茶,关切问道:“小姐看起来脸色不好,可是身体不舒服?” “春困夏乏,最自然不过,我只是有些倦。”顾嫣然低声道,端起那茶缓缓饮了一口,她问道:“吩咐你做的事情都做好了么?” “回小姐,都按照你的吩咐办好了,那些画卷都用锦盒收起来放在你房中了。”那丫鬟恭敬道,顾嫣然点点头唇边露出几分笑意,目光突然瞥道不远处走来的身影,慕容天。 她收敛眼中对高洺湖的思念,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慕容天,你来了。” 那丫鬟连忙恭敬行礼,又为慕容天添了茶,才弓着身子缓缓退出去,他坐在顾嫣然对面问道:“你今日怎么未出门?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可是不舒服?” “无碍,今日起的有些早,有些困倦。”顾嫣然说着轻轻摁了摁头,神情看起来确实有些虚弱,慕容天轻轻拍拍她的手道:“晚些再睡吧,如今天色已晚,一会儿便要去前殿用膳了。” “嗯……”顾嫣然应声道,又听得慕容天道:“方才来的路上我听闻那丫鬟议论说,毒医身边的高姑娘出山庄去了?” 顾嫣然眼神闪了闪,继续浅笑道:“这个我知晓,她一早便来信与我说了,她有些急事要离开些时日,只是具体事宜,去向何处却没有详说。”顾嫣然说着,又多加了一句道:“不过我们的酒宴,她应当是赶得上的,我也希望她能来。” 顾嫣然知晓慕容天对柳映江与高洺湖都没有存善心,今日他如此一说,是希望慕容天不要趁机伤害高洺湖,毕竟不久后喜酒宴会上,她很期待见到她。 也不知道慕容天是否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他点头应声道:“原来是这般,不过从前你与高姑娘交情便好,如今离开竟也只是写信告知,想来是有什么急事,连告别都来不及说。” 顾嫣然唇边的笑容有些苦涩,她道:“也许吧,高姑娘……一直是个有主见的姑娘。” 慕容天心中已经有了思虑,眼中快速闪过几分暗光,他不动声色试探问道:“可是后院那位黑衣公子竟也不见了,听族长说是今日上午便说有事离开了,这……可真巧。” 顾嫣然本不知晓这样,如今听他一说心中有些惊讶,不过反而更放心了几分,她原本还担心高洺湖一人前去江南会有危险,若是那皇上也陪在她身边,那便无须担心有人会欺她了。 只是,柳映江…… 前殿内,柳映江坐在一旁对族长道:“族长,我明日便离开山庄了,瘟疫一事已经解决,我也无须待在这里。” “明日便是盟主挑选,你当真不留下来看看?”族长有些惊讶柳映江的决定,想到今日管家传来的消息说高洺湖走了,他试探问道:“毒医公子,你可是有什么难事?” “并无,只是出来的久了些早该回去了。”柳映江顿了一下道:“高洺湖也是心心念念着回去,她家中有些事情处理,我便说我先回京城,不能再打扰族长了。” “不算打扰不算打扰。”族长笑道,眼中却有着几分深意,但是柳映江决定要离开他自然也不能阻拦,只是有些惋惜道:“上次盟主挑选生出些事端闹的众人不悦,如今再次举办,还以为毒医公子有兴致前来看看。” 柳映江礼貌的拒绝道:“族长一番心意我手下了,只是我那庄中草药还需人照料,又恐那高洺湖回山庄我不在,我明天不得不离开了。” 话说到这份上,族长只好顺水推舟道:“既然毒医公子去意已决,我也不好再阻拦。” 柳映江起身朝族长拱了拱手道:“叨扰族长了,院中还有些琐事,便先告辞。”柳映江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前殿,他走出门时竟碰见顾嫣然,与她一起的还有慕容天。 “毒医公子,你也来寻族长?可真巧。”慕容天客气的打招呼,柳映江淡淡应声道:“慕容阁主,顾小姐,真巧。” 顾嫣然眼神闪了闪,想问他关于高洺湖的事情,但是碍于慕容天在场,她只是颔首微微一笑道:“柳公子。” 三人未再多说什么便走了,顾嫣然与慕容天继续朝殿中走去,临踏进门时她微微侧目,看见暮色苍茫见柳映江的身影越发萧瑟孤寂,她眼睫轻颤,有着几分不忍。 晚宴上正在吃饭,今日是小家宴,都是些亲戚在场,顾嫣然原本话也不多,如今更是静静的听着他们说。 “明日便是盟主挑选了,慕容天,你可有把握?”族长问慕容天,语气里有着几分严肃,慕容天点头沉稳回答:“族长请放心,我一定努力拿下盟主之位。” “本族长自然信你的实力。”族长笑道,目光看向一旁安静吃饭的顾嫣然道:“嫣然,这几日盟主挑选你就不要随意走动了,好好待在庄中,免得生出事端来。” “是,父亲。”嫣然回答道,又听得慕容天道:“族长请放心,我一定会守好嫣然的。” 顾嫣然听着的话,心中只有淡淡的嘲讽,原本她对这样的交谈也没有兴致,如今又添了个慕容天,更是让她觉得无趣。 “族长,方才我瞧见毒医公子来了前殿,他可是寻你有要事?”慕容天问道,目光瞥到一旁顾嫣然吃饭的动作愣了下,又若无其事的吃起来。 慕容天勾唇一笑带着几分了然,族长说道:“那毒医是来请辞的,说是明日便要起身出发了……” 高洺湖听到父亲的话只觉得不可置信,柳映江要走了?她垂下眼眸不敢看慕容天,此刻她的眼中满是慌乱,若是让慕容天察觉,定然会起疑心。 “明日便走?毒医公子当真是心急,想来是有急事。”慕容天说道,又装作不经意说道:“毒医公子身边的高姑娘不见了,如今毒医公子也要走,一时间到还真是不习惯,嫣然你说呢?” “嗯?”顾嫣然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虑中,忽然听到慕容天唤自己,她有些茫然的抬眸看去:“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只是感叹这高姑娘与毒医都走了,还有些不习惯。”慕容天笑道:“想到你与他们二人交情都不错,想必也更加不舍吧。”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再好的朋友也有缘尽的一日。”顾嫣然努力表现出自己对柳映江的不在意,道:“不过毒医走了,那盟主挑选才能更顺利,比较……” 她没有再继续说了,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慕容天也附和道:“嫣然说的是,当初的瘟疫一事可是闹的人心惶惶,若是毒医在少不了也要生出些事端来。” 顾嫣然没有继续说话,垂眸安静的吃饭,慕容天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带着探究,顾嫣然明白,慕容天信不过她,就像她也不信他。 她垂下眼眸,突然想到从前时光,高洺湖在自己身边时,是她最轻松肆意时候,如今她走了,那个难得自在的自己也一并离开了。 如今柳映江也要走了,这一月的欢愉时光,终究要过去了。 不过他走了也好,她再也不用担心他的安危,只要他周全,便好。 顾嫣然的唇边露出几分笑容,有着释然与轻松,那隐藏的深情,一并掩于眼睫之下。 她有些疑惑,像北堂谨瑜这样霸道冷酷的人,用人从来都是如同沐晨一般的谨言慎行有能力之人,怎么会允许绿衣这样傲娇无力的隐卫守在身边? “高洺湖,先上马车。”北堂谨瑜出声打断了高洺湖的思绪,她目光看了看那马车一咬牙上车去了,北堂谨瑜紧随其后。 第427章一声令下 http://.biquxs.info/

皇上,这便走了。”绿衣驾上马车,一扬鞭子甩在那马身上,马儿吃痛仰头啸了几句,然后踏起步子走起来。 因着皇上这些日子一直派她在楚国盯着,近日才得回来,今日又见到北堂谨瑜她怎么能不欢喜?接到北堂谨瑜的信号后她连忙赶过来,没想到竟然看到了高洺湖。 她还真是阴魂不散,无论怎么样都要纠缠皇上。 绿衣咬牙,眼中有着几分阴狠。 高洺湖坐上马车后目光便一直看着窗外,突然觉得有些局促不安,她仓皇出逃就是为了躲避北堂谨瑜,没想到如今……竟是适得其反了。 她眼中情绪复杂,更有几分茫然。 “不知道你可还记得,从前朕与你去齐州查处贪官污吏案时,与此时竟有些相似。”北堂谨瑜声音喑哑,说出口的话少了几分往日的低沉,竟隐隐偷着悲凉。 高洺湖神情怔愣了一下,轻点了下头道:“大抵是有几分。”方才她也想到那齐州贪污之事,只不过那事她与北堂谨瑜正交换着灵魂,身份容貌全数颠倒,亦是同心协力想要抓住贪官,可如今…… 她是她,北堂谨瑜是北堂谨瑜,已经分的很清楚了,无论是从哪一方面。 “朕可记得你当日的烤泥鳅,新奇的很。”北堂谨瑜回忆着说,似乎对当日的时候犹有怀念,他的目光看了看高洺湖,却只能瞧见她的侧影。 “皇上若是想吃,一声令下自然有人前赴后继为皇上做。”高洺湖头依靠在那窗框上,淡淡道。 事过境迁,她已没有了当初心境,若是旧事重提她也不过付之一笑,心中也掀不起几分波澜。 北堂谨瑜闻言皱眉,他沉声道:“高洺湖,若是朕非要你来呢?” “皇上。”高洺湖侧目看向他,对上他黝黑深邃的眼眸,她低声道:“如今你不必担心饥饿,也不用担心安危,等到江南山珍海味应有尽有,皇上何必贪恋那无趣野味?” 北堂谨瑜的眼神骤然一凝,他快速凑到高洺湖面前,她被他的动作吓一跳下意识的往后躲去,他一只手撑在窗框上,把她在自己怀中与那马车角落中。 他靠的很近,高洺湖都能感觉到他的温热呼吸,有些不适的侧过脸,高洺湖轻轻皱眉问道:“北堂谨瑜,你这是干什么?” “高洺湖,什么时候开始,你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他低声逼问她,高洺湖眼中闪过几分无奈与疲倦,她不懂北堂谨瑜这突如其来是怒意是为何,被拘束在这狭窄空间中她浑身觉得不自在,将自己蜷缩起来道:“你想多了,我只是太累了,想休息休息。” 北堂谨瑜冷哼一声道:“高洺湖,你妄想逃避,朕想知道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不把朕放在眼里,让你有胆量一次又一次出逃?” 高洺湖疲倦的闭上眼睛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北堂谨瑜是铁了心要问出答案,他再逼紧了高洺湖几分,道:“高洺湖,是柳映江吗?还是萧楚?” 高洺湖睁开眼睛,直直对上北堂谨瑜深邃的眼眸,似乎蕴含着几分怒意,他方才说的话让她的脸色有些沉,她皱眉道:“北堂谨瑜,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北堂谨瑜冷冷一笑:“你不明别我的意思吗?从皇宫出逃,萧楚和柳映江可都是鼎力相助,你从未来过这里,便有柳映江陪着你,如今又要逃到江南去投奔萧楚吗?”他说道后面,声音越发低沉:“高洺湖,你当真就这么饥不择食?” “啪!”清脆的一声响起在北堂谨瑜的脸上,高洺湖含怒道:“北堂谨瑜,你不要太过分了。” “皇上,怎么了?”绿衣听到马车里的动静,连忙掀开帘子来看,北堂谨瑜只冷冷一声呵斥道:“滚!” 绿衣吓的脸色都白了,连忙放下帘子继续练字,但是想到高洺湖竟然敢打皇上,这些必死无疑了。 “高洺湖。”北堂谨瑜狠狠握住高洺湖打自己那手,他眼中蕴含着巨大怒意似乎是不敢相信高洺湖竟然敢打自己,高洺湖面露痛苦但是她都忍住,他冰冷的声音让人觉得凉入心底:“高洺湖,这一巴掌,朕就可以治你死罪,你当真是不怕死?” “北堂谨瑜,我早便说过要杀要剐,随你便,反正我也欠你命,你要拿便拿去。”高洺湖讽刺一笑,看着北堂谨瑜的眼中带着自嘲:“只是我高洺湖,在你眼中就如此不堪?我就是如此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眼中的决绝与当日在皇宫何其相似,北堂谨瑜想到那皇宫里发生的种种,又见她如此凌冽神情,他的心突然轻颤了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涌上心头,让他觉得苦涩不已。 “高洺湖,到底……为什么要走?”北堂谨瑜低低出声,目光停留在她的肩膀上,他竟有些不敢去看她的神色。 她好似隐约猜到了那几分,那些刺客潜入的是她的房间,那大火点燃的是她的屋子,这一切都太明显了,是有人要杀她。 “所以高洺湖……”北堂谨瑜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就好好跟在我身边,不然这远去江南的路上,我可不敢保证你能活到几时。” 高洺湖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她垂下眼眸道:“好。”北堂谨瑜见此唇边才露出满意的笑容,缓缓松开了紧握着高洺湖手腕的手,坐回原来的位置。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身份,会引来这样的杀身之祸,而且还牵连众人,高洺湖想起那夜小院里的慌乱情形,一阵愧疚涌上心头。 窗外风景不断朝后而去,马车奔向的路途,遥遥无尽。 “主子,前面到达若水城。”绿衣的声音传进来,北堂谨瑜掀开车帘看了下,道:“进城休息,我记得这若水城县令张庸是新上任不久的,便去他府上。” “是。”绿衣驾着马车进城,径直朝张庸的府上而去,微风不时吹起轿帘,高洺湖微微侧目便能看到城中景象,这若水城看起来也是颇为繁闹,只是这城看起来却是不大。 “若水城大小不如千水镇,只是因着这城外有一处寺庙,来供奉香火的人颇多。”北堂谨瑜淡淡说道,高洺湖只点点头却也不接他的话,马车里又继续沉默起来。 马车很快便到了张庸的府邸,绿衣停下马恭敬道:“主子,到了。” 北堂谨瑜掀开车帘下了车,又伸出手对高洺湖道:“下来。”高洺湖犹豫了下还是将手伸过去了,绿衣见此心中很是不满,但是碍于北堂谨瑜在场她也不敢说什么,只得忍者一腔怒意。 “你们家大人呢?快去请他出来。”绿衣走到哪守卫面前道,那守卫疑惑的目光打量着他们到:“几位是……可是寻我家大人有何要事?” “让你去就去,废话那么多!”绿衣气愤,北堂谨瑜皱了皱眉上前道:“你去通报一声,说是有客从京城来。” 其中一个守卫将信将疑不过还是很迅速的进府去通报了,不一会儿张庸便出府来,他小小县令自然是没有见过北堂谨瑜,但是画像自然见过,又见他腰间别着皇帝特有的玉佩,连忙下跪行礼道:“卑职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 高洺湖目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那张庸,看起来应是四十左右,看起来有些臃肿,眼中露出些与慌张,不知是因为见了北堂谨瑜惶恐还是心虚。 北堂谨瑜淡淡应声道:“先进府。”说罢他目光瞥了高洺湖一眼,示意她跟着自己进去,那张庸看见皇上来了,心中万分惶恐,生怕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怒了皇上,要被罢职革查,他连忙跟在北堂谨瑜身后进去,同时吩咐守卫去后院叫了夫人来。 “皇上,你请坐。”张庸弓着身子道,语气里满是恭敬,北堂谨瑜在高位上坐下,绿衣与高洺湖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也颇有些气势。 “张县令不必紧张。”北堂谨瑜见他如此惶恐,收敛了几分气势道:“朕出京查访,路过若水城便来看看,许是要住上一两晚了。” “在下这便命人去收拾厢房,这两位姑娘……”张庸含笑看向绿衣与高洺湖,北堂谨瑜淡淡道:“准备三间厢房。”那张庸见皇上并未回答自己的问题,还想问什么:“看这两位姑娘气质不凡,想必是……” 绿衣却皱眉道:“问这么多做什么?听好皇上的吩咐便是。”那张庸连忙点头应是,有丫鬟端着茶水上来了,张庸连忙接过去道:“皇上,这茶是新沏的,比不得皇宫中的贡茶,还望皇上不要嫌弃。” 北堂谨瑜淡淡瞥了一眼那茶,道:“张县令严重了,端茶倒水这种小事让下人来就好。” “卑职府中下人手脚粗笨,怕冲撞了皇上。”张庸笑着说,目光瞥道一旁朝这里而来的紫色身影,他连忙道:“夫人,皇上来了。” 张庸夫人一袭紫色衣裳,打扮的极为亮丽,发髻高高挽起来用一支精致大气的步摇挽着,有些高的鄂骨让她看起来平白多了几分刻薄感觉,一双狭长的眼睛里眼波流转,见到皇上她却比张庸要冷静许多,大方屈膝行礼道:“臣妇李凤玉,参见皇上。” 第428章准备妥当 http://.biquxs.info/

起身吧。”北堂谨瑜淡淡道,张庸连忙对她道:“夫人,皇上查访途径若水城,要在这里歇上几晚,你快安排去将后苑收拾三间厢房出来。” “卑职惶恐,这府邸是先县令留下的,卑职只是修缮了一番。”张庸连忙解释道,又听得北堂谨瑜道:“不知道张县令可还记得上任县令是因何罢职的?” “因……因为贪污罪……”张庸低声道,北堂谨瑜拍了拍那栏杆道:“这栏杆看起来牢固的很,只是有些人非要钻空子,若是这栏杆倒了,怕是身处高位也不得安生,张县令你说呢?” “皇上所言极是,在下一定谨言慎行以身作则,护好若水城,照顾百姓,对得起头上的乌纱帽。”张庸连忙道,恨不得立刻表明自己的忠心。 高洺湖站在北堂谨瑜身后,目光打量着四周,这是个小平台放着卧榻与茶桌,上面倒是真有不少书,她回眸看去,那屋子却紧紧锁着,无法窥探其中。 “大人,夫人说饭菜已经准备好了。”阁楼口传来一个守卫的声音,张庸连忙道:“皇上,既然午膳已经备好了,现在便过去吧。” 北堂谨瑜应声,目光掠过那屋子里眼神停顿了下,高洺湖发现他的动作心中也有些疑惑,她从袖中取出手帕趁着无人注意扔在地上,跟着北堂谨瑜继续下楼去。 四人朝着前厅而去,走到半路高洺湖突然停下脚步对北堂谨瑜行礼道:“皇上,我的手帕好像落在那小书阁了……” “去拿。”北堂谨瑜皱眉道,停下脚步来等她,张庸的眼中有些疑惑,一时间猜不透高洺湖的身份了,若说是个婢女,北堂谨瑜怎么会特意停下来等她,说是个妃嫔,却也未听说皇上此次出行带了妃子。 高洺湖步子有些匆忙的回了小书阁,她从地上拾起自己的帕子放入袖中,走到那屋子前看了看,那锁上没有灰尘肯定是近期打开过,这屋子的窗户也是锁死的,她轻轻戳开个洞凑过去看,可是房中竟然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高洺湖有些泄气,想到北堂谨瑜与张庸还在等自己,她连忙下楼去,小跑着走到北堂谨瑜面前道:“皇上,我找到了。” 北堂谨瑜瞥了她一眼便继续往前面走,绿衣的眼中有些几分不满的看着高洺湖。 四人走到前厅,张庸夫人李凤玉正在候着,高洺湖发现李凤玉身边多了个青色衣裙的姑娘,她一直垂着眼眸,听到动静才抬眸看来,秀气的脸色有着笑容。 “臣妇参见皇上,这是小女张雨晴。”李玉凤介绍道,目光里含着笑意,北堂谨瑜的目光简单掠过便道:“都起来吧。” 因着北堂谨瑜在,大家都不敢坐,围观在一旁也让北堂谨瑜很不自在,他摆了摆手道:“都入座吧。” 众人这才纷纷入座,李凤玉连忙拍了拍手道:“上菜。” 立马有一排排绿衣婢女端着菜上来,高洺湖站在北堂谨瑜身边瞧着那场面心中不由得感叹这张府看起来确实很很气派,单单是看那婢女都能瞧出来,衣裳首饰都快赶上皇宫中的宫女了。 “皇上,府中饭菜简陋不必皇宫,还请皇上不要见怪。” “张夫人客气。”北堂谨瑜淡淡道,目光看着摆在桌上面的菜,眼中毫无波澜,那李玉凤继续道:“皇上,后苑我已经命人收拾好了厢房,一会儿用完膳我便让雨晴带您去。” 李凤玉此话一出,高洺湖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的目光看向坐在李凤玉身旁的张雨晴,她的目光含笑看向北堂谨瑜,高洺湖虽然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但是好歹也在皇宫经历过宫斗,也知晓真正的蛇蝎美人,看张雨晴这模样,怕也不是个心思简单的。 这一顿饭北堂谨瑜吃的并没有多少兴致,倒是李凤玉和张庸挺开心,一直想与北堂谨瑜搭上话,尤其是李玉凤,总是有意无意的把话题引向张雨晴。 “便吃到这里吧。”北堂谨瑜道,李玉凤连忙道:“雨晴,你带皇上与两位姑娘去住处看看,若是有什么不够好的地方,来与我说。” “是,母亲。”张雨晴浅笑道,目光看向北堂谨瑜柔柔笑道:“皇上,请随雨晴来。” 北堂谨瑜侧目看了高洺湖一眼,意思又是让她跟上来,高洺湖表面上没有反应心中却想暗自想着,这北堂谨瑜怕不是又怕自己跑了? 高洺湖满脸黑线,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偏偏让她来做,她唇边突然涌起几分笑意,道:“张小姐看起温柔体贴的很,这样的住处再好不过了,这南苑风景别致,我瞧那小池亭台当真好。”高洺湖侧目看了看那南苑风景,笑道:“皇上看惯了皇宫秀丽,也该看看这样的小桥流水。” 高洺湖的话让北堂谨瑜与北堂谨瑜同时皱了皱眉,绿衣道:“你这胡说什么呢?你……” “高洺湖说的有道理。”北堂谨瑜沉声道:“那便就如此。” 张雨晴一听心中大喜,连忙道:“那皇上……便进去吧。”北堂谨瑜目光瞥了高洺湖一眼道:“顾小姐先带绿衣过去吧,你跟进来。” 高洺湖藏于袖中的手握了紧了几分,脸色却不改道:“是,皇上。” 绿衣明显很不满,道:“皇上……”张雨晴却很适时道:“这位绿衣姑娘,请跟我来吧,就先让这位姑娘伺候皇上午休吧。” “绿衣告退。”绿衣虽然不满,但是在北堂谨瑜面前她到底不敢太放肆,便随着张雨晴先去小楼了。 北堂谨瑜目光紧紧盯着高洺湖,黝黑深邃的眼眸中有暗波涌动,他低声道:“高洺湖,今夜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朕自会找你算账。” 高洺湖目光淡淡瞥了他一眼,轻笑道:“皇上,今晚或许能来个南苑别情,我看那张小姐生的不错性子也好,应该最对皇上的口味了……” 北堂谨瑜听到她的话,目光锐利深沉,他伸手握紧高洺湖的手将她带进南苑,几步便走到房间前一脚踹开门走进去,翻袖运出掌风将门关上,握着高洺湖的手依然没有松开反而是紧紧将她抵在了墙上。 高洺湖猝不及防被北堂谨瑜带进来,他反应过来是已经被北堂谨瑜堵在墙上,她用力推了推北堂谨瑜道:“北堂谨瑜,你干什么?快松开我!唔……” 她说着就要走,北堂谨瑜却紧紧抱住她不肯松手,再次沉声问道:“你方才哭什么?” 他怀中的温热将高洺湖包围,强劲有力的手臂将她牢牢锁在臂弯中,高洺湖丝毫挣脱不得。 高洺湖垂下眼眸,轻声道:“北堂谨瑜,松开我。” “回答朕的问题。”北堂谨瑜皱眉道,抱着高洺湖不肯松开:“难道朕的接触就如此让你厌恶?让你觉得不堪?” “北堂谨瑜,这算什么?”高洺湖眼中又泛起泪意,她低低的道:“你是皇上,我不过是个废后,咱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高洺湖话说完,便感觉到北堂谨瑜身体僵了下,他的声音冰冷又生硬:“高洺湖,身份地位不过朕一句话的事情,只要你想……” “我不想。”高洺湖出声打断他,道:“北堂谨瑜,并不是所有东西都有那么简单,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那皇宫。” 锦城虽云乐,不如江湖游。 北堂谨瑜缓缓松开高洺湖,四目相对他的眼眸似乎有几分错愕,许是从来没有人会这样拒绝他,会这样直言不讳不喜皇宫。 他神色复杂道:“高洺湖,你与从前……大不相同。” 高洺湖退后了一步,低低的笑起来:“皇上,你亦是如此。”她说完后便转身离开了房间,白色的单薄身影很快消失在南苑。 没由来得,北堂谨瑜突然觉得一阵苦涩涌上心头。 北堂谨瑜,你亦是如此。 “自然会。”张雨晴连忙应到,眼底写着得意与欣喜:“高姑娘放心,今晚便在这里好生歇下吧。” 张雨晴转身离开了,高洺湖走进小楼去,苑中正有丫鬟在打扫,见到她来都是微微屈膝行礼:“高姑娘好。” 高洺湖瞥了她们一眼道:“不必多礼。”她说着朝小楼上走去,绿衣坐在小楼栏杆前,气愤道:“高洺湖,你是不是存心的?” “我怎么了?”高洺湖在小桌子前坐下,自顾到了一杯茶饮,绿衣站到她面前带着怒意道:“方才皇上就是不满我们住这里,你竟然还帮着那张小姐,到底是什么用心?” “我倒是觉得住在这里挺好的。”高洺湖目光打量了下这小楼,感叹道:“这阁楼别致苑中树木苍翠,小是小了些,看着却很舒心,不过……”话锋一转,目光悠悠看向绿衣道:“你若是住不惯,现在便去找北堂谨瑜说,他说不定怜惜你,便留你在南苑住了。” 绿衣最看不惯就是高洺湖这么云淡风轻模样,自己的愤怒在她眼中看起来不值一提,更显得她无礼蛮狠,于是她冷哼一声道:“高洺湖,我是不会走的,我会盯着你,我到底要看看你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高洺湖觉得这话格外好笑,轻轻吹了吹那热茶上的茶烟,道:“那你可要好好盯着我,说不定哪时我便跑到南苑去找皇上来,若是一不小心又当上了皇后,绿衣你可没有好日子过了。” 第429章婚约取消 http://.biquxs.info/

你敢。”绿衣气极,脸上都有些狰狞了,高洺湖无奈在摇摇头道:“当真是无趣,稍微激一激你就这样了。” 绿衣气的脸色都白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便进屋去,门“砰”的一声重重的关上了。 高洺湖心情大好,缓缓饮着茶欣赏着这苑中风景。 她目光看到楼下,瞧见这苑中有一架秋千,便端着茶杯下楼去了,那丫鬟看到她都纷纷行礼道:“高姑娘好。” “我是瞧着这秋千来。”高洺湖抚了抚那秋千问道:“这秋千是谁建的?” “高姑娘,这秋千早便建好了,顾小姐也偶尔来坐坐,邀上几个朋友来饮茶抚琴……”那丫鬟恭敬回答道,高洺湖点点头坐上去,笑道:“没想到顾小姐还有这般闲情逸致。” 那丫鬟端着茶壶给高洺湖添了茶,笑道:“我们小姐可是若水城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多少公子登门拜访只为见我家小姐一面。” 高洺湖点点头,笑道:“顾小姐看起来确实很有才情,不过你家小姐看起来也至二八年华了,也该商议婚事了吧?” 那丫鬟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高姑娘,我家小姐确实是有一桩婚约,是同若水城的富贾之子万少郎,只是那万家突生变故家道中落,这婚约便无人提起了。” 高洺湖心中疑虑,好奇问道:“那万公子去向何处了?” 那丫鬟摇摇头道:“这我便不知道了,有人说万公子是进京赶考去了,有人说是回老家去了,总之在这若水城,无人再见过他的身影。” “万家到底是因何而中落的?”高洺湖好奇的很,那丫鬟思虑了下道:“听说是做生意出了事,事情也不久,也就一个月前的事情。” 高洺湖点点头:“那……婚约算是取消了吗?” 那丫鬟凑到高洺湖耳边,低声道:“我听小姐身边的婢女说,老爷原是不肯的,还想收留万公子,却不同意,还将上府求助的万公子赶出去了……” “那你家小姐怎么说?”高洺湖很想知道张雨晴的反应,但是那丫鬟却不知,不过想来也是,她在这若水城颇有名气,人前总是一副温柔娴雅模样,怎么会为了此事坏了自己的名声,无论这婚约如何,她还是那个受人追捧的第一才女。 她坐在秋千上晃动着,目光里有着思虑,对于这桩婚事,她还真是好奇。 “秋萍,你那里扫完了吗?”一个丫鬟拿着扫把走过来,名唤秋萍的婢女屈膝向高洺湖行了礼,她低声道:“高姑娘,方才那些秋萍也都是道听途说,姑娘也当不得真。”她说着连忙退下去。 高洺湖勾唇一笑,也没有去理会了,这苑中的风景倒也不错,她在秋千上荡了荡,难得这样的悠闲。 再坐了些时候,她也觉得有些困意袭来,昨夜她辗转难安,一夜未眠,如今跟着北堂谨瑜去江南已经是尘埃落定,她反到轻松几分,便觉得有些困了,起身进房去休息。 待张雨晴离开不久后,沐辰的身影出现在南苑,他恭敬行礼道:“皇上,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嗯。”北堂谨瑜应声道:“千水镇情况如何了?” “一切正常,并没有出现什么异样。”沐辰回答道,又顿了下道:“不过楚国的隐卫传来消息来,楚国皇帝最近身体不好,已经好几日没上朝了,各皇子也都有异动。” “时刻注意情况。”北堂谨瑜手轻轻抚了抚茶杯,目光看向一旁绿衣问道:“你在楚国待了几个月了,那楚国皇上身体从前怎么样?” “楚国那老头身体一向好得很,怎么突然就病了。”绿衣惊讶说道。 “派人去查清楚。”北堂谨瑜吩咐道,沐辰受命退下,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中。 绿衣看着他消失的身影,问道:“皇上,可需要绿衣做什么?” 北堂谨瑜眼中已经有了几分沉思,道:“那些事情你不必插手了,跟朕一起去江南。”北堂谨瑜的话使得绿衣心中大喜,有些得意的眼神朝高洺湖看去,然而下一句话猝不及防。 “你的任务,保护好高洺湖。”北堂谨瑜沉声道,目光看了一眼一旁安静站着的高洺湖,然后起身朝前厅走去。 绿衣顿时脸都黑了,看向高洺湖的目光里满是怒意,高洺湖只能报之一笑心中却想着,这北堂谨瑜分明就是在为自己拉仇恨。 晚膳并没有吃很久,北堂谨瑜依然没有多大兴致,反倒是问起若水城的种种。 “张庸,听闻若水城外南音寺香火旺盛,来往参拜着不断。”北堂谨瑜淡淡说道,那张庸明白他的意思,连忙接话道:“这南音寺参拜者是多,但是个个都是诚心叩拜,从未发生过什么异样,这若水城内外都有人巡守,若有异动便会立即来报。” 他的回答还算让北堂谨瑜满意,他道:“今晚朕要去城内逛逛,明日要去南音寺,劳烦张县令安排了。” “自然自然,皇上今晚要出门,下官这便命人备好轿撵在门外等着。”张庸说着便要去吩咐,北堂谨瑜却抬手阻止了他:“不必麻烦,我便也只是走走,只是想劳烦张县令为朕留个门罢了。” 北堂谨瑜的话使得张庸惶恐,他连忙拱手道:“皇上未归,下官怎敢闭门。” 李玉凤见此,连忙笑道:“皇上初来乍到若水城,定然不熟悉路,不如让雨晴为您领一领路。” 绿衣听此眉头便皱起来,北堂谨瑜却应了声好,那张雨晴眼中瞬间绽放出欣喜光芒,他突然抬步走向张雨晴,这让在座众人都惊讶的很,尤其是张雨晴心中羞涩又惊喜。 “张小姐,你可有未用过的面纱?”北堂谨瑜问道,张雨晴愣了了点头道:“回皇上,雨晴有,不知皇上可需要?” 北堂谨瑜点头一句,张雨晴连忙眼神示意婢女去取,她斗胆笑问道:“不知皇上……需要那面纱做什么?” “用以覆面。”北堂谨瑜简单道,众人却更疑惑了,那婢女很快取了面纱行至北堂谨瑜面前,他拿起那面纱依然是神色不露喜怒,就在众人都以为北堂谨瑜是要为张雨晴覆上面纱时,他却抬步走向高洺湖,将面纱递给她道:“戴上。” 高洺湖轻皱眉,对上北堂谨瑜锐利的眼眸她轻声道:“谢皇上。”高洺湖接过面纱戴上,遮住大半张脸,只余出一双眼眸波光婉转,依然让人移不开眼。 北堂谨瑜皱了皱眉,却没有再说什么,抬步便朝门外走去。 李凤玉连忙对张雨晴道:“雨晴,快去,好好为皇上带路。” 四人的身影很快走出了张府,李玉凤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目光里有着几分紧张与期待,张庸犹豫问道:“夫人,这样做……真的妥吗?” “这样有何不妥的,我们家雨晴姿色出众又是第一才女,也只有在皇上身边不委屈了她。”李凤玉得意说道,仿佛是已经看到张雨晴封妃的情景了,眼角眉梢里都是势在必得。 “但是雨晴……终究是与万公子有婚约的啊。”张庸皱眉说带,很是不同意李凤玉的说法,李凤玉冷冷的目光瞪过来他便不敢说话了,她冷哼道:“你少给我提那个人,万家已经落魄了,还有什么资本来去娶雨晴?难道我要让我女儿嫁过去受委屈?” “可是夫人,那万公子当初对雨晴是当真好,如今他家中落魄我们也不能落井下石,这事要是传出去,我这县令的面子往哪里搁?”张庸道,脸色有些难看。 “张庸我可告诉你,这婚约就是作废了,雨晴早晚是要进宫的,而且那万公子也回不来了,你就别想了。”李凤玉眼中神色晦暗,说出口的话让张庸心中大惊。 “回不来了……是何意思?”张庸皱眉道:“夫人,他不是进京去寻亲了么,说是一个月便回来,这算算日子也该回来了……” “我是绝对不会让他挡了雨晴的前程。”李凤玉冷笑道,眼中满是算计。 四人一走进茶楼便引来了关注,张雨晴在若水城的名声颇响,她所到之处总是目光聚集,北堂谨瑜俊逸冷酷周身气势又很迫人,一看便不是普通人,众人见此纷纷议论起来。 “这张小姐身边怎么突然多了个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公子……” “我看这公子气势非凡,非富即贵,可从未听说过若水城有这样一位公子。” “这张小姐当真是好福气,这男子一看便是大有来头,单是看那两个婢女便知道了。” “我倒是觉得那白衣婢女颇有气质,那身影竟比张小姐还美上三分呢。” “我瞧也是,那白衣姑娘瞧不见脸,不知道面纱下是怎么样一张脸……” “怎么样一张脸,试试便知道了。”一个男子笑道,他从高洺湖走进来第一眼便注意到了,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女子绝非俗物。 “祝少爷,怎么?你看上那白衣姑娘了?”他身边好友问道,被人称作祝少爷的男子折扇一收笑道:“自然是看上了。” 他瞧着那四人径直走向二楼,便起身追上去,底下众人纷纷抬眸看去,满目写着好奇。 “祝非凡,你可别惹祸。”他的好友连忙劝诫,抬头无奈。 祝非凡走上楼梯,转身对好友道:“我只是去会会那姑娘,能惹什么祸?” 他笑着走上楼,眼中有着轻佻与期待。 第430章无人知晓 http://.biquxs.info/

北堂谨瑜四人走进一间雅间,就当高洺湖要抬步进去时,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呼唤:“这位白衣姑娘,请等等。” 高洺湖疑惑看去,只见一蓝衣少年站在不远处,目光含笑看来。 “这位姑娘。”祝非凡摇着扇子缓缓走过来,在高洺湖面前停下道:“姑娘也来品茶,可真巧。” 北堂谨瑜已经在雅间落座,却迟迟不见高洺湖进来,听到声音才知晓是有人叫住了她,他的目光看过去。 “咦。”张雨晴有些惊讶道:“这不是祝少爷嘛?难道他与高姑娘认识?” 高洺湖并未回答祝非凡的话,转身便要进雅间,他竟也跟着进去了。 “高洺湖,过来。”北堂谨瑜语气霸道不容拒绝,目光看向高洺湖身旁的祝非凡,有着深沉寒意。 “张小姐,这位公子。”祝非凡微微拱手行礼,目光却依然不时的落在高洺湖身上,这种打量落在北堂谨瑜眼中让他更加不悦。 张雨晴察觉到北堂谨瑜的怒意,连忙道:“祝少爷,你这也是来品茶?” 祝非凡对于张雨晴的打圆场并不领情,他走到北堂谨瑜身边道:“这位兄台如何称呼?我之前可从未在若水城见过你,难道是远来客?” “你有何事?”北堂谨瑜冷冷出声,周身气势迫人,祝非凡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热,但是目光瞥到一旁的高洺湖,他又笑道:“我呢,本也在楼下品茶,方才见这姑娘气质不凡,便想来结识。” “你拿什么来结识?”北堂谨瑜端起一旁的茶杯饮了一口,问出来的话让祝非凡申请一愣,他带着几分得意道:“我乃祝家少爷,祝非凡,我祝家在这若水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商贾,想必没有人不知晓。” “就凭这个?”北堂谨瑜抬眸看向祝非凡,眼中有着不屑,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祝非凡感觉被人看轻,他有些不悦道:“兄台这是何意?难道觉得我祝家身份还不够与你这婢女结识一下?” 高洺湖感觉到空气中火药味很重,不由得无奈道,这个北堂谨瑜总是随时随地都能发生冲突,这样的人几句话便好打发了,非要搞的气氛这么严肃。 “是,不够。”北堂谨瑜重重放下手中茶杯,道:“一个小小商贾,竟也敢来这里叫板。” “公子,不过是来饮茶,这……”张雨晴感觉气氛越来越严肃,小心翼翼的说道,但是北堂谨瑜一个眼神看过来她立马不敢说话了。 “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信不信我让你今晚走不出这茶楼。”祝非凡怒道,高洺湖目光看向北堂谨瑜道:“这事我来解决吧。” 北堂谨瑜刚想说不用,高洺湖却已经一步迈出去了,她走到祝非凡面前道:“祝少爷,今日大家都是为寻几分快意来茶馆,何须起这样的口角之争,破坏心情。” “你家主子未眠也太不近人情了,姑娘,不如你跟了我,我保证做个翩翩公子,不似你这主子霸道无礼。”祝非凡笑道,高洺湖却蓦然睁大了眼睛,连忙推搡着他出门压低声音道:“你还是别说话了,我这主子不仅脾气坏的很,也是个睚眦必报之人,你还是别再惹他了。” 祝非凡近距离看着高洺湖,见她眉目精致说出口的话也是关心自己,更加欢喜几分道:“姑娘,你是不是在关心我?” “你还是快些走吧,就算是救我。”高洺湖匆忙道,将祝非凡推出门顺势就要关门,祝非凡从门缝中探出半个头笑道:“姑娘,我会来找你的,你等着本少爷。” 高洺湖一用力彻底将门关上,心中松了一口气,但是想到房中的北堂谨瑜等人,又有些头大。 他有些败兴的走下来,底下人有些惊讶道:“祝少爷,你这是……没成功?” “难得祝少爷也有失手的时候,我倒是好奇这女子了……” 祝非凡走到好友身边坐下,端起一旁的酒一饮而尽,他好友好奇问道:“这次当真是失手了?” “没想到她竟然有个蛮不讲理的主子,竟敢说我祝非凡没有资格跟他叫板!”祝非凡目光里满是不甘,好友相劝道:“我这事就算了吧,那黑衣公子一看就是大有来头,你还是别惹事了。” “什么惹事不惹事,佳人难求,总是要费些心思。” 好友还想劝说什么,祝非凡却摆了摆手道:“放心吧,这天底下还没有我祝非凡做不到的事情。”他满是自信的笑道,大摇大摆的从门口出去。 雅间内北堂谨瑜与张雨晴继续在饮茶,屏风外是一个白衣女子在抚琴,琴声悠扬清远很是好听,高洺湖听着这琴声却想起顾嫣然来,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她目光看向窗外已经是暮色沉沉,街上的人群已经散了不少,略显几分冷清,她的目光里有几分怅然,北堂谨瑜目光看向高洺湖见她眉目似乎有几分悲凉,他低沉声道:“高洺湖,过来为我添茶。” 高洺湖的思绪被打断,她上前几步走到北堂谨瑜身边为他添茶,张雨晴笑道:“高洺湖姑娘不妨坐下一起饮茶吧?” “不必了。”高洺湖轻笑着摇摇头,对北堂谨瑜道:“皇上,我想出去走走。” “怎么?”北堂谨瑜抬眸看着她,轻轻皱眉。 “我着实不喜欢听琴声,没有那份高雅才情,我方才瞧下面那卖汤面的摊子人多的很,正巧我也饿了,想去喝碗汤面。” "别走太远,快些回来。”北堂谨瑜终究还是同意了,不过他又加了一句:“绿衣,你同高洺湖一起去。” 高洺湖眼中情绪不明,心中暗想着这北堂谨瑜对自己还真是防心重,让绿衣跟着就是怕自己又逃跑吧,她目光看向高洺湖她也是一脸的不乐意,但是还是听着北堂谨瑜的话走到了高洺湖身边。 “那皇上……我先走了。”高洺湖微微俯身行礼,然后便转身出门,绿衣紧随其后。 “高洺湖,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绿衣走到高洺湖身边,不满的出声问道。 高洺湖目光淡淡瞥了她一眼,道:“我方才不都说了么,出去走走而已,而且……”高洺湖笑看着她问道:“不觉得我们两个人很多余么?张小姐与皇上浓情蜜意的,我们怎么能打扰?” “浓情蜜意?”绿衣显然被几个字刺激到了,她带着几分嫌弃道:“就张雨晴那模样,有什么资格陪在皇上身边?” 高洺湖挑眉一笑,缓缓走下楼梯道:“你何苦自己气自己?还是与我去尝尝那汤面吧。” 她走下楼去,在座的人都纷纷都侧目看过来,高洺湖无意中听到有人说起祝非凡,她轻轻皱眉未犹豫便抬步走出了茶馆。 高洺湖果然去那卖汤面的摊子上,那老伯慈眉善目笑问高洺湖:“姑娘,你可是要吃面?” “给我来两碗吧。”高洺湖目光看了一眼绿衣道,她却冷哼一声道:“我不要,谁要跟你一起吃这个。” 高洺湖也不理会她的话,径直对那老伯道:“老伯,那便来一碗吧,我有些饿了,闻着香味太馋了。” 那老伯笑呵呵的说道:“看姑娘穿着打扮定不是普通人家,没想到竟也贪恋这摊上一碗汤面。” “这汤面闻着香的很,怎么能不馋?”高洺湖笑着说,如今街道上行人也少了些,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让天地万物看起来都迷蒙的很,各家各户门口都挂着红红灯笼,老伯将一碗汤面端在高洺湖面前,笑道:“姑娘天都暗了快些吃吧,吃完早些回家。” 高洺湖点点头,摘下面纱吃起面来,一旁的绿衣抱臂站在,依然是满目不屑。 “张老伯,来碗面。”对面桌子上一个青色身影坐下,声音里带着几分疲倦。 “少朗,你回来了?”老伯的声音中有着惊讶,高洺湖听到这个名字觉得很熟悉便侧目看去,那男子点头道:“我一路从京城赶回来,今日才到。” “少朗,你回来了便好。”那老伯忍不住的点头道,眼中有着叹息。 高洺湖突然想起来,那个小丫鬟告诉自己的,张雨晴不是与万家公子有婚约么?她迷迷糊糊记得那万公子名便唤万少朗。 许是高洺湖打量的目光太过明显,那万少朗侧目看过来,在看到高洺湖的容貌后他怔愣一番眼中快速闪过惊艳,很快又转为平淡,眉目之间有着些疲倦,但是他仍然向高洺湖点头微笑,十分有礼。 高洺湖惊觉,连忙收回目光也朝万少朗笑了笑,继续垂眸吃面。 “我走走,你若是实在不想跟,便回去吧,我也乐的清净。”高洺湖挑眉笑道,悠悠的朝前走,绿衣冷哼了一句很不满道:“你以为我想跟着你?不过比起看着那矫揉造作的张雨晴,我还不如在这外面呢。” 高洺湖勾唇一笑继续向前走,依然又将那面纱戴上了,自从离开皇宫后她为掩人耳幕便一直戴着面纱,久而久之竟有些习惯了,她在一个小摊子前停下,那摊子上放着很多铜镜,映照出她的模样。 她看着自己的眉目,神情怔愣了几分,因为她看到铜镜中的自己,眼眸中如同幽潭一般静水流深,无波无澜,当年高傲的那个高洺湖,早已经离开了。 “姑娘,这么如此巧?我们竟又遇到了……”一个蓝色身影悠悠走到高洺湖身边停下,含笑道。 高洺湖思绪被打断,抬眸看去竟然是那个祝非凡,他不缓不慢的摇着扇子道:“姑娘,你说呢?” 第431章别管是谁 http://.biquxs.info/

祝少爷,你也来买铜镜?”高洺湖淡淡瞥了他一眼道,祝非凡将那折扇一收,随意拾了一扇面子悠悠道:“我看这铜镜不错,姑娘若是喜欢我便买下了送你了。” “不必了。”高洺湖生疏拒绝道,转身就要离开祝非凡却伸手拦住了她道:“姑娘这么着急就走了?你还未告知芳名呢?” 高洺湖见他有些轻佻模样,轻轻皱眉道:“祝少爷,我想并没有这个必要。” 祝非凡还从未见过这般冷清的女子,就是那有三分傲气的张雨晴在自己面前也不得不放低些姿态,没想到在这个小小婢女面前,自己竟然半分好处都讨不到。 “你身为个女子,怎么如此脾性?”祝非凡有些无奈,但是他这人就是越挫越勇,越是得不到的久越觉得美好,久越想要得到,祝非凡看着高洺湖冷清的眉目,竟然觉得越发着迷。 绿衣虽然对高洺湖没有好感,但是看到高洺湖被祝非凡纠缠着,还是觉得有些看不过去,她走上前几步冷声道:“这位祝少爷,你有什么事情吗?” “你是谁啊?”祝非凡皱眉说道,语气中有着不屑。 “你不用管我是谁,但是你不能缠着她。”绿衣说着便要将高洺湖拉走。 “高洺湖。”突然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高洺湖侧目看去竟然看到北堂谨瑜站在不远处,她有些惊讶北堂谨瑜已经朝她走过来了。 “你怎么来了?张小姐呢?”高洺湖目光看了看四周却没有看到张雨晴的身影,北堂谨瑜伸手牵住她的手道:“高洺湖,跟我回去。” “你怎么又来了?”祝非凡看到北堂谨瑜便觉得怒气上涌,尤其是看到他还伸手牵住了高洺湖的手,更是有几分醋味。 北堂谨瑜冷漠的目光瞧了祝非凡一眼,道:“与你何干。” 他说着便要牵着高洺湖离开,祝非凡展开手拦住高洺湖的去路,他紧紧盯着高洺湖道:“姑娘,有一个这样霸道的主子你肯定不好过,你当真要跟他走么?” 高洺湖很惊讶,没想到这祝非凡竟然胆子这么大,不过也真应一句话初生牛犊不怕虎,若是祝非凡知晓北堂谨瑜的身份,怕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吧。 他想着祝非凡也不是个坏心眼的人,最多是有几分富家弟子的游手好闲,于是她道:“祝少爷,天色不晚了你也应该回家了,我们也要回府了。” 高洺湖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祝非凡神情怔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高洺湖最后还是没有选择他,甚至没有一点儿犹豫,他有些挫败感,但是他转念一想到高洺湖才认识自己时间也不长,因为不熟悉她才会如此选择。 祝非凡这样安慰自己,然后才道:“姑娘,我叫祝非凡,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 北堂谨瑜神色又凌冽了一下,看向祝非凡的目光里更凝聚着寒意,高洺湖目光看着北堂谨瑜道:“走吧,茶馆里张小姐还等着呢。” 她不动声色挣脱开北堂谨瑜牵着自己的手,与他一同走进茶馆里去,祝非凡紧紧握住拳头,看着高洺湖的背影,心中有着几分势在必得。 张雨晴看到三人回来,连忙关切问道:“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高姑娘你可还好?” 高洺湖摇摇头道:“无妨,劳张小姐担心了 。” 张雨晴目光看北堂谨瑜,勾起几分笑意:“高姑娘无事便好,方才皇上从窗边又见那祝非凡纠缠高姑娘,如今回来便好 。” 她唇边虽然笑着,但是心中已经百转千回,一个小小婢女,他贵为皇上竟然亲自去。 回府的路上,四人都没有说话,突然不远处传来一个慌乱的声音传来:“救命,救命……” 一个青衣男子从远处朝着里跑来,身后跟着几个黑衣人穷追不舍,就在那黑衣人追上那青衣男子要一把匕首刺下去时,北堂谨瑜眼神凛抬脚提起脚下一粒石子朝黑衣人射去,在匕首要刺向那男子时石子正砸黑衣人手腕上,匕首落地折射出冰冷的月光,黑衣人警惕的目光看来。 “皇上。”张雨晴一脸害怕,她扯着北堂谨瑜的衣袖道:“皇上,怎么办?好像有刺客?” 北堂谨瑜抽开她扯着自己的袖子,沉声道:“几个小小刺客罢了。”他眼神示意了一下绿衣,她点头领命迅速冲身出去,绿衣虽然脾气暴躁了些,但是能担当北堂谨瑜的隐卫武功必然很高,绿衣与那黑衣人过了几招他们便落了下风,对视一眼后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那青衣男子松了一口气,连忙走到北堂谨瑜面前来道谢,但是他抬眸那一刻却愣住了,高洺湖也愣住了,这被追杀的人分明就是不久前小摊上吃汤面的万少朗,也就是张雨晴的…… 她微微侧目看过去,张雨晴脸色果然有些不好,目光很快躲过了万少朗看过来的目光,手紧紧捏着帕子有几分紧张。 “多谢兄台救命之恩,不知兄台是何人?万某改日必然登门拜谢。”万少朗遮掩住眼中情绪,含笑看着北堂谨瑜道。 “不必了。”北堂谨瑜摆了摆手,高洺湖出声问道:“这位公子,你因何遭到那许多黑衣人追杀?” “我也不知,从京城一路回来……路上便似乎有人跟踪我,幸得这途中参加盟主挑选之人甚多,他们没机会下手,没想到……”万少朗叹息说道,看着高洺湖的眉目总觉得很熟悉,但是她覆上面纱他一时间竟没有想起来。 “想必那些黑衣人不会善罢甘休,这位公子……你打算如何?”高洺湖问道,目光不动声色瞥了一眼北堂谨瑜身旁的张雨晴,她的模样看起来完全是局外人,若不是高洺湖知晓二人之间有着婚约,见她如此冷漠,定然想不到他们会有什么关联。 万少朗拱手笑道:“多谢姑娘关心,我今晚要去朋友家借住一晚。” 既然有去处,高洺湖也不再多问,只是想到方才在摊子上听到万少朗说的话,心中不免有些感慨,他家道中落人去财空,远去京城救助却遍尝世间冷漠,未婚妻就在面前,也装作对他视而不见。 高洺湖想起他那疲倦悲凉的眉目,不由得又几分叹息。 回府的路上张雨晴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也只有高洺湖知晓真正缘由,张府内张庸与李凤玉正在前厅等他们,见到北堂谨瑜的身影连忙行礼相迎。 “皇上今日可尽兴?若是还觉不够明日让雨晴再带你们去……”李凤玉说着目光看向张雨晴,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她连忙关切问道:“雨晴,你怎么了?” 张雨晴回过神勉强一笑,低声道:“无妨,许是回来的路上受了些寒,此刻觉得有些困了。” “皇上,这……”李凤玉的目光看向北堂谨瑜,他只淡淡道:“张夫人,朕先回苑中了。” 北堂谨瑜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前厅,李凤玉看着张雨晴这苍白模样,有些不安问道:“雨晴,你怎么了?” “母亲,我看到……看到万少朗了。”张雨晴抬眸看向李凤玉,眼中有着惶恐,李凤玉的神情怔愣了一下,继而眼中闪过几分狠毒,她拍了拍张雨晴的手道:“雨晴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挡了你荣华富贵的路。” “母亲,那雨晴现在应该怎么做?”张雨晴想到北堂谨瑜对自己的冷漠模样,不由得有些挫败。 李凤玉附在张雨晴耳边说,眼中有着势在必得,张雨晴心中惊讶但是更多却是紧张与期待。 “绿衣,你先回小楼。”走到南苑门口,北堂谨瑜道,高洺湖原本想与绿衣一同回去,没想到下一刻北堂谨瑜便牵住了她的手将她带进了南苑,绿衣站在苑外气的不行,但是又无处可倾泻怒火,最后还是得一个人先回去小楼去。 “北堂谨瑜,你干什么?”走进屋内,高洺湖挣脱开北堂谨瑜的手,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边用有些警惕的目光看着他。 北堂谨瑜在一旁小桌子上坐下,目光瞥了她一眼冷声道:“添茶。”高洺湖皱眉,这北堂谨瑜还当真是把她当成婢女来使唤了,不过都走到这一步了,倒个茶算什么。 高洺湖拿起茶壶给北堂谨瑜添茶,思虑了下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她掀起面纱自顾饮起来,北堂谨瑜看着她这模样,唇边难得涌起一分笑意。 “我们会在若水城多住几日。”北堂谨瑜低声道,高洺湖却点点头道:“我知道。” “你知道?”北堂谨瑜挑眉一笑:“朕方才才下的决定,你是如何知道的?” 自从她被废那一刻开始,北堂谨瑜就距离她越来越远了,一直到现在,南苑小屋,茶馆饮茶,虽然看似近在天边,但是两颗心已早已经的遥遥不可测的距离。 “你这话,什么意思?”北堂谨瑜双手握着高洺湖的手,目光紧紧的盯着她带着几分逼视,高洺湖目光也坦然的对上他道:“什么意思?难道北堂谨瑜你不明白吗?” “北堂谨瑜,你忘记了么?我不过是个废后,一个出逃的冷宫废后,现在你是在与我谈情分么?”高洺湖目光里隐约有几分泪光闪现,她想起过去种种心中又涌起无尽酸涩。 第432章多大本事 http://.biquxs.info/

北堂谨瑜伸手轻轻抚了抚高洺湖的眉目,感觉她眼中悲凉,他低声道:“高洺湖,我说过的,只要你想要,身份地位我都可以……” “我不愿意。”高洺湖打断她的话,目光里带着几分傲然道:“北堂谨瑜,我不愿意。” 她伸手推开北堂谨瑜,退后了几步道:“北堂谨瑜,以后你不要提起这些事情,如今我们……不过是顺路一起去江南罢了。” “高洺湖,你我之中……你只觉得如此?”北堂谨瑜的目光深处有着几分孤寂,轻轻抚着高洺湖眉眼的手都有些颤抖。 “只是如此。”高洺湖低声道,话语里带着几分薄凉,她转身便走出了屋门,身后北堂谨瑜没有再追上来。 夜色沉沉只映着几分微凉月色,沾染高洺湖的眉目更添冰凉,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带着几分孤寂。 北堂谨瑜站在窗户便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紧紧握住了袖中的拳,她的身影最后完全消失在南苑,他眼中的光芒也尽数黯然,紧握成拳的手最后也无力松开。 高洺湖回到小楼,才刚刚踏上楼阁绿衣悠悠的声音便传来了:“哟,终于从皇上那回来了?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 淡淡瞥了她一眼,高洺湖却并不打算理会,她走到凉台上小桌前坐下,看着桌上的酒毫不犹豫的倒了一杯饮下,绿衣皱眉看着她:“你好端端的喝什么酒?怎么?难道是被皇上赶了出来,心情抑郁?” “坐下。”高洺湖将一酒杯重重放在对面,添上了酒,高洺湖凌冽的目光看向她,绿衣冷哼一声:“干什么?你让我坐下我就得坐下?” 高洺湖轻笑一句:“想你这酒量怕是也不敢,罢了,我自己饮。”她说着便要去端回那酒杯,却被绿衣一把摁住,她嗤笑道:“我绿衣会怕你,这天底下还没有我不敢做的事情。” 绿衣端起那酒杯一饮而尽,又拿起酒壶来斟酒,高洺湖却不似她那般凶猛,一杯酒饮的不紧不慢,没过多久她便醉醺醺了,嚷嚷着要睡觉。 高洺湖扶着她进屋睡觉,看着她喝醉后安静几分模样竟觉得比平日好看三分,她躺在床榻上,却扯着高洺湖的衣袖不肯走。 “皇上,绿衣真的……真的喜欢你。”绿衣嘟起嘴很是不悦道:“你为什么只喜欢那个高洺湖……她到底有什么好?” 高洺湖神情怔愣了一下,继续为绿衣盖好被子,听得她嘴里不停的嘀咕着什么,她好奇的凑近去听,内容却让她啼笑皆非。 “皇上,那张雨晴不是好人,她们都是坏人,只有绿衣是真心爱你的,真的。”绿衣醉意缭绕,紧紧扯着高洺湖的衣袖甚至还将头伸过去蹭,她低声道:“皇上,绿衣知道你还喜欢高洺湖,可是都这么久过去了……时移世易。” 高洺湖从她手中抽出袖子,吹灭了屋中的灯火出门去了,她依旧坐在那凉台上,一个人缓缓饮着酒,原本她是觉得一人饮酒太闷,也太孤寂,所以才激的绿衣与自己一起,没想到才几杯酒她就醉了。 其实她自己的酒量也不好,只是今夜却似乎喝不醉一般。 高洺湖单手撑着下颚,一边缓缓饮着酒,看向远处天空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怅然,她想到方才绿衣说的话,她说的对,时移世易,很多事情早就不是当初模样了。 等到江南之后,她寻个僻静之处过安稳的日子,这些前尘旧事,大概就真过去了,到那时怕是没有谁会记得她是大周朝弃后了吧。 想到这里,高洺湖底底的笑起来,神情孤寂。 不知不觉一壶酒也饮的醉了,她遥遥看去那月色只觉得天色有数个月影,夜风吹过来她瑟缩了下,觉得周身有些凉,于是要起身进房。 她缓缓站起身却因酒意使然险些没站稳,她扶着栏杆缓缓走回屋中,躺在床榻上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眼皮沉重的抬不起来,但是她还是觉得屋中灯火有些刺眼,正不悦的想着如何将那灯火灭了,没想到下一刻那灯火就灭了,一室漆黑。 高洺湖睡梦中感觉到有人在触碰自己,她皱了皱眉,带着几分不悦道:“干什么……呢。”有冰冷的手掌覆在她滚烫的脸上,带着异样刺激的舒服,她不安的挣扎想要松开但是又贪恋那冰凉,伸手捉住了那手更贴近自己的脸。 北堂谨瑜没想到高洺湖此动作,当下便笑起来,他声音也温柔了几分:“若是你平日里,也如此听话就好了。” 他的手把玩着她的墨发,缠绕在他的指间,她的睡颜安静柔美,褪去往日的冷清孤傲,其实她也不过是个寻常女子罢了,他的眼神也越发变得柔和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洺湖翻了个身由侧躺着改为平躺着,那抓着北堂谨瑜的手也松开了,北第二日,高洺湖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不已,她轻轻揉了揉额头掀开被子起身,却在看到桌上发簪后愣了下,她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发髻,果然解开了。 难道是昨夜自己解了?高洺湖疑惑的想着,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竟是完好的,她昨夜只顾着解发髻连外衣都忘了褪,果然是喝醉了。 这一阵一阵传来的头疼感觉还真是不好受,想起昨晚自己竟然喝醉了,她心中有些懊恼,她学什么不好偏偏要学那些古人借酒消愁,果然这后果得自己担着。 她简单梳洗了一番,看到那支北堂谨瑜送的发簪本不想簪的,但是奈何她的包袱在马车上没拿来,她没得选。 “既然北堂谨瑜说要多住几晚,那今日不妨上街去买支发簪,日日用这支北堂谨瑜指不定又有什么说辞。”高洺湖如是想到,目光里有着几分无奈。 高洺湖出门,楼下已经有丫鬟在扫地了,看到高洺湖起身了一个小丫鬟连忙上楼来问道:“高姑娘,您起身了,可是要现在用早膳?” “这个时辰……”高洺湖看了看天色此刻都快接近晌午了吧,她疑惑问道:“难道你们张府这么晚才用早膳?” “回高姑娘的话,皇上早下便下令了早膳送去南苑不在大厅用,说你们起身了小厨房便做好送来。”那丫鬟恭敬说,高洺湖心中想着这北堂谨瑜怎么突然这么贴心,正合她意。 “那行,早膳还是清淡些,那便粥吧。”高洺湖笑道,突然想到绿衣昨夜也饮了酒,于是她走到绿衣房门前敲了敲门道:“绿衣,绿衣……” 房中并没有人应声,那丫鬟连忙回到道:“高姑娘,绿衣姑娘一大早便起身了。” “起来了。”高洺湖皱了下眉,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备她的早膳了,想必她也用过了。” “是。”那丫鬟连忙下楼去了,这凉台上空气甚是好,高洺湖觉得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此时南苑北堂谨瑜正在处理事情,沐辰将几封信递给北堂谨瑜道:“皇上,这是从京城来的信。” 北堂谨瑜一一打开来看,提起笔批阅几句,他一边问道:“昨夜那书阁情况如何?” “回皇上,书阁中的锁是特制的,一般东西打不开。”沐辰垂眸道:“昨夜我去张县令的书房找了,却并没有找到钥匙,看见李夫人拿着什么东西小心翼翼进了后苑一处无人住的屋中,于是……发现了这个。” 沐辰从袖中掏出一方锦盒,道:“没想到那屋中暗格及其多,这锦盒放在最隐秘那一处,本不该拿出来怕被发现,但是里面的东西……” 北堂谨瑜抬眸看了沐辰一眼伸手接过那锦盒,他打开来一看眉头皱了皱,里面赫然是一张追杀令。 江湖之中这种东西并不少见,门派之间又仇怨都会请了杀手去暗杀,但是出现在一个县令夫人的手中,似乎就没有那么合情合理。 “毒阁主?”北堂谨瑜看着那追杀令眼眸凝了凝,他道:“这追杀令一般分为两份,一份有两张纸,一张是交易双方,一张是被杀人,这里只有毒阁主与李凤玉的名字,还有一张……” 北堂谨瑜思虑起来,这李凤玉到底是要杀谁呢? “皇上,现在应该如何?”沐辰问道:“这事情,可要插手?” “你设法找出另一半追杀令,我要知晓被杀的人是谁,尽快。”北堂谨瑜脸色又几分凝重,他原以为这张庸最多是有几分窝囊与贪财,如今看到,自己倒是小瞧了他那夫人。 沐辰领命很快消失在房中,门外传来婢女恭敬的声音:“小姐。” “皇上可在屋内?”张雨晴温柔的声音传来,却使得北堂谨瑜不悦的皱了皱眉,婢女回答了声是,张雨晴便缓缓朝屋内走来。 “皇上。”她含笑唤了一声,守着端着一个食盒朝北堂谨瑜走来,一袭月白色纱裙飘逸灵动,她略施粉黛看起更添几分柔美,婉转眉目满是柔情,让人看一眼便觉得心生怜惜。 第433章怎么来了 http://.biquxs.info/

嗯。”北堂谨瑜点点头,气氛又安静起来,北堂谨瑜看完一封信抬眸看向张雨晴道:“张小姐,你还有事情?” “我……”张雨晴有些尴尬笑笑,道:“没有……没有了。” “那你先退下吧。”北堂谨瑜淡淡道,脸色依然毫无情绪,冰冷的眉目让张雨晴觉得无所适从,她只能微微屈膝行礼道:“皇上,那雨晴便先告退了。” 待她走到门口又听得北堂谨瑜传来一句:“张小姐……”她有些欢喜的停住脚步看去,没想到北堂谨瑜却是轻描淡写一句:“能否劳烦张小姐派人去小楼传个话,让高洺湖醒了便过来。” 张雨晴神色黯然,微微点头道:“好,我这便去。”她抬步走出了房间,心中却满是气闷,皇上如此不待见自己,却特意让自己去叫了高洺湖来,这不是明摆着打自己的脸么。 她走到小楼时高洺湖正坐在那秋千上荡秋千,看起来很是悠然模样,墨发倾泻晃出绝美的影,脸上面纱随风而动偶尔露出她精致的下颚,倒真是一副美人图,张雨晴忍住心中的情绪,走到高洺湖身边道:“高姑娘。” 高洺湖停住秋千下来,颔首笑道:“张小姐,你怎么来了?” “高姑娘,皇上有请。”张雨晴轻声道:“皇上对高姑娘可真上心,还说非要等你醒了才唤你,不能扰了你。” 高洺湖心中嗤笑脸上却不露半分:“我一个小小婢女,哪里有福气得到皇上用心,倒是张小姐才情出众又温柔动人,连我一个女子看了都觉得心生怜惜。” 这样客套虚情假意的话,谁不会说? 张雨晴叹息后道:“方才我为皇上熬了银耳汤,他却不尝一口,我主动请缨为他研磨他竟也拒绝了我,倒真让我伤心。” “日后久了张小姐便会明白,这种小事不值得伤心,皇上脾性阴晴不定,喜怒难测,许是他今日子有了什么烦心事,不然怎么会觉得张小姐的一番好意?”高洺湖说着,那神情倒真像是在宽慰她,张雨晴眼中分明写着欢喜,显然高洺湖三言两语便哄骗了她。 她还有几分羞涩道:“那皇上……当真不是嫌弃我?” 高洺湖勾唇一笑笃定道:“怎么会?皇上可是个‘惜才之人’,像张小姐这样颇有才情之人,皇上爱惜都来不及呢,许是这几日京城事情颇多困扰了他,张小姐莫要往心里去。” 张雨晴听了高洺湖的话眉目都抑制不住的欢喜,她伸手主动挽着高洺湖的是手臂道:“高姑娘,没想到你竟看的如此透彻,都是我太愚笨。” 高洺湖目光瞥了一眼她挽着自己的手,又瞧见她眼底欢喜,想到北堂谨瑜那冰冷模样她突然有几分恶作剧的趣味,于是高洺湖压低了声音道:“张小姐,你可知北堂谨瑜最喜爱吃什么?” 张雨晴有些茫然的眼神看向她,高洺湖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张雨晴笑起来道:“高姑娘,多谢你告知。” 高洺湖摆摆手道:“小事而已,小事而已。”她遮掩住眼中笑意,似乎可以想象到那场景。 到了南苑后高洺湖便自己去进去了,想到要面对北堂谨瑜她还是有些忐忑的,谁知道他又要做出些什么霸道无理的事情来,但是现在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他的婢女,这确实也是最合适的身份,外人面前该顺从还是顺从。 于是乎,高洺湖站在门口轻声道:“皇上,高洺湖来了。” “进来。”北堂谨瑜的话没有情绪起伏,听着不悲也不喜,高洺湖推门进去缓缓走至北堂谨瑜面前,北堂谨瑜抬眸看向她道:“才起身?” 高洺湖轻咳了一下有些尴尬笑道:“没有,早便起身了,你唤我来有事情?” “帮朕研磨。”北堂谨瑜低声道,高洺湖微微皱眉:“方才那张小姐主动要帮你研磨你还拒绝,如今却找我来干这差事?” “怎么?不愿意?”北堂谨瑜锐利的目光看向她,高洺湖轻轻扯了扯嘴角带着几分不情愿:“我怎么敢。” 北堂谨瑜见她这模样,唇边忽的露出几分笑容,他继续提笔写什么,目光偶尔看向一旁安静研磨的高洺湖。 高洺湖目光瞥道一旁的冰糖莲子汤,想到张雨晴那闷闷不乐模样,她叹息一声道:“这张小姐可真是有心,这样的殷勤旁人可学不来,皇上也未免太冷漠了些?” “那你认为朕该如何?”北堂谨瑜蘸了蘸墨汁问道,高洺湖挑眉悠悠道:“投之木桃报以琼瑶,皇上自然应当拿出一番情意回应张小姐。” 北堂谨瑜落笔的动作一顿,他目光里带着几分深沉,声音里也有几分胁迫:“你当真是这样想的?” 高洺湖猜对了,北堂谨瑜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不是因为旁的种种,而是他似乎看到她当初模样,骄傲胆大丝毫不怕与自己对着干,比起如今她的云淡风轻,他更贪恋从前。 可是他亦是明白,这一次,也都是拜他所赐。 北堂谨瑜眉目有着叹息,心中的孤寂与悲凉,隐约透出几分。 他起身走到高洺湖身边坐下,高洺湖下意识的就想要起身,他伸手拉住她的手道:“帮朕倒杯茶。” 高洺湖撇了撇嘴帮他倒了杯茶,起身道:“皇上,茶好了。” “朕还没有说离开,你敢走。”北堂谨瑜看到高洺湖起身,怒道,高洺湖无奈扶额:“我不过是起身让你坐的舒服了,再说了我一个小小婢女,若是被旁人看见我与你坐一起,少不了又要说我狐媚惑主,这样的罪名我可担不起。” “朕记得从前你可是很胆大妄为,怎么如今几句流言蜚语都受不住?”北堂谨瑜饮了一口茶,悠悠道。 高洺湖挑眉一笑,话里有着自嘲:“此一时彼一时罢了,我高洺湖可不想再被千夫所指。” 北堂谨瑜动了动唇却没有吐出一个字,眼神中有着几分复杂。 今日柳映江便要离开山庄回去京城了,他早早便起身了,心中多了几分怅然,在高洺湖走的这时日里,他的心越发空荡起来,就如同水上浮萍,飘摇无归处。 柳映江自嘲一笑,也罢,这十数年来都是孑然一身,如今不过是回到从前,又有何好不适? 他收拾好行李,打开房门时却瞧见乐瑶站在门口,她目光直直看着她,低声道:“柳大哥,你带我一起回京城吧。” “你决定了?”柳映江问她,乐瑶眼中闪过几分犹豫,最后他笃定道:“嗯,我决定了,今日我便与你一同回京城了。” 她脑中突然出现武青风的模样,他明朗而笑时眼中的光芒,总是让她也觉得明亮起来,原本她再山庄毫无留恋,如今竟也生出几分不舍来,她的神情落在柳映江眼中,他道:“你不用勉强,若是这里有什么牵挂,便留下。” 乐瑶连忙摇头道:“不,我要跟你一起回去,柳大哥你等等我,我去跟……跟武青风说一句。”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院中,柳映江又在那凉亭中坐下,倒了一杯茶饮,入口凉的不成样子,他的目光缥缈虚幻起来,看向不知处的远方,心中有着几分担忧。 不知如今,高洺湖可到了江南。 “这丫头,悄悄走了也就罢了,连信都不传封回来。”柳映江自顾说道,笑容浅淡。 乐瑶寻到武青风时,他正在练武一招一式都极为认真,看到乐瑶的身影他连忙停住动作,擦了擦额上汗道:“乐瑶,你来了。” 他的眼中尽是欢喜,跑到她面前,却看到乐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好奇问道:“乐瑶,你怎么了?” “青风。”乐瑶低声唤了他一句:“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唤你,但是……也是最后一次。” “你这是……什么意思?”武青风愣愣的问道,看到乐瑶的神情已然猜到了几分乐瑶抬眸看着他认真说道:“我要回京城了,就今日,就现在。” “回京?”武青风后知后觉眼中有着慌乱,他又追问了一句:“当真?今日回京?” 乐瑶点点头道:“是,我决定了。”她突然不敢去看武青风的眼睛,也不知为何自己会觉得心虚,会觉得心慌。 武青风有些不知所措,他手动了动却不知道要做什么,最后只是负在身后,另一只手习惯性的挠了挠头发道:“这样也挺好,你……本就是公主,本来也应该回京城,应该的,挺好的……” 他一番胡言乱语,自己也不觉说了什么,乐瑶瞧见他这傻愣愣的模样,没由来的觉得满心愧疚,她轻声道:“我要回京城了还可以去找你的。” “真的吗?”武青风眼眸一亮,连忙问道,语气里满是急切。 乐瑶点点头,双手相互绞着带着几分紧张:“到时候……到时候你可别不招待我诶。” “不会不会。”武青风笑起来:“若是你来寻我,我一定好好招待你,带你吃带你玩。” 乐瑶的脸上这才露出几分笑容,她看了看日色道:“我现在回去便要走了,回皇宫去看看皇祖母,有时间我就去寻你。” 武青风欢喜的点头,瞧着她脸上嫣然笑意只觉得满心温暖,但是不舍更甚,他突然靠近了她几步,快速的从她发髻上拔下了一支玉簪紧紧握在手中道:“这玉簪我先替你保管了,等你来寻我再还你。” 乐瑶没想到他会如此,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发髻道:“那你可得好好保管。” 乐瑶也连忙挥手回应他,直到他的身影渐渐模糊,最后消失在车窗中,乐瑶缓缓收回手,眼中有着几分怅然。 “若是舍不得走,现在回去也来得及。”柳映江睁开眼睛,低声道。 第434章一场美梦 http://.biquxs.info/

不,我不回去。”乐瑶目光看向柳映江,带着几分关切道:“柳大哥,高洺湖姐走了,若是我再离开你,就真的只剩下你一个人了,我不愿意如此。” 柳映江微微笑了笑,浑身的气息却有些悲凉,他轻声道:“乐瑶,这十数年来都是我一人,也无妨。” 乐瑶咬咬唇,带着几分心疼:“柳大哥,这些年……你不好过吧?” 她无法想象那样的日子,从来都是只有他一人,冷冷清清,无人与他闲谈相伴,也无人与他历经风雨共享欢喜,那些光景,该有多孤寂。 “无谓好与不好。”柳映江侧目看了她一眼,道:“在遇到高洺湖之前,我想这一生也就这样平平淡淡过去了,可是如今我才知晓那红尘是什么样的滋味?” 为一人牵挂,为一人喜忧,为一人倾尽温柔。 这些光景,都是她赐予他的一场美梦,让他如愿能与她朝朝暮暮,分享喜怒。 “可是……”乐瑶满心都是酸涩,她底底出声问道:“可是高洺湖姐离开了,柳大哥……你如今又有如何打算呢?” “回那山庄,等她。”柳映江的话让乐瑶一瞬间眼中光芒暗淡,她呐呐的问道:“等她?就算是她这样离开了,你也要等她吗?就算是没有结果,也要这样一直等下去么?” 风吹开轿帘,柳映江的目光看向窗外,路边景致与来时无异,柳映江恍然觉得如今高洺湖依然坐在他的身边,云淡风轻模样。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就在乐瑶以为柳映江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忽然听到他的声音传来:“嗯。” 只有简单一个字,却让乐瑶愕然。 他终究还是会等她的,无论高洺湖姐回不回京城,无论她爱不爱他,他都愿意守着她,乐瑶眼眶中蓄了泪意,她动了动嘴唇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一刻,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不仅仅是因为柳映江的这一句应承,更是因为她发现自己等不过柳映江,从前她想着,若是柳映江执意要守着高洺湖,她便好好收着他,如今看来,自己终究守不过他。 乐瑶将眼泪逼回去,她笑道:“高洺湖姐一定会回京城的。” 柳映江没有再说话了,目光里有着静水流深般的孤寂,良久他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添了几分温和。 “小姐,方才奴婢瞧见毒医公子与那乐瑶公主离开山庄了。”一个丫鬟一边为顾嫣然添茶一边道,顾嫣然原本在看书,听此言她惊讶抬头问道:“当真?” “对呀,族长与慕容阁主都在呢。”那婢女似乎没想到顾嫣然反应会如此打,当下就有些惊慌,顾嫣然放下手便要起身,可是才走出一步她便收回脚步,缓缓坐下道:“罢了,想必……他们已经走远了。” “小姐,你怎么了?”那丫鬟关切的问道,顾嫣然脸色有几分苍白,看起来一副失神模样,她摆了摆手道:“无碍,我只是想起来还有些想与乐瑶公主说呢,没想到竟这样错过了。” “小姐若有什么要嘱托的,可以写信,这里距离京城虽然远,但是脚程快些送信的一两日也能到。”那丫鬟宽慰顾嫣然,却是全然不懂她心中所想。 顾嫣然笑容有些勉强,她道:“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坐坐。” 那丫鬟行礼退下,亭苑中便只剩下她一人,想到柳映江就这样走了,她心中有几分苦涩遮掩不住,眼泪险些就落下来了,但是她亦是明白自己不能露出半分哀伤,这亭苑中还不知道有多少慕容天的眼线,她时时刻刻都要做那个端庄得体的大家闺秀。 顾嫣然心中怅然,果然如同高洺湖所言一般,缘聚缘散终有时,原本热闹的后院,如今他们竟是都走了,顾嫣然想起当初那些欢愉时光,只觉得如大梦一场,如今梦醒依然只她一人,那些梦中人都纷纷悄然离去。 她桌上搁着两幅画,一副是高洺湖未画完的那一副,另外一副是柳映江赠与自己的莲花图,如今也只有这画,是她唯一用以惦念的了。 日光温暖的洒下来,落在顾嫣然的眉眼,她的泪还是忍不住落下来,滴湿锦衣。 “我绿衣可不是那种迷信之人,随大流。”绿衣一脸不屑,高洺湖睁开眼睛无奈摇头道:“绿衣,你怎么想不明白呢?跟在这对母女身边,才是安全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母女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绿衣满是不可置信,高洺湖叹息一口气道:“那李夫人与张雨晴心怀不轨,但是我们跟在她们身边,要真出了什么事情,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她们,所以她们……” 高洺湖说着,绿衣这才懂了高洺湖的意思,她又靠回椅子上忿忿道:“我就是不想看到张雨晴,矫揉做作模样。” 绿衣每每想到张雨晴在北堂谨瑜面前那故作的温柔模样,便觉得厌弃,如今还要跟着她去那南音寺,她浑身都不舒坦。 高洺湖又重新闭上眼睛,这次去南音寺,不仅因着她自己想去,她心中猜想着北堂谨瑜应当是要有所行动,不然便直接不让自己去。 “母亲,咱们去南音寺,又为何要叫上高姑娘与绿衣姑娘?”张雨晴坐在李凤玉身边,目光里有着不解。 李凤玉笑道:“自然要带上她们,你父亲要与皇上商讨事情,若是她们两人守在身边,免不了会有些影响。” 张雨晴目光看了看后面的马车,低声道:“母亲,那名唤绿衣的姑娘武功及其高,看起来是个高手,昨晚……昨晚我看到万少朗了。” “你说什么?”李凤玉惊讶道,她下意识握住张雨晴的手问道:“雨晴,当真是他回来了?” “不会有错,他……他被人追杀险些受难,皇上救了他。”张雨晴眼中情绪有些复杂,想起昨夜万少朗被追杀的场景,现在也觉得惊险的很。 李凤玉脸色一白,而后有着几分不甘道:“没想到他竟有这么好的命,竟然逃生了。” 张雨晴有着几分担忧问道:“母亲,为何……一定要杀了他呢?若是事情败露又该如何?”她的心中慌乱,自从万家败落后她的一颗心便一直悬着,那次她偶然在母亲房中看到了追杀令,她才得知母亲原来对万少朗已经起了杀心。 那一瞬间,她脑中的想法不是他被杀了会如何,而是她终于能从那一纸婚约里解脱出来,所以她没有阻止李凤玉。 但是从那一日开始,她越发不安。 “你放心,这件事情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你也千万莫告知你父亲,万老爷与你父亲有几分交情所以他一直执意不肯毁那婚约。”李凤玉低声道:“若是让你父亲知晓此事,你当真要嫁与那落魄公子了。” 张雨晴连忙点点头道:“母亲,雨晴知晓,必然好生保密此事。” “皇上在若水城不会久待,你可要把握好机会。”李凤玉一心期待着张雨晴能入宫,她原本是还忧愁如何让张雨晴去参加选秀,没想到皇上竟然出巡来若水城了,这怎么能叫她不惊喜。 “母亲,雨晴定然不会让你失望,也不辜负母亲辛苦筹谋。”张雨晴说着,眼中有着几分势在必得,也暗藏欣喜与期待。 马车悠悠走着,不久后便到了南音寺前,马车外传来婢女的声音:“两位姑娘,南音寺到了。” 高洺湖探开帘子下马车去了,这南音寺是在一处半山峰中,苍翠树木遮掩着隐约能看到寺庙,还有往来不断的人。 绿衣看着那长长的台阶,皱了皱眉说着便要运起轻功飞身上去,高洺湖连忙阻止她道:“这里人颇多,你还是低调些为好。” 绿衣不悦的目光看看看四周,前来南音寺供奉香火的人确实很多,若是使用轻功确实有些惹眼,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冷哼一声道:“真是麻烦。” 高洺湖瞧见她这模样竟觉得有几分可爱,她悠悠笑道:“没办法,谁让我不会武功呢?你丢下我一人先走了,回头北堂谨瑜定然是要责怪你的。” 绿衣瞪了她一眼道:“你别仗着皇上对你有几分不一样便恃宠而骄,不过是因为你曾经是皇后,他可怜你罢了。” “绿衣姑娘说的极是,皇上只是可怜我,所以派了绿衣姑娘来保护我。”高洺湖挑眉道,成功惹的绿衣怒气满面,高洺湖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臂道:“走了,如今我们可不能窝里斗,还是要一致对外的好。” 绿衣看着她踏上台阶的身影,努力忍耐住心中怒气,若是张雨晴惹了她,她还能教训,偏偏这高洺湖她还真没有一点办法,那便先忍她一会,等到皇上看倦了她,她自然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知道又如何?若是她们知道我是废后,不好过的是她们。”高洺湖淡淡道,这李凤玉与张雨晴的心思连绿衣都看出来了,想当皇妃的心思当真是没一点隐藏,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无论是为了自身荣华也好,或是光耀门楣也罢,她觉得都在情理之中,只是舍弃还有婚约在身的未婚夫,这便有些过分了。 第435章听出意思 http://.biquxs.info/

高姑娘,绿衣姑娘。”李凤玉笑着唤道她们:“前面便到了,你们可莫要落下了。” “张夫人放心,我们好生跟着你们呢。”高洺湖道,与绿衣一同朝她走过去,张雨晴挽着高洺湖的手臂道:“高姑娘,这南音寺可灵验的很,一会儿我陪你求个姻缘签。” 高洺湖有些惊讶的目光看着她道:“姻缘签?张小姐应当为自己求取才是,高洺湖尚没有这心思。” “高姑娘,你与绿衣姑娘看起来也都十八九了吧,也该寻个好人家,总不能跟在皇上身边耗了一生。”李凤玉语重心长道,绿衣听这话却很是不满,她冷声道:“张夫人多虑了,跟在皇上身边怎么会是耗呢?能一直跟在皇上身边,那可是天大的福气,有些人……可是求都求不来呢,张小姐你说呢?”绿衣看着张雨晴道,这话咋一听是对皇上的恭敬,但是更多却是讽刺,尤其是她看向张雨晴时,很明显便是讽刺她没有那个福气跟在皇上身边。 张雨晴自然也听出了她的意思,脸色白了下眼中有着几分愠怒,最后还是笑道:“绿衣姑娘说的对,能守在皇上身边那自然是最大的福气,不过雨晴觉得还是宫中那些娘娘最有福气,常伴君侧皇恩隆重那才是贵人呢。” 两人话中火药味越发明显,李凤玉连忙打圆场道:“今日你们便去求求那姻缘签,权当是为日后姻缘谋个福祉。” 绿衣冷冷一笑道:“自然好。”高洺湖心中有些无奈,这绿衣还真是直率的很,稍稍被激一下便沉不住气了。 四人继续朝那寺庙中走去,先是随着李凤玉去正殿拜了,又去了偏殿求姻缘签,张雨晴跪在那软垫上,虔诚叩拜后便轻轻摇着那竹筒,一支签掉出来。 她连忙捡起来看,目光里露出欣喜。 “几年空城莫人招,今日新花上嫩条,千里有缘千里会,他乡今朝也相交。” “姑娘,你这签可是支上上签,千里有缘千里会,想必姑娘很快便能寻到意中人,得偿所愿了。”那主持笑道,又朝李凤玉微微颔首一笑。 张雨晴紧紧握着那签子,眉目中的欢喜遮掩不住,她看向一旁的高洺湖道:“高姑娘,你也去求一签吧。” 高洺湖原本是要拒绝,但是李凤玉又开口道:“高姑娘,这南音寺的签可是灵验的很,今日难得来一趟,可不要辜负了。”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主持的目光也看过来,若是她如此再拒绝,不仅显得她不近人情,也对这寺庙有着不敬。 于是高洺湖也虔诚叩拜,拿起那竹筒来摇签,很快一支签便掉下来,高洺湖伸手捡起来看,那上面文字颇有些拗口。 “欲扳仙桂入蟾宫,岂虑天门不任开,听得一般音信好,后知欢颜俱身旁。” 那主持接过高洺湖的姻缘签瞧了瞧,神情有几分复杂,李凤玉关切问道:“主持,这高姑娘的签可是有什么问题?” “高姑娘,可否后院闲谈几句?”主持对高洺湖道,却是没有直接回答李凤玉的话,让众人更是惊疑。 高洺湖点点头起身道:“好。”绿衣想要跟上去,高洺湖却摆摆手道:“你就在此处等我。” 那主持走到后殿一处较为僻静处,问道:“斗胆相问,不知姑娘能否告知姓氏名字?” “高洺湖。”高洺湖简单道,心中却突然有些不安,这主持问的……到底是哪个名字呢? “真为何字?”主持果然问起来,高洺湖眼底闪过几分慌乱,她强装镇定微微而笑道:“是非真假,之真。” 那主持略一皱眉,又问道:“当真?姑娘不必隐瞒,应据实相告。” “主持说笑了,高洺湖为何要隐瞒主持,字字属实。”高洺湖对上主场有些深邃无波的眼眸,总觉得他已看穿一切,让她莫名心慌。 “这便好。”主持笑道:“高洺湖,确实是个好名字。” 高洺湖疑惑问道:“不知主持……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方才我瞧姑娘周身气质不凡,虽以面纱覆面但是真容难掩,像极我曾见过的一位女子。”主持说道,让高洺湖越发好奇,她轻声问道:“那女子……与我很是相似?”她说着轻轻揭下了面纱,问道。 她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心中突然惶恐的很,在这古代生活了这么久,她几乎都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她不过,来自意外。 北堂谨瑜目光紧紧跟随着她,总觉得高洺湖有哪里不对劲?每每在自己面前她总是一副随时战斗模样,傲然又倔强,丝毫不想输给自己,可是今日…… 他眼神动了动,若有所思。 高洺湖走出南苑径直走回了小楼,苑中绿衣正坐在桌子上,对着那些丫鬟颐气指使道:“你们几个怎么干活的?还不快点扫?” “怎么了这是?”高洺湖目光看着院内那些垂着头打扫的婢女,一个个都是受惊模样,绿衣冷哼一声道:“这些丫鬟天天没事干,就知道嚼舌根,不给她们点颜色瞧瞧,还真以为我绿衣是好欺负的。” “她们怎么惹到你了?”高洺湖看着那些丫鬟道:“你们先下去吧。” 那些丫鬟如同大赦一般连忙退出去,绿衣自顾倒了一杯水喝:“方才我回来便听到这院中的丫鬟如同长舌妇一般,说你与那祝非凡不清不楚,这次去南音寺就是两个人私情……” “你跟那丫鬟置气干什么?”高洺湖轻笑着说,不过又很好奇道:“你不是向来最讨厌我了么?怎么今天还帮我出头了。” “你以为我愿意,她们一直议论着吵的我头疼。”绿衣将手中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傲娇道,高洺湖摇头无奈失笑,她提起水壶为绿衣添了杯茶道:“绿衣,谢谢你。” 绿衣看着她道:“你别以为为了倒茶了我就会不讨厌你,我只是看不惯她们嚼舌根子,皇上吩咐我时刻保护你,各方面。”她撇了撇嘴,起身上楼去了。 高洺湖勾唇缓缓一笑,突然想到什么她也上楼去,绿衣正坐在椅子上,擦拭着自己的剑,她在对面坐下道:“绿衣,你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绿衣目光看着高洺湖,她犹豫了下道:“你……能帮传封信吗?” “你要写信给谁?若是被皇上知晓了,我肯定也会被牵连的。”绿衣一脸不乐意,一脸计较模样,高洺湖从一旁拿出宣纸取出笔墨道:“写信去江南,给萧将军。” “萧将军?”绿衣一脸惊讶,压低了声音问道:“高洺湖,你还真是胆大,当年在皇宫你与萧将军便传出国流言,如今你竟然还敢写信给他?” 高洺湖挑了挑眉,一边着笔道:“这有何惧?我如今只不过是个废后下,又不是他北堂谨瑜的后宫妃嫔,而且我与萧将军清清白白,我不过写个信问些事情,有何好怀疑的?” 绿衣将擦拭干净的剑放入剑鞘中,道:“高洺湖,有时候我还真是不得不佩服你,我就帮你送这个信,我倒是要看看到时候皇上会不会生气?” 高洺湖笑了笑,开始写信,她要问的事情很简单,很快信就写好装进信封,高洺湖放在绿衣面前道:“绿衣,信已经写好了,趁着天色还早,你替我去送吧?” 绿衣拈着那信,道:“你若是皇上问起,我可是不会为你隐瞒的。”高洺湖点点头:“不用隐瞒,我会如实告知。” 她不过是想知晓,高洺湖十三岁那年,在那南音寺里求了什么姻缘签。 绿衣一路策马而去,到达江南也不是很远,她将这信交给萧楚时他惊讶的很,但是明显惊喜更甚。 他原本正在查那贪污的案子,突然有人来报说有位姑娘来送信,他起初还以为是皇上命人送来的信,听闻那姑娘说是高洺湖送来的,他很是意外,见那姑娘又在门外候着,显然是再等回信。 他拆开那信来看,内容让他意想不到。 “萧楚,不知你在江南如何?一切可好?今日我去南音寺,那主持竟说起五年前之事,我也曾在那寺庙求过姻缘签,树上红色锦缎我也曾高挂,这一切我竟不甚记得,如今被提起,有些茫然,不知你可知详情?如今我与北堂谨瑜暂处若水城,一切安好,后会有期。” 萧楚沉思了下,认真写着回信,他又想到高洺湖竟然去南音寺了,这分明是来江南的方向,难不成她也要来江南? 他想到那后会有期,莫名觉得欢喜。 “姑娘,劳烦你将回信带回。”萧楚将信递给绿衣道,又多问了一句:“高姑娘……可是要来江南?” “正是呢,应当要不了几日便会来了。”绿衣道,看着那回信她道:“萧将军,皇上也要来江南,怎么感觉你丝毫不在意呢?” “皇上来江南,我为臣子自然要恭迎,高姑娘乃我好友,这怎么能相提并论?”萧楚道,绿衣将那信放入袖中,道:“罢了,无论如何你们都是护着高洺湖,皇上是,你也是。” 她一扬鞭子甩在马车,马踏轻尘很快便飞奔而去,萧楚站在檐下一直看着那身影消失,才道:“若是我不护她,如何心安从小到大,习惯了。” 第436章设计气派 http://.biquxs.info/

