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道师》 第一章 佛,罢了 香火袅袅 在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寺庙里,一个苍老的和尚坐在大殿中心的蒲团上,眼睛不知道是睁着还是闭着,面容慈祥,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 而在他脚底的位置,一头同样上了岁数的白色苍狼安静的匍匐着,轻轻打着鼾声。仔细看这头巨大的苍狼,超过两米的身躯证明了它曾是多么的威武凶猛,如今的它又如此安静,好像格外珍惜此刻的时光。 就这样,一狼一人就这么静静的呆了许久许久,气氛显得如此和谐却又如此诡异,与门外那些匆匆而过的紧张小和尚显得格格不入。 终于,老和尚开口了 “老伙计,谢谢你陪了我这么多年,我的一生有你,足矣。” 白色苍狼慵懒的睁开眼睛,竟出乎意料的口吐人字 “废话那么多,徐老头,你还是那么爱矫情,当了你一辈子的保护灵,最后这一点时间还在恶心我?” 老和尚笑了笑,没有说话。 巨狼看着老和尚那无欲无求的表情,有点气愤又心疼的说道 “不是我说你,当你是小和尚的时候,我便陪你下山度化妖魔鬼怪,老方丈说你是万年不遇的镇魂师,修为越佛的天赋,可你呢,度化了几十年,你的金箔可曾装过一个妖魔?你这样,如何让佛来度你,你又如何成佛?如此这样拿什么上西天?” 老和尚亲密的摸了摸巨狼的头颅,回想着当年那个不懂事的小和尚,领着一只走路都走不稳的毛茸茸的小狼下山的情景,又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巨狼仿佛也习惯了老和尚的沉默,接着絮絮叨叨着 “看你这模样就让我生气,每次你都说鬼是怨念,妖是磨难,人生不易,每个魂都要敬重,你帮他们,度他们,可换来了什么,真不如我一嘴咬碎他们,装进你的金箔,让那些佛们好好看看,你这么多年到底降服了多少妖魔,为这个天下做了多少贡献,也许也就只有我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也是最高修为的镇魂师。” 老和尚还是笑着 “度不是杀,杀不如度!” 接着又闭嘴闭眼,只是手没有停下,还是不停的抚摸着狼头,而巨狼也微微仰头,享受着老和尚的爱抚,它知道,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烟火仍在缥缈,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焚香,画面仿佛定格在大殿中,久久不忍离去。 当,当,当 远处传来了三声沉闷的钟声。 巨狼不舍地睁开眼睛 “时间到了,可还是没有佛前来度你,这般如何,欺人太甚!这你也忍?你从不屠妖,成为他们眼中的异类,可你守护的地方比其他的都安宁,为什么他们这么对你?哼,每个镇魂师离去都会有佛提前摆渡,佛光普照来证明你对这世间的贡献,这也是镇魂师最为荣耀的时刻,可现在这般模样,到底是羞辱于谁?徐老头,我不服,为你不服,为你不值,我愿随你战到佛前,去向佛讨个公道,就算捅破天,我也要一个说法!” 说完,巨狼突然全身白色绒毛炸起,眼中深红色的瞳孔竖成一条线,一股深厚的气层冲破天际,寺院内的小和尚们感受到这强大的气流,惊恐地看着中心的大殿,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和尚看着巨狼如此的神态,感受到它对自己深深的情感,一骸暖流,另一只手轻轻一压,瞬间所有气波消失,巨狼如此恐怖的气流竟被老和尚轻松化解,足已看出其修为到底如何。 “罢了,罢了,佛本无道,我亦无归,老伙计,我去了,好好守护这里,我在该去的地方等你。” 老和尚从容不迫的笑了笑,说完闭上眼睛,圆寂了。 巨狼看着那苍老的面容逐渐闭上眼睛,一滴泪落了下来,无声无息。 此时此刻,寺院内的众僧仿佛知道了什么,全部跪了下来,双手合十,眼角落泪,喃喃的念着经文。 突然,从四面八方涌起各种妖气鬼魅,那气势多年不曾遇见。 巨狼感受到这压人的鬼气妖法,全身炸起,气势不受控制的释放,一跃冲出大殿竟已一狼之躯压下了所有的妖气鬼魅,一声狼啸响彻天地,天地间回响着一个声音 “我主圆寂,乱者,杀!” 寺中僧人皆面露疾苦,全部拿起扫帚,欲以身饲妖,守护老和尚。 可出人意料的是,无数的妖魔和鬼怪全部停在了寺庙的门前,竟然全部散去了自身的修为,匍匐在老和尚金身的门前,齐声喊道 “恩公,佛不度你,我们度你!” 巨狼听到此话全身一震,仿佛明白了什么。 老和尚的魂灵自残躯中慢慢飘出,看着化作原形的群妖魂魄,山灵野怪,一脸惭愧。 突然天空阴云密布,阴云中仿佛有着点点佛光从深处隐隐飘出。 一道肃穆的声音从中飘出 “狼道师,今是你圆寂之日,为何如此多的妖物在你门前出现,这就是你一辈子的结果?” 老和尚的魂灵微微仰头看天,没有说话。 白狼气愤看着天空,怒吼道 “为何你此时才出现,羞辱我主你是何居心?我告诉你,就算你是佛,我也要告诉你,此时这妖魔跪于门前,就是我主为这世间带来最好的结果!” 每一位镇魂师都会由佛引渡,这叫规矩,也是镇魂师最高的信仰,此时此般,如果没有这些妖魔的出现,佛自然也不会出现,老和尚的灵魂也不会被引渡,只会和普通灵魄一样,重新轮回,再一次的随机投胎进入六道,如何让人不气。 “放肆!小小的苍狼王竟然如此嚣张,对本佛竟然出言不逊,这就是你狼道师带出来的守护灵?看来传说中的越佛者果真需要彻底领悟。天雷劫” 声响罢,乌云中突然劈下二道惊雷,向着老和尚的灵魄和巨狼飞起, “天雷!” 群妖惊呼,传闻,天雷可以将任何事物粉灭,被击中者将会永生永世消失,亡在这天地间,化成尘埃。 巨狼看着天雷向着老和尚的魂魄劈去,充满怒血的眼睛暴起,狂哮道 “我主一生慈悲,普度众生,你竟如此恶毒,竟想让我主永远毁亡,就算你是佛,我也要用尽所有,与你不死不休。” 哮完,将全身功力一起用出,飞速冲向老和尚的魂魄,想用自己的身躯为其隔档那毁魂灭身的天雷,它知道,虽然自己在人世间已经难逢敌手,可终归它是凡胎,这一身的修为,对抗俩道天雷还是顶不住的,但是它还是不顾一切冲了上去,心里念着能为老和尚抵挡几分就抵挡几分。如谁灭你,先从我身上踏过,就如当年那个幼稚的少年挡在一个年幼的狼崽子身前,稚嫩的喊道 “想伤害小白,我同意了么?” 众妖看到此时此景,竟也全然不顾天雷的恐怖,一起扑向那俩道天雷,愿以身躯来为老和尚挡雷,无一妖退缩,无一妖胆怯!寺内和尚也涌到老和尚的残躯前,要以血肉之躯来护之周全。 情,以汇。 老和尚的魂魄不经湿了眼眶。 咔 一道巨响 老和尚的魂魄轻轻举起一只手,天空竟然分界出俩层屏障,硬生生挡下了俩道凶猛的天雷,看着所有为其的作为,轻轻飘到空中,向所有圣灵深深鞠了一躬。 接着看向天界 “我愿进入六道,投于下三界,不引渡,放过他们吧!” 老和尚淡淡的说到 “不可!” 巨狼和众妖齐声喊道 下三界最好的结果也只是投生于畜界,对于堂堂的镇魂师,这有可能是最屈辱的了,会被后辈万年唾弃和嘲笑。 “去哪道现在还轮不到你说的算,没想到狼道师果然有几分本事,凭借着灵魄之躯竟然能生生挡住俩道天雷,可如此佛的威严何存,我今天必将你和其他妖魔神魂消灭,让天下知道,佛就是道,妖必除,鬼必灭,人必听于天。” 天空中传来了阵阵怒火 老和尚微微眯起眼睛, “你只是区区最低级的金佛,最多只能驱动俩道天雷,如今你已用完,如何灭我,我愿自行散去修为,只为众生选取一条生路,有何之错?” “你?好,好!满嘴胡言的凡夫俗子!不管我是什么佛,也不是你一个凡人能相比的!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佛!” 乌云中咆哮声传来,与此同时,乌云展开,一个满目獠牙的黑脸汉子出现在乌云后,只不过全身穿着充满光晕的袈裟,告诉着众生自己的身份。 “万佛朝宗!” 声音久久在天空中回荡,只见空中金光四现,突然出现多个不同面貌的金脸男人,都是身披袈裟,面目凶光。 众妖面向如此多的佛,面露恐惧,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恐惧。 老和尚看着天空中不讲道理的众佛,我愿用自己的六道换取众生的安危,如此也要置于我死地,只因为我是一个另类的镇魂师,坏了你们的规矩? 他无奈的笑了笑,轻轻脱下了身上的寺服,看了看靠自身修为就能飘出的佛道金光,轻轻的震碎了这成佛的依凭,说到 “这样的佛,罢了!” 深深看了眼巨狼和众鬼魔妖,一跃冲上天际,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话 “小白,再见! 寺庙上空乌云翻滚了整整三天三夜,然后出现阳光,扫走了一切的阴霾。 接着飘荡着一段声音 “狼道师,杀金佛三十六名,罪无可赦,罚七世轮回,每世吃劳世间苦磨难且不过二十。方能投胎转世,但其向善,一辈普度众魔,故其受难后又圣佛亲自引渡,入天道。而众多金佛出现嫉劳之心,刁难镇魂师引渡,无佛心怎能成佛,罚所死金佛之灵进入枉难之界,受尽九九八十一道难苦,方能解脱,从此再无金佛。佛,需普度众生,引人为善,阿弥陀佛。” 第二章 徐安年 夜,黑的让人厌烦 远方的楼层像一只趴在角落里的兔子。 徐安年坐在一个破旧的道牙上,咬着手里温热的煎饼果子,这是他的习惯,每一次夜深回家的路上,他都会在这里遇见一个即将收摊的煎饼小店,一个慈祥的大娘总会坚持到很晚很晚,直到街上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才会收摊回家。人生不易,哪有谁能逃得过去。一个社会的小人物哪会有安逸的生活。 看着老人麻利的收拾着摊位,旁边一只总在煎饼摊子逛悠的流浪狗眼巴巴的蹲在自己身边乞求着丁点的怜悯,徐安年此时竟觉得说不出的平静。心死一般的平静。 前方十字路口吹来的风很凉,没心凉。 徐安年恶狠狠的向着流浪狗呲了呲牙,然后把煎饼里仅有的半个肠扔了过去。“小东西,下辈子别投胎成狗,累,更别投胎成人,更累。狗不如人,人却成狗。以后你可能就看不到我了,吃完赶紧滚远点!” 流浪狗好似听懂一般,狼吞虎咽的吃完那半个肠,呜呜了几声便离开了,好像在和他告别。 “小畜生!” 徐安年摇了摇头 接着从兜里拿出一张雪白的纸张。 “黑海市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诊断书,姓名,徐安年,性别,男,年龄19,诊断:急性白血病an—m2型,造血干细胞病变...” 徐安年轻轻的将纸张一片一片的撕碎,他撕的很认真,每一块都很小很小,微微扬起手掌,纸片随风飞了起来,如同下雪一般,被路灯的测光反照,亮晶晶的。 说起来,其实徐安年真是一个可怜人,也许就是老天爷不喜欢他吧,从出生开始,他的体格就格外的脆弱,从小到大可以说是医院最忠实的簇拥者,因为一个小感冒就可以进入icu的壮举,在医院一战成名,留下一段传说。他真的没有过过安逸的生活,连带着他的爸妈,也没有。 回想着就在上个月,父亲还兴高采烈的说到我儿子已经半年没有病过了,说明苦日子终于熬过去了,等着过二十岁生日的时候,一定去最好的饭店吃一顿大餐,让我儿子也享受一次,说着说着,喝着散装白酒的他竟然默默的抽泣起来。 是啊,他也许哭自己没有能力,让自己的孩子受了那么多苦,也许哭爱人,跟着他没有过个一天好日子,更也许哭自己吧,为什么老天那么不公平。 老天爷公平吗?对有的人来说,那是恩赐,但对另一部分人来说,是折磨。 其实如果徐安年和正常人一样,家境也许还是不错的,父母虽然不是很能赚钱,但是还是都有一份稳定微薄的收入,对于三口之家来说,还是够用的。可徐安年的身体就仿佛是一个无底洞,使得家里能省就省,没办法,孩子的命才是最大的,所以自从他降生到这个世界后,真的没有享受过,好多年轻人该尝试经历的东西,他都没有,不是不想,是不能。 自从那次父亲酒醉后的失态,徐安年默默发誓,眼看着自己身体不错了,一定要让父母过上好的日子,可就在前几天的日常检查中,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直接砸了下来,让徐安年绝望又无奈。 医生说,不治疗最多还有半年的生命,治疗了也许会活的超过半年,钱么天文数字,他都没有听下去。 呵呵,人生真会和他开玩笑。有的时候他甚至想,这是坏事?自己就剩下半年的生命,还是好事,在二十岁生日的时候就省下了父亲所说的那顿大餐的钱?苦中作乐罢了。 所以徐安年心里已经下了决定,不告诉任何人,再也不拖累父母,就当最后一次孝敬父母吧。在离去之前,一定在仅有的时间多挣点钱留给他们,不管用什么手段,做什么事。 “雪下的那么认真,下的那么认真,却还是听见了你说不可能。” 手机的铃声拽回了徐安年的思绪,他拿出老式诺基亚的手机,因为强悍的震动铃声震的手心直痒痒, 来电显示的是陈胖子这三个大字,后面还加了一个小狗的标记,不过在徐安年眼里,这个模模糊糊的图标更像是只耗子, 陈胖子本名叫陈放,是徐安年唯一的好朋友,因为身体原因,再加上本身也不爱学习,徐安年16岁就以291分的优秀成绩考上了一所名不见经传的专科大学,说是大学,其实就是个小楼,糊弄糊弄啥也不懂的家长。而就在这所专科大学里,就出了一个陈放这样的人才,胖滚滚的肚子,双下巴,带个猥琐的小眼镜,走路一晃一晃的,他的属性就是天生自来熟,满嘴跑火车,但是为人除了爱贪小便宜和懒以外,还是很讲义气的,反正也不知道为什么,徐安年和陈放就很对脾气,慢慢的俩个人就成为死党,一起混日子。他老爹是做古董生意的,他自然而然的子承父业,再加上他能说会道,成为古董界的坑蒙拐骗王指日可待。 就在徐安年知道自己得了白血病后,他第一时间给陈胖子打了电话,直说他现在出了点麻烦,急用钱,想看看他那有什么门道。他马上接听了电话 “安年小狗狗,你啥事需要钱啊,那么着急,是不是偷偷把哪个小姑娘的肚子弄大了!” 陈胖子那猥琐下流又带点色眯眯的油腻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因为徐安年把手机听筒调的声音过大,震的自己耳膜直疼。 “死胖子别废话,有没有门道!赶紧的!” 徐安年不耐烦的催促道,陈胖子这人不能给他话头,这要是和他一起瞎白呼,他能三天三夜不停嘴。 “呦呦呦,还挺急的啊,哈哈,还别说,你放爷出马还能不成么?我这还真有个活,但是吧,,,” 陈胖子在电话那头犹豫到 “但是啥啊,赶紧说!” 徐安年一听有能挣钱的门路,马上焦急的反问道 陈胖子看到徐安年确实着急了,便说道 “就在昨天,我听到一个内部消息,最近有一批宝贝出现了,如果收到的话,少说也能挣个十万大洋啊!” 十万? 徐安年一听心里一抖,都说古董界利润大,没想到利润这么大,十万?自己爸妈一年也挣不了十万块钱啊, “那这事跟我有啥关系?” 冷静下来,徐安年冒出了这个疑问 “这个吧,这宝贝出来的地方有点特殊,所以我和我家老头说了以后他马上否了我,说太危险,这种钱不挣,可我都干这么久了,连个大钱都没挣过,天天三头俩百的一点意思没有,这次你要跟我一起去,如果成了咱俩回来四六分怎么样!” 陈胖子道出实情 “啥地方啊?现在都啥时代了,朗朗乾坤的,有那么邪乎? 徐安年不解的问道 “唉,就是离人村!” 听到离人村,徐安年心里咯噔一下 离人村,原名其实叫梨仁村,他第一次听说这个村子的故事就是从陈胖子口中,传说这个村子里面特别的诡异,常出现一些人们不能解释的灵异事件,为此事,电视台特意派了一个拍摄小组进去采访拍摄,去了三个人,就回来一个,还疯疯癫癫的,闹得满城风雨,最后**看舆论太大,派了武警前去调查,根据传言回来的时候好几个武警也变得不正常了,最后也不了了之,所以人们就传言,去了梨仁村后在离开,人的魂就没了,慢慢的有些人就改叫离人村了!” 陈胖子看徐安年沉默了,以为他害怕了,便说道 “没事,你要不想去也无所谓,其实我心里对这个地方也挺害怕的,也不知道传闻是真假。” 徐安年想了想自己也就还有半年的时间了,咬了咬牙,我现在连死都不怕了,还会怕一个村子 “去,为啥不去,说好了,真的淘着宝贝了,你六我四啊!” 徐安年沉声说道 “哎呦,安年,可以啊,在我的光辉照耀下,你的胆子大了很多嘛,不错不错,小同志,我很看好你!” 陈胖子听到徐安年答应他了,喜笑颜开的扯淡到 “滚,别废话,咱们哪天去!” 徐安年反问道 徐胖子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说到 “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吧,赶早别赶晚,万一宝贝被别人弄走了咱就后悔去吧!” “行,明天我去找你!” 说完,不等陈胖子回话,徐安年就挂了电话,突然的财路让他有点发蒙,但是心里又有点小小的兴奋,在这有限的时间里,能给父母挣点钱当然好,如果不能,那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有点不一样的经历那也不错。 此时此刻,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习惯了,徐安年突然觉得风好像没那么凉了。 此时,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一个豪华的别墅区的一栋三层别墅的一间房间里,一个妙龄的女孩披头散发的站在床头前,她穿的真丝的吊带睡衣,面容姣好,身材更是前凸后翘,有着正当年华该有的青春气息,只是此时,她却俩眼直钩的看着前方,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嘴里轻轻的嘀咕着 “一,二,三!” 第三章 青铜马上簪,魂守离人间! 太阳照常的升起,开启了新的轮回。 徐安年早早的来到陈胖子的家中,敲了敲门 咣咣咣 随着声响,陈胖子那张油腻的大胖脸映入了眼帘 “稀客稀客啊,这么早就来了?你放爷还没睡醒呢。” 陈胖子看着陈安年来了,忙要来一个熊抱,只见他穿着一个肥大的蓝色大裤衩子,挺着鼓鼓的肚子,胳膊看起来很精壮,糟乱的头发配上那绿豆一样大小的眼睛让整个人看起来及其不协调。 “哎我说胖子,你能不能注重一下自己的形象,就你这样,就适合去岛国那种地方在那些爱情动作电影里演个猥琐大叔啥的,肯定大卖,你本色出演!“ 徐安年边说边用力推来胖子的拥抱,接着甩手蹭了蹭裤子,下意识觉得手上是格外的油腻。 陈放摇头尾巴晃的笑着 “你懂个屁,你这种低俗的人怎么能懂得了我,我这叫气质,从里往外散发的气质!你的境界还得提啊!” “对,你是气质,是挺气人,需要人来治治了!” 徐安年也笑了起来。 也许男人的友谊女人是理解不来的,比如说现在。 进了屋,徐安年不客气的坐在了沙发上,拿起没开封的饮料,直接打开喝了起来 “对了,胖子,你要去离人村淘啥啊!让你这么动心!” 徐安年昨天晚上就开始好奇这个东西,因为按照徐胖子的眼光,一般的小东西他真是看不上的。 徐胖子拍了拍肚子 “你胖爷看上的东西还能有差的,我这边听说,这次的东西应该是一个汉末的青铜器,好像是一个青铜马,消息绝对可靠,如果真是汉末的东西,告诉你,最少十万打顶,如果是品相好的,哈哈,那价格就不可估量了,你胖爷从此就发家致富了!” “汉末?” 徐安年震惊了,那可真是宝贝,如果按各个朝代的划分,夏商与西周,东周分两段,春秋和战国,一统秦两汉,三分魏蜀吴,二晋前后延,南北朝并立,隋唐五代传,宋元明清后,越往前的价钱越贵,乖乖,这汉末的东西那可以说是相当的值钱,更何况是青铜器这种宝贝。 看着徐安年震惊的表情,陈胖子更得意了,得意洋洋的笑到 “哎,瞧你没出息的样子,一个汉末的青铜器就给你震住了,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以后胖爷我还怎么带你闯天下!” 徐安年也从震惊中缓了过来,接着眉头紧锁疑惑的问到 “你在哪弄到的消息啊,那这种宝贝绝对百年不遇的,那这种好事还能轮到你这种新瓜蛋子头上,等咱们去了早没了!” 胖子听到这,突然讪讪的挠了挠不知多少天没洗的已经成绺的头发,也没答话,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徐安年看着胖子的模样,心里更加觉得不对劲,忙着急的催促道 “咋回事,赶紧说啊,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一样!” 陈胖子看不回答徐安年肯定不会罢休,好像下了很大决心的说到 “那个,我跟你说了你别告诉别人啊,其实,哎,还是不说了!” 徐安年看着马上说出来的话又被胖子吞了回去,气的差点拿起旁边的烟灰缸砸过去。 “好了好了,我说就是,其实,这个消息是从我二叔嘴里说出来的,你也知道,我们全家都是搞古董的,我也不知道他从哪得到的消息,一般向我们如果得到这种消息肯定不能坐视不管的,虽然离人村邪门,可干我们这行的,也不怕这个,接着他就自己一个人悄悄的去了。” 看着陈胖子说到这,又不说话了, 徐安年忙催促道 “然后呢,你这说话说半截的毛病跟谁学的?” 陈胖子看了看徐安年,突然表情认真的说到 “半个月后,我二叔回来了,不过什么都没有带回来,而且最重要的是,人回来后就疯了,天天什么也不干,谁和他说话也不理,嘴里就是不停的嘀咕着几个字,青铜马上簪,魂守离人间!” 说完,咽了咽口水 疯了? 徐安年听到这,也吓出一身冷汗,一股寒意从脚底冲到头顶。 俩个人沉默了大约五分钟 陈胖子先开口了 “兄弟,我不是故意隐瞒你,我和你说实话吧,第一,如果这东西真是青铜器,咱们肯定能大赚一笔,还有第二,你也知道,从小到大,我大叔去世的早,我二叔又没有孩子,他一直把我当他的儿子一样对待,什么好的东西都给我,我看着他突然就疯了,我心疼又着急,我想去看看到底我二叔在那里发生了什么,能不能找到什么办法将他治好,看着他现在这个模样,我肯定不能什么都不做,我就你这么一个信得过的兄弟,发生这种事我也想不到还有谁能陪我了!我知道这事是挺邪门的,你要不愿意你就回去,我自己去那地方就是了!” 说完,陈胖子露出小怨妇一般的眼神,配上他胖胖的身体,比他二叔疯了的模样还渗人 “回去个屁,买票!” 徐安年仿佛被陈胖子恶心着一样,忙把头转到一边, “哈哈,我就说嘛,我安年哥那是多么有义气的人啊,怎么会看见兄弟有难不帮忙呢!我都把票买好了,就等你点头了。哈哈哈哈” 陈胖子嘴咧到了耳朵根上,眉开眼笑的大笑着 徐安年也好气的笑骂道, “那你问个屁,给我整这么一出,虚伪!” 俩个人接下来简单的商量了下出行的相关事宜,收拾了点随身携带的用品,简单的吃了个饭,便向了火车站赶去。 火车站还是一如以往的人来人涌,熙熙攘攘的人群让徐安年皱了皱眉,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也不喜欢人群,大多数时间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呆着,陈胖子因为提前就订好了票,所以早早的就一个人取票去了,留下徐安年等待。 他选了一个人少又有太阳的角落,在一个低矮的铁栏杆上坐了下来,随手拧开了一瓶水,边喝边四处回望着,这是他刚才随手买的,他一瓶,给胖子买了一瓶。 就在这时,他看到就在他旁边不远的位置,一个老人家惬意的靠在墙角处,随身的衣服很破旧,但是却很干净,没有那种乞讨者的肮脏和怜卑。只见他带着一个老式的圆框墨镜,左手拿了一个破旧的烟袋,右手一晃一晃的打着节奏,好像在小声的唱着什么,翘着二郎腿,说不出的怡然自得,不过嘴边那干燥的已经破皮的嘴唇证明他的生活是很拮据的。 徐安年觉得眼前的这个老人看着很有眼缘,不自觉的走了过去 “大爷,渴了吧,我这多买了一瓶水,您喝了吧!” 这位老大爷好似理都没理他一下,继续有着节奏的哼哼着。 徐安年也没觉得什么,毕竟现在这个社会怪人很多,只要自己保持善良就好了,其他的他也不在乎, 就当他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老人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看,眼睛竟然一亮,随口而出 “血滴虫?” 徐安年听到老者竟然说出奇怪的三个字,又因为自己的病情,对血这种字特别敏感,马上转身回问道 “老人家,您是跟我说话呢么?什么血滴虫?” 老人坐起了身子,将那个老式墨镜拿了下来,露出了一丝自己认为的笑脸,可见老人很不爱笑,所以他的笑比哭还难看,接着他仔仔细细的看着徐安年,一双锐利的眼神好像已经把他看穿了。 “小伙子,你已增殖,失控、分化凋亡受阻于骨髓和血虫中大量增殖累积,并浸润器官。出血、感染发热和骨骼疼痛让你受了不少苦吧。” 徐安年全身一震,虽然听不懂这个老人在说什么,可后面说的症状就是他现在有的,也是让他最痛苦的,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这种折磨让他生不如死。 他很虚心的给老人鞠了一躬,因为这位老人好像知道什么,一个看了他一眼的人就能知道自己有什么问题,一定是一位高人,虽然徐安年早就对自己不报以希望,可面对生,哪个人不渴望。 “老人家,您是不是看出了什么,请您赐教。” 看着面前毕恭毕敬的徐安年,这位老人好像很满意,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你患了血滴虫,病已入膏肓,无法再医好了!” 徐安年听到来人回答,心随之一沉,虽然他知道自己这病是不治之症,心里也早有准备,可刚冒出点的希望一下就破灭,也让他十分沮丧,他向老人抱了一下拳, “谢老人家指教,天意不强求,我早已认命了!” 说完,便想转身离开。 “不过,” 老人话中有话 徐安年忙问道 “不过什么,老人家请一并说完。” 看着徐安年焦急的神色,老人正色的说到 “你此番去行,会有个大机缘,是福是祸就看你自己了,福,你可以体愈福来,祸,便是你命丧他乡!” 听到老人家的话,徐安年突然心里不安,满脸疑惑,十分不解 “还请老先生具体赐教,您这话我不懂?”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 “天机不可说,你离去前送你一段话,人非人,物非物,眼见不为实,耳听方为真,遇水不过,遇山不登,遇人不语,遇庙为生!” 说完,带上眼镜接着躺了下来,哼哼起不知名的小曲,不在理会任何人。 “人非人,物非物,眼见不为实,耳听方为真,遇水不过,遇山不登,遇人不语,遇庙为生!” 徐安年心里默默念着这奇怪的话,想了半天也没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何意思,也不知道这位老人告诉自己这些话是为了什么。 此时,陈胖子也找了过来,双手举着票,在不远处喊道 “年哥,走了,票取出来了!” 看着远方陈胖子的催促,徐安年也放下疑惑,又向老人鞠了躬 “那我就走了,谢谢老人家赠话!” 说完,便向着陈胖子跑了过去,不在想这些想不明白的话,只是他隐隐觉得,老人的目光正透过墨镜目视着自己离开,他心里也突然觉得,好像此行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随着徐安年和陈胖子的离开,这位神秘的老人缓缓站了起来,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声音说道 “这个世道,终于要不太平了!” 第四章 美女的名字都好听 徐安年和陈胖子俩个人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进了车站,看着车站里人头攒动,简直可以说是人挤人,本来身体就胖的陈放不满的嚷嚷道 “我的老天爷啊,这人咋这么多呢,也不知道天天这人都去哪里,哎!” 徐安年没有回话,看着这些人,也不禁有些许感慨,想起曾经看过的诗 本是青灯不归客,却因浊事流风尘,星光不稳赶路人,时光不负有心人! 愿所有人的付出都有回报吧,毕竟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天天颠沛流离啊。 想到这,徐安年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自己都不知道能活到哪天呢,还在为陌生人感慨,他收了收情绪,问道 “胖子,咱们啥时候的车?” 胖子用肉呼呼的小胖手从兜里掏了又掏,然后取出俩张皱皱巴巴的车票 看着徐安年看向自己那双胖手,陈胖子炫耀的说 “咋的,是不是看到胖爷的手特别好看,有眼光,我爸说了,手短抓宝,手胖敛财。都是福气!哈哈!” 看着胖子无耻的模样,徐安年刚才惆怅的心情一扫而光,不禁打趣道 “嗯,对,羡慕,特别羡慕,你也知道,我从小就爱吃猪蹄,有你这手,一辈子也饿不着,饿了自己舔俩口就行了!” 陈胖子不在意的憨憨笑着 “必须的,咱们还有半个点就上车了!稍等片刻,容你胖爷看看美女!” 徐安年努了努嘴,接着俩个人买了点吃的,因为路程比较远,将近十个小时,有备无患。 不一会,俩个人就听到了车次检票的声音,好在坐这趟车的人不多,不一会他俩就上了火车,进了车厢,看着里面基本没什么人,徐安年满意又庆幸, “呦,不错啊,没啥人,宽敞啊!” 陈胖子砸了咂嘴, 俩个人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陈胖子那大屁股一个人就坐了俩个人的座位,舒服的伸了伸懒腰,徐安年看着肉球一样的胖子,自觉的坐到了他对面,反正此时也没人上来,不用担心是否占用了别人的座位 “胖子,这车人咋这么少呢?” 看着车厢里的人数不超过一只手,徐安年好奇的问道 “废话,能不少么,咱们是去蓬安县,那也不是啥发达的地方,谁呆着没事往那穷乡僻壤的地方去啊,” 说到这,陈胖子神秘兮兮的向旁边看了看,然后凑近徐安年 徐安年瞬间感受到了从胖子口中传来的浓浓味道,忙一手按住胖子的脸 “陈胖子你干啥,想偷吻我是不是?” 陈胖子从那张被徐安年的手按变形的脸中说出 “滚犊子,你胖爷的吻那是随便能得到么?多少黄花大闺女跪着求我我都一直保存着呢,别跟我扯淡,我跟你说正事,前几天我去看我二叔,想从他口中知道点什么,费了牛劲才从他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了离人村的位置,听他的意思再加上我的理解,好像是先到蓬安县,然后在向西一直走四五十公里才能找到,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就是有个初步的方位,咱们还是的到了当地在找人细问!” 徐安年点了点头,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活人还能被尿憋死,所以也不太在乎陈胖子说的。 随着一上午的折腾,徐安年也感觉到了全身的疲惫,自从自己有病以后,体力就越来越弱,他自己也能感觉出来,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世界,一丝丝的倦意也涌了出来。 他轻轻和胖子说到 “我睡会啊!困了!” 接着也不管胖子说啥,闭上眼慢慢睡了过去。 说来也奇怪,自从上个月起,徐安年每次睡觉做梦都能梦到奇怪的画面,每次都是他的模样,是他又不是他,有的时候梦到自己穿着古代的盔甲在沙盘前比划着什么,有的时候梦见自己衣冠楚楚的梳个大背头在低语谈话,还有比如说有的在教书,有的在领兵打仗,太多太多了!各种各样的自己在不同的画面里干着不同的事,每一个画面都是很零碎的,电影般支离破碎的划过,让他自己都很困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小说看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反正这件事他自己是不能解释的明白。 随着火车越来越靠近目的地,徐安年慢慢有了一种熟悉又亲切的感觉,好像这里是他的家一样,可他知道,他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 半梦半醒之中,徐安年又仿佛看到了自己,这一次,他好像看到了这一次变成了光头小和尚,旁边还蹲着一条小狗,那个小狗看起来很喜欢小和尚,不断地伸着舌头向他的脸舔去,然后画面已换,小和尚变成老和尚了,双眼看着天空,好像在望着什么,突然旁边出现一头全身白毛炸起的巨狼,嘴里好像影影约约的说着, “离人村” 徐安年听到这三个字,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瞬间就醒了过来,由于动作过猛,一下撞到了护栏,发出dua g的一声巨响, 清醒过来的他此刻无比尴尬,因为刚才的声响,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向自己,如果现在有条地缝的话,我想徐安年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徐安年揉了揉睡得迷迷糊糊的眼睛,环顾一下周围,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车上的人也多了起来,虽然不是爆满,但是一半的人还是有的,胖子此时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旁边的位置不见了他的踪影。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诱惑的女性声音响起 “小帅哥,你也知道离人村? 徐安年随着声音望去,不禁一呆 只见徐安年对面坐着一位纯纯的大美女,精致的小脸蛋配上微红的嘴唇,大大的眼睛仿佛会说话的月亮,身材火辣到极致,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细细的腰肢,双腿在膝盖上交叠,一脚脚尖着地,小腿拱成弯弧型,白花花的长腿晃得人眼晕,看着大约三十岁左右,那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御姐,打分的话能到九十分以上,完全不输电视上的女明星。 面对徐安年的失态,这位美女可能也习以为常,手捂着小嘴笑了起来,接着说道 “喂,小帅哥,怎么了撞傻了?” 徐安年也发现自己的失态,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看着面前腼腆的徐安年,美女笑的更欢了,卓有兴趣的打量着,接着说道 “你知道离人村?刚才我刚说出离人村这几个字的时候,你就突然醒来了,嘴里还喊了出来。好像你很了解啊。” 想起自己刚才的的行为,徐安年又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下意识的说到 “啊,了解一点!” 这位美女眼前一亮,诱惑性的舔了舔嘴唇 徐安年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想起此行的目的,越少人知道越好,他毕竟才是个十九岁的男孩,社会经历还没那么多,正当他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胖子如救星一样的出现了,只见他手里拿着俩桶泡好的方便面,放到了徐安年面前的桌子上,然后看了看对面的美女,打趣的说到 “可以啊,徐安年同志,我一会不在,你就勾搭上了这么一个大美女,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小子喜欢御姐这种类型的!” 徐安年听着陈胖子的调侃,怕对面的美女生气,瞪了一眼陈胖子,然后对着美女说到 “抱歉啊,我这朋友就这样,爱开玩笑,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眼前的美女也不说话,就用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徐安年,好像能穿透他的身体看到他在想什么一样, 被美女一直盯着的徐安年心里发毛,又闻到泡面的香味,早上的食物早就消化掉了,不觉的咽了咽口水,也不管美女灼热的眼神,捧起自己的那份泡面就吃了起来,吃了几大口,觉得在美女面前如此不顾形象的吃东西好像不太好,便没话找话的说到 “那个,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 本想着美女应该会拒绝,没想到她俩个眼睛眯成一条线,说到 “好啊,你还有么?” 没想到美女如此回答,想起他俩临行前多买了一桶,而且美女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拒绝,便将胖子那桶推给她,说到 “那你吃这桶吧,我们还有!” 看着徐安年竟然不问问自己,直接把自己的泡面推给别人,陈胖子不满的说到 “徐安年同志,这我就得说说你了,你不能为了你的幸福就把兄弟给卖了吧,见色忘义说的就是你这种人,你的政治觉悟真的还得提高啊,不能被美色所击倒啊!” 听到这话,徐安年更尴尬了 “别瞎说,咱们不多买了一桶么,你赶紧在泡一桶就完了,哪那么多废话!” 陈胖子坏笑的耸了耸肩, “行,行,为了你的幸福,我就辛苦一下我自己吧,胖爷我就是这么一个仗义的人,为了你的幸福,我就勉为其难吧,哎,可惜了我的加餐了!你也知道,我一桶是吃不饱的。” 说完,便拿着多余的那一桶泡面走了 对面的美女被胖子逗得笑了起来,也没有客气,直接将徐安年推过来的泡面接了过去,可是出人意料的,她没有自己先吃,问向旁边的一位老人 “郑老,您饿么,您吃吧!” 美女这么一说,徐安年才注意到美女旁边还坐着一位老人,的确,所有目光都集中在美女身上了,谁还能关注到旁边那衣着普通的老人身上。 只见这位老人微微闭着眼睛,留着雪白的胡子,穿着一件深黑色的短大褂,脚底一双黑色布鞋,手里拿着一个木制的龙头拐杖。 “人老了,吃不了什么,思韵,你吃就好了,不用管我!” “思韵,” 听着老人叫出美女的名字,徐安年心里窃喜,默默的看了看美女,心里暗暗想到 “果然,美女的名字都好听!” 第五章 卧牛伏地 不到一会的功夫,陈胖子就泡好了面,回到座位上呼噜噜的吃了起来。 吃相好像几辈子没吃饱过一样,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这也是徐安年欣赏胖子的地方,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自己活的坦然舒服就好,试问有几个人能达到这样。 徐安年趁着喝汤的功夫,用余光偷偷看了看叫思韵的女人。 只见她正慢条斯理的吃着面,吃相非常优雅,跟陈胖子比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小巧的嘴唇一张一合,给男人无限的遐想,小脸蛋因为吃面的关系,泛起微微红晕,真是一个诱人的妖精。 此时气氛很安静,谁也没有出声,只有胖子的吃面声音在车厢里回荡。 就在这时,那个坐在对面的神秘老人开口说话了 “小伙子,你俩这是去哪啊?” 徐安年没想到这位老人会突然问自己,明显一愣,不知道说些什么,怕又说错话影响接下来的行程。 好在胖子机灵,他毕竟是跟着家里做生意的,耳濡目染的为人处世方面肯定比徐安年强不少,忙接过话 “老人家,我们去蓬安县,那有个亲戚,我们去那想进点山货做点小买卖!” 胖子憨憨的笑了起来,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毕竟出门在外,虚虚实实,现在这个社会,有几个人会把实话挂在嘴上。 老人也不在意的点了点头,胖子天生就是自来熟,一有话茬他就特别兴奋,忙反问道 “老人家,看您老精神矍铄的,肯定是干大买卖的吧,气质这一块的就像!一定是一个大老板吧!” 旁边的美女听到这话,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看着美女被自己逗乐了,陈胖子更来精神了,忙说到 “美女姐姐,你看你,笑啥啊,我这眼睛看人可准了,这位老人家在这一坐,气势上就高出三丈,不是大老板还能是啥,而且旁边还有你这样漂亮的姐姐,一般人怎么会做到!” 叫思韵的女人又笑了笑,看向老人 “郑老,如果要按他说的,你还真算的上一个大老板!嘻嘻!” 看着美女笑的花枝招展的样子,胖子的哈喇子差点流了出来,这样级别的美女,没有点定力真的把持不住。 看着马上失态的胖子,徐安年丢人的踢了他一脚,陈胖子自己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叉开话题,掩饰自己刚刚的失态 “那老爷子,您是干什么买卖的啊?” “古董!” 老人铿锵有力的说出俩个字,神色傲然, 胖子听到这,眼睛更亮了。 “太巧了,老爷子,我也是干古董的,在我们那,我可是赫赫有名的古董商人,江湖人称古董小王子,古董吴彦祖,就是在下!" 说完,挑了挑眉毛,得意洋洋的做了一个剪刀手的造型,胖嘟嘟的大脸蛋配上绿豆大小的眼睛,活脱脱王八成精。 美女笑的更欢了 “古董吴彦祖?嘻嘻,我看你像古董吴孟达!" 陈胖子摸了摸双层的下巴,也不生气,笑着说道 “也行,吴孟达就吴孟达,最起码还认识周星驰呢!” 说完,自己就来了兴致, “老人家,我这就有一个宝贝,我爷爷给我的,说是好东西,让我随身携带保平安呢,您老给我看看,值多少钱?” 陈胖子小眼睛瞪得雪亮,从兜里拿出一块玉佩准备给老人看,一是真想看看这个玉佩值多少钱,二嘛,就是测测看这个老人家到底是不是做古董的。 这位老人眼睛微微张开,简单的扫了一眼胖子拿出来的玉佩,便又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 陈胖子一看老人动作,明显瞧不上自己手里的玉佩,脸上有点挂不住,忙说道 “老人家,怎么的,我这玉佩可是真货,你看都没看就给我否了?” 老人家平淡的说到 “有些东西不用看,好东西一下就能感觉出来!” 胖子有点不服, “啥就能感觉出来,我这可是清末的玉佩,好多人看了都说好,咋你一感觉我这个就不行了?” 老人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龙头拐杖 “真正的古董,不是在于它的年代,形状,样子,而在于它的故事!” 听到这,徐安年和陈胖子对看一眼,心里知道,就通过这几句话,就证明这位老人的确是有些本事的, 徐安年忙打下场,让胖子别太尴尬 “老人家,你别和我这朋友一般见识,他就爱吹吹呼呼的,什么古董小王子,他就是看过几件古董,了解点皮毛,他这个玉佩一直戴在身上,也不太明白,今天碰到您了,帮他解答解答吧!” 旁边的美女好像也对胖子和徐安年挺有好感的,也帮腔到 “郑老,你就说说这个吧,我也挺好奇呢!” 老人看了看旁边的美女,叹了口气, “好吧,小胖子,今天就让你涨涨知识吧,古董分年代不假,你这个玉佩也确实是真的,是清末的东西,可是你要记住,东西也分身份贵贱,比如一个平民带的佩子和皇上带的玉佩能是一个价值么,所以玉佩的主人是谁决定玉佩的价值有多高,就说你这个玉佩吧,材料叫做和田黄玉,这种黄玉是和田玉中相当稀有的有色材料,之前的任何一个历史时期的使用都不如清朝的使用量大,凡是黄玉质的玉器,都施有精细的雕工,属于极精之品。 在看看这块玉上面的图案,最上边是一头九尾凤凰,雕工很精致,是上等货,在清末,龙是皇帝的图腾,而这凤凰图案代表着皇后,等级制度很严格,所以首先确认你这个东西是皇后的物件儿,再加上是九尾,代表着皇后的仁爱和恩赐,说明这个东西是从一位皇后手里赏出去的。”听到这,陈胖子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什么什么,我这个是皇后出手的,那不是价值连城了么,哈哈,安年,听到没,你胖爷发了,我爷爷果然没骗我!” 陈胖子俩个眼睛直冒精光,抚摸着手里玉佩,好像手里的是一沓沓数不完的钞票, 看着陈胖子的财迷模样,老人摆了摆手 “别高兴的太早了,我还没有说完呢,你仔细再看看你手里的玉佩,凤凰的头顶,不起眼的位置刻有孝钦俩个字,整个清朝,有如此谥号的太后,想想便知,就是那个著名的慈禧太后!” “慈禧?” 大家都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胖子的物件儿竟然是慈禧太后的东西?真是让人跌破眼境,慈禧这个历史人物太著名了,也太有争议了,她是清穆宗的母亲。姓叶赫那拉,满洲镶黄旗人。公元一八五二年被咸丰皇帝选入宫,封兰贵人,一八五七年封为贵妃。穆宗立,尊为圣母皇太后,尊号为慈禧。于穆宗、德宗两朝先后垂帘听政计四十七年。历经大事,能识人,有果断,晚年耽逸乐,宠佞幸,纲政遂紊。戊戍政变、庚子拳乱,后为祸首。后人也常说,是慈禧的糜烂享乐毁了中国一个世纪的时间。 看着大家震惊的神情,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你们再接玉佩下看,凤凰下面是一只卧倒在地的牛的形象,虽然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但是你们要知道,当时的朝廷,等级制度严格,相对应的每一个官位都有相关的图案来代表他的身份。 亲王和郡王图案是五爪行龙,贝勒的图案四爪正蟒,公爵、侯爵、伯爵的图案为九蟒,接下来的官职来说,文官的图案代表为飞鸟类,分别是一品仙鹤,二品锦鸡,三品孔雀,四品云雁,五品白鹇,六品鹭鸶,七品鸿漱,八品鹌鹑,九品练雀。而武官来说则是兽类,一品麒麟,二品狮,三品豹,四品虎,五品熊,六品彪,七品、八品是犀牛,九品海马。可以看出,你这个玉佩上的图案都没有这些,说明不是赐予官爵的。而在看玉佩里是一头水牛的形象,而根据文书记载,当时皇朝将牛这种形象赠送给了当朝太监,代表着他们在皇宫里任劳任怨,勤勤恳恳,忠诚可靠,在加上你这个整体的雕刻都很精致,不可能是赏给普通太监的物件,肯定是有着一定地位或者一定功劳的太监,想想看这个东西是慈禧赏赐的,还是给身边一位重要太监的,那玉佩的主人就呼之欲出了!” “李莲英!?” 听到这,徐安年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谁能想到,胖子天天戴在身上的玉佩竟然是一个太监的,而且还是那个著名的大太监李莲英的? 老人听到徐安年的话,点了点头 “不错,小伙子,一下就想到了,所以这个玉佩就是当时慈禧赏赐给李莲英的,它叫做卧牛伏地佩,来肯定他对皇家的贡献!这个物件本身还是不错的,不过就是跟错了主子,白瞎了这些雕刻手工和玉石,糊弄糊弄不懂行的还行,保不准能卖上个好价钱,不过要是碰到识货的主,当你拿出来就都得离你远远的,太监曾经佩戴的东西,说出去不好听!” 陈胖子听到这,不禁爆了粗口,他做梦也没想到,一直戴在身上,当做宝贝的玉佩,竟然是一个太监的随心物品,想想好多年前一个太监如获珍宝一般抚摸玉佩的样子,陈胖子就一阵恶心,随手就想扔出去,可一想到它还值点银子,便又悻悻的揣回兜里,骂骂咧咧的说到 “回去我就赶紧处理了,太恶心了!这玩意竟然是一个没有下半身的太监传出来的东西!亏我还把它当宝呢,真是坑苦了胖爷我啊!我太命苦了!” 看着胖子欲哭无泪的样子,让大家都觉得好笑。 而徐安年也高看了老人一眼,没想到,就这么简单的看了看,老人竟然能分辨出这么多东西,果然,配上老字的老人家都是他所涉猎行业的顶尖存在。现在可以确定,这位老人一定是有大本事的人。 徐安年对着老人拱了拱手, “谢谢老人家赐教,要不我这兄弟还蒙在鼓里呢!” 老人摆了摆手,便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此时徐安年真的感觉到这位老人充满神秘,果然,藏龙卧虎的世界啊。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包括他自己。 第六章 蓬安县 接下来的行程中,徐安年再也没有和老人和叫思韵的女人有任何交集,第一,他觉得这位老人很神秘,还是少接触为妙,第二嘛,就是他曾经听过这么一句话,女人是魔鬼,特别是漂亮的女人,何况他还是个没接触过女人的小雏鸟! 所以他选择闭上眼睛,接着睡觉,不在管别的事,陈胖子也许是刚吃完饭,也有点迷迷糊糊,不一会就传出阵阵的鼾声。车厢里顿时安静了下来,除了偶尔有一双充满含义的魅眼扫向俩人。 时间过的很快,当徐安年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火车已经缓缓的进站了,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那个美女和老人,胖子看来已经醒了很久了,安静的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胖子,你看啥呢,在那装深沉呢啊?” 徐安年打趣的说到 “安年,那个女人不简单,刚才他们提前下车了,我看到跟着她们后面有好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打眼一看就是练过的!” 胖子难得的正经起来,喃喃自语道 “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呢!” 看着胖子的顾虑,徐安年装作无所谓的说到 “管他对劲不对劲呢,跟咱俩有啥关系!” 虽然表面装作无所谓,可他心里也感觉到隐隐的不安。 “希望吧!” 胖子回答道 然后俩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不一会,车就停了,俩个人拿起行李就下了车,因为终点站的人已经不多了,所以车站里并不拥挤,走出站台,看着周围有点破旧的建筑,俩个人明白,终于到了蓬安县了,这趟行程正式开始了! 蓬安县是一个小县城,也不是啥发达的地段,所以县城并不大,整体散发着古老的气息。 俩个人站在街头,有点茫然,因为都没有来过这里,具体也不知道离人村的位置,都是毫无头绪。 这时胖子的经验显示了出来,只见他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是一辆天蓝色的不知道多少年头的夏利车。给了徐安年一个眼神,俩个人坐了进去, 徐安年坐到了后座位置,看着眼前这辆车的内饰到处都是用透明胶带打的补丁,周围漆色都已经磨成白色,他真怕自己关车门时用力过猛把这辆车弄散架了,看来这里真的是很穷! 前排副驾驶上胖子瞪着小眼睛对着司机说到 “老哥,给我们拉到这里比较好的宾馆呗!” 司机大哥倒是很热情, “好咧,没问题,我们这好的宾馆都在一条街上,我马上就拉你们去!” 陈胖子天生自来熟的气质体现出来,忙从兜里拿出一盒中华烟,自己随手点了一根,然后递给司机师傅一根。 这种小地方哪里会抽到这么好的烟啊,司机大哥眼睛一亮,顺手接过来,也美美的点上抽了一口,随后更热情了 “这好烟啊就是好抽,小伙子啊,一看你就是个有出息的人,这么年轻就能抽上这么好的烟了,了不得了不得,” 胖子谦虚的说到 “啥了不得啊,就是做点小生意勉强混日子呗!” 司机大哥又抽了一口 “乖乖,原来是个小老板啊,真是有能耐,不像我家那个娃,和你差不多大,本事照你差远了!现在还在家呆着呢!还得我这个老骨头出来挣钱养活他!” 胖子被夸的有点飘飘然,老诚的说到 “人各有志,人各有志,现在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不用着急不用着急!”司机大哥叹了口气,说到 “但愿吧,对了,那小老弟,你们来我们这小县城干啥来了!也没啥可玩的!” 胖子随口说到 “也没啥,想在周围村里收点粮食,就过来转转,挣点小钱呗!” 司机点了点头 “也对,现在正是收粮的时候,去看看也行!我们这也就能产点粮食卖卖了,其他的也没啥别的了” 胖子接着话茬问 “老哥,我看你们这挺古老啊!这都啥年代了,**咋不给你们规划规划呢?” 司机大哥摆了摆苦瓜脸,心里无奈的说到 “小兄弟,你是不知道我们这里,原来这里就是一个山沟子,因为周边村子多点,就硬掏出一个县城来,没看我们这后面不远就是一座座山么,这个县城的位置其实是一个中介点,过了这个县城,后面就是偏远山区,在深处更有一些原始森林呢,不过我们这旁边倒是挨着黄河,以前的时候还能打打鱼,挣点辛苦钱,可最近几年河里不知道为啥,鱼都没了,我们就越来越穷,再加上地段偏远,谁都不爱管,我们就和没娘的孩子一样,也就简单混个饱饭,剩下的,想都不敢想了!” 胖子点了点头, “可不呗,谁都不容易,混口饭吃太难了!偏远的地方确实来的人少,挣钱的机会就少。” 司机大哥马上接话 “可不呗,不过你还别说,就在最近,我发现来的外乡人突然变多了,我和几个开出租的朋友最近都拉到过很多向你们这样的外乡人。” 胖子小眼睛精明的转了转, “是么?还有这回事!” 司机以为胖子不信,忙接着说到 “那可不呗,而且啥样人都有,有的穿着大西装,还有的穿的奇奇怪怪的,还有穿大袍子的,还有自己开车来的,那车我见都没见过,那么大,黑漆漆的,一看就是老贵老贵的车了!也不知道你们都突然来我们这穷地方干啥!” 胖子若有所思 “可能也是和我们一样来碰碰运气收粮的吧!” 徐安年看见胖子在想些什么,竟然出神了,忙帮他回答道 司机大哥好像一直没注意到徐安年,突然的说话声吓了他一跳,忙说到 “也在理,也在理!” 胖子回过神,听到徐安年帮他回话了没让司机怀疑什么,偷偷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接着装作叹气的说到 “哎,如果这些人也是收粮的,那我俩可就得抓紧了,你说我俩连这周围村子在哪都不知道呢,这可咋整!愁人!” 听到这话,司机大哥拍了一下胸脯 “小兄弟,今天咱俩投缘,你要去哪你跟我说,咱可是这土生土长的,没有我不知道的村子!” 看到时机到了,胖子沉声说道 “老哥,那离人村你知道怎么去么? 听到这几个字,司机全身一机灵,狠狠的踩了脚刹车, 由于车辆的突然停止,惯力让没有准备的胖子狠狠的撞到了前挡风玻璃上,他有点气恼的说 “老哥,你咋开的车?” 司机大哥没有说话,用怪异的眼神看了看陈胖子,此时气氛无比的安静,透出丝丝的诡异。 接着司机大哥重新开动车子,只是再也没有说话了 不一会,地方就到了,看着实在问不出啥了,陈胖子也就结账准备下车,临下车前,将那盒拆开的中华烟扔给司机 “老哥,你也挺辛苦的,这烟你抽着吧!” 说完,就下车往一家离他近的宾馆走去,就在他一只脚已经踏进去的时候,那位司机大哥喊住了胖子, 看着他略有犹豫的神情,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追了过来,边跑向陈胖子边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 “小兄弟,这是我的电话,你要用车的话可以找我,但是最后我还要奉劝你一句,你刚才说的地方,千万不要去,千万不要去! 说完,也不管陈胖子的回答,一把将纸条塞在胖子怀中,便开车消失在视线之中! 胖子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特别是那句强调了两遍的千万不要去,再加上司机那略有狰狞的表情,让陈胖子有点蒙,许久徐安年才拉了拉胖子,俩个人才进入到了宾馆。 小城市唯一的好处就是物价不贵,俩个人选了一个标准间才用了几十块钱。 进入到房间,设施很简陋,不大的房间里有俩张床,陈旧的大背头电视仿佛是唯一值钱的物件,好在卫生间里有一个喷头,简单试了试还有热水,让他俩有些许的安慰,徐安年坐在一张床上,对着胖子说到 “离人村好像真有点古怪啊,你看给刚才那个大哥吓得!” 胖子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回去呗!走,先去整点吃,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先吃饱了再说,咱们现在再这住一宿,离人村的事明天再打听!” 徐安年也点了点头,也是,大不了就回去呗,想到这也心安不少。 俩个人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走出宾馆,看来刚才那个司机大哥说的没错,这条街的确有很多宾馆,同样也就有了很多饭店,应该属于这里的繁华街吧。 陈胖子选了一家看着人不少的饭店就走了进去,这个店的整体装修看着还是不错的,应该是这里出名的饭馆,里面人很多,所有的桌子都满了,但是俩个人也就想简单吃个饭,再加上坐车也有点疲惫,就不准备换地方,在服务员的引导下,和一位老大爷拼了一张桌,面前这位老大爷就点了一个花生米还有一个小凉菜,正抿着一个小酒杯喝的不亦乐乎。 看着老人家也没反对,胖子就做了下来,简单点了俩个肉菜和俩大碗米饭,和徐安年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等待着饭菜的上来。 可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俩个人的视线之中! 第七章 离人村 只见门口进来的正是在火车上遇见的美女和老人,后面跟着四个西装男还有一个穿着白色唐衣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目光很锐利,手里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的手提包。 徐安年和陈胖子对视一眼,忙低下头,由于饭店里的人实在太多,对方也没注意到俩人的存在, 突然进来了一群如此奇怪的人,饭店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了过去,场面一下安静了下来,可能老人也不想惹到不必要的麻烦,就径直走进离他俩不远的一个包房里,不再出来。人们的好奇心一闪而逝,不一会,又热闹起来,各吃各的饭。 徐安年看了看刚才老人一行人进的包房,说是包房,其实就是用简单的木板和一个门帘构成的简易空间,也难怪,这小地方怎么会和大城市的那种包房相媲美。 陈胖子看着他们进了包间,偷偷捅了捅徐安年的胳膊 “安年,注意到刚才那个年轻人手里提的包没?” 徐安年摇了摇头 胖子神秘兮兮的说到 “是兵器,我看到那个包的拉链开了一个小口,里面露出了一个武器的把手。” 徐安年疑惑的问到 “他们带这些东西干嘛?” 胖子摊了摊手 “鬼知道!” “算了,跟咱们没关系!赶紧吃饭,吃完回去休息!” 徐安年放下心中疑惑,催促胖子 胖子也点了点头, 这个饭店的上菜速度倒是很快,不到一会的时间,徐安年他俩点的饭菜就端了上来,俩个人放下顾虑,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毕竟中午就在火车上对付了一口,此时的二人早已经饥肠辘辘了。 旁边拼桌的老头看了看他俩,接着又抿了一口小酒。 就在吃的过程中,突然,从饭店门口急匆匆的进来一个中年人,穿着一个冲锋衣,脸上的胡渣和疲惫的表情说明着什么,紧接着,那个穿唐装的年轻男子也从单间走了出来,中年人看到年轻男子,便在他耳边小声说着什么,看着神情有些慌张,年轻男子听完后明显皱了皱眉,然后点了点头,便转身回到了包间。 不到一会的时间,就听见包房里传来若隐若现的说话声, 徐安年和陈胖子自觉的放慢了吃饭的速度,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只听见那个叫思韵的女人有点焦急的说到 “郑老,这离人村果然有古怪,他们好像出事了!” 因为包间离俩个人很近,在加上他俩都有意去听,所以这句话很清楚的传进俩个人的耳朵。 可就在女人说出离人村这三个字的时候,徐安年和胖子明显感觉到旁边拼桌的老人身子也是一震,接着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吃了一粒花生米。 徐安年他俩对视了一眼,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郑老,看来这次真的请你出手了,您老多费费心!我妹妹的事,就拜托你了!” 包房接着传出声音 “我尽力而为,东西都带了吧,现在的东西我用着不顺手!” “带了,白皓,给郑老看看!” 接着,里面的人明显降低了声音,里面的谈话内容基本听不到了。 正当徐安年挺遗憾听不到里面的说话时,刚才那个中年男人又小跑了进来,进了包房,紧接着一行人便急匆匆的走了出去,连饭也没吃。 看着这些人匆忙的离开,让徐安年和陈胖子丈二摸不着头脑,目光注视着他们离开,心里的疑惑更加深了。 果然,他们的目标也是离人村,这个离人村到底是什么地方,里面又有什么秘密。这些事让徐安年心里打了退堂鼓,毕竟一个十九岁的孩子,根本没接触过这些。 就在他们离开饭店以后,旁边的老头嘲讽的摇了摇头, “无知!” 陈胖子听到这位老大爷说话,忙搭话道 “大爷,您说什么?” 老大爷夹了一口小凉菜,慢悠悠的说 “现在的年轻人啊,呵呵,太无知了!” 徐安年听到这,感觉这位老大爷话里有话,忙客气的回到 “大爷,何出此言呢?” 老大爷又喝了一口小酒 “你们俩没听到刚才那群人说到离人村么,那地方是他们几个小孩子可以去的么?幼稚!” 陈胖子听到这,眼睛一亮,忙招呼服务员 “服务员,给再来一瓶上好的白酒,再切点猪头肉下酒!” 然后虚心的对大爷说 “大爷,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就喜欢听这稀奇古怪的新鲜事,您给我们说道说道?” 老大爷看到胖子这么上道,又是买酒又是要菜的,满意的点了点头,泛着微醉的语气说道 “小娃娃,你们才多大,知道离人村的事?” 胖子露出献媚的表情 “知道一点,我大姨是这的人,以前跟我说过一嘴,不过她一个妇道人家,就和我说了寥寥几句,哪像您啊,德高望重的,俗话说,你吃过的盐比别人走过的路都多,一看就是经历风雨的人,您说的话还能有错,一直我就对这个离人村特别感兴趣,您就满足我这个好奇,给我说说这里的事呗!” 老头子被胖子捧的格外舒坦,哈哈笑了一声,接着把剩下的一小盅酒全干了,脸色微微潮红的说到 “小娃子小嘴挺甜的啊,哈哈,今天我心情好,你要愿意听我就给你说道说道!” 这时,服务员也把酒和菜端了上来,因为胖子要的是猪头肉一类的熟食,所以上的很快, 看着酒菜已经上来了,胖子忙打开那瓶白酒,然后给老头倒上,瞬间独有的酒香扑鼻而来 “大爷,来,您喝着,吃肉,慢慢说,我们听着!” 老头闻着酒香以后眼光一亮,拿起酒杯闻了一闻,接着喝了一小口,满脸陶醉。 “不错不错,好酒就是香!不错真不错,小胖子,这种酒平时我可舍不得喝!” 胖子笑的更开心了 “没事,您高兴就行,来,吃肉!” 说完,给老头夹了一块猪头肉,老头顺势一口而下,满足的说到 “小胖子,你要知道这离人村,那可不是一个省心的地方!” “为啥啊?” 胖子反问道 老头摇了摇头 “那说起来就长喽,在我还是你这么大的时候,离人村就在我们这出名了,后来因为**怕影响不好,就封锁了消息,加上我们这小地方也不受人关注,渐渐的大家就都把它忘了,至于现在它的故事,像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会知道!” 老头看着徐安年和胖子听得格外的认真,就接着说到 “那是哪年来的,太久远了,记不清了,当年穷啊,家里都吃不上饭,老天爷不下雨,粮食都种不出来,每家每户饿的找树皮,吃草根,哎,那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有的甚至把刚出生的的孩子卖了,扔了,更有的竟然和别人交换孩子,然后吃了,就为了吃饱啊,那个时候已经没有人性了,一切就为了活着!” 徐安年和胖子听到后很震惊 “把小孩子吃了?这怎么可能?” 胖子也没想到,以前的日子竟然这么艰辛,还有这样的丧尽天良的事情发生。 老头望着远方,好像在回忆着什么,沉浸在那个岁月之中 “这个事不仅有,而且还很多,人急了没办法,只能这样,所以我们这一直被说是怨气重,总会发生一些古怪的事。不过说来也奇怪,当时几乎每个村子都这样,可偏偏有个村子却过的很好,他们有吃有喝,不仅能吃饱饭,有的时候还能吃上肉,那就是梨仁村,当时那还不叫离人村,而是梨花的梨,仁义的仁。大家都传说他们村有宝贝,能保佑那里的平安,方圆百里的,为啥就他们那里就有粮食吃。慢慢的就有人去了那里,还别说,真在那里吃了一顿饱饭,渐渐的都传开了,去那里讨饭的人也越来越多,人心永远是丑陋的,越来越多的人嫉妒那里,终于,好多个村子联合到一起,以汉奸通敌的名由,想去霸占那个村子,在一个村长的组织下,好几百人浩浩荡荡的去了那个村子!哎,多亏当时我爹还是善良的人,没有参与,才让我们一家避开那个劫难啊!” 徐安年和胖子的好奇心完全被调动起来, “大爷,您为啥这么说啊?” 陈胖子忙问道 老头又喝了一口酒,慢慢点起一根老汗烟,才幽幽的说到 “听说这行人去了那里,和离人村里的人发生了冲突,然后去那的人基本都没有回来,跑回来的几个人也都是疯疯癫癫的,不久后也死了,而且去到那里的人的后代,也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死的死,疯的疯,都说看到了鬼,邪乎的不得了!” 徐安年很吃惊, “真的假的啊?有那么邪乎?” 老头看徐安年不信,神色激动的反驳道 “真的假的?哼,现在还活着几个疯子呢,都是那些人的后代,还能有假,那时候,就有老人说,离人村其实是山神的家,山神住在那里,那个村子的人是守护山神的族人。他们惹怒了山神,肯定地遭报应呢。” 胖子看着老人神情有点激动,忙接着问道 “那后来呢,怎么处理了?” “后来,因为这事越来越怪,那些人的亲戚家属死疯的人越来越多,再加上那时候提倡不相信这种封建迷信,更多的人前往离人村,想一探究竟,结果就是越来越多的人有去无回,都没有了消息,好像去的所有人全都人间蒸发一样,慢慢的,这件事终于惊动了上级**,派了真枪实弹的野战部队进去了,还记得当时场面十分浩大,好多村民都去给部队加油助威,那是我们国家真正的部队,有枪有炮,还在毛主席他老人家的领导的光辉照耀下,大家相信什么妖魔鬼怪都会被消灭,可结果,当时我们就在离人村几十里外的地方等着战士们凯旋而归,就听见枪炮声若隐若现的传来,响了好久好久,接着就归于平静,而那些解放军战士,一个都没有回来。也跟着消失了。” 徐安年和胖子被彻底吓住了,没想到离人村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去,那这一行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啊。 第八章 陈胖子 老头看着徐安年和陈胖子震惊的表情,十分满意, “这下你俩知道离人村有多邪乎了吧!以前真枪实弹的解放军都栽在离人村里了,何况是刚才那几个小娃娃呢,毛都没长全,还想去离人村。他们那纯粹是在找死。” 徐安年也从震惊中缓了过来,突然一个疑问就浮上心头,忙问道 “大爷,那当时军队都在离人村里面消失了,咱们**就不管了?这是多大的事啊。他们就没有后续的调查啥的了?” 老头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哪能就这么算了啊,当时口号就是不相信那些封建迷信,牛鬼蛇神啥的,后来听说**又派了一只部队来,人数不多,这支部队好像是当时叶挺将军的精英队,叫铁军,就是现在所说的特种部队。他们都是完全的德国军队装束,配备的也是当时最先进的德国全自动式***。想去里面一探究竟,可是,如此精良的部队进去后也是音信全无,没有一个活着走了出来。这件事震惊了所有人,后来,军方好像请来了一位道士孤身进入调查,两天后他衣衫狼狈,神情凝重的出来了,也不知道对着当时的领导说了什么,接着军队就封锁了去离人村的那条路,不让其他人进去了。再然后你们可能上学的时候也学过历史,所有军队都去打日本鬼子了,再加上我们这里地属偏僻,离人村的事就渐渐被遗忘了,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老头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到 胖子有点不信, “大爷,我咋就不信一个小小的村子那么邪乎呢,我就不信,来一只军队进去还能出不来?” 老头听到陈胖子的质疑,微微有点不满,喝了一口酒 “小胖子,你懂个屁,你以为就是简单的一个村子么,如果要去离人村,必须得穿过一片树林,你是不知道那片树林有多大,以前常年打猎的猎人都不敢去那边打猎,说进去了就迷路出不来,而且里面怪事多,以前有个修路队想在里面弄条道出来,没想到刚修一半就死了好几个人,后来就都不敢再继续下去,所以不是单单一个村子,是你要进入离人村,就必须穿过那片树林,往往去的人还没到达离人村,就在树林里迷路了!” 胖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按您这么一说,那确实挺邪乎的,怪不得以前的军队都进不去呢,没准都迷失在树林里了呢!” 老头子也点了点头,认可了胖子, 突然老头神秘兮兮的把头探了过来 “小娃娃,我跟你俩说个秘密,你俩可不许说出去。” 胖子忙来兴趣的说到 “您老说,我们绝对守口如瓶,一句话都不说出去!” 接着老人压低声音,小声说到 “以前都流传着这样的话,说离人村里的人其实根本就不是人,都是鬼,他们镇压着一个东西还有一个宝贝,如果那个东西出来,会有不可想象的后果,不过那都是我的老一辈人说的,也没有啥考证,后来就渐渐淡了,你们年轻人自然也没有听过!” 老人一个又一个的传说让俩个人脑袋都有点转不过来,对于现在的这个社会,鬼啊神啊的东西太遥远,远远超出他俩的认知, 微微缓了一会,徐安年才问道 “大爷,那现在科技都这么发达了,也没人去探索这个离人村么?” 老头也许说了这么多话,是有点累了,略带疲惫的回答 “探索?现在那片树林里通往离人村的路基本都已经没了,谁还能找到,再说,这都过去多少年了,那个村子还在不在都两说了,毕竟这么多年那个村子没有一个人出来过,完全封闭了这么多年,里面的人还怎么生存啊,不敢想象,不敢想象啊!” 胖子不服气的说 “现在都啥年代了,还有找不到的地方,朗朗乾坤的,想找到就一定能找到!” 老头面带嘲讽的看着胖子 “你们知道离人村在哪么?” 徐安年和陈胖子都摇了摇头 老头明显有点酒劲上头了,砸了咂嘴 “看着城西那条小道了么,往那直行个七八十公里,就遇见那片树林了,穿过树林就是离人村,小娃子,你去找吧!” 说完,老人将最后一口白酒喝完,向俩个人摆了摆手,当做告别了,然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向着饭店门口走去,不一会就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徐安年和陈胖子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低头赶紧吃完饭,徐安年也许是听到这么多离人村的内幕,有点忧心忡忡的,没有吃多少,而陈胖子却与之相反,不仅把所有饭菜全吃了,还将给老人点的猪头肉一类的熟食也吃个精光,按他的话来说,那叫化压力为食欲,只是吃的过程中默默不语,和平时的他有点不一样。 俩个人吃完饭,结账后就回到了宾馆,都疲惫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暗黄色的灯泡,都没有说话,场面有点压抑。过了许久,徐安年才打破僵局,对胖子说到 “胖子,离人村真的挺诡异的,我有点害怕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陈胖子看都没看徐安年,还是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不说话。 徐安年起身来到陈胖子床边,一脚踹到成胖子的大腿上, “唉,胖子,你咋的了,咋不说话呢,你是不是被离人村的事吓傻了,你可别吓我啊,我胆可小!” 胖子被徐安年踹了一下,才缓缓看向他,十分正经又很痛苦的说到 “安年,对不起,我这次骗了你!” 徐安年疑惑的看向胖子, “你说啥?” 陈胖子接着说话 “其实我这次来根本不是来收古董的,我骗了你!” 徐安年表情有点沉重, “胖子,到底怎么回事?” 陈胖子自顾自点了一颗烟,狠狠的吸了一口 “你知道我大叔前几年人没了吧,” 徐安年点了点头 陈胖子接着说到 “对外我们都说他是病死的,其实他是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徐安年好像突然懂了什么 “没错,我大叔最后去的地方就是离人村,现在轮到我二叔,自从我大叔失踪后,二叔的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去医院检查了却一切正常,一点毛病查不出来,眼看身体越来越差,所以他才在前一段时间再一次去了离人村,想知道我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再听到刚才那个老大爷说的话,我终于明白了,可能我这个家族真的和离人村有关,有可能我们家的长辈,就是当时参与离人村的那些村民之一,这也许真是一个诅咒,因为我大爷当时身体就越来越差,最后才在去离人村这段时间失踪的,我现在特别害怕,不是怕离人村的那些传说,而是怕这个诅咒接下来传到我父亲这,他正好排行第三啊!” 胖子说完,眼睛红了起来,仿佛心里承受了无比大的压力。 陈胖子这人虽然有很多的缺点,但是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汉子,这是徐安年最欣赏他的,也是当初决定和他结交的。 陈胖子控制了一下情绪,接着说到 “安年,我以前不认为离人村有多恐怖,在我眼里,一个村子能有什么稀奇的,不过,听了今天晚上离人村的故事,再加上我们碰到了那么多奇怪的事,我终于知道,这个离人村真的很古怪,也很诡异,我不想让你因为我家里的事而陷入危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当初找你我不知道这个地方这么危险,我只想有个人陪我我心里有点底,可现在一看不是那么回事!所以你明天坐车回去吧,我自己去,我必须得去,为了我爸我二叔,我也得冒这个险,我不会眼看着这个诅咒到我爸身上的,我一定要去离人村弄个明白!看看在我这个家族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到陈胖子的一席话,徐安年彻底惊呆了,没想到刚才那个老人所说的传说故事,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还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身上! 徐安年有点结巴的说 “胖子,你别吓唬你自己了,不可能吧,都是巧合,你爷爷不还在世呢么?哪有那么巧的事,你别自己吓自己啊!” 陈胖子没有说话,只是透过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现在内心无比的坚定,仿佛已经做出了什么决定! 此时的徐安年内心十分挣扎,作为一个十九岁的年轻人,他从来没有经历过未知的神秘,更别提现在这个提倡科学的时代,谁会相信这种鬼神邪说,他内心也是因为离人村的种种诡异事件而十分害怕。不过再想一想,自己这病在这摆着呢,还能活几天?眼前这个是他这一辈子唯一的朋友,他又怎么放心让陈胖子一个人去这个未知的离人村呢?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徐安年和陈胖子都不说话,心里都在想着各自的事。 过了很久,徐安年仿佛也做出了决定,对着胖子说到 “死胖子,你他奶奶的就知道我放心不下你,还给我来个苦肉计,都这个时候了,我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去那鬼地方呢,按东北话来说,你埋汰谁呢?” 说完,对着胖子胸口狠狠砸了一拳。 陈胖子听到了徐安年的决定,欣慰而坚定的笑了笑,用力一把抱住徐安年,十分认真的说 “好兄弟,谢谢你,这辈子我认定你了!” 胖子这个熊抱抱得徐安年快喘不上来气了,忙一把挣脱开,他听出了这句话陈胖子是从心里说出来的,心里也热乎乎的,此时俩个人的友谊更深了。 “死胖子,不过我还想和你说,咱们亲兄弟,明算账,这次去离人村,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什么,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在这里丢了命,以后我爸妈就是你爸妈,你替我给他们养老送终,再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安度晚年!我不是因为钱才帮你,如果这次就是普通的行程,我要是要你钱就不配做你兄弟,可这次去的地方你也了解,我怕我如果真的没了,我爸妈后半辈子没人管!那我就是大不孝!” 徐安年很认真的看着胖子,这是他刚才最先考虑的,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他为了兄弟做什么都无所谓,可他自己还有爸妈呢,他必须在死前为他的爸妈留点什么!也证明了他这一辈子没白来! 陈胖子忙点了点头,忙从兜里拿出一张银行卡。 “对,你说的对,啥也不用说了,我都理解,也赞同。这张卡里有五万块钱,是我家店里最近的收入,这钱不为别的,只为咱爸妈!” 把这些话都说透,俩个人心里仿佛也没刚才那么堵了, 陈胖子也恢复了原来开朗乐观的模样,笑哈哈的说到 “管他什么离人村不离人村的,我们兄弟同心,齐力断金,什么妖魔鬼怪能挡住咱们,哈哈哈哈哈!” 俩个人紧紧搂着对方的肩膀,是啊,最初的最初,我们除了自己别无他物,可最终的最终,我们除了彼此再无归处。 第九章 胡叔 天亮了,光如期而至的照耀在每个人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感到神清气爽。 徐安年和陈胖子十分安稳的睡了一夜,因为解开了所有的心事,俩个人睡得格外的安稳, 俩个人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就来到旅店不远的早餐店吃起了早饭,香喷喷的油条让胖子顿时充满食欲,不顾形象的吃了起来。 徐安年看着胖子的吃相,不禁打趣道 “胖子,我怀疑你是不是饿死鬼投胎啊,见到吃的比啥都亲!你吃那么快也不怕被噎死?” 胖子无所谓的鄙视了一下徐安年,接着恶狠狠的咬了一口油条 “我说徐安年,你这叫觉悟不够,毛主席都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胖爷我不吃饱了,怎么为革命做贡献!” 徐安年听着陈胖子的歪理邪说,也是鄙视的撇了撇嘴 “对了,胖子。咱们怎么去离人村啊,你有没有啥打算!” 胖子摸了摸胖乎乎的双下巴 “根据胖爷分析,如果直接打车或者找个车往离人村走的这条路基本被pass了,如果咱们说出离人村这几个字,不得吓尿司机啊,所以咱们的租一辆车,自己开车去,你也知道,我刚考到驾照,正愁没地方发挥呢,而且你看,我还拿了啥?” 胖子说完突然在包里摸起来,不一会,拿出一个充电线一样的东西,线的顶端顶了一个圆圈,上面有几个灯在一闪一闪的亮着! “看着没,这可是高级货,我费好大劲才弄来的呢,这是现在最先进的gps,只要插到手机上,我们就能定位所在的位置,这样肯定就丢不了,万无一失,我真是个天才!” 陈胖子很臭屁的炫耀着 徐安年随手接过gps,看了看 “你开车?拉到吧,你那技术我还不知道,你要当司机方圆十里不能有别的东西,坐你车的话,咱们都到不了那片树林!” 胖子还傻乎乎的问道 “为啥啊?” 徐安年坏坏的笑着 “掉沟里了呗!哈哈哈哈!” 胖子肉呼呼的小脸挤了挤 “滚蛋,徐安年,你干别的都不行就埋汰我行!胖爷我车技天下第一,人送外号秋名山小车神,那可不是浪得虚名!” 徐安年笑完,接着问道正事 “那咱们去哪租车啊,这里咱俩都人生地不熟的?” 陈胖子也苦了苦脸, “你胖爷再聪明,问题也不得一个一个想么?去哪租车我还没想好,一会出去打听打听吧!” 徐安年也沉思下来, “打车,租车,打车,租车!” 他心里默默嘀咕道,突然,一拍大腿,对着胖子说道 “死胖子,咱俩昨天打车的时候那个司机不是给你留了电话么,你打过去问问他呗,他是干司机的,关于车的消息他肯定知道!” 胖子也眼前一亮,忙在兜里翻了起来,边翻还边说 “可以啊,小年同志,在你胖爷的光辉照耀下,你这脑袋转的可比以前快多了!” 说完,从兜里掏出一个皱皱巴巴的纸条,上面的那个电话清晰可见 胖子也不是磨蹭的人,直接拿起电话就播了过去,电话响了三声,接通了,一个沉沉的声音传来 “哪位?” 胖子忙虚乎到 “是司机大哥么,我是昨天的那个小胖子啊!”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顿,好像回忆了一下,然后声音的变得热情起来 “啊,是你啊,昨天那个小兄弟,找我有什么事么?” 胖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哈哈,那个,其实也没啥大事,就是想向你打听打听,毕竟这里你比较熟!” 司机大哥没停顿,直接说道 “啥事啊,你问吧,我知道一定告诉你!” 胖子看有门路。笑眯眯的说 “司机大哥,你知道咱们这哪能租到车么,我想租个车!” 司机大哥突然听到陈胖子要租车,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胖子也没料到大哥不说话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场面有点尴尬。 许久,司机大哥又恢复了刚才沉沉的声音,很认真的问道 “你们是要租车去离人村吧?” 胖子明显一愣,竟然一下就被司机大哥猜出来了。 听着胖子的迟疑,司机大哥心里便有了数,也没等胖子回答,就说 “十分钟后,你们昨天下车的地方见,见面说!” 说完就挂断电话,胖子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忙音声,一副痴呆的模样。 徐安年看着胖子的傻样,催促的说 “咋的了,你老年痴呆啦?” 陈胖子哭着脸 “这个司机好像疯了,我刚说要租车,他就知道咱们要去离人村,然后还没等我说啥,就把电话挂了,说十分钟后宾馆门口见面,咱们咋整啊,见还是不见啊!” 徐安年听到后也是很震惊,没想到这位司机竟然猜出了他们的行程,沉思了一下,就说 “见,为啥不见,咱俩俩个大男人怕啥,光天化日的还能卖了咱俩啊!” 胖子听话的点了点头,俩个人就快速的吃完饭,便回到宾馆门口等了起来。 果然,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看到一个出租车缓缓开来,接着停到了路边,向俩个人按了按喇叭。 徐安年和胖子快速走了过去,开门进了车里。 进了车里,看到昨天的司机师傅正襟危坐的在车里,表情很严肃,徐安年这次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位司机大哥,昨天因为赶路,也没细心留意。 只见这位司机大哥留着一个寸头,显得干净利索,身材看着很结实,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从后脖领能隐约看出来后背有一处黑色文身,具体是什么图案看不出来,大部分都被衣服挡住了,只留下脖子低端的一小处痕迹。 胖子看着严肃的司机大哥,明显有点紧张,强装着笑嘻嘻的问道 “老哥,你找我们什么事啊?” 司机大哥开口了 “你们俩个小子要去离人村?” 徐安年和胖子同时点了点头 司机慢慢点起一根烟, “那你们知道离人村的故事么?” 胖子说话声明显底气不足,弱弱的说到 “了解一点,怎么了?” 司机点了点头,直接说到 “你们要去离人村,我可以帮忙,但是你们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们去离人村到底干什么?” 说完,眼神锐利的看着徐安年和陈胖子俩个人,此时司机大哥散发出的气质和原来那个热情憨厚的模样判若两人。 徐安年此时也很紧张,他没有料到司机大哥竟然如此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他现在的感觉就好像被一头猛兽盯住,连动一下都不敢。紧张到极致,胖子也一样,他也没经历过这些,大胖脸忍不住哆嗦起来。 正当俩个人不知道怎么回答司机的提问时候,胖子的手机竟然响了起来,胖子忙松了一口气,快速的接起了电话 “你好,请问你是陈放先生么?” 电话那头传来清脆又急迫的女人声 胖子明显还没从刚才的气氛中恢复出来,颤颤巍巍的说到 “是我,你是哪位啊?” “你好,我这里是人民二院的,你是陈弘方的嫡系亲属吧,陈弘方先生现在突然病情严重,需要立刻进入抢救室抢救,暂时他身体没有家属,我是从他写的遗产合同中找到了你的电话,现在向你确认,签字,是否进抢救室抢救!” 胖子一愣,然后焦急的咆哮道 “你说谁?” 那边也没想到胖子能吼出来,忙说 “陈弘方!” “你确定是陈弘方?” 胖子焦急的重复了一句, 就当胖子念出陈弘方这三个字的时候,徐安年突然发现前面的司机大哥眼神震惊的看向胖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胖子此时注意力全在电话那头,现在也顾不得别的,忙说到 “进,进,当然进,用最好的药,最好的医生,一定要救活他啊!” 电话那头声音也很着急, “好的,我们知道了,因为现在病人情况危急,我们必须马上抢救,字我们就帮你先签上了,得到你的确认就行了,然后你们家属赶紧来医院,病人此时很不稳定,多余的话就不说了,等你们来了在细谈!” 说完,电话那头就挂了。 挂了电话,胖子急的都要哭了,忙对着徐安年说 “完了,安年,我二叔要不行了!”徐安年也不知所措,也着急问道 “咋回事啊?昨天不还好好的么?” 胖子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边摇头边拿起电话,给他父亲打了电话,将事情都告诉完了,才幽幽的低下了头,明显眼圈红了。 徐安年知道,陈胖子和他二叔的感情非常深,从小他二叔对他那是要星星给他摘星星,要月亮给他摘月亮的,这一下的打击,确实有点击垮他了。 正在这时,前面的司机大哥很激动的看着胖子 “陈弘方是你二叔?” 胖子此时情绪很低落,默默的点了点头。 司机更激动了, “那陈弘绮是你?” 胖子好像听懂了司机大哥的意思,还是点了点头 “陈弘绮?” 徐安年脑袋短路的问了一句 胖子低头默默的说到 “陈弘绮就是我爸,我二叔叫陈弘方,我大叔叫陈弘毅,当年我爷爷取名时,毅代表着坚毅,坚强,自强不息,胸襟广阔。方代表着志向远大,有原则,顾全大局,而绮则代表祥瑞,前途似景。因为我爸是最小的,意思因为有俩个哥哥,所以让我爸爸过的安逸,有光彩!” 胖子给徐安年解释完,然后抬头看向司机, “大哥,你认识我二叔和我爸?” 司机师傅明显控制了自己刚才激动的情绪,然后看向胖子,眼里竟然充满了慈爱 “你叫陈放?” 胖子吃惊的看着司机师傅, “你,你咋知道我名呢?” 司机师傅对着胖子笑了笑 “我叫胡兵!” “啊?你是胡叔?怎么瘦了这么多,我记得以前你是胖子啊?” 胖子吃惊的问道 司机欣慰的点了点头,完全是一个长辈看晚辈的眼神 “胡叔?” 胖子这一句胡叔叫的徐安年脑袋彻底蒙了 “这是我胡叔,是我大叔最好的朋友,以前还总去我爷爷家呢,去了就偷偷给我买大白兔奶糖,那个时候我家里人都嫌我太胖了,不让我吃糖,就胡叔偷偷买给我吃,我那个时候总盼着他来我家!” 胡叔更加欣慰,看着胖子,眼神却迷离起来,似乎回忆起那段时光,很短的时间,他便清醒过来,忙正色问道 “对了,你二叔怎么了,我刚才听到抢救什么的!” 胖子一提起二叔,大脑袋又耷拉下来,略带哭腔的说 “胡叔,我二叔要不行了,进抢救室了,就因为前一段时间来这离人村了,回去就病严重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胡叔愤怒的用手砸了砸方向盘 “该死,还是这个离人村!” 胖子看着胡叔愤怒的样子,委屈的问 “胡叔,你咋在这里呢?这些年你都去哪了?” 胡叔转过头,刚要说话,突然停住了,看了看徐安年。 胖子忙解释道 “没事,胡叔,他叫徐安年,是我最好的朋友,这次也是他舍身陪我来这个地方的,我家里的事他都知道,你说就行!” 胡叔听到胖子的解释,释怀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其实这几年我一直都在蓬安县。就因为你大叔,因为在五年前,就是我和你大叔一起去的离人村,只不过当年因为有些事,我就没有进入村子,而在树林里等他,可是,他一直就没有出来,我就一直在这里,等着机会进去找你大叔,这几年来我也试着进过几次,没想到,进那个树林里了几回,都没有成功的找到离人村,每次都会碰到怪事!但是当年我们承诺过,生一起回来,死也要将另一个人的尸体带回来。所以我选择留在了这里!” 徐安年和胖子听到这,不禁有点感动,也许我们父辈那一代的友情才叫友情吧,为了一个承诺,可以坚守一辈子。 第十章 女尸屠村 徐安年和陈胖子都被老一辈的友谊所感动,没有出声。 胖子打破安静的气氛,对着胡叔问道 “胡叔,我二叔现在很危急,我们必须快点去离人村,你看,咱们什么时候出行!要不现在就走吧!” 胡叔也点了点头,不过看着徐安年和胖子俩人就带了俩个简单的手背包,便无奈的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俩人的背包 “小宝,你俩就带这些东西就敢去离人村?” 徐安年听了胡叔叫陈胖子的爱称,不禁没忍住笑出声。 “小宝?小宝宝?” 听到徐安年的笑,陈胖子顿时满脸通红 “那个,我们老陈家从小就我这么一个男孩,所以大家都宝贝我,所以给我起个小名叫小宝,不过这都是小时候那么叫我了,现在都不叫了!” 此时陈胖子竟然有点傲娇。 徐安年又偷笑了几声, “对,现在不能叫小宝了,叫胖宝宝!这名还别说真萌啊,符合你气质!哎呀,胖子,我真不知道你有这么好听的名字啊,威武霸气的,羡慕!” 陈胖子羞的有点恼怒 “滚蛋,徐安年,你是不是想死!” 接着胖子也不理徐安年,然后有点不好意思的傻乎乎的说 “啊,胡叔,我们就准备了这些啊,咋的,还得带别的东西么?” 胡叔听到胖子的回答,笑着叹了口气 “你们老陈家果然都一个模样!” 说完,也不搭理胖子俩个人,就开动了汽车,向着马路的另一头开去! 车辆行驶了大约二十分钟,停在了一处偏僻的破旧房子前,这个地方明显已经不是县中心地段,周围显得有些荒凉,人都没有一个,更别提建筑了。 胡叔此时回到这里仿佛很随意,也很轻松一样,直接下了车,说到 “这就是我一直住的地方!跟着进来吧,咱们需要准备点东西再走!” 说完,便下车走进了眼前的房子,取出钥匙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胖子见状,也给了徐安年一个眼神,俩个人也下了车跟着胡叔进了房子。 一进到房子里,徐安年就仔细的打量起来,这个屋子不大,进屋就是一个客厅,然后还有一个卧室,一个厨房和一个卫生间!整体装修很简陋,有的地方墙皮都脱落了,明显是上了年纪。但是屋子里却很简洁,而且很干净!可以看出来,胡叔在生活上是一个很自律的人。 再看这个客厅,整体家居也很少,门口就是一个简易的鞋架,然后不远处就是一个破旧的沙发,面前一张茶几上放着几本书和一个茶壶。茶几前面就是一个方形的木头柜,上面摆着一个老式电视,可吸引到徐安年注意的确是在电视旁的几张照片,一个个相框很醒目的在电视旁边摆着,相框上的玻璃很亮,明显胡叔经常擦拭它们。 胖子随意的将背包扔在沙发上,对着胡叔喊道 “胡叔,你这屋子也太简陋了,啥也没有啊!” 胡叔好像在卧室那屋收拾着什么,随口回到 “反正就一个人,差不多就行!” 徐安年也没说什么,也将背包放在沙发上,然后径直走向那几张照片。 摆在柜子上的一共有四张照片,大多数照片边上都微微的泛黄,里面的人都是黑白的,一看就是好早以前照的照片了。 第一张照片是俩位老人安详的坐在板凳上,露出慈爱的笑容。一个二十多岁的胖小子站在老人旁边,好像再生什么气,脸上没有笑容,幼稚的噘着嘴。 第二张里还是这个胖小子,手牵着一位清秀的姑娘,胖小子傻傻的笑着,姑娘也在笑,只不过有点羞涩! 第三张就是一张合照,里面一共有四个人,每个人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他们勾肩搭背的抱在一起。还有一个留着现在人看来非主流的大背头,脸上充满稚气和活力。每个人笑的都很开心,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 第四张则是一张现代照片,因为照片是彩色的,可看照相手法和技术来说,也不是最近几年照的,这是一张俩个人的照片,前面照片里都有的胖子明显已经瘦了很多了,没错,就是胡叔!他俩穿着很简单,但是很历练,好像是要出行或者旅行一样,背着一个大包,带着野外眼镜,徐安年明显注意到,这次的胡叔腰间明显带了一条皮鞭! 胖子看到徐安年在电视前出神,忙也欠登一样走过去,边走边嚷嚷 “安年同志,你看啥看的这么入迷,是不是我胡叔收藏了大美女的贴图啥的?” 可当胖子一靠近,看到徐安年看的是照片后,马上叫到 “安年,这个,这个就是我大叔啊,还有这四个人的,中间那个也是我大叔!没想到胡叔还留着那个年代的照片啊,了不得了,这照片最起码二十年了吧,你看,那时候我爷爷家还是平房呢,那时候我分析我还没出生呢!” 徐安年听到胖子说照片里有他大叔,忙仔细看去,不注意看不知道,仔细看去后,发现胖子的大叔长得真是帅,坚毅的脸庞,完美尖型下巴上有点唏嘘的胡渣,最主要的那双眼睛,真的很有神,给人一种安全感,高高的身材,那一双大长腿,俩个胳膊上强健有力的肌肉弧线,完美,太完美了,论颜值来说真是秒杀现在所谓的男明星。 徐安年打趣的调侃道 “胖子,你和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从垃圾箱里捡回来的,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你看看你大叔,再看看你,这基因差的也太多了!” 胖子看着照片上年轻的大叔,也无奈的点了点头 “谁说不是呢,你说我大叔要把他那颜值分给我一半,那小姑娘不得天天敲我家门啊!哪怕不是颜值,就是这身材给我也行啊!” 说完,胖子委屈的捏了捏肚子上的肥肉,委屈的像个小媳妇儿。 这时,胡叔好像也被俩个人说话声吸引过来,看着他们在看照片,也走过来笑着说 “老陈家哥三当年其实都挺精神,尤其是陈弘毅你大叔,长得确实好看,当时你大叔是最有女人缘的,走到街上常能收到礼物,平时那情书更是海了去了,那时候我们最羡慕他!” 胡叔接过徐安年手中的相框,轻轻抚摸着那四张年轻的面庞,欣慰的说到 “这张照片里的我,你大叔,还有其他俩个人当年是最好的兄弟,从小一起长大,过命的交情!所以啊,我没事的时候就看看这张照片,想着我们年轻时候的样子,那真是人生最快乐的日子!” 这一刻,眼前这个刚毅的男人露出柔软的一面,第一次露出温馨的笑容! 胡叔又下意识擦了擦相框,对着徐安年和胖子说 “你们俩个小后生知道我们四个为什么照这张照片么?” 胖子连忙好奇的问道 “为啥啊?” 胡叔将相框放回到柜子,做到沙发上,慢慢点起了一根烟 “我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这张照片是我们劫后余生的留念,而救我们的,可以说就是你大叔!” “什么?” 徐安年和胖子同时发出声音,的确,这个消息太震惊了,劫后余生?这张照片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俩个人吃惊的表情,胡叔又狠狠的吸了一口烟,随着烟雾的缓缓升起,他回忆起那当经历的那场诡异的事 “还记得那时候我们都二十岁出头,都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对一切的新鲜事物充满好奇,可是当时家里都不太富裕,手里也没有钱来满足我们的挥霍,所以就聚在一起想办法。正好当时你们陈家是做古董生意的,知道这玩意碰到好物价可以卖个好价钱,你大叔便带着我们仨,去城里买了些便宜新奇的小物件,想去周边的农村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淘着啥好的古董,那时候农村都比较封闭,也不认识啥古董,有的甚至将价值连城的宝贝当腌菜缸,可以说是愚昧无知吧。所以当时我们四个就去了一个比较偏远的小村庄碰碰运气。我依稀还记那个村叫二道沟吧,因为那个时候交通也没现在这么发达,也没有汽车什么的,所以我们到了那个村子时候就到下午了,我们又累又饿,不过一想到可能会换到宝贝挣到钱,全身又充满了劲,年轻真是好啊,要是现在,可能走小半天就累垮了!呵呵!” 胡叔微微感慨了一下,又接着说到 “就在我们刚到村口的时候,天已经有点暗了,我们四个就看到在村口,有一个女人抱住一个孩子站在那里,她俩穿的很破旧,女人和孩子都很瘦,女人头发很乱,黑黑的头发几乎挡住了脸。那个时候,我心里就隐隐觉得有点不安,可你大叔倒是没有害怕,竟然上前询问那个女人,天都要黑了为什么不回村,我记得那个女人也没说话,就是摇了摇头,怀里的孩子可能是也是饿了,竟然哇哇的哭了起来。 你大爷可能看着那女子和孩子可怜,就随手将兜里买好的小糖果给了那个小娃娃几块,然后从大背包里拿出一个简陋的布娃娃,虽然那个布娃娃做工很粗糙,但是那个小娃娃好像很喜欢,当做珍宝一样搂在怀里,不哭了反而笑了出来,银铃般的童声响彻周围。抱孩子的女人没想到自己的孩子竟然笑的那么开心,明显愣了愣,然后竟然对着你大爷鞠了一躬,说了声谢谢,可那个女人的声音很沙哑,听着很渗人!” 胖子明显被故事吸引住了,忙催促着说道 “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 胡叔接着说 “当时你大叔做完了这些,就和那个女人告别,我们一行人也就没太在意,一起进了村,也不知道为啥,那天出奇的倒霉,一个好东西都没碰到,进了好多户人家都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当时我们几个都很失望,站在村口心里都很不痛快! 这时天都渐渐黑了,我们一天也没怎么吃饭,再加上什么都没有换到,心里特别失望,身体上更别说了,又累又饿,有人就提议,说要不我们在这个村子对付一宿得了,找个人家住下,扔点钱啥的,你大叔当时看着我们三个确实也走不动了,就想点头同意,可就当我们准备返回村子的时候,就看到来的时候那个女人走了过来,这次离我们很近,我们都闻到一股恶臭的味道,以为是这女人不爱干净,好久没有洗澡的原因呢,我们只听到那个女人还是用那沙哑的声音就说,别回这个村子,走! 当时这个女人说这话的时候给我们吓一跳,全身都发凉,你大爷当机立断,也没停留,领着我们三个人就走出村子往家走了,也不知道是我们时来运转还是怎么的,就在回家的路上,我们在经过一片树林的时候,竟然发现有几个物件摆在来往的路上,你大叔走近一看,竟然都是值钱的老古董。我们四个俩眼都放光,但是还担心是别人临时放这的,就一直大喊,问有没有人,又等了大约半个小时,看没有人出现,才将这几个古董拿了回去,你们是不知道,就拿回去的那几件东西,足足让我们四个逍遥了大半年呢!” 胖子撇了撇嘴,说到 “胡叔,劫后余生呢?这不挺正常的么?” 胡叔敲了敲胖子的脑袋 “小宝你听我说完啊,可就在我们回去的第三天后,我看报纸,看到内容全身一阵发凉,吓的差点没尿了? 俩个人异口同声的说 “啊?看到什么了?” 胡叔心里有点敬畏的说到 “当时我看到报纸上写着,二道沟里所有村民在三天前全都表情惊恐的惨死了,整个村子没有剩下一个活物,而就在村子正中间,放着一个棺材,里面躺着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经验证这个女人已经死了最少半个月了,棺里的尸体已经严重腐烂,还配了一张模糊的图片,可我清晰的看到,女人身边的孩子怀里抱着一个粗糙的布娃娃!那篇文章的标题就是女尸屠村!” “啊?!!!!” 徐安年和胖子听到这大气都不敢喘,脑袋一片空白!真的被吓到了。 胡叔微微叹气道 “人作孽不可活,后来小道消息说那个女人是外地被买来当媳妇的,婆家常年虐待她,最后竟因她生了一个女孩,让婆家在村里抬不起头来,活活将那个女人和孩子饿死了!所以,这一切都是命数,做恶事就会有报应!” 徐安年和胖子咽了咽口水,还没有从震惊恐惧中缓过来,他俩第一次动摇了想法,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第十一章 以前的故事 胡叔看来早已料到了徐安年和陈胖子的反应,对着还在发呆的俩个人说 “孩子们,我给你们讲这个故事,就是想告诉你们,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你们没有认知的事情,随着时代在慢慢的变化,更多讲的是科学,但是有些东西科学确实解释不了,但是确实是真实存在的,所以这次去离人村,也许会碰到古怪的事,你们要做好准备!一切行动都必须听我的,时时刻刻要跟在我身边,如果发生什么危险的情况,我们就回来,等待下一次的机会,知道么?我不能带着你们冒这个险,如果小宝你出什么事,那我就是彻头彻尾的罪人了,你们明白么?” 胡叔很认真的对着俩个人说到 徐安年和陈胖子都点了点头,他们也意识到,此番的离人村之行也许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这个时候,胖子的手机又响了,胖子忙拿出手机接起电话 “小宝,你二叔现在暂时脱离危险了,但是身体状况还是很虚弱,你去哪了?赶快回来守在你二叔身边来!” 听到这,胖子松了一口气,忙说到 “爸,我现在在外地,这边忙完就回去,很快的!” “嗯,知道了,在外边注意安全,抓紧时间回来!” 电话那头说完便挂断了。 胖子平复了下心情,对着胡叔说 “胡叔,我二叔暂时没事了,不过还是很危险,我们快点行动吧,我必须得弄明白离人村到底有什么秘密,好救我二叔!” 感受到陈胖子的急迫,胡叔便点了点头 “东西我已经弄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说完,去卧室那屋拿了俩个黑色大包,然后又去厨房拿了点干粮食品,这俩个黑色大包鼓鼓囊囊的,明显装了很多东西。 接着突然走到胖子面前,将脖子上一个项链摘下来戴在胖子的脖子上 “一直戴着,不许摘下来!” 胖子奇怪的看了看项链,刚想问,就被胡叔用锐利的眼光制止住了,他便也没说什么,老老实实的戴在脖子上! “走吧!” 胡叔说到 三个人拿着几个包便出了屋子,进到车里,离人村之行,终于开始了! 胡叔将车子加满了油,便向着一个方向飞速行驶去,看着周周的建筑和人群慢慢减少,最后直到消失不见。徐安年心里有了点迷茫,这种迷茫不是因为恐惧或者因为未知的旅程不确定。而是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就在远方,有一种魔力好像在呼唤他,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就是能明显感觉到。 一路无话,车子已经开了一个多小时,最开始还能看到一些耕田,可现在,周围光秃秃的变得什么都没有,明明周围土地很肥沃,可就是没有人来耕种,所到之处的土地因为荒废长出长长的杂草,只有面前的一条土路若隐若现的出现,因为太长时间没人修整,这条路也很难走,车子行驶的十分艰难! 胖子打破僵局 “胡叔,这道咋这么难走呢,坑坑洼洼的,都看不到前面的道!” 胡叔冷静的说到 “这条路基本没人走,更没有人维护,现在还能前行就很不错了!” 胖子揉了揉自己肥胖的后腰,埋怨道 “你说现在人多没正事,好好的路不修,周围好好的土地不种,这不是浪费资源么?害的我遭这么大得罪,我这屁股都快颠成俩半了!” 徐安年若有所思,小声说到 “因为这里靠近离人村!” 胖子想到这哆嗦了一下,胡叔听到徐安年的话,赞赏的看了看他,说 “没错,这是去离人村的必经之路!周围的百姓害怕这里,所以这一片土地就都放弃了,也不管浪费不浪费!” 胡叔看着陈胖子有点紧张,有点心疼,便想找个话头来缓解胖子的心情 “小宝,你俩都知道离人村的传说吧!” 胖子听到后,忙说 “嗯嗯,知道一点,传说离人村有进无出,怪事多,曾经还有军队进去探查,结果也没出来,最后是一个道士来的封锁了这里!” 胡叔点了点头,基本认同 “是的,这里确实就像你说那样,基本符合情况,很多人都想来解开离人村的谜,结果都失败了!” 胖子来了兴趣 “那胡叔,你当初和我大叔来这里也是想解开离人村的秘密么?” 胡子听到这,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你家里没跟你说过你大叔的事么?” 胖子摇了摇头, “我和我大叔见面的次数不多,他的事我知道的很少,家里人也很禁忌说大叔的事,每次我一问,就都训我,然后闭口不提。久而久之我就不再问了!” 胡叔露出苦涩的笑容 “也对,没必要和你们这些小辈说这些!” 胖子听到这,充满好奇的说 “胡叔,你给我说说我大叔呗,反正现在也没事!” 胡叔想了想, “也好,让你知道知道,也对这次行程有帮助,” 说完,胡叔打开车窗,点起了一根烟 “我现在说的这些话你们心里知道就行,不能和外人说!” 胡叔看着俩个人同时点头 “你大叔是个很刚毅又义气的人,为人真诚,是一个非常值得交的兄弟,我记得在他十几岁的时候,他偶然间拜过一个师傅,学了很多奇怪的东西,所以他懂很多超乎想象的东西!才有了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 胖子疑惑的问 “啥超乎想象的事啊?” 徐安年也跟着说到 “难道是那种灵异的东西?” 说完,不敢在说下去。 胡叔竟然点了点头 “对,就是这些常人和科学无法解释的事件,但是却又在某一处存在的,起初我也不太信这些,觉得科学至上,一切鬼神都是封建思想!可自从跟你大叔经历好多事也后,我的思想就慢慢转变了!” 胖子瞪了瞪眼睛,不敢相信的说到 “妈呀,我大叔这么厉害呢?会抓鬼?” 胡叔好气的回到 “抓什么鬼,我是想告诉你,你大叔知道很多你们不知道的事,对于我来说,也很神秘。慢慢的我就从他身上学到了一些皮毛!你们还记得在我家里看到的那张照片么,我们四个最好的朋友那张,一切都从那开始,说来特别奇怪,当我们几个兄弟过了三十岁后,身体都开始出现毛病包括你大叔,去医院检查也查不出来任何所以然,但是就是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我们以为我们得了什么罕见的不治之症,索性也就不管了,能活一天是一天。可你大叔却不放弃,带着我们看了好几次医生,也换过很多办法尝试,可效果依然不好,然后他就说让我们等他,他自己就消失了一段时间,不久后回来就给我们每个人带了一个项链,让我们一直戴着别摘,果然经过一段时间后,我们身体明显好了很多!” 胖子兴奋的说到 “这么神奇么?我大叔给你们带的啥项链啊!到底怎么回事啊?” 胡叔指了指胖子, “就是你脖子上的那个!” 胖子恍然大悟,忙从脖子上取出临行前胡叔给的项链。 徐安年也好奇的看了过去,只见这是一个玉坠,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图案像是一个一个大圈,里面刻着好多乱七八糟看不懂的线条,不过这个玉坠看着晶莹剔透,很亮,一看就是块好玉! 胖子东瞅瞅西望望,有点扫兴的说 “胡叔,这玩意也没啥特殊的地方啊!真有那么神奇么?” 胡叔也摇了摇头 “我也不太明白,可我知道,自从我戴了它以后,确实身体好很多,这个玉冬暖夏凉,反正戴上后很舒服!” 胖子明显想刨根问底 “那我大叔也没跟你们解释解释啊!” 胡叔笑了笑,仿佛在回忆当年大家的模样。 “你大叔是一个很倔的人,他不想告诉你的事,你把他绑起来他都不说。他只告诉我们一直戴着,说他总会解决掉我们身上的问题的,只是时候没到,他需要准备些东西!” 胖子连忙接着问 “需要啥东西啊!没想到大叔这么神秘啊!他是不是那种古代大侠啊!” 说完,俩个小眼睛直冒小星星。 胡叔很骄傲的说 “在我眼里,你大叔比大侠还厉害,就在五年前,有一天你大叔找到我,就让我跟他走一趟,说他准备好了,要去一个地方!” “也就是说当时你们要去的地方就是离人村?” 徐安年插话道 “没有错,就是离人村,当时我们俩个准备的很充分,我家里那张俩个人的合照就是当时临进离人村的时候照的。说起来那次真是让我长了很多见识,我们俩也是开车走的这条路,到了那片树林里,你大叔好像来过一样,轻车熟路的在树林里行驶着,虽然树林里面空间很狭窄,但是还是有一条小路,我们行驶的很慢,但还是比较顺利的,虽然遇到了一些小状况,但是都被你大叔一一化解,直到我们遇见一棵大树后!" “大树?” 胖子疑惑的问道 “嗯,是大树,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树,那树根七八个人都抱不过来,树枝长得也很奇怪,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当时因为周围很暗,我也没太看清楚,而且我在那时突然就感觉到头晕目眩,身体特别不舒服!你大叔看到眼前这一切后神色突变,忙将车远离那棵树,等到我稍微好一点的时候,就和我说,过了这棵树就是离人村了,剩下的路我不能跟着他过去,他必须得自己去,让我先回去在镇子里等他,说完就背着一个包走了。我当时也觉得身体不行,跟着他也是累赘,就听了他的话回到了镇里,可是这一等就是五年,我也没有等到他!” 胡叔说完明显神情沮丧又懊恼,可能是后悔当初没有陪在胖子的大叔身边! 胖子听了后也很压抑,的确,五年过去了,他大叔现在还没出来。基本就证明着他可能已经留在了那里! 沉默了一会,胖子鼓起了信心,安慰的说 “胡叔,这一次我们就要进去救我大叔,我相信,他肯定还没有死,他是大侠,大侠是不会死的!” 胡叔也点了点头,给自己强加了一些希望。虽然这个希望很渺茫! 此时因为胖子大叔的神秘消失,让整个气氛都很压抑。 就在这安静的气氛中,徐安年突然惊声说到 “快看,我们好像到那个树林了!” 第十二章 白衣服的人 随着徐安年的声音,大家都向前看去,果然,一片树林映入大家的眼帘。 面前的这边树林看起来倒是没什么特别之处,只不过树木都长得格外的茂盛,一眼望不到边际。 胖子仔细瞧了瞧,有点失望的说到 “这不就是普通的树林么?也没感觉恐怖到哪啊?” 瞧着他一脸不在乎的神情,胡叔严肃的说 “小宝,不可大意,我们还没有进树林,进去了才是真正危险的时候!” 胖子附和的点了点头。 “不过看着这树林应该不小啊,胡叔,你知道这片树林到底多大么?” 胡叔摇了摇头 “我也没到过树林的尽头!这是一片原始树林,很少有人来这里。上次和你大叔进去后足足转悠了五六个小时!” 徐安年有点疑问 “那胡叔,我们进去能不能迷路啊?” 胡叔沉声说 “没事,迷不了,我心里有数!” 接着深吸了一口气,一脚油门踩下去,车辆缓缓开进了树林。 徐安年此时倒是很警惕,因为他自从进入树林后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好像在树林的深处,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一样,让他全身都不自然,他仔细的看着四周,却什么也没发现,他便暂时放下戒心,以为是精神太紧张了出现幻觉! 就这样,车很顺利的穿梭在树林之中,可以看出来,胡叔对道路还是比较熟悉的,有的时候道路会出现岔道口,但是胡叔很坚决的就拐向其中的一个方向,根本没有犹豫。 树林里的道路明显已经年久失修了,很颠簸,路上的野草也长得很高,证明着很久没人经过这里,车辆行驶的很缓慢,胡叔的注意力也很专注。 徐安年发现,越往树林深处走,仿佛周围越安静,按道理说树林里应该是充满生机的,可这里,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片死寂,连个鸟叫都没有,只有树木在风的吹动下一起一伏的摆动,发出沙沙的声音,让人心里听着及其不安。再看看周围的树干,越走就越粗大,树枝上的叶子绿的发红,就好像人的血管一下充满了血液,鼓鼓的撑在那里一样,好像随时都可能爆裂一样,徐安年隐隐感觉不对 便奇怪的问 “胡叔,这里我怎么感觉怪怪的,树长的也挺奇怪的!” 胡叔仿佛也察觉到了什么,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回话 倒是胖子没心没肺的调戏到 “我说小年同志,你这小胆也太小了,我怎么没感觉不对劲啊,不就是树大一点么,这个好解释,你想想,在一个没有天敌打扰的顺风顺水的环境,那不管什么物种那都是拼命的吃和吸收养分,那肯定就长得就壮,这就好比以前我爷家养的猪,一天天啥事没有,除了吃就是睡,根本不用担心别的事,到点了饭就来了,肯定长得膘肥体壮,这小学生都知道的事,亏我还得给你解释,丢人啊,当着我胡叔的面我真不好意思说你,以后你别说是我哥们,太丢面儿!” 说完哈哈的笑了笑 徐安年仔细想想,胖子虽然话粗但是却还是有点道理,可能还是自己疑心太重了,便认可了胖子的说法,回到 “行,知道了,就是比如你呗,有吃有喝的,所以就胖呗!" 胖子一听,向着徐安年来了一个中指 “靠,你竟然说我是猪!行,你可以,我记住你了!” 徐安年笑了笑,和胖子打趣几句话后轻松了不少, 说完,便想在包里拿出点水喝,可是,就当他回头拿包时,下意识的回头一扫,竟然看到一个白色衣服的人在一棵树旁站着看着他,因为距离有点远,他看不清那个人的具体相貌,可是让他汗毛竖起的是,他隐约可以看到那个人没有眼睛,因为那个人的眼睛处位置,是空的,留出俩个深深的大洞。 “有人!” 徐安年忙吓得叫了出来,吓了胡叔和胖子一跳。 胡叔一脚刹车踩了下去,在寂静的树林里发出刺耳般的车轮摩擦声。 被这突如其来的刹车弄的猝不及防,胖子和徐安年的头全都撞到了车顶棚。 胖子揉着撞疼了的脑袋大叫到 “哪有人,哪有人!在哪呢,我看看!” 胡叔也突然抽出随身携带的鞭子,面色紧张的向着徐安年看去,徐安年有点惊神未定,指了指刚才看到人的位置说 “那,就在那,一个白衣服的人!他一直看着我们!” 胖子和胡叔顺着徐安年指的方向就看了过去,此时那个地方已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只有那棵树在随风摆动,好像在诉说着什么。 胖子来气的说到 “徐安年,你大呼小叫啥,哪有人啊,连个屁都没有,哪来的人!你是不是精神错乱了?” 徐安年也赶紧回头去看,果然,刚才看到的那个白衣服的人消失不见了,真是自己眼花了?他都有点怀疑自己,可是他刚才看到的也太真实了,他明明看到一个人,还没有眼睛? 徐安年摇了摇头,不理胖子的抱怨,转身对着胡叔说 “胡叔,我刚才的确看到一个人,穿着白色的衣服,而且,而且好像还没有眼睛!哎,我也不确定,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胡叔没有反驳什么,也没有埋怨徐安年,只是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 “没事,我们继续走!” 说完,又启动了汽车,向前开去,只是车开的更慢了,精神也更集中了! 胖子也被徐安年的发现吓着了,不停睁着不大的眼睛四处寻望,想看看到底有没有徐安年所说的白衣人! 看了十分钟,什么也没有发现,到是把自己的眼睛看的血红,说到 “安年,肯定是你眼花了,我看了这么久都没看到!我说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把你胖爷我吓出个好歹你负责的起么?” 徐安年也在不停的看着四周,想确定刚才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的,可是这次什么也没看到,有点不好意思说 “可能是我看错了吧,我也许太紧张了!” 可是,徐安年还是总感觉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某一个角落观察着他们。这种感觉很奇怪,也很真实! 徐安年索性也不管了,闭目养神起来,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体力和精神明显越来越差,经过刚才的遭遇,竟然有点微微的头晕。 车子又行驶了大约十分钟,大家都没有说话,这时只听胖子奇怪的说到 “哎,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周围雾怎么越来越大了,这大晴天的,哪来的雾啊!” 听到胖子一说,徐安年忙睁开眼睛,经过刚才的休息调整,头晕已经消失了。他向周围看去,果然,四周已经出现隐隐约约的雾气,虽然对于视野还影响不大,但是朦朦胧胧的环境让人打心眼里不太踏实。 胡叔仔细的观察着前方,沉声说道 “这准确的说,不是雾气,而是阴气!” “啥!” 胖子听到这个阴字竟然呛了一下,在这么诡异的环境中,胡叔还说出这样邪门的话,确实有点恐怖。 “是阴气,这是上次来的时候你大叔说的,这片树林主要是柳树和槐树组成的,而在所有树木中,柳树与槐树都是阴气最重的树木。所以越往里走阴气越重!按道理说这样的树木只适合种植在坟地周围,而不适合种在茂密的树林中。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片树林里都是这两种树!” 徐安年有点不解,忙问道 “胡叔,为啥树林里不适合种柳树还有槐树啊?” 胡叔解答到 “槐树自古就称为鬼树,你看槐字就能理解,这个字被分为木和鬼,所以被称为木中之鬼,传说槐树是一种聚阴之物,容易招到不干净的东西。而且你们仔细看,槐树身体上有个很大的树瘤,这个树瘤就很有说道。再有就是柳树了,柳树是束魂能力最强的一种,所以自古就有“钉魂柳”的这一传说。传说只要有四人被埋在柳树之下,那死者灵魂就无法超度,被柳树的阴气束缚住。所以这俩种树种组成的树林,往往都会产生强大的阴气!体质弱的人据说就会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说完,若有所指的看了看徐安年。 徐安年被胡叔说的一愣,忙下意识的转头看向窗外,好像胡叔已经看穿了自己心事一般。 胖子听到胡叔的解释,忙问道 “那胡叔,你的意思说我们现在就能看到鬼了?” 话语中虽说有点惧怕,但是更多的竟然是兴奋! 胡叔摇了摇头 “那倒不是,其实你们不了解阴这个字,你们单单的只是以为阴就是鬼,其实不全然,所谓阴气,通俗用物理学角度解释来说,其实是此处湿度大,温度低,阴暗潮湿,最多会使人容易生病罢了,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神秘,当然,阴气、阳气也算是一种能量体吧,可以聚集,只是尚不为人知罢了!” 胖子一听,更来了精神, “真的啊?原来鬼也可以用科学解释?厉害了,这都是我大叔告诉你的么?他这么厉害,早知道他会这个我早让他教我几手就好了!” 胡叔笑着点了点头,给他俩打气到 “所以你们不用那么紧张,其实有些我们未知的事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大多数都是自己吓唬自己罢了,但是我们还是要集中精力,不能掉以轻心!实在不行就回去,能不能到离人村我不确定,但是护送你俩安全回去我还是有信心的!” 此时的胡叔满脸自信,可以感觉到,胡叔也是个充满故事的有本事的人。 第十三章 阴戏 听到胡叔的话,感受到他的自信心,徐安年和陈胖子顿时安心不少, 胖子也是那种典型的没心没肺,听到胡叔的话,竟然手舞足蹈的说 “必须的,有胡叔你呢,我放心,再说,咱们三个大男人还怕啥,不都说男人阳火壮么,咱们三个大男人那加起来就是一个大火炉,管他什么妖魔鬼怪的,见到咱们都得溜溜跑!哈哈!” 胡叔看着胖子又重拾信心,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也点了点头,他的目的达到了。 相比于陈胖子,徐安年可没觉得现在的处境有多乐观,可能就是胡叔说的那样,身体虚的人会看到更多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吧,他一直觉得不对劲,他坚信那双眼睛从来没离开过他们,只不过躲在某个他们看不到的角落偷偷的注视着罢了。 其实有的时候人的第六感真的挺准的,这是科学也无法解释的问题。 胖子神经大条的问胡叔 “胡叔,当年你和我大叔走这条树林的时候也有这么大的雾么?” 胡叔再次向着四周看了看 “那次雾倒是也有,只不过没有现在的大!,而且时间也早了点,我记得上次我们大约行驶了三四个小时才看见的雾气!” 说完,胡叔的眼神里也流露出丝丝不安, 胖子根本也没注意胡叔的神情,还兴致勃勃的问 “胡叔,那你们上次来这的时候太平么,没遇到啥怪事啊?” 胡叔沉思了一会,然后才沉沉的说 “其实我和你大叔那次几乎还是挺顺利的,就发生了一件事让我记忆犹新,也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让我真真正正的明白了那种东西的存在!” “那种东西?胡叔你快说说,让我们长长见识!” 胖子一听胡叔这么说,马上来了精神,而徐安年也不觉竖起耳朵,被胡叔突然起来的话语吊起了胃口。想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颠覆了胡叔的认知。 胡叔缓了一口气,慢慢跟我们说起了当年和胖子二叔一起经历的一场诡异的事。 记得当年俩个人刚到蓬安县的时候,天已经微微泛黑,胡叔本想第二天再进树林,以防危险,却被大叔否决了,说了一句黑天进更安全这样莫名其妙的话,反正到现在胡叔也没明白大叔的意思。 但是胡叔还是听了他的话,俩个人趁着夜色便进了树林,前期进入树林后还算顺利,通过大叔的引导,也没出现什么太过危险的情况,就是路比较崎岖难走,再加上光线暗,行驶的很缓慢!就因为这个,胡叔记住了此行的路线,按他的话,他别的能耐不敢说,记忆力这一块是非常好的。就这样他们大约行驶了三个小时左右,便出事了! 就在车辆经过一个岔道口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车子竟然莫名其妙的熄火了,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启动不了。当时胡叔俩个人也很奇怪,便停下车检查了一番,却也没发现车子有什么毛病,发动机什么的都很正常。 正当胡叔感觉到很纳闷的时候,突然听到树林里传来隐隐约约锣鼓声,还有依稀传来 恨不休,怨不休,为甚俺死魂儿全不相瞅,昏惨惨风内灯,虚飘飘林中沤… 的唱戏声 当时的胡叔就很奇怪,这黑灯瞎火荒无人烟的地方,怎么就会有唱戏的声音从树林深处传来呢。便看了看胖子他大叔,他大叔当时也很奇怪,好奇心作祟,索性俩个人就决定去有声音的源头的地方去看看。 就这样,俩个人顺着声音向着树林里走去,当时胡叔还没有经历过太多诡异的事,一听到是人唱戏,便也没那么恐惧,因为他觉得有人的地方就没什么可怕的,毕竟自己身强体壮的,根本不怕谁能对他们造成伤害,可胖子的大叔却神情很凝重,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就这样俩个人走了大约十分钟,果然看到不远处好像有一个戏台。旁边竟然围了一群人在台底下听。上面一个脸上白花花的人穿着戏服在唱着什么,因为距离太远,所以看不清楚长相,胡叔只是觉得那个唱戏的人脸色白白的,动起来感觉手脚不太协调,有些微微僵硬。 胡叔有点不解的问道 “弘毅,这咋回事,咋还有人在这唱戏呢?” 胖子他大叔摇了摇头,显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然后开口说道 “走吧!回车里,我觉得不对劲!" 胡叔也点头同意,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可是正当胡叔二人准备回头原路返回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将他们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只见就在他们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人,领头的是一个老大爷,脸上的褶皱干干巴巴的,好像是一块树皮一样,手里提着一个绿色的灯笼,发出丝丝的绿光,在树林里显得格外的诡异! 更让人恐怖的是,后面跟着的这些人基本都是遍体鳞伤,面色土灰两眼无神,有的明显已经受了很重的创伤,可好像都感觉不到一样,胡叔亲眼看到前排的一个人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半张脸也没了,白色的头盖骨上有着残留的碎肉,黑洞洞的眼眶好像透着无比的渴望。 看到这,胡叔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唉呀妈呀!什么玩意!” 就是这一声叫喊,打破了周围的平衡,戏台上的唱戏声停止了,而眼前的人和戏台周围的所有人都转头看向胡叔二人,那些人全都是一个模样,眼神呆呆的,衣着破旧,多数人身体已经不完整了,渗出红色的血迹,可能因为时间太久了,都已经干涸,印在衣服和身体上!更有的人直接趴在地上,下半身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上半身在地上爬行! 当时胖子他大叔当机立断,忙一手捂住胡叔的嘴,然后迅速在胡叔手腕上带了一个手链。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手链的作用,点着绿灯笼的老人疑惑的盯着俩个人看了许久,才幽幽的说到 “看戏!” 而周围所有看着他俩的人也附和着 “看戏!” 那声音阴恻恻的,让人打心眼里生出一股寒气,胡叔终于确定,眼前的这些根本就不是人,他们遇到鬼了. 拿绿灯的老人说完便也不再理会胡叔二人,接着领着后面的人缓缓的向着戏台子中央走去,胡叔忙让到一旁,惊恐的看着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从他身边经过! 胡叔因为嘴被手捂着,发不出声音,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那些如丧尸一样的人从面前经过,他们身着各种各样的衣服,什么年代的都有,让他心里无比震惊。 俩个人此时都明白了自己遇到了什么,神情都很紧张,打算这些人走后迅速离开这里。 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刚想原路返回的时候,那个拿绿灯笼的老头却又突然回头盯着他俩,阴森森的眼神仿佛充满了怒气,又是发出那种如同骨头和肉摩擦产生的声音 “看戏。” 此时的胖子他大叔仿佛明白了什么,忙领着胖子跟在了人群后面,顺着人群也走向了戏台找了一个角落站住了,不管胡叔疑惑的眼神。 那绿灯笼的老人看着他二人的动作,才幽幽的扭过头看向戏台,不在关注他们! 胡叔当时明显很恐惧,刚要开口询问大叔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还没等说话,就看到大叔给了他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放心的表情,此时胡叔才微微沉下心,因为他知道,胖子他大叔此时肯定已经明白了什么才能如此的安心!便平复了下心态,转头向着戏台看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又是吓一跳,刚才在远处看到的戏台上的人只是以为是抹得什么东西脸才这么白,可离近了再看,那哪是人啊,根本就是一个个的白纸人,纸人的脸上涂着红红的嘴唇,竟然一张一合的翻动着,随之从嘴里发出森森的声音,形容不出的诡异。 “忆当年铁马金戈,自桃园初结义,共敌军擂鼓鸣锣,谁不怕俺兄弟仨……” 胡叔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他想起来了,这唱的不就是《西蜀梦》么,讲的是刘备如何在夜里替关羽和张飞招魂雪冤的事儿,这根本就是个阴戏。 在空旷的野地,幽暗的戏台上锣鼓点点脆响,生、旦、净、末、丑有板有眼登场亮相,一个个各种装束的诡异小纸人竟然如人一般活灵活现的表演着,只不过每一出都是丧戏。 台下更是没有一个人说话,安静的可怕,而台上唱戏的也特别规矩。生、旦、净、末、丑、唱,念、做、打,所有的程序一样不少。台上锣鼓喧天,台下一片死寂,形成鲜明的对比,将画面渲染的无比惊悚! 就这样,戏大约唱了一更天的时间,演出才算是完事了,此时那个提着绿灯笼的老人又出现在人群中,手里拿着一个碗状的东西,在人群中四处游走,不一会,便走到了他们二人面前, “赏钱。” 从那老头嘴里发出俩个字 胖子他二叔也没犹豫,从怀中忙拿出一块玉石扔进了那个碗中,老头看到了玉石,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拿着碗向着别的方向走去。此时的胡叔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明显又过了一会,周围的人便向着四面八方散去,个个好像很满足的样子,发出丝丝的笑声,可在胡叔耳朵里,那哪里是什么笑声,简直就是鬼哭狼嚎! 胡叔看着走光的人群,刚想起身马上离开,可胖子的大叔却一把拉住他,小声和他说 “闭上眼睛,拽着我的手,我带你走,要不我们出不去!” 胡叔也听话,马上闭起了眼睛,拉着大叔的手,缓缓的向着一个方向走了出去。 他只觉得耳边传来戏曲的声音越来越弱,渐渐的已经基本消失不见,然后在一片平坦的道路上,听到大叔的话 “睁开眼睛吧!” 说完,胡叔便张开了眼睛,此时他们二人已经出了树林,站在了小路上,面前就是他们的车子,俩个人终于是出来了! 说到这,胡叔才停了下来,仿佛也在感叹那次诡异的经历。 第十四章 胖子不见了? 徐安年和陈胖子此时已经听得目瞪口呆 胖子微微颤抖着说道 “奶奶的,世界上真有鬼啊!我以前一直觉得这些东西只是别人编出来的呢!” 徐安年也深吸了口气,没想到上次胡叔他们一行竟然还有如此的遭遇,忙问道 “胡叔,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那台阴戏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快给我们说说!” 胖子认同的点了点头,抽出两支烟,递了过去 胡叔笑了笑,接过烟继续给我们讲了起来 其实当时我的脑袋也是一片空白的状态,我曾经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我当过兵,在部队的熏陶下,我根本就不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鬼这种东西,那都是封建迷信的传说。可那次的经历可给我狠狠的上了一课,面对眼前所见的一切,让我不得不承认,很多老一辈流传出来的东西都是真的。 还记得当时你大叔将我硬拽进车里,我抽了足足三颗烟才缓过神来,才明白自己刚才不是做梦,是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看着面前表情很轻松的弘毅,我苦笑着对他说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当时他大叔也吸着烟,看着刚才去过的方向,慢慢的给我解释道 “传说,有的地方因为地形或者其他原因,死去的人无法再次投胎,灵魂被困在那里无法转世轮回,久而久之,他们就会以为自己还没有死,还保留着生前的一些习惯爱好,所以,就会有搭阴戏的出现,而刚才我们看到的就是阴戏,就是专门唱给鬼听的戏,俗称鬼搭戏,我以前倒是听说过,不过今天确实第一次见!” 我当时听完后更加吃惊,没想到死人也会听戏,怀着疑问便将心里话问了出来 你大叔听了我的话,便给我解释道 “当然,鬼没有想象中可怕,鬼其实就是人,只不过是另一种形态下罢了。他们也需要消遣。在天黑后,往往那些孤魂野鬼就会出来,和我们人一样,只不过我们是白天出来而已。” 我接着又问那又是谁来搭戏的呢? 你大叔拍了怕我肩膀说 “就是那个拿绿灯笼的老头啊,红属阳,绿属阴,在他们那个世界,绿色的灯笼就是最显眼的,一般搭戏的人都会提着绿色的灯笼,这样所有的鬼魂看到后便明白了唱戏的来了,便都会跟在他身后来到戏台子边看戏,直到结束!” 看着我还要问,你大叔忙摆了摆手,打趣的说我 你要再这么问下去咱今晚就走不出去了,我还是详细的跟你说完吧,要不你心里也不安稳,首先你知道咱们车子刚才为什么突然启动不了而现在可以了么。那是因为咱们挡住他们去看戏的路了,这叫做鬼行路,我也是刚刚才注意到的,你仔细看看车周围,有着许多淡淡的脚印,这就是他们留下的,多亏咱们下了车离开了这里,要不得罪了他们,那就麻烦了,不都那么一句话么,阎王好办,小鬼难缠。惹他们不高兴了那可不是一件轻松事! 接着咱们顺着声音过去后,我就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本想带着你迅速离开的,可是却该巧不巧的撞见了那个拿绿灯笼的老头,一般能组织阴戏的都不是一般的鬼魂,他们在这片地区都有一定的能力,如果我们转身离开的话,那就是对他的大不敬,那也是一个麻烦,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要讲究规矩二字!所以我选择带你跟着他们。 还有我不让你说话,是因为你身上是阳气,他们是阴气,你一说话就就会暴露自己是活人,没看我给你带上一个手链么,那是我以前偶然得到的一个法器,他是用人骨制成,隔档你的气息,让他们发现不了咱们身上的阳气,以为都是同一类的。 还有最后最重要的就是看完阴戏,必须的给赏钱,这也是他们的规矩,不管给的是什么,但是必须给,就跟咱们看电影或者演出一样,需要门票,什么都不是白得的,这样一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听完你大叔的解释,我算是有点明白了,但是我还是理解不了为什么这里会有如此多的亡魂出现。 你大叔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叹了口气说到 “你一定在纳闷为什么此处会有如此多的死人是吧!我也一直想不明白,可能这个树林有什么秘密吧,可以让那些东西永远的留在这里,都是可怜的家伙而已!“ 当时我是听不懂你大叔莫名其妙的感叹,只是对这种超认知的东西更加敬畏了。我到现在还记得你大叔的一段感慨,他说 万物皆有灵,其实他们大多数都是善良的,只有那些怨念大的才会害人。终归他们曾是人啊!哎! 胡叔讲到这就停下了,也深深叹了口气,转身和胖子和徐安年说 “这就是我的经历,确实超出了咱们的认知,就连我现在都怀疑这是不是自己做的梦,可惜我的眼睛告诉我,不是,这都是我亲身遇见的,就向他大叔的说的那样吧,万物都有灵,这林子确实有古怪,所以我们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你俩时刻的跟住我,不能出一点闪失,明白么?” 胖子和徐安年都点了点头,表情很凝重。 听完胡叔讲的这个故事,三个人都没有在说话了,可能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车辆接着行驶着,车速更慢了,周围的雾气越来越重,可见度也越来越低,五米以外基本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徐安年看着车窗外的雾气,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明显。再想着胡叔说的这里死了很多人,那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胡叔看着周围,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突然一脚踩下了刹车, “情况不太对,我们回去!” 此时前方的路已经基本看不见了,哪怕是打开最大的远光灯也一点效果没有。 听到胡叔的话,陈胖子明显心里倒是一沉 “不能回去啊,回去了我二叔可怎么办啊,他还在抢救室躺着呢!” 能看出此时的胖子心里很焦急, 胡叔没有听胖子的话, “不行,再走下去太危险,我先把你俩送回去,你二叔的事你放心,等明天我自己再来,不能带着你俩个小娃娃冒险!” 胖子明显还想争辩着什么,被徐安年一把按住肩膀, “胡叔说得对,此时我们必须的冷静一点,我也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你从小就知道,我的第六感很准。咱们这次听胡叔的话先回去,找机会我再陪你来!我向你保证!” 说完给了胖子一个信任的眼神 胡叔赞赏的看了一眼徐安年, 胖子看到两个人都同意回去,自己再争辩也改变不了什么了,顿时情绪很沮丧,垂头丧气的说 “好吧!那就回去,咱们明天再来,他奶奶的,今天我肯定是没看黄历,遇事不顺呢,胡叔,靠边停一下,我上个厕所!除除晦气!” 胡叔点了点头 “快去快回,完事后咱们迅速离开!” 说完,就将车停了下来, 胖子直接开门而出,向着旁边的一棵树走去,胡叔看胖子下车了,也跟了出去,怕他出事! 因为在车里坐了好久了,徐安年也有点双腿发麻,便想着也下车透透风,便也跟着下了车。 刚下车,徐安年就感觉出了不对,在车里还好,可一出来,就可以很明显的闻出空气中带有淡淡的腥味。好像去了鱼市场一般,充满了死鱼的腥臭味! 抬眼望去,胡叔正靠着车门点起了一根烟,而胖子就在他三四米的地方脱着裤子,虽然周围雾气让能见度很低,但是还是能清楚的看清楚胖子的轮廓,徐安年安心不少,走到胡叔面前,说到 “胡叔,你闻到没?我怎么感觉空气中有点腥臭味呢?” 胡叔也点了点头 “确实,我也闻到了,我也不太清楚,算了,先不管这些,咱们尽快离开为妙!” 此时胖子好像也听到我们谈话,在不远处喊道 “可不呗,这味道太难闻了,我被熏的都尿不出来了!" 听到这时候胖子还在开玩笑,我赶紧冲他喊道 “都啥时候了,还没正形,你赶紧的,尿个尿废话还那么多!” 可就在徐安年说完后,他无意间向周围扫了一眼,就在他右前方的地方,他竟然再一次看见了那个白衣人,这次那个白衣人距离自己很近,他很清楚的看见,他长长的头发,苍白的不像人的脸,还有那黑洞洞的眼眶! 徐安年没控制住自己 “啊!” 的一声叫了出来。 此时的胡叔也发现了什么,他马上扔掉烟头,接着反手就从腰间抽出那条鞭子,用力一抽,那鞭子仿佛活了一般,发出一声脆响,那声音如同龙吟一般,回荡在这诡异的周围。 “谁在那!” 随着胡叔的一声大喝,手上丝毫没有耽误,一用力,鞭子就冲着那个人影抽了过去。 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 鞭子竟然抽空了,此处那个位置竟然什么都没有了,那个人影,消失了! 徐安年马上跑到胡叔身边 “胡叔,你看到了么,那个白衣人!” 胡叔点了点头,表情无比严肃 “嗯,快走。这东西邪门!” 徐安年也点了点头,高喊道 “胖子,快走,胖子!胖子!” 喊了几声,都没有听到陈胖子的回答 他心里顿时不安起来,连忙转头看过去,接着他的心如同掉进冰窖里一般。 因为 胖子不见了? 第十五章 流血泪的树 徐安年立刻向着胖子刚才的位置跑了过去,边跑边喊胡叔 胡叔听到叫喊声,也马上意识到胖子出事了,忙冲下车向着刚才胖子所在的位置跑去。 当俩个人冲到那棵树面前时,不出所料,胖子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下树冠旁边微微潮湿的排泄物证明着刚才胖子的存在。 胡叔一拍脑袋 “糟了,我竟然疏忽了,是我的错啊!” 徐安年忙紧张的问道 “胡叔,到底怎么回事,胖子哪去了?” 陈胖子是徐安年唯一的朋友,他的失踪远远比其他事更让他着急。 “槐树属阴,人的排泄物也属阴,俩者在一起就容易碰上不干净的东西,要不为什么厕所这种污秽的地方容易撞邪,在加上现在这地方这么古怪,妈的,怪我,怪我呀!” 看着面前自责又懊悔的胡叔,徐安年也神色突变,但是马上又冷静下来 “胡叔,怪谁不怪谁的咱现在先不说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马上找到胖子,他可不能出事啊!” 胡叔也冷静下来,点了点头,时间不等人,俩个人迅速在周围搜查起来,边找边叫喊着胖子的名字,期盼着能听到他的答复。 “胖子!胖子!你在哪里,听到回句话!” “小宝!小宝!” 随着一声声的喊声在树林里不断回荡,丝毫没有任何回复,因为声波导致树枝不断摇动,沙沙的摩擦声音让此刻说不出的诡异。 寻找了一会,胡叔和徐安年又聚在一起,看着彼此沮丧的神情,心里都明白,俩个人都没有发现胖子的踪影。 “就这么点地方,小宝能去哪了呢?” 胡叔焦急的自言自语到 徐安年也是一脸疑惑,没错,虽然这里雾很大,但是刚才胖子距离他们并不远,从胖子的回话到那个白衣服的人出现再到胖子的失踪,这前前后后最多也就用了几秒钟,这么短的时间胖子能去了哪里? 正当徐安年纳闷的时候,胡叔突然右手一抬,放在唇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惊的他连忙停止思考。 俩个人顿时安静下来,谁都不再说话,只听到轻轻的呼吸声。可就在此时,在树林的深处的某一个方向,隐隐约约传来了 “救命,救救我!救命,救救我!”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又尖又细,叫的特别悲惨,好像正在被人折磨一样。配上现在的环境,让徐安年毛骨悚然,心都快沉到脚底! 胡叔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救命声,也是表情肃穆,手里紧紧的握住了那条皮鞭,仿佛有了它就不再害怕一样,但是表情十分紧张的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就这么安静的过了大约一分钟,狠了狠心,对着徐安年说 “走,去看看!” 徐安年也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也许就是问题的所在了,胖子的失踪一定和这个诡异的求救声有关。 胡叔一马当先,径直向着树林深处走去,只是留下一句 “小子,跟住我!” 徐安年只是嗯了一声,便也跟着胡叔一同进了树林。 俩个人顺着声音急匆匆的走了大约五分钟,徐安年只觉得离声源越来越近,求救声越来越明显。可随之而来的就是雾气越来越重,到了最后基本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如果不是徐安年还可以清晰的听到胡叔的呼吸声还有脚步声,他还真的觉得自己已经迷路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徐安年渐渐有些累的喘不过来气!可是他明白,他们争取一秒钟的时间胖子的危险就减少一分,所以他咬着牙坚持着。 就这样他们在这种环境下顺着声音又跑了大约五分钟 可说来奇怪,就在徐安年感觉马上就到了声音发出的地方的时候,这个诡异的呼救声竟然消失了。 徐安年有点懵了,连忙叫到 “胡叔,胡叔!声音没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很奇怪没人回答 徐安年有点害怕了,忙转身向着周围看去,边看边喊 “胡叔,胡叔!你在哪?” 可还是没人回答 此时徐安年吓得双腿有些软,整个人仿佛掉进了冰山。他此刻意识到一个更严峻的事 胡叔也不见了。 徐安年强压着恐惧的心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时周围安静极了,唯一能听到就是自己沉重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咚!咚!” 跳动的声音很快,而且很响! 徐安年咽了一口口水,强撑着站了起来,仔细回想刚才的经过,他自己很确认,他一直跟在胡叔旁边的,因为此处能见度很低,他心里一直很害怕,所以他把大多数注意力都放在了胡叔这,只有他的呼吸声和脚步声能让他心里安心,他怎么可能跟丢呢,就在几秒前他还能听到脚步声呢,怎么一转眼人就不见了呢。 他又仔细想了想,一个想法又让他从头凉到底,如果,如果他早就已经跟丢了胡叔,那一直在身边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又是谁的呢? 想到这,他不禁全身颤动起来,忙低头捡起一根粗壮的树枝护在身前,接着毫无征兆的向着周围挥舞了过去。 好在什么也没有接触到,让他虚惊一场。面对这突发的情况,让这个十九岁的青年一片茫然,不知道怎么办。 就在他犹豫自己下一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他眼角貌似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向着一个方向奔去 他不自觉的喊了一声 “胡叔?” 可是还是没有回声,那个影子也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徐安年看着那个影子消失的方向,一咬牙, “妈的,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人了,还怕了你了,不过就是早死晚死而已,老子豁出去了!” 说完,想着如果横竖都是一死,那他也要看看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在作怪,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说完,一股狠劲从身体里爆发出来,也没有刚才那么恐惧了,拿着那块树枝,就向着刚才黑影所在的地方跑去,人其实就是靠一股劲支撑的,劲在,人就是强大的,劲没了,那人也就跨了! 让徐安年唯一高兴的就是,随着他不断的追着那个黑影的方向跑去,周围的浓雾竟然慢慢淡了起来,跑到最后竟然都消失不见了,周围的花草树木竟然都映入他的眼里,根本看不出原来的阴森,倒是多了些许生机的模样。 徐安年慢慢停下了脚步,警惕的看着周围,虽然能见度提升了,但是他总觉得这里更不对劲,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怎么这么几步道的距离差距就如此之大。 他小心翼翼的继续了几步,一颗参天大树就映入眼帘! 这棵树明显与周围的树木不同,首先,它的体型就比其他的树要大的多,粗壮的躯干上隐约渗出丝丝暗红色的汁液,配上密密麻麻的褶,远处一看,好像是一张满脸鲜血的人脸。在往上看,光秃秃的树枝上竟然没有一片叶子,而最奇怪的是,这个巨树上竟然只有一条树枝,虽然这条树枝长得很粗大,但是不伦不类的样子还是让人很奇怪。再接着看这条树枝,上面长满了刺尖的树杈,好像是一条粗壮的胳膊上扎满了长针,让人看着心里特别不舒服! 徐安年看着如此奇形怪状的树,不觉生出一丝好奇,慢慢走到这颗巨树面前,细细打量起他来, 仔细观察了一会,发现没什么异样,就想伸手摸一样树干。 说来奇怪,当徐安年刚伸手触碰到大树的时候,他就感觉一声声抽泣声传进自己的身体,声音很小,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实话实说,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抽泣声并不让人害怕,反而是让人怜悯心疼,就好像有个弱小的人受了无尽的委屈和欺辱,又无法摆脱,只能默默的忍受,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无助和悲伤。 徐安年本性就是一个善良的人,他微微叹了口气,手不自觉的轻轻抚摸了一下树干,好像是在安慰谁,又好像在理解谁! 突然,就在此刻,树干的上方竟然留出鲜红的液体,那一道道红稠的液体顺着树的褶皱缓缓流淌下来,竟然滴到徐安年的手背上。 看到如此场景,吓了徐安年一跳,赶忙从树下迅速跑开,跑到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片区域也很古怪,这颗大树周围,方圆十米内没有任何的植物和树木,鹤立鸡群的立在那片空地上。 徐安年站在了远处,才想起刚才滴在手背上的粘液,忙低头看去 手背上的液体竟然如此的鲜红,好似一个红进骨子里的宝石!低头闻了闻,发出丝丝的腥味,惊得徐安年连忙甩手将液体弄掉,因为他确定了 这是血,这是血,而且是新鲜的血液,他此刻十分确认,因为这个东西他太熟悉了,毕竟现在自己每天都会在夜深的时候流鼻血,而且是止不住的那种。而自己流出的血液和手背上的液体一模一样。 他有点恐惧,便抬头看向那颗树,可看到后彻底惊呆了,那大树上流血的地方,不就好似那张人脸的眼睛么?一棵树会躺血泪?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一颗树?还是那就是一个人? 徐安年脑袋里一片空白,太多诡异的事情让此刻的大脑消化不了,傻傻的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可就在徐安年出神的时候,突然一阵喊叫声从后面传来,徐安年忙回过神,迅速转过头,可面前的这一幕又让他吃了一惊了 只见在不远处,一群人竟然追着一个女孩向着他的方向跑了过来? 第十六章 她笑的真美! 就在徐安年还在发愣的时候,不远处的那群人已经跑到了他的面前,最前面的那个女孩仿佛看到了徐安年的存在,竟然径直跑到了他的身后,瑟瑟发抖的蹲了下来,小声抽泣着 “救救我,求你了,救救我!” 徐安年仔细打量这个女孩,十五六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破旧的暗白色交领的襦裙,上面肮脏不堪,甚至能看到了很多脚印,和一块块深黑色的污渍。头发凌乱,只用简易的小麻绳潦草的包扎着,整个人及其的瘦小,明显就是营养不良的表现,脸色蜡黄,手腕细的仿佛一用力就能拧断,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瘦的如同皮包骨一样! 可最吸引人注意的地方就是她那张脸,脸上基本没什么肉,脸皮紧紧贴在骨头上,颧骨高高的凸出来,明显是被人打的,脸上的一边还在红肿着,配上干裂的嘴唇,让人说不出的别扭。最重要的是她那双眼睛,虽然很大,但是仔细看去,眼里竟然基本没有多少眼白,眼仁和瞳孔特别的大,远处一看,仿佛黑洞洞的窟窿一般。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此时她无助的蹲在地上,只是不停的抽泣,嘴里喃喃的说着救救我,双眼无神,那无尽的委屈和哀怨让徐安年无比的怜悯, 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啊,到底受到了怎样的折磨才会变成这样。 徐安年不觉心里愤怒起来,这都什么时代了,竟然还有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存在,为何把一个好端端的女孩折磨成这个样子? 他此时的正义感从身体里迸发出来,忙伸出双臂,挡住了后面那群人,大声喊道 “你们干什么?” 徐安年怒气冲冲的瞪着面前冲过来的这群人,眼前的这群人明显是一群农民,只是衣着有着些许的土气,好像不是这个年代的人一样,领头的一个大汉头戴着一个大大的斗笠,上身穿着一件青黑色的裋褐,也叫短打,下半身穿着一件扎脚裤,脚上是一双黑色布鞋,虽然看着他们的衣着也是微微有些破旧,可和身后的小姑娘一比,那就好了很多,最起码干净了不少,也更结实。 面前的农民看到突然出来一个人,也是一愣,暂时没反应过来。 看着面前还在疑惑的农民,徐安年再一次高喊道 “你们是谁?为什么欺负一个女孩?” 虽然徐安年喊得很大声,但是心里还是没底的,毕竟面前站着十多个大汉,个个身强体壮,一看就是农家汉子,常年下地干活的那种。自己身体状况他也清楚,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他也无能为力,只能任人宰割。 面前的汉子不知道为何,好像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好几个人伸出手在他身上指指点点的,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过徐安年这种装扮一样。 徐安年也很奇怪,心里暗暗想到,难道他们从没有看到过运动服么,这次出来徐安年穿着一套深灰色的运动服,可是也是老款了,在他们那简直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他心里暗暗咒骂道 “这究竟是碰到了怎样的人啊,如此落后?” 正在这时,面前的那个汉子开口了,但是声音明显很忌惮 “小娃娃,这里不关你的事,我劝你赶紧离开,我们不想招惹麻烦!” 后面的女孩听到这话明显全身一震,无助的拽住了徐安年的衣角,懦弱的小声嘀咕道 “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救救我吧!求求你!” 说完,又是泪如雨下,硕大的泪珠从她那双诡异的眼中留了出来。 徐安年看着身后的小女孩,心里特别动容,他虽然不是一个大英雄,可是做人的良知还是有的,眼前一幕很明显,这就是一个可怜的小女孩,长期受到面前的这群人欺压,那不知道是因为冻得还是因为吓的小肩膀一颤一颤的,不知道她付出了怎么样的努力才能逃跑了出来。 如此一幕发生在眼前,他如何能坐视不理。如果这个女孩被面前的这群大汉抓走,他的良心会谴责他一辈子的。 他心里猜测,难道身后的姑娘是被骗子拐卖到山里了?他以前总能看到这样的新闻,说一些女孩被骗子拐卖到偏远山村当媳妇儿,最后受尽折磨后死掉了,看着眼前的情景,心里渐渐相信了自己的猜想!畜生,这孩子才多大啊! 徐安年回头问道 “小姑娘,你这一身的伤是他们打的?” 小姑娘还是低头哭泣,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徐安年听到这话勃然不怒,低声说 “放心,姑娘,有我呢,你别怕!” 接着转回身冲着那帮大汉喊道 “你们是谁?为什么欺负一个小女孩,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是违法的,如果再这样,我就要报警抓你们!公安局知道么?你们这是虐待囚禁罪,一定会进监狱的!” 面前的大汉被徐安年说的一愣一愣的,好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起来,徐安年也不敢行动,怕突然的刺激到他们,如果他们被吓住了转身离开最好,徐安年就可以带小女孩出去报警,可如果他们冲动起来真要硬抢小女孩,此时的徐安年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过了许久,人群里另一个人沉不住气说话了 “哪里来的小兔崽子,胡编乱造的说啥玩意,什么公安局监狱的,一看就是骗人的,是不是和这妖女一伙的,都是来害我们的?” 徐安年心里一愣, “妖女?”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哭泣的小女孩,心里有了很多疑问,可是看到这个软弱瘦小的女孩,怎么可能和妖女一词联系上? 接着他又看向刚才说话的男人,他的衣着和领头的都差不多,只不过手里拿着一把锄头,留着一脸的络腮胡子,面相及其凶狠。 徐安年心里开始不安起来,明显面前的村民已经没有耐性,蠢蠢欲动起来,还有一个就是,面前的这帮人连公安局监狱都不知道,很明显,这是一个封建落后与世隔绝的人群啊,这都是什么时代了,怎么还会不知道公安局呢? 刚才那个大叔也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小娃娃,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赶紧离开这里或者来我们这边,你身后的是一个妖女,她出生的时候就双眼漆黑,这是大大不祥之兆,是魔鬼的化身。她还克死了她妈,接着她肯定会害死我们所有人,所以我们必须处死她,这样我们才能太平。识相的话就滚远点,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徐安年听到面前大汉的话,有点将信将疑,因为他也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面色铁青的站在那里,可心里却摇摆不定 可就在这时,身后的那个女孩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带着哭腔喊了出来 “爸爸,我是你的女儿啊,不是妖女,我是你的女儿啊,女儿!放过我吧,我的妈妈是病死的,不是我害死的,那是我的妈妈啊!我怎么会害死她!求求你了,我是你的女儿啊!是你的女儿啊,我是一个人啊,为什么你们要虐待我,为什么为什么啊,我是人啊!呜呜!” 听着女孩声嘶力竭的哭声,徐安年终于明白了,眼前的女孩根本不是什么妖女,只不过是长得奇怪点罢了,可被眼前这些愚昧的人当做是妖女,不仅虐待她,还要杀了她? 一股无明火顿时冲进徐安年的脑袋, 他奶奶的,就因为一双眼睛,你们就要杀人?本该是一个豆蔻年华的花季少女,可就因为那双特别的眼睛就要受尽屈辱和虐待。这帮愚昧的人,难道不知道现在世界上都有连体人么?一个身体俩个脑袋,那不最后也通过科学和医院存活下来甚至过着幸福的生活么,何况是一个眼睛有点变异的小女孩呢?如果他们看到连体人,那不得直接疯了?这他妈是基因的事,跟眼前这个小女孩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把所有的过错都要放在她身上? 此时的徐安年怒气仿佛要从头顶喷出,眼睛通红,因为眼前无知的村民,更因为心疼这个本该享受青春快乐的孩子但现在就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他怒吼着 “放你娘的屁!你们这帮愚蠢无知的人,这个女孩只不过是基因突变罢了,根本不是你们所说的妖女,不仅不怨她,主要责任是你,你是她的爸爸,你没给她好的基因你不仅不自责还要虐待杀害他,你们还有没有人性,你们是不是人,畜生,一群畜生!你们这帮人!你们这帮人!” 此时的徐安年因为气愤而导致头脑微微晕眩,竟然说不出话来! 领头的汉子听到徐安年竟然指责起自己,瞬间暴怒 “他妈的,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个妖女一定是夺了我女儿的身体,害死了我孩他娘,我今天一定要弄死她,一看你也是她一伙的,肯定也是妖怪,今天我就将你们一起宰了!兄弟们,上!” 说完,举起手边的锄头就向着徐安年扑来。 此时徐安年竟然丝毫不惧怕,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以前的什么时候他总会遇到如此的险情!但是现在的他怒火好像要冲破他的胸膛,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拿起了手上那根粗壮的树干,紧紧的护在女孩的身前,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战斗,干他娘的! 徐安年眼看面前的一帮人就要冲到他面前,忙着急的对着小女孩喊道 “快跑,能跑多远跑多远,我能为你做的只能有这么多了!” 说完死死的盯着冲上来的村民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小女孩竟然没有跑,而是用力死死的拽住徐安年的衣角,她不哭了,仿佛也不在害怕了,那黑色的眼睛里竟然流露出难得感动,嘴角竟然笑了,在这一刻,徐安年真真的感觉, 她笑的真美!! 那单纯可爱又充满童真的笑容里透出无限的感激! 就在徐安年一愣神的时候,一个镐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着小女孩砸了过去。 徐安年一时根本反应不过来,情急之下,只能一把抱住了小女孩,想用身体挡下这致命一击! 眼睛柔爱的看了一眼怀中这个可怜的小女孩,低声喃喃的说到 “傻丫头!一切都结束了!” 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死就死吧,在我这仅有的生命里救了一个小女孩的命,哥们这一辈也是值了吧! 第十七章 好人,真的有好报! 就在徐安年闭眼等死的时候,虽然就是刹那间,可他的脑子里却突然想通了很多道事! 他此刻才真正的明白,其实死没有那么可怕,如果真的死的有意义,那就是值得的,也是满足的,充满着自豪!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现实生活中有那么多的人舍己救人,为了不相干的人,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原来的他一直觉得这种人好傻,简直就是缺心眼,为什么自己好端端的日子不过,却去救别人奉献自己!他们能得到什么?碰到不懂感恩的人甚至都不会承认得到救助,怕担责任。这样的付出有意义么?徐安年一直是一个对社会有偏见的,觉得人心这种东西最不可信也是最丑陋的。 可是现在,他明白了,也彻底懂了,其实人心才是这个世界的根本,它不是虚伪,不是冷漠,不是无动于衷!它是最善良,最真挚,也是最纯粹的意义,只是大多数人没有活明白罢了。而那些真正懂得人,才算的上是真正的人!才可以拍着胸脯骄傲的称为人! 感受到耳边镐把砸下来的劲风,徐安年笑了,只是将小女孩搂的更紧了,那一刻他比任何人都坚定! 可就在关键的时候,一声鞭响从远处传来,接着徐安年就感觉身体被什么缠住,然后被突然的巨力向后拉去,因为惯力的作用,他一屁股就坐在了坚硬的土地上。 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一拽,徐安年茫然的睁开了眼睛。 可让他惊讶的是,眼前的一切都变了,又回到了刚才那个充满迷雾的树林中,周围什么都没有了,那个奇怪的可怜女孩,那群愚昧蛮横的村民,那颗奇怪的流眼泪的树,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仿佛刚才的情景就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俩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徐安年的身边,走进一看,竟然是胖子和胡叔,俩个人急切的在他面前说着什么。 可是此时的徐安年耳朵嗡嗡直响,头晕目眩,什么也听不到。 缓了好半天,耳朵才恢复听觉,看着眼前急的快哭出来的胖子,他欣慰的伸出手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此时他们的情谊体现的淋漓尽致! 胖子被徐安年突如其来的抚摸吓了一跳,忙吓的一哆嗦,颤颤巍巍的说 “安年,你没事吧?你咋地了!是不是神经错乱了!不会要死了吧?” 听着都这个时候胖子还这么乌鸦嘴,徐安年不禁没好气的笑了起来,没错,这就是胖子,天生就是这么不正经,自带搞笑光环,有他的地方不管遇到什么危难事都能调节气氛,减轻压力。 “死胖子,你才要死了,我活的可好了,你死了我都死不了!” 听到徐安年这么说话,胖子也破涕为笑,一把抱住徐安年 “没错没错,哈哈,胡叔,他还能这么和我说话,那肯定是没事了,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等这次回去我一定请你们喝酒,咱们好好的吃一顿!” 徐安年被胖子抱得都快喘不过来气了,赶紧推开他,接着十分正经的说 “死胖子,你刚才去哪了?吓死我和胡叔了,你呆着没事乱跑啥?你呀,干别的不行,就惹祸厉害,你排第二,都没人敢当第一!” 听着徐安年发牢骚,胖子也识趣的摸了摸脑袋,明显刚才发生的事情胡叔都跟胖子说了,他自己也知道这事都是因自己而起,忙悻悻的说 “别提了,当时我不正在尿尿呢么,突然就听到有人喊救命,是个女的,那叫的是一个惨啊,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就顺着声音走了过去,走着走着,就觉得胸前一热,然后就啥也不知道的晕过去了!后来胡叔就找到我把我弄醒了,接着就一起找你来了!” 胖子说完,便伸手从脖领衣服里掏出一个项链,正是临行前胡叔给他带的那个,好奇的把玩着 徐安年听到胖子话,没有再说什么,接着摇了摇头,想让头脑更清醒了一点,连忙回头问胡叔 “胡叔,你刚才去哪了,我一直都跟着你啊,怎么一转眼你就不见了?” 胡叔看着徐安年问他,也是奇怪的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可我一直感觉你的脚步声在跟着我,所以我也没太注意,就在我找到小宝的时候叫你,却发现你也不见了,我到现在还很纳闷呢?你一直在我身边啊,怎么一下就跑到这了呢?” 看来胡叔也没有丝毫头绪,明显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徐安年更纳闷了,俩个人都听到了脚步声,那这脚步声是谁的?自己刚才经历的那些事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不可能啊,哪有那么真实的幻觉,那些凶狠狠的壮汉,那顺着他砸来的镐把,还有那个女孩真实的体温和身上淡淡的处子香,他都真实感觉到的啊,历历在目绝对不是自己的幻觉啊? 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场梦? 就在徐安年还在沉思的时候,胖子就一脸紧张的摇了摇他 “安年,你告诉我为啥想不开啊?遇到啥难事了?万事别冲动啊,有啥事跟我说,咱兄弟之间我肯定帮你啊?” 胡叔也是表情肃穆,点了点头,附和说到 “对,你还年轻,别那么冲动,未来还是很美好的!” 徐安年被俩个人说的莫名其妙的,一脸疑问,弱弱的说到 “你们都在这说啥呢?我啥时候想不开了?疯了吧你们?” 胖子见徐安年嘴上还不承认,向前努了努嘴, “你都这样了还不承认?嘴咋这么硬呢?” 徐安年更奇怪了,顺着胖子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不看还好,一看竟然惊出一身冷汗 就在距离徐安年不到半米的地方,竟然是一片悬崖峭壁,只要他稍微不注意,那下场就可想而知。 徐安年天生就恐高,一看到这,双腿立马就软了下来,颤颤巍巍的向后爬了几步,颤抖的说 “他娘的,这到底是咋回事啊,我怎么在这呢?” 胖子伸头看了一眼,也连忙缩回来,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说到 “我哪知道啊,我们找到你的时候就看到你直挺挺的站在这悬崖的边缘,叫你也不回话,身体一摇一晃的好像随时都可能掉下去,当时给我吓的啊,多亏胡叔当机立断拿鞭子给你拽了回来!真不知道你突然发什么神经,站在那干啥,我还以为美女什么的让你流连忘返呢?” 徐安年鄙视的白了胖子一眼,小心翼翼的爬到了悬崖的边缘,胖子也学着徐安年的动作,欠乎乎的跟了过去 俩个人顺着悬壁往下一下,震惊的下巴都合不上了。 只见这个悬壁大约五六米高,山壁明显特别陡峭,充满倒刺一般的岩石。底部不知道是自然形成的还是人工开凿的,竟然布满了许多尖锐的石头,石头顶端尖尖的,明晃晃的特别扎眼!好像是一排排大钉子被放到下面。 最恐怖的是,就在那些石头中间,依稀看着七八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这些尸体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有的尸体明显已经是很久远的了,已经干枯成白骨,看衣服明显是旧时代的人,可有的确实现在的人,因为那个身体上竟然穿着现在最高级的登山装,那具尸体还没有完全腐烂完,脑袋已经彻底爆裂了,眼睛顺着岩石流淌了下来,因为还连带着血丝,没有完全离开身体,就那么当啷着吊挂在空中,远远望去,好像里面还有白色的蛆虫来回涌动。 一具具尸体被石头刺的四分五裂,根本没有完整的地方,看到如此的场景,胖子和徐安年差点把昨天的饭都吐了出来,这是他俩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尸体,更是第一次看到死的这么惨的尸体! 胡叔看到俩个人的表情,也察觉出不对,连忙走到他俩身旁向下看去,瞬间下面的一切映入眼里,看到如此惨烈的场景,连胡叔也是深深皱起了眉头! 胖子边恶心着边说 “安年,我是真服你了,这次我打心里服你了,你以后就是我年哥了,真的,就下面这样的环境你竟然能一动不动的看了那么久,还那么入神,你是不是在那欣赏呢?你是真可以,不对,不对,你肯定是心里变态,一定是,正常人谁会做出这事来?天啊,我咋以前一直没看出来你呢,不行,回去我一定带你去医院看看去!” 此时徐安年的胃里如同翻江倒海,根本说不出话来,听到胖子的嘲讽,气的一脚揣在了胖子的屁股上, 两个人马上慢慢的从岩壁边爬了回来,终于泄气了般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这次,不光是徐安年,连陈胖子都已经吓得腿软了。 就在俩个人躺着的时候,徐安年的又一个想法冒出来,让他心里不断后怕 “如果,如果当初他没有选择保护那个可怜的小女孩,而是走开或者站到对面那群人里,那个时候他如果意志不坚定移动了一步,他奶奶的,那他的下场?不就是和躺在下面的那几个人一样了么?” 想到这,他虚汗全部冒了出来。 颤巍巍的拍了拍还在躺着的胖子,十分认真的说 “胖子,你以后一定要记住,不管咱们遇到什么事都要正义善良,因为咱们这么做,真的能救自己的命啊!好人,真的有好报!” 第十八章 投胎做人,委屈你了! 陈胖子听到徐安年突然对自己说了这么一句稀奇古怪的话,不解的看了看他 “你说啥?” 徐安年本想和他解释解释,却突然放弃了,也许真到他经历过一些事的时候才会明白自己刚才的话吧。的确,如果你没经历过别人的经历,也许真的不该对他的故事妄加评论!因为有些东西,根本理解不了。 陈胖子也没在意什么,轻轻敲打了几下自己的大腿,缓缓的站了起来 “哎,同志们!你们有没有发现,好像咱们身边的浓雾越来越小了!” 徐安年和胡叔被陈胖子这么一说,也四周望了望,果然刚才的大雾已经基本消散不见了。 胡叔好像松了一口气,忙说到 “快走吧,回车里去,咱们快点离开这里!” 大家听到胡叔的提议都点了点头,经历了刚才如此诡异的事后大家心里都打了退堂鼓,都想迅速离开这里。 可就在大家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 胖子突然妈呀的一声叫了出来,让刚刚安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怎么了?胖子?” 徐安年立刻询问到 胖子双手一指,结结巴巴的说, “你,你们看,那棵树!” 顺着胖子指去的方向,徐安年立刻看了过去 只见就在他们不远处,竟然孤零零的生长的一棵古怪的大树,这棵树异常的高大,只不过好像枯死了一般,整体干瘪残败,如同朽木死灰一般。 树皮大部分都脱落了,里面一个个被时光腐蚀的大洞极其刺眼,就好像是一个千疮百孔的老人一样,再往上看更加的奇怪,大多数的树枝都已经脱离掉落了,留下一个个怪异的树枝根部,尖尖的刺在树干的躯体上,只有一条粗大的树枝伸了出来,风一吹过,晃晃悠悠的,好像随时都会断裂,远处看去,就像一个垂暮之年老人伸出风卷残烛的手臂!让人看不到一丝的生机。 徐安年仔仔细细的观察着这棵树,觉得这棵树无比的熟悉。就当他还没有缓过来的时候。 胖子又大喊大叫起来,这次比刚才更惶恐, “哎呦哎呦,你们快看那树枝上,好像挂着一个人?” 被胖子这么一说,徐安年心里咯噔一下,忙仔细看向那个单独的树枝 果然,因为刚才自己全部注意力都在树干上,没有注意树枝,只见就在那条粗大又残败的树枝的夹角处,一个孤零零的尸体被挂在上边,那个尸体显得的是那么孤独,就那么孤零零的挂在那里,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的风吹雨打,就那么默默的看着树林里的角角落落, 看到眼前这一幕,一行人忙走近了几步,这次看的更清楚了,透过那些层层的树枝尖,清楚的可以看到那是一具瘦小枯瘦的尸体,虽然已经基本风干成白骨,但是从他身上那件已经被风雨侵蚀破旧的不成样子的衣着还可以依稀看出是一件白色的襦裙,而最让难以接受的是,这具尸体不是被正常的吊在树上的,而是被那条粗大的伸出来的树枝,直直的从眼睛的位置插穿进了头颅,然后生生的吊在了那里,真的不可想象,他生前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惨绝人寰的遭遇。 看到那熟悉的白色襦裙,这个奇怪的单枝大树。徐安年此刻终于想起来了,也什么都明白了, 他明白了刚才自己的那段梦一样的经历为什么会出现,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一睁眼睛又回到了现实,也许刚才那不可思议的经历真的是一场梦,而这场梦就是树上的她想让自己知道的,她是想告诉自己她到底遭遇了什么,别人又对她做了什么! 她,就是那个白衣服的可怜女孩!! 此刻徐安年说不出一句话来,心里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异常的憋屈! 胡叔看到这颗奇怪的树后又往前走了几步,直接走到了这颗怪树面前,皱了皱眉,咦的一声从口中传出 “怎么了,胡叔。你发现啥了!” 胖子看到胡叔好像是知道了什么,忙问道 胡叔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树皮,又马上走了回来,疑惑的说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单枝槐?” 胖子一听胡叔好像知道这树的来历,忙着急的催促道 “什么单枝槐?胡叔你倒是说明白点啊!” 胡叔也不敢确信一般,幽幽说到 “这棵树应该就是单枝槐,也叫做聚阴鬼槐!传说,这种树一般存活于极阴之地,生来异常粗大,远比一般的槐树大的多,而且它的周围数米都不会出现任何植物。无根无叶,树干表面会流出红色粘稠液体,和血一样,最大的特点就是一棵树只会长一条树枝,形状异常的古怪。而那条唯一的树枝可以聚阴困鬼,将死者的灵魂永远的留在树身里,永生永世得不到解脱,一直忍受着生前的无尽折磨。是一种怨树,代表着罪恶!古代只有罪大恶极的人才会被人钉在这种树上,来惩罚他一辈子的罪孽,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到底做了什么事才会遭到如此的待遇,连死了都不能解脱!哎!” 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真的假的啊,胡叔,这棵树真有那么邪乎?我看这不就是一颗稍微长得奇怪点的树么?” 胡叔明显也不太确定 “我也是偶尔从别处听到的,这也是第一次见到实体,心里也拿不准,但是如果从正常的角度来说,单枝槐已经不能被定义为植物了,它靠阴气存活,不靠土地里养分和水。只是听说以前还有这种树,现在早就消失不见了,没想到今天亲眼见到!真是可怕!但是我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这棵单枝槐这么破败,明显已经枯萎了很久,一点生机没有,树干也没有流出液体。看树干里的洞,明显已经死透了。这跟传说中的不太一样!” 耳边不断的传来胡叔和胖子的交谈,但是此时的徐安年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面对着眼前的槐树和尸体!他心里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是充满了怜悯和悲哀!悲哀人性,悲哀旧社会的封建,更悲哀那个受尽折磨的小女孩,那个连死都不能解脱,还要忍受折磨的小女孩, 她做错什么了么?答案是没有,可是,她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还要接受这样非人的遭遇?就因为那双胎带的黑色眼睛么?不公平,真的不公平!老天爷是瞎了眼么? 看着那树上吊着的女孩的尸体,那白色头骨的眼洞里被强行插穿的树枝,他都可以想象到,一定是当时那些该死的愚民生生用树枝从小女孩的眼睛里扎了进去,然后就那样挂在了树上, 他仿佛听到了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声和哀怨,甚至感受到那双眼被刺穿后没有死去的疼痛感,她也许不是被人打死的,而是生生被吊在树上疼死的! 一切的一切,徐安年已经不敢想下去了,仰起头,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不为天不为地,只为了那个受到无比痛楚的小女孩! 胖子没有注意到徐安年异常举动,忙将衣服领口拉了拉紧, “这玩意太吓人了,走吧,咱快走吧!” 说完拽了一下徐安年就想转身离开,就没有拽动,忙催促道 “看啥呢,安年,快走啊!” 胡叔也停住了转身离开的脚步,转身看向俩人 徐安年不理胖子,只是喃喃低声道 “她是个可怜人!” 胖子好像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 徐安年没有在说话,只是背着身举了一下手臂,然后竟然疯狂的向着那颗大树跑了过去! 陈胖子被徐安年突然起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忙准备跑过去一把抱住他,焦急的喊道 “你疯了?干什么去?” 胡叔看此情景,忙一把拉住胖子,若有所思的说 “小宝,别冲动,看看他要做什么!” 此时的徐安年根本不理会身后胖子他们的举动,径直跑向单枝槐,一脚便踏了上去。本来已经及其脆弱的树干哪能经受如此的碰撞,瞬间发出咔咔的断裂声,可徐安年根本不管不顾,脑海里只有唯一的一个想法,我要救她下来! 徐安年的疯狂的举动让胖子心惊肉跳,在一旁大喊 “安年你慢点,你干啥去了!快回来啊!危险!” 可徐安年根本没理会胖子,还是义无反顾的往上攀爬,虽然异常艰难,可他无怨无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终于他爬到了那条唯一的树枝旁边,虽然中途有好几次他都差点从树上掉了下来,可他最后都坚持了下来, 他慢慢的横移到了那具尸体旁边,此时徐安年近距离看到这具骸骨,没有丝毫的胆怯和恐惧, 没错,是她,真的是她,暗白色交领的襦裙,黑色的已经干枯成柳的头发,还有上面那个醒目的简易小麻绳,因为重力被击打变形的瘦弱手臂骨! 心,疼!无法形容的疼!死了一般的疼! 徐安年仿佛看到了她生前的样子,那个眼睛特别,充满着悲戚的瘦弱女孩,那个在他怀里被世界惊吓的不断颤动的可怜女孩,那个遭受了无尽的屈辱,最后还被活活疼死的悲怆女孩! 徐安年就这么盯着那具尸体,在感伤,在怨恨,也在悲悯! 他轻轻的将手放在了那具带着丝丝黑发的头骨上,慢慢的,充满伤感的喃喃着 “投胎做人,委屈你了!” 第十九章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徐安年慢慢的将女孩的头盖骨从树杈中抽了出来,看着树杈尖锐处已经被血渗透成暗红的颜色,就那么紧紧的插在头骨中黑洞洞的眼窝里!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疼到极点! 又用了许久,他才将整具骸骨完整的弄了下来,小心翼翼夹在了手臂间,轻轻的,慢慢的,生怕用力过猛致使她的遗骨散落后掉在地上, 接着又艰难的从树上爬了下来。徐安年全程神情投入,根本没有理会外界所有干扰! 胖子看到徐安年这一系列动作,惊得下巴差点都掉在了地上,颤颤巍巍的对着旁边胡叔说 “胡叔,他,他这是做啥呢?不会被鬼附身了吧,你快想想办法救救他啊!” 胡叔也被这一幕镇住了,这种情形他肯定也是第一次看到,丝毫不知道该怎么办,便沉声说 “冷静,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徐安年根本就没注意到胖子和胡叔的神情,他从树上安全的下来后,一刻都没有停歇,轻轻将小女孩的骸骨放在旁边空旷的地上,也不顾因为树枝弄的血迹斑斑的手,用力的在地上挖起坑来,很执着,也很用力! 挖了大约五分钟,才感觉自己这挖坑速度实在太慢了,忙回头对着胖子喊道 “胖子,过来帮我挖坑!” 被徐安年这突如其来的一叫,胖子吓的连忙后退一步,边退边颤抖的说 “徐安年,你是不是疯了?你告诉我来!咱俩兄弟一场,胖子我胆小,你可别这么吓我啊!” 徐安年听到胖子的话,看着胖子都快吓尿裤子的模样,好气又好笑的的骂道 “疯你个腿!赶紧过来!帮我挖好了咱们好离开这里!” 听到徐安年这么说话,胖子才微微舒了口气,好像听语气还是挺正常的,接着他便探头探脑的慢慢移动到徐安年旁边,仔细观察了一下徐安年的表情,没发现什么异常,才底气不足的小声试探道 “徐安年,你真没事?” 徐安年看到胖子还在疑神疑鬼,气不打一处来,伸腿就要踢陈胖子的屁股。 看到徐安年这熟悉的动作,胖子才彻底放下心,裂开嘴向着旁边胡叔喊道 “没错,没错,这就是我年哥,没疯,哈哈,胡叔,胡叔,徐安年没啥事。他没啥事,吓死我了!” 胡叔也将紧握鞭子的手放了下来,整个人放下了戒备。 看着面前二人紧张的表情,徐安年也知道刚才自己的行为过于诡异,便向着他们二人解释道 “她是一个可怜人,我只是想帮帮她,不想在让她受苦了!她受的苦,已经够多了!” 胖子不解的问道 “不对不对,徐安年,难道你认识她?” 徐安年想到刚才的经历,沉默的点了点头 看到徐安年的默认,胖子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滚蛋,你骗谁么?这个人明显都死了多长时间了,她在世的时候你可能都没出生呢,上哪认识去!” 的确,胖子说的很有道理。胡叔也是一点迟疑,也问道 “安年,到底怎么回事!你刚才到底发生了,我怎么感觉你现在怪怪的!” 徐安年继续沉默,他不知道怎么和胡叔胖子解释刚才自己经历过那场真实的梦。 算了,解释不了干脆也就不说了,就让她的故事永远藏到心里吧,人间事,意难平,他摇了摇头 “胡叔,我没事,只是突然间懂了很多东西,说了可能你们也会不明白。至于她,我确实是认识的,只不过算是刚刚才认识吧!” 胖子更加惊讶, “刚刚才认识?你怎么会刚认识一个死人,难道是鬼。。” 还没等胖子说完,胡叔就一把拽了胖子一下,看徐安年的眼神也变的深邃了,好像徐安年的经历和感触触碰了他心里某个点一样。 “算了,小宝,他不想说我们也不要问了,每个人都有心里的秘密,有的时候不说比说出来更好!” 胖子被胡叔这么一说,脑袋更蒙圈了,不明白俩个人在说什么。 “难道自己变成傻子了?怎么他们说的话我都听不懂了?” 胖子傻头傻脑的暗暗想到 胡叔也没有理会发蒙状态下的胖子,对着徐安年问道 “那你现在准备做什么,哪里需要我们帮忙?” 徐安年低头看了看那具女孩的遗体,沉声说 “帮我给她挖一块墓地吧,我希望她能有一个家,入土为安!” 听到徐安年的话,胖子忙回过神, “安年,你没开玩笑吧?安葬他?” 说完,心惊胆战的偷瞄了一眼徐安年不远处的骸骨,看着这瘦小诡异的风干尸体,特别是那黑洞洞的眼眶,好像在瞪着他一般,不由的缩了缩脑袋。 胡叔倒是没有说什么,在周围找了几根坚硬的粗大树枝,便跟着徐安年挖了起来,胖子看俩个人都行动了起来,自己站在那里挺别扭的,就也参与了进来,只不过离尸体远远的,好像她随时会活过来咬自己一口似的。 人多果然力量大,不到一会的时间,一个小小的深坑就挖了出来, 徐安年看着众人挖出来的深坑,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又小心翼翼的将小女孩的遗体放了进去,看着那头发上的小麻绳因为风吹来回摆动,低声叹息道 “小麻绳,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姑且就这么叫你吧,对不起,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让你免除痛苦,也不知道做什么能让你解脱,我只能帮你到这了,愿你在那个世界幸福,快乐!愿下辈子别投胎成人了,还有,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说完,心头又泛起无限的思绪。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何其悲凉,又满腹叹息。 放下情绪,徐安年慢慢的用泥土将深坑慢慢掩埋,直到再也看不见女孩的遗体! 将整个深坑都填埋平整后,便在远方的草地上摘了一朵不知道什么名字的野花,轻轻的插在了那个不大的小土包上, “小麻绳,我走了。再见!” 说完,便向着胡叔和胖子招了招手, “走吧,回去找车!” 说完不管别人,一马当先的转身离去,只不过有一行泪流了下来,不是在脸上,而是在心里! 深林的魂,不知归处,万般皆苦,只可自渡。小麻绳,安息吧,那个世界不会有痛苦的。因为你这辈子所受的难,足够了! 感受到徐安年的情绪很低落,胖子和胡叔也没说什么,忙跟了上去,怕徐安年又做什么危险的事来。 就在一行人马上要走出那个小坟包的视线之时,徐安年仿佛听到了后方传来一声谢谢。 他忙回头看去,不知是不是雾气的原因,他竟然看到就在那个小坟包旁边,站着一个精致的小女孩,她穿着那件熟悉洁白交领襦裙,头发干净整齐的顺滑在肩膀上,整个人的皮肤如凝脂一般,白里透红,晶莹剔透。头发上的小麻绳异常的醒目,好像因为什么原因在跳跃着,那一双独有的晶亮的黑眸,明净清澈,灿若繁星,此时正对着他笑,嘴瓣儿像恬静的弯月。而她的手里,正是那朵不知名的野花! 徐安年看到这一幕,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轻轻伸出手对她摆了摆。 胖子看着徐安年回头跟人打招呼,忙回头看去,边看边说 “安年,你对着谁招手呢?后面也没人啊!” 徐安年只是笑着,反问道 “你没有看到么?” 胖子纳闷的使劲揉了揉眼睛,再次向后看去 “没有啊,啥也没有啊!” 徐安年看着胖子还在不停的揉着眼睛向后看去,只是欣慰的小声说道 “哦,那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说完,再也不理会胖子,大步的走出了小土包的视线。 此生勿复见,山水不相逢,小麻绳,再见了! 第二十章 活着,真好 接下来,一行人没有再犹豫,在胡叔的带领下,马不停蹄的走出深林,向着车子停靠的方向寻去。 不知是不是小女孩的关系,此时林间的雾气散了很多,远远没有以前那么浓郁了,周围的一切可以看地一清二楚, 这时候胡叔的经验和老练体现了出来,简单看了一下方位,便肯定的带领着徐安年和陈胖子俩个人走了过去。 果然,走了没几分钟,便看到了最开始胖子上厕所后消失的那棵树,而他们的车子,就那么孤零零的停在了旁边。 看到车子,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胖子喘着粗气说到 “奶奶的,没想到咱们离车子还挺近的啊!胖子我白担心了,还怕咱们走丢找不到车呢!” 徐安年明显心情也放松了下来,打趣道 “那是因为是胡叔带着咱们走的,要是你带路啊,我分析咱们累死了都找不到车!” 胖子听到徐安年的话,明显不服气的撇了撇嘴 “我说安年同志,就你一个连自己家都找不到的选手,还好意思说我呢?哎呦我的妈啊!上次是谁走丢了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你了的。我发现你年纪不大忘性倒是不小啊!” 徐安年尴尬的摸了摸头,的确,徐安年没有别的毛病,就是超级路痴,上一次自己搬家的时候,竟然忘了新家在哪,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最后还是求助陈胖子才进了家门,别提有多尴尬了! 陈胖子难得看到徐安年吃瘪,顿时兴高采烈起来,竟然哼哼起小曲来。 胡叔见俩个人精神状态还不错,也放下了心,对着二人说 “咱们快点走,赶紧进车,我带着你们离开这里!” 胖子听到胡叔的话一愣,犹豫了下,便弱弱的说 “胡叔,要不咱们别回去了,接着往离人村去吧,我看着这周围雾也没了,好像也没多大问题。虽然经历了点奇怪的事,但是咱们不也平安无事么,而且我二叔那病,我怕。。。” 胖子欲言又止。 可以看出来,他心里的确是担心他二叔的安危,想将二叔的事情搞个明白。 胡叔听了胖子的话,明显思索了片刻,然后还是摇了摇头 “不行,这里还是太危险,刚才经历的事我现在还在后怕,我不能带着你们出事了,我先把你们送回去,然后我自己再过来!小宝你放心,你家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会救你二叔的,并且肯定也会找到你大叔,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胖子一看胡叔如此坚决,肯定是说不通了,就可怜巴巴的看向徐安年,希望他可以帮着自己说几句话 可徐安年经历了刚才那些事,知道了有些事情自己可以做,可有的事情自己明明不能做还要去坚持的话那就是累赘, 而刚才自己真的可以说是命悬一线,如果当初遇见小女孩的那个时候,自己选择的是离开她而不是保护她,那结果就是他也会坠落悬崖,和悬崖底下那几个人一样永远的躺在那里了。 徐安年不看胖子的眼神,也认同的说 “胡叔说的对,我们在胡叔身边会拖累他的,我们还是回到住的地方,等着胡叔回来,如果有什么事我们还能照应一点,胡叔也不用担心咱们。这也许就是咱们对他最大的帮助!” 胡叔欣慰的看了看徐安年,同意的点了点头, “行,行,你们说的算,你们是领导!那就先回去,明天我们再来,哎,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胖子垂头丧气的说到 说着这话时他们已经到了车跟前,胖子和胡叔马上钻进了车里,徐安年回头看了一眼那棵胖子最开始去方便的树,便也跟着钻进车里, 坐在柔软的汽车座椅上,看着这熟悉的环境,让所有人都倍感亲切,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从心里冒出, 徐安年透过车窗看向车外的树林,此时心里感慨万千,这一次真真正正感受到 活着,也许真好,这世间除了生死,哪一桩不是闲事呢? 他突然很想活下去,他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他没有遇到爱的人,没有好好孝顺自己的爸妈,没有看遍世界各地的风景,太多太多的以后都没有经历。 他不想和那些在树林里死去的人一样,孤零零的躺在某个地方,悲哀的任其腐烂,消亡,如同这个世界他从没来过一样! 可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自己这病, 哎!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里面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因为自己真的没有办法改变, 此刻的徐安年是多么的渺小,如同岁月的尘埃,被人生冲刷的支离破碎,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看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徐安年向前座的胖子要了支烟,慢慢的点了起来,狠狠的吸了一口,瞬间烟草的腥辣气味便充斥着他的嗓子和肺部,致使他一阵咳嗽,而呼出的烟气慢慢的从他眼前升起,仿佛在挖苦,又仿佛在戏谑!也有可能在嘲笑一个即将死去的人吧! 胖子根本没注意到徐安年此时及其低落的情绪,看到他笨拙的吸着烟,便打趣说到 “安年,你咋还抽起烟了呢,以前可从来没看到你抽啊?行,烟这玩意少抽点行,哈哈,俗话不说么,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就一个字,舒坦!” 说完,也自顾自的点起了一根,闭着眼睛左摇右晃的享受了起来。 徐安年也眯着眼睛又抽了一口,出奇的没有反驳胖子,因为此刻的他非常认同胖子的话, 烟,也许真的是好东西,抽起来晕乎乎的,飘飘然的,这个时候好像忘记了一切压力和烦恼,活在一个无忧无虑的世界,那是一个完完全全自己的世界,那里可以放下所有面具,不去管一切,这样的感觉,真好! 就在徐安年还在自己的世界里享受时候,一阵咕噜噜的声音打断了徐安年的空想,原来是胖子那肥嘟嘟的肚子发出来的,他不由自主的看向胖子 只见胖子有点害羞的解释道 “那个,嘿嘿,都怪你,非抽烟,我刚才一提到饭后一根烟,就有点饿了!一会等我回去,一定要好好搓一顿,先来个大肘子解解馋,然后再整点大排骨!吃他个惊天地泣鬼神!” 说完,自己便笑了起来,好像这些大餐此刻就在眼前一样! 被胖子这么一说,徐安年也感觉肚子在咕噜噜的抗议,毕竟,折腾了这么久他们一行人还滴水未沾,确实需要补充点能量了! 胡叔看到俩个人的窘态,也笑了笑,想到还有几个小时才能回到县里,便随声说道 “车上后备箱里有吃的,我临行前带的,我给你们拿点,你们先垫吧垫吧!” 说完,便将车停在路边,开门出去去后备箱拿吃的了。 徐安年虽然也有点饿了,但是还是嘴硬的对胖子说 “猪!天天就想着吃!” 胖子一听就不乐意, “毛爷爷都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到你这怎么成猪了,再说了,那猪也是动物,为了人类做了多大的贡献,咋的,你瞧不起它啊!” 徐安年也没理会,他俩平时就是这么贫嘴的,俗话说,关系越好的人才会这么拌嘴开玩笑,普通朋友才会说话客客气气的呢! 就在俩个人还在互相打趣的时候,胖子突然很奇怪的说 “安年,安年,快看,那棵树长得咋那么奇怪呢?” 被胖子突然的惊呼声打断,徐安年马上顺着胖子指的方向看过去, 的确,眼前的这棵树长得确实很奇特,它竟然是一颗歪脖子树,只见它整个的树冠都斜着生长,基本和树干快形成了九十度的水平斜角。远远一瞅,外形好像是一个小房子一般! 但是俩个人也没有惊讶,毕竟以前或多或少也都看到过一些形状怪异的树,虽然不常见,但是却不太稀奇! 俩个人看了一眼便没再关注,此时胡叔也拿完食物,准备进车里了, 瞬间,一股诱人的香气就穿透车门传进了俩个人的鼻子。 那味道简直太香了,光闻了一下就让人食欲大开。 胖子迫不及待的冲着胡叔喊道 “胡叔,快进来啊!你拿的啥啊!这也太香了!” 可就在所有人注意力都在胡叔那时,隐约的好像不远处那颗歪脖子树也动了一下,随之便恢复正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第二十一章 头七送礼 胡叔刚进了车,胖子就耐不住性子,一把接住胡叔手里的吃的,便迫不及待的打开包装,急迫的说, “胡叔,你这带的是啥啊,这也太香了,这味道简直无法比喻了!人间美味啊!” 徐安年也被这香气馋的直流口水,不得不说,这个味道太诱人了,他从来都没有闻到如此香的食物。 胡叔很满意俩人的反映,略带神秘的说 “想知道,那就自己打开看看!” 胖子没等胡叔说完,便打开了袋子, 原来里面竟然是一只烧鸡,只见这烧鸡金黄酥脆,外酥里嫩的外表,打开包装的那一刻,更是香味浓郁。瞬间整个车里就充满着烧鸡那独有的香气。旁边还有几块黄灿灿的烧饼,因为保存的完好,还微微带着热气! 胖子也不客气,麻利的拽下了一个鸡腿就咬了下去,徐安年也受不了这诱惑,也拽下一块鸡肉,放进了嘴里! 不得不说,这个烧鸡简直太美味了,吃进嘴里的那一刻,爽滑酥嫩,肉汁四溢。那口感,饱满充足,回味悠长,软嫩滑爽,入口即溶。 徐安年敢打赌,他从来没吃过如此好吃的烧鸡。就算在大城市,也没有吃过! 胖子都快把舌头都吞下去了,满嘴是油,边吃边满足的说 “胡叔,这是哪买的,简直太好吃了,这个味道都无法用语言形容了!好吃好吃!这次回去我一定多买几只给我爸尝尝!” 徐安年也点头同意,心里盘算着回去也给家里带几只,毕竟平时他的爸妈过得都特别节俭。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也很少买这种肉类食品回去吃,这次回去一定好好孝顺一下他们,毕竟兜里还有胖子那五万块钱呢!这对于徐安年整个家里来说,那可以算上一笔巨款! 胡叔也拿了一块放进嘴里,享受的咀嚼着,然后笑着说 “这倒是真的,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也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烧鸡,我这人嘴刁,在蓬安这几年,没有啥吃的能让我看上眼的,不过这个烧鸡确是让我流连忘返,几天不吃就不行!” 胡叔说完,便开动了车子继续向前行驶, 胖子风卷残云一般吃完一个鸡大腿,马上又拿起了鸡头,那油乎乎的小胖手推了推眼镜, “还是胡叔厉害,这么好吃的东西都能找到,这家店在哪啊?我一定去逛逛,多买几只!” 胡叔边开车,便回道 “呵呵,你要想多买,那可不好办,他家的店,在一个特别偏僻的胡同里,而且这个卖烧鸡的老板有一个规矩,那就是每天只卖三十只,每个人只限一只,想多要,他可不卖给你。每天一大早就有很多人等着他开门,就为了买他家的烧鸡,去晚了一般就买不到了!我这是老顾客了,觉得一只不够咱们仨吃,老板才破例卖了我两只,我听说,有很多大饭店都开出高价要买老板的配方,可他都不卖,他可是一个和善但是很有原则的小老头啊!” 胖子听到吃完这只,还有一只烧鸡呢,那小眼睛瞪的明亮!吃的速度更快了! 徐安年放下手里的烧饼和烧鸡,才问道 “那胡叔,这家烧鸡这么好吃,他怎么不换个大点的门市,多卖几只呢,就冲着这味道,那钱不挣翻了么?” 胡叔也是很可惜 “这件事啊,我问过那家老板,他说以他的现在的能力,最多就能做出三十只来,多了的话味道和品质就会下降,那就对不起一个人了!对了,说起他做烧鸡,还有一个离奇的故事呢!你们想不想听!” 胖子一听有故事,忙擦了擦手,兴奋的说 “听,听,咋不听呢,胡叔快给我们讲讲!” 胡叔点起了一根烟,慢慢的给二人讲起了这个烧鸡店老板的故事。 “这个人叫赵卫国!记得是去年七月份吧,我晚上刚出完车准备回去休息,因为是老顾客就让他给我留了一只,当我去取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正好也忙完了手里的活,我们便在他的小店里喝了起来,喝到尽兴的时候,他就给我讲起了他的故事。 那是在他十七八岁的时候,起初他根本就不是做烧鸡的,而是一家小饭馆的跑堂的,每天就是端端盘子,洗洗菜,门口招呼招呼客人这一类简单的工作,因为他为人机灵又勤快,再加上当时家庭条件也确实困难,老板可怜他,便让他将天天客人吃剩下的饭菜打包带回家,勉强补贴一下家用, 在当时那个年代,也没有什么大鱼大肉,就是一些简单的家常便饭,可在他眼里这些已经很不错了,毕竟家里有的时候连饭都吃不饱,突然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让家里饱腹,他已经十分满足了! 就在有一天他刚刚下班回家的路上,当时天已经黑的不像话了,伸手不见五指。那个时候街道上也没有现在这么发达,不管多晚,路灯都照的亮堂堂的。他也习惯了,便摸着黑往家走,就在他马上就要到家的时候,就看到远处有一个身影站在路旁,他当时也有点害怕,但是还是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走进了才发现,原来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说来也巧,那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天出奇的黑,赵卫国都走到老人跟前了也看不清老人的相貌,只记得他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脏兮兮的,看身形更是骨瘦如柴。 赵卫国也是个善良的人,忙询问大爷怎么了,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您的家在哪啊,我送您回去等等 那个老人却没有说过多的话,只是说自己家住最东头第二户人家,现在饿了,想吃东西! 正好赵卫国手里还带着白天刚刚剩下的饭菜,他也没犹豫,便跟老人说 大爷,你看我这有点剩饭,虽然很杂乱,但是还是挺干净的,您要不嫌弃,可以吃它! 那个衣衫破旧的老人也没客气,接过他手中的饭菜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看情况明显已经饿了好久了,不一会就风卷残云的将赵卫国带回的饭菜吃的一干二净! 然后,打了一个饱嗝,便转身晃悠悠的离开,连句谢谢也没说。 赵卫国也没有在意,反而挺高兴,因为在他的帮助下,一个老人吃饱饭,这还是挺好的一件事,可见那个时代的人本性都很善良! 就这样,从此每天赵卫国下班回家的时候,都能看到这个老人,赵卫国也是每天都将饭菜让给他,让他吃饱。而每次老人吃饱了都转身离开,什么也不说。 就在第七天的时候,当赵卫国再一次将饭菜递给老人,老人吃饱后,竟然没有转身走,而是对着他说 “小伙子,谢谢你这几天的饭,我吃的很饱很开心,可以安心的走了,这是我自己研究的小玩意,没啥大用,就送给你吧,当做这几天你给我送饭的小礼物!反正我也用不上了! 说罢老人就将一个纸张一样的东西硬塞到他的怀里,还没等赵卫国反映过来的时候,老人已经转身走了,一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当时赵卫国还挺奇怪的,看到老人突然消失了还四处找了找,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才稀了糊涂的回到家。 到家后,在烛火下一看,才发现老人塞给他的东西竟然是一个小本,打开在仔细看一看,才知道那就一份做烧鸡的配方。 赵卫国那时候也好奇,便拿出家里所有积蓄买原材料做了几只出去卖,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买的人很多,而且都说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烧鸡! 就这样他卖了一个星期的烧鸡,挣得钱比他在小饭馆上好几个月班的钱还要多,乐的他直蹦高。 所以七天以后,他赶快买点上好的酒菜想去感谢一下那个神秘的老人。 赵卫国顺着老人告诉他的地址找了过去,却只见那间屋子的大门紧锁,周围都脏兮兮乱糟糟的,便询问旁边的邻居这家的主人哪去了。 可听到邻居的回答后他整个人彻底蒙了, 原来住在这的老头,在半个月前就因病死了,因为他一辈子无儿无女,所以死了也没人管他,还是周围相亲们看不下去,才一起出钱给他简单的安葬了。 赵卫国站在原地仔细回想了下,那老头出现的那几天,不正是他头七的那几天么,怪不得他那时候看起来每天都很饿,因为没有亲人给他上供烧纸,他在那边没东西吃,可不就饿呗。 赵卫国也是个很有良心的人,他知道了这些后,忙自己出钱又将老人重新厚葬,每到逢年过节的还会准时的去给他烧纸上坟。 要不说好人有好报呢,最后,老人家这块地方拆迁,因为他死的太急,也没有立下遗嘱,而且也没有亲戚。而赵卫国每月都会过来给老人打扫生前住过的屋子,再加上总去给老人上坟烧纸的,久而久之,周围的邻居就都以为他是老人的亲属,最后,也将房子给了他,因为拆迁,还得了一大笔的钱,再加上有这种做烧鸡的手艺,一辈子也可以说是衣食无忧了! 按着他的话,现在他做烧鸡也不为了挣钱了,这些年挣的钱完全够他享福了。 可是他还在坚持的做,就为了不能让老人留下的东西失传,也算对的起他老人家的保佑了!” 胡叔说到这,也微微的感慨道 “所以啊,你们记住,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保持着一颗善良的心,不一定你什么时候的善举就会帮助到你呢!有可能还会影响你一辈子。” 第二十二章 鬼打墙? 胖子听完胡叔讲的故事,也觉得很惊奇,便也跟着感慨 “竟然还有这种事,那这个叫赵卫国的人也真是幸运,不仅得到了配方,还得到了那个老人的拆迁房,那可是不少钱啊!” 胡叔也点了点头, “是不少钱,可这些都是他应该得的,你们想象,在那个贫困艰难的时代,谁能在自己家里都吃不饱的情况下还会将仅有的食粮送给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谁又能坚持多年给一个陌生的老人烧纸上坟啊!他做的一切肯定天上的人都看着呢,才会保佑他顺风顺水,衣食无忧!所以啊,世间的一切事情都是有因果的,你付出了就一定能得到回报,只不过是早晚罢了!” 徐安年也点了点,十分认可胡叔的观点。便发自内心的对胡叔说 “胡叔,以前我真的不太相信世界上会有那么多鬼鬼怪怪的事,我一直很相信科学,觉得这种东西都是书上编出来的,可现在遇到了这么多事,再加上你讲的那些经历,我终于相信了,世界上真的有很多未知的存在!这老天真是值得敬畏的啊!” 胡叔听着徐安年的话,不禁也叹了口气 “是啊,这个世界上很多的事情都无法用科学来解释,只不过大多数人没见过而已,是不能否定的!不过你们这也不用害怕或者担心,俗话说的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只要我们做事问心无愧,对得起别人对的起自己!那就不会出什么事!” 此时的胖子听到如此深奥又有哲理的话,明显不太感兴趣。吃完了最后一口烧鸡,不由的满足拍了拍肚子,岔开话题 “哎呀,吃个半饱,行啊!留着点肚子,回去接着吃大餐!美!” 此时的徐安年心里还想着别的事,也没有理会胖子的胡话,因为刚才经历了那么多,可能血糖有点高,竟然有点疲惫的想让他昏昏欲睡,便慢慢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徐安年被胖子惊讶的声音叫醒,只听胖子那大嗓门叫道 “安年,安年,你看看前面那棵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我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啊!” 徐安年刚被胖子叫醒,脑袋还有点蒙,但是听到他疑惑的问话,突然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里升起,连忙睁开眼睛向着胖子所说的方向看去 看后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对着胖子说 “这个不就是刚才那颗歪脖子树么,怎么咱们又绕回来了?” 胖子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可不么,我说怎么这里似曾相识呢,这不就是最开始的那颗歪脖子树么,胡叔,你是不是走错路了,怎么又开回来了啊!" 胡叔听了俩人的话,忙踩了一脚刹车,然后向四周看了看,疑惑的问道 “不可能啊,怎么可能会走错路,更不可能绕回来啊,咱们是冲着南走的,咱们也没掉头没转弯的,怎么走也不可能走回原来的地方啊,还有你们所说的什么歪脖子树?怎么回事!” 胖子见胡叔不知情,便连忙解释说 “胡叔你看,就是左前方那颗歪脖树,就在刚才你下车取烧鸡的时候,我和徐安年在车里等你,闲着没事就到处看,就看到了它,还讨论了下说这棵树长得奇怪呢!” 胡叔听明白了胖子的话,也看向那颗奇怪的歪脖子树,然后皱起了眉头,沉声说道 “可能是巧合吧,恰巧这里也长了一颗这种树,咱们继续走!往前看看!” 说完,便接着启动了车子,但是显然这次开的更慢了,也更小心了! 大家因为此时的遭遇全部都全神贯注的看着前方。 徐安年看着周围一闪而过的树木,也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就这样,车子行驶了十分钟的样子,胖子又大叫起来,声音微微颤动 “快,快看,那颗歪脖子树又来了!” 大家都看了过去,果然前方不远处,那棵诡异的歪脖子树再次映入大家的眼帘,此刻的那棵树如同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在等着他们的到来。 胖子解了解胸前的衣服纽扣,纳闷的咒骂道 “他奶奶的,这是怎么回事,这一道怎么这么不顺,咱们是不是中邪了?” 而徐安年此刻仿佛也想到什么,也不敢太相信自己的想法,便小声说到 “咱们不会是碰到鬼打墙了吧!” 所谓鬼打墙,大家都知道,就是在夜晚或郊外,迷路的人会在一个圈子里走不出去。这种现象首先是真实存在的,也有很多人经历过。一般这种情况很少出现,但是一旦因为某种原因深陷其中,被困的人就会在一个半径大约5km的圈中来回打转。 胖子听到这,不由得一哆嗦,但是还是说出了疑问 “不能吧,这大白天的,哪来的鬼打墙!再说了,我记得以前咱俩还探讨过这个问题,鬼打墙不是被什么生物学解释了么,好像说是哪个科学家做过实验,说是把一只野鸭的眼睛蒙上,再把它扔向天空,它就开始飞,但如果是开阔的天空,你会发现,它肯定是飞出的一个圆圈什么的。” 徐安年也想了起来,以前他和胖子因为这事确实还研究过,用科学解释就是生物运动的本质是圆周运动。如果没有目标,任何生物的本能运动都是圆周,在视线被打乱后,左腿迈的步子距离长,右腿迈的距离短,积累走下来,肯定是一个大大的圆圈。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大家都坐在车里,涉及不到什么俩腿走路的偏差。这让徐安年也很奇怪。难道车子行驶也会出现偏差? 胡叔一直在听着俩个人的谈话,听到最后,也否定了徐安年的观点 “不对,这绝对不是什么鬼打墙,我刚才走的很小心,周围一切我都看得很清楚,绝对不会开成一个圈子最后绕回来!” 听着胡叔坚定的语气,大家更慌了,看着就在眼前的歪脖子树,谁都说不出话来。 胡叔沉声说道 “没事,大家不用担心,小宝,你从车里拿瓶水,放在道边上,咱们再走一次,看看咱们是否还会开回来!” 说完,递给胖子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 胖子小心翼翼的开了车门,将那瓶水放在了离车不远的道边上,便马上回到了车里,那动作一气呵成,用灵活死胖子这个词语可以完美的形容他 他一坐回来,便喘着粗气的说 “哎呀妈呀,吓死胖子我了,我一出去就感觉后背直冒凉风啊!急的我赶快就回来了!下次我可不下车了!太渗人了!” 胡叔没有说什么,然后又启动车子向前开去,这次开的异常的慢,徐安年和胖子也精力集中的看着周围,想将周围的一草一木全都记住! 就这样在此开了十多分钟,可是,结果还是让他们失望了,那不远处眼的小光点还是让大家心里咯噔一下,没错,就是那个刚才胖子下车放的那半瓶矿泉水。 这时所有人心里都已经确认了,他们真的遇到怪事了!重复的在一个怪圈里走不出去了! 胡叔慢慢将车停了下来, 看着眼前熟悉的地方,那道路上车轱辘碾压过好几次留下的痕迹,那瓶刚刚放过去的矿泉水以及那颗诡异的歪脖子树。 都让他们觉得不知所措。 胖子和徐安年也不知道怎么办,有点慌了神,忙齐头看向胡叔,等待着他的决定。 胡叔看神情并没有过于慌乱,只是默默的点了一颗烟,吸了一口,沉思了一下便幽幽的说到 “那棵树有古怪,必须过去看一看了!” 说完,一马当先的握紧手里的皮鞭下了车,向着那颗歪脖子树走去。 而徐安年和胖子也对视一眼,担心胡叔出事,也连忙下车跟在了他的身后,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就向着那颗古怪的歪脖子树走了过去! 第二十三章 翘着二郎腿的大耗子? 胡叔一马当先的走在了前面,每一步都很稳,显得沉着有力,而后面的徐安年和胖子则因为紧张显得步伐有些仓促凌乱。 他们深知刚才在胖子失踪的那片树林里发生的险境,那神秘的脚步声和喘息声还让他们记忆犹新!俩个人都紧紧的跟着胡叔,生怕有什么闪失。 好在此时浓雾已经完全散去了,周围的坏境都看的很清楚,基本不会出现跟丢的这种情况。 眼看着他们距离那颗歪脖子树越来越近了,这次徐安年看到更清楚了。 这也是一颗槐树,褐色的树干,足有碗口粗,树干笔直笔直的,没有一点弯曲。而所有的树枝树杈,都向着左边倾斜,枝叶特别的茂密、厚实,整个树枝长成圆形的枝盖,上面挂满了黑绿色的叶子,其中开着一串串白中透黄的花朵,散发着说不出来的浓香,整体就是一个天然的大帐篷,可以遮住偏西的所有风雨阳光。 胖子率先停下脚步,惊呼道 “哎,我说各位,你们觉不觉得这棵树长得跟一个小房子似的,有房顶有房梁的,这要是刮风下雨的,肯定浇不到树下面。乖乖的,这要是大夏天的在底下一躺,再吃个冰镇西瓜啥的,肯定美坏了!” 徐安年也觉得很新奇,刚才在远处还看不出它有多奇特,只是觉得是一颗长相怪异的树罢了,可经胖子这么一说,还别说,真像是一个小房子! 胡叔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用鼻子轻轻闻了闻,便脸色有点凝重的说 “大家都注意点,这香味不对劲,我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奇怪的香气,这里面没准有什么古怪!” 徐安年听胡叔这么一说,也闻了闻,果然一股浓香萦绕在鼻间,这个气味不似玫瑰的浓郁,也不似雏菊的淡香,却使人感到异常的舒畅。而且越靠近歪脖子树,这种香味越明显。此时他恍然大悟,对着胡叔说 “胡叔,这个香气我刚才在车里就闻到了,只不过那时候很淡,我以为都是烧鸡的散发出来的香气呢,也没太在意,现在才发觉,原来都是这棵树上的花散发出来的!” 胖子听了俩人的话,也使劲闻了闻,不觉得竟有点陶醉,边闻边说 “哎呀,你们别说,这个味道是真的好啊,闻着咋让人这么舒服呢?奶奶的,一会我得摘几朵放家里!太香了!” 胡叔见胖子竟然在大口大口的闻,感觉不是太妥当,忙提醒到 “小宝,别闻了,这味道暂时还不知道对人有没有害!你自己注意点!” 听了胡叔的话,胖子才恋恋不舍的停止大口吸气。 胡叔看着胖子很听话,很满意,对着二人说到, “走,在走近点看看!看有没有....” 可是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扑通一声,胡叔竟然一只脚陷入了一个地洞里,好在胡叔身手灵活,顺势一借力,在空中运用腰腹力量就地一打滚,瞬间将陷下去的脚拔了出来向前冲去,虽然有些许的狼狈,但是还是平稳的落在了地上,没出什么大事! 徐安年和陈胖子被这突如的一幕吓了一跳,忙迅速躲过前面的地洞绕到胡叔面前,一把将他扶起, “他奶奶的,这怎么还有个洞呢?谁弄得,这不是坑人么?” 胖子看着眼前这个差点让胡叔掉进去的黑色圆洞,气呼呼的说到。 胡叔因为刚才的遭遇,额头上也渗出了层层的汗珠,他摇了摇头站了起来。 “别管那么多了,好在没事,一会你们都注意一下脚下,不知道这周围还有没有这样的地洞!” 徐安年看胡叔没什么事了,便小心翼翼的走到那个地洞面前,仔细的打量起来。 这是一个圆形大洞,看到底下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到底,估计这地洞应该很深,洞口大约四五十厘米粗细,洞壁间看着异常的平整,整个洞身也很干燥,这让徐安年大惑不解。便对着胡叔说 “胡叔,这洞我怎么感觉是人挖的呢,动物不能有这手艺吧,看着这洞挖的很精细啊!” 胡叔也走了过来,看着这个神秘的地洞,不在说话。 可就当大家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地洞时,身后歪脖子树的位置竟然传出了咯咯的笑声,因为他们距离那棵树已经很近了!所以这笑声特别的清楚,只觉得这声音异常的尖锐,说不出的刺耳,就好像小刀划破玻璃一般! 胖子一听有人在笑,以为在嘲讽他们刚才的狼狈!也没理会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怎么会有笑声,下意识的就回头叫喊起来,那鲁莽的性子展现的淋漓尽致,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笑话我们,看我不....” 还没等胖子说完,就听见他 “哎呀妈呀!”的一声,然后一屁股就坐在地上, 徐安年听到胖子如此反应,连忙回头看去,想看看胖子到底怎么了。 可是,就在徐安年转头向着歪脖子树看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只见就在那歪脖子树的层层枝叶下面,竟然躺着一只大老鼠,而刚才那诡异的笑声,就是它发出来了。 这只老鼠异常的巨大,足足有一个四五岁孩童大小!全身灰的发亮的皮毛异常的扎眼,俩只耳朵竟然快长到了鼻尖,脑袋圆圆的,上面长着一个尖尖的猥琐到极致的眼睛,嘴巴上留着白花花的长须子,好像和人一样,正一开一合的上下翻动着,声音就是从这里面发出来的, 在往下看去,它的后肢长度竟然是前肢的3到4倍,而且就在它后肢的脚上竟然是明显的五趾,就跟人的脚差不多。后面的尾巴很长,其末端那黑白长毛形成的毛束异常的怪异。 此时的它就好像人一样,平躺在树荫底下,脑袋枕着凸出的树干,露出白色绒毛的肚皮,俩个脚翘着标准的二郎腿,一晃一晃的惬意摆动,如果排除它的外观来说,整个形象就和一个躺着的人没什么区别。 面对着胖子的惊呼,那个大老鼠不慌不忙,用着那双贼溜溜的绿色小眼睛边笑边看着他们一行人,好像在为自己戏弄了别人而感到喜悦!接着看到胖子看到自己吓的坐在地上的模样,笑的更欢了。 那咯咯的笑声充满了嘲讽。 胖子看到胡叔和徐安年快速走到自己跟前,忙颤颤巍巍的爬到了胡叔身后,扶着徐安年站了起来,看到自己这边人多,心里才微微的安心,接着又看了看那只大老鼠,颤抖的说到 “这,这,这是个耗子还是个兔子啊,这也太吓人了,怎么感觉行为动作和人一样呢!” 徐安年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巨大而且古怪的老鼠,不觉得也是很紧张。不确定的回复说到 “应该是老鼠吧,你看那身体成锥子形,门牙还挺大的,跟老鼠的样貌差不多!我也拿不准啊,这也太大了!不会是变异了吧?” 胖子一听是只老鼠,心里稍微有了点底气!在加上想起自己刚才丢人的窘态,而那个可恶的大耗子竟然还在嘲笑自己,竟有点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喊道 “奶奶的,一个耗子你牛气什么玩意,看我今天不把你抓起来烤了吃了!还敢笑话我!真不知道你胖爷爷的厉害!” 说完,竟赌气一般的回瞪了过去。 那只大耗子听了胖子话明显毫不畏惧,居然如同人一样给胖子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竟然伸出小短爪子抚摸了几下白花花的咕溜溜的肚子,仿佛在说 “小子,来呀,我怕你?” 胖子哪受的了这委屈,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 可是就在那只大老鼠露出爪子的时候,胡叔看到那爪子竟然黑的发亮,隐约还能看到一点暗金色。顿时神情一变,一把拦下胖子,对着他焦急的喊到 “小宝,别乱动!” 第二十四章 五趾仙 胖子被胡叔突然的叫住,傻愣愣的站在了原地不知所措,充满疑问的回头看向胡叔。 徐安年也是一愣,忙开口问道 “胡叔,怎么了?” 胡叔面色不太好,没有回答徐安年的问题,只是对着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二人站到自己身后, 接着小心翼翼的踱步到大老鼠面前,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前辈,我们初次来到这里,不懂规矩,如有冒犯的地方,请您多多原谅!” 那只大老鼠好像听懂了一般,很满意胡叔的态度,竟然傲慢的点了点头。嘴边的长胡子随着大老鼠的动作上下摆动,说不出的趾高气昂! 胡叔看到眼前这一幕,察觉到大老鼠并没有太大的恶意,才稳稳安了安心, 但是还是恭敬的说到 “前辈,在下有一事不解,不知您为何拦我们去处!” 那只大老鼠听了胡叔的问话,慢悠悠的翻了一个身,然后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们所在的车辆,小嘴吧唧吧唧的,用那滑稽的小爪子拍了拍肚子。 胡叔看到大老鼠如此的动作,思索了一下就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他们的汽车。好像明白了什么。忙沉声说道 “我明白了,您稍等!" 说完,便要转身向他们所在的车子走去,临走前,还不忘低声对胖子和徐安年说 “你俩老实的别动,等我回来,别说话,千万别说话!” 说完就快速的离开了。 徐安年看了胖子一眼,俩个人的眼神都透出了不可思议,可还是听了胡叔的话,一动都不敢动,只不过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只大老鼠,一刻都不敢离开,生怕出什么危险。 那只大老鼠倒是不太在意俩个人警惕的目光,还是优哉游哉的晃着二郎腿,大尾巴摇来摇去,无比的镇定! 不到一会的功夫,胡叔就小跑的回来,看到徐安年和胖子都平安的站在这,心里松了一口气。 只见他手里拿着那只剩下没吃的烧鸡,还有一瓶上好的白酒,胡叔在晚上回家的时候总喜欢喝点白酒来消除一天的疲惫,这是最近刚买的,一直放在车里忘记拿回家,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当胡叔拿出那只烧鸡的时候,瞬间鸡肉的香气就盖过了浓郁的花香,徐安年和胖子都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仿佛刚才自己没吃过一样! 那只大老鼠看到胡叔拿出烧鸡,瞬间就不淡定了,咕溜溜的爬了起来,那豆大的小眼睛直冒绿光,小嘴吧嗒吧嗒的,整个身体急的来回直跳。 胖子看到这只大耗子如此反应,不屑的小声对着徐安年说到 “安年你看,畜生就是畜生,看到好吃的就这个熊样,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丢人!” 可他忘了自己刚见到这个烧鸡的时候好像也是不太淡定! 徐安年忙轻轻撞了一下胖子的肩膀,害怕他在说出什么话来让面前这个怪异的大老鼠听到,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从胡叔的行为可以看出来,他一定知道些什么,面前这只大老鼠绝对不简单,还是少招惹为妙!好在面前的大老鼠注意力全在烧鸡身上,根本没注意到胖子的说话。 胖子也知道自己多言了,忙闭上嘴,接着向大老鼠那看去。 胡叔看到大老鼠兴奋的表情,知道自己猜对了,忙提起手中的烧鸡,对着大老鼠说 “前辈,这次来的匆忙,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点烧鸡和酒,您要不嫌弃,就简单的打打牙祭!” 说完,便慢慢的将烧鸡和酒放在了大老鼠面前,便快速的回到徐安年和胖子身边。 那只大老鼠也没客气,拿起面前的烧鸡就狼吞虎咽的啃了起来,现在它的模样才像一只动物该有样子。那尖嘴儿一撮一撮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眼睛急的通红,睁得大大的,大白胡子抖来抖去,后背躬得老高。 这只大老鼠完全不顾及众人的眼光,聚精会神的啃着,连皮带骨的都不放过,嚼东西那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人听着格外的不舒服。 大老鼠吃了一会,也许是渴了,便将旁边的白酒拿了起来,根本不管坚硬的酒瓶,轻轻伸出爪子一划,瓶口就断开了。胡叔买的都是比较好的酒,酒瓶也是质量非常好,常人都得运用工具才能很费事的打开,这大老鼠用爪子轻轻一碰就开了,可见其爪子的锋利程度。 大老鼠也没管那白酒的度数,只见它抬起酒瓶就咕噜咕噜的大口喝起来,根本没有停顿,瞬间一瓶酒就见底了,这可是两斤装的大瓶酒,一口气就被大老鼠喝个精光,连一滴都没剩下,看的胖子和徐安年目瞪口呆! 别的不说,就光是这两斤高度数的白酒,能全喝下去的人就不多,更何况还是一口气喝下去,这要是真有人这么喝的话,估计直接进医院了! 那只大老鼠明显喝的很尽兴,灰白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丝的红晕,然后它接着拿起没吃完的烧鸡又啃了起来。 看到如此的场景,徐安年不禁有些奇葩的想到 “三个大活人一句话不说的看着一只大老鼠吃烧鸡喝白酒,这场面也算是百年不遇了。” 就这样,大老鼠足足吃了十多分钟,才心满意足的打了一个饱嗝。大老鼠面前倒是干净,连个骨头渣子都没有剩下! 看到大老鼠吃饱喝足了,胡叔才又恭敬的问道 “前辈是否吃好了?我们能离开了?” 大老鼠明显吃的挺高兴的,难得的竟然对着胡叔露出一个它认为的笑脸,可是看在众人眼里,说不出的滑稽和好笑! 接着只见这只大老鼠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和人一样双脚着地,伸出短小的爪子对着胡叔招了招手,好像在说 “走吧!走吧!” 然后酒足饭饱的走进了树林深处,可能因为酒劲开始上头了,竟然差点被地下的树枝绊个跟头。 胖子看到如此的情景,实在憋不住的偷笑了起来 “奶奶的,我是真长见识了,这到底是人还是老鼠啊,怎么和人一模一样啊,多亏它没有喝醉了耍酒疯的习惯,要不咱们可就真遭殃了!” 徐安年也觉得不可思议,如果放在一个小时前,他打死都不会相信眼前这一切,一只和人一样的大老鼠?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胡叔见到大老鼠就这么安然的离开了,也是安下了心。见胖子刚想开口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忙挥了挥手,警觉的看了看大老鼠离去的方向, “走,回车里,离开了这里再说!” 徐安年和胖子看到胡叔还是如此紧张,也不在说话,配合着胡叔向车子小跑过去。 一行人回到车里没有任何犹豫便启动了车子向前开去。 就这样开了将近二十多分钟,终于没有再回到原地看到那颗歪脖子树,众人都彻底松了一口气! 这鬼打墙,算是彻底出来了! 胖子看到终于出来了,不觉得心有余悸,但还是耐不住疑问率先的开口道 “胡叔,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还有那只像人一样的大耗子?我不会是一直在做梦吧!” 胡叔无奈的开口 “小娃娃们啊,刚才那个哪是什么大耗子啊,那是著名的五趾仙啊!” “五趾仙?” 听到这个名称,徐安年和胖子都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第二十五章 仙家 胡叔看到俩个人吃惊的表情,也是在意料之中 “没错,就是五趾仙!” 徐安年初次听到这个名称,忙好奇的问, “那胡叔,什么是五趾仙啊?” 胖子也跟着催问 “对啊,对啊,胡叔,看给我们说说啥是五趾仙啊!” 