他有时候甚至想过,他与高洺湖从小长大,若非她喜欢上了北堂谨瑜,也许如今他们…… 但是这世间总是有如此多的无奈,高洺湖倾慕北堂谨瑜,不惜千里之远只为求那姻缘签,可是就算是求得了上上签又如何? 到头来,她还是一人漂泊。 萧楚眉间有着叹息,眼中神情复杂。 若是真有这样灵验的事情,那个真正的高洺湖也不会死去。 天色渐渐暗下来,张庸与北堂谨瑜一同在书房商议事情,高洺湖便独自回小楼,张雨晴却叫住了她。 “高姑娘,你等等。”高洺湖疑惑的回眸,张雨晴走到她身边道:“高姑娘,你现在就回小楼了么?” “也没有什么旁的事情,便早些回去。”高洺湖道,心中却想着也不知道绿衣回来了没有,她朝小楼方向看去,那里还没有烛火亮起,应当是还没有回来。 “明日是我的生辰,父亲会在府中设宴,你帮我一起选选衣裳可好?明晚我要献舞的。”张雨晴笑道,眼中有着期待。 高洺湖有些意外:“明日是你是生辰?那府中岂不是会很热闹。” 张雨晴满是欢喜道:“是啊,每年父亲都会宴请许多宾客为我庆生,他说这生辰过过一年便少一年,等到我出嫁了,便不在家中过了,所以他就要弄得热闹些。” 高洺湖侧目看着她,见她提起这些眼中放出光芒来,这样的亲人温情,可惜她从未感受过。 张雨晴的苑中不算很远,走进去便觉得别致的很,小桥回廊每一处设计都很用心,一个小姐的住处如此气派,这张庸对张雨晴也是十分疼爱。 “小姐,衣裳已经送过来了。”一个丫鬟恭敬道,桌上放着不少托盘,上面都是华服锦衣,看起来很是精致。张雨晴随意拿起一件比在身上道:“高洺湖,你觉得这件如何?” “这件衣服看起不错,红色喜庆的很,与往日你穿的那些蓝色青色都不同,格外亮丽些。”高洺湖打量了一番道,看着其他的衣服她选出一件道:“你再试试这件。” 高洺湖递给她一件藕色的衣裳,素雅大气,看起来更有大家闺秀落落大方的感觉。 张雨晴正欢喜的试着衣裙,一个丫鬟拿着一封信匆匆走进来道:“小姐,门外万公子给您送了信来。” “万少朗?”张雨晴怔愣了一下,接过那信展开来看,高洺湖瞧不清楚信上的内容,看到张雨晴的神情有几分复杂,说不上来是喜是悲。 “张小姐,你怎么了?”高洺湖问道,张雨晴将那信收好,道:“无妨,衣服便试到这里罢,我有事情要出门一趟,高姑娘你先回去吧。” 高洺湖点头转身走出房间,她走出苑门却没有离开,在一棵树下等了等,果然看到张雨晴的身影出来,她径直朝与大厅相反的方向而去,高洺湖好奇的跟上去。 张雨晴一路走到了后院,她目光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才小心的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门外站着的人果然是万少朗,他看到张雨晴出来,低声唤了一句:“雨晴,你来了。” 张雨晴简单应了一句,带着几分不悦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若是被我母亲看到了,定又要叫人将你赶出去。” 万少朗神情黯然了几分,他低声道:“雨晴,我记着明日是你的生辰,往年我都会参加你父亲设下的宴会,今年怕是去不了,所以提前来向你道贺,这个……”他从袖中取出一支银簪道:“你也知晓我……我如今只能送你这个,希望你莫要嫌弃。” 张雨晴接过那银簪,低声道:“万少朗,今日你不该来的。” “雨晴,我听城中人说张府来了贵客你陪他听戏喝茶,也听闻你今日去南音寺求了姻缘,你可是……有了心仪之人?”万少朗问道,话语里有几分哀伤,显然他自己也知晓了答案。 “是。”张雨晴承认:“我有了心仪之人,我求的姻缘也是因为他。” 万少朗显然没想到她如此大方承认,他脸色一白,低声问道:“你……你当真喜欢他?” “为什么不喜欢呢?他刻是皇上,富贵滔天万人之上,若有一日我成为皇妃便能去京城,这一辈子尽享荣华。”张雨晴说着,语气里满是向往,月色下万少朗的神情分外悲伤,他不解的问道:“雨晴,你就那么想成为皇妃么?如今的你也是身处荣华之中,你到底有何不满足?都说伴君如伴虎,你……” “你不要再说了。”张雨晴打断了他的话,语气里有几分不悦。 高洺湖看着张雨晴的身影渐渐走远了,这才从树后走出来,目光看到后院口万少朗失魂落魄模样,她忽然觉得有几分心酸,家道中落一无所有,如今连心仪之人也弃他而去,他大概……不得安生吧。 “万公子。”高洺湖唤了她一句,见他有些茫然的抬眸看来,她走出后院道:“万公子,你……可还好?” “姑娘,是你。”万少朗看到高洺湖突然想起那日救自己的那一群人中有位白衣姑娘,那日吃汤面遇到的,都是她。 “你怎么也在张府?那日瞧见你与雨晴一同走着……”万少朗收敛中眼中原本的悲伤,疑惑说道。 高洺湖点点头道:“我在这张府小住。”万少朗眼眸动了下道:“方才种种,你都听到了?” “嗯……”高洺湖低声道:“在府中其实也听闻了些,我本不该多管闲事的,只是见你们如此,有些不忍。” “权势面前,果然真情不值,如今我也算是将这世间薄情都尝了个遍。”万少朗自嘲笑道,高洺湖笑了笑道:“薄情又如何,人生百味尝遍才值,我今日是想告诉你,你应当早些离开若水城的,这里……不安全。” “我当然明白,有人追杀我,只是我想着,这若水城中还有点牵挂,才冒死回来。”万少朗苦涩说道,他目光看着高洺湖道:“姑娘,你能否帮我一个忙。” “你说,我定然帮你。”高洺湖应声道,万少朗从怀中取出一方宣纸道:“这是当初张夫人递给我的书信,只要我签了字,我与雨晴的婚约便作废了,如今我签了字……也算是成全她。” 高洺湖接过那宣纸,见他的手微微颤抖,她微微叹息一声。 “我万少朗此生,不过如此罢了。”万少朗低低的笑起来,黯然转身离开。 高洺湖看着那宣纸,缓缓走入府内,朝张雨晴的苑内走去。 想起方才听闻字字句句,心中感慨万千,终有一日张雨晴会后悔的,她抛弃了那最真挚待她之人,为那一点荣华权势,她竟如此狠心。 那皇宫到底有什么好呢?荣华富贵到底有什么好呢?活在那样的牢笼中,永无宁日永无自由,为那几分淡薄的皇恩明争暗斗,陷入万劫不复深渊。 “高姑娘。”高洺湖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张雨晴的苑内,苑中丫鬟看到她连忙行礼,高洺湖回过神问道:“张小姐可在屋中?” “小姐方才去了夫人处,说是有些要事。”那丫鬟恭敬说道,高洺湖点点头,正想着要不要等张雨晴回来呢? “高姑娘,绿衣姑娘到处寻你呢。”一个小丫鬟匆匆忙忙来说,高洺湖想了想将那宣纸交给苑中的丫鬟道:“待你家小姐回来了,将这宣纸交给她,一定要亲手交给她。” 那丫鬟惶恐的接过,点头道:“是,高姑娘。” 高洺湖径直朝小楼去,她的脚步有些匆忙,一时没注意到小径那边折出来的身影,险些撞了上去。 “高姑娘好。”亏得那丫鬟及时停住了脚步,朝她微微俯身行礼。 “起来吧。”高洺湖瞥了一眼那丫鬟,却瞧见她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白玉酒壶,花纹雕刻精致的很,她想到小楼绿衣还在等自己,便继续朝前而去了。 绿衣果然回来了,她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她道:“这是萧将军回的信,如你所愿。” “绿衣,谢谢你。”高洺湖接过那信,缓缓展开来看。 “高洺湖,提起南音寺一事竟恍然过了五年,彼时你年幼天真,听闻南音寺有求必应灵验的很,便不惜千里前去,我担心你有恙便一同前去,叩拜求签,红绸锦缎,如今想来颇为清晰,只是光景悠转,世事变迁不由人,如今那些事情也都该过去了,你不记得也好,权当大梦一场。” 高洺湖的心微微颤抖起来,那主持说的都是真的,高洺湖十三岁为北堂谨瑜来此求签,那时她已倾慕北堂谨瑜,可惜直到她死,也未能得到北堂谨瑜垂怜。 “你在想什么呢?”绿衣见她有些伤神,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高洺湖回过神将那信收好,转身走进屋内去了。 她觉得周身无比疲倦,静静躺在床榻上目光看着床榻上的梨花帘帐,她为当初的高洺湖感到悲哀,一个女子倾尽一生去爱,可从未得到半分回应,她也为自己感到悲哀,现代二十几年她无依无靠,历经煎熬走到高位,一朝意外她来到此地,依然是无依无靠,而且,还是活在旁人是人生中。 也许这一生,也不会有人知晓她是高洺湖。 世人眼中的她,还是被唾弃的废后;萧楚眼中的她,只是是光阴悠转转了性子;而北堂谨瑜眼中的她,还是那样不堪,仗势欺人虚张声势。 可是又有谁知晓真正的她呢? 她也不过是个普通女子罢了,经历一场大变来到此地,所求甚少,却终不可得。 第437章定是最好 http://.biquxs.info/

窗外暮色昏昏沉沉,让万物看起来迷蒙的很,落在高洺湖的眼中也荒芜的很,有飞鸟低低的从窗前掠过,很快又消失无踪影了。 她高洺湖,到底求什么呢? “朕说过,那些身份地位朕随时都可以给你。”北堂谨瑜伸手握住她研磨的手,高洺湖眼中无悲无喜淡然道:“北堂谨瑜,从前那个高洺湖已经死了,那个倾尽一生去爱你的人,已经死了。” 北堂谨瑜并不知晓她话中深意,霸道将她揽进怀中道:“高洺湖,我不管你说什么,想什么,你跟在我身边,便是我的人。” 高洺湖垂下眼眸,低声道:“北堂谨瑜,听闻江南美景多,我们何时才能到?” “过了明晚,我们便能走了。”北堂谨瑜见她低眉轻言,也不由自主的将语气放缓了:“明日,可有一出好戏等着看。” 高洺湖有些茫然的看着他问道:“什么一出好戏?” “明日,你便会知晓了。”北堂谨瑜难得笑了笑,高洺湖看着他眼中傲然与淡定,这个运筹帷幄高权在握的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北堂谨瑜,有酒吗?”高洺湖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北堂谨瑜皱眉:“好端端的你又要饮酒做什么?明日醒来又要头疼。” 高洺湖只摇摇头,眼中有着倔强,她目光瞥道一旁的酒壶,道:“你这里便有酒了,这个玉壶看起来倒是精致的很,怎么有些眼熟?” 她总觉是在哪里见过,却想不起来了。 “给你的酒定然是最好的,我要了。”高洺湖说着端着那酒就要走,北堂谨瑜却拉住她道:“若真要喝酒,你还想要去哪里?就在南苑。” 高洺湖撇了撇嘴,一壶酒罢了他不竟舍得自己全部拿走。 南苑凉亭内,高洺湖与北堂谨瑜相对而坐,她拿起酒壶倒了酒,饮了一口只觉得辛辣的很,不适应的皱眉,北堂谨瑜沉声道:“你最好少喝一些,要是醉了朕可不会管你。” “不用你管,我只是觉得你这里的酒格外烈些,想来尝尝。”高洺湖说道。 “皇上。”沐辰出现在凉亭内,朝北堂谨瑜恭敬的行礼,北堂谨瑜目光瞥了一眼高洺湖,问道他:“何事?” “皇上,张县令另一半的追杀令,寻到了。”沐辰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北堂谨瑜,他眼中闪过一分惊讶,直道:“这张庸一家子,还当真有趣。” “现在应该怎么做?”沐辰问道,北堂谨瑜对高洺湖道:“你在这里待着不许乱走,我去去便回。” 高洺湖点点头,看着北堂谨瑜的身影走进了屋内,她又自顾饮起酒来,夜色苍苍茫茫看起来格外空寂,月色惨淡的很,让人无端生出些悲愁。 房中北堂谨瑜正说着明日计划,他道:“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都按照吩咐安排好了。”沐辰道,北堂谨瑜看着桌上那追杀令,沉思着道:“这张庸为官这么多年,年至四十才做到个小县令,无才无能,又生的一副胆怯的性子。” “若无他那夫人周旋,怕是他还当不上县令呢。”沐辰想到查出来的信息不得不感叹李凤玉的厉害,李凤玉也颇有背景,在张庸为官这几年,她帮着拉拢各处官员,其中还不乏一些朝堂官员。 北堂谨瑜端起一旁的茶水饮了一口,他冷笑着道:“一个小小县令夫人,竟如此胆大包天,暗中勾结,贪污无数,朕还真是小瞧了她。” “明日是张小姐生辰,往年张庸都会大设筵席,从前还只是个地方小官便如此,更何况如今做到了县令。”沐辰道,那些往来宾客中可有不少是与张庸有牵扯的。 北堂谨瑜将那追杀令递给沐辰道:“将这追杀令放回去,明日,我要让她亲自拿出来。” “是。”沐辰得令,又见北堂谨瑜摆了摆手他便退下了,身影很快消失在房中。 北堂谨瑜想到高洺湖还在苑中,连忙起身出门去看,她依然安安静静的坐在凉亭中,但是北堂谨瑜走过去才发现,高洺湖的脸颊已经红的通透,眼中带着几分迷离,他伸手提了提那酒才发现已经空了,皱眉道:“我才离开一会儿,你怎么喝的如此猛?” 高洺湖单手撑着头抬眸看向他,道:“这酒……当真好烈。”她只觉得头晕的很,混混沌沌的看北堂谨瑜时努力眯了眯眼睛也只能看清楚一个模糊的轮廓,内心好像一团火烧起来,让她觉得热燥不已。 忽然冰凉的二指贴在她的额头上,很快又离开,北堂谨瑜带着几分愠怒道:“竟敢在酒中下药,朕倒是要看看,谁的胆子这么大!” 他一把抱起高洺湖朝屋内走去,见她一脸不适模样,心中怒意更甚,高洺湖躺在北堂谨瑜怀中触到他冰凉的颈脖她觉得热燥少了几分,紧紧搂着他的脖子,那手有往他胸膛探去的趋势。 北堂谨瑜将她放在床榻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高洺湖已经完全醉了,但是她内心更似火烧,热燥的她只想要冰凉痛快。 他眼中又是往日的冷意,那片刻的柔情也只对高洺湖才有,此刻他冷冷一笑。 到底是,自己现身了。 北堂谨瑜走出门,走向凉亭内,淡淡道:“过来吧。”他坐下端起一旁的茶缓缓饮了一口,目光落在那茶杯上,凝聚着几分冷意。 张雨晴眼神示意了下那丫鬟,她们很快便退下了,将苑门也关上了,张雨晴看到北堂谨瑜安然坐在桌前,眼中有些惊讶,她上前几步柔柔道:“皇上,夜色已经有些晚了,您……还不休息么?” “张小姐,有何事?”北堂谨瑜皱眉,他放下手中茶杯,语气里带着几分冷意。 “皇上,那……”张雨晴试探问道:“皇上,你今晚,身子可还好?” 北堂谨瑜心中冷笑,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他伸手摁了摁头道:“方才饮了些酒,觉得有些晕乎,朕的酒量大不如前了。” 张雨晴看着一旁空空如也的酒壶心中暗笑,她款款而行走到北堂谨瑜身边,提起茶壶为他添茶道:“皇上,可要再饮杯茶?” “不必了。”北堂谨瑜摆了摆手道,下一刻她感觉一具柔软的身子贴了上来,一双手从后面环了过来,张雨晴娇娇说道:“皇上,既然你不想饮茶了,那便早些休息吧。” “松开。”北堂谨瑜眸色一沉,冰冷的声音使得张雨晴一惊,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低声问道:“皇上……怎么了……” “朕叫你松开。”北堂谨瑜皱眉,语气里越发有着寒意,张雨晴收回手整个人都有些茫然,这情况与她想象的完全的不一样,北堂谨瑜沉声道:“张雨晴,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皇上……雨晴是真的爱慕皇上,想要陪在皇上身边,请皇上恕罪。”张雨晴带着几分委屈道,看起来一般人都会生出怜惜。 “张雨晴,这便是你的爱慕?”北堂谨瑜长袖一挥那玉壶摔落在地上,溅了一地,张雨晴立马跪下来,满是惊慌道,她伸手扯着北堂谨瑜的衣袖,道:“皇上,雨晴一片痴心,请皇上明鉴。” “痴心?”北堂谨瑜冷笑道:“朕半分没看到你的真心,倒是将你那爱慕虚荣心思看的清清楚楚,张雨晴,你这壶酒,可备了几日?” “我……”张雨晴慌乱的摇头,连忙解释道:“皇上,雨晴冤枉,雨晴不知晓酒有什么,你莫要冤枉雨晴,皇上……”说到后面,她的眼泪落下来。 她知晓,若是皇上当真认定此事是她,那么她永远都当不上皇妃了,她会被皇上厌恶。 于是张雨晴紧紧扯着北堂谨瑜的衣袖哭道:“皇上,你一定要相信雨晴,雨晴定然不会做出这样下贱的事情来。” “张县令判过无数案子,这样小小一桩应当是不在话下,稍稍一查能便知晓了。”北堂谨瑜说着起身朝外面走去,张雨晴伸手抱住了他的腿道:“皇上,求你了,不要告诉父亲,皇上雨晴错了。”张雨晴声泪俱下,哀求道。 “张雨晴,今日之事可是你母亲指示你来的?”北堂谨瑜沉声问答,张雨晴神情怔了下道:“什么?” “张雨晴,你若是不据实回答,今日,你所为种种,明日若水城……”北堂谨瑜话还没有说完,张雨晴连忙道:“皇上,求你不要说出去……我都说,我什么都说。” 北堂谨瑜重新在位置上坐下,问道:“今日是你母亲让你来的?” “母亲……明日是我生辰,母亲原本是想将这催之情的酒明日偷换了那茶酒的,今日我、我心中急切,便擅作主张让人送过来了。”张雨晴低声说道,眼中满是害怕与后悔。 北堂谨瑜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瞧着桌子,神情看起来很是云淡风轻,但是周身的气势却让人不寒而栗,他继续问道:“朕很好奇,什么让你如此急切,一日都等不了?” 张雨晴面露犹豫,她缓缓抬眸看向北堂谨瑜对上他眼中无限冰冷,突然颤了一下觉得那寒意刺到她心中去了,她缓缓道:“今晚……我见到万少朗了,他说我执迷不悟,他……”张雨晴咬咬牙将一切都说出来:“我与他原本是有婚约的,但是他却迟迟不同意解除婚约,我怕他一二再再而三的来找我,也怕皇上……很快便走了,雨晴便没有机会了,便……出此下策。” 他扶着她坐起来背对自己,运功打坐缓缓将内力送入高洺湖体内,良久之后高洺湖轻咳了一下,北堂谨瑜微一皱眉,再运起一些内力。 第438章不得待见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面露痛苦之色,吐出一口血,脸色苍白的倒在北堂谨瑜怀中。 北堂谨瑜扶着高洺湖躺下小心为她盖好被子,看着已经消散了些的红晕,轻轻探了探她的脸感觉已经不是很烫了,他放心了几分。 他将床边的帘帐放下,叫了丫鬟进来将地上血迹清扫干净,他出门去看张雨晴已经不在了,绿衣站在院中静候着北堂谨瑜。 “皇上,已经告诉她了。”绿衣恭敬道,想起方才张雨晴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冷笑。 “嗯,你多注意她,有什么事情立即来报。”北堂谨瑜沉声道,想到方才高洺湖那痛苦的模样,心中怒意更甚。 “皇上,你为何要让张雨晴去拿那追杀万少朗的追杀令?”绿衣不解问道,北堂谨瑜站在屋檐下,目光里凝聚着冷意道:“让她去,才有李凤玉出场的机会。” “李凤玉?”绿衣抬眸看着北堂谨瑜,看到他一贯冰冷的眼眸中更添几分怒意,他道:“李凤玉暗中勾结官员,一心推张雨晴上位,竟然还想出那么下贱的招数。” “皇上,后日我们便要离开了,张府的事情……”绿衣低声问道,北堂谨瑜淡然道:“这些你无须担心,时刻注意张雨晴。” 绿衣应声一句,目光看向他身后紧闭的房门,问道:“皇上,高姑娘……她还好么?” 北堂谨瑜眼波动了动,道:“已经无碍了,你先回去吧。” 绿衣点点头,虽然心中醋意翻涌但是在北堂谨瑜面前她也不敢体现出来,而且如今北堂谨瑜对高洺湖的情意越发明显了,她虽然心中不满,却也只能忍住,在北堂谨瑜面前,她首先是个隐卫。 院中的人都散去了,北堂谨瑜看着渐渐沉下的天色,想到房中正安然入睡的人,一丝温暖掠过心上,他转身进房去了。 万少朗失魂落魄的从张府回来,他如今暂住在客栈,此刻夜色阴沉月色薄凉,他坐在桌前目光看着桌上的发簪,那支银簪是他花了为数不多的大半积蓄买的,冒着风险送到张雨晴手上没想到却不得待见。 他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日,一无所有。 从前他是骄傲的富家公子,家底丰厚家人亲和,与张雨晴两情相悦,若水城中众人都羡慕,可是一朝事变,家道中落他走投无路,未曾想连最后与张雨晴的这点情分都不得不断了。 他叹息一声,凉意从心而发。 将那银簪放在锦盒中,他起身走到床边躺下,辗转难眠,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万少朗睡的迷迷糊糊时,突然窗户慢慢被打开,几个黑色身影进入房中,为首一个黑衣人从袖中抽出匕首,缓缓朝床边靠近。 匕首寒光映照在万少朗脸上,他微微睁了睁眼睛没想到竟看到一把匕首狠狠朝自己而来,他心中一惊连忙往旁边侧了侧,那匕首扎在被褥上,又很快抽出来朝万少朗扎去。 他躲避不及那匕首直直扎在他手臂上,瞬间鲜血溢出来,万少朗吃痛脸色苍白,又一把匕首朝他的劲脖而来,他往后仰了身子狼狈躲过,腿上有被刺了一下。 “你们究竟是何人?从京城到这里,你们一路追杀我。”万少朗说道,满是痛苦。 那黑衣人冷哼一声道:“你不必知道是谁,但是今日,你的命就准备交代在这里吧。” 那黑衣人一掌狠狠劈来万少朗的后颈受力,只觉得一阵眩晕感传来,他眼睛眯了眯眼睛看到明晃晃的匕首朝自己而来,可是他却没有力气再反抗了,疼痛感不断传来,麻木又冰凉。 这一夜,注定不安宁,张雨晴一晚上没有睡着,自从南苑回来后她就一直担惊受怕,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北堂谨瑜竟然会如此对自己。 那催之情的酒他并没有饮下,她不仅没有如愿以偿跟北堂谨瑜在一起,竟然还牵扯出了追杀万少朗的事情,想到那追杀令,她满脸忧愁。 若是母亲知晓了今夜的事情,定然要生气的,那追杀令若是真的落在皇上手中,他定然不会放过母亲的,可是……若是这么做的话,今夜她给北堂谨瑜下药的事情传出去,她在若水城的名声就彻底被毁了。 她日后该如此待下去? 张雨晴从床榻上坐起来,将床头茶杯狠狠砸了一地,碰撞破碎声响了一地,惊的门外守着的丫鬟连忙推门进来跪下道:“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滚,都给本小姐滚。”张雨晴厉声道,屋内烛火未凉一室黑暗,窗户照进来的月色才勉强能看清楚几分,她脸色狰狞痛苦,地上跪着的丫鬟瑟缩着不敢出声。 “都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们。”张雨晴说着哭起来,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如今她应该如何抉择? 她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昨晚你可是在我怀中安然睡了一晚,怎么醒了就不认账了?”北堂谨瑜挑眉道,此刻的他神情更添几分慵懒,高贵尽显眉目之中,他一只手穿过高洺湖的头发枕在她颈下,另外一只搂着她腰的手霸道的很。 高洺湖最见不得他这戏谑模样,有些气恼的瞥了她一眼道:“北堂谨瑜,你瞎说什么,快松开我!” “我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很快便会有丫鬟进来伺候洗漱了,你确定你要此刻起身?”北堂谨瑜缓缓松开搂着她腰的手,改为随着的搁在她的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着。 北堂谨瑜的话不无道理,高洺湖隔着帘帐隐约能看到室内的晨光满地,天色当真不早了,若是现在出门去迎上那来伺候的丫鬟,还真是说不清了。 她不得不继续待着这床榻上,有些愤怒的目光瞥了北堂谨瑜一眼,回应她的是北堂谨瑜的一声轻笑。 高洺湖往后退缩了几步,但是在她身后便是墙,进退不得,她往下退了几分,不想枕在北堂谨瑜的手臂上,那样显得分外亲昵。 北堂谨瑜瞧见她的动作,勾唇轻笑了笑,道:“怎么?你还害羞了?” 高洺湖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不屑的语气道:“我有何还害羞的?若是躺在我身旁的是个俊俏青涩的公子或许我还能生出几分羞涩。” 她的话让北堂谨瑜皱了皱眉,他的目光落在高洺湖单薄的肩膀上,收回手往高洺湖靠近了几分,他附在她耳边低声道:“高洺湖,难道你还能寻到比朕更俊逸之人?” “不要脸。”高洺湖冷哼一声,有些不适的耸肩躲避他的靠近,她越是这样要躲避,北堂谨瑜偏偏越要靠近,看到高洺湖气恼不悦的模样他唇边笑容越发愉悦。 高洺湖已经退至墙角,有些不悦的转过身面对北堂谨瑜道:“北堂谨瑜,你……” 北堂谨瑜原本就与她靠的很近,此刻她转身与北堂谨瑜距离不过一指,只要高洺湖再凑近一分便能与他亲上,对上北堂谨瑜炽热的目光她眼神闪了闪连忙退开,皱眉问道:“你到底干什么?” “朕干什么了?”北堂谨瑜一脸无辜看着高洺湖,甚至有几分无赖,高洺湖白了他一眼道:“这床这么大,你为何偏偏要睡到这边来?存心的?” “这是我的床,朕想睡到哪里就睡哪里。”北堂谨瑜挑眉笑道,高洺湖淡淡瞥了他一眼道:“那你随便睡吧,我回去了。” “你去哪?”北堂谨瑜拉住她的手问道,高洺湖伸手挣扎着道:“回小楼去,占了你的床我怕是要折寿。” “朕何时允许你走了?” “北堂谨瑜,你干什么?”高洺湖有些恼怒的目光看着他,北堂谨瑜俯身目光直直的看着她道:“你不清楚朕现在在做什么?” 他勾唇笑了笑,目光落在高洺湖的唇上眸中有着暗波涌动,高洺湖冷冷笑道:“北堂谨瑜,你非要强人所难吗?” 她满脸的抗拒让北堂谨瑜觉得分外刺眼。 北堂谨瑜也不想逼迫她,最不愿意高洺湖这冰冷模样对着自己,而她的话更令他心中颤抖,北堂谨瑜缓缓松开握她手腕的手,他轻轻抚了抚她的墨发问:“高洺湖,在你心中,朕还有几分呢?” 对上他挚诚又炽热的目光,高洺湖一时间觉得无所适从,她垂下眼眸不去看他的眼睛,低低声音道:“若我说半分未有呢?” 她脑中突然出现北堂谨瑜的身影,没想到今日醒来竟然是在北堂谨瑜的房间,昨夜喝醉了酒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努力想要去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却觉得头疼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脑中也只模糊记得自己饮了需多酒,关于后来夜里的事情,竟是丝毫不记得。 “高姑娘,你可用了早膳?”一个丫鬟上来打扫卫生,看到高洺湖一个人坐在凉台前兀自出神关切问了一句。 高洺湖本还不觉得饿,听这丫鬟一问还真觉得有些饿,于是她轻摇头道:“还未呢,方才才回来。” “那高姑娘想吃什么?我这让小厨去做。”那丫鬟问道。 “清淡些就好。”高洺湖笑道,话音才刚刚落下楼下便传来一个小丫头的身影道:“高姑娘,你在呢。” “可有什么事情?”高洺湖闻声望去,瞧见一个丫鬟走上楼梯而来,手中端着一个托盘,她走到高洺湖面前恭敬道:“高姑娘,皇上命我送了早膳过来。”那丫鬟将手中托盘放下,是一些清粥小菜,高洺湖眼神闪了闪,那丫鬟笑道:“高姑娘,皇上对你可真是上心,在南苑这么多日,可从未见过他……” 第439章不能做数 http://.biquxs.info/

帮我回句话,谢谢他的招待,他会明白的。”高洺湖淡淡开口道,显然不想继续再说了,那丫鬟也不敢再说什么,点头行礼便离开了。 “你也先下去吧,晚些来打扫。”高洺湖看着另外那丫鬟道,看着她的身影很快离开,偌大的凉台上只剩下她一人,微凉的晨风吹过来,她看着桌上那早膳,没由来的,她觉得心中空荡荡。 “小姐呢?这个时辰了还未起身?”李凤玉走到小苑中,看着那紧闭的屋门皱眉问道。 苑中丫鬟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行礼道:“夫人,小姐昨晚睡的晚,此刻还未起身呢。” “母亲,你进来吧。”屋内突然传来张雨晴的声音,带着几分虚弱,李凤玉推门进屋入目却是一片狼藉,茶杯碎了一地,她朝床榻走去带着几分不悦:“雨晴,你这做什么?” 那床帘并未掀开,张雨晴的声音传出来:“母亲……”分明压抑着哭腔,李凤玉径直掀开那帘子只见张雨晴坐在床榻上紧紧缩着身子,脸色苍白的很,她有些担忧道:“雨晴,你这是怎么了?身子不适?” 张雨晴缓缓抬眸看着李凤玉,眼泪忍不住倾泻而下:“我……皇上……”她无论如何却都说不出来了,李凤玉听她说起北堂谨瑜便以为她是在皇上那里受了委屈,安抚道:“雨晴,你莫伤心,纵然如今皇上对你不甚伤心,但今晚事成一切自然是水到渠成。” “水到渠成?”她喃喃的重复着,李凤玉伸手握住张雨晴的手,压低了声音道:“雨晴,母亲今日前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万少朗……再也成不了你的阻碍了。” “母亲,你这话,是何意?”张雨晴有些愣愣的看着李凤玉,脑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果然李凤玉开口道:“雨晴,他已经死了,就在昨夜。” 张雨晴心中一惊,她满目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万少朗死了?” 李凤玉唇边露出满意的笑容,她温柔的为张雨晴擦去眼泪道:“雨晴,他要是死了,你跟他的婚约自然就不能作数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 “快些起身吧,好好梳洗一番,一会儿还要去前厅,你父亲在等你。”李凤玉拍了拍她的手道,又传了外面的丫鬟进来:“你们进来伺候小姐梳洗。” “母亲,真的……会没事吗?”张雨晴低低的问,声音只有她自己听的清。 这一整日张雨晴都是心不在焉,她内心极其的矛盾,她要不要去偷那追杀令……可是万少朗已经死了,若是这追杀令落在皇上手中,已经坐实了母亲杀人的罪名。 现在,她该如何是好? “小姐,你今日不去前厅么?”张雨晴的近身丫鬟问道,此刻她走在凉亭中,目光看着那水池出神,听到丫鬟的话她回了回神却也未理。 高洺湖正在小楼上饮茶,突然有个丫鬟匆匆来报说:“高姑娘,府外祝少爷说要见你。” “祝非凡?”高洺湖很是惊讶,那丫鬟点头:“是的,祝非凡说一定要见到你,说是有重要的事情。” 高洺湖微微皱眉,想了想还是起身道:“罢了,我还是随你去看看吧。”两人才走出小楼,迎面便是北堂谨瑜走来,她停住脚步下意识便想转身,北堂谨瑜却先说道:“高洺湖,你这是要去哪?” “我……”高洺湖犹豫了下,北堂谨瑜本来便与祝非凡看不对眼,若是让他知晓是祝非凡来寻自己,说不定是要多生气。 然而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北堂谨瑜已经问着一旁的丫鬟道:“你说。” “府外祝少爷说要见高姑娘。”那丫鬟感觉情况不太好,便低声道。 “我有几句话同高姑娘讲。”祝非凡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傲立,北堂谨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凭什么?” “我……”祝非凡顿了一下,道:“我不过是想与她说几句话,你这个当主子的就如此小心眼!” “有什么话,这里说。”北堂谨瑜拿起一旁的书来看,态度已经很明显了,祝非凡脸色铁青,但是高洺湖却示意他冷静。 想到高洺湖在这里,他忍耐住情绪道:“那就如此,高姑娘,我就在这里跟你说。” 祝非凡朝高洺湖走了几步,他背对着北堂谨瑜,目光直直的看着高洺湖道:“高姑娘,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两日了,上次你在南音寺说的话,我一直都记着。” 他的话说出口让高洺湖与北堂谨瑜都轻轻皱了皱眉。 “昨日我特意去家中当铺拿了账本,一直整理到半夜,府中人都说我越发有样了,高姑娘这可是你要的正经?”祝非凡带着几分急切道,看向高洺湖的目光很是热炽。 一旁的北堂谨瑜露出轻蔑一笑,继续翻看受重视书,高洺湖自然是看见北堂谨瑜神情,却是祝非凡未眠太稚嫩了些 但是如今他浪子回头,自然也是好事。 “祝少爷,你如此勤勉想必你父亲也很开心,你不应该是为了我如此,而是为了你自己。”高洺湖颇有几分语重心长:“毕竟日后你也是要从商的,此时就应当学起来。” “说到底,你还是觉得我不行?”祝非凡有些恼怒,但是很快他又无力的垂下手道:“你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 “祝少爷,你……”高洺湖看着他这颇为委屈模样,一时间倒不知如何开口了,一旁北堂谨瑜悠悠道:“何时你能将城中铺子打理的有条不紊,何时再来谈情说爱,如今你一事无成,如何给人安稳?” 祝非凡听着北堂谨瑜略带嘲讽的话下意识想要反驳,却发现他竟然说的在理,如今他一事无成高洺湖定然不会跟着自己受委屈,于是他诚恳问道:“若是来日我有所为,你会愿意吗?” “那祝少爷可要快些了,高洺湖也到了适婚的年纪,本公子或许很快便要将她嫁出去了。”北堂谨瑜端起茶饮了一口,悠闲道。 “你!”祝非凡握紧了拳头带着几分愤怒,高洺湖生怕两人又杠起来,连忙道:“祝少爷,你昨夜忙着整理账本怕是忙到很晚吧?今日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高洺湖的关心让祝非凡受宠若惊,他笑道:“高洺湖,你这是在关心我?” “你早些回去吧。”高洺湖低声道,感觉到北堂谨瑜的目光锐利的看过来,祝非凡有些欢喜看到高洺湖关切自己,他傻傻的笑了笑:“那我先回去了……我晚些再来寻你。” 祝非凡小跑着离开了南苑,高洺湖不由得摇头失笑暗想着这祝非凡还真是小孩子心性,北堂谨瑜见高洺湖一直目光看着祝非凡离开的身影,有些不满道:“怎么?一个乳臭未干小毛孩你也如此上心?” 高洺湖目光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你也要计较?” 北堂谨瑜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走到她身边道:“高洺湖,你与那祝非凡才不见过了几面,就有让他浪子回头的本事,朕还真是小看了你。” “皇上,你说笑了,我哪里那样的本事?”高洺湖对上他的目光到也不畏惧,那一点不及眼底的笑意中颇有几分坦然。 北堂谨瑜看着她一双眼眸水波流转又含着几分冷清,有着她不自知的美感与气质,他勾唇道:“高洺湖,你说若是那祝非凡知晓你的身份,会如何?” “我的身份?”高洺湖嘲讽一笑道:“皇上指的是废后身份?若是那祝少爷知晓,说不定还会生出分怜惜的心思呢。” 北堂谨瑜冷哼了一声,又逼近了高洺湖几分几步垂眸看着她道:“高洺湖,你还真是看得起自己。” “难道皇上不觉得?”高洺湖歪着头看向北堂谨瑜,眼中笑意带着几分娇俏灵动,她朝他眨眨眼睛柔声道:“皇上方才不还是说,我有本事让祝少爷浪子回头吗?难道皇上……”她的手轻轻抚上北堂谨瑜的胸膛,极具惑诱。 北堂谨瑜没有意料到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看着眼前女子一颦一笑模样,心中无比软柔起来,就在他伸手抚上高洺湖的长发,要俯身吻上她时,她却侧身躲开走远了几步,回眸朝他笑道:“北堂谨瑜,你的定力……也不过如此。” 高洺湖笑得及其得意,落在北堂谨瑜的眼中满是挑衅,他不怒反笑大步朝高洺湖走去,后者心中一慌连忙要逃,才走了两步便被北堂谨瑜拦住了去路,他目光直直看着高洺湖道:“高洺湖,你方才说什么?朕……不过如此?” 高洺湖此刻恨不得找个洞转进去,北堂谨瑜一贯是容不得旁人挑衅自己的,方才她不过是一时兴起想激一激他,现在却是骑虎难下了。 “北堂谨瑜,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方才不过与你玩笑。”高洺湖摆摆手笑道,一边侧目看了看苑中有那里是可以藏身的地方,她这动作落在北堂谨瑜眼中,他勾唇轻笑道:“高洺湖,你还想逃到哪里去?” 第440章如何难堪 http://.biquxs.info/

嗯。”北堂谨瑜应了一句,目光随意看了四处道:“今日是张姑娘生辰,怎么不见人?” 李凤玉连忙回话道:“皇上,雨晴正在后厅等着呢,晚宴开始她便出来了。” 北堂谨瑜未再说什么,径直朝高座上走去,李凤玉抿嘴笑了下朝后殿走去,此刻张雨晴正在绘装妆,一旁丫鬟见她愁眉不展,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了她不悦。 “雨晴。”李凤玉推门进来,见到坐在镜台前的张雨晴笑道:“准备的怎么样?” 那丫鬟朝李凤玉屈身行礼退至一旁,李凤玉在张雨晴身边坐下,仔细端详了下她的妆容夸赞道:“我的女儿果然漂亮,无论何人见了你这容貌,必然倾倒。” 此刻张雨晴一袭黄色长裙,红色绸缎束腰勾勒出绰约身姿,墨发半挽簪着精致珠钗,妆容比起往日更多几分明艳,但是此刻她眉目忧愁,破坏了那几分美感。 “母亲,我……”张雨晴心中忐忑,眼中慌乱的情绪李凤玉却不懂,她还有些得意说道:“雨晴,方才皇上可是问起你了,一会儿你可要好好跳。” 张雨晴愣了愣,想到昨晚的事情,心中一阵冷意控制不住涌上来,她低声问道:“母亲,万少朗……当真……” “你这孩子。”李凤玉连忙打断了她的话,目光看了看一旁的丫鬟道:“你们先下去吧。” 院里的丫鬟连忙俯身退下去,房中只剩下李凤玉与张雨晴,她皱眉道:“雨晴,你怎么了看起来心不在焉的?若是将万少朗的事情说出去,那可是要引来大祸的。” “母亲,若是……若是这件事情没瞒住会怎么样?”张雨晴低声问道,李凤玉见她如此模样只以为是万少朗的死使她受惊,连忙安抚她道:“雨晴,你放心,这事不会有旁人知晓的,今晚你安生跳舞便是。” 张雨晴点点头,藏于袖中的手却忍不住颤抖起来,她甚至不敢抬眸去看镜中自己的模样,昨日在北堂谨瑜眼中,自己是如何的难堪? 夜色逐渐沉下来,北堂谨瑜高坐上座,张庸怕城中人上门打扰一直隐瞒着北堂谨瑜的身份,只说是贵客来防,今日他当着众人的面唤了北堂谨瑜为皇上,众人惊讶不止也连忙跪下来行礼,心中已经开始想着皇上竟然私访来了这里,自己最近有无做出格之事? “今日乃小女十七生辰,设下筵席请众人一聚,大家不必拘束。”张庸坐在北堂谨瑜左下角的位置,起身笑道,又朝北堂谨瑜拱了拱手道:“皇上,今日小女生辰你能出席,乃我张府大幸。” “张县令无须客气。”北堂谨瑜轻轻抬了抬手,语气淡漠。 “看这时辰也差不多了,那便开始吧。”李凤玉笑道,轻轻拍了拍手,便有一众青衣婢女垂眸捧着托盘走进大厅,尽是些果蔬膳食,青盏美酒。 待这些丫鬟退下后,便是群白衣舞姬踏着轻盈的步子走进来,笙箫渐起白衣舞姬舒展长袖,身姿绰约面容姣好一跳一跃中尽是美感,众人饮酒观看,不时低声交谈几句,不过更多的人却是将目光看向高座上的北堂谨瑜,大多数人未去过京城,更未去过皇宫,如今能得见君颜,自然是好奇与惊喜。 但是他们亦是深深明白,位高权重者旁都是如临深渊,见北堂谨瑜这冷漠凛然模样,感叹着伴在君侧还真是如履薄冰,君王向来喜怒无常。 高洺湖站在北堂谨瑜身旁,她一袭白衣轻纱飘逸灵动,面纱覆面只露出一双眉眼也是水波婉转迷人的很,此刻她正垂着不知在思衬着什么,那安静模样仍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那些白衣舞姬正围城一圈缓缓而动,随舞飘动的水袖带出些别样逸致,突然一个鹅黄色身影悄然入那圈内,正当那舞姬仰身散开时,那鹅黄色身影旋舞而出,裙摆飘逸飞扬快得让人有些晃眼,那笙箫声也渐渐急促起来,多了几分清脆张扬。 张雨晴面纱流苏面纱,随着起舞那面纱微微掀起露出几分白皙皮肤,更引得人注目,约莫着转了十几圈她缓缓停下舞步,背对着高座缓缓展开长袖,回眸看了一眼北堂谨瑜眉目中露出几分笑意,极具风情。 高洺湖瞧着那张雨晴,今日比往日的温柔更多了几分张扬明艳,不过她跳此舞,目光不时的看向北堂谨瑜,意思也是很明显。 众人赞叹张雨晴的舞跳的好,却不知她内心慌乱不已,每每看向北堂谨瑜心中都忐忑不已,只是他却并未看向自己,这让她懊恼,但是想到那追杀令的事情…… 北堂谨瑜的目光看向她,带着几分凛冽寒意,使得张雨晴心中一怔,寒意由心而生。 “母亲,对不起……”张雨晴眼中泛出泪意,她抬眸看向李凤玉道:“母亲,万少朗死了……他真的死了吗?” “母亲都跟你说过了万少朗是前尘旧事了,你为何总要提起他?”李凤玉皱眉道,张雨晴眼泪落下来,带着几分惶恐:“母亲,那你快走吧……现在不走就晚了。” “怎么了?你这孩子说什么?”李凤玉越发紧皱着眉头,但是看到张雨晴忍不住颤抖的身子,她终于察觉到不对劲,连忙问道:“雨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母亲,皇上……皇上他让我……”张雨晴哽咽了下,奔溃道:“她让我来拿追杀万少朗的追杀令,皇上他什么都知道……” “什么?”李凤玉脸色一白,带着几分不信:“你说皇上知晓此事?” 张雨晴点点头,低声掩面哭泣道:“母亲,都是雨晴的错,都是雨晴太冲动,昨夜我……我将那催之情的酒端给皇上了,结果被他发现了……” 李凤玉原本为张雨晴的擦泪的锦帕掉落地上,她身体踉跄了下怔怔道:“你说什么?你昨晚……” 张雨晴越发自责的哭起来,李凤玉又慌乱又生气,她没想到张雨晴竟然如此愚笨如此急不可耐,如今将一切都毁了,而且皇上还知晓了万少朗的事情…… 如今万少朗已死,若是皇上追究起来,她……李凤玉浑身发冷起来,她看着坐在床榻上哭泣的张雨晴,扬手就是一掌打了下去,看着张雨晴错愕的目光,她怒道:“如今这一切都教你毁了,我从小培养你琴棋书画你都比旁人学的精通三分,没想到你竟如此愚笨,整个张府都叫你毁了。” 张雨晴从未受过训,更别说挨打,此刻她捂着脸庞哭喊道:“你竟然打我,我固然有错不敢去引诱皇上,可是这一切始作俑者还不是你,想让我攀上高枝的是你,买人追杀万少朗的也是你,分明是你有罪过,为何偏偏责怪我?” 李凤玉气急,扬起手第二巴掌却打不下去了,她阴沉着脸道:“雨晴,母亲养你这么多,如今你就如此顶撞我?” 张雨晴很是委屈,但是此刻她满心都是惶恐,皇上会如何处置她们,她才十七岁正是女子的好年纪,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断送了自己,想到这里,她越发悲戚的哭起来。 李凤玉沉声道:“你便好好在这里待着,晚些时候你跟与我一同向皇上请罪。”她说着便出门而去,吩咐了丫鬟守在门口看住她。 脸色火辣辣的疼痛感传来,张雨晴看着窗外张灯结彩心中越发委屈不满,今日是她的生辰,她却走到今日这一步。 前厅仍是歌舞升平,不断有人向北堂谨瑜敬酒,都被他挡下,高洺湖看着那一个个端着酒杯跃跃欲试却又不敢靠前的人,低声道:“皇上,你作为个君王,竟如此不亲民,吓坏了这一众子民可不好。” “若是今日朕喝醉了,你可要记得好好伺候朕。”北堂谨瑜端起一杯酒缓缓饮了一口:“就如昨日一般。” 高洺湖想到昨日自己醉酒模样,醒来竟然是在北堂谨瑜床榻上,这种事情想想都不想来第二遍,于是她连忙出声阻止北堂谨瑜:“皇上还是当以龙体为重,少饮些酒,毕竟伤身。” “难道你也有这么贴心的时候,今晚你便留在南苑伺候朕吧,也不辜负你的情意。”北堂谨瑜低声道,眼中快速闪过几分笑意。 高洺湖听得他的话却一脸黑线,她轻轻皱眉道:“皇上说笑了,一杯酒还能生出什么情意,若是皇上想让人伺候,我看这府中随意一个丫鬟都好得很。” “朕岂能让一个丫鬟来伺候?”北堂谨瑜冷声道,眉目中带着不悦,这话看似是嫌弃那些丫鬟低贱,但是还是因着高洺湖又如此干脆拒绝了自己而生气,这个女人还真是胆大包天,但是偏偏自己又甘愿纵容她。 高洺湖心中却没有北堂谨瑜这许多弯弯绕绕,她挑眉道:“高洺湖可就是个奴婢身份呢,说起来还不如那些丫鬟灵巧伶俐呢。” 北堂谨瑜淡淡瞥了她一眼,带着无形的压迫,台下人并未听到皇上与那白衣婢女说了什么,只看到皇上瞥了那婢女一眼,她便走近北堂谨瑜几步斟茶,低眉顺眼极其乖巧。 “若是再顶嘴,明日我便命人捉了你回宫。”北堂谨瑜再瞥向高洺湖时沉声道,高洺湖心中不悦,但是也真怕他霸道无礼起来,于是有些示好意味的主动为他添茶。 第441章势利眼啊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既然如此,晚宴结束后你便伺候朕沐浴吧。”北堂谨瑜悠悠道,眼中挟着几分笑意。 “皇上,下官教女无方,她竟做出这样的事情,冲撞了龙体还请皇上莫要怪罪。”张庸说着满口都是懊悔与自责,一旁的李凤玉再没了往日的得意模样,惨白着一张脸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夫人,我想你们要请罪的事情怕是不止如此吧?”北堂谨瑜目光看着李凤玉,后者身子一颤连忙磕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妇鬼迷心窍才做出错事,请皇上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这次。” “还有何事?”张庸一脸茫然的看着李凤玉,低声问道:“你又做了什么?” “看来张县令还不知情,去将张小姐请来吧。”北堂谨瑜目光看了一眼高洺湖,她点点头走向后殿,张雨晴此刻正在房中哭泣,见到高洺湖来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扯着她的衣袖道:“高姑娘,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高洺湖低声道:“张小姐,前厅皇上有请。”她说着,看到张雨晴又慌乱了几分,高洺湖并不知道昨夜那催之情酒,更不知晓那追杀令,所以见她如此惶恐,很是惊讶。 “张小姐,你可是出什么事情了?皇上……还在等着你呢。”高洺湖从一旁桌上拿了方锦帕给她擦眼泪,张雨晴泪眼朦胧只道:“高姑娘,你可一定要救我……” 张雨晴哭哭啼啼的将事情都说给她听,高洺湖惊讶的不行,没想到李凤玉竟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原本她也只觉得她有些势力眼罢了,没想到竟然…… “那催之情的酒,我……我真的知晓错了。”张雨晴说道,满目都是懊悔,若非她一时心急端了那酒给北堂谨瑜,事情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高洺湖这才明白,为何昨日自己竟醉的不省人事醒来还是在北堂谨瑜的床榻上,原来她饮的竟是那催之情的酒……她心中有些不安的感觉,那一晚有没有发生什么…… “张小姐,还是先去前厅吧,皇上还等着你呢。”高洺湖淡淡说,心中原本对于张雨晴的那半分同情也没有了,她分明就是咎由自取,竟然想用这样的手段来迷惑皇上,像北堂谨瑜这样防心重重的人,怎么可能轻易上当? 张雨晴只得跟着高洺湖去前厅,她跪在张庸身边垂眸低声道:“参见皇上。” “张雨晴,你父亲对于万少朗的事情一无所知,不如你来告诉他。”北堂谨瑜冷声道,张雨晴目光缓缓看向一旁的李凤玉,她却是一脸痛苦模样。 “雨晴,你说。”张庸沉声道,张雨晴咬咬唇一五一十说来:“父亲,母亲买了江湖杀手去追杀万少朗,自从他离开若水城那一日便……雨晴昨夜做了错事被皇上发现,他让雨晴去取那追杀万少朗的追杀令,可是今日母亲告诉……”张雨晴眼睫轻轻颤了颤道:“万少朗已经死了。” “什么?”张庸又惊又怒,质问李凤玉道:“雨晴说的可是真的?” “我……老爷……”李凤玉再没了往日对张庸的颐指气使,但是她依然是心有不甘辩驳道:“可我做一切都是为了雨晴,万少朗不肯与雨晴退婚,难道要雨晴被他耗一辈子么?” “可是。”一旁的高洺湖皱了皱眉头,目光看向张雨晴道:“张小姐,你没有收到万少朗给你的退婚书?他已经同意与你退婚了。” “什么?”张雨晴满目惊讶,高洺湖皱眉道:“昨日你走的匆忙,万少朗便让我将退婚书交给你,因着我有急事,所以交给你院中丫鬟了,叮嘱了一定要亲手交给你。” “退婚书?”张庸目光看向一旁的丫鬟道:“去,把小姐苑中的丫鬟都给我叫来。” 高洺湖目光看了一眼北堂谨瑜,示意这事情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北堂谨瑜只悠悠的饮着茶,这好戏才开始呢。 张雨晴苑中的丫鬟都被叫来了,高洺湖看着为首那个道:“昨日我不是将一方宣纸交给你了,你为何没有给张小姐?” “我……”那丫鬟不敢看高洺湖支支吾吾,张庸冷喝道:“贱婢,还不说。” “老爷,奴婢知错,那宣纸叫夫人拿了去,叮嘱了奴婢不能告诉小姐。”那丫鬟受惊的跪下来,哭诉道。 “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张庸扬起手狠狠打了李凤玉一巴掌,带着怒意道:“你干的都是什么事?万公子都退婚了你还派人去杀他!我早与你说过不要干涉此事!” 李凤玉脑袋嗡嗡作响,被他一巴掌扇的跌坐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传来,张庸从来不敢对她大呼小叫,更别说动手,此刻竟然不顾她的面子动手,她捂着脸大叫道:“张庸你竟然敢打我,这么多年你胆小又无能,要是没有我你还能有今天?我做这一切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吗?” 张庸脖子都气红了,他呵斥道:“皇上面前,你竟敢如此放肆!” “张夫人方才所言不虚,若非你处处帮衬张庸,他一个无德无能之人怎么能为官多年?”北堂谨瑜轻描淡写一句话,却让张庸蓦然睁大了眼眸,他紧紧捏着那书信问道:“这些是你所为?” “我……”李凤玉不敢辩驳了,只是看着北堂谨瑜的目光里有着惶恐,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会披露出来,张雨晴也是一脸不可置信:“母亲,你……” “每月张夫人都要去南音寺供奉香火,拜见师太,名为抄写经书,其实不过是传送书信,张夫人,朕说的可对?”北堂谨瑜悠悠说道,眼中却凝聚着寒意,令李凤玉不寒而栗。 “母亲,你怎能如此糊涂?”张雨晴责怨道,李凤玉眼中蓄着泪眼红了眼眸,她恨恨道:“若非你父亲无能,又怎须我如此?张府能有今日,不都是我的功劳,怎么在你们眼中我就不堪了?” 李凤玉的噎的张庸与张雨晴都说不出话,北堂谨瑜问道他:“张县令,妻子越矩这本该是你家务事,但是牵扯到杀人与贿赂,这……” 他话特意没有说完,张庸却已经会意,他头重重磕在地上痛心疾首道:“任凭皇上处置,我张庸人如其名无得平庸,仕途无所作为连家中妻女都管教不言,甘愿受罚。” “皇上,母亲是一时鬼迷心窍做出错事,请皇上原谅,请皇上原谅。”张雨晴不停的磕头叩拜,不一会儿额头就出血了,妆容也早已经哭花了,一副惨淡模样。 高洺湖想到今日还是她的生辰,却落得如此模样她低声对北堂谨瑜道:“皇上,若是要处置,还是快些吧。” “张庸,你居其位却不谋其事,自今日起革去县令职位,回归故里,至于李凤玉,行贿买凶德行败坏,打入地牢秋后问斩,以示惩戒。”北堂谨瑜沉声说道,那李凤玉脸色一白险些昏厥过去,张雨晴也愣了愣随即哭喊起来:“皇上,求您饶了母亲一命……” “来人,将李凤玉带下去。”北堂谨瑜一挥手,立马有人进来将李凤玉押下去,她陷入巨大的恐慌中连挣扎都忘记了,张雨晴显得哭的背过气去,张庸重重朝北堂谨瑜一拜:“皇上圣明。” “父亲,你为何不替母亲求情,她可是你的妻子,你怎可如此狠心?”张雨晴扯着张庸的袖子哭喊道,却迎来他的呵斥:“雨晴,皇上在此,你还懂不懂规矩了?” 张雨晴满腹委屈,从未见过张庸如此生气模样,动了动唇却也不敢说什么了。 “事已至此,你便收拾好行囊,明日带着家眷赴命离开吧。”北堂谨瑜起身道,大步朝着厅外走去,高洺湖安静的跟在他的身上。 屋外夜色沉沉,似乎因着张雨晴悲凄想哭喊更沉闷了几分,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连那薄凉的月色索性也不出来了。 高洺湖走在北堂谨瑜的身边,她问道:“北堂谨瑜,万少朗……当真死了?” 北堂谨瑜想必早便对万少朗的事情有察觉,知晓他被人追杀,又怎么任由如此。 北堂谨瑜目光看了她一眼,缓缓笑道:“高洺湖,若他们聪慧有你十分之一,也不至如此。” “你判了李凤玉死罪,是憎恶她贪污受贿,饶过张庸是因为他尚有女儿,只可惜你这样旁人未必悟得到。”高洺湖轻声说道,想到张雨晴那悲痛模样,此刻她满心只觉得失去母亲,还有什么旁的心思去想这些。 “张庸胆小如鼠,却也未做出不耻之事,放他回故里,做个教书郎也不错,他会明白的。”北堂谨瑜低声道,但是提起李凤玉他便是满目厌恶,他生平最恨勾结贪污,越矩出格,这李凤玉不仅都做到了,甚至还挑唆女儿攀龙附凤,当真是枉为人母。 “若是这样也好。”高洺湖点点头,抬眸看向这府中张灯结彩时却有了几分怅然:“只是今夜,原本是张雨晴的生辰,若无这些事情,她应还是那个高傲得意的小姐,不及人间苦味。” 北堂谨瑜目光看向她,低声道:“高洺湖,这世间苦味颇多,你觉得,何苦为苦?” 第442章无人提起 http://.biquxs.info/

从前听人说起,人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这八中无论那一种,都叫人苦不堪言。”高洺湖低低笑道,神情有几分恍惚:“我只是尝过几种,便觉得晦涩不堪了。” 北堂谨瑜心底生出几分怜惜,高洺湖极少在他面前露出柔软情绪,此刻她眉目悲凉,让他的目光也充着柔情。 他伸手轻轻抱住了她,让她安然靠在自己的怀中,轻声道:“高洺湖,于朕而言,至苦至甜,都是你。” “沐辰,先去万少朗处看看。”北堂谨瑜道,马车中坐着高洺湖与北堂谨瑜,绿衣留下来处理张府剩下的事情,所以要晚些去江南。 “是。”万少朗扬了下马鞭,朝一地方而去,车帘随风飘动高洺湖能看到一旁风景,竟是越发偏僻了,她皱眉问道北堂谨瑜:“北堂谨瑜,怎么越发偏僻了?” “万少朗住在僻静处。”北堂谨瑜简单回答,高洺湖心中却大抵懂了,想来那万少朗历经生死后,也没有什么看不开了。 马车也不知行了多久,最后走到一处小山村,在一个小庭院前停下,万少朗正在院中看书,见到马车行至庭院前,连忙要起身来开门,沐辰却已经将门打开,道:“万公子,皇上来了。” 万少朗说着便要跪下行礼,北堂谨瑜却摆了摆手道:“既然有伤在身,就不必行大礼了。” 高洺湖跟在北堂谨瑜身后下车,看到万少朗脸色苍白,粗衣布衫应算是个有些秀气俊逸的书生,丝毫看不出曾是富家公子模样,想必也无人会提起。 “皇上,救命之恩万少朗没齿难忘,来世……”万少朗拱手道,北堂谨瑜淡淡打断了他的话:“如今你安生过日便是,若水城一事已经解决,朕今日便启程离开。” 万少朗点点头,目光看了看他们三人道:“今日一别,许是后会无期了。” 高洺湖勾唇笑了笑:“见与不见要什么紧,过好眼下才是重要。”再唠了几句,高洺湖与北堂谨瑜便又坐上马车离开。 “万公子。”一个清脆欢快的声音传来,高洺湖好奇的掀起车帘回眸去看,只见一个粉衣姑娘挎着个篮子站在万少朗庭院面前,探头笑道:“万公子,家中的瓜熟了,母亲让我送几个给你。” 那姑娘笑得眉眼弯弯,甚是可爱,高洺湖缓缓放下帘子,唇边露出几分笑意。 看这世间风光,冷酷离情中也总有这样的别致舒畅。 马车悠悠的朝江南而去,高洺湖侧目看着窗外风景,此去江南并不近,想他们这样慢慢悠悠的走着少说也要三日,不过高洺湖倒也不着急,反正这一路风景也不错,慢慢欣赏来很好。 “北堂谨瑜。”马车中高洺湖唤了他一句,问道:“你在当日决定在若水城张府处住下,是不是已经对李凤玉之事有所察觉?” “贪污之举处处皆有,或轻或重,或多或少,朕可没有那样的本事一一去查探。”北堂谨瑜对上高洺湖询问的目光,问道。 “哦?”高洺湖挑眉笑道:“那我便当做是那李凤玉倒霉了,原以为能攀上皇上,没想到竟牵扯出丑事,真是大不幸。” 北堂谨瑜听着她的话,唇边露出笑容,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愉悦:“你这是在为李凤玉惋惜,还是在为张雨晴惋惜?亦或者,为你自己惋惜?” “我有何好惋惜的?我只是觉得世事无常变化莫测,这荣与辱不过一瞬间的事情。”高洺湖一脸认真的感叹,北堂谨瑜的手却突然伸过来握住她的手,他声音里待了几分晦暗:“高洺湖,昨日,你本该伺候朕沐浴,既然昨夜错过了那便今夜吧。” 高洺湖目光看向他,清楚看见他眸中幽光忽现,她有些懊恼的瞪了他一眼从他手中挣脱开手道:“我正好好的与你感慨人生,你说起这个做什么?” “你到底是在好好与我感慨人生,还是在逃避这个呢?”北堂谨瑜含笑的眼眸看向他,带着几分戏谑。 高洺湖别过脸不去看他,冷着声音道:“你又曲解我的话。” “高洺湖,可有人告诉你,你这个闹别扭的模样可爱的很。”北堂谨瑜突然玩心大起,逗着高洺湖。 高洺湖冷漠的眼眸瞥了他一眼道:“北堂谨瑜,你有这调侃我的时间做些什么不好?方才我瞧见这路上美人,可要我掳一个上来给你解闷?” “你说这样的话,朕只当是你吃醋。”北堂谨瑜低声道,突然靠近了高洺湖几分,高洺湖面朝着窗外却突然感觉到颈脖处的温热呼吸,她皱眉回眸险些撞到北堂谨瑜,看着近在咫尺的北堂谨瑜,高洺湖不悦道:“北堂谨瑜,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朕瞧你看风景看的那样出神,也想瞧瞧是何种风景如此吸引你。”北堂谨瑜目光看着窗外,可是他一只手撑着窗户另外一只手放在高洺湖的靠背上,就把她牢牢圈在那一方天地中,霸道的很。 “霸道总裁的戏码我可不喜欢,你还是留着去哄骗后宫那些妃子吧。”高洺湖推了推他的手臂,冷哼道。 北堂谨瑜与她靠得近,能看到面纱下她的面容,方才她说那话时轻轻扯了扯嘴角,似有几分不悦。 “高洺湖,后宫那些妃子,何时需要朕费心思去取悦?”北堂谨瑜道,高洺湖挑眉一笑道:“哦?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在皇上眼中,也是路边野花更美?” “你举此例甚好,比起野花,你可更胜一筹。”北堂谨瑜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觉得呢?” 高洺湖只当北堂谨瑜这话是在嘲讽自己,侧目躲开他,很是不喜:“你才是野花,本姑娘正儿八经的姑娘,你竟这样污蔑我。” 马车临到镇子上渐渐慢下来,高洺湖将车帘放下轻抚了下面纱,能清楚听到街上行人的声音,应当还是有些热闹。 “主子,到了。”沐辰的声音传进马车,他跃下马恭敬说着,北堂谨瑜掀开帘子下了马,随后伸手递给高洺湖,她犹豫了下还是将手放上去,借着北堂谨瑜的力下了马车。 这街上行人纷纷,却被高洺湖一行人吸引了目光,见他们皆是锦衣华服,看起来气质不凡,定然是富家子弟。 沐辰去吩咐那店小二,连忙有人领着他们上了二楼的雅间,因着他们只是用个午膳所以也未去客栈,只在此处稍做休息。 高洺湖坐在雅间内的窗户旁,目光打量着街上行人道:“这是个什么镇子?看起来也颇为热闹?” “高姑娘,这是个小镇子,却也没什么奇特,只是水源好所以人多。”沐辰回答道,高洺湖点点头,突然听到隔壁雅间传来的交谈声。 “我原本还想赶着去看那武林盟主挑选呢,还没到千水镇就结束了,真是可惜,错过场好戏。”一个男子说着,碗相碰的声音传来,想来是在饮酒。 “这有何好可惜的,那慕容天当了阁主,江湖可就热闹了。”另一人笑道,声音更为粗狂。 “说来也是,这慕容天当了盟主又与族长之女定下婚约,登上高位又美人在怀,他自是春风得意,旁人便要眼红了。”那男子带着几分看好戏的语气,不过这话怎么听都觉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听闻族长之女也是生的容貌倾城,又是个性情温婉的姑娘,不知道落在慕容天手中,能得几分好呢?”那粗犷的汉子放肆笑起来,话中意思隐晦。 “慕容天从来都个懂得怜香惜玉之人,那族长之女既又倾城之貌,又怎么会不被善待?”那男子阴恻恻的笑着,让人觉得莫名毛骨悚然。 高洺湖听着他的交谈,心中又气又不安,那慕容天果然当了盟主,他与顾嫣然也迟早要完婚了,那慕容天对嫣然确有几分好,可是到底不是十分真心,又因着柳映江的事情,让慕容天感觉蒙羞不爽的很,既然婚约的事情不能再变,只希望……嫣然能安然。 北堂谨瑜一直看着高洺湖的神情,见她皱着眉头听着隔壁雅间的人的话越发不满,他自然也知晓高洺湖对于顾嫣然是事情上心,于是安抚道:“你若是凭着旁人的话若了自己不悦,那顾小姐怕是要不安心。” 高洺湖有些气恼的饮了口茶,道:“嫣然与那慕容天本就相互没有用几分实打实的真心,从前因着她是族长之女慕容天处处要迎合,我自然不怕他敢对嫣然如何,只是如今他成为族长,还有何好畏惧的?” “如今成为族长,他便更不敢对顾小姐如何。”北堂谨瑜道,提起茶壶为高洺湖添了茶道:“他如今当了盟主一言一行都被人盯着,更不敢出任何差错,而且那族长到底是有几分权威的,慕容天仍需敬畏三分。” “当着?”高洺湖微微叹息,想到顾嫣然心中便无限怅然,她在后宫那时日见多人心莫测,奸猾算计,所以越发觉得顾嫣然这样秉性善良、不争不抢的女子美好珍贵,只可惜她还是未能如愿与心悦之人相守。 第443章牵挂一生 http://.biquxs.info/

自是如此。”北堂谨瑜笃定道,高洺湖的眉头这才舒展了几分,她端着茶杯缓缓饮着,思绪也渐渐飘远。 她离开山庄已经四日了,也不知顾嫣然如今怎么样?柳映江与乐瑶是否还在山庄?她原本想着是等到了江南给他们写信,如今看来到达江南还颇需要些日子。 “客观,饭菜来了。”店小二端着膳食上来,一一摆放在桌上,高洺湖其实并无多大胃口,只是想着下午直至入夜他们应当都是在马车上,这饭菜还是不得不吃。 北堂谨瑜为高洺湖盛了一碗汤递给她道:“你无须再去想那些事情,徒添烦恼。”高洺湖勾唇轻笑着摇摇头道:“其实我心中不安的很。” “因顾小姐?”北堂谨瑜试探问道,高洺湖淡淡应声:“嗯,她虽是个性情柔和之人,却也刚烈无比,除非那一日她愿意接受慕容天,不然……” 她若一生都牵挂那一日,怕是永远都得不到欢颜。 “既已成定局,便随遇而安。”北堂谨瑜道,高洺湖有些惊讶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在她的记忆中北堂谨瑜可从来都是随心而为狂妄自大,如今竟也知晓了几分顺应时势。 想到这里,她不免想起宫中之事,有意无意试探一句:“你出宫多日,京城当真无恙?” “无恙。”北堂谨瑜回答:“朝中有贤臣良将,日日有奏折加急送来,不会出错。” “朝堂我自然信你有把握,只是那后宫征伐可不比前朝少。”高洺湖悠悠说着,颇有几分看好戏的模样:“我只怕你那些妃子耐不住寂寞,若是作了那几支红杏该如何是好?” 高洺湖心中有几分不安,但是她佯装淡定道:“皇上乃一国之君,天下之主,怎么心胸自然宽广。” 北堂谨瑜看着她淡然一张脸,说这话时无半点奉迎讨好,就如方才面对自己的怒意时也只是坦然笑着,无半分胆怯。 他觉得,她当真是不一样了。 “高洺湖,这江南到底有何好,令你如此神往?”他状似不经意的问道,目光看向高洺湖。 高洺湖垂下眼眸轻笑了下,其实……怎么算得是神往呢?不过是她为寻个归身之处,贪恋宁静罢了。 “江南景致一向惹人向往,我自然也不能免俗。”高洺湖挑眉一笑道,已经遮掩住眼中情绪。 “既不能免俗,又为何独独不在意朕可许你的荣华地位?朕记得从前,你可是在意的很。”北堂谨瑜问道,视线注视着她,高洺湖脸上依然是波澜不惊,她淡淡道:“皇上,此一时彼一时,高洺湖早非从前那个高洺湖,那些东西自然也不在意了。” 高洺湖越是满不在意模样,北堂谨瑜心中就越是气闷,他沉声道:“昨日京城来信,皇祖母问起你,让朕寻你回去。” 高洺湖许久未听人提起太皇太后,此刻她愣了愣笑道:“皇上,若是你早些立后,想必太皇太后就不会如此为难你,我看你后宫那些妃子个个都端庄的很,颇有皇后风范。” 北堂谨瑜眼眸沉了沉,高洺湖这分明就是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只是他竟也拿她无可奈何,她的话句句在理可偏偏听在他却格外刺耳,说来也好笑从前高洺湖是皇后时,他厌恶她的嫉妒自私,没想到如今她这般大度坦然,他却不悦的很。 两人都没有在说话了,自顾吃着饭若有所思。 江南府衙中,萧楚正在看着公文,突然有个侍卫拿着信走进来呈到他面前恭敬道:“将军,有信件送来。” 萧楚接过信件来看,是北堂谨瑜派人送来的,上面只有简单一句话:“两日后抵达江南。” 他看着那信,眼中突然涌出些欢喜,高洺湖那日说的后会有期,果然如此。 “传话回府,让人收拾一处别苑,再打扫间厢房。”萧楚吩咐那侍卫,将那信折好放回信中,两日……想来也快的很。 “将军,陆大人派人送了请柬来。”无痕走进来放了请柬在萧楚面前,萧楚微微皱眉,问道:“何事相邀?” “陆府大小姐出嫁,特意邀请大人前去吃酒,就在三日后。”无痕笑着道:“听闻那陆府两个小姐都极为貌美,说是比起月上嫦娥仙更柔美几分。” 萧楚瞥了他一眼,道:“你若想看,便自己去。” 无痕有些无奈的叹息,这将军的性格颇为冷淡,也不知何时才能遇到意中人结良缘呢。 “将军,咱们也来这江南好些时日了,从未见你出门去转转,这江南多美人,你就如此辜负了。”无痕颇为惋惜道,却迎来萧楚一记冷眼。 “无痕,皇上两日后便要来江南,这贪污一事应当快些了结,旁的事情何必去费心思。” 萧楚专心处理着事情,不知不觉一下午便过去了,等他踏出书房的时候已经天色已经晚了,无痕连忙问道:“将军,天色已经晚了,回府休息吧。” “嗯。”萧楚点点头,与无痕一起出了门,他来江南查案住在距离府衙不是很远的别府。 “三日后陆大小姐出嫁,那江南总督巡抚江年也会去。”无痕向萧楚报告着查探着消息:“那陆大小姐嫁给城中商贾许云峰之子,名为许长平,他跟随父亲从商多年,也颇有手段。” “陆为是江年的手下,女儿出嫁自然要邀请他,为自己添几分光。”萧楚悠悠说着,眼中已经有了思虑。 “将军,根据我们所查的消息,江年这些年与京城官员往来密切,我们猜测的名单上已经有不少人的证据了。”无痕说道,萧楚点头:“这几日我将那些密信准备好,等皇上来一并交给他。” 两人走到街上,此刻天色已经暗沉了,但是街道上仍是行人往来不断,街边高高挂起的花灯格外明亮,这夜色也被照的散了几分。 “二小姐,你心心念念多日的那家店铺开门了,要不要去瞧瞧?”一个侍卫打扮的人低声道,那声音听着却分明是女子。 “跟你说多少次了,叫公子!”另一个女子气恼说道,那丫鬟连忙捂住嘴不敢说话。 那女子穿着一袭蓝色长袍身形却娇小的很,高高挽起墨发束成发髻,白净脸上那两道有些粗黑的眉毛却很是显目,唇上一抹胡子也是格外突兀。 “呀!”那人正与丫鬟说着话,没有注意到迎面走来的萧楚,竟生生撞上去了,她捂着额头皱眉看向来人,道:“你是何人?” “将军,远疆来的那个厨子已经到了,现在已经在府中了。”无痕有些不解问道:“将军,你请那厨子来做什么?” “他极擅厨艺,皇上要来江南,应该尽心招待才是。”萧楚淡淡道,脑中却出现高洺湖的身影,他唇边微微露出笑意。 “二小姐,你……”那小丫鬟看着陆瑶道,欲言又止,陆瑶伸手撕下那依然贴着的半截胡子,皱了皱眉头道:“可真丢人。” “小姐,天色已经晚了,您该回去了,若是老爷知晓你又偷溜出来,一定会责罚你的。”名唤阿秀的小丫鬟低声说着,目光里染上些担心。 陆瑶有些气恼道:“我这才出来半个时辰呢,回去了便要被娘亲逼着学琴,我厌恶的很。” “小姐,几日后大小姐就出嫁了,你也应当陪陪她,平日她可宠着你呢。”阿秀说,陆瑶用手中折扇伸手敲了敲那阿秀的头道:“姐姐对我的好还用你说,我这不是特意溜出来想给她买个好物件么?” “那……”阿秀摸了摸被敲的头,茫然问道,陆瑶目光看着不远处的成玉店道:“走,看看那店里可有什么新上的玉器。” 陆瑶手放在背后把着,悠悠朝那铺子而去,阿秀跟在她身边心中叹息着,二小姐哪都好,就是有时候着实少了几分女孩子家的温婉柔和。 “这位公子,你可要买些什么东西?”掌柜的一眼便瞧出陆瑶的身份,只是见她特意扮成男子,也不拆穿她,只笑着问道。 “我随意看看。”陆瑶看着铺中的各类发簪珠钗皱起眉头,她姐姐向来不甚喜欢这些饰品,而且娘亲为姐姐挑选的发簪都精致大气的很,她也不懂这些,还是算了吧。 “掌柜的,我前些时日说要定好的玉佩,你可做好了?”陆瑶问道,那掌柜的点头道:“已经做好了,只是那……”掌柜的犹豫着,陆瑶懂他的意思,从袖中掏出一方玉佩道:“这玉佩可不止一百两银子,你只要替我保密就好,等我有钱了就来赎回我的玉佩。” 掌柜的点点头,压低了声音道:“放心吧,二小姐,我不会说出去的。”他说着将一个锦盒取出来递给陆瑶,陆瑶瞪了她一眼道:“不许唤我二小姐。” 她打开那锦盒来看,里面躺着两块精致小巧的玉佩,色泽圆润光滑,隐隐有流光溢彩,中刻有两字,一为陆瑶的瑶,另一字为她姐姐陆雪的雪字。 她满意笑了笑,将锦盒放入袖中与阿秀一起出口而去,阿秀有些不安问道:“二小姐,你将那玉佩抵了,若是老爷知晓了定然要责罚你的。” “无妨,改日我便赎回来。”陆瑶笑起来,脚步有些匆忙的朝陆府走去。 第444章识路伙计 http://.biquxs.info/

两人绕到陆府后院,阿秀为她放风目光看着四周,低声道:“小姐,没人来。” 陆瑶点点头,走到一面墙旁,脚踩上大石头爬上墙旁的大树上,她趴在那树的树干上,正要夸到那墙上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陆瑶,下来!” 陆瑶被这声音一惊,险些没站稳从树上摔下来,回头看去对上陆老爷的冒着怒火的脸,她脸上一白紧紧抱着树道:“父亲……” 高洺湖与北堂谨瑜在入夜十分抵达了下一个镇子,寻了处客栈落脚,夜晚用膳时北堂谨瑜写了信送往江南萧楚处告知他们快到江南了。 “北堂谨瑜,我们还有两日便能到江南了?”高洺湖目光看了看窗外天色,这几日天气好得很,月色都明朗。 “嗯。”北堂谨瑜应声道:“后日去往江南的路上没有歇脚处,许是要在外面过夜了。” 高洺湖皱了皱眉,道:“我记得问从哪山庄出来,那老伯告诉我马车一两日便能到,怎么如今格外久?” “你不信朕?”北堂谨瑜目光瞥了她一眼,带着几分胁迫,高洺湖摆摆手笑道:“我自然不会不信你,我只是疑惑罢了,莫不是那老伯骗了我?” “从千水镇骑马去江南,骑马也要一日,马车不比骑马,需要三四日,那些车夫诓你这外来人,无非是怕你嫌山高水远的不愿坐马车。”北堂谨瑜想起那日马车上高洺湖险些被人欺负,皱眉道:“你既不会武功,又不熟方向路程,日后还是不要一人出门,朕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去救你。” 高洺湖最见不得北堂谨瑜这高人一等模样,她冷笑一声道:“自然是不必麻烦你了,等到了江南,我便花些银两雇几个侍卫,贴身保护。” 北堂谨瑜眸色一沉:“高洺湖,你这人……” “我这人怎么了?”高洺湖挑眉一笑:“我说了不对么?你也了我不会功夫又一无所知,那自然要找个有功夫又识路的伙计。” “你想要什么身份?”北堂谨瑜唇边含着几分笑意,两人一走出房间便引来不少注目,北堂谨瑜一袭黑袍容貌冷酷俊逸,周身气势不凡一看便是身份不凡之人,牵着个女子一身白衣身子绰约,轻纱覆面一双眼眸波光流转,眉目有着几分冷清,更有几分令人移不开眼的仙气。 高洺湖挑眉笑了下,道:“当真什么身份都可以?” “自然。”北堂谨瑜笃定道,高洺湖唇边笑意却越发深,她轻咳了一声掩饰笑意道:“那便好,皇上可要说话算话。” 北堂谨瑜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是难得看到高洺湖露出笑意,他也不再追问什么,只道:“你可要买些什么物件或衣物?你一个姑娘,竟如此素净,与从前可大不同。” 高洺湖伸手轻抚了下头上的发簪,道:“素净怎么了?谁又规定了女子必须簪的满头珠钗华服绸缎?” 北堂谨瑜笑道:“自是没有,只是你这发簪太简单了些,那琉璃白玉簪配你,合适的很。” “那发簪……贵重的很。”高洺湖口上这样说着,心中却想到那琉璃白玉发簪一看便不是寻常首饰,簪着未免也太招摇,从前在皇宫也不觉得有何,毕竟宫中妃嫔都是花枝招展,但是在这外头不同。 “区区一支发簪罢了,你若是喜欢,多少……”北堂谨瑜想到高洺湖竟如此看重那发簪,心中莫名又舒畅几分,高洺湖接过他的话道:“区区发簪罢了,要那许多做什么?有一支足矣。” 两人走入市中,果然有几分热闹,高洺湖看着街道两边的摊子道:“这一路走来经过的镇子都热闹的很,看来百姓生活富足,安居乐业。” 北堂谨瑜眼中也涌出几分笑意,这大周朝是他的天下,这些百姓也都是他的子民,如今看到他们如此安稳和睦,他作为帝王自然是欣慰。 高洺湖唇边也露出笑意,莫名生出几分敬畏,这悠悠历史多少年难得几代明君,北堂谨瑜虽然性格冷酷无情了些,却将这大周朝管治的很好。 “北堂谨瑜,你已经离京十日有余了,朝中当真无事?”高洺湖问他,北堂谨瑜点点头目光里有着几分坦然自信:“自然无事。” “公子,这位姑娘是你的娘子吗?看起来好生漂亮。”一个小女孩走到北堂谨瑜身边,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 高洺湖垂眸看去,只见一个容貌生的清秀的小女孩、约莫十岁年纪,蓝色衣裙看起来更显她年幼,北堂谨瑜皱了皱眉正欲开口说什么,高洺湖生怕他周身严肃气势吓到姑娘,连忙道:“小姑娘,你怎么了?” “姐姐,方才我听人说镇外留仙湖上有琴声可听,我却不识得路,姐姐你能带我去么?”那蓝衣小姑娘巴眨着眼睛说,眸中清澈如许,高洺湖心生怜惜目光看向北堂谨瑜,带着询问的意思。 “看这许多人朝前处而去,你跟着去便是。”北堂谨瑜低声道,径直对那女孩道,目光也未看向高洺湖。 那蓝衣小姑娘眼中露出几分委屈,她紧紧扯着高洺湖的袖子道:“姐姐,我怕……我从家中偷跑出来就想去听听那琴,你能不能带我去……”她说着便要哭起来,一副泫然欲泣模样,好人难不生怜惜。 高洺湖脸上有些犹豫,北堂谨瑜却皱眉道:“我派沐辰送她去。”他说着便要叫沐辰出来,高洺湖却伸手拉住了他道:“罢了,何须那么麻烦,我们便送她过去吧。” 北堂谨瑜目光瞧了瞧那小姑娘,眼中闪过几分沉色,他牵着高洺湖的手紧了紧低声道:“好。” 那小姑娘眸中露出欢喜,连忙扯着高洺湖的袖子笑道:“高洺湖,你真好,看着漂亮人也是极好。” 高洺湖冷清的眉目难得有几分温和,她垂眸看着那小姑娘道:“你家中在何处?为何这天色晚了一人跑出来?” “我……我听闻今日镇外有琴声听,热闹的很,好奇着想要去看看。”那小姑娘低声说,高洺湖也不疑有他,只是轻声道:“这天色已经晚了,到了留仙湖上你只许听一会儿,我们便送你回家。” “嗯……”那蓝衣小姑娘点点头,然后便跟在高洺湖身边静默不语。 三人一同朝镇外走去,一路上倒是听不少人说起那留仙湖。 听到几个男子谈论起那留仙湖,一个男子笑道:“那苏小姐又去抚琴了,听闻今日抚的是她最擅长的《秋怨》,可不能错过……” “那苏小姐生的貌美,若是能瞧见一眼,足矣。” 高洺湖听男子谈论起那抚琴女子皆是赞叹倾心,可是女子又大多不待见他们。 “苏家的小姐又去留仙湖上抚琴了,不少人去听呢。”一个女子低声话,另外一女子不满道:“她一个女子好好的不找个人嫁了,时不时去那湖上抚琴起舞,卖弄风情,毫无个端庄模样。” “你可别这么说,咱们这镇上可不少公子倾慕于她呢……” 高洺湖对于他这无厘头的话表示无奈,摇头叹息着继续朝前面走,快要走至那镇门口,那小姑娘突然停下脚步她满目犹豫道:“姐姐,要不然……我还是不去听琴了吧,那苏姑娘弹的并不好听,我如今觉得不喜欢了。” “前面便是了,你怎么又不想去了?”高洺湖蹲下了身子直视她,语气温柔问道,那小姑娘眼神闪了闪看了看镇外道:“我……” 北堂谨瑜目光不动声色朝那留仙湖看去,眼中已然有了思量。 不远处留仙湖上有一紫衣女子静坐湖中央的凉亭内,琴声抚的迤逦多情,比起一贯清脆悠远的琴声那紫衣姑娘抚出来的更添了几分缠绵。 那小姑娘垂着眼眸不肯说话,高洺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北堂谨瑜看破却不说破,他径直道:“走吧,前面便是了。” “好了小姑娘,既然都走到这里来了,便去看看。”高洺湖起身道,与北堂谨瑜对视一眼,继续朝前而去。 留仙湖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到凉亭中抚琴之人,高洺湖与北堂谨瑜并未凑近只远远看着,她轻声问那小姑娘:“你可能听见琴声?” 那小姑娘松开扯着高洺湖袖子的手,点头道:“谢谢姐姐……” “这姑娘琴抚的不错,只是这曲子听着分外悲凉,多情的很。”高洺湖听着那湖上传来的琴声,淡淡道,北堂谨瑜站在她身边听她此言眼眸未动,突然察觉到身后异动,他提高了警惕表面却依然是波澜不惊模样。 那凉台上正是大家口中的苏姑娘,她一袭紫色长裙束腰紧紧勾勒出好身材,心口也果露出几分春光,随着抚琴的动作稍稍前倾,更是展出那妖娆的好身材,墨发高高挽成发髻,簪着精致的步摇,一双丹凤眼中满是勾魂摄魄的流光,像极了那幻化成人的妖精,勾人的很。 此刻她抚一曲《秋怨》,明艳中带着几分悲凉,让人易生怜惜。 第445章有何愧疚 http://.biquxs.info/

这苏姑娘看起来倒真是个美人,这样明艳艳的佳人也难怪那些男子个个被迷的神魂颠倒。”高洺湖低声道,脑中却突然出现萧如烟的模样,若是她们两人在一处,比一比妩媚妖娆,也不知谁更胜一筹呢。 于是高洺湖伸手捅了下北堂谨瑜道:“我瞧这苏姑娘也是个才貌双全之人,不如你便收入后宫去,也免得她出来祸害众人。” 她的话才落音,下一刻北堂谨瑜便伸手紧紧揽住了她的腰,他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怎么?你就开始为朕张罗起纳妃的事情了,这些事情……可都是皇后才有权利做的。” 高洺湖皱眉,不悦道:“你松开我,小姑娘还在这里呢……”高洺湖说着垂眸看向身旁,却发现那蓝衣小姑娘竟不知何时离开了,她目光看了看四周有些不安问道:“那小姑娘怎么不见了?会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 北堂谨瑜见她惊慌,眼神示意了一处道:“她已经自己回去了。”高洺湖顺着北堂谨瑜说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她小小的身影朝镇中跑去,看起来分外着急,高洺湖有些疑惑:“莫不是那姑娘琴声抚的着实不好听,她嫌恶到这地步了?竟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便走了。” 北堂谨瑜依然紧紧揽着高洺湖,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道:“她心中有愧,自然不敢与你说,也不敢久留。” “有愧?”高洺湖有些不解,皱眉道:“她不过是让我们带个路,又未做什么对不起我们之事,有何好愧疚?” 北堂谨瑜突然脸色一凝,他看着眼前聚集沉吟了下道:“跟我走。” 高洺湖见北堂谨瑜如此,猜想着应当是出了什么事情,她与北堂谨瑜一同朝留仙湖一旁人较少的地方走去,一边压低了声音问:“北堂谨瑜,怎么了?” “有人跟踪我们。”北堂谨瑜沉声道,已经感觉到身后那些人的气息渐渐逼近,但是因着这人群聚集始终不敢上前,北堂谨瑜故意往无人的地方而去,一来是想要引出跟踪之人,二是不想伤及无辜,平添事端。 高洺湖神情也严肃起来,但是被北堂谨瑜紧紧护在怀中,没由来的,她觉得心安了几分。 那琴声渐渐远去了,身后的气息却忽的逼近,泛着寒光的匕首直直破空而来,朝着北堂谨瑜而去,他微一侧身躲过那匕首,翻袖运起掌风朝那人而去,北堂谨瑜紧紧牵着高洺湖的手低声对她道:“莫慌,跟在朕身边。” 那黑衣人匕首狠狠朝她捅来,她仓皇的伸手握着黑衣人的手想要阻止那匕首靠近自己,后背火辣辣的疼痛感传来,高洺湖目光瞥到不远处的北堂谨瑜,他显然也看见了自己,眼前闪过惊慌要冲过来,那黑衣人却丝毫不给他机会。 高洺湖的力气丝毫不比那黑衣人,她紧紧贴在那树上只感觉后背疼痛感冲击着自己,她缓缓抬眸清楚看到黑衣人眼中的冷漠。 那匕首她再无力阻挡,径直朝她而来,就在她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时,突然一旁闪出一个身影,北堂谨瑜伸手握住了那匕首鲜血瞬间从他掌心低落,那黑衣人另一只手又击向北堂谨瑜,他快一步一掌狠狠击在他身上,那黑衣人脸色一白,唇边溢出鲜血,踉跄了下软软的倒在地上。 高洺湖看到那黑衣人死了,心中松一口气,可下一秒她却惊恐的睁大了眼眸,失声道:“北堂谨瑜小心!” 最后一个黑衣人手持长剑破空而来,急促又决绝,北堂谨瑜冷冷一笑毫不畏惧的迎上去,他虽赤手空拳又身负伤,招式之间尽杀气。 高洺湖靠在那树上,身上的痛感几乎要让她昏厥过去,她滑落坐在地上,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裙,强撑着目光看向北堂谨瑜。 黑衣人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招招都致命,就算被北堂谨瑜打伤他竟也不躲,反而拼尽力气运起内力击向北堂谨瑜。 北堂谨瑜受住那一掌,气血上涌险些吐血,那黑衣人又要攻上来却被北堂谨瑜夺了长剑,又一脚踹飞,北堂谨瑜看着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眼中闪过几分嗜血狠意,径直一把长剑刺了过去,鲜血溅落他黑色长袍上,很快便隐去。 他连忙转身看去,看到高洺湖苍白的脸色露出一个及其浅淡的笑容,他的心一触眼中突然出现高洺湖在火海中无悲戚无助的模样,让他心痛不已,他加快脚步跑到她身边,高洺湖本就撑不住了,恍恍惚惚中只看到一个黑色身影匆忙而来,她努力睁了睁眼睛,却未看清他的轮廓,最后力气消失眼前一黑。 北堂谨瑜伸手抱住高洺湖,却感觉手上一片稠粘,他目光连忙看向高洺湖后背,竟满是鲜血,他脸色一白眼中闪过惊慌与心疼,小心的抱起她朝前镇中而去,从来都是沉稳冷漠的他在此刻却无比慌张, 月色依旧洒下,落在北堂谨瑜的身影上,带着些压抑与薄凉。 江南陆府中,陆瑶正跪在地上垂着头不敢说话,陆老爷坐在上位紧紧皱着眉头,厅中气氛严肃,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陆瑶,你身为二小姐,竟然扮成男子出府,哪里还有一点小姐模样?”陆为怒道,他在府中极少生气,生气原因也大多数因为陆瑶,她膝下两个女儿在江南城中皆是受人称赞,大女儿陆雪温婉端庄才情十足,他一直引以为傲,二女儿虽然不喜文墨,却也生的娇俏可人,没想到今日竟然扮成男子出街,这若是让旁人知晓,要闹出多大的笑话。 陆瑶被陆咬咬唇却不敢反驳,感觉到父亲带着盛怒的目光紧紧落在自己身上,“说,你今天溜出去干什么了?”陆为皱眉道,一旁陆夫人闻讯赶来,看到跪在地上不敢说话的陆瑶和高座上怒气冲天的陆为,连忙问道:“老爷,发生什么事情了?方才丫鬟火急火燎来说前厅出事了,让我一路慌呢。” 陆夫人年纪未到四十,看起来一副温柔祥和模样,有些着急的询问陆为,在看到跪在地上陆瑶的装扮时,轻轻皱了皱眉。 “瑶瑶,你这是在做什么?”陆夫人说着便要扶着她起来,陆瑶听见母亲的声音心中委屈的的很,抬头道:“母亲……”陆为拍了下桌子道:“让她跪着!” “老爷,你这……”陆夫人为难说道,陆为冷哼一声道:“你问问她都做了什么事情?堂堂的陆府二小姐竟然学什么戏子扮作男装上街,回府时不敢走正门竟还要去翻围墙,这要是传出去让我陆为的面子往哪放?” 陆夫人听此叹息一口气,连忙劝慰道:“老爷,你何必要跟小孩子计较呢,瑶瑶还未及笄呢,小孩子嘛难免玩心重了些,你莫要气坏了身子。” 陆为目光注视着陆瑶,道:“小孩子?陆雪也不过长她三岁,若是能学的她三分温婉得体,我就无须操心了!” 陆瑶撇了撇嘴不说话,目光瞥到一个白色的身影缓缓走进来,她眸中露出几分笑意,方才紧张的心已经放下了,姐姐来了事情就好解决了。 “父亲,你才从府衙回来定然是累了,女儿为你斟杯茶吧。”陆雪款款行至陆为身旁,俯身为陆为倒了一杯茶,含笑端着给他。 陆瑶亲昵的挽着陆雪的手臂,笑眯眯笑道:“姐,你看我今日这模样像不像个俊俏的公子?” “你啊,放着好好的二小姐不做,扮什么男子……”陆雪与陆瑶走进房中,为陆瑶净了脸挽发梳妆道:“这么晚你出府,干什么去呢?” 陆瑶从袖中掏出两个玉佩紧紧攥在手心,故作神秘笑道:“姐姐,你一向聪明,不如猜猜看我今日做什么去了?” “你这人主意一向多得很, 我哪能猜得准。”陆雪笑着,目光却已经瞥到了陆瑶方才手上的动作,只是故作不知。 陆瑶神秘一笑,将手伸出来摊开给陆雪看道:“姐姐,我在成玉铺让掌柜的跟我们雕了两玉石,上面刻着我们俩的名字。” 陆雪将刻有瑶字的玉石收捻起来仔细打量,唇边露出温婉柔和的笑容:“这玉石极好看,姐姐收下这块了。” “姐姐,日后你出嫁,可要时常回来看看。”陆瑶笑道,眼底却含着几分悲伤,陆雪在她身边坐下道:“你方才那男子装扮出门,可有被人认出来?” 陆瑶听到这问题,脑中突然出现萧楚的身影,他眸中沉默寂然让她无比好奇,她从未见过那样神情波澜不惊的模样,她甚至想象不出他笑起来会是什么模样。 “没有。”陆瑶摇摇头,又听得陆雪道:“自从京城那萧将军来了后,父亲便日益忙碌起来,你这些时日可莫要去惹他烦心了。” “萧将军?”陆瑶趴在桌子上,手中把玩着陆雪的发簪,好奇问道。 “我也从未见过只偶然听父亲提起过,那萧将军为人沉稳行事果断,一来就将江南堆着的好些案子破了,口碑颇好。”陆雪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音凑到陆瑶身边道:“听那些丫鬟道那位萧将军俊逸的很,你不是最喜欢俊逸的男子么?” 第446章昨日男子 http://.biquxs.info/

陆瑶有些懊恼的瞥了陆雪一眼,低声道:“姐姐你说什么呢,我不过一句玩笑说要嫁与俊逸男子,你还当真上心了。” 陆雪看着眼前自己的妹妹,她趴在桌上双腿悠悠的晃动着,略显稚嫩的脸色已经可见几分倾城色了,若是再待几年,必然是个绝美的女子,最难得是她眸中那几分纯真无暇,美好如初。 她的心中突然泛起几分涟漪,这个妹妹,日后到底会嫁与怎样的男子呢? 窗外夜风吹进来,吹乱两人的思绪。 高洺湖感觉自己做了个很冗长的梦,只觉得自己如处深潭中,久困不得出逃,不远处不停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可是无论如何她都无力睁开眼睛,疲倦的很。 她昏睡了一夜,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睁眼瞧见眼前的却陌生的很,房中格外装饰富丽,绝非是客栈,高洺湖皱着眉头只觉周身疲倦不堪,脑中却突然出现北堂谨瑜模样,有些不安的抬眸看去,房中空荡荡无人她低低唤了一声:“北堂谨瑜……” 并无人回应她,高洺湖想要坐起身可是微微一动便牵扯到伤口,顿时只觉得背上火辣辣的疼痛传来,令她倒吸一口凉气。 恰巧房门被打开,有人抬步走进来,高洺湖抬眸看去恍惚中只瞧见一团灿艳的紫色朝这里而来,再定眼一看竟是个穿着一袭紫色长裙的女子,她瞧见高洺湖醒了连忙走到床边道:“姑娘,你醒了。” 她轻轻按着高洺湖的肩膀道:“姑娘,你有伤在身还是莫要起身了。” 高洺湖目光瞧着那紫衣姑娘,觉得很是面熟一时却未记起来是谁,她低声问道:“这里……” “这里是云巷,我叫苏绮,瞧你比我小几岁,你可以唤我一句苏姐。”那紫衣女子笑道,眉目中有着几分妖媚,高洺湖见她一袭紫色束身勾出绰约身姿,又见她笑得这般风情俱现,才突然回想起她是谁,那留仙湖上抚琴的女子,可不正是她么。 苏绮见她眼中若有所思,大抵也猜到了,她起身走到床旁将那窗户一一打开,一边笑道:“昨夜你与你相公是遇上仇家刺杀了吧?瞧你们穿戴不凡,必定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 高洺湖未注意她说了什么,只是想要昨夜北堂谨瑜昨夜也受伤了,有些不安问道:“苏……苏姑娘,昨日与我一起那男子呢?” 那苏绮听此话,一直含笑妖魅的模样却晃了神,她眼底染上几分悲伤不过一瞬又消散,她又笑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日后久了,你自然便知晓了。” 高洺湖决意撇开这个话题,她想起昨晚那般凶险场景,如今还有几分余悸,她不解问道:“苏姑娘,为何我会在你居处?” “昨日你那相……好友,抱着你进镇子去,恰巧我一曲作罢,抱琴而归,见他那般惊慌失措便说着先来我这里,我略懂医术,能先为你看看,昨夜那么晚去医馆怕是也都闭门了。” “苏姑娘,谢谢你。”高洺湖笑道,心中却暗自想到这北堂谨瑜一向防心重警惕的很,怎么如此轻易便信了这苏姑娘,如今知晓她是心善之人,昨夜又如何能得知呢?而且这苏姑娘与他们非亲非故,见他们重伤也猜想是仇家买凶,怎么还敢救他们? 苏绮看高洺湖出神想着什么,转念一想便大抵知晓了,她主动解释道:“你放心,我既决意要救你们,必然不会害你们,况且你那好友也是个聪明人,若我心怀不轨,怕是昨夜我便死在他剑下了。” 院中突然有脚步声传来,苏绮起身望了望笑对高洺湖道:“姑娘,我便不打扰你了,先为你熬些粥,今日还有客上门呢。” 苏绮出门而去,高洺湖隐约能听见几句交谈声,很快房门再次被打开,这次进来的,是北堂谨瑜。 他径直朝床边而来,见到高洺湖醒了唇边露出笑容,轻声道:“醒了便好,身子可有何不适?” 高洺湖摇摇头,问起他的伤势:“你呢?昨晚明明受了伤为何不好好歇着?” 方才那苏姑娘说北堂谨瑜寸步不离守了她一晚,可他分明也是个受伤之人。 “已经无碍。”北堂谨瑜道,语气沉稳,高洺湖目光瞥到他掌上缠绕着白布,已经是被包扎了,想到昨晚他竟生生用手握住了那锋利的匕首,她想想便觉得不忍,眼中浮现几分担忧,道:“伤口……深不深?” 北堂谨瑜见她目光一直落在自己手掌上,竟是担心他的安危,北堂谨瑜心中涌起几分暖意,他笑道:“无事,小伤口罢了。” “方才听那苏姑娘说你方才匆忙走了,可是遇到什么事情了?”高洺湖问道,看着北堂谨瑜一贯成熟模样,今日他少见有几分憔悴,心中似乎有被什么扎了下,说不上是刺骨的疼,却也让她无所适从。 “昨夜客栈也有刺客,我命沐辰去查了,他方才传消息说那些刺客都是武林中人。”北堂谨瑜轻描淡写道,仿佛昨夜那凶险场景不是他亲临一般,他说道这里,顿了下道:“本该一直在的,只是为隐瞒身份,不能让沐辰来此。” 高洺湖知晓北堂谨瑜是在解释他离开的时候,她心中是觉得他无须解释,他们本没有亲密至此,但是今日偏偏却说不出那样薄凉的话,她沉吟了下轻笑道:“无妨,你回来了便好。” 北堂谨瑜见她唇边笑容,映在素净苍白的脸上添了几分柔和,他的心也被那笑轻轻牵扯着,此刻的高洺湖看起来格外安静,却也让他有些虚无抓不住的感觉,他想到高洺湖背上那长长的伤疤,心中一阵愧疚,她一直便不喜身上有伤疤,如今…… “你放心,我定然会揪出那背后之人,不会再让你跟着我受伤。”北堂谨瑜伸手握住高洺湖的手,动情道。 高洺湖喉间一阵酸涩,她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昨日那黑衣人狠狠一刀划下来时,她便觉得后背都要裂开了,火辣辣的疼,如今想来那伤口定然很深吧,日后结了疤也是又丑又长。 哪个女子,愿意自己身上留疤的。 只是,能在腥风血雨中侥幸存活,已经是不易,至于那伤疤……便随它了吧。 北堂谨瑜伸手轻轻抚了抚高洺湖的脸,分外冰凉,高洺湖低声问他:“你昨晚……守着我,很累吧?” 他低声道:“没关系,你才最要紧的。” 这一刻,不知为何,高洺湖的心被他牵动,他没有伸手推开他,北堂谨瑜也只是浅啄了下便离开,他道:“你的伤怕是要养上好些日子了,去江南怕是又要延期了。” “大抵两个后,伤口结痂了便能下床了。”北堂谨瑜回答道,一碗药已经喝完了,他垂眸看了看,只觉得心中也空荡荡。 “北堂谨瑜,我想自己自己待一会儿。”高洺湖低声道:“帮我把窗户关上吧,冷。” 北堂谨瑜心中颤了下,高洺湖却已经闭上了眼睛眉目间尽是倦怠,苍白的脸让人觉得很是不忍。 他将碗放在一旁,在桌上碰朝清脆的声音,他起身将房中的窗户都关上了,出门那一刻,他看着天边明亮灿烂的骄阳,第一次觉得,寒意遍身。 高洺湖听到关门上那一刻,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竟是怅然。 原本明日便能到江南,一切也应当尘埃落定,她原本再有什么心思也都该随着到达江南而泯灭,可如今……日程一拖再拖,与北堂谨瑜的距离却越来越近,她想起昨晚那渐染在自己白衣上触目惊心的血迹,那匕首狠狠朝自己刺来时,他却用手为自己握住了那刀刃,他她甚至不敢想,昨夜他是如何守了自己一晚。 怎么会这样呢? 高洺湖眼中满是犹豫纠结,一边是宫中卑微不堪回首的过去,深爱至骨却无情被负,那一幕幕至今回想,依然让她觉得冷意侵骨。一边是轰然袭来的温暖,让她灰败的心中竟透出几分光芒。 “你放心,我定然会揪出那背后之人,不会再让你跟着我受苦。” “没关系,你才是最要紧。” 这字字句句听起来,都似挟持着光芒的箭要穿破城墙而来,她的心墙,有了丝丝裂痕。 她分明看见,墙上尘土被撞落时候的光影,散落在她的眼眸中,散漫消沉,最后无踪。 北堂谨瑜在屋檐下站了会,苏绮走进来见到此景,笑道:“怎么?高姑娘睡下了?” “让她歇一歇,困了。”北堂谨瑜道,走到院中石桌上坐下,眼中情绪晦暗不明,苏绮在他对面坐下,提起茶壶为他倒了一杯茶,道:“她背上的伤及其重,这对女子来说……尤其是她这样容貌出众的女子,更是容不得身上有疤。” 北堂谨瑜明白她的意思,沉声道;“我明白。” 苏绮挑眉一笑,眼前这黑衣男子周身气势非凡,定然是个不俗之日,想到在屋中她与高洺湖交谈的种种,慵懒笑道:“公子,原本我还以为那你与那姑娘是夫妻,将你唤成她相公,你可知她说什么?” 北堂谨瑜目光瞥了一眼那茶杯,却并未饮,淡淡问道:“嗯?” “想来你们一路走来也共患难不少,她说你府中妻妾成群,无她容身之处。”苏绮笑着说,大胆又直接:“我看你对她颇为上心,何不干脆娶回府中当个夫人?” 北堂谨瑜唇边忽的笑了下,声音低沉让人听不清楚情绪:“若我娶她,必为正妻。” 第447章隐忍痛苦 http://.biquxs.info/

苏绮愣了下神,起身道:“这种话,说出口是要作数的。”她转身走了,身影中添了几分萧瑟。 待到夜晚时分,苏绮来为高洺湖换药,她轻轻解开那纱布,再次看到她背上那伤疤时,还是忍不住惋惜不忍,原本白皙光洁的背上,一道长长的伤口横着,那取下来的纱布上已经染透了鲜血,她轻声问道:“今日感觉如何?” 高洺湖侧目看着一旁飘逸的轻纱帘帐,低声问道:“养好这伤,一个月够吗?” 苏绮准备给她上药的手抖了下,顿了下:“你伤的很重,怕是要养一段时日,这几日都不能躺着,会很辛苦。” “久一点也好。”高洺湖没头没脑说了一句,眼中情绪却怅然的很。 苏绮给她上药,有些担心道:“有些疼,你忍一忍。”高洺湖没有吭声,但是那药粉洒落在伤口上时,苏绮清楚看到她身子微微颤抖着,可是她的脸别向那边,看不清楚情绪。 那痛感似乎是要穿透皮肤直直朝心中刺去,后背一片火烧的炽热感,让她恨不得此刻跳进冰凉水池中缓解那灼烧的感觉,她的手紧紧握成拳,额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水,表情中有着隐忍与痛苦。 苏绮快速将药上好,一边为她缠上纱布一边问道:“那方才说要进来,你怎么不让?” 高洺湖轻笑了下,虚弱无力:“男女授受不亲,自是不能看。” “可他却说要娶你做正妻。”苏绮说道,目光看向屋外,隐约能看到一个身影,北堂谨瑜一直站在屋外,寸步未离。 高洺湖神情恍惚了下,笑问苏绮:“若是你,会信这话吗?”苏绮这才看清楚她脸上表情,惨白着一张脸,眉间却写着云淡风轻,仿佛方才的刺骨痛意不是于她。 苏绮也渺渺笑了笑,“不会。” 陆瑶展眉一笑,带着几分被拆穿的不好意思,道:“姐姐,你莫要说出来啦。” 姐妹两人朝前厅走去,一路上丫鬟都是恭敬的俯身行礼,快走到前厅时陆瑶却停下脚步,对陆雪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拉着她在一旁树下躲着。 “那萧将军果真如传闻般俊逸,我从为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子。”一个丫鬟端着托盘盛着茶杯,带着惊叹道。 “听闻萧将军几月前从战场上回来,立了大功呢。”另外一个丫鬟接话道。 “看起来便是个正人君子,方才为他倒茶我都险些失礼了。” “看来你只瞧了那萧将军一眼,便喜欢上了?” “这样好的男子,谁会不喜欢?”那丫鬟笑言,语气有着倾慕。 待那两个丫鬟走远,陆雪有些无奈的点点陆瑶的额头:“你竟这样偷听旁人说话,传出来像什么样子?” 陆瑶挽着陆雪的手臂撒娇:“姐姐,我这不是好奇嘛。”又满是好奇问道:“姐姐,萧将军……可是你昨日说的那个萧将军?” “正是呢。”陆雪点点头:“想必他来找父亲也是有要事,他自到江南便送了拜帖,今天才登门想必也是为公事所累,有了些闲暇。” 陆瑶想起方才那丫鬟说起萧楚的那些话,心中对他越发好奇起来。 这府中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看起来一派喜庆,还有凉亭中下人正在挂红绸,明日便是陆府大小姐出嫁之人,府中众人丝毫不敢懈怠,都尽心尽力的干着活。 陆瑶看着那随风轻轻飘动的红绸缎,思绪也有些恍然,她想起两年前姐姐及笄时,也是难得未穿素衣,一袭红色长裙惊艳的很,此后登门拜访的公子便一日比一日多,姐姐从来都是浅笑婉拒,她日日在府中抚琴吟诗,丝毫没有贪恋情爱的心思,直到那一日,许家公子登门拜访,她竟亲自去迎。 “姐姐,那许公子可是个从商之人,你不是最不喜商人么?”陆瑶记得自己那时候这样问她,陆雪一向坦然温婉的笑容里有着几分羞涩,她道:“他不一样。” 今日,她依然要这样问她,“姐姐,你不是想嫁个有才情的书生公子么?那许长平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怕是文墨却不通许多吧?” 陆雪侧目看着她,嫣然一笑:“那也无妨,日后我读诗他饮茶,我抚琴他舞剑,便很好。” 陆瑶也不再问什么了,她从陆雪的眼中清楚看到了情爱,风花雪月本是不需要那么多的要求的,只需两人一颗心罢了。 从前那诸多要求,真正遇上时,便浑然不顾了。 她心中莫名生出几分感慨,她从未想过情爱之事,也不明白姐姐这欢喜羞涩是为何?只是瞧着她欢喜,她便也开心。 只是不知,她何时也能遇到倾心之人呢?陆瑶兀自想着,突然脑里出现双深邃幽深的眼眸,分明是昨夜在街上遇到的男子,她皱了皱眉自己怎么会想到那个冰疙瘩一样的人。 两人走到前厅的时候,陆夫人正在吩咐着丫鬟打扫家中,陆雪与陆瑶俯身行礼道:“母亲。” 陆夫人唇边露出笑意:“雪儿,瑶瑶你们来了,一会儿就该用膳了,此刻你父亲正在书房忙呢。” 陆瑶凑到陆夫人身边,笑问道:“母亲,听闻那萧将军就在府中,可当真?” “正在与你父亲商议事情呢。”陆夫人道,看着陆瑶这笑眯眯模样,她轻轻皱眉:“你这孩子又打什么主意呢?我可告诉你要规矩些,莫冲撞了萧将军。” 陆瑶撇了撇嘴嘀咕着道:“就不能盼点我好么?”陆夫人未闻她的话,径直对陆雪道:“雪儿,方才丫鬟来说已经将新娘服送去了,你可还满意?明日……” “女儿很喜欢。”陆雪颔首轻轻一笑,白皙素净的脸上染上一红晕,陆夫人伸手握住她的手感慨道:“雪儿,转眼你都要嫁人了,这岁月匆匆当真留情。” 陆雪伸手挽着陆夫人手臂温声道:“母亲,女儿虽要出嫁,却始终是您的女儿。” 陆夫人满目不舍,却在瞥到陆瑶时沉了沉脸色道:“瑶瑶,站好,一会儿萧将军便来了。” “哦。”陆瑶本探头看着门外,迫不及待想看看那萧将军的风姿,被陆夫人这一训,顿时乖乖站好不敢做小动作了,陆雪目光看着她含着几分宠溺的笑容。 “夫人,老爷与萧将军来了。”管家走到陆夫人身边道,随后便是两个身影走进来,陆瑶自萧楚走近来便一直注视着他,她原本是想好好一睹那俊逸的风姿,未曾想对上一双幽深冷静的眼眸,竟十分熟悉。 陆瑶心中一惊,这不是昨夜她在街上遇上的男子么? 北堂谨瑜有些好奇她问起这个,但是想到那话本,便也不觉得奇怪:“朕自是不信。” “若……当真有呢?”高洺湖轻声道,有些心不在焉,北堂谨瑜将那话本放置桌上道:“你少看些那话本,竟如此入迷,将书中那不切实际的情景代入进去,这不是徒添烦恼么?” “可是从前,咱们也相互换了身体的……”高洺湖喃喃道,北堂谨瑜未听清楚她的话,皱眉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高洺湖摇头,关于真实的自己,最终也未说出口半个字。 北堂谨瑜见她脸色不好,关心起她的伤势,高洺湖却摇摇头说已经好多了,不必太担心。 她心中想着,若是北堂谨瑜终有一日知晓了自己真实身份,又当如何呢? 这世上,可会有人信那借尸还魂之说? 她卧于床榻上,觉得倦意沉沉袭来,周身疲累,迷蒙中她看着北堂谨瑜眉目分外凌厉起来。 “高洺湖,为何冷宫两年,你性子变了如此多?”北堂谨瑜的话让她心中一惊,眼中分明有着质问,“从前你骄纵无理,却对朕唯命是从,逃出皇宫这种事情放在从前你怕是想都不敢想吧?” 高洺湖强忍住心慌,问道:“北堂谨瑜,你这是何意?” 北堂谨瑜冷哼一声道:“高洺湖,你从来自持忠臣之后,每到你父母忌日便早早来求着朕要出宫祭拜,如今时间将至你竟从未提起?这可不像你!” 忌日?她怎会知晓那些,从前的高洺湖是如何,她半点也未知晓。 难道……一切终究是瞒不住了么,高洺湖不安想到。 “那日南音寺庙你为何自称为高洺湖,真假之真?”北堂谨瑜步步逼近,冷声道:“可是你分明是其高洺湖之湖,那个……高洺湖到底又是谁?” 高洺湖惊的微睁了睁眼眸,低声问道:“你……你如何得知?” “你为何要隐瞒身份?高洺湖还是高洺湖?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北堂谨瑜突然伸手紧紧掐住了她的脖子,眼中有着冰冷怒意:“说,你到底有何居心?” 高洺湖感觉到呼吸变得艰难,慌乱的想要伸手掰开他的手,奈何他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又喝了一声:“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高洺湖艰难发声,看着愤怒冷漠的他,她道:“若我不是高洺湖,你便要杀了我?” “你霍乱宫闱,品德有失,竟还是个来历不明的鬼魂,朕岂能容你!”他说着越发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高洺湖努力想要解释什么,却渐渐不能呼吸,胸腔内一阵窒息感,就在她以为自己当真要死了时,北堂谨瑜却突然松开了手,她急切的呼吸起来,脸色惨白的吓人。 “北堂谨瑜,你听我解释……”她以为北堂谨瑜是不气了,他却不耐的打断她的话:“高洺湖,明日我会请巫师来做法,纵然朕不信鬼神,可如今就在朕身边。” 第448章绝望的笑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扯着北堂谨瑜的袖子道:“北堂谨瑜,你信我,我当真没有图谋……” 他冷冷的甩开她,冷声道:“高洺湖,你不过孤魂野鬼,若无目的好端端附在高洺湖身上做什么?”他眸中有着锐利寒光,刺的高洺湖不敢直视他,只听得他冷漠又绝情的声音:“故作大方不与后宫争宠,被废后设计出逃,又几次拒绝朕邀你回京,这一切都是在你的算计之中吧?” 高洺湖脸色一白,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天下的笑话,她唇边扯出嘲讽笑容:“你有什么好让我图谋的?我高洺湖不在乎皇权地位,也不在乎什么伉俪情深,若是我真有图谋, 我也不会落到被废黜那一步。” 若不是动了情,又怎么会一错再错。 北堂谨瑜却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唤了下人来:“来人,将高洺湖打入大牢。” 高洺湖忽然从心底生出悲凉来,这场景何曾相似,当年皇宫中他亦是冷冷下旨,剥去自己的自由,让她冠上行刺的罪名,沦为世人眼中不堪之人。 如今一句孤魂野鬼,怕是这天下之大,再也无处可容她了吧。 高洺湖戚戚的落泪,滴落在白色锦衣上竟然晕开血红色,她伸手抚了抚眼睛,自己落的竟是血泪,那下人惊恐出声,看着她血红的眼睛议论纷纷,她惊慌又无措,看着北堂谨瑜冷漠神情,含恨出声道:“北堂谨瑜,你可知,我有多恨你。” “高洺湖,高洺湖。”突然有人着急的声音唤自己,她恍惚听闻,缓缓转身竟瞧见不远处的熟悉脸庞,忽而低低的哀声绝望笑起来。 她不得不承认,其实他当真不过一缕魂魄罢了,阴差阳错来了这里,活在高洺湖的躯壳里。 想起方才那种种,其实何尝不是她内心身影一种映照,她对那皇宫生活生了阴影,更是对北堂谨瑜的冷漠与不信任,极尽惶恐。 若有一日北堂谨瑜当真知晓她的身份呢,梦中一切,会否再现呢? 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陆府中,陆瑶还沉浸于那惊讶中。 “萧将军,请上座。”陆夫人笑道,一旁的陆瑶惊讶的不行,慌乱的收回目光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自己昨日那出丑模样竟是他看到,不过……他应该不记得自己吧。 她垂着眼眸,脑中却满是他的身影,身子挺拔面容俊逸,更难得是那几分大将风范,一看便知不知寻常人,颇有气势。 陆瑶心中莫名燥乱起来,陆雪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切问道:“妹妹,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陆瑶摆摆手,目光再次瞥向萧楚,他在与父亲说什么目光没有看过来,看来真是没有认出来,不知为何,她心中竟有些不悦。 “将军,你难得登门下官设下小宴,将军可要尽兴。”陆为道,眼神示意了陆夫人,她会意的点点头便唤了丫鬟上菜。 萧楚疏离笑道:“陆大人客气了,明日令媛大喜我本该前来赴宴祝贺,却逢皇上到达江南,需前去迎接,今日备下薄礼,先行祝贺了。” 他说着眼神示意了下一旁站着的无痕,他捧着手中的贺礼交给了陆夫人,她笑道:“将军见外了,雪儿,瑶瑶,快来见过大将军。” 陆雪起身款款而行至厅中,屈膝行礼道:“陆雪多谢大将军贺礼。”陆瑶跟在陆雪的身后,简单甚至敷衍行了个礼道:“见过萧将军。” 陆为有些不悦的皱眉,碍于萧楚在场没有出声责备,他拱手朝萧楚道:“萧将军,明日皇上便要来江南,请将军代下官问好,待小女婚事过后,必当亲自设宴恭迎皇上。” 萧楚点点头应道:“陆大人忠心实意,皇上会明白的。”他说着目光从陆瑶身边掠过,情绪平淡未有起伏,看起来真是对她没有印象。 宴会开始,大多时候都是陆老爷与萧将军交谈,陆瑶看着眼前景致可口的膳食,却半点胃口没有,她目光偷偷看向萧楚,姣好的面容上有复杂情绪。 她看起来一副闷闷不乐模样,陆雪瞧见她频频目光看向萧楚,已然猜到了几分,她压低了声音道:“妹妹,今晚父亲约了人谈事,听母亲说萧将军也会待到入夜。” 陆瑶有些惊喜问道:“当真?”她意识到自己情绪过于激动时,连忙装作不在意道:“他可是父亲贵客,自然想留几时都可以。” 陆雪看穿不说破,只道:“晚些时辰母亲要再教我一边大喜当行的礼数,你可是要一同还听?还是……” “那些礼数你从一个月就开始学了,还有何好习?我才不去听,枯燥乏味的很。”她心中却暗暗想着,若是今日能与那冰疙瘩聊上两句,也不会显得她太没有存在感。 半个时辰后用完了膳,陆老爷还要与萧楚议事,陆瑶难得主动跟陆老爷说话:“父亲,我来为你们添茶吧。”她说着提起茶壶为父亲与萧楚添茶,垂下的眼眸瞥到萧楚的黑色衣袍,她轻轻抿嘴笑了下。 “你母亲与雪儿呢?”陆老爷问道,陆瑶如实回答道:“父亲,母亲与姐姐在后院说些明日出嫁事宜,说是还要叮嘱些事情。” 陆为嗯了一句,见陆瑶还站在身旁未走,正欲开口让她先下去,抬眸却看到她目光落在萧楚身上,收敛了往日的大大咧咧,竟有了几分小女儿姿态,陆为心中猜到几分,便径直对萧楚道:“萧将军,明日皇上何时到江南?可需要我陆府安排人去相迎?” “不劳陆大人了,我已经安排妥当。”萧楚道,陆老爷点点头与他说起其他事宜,却始终未让陆瑶离开。 陆瑶安静站在身边听着,其实他们相谈什么她充耳不闻,那一双灵动眼眸中有着欢喜。 “老爷,夫人请你过去一趟。”一个小厮走过来道,陆为轻皱了下眉正要说什么,萧将军却道:“陆大人若是有要事,便先去忙。” 陆为目光看了陆瑶一眼道:“瑶瑶,我先过去一趟,你在照应着萧将军。”陆为说着朝萧楚拱了拱手便起身离开了,陆瑶瞧着父亲走了,连忙端起茶壶为萧楚添茶:“萧将军,饮茶。” 萧楚端起那茶,却不饮,目光看向陆瑶道:“陆二小姐素来这般热情么?” 拂开她扯着自己的手,萧楚道:“陆二小姐,我还要公务在身,请帮我带句话给陆大人,改日府衙相约。”他说着便大步朝陆府门口走去,陆瑶有些气闷不满道:“你这人还真个冰疙瘩。” 陆瑶走到凉亭内坐下,倒了杯茶尽数饮下,缓解了几分不悦与失落,看着那已经去无人影的门口,她暗暗道,萧将军,我便不信你这个冰疙瘩不会融化。 萧楚回到府中,却瞧着无痕拿着一封信匆忙走来道:“将军,皇上的急信。”不知为何,萧楚看着那信心中竟有几分不安,他连忙拆开来看,入目内容却让他心中一紧。 “萧楚,朕与高洺湖明日不能至江南,昨夜逢黑衣人刺杀,高洺湖负伤需要时日静养,不宜赶路。” 高洺湖受伤了?萧楚将那信反复看了看,一旁的无痕瞧见他脸色不怎么好,也小心问道:“将军,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萧楚将那信递给无痕,道:“我现在写回信,你派人快马加鞭送去。”他脚步匆忙朝书房走去,脑中却尽然是高洺湖的身影,也不知她如今怎么样了? “皇上,你们此时可还安全,是否需要在下派人前去,那黑衣人是何人派来的?高洺湖她……伤势如何?可有郎中医治?”萧楚将这信写好,看了看又觉得不妥,又取了宣纸重新提笔,只是无论怎么写,他都觉得不妥,此刻他满心想要知晓高洺湖的情况,但是若是落在皇上眼中,免不得又要生出风波,不能因此牵连高洺湖。 思来想去,最后他落笔的,只有寥寥一句话:“皇上,可需要在下派人前去,此事何人所为?” 将信让无痕送去了,他看着桌上那几张宣纸,每一张都有个高洺湖名字,却独独是送不出的,他眸中叹息,最后将那些宣纸放在一册书下。 此刻天色渐渐暗下去了,屋内已经燃起了烛火,高洺湖睡了有些时辰了,缓缓睁开眼睛看,去瞧见坐在一旁桌旁的北堂谨瑜,正垂眸认真看书。 她动了动身子却不慎牵扯到伤口,顿时一句带些痛苦的呻吟溢出来,北堂谨瑜连忙抬眸看来瞧见她已然醒了,走到床边坐下带着几分关切:“高洺湖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高洺湖因着背上受伤,便只能趴在床榻上,这姿势让她觉得分外胸闷,当下就轻轻蹙眉道:“这姿势难受的很,我想坐起来。” 北堂谨瑜知晓高洺湖的性子,若非难受到极点不然她是不会轻易喊不舒服的,见她如此难受模样,他的心也被牵扯着,他轻轻抚了抚她的墨发道:“这样罢,我扶着你起来走一走,便只能走一会。” 苏绮已经准备好了晚膳,便要来唤二人用膳,见那房门未关随意敲了敲便走进去,抬步走进去却看见两人相拥的身影,高洺湖背对着门靠在北堂谨瑜怀中,北堂谨瑜因着她背上伤疤未敢搂着她,手虚虚的在她后背放着,小心将她圈在自己怀中。 北堂谨瑜目光看向她,苏绮知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连忙带着歉意笑笑转身出门去了,出门时瞥见北堂谨瑜温柔目光注视着怀中人,她的心中莫名涌上异样的情绪,牵扯的她难受。 第449章墨色天地 http://.biquxs.info/

她恍然记起,从前也有个这样的男子倾尽温柔待自己,只是遥遥想来,岁月已然模糊的很。 高洺湖实在是疼的厉害,身体都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起来,她虚弱无力的靠在北堂谨瑜怀中,几乎都快要站不稳了,北堂谨瑜知晓她在强撑着,伸手轻轻抚着她的头靠在自己胸膛上,他低声道:“不怕,若是太疼了你便哭出来,朕在呢。” 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声传来,莫名让她觉得放松了些,高洺湖轻轻摇头竭力忍耐住眼中泪意,沉默的靠着,也不知过了良久她轻声道:“北堂谨瑜,扶我躺下吧,乏了。” 北堂谨瑜扶着高洺湖小心的侧卧着,她强忍住那身上不断传来的痛意,额头已经有细密的汗水,北堂谨瑜在她身边坐下拿起手帕为她擦汗,道:“昨日便派人回京城取药,明日便到了,伤口便能好的很快。” 高洺湖点点头,感受到他为自己擦汗的轻柔动作,她低低笑道:“北堂谨瑜,怕是我们都未曾想过,竟还有今日你照顾我的场景。” “你因我而受伤,我理应如此,而且……”北堂谨瑜顿了下目光注视着她道:“我也甘愿如此。” 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只有旁人因他喜怒而喜怒,从未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也从未有人让他如此担惊受怕,他从前总想着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有几分傲气的女子,可后来才发现,她才是那个潇洒绝情之人,反而是自诩薄凉寡情的他放不下。 如今能再守在她身边,那些帝王之位权势之身也该抛一抛,毕竟这些东西,从来都入不了她的眼。 “江南一游后,便随朕回京城吧。” 北堂谨瑜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房中,高洺湖目光看向那窗外,那天色越发沉下来,今日连月色都没有,看起来一片暗沉散不开的墨色,晕染在这天地间。 对着窗户有一颗树,此刻正微微晃动着树叶,树影参差,这样简单的景致她竟看得入了神,连苏绮走进来也未知。 “高姑娘。”直到苏绮走到床边轻轻唤了她一句,见她有些茫然的目光看过来,她轻声笑道:“你在失神想什么呢?” “方才他不是说要寻你有事么,怎么……”高洺湖问,苏绮感觉到窗户外有夜风吹进来,将那窗户关了一边道:“他方才出门便接到什么信,出门而去了。” 瞧见高洺湖若有所思的点头,苏绮有些好奇问道:“高姑娘,之前我从未想问过,但是今日我却不得不问一句,你与那公子容貌穿着都是不凡,可是……官宦之家?” 高洺湖早料到苏绮会开口问这个问题,她也问过北堂谨瑜,他们几日后便要换处地方养伤,这里终究不是自己的住处,还是不安,苏绮对他们是有恩按理不该隐瞒,只是若是苏绮知晓,难免让她惶恐。 她轻笑了声道:“是,我们从京城而来,他家中父亲在朝为官。” “所以你们,当真是夫妻?”苏绮笑道,还不待高洺湖回答便道:“我早便看出来了,你们之间那脉脉情意连我一个外人都觉得甜腻的很。” “苏姑娘。”高洺湖目光看向她:“你可曾有过意中人?” 她瞧见她发髻上那步摇精致大气的很,衬托的她越发艳丽动人,可是下一刻,苏绮的脸竟变了,是高洺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神情,或哀或怨,眼眸中写着一派衰败,连同那步摇看起来也黯然失色了。 “苏姑娘,你怎么了?可是我问错什么了?”高洺湖关切问道,苏绮缓缓摇摇头笑容苍凉的很:“活到二十多了,怎么会没有意中人呢。” 苏绮坐在床边,似从那夜色中取了几分化不开的心伤,娓娓道来:“五年前,我还是苏家小姐,我生来母亲便忘,父亲及其疼爱我,他身有旧疾深怕去后只剩下我一人,便到处托人为我寻个好亲事,可我那时候心高气傲的很,皆看不上那些富家子弟,偏偏中意个一穷二白的书生,父亲极力反对却坳不过我……” 她唇边突然露出及其痛苦的神情,眼眶中含着泪:“可是还未等到我完婚那日,父亲便因病出去世了,我慌乱去找那书生,他竟已经不在了。” “他走了?”高洺湖试探问道,苏绮点头:“他原本就是偶然路过,他是要上京去赶考的,他从前言待考取功名便回来娶我,可如今父亲走了他竟也逃婚而去,后来两年我开始等他,不断有消息传来,有说他未考取便归乡了,有说他惹了事情死在途中,也有人说他金榜题名马踏京都,娶了美丽的美娇娘,以前我不信固执的要等,这两年却渐渐想明白了,他若是真在意我,五年前就不会离开,留下我孤苦一人。” 高洺湖从前也猜过苏绮身上的故事,没想到竟然如此曲折薄凉,她出声想安慰几句却也不知该说什么,苏绮却忍了眼泪笑道:“前尘旧事本也不值一提,让高姑娘你见笑了。” “怎会?”高洺湖摇摇头,脑中突然出现第一次见苏绮时,她一袭艳丽的紫色衣裳在湖心亭上抚琴,那妩媚动人之姿亮丽的很,旁人皆是惊叹她的美貌与琴技,大抵也从未想过她内心凄楚。 “你为何……不寻个好人家嫁了?”高洺湖委婉的问她,苏绮却明白她的意思,自嘲笑道:“说来也是好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被一人辜负却觉得这天下皆是薄情之人,情之一字,还是不要触碰的好。” 高洺湖心中叹息,想来这红尘世间,情爱最是恼人,那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却没有多少人能做到的。 “高姑娘,不与你说这些不开心的了,这几日新学了首曲子,弹给你听?”苏绮笑道,用手绢轻轻擦了擦眼泪,又是一副明艳昳丽模样。 高洺湖自然应允,瞧着那苏绮从院中抱了琴进来安放在桌上,她是简单勾了勾琴弦溢出几个铮铮之音便颇有味道,高洺湖瞧着她认真抚琴模样,脑中突然出现顾嫣然的身影,也不知道如今她如何了,半月过后,她与那慕容天便要完婚了。 “高姑娘,你从未与我说起过,你的种种。”苏绮轻声问她,高洺湖摇头轻笑了下,在唇边及其浅淡:“我原本也没什么好说,前尘旧事我便只当过去了,来日才是要紧的。” “你肯如此想便再好不过了,听之前说你们是要去江南游玩,待伤好那日,是去江南还是回京城?”苏绮本是无心问一句,高洺湖却觉得心中越发沉重,她沉默良久后道:“苏姑娘,若是那书生大有作为,再回来寻你,你可还愿意?” 那琴声断了一下,苏绮又自顾抚起来,她没有回答高洺湖的问题,想来内心也是矛盾的很,又或者说,早便绝了这样的念头,她垂着眼眸反问高洺湖:“若是你,你当如何?” “时过境迁了,很多东西就不一样了。”高洺湖喃喃回答着,想到北堂谨瑜不久前才床边含情相问模样,她只觉得内心无比苦涩。 有些东西,终究是迟了。 “许是,不愿意。” 而北堂谨瑜站在门外,原本敲门的手停住了,屋檐下他寂静站着,任由苍凉的夜色落了一身。 “老爷,吉时到了。”一旁管家说道,老爷拍了拍许长平的肩膀,却未再说出一句话,陆瑶站在一旁却清楚看到父亲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新娘上轿。”喜婆欢喜喊了一声,陆雪垂下眼眸眼泪止不住落下来。 陆雪被扶着坐上了花轿,许长平跃身上马领着花轿走起来,热热闹闹的敲锣打鼓声又响起来,陆夫人的眼泪瞬间喷涌而出,紧紧握着陆瑶的手道:“瑶瑶,你姐姐嫁了。” 陆瑶心中也难受的紧,虽然知晓陆雪是幸福欢喜的,但是想到日后家中少了她,还是颇为不习惯。 那花轿一路吹吹打打走着,街上也围满了人等着看,人群中议论纷纷,皆是夸赞陆雪与许长平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陆雪坐在花轿中,双手有些紧张的交握着,脸色有些几分羞涩,车帘外隐约可见街上簇拥的人群。 就在众人笑迎看那花轿走过时,突然人群中窜出几个黑衣人,手拿长剑直直朝迎亲的队伍而来,众人立马慌了神尖叫窜逃,许长平脸色也变了便,他勒住马道:“保护新娘,快抓刺客。” 三个刺客闯进迎亲的队伍,竟是朝着花轿而去,陆雪正不安这出了什么事情,突然一个黑色身影掀开轿帘闯进来,一把将她掳了出去,陆雪连忙惊慌道:“你是何人?长平……长平……” 一个刺客抱着陆雪便要离开,许长平手持着长剑怒气冲来,他一边与那刺客打斗一边道:“雪儿,莫怕。” 奈何那三个刺客武功极高,许长平很快便落了下风,那黑衣人趁着有机会抱着陆雪便要走,突然一把匕首破空而来,那黑衣人身子僵一下腿软跪在地上,陆雪摔在地上,惊慌的掀开了盖头。 萧楚从那黑衣人手中夺过长剑,招招逼人,两个黑衣人与萧楚过招,另外一个夺了空便朝陆雪而来,一把冰冷的长剑就要朝她刺来,陆雪瞧着那黑衣人朝自己而来惊慌的不行,脸色惨白虚弱,她不断往后躲去,就在那长剑要靠近她时,突然一个红色身影闪过来,替她挡住了那一剑。 冰冷的长剑刺入许长平的肩膀,他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萧楚一脚将那黑衣人踢开,问许长平道:“可有碍?” 第450章不会有事 http://.biquxs.info/

那黑衣人见情况不妙对视一眼立马离开了,身影很快消失在街上,陆雪惊恐的去查看许长平的伤势,问道:“长平,你可有事?” 城中守卫很快出现,陆府人和许家人听闻此事也纷纷赶过来,陆瑶一听到消失差点吓的摔倒,跌跌撞撞就朝着街上跑去了,她赶到的时候,陆雪忍住心中恐惧在帮助许长平处理伤口,颤抖着手为他包扎伤口,她强忍着眼泪一边道:“长平,你忍一忍啊,忍一忍……” 很快侍卫便扶着许长平去医治,陆雪看着满手的鲜血一脸苍白惶恐,眼泪不停从她眼中滑落。 陆瑶连忙紧紧抱着了她,满目心疼道:“姐姐,不怕……”她从未见过陆雪如此慌张害怕模样,从来她都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遇事都沉稳,今日刺杀一事怕是真的吓到她了。 “他不会有事吧?”陆雪忍不住颤抖起来,道:“瑶瑶,他受伤了……因为我而受伤了……” “姐姐,不会有事的。”陆瑶说着眼眶也红了,今日本该是她的大喜之日,怎么却遭受刺劫难,萧楚走到她们身边道:“陆二小姐,大夫来了,让他把脉你姐姐可有受伤?” 陆瑶点点头,眼中蓄着眼泪,看着陆雪虚弱受惊模样,忍不住低声呜咽起来,萧楚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姐姐并无大碍,只恐心结难解,你多陪着。” 陆夫人见到陆雪身上的血险些晕过去,慌乱问道:“雪儿,雪儿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陆雪不断留着眼泪,似乎还是有余悸,低低道:“母亲……” 陆府的人很快将陆雪带回了陆府,此次成亲众人谁也没有料到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收尾,陆瑶也匆忙回府去照顾姐姐,临走了几步她又转身,走到萧楚面前道:“萧将军,谢谢你。” 还不待萧楚说什么,她便擦了擦眼泪跑了。 “将军,已经命人去追那刺客了。”无痕说道,萧楚点点头看了看陆瑶消失的方向,又纷纷道:“这几日加强城中戒备,刺客一事早早日查明。” 无痕令命离开,街上众人也都散去,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原本热热闹闹的街道竟无比冷清,萧楚瞧着那孤零零摔在地上的花轿和仪仗,眼色沉了沉。 萧楚沉声道:“这事没有那么简单,你派人去查,这流言究竟因何而起。” “是,将军。”无痕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道:“这是方才陆老爷派人送来的信。” 萧楚展开那信来看,纸上只有一句话:萧将军,不知今日可有空?陆府恭候。 他转身看着无痕道:“无痕,皇上那边可有消息?” “皇上与高姑娘现在一处小镇子歇脚养伤,听说高姑娘后背被人砍了一刀,伤的极重,皇上依然命人去京城取药,应当已经回来了。”无痕一五一十的说着,萧楚眼中泛起波澜,有着几分心疼与不忍,他都不敢去想那场景该是怎么样,她身子本来便不好,如何受得住那刀剑重伤。 “将军你无须担心,皇上已经无碍,那高姑娘也会被妥善照顾的,将军远在江南无力护驾,皇上不会怪罪。”无痕见萧楚愧疚模样,以为他是因着皇上受伤一事,萧楚也不解释,他只低的应了一句道:“无痕,皇上遇刺一事还有几人知晓?” “应当只有皇上身边影卫,不过若是回京取药,怕是就不能瞒得住了。”无痕也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皇上微服出巡众人皆知,若是遇刺一事被传开,定然会闹的民心惶惶,更会引起朝中乱。 “无妨,皇上想来谨慎思虑周全,此事不会传出去的。”萧楚道,目光瞥了眼手中的信,道:“我要去陆府一趟,你先回去。” 他走出茶馆,在屋檐下停顿了下看着那街上人来人往,心中恍然,也不知高洺湖此刻如何了? 小院中苏绮正扶着她缓缓下床,她微微皱眉强忍着疼痛,才半会功夫额上便冒出了细密的汗,苏绮见她如此模样一边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一边略带无奈道:“你这伤才养了几日就着急要下床,当心牵扯到伤口。” 高洺湖轻笑了下,语气有几分虚弱:“再在这床榻上躺下去,我便要生生被闷坏了,昨日晚上下雨我睁着眼睛听到后半夜,本是想起来看看苑中的花草会不会受损,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放心,那些花草我向来不侍弄也生的好,一场雨无碍的。”苏绮笑道:“看来你下不了床,你那半个夫君便做了你的眼睛。” “什么半个夫君?”高洺湖皱眉,在苏绮的搀扶下缓缓坐在窗户边的小桌旁,苏绮为她倒了茶水,悠悠说道:“你可别再瞒我了,我看你与那公子之间的情意可不浅,你迟早是要做他夫人的,诶……你可别恼我这么说。” 苏绮见高洺湖无奈的目光瞥过来,连忙将茶递给她笑道:“你终有一日会明白我的话。” 高洺湖缓缓饮了一口茶,垂下眼眸不知说什么,那苏绮又道:“你这伤原本至少还要在床榻上躺一个星期的,听说他派人从京城取了良药来,日日熬夜可都是他守着,这样用心的男子可不多。” “苏绮。”高洺湖唤了她一句,将茶杯轻轻放下:“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他于我的好,我都清楚,但是……” 但是那些薄情无义她也都清楚的很,她怕回头不是岸,仍是万丈深渊。 “但是什么?”苏绮见她出神,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高洺湖抬眸看向她:“但是,人心终究是会变,有深情,自然也有薄情,这些事情你也明白不是吗?” 苏绮挑眉一笑,妖媚的容貌有着几分苍凉:“是呢,世事都难料,更何况是人心呢,不过……”她话语一转,伸手握住高洺湖的手道:“不负自己便好。” 高洺湖点头轻笑,侧目看向苑中花草,今日依然下着雨不似昨夜雨急风狂,蒙蒙细雨更添几分朦胧,她道:“这雨竟下个没完没了,阴郁的很。” “你若是想看那花草,我便移些进屋。”苏绮笑道,突然有些疑惑道:“今日怎么未瞧见你那半个夫君?” “他也并非个闲人,应是有事忙去了。”高洺湖说道,不知为何自从那日拒绝了北堂谨瑜说不愿意回京,他似乎就出现的很少,她轻轻端起那茶杯只觉茶香四溢,茶水悠悠清明的很,她心中亦是明白的很。 想来他北堂谨瑜贵为帝王,应当从未有人敢拒绝他了吧,如今他这般被自己驳了面子,应当是不愿意见到自己了。 她心中说不上的情绪,然而再多的情绪也都被遮掩云淡风轻后。 北堂谨瑜回来的时候天色都晚了,苏绮已经去前院了,偌大的房中只有高洺湖一人,她背对着门单手撑着下颚,原本就单薄的身影因着这一次受伤越发虚弱,他站在门口瞧着她的身影,好一会才开口道:“今日回来的晚些,你身子感觉如何?” “北堂谨瑜,你可曾听人说起过族长之女顾嫣然?”高洺湖眼底有叹息:“都怪我走的匆忙,竟未能与她好好告别,也该问问清楚她与慕容天的事情。” “她与慕容天之事,已成定局。”北堂谨瑜说道,瞧着高洺湖眼底悲伤更甚,她轻声道:“她是个极其善良美好的女子,为何总要如此身不由己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高洺湖只觉得周身一阵疲倦涌来,她道:“北堂谨瑜,我累了,扶我去睡吧。” 窗外夜雨绵绵,屋内有些昏暗寂然,让人觉得冷清的很。 北堂谨瑜安静看着她睡颜,满心怜惜似温柔铺散,如今他终于明白何为心悦一人,罢而不能,进而不敢了。 守着高洺湖睡熟了,他出门而去,沐辰已在他房中等候见他来恭敬行礼道:“皇上。” “事情查的怎么样?”北堂谨瑜径直走到桌边坐下,整个人散发出来的威严气势在与面对时的温柔截然不同。 沐辰拱手道来:“那日刺杀的黑衣人都是武林中人,是来自长生阁,阁主名为毒秀才,只是那些黑衣人都是死士,抓到时他们便服毒自尽了。” “证据。”北堂谨瑜道,沐辰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北堂谨瑜道:“仵作取了死士身上的毒验,我便派人去查探了阁,所出长生阁。” “那长生阁主精明的很,这样惹祸上身的事情怕是不会干,而去杀了朕于他有何好处?”北堂谨瑜沉吟道,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刺杀皇上可非同小可,代价可是他们付不起的。 北堂谨瑜又问道:“长生阁的毒物只供自己人用还是有所出?”沐辰回答道:“根据查探,长生阁所制之毒剧毒无比,他们怕害到自己身上所有从不贩卖。” “沐辰,你将那死士与这毒药一同送去长生阁,若是他所为必然是瞒不住,若不是,他又岂会容旁人如此污蔑自己。”北堂谨瑜道,沐辰领命,又听北堂谨瑜问起京城之事:“朝中可有乱?” “并无,皇上您受伤一事他们并未得知,这些日子还是安稳,不过绿衣说后宫中娘娘们……隔三差五便去太皇太后殿前跪问皇上归期。” 第451章说她不祥 http://.biquxs.info/

北堂谨瑜皱眉,眼中闪过几分不悦:“告诉绿衣,让她们安分些。”他说着摆了摆手,沐辰便悄然退下了。 前些日子他派了绿衣回京,就为让她盯着后宫那些不安分的人。 江南陆府内,萧楚坐在厅中,陆夫人站在他面前哭的眼睛都红了,她哀哀的说着:“萧将军,雪儿连府门都未踏出几步,怎么会招惹了仇人,这好好大喜之日受了惊,回来便病了。” 陆为叹息着对萧楚道:“萧将军,下官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雪儿是我与夫人的心头肉,从小就身子弱,经这一下更是病的重,可是那作乱的贼人却还不知在何处。” “陆大人放心,我一定会抓到那刺客。”萧楚认真道,看陆夫人如此悲戚,问道:“陆夫人,陆大小姐怎么样了?” “已经请了不少郎中来看,都说是心悸受惊,需要好好调养。”陆夫人说着,想到陆雪那苍白虚弱模样,心中便忍不住的心疼。 突然一个青色身影出现,有些匆忙的朝门口走去,陆为瞧出来那身影是陆瑶,沉声唤道:“陆瑶,你做什么去?” 陆瑶身子僵了一下,转过身看着他们,她一双杏目泛着红眼中有着气恼,见到陆为后她垂着眼眸行了个礼道:“父亲,我出府有事。” “你不在后苑好好陪着你姐姐,出府去做什么?又要给家中添乱不成?”陆为皱眉道,此话像是激怒了陆瑶,她气愤道:“父亲,姐姐病了许家竟半点消息也没有,无人探望便算了那许长平也是半个字都没有,姐姐为他开脱说他受伤,可是在我看来分明就是无情,我非要去问问个清楚。” “混账东西,你若是去了就是丢陆府的人,你姐姐如今尚在病中,你还要忤逆她的意思去恼她么?”陆为一拍桌子道:“不许去!” 陆瑶的眼泪落下来,她大声道:“父亲,你根本不懂姐姐的心思,让她受惊的是那刺客,让她伤心的却是许家人的无情。我今日偏要去!”她说着狠狠一抹眼泪便跑出了府,陆为脸色铁青含着无尽怒意,萧楚见此起身道:“陆大人莫要生气,我这边跟过去看看。” 陆夫人连忙点点头道:“萧将军,有劳你了,可千万不要让瑶瑶惹出祸事来。” 萧楚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陆府,追随陆瑶的脚步而去了,在一处小桥上赶上了她,拦住她的去路:“陆二小姐,请停步。” “怎么?你也觉得我是去惹麻烦的?你也觉得我应该坐视不管?”陆瑶冷声道,稚嫩的脸上有着倔强与怒意。 “我……”陆瑶顿了一下,问道:“我只是想来问问,许公子与我姐姐的婚事,该如何?” 许夫人手抚了抚头上的珠钗,道:“按理说这婚事应当你父亲来我府中提,不过既然你来了也是一样,如今城中满是传言说陆家大小姐乃是不详之人,有克夫之兆,我许家,如何敢迎娶这样的女子进门?” “你的意思……”陆瑶握紧了拳头,再问了一次:“这婚就不结了?那些刺客因何要行刺还有待查清楚,你们凭什么说她克夫?” “此事我许家会与你父亲相谈,你身为陆家二小姐,不理抛头露面来说这些。”那许夫人话语中带着几分嫌弃:“听闻陆大小姐受惊了,替我带一句关心的话,还是好好养病吧。” 说吧许夫人便转身进去了,临门时对那守卫道:“下次可要机警些,知道什么要通报什么不要。” 那守卫连忙点头道:“是,夫人。” “我姐姐也不稀罕嫁你们许家,但是你们凭什么说她不详!” 那许府的大门重重关上,陆瑶蓄在眼眶的眼泪立马落下来,低低哽咽道:“我姐姐没有不详,她那么好,你们凭什么说她!” 萧楚走到她身边,将一方帕子递给她道:“眼泪。” 陆瑶接过那帕子在手中紧紧握着,她抬眸看着萧楚道:“萧将军,他们凭什么这么说我姐姐?” “人言可畏,不能尽信,他们不懂,你自己明白就好。”萧楚道,不过这流言蜚语来的奇怪,绝不是偶然。 陆瑶垂眸点点头,低声问道:“那我姐姐该怎么办?名声对一个女子来说多么重要……” “你放心,等那刺客被查出来,一切久真相大白了,至于那些胡话,莫让你姐姐知晓。”萧楚道,他深知那流言多可惧,曾经高洺湖为皇后时,就深受迫害,她分明是个未做错任何事的人,却成了天下人眼中的不堪废后。 那些事情,如今想来已经遥远的很,但是在高洺湖心中,怕是还有几分阴影吧。 陆瑶点点头,缓缓转身朝陆府走去,萧楚安静跟在她身边,一言不发。 走到长街时,形容瞧着陆瑶,压低了声音议论起来。 “这不是陆家二小姐么?她这是从哪来啊?” “我方才瞧她急匆匆朝桥那头去,莫不是去了许家?” “我看十有八九,她那姐姐已经疯癫了,那许家也未有人去探望?看来这亲事……” “就是呢,许家可是城中首富,怎么会娶个不详的女子进门?单是那许公子为陆大小姐挡了剑受伤,许夫人心疼儿子哪还能容得下她……” 陆府陆夫人正在宽慰陆雪,眼眶已经泛红她伸手握着陆雪的手道:“雪儿,你受罪了。” “母亲,是女儿不孝,平白惹得我陆府蒙羞。”陆雪垂眸道,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没入她月白衣裳中。 “雪儿,你无须自责,最要紧的是你的身子才是。”陆夫人满目心疼,陆雪经过这一事憔悴了不少,脸色很是苍白。 陆雪抿唇点点头,又听得陆夫人道:“明日,你父亲会去退婚。” “什么?”陆雪惊讶的微微睁了睁眼眸,那脸上泪痕清晰可见,陆夫人无奈道:“雪儿,事到如今只能如此,若是等那许府来退婚,你便会成为众人口中的笑柄,你的名声就真的毁了,我与父亲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如此。” “母亲,可是……我们明明两情相悦。”陆雪眼眶泛红,想到许长平便觉得心中闷闷的痛,让她无法言语,陆夫人何尝不明白陆雪的悲痛,只是走到这一步,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距离大婚那日已经过去了五日,许家半点消息没有,倒是他们陆府殷切派了人去慰问许家公子,被碰了一鼻子灰,许夫人态度冷淡强硬,一切,已然明了。 “孩子,若是那许长平当真对你有情,这五日不会毫无动静的。”陆夫人知道这话残酷,却不得不说,陆雪却摇摇头道:“母亲,不是如此的,那日他为了挡了一剑,他那日为我挡了一剑……” 陆雪略有激动的说着,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她连忙拿了帕子捂着,陆夫人心中大惊连忙轻拍着她后背道:“雪儿,你怎么了?雪儿……” 陆夫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瞧见陆雪缓缓拿开那帕子,上面赫然一片血色,殷红刺目,陆雪握紧那帕子无力的笑了笑,陆夫人扶着陆雪在一旁坐下,着急对陆瑶道:“快去唤大夫来,快去……” 陆瑶从惶恐中回神,跌跌撞撞的冲出了门,险些从台阶上摔下,很快便叫了大夫来,为陆雪把脉时他一脸的凝重,众人的人也都悬起来。 “夫人,雪儿出什么事情了?”陆为听到消息后匆忙赶回府,满目着急,陆夫人应上去抹了把眼泪道:“老爷,雪儿方才竟咳出血来了。” “大夫,情况如何?”陆为问道,那大夫把完脉沉吟了下道:“陆大小姐心中悲切,一时情绪不稳才导致急火攻心,这些时日需要好好调理身子,静心调养。”那大夫写了药方递给陆夫人。 待那郎中走后,陆为与陆夫人走到门外沉声问道:“夫人,雪儿怎么突然就咳血了?” “方才,我与她说退婚一时,她一时情绪不稳。”陆夫人说道此处眼泪又落下来,道:“她心中念着那许公子,愧疚他为自己挡剑,如今不能成婚自然是悲彻。” 陆为眉目间也有着无奈,对于这个女儿他自小就格外疼爱,舍不得让她受半点苦难,可如今这样的事落在她身上,他们为父母竟无能为力。 “明日一早我便去退婚,早早让她死了心吧,这天下好男儿数不尽,又非许家一个。”陆为说着叹息一声,朝前厅走了去。 “妹妹,我累了,想歇一歇。”陆雪满是疲倦,缓缓闭上眼睛,眼角落下炽热的泪。 “查案?”萧楚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说,一时间有些不解:“这查案是府衙的事情,你……”陆瑶打断了他的话急急道:“我方才想过了,只要早日找出那些黑衣人,就能替我姐姐洗去那些流言,或许……或许婚事又能成呢。” 她说道最后一句,显然有些底气不足。 “我知晓你心急为你姐姐还清白,只是那查案一事你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说不好还会帮倒忙,岂不是害了你姐姐。”萧楚道,陆瑶连忙摇头一脸认真道:“我一定能帮上忙的,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能帮姐姐,我什么都愿意说……” 萧楚看着她这着急模样,心中突然生起几分叹息,眼中闪过一人身影,他沉吟了下道:“追查刺杀一事尚有头绪,如今需要你做的……是另外一件事。” 第452章重重感谢 http://.biquxs.info/

何时?”陆瑶急急问道,萧楚从一旁抽屉中取出一张宣纸递与她道:“辱骂你姐姐的流言不是凭空而起,只是被人刺杀便说是不详,又传出疯癫,这些话很是牵强,而流言所起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 陆瑶接过那宣纸,看着上面写着的名字,不解道:“这些人大多都是些地痞,与他们何干……”她说着突然停住,眼中有着几分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那流言是他们说出来的?” “如今只是猜测,所以你需要去,我原本打算派人瞧瞧去试探的,但是你自小生长在此处,想来也对他们熟悉,能轻易寻到他们的住处。”萧楚道,陆瑶将那宣纸看了又看,眼中有着几分愤怒:“若真是他们,我一定不会饶恕。” “你先冷静些,你不会功夫,我会让无痕跟你一起。”萧楚道,目光看了看一旁的无痕,他拱手领命道:“是,将军。” 萧楚起身朝书房走去,淡淡留下句话:“明日你早些去府衙,我与无痕会在那里等你,此事千万不要告诉旁人,尤其是你家中。” 陆瑶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满心的感到涌上心头,动了动唇却未说出那句感谢,想着待这些事情结束,再重重感谢。 无痕跟在萧楚身后,不解问道:“将军,为何要让那陆二小姐插手?” “缘由方才你不都听见了?”萧楚回答无痕却一脸不信:“那缘由你诓诓那二小姐还行,我可不信。” 萧楚站在屋檐下,目光遥遥的看着远处天边,到底为何会同意那陆瑶来插手呢? 他并无什么旁的想法,也不指望她能帮什么忙,只是那一瞬突然想起,当时高洺湖被流言困扰为众人耻笑,那时若有人这样为她挺身而出,即便不能帮什么,也不至让她对那人情薄凉看了个透彻,换得个冷清性子。 可惜这世上哪有什么如果呢。 小镇上高洺湖今日与北堂谨瑜便要离开苏绮的住处了,在这镇子并不算个安全地方,北堂谨瑜倒是不怕那些黑衣人,只是怕扰了高洺湖静养。 沐辰在镇外几里处寻了个山庄,隐蔽又舒畅,是个好地方,想来高洺湖也会喜欢的。 此刻天色还未大亮,北堂谨瑜扶着高洺湖缓缓坐上了马车,苏绮站在门口笑道:“你们有了好去处,可要好好养伤,也不算辜负我这几日招待。” 高洺湖掀开车帘,缓缓笑道:“苏绮,若是我伤了,再回来瞧你。” 苏绮目光瞥了一眼北堂谨瑜道:“那便不必了,只管去江南,不过记得让你夫君将银两送来。”她拿着帕子掩唇笑着,又道:“多送一杯喜酒钱我也不介意。” “就冲你这话,我当真是一分也不给了。”高洺湖放下车帘气恼道,又听得苏绮咯咯的笑起来:“公子,你这小娘子脾气大的很,你可得好好惯着,宠着。” 高洺湖又将帘子掀开来,道:“苏绮,你这人越发没个正形了。” “罢了罢了,不说了,脸皮竟这样薄。”苏绮依在门边,尽现出风情道:“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快些走吧,今日我还有客来呢。” 高洺湖无奈失笑,将帘子放下,北堂谨瑜也上马车来,在苏绮的目光里两人渐渐走远,她垂眸笑了笑,带着几分失落。 “罢了,我也不过个依门卖笑的女子,贪图那情意做什么。” 马车上,高洺湖侧目看着北堂谨瑜道:“你怎么还未将银子给苏绮?起初不是答应了她么。” 北堂谨瑜道:“她不肯收。” 高洺湖忽然一阵怅然感涌上心头,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低声道:“这镇上人皆不喜她,皆不懂她。” 北堂谨瑜轻轻拍了拍高洺湖的手,带着几分抚慰。 她的目光看向窗外,马车已经走出了镇子,若非那背上伤口疼痛感提醒她,她都恍然有种错觉这还是她与北堂谨瑜从若水城出来的时候。 顾嫣然走过来朝着北堂谨瑜颔首一笑,便搀扶着高洺湖走向苑中石桌旁,北堂谨瑜对高洺湖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晚些回来。” 北堂谨瑜的身影朝山庄外走去,沐辰便留下来护好她们周全,其实这山庄已经是很隐蔽,只是北堂谨瑜不想再有意外。 “高洺湖,你怎么好端端受了重伤?听到消息时刻把我吓坏了。”顾嫣然满目关切,止不住的担忧,高洺湖轻轻摇头一笑:“无妨,这伤口好的极快,不然我哪能有机会来这里,这会还在床榻上静养呢。” “那便好。”顾嫣然点点头,听得高洺湖问道:“嫣然,你为何来了此处?你父亲允许你出山庄?” “说来也巧,我这几日出游,原本慕容天是要一起,他阁中突然有急事便先回去,我便自己随意逛逛,那日皇上寻来我才知晓你的事情,可真是让人心惊。”顾嫣然道,伸手握住高洺湖的手道:“高洺湖,你那日不告而别我心中便一直不安,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高洺湖唇边浅笑:“自然不会了,我只是未想到北堂谨瑜竟然会去寻你,许是这几日养病闷在房中,他怕我一人抑郁了。” “无论是为何,又能见面便是幸事。”顾嫣然唇边温柔笑意不止,其实北堂谨瑜寻到她时着实也让她惊讶,不过是因高洺湖便也不足为奇,想来那情意已经很明了,桌上放着她的古琴,她轻轻拨了拨琴弦溢出悦耳声音。 高洺湖点头赞同,有些关心问道:“慕容天可知晓你来此处?”顾嫣然拨琴的手顿了下,才道:“我并未告知他,只说是来镇上寻一位故友,待几日便回去了,他也无异议。” “你与慕容天……你们……”高洺湖说出口却发现不知该如何相问,瞧顾嫣然这模样应当过得还不错,只是不知她心中如何。 顾嫣然停住抚琴,倒了杯茶水饮道:“你不必担心我,我与他也就那样,过一日,是一日。” 高洺湖垂下眼眸遮掩住眉间的叹息,又听得顾嫣然道:“半月后便要完婚了,这时光匆匆当真是不怜惜人,恍然不觉你们竟已经离开大半个月了。” “你们?”高洺湖不解问,顾嫣然点头轻声道:“在你离开后,柳公子与乐瑶公主也一同离开了,他们去了京城。” 高洺湖只觉得许久没有听到柳映江的名字,此刻他听闻他回了京城,心中又是愧疚又是轻松,道:“他回去也好。” 原本离开京城柳映江就是为她走一走这江湖,这一路发生许多事情,瘟疫罪名、地牢被困还有那族长山庄的近月都是因为她,如今他回去也好,也不必为自己所牵连。 只是自己欠他的那些,该如何还呢? “如今,你与皇上又重归旧好了?”顾嫣然打断了高洺湖的思绪,低声问道,眉目中含着几分笑意。 高洺湖愣了一下,道:“重归旧好?” “看你这神情,定然是没有了。”顾嫣然无奈笑道:“你这人,总是看不清自己的心,也罢,晚些也无妨。” 她单手撑着下巴,饮了一口茶道:“高洺湖,我与慕容天完婚时,你可会来?” “若你邀请我,我便去。”高洺湖说道,回应她的是顾嫣然一句:“罢了,还是不要来了,原本也没有什么看头。” 她嫁的不是意中人,穿的嫁衣也非亲手缝制,慕容天娶的是一个族长之女的身份,她要嫁的,也不过是个门当户对的名声。 “我最近新学了首曲子,弹与你听。”顾嫣然又重新抚着琴,顿时便有清远悠长的琴声传出,空灵悦耳,两人默契的不再提起关于慕容天,静静听琴也是件极好的事情。 江南城中,陆府去许家退婚的事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听说陆老爷一早便令人带着那些聘礼去了许家,穿长街而过,引得众人注目。 无人知晓两家究竟交谈了些什么,只可见陆老爷从许家出来时脸色沉重,一言不发回来了府。 于是便又有人传出许多流言来,及其难听。 “那陆老爷今日去许家退婚,想必也不得待见,毕竟这婚事可是毁在陆小姐手中的……” “她好好一个养在闺阁的女儿,怎么会惹了仇人?还毁了自己的姻缘,着实可惜。” “这有何好可惜?谁知那陆大小姐暗中做了什么事情,才招来杀身之祸……毕竟人不可貌相……” “那许公子竟还为她挡了一剑,也是不幸。” “如今退了婚也好,皆大欢喜嘛。” “……” “你们再说一句,信不信我将你们嘴巴缝起来?”陆瑶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中,冰冷的目光看着那些,深藏着怒意。 那些人嗤笑着看了陆瑶一眼,有人道:“怎么?还不让人说了?你姐姐本就不是什么好女子!” 陆雪说着提脚便要朝那人踢起,身旁萧楚连忙伸手挡在她身前阻止了她道:“陆瑶,不可冲动。” 她袖中的手紧紧握着,浑身都愤怒气息,那些人悠悠笑着离开,嘴中还议论说着还说着什么,萧楚收回手,看着眼眶发红的陆瑶,道:“你何必与他们置气,此刻你动手便是在给你招黑,你当真不后悔?” 第453章向来不和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待我大婚之时,你的伤可能好痊愈?”顾嫣然关切问道,高洺湖轻蹙眉沉吟道:“应当也差不多了,这伤口如今结了痂,就好的快。” “这便好。”顾嫣然点头,眼眸深处掠过分幽暗的光芒,转瞬即逝。 “高洺湖。”北堂谨瑜从房中走出,唤她道,顾嫣然思及昨晚听见的话,心情复杂的很,便起身行礼离开。 “我还以为你早早便出门了。”高洺湖说道,北堂谨瑜在她身边坐下倒了茶饮道:“你就这么盼着我离开?” 高洺湖挑眉一笑:“皇上真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北堂谨瑜瞧着她这一脸坦然模样,觉得十分可爱,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高洺湖皱了皱眉眉躲开道:“好端端的你又做什么?” “做朕想做的。”北堂谨瑜丝毫不觉得心虚,这揩油倒是很自然,还附带上几分笑容道:“怎么?你这便害羞了?” 高洺湖有些气恼她这模样,冷声道:“这有何好害羞的,不过是被摸一摸罢了。” 北堂谨瑜听此慵懒一笑,顺势就朝高洺湖靠近了几分,一手捧着她的脸便吻上去了,高洺湖受惊的睁了睁眼眸,顾不得身上伤痛连忙推开他道:“北堂谨瑜,你无耻。” “这有何?不过是被亲一亲罢了。”北堂谨瑜学着她的话道,收得高洺湖一个白眼,她道:“与你待在一处,还不如与沐辰待着,至少清净。” 她伸手用袖子狠狠擦了擦唇,带着懊恼。 北堂谨瑜听着她的话,眯了眯眼睛道:“你方才说什么?我竟还不如沐辰?” 高洺湖淡淡瞥了他一眼,笃定道:“当然……”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北堂谨瑜带着怒意的吻堵住了,霸道又动情。 江南城中,因着陆雪的病重又掀起了波澜,陆府已经贴出告示广求名医为她医治,凡能救治陆雪着,赏金千两。 茶馆小楼出,萧楚正在包间中吃着茶,静静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声音。 “你说这陆老爷还真豁的出去,江南城的大夫都请了个遍,都说无药可医,他还不死心。”一个男子笑着说,颇有些看好戏的嘲讽。 立马有人打断了他的声音:“你说什么呢?这许公子还在呢……” “这有何妨,我既已经陆府毫无瓜葛,那陆大小姐之事也自然无须避讳了。”说话的人正是许长平,此刻他正依在窗边饮着酒,雅间中有位白衣姑娘抚着琴,琴音缈缈倒是很有雅致。 “长平啊,幸亏是未成婚,不然……你可是要娶个活死人了。”那男子放肆笑了笑道:“那陆家大小姐虽然生的貌美又温柔,只是这不详终究是不详,克夫啊。” 站在萧楚身边的无痕听到这些话,心中惊讶又愤怒,这许长平看起来倒人模人样,没想到竟然如此落井下石。 萧楚唇边冷冷一笑,心中已经有了思量,包间内的对话还在继续。 “你这伤怎么样?听闻那日你可是为陆大小姐挡了一剑,英雄救美壮烈的很呢。” 许长平冷哼了一声却没有说什么,眼中情绪晦暗不明,他那两个好友见此也不敢继续说,连忙岔开话题道:“听闻江老爷家中的三小姐要回来了?大概明日便到了,长平你要不要去偶遇偶遇?” 许长平又饮了一口酒,笑道:“自然要去,江小姐娇俏可人,招人的很呢。” 三人哈哈大笑起来,萧楚起身便打开门走出去,待走出了茶馆无痕不满道:“将军,这许长平怎么是个如此狭隘无德之人?如今陆大小姐病重他似个没事人?” 萧楚却问道:“那江小姐指的可是江年之女江盼盼?” “正是。”无痕应答道:“江年府中儿子三个,就这么一个女儿娇宠的不行,听闻这江盼盼性格跋扈,比起陆二小姐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你派人跟着许长平,小心莫要被发现了。”萧楚道:“再去打探下江小姐回府的确切时间。” “是。”无痕领命,身影很快消失在街道上,萧楚瞧着天空已然墨色,思虑了下朝府中走去,才回府又看到陆瑶站在府门口,她依然如上次一般坐在台阶上屈膝双手环着,头无力的垂着。 “看来你们颇为不和?”萧楚说着,竟有了些笑意,转身朝书房走去,陆瑶连忙跟上不满道:“什么不和?我陆瑶与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个被宠坏的跋扈大小姐,不就是仗着他爹巡抚么?非要作出高我一等的样子。” “跋扈?”萧楚瞥了她一眼道:“我记得我初到江南人,有人提起你也用了这二字,所以你们两人,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陆瑶拦在萧楚面前,叉着腰很是不满道:“我与她?我最多是有几分贪玩,哪里算得上的跋扈?那个嘴碎的敢这么说我!”她红肿的眼睛,但是又是一副傲娇模样,很是有趣。 萧楚笑而不语,陆瑶瞥了他一眼道:“怎么?你也觉得我跋扈?” “如你所言,最多有贪玩。”萧楚道,瞧着陆瑶露出满意的笑容,又话锋一转:“不过你这自知之明倒是还有待提高。” 他避开陆瑶挡住的路走去,她又连忙追上来站在书房门口,挡住不让他进去:“萧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嘲讽我?” “陆二小姐你多虑了,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萧楚道,轻轻拨开她的手推门进去,就在陆瑶生气又苦闷的跺脚时,房中悠悠传来他的声音:“话还未说完,火气便如此大了?” 陆瑶转身走进门,径直在一旁坐下道:“你竟将我厌恶之人与我相提并论,怎么能不生气?还有……”她说着顿了下,还是不要说好了,若是萧楚知晓自己更生气是因为他对自己的评价,他指不定就不这样与自己交谈,比起他不咸不淡的模样,还是此刻更平易近人些。 于是她收敛了情绪,问道:“还有,你要我帮你什么忙?” “明日我要出门一趟,你与我一起。”萧楚简单说着,陆瑶单手撑着下巴很是好奇道:“就这样?”她眼中有些欣喜,但是又分明有着不信。 “明日江盼盼回来,你去迎一迎。”萧楚道,陆瑶的脸顿时就黑了:“我去迎她?萧楚,你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 “到时候你就不会这样想了。”萧楚悠悠说着,陆瑶有些郁闷,不过想起之前他说的话,她又试探问道:“你会与我一起去?” 萧楚应声道:“嗯。” 既然萧楚也会去,她便就不担心了,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横竖有他呢,想到这里陆瑶道:“萧将军,那明日何时去?” “明日我会去陆府寻你,你等着便好。”萧楚的话让陆瑶眉目露出欢喜道,道:“好的萧将军,无论明日你让我做什么,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样便好。”萧楚应了一声,她抬眸看着他问道:“萧将军,那……你送我回去吧,我现在不害怕了。” 萧楚看了看外面沉沉的夜色,起身道:“好。” 两人起身一起朝外外面走去,陆瑶不同于来时的悲戚,此刻心情平稳了些,甚至还有几分欣喜,她瞧瞧看了看在身边的萧楚,心中竟安稳的很。 “萧将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是吧?”她轻声问他,萧楚没有立即的回答,沉吟了下无比认真道:“你放心,伤你姐姐的人很快便能寻出来,你姐姐的病也能好起来。” 此刻夜色渐渐浓,月色也难透露几分,街边红灯笼高挂照也明亮了几分,对于此刻的冷清,她竟莫名的觉得舒心,自从姐姐大婚出以来,她的心情第一次放松了几分。 纵然此刻看不到光明,但是萧楚一句话,她便觉得心中稳下来,在这无尽夜色中,似乎也能透过黑暗看到重重那云雾看到晨光。 两人慢慢走到了陆府,那守卫见到陆瑶连忙行礼道:“二小姐回来了,老爷正在前厅等你呢。” 陆瑶走上台阶,转身对萧楚笑了笑道:“萧将军,谢谢你。” 萧楚负手看着她道:“进去吧。” 第二日陆瑶早早便起身了,在前厅踱步等着萧楚来寻自己,那往来的丫鬟瞧着她,一边行了行礼一边问道:“小姐,你是在等人呢?” 陆瑶和萧楚走下马车,在一处无人的亭子内坐下,目光朝着四处探了探道:“萧将军,我们究竟我见何人呢?” “先歇息,很快便来了。”萧楚说道,目光不经意的掠过路的尽头,在亭中坐下。 “好吧。”陆瑶有些百无聊赖的点头,单手撑着下巴看着萧楚微笑道:“萧将军,那两人……可是你的好友?” 萧楚摇头,淡声道:“江盼盼?” “江盼盼?”陆瑶瞬间从座位上坐起来,带着几分不满道:“你带我见她做什么?不知道我们向来不和么?” “今日江盼盼回江南,带你看出戏。”萧楚说着,唇边有着笑容是嘲讽,陆瑶不理解他的意思,但是提到江盼盼她就瞬间没有了笑意,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不悦。 第454章留足空间 http://.biquxs.info/