胡叔组织了一下语言,给俩人讲到 “在民间,一些人本着万物都有灵的思想,会对动物有一种特殊的崇拜,从而流传出动物可以修炼成仙,保佑自家平安的说法, 而这些对动物的崇拜主要就体现在五大家上,他们分别是狐仙、黄仙、白仙、柳仙、灰仙,也就是狐狸,黄鼠狼,刺猬,蛇和老鼠,民间俗称狐黄白柳灰或者是灰黄狐白柳。而这五趾仙就是灰仙的一种。 传说,当个别的老鼠通过修炼、高人指点或吸收日月精华,就会慢慢足生五趾,初开神志,站立行走。而当它真的得道成仙后,就能够有机会化身成为人形,口吐人言。 而分辨这些最明显的特点就是看他们的爪子,当爪子成为金色的时候,就是他们修为圆满的时候!如果碰到这样的动物,咱们最好客气相处,满足他们的要求,不要招惹事端!” 徐安年点了点头 “怪不得胡叔你刚才看到那只大老鼠后就不让我们乱动了!” 胡叔嗯了一声 “没错,因为我看到那只老鼠的爪子已经出现微微暗金色,这就说明它离得道不远了,虽然还没有完全开神志,但是基本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我们刚才走不出去,就是它闻到了烧鸡的香味,才故意困住我们,让我们满足它的要求,等它舒心了,才放了我们离开!” 徐安年仿佛明白了一些,但是还是问道 “那胡叔,刚才那只老鼠用什么方法困住的咱们啊,咱们走了那么多次都没走出去,难道真是传说中的鬼打墙?” 胡叔笑了笑,摇了摇头 “哪有什么鬼打墙一说啊,其实我们走不出去的主要原因是那个花香导致的。 “花香?” 徐安年小声重复到,经胡叔这么一提,他才注意到,现在果然闻不到那种奇怪的花香了,好像自从那只大老鼠离开后,这种香味就消失了。 胖子也闻了闻,抢着说到 “胡叔,还真是的,现在果然闻不到那个香气了,太可惜了,那种香味真好闻啊!” 徐安年看向胡叔,认可了胖子说法。 胡叔听到胖子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宝,你呀,可真是莽撞,你以为那花香是什么好东西么?你们知道那个树上开的花叫什么么?” “叫什么呀!” 俩个人齐声答道 “那个花叫做迷人眼,顾名思义,当你闻到花香后,你的视觉就会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出现偏差,如果没人管你的话,就会永远的沉浸在幻想的世界里,一直困死在里面!用科学的角度上说就是那个香味可以麻痹你的眼神经,让你看到的东西和实际的东西有一定的区别,如果长时间闻这种香气的话,整个脑神经就会瘫痪,最后变成一个傻子的!这种花很少见的,没想到今天亲身领略了!” 胖子咽了口口水,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么厉害?那完了,胡叔,我刚才闻了那么多,不会变傻了吧!” 看着胖子那着急的模样,胡叔笑着安慰道 “没事的,闻这么一会还是没事的,如果长年累月的生活在这种环境下才会变傻的。咱们都不闻了那么久么,你看我像变傻的模样么。” 徐安年看着此刻胖子慌忙的神情,也打趣道 “胖子,你放心吧,肯定不会,再说,你本来就傻,再傻还能傻到哪去啊!” 胖子听到徐安年的调侃,连忙瞪了他一眼,悻悻的说到 “徐安年,滚一边去,咋哪都有你呢!” 说完,又转过头对着胡叔说 “胡叔,那我看这大老鼠也没多厉害啊。咱们除了多走几步道浪费点时间以外,倒也没遇到啥惊险的事。而且看到那个老鼠后,我不仅没感觉到害怕,反而还感觉它有点滑稽可笑啊!“ 胡叔接着解释着 “话不能这么说,其实这种妖仙与人类是长期伴生的,属于亦妖亦仙的灵异,如果侵犯了它们,使它们受到损害,它们就能以妖术对人类进行报复,使人类受到不同程度灾难的惩罚,倘若人们敬奉它们,则会得到相应的福佑。它们本身还是很少祸害百姓的,大多数都是善良的,毕竟这种仙仙道道的都是有因果循环的。具体的我也不太懂! 但是我却知道它们最大的特点就是有仇必报,心眼小,你招惹了它,它肯定要十倍的奉还给你,所以我才会那么恭敬的面对它,这里本来就是它的地盘,如果惹怒了它给我们找麻烦的话,我也说不好后果会怎么样!” 听到胡叔说他们心眼小,胖子突然急的都快哭了 “妈呀,它还记仇呢?完了,完了,胡叔,那我肯定是真完了,我刚才说要把它烤了,它肯定是听到了!这要那只大耗子记仇的话,十倍还给我,哎呀,我这一身肉也不够他烤的啊!” 胡叔听到胖子这突如其来的抽泣声,不禁被胖子奇怪的逻辑给逗笑了, 这陈胖子果然是一个大活宝啊 忙解释道 “没那么严重,其实归根到底它还是动物,所有的思维和人不一样,何况刚才那只老鼠虽然小有修为,可远远还没到高深莫测的程度,也就只会靠周围的环境做点障眼法什么的,其本身还是一只老鼠,如果我们刚才直接将它抓住,它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你们也看了,它的那些行为在我们眼里是极其幼稚的。说明它只是简单的开启了一点浅显的意识,离那种会妖法的大仙还查了十万八千里呢,抓你烤了这事它够呛能做到,最起码它不会生火!” 胡叔竟然也开起了玩笑,大家被胖子憨厚傻气的行为弄得心情舒缓了许多! 胖子一听胡叔这话,马上转涕为笑, “哎呀,整了半天大耗子抓不了我啊,看把胖爷我吓得,原来这所谓的狐仙都是纸老虎啊!那下次我在碰到也不怕了!” 胡叔看着胖子这情绪转换的速度不觉得有点惊呆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徐安年早已经习惯了胖子这奇葩的思维逻辑,习以为常的呵呵笑着。 胡叔无奈了一下,但是还是提醒胖子说 “小宝,那我就的提醒你了,咱们刚才碰到的那只老鼠是修为还不够,所以不用那么担心,可是真正的成仙我们还是的敬畏的,他们的能力可是真的很厉害,我给你们讲一个我知道的事吧,你们就知道了!” 听到胡叔又要讲故事,胖子和徐安年马上安静了下来。 胡叔接着说到 “那是我年轻的时候,因为一些原因要去东北的一个地方办事,所以就在那呆了好几个月,就在这期间,就发生了一件关于老鼠的故事! 还记得我住的那个地方有一个出名的人,大家都叫他吴老懒,因为懒四十多岁了也没娶到媳妇儿,就自己一个人邋遢的过着,每年只种够自己吃的粮食,剩下的地就任其荒着,因为没钱,家里也特别的简陋,住在镇上最偏僻的一个小角落。说起那个屋子也是出奇的破!外边下大雨屋里下小雨的那种,可就是这样了,他还是懒得修,就这么挺着,平时没事就到镇中心的广场上躺着晒太阳。 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了他懒,经常嘲笑他,更有甚者,有些小混混还经常欺负他。特别是一个叫张虎的,欺负他尤其厉害!可他也是窝囊,挨欺负了也忍着,这就让张虎欺负的更猖狂,变本加厉,恶性循环! 有一天他又挨了欺负,就回到家自己哭鼻子,边哭边弄点苞米来饱腹,可就在这时,他家里竟然走进来一只跟小狗差不多大的耗子,一般人家看到这么大的耗子早就吓得打出去了,可吴老懒就看了它一眼,就不在理会,不是他有什么自身原因,就是他单纯的懒,他懒得都不愿意起身去撵耗子。 老鼠看到吴老懒竟然也没撵它离开,便自来熟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像人一样坐下来听吴老懒絮叨,吴老懒一看突然来了个听众,也不客气,开始一件又一件说起自己怎样受到了张虎那一帮混混的欺负!边说边将手里的苞米粒掰下来,自己一口然后给耗子一口的吃起来, 就这样,一连好几天耗子都准时来听吴老懒倾诉白天自己是怎么挨欺负的,俩个人一起吃着简单的饭菜,生活倒也是平静。 可有一天,吴老懒竟然被赵虎打了,俩个眼睛肿的像个熊猫,等到晚上那只耗子再次来的时候,看到吴老懒的模样,顿时就炸毛了,上蹿下跳的。 吴老懒倒是心态好,竟然安慰起耗子来 “小耗子啊,今天是不能给咱俩准备饭了,我这啥也看不清啊!饿一天吧,明天我好点了咱们再吃!” 耗子也麻利,没等吴老懒说完就跑了出去,后半夜才姗姗的回来,嘴里竟然叼着俩个鸡腿。这给吴老懒乐的,他好久都没吃到肉了,狼吞虎咽的就把耗子带来的鸡腿给吃的一干二净才心满意足的睡去了。 等到第二天醒来,他便听到了消息,说赵虎在昨天晚上死了?他住的房子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奇怪的塌了,活生生的被压死了! 因为镇子小,昨天他打了吴老懒的事大家都知道,所以都说是吴老懒半夜害死了赵虎,他的几个混混同党当天就来到了他家里找他麻烦,又是给他一顿揍! 最离奇的就是第三天的早上,所有前一天去吴老懒家揍他的混混也全都离奇的死了,有的是突然得了鼠疫病死的,有的是被什么东西咬死的,还有几个是生生被吓死的! 这一下子吴老懒可在镇里出名了,说凡是招惹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久而久之镇子里就再也没人欺负他了!” 胖子听这个故事听得入神,看到胡叔故事讲完了,意犹未尽的追问道 “后来呢,那后来这个吴老懒咋样了?” 胡叔神秘的笑了笑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后来我听说吴老懒竟然娶到了一个媳妇,就是那个女的长得挺怪异的,说是尖嘴猴腮的!不过人倒是挺利索,把家里收拾的仅仅有条,好像那个吴老懒也变了,开始勤快起来,最后听说小日子过得还不错呢!” 胖子听到最后,竟然有点感叹 “天啊,还有这种事,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徐安年也是觉得很奇异,果然这仙家没有好坏之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太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啊! 胡叔讲完这个故事就没有再说话,让胖子徐安年俩个人自己消化消化这个故事,希望他们从中可以领悟到什么。 就这样过了许久,正当俩个人沉思的时候,胡叔却突然咦了一声, 然后猛的一脚刹车就踩了下去。 第二十六章 一滩血迹 被胡叔突然的刹车吓一跳 徐安年连忙紧张的问 “出什么事了,胡叔!” 胖子也看出胡叔神色不太对,疑问的看向了他。 此时的胡叔正面色凝重的四处观望着什么。看了半天,胡叔才沉声说道 “这条路不对劲,根本不是我们来的时候那条路!” “不是来的时候那条路么?我怎么看着都差不多呢?” 胖子也学着胡叔的模样四处乱看。随嘴说到 看着胡叔坚定的点着头,徐安年心里再一次升起不好的预感。连忙问道 “那胡叔,咱们现在是在哪里啊?你还能找到来时的路么?” 胡叔听到徐安年这么问,脸色更加铁青 “我现在也没分出来方向,刚才我们遇到五趾仙的时候我不清楚自己到底走到了哪里,现在这条路以前从来没走过,只能慢慢摸索着前进了!” 胖子一听,马上着急的说 “哎呦哎呦,那岂不是咱们现在迷路了?我说这趟咱们也太倒霉了,遇到这破烂事是一件又一件啊!刚遇到鬼打墙,现在又迷路了,我说是不是那只大耗子还没放过我们啊!这也太不顺了!” 胡叔看到两个人有点沮丧着急,便放下心中的顾虑给他俩打气道 “没事,应该不是那只老鼠的事,可能是刚才的花香的影响还没有完全消失,我现在还有点视线错乱,一会就好了,你们放心吧,这片树林我肯定能带你们出去,不用担心!” 听到胡叔信心满满的承诺,俩个人心安了一些。 徐安年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对着胖子说 “胖子,你不带了那个什么先进的gps么,赶紧拿出来找找路啊,看看咱们现在在哪呢!” 胖子经徐安年这么一提醒,也反映了过来,连忙拿出背包,从里翻找起来,不一会,那个黑色的gps就被他翻了出来。 然后他自顾自的摆弄了好一会,便哭丧着脸,对着大家说 “这玩意不好用了,一直闪来闪去的,就是判别不出来方位!” 徐安年听到胖子这话,着急的说 “你不说你这个是什么高级货么,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呢!完蛋!” 胖子明显也挺委屈 “我买的时候他们说的可好了,什么不管在哪里都能定位自己的位置!谁知道现在怎么不好使了呢,一定是我被坑了,奶奶的,等我回去一定找他们好好算算账!” 胡叔见胖子的gps也不好用,便挥了挥手 “好了,没事,咱们接着往前走,我再看看,肯定能回去,你们放心!” 说完,胡叔就准备开动车子, 可就在这时,眼尖的胖子突然喊道 “胡叔,安年,你们快看,前面那是什么东西?红彤彤的像不像一滩血啊?” 听到胖子的喊叫,众人都向着胖子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前方不远处的路上有一摊红红的液体! 胡叔皱眉看了看,说到 “走,下去看看!” 说完,就推开了车门走了下去,胖子和徐安年看着周围没什么异常,也跟着胡叔下了车。 一行人慢慢靠近了那摊红色的液体,只见那液体散发着馝馞的淡淡腥味,看着十分粘稠恶心, 胡叔轻轻用手沾了一下,然后放在鼻子跟前闻了闻, “这是血,不出意料的话,这应该是人血,而且是新鲜的,还有着一丝的温热!你们仔细闻,会发现有一股淡淡的铁锈味,这是人血独有的特征!” 胖子听到是人血,马上有点害怕了,血这种东西自古以来都是让人感到恐惧的东西!特别是在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突然出现新鲜的人血呢? 他有点胆怯的问 “胡叔,这又是咋回事啊?不会还有鬼仙啥的吧?” 胡叔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的摇了摇头 “不是鬼,绝对不是,这是人留下的!你们看这周围,有很多车子经过压出来的痕迹,而且能看出来车子很重,应该是大型的越野车,轮毂很宽,这不是一般的车子可以使用的,再接着看这些车痕明显很杂乱,应该是人在慌乱情况下开出来的!所以就在不久前,一定有人经过这里,而且发生了些什么事让他们很惊慌!” 听着胡叔的解释,徐安年顺着胡叔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很多凌乱的汽车压过的轮胎痕迹!那些痕迹明显很新。 胡叔绕着周围又看了看,突然停住了脚步 “你们快过来看,这有几个脚印!” 徐安年和胖子听到胡叔发现了脚印,连忙跑到他跟前 就在胡叔面前的地上,有着几个血脚印,这应该是什么东西踩到了那摊鲜血留下来的,仔细看去,有点像动物的爪印,又有点像小孩子的脚印! 胡叔思索了片刻,挥了挥手 “走,上车,这里可能不安全,这周围可能有野兽出现! 说完,三个人就快速的回到自己的车里, 进了车里,胖子有点心神不宁的对胡叔问道 “胡叔,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啊!” 胡叔点了一颗烟 “接着往前走,现在肯定不能掉头,因为那只大老鼠不知道还在不在,咱们回去了如果再遇到它不一定还会有什么麻烦,我一直觉得咱们这个方向应该没错,咱们慢慢的走,看看后面是什么情况!” 胖子和徐安年都点了点头,此时的他俩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主意了,对于他们来说,从来没经历过这么多古怪诡异的事,脑袋里早就是一片浆糊,现在胡叔就是他们的主心骨,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就这样,胡叔启动了车子,慢慢的向前开去,不在理会地上的那摊血迹。 向前开了十多分钟,还好平安无事。 正当大家都以为没事的时候,只见车辆的前方竟然出现了一辆停着的越野车, 它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停在那里。说不出的诡异! 胖子看到前面那辆车后,一惊一乍的喊道 “车,车,那里有辆车!” 徐安年到是比胖子冷静不少,他定眼望去,那是一辆一看就很贵的高级越野车,从外表上看没看出什么异常! 胡叔慢慢的停下了车,对着胖子和徐安年说 “你俩呆车里别动,我去看看!” 说完就紧握手里的鞭子向着那辆停着的越野车走了过去。 胖子本想跟过去的,但是确实有点害怕,就和徐安年老老实实的留在了车里,打开了车窗,眼睛死死盯着胡叔! 胡叔慢慢的走到了越野车旁边,由于越野车的车窗很大,里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可以确定的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只不过他清楚的看到左侧玻璃是坏的,明显被什么东西砸了一样,而左车座上布满了和刚才一样的血迹,车座,车门,车窗的碎玻璃上,都蹭到了很多血迹。应该是有人被什么东西从窗户里硬生生的拽了出来! 而吉普车的表面也是出现很多坑坑洼洼的砸痕,而且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上面还有一些小手印,这很明显是人的手印,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但是尺寸很小,就好像是孩童的手,这让胡叔十分奇怪,这进口的吉普车车壳可是说是最结实的,是专门跑长途越野用的,成年人全力都不可能拍出手印,更何况是小孩? 胡叔怀着疑问又在越野车周围检查了一番,确定并没有其他的线索后,便掉头回到了车里! 看着胡叔平安归来,胖子激动的直拍车门, “胡叔,胡叔,怎么样,发现什么了没?” 胡叔看着胖子那担心惶恐的表情,便也没跟他说实话 “没事,可能是谁的车坏那了吧!直接扔那了吧!别担心了!” 就当胖子听到胡叔的答复刚放下心时,三个人就清楚的听到, 就在前方不远的位置,竟然传来了几声枪响? 第二十七章 生死一瞬间 面对这突然的枪声,胖子和徐安年都愣在那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现在早已经进入法治社会,平时连一些刀械工具都很少见到,更别说枪了,在城市里如果私藏枪械,那是很严重的罪行,他们只从电视里才能看到枪战情节,没想到今天竟然在现实中听到了枪声! 胖子此刻显然更害怕了,忙说 “你,你们听到没!好像是枪声?” 徐安年也是有点心慌, “没错,我也听到了,好像是枪声!” 胡叔面色阴沉,盖棺定论的点了头 “没错,是有枪声!而且是手枪的声音!” 因为胡叔曾经当过兵,所以对枪支比较熟悉,他一听,就听了出来。 胖子见到大家都听到了,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出现幻听,明显更加慌张 “胡叔,咱们怎么办啊?实在不行掉头吧!前面不一定发生什么了呢!” 在胖子眼里,一般有枪的人都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之类的,这种人当然是离得越远越好! 徐安年此刻也同意胖子的想法,毕竟俩个人还是没长大的孩子,这种电视里演的剧情一下发生在自己身边,难免会害怕,选择逃离! 此时胡叔表情摇摆不定,阴着脸向着车子的后方看了看,思索了片刻,做出决定 “去看看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情况危险的话,咱们就立刻掉头!” 看到胡叔做出决定,俩个人也没有否定,只是都将脖子下意识的缩进了衣领中,目光紧张的盯着前方。 车子又缓缓的向前开去,随着车子的前进,前面的声音越来越明显的传进众人的耳朵,有枪声,但是更多的却是嘈杂的叫喊声和打斗声!从声音上判断,这群人明显很慌乱,仿佛遇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胡叔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但是还是没说太多的话,只是看了神情紧张的俩个人,沉声安慰 “放心,咱们不会出事的!” 胖子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此时胡叔说的话仿佛有魔力一般,让俩个人平复了一点。 随着远处传来的声音越来越清楚,大家知道马上就要遭遇了,果然,就在车子拐了一个大转弯后,前方发生的情况就映入大家眼帘。 只见前面五六十米的地方,停着一辆和刚才所见到的一模一样的越野车,而就在车子旁边,三四个西装男人将一个女人围在中间,而在他们不远处,有一个老人在和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缠斗着,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动作及其的迅速!那个老人明显上了岁数,很勉强的和他对抗着,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现在占着下风! “是她?” 胖子和徐安年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 胡叔看到俩个人的举动,仿佛认识面前的这一群人一般,忙问道 “你们认识?” 徐安年点了点头,告诉胡叔 “胡叔,这一群人我们见过俩次,第一次是在我们来的时候的火车上,第二次是在蓬安县的饭馆里。他们领头的那个女人好像是叫思韵,还有那个打架的老头好像姓郑,大家都叫他郑老!” 胖子也连忙补充到 “对,对,还有胡叔,那个老头好像挺有本事的,他说他自己是干古董买卖的,而且一下子就说出了我拿出来的小玩意的来历,而且他随身拄着一个龙头拐杖!那个时候他沉默寡言的,没想到这个老头身手这么敏捷,看着得有六七十岁了吧,你看看这动作,比年轻人可快多了!” 胖子说完,还砸吧砸吧嘴,看着远方缠斗的老头,品头论足起来,好像忘了刚才的恐惧。 徐安年没管胖子的说话,再一次的向着前方看去 没错,他确定就是这一帮人,虽然那个叫思韵的女人换了衣服,可还是掩盖不了她一如既往的美丽,精致的脸庞加上修长的大腿,说不出的诱惑! 此时的她穿着一套紧身的运动服,更加突显出身材的完美。而她旁边站着那个叫白皓的男子,神情紧张的将思韵护在身后,可是明显看出来他也受了伤,一只胳膊微微搭了下来,但是另一只手却拿着一个好像叉子一般的武器,剩下的三个人都是黑色西装打扮,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黑色手枪,不多不少,正好五个人!此时都紧张的看着面前的老人在和那个怪物打斗! 这些人明显也注意到不远处胡叔一行人,明显迟疑了一下,然后就接着盯着老人,不在理会他们! 也对,在这紧急关头,也没有心思理会太多! 徐安年此时也将目光看向远处的老人。 此时那个老人还是穿着那件黑色的短褂子,脚踩一双布鞋,手里拿着那龙头拐杖不断的挥舞,虽然微微占下风,可神情还是比较从容,有条不紊! 而在与他对战的东西,是一个黑乎乎的物体,因为它的动作太快,看不到具体的样貌,不过大致可以看出来好像是一只野猫一样的猛兽,但是让人不解的是,哪里会有这么凶猛的动物,而且还是在这么多人有枪有车的情况下还毫无惧色。 此时只见那个老人向前跨出一大步,用手里的拐杖狠狠的砸了下去,想打中那个怪物的小腹,老人速度极快,可那个怪物动作更快,身形一闪,便躲过了老人的攻击,然后一把想将老人拉倒,说时迟那时快,老人看到怪物的突然来袭,竟然迅速将身体扭曲成一个怪异的动作,然后运用腹部力量强行收回下砸的拐杖,超出常人极限的将拐杖向上挑去,怪物猝不及防,被拐杖狠狠的砸在了头上,顿时砸得血花乱溅。因为惯力的作用竟然生生向着一颗粗大的树飞去, 瞬间,一声巨响,怪物重重的摔到了那个树干上,大树因为强大冲击力应声而倒,一个碗口粗细的大树就这么硬生生的倒了下去,可见这一撞有多大的力量! 众人看到老人击中了怪物,都欢呼了起来,以为这个该死的东西终于死了,可是,还没等他们高兴几秒钟,那个怪物却又慢慢的爬了起来。 只不过现在这个怪物全身都是暗红色的血浆,眼睛死死的盯着打伤他的老人,嘴里发出呜呜的,那沙哑的叫声如同一个临死的婴儿在哭泣一般,配上周围的环境,让人不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所有人都被这凄惨的哭声震慑住了,包括徐安年几个人,他们从来没听到过如此渗人的声音。这比那些恐怖电影里的怪叫可怕一百倍! 老人看到如此情景,大叫一声不好。 连忙对着身后的一群人说 “快回车里,这里危险!” 说完,就不再理会美女那一群人,瞬间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接着手腕一番,手中的好似飞镖一样的东西脱手而出,化出一道流光,朝着那个怪物的身体射去, 怪物被老人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没有反应过来,老人手里飞出的东西在转瞬间就扎进它的大腿里, 这一次怪物叫的声音更大了也更恐怖了,就好像一个人在虐待一个孩子,那哭声声嘶力竭,撕心裂肺一般!里面充满了无限的怨恨和恶毒! 它也不顾腿上的疼痛,再一次的向着老人飞扑过去, 老人将拐棍立在胸前,时刻提防着怪物的袭击,眼看着怪物就要扑到自己身边时,他忙往左侧一躲,生怕被怪物那锋利的爪子挠到, 可就在这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见到老人向左躲去,留下了右侧的空档,怪物丝毫没有犹豫,一个加速转身,就趁虚而入,根本没有理会旁边的老人,竟然向着美女那一群人扑去。 原来,这个怪物的目标是车旁边的那一群人,准确的说它的目标就是那个叫思韵的美女,因为就在此时,它的目光就那么死死的盯着她,没有任何的转移! 众人看到怪物突然向着自己奔来,瞬间惊慌失措,那几个黑衣人连忙举起枪向着它射击,可不知道那个怪物身体究竟是如何形成的,子弹打到它身上竟然也只是擦出星星点点的火光,丝毫不能给它带来任何伤害!好在因为子弹的力量,让它速度微微减缓! 不远处的老人看到这一幕神情终于不淡定了,忙稳下身形向着怪物追去,可是因为自己本身就没有那个怪物速度快,再加上刚才的惯力,自己必须地重新发力加速,距离自然就落后了很远。 眼看着怪物就冲到自己面前了,那个美女惊恐的大声尖叫着,此时的她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淡定和胸有成竹! 竟然认命般的蹲在了地上闭上了眼睛! 很多时候,生死就在一瞬间! 第二十八章 小孩脸? 就在怪物就要冲到美女面前的紧要关头。 徐安年没做任何迟钝,高声喊道 “胡叔,救她!” 胡叔听到后也没犹豫,一脚就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去。 不知道胡叔的这辆车是不是经过改装,当油门踩到底的那个瞬间,一股强劲的推背感让徐安年心跳加速,耳朵传进只有赛车才会发出的嗡嗡的引擎声,心里只冒出俩个字 “刺激!” 胖子也被这推背感弄得异常的兴奋,竟然豪迈的喊起来 “哇哈!过瘾!冲啊!撞死这个小玩意!” 也许不管怎样的男人,都会在某一刻会热血上腾,无所畏惧! 虽然徐安年一行人距离那个美女大约五六十米的距离,可是随着胡叔所开汽车的加速,不到几秒的功夫车子就快开到他们跟前, 那个叫白皓的年轻人身手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在危急关头,并没有手忙脚乱,显得十分冷静的!虽然一只胳膊受了伤,可还是迅速的做出反应,使出全身的力气用另一只胳膊将手里叉子一样的武器向着怪物撇过去! 那个叉子如出膛的炮弹一般,带着劲风就向着怪物扎去,虽然没有扎重目标,可还是大大的减缓了怪物的速度。 就因为白皓这一秒的延缓,为胡叔争取到了时间。 电光火石之间, 只听 “咣!”的一声, 胡叔他们的车前端就狠狠撞上了那个怪物,这一撞可以说是相当的瓷实,力道完完整整的送给了怪物! 可能那个怪物也没意识到此刻会有一辆陌生的车冲过来吧。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怪物被这狠狠的一击弄得躲闪不及,因为惯力的原因反弹到了车子前挡风玻璃上,然后被反弹出去好远好远,接着重重的落在远处的地上,发出沉重的 “砰”的一声! 接着就不动了,好像没有了声息! 而胡叔他们的车也因为突然的撞击,导致车子瞬间失去控制,狠狠的撞到了旁边的一棵树上,又是发出一声巨响!接着就归于平静,车子不在动弹! 此时美女一行人都没有说话,场面异常的安静,每个人都愣在了当场! 如果不是眼前胡叔他们的汽车前机盖冒着淡淡的黑烟还有远处那只半死不活的怪物!大家都不太知道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 是的,确实太快了,一切又来的如此突然!就这么短短的四五秒中,谁能想到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所有人脑袋都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还是那个老头反应快,连忙喊道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救人!” 众人听到老人的话,才回过神,忙七手八脚的向着胡叔他们的汽车跑过去。 而目光在转向胡叔所在的汽车里,此时里面的情况可以说是相当的惨烈! 由于强大的冲击力,前排的俩个安全气囊已经全部打开,正死死的护住胡叔和胖子俩个人。 胡叔从外观上看应该没多大事,只不过因为冲击力致使脑袋有点晕,而胖子看来也没多大的事,脑门上不知被什么划开了一个小口子,血顺着眼角留到了嘴边!此时的他正在那哼哼唧唧的叫着。 而看着最惨的可以说就是徐安年了,因为他是坐在了后排,本身就没有安全气囊来保护他,再加上他自己瘦,这接连俩次大撞击让他是头昏目眩,全身疼痛!而他那脆弱的鼻子此时肯定也好不了,平时没人碰它都自己流血,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况呢,只见他鼻子就好像打开了水龙头开关一样,呲呲的不停喷涌出鲜血,弄得满脸满身都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但此刻的他却全然不顾自己的伤势,只是俩眼无神一般的看着前方,嘴里不断重复的嘀咕着四个字!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的确,他看见了,他确实看见了。 他看见了那个怪物的样貌。 因为就在刚才汽车撞击到怪物的瞬间,那个怪物因为惯力撞到了前挡风玻璃,与此同时,徐安年也因为撞击力整个人被弹了起来飞向了前风玻璃,多亏安全带让他没有和玻璃撞上,可是就在俩者都贴近玻璃的时候,徐安年清清楚楚的看清楚了那怪物的脸, 那竟然是一张小孩的脸,没错,他十分确定以及肯定,他甚至看到了那个孩子脸上那稀疏的黑毛,那鬼魅一般的瞳孔以及嘴里那层次不齐的锋利牙齿,他都看清楚了,那绝对不是什么怪物,竟然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孩子?! 他此刻的脑袋一片空白,被自己看到的这一幕吓得缓不过来神! 胡叔第一个反应过来,摇了摇头,便转头看向陈胖子,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胖子一顿,才发现他只是头部受了一点轻伤,其他的暂无大碍,才放下了心转身看向徐安年! 看着徐安年满身满脸都是血,表情呆呆的,心里有点不安,连忙晃了晃他的肩膀,喊道 “陈安年,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受伤了?说话啊?” 胖子听到胡叔的叫声,也意识到徐安年出事了,也赶快转过身子,看着他的惨样,也不顾他那红稠的满身血迹,连忙轻轻拍打着他的脸,急的都快哭了! “安年,你到底咋的了,说话啊,别吓唬我啊,你醒醒啊!” 徐安年被胖子这么一拍打,才恢复了些许的神志,连忙轻轻摆了摆手,让他俩安心,接着虚弱的说到 “我没事,没事!就是鼻子出了点血,其他的问题不大!问题不大!” 看到徐安年终于说话了,胖子和胡叔才松了一口气,连忙找来纸巾给徐安年擦了起来,然后用没用过的纸巾将徐安年的鼻子堵上。 车里的他们刚忙活完,就听到车外传来了那个老人的声音 “多谢小友的舍命相助,这一份情,郑某人记下了!” 他们连忙抬头看向车外,果然,美女他们一行人已经来到了车跟前,面色警惕的看着他们! 胡叔看到徐安年鼻子血液止住了,俩个人都没什么大事后,才慢慢打开了车门,握紧手里的鞭子走了出去, 眼见着胡叔从车里出来,姓郑的老人眯着眼打量过去,当他看到胡叔手里的鞭子的时候,眼睛一亮! 胡叔只是微微向着老人点了一下头,然后就斜身检查起车子来, 车况正如他预料的那样,前机盖撞出了一个深深的大坑,从深坑的下面不时的传出一阵阵黑烟。 接着他熟练的打开了机盖,看到里面的发动机和部分零件都已经撞得四分五裂,暗暗叹了口气,看来这车子算是彻底报废开不了了! 然后胡叔艰难的走回到车门口,轻轻拍了拍车门,对着里面喊道 “都出来吧!” 然后说完就率先向着老人一行人走去! 而胖子和徐安年听到胡叔的指令,也连忙从车里艰难的爬了出来, 爬出来的俩个人满身的血迹,头发乱糟糟的,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那个长腿美女看到俩个人后,吃惊的大叫了一声 “是你们!” 胡叔听到美女的叫声,马上警惕的站在了俩人的身前。 徐安年和胖子发现自己被认出来了,更加不自然,胖子还好,只是傻乎乎的对着美女笑了笑,而徐安年却有点不好意思,自己这形象确实有点过分了! 很不自然的对着她摆了摆手,底气不足的说 “哈喽!那个,又见面了哈!” 就在徐安年觉得此时气氛无比尴尬的时候,只听到美女身边的一个黑衣人突然惊恐的喊道 “哎呀,你们快看,那个怪物没了?” 黑衣男子的话如同炸雷一般扩散到众人耳朵里,所有人立刻看向刚才那个怪物躺着的位置。 果然,让所有人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个怪物,凭空消失了!只留下一滩黑红的血迹,满地潦草! 第二十九章 怨婴 郑老听到黑衣人的话,马上跑到怪物消失的地方,仔细打量起来,而胡叔看到后也跟了过去。 到地方一看,果然,那个怪物已经消失不见了,而旁边留下一排暗红的血渍,证明那个怪物在大家没有注意的时候爬走了。 俩个人神情凝重的走了回来,看着大家惊恐的神情,郑老沉声说道 “那个怪物确实跑了,危险可能还没有结束!” 听到郑老的确认,每个人脸色表情各相不同。 长腿美女率先开口 “郑老,那究竟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什么动物么?可是我从来没听说过有如此凶猛的动物存在啊,速度这么快,而且身体连枪都打不透,刚才被车撞的那么严重还能活下来。这简直是不可能啊?” 郑老听到美女这么说,只是叹了口气,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 而此时的徐安年听到美女的发问,想起了刚才自己的所见,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声音惊恐的说 “那根本不是动物,而是一个人,我刚才看清楚它的脸,绝对错不了,肯定是个人!” 说完,心脏又砰砰的跳了起来,好像再一次看到那张脸一样! “什么?!” 众人都因为徐安年的言论惊呆了。 胖子连忙说 “安年,你说啥?那是一个人?你没开玩笑吧,哪有一个浑身是毛的人啊!不可能,肯定是你眼花了!” 美女也不太相信徐安年的话,如果真是人的话,怎么可以凭借血肉之躯来抵抗子弹和汽车的撞击呢。 只有郑老没有反驳徐安年的话,只是对众人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安静,然后眼神略带复杂的看着徐安年,沉声问道 “你都看见了?” 徐安年坚定的点了点头。 郑老看着徐安年点头,叹了一口气。才幽幽的说到 “事已至此,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首先可以确定的是咱们的此行的目标都是离人村,对吧?” 说完,目光炯炯的看向胡叔。 胡叔也没有丢了气势,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因为现在再隐瞒什么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郑老很满意胡叔的反应,接着说道 “那好,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既然大家的目的都是离人村,必然都知道离人村的故事吧,所以很多超乎你们认知的东西就必须的接受!因为他们是真实存在又无法解释的!这点你们要明白!” 说完,看向所有人,包括徐安年和胖子。 所有人都被郑老的话弄的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郑老接着开口 “所以我们刚才遇见的怪物正如那位小友说的一样,确实不是动物,而是人!” “人?!” 美女第一个喊了出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郑老还是挥了挥手,示意大家接着听他说 “说它是人其实也不能算是人了。这种东西已经消亡好多年了!上次见到还是在几十年前!哎!其实它真正的名字叫做怨婴!” “怨婴,妈呀,我好像看过这个名字的电影,难道那里面的内容是真事?” 胖子此时惊讶的插嘴问了一句。 郑老摇了摇头 “电视里演的都是骗人的,怎么可能是真的,那个和我们今天所见到的不是一回事!我现在说的所谓的怨婴,其实就是以前一些被人遗弃的婴儿,在将死之时被林间的动物吃掉,那一口怨气咽不下去,最后转到了动物的身上,因为这里阴气极重,慢慢的这个婴儿的怨气就完全和动物融合,久而久之,变成了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这种转变有很大的偶然性,所以世间很少见。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一个!” 徐安年听到郑老的解释,终于弄懂了自己为什么会看到一张孩子的脸!不禁感慨道 “那它也是一个可怜人!” 此时的徐安年想起了那个扎麻绳的小女孩,心里突然很难过,他不停的反问自己,这些孽缘是他们自己想变成这样的么?答案是否定的,归根结底,还是人造成的,是那些自私自利丧尽天良的人造成的,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是因果么?他想不通。 所有人听到郑老的解释,都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郑老看到若有所思的众人,接着转头看向胡叔 “小友,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们的车子已经坏掉了吧!” 听到老人突然问自己,胡叔也意识到自己一行人现在面临一个严峻的问题,那就是自己的车已经报废了,无法在继续启动,可是这危机四伏的树林里,如果要徒步出去的话,那危险不言而喻! 郑老仿佛看穿了胡叔的想法,略带笑容的对他说 “如果不介意,小友们就跟着我们一起走吧,在路上也有个照应!” 听着郑老的邀请,胡叔沉思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你们是要去离人村的,而我要带着俩个孩子出去,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胡叔此时充满了警觉性,面对神秘老人的邀请,他心里十分不踏实,因为大家都是素未谋面第一次相遇,对方是什么样的人要做什么事自己都不清楚,他不能带着俩个孩子冒这个险。 叫思韵的女人明显是一个很有眼力价的人,看到郑老竟然无缘无故的招募眼前这三个人,她马上明白这其中必然有他的原因!因为郑老平时是非常自傲的,根本不会做这种助人的善事,便顺势接话道 “郑老说的对,这位大叔,你们就留下来一起走吧,你看你们车子也坏了,根本没法回去。虽然此次我有着必须去离人村的理由,但是我不会让你们白辛苦的,这样吧,如果这次您跟着我们去离人村,我会给你们一百万当做报酬,这钱第一是因为你们刚才救了我的命,还因此撞坏了你的车,第二嘛,就是我们的人现在基本都受了伤,不知道以后的路还会遇到什么危险,所以您就帮帮我吧,求求你了!” 这个女人确实厉害,这话说的很漂亮,首先她将胡叔的现在所面临的难处表达了出来,然后又加上了金钱的诱惑,最后又以一个弱势群体的角度来说服对方,让对方无法拒绝! 接着,她瞪着那水灵灵的大眼睛,充满乞求和哀怜的看着胡叔,那诱人的身材加上精美的面孔在配上楚楚可怜的神情!将女人该有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边说还边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人! 看着美女身边每个人确实都受了轻伤,尤其是叫白皓的年轻人,整个胳膊好像都出了问题,软弱无力的搭在空中。胡叔有点犹豫,不知道怎么拒绝! 古人云,男人最无法拒绝的就是女人的乞求,特别是漂亮到极致的女人, 面对困难,胡叔一定是沉着冷静的,可现在面对的是一个美女,这就让他有点措手不及,显然,他对于女人也没有太多的经验,此时的他竟然说不出拒绝的理由,忙转过头看向徐安年和胖子俩个人,好掩饰他此时的尴尬! 胖子本来就一直想去离人村,现在一听还有钱拿,还是一百万,那小眼睛直冒光,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边点边说 “可以!可以!可以!可以!美女相求,怎么能拒绝,是吧胡叔!不过嘛,嘿嘿,那个,钱什么时候到账啊!是吧,咱们事先说清楚,以后减麻烦嘛!” 而徐安年本意就是为了挣钱,毕竟自己的身体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挥霍了,所以也是点了点头。 美女看到俩个人都同意了,明显高兴了起来,捂着嘴笑到 “放心,小胖子,出去我就给你哈,姐姐我可是从来不赖账的哦!” 和胖子说完,又用那双迷死人不偿命的眼睛看向胡叔。 此时胡叔看到徐安年胖子俩个人都点头同意了,自己其实也想去离人村一探究竟,便无奈的点了点头算是彻底同意了。 郑老看到所有人目标达成一致,算是皆大欢喜,便对着所有人说 “那好,大家都同意了我们就上车快点走吧,那个怨婴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咱们尽快离开!免得不必要的麻烦!” 说完,就率先走上了车,一行人也跟着郑老上了车,虽然一下增加了这么多人,可因为越野车内部空间出奇的大,九个人坐到里面也不觉得拥挤! 车辆缓缓的开了! 美女好像对徐安年情有独钟一样,什么话也没说竟然就直接坐到了他的身边。 而此时的徐安年却彻底慌神了,面对如此的诱惑,心里只是冒出一个想法 “我的天爷啊,她的身上真香!” 第三十章 妈妈! 长腿美女看到此时的徐安年因为自己的原因极其的紧张,眼睛都不知道看向哪里。便打趣的说到 “小弟弟,你们不是要去进点山货做买卖么?怎么的,想去离人村进啊?” 徐安年没有想到长腿美女会突然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不觉一愣,下意识就脱口而出! “对!去离人村做买卖!” 然后马上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蠢。 情急之下,竟然慌不择口 “不是不是,不是去离人村,是去,那个,不是去!嗯...” 看着徐安年语无伦次的模样,长腿美女被逗得哈哈大笑。 因为动作过大导致她身上的香气强烈的一阵阵传进徐安年的鼻子里,让他更加的头脑发懵,不知所措! 胖子实在看不过去了,用手拍了一下脑门 “哎呀,徐安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真丢胖爷我的人啊!” 听到胖子的嘲讽徐安年羞的面红耳赤, 听到胖子的话长腿美女更是笑出了银铃一般的声音,接着顺手拿出随身的湿巾,想擦去徐安年脸上那残留的血迹。 徐安年没有意识到长腿美女会突然给自己擦起脸,忙吓得一挺身,脑袋咣当一下就撞到了车顶部,弄得全车人都看向了他,疼的他直揉脑袋! 长腿美女也没有想到徐安年反应会这么大,给他抛了一个媚眼,用充满磁性的嗓音说 “你就这么怕我?” 说完,身体竟然慢慢贴近了徐安年。 徐安年连忙将身子向旁边靠去,直接顶到了车门上才作罢。嘴上弱弱的说到 “不,不怕啊!” 美女妩媚的咬了一下嘴唇, “那你总躲我干嘛?” 此时徐安年被调戏的脸像一个大苹果。心里不断想着, “女人是魔鬼,女人是魔鬼啊!” 还是胡叔实在看不下去,连忙帮徐安年解围到 “这位小姐,你能不能跟我们说说你们此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既然决定一起合作,那你们就得把所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 看到胡叔说起正事,美女顿了一下,转身看向胡叔,刚才那诱人妩媚的神情瞬间消失不见,语气沉稳干练说道 “好了,那我就不开玩笑了!咱们好好的聊聊吧,首先我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叫王思韵,你们可以叫我思韵。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们不用知道!” 说完,她指了指前排副驾驶的老人,然后说道 “这位我们都尊称他为郑老,原名为郑桦锦,是一个有大本事的人!” 听到王思韵介绍自己,老人也没有过多表示,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然后王思韵又指了指旁边的那个年轻人,说道 “他是白皓,算是,算是我的弟弟吧!” 这位叫白皓的年轻人听到王思韵说自己是他弟弟,眼神里明显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然后马上隐藏起来,对着胡叔几个人勉强的笑了一下。 胡叔也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说 “我叫胡兵,他叫陈放,他叫。。” 王思韵马上抢答到 “他叫徐安年,我知道!” 说完,看着徐安年甜美的笑了笑。 胡叔认可的点了下头,接着说到 “那你能给我讲讲之前你们都经历了什么么?” 王思韵看到胡叔如此的认真,便接着回答道 “你们在找到我们之前一定看到了那辆报废的越野车了吧?“ 胡叔点了点头,等着王思韵接下来的话 “那是我们昨天派过来探路的车,可是到了晚上就失去了联系,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所以今天我就亲自过来,按照原来规定好的路线一路排查下来,前半段基本还算顺利,有郑老坐镇,没发生什么事。可就在我们行进到刚才的位置的时候,我们却发现了那辆失踪的越野车,便下车去查看,奇怪的是车里一个人都没有发现,他们一共五个人都消失了。只留下很多血迹。在然后那个怨婴就出现了,后来的事你们就知道了!” 胡叔听了王思韵的话,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不自觉的从兜里抽出一颗烟,可他刚准备点上的时候才发现车里面有老人和女人,才又放了回去。 他知道,王思韵的话里肯定隐瞒了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但是没有办法,谁也不会对陌生人说出所有秘密。 他接着问道 “那你们去离人村准备干什么?” 这个问题比较敏感,但是他不得不问。 王思韵想了想,还是回答了 “我要去那找一件东西救我妹妹,抱歉,其他的我不能在说了!” 胡叔见她不说,也没强求,默不作声的转过头来!此刻的他隐约感觉郑老总有意无意的看向他,觉得奇怪,就开口问道 “郑老,您是不是有事?” 郑老竟然难得老脸一红,但最终还是耐不住性子的说 “小友,你那随身携带的鞭子可是镇龙鞭?” 胡叔看到郑老正在盯着自己腰间的鞭子,眼里充满了渴望,忙警惕的握紧了鞭子,冰冷的说 “郑老此话何意?” 郑老见胡叔语气充满敌意,顿时抱歉的解释道 “小友,你误会了,切须规且随身,鄙人绝不会做一些强人所难的事,我只是出于好奇,毕竟这镇龙鞭,呵呵!” 胡叔听到郑老说出切须规且随身这几个字,心头一震,吃惊的说到 “您是.....” 还没等胡叔说完,郑老竖了一下食指,做了一个不要说的手势!接着心领神会的笑了笑! 王思韵听着两人谈话很奇怪,便好奇的问道 “郑老,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呢,这位大叔说你是什么呀?” 郑老也只是笑了笑, “该你们知道的我自然会告诉你!” 听了郑老的话,王思韵不满的撅了噘嘴,好像在对郑老撒娇一样! 胡叔明显已经知道了什么,解开了腰间的皮鞭,向着郑老递了过去。 郑老忙激动的接了过来,细细打量着,满脸的惊叹。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十分钟,突然,胡叔竟然大声喊了一句 “不好,那个怨婴又回来了!” 说完,便盯着一个方向。 郑老听到胡叔的提醒,忙将皮鞭还给他,然后也看了过去。 果然,那个怨婴突然就出现在车辆旁边的树林里,正跟着车子飞速的奔跑着,只不过它此时的动作有点踉跄,明显刚才受了很重的伤! 这一次的它,明显很着急一样,好像要做什么事,慌忙的冲着车子发出一种怪异的嚎叫,那声音尖锐刺耳,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仔细听去,那模模糊糊的声音里好像是在叫 “妈妈!” 所有人被这一幕看的不敢说话,不知道外边的怨婴为什么会有如此的行为! 郑老皱紧了眉头,疑惑的说到 “不对,现在的怨婴好像对咱们没有恶意!我能感觉到!” 此时的怨婴根本没有理会车里所有人的惊恐疑惑,它的身体明显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肚子旁边的伤口处不停掉落出一片又一片的血块! 突然,它好像发了疯一样,不顾一切的加速了起来,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般冲过了一行人所在的汽车,想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的挡住飞驰的汽车。 “停车!” 郑老突然高声喊道。 随着老人的命令,司机一脚急刹车便踩了下去,瞬间轮胎与地面传来了一震嗤嗤的摩擦声。 刹那间,一切都停止了,车子,还有那个不顾一切的怨婴! 此时的怨婴就那么软绵绵的躺在车子前面,身体好像没有了一点的力气,肚子伤口里的内脏血块不受控制一般的流了一地。 它虚弱的微微抬起头,看到汽车终于停了下来,眼里竟然透出了无限的欢喜和丝丝的悲伤! 由于距离很近,这次所有人都看清楚了它的脸,那确实是一张孩子的脸,枯瘦,干瘪! 只见怨婴鼓起最后的力气看向车子里,突然看到王思韵的样子, 接下来,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它竟然流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弱弱的对着王思韵叫了一声 “妈妈!” 第三十一章 小家伙,吃糖吧,糖甜! 看着眼前这一幕,众人都吃惊的看向王思韵,不知道该说什么, 胖子更是结结巴巴的说到 “那个,那个!大姐!这个孩子是你扔的?” 王思韵听到胖子的话顿时脸色通红,一啪掌狠狠的拍在了胖子的大脑袋上,恼羞成怒的说到 “我还没结婚没有男朋友,你胡说什么?!” 旁边的白皓也面生怒气,对胖子的话十分不满! 徐安年连忙帮胖子打圆场 “抱歉抱歉,我这哥们就是说话不过脑子,他没有恶意,见谅见谅啊!” 王思韵听到徐安年的话面色才好一点。 可此时的胖子还挺委屈,小声的嘀咕道 “那怎么这怨婴叫她妈妈呢!” 郑老打断了他们的争执,思索了一下便说道 “走,下去看看!” 说完,就独自下了车。 一行人担心郑老的安危,便也跟着他走下了车,向着前方慢慢走去。 众人小心翼翼的来到了怨婴面前,此时的怨婴有气无力的趴在那里,只有那胸部微微起伏的呼吸,证明着它还活着。 感受到面前站着的许多人,怨婴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寻找着人群中的王思韵,嘤嘤的发出低沉。 胡叔仔细的看了看那它那留了一地的暗黑色血渍,对着众人说 “它已经不行了!” 郑老没有说话,只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在众人眼里,面前的怨婴已经没有当初的恐怖,瘦弱的身体微微颤动着,干枯的人脸上充满的无力和痛苦! 王思韵看着眼前的一幕,有点不忍的对着郑老说 “郑老,这怨婴拼死都要拦住我们,到底为了什么?” 郑老也是疑惑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理解! 可此刻的徐安年看到面前的怨婴,心里却无比的难受,不知道为什么,他仿佛读懂了它的眼神。 那双黑色的眼睛里,透出了哀伤,恐惧,痛苦还有那丝丝的坚定!它是要告诉所有人一件重要的事,重要的不惜拼了自己的命! 但是到底是什么事情他想不明白,也许,真的只有在直面生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心在什么地方吧。 狭窄的道路,安静的人群以及低嚎的怪物,三者勾勒出略带压抑的画面!让人沉浸其中! 许久,徐安年动了起来! 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慢慢的走到了怨婴的面前,缓缓的蹲了下来,轻轻抚摸了一下它那高高凸起的额头,没有任何的嫌弃和害怕。 紧接着从兜里掏出一块因为低血糖时刻准备的小糖果,温柔的扒开糖纸,然后小心的放进它的嘴里。 怨婴好像感受到了徐安年的善意,慢慢的张开嘴将糖含进嘴里。弱弱的低哼了一声仿佛在感谢一样。 徐安年轻声说道 “小家伙!安心的去吧,那里没有忧伤和痛苦。” 怨婴好像听懂了一般,努力睁着眼睛看着徐安年,也许是糖果给了它一点力量,它艰难的抬起了那只似手似爪的前肢,用力的向徐安年他们要去的方向指了指,然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摇了摇头,低声叫出了那一声 “妈妈!” 接着,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没有了生机,嘴角里那块鲜绿色的糖果夹杂的黑色的血丝一并掉落在了地上,碎成一地! “它真可怜!” 不知何时,王思韵已经站在了徐安年的身后,满色怜悯! 徐安年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看着它的尸体!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郑老看到怨婴已经死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示意众人上车继续赶路,整个动作很安静,都被死亡的情绪所感染! 不知站了多久,徐安年才被汽车的喇叭车叫醒,原来大家都已经回到了车里,就剩下徐安年和身后的王思韵没有上车! 他叹了叹气,便对着王思韵说 “走吧!” 说完,就转身准备向车子走去,可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一句稚嫩的孩童声 “叔叔,你是个好人!” 徐安年被这声音惊到,立刻回过头看去, 只见就在怨婴的尸体上空,竟然飘着一个孩子的影子,那肉嘟嘟的小脸蛋,粉红色的小嘴唇,时而傻呵呵的笑着,时而吮吸着自己的小手指。他穿着破旧的花棉袄,光着白晶晶的小脚丫,正用乌黑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那双眼睛里亮晶晶的,没有任何杂质,有的只是那独有的纯净和童真! 小孩子看到徐安年不说话,接着问道 “叔叔,我只是想和妈妈玩,你们为什么要打我?好疼啊!” 面对这幻境一般的小孩子问话,徐安年竟然不知道怎样回答。 小孩子见到徐安年没有说话,便看向王思韵离去的方向,面带欢喜的甜甜笑着,开心的说着 “妈妈!妈妈!” 徐安年终于被这一声声的呼唤,叫回神,有点疑问的说 “她是你的妈妈?” 小孩子听到这,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他那个小脑袋 “我也不知道,只是她有着和妈妈身上一样的味道!” 徐安年被小孩子的话说的更加迷茫,可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便接着问道 “那你知道昨天经过这里的五个人都去了哪里么? 小孩子还是那样天真无邪 “我没有看到过其他人呀,刚才我是因为闻到了妈妈的气味才跟了过来!可是妈妈不理我,不要我了!” 说完,好像往天上看了一眼,接着有些不开心的说到 “叔叔,我要走了,有人在叫我了!如果你再看到我妈妈,告诉她,我去那里了,叫她来找我可以么,我好想她啊!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她了!” 听到小孩子那委屈的话,徐安年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要碎了,他明白了,所有消失的人跟这个孩子没有一点关系,他只不过是想妈妈才出现在这里。他那最后一口念想就是想再一次见到自己的妈妈!这才是支持它这么久的理由。 看着小孩子的身体慢慢的浮上天空,他心如刀绞,为这世道,为这孩子,是的,有很多活人本就该死,也有很多死人命不该如此。这些可怜的生命到底是谁判定的了他的命运。这一刻,徐安年仿佛明白了在剩下的时间里该怎么去做。 就在孩子即将消失在天际的时候,他突然用那稚气的声音大声喊道 “好人叔叔,不要再往前走了,前面有个很可怕的小姐姐,她总是欺负我!” 听到孩子最后的喊声,徐安年怜卑自嘲的笑了,原来,这个在众人眼中的怪物恶魔,是在用自己生命来阻止他们前行,为的只不过是担心他们的安危,保护他们的安全!丑陋恐怖的外表下只不过是那一颗善良淳朴的心罢了! 不知为何,他想哭,就掉不出眼泪! 此时一双温柔的手搭在了徐安年的肩膀上。 徐安年慢慢回过头,发现王思韵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 “你能看见他?” 王思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此时的徐安年也不想再问她什么,更准确的说他现在跟谁都不想说话。他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呆着!远离那些肮脏的丑陋! 这一次他经历了太多的怪事,可是带给他的不是恐惧和害怕,而是让他痛恨和怜悯。痛恨世上的罪人,怜悯这些怨灵! 那些生死悲叹,他以为是人生一世在所难免,但,当见过事太多,才明白这只是尘埃一瞬。 他叹息,叹息这个无辜又善良的小孩童,也叹息那个悲惨的白衣服的女孩! 刚才所看见的一切转眼就消失不见了,徐安年弄不清自己是幻觉还是真实, 只不过他不在意了,他轻轻的用双手托起小孩子的的尸体,慢慢的放在了路边的一处空旷土地上! 接着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平平整整的盖在小孩子的身上,然后将兜里所有的糖果都拿了出来,仔细的将每一颗全放在了他的手里。 一阵风吹过,糖纸随风摆动,好像欢喜的做着回应。 王思韵就那么看着徐安年的动作,此时也不说话,不知道什么东西好像打在了她的心里。眼睛里充满了柔情! 徐安年根本没有注意到王思韵的眼神,只是看着那具枯瘪的身体,想着刚才看到的乖巧可爱的样子!充满慈爱的说到 “小家伙,吃糖吧!糖甜!” (ps:很抱歉,这章发的有点晚,写到这里我发自内心的想说几句,其实这一段章节我最开始不是这么设想的,我还设计了俩段打斗场面以及徐安年被这个所谓的怨婴抓走等等一系列的情节,最后在让它惨死,然后才表达出来这个怨婴其实什么都没有做过,更没有要伤害别人,它只是想保护徐安年一行人,它虽然已经是鬼怪了,但是他是一个善良的存在。可是当我昨天和今天上午写完的这一大段后,突然无比的心疼我笔下这个小怨婴,它已经遭了那么多的罪了,为什么还让它再接着受折磨最后惨死。我觉得自己太残忍,发出去的话心里难受!所以我就把将近一万字的稿子全部删了,重新写了一个结局,让它没有那么痛苦的死去。虽然可能没那么精彩,最起码我心里舒服。 好了,我接着码字了,最后还是想和大家说一句,初次为人,请君善良!人性可能很丑恶,但是人间还是很美好的,祝大家下午快乐!” 第三十二章 这个女人,真的挺美! 做完这一切,徐安年沉默的向着车子走去,脚步很慢,如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 王思韵默默的跟着他,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俩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上了车。徐安年寻找到最后排的角落里坐了下来。 王思韵见状也跟着坐在了他的旁边,也不说话,就那么陪着他! 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徐安年,不理解他刚才奇怪的行为。毕竟车子离得很近,他做了什么所有人都看的一清二楚。 胖子见徐安年终于上了车,便不满的嚷嚷道 “徐安年,你又发什么神经呢,把衣服给那个怪物干啥啊?” 徐安年此时还沉浸在悲戚中,没有抬头看胖子,只是低声念到 “他不是怪物!” 这话仿佛是在告诉别人,也在告诉自己。 胖子被他的话说的莫名其妙,刚想接着问,被胡叔拍了拍,也许他看出了徐安年现在的状态不对劲吧,便关切的询问到 “安年,你怎么了?没事吧?” 徐安年深深呼了一口气,闭眼转了转生涩的眼珠。 “胡叔,我没事!放心吧!” 胡叔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就认真的接着问道 “你刚才自己在那里自言自语的,和谁说话呢?” 这一点大家也看到了,只不过越野车的隔音很好,所有人都没有听到徐安年具体在说什么,只看到他在说话。 徐安年很奇怪,反问道 “你们没有看见么?” 郑老听到徐安年的反问,皱起眉头 “看见什么?” 这话也是所有人都想问的, 此时的徐安年突然意识到,难道刚才那个孩子其他人都看不到?那为什么自己可以看到? 来到这片树林以后,徐安年深刻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 情绪变得异常的敏感,眼睛也能看到许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身体里好像有一些东西正在蠢蠢欲动,好像随时都会冲出来一样,这让他很奇怪! 可是此刻他不想在研究自己的变化了,他只是想安静的呆着。 面对郑老的问题,徐安年突然不想再多说什么,看不见就看不见吧,这种事就算跟他们说了也未必会相信。 算了。此刻的徐安年感觉到异常的乏累,身体累,心更累! 他摇了摇头 “没什么,当时我眼花了,就自言自语几句!” 说完,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说到 “前面可能还有危险,大家都小心点吧!” 说完,便不再理会其他人,闭上了眼睛。 徐安年心里已经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不打算再后退了,他要继续前进,不管遇到什么危险,他都要弄明白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他不想再让任何人再经历小孩子和小女孩那样的遭遇!他倒要见识见识那个孩童嘴中的小姐姐到底是如何的可怕! 郑老看到徐安年不想说,也不在追问,只是看他的眼神,发生了一些改变。 就这样,车子重新启动,匀速向前行驶去。 因为徐安年的异样使得整个车子的气氛有点沉默。 白皓此时身体状态明显好多了,刚刚在激战中弄脱臼的胳臂也被郑老接了回去,他的目光从王思韵上车以后就没离开过,看到她上车后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便想调节一下气氛,对着她说 “思韵,好在那个怨婴死了,这小畜生死的好啊!算是为我们那几个弟兄报仇啊!” 可是当王思韵听白皓的话时,明显面露怒色,冷冷的说到 “咱们的人失踪跟那个孩子没有关系,还有,他不是小畜生!” 白皓听到王思韵的反驳,傻傻的愣在那里,不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话让她这么生气! 徐安年却很意外,他没想到王思韵竟然也这么维护着那个可怜的孩子。 他抬头看向王思韵,正好王思韵也在回看他,俩个人眼神就这么撞到了一起。 王思韵对着他笑了笑,露出一个只有他俩才懂得笑容!这个笑没有了以前的挑逗和妩媚,里面充满着一种理解和默契! 这一刻,徐安年才真正的感受到, 这个女人,真的挺美! 他小声的凑到王思韵耳边,用只有俩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你刚才真的能看见?” 王思韵轻轻眨了眨眼睛,微微上翘的长睫毛扑朔迷离的上下跳动着,如同浸在水雾里的黑宝石! “你说呢?” 面对她的回答,徐安年更加不解 “那为什么他们都看不到,而你却可以?” 王思韵听着徐安年的问话,目光突然幽幽的看向远处那稀薄的空气上方被染红的素淡温煦,不知道是在告诉自己还是在告诉徐安年。 “每个人都有一个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故事,包括你,也包括我!不是么?” 徐安年好像听懂了一般,突然笑着点了点头。 不管以后什么样,也许在这一刻,他多了一位红颜知己! 不知道行驶了多久,道路变得越来越颠簸,前行的速度也明显的降了下来。 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众人神色都有点担忧。 郑老明显看出了大家的顾虑,便沉声说道 “如果我画的线路没错的话,离人村离我们应该还有一段路程,天马上就要黑了,大家停车休息一下吧!过一会我们再走!” 胖子一听这话,连忙赞成到 “哎呦妈呀,郑老,你这个决定太英明了,胖子我这腰都快累断了!” 众人也同意了郑老的意见,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这时候就看出来了王思韵带来的几个人都训练有素,他们马上从后备箱拿出了一些压缩饼干和罐头,分给众人。 大家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便一个个的下车抽起烟来,顺便解决一下各自的生理问题。 而此时只有徐安年和王思韵还留在了车里。 一个人是不想下车,另一个人是有事相求不想下车。 只见王思韵微微红着脸对着徐安年说到 “你陪我出去一下?” 徐安年恢复了原来的呆蒙,傻乎乎的回到 “干嘛去啊?” 王思韵明显更着急了,脸色涨红 “你别管了,就跟我走吧!” 徐安年也是不解风情,还是疑惑的问道 “到底干什么去啊?” 王思韵瞬间爆炸了,恢复了原来霸气的御姐模样,气哼哼的喊道 “我!要!上!厕!所!” 此话一出,俩个人都沉默了,好在徐安年情商还没有低到份上,连忙走下了车, 王思韵也红着脸悄悄的下了车,好在天已经略黑,没有人发现她的异样! 俩个人走到离车子有一定距离的大树旁停了下来。 看着站在身旁的徐安年,王思韵低声威胁道 “小弟弟,你转过身,就站在这里!不许回头,我叫你你就得随时答应,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回头的话,你就废废了!” 徐安年还是傻乎乎的嗯了一声, 看到他如此听话,王思韵便小心翼翼的跑到了那颗大树的后面, 不多时,传来了簌簌的解衣裤的声音,可能是此时的王思韵也有点害怕吧,便小声问道 “徐安年,你怎么看那个孩子口中的小姐姐啊?” 徐安年听到王思韵问这个,脑袋里也是毫无头绪,无奈的说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还没等他说完,就听到在王思韵所在的方向,竟然就传来了奇怪的喇叭声。 他瞬间一惊,连忙喊到 “王思韵?!你没事吧?” 然后转身就向着那颗大树跑过去,而此时的王思韵当然也听到这种奇怪的声音,连忙准备提起裤子, 可能是时间太短,而徐安年又跑的太快, 当徐安年跑到她面前时,她裤子刚刚才提了一半, 双目对视, 气氛异常的尴尬, 徐安年心里只是暗暗的想到 “额!真白!” 第三十三章 鬼新郎 众人听到徐安年的叫喊声,察觉到这边好像出了什么事,急忙跑了过来。尤其是白皓,听到了王思韵的名字,更是着急,转眼前就冲到徐安年的所在位置。 此时的王思韵已经将衣服穿戴整齐,脸色泛起微微潮红,一双大眼睛有意无意的偷偷看着徐安年。 郑老第一个赶到,看到徐安年和王思韵都在,便松了一口气,连忙询问道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徐安年知道自己刚才对王思韵冒犯,此时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看到有人问话,连忙率先回答道 “郑老,有奇怪的声音,你们仔细听!” 果然,当大家安静下来后,都听到了远方传来微微的演奏声,那声音好像是唢呐与锣、鼓、钹等配成的一套音乐,它们相互配合形成一定的曲调,听起来倒是让人觉得很热闹很喜庆,节奏也很明快,从头到尾都透着一个喜字。但是当这声音扩散在这阴森森的树林里时,却让人不自觉的感受到了不舒服。 胖子砸了咂嘴,纳闷的说到 “我的老天爷啊,谁在办喜事呢?真会挑地方啊!这一家子的人脑子真是可以!佩服!佩服啊!” 胡叔也是很奇怪,不过他没有说话,只是仔细的听了起来。 郑老皱了皱眉,隐隐觉的这声音哪里不对劲,但是也是没有头绪。 正当大家聚精会神听的时候,白皓好像发现了什么,有点疑惑的说到 “哎?你们有没有感觉这声音好像越来越大了,不会是朝着我们的方向过来了吧?” 大家听到白皓的疑问,也都仔细听起来,果然,刚才还若隐若现的,现在竟然清晰了起来。 那声音时而低沉时而活跃,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楚,曲子竟然渐渐的变的沉重而缓慢,听起来变得悲伤,如诉如泣,听着听着会使人悲从中来。郑老手边的龙头拐棍不由自主的微微颤动了几下,脸色阴晴不定,对着周围所有人说到 “这声音肯定不对劲,大家都打起精神注意点!” 众人听到郑老的话,心里一提,面色都紧张了起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大家都紧张的时候,胖子突然哎呦一声,然后对着胡叔嚷嚷道 “胡叔,你给我的那块玉是什么玩意啊?怎么突然间这么烫人呢,疼死我了!” 胡叔听到胖子的话,脸色顿时一变,也不顾胖子的唠叨,忙对着大家喊道 “快走,回车里离开这个地方!” 说完,就拉着胖子率先跑向了车子,郑老也点头同意,然后一行人就急匆匆的跑回车里。 徐安年担心的回头看向王思韵,害怕她落在最后面有什么闪失,好在王思韵关键时刻也跟在人群中,没有掉队。 王思韵看到徐安年回头看自己,脸色又微微红了起来,加紧几步跑到了他的面前,用蚊子一样小的声音说道 “小色狼!” 徐安年此时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忙装作没听到一样。 好在这是胖子对着他喊道 “徐安年,你快点的,又发什么呆呢?” 徐安年也不管王思韵那灼热的眼神,连忙一下挤进车里,坐了下来! 就在所有人都上车后,不知道什么原因,车子迟迟的没有启动。司机手忙脚乱的摆弄着什么,额头上渗出丝丝的汗珠! 胖子也是真着急了,连忙催促道 “司机大哥,你倒是开车啊?磨蹭啥呢?是不是等着抢后面的新娘子呢?” 听到胖子嘲讽,司机脸色不善,不满的说 “我倒是想快,可这车突然启动不了了,他娘的没反应啊!” 听着近在眼前的声音,郑老当机立断 “都拿好家伙,下车!” 说完,就开门下了车,向着旁边的树林走去, 面对突发的情况,王思韵真的有点害怕了,女人天生害怕这种未知的恐惧。 看到旁边有点瑟瑟发抖的王思韵,徐安年轻轻拍了拍她肩膀,沉声说 “没事的,别担心!” 说完,就拉着她也下了车,而现在的王思韵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强势,如同一个乖巧的小猫一样任由徐安年拉着。 一行人都下了车,来到旁边的树林里,以郑老为中心的聚在一起, 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微风透过树林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叫声。 声音越来越近了,所有人聚精会神的看着声音传来的地方。一刻不敢放松! 就在大家万分紧张的时候,一个光点终于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只见那个光点如同烛火一样发着幽幽的暗红色光芒,周围白乎乎的一片,因为天色的原因,再加上距离众人较远,看不清楚具体是什么。 慢慢的光点越来越近,当距离大家二三十米的位置的时候,大家终于看清楚了面前到底是什么,可眼前的一幕也让所有人惊呆了。 只见那个显眼的光点,竟然是一个提着灯笼的人。 那个人全身都穿着雪白的衣服,脸色惨白,五官画着浓重的妆容,看着特别的不自然,整个人走起路来异常的僵硬,身上充满了褶皱。看着异常的怪异! 在他身后,竟然都是和他一样的白衣服人,他们拿着各种的乐器,不断的吹啦弹奏着那诡异的曲调。十数人身着白装,井然有序。 最恐怖的就是在白衣服人的后面,竟然是十多个穿着红色嫁衣的男人,他们全都身穿一件鲜红色的长箭袖,束着黑色攒花的结长穗绦,如同一个即将接亲的新郎官一般。只不过他们步伐迟缓,目光呆滞!如同一个个被控制的木偶。 这只诡异的迎亲队伍就这么奇怪的慢慢走进众人的视线里。 此时胖子看着面前怪异的一群人,吸了一口气,十分不解的问道 “妈呀,这怎么这么多的新郎官啊,这年头也流行一起接新娘子了?” 徐安年看都这个时候了,胖子还在闲扯,连忙小声提醒道 “就你话多,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胖子到是没有在意徐安年的话,接着略带疑问 “知道了知道了!哎,我说,你们仔细看看,前面那些穿白衣服的人他娘的像不像是纸人啊?” 听到胖子的话,大家都向着白衣服的人看去,果然,经过胖子这么一说,一个个的还真像一张张纸扎的小人,那如笔画上去的五官和纸片一样的四肢,被风一吹还在微微的摆动。 可是,谁家的纸人可以自己行走还能弹奏乐器? 王思韵害怕的握紧了徐安年的胳膊,弄得他微微吃痛。 这时,白皓突然手里一指,惊声道 “那是小六?” “小六?” 郑老面对白皓的喊声,有点不解 白皓连忙解释道 “就是后面的新郎里的那个男人,他叫小六,是我们消失的弟兄之一啊!” 说完,便想冲出去解救他。 郑老一把抓住白皓,沉声说道 “先别着急,看看再说!” 听到郑老的话,白皓慢慢冷静下来,只是眼睛死死的盯着人群中的小六。 