这江盼盼与萧楚有什么瓜葛?她今日回城他竟然还驾着马车来这里等她,就在她疑虑苦闷时,一辆马车在亭子不远处停下,下来的人却让她觉得很是熟悉。 竟然是许长平。 她的目光看向萧楚,后者却只默然坐着,并没有回应陆瑶的疑问。 许长平似乎是在急切的等着谁,并没有注意在偏僻亭子处的陆瑶与萧楚,又或许是那马车敲到好处的挡住了视线,让他们很是隐蔽。 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来,在往来人群中格外的显眼,行至长亭处停下来,有婢女恭敬的掀开了帘子,一个紫衣少女下马车而来,朝亭中走去,身后有四个青衣丫鬟簇拥着。 陆瑶冷哼了一声,目光瞥道许长平朝那个亭子走去,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许长平与江盼盼对上目光,两人相视一笑,在陆瑶狐疑的眼神中,竟看到两人在亭中坐下,丫鬟奉茶后就守在亭外,给两人留足空间。 “他们这是……”陆瑶说着袖中的手已经握紧,锐利的目光看着两人,那一向傲娇的江盼盼在看到许长平后竟露出无比宠溺娇俏的笑容,许长平不知说了什么两人欢喜的笑起来,都几乎要依偎到一处了,他们越是亲近,陆瑶就越是愤怒。 “陆二小姐。”萧楚目光看着她,道:“你现在,过去打扰一下,只一下。” 陆瑶惊讶的目光看着萧楚,后者点头很是笃定,她犹豫了一下便朝两人走去,那青衣丫鬟拦住她道:“这位姑娘,你可是有什么事情?” 亭中听到动静的两人目光看过去,从一开始的惊讶到不悦,江盼盼起身走到她面前道:“陆瑶?你来做什么?” 许长平依然坐在原地,目光里有着些闪躲,陆瑶轻蔑的目光看了看二人道:“我随意逛逛罢了,看来是打扰你们了。” 她说着便转身走去,瞧着亭子里没有萧楚的身影,便径直朝来时那,马车走去,掀开帘子走上去果然看到萧楚安坐着。 “真是气死我了!”陆瑶怒道,在萧楚身边坐下,马车悠悠的走起来,她看着萧楚道:“萧楚,你为何要让我过去糟心?” “你觉得他们两人关系如何?”萧楚问道,侧目看了陆瑶一眼,见她皱眉不悦道:“还能如何?狼狈为奸!” 萧楚笑而不语,眼中有着思虑。 陆瑶见他不回答自己的问题,撇了撇嘴越发不开心,想到方才亭中瞧见江盼盼与许长平的模样,便觉得心中久久不能平息的怒意。 “这事关系到你姐姐。”萧楚的话一出来,陆瑶立马眼睛亮了一下问道:“姐姐?” “嗯。”萧楚很认真道:“江小姐与许长平暗中有往来,两家关系也向来交好。” “你的意思是……”陆瑶一脸不可置信道:“那许长平与江盼盼有私情?” “此事伤没有定论,而且此刻许长平与你姐姐也无婚约,与江小姐相处也无不妥。”萧楚说着,方才他特意是想让去陆瑶打扰一下,就是想看看许长平的反应,他那般心虚模样, 很多事情似乎都清晰了些。 马车又悠悠了回了城中,陆瑶也兀自思考着,虽然她所想没有萧楚那么多,但是她心中想着幸好姐姐没有嫁给许长平,若是他与江盼盼真有什么,那岂不是更加委屈了她姐姐? 陆瑶拳头握紧了几分,看着萧楚道:“萧将军,现在我们需要怎么做?” “先回城。”萧楚淡然道,马车径直朝他的府中走去,陆瑶便专注的看着城外的光景眼中有着些赞叹,她虽然时常出府玩耍,在出城的机会却不多,此刻机会难得,她唇边露出些笑容。 “萧楚,等到姐姐的身子好了,你能带我们出来逛逛么?”陆瑶笑着说,眼中有着期待:“想必有你在,父亲自然不会阻拦。” “好。”萧楚倒是很爽快的答应,马车载着三人朝着江南城内而去,气氛静好的很。 马车很快便走进处镇子,这镇子看起来不大,甚至可以说个村庄,街上只有几家客栈小楼,生意也不甚好,三人下了马车选了处稍稍大些的酒楼走进去,立马便有店小二迎上来:“三位客观,是要住店还是吃饭?” “吃饭。”沐辰道,那店小二又连忙问了菜名,高洺湖打量着这酒楼,只瞧着角落还有位背对着的蓝衣男子,便再无旁人,她说道:“这酒楼中颇为冷清,不知是否是过了饭点的缘故。” 那店小二回答道:“我们这里向来没什么生意,虽然车马往来多,但是停下来歇歇的却不多,再往前走一日便到江南了,再不济也在前面大镇子上歇了。” “原是如此。”高洺湖点头,那店小二稍稍鞠了鞠便朝后厨走去了, 掌柜的一边拨动着算盘一边道:“三位可是去江南的?” 高洺湖与北堂谨瑜对视了一眼,回答道:“正是。” 那掌柜的点头,道:“那江南,确实是个好地方,多少人赶着要去,只是……”他悠悠的叹了口气道:“最近江南可出了件大事,陆大小姐出嫁之日被刺杀,病重卧床至今还未醒呢,真是可惜了。” 高洺湖多少听顾嫣然提起些,此刻她好奇问道:“何人要刺杀那陆大小姐?听闻她为人温柔娴善,不曾与谁为敌。” “这事谁能知晓呢?”那掌柜的摇摇头:“生死富贵,自有天命呐,天注定。” 高洺湖皱了皱眉,道:“那……陆大小姐的病可有好转?” “整个江南城的大夫都看病了,都说探不出原因,怕是无药可医了。” “切,怕不是探不出,而是不敢说吧。”突然那蓝衣男子嗤笑着出声,他起身径直走到掌柜面前付了钱,便提着自己的包袱走了。 高洺湖瞥了他一眼,只瞧见个挺拔的身影,很快消失了。 这小镇着实小,北堂谨瑜思虑着还是换个地方休息,于是马鞭又轻轻扬起来,朝前方而去。 高洺湖看着窗外景致,有些疑惑道:“北堂谨瑜,我怎么记得你与我说临近江南时路上并无什么小镇客栈,这……” “我们未走官道。”北堂谨瑜明白她的疑虑,解释道:“如今众人知晓朕出京寻访,想必也有不少人按捺不住,这小道虽然远了些,却客舍众多,方便些,也安全些。” 走官道难免有些招摇,此刻高洺湖有伤在身,他不想再出任何意外了,而且舟车劳顿怕高洺湖身子吃不消。 高洺湖也知晓他的意思,他身为帝王位高权重,这天下不知道多少人垂涎他的帝位,单从那刺杀一事中就能看出来,所以要格外小心些些。 萧楚收到北堂谨瑜的消息时正在书房中处理事情,陆瑶趴在桌上小睡着,这有些闷热的天气总让人想睡觉,无痕将那信送来,瞧着陆瑶竟然在,有些讶异。 “明日傍晚至江南。” 北堂谨瑜的信只有寥寥一句,萧楚却有些欣喜起来,眼中暗波涌动透出几分光芒,他道:“明日皇上抵达江南,此事……先保密。” 无痕明白萧楚的意思,要不动声色的招待好皇上,他眼神看了看一旁的陆瑶道:“将军,这陆二小姐……” “且让她在这,回了陆府也是徒伤心。”萧楚说道,想到那几日陆瑶时常哭着来府中寻自己,她为自己担忧又恨自己无能为里,受陆为嘱托他让他在这里简单做些事情放松下,免得太过悲戚伤了自己。 这江南城中人人都说陆为视陆雪为掌上明珠,无比宠爱,其实对于陆瑶,他亦是考虑周全。 无痕受命退下,书房中有恢复安静,他将那书信看了看想到明日他们便要来,心中竟生出迫不及待。 陆瑶睁开迷蒙的眼睛,发觉袖子上竟有些黏湿,她心虚的瞥了萧楚一眼连忙擦了擦嘴角,轻咳了一声道:“萧将军,你还在忙呢?” 她倒了杯茶饮,端着茶杯走到萧楚身边瞧着,突然瞥到一旁那信,好奇道:“萧将军,明日谁会来?” 萧楚将那信折好,一边道:“几位故友。” “你的好友?”陆瑶点头不疑有他,笑道:“既是萧将军的好友,也是陆瑶的好友,可需要明日我与你一起接他们?” 萧楚摇头:“不用了,明日还有些要事详谈,而且他们到时也不晚了,你应当回府。” 陆瑶哦了一句,虽然有些失落,但是想到这几日能在萧楚府中自由来去,心情已经很好了,每晚她都将这些事情将与陆雪听,好让她也欣喜几分。 听她此言,北堂谨瑜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你喜爱江南,连这江南女子也一并喜欢了?” 高洺湖挑眉:“美好的景致,谁人不爱?”北堂谨瑜转念一想,也不可置否。 马车很快便到了萧楚住的府上,此刻他已经站在门口等了,看见马车缓缓而来,心中涌出起来欣喜,表面却未表露几分。 北堂谨瑜掀开车帘下马车,又伸手去抚高洺湖,萧楚上前几步连忙俯身要行礼,北堂谨瑜却摆手道:“不必行礼了,先进去。” 萧楚也知晓北堂谨瑜暂时不想要暴露身份,便领着北堂谨瑜与高洺湖朝府中而去,他目光瞧着高洺湖见她气色还算好,走路也无异样,想来背上的伤已然好了些。 待走到前厅,屏退下人后萧楚俯身拱手行礼:“臣参见皇上。” 北堂谨瑜淡然道:“萧将军不必多礼。” “皇上,臣已经命人备好晚膳,皇上与高姑娘一路可还好?”萧楚问道,北堂谨瑜应了一声:“高洺湖受了些伤,你明日请个大夫来看看,应当无大碍了。” 第455章当真别致 http://.biquxs.info/

萧楚的目光与高洺湖对上,她勾唇笑了笑,道:“萧将军饭菜现在何处?不知现在可能开饭?” “自然可以。”北堂谨瑜回答道,萧楚便唤了人来上菜,心中却暗自思考着何时能寻得机会与高洺湖好好聊一聊她受伤的事宜,知晓她受伤以来这几日他都担心着。 这几日赶路确实有些累,在客栈的膳食自然不如这府中,此刻她看着丰盛菜色食欲便掩不住,见北堂谨瑜与萧楚正在聊天,也无暇顾及她,便自顾吃起来。 “萧将军,江南一事如何?”北堂谨瑜问道,端起酒浅饮了一口,萧楚立马恭敬回答道:“回禀皇上,贪污一事正在调查中,不久前臣寻访江南城下遭受过洪灾的的小村百姓,他们皆言去年并未收到灾款,县衙也只布置了两次布施,很多村庄亦是如此。” “去年拨下赈灾款五十万两于江南受灾处,竟是半分也未到灾民手中,这层层剥削下来,当真是鱼肉百姓。”北堂谨瑜说着,眉目间有着几分怒意。 萧楚继续回答道:“臣查过那卷宗,关于灾款竟未有详细记录,这……”他犹豫了一下,果然北堂谨瑜的脸色更沉,碍于高洺湖还在场,他压制住心中怒意道:“先用膳,晚些时候书房再议此事。” 高洺湖听着两人的话,大抵也明白了几分,心中有着些叹息,这贪官污吏古往今来,当真是猖狂无道,令人发指。 她用完了膳,便起身道:“皇上,萧将军,我用完了膳……想早些回去。” “我派人带你过去,就在后苑中。”萧楚唤了个小丫鬟进来,她恭敬行了礼听得萧楚命令,便引着高洺湖朝后院走去。 “姑娘,将军早早便命我们收拾好了厢房,只等着姑娘来住呢。”那丫鬟笑着说,很是可爱。 高洺湖目光不动声色打了着四周,只见长桥回廊小池生烟,当真是别致,她笑道:“有劳你们了,费心收拾一番。” 那姑娘连忙摆摆手道:“姑娘千万莫要客气,你是将军的贵客,我们怎么受得起。” 高洺湖笑而不语,那丫鬟又笑道:“在这府中,除陆二姑娘,便再无旁人来此处了。” “陆二姑娘?”高洺湖有些好奇道,那姑娘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姑娘可莫要生气,奴婢……奴婢不是有意让她进来的,将军也吩咐了不让外人来后苑……” 高洺湖淡淡一笑,摆摆手道:“无事,我只是好奇,那陆二小姐是何人?是萧将军的好友?” “这个……”丫鬟顿了一下道:“却也不算的是好友,只是陆二小姐经常来府中,她性子开朗活泼又生的好看,是陆知府的二女,名唤陆瑶。” “陆瑶?”高洺湖沉吟了下道:“她可是有个姐姐叫陆雪?” “正是。”那丫鬟点头道,提起陆雪却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了,高洺湖也明白便不再问,随着她走进后院,这后苑中有几处厢房,那丫鬟指着最中间那一处道:“姑娘,将军说你住这最中间一间,采光与景致都是最佳。” 高洺湖伸手抚了抚院中一盆牡丹,低声道:“他费心了。” 凉风起,吹乱她的墨发她也未觉。 走到她身边,北堂谨瑜从她身后伸出只手撑在她坐的椅把上,轻声道:“看什么呢?竟看的如此入迷?” 高洺湖着实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侧目瞧了他一眼,低声道:“你这人走路怎么没声?” 北堂谨瑜在她身边坐下,又如之前般端起她的茶杯饮了茶,道:“这天色都快暗了,你瞧着这书也觉眼睛酸涩?” 高洺湖抬眸看了看四周,这才惊觉天色比起来时晚了不少,苑中也早有丫鬟悄然挂起了灯笼,北堂谨瑜将书从她手中抽离,牵住她的手道:“晚些风凉,你的伤口还未痊愈,早些进屋吧。” 他说着与高洺湖一同朝屋中走去,高洺湖垂眸瞥了眼两人牵着的手,只觉得心中情绪怪怪的,一时竟也说不上来,只是恍然觉得心中那城墙似乎又暗自有了裂痕。 “这几日舟车劳顿,今日你早些歇息吧,明日带你上街逛逛。”北堂谨瑜轻声说着,语气有着他不自知的温柔。 “瞧这天色距离睡觉还有些时辰呢,你帮我将那话本取来,我再看一看。”高洺湖坐在桌子旁,想到方才在书中看到的话本,觉得十分有趣。 北堂谨瑜当真去为她取了那话本,叮嘱道:“我还要与萧楚议事,你莫要看太晚,晚上我再来看你。” 高洺湖翻看着那书,对于他的话很是敷衍的应了一声,他竟也未有怒意,伸手抚了抚高洺湖的墨发便转身走了,不一会儿有两个丫鬟走进来,其中一个便是方才引高洺湖来的丫鬟。 她手中捧着一个小托盘,向高洺湖行礼道道:“姑娘,将军吩咐我们来燃香。” 高洺湖闻声看了她们一眼,道:“好。” 那丫鬟将手中托盘放在桌上,取出些熏香放在香炉中,高洺湖看着一旁香炉里缓缓飘起香烟淡然清新,好闻的很,她伸手扇了扇过来那香道:“这香竟如此香甜,很是好闻。” “姑娘喜欢便好。”那丫鬟笑道,目光瞥到她正在看的书,有些惊疑道:“这不是上次陆二小姐带来的话本么……” 高洺湖有些不解,那丫鬟继续道:“陆二小姐上次带了不少话本来,想来她曾在这里坐了会便把书落在这里了,我们一时粗心竟也未发觉。” “无妨,既然是陆二小姐的书,那可要还回去?”高洺湖将那书合上,递给那两个丫鬟,她们连忙摆摆手道:“姑娘若是喜欢便先看着,陆二小姐一向热情友善,定然很乐意借与姑娘看。” 高洺湖轻笑了下,道:“若是陆二小姐何时来了府中,请她来我后苑坐一坐。” 那两个丫鬟连忙点头,只在一旁静静候着也不敢打扰高洺湖看书。 此时北堂谨瑜与萧楚正在书房中商议着事情,气氛有些沉重,北堂谨瑜将关于楚国皇室的异动告知萧楚,萧楚沉吟了下道:“皇上,楚国有两位皇子却迟迟没有立储,楚皇一向偏爱二皇子齐逸骁这皇位很有可能便是传与他,只是那大皇子却也不是个好对付的,这皇位归谁倒真不好说。” “无论谁称帝,都于我们无利。”北堂谨瑜说,与萧楚商量着对策,话还未说几句,突然无痕匆忙来报道:“将军,出事了。” 萧楚皱眉,道:“进来。”无痕走进书房见到北堂谨瑜,连忙行礼又道:“皇上,将军,陆二小姐与人生事,竟闹到府衙去了。” 萧楚目光看了北堂谨瑜一眼,他却摆摆手道:“你手下的事,朕不过问。” 无痕便仔细说来:“今日江小姐回府,江府在醉仙居设宴,陆二小姐不知因何竟与江小姐打起来,还将她推下了湖,此刻江府人正向陆大人讨要说法呢。” “皇上。”萧楚起身向皇上行礼道:“此事牵扯到江巡抚陆知府,须得臣出面判个公正,不然为小事扰出风波,便不值得了。” 北堂谨瑜应了一句,萧楚与无痕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书房中,到达醉仙居的时候已经是有些混乱,那江盼盼落水后现在还在昏迷中,江夫人自然是不依不饶要押着陆瑶去陆府讨要说法。 萧楚赶到的时候,一眼便看到站在陆为身后的陆瑶,脸色的巴掌印赫然可见,此刻她垂着头一言不发,陆为正在向江年赔礼道歉说道:“江大人,瑶瑶年少不知事,如此任性伤了江小姐,都是我陆府管教不周,还望江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跟她这个小丫头计较。” “一句年少不懂事便完了?”陆夫人叉着腰怒道:“我家盼盼今日才回江南,没想到竟被她这个丫头片子推下河,这不是要我女儿的命么?” “陆大人,我可就这么一个女儿。”江年悠悠说道,看向陆瑶的目光里带着锐利,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陆为又要继续道歉,陆瑶却抬眸大声道:“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没站稳掉下去的,凭什么怪到我头上?” 她眼睛红肿蓄着泪意,很是不满说道,陆为瞪了她一眼道:“陆瑶!” 她便要动手,我还未还手她便自己踩空滑下去了,分明与我没有干系。” “你竟然还敢狡辩!”江夫人气急,瞪圆了一双眼睛看着陆瑶,萧楚瞥了她一眼道:“江夫人,你且冷静些。” 两人各执一词,萧楚本也无意偏向谁,自然也不能让人平白受了冤枉,于是他道:“这街上人来人往总要瞧见的,只要问一问便知晓了。” 陆为朝萧楚拱手,垂首惭愧道:“萧将军,此事不必再查了,是我陆为教女无妨,没想到她竟如此无礼冲撞了江小姐,我定然好好罚她。” “父亲……”陆瑶的话才出口便被江夫人打断了,她道:“陆大人可要好好管教,像陆二小姐这样的性子,日后可是不好嫁人的。” 第456章心中委屈 http://.biquxs.info/

她的话分明就是在讽刺陆家,陆雪大婚遇害,如今明着暗着不就是指她也会像她姐姐一样嫁不出去么?陆瑶当真是忍不住了,萧楚却道:“陆二小姐,既然如此,跟你父亲回府去吧,明日待江小姐醒了,再来赔礼道歉。” 陆瑶目光瞪了他一眼分明有着不甘,冷哼一声便跟着陆为回去了,萧楚看着江年道:“江大人,府中还有要事处理,我便先回去了。” 他走出醉仙居身影原本是朝陆府而去,察觉在身后有人跟踪,便坦然朝府中而去,至于是谁派人来跟踪,再明显不过了。 陆瑶跟着陆为回到府中,她倔强道:“父亲,明明女儿没有错,为何你们都要偏袒那江盼盼?我才是你的女儿!”她说着眼泪落下来,想到方才陆为一去不由分说便打了自己一巴掌,心中的委屈一并涌上来。 陆夫人闻讯赶来,心急问道:“老爷,怎么样了?那江小姐无事吧?” “还在昏迷中。”陆为倒了杯茶水喝,眉头有些沉重,陆瑶抹了把眼泪道:“为何你们都不问问我?我才是陆家的女儿啊,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我,从前只宠着姐姐,如今姐姐病了连信一个外人都不肯信我!” “混账!”陆为将手中茶杯怒摔在地上,声响颇大碎片四溅,他怒道:“陆瑶,你竟如此大逆不道,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来人,将二小姐押去祠堂,什么认错什么时候出来。” 陆夫人正想要求情,陆瑶却恨恨道:“关就关,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她说着朝祠堂走去,身影里有着巨大的怒意与委屈。 陆为一口气哽在喉间,最后长长叹气恨铁不成钢道:“她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明事理!” “老爷,你莫要生气,先冷静冷静,晚些时辰我去与瑶瑶聊聊。”陆夫人道,眼底有着担忧。 陆瑶跪在祠堂里,门口有守卫守着她根本出不去,她此刻也不想出去,心中的怒意还没消散,这件事事情她何曾做错,为何人人都要责问她,分明是江盼盼谩骂她在先,摔入湖中也是她自己不慎,可所有人都认定是她,所有人都不信她。 眼泪不停的落下来,陆瑶心中无限酸楚,她想着若是姐姐在的话,定然会信她的。 想到萧楚竟也让自己去道歉,难道自己在他心中也是那种无礼又撒谎之人?若当真如此,那这些时日自己还日日去府上寻他,自以为比起旁人自己更亲近几分,还真是可笑。 陆瑶想了想,自己当真无人可依靠了,从前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有姐姐在,她抹了抹眼泪有些悲戚的想着,现在自己该怎么办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膝盖早就麻木了,只能双手撑在地面上缓解下膝盖的疼痛感,突然门外传来守卫恭敬的声音:“萧将军。” 祠堂的门打开来,萧楚走到乐瑶身边停下,蹲下道:“陆二小姐,这些是你母亲特意让我送来的。” 他手中提着个食盒,打开来里面放着糕点,精致小巧,正是陆瑶在醉仙居买的。 陆瑶只瞥了一眼便扭过头不看了,跪得笔直似乎那膝盖的疼痛都可以忽略了,一脸的冷漠,萧楚知晓她心中有情绪,大抵也不愿理会自己,便自顾道:“今日江小姐落水无论是否是你所为,在众人眼中也必然是你,因为你只是个知府女儿,而他的父亲却是巡抚,江南城顶高的官职。” “就因为如此?所以连是非黑白也要颠倒?”陆瑶怒道,眼中分明有着不甘。 萧楚看着她脸上的巴掌印,方才在醉仙居便瞧见了,他问道:“脸还疼吗?” 陆瑶撇过脸,冷声道:“与你无关。” “你父亲之所以主动揽下罪责,不是因为不信你,是为了陆家好,现在你姐姐与许家退了婚在江南城已经是一桩风波事,陆府与许家交恶,若是又与江大人结下梁子,陆府在江南城便会越发艰难。” 萧楚见她垂着头,眼神闪动在思考着,又继续道:“江大人官品高于你父亲,惹怒了江大人并没有好处,若日后刁难于你父亲,你可忍心?若日后施难于你,你父母可忍心?” 萧楚道,叹息一声将那食盒向她推近了几分:“惹出一出事就是为了吃这个,不要辜负了。” 陆瑶却一屁股在地上坐着,皱着眉头揉着膝盖,闷闷道:“才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本是想给你买的,你不是说今日有客人来你府上,所以……” 萧楚愣了下,而后道:“我府上什么没有,还需要你亲自去买。” “萧楚,我问你。”陆瑶认真的看着他,问道:“今日之事,你可信我?” 他将食盒中的点心一一取出来,一边道:“你虽然顽皮了些,却也不是个敢做不敢当的人。” 陆瑶这才脸色缓了缓,又问道:“可是你同那江夫人说,明日让我上门去赔礼道歉?” 萧楚点头:“明日一早便去,要有诚意。”陆瑶脸色又要沉下来,又听得萧楚道:“为了防止你再生事,我会与你一同前去。” 她眼睛一亮,巴巴的坐到萧楚身边去,问道:“你当真陪我去?” 萧楚简单应了一句,陆瑶心中隐隐透出几分欢喜,看着那些点心也觉得分外有胃口,毫无形象的吃起来。 萧楚这次也未嫌弃她吃相不雅,再交谈了几句陆夫人便来了,带着陆瑶回房了,萧楚瞧着天色也晚了便回府了。 第二日,高洺湖照例醒的很早,晨起也无事便在苑中散步,背后的伤口已经结痂,只是不时有痒感觉,倒是没有从前疼了。 北堂谨瑜昨日允诺了第二日带高洺湖上街,现在果然来寻高洺湖,说与她一同出门。 高洺湖瞧了瞧四周,好奇道:“怎么不见萧将军?”北堂谨瑜见高洺湖第一句便提到萧楚,沉声道:“他一大早便出门了,怎么?还要萧将军同行?” 高洺湖皱了皱眉,语气淡然:“一大早说话便阴阳怪气。” 两人朝着街上而去,此刻正在清晨格外寂静,他们住的府邸距离集市有些距离,两人走过去也遇见不少人,有穿着粉色衣裙的姑娘瞧见北堂谨瑜的容貌后眉目露出羞涩,低声与同伴说着什么。 行至一座桥上,突然有个姑娘柔声带着急促道:“请等等。” 高洺湖停下脚步看去,是个容貌清秀的女子,她原以为她是来寻北堂谨瑜,没想到她在自己面前停下,低声道:“姑娘,你可有婚配?” 高洺湖不由得咋舌,没想到江南竟也如此开放,她清咳了一声道:“姑娘,我……我不喜女子……” 谁知那姑娘听此便笑起来,道:“姑娘会错意了,我是替我兄长来问的,他……说喜欢白衣姑娘,我每日帮他留意着……”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北堂谨瑜便伸手牵住高洺湖道:“姑娘,你兄长没机会了。” 那姑娘错愕了一下,连忙不好意思道:“公子,我……我实在打扰了。”她说着身影很快从走下桥去。 高洺湖北堂谨瑜手中将手抽离,却又被他握住他道:“若是松开,怕是这一路要被不少人打扰。” “皇上太看得起高洺湖了。”高洺湖淡然道,挣了挣那手却松不开,北堂谨瑜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朕是对自己有信心。” “古来帝王都是谦虚谨慎,你倒是一点儿也不谦虚,颇有自信。”高洺湖话中带着嘲讽,北堂谨瑜早便习惯了她时不时的嘲讽,从前还会放在心上气一气,如今却习惯了,竟还觉得可爱。 “今日尚未用早膳,想吃些什么?”北堂谨瑜问高洺湖,她思略了下道:“随意,清淡些便好。”两人走到集市上渐渐热闹起来,正想着要去何处寻个吃早膳的地方,突然瞥见萧楚的身影,旁边还跟着个姑娘。 萧楚显然也看见了他们,便朝这里走来,朝北堂谨瑜行了礼,问道:“你们怎这般早就出门了?” “萧将军,这两位便是你的好友?”陆瑶问道,看着高洺湖的目光里有着赞叹,暗暗感慨着这女子怎么生的如此好看,五官精致更有一番出尘气质,肤若凝脂一袭白衣更是衬的她仿佛有仙气。 “这位想必便是陆二小姐吧?”高洺湖唇边勾起淡笑,陆瑶点点头欢喜道:“我方才还感慨着姐姐你的容貌呢,你竟然识得我。” “你放在后苑的两本话本颇有趣,我很喜欢。”高洺湖道,陆瑶走到高洺湖身边挽着她的手道:“你若是喜欢我还有,那样的话本我可是收集了不少。” 高洺湖勾唇笑了笑,萧楚道:“你们此刻是要去何处?” “正寻思找个地方用膳呢。”高洺湖话音刚落,陆瑶立马接过道:“我知晓一个地方,教醉仙居,里面的膳食都称得上江南一绝。” 萧楚目光瞥了她一眼:“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陆瑶有些心虚的咳了咳,突然瞥到北堂谨瑜与高洺湖牵着的手,眼中有着惊讶与欣喜,萧楚自然也瞧见了,却只是移开眼道:“那便去醉仙居吧倒是个好地方。” “这位姐姐,不知陆瑶该如何唤你?”陆瑶笑道。 第457章未寻到你 http://.biquxs.info/

我姓高。”高洺湖回答,便听到陆瑶甜甜唤了句“高姐姐”,不知为何她竟莫名有些怅然,看着陆瑶天真无邪的面容,心中腾起几分保护欲,也不知是为着她那可爱面容,还是为着那一句高姐姐。 陆瑶看着高洺湖,心中便不由自主想到陆雪,若是姐姐能醒过来的话,应当也会很喜欢这她。 四人朝着醉仙居而去,而此刻的陆府,有一位蓝衣男子敲开了陆府的大门,面对守卫的询问,他斜依在门边从怀中掏出那寻医告示,笑的妖冶,慵懒说道:“我揭了告示,来为陆大小姐治病的。” “想来也是,你这性子怕吟了两句诗便要不耐了。”北堂谨瑜说着,瞥见一个青色身影朝这里而来,是个手持书卷书生扮相的男子,他走进亭中朝两人鞠了鞠身子道:“二位,无意打扰,想询问下二位可看到一位粉色衣裙的姑娘?” 高洺湖蹙了蹙眉,摇头道:“抱歉,未曾看到,敢问是……” “我……”那书生说着却有些不好意思了,脸色有些泛红,高洺湖只瞧一眼便明白他的意思,轻笑道:“你不妨坐一坐,想必你寻的那位姑娘很快便出现了。” 那书生道谢,目光却依然有些着急的张望着,约莫过了十分钟,当真一个粉色衣裙的姑娘走进亭中,有些生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怎么不来寻我?方才我在湖边等了你半日。” 那书生有些羞涩笑道:“是我愚笨,竟未寻到你。” 那粉衣姑娘朝高洺湖与北堂谨瑜笑了笑,然后扯着那书生离开了,两人的背影看起来十分亲昵。 高洺湖眼中含着笑意,方才看他们二人那模样,竟觉得十分美好。 “北堂谨瑜,当我约莫这姑娘年纪时,是如果模样?”她伸手轻轻揉了揉额头,道:“想必可没有这般美好吧。” 旁敲侧击从旁人嘴中她也知晓不少关于高洺湖之事,她瞧见自己的容貌时总是会感慨,高洺湖拥有这样一张绝美的脸,连五年前去了趟南音寺都能被记住,可惜红颜薄命。 “对于从前的事情,朕还以为你此生都不愿意再提起。”北堂谨瑜说道,瞧着高洺湖眼中透出几分轻笑,她道:“有何不愿意?从前那年纪,可是最好的年纪。” 可偏偏高洺湖爱上这冷漠无情的帝王,稚嫩又青涩的年纪,原本可以看尽这天下风光,却在那深宫中困顿一声。 若是这场跨越时空的相遇是注定,那么她多希望早两年来,至少在她未成皇后之前。 “如今你也不过十八九,怎么就好端端生出一副垂暮思少的怅然?”北堂谨瑜说道,伸手抚了抚高洺湖的墨发,她轻轻一笑及浅:“我只是觉得,时光若能从来,一切定然不一样。” 北堂谨瑜听这话心中有几分苦涩,他以为高洺湖还是耿耿于怀当初皇宫之事于是他沉吟道:“高洺湖,当初废黜你朕绝非意气用事,而是你不知位高凶险……” 然而高洺湖却只轻轻皱了皱眉头,打断了他的话:“无妨,从前种种,也不必再提了。” 她眉目有几分冷意,北堂谨瑜难得有挫败感,亭中一时安静下来,谁也没有再说话。 忽然一阵悠扬琴声传来,高洺湖循声望去,只瞧着湖上有一叶轻舟,一藕色衣裳女子正静坐抚琴,映在那苍苍碧叶中格外醒目。 “我瞧着那女子好看的很,琴声也出众,不妨过去看看?”高洺湖看向北堂谨瑜道,出声打断了原本的安静。 北堂谨瑜自然应允,与高洺湖一同朝那女子方向走去,这湖边轻舟甚多,他们择了一叶而上,北堂谨瑜小心扶着高洺湖在舱中坐下,生怕她背上伤被牵扯。 高洺湖将那轻纱帘子掀起,能看到一湖水光潋滟。 “从前怎也未发现你竟如此在意女子?”北堂谨瑜说着,在高洺湖身边坐下,话中意思说不清道不明。 高洺湖挑眉一笑,悠悠道:“这女子,或则娇俏可人,或则温婉大方,更通琴棋书画,只瞧着便让人觉得舒畅,不似你们男子,或则莽夫或则……”高洺湖打量了下北堂谨瑜,缓缓吐字:“霸道。” “你这话传出去,怕是又是一场风浪,从来都是男子悦女子……”北堂谨瑜只这样说道,却不觉得她有何不对,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怕不过如此。 “这双眼睛是我自己的,我想看谁便看谁。”高洺湖不屑道,若是北堂谨瑜能去现代瞧瞧,必然让他吃惊,那里可真是……今非昔比了。 她说着又勾唇一笑,侧目看着北堂谨瑜道:“而且,这话便也只有你听到,若是哪一日我在旁人嘴中听到……”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北堂谨瑜目光落在她含笑的眼眸中,虽然知晓这笑意不过做做样子,甚至还有威胁,但是他心中还是热浪涌动他在她眸上轻轻吻了吻。 高洺湖向后退了一下,皱眉道:“你做什么?” 北堂谨瑜坦然道:“既然不想让朕将你这大逆不道的话传出来,自然也要贿赂贿赂朕。” 他说着向高洺湖靠近了几分,眼中笑意邪魅深沉。 北堂谨瑜不可置否的点头,大方承认说出口的话依然有着一贯的霸道:“所以高洺湖你,最好乖乖随朕回去。” 高洺湖冷哼一声,道:“若是我不愿意呢?皇宫里的日子可不安生,你应该清楚的很。”北堂谨瑜侧目看着高洺湖,他的回答无比真诚:“高洺湖,从今往后,我必然不会让你再受伤害。” 高洺湖忽而笑了,歪头看着北堂谨瑜道:“这样的话你怕是也不知对你那后宫三千妃嫔说过多少遍了吧?” 她的话带着笑意,更有着不相信,轻飘飘的竟让北堂谨瑜觉得自己的话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力道。 “在你心中朕便是如此形象?”北堂谨瑜说着脸色似乎沉了几分,目光紧紧盯着高洺湖,她却忽然指着窗外那一船道:“你看,那抚琴的女子果然生的好看,这样的美人怕是难得的很。” 那抚琴的船就在不远处,一藕色的女子坐于船舱中,白色流苏珠帘掩于她面前带着几分神秘,偶尔风吹起掀起流苏能瞥见那女子的面容,素净柔和,气质也很静好。 有几位婢女站在她身边,高洺湖猜想着这女子说不定是哪家的小姐,如此有气质,那船边已然有不少船靠近,必定也是也是被这悠扬琴声吸引了,高洺湖单手撑着下颚含笑望着,北堂谨瑜摇头叹了叹气道:“高洺湖,你这话题转移的也未免太刻意了些。” “我这是说实话,那抚琴的女子确实不错。”高洺湖微微扬起下颚示意了下:“你瞧,已经有许多船靠近过去了。” 北堂谨瑜却将那轻纱窗帘放下来,一边道:“放着这湖中光景不好好欣赏,偏偏盯着那女子做什么?” 高洺湖气恼的看着他道:“若是不盯着女子难不成还要盯着男子不成?我好好地看着那美人,你打扰我做什么?” 北堂谨瑜一只手从她背后而过撑在船边,让她状似靠在自己怀中,看起来很是亲昵,高洺湖瞥了她一眼带着几分冷意道:“皇上,若是让旁人看到如此,不妥吧。” “有何不妥?”北堂谨瑜说着,满是自信:“这情形落在旁人眼中,最多是一句有情,怎么就不妥了?” 他眼中带着得意的笑容,高洺湖无奈又气恼,道:“北堂谨瑜,我要出去看看。”她说着便起身掀开珠帘走进去,又回眸看了北堂谨瑜一眼,便径直在船舱外坐下了,她才坐下突然那琴声却停下了,她侧目看去竟瞧见那船竟在附近停下,女子掀开珠帘也走了出来,白皙的脸上笑容温婉。 那些画船上有不少男子探头出来,眼中皆有着赞叹,跃跃欲试想要上前去说什么,那女子竟目光朝高洺湖这里看到,微微屈身行了个礼道:“姑娘。” 高洺湖对于她的问候很是惊讶,那些男子的目光也顺着看过来,在看清楚高洺湖的容貌后满是惊艳,北堂谨瑜却掀开帘子走出来在她身边坐下,道:“这外头风大,受凉了怎么办?” 那藕色女子又朝北堂谨瑜屈身行了礼,问道:“敢问姑娘,身边这位……可是你的相公?” 高洺湖皱眉,摇摇头回答道:“却也不是,姑娘可有何事情?”只瞧着那女子羞涩笑道:“不知二位可有空,明日琴阁琉玉请二位喝茶?” 她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北堂谨瑜,很是羞涩,一旁的男子闻言却败兴的叹气,高洺湖大抵也知晓了其中的意思,侧目问北堂谨瑜道:“人家姑娘邀请你去喝茶呢,你可不要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北堂谨瑜听着她的话,明知道她是有意,却偏偏就是见不得她这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当下他就紧握着她的手腕道:“进船舱去。” 第458章没有在意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醒来的时候已经入夜了,她微微动了动身子只觉得一阵疼痛感从后背传来,她微微皱眉,才睁开眼睛便听到床边关切的声音传来。 “高洺湖,你醒了。”低沉的声音很是熟悉。 高洺湖侧目看去,瞧见夜色间瞧见夜色间北堂谨瑜安坐在床边。 “此刻什么时辰了?”高洺湖问道,侧目看窗外却瞧着天色已然很黑了,她竟昏睡了这么长的时辰。 “已到戍时了。”北堂谨瑜回答,起身唤了人来点了蜡烛,烛火摇曳一室明亮,目光里有着几分担忧:“高洺湖,你现在感觉如何?” 高洺湖瞥了他一眼冷声道:“北堂谨瑜,我这伤口怕是好不了了。” 北堂谨瑜心中颇有些自责,心中责怪自己太多冲动,竟又伤了一次高洺湖。 “高洺湖,朕……”北堂谨瑜想要诉说歉意,对上高洺湖含着霜雪般的眼眸,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了,他伸手端起一旁的药道:“高洺湖,先将药喝了吧。” 这药问着便及其苦,高洺湖微微蹙眉伸手接过药道:“北堂谨瑜,今天你可是惹了我。”白日小舟上的时候着实让她受了惊吓,但是方才她到也确实是自己的话惹恼了他,算起来……自己也颇有些责任,但是看北堂谨瑜这神情分明有着愧疚,她当然得趁机盘算一番。 “所以你要如何?”北堂谨瑜说着,目光里有着认真,高洺湖瞧着他这态度不错,挑眉一笑道:“如今我这伤口又裂了怕是这几日也不能行走了,明日琴阁饮茶我怕是不能陪你去了。” 北堂谨瑜的脸色又沉了下,看着高洺湖道:“难道此刻你还在惦记着那琴姬?”他目光直直盯着高洺湖,她笑得越欢他心中便越是怒意凝聚。 “我说的实话罢了,你怎么又生气了?”高洺湖瞧着他这怒气冲天的模样,悠悠笑道:“方才你还一副想要任我处置的模样,怎么我才开口你就如此怒气冲天?” 北堂谨瑜此刻冷哼一声,看着高洺湖道:“你便是看准了朕会由着你,所以也不怕触怒朕?” 高洺湖目光看着他,将那喝完了药的碗递给他,道:“还未触你便已经怒了,传闻皇上可是喜怒不形于色,你如今这模样……” 她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北堂谨瑜将那碗搁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道:“你这是在质疑朕?” “自然是不敢。”高洺湖摆手,伸手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漫不经心说道:“我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会敢质疑皇上?” 她的话里有着叹息,因着受伤脸色看起来也很苍白,一副柔弱模样再配着她说出的话,竟丝毫不觉得为何,反而觉得她真是个弱女子。 北堂谨瑜岂会不明白她的心思,当下就笑道:“高洺湖,这柔柔弱弱的模样可不像你?” 高洺湖侧身依靠在床边,抬眸道:“柔弱女子才好,可惜我这脸生的着实不讨喜了些,学不得几分楚楚可怜。” 北堂谨瑜伸手抚了抚高洺湖的手,道:“哪里不讨喜?朕就喜欢的很。”他说着竟又捏了捏高洺湖的脸,只觉得十分柔滑,高洺湖懊恼的瞥了他一眼,往后躲了躲道:“北堂谨瑜!” 北堂谨瑜愉悦出声笑起来,又听得高洺湖道:“明日琴阁记得要去,最好早些。” 他皱眉,有些不悦道:“你这人,为何如此不通透,非要逼的朕生气?” “你不愿去?”高洺湖问道,装出一副惊讶模样,真是让北堂谨瑜看得气闷,他冷声道:“你若再是让朕去见那个什么琴姬,朕便把你一直关在这房里,看看你还如何将朕推出去。” “我……”高洺湖愣了一下,北堂谨瑜俯身靠近她,双手将她圈在怀中道:“高洺湖,你最好老实些,若是再惹得我生气,便直接带你回京城,锁在宫里,看你如何嚣张?” 萧楚走入府中,便听丫鬟说白日北堂谨瑜抱着高洺湖回来,还请了大夫,他脸色一白连忙问道:“大夫怎么说?” “将军,大夫开了药方。”那丫鬟将药方递给萧楚,便弓着身子离开了。 萧楚目光看向高洺湖的房间,带着几分担忧,却又不知如何抬步向前。 高洺湖挑眉一笑,端过一旁的茶饮了一口道:“我哪里懂什么情情爱爱的,只是看的多了闲谈几句,也并非说它不好。” “也是,你写出来的女子若是个个都如你般大胆冷傲,可要折磨尽那些男子。”北堂谨瑜说着,高洺湖却冷哼了一句:“若是我真写,定然将那些女子描写的刚柔并济,既能仗剑走四方亦有女子柔情,若是遇到坏人不愿动手打架了,只消眨一眨眼示个弱便能叫那些人心软,岂不是得意?” 北堂谨瑜见她说的头头是道,眼中颇有几分灵气,失笑道:“这样的女子怕是不好对付,幸得身无功夫,不然就要学那江湖女子逍遥快活去了。” 高洺湖将那话本放在一旁,端起茶水饮了一口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此刻竟想学些武功了,免得日后遇到坏人,毫无招架之力。” “你学武功做什么?打打杀杀的容易伤了自己,日后跟在朕身旁,还有什么坏人敢招惹你?”北堂谨瑜说着很是自信,亦是有着认真。 “跟在你身旁,坏人才多吧?”高洺湖悠悠说道,吹了吹那茶杯上飘动的热气,缓缓道:“你看呐,若我跟着你,那些觊觎皇权之人恨屋及乌,不会饶我,那些后宫妃嫔嫉妒不满,更不会让我好过,我还是不去趟那些浑水了……” 她的话说的很轻松,北堂谨瑜眸子染了份笑意道:“高洺湖,原来你心中百转千回想的都是这些?不想跟朕回皇城竟是因着那些莫须有的事情?” “莫须有?”高洺湖挑眉,笑容带着几分嘲讽:“是不是莫须有,你应当比我还清楚,凡是进了皇宫,便没有安生的日子。” 北堂谨瑜身为君王,更是如履薄冰,这些的感触他应该很明白才是。 他放下手中的书走到高洺湖的床边坐下,一边伸手为她盖好被子,一边说道:“朕会护你安然,从前种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萧将军,你来了。”陆府内,陆瑶见到萧楚出现在府中,笑着小跑过来。 “听闻有人上门为陆大小姐诊治,现在如何?”萧楚问道,陆瑶领着她朝前厅走去,陆老爷正在等他。 “昨日来了个蓝衣公子说是有信心治好姐姐,为了姐姐把脉诊治和服了药下去,那公子说今日便能醒,如今时辰尚早,也不知道……具体何时能醒。”陆瑶说着眼中有着几分希冀。 陆为今日是与萧楚说那刺客之事,此事颇为重大陆为不想让陆瑶知晓太多,便让她先回后苑去守着陆雪。 “陆老爷,那些江湖杀手是断然不会供出背后买凶之人,线索到这里就断了,只有想办法逼背后人现身。”萧楚说着,神色里有着几分严肃。 “萧将军,你可有什么计谋?”陆为问道,突然有丫鬟匆匆来说:“老爷,萧将军,大小姐醒了……” “你说什么?”陆为惊讶的站起身,又惊又喜道:“雪儿醒了?” 后苑中,陆雪缓缓睁开了眼睛,只觉得满是沉重困乏,朦朦胧胧的光透进眼中,她觉得很是刺眼,却听到耳边有惊喜的声音传来:“姐姐,你醒了?” 然后有慌乱的脚步声渐近,入耳是母亲哽咽哭泣的声音:“快叫令狐公子来……雪儿……雪儿,是你醒了吗?” 陆雪再次睁开了眼睛,张了张唇想要说话却感觉嗓子低哑发不出声来,陆夫人握住了她的手道:“醒了,雪儿。” “姐姐,喝水。”陆瑶端着茶水小心的喂给她饮下,温热的茶水让她干涸的嗓子好受了不少,她顿了下低声道:“瑶瑶,现在……何时了?” “夫人,令狐公子来了。” 方才高洺湖听母亲唤了句令狐公子,现在又听了一句,有些疑惑的侧目看去,只瞧着一抹蓝色进了房中,不疾不徐的走来,还未看清楚脸便听到他的声音:“竟比我想象的醒的还早些。” “令狐公子,请你再把把脉,看看我姐姐如何。”陆瑶连忙为陆雪让了座,满是期待与欣喜,他摆了摆手道:“自然要把脉,劳烦陆二小姐命人将药熬了吧。” 陆夫人连忙吩咐了人去,令狐公子便在床榻边坐下为陆雪把脉,瞧着她茫然的眼神瞧着自己,他眼中流溢着几分笑容,陆雪瞧着眼前这男子笑意明朗,瞧不出什么恶意。 “陆大小姐已无什么大碍了,只需要按时服药静心调养便可。”令狐公子笑道,陆夫人正要说什么感谢的话,令狐却道:“陆夫人,如今最重要的是将那些药备好,我还有些其余的就不必说了,我先去看看药。” 他说着侧目瞧了陆雪一眼,转身出了房门。 陆雪心中说不上来的感觉,只是恍然觉得这蓝衣公子笑容明朗的很,也是个性情中人。 晚些时辰他又陆雪来诊了一次脉,她正坐卧在床榻上与陆瑶聊着天,他便在一旁安静把了脉,点点头笑道:“脉象平稳了些。”他也不便打扰她们两人交谈,提着药箱正要走,陆雪却叫住了他。 “令狐公子,请等等。” 第459章未听清楚 http://.biquxs.info/

另外那婢女继续与高洺湖闲聊着:“高姑娘,这北堂公子对你可真上心,这样的小事都记得,体贴入微。” 高洺湖端起一旁的茶饮了一口,淡笑道:“小姑娘哄多了,自然也明白这样的招数最收买人心。” “高姑娘,你这样可是辜负了北堂公子一番好意。”那婢女低声说着,高洺湖笑着瞥了她一眼:“怎么感觉你们个个都向着她,感觉是我欠了他。” 她说着,端起拿参汤喝了几口,只觉得苦涩不已,她皱了皱眉道:“这参汤可真苦。” “这参汤可是大补之物,苦些对身体也好呢。”那婢女笑着说,一边为擦拭着桌椅。 “你们那北堂公子今日去哪了?”高洺湖问道,拿了几粒枣子去去苦味,那婢女恭敬回答道:“北堂公子今日与萧将军出门了。” “噢?”高洺湖挑眉一笑,低声道:“我还以为他是去见那琉玉姑娘了……” “高姑娘说什么?”那婢女未听清楚,又再问了一句,高洺湖摆摆手道:“没什么,既然是忙要事那边忙吧。” “小姐,前厅陆府二小姐来了。”方才那送参汤的丫鬟又前来通报,高洺湖眼中一亮,笑道:“请她来吧,我在这候着她。” “是。”那婢女点点头,朝前厅而去。 陆瑶手中抱着话本跟随着丫鬟朝后苑而去,见到高洺湖时她正坐在凉亭中饮茶,模样安静的很,让人不忍打扰。 “陆瑶,你来了。”高洺湖笑道,陆瑶小跑着过来甜甜的唤了一句:“高姐姐。” 她走进凉亭,将手中话本放在桌子上道:“高姐姐,我为你带了几本话本,你看看可还喜欢?” 高洺湖笑着翻了翻那戏文,道:“知我者,陆瑶是也。” 陆瑶被夸满是欢喜,她在高洺湖对面坐下笑道:“高姐姐你喜欢就好。” “听闻你姐姐已经醒了,现在情况如何?”高洺湖为陆瑶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姐姐方才服了药睡下了,大夫说姐姐状态还不错。”陆瑶说着语气轻松了不少,如今陆雪的病已经好了,她心中大石头落下整个人都轻松了。 “那便好。”高洺湖点点头,又见陆瑶目光四处张望着,她疑惑道:“我怎么未瞧见萧将军,也未瞧见北堂公子?” “他们有事出门去了。”高洺湖说着,瞧着陆瑶有些失落的点头,她了然道:“萧将军响午应该就回来了,你要不留在我陪我聊聊天,晚些时辰一起用膳?” “好啊。”陆瑶笑着,垂下的眼眸里尽是笑意。 “乐瑶,救你姐姐那位大夫,是江南人?”高洺湖好奇问道,陆雪病重多日他竟这么轻松就救活了,这日看起来医术精湛的很。 陆瑶摇摇头认真思虑了下道:“那令狐公子好像是京城来的,并非江南人。” “京城来的?”高洺湖更加好奇了,陆瑶继续道:“那令狐公子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个大夫倒颇有富家公子的气范,起初我们可不信他能救好姐姐,可是如今看来……当真是不可貌相,他可不仅仅是有副好皮囊。” “如此说来,那令狐公子是个不容小觑之人。”高洺湖道,陆瑶连忙附和:“我也如此觉得,那令狐公子不仅医术好,脾气也及其好,见着谁都一副恭谦模样,府中人都夸他呢。” 高洺湖垂眸浅笑,心中却思量着那令狐公子究竟是何许人也? “高姐姐,我……我听闻萧将军说你受伤了,现在身子可好?”陆瑶小心的问道,紧张的目光打量高洺湖。 “无什么大碍了,大夫只说静养便好。”高洺湖道,心中却叹息道:若非昨日北堂谨瑜这么一出,这伤口怕是也好的差不多了,如今怕是又要养上一段时间了。 “高姐姐你从京城那个方向而来,是不是路上遇到土匪强盗了?”陆瑶关切问道。 “也差不多。”高洺湖看到陆瑶那担忧的模样,安抚她道:“你不必担心了,这伤口其实也好的差不多了,静养些时日便痊愈了。” 陆瑶突然眼中露出亮光,连忙道:“高姐姐,不如我让那令狐公子来为你瞧瞧伤口吧,他医术那么好,肯定能让你伤恢复的更快的。” 高洺湖却摆摆手道:“不必劳烦了,本也快好了,距离午膳还有些时辰,不如你与我讲讲这江南城中的事,我初来乍到好奇的很?” 陆瑶自然欢乐应允,道:“江南城中有颇多好玩的地方,像泛舟赏莲花吟诗茶馆饮茶这些随处可见,不知高姐姐昨日可有去逛一逛?” “昨日去泛舟了。”高洺湖说道,想到昨日那不甚愉快的事情,又听得陆瑶道:“便猜到了你与那北堂公子会去,改日你们要去那琴阁坐坐,里面弹的小曲实在是好听,日日都是座无虚席,江南城中无人不爱听。” 高洺湖听到琴阁,自然也想到了那位琉玉姑娘,当下便问道:“陆瑶,你可曾听说过琉玉姑娘?” “琴阁中颇有名气的琴姬,高姐姐认识?”陆瑶问道,高洺湖略一点头道:“有一面之缘。” “那琉玉姑娘琴抚的好听,不过我觉得……”陆瑶压低了声音含笑道:“还是我姐姐的琴最好听。”她的眉目中有着得意与自豪:“姐姐抚琴别有韵味,与琴阁那些女子不大一样,我听着更欢喜,只是姐姐鲜少在众人面前抚琴,他们才不觉罢了。” 可是直到用完午膳,高洺湖也没有想出个好点子来支走北堂谨瑜,下午他果然待在她苑中,很是自然,此刻他正坐在凉亭中看书,模样倒认真。 高洺湖坐在他对面,原本也是安安静静的看着戏文,可是总是有些心不在焉,北堂谨瑜发觉她拿起书又频频放下有些烦恼模样,便问道:“高洺湖,你怎么了?” “无事。”高洺湖也不知为何,只觉得心中闷热:“许是这天气的缘故,有些闷,坐在这里看书也颇为无趣。” “那你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北堂谨瑜将书翻过一页,问道, 高洺湖正要开口说什么,北堂谨瑜却忽然插嘴道:“除了琴阁。”他这四个字成功让高洺湖原本涌到嗓子眼的话硬生生给吞回去,她愣了下才道:“北堂谨瑜,你这样……很欺负人。” 北堂谨瑜抬眸悠悠看了她一眼,道:“高洺湖,就你那点心事朕会不知道?还是好好收着吧,不然一一被朕识破可不好。” 高洺湖有些气恼的看了他一眼,干脆放下手中的书拿过一旁的宣纸与墨笔,道:“罢了,既然你不肯走,又不肯跟我走,那就好生在这里待着,我写封信给嫣然,你派人帮我送过去。” “可需要朕代劳?”北堂谨瑜看着她手中的墨笔,问道,他这不相信的眼神激气了高洺湖的好胜心,她冷哼一声道:“北堂谨瑜,你可别瞧不起人,虽然我作的画差了些,但是写的字却也有不不错的。” 北堂谨瑜点头翻看着书,道:“你便写罢,若是字太丑朕可送不出去。” 高洺湖心中翻了个白眼,这北堂谨瑜竟然如此看不起自己,这让高洺湖的自尊心大大受刺激,当下就提笔写起来,来这里竟也快大半年了,旁的都没有长进,就唯独这一手字好看了些,也算拿得出手。 北堂谨瑜瞧着认真写真的高洺湖,眼中笑意涌动,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卷。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北堂谨瑜手中的书都翻过许多章了,高洺湖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将一封信递给北堂谨瑜,说道:“看看吧。” 北堂谨瑜放下书顺手将那信接过来,展开来看,第一眼觉得这字还算工整清秀,当他看着信中的内容时,脸色却有些沉了,这高洺湖写的这一封不是给顾嫣然的,而是给京城乐瑶的,信中还提及了柳映江。 “问柳映江是否安好?”北堂谨瑜将那话重复了一遍将信递给高洺湖,说道:“你日后好好练字,这信朕可不好意思让手下去丢人。” 听着这样的话高洺湖却没有生气,反而长长叹了口气道:“北堂谨瑜,我说你的心眼当真只有针眼大小,我不过提了一句柳映江你便不肯帮我送信,太没有气度了。” “朕的气度,为何要用来去容那柳映江?”北堂谨瑜说着脸色又沉了沉,眼中却没有怒意,也不过是吓吓高洺湖罢了。 “送往京城的信,昨日便已经送去了。”高洺湖摇摇头笑道:“你既然如此生气,此刻怎么不派人去追回?” “你将朕想成什么人了?”北堂谨瑜瞥了她一眼,继续拿起桌上的书看又道:“日后送信给朕便好,何必麻烦萧楚。” 高洺湖唇边勾起几分笑意,她从宣纸下抽出两封书信,道:“那这封给顾嫣然与乐瑶的信,就麻烦皇上了。”北堂谨瑜这才发现自竟是上了她的当,接过信道:“高洺湖,你敢愚弄朕。” 高洺湖伸手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边耸耸肩表示无奈道:“皇上,谁让你嫌弃我的字丑?” “那自明日起,朕便来教你写字。”北堂谨瑜说着,高洺湖连忙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不必了,我这人没什么志向,写出来的字旁人识得便好了。” 第460章随意一问 http://.biquxs.info/

若是让北堂谨瑜教她写字,少不得又要嘲弄她一番,她才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北堂谨瑜猜到了她会如此说,按照她现在的性子,怕是也巴不得他离得远一些呢,好让她自在快活,但是他偏偏做不到那样成全她,若是她在自己身边,他便觉别无他求。 “高洺湖,你如今可恼朕?”他问道,带着几分随意的语气。 高洺湖听到这个问题顿了顿,抬眸看向北堂谨瑜他却依然垂眸看着书很认真模样,这问题看起来也不过随意一问。 她思虑了一下,而后狡黠一笑。 “你若想写便写,差个下人送去便是。” 高洺湖挑了挑眉,觉得这北堂谨瑜实在是不近人情,摇摇头叹息道:“你如此一副不恋红尘的模样,不知要让多少女子伤心。” “高洺湖,你若是再心想把我推给旁的女子,我立马就将你绑了带回京城。”他附在高洺湖耳边,压低了声音道,话语中带着满满的威胁。 “无趣。”高洺湖冷哼一声,对于这招数真是不屑。 两人正随意走着,迎面一个丫鬟走过来俯首道:“北堂公子,高姑娘,府前有位姑娘来访,说是琴阁琉玉姑娘。” 高洺湖的目光看向北堂谨瑜,他依然是一副淡然模样,对她道:“你时刻念着,如今她找上门来了,你且自己应付去。” “人家分明是奔着你来。”高洺湖说道,沉吟了下对那丫鬟道:“这样,你引我去见她吧。” 那丫鬟点头,高洺湖瞧了北堂谨瑜一眼便走了,陆府前琉玉正坐在马车上,掀开了车帘往府中瞧着,目光看到高洺湖的身影后顿了下,露出几分欣喜,连忙让人扶着她下马车了。 “高姑娘,我们又相见了。”琉玉笑道,往台阶上走了几步,高洺湖也露出几分笑容:“琉玉姑娘,昨日原本约好去琴阁寻你的,但是今日我身子不适……所以……对不住你了。”高洺湖话语中带着歉意,态度很是诚恳。 琉玉摆摆手笑道:“高姑娘你太客气了,我瞧着天色都晚了你们还未来,怕去了什么事情,便亲自来看看,你身子可好些了?” “老毛病了,养一养就好。”高洺湖道,琉玉一脸关切:“高姑娘你要照顾好自己,昨日那公子……” 高洺湖知道她意有所指,便道:“真是不巧,他方才出府去了,怕是要晚些回来。” 琉玉点点头眼中有些失落,高洺湖再与她闲聊了几句便散了,看着天色也渐渐暗下来,琉玉要回琴阁去了,于是坐上马车便离开了。 看着那马车在暮色苍茫中渐行渐远,她也转身进府出,才走了两步便瞧见站在长廊上的北堂谨瑜,负手而立目光也朝这里看过来。 高洺湖朝他走去,带笑道:“方才那琉玉姑娘见你不在,很是失落呢,你竟就这样站在这里也不肯迈出一步去见她。” “不是你说朕出府了么?总要配合你圆谎。”北堂谨瑜说道,牵着高洺湖的手朝后苑走去,又说道:“那琴姬不是个普通人,你可别因着听琴又伤了自己。”北堂谨瑜皱了皱眉眉头,想到那琉玉便觉得她不简单。 “你不也是说她是个琴姬么?能有什么不同?”高洺湖有些茫然,忽然间想到什么她顿了下道:“不过,我昨日我也未曾告诉我们现居此府,更未说我姓高,她竟如此费了心思去打探。” 北堂谨瑜眼中闪过几分暗沉,已经有了些猜测。 “我瞧着那琉玉也不像坏人,先处处看,若是她当真图谋不轨我们便将计就计,她一人总敌不过我们二人。”高洺湖说着,语气里难得有几分俏皮,北堂谨瑜也唇边露出笑容来,对于高洺湖这话很是认可。 陆府中,此刻陆雪正用了晚膳,房内烛火摇曳一室明亮,她坐卧于床榻上看书,旁边有丫鬟静候着。 “令狐公子。”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陆雪出声道:“令狐公子请进。” 令狐蓝是来为陆雪把脉的,一日一次也算是平安脉,她的脉象逐渐平稳下来他便也放心了些,他走到床榻前,丫鬟为他端了椅子,他礼貌一笑。 “今日感觉如何?”他目光看向陆雪,瞥见她手中拿着的书,竟是些历史传记,陆雪点点头道:“如此觉得身子分外轻快,倒不似从前病重缠身。” 把了脉,令狐蓝也道:“看这脉象病确实是好些了,再静养些时日便好。” “你竟喜欢看这类书?”令狐蓝笑道,一旁桌子上放着不少书,这陆雪向来以才女闻名,如今看来当真是下了功夫,如此爱书。 陆雪抿唇一笑:“从前只爱看些词话,最近妹妹给了我这几本书,竟也觉得十分有趣,虽然关乎历史晦涩难懂了些,但是也不乏趣味。” 他从桌上随手捡了本翻看着,道:“你若是有不懂之处都可以问我,这些书,我从前也看过些。” “你竟也喜欢看这些书,想必令狐公子定然是满腹才学,却不显山露水。”陆雪笑道,眼中明亮。 令狐蓝别夸,轻咳了几声掩饰笑意,装作谦虚道:“七七八八吧,一时兴起看了些罢了。” “姐姐,我回来了。”陆瑶人还未进屋,声音便远远传进来了,她欢乐的跨进门,瞧见令狐蓝也在连忙收敛了点,朝令狐蓝笑了笑道:“令狐公子,你来为姐姐把脉了。” “正是。”令狐蓝说着起身:“大小姐身子一切都好,我便先回去了。”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房中,陆瑶眼中笑意浓浓:“姐姐,这令狐公子当真厉害,在他的调理下你的身子当真比从前好多了。” “嗯。”陆雪点头,眼中有几分温婉笑意。 陆瑶有些心虚的轻咳了一声,挽着她的手臂撒娇道:“姐姐,你会应承我的是吧?你时常与我说起心上人,如今我有了心上人,你会帮我的是吧?” “好了,我也未说不去。”她道:“待身子好些,便去。” 陆瑶眉眼露出笑意,想到萧楚便觉得满心都是雀跃。 夜色深了陆瑶在陆雪的催促下终于回房睡觉了,丫鬟熄灭了烛火一室寂然,静静裹挟着黑暗。 陆雪躺在床榻上,却丝毫没有睡意。 心上人…… 她忽而低低的笑起来,在这无边的暗夜里,她心中生长出万千的愁绪与悲伤,她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也算是经历了生死,再次醒来便觉得前尘往事都如一场大梦,梦醒人散也无可厚非。 只是她偶尔想起从前,难免有些伤怀。 她的心上人,是在何时没有了呢? 陆雪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 高洺湖一直听陆瑶说醉仙居的菜肴最美味,也馋了几日,终于在身子好些的时候去了,北堂谨瑜怕她磕磕碰碰又受伤便紧紧跟着,这让陆瑶羡慕的很。 她与高洺湖说着悄悄话:“高姐姐,何时我喜欢的人能如此有耐心陪着我就好了。” 高洺湖瞥了一眼坐在对面安静饮茶的北堂谨瑜,压低声音对陆瑶道:“我倒宁可他不跟着我,好生在府中待着。” “高姐姐,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对了,你与北堂公子可成婚了?”她低声问,眼睛里满是好奇。 “成婚?”高洺湖挑眉一笑:“我与他何时说了要成婚?” 陆瑶撇了撇嘴道:“我看你们都相互喜欢,现在不成婚,晚些也是要成婚的。” 高洺湖笑而不语,端起眼前的茶缓缓饮了一口,北堂谨瑜目光看过来:“你们两说什么悄悄话呢?” “北堂公子,你何时娶高姐姐?”陆瑶期待问道,高洺湖眼睫轻颤,皱眉道:“陆瑶。” “这得问她何时肯嫁?”北堂谨瑜回答道,语气里有着认真,他的目光看向高洺湖,她只淡淡饮着茶,看起来毫不在意模样。 “高姐姐……”陆瑶满是惊喜,高洺湖却看着推门走进雅间的萧楚道:“萧将军,你来了。” 陆瑶的注意力被这一句吸引,目光看到萧楚满是欢喜,道:“萧将军,你怎么这么晚来?” “府衙有些事情。”萧楚在北堂谨瑜身边坐下,又听得陆瑶道:“萧将军,方才我们说起……” “陆瑶。”高洺湖又唤了她一句,微微皱眉,陆瑶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没有再说了,怯怯的瞧了高洺湖一眼生怕她生气,高洺湖却微笑道:“那些莫须有的事情,不值一提。” 北堂谨瑜眸色沉了沉,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吃饭交谈间,陆瑶却在窗户边瞥见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她定睛一看竟是那令狐公子,一袭蓝衣在人群中很是显目,她轻轻扯了扯高洺湖的衣服道:“高姐姐你瞧,那便是治好我姐姐的令狐公子。” 高洺湖侧目瞧了一眼,道:“看这身影确实有些风范。” “现在用膳的时辰他出来做什么呢?”陆瑶有些疑惑,答案却不知晓。 四人用完了膳准备回府去,无痕突然找来说江年大人有事拜见,北堂谨瑜沉吟了下也决定过去看看,留下无痕保护她们两人。 第461章就你当宝 http://.biquxs.info/

陆瑶正思虑着要带高洺湖去何处玩,谁知才走出一步便看见了熟人,竟是许长平,他自然也瞧见了他们,目光在他们身上掠过,在瞧见高洺湖时顿了下,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艳。 许长平转身便要走,陆瑶上前一步叫住了他:“怎么?与我姐姐退了婚连一句招呼都不敢与我打了?” 许长平目光看着她,道:“陆二小姐,你想多了。” “那就是急着去见谁了,竟一刻也多待不得。”陆瑶嘲讽道,一个粉色身影踏楼梯而上,声音娇俏傲慢:“就是急着来见我,怎样?” “江盼盼?”陆瑶惊讶了下,最后化为讥讽:“你们果然不简单,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是我小瞧了你们。” 江盼盼走到许长平身边,扬起下巴傲然对陆瑶道:“陆瑶,你一个小小知府的女儿,竟还敢看不起我,自不量力。” “呵!”陆瑶冷笑一声,道:“江盼盼,你可要记住,是我姐姐主动退的婚,他!”陆瑶指着许长平道:“不过是我姐姐看不上的人,也就你当宝。” 江盼盼眼中盛起怒意,道:“陆瑶,你再说一句试试看?” 上次醉仙居江盼盼落水的事情她也听闻了不少,无论是不是陆瑶推她下去的,在所有人眼中还是她害了江盼盼,权势压人,一向如此。 陆瑶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下,她自然也想到了上次醉仙居的事情,此刻若是再与江盼盼起冲突,所有人还是会向着江盼盼的。 她垂下头,心中有着气愤与悲哀,高洺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陆瑶,天道有轮回,这一桩桩一件件,早晚一日他们也要受的。” 陆瑶点点头,道:“他们得意不了多久的,江盼盼性格高傲,许长平也是个自负的人,他们不会长久的。” 她突然有些庆幸,幸亏姐姐没有嫁给许长平,发生这诸多事情后她才看清许长平的面目,也不过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罢了,根本不值得托付终身。 “陆二小姐。”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陆瑶抬眸看去便看到令狐蓝站在不远处,他唇边带着几分笑容朝二人走来,陆瑶笑了笑道:“令狐公子,真巧,竟在这里看到你。” “我来抓几味药。”令狐蓝说,陆瑶这才注意到他手中提着的药,又想起高洺湖在身边,连忙介绍道:“令狐公子,这是高洺湖,是萧将军的好友。” 令狐蓝朝高洺湖笑了下以示礼貌,高洺湖却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略微有些印象,此时却想不起来了。 “我便先回府熬药去了。”令狐蓝礼貌说着,便提着药离开了,陆瑶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道:“这令狐公子是我见过最特别的男子。” 令狐蓝上街并不是只为了买药,回到府中后他开始煎药,一个大男人坐在苑中小炉子前煎药看起来确实有些滑稽,但是他却无比认真。 待药熬好了便过滤那药渣,端着朝陆雪的房中而去,此刻见她,她依然是安静坐在床榻上看书,她似乎可以一直这么安静,若是无人寻她,便独自坐上一整日。 令狐蓝将药递给一旁候着的丫鬟,道:“陆大小姐,熬煎好了。” 陆雪放下书,笑道:“令狐公子,辛苦你了。”她从那托盘中端过药来饮,这药很是苦涩闻着便觉得难以喝下,但是陆雪每每饮药都十分利落,也不似旁的女子那般娇柔,这一点让令狐蓝也是很佩服,觉得她分外不一样。 待她饮完了药,令狐道:“也不知你是否喜欢吃甜食,但是也能祛祛苦味。”他说着将托盘上的一碟精致点心递给她,陆雪忽然很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下:“我方才是谁如此大胆,竟还敢给我备糕点,若是被母亲知晓了可是要被责罚的。” “怎么?你母亲不允许你吃?”令狐蓝忽然很好奇,陆瑶拿起糕点尝了一口,道:“我从小身子便不大小,从前大夫时辰说吃甜食解药性,母亲便不许我吃了。” 令狐蓝在一旁椅子上坐下,道:“你放心,这点心不会。” 陆雪觉得这点心十分好吃,便又拈了一块吃,眼中露出满足的笑意,这模样像极了得到吃食的小孩子,十分可爱,令狐蓝含笑看着,陆雪后知后觉自己有些太兴奋了,连忙收敛了几分正经道:“令狐公子,谢谢你的点心。” 令狐蓝瞧着她这做派,不由得失笑道:“点心而已,不值一提。” “对了。”陆雪从新拿起那书,翻到一页有些不解道:“令狐公子,这个地方我思虑许久也未想通,他分明已经做到丞相,那女子也成了如愿成了皇妃,他为何还要去谋反?是因着那皇权呢,还是他幡然醒悟自己爱着那女子?” 令狐蓝接凑到她身边瞧了瞧,沉吟了下道:“更多是因着皇权,他本就个贪恋权势之人,纵然心中有那女子,却远不如权势。” 他看着陆雪思虑的模样,道:“这段历史众说纷纭,也无可靠历史资料证明,便当看一看罢了。” “我只是在想,那女子该多绝望呢?”她低声道:“他曾经不肯喜欢他,后来又要杀了喜欢她的皇上。”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令狐蓝唇边露出几分笑容,垂眸看着杯中的清茶,竟异常的幽香。 高洺湖将陆瑶送到陆府,叮嘱了几句让她莫要再动气,直道陆瑶的身影消失在府门口她才转身离开,无痕走在她的身边,出声问道:“高姑娘,无痕一直很好奇……” 高洺湖闻声看了无痕一眼,见一脸的纠结,心中大抵猜到了几分,她道:“你说。” “高姑娘,你可是……大周朝从前的皇后?”无痕问完,心中有着几分不安,生怕惹得高洺湖不悦。 “是,也或者不是。”高洺湖这话说的云里雾里,让无痕颇有些不解,他挠了挠头发茫然道:“这……这是何意?” “从前的皇后高洺湖在打入冷宫时便死了,现在的我,是新的我,你可明白?”高洺湖问道,无痕似懂非懂的点头:“大抵懂了,高姑娘我还是很佩服你的。” 高洺湖浅浅一笑,无痕有些紧张说道:“高姑娘,我有时也听将军说起你,从前在山庄偶然得见却没有机会说话,今日我想问问高姑娘,你与皇上……要死灰复燃了?” “你为何突然好奇这个?”高洺湖瞥了他一眼问,分明瞧见他眼神有几分闪烁,无痕支支吾吾道:“我……我不过随便问问,高姑娘可否回答我?” “这事我自己尚不知,如何回答你?”这往后的事情谁又能知晓呢? 无痕点点头,低声说着:“也是……” “如今我回答你,你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高洺湖目光看着他道:“你为何好端端问起这个?” “我……我替将军问的,将军虽然不说,但是我看的出来……”他鼓起勇气道,但是眼中还是有着紧张,生怕高洺湖说出些直接拒绝的话来。 高洺湖谈及此事,眼神缥缈了一下道:“将军是我的好友,无可代替。” 她只这样说了一句,无痕此刻却无比明白她的意思,他很是失落道:“将军很好的。” “也许不久后,他便会有将军夫人了。”高洺湖笑道,眼里出现陆瑶见到萧楚时欣喜欢乐的场景,无痕有些好奇,试探问道:“高姑娘是指……陆二小姐?” “既然你都瞧朝出来了,方才还问那些做什么。”高洺湖淡淡道,对于她与北堂谨瑜之事她也不明白,眼下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情形呢? 旁人眼中他们是情深义重的一对,互相倾慕,可是到底在她心中,还是有些芥蒂,前尘往事,真正说起来那有那么容易抹去。 到达府中的时候北堂谨瑜与萧楚都还未回来,她独自回了苑中坐在那凉亭中,今日不知为何连看话本的兴致都没有,脑中乱糟糟的竟全是方才陆瑶与无痕的话。 她与北堂谨瑜在外人眼中,当真亲昵到要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高姑娘。”丫鬟端着托盘走进苑中,态度恭敬:“该是喝药的时辰了。” “且放在这里吧。”高洺湖看着那冒着烟的汤药,便觉得一阵苦味涌上心头,那丫鬟瞧着高洺湖脸色不大好,关切问道:“高姑娘,你可是身子不舒服?” “无事,今日在外头待的久了有些倦。”她单手撑着额头,眉目有些困乏,那丫鬟点头:“那高姑娘喝了药歇息去吧,待北堂公子回来我会告知他的。” 高洺湖看着天色,沉吟了下道:“也罢,反正也闲来无事,早些歇下。” 北堂谨瑜回到府中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萧楚与江年议事他在屏后听着,江年为官多年在江南城颇有口碑,只是他却也称不上是个十足为民的好官,若是仔细查一查,便也能翻出不少东西。 可是北堂谨瑜要的不只是找出他贪污的证据,而是要顺藤摸瓜找出那些朝中与他勾结的大臣,贪污之风日益严重,地方官员竟勾结起朝中大臣,祸乱朝纲动摇江山社稷,这样的事情他绝对不能容忍。 “皇上,下一步该如何?”萧楚问,北堂谨瑜思虑了下道:“根据查探这江南城中设有几处驿馆,其中有几处是江年传达消息所用,那驿馆中如今有我们的内应,很快便能拦截住他送出去的书信,下一步,我们该是找个由头让他有信可寄。” 第462章还未回来 http://.biquxs.info/

这日她正与北堂谨瑜在茶馆听戏,有人缓缓走上楼梯一袭碧衣飘然身后跟着几个婢女,俨然是琉玉,她的出现惹来不少目光,她的琴技出众容貌又生的好看,在江南城也颇有些名声。 她目光掠过坐在靠窗边的高洺湖与北堂谨瑜,眼中露出几分笑容挥了挥手让那丫鬟停在原地,她独自朝高洺湖他们走去,柔声道:“高姑娘,如此巧,竟又遇到了。” 高洺湖有些讶异,也笑道:“琉玉姑娘,你来听戏?” “在阁中待的久了便出来走走。”琉玉有些不好意思问道:“不知琉玉能有荣幸与二位一起听戏?” 北堂谨瑜自她出现都未看她一眼,只是饮着茶,如今听她言还要同坐,他的眉头微皱,高洺湖虽觉得有些突兀,但是还是笑道:“琉玉姑娘请便。” 琉玉在高洺湖身边坐下,目光看着楼下戏台道:“茶馆里日日来听戏的不少,从前我也学过唱曲,觉得不好听,便转而向学琴。” “琉玉姑娘抚的琴那样好听,想必曲也不会差。”高洺湖目光不经意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四个丫鬟,暗自感叹着这琉玉虽只是个琴姬,出个门都有四个婢女,看来在那琴阁也是颇有地位。 琉玉的目光看向北堂谨瑜,道:“公子,琉玉尚不知晓该如何称呼你呢?只这样公子叫着,未免有些生疏了。” “这位姑娘……”北堂谨瑜皱了皱眉要说什么,高洺湖见他神情如此冷漠怕是弄得气氛尴尬,便道:“琉玉姑娘,叫他北堂公子便好,我们之间也不必拘着这些名讳称呼。” “自然是,高姑娘我瞧你与北堂公子不是江南本地人,你们是从何处而来?”琉玉问道。 高洺湖与北堂谨瑜对视了一眼,她道:“是呢,一路从从京城游览而来,听闻江南景色别致,便特意过来瞧瞧,果然如此。” “那高姑娘怎不住在客栈,我那日瞧着那府邸是……”琉玉疑虑道,高洺湖轻笑了下:“想必你听闻了萧楚将军也来了此地,曾在京城有过几分交情,便暂他那府中住下了。” 琉玉点头笑道,眼神闪了下装作不经意说起:“高姑娘,北堂公子待你可真是好,千里迢迢从京城陪你来江南看景。” “他亦是喜欢江南。”高洺湖说着,目光看向北堂谨瑜,对上他的目光两人交换了眼神,明白了彼此想法。 琉玉再坐了会便说琴阁有事离开了,她这突如其来的一段可以称的上是搭讪了,高洺湖瞧着她坐上轿子走远的身影,不由得摇头失笑道:“这琉玉大老远从琴阁来此,就是来与我们偶遇一番?” “朕瞧着方才你与她聊的颇欢。”北堂谨瑜挑眉,目光看向她,高洺湖有些无奈的摊手道:“你又不肯给人家好脸色,我若不主动些与她交谈,岂不是叫人家难堪?” “你心中有数便好。”北堂谨瑜道,想起方才琉玉那小心翼翼的试探,对她越发有着不悦,若非配合高洺湖,他早早便要走了。 “如今我自然是明白,方才她明着暗着问了那许多,若说没有旁的心思我都不信。”高洺湖有些无奈,还以为自己又遇见个才情出众的女子,可惜竟别有居心,无论她到底是何目的,高洺湖都有些提不起兴致了。 她看着楼下那一幕戏也曲终了,将茶盖盖上对北堂谨瑜道:“戏也看完了,走吧。” 两人走在长街上,容貌气质皆是不凡引得行人频频回眸相往,有些目光太过惹眼北堂谨瑜牵着高洺湖的手有些不悦道:“下次该记得带面纱。” 高洺湖瞥了他眼自己紧紧被牵住的手也知晓挣扎无益,便道:“我瞧那些妙龄女子,眼珠子都要挂到你身子了,你也该记得带面具。” “耍嘴皮子的功夫倒越发厉害。”北堂谨瑜无奈说,身边高洺湖的身影突然停下来,她瞧着不远处的一个对相携身影,微微皱眉。 “许长平与江盼盼?”不巧竟又遇到他们了,高洺湖想到那日的情景便对这两人生不出半分好感,骄纵任性的大小姐与满眼权势的富家公子,怎么瞧着都不觉得美好。 “你认识他们?”北堂谨瑜问,高洺湖摇摇头:“见过一次罢了,那男子就是陆家大小姐退了婚的夫婿,不过如今这情形瞧着,身边又遇佳人了。” 两人继续朝前走,就在高洺湖准备装作未看见二人时,那江盼盼却喊住了她:“这不是陆瑶身边那个女人吗?陆家的小姐们如今怎么样,可还为着那婚事伤神?” 她这话说的让高洺湖很是不悦,她心中冷笑一声,果然是被惯坏的大小姐,说话竟如此没有分寸。 缓缓转过身,高洺湖对上她挑衅的目光道:“江小姐,看来那日我的话还不足以让你清醒。” 江盼盼高傲的瞥了她一眼,走到许长平身边道:“我与长平哥哥之间的情意岂是你能说的了?”江盼盼的目光掠过一旁的北堂谨瑜,瞧着他容貌俊逸身形高挑一袭黑袍颇有气势,心中不免有些吃惊,江南城何时有如此俊逸的男子? 女子非要费尽心思进宫,最后别说是荣华富贵怕是性命都难保,为帝王那三分宠爱牺牲性格,一点都不值。 她这样深明大义的模样若是放在两年前她初进宫时,他定然会赞赏,可是如今他心中竟觉得不悦,不知道何处涌起的气闷,看着她脸上这云淡风轻模样,仿佛世间万物她皆不在意了一般。 想起在皇宫时,他为扳倒武王设下计,最后巩固了朝纲,却也失去了她,此刻在她心中,自己便是个薄情之人罢。 他侧目看着高洺湖,她目光悠然的看着前方,脸色看不出半分情绪,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喜怒哀乐便鲜少表露了,笑也是轻轻扯一扯嘴,淡然的很。 让人总觉得无法靠近,明明就在她身边,却始终望不进她眼中,更不及心中。 陆雪的身子恢复的很快,已经不需要整日在床榻上坐着了,有时让丫鬟搀扶着在苑中散步,有时候坐在苑中抚琴,有时候她坐在长廊旁读书,偶然抬眸看一看远处无尽的日色,恍然觉得这时日悠长又宁静,如今她不再去想那些事情,生死过后,没有什么是看不开的。 她唇边浅笑着,笑容也渐渐灵动。 令狐蓝走进苑中,便看着她坐在秋千上一旁的丫鬟正慢慢推着她,看起来很是悠闲,那丫鬟正要向他行礼他连忙摆摆手,走到那秋千旁眼神示意那丫鬟先下去,她连忙垂首离开,看到令狐蓝站在陆雪身后含笑模样,也不由得捂嘴偷笑,朝陆夫人的院子跑去。 秋千缓缓晃动着,陆瑶看着苑中的景致兀自出神,安静柔和,令狐蓝也安静的看着她。 “玲儿,一会儿瑶瑶回来了,你让我她来我苑中。”陆雪说道:“忽然想吃东巷的桃花酥,得劳烦她为我跑一趟。” 身后人却没有应声,她疑惑的回眸看去,不想竟对上令狐蓝满含笑意的眼眸,她惊的从秋千上下来,道:“令狐……令狐公子……” 令狐蓝点头,将那秋千绳索把住对她道:“陆大小姐,你不坐了?” 陆雪摆摆手,以笑掩饰尴尬道:“不坐了,你何时来的,玲儿竟也未说一声。” “我让她先去忙别的了。”令狐蓝道,想起方才陆雪说的话,问:“你若是想吃东巷的桃花酥,现在我便可以陪你去,你在府中待了多日,也该出去透透气了。” 陆雪却很快拒绝了他,她转身在凉亭中坐下,道:“我让瑶瑶帮我买便好。” 令狐蓝转念一想便大抵猜到了她拒绝的原因,他走到她对面坐在,问她:“你可是惧怕那些流言?” 陆雪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你……你也知晓那些话?”说完之后她又有些悲戚,他也不过出府几次便听说了,可见这流言蜚语之盛。 令狐蓝瞧她神情有些伤悲,安抚道:“陆大小姐莫要误会,如今江南城中早无人说那些流言了,早早随风散去了。” 陆雪有些茫然的眼神看着他,令狐蓝带着几分神秘,道:“那些事情都是我自己打听的。” 他话一落,陆雪眼眸睁了睁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她没想到令狐蓝竟也是这样八卦之人,原本积攒的一些好感瞬间转为无感,但是心底又不信他为人是这样,她垂下眼眸轻笑道:“令狐公子若想知道些什么大可以来问我,何必费那些心思去打听。”她的话中有着试探,有着嘲讽。 令狐蓝知晓她误会自己的意思了,连忙道:“陆大小姐你误会了,我打听那些并非是为满足一时好奇,我令狐蓝看起来可像是那嘴碎之人?” 陆雪缓缓抬眸看着他,他继续道:“那流言蜚语伤人不浅,我也不过是想弄个明白罢了,你是个好姑娘,我不想你无辜被人欺负。” “我……”陆雪从令狐蓝嘴里听到这些话,心中涌起愧疚,为方才自己有些恶意的揣度他,她轻声道:“令狐公子,其实……你不必如此,这些事情父亲会查明白的。” “我知道。”令狐蓝眼中有着些认真:“但是……我想快点还你一片清静。” 陆雪眼睫轻颤了颤,心中某个地方忽而柔软起来。 第463章遇上坏人 http://.biquxs.info/

那日你也是从山庄出逃,尚不会武功也不通各处,你当初怎么就未担心自己呢?”北堂谨瑜悠悠说道,将那书信重新给她,安慰道:“你放心,我会派人去寻她。” “我那日……”高洺湖原本想辩驳一句,但是一时也寻到不理由,总不能说当初自己是急于摆脱他才匆忙离开吧?按照他的脾性,还不知要摆出什么脸色给自己看。 “若是寻到了,也莫要去打扰,她平安便好。”高洺湖说道,一颗心还是微微悬起来,那日自己仓皇离开也半路遇上坏人,若非北堂谨瑜赶来相救,此刻她还不知是如何模样。 她目光看向北堂谨瑜,见他吩咐了无痕去传他的命令寻顾嫣然,而后就继续认真的下棋,垂眸思量着棋子该落何处。 “北堂谨瑜。”高洺湖主动为他添了一杯茶,递给他道:“一路上你几次救我性命,我应当谢你。” 北堂谨瑜目光打量着那茶,悠悠道:“你也不知说过几次谢朕,要么是区区几句话,要么是一杯茶打发,高洺湖,你这样可半分诚心没有。” 高洺湖没想到他竟如此说,一时间有些接不上话,她轻咳了一声有些心虚道:“诚心……我一个弱女子,也没有什么好报答你的。” “那便以身相许吧,朕很乐意。”北堂谨瑜将一颗棋子落下,挑眉一笑。 高洺湖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便猜到北堂谨瑜会这么说,但是认真说她还当真无能报答北堂谨瑜,以身相许的话……是不是有些太为难自己了。 北堂谨瑜一路上说了好几次表面心意的话,高洺湖要么是逃避要么是不甚在意,如今她竟开始认真思考了,北堂谨瑜的眉头跃上几分愉悦,她既开始考虑,那么距离答应也不远了。 “北堂谨瑜,你这人,正经些。”高洺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答案,捻起一颗棋子落下,道:“该你落字了,快些。” 北堂谨瑜唇边轻笑,没关系,放长线才能钓大鱼,他不急。 两人下了半日的棋,高洺湖却未赢过一次,每次她瞧着自己胜利在望时,北堂谨瑜漫不经心的落下一子却将她的退路堵死,若非一直在心中劝着自己要淡定些,不然她早便将这棋盘掀到北堂谨瑜头上去了。 “不玩了。”高洺湖将棋子一推有些懊恼气愤,好端端为何要寻他来陪自己下棋,平白添堵,北堂谨瑜靠近她几分笑道:“若你肯贿赂朕,我便教教你,或者让一让你。” “我一穷二白,你指望我能拿什么贿赂你?”高洺湖瞥他一眼,总感觉他有阴谋,他说道:“今晚有些奏折要批,你来帮朕研磨吧。” “只是研磨?”高洺湖有些不信,他今日竟如此好说话,北堂谨瑜很笃定的点头:“只是如此,莫不是……”他忽而笑了下,道:“莫不是高洺湖你还想着……” 高洺湖皱眉道:“今晚我会去书房寻你。”她说着起身便朝房间走去,脚步里有着几分慌乱,北堂谨瑜一直注视着她直到她走进房中,眼中笑意愉悦。 待到入夜时分,高洺湖便朝着书房而去,虽然她有些不大情愿为北堂谨瑜研磨,但是想到若是下次下棋时他输给自己几场,也觉得颇有趣。 北堂谨瑜已经在书房坐着了,房中烛火摇曳照亮一室通明,她一走进去便看到桌上半成山的奏折,颇有些惊讶道:“怎么会这么多?今夜岂不是都批不完?” “那又何妨,你在这里陪着朕,批阅到天亮也无妨。”北堂谨瑜的神情看上竟还几分期待,高洺湖却觉得头皮发麻,勉强笑了下道:“北堂谨瑜,你当真是个尽责的好皇帝,如此辛劳。” 她走到北堂谨瑜身旁开始研磨,因想着今夜莫不是当真要通宵,她有些后怕起来,北堂谨瑜一边批阅着奏折一边道:“这才开始研磨,便力不从心了?” 高洺湖目光瞥了他一眼,懊恼道:“我竟上了你的当,陪你来受这份罪。” 北堂谨瑜提笔在那奏折上写着什么,道:“下午你却应的很欢,莫不是现在后悔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高洺湖岂会后悔。”高洺湖颇有骨气说,心中再后悔也不能表现出来,不然便让北堂谨瑜得意了。 “这样最好。”北堂谨瑜道,瞧高洺湖站在身边,他目光示意了下不远处的椅子:“你搬张椅子坐下研磨吧,若是让你站一宿,你怕是明日路都走不了,让旁人觉得是我虐了你。” 高洺湖白了他一眼,心中恨恨想到这难道不是在虐自己么?竟用那几局棋换自己研一夜的墨,分明是她吃亏。她虽然忿怨着,却还是从他出搬了张椅子坐,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缓缓研磨,神情看起来很是生无可恋。 这一路走来她已经历经过几次生死,那感觉却万万不好受,她可不想再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有朕在,保你性命无忧。”北堂谨瑜认真道,见高洺湖还是一脸严肃模样,他安抚道:“江年是个聪明人,不会在自己府中闹出事端的。” “我瞧着你倒是真想去,为何?”高洺湖不解问,北堂谨瑜见她既然都问道这份上了,便搁下笔认真同她讲:“江年在江南城颇有声望,此次定然会邀请不少人,朕与萧将军也只是去探探情况,而且你猜的没错,江年不会无缘无故邀请我们的。” “他大抵是猜到了朕的身份。”北堂谨瑜说,那江年也是想借着此次的事情试探自己,所以特意来相邀。 “那……”高洺湖有些担忧问道:“若是他知晓了你的身份,怕是又要生出事端,会不会让你陷入困境?” “他还没有那个胆子。”北堂谨瑜说着眼中泛起寒光,浑身有着浑然天成的气势,高洺湖思虑了下既然北堂谨瑜既然决定了,定然是有备而去,于是她应承道:“好,那便去吧。” 书桌上的未批阅奏折渐渐减少,高洺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有些困乏,她单手撑着下巴一只手缓缓甚至是机械的研磨,眼皮开始打架了。 北堂谨瑜瞧见她这模样,只觉得十分可爱,看着眼前奏折,更是快速的处理。 高洺湖终于熬不住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那手中还握着研磨的玉石,北堂谨瑜怕她着凉便取了件自己的披风为她披上。 烛火摇曳着光芒平添几分温暖,落在高洺湖白皙的脸庞,更衬托的她眉眼柔和。 北堂谨瑜瞧着她如此恬静的睡颜,心中某处也无比温暖。 忽而窗外有黑影闪过,北堂谨瑜起身出门而去。 “皇上。”沐晨一袭夜行衣站在苑中,恭敬道。 “楚国可有异动?”北堂谨瑜问道,压低了声音怕惊扰了屋内正睡着的人。 “楚国皇室果然开始乱,楚皇病情严重,大皇子和二皇子最近频频联络朝中大臣,暗地里也开始集结兵马,蓄势待发。”沐晨一五一十说道。 “江湖中可有异动?”北堂谨瑜神情有几分严肃,沐晨连忙回答道:“江湖中朝天阁暗中与楚国皇室来往密切,因着慕容天成为盟主,许多门派纷纷投靠,他也是来者不拒……” 高洺湖趴在桌上睡着觉得颇不舒服,睁开有些惺忪的眼睛竟未瞧见北堂谨瑜的身影,她缓缓坐起身却感觉背后滑落,她俯身去看竟是北堂谨瑜的衣裳,她捡起来,巡视一周高洺湖也未瞧见他的身影,桌上未批阅的奏折已经所剩无几。 “去哪了?”她有些疑惑道,却隐隐听到院中有交谈声传来,她疑惑的走过去看,打开房门,院中北堂谨瑜正与沐晨说着什么,在看到她后连忙住嘴,朝她微微俯身问了声好:“高姑娘。” 北堂谨瑜自然也瞧见高洺湖了,他对沐晨道:“按我说想的去做,你先下去吧。” 沐晨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北堂谨瑜走上台阶到高洺湖的面前,从她手中拿过自己那衣裳重新为她披上,道:“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方才,我可是打扰你与沐晨议事了?”高洺湖道,北堂谨瑜摇摇头:“本也说的差不多了,可是睡的不舒服?我先送你回苑吧。” “瞧你奏折也批阅的差不多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高洺湖说着,自己才小睡了一觉此刻回去怕是也没有睡意,而且答应好了来研磨,自己却偷懒睡了,这让高洺湖有些心绪起来。 她走到茶桌旁倒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北堂谨瑜道:“夜色深了,这茶怕是也凉了。” “无妨。”北堂谨瑜却是一点都不介意,在高洺湖面前的他那帝王的威严与喜怒不形于色都渐渐被消磨,他甘愿变得柔和一些,在她面前。 待北堂谨瑜将最后那奏折批阅完,已经是子时了,他忙碌了一晚上却依然眼神清明,看不出倦意,看着高洺湖道:“此刻你还困不困?” “不困。”那股子倦意过去了,此刻竟越发清醒起来,北堂谨瑜伸手抚了下她的墨发问道:“出去走走?” 高洺湖想着反正也睡不着,便欣然应允,于是两人便在府中悠闲逛着,今夜月色清朗原本遮挡它的云雾竟全数散去,月华如银,星辰璀然。 第464章寻得安生 http://.biquxs.info/

今夜这月色真好。”高洺湖抬眸望着,感叹所见。 “得以一见,也不算辜负。”北堂谨瑜道,此刻觉得心情甚是舒畅,良辰美景,佳人在侧,人生快意如此。 “北堂谨瑜,你说嫣然究竟会去哪里呢?”她眸中浮出几分担忧,她凭借着一腔孤勇逃离,到底……会奔向何方呢? “她会平安。”北堂谨瑜道,神情认真。 “希望如此吧。”高洺湖眼中有叹息,也不知此刻的顾嫣然在做什么呢? 两人并肩而行,身影看起来无比的和谐,在一处路口,萧楚静静看着他们的身影,眼中神情复杂,一时间,苦涩与轻松竟同时涌来。 他一直盼望她来江南,能在这里寻得安生,如今看来,她终究还是会回去的。 萧楚苦涩一笑,缓缓转身。 萧楚正在与江年交谈,瞧见北堂谨瑜与高洺湖的身影,招了他们过来,江年见到北堂谨瑜后眼神闪烁了下,眼中掠过复杂的情绪,表面却是客气的笑容:“这二位便是萧将军的好友吧,今日府中府中添喜事,二位肯前来今晚可要尽兴。” 北堂谨瑜朝他鞠了鞠手,道:“江大人,一定。” “这位是……”江年的目光看向高洺湖,高洺湖装出几分羞涩站到北堂谨瑜身后,北堂谨瑜也十分配合唇边露出笑容,他道:“江大人,这……” “明白,明白。”江年很适时的接话,看向高洺湖的眼中却多了几分疑虑。 江盼盼站在府门口张望,许长平的身影却没有出现,她问管家:“福叔,许公子还未来?” “未曾。”福叔道,见她如此着急安抚道:“小姐,许是已经在路上了,晚宴快要开始,许公子定然不会迟到的。” “料他也不敢。”江盼盼傲娇道,然而这次她却猜错了,许长平晚到足足半个时辰。 “陆大小姐,你可曾去过东巷?”令狐蓝与陆雪走在长街上,他侧目看向她问道,陆雪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周遭人,眼神轻颤,令狐蓝知晓她心中所想,道:“你不成做错任何事,为何要惧怕那流言,若是担心与我一同出来会被人说,那也无妨,我负得起责任。” 他的话让陆雪身体滞了一下,她垂眸道:“不过是上街散个心,需要你负什么责任?” 令狐蓝笑起来,道:“方才陆夫人可是告诉我,你极少出街,若是出府也是与陆二小姐去琴阁听琴,若是今日来得及,我可陪你去。”令狐蓝怕陆雪拒绝,连忙道:“这是你母亲叮嘱的。” 陆雪狐疑的目光看向他:“你何时与我母亲交谈了这许多?” “陆夫人每日都来询问你的病情,偶尔也交谈几句,便聊到你。”令狐蓝说着,好看的桃花眼里有着明朗笑意。 “母亲好端端说这些做什么。”陆雪有些懊恼,目光看向令狐蓝,他却心情愉悦模样。 令狐蓝见此,又继续道:“昨日,你父亲来寻我。”他故作深沉的咳了一句,令的陆雪心中一颤,她连忙问道;“我父亲?” 他点点头竟还带着几分叹息,使得陆雪心中不安,她小心翼翼问道:“父亲……他找你做什么?” 对上陆雪不安紧张的目光,他忍不住笑起来道:“知府大人问我你的情况罢了,你不必紧张。”陆雪这才知晓他是故意吓自己,一向柔和的面容带着几分气恼道:“令狐蓝,你这人真是……”她说着自己竟也笑起来,有些无奈的别过脸。 两人一路走着倒也愉悦,令狐蓝在旁人眼中是个温文尔雅的公子,在陆雪面前却格外无赖起来,总是逗的她生气,他们要去的东巷不算远,所以也未乘轿子,一路上不少人的目光看过来,陆雪虽然有些害怕,但是想到令狐蓝的话,也莫名心安起来。 “这便是东巷了,瑶瑶最喜欢来此处,吃食颇多。”陆雪提起陆瑶,语气里有着宠溺,令狐蓝打量着四周,确实不少吃食的铺子,往来之人也颇多。 “你可要为陆二小姐捎些什么回去?”令狐蓝问。 “自然,她贪吃的很,这东巷中的铺子她都吃了个遍。”陆雪无奈的摇头失笑。 “所谓能吃是福,陆二小姐灵动可爱,是个有福气的姑娘。”令狐蓝说道,对于陆瑶的夸赞果然让陆雪欢喜。 “瑶瑶哪里都好,就是贪玩了些,让父亲母亲颇为头疼……” 陆雪说着,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她目光看着不远处的那个身影,情绪复杂,令狐蓝察觉到她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白衣男子,此刻亦是有些惊讶。 他眯了眯眼睛一向带笑的眼中难得有几分寒意,许长平,他早便听说过这个人了。 陆雪回过神,看着令狐蓝道:“令狐公子,那卖桃花酥的铺子就在这边,我们过去吧。” “好。”令狐蓝这样回答,与陆雪一同折了个方向走去,直道他们的身影消失许长平才回过神,心中情绪他自己都摸不偷,传言说陆雪的病好了,原先他还不信今日看来,确实是无恙了,可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公子,我们得去江府了,一会儿要晚了。”跟在身边的小厮道,许长平有些心烦意乱道:“你先将贺礼送过去,我还有急事要忙,晚些再过去。” 那小厮犹豫了下,拿着贺礼与喜帖先去了,许长平朝着陆雪方才消失的方向而去。 他走到那两个妇人面前,道:“阿婆,方才你说的话,可否再说一遍?” “我……”那两个老妇人对视一眼,有些疑惑,令狐蓝不待她们回答,继续道:“这位是陆府大小姐,她的病是我治好的,从未想过要迷惑谁,至于不详克夫一说,你若是想知晓……”令狐蓝认真道,那两个老妇人一脸受惊模样,连忙摆了摆手转身走了,还压低声音说着什么。 陆雪伸手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道:“令狐蓝,不必再解释什么了,走吧。” 令狐蓝无比真诚的目光看着她,道:“陆雪, 无论外人如何说你,我始终会护着你。” 他目光注视着陆雪,眼中有着两点炽热光芒如明火般隐隐颤动。 陆雪有些慌乱的别开脸,对于令狐蓝的话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却笑着扬了扬手中的桃花酥道:“走吧,还要为你妹妹买她爱吃的零嘴。” 他如此自然,对于她的反应也坦然接受,陆雪也不好再觉得什么尴尬了,与令狐蓝一同朝前面走,她轻声道:“日后,你不必再与那些人说什么了,无用的。” 令狐蓝却只是笑着,走到那铺子里去买那些东西,陆雪在一旁候着,看着令狐蓝微微俯身温润笑容与那掌柜的交谈,她的唇边忽而露出几分笑容。 令狐蓝将那些膳食都买好了,走到陆雪身旁道:“走吧。” “也不知此刻瑶瑶是否在府中,还是又去寻萧将军了?”陆雪明白陆瑶对萧楚的心意,她情窦初开,一腔情意全扑在他身上,可是现在却全然不知萧楚于她的情意如何,这让陆雪心中有些不安。 “陆二小姐对萧将军很是上心,往日定然是去了,只是今日江府设宴邀请萧将军前去,此刻他怕是不住将军府。”令狐说道,果然看到陆雪神色一顿,她心中想着,原来方才许长平身后小厮提着不少贺礼,是要去江府赴宴的。 “你可还好?”令狐蓝见她神情晃了下,又问道,陆雪摇头低声道:“无妨,我无碍的。” 关于许长平与江盼盼之间的话,她也听丫鬟说了许多,若说伤怀确实也有几分,只是她也明白,前尘往事,过去总归要过去。 “这时候去琴阁听戏正好,走吧。”令狐蓝说道,目光里有着几分笑意,陆雪抬眸看着他对上他含笑眼眸,她心中忽然颤了下,他似乎永远都是含笑模样,温润如玉,瞧着便让人觉得心情舒适。 “陆雪。”身后突然传来一句有些熟悉的声音,陆雪循声望去看到不远处的许长平,她微微皱眉,眼中有一瞬间慌乱,令狐蓝向前一步将陆雪护在身后,道:“许公子。” 他这个动作有些激怒许长平,他朝陆雪走近了几步,问道:“陆雪,我能与你谈谈么?” 陆雪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不觉得许长平与她还有何好谈的,那些事情,不都这样过去了么? 令狐蓝微微侧目看了一眼陆雪,询问她的意思,陆雪垂下眼眸轻声道:“我瞧着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早些得快些去琴阁了。” “好。”令狐蓝目光看了许长平一眼,与陆雪一同朝前走去,路过许长平时陆雪也未瞧他一眼,与令狐蓝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东巷。 许长平站在原地,神情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也不知自己为为何竟追寻陆雪的身影来了此处,只是看到陆雪与那蓝衣男子亲昵模样,心中便气闷的很。 江府晚宴上,高洺湖坐在江盼盼对面,瞧着她板着脸生气模样,挑了挑眉悠悠笑着,觉得这晚宴也颇为无趣,便问北堂谨瑜:“这江大小姐看起来情绪不高,你不如猜猜她是因何事生气?” 第465章惹来瞩目 http://.biquxs.info/

好端端你怎么关心起她?”北堂谨瑜瞥一眼那江盼盼,便再未看第二眼,高洺湖单手撑着下巴颇有些无奈道:“这晚宴无聊的很,我还以为会有多热闹,原来也不过如此。” “方才你看那些舞姬献舞时还很有兴致,怎么突然就觉得无聊了?”北堂谨瑜看着她,她伸手轻轻抚着那茶杯边缘道:“这江府虽然气派晚宴来人也众多,这待客之道却不怎么样,我这茶都空了许久也未有人来为我添一杯。” 高洺湖目光看着那些官员权贵,在他们身后却有些如花似玉的丫鬟候着。 北堂谨瑜没想到她竟然因此事而气闷,说着便要伸手去为她添茶,高洺湖却止住了他道:“那江年极有可能知晓了你的身份,若是你此刻公然为我添茶,岂不是将我往火坑推?”高洺湖皱眉道,她可不想惹来太多瞩目,于是推开北堂谨瑜的手自己添了茶。 突然一个丫鬟从偏殿而入,俯身在江盼盼身边说了什么,她怒意更添了几分起身出门而去,连招呼都未与江年说一声。 高洺湖瞧着这场面只觉得乏味的很,简单告知了声北堂谨瑜便起身出厅而去了。 她站在苑中看景,出了厅一阵夜风吹过觉得舒畅了不少,这江府的景致很不错,苍树亭台假山流水,比起晚宴上的喧闹,这些景致就格外静谧,格外让人赏心悦目。 她在苑中闲逛着,也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正思虑着要不要去回去呢,江盼盼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 “竟然又是你?”她轻蔑的笑了笑,缓缓走到高洺湖面前。 高洺湖见惯了她无礼模样也不打算理她,转身便要走,她却拦住高洺湖的去路:“我知晓你与陆府的人是一伙的,所以我不会放过你。” 对于她这番话,高洺湖只觉得幼稚,她挑眉一笑道:“江小姐,你觉得这样就能威胁到我?还是说,你这是在向我宣战?” “哼!本小姐才不屑与你斗,只是瞧着陆府那两姐妹不爽罢了,你若不想牵连到自己,还是趁早与他们划清界限吧。”江盼盼说。 “到底是因为讨厌陆府二姐妹才和许公子在一起,还是因为许公子才讨厌她们呢?”高洺湖悠悠说着,江盼盼脸色一变怒道:“你还真是不知好歹,竟敢来质问我。” “质问倒说不上,只是好奇罢了,像江大小姐这样有权有势之人,怎么会看上一个只有几个臭钱的商人呢?”高洺湖叹息一声,带着几分惋惜道:“还真是让人想不通。” 江盼盼走到高洺湖面前,怒道:“这是在江府,你如此放肆,我现在就让爹爹把你抓起来!” 高洺湖摊手一笑:“那江小姐快些去叫吧,顺便让那些客人看看你这大小姐的做派。” 江盼脸色一僵,袖中的手握成了拳头,可是却不能对她动手,她是父亲请来的客人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不是给父亲难么? 她冷哼一声,拂袖转身而去,高洺湖无奈的摇摇头,这江盼盼被惯的没了,往后怕是要吃不少苦头。 她目光依旧打量着四周去,忽然一个人影从假山后闪过,高洺湖皱了皱眉探了探身子看过去,那人却没有了身影,她环顾四周也未瞧见旁人,缓缓朝那假山走去。 “高姑娘。”安静夜色中一句声音让她心中一惊,她转身看去,竟看到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是那个管家,此刻他微微鞠着身子看着自己,眼中似乎有着锐利光芒。 “请问有何事?”高洺湖平息了下气息看着他,那管家却只是摆摆手道:“里头晚宴快要结束了,高姑娘还请快些回去吧。” 高洺湖简单应了一句,仍是有些狐疑的目光看了那假山后一眼,最后在管家的注视下走回来厅中。 北堂谨瑜见到她回来,微微皱眉问道:“怎么去了这么旧?”若非是那江年时不时与他交谈试探他使他不好脱身,他早便将她拎回来了。 高洺湖轻笑了下示意他放轻松,道:“无碍,我便只是随便走走。” “方才那江大小姐随你出门,可有发生什么事情?”北堂谨瑜提起那江盼盼脸色便不悦,高洺湖添了杯茶道:“冤家路窄,难怪怎么都能遇到。” “你与她有何过节?”北堂谨瑜虽然知晓高洺湖性子冷清了些,却也不会主动招惹旁人,定然是那江盼盼做了什么惹到她,她才吐的出冤家路窄四个字。 “过节倒算不上,只是我好奇问了句她与许公子之间的情深缘浅,她便恼我了。”高洺湖说着轻笑起来,觉得那江盼盼当真幼稚。 忽而一个守卫匆匆忙忙进府而来俯身在江年耳边说了些什么,江年神情一变染上几分怒意,很快又恢复了一脸的祥和,吩咐了几句那侍卫便走了。 “江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一个人问道,江年摆了摆手道:“一些府中小事不值一提,大家只管尽兴便是。” 高洺湖瞧着江年情绪收放自如,若非方才瞥见他一闪而过的怒意,还当真会信他的话。 她与北堂谨瑜对视一眼,两人懂了彼此的想法,只先安静坐着,静观事变。 然而没有过多久,那守卫又匆匆前来禀报什么,这次江年坐不住了,起身对在场之人道:“诸位,府中有些事情急于处理,我去去便回,各位随意。”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大厅中,众人压低了声音开始议论起来,这江府到底发生何事了?竟让江年如此按捺不住。 “北堂谨瑜,这是出什么事情了?”高洺湖压低声音问他,他后端起茶缓缓饮了一口道:“我怎会知晓?” 高洺湖心中感觉很强烈,江府发生的事情定然与北堂谨瑜有关,只是见他此时并不愿意说,她也不追问了 。 “有刺客!”突然厅外一句惊慌的声音响起,惊的前厅之人脸色变了变,有些惶恐道目光看着四周,萧楚起身道:“各位莫慌,我这便去看看。” 他是大将军,众人此刻看到他镇定了些,紧张又期盼的目光看着萧楚的身影消失在厅中。 等到厅外打斗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北堂谨瑜牵着高洺湖的手朝厅外走去,苑中躺着几具尸体鲜血还在地上缓缓流动着,高洺湖分明看到那几个黑衣人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江府其他的守卫也看到了,连忙追过去,今夜江府闹的鸡犬不宁,原本好好的一个宴会被搞的乌烟瘴气,宾客更是受了竟,纷纷逃离了江府。 最后剩下下来的只有萧楚他们,他抓住了一个刺客,送到江年面前道:“江大人,这刺客你要如何处理?” “这些刺客竟敢潜入江府盗窃,真是胆大包天。”江年被气的不轻,看着那刺客的目光里带着盛怒,他冷声道:“将这此刻压下去关起来,我要亲自审问他。” 那刺客很快被带下去,江年朝萧楚拱了拱手道:“萧将军,今晚多谢你,幸亏你抓住了这个刺客,不然今晚……” 萧楚摆摆手道:“江大人客气,今晚刺客一事我会命人彻查,现在夜色也深了,我们便先回府了。” 江年目里掠过一旁的北堂谨瑜与高洺湖,她靠在北堂谨瑜怀中背对着江年,似乎是受了惊,江年带着歉意道:“北堂公子,高姑娘让你们受惊了,改日我江某必定登门致歉。” “无妨。”北堂谨瑜道,拥着高洺湖离开,三人走在夜色中,高洺湖从北堂谨瑜怀里出来,看了看身后的江府道:“江府今夜,怕是要是不安宁了。” “你刚才配合的很好。”北堂谨瑜道,方才去见江年时她一副受惊模样靠在他怀中,当真是配合,高洺湖瞥了他一眼道:“我只是个看戏之人而已。” 三人回到府中,北堂谨瑜对高洺湖道:“你先回房去,我有些事情要处理,晚些再去寻你。” “好。”高洺湖大抵猜到了今晚的事情,不过北堂谨瑜现在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她参与,她便自觉不过问了。 北堂谨瑜与萧楚在书房议事,门外有无痕守着。 萧楚从怀中将一卷信册拿出来,放在北堂谨瑜面前道:“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才取出来,江年果然谨慎。” 北堂谨瑜将信册简单翻看了下,道:“那刺客……” “皇上放心,那是死士,活不过今晚的。”萧楚道,他与北堂谨瑜知晓江年今晚会设宴,特意安排了这一出,那刺客是他们安排的,目的就是想趁乱取出这信册,里面有着不少他与朝中大臣往来的信件。 江年丢了这么机密的东西却又不能大张旗鼓去寻,唯一的线索是那刺客,可惜还是个死士,什么都逼问不出来,想必那江年要慌了。 今晚北堂谨瑜去江府,也不过是为了让他卸下防心,萧楚在慌乱中抓刺客也不过是掩人耳目,却是偷偷潜入书房去了,只是慌乱之中无人注意到罢了。 北堂谨瑜看着那信册,道:“萧楚这次你辛苦了,剩下的朕会处理好,江年丢了信册定然会有所为,这几日派人盯好江府。” “是。”萧楚领命,北堂谨瑜将那信册收好朝后院走去,此刻天色正暗沉着,月色也被那云层层遮掩住,似乎也为江府今晚的事故所惊。 第466章身份揭穿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坐在铜镜前,将发簪取下任由墨发散开,又净了脸,瞧着窗外夜色渐深,思量着北堂谨瑜与萧楚可议完了事。 忽而有人推门而入,高洺湖回眸一看果然是北堂谨瑜,他看着高洺湖道:“怎么还完上床歇息,莫不是是在等朕?” 高洺湖淡淡瞥了他一眼,带着几分嘲笑:“皇上这份自信倒是难得。” 北堂谨瑜走到桌边坐下,端起茶杯饮了口茶,道:“今晚这戏看得可喜欢?” “我一介草民,看不懂你们富贵人家的把戏。”高洺湖悠悠道,目光里含着几分无奈,在北堂谨瑜对面坐下:“北堂谨瑜,你邀我去江府晚宴,莫不是就是叫我去看这一出?” 北堂谨瑜沉吟了下,似笑非笑道:“也不尽然。” 高洺湖目光里有着几分不解,看着北堂谨瑜那不怀好意的笑,他伸手在桌上写下“身份”二字,高洺湖恍然大悟。 他带自己去晚宴又对自己做出亲昵之举,那些人看在眼里也自然很快就传出去了若是哪一日他皇上的身份被揭开,那么她…… “北堂谨瑜,你可耻!”高洺湖带着几分怒意,若是到时候她不跟着北堂谨瑜回京城,那么在江南也待不下去了,这样的办法他都想的出来,高洺湖心中腾起一股怒意。 北堂谨瑜瞧着高洺湖如此生气,便知晓她是会错了一,道:“你一向聪慧,今日怎么就……”他适时的停下,高洺湖眯了眯眼睛泛着冷意道:“你什么意思?说我愚笨?” “将你带去江府,江年知晓我的身份自然不敢对你下手,也会让那江盼盼少惹你,你若不信明日你去惹她试试看,江年定然是向着你。”北堂谨瑜一本正经道,高洺湖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不屑道:“你这人阴的很,谁知道你会不会在背后摆我一道!” 陆府中,正用着早膳,陆夫人有些后怕道:“老爷,辛亏昨晚你没有去赴宴,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我自然不会去。”陆为道,那许长平也会去府中,装上了颇为尴尬,而且如今许长平与江盼盼的传闻也不少,这女儿家的恩恩怨怨,其实不提也罢,只是他也不想此事过分波及到陆雪。 “父亲,你昨夜未去赴宴,可会让江大人心生芥蒂?”陆雪有些担心问道,陆为摇头道:“无碍,一个晚宴罢了,如今闹出风波众人都避之不及,去了怕是也难脱身。” 陆雪心中有几分愧疚,说起来这些事情终究还是怪她,若不是她大婚之日生出那许多事端,一切都将风平浪静,可如今父亲与江大人之间却很尴尬。 “姐姐,江府那种是非之地父亲不去才好,那一大家子都不算什么善人,个个都刁蛮。”陆瑶说着心神情有不悦,想起之前醉仙居之事便已经领教过了江府人的难缠与无赖,分明是江盼盼自己没站稳落水,却偏偏怪罪于她,让她无辜被冤枉。 “瑶瑶。”陆为目光看向她带着几分不悦,道:“这样不得体的话休要再说。” 陆瑶撇了撇嘴,陆雪桌子下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父亲,我与妹妹吃好了,便先回后苑了。”陆雪说着放下筷子,扯了扯路遥的袖子,与她一同离开。 “瑶瑶。”陆雪挽着她的手,柔声道:“我听说了醉仙居之事,你受委屈了。” 那时候她正病重昏睡着,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若不是偶然听丫鬟说起,她还不知陆瑶竟如此被人欺负。 “姐姐,其实已经无事了,只是我当真不喜那江盼盼,分明就是个被惯坏的大小姐。”陆瑶头依靠在陆瑶肩头,愤愤不平道。 “你也是被惯着的。”陆雪笑着点点头她的额头,脸上有着宠溺。 两人说笑着,便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令狐蓝,他站在凉亭中负手而立,目光似乎看着湖上的莲花,安静温润。 “姐姐,令狐公又来了。”陆瑶的话中颇有些八卦:“明明如今不用把脉,他却还日日往府中跑,还真……尽责。” 陆瑶掩嘴笑起来,陆雪无奈的瞥了她一眼道:“这话我怎么觉得听着怪味十足。” “令狐公子。”陆瑶笑唤了令狐蓝一句,在他转身时却快速朝着一旁长廊跑去,只留下陆雪一人,她心中有几分气恼这陆瑶当真越发任性了,正当她不知该如何时,令狐蓝抬步朝她走来,笑道:“陆大小姐,你那妹妹晃个身影便跑了,何处去了?” 陆雪无奈的摇头:“谁知晓她呢?越发没正形了。” “我倒是觉得陆二小姐这脾性不错,自然活泼,很是可爱。”令狐蓝折扇轻轻击着掌心,悠悠说道,陆雪有些担忧道:“再过几个月她便及笄了,若是再不稳重些,少不得又要被母亲唠叨。” “我瞧着陆二小姐是个聪慧的人,心中是有数的。”他道,陆雪瞧了瞧这天色道:“今日你怎如此早就来了,可是还有什么事情要说?” “城外有处莲花开的极好,想邀你一同去观赏,若是待到正午怕天气炎热。”令狐蓝道眼中有着期待,陆雪目光看了看四周瞧着有往来的丫鬟带着笑意低声议论着什么,她有些拘谨道:“这……” “你放心,你父亲母亲不会阻拦的,只说外出散散步对你身子有好处。”令狐蓝更逼近一步,折扇紧紧握在手中,陆雪思虑了下而后轻轻点头,说:“那……可要早些回来。” 令狐蓝知晓她的心思,笑道:“你放心,只是带你看看那莲花,绝无他意。” 将军府中,天色微蒙。 “我怎么听到苑中那说话的声音有些熟悉?”高洺湖才睡醒,睁着有些迷蒙的眼睛看了看窗外,那候着的丫鬟连忙回答道:“高姑娘,是陆府二小姐来了。” “陆瑶?”高洺湖不无惊讶,这天色才亮她怎么就来了,莫不是有什么要事,思此她从床榻上坐起来,那丫鬟连忙为她将床榻上轻纱帐勾起来,扶着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高洺湖往那窗户瞧了一眼,果然看到陆瑶坐在苑中桌旁晃悠着双腿,她漱口净脸厚对那丫鬟道:“唤陆二小姐进来吧。” 陆瑶迈着欢乐的步子踏进屋中,道:“高姐姐,你起床了。” 那丫鬟正在为高洺湖梳墨发,见到陆瑶时微微俯身行礼,她十分爽快的摆摆手在一旁坐下,高洺湖正轻轻拨着那些发簪,道:“你今日如此早便来了,可是有要事?” 高洺湖看着那丫鬟眼神询问自己,她点头默许了,任由着丫鬟将陆瑶挑选好的发簪为自己簪上,一边笑道:“你如此一说,我便越发想见你姐姐了。” 陆瑶从一旁衣架上开始挑选衣裳,回答道:“今日便可去,姐姐与令狐公子在城外湖边赏莲。” “还是择日,既然都在这江南城中,来日方长。”高洺湖笑道,若是今日去岂不是打扰了陆雪与令狐蓝,此刻二人说不定正浓情蜜意赏着莲呢,她们怎么能去打搅。 陆瑶拿着一袭红色长裙跑到高洺湖面前,惊喜道:“高洺湖姐,这衣裳好看的很,你今日就弃了白衣,换上这红裙。” “这颜色亮丽的很,我不大衬的起。”高洺湖摆摆手,陆瑶却不肯挽着她的手撒娇:“高姐姐,你就穿嘛,就穿这一日,也只有我能看到。” 高洺湖对于她这胡搅蛮缠般的撒娇很是无奈,一旁的丫鬟也在怂恿着:“高姑娘,你从来都是穿白衣,如今不妨试试这红衣,我瞧着也是及其好看。” 两人及其劝说高洺湖,她到最后也无法推脱只得换上那一袭红裙,她素来穿惯了白衣,再着红衫确实有些不习惯,然而却使陆瑶与那丫鬟惊的捂住嘴。 她红锦衣裳及其亮眼,勾勒出绰约身姿不堪一握的腰身,再配上一件白色轻纱添几分仙气,白皙的皮肤更是要让人晃了眼,她墨发半挽着一支海棠步摇大气高贵,流苏耳坠子添几分灵气,一双杏目波光婉转有着她不知自的流光溢彩,勾唇缓缓一笑让觉得如瞥见天宫上仙,半生冷清半生媚。 “高姐姐,我算是明白了为何有那金屋藏娇一说,若有你这样的美人,我必然也藏起来不让旁人瞧着。”陆瑶目光打量着高洺湖,眼中满是惊艳。 高洺湖一贯都是一袭白色配上冷清模样,犹如那池中盛开的白莲孤洁冰清,如今这大红长裙缀着精致刺绣着于她,却更像那傲雪的寒梅,冷艳高贵,让人不惧严寒也想要靠近,一窥那芳艳。 她伸手抚了抚发髻上的步摇,轻笑道:“这锦衣华服于我没什么用处,还不如白衣穿着轻爽。” 陆瑶拉着高洺湖走到苑中,道:“高姐姐,这你便错了,都说女为悦己者容,若是北堂公子瞧见你这模样,定然惊叹。” 高洺湖挑眉,淡道:“着这红衣是因为坳不过你,可不是为什么要愉悦谁?”若说真要悦谁,也该是悦自己,而非他人。 陆瑶双手撑着下颚目不转睛的看着高洺湖,感叹道:“高姐姐,你可真美,若我容貌可及你十之八九就好了。” “你这容貌亦是生的好,灵动可人。”高洺湖道,看着陆瑶有些叹气的捏了捏自己的脸,她又道:“而且,萧楚可不是注重容貌之人。” 高洺湖的话使得陆瑶有些害羞,提起萧楚她眼中抑制不住的露出欢喜来,低声道:“萧将军是个尤其不一样的人。”她想起他那一身黑袍沉稳大气模样,颇有大将风范。 陆瑶此刻变得小女儿姿态,娇俏羞涩,高洺湖瞧着她这般神情只觉得比任何容貌都要悦目,原来提起欢喜之人,该是如此模样。 第467章个个出众 http://.biquxs.info/

你与萧将军相识多久了?”高洺湖有些好奇问道,陆瑶不假思索道:“快一个月了,若是从初见那一日算起,这已经是第26日。” 高洺湖没想到她竟记得如此清楚,不由得感叹道:“你这小丫头,对他还真是上心。” “我从未见过像他这样的男子,比这江南城中任何一个都出众。”陆瑶笑说道,说起自己的心上人,有着几分骄傲。 高洺湖看着眼前灵动可爱的女子,唇边忽而露出几分轻松笑容,若是萧楚能与她在一起,想必也会十分美满,他性子较冷便需要个机灵活泼的女子,而且陆瑶确实是个好姑娘,又对他用情至深,与他很是相配,只是他的心意如何,却是不知晓了。 “高姐姐,我此刻忽然……很想见萧将军,你陪我去寻他好不好?”陆瑶眼巴巴的看着高洺湖,一双大眼睛里满含期待。 “你若是想去,自己去便是了。”高洺湖饮了一口茶,装作不知她的想法,陆瑶撇了撇嘴道:“我一个人不敢嘛……” 高洺湖无奈的摇头失笑,说到底自己只是去帮她壮胆的。 两人出府而去,因着从将军府到府衙颇有些距离,陆瑶又迫不及待要去,所以两人乘着轿子而去,陆瑶笑眯眯的看着高洺湖道:“高姐姐,你说北堂公子瞧见你这装扮,会是如何反应?一定会很惊艳的。” “他见多了佳人,比我更美者数不胜数,他能作如何反应。”高洺湖缓缓闭上眼睛,遮掩住眼中情绪,想他那后宫三千佳丽,个个容貌出众,他惯见美人,如今自己不过着了一袭红衣,有何好惊艳? 眼前梨花带雨的琉玉,惊讶道:“这不是琴阁的琉玉姑娘么?往日都是难见一面,怎么今日如此不顾颜面在此哭诉?” 她的话中带着几分嘲讽,琉玉听得脸色一白,却又继续落泪道:“琉玉与琴阁老板闹了嫌隙,如今无处可去,在这江南城中只识得北堂公子,还请北堂公子……收留琉玉,若是高姑娘在,定然会应承的。” 北堂谨瑜目光不动声色瞧了眼那轿子,轿中人竟还是没有反应。 他便继续沉默不言,这在琉玉看来便是给自己机会,她用手帕轻轻拭了眼泪,抬眸缓缓看向北堂谨瑜:“北堂公子,你可应承我?” 陆瑶皱眉道:“北堂公子,你可莫要犯糊涂,高姐姐会生气的。”她瞧着琉玉那一副柔弱模样,不屑道:“你曾经可是受人追捧的琴姬琉玉姑娘,不知道多少公子献殷勤博姑娘你一笑,如今怎么没有去处呢?还要来投靠这无情无份的北堂公子。” “我……”琉玉又悲戚委屈的哭起来,道:“陆二姑娘莫要挖苦琉玉了,我虽落魄却绝不会作践自己……” 她这动人的情意,若是放在旁人眼前定然是会怜惜一番,可惜北堂谨瑜从始至终在意都是那轿撵中的人,瞧着那轿帘动了动,他的眼中快速闪过处笑意。 高洺湖坐在轿中听着琉玉与陆瑶的话,从始至终也未听北堂谨瑜开口说话,她知晓他定然不会应承琉玉将她带回府中,也知晓她是在等自己开口。 她轻轻拨开轿帘走下去,一抬眸便对上北堂谨瑜的眼眸,他如墨般的眼中有着似有烈焰跃过,目光如炬。 她一袭大红锦衣夺目,轻纱外衫掩去些耀眼,却隐约显出她绰约身姿,极具风情,她的眉目含着一向的冷清,让觉得冷艳逼人。 高洺湖缓缓朝那人群走去,有不少人注意到她,眼中满是惊叹,更是主动为她让了路,压低了声音议论着。 “这位姑娘是从哪来的?怎么从前未见过?” “我瞧着她身边丫鬟打扮像是将军府的……” “早便听闻有位白衣姑娘暂住在将军府,容貌生的极好,莫不是就这位……” 高洺湖缓缓走到北堂谨瑜身边,道:“琉玉姑娘,许久不见。” 琉玉闻言看向高洺湖,被她那一袭红衣晃了眼,她愣了下才认出来:“高姑娘……” 当琉玉认出这是高洺湖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般道:“高姑娘,求你帮帮琉玉,琉玉方才想要去寻你,未料竟先遇到了北堂公子。” 她说着看了北堂谨瑜一眼,一双眼中有着委屈。 “你怎么来了?”一直未开口的北堂谨瑜问高洺湖,伸手牵住了她的手,众人哗然,高洺湖挣了挣却挣不开又不敢太大幅度怕引起旁人瞩目。 “高姑娘……”琉玉目光里有着震惊,她咬咬唇低声道:“琉玉不知道你与北堂公子之间……我无家可归,如今更不好意去打扰你们,罢了……”她说着垂下眼眸擦了擦眼泪,然后转身准备走。 “琉玉姑娘。”高洺湖却突然叫住了她,道:“跟我回府吧。” 陆瑶眼中有着不可置信,连忙道:“高姐姐,你怎么带她回府……” 高洺湖看着琉玉停住的身影,道:“日后你便与我一同住下。” 琉玉眼中有着怀疑,但是更是感激,她惊喜道:“高姑娘,当真?你当真愿意收留我?” 高洺湖点点头,北堂谨瑜冷漠的目光掠了琉玉一眼,牵着高洺湖的手朝将军府走去:“先回府。” 一路上北堂谨瑜都沉着脸,高洺湖侧目看了看他,见他有几分不悦大抵也猜到了原因,她回眸看了看,那丫鬟正扶着琉玉跟在身后。 “你若是当真弃她于不顾,怕是又要背个无情无义的名声。”高洺湖道,北堂谨瑜牵着她的手更紧了,他沉声道:“朕为何要对她有情有义?” “人言可畏,你皇上的身份迟早瞒不住。”高洺湖悠然说着,对于收留琉玉之事丝毫不在意,北堂谨瑜却不同,他很清楚琉玉进将军府的目的,他怎么能容许让高洺湖处于危险地位。 “朕何惧流言?”北堂谨瑜目光中寒意凌冽:“这样的招数都想的出来,他还真是……执着。” 高洺湖知晓他嘴中的那个他指的是江年,这琉玉的身份从一开始他们就生疑,没想法竟然还与江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到如此地步,走一步看一步。”高洺湖道,北堂谨瑜炙热的目光看着她,眸中似乎有着暗波翻涌,让她觉得很是不适,皱眉道:“看着我做什么?” 两人回到将军府,高洺湖吩咐了丫鬟先带琉玉去休息,其他的事情晚些再说,她与北堂谨瑜径直朝后院而去,道:“暂且将琉玉安置在后院,距离我的居处近些,若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也能知晓。” “从今晚起,朕今晚住在你苑中。”北堂谨瑜道,惊的高洺湖缩了下眼眸:“你住在我苑中做什么?” 她对上北堂谨瑜一脸强势,又说道:“你不能睡在我苑中,这于理不合。” “有何不合?朕可是这天下之主,难道还有人敢质疑朕?”北堂谨瑜又拿出往常霸道又无礼的架势,目光压迫着高洺湖道:“高洺湖你说呢?” 高洺湖对上他眸中幽深,沉默了几秒忽而快走了他几步,她目光看着四周景致道:“在这府中住了多日,竟然还未好好看过这府中的风景,很是大气。” 她一袭红衣明艳动人,轻快的脚步里却有着几分匆匆,分明就写着逃避,她想要拒绝北堂谨瑜方才的话,可是自己也明白的很知道一旦北堂谨瑜决定的事情,他定然要做到。 暂时不理他好了,他这样霸道又无礼的人,经不起这样的晾的,高洺湖如此想着,唇边泛起几分不自知的笑容。 她走到后院一个凉亭内坐下,自顾倒了杯茶饮,依然欣赏着周遭景致,北堂谨瑜在她对面坐下道:“高洺湖,从来你都是有骨气的很,如今怎么还退缩起来了?” 高洺湖瞥了他一眼并不理会,目光看到不远处朝这里而来的陆瑶,她唤了一声:“陆瑶。” “高姐姐,北堂公子,你们竟然在这里。”陆瑶小跑着过来进凉亭中,高洺湖为她倒了茶说:“你寻我们有事?怎么未在萧将军处?” “我父亲来将军府了……”陆瑶说着,心有余悸般往后看了看道:“方才我父亲见到我在萧将军书房还训斥了我一顿,说我妨碍将军处理事情。” 陆瑶撇了撇嘴,有着委屈更多却是不悦,原本正与萧将军好好聊着天,父亲问都不问就说是她打扰了萧楚,更重要的是在萧楚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陆瑶一肚子怨气只能来找高洺湖诉说了。 “好了,你父亲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说不定……”高洺湖顿了一下,对上陆瑶不解的目光,她说道:“说不定一会儿你父亲还会将你拎回陆府去。” “啊……”陆瑶一脸惊讶,连忙坐到高洺湖身边挽着她的手臂道:“高姐姐,你救救我,现在回府肯定会被父亲罚跪祠堂的。” 她眼中满是害怕,想必跪祠堂对他的阴影不小,高洺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现在也只有萧将军能救你了,若是他想你留下来,你父亲自然不会反对。” “萧将军……”陆瑶的头耷拉下来,有些丧气道:“他才不会管我,估计还巴不得我走呢。” “往常你都是信心十足模样,怎么事到关头竟如此不自信了。”高洺湖瞧着她这模样,觉得可爱至极,可是她亦是看到单恋一人喜怒哀乐,其中心酸想必也只有自己才能懂。 陆瑶闷闷出声道:“我没有……”高洺湖看了北堂谨瑜一眼,道:“你可有什么办法?”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方才不是说过了么。”北堂谨瑜道,陆瑶靠在高洺湖肩头叹气道:“可是萧将军应当不大愿意理会我,何时我也能与高姐姐你一般得偿所愿呢?” “所愿?”高洺湖问她,端起茶水缓缓饮了一口,陆瑶点头一脸羡慕道:“你与北堂公子啊,外头都议论着你们恩爱无比呢……” 第468章气势逼人 http://.biquxs.info/

咳咳……”高洺湖一口茶险些喷出来,然后被呛的咳嗽起来,北堂谨瑜见此连忙轻轻为她拍了拍后背道:“怎么如此不小心,喝水也能呛到。” 高洺湖推开北堂谨瑜的手,问陆瑶:“你方才说什么,我所愿是与北堂谨瑜恩爱无边?” 陆瑶觉得高洺湖这反应与自己想象中的不大对,她缓缓点头道:“是……是啊。” 一旁的北堂谨瑜以拳掩唇,嘴角溢出几分愉悦笑容,高洺湖心中气闷不已,她道:“陆瑶,我与北堂公子,三分朋友情谊七分逢场作戏,跟恩爱二字丝牵扯不上关系,你下次再乱说……” “高洺湖。”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北堂谨瑜打断了,吐出口的二字似带着寒意一般直直渗透到心中去,陆瑶瞧着气氛不大对,连忙起身道:“我现在……我现在突然想回府了,你们聊,你们聊。” 陆瑶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凉亭里,北堂谨瑜的气势太逼人了,她觉得再待下去会有危险,方才瞧他那模样像是生气了,他或许不会生高洺湖的气,但谁知会不会牵连自己呢? 凉亭中,高洺湖没想到陆瑶就这样跑了,自然也察觉到北堂谨瑜的怒意,她起身道:“我去看看她,若是被陆老爷抓回去就不好了。”她才走出一步就被北堂谨瑜一把抓住手腕带入怀中,他顺势抱起她朝后苑走去,高洺湖惊慌的挣扎:“北堂谨瑜,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这是去哪?这不是去我苑中的路……” 高洺湖心中咯噔一下,他还真的因为这句话生气了,因为现在处境艰难她不得不好好思考下答案,于是她沉吟后道:“我方才那话只是用来安慰陆瑶的,她看起来很是伤情。” “那么你说,到底对朕有几分情意?”北堂谨瑜问道,目光紧紧注视着她,高洺湖在他怀中不适的动了下道:“你先松开我,我……被勒的难受。” 北堂谨瑜将她松开一下,不过依然是把她圈在怀中,问道:“回答朕的问题,几分?” 他的眼神认真,深处隐隐含着期待与紧张,高洺湖心中腾起无尽慌乱,一时间也不知如何作答,垂下的眼眸中隐藏着几分无措,对于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答案,也未尝试过去想,原本是想着一切随心罢了,谁知道今日竟然自己给自己挖了坑跳。 她只觉得一向平静无澜的内心,竟兵荒马乱起来。 “我……”高洺湖鼓起勇气目光看向北堂谨瑜,他依然认真等着答案,她缓缓从软榻上坐起来,与北堂谨瑜平视望着他的眉目,她的心中忽然生出很多感慨,从初见到如今,时间竟不觉过了这么久,发生那许多事,其中的滋味只有她自己明白。 他与她看起来都是从前模样,未有多大改变,但是她明白,很多东西不同了,时过境迁前尘还有几分似旧呢? “北堂谨瑜,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她这样说着,垂下眼眸轻笑了一声道:“你应该很清楚的,何苦来问我。” “高洺湖。”北堂谨瑜这一句“高洺湖”,含着他的怒意与无奈,他从来没有如此挫败过,似乎无论他作何努力都走不进她的心中,他伸手握住她的手,紧紧不肯放开,道:“需要多久?” “什么?”高洺湖一时没理解他的话,只觉得他握的自己的手分外用力,这一次她没有挣脱,因为明白他不会对自己做什么。 “还需要多久才能接受我?”他凑得与高洺湖很近,沉声问道,向来冷漠无澜的脸上透出几分悲彻,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有这么一日,爱而不得。 高洺湖对于他这个问题很是惊讶,她以为自己的话足矣让他死心了,他却出乎意料的让步,向来高傲的北堂谨瑜,竟也如此退让。 可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呢。 “北堂谨瑜。”她目光看向他,一字一句道:“若我说遥遥无期呢?” “我可以等。”北堂谨瑜无比坚定道:“无论你要逃到哪里去,我都会找到你,不放开你。” 高洺湖动了动唇却不知该说什么,北堂谨瑜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吻了她,比起方才的霸道强势,这吻格外的温柔绵长。 高洺湖眼睫轻颤了颤,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下了,没有推开他。 辗转唇齿间,尽是北堂谨瑜的动情与温柔。 一吻既毕,高洺湖道:“北堂谨瑜,情之一字,伤人伤己,我高洺湖碰不起。” “高姑娘,你怎么了?”丫鬟看到高洺湖坐在桌子旁出神,关切问道。 “无事。”高洺湖摇摇头,目光看着窗外沉闷苍茫的暮色,神情恍惚。 自从北堂谨瑜走后,她就这样坐了一下,心中情绪无比复杂,她最后那句话,触到北堂谨瑜最后的线,他忍不住心中的怒意拂袖而去。 “高姑娘该喝药了。”那丫鬟将一碗药放在高洺湖面前,忽而苑中传来一个丫鬟的声音:“琉玉姑娘,高姑娘正在房中,你等我进去通报一声。”那丫鬟说着脚步朝这里而来。 “高姑娘,琉玉姑娘在苑中,说要见你。”那丫鬟恭敬说道,高洺湖回过神,思虑了下道:“你让她进来吧。” 她端起桌上的药喝完了,丫鬟便收拾好下去了,琉玉缓缓走进房中见到高洺湖时十分欢喜,她在高洺湖身边坐下握着她的手道:“高姑娘,琉玉是特意来感谢你的,虽然现在琉玉一无所有,但是会将高姑娘的恩情永远铭记于心。” 高洺湖为琉玉倒了一杯茶道:“琉玉姑娘,喝茶。” 琉玉点头,脸上的感激看起来很真诚,高洺湖问她:“琉玉姑娘,你日后有何打算?你弹的一首好琴,可不要这样荒废了。” “我……”琉玉说着,竟然就跪下来说:“高姑娘,琉玉无处可去了,我愿意跟在你身边做个婢女,无论什么事情琉玉都愿意去做的。” 高洺湖连忙扶着她起身:“琉玉姑娘,你不必如此,你这样有才的女子,不应该被埋没在这将军府。” 高洺湖话中别有深意,可是琉玉却未听出来,她只想着留在这里,道:“高姑娘,你千万莫赶琉玉走,琉玉什么都能做。” 她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高洺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道:“既然如此,那你先安生在这将军府中住下吧,好好歇息些时日。” 她的眉目中有着倦意,道:“琉玉,你先回去吧。”琉玉还想说什么但她如此模样,也只得退下去了。 “她一个弱女子,能掀起什么风浪?”高洺湖悠悠道,陆瑶却气急:“高姐姐,你可要小心,那琴阁的女子个个厉害的很,说着好听是抚琴听曲的地方,可与那青楼也差不了多少,都是些狐狸精。” 陆瑶这话成功将高洺湖逗笑了,她伸手捏了下陆瑶的脸:“你小小年纪就对她怨气如此重,是不是担心她去勾引萧将军?” “萧将军才不会上当。”陆瑶连忙道:“若是那琉玉敢打萧将军的注意,我定然与她拼命。” “你这傻姑娘。”高洺湖无奈叹气,又听得陆瑶小心翼翼问道:“高姐姐,你……是不是与北堂公子闹别扭了?” 高洺湖眼神闪了下,问道:“什么闹别扭?”她与北堂谨瑜,凡是说到那些事情上,从来就不得愉悦,或生气或悲伤。 “我听闻萧将军在醉仙居便去寻他,没想到竟看到北堂公子在饮酒,瞧那模样,好像要醉了。”陆瑶看了一眼高洺湖,低声道:“北堂公子一向都是从容不迫模样,估计也只有高姐姐能让他情绪不稳吧?” 陆瑶这话说的不假,或许也只有高洺湖,能轻易惹的北堂谨瑜情绪波动,听闻他去饮酒,高洺湖倒是觉得意料之外,便道:“许是一时酒兴起了,我与他能有什么别扭可闹。” 陆瑶单手撑着下巴,叹气道:“高洺湖姐,我觉得……北堂公子对你当真很好啊,你为什么总不是不大在意他的模样呢?” “陆瑶,你还小,当你再过几年自然就能明白了。”高洺湖淡然道,眉目中含着些风霜,陆瑶挽着她的手臂道:“高姐姐,我不懂那些,只是觉得喜欢便可以在一起,我们去寻他们好不好?” “不去了。”高洺湖摇头:“上午的事情闹得还不够大么?”何况北堂谨瑜也不过饮个酒罢了,又不是三岁孩童,何须操心。 陆瑶撇嘴,看着高洺湖无波无澜的面容,觉得她虽然容貌倾城,可是那眼中似乎少了些生气,整个人缥缈的很,像极了那时候陆雪与许长平退了婚的时候。 “高姐姐,你与北堂公子,到底发生了何事?”陆瑶低声问,她隐约感觉两人之间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北堂公子对高洺湖的好众人都看到眼中,她一个旁人都觉得及其有心,高洺湖姐怎么可能会感受不到呢? 可是她会什么不肯接受呢? 高洺湖低低笑了笑,道:“我与他,牵扯不清了。” 陆瑶终究只是个不参透世事的小姑娘,十分不解高洺湖的话,直到以后她问起萧楚关于高洺湖与北堂谨瑜,才会明白此刻她脸色恍惚的笑意究竟是何意思。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有丫鬟进来送茶,陆瑶欢喜的问:“将军可回来了?” “回陆二小姐,将军去陆府了,北堂公子回来了。” 陆瑶眼眸一亮问道:“北堂公子何时回来了?”她的目光偷偷看向高洺湖,她依然看着手中的书,丝毫不在意模样。 第469章走火入魔 http://.biquxs.info/

他……约莫半个之前。”那丫鬟说着,突然有些紧张,陆瑶疑惑道:“都回来半个时辰了,怎么不来这里,北堂公子现在在何处?” “北堂公子喝醉了,现在在房中休息呢。”那丫鬟支支吾吾道:“是与……与一位姑娘回来的。” 陆瑶惊讶的不行:“姑娘?他还带了位姑娘回来?” 那丫鬟点头道:“是。”陆瑶挥挥手让那丫鬟下去,看着高洺湖着急道:“高姐姐,现在该怎么办?北堂公子……不会是移情别恋了吧?” “萧将军去陆府了,你还不赶紧回去。”高洺湖并未回答她的话,看起来一脸淡然,反而是催促着陆瑶离开。 陆瑶十分不放心,高洺湖却摆摆手道:“不过是个姑娘罢了,无须在意。”她瞧着天色完全暗下来,叫了守卫送陆瑶回府。 偌大的房间中又只剩下她一人,丫鬟们早早燃起了蜡烛,一室明亮,却分外孤寂,她依然翻看着手中的书,北堂谨瑜的话却不由自主的闯入他的脑海。 “我可以等,无论你要逃到哪里去,我都会找到你,不放开你。” 她唇边笑容情绪不明,从一旁抽屉中取出一封信,是乐瑶寄来的。 “高洺湖姐,柳大哥生病了,他日夜念着你可惜你却不回来,你害了他,如今又要去害我皇兄,他离京数十日朝中动荡,都是因你,若你要做那红颜祸水,我乐瑶第一个不容你。” 这信是昨日乐瑶派人送来的,她反复看了很多遍,对于乐瑶的愤怒与憎恶一点也不觉得惊讶,族长山庄那次大火中她松开了自己的手,她便已经明白,乐瑶其实是厌恶自己的。 她倾心柳映江,所以那次大火中不愿意救自己,所以特意送错信给嫣然,险些让她毁了名声。 她本是个善良的姑娘,却因爱上一人,走火入魔。 房中灯火亮着,窗户纸上映照出一女子的身影,身子绰约迷人的很,高洺湖敲了门:“我来送醒酒药。” “进来吧。”那女子说道,声音娇媚,高洺湖推门走进去便看到北堂谨瑜躺在床榻上,一个女子坐在他身边,那女子之穿着件单薄的里衣此刻正缓缓梳着头发,目光不时含笑看向北堂谨瑜。 她还以为进来的人是个丫鬟,直到瞥见那红衣有些晃眼才抬眸看去,未料映入眼帘的竟是个绝美的女子,她皱眉道:“将军府的丫鬟都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么?” “听闻他喝醉了,我来瞧瞧。”高洺湖端着醒酒药走到北堂谨瑜身边,盖着锦被神情安然看起来倒真像是睡着了。 那女子从高洺湖手中接过汤药,道:“我来喂便好了,你可以走了。” 高洺湖却在一旁坐下,自顾倒了杯茶道:“无妨,等他醒。” 那女子愤怒涌上心头,却又怕在北堂谨瑜面前留个凶悍的印象,便不理会她,小心的为北堂谨瑜喂药。 一碗汤药下去,北堂谨瑜竟还是未醒,高洺湖挑眉一笑起身道:“姑娘,既然他酒醉的沉,那我便不等了,你好生照顾他。” 高洺湖拿着那托盘朝门口走去,临门时又回头道:“对了姑娘,夜里风大,小心着凉。” 不待那女子说什么她便出门了,还很体贴的关上了门。 那女子不屑笑道:“还以为是个什么厉害的角色,却也是个怂包。” 她目光看向北堂谨瑜,唇边露出娇笑,能住在将军府的人定然非富即贵,这可是天赐良机呢。 高洺湖从北堂谨瑜苑里出去并未朝自己房间而去,她出了府而去,看着街上景致也颇好,便悠悠的逛起来。 她瞧着长街上人也颇多,从袖中拿出面纱来带上,只余出一双眼睛。 “姑娘,买盏花灯吧,今日湖边放花灯可热闹着呢。”小摊上一个阿婆笑问道,高洺湖瞧着那花灯颇为好看,于是买了一盏。 江南城中夜间也很是热闹,街上人来人往她孤身一人拎着盏花灯看起来格外格格不入,她目光掠过那些挽手而行的人,欢声笑语,很是美好。 她的心中忽然涌起几分酸涩。 她知晓北堂谨瑜一定未饮醉,但是他成心装醉所以无论有没有那醒酒药他都不好醒,他假意睡着,给了那女子机会。 今夜一过,想必流言就传出来了,那女子看着是个聪明人,定然是会讨要名分的,北堂谨瑜会封个夫人呢还迎做妃子? 他这是在告诉自己,他也不是非自己不可,许是下午那话着实伤到他了。 他个帝王,从来都是女子围着他转,大抵从来未这般费尽心思在情爱之上。 从京城到族长山庄,再到江南。 保护她照顾她,也几次捧着一颗心在自己面前,可是自己总是不冷不热的拒绝。 这来来回回,他也该倦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感到轻松才是,可是半分喜悦都没有,甚至眼中泛着泪意。 自嘲的笑道:“高洺湖,如今怎么不欢喜了,成功叫他死了心,不正是如你所愿么?” 她转身看了看那将军府,竭力忍住想要回去的念头,罢了,这样不正好么? 高洺湖手中花着月明的花灯,恍惚想着,这江南城还有何好去处呢。 湖边果然很多人,大多都是妙龄女子蹲在湖边放花灯,同行而来的男子都在一旁等着,高洺湖寻了个人少些的地方,看着手中的花灯,却不知要许个怎么样的愿望。 她看着那隐隐泛出光泽的花灯,无故想起从前,那夜黑衣人刺杀,他为救自己受伤,可是从来未见他在自己面前展露半分。 他揽下那些苦痛,护她安然。 一滴泪从高洺湖眼角滑落,滴入湖中,荡起一丝涟漪,她隐隐觉得,自己会后悔。 “姑娘,我瞧着你一人来此,我亦是一人,不如一起?”一个清朗的男音传来,高洺湖回头瞧了他一眼,是个清秀的男子脸上笑容有些羞涩。 “一人也罢,两人也好,其实也没多大不同。”高洺湖不动声色敛去眼泪淡淡道,那男子却在高洺湖身边蹲下来,将自己的花灯放在湖中道:“我一个男子来放花灯颇有些不妥,所以想着寻个伴了。” “放吧。”高洺湖道,将花灯发出去,那男子好奇的看了看四周道:“我瞧着周遭女子都要许愿的,你怎么也不许?” “若是灵验的话,我到底愿意一试。”高洺湖道,意思明显的很,那男子笑道:“你与我见过的女子都不同,我家小妹今日非要给我一盏,让我来这湖边求姻缘。” 高洺湖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这个人倒也实诚,于是道:“那你今日姻缘求的如何?” “我又怎会信这花灯,不过能遇到姑娘你,也不算白来一趟。”男子笑道,清秀的眉眼有在月色映衬下更加有些俊秀。 高洺湖伸手浇了浇水荡起波澜将那花灯特意推的更远,她淡道:“这花灯今晚看着一片明亮,待到再晚些时候,便要尽数没入湖中了。” “原本这花灯是美好的愿景,姑娘为何要想着如此悲观?”那男子看着高洺湖似乎不大高兴模样,瞧着是有什么心事。 那男子打量了四周,暗暗记下这个地方,道:“姑娘早些歇息。” 高洺湖随意择了处巷子走进去,听着那男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出来,慢悠悠朝将军府走去。 府中灯笼高挂,还亮堂的很,她径直朝自己的小苑走去,未料竟是一片漆黑,想着定然是那些丫鬟以为自己睡下了,所以才未进屋。 倒也无妨,瞧着这夜色暗然,也该就寝了。 高洺湖推开门走进去,刚进屋便听到一道冰冷的声音传开:“终于舍得回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使高洺湖一惊,她下意识皱眉问道:“谁?”后知后觉这生意熟悉的很,歇下了防信,只是有些不悦:“北堂谨瑜,你特意跑到我房中来吓人?” “朕在问你话,怎么舍得回来了?”北堂谨瑜的声音如往日般平静,但是高洺湖与他处了这么久怎么会不了解,就算是在夜色中她也能想象的出,此刻他定然是沉着脸,眼中散发出寒意模样。 高洺湖并不回答他的话,反问道:“皇上怎么舍得抛弃佳人呢?”她说着划燃一根火柴点燃了蜡烛,再小心点放下灯罩,原本漆黑的房中刹时明亮起来。 北堂谨瑜目光看向高洺湖,她那一袭大红锦衣在火光映衬下少了几分明艳,平添几分柔和,又瞧着她脸上戴着面纱,心中的怒意消退了几分。 高洺湖将面纱褪去,自顾倒了一杯茶道:“皇上还是早些回去吧,莫让那位姑娘等急了。” 北堂谨瑜起身走到高洺湖坐下,目光紧紧注视着她:“高洺湖,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把朕推出去?” 若水城的张雨晴,再到琴阁的琉玉,如今随意一个女子她都可以轻易把他推出去。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是皇上将那女子带回来的,与我有何干系?”高洺湖皱眉道,想到那女子只穿着里衣娇媚羞涩模样,便觉得心中泛酸,一阵苦涩涌进喉间。 “高洺湖,你可真是好的很。”北堂谨瑜显然是动怒了,高洺湖倒也不害怕,只道:“那女子呢?” “走了。”他怎么会容许旁的女子在自己房中睡,自然是要打发回去,想到这里他又问道:“朕问你,为何要让那男子送你回来?” 第470章给你时间 http://.biquxs.info/

皇上果然是派人跟踪了我。”高洺湖想起在湖边瞥见的那个身影,若非是看到这个,她定然不会让那男子送自己回来。 既然他要特意找个女子来气自己,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皇上,你忙着与佳人度春宵,我不过是与一位公子闲谈了几句,如何值得你如此动怒。”高洺湖漫不经心的模样彻底了激怒了北堂谨瑜,随着愤怒而来的是一阵阵的无力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们的关系就开始颠倒。 他是被动的那一个,她是主动而骄傲的那一个。 北堂谨瑜不再说什么,倾身便吻上去,高洺湖始料不及有些惊恐的往后缩,北堂谨瑜伸手紧紧搂住了她,低声在她耳边道:“你惹得朕如此生气,朕总得讨要些什么。” “北堂谨瑜,你总是强迫我,分明是一直在将我推远。”高洺湖带着不悦道:“是,你本是高傲的帝王所以在我这里吃的亏总要放大十分,所以你气恼,你不甘,可是这些为何要加注在我身上?” 高洺湖目光紧紧注视着他:“北堂谨瑜,你厌我时我负我伤我,可是你如今爱我时我便也要爱着你,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的说着忽而觉得满腹委屈,都被她极力忍在冷漠的外表下。 “朕说过,给你时间,可你半分回应也没有。”北堂谨瑜心中情绪也十分复杂,随着时日增加他对高洺湖的爱也增加,那种虽然在身边却不属于自己也不爱自己的感觉,让他觉得不中不安。 生平至此,他还未如此不安。 高洺湖被北堂谨瑜紧紧拥在怀中,这是今日第二次她们如戏亲昵,可是却不愉快。 他的话似乎分外委屈,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何时如此委曲求全,偏偏还不被放在心上。 “北堂谨瑜。”高洺湖眼中波光流转,她忽而凑近北堂谨瑜在他唇边吻了下,道:“出府是不想看到那女子与你亲昵,让那公子送我回来是知晓你派人跟踪,你可明白?” 她这样主动的亲昵让北堂谨瑜心中大喜,对于她的话,却微微皱眉道:“所以今日这一出,你竟是特意在气朕?” “以牙还牙,我不过学了你三分。”高洺湖说,两人都心平气和下来,高洺湖认真道:“北堂谨瑜,从前的事我心有芥蒂是真,然你对我的好也是真,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可惜……”高洺湖叹了口气,道:“我高洺湖是个没出息的人。” 北堂谨瑜连着锦被一把将她拥进怀中,一只手从她脖子后穿过让她枕着,道:“朕瞧着你这间最好,也不必再另去收拾了。” 高洺湖有些气闷的瞥了他一眼,假意冷声道:“你这样占我便宜不好吧?” 她话音落北堂谨瑜却将她拥的更紧:“有何不好?你既然也心许朕,这样的事情不就是两情相悦么?” 高洺湖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看着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轻拍了下道:“北堂谨瑜,我可是会反悔的,反正如今我孑然一身自由来去,潇洒的很。” “你敢。”北堂谨瑜又是一贯霸道模样,道:“高洺湖,你这分明是恃宠而骄。” 高洺湖挑眉一笑:“是又如何?” 北堂谨瑜有些气结,心想着这高洺湖越还真是越来越胆大了,但是为何他竟愉悦的很。 “罢了,斗不过你。”北堂谨瑜无奈说着语气中却满是笑意,沉默了好一会儿,高洺湖缓缓道:“北堂谨瑜,你可知……因何我今晚应承了你的心意?” 北堂谨瑜没有说话等着她的回答,高洺湖轻声道:“每每将你往外推,试探你的心,可今日却自己给自己挖了坑,见那女子要在你房中过夜,后悔不已。” “如此说来,在若水城的时候是就该将计就计同那张雨晴暧昧几分,也不至于叫我白白熬这许多日。”北堂谨瑜说道,语气里似乎有几分叹息。 高洺湖缓缓闭上眼睛,遮掩住眼中的泪意,她没有想到还能有这一日,她那颗原本已经苦死的心,竟奇迹般有了生机。 可前路是何种风霜雪雨呢?一切都是未知,此刻能与他有暂时安然,也足了。 北堂谨瑜温香在怀,满是知足,这种喜悦已经久违多时。 那迷云渐渐散去,月色光亮的撒下来,照着一地银灰。 第二日高洺湖醒来,她侧目看去身边床榻空荡,她轻轻皱眉莫不是昨日做了场梦。 目光瞥到枕边有信笺,她打开来一看正是北堂谨瑜的字迹。 “府衙有事,府中等我。” 高洺湖轻笑了下将那信收好,唤了丫鬟进来梳洗,高洺湖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肯再穿红色了,昨日竟惹出那许多事,还是白色清静。 她正梳着妆,陆瑶欢喜的跑进来道:“高姐姐,今日一同上街去么?” “你日日出来玩,你母亲也肯?”高洺湖笑道,将一支发簪别上。 “今日还有我姐姐,城北有个花会,不少人去看呢。”陆瑶满是期待,又道:“今日将军与北堂公子都不在府中,你一人待着也颇为乏味。” “竟打探的如此清楚。”高洺湖道,敌不过陆瑶的各种撒娇,两人最后还是出府而去。 路过一处巷子时,有一个男子正在问路边阿婆:“阿婆,你可有瞧见个红衣的姑娘住在这里?” 高洺湖听着这声音是听过的,侧目看了一眼竟是昨日那男子,于是连忙扯着陆瑶走。 幸亏没有再穿那衣裳,不过这男子怎么来寻自己了? 她有些不解,却也没有上前去。 城北也不远,传过几处长桥便到了,高洺湖感叹着这江南真是个个好地方,处处都好景致。 “高姐姐,你与北堂公子……可好了?”陆瑶小心翼翼的问,高洺湖想到昨夜与北堂谨瑜的种种,眼中掠过些笑意,道:“已经无事了,我与他向来如此。” “这就是所谓的……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陆瑶笑眯眯的问着,高洺湖伸手拍了拍她的头:“从哪里学些话,没个正行。” “话本上看的。”陆瑶笑道,目光看着高洺湖:“高姐姐,我觉得用在你与北堂公子身上极其适合呢。” “你姐姐现在如何了?”高洺湖岔开话题问道,陆瑶提起陆雪很是欢喜道:“姐姐现在身子渐渐好了,与令狐公子也处的很愉快……”陆雪掩嘴笑起来,凑到高洺湖耳边道:“昨日我还看到令狐公子牵了我姐姐的手。” “你姐姐作何反应?”高洺湖问道,陆瑶笑眯眯道:“姐姐应当……很开心吧,反正我瞧着那令狐公子好得很,比那什么许长平好的多。” 高洺湖这一句,让陆雪有些害羞,她抿了抿唇道:“他辛劳医治好我的病,有哪个大夫愿意自己的病人再发生事端呢?” 知晓她是害羞,这话也是委婉说辞,高洺湖也不再逗她,目光看着陆雪道:“你这妹妹日日往将军府跑,你可知晓?” 陆瑶正坐在凉亭旁的栏杆上喂鱼正不亦乐乎,对于两人的谈话也是一无所知。 “自然是知晓,我这个妹妹,第一次见到萧将军时便倾心于他,自那以后去将军比来我苑中都勤快。”陆雪说着微微叹息,眉目间却是有着笑意,她也盼望着这个妹妹能早日得偿所愿。 高洺湖侧目看了一眼一旁专心喂鱼的陆瑶,道:“你这个妹妹俏皮可爱的很,有她作陪日子定然有趣的很。” “瑶瑶确实可爱,只是有时太过任性了,时常惹的父母亲生气,等到了及笄得要成熟些了。”陆雪说道,看向她的目光里有着柔和与宠溺。 “这话你我说都无用,怕是只要萧将军才管用。”高洺湖笑着说,语气里颇有几分打趣的意味,陆雪却很赞同,又压低了声音问高洺湖:“我未去过将军府,也不知她与萧将军处的如何,问她呢也总是支支吾吾的不肯说,高姑娘你可知晓?” “她竟也有害羞时候。”高洺湖挑眉,想到之前陆瑶在自己耳边说起萧楚时,也是又害羞又欢喜,她悠悠道:“你这妹妹,怕真是情窦初开,害羞也正常。” 高洺湖与陆雪缓缓饮着茶时不时交谈几句,倒也融洽的很,忽而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朝这里而来,高洺湖淡淡瞥了一眼,竟是那许长平与江盼盼,没想到他们二人也来这里赏花,他们显然也是看见了高洺湖与陆雪,顿了几步,江盼盼又朝这里而来。 陆雪垂下眼眸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眼中情绪淡然,似乎对于许长平与江盼盼毫不在意,他们二人也在凉亭中避暑,江盼盼道:“我瞧着这是谁呢?这不是陆府的两位小姐么?” 猜想到江盼盼又要来挑事,陆瑶立马站在陆雪面前,皱眉道:“这不是江大小姐么,怎么怎么不巧又遇到了。” “陆瑶,我与长平哥哥要在这亭子里歇息,你们快些走吧。”江盼盼说着便在这里亭子里逛起来,一副主人的模样,高洺湖微微皱眉,有着不悦。 “凭什么?这亭子里分明是我们先来的,为何我们要走?”陆瑶伸手拦住她,江盼盼冷哼一声挽着许长平的胳膊,道:“我怕我与长平哥哥在这亭中,你那姐姐看得不适,可别惹的自己不痛快。” 第471章如此教养? http://.biquxs.info/

她的话冷嘲热讽都是指向陆雪,这触及到陆瑶的底线,她上前一步冷声道:“江盼盼,你有何好得意的?不过是个被我姐姐退婚的男子,我姐姐有何好不适的。” “陆瑶,你别太过分。”江盼盼怒上心头,还要说什么,一旁的陆雪坐起来,道:“江小姐,难为你还为我着想。” 许长平的目光方才就是有意无意的看着陆雪,此刻更是不加遮掩了些,陆雪有些不悦,江盼盼瞧着许长平这模样,她带有强势意味的凑近他几分,又对陆雪道:“陆大小姐,今日还真是巧,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一个月后我与长平哥哥便要完婚了,看在你们往昔情分上,可一定要来。” 她的话一出,几人的目光齐齐看向陆雪,她的神情却未有悲彻,甚至连惊讶都没有,她只淡淡道:“那便恭喜你们了。” 她这反应让江盼盼觉得十分不满,她继续道:“听闻陆大小姐有神医相助如今病情大好,今日一见果然是好了,也不似流言那疯癫模样。” “江盼盼!”陆瑶最受不得她如此谩骂陆雪,一掌就要朝江盼盼扇下去,许长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看着陆雪道:“陆雪,你们陆府的教养就是这样么?” 他不得不承认,他甚至是有些迫切的想要跟陆雪说话。 陆雪牵过陆瑶护在自己伸手,目光在二人身上掠过道:“许公子,说起教养,我想你这未婚妻也需要好好长进长进,我陆府虽不算显贵,却也不容旁人如此欺辱。” 陆雪极少如此严肃模样,让许长平与江盼盼都是一愣,江盼盼到底是个被惯坏的大家闺秀,仍是一副高傲模样:“陆雪,我便是欺辱了又如何,这江南城中无人不说你不详,大婚之日竟招了刺杀,你还妄想着装什么清白?” “江小姐。”令狐蓝不知何时走进亭中,看向江盼盼与许长平的目光里有着些寒意,最终停留在江盼盼身上:“江小姐,身为巡抚的女儿,这蛮横的性子还真是辱没了你父亲,可悲的很。” 他走到陆雪身边,有些关切的目光看着她,江盼盼气的脸都红了还想要说什么,许长平却拉着她走了,道:“盼盼,莫为此影响了心情,走罢。” 这园中花当真是不少,还有些不当季的话,比如牡丹花,这让高洺湖很是欢喜,未曾想这里竟也植的出不应季的牡丹。 “这牡丹花真是好看。”高洺湖笑道,伸手轻轻抚了抚那花瓣,陆瑶站在她身边好奇问道:“高姐姐,你……很喜欢牡丹花?” “算不上是顶喜欢,曾经伴了我许久,看着便觉得有感情。”那时候栖凤宫中她铁链加身寸步难行,陪伴她的便只有苑中那一簇一簇的牡丹花,如今想来,还真是遥远的很。 “牡丹花冰清玉洁,更是孤傲,性子与高姐姐你倒是相似。”陆瑶说着,忽然想什么她道:“难怪那日萧将军特命人寻了牡丹花放在你苑中,原来是因为这个。” 不知为何她的心中竟有些酸涩,难得见到萧楚对女子如此上心,那女子竟不是自己。 高洺湖侧目便看到陆瑶垂着眼眸,神情似乎有些丧气,她猜到了几分缘由便道:“来江南之前,北堂谨瑜特意写了信给萧楚让他帮忙寻牡丹花,颇有些借花献佛的感觉,北堂谨瑜却恬不知耻来邀功。” “竟是北堂公子为你布下的?”陆瑶听她这么一说,心中顿时舒畅了几分,她又重新拾起笑容道:“我方才竟还为那牡丹花醋了,真是太计较了,高姐姐你可莫要在意。” 高洺湖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越发觉得这姑娘单纯可爱,若是换了旁人,怕是早便暗暗记下了,哪有这般的坦率。 她忽而想到乐瑶,她那封质问的信依然躺在房中,她每每提笔又不知如何回,她已经厌弃自己,想来无论再说什么乐瑶都觉得是虚伪罢。 “高姐姐,我偷偷问你一件事情。”陆瑶凑到高洺湖耳边,压低了声音问:“萧将军从前可有过心仪的女子?又或者她喜欢怎么样的女子?” 高洺湖认真思量了一下,道:“他总是领兵在外,极少有时间在京城,未听闻他有何心仪之人,也未听他说起过。” 她与萧楚是相互承认的好友,那些旁的心思便不会再有了,而去换作从前的高洺湖,怕是也是早早将萧楚当做至亲的大哥了。 “我不知萧将军喜欢什么模样的女子,怕他偏爱那些大家闺秀,我这淘气任性入不了他的眼。”陆瑶叹气一声道,眼中有着些哀愁。 高洺湖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若真想知晓,径直问他去便是了,何苦在这里忧愁。” 陆瑶双手捧着脸,语气沉重:“我不敢,万一他说不喜欢我这样的呢?我岂不是自讨苦吃?” “可是谁叫你动了心,这便是自讨苦吃了,能否苦尽甘来,便要看你们二人的缘劫了。”高洺湖道,目光看着眼前孤傲生姿的牡丹,唇边露出几分笑容。 “好,那我便去问。”陆瑶一拍手,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今晚便去问,若她喜欢大家闺秀我便学着姐姐温婉贤淑,若她喜欢侠女风范我便寻个师父学艺,我都可以。” 高洺湖看着她这悲壮模样,不由得摇头失笑。 再在园中待了时候她便回府了,才踏进去便有丫鬟道:“高姑娘,琉玉姑娘受伤了,大夫正在瞧呢。” 她轻皱眉,由丫鬟领着朝琉玉的厢房而去,恰好碰到那大夫出来,她连忙问道:“大夫,听闻琉玉受伤了,情况如何?” “姑娘烫伤了手,方才已经为其包扎好了,需要养些时日便能好,只是……”那大夫脸色有些沉重,低声道:“这姑娘怕是日后不能再抚琴了。” 高洺湖有些惊讶,吩咐了丫鬟送大夫出去,然后进屋去瞧琉玉,她坐卧在床榻上,脸上还有着泪痕很是悲戚,瞧见高洺湖来她的眼泪又落下来,道:“高姑娘,你回来了。” “琉玉姑娘,好端端你的手怎么会烫伤了?”高洺湖瞧着她的右手被层层纱布包扎着,隐隐有血迹渗出来。 一旁的丫鬟道:“高姑娘,琉玉姑娘一直念叨着想为你做些事情,今日她想亲自为你熬药,未曾想竟伤了自己,一双手算是废了……”那丫鬟的神情也悲切的很。 “高姑娘,都怪琉玉粗笨,连药都不会煎。”琉玉很是自责道,高洺湖摇头道;“你好心为我却伤了自己,这才叫我自责,这些时日你便好好养伤吧,莫要想些旁的了。” 高洺湖惊的回头,瞧着北堂谨瑜正掀开轻纱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眼中含着笑意,她连忙将身子往下些让水没到脖子,道:“北堂谨瑜,你进来做什么,快出去。” 北堂谨瑜看着眼前一幕,瞬间觉得浑身有些燥热。 高洺湖泡在温池中,微些轻烟中可见她肤若凝脂,冰肌玉骨,长发如瀑般散落,那散开的嫣红花瓣更是衬托的她白皙出尘,此刻她眼中有着慌张,却又不得不去强装镇定,真是可爱的很。 “我来为你送脸帕。”北堂谨瑜说着将手中一方脸帕放在一旁,高洺湖瞥了他一眼道:“要送也该是丫鬟来,你堂堂一个皇帝,做这些岂不是有损身份,还是快些出去吧。” 北堂谨瑜一点要走的意思没有,还在一旁坐下来,含笑道:“这有何妨?朕乐意。” 高洺湖靠在石壁上,皱眉道:“我不乐意,你这分明是……私闯民宅。”她说出这话后知后觉这是在古代,北堂谨瑜也未必听得懂这意思,正准备解释一下,北堂谨瑜却悠悠道:“朕一声令下,不仅这宅子是朕的,连你也是。” 高洺湖气恼,却也不敢做什么,稍不小心就会泄露春光,于是她只能耐着性子道:“北堂谨瑜,你先出去,我要穿衣了。” “朕……”北堂谨瑜拿起那衣服正要说什么,忽而一枚银针破空而来,直直朝高洺湖而去,北堂谨瑜神色一凛运起内力将那银针震开,又一把从水中抱起高洺湖顺势将衣裳为她裹上,高洺湖有些慌乱的伏在他怀中,看着那银针插入一旁的木柱子上。 北堂谨瑜感觉到有气息快速离开,也未去追,让高洺湖将衣服穿好,他将那银针取下来才发现上面沾着毒,他眸中生出寒意,竟有人如此狠毒,想要取高洺湖性命。 高洺湖站在轻纱后将衣裳穿好,心中还是有些余悸,北堂谨瑜知晓她受了惊一把抱起她朝前面厢房中走去,在她要拒绝时道:“若是又有什么毒针飞镖来攻击你,朕若是来不及救你,便只能怪着你既了。” 高洺湖又气又恼却拿他没有半分,察觉到有丫鬟进去收拾,头埋在北堂谨瑜怀中咬牙切齿道:“你就是故意的。” “我怎么了?”北堂谨瑜一脸坦然,唇角却不由自主的上扬,垂眸看了眼高洺湖不得不乖乖缩在自己怀中模样,只觉得心情大好。 高洺湖暗暗翻了白眼,北堂谨瑜分明就是故意这么亲昵的给那些丫鬟后,日后她沐浴怕是不声不响就能把她们支走了。 北堂谨瑜抱着高洺湖在房中软榻上坐下,她迫不及待要坐起来,北堂谨瑜却道:“你别动,朕帮你将头发擦擦。”说着他当真从一旁拿了帕子来为高洺湖擦头发,温柔的动作可与往常的霸道冷酷毫不相同。 第472章没有威严 http://.biquxs.info/

原本高洺湖想拒绝,看到他也十分是乐在其中便也不言语什么了,她躺在北堂谨瑜膝盖上,垂眸看着地上道:“北堂谨瑜,看你擦头发都如此娴熟,想必从前也没少如此吧。” “你觉得呢?”北堂谨瑜冷哼了一声,十分不悦高洺湖又把他只对她的柔情泛滥化,他从未为哪个女子送帕子,擦头发,唯她而已。 高洺湖当然知晓按照北堂谨瑜的性子定然未做过这样的事情,特意气一气罢了,又道:“北堂谨瑜,这所谓风水轮流转,还真是有趣。” 他们再次相逢,很多事情已然发生了变化,北堂谨瑜在面的高洺湖时,越发的温柔体贴,他从来也未想过,自己能有这一日如此倾心一个女子,恨不得将那满腔柔情都付诸于她,博她一笑。 “也只有你敢如此与朕说话,若换了旁人此刻怕是连命都没有了。”北堂谨瑜无奈说道,眉目中却分明有着宠溺。 “你每每都这一句话压我,竟也不觉得腻味。”高洺湖瞥了他一眼,一路从族长山庄也不知他说了多少次,他这个帝王,在她这里越发没有威严。 高洺湖伏在北堂谨瑜的膝头,感受着他轻柔为自己擦拭头发的动作,觉得这场景莫名的温情,她缓缓闭上眼睛清楚感觉到心中有暖意一点一点的散开来。 窗外斜阳照暖,日色温和,有风不时从长廊吹过那铃铛清脆作响,竟似欢愉的笑声,很是欢喜。 一顿饭吃的时间颇有些长,待用完晚膳后天色都沉下来了,高洺湖想着去府中散散步北堂谨瑜自然是陪同,今夜月色颇好遥遥照耀而来,从湖边苍翠树木上穿过投下斑驳的影子,两人并肩而行的身影也被拉的格外长。 “北堂谨瑜,江南的事情忙的如何了?”高洺湖问,北堂谨瑜千里迢迢来江南处理贪污一事,也不知如今成效如何。 “放长线钓大鱼。”北堂谨瑜道语气沉稳,高洺湖明白他的意思,琉玉是很有可能是江年派来的,暂时不知晓她此行目的为何,她不惜毁了一双手来博取自己的信任,心思定然不简单,所以高洺湖才会应允她留在身边,也假意给她些机会。 “你有计划便好。”高洺湖道,想着北堂谨瑜之前在江年府中使出的计谋,暗想着自己无须担心,他身为帝王若无权谋,又如何坐得稳那江山。 “派去寻顾小姐的人有消息了……”北堂谨瑜的话还未说话,高洺湖便着急问道:“嫣然如今怎么样了?” 北堂谨瑜伸手牵住高洺湖的手,道:“顾小姐一路朝京城而去了,今日已经到了京城。”高洺湖有些疑惑:“嫣然竟是去京城了?可是并未听她提及在京城有亲人好友……” 她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有着几分惊讶。 “怎么了?”北堂谨瑜见她神情愣了下,问道。 “无事,我一向知晓嫣然是个有主意的女子,未想到她竟也有那一腔孤勇。”高洺湖感叹道,她此番去京城,十有八九去寻柳映江了,只是不知他们能否有缘相遇,京城那么大,若要寻一个人,还是有些难处的。 “你身边好友,个个都不简单。”北堂谨瑜道,高洺湖瞥了他一眼道:“我怎么瞧着这话不像是在夸我。”她说罢又问道:“嫣然在京城的话,便……” 她神情忽而顿了下,眼神闪了闪不知该如何说了,她原本详说若是嫣然在京城,待她回到京城便能见到嫣然,可是她……何时回京城呢? 北堂谨瑜知晓她心中所想,道:“我会派人暗中照应,你无须担心。” 他不动声色将话题转移,高洺湖垂下眼眸目光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她低低说道:“好,嫣然既然在京城,便是安全的。” 两人继续朝前走去,高洺湖看到不远处的一个的亭子,她忽而想到不久前与北堂谨瑜做的交换,道:“北堂谨瑜,你可还记得,几日前你我下棋,你答应我为你研墨,你便输我几局……” “没想到你竟还记得。”北堂谨瑜笑道,招了丫鬟端了棋盘上来,又上了热茶与几碟点心,颇有仪式感。 “想要赢你几盘棋怕是不容易,我辛苦研了一日的墨,怎么能忘记。”高洺湖说着,想起此事来便觉得有些气恼,原本是答应只在书房陪他聊一会儿,谁知道他竟攒了多日公文要处理,帮他研墨到后半夜。 北堂谨瑜笑着将棋局摆好,笑容愉悦:“今日我都让你,你大可以赢到后半夜。” “你这话让我觉得,我是个颇没有骨气之人。”高洺湖皱眉道,不过看着北堂谨瑜已经捻起了棋子,她也立马集中起精神来。 “若是我这个棋子落下,你便要输了……”北堂谨瑜两指夹着一墨黑色棋子,悠悠说道,高洺湖连忙伸手打住他道:“别急,我方才那一步走错了,我……我看看哈。” 北堂谨瑜鲜少见到高洺湖如此可爱模样,只觉得怎么样也看不够,神情满是宠溺。 “落子无悔,高洺湖,你这棋品……真是令人堪忧。”北堂谨瑜摇头叹息着说,高洺湖抢过他手中那棋子,道:“你莫再言语,等我落好这一子。” 北堂谨瑜端起一旁的茶饮,含笑望着她。 高洺湖端详了许久,最后在北堂谨瑜神秘的笑容中缓缓落下棋子,北堂谨瑜自信一笑道:“这下可不许反悔了,该到我了。” “不行,这子我替你放。”高洺湖说时迟那时快便将那墨黑的棋子放在一处及其无用的位置,浪费了一子,北堂谨瑜忽而凑近高洺湖眯了眯眼睛道:“高洺湖,你这是在耍朕。” “反正都是我赢,有什么不可吗?”高洺湖一脸无辜看向他,眼中甚至有些得意挑衅的笑意,然而下一刻她就后悔了,北堂谨瑜勾起她的下巴便吻上去了,极尽强势的攻略城池,高洺湖皱眉连忙推开他道:“北堂谨瑜,你……” 对上他邪魅的笑容,她后半句话竟说不出,有些气愤的擦了擦嘴,北堂谨瑜却如个没事人一般重新捻起一颗棋子,道:“你若是再不下,便由我来帮你了。” 高洺湖冷瞥了他一眼,继续下起棋来。 萧楚站在不远处,瞧着方才那一幕幕,只觉得心中苦涩又欢喜。 如他所言,她心中果然是有皇上,这样也好,皇上待她也是颇为用情,两人在一起也是两情相悦,好的很。 他转身缓缓走开,心中忽而有块大石头落地。 现在想起来她还觉得有些惊讶,顾嫣然怕是厌极了慕容天也受够了身为族长之女的枷锁,才决意出逃,从族长山庄到京城千里迢迢,也不知她这一路是如何过去的。 “过来为朕倒杯茶。”北堂谨瑜打断她的思绪道,高洺湖起身走到北堂谨瑜身边为他添茶,道:“你说若是到了婚期嫣然不在,慕容天会如何呢?” “以假乱真。”北堂谨瑜淡淡道,却让高洺湖有些意外,转念一想也觉得很有道理,若是这事情传出去族长与慕容天都丢脸,倒不如再寻个女子嫁过去,反正慕容天擅长易容术,将那女子易容成嫣然便可。 “到底慕容天娶的是族长之女的身份,是不是嫣然本人想必也不重要了。”高洺湖想起从前顾嫣然说的话,心中颇有感慨,她早便知晓慕容天对自己献殷勤也不过是为着她的身份,当初她为着家族忍一忍嫁过去,但是知晓他为人阴狠毒辣后,便彻底忍不了。 原本她选择逆来顺受,可是上天到底不肯放过她,如今逼得她走上另一条路,也不知前路是何? 高洺湖眸生不忍,惟愿顾嫣然一切都好。 “慕容天知晓你与顾小姐交好,极有可能暗中派人来寻。”北堂谨瑜伸手环着高洺湖的腰,让她更加靠近自己,道:“这几日颇为不平静,好好跟着朕。” 高洺湖在北堂谨瑜身边坐下,“旁的倒无所谓,只是我,日日跟你待在这书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密谋什么呢。” “密谋?”北堂谨瑜笑着,拿起一本奏折看起来:“你与我能密谋出什么?旁人最多是认为我们是在培养感情。” “北堂公子,高姑娘,我来送茶。”门外琉玉端着茶壶,恭敬说道,高洺湖起身朝门口走去,打开门看见琉玉捧着托盘站在前面,垂眸恭敬模样。 “你的手伤还未痊愈,怎么不多休息几日。”高洺湖从她手中接过托盘,道:“这些事情让她们便好了,你的伤最要紧。” 琉玉摆了摆手笑道:“高姑娘不要紧的,琉玉不想在府中成个累赘,所以想着……”她的目光状似不经意的朝屋内看了一眼,高洺湖浅笑道:“这茶我送进去便好,你先回屋去吧。” 琉玉咬咬唇似乎要说什么,高洺湖又道:“今晚陆二小姐会来,你晚些时候记得煮好茶备着点心。” 听到高洺湖的话,琉玉目光里有欢喜连忙点头退下去,高洺湖将茶放在一旁,道:“北堂谨瑜,这琉玉也真豁的出去,那好琴技就那样毁了。” “小不舍,难成大事。”北堂谨瑜道,却让高洺湖觉得有些心惊,她如此舍得,到底有什么图谋呢? 第473章十六嫁人 http://.biquxs.info/