不到一会的功夫,这群人就走到了越野车所在的位置,因为越野车的体积很大,堵住了他们前行的道理。 前面提着灯笼的领头白衣人慢慢的停了下来,不知道在干什么。 正当大家不解的时候,突然,那个白衣服竟然转过头来,向着一行人所在的方向盯了过来。 那双眼睛发出了诡异的绿光! 第三十四章 血染的嫁衣 面对那双眼睛,徐安年整个人寒毛都竖了起来,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奇特的眼睛。 迷蒙而邪魅的眼眸,让人一眼便沉溺其中,堕落尚不自知,最诡异得是那散发着微弱荧火的绿色瞳孔,仅仅是一扫,就看得人心头动荡。 郑老马上意识到什么,高呼一句不好,连忙对着其他人大声喊道 “全都闭上眼睛!别看他的目光!" 可是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晚了,此时的徐安年只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变了,周围变得安静和祥和,如同一潭深水,静的连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听得见,林间的微风轻柔的吹在自己身上,说不出的舒服和安谧! 那夜幕笼罩着树林,一盘圆月从鱼鳞般的云隙中闪出,而弥漫起的朦胧月光,像是升腾起来的一片淡淡的银雾,撒下晶莹柔和的光辉。满天密密麻麻的小星星,落在镜子似的地面上,那么雅致,那么幽静,像珍珠玛瑙,闪闪发光!偶尔听到丝丝动人的鸟叫,闻着散发清新的绿草香,只感觉世间,真美好! 不远方,好像有一个女子的影子站在月光之下,身形曼妙,千娇百媚!从她口中传来一阵阵的嬉笑声,她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似妈妈的关切声,似爱人的抚爱声,那感觉时而调皮时而婉转,时而娇媚时而温情。不断的对着徐安年说 “来呀!来找我呀!上我这里来呀!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吧!来吧!过来吧!我在这里等你呀!" 徐安年痴了,他拒绝不了,在这一刻,他仿佛找到了一生的归宿,柔情似水的看着远方那个影子,张开双手出神的说到 “好,我来了!你等等我!我马上就来了!” 说完,身体不受控制的就向着那个影子走了过去,脚步坚定而沉重! 可是奇怪的是,无论他怎么走,都始终赶不上那个影子,徐安年有点着急了,连忙大喊道 “你等等我啊!别走那么快好不好!等等我啊!我来了!” 说完,更加急迫的加快了脚步。 就在徐安年沉浸在焦躁的情绪中的时候,突然感觉腰间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似的,瞬间全身就仿佛被电击一样,让他不受控制的全身颤抖起来,接着俩眼一黑便躺在了地上。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刚才的一切也消失不见,只看到胖子那肥腻的大脸和王思韵那近乎完美的侧颜出现在自己的眼中,看样子他们十分着急,在对着自己说什么,只是徐安年此时感觉耳边不停的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到。 见到徐安年终于醒过来,胖子可算是放下了心,连忙拍了拍他的脸,焦急的问道 “徐安年,徐安年,你怎么了?快醒醒,快醒醒!” 被胖子这大胖手一顿虐待,徐安年才恢复了听觉,头脑也清醒不少,忙摇了摇头,张嘴说道 “别打了,再打就真的傻了!” 胖子看到徐安年终于正常说话了,才松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胸脯说到 “他奶奶的,你小子可算是醒了,可吓死我了!” 徐安年慢慢的坐了起来,向旁边看了去,让他意外的是只看到了面前的胖子,身旁面色关切的王思韵,和不远处抽着烟的胡叔还有眯着眼看自己的郑老,白皓和其他的人都不见了!忙问道 “我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我这脑袋怎么这么疼呢?” 胖子看到徐安年终于回过神了,才有点惊恐的说 “你还有脸问我们呢?你自己看看现在咱们在什么地方?” 被胖子这么一提醒,徐安年连忙站起身来四处打量了一下,原来现在他们一行人都站在了道路中间,向后看去,隐约的可以看见他们那辆出毛病的越野车。 此时的徐安年也很纳闷,他分明记得刚才自己不是在越野车旁边的树林深处么,怎么现在到了这里了? 他纳闷的看向胖子,胖子看出徐安年是真的迷糊了,才有点后怕的说到 “刚才当那个白衣服的鬼东西看过来以后,你就不知道怎么了,跟个傻子似的就自己走了出去,跟中邪了一样,怎么拉也拉不回来,和你说话也没反应,你是不知道当初有多吓人,我都快骑你身上了,可你还是不理我,拖着我就继续往前走,小子,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有这么大的劲啊,你看这把我拖得,腿上都磨破皮了!” 听到胖子的话,徐安年吃惊的低头看了着自己,不敢相信自己的行为。 看到徐安年吃惊的表情,胖子才悻悻的说 “多亏最后胡叔出手,用他的鞭子困住了你,才让你清醒过来,要不啊,你就真的跟着那个纸人娶新娘子去喽!” 徐安年咽了一口口水,转头看向胡叔,刚想说声谢谢。 可胡叔不在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向着道路的前方看了过去。 徐安年跟着胡叔的目光望去,有点颤抖的说 “那其他人都和我一样跟着走了?” 胖子也看了过去,唏嘘的说 “是呗,当时情况紧急,胡叔只能把你一个人救了下来。剩下的人咱们只能慢慢想办法了!” 徐安年此时彻底清醒了过来,忙转身看向众人 “那你们没事吧?” 胖子先开口道 “当时我看到那个目光的时候,好像也失神了一下,然后突然就觉得胸口一烫,就没事了!” 王思韵接着就说 “我压根就没事啊,虽然那个人的目光古怪一点,可我什么反应都没有!” 徐安年点了点头,也没问胡叔和郑老,他俩都是有真本事的人,这种事情一定有自己的办法。 此时郑老开口了, “小娃娃,你刚才是怎么了,看到什么了么?” 听到郑老的问话,徐安年回忆起刚才的处境,竟然有点微微留恋,因为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好像在那一瞬间忘掉了所有烦恼一样,无忧无虑,无牵无挂! 顿了好一会,才回过神,对着郑老回复到 “我当时听到了一个女人叫我过去,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身体不受控制的就走了过去!” 郑老只是听着徐安年的陈诉,没有说什么。 徐安年说完,再次看向胡叔和郑老,有点着急的说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赶快去救白皓他们吧!晚了我怕再出什么事!” 郑老听了徐安年的话,也点了点头 “嗯,走,咱们跟过去,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作祟!” 此时的郑老面露怒色,气场一下就散发出来,给了徐安年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胡叔也缠了缠腰间的镇龙鞭,背起了一个背包,领着众人便匆匆追了过去。 好在那诡异的队伍行走的速度不快,再加上有锣鼓声的指引。不到十分钟,便追上了他们。 远远望去,白皓他们几个正和那几个穿着红色礼服的男人一样步伐迟缓,目光呆滞的走着,只不过此时的他们也穿上了那奇怪的红色嫁衣。 胖子刚想接着追过去,突然看到地上有一片红色的东西,连忙低头捡了起来,惊声叫了一句 “你们快看!这好像是从白皓他们身上掉下来的?” 众人都停下脚步,向着胖子手里的东西看过去。 这竟然是一张红色的长袖残角,而它竟然是用纸做成的,那颜色艳红鲜红的,透着腥腥的腐臭味! 郑老一把夺过胖子手里的纸张,细细打量一下,沉声说道 “这是用血染得!” 胖子吃惊的说到 “血?!难道,他,他们身上穿的都是用血染得纸衣服? 郑老没有理会胖子,目光锐利的看着远处那行人, “走,继续跟着,看看他们要去什么地方!” 说完,便接着追了上去。 一路无话,前面那锣鼓声如引路的灯塔,让他们时刻不敢停歇,就这样,跟了半个多小时后,手里拿灯笼的白衣人终于停在了一片大空地上, 可跟在后面的几个人看到眼前的场景,都张大了嘴,就连一向遇事淡定的郑老,也是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 徐安年因为没有了外套,下意识的紧了紧衣口。 的确,风冷如刀! 第三十五章 五鬼树 此时,众人面前的竟是一片巨大的空地,有三四个足球场大小,如同一个大广场一般, 在这片空地的最中央,屹立着一颗扎眼的参天大树,树干如柱,树冠如云,好像一座大山平地而起,遮天蔽日。 而在它的四周,也长着四颗比它略小的大树,不过单独看过去也是如同小塔一般,既挺拔,又茂盛。 那个手提灯笼的领头人如同朝拜一样,慢慢俯身下跪,周围所有人也停止了动作,跟着他一起跪了下去。 这次躲在树林里的众人看的都很清楚,那些穿白衣服的人膝盖根本没有弯曲,而是直接折了一个九十度的趴在了地上? “这他娘的真是纸人?” 胖子惊呼起来。 徐安年也是看的目瞪口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有生以来可以看到一堆能走路,能演奏,还能勾人的纸人? “难道自己刚才竟然被一个纸人吸引了?” 想到这,徐安年只觉得自己腹中翻江倒海,无比的恶心!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感觉自己隐隐的头疼起来,只觉得是这纸人闹得,也没有理会过多! 此时胡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极其激动,呼气变得异常的沉重,全身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徐安年看出了胡叔的不对劲,连忙小声问道 “胡叔,你怎么了?” 胖子也察觉出了胡叔的异常,也转过头看向他,眼里充满了担忧! 的确,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他们三个人渐渐的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 胡叔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慢慢说道 “我就是在这里和你大叔分开的!” 胖子和徐安年也吃了一惊,原来胡叔所说的那颗大树就是在这里?那也就是说明,胖子的大叔就是在这里开始失去行踪的? 胖子听到这,连忙抬头看过去,好奇的仔细看了一会,才有点失望的说到 “感觉这也没什么啊,挺普通的啊,不就是有几颗大树么?” 一直没有说话的郑老听到胖子的感叹,不禁微微摇了摇头 “小胖子,如果这个地方普通的话,那世界上可能就没有特别的地方了!” 胖子被郑老突然一说,无知的愣了愣。 看到大家都是不解的表情,郑老叹了口气, “你们知道五棵树到底是什么么? 众人都摇了摇头 “这是五鬼树啊,五阴之木,世间最厉害的聚阴之地!哎!” 胖子吃惊的说到 “什么五鬼树?聚阴之地?” 王思韵也是不懂郑老所说的五鬼树,连忙跟着催促道 “郑老,你快给我们讲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老声音有些沙哑,明显心里十分的不平静,但还是开口讲到 “你们仔细看这几棵树,南为桑,北为柳,东为槐,西为柏,而中间最大的这颗为杨。树有五鬼都属阴,五阴之木,这正是五鬼树的风水啊!这究竟死了多少人才能让这五棵树长得如此高大,哎,作孽啊作孽!” 看到大家还是不太明白,郑老又细细的讲到 “古话有前不栽桑,后不栽柳,中不栽鬼拍手的说法!而鬼拍手,就是指杨树和柳树遇到风时,树叶拍打声音如同鬼在拍手一样! 首先桑树与丧同音,代表着失去。柳树代表通阴,多做余招魂番,衰丈。杨树为鬼拍手,槐树乃木中之鬼,它身体上有很大的树瘤,是附着鬼物的好去处。而柏树只生长于墓地,是孤魂野鬼,尤其是女鬼的附着物。 这五种树都是极阴之树,单独一颗还好,可一旦五树合种在一起,那就是五阴之阵,天下最厉害的聚阴之地啊!” 听到郑老的话,王思韵心里有点害怕,声音颤抖的说 “那,那郑老,那这种地方一般都会怎样?” 郑老握紧了龙头拐,自言自语的说到 “怨为厉,厉变煞,聚阴之体,煞中之王!看来一会,有意思了!” 说完,就不在多说话了,听着众人都莫名其妙。 此时的徐安年没有听到郑老的话,因为他突然感觉到了那不舒服的感觉越演越烈,头就像要炸裂开一样的疼。面色铁青,全身无力的就要栽倒在地上! 王思韵就在他的旁边,看到他倒了下去,连忙一把将其扶住,惊慌的喊道 “徐安年,你怎么了?” 胖子眼疾手快,发现这边的异常,也跑了过来扶住徐安年, 可现在的徐安年早已经苦不堪言,只觉得心脏在不停的抽搐,脑袋里的血管仿佛在下一刻就要爆开,那感觉说不出来的痛苦! 胡叔也跑了过来,看到徐安年的模样,不禁大惊失色, “当初我第一次来到这的时候,也是这种情况,我知道这种感受,只有远离这里才行!” 郑老也伸出手翻了一下徐安年的眼皮,才下结论道 “他这是阴气吸入太多,男本阳,与阴相克,极阴之气一旦遇到阳气,便会疯狂的入侵吞噬。你们速速带着他离开!他现在很危险!” “郑老,那您呢?” 王思韵意识到郑老所说的离开竟然不包括他自己,忙着急的问道 “我定要去闯一闯,看看这五阴之阵到底有什么门道!” 说完,一脸坚定,而眼中,竟然透出丝丝的狂热! 明显王思韵对郑老感情很深,忙高喊道 “不可,你自己去不行!” 说完,也没有犹豫,竟然从手腕处取下一串精美的手链,带着在了徐安年的手上。 “不可,思韵你怎么能将。。” 还没等郑老说完,王思韵便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在说下去了。 她骨子里是一个很倔强的女人,自己决定的事情别人很难改变!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要去一起去!” 说完,便神色担心的看着徐安年,不在理会郑老。 郑老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呀,和你那妈妈一个性子!” 说来也怪,当这个手链戴在徐安年身上的时候,他只觉得一股寒流传遍全身,慢慢的,那头疼欲裂的感觉便消失了。身体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郑老此刻倒是面露担忧,看着王思韵急切的问到 “思韵,你自己没事吧?” 王思韵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大碍。 郑老才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了一句 “难道这五阴之地对女人没有影响?” 不多时,徐安年慢慢睁开了眼睛, 王思韵连忙焦急的问道 “你没事了吧?” 看着面露关切的王思韵,徐安年心里一暖,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明白是王思韵救了自己,虚弱的说到 “谢谢!” 看到徐安年没了事,王思韵才放心的笑了笑。 就在这时,胖子突然喊道 “你们快看,那个纸人动了!” 众人听到胖子的话,连忙向着空地处看过去,而徐安年也没有矫情,艰难的爬了起来,眯着眼也看向远方! 果然,那个朝拜的纸人又慢慢的站了起来,周围的锣鼓声又重新开始演奏起来,一行人慢慢的向着西边那颗柏树走了过去。 仔细看过,才发现,感觉那棵树后如灯火通明一般,透过密枝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亮光!好像出奇的热闹! 什么人会在这种极阴之地居住? 众人都面露疑惑! 郑老再一次仔细打量了一下徐安年和王思韵,确认俩人都没有事后,才终于下定决心,用力的一挥手 “走!去看看!” 说完一马当先的走出了树林,向着五阴树走去。 第三十六章 那个女人,没有脸? 当徐安年跟着大家踏上了空地的时候,只觉得脚底传来阵阵凉意,如同踩到冰面一般。 抬头看去,昏暗的夜色中,远方好像慢慢幻化成一个人影,粘糊糊,好像在看着自己。旁边的大树也妖异的笑着,粗大的枝干随风跳着舞,好像在欢迎他们一行人的到来! 眼看着前面的纸人已经消失在大树后面,王思韵有点担忧白皓几人的安危,便对着郑老说 “郑老,接下来怎么办?白皓他们不见了!” 郑老轻声安慰道 “没事,我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应该暂时没什么危险!” 郑老话虽这么说,可脚下也不觉得加快了速度。 不到一会的功夫,一行人就来到了那颗巨树的面前, 面对如此近的距离,徐安年仔细的打量了起来,这颗树是真的大,没有六七个人根本都抱不过来,而最奇怪的是树干上竟然充满了密密麻麻残缺不全的空洞,从里到外滑落出滴滴的粘稠液体,就好像是一个被虐待过得人一样,在得意的向自己展示这些鲜血淋漓的伤口。 他轻轻摸了一下树干,顿时就觉得一阵冷风从树洞里传出,冷的刺骨,死死的刻在自己的脸上,似乎要把脸上的皮割下来! 郑老一把打下了徐安年放在树干上的手。有点苛责的严声说道 “小娃娃,你要还想留着自己的命,就什么也别摸什么也别碰!” 王思韵听到郑老如此紧张,本能的靠近了他,轻轻问道 “郑老,这树?” 郑老轻轻用拐棍敲了敲树干,然后对着王思韵说 “单纯意义上来说,这已经不能说是树了,它在这五阴之地吸取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阴气,早已经成为木煞。这里面不知道寄留了多少孤魂野鬼!” 郑老说完,看了一眼胖子和胡叔 “你们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老老实实的跟在我的后头!” 此时的郑老神色十分认真严肃。 众人都被他的气势镇住,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就在大家愣神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声声的鞭炮声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这声音如在油锅里炸裂的豆子。梦魇一般,吞噬心魂! 胡叔皱了皱眉,忙转身绕过大树,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 众人反应也很快,也尾随着胡叔跑了出去。 越过大树,面前的景象就开朗起来,同时,也让每个人都震惊了。 徐安年一直以为树后面会是更加恐怖诡异的画面,可是他错了,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眼前不远处竟然是一个美轮美奂的老宅子。 仔细打量着这个老宅,整体灰瓦白墙,中间竖立着高大的门楼,门楼墙壁有精致的雕花,配合着屋顶的墨绿色藤蔓,精致美丽,曲曲折折的青石板路,年久的磨合显得光亮平滑,微微古旧的斑驳,再加上周围绿草成阴,让人有种置身仙境的感觉。 “这!这!这!” 胖子看到眼前的建筑口吃的说不出话, 连王思韵都不禁感叹道 “这里好美啊,好像做梦一样!” 女人往往对好的风景有一种天生的好感! 只有胡叔和郑老没有过多的反映,只是表情严肃的看着眼前的宅子! 徐安年也隐隐觉得不对劲,那墙壁之间挂满的红色大灯笼,在风吹下微微摆动,大门敞开,空荡荡的竟然一点人气都没有,只听到里面传出来的锣鼓声和鞭炮声,连一个人的说话声都没有,在热闹的气氛中掺杂了些许诡异! 胖子终于回过神来,有点心虚的看着郑老,问道 “郑老,这地方怎么还有人结婚啊?白皓他们不会就进了这里吧?” 郑老面露沉思,点了点头 “八九不离十!” 徐安年听到郑老的确定心里一沉,忙抬头询问到 “那咱们现在怎么做?进去?” 此时郑老也有点犹豫,不过最终还是向着门口慢慢走了过去。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那所古怪的门楼前,徐安年偷偷顺着门框看了进去。 果然,里面站满了林林总总的纸片人穿着如同画上去的衣服,木讷的站在那里!旁边的一排纸人还在不停地吹奏着喜庆的音乐。而剩下的就跟参加婚礼一样,背对着自己看向中间的一个高台上。 顺着纸人的目光看向高台,有半人多高,上面镶着大红的图案,而上面孤零零的摆着一个花制木椅,而在木椅上,竟然孤零零的坐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人,穿着大红纻丝的通袖袍儿,素光银带,头上盖着别致的销金边的大红绸缎。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纤细的身段看起来很是好看,只不过隐隐给人哪里不对的感觉,可是具体的哪里还说不出来。 而站在她对面的,就是那一排穿着纸张红妆的新郎,而白皓毅然站在那里,只不过现在的他如同痴呆一般,毫无表情! 那个坐着的新娘如同在选夫一样,就那么直直的盯着面前的红妆新郎,一动不动! 王思韵突然吃惊的捂了一下嘴,连忙小声告诉大家 “台子上的所有人都是我们的人!” 徐安年听了王思韵的话,连忙仔细看过去,果然,除了白皓和三个刚才见过的黑衣人外,还有五个陌生的人。 就在此时,红衣女人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那声音异常的刺耳,让人顿时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周围的纸人好像在配合她一般,也跟着笑了起来,发出阵阵纸张摩擦的凄厉声! 徐安年顿时觉得腿肚子有点发软,连忙回头找胖子, 而此时胖子的状态也好不了多少,小眼睛瞪得溜圆,双手死死的抓住了胡叔的胳膊! 这时穿红衣的女人突然站了起来,慢慢的蹭到了一个新郎面前, 没错,是蹭,因为徐安年清楚看到,这个女人竟然没有脚! 她双手好像在面前的新郎身上笔画着,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含糊不清的,好像大舌头一样! 接着摇了摇头,便走向了下一个新郎。 然后还是在新郎身上拍打了几下,好像还是不满意,接着走向了第三个。 就这样,这个诡异的女人就这么一直挑选着,眼看着就要走到白皓面前的时候,她终于停了下来,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像挑选到了合适的一样! 底下的纸人看到女人终于选出了人选,好像得到圣旨,都欢呼了起来,那叫声响彻周围,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不多时,只见底下有几个纸人慢慢的抬出了很多东西摆在了女人面前的台子上,而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一个青铜马! 这个青铜马大约高二三十厘米,异常的逼真,就好像活的一样! 胖子看到青铜马的时候眼睛都直了,连忙回头看向徐安年。 徐安年也马上明白了他眼神的含义,小声在他耳朵说 “青铜马上簪,魂守离人间!” 胖子也点了点头, 事情越来越诡异了。 徐安年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接着看了过去。 只见那个女人竟然拿起一个乳白色的头簪,然后慢慢的戴在了头上! 就在大家都不知道这个女人要做什么的时候,突然,她竟然伸出手,狠狠的就扎进了面前新郎的身体里,那双手如刀子般锋利,一用力,硬生生的将男人的心脏给拽了出来,接着贴在脸上隔着红绸缎享受的蹭了起来,此时那颗心脏还在不停的跳动,无比的鲜红!染得那个红绸缎,更加红!发亮一般的红! “啊!!!” 王思韵被女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彻底吓住了,忍不住的尖叫出来,也是,这血腥的场景谁又能受得了。 这只有恐怖电影里才会出现的镜头,如今竟然活生生的发生在自己身边,别说是王思韵,就连徐安年也吓得失魂落魄,一下坐在了地上。 一辈子生活在城市里的他们,连杀猪杀鸡都不曾见过,可今天,竟然看见了杀人?还是如此血腥的手段! 这一声尖叫惊动了所有人,包括里面的女人和纸人。 这一刻,世界安静了,演奏声也停止了,所有纸人都缓慢的转过头看向他们,而那个穿红色衣服的女人也轻轻测过了头,因为这突然的动作,女人头上的红绸缎慢慢的掉了下来。 徐安年终于也不受控制的叫了起来。 因为,他看见了, 他看见了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脸!! 第三十七章 男人都得死! 郑老看着那个无脸女人看过来,神色突变,连忙大喊一声 “快跑!” 说完,便拉了一下王思韵,向着来时的路狂奔而去。 徐安年听到郑老的提醒,也顾不得双腿的绵软,拍了一下胖子后,也连滚带爬的跟着跑了起来。 他耳边听到那个无脸女人在身后咯咯的笑着,声音如同破旧的齿轮在不停摩擦碰撞。依稀好像在说 “男人都得死!男人都得死!” 他趁乱偷偷向身后瞄了一眼,不看还好,这一看,只见后面那些纸片人如僵尸出动,眼中泛着幽绿的凶光,脸上正不断向外渗透鲜红色的血液,模糊了了图画上去的五官,疯狂的就追了出来。 徐安年恨不得把吃奶地劲都用出来,俗话说的对,人在绝境之中真的可以激发出全部的潜能,他足足奔跑了十多分钟,竟然没有掉队,牢牢的跟在了郑老的身后! 当前面的郑老终于停下的时候,徐安年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全身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一下栽倒在了地上,肺如炸了般大口的喘着粗气。 而身旁的胖子也累的不行,一下瘫坐在地上,看着前面的郑老,边喘气边说道 “郑老,您到底多大岁数了,怎么体力这么好?我是真服了!真服了!” 旁边的胡叔也是拄着膝盖,满头大汗,明显这一趟的奔袭也是累的不轻。 缓了大约半分钟,徐安年才喘匀了气,慢慢直起了身,四处看了去,好在,纸片人都没有跟过来,此时身后一片安静! 可就在他一圈看完后,一股凉意瞬间就冲到了头顶,赶走了所有的疲惫。他连忙再次仔细寻找了一番,胖子,胡叔,郑老都在,可是怎么看不见王思韵的身影? 他眼睛有点血红的叫到 “王思韵呢?” 说完,眼睛盯着郑老,他明明记得郑老一直拉着王思韵,怎么现在人不见了? 郑老被徐安年这么一喊,也是一愣,连忙回头寻找,之后脸色变得铁青。 王思韵,不见了? 徐安年看到郑老的表情,马上明白了事态的严重,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的劳累,连忙站起身就往回跑去。 他现在是真的害怕了,他怕王思韵被那些纸片人抓住,他怕王思韵被带回那个无脸女人身边,他更怕回去就看到王思韵开膛破肚的模样! 一想到那个画面,徐安年就钻心的疼! 郑老也意识到自己竟然把王思韵弄丢了,懊悔的直拍自己脑袋,可眼下不是埋怨怪罪的时候,看到徐安年匆匆的跑了回去,他也不再犹豫,直接向回跑去。 胖子和胡叔也知道情况不对,没有多说什么,坚持的跟了回来。 随着徐安年的一路搜寻,越找越让他心凉,因为这一路他都没有发现王思韵的踪影,只有一些凌乱的脚印四处分散, 徐安年明白,事情向着他最不想看到的情况发展,王思韵真的被抓走了! 一行人就这么追回到了那个老宅前,再次回到这里,徐安年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刚到这里的时候主要是恐惧好奇,而这一次是确是着急担心。他心里坚定决心,不管怎么样,都要救出王思韵,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想到这,他也顾不得危险,一咬牙就冲过了门楼,向着里面闯了进去。 果然,进来后就看见了王思韵的身影,让他唯一安心的是,王思韵看起来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不过现在的她早已经哭的梨花带雨,而那个恐怖的无脸的女人就在她身旁拉着她的手,俩个人一起坐在那个花制的木椅上。 王思韵吓得一动不敢动,突然看到徐安年又跑了回来,瞬间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哭诉道, “徐安年,救我!救我!” 徐安年此时渐渐冷静下来,面对那个无脸女人,心里没有了底,站在原地也不敢轻举妄动,害怕自己的一个冒失行为会给王思韵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还好这时,其他人也跟着徐安年冲了进来,让他心里稍微有了点底气! 郑老一马当先,将龙头拐棍用力的砸在了徐安年身旁的地面上,瞬间惊起一股奇异的气流,震退了周围的纸人! 无脸女人倒是没有理会徐安年他们的到来,只是幽幽的拉着王思韵,好像熟人一般,用她那尖锐阴森的声音柔声说道 “小妹妹,哭什么呀,姐姐带你快乐吧!” 说完,又轻轻抚摸了一下王思韵的手,吓得她又是一阵瑟瑟发抖,如同一只可怜的小猫咪,眼睛无神,呆呆的无助的看着众人。 无脸女人也没有理会王思韵的恐惧,接着说道 “看,男人都是低贱的东西,不值得我们的爱,他们只有自私,胆怯,无能,软弱!跟条狗一样!呵呵呵!” 说完,竟然对着不远处的一个新郎招了招手。 那个新郎就听话般的走了过来,机械一样的僵硬跪了下去,没有任何的犹豫。 只见无脸女人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缓缓就伸出双手,一下就插进了新郎的眼睛里,连带着眼珠子和稠腻的血丝一起拽了出来,然后将眼球放进了自己嘴里!再看那个新郎脸上竟然露出了一副享受的诡异表情,根本看不出来一丝的疼痛感觉! “啊!!!!” 王思韵又是一声尖叫,那个新郎眼眶里的鲜血如泉涌般瞬间喷了出来,溅的她满身都是。 无脸女人呵呵的笑着 “看,这就是男人,卑贱的男人!呵呵,小妹妹,以后就跟我住在这里吧!我们姐妹一起来玩弄他们呀!我们一起娶新郎好不好!呵呵呵呵!" 徐安年已经看不下去这无脸的女人如此糟蹋男人,看着面前如此血腥的场面,想到这个毫无人性的无脸女人,他怒火中烧,怒气完全战胜了恐惧,大声喊道 “你这个变态的女人,快放了她!” 无脸女人听到徐安年此时的喊话,如同碰到她的禁忌一样,瞬间就暴怒了起来 “你竟然说我是变态?你竟然说我是变态!你竟然说我是变态!!!” 一连三句的重复,如疯了一般,她脸上开始透出丝丝的血迹,迅速涨满整张脸,就如果一个人被虐待后毁掉了五官一样! 没等徐安年反应过来,就直挺挺的扑了过去,古宅里传来了铺天盖地的喊叫声 “男人都该死!男人都该死!!你们都得死!!” 胡叔看到眼前的怪物疯了,连忙准备冲过来保护徐安年, 危难之际,只听郑老大声吼道 “小友去救我那思韵娃娃,这个交由我来!” 说完,一跃而起,竟然迎着无脸女人就撞了上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徐安年只觉得郑老身上出现了一层金光!如同电视里的罗汉一样,异常的威武! “砰!” 的一声,郑老和无脸女人就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女人一声尖利的怪叫就从空中传了过来,身体竟被郑老硬生生的在空中弹了回去。 无脸女人阴恻恻的鬼笑着,然后再一次扑了过来,俩个人就这么硬碰硬的斗在了一起 此时胡叔也没有耽误,正当俩个人在打斗的时候,他快速的跑向那个高台位置,现在的王思韵还是傻乎乎的坐在花制椅子上,明显因为惊吓过度已经失神了, 胡叔当机立断,只见他纵身一跃,伸手将镇龙鞭打出一个漂亮的鞭花,然后迅速甩向王思韵,鞭子不偏不倚的缠在了她的腰间,接着胡叔手腕一用力,王思韵就被卷到了他的身旁,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一点都没有拖泥带水,如果此时被人记录下来,一定叫好声一片! 胡叔救下了王思韵后也没有丝毫犹豫,连忙抱着她就跑回了徐安年和胖子的身边,接着挡在他们身前,紧张的看着前方的战局! 徐安年看到王思韵被安全的救了回来,也松了一口气,连忙摇了摇她的肩膀。 王思韵被徐安年的摇动终于回过了神,看着眼前熟悉的人,终于克制不住,扑在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那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让她说不出话来! 目光再次看向郑老这边,此时的他已经和无脸女人分开了,他警惕的看着面前的无脸女人,一言不发! 无脸女人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怒气,毫无表情的咯咯笑着,可此时她的气势明显比刚才更恐怖,她瞪着幽绿的眼睛看着面前的所有人,而周围的纸片人也齐齐的靠了过来,面带凶意! 无脸女人已经看不出喜怒,只是小声在嘴里重复着 “男人都得死!男人都得死!”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秒, 所有人都紧张到极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只知道, 这场大战,一触即发! 第三十八章 这里,我才是王 无脸的女人动了,她看着躲在徐安年怀里不断哭泣的王思韵,那模糊不清的面容充满了哀怨。 “小妹妹,你为什么要爱上男人?他们没有一个好东西!没有一个好东西!为什么为什么?!” 说完,竟然低头哭了起来,一行行血水顺着眼眶流了出来,全身搐动,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仿佛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老宅中,织出一幅揪心的悲哀。 接着她缓缓抬起了头,面部变得异常的狰狞,近乎咆哮的喊道 “既然这样,那就死吧!都死吧!” 随着无脸女人喊叫,周围的纸人如同接到了命令,疯了一样的向着徐安年一行人冲了过来。 郑老看到场面失控,顿时高喊 “不好,全部撤出去!” 听到郑老的喊话,徐安年第一个反应过来,拉起怀中的王思韵就准备破门而出,可是,就当徐安年一脚刚踏出门楼时,却又瞬间退了回来。 正好和胖子撞了个满怀,胖子惊恐的埋怨道 “徐安年你疯了,退回来干什么?想死啊?” 徐安年也顾不得胖子的抱怨,急匆匆的闪身而进,边跑边喊道 “胖子,快看外边,赶紧退回来!” 胖子听道徐安年这么说,连忙抬头一看,大喊一声 “哎呀妈呀!” 便也跟着退回来。 此时只见外面密密麻麻的站满了纸人,而他们手里,竟然明晃晃的拿着各式各样破旧的残刀,虎视眈眈的看着众人。 胡叔也发现了情况的不对,连忙眼疾手快的关上门楼的大门。 几个人靠在门后,郑老和胡叔站在最前面,胖子和徐安年在后面护住王思韵,转身死死的盯着面前涌来的纸人! 面对这前有追兵后有堵截的局面,所有人都明白,现在是背水一战了。 郑老此时已经没有以往的淡定,没有过多废话,对着后方喊道 “保护好思韵!” 说完,向着胖子和徐安年扔过来俩把短制钢叉, 徐安年接过一看,正是之前白皓使用的武器! 接着郑老竟然脱下了身上的长衫,露出里面精壮的手臂,古铜色的皮肤突显出刀刻一般隆起的肌肉。若隐若现的腹肌充满着前所未有的暴力美学,叫谁也不会相信,这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 郑老步伐沉稳,拿起手中龙头拐棍,顺势一甩,一股劲风迎面而来,此时的他给人一种猛虎下山的感觉,充满了力量和刚毅! 面对奔涌而来的纸人,郑老一夫当关,如狼入羊群般的杀了过去。 只见郑老挥动手中的拐杖如同死神的镰刀,每挥出一次,便有一个纸人粉身碎骨,如同一把尖刀撕裂张张白纸。给人一种痛快的感觉! 每打碎一个纸人,便从他身上爆裂出一滩滩的血液,染满了郑老的衣衫,可他丝毫没有在意,不断的屠杀着! 胡叔自然不甘落后,手腕不断转动,他的鞭子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精准的抽在了纸人身上,那鞭子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出奇的凶猛,每抽中纸人一下,便让其残缺不全。不大一会,满地的残肢碎片掉落在地方,血将土地染成了鲜红色! 眼前这数不清的纸人,竟然因为郑老和胡叔的勇猛让双方旗鼓相当!丝毫不落下风。 胖子看的热血沸腾,嘴里不断叫嚷着 “他娘的,太刺激了,太血腥了!胡叔,郑老,干死他吖的,不用给我留面子!” 胡叔和郑老当然没有理会胖子,只是不停的杀戮着,面对如此多的纸人,俩个人不能有丝毫的大意,纸人刀刀凶猛的攻击,稍有不甚,便会有不可想象的后果! 但是纸人实在太多了,渐渐的郑老和胡叔额头上已经冒出层层汗水,少许的纸人竟然穿透了俩人的防线,向着徐安年这三个人杀了过来! 胖子哪里见过这阵势,连忙向后退了几步,躲在了后面。 徐安年此时也是异常的惊慌,在城市生活的他们怎么会经历这种生死搏斗,可是他明白,他现在不能退,因为就在他身后,还有一个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王思韵! 还未等徐安年反应过来,只听到胡叔高喊 “徐安年,小心!” 听到胡叔的话,他本能的低下了头,只觉得头顶一凉,一股劲风从脑袋上划过,削断了他几缕头发。 徐安年这一次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那冰冷的感觉,如同地狱的一双手,让他全身冰寒! 危急时刻,他也豁了出去,用力向前推了过去,接着狠狠的将手中的钢叉刺了过去,瞬间,鲜血喷满了他的双眼,他的世界此时变成了血红色! 面前的纸人应声倒地,手里的残刀掉在了一旁,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我去,徐安年你什么时候这么勇猛了?” 胖子看到徐安年竟然解决掉了眼前的纸人,惊讶的叫了起来。 可还没等徐安年回复,就见又一个纸人扑了过来。 他忙侧身一翻,侃侃躲过纸人的攻击,然后迅速抽出插在地上纸人腹部的钢叉,顺势插入另个纸人的背部。因为用力过大,竟然直接穿透了整个纸人的身体, 纸人瞬间一分为二,血洒满了一地,血腥至极! 此时徐安年心里涌出了无限的豪迈,身板直挺的站在俩个纸人尸体旁边,气势逼人! 战斗就这么一直持续着,随着时间的过去,院子里的纸人越来越少,最后,竟然无一个站着,全部躺在地上没了生机。 众人都不敢相信自己这一行人竟然赢了,胖子更是兴奋的欢呼起来。 一身鲜血的郑老明显打的很痛快,看着不远的无脸女人,豪迈的大笑着 “小魔,看你接下来还能如何!” 此时那个无脸女子脸上并没有过多的神情,安稳的坐在那个花制木椅上,没有丝毫的慌张,突然诡异的笑起来 “伏魔师么?呵呵,有意思!有意思!可是你们知道么? 说完,她停顿了一下,然后突然近乎癫狂的咆哮着 “这里,我才是王!” 说完,她竟然拍了拍手,瞬间阴风大作,那些倒在地上的纸人,竟然又奇迹般的慢慢站了起来,眼睛又重新燃起幽幽的绿光! 众人怎么也没想到,近乎全力打死的纸人,竟然又活了? 这突然的一幕让郑老也没有想到,就在他愣神的时候,身后一个刚刚起身的纸人趁其不注意,猛地将刀刺向胡老的腹部, 好在胡老反应快,连忙闪身躲过这致命一击,可是因为躲闪不及,大腿还是被刺了一刀,瞬间,鲜血就喷了出来! 看到胡老受伤,王思韵第一个尖叫了出来,然后蹲下来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去! 胡叔反应也很快,看到郑老有难,马上横甩镇龙鞭,瞬间就清理掉了他周围的纸人,俩个人慢慢的退回到了徐安年他们的身边,目光凌厉的看着面前慢慢站起的纸人,顿时愁眉锁眼! 徐安年此时看着眼前的一切近乎绝望,刚才的打斗基本已经耗费了郑老和胡叔大部分体力,如果再战的话,基本没有任何胜算,更何况这些纸人根本就打不死,这让众人究竟怎么办? 他心里黯然的想着 “今天,我就要死在这了么?” 第三十九章 你们想战!我陪着便是了。 纸人正在不断的站起来,发出簌簌的纸片摩擦声!所有人脸色看起来都忧心忡忡,想不出任何对抗的办法。 胖子着急的喊道 “哎呀我去,这鬼东西怎么又站起来了,胡叔郑老,咱们现在怎么办啊?” 郑老此时眼睛正死死盯着面前的纸人,全身汗如雨下,不知道是不是刚才他的消耗过大,竟然感觉出他此刻出奇的疲惫! 胡叔看起来倒还好,慢慢走到了胖子面前,无比坚毅的对着胖子说到 “小宝,听着,如果一会真有什么不测,我拦下纸人,你向着咱们汽车的方向逃,别犹豫,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说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徐安年看着此时的胡叔,竟然感受到了他那颗怀着必死的决心!一个男人的刚毅和坚强此刻从他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还没等徐安年感叹完,一些站起来的纸人就重新拿起了残刀,缓缓的走向了他们,场面顿时又紧张起来。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徐安年突然握紧起手中的钢叉,毅然的站在了郑老和胡叔的身旁。 他此刻内心仿佛在燃烧,被胡叔的必死精神感染着!他决定了,他要和胡叔郑老并肩作战,他要为胖子和王思韵创造出最后的生路。 既然要死,也要像个男人一样的死,反正自己的生命所剩无几,自己的父母以后有胖子照顾他也放心,就让自己在最后仅存的时间里痛快的杀一回,真真正正的当一回男人! 想到这,他热血上涌,看着面前的纸人充满了坚定。 你们想战!我陪着便是了。 徐安年转头看向胖子,如同交代遗言般说到 “胖子!带着王思韵!活着出去!以后我爸妈你辛苦了!” 胖子被徐安年突然的话语吓得直哆嗦,慌忙的说到 “安,安年!你说啥呢?我咋听不明白呢?!” 徐安年没有解释过多,只是抬了抬手,所有的决心都聚集在了手上,一股悲壮的气势从他身上慢慢散发,那一刻,他是无比的强大,力可战天! 胡叔第一次十分认真的看向徐安年,从他的眼神里感受到了和自己一样的勇气,赞赏欣慰的点了点头 “小子,我胡兵从今以后认你了,是条汉子!” 说完,也不在控制自己冲天的战意!一股何人来战的豪迈一并迸发出来。 郑老感受到了俩个人的情绪,顿时哈哈大笑,直接脱去了身上的短衫,露出雕塑一般的身躯,朗声喊道 “小友们,今天就让我们一起痛快一战吧,路上也不孤单,快哉快哉!” 说完,就准备重新冲向纸人群中。 可就在这刹那间,王思韵突然喊道 “你们听,有奇怪声音?!” 所有人的动作被王思韵的喊声终止, 徐安年连忙仔细听去,可是什么都没有听到,面带疑惑的看向王思韵。 “你们闭上眼睛听!” 王思韵也没有废话,焦急的喊道 徐安年听了王思韵的话,连忙闭上了眼睛。 果然,当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耳边突然响起了一种怪异的声音,那感觉如风吹的响动,又如某种物件的低吟,给人的感觉低沉,悲伤! 可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声音却消失了,这让他很是奇怪,冥冥中有一点东西钻进脑中。 他看着面前不断站起来的纸人,在回想着刚才听到的奇怪声音,总觉得俩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可具体是什么,他不知道! 徐安年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声音瞬间又出现在自己的脑中,接着连忙睁开眼睛,正好看到一个纸人在听到这种声音后慢慢爬起来,他瞬间明白了什么,连忙高喊道 “是这个声音,这个声音让这些纸人复活的!有这个声音那纸人就永远死不了!” 郑老明显也闭上眼睛听到了这种声音,沉思一想,连忙喊道 “是那颗大树,那颗大树洞窟里传出来的声音,必须毁了那棵树!” 说完,便回身打开了门楼的大门。 当门被打开的时候,门外的景象惊呆了所有人, 外面的纸人已经站满了所有的空地,一眼望不到边际,白花花的数不胜数,仿佛整个世界变成了白色! 眼看着这些比宅内多出了不知道几倍的纸人,让众人到达不远处那颗参天大树旁边的愿望成为了不可能完成的目标。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宅外的纸人已经虎视眈眈的向着他们冲来,而老宅里的纸人也两面夹击的包抄过来,现在容不得众人一丝愣神,徐安年紧紧握紧钢叉,准备孤注一掷,破釜沉舟! 就在这时,只见胡叔突然动了,他竟然用随身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掌,还没等众人惊呼询问,就快速的滴在了手里的镇龙鞭上,瞬间自己的鲜血就染红了鞭子,接着,他用力一甩,只听见一声龙吟响彻天地,那声音深沉洪亮,仿佛给人打了一针镇定剂,让人平复心神! 所有的纸片人好像被这声龙吟惊住一样,傻呆呆的站立在原地,没有了反应。 身后的无脸女人听到这气势磅礴的龙吟后,终于也露出了惊恐的神情,不再淡定,看着他们要去的方向,仿佛知道了什么,发出一声高亢刺耳的叫声后也冲向他们。 胡叔看到所有纸人都停了动作,连忙焦急的对着众人喊道 “快跑,我坚持不了多一会!” 众人听到胡叔的提醒,立刻穿过纸人,向着大树的方向跑了过去。 徐安年看着王思韵跑的实在过慢,也没有和她商量,一把将她背在身后,铆足了劲冲了过去。 身边一个又一个的纸人被他撞飞,如同一头发了疯的野兽! 好在大树离他们并不远,不多时,便已经冲到了它的面前,在如此近的距离,他们明显感受到树窟里吹出来的阵阵低嚎声。 不远处的纸人也终于从龙吟声中恢复过来,慢慢的转过身再一次的向着众人走来! “接下来怎么办?” 看着越来越近的纸人,徐安年焦急的问向胡老。 胡老此时也在尽力的想着办法,突然目光扫到了胖子,只见他背后竟然背着之前自己一行人准备的背包,连忙喊道 “小胖子,过来!” 胖子哪里会想到郑老在这个时候叫自己,哆哆嗦嗦的走了过来,声音颤抖的说 “郑老,你叫我干嘛?!我这一身肉可多,你不是要把我塞进树里吧?!” 看到这个时候了胖子还有这么不正常的想法,气的他恨不得踹胖子几脚! 郑老倒是没有理会胖子,直接用力将他肥壮的身体转向一边,然后在里面翻找起来,不多时,竟然掏出了一个雷gua 一样的东西。 “小型炸da ?!” 胡叔惊讶的喊道,这个年代这种东西可当真十分罕见,才会让胡叔如此惊讶! 胖子听到胡叔的话,知道自己竟然一直背着这么危险的东西来回行走奔跑,如果稍有不注意,那自己不瞬间灰飞烟灭了,想到这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惨白! 郑老根本没有管胖子,直接看向胡叔,问道 “会用不?” 胡叔是当过兵的人,自然对这玩意很熟悉,连忙点了点头。 郑老也不废话,直接扔向了他,接着沉声喊道 “炸了它!” 胡叔一把接过,便在大树底下摆弄起来。 此时纸人已经近在眼前,而那个无脸的女人也如鬼魅一般飞了过来。 身上的通袖袍儿在天空中如红色的翅膀,带着劲风,透出阵阵恶臭! 她看到树底胡叔的动作,脸色一变,近乎咆哮的喊道 “你敢!?” 接着就加速向着胡叔冲了过去! “拦住她!” 郑老当机立断的喊了出来,接着直接迎着无脸女人就冲了过去。 可是无脸女人明显目标不在郑老这,只见她空中一个躲闪,身上的通袖袍儿如长了眼睛般的脱落下来,竟然一下就缠裹住了郑老的双手,接着一个转向,直奔胡叔的飞了过去! 手指上黑漆漆的尖锐指甲,恶狠狠的向着胡叔扎了过去! 第四十章 你是个男人?! 郑老大吼一声,连忙用力撕裂缠住自己手臂的袖袍,可是为时已晚,无脸女人的速度实在太快,瞬间便已经来到了胡叔的面前。 此时的胡叔正蹲在地上专心的安装着炸da ,面对身后的危险毫无察觉,没有丝毫的防备。 无脸女人嘴角发出了诡异的笑容,直接伸直了手臂,扎眼的黑色指甲发出了幽幽的亮光! 电光火石之间,徐安年不在犹豫,一跃而起,狠狠的撞向了无脸女人。 他知道,胡叔绝对不能被干扰,他的成败决定了所有人的命运,如果胡叔出了什么意外,那就意味着大家都会没命! 虽然自己这么做出奇的危险,更准确的说,是特别的冒失!可是他没有办法选择,自己一个人丢了命总好过所有人都死在这! 这一刻徐安年头脑十分的清醒,决然的一把抱住无脸女人,因为突然的惯性,俩个人向着一旁翻滚去,摔在了地上! 刹那间,徐安年感觉自己好像抱住一根枯树枝,透过衣服只感受到了干枯,瘦弱,甚至还可以触摸出许许多多凹凸不平的沟壑痕迹,如同一个人受了无穷折磨后留下的疤痕一样, 他连忙惊恐的抬起了头,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再次看向了那张脸,这一次他看的清清楚楚, 这个怪物根本就不是没有脸,而是脸上的所有器官被生生的割掉了,那粗糙的刀痕清晰的出现在了徐安年的眼里,明显每一刀都很匆忙和用力。 徐安年都可以想象出当时这个怪物受到了怎样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 而最让他不可思议的是,当他接着将目光扫过去的时候,竟然看到了这个无脸女人的脖子上竟然有喉结? 此时他不敢相信的喊了出来 “你竟然是男人?!” 无脸女人听到徐安年的喊叫,全身瞬间一顿,然后如同发了疯一样的咆哮起来, “男人?!我怎么会是那让人恶心的男人?!!怎么会,怎么会!!男人都该死,男人都该死!” 说完,竟然不再看向胡叔,那黑洞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徐安年,仿佛他的话彻底激怒了女人的逆鳞,在这一刻全世界的事情都没有杀死徐安年重要。 “既然你也是男人,那就去死吧!” 说完,伸出黑色指甲刺向了徐安年的心脏,没有丝毫犹豫! “安年!” “徐安年!” “小友!” 此时胖子,王思韵和郑老看到无脸女人痛下杀手,都惊慌的喊了起来,向着他奔袭而来,可已经来不及了,无脸女人的指甲已经刺了下去,沉重而坚决! 徐安年面对女人突如其来的攻击,没有任何的防备,下意识的用双拳抱在胸口,等待着死神的来临! “我要死了么?” 徐安年暗暗的想到,接着便不再反抗的闭上了眼睛。 再见了,爸爸妈妈,再见了,世界! 嘭! 嘭! 随着女人的指甲接触到了徐安年的皮肤,俩个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瞬间传了出来,震的人头晕耳鸣! 第一个爆炸声是胡叔终于引爆了那该死的炸da ,瞬间大树周身断裂,摇摇欲坠! 而第二个爆炸声确是徐安年手腕上王思韵送给他的手链,手链上每一个白色的小珠子如充了气的皮球,全部爆裂开来,发出耀眼的光晕! 徐安年只听到那无脸女人悲惨的嚎叫,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但是他此刻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因为爆炸产生强烈的冲击,再加上他距离如此近,根本躲闪不急。这强大的力让他瞬间没了知觉,昏死了过去! 当徐安年再次醒来的时候,所有人正焦急地围在他身边,眼里充满了关切! 看到徐安年睁开了眼睛,王思韵激动的哭了出来。 “醒了,醒了,他醒了!安年,你可醒了!吓死我了!” 胖子看到徐安年睁开了眼睛,激动的大叫起来。 郑老也连忙蹲下身子,用手握了一下他的脉搏,然后才松了一口气,爽朗的大笑着 “小友,谢谢你救了我们的命,这份情,我郑某人接下了,来日必当奉还!” 所有人也都投来了感激的目光,他们心里明白,如果刚才没有徐安年的舍身救人,他们现在生死都是两说! 徐安年此刻也清醒了不少,看到大家都平安的站在自己身旁,开心的笑了, 这个笑,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笑的那么灿烂,那么动容! 王思韵呆呆地看着这个笑容,痴了! 徐安年慢慢的坐了起来,轻声说到 “大家都没事了吧?那个无脸的女人呢?” 说完,便向着四周看了过去,可是看了一眼后就让他愣住了! 因为此时的周围哪里还是刚才灯火通明的环境,只见现在周围漆黑一片,那个诡异的老宅和满坑满谷的纸片人早已经消失不见。 胡叔此时已经点起了数个火把,在火焰微微的照耀下,就看到不远处竟然有一个石头制作的高台,而在那个高台上,竟然用木头架绑着一具尸骨,那具尸骨明显已经风干,有的地方已经裸露出森森白骨,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这具尸骨竟然没有脚,而且脸上的五官竟然被人削掉了? 就在高台旁边,白皓等几个人还是站立在那里,穿着纸制的红色囍衣! 随着徐安年的看过去,那几个人也慢慢的清醒了过来,看着面前捆绑的尸骨和脚下俩具还带着温热的同伴尸体,又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吓得惊叫连连! 白皓也回过了神,看到眼前的一幕,也下意识的后退了好几步,面露惊慌! 然后转头顺着光亮就找到了徐安年几个人,忙失神落魄的带着包括小六子在内活下来的几个人跑了过来。 徐安年被王思韵搀扶着站了起来,眯着眼睛看着。 白皓刚跑到众人面前,就惊慌的对着郑老询问到 “郑老,我们怎么了,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的确,任谁醒来后看到如此恐怖的画面,都会全身恐惧,满心疑惑! 郑老摆了摆手,叹了口气。 “一言难尽,有时间再说吧!” 徐安年通过此次经历好像成熟不少,轻轻拍了拍白皓的肩膀,便接着抬头看向了那具尸骨。 这次他看的很仔细,只见高台周围,散落着无数残肢断臂的纸人,随着夜晚的凉风吹起,四处纷飞! 而高台上那具被绳子紧紧缠着的尸骨看起来异常的凄惨,除了脸上那被刀斧毁去的面容,被绳子紧紧绑住的身体也展露出深深的印痕,因为年代久远,绳子和皮肉已经混在了一起。分不出哪里是绳子哪里是肉! 徐安年微微叹气道 “不知道你经历了怎样的人生!但是,请你不要再继续害人了!万事循环,因果报应啊!哎!” 胖子此时可没有徐安年这么感慨,因为此刻他的眼睛全被高台下的东西深深吸引, 没错,正是那个青铜马、玉簪等的宝物, 此时他顾不得别人的目光,快速的跑了过去,因为身后的背包已经空了很多,就将这些物件一股脑的全装了进去,那个感觉,别提多美了。 众人也没有管他,因为刚才大家都经历了那么多,这个时候,就随他去吧! 就当胖子美滋滋的装东西时,突然 “咦” 了一声, 接着,就屁颠屁颠的拿着一个小本来到了徐安年面前,十分好奇的说到 “安年,你看这是啥玩意,好像是个本呢?” 第四十一章 畜生! 徐安年听到胖子的话,连忙接过了他手中的小本。 本子周身是暗红的色调,整体泛黄,但是布面很精美,绳系两孔,有着十足的年代感! 而本的正面是一只雄鹰翱翔,映衬着旁边的党徽国旗,在它们的正上面写着 “在毛主席旗帜下前进!” 九个金色大字。 小本的侧面,写着启明日记四个印刷工整的小字! 众人看到徐安年看的认真,也被眼前的小本吸引,全都围了过来。 徐安年也没有停顿,直接翻开了第一页,那是毛主席的正脸头像,底下毅然写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 右下角写着两个清秀的小字—杨梦。 胖子看到这,咽了咽口水 “这个杨梦,不会是那个绑着的人吧?!" 徐安年也不解的摇了摇头, 胖子马上催促道 “快,接着再看看!” 徐安年连忙接着翻了一页,给众人读了出来。 “民国59年3月21日,晴,我爱上了他,他高高瘦瘦的,笑起来有俩个酒窝,很好看!” 胖子惊讶的说到 “我靠,是日记啊!” 徐安年认同的点了点头,又接着翻了一页, “民国59年3月26日,晴,他和我说话了,充满着阳刚之气,我红了脸,没敢和他对视,他的声音真好听!” 好奇心吊起了所有人的兴致,都聚精会神的听起来,连王思韵都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瞅过来,你要知道,女人对于八卦的吸引力是男人想象不到的! 徐安年也没有拖延,接着一页又一页的翻了起来。 “民国59年4月2日,阴,我鼓起勇气给他煮了一个鸡蛋,他没有拒绝,高兴的吃了起来,他吃的很快,还对我笑了,他的牙很白,很迷人!可是我?哎!” “民国59年4月10日,晴转阴,梦里都是他,我失眠了!” 读到这,胖子竟然呵呵笑了起来,边笑边说 “呦呦!这小姑娘挺痴情啊!还会单相思了!徐安年你快点继续念啊!我这胃口都被你吊起来了!” 徐安年听了胖子的话接着又翻开了下一页,可是,下一篇的内容让所有人惊掉了下巴, 只见上面毅然写着几个大字,而这几个字明显加重了笔劲,充满了哀怨! “民国59年4月30日,雨,老天爷,为什么你要如此戏耍我?为什么让我成为男儿身?!” 读到这,徐安年都咽了一下口水,惊讶的看了看身边所有人! 胖子更是惊的嘴都合不上,有点结巴的说 “他,他,他是男的?!” 徐安年收起惊讶的表情,连忙又翻了下去,迫切想知道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民国59年5月1日,阴,我控制不住的想他,可是我不能表现出来,如果被大家知道,那我?哎!我该怎么办?” “民国59年5月5日,晴,他好像对我也有好感,今天竟然关心我了!他是不是也喜欢我?” “民国59年5月15日,晴,我对他表白了!他没有拒绝我,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走了,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民国59年5月16日,阴,他不理我了,他竟然把昨天的事告诉了其他人,现在所有人都在讨论我,更有人嘲笑侮辱我,我害怕!” “民国59年5月17日,雨,我不敢出门了,现在所有人都在议论我,他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 “民国59年5月18日,雨,门口来了很多拿着武器的人,他们要干什么?我该...." 日记写到这戛然而止,后面就没有再写了,这最后一篇明显没有写完,很匆忙缭乱,没有了之前的秀气工整! 胖子听完后,有点不知道说什么,的确每个人听完后都一脸震惊,没有说话! 好半天徐安年才艰难的开了口 “没了!就写到这!” 王思韵缓缓的说到 “原来这就是他的故事啊!” 郑老和胡叔也皱眉的点了点头,大概也猜出了眼前绑着的尸骨身上的故事! 此时的大家都不再说话,因为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的确,在旧时代那个封建的社会,很多事物和思想都会被人唾弃和无法接受,更何况是这种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 就在大家还沉浸在这个故事里的时候,突然间,徐安年只感觉到了阴风四起,一种迷幻的感觉让他心底一沉,连忙高喊一声, “大家小心!有危险!” 说完,警觉的看向了四周, 郑老也发现了不对劲,立刻将所有人护在中间,自己站在了最前面! 这时,只听到从高台上的那具尸骨里传出了阴恻恻的尖刺声音 “咯咯!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已经死了?我的故事好看么?呵呵!很精彩吧!我真的想死啊!可是在这里,我永远都死不掉,只能永远的承受着痛苦!死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奢望!” 说完,绑着的尸骨眼睛里竟然重新燃起了幽幽的绿光,死死的盯住了眼前的众人! 经历了这么多事,徐安年已经没有当初的慌张,下意识的护在了王思韵身前,沉声说道 “我不知道你遭遇了怎样的折磨,但是请你放下执念吧,人世间还是美好的,如果你有什么遗愿,我一定会帮你完成!” “帮我??哈哈哈哈!帮我?!你们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就要帮我,哈哈,这好像是我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话还没听完,徐安年眼前已经再慢慢发生了变化,只见就在高台的上空,突然出现了一个如同投影般的屏幕,上面模模糊糊的显现出了一段画面! 只见屏幕里,一个俊秀瘦小的年轻人被很多穿着蓝色伪军装的中年人捆绑着,他们胸前带着毛主席的像章,腰间挎着一个绿色的小背包,胳膊上扎着红色的袖箍,趾高气昂的在那指指点点,而最显眼的就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带着一个黑色的小眼镜,用厌恶嘲弄的神情看着他,玩味的笑着,嘴边露出深深的酒窝! 接着一帮人将那个清秀的年轻人带到一个高台上,周围所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从表情上可以看出他们充满了嘲笑讽刺和幸灾乐祸! 然后血腥的一幕就出现了,只见那个高个子男人竟然拿出了一根尖利的木棍,没有任何犹豫,瞬间将木棍对着年轻人的嘴里就插了进去,那木棍看起来最少也有一米左右,就那么硬生生的刺了进去,可以想象,当时那个年轻人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面对如此血腥的画面,王思韵吓得连忙闭上了眼睛,双手死死的抓住了徐安年的胳膊! 画面还没有停止,接着那个高个子男人竟然顺手接起一把铁锹,狠狠的砸向了清秀年轻人的脸,每一下都那么用力,伴随着年轻人的一声声哀嚎,那脸上的五官瞬间就已经血肉模糊,没有了当初的模样,粘糊糊的一片。 这还不算完,那个男人好像很满意自己的杰作,竟然又将铁锹砸向了年轻人的双腿。 看到这,连徐安年也扭过了头,不想再继续看下去,因为那个年轻人实在是惨了,这种折磨已经到达了常人无法接受的极限。 可是画面里的所有人,好像都丧心病狂一样,面对如此残忍血腥的场景,不但不害怕,还流露出狂热的神情! “畜生!都他妈是畜生!没有人性的畜生!” 胖子也不忍在看下去,不断的咒骂着,怒火冲心,如果此时这帮人在他眼前,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和他们干一架! 那个尸骨又幽幽的说话了 “好看么?呵呵,这就是我爱的男人,我对他那么好,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呵呵,这就是男人!哈哈!这就是男人啊!” 此时的众人对这具尸骨再也产生不出任何的恶意了,因为他所经历的实在是太残忍了,相信只要还有一丁点人性的人,都会对他产生同情! 尸骨的语气慢慢的变了,变得怨毒和凶狠! “我被困在这里,永远的都要忍受这种痛苦,我不服,我做错了什么?我倒底做错了什么?男人就是最丑陋的东西,全都得死,全都得死,你们也得死,都在这永世的陪我一起痛苦吧!哈哈!” 说完,周围竟然传出来阵阵的嚎叫声,然后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在树林的深处,密密麻麻的走出了很多的枯骨人,他们全身早已经完全腐烂,只剩下森森白骨,如同丧尸一般! 从他们身上残留的衣服碎片上,依稀可看出都是军装的模样,手臂上还带着已经掉色的红色袖箍! 胖子看着树林里领头的枯骨,惊慌的大声喊道 “你们快看!你们快看!领头那个高高的骷髅,是不是带着一个小眼镜?!他,他娘的,这是不是画面里那个的变态?” 徐安年也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难道,这就是当年折磨清秀男人的那些丧心病狂的人么?!他们都死在这了?! 第四十二章 我爱你! 风凉的刺骨。 徐安年经过一天的折腾,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 此时的他感觉到了阵阵的眩晕,忙用手扶住了胖子! 胖子看到徐安年脸色苍白,担忧的问道 “安年,你怎么了?” 徐安年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他心里满是忧虑。 以现在自己身体的状况,是无法再次对抗远方走来的骷髅鬼魅, 再转头看向胡叔和郑老,此时俩个人因为刚才的停歇身上基本都已经卸下了劲,丝丝的倦意从脸上浮现出来。 面对眼前来势汹汹的险情,众人没有丝毫的胜算! 大家紧紧的靠在一起,白皓几个人因为身体本来就虚弱,又第一次经历眼前这种超出想象的诡异事,几个人直接瘫坐在地上,双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颤抖着,有的人裤子上甚至渗透出点点的潮湿! 徐安年看到这一切后叹了口气,心里默默的想到 “看来这个劫是真的过不去了!” 远处的骷髅人转眼间就已经走出了树林,安安静静的停在了高台上尸骨的旁边,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命令! 而那具叫杨梦的尸骸,也慢慢的站了起来,因为没有腿骨,站立的姿势异常的古怪! 众人都没有说话,胡叔和郑老还是一如既往的将所有人护在身后,而徐安年也勉强的走到了俩个人中间,大家心里都明白即将会发生什么,可是又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安静的等待着,拼死一战! 可是,就当大家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身后那个叫做小六子的男人竟然就那么从容的慢慢走出人群,向了杨梦的尸骸看去。 他这一举动惊呆了所有人,包括高台上的尸骨! 只见小六子嘴角竟然露出了柔情似水的笑容,那个笑很温暖,充满着爱慕,眼神里清澈又坚定。 他边走边柔声的说到 “我在刚才的梦里一直在看着你,陪着你,你很美,也很温柔,我很享受!我一辈子没爹没娘,活的没有一丝牵挂!每一天我都很疲惫,是你,让我享受到了难得的轻松!谢谢你!” 白皓看到此时的小六子,满脸恐惧,连忙高喊 “小六子!你疯了?快回来!你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听到白皓的喊话,小六子微微的转过身,向着所有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他那清澈明亮的眼神证明着他此刻是多少的清醒! 然后他接着转回来,看着杨梦说到 “我懂你的所有感受,我更是理解你的痛苦,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 “什么?!” 白皓听到小六子口出惊人的话,吃惊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而远方的那具骸骨听到这句话后,也明显的一颤。 小六子接着说到 “我一直不敢说出来,就是怕被别人嘲笑讥讽,身为男儿身,竟然还喜欢男人,这让我自己都感觉恶心。我隐藏着自己的想法,不敢告诉任何人,将这个秘密深深的藏在心里。可是我很累!真的很累很累!我现在过的每一天都很痛苦,是你让我重新得到了快乐,那场梦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所以,我求求你,带我走吧!让我永远的陪着你!我现在终于知道了,你就是我的归宿,是我的梦!幸福的梦!” 说完,竟然加快了脚步,向着那具尸骨跑过去。 那具骸骨听到小六子说的这些话,明显也慌了神,身体竟然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那尖锐的声音竟然出现了几丝颤抖。 “你,你说什么?你,你要干什么?” 这句话早已经没有了鬼的恐怖,竟然像是一个不知所措的人! 小六子再也不控制自己的情绪,对着高台大喊道 “杨梦!我爱你!我爱你!!”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小六子就一把抱住了杨梦的尸骨, 就在那一刹间,徐安年顿时觉得头撕裂般的疼,瞬间让他头晕目眩,就在他最后还保留一丝清醒的时候,艰难的向着高台看了过去,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皮肤白皙,消瘦俊美的背影被小六子甜蜜的拉着,俩个人缓缓的走向了树林的深处,不见了影踪! 之后,他便没了知觉,真真正正的昏死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安年感觉被几缕阳光刺的生疼,微微躲闪了一下,便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此时天已经亮了,在如此阴森的树林里,竟然有了几丝的阳光照了进来。 徐安年突然想起昨夜的经历,连忙起身向着周围看去,他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好在当他向着旁边看去时,大家都安然无恙的躺在那里,胖子,胡叔,郑老,白皓,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好像做了什么美梦一样! 最显眼的就是王思韵,在阳光的照耀下,她美的让人陶醉! 她睡的是那么安稳,曼妙的身躯让人心旷神怡,脸庞上充满着水润,让人看了就有想触碰的冲动,脸型均匀,尖而不利,利而不尖,尤其是她的眼睛,随着呼吸,眼睫毛不断上下抖动,如同纷飞的黑蝴蝶,洋溢出了公主般的气质。 徐安年看的有点脸红心跳,连忙不敢再直视,起身走到每个人面前轻轻的唤醒他们。 郑老和胡叔十分警觉,徐安年只是轻轻拍了拍他们,就立刻翻身一跃,做出了防御的姿势。 只有胖子没心没肺,不仅没有醒来,还吧嗒吧嗒嘴的流起了口水,让徐安年看的十分好笑! 眼前的胖子如同是天蓬元帅转世一样,还下意识的挠了挠肚子,出奇的滑稽! 众人都被徐安年一个个的唤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王思韵更是深深的伸了个懒腰,展现出了诱人的弧线! “这一觉睡得可真安稳啊,从来没休息的这么好过!” 她舒服的说到 众人也认可了王思韵的想法,每个人嘴角都不自觉的笑了笑,好像在回味着什么! 白皓好像想到了什么,连忙四处搜寻了一番,然后焦急的说到 “小六子呢?” 大家听到白皓这么问,也逐渐回想起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忙四处寻找了一番,结果根本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郑老看到众人的神情,微微叹了口气, “一切都是他的选择,我们就尊重他吧!” 徐安年也点了点头,这一切都是命数,没有经历过别人的人生,就无法评判他的选择,只愿他幸福快乐就好! 众人听到郑老这么说,也不再反驳和寻找。 “走吧!这里应该没事了,都结束了!我们回车里去吧!” 郑老挥了挥手,带着众人慢慢向着越野车所在的方向走去。 徐安年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一切,不敢相信昨天竟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好像一切都是梦一样!让他有点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现实哪个是梦境! 王思韵好像看出了徐安年的困惑,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温柔甜美的说道 “不要想太多了,事情都过去了,还有昨天谢谢你,你真的很棒!” 徐安年对着她笑了笑,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所有人的感情拉近了很多! 接下来的路程很安全,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 胖子此时早把昨天的恐惧忘得一干二净,看到队伍的气氛有点沉闷,便开口说道 “哎,我说各位,你们觉不觉得这片树林好像不那么阴森了,竟然出现太阳了,这家伙好啊,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舒坦!” 郑老此时心情明显也不错,又因为昨天休息的很好,给人一种容光焕发的感觉,点头说道 “小胖子你说的没错,现在周围的阴气明显少了很多,你知道是因为什么?” 胖子有点不解,忙问道 “您老说说,为啥啊?” 郑老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是因为咱们昨天炸掉了那颗大树,五阴阵自然就破了,不在是聚阴之地,所以阴气就会逐渐的消散,咱们才会觉得这里不再那么阴森!” 徐安年听胡老这么一说,也是松了一口气,昨天的生死时刻他现在还记忆犹深,如果可以选择,他永远也不想再经历一次! 大家享受着难得的轻松,就这样,走了半个多小时,那辆熟悉的越野车终于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徐安年看着不远处的车子,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心里默默的想着 “我终于活着回来了!” 第四十三章 这该死的河啊 众人快速的回到了越野车的面前, 看到这熟悉的车子,胖子一下扑了过去,温柔的摸了摸越野车的车前大灯,满脸陶醉的说到 “宝贝儿!我可想死你了!” 那做作的表情如同在抚摸一个黄花大闺女,搞笑感十足! 徐安年看着此时没正行的胖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连忙扭过脸,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 脱离险境的大家心情也很放松,看着胖子的行为,也不由得笑了! 众人快速的从车里拿出了补给食物,分发给了每一个人,特别是那几个黑衣人,由于长时间没有吃东西,见到食物后直接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徐安年此时也是饥肠辘辘,接过王思韵递过来的罐头,也吃了起来。 他从来都不觉得这种塑封食物有多好吃,可是现在,他竟然觉得这罐头出奇的美味,不自觉的又咬下去一大口。 再看胖子,那吃相完美的符合了他的身材,只见他拿起罐头就大口大口的地往嘴里塞,食物到了嘴里还没有经过细爵就囫囵吞下肚去。 可能是饿得太厉害了!后面直接举起罐头就往嘴里倒,大嘴使劲地吞咽!活脱脱的老母猪抢食! 徐安年有点看不下去了,直接踢了胖子一脚, “你饿死鬼投胎啊?能不能慢点吃,也不怕被噎死!” 胖子满不在乎的斜了一眼徐安年,边吃边含糊的说到 “你懂个屁,胖爷我这叫补充营养,没看胖爷我这两天都瘦了么?” 徐安年看着胖子傻头傻脑的样子,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瘦我倒是没看出来,我就是觉得你脸越来越大了!” 胖子不满的瞪着徐安年 “去,去,一边呆着去,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徐安年看着胖子委屈的小眼神,笑着又吃了一口。 郑老此刻慢条斯理的吃着压缩饼干,看着两个人的打趣,也是笑了笑,看徐安年的眼神里比以前多了几分赏识,说到 “小友们,大家也都吃饱喝足了,我们聊聊接下来的行程吧?” 说完,看了一眼徐安年和不远处的胡叔。 胡叔听到郑老要谈正事,连忙走到了徐安年和胖子的身边。 徐安年也收起了刚才放松的神情,盯着郑老,沉声说道 “郑老,您说!” 郑老点了点头 “起初我让你们与我同行,是因为我看重了这位的小友的镇龙鞭,认为他会对我们接下的行程有很大的帮助。可是经过了昨夜的事情,老头子我真正的认可了你们,都是真汉子,所以我现在把你们当做了自己人,现在我要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这离人村之行,你们还想不想继续的走下去?" 王思韵听完郑老的问话,连忙表情紧张地看向徐安年,目光里充满了乞求和期待!她肯定是想接着前行,因为她有着自己迫不得已的目的。 徐安年没想到郑老竟然开门见山的问这个问题,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连忙转头准备看胡叔的决定, 可是,还没等他去看胡叔,就听到胖子大声喊道 “去,为啥不去,咱们都经历了这么多的危险了,如果不去的话,那之前遭的罪不是白挨了!” 然后竟然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更何况咱们已经收获这么多了,这次也不亏,就算去离人村什么也没发现,那也值了,不过我事先说好啊,这些宝贝咱们可以分摊,但是我们得拿大头啊!那可是我拿回来的!” 说完,财迷般的摸了摸脚底下鼓鼓囊囊的背包,仿佛看到了无数一摞红色的钱票子!乐得他口水都快流了出来。 徐安年不再看胖子丢人的模样,直接转头看向胡叔,见到胡叔也是微微点了点头,便沉声回复到 “郑老对我们如此认可,我们又怎么能辜负你的期望呢,离人村我们当然得去!” 郑老眼神炙热的点了点头, “好!好!好!有骨气!但是我提前提醒你们,进入离人村后我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你们要想清楚!” 徐安年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点了点头。 王思韵看到徐安年干脆利落的点头,高兴的跳了起来,像一个得到心爱礼物的小姑娘! 徐安年看到王思韵俏皮的模样,不由地看呆了,心里感叹道 “真是个魔女,时而妩媚时而单纯时而可爱时而单纯,到底哪个才是她的面孔啊,女人啊,太恐怖了!” 王思韵也觉得自己失态了,看着徐安年直勾勾的目光,脸色微微发红,赶紧岔开话题对着胖子说到 “小胖胖!你放心吧,你那些东西我们一个都不要,全是你的,而且我还跟你保证,回去后那一百万的承诺也不会变,我决不食言哦!” 胖子一听还有一百万,那大嘴都快咧到了耳朵根,流着哈喇子笑到 “妈呀,还有一百万呢,去,肯定去,谁不去谁孙子,区区一个离人村还能唬住胖爷我!哈哈哈!一百万啊!” 众人都被胖子逗笑了, 因为目标达成了统一,所以大家快速吃完了饭,稍作调整后便准备出发。 徐安年上车后数了数,自己一行仨人,加上郑老王思韵白皓以及六个黑衣人,越野车上整整挤了十一个人! 虽然越野车内空间很大,但是如此多的人数还是让大家感到拥挤不堪。 大家都坐好后,前排的郑老说到 “过了这五阴树,就离离人村不远了!大家不用紧张!” 说完,便闭目养神起来。 胖子神秘兮兮的抱着大背包,好像怕它丢了一样,本来就胖的身躯因为背包使得他占了快两个座位,然后在背包里面不断的摸索着,突然拿出一个玉簪,笑嘻嘻的递给了徐安年 “安年,胖爷赏你的,不用谢我,没办法,我就是这么敞亮!” 说完接着美滋滋的翻找起来,嘴巴乐的更开了! 徐安年此时根本没过多的理会胖子,因为他现在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 王思韵跟往常一样还是坐在了徐安年的旁边,只不过这一次她坐在了靠窗户的内侧,随着车子的启动,众人的不断拥挤,徐安年身体不受控制的不断撞向王思韵的身体,时不时的更是能接触到一对高耸的山峰!闻着身边幽幽的体香,感受到那绵软又有弹力的回应,徐安年脸下意识的红了,心里只是傻傻的想到 “去离人村,真好!” 王思韵明显也感觉到了什么,脸色通红的轻轻在他耳边说道 “色狼!” 徐安年装作没听到一样尴尬的闭上了眼睛。 潜意识里仿佛在说 “不是我!不是我!” 就这样,车子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徐安年在暧昧的气氛里享受着难得的体验的时候,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他连忙睁开了眼睛,只见前面竟然出现一条河流拦住了他们的去处。 看着河对岸的远处依稀有个小房子似的模样,让众人都满脸疑惑! 胖子看到后不满的唠叨道 “他奶奶的,这里怎么还有一条河啊!” 郑老看到这条河也是十分不解,按道理这里不应该会出现这么一条莫名其妙的河。 “下去看看!” 说完,就带着众人下了车,徐安年有点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车,跟着众人一起走向河边,嘴里不断的嘟囔着 “这该死的河啊!哎” 第四十四章 诡异的笑容 徐安年下车随着众人走到了河边,抬眼打量过去, 这条河给人的感觉不是太宽,与河对岸的距离大约三四十米的样子,水流看起来有点湍急,颇有点放纵不羁之感,如同一个任性的小女孩,无穷无尽地耍着脾气! 最让人惊奇的就是,这条河流出奇的清澈,站在岸边,可以清楚的看到河底的小卵石,被阳光一照闪闪发亮,显出一种单纯的,自然的美! 湖面上,那些岸边的树影一曲一弯地慢慢蠕动着,说不出的舒畅! 看到如此清亮透澈的河水,大家都露出了兴奋神情,特别是那几个黑衣人,经过几天的折腾,全身早已经狼狈不堪,刚才坐在车里时,身上强烈的腥臊味让他们自己都接受不了, 此时他们全都面露请求的看向王思韵和郑老,那迫切的想法不言而喻! 王思韵此时也被这清水深深的吸引,她本身就是一个特别爱干净的姑娘,再加上家境条件好,基本每天都会沐浴洁身。看到眼前这清澈的河水后,更是心里痒痒的,但碍于就自己一个女生,也没有表现的太明显! 郑老感受到了众人炙热又渴望的目光,便走到了河边仔细的观察了一会,眼见河中确实没发现什么危险,虽然水流有点湍急,但是因为河水清澈见底的原因,明显可以判断出其中的深浅,基本不会对成年人造成困扰,便同意的点了点头。 几个黑衣人看到郑老的同意,瞬间兴高采烈,也顾不得旁边的王思韵,连忙脱了上衣就往河里冲了过去。 胖子此时也经不住河水的诱惑,准备也跟着跑下去,可却被胡叔一把拦住, 只见胡叔表情有点凝重,微微疑惑的说到 “不对,这水太干净了,我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你们仔细看,这么干净的河水为什么连个鱼虾都没有?这不正常!” 徐安年听了胡叔的话,也仔细的看向了河里,的确,他只看到了河底一排排杂乱无章的小卵石,确实没看到任何的生物游动!哪怕是小鱼小虾! 昨天失踪的那几个黑衣人哪里会听胡叔的警告,毕竟他们和胡叔一行人接触的时间不长,不清楚他们的本事! 他们直接将胡叔的话当做耳旁风,有了郑老的同意,他们心里就有了底,毕竟郑老的威望摆在那里,接着就急忙冲下了水,没有了任何的犹豫! 只有其中的俩个人没有下水,老老实实的跟在了白皓的身后没有前去,可以看出来他俩是白皓真正的心腹! 胡叔见黑衣人没有理会他的警告,也不强求,不再劝阻他们,只是目视着那几个黑衣人进入到水中,逍遥的洗了起来! 徐安年相信胡叔的判断,他了解胡叔的能力和他的警惕性!不可能会随便的就做出决定!一定是真的哪里不对劲!所以他慢慢的走到了郑老和胡叔的旁边。 胖子因为胡叔的拦阻垂头丧气的站在最前方,王思韵靠在徐安年身后,而白皓和那俩个黑衣人左右的围在了王思韵周围,一行人就那么看着河中的几个黑衣人,不再说话! 河里的情况跟郑老判断的差不多,几个黑衣人走进河中三四米的距离时,水也不过才没过膝盖,潺潺的湍流好像异常的清爽,可以冲刷掉所有的污秽一样,让那几个黑衣人情不自禁的轻叫起来,接着,几个人又往深处走了几步,河水刚刚到达大腿根便停了下来! 看到黑衣人很有分寸的止步了,郑老也没过多的阻止,毕竟现在的水深还在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胖子看着河中黑衣人如此畅快,连忙转身对着胡叔埋怨道 “胡叔,你这判断错了吧?你看看他们不啥事没有么?你肯定是精神太紧张了,你就让我也去吧!” 胡叔看着河中的众人相安无事,也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再看到胖子渴望的神情,心不觉得软了下来,便点头同意的说到 “那你只能去河边洗洗手和脸,然后马上给我回来!知道么?” 胖子可怜巴巴的哦了一声,便兴奋的向着河边跑去, 然后直接蹲下来捧了一把河水浇到自己的脸上,顿时他觉得自己无比的清爽,然后兴奋的对着徐安年喊道 “安年,你快过来啊,这水可凉了,洗把脸老舒服了!” 徐安年听到胖子的勾引,顿时觉得脸上异常的难受,便准备也过去好好的洗洗脸,享受享受。 旁边的王思韵仿佛也忍不住了,跟着徐安年也走了过去。 可就在他们刚迈几步的时候, 突然听到郑老睁大了眼睛,高声怒喊道 “别动!河里有问题!” 徐安年一听,心里一惊,连忙向着河中看过去。 让人惊骇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河中最远的俩个黑衣人竟然全都不动了,僵硬的转过了身,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岸上的人,那感觉就好像再看一群将死之人一样! 接着直接沉了下去,河水一下就淹没了他俩的头顶,就仿佛他俩猛然蹲了下去! 离他们较近的黑衣人发现了不对劲,连忙想走过去帮忙,因为河水刚刚没过大腿,他也没觉得有什么恐惧,走过去的时候还在笑骂道 “你们这俩个小犊子,别闹了,都啥时候还捉弄人,赶紧站起来,咱们回去了!” 可是,还没等他走到地方,也和那俩个人一样,莫名其妙的就沉了下去,没了踪影。 这一下其他的黑衣人都知道河水里肯定有问题,连忙向着河边惊恐的跑回来。 可让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眼见他们也就距离岸边五六米,却没有一个人能跑回来,一个接着一个中邪般的沉进了河水里,没了影子,仿佛底下有无数的深坑一样! 胡叔反应极快,瞬间甩出镇龙鞭将岸边还在发愣的胖子给拽到了自己身边,看到胖子安全的趴在脚下,才微微放下心。 郑老面对着突如其来的一幕,忙向前走了几步,仔细的向着河中看去! 王思韵尖叫一声,本能的躲在了徐安年的身后,双手捂住嘴,微微的探出了脑袋。 转瞬间,湖面又回归到了平静,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只有阵阵轻微的水波荡漾证明着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徐安年面带焦虑,仔细看了过去, 只见湖面上慢慢飘起几个黑衣人的短裤,然后顺着河流的涌动飘向了远方,而那清可见底的河中,早已看不到那几个黑衣人的身影? 这让徐安年彻底惊呆了,心里暗暗问自己,这人到哪去了? 就算是遇到什么危险和不测,最起码尸体存在吧?河底的情景所有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那细小的卵石根本不可能藏下一个人? 这让徐安年惊恐不解,连忙询问前面的郑老, “郑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郑老眯了眯眼睛,摇了摇头,接着弯腰捡起一块脚底下的小石子,单手一甩,那石子就如子弹一般的扎进了刚刚才恢复平静的水面上,溅起了朵朵水花,然后形成圆形的水波,慢慢的又再一次归于平静,周而复返,根本看不出河水中有任何的问题! 胡叔也是一脸疑惑,俩个最有经验的人都没有丝毫的发现,这让大家陷入了恐慌的寂静! 就在大家都在沉思的时候,突然一声惨叫打破了僵局, 徐安年连忙回头看去,没想到这声音竟然是胖子发出来的, 而此时的他,正脸色苍白的捂着肚子打起了滚! 可嘴边,就露出了那抹诡异的笑容! 第四十五章 福大命大 徐安年发现了胖子出事,连忙向着他跑去,此时的他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慌张! 胖子是他最重要的人之一,谁出事胖子都不能出事,包括徐安年自己! 胡叔反应更快,三步并两步的奔到胖子身边,俩个人一左一右的扶起胖子,徐安年焦急的喊道 “胖子,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此时的胖子早已经说不出话来,脸色铁青,头皮上的血管好像要爆裂开一样,流动的血液涨的脑门凸出了一条条粗粗的鼓痕,一张一合的快速跳动着。 双手捂着肚子不停地挣扎,可是嘴角还在不断的鬼笑着,发出阴森的咯咯声音。 所有人都被胖子的举动吓坏了,小心翼翼的站在远处打量,只有徐安年和胡叔毫不避讳的围在他周围,焦急万分! 郑老此时当仁不让的走到胖子身前蹲了下去,单手握住了他的脉搏, 手刚刚搭上胖子的手腕,脸色就突然一变,然后手上的力道瞬间加重, 胖子随着郑老的动作,身体立刻出现了强烈的反应,眼珠不停地上翻,向外涨鼓着,好像随时都会爆出来!俩条腿更是不停的抽搐,隐隐的嘴边吐出了丝丝的白沫。 看到胖子如此吓人的模样,徐安年急的快要失去了理智,忙想开口询问。 只是郑老怒喊一声 “别废话,按住他的腿!” 接着不顾胖子的抽搐,手指用力地点向了他头顶正中线和耳朵相连的交点处,人中沟股偏上的位置以及胖子身体正中间,肚脐偏上的六寸处的位置。 不多久,胖子就脸色涨红,不知道什么原因,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撑了起来,模样甚是诡异。 郑老仿佛在意料之中一样,忙一把将胖子托起,用尽全身的力量向他的后背狠狠地拍去。 瞬间,胖子好像忍不住一般,一口浓稠发白的粘液就从嘴里喷了出来。 郑老看到这,连忙伸手将胡叔和徐安年推到一旁,然后高声怒喊 “都躲开!快!” 说完,也迅速转身离去, 众人听到郑老的话,连忙躲得更远了,跑到比较安全的距离后才又重新抬眼看向胖子看去! 不远处的胖子还在不停的呕吐,一口接着一口,那白色的粘液发出一股刺鼻的酸臭味,异常的难闻! 就这样,胖子足足吐了五分钟,才慢慢停了下来,眼睛里逐渐恢复了焦距,嘴角诡异的笑也消失了! 只是此时的他极度的虚弱,没有半分力气的躺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只剩下胸部轻微的呼吸起伏! 郑老对着胡叔和徐安年挥了挥手,然后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 当徐安年靠近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因为胖子吐出来的竟然是一条条透明的粗胖肉虫子,个头约两三厘米,全身水晶一样的外皮,没有一丝毛发,此时它那一排排的足肢在地上不停的扭动着,不一会便失去了生机,不再动弹! 等了好一会,所有的透明虫子都不动了,郑老才慢慢来到胖子面前,轻轻翻起他的眼皮。 看着胖子血红的眼球里没有一丝的神志,徐安年的心仿佛快冲上了脑顶,脑袋阵阵的发晕,心里不断的祈祷 “不要有事,不要有事,老天爷求求你,千万别让胖子有事啊!求求你求求你!” 郑老看到后脸上凝重的神色加重,也没有耽搁,直接冲着徐安年喊道 “去树下面抓几把泥土过来,快!” 徐安年被郑老的喊话惊醒,连忙不管不顾的冲到了离他最近的大树下,直接脱下了衣服,双手用力的向着坚硬的土地里挖去。全然不顾手臂上被树根划破的道道血痕! 此刻的徐安年脑袋里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冷静和思考,只是不断发蒙的重复着 “土,土,救胖子!救胖子!” 他的动作很快,转眼间,衣服上就已经堆满了泥土,然后徐安年迅速用双臂捧起衣服,将上面的泥土全部兜了回来,跑的时候异常的小心,生怕掉下来一点就耽误了胖子的命! 郑老也没含糊,接过徐安年挖好的泥土,就直接塞进了胖子的嘴里。 顿时胖子被泥土呛得下意识咳嗽起来,可郑老根本没有丝毫的手软,一把扭住他的下巴,强行将所有的泥土都灌进他的嘴里,接着捏住喉咙,强迫他全部咽了下去。 郑老的手法很粗暴,让众人看到后,不禁胃里反出酸水! 做完了这些,郑老再次狠狠的敲打着他的后背!然后迅速的再一次离开胖子身边,同时示意徐安年也站远点。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胖子又接着呕吐起来,这次吐的比刚才还要猛烈,恨不得将胃都一起吐出来, 仔细看去,这一次胖子已经逐渐的不在吐白色液体,而是变成黑褐色浓稠状的黑丝,如同石油一般,黏黏糊糊的,那味道更加呛鼻,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这次胖子吐得时间更是长,到最后,依稀可以看见点点的血丝。 徐安年连忙跑到郑老身边,指着胖子叫道 “郑老!郑老!你快看,胖子好像开始吐血了!没事吧?” 郑老好像舒了一口气一般,精疲力尽的摆了摆手, “没事!他没事了!过去吧!” 说完,领着徐安年和胡叔慢慢走了过去, 面前的胖子明显已经恢复了些许的神志,只是无力的说不出话来,俩个小眼睛虚弱的看着眼前的一行人! 徐安年看到胖子看向自己,兴奋的跑到他身边,全然不顾周围的恶臭,兴奋的喊道 “他没事了,他真的没事!胖子看向我了!” 然后回头看向郑老, 却见到郑老正在用一根随手捡来的木杈在胖子吐出来的浓稠黑丝里不断的挑翻查看。 随着他的不断翻动,只见那一条条黑丝上面竟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色卵形固体,就好像感冒发烧时候吃的胶囊一样,这个卵形固体通体微微透明,仔细观察还可以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垂死挣扎一样! “这,这是什么?” 徐安年看着这诡异的透明固体,有点惊疑的问道 “哎,这是虫卵啊!这小胖子也算是福大命大了!” 郑老叹了口气,然后迅速的指了指胖子, “他没事了!你们放心吧,他现在只是虚弱,歇一会就好了!” 听到郑老的话,胡叔和徐安年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 连忙走到胖子身边,俩人齐力将他抬到不远处干净的地上放了下来,将他身上的所有衣服都脱了下来, 胖子衣服上残留的液体太多,那味道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 做完了这些,徐安年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一阵风吹过,只觉得全身都凉飕飕的,才意识到自己现在上半身还没有穿衣服,他的衣服刚才用来运送泥土了,忙准备回身去找衣服! 可不远处的王思韵却对着他喊了起来,原来,她早已经去越野车里拿出了两件备用的冲锋衣。 他感谢的看了一眼王思韵,结过递来的衣服看都没看的就穿上了一件,转身直接跑向胖子! 胖子在地上足足躺了十多分钟,看见他身体状况逐渐好转,才喂他喝了一点水! 郑老走过去重新给胖子把把脉,然后沉声说道 “我们在这歇息会吧,他现在这个样子走不了!你们放心吧,目前他身体状况已经稳定了,凭他这个身体,一会就能缓过来!” 说完,走到一块大石头面前坐了下去,众人也都围在郑老旁边休息了起来。 徐安年和胡叔还是不放心,就寸步不离的坐在了胖子身边, 果然,如郑老所料,不大一会胖子就彻底恢复了神志,看着面前的胡叔和徐安年,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 虚弱的说到 “安年狗!” 可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第四十六章 亡命笑 徐安年看到胖子终于正常了过来,开心的乐了,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骂道 “死胖子,好好休息吧!这个时候了还管不住自己的嘴!” 说完,心里无比轻松,心里那一块大石头,算是真正安稳的落在了地上! 接着他起身来到了郑老的身边,接过王思韵递来的一瓶水,大口的喝了起来。 现在的他确实感觉到了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里面的。 胖子出了事对徐安年心里消耗太大,眼见着胖子没事了,卸下负担的他竟然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 王思韵看到徐安年双手充满了伤痕,鲜血正顺着胳膊一滴滴的滑落到地上,忙惊呼道 “徐安年,你的手?!” 通过王思韵的提醒,徐安年才意识到了自己双手已经血流不止。 俗话说十指连心,顿时那钻心的痛就涌上了心头。刚才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胖子身上,根本没在意自己的伤势,可现在闲下来后这痛感让徐安年下意识的呲起了嘴! 王思韵连忙去车里取出了急救药箱,细心的给徐安年处理起来,可是因为手法十分笨拙和生疏,反而让徐安年更加疼痛,脸上的冷汗如泉涌般的淌了下来! 可是徐安年从头到尾没有吱一声,咬着牙坚持着,毕竟从小到大他经受过的疼痛比这多的多! 还是一旁的胡叔看不下去,轻轻拍了拍王思韵的肩膀,小声说道 “我来吧! 然后顺手接过了王思韵手里的消毒棉球, 然后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后放进了徐安年的嘴里, “抽一口,这会让你舒服不少!” 徐安年听了胡叔的话,深深的吸了一大口,瞬间腥辣的烟草香就传进他的肺里,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手臂上的疼痛果然减轻了很多! 胡叔的手法明显熟练了很多,虽然还是很痛,可比王思韵处理时候强了不少,他转过头看向闭目养神的郑老,想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便问道 “郑老,胖子刚才吐出来的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郑老听到徐安年的询问,慢慢睁开了眼睛,幽幽的说到 “那是亡命笑!” “亡命笑?!” 随着郑老的回答,众人都吃惊的叫了出来,然后充满疑惑的看向郑老,等待着他的解答。 郑老微微的叹了口气,接着说到 “这种生物学名叫做蚀骨虫,可我们都叫它亡命笑,因为一旦感染上这种骨虫,它便会迅速的寄生到你的中枢神经上,控制你的表情,露出诡异的笑容。而且被骨虫寄生后是绝对活不了的,所以我们都叫它亡命笑,也就是命都没了还在笑的意思!” 徐安年微微皱了皱眉, “哦!那也就是说胖子还有河里那几个兄弟的笑容是这个虫子弄得,可是那几个兄弟去哪了?胖子这不安全的在这呢么?” 郑老表情凝重的回答道 “那是因为这个小胖子福大命大运气好罢了!你知道亡命笑最让人恐惧的是什么么?” 徐安年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它本身的进食手段,这种虫子什么都吃,包括微生物和细菌,在平时的时候,它会将自己的身体用唾液包裹起来,进入睡眠状态。可一旦发现了寄生体,它就会迅速的苏醒并且钻进其的身体里,然后分泌出一种极具腐蚀性的粘液,将所寄生的生物彻底融化成液体后再吸进它们身体里。这种粘液的腐蚀性比硫酸高出不知道多少倍,几秒钟的时间,就可以将人吃的干干净净,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听到这,徐安年咽了下口水,连忙转身看向了胖子,后背发凉,不自觉的后怕。 胡叔也开口了 “这就是这条河如此清澈的原因吧?” 郑老再一次看向了河面,点头说道 “没错,这条河里肯定已经布满了亡命笑了,它们将里面所有能吃的东西全部吃光了,所以任何生物都没有,才会那么清澈!” 此时白皓突然说话, “那郑老,我那几个兄弟就是被这个虫子寄生,然后被吃了?” 说完,神色黯然,眼神里充满了哀伤,毕竟都是跟着自己的兄弟,刚刚才逃出无脸女人的险境,没想到这才过了一天就死在了这里! 郑老听到白皓的话慢慢的点了点头,接着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他们在河里呆太久了,我没有能力救他们,对不起!” 说完,看向胖子, “这个小胖子算是捡回来了一条命,第一他只是用水洗了一把脸,身上的亡命笑还没有寄生太多,第二他抢救的及时这才活了下来!要不,他的下场也是一样的!” 徐安年听到这好像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 “那胖子怎么吐出来那个虫子的,然后那些虫子又怎么突然直接就死了?” “那是因为我分别点向了他的百会穴,人中穴,鸠尾穴。这些穴位会刺激它们向着胃脏移动。然后用暗劲可以逼出已经苏醒的亡命笑,而亡命笑这种虫子天生只能生活在水里,一遇到空气就会迅速窒息死亡,所以我们只要站在岸上,就是安全的!” 徐安年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胡叔突然插话道 “那给小宝吃那些土是?” 郑老看向胡叔 “那是小胖子身体里还遗留着一些虫卵,因为亡命笑有一个先天的生存要求,那就是必须生活在阴气极重的地方,但同时阴气又是它最害怕的东西!这就是它不常见的原因。很难找到一片既阴气重又有河水的地方!这里的树常年被阴气笼罩,根部的泥土早已经成为阴泥,正是亡命笑的克星,只要这种泥土被那个小胖子吃下去,亡命笑感受到阴气,便会集体死亡的!” 接着郑老对着众人感慨道 “所以你们记住,不管今后遇到毒物也好,异物也罢,在它周围,一定会存在着治于它的解药或者克星!万物相处,都有制约,没有谁能脱离开来!” 说完,站起了身,对着胡叔和徐安年说 “车里应该还有他们事先准备的葡头糖一类的东西,我对于这些现代的东西不太了解,不过应该对那个小胖子有点帮助!” 说完给了白皓一个眼神,他连忙向着车里跑去,不一会就跑了回来,手里拿着几个瓶装液体! 胡叔接过后仔细打量了一下,接着也没废话,直接走到了胖子身边给他喂了进去! 此时的胖子已经能坐起来了,看起来身体恢复的不错!他刚才依稀听到了郑老的解释,但是又因为距离有点远听不大清楚,此时看到徐安年过来,忙哭丧着脸,小声说到 “安年,我刚才好像听你们说我吃虫子?” 徐安年被胖子这一句问的哭笑不得,存心的想逗逗他,便满不在乎的说 “没有,你听错了!你没吃虫子,你吃的是蛆!” 胖子听到后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他娘的吃的是蛆?!” 看到信以为真的胖子都快恶心哭了,徐安年终于不再逗他,轻轻怼了一下他的胸口。 “傻胖子,我逗你玩呢,你没事,就是吃了点土而已!” 胖子吧唧了下嘴,果然有一些泥土的味道,这才放心下来。土毕竟比蛆好多了。 接着胖子再次问着 “刚才我到底怎么了?我只觉得脑袋嗡一下我就过去了,剩下的事我都不知道了!” 徐安年只是摇了摇头, “等你好了再说!赶紧接着休息吧,一会我们好上路!” 他不想让胖子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有些事情不知道远远比知道了要好的多! 胖子不满意的看着徐安年,用鼻子闻了闻,然后有点埋怨道 “瞅你那个神秘兮兮的样,不说拉倒,胖爷我还不想知道呢!哎呀我说,徐安年同志,你平时能不能注意一下个人卫生,身上怎么一股臭味啊?” 徐安年被说得哑口无言,看着裤脚上残留的黑丝粘液,笑而不语! 不管怎样,胖子没事就好! 天不知道什么原因渐渐的阴了下来。 众人都没有留意,只有郑老独自的站在人群最前面,微微抬起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自言自语的念到 “天变了!” 第四十七章 水龙王 众人又休息了半个多小时,胖子已经可以被人扶着行走了。 郑老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走到了胖子的身边给他把了把脉,简单的询问了下他身体状况,便点了点头,对着胡叔和徐安年说道。 “他身体恢复的不错!我们可以继续前进了!” 徐安年高兴的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接着看着面前这条有着亡命笑的河流,不解的问道 “郑老,这河咱们也过不去啊,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郑老走到了河边左右打量了一下,只见视线可见的范围内都是杂草丛生,树木密集又凌乱的随性生长着,他们的越野车根本无法在其中行驶。 “拿好背包,咱们步行顺着河道找出路!” 郑老说完指了指前方的密林! 看到大家疑惑的神情,他接着解释道 “前方一定有出路,亡命笑所在的河段不会太长!这种骨虫领地意识很强,只会聚集在一片区域!” 大家也没过多反驳,毕竟这里只有郑老的见识最多,听他的话准没错! 便回到车上整理一下各自的补给,等到众人都准备完毕后,郑老便领着大家进入了密林的深处,顺着河道慢慢走了过去! 因为胖子还是比较虚弱,众人的前行速度比较慢,徐安年扶着胖子走着,看着郑老聚精会神的在看着河边,边走边好奇的问道 “郑老,这亡命笑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这一句话仿佛说中了大家的心声,都一同看向了郑老。 郑老看到大家渴望的眼神,笑了笑 “你们想知道?” 众人都点了点头, 郑老看到大家对陌生的树林有点紧张,便想缓解一下众人的情绪,幽幽的讲起来了亡命笑的故事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才二十岁出头,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第一次见识了亡命笑! 当时,我有一个比较好的朋友,在外边拜了一个师傅,学了一些本事回来,但是这个人有个缺点,就是有点贪财,对值钱的东西看的比较重,所以就想让我陪他去寻一件宝物!” 说完郑老不好意思的笑了,可能是觉得背后说人坏话不太好。 “那是什么宝贝啊?都能入您老的法眼!” 王思韵被吊起了好奇心,连忙问道 “那是一个陪葬的天然玉珠,江湖传说它可以避水开道,在水中如履平地,所以大家都叫它水龙王,意思是有了它便可以像龙王一样在水中穿行。” 胖子听到这,也顾不得虚弱的身体,惊讶的喊道 “郑老,你们是盗墓的?” 这句话让郑老顿时老脸一红,连忙摆了摆手 “我可不是,我可不是!我那就是朋友求到我了,我碍于情面帮他个忙罢了,而且他这行也不是你嘴里所说的盗墓,他们有着自己的名字,叫摸金校尉!” 徐安年看到胖子如此不顾面子的喊了出来,连忙轻轻捏了下他的胳膊,然后圆场解围的说 “世间还有如此的宝物?郑老您快说说,让我们也涨涨见识!” 郑老掩饰住此时的尴尬,连忙顺着徐安年的话讲到 “其实这些都是传说,我也没亲眼见过,所以当时也是年少冲动,听到有这么一个新奇的玩意,心里也耐不住性子想去看看。 我那个朋友在这一行业还是比较有本事,用了不长时间,就确定了这个墓穴的位置,可是当我们到了那里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却让我们惊呆了! 这个墓并不是平常那些埋在地底下的墓穴,而是一个明墓!” “明墓?” 徐安年第一个询问过来,从小他就对盗墓探险有着浓厚的兴趣,此时听到郑老所说的涉及到了这,让他兴奋不已! 郑老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明墓,所谓明墓,就是直接将人葬在地上,不下土。传说,这种葬法可以让灵魂和肉体存留在世间,继续享受生前的生活,具体的我也不太懂,毕竟对于这一行当接触不深!" 徐安年点了点头,等待着郑老接下来的话 “所以,当我们到达墓穴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冢,那是一片原始森林,和这里差不多,只不过植叶更加茂盛,眼见着没什么特别的。 唯一让我们奇怪的是,在它的周围,竟然围着一圈的护冢河,这个河很有意思,正中间的一段河水干净澈亮,清可见底,而其他的地方却浑浊不清,俩段河水的交界处仿佛有一条线一样,就那么活生生的将这条河流一分为二,好不惊奇! 我那个朋友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特的河水,就先走到浑浊的河水边,细细的打量起来,可是就当他还没观察完,就见浑浊的水中突然冒出两点亮光,紧接着,一个蛇头瞬间就从河里冲了出来,张开血盆大口就向他咬了过去,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蛇头,那暗红色的眼睛就如灯泡那么大,带着浓腥恶臭的气味就向扑了过来。 我那个朋友反应也是快,连忙侧身一躲,掏出腰间的匕首就划向了蛇头的下方,顿时一股黑血就冒了出来, 这一刀可能激怒了巨蛇,发了疯似的撕咬着,整条身子渐渐从水里浮现出来,当时我保守估计也得有七八米吧。 我见朋友有难,也没犹豫,顺势上前一把将我那个朋友拽到了一边,避开了蛇头的攻击范围,双双的摔倒在了地上,而我们摔倒的位置就是那边清澈的河水旁。 让我们惊讶的是,那条巨蛇看到我们的位置后,竟然没有追过来,只是抬着蛇头瞪着我们,吐着芯子,发出丝丝的愤怒声。 我那个朋友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见到巨蛇不过来,想到刚才自己的狼狈,怒从心生,竟然挑衅起巨蛇,随手拿起地上石头砸向它的头,那巨蛇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全身都抖动起来,跃跃欲试的就想冲过来, 我们当时又退后了几步,直接跑到了清澈河水的中间区域,巨蛇看到我们走远了,好像心有不甘一样,不断的在黑水里游来游去,目光凶狠。 最后,它好像下定决心一样,一下就从黑水区域窜进了清水中,向着我们就冲了过来。 当巨蛇冲进清水后,我清楚的看到它那粗壮的躯干,带着黝黑发亮的鳞片,眼睛死死的盯住我们! 我们吓得连忙就向回跑去,可是就在我们边跑边回头的时候,就看到了那条巨蛇在水中不动了,就那么安静的停留在了那里,蛇的嘴角竟然微微弯曲,好像在对我们笑。 当时我们也是岁数小,全然不顾危险的又慢慢走了回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就当我们走到河边的时候,就看见那条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的消失,不大一会,就没了身影,连个渣子都没有剩下。 我们哪里见过这场景,都惊得说不出话,我那个朋友就把随身带的网扔了下去,想看看到底河里有什么,那条巨蛇哪去了,可谁知,当网被拉上来的时候,网丝上已经融化的不成样子,而在网线的残丝上,看见了很多透明的肉虫子,正在不断的涌动。 当时我们被吓得不轻,也不再准备去寻什么水龙王,灰溜溜的回来了,后来在老一辈人的嘴里才知道了是怎么回事,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啊!“ 郑老讲完,才幽幽的叹了口气,好像在回忆着过去。 大家都听着郑老的故事没有说话。 “大家看,前面是什么?” 随着郑老故事的讲完,王思韵看着前方惊叫起来。 众人直接看了过去,只见前面竟然出现一座山,正好挡住了河流的去向。 郑老眼睛一亮,说了一句 “来了!” 第四十八章 三巴纹 徐安年随着众人的目光一起看了过去, 只见不远处的河水正中间,果然出现一座高峰,怪异的拔地而起,硬生生的截断了河水的流向。 山峰顶端雾气缭绕,隐隐的看不清楚模样,山脚下一条不知是谁修建的石板路突兀的映入眼中,随着山路可以看出山径蜿蜒曲折,石板的缝隙间生出了半膝多高的杂草,显然很久没人走过! 远山近岭迷迷茫茫的,举目四盼,雾蒙蒙的层层沟壑好像是无数的大飞蛾在翻飞抖动,形成了诡异的灰白色。 “郑老,这?” 徐安年不自觉的看向了郑老,眼前的山峰出现的太唐突了,让他心里生出许多疑问! 此时的天更阴了,依稀的还掉落下来了滴滴雨点,徐安年心里那种不安的情绪又升了起来。 郑老慢慢抹掉了滴在脸上的雨珠,沉声说道 “上山,到对岸去!” 说完,就直步向着那条上路走了过去! “谁?” 就在这时,徐安年猛地回头喊道,他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束目光再看着他们! 这突如其来的叫声让身后的王思韵吓了一个哆嗦,以为在说自己,便弱弱的说 “是,是我。” 徐安年没理会王思韵,直接越过她向后望去,王思韵旁边的白皓和黑衣人也狐疑的跟着向后看。 可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有远方树林里树叶在微微摆动,仿佛再应和一样! 胡叔发现了徐安年的异状,忙走了过来,小声问道 “安年,发现什么了?” 徐安年盯着后面看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可是神情没有放松,很凝重的说 “我感觉到了有人在跟着咱们!” 经历了这么多,徐安年现在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他刚才明确的感觉到了有人在看着他们! 胡叔也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向后看了片刻,才重新回到了胖子身边,临走的时候小声叮嘱道 “自己小心点!” 徐安年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跟上郑老的脚步就向着山峰的脚下走去。 一行人走到了山前的小路后,领头的郑老看着面前的石板路停了下来。 这一条条青石板做工都十分精细,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后依然可以看出它的棱棱角角。而且仔细看去,上面竟然雕刻着类似花一样的图案,只是年代久远,现在已经看不清楚了。 徐安年走上前慢慢的蹲了下来,用手轻轻浮掉石板路上的灰尘,这雕花刻的真的很怪异,好似一个枯萎的花骨朵低下了头,整体序伞形状,梗极短,花叶上貌似滴下层层水珠,中心的椭圆花蕊部分出奇的空洞,里面依稀刻着如同逗点一样的图形,不过早已经模糊不清,分辨不出来。整体给人的感觉不像平时看到的花那么明艳娇美,反而让人很不舒服! 他回头看了看郑老,想看看郑老认不认得这花的来历。 郑老也靠过来,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才摇了摇头 “这雕刻的手法我从来没见过,这花给我的感觉也很陌生!” 王思韵慢慢走了上来,也蹲下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奇怪的说 “这种花给我一种好像见过的感觉,可是具体还说不出来,真奇怪,谁会在这里铺路,还在上面刻东西?” 没有人回应她,场面顿时很肃静。 过了许久,郑老才幽幽的说到 “不管它了,咱们上山吧!” 徐安年也同意的点了点头,走回到胖子身边关切的问道 “胖子,身体能行么?” 看到胖子确定的点头后,便也不再说什么,扶着胖子向着山上走去。 一行人小心谨慎的向着山顶走着。好在走了一个多小时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路下来很平静,眼看着就到达山顶,大家渐渐都放松下来。 只是让徐安年感到奇怪的是,这一路下来,周围的树木越来越稀疏,到了最后,竟然全都光秃秃的一片,只有几颗孤零零的枯树插在了地上,那外形好像是一个垂死挣扎过的人,不过此时早已经死透没有生机! 看到胖子累的满头大汗,徐安年有点心疼,便对着前面的郑老说到 “郑老,咱们到山顶休息一会吧!” 郑老没有回头,只是回了句好。 天空不作美,竟然开始逐渐下起小雨,风一吹让人异常的阴冷。众人感受到这种的天气后都加快了脚步。 又走了将近二十分钟,不远处的山顶端才慢慢浮现在众人眼前。 “山顶好像有一棵树?” 就在大家准备一鼓作气到达山顶的时候,旁边的胖子惊讶的说道 徐安年听到胖子的提醒,连忙抬头看去, 果然,就在山顶端,长着一棵树,因为周围都光秃秃,显得这棵树异常的显眼。 这棵树周身粗壮,树皮是白色,看着光滑而有光泽,上面布满了不规律的横纹,枝叶很茂盛,枝条上长满了火红的花朵,红的耀眼,笼罩了一大片的区域。 随着雨点的低落,树枝上的花不断的掉落下来,隐隐传来了淡淡的潮腥味! “咦!” 王思韵突然疑惑的叫了一声 “这棵树怎么好像是樱花树呢?” 众人也停下了脚步,打量起前面的树来, 胖子有点不相信的的说到 “樱花树?那不是小日本的东西么,怎么能长在那里,我说大美女啊,你看的准不准啊?” 王思韵明显也不是太确定,疑惑的没有说话、 “走吧,去树下看看就知道了,正好在那避避雨!” 郑老盖章定论,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接着前进。 众人离那颗树越来越近了,脚下慢慢飘来了从枝叶上掉落下来的花朵。 徐安年随手捡起了其中一个,好奇的看着,他只觉的刚拿起花后就有种粘稠的感觉,然后还没等反应过来,就从花瓣上滴下来几滴红色液珠,接着便诡异的枯萎起来。这画面似曾相识, 徐安年脸色一变,急忙说到 “你们看我手里的花,像不像石板上雕刻的那朵?” 郑老夺过了徐安年手中的花,然后慢慢放在鼻间闻了闻,表情凝重。 就在这时,胡叔却突然沉声说道 “那树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 郑老听到胡叔的话,一把扔下手中枯萎的花,然后向前看去, 树的下方确实有一个什么东西,只是雾气再加上雨点的影响,看不大清楚。 “走!” 郑老也没废话,直接就向着树下跑去,此时感觉他好像出奇的紧张。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树下的东西终于看清了,那竟然是俩个倒三角形状的木盒子横并在一起,俩者相拼成为一个不规律的长方形!盒子的周身为鲜红色,上面全部刻满了古怪图案。 仔细看向盒子上的图案,最外边是一个硕大的圆圈,圈里是三个如同逗号形状的图形向着三个方向分布在里面,行程一个三角形。 “哪里来的大木盒子,做的咋这么难看呢,上面画着跟个蚯蚓是的,看着真憋屈! 胖子看着眼前的木盒子,嫌弃的说到 “这不是什么蚯蚓,是日本的三巴纹!” 王思韵惊呼道 “什么?日本三巴纹?什么意思?” 徐安年第一个问出来 “我以前去日本旅行的时候,见过这个图案,它原本是祭拜武神的八幡宫神纹,而后流行于日本的武家社会,算是一种图腾,而那三个勾分别代表着水的漩涡,蛇的卷曲还有阴阳!是敬死神才会用到的!” 王思韵将自己所知道的全说出来。 “这树也应该是樱花树,但是又和我见过的不一样,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众人听到王思韵的解答都一脸惊疑,不明白在这里怎么会出现日本的东西,要知道,日本这个国家在国人眼里都没有好印象,毕竟以前他们做过了太多令人发指的肮脏行为! 就当大家还在想王思韵的话时,郑老终于说话了 “思韵说的图案是什么我不太知道,可是那个树下的东西我确是知道的,那可不是什么木盒子,那是古代的阴阳棺!” 第四十九章 阴阳棺 听到郑老的话,连一向淡定的胡叔脸色都变了。 “阴阳棺?” 徐安年不解的看向郑老。 “嗯,就是阴阳棺!这是古代最恶毒的凶葬之一,所谓阴阳棺,就是将死去的一男一女,同时放入倒三角的阴木棺中,头部朝着棺材的角尖,双腿用沾满黑狗血的红绳绑住,再用桃木钉钉上棺盖,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将俩个棺材合在一起,中间穿插一条通阴竹,在烈日下暴晒,直到桃木自动变为血红才算是完成,传言这样棺材里的亡魂会永世不能超生,充满的无尽怨气的永远受着折磨! 一般被如此下葬的都是对其恨之入骨之人,后来因为这种葬法太丧尽天良,往往做了这种事的人都遭到了报应,慢慢就再也看不到了,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竟然看到了!” 郑老刚说完,胡叔也接着补充到 “没错,还有一点你们可能不知道,阴阳棺分为主棺和辅棺。而在双棺里的两个人必须为挚爱或者是最亲近的人,其中主棺的那个人必须眼睁睁看着辅棺里的人被一点点折磨致死,然后再被活生生放进棺材里窒息而死,这样,俩人死之后都会产生无穷的怨气!而中间的那根通阴竹会让两个人的怨气相连直至相融在一起!永世可以感觉到对方却无法相见,永远忍受着临死前的痛苦和绝望!” 郑老听到后赞许的看了看胡叔, “小友说的没错,你也知道这阴阳棺的事?” 胡叔好像再隐瞒着什么,只是简短的说了句 “略有耳闻!” 徐安年听完俩人的解释后全身不自觉的一哆嗦,想象一下那残忍的死法,就让他不寒而栗! 雨越下越大了,不停的打砸在所有人身上,很疼,很凉! 此时的王思韵全身瑟瑟发抖,不知道是被冻得,还是被吓得! 郑老看着狼狈的众人,思索了片刻,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样,说道 “走,去树下避避雨,远离阴阳棺一段距离,应该没事!” 说完,众人小心翼翼的慢慢走到了大树下面,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传了大家的嘴鼻。 “这,这什么味道啊,臭的要命,难闻死了!” 其中一个黑衣人不满的发着牢骚,接着下意识就对着脚底凸出来的树根狠狠踢了过去,想缓解一下自己心中的紧张! 瞬间,树根仿佛有生命般,竟然动了一下,接着表面竟然开始留出了鲜红色的液体! 黑衣人被突然的一幕吓的一下瘫坐在了地上,哆嗦的喊道 “它,它,他流血了!流,流血了!” 郑老一下就将黑衣人拽开,神色紧张的低头观察了许久,好在除了树根流出液体之外,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才渐渐放下心来,表情凝重地回头叮嘱大家 “什么都不要动,等雨小后咱们马上离开!” 说完就找到一处相对平整的地方坐了下来,可是眼中充满了戒备! 看着四五米远的阴阳棺,每个人都觉得全身不安,连忙都靠在郑老旁边,仿佛在他身边就会得到安全似的。 就在大家都坐下休息的时候,徐安年不经意间看向王思韵,只觉的她隐隐的不对劲。 此时的她脸色苍白,双眼无神,直勾勾的看着远处的阴阳棺,异常的古怪! 徐安年心里觉得不放心,便开口问道 “思韵,你怎么了?” 王思韵还是目光呆滞的看着阴阳棺,只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徐安年心里越来越不安,便伸出手准备摸一摸她的额头,随口说到 “你是不是感冒发烧了?没事吧,怎么感觉你状态不太好呢?” 可是当徐安年的手刚搭到王思韵额头的时候,却听见她含糊不清的说到 “那里有人在哭!” 徐安年一下没反应过来,茫然的反问道 “你说什么?” “那里有人在哭!” 王思韵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她说的无比的清楚。 徐安年听清王思韵的话时,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摸着王思韵额头的手停顿在了空中,如雕像一般。 再次惊恐的问道 “你,你再说一遍?哪里有人哭?” 问完,一脸的不可置信。 此时的胖子看到徐安年手放王思韵头上停顿了许久不动,便打趣的说到 “我说徐安年,你干啥呢?这都啥时候了,你咋还有心情占人便宜呢?” 只有胡叔观察仔细,明显看出徐安年举在空中的手在不断的颤抖,就连忙走上前询问道 “怎么了,安年!” 徐安年看到胡叔过来,才机械似的把手放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情惊恐的指了指不远处的阴阳棺,略带紧张的说 “她,她说那里有人再哭?!” 说完,冷汗顺着额头就流了下来。 众人听到徐安年的话,全都惊的站了起来,眼色慌张的看向阴阳棺。 郑老察觉到不对,连忙急匆匆的跑到了王思韵面前,蹲了下去简单查看了一下她的状态,神色微变,然后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并且从兜里拿出一个黑色的药丸给她吃了进去。 好一会,王思韵眼神里才出现了光泽,恢复了正常。 看到王思韵缓了过来,郑老才放下心,关切的说 “思韵,没事了吧?” 王思韵轻轻用玉手锤了锤脑袋,小声嗯了一声。 郑老接着问道 “你刚才怎么了?” 王思韵睁开疑惑的大眼睛,回想了片刻才说 “我刚才听到了棺材里传出了哭声,那哭声挺凄惨的,我就失神了!” “哭声?!” 郑老疑惑的转头看了看阴阳棺。 王思韵肯定的点了点头。 众人都不再说话,仔细听了起来,可是除了淅淅沥沥的雨滴声以外,根本没有什么哭声, 胖子此时有点不安的说到 “美女姐姐,你是不是听错了?我咋什么都没有听到呢?” 王思韵没有回答胖子的问话,只是呆呆的看着阴阳棺,若有所思一般。 此时郑老站了起来,给了胡叔一个眼神,俩个人慢慢的向着棺材走去,徐安年不放心,怕他们发生危险,也跟了过去。 三个人慢慢的踱步到了阴阳棺面前,瞬间一股浓郁的腐木和血腥夹杂在一起的味道扑鼻而来。 徐安年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紧紧跟在胡叔后面。 面对近在咫尺的阴阳棺,徐安年不禁有点紧张,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起来。 这次看的更清楚,棺材通身红的发亮,好像抹了一层红色油漆一样,除了周身上刻满了王思韵所说的三巴纹之外,棺壁侧面还贴满了细小的黄色符纸,因为年代已久,符纸早已经破旧不堪,松垮垮的贴在上面,仿佛风一吹就会掉落下来! 胡叔看到这个符咒后,明显身体一震,只不过刹那间就隐藏起来,没有被郑老和徐安年发现! “锁魂符?” 郑老看到上面的小黄纸,不禁很诧异,忙指着棺材对着胡叔和徐安年说到 “这是锁魂符,不过现在这门手艺早已经失传多年,传说,唯一会画此符的前辈已经失踪了二十多年,奇怪,为什么这里会无缘无故的出现?” 徐安年看着黄符也疑惑的问道 “郑老,这个符纸很厉害?” 郑老点了点头, “嗯,非常厉害,锁魂符据说可以镇压所有的怨魂厉鬼,是一道十分凶猛的符纸。但是它制作确是十分艰难,需要用制符人的鲜血慢慢培育成型,直到成符,过程十分艰难。没想到这阴阳棺上竟然贴了这么多。你们看,这些符纸明显是后贴上去的,真不清楚到底是哪位高人来过此地! 徐安年不太懂郑老所说的话,他见过的唯一高人就是郑老,便再次问道 “郑老,那这符咒您也不会?” 郑老听到徐安年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差的太远了,而且我主修的也不是符咒,这个以后以后再说吧,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 徐安年看到郑老如此说,便也不再询问,跟着郑老继续查看起阴阳棺, 当三个人查看完测壁,走到棺材的正面的时候。 突然都被眼前的景象看愣了,只见就在棺材正面的正中间,清楚的刻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见字速离!” 郑老看到后瞬间脸色一沉,连忙喊道 “走,带着所有人离开这!” 可是,还等他的话落下,就清晰的听到从棺材的里面,传出轻微的敲打声 “梆!梆!梆!” 第五十章 拿着脑袋的女人 那声音就仿佛是用指甲敲打着棺木一样,沉闷,厚重! 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徐安年呼吸都要停止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看向旁边的胡叔和郑老,希望是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 可当他看到郑老和胡叔的反应和自己一样的时候,他明白了,刚才的声音是真实的,他们三个都听到了这个声音。 徐安年刚想说话,被郑老一手止住,然后慢慢靠近了阴阳棺侧耳听去。 可是听了半天,那个梆梆梆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 过了好久,郑老才脸色阴沉的挥了挥手, “走,赶紧走!” 说完就想迈步向着众人走去,可是当他刚迈出第一步的时候, 从那个棺材里再次传出了 “梆!梆!梆!” 三下敲击声。 这次明显比上一次还要响亮和清晰! 三个人全都僵在那里,不敢发出任何的动作,怕稍有不慎就会出现可怕的事端。 这时远处的胖子看到三个人背对着自己竟然不动了,以为三个人出了事,心里焦急,连忙快速的跑了过来想看看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由于三个人的注意力都在棺材上,胖子跑到他们身后时郑老才察觉出胖子的脚步,连忙高喊一声 “小胖子别过来!” 胖子本来就身体虚,突然被郑老这么一喊,整个人吓得一哆嗦,脚下一软,竟然直接摔倒了下去,而他倒下去的方向,正是阴阳棺。 转瞬间,谁都没反应过来,可是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早已经来不及了。 刹那间,只听到 “咣!” 的一声巨响, 胖子的脑袋狠狠的撞在了棺材的侧壁上,使其发出了剧烈的抖动!而贴在上面的符纸,仿佛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终于不堪重负的慢慢离开棺壁,慢悠悠地飘落下来,掉在了胖子的后脑勺上。 “不好!” 郑老看到这一幕脸色顿时铁青到极点,一把拉住闯了大祸的胖子向后退去。 此时徐安年恨不得在胖子屁股上狠狠的揣上几脚,这家伙别的不行,就闯祸天下第一。 一行人迅速站在安全的距离后,才回头打量起阴阳棺。 此时的阴阳棺已经停止抖动,慢慢归于平静。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徐安年隐约感觉棺材的表面越来越红了,逐渐亮的发紫! 不知为何,突然一股劲风刮过,让人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 接着,发生的事让每一个人都睁大了眼睛,因为就在阴阳棺里,竟然真的传出了断续的女人哭泣声! 那是一种听到后惨无绝寰撕心裂肺的凄惨声,悲到了极致,早已不是高亢,激怒,而是发自内心的低沉,沙哑!那个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让人听一次就能渗到骨子里,让人从里到外的凉,里面包含了世间所有的怨屈和哀怨。 徐安年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心中好像针刺一样的疼。 “真,真,真有人哭?” 胖子吓得魂不守舍,颤抖的喊道 胡叔一把扶住胖子,将他挡在身后。 王思韵他们也发现了异样,一行人迅速的聚在了一起,神色紧张的看着不远处的阴阳棺。 这个时候,棺材动了。 “梆!梆!梆!” “梆!梆!梆!梆!梆!梆!” 随着时间的流逝,里面的敲击声越来越重,速度也越来越快。 随之而来的就是那哭泣声越来越明显,好像有什么人被困在里面一样。 “里面真有人?” 徐安年看着眼前的一幕,疑惑的问郑老。 “不可能,这个棺材明显已经摆放在这里好久了,不可能还有活人在里面!” 郑老坚决的摇了摇头。 “那这里面是....” 还没等徐安年说完,只见棺材的棺盖竟然微微的抖动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 “咔!” 吓得众人都停在了所有的动作,那一刻所有人都觉得心脏停止了跳动,时间好像被凝固一样,逼迫着人不能呼吸! 紧接着,就在所有人还在愣神的时候,从棺材的上方又传来了几声 “咔!咔!咔!” 的声音,接着,棺盖上面的几个桃木钉竟然齐齐的迸了出来。 “快离开这!走” 胡叔反应最快,看到这个场景连忙拉住胖子就向着远方准备跑去。 可是这时已经来不及,随着胡叔的喊声,不远的其中一个阴阳棺盖瞬间而起,飞向了天空,接着一股浓郁的黑烟从棺材里徐徐的冒出,而那哭声也越来越大,哭的人双腿发软,直愣愣的傻站在那里! 接着,最让人惊恐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个棺材里,竟然僵硬的做起来一个人, 不,那不能说是人了,因为,因为这个人的手里,竟然抱着自己的脑袋,而那哭声,就是从怀里脑袋的嘴里发出来的。 从外观上看,这是一个女人,整个人竟然保存的很完整,皮肤还带着临死前的光泽,没有干枯成为骨架,仿佛是刚睡醒一般。 穿着旧时代的花衣服,上面的色泽早已经因为时间失去了颜色,整体残破而凌乱,尤其是胸前的位置,更是被撕裂的衣不蔽体,明显生前经历了非人的折磨! 接着她僵硬的将身体四处转动着,发出阵阵咔咔的骨骼断裂声,抱着的脑袋发出了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嚎叫声! 阴风四起,随着她的身体来回的扭动,只见她身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竟然长出紫黑色的长毛,片刻间就长满了全身,接着竟然诡异般的将自己的脑袋放回到了脖子的位置。接着咯咯的笑了起来! “啊!!!” 王思韵再也忍受不了面前的恐怖画面,惊吓的叫了出来。 郑老面色一震,大喊一声 “不好,快跑!” 可是现在的黑毛女人已经随着尖叫声注意到了不远处的一行人,转过别扭生涩的脑袋,正死死的盯过来,而她的眼球里,是赤红色的瞳孔。 胡叔看到这,眼神终于生出了恐惧,连忙高喊道 “郑老,快看,是地煞!” 郑老听到胡叔的喊话,整个人都僵硬了! 徐安年连忙问道 “胡叔,怎么回事?” 胡叔焦急的说到 “这个女人尸已成煞,煞为飞僵。它能贴地平行移动,杀人在百步之外,它的眼睛已经变为赤红色,代表它现在已经是地煞了,是最厉害的尸煞之一。” 胖子听到胡叔的话,更是面露慌急,连忙催促 “那咱们还不快跑!在这磨蹭啥呢?” 只见郑老竟然转身面向胡叔所说的黑煞,全身青筋暴起,微微叹了口气 “没有用的!地煞会杀掉所看到一切所看到的生灵,不死不休!我们是逃不掉的!” 徐安年第一次见到这种电视里才会出现的僵尸,面色慌张的问道 “那郑老,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只见郑老一下将龙头拐用力的柱在了地上,沉声的说到 “拼死一战吧!” 胡叔拿出镇龙鞭,面露凝重,手腕用力一甩, 瞬间,一声龙吟响彻天地! 第五十一章 地煞 雨下的越来越大了,好像天在哭一样。 此时棺材里的地煞一动不动,只是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人群,那赤红色的瞳孔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所有看到人都沉浸在黑暗冰冷之中。 郑老一言不发,只是全身紧绷,肌肉迅速隆起,那一股无可睥睨的气势再一次显现出来。 徐安年此时紧张到极点,人往往对于未知的东西都是天生惧怕的,他慢慢将王思韵和胖子护在自己身后,不敢有一丝大意! 突然,地煞动了,可能是对自己刚刚放在脖子上的头颅还不适应,转动起来异常的生涩,发出了刺耳的咔咔声, 然后,她慢慢的将脑袋转到了旁边的另一口棺材看了起来,变得无限哀伤,从嘴里发出阵阵的低沉,如哭如泣! 紧接着,只见从她黑洞洞的眼眶中,竟然流出了红黑色的眼泪,一滴一滴顺着脸庞掉在身上的黑毛中,打成让人作呕的绺块。 王思韵害怕的抓住徐安年的衣角,小声对着所有人说 “她在哭,她很哀伤,她想报仇!” 郑老听到王思韵连说了三个她,有点奇怪,便沉声问道 “她?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她哭的时候告诉我的!” 此时王思韵的神情有点古怪,让人难以捉摸! 胖子可没管那么多,心里已经害怕的极点,连忙小声喊道 “她爱找谁就找谁去吧,别找咱们就行,郑老,现在赶紧跑吧!趁着她现在没注意咱们!” 郑老看了看不远处的地煞确实好像没关注自己一行人,心里也不再犹豫,点了点头同意了胖子的话,接着向众人摆了摆手,准备先撤离这里, 可是还没等大家后退, 却见棺材里的地煞竟然开始挣扎起来,明显是想站起来,可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困住她一样,让她动弹不得! 一下,两下,随着时间的过去,她挣扎的越来越激烈,连带着整个棺材都摇晃了起来,发出一声声木制碎裂的声音。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可还没等众人从惊恐中缓过来,随着一声响彻周围的惨嚎声,那个地煞终于一跃而起,跳出棺材站在了地上,面露痛苦。 而最显眼的就是她的小腿,竟然镶刻着两枚硕大的钉子,那钉子足足有婴儿的拳头那么大,周身包裹着粘稠的血浆,死死的钉在了地煞的腿骨里。 因为钉子太大,使整个小腿都碎成一片,随着地煞的站起,生生碎裂的骨渣声传进所有人的耳朵里,让人头皮发麻。 可是地煞好像根本没有在乎到骨头碎裂的疼痛一般,歪歪扭扭的来到另一口棺材面前,开始用双手不断的击打它的表面,意图想打碎棺盖。 可随着敲打越来越用力。那棺材上的符纸好像有某种魔力一般,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丝丝的金光飘出。随着次数的频繁,金光也越来越亮。 随之而来的就是斯斯的物体烧焦声,传出了特有的毛发燃烧的恶臭味。 地煞被那金光烧的嗷嗷低吼,可是手里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止,固执的不断的敲击,像疯了一样。 胖子此时看到地煞根本没有理会众人,稍稍放下了心,拿出刚才掉在自己头上的符纸,小声对着众人嘀咕道 “没想到这玩意这么厉害呢?我要是有它几百张,是不是就再也不怕这些脏东西了?” 可是还等他话说完,突然就哎呦了一声。 大家都被胖子的叫声吸引,连忙回头看去,只见胖子手中的符纸,竟然自燃了起来,灼的胖子一机灵,连忙扔了出去,还纳闷的说到 “这破玩意咋还自己烧起来了,也不禁夸啊!” 可胖子刚说完,只觉得一股恶臭的劲风就吹向自己。 他下意识打了一个哆嗦,抬头茫然的望去,却见此时的地煞已经不再敲打棺盖,而是眼睛直直的看向胖子,眼里充满了仇恨。 郑老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连忙大喊 “小胖子,跑!” 可是郑老的话还没落下,地煞就没有任何的准备,带着层层恶臭的劲风,向着胖子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 她的速度快的惊人,刹那间就飞到了胖子的身边,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胡叔反应最快,镇龙鞭瞬间甩出,缠住胖子的腰就用力一拽,将胖子拽到了一边, 地煞一下铺了个空,笔直的向后飞去。 眼见地煞突如其来的就攻击起自己一行人,剩下的两个黑衣人下意识的拿出手枪,向着地煞身上射去。 黑衣人手里拿的都是大口径的m500转轮手枪,杀伤力完全可以用吓人来形容,被称为“手炮”都不过分,可是让人吃惊的是,当子弹打在地煞身上的时候,只弹出了几点火光,她的身上却没有一点伤痕,根本没有对她产生任何的影响。 地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虽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可是这些弹火枪声似乎激怒了他,仰头发出冲天的嚎叫,接着便向着黑衣人冲过去。 看到这一幕,黑衣人也慌了神,连忙就地一滚,想躲开地煞的追捕攻击, 可是当黑衣人滚开后,却留出了一个明显的空档,而王思韵,恰巧就在他们的后面, 刹那间地煞就直勾勾的冲了过去,只留下王思韵茫然的愣在那里,毫无防备,也许下一秒,她就会被地煞狠狠的撞上,后果无法想象。 郑老看到王思韵有了危险,神色巨变,高喊一声, “思韵小心!” 然后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用力扔出龙头拐,想拖延和吸引地煞的注意。 此时的徐安年看到眼里急在心里,心一横,也顾不上自己安全,连忙冲过去一下扑倒了王思韵,将她死死的护在了身下, 他只觉得地煞顺着自己的后背就横飞了过去,总算让王思韵躲过了一劫, 当地煞飞过后,一股让人窒息的焦臭味就传进徐安年的鼻中,紧接着,就感觉到身后传来了创钜痛深的灼热感。 使他不自觉的低吟了一下。 胡叔看到徐安年受伤了,连忙一鞭子抽在地煞身上,镇龙鞭的威力果然是大,子弹都打不穿的地煞此时被鞭子抽中后,竟然嗷嗷的惨叫起来,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郑老这时也赶了过来,抬手就是一拳,狠狠的打在了地煞的面部,全身力量仿佛全部聚集在拳头身上,瞬间崩力,顿时,地煞直直的被击飞了出去,而那被他自己安装上的脑袋也随之飞出,与身体脱离,生生的撞在了诡异的大树上,不在动弹。 大树如同经受了打击一样,全身抖动起来,接着从树皮里竟然流出大量红色液体,不断的流淌下来,浇灌在了地煞的身上和不远处的头上。 胖子咽了口吐沫,弱弱的说 “它是不是死了?” 郑老面色没有丝毫的放松,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就迅速向着徐安年和王思韵跑去。 这个时候王思韵早已经反应过来了刚才发生了什么,忙从徐安年身下爬出,抬眼看去,只见徐安年后背竟然被地煞划出了一条十多厘米的大伤口,此时的他皮肉外翻,鲜血横流,最让人感到惊恐的是,他后背伤口处已经完全变成黑色。 王思韵瞬间就哭了出来,求助的看向郑老,慌忙的喊道 “郑老,你快救救他,他这是怎么了!” 郑老蹲下后仔细查看了一番,阴沉的说到 “伤口到还好,不算严重,就是这小娃娃中了尸毒,必须马上医治,先回车里吧!不能继续走下去了!” 可话还没说完,突然就听到了身后一声惨嚎, 众人连忙回头看去,却见那个地煞竟然已经慢慢坐了起来,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抓住了一个黑衣人,满脸享受的啃咬起来。 第五十二章 前来受死! 众人不敢相信眼前血腥的一幕,不明白为何黑衣人被莫名的抓了过去! 胡叔当机立断,见到自己人被抓,连忙再次甩出镇龙鞭,准备救下黑衣人。 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地煞似乎知道鞭子的厉害,看到它向着自己抽来,迅速脱着黑衣人侧身躲闪开来,而就在地煞离开原地后,一截带着血浆的树根毅然出现在众人眼中,此时的它正不断向外冒着鲜红色液体,说不出的诡异! 然后只听咔嚓一声,空中的地煞就硬生生的咬断了黑衣人的脖子,接着随手扔了下去, 转瞬间黑衣人就重重的掉落在地上,眼睛逐渐的失去了光泽,不再转动。 “怎么回事?!” 郑老爆吼着看向了前方的白皓,这是白皓的手下,黑衣人出事肯定与他有关。 此时的白皓傻傻的愣在那里,张大了嘴说不出话,表情里却充满了慌张和懊悔, 看到白皓的样子,郑老也不再问什么,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 “上后面去,保护好思韵和徐安年!” 说完,也不再管白皓的反应,一把将他拽到身后,然后马上寻找起地煞的身影。 胡叔见一击不重,快速收回鞭花,随身一闪,警惕的看着黑衣人掉落的方向,沉声喊道 “郑老,那棵树有古怪!” 郑老随着胡叔的提示看了过去,只见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土里竟然伸出无数密密麻麻的小树根,快速的插进了黑衣人的尸体里,接着层层的将他包裹在其中,然后一点一点的拽进了泥土中,归于平静。 而地煞就站在上方的树干上,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断的舔舐着手掌上新鲜的血液,如同在回味着美味佳肴! 接着,抬起已经完全变成血红色的眼睛,贪婪的看着面前的众人,那阴冷的眼神就像是再看毫无抵抗的猎物! 不知是不是众人的错觉,吸过血的地煞明显身上的毛发更长了,并逐渐生出了黑亮的亮泽,身体不断的扭动着,跃跃欲试的不断抽着鼻子。 郑老看到这一切,心里那危急感越来越强烈,马上给了胡叔一个眼神。 胡叔心领神会一般先下手为强,空中一跃,鞭子长了眼睛般抽了过去,想控制住地煞的身子, 郑老也动了起来,从腰间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钢叉,健步如飞般的向着地煞跑了过去,叉尖泛着幽幽的银光,笔直的刺向了树干上的地煞。 让人意外的是,地煞看到迎面而来的鞭子时,竟然没有丝毫的躲闪,仿佛不再惧怕一样。 一个侧转身,就用那毛茸茸的骨爪一把抓住了飞驰的鞭头,抓住时身体明显抖动了一下,只不过这种感觉转瞬而逝! 接着便用力拖甩起鞭子的末端,和胡叔拉扯起来。 胡叔没有想到地煞竟然会有如此举动,没有任何防备,再加上地煞力道极大,一个踉跄,身体不受控制的被鞭子带来的惯力狠狠的甩了出去,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郑老见胡叔受了伤,大惊失色,连忙加快了速度,想缓解一下胡叔的压力。 地煞看着扑来的郑老,毫不畏惧,放弃了手里的镇龙鞭,脚下一发力,也向着郑老撞去。 “嘭!” 电光火石之间,两个人就撞到了一起。 当撞上的那一刻,郑老心里一沉,只冒出一个想法 “这个地煞比刚才更强了!" 然后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坠到不远处的土地上,砸出一个人形的深坑! 瞬间郑老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很明显内脏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他本想用力站起来,可身体没支撑住,一个踉跄,又拽倒在了地上。 地煞好像很得意一般,看着躺在地上的俩人发出了咯咯的吼叫声,接着虎视眈眈的看向了剩下的人群,眼中充满了渴望。 众人都被刚才发生的事情惊呆了,这才不到一会的功夫,他们中最厉害的两个人就被制服,没有了战斗力,接下来到底怎么办让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徐安年此时因为背部的伤口,痛的冷汗直流,看着地煞凶狠的眼神,心中充满了绝望, 咬着牙对着胖子和白皓说 “带着王思韵走!我来拦住它!” “可是你...” 胖子刚想说话,被徐安年一下止住。 “现在,马上,走!” 说完,眼神坚定,不顾疼痛的挺直了身子,紧握手中郑老给的钢叉,视死如归! 地煞可没给徐安年一行人太多的时间告别,还没等众人后退,便向着他们飞扑而来,发出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 “走!” 徐安年用力的推了一下白皓和胖子,接着就坚决的用尽全身力气,迎着地煞就冲了过去。 躺在地上的胡叔也恢复了些许力气,看到地煞向着人群飞去,艰难的甩出鞭子,缠住了她的脚踝, 他本想减缓地煞的飞扑速度来拖延些许时间,好让众人逃脱,可是自己身体太虚弱,根本无法抗衡住地煞野蛮的力量,直接被拖拽的在地上滑行起来,地上杂乱无章的石头将他刮蹭的满身伤口,血流不止, 可是胡叔咬着牙死死不放手,一直在忍痛坚持着! “走!” 看到徐安年和胡叔为他们拼死拖延时间,白皓艰难的做出了抉择,面带感激的看了他们一眼,接着便拉起了王思韵和胖子,带着最后一个黑衣人就向着山底跑去,没有任何的拖拉! 此时的徐安年已经看不到这些了,因为他已经狠狠的撞到了地煞身上,他只觉的自己好像撞到了一列奔驰的火车上,瞬间全身的骨头跟散架一般,头昏脑胀的失去了知觉。 地煞怎么会被徐安年这微弱的冲击力阻拦,随手就是一甩, 刹那间,徐安年就被击飞出去,向着大树的方向下坠。 只听到 “咣!” 的一声。 徐安年狠狠撞在了树上,然后随着俩者相撞的惯力,掉落在另一口阴阳棺的棺盖上。 地煞看到徐安年掉落的位置,突然就停住了,不再追捕剩下的人。 显而易见,另一口棺材是她唯一在乎的东西。 她瞬间暴怒,嘶吼的向着徐安年再次飞去,生怕徐安年对棺材做出什么。 此时的徐安年被碰撞的重力弄醒,全身根本没有一丝的力气,只觉的撕心裂肺般的疼!眼睁睁的看着不远处的地煞向着自己奔来,可他无能为力,只能任由她的宰割! 千钧一发之际,郑老终于站了起来。 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配上脸上的片片血迹,说不出的癫狂。 只见他突然从怀里取出一个锦囊,从里面倒出几粒黑色药丸直接就放进嘴中,囫囵的吞了下去,不多时,好像感受到了身体里的变化,高声的说道 “大道无形,生于天地!” 随着郑老的喊声,只见郑老的胳膊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膨胀,足足比原来粗了三四圈,形成了不可思议的视觉冲击, 接着,他继续高喊 “大道无情,运行日月!” 然后腿部肌肉也快速膨胀起来。瞬间涨破了所穿的裤子,那一道道青筋血管仿佛充满了无限的力量,狂涌的奔淌着,如钢筋铁骨一般。 显然郑老此刻的身体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他笑的更加疯狂,最后高喊一声 “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最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郑老全身骨骼竟然发出了咔咔的摩擦声,此时的他表情异常的狰狞,仿佛在忍受什么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可是随之而来的变化就是 郑老竟然从一个一米六左右的矮小老人,慢慢变成一个两米以上的健硕男人! 地煞也被郑老的变化惊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愣愣的看着他。 过了大约三十秒,郑老终于停止了变化,瞬间全身散发出强大而不可抗拒的气场,阵阵金光普照大地。压制住了四周所有的阴风邪气, 时间仿佛安静到静止,他慢慢的抬起了头,那是一双充满着星辰的眼眸,里面充满了深邃和狂躁,毫无感情的冷冷看向地煞, 紧接着,慢慢抬手一根手指,语露霸道的沉吟道 “前来受死!” 那声音,声如洪钟,震天动地,响彻云霄! 这一刻,郑老,睥睨天下,不可一世! 