傍晚时分,陆瑶果然来将军府了,欢喜的走进高洺湖的苑中便瞧到她坐在凉亭中,安静的品茶。 “高姐姐,我来了。”陆瑶笑道,目光瞥道一旁站着的琉玉笑容便收敛了,坐在高洺湖对面对她道:“琉玉姑娘,你先下去吧,我有些要紧话同高姐姐说。” 琉玉目光看向高洺湖,后者眼神示意了她一眼,她便退到苑中。 “高姐姐,你怎么让她身边伺候?我看着她便觉得不大喜欢。”陆瑶单手撑着下巴,拈了一块糕点吃起来,高洺湖瞥了她一眼含笑道:“你现在吃的糕点也是她端来的,我瞧着你吃的很欢喜。” 陆瑶愣了一下,将那糕点放回去,带着几分嫌弃:“那我还是不吃了,谁知道是不是有些要命的东西?” “你放心,她就算真想做什么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高洺湖道,看着苑中琉玉正站在那些花花草草面前拨弄着,丝毫不觉她们说着什么。 “高洺湖姐,明知她有危险,你不远离竟还放在身边。”陆瑶撇了撇嘴道,高洺湖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小些声音,越是危险便越要放在身边,也总比阴着来好。” 陆瑶似懂非懂的点头,又听高洺湖问道:“你那日说要去问萧楚他心仪的女子,可问了?” “问了。”陆瑶点头,悠悠叹了一口气道:“我特意跑到府衙去问他,到底喜欢何种女子,他竟也不回答我,只说我还小不应该问这些。” “哦?”高洺湖挑眉一笑,示意陆瑶继续往下说。 “我还有两个月便满十六了,就能嫁人了,哪里小了。”陆瑶低声嘟囔着,有些不开心:“他这是不是在拒绝我?” 高洺湖一时间还真不好回答,她道:“你可曾向他表明你的心意?” 陆瑶摇摇头,眼神越发失落了,高洺湖却笑起来:“你都未曾表明,他又怎么拒绝?你莫多想了。” “不行,今晚我还要去寻他,缠着他。”陆瑶一拍桌子豪气道,一扫之前的灰心,整个人又燃起了斗志。 高洺湖有些无奈的失笑,想来这女儿家动了情便是如此,性格温婉些的便隐在心底,温温吞吞的也不敢言语,似陆瑶这般的便那些情意都写在眼中,情绪也写在眼中,是悲是喜一眼便瞧出来了。 琉玉点头记下,回眸瞥了一眼那书房,心中已经有了思量。 “高姐姐,我瞧着你对北堂公子分明久很上心,我都未想到要为萧将军驱蚊……”陆瑶看到高洺湖回来,道。 “我一会儿给你些驱蚊的熏香,你送给萧将军便好了。”高洺湖说着,琉玉说着她该到了要给手换药的时候,便先走了。 “高姐姐,这琉玉的手受伤了?”陆瑶看着琉玉的身影问道,高洺湖应声:“不小心烫伤了,日后抚琴都不能了。” “若无了那一身本事,她可就平庸的很呢。”陆瑶说道,语气中半分怜惜也没有。 晚些时候萧楚回来了,陆瑶便顾不得高洺湖,欢乐的跑到前厅去寻萧楚了。 “萧将军,你可有用晚膳?”陆瑶跟在萧楚身后,一路朝着北堂谨瑜的书房而去。 “已经用过了。”萧楚道:“我寻北堂公子有些事情,你先回去吧。” “不行,我等半日你才回来,这就让我走了。”陆瑶撇了撇嘴很是不悦道。 萧楚径直朝前走去,陆瑶立马跟上去,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今日我来寻高姐姐,陪她看了一个多时辰的话本,我都觉得有些困了。” 萧楚抬眸看了一眼天色,道:“看着时辰也不早了,你应回府歇息了。” 陆瑶却不肯,比萧楚先一步跨进书房,得意的笑道:“我偏不走……” “小心。”萧楚沉声道一把将陆瑶拉至身后,同时一把匕首破空刺来,萧楚为护陆瑶手臂被划伤了一下,他只皱了下眉将陆瑶推出书房便与那刺客打斗起来。 陆瑶脑中一片慌乱,听到房中传来的声音,恍惚看到萧楚是受伤了,她想要打开门去救他那房门却被拴住了,她用力敲了几下道:“萧将军,你怎么样了?你快开门……” “去找北堂公子。”萧楚急声道,陆瑶一听连忙朝后院而去,因为跑得太快都险些摔到,一口气冲到后苑中却未看到北堂谨瑜的身影,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陆二小姐,你怎么了?”一个丫鬟关切问道,陆瑶连忙抓住她的手问道:“你可曾见到北堂公子?” “他方才同高姑娘朝前厅而去了。”那丫鬟回答,话才落音便看到陆瑶慌乱朝前面而去,身影极快的消失了。 书房中萧楚还在与那人黑衣人打斗,黑衣人武功极高,与萧楚打斗竟丝毫不落下风,书房中已经是一片狼籍,外面隐约有家丁的声音传来,黑衣人见此要破窗而去,谁知才出了窗边便被守株待兔的北堂谨瑜截住。 萧楚与北堂谨瑜练手,很快便将那黑衣人拿下,萧楚来冷笑着扯下他的面纱,竟又是个死士。 “萧将军,你没事吧?”陆瑶慌张的跑到萧楚身边,目光紧张的看着他受伤的手臂。 “一点小伤,无碍的。”萧楚道,陆瑶吩咐了丫鬟去请大夫,拉着他的袖子朝前厅走去:“不行,还是得让大夫来瞧瞧。” 高洺湖走到北堂谨瑜身边,问道:“这刺客去书房,难不成是为了那一卷信册?” 北堂谨瑜让人将那死士关押起来,道:“江年不会如此沉不住气的,这死士……与当初若水城刺杀万少朗的一般,应是有人买凶杀人。” “追杀令?”高洺湖记得那东西,花钱从江湖上买杀手,没想到竟然发现在自己身边。 “那你觉得是何人?”高洺湖实在想不出来是谁,竟敢如此猖狂。 “第一次没有成功,定然会有第二次,不急。”北堂谨瑜沉声道,瞧着那黑衣人离开的方向带着冷意。 萧楚的手臂受了伤,那匕首上沾着剧毒,索性被划伤的不深,不然毒素入侵怕是要内力尽失,如今需要好好养伤,静心排毒。 陆瑶站在萧楚的身边,看着他白布包扎的手臂觉得很是愧疚,道:“萧将军若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受伤。” “我是权衡了利弊。”萧楚淡道,陆瑶眼眶红红的道:“你这人就不能好好让我感动一下。”虽然萧楚说的如此冷漠,但是想到方才他一把拉着自己护在身后她就觉得温暖的很,但是又很自责。 若非她胡搅蛮缠跟着他,他定然能及时应对那刺客的,怎么会受伤呢。 萧楚瞧着她那自责模样,道:“这事与你无关,我受伤之事暂不要说出去。” “萧将军,你怎么可能这么好。”陆瑶忽而扑在他怀中,又悲又喜的落泪,沾湿了萧楚的锦衣。 “陆二小姐……”萧楚对她这突如其来的投还送抱有些无错,陆瑶却将他抱的更紧:“萧将军,若是父亲知晓你因为我受伤定然都不许我来将军府了,你肯隐瞒,也是为着我是不是?” 萧楚竟扯不开她,无奈道:“你着实多虑了,我只是不想添麻烦而已,陆二小姐,你改回府了。” “不,今晚我要留下来。”陆瑶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下。 此刻书房中,陆为与令狐蓝正在交谈,蜡烛映照出二人的身影在窗户纸上,令狐蓝将一信封递给陆为,道:“陆大人,那日刺杀陆大小姐的主谋,便在此。” 陆为有些讶异的接过,道:“令狐公子,这……”他将那信拆开来,竟看到一张追杀令,嗜血的图形很是渗入,他狐疑的目光看了令狐蓝一眼,又仔细打量起手中的追杀令,上面清楚写着:七月十五,陆府大小姐,不杀只伤。 “是谁?”陆为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凉意,他没想到竟然有人去江湖杀手中买凶,陆雪何其无辜,竟这样被人盯上。 “这信,是在江府发现的。”令狐蓝敛起了往日的温和,神情也很是严肃:“我原是猜测着,所以特意做了张假的追杀令试一试江大小姐,她果然心慌,江府那日江府有刺客发生大乱,我趁机混进去,寻到了这真的。” 他长话短说,关于取到这追杀令的种种曲折,也不必说的详细,陆为看着追杀令沉思着,道:“你将此物取出来,若是被江府人知晓,岂不是打草惊蛇?” “我放了张假的进去,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令狐蓝道,陆为点点头:“如此便好,我虽怀疑过江府,始终觉得江年不敢如此,若是此事传出他这官可难做,没想到江府人竟心肠如此歹毒,买凶伤人。” “陆大人,凡事不该只看表面才是,你为官多年,这道理应当懂。”令狐蓝道,眼中有着光影掠过。 “此事先不可宣扬出去,江年狡猾的很,单凭这一纸追杀令还不能拿他如何。”陆为说着,语气有些深沉,不过既然知晓是江府人所为,一切都简单多了,只需取证便好。 不过……陆为的目光看向令狐蓝,道:“令狐公子怎么关心起此事来了?” 令狐蓝起身,一脸真诚道:“陆大人,令狐蓝知晓陆大小姐蒙受冤屈被流言所伤,不忍她如此,想早日为她寻得清白,陆大人放心,我绝无恶意,反是……一片赤诚。” 第474章议和相配 http://.biquxs.info/

陆为看着站在自己眼前这个年轻人,年轻有为一身医术怕是比那名满天下的毒医柳映江也差不了几分,为人也温润有礼,他平日待陆雪的好他们都看在眼中,莫不是…… “雪儿如今身陷流言,外人无一不指责谩骂,前些日子又退了婚,你……”陆为思量着如此说,令狐蓝拱手俯身道:“陆大人,在下只是个无名小医,能与陆大小姐朝夕相处乃是无上荣幸,心中也是无比欣喜,关于流言也好,退婚也罢,在下定然全力协助陆大人,早日还陆大小姐清白。” 他一字一句说的很的认真,陆为明白他的意思,问道:“令狐蓝,如你所言你只是一介无名小医,而雪儿再不济也是个知府的女儿,你又打算以什么相配呢?” “陆大人,我今日正是在为此事而来,我心悦陆大小姐,定要以最好来配她,这是我的谋册,陆大人你以为如何?” 陆为从他手中接过那宣纸,有些惊讶道:“你要在江南城开两家医馆,三处商铺?” 令狐蓝很笃定的点头,“陆大人,只需两个月。” 他一副胸有成竹模样,让人不得不信服,陆为思量了下江那宣纸折好放在一旁道:“两月后你若有成,便来此取。” “多谢陆大人成全。”令狐蓝道,语气里遮掩不住的激动。 陆为目光落在那追杀令上,道:“你对雪儿的心思,众人都看在眼里,她亦是如此,一切……且看她自己。” 若是有令狐蓝伴在陆雪身边,她便能安然些,这便够了。 令狐蓝唇边勾起笑意,再与陆为说了几句便离开了书房,他走在去往陆雪苑中的路上,脚步都有些轻快。 是啊,他对陆雪的心思众人皆知,自从第一眼见到陆雪那日,她静卧于榻睡颜沉寂,他心中说不上来的感觉,只隐约觉得那飘荡了多年的心,似乎在一刻定下来。 他对陆雪的心思从来不藏着,但是他还是要告知陆雪的父亲,不能让自己在他面前落个图谋不轨的印象。 他暗暗压下心中的欢喜,今日之事陆雪不知晓,他也未打算告诉她。 只需两个月,很快的。 令狐蓝抬眸瞧了瞧空中明月,心中开始思量着明日该带陆雪去何处呢?听闻她鲜少出府,他便想着多陪她出去游玩,也让她多见见这江南光景。 北堂谨瑜牵着她的手一用力,将高洺湖带到自己怀中紧紧搂着她道:“你说辞还如此多,朕不许你说他,你便绝口不能提。” 他这霸道的模样让高洺湖很是头疼,而且他吃萧楚的醋也颇为没有道理,思量了下从前在皇宫种种,她与萧楚分明一清二白却偏偏传出他们有染的流言,北堂谨瑜因此气她恼她,也牵连到萧楚,使在朝中颇受人排挤。 若是往日她或许还要因北堂谨瑜的霸道恼一番,可是如今看着他却惭愧不已,她思虑了下,有些话掩在心底却藏不住了,喷涌而出。 “北堂谨瑜。”高洺湖目光看着北堂谨瑜,很认真问道:“从前在皇宫时,宫中流言皆传我与萧楚不清不楚,你那时候可信我?” 她与北堂谨瑜之间生出的芥蒂,也总该一一清除才好,其实……应当是她要问清楚些事情。 “信。”北堂谨瑜亦是认真道,他望进高洺湖清澈如许的眼中,道:“朕一直都信。” 高洺湖笑起来带着几分不信的意味,悠悠说道:“可是那时候,你不问缘由便治了我的罪,栖凤宫,辛者库和地牢中,你可半点不念旧情。” 北堂谨瑜不喜她这缥缈的笑容,总觉得下一刻她便要随风消逝了般,既然今日她认真问起,那些事情告诉她也无妨,免得她总觉得心中不堪,伤了自己。 “今年是朕登基第三年,父皇临终前将皇位传于我,可是朝中大臣却并非尽臣服于朕,朕的皇叔一直野心勃勃,父皇早便告知朕要提防武王,在今年他终于按捺不住要谋逆……” 北堂谨瑜说着,忽而看到高洺湖的眼眶泛出泪来,他惊到:“高洺湖,怎么了?” 高洺湖未言语,伸手抱住北堂谨瑜,隐忍的情绪再也掩不住,眼泪低落沾湿他的衣袍,北堂谨瑜对于她主动的拥抱很是诧异,几分欣喜过后察觉到她的轻轻颤抖,她压抑着哭腔道:“北堂谨瑜……” 她唤了他的名字,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满腔的情绪最后化作眼泪低落,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太过分。 北堂谨瑜待她渐渐缓过来,道:“可是有人欺你?”他目光紧紧注视着她,眼眶依然含着泪意水光潋滟,她鲜少落泪,北堂谨瑜心都悬起来,一向镇定的他竟也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无事。”高洺湖轻轻擦了擦眼泪,道:“你只当我今日……也做了回弱女子。”在北堂谨瑜有些不解的目光中,高洺湖主动吻上了他。 桌上原本亮着的蜡烛不知何时熄灭了,屋中顿时昏暗起来,床帘落下遮掩住那透过窗户纸的几分月色。 第二日北堂谨瑜早早便醒了,他目光看着怀中熟睡的女子,心中无比柔软起来,原本搂在她腰上的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高洺湖睡梦中被人打搅,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头。 他目光仔细的看着她的眉眼,她当真是一个生的极美的女子,后宫佳丽中无人能及,但是从前他却从未发现她这样的美,甚至是厌弃她的存在,到底是从何时开始,这个女子无声无息的走进他的心中,甚至牢牢扎根,所以在失去她时他会痛不可言,锥心般难忍的疼痛。 如今失而复得,他无比庆幸,也无比欢喜。 自小在生于皇室长于皇室,他明白自己要隐忍要学会不动声色,所以世人眼中的他永远都是冷酷高傲模样。 如今的他,却甘愿将那些柔情都与她。 北堂谨瑜唇边的笑容无比愉悦,又缓缓闭上眼睛休息着。 窗外晨光已现,床帘外更是一地微凉日光,高洺湖缓缓睁开眼睛,下意识想动却发现自己伸展不堪,竟是被北堂谨瑜牢牢抱在怀中。 高洺湖小心翼翼的从他怀中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抚了抚自己的脸,神情有些懊恼,思量着要如此下床呢,瞧着外头都亮堂着,想必天色也不早了,她想要搬开北堂谨瑜压住自己腰上的手,无奈竟丝毫搬不动,又不敢太用力怕惊醒他,一时间竟毫无头绪。 “看来昨晚我低估你了,一大早便这么有精神。”北堂谨瑜悠悠说道,缓缓睁开了眼睛,其中一片清明。 她掀开被子起身,觉得浑身酸软不已,想起昨晚以及今日早晨……她叹息一声,轻声唤了下门外的丫鬟:“进来吧。” 门被推开来,两个丫鬟端着脸盆手帕和茶水进来,恭敬道:“高姑娘,你醒了。”一个丫鬟走到床边将床帘勾起来,高洺湖有些心虚的下床,不知道为何她总有种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不过仔细一想,确实是没有。 不过他给的名分,对她而言却是枷锁,不要也罢。 沐浴洗漱后日色都快要接近正午了,北堂谨瑜如常没有回府用膳,陆瑶却是勤勉的又来了,中午与高洺湖一同用膳。 “高姐姐,下午你与我姐姐去看戏,我便不去了。”陆瑶说道,高洺湖疑惑看着她:“你有何事情?” “我要去……我要去府衙,萧将军手受伤了,为了减轻心中的负罪感,我想去帮他打打下手。”陆瑶说道,方才萧楚又匆忙出门了,想必是又有要事,想到他的手臂受伤了她就一阵愧疚与心疼。 她那点心思全写在脸色,高洺湖自然明白,笑道:“也好,但是你可不要只顾着和他说话偷懒,若是你父亲知晓了,怕是又要抓你回去了。” 她的话里带着打趣的意味,陆瑶却很是苦恼道:“父亲为何对我与姐姐十分不同,从小到大他从未夸过我一句好,姐姐与令狐公子游玩相处父亲未置一词,默许他们,但是偏偏十分不同意我来寻萧将军,实在是偏心。” “就事论事,这怎么能有比较呢?”高洺湖道,看着她有些委屈神色,伸手拍拍她的头道:“你父亲只怕比看重你姐姐更看重你,只是你未发觉罢了。”陆瑶看不清楚也很正常,等她再大一些自然就会渐渐发现,有些在意与疼爱并不会浮于表面,而是深藏心中。 “怎么可能,父亲只恨不得早些将我嫁出去罢,若非姐姐和母亲在府中,我真是半刻也待不下去。”陆瑶撇了撇嘴道,心中一阵烦闷。 “好啦,莫要想那些不开心之事,下午你还要去给萧将军打下手呢。”高洺湖道,陆瑶点点头不提陆为了,又问道:“高姐姐,你与北堂公子会一直待在江南么?” 她其实想问的是,萧楚会一直待在江南么? “我倒是想,或许再待上些时日北堂谨瑜事情处理好了,他便要回去了。”高洺湖道,心中忽而又无比怅然起来,真等到那一日,她是否会跟他走呢? 答案似乎渐渐明了起来。 “京城距离江南千里之远,想必……也很难再见了。”陆瑶低声道,自顾道:“为何我总是不由自主会想到要分开的日子呢?” 第475章家大业大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没有戳破她的心思,道:“这世上事难说的很,你无须忧虑那许多,趁着此刻欢喜一刻便是一刻。” 她亦是不敢去想往后日子会如何,那未来的日子似乎可以预见,又觉得看的不够明晰,罢了,该来之事阻挡不住,也无须为此忧愁徒增烦恼。 下午的时候,陆雪与高洺湖一同去茶馆饮茶,两人容貌本就十分出众身份又特殊,一个是陆府大小姐,一个是将军府的上客,走在长街上惹来许多注目。 “这不是陆府的大小姐么?怎么又上街来了?” “最近频频见到她与个蓝衣公子出行,想来这才退婚不久,便有了新欢……” “再怎么样的新欢,怎么会比得上许家,家大业大。” “跟在她身边的不就是将军府那个女子吗?前几日她将琴阁的琉玉姑娘带回府了,据说琉玉的手都毁了……” “不会吧,未曾想她竟如此狠毒,琉玉姑娘与她有何过节?” “谁知道呢……” “……” 那些人压低了的议论声还是飘进二人的耳朵,陆雪身边的丫鬟气恼想要说什么,她却道:“不得无礼。” 她朝高洺湖浅浅一笑,带着些自责道:“高姑娘,因着我也让你受了这流言困扰,真是对不住。” 高洺湖坦然一笑,道:“无事,他们若是想说便说吧,于我并不会有半分影响。” “人云亦云,从前不觉得如何,如今落在自己身上,便觉得……”陆雪说着摇摇头,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 高洺湖与她一同走进茶馆,道:“陆大小姐,所谓众口难调,无论这么做总是有人要寻你的差错,只管做自己便好了,不为难自己。” “是呢。”陆雪点头,很是赞同高洺湖的话,两人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立马有店小二笑问道:“二位姑娘,可有什么吩咐?” “来壶清茶,再上几碟点心便好。”陆雪说道,那店小二很快便下楼去拿了。 “他说今日有要事,应是去药铺拿药去了。”陆雪说道,想起来这些时日自己与令狐蓝确实是相处的时间比较多,他在城中置办了处宅子,距离陆府不是很远,只是她也一直未去瞧瞧。 “二位姑娘,茶来了。”店小二将茶与点心安放在桌上,又弓着身子退下了。 高洺湖提起茶壶为陆雪斟茶,道:“这茶馆里的茶好喝的很,虽然只是清茶,却也极有味道,那几分浅淡香味也好闻的很。” 陆雪细细品了一口,果然觉得香味萦绕唇齿留香,道:“确实是不错,我生长于江南,却还没有你知晓的多,真是惭愧。” “这有何?日后让令狐公子带你来,将你过去十几年错过的好光景都补回来。”高洺湖笑语里带着几分调侃。 两人看着楼下台上的戏,不时交谈几句也十分美好,陆雪正与高洺湖说起陆瑶,忽而瞥见窗外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人……是令狐蓝? 她定了神仔细看去,果然是令狐蓝,依旧的一袭蓝衣手中拿着折扇,他身后还跟着个小厮,两人竟是也走进这茶馆来了。 “令狐公子?”高洺湖顺着她的视线也瞧见了,不是说去药铺了么,怎么会在这里,她抬眸看向陆雪,她也是有些疑惑。 令狐蓝的身影朝着二楼而来,却是与她们二人相反的方向,径直朝着一间雅间去了,看样子应是有事要谈,就在令狐蓝的身影进去不久后,有个紫衣女子也又店小二领着走进那丫鬟,虽然看不清楚脸,但是瞧着身影应是个极妙的女子。 陆雪垂下眼眸思虑了下,却也没有说什么,两人继续看着台上的戏,只是陆雪的目光有意无意会朝那丫鬟看去。 一出戏又唱完了,那两个外出散步的小丫鬟也回来了,她道:“茶也品的差不多了,再去别处逛逛吧,听说成玉铺进了新饰品,一同去瞧瞧。” 高洺湖自然是应允,也自然明白陆雪此刻有些复杂的心情,身后跟着的丫鬟有些惊讶道:“大小姐竟想要买些饰品了,夫人知晓了定然也高兴。” “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高洺湖说道,陆雪明白她的意思,道:“我知晓,他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 两人朝着成玉铺而去,掌柜的看到高洺湖与陆雪都恭敬的不行,连忙上前去迎,高洺湖瞧着那些发簪手镯之类,做的确实是很精致,随意取了支步摇打量着,那掌柜的连忙道:“姑娘,这海棠步摇可是定好的货呢,大气又好看,你戴上定然好看。” 高洺湖唇边露出笑容,想着这掌柜的着实热情,可惜这发簪她有了好几支若是买了也不会戴,按北堂谨瑜那爱吃醋的性子,怕是又要酸,说自己宁可戴铺子里买的也不肯戴他送的。 她将那步摇放回去,看着掌柜道:“掌柜的,可有什么玉佩?” “这边啊,都是。”那掌柜的领着高洺湖去看,见陆雪瞧着那些发簪,又热情的介绍起来。 高洺湖想着北堂谨瑜时常在自己耳边念叨着没有给他诚意的答谢,不如今日就趁机会在这店铺里给他择个玉佩,虽说这样的东西比不上皇宫之中的,但是多少也是她的心意。 两人从成玉铺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了,陆雪瞧着高洺湖手中的锦盒道:“高姑娘,你这物件莫不是要去送人的?” “送与北堂谨瑜的,免得他时常念叨着说我从来没有诚意答谢他。”高洺湖说道,陆雪勾唇笑起来道:“北堂公子必然会很欢喜,可惜我却想不到要送什么于令狐公子,他于我有着救命之恩。” “简单的很。”高洺湖俯耳压声音对陆雪道:“若是你主动吻一吻他,他怕是比收到任何物品都欢喜。” 陆雪没想到高洺湖竟是同自己说这个,瞬间涨红了脸道:“高姑娘,你说什么呢?” 高洺湖笑起来,觉得这陆雪很是纯情可爱,又道:“再不济牵一牵手,也无不可。” “莫要取笑我了。”陆雪笑道,带着几分羞怯,想到身后还有丫鬟,她强装淡定掩饰下内心的情绪。 高洺湖不戳穿她的心思,只含着笑意道:“莫要害羞,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北堂谨瑜,江年可是已经知晓了你的身份?” 北堂谨瑜将一旁未批阅的奏折放在面前,提笔开始批阅道:“半知不知。” “这是何意?”高洺湖有些不解道,北堂谨瑜道:“他猜测到了,差份证据。”江年这几日不断试探,唯独不敢写信与朝中那些大臣有联络,就是怕露,若说着奸猾,这江年可是一点也不差。 “你出宫应是天下人尽知,怎么能瞒住?”相当时在族长山庄的时候,身份也露了,这一路来到江南,每个地方都留下印记,应该江南也能猜测到吧。 “我让桂喜往东与绿衣往东而去了。”北堂谨瑜自然不想露自己的身份,尤其是在江南,所以便找了隐卫假扮他,带着桂喜与绿衣往东边而去了。 高洺湖明白了他的意思,恍然大悟道:“我还以为桂喜是回京城而去了,没想到你竟然用他们来掩人耳目。” “若是江年当真知晓你的身份了,会如何?”高洺湖问道,起身走到一旁桌前倒了杯茶饮。 “会出现些漏网之鱼。”既然要抓贪污,便要一网打尽。 “虽然你的身份外人不知,但是好歹也是将军府的贵客,看你日日穿戴却唯独少了枚玉佩,今日我与陆大小姐上街,便顺便拾了枚与你。”她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放在北堂谨瑜面前道:“这玉佩虽不可与从前佩戴的相比,但是我瞧着色泽圆润,玲珑剔透也算是上品。” 北堂谨瑜将手中墨笔搁下,取出那玉佩来瞧了眼便起身递与高洺湖,后者愣了下道:“怎么?你莫不是瞧不上我这物件?” “为朕戴上。”北堂谨瑜道,唇边露出些微笑容,高洺湖接过那玉佩俯身为北堂谨瑜佩戴上,他黑色衣袍看起来很深沉,配上这玉佩后倒没那么单调了。 北堂谨瑜一向不喜那些佩戴,但是独独对这玉佩,看得很是顺眼。 陆府内,陆雪回到府中的时候陆瑶还未回来,想必在萧楚身边正乐不思蜀,她轻笑了下回苑中休息去了,想着再过半个时辰令狐蓝应当就要来熬药了。 她拾了本书看着,日光缓缓沉下去,换上暗沉的暮色,一个时辰很快便过去了。 “小姐。”丫鬟捧着一件披风走到陆雪身边,道:“天色晚了起风了,还是披件衣服吧。” 陆雪目光看向苑门口,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是申时了。”那丫鬟嘀咕了一句道:“按理说这个时辰令狐公子应当来府中了。” “你先下去吧,煮壶茶来。”陆雪道,将那披风简单披上,敛下眼中的情绪,她翻开那书来看,却无半点兴致,一个字都瞧不进去。 “茶来了。”丫鬟很快便端着茶上来了,为陆雪斟好,便在一旁候着。 “小姐,令狐公子传了口信来。”一个丫鬟小跑着进来说,陆雪放下手中的书带着几分欣喜道:“他说了什么?” 那丫鬟跑到陆雪身边,缓了口气道:“令狐公子说今晚不过来了,也将药一并送过来了。”她将手中的药提起来给陆雪看,道:“该如何熬药都写的详细的很,很是有心。” “给我去,现在便去熬。”一个丫鬟接过道,陆雪眼中有着几分失落,缓缓坐下道:“看来今日他当真很忙。” 下午在茶馆看见的一幕不由自主的浮现,那紫衣女子缓缓走进了令狐蓝所在的雅间,摇曳的裙摆颇具风情,看着背影都是个极美的女子。 第476章有何心事 http://.biquxs.info/

她将书合上,心中自责道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呢,令狐蓝绝不是那样随意能与女子有牵扯之人,而且就算是有,她胡思乱想些什么。 她坐在一旁的秋千上坐着缓缓晃动着,目光定定的看着苑中那些花草景致,心似乎随着秋千晃动着,暮色蔓延看来一切都格外昏暗,苑中有丫鬟燃起了蜡烛,亮堂了几分。 “小姐,该用药了。”丫鬟端着一个托盘走来,道:“这药熬起来颇为麻烦,我手脚粗笨了些,大概没有令狐公子熬的有味。” “左右不过一碗药,都是苦味。”陆雪将药饮了,真的觉得分外苦,她心中涌起几分闷闷的苦涩,道:“这苑中待着甚是闷,陪我出去散散步吧。” 那丫鬟连忙跟随陆雪出了苑门而去,她缓缓走在湖旁,似乎也驱散了几分气闷,那丫鬟道:“小姐,你可是有何心事?” “没有。”陆雪摇摇头,轻笑道:“日子越发悠闲安然起来,哪有什么烦心事呢?” 她目光看着湖旁的树木,在青石子路上落下斑斑随影,也碎在她眼中。 一楼有不少用膳饮酒的人,顾嫣然原本上楼的脚步,却被那交谈声硬生生打住了。 “你们可知晓么,明日便是武林盟主与族长之女完婚的日子,多少人赶着要去看热闹呢。”一个男子笑着说,语气里有着羡慕,到不知是羡慕慕容天的盟主身份还是因着明日便能娶族长之女。 “听闻那族长之女顾小姐是个难得的美人,就是不知晓那慕容天懂不懂得怜香惜玉……” “想必明日那婚礼也是要盛大的很,只可惜京城距离千水镇千里之距,赶不上了。” 顾嫣然稍稍停留了下便垂眸上楼去了,她不知如今山庄是什么情况,想必父亲也恨极了自己,他日日盼望着自己能驾驭盟主,以此巩固自己在武林中的位置,眼看着婚期便到,她却落逃了。 方才听那些人议论,想必新娘出逃的事情还没有传出去,那么明日这婚礼,又要如何呢? 她饮了一口茶水,心中愁绪万千。 “姑娘,有您的信。”店小二站在门外恭敬道,顾嫣然连忙将面纱戴好,心中思虑了下谁会给自己写信呢,害怕是慕容天或父亲的人使计来试探,便问道:“小二,可有说是从哪里来的信?” “方才送信的人来说是江南而来的信,信封上却也没有是何人写的。”那小二一五一十道。 “进来。”顾嫣然听闻是江南而来的信便知晓是谁送来的,眼中有着几分欣喜。 “嫣然,你在京城可还安好?多日不见来信我心中很是挂念,江南的莲花开的极好,你定然会喜欢,这江南果然如你所言般景致别致,我很是欢喜,若是何时能与你同赏,定然会更好。” 顾嫣然目光里露出笑意,从一旁拿出宣纸提笔写回信,她思量着自己也未告知高洺湖自己来了京城,高洺湖竟然能将信送来此地,想来也是费了心思寻自己的行踪。 她唇边露出几分笑容,提笔道:“高洺湖,从前你说京城繁闹,今日来此处一见,果然如此,其实不瞒你我来京城不止是为躲开明日大婚,更是寻了柳公子,你可莫要笑话我,却不知你在江南如何?与皇上相处可还好?何时回京城呢?” 想起高洺湖与北堂谨瑜之间的种种,顾嫣然也颇有感慨,从前听闻高洺湖说起她在京城的事情,与皇上的爱恨情仇怕是让人唏嘘不已,只希望高洺湖一切能好。 她从一旁取出两幅画卷,一副是柳映江赠她的莲花图,另外一副是高洺湖未完成的牡丹花图,看着这画卷,她总是不由自主想到从前在山庄的时日。 虽然不过数月罢了,但是却让她欢愉的很。 她目光看向窗外,那茶馆里传来悠悠琴声,座无虚席,可是却没有她要寻的那个人。 江南城中,高洺湖在书房陪着北堂谨瑜处理事情,看着窗外日光正好,道:“今日是慕容天与嫣然的大婚,都这个时辰了没有任何风浪掀起来,想来婚礼也顺利的很。” “顾小姐无恙了,你可放心了。”北堂谨瑜道。 “慕容天没有娶嫣然,却也不知是娶了怎么样的女子代替嫣然。”高洺湖缓缓倒了一杯茶,道:“希望他们当真能放过嫣然吧,她亦是个可怜的女子。” “你这几日与陆家大小姐相处的可还好?日日都往陆府去,主动的很。”北堂谨瑜看着高洺湖,道。 高洺湖端起那茶走到北堂谨瑜身边将那茶递给她,道:“这几日陆大小姐心情有些积郁,我宽慰些她。” 这些日子她去陆府,难得见得到令狐蓝,瞧瞧听陆瑶说起,这几日令狐蓝似乎都是忙的很,去陆府的时辰一日比一日短,有事才坐下才聊了几句便要起身匆匆而去了,陆雪虽然看起来无恙,但是心中还是有些苦涩了。 “从前你性子孤孤傲傲的也不愿意说话,如今倒是越发忙活起来了。”北堂谨瑜说着将那奏折往一旁放着,起身道:“你陪着朕在这书房中待了一整日,想必也该气闷了,陪朕出去一趟。” “也好。”高洺湖点头,在书房中看了半日书,研了半日墨,确实有些乏味了。 两人出府而去,高洺湖问起北堂谨瑜道:“江府的事情如何了?听闻一月后江府大小姐与许长平便要完婚,着实是让人惊讶。” 北堂谨瑜牵着高洺湖的手,他也听说了此事,只是不甚在意,若是非要说在意,便是何时能处理完贪污一事,早日带高洺湖回京城而去。 江南贪污的事情并不难办,江年为官多年欺下瞒上扣押了不少债款,又暗中勾结大臣,这样的罪责拿出任何一桩他都是难逃罪责,只是他如今要明确查出到底是哪些朝中大臣与他暗中勾结。 两人走到长街上,高洺湖瞥见一个蓝色身影像是令狐蓝,走近几步瞧了瞧果然是他,此刻正在药铺中与掌柜的说着什么, 目光也显然瞧见她了,提着药走出来笑道:“高姑娘,真巧。” 那店小二端了茶与点心上来,柳映江看着楼下听琴的人却不多了,因着天气的缘故许多人都回去了,不过那琴姬依然抚着琴很是专注,他缓缓饮茶听着,安静的很。 他忽而想起在千水镇那一日,高洺湖带着他去茶馆听琴饮酒,说了许多话,那时候他还欢喜着高洺湖终于对自己敞开心扉,未曾想竟是因着她决意离开,才交代了那许多。 这些日子他很想她,总是不由自主担心她一路去江南可好,何时抵达了江南,可惜也没敢去要个答案,有北堂谨瑜陪在她身边,一切定然会安好吧。 柳映江忽而笑起来,从前他刻不是这样的性子,有求必得,但是唯独对高洺湖,他十分明白,爱而不得。 他饮了一口茶,竟觉得很苦涩。 楼上还有几位饮茶的男子,正议论着慕容天与顾嫣然大婚之时,柳映江只是安静听着,心中为顾嫣然觉得有几分惋惜,却也没有再多旁的意思了。 若是顾嫣然不是嫁与慕容天,应当是会有更有的一生的。 “姑娘,你可是来听曲的?”楼下传来店小二热情的声音,女子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正是。” 柳映江正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忽而瞧着一个浅蓝衣裳的女子缓缓上楼而来,面覆轻纱,她走到柳映江面前,语气中难掩激动:“柳公子。” 顾嫣然到今日才明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的意思,原本今日大雨她是想着早日歇息的,没想到在窗户旁偶然一瞥竟然瞧见了柳映江的身影,欣喜之余她反复确认,才匆忙而来。 “顾小姐?”柳映江说不惊讶是假的,顾嫣然欢喜的点头,道:“柳映江,我寻了你多日,未曾想在这里遇到了。” 因着这二楼还有旁人在,柳映江便与顾嫣然走进了雅间,顾嫣然摘下面纱唇边笑容是抑制不住的惊喜,柳映江瞧着她的衣裳湿了些,想必是因为方才匆匆跑过来淋到了雨。 他取出锦帕递给她道:“擦擦吧,着凉了便不好。” 顾嫣然接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擦着那被淋湿的地方,又听柳映江问道:“顾小姐,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今日应当是你与慕容天完婚之日,你怎么……出现在此地?” “我……”顾嫣然虽然知晓柳映江定然会问自己关于这个,但是答案她却不知该如何说,沉吟了下道:“我后悔了,知晓父亲与慕容天都不会同意退婚,便逃出来了。” “发生了何事?”柳映江微微皱眉,直觉告诉他其中必然有蹊跷,顾嫣然在柳映江对面坐下,缓缓道:“慕容天派人刺杀高洺湖与皇上,我偶然得知了……” 柳映江眼中闪过几分担忧,顾嫣然连忙道:“柳公子你放心,高洺湖虽是受了伤但是已经痊愈了,她与皇上已经到达了江南。” “这便好。”柳映江说着,却不知该再说些什么,想到高洺湖又受伤了心中还是掀起波澜,她的身子本来就不好,自从出宫以来一路没少受伤,如何吃得消。 他心中叹息一声,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枉有一身医术。 第477章派人寻他 http://.biquxs.info/

顾嫣然从他的眼中看出担忧,沉默了下道:“柳公子,我逃婚一事你能否为我保密?”既然已经有个“顾嫣然”嫁与了慕容天,那么她是否逃婚便不重要了,只是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再回到那凶险的江湖中。 “好。”柳映江明白她的意思,也知晓一个女子千里迢迢来到京城有多不容易,需要何等的勇气与决定,他问的哦啊:“顾小姐日后可有何打算?” “我……”顾嫣然垂眸,其实她无任何打算,她原本是盼着见到柳映江,如今他真正在自己眼前了,她却不知该如何说了。 柳映江为她倒了一杯茶,道:“顾小姐不必有顾虑,关于你的事情,我不会同旁人提起。”“柳公子,你能否收留我些时日?”顾嫣然鼓起勇气道,看向柳映江的目光里带着几分紧张与不安,柳映江对她的话颇有些意外,看到她如此神情心中明白了些。 “你若是为难的话……”顾嫣然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下来,她站起身道:“这锦帕待我洗干净了还你,你何时有时间来取?” “与我一同回山庄吧。”柳映江道,顾嫣然只身来京城人生地不熟,又是姑娘家,而且出逃后江湖那些人必然会派人来寻她,他明知她处于危险中,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顾嫣然将手中的锦帕捏的紧紧的,有些怀疑的再问了一遍:“你方才……说……” “与我一同回山庄。”柳映江道:“你一个姑娘家在外十分不安全,若是你出了事,待高洺湖回京怕是不会放过我。” 顾嫣然又重新在他对面坐下,欢喜的不知该作何反应,她伸手去端茶甚至有些慌乱的差点洒出来,很是不好意思道:“谢谢你,柳公子。” 她别无他求,只希望能陪在柳映江身边,顾嫣然缓缓抬眸看向他,有着深深浅浅的笑意。 她轻声道:“待高洺湖回京城,我们便又能再聚了。” 柳映江唇边也带着笑意,应道:“正是呢,又能再见了。” 可是他心中却没有苦涩起来,既希望她回京城与他想见,又希望她永不回来。 江南的景致他无法陪她看,余下的光景也无法陪伴她,他想,这感觉便是遗憾吧。 怅然的让他无所适从。 “我要去找萧楚。”陆瑶挣脱开高洺湖的手臂,匆忙朝着将军府而去,陆雪有些担忧的看着她离开的身影,道:“高姑娘,瑶瑶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我现在便回府去看看,你不必太担心。”高洺湖安抚了陆雪几分,可是出了陆府后脚步却不紧不慢,一点也不担心陆瑶。 她没有回将军府,反而是朝江府而去,一路上听到不少人在议论萧将军要离开江南的消息,然而更多议论的却是陆瑶的事情,毕竟她对于萧楚的心思江南城的人都知道了,如今他要离开,有人等着看好戏,有人同情陆瑶。 高洺湖唇边露出几分笑容,对于晚宴很是期待。 她在一处茶馆坐了坐,饮了两杯茶后便瞧着琉玉的身影出现在眼帘中,她低着头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陆瑶一路跑进将军府去寻萧楚,彼时他正在书房外苑中练剑,她有些生气的唤了一声:“萧楚!” 这是陆瑶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她冲着他跑过去,萧楚连忙停下动作将剑收起来,皱眉道:“刀剑无眼,你怎么就这么跑过来了?” “若是我不来,你明天就当真打算无声无息走了?”陆瑶将那请柬“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眼中蓄着眼泪。 萧楚目光掠过那请柬,沉吟了下道:“今晚设宴,这请柬是给你父亲的。” 陆瑶想要听他的解释,没想到竟然等到这么一句话,又气又难过:“那你的意思是,连今晚的宴会你都没打算请我?你不仅要走,而且一点要告诉我的意思都没有?” 萧楚将长剑放在桌上,又将请柬拿起来道:“陆二小姐,我记得我早便与你说过,我迟早是要离开江南 ,所以你实在不必惊讶。” 他拿着那请柬转身要走,陆瑶眼泪慌乱的落下,她站在原地手足无措,追了几步又停下,最后看着萧楚的声音走进了书房。 “萧楚,你混蛋。”陆瑶怒道,狠狠擦拭了眼眶的眼泪,转身出府而去。 宴会很快便开始了,那些受邀之人都来了,毕竟是将军设下的筵席,若是不来岂不是跟萧将军作对。 陆为与江年竟是同时抵达的,陆为朝江年微微俯身行了个礼道:“江大人。” “陆大人竟也来了,巧的很。”江年道,伸手抚了抚长须。 陆为点头,因着那对陆雪的追杀令他见到任何江家人都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但是小忍则乱大谋,很快,就能还她雪儿的清白了。 “萧将军的践行之宴,怎么能不来,岂不是对萧将军的大不敬?”陆为说道,话中似乎是带着几分恭维,江年冷哼了一声,不知是对陆为这话不屑,还是对萧楚不屑。 “听闻陆二小姐倾慕萧将军已久,日日更是殷勤上门,今日萧将军要走了,恐怕要令她伤心了。”江年眯了眯眼睛道:“陆大人可要好好劝一劝,毕竟这有些东西,不能强求。” 他的话中暗含深意,陆为听出来他这是在暗暗讽刺陆雪,他眼中闪过几分怒意,但是却没有表现在脸色,反而附和他的话道:“江大人所言甚是,瑶瑶年纪小不懂事,远远不如江大小姐懂事。” 江年脸上露出几分得意模样,手负在背后悠悠抬步走进来将军府,隐约有着几分傲慢。 “父亲,你来了。”江盼盼今日也来凑个热闹,来的比江年要早一些,她目光打量着将军府道:“父亲,这将军府看起来也不过如此,还没有我们江府大。” 江年笑了下,眼中有着几分自负。 高洺湖与北堂谨瑜并未出现在宴会上,琉玉站苑中凉亭内,有些不解问道:“高姑娘,前厅宴席热闹着呢,你为何不去?” “我今日身子不大舒服,那场合都是些权贵之人,我与他们又不熟悉,去与不去也不大要紧。”高洺湖端起茶水悠悠饮了一口,问道:“琉玉,你若是想去凑个热闹,便去瞧瞧吧。” “我还是陪着高姑娘你吧。”琉玉说道,提起一旁的茶壶为高洺湖添了茶水,问道:“萧将军明日便要离开了,那高姑娘与北堂公子会在江南待到何时?” “应当不会很久,在这江南也待了月余,正思量着换个去处。”高洺湖说道,瞧着北堂谨瑜的身影从这里走来,琉玉连忙俯身行礼道:“北堂公子。” “你先下去吧。”北堂谨瑜目光瞥了她一眼道,琉玉点头转身下去,目光闪了闪朝着一处地方而去。 萧楚这话一出来,底下人立马都停止了议论声,没想到这萧楚在这最后关头竟问起这样的事情。 “父亲……”江盼盼有些紧张的目光看向江年,他只笑了下并不在意般。 “萧将军。”江年似乎一点也不慌张,不紧不慢回答道:“拨款都已经发放给了当地官员,下官一定会督促到位,百姓如今暂时得以安稳,下一步措施也已经在计划中了。” 萧楚点点头,端起酒饮了一口道:“江大人果然尽责,我会早日向皇上禀明此事,本将军本应是要在江南再待些时日的,但是昨日京城来信,朝中有大臣……” 萧楚顿了一下,说道:“有大臣生了些不轨之心,暗中勾结各地官员进行贪污,败坏朝纲,皇上震怒,正要派我回去协助查案 江年听到萧楚的话,眼中闪过丝慌乱,不过表面仍是一副若无其事模样:“萧将军为国如此用心,当真是榜样。” “江大人。”萧楚神情忽而带着几分冷意,道:“江大人在江南当巡抚有十年了吧?十年来江大人为江南城做的事情……” 他眼神示意了下一旁的无痕,他端着几册书卷上来,萧楚一一打开来道:“前年五月南水灾,朝廷拨款二十万白银,可是分拨到各地县令的加起来却只有十万……” 他才说了一条,江年的神色就变了,底下人也是一脸震惊模样,目光看向江年与萧楚,不明白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去年九月有十处镇下田地秋收钱粮颇丰,所缴税款三万两,可是你上报朝廷可只有一万五千两。”萧楚将这书卷合起来,目光看向江年道:“江大人,方才我说的这些,可有误?” “萧将军,这其中必然有误会,我为官十年日日都是为民而忧虑,不得安寝,怎么会做出如此事情?”江年起身道,竟是有些慌乱的打翻了酒杯,溅落一地。 他心中明白,萧楚敢把这事放在台面上讲,定然是有十足把握的,他一直都对萧楚满是戒心,终于等到明天他要走,他也是多番试探后确定了他会走才来赴宴,没想到最后他竟给自己摆这么一出。 第478章不许多嘴 http://.biquxs.info/

萧将军,你这是何意?我父亲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可不能污蔑人……”江盼盼的怒道,江年呵斥了她道:“盼盼,不许多嘴。” “这是一共有十数册书卷,每一册都清楚记着江大人贪污的多少,江大人可还要继续听吗?”萧楚冷声道,江年带着几分怒意般打断了他的话:“萧将军,我敬重你是将军身份,但是你也不能如此污蔑人,我江年何曾做出过对不起朝廷对不起皇上的事情?” “江大人,证据都在这里,你还想说什么吗?”萧楚又拿起一旁的书信道:“这江大人写往京城的信,内容是什么,江大人应该很清楚……” 江年见到信身形踉跄了一下,这信是他写给朝中大臣,打探皇上的下落,同时也将税银之事说明了,这信他分明是秘密送出的,怎么会…… “若是江大人还想说什么,那……进来吧。”萧楚朝着厅外唤了一句,一个人走进厅中,让江年彻底站不稳了。 竟是福叔,是江府的管家。 “萧将军。”福叔向萧楚行礼,江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江大人,关于你的所为我已经告诉萧将军了。”管家道,他是北堂谨瑜安插在江府中的人,潜伏多年就是为今日找出江年贪污的证据。 “还有一事,我想不如也趁着今日了结了吧。”令狐蓝忽然走进来,悠悠道。 江年脸色一白,彻底完了,他的事情被揭露出来,连女儿都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江府……彻底完了。 “至于要如何定夺此事,便请皇上来定夺吧。”萧楚说道,众人惊愕的目光望去。 北堂谨瑜从前厅走进来,一袭黑袍步步生风,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的气势,萧楚率先跪下行礼道:“臣参见皇上。” 众人后知后觉连忙下跪行礼,江年额上的汗流出来,带着惊慌道:“微臣参见皇上。” 北堂谨瑜在高座上坐下,目光看向坐立不安的江年,冷笑了声道:“江年。” “皇上。”江年低声道,都不敢抬眸看向北堂谨瑜,他对北堂谨瑜的身份早有疑虑,只是没想到竟然如此突然。 “琉玉,你这是要去哪呢?”高洺湖目光看向琉玉,她正在房中仓皇的收拾东西,被高洺湖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险些将手中的物件掉落,她后知后觉连忙将包袱塞在被子里。 “高、高姑娘……”琉玉努力掩饰住自己的尴尬,连忙为她倒茶,手都带着几分颤抖:“你……你喝茶。” 高洺湖悠悠的走到一旁坐下,目光看着她道:“若是我晚来一步,你便要走了?” “我……我没有。”琉玉摇头,一脸的慌张遮掩不住,却听得高洺湖道:“琉玉,你不惜毁掉一双手来获得我的信任,江年……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了?” 琉玉脸色一白,道:“什么……江大人。” “你特意在大街上央求北堂谨瑜带你回来,知晓我不会让他为难定然收你在府中,那日我去书房点熏香特意掉出书册,第二日那书册便不见了,还有那次出现的黑衣人……琉玉,这一切都是你在通风报信吧?”高洺湖一五一十说道,清楚的看到琉玉的脸色一点点苍白,她勾起几分冷笑:“你原本是琴阁出名的琴姬,怎么不惜在这府里做个奸细?” 琉玉的眼泪落下来,原来她什么都知道,那么江大人…… “高姑娘,琉玉、琉玉错了,但是我也是有苦衷的,我当真不愿意害你们。”琉玉扑通一声跪下来,哭诉道:“我自小无父无母,江大人对我有抚育之恩,我……要报答他的恩情。” 高洺湖叹息一声,目光看着她道:“我们给过你很多机会,但是你……”她目光看向窗外,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起身出门,琉玉连忙追出去可惜却被站在门口的守卫挡住了,高洺湖渐行渐远隐约能听到琉玉的哭喊声。 她目光看向天空,叹息道:“人生于世,总是有些身不由己,可,善该从本心。” 今夜萧将军府的晚宴轰动江南城,谁也没有想到江年竟然贪污多年,那将军府的客人竟然是皇上,陆雪大婚那日被人刺杀竟是许家与江府的阴谋。 这一切,都让人唏嘘不已。 江年削了官职,全家落入大牢,等候发落,许家虽未落狱却落个狼狈名声,江盼盼与许长平的婚约自然也没得作数了。 “父亲,你说什么?江府入狱了?”陆瑶震惊的不行,道:“伤害姐姐的凶手是江府人?” “嗯。”陆为点点头,长长舒了一口气道:“是,终于还雪儿清白了。”陆为老泪欲流,心中无限感慨。 陆瑶也忍不住欣喜落泪,她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天,她一向讨厌江府的人蛮狠无礼,没想到还能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大婚那日他们特意派了刺客伤害姐姐,毁了婚礼也给落下个不祥的名声,许长平刻意为姐姐挡了一刀换得个有情有义的形象,可是转身便与江盼盼有了婚约。 他们的心思如此狠毒,陆雪何其无辜,曾经一腔痴情换得这的辜负。 后苑中,陆雪听着陆夫人说起这些事情,心中也有着些唏嘘,她低声道:“若无大婚那日的事情,一切都不一样了。” “听你父亲说是令狐公子全力帮助,你可要好好谢谢他。”陆夫人道,陆雪的眼睫轻轻颤了颤,轻声道:“好。” 她目光看向苑口,那个方向,他似乎很久都没有出现了。 “北堂谨瑜,如今你的身份揭开了,江南的贪污一事也终于了结了。”高洺湖在香炉里燃起了熏香,一边道。 “嗯,剩下一些事情交给陆为处理便好。”北堂谨瑜点头,高洺湖挑眉一笑道:“萧楚日日忙着,你便也只是露了个脸,便将功劳都抢尽了。” 北堂谨瑜笑而不语,高洺湖无奈地摇摇头,道:“你这帝王,还真是轻松。” 她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是也知晓北堂谨瑜只怕比萧楚还要要忙,他那几日早出晚归便是去各地体察民情了,晚上又要批阅公文。 “明日一早我便回京了。”北堂谨瑜忽而道,高洺湖惊讶的目光看着她,又听北堂谨瑜道:“皇祖母病了,我得先回京一趟。” “那……”高洺湖看着北堂谨瑜,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被他纳入怀中紧紧拥着道:“你在这里乖乖等着朕,很快就回来。” 高洺湖心中忽然松了一口气,这次自己不用跟着他回京城,但是她竟感觉心底深处竟然有些失落,她点头道:“好。” 她看着窗外月色正好,却有着离别的凄凉,唇边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我有些话同你说。”萧楚瞥了他一眼,转身走出了别苑,陆瑶求助的目光看着高洺湖道:“高姐姐,我……我刚刚说什么了?” 高洺湖笑而不语,眼神示意下苑门口道:“去吧。” 陆瑶深深叹息了口气,带着几分悔恨朝外面走去。 萧楚站在湖边的柳树下,背手而立,陆瑶慢慢走过去便瞧着萧楚转过了头,她吓的立马退了两步,低着头道:“萧、萧将军,你找我……” “嗯。”萧楚点头看着她,见陆瑶如此受惊模样他微微皱眉道:“陆二小姐,你如何如此一副……视死如归模样?” “我……”陆瑶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她难道看起来当真如此悲壮?她正思虑着,听着萧楚道:“昨夜对你说的话……” “萧将军昨日是我错了,我不该对你大吼大叫,我下次再也不会了。”陆瑶心中想着他特意叫自己出来,想必是要说些更绝情的话叫自己死心,为了最后那几分颜面,她还是自己先开口好了。 “这事我该向你道歉。”萧楚话一落音,让陆瑶惊的说不出话来,张了张唇却也不知道该作何语。 “原本该告诉你实情的,只是江年警惕的很,这计划不能有半点差池,连你父亲也未告知。”萧楚说道,眼中带着几分歉疚。 陆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听见什么了,萧楚竟然主动道歉,她良久才缓过神道:“萧将军,没关系。” 其实她想说更多,但是忽而觉得眼眶一热,眼泪似乎要落下来了。 她连忙忍住眼中的泪意,抬眸看着他问道:“所以,昨夜你说的那些话,都不是当真?” “不是,若是真有一日要离开,定然不瞒你。”萧楚道,看着眼泪从陆瑶眼角滑落,他从袖中取出一方帕子递给她。 陆瑶伸手接过,却忍不住更放肆的哭起来。 萧楚以为她是因为自己欺瞒她而觉得委屈,有些手足无措道:“你……你莫要哭了,此事确实是我欠考虑了。” “过分。”陆瑶除了这一句再也说不出什么,对上萧楚忏愧的目光,忽而觉得有几分想笑,她用袖子擦了眼泪抿唇笑道:“这锦帕归我了,不还了。” 她将手帕塞入袖中,转身跑开,身影里有着几分慌乱还不知道是激动。 这日顾嫣然又写了信给高洺湖,字字句句都是欢喜。 “高洺湖,说来也真是巧妙,我竟偶然在茶馆得见柳公子,如今我随他回山庄,虽我对于医药一窍不通,却也能帮忙做些行外活,乐瑶公主亦在此处,相处甚欢。” 高洺湖唇边露出笑意,透过这信似乎都能看到顾嫣然落笔时的欢喜了。 她单手撑着下巴,端起茶水饮了一口,目光看着苑中的景致,忽而想到,北堂谨瑜快马加鞭回京城,不知此时可是到了? 第479章你我同姓 http://.biquxs.info/

心中竟有几分空落落,她自己都觉得没由来。 “高姑娘,府外有位公子寻你。”一个丫鬟走过来道,高洺湖将那信收好,微微皱眉道:“公子?” “是,说是有事。” 高洺湖起身朝府门口走去,果然看见一青衣男子站在门口,见到高洺湖的身影出现,他目光里闪过几分欣喜:“高姑娘,当真是你,我将这江南城寻个遍才找到你。” 那男子走上几步台阶,眼中的欣喜遮掩不住高洺湖微微皱眉退了一步,虽觉得他面容确实是有几分熟悉,但是一时却记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你不认识我了?”那男子神情受伤,试探性问道:“那日一起放花灯,你可还记得?” 提及花灯,高洺湖这才想起来那日河边遇见的男子,可不就是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么? “噢……原是你。”高洺湖点头,神情却也未露出几分欣喜,只是有些惊讶道:“公子你寻我可是有何要事?” “高姑娘。”那男子道:“我来寻姑娘,因着三日后城外湖上有琴阁出演,姑娘可要一同去泛舟?” 高洺湖突然想到她遇到琉玉也是在泛舟时,她轻笑摇头道:“公子,还是不必了,这几日我颇有些琐事要忙,怕是抽不出身。” “原是这样。”那公子有些失落,但是又笑道:“无妨,改日等你有时间,对了高姑娘,你可以唤我高青云,巧的,你我同姓。” 再无关痛痒的谈了几句,高洺湖便借故有事让高青云走了,这事她并未放在心上,甚至对于高青云,也不甚在意。 “你看看这台下人,个个都被迷的神魂颠倒,你拿什么保证呢?”高洺湖的目光里有着戏谑。 陆瑶还认真思量了下,最后道:“算了,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他书房当个研磨倒茶的小丫头,也不要带他来这里,免得被那小曲勾走了,偏偏我又不会弹。” 陆雪无奈的摇头失笑,看着陆瑶道:“你这人,高姑娘打趣你一句,你竟如此气恼,在萧将军房中研磨岂不是要将墨盘都研碎了?” “姐姐,连你也笑话我!”陆瑶气鼓鼓的,腮帮子鼓起来甚是可爱,让陆雪与高洺湖都忍不住笑起来。 一曲小调终了,台下人纷纷鼓掌叫好,莫姑娘轻轻拨开珠帘,露出一张及其清丽的面容,眉目有着几分妩媚生姿,似笑非笑的模样很是勾人。 “莫姑娘,再来一曲。”台下有人说道,便越来越多的人附和起来,那莫姑娘却笑道:“本是一日只弹一曲的,不过……各位如此热情,便再献一曲,下不为例……” 她的尾音拖的及长,带着几分娇媚,台下人更是骚动,莫姑娘的目光淡淡掠过台下人,在一处顿了几秒,很快又收回。 陆雪不知为何,心中忽然生出几分异样,她下意识朝着她停留了几秒的地方看去,一袭蓝衣映入眼帘,她惊的缩了缩眼眸。 令狐蓝……他竟也在此处。 陆瑶与高洺湖顺着她的视线自然也瞧到了令狐蓝,陆瑶当下没忍住便道:“他怎么来这里?有时间来听曲却不肯去府中寻你,我要去找他讨个说法……”她说着便要起身,陆雪连忙拉住了她道:“瑶瑶,莫要冲动。” 此刻陆雪万分庆幸她们择了个偏僻的角落,若非令狐蓝特意看过来不然是发现不了她们的,她的心惊的乱动起来,情绪复杂难掩。 “姐姐,你怎么还能忍得住,那令狐蓝明摆着耍你,从前那样殷切来府中,现在竟然……”陆瑶气的不行,陆雪连忙掩住她的嘴打断了她的话:“瑶瑶,旁人正听着曲呢,小些声音。” 高洺湖在一旁看的很清楚,分明看到陆雪眼中也有着慌乱,但是那些情绪她都极力忍耐着,她心中生出几分心疼,低声问道:“陆大小姐,你可还好?” “无事,他要去何处便去何处,那是他的自由。”陆雪端起茶饮了一口,淡然笑道:“不过这曲当真好听,难难怪引着他喜欢。” 高洺湖思虑了一番,见陆瑶依然是生气模样,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瑶瑶,先莫激动,这其中说不定另有隐情。” 在她看来,令狐蓝绝不是这样贪恋风月之人,而且他对陆雪的心思与情意明显的很,怎么可能这几日忽而转变了心思。 “我倒是要看看,他能有什么说法。”陆瑶气恼道,原本她对令狐蓝十分感激,他不仅救了姐姐的病,也使得原本消沉的姐姐日渐欢愉起来,没想到才几日,他竟就如此,真是朝三暮四。 “曲也差不多听完了,回去吧。”陆雪说道,目光看着窗外日色都要沉下去了,外头朦朦胧胧的,她的心似乎也迷蒙起来。 “高姑娘,竟如此巧。”一个男音响起来,在轻快的小调中很是突兀,高洺湖抬眸看去,竟然是高青云。 “高公子。”高洺湖微微颔首笑了下,算是打招呼,因着他这带着激动的一声不少目光朝这里看来,令狐蓝自然也听见了异动,他探了探头看去,未曾想竟然看到陆雪,她目光分明也看到自己了,淡淡朝自己笑了下,有礼而疏离。 令狐蓝的心,忽而漏了一拍。 “高姑娘,没想到你竟也来这里听曲了,真是巧的很。”高青云笑道,高洺湖淡淡一笑:“高公子,你慢慢听,日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高青云有些失落,但是还是笑道:“如此,那便改日再见了。” 三人走出琴阁,坐上马车回府去了,还是来时那条路,但是气氛却大有不同,陆瑶原来来时是很欢喜与期待的,如今只有一肚子的怒意,恨不得立刻找令狐蓝说清楚,但是又不得不听姐姐的话压制着。 “姐姐,今日……”她才要开口说什么,陆雪便道:“今日之事你就当做没看到,他不过是去听个曲,无可厚非。” 陆瑶撇了撇嘴不说话了,压制下心中对令狐蓝的不满。 萧楚从她的眸中窥见几分落寞,大抵知晓她心中所想,笑道:“从前你心心念念来江南,如今景致看够了,便想着要回京城了?” “回京城?”高洺湖的心微微颤了一下,这个问题似乎总是不经意被提起,可是对于答案,她自己却也没有个准数。 “想必皇上不久也就回来接你回京城了,留在这江南的时日也不长了。”萧楚说着,心中突然有了几分怅然,他在这将军府也留不了几日,若是此去京城想必额不会再回来了,在此之前,确实是要好好与陆瑶说。 而远在京城的北堂谨瑜,此刻坐在书房中脸色颇为不好看,座下的各位大臣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想要说什么却又不大敢说话,怕惹的北堂谨瑜发怒祸及自己。 “朕离宫这段时日,你们在朝中可潇洒的很,看看这些折子,哪一本不是参你们的?”北堂谨瑜眼中含着冷意,锐利的目光似乎要把那些大臣穿透,书房中这些大臣多少都是与江年有牵扯,如今江年被捕,这些与他有勾结的大臣自然也逃脱不了。 此刻书房中众人都战战兢兢地,对于江南巡抚江年一案他们一早便听闻,几人正惶恐着要如何脱身不料皇上隔日便回京,两个时辰后就召见了他们,真是措手不及。 “皇上,太皇太后请您过去一趟。”门外桂喜恭敬说着,北堂谨瑜淡淡应了一声道:“朕这就过去。” 那些大臣听此稍稍松了一口气,北堂谨瑜眼中依然泛着寒光,起身离开了书房,那些大臣行礼恭送他离开,都悄悄抹了把汗。 慈宁宫中,太皇太后在丫鬟的服侍下刚服了药,此刻正微微阖着眼在休息,听闻宫女传报道:“太皇太后,皇上来了。” “皇祖母,你唤孙儿有事。”皇上道,太皇太后睁开眼睛道:“皇上,你来了,哀家此刻唤你前来,可是耽误了你行政事?” “并不耽误,皇祖母的身子可好些了?”北堂谨瑜问道,心中却大抵才了太皇太后的心思,他在江南治理贪污惩治江年一事已经传开,回宫后不久便召集了大臣,太皇太后自然也听闻了,现在召他过来,无非是要说关于那些大臣一事。 “年纪大了,这身子便经不起折腾了,皇上不必担心。”她目光看着北堂谨瑜,带着几分叹息道:“皇上,大周朝自从创立以来也不过数十年,根基还是不稳,武王谋逆一事已动了大周朝根基,多少大臣被牵连其中,如今……” “皇祖母,这些事情朕心中都有数。”北堂谨瑜说道,太皇太后也明白北堂谨瑜的意思,而且后宫不得干政,她若是再说下去便越矩了。 “罢了,这些事情皇上心中有数便好。”太皇太后目光看着窗外,低声问道:“你离宫也数月了,若非哀家病重,怕是也不知何时回来,高洺湖如何了?” “这一路她受了不少苦,楚国见此对朕下手都牵连到她,几次受伤。”北堂谨瑜听太皇太后提起高洺湖,一本正经说道,心中的思念便蔓延开来。 太皇太后眼中有着几分柔和,又满是叹息,没有再继续说起高洺湖,反而将话题说向了后宫,她带着几分期盼道:“皇上,你登基时日也不短,不仅要将心思放在前朝,也是时候放些精力在后宫。” 第480章鬼哭狼嚎 http://.biquxs.info/

朕知晓。”北堂谨瑜这话里有些敷衍,太皇太后怎么会听不出,但是最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皇上的心思不在后宫,她看的一清二楚。 后宫妃嫔知晓北堂谨瑜回宫了都十分惊喜,早早便候在紫宸殿要去向皇上请安,奈何皇上都是在皇宫的这几日都是宿在书房,谁也不召见,只是在三日后宣布了圣旨,处置了几位朝中大臣。 “桂喜公公,皇上可在书房?”萧如烟领着宫女走到书房前,那宫女手中托盘放着一碗羹汤,桂喜面露难色知晓这萧如烟是不能得罪的,但是里头北堂谨瑜是更不能触怒的,于是他走下台阶压低了声音道:“贵妃娘娘,皇上才回京这几日正忙着呢,多少人求见都被挡回去了,贵妃娘娘还是晚些时辰再来吧。” 书房外的小小闹剧并未传到北堂谨瑜耳中,他处理着朝中的事情繁忙的很,却又不时想起远在江南的高洺湖,也不知她在江南怎么样?这个时辰可用了晚膳,还是已经去安歇就寝了? 窗外月色正亮,比起往日的薄凉更添几分情愁,远照千里之外,北堂谨瑜提笔落字,那月色斜斜的照下来,似乎将那墨色都融化了几分。 此刻的高洺湖也没有就寝,正在府中散步,丫鬟跟在她身边,高洺湖抬眸看了看月色,心中有着忽而有几分空落落。 “高姑娘,夜里有些凉,还是披件衣服吧。”那丫鬟贴心道,手中捧着一件披风,高洺湖摇摇头道:“不用了,再坐一会儿便回去了。” “放开我,快让我出去”忽而有尖锐凄惨的声音传来,高洺湖惊的皱了皱眉,望着那些方向看了看,那丫鬟连忙道:“高姑娘莫惊,定然又是那琉玉开始发疯了,她一到晚上就开始鬼哭狼嚎。” 高洺湖轻点头,听着这声嘶力竭的声音,大抵也能猜想到她此刻的狰狞疯狂模样,心中不免有些叹息,好好的一姑娘竟变成这样,这样下去也不算办法,她对丫鬟道:“明日去请个郎中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是。”那丫鬟点头,护着高洺湖朝原路走回去了。 陆雪因着在琴阁看到的那一幕,颇有些黯然神伤,虽然身子无恙,但是仍是一人独坐在房中,一坐便是一日,瞧着这光景陆夫人与陆瑶都十分的担忧,却也想不出什么法子。 “老爷,雪儿这整日闷闷不乐的可怎么好?身子才好一些。”陆夫人叹息道,语气里担忧难掩。 陆为伸手拍了拍她的手道:“夫人 ,无须太过担忧,雪儿会无恙的。” “怎么能不担心呢,昨日听丫鬟说午膳与晚膳都未怎么吃,这样熬下去会坏身子的。”陆夫人心疼说道,想到这些时日陆雪受的种种,便感觉心如刀绞。 “罢了,我去瞧瞧。”陆为道,抬步朝陆雪的院子走去,此时陆雪正在苑中看书,听到门口丫鬟行礼,抬眸看去才发现是陆为来了。 “父亲。”她起身行礼,连忙招了丫鬟为陆为奉茶。 “雪儿,在看书呢?”陆为在陆雪对面坐下,目光落在桌上了书本上,陆雪点头:“反正也是闲来无事,便择了本书来看。” “看书自然是好事,自然这夏日闷,应多与你妹妹出去走走才是。”陆为思量着要如何说,陆雪便笑道:“父亲,是母亲让你来的吧,我无碍的很,你们无须担心。” “那便好,你母亲就是爱瞎操心。”陆为道,正要问起令狐蓝的事情,丫鬟便道:“老爷,大小姐,令狐公子来了。” 陆雪眼睫颤了颤,目光看向陆为,他目光看着自己似乎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他笑道:“让他进来吧。” “雪儿,父亲还有事情要忙,你与令狐公子好好聊。”他起身便走了,路过令狐蓝时停下脚步与他说空句什么,陆雪却听不真切。 “听丫鬟说你这几日都茶饭不思,“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令狐蓝说着,为陆雪把脉,她轻轻摇头道:“许是因为这天热的缘故,有些气闷,算不得什么。” 令狐蓝沉吟了一下,道:“改日我得空了,带你去泛舟,这夏季着实有些闷热。” 陆雪垂下眼眸点头,低声问道:“令狐公子这些日子可还好?” “都还顺遂。”令狐蓝应声道,从袖中取出一支及其精致的发簪,递与陆雪道:“方才路过玉器店瞧着这发簪甚是好看,想着你应当会喜欢。” 陆雪瞧着那发簪,簪着一朵白玉雕刻的梨花,长长的流苏坠子,看起来别致的很,她轻笑道:“这发簪确实好看,我很喜欢,谢谢你。” 令狐蓝摇头,起身将那发簪给她别上,动作轻柔缓慢:“你喜欢便好,你我之间无需言谢。” 他靠近来,陆雪垂眸看到他的蓝色衣袍下摆竟沾着些泥土,不由得有些诧异,他一向衣裳整洁,江南城中也少有泥垢支出,他这是去了何处? “高姑娘,陆大小姐来了。”丫鬟说道,引着陆雪走到高洺湖苑中,又奉了茶。 “高姑娘,不请自来不知道会不会有些冒昧?”陆雪在高洺湖对面坐下,轻笑道。 “自然不会。”高洺湖摆摆手,“方才我还想着呢,今日这时光该如何打发,你便来了,可是有什么要事。” “也无要事,府中坐的闷,父亲母亲瞧见我独坐在房中总是担忧的很,我便顺遂他们出来走走。”陆雪端起茶水饮了一口,又道:“今日城外很是热闹,方才我来时,瞧着不少人朝那湖边而去了。” “那琴阁莫姑娘如今名声大噪,多了许多仰慕者。”高洺湖说道,看到陆雪眼中似有落寞一闪而过,她试探问道:“陆大小姐,令狐公子这几日可有起府中把脉,你身子现在怎么样了?” 陆雪神情果然恍惚了下,浅笑摇摇头道:“身子已经无碍了,无须为我担忧。” 昨日原本他答应好了早些过来的,可是她在府中等了一上午也未看到他的身影,满心涌起来失落,让她觉得无所适从。 高洺湖知晓她应又是在为令狐蓝伤神,安抚道:“陆大小姐,我同你讲个故事如何。” 在陆雪疑惑的目光里,高洺湖缓缓说起来,其实她也不知该如何安慰陆雪,只是作为过来人一些感慨罢了,她告诉她关于自己与北堂谨瑜的事情。 她曾经以前他负她厌她,无论是栖凤宫还是辛者库五一不是他冷漠决绝所致,她恨他恨得入骨,没想到这一切竟是颠倒了黑白。 “若非那日萧将军告知,其实那过往种种他是为着我,我当真一辈子都会耿耿于怀。”高洺湖轻轻拍了拍陆雪的手道:“所以,许多事情并不一定是眼见为实 莫要信了那浮于表面的虚假。” 陆雪听着高洺湖的故事,觉得唏嘘不已,感慨道:“我从前只觉得高姑娘与皇上是情深义重,没想到竟还如此坎坷,不过庆幸你们散了又聚,有缘相会。” 高洺湖手轻轻抚着茶杯,低声道:“陆大小姐,以你所见,我该不该回京城?” “这……”陆雪原本是想回答回的,但是想到后宫那些妃嫔争斗,她虽不是后宫女子却大抵也猜想到其中的艰难,更何况高洺湖曾是其中之一,她怕是更清楚那些举步维艰与如履薄冰。 “罢了,不想这些事情。”高洺湖端起茶水饮了一口,道:“今日陆瑶早早来府中了,应是与萧楚去府衙了,做她的小书童。” “她自己乐意便好,要说来也是奇怪,从前从未见她如此坐的住,如今在萧将军身边一待便是一日。”陆雪唇边喊着笑意,这陆瑶自从遇到萧楚后,整个人都变了样。 “也是。”高洺湖点头,目光瞥到陆瑶的身影跑进苑里来,有些急切模样,停下来时还在微微喘息:“姐姐,你在这里……” “怎么了?”陆雪见她竟跑的这么急,起身为她轻拍着后背顺气。 “姐姐,那许长平说要见你,竟从陆府寻到将军府来了,若非我与萧将军恰好回来,指不定他要做什么?”陆雪语气里带着几分厌恶,想到许长平做的那些事情,她竟还有脸来寻姐姐。 “他寻我做什么?”陆雪微微皱眉,如今对许长平也是全无好感,陆瑶摇摇头道:“姐姐,我方才瞧他在将军府门口站了半天不肯走,现在应该还在呢,你若这时候出去偏要碰见了。”陆瑶有些担心道,谁知晓那许长平要做什么,但是她才不想让姐姐去见他,指不定又生出什么幺蛾子。 “无妨。”陆雪思虑了下道:“我去瞧瞧,他不敢如何的。” “我同你一同去。”高洺湖道,这许长平现在来寻陆雪,无非就是那几个目的。 三人朝着府外走去,许长平果然还在府外站着,见到陆雪的身影他眼中闪过几分笑意,连忙上前几步道:“雪儿,你来了。” “许公子,你还是唤我一声陆大小姐吧,如今这个称呼,我受得起。”陆雪道,仍是一贯柔和的语气,眼中却没有多少笑意。 第481章当真过分 http://.biquxs.info/

你……”许长平似乎没想到她竟如此冷漠疏离,神情有几分受伤,道:“你竟如此厌恶我了么?” “许公子,你不辞辛劳来寻我,只是为了如此?”陆雪道,目光宁可看向旁处也不愿落在他身上,许公子愣了下才缓缓开口:“我……我是来道歉的,过去种种,是我对不住你。” “既然道完歉了,那便就此别过吧。”陆雪道,说着便要转身离开,许长平立马拦住了她道:“我还有话,我还有话听你说。” 陆雪微微皱眉带着几分恼意,但是还是耐着性子道:“若是想要回忆从前种种 那便不必了,我并不想听。” “雪儿,你当真不再心悦于我了么?”许长平很是伤情,不安的目光紧紧看着陆雪。 “我……我天生跑腿命,跟在你身边当跑堂竟觉得还挺好。”陆瑶挑眉道,伸手扯了扯萧楚的袖子:“萧将军,我日日为你添茶研磨还不要你给月钱,你是不是应当给我些奖励?不然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你是陆府二小姐,我聘不起。”萧楚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清楚看着陆瑶的脸上染着恼意,她朝自己挥了挥拳头表现怒意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通情理,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你怎么就是悟不透呢?” “你若是不愿意跟着,那便安生当你的陆二小姐。”萧楚道大步朝前走着,陆瑶连忙小跑着跟上去道:“你这人,当真是过分。” 萧楚听着陆瑶满含怨气的话,唇边染着几分笑意。 “陆大小姐,你可还好?”高洺湖问道,方才站在门口她差不多将一切都瞧得清楚了,那许长平几次拦着陆雪要说什么,意见惹的陆雪不悦了。 “并不想理会他,随他去吧。”陆雪道,心中却平白生出几分烦闷,高洺湖目光看着她笑道:“看这天色,外头应也不热了,我们去街上走走吧。” “好。”陆雪点头,眼中闪过几分怅然,对于许长平她确实没有多大情谊了,只是不经意回首往事,颇有些嘘唏罢了,当日她大婚之时红妆花嫁,没想到竟发生那样的事情,那时他为自己挡了一剑她感念多日,没想到却也是精心设计的阴谋。 曾经,她以为他是可托付一生的良人,没想到竟是伤她误她最深的负心人。 陆雪垂眸,敛去眼中情绪。 “也许,我在这江南城待的时日也不长了,迟早,我得回京城去。”高洺湖低声道,这些时日北堂谨瑜不在她身边,她越发不适应起来。 “你已经想好了?”陆雪侧目看着她,见高洺湖点头:“迟早是要回去的,既然与北堂谨瑜互明了心意,总不能一直天各一方。” 而且,按照北堂谨瑜的性子,怕是当真要强行虏她回京城来。 “那也好,你与皇上历经风波在一起,实属不易。”陆雪感慨道,她目光看着长街上人来人往,大多都是并肩而行的男女,含笑相谈,看起来美好的很。 “高姑娘。”身后忽而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高洺湖与陆雪转身看去,竟然又是高青云,他似乎很是惊喜与意外,大步走道两人面前道:“高姑娘,陆大小姐,没想到今日又见面了,巧合的很。” “高公子,你也是来散步?”高洺湖问道,高青云目光看了看夜色笑道:“今日天色好的很,若是不出来走走,岂不是辜负了今夜月色正好。” “今日月色确实不错。”高洺湖遥望着那夜色,心中生出几分愁绪,只觉得那圆圆月中有着北堂谨瑜的身影,令她忍不住多停顿了下。 “今日莫姑娘弹曲,我在湖边寻了半日竟也未看到高姑娘,为何你今日未去?”高青云说道,他原本还以为今日在湖上能遇到高洺湖,她曾经特意去琴阁听琴,难道不是也喜欢那琴音小曲? “今日有些事情便未去,这时刻差不多也结束了吧。”高洺湖道,其实她对那莫姑娘确实提不起半分兴致,而且……高洺湖的目光看向陆雪,她也心有灵犀的看了自己一眼,轻笑了下。 “差不多结束了。”高青云道,目光看向高洺湖与陆雪:“趁着还不算太晚,不知我能否能有这个荣幸请二位姑娘饮茶?” 高洺湖与陆雪对视了一眼,正思虑着要如何推脱,高青云却热情的很:“前面便是茶馆了,一同去吧,最近茶馆上了新茶,好喝的很。” “嗯……”陆雪思衬了下道:“高姑娘你与高公子同去吧,这个时辰我该回府去了,用药的时辰不能耽误。” 高洺湖伸手扯了扯陆雪的袖子,她却轻笑着握了握着她的手道:“高姑娘,盛情难却。” 陆雪说着便转身离开了,身影很快消失在人来人往中,高洺湖没想到这陆雪竟然如此不仗义,说走便走了。 高青云却暗自欢喜,道:“高姑娘,我们走吧。” “我从未去过京城,却总是听人提起,若是日后高姑娘回京城来,我去寻你,你能否带我去看看那极美之景?”高青云道,眼中燃着几分期待。 “这……”高洺湖语气有几分犹豫,那皇宫中岂是容易能进的,看着他如此期待模样却让她不好拒绝了 思虑之下高洺湖道:“若是我轻易允诺了你,日后你当真去京城我又无力带你去 岂不是辜负你一番信任。” 高青云听高洺湖都这么说了,也明理的点头道:“高姑娘所言极是,我自然不能让你为难,不过……高姑娘何时离开江南?” “此事尚未定夺,不过应当也不久了。”高洺湖思量着北堂谨瑜说的话,他说未过多久就来接自己,现在也不知道皇宫是个怎么样都境况。 高青云点头,心中平白涌出几分不舍,能与高洺湖对坐相谈,他感觉十分欢喜,如今却明明白白知晓这欢喜长久不了几日。 两人正饮着茶,窗外原本正好的月色却渐渐被乌云遮蔽住了,高青云微微皱眉道:“原本天色还好好的,怎么忽而就要下雨的样子。” “天色也不早了,该回去了。”高洺湖说道,瞧着这天是要下雨,她也没有带伞若是晚些时辰下了雨,回去便不容易了。 “高姑娘,我送你回去吧,将军府距离这里颇有些距离,你一人回去既不安全,也乏味的很。”高青云笑说道。 两人走回将军府,高洺湖原本是不想让他送的,若是传到北堂谨瑜耳朵里,他指不定又要吃多大的醋,只是几次推托后高青云仍是很坚持,他道:“高姑娘,我邀你出来饮茶,若是你有什么闪失这罪责我该如何担?” 高洺湖也知晓他这话颇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长街上的人看见这天色变的阴沉起来也纷纷散去了,琴阁的琴音仍是悠扬不断,听入心中却是格外不同的心境、 两人走到将军府门口,忽然下起雨来,倾盆而下让人在雨幕中措手不及,高青云护着高洺湖走入府中,万分庆幸道:“幸而赶得及送你回来了,不然让你淋雨便是我的罪过了。” “这雨下的这么大,你该如何回去?我让去取伞。”高洺湖说着便要转身去叫下人,高青云却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不用了,我在这里避一避就好。” 高洺湖下意识的挣脱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道:“也成,只是不会耽误高公子便好。” 高青云握住她的手落空,顿了下收回来以笑掩饰尴尬道:“天色晚了高姑娘先进屋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候一候雨停。” “这……”高洺湖有些为难,若是就这样把高青云一人晾在这里也不是很道义,可是站在这里陪他等雨停…… 高青云看出高洺湖的为难,笑着摆摆手道:“高姑娘,你快回屋去吧,无须在这里等着了。” “那我便先进去了……”高洺湖说着要转身走,突然高青云的身影闪过来他有些惊慌道:“小心!” 一个黑衣人从暗夜中持刀而出,匕首泛着冰冷寒光,原本是直直朝着高洺湖而去,却因着高青云护住她,那匕首划破高青云的手臂,血色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高洺湖心中惊了一下,那黑衣人又要挥刀而来高青云用力推了高洺湖一把,用身体去挡那匕首。 “啊!”下一刻那黑衣人却痛苦的叫起来,高洺湖皱眉看去,却见萧楚一只手握住了那黑衣人的手腕,他手中的匕首落地有声,萧楚一把揭下那黑衣人的面纱冷声道:“谁派你来的?” 那黑衣人痛苦的脸都狰狞了,高洺湖看到高青云手臂鲜血不停的滴落,道:“先去请大夫为高公子包扎吧。” 萧楚一掌劈向那黑衣人将他劈晕,唤了无痕来:“去请个大夫来。” 高青云的手伤的不轻,高洺湖看着那淋漓鲜血都觉得有些心惊,大夫很快便前来了,为高青云上药包扎,又仔细写了药方叮嘱了几句。 “高公子,你现在在这好好休息,我命人去熬药。”高洺湖道,高青云有些虚弱的问道:“高姑娘,你未受伤吧?” 萧楚为高洺湖倒了一杯茶,说道:“你不招惹谁,却总有人要自找麻烦,既然躲不开,那便尽力防范着。”让高洺湖待在将军府比任何去处都安全,北堂谨瑜在高洺湖身边留了隐卫,但是在外头若是有人伤害她隐卫护她容易暴露,还是安生待在府中更好。 第482章外头候着 http://.biquxs.info/

也罢,这江南城也大概大抵都逛完了,便在府中歇一歇。”高洺湖笑着说,想到高青云心中却有些犯难,原本她就无意与他牵连过多,这次他救了自己,应当如何还了这恩情呢。 “今日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去歇息,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萧楚道,高洺湖点头将桌上那书信放入袖中,转身出了书房。 今夜的雨下的很大,高洺湖躺在床榻上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雨打苍叶风也萧萧,竟一夜未停止。 高洺湖实在无心睡眠,索性起身去了,窗外夜色沉沉,她点燃了一盏烛火坐于桌旁,从一旁书架中取了本话本来看,房中的檀香还在燃着,飘起缕缕青烟散出淡香,很是好闻。 “你日日看这些话本,来回都是那些故事,竟也白看不腻。”熟悉的声音响起,接着一杯茶放在了自己的眼前。 高洺湖抬眸看去,竟是北堂谨瑜坐在自己身边,他眼眸仍是一贯的冷色却独独在面对自己时染了几分温和,他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饮了一口道:“怎么不说话?” “此刻不该是在皇宫么?你怎么来了江南?”高洺湖颇为惊喜道,因着太过讶异甚至还伸手捏了捏北堂谨瑜的脸,那感觉很是真实。 “实在是想你,朕便赶来江南了。”北堂谨瑜也伸手抚了抚高洺湖的墨发,唇边微有笑意。 “北堂谨瑜,你可是来接我回京城?”高洺湖道,将那话本合上,北堂谨瑜点头将她拥入怀中,轻啄了啄她的唇道:“是。” “北堂谨瑜……”高洺湖睁开眼睛,才发觉对面座位上空空如也,她目光又看了下一旁的茶杯,里面也是空空荡荡并无茶水,忽而几分怅然涌上心头,原来方才种种也不过一场梦罢了。 她拿起一旁的茶壶到了茶,端起来饮入口才发现冰凉的不成样子。 窗外的雨声不停歇,高洺湖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似乎……她很久未如此思念一个人了。 “皇上,贵妃娘娘在外头候着呢。”桂喜走到北堂谨瑜身边禀告道,虽然知晓可能会惹怒了皇上,但是外头贵妃都等了两个时辰了。 “叫她回去吧。”北堂谨瑜批阅着手中的奏折,并不曾抬眸看窗外一眼,语气也是冷漠至极。 “这……”桂喜还想要说什么,北堂谨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桂喜立马不敢说话了。 桂喜只得弓着身子退出书房,对坐在偏殿的萧贵妃说道:“贵妃娘娘,皇上实在抽不开身,你还是请回吧。” 萧如烟气的一拍桌子,满是不悦道:“桂喜公公耍本宫呢?本宫都在这里等了皇上足足两个时辰。” “娘娘,这……”桂喜为难着说,萧如烟冷哼了一声起身径直朝书房而去,一旁的宫女也连忙端着手中的羹汤跟上去,桂喜拿着拂尘满是着急道“”娘娘,去不得啊。” 萧如烟从未如此不得待见过,以前无论后宫有多少新妃皇上有多忙碌也不会不见自己,更别说如今后宫并无新妃,皇上怎么可能不见自己。 “皇上,臣妾有事求见皇上。”萧如烟站在书房门口娇娇的说道,方才从偏殿走过来那一路她已经将怒意忍耐的十分好了,此刻又是一副娇柔模样。 “皇上……”就在萧如烟再次呼唤晃北堂谨瑜的时候,书房的门忽然打开了,北堂谨瑜站在门口,萧如烟眼中闪过惊喜,道:“皇上,你终于肯见臣妾了。” “进来吧。”北堂谨瑜道,萧如烟垂下眼眸带着几分得意暗自想着皇上果然还是在乎自己的,一听到自己来唤便开门来见自己了。 萧如烟从宫女手中接过那羹汤,踏进了书房,她款款而行至北堂谨瑜面前,娇笑道:“皇上忙了一日了,听桂喜说你连晚膳用的也不多,这会怕是饿了吧。” 她将那羹汤放在北堂谨瑜面前,又伸手要为他捏肩,北堂谨瑜伸手打住了她的动作道:“你找朕有什么事情?” 萧如烟手缓缓收回,低声道:“皇上一离宫就是两个月,好不容易回宫了竟然都不曾去看臣妾一眼,臣妾着实想念皇上。” 几次来求见北堂谨瑜都被拒之门外,她着实气恼又暗地里被那些妃嫔嘲讽,如今见了皇上自然是觉得委屈。 若非桂喜暗中告知萧如烟在书房说的话,她竟不知萧如烟竟如此,不过好在皇上并没有听信她的话,不然此刻怕是要来问罪了。 “娘娘,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那丫鬟问道,柳絮儿眼中闪过寒光,自有了几分思量。 北堂谨瑜走出书房一路去到了栖凤宫,这条路上格外幽清,连沿路挂的宫灯都少许多,栖凤宫中虽然冷清,但是却并不陈旧,虽然高洺湖不在皇宫但是这里一切都未曾变过,日日也都有宫人来清扫。 他推门走进宫殿,看着里面的桌椅陈设,忽而想起高洺湖在这里的种种,他有很多时候都想不通,自己当年怎么会将她在这栖凤宫中关了两年。 离开江南已经快十日了,他有写过信去江南问候,可却收不到高洺湖的回信,只能从隐卫传来的消息得知关于她的事宜。 北堂谨瑜在栖凤宫中待了一会,便又回书房而去,早日将朝中那事情处理完了,便能早日回江南去了。 “皇上,方才怎么不唤奴才一声就走了。”桂喜看到北堂谨瑜回来,连忙打开书房的门让北堂谨瑜走进去,又吩咐一旁的小太监端了茶水来。 在书桌前坐下,北堂谨瑜拿起一旁的奏折来批阅,桂喜端着茶水走上前,道:“皇上,用茶。”他将茶水放在桌上,弓着身子退下去了。 书房中北堂谨瑜批阅着奏折,一直静坐着不动,时辰无声无息的流走,不知过了多久,北堂谨瑜终于觉得有些乏了,搁下手中的墨笔伸手揉了揉额头,看着一旁的茶水,正要伸手去端。 “那茶水都凉透了,饮了伤胃。”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他转身看去竟然是高洺湖坐在苑中的桌子旁,她提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缓缓走到北堂谨瑜身边道:“还是喝这杯吧。” “高洺湖,你怎么在这里?”北堂谨瑜又惊又喜,立马起身走到高洺湖身边握住她的手,高洺湖轻笑了下,斜斜挑眉的模样与往日一般无二,她低声道:“在江南也待了颇有些时日,为何竟觉得十分乏味了。” “定然是因为朕不在你身边。”北堂谨瑜笑着说,将高洺湖拥入怀中,紧紧抱着。 高洺湖轻推了推他的胸膛,道:“我可不是为着你来的,江南小吃虽然入味,却远远比不了京城的膳食,尤其是宫中菜色,我十分想念。” 北堂谨瑜轻轻抚了抚她的墨发,说道:“朕在你心中的分量,竟还不如宫中膳食。” 高洺湖悠悠笑道:“皇上可不要高估自己了,免得次次都这样失望……”她端起一旁的茶自己饮了一口,笑容里有着得意。 北堂谨瑜接过她手中的茶杯就着她饮的地方又饮了一口,高洺湖干脆抢过那茶杯一饮而尽,北堂谨瑜挑眉,语气里有着几分霸气道:“高洺湖,你这是在……挑衅朕?” 他端起一旁的茶水饮了一口,果然凉透了,手轻轻抚着那茶杯边缘,低声道:“凉茶伤胃,你自己怕是也没少饮。” 江南城,这几日高洺湖都如萧楚所言待在府中,极少外出,大多时候都是陆瑶与陆雪来府中寻她,一切看起来似乎都无恙。 “高姐姐,昨日……”陆瑶坐在高洺湖对面,一脸苦恼道:“我如今颇为苦恼,有些话也只能与你说说了。” “你说罢。”高洺湖说道,很认真的目光看着她,陆瑶目光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昨日我去府衙寻萧将军,竟又瞧见了令狐公子与莫姑娘走在一处,就在大街上两人似乎丝毫不避嫌,我不敢告知姐姐,想要去寻令狐蓝说个明白,又怕当真得到让姐姐失望的答案,你说我该如何?” 高洺湖沉吟了下道:“你可知令狐蓝现居在何处?” “前几日子将军府出现此刻,他为救我伤了手臂。”高洺湖简单说道,陆瑶一脸好奇的看着高洺湖,道:“高姐姐,这高公子竟未为你受伤,这恩情……你该如何还?” “还能如何还,多送些补品希望他身体早日痊愈。”高洺湖说道,却看到陆瑶摇头晃脑的叹气一声道:“哎,若不是知晓高姑娘你有皇上了,我觉得这高公子也极好,可惜他出现的晚了些。” 高洺湖瞥了她一眼,悠悠笑道:“你这话若是让皇上听到了,指不定要被定个什么罪名呢。” 陆瑶笑起来道,挽着高洺湖的手臂轻轻晃了晃道:“高姐姐,我有你罩着,你肯定不会让皇上罚我的。”她一脸的得意,满是小女生般的傲娇。 高洺湖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因着陆瑶提起北堂谨瑜,她心中竟生出几分怅然。 两人很快便寻到了令狐蓝的别苑,门虚虚的掩着陆瑶上前敲了敲,有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来了。”脚步声由远及近,开门的竟是个极年幼的男子作书童打扮,他问道:“两位姑娘有何事情?” “令狐公子可是住在此处?”高洺湖问道,那书童点点头回答:“正是,只是公子今日有事并不在家中,二位姑娘可以留个口信。” “不必了,你可知你家公子去何处了?”高洺湖问,那书童却并不知晓,只说令狐蓝这些时日都是早出晚归的,很是忙碌。 陆瑶拉着高洺湖的手走,冷哼一声道:“他日日早出晚归,谁知道是去做什么事情?没有时间陪我姐姐,却很是殷切的与那莫姑娘在街上闲逛。” 第483章那是何人?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见陆瑶又生气了,便安抚道:“你不必生气,说不定他也是有隐情,我们先寻到他再说。” 令狐蓝正从一个商铺里出来,身后跟着的是莫姑娘,他对那掌柜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明年便过来取药了。” “令狐公子,此刻天色还早,我们不如去茶馆坐一坐吧,你已经忙了一上午了,该歇歇。”莫姑娘笑着说,语气也很温柔。 令狐蓝摆摆手道:“莫姑娘不必劳烦了,我现在该回去了,家中尚有些事情要处理。” 莫姑娘满脸失望,但是很快又化成了笑意,她道:“既然这样,那你家中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令狐蓝礼貌笑道:“莫姑娘,你帮助令狐的已经够多了,其他事情就不麻烦了。”他说着便转身要走,莫姑娘眼神闪烁了下,扯住了他的袖子道:“令狐公子,你等下。” “令狐蓝!”忽而一道夹着怒意的声音传来,令狐蓝循声望去竟然看到陆瑶与高洺湖站在不远处,莫姑娘显然也瞧见了,她抓住令狐蓝袖子的手缓缓松开,低声道:“令狐公子,那两位是何人?” “方才我们去你苑中寻你,那小书童说你日日早出晚归忙的很,方才我还想着你要忙什么,没想到竟是在大街上与这女子亲昵拉扯。”陆瑶怒道,想到陆雪在家中受困模样,便很是不值。 “你又是何人?我家小姐也是你能说的?”莫姑娘身后的小丫鬟说道,陆瑶看着她那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便是十分不痛快,本来想要狠狠骂回去的,高洺湖却示意她冷静,她上前几步对令狐蓝道:“令狐公子,不知你可有时间,有些事情想与你说。” “好。”令狐蓝点头,她一应声莫姑娘便有些不悦道:“令狐公子,方才我邀你去饮茶你说没时间,如今却轻易应承了她们。” “与你何干?”陆瑶冷哼了一声,越看越觉得莫姑娘不顺眼,亏得她先前还殷切拉着高姐姐与姐姐去琴阁听她的小小曲,琴阁……陆瑶忽然想起来,那日她们三人在琴阁,也是清楚看到这莫姑娘眼神直勾勾看着令狐蓝,果然是不省心。 “令狐公子,我不过是问一句,她怎么如此不讲理。”莫姑娘道,语气里有着几分撒娇,高洺湖微微皱眉看着令狐蓝道:“我与陆瑶在将军府等你。” 她拉着陆瑶朝将军府走去,至于令狐蓝要如何抽身而来,那便是他的事情了。 陆瑶回想方才见到的那一幕,心中就无法平静,令狐蓝怎可容忍旁的女子与他如此亲昵。 陆瑶走进苑中,一言不发的坐下将丫鬟倒好的茶一饮而尽,陆雪好奇问道:“瑶瑶,你这是怎么了?看起来怒气冲冲的。” “没有。”陆瑶摇摇头,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想要掩饰住自己的情绪,陆雪在她身边坐下,笑道:“你这丫头,当真以为那些情绪能满的过我,可是何人惹你生气了?” “无人惹我,姐姐你莫要再问了,我得好好静一静。”陆瑶又倒了一杯茶饮尽,杯子被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陆雪也不多问什么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道:“莫要生气了,明日陪我去寺庙一趟,你可得早些起身。” “去寺庙做什么?”陆瑶不解,陆雪唇边露出浅浅的笑容:“每月都要去寺庙参拜的,从前是母亲与我一同去,母亲这几日身子不大适,你便与我去。” 陆瑶垂眸点点头,心中满腹的怒意转化为一句长长的叹息,她依靠在陆雪的肩膀上,伸手无意识的把玩着她的墨发,低声问道:“姐姐,你可曾恨许长平?他曾经背叛你辜负你,移情旁人。” 陆雪抬眸看着苑中的草木,缓缓回答:“不恨了,无爱便无恨,无恨便无忧。” 就算是知晓许长平与江盼盼在她大婚之日设下的阴谋,她也未有憎怨,只是觉得好笑罢了,世人眼中她是可怜人,其实在她眼中,他们才是可怜人。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那……若是你所在意之日辜负了你呢?”陆瑶忍不住问道,陆雪听着她问这话的语气不安又紧张,心中忽而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低声笑道:“瑶瑶这是何意?” “无事。”陆瑶摇摇头,后知后觉自己险些说错了话,她坐直了身子与陆雪四目相对,道:“姐姐,你莫要误会了。” “那你告诉我,方才进来为何生气?”陆雪的目光也很认真,问她。 陆瑶藏在袖中的手不安的拽着,她垂眸低声道:“姐姐,我……我与萧将军吵架了,他这人一向不通情达理,我一番情意给他,他却木讷冷漠的很。” 陆雪多少知晓这话有些不可信,可见这陆瑶当真是有事瞒着自己了,她叹息一声道:“罢了,你与萧将军的事情我也过问不了什么,你莫要再气恼了。” 陆瑶见陆雪不再追问,暗暗的舒了一口气。 第二日,陆瑶记着今日要陪陆雪去寺庙参拜,便早早起身了,其实昨夜她一直睡不着,脑中翻来覆去都是白日令狐蓝与莫姑娘的画面,她不知该如何与姐姐说。 两人是坐马车去的,那寺庙在江南城外,距离陆府颇有些距离。 其实所谓参拜,也不过所求一个心安与心静,许多来寺庙都是有所求,无论是求官阶名利还是满意姻缘,都怀着十足的诚心。 陆瑶一直不大信这些鬼神之说,若真有那么灵验的话,便只需日日在这寺庙中跪着拜三拜便是,可是陆雪告诉她,往来参拜的人,虽有着各求,其实也不过求一个盼头罢了。 “姐姐,那你每月来参拜,求的是何物?”陆瑶问道,很是不解。 陆雪唇边笑清浅,道:“我无什么他求,只是希望家中亲人,身边好友平安顺遂罢了。”她从不求姻缘,因为知晓一切在冥冥中自有注定,无须强求,也不求荣华富贵,左不过是这样短暂一生,平淡便好。 她跪在那些佛像前参拜,心中暗自祈祷,身边也有人跪下,一边摇着求签的竹筒一边说道:“我莫烟求佛祖赐我,能与心爱之人相守,相濡以沫,长相厮守。” 陆雪听着这个名字很是熟悉,她缓缓睁开了眼睛朝那边看了一眼,果然是那琴阁的莫姑娘,竹筒里掉出一支签,她连忙拾起来看,笑道:“果真是个上上签,我便知晓我一腔心意不会白白被辜负。” 她似乎这才注意到陆雪,侧目看着她,收敛了方才脸色的欢喜,微微皱眉道:“陆大小姐?” “莫姑娘。”陆雪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了,起身便要走,那莫烟竟也起身追上来道:“陆大小姐这是来求什么?莫不是也是来求姻缘?” 陆雪并无意与她交谈,听着她的话更是不悦,她耐着性子语气温和道:“并非所有人都如莫姑娘一般求姻缘,还请你不要以己度人。” 莫烟走到陆雪面前,笑中带着讽刺:“在我未回江南之前便已经听说了陆大小姐的种种,还当真……有趣的很呢,也亏得陆大小姐心大,若是换了我恐怕早早寻了短见,无颜苟活于世。” “莫姑娘活的娇贵,自然不堪流言,不过人言虽可畏,白白送了性命却十分不值,莫姑娘大抵不明白这其中道理,所谓清者自清。”陆雪说着,一时倒让莫烟接不上话了,怒意涌上心头,看向陆雪的眼神似乎无礼锐利。 “莫烟倾心令狐公子,如此明显,我岂会看不出来。”陆雪缓缓说道,当初不就是如此么?江盼盼倾心许长平,几次刁难对付,若说从前她还会为这些事情气一气,可是现在她竟只觉得好笑,如同小孩子耍把戏一般无趣。 倾心或不倾心令狐蓝,那是旁人的自由,令狐蓝接受或否,亦是他的自由,她又如何干涉呢? 这些年岁从她眼中缓缓而过,竟越发透彻起来。 “姐姐,其实……昨日我与高姐姐去寻了令狐公子,他不在府中,却与我们在长街相遇,那莫烟就在他身旁。”陆瑶目光紧紧看着陆雪,不想错过她眼中任何情绪,陆雪说不在意那是假,她深呼吸一口气掩饰住那些情绪,笑看着陆瑶道:“我正想着方才她为何如此放肆,原是有人可依仗。” 这话陆瑶听着心酸,她伸手拥着陆雪,道:“姐姐,你莫要伤心,不值得。” “无事,我只是在思虑着,前几日父亲问我可要随着母亲回江东小住一段时日。”陆雪话音刚落,陆瑶便惊讶的睁大眼眸道:“姐姐,你去江东做什么?” 陆雪轻轻抚着路遥的长发,低声道:“十分想念那些表亲戚,前些时日我病重他们也托人送了信来,如今身子好了,总该回去看看。” 马车一路走回江南城,陆雪知晓陆瑶又心心念念着去寻萧楚便让车夫在将军府停了,陆瑶果然欢喜的跑进去 陆雪看着她那一脸欢愉模样,心中忽而生出万千怅然,她这个妹妹,活的像太阳一样。 马车最后在陆府前停下,丫鬟连忙掀开了车帘先后搀扶着陆雪下马车,一边道:“大小姐,许公子一早便来了,在这里等了好些时候呢。” 陆雪朝一旁看去,果然看见许长平的身影站在不远处,他自然也是瞧见了自己,此刻正抬步朝这里而来,甚至有些急切。 第484章哪有好事 http://.biquxs.info/

你先进去吧。”陆雪对那丫鬟道,目光又看向了许长平,脸上并没有半分喜悦,神情难辨。 “雪儿,听下人说你与你妹妹寺庙去了,我便在这等着你。”许长平道,脸上有着笑容,可是落在陆雪的眼中算不得几分欢喜。 “许公子,那日将军府前该说的都说了,你这次又要做什么?”陆雪与他保持着恰当距离,语气客气疏离。 许长平想走近几步,可是他才抬步陆雪便朝后退,他便只好站在原地,道:“昨日我路过琴铺,发现新来了位琴师,你肯定会喜欢的,他抚的琴格外好听。” 他一脸真诚与期待,若是换在从前,陆雪定然会欢喜应承与他前去,可是如此,她还真是避而不及,弯唇淡笑道:“许公子,不用了,多谢你一番好意。” 许长平很是失落,他当真是揣着一番真心来邀陆雪的,没想到竟又遭了拒绝,有些不甘心道:“陆雪,我如此真心邀你,你若拒绝了我,岂不是让我难堪?” 陆雪皱眉看着他,道:“许长平,我为何要应允你?若从前你肯为我着想半分,今日你我又怎会到如此地步?”若说起难堪,谁有她难堪,大婚当日遇刺,冠上流言,不得不退婚,这些简直就像闹剧一般,更可笑的是是她的未婚夫策划的这一切。 如今他竟好意思站在自己面前,表达自己的委屈与不满。 许长平被陆雪的话呛了下,而后道:“我承认从前是我思虑不周全,才做了伤害你的事情,可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当真不能原谅我了?” “思虑不周?”陆雪唇边露出及其讽刺的笑容:“许长平,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从前有比她更有门楣地位的江盼盼,他便轻易负她,如今江盼盼不在,他回头寻自己,祈求原谅,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我……”许长平有些无措,道:“母亲这几日伤神不已,也觉得愧对了你,希望我……能弥补你些什么。” “不必了,想必你母亲此刻该是为你的婚事烦心烦心才对,有来我这的功夫,不如与她好好为自己谋划亲事。”陆雪道,话中“谋划”一词别有深意,许长平见她如此冷漠,与从前对自己的体贴顺从差距大的很,有些懊恼自己竟错失了她,却又为她的冷漠而愤怒。 陆雪未再看他一眼,径直抬步走进了陆府,身影很快便消失了。 “这几日皇上陪同太皇太后出宫避暑去了,太皇太后身子不适,皇上自然应该多陪陪。”萧楚道,高洺湖端起茶水饮了一口,挑眉问道:“他叫了那个妃子陪他去?” “嗯……萧贵妃。”萧楚道,又连忙为北堂谨瑜解释:“按照规矩,每次游园必须要皇后陪同,可携带一至三位妃嫔,皇上今年只带贵妃……” 萧楚原本的意思是皇上今年只带了一位妃嫔,但是听在高洺湖耳中又是不同的意思,她轻轻晃着茶杯,悠悠道:“从我在时便知晓北堂谨瑜宠爱萧如烟,今日看来,这份宠爱倒是不减反增,好的很呢。” 萧楚知晓她会错了意思,唇边露出几分笑意,高洺湖瞥了他一眼,道:“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没有道理。” “待皇上来江南,你好好问问他便是。”萧楚提起茶壶为高洺湖添了茶,按照高洺湖的性子,她若是吃了醋,必然会让皇上更加不痛快。 高洺湖心中还真涌出几分酸涩,这北堂谨瑜回宫了就如此不安生,若他出宫游园带十个八个妃子她还不觉如何,偏偏只带了向来受宠的那一个,真是让人伤脑筋。 “将军,高姑娘,高公子来了。”一个丫鬟走进苑中道,高洺湖回答道:“让他来苑外那个凉亭。” 那丫鬟按照吩咐去回了,萧楚也起身道:“我书房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走了。” 高青云看起来已经不那么虚弱了,想来伤口也养的差不多了,丫鬟奉了茶水便恭敬站在亭外,高洺湖问道:“高公子,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日日用药敷药,大夫说好差不多了,你不必担心了。”高青云道,目光里有着笑意,只要在高洺湖面前,他总是笑着,明朗无比。 “那便好,高公子你救了我,这份恩情我得还。”高洺湖这几日一直在思量着该如何还,可惜总得不出什么好答案,高青云连忙摆摆手道:“不必了,因着这点伤高姑娘能与我多待些时间,我已经十分高兴了,而且这夜不算什么恩情,是我愿意护你。” 他的话里颇有着几分绵绵情意,高洺湖听起来怪怪的,忍住心中那几分不适,她淡笑道:“待皇上回来,我将此事告知他……” “皇上?”高青云愣了一下才道:“我一直知晓高姑娘是皇上身边的人,却不知晓高姑娘的真实身份。” 高洺湖笑了笑道:“我原以为高公子知晓的,曾经我与皇上出行,许多人都瞧见了。”既然都说到这个话题上了,那么不妨告诉他北堂谨瑜与自己的关系,本也没什么好掩饰的。 “你是……皇上的妃子?”高青云问道,神情紧张,闪烁的眼神里有着不可诉的心思,高洺湖听到妃子这个词愣了下,竟觉得自己不大喜欢这个词,她浅浅笑了下道:“日后在世人眼中大概是如此。” 无论北堂谨瑜待她用情深至何处,她的名分,也始终不过北堂谨瑜后妃当中的一个罢了。 “可是皇上……已经回京城去了,你留在这里……”高青云眼中情绪复杂,他手轻轻抚在自己的伤口上,低声问道:“高姑娘,你何时回京城?” “这个我也不知晓。”高洺湖说着,倒是想着北堂谨瑜快些回来呢,从前他在身边时觉得他颇为烦人,这会儿不在了她又分外烦闷无聊,若是北堂谨瑜在时陪自己下下棋,自己为他研磨倒茶也都挺好。 高青云抬眸看向高洺湖,他仔细看着她,不得不承认高洺湖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五官精致的恰到好处,眉目含着霜雪般冷清孤傲,反倒让人更想接近,他心中很是惋惜,这样美好的一个女子,为何要在那深宫里困顿一生。 “高姑娘,你当真愿意进宫?”高青云鼓起勇气问道,他看到高洺湖唇边露出一个及其浅淡的笑容,她道:“我想在他身边。” 高青云的心生出了异样的感觉,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动了动嘴唇却不知该说什么,端起清茶饮完,高洺湖提起茶壶为他添茶,道:“如果知晓了我的身份,你的恩情,该由皇上来还。” “高姑娘,我以为我们已经算朋友了。”高青云说道,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平静而愉悦,高洺湖神情怔愣一下随即也笑起来道:“高公子,你这么豁出去交我这个朋友,牺牲未免有些大。”高洺湖看着他说道,笑意未及眼底。 高洺湖走到床边,将那帘子掀开来,琉玉躺在床榻上瘦弱的不成样子,脸颊两侧都要凹下去了,一双大眼睛里分外无神。 “你怎么了?”高洺湖在床边坐下,目光看着她。 琉玉脸上露出痛苦又惊恐的神情,道:“高姑娘,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做梦,为什么总是有人要杀我?” 她的手无力的挥动着,表现出自己的惶恐,高洺湖叹息一声却不知该如何告知她,其实她不是生病了,也不是发疯了,而是中毒了。 不知是何时被人下的毒,也不知是何人。 她与萧楚都觉得,应是江年给她下的,她来到将军府当暗线,另一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个把柄,江年那么老奸巨猾的人,不会轻易露出马脚的,但是谁又能想到北堂谨瑜筹谋更胜他一筹呢? 说到底,琉玉也不过是个棋子,如今,更是个遍体鳞伤的弃子。 “高姑娘,你救救我好不好?”琉玉那瘦骨如柴的手紧紧抓住了高洺湖,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你都梦见什么了?”高洺湖问她,琉玉目光里涌现出无尽的惶恐,她低低出声道:“皇上……” 高洺湖脸色一白,目光看着她道:“你说什么?” 避暑山庄内,太皇太后正坐在凉亭内,宫女轻轻摇着扇子,对面坐着的是萧如烟,她看着太皇太后笑道:“太皇太后,这山庄当真是舒服,你的身子可有感到好一些?” 太皇太后点头,目光看着不远处的苍翠树木,缓慢说道:“今年山庄避暑,皇上只带了贵妃你一人。” 萧如烟唇边溢笑意,却又很快掩饰过去,她道:“臣妾格外怕热,皇上才带臣妾来的。” 太皇太后摆摆手让那打扇子的丫鬟退下去,她悠悠说道:“从前萧贵妃傲不可言,不屑示弱争宠,昨日我听闻宫人说,自打皇上回宫以后贵妃日日都端着羹汤在书房前候几个时辰呢。” “皇上处理公务甚是忙碌,嫔妾怕皇上累坏了身子,无力为皇上解忧,便只能略尽绵薄之力伺候皇上。”萧如烟说道,太皇太后目光也未看她一眼,她向来不喜萧如烟,如今见她造作起来,更是容不得。 “萧贵妃也该给旁人一些活路才是。”太皇太后不紧不慢说道,从前她仗着家族门楣不屑放低姿态争宠爱,皇上也偏爱她,可如今她竟也学着那些妃嫔做起了贤惠模样,岂不是让旁人无路可走。 “太皇太后,我若是为旁人让了路,她们下一脚,要踩的可就是我了。”萧如烟伸手拨动着发髻上的珠钗流苏,轻描淡写的语气里依然有遮掩不住的傲气与得意。 太皇太后知晓她不会退让,今日所言便也只是试探一句而已。 第485章该尽本分 http://.biquxs.info/

参见皇上。”长廊传来丫鬟太监行礼的声音,萧如烟循声望去果然看到北堂谨瑜朝这里走来,她将那发簪簪好,提起茶壶为太皇太后倒茶,温柔笑道:“太皇太后,这茶极好喝呢,温温的正适合饮用。” 太皇太后淡淡的目光瞥了她一眼,对于她这临时做出来的戏也没有拆穿,却也没有伸手触碰那茶杯,北堂谨瑜走进凉亭萧如烟连忙起身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皇上来了。”太皇太后目光看向他,一直未有笑意的脸终于露出些笑容,道:“皇上快坐吧,来了这避暑山庄都不好好歇歇,还要去忙。” “皇祖母你歇着便好,孙儿身为一国之君,该忙就的忙。”北堂谨瑜说,太皇太后点头道:“是这样的,先帝在时,也曾这样说过。” “皇上,喝杯茶吧。”萧如烟连忙为皇上倒了茶,太皇太后缓缓说道:“方才与贵妃闲谈,哀家发觉贵妃真是越来越端庄贤淑了,这些时日不仅将皇宫打理的好,服侍皇上的规矩也是一点没忘。” 萧如烟可不会傻到以为太皇太后这是要夸自己,但是表面上她还是得表现的受宠若惊,道:“太皇太后过奖了,这些都是嫔妾该尽的本分,应当做的。” “皇上,后位空悬多日,这样下去也不行,是该选个贤淑得体的人,我瞧着萧……”太皇太后话还未说完,北堂谨瑜便打断道:“皇祖母,立后一事朕心中有打算,不急于一时。” 萧如烟心中冷哼,就知道太皇太后不会单纯的夸自己,她这么一说,这不是误导皇上觉得自己是有心争夺后位了吗?皇上定然会觉得自己别有图谋,而去废后高洺湖的事情风浪犹在,现在提后位不是特意让皇上想起那些事情么? 萧如烟垂眸笑了下,笑容娇媚可人:“皇上这说的什么话,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自然要温柔用心了。” 北堂谨瑜眼中冷了几分,神色不改问道:“依照贵妃所见,比起废后你胜了几分?” 萧贵妃似乎是没有想到北堂谨瑜会这样问,愣了几秒后道:“皇上,臣妾怎么能……”她一时竟想不到好的回答,虽然心中十分不屑与高洺湖相比,但是皇上问起又是何意思呢? 她目光看向北堂谨瑜带着几分犹豫,北堂谨瑜却是很认真的等回答一般,注视着她的视线里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臣妾认为,废后虽然任意妄为了些,待皇上也是很用心的,臣妾……臣妾一直仰慕皇上,从未变心,日后定然越发温柔端庄。”萧如烟悬着心说完这些,视线有些不安的看向北堂谨瑜,他脸上并没有半分怒意,反而露出了笑容,萧如烟心中松了口气,自己没有惹怒皇上。 “从未变心?”北堂谨瑜重复了这四个字,忽然想到从前那些关于高洺湖的流言,她与柳映江的私情,眸色暗沉了几分,北堂谨瑜这时候才想到自己竟然没有问过高洺湖与柳映江的事情,一想到高洺湖与他一同过了数月的生活,北堂谨瑜心中的醋意与怒意一并涌来。 “皇上……臣妾方才说的话句句真心可鉴。”萧如烟以为皇上是在怀疑自己,惊的连忙跪下来道,她方才说这句话就是特意想提醒皇上关于废后不贞之事,看皇上这模样,却不知道……是在生谁的气。 “朕知道了。”北堂谨瑜抬手示意她起身,心中却暗暗记下了,回到江南后要好好问问这件事情。 北堂谨瑜站起身,道:“朕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萧如烟虽然心中不甘,但是还是俯身行礼道:“臣妾恭送皇上。” 萧如烟看着北堂谨瑜渐行渐远的身影,有些愤怒的拍了下桌子,不知道为什么皇上这次回宫后就越来越冷漠了,无论是对后宫妃嫔还是对她,她以为皇上让自己陪同来游园觉得,皇上还是独独宠爱自己的,没想到就算来了这里,也是备受冷漠。 “娘娘莫要气坏了身子。”丫鬟连忙安抚道,萧如烟深呼吸了一口气,道:“晚些时辰,让小厨房熬些冰镇梅子汤,本宫给皇上送去。” 北堂谨瑜回到书房,沐辰已经在房中等他,恭敬行礼道:“皇上。” “什么事情?”北堂谨瑜说道,沐辰回答:“皇上,楚国二皇子暗中笼络大臣,也收买了不少兵马,动作越发大,大皇子已经有所察觉了。” 北堂谨瑜脸上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吩咐道:“继续盯着,切莫打草惊蛇。” 沐辰退下去后,书房里只剩北堂谨瑜一人,唤了桂喜进来研磨,一边批阅着奏折,他忽而道:“高洺湖,给朕倒杯茶。” “皇上……”桂喜惊了一下,险些将墨台打翻,北堂谨瑜后知后觉也愣了一下,桂喜连忙为北堂谨瑜倒了茶水道:“皇上,歇息下吧。” 北堂谨瑜端起那茶水饮了一口,问道:“桂喜,朕回宫多少日了?” “十日。”桂喜认真回答道,却不清楚北堂谨瑜的想法。 北堂谨瑜突然觉得饮入口中的茶水都无味了,心中暗自思量着还有多少日子能见到她,他从来没有觉得十日很漫长。 江南城中,一切依然是安然模样。 陆府的人似乎已经习惯了令狐蓝渐渐冷淡的态度,起初是惊讶,后来变为不满,最后又觉得并无不妥。 令狐蓝有一身好医术,翩翩公子,日后在江南城安身并不难,陆雪虽是知府小姐却退过婚,令狐蓝不像是个贪图权势之人,所以众人觉得令狐蓝当真是心中没有陆雪,才渐渐不来陆府了。 陆瑶几次想去找令狐蓝问清楚,却总是在他苑中寻不到他的身影,小书童也时常不在,碰了几次壁,陆瑶索性不去了,只是对令狐蓝的怨气越发重,一直寻思着如何惩罚他。 “瑶瑶,你这日都极少来将军府,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高洺湖问道,看到陆瑶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嘟囔着道:“我已经找了三天了,愣是没有看到令狐蓝,他是不是特意藏起来了?” “你姐姐近来可还好?”高洺湖为她倒了杯茶,陆瑶轻轻摇头道:“听丫鬟说姐姐每日都是后半夜入睡,早早便起身,也不出门就一个人在房中坐着。” 在萧楚的践行宴前一日,琉玉在茶水中下了药,那茶水送去了北堂谨瑜的书房,他知晓却未当场拆穿,待践行宴结束后悄无声息让人给她下了毒,日日折磨她。 高洺湖觉得,北堂谨瑜对琉玉有些过了,她日夜痛不欲生的惨叫,高洺湖听着都觉得悚然。 “高姑娘,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大好。”丫鬟问道,看着高洺湖有些神色恍惚,高洺湖收回思绪轻笑摇头道:“无事,对了琉玉如今怎么样了?” “大夫这几日来的勤,日日换着不同的方子熬药,情绪稳定了些。”丫鬟回答道,高洺湖点头叹息道:“你先下去吧,我自己走走。” 那丫鬟退下去,高洺湖起身朝将军府外走去,此刻正是暮色苍然,没有正午那么炙热,被凉风吹的消散了下,街上的行人却不少,大抵都是这个时候出来散散步的。 高洺湖漫无目的走着,不知不觉便到了陆府,府中的家丁连忙去通报,很快就领着高洺湖朝陆雪的苑走去。 “高姑娘,你来了。”陆雪眸中有些欣喜,她坐在苑中荡秋千,见到高洺湖进来,连忙让丫鬟给高洺湖倒茶。 “我也是闲来无事走着,不觉便到你这里来了。”高洺湖说道,端起那茶水饮了一口,唇边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总觉得你们府中的茶,比将军府的好喝。” “你若是喜欢的话,一会儿多带着回去,这些茶叶都是江南当地茶园新叶泡的茶,确实清幽新鲜。”陆雪说道,突然咳起来,一旁的丫鬟连忙过来拍拍她的背道:“小姐……巧儿,快去拿小姐的披风。” 陆雪的咳嗽突然剧烈起来,高洺湖伸手握着她的手,问道:“怎么突然咳起来了,身子不舒服。” 那丫鬟立马拿了披肩给陆雪披上,扶着她在一旁的凉亭中坐下,陆雪端起茶水饮一口,静坐了会这才缓过来,她深呼吸了口气有些歉意的看着高洺湖道:“不好意思高姑娘,我失态了。” “无须跟我如此见外,你的身子可是受凉了?”高洺湖从前牵着她的手那一刻就觉得她的手异常的冰凉,在这夏季披个披风竟还有些冷。 “前几日着了点风寒,也不是很严重。”陆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高洺湖又为她添了些茶,说道:“你染了风寒怎么不好好请大夫来瞧瞧,若是拖下去越发严重怎么办。”她的语气里有着担忧,陆雪笑了下轻拍拍她的手道:“无须太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她垂下眼眸,目光里有着几分黯然,高洺湖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轻微叹息了一声道:“这听闻你这几日都睡的不大安稳,怎么了?” “定然又是瑶瑶与你说的吧,她日日都是往将军府跑去,一日都没有多少时间来陪我闲谈。”陆雪笑着说,不动声色想要将话题岔开,高洺湖却继续问道:“你可是在等令狐公子?” “我……”陆雪神情愣了下,抬眸缓缓看向高洺湖道:“高姑娘,在你眼中,我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可笑。” “怎会?”高洺湖目光看着她道:“真要说起来,你今日这情形不及我当日十之一二,情感之中都是冷暖自知。” 陆雪点头,低声道:“高姑娘,都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我大婚之日出丑却也是万幸没有嫁与许长平,大病一场却与令狐公子结识,当真是我的福气,可是如今……这福气怕是到这里也就尽了。” 高洺湖唇边露出笑容,俯身在陆雪耳边道:“陆大小姐,你不妨……” 第486章有要事说 http://.biquxs.info/

这……”陆雪一脸的犹豫,高洺湖却一脸自信道:“你放心,此事之后一切自然就有答案了,你若愿意一试,自然水落石出……” 陆雪抿唇有些犹豫,思虑再三后道:“好。” 高洺湖回到将军府时已经入夜了,她才迈步进去便有丫鬟走过来道:“高姑娘,高公子来寻你了,现在正在前殿等你。” “高青云?”高洺湖有些疑惑,但是还是朝前殿走去,高青云果然在此,见到高洺湖来他面容带着几分欢喜道:“高姑娘,你可算回来了,我有要事与你说。” “何事令你如此欢乐?”高洺湖说道,正要在椅子上坐下,却被高青云一把握住了手腕他道:“你与我去个地方,走。” 高洺湖从他的掌中挣脱,微微皱眉道:“天色都这么晚了,现在出去做什么?” “今日是我小妹生辰,她听闻你是我的好友,一直嚷着要见你。”高青云眼中带着几分祈求:“高姑娘,我这小妹缠人的要命,你便帮我这一次。” 高洺湖沉思了下点头道:“那便去吧,不过是在何处?我须得告知萧将军一声,不然若是问起下人我不在又说不出缘由,她们怕是要被责罚。” 高青云自然是赞同,道:“不远,就在城西长桥边。” 高青云说道,看着前方的路,眼中忽而闪过几分犹豫。 他说着无意听者却有心,高洺湖神情有些恍惚想到,自己灵动起来是何等模样呢?想当初在北堂谨瑜身边,虽然称不上是娇俏可爱,却也十分开朗大胆,现在竟一步一步变得小心与淡漠起来。 高洺湖的目光里有着怅然,高青云瞧的清楚,关切问道:“高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瞧着你不大高兴。” “没有。”高洺湖摇摇头收敛了情绪,问道:“如今一切都很好,也没有什么值得烦忧。”比起曾经一无所有,如今岁月待她很是温情了。 “高姑娘。”高青云忽然停下脚步,很认真的问她:“你当真,会入宫为妃?” 高洺湖有些诧异他的问题,但是还是如实回答:“是。” 高青云笑了下,又继续朝前走:“无事,我只是怕你一时冲动,若是已经决定了,那便好,你是个一向有主见的姑娘。” “若是真要冲动,便不会进宫了。”高洺湖淡淡说道,无人知晓她做下这个决定有多困难,但是……高洺湖脑中忽然闪过琉玉的身影,待北堂谨瑜回来,她定然要将这事问问清楚。 两人朝着城西而去,桥边果然有着位粉衣长裙少女,手中捧着一盏花灯,见他们前来欢喜道:“哥哥,我等你许久,你总算是来了。” 高洺湖与高青云对视一眼,两人正要走过去,突然高青云伸手紧紧握住高洺湖的手带着她朝来时跑道:“高洺湖,快走。” “发生了何事?”高洺湖不解,回头却瞧见那粉衣少女已经晕到在地,有三个黑衣人朝着他们而来,她眼神闪了闪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 高青云拉着她一路跑,眼看着那刺客便要追上来,高洺湖挣脱高青云的手道:“高公子,你先跑,不用管我。” 那黑衣持长剑就要朝她挥去,她侧身堪堪躲过,高青云无比着急道:“不行,我怎么能不管你。”他从一旁抄起跟木棍便胡乱朝那黑衣人打去,还没有两下便被黑衣人劫了棍子,还狠狠的被踹了一脚。 高洺湖连忙去扶她,那黑衣人持剑朝着她的背就要砍来,高青云惊的缩了缩眼眸,惊慌喊道:“高洺湖……” “皇上,这是臣妾特意命小厨房进的冰镇杨梅汤,解暑又新鲜,你尝尝。”萧如烟端着一碗汤放在北堂谨瑜面前,眼神示意桂喜下去,她亲自为皇上研磨。 北堂谨瑜只道:“贵妃有心了,皇祖母如何了?”他端起那汤饮了一口,问道。 萧如烟立马回答:“臣妾方才去太皇太后的寝殿拜见了,宫女说太皇太后正在歇息呢,臣妾也未敢打扰。” “嗯。”北堂谨瑜的话一如既往的简单,萧如烟研磨的动作停下,走到北堂谨瑜身边伸手搭在他肩膀上,轻柔的按捏着:“听宫人说皇上都批阅了大半日的奏折,皇上也该注意休息才是。” 北堂谨瑜看着那墨台,脑中又不可控制的出现高洺湖的模样,在江南时她也是站在书桌旁为自己研磨,有时累了干脆搬个椅子坐下,再觉得困了便趴在书桌上睡了,丝毫不怕自己生气。 他唇边露出笑容,落在萧如烟眼中以为是自己讨了皇上欢心,她继续道;“皇上,臣妾来时路过一处莲池,莲花开的极好,皇上不如陪臣妾去赏莲?” 北堂谨瑜的思绪被打断,微微皱眉道:“桂喜何时也喜欢莲花了?朕记得……珍妃颇为爱莲。” 听北堂谨瑜提起柳絮儿,萧如烟心中有几分不悦,带着几分醋味道:“难道珍妹妹爱莲,臣妾便赏不得了么?那臣妾倾慕皇上在先,她便也倾慕不得。” 她的话中带着十足的娇俏,声音又是妩媚缠绵,让人听着便觉得生出情意,萧如烟以为北堂谨瑜定然会好好安抚自己的小情绪,可是他却无动于衷,只道:“你已位列贵妃,怎么跟一个嫔位争风吃醋?” 萧如烟为他按捏的手僵住了,走到皇上面前泫然欲泣道:“皇上,臣妾着实委屈,皇上只记着珍嫔妹妹爱莲花,却不肯陪臣妾。” 北堂谨瑜将奏折合上,侧目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起身道:“走吧,朕与你去。” “臣妾多谢皇上。”萧如烟眼中露出欣喜,连忙整理了衣裙与北堂谨瑜一同出门而去,这避暑山庄的景致却是不错,这几日萧如烟都没有什么心思观赏,现在走在北堂谨瑜身边她觉得这景致也格外好看起来,想到后宫那群妃子此刻怕是嫉妒的眼都红了,她眼中露出几分傲气与得意。 可是两人还未走到那莲池,太皇太后那边便有人来匆忙来消息道:“皇上,你快过去看看,方才太皇太后醒了想要出来走走,还未出门便晕过去了。” “哀家的身子不中用了,竟连这几步路都走不了。”太皇太后叹息着道,北堂谨瑜在床边坐下,“皇祖母,太医说了只需静养便好,你无须太过忧虑。” 太皇太后从被子里颤巍巍的伸出手握住北堂谨瑜的手,道:“皇上,哀家怎么能不忧虑呢,自打你回宫那日跟哀家说起高洺湖一事,这心头,便一刻都安生不起来。” “皇祖母……”北堂谨瑜目光看着她,心中已经开始思量若是太皇太后反对让高洺湖入宫,他要寻个怎么样的由头让她同意,可太皇太后却说道:“谨瑜,你这孩子一向有主意,哀家也知晓你对高洺湖那丫头的心思,她迟早是要进宫的,哀家是忧虑往后这宫中又不得太平了。” 北堂谨瑜对高洺湖的心思或许旁人不知晓,她却瞧的一清二楚,若非心中时刻牵挂她,又怎么会不肯召幸后宫嫔妃,惹得后宫惶恐不已。 “皇祖母,后宫争斗何曾停止过。”北堂谨瑜说道,当初与高洺湖互换了灵魂,她是皇上,他为皇后,他已经将那些妃子的面目瞧了个真切,为争宠爱不折手段,阴狠毒辣,他不担心后宫妃嫔的争风吃醋,只担心高洺湖又不可避免的被卷入,她性子冷清定然不屑也不愿去争,也没有那些妃嫔的心思多。 “谨瑜,你想好了就成,哀家不会阻拦你的。”太皇太后说道,比起柳絮儿与萧如烟,她自然是更愿意高洺湖为后,当年高洺湖未被废的时候,对她也很有真心,她知道那丫头没有什么鬼心思,又是皇上用情的人,没有更好的选择了,而且她若是反对,岂不是与北堂谨瑜对着干,这样的事情她万万做不出来。 “朕多谢皇祖母体谅。”北堂谨瑜说道,眼眸中露出几分笑意。 “高姑娘,萧将军来了。”丫鬟走过来禀报,又转身对萧楚行了个礼。 高洺湖站在檐下目光看着远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萧楚走到她面前,问道:“你一个人好好的出神想什么呢?” “没呢。”高洺湖走到一旁凉亭内坐下,丫鬟连忙奉茶。 “高青云现在怎么样了?”萧楚问道,高洺湖朝屋内看了一眼道:“还未醒呢,你那一掌……未免也太用力了。” 高青云会昏过去,不是被吓晕,而是生生被萧楚一掌劈晕的。 “不该看的,自然不能让他看见。”萧楚说道,想到昨晚的事情又皱眉:“你明知昨晚的事情有诈,竟还跟着他去那城西。” “我这不是让人传了信给你么?”高洺湖说道,想起之前高青云为救自己受伤的事情,有些叹息:“可怜了,为了取得我们的信任他如此豁得出去。” 萧楚目光带着不悦:“你操心他做什么,你往后便不要出府了,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不行。”高洺湖摆摆手:“有始有终,我自己来,而且……”她顿了一下道:“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我若拘在这府中,如何成事。” 萧楚很是无奈,却也明白自己无法让她改变主意,心中暗暗想着皇上可要快些来江南,也只有他能镇得住她。 “萧将军,高姑娘,高公子方才醒了,一直说要见你。”丫鬟对高洺湖道。 高洺湖与萧楚一同走进房中,高青云果然醒了,看到高洺湖的身影他连忙问道:“高姑娘,昨晚你可有受伤?” “并无受伤但是这次……你却伤的不轻。”高洺湖说道,高青云被那些黑衣人又踢又踹的,最重要的是还被萧楚狠狠劈了一掌,此刻身上定然是落了不少伤。 高青云动了下手臂,身上确实酸痛不已,不过他更担心的是高洺湖:“高姑娘,我无碍的,你无事便好,若是因着我受伤了我定然要愧疚。” 第487章昏迷不醒 http://.biquxs.info/

高公子,你就在府中好好养伤,虽然只是外伤,却也不轻。”高洺湖目光看着一旁的丫鬟道:“大夫开的药方可收好了?熬药不可马虎,都上心些。” 那些丫鬟点头道:“是。” 再与高青云说了几句,高洺湖与萧楚便出门去了,才走到将军府门口,便有陆府的家丁匆匆跑来:“萧将军,高姑娘,大小姐突然病重,二小姐请你们过去一趟。” 高洺湖与萧楚对视一眼,连忙朝陆府而去。 陆府内,此刻一团糟,陆大人心急将江南城大半的大夫都请了过来为陆雪医治,可是看了半日也无人能查出病症,那陆雪依然昏迷不醒。 “陆瑶,你姐姐现在情况如何?”高洺湖走进后苑便看到站在门口的陆瑶,满目着急模样,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 “高姐姐,姐姐今早在苑中看书,忽然就咳起来,然后就晕过去了,一直到现在都未好,那些大夫个个都说看不出病症。”陆瑶伸手紧紧握着高洺湖的手,强忍着泪意,高洺湖伸手拍拍她的手道:“你先别担心,我进去看看。” 她的目光看向萧楚道:“萧将军,你照看一下陆瑶。” 高洺湖走进房中,有着几个大夫在低声交谈着,看起来也是一脸着急与无奈。 珠帘后床榻上陆雪正昏迷着,脸色苍白的几乎要透明,原本就纤瘦的她此刻看起来更加虚弱,高洺湖问那些大夫:“陆大小姐的病情怎么样……” “你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萧楚安抚道,陆瑶又道:“那令狐蓝知晓姐姐病了竟不来,姐姐又不许我们去唤他,当真是不爱惜自己的性命,母亲都吓的晕过去了。” 萧楚坐在她身边,正思虑着如何安抚她的情绪,陆瑶却一把扑倒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去。 见她情绪如此不好,萧楚也没有推开她,任由她的眼泪沾湿衣袍。 夜色渐渐暗下来,高洺湖一直在房中待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高洺湖将茶杯放下,看向陆雪道:“陆大小姐,应是他来了。” “陆二小姐,听闻你姐姐病了,现在情况如何?”果然是令狐蓝的声音,他应是跑来的,话语里还带着喘息。 陆瑶忍住眼中的泪意,怒道:“令狐蓝,你来做什么?你现在来做什么?” “我来替你姐姐诊治。”令狐蓝说着便要朝房中走去,陆瑶却拦住了他道:“站住,我姐姐现在不愿意见你,你回去吧。” “如今不是玩笑时候,你姐姐性命重要。”令狐蓝道,眼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惊慌,陆瑶袖子狠狠擦了擦眼泪道:“你现在知道来看我姐姐了?这么多日你都在做什么?没时间来陆府为她看诊,却有闲心陪那个莫烟……” “陆二小姐,这些事情我稍后再与你们解释,如今我须得尽快为你姐姐看病。”他说着便踏入房中,高洺湖拨开珠帘挡住,道:“令狐公子,莫急。” “高姑娘,你……”令狐蓝隔着那帘子隐约能看到床榻上陆雪的身影,心都紧紧的揪起来,高洺湖道:“令狐公子,陆大小姐现在并不想见你……” “不可能,她为何不想见我?”令狐蓝提着药箱的手格外用力,手指关节都泛着白色,脸上神情急切惊讶。 陆雪眼睫轻颤了下,低声道:“令狐公子,你走吧。” 令狐蓝身形踉跄了下险些站不稳,他连忙问道:“雪儿,发生了何时?你为何不想见我?” 珠帘后却没有声音了,令狐蓝抬步想走过去看,高洺湖却伸手拦住了他道:“令狐蓝,莫要再惹她心烦。” “可是她病了,若是不医治会有大碍的……”令狐蓝道,陆瑶走进房中,恨恨说道:“令狐蓝,我方才便说了姐姐不愿意见你,我一定会为姐姐寻到更好的大夫,也不稀罕你来治。” “陆二小姐,人命关天可耽误不得……”令狐蓝还想说什么,陆瑶却逼近他问道:“令狐蓝,你若无情便无情到底,如今还装出什么情深义重的模样给谁看?” 令狐蓝疑惑的目光看着陆瑶道:“这是何意?” 陆瑶冷哼一笑:“令狐蓝,在你心中,我姐姐到底算什么?” “瑶瑶。”陆雪出声打断了她的话,要从床榻上做起来,高洺湖连忙去扶她道:“你起来做什么,不好好歇着做什么。” “令狐公子。”陆雪拨开那珠帘,缓缓走到他面前,苍白虚弱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淡笑容:“瑶瑶说话太冲了些,你莫要在意。” 令狐蓝伸手握住她的手,关切道:“雪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他伸手便要为她把脉,陆雪却将手缩回来,垂眸笑道:“我无事,你不必担心。” 说完这话她突然便咳起来,连忙取了帕子掩住唇齿,待再拿开时,上面赫然有着刺目的鲜红,令狐蓝脸色一白,他一把将陆雪抱起放在床榻上,为她把脉。 陆雪原本还想说什么,他却态度强硬道:“无论你要与我说什么,待我看完病。” 令狐蓝把着脉,眉头轻轻皱了皱,这脉相分明正常,可是她的脸色又十分不好,竟还咳出血来。 “这些时日你可有按时服药?”令狐蓝问道,陆雪沉吟下点点头道:“有。” “何时开始咳血的?”令狐蓝认真问道,陆雪不假思索道:“前几日开始的,我以为只是虚火旺盛导致,并未在意。” “你怎可如此糊涂?”令狐蓝有几分生气,他从未对陆雪生过气,但是这次却忍不住了,他皱眉道:“自己的身子怎么如此不在意?若非今日晕倒,你还打算拖到何时?” 令狐蓝不满她如此不会照顾自己,却也气恼自己这些时日没能好好过来照看她,看着她面容如此苍白,心中又泛起一阵阵的心疼。 陆雪看着他脸色不悦,却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道:“向来温润如玉的令狐公子竟也也有如此气急时候。” 令狐蓝原本还要气说什么,抬眸看到她满含着笑意那怒火一下子灭了,可是他又隐隐觉得不对。 “你……”令狐蓝忽然想到什么,有些不可置信的伸手将那染血的帕子拿过来仔细瞧了下,那血迹已经干涸,若是方才吐的血怎么可能就干了。 “信?”陆雪皱眉,疑惑道:“我从未见过什么信。” 令狐蓝惊疑思虑了下,陆雪没想到他竟有给自己写信,可是那信去了何处? “我并非存心不来寻你,实在是难以抽身。”令狐蓝伸手握着陆雪的手,道:“你以为我不见你,便想了个这样法子?” 陆雪忽而觉得有几分羞愧,她低声道:“我等了你许多日都未见你身影,连瑶瑶去寻你,你竟也失约,彻底让他对你失了信心,也叫我心寒。” 令狐蓝认真回想起来,道:“那日陆二小姐寻我说将军府中她们有事与我说,我原本是要过去的,可是走到路上突然听闻有人受伤,情况十分危急我便去救人了,让莫姑娘给她们传了口信的。” “莫烟?”陆瑶听到这个名字,忽而明白起来,她轻笑着摇摇头道:“瑶瑶与高姑娘等了一下午,从未收到任何口信。” 门突然打开来,陆瑶与高洺湖踉跄着险些摔进来,两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偷听竟被发现了。 陆瑶清咳几声,走到令狐蓝面前问道:“那我问你,为何你那么忙,却有时间去陪莫烟?” “我并非是陪她,她的父亲是江南有名的药铺掌柜,我时常要与他商议事情,有时候莫掌柜忙不过来,有些事情交代给莫姑娘了。”令狐蓝一五一十说。 陆瑶冷哼一声道:“不好好唱曲竟还学做生意,竟还觉得自己多优越,那日寺庙竟还辱骂姐姐。” “此事当真?”令狐蓝目光看着陆雪,她连忙摆摆手道:“并没有这般严重,瑶瑶,我还有事与令狐公子说,你快出去。” 陆瑶知道是自己一向误会了令狐蓝,他给的解释让她无法再挑剔,想到两人定然是要互诉情意,她从袖中掏出手帕在陆雪脸上擦了擦,道:“既然已经被识破了,便无须再顶着这吓人的妆容了。” 陆瑶从陆雪脸色擦拭下一层粉末,她的脸看起来不苍白了,是正常的红润,陆瑶见令狐蓝有些不可思议的目光,掩嘴笑了下转身离开。 房外高洺湖等着她,问道:“如何了?” “原是这样一场大的误会,险些便错怪令狐公子了。”陆瑶拍拍胸脯一脸庆幸,高洺湖目光瞥了她一眼道:“你当真没有错怪他?” 陆瑶有些心虚的看了她一眼,欢腾道:“我去寻萧将军了,他就在前厅。”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苑中。 高洺湖不由得摇头失笑,竟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这两姐妹如今可都比她幸福呢,所念所想之人就在身边。 她看着天色暗沉下来,寻思着还是早些回将军府吧,今晚几人演这出戏还颇有些费神,不得不说陆瑶那演技真是无可比拟,眼泪说来就来。 第488章格格不入 http://.biquxs.info/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唇边露出笑容,抬步走出陆府,今日这街上也很热闹,大多都是些相伴而行的男女,她孑然一人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姑娘,可要看看首饰?”一个大娘笑问道,高洺湖想着反正也无事可做,便微微俯身去看那摊子上的首饰,这些簪子耳坠虽不如店铺中的精致,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小巧玲珑。 她选中支银簪上面缀着两朵追云的图案,看起来简单别致,她打量了几番笑问道:“大娘,这簪子多少钱?” “这簪子啊,一两银子。”那大娘回答道,高洺湖正要掏银子,一支修长白皙的手却已经递了过去:“不用找了。” 高洺湖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神情恍惚了一下,她抬眸看去,对入一双熟悉的眼眸。 “你怎么回来了?” 北堂谨瑜伸手牵着高洺湖的手,目光紧紧看着她道:“怎么?不希望朕回来?” “没有。”高洺湖摇摇头道:“谢谢你帮我付钱。”她说着将那银簪别入发间,问道:“这簪子可好看?” “唯你簪着才好看。”北堂谨瑜说着轻轻抚了抚她的墨发,眼神中含着温柔。 “油嘴滑舌。”高洺湖瞥了他一眼,唇边却忍不住笑起来。 两人朝将军府走去,高洺湖一直到入府都有些不信他竟是来了江南,此刻就在自己身边,她问道:“你要来江南为何不提前知会我一声?” “出其不意才更让你欢喜不是吗?”北堂谨瑜说道,忽而俯身吻上高洺湖的唇。 她连忙推了推他道:“你做什么,这是在外面呢。” 北堂谨瑜伸手紧紧将她拥入怀中,霸道说道:“是在外面又如何?朕想在哪里便在哪里,谁敢说?” 高洺湖很是无奈,目光看了看四周,道:“先回苑中吧。” “高姑娘……”身后忽然有人唤她,声音里有着惊讶。 回到苑中,北堂谨瑜便问道:“天色这么晚了,他为何还在府中?” “昨晚出了些事情,他受了伤今早才醒,他受伤与我也有些关……”高洺湖话刚说完,北堂谨瑜的脸色便沉了沉,听着高洺湖继续道:“之前的事情我也都写信告诉你了,而且也是你说的……” 感觉到气氛越来越不妙,高洺湖不敢继续往下说了,她可不想这么久再见面两人又吵架,北堂谨瑜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将高洺湖带入房中,伸手抚了抚她的墨发道:“离开的这些日子,心中可有想朕?” 高洺湖走到一旁桌子为北堂谨瑜倒了杯茶,递给他道:“不过十数日而已,有何好想的。” 北堂谨瑜不接过那水杯,而是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道:“当真不想朕?方才见到朕你可是格外欣喜?” 高洺湖目光闪了下,不动声色移开话题道:“有人为我付钱自然值得高兴,今日令我欢喜的事情可多着呢,尤其是陆家大小姐,我可是与她们两姐妹演了出好戏。” 北堂谨瑜在目光看着高洺湖,难得见她如此主动与自己分享些事情,于是在高洺湖身旁坐下问道:“你还能演什么戏?莫不是也跟着朕学起来谋略了?” “我可学不来你那些谋略。”高洺湖瞥了他一眼说道:“这些时日令狐蓝因着太忙没法抽身去陆府,每日写了信不知为何也无法送达,所以有了不少误会,今日寻了个机会解开了,便好得很。” 想到今日令狐蓝那惊慌出现的模样,她就知道令狐蓝对陆雪是真的上心,之后的解释也是水到渠成,他们两人欠缺的,不过就是这样一个交谈的机会罢了。 北堂谨瑜目光看着高洺湖,她一边说着眼中泛出笑意,他竟看着有些入神,高洺湖一直都比较冷清,难得有这样灵动欢腾的时刻,这久违的感觉,倒让他觉得十分怀念。 他伸手抚了抚高洺湖的眉眼,俯身便吻住她的唇,高洺湖正说的起劲呢,突然被他的这个动作给打断,被惊的缩了缩眼眸,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推。 北堂谨瑜伸手握住她的手紧紧放在怀中,顺势将她压在椅子上,吻的认真又动情,高洺湖只觉得胸闷的喘不过气来,却又被北堂谨瑜紧紧锁住,整个人丝毫不得动弹,唇齿着呓语道:“北堂谨瑜……你……” 也不知过了多久,北堂谨瑜才缓缓松开高洺湖,他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啄了下高洺湖的红唇,看着高洺湖满目迷离脸色绯红,眼中暗云翻涌。 高洺湖缓了缓抬眸看着北堂谨瑜,轻声道:“你……” 北堂谨瑜伸手抚了抚她的脸,笑道:“当真没有想朕?” “我要喝水。”高洺湖伸手推了推他,想要从椅子上下去,北堂谨瑜却不肯非要将她圈在怀内,他长臂一展拿过那茶杯递给高洺湖。 高洺湖伸手接过那茶杯饮了一口,还是想从他怀中离开,于是又道:“这椅子坐的我难受,硌得慌。” 北堂谨瑜看着她的目光一直都是含笑,对于她这有底气不足想要逃跑的模样尽收眼底,他挑眉一笑道:“既然椅子坐的不舒服,那不如……早些歇息?” 高洺湖端着茶杯的手颤了一下,低声道:“这天还早呢,无心睡眠,还无心睡眠。” 北堂谨瑜愉悦的笑起来,便又要凑近高洺湖,忽而苑中传来陆瑶的声音道:“高姐姐,你还未用晚膳呢,快出来吃吧。” 她说着便要上台阶推门进来,高洺湖连忙道:“瑶瑶,我现在便去,你在苑外等等我。” 那脚步声果然停住了,陆瑶笑道:“那成,我便在苑门口等你。” 高洺湖看着北堂谨瑜道:“我还未用晚膳,现在得过去看,你饿不饿……我可以帮你带一份回来。” 北堂谨瑜皱眉道:“朕都来江南了,你莫不是还要将朕藏在这屋中?” “你突然出现,怕是要惊了一众人。”高洺湖说着,将茶杯塞给北堂谨瑜:“你来也不通知一声,好让他们来迎你,这样偷偷摸摸可不像帝王所为。” 北堂谨瑜伸手弹了弹高洺湖的脑门,带着几分无奈道:“朕这样急赶来是为谁?” 高洺湖伸手揉了揉被弹的有些疼的额头,恼道:“你这人说话就说话,好好的动手做什么?” 见北堂谨瑜目光一直看着自己,她最后叹息一声道:“好好好,你随我去便是,反正高青云也瞧见你了,而且让你堂堂帝王委身于此也是委屈。” 北堂谨瑜冷哼一声,凑近高洺湖道:“高洺湖,也只有你敢跟朕这么放肆。” 高洺湖挑眉一笑,微微扬起下巴带着几分傲娇道:“就是如此放肆,皇上难道是要惩罚?” 北堂谨瑜挑起她的下巴俯身在红唇上啄了下,笑道:“朕倒是想治你,可是皇祖母已经知晓你要回京,若是你回京时憔悴体虚,皇祖母怕是要问朕的罪。” “太皇太后?”高洺湖没想到北堂谨瑜竟告知了太皇太后,不过想起从前在宫中,太皇太后对自己也是百般照拂,她问道:“太皇太后……竟没有异议?” “自然没有,她一向喜欢你,如今你能回去她自然高兴。”北堂谨瑜说道,苑外陆瑶又唤了一句:“高姐姐,你怎么还没有出来?” “来了。”高洺湖应声,与北堂谨瑜一同走出房门,陆瑶在苑外等的有些急了,听到动静便立马探头去道:“高姐姐,你可算出来了,高公子也在等你……”,没想到竟然看到高洺湖身旁有个男子。 她心中一惊,再认真看了下竟是皇上,吓的路瑶说不出话,待他们两人走到自己跟前,她才后知后觉行礼道:“参见皇上。” 北堂谨瑜这人,一向想法都与旁人不同,这话里意思,总感觉不简单。 若是现下只有他们二人,高洺湖定然不会如此顺着北堂谨瑜,但是陆瑶在这里,还是要为北堂谨瑜保留几分颜面,于是高洺湖点头附和道:“自然是。” 交谈中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前厅,北堂谨瑜的出现果然使得众人惊讶,萧楚算是是反应比较快的,领着众人行礼,其实皇上来江南一点都不意外,只是这般悄无声息还是真是少见,萧楚看到北堂谨瑜是与高洺湖一同从后院走来的,便大抵猜到了。 相思难耐,大抵如此。 这一顿晚膳吃的十分沉默,北堂谨瑜极少开口,一向话多的陆瑶因着方才说错了话也不敢再开口了,所以格外的沉寂。 “陆瑶,你姐姐现在如何了?”高洺湖出言,打破了这沉静,陆瑶回答道:“姐姐与令狐公子重归旧好,两人现在好得很呢,无须你我操心了。” “之前一直都是直呼令狐公子的名字及,如今怎么也叫的礼貌起来。”高洺湖笑道,陆瑶一向都是爱憎分明,从前她对令狐蓝有不满,便是直呼令狐蓝其名,对那莫姑娘心生气怨,也是如此。 陆瑶有些心虚的笑了下道:“这不是……之前都是些误会,如今解释清楚便好,至于称呼那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第489章写信告知 http://.biquxs.info/

几人很快用完了晚膳,高洺湖可不想这么早回后苑去歇息,于是拉着北堂谨瑜出门去了,这夜市很是热闹,长街上人来人往,琴阁里还有悠扬琴声飘出来,久久回荡。 “方才一直未来得及问你,你怎么只身来了江南?”桂喜没有跟来,连沐辰和绿衣的身影也未瞧见,北堂谨瑜回答道:“带上他们,会耽误时日。” 他将朝中社事情处理好,便立马策马而来,想要见高洺湖的这颗心不停的跳跃着,炽热又躁动。 高洺湖忽然想起之前从萧楚那里听到的,皇上与太皇太后去游园竟只带了萧贵妃,她还为此事暗暗吃味了好几日,今晚定然要好好问个清楚。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时你应当还是在避暑山庄的,突然跑到江南来,岂不是要伤了萧贵妃的心?”高洺湖看似漫不经心的问着,但是对于他的回答,却很是在乎。 北堂谨瑜唇边露出笑意道:“去山庄一事我未写信告知你,你竟亲自去问了,莫不是醋了?” “我岂是那样小心眼的人?不过是好奇问一问罢了,你若是不想回答我也不强求。”高洺湖目光从北堂谨瑜脸上移开,脚步都加快了些,北堂谨瑜瞧着她这模样分明就是小女儿家吃醋了,顿时笑的更欢了:“原本皇祖母说让珍嫔一同去,可是朕觉得萧贵妃更加大方得体,如今她也十分温柔体贴,连皇祖母都夸赞她细致了许多。” “既然如此,皇上应当好好陪着萧贵妃才对,何故要跑到江南来?岂不是辜负了萧贵妃一番柔情?”高洺湖心中有些气闷,虽然知晓他是特意说这些话来醋自己,可是不知道为何还偏偏就着了他道,心中的酸涩无法抑制的翻涌。 北堂谨瑜看高洺湖走的越发快,伸手牵住她道:“既有你在江南,我又怎么能不来?” 高洺湖的脚步虽慢下来,却依然不肯看北堂谨瑜,北堂谨瑜又继续说道:“带萧贵妃去游园,只不过是依着规矩而来,太皇太后游园自然是需要妃嫔陪同。” “可我怎么记着,至少是要两位妃嫔陪同,你独独带了她……”高洺湖说着,意识到自己太过计较了,叹了一口气道:“罢了,这些都是你的自由,你身为帝王我又怎么能干涉这些。” 若是放在从前她最多在心中醋一醋,表面上却不会如此明显,她没想到如今自己竟也成了怨妇,醋的如此厉害。 “前面有家茶馆,我们进去歇歇吧。”高洺湖极力压制下心中那些情绪,神情又是一贯的淡然,北堂谨瑜在眼中看的清楚,唇边溢出几分笑意。 因着北堂谨瑜与高洺湖的位置有些偏僻,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可高洺湖却将他们瞧了个真切,那莫烟脸颊好似还带着泪痕。 “令狐蓝,你方才所说绝不是我所为,我莫烟……绝对做不出那种卑鄙之事。”莫烟跟在令狐蓝身后,着急的解释。 令狐蓝停下脚步,目光疏离道:“莫姑娘,那书信之事我可以不计较,只是日后你再与陆雪过不去,故意为难,我便不会像今日这般轻饶你。” “那陆雪有什么好?她可是个退过婚的不详女子,你到底看上她哪里了?”莫烟不甘心问道,她本以为只要自己拆散了令狐蓝与陆雪,自己便有机会,今日他主动约自己在茶馆见面,她欣喜的不行,没想到竟是来兴师问罪的。 令狐蓝原本只是淡然的目光因着她这句话忽而变得无比凛冽起来,话语带寒意:“莫姑娘,我方才已经说的够清楚了,我因何心悦陆雪与你并无关系,你也不必知晓,只需记得日后莫再做些肮脏之事,我令狐蓝平生最恨算计。”他说着抬步便要走,莫烟急忙抓住了他的袖子,不死心问道:“可是她曾退过婚是个不祥的女子啊,我到底哪里比她差了?” 令狐蓝将衣袖从她手中抽开,冷漠至极:“她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莫烟踉跄了几步,失魂落魄的看着令狐蓝的身影渐渐消失,周遭的看客也都压低了声音议论起来。 “这不是琴阁的莫姑娘么?怎么与令狐公子拉拉扯扯的……” “分明就是莫姑娘纠缠令狐公子,方才你没听见,这令狐公子喜欢的是陆府大小姐……” “那陆大小姐还真是有福气,这令狐公子为了她,竟如此洁身自好。” “不过这莫姑娘,可有些失态了……” 高洺湖见那莫烟还站在远处哭闹起来,怅然叹息一声道:“为了情爱,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她有些感慨,原本她是多么风光的莫姑娘,如今也是众人嘲弄,不怪流言随风而起,是她自作自受。 高洺湖与北堂谨瑜走出茶楼,她与他说道:“你不知道,从前我们在茶楼看她弹小曲,多少人倾慕赞叹,觉得她容貌皆出众,任谁也没想到她竟也做得出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顿了下高洺湖又说道:“不过我想,很快便能看到陆大小姐与令狐公子成婚。” 北堂谨瑜伸手牵住高洺湖的手,心中在思虑着,何时回京城呢? 令狐蓝从茶馆出去后一路朝陆府而去,迈进陆府便看到陆为站在前厅门口,他连忙拱手行礼道:“陆大人。” “令狐公子,你来寻雪儿?”陆为问道,目光紧紧落在他身上,令狐蓝如实回答道:“是,这些时日我忙于店铺的事情没有多少时日前来,心中愧疚。” “店铺的事情如何了?”陆为问道,令狐蓝道:“我已经盘下了两处药铺,从江东进的药材这几日便会到,医馆中诸事也都在进行中,陆大人可以随时过去察看。” “说好的两个月,如今才过了一个月,你就已经做的如此好。”陆为唇边露出笑意,对于令狐蓝他很满意的,他向来不求什么权势门楣,身在知府之位已经足矣,只希望陆雪能所托良人,令狐蓝既想证明自己,他便给他机会,如今看来他当真做的不错。 令狐蓝又拱手行礼道:“陆大人,你如此看重我,我岂能让你失望,更不能让陆大小姐失望。” “雪儿陪她母亲说话去了,你若是有空,便来陪我饮茶。”陆为说着朝书房走去,令狐蓝连忙跟上。 “母亲,这些时日让你担忧了。”陆雪坐在陆夫人身旁,愧疚道,陆夫人伸手抚了抚她的墨发,叹息道:“雪儿,我与你父亲别无他求,你能幸福便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陆雪心中涌起无限感动,她握着母亲的手,低声道:“母亲,雪儿现在很幸福。”她陆雪何德何能竟有这样的福分,让众人为她牵挂。 “那便好。”陆夫人笑着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问道:“你妹妹还在将军府未回来?” 陆雪点点头,心中思量着要如何为陆瑶说,陆夫人却道:“她这孩子从前可未这样殷切过,如今对那萧将军竟这样上心,雪儿,那萧将军待她如何?” “萧将军允许她跟在身边,自然是待她与待旁人不一样。”陆雪笑道:“妹妹如今不闯祸母亲你就莫去念叨她了,且随她去吧。” 陆夫人叹息一声道:“你们都长大了,我与你父亲自然是管不了许多,你们好好的便成。”她伸手拍了拍陆雪的手,道:“我也有些乏了,先歇下了,你去寻他吧。” 陆雪服侍陆夫人睡下,出了门朝书房而去,方才丫鬟来报令狐公子与老爷在书房下棋,让陆雪很是意外。 父亲极少与人下棋,她也从不知令狐蓝擅棋艺,这两人竟这样凑到一块去了,她想着觉得觉得十分有趣,唇边忍不住露出笑意。 陆雪想到这些时日自己因着他不来还闷闷不乐便觉得自己颇有些稚气,他是有大事要干,并非冷落了自己,她的目光看向令狐蓝道:“今日装病惹你担心,是不是有些幼稚了?” 令狐蓝唇边含着笑容,道:“我只记得你妹妹可是在你脸上擦了好些粉末,我竟没想到你们这几个姑娘如此顽皮,这样的法子都想得出来。” 陆雪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有些心虚问道:“我那模样是不是分外丑?” 两人恰好走到一盏灯火下,令狐蓝忽然俯身很认真的目光看着陆雪,她十分紧张问道:“我……怎么了?”她说着还使劲擦了擦脸。 令狐蓝伸手轻轻擦了下她的脸,道:“这还有些粉末没擦干净?” 陆雪惊的捂住脸退后了一步,道:“当真?”她连忙转过身取出帕子擦了擦脸,嘀咕着道:“今日净脸了,怎么还会有粉末……” 令狐蓝眼中的笑意遮掩不住,以拳掩唇轻咳了几声道,陆雪听明白他语气中的笑意,转身看着他,见他笑得如此愉悦,忍不住气恼道:“你方才竟是诓我?” “你这模样,真招人喜欢。”令狐蓝满目的笑意与柔情遮掩不住,炽热的眼神紧紧看着陆雪,她的目光紧张的躲闪,有些手足无措。 “那个……”陆雪目光看了看天色道:“方才我还未来得及问你,你晚膳都没用就出府去了,可是有什么急事?” 第490章简单示爱 http://.biquxs.info/

令狐蓝脑中闪过在茶馆与莫烟的对话,温柔笑道:“铺子里一些事情,也不好让人等着我。”陆雪自然是理解,对于他的话也别无他想,点点头道:“你这些时日确实忙的很,可要多注意身体,别累坏了。” 令狐蓝俯身看着陆雪,与她四目相对,低声问道:“这样岔开话题,可是害羞了?” 陆雪有些茫然的目光看着他,愣愣道:“什么?” 令狐蓝叹息一声,伸手抚了抚她的墨发道:“无事,日后你就懂了。”令狐蓝有些无奈,这个傻丫头连这么简单的示爱都听不懂,这日后可怎么办? “天色都这么晚了,你该回去了。”陆雪目光看了看叶色,已经暗沉下去了,令狐蓝心中有些不舍,他将陆雪拥入怀中温声道:“不用很久,就不会这样了。” 再给他一些时日,待到他有所为时便登门提亲,十里红妆迎娶陆雪为妻。 高洺湖与北堂谨瑜回到苑中,此刻天色已经深了,高洺湖也觉得有些乏累,沐浴后便躺下歇息,北堂谨瑜因着沐辰有事要禀报所以晚些过来。 屋中只剩下一盏灯烛,投下的光影有些昏暗,透过帘帐后更是浅淡,高洺湖越发觉得困顿,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忽而被轻轻推开,北堂谨瑜瞧着屋内灯火暗淡,猜测着高洺湖歇息了便放缓了脚步,进门果然看到床帘放下,桌旁椅上也没有高洺湖的身影。 他的眼神都温柔起来,走到床边掀开帘子,高洺湖正睡颜沉静,很是乖巧,北堂谨瑜褪去衣袍睡在高洺湖身边,他才躺下高洺湖便缓缓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道:“你回来了……” 不知为何,北堂谨瑜的心忽然无比温暖起来,他伸手抚了抚高洺湖的脸笑道:“你怎么就睡下了?” “困。”高洺湖嘟囔一句,北堂谨瑜伸手搂住她,语气也无意识的变得温和起来道:“现在是被我吵醒了?” “我也不知睡了多久。”高洺湖揉了揉眼睛,伸手越过北堂谨瑜掀开帘子看了下道:“原还是晚上,还以为到白日了。” 北堂谨瑜一把搂住她让高洺湖紧紧躺在自己怀中,语气里带着挑逗:“这夜才开始呢,你就想着白日了?” 高洺湖的神情愣了下,所以说了这么半日这一桌膳食也不是给她准备的,她心中有着不悦,但是还是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现在便去陆府蹭顿午膳了。” 她说着便要起身走,北堂谨瑜一把拉住她道:“你这脸拉的老长,若去了陆府不怕人说你故意摆架子?” “我能有什么架子可摆,可怜是去蹭顿饭吃。”高洺湖道,目光不肯看向北堂谨瑜,他愉悦笑出声来道:“你这扮起可怜来真是一点不比旁人差,你说何人能有那本事让朕为他准备膳食?” 高洺湖似乎明白了什么,气恼了瞥了他一眼,然后走到那桌旁自顾吃起来,本来就饿的慌还被他诓骗,高洺湖觉得那饿意越发翻涌,也不理他。 北堂谨瑜悠悠的走到她身旁坐下,道:“这般没有规矩,换了旁人还能安然坐在这里用膳?” “要杀要剐随便你,痛快些。”高洺湖也不看他一眼,冷哼一声。 高洺湖的目光看向北堂谨瑜,他眉头皱了下,高洺湖连忙道:“让他在前厅等我。” 那丫鬟的脚步声渐远了,北堂谨瑜脸色沉了下道:“你去见他做什么?” “自然是有要紧的事情。”高洺湖说,将碗筷放下道:“我过去一趟,很快便回来。” 她起身离开,也没顾北堂谨瑜的脸色有多沉。 高青云果然在前殿候着她,见到她出现弯唇笑了笑,道:“高姑娘,你来了。” “高公子,你可是有什么事情?”高洺湖问他,下一刻高青云的脸色有些为难起来,问道:“我有个不情之请,明晚能否去琴阁一趟,我些话同高姑娘你讲。” “有何话不能现在说?”高洺湖微微皱眉,高青云挠了挠头低声道:“明晚高姑娘可一定要来,我在琴阁等你。” 说完高青云便大步朝府门口走去,高洺湖有些疑惑,顿了下便朝北堂谨瑜所在的书房走去。 他正坐在书桌前看什么,高洺湖走过去站在他身旁,道:“我才去片刻的功夫,你便吃完饭了?” “朕不饿。”北堂谨瑜冷哼一声道,北堂谨瑜挑眉一笑微微俯身看着北堂谨瑜道:“可是是记得方才皇上还说自己很饿呢,这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饱了,也不知道吃了些什么。” “研磨。”北堂谨瑜道,抬眸看了她一眼对上高洺湖眼中的笑意,他敛去怒意却依然神情冷淡,存心要冷一冷高洺湖。 高洺湖笑了笑,似乎是要故意恼他:“方才那高青云唤我去,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说着明日他在琴阁等我,有些话要同我说。”她一边研着墨,一边悠悠的说着。 北堂谨瑜提笔写字的手顿了一下,忽的抬眸看着她道:“有什么话不能现在说?” 高洺湖点头符合道:“就是,方才我还说呢……”她的话在对上北堂谨瑜凌冽的眼神后不敢说话了,垂眸继续研磨一向不怕惹事的她现在越来越胆小怕事了。 北堂谨瑜垂眸继续写字,道:“怎么不继续说了?” “说完了。”高洺湖道,正经说道:“对于高青云,你有何打算?” “见机行事。”北堂谨瑜依然沉着脸,还是对于方才的事情介怀,越发没有心思写字,索性扔了笔看着高洺湖道:“你与那高青云亲昵至此,从前信中为何只字不提?” “并无。”北堂谨瑜道:“住两日 便带你回京城了。” “如此急……”高洺湖沉吟了下道:“你我若回京,萧楚自然也是要一同,那陆瑶该怎么办?” “怎么?不愿意跟朕回去?”北堂谨瑜问道,目光直直的看着她,高洺湖叹息道:“我只是想着陆瑶该如何?若是让她千里迢迢去京城也不现实,萧楚是朝中重臣,又不能一辈子待在江南。” “所以你要为了他们二人耽误回京?”北堂谨瑜问她,微微皱眉。 “我只是在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高洺湖道,无心顾及北堂谨瑜的不悦,想起上次萧楚的践行宴,陆瑶以为他要离开那悲泣模样,她便有些不忍。 “这事该告知萧楚,他可知道?”高洺湖抬眸看着北堂谨瑜,他沉声道:“知道了。” “也不知道陆瑶知道没有,我去陆府一趟,过两日我们便走了,还有好些话未说呢。”高洺湖说着便从北堂谨瑜怀中坐起来,急急的朝陆府而去。 北堂谨瑜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心中又怒又无奈,她这匆忙逃开的身影,到底是因不舍陆家姐妹,还是因为逃避他的问题。 回京城,她有几分愿意呢? 但是无论她有几分,他都一定会将她带回去,想到这里,北堂谨瑜的眸色沉了沉。 他拿过书桌上的一方锦盒,打开来,里面赫然躺着一支白玉镯子,在日色照映下,隐隐有着流光溢彩。 高洺湖很快便到了陆府,可是陆瑶并不在府中,说是萧将军特意上门来寻她两人出府去了。 “往日都是她巴巴的去将军府,今日萧将军主动来寻她,她高兴的不行,饭都未用完就跑出去了。”陆雪一边为高洺湖倒茶一边道。 高洺湖心中却有些担忧,若是陆瑶知晓萧楚几日后便要离开江南会作何反应呢?快速敛下眼中思虑,道:“瞧着你的气色好多了,果然只有令狐公子是你的良药。” “高姑娘,你又取笑我。”陆雪用锦帕掩唇轻笑了下,带着几分羞怯。 “我这说的可是实话。”高洺湖道:“你们二人情投意合,陆大人陆夫人也都十分中意他,你二人不如早些将婚完了。” “我……”陆雪垂眸浅笑了下道:“这事应当还不及,若真有那一日,你可一定要来。” 高洺湖听着她的话愣了下,几日后她便要走了,如何能赶得上她与令狐蓝的成婚之日呢。 “高姑娘,你可是有什么心事?”陆雪关切问道,看到她不知出神想什么神情忧伤,她试探问道:“你与皇上闹矛盾了?” “没有呢。”高洺湖摇摇头笑道:“我与他能闹什么矛盾,今日我来,是有事告诉你。” “何事?”陆雪问,高洺湖思虑了下道:“再过几日,我便与皇上回京城去了。” 陆雪的眼中有着讶异不过很快又转为了然,她轻点头道:“回京城是应该的,你也需要个名分,只是……”她伸手握住高洺湖的手,带着担忧道:“皇宫里的日子不好过,尔虞我诈听说一点不弱于朝堂之上,你可要当心,莫又平白受了欺辱。” “你无需担心我,若是我受了欺负便再逃到江南城来,你可愿收留我?”高洺湖笑着说,陆雪连忙点头:“自然是愿意,要把你藏的严严实实,不让皇上知晓。” “你放心,北堂谨瑜待我与从前不同,而且你也知晓,我是不会委屈了自己的。”高洺湖道,虽然后宫里那些明争暗斗着实让人防不胜防,但是既然选择了,便没有退路了。 第491章从哪回来 http://.biquxs.info/

那便好,我瞧着皇上待你也是十分用心。”陆雪道,虽然北堂谨瑜冷漠的很,但是在高洺湖面前,独独是有一份温和柔情。 高洺湖与陆雪又说了好些体己话,等到暮色苍茫时,高洺湖才起身离开。 她看着这天色,心中思量着自己在陆府待了一下午,北堂谨瑜应当不会生气吧? 若是生气也无事,想起来,她还有件事要与他好好说说呢。 她正在路上走着,突然萧楚与陆瑶迎面走来,陆瑶低着头嘴唇紧紧抿着,一看便是不开心,高洺湖走上去问道:“将军,瑶瑶,你们这是从哪回来的?” “府衙。”萧楚道:“我送她回去。” 一直沉默的陆瑶忽然伸手拽着他的袖子道:“我不想回府,你陪我去茶馆饮茶好不好?” 萧楚看了看那渐沉的天色,道:“天色已经晚了,你该回府用膳了,不然你父母该担心了。” 陆瑶扯着他袖子的手缓缓松开,目光里涌满失落道:“那……我先回去了。”她垂着头径直往前走,也不看路,好几次都险些摔了,萧楚原本想扶的手停在原地,他顿很久才收回。 “走吧。”他说道,伴随着几分叹息。 高洺湖看着他也有些失落模样,张了张唇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半响只有一句沉默的叹息。 高洺湖本无意与他争执,但是他说话实在咄咄逼人,高洺湖索性心一横:“我只是觉得你此事实在有些不妥,传出去众人会如何议你。” 将军府中有个疯癫的女子,传出去又是一桩风波。 “朕何惧外人,朕问你,若是那琉玉设计勾引朕,你也无动于衷觉得是委屈了他?”北堂谨瑜问道,带着寒冷的目光紧紧看着高洺湖。 高洺湖冷笑一声道:“若水城中那张雨晴犯下之错甚于琉玉,却还是毫发无损,若说勾引,琉玉总不至于做出催之情药这样的事情?” “皇上,边疆急报。”一个侍卫匆忙跑进来道,说着讲一封信递给北堂谨瑜,北堂谨瑜拆开那信来看,脸色更沉了几分起身对那侍卫道:“去传萧将军,朕在书房等他。” 那侍卫领命离开,北堂谨瑜走过高洺湖时顿了一下,未置一词便拂袖朝书房而去。 婢女端了茶水进来,看着高洺湖神色不大好,低声问道:“姑娘,你何苦与皇上置气呢,为了个琉玉伤了你们之间的和气,可不值得。” 高洺湖端起那茶水饮了一口,微有叹息道:“我何尝想如此。” 只是北堂谨瑜向来是个处事干净利落的人,为何要这样折磨琉玉,他有他的道理,又偏偏不肯告诉自己,若不激一激他,又如何能知晓。 高洺湖忽然咳嗽起来,那婢女连忙取了披风为她披上道:“姑娘,天色晚了夜风也起了,着凉了可不好,早些回屋休息吧。” 她点点头,由婢女搀扶着走着屋内,她坐在暖榻上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思绪万千。 屋内只有一盏烛火显得有些昏暗,服侍的婢女们也都一一退下了,这房中便寂静又沉闷。 琉玉所在的苑中还是有着惨叫声传来,高洺湖越发觉得心烦意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声音渐渐听下去,夜色沉寂无声,门口传来脚步声,高洺湖以为是北堂谨瑜回来了微微探头去瞧,却是个婢女的声音传来:“高姑娘,你可要用些点心?” “不必了,我要歇下了。”高洺湖淡淡道,便将那最后一盏烛火也吹灭了,掀开床帘躺下了,那丫鬟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似乎是在探里面的动静。 高洺湖虽心中烦闷毫无睡意,但是躺了大半日也捱不住,便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这一觉高洺湖却睡的十分不安稳,总隐隐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睡到后半夜的时候,突然从梦中惊醒,她侧目看了看身旁,北堂谨瑜还未回来,或者……宿在别处了吧。 觉得有些头疼,高洺湖掀起锦被起身下床,窗外月色洒进来有几分明亮,倒也不至于十分黑,她倒了杯茶忽然瞥见站在苑门口的侍卫。 她眉头皱了皱,这苑中何时有侍卫来的? 那茶水冰凉,她饮入口中更是觉得冰冷,放下茶杯出门而去。 在外头候着的丫鬟听到屋内高洺湖的动静,刚想要出声问,没想到房门便被打开了。 “高姑娘,这天还未亮呢,你怎么就起了?”那婢女低声问道,一边搀扶着高洺湖。 “睡的不适便起身走走,我瞧着苑门口多了几个侍卫,何人派来的?”高洺湖状似不经意的问,那婢女犹豫了下道:“是……皇上派来的,吩咐他们守着。” “为何?”高洺湖皱眉,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她抬步就要朝那苑门口走去,那婢女连忙跪下道:“高姑娘,别过去了。” 高洺湖目光看着那丫鬟,她颤抖着身子道:“是皇上……皇上派来的,说是要守着姑娘你,这些时日不能离开苑中。” 高洺湖皱眉,沉声道:“你说,是皇上派人看守我?” 那丫鬟点头,又连忙安抚高洺湖道:“高姑娘,这几日江南城中不太平,屡屡有刺客出现,想必皇上也是担心姑娘你。” 高洺湖冷笑一声,带着嘲讽道:“那他也未免太己人忧天了。” 她转身走进房内将门关上,肚子里的闷气无处可发,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渐渐平息下来。 又来这一招,从前将她囚禁的还不够么? 她将房中的灯盏都点亮了,然后在小桌旁落座,囚禁便囚禁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如此,以前在皇宫,栖凤宫中的铁链加身可比如今痛苦的多。 “高姑娘,你……可饿了?”门外婢女小心翼翼的问,高洺湖淡然回答道:“不用了,烧壶茶吧。” 那婢女连忙退下去,高洺湖从一旁取出本书来看,房中的烛火燃着,待到天亮时分竟刚好烧到尽头。 后半夜高洺湖一直静坐看着书,候在外头的丫鬟都心忧的很,生怕高姑娘与皇上闹矛盾生着闷气。 房间里立时并没有传来动静,就在陆雪准备再唤一句时,房中传来陆瑶的声音:“姐姐,进来吧。” 陆雪连忙推门进去,目光里有着关切,只见陆瑶躺在床榻上目光呆呆的看着上方要不知道在想什么。 “饿不饿?我让人送早膳来。”陆雪就要去吩咐下人,陆瑶叫住她:“姐姐,我不饿。” 陆雪转身看着她,只见她眼睫轻轻颤动了下,低声道:“我难受。” 话音未落,眼泪便落下来了。 陆雪在床边坐下,用锦帕小心为她擦拭眼泪一边道:“姐姐明白,但是这事也无法更改,萧将军乃是朝中大臣岂有一辈子待在江南的道理。” “可是……”陆瑶垂眸道:“他留不下来,也不肯让我随他而去。” “你若是走了,父母该多担心,萧将军是个理智思虑周全的人,他怎么会让你如此。”而且她与萧楚之间并没有什么名分,若是跟着她去京城,也是要落人话柄。 陆瑶的眼泪源源不断的滚下来,又怒又无奈道:“那我该如何?就叫我眼睁睁看着他走么?” “瑶瑶。”陆雪却又不知道如何劝慰,情感之事向来都是冷暖自知。 “一会我要去将军府一趟,你可要一起?”陆雪问道,陆瑶眼睛亮了下又很快暗淡,她摇摇头道:“想必他也不愿意见我,我还是不去了,没得自欺欺人。” “去将军府非得是去见萧将军么?高姑娘是与萧将军同日离开的,你当真不想去好好道一道别?”陆雪轻轻抚着陆瑶的长发叹息道:“此去京城千里迢迢,若是再想与他们相见十分不易,瑶瑶,莫要意气用事。” 陆瑶思虑了一下,最终点头道:“好,我去。” 两人坐着马车朝将军府而去,陆瑶一直都是闷闷不乐,任人一看便知道她是有心事。 原本陆瑶想着是要去见高姑娘,再不开心也要装的愉悦一些,可是没想到这才踏进将军府,眼泪便落下来了,猝不及防。 一旁陆雪又惊又忧,揽着她的手臂道:“瑶瑶,你可要镇定些,莫让人看了笑话。” 陆瑶点头,露出一个极为苍白的笑容。 “陆大小姐,二小姐。”路过前厅时有丫鬟请安,道:“二姑娘昨日未来府中呢。” 陆瑶心绪又被牵扯了下道:“是呢,昨日有些事情。” 那丫鬟及其热情,笑道:“陆二小姐,我正要去萧将军书房奉茶,今日陆二小姐也顺路?” 往日陆瑶想尽办法去萧楚书房,总是从丫鬟水里抢活干,一来二去的大家也都熟悉了,去萧楚书房的差事总是交给陆瑶。 陆雪瞧着陆瑶神情呆滞思绪恍惚模样,正要出口婉拒,没想到陆瑶却伸手从那丫鬟接过托盘道:“顺路。” 那丫鬟道了谢掩着笑意走了,还以为自己又成全了陆瑶一次。 “你这又是何苦呢?”陆雪说着要接过那托盘:“交给下人去吧。” “无妨。”陆瑶后腿一步避开陆雪要接托盘的手,她垂眸看着那茶具道:“姐姐,既然他都要走了,我以后也没有机会如此了。” 陆雪何尝不明白她的心思,可是也不能阻止什么,只得叹息道:“罢了,去吧,我在高姑娘处等你。” 看着陆瑶的声音消失在长廊尽头,陆雪抬步朝高洺湖苑中而去,路过一处花园时忽而听到几个丫鬟在议论什么。 “昨晚你可瞧见了?管家命人将她抬出去,那白布上染着不少血呢。”一个丫鬟压低了声音道,却没有到站在树下的陆雪。 “这是她自己想不开,还是……” “听说是管家接了皇上的命令,给她喝了毒药。” 第492章悲剧着呢 http://.biquxs.info/

这……她虽然疯疯癫癫,可是哪里招惹到皇上了,竟平白丢了性命。” “皇上这是杀鸡儆猴呢,琉玉曾经是高姑娘身边伺候的,听说她私下勾引皇上……” “她这般不安分,难怪被赐死……” “可是昨日皇上竟派了侍卫守着高姑娘的苑中,不知这是要护高姑娘安危呢,还是要……”那丫鬟没有继续说了,可是意思不言而喻。 陆雪皱了皱,无声息的离开,径直朝高洺湖苑中而去,脚步有些匆忙。 走到高洺湖的苑门口,果然瞧见四个侍卫守着,她正担忧着他们会不会拦住自己,走过去时却没有被拦住,陆雪暗暗松了一口气。 “高姑娘。”陆雪走入苑中,一眼便瞧见坐在凉亭中的高洺湖,俯身似乎在写什么。 瞧见陆雪来,高洺湖的眼中有着惊喜与意外,同时瞥到门口那守卫,又生出几分闷气。 “陆大小姐,你来了。”高洺湖连忙让丫鬟奉茶,看到陆雪一副欲言又止模样,她轻笑了下道:“你放心,不过是被拘着,又不是头一遭如此。” 陆雪接过那信瞧了瞧,却被那信上言语惊到了。 “高洺湖,上次写信与你,你却并未回信,想来是不屑或者不敢。如今你在江南过得快活自在,便丝毫不管我们这些身处煎熬之人,我但求你永不回京城,莫来打扰柳大哥,莫来祸害皇兄,也莫毁了我大周朝江山。” 这信是乐瑶是写来的,信中每一字一句都是对高洺湖的愤恨,陆雪皱了皱眉道:“这……” “皇上亲妹妹,乐瑶公主所写。”高洺湖倒是一点都不生气,只是对于乐瑶颇有些无奈她无意理会,可是乐瑶偏偏要招惹。 “看这话也不是第一次写信与你,这字字句句如此咄咄逼人,哪里还有半点当公主的气度?”陆雪这般好脾气的人都觉得她实在过分,眼中写着不悦。 “我都不气,你也无须跟她计较。”高洺湖笑着拍了拍陆雪的手道,乐瑶也不是如此,她气恨自己弃了柳映江,又与北堂谨瑜重修旧好。 “曾经她也是唤了你为皇嫂的,为何现在如此……”陆雪忍不住又将那信瞧了一遍,高洺湖想起从前在族长山庄乐瑶做出的那些事情,带着几分嘲讽道:“说来也不过是为着个情字。” 乐瑶将柳映江对高洺湖的好都看在眼中,可是高洺湖最终还是没有与他在一起,乐瑶一方面是为柳映江鸣不平,另一方面是为自己不甘。 陆雪摇摇头叹息一声:“痴情的女子也不该如此,迁怒旁人可就万分没有意思了。” “原本是想写回信,免得她说我总是无视了她,可是思来想去竟也不知要写什么。”高洺湖有些苦恼,陆雪从一旁取了笔墨宣纸,落了个字,高洺湖好奇凑过去看,竟是个“等”。 陆雪缓缓道:“她几次写信来挑衅无非是吃准了你不敢奈她如何,你迟早是要回皇宫,不如现在按捺不动,待她下次动作,一并发作才好。” “只要她不做出伤天害理之事,这公主头衔可保她一生无忧。”高洺湖道:“我本也无意与她计较,不过若是下次再犯我,我便不会如此轻易作罢了。” 陆雪点头,又从袖中取出一枚香囊递与高洺湖,含笑道:“高姑娘,再过几日你便要走了,这香囊我早便开始绣了,只是以为你不着急走便一直耽搁着,昨日绣完了,便等不及要送你。” 那香囊上的刺绣十分精致,两朵牡丹花栩栩如生,隐隐还有香味散出,十分香甜。 高洺湖很是欢喜,笑道:“陆大小姐,你可真真是蕙质兰心温婉贤淑,这女红也是如此好,我很喜欢。” “你喜欢便好。”陆雪道,带着几分不舍:“能在江南遇着你我十分庆幸,你帮助了我与瑶瑶不少。”陆雪道,高洺湖伸手抚着那香囊忽而叹息道:“只是可惜了,赶不上你与令狐公子的大婚,我还想讨杯喜酒来喝。” 陆雪脸羞红了,带着几分娇嗔道:“高姑娘你说什么呢,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 高洺湖掩唇笑起来,忽而有丫鬟来报说:“陆大小姐,二小姐让奴婢传信,她说身子不适先回府了。” 陆雪微微蹙眉,目光看着高洺湖道:“高姑娘,改日再来与你说话,今日我便先回府了。” 高洺湖点点头,想到陆瑶便忍不住有些担心,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她。 可是如今,她连这苑门都出不去。 高洺湖端起茶水饮了一口,分外冰冷。 她倚靠在栏杆上,目光遥遥的看着远处天色,今日不似昨日晴空万里,天色阴沉竟像是要下雨,风吹过来也有些凉。 “姑娘,皇上正朝这里来呢。”丫鬟说道,高洺湖眼睫颤了下,起身朝房中走去道:“这像是要下雨了,我乏的很,谁也不想见。” 她走进屋中歇下,苑内的丫鬟知晓高姑娘与皇上怄气,不敢说什么,只是希望皇上不要迁怒于人才好。 “参见皇上。”果然,苑门口传来请安的声音,接着便是北堂谨瑜的声音:“高洺湖呢?” “回禀皇上,高姑娘乏了正在歇息呢。”丫鬟恭敬说道。 北堂谨瑜的脚步声便朝着屋中而去,床榻上高洺湖听着这动静,微微皱了皱眉。 北堂谨瑜肚子走进房中,将那床帘也一并掀起来,道:“方才在路上遇着陆大小姐,前一刻你与她说完了话,下一刻便睡了?” 高洺湖背对着她,淡道:“说完了话便觉得累了,躺下歇一歇也不可?” 北堂谨瑜在床边坐下,高洺湖感觉到身下锦被凹进去了下,更是着意往里挪了下。 “朕还未消气,你这又生什么气?”北堂谨瑜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道。 “皇上想要如何消气便如何,我虽是被你拘着,连歇息的这点自由都没有了么?”高洺湖气恼转身看向他,伸手推开他搭着自己的手。 可是……高洺湖意识到现在她是在与北堂谨瑜生气,便懒到去想那许多。 高洺湖一人在这屋中待着也十分乏味,便起出屋走走,站在檐下看着雨落,她忽而想到在别院的琉玉,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她心想着北堂谨瑜对她罚也罚了,也该放她一条生路了,原本她是要与北堂谨瑜说此事的,可是还未开口北堂谨瑜又有急事得先走。 他派人拘着自己,她便踏不出这别苑,除了这样被动的等着,竟什么都做不了,这让高洺湖心中又升起不安的感觉。 迎面一个丫鬟端着托盘走来,是来为高洺湖奉茶的,看到高洺湖连忙俯身行礼:“高姑娘。” “嗯。”高洺湖淡淡应了一句,思量了下转身进了房屋,看着站在桌前倒茶的婢女,她从一旁匣子中取出曾经柳映江给自己的迷药,倒了些许在帕子上悄无声息的走到那婢女面前,趁她未注意捂住她的口鼻,很快那婢女便软软的倒下去。 高洺湖警惕的看了看苑中,将婢女的衣服与自己的换了,发饰妆容也一并改了,将那婢女扶到床榻上躺下,又将床帘放下来。 旁人若不掀开帘子凑上前去看,定然发现不了,高洺湖在铜镜前端详了下自己的模样,又在屋中寻了把折伞,这才出门而去。 她虽然穿着婢女装,可是还是担心那侍卫认出自己,于是撑着伞低头悬着一颗心向前走,那些侍卫根本没想到高洺湖会也这样一招,也未起疑。 眼看着高洺湖就要踏出苑门,一个侍卫突然道:“这位姑娘,你等一下。” 高洺湖原本放下的心又猛的悬起来,呆滞的停下脚步,听得那侍卫问道:“高姑娘可是歇下了?” “正是。”高洺湖点点头,始终微俯着身子不敢抬眸,另一侍卫道:“皇上说若是高姑娘睡了,旁人便不能探访了。” 高洺湖只点了点头,又撑着那伞朝前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朦胧的烟雨中。 走出别苑很久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目光打量了下四周便朝琉玉的别院而去,这一路上竟是一个人都没有遇到,这让高洺湖觉得颇为奇怪。 她走到琉玉苑中,更是出奇的空荡,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琉玉。”并无人回应。 高洺湖的心中忽而有不好的感觉,她连忙朝檐下走去,推开门那一瞬间有一阵血腥味涌来,高洺湖皱了皱眉踏进去,瞧着昏暗的屋中也无人,地上一滩已经干涸的血有些刺眼。 “何人在此处?”门外管家的声音传来,脚步也匆匆,他看到是婢女着装便呵斥道:“皇上有令谁人都不得踏入这苑中半步,你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 “琉玉呢?”高洺湖看着那血,沉声问道。 那管家走到高洺湖面前,皱眉道:“我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他的声音在看到高洺湖后戛然而止,连忙俯身行礼道:“高姑娘,你怎么在此处?” “我问你,琉玉呢?”高洺湖抬眸看着管家,后者犹豫了下道:“高姑娘,皇上下了命令何人都不能来这里的。” “你不说,我便亲自去问皇上。”高洺湖说着便要出门而去,管家生怕惊动皇上连忙回答道:“高姑娘,琉玉姑娘已经死了,就在……就在昨晚。” 第493章要了她命 http://.biquxs.info/

什么?”高洺湖的眼中满是惊讶,管家一脸为难,皇上下令此事不能告知高姑娘,可是如今她如此逼问,无论他说与不说,高姑娘都瞒不住。 “是皇上杀了她对吗?”高洺湖走进管家问道,锐利的眼神让管家有些不敢面对,他缓缓点头道:“皇上赐了酒。” 高洺湖唇边忽而露出讽刺的笑容,神情都有些恍惚,她原本是想为琉玉谋一个安生免受那毒药折磨,谁知道却断送了她的性命。 她万万没想到,她竟害了琉玉。 “现在在哪?她现在在哪?”高洺湖问道,觉得这昏暗的屋子里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她看到那血色便不由自主的想到,昨夜琉玉在这里,被迫结束了她短暂的生命。 “昨夜已经送出府了,已经安葬了。”管家道,高洺湖险些有些站不稳,拖着疲倦的身子出门而去。 那管家心中不安,若是高姑娘出了什么事情皇上怕是更不会放过他们,管家擦了擦汗赶忙朝书房而去。 雨竟下的大起来,滴落在高洺湖身上染湿了她衣裳,她站在院门口,冷清的泪也滑落下来。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纵然琉玉有错,可何以至要了她的性命。 “你怎么站在这里淋雨,快去避雨。”一个丫鬟撑着伞跑过里,待看到是高洺湖后连忙行礼:“高姑娘好,高姑娘你怎么在此处淋雨?” 那丫鬟为高洺湖打着伞,听她问道:“我问你,你可知晓琉玉昨夜死了?” “奴婢……”那丫鬟犹豫了下点头道:“奴婢听说了,只是皇上有令此事不能……” “不能叫我知晓是吧?”高洺湖冷笑一声,她抬步径直朝北堂谨瑜的书房走去,大雨倾盆而下高洺湖丝毫不觉寒意,只觉得胸腔里积着怒意。 那婢女小跑着跟着为高洺湖打伞,还未走进步,便看到皇上站在不远处,神情有着几分匆忙。 高洺湖显然也瞧见了他,脚步愣了一下又朝他而去。 “先放在这里吧,你们都下去。”高洺湖坐在小桌旁,目光愣愣的看着窗外,丫鬟们对视了一眼虽然很担忧,但是高洺湖如此吩咐她们也只得俯身退下。 高洺湖想到脑中思绪错乱,琉玉死了,她心中的愧疚便止不住,想到那日她慌乱的求自己救命,她大概是很想活下去的吧,所以在饱受折磨的日夜里也没有自寻死路,却因为她,被悄无声息的了断。 高洺湖咳嗽起来,觉得脑中昏昏沉沉的,她饮了药想去床榻上歇一歇,却在起身那一刻未站稳,顷刻间天旋地转眼前一黑,那碗也被她袖子拂到碎了一地,惊动了门外候着的丫鬟。 丫鬟门闻声进来,没想到竟看到高洺湖昏迷在地,顿时慌乱起来。 高青云原本是与高洺湖好了晚上在琴阁碰面的,他从暮时就开始等,还特意寻了个显眼的位置,可惜台上戏与曲唱过好几曲也未瞧见她的身影,高青云有些坐不住了,他想起身去寻,又生怕高洺湖此刻在赶来的路上,两人就此错过了。 于是便硬着头皮一幕一幕的戏听下去,台下的看客也是来了又散,来往几波,店小二茶水都为头他换了好几壶,高青云等不下去了起身朝将军府而去,他一边走着还注意着路上的行人可有高洺湖的身影,可是人来人往匆匆就是没有他想看到的那个人。 很快便走到了将军府,那守卫也是识得高青云,拱手行礼道:“高公子。” “请问高姑娘可在府中?”高青云说着还往府中瞧了瞧,那守卫似有些惊讶道:“皇上与高姑娘已经朝京城而去了,高公子竟不知?” “去京城了?”高青云满目写着不可置信,问道:“是何时的事情?” 那守卫思虑了下道:“约莫两个时辰前的事情,这会儿恐怕走了很远了,高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情?” “我……”高青云觉得满心涌起苦涩,掩下眼中的情绪问道:“皇上与高姑娘为何如此匆匆离开?” 那守卫也带着几分不确定道:“好像是朝中有要事,而且高姑娘病了,还是皇上抱上马车的,具体的原因我们哪能知晓。” “生病了?”高青云有些担忧,可是这份担忧却是再也说不出去了,他朝那守卫拱了拱手转身离开,身影里有着失魂落魄,原本今日是有许多话语与高洺湖说的,他想坦白自己的身份,自己对她别有图谋的心思。 其实他并不是唤作高青云,而是楚国二皇子派来的,让他接近高洺湖取得她的信任,而后探询关于北堂谨瑜的事宜,所以那几次出现的刺客都是他设下的局,为她受伤护她周全其实都另有目的。 他不知道高洺湖是否已经看穿了自己,可是他每每面对她都觉得心中有愧,他对高洺湖……竟生出不一样的情愫。 他想要告知她这些,可是竟再没有了机会,她离开的如此匆忙连一句道别都没有,若非他等不及匆忙来将军府寻她,他怕是还不知晓自己永远都等不到高洺湖的出现。 高青云满心失落,脑中回忆着高洺湖的音容笑貌,满腹叹息不可言。 满腔的苦涩让高青云无所适从,他走在长街上,突然被人唤住:“高公子。” 他转身看去,竟是萧楚,身后随着几个差役。 高青云了然的笑起来,道:“你若要问什么,便问吧,我绝不隐瞒。” “那么就请高公子随我去一趟府衙吧。”萧楚淡然道,那几个差役便押着高青云朝府衙的方向走去。 萧楚审问完,从府衙出来已经是戌时了,他一路走回将军府远远便看到一个身影站在门口,待走进几步才发觉是陆瑶。 这场景像极了从前,陆瑶每每来寻萧楚恰逢他不在府中,便是站在将军府门口等,一直守到他回来,如今再看到她在这里等自己,萧楚竟无端生出几分唏嘘感。 “陆瑶。”萧楚唤她,陆瑶眼睛一亮问道:“萧将军,你回来了。” “你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情?”萧楚道,停下脚步。 “我听闻……皇上与高姐姐已经离开了江南。”陆瑶道,心中有些惋惜竟没能好好告别一番,但是她更在意的却是另外一件,陆瑶小心翼翼问道:“你却没有与他们一起走,是……要留下来吗?” 萧楚看着她干净清澈的眼眸,心中生出几分不忍,他知晓她有多希望自己留下来,但是他为朝中大臣肩负着保家卫国之责,他知晓轻重,虽然不忍伤她,但是萧楚还是缓缓开口道:“皇上与高洺湖朝京城而去,我明日便走,去边疆。” “去边疆?当真要打仗了么?”陆瑶愣愣的问道,萧楚微微皱眉看着她,陆瑶垂眸低声道:“那日我听见了你与皇上的话,楚国皇室动荡,新帝登基,便急不可耐对我国发兵,所以……你要去带兵了么?” 萧楚点头道:“是,我是皇上钦定的大将军,带兵出征守卫家国乃是我的职责。”他一字一句说的很认真,陆瑶又怎么会不明白,他肩负着天下百姓胸怀壮志,她自然不会也不能阻挡了他,只是…… “那,等你打仗回来,可还会回江南?”陆瑶问他,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着,带着不安,带着期盼。 萧楚与她四目相对,道:“江南贪污一案已经了结,你父亲有能力将江南管理好。” 他虽没有明说,可是意思却也清清楚楚,陆瑶的眼中顷刻便涌满了失落,她垂下眼眸想要遮掩情绪,可下一刻眼泪便不可控制的落下来,她低声道:“你说的有道理,你是朝中大臣怎么能一直待在这里呢……” 萧楚将锦帕递给她,陆瑶这次却没有接,她摇摇头道:“今日你将锦帕借我,明日可没有办法还你的。” “拿着吧,无须还我。”萧楚将手帕递在她手上,缓缓说道:“在江南这时日,你做了这么久的书童,我也不知该如何谢你,不如今日请你去醉仙居用膳,你不是最爱吃那酒楼么?” 陆瑶愣了一下,对上萧楚认真的眼眸,她点点头道:“好。” 离别前头她其实无半分食欲,但是想着能再与他多处一时,便欢喜一时。 醉仙居的膳食确实是陆瑶的最爱,她看着满桌的精致菜碟,问萧楚:“我们两人吃这么多,可是要浪费的。” “无妨,我是信得过你。”萧楚淡淡笑道,陆瑶听出他的打趣有些气恼的看着他,可是下一刻又忍不住笑起来,她的眼中含着泪光唇边却依然弯起笑意,这又哭又笑的模样落在萧楚的眼中,到让他莫名怅然。 陆瑶虽然悲伤,但是面对如此诱人的膳食竟然觉得饿了,痛快的吃了不少,待两人用完晚膳时,夜色已经沉沉如墨了,萧楚道:“天色有些晚了,我送你回府。” 陆瑶点点头,侧目看着走在身旁的萧楚,低声道:“萧将军,你明日何时走?” “你安心睡你的觉。”萧楚道,即便是告诉她离开的时辰,想必她也起不来,又何必麻烦来送呢,陆瑶撇了撇嘴不满道:“你若是不告诉我,我怎么能安心睡?” 萧楚笑了笑道:“若是告诉了你,你才是要睡不好,你无须想着来送我,从前母亲在时每每 逢我要出兵她也记挂着要送我,可是我却从未让她送过。” “为何?”陆瑶不解。 第494章话中伤感 http://.biquxs.info/

顾嫣然看着他目光紧紧注视着高洺湖,心中忽然涌起无尽的失意与无力感,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分外多余。 “今日有些晚了,我得回宫了,改日再来吃茶。”高洺湖笑道:“听闻嫣然如此泡的一手好茶,我倒是很好奇。” 柳映江点点头,道:“好。” 顾嫣然继续送高洺湖下山,她道:“高洺湖,何时你再来呢?我都许久未你与好好说话游玩了。” “近日事多,等这一阵过去了,我们一同去江南如何?”高洺湖握着顾嫣然的手,道:“说不定还能在江南寻个如意郎君呢,拐回来做压寨相公。” 顾嫣然面对她的调侃,嗔道:“高洺湖你这是什么话?我哪有那样的本事,而且……我这山庄也不是我的,柳公子收留我住一住,我还能多想什么呢。”说道后面,她话中难免带着几分伤感。 在这山庄也住了大半年,越发觉得习惯与舒适,她也不愿意离开,但是有时候她又觉得……自己终究是打扰了他的吧。 高洺湖问道:“嫣然,日后你有何打算?”他知晓顾嫣然是心悦柳映江的,可惜这么多时日过去了,两人竟一点进展都没有,再耗下去岂不是白白辜负了嫣然。 顾嫣然长叹一声,摇摇头道:“还不知晓呢,先等瑶瑶身子好了再说吧,或许、我得回千水镇。” 高洺湖眸中露出几分惊讶,道:“可是你若回去,你父亲会不会又……”她眼中有着担心,毕竟当初她与慕容天的婚约,不过是他父亲巩固自己地位的筹码,她又怎么会愿意再回去当一枚棋子呢? “父亲病了,他有诸多不是,终究也是我父亲。”顾嫣然垂眸笑道,沉吟了下似在思虑什么,她突然抱了下高洺湖,低声道:“若是哪一日我离开了山庄,你也不用来寻我。” 高洺湖看着她温婉可人的面容,眼中的伤感难以遮掩,她道:“你舍得离开他?” “嗯……”顾嫣然笑道,垂眸时一滴泪从脸颊滑落,她深呼吸了口努力平复着情绪道:“无妨,我会舍得的。” 高洺湖想要说些什么劝慰顾嫣然,张了张唇却不知该说什么,顾嫣然含泪笑道:“去吧,不然皇上该担心了,你不必担心我,我也不知今日这是什么了,好端端竟这般伤感。” “无事便写信告知我。”高洺湖拍了拍顾嫣然的手,转身踏上了回宫的马车。 顾嫣然看着那马车在道上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苍茫的暮色中,她视线往前,似乎可以看到那那繁闹的京都,可惜……她竟未有机会好好去逛一逛。 高洺湖不知晓,她是有多么羡慕她,不止是因为柳映江深情于他,也不止是因为她有敢爱敢恨的决绝,更是因为无论她身处何种境地,这是世上永远有人等着她,守着她。 她轻轻一笑,带着几分自怜与嘲讽。 顾嫣然啊,你怎么会活成这个样子呢? 高洺湖回到皇宫,北堂谨瑜已经在寝殿中等她,流朱与沉香识趣的退下,高洺湖脱了狐裘放下香炉,瞧着北堂谨瑜的神色并不好,笑着问道:“你这脸色可比外头风还要冷,我说怎么一进屋便觉得凉飕飕,可是谁又招你了?” “朕在栖凤宫坐了一个时辰。”北堂谨瑜说道,眼中有着几分幽怨,高洺湖觉得他这模样觉得十分可爱,忍不住笑道:“我不是告诉了你今日我要去看瑶瑶么?你可以晚些再过来的。” “你这是在怪朕自作多情了?”北堂谨瑜说道,目光紧紧看着高洺湖,好像她若是点头,他便要用眼中的寒意将她冻结。 高洺湖主动给他倒茶,道:“我这不是想让你多歇歇么?”她在一旁卸下珠钗,又净脸更衣,最后她坐在床榻上,道:“皇上,丽贵妃一事,宫中可有何异动?” “无人敢乱嚼舌根子。”北堂谨瑜说道,与高洺湖一同在床榻上卧着,床帘被放下来,两人在那一方天地里享受着那难得的安宁。 北堂谨瑜伸手拥着高洺湖,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胸膛,高洺湖抬眸看着他问道:“你说,萧楚费这么大周折,为何不直接在回京后求娶了瑶瑶呢?他不在意什么身份门第,旁人也自然不敢说什么。” “杜丞相并不是好对付的,他本就生了异心,若是再因着这婚事激怒了他,难免做出什么事动荡了朝堂。”北堂谨瑜说道,杜长宁是杜长宁独女,他自小捧在手掌心养着,自从知晓杜长宁倾心萧楚后,他便没少向皇上提起赐婚一事,萧楚不肯,北堂谨瑜自然也都是打着太极敷衍过去了。 “我不敢说,我怕……我怕父亲当真要谋反,到时候你与他岂不是处于势不两立的地位,那我该怎么办?”杜长宁说,她不想失去萧楚,也不想失去父亲。 “杜小姐,皇上既已知晓了,若是你父亲悬崖勒马,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萧楚说道,杜长宁目光里有着犹豫,父亲从不允许她过问朝政之事,若是他知道了她已经知晓谋反一事,怕是立马会将她软禁,再举兵谋反,这样一来,她被冠上罪臣之女的罪名,死罪难逃,那今朝风光岂不是尽数溟灭。 “我……”杜长宁心中一团糟,她伸手紧紧抓住萧楚的衣袖,道:“萧将军,你……你会救我的对吧?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杜小姐你先莫慌,现在唯一的转机,便是你父亲收手,不然罪名一旦定了……”萧楚说道,杜长宁心绪不宁离开,在他离开后楚齐光出现在茶馆,他在萧楚面前坐下,道:“萧将军,这可是你未来的妻子,如今杜府有难你怎么一点也着急?” “杜丞相自己作的孽,牵连他一家。”萧楚说道:“若是他肯听杜小姐的话及时回头,皇上也许能饶他一命。” 楚齐光自顾倒了杯茶水喝,道:“他潜伏多年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既是如此,那也是他自寻死路。”萧楚说道,目光里闪过几分冷意,他目光看向窗外那阴沉的天色,道:“这天,快要变了。” 杜长宁自从那日回府后,她将事情始末都告诉了杜丞相,她泣不成声想说服父亲去向皇上请罪,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杜丞相大发雷霆然后将她软禁在了府,连夜杜丞相便起书送去了出国,他以为自己埋的够深,没想到北堂谨瑜早早便洞察了这一切,按照北堂谨瑜的性子必然是要对自己斩草除根,现在若想博得一条生路,只能靠自己杀出来。 皇宫中,高洺湖正坐在慈宁宫中,她安静抄写着佛经,太皇太后转动着手中的佛珠缓缓说道:“皇后,长宁有好些日子未进宫了。” 高洺湖顿了一下,道:“听闻她身子不大舒服,” 她抄完一卷,搁下笔歇一会,端起茶水饮了一口她目光看着窗外,说道:“明明是春天了,这天气却一日比一日阴沉。” 太皇太后点点头,低声道:“快要变天了。” “皇后,哀家乏了,先歇下了。”太皇太后说道,由宫女搀扶着去歇息,高洺湖屈膝行礼恭送,带着流朱回栖凤宫。 “皇后娘娘,你为何日日要来太皇太后宫中抄写佛经?”流朱不解问道。 “她身子不好,身边能说的知心话的人都没有,本宫反正也无什么事,不如来陪陪她。”高洺湖说道,这几天北堂谨瑜越发的忙,有时候忙的晚便直接宿在御书房,朝政上她帮不上什么忙,那她就要管理好后宫,不让他为那些琐事操心。 “皇后娘娘,听千明宫的宫女说那丽贵妃已经不成气候了 。”流朱低声道。 高洺湖微微皱眉道:“派个太医去看着,不能轻易让她死了。” “是,不过……丽贵妃说想要见你,方才千明宫的宫女来传话,丽贵妃说她有断肠枯的解药。”流朱说着话里带着几分疑惑,她也不知道这话到底是真假。 高洺湖蹙眉,思虑了下道:“若她有解药也应当先救自己,先派太医去看看她的情况。” 回到栖凤宫后流朱立马按高洺湖的吩咐去办事,沉香一面将汤药端上来一面道:“皇后娘娘,你要再不回来,奴婢便要差人去送药了。” 高洺湖含笑着接过药,问道:“你简直比北堂谨瑜还要严,少喝一次也不会怎么样。” “这是皇上特意叮嘱的,一次都不能落下。”沉香说道,目光里有着担忧:“皇后娘娘,你都喝了这么久的药了,怎么感觉还是不见好呢,昨夜娘娘还是后半宿才睡的,这怎么行?” “放心吧,我的身子是还是很清楚的。”高洺湖说道,她抬眸看了看天色,觉得有几分疲倦袭来,她轻轻按了按太阳穴,起身朝床榻走去道:“沉香,我有些困了,歇一会。” 北堂谨瑜在御书房忙完,便立马朝栖凤宫走去,发现苑中并没有看到高洺湖的身影,沉香连忙行礼道:“奴婢参见皇上。” “皇后呢?”北堂谨瑜问道,沉香回答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说有些乏了,正歇着呢。” “朕去瞧瞧。”北堂谨瑜说着便抬步朝寝殿内走去,轻轻推开门,寝殿内十分安静,掩上的门窗挡住了光明,殿内有些昏暗。 满目好春光。 这几日,越来越多的人感觉到朝堂上的不对劲,杜丞相连告了几日病假,朝中好几位与他来往密切的官员也都一并未来上朝。 皇宫宫门的把守也加严,这几日进出都十分难,皇宫中加强了几轮侍卫值守。 这日高洺湖正在苑中赏花,流朱突然急匆匆走过来道:“皇后娘娘,皇后方才派桂喜公公来传话,说一切按计划行事。” 高洺湖脸色变了下,对流朱与沉香道:“流朱你派人无请萧嫔过来,要尽快。” 沉香察觉到高洺湖的严肃,问道:“娘娘,这是发生了什么?” 第495章安置她们 http://.biquxs.info/

这些时日宫中有异动,我们既帮不上忙便护好自己,不让皇上担心。”高洺湖说道,张望着门口等着萧如烟的到来。 果然很快萧如烟便到了,她神色匆匆问道:“皇后娘娘,这是发生了什么?” “跟我来。”高洺湖拉着萧如烟朝寝殿内走去,流朱与沉香对视一眼又将寝殿的门从里头紧锁上,立马跟上高洺湖的步伐。 高洺湖推开衣柜的门,里面竟是一条通道,萧如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拉住高洺湖问道:“皇后娘娘,是不是要宫变了?” 她此言一出,流朱与沉香都脸色苍白了下,带着几分惊慌。 “你放心,只要躲在这里就不会有人找到。”高洺湖说道,带着萧如烟与流朱沉香走进去,她必须要护好萧如烟的安全,如今朝中大臣颇多是与杜丞相有勾结,但是萧丞相还是却是忠心耿耿,她若不护好萧如烟,岂不是会伤了忠臣的心? 走入地道中,高洺湖安置好她们便要走,流朱连忙问道:“皇后娘娘,你要去哪里?” “不必担心,我去御书房一趟。”高洺湖道,这种紧要关头,这后宫还有众妃,若是她不在又成何体统? “不行,我怎么能至你于不顾?”萧如烟道,高洺湖笑道:“流朱沉香,务必照顾好萧嫔,本宫定然会没事的。” 流朱上前一步道:“皇后娘娘,奴婢跟你一起去。” 高洺湖坳不过她,只得带上流朱一起离开,如今宫中还看不出异动,但是一走到御书房内高洺湖便感受到严肃与沉重。 北堂谨瑜坐在房内,桌上是一张宫中格局分布图,高洺湖俯身行了礼道:“皇上。” 他微微皱眉道:“朕不是让你好生藏着么?你怎么又来这里来?” 高洺湖走到他身边,道:“我安置好了萧嫔,如今后宫妃嫔具在我若独独藏起来,日后岂非要落人口实?” 北堂谨瑜又怎会不明白她的心思,如今紧要关头,她是想陪在他身边的。 “快要下雨了。”高洺湖淡淡说道,窗外狂风忽作,吹得树枝沙沙作响几乎要折了腰,天色越来越阴沉下来,乌云从四面八方聚集,为一场即将到来的大雨铺张声势。 北堂谨瑜取过一旁的披风为高洺湖披上,道:“起风了,莫要着凉了。” “萧将军与楚公子已经要到了吧?”高洺湖问道,北堂谨瑜应了一声:“昨日便已经到了。” 高洺湖从窗户内探目看了看御书房外站着层层排列的守卫,她带着几分担忧:“皇上,有把握么?” 想到即将要到来的腥风血雨,说不害怕是假的,北堂谨瑜伸手握住她的手,笑道狂妄又霸道:“有。” 高洺湖将窗户关上,深呼吸了几口气,她道:“来的路上是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各宫,紧闭宫门,她们大抵也能猜想到的到,会护好自己的。” 突然一个将军走到御书房门口,道:“皇上,杜丞相已经集结了五千兵马在城外,杜丞相正在往城门口赶。” “城墙上的弓箭手做好准备,紧守宫门。”北堂谨瑜冷静道,那将军领命退下。 “皇上,楚骁逸的援助杜丞相的兵力有多少?”高洺湖不安问道,北堂谨瑜冷笑一声,道:“如今杜丞相送出去的信,还未到楚国呢。” 高洺湖睁大了眼睛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北堂谨瑜这是把杜丞相的退路斩断了,干脆利落。 大风呼啸,山雨欲来风满楼,势不可挡。高洺湖坐在御书房内,不时的听着将军与侍卫来传递消息,杜丞相领兵一路冲进了京城抵达了皇宫门口。 城墙上的士兵纷纷举起弓箭朝着下面射去,许多将士来不及拿盾牌相挡,一瞬便被利箭刺穿身亡,已经有士兵搬来云梯准备爬上城墙,要么是被利箭刺中要么就是被长剑割喉,踢下城墙。 高洺湖看着这厮杀的场面,带着几分怜悯,北堂谨瑜伸手拥住她道:“高洺湖,你若是害怕,朕让人送你回栖凤宫。” 她摇摇头,道:“我不怕死。”这一劫是注定要过的,若是北堂谨瑜的军力抵不住杜丞相,那么无论她身藏何处都是一死,倒不如陪他这一战。 那城门渐渐要被撞开,一墙之隔是浩浩荡荡的军队,武将对北堂谨瑜道:“皇上,这里太危险了,你还是与皇后娘娘一同进宫去吧。” “不必,朕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北堂谨瑜说道,他眼中有着狂傲,带着几分睥睨天下的气势。 不断又士兵冲上城墙又被杀死掉下去,那血渐在城墙上无比刺目,大风狂啸着,高洺湖险些被那风沙迷了眼,她从想过有一日,她会站在这样高高的城墙上,俯视着生死杀伐。 “砰!”宫门被撞开,城墙外杜丞相的士兵吩咐涌进宫去,然而才迈进去便有铺天盖地的利箭飞来,不知方向,却瞬间要了性命,皇宫中的禁卫军与那士兵厮杀起来,很快便是血色飞溅气绝身亡。 那杜丞相带着士兵径直杀上城墙而来,高洺湖紧紧拽住了北堂谨瑜的衣袖,眼中亦是有着几分决绝,她看着那些士兵已经进入皇宫各处,偌大的皇宫内刀剑声四起。 杜丞相手持长剑,身手功夫丝毫不弱于武将,北堂谨瑜站在城墙旁将高洺湖护在身后,始终很淡定,直到那杜丞相的长剑朝他刺来,他才侧身躲了一下,顺势取过一旁的长剑以招还招。 这一场宫变来的意外,京城中人人惶恐,听着外头杀伐的声音心中慌张,不知这天下是否又要换了新主。 山庄上,柳映江站在苑中目光看着皇宫方向,神色缥缈,顾嫣然中满是担忧与着急:“柳公子,这怎么突然就有人要造反了,皇上与高洺湖不会有事吧?” “若是经不住这样一场杀伐,他又如何向天下人证明他北堂谨瑜能守好这江山?”柳映江说道,眉目间是一贯的从容模样。 “可是刀剑无眼,若是伤了高洺湖怎么办?早知道会这样,应该将她接出宫来避避。”顾嫣然说道,满目愁容,柳映江侧目看了她一眼,缓缓道:“他会护好高洺湖的,就算丢了江山他也不会让人伤了她。” 他这话中有着说不清的意味,有着怅然,更多却是释然。 这世上,能真正护好高洺湖的,也只有他北堂谨瑜一人,直至今日,他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柳公子,他们会赢吗?”顾嫣然问道,心中的不安遮掩不住,如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瑶瑶的事情还未结束呢,高洺湖又经历这样的事情,希望这一关,能平安过吧。 “北堂谨瑜不会输的。”柳映江缓缓说道,风把他的墨发吹乱,凌乱中看不清楚他眼中情绪,可是顾嫣然却知晓,他比自己更担心。 她看着柳映江的背影,缓缓笑了笑,她心中暗声道:“柳映江,我终究是赢不过你的。” 城墙上北堂谨瑜与杜丞相仍在继续打斗,杜丞相的功夫自是不如北堂谨瑜,只是这城墙上的士兵大多都是他的,北堂谨瑜纵然功夫再高,也渐渐有些寡不敌众的失力感。 皇宫内已经是血流成河,杜丞相眼看着自己的士兵已经占了上风,只要他杀了北堂谨瑜,这天下便是他的了,想到这里他便满是斗志,几乎要杀红了眼。 北堂谨瑜将高洺湖紧紧护在伸手,那些士兵不得靠近半分,无论何处都没有在他身边更安全,那杜丞相对北堂谨瑜无处下手,无论何种招数都被他轻易抵挡,于是他将目光看向高洺湖,招招逼向她。 看出他的意图,北堂谨瑜眼中冷意更甚,看着那杜丞相的剑朝高洺湖刺来,北堂谨瑜以长剑抵开,他一剑刺死一个士兵踢下城墙去,又一个旋身狠狠一脚踢在杜丞相心口,他不受控制的后退几步,最后堪堪站稳却吐出一口血来。 “丞相。”连忙有士兵搀扶着他,杜丞相甩开他们,又重新提着剑朝北堂谨瑜而来,他啐了一口血道:“北堂谨瑜,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杜丞相原本已经失了上风,可是他偏偏又从袖中洒出一把粉末,高洺湖眉头一皱连忙道:“捂住口鼻。” 反应慢的禁卫军不慎吸入那粉末,很快便抽搐着吐血而亡,杜丞相趁着这个空隙,再次举着剑朝北堂谨瑜而来,他服了解药丝毫不畏惧那毒,北堂谨瑜牵着高洺湖退下城下,避开那些粉末,杜丞相穷追不舍,眼看着便要成功他自然不会放弃。 高洺湖看着那些死去的禁卫军脸色印出的黑色印记,心中若有所思。 “众位武将,皇上对你们可不薄,如今你们竟举兵造反,做出这种谋逆之事,你们可对得起列祖列宗!”高洺湖沉声道,怒斥那些武将。 “誓死效忠杜丞相,誓死效忠杜丞相!”那些武将跪下恭敬道,杜丞相更是狂妄的笑起来道:“省些力气吧,如今你们已经是死路一条,不要再做那些无畏的挣扎了。” 北堂谨瑜接过那玉玺,挑眉冷笑了下,道:“杜丞相,你当真以为,凭借这五千兵力便能造反么?” 杜丞相皱眉,感觉有些不对劲,不过这成功近在眼前他也顾不得多想,大笑道:“皇上就算此刻去调兵回京也要三日吧,那时候你早就身首异处了,而且……就算皇上的援军到了,我还有楚国的一万人马,皇上又如何来拼?” “楚国……”北堂谨瑜说着这两个字,颇有些玩味了笑了下,他又拿起一旁的长剑,道:“杜丞相,你若是不能从朕手中夺得这玉玺,夺得这皇宫又有何用?” 第496章大彻大悟 http://.biquxs.info/

杜丞相被他的话激怒,举起长剑便朝北堂谨瑜而来,招招都带着狠意,北堂谨瑜也不畏惧,刀光剑影下生死无常。 “北堂谨瑜,受死吧!”杜丞相从北堂谨瑜手中夺过那玉玺,又拿剑直直朝着北堂谨瑜而去,就在那长剑堪堪要到达北堂谨瑜心口时,杜丞相却定住不动了,他瞪大了眼眸带着不可置信,鲜血从他的口中溢出。 他垂眸看着穿透自己心口的长剑,又缓缓回头,看到方才还说着誓死效忠自己的武将紧紧握住了剑柄。 他手中的长剑落地,他另一只手却依然紧紧抓着那玉玺,北堂谨瑜扔掉手中的佩剑,道:“杜丞相不想看看,你拿命换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么?” 杜丞相紧紧皱着眉头露出痛苦的神色,他颤抖的手缓缓打开那锦盒,里面放着的不是旁物,竟是他传向楚国求援兵的信件,怎么会在这里? 他心中一惊,震惊的久久回不过神。 “杜丞相,此刻楚皇自身都难保,还如何援救你?”北堂谨瑜蹲下来,与杜丞相平视道:“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朕早便知晓了你的谋逆之心,又怎么会不为所动呢?” 直到这一刻,杜丞相才大彻大悟。 这一切,都是北堂谨瑜布下的局,他传向楚国需要援兵的信根本没有抵达楚国,而是落到了他的手里,北堂谨瑜又模拟着传了回信给他,那所谓的一万援兵根本不会有。 这都是他设下的局,他就是等着自己来送死,就连他以为可以信任的心腹,原来都是北堂谨瑜的左膀右臂。 他谋划多年,到头来竟是一场笑话! 杜丞相受不住这样的刺激,吐出一口血,瞪圆了眼睛僵硬着身体倒地。 “末将参见皇上。”武将们纷纷下跪参见皇上,北堂谨瑜抬了抬手道:“将那些叛军处理了,那些与杜丞相有关系的官员,也一并扣押进宫。” 武将们纷纷领命退下,北堂谨瑜目光看着高洺湖,道:“快要下雨了,进去吧。” “这个时辰,楚公子应该也与萧将军一同杀入了皇宫吧?”高洺湖说道,这场计划多时的征战,终于在今日彻底爆发。 “嗯。”北堂谨瑜点点头,高洺湖有些担忧道:“不知道太皇太后怎么样?可有受到惊吓?” “朕这便过去看看皇祖母,你今日劳累身子本又不适,便在这里等着我。”北堂谨瑜说道,瞧了瞧留了桂喜与几个侍卫在御书房守着。 窗外忽而下起大雨,冲刷着皇宫,原本满布的血迹很快便冲洗干净,这一场大雨下了足足半个时辰,高洺湖坐在床边看着,道:“这雨可来的真是时候。” 御书房中宫女正在收拾着杂乱,一个宫女端着茶水走过来,将茶放在高洺湖面前,高洺湖忽而觉得这气息很是熟悉,她抬眸看去对上的竟是丽贵妃的面容。 她眼中满是恨意,翻转袖中赫然是一把匕首直直朝着高洺湖而来,高洺湖伸手把住她的手想控制那匕首,僵持之下高洺湖抬脚狠狠踢了那丽贵妃一脚,趁她踉跄没站稳时连忙往外跑,可是她不知怎的脚下一软摔在地上,御书房的宫女听到动静吓坏了,看到持刀的丽贵妃都惶恐尖叫起来。 门外的侍卫闻声赶来,看到高洺湖被丽贵妃用匕首挟持着都不敢轻举妄动,她匕首逼在高洺湖脖子上,恶狠狠道:“你们若是敢在靠近一步,本宫便杀了皇后,你们一个个都得死,谁都别想活!” 高洺湖伸手护着自己的肚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跟随着丽贵妃的脚步往外走:“丽贵妃,你要去见皇上?” “你闭嘴,我是要去杀了他!”丽贵妃恨恨说道:“用他的命来换你的命,想必他会很乐意!” 萧如烟听闻逆党已经被抓,连忙带着沉香出了栖凤宫,想去御书房寻高洺湖,没想到才走入御书房便看到丽贵妃化作宫女打扮用匕首挟持着高洺湖,她心中一惊险些叫出声来,连忙拉着沉香躲在一旁的假山后。 高洺湖感觉到那匕首不断勒着自己的脖子,已经有痛感传来,快走到御书房门口时,突然萧如烟出现,她惊慌道:“皇后娘娘……” “别过来,不然我就杀了她!”丽贵妃说道,萧如烟目光看着丽贵妃,道:“你若是杀了皇后娘娘,皇上定然不会放过你,到时候你可一点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不要活着,我只要他们死!”丽贵妃眼中满是恨意,她中了断肠枯,她活不了多久,但是就算是死她也要找个人跟她一起! 楚国皇室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楚国大王爷楚齐光率兵杀入皇宫,将残酷暴戾的楚皇楚骁逸扫下了皇位,原本楚齐光在朝中就是有众多大臣拥护的,如今见他回楚国自然是连忙拥向他。 萧楚在助楚齐光攻下皇城后便连夜赶回来了大周朝复命,在他回宫没多久,便听说了山庄内陆瑶醒了。 陆瑶做了一个漫长又孤独的梦,原本开头是那般美好,可是后来她却眼睁睁的看着萧楚铺就红妆十里,轿撵红环迎娶了杜长宁。 睁开眼睛后,她甚至还有一些迷惘,久久回不过神,顾嫣然满目都是惊喜险些将药打翻,她道:“瑶瑶,你醒了。” 陆瑶轻轻应了一声,她张了张嘴唇却发不出声,喉咙干哑的不行,顾嫣然连忙为她倒了一杯温茶润润喉,陆瑶出声低低问道:“嫣然,萧将军成婚了吗?” 她说着,眼角一滴清泪落下。 顾嫣然连忙为她擦了擦眼泪道:“没呢瑶瑶,你先缓缓神,在你昏迷的期间发生了许多事,等我缓缓来说与你听。” 陆瑶听到陆瑶的话放松了一些,但是满心又是酸涩和悲伤涌来,她低低问道:“嫣然,我想一人待会。” 顾嫣然虽然有些不放心,但是看到陆瑶有些恍惚的神情,也不敢过多打扰她,便安静的退出去,急着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柳映江。 陆瑶缓缓掀开被子起身,下床的时候险些没有摔倒幸而她扶住了床榻,她缓缓走到窗前坐下,目光缥缈的看着窗外,此刻已经是暮色暗沉,风吹过透进来几分凉意,她觉得周身满是倦意,在床榻上躺了这么久,此刻竟然觉得有种不真实感。 她忽而想到脸色的痕迹,手忙脚乱的找铜镜,终于在锦盒中寻到一面小小铜镜,她打开来看,忐忑抬眸看去,脸上那黑色印记果然还在,陆瑶失落的垂下眼眸,长叹一声。 “瑶瑶,可方便进来?”门口传来柳映江的声音,陆瑶回过神应声道:“进来吧……” 柳映江拿着药箱走进来,目光看着她醒了,微微笑道:“瑶瑶,你当真醒了?感觉怎么样?” “柳大哥,我身上的毒解不开了是吗?”她轻轻抚了抚脸上的黑色印记,眼中蓄着几分泪意。 柳映江为她把脉,道:“你昏迷了好些日子,脉象虚浮,需要好好调养,你放心,解药已经研制好了,先等你身子休养好。” 陆瑶轻轻点点头,目光里有着几不可说的落寞,这昏迷的时日如同大梦一场,如今清梦已醒,那些前尘往事也该如这梦一般,俱散了吧。 萧楚匆忙赶到山庄的时候,陆瑶正坐在窗前饮茶,安静的很,萧楚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心头一热险些迈不开腿。 “瑶瑶。”萧楚唤了她一句,缓缓走到她身边,陆瑶听到这声音僵了一下,缓缓抬眸看去,对上萧楚满目的惊喜与激动。 “萧将军。”陆瑶遮掩住眼中的情绪,她倒了一杯茶递给他道:“喝茶吗?” 萧楚接过那茶,在陆瑶对面做坐下,缓了很久才开口说道:“瑶瑶,你可还好?” “嗯。”陆瑶点点头,不过是做了一场大梦,没有什么好不好的。 “柳公子说已经研制出了解药,再过上些时日就能为你解毒了。”萧楚说道,难掩几分笑容。 陆瑶点点头,目光看着窗外轻笑了声,缓缓道:“萧将军,我要回江南了。” 陆瑶终于抬眸看向他,她缓缓道:“萧楚,不是因为这个,我本就是不该待在这里。” 她从来都是唤他萧将军,可是如今她唤了一句萧楚,语气沉缓。 “那是因为什么?你告诉我是因为什么?”萧楚有些着急,如今坐在他面前的陆瑶沉静寡淡,让他觉得如风如云一般缥缈的抓不住,随时便要散去了。 “萧楚,杜家落狱你与杜小姐的婚约不作数了,可是纵然没有她,还会有张小姐李小姐,怎么样……都不会是我。”陆瑶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 这世间可配他的女子甚多,可是独独没有她。 “我与杜小姐的婚约原本就是假的,为了配合皇上引蛇出洞。”萧楚说道,又听得陆瑶笑道:“婚约是假的,你对她的好也是假的,所以感情在你心中,究竟算是何物呢?” 她扬唇笑着,眼中却落下泪来。 萧楚听着眼前女子的质问,忽而不知该如何作答,陆瑶擦了下眼泪,道:“也不重要了,往后你也不必再来山庄了,有嫣然陪着我便好,你公务繁忙也不用在我这里耗费时间了。” 她说着便起身朝屋外走去,萧楚看着她的身影,忽而一种凉意从心中升起。 这一场天衣无缝的局落盘了,可是他却要失去了她。 陆瑶坐在凉亭内,直到看到萧楚的身影离开山庄,她强忍的泪意便也绷不住,伏在桌上哭起来。 第497章我在等你 http://.biquxs.info/

瑶瑶。”顾嫣然走到凉亭内,轻轻拍了拍陆瑶的后背道:“既然舍不得他,又为何执意要离开呢?” 顾嫣然话语中带着叹息,重重的砸到陆瑶的心上。 等到陆瑶的情绪缓缓平静下来,她擦了擦眼泪,才缓缓道:“嫣然,我太累了,想回家。” 伸手揽着陆瑶,她缓缓说道:“可是萧将军对你确实是有心的,他在楚国结束后便连夜赶回来,才回皇宫复命后听闻你醒了,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你的昏迷的这些时日,他每日都来看你。” “他对我,不过是愧疚而已。”陆瑶说道,依靠在顾嫣然肩上,缓缓闭上眼睛,满目疲倦。 在接下来的每一日,萧楚都早早来山庄,可是无论他在陆瑶房外站多久,都等不到陆瑶看他一眼,萧楚的内心,升起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瑶瑶,快要下雨了,你让萧将军进来避避吧。”顾嫣然说道,窗外狂风大作乌云遍布,很快便有大雨要下了。 陆瑶将那窗户关上,冷淡淡说道:“他又不是小孩,自然会避雨。” 顾嫣然叹息一声,出门道:“萧将军,快要下雨了,你快到檐下来避避雨吧。” “无妨。”萧楚道,他一定要等到陆瑶出来见他,顾嫣然也是无奈的很,对他们两人很是没有办法。 大雨果然轰轰烈烈的来了,倾盆而落,陆瑶以为萧楚定然走了,她在床榻上坐下准备歇息,可是还未坐热便起身,她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果然看到萧楚站在雨中,岿然不动。 见到她开门,萧楚唤了一声道:“瑶瑶。” 陆瑶又将房门关上,大约一分钟后又打开,撑着一把伞手中还拿着一把,她将那伞递与萧楚道:“你走吧,天色很晚了。” 萧楚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对上她惊诧的目光,他道:“瑶瑶,你还是不肯见我。” “我很累,我要歇下了。”陆瑶挣了挣了手却发现摆脱不开,她带着几分恼怒道:“萧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萧楚缓缓松开她的手,低声道:“你果然是厌弃我了。”他一向冷漠的脸上有着几分委屈般,陆瑶从未见过他这般神情,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愣了两秒道:“我没有,我只是……” 她有些无措的目光看向萧楚,他一脸认真,在等她的话。 “天色很晚了,明日,你还要上朝,在这里也有诸多不便。”陆瑶说道,她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他留下来,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便自然不能再反悔。 萧楚眼中有着几分落寞,他将陆瑶的伞递与她道:“瑶瑶,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陆瑶从来不知萧楚竟是这样难缠的人,远方突然一声惊雷,她看着暗沉无光的夜色和倾盆不止的大雨,最后心软道:“你进来避雨吧,等雨停了再走。” 萧楚点点头,牵着她走入房中,陆瑶皱着眉头想要挣脱,萧楚却岔开话题又问道:“可有衣裳给我换上?” 叹息一声,陆瑶发现自己还是不够狠心,就应当让再淋上一夜的雨,他自然就能知难而退了。 她房中怎会有男子的衣裳,只得让嫣然帮忙问柳映江借一身,也总比湿透的衣裳强。 陆瑶摇摇头,带着几分抗拒道:“嫣然,我现在不想提他,他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吧,反正半月后是便回江南了。” 顾嫣然动了动嘴唇还想说什么,看到陆瑶神情抗拒,也不好再说什么。 两人走了一段路,行至一处凉亭,旁边有着一池寒水,生着青烟。 良久,顾嫣然轻声问道:“瑶瑶,你当真不再喜欢他了么?” “有什么好喜欢的,这么久了,我累了。”陆瑶说道,垂眸看着寒池中自己的倒影,她道:“会有更好的姑娘来配他。” “我不需要什么更好的姑娘。”萧楚的声音蓦然想起,惊的顾嫣然与陆瑶齐齐回眸,萧楚站在凉亭外,神色微冷。 顾嫣然反应过来,连忙道:“你们聊,我去寻柳公子。” 直到萧楚的身影走入凉亭,陆瑶才惊觉,她后退了一步,抬眸看着他说道:“你怎么来了?” “方才你的回答,可是认真的。”萧楚步步逼近她,目光也紧紧盯着她,让陆瑶觉得无处可躲。 “我……”陆瑶看着他那暗云翻涌的眼眸,突然就心虚起来,她伸手握住一旁的栏杆,没有回答,心却不受控制的慌了。 萧楚似乎还在等她的回答,陆瑶在他热炙的目光下,最后下了决定抬眸道:“自然是认真的,我也该回家了,从前那些时间是我年少无知纠缠着你,你有你的日子我有我的营生,以后便互不打扰了。” 她一口气说完心中却丝毫快意都没有,与升起几分酸涩与痛苦,让她险些红了眼眶。 “我知道了。”萧楚回答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悲凉,陆瑶挤出几分笑容道:“我还有要事要忙,萧将军请自便吧。” 她说着便踏出了凉亭,一直走着不敢回头,走过一处折角,她靠在墙上,瘫软下来,泣不成声。 “皇后娘娘,你怎么又打起盹来了,各宫妃嫔来向你请安了。”流朱惊诧道,刚才帮娘娘上完妆,她不过转身叮嘱了几个宫女备早膳,回来便见高洺湖坐在梳妆台前单手撑鄂打着盹。 高洺湖微微掀开眼皮,带着几分疲倦,流朱连忙搀扶着她起身道:“娘娘,可不能再睡了,再晚要误了时辰,你还得向太皇太后请安呢。” “走吧。”高洺湖点点头说道,前厅各宫妃嫔都到了,见到高洺湖的身影都起身行礼道:“嫔妾参见皇后娘娘。” “劳各位久等了。”高洺湖说道,眉目间有着几分倦意,她撑起精神,目光在众妃嫔间巡视了一眼,道:“怎么萧嫔未来?” “回皇后娘娘,萧嫔的宫女方才来传话了,说是前几日受了惊吓身子还是不利索,这几日便起不来身了。”沉香一五一十说道,高洺湖略一点头:“既然不舒服便好好在寝殿养着吧,原本请安也不是什么大事。” 再与各妃嫔交代了些事情便散了,众人也都看出今日皇后娘娘脸色不佳,不敢多打扰。 流朱担忧道:“皇后娘娘,奴婢瞧着你脸色不好,不如请个太医来瞧瞧吧。” “不必了。”高洺湖摆摆手,道:“先去慈宁宫请安吧,回来再请太医来瞧瞧。” 然而高洺湖才迈出大厅一步,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伴随着响起的是流朱与沉香的惊呼声,还有匆匆的脚步声。 高洺湖再度醒来,已经是在床榻上,北堂谨瑜坐在她身边守着,见她睁开眼睛连忙关切道:“高洺湖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微微摇头,觉得脑中有些昏昏沉沉,低声问道:“皇上,我这是怎么了?” “高洺湖,你怀孕了。”北堂谨瑜说着眸中露出欣喜与掩饰不住的激动,他紧紧握着高洺湖的手,道:“真好,咱们有孩子了。” 高洺湖唇边也微微露出笑意,前几日她也隐约察觉到了,只是忙于宫中之事也未请太医来瞧瞧。 “皇上,这是太医开的安胎药,该给娘娘喝了。”沉香端着托盘走来,安放着一碗汤药。 高洺湖看着那浓黑的汤药,皱眉道:“这汤药闻着便十分苦,如何饮得下去。” 北堂谨瑜接过那汤药,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道:“只是闻着苦而已,喝了对身子有好处的。” 纵然高洺湖再不愿意喝,但是寝殿内这么多宫女看着呢,传出去也是要闹笑话的,只得忍着苦味将那汤药尽数饮下。 她咋舌回味着那药味只觉得苦不堪言,没想到下一刻北堂谨瑜便递了一枚蜜饯入她口中,道:“若是还觉得苦,下次朕便亲自来喂,嗯?” 他这个“嗯”尾音拉的极长,带着丝丝暧昧,高洺湖看到寝殿中的宫女都垂下了头偷笑,脸色也染上一抹绯红,低语道:“瞎说什么,堂堂帝王也不知羞。” 北堂谨瑜目光看着高洺湖,伸手轻轻擦了擦她唇边的药渍,露出几分温柔笑意,在一旁候着的宫女掩嘴笑着悄悄走下去。 “你看,宫女都看不下去了。”高洺湖瞥了他一眼道,带着几分无奈,北堂谨瑜挑眉一笑俯身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下,又道:“这些时日,你可要好好歇着,后宫的事情你便不要操劳了,累坏了可不好。” “后宫的事情不由我操持,皇上这是又要卸了本宫掌管后宫的大权?”高洺湖冷哼一声道,北堂谨瑜难得见她这般与自己玩笑,也十分配合道:“那皇后觉得这权利该给谁呢?这后宫中能者可不少,定然能有皇后中意的人选。” “如今开春了,再过些时日便要择纳新妃,到时候皇上看到有中意的,封了妃将掌管后宫的大权一并交由她好了。”高洺湖淡淡说道,目光里中含着几分醋意。 高洺湖靠在床榻上,低声道:“也不知陆瑶与萧楚如何了?看嫣然在信里说,萧楚这几日一扫从前的高冷处处对瑶瑶献殷勤,瑶瑶却十分冷淡,这两人也不知在做什么。” “从前你与朕不也是这般么?”北堂谨瑜回忆起往事,想到自己一路追随高洺湖到江南还真是有些难以置信,他一向是高高在上的帝王,竟有一日会为了高洺湖如此,不过看到眼前女子眼中笑意,他觉得一切都十分值得。 第498章怀孕而已 http://.biquxs.info/

高洺湖往前倾了倾,凑到北堂谨瑜面前含笑问道:“北堂谨瑜,我当初离宫数月后你才来寻我,我还从未问起你,为何突然决定来寻我了?” “不是突然。”北堂谨瑜很认真回到道:“而是要万事俱备。” 高洺湖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挑眉笑道:“你这是蓄谋已久。” 北堂谨瑜露出十分得意的表情,伸手捧着高洺湖的脸吻了上去,辗转唇齿间他低声道:“对旁人才用计谋,对你,只用心。” “嗯哼。”高洺湖唇间发出一声暗哼,似乎带着几分愉悦,又似乎是对北堂谨瑜这话的不信。 北堂谨瑜伸手轻抚着高洺湖的墨发把她带向自己,另一只手向她的腰间探去,高洺湖微微皱眉连忙摁住他的手道:“北堂谨瑜,你要干什么……” 意识到自己有些的动作,北堂谨瑜停下手中的动作反握住高洺湖的手,他眉目间有着几分懊恼,伸手环抱着高洺湖将头搁在她肩上,语气里分外委屈:“这日子,可怎么过。” 高洺湖笑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怀胎十月,等到京城初雪的时候,咱们的孩子就出声了,很快的。” “皇上,太皇太后请你过去一趟。”门外传来桂喜的声音,高洺湖推了推北堂谨瑜道:“快去吧,皇祖母寻你有事呢。” “朕晚些再来看你。”北堂谨瑜说道,然后朝着慈宁宫而去了。 流朱与沉香走进寝殿,行礼问道:“皇后娘娘,你可要用膳?你还未用早膳呢。” 高洺湖被这么一问才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她抚了抚肚子道:“好,清淡些吧。” 沉香去小厨房宫女准备早膳了,流朱走到一旁将窗户关上道:“皇后娘娘,这窗户还是关上吧,皇上方才走的时候还叮嘱奴婢要照顾好娘娘,可千万不能着凉了。” “他也太草木皆兵了,怀孕而已。”高洺湖叹息一声,已经预测到了往后的生活,百无聊赖。 高洺湖怀孕的消息很快便传出去了,后宫妃嫔都眼红的很却又无可奈何,如今高洺湖身为皇后身份尊贵又得皇上宠爱,自从高洺湖怀孕后栖凤宫更是加派了不少人照顾。 “皇后娘娘,听说陆小姐的毒已经解了,此事可当真?”流朱一边用篦子为高洺湖梳头一边问道。 高洺湖准备露出微微笑意,道:“毒是已经解了,只是身子还虚的很还需要休养,若非北堂谨瑜杞人忧天,我早便去看她了。” “皇后娘娘,皇上这是在意你呀,这不是怕你受了风寒伤身子么?这春日天气总是阴晴不定,很容易受凉的。”流朱说道,如今皇后娘娘怀了身孕,这后宫更无人敢僭越了。 “无妨,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高洺湖道,单手托腮道:“只是如今萧楚与瑶瑶还未和好呢,我现在去了又要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算了算了,还是图个清净。” 流朱失笑道:“皇后娘娘不是一向担心萧将军与陆小姐的事情么?怎么现在反倒不愿意插手了。” 高洺湖打开锦盒挑选着发簪,一边漫不经心道:“这一关若是他们自己过不去,我还能如何?” 陆瑶正安静躺在床榻上,微微闭着眼睛看起来十分疲倦,脸色也是很惨败,只是脸色那黑色印记已然消失了。 “瑶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陆瑶在床榻边坐下,伸手轻轻抚了抚陆瑶的墨发,带着几分柔情。 “好痛。”陆瑶轻声道,眼泪从眼角滑落没入墨发中,她感觉全身火辣辣的疼,似乎是生生从身子里剜肉一般。 萧楚为她擦了擦眼泪,发觉陆瑶手中还紧紧拽着那锦帕,他伸手去取却发现拿不下来,便耐心的一个一个将她手指打开取出那帕子,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安抚道:“瑶瑶无事了,不怕,我在这里呢。” 陆瑶的手带着几分颤抖,眼泪沾湿她的眼睫,她低声呢喃道:“萧将军,我好痛。” 萧楚缓缓将她扶起来些抱入自己怀中,动作异常的温柔,他俯身低声道:“瑶瑶,等你身子好了,我带你去香欲楼好不好?你还从未在京城游玩呢,我一定带你去。” 陆瑶的眼泪不断落下来,她躺在萧楚的怀中,悲喜交加。 她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睡着的,萧楚一直抱着她在她耳边温声说着什么,她觉得那声音好听又温柔,身上的疼痛便跟着散了不少,不久后便睡去了。 再次醒来天色已经暗沉了,顾嫣然坐在床边,她正在刺绣,看到陆瑶醒后十分惊喜道:“瑶瑶,你醒了。” “嫣然。”陆瑶有气无力说道,她感觉身子的疼痛好了不少,但是还是虚弱的起不来身。 “看看。”顾嫣然递与一方铜镜于她,眸中笑意带着欢喜,陆瑶缓缓接过那铜镜看了看,脸色的黑色印记没有了,她的脸,又是从前模样了。 陆瑶微微颤抖起来,紧紧握着那铜镜。 过了这么久,她脸上的印记终于没有了,终于没有了。 她唇边也露出笑容,喜极而泣。 看到窗外暮色苍茫,她忽而想到自己在排毒之后萧楚抱着自己说的话,若非他怀中的温柔太熟悉,她甚至要觉得那不过是一场梦。 “萧将军呢?”她低低出声问道,眼中情绪复杂,顾嫣然犹豫了一下,回答道:“萧将军回去了,说是宫中有要事。” 陆瑶点点头,眼中有着几分落寞,想到方才自己说的话,她对嫣然道:“嫣然,江南我父亲可有写信给我?” “并未有。”顾嫣然点点头,柔声问道:“瑶瑶,你可是想家了?” 陆瑶点点头,眼中有着怅然,既然已经决定了,早晚都要离开了吧。 顾嫣然看了看天色道:“瑶瑶你等着,我去给你端药。” 陆瑶点头,侧目看了看四周,突然发现枕边又一枚玉佩,她缓缓取过来打量了下,这不就是萧楚不离身的那枚玉佩么?他怎么放在这。 在那玉佩下放着一张宣纸,陆瑶展开来看,上面赫然是萧楚的字迹,内容简单。 “宫中有急事,已回,勿念。” 陆瑶轻轻婆娑着那玉佩,眸中露出几分笑容。 身体内的毒已经清了,剩下的便是调理身子,陆瑶恢复的很快,约莫在床榻上躺了三日后便能下床自由行走了,气色看着也十分好。 这日,陆瑶坐在凉亭内写信,她得再写封信给父亲,让他们来接自己回江南。 “呀!”陆瑶研磨时一时没拿稳不小心打翻了墨盘,她惊呼出声看着那墨泼了自己一身,手上也沾染了些,她想了想还是去寻下嫣然,让她帮自己收拾下,于是她朝厨房走去。 顾嫣然与柳映江正在厨房熬药。 “萧将军的伤怎么样了?”顾嫣然问道,这话让陆瑶脚下一滞,满生疑惑。 萧楚受伤了? “需要养些时日,昨日派人去送药了。”柳映江道,他察觉到陆瑶的气息,微微侧目看去。 陆瑶站在门边,满目错愕与担忧。 “萧将军怎么了?”她低低出声道。 顾嫣然没想到陆瑶会突然来,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看向柳映江,不知该如何接话。 她既已经听到了,那便也瞒不住了,柳映江出声道:“萧将军前几日受伤了,从山庄摔下来。” “摔下来?”陆瑶皱眉,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烈,顾嫣然也点点头道:“萧将军……得知为你调理身体柳公子还差一味绝寒草,便独自去了后山,没想到竟摔下来了。” 可是转念想到那些事情,曾经他接了太皇太后的赐婚书,要迎杜小姐入门的,那时城中无人不说,萧将军与杜小姐如何恩爱无比,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若是对杜小姐没有半点心思,又怎么会对她如此。 “你这段日子想的太多了。”顾嫣然道,语气里带着无尽的温柔:“萧将军对你如何,你迟早会明白的,也别为难自己。” 陆瑶点点头,她掀开轿帘,目光看着窗外,很快便要入京了,她恍惚想起,那日长安街上,人头攒动,众人迎接着萧楚回京。 那时候她坐在轿撵中,满心都是欣喜与期待,她盼着来到京城,却未想,竟走到如今地步。 马车最后在将军府内停下,守门的侍卫认识柳映江,立马迎着他进去。 走到萧楚的寝殿外,陆瑶突然挪不动脚步,眼中有着几分犹豫,萧楚……他还好么? “瑶瑶,进去吧。”顾嫣然轻轻推了推她道:“萧将军应该也在等着你呢。” 陆瑶悬起一颗心,缓缓推开寝殿门走了进去,房中十分安静,也无伺候的婢女小厮,她目光环视四周,窗明几净,十分舒服。 “瑶瑶,你怎么来了?”萧楚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意外,陆瑶惊了一下目光看向床榻,萧楚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她,似乎有几分不相信。 陆瑶应了一声,缓缓朝他走去,道:“听闻你受伤了,我来瞧瞧你。”她声音很轻,带着几分闪躲,不敢对上萧楚的眼眸。 萧楚眸中露出几分笑意,目光落在她光洁白皙的脸上,道:“瑶瑶,前几日柳公子同我说你的脸好了,今日看来果然如此。” 第499章上门求亲,大结局 http://.biquxs.info/

嗯。”陆瑶伸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脸,看向萧楚道:“萧将军,嫣然说……你是为我采药才受伤,伤到哪里了?可严重?” 她话语里带着担忧,萧楚的唇边却弯起笑意。 “瑶瑶,你这是在担心我?”萧楚说道,陆瑶在床榻边坐下,看着他白色上衣微微敞开着,肩膀与胸膛处用纱布缠绕着,隐隐可见血色,只一眼,她的眼泪却止不住落下来。 “怎么了?”萧楚问道,陆瑶却瘪嘴哭泣道:“萧将军都是我不好,这些日子耍性子不理睬你,没想到你竟然为我受伤,大家都知晓你受伤,我竟是最后一个……” 她脸上露出几分自责,眼睫上沾着泪珠看起来别有一番楚楚可怜。 陆瑶正伤心着,忽而感觉一只手轻轻触碰到自己的脸,温柔的为她擦着眼泪,她惊愕的抬眸,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为何要自责?我本就是愿意为你做这些。”萧楚说道,从前都是陆瑶为他付出,他只是做了个不冷不热被纵容的角色,如今也该轮到他,待她致心致诚。 “那你可还要回江南?”萧楚问道,对上陆瑶迷茫的眼神,他又轻笑声道:“你还是尽早回去吧,过几日你父亲应当会来接你了。” “你……”陆瑶心中一亮,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你当真同意我回江南?” 她以为,他为自己做了这些,是要挽回自己,现在竟然是要让自己回江南? “嗯。”萧楚点点头,看着陆瑶眼中难掩的失落,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道:“早日回去,我才能早日上府求亲呐。” “什么?”陆瑶觉得耳边惊雷,他方才是说,他要上门求亲? 萧楚又道:“下个月初五是个好日子,我瞧着很好,不如就定在那日如何?” 陆瑶这一日的心情起伏跌宕,此刻心中的愉悦却无法遮掩,她试探问道:“可是,你与杜小姐的婚约不作数了,你就这么匆忙向陆府求婚,会不会惹人非议?” “当日应了那赐婚书,就是想早日去江南求亲,怎么会匆忙呢?” 陆瑶疑惑的皱眉,内心突然升起一种预想,难道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然而萧楚只是微微笑着,对她笑道:“距离你成为萧夫人,还有一月不足。” 从将军府出来后,陆瑶感觉脚步都是飘忽的,萧楚的字字句句都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才出来便看到沉香站在门口,朝她俯身行礼道:“陆小姐,皇后娘娘等你多时了。” “高洺湖怀孕了,你若是觉得山庄太闷也可进宫去陪陪她,她定然会很欢喜,正好是也有些调理身子的药要送于她,一直未寻到合适的机会。”柳映江说道,他并不知晓顾嫣然到底因何时而心情低落,便想着若是她与高洺湖在一起,必然能欢喜一些。 “柳公子,你对高洺湖,很是上心。”顾嫣然说着,目光里有着几分不安与紧张。 其实这个问题,一问出口她就知晓自己输了。 她一直都知晓柳映江心悦高洺湖,这么多时日默默守候在她身边,她心中有过醋意有过羡慕,但是她依然选择守在柳映江身边。 没想到,他竟还是如此牵挂她,这让顾嫣然心中满生绝望。 柳映江有些意外顾嫣然这句话,他目光看着道:“高洺湖是我的好友,陆小姐知晓她怀孕了,便托我配些调理身子的房子于她。” 顾嫣然不知道柳映江这是在向自己解释,还是在为自己对高洺湖一如既往的好找借口,她努力掩饰住心中的情绪,抬眸又是温婉动人的笑意:“原是如此,是我想多了,不过高洺湖如今有身孕是该好好调理身子,倒是别疏忽了这些。” 柳映江提起茶壶缓缓为她添茶,道:“宫中诸多人伺候照顾她,也无需你我操心,眼下过好自己的日子。” 他的话中带着几分宽慰,顾嫣然点点头,良久沉默后的顾嫣然缓缓开口道:“柳公子,我想,我该回去了。” “回去?”柳映江目光里有着惊讶,他一开始是有些疑惑,最后明白顾嫣然的意思是有着几分愕然。 顾嫣然难得在他脸上看到如此丰富的神情变化。 “嗯,在山庄打扰太久了,我得回千水镇了。”顾嫣然鼓起勇气说道,勉强自己露出轻松的神色,心中却止不住的悲伤起来。 柳映江神色恢复如常的淡定,但是话语中还是有着几分异常,“不算是打扰,只是这些时日也从未听你说要回去,怎么今日好端端要回去了。” “我……”顾嫣然心中带着几分失落,他话语中无半点挽留自己的意思,只是询问原因。 “无妨,你既要去,便去吧。”柳映江说道,端起茶水饮了一口,垂眸遮掩住情绪。 顾嫣然一颗心缓缓沉下去,冰凉如水,她没想到柳映江竟然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她苦笑一声,道:“明日我便走了。” 窗外日色照进茶楼,落在顾嫣然白皙脸颊上,长长的眼睫投下浅淡的影子,她始终带着几分笑意,却始终不达眼底。 顾嫣然第二日果然走了,她离开的很早,柳映江甚至还未起身,看着熟悉的院落,她心中涌起的失落与不舍无法平息,在这里待了半年有余,说没有感情是假的。 她的目光看向柳映江的房屋,无半点声响,她自嘲想到,在柳映江心中,自己大概只是一个客人罢了。 如常一般将茶煮好,又将新落的树叶扫了扫,瞧着天色很好便又将草药拿出来曝晒,往日这个时辰,柳映江便该起身练武了,可是顾嫣然却没有瞧见他的身影。 她拿起一旁的包袱,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山庄。 房中柳映江站在窗前,眉目哀伤。 顾嫣然的回来,在族长山庄激起不小的波澜,族长正在病中,听到顾嫣然回来了,一时惊喜的竟从床榻上起来身,看起来神色大好。 “父亲,女儿不孝。”顾嫣然看着年迈的父亲,忍不住落泪。 “嫣然,你回来了。”族长目光里有着激动,这些时日他一直派人在寻嫣然的下落,从一开始的愤怒震惊到后来的不安惶恐,更是在一场大病后,生死之间,他恍然懂了许多。 这权势富贵,哪有女儿来得重要。 “父亲,嫣然回来了,都是嫣然不好……这么久才回来看父亲。”顾嫣然说着,眼泪更是不受控制的落下,族长握着她的手,颤抖着道:“回来便好,回来便好。” 嫣然在在族长山庄住下,又恢复了大小姐的身份,一时间江湖人议论纷纷,从前顾嫣然不是嫁与了盟主慕容天么?怎么突然又冒出个顾嫣然来? 族长与慕容天都一致说道,嫁与慕容天的是族长的义女,顾大小姐早有婚约,另有他人。 族长这么说,是为了顾嫣然的名节与清白,而慕容天这么说,则是为了自己的声誉与颜面。 “小姐,你怎么起的如此早?这还不到辰时呢。”婢女正在苑中打扫,看到顾嫣然起身十分惊讶,顾嫣然看了看灰蒙蒙的天色,心中涌起一阵怅然,她低低一笑道:“习惯了,一时竟也没改过来,无妨,早些便早些吧。” 从前这个时辰的她,应该在柳映江的山庄中开始煮茶做早膳了。 如今想来,到底也只是从前罢了。 “皇后呢?”北堂谨瑜踏进栖凤宫,四处也未瞧见高洺湖的身影,沉香与其它宫女俯身行礼道:“回皇上,皇后娘娘约着萧夫人在小镜池看雪呢。” 寝殿中燃着清甜的熏香,小皇子睡的正香,北堂谨瑜放慢了脚步走过去,轻轻抚了抚小皇子的脸,唇边露出几分笑容。 去年开春,高洺湖诞下一位小皇子,北堂谨瑜在百日宴那日便册封了他为太子,这种殊荣在大周朝还是头一例。 “好生照看太子。”北堂谨瑜说着便抬步出了寝殿,朝着小镜池的方向而去。 小镜池旁的梅花开的极好,一株一株拥簇着,枝头染着点点锦红,高洺湖身披着白色狐裘,正微微踮起脚伸手去探那梅花。 “皇后娘娘,这外头冰天雪地的,还是进亭子里去吧。”流朱说着,生怕高洺湖冻了身子。 “无妨,你家娘娘身子骨硬朗着呢。”陆瑶笑道,伸手去接那点点白雪,伸手撑着腰,肚子已然有七八个月了,两侧的婢女都十分小心的护着她。 高洺湖折下一枝梅花,正欲欣喜递与陆瑶看,却不料脚下不稳朝着一侧摔去,一旁流朱慌乱的想要接住高洺湖,却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落入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带着淡淡的龙涎香,高洺湖被紧紧拥住,听得上方传来声音道:“怎么这般不小心?若是摔了可怎么好?” 高洺湖堪堪站稳,伸手挽着北堂谨瑜的手,笑道:“这不是知晓皇上会来接住臣妾么?” 她脸上有着娇柔笑意,北堂谨瑜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道:“油嘴滑舌。” 一旁的宫女太监纷纷请安,北堂谨瑜抬了抬手,又对陆瑶道:“萧将军去练兵场了,应会晚些时辰再来。” 陆瑶点点头,由宫女搀扶着走入凉亭内坐下,高洺湖看着她的肚子问道:“瑶瑶,萧将军对你可真是纵容,我当初怀琛儿的时候,北堂谨瑜可是哪都不许我去。” “高洺湖姐,你快别说了。”陆瑶眉目间有着几分怨气,她道:“进这一趟宫比登天还难呢,你是不知晓我盼了多久,萧楚哪里会纵容我?这不许吃那不许玩!” 高洺湖唇边露出笑容,她抬眸道:“无妨,再难也就这两个月了,待孩子呱呱坠地,你便自由了。” 北堂谨瑜伸手抚了抚高洺湖的墨发,道:“你可别教坏了她,谁都与你一般贪玩。” 陆瑶笑了下,伸手轻轻抚了抚高高隆起的肚子,眼眸中有着欢喜笑意。 三人再坐了一会,萧楚的身影便朝着这里而来,路瑶兴奋的朝他挥挥手。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萧楚行礼,在北堂谨瑜的示意下坐下,他关切的问陆瑶:“瑶瑶,今日感觉怎么样?若是凉了便进屋去,这外头风大。” “我觉得很暖和,不想回去。”陆瑶撒娇道:“我就想外面待着,好不容易盼着下了雪,还未看够呢。” “这是岳父从江南写来的信。”萧楚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与陆瑶,陆瑶欢喜接过,一边说道:“父亲说等到开春了便带一家人来京城,当真吗?” 萧楚点点头,温声道:“岳父岳母都很担心你的身子,便一道来京城看看,我会安排好人去接他们的。” 陆瑶眼眶红红的,她扯着萧楚的袖子,道:“萧将军,你对我真好,我好喜欢你啊……”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模样,萧楚目光看了看坐在对面淡定的高洺湖与北堂谨瑜,低声对路瑶道:“皇上和皇后还在呢,回去再说。” 陆瑶埋在他怀中,不肯出来,满是娇憨可爱。 “皇上,这小镜池旁的梅花开的极好,我们不如去瞧瞧吧。”高洺湖说着,挽着北堂谨瑜离开。 二人行至梅花树下,高洺湖偷偷瞥了一眼凉亭中相拥的二人,笑道:“这都成婚快两年了,两人还是这么腻歪。” 北堂谨瑜伸手拦住高洺湖的腰,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笑道:“皇后与朕都成婚两年多了,腻歪更甚从前。” 高洺湖早已经习惯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抬眸看着那落满初雪的梅树,缓缓笑道:“北堂谨瑜,时间过的可真快,一眨眼都过去两年了。” “咱们还有一辈子。”北堂谨瑜说道,眼眸中满是温情,高洺湖转个方向面对着北堂谨瑜,她看着细雪落在他墨发与眼睫上,她露出几分顽皮笑意:“北堂谨瑜,你看这白雪落满头,等你我老了,便是这模样吧。” 北堂谨瑜眼中光芒大胜,他俯身,吻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