第五十三章 战神 地煞感受到了郑老的蔑视,愤怒的向着他不断的嘶吼咆哮着,口中流出不知是水还是血的粘稠液体,说不出的恐怖。 郑老根本没在意地煞的举动,只是淡然的看着她,不带有一丝表情,冷冷的说到 “来!” 地煞再也经受不住郑老的嘲讽,一跃而起,直直的冲向了他,伸出漆黑而尖长的指甲,准备将眼前这个嚣张的男人撕个粉碎! “来的好!” 郑老大喝一声,没有丝毫的躲闪,侧空而起,蓄力挥拳,拳头上隐隐出现了层层的金光,如飞火流星一般凶猛的就打向了地煞。 “砰!” 随着两者相撞,郑老的拳头准确而又暴戾的打中了地煞的肚子,瞬间地煞脸就变得扭曲,发出惊天的吼叫,随手就用尖爪挠向郑老的身体,那声音如同有东西划到了铁块,发出刺啦刺啦的刺耳摩擦声。 接着,地煞便痛苦的哀嚎一声,带着层层的劲风,身体贴着地皮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再地上刮出一道深深的沟坑。 因为郑老这一击带来的强大后坐力,使地煞足足撞碎了两块巨石后,才慢慢的停了下来,足以见得这一拳威力有多大。 郑老仿佛在意料之中一样,步伐沉稳的慢慢向着地煞再次走去,每迈开一步,地上就多了一个深坑,震起一片片的石子草叶。 摔在地上的地煞看着郑老的靠近,慢慢的爬了起来,嘴里不断痛苦的嘶吼着,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她现在受了很重的伤。 抬眼望去,一个清晰可见的血洞毅然出现在地煞的肚子上,里面腐烂发霉的内脏止不住的一块又一块流了出来,散发出让人作呕的恶臭! 地煞此时更加愤怒了,用力的不断挥舞着自己的手爪,再一次向着郑老冲了过去。 郑老临危不惧,还是沉稳的迈着坚毅的步伐,嘴角上翘,带着自信的微笑。 这一次地煞仿佛知道了郑老上半身的坚硬,便转换了攻击方向,向着他的双腿抓去,意图直接扯断郑老的下肢。 地煞的举动哪里会逃过郑老的眼睛,只见地煞就要俯冲到他脚下之时,冷静的微微侧身,一把抓住了地煞伸出的胳膊,纵身一跃,死死压住她的双爪,然后出拳狠狠的击打向了她那对充满黑毛的手臂。 一拳,两拳,三拳, 再转瞬的时间里,郑老已经打出十多拳,拳拳到肉,发出砰砰的强烈撞击声。 接着,郑老直接举起地煞的衣领,飞身又是一记重脚, 这一次,地煞再整个过程毫无反抗之力,整个手臂明显已经彻底断裂弯曲,从浓郁的黑毛中支出了根根断裂的白色臂骨,因为有皮毛连接,才没有掉落下来,直挺挺的再次飞了出去。在空中传出了哀哀欲绝的惨叫声! 此时的徐安年将全程都看在眼里,不觉得热血沸腾,全身的豪气都涌上心头,身上的伤口仿佛也没那么疼了。 “这才是战神!” 此刻徐安年脑海里只有这五个字,因为郑老打的太残暴了,简直如天神下凡一般,面对这悍戾的地煞的攻击,竟然彻头彻尾的全程虐杀,男人,应当如此! 就在他还沉浸在郑老的凶悍之时,突然有人轻轻的拍了拍出神的自己, 徐安年立刻警惕的转身看去,却见到那张熟悉的大胖脸映入眼帘,笑的依然是那么猥琐,可是却让他感到无比的亲切。 欣喜过后,他连忙紧张的说到 “胖子,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快走!” 胖子不屑地撇了撇嘴 “别废话,装什么大尾巴狼!我还能把你一个人扔下?” 说完,看着徐安年后背血淋淋的伤口直皱眉头,眼下他的伤口已经化脓长疮,黑糊糊的一片,隐隐还传出了阵阵腐肉的臭味! 徐安年没有理会胖子担忧的神色,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再次问道 “其他人呢?都跑出去了么?” 胖子看到徐安年已经痛的流下一头冷汗,便想缓解一下他的情绪,故作轻松地说道 “我说徐安年啊,你现在都啥样了,还惦记你的小情人?你这是做鬼也风流啊!” 还没等胖子调侃完,身后就被重重的一脚踢了屁股,紧接着王思韵白皓几个人就出现了徐安年的视野中, 因为他伤势太重了,根本无法回头看向周围,所以根本没察觉到他们存在,看到所有都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一个也没走,明显一愣, 王思韵看到徐安年那惨不忍睹的伤口,眼睛瞬间就充满了泪珠,想到徐安年所受的这些伤都是为了保护自己,便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柔声说到 “还疼么?” 徐安年哪里经受过这种场面,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脑袋比刚才更蒙了。 还是白皓轻轻提醒,大家才意识到现在处境十分危险,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就将徐安年背到了一块大石头的后面, 到地方一看,胡叔早已经躺在了那里,因为刚才的战斗,他腿和胳膊都受了严重的伤,好在神志还算是清醒,看到徐安年也安全的过来,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再次看向郑老的方向。 郑老那边可以说是一边倒的战局,现在的地煞已经不再主动攻击,而是四处拼命地逃窜。 郑老哪里会放过这绝佳的机会,赶尽杀绝般的追赶着,每次逼近后就是暴虐的一拳,随之而来便传出地煞的惨嚎,整个身体已经遍体鳞伤,残肢碎骨散落一地,说不出的惨烈! 终于,郑老要发动最后一击,只见他一个加速追上地煞,反手就是一个勾拳,将她挑向空中,接着,腾身一跃,爆裂的肌肉瞬间紧绷,双拳发出耀眼的金光,一起打向地煞的胸口。 那一刻,只觉得火光四溅,震人心魄的巨响传进每个人的耳膜,如同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地煞再也坚持不住,随着郑老的拳劲,笔直的飞了那棵诡异的大树,重重的撞到了树干上,树干禁不住这强力的冲击,应身而倒,生生的被撞折了! 躲在石头后面的众人看到郑老如有神助一样的强势,都欢呼跃跃,兴高采烈的扶起胡叔和徐安年向着他走去, 来到郑老身边,胖子打量起他雄伟的身躯,兴奋的喊道 “郑老啊郑老,你真是太牛匹了,你以后就是我的偶像!” 众人也因为地煞的消灭而心里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大家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时,胡叔突然喊道 “大家注意,那个地煞还没有死!” 随着胡叔的惊呼,众人心里瞬间一提,连忙向着那颗折断的大树看去。 只见此时地煞已经有气无力的坐了起来,眼中充满恶毒的看着众人,想嘶吼几声,却发现嗓子已经被郑老打烂,只发出了低沉的嘶哑声,胸口位置的伤口最为严重,已经彻底被郑老那最后一拳打穿,一眼看去,明显可以透过胸前的洞口看到后面的景象。 而就在地煞的旁边,那颗折断的树干,竟然如泉涌般流出了鲜红的液体,不断浇灌在地煞的身上,她慢慢闭上双眼,仿佛在享受着什么一样。 最让人恐怖的是,从那粗壮的树根缺口中,竟然再一次伸出了无数的小树根,它们慢慢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锥子。 “郑老,不要让地煞再靠近红色液体了,那里面一定有古怪!” 胡叔焦急的喊道 郑老也示意到了不对劲,忙点了点头准备冲过去彻底解决了地煞, 可是,还没等郑老跑到大树面前,让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就出现了。 地煞竟然一跃而起,直直的冲向了那个由小树根形成的锥子,没有任何的犹豫,生生让锥子刺透了自己的身体,然后诡异不动了! 胖子愕然的看着不远处的地煞,有点茫然的低声嘀咕道 “她,她自杀了?!” 第五十四章 金刚琉璃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的站在那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连郑老也停住了脚步,狐疑的看着不远处的地煞,不理解她这么做的目的。 此时胖子已经回过了神,面露喜色,洋洋得意地说到 “哎呀我说,还是这地煞有自知之明,眼看着打不过郑老,竟然自己把自己了断了,这觉悟!要是活在现在,那妥妥的是社会主义好同志啊!” 说完,自作风趣的笑起来。 众人看到地煞一动不动的钉在锥子上,也慢慢放下了戒心。 可徐安年根本没有放松,他心里明白,事情绝不可能这么简单,那个地煞绝不会傻到自杀,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门道! 果然,还没等众人高兴一会,地煞再一次的动了,轻轻的转动了一下脖子,接着缓缓的抬起了满是血污的头颅,死死的盯住了面前的郑老。 “糟糕!她竟然变成天煞了!” 胡叔刚看了一眼地煞的眼睛,就惊慌的喊了出什么。 “胡叔,你说的什么意思?” 徐安年听到胡叔说出的话,不解的问道 胡叔微微转过头,对着众人细细解释道 “人成尸,尸变僵,僵化煞,煞炼魃,这是你们所见到僵尸的不同等级。通过它们的眼睛颜色,就可以看出它现在到底是什么段位。 一般尸和僵都比较好对付,用武器和特定物品就可以将它收付。比如狗血鸡血黑猪蹄子等等。可是一旦让它们化成煞,那就上升到了另一个层次,因为所有的煞身都刀枪不入,水火不溶。具体分成紫煞,黑煞,地煞,天煞和血煞五个等级。到了这个阶段普通人已经无法再与之对抗了。 咱们第一次看到这个女人坐起来时,眼睛为赤红色,那代表着她当前是地煞,而现在你们仔细再看,她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深红色,这就代表着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已经升到了天煞!” 胖子听到胡叔这么详细的解释,腿有点发软,连忙问道 “那胡叔,这天煞和地煞有啥区别啊?我看她好像也啥变化啊!” 胡叔好像刚才的话说的太多,脸色明显很苍白,摇了摇头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天煞,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能寄托在郑老身上了!” 说完,便紧张的看向了前方的战局。 此时的郑老倒是没看出丝毫的慌乱,只是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天煞,略带玩味。 刚刚转变成天煞的女人明显还不太适应自己的身体,身体僵硬的扭动着,发出了咔咔的骨骼碰撞声。 好一会,才熟悉了起来,慢慢的站起身,将身体从树根化成的锥子上一点一点的抽了出来,背对着众人没有看声响。 而那树锥的尖刺部位,竟然如同粗大的针管一样,正在源源不断的喷溅出血红色的液体,瞬间一股腥臭味就弥漫开来。 “这,这玩意是不是一直在给她输血呢?” 胖子看到这一幕,弱弱的说到 众人都没有搭理胖子,因为他们现在竟然看到了异常恐怖的一幕。 只见天煞身上那些原本被郑老打碎的伤口,竟然肉眼可见的迅速愈合,特别是那个贯穿胸前的大伤口,现在正在一点一点的缝合起来,就好像有无数血红色的大虫子爬在上面不停的涌动。 接着全身的黑毛竟然慢慢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银色的短毛,泛着刺眼的白光,她慢慢的伸出双臂,好像感受到了身体中的力量,不觉得咯咯笑了起来。 顿时阴风大作,天煞直愣愣的转过了身,而此时她的面部,早已经面目全非,俩颗硕大的尖牙从脸皮上硬生生的反方向呲长开来,配上深红色的瞳孔,让人不寒而栗! 郑老看到天煞的变化,面色渐渐有了些许的认真,左脚一跺,形成一圈金色的气波,四散而去! 天煞眼睛死死盯着郑老,不再惧怕的模样,不断的怒声嘶吼,嘴里隐隐传出了一个字 “死!” 说完,便向着郑老冲去。 变成天煞的女人明显身速提升了很多,眨眼间就到了郑老的面前, 郑老可能也没有意识到天煞会这么快,忙将双手挡在胸前。 “轰!” 天煞的冲击如出膛的炮弹,狠狠的撞在了郑老的身上。 郑老随着冲击力一直保持着双手在胸前的防御姿势,足足向后滑行了十多米才停了下来,而他的手臂上,竟然出现了点点的小伤口,鲜血顺着胳膊慢慢流淌了下来。 “郑老?” 众人齐声喊了出来,看到郑老竟然受伤,大家心里都暗暗的着急,虽然他伤势不算严重,可是面对天煞,众人还是不敢放松! 郑老本人倒是没有过多紧张的表情,只见他慢慢抬起了胳膊,看了看上面流淌的血痕,嘴角竟然笑了笑,自言自语的说到 “呵呵,有点意思!” 然后再次抬起了头,眼中充满了无限的战意,仿佛从里面可以冒出熊熊烈火! “再来!” 郑老豪迈的大喊一句,接着主动向着天煞冲去, 一人一煞速度都是超快,电光火石之间,郑老的拳头已经和天煞的银爪撞到一起, 瞬间一股气流冲击而开,再地上震出一个深深的圆坑。 天煞被震得向后飞去,手臂明显听到了骨肉碎裂的声音。 而郑老也不太好受,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形,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稳住呼吸。 紧接着,郑老也没给天煞喘息的时间,再一次的攻上前去,拳头如暴风骤雨般砸在了天煞的身上,发出一连串 “砰!砰!砰!” 的声音。 天煞自然也展开双臂进行反击,那银色的利爪不断在郑老全身各个位置撕挠着,每攻击一下,就会带出阵阵的黑烟,发出乒乒乓乓的抓挠声。 可是完全打不破郑老的金身, 郑老的身体仿佛钢筋铁骨般,生生抗住了天煞的所有攻击。 慢慢的,郑老逐渐占据了上风,拳拳到位,逼的天煞不断向后退去。 天煞终于忍受不了一直被动的挨打,一个侧身躲闪,然后径直的向后飞去, 那声嘶力竭的咆哮声代表着她现在怒火中烧,怨气冲天! 郑老看到天煞飞走,脚下一用力便紧追不放的冲了过去。 就在这时,天煞突然转过了头,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嚎叫声,从嗓子眼里蹦出了两个字 “死吧!” 说完,竟然张开了血盆大嘴,整张脸都随着嘴角撕裂开,形成了可怕的九十度度, 顷刻间,从嘴里喷出了暗红色的血液,直直的向着郑老飞去。 郑老没有意识到天煞突然张开嘴吐出东西,躲闪不急,连忙举起肘臂护在身前。 顿时只听到 “刺啦!刺啦!" 几声闷响, 如同肉接触到了火炭。 郑老的手臂马上被浓血烫出片片的血泡,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一个躲闪向后退去! 天煞吐出的血迹竟然有强烈的腐蚀性,连郑老这铁一样的身体都抵挡不了! 众人看到郑老再次吃亏受伤,心快被提到了嗓子眼里。 天煞看到郑老受伤的样子,兴奋的咯咯大笑着,嘴里不断重复着 “死!死!死!" 郑老看着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黄色血泡,突然冷笑起来,幽幽抬起头看着幸灾乐祸的天煞,沉声说道 “孽畜,你能把我逼到这份上,也算是有几分造化,既然这样,那我就彻底超度了你吧!” 说完,大喊一句 “金刚琉璃!” 说完,郑老周围突然出现一圈金色的光晕,刹那间就将他包裹在其中。 所有人看到这一切都张大了嘴,不知道此刻到底发生了什么。 接着,只见金色光晕中渐渐迈出一条腿,随后,郑老的全身也跟着显现出来。 此时的郑老,全身被金色的甲片覆盖,举手投足都彰显了毁灭性的力量,他慢慢抬起双眸,缓缓的说到 “你,可以死了!” 这一刻,他就是天神! 第五十五章 也好,路上不孤单 天煞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郑老,不断嘶吼着,用嚎叫来代替内心的恐惧。 郑老眼中充满了金光,轻轻的迈了一步, 这一步,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凶猛爆裂,只是出奇的平淡,给人一种云淡风轻的感觉。 可是身上所散发的气势,远远比之前强上很多, 郑老就那么淡然的站在那里,稳如泰山,安如磐石! 天煞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仿佛感受到了郑老气势上的压迫,可是身为天煞,那杀戮的天性不断逼迫自己撕碎眼前这个金光包裹下的嚣张男人! 终于,天煞再也忍不住了,一跃而起,向着郑老就攻击过去。 这第一击就用上了所有的力气,银色的指甲上滴出黑色的血迹,带着层层的黑烟,凶狠狠的刺向了郑老。 郑老一动没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天煞越来越近, 天煞起身带动的强风向着四周狂躁的刮去,吹得众人跌跌撞撞, 可以想象,天煞飞奔时卷带的阴风都让众人无法抵挡,何况是此时与她对战的郑老,大家都为他担心起来。 转眼间天煞就已经冲到了郑老面前, 此时的郑老终于动了,只是简单的抬了下手指,便轻而易举地顶住了天煞的脑门, 这一个动作是那么的从容不迫,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悠闲。 天煞刹那间就好像被定在空中,表情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发不出一丝声音。 接着,空间好像被分割开一样,以天煞为中心分成了俩个世界, 一边是郑老所在的区域,风平草静,毫无波澜! 另一边确是天煞的后方,狂风大作,风卷云涌! 郑老显然将天煞所有的冲力全都卸在她的后方。 一股暴躁的气流瞬间而起,卷起了无数泥土和石子,对着后方的一大片区域席卷而去。 天煞此时也反应了过来,面对如此的羞辱,她奋力的挣脱开来,怒吼的张开大嘴,再一次的吐出了暗红色的血液,想象着郑老被血液侵蚀的样子,兴奋的咯咯笑着,不断说着 “死!死!” 郑老看着天煞的举动,只是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了口气,接着瞳孔里发出耀人的光芒, 瞬间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层金色光罩,将天煞所吐的血液全部挡在了半空, 暗红色的血液接触到金光照,发出阵阵白烟,随着时间的过去,逐渐液化消散,泯灭在半空。 天煞惊恐的看着面前的金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郑老慢慢抬起了头,看向天煞,轻声询问到 “完了么?” 接着温和的笑了笑, “那该我了!” 说完,自己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了天煞的面前。 猛然抬手, 第一拳, 天煞的一只手臂脱离了身体飞到了半空。 第二拳, 天煞的一条大腿砸向地底,化成阵阵血雾碎渣。 第三拳, 天煞身体一分为二,拦腰截断,上半身飞向了不远处的大树,下半身飞向了远方的山下,不见了踪影。 徐安年整个人已经石化了,他此刻整个脑袋一片空白,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不可能相信眼前这个金光闪闪的男人是平时那个矮小的糟老头? 郑老难道是神仙么?还是自己此刻已经死了,一切都是自己的梦境? 徐安年不断的反问自己,可是想不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 此时的郑老没有理会远处已经惊傻了的人群,只是径直的走向了那个半死不活的天煞,她此时已经没有了下半身,苟延残喘的慢慢爬到了那根冒着鲜血的树锥,大口大口地吸吮着,给自己身体补充着最后的能量。 郑老就那么安然的看着她,没有丝毫的阻拦。 “好好的吸吧,毕竟是最后一次了!” 天煞听到郑老的话,全身一震,呆呆的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郑老看到天煞的神情,面带微笑 “吃饱了?也好,早点上路吧!” 说完,身影再次一闪,下一刻,就已经拽住了天煞胸前残缺破旧的衣领,直接将她顶到了阴阳棺上,高喊一声 “引渡!” 说完,手上就集中了力量,向着天煞的的头颅砸去, 瞬间,周围一片金光,郑老的拳头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不停的挥击着,直到天煞整个头颅完全破碎,没有了一点的生机才停了下来。 天煞的鲜血四散迸溅着,让周围血红一片,一点点的扩散开来,渗进满是坑痕的阴阳棺。 郑老做完这一切没再多看天煞一眼,就转身离开,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一样,向着众人走来。 一边走身体也开始发生变化,全身金光逐渐消失,肌肉也迅速的消减,整个人慢慢变矮,恢复成原来老头的模样。 现在的他才是众人熟悉的那个郑老,只见他脸色苍白,全身好像已经没有了一点力气,刚刚走到众人面前的时候,便栽倒在了地上,晕死了过去。 王思韵见状立刻走上前将郑老揽在怀里,那干瘦的身体仿佛没有了重量,虚弱的已经睁不开眼睛。 胡叔连忙一瘸一拐的走上前,查看起郑老的身体状态。 过了好一会,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应该是没什么事,可能是身体过于劳累透支了,现在情况不容乐观,咱们回车里,安年和郑老的身体拖不起了!“ 说完,抬起郑老就要走! 可是,就在大家刚准备返回的时候,一声怒吼再次从阴阳棺那传出。 众人心里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全部蒙在那里。 天煞不是已经死了么?所有人都已经看到了郑老亲手将她打的粉碎,难道她还活着?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传进了众人的脑袋里,机械的转过了头,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可是抬眼望去,阴阳棺旁边已经不成样子的天煞还是安静的躺在地上,没有了任何气息,显然这怒吼声不是她发出的。 “这,这又是谁叫的?不会还有一个天煞吧?” 胖子胆怯的说到 胖子的嘴如同是乌鸦嘴一样,还没等他的话落下,就见到剩下的那口完好的阴阳棺里,传来了剧烈的敲打声,仿佛已经感受到了天煞的死亡,发出了无限悲戚的嘶吼声。 接着棺盖竟然被硬生生的撕裂,从里面,伸出一只粗胖的白色手臂露在空中。 看到这,徐安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上充满了自嘲的笑容,原来众人拼尽全力打死的,只是阴阳棺里其中的一只罢了! 回头看了看众人,伤的伤残的残,没有一丝可以对抗的希望,已经是山穷水尽,濒临绝境! 徐安年突然不再害怕了,脑海中浮现出许多画面,从开始的白衣服女孩,五趾仙,怨婴,再到无脸女人,亡命笑,最后是眼前的尸煞。这些常人永远不会相信也不会理解的诡异事情竟然再这短短的几天里全部让自己遇到,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幸运还是自己不幸。 风慢慢的吹到徐安年的脸上,凉凉的,他想家了,想自己的爸爸妈妈,不知道他们此刻在做什么?是不是再等待着自己回家,包着他最爱吃的饺子,充满慈爱的唠叨着琐事!这一画面此刻显得出奇的珍贵又美好。只是自己再也享受不到了! 背部的疼痛让他钻心的疼,徐安年看了看已经麻木无神的众人,又看了看即将破棺而出的未知危险。 疲惫的躺在了地上,放弃了所有挣扎,看着头顶阴沉沉的天,任命般的说着 “也好,这么多人,路上也不孤单!” 第五十六章 是你? 胡叔艰难的站起了身,拿起镇龙鞭想着继续战斗,可是看到徐安年的举动,不禁有点出神,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扫了一下人群。 昏迷的郑老,重伤虚弱的徐安年,瑟瑟发抖的王思韵,惊慌的胖子以及不知所措的白皓和黑衣人。最后再加上自己这么一个受伤的半残废人。 拿什么来对抗另一口棺材里的尸煞? 想到这,胡叔叹了口气,无奈的坐在了徐安年旁边,点燃了一颗烟。 徐安年慢慢的也坐起了身,随手拿了一颗放在嘴上。 瞬间烟雾缕缕升腾,飘走了所有生的希望。就如同人生的过程,燃尽了,也就灰飞烟灭了! 远方的阴阳棺此时抖动的更加剧烈了,如山崩地裂一般,里面的尸煞拼了命的摇晃,想从困住自己的阴阳棺里挣脱,棺盖上的缺口越来越大,而尸煞所显现出来的身体也越来越多。 猛然间,一声巨响,阴阳棺顿时四分五裂,扬起层层雾气。 随着一片片血雾的散开,眼前的尸煞终于出现在了大家的眼中。 这具尸煞竟然是一个男性大胖子,足有两米多的身躯,看起来起码三四百斤,虎背熊腰一般。全身铁青,没有过多的毛发,依稀还可以看出他生前的样子。 这个怪物身着及其古怪,全身什么也没有穿,只是用白色丝布缠住了腰间和私密位置,脚下踏着一双木板。 随着他恢复了自由,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身上的肥肉随着颤动不断摇晃,说不出的油腻。 而最显眼的就是在这个怪物的后背处,竟然连接着一个周身通红的树干,直接穿插在他的身体之中,好像是长在一起一样。 此时他眼睛死死盯着身边已经死透的天煞,身上不住的颤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可是那感觉就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 胖子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有点呆呆的说到 “这外形像不像日本的相扑?” 众人被胖子一提醒,再看去,果然眼前的尸煞和相扑有几分相似。 可是究竟他是什么也无所谓了。 只见那个怪物突然动了起来,慢慢的蹲在了天煞残破的躯体旁,不断的抚摸着,给人一种很温柔的感觉,然后轻轻的将她已经彻底碎滥的头颅抱在怀里,发出了如人一样的哭泣声。 这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一系列人一样的动作让大家有点恍惚,判断不出他是人还是煞! 突然,这个胖男人猛然回过头,看向众人,这次大家都看清楚了,这个胖男人脸上竟然画着条条的油彩,而那眼睛的颜色,竟然是血红色,此刻正不断从眼角留下血泪! “血煞?!” 胡叔看到后彻底的没有了抵抗的想法,无奈的说了出来。 听到胡叔的话,众人都不再说话了,刚才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天煞的恐怖,何况是现在的血煞? 可胖男人根本没有给众人思考的时间,没有任何的准备,就疯了一般的向着众人飞来。 众人仿佛都已经麻木了一般,竟然没有传出一点惊叫的声音。 徐安年只觉得耳边传来稳稳的气流响动,让他头晕目眩,神志迷茫。 “来了,终于来了!” 徐安年默默的想着,接着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 “放肆!” 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句底气十足的喊声, 接着便从血煞身上传来了兵兵乓乓的武器打砸声。 徐安年茫然的张开了眼睛,只见一个矫健的身影从头顶上空而过,接着一个黑影就和血煞大战在一起。 徐安年连忙咬破了舌尖,靠着短暂的阵痛让自己清醒了不少,仔细的看了过去。 这也是一位老人,个子不高,头发花白,浑身没有多少肉,看起来微微还有些许的驼背。脸色倒是很红润,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头发梳地整齐,整个人显得精神矍铄。 徐安年看到眼前的老人后,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脑海里迅速的回忆起来。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沉声说道 “是你?” 是的,徐安年想起来了,眼前这个救下大家性命的老人,不就是当初自己在火车站时碰到的那个躺在墙角的老头么! 看到徐安年认出了自己,那个老头竟然再激战中回头对自己笑了笑。 胡叔看到他们死里逃生,连忙看向徐安年, “这个人你认识?” 徐安年摇了摇头, “算是认识吧,看看再说!” 说完,看向了眼前的战局, 此时的老人手里正拿着一个长长的大烟袋,不断抵挡着血煞的攻击。 仔细打量着这个古铜色的大烟袋,它早已破旧不堪,周身的铜漆都已经磨掉露出底色,可就是这么一个古旧的物件,竟然能抗住血煞凶狠的攻击。 可以看出,从力量上来讲,老人完全无法与血煞相提并论,他只能不断通过灵活的闪躲来与之周旋,并且随身拿出一个又一个的符纸,不断的贴在血煞的身上。 当符纸触碰到血煞身体时,他就会发出一声惨嚎,接着符纸便迅速燃烧,让血煞身上出现一个血洞。 因为血煞身体过于庞大,行动很迟缓,所以面对灵活的老人一时也没有太多的办法,愤怒地不断抓挠着。 终于血煞彻底被激怒了,只见他双拳用力的砸在了地上,一把就将近身的老人震飞了出去。 接着全身竟然长出了倒刺,向着徐安年所在的方向就冲了过来。 老人刚刚稳住身形,就看到血煞不再理解自己向着其他人攻过去,大喊一声 “躲开!” 接着,手中竟然多出几把小刀。 “天有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若有凶神归来临,地头恶煞走不停,何神不讨,何鬼不惊,吾奉祖师急急如律令,定!” 说完,手里一甩,数把小刀带着银光刺向了血煞, 刹那间,被刺中的血煞竟然不动了,仿佛被人施了魔法。 老人见血煞终于停了,才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快速的跑到他面前,将一块硕大的灵符贴在他的脑门上。 然后转身看着所有傻掉的人,有点无奈的说, “看啥呢?跑啊!” 说完,没有任何高手风范的就仓皇而逃,那速度要多快就有多快。 最后还是胡叔拿了主意,一挥手, 所有人向着老人的方向追过去。 徐安年此时一直被胖子背着,那颠簸的起伏简直让他生不如死, 在恍恍惚惚中,他依稀听见了山体滑裂的巨大轰隆声 接着,就再也坚持不住,俩眼一黑的昏了过去,没有了意识! 第五十七章 老流氓? 不知过了多久,徐安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此时天已经完全漆黑一片,不远处火堆里大火正熊熊燃烧着,不时窜出的火苗将周围照个透亮。 让他安心的是,所有人都在。郑老此时已经醒了过来,只是看起来异常的虚弱,被众人围坐在中间,他旁边分别是胡叔,胖子,王思韵等人。 而那个神秘的老人也出现在火堆旁,自己一个人坐在大家对面,此刻正啪嗒着嘴叼着那个古旧的大烟袋,吞云吐雾,满脸享受! 胖子第一个发现徐安年苏醒过来,连忙兴奋的喊道 “安年,你醒了?” 众人听到胖子的喊声,都将目光看向徐安年。 王思韵第一个跑了过来,关切的看着他,柔声说到 “你感觉怎么样了?” 随着王思韵的到来,那沁人心扉的体香飘进徐安年的鼻子里,他享受的用力嗅了嗅。 “没事!感觉好多了!” 回答完,就想起身站起来,可是随着他的用力,后背处瞬间传来钻心的疼痛,接着一个麻麻痒痒的感觉便随之而来。 他一个不小心,便跌倒在王思韵的身上,软软的,绵绵的,滑滑的! “啊!” 王思韵被徐安年突然的举动惊的叫了出来,然后小脸迅速的红了起来,和旁边的火焰同为一色,争奇斗艳! 此时的徐安年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十分失礼,尴尬无比的笑了笑 “失误!失误!” 说完,忙撤回了身子,艰难的坐下去。他下意识的向着伤口摸去,却发现全身竟然被绷带捆扎着,明显已经被人救治过! “哈哈哈!有意思!你这小娃娃占便宜的本事颇有我当年的风范啊!” 还没等徐安年查看完自己的身体,坐在对面的神秘老人就爽朗的大笑起来,而话语中,竟然有几丝猥琐的味道! 徐安年顿时变成大红脸,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那窘迫的表情把周围的王思韵都逗笑了。 接着,神秘老人接着开口道 “小娃娃别乱动,你中了尸毒,我费了好大的劲才给你剔除干净,你要自己瞎鼓弄,出事了可别找我啊!我忙着呢!” 徐安年听出了原来是神秘老人救得自己,心存感激,连忙想出言感谢,可是还没等他说话,就听见一旁的郑老说话了。 “你忙个屁,不务正业的老流氓!” 很明显,俩个人认识而且还很不合! 神秘老人听到郑老当众嘲讽他,瞬间就像炸了毛的鸡一样反驳道 “哎我说郑桦锦,你个老不死的怎么血口喷人呢,我怎么不务正业了?怎么老流氓了?我白救你是吧?没良心的老东西!” 郑老一脸嫌弃的撇了撇嘴,表情出奇的不屑一顾。 “就你那点破事当着这些孩子们面我都不愿说,恶心!脏了我的嘴!” 神秘老人此时已经气得直跺脚,抬手就想将手里的眼袋扔过去。 徐安年此刻早已经傻了眼,他没有想到,在他眼里如同神仙一般俩个人,竟然在一堆小辈面前,打起了嘴仗? 高人的模样不都是仙风道骨,沉默寡言的么,可面前这俩位怎么倒像是俩个上了岁数斗嘴的老流氓? 缓了片刻,还是出于礼貌,举起双手抱拳向着神秘老人感谢的说到 “前辈,谢谢您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谢,我定牢记在心!” 神秘老头很满意徐安年的态度,自傲的点了点头, “不错,现在的年轻人还是很有礼数的,不像某一个老不死的,忘恩负义,救了他还不知道感谢!白眼狼一个!” 郑老不屑的哼了一声,接着转过脸不再看他。 徐安年见气氛有点僵持,便再次问道 “前辈,不知您尊姓何名!我报答您救命之恩时连您叫什么都不知道,有点说不过去!” 神秘老人眼神一亮,满脸自豪的说 “哎呀,俗话说救人不留名,可是看在你如此恳求的份上,我就勉强告诉你,小子,听好了,鄙人苏十安,十方之内皆安乐!” 说完,瞬间一股强大的气势就显现出来,终于有点神仙的感觉。 可郑老却破坏氛围的接话起来 “苏十安,我看你叫苏十害吧,走到哪祸害到哪!还有脸说!” 神秘老人恨不得冲上去和郑老干一架,气急败坏的说 “老不死的,你别以为你有三道秘术和金刚琉璃身我就怕了你,雕虫小技,就知道用武力跟人对打,靠身体算什么本事,粗俗野蛮的伏魔师!哼!” 郑老听到这话,也红了眼睛,高声反驳道 “我粗俗野蛮?笑话,你们镇魂师才是鸡肋,画个破符到处贴,一点真本事没有,收拾你我都不用手!” 神秘老人瞬间气的跳了起来,眼袋一举, “老不死的,还想收拾我?咱们当着小一辈的面比试比试,看看是我们镇魂师厉害还是你们伏魔师厉害?” 说完,竟然真的向着旁边空地走过去,而郑老也没有犹豫,准备起身而去。 胡叔看到俩个人在这个时候竟然要打起来,也是十分无奈,连忙出来打圆场 “郑老苏老,您二位消消气!你们都是有大本事的人,别再小一辈人眼前丢了架儿!” 俩个人听到胡叔的话,才不满的哼了一声,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了下来,场面极其的尴尬。 徐安年此时虽然有点惊讶俩个老人的举动,可是明显对苏老的话更加好奇,便虚心请教道 “苏老,您说的伏魔师和镇魂师都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苏老明显还在气头上,愤愤的说道 “看在你们都经历了这么多,也算是道上中人了,我就和你们讲讲!其实我们都所属于道教,本着降妖除魔,无量度人的原则来保护世人的安危,哪里出现鬼怪,我们就会出现在哪里! 而道里面又出现很多分支,我便所属镇魂师,已法术见长,真正得道后可以移星换斗、腾云驾雾、挥剑成河、神通广大,那才是真正的仙!而那个老不死的属于伏魔师,本质和我们差不多,不过就是没多大本事,最多就是身体抗揍罢了,粗俗的不得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道!伏魔师?镇魂师?” 听到这些陌生又神秘的词语,徐安年脑袋有点反应不过来, 也许此刻,徐安年的人生打开了一扇门,让他走进了一个常人无法知道的神秘世界。 还没等徐安年反应过来,一边的胖子好奇的问道 “那苏老,您刚才说的郑老有三道秘术和金刚琉璃身是什么意思?” 看到眼前小胖子的问话,苏老看了看,也解释道 “雕虫小技,那是他们伏魔师特有的秘术,通过药力作用激发身体全部潜能,已达到身体巅峰,不过维持的时间很短,后遗症更是严重。而那个金刚琉璃身勉强还能入我的眼睛,施展后短时间可以达到无敌的状态!算是有点门道!” 胖子听到后俩个眼睛全是小星星,想象着当初郑老完虐天煞时候的样子,说不出的羡慕。狡猾的小眼睛咕溜溜的乱转,不知道再想着什么。 场面突然安静了,每个人都因为苏老的话陷入沉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许久,苏老才突然许埋怨的看向徐安年,说到 “小娃娃,我送你的忠告你怎么不上心呢?” “忠告?” 徐安年傻傻的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第五十八章 旱魃 看见徐安年发呆的模样。 苏老气不打一处来,又重复说了一遍当初的话。 “人非人,物非物,眼见不为实,耳听方为真,遇水不过,遇山不登,遇人不语,遇庙为生!你这个小娃娃怎么记忆力这么差!” 瞬间,徐安年就回忆起临行前苏老的忠告! 他仔细地琢磨起来,不一会便惊恐的瞪起了眼睛。 人非人, 那白衣女孩哪里是人? 物非物, 五趾仙又哪里是物? 眼见不为实,耳听方为真, 无脸的杨梦,不就是靠闭上眼睛才听到树窟风吹的声音,以此众人才平安脱险? 而遇水不过,遇山不登,正是水中的亡命笑和山上的天煞和血煞? 每一条都验证了,想明白了这些,徐安年已是一身的冷汗,瞬间看苏老的目光变得不一样了。 这简直是料事如神,他们此行的遭遇竟然一一被苏老言重。 看到徐安年惊讶的表情,苏老才有点得意洋洋的说到 “这下都知道了吧,哎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徐安年此时也是懊悔万分,如果当时自己留点神,把这些话记住,那众人将少遭多少罪。 接着突然想到什么,连忙问道 “那苏老,遇人不语,遇庙为生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苏老被徐安年这句话突然问住,身体明显停顿了一下,接着满眼复杂的看着他 “天机不可为,谜言不可说!” 说完就摇了摇头,不知道在感慨什么,自嘲的笑了。 “老了!老了!总会幻想!呵呵。” 说的徐安年莫名其妙, 苏老也发现自己失态了,连忙岔开话题, “小娃娃,身体怎么样!” 说完,神情闪烁的看向徐安年。 徐安年读懂了他的意思,苏老问的是自己的病! 脸色有点黯然的说 “还好!能挺住!” 众人都没察觉到什么,都认为这是一句很普通的回答,可是只有徐安年自己知道,说出这五个字的时候心里是多么的酸楚, 是啊,自己还能挺住,还能挺住这人生的最后几个月! 接着,仿佛想开了一样,不再这个情绪上停留,连忙转移话题的问道 “苏老,那个血煞你们解决了么?咱们怎么逃出来的?” “解决?” 听到徐安年天真的问话,苏老禁不住苦笑。 “小娃娃,你在和我这个老骨头开玩笑吧,那可是血煞,离魃就差一步了,那已经是快达到通天的存在,怎么可能解决他,咱们能逃出来就不错了!” “这么厉害?连您也不行?” 徐安年吃惊不已,没有想到连郑老和苏老这样的人物都无法消灭血煞。 苏老听到徐安年的吹捧,很是满足,面色红润的说到 “你们要知道,对于现在这个世道,煞已经是很少的存在了,而血煞又是煞中之王,属于异种。其能力基本已经到达巅峰。我估摸着如果和郑老头联手的话,我们可能会有一战之力,至于我自己嘛,还稍微差那么一点。” 说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郑老听到这话,有点不服气的说到 “用得着你?如果是血煞先从阴阳棺里蹦出来,我就先把他砸成肉末了,只不过他幸运,让那个小小的天煞给他当了替死鬼而已!” 说完,自己底气都不太足,忙低头看着火堆! 苏老鄙夷的笑了笑 “我说郑老头,我发现这些年你别的变化没啥,就是这吹牛的本事进步了,小辈们不知道血煞的厉害,你还不知道?打肿脸充胖子!” 胖子自从刚才问话完,就一直在想着什么,完全没听众人的谈话,突然听到有人说胖子,迷茫的问道 “打我干啥啊?” 看着呆懵的胖子,连苏老都哈哈大笑起来。 徐安年也被胖子逗得无可奈何,看着眼下苏老心情不错,便再次问道 “那苏老,您刚才说的魃又是什么?” 苏老刚要开口,却被郑老抢先回答道 “所谓魃,就是煞的最终形态,为旱灾之意,成魃之前,方圆百里都会滴雨不落,旱灾连连。而成魃之时又必须血祭万人之命方可成魃,否则魂飞魄散!故此才有这么一说:“旱魃出世,赤地千里!我看那只血煞基本已经成型,在修炼百年,无人打扰的话,有可能成魃!” “啊?” 听到郑老的话,所有人都吃惊起来,这成煞如此之难? 苏老见自己的风头被抢,所有人都在看郑老,哪里会甘心,连忙补充到 “还有旱魃拥有百马奔腾之力,可力劈华山!另外瞬息万米之能,眨眼之间可行数里!更可以生出神志幻化人形,魅惑于世! 准确的说,旱魃已经不是人或者是尸了,应该称之为鬼仙,他的身躯早已经万劫不灭,拥有不死不灭之魂。传说完全成型的旱魃上可旱天屠龙,下可引瘟渡江!它以龙为食,凤血而饮! 我是从来都没有亲眼所见,这东西太稀有了,不过倒是听我师父他老人家跟我念叨过,曾经我的祖师爷和一匹巨狼联手与旱魃交战过,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旱魃这么厉害?” 徐安年这次真的被惊到了,这已经是他无法想象的领域了! “当然!不过我们遇到的那尸煞之所以能进化为血煞,主要还是阴阳棺旁边那棵树。郑老头,你也发现了吧?” 见到苏老十分正经的问向自己,郑老也面露凝重的点了点头, “树?” 这次连胡叔都不解了,不自觉的询问起来。 “嗯,没错,就是树,你们知道那棵树是什么嘛?” 众人都摇了摇头, 只有王思韵弱弱的说到 “好像是樱花树!” 苏老摇了摇头, “你直说对了一个字,那根本不是樱花树,而是樱池!” “樱池?” 徐安年不解的问道 “嗯,就是樱池,这是远古传下来的养尸之树,首先,将一千个人杀死后埋进地底,然后在上面种上樱树,让它充分吸收底下的尸体做养料,这样就形成了樱池,最后再将主根连接到需要补养的尸体上,久而久之,就会从僵滋养成煞!一般都用于守护秘密而用!又叫守尸树!” 苏老讲完也咽了一下口水。 “守护秘密?那也就是说它是守护离人村的秘密?” 徐安年若有所思的问道 “可能吧!” 苏老点了点头。 “那咱们还是回去吧!现在大家的状态可能坚持不下去了!” 徐安年心里不停的开始打鼓,这还没到离人村,就已经经历了这么危险,如果真到了那,还会发生什么? 他不敢再想下去。 “回去?” 苏老苦涩的摇了摇头 “小娃娃,回去不了了,来时的路已经被血煞完全毁了!我们只能继续前进了!” 说完,就拿起了大烟袋,抽了起来。 “回去的路毁了?” 徐安年心里默默的想到, 看来危险真的才刚刚开始! 第五十九章 主,你来了! 苏老简单的给徐安年看了看背后的伤口,重新上了药,才微微点头。 “暂时没什么事了,好好休息吧!” 说完,随便找了一块空地打坐起来,不理会任何人。 就这样,众人都安静了下来,面对这难得的宁静,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不到片刻的功夫,都昏昏欲睡起来。 徐安年只觉得一阵困意来袭,身体的虚弱加上一天的疲惫致使他不到一会的功夫就再次睡了过去。 可是,他不会知道。 当自己睡着后,苏老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中带着几分期待和复杂的看了过来,看了很久很久! 徐安年做梦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了苏老讲的故事的原因,他竟然做了一个特别奇怪的梦。 梦里的自己好似变成了另一个人,这个人如神仙一般,走在空中如履平地,举手投足间就可以斩天劈地,惊天动地。 而此刻的他正在与人激战,身体里迸发出的能量足够让自己从容不迫。然而就在他身旁,还有一只白色的巨狼和他一起漂浮在空中,共同作战! 徐安年下意识的抬起了手,竟然脱口而出一句 “灭!” 接着巨狼就仿佛受到命令一般冲了上去,不停的撕咬着对手,单单以它自己力量就足以与其抗衡,直到将对手撕咬粉碎,才慢慢的转过了头,那红色瞳孔目光火热的看向了自己,吐出人言。 “主!你来了!” 这个梦太过真实,特别是最后巨狼那炙热的眼神惊得徐安年一个激灵,连忙醒了过来,醒来后发现自己早已经是一身冷汗。 就在徐安年还在回味梦里巨狼那句古怪的话时,随意的看向周围,发现王思韵还没有睡,只是一个人坐在火堆旁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徐安年有点好奇,便慢慢活动了下身子,苏老的药膏果然很有效果,现在的他除了那酥**麻的微痒感,其他的疼痛竟然感觉不到了。 他慢慢的来到了王思韵身边坐了下来,关切的说到 “怎么了?不困么?” 王思韵没有在意徐安年的突然到来,只是看着跳动的火苗,摇了摇头 “不困,不想睡!” 感觉到她有心事,徐安年不再说什么,他没有接触过什么女性,更别说什么经验,面对沉默的王思韵,此刻的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所以他选择默默的陪着她。 此时的夜很安静,篝火熊熊燃烧,发出霹雳巴拉的声音,林间的夜风徐徐吹过,竟然难得的感觉到舒爽。 过了很久,王思韵才缓缓开口 “咱们白天碰到的阴阳棺和尸煞,你知道它们的故事么?” 徐安年被王思韵突然的问题问住了,茫然的摇了摇头。 “我说给你听!” 王思韵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感之中,轻声的讲起来。 “战争年代,一个可怜的中国女人被日本军队抓了起来,受尽了折磨和屈辱,无依无靠的她根本无法阻止这一切,只能默默的忍受,直到死去。 也许是老天爷看不下去吧,一个善良的日本武士悄悄的把她救了下来,秘密的藏在那座山上,并种下了自己最喜欢的樱花树来陪伴她。 每天日本武士都都会悄悄的为女人送来食物,对她很是关怀,渐渐的,女人爱上了这个善良的日本武士,憧憬着俩个人就这样过一辈子。 可是终于有一天,悲剧还是发生了,女人的行踪被发现,很多日本人压着那个日本武士来到了那棵树下,当着他的面,所有士兵都轮流侮辱了一遍中国女人,最后还是不解气,残忍的割掉了她的头颅。 日本武士悲痛欲绝,他本想拼命,可是因为手脚都被困住,无法挣脱,最后也被钉上双脚活活的闷死在了棺材中!“ 王思韵轻声的讲完了这个故事,长睫毛不停颤动,充满了晶莹的泪珠。 听完这个故事,徐安年张大了嘴,有点不敢置信的说到 “你,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女人告诉我的!“ 王思韵没有犹豫,呆呆的说了出来。 “那个女人告诉你的?难道你说的是天煞?” 王思韵点了点头, 不知何时,远处的苏老已经醒来,来到俩个人的身边,幽幽的说到 “小女娃娃,你果然是天生阴目!哎,都是轮回啊!” 郑老此刻也被众人的说话声惊醒,看到苏老不断打量着王思韵,连忙警惕的来到她身边,一把将其护在身后 “苏老头,你干什么?” 苏老没有理会郑老的问话,只是细细看起王思韵。边看边给一脸疑惑的徐安年解释道 “天生阴目,就是可以看到听到一切阴晦之物,与之沟通,实属罕见,很罕见!” 接着走近了几步,接着咂了咂嘴,幽幽的说到 “像,果然像,侧脸确实和当年的云夕一模一样...” 还没等苏老说完,郑老就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别说了,我答应过她的!” 说完,明显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情绪出现很大的波动。 此时的苏老没有了以往的嘲讽,只是轻轻的拍了拍郑老的肩膀 “老家伙,四十年了,该过去了!” 郑老没有理会苏老,只是转头充满慈爱的摸了摸王思韵的头,什么也没说。 王思韵此时听到云兮的名字,明显也很迷茫,不觉得问道 “你们说我奶奶的名字干嘛?” 郑老只是摇了摇头,默默的自言自语着 “我答应过她的...” 王思韵看到郑老不回答自己,也没有过多询问,只是面色十分认真的说到 “我不知道苏老您说的什么阴目,可是我确实可以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所以我此次去离人村,就是为了寻找一件东西,不光是为了我,更为了我的妹妹!” 苏老听到王思韵的话,脸色一变,有点紧张的问道 “难道你要寻的是..” 郑老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说话 “思韵,不管你要干什么,我都会支持,我答应过别人,会永远的护在你身边!放心吧,一切有我,你绝不会受到一点伤害的!” 说完,目光满是柔情,从他的眼睛里依稀看到了另一个女人的身影! 也许,这世间青山灼灼,星光熠熠,思雨淅淅,夜风慢慢,都抵不过念的人眉间的一抹温存。 苏老叹了口气, “可怜的痴情人!” 说完摆了摆手,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休息。 徐安年听到俩位老人的话满心疑惑,究竟他们身上发生过怎么样的故事,而离人村到底又有什么秘密。 远方树枝沙沙的抖动着,好像在给她无声的解答! 第六十章 终到离人村 当徐安年再次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大家都已经起来,简单的收拾着行李。 因为昨天的梦,徐安年睡得并不踏实,迷迷糊糊的总感觉梦境是真的。 胖子看到徐安年醒了,慢腾腾的拍着他那胖乎乎的肚子,悠哉的说到 “安年,几点了还不起来!” 明显他昨夜休息的很好,现在的他已经容光焕发, 徐安年笑了笑,也起了身,身体状态感觉还不错,后背也没有太多的疼痛。便向着王思韵看过去,因为知道昨夜她的情绪很低落! 而此时王思韵在吃着压缩饼干,眼圈微微泛黑,说明昨夜她并没有怎么休息。但是情绪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徐安年也就放下了心。 “哎我说,徐安年,你能不能别醒了就盯着你的小情人看啊!见色忘友!” 胖子瞪着不大的眼睛,有点坏笑的打趣道 “滚蛋!” 徐安年没有理会胖子的玩笑,径直走向了胡叔,沉声问道 “胡叔,咱们现在是什么地方啊?” 胡叔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身上大多是硬伤,经过昨天苏老的医治和休息,基本也没什么问题。 “具体方位我现在也分不清,昨天在山上所有的路都崩塌了,咱们是盲目的逃出来的!” 郑老听到俩个人的谈话,走到了俩个人身边,安慰道 “小友们不用担心,不出意外的话我们离目的地不太远了!” 听着郑老声音洪亮,徐安年松了一口气,看来郑老也恢复了。 如今有了郑老和苏老俩位高人助阵,心里的底气足了很多, 郑老向着众人挥了挥手, “收拾完了就出发吧!” 说完,就准备转身带着众人前行,可是看到苏老也晃晃悠悠的跟着自己的时候,眉头一皱 “你个老东西跟着我们干嘛?哪凉快上哪呆着去!” 苏老满脸不服气, “用得着你管我?管好你自己得了。” 俩人就如同冤家对头一样,见面没几句就会吵起来,丝毫没有一点高人的风范! 看的众人很是无奈,这不就是两个斗气的老小孩。 就这样,在这个无奈又好笑的氛围里,一行人向着树林的深处慢慢行去。 一路上,胡叔神情恍恍惚惚的,没有了以往的沉着冷静。不知道是不是徐安年的错觉,自从他们遇到阴阳棺以后,胡叔的神色就越来越古怪。 徐安年慢慢走到胡叔面前,小声问道 “胡叔,你怎么了,感觉怪怪的呢?身体还没好么?” 胡叔默默的摇了摇头,面色紧张的看着前方。 “没事!不用管我!” 说完不再说话,但是明显心事很重。 走在人群最后面的苏老也注意到了俩个人的谈话,仔细看向胡叔,突然眼睛一亮 “这位朋友腰间可是镇龙鞭?” 胡叔听到苏老也突然问道这个,警惕的握紧鞭子,沉声说 “苏老有何指教?” 苏老看胡叔一脸紧张,便也不再多问,笑着称道 “鞭子不错,不错!” 说完,便不再开口,继续抽着眼袋,神情惬意! 时间过的很快。 随着众人的前行,周围的视野越来越开阔,渐渐的周围的树木开始减少,直到最后,竟然完全消失不见,出现了一片空地。 众人都看到一条笔直的小路,穿插在空旷的平原上,向着远方伸出,看不见边际。 可以看出这条路是有人经常路过踏出来,道路两边是半人多高的杂草,整体看起来,更像是耕田,只不过被荒废久了,整个区域都被乱草占据。 郑老一直走在最前面,此时的他突然停住了脚步,面色严肃的看着前面的空地。 杂草被风来回摆动,好像对着眼前的陌生人摇头! 苏老也慢悠悠走上前去,脸上还是那种无所谓的逍遥神情, “郑老头,有蹊跷!” 郑老眯起了眼睛,感受了一下,微微回答 “气?” 苏老点了点头,接着也眯起了眼睛 “去?” 郑老坚定的点了点头, “去!” 说完,一马当先的向着平原走去。 苏老笑了笑也跟了过去。 大惑不解的众人根本听不懂二老在说什么,只能跟在他们身后走进了那条笔直的小路! “你们觉不觉得这地方有点冷啊!” 走了许久,胖子突然开口了。 没错,的确很凉,徐安年早早的就感觉了出来,因为身体的原因,他现在对温度比较的敏感。便说道 “的确,是有点凉!” 接着转头看向身后的众人,大家都下意识得拉紧了领口, 苏老听到后面的人的窃窃私语,从怀里拿出几个黑色的药丸, “吃了,能暖和不少!” 说完,便分发给每一个人。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徐安年吃完后真的觉得不再阴冷!越发的佩服起苏老! 一行人一鼓作气的又走了半个多小时,眼看着要走出平原, 突然胖子恐慌的喊到 “你们看那里?” 随着胖子的惊呼,众人都抬眼看了过去,可是当大家看到眼前的场景后,都不禁惊呆了。 那是一个木头牌子,因为风吹日晒早已经破旧不堪,而就在牌子上,竟然捆绑着一具尸体,那尸体明显已经腐烂成枯骨,身上的衣服看不出模样,最显眼的就是尸骨胸前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直接将整个身子钉在了牌子上。 就在尸骨的头顶,三个黑洞洞的大字被刻在上面。 “梨仁村!” 所有人都紧紧的盯着这个木牌,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此时的徐安年看到这具尸骨突然开始钻心的疼起来,就好像那把刀是插进自己的身体一样。一个踉跄就向着身旁的胖子摔过去。 胡叔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徐安年,急忙说到 “怎么了?” 众人也发现了徐安年的不对劲,连忙围过来。 过了一会徐安年身上的阵痛才慢慢消失,脸色有点苍白的摇了摇头,示意大家自己没事了! 郑老简单给徐安年检查一下,才放心下来。 沉声说道 “别理会这具尸体,进村!” 说完,就帅先向着小路的尽头走去。 一行人此时心情也感慨万千,受了这么多的苦,离人村终于是到了,大家都加快了脚步,走出了这片平原。 此时映入大家眼帘的是一条宽阔的道路,路面上很平整,明显是有人用心修建的,但是因为没人护理,此时已经是破旧斑斑。 而顺着道路向着远方看去,就在几里外,一个村子的轮廓就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只是看起来灰突突的,没有一丝的人气。 然而大家的目光此时全被旁边的小山吸引,因为就在那座山上,竟然传出了几缕青烟,明显是有人在用火。 “有人!” 苏老皱眉的说到。 郑老看着那缕青烟,思索了片刻,沉声说道, “走,先去山上看看!” 说完,就向着那缕青烟的方向走了过去。 第六十一章 寺庙?道观?道人? 徐安年顺着青烟看去。 这是一座朦胧的山峰,不高,但是很有气势。山体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那飘渺的青烟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的天边。 上山的路,用一块块碎石简单铺成的台阶,没有过多的装饰,似乎已经十分古旧,暗暗的墨青色。时光流逝而刻在上面深深的痕迹。慢慢地,慢慢地,向山顶延伸。 不知为何,徐安年出神了,这是熟悉的感觉,一种发自内心熟悉的感觉。 淡淡的烟,淡淡的雾,淡淡的色,淡淡的人。 这一切的一切,似曾相识。 还是胖子回头轻轻拍了一下徐安年,他才中失神中醒了过来。 看着众人一步一步的踏上上山的台阶,他面露疑惑的跟了上去。 走在山脚下,顿时感到扑面而来的潮湿的气息中,夹杂着淡淡的清香。 那阴湿的阶梯边生着一丛丛参差不齐的野草,在那野草从中有两枝素净的小野花,乳白色,花蕊处微微泛着些蓝色。淡淡的香,浅浅的蓝,一草一木间都迷离着独有的气息。 徐安年瞬间醒悟过来, 他梦到过这里,这山,这路,这草,这木,还有这熟悉的味道,全部都在他的梦中出现过。 看着自己已经落后众人很远,他摇了摇头,一步登上脚下的阶梯。 与此同时,在他们看不见的一个地方瞬间颤动了一下,接着归于平静。 一行人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很小心,看着那青烟距离着众人越来越近,每个人心里都紧张起来。不清楚自己即将遇到的究竟是何物! 路不算陡峭,山也不算高,众人大约攀爬了半个多小时,就到达了山顶。 可眼前的一切让所有人始料未及,山峰的整个山顶竟然是一片平整开阔的土地,有点一马平川的感觉,就如同有人用利器整齐的削掉了整个山顶。 而就在这广阔的平地上,毅然出现了一所古老破旧的寺庙,远远看去寺庙外壁已经尘封土积,裂痕纵横,壁墙上的雕塑残缺不全,壁画因受时间的侵袭,也暗黑斑驳模糊不清了。但是它还是傲然的屹立在顶端最中心的位置,让人可以感觉到它曾经的辉煌,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磅礴大气。 而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旁边竟然还出现一个小小的道观,这个道观和寺庙相比,简直可以用寒酸两个字形容,只是用简单的篱笆围成一圈墙壁,加上里面的几个破旧的茅草屋寥寥组成, 不过道观门前,一面大旗昂然的立在其中,上面刻着苍劲有力的写着一个大字。 “溪” 而里面竟然有一个人在生火做饭,炊烟从道观内袅袅升腾,宛如一条扯不断的舞动的青绫,缓缓攀上旁边一棵高树的梢头,将它无声包裹。 在细看这个人,一身白色长袍,头上挽一个道髻,腰间塞着浮尘,身背一口宝剑。看样子四五十岁的样子,神情十分专注的看着面前的黑色铁锅。 突然,胡叔毫无征兆的就向着道观跑了过去,很兴奋也很激动。 “胡叔!” 看着胡叔疯了一样的举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当意识到到了时候,胡叔已经跑远了。 众人没有办法,怕胡叔有什么危险,便也急忙忙的追了过去。 众人的脚步声终于引起了道观里道士的注意,有点迷茫的看着冲着自己奔跑而来的众人,放下了手中的锅盖,慢慢的来到了道观的门前,双手背后,静静的等待着所有人的来临。 胡叔的奔跑速度很快,可是看出来真的用尽了全力,不到片刻,他便已经跑到了道观的门前,看也没看门口的道人,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冲着观内不停地喊道 “记名弟子胡兵,特此拜见恩师!”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那声音竟然丝丝颤抖起来。 此时众人全都追赶过来,看到胡叔奇怪的行为,不禁十分不解。 道人眉头皱的更紧了,有点疑惑的看着众人,缓缓的才自言自语的吐出一个字 “人?” 胡叔见喊了半天,观内都没有人回应,心底瞬间一沉,看着面前疑惑的道士,颤声说道 “这里不是李原溪李真人的道观?” 听到李原溪三个字, 道士瞬间神色一变,一股磅礴的气势从身体里散发出来,沉声问道 “你是谁?为何知道家师的名讳?”胡叔见这里真是自己要找的地方,脸色露出激动的潮红, “机缘巧合之下受到李真人的点拨,现在特此前来感谢,另外归还真人所放于弟子身边的遗留之物。” 道人满脸疑惑,思索了半天,才回道 “何物?” 胡叔此时的状态可以说是有点疯癫,手忙脚乱的从腰间取出了镇龙鞭,双手捧在了手心。 “镇龙鞭?!” 道人突然神色凝重,惊着向前迈了一步,伸手一抬, 胡叔手里的镇龙鞭就如同施了魔法一样,瞬间飞到了道人的手中。 所有人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袭来,压得人站不起身。 “放肆!” 郑老大喝一声,就想与之抗衡,可是刚喊过后,竟然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接着身体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 苏老见郑老有难,忙想上前帮忙,却听到郑老艰难的喊道 “别动,咱们的气,没了!” 苏老听到此话,立刻闭上眼感受了一番,接着也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徐安年看到俩位老人都面色惊恐,连忙问道 “苏老,发生什么事了?” 苏老艰难的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道人,苦涩的说到 “我们道家主要是修身练气,气是我们的本源,而这里,我们身上的气一点也凝聚不起来,现在我们二人,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子!” “什么?” 徐安年没有想到,强大如神仙般的两位老人,竟然还没交手就已经败下阵来,接着畏惧的看向眼前的道人。 道人只是面沉如水,自言自语的说到 “谁都不能在这里撒野,任何人,都不行! 像是说给别人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接着道人言语突然急迫起来,说话的语气重了很多。 “镇龙鞭你是如何得到的?” 说完,眼睛锐利的看向胡叔, 胡叔顿时就如同心里被针扎上一样,面露痛苦,艰难的说到 “是我年少时候恩师赠与我的,还说让我以后送还到这里,找一个叫段图南的人!” 听到这,道人全身颤抖起来,眼睛突然湿润了。 而所有人的那种压迫感也瞬间消失不见。 “师父果然还是惦记着我!他还活着!” 说完,竟然孩子般的笑了起来。那笑容竟然有点天真! 接着,他的眼神柔和了许多 “家师已经好久没回来了,既然家师将镇龙鞭都赠送给你,那就说明已正式收你为徒,家师的眼光不会错,站起来吧,鄙人名讳段图南,你以后可以叫我师兄!” “师兄?!” 徐安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局面,一转眼就变成自己人了? 可还等徐安年反应过来,突然听到苏老惊叫了一声 “你们刚才说的名字是李原溪?!” 说完,目光惊诧的看了看郑老,郑老此刻好像也明白了什么,目光里突然充满了敬意, 然后,俩位老人竟然出奇的一致,对着道馆门口的旗帜,做出了一个标准的叩拜礼! 第六十二章死亦为鬼雄元礼,生当做人李原溪 看到郑老和苏老俩个人的动作,徐安年吃惊的惊呼道 “您二老?” 郑老一手止住了徐安年的问话,只是恭恭敬敬的做完了叩拜礼,才缓缓起身,脸上充满了敬重! 而苏老更是面带激动,眼光炙热的看着那面带有“溪”字的道旗。 嘴里呢喃着 “死亦为鬼雄元礼,生当做人李原溪!” 听着苏老莫名其妙的话语,徐安年疑惑的走到俩人身边,询问到 “苏老,您在说的什么?我怎么不明白?” 此时苏老已经哆嗦的说不出话,还是郑老慢慢平复了下心情,才给众人小声解释道 “李原溪,道家修真得道,年少时便洞悉了人生本原,使之真真正正的觉醒,天赋异禀,百年不遇,我们都称其为李真人。 他是我们这一代道家的神话,每一个道中人都仰慕他的大名,完全可以说是我们儿时的偶像。 李仙人修为通天,不是我们所能比拟的,他是近百年来修为最接近仙的人。是当时整个道家的旗帜,也是与佛门对抗的领军人!在我们眼里,除了崇拜,只有敬仰!有生之年能来到他老人家的道府,人生足矣,幸甚至哉!幸甚至哉啊!” 说完,也不由的唏嘘起来。 苏老总平复了些许心情,接着说到 “郑老头说的没错,我就是听说了李原溪李真人的事迹才毅然决然的加入了道门,以他为我的奋斗目标,这一辈他老人家都是我追随的脚步。 只可惜我天生资质不足,到现在可能连仰望他的资格都没有。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今天我竟然有幸来到了这里,这辈子,不虚此行了!“ 说完,竟然从充满褶皱的眼角流下热泪。 郑老轻轻的拍了拍激动到落泪的苏老,轻声说道 “你们一定听说离人村的传说吧,那你们应该知道当年就是一位道士来到这里封锁了此山,从此才确保了周围人们的安宁幸福。 没错,这个人就是李真人,怪不得多年前他突然无缘无故的失踪了,没有任何的消息,原来是来到了这里,怪不得怪不得!” 听到如此惊人的消息,徐安年和其他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 没想到当年就是这位真人镇守了这里,而这个人竟然让二老如此敬佩! 徐安年还有点不解,接着问道 “那刚才苏老说的死亦为鬼雄元礼,生当做人李原溪是..?” 郑老有点听到这俩个名字,不禁多了许多感慨。 “这俩位都是神话一般的人物,也是我们道家的核心。只不过雄元礼雄真人是我们伏魔师的领袖,而李原溪是镇魂师的旗帜罢了。 这俩位对于我们来说都是高不可攀的人物!也是我们心中的信仰!” 徐安年终于明白了,怪不得苏老如此激动,没想到这位李原溪,竟然曾经是镇魂师的龙头领袖! “那郑老,刚才您说的道与佛的对抗又是什么?” 好久不说话的王思韵突然开口问道 郑老一听到王思韵问道佛,连忙冷哼一声,明显不愿意回答。 而苏老也是满脸鄙夷,自言自语道 “佛,算什么东西,只会贪财的骗子罢了!” 郑老可能觉得自己态度太蛮横,怕王思韵受了委屈,脸色顿时缓和了许多,向着她解释道 “思韵,别问那么多了,当你们到达一定境界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现在了解太多,对你们无益!” 众人都茫然的点了点头,不知道有没有听懂郑老的意思。 正当大家还在沉思的时候,那个叫段图南的道士微微抬眼向着胡老和郑老看来,眯着眼睛,久久才略带指导的说到 “伏魔师,修身已到炼精化体,筑成大道之基,但是养气不够,自身开神窍时短,金刚琉璃很好,已达到大成,三道秘术的第三道修炼方法不对。需自毁最后一道,重新修炼,方能到达三道合一! 镇魂师,天赋不错,空灵体,已达到身与神融,身和气相对比较平衡,如想达到心与念融,需弃之符咒所领悟,重新开始,五年之内,必升心融!” 二老听完后,瞪大了双眼,一脸吃惊,可是听了道人的话,心里好像有一层屏障被瞬间捅开一样,让俩个人茅塞顿悟。连忙深深的弯下了腰,面带欣喜的说到 “多谢前辈指导,恩情永记在心!” 道人听到二老如此客气,竟然露出一个十分腼腆的笑容,摆了摆手, “因果是缘,今天你们遇到我,都是注定好的,不用谢我,是你们应得的!” 然后又忍不住的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好久没和人说话了,话有点多!” 看着眼前这个古怪道人的举止言谈,徐安年此刻升出一种怪异的感觉,他感到这个叫段图南的道人,除了外表和修为看起来都很通天外,其他的表现更像是一个孩子,特别是他的笑,很真诚,很单纯! 段图南没再理会其他人,走到胡叔面前一把将他搀起,略带期待的说到 “小师弟,快随我进屋细谈,好好和我说说师傅的事,我很想他!” 面对段图南的突然改口,胡叔也有点不适应,连郑老和苏老都对其毕恭毕敬的叫前辈,自己怎么一下就变成他的师弟了? 连忙谦虚的摆了摆手, “前辈,我怎么能配得起您师弟的称呼,叫我胡兵就好!” 段图南脸上还是充满笑容,明显很高兴的样子, “师傅认了你,你就是我们溪门弟子,我理应叫你一声师弟,这是规矩,万事都不能坏了规矩,快进来吧!我给你沏一杯全天下最好喝的茶,你保证从来没尝过!” 说完,竟然像小孩子炫耀自己玩具似的急匆匆的跑了进去。 胡叔被这个突然而来的师哥弄得措手不及,傻愣愣的看向了众人。 “进去吧!” 郑老点了点头, 苏老明显早已经急不可耐了,一股脑的就窜进了道观门中,没了身影。 众人也陆陆续续的走了进去, 走进一看,这里更是简陋,院内只有一口小小的水井,旁边是一小片种地,上面依稀可以看出有一些白菜萝卜等常见的蔬菜,看来这位道人的日常餐食就是这些。 接着旁边是一个简陋的炉灶,上面有一面黑黑的铁锅。此时正冒着青烟,明显是在煮着什么。 整个院子看起来不大,但是收拾井井有条,十分干净,看不见一丝杂乱。 而院子最中心的位置,有着一颗参天大树,整体郁郁葱葱的,枝繁叶茂。 而就在树底下,铺着一个破旧的黄色蒲团,边角明显已经磨得透亮,看来断图南经常在这里打坐! 段图南明显从来没接待过这么多人,此时有点手忙脚乱,东一趟西一趟的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看着慌忙的段图南,胡叔有点看不下去,忙一把拽住了他,忧虑的问道 “前..,师哥,你可曾见过我一位好友来过此地,他叫陈弘毅,很高,很壮,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 段图南听到胡叔突然的问话,面色瞬间发生了变化,疑惑的反问道 “陈弘毅?是不是后背有一道疤痕?” 胡叔一听这话,激动的跳了起来。 “没错,没错,就是他,您见过他?他还活着?” 一连几问证明了胡叔此时的心情。 连胖子都心中一紧,没有想到,五年过去了,还能听到自己大叔的消息? 段图南看着眼前焦急的胡叔,微微叹了口气 “他还活着,但是也死了!” “什么?” 胡叔和胖子一起惊叫了出来。 段图南仿佛不知道怎么回答一样,微微摇了摇头, “跟我来!” 说完,就向着一间茅草屋慢慢走去。 第六十三章 盛世便回,回不来?便不回了 看着段图南走去的方向,胡叔心里咯噔一下,忙快步很上前。 众人也急匆匆的起身,向着茅草屋走去。 当徐安年一步踏入屋子的时候,第一个感觉就是冷,那是真正的阴冷,瞬间就侵入骨髓流遍全身。 而屋内灰暗,空空荡荡,正中心墙面上方的位置,挂着一幅人画像,里面描绘着一位道骨仙风的老人。下面是一个的灵牌,面前供奉着香炉,里面插着几炷香火,冒着渺渺的青烟,给人一种缥缈的感觉。 在画的旁边,毅然就出现了一张木床,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上面,一动不动,如死了一般,没有一点生机。 徐安年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起床上这个人,从外观上来看,他全身早已经骨瘦如柴,身上的肉皮紧紧贴在骨架上,如果不是胸前微微还有呼吸的起伏,整个人就像是已经死去多时的干尸,看着让人毛骨悚然。 胡叔和胖子看清床上的人后,竟然一口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弘毅?!” “大叔?!” 说完,快步跑到了床前。 徐安年惊的张开了嘴, 胖子的大叔不是已经失踪了五年?难道现在还活着? 胡叔不敢置信的走到床边,身体颤抖的注视着床上之人的脸颊,那张脸没有一丝的血色,眼圈已经深深陷在眼窝里,脸上的颧骨高高的凸了出来,双眼紧闭,从脸上的轮廓依稀看出当初的模样。穿着一件灰色的道袍,可以看出来,段图南照顾的很用心,脸上和身子都很干净整洁。 不过此刻,无论胡叔和胖子怎么召唤他,都没有一丁点反应,就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 胡叔着急的回过头,向着段图南询问到 “师兄,我这好友到底怎么了?” 段图南微微叹了口气 “这位朋友算是有恩于我吧,只不过他的三魂被带夺走了二魂,只保住了命魂!七魄也已经不完整。对不起,我因为一些原因没能力救他,只能暂时维持着他的生命!” “三魂七魄?” 徐安年不解的自言自语到 旁边的郑老听到徐安年的疑惑,小声解释着 “人生在世,独有三魂七魄,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人身去世,三魂七魄也将随之消失,如果人还活着可是魂魄丢失,轻者痴傻,重则生命即以此终。" 胡叔现在根本没空听郑老的解释,早已经急红了眼睛,继续问道 “师兄,那弘毅的魂魄到底丢去了哪里?” 段图南看了看窗外,淡淡的说到 “山下!” 听了段图南的话, 郑老皱紧了眉头,反问道 “离人村?” 段图南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胡叔此时几步来到段图南的身边,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近乎哀求的说到 “师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求你一定要救救我这个朋友!” 段图南明显被胡叔的拽拉很不适应,身体顿了一下,下示意想躲开拽住自己的那只手,可看到胡叔满脸的急迫和无助,便停止了自己的动作,轻声哎了一声,接着缓缓的说到 “你们随我出来吧,这里阴凉,不益于你们身体!” 说完,自顾自的出去了茅草屋, 众人也随之而出,等待着想要的解释。 段图南走到了树下的蒲团上坐了下去,看着胡叔急迫的神情,才说道 “当年,我还年少,随着师傅和众师兄弟来到此地,师傅说,只有他老人家镇守于此,方能保佑周围百姓安宁适逸,还给他们一个太平盛世。” 说完,竟看向了郑老和苏老 “你们二位一定已经察觉到了这里的古怪吧!” 郑老率先点了点头,尊敬的说到 “前辈说的没错,我们的气没了!” 段图南点了点头, “到了这里我才知道,原来这里竟然布下一个通天大阵,困天阵!用于镇压不远处庙内的绝世凶物!在这里,所有的功法都会消失,没有一丝感应。“ “困天阵?” 一直没有说话的苏老惊呼起来, 段图南点了点头, 苏老仿佛回忆一般的说起来 “困天阵,可封压世间所有妖魔邪物,传说此阵需神仙方能布成,难道这个传说是真的?” 段图南叹了一口气, “是真的,可是我们来到这里后,却生变故,山下突现异族入侵,手段丧尽天良,不仅破坏了阵法,还因缘巧合下组成了阵中凶阵,使山下成为了大凶之地。其手段暴戾恣睢,简直罪恶滔天!” 段图南说完,眼光竟然出奇的愤怒,好像回忆起什么。 胡叔有点不明白,连忙询问到 “师兄,你说的都是什么意思,什么镇守,还有异族?我听不明白!” 段图南摆了摆手,仿佛不愿意过多回忆一样。 “过多的因由你们不必知道,总之,这里很危险,不是你们可以接触的。我奉劝你们速速离开此地!因为困天阵,终要塌了!” 胡叔听到段图南的话也是迷迷糊糊,不太明白他究竟说的是什么,下意识的说到 “那师兄你怎么不走?” 段图南笑了笑, “我受师傅之命,镇守于此,除非身死,否则不会离开!” 郑老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前辈,你刚才是说着困天阵是来困压庙内凶物?难道你说的庙就是不远处那座?那庙中到底为何物?” 段图南抬眼向着远方看去,眼神迷离 “我也不知,可师傅说,如果它被释放,世间再无宁日!” “庙?凶物?” 徐安年彻底蒙了,按段图南的意思,最凶险的地方是眼前不远处的寺庙,那山下的离人村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切的一切早已超出他的认知,让他想不明白。 “那山下的离人村?还有异族又是什么?” 胡叔此时也感到疑惑,不解的问出来 长时间不说话的王思韵思索了一下,若有所思的小声惊呼道 “这异族是不是当年的日本人?” 大家顿时想到了什么,那山上的血煞,不正是日本人,说明这里曾经有过日本人的出现,忙带着疑问的看向段图南,希望听到他的回答。 “那里,也是一场灾难!万鬼出行,世间永无宁日,我会尽我所有,来阻止这一切的!佛不管苍生,还有我!师傅,您放心吧!” 段图南此时没有正面回答所有人的疑问,只是自言自由的小声说着,神情坚定,表情说不出的决然。 徐安年看到段图南不想过多解释,便暂时放下心中疑虑,不再询问,有点奇怪的说到 “前辈,那其他人呢?这里怎么就有您自己呢?” 段图南眼里突然湿润了。 “师傅不忍百姓遭受虐苦,带着师兄弟们下山抗敌了,从此就再也没有一个人回来..... 师傅临走的时候交代,盛世便回,回不来,便不回了!” 说完,一颗泪珠滑落下来,掉在了蒲团上,碎了! 道家,乱世下山救世,盛世闭关修炼! 佛门,乱世封山避世,盛世开门迎香! 第六十四章 高人说话都含蓄 众人听到段图南的话语,心里久久不能平静,那画面是何等的悲怆壮烈。 徐安年甚至可以想象出一位面色坚毅的老人如交代遗言般对着一个少年叮嘱的模样,那是怎样的场面和情怀! 段图南轻轻擦拭掉眼角的泪痕,恍惚的看向下山的方向,喃喃的说 “师傅,您让我守在这里,我便守着,您终会回来的,对么?” 目光里,仿佛看到了一个老人正慈爱的对着自己招手。 徐安年此时心里说不出的酸楚,为了那个伟大的老人,也为眼前这个守承诺的男人! 王思韵早已经眼角湿润,女人都是感性的,听了段图南师徒的故事,特别是那句“盛世便回,回不来,便不回了”的悲壮话语,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啜泣的问道 “那您一个人在这里呆很久了吧!” 段图南轻轻闭上眼睛 “很久?的确是好久好久了,已经记不清了,五六十年了吧!” “什么?” 徐安年大吃一惊,眼前的段图南看起来最多四十多岁的样子,怎么可能在这已经呆了五六十年?那他今天到底已经多大了? 段图南没有理会众人惊诧的目光,慢慢平复了下心情,稍带歉意的说到 “好久没说过这么多话了,见谅!” 说完站起了身,来掩饰此刻复杂的情绪。 “抱歉,院子很小,照顾不周,我去给你们沏茶!” 接着就转身离去,背影里不自觉的颤抖着,显得是那么凄凉和孤独。 也许他还在回忆当初师傅和师兄弟在身边的热闹场面吧,只是现在,都不在了! 物是人非,早已化为过去,变得沧海桑田! 众人此刻心情异常的沉重,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些什么,最后目光全都落到郑老身上,等待着他的抉择。 郑老感受到大家的目光,叹了口气, “先找地方坐吧,剩下的事看看再说!” 说完,径直走到了一个石凳前坐了下去。 众人也跟着郑老走了过去,各自休息起来。 只有苏老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迷离地看向那所充满着秘密的寺庙,出了神! 不到一会的时间,段图南就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古旧的深色茶壶,还没等他走近,一股醇厚的茶香就飘了过来,闻到后顿时让人神清气爽。 “好茶!” 郑老轻轻闻了一下,就拍手叫好。 段图南略带害羞而自豪的点了点头,给每一人都倒了一杯。 徐安年早已感受到那沁著茶香,顿时感到口渴难耐,迫不及待的就一饮而下。 茶水入嘴后只感到舌尖微甜,接着一股茶香慢慢从鼻端沁到咽喉,四肢百骸是说不出的轻松快慰,全身毛孔都不自觉的张开,让他忍不住的低吟了一声。 “这是阴茶?” 郑老喝下一口后,也是面脸震惊的说到, “阴茶,长于极阴之地,需用阴水浇灌十年方可成芽,再用极阳之光晒育,其间需精心照看,稍有不甚,将会阴阳互补,使其枯萎,晒成七七四十九天后方能成茶。这茶虽叫为阴茶,可喝下后,对人没有任何害处,反而可以使之神清气爽,强身健体,排除糟粕。常年饮用,甚至可以延年益寿,达成抗阴之体,不怕任何鬼魔的侵蚀!世间基本不常见,好东西,好东西呀!” 段图南听到郑老的夸奖笑的很开心,间接缓解了些许刚才的压抑,仿佛自己的宝贝难得的受到了别人的认可一样。 众人也品出此茶的美味,不自觉的又要了一杯。 此时的胡叔看着段图南心情好了许多,还是不死心的再次问道 “师兄,我朋友的两魂,真的找不回来了么?我想去离人村试试!我想救他!” 听到胡叔的话,段图南马上沉声反驳道 “不可!以现在你们的实力,有去无回!” 说完,觉得自己语气严重了,便缓和了许多 “师弟,你那个小友对我有恩情,我终会去试一试,只不过不是现在,你们歇息片刻就回去吧,如果我救出他,他自然会回去,如果没有,那也是他的命数!任何人改变不得!” 可是,当他看到众人失落的样子,特别是胡叔殷切又不甘的眼神,还是微微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我就破一次例吧,看你们每个人都有伤,就在这留宿一晚吧,我给你们调养一番,走后我也放心!” 说完,欲言又止,犹豫了好久,才低声对着胡叔小声说道 “以后,如果我还活着,你可以常来看看我,毕竟你可能是我唯一的亲人!” 那一瞬间,他整个人显得萧条,凄凉! 这句话仿佛是一颗钉子扎进了胡叔的心里,让他酸楚炽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王思韵突然走出了人群,对着段图南深深的鞠了一躬,神情严肃的说到 “前辈,我有一事不解,请您指教,这离人村是否有一件宝物可以除邪去害,永保平安?” 段图南听着一愣,然后眼神复杂的看向了王思韵,沉默了好久才说道 “你们是为了这个来的?” 王思韵坚定的点了点头, 段图南看着眼前这个面带倔强又执着的女孩,慢慢摆了摆手 “哎,别想了,回去吧!” 说完,不在理会其他人的目光,直接拉起身边的胡叔,充满期盼的说到 “走,和我说说你和师傅的事!” 说完,就将他拉进了一个屋子,转眼间,俩个人就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 可能对于段图南来说,听到师傅的消失比天下任何事情都要高兴吧。 此时的徐安年还在想着刚才王思韵和段图南的谈话,不知道那句“别想了”究竟代表着什么,下意识的向后看去,却发现苏老竟然还站在那里看着远方。 刚才自己的注意力都在段图南身上,根本没发现苏老竟然还在原地发呆,就连忙走过去,询问到 “苏老,您怎么了?" 苏老过了好久,才幽幽的转过头,苦笑着说道 “难道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 徐安年被苏老突然的问话弄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苏老只是摇头,然后走回了人群,不在说话。 “高人说话都这么含蓄么?” 看着每一个说的自己都听不懂,徐安年有点愤愤的想着。 许久后,段图南和胡叔才从屋里走出来,两个人脸上都挂满了感慨和亲切,可以看出来,他们都从彼此口中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而感情也慢慢的深了起来。 接下来段图南给每个人都查看了伤势并对应的进行了医治,特别是徐安年,毕竟他的伤势是最重的。 时间慢慢的流逝着, 天也悄悄的黑了起来。 此刻的徐安年正趴在带有草药香的木床上,慵懒地看着窗外的天空, 后背上新贴的药膏还在发出隐隐的舒痒,好像有一双手在温柔的抚摸自己一样。 他享受着难得的惬意,脑袋里思绪着接下来还会遭遇怎样的历程。 不知不觉间,他睡着了! 也许他梦里梦到了什么,嘴里竟然喃喃的嘀咕了一句 “小白,我来了!” 第六十五章 万鬼出行 半梦半醒, 徐安年只觉的自己迷迷糊糊好似踩在云端,脚下绵绵的,异常的松软。 头顶的天,是深浅不一的暗红,这是黄昏,带来了压抑感觉,如破晓前最飘逸的伏笔,或是破灭前最惬意的结局。 东边,依稀听见有人在谱曲歌唱,发出隐约的寂寞哀伤。 西边,依旧黄昏,烟云而过。 徐安年顺着声音的方向漫无目的的走着,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不时抓起身边的浮云捧在手里细细打量着,然后用力合起双手,云团瞬间被揉压的粉碎,化成点点尘埃飘回空中,接着在慢慢合在一起,恢复原样。 随着那个歌声越来越近,渐渐的下起了丝丝的雨滴, 雨很柔,沾衣欲湿! 雨很凄,落无声,行无语! 雨很美,便是无情也有情! 这画面突然有了雨滴的浇灌,使这黄昏忧愁的更愁,凄美的更美,一切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走了很久,声音就在耳边,徐安年刚想迈起最后一步来拂去眼前的淡云一探究竟。 突然见,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雨点似尖刀一样砸下来,刺的他全身阵痛,刚才的宁静转眼消失不见,而那歌唱也被撕心裂肺的哭喊代替,声嘶力竭,惨绝人寰! 徐安年吓得一个激灵就彻底清醒了过来,慌忙的坐起来,豆大的汗珠顺着脖颈流下,湿了整个衣衫。 他拼命的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更清醒,可是耳边的哭喊声还是存在,那声音摄人心魄,仿佛是小刀在一点点的刮割着心脏,让人说不出的痛苦。 随着自己的慢慢清醒,徐安年突然意识到,这个声音不是梦,它竟然是真实存在的。因为就在此刻,他还可以清晰的听到惨嚎声。 他不顾身体的异样,艰难的爬了起来推门而出,担心其他人的安危。 可出门一看,惊呆了。 此时的天已经漆黑如墨,院内零散的灯光折射到了四周,依稀可以看到许多人都愣愣的定在院子中,保持着一个动作,一动不动,如雕塑般。面露痛苦的神情,全身下意识的颤抖。 徐安年用尽力气呼喊着,可是没有一个人回应他,甚至连郑老和胡老也沉沉的闭上眼睛,眼球隔着眼皮不断在眼眶里扭动,好像在奋力挣扎着什么。 徐安年不知道此刻到底怎么了,慌乱的寻找段图南的身影,想询问他这里出了何事。 可是他失望了,随着他的目光,他分别看到了苏老,郑老,胖子,胡叔,白皓和黑衣人,可是王思韵和段图南的身影,却迟迟没有寻见。 此时刀割般的疼痛感越加强烈,好像有东西强行从身体里剥离掉什么一样,那是一种钻心的绝望。 徐安年再也忍受不住了,沉沉的就要昏死过去。 就在这时,道观门口的那面带有“溪”字的道旗突然无风自起,仿佛一条咆哮的巨龙一般疯狂的旋转着,带着隐隐的旋风慢慢将整个道观围了起来。 而此刻道观的大门也被撞开,段图南映身而入,左手里拿着浮尘,右手反握宝剑。 当他看见众人的模样时,神色聚变,高声怒喊道 “定慧青莲花,上生保永安!” 说完,将右手的宝剑竭尽全力的插入门前的土地中。 徐安年只觉得一股劲风扑面而来,耳边生出一阵咔嚓咔嚓的碎裂声,如同重物砸落到玻璃上。 随之而来的就是那种痛苦的感觉越来越轻,最后恢复正常! 等到让人绝望的心悸完全消失后,徐安年才慢慢爬起来,沉重的向着晕倒的众人跑了过去。 段图南显然也是很紧张,从怀中拿出一个香囊,在每个人鼻尖嗅了嗅。 接着逐个查看了一番,才停下身子,面色沉重的看着众人。 不到一会的功夫,郑老帅先睁开眼睛,慢慢的众人依次醒来,眼神迷茫,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郑老摇了摇脑袋,看着面前的段图南,皱眉问道 “前辈,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万鬼出行!” 段图南转身看向山下,神色庄重的说到, 可是还没等众人再问,他突然转过头 神情疑惑的问道 “你们那个女娃娃呢?” 众人被段图南突然的一问,不觉一愣,迷茫的四处寻看。 段图南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恼怒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喊了一声 “糟糕!” 说完急匆匆的就冲进茅草房,不一会,就面色阴沉的走了出来,显然屋内也没有找到王思韵的身影。 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只是对醒过来的众人说了一句 “进屋别出声,等我回来!” 说完夺门而出,没了踪影。 徐安年和郑老此时也是十分着急,看到王思韵不见了,都心急如火。 所有人再一次在院子里仔仔细细的搜寻一番,可是结果还是一样的,王思韵整个人就这么神秘的消失了。 众人再一次聚到一起,徐安年惊恐的问道 “郑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思韵去了哪里?什么是万鬼出行?!” 郑老眉头紧皱,听着徐安年的连续三问,脸色布满了阴霾 “我也不知!” 然后愤怒懊悔的砸了一下胸口 “该死,我现在一点气都用不出来,就是一个废人,帮不上一丁点的忙!” 说完,看向苏老, 苏十安也是摇了摇头 “我也不行!” 说完,黯然的低下了头。 当自己最拿手的技能突然就从身体里消失了,那种绝望的无奈和失落是常人无法体会的。 看到二老都是面带沮丧,徐安年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做。慌张的问道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还是身边的胡叔冷静许多,见二老此时的无奈难过,略带询问的说到 “要不还是听我师兄的话,咱们先进屋等他回来再做决策吧,现在出去只会忙中出错!” 郑老也明白此时众人的情况,无奈的点了点头,接着挥了挥手,准备回屋子里先躲避起来。 可就在这时,道观门口突然传出几声敲门声, 接着传来一句蹩脚的说话声。那声音异常的古怪,有着些许的生涩,阴阳怪气的问道 “有人么?” 旁边的黑衣人下意识就想吐口而出, 可是苏老好像想到了什么,忙用手去捂住他的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黑衣人已经说了出来 “谁啊?” 观内突然沉寂了,只有黑衣人的声音在不断的回荡。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门口的反应。 而就在那刹那间,院子四周再次响起鬼哭狼嚎般的哭惨声,比之前来的还要猛烈,直击人心。 与此同时,门口也阴森森的传来了沙哑的声音 “人?呦西!” 说完,道观的门猛然被什么东西用力的敲砸着,一声声的碰撞声震得人心里直颤。 那简陋的门哪里能经受这种敲击,瞬间摇摇欲坠。 众人再一次危在旦夕! 第六十六章 遇人不语,遇庙为生! 郑老看到大门即将被撞开,当机立断,高声大喊 “全部撤回屋子里!”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随着郑老喊声的落下,大门再也经不起所承受的击打,轰然倒塌。 紧接着,无数黑影就窜了进来,密密麻麻数不出到底有多少。 随着昏暗的光线,徐安年眯着眼睛看了过去, 可当他看清楚后,腿下意识的阵阵发软,因为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一排排军人,不,更准备的说,是日本军人。 只见他们头上带着明晃晃的老旧钢盔,上面加挂着如屁帘一样的垂布,上面醒目的刻着早已经风化模糊的日本国旗,就如他们的外观一样丑陋不堪! 身上穿的类似九八式的军服,胸前挂着一个m型的胸章,腰间捆着弹药手包,脚底下是一双带有暗红色血渍的大头皮靴。不过此时身上的衣物早已经破旧不堪,露出里面森森白骨! 而手里那泛着阴光的“三八”式步枪格外的显眼。 最让人惊慌的是他们那张脸,早已经枯干腐化,眼窝里露出黑洞洞的窟窿,慢慢在掉着暗红色血块,嘴里的腐肉不断翻搅着,令人作呕! “这,这不就是电视里演的日本鬼子么?” 胖子看清这一切惊叫道 没错,眼前这些人的穿着,确实和当初侵华的日本军队十分相似。 郑老和苏十安这种老一辈人对日本根本没有任何好的印象,看到眼前似人似鬼的日本鬼子,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出手,腰间的利刃瞬间甩出,泛着幽幽的金光就向着最前面的几个日本军人飞去。 虽然他们此刻体内没有了所需要的气,可是单单依靠本身的身体素质也是比普通人要强上不少,再加上手里的武器常年跟在自己身边,早已经沾染了道气,对于鬼怪还是有一定的杀伤力。 瞬间,前面的几个日本军人就应声倒地,嘴里传来沙哑尖利的惨嚎声。 其他军人见到同伴倒地,暴躁愤怒的大声嘶吼起来,举起步枪上的刺刀就向着众人冲了过来。 嗓子里早已经溃烂腐败,只能发出丝丝的骨骼摩擦声,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越发的诡异! 胡叔自然不甘落后,本身他就是军人出身,强烈的爱国情怀让他对日本人更是恨之入骨。 镇龙鞭一甩,龙啸满天,带着阵阵的劲风,向着不断涌进来的日本军队抽去。 每一个被击中的日本军人都如同被电击一样,全身发出恶臭难闻的烧焦味,接着变得残肢断臂,骨架散落一地。 “小日本都该死!” 胡叔这一击打出了血性,眼神愤怒的咆哮着, 郑老和苏老也是扑向人群,手中的利刃砍瓜切菜一般收割着他们的性命。 郑老战到兴起,竟然直接徒手硬上,靠着强大的爆发力,生生将几个不长眼的鬼子撕个粉碎。道观内不停的传出了阵阵骨骼断裂的清脆声和哀嚎声! 随着郑**叔等人猛烈的攻势,眼前的日本鬼子竟然节节败退,隐约间自己一行人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随着时间的过去,日本军队死的越来越多,渐渐的胡叔等人体力也是不断的下降,正式进入了互相消耗的局面。 日本军人明显是有神志的,看到久攻不下,自己一方又伤亡惨重,竟然缓缓的退了下来,在门口站成一排,俩方对峙起来。 看着眼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本军人,徐安年有点不安的小声问道 “这,这哪来的这么多鬼东西?!” 郑老此时意气风发,两眼早已经杀得血红。 “管他是哪来的,我只知道他们是日本人,当年他是怎么残害我们同胞的,今天我就怎么杀了他们!” 说完,一步踏出,在地上深深砸出一个深坑,沉声怒吼道 “小日本子,你们给我听着,今天你们遇到了我,算是你们倒霉!你们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不管你们是人是鬼,老子今天都要灭了你们,不死不休!” 说完,豪气万丈,身上隐隐的出现了那层熟悉的金光。 日本军队被郑老的强大的气势镇住,竟然胆怯的后退了几步,不敢在与之为战! 看的郑老鄙夷的哈哈大笑! 正当众人想借着郑老的气势一鼓作气的时候, 日本军队突然向着两边散开了,从中间缓缓留出了一条通道,一个略显高大的身影慢慢走了出来。 这个人的衣着明显比其他日本军人高级许多,深黄布色面料,款式立领,挂着一枚三星的领章。肩两边带着花花绿绿的边穗,胸前一排排发亮的勋章代表着他身份的与众不同。 头带一顶布满血迹的大檐帽,手里拎着一把冒着寒光的武刀,便走边有节奏的鼓起掌来。 瞬间,一股阴冷从门口飘进,钻进了每个人的领口,流遍全身。 这个日本军官面部没有过多的腐烂,保留的还算完整,可以看出当初的模样,脸上一道深深的疤痕格外醒目,眼睛里冒出了幽幽的绿光,说不出的诡异。 “你们,很强。” 从中间走出的男人蹩脚的说出中文, “刚才的话,就是他说的!?” 徐安年听到这熟悉的怪异腔调,连忙提醒到众人。 郑老只是点了点头,手上丝毫没有放松,而胡叔也早已经将自己的鲜血滴到了镇龙鞭上,因为地势的原因,现在他才是众人里最强的战斗力,所以他必须时刻准备好反击! 那个古怪的日本军官接着说话了 “但是,日本,高贵,中国人,杂碎,猪!” 说完,嘴里发出阵阵的阴笑,随着他动作幅度的变大,竟然从嘴里喷出一块腐肉,仔细看,依稀好像是他的舌头。 “所以,还是,跟我走吧!” 没等日本军官说完,他竟然举起了那把明晃晃的武刀, 刹那间,万鬼嚎叫,那刀尖竟然发出森森的绿光,将周围照的通亮。 顿时,徐安年就觉的脑袋如炸裂般的疼痛,就好像有人在用野蛮抓撕着自己的大脑,身体里的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被撕碎脱离身体。 那种痛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根本不是身体带来的痛,而是灵魂被撕裂的痛。 一秒,二秒,徐安年没有任何办法抵抗这种疼痛,只是由着它痛苦的煎熬着。 他费力的转头看向其他人,情况和自己一样,此时都已经躺在地上萎缩成一团,抱着脑袋在痛苦的喊着。 徐安年真的觉得自己要不行了,不再抵抗,任命般的闭上眼睛。 突然,耳边传来了一声莫名的狼啸,那声音瞬间震得他头脑清醒了许多,疼痛感下降很多,身体也渐渐恢复了控制。 身边的苏老仿佛也感受到了什么,此时的他双眼已经被疼痛涨大了双眼,血丝密布在瞳孔里,红的吓人。 只见他突然怒吼一声,似乎用尽了全身的最后一点力气,一把将徐安年推了很远很远,艰难的说了一句 “跑,遇人不语,遇庙为生!” 说完,就再也撑不住的闭上了眼睛,昏死了过去。 徐安年刚想回身查看苏老的状态,可是那疼痛感再一次袭来,他知道自己身体也撑不了多久,便决然的看了一眼众人,不在犹豫。 冲着道观的篱笆围墙就撞了上去。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思考的意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靠着本能。 好在篱笆墙不算牢固,随着徐安年用尽全力的冲击,一下就将其撞坏。 他心里只是不断的念着 “遇人不语,遇庙为生!遇人不语,遇庙为生!” 下示意的抬头了一眼,便向着不远处的那所寺庙,跑了过去,一刻都不敢停歇! 第六十七章 日本人,都该死! 徐安年低着头狂奔着,脑袋里的疼痛不断在加剧,让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可是他不断的告诉着自己 “活下去,才可以救别人!” 这种信念支撑着他不断的坚持着, 原本道观距离寺庙的距离不算遥远,可不知道为什么,徐安年只觉得自己跑了好久好久却也没有跑到。 他艰难的抬起了头,向着周围看去,想知道自己此刻到底在什么位置。 可是所看到的画面惊呆了他。 此时的徐安年周围的场景变了,这里已经不是山峰,也不是在道观里,而是在一个村子中。 自己就孤零零的站在正中央,周围乱糟糟的人群中不断的传来凄惨的哭喊声,声声入耳。而所有人如同看不见自己一样,匆匆的从身边掠过,仿佛自己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徐安年愣住了,不知所措,不清楚现在自己在哪里。 随着尖叫声,他茫然的向左看去, 那是三四个日本士兵,正在粗暴的拖拽着一个小女孩。女孩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脸上的稚嫩还清晰可见,她拼命的乞求和尖叫,可换来的确是一张张猥琐下流的脸,如魔鬼一般的疯癫。 女孩那惊慌恐惧的神情和日本士兵肮脏下贱的癫狂形成鲜明的对比,让徐安年顿时怒火攻心,血液倒流,直冲脑顶!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右边的狂笑声又促使他向右边看去。 首先看到的竟然是一个孕妇,俩个带着肩章的日本军官竟然变态般的将她的双脚全部砍了下来,相互嬉笑着。 那个孕妇明显还有一口气,只是眼神空洞,一声不出,麻木的看着天空,仿佛丝毫感受不到双脚断裂的疼痛。 那俩个日本军官丧心病狂的还不满足,邪恶的看向了孕妇的肚子,带着病态般的狂热,举起刀就划了下去。 孕妇下示意的护住了肚子,母性的天性致使她用力的呼喊着,用自己最后的微薄之力来保护自己的孩子。 可是结局是残酷悲哀的,她护住肚子的双手随着刀尖的落下,瞬间分离了身体,随之而来的是自己的肚子被活生生的抛开,和断手一起,布满了一地。 血,红的刺眼! “不!!!” 徐安年看到这,疯了一般的冲了过去,他此时再也控不住自己的情绪,眼睛变得血红,心里只想着 “日本人,都该死!!一点不留!都该死!!” 他现在不想再理会任何事,只想杀人,通天的杀意从身体里迸发出来。血液不断涌入大脑中,仿佛随时都可以爆炸一样。 “杀了面前的日本军官,杀了面前的日本军官!” 徐安年不断告诉自己,眼睛血红,此时的他的身体基本到达了崩溃的边缘,靠着最后一股气强撑着,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徐安年只想着杀人,报仇!就算是爬到他身边,也要用嘴活活的咬死他。 他奋力的扑了过去,近了,更近了! “该死的日本人终于要死了!!我要杀死他了!” 徐安年疯狂的想着。 可是,就在他触碰到日本军官之后,自己竟然如同空气一般,双手直接穿过了日本军官的身体,而他也没有丝毫的反应,还在大笑着,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仿佛根本看不到徐安年的存在。 “幻觉?!” 此刻的徐安年明白了,这是幻觉,都是假的,只不过这个幻觉太真实,太血腥,太残酷! 他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脚下死不瞑目的孕妇,整个人都呆住了! 此刻的他想跑,想用力的跑,逃离这里,哪怕现在所看到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也不愿再多看一眼。 他迈开脚步,不顾一切的跑着, 可是却被眼前的另一幕挡了下来 那是一个拿着武刀的军官,背对着自己站着,而他就在他面前,一个瘦弱的中男人用身体挡在一个五六岁孩子的身前,不断的磕着头,看样子是乞求他放过自己的孩子。那卑微绝望的神情,让人触目惊心! 日本军官只是傲慢的不断的踩着男人的头颅,脚下不断的用力碾压着,狂笑着。 随着军官脚下的用力,男人的脸皮和凹凸不平的地面剧烈的摩擦着! 鲜血流了一地,军官只是笑着,根本不把中国人当人看待。 终于,他玩够了,举起明晃晃的刀,瞬间向着男人的心脏刺去,如同穿糖葫芦般将男人和小孩一起插了透心凉。 长长的利刃穿过俩个人的身体,那刀尖,还在留着滴滴猩红的血液。 那样的鲜红,那样的刺眼。 临死前,那个小男孩透过日本军官突然无助的看向了徐安年,声音颤抖的说到 “哥哥,你能救救我么?” 听到男孩的话,徐安年哭了,泪一行行的顺着脸颊落下,炙热而又苦涩! 徐安年心里不断的想着这里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幻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那么的痛苦,那么的疼! “遇人不语,遇庙为生!遇人不语,遇庙为生!我要活着! 活着!才能给所有人报仇,才能给所有受过欺辱的中国人报仇!” 徐安年不断的重复的告诉自己, 终于,他毅然决然的闭上眼睛向着前方冲了过去。 嘴里只是默默的小声嘀咕着 “对不起,小弟弟,他们的债,我来替你们要!” 说完,一跃而起,向着远方冲了过去。 “咣当!” 随着徐安年的跳跃,只听到了一声巨响,他自己只觉的撞破了什么硬物一样,接着身体失去平衡的俯冲了起来,最后滚落了几圈后摔到了地上,让全身骨头生疼。 他茫然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寺庙内,而刚才所撞的,正是寺庙的大门。 他立刻回头看去,只见门外正有无数的日本士兵在虎视眈眈的看着他,蠢蠢欲动,随时都有可能冲进来。 不到片刻的功夫,几个日本士兵忍不住了,试探性的向着门口走来, 可就在这时,庙内似乎有一股排山倒海的气流冲出,瞬间,靠近寺庙门口的日本士兵没有丝毫反应就被气流击中,化成碎末随风飘散,连一句喊声都没有发出。 接着,那股气流再次传来,比之前来的更猛烈, 在寺庙门口附近的所有日本士兵,全被逐一击中,依次化为碎末。没有一丝残渣。 后面的士兵终于怕了,慢慢的退了出去,没了身影。 徐安年总算松了一口气,暂时自己安全了。 他艰难的站起了身,此时身体传递来的疼痛告诉自己此时的虚弱,可是他没有办法,只能咬着牙坚持,艰难的向着寺庙内打量了过去! 第六十八章 破了! 这座寺庙内已经旧的不能再旧了,屋角、屋檐都沾满了尘土,看起来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满目萧条冷落,一片荒凉! 周围的建筑被时间腐蚀的十分严重,原来的面貌早已经消失不见,加上光线的黯淡的原因,更加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不过寺院内明显面积很大,徐安年一眼望去看不到边际,异常的宽阔。 整体的建筑分布到是不太复杂,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有一座不大不小的祠堂,旁边零星的建造着几所宅院。众星捧月般的将一座雄伟气派的大殿映在中央。 寺庙中心的大殿看起来大气磅礴。屋顶上琉璃瓦片微微泛着各种色泽,在月光的照耀下异常的夺目。 大殿的主体建筑共三层。正殿由粗大的朱红色石柱支撑,上面依稀刻着很多飞龙走兽,看起来栩栩如生。有一种不衰的感觉,寺里若无他人,寂静的空气透出了丝丝的诡异。 而最让徐安年感到意外的是,从寺庙内的四个方向,竟然突兀的伸出了四条巨大的锁链直通主殿,这锁链周身漆黑,比徐安年的腰还粗,就那么笔直的延伸而去,泛着幽幽的亮光,异常的醒目。 徐安年不觉得好奇,慢慢走到了靠近自己的一条锁链旁,伸手摸了下去。 一种冰凉刺骨的感觉随之而来,接着好像有一股奇异的能量传进了自己的身体。 徐安年只觉得手心一热,如电击一般的**。连忙松开手,狐疑的看向锁链。 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徐安年只觉得嘴角接触到了温热的液体,下意识伸出了舌头,咸咸的,腥腥的! 连忙用手擦去,原来不知何时,自己的鼻子已经慢慢流出鲜血,顺着唇边流向了嘴角! 不过他也没有在意,自从自己得了病后,鼻血总会无缘无故的流出来。特别是在深夜,鼻血流出的次数越加频繁。 他没有多想什么,只是随手擦拭着鲜血,狐疑的再次锁链。 可是不知道怎么了,脑袋里逐渐开始头晕目眩,这让他猝不及防,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贫血带来的正常反应。但是越来越晕的感觉让他不安起来。 迷迷糊糊之间,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在召唤自己,那声音深沉,悠远,苍劲。 缓缓的从正殿深处传出,引导着自己的方向! 他下意识的顺着锁链,向着中间的大殿缓慢走去,不再理会鼻尖冒出的鲜血,任由它凌乱的滴洒在地上。 可是他没有注意到,就在他的血落在锁链上的时候,竟然瞬间发出丝丝的薄烟,而锁链本身也开始不断的颤动起来。 这条路很长,徐安年只觉的自己走了很久很久,身体早已经不堪重负,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可能。 可是那个音声一直在引导着自己,仿佛有一种魔力。促使他不断坚持着。 终于,徐安年走到了大殿的门口,一股苍老的独有气息扑面而来,凉凉的略带湿润,让此刻的他稍微好受一点。 他艰难的睁大了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体会着什么。 那是一种安于所习的感觉,这种感觉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看着眼前的一切,徐安年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只是机械化的抓起了身边的通向殿内的锁链,艰难的爬上了台阶,心里只是想着, “我要进去” 一步,二步,三步。 徐安年脑里已经一片空白,没有丝毫的神志了,只是靠本能向上缓慢的攀爬着。 身上的血液不受控制的流淌在锁链上,此时的锁链整体开始剧烈的摇东起来,发出耀眼的炽热红光,如四条火龙一般,照亮了整个寺院! 可是徐安年已经看不到了,随着他登上了最后一节台阶,用尽身上最后的一丝力气爬进大殿的门口, 便没有了任何知觉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那一霎那,身下的锁链发出咔嚓的脆响, 四条锁链同时从远方的顶端开始依次向着大殿里断裂开来,发出一连串的咔咔的破碎声! 此时安静空荡的寺院内声音此起彼伏,银光四溅!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的锁链已经全部碎裂开,化为尘埃。 月光不知为何渐渐明亮起来,星星点点的照进了大殿,散落在徐安年的身上,发出了魔幻般的亮光! 他此时已经彻底的昏死过去,没有一点的意识,呼吸很均匀,好像睡着了般。 突然,大殿深处传来了一声幽幽的叹息声, 接着大殿整体震晃了几下,从屋顶掉落下了丝丝的尘灰。 接着,只见从殿内伸出的阴影中竟然徐徐地走出来一只全身通白的巨狼。 这只巨狼明显还不适应自由的感觉步态看起来微显蹒跚,沉重而缓慢!仔细看去,巨狼身型巨大,狼头就足有半人之高,站直腰背,基本接近大殿的顶端。 全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质,伴随着它每一步前进,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一般聚在一起。发出充满力量的破风声! 它慢慢的来到了徐安年身边,两眼幽幽,深情的凝视着,一眼万年! 仿佛是在回忆,又是在珍惜! 许久,它慢慢的口吐人言 “老伙计!你还是来了!” 接着,狼眼慢慢流淌出殷红的眼泪,滴在一尘不染的身上。 “转眼几百年,当年你不允我,我应了你,可如今,我即将突破结界封印,功力也达仙佛通杀,可你,终究又来阻我!” 接着俯下身亲昵的用那硕大的狼头蹭了蹭徐安年满身血渍的头颅,那许久不曾有过的感觉让巨狼满脸痴迷享受! 看着徐安年满身的血迹,它略带心疼的念道 “你个糟老头子,就会自己受委屈!这就是你这一世的因果么?” 巨狼接着叹了口气,然后满脸傲气的说到 “你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么?罢了罢了,老徐头,让我再陪你疯一次吧!” 说完,一声狼啸响彻满天。 然后竟然一口咬了下去,那巨大的牙齿瞬间就进入到了徐安年的身体里,让他下意识的低吟一声。 接着一股耀眼的光圈就将一狼一人紧紧的包裹在其中,发出了五颜六色的光芒。整个大殿瞬间被照的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画面切换到不知何地的另一个角落,一个苍老的道人瞬间睁开了双眼,轻轻浮了一下花白的胡须,略带复杂的说到 “终于,还是破了!” 第六十九章 战为徐家白三福 徐安年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 他梦见了自己的爸妈,慈爱的看着他,轻轻握住他的手,暖暖的,柔柔的,老两口仿佛说到了什么开心的话,愉悦的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一条曲线,那目光,充满了无与伦比的幸福。 他梦见了胖子,两个人坐在常去的小酒馆里,挺着圆鼓鼓的肚子又在不断的吹嘘着自己的光荣事迹。 他还梦见了医生,告诉自己身体已经彻底痊愈,再也不会生病, 又梦到了自己突然有了很多很多的钱,太多太多。 最后,竟然梦到了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女孩对着自己笑, 那个女人一绺靓丽的秀发微微飞舞,细长的柳眉,一双眼睛流盼妩媚,秀挺的瑶鼻,玉腮微微泛红,娇艳欲滴的唇,洁白如雪的娇靥晶莹如玉,如玉脂般的雪肌肤色奇美,身材娇小,温柔绰约。 那是一种古典到极致美,整个人没有一点瑕疵。 她慢慢的向着自己走来,捂着嘴害羞的笑着,突然,就用她那樱桃小嘴在自己脸颊上蜻蜓点水般的贴了一下。 徐安年蒙了,那沁人心脾的香气传进了自己的鼻中让他手足无措。 一个激灵,他惊醒了过来。 徐安年没有马上睁开眼睛,还在细细回味着刚才那一吻,柔柔的,淡淡的!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了脸上有一种湿湿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舔着自己, 连忙睁开眼睛,警惕的向着周围打量过去, 可是眼前所看到的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此时,就在他的脸边, 竟然出现一只小奶狗?! 它此时正用粉嫩的小舌头不断的舔着徐安年的脸颊,带着欣喜兴奋的小表情,小尾巴摇摇晃晃的,萌出了新的高度! 徐安年连忙起身,疑惑的看向这只古怪的小奶狗。 只见它一身洁白的短短绒毛,像白缎子一样油亮光滑,雪白的小爪子,如同四朵小梅花,此时正撅着小尾巴,休闲的摇摆着。 毛茸茸的小脑袋上,灵敏的小眼睛转转悠悠,最奇怪的就是它的耳朵,立的尖尖的,上面还有三条清晰可见的折痕,配上圆鼓鼓的小肚子和四个小短腿,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看到徐安年站起来,小奶狗吃力的不断向着他的脚面上攀爬着,因为个子太小,尝试了好多次都没有爬上去,便如小孩子一样闹起了脾气,对着徐安年呜呜的叫着,奶声奶气的声音仿佛在责怪他为什么不抱自己上去! 徐安年被小奶狗的撒娇模样逗笑了,蹲下了身轻轻抚摸着它的小脑袋,毛柔柔的,手感很好。 小奶狗仿佛也很喜欢徐安年的爱抚,不爱用小脑袋往他的手上蹭去,小尾巴摇的飞快,和电动小马达一样。 就在徐安年蹲下来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他只觉得自己此刻的状态出奇的好,全身充满了力量,活力正源源不断的从身体里迸发出来。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可是没有想到的是,那些伤口竟然全都不见了? 那摸上去的手感,竟然是滑溜溜的,特别的细嫩,就好像自己重新长出了一层新的皮肤一样。 徐安年连忙扯开自己已经满是血迹的衣服,仔细的查看起来。 让他吃惊的是,现在的身体完好无损,竟然一点疤痕都没有了,他赶忙的向着后背摸去,结果同样如此,后背上严重的划痕此时摸上去光滑如初,那让自己痛不可言的伤口,也奇迹般的消失不见了? “我到底怎么了?” 徐安年疑惑的问自己,可是也想不出所以然。 接着,连忙抬起头四处打量起来 此时的天已经大亮,自己还是站在昨夜的大殿中,四周没有任何的变化,空荡荡的,只是感觉整个地方透亮了许多, 徐安年面脸疑惑,连忙准备出门再看看,可是当他刚跨出大殿的门口。小奶狗竟然屁颠屁颠的跟了出来,也许是因为大门的门槛过高,怎么爬也爬不出来。 此时的它不停的呜呜叫着,仿佛在提醒徐安年自己还被困在这里。 徐安年彻底被这只小奶狗打败了,看着它傲娇的小模样,便一把将它抱在怀里,面带笑容的说到 “小东西,你从哪里来的?长得真好看,不会是一只小哈士奇么?” 小奶狗好像能听懂人话似的,在徐安年怀里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来,露出白白的小肚皮。拼命的摇起头,接着发出 “嗷呜~嗷呜~” 的小奶音,好像在极力反驳着,告诉着自己身份的不同。 徐安年当然听不懂它叫说什么,笑着摇了摇头 “你的妈妈爸爸呢,怎么让你独自跑到这里了,这里很危险的!” 小奶狗还是嗷呜嗷呜的叫着,满脸悠闲的闭上了小眼睛,用小鼻子不断的抽动,享受着感受着徐安年的气息。 徐安年怜爱的摸了摸它的脑袋 “你个小东西话还挺会偷懒,被人抱着很舒服是吧!呵呵,你是想跟着我么?” 听到这话,小奶狗没有在继续撒娇,只是睁开了水灵灵的眼睛,用力的点着头,怕徐安年不明白,还不断伸着舌头舔着他的手臂。 徐安年被它舔的一阵痒痒,忙用手指头顶住了它的额头,笑着说道 “好吧好吧!跟着就跟着吧,反正我也是一个人。你我有缘,昨夜我平安度过,可能就是你保佑吧!“ 接着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 “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徐安年看着怀中的小奶狗,眯起眼睛思索起来 “你看你这么白,耳朵又有三条折,又是我的福星,那我以后就叫你白三福吧!” 小奶狗听到徐安年说出这三个字,全身一震,竟然愣在了那里。 接着眼角缓缓流出了眼泪,拼命的嚎叫着,来表达此刻的心情。 “嗷呜!嗷呜!” 隐隐间竟然发出阵阵的声波。是周围的草木随之摆动。 徐安年也被小奶狗过激的举动吓一跳,连忙将它捧在手心,贴进自己的脸颊,不解的问道 “怎么了,小东西,你不喜欢这个名字么?” 小奶狗只是拼着命的摇着尾巴,伸出小舌头不断舔着徐安年的脸蛋,那兴奋的神情,哪里是不满意。 徐安年看到它的反应,也放下了心,笑着说道 “那好吧,你以后就叫白三福了,走吧,三福,咱们赶紧去救人,我所有的朋友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了!” 说完,快步就走出了大殿,向着寺庙门口奔去。 与此同时,大殿内的深处,一个巨大的蒲团竟然自燃起来,隐隐约约间,上面竟然显现出一排金色大字 “战为徐家白三福!” 那金光异常的夺目,照亮了整个大殿。 徐安年只觉得自己此刻身轻如燕,速度竟然比之前快上许多,每迈出一步身体都异常的轻盈,那种发自内心的力量让他无所适从,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拥有过! 寺庙里还是昨夜空旷的模样,只是四周多了几条黑色的灰痕,好像是什么东西被烧化了留下来的道道烧痕,直直的通向了四方! 徐安年没有管那么多,此时他心里隐隐的不安,毕竟只有自己平安无事,真不知道其他人现在到底如何。 想到这,他便不再犹豫,脚下的速度更快了,几步间,就已经来到了寺庙门口, 想到昨夜这里发生的所有事,心里感慨万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然一步,就迈了出去。 第七十章 小白,陪我下山吧! 寺院外早已经归于平静,看不出一点昨夜惨烈的痕迹。 风还是原来的风,庙还是原来的庙,人还是原来的人! 看着不远处那残缺的道观,徐安年面沉似水,急匆匆的向着它跑去。 不到片刻的功夫,他就跑到了道观的门前。 此时的道观更加的残缺破旧,简易的篱笆墙四分五裂的随意散落,默默的倾诉着昨日发生的故事。 门口那一杆溪字大旗也已经没了往日的风采,折断在地,面目全非! 道观的大门被重击残暴的撞成两半,上面布满了凌乱的血脚印,残破的扔在地上,体无完肤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哭泣声。 徐安年心底一沉,慌忙的就冲进了道观内。 可随之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道孤零零的身影,背对着自己站在院中心,衣服上布满了残缺的伤痕和污迹。 起风了,他的衣褶随风摆动,看起来异常的萧瑟! “前辈!” 徐安年看到这道身影后,仿佛有了主心骨一样,惊声的喊出来,接着向着他跑了过去。 没错,此人正是段图南,他就那么安静的站在那里,而他的面前,是所有徐安年的同伴。 此刻,所有人被排成一排,安安静静的平整的躺在地上,郑老,苏老,胖子,白皓还有黑衣人。每个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紧闭双眼,如同睡着一样,如果不是胸前微微起伏的呼吸,徐安年真的以为他们都已经遇害了! 徐安年看到这一情景,慌忙的问道 “前辈,他们,他们到底怎么了?” 段图南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他们的魂,被勾走了!” 接着自顾自的说到 “万鬼出行!怎么提前了?不对劲,不对劲,是我的疏忽!哎!我的错我的错啊!” 徐安年看着面前躺着众人,好像想起了什么,眉头紧皱 “前辈,我们一行人中有个叫王思韵的女孩,她怎么不在这!” 段图南听到徐安年的话,面色阴沉, “她被抓走了,我昨晚没有救回她!对不起!” 说完,语气中充满了自责懊悔,仿佛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接着,段图南转身看向徐安年,略带疑惑的问道 “那你怎么...” 可是还没等他说完,声音竟然戛然而止。 此时,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了徐安年怀里的小奶狗,神情说不出的震惊。 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徐安年被突然的紧盯弄得及不自在,看到段图南一直盯着怀里的白三福,便讪讪的解释道 “那个,这只小狗是我捡的,我看周围没有人,就把它带了回来,抱歉啊!” 段图南仿佛没有听到徐安年的解释,还是一直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白三福,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时间仿佛静止凝固了一般,在场的两个人都停顿在了这里。 终于,段图南还是动了,他机械式的转过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寺庙,接着闭上眼睛,好像在感受着什么一样。 猛然间,突然转回了头,对着徐安年就深深的鞠了一躬,腰板弯成了平行,十分正式的行了一个大礼。 这一举动吓了徐安年一跳,连忙将白三福放在地上,一把就制止住了段图南的动作,困惑的惊呼道 “前辈,您这是干什么呀!我可受不起您这一躬!” 段图南没有理会徐安年的话,只是不断的苦笑着,那惊讶的表情时刻印在脸上。 此时的白三福到是十分的惬意,被徐安年放下后,在地上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好像没休息够一样,毛柔柔如球的小身子说不出的呆萌可爱! 接着,一脸傲慢的抬起头,目光对上段图南的眼神,呆头呆脑的回瞪过去,发出了奶声奶气的呜呜声,好像在警告他一样。 徐安年看到自己带回来的白三福对着段图南凶巴巴的叫起来,怕他发怒迁就于白三福。便沉声怒斥道 “小白,乖乖的,不许没礼貌!” 这一句训斥吓得段图南一哆嗦,连忙就想制止徐安年说话, 可是听到徐安年的话,白三福毫不介意,拖着自己胖鼓鼓的身子,慢慢的晃到了徐安年的脚下,讨好般的就蹭了起来,好像在承认错误一样。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惊得段图南差点没坐到了地上。 当然,白三福所有的乖巧那都是针对徐安年一个人,看到段图南没出息的样子,它竟然嘴角下撇,露出了鄙夷的神情,一脸的不满意! 段图南慢慢稳住身子,看到白三福的鄙视的目光,不禁喃喃的说道 “师傅!您说的,果然是真的!” 白三福没有继续为难段图南,只是慢悠悠的走向躺在他们面前的众人身旁,简单的嗅了嗅他们的脸,接着一脸的不屑,高傲的扬起了毛嘟嘟的小脑袋,一摇一晃的就向着道观门口走去。 徐安年看到白三福自己要走出去,连忙着急的高喊道 “小白!你干什么去?外边危险,快回来!” 段图南看到白三福的动作,愣了一下神,接着又听到了徐安年的喊话,不禁自嘲的自言自语道 “危险?有了它,世间就没有危险了!” 说完,便顺着白三福走了过去。 看到段图南也跟着走上前,徐安年彻底蒙圈了,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也不明白刚才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连忙问道 “前辈,你干什么去?” 段图南只是背着身,传来一句 “下山,救人!” 说完突然转过了身, “你是叫徐安年吧?” 徐安年被这突然的一问弄得措手不及,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只见段图南十分严肃的说到 “以后,别叫我前辈了,叫图南就可以,前辈这一词,我受不起的!” 说完,眼里充满了复杂! 久久,竟然释怀的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的任务,完成了!” 徐安年脑袋一片空白,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段图南一直说些莫名其妙的他听不懂的话。 好在这时,已经率先到达门口的白三福回头对着两个人呜呜的叫着,好像在催促他们为什么还不跟上自己。 而段图南明显有点畏惧白三福,轻轻拍了拍徐安年的肩膀,沉声说道 “走吧!救人要紧!” 说完,便一把当先的走了出去。 没错,救人要紧。 徐安年也深知现在情况紧急,放下心中所有的疑惑顾虑就跟着走了上去。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了下山的路口,看着山下隐隐约约的离人村,徐安年说不出的感慨,停了一下,就跟着白三福毅然决然的向着山下走去。 这画面也许真的似曾相识。 很多年前,也是在这个地方,一个小和尚,牵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狼崽,略带稚气的说到 “小白!陪我下山吧!” 第七十一章 村中坟包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 可是徐安年不这么觉得,他走的飞快,在白三福的带领下,身体里爆发出的力量让他健步如飞。渐渐的已经超出了常人所能的速度。 段图南只是紧紧的跟着,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徐安年被盯得十分难受,就主动减缓了速度,和他平行前进,没话找话的说到 “前辈...” 还没等徐安年说完,段图南一摆手,认真严肃的说到 “叫我名字就行!” 弄得自己十分尴尬,马上改口道 “图,图南,那个什么是万鬼出行,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段图南听了徐安年的话,只是转头看了看山下的村子, “你们既然能来到这里,应该已经经历了很多事情了吧!” 徐安年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你们肯定见识了五鬼树了!那是十分厉害的聚阴大阵。” 徐安年还是点了点头。 段图南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其实这整片山林都是一个阵,名为困天阵。而五阴阵只是其中一环,这所有的循环阵都是为了封印...” 说到这,他下意识的看了看前方不远处的白三福,连忙转移话题道 “因为困天阵的原因,所有死在里面的亡灵都会被困在山林间无法投胎轮回,他们保留着生前的一些遗志,存在于这里。所以,每过十年,他们就会集体出来,做一些生前喜欢做的事。遇到活人就会抢走他们的魂魄,我也不知道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以前万鬼出行的时候他们都不会上山的,可这次却不同,不仅时间提前了很多,还超出范围的来到了山顶!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原因。” 徐安年听了段图南的解释,大概了解了些许,面对种种的疑问,没有丝毫的头绪,便也不在继续问下去,沉声说道 “算了,不明白就不想了,咱们去看看便一切都知晓了!” 说完,眼睛死死的看向了前方。 终于,随着两个人说话的结束,他们已经到达了山底, 站在那条熟悉的大道上,看着前方不远处吸引浮现的离人村,徐安年脑海里浮现了很多场景,一时间思绪万千。 他甩了甩头,不在多想,向着离人村进发而去。 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离人村也看的越来越清楚,转眼间两个人就来到了村口。 那是一片灰蒙蒙的空间,仿佛被一层浓雾罩在里面,一片死寂,没有一丝的生机! 徐安年心里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回头看了一眼段图南,他只是面色沉重,没有过多的慌张,便小声询问到 “你来过这里?” 段图南轻轻点了点头,只是简单的说了声 “跟着我!” 说完,就一步跨进了离人村。 徐安年见此,连忙一把抱起了脚边的白三福,担心它乱跑有危险,也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随着两个人进入到村子,里面的一切清晰的映入眼中。 这是一个破旧到极致的村子,到处都是残檐断壁,残缺的房子上布满了黑色的火烧痕迹,基本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地上杂乱无章,各种杂物污红发紫的混做一团,一片狼藉,空空荡荡,仿佛是人间炼狱一般。只有这里的残痕在无声的昭告着所有来到这里的世人它当年经历了怎样的浩劫! “这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徐安年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村子,皱着眉头的低语道。 段图南仿佛也回忆起了什么,一脸的愤慨悲伤,仿佛这一段的历史不愿意在提起,一言不发的顺着道路走了下去。 村子不大,顺着这条路走了大约五分钟,两个人就来到了一片巨大宽阔的空地上。 可是当徐安年看到眼前的场景的时候,不禁愣在当场。 这一片空地上,竟然密密麻麻铺满了无数的坟包? 每一个坟包都是及其简陋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土堆,上面长着了短短的杂草,点缀在其中。周围看起来还算是整洁,可以看出来这里定期有人整理过,枯叶和杂草每隔一段距离就有顺序的堆成一跺儿,异常的醒目。 而在每一个坟包上,竟然都插着一把钢枪,远远看去如同一座墓碑一样,来证明里面躺着的人的身份。 因为年代久远,钢枪早已经残破不已,腐蚀的相当严重,部分都已经断裂损坏,分叉着插进土地了,让人不禁觉得十分的悲壮。 而就在钢枪的顶端,竟然是一顶顶被血染得血红的帽子,现在早已经变成血垢印在上面,帽子的正中心毅然刻着一颗闪人眼目的红星!没有被时间腐蚀,还是光辉的镶刻在帽子上,随着轻风威武不屈般摆动,给人一种顶天立地的感觉。 然而最让人不可置信的是, 就在这片坟包群的深处,隐隐约约中好像站着一个身影,此时正拿着一个大扫把,慢慢的挥扫着什么。 “有,有,有人?!” 看到这,徐安年惊慌的快说不出话,连忙伸出手指了过去,提示旁边的段图南。 而段图南仿佛知道一样,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背着手站着,眯起眼睛看了过去! 坟中的身影好像察觉到了他们,愣了一下,接着便拿着大扫把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很慢很萧瑟! 徐安年看到这一幕,紧张万分,身体不自觉的紧绷起来,警惕的做好了防御准备。 段图南看到徐安年的神态,将背着的手慢慢放下,轻言安慰道 “没事,不用紧张!” 随着身影逐渐靠近,徐安年也终于看清了来人面貌。 这竟然是一位老妇人,不高的个头,佝偻着腰,每走一步都需要喘一口粗气,老态龙钟一般。 头发苍白,绺绺粘合在一起,半遮半掩,若隐若现.脸上条条皱文,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 她此刻对视着段图南,久久不说话。终于老妇人还是开口了 “来了?” “来了!” 段图南没有多废话,简单利索的回答道。 老妇人接着问道 “完了?” 段图南还是俩个字回复 “完了!” 老妇人好像很满意他的回答,咧动干枯的脸笑了笑, 段图南指了指面前的坟堆,疑惑的问道 “这是?” 老妇人扭过看过去,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怜爱和悲伤。 “都是可怜的小娃娃,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说完,略带疑问的说到 “你怎么带陌生人进来了?” 说完,就转头看向了段图南身后的徐安年,可是当她看到徐安年怀里的白三福,竟然和段图南当初的反应一样,傻傻的愣在那里。 段图南仿佛意料之中一样,面带深意的对着老妇人轻轻点了点头。 得到确认的老妇人瞬间全身剧烈颤抖起来,面色露出不正常的潮红,连忙就跪在了地上,略带哭腔的喊道 “白爷圣安!” 说完,止不住的磕头,幅度震得地面嗡嗡作响,丝毫不理会头上渐渐流出的鲜血。 接着,抬起那老眼昏花的双眸,泪已经止不住的流出来,颤抖的说到 “我一直在信守承诺,不辱使命!您放心吧!” 白三福好像听懂了一般,轻轻的呜了一声,眼神里带有点点赞许。 听到白三福的反应,老妇人更加激动。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不断的哽咽着! 段图南看到老妇人的神情,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的说到 “我们去了!回来再说!” 说完,便向着村中伸出走去,不在啰嗦。 而老妇人也欣慰的抽泣道 “好!好!好!去了去了,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说完,转身就向着坟中伸出走去。留下一脸蒙圈的徐安年站在那里。 面对满脸疑问的徐安年,段图南没有过多解释什么,只是沉声说道 “先去救人,剩下的我以后跟你解释!” 说完,就率先向着前方走去。 徐安年见状,也只能傻傻的跟了上去。 就在他们离去的不远处,那个苍老的妇人也走到了一座坟包前,脸上的泪止不住的留下来。 慢慢闭上眼睛,嘴里缓缓的说到 “我的使命,完成了!” 说完,欣慰的笑了笑,接着身体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干枯,最后竟然化成了一具动物的干尸。 身上的破旧衣物因为老妇人身体的变化脱落在地,随着风慢慢飘起,向着远方,直到消失不见! 第七十二章 洞 徐安年一路无语,迷惑的看着怀里的白三福,不明白它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为什么段图南和那个老妇人看到它后都如此的吃惊畏惧,下意识的向着怀中看去。 可此时的白三福竟然呼呼大睡起来,四条毛柔柔的小爪子悠闲的伸展开,里面粉嫩嫩的小爪垫随意的扭动着,嘴角依稀流出了点点的口水! “这个毛茸茸的小家伙儿难道真的很吓人么?” 徐安年不断的反问自己,可打破脑袋都想不出来怀里这个小东西到底可怕到哪里。 白三福好像觉得徐安年抱着的姿势不对,让自己不太舒服,迷迷糊糊翻了个身,露出鼓鼓的小肚子,懒洋洋的轻声哼了几声。 徐安年轻轻捏了捏它的小鼻子,将困惑放在脑后,追着段图南就跑了过去。 眼下,还是救人重要。 两个人越往村子的深处走,周围的雾气就越大,隐隐约约的还散发出一股腥臭的味道。渐渐的,路的两旁开始出现了白森森的人骨,诡异至极! 两个人放慢脚步,谨慎的打量起周围,此刻他们的位置,好像是一个小型广场的模样。大部分地面上坑坑洼洼,残旧不堪。 广场面积不算大,背靠着一座小山坡,地上湿漉漉的,狼藉的散落着各式各样的农具和杂物,此时早以被沙土掩盖其中,错乱满地! 地上依稀可以看到一些脚印,好像不久之前有很多人经过这里一样。 两个人对视一眼,从段图南迷茫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他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分头看看,别走远!” 段图南当机立断,沉声说道, 徐安年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踱步,向着周围走去。 他慢慢顺着凌乱的脚步查探起来,渐渐走到了广场的边角,这里的脚印出奇的多,让徐安年不禁好奇的打量许久,可以看出来,大部分脚印应该是靴子踩出来的,而且从地上的印纹可以说明鞋子的样式很老旧单一。 就当他全神贯注的打量脚印的时候,突然听到咔嚓一声,自己好像踩碎了什么东西,连忙低头看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徐安年连忙后退几步,才站稳身形。 紧张的再次看去。 原来他无意间踩碎了一块小腿骨,经过时间的洗礼,骨头已经变得异常的松脆,轻轻一用力,便四分五裂的碎落开来, 徐安年顺着小腿骨接着看去,就在腿骨的旁边,残缺的分散着一具早已风化的骷髅骨架,眼神空洞洞的看着天空。 而最奇怪的就是这具骨架没有双脚双手,而脚踝的位置明显有利刃切割的痕迹! 徐安年慢慢走上前,看着枯骨的样子和身上几条没有完全风化的布条,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猛然间,他好像回忆起了什么,迅速抬头向着正前方看去,好像想确认什么事情。 果然,就在前方不远处,赫然出现了两具一大一小的尸骨,而他们身上,正穿插着一把阴森泛白的长刀,尖锐的刀尖不时渗出凶光,寒气逼人! 徐安年傻傻的愣在那里,想起了通往寺庙前的那个幻境, 无辜的少女,可怜的孕妇,那一对悲凉的父子,还有最后那一句, “哥哥,你能救救我么!” 久久萦绕在自己的耳边,一幕幕如同电影倒叙一般在徐安年脑里不断回播。 这一切都是真的,真的发生过。不是幻境更不是梦。 那场毫无人性的屠杀,难道就是在这里么? 徐安年咽了一口口水,后背只觉得一阵凉意,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喊叫声。 “徐安年,快过来!” 徐安年一个激灵,以为段图南遇到危险,连忙冲着他所在的方向跑去。 没一会的时间,徐安年就来到了段图南的身边, 此时的他正背对着自己看着什么,一动不动。 徐安年先看了一眼周围,暂时没发现什么危险,便稍微放下了心,顺着段图南的目光看过去。 接着,就看到一个巨大的深坑,里面竟然堆满了累累的白骨,每一具白骨都保留着生前最后的动作。 挣扎,僵硬,扭曲! 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那是真正的凄凉,数不尽的白骨代表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命丧于此。 这里,到底死了多少人?! 但此刻,段图南的目光没有停留在深坑中,而是直直的盯着不远处山壁下的一个黑漆漆的洞穴,石壁缝隙间是密的不透光的苔藓,单是看一眼,就让人不自觉地脊背发凉 徐安年谨慎的慢慢向着洞口走进几步,瞬间,一股诡异的风呼啸而过,寒得彻骨,让他头晕眼花,疼痛欲裂起来。 感受到这股劲风,白三福马上警惕的睁开双眼,看着徐安年此刻的模样,麻利的跳出了徐安年的怀里。 徐安年此时疼痛感越来越强烈,已经控制不住的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艰难的喊着 “小白,快回来!” 可是白三福没有理会徐安年的话,直接跑到两个人的身前,绒毛微微炸起,两眼充满怒气,用力的叫了一声。 随之,奶声奶气的嗥叫在空中不断回荡,卷起一阵更加强烈的劲风,硬生生将洞口的风顶了回去,不到片刻,就归于平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接着白三福好像无所谓一样的伸了个腰,不屑的砸了咂嘴。屁颠屁颠的又跳回了徐安年的怀里,闭上眼睛继续睡了起来。 段图南看到白三福干净利索的解决到了面前的危急,眼神更加忌惮,但是从中却隐隐升出几丝的炙热! 徐安年因为刚才头疼的原因,没有注意到白三福的大发神威,看着它重新钻回来,不禁有点生气的埋怨道 “小白,以后不许乱跑!这里很危险你不知道么?” 白三福只是接着蹭了蹭他的衣袖,十分享受徐安年的啰嗦。 可还没等徐安年唠叨完,一阵猝不及防的凄惨尖叫声就从山洞里传了出来, 徐安年听到后顿时全身一震,两眼通红。 这声音他太熟悉了。 “王思韵?!” 他怒喊一声,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向着那个未知的山洞狂奔了过去。 此时的他心急如焚,默默的念道 “思韵,坚持住,我来救你了!” 第七十三章 人间炼狱 徐安年一脚就迈进了山洞中,突然的漆黑致使他短暂的失明。 缓了好一会,才逐渐看清了周围的情景。 这里明显是人工开凿出来的,但是做工很粗糙,墙壁上凹凸不平的坑洼证明着当初挖建这里时候的仓促和紧迫! 不远处出现一条老旧的轨道,锈迹斑斑的表面托起一座老式的托运车,年代久远,不知道还能不能正常使用。 看着通向黑暗深处的轨道,徐安年不觉得有点胆怯,丝丝阴风从深处传出,如尖刀一般划的脸上生疼。 身后跟上来的段图南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两支火把,冒着炙热的烈焰,照的周围一片光明。警惕的问道 “你确定是那个小女娃娃的声音?” 徐安年坚定的点了点头,然后侧耳再次听去,失望的是这次王思韵的叫喊声已经消失不见,只有嗖嗖的风声不断的低吟着。 “走,下去!” 段图南没有丝毫的磨蹭,递出了一速火把,便向着黑洞深处走去。 白三福见两个人要前进,也跳出徐安年的怀中,一马当先的走在了最前面,没有了平时的放松和慵懒。 就这样,一人一兽紧紧的将徐安年护在身后,向着黑暗中摸索而去, 这是一段笔直的下坡,直通地底。越往深处走,周围的墙壁光滑,而空气也渐渐的干燥起来。 突然,走在前面的段图南瞬间停了下来,让后面的徐安年一不留神撞了个满怀。 还没等徐安年询问,段图南就伸出手指向着前方指去。 只见前面不远处,竟然多了点点的灯火。冒着幽幽的绿色火焰,说不出的阴森。 “小心点!” 段图南小心的回头叮嘱了一句,便接着慢慢向前走去。 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徐安年也终于看清了灯火的模样,那是一排排怪异的灯炉,里面插着类似蜡烛的短粗固体,此时固体正在徐徐的燃烧着,绿光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段图南谨慎的走上前打量,轻轻用手沾了一点残留的灰烬放在鼻前闻了闻。 脸色微变,沉重的说 “这是尸蜡!” 徐安年听到这话不解的看了看段图南。 “这是用人的脂肪炼的尸油,然后加工成固体制成蜡烛,可燃烧多年不熄!” 段图南解释完,便抽出背上长剑,面色沉重的看向不远处的尽头。 因为这火烛的绿色光焰,使周围可见度变大,徐安年看着这上百盏灯炉,心里不禁微微震惊,这究竟需要多少人才能制成如此多的尸蜡。 段图南没有多说什么,接着走了下去,越往里走,灯炉的数量就越多,尸蜡的覆盖越密集。 不到片刻,尽头的一所厚重的大门就引入两个人的眼中。 这是一座陈旧的大铁门,厚度达到四五十厘米,此时正敞开着,好像在欢迎他们的到来。 “看!” 徐安年突然小声提示到。 只见就在大门旁边的墙壁上,竟然布满了条条的凹痕,像是用手指甲划出来的。深重而潦草,布满了点点的血道。 而就在血道的最下方,毅然出现了两个字 “救我!” 明显写的时候很慌乱,血手印直直的滑进了铁门内部,凄惨无比。 段图南和徐安年对视一眼,眼里都充满了担忧,深吸一口气,还是慢慢踱步的进入了大门。 进入到铁门内,瞬间豁然开朗起来,里面空间很大,灯炉也更加的多,在绿色的烛火照耀下,周围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明显可以看出这里是一处军事基地,门口设立了一个小型岗亭,整体用钢板制成,发出森森的黑光。 而就在岗亭旁边,一个硕大的木制牌子就悬挂在上面,上面醒目的刻着 “关日军防疫给水总部” 徐安年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军队,看着这字面意思应该是研究防疫和净化供水的部队。便疑惑的越过了阻挡着自己的栏杆,和段图南向着里面走去,想看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里面的空间成条形分散开来,形成左右各一排向两边延伸而去,布满了层层的铁门,不过此时都已经尽数打开,畅通无阻。 看着右边门上贴着一个血红色的“禁”字,段图南挥了挥手,示意两个人先从这边开始搜查。 徐安年点了点头,紧紧的跟着段图南的身后。 随着两个人的目光扫去,可以看出来这一排的房间做的都很精密,房间上的铁门被严严实实的封锁起来,但是旁边的墙壁上都抠出一面厚重的大玻璃镶刻其中,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的情景。 而每个房间顶端都挂有一块门牌,写着中日混合的文字,依稀可以看出是马鲁太,鼠疫,烧冻,解刨这几个字。不过大多数还是日文,让两个人都满脸迷茫。 徐安年顺着窗户挨个的看了过去。 第一个是最靠近自己的房间,门牌上写着马鲁太的标语。透过玻璃往里看去,可以看到里面出奇的肮脏简陋,分成很多均匀的围栏,十多具已经枯干的瘦小尸体毅然躺在其中的杂草堆上,表情痛苦,双手掐着脖子,好像是窒息而亡。他们脖子,四肢都带着层层厚重的锁链。头顶,也有一个醒目的标号,从001开始有顺序的排列。 总体后方的墙上,标印着“圆木”俩个大字。 徐安年看不明白这所谓的圆木和马鲁太到底是什么意思。 接着满脸疑惑的走向了挂着烧冻俩个字的第二个房间。 这里面是一张张高台床,白色的床单上都捆绑着一具具全身发黑的或者发白的尸体。旁边有很多大大小小的仪器设备,不知道都是干什么用的。 “他们都是烧死或者冻人的!” 段图南看到房间内这些受折磨而死的可怜人,压抑的叹了口气。 说完,便向着第三个标有鼠疫的房间走去, 可是当两个人再次看过去时候,里面的情景让徐安年顿时一阵恶心。 这里面竟然密密麻麻爬满了大老鼠,而就在老鼠群中,数不清的尸体掩盖其中,每具尸骨都已被啃咬的不成样子,半骨半肉的堆在那里,而那残缺的尸体上,竟然已经开始长出细小的秧苗,发出诡异的淡红色。 “变态!该死!” 连段图南看到这样的场景都忍不住咒骂起来。 徐安年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连忙向着向着下一个房间走去,不想在多看一眼。 这明显已经快接近走廊的底端,这里面可以看出来,铁门更加厚重,防御更加严格。 一股浓重的福尔马林的味道就扑鼻而来。 “解刨?” 那明显的俩个中文字让徐安年读了出来。 两个人走到了玻璃面前,向里观望,这所房间里大大小小布满了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每一个都是透明的,里面装着带颜色的液体,而就在瓶子中,看到了各种各样人的内脏和四肢, 徐安年突然身体一震,连忙把住段图南的胳膊,因为他清楚的看见,其中一个罐子里一颗心脏模样的器官还在微微跳动着? 而就在各种仪器中间,赫然出现一张手术台,上面躺着一个孩子,正在诡异的在对着他们笑着。 在仔细看去,孩子的腹部已被深深的切开,所有的内脏器官全部被掏空不见。只留下一句空空的皮囊,残忍血腥,令人发指! 徐安年不忍的闭上眼睛,他不断咒骂着,这不是人间,这里是地狱,是地狱! 可是,就在他们还没从震惊中缓回来的时候,突然从最后一个房间传出了清晰的扭轮转动声音和隐隐约约的人声, 徐安年诧异的愣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难道再这人间炼狱中,还有人活着? 第七十四章 拼接?! 徐安年一动不动的顿在那里,紧张的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最深处的房间。 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四周寂静一片,只有那怪异的扭动声回荡在走廊间。 “咕噜!咕噜!” 白三福顷刻间就白毛炸起,向着走廊的尽头呜呜的低吼起来。 段图南也举起手中长剑横档胸前,全程戒备,一言不发。 可过了许久,除了那诡异的咕噜声,并没有什么异常。 段图南慢慢回头给了徐安年一个眼神,然后小心翼翼的就向着最里面的房间走去。 这是一间类似办公室的房间,里面很大,零零散散的排列着几张桌子,墙壁边紧贴着五六个柜子,上面铺满了各种资料和书籍。 而最中心的位置,是一张巨大显眼的办公桌,一个死去多年的尸体正趴在上面,风化枯干的头颅上呲出森森的白齿,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褂,带着日本军帽,两撇八字胡和血肉混合镶印在脸上,耳朵间挂着即将掉落的黑色眼镜,正小幅度的上下摇摆着,好像刚刚动过一样。 而就在他的身边,一个老式的投影仪在对面的墙壁上不断播放着什么,那诡异的声音,就是它发出来的。 段图南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向着四周打量了一番,没有察觉到危险,才轻轻向着徐安年挥了挥手。 俩个人慢慢踱步到投影仪前,看起了里面的画面。 这是黑白底色的片段,影像模糊,画面十分粗糙。 此时画面正播放着日本军人在交接押送几个中国人,可以看出来这都是一些农民,每个人瘦骨嶙峋,脸上都露出了惊恐,懦弱的神态。瑟瑟发抖一般的任人摆布。 一个日本军官好像很满意一样,拍牲口一样在每个人身上敲敲打打,最后在其中一个人的脖颈上带上一个标牌,上面写着 “圆木,001” 接着画面变了。 几个日本军人穿着防护服,带着口罩,拿着枪逼迫几个中国人分别进入不同的房间。 有的人跟小鸟、土拨鼠、狗和鸡等动物一起关进一间玻璃小屋,然后里面的机器中不断喷出了不同颜色的气体,直到全身起水泡,皮肉变得黑烂。 有的人被绑在床上用烈焰活生生的烘烤成干尸。 有的人被强迫将双手放进冰桶里,然后再用机器对着他吹冷风,待到人被冻僵后,再将其敷药加以“治疗”,重复之前的虐待,周而复返直到死去! 更有的人绑在一根木柱上,往他身上注射了一针未知的液汁,让其迅速发烧发热直到全身肿胀,然后,再从此人身上抽出血液,又注射到另外一个人身上,最后放进无数的鼠虫任其撕咬! “畜生,都是他妈的畜生!” 看着自己的同胞曾经遭遇过如此令人发指的酷刑,徐安年不忍心的闭上眼睛,血液上涌的骂道, 那是一种悲凉发自心底的仇恨和悲凉。恨不得此刻就将画面中的日本人亲手撕碎。 接着画面再次转变 一个穿大白褂的日本军官正拿着脱脂棉,捂在一个躺着的人的嘴和鼻子上使其全身麻醉。然后再用酒精擦干净他的身体。接着手握手术刀靠近他,沿着他的胸腔划出了一个y字型。 依次从中取出心脏、肠、胰、肝、肾、胃等各种内脏,装进含有福尔马林液的大玻璃容器里,盖上盖子。沾满血液的手术刀闪闪发光。 由于穿白褂的日本人的刀法娴熟,人的身体在流血的过程中几乎就变得空无一物了。取出的内脏,泡在福尔马林液中,还在不断地抽动,进行着收缩的动。 然后这个变态的日本人竟然慢慢抬起了头看向镜头,黑色眼睛和嘴边让人作恶的八字胡异常的醒目,露出邪恶的满意笑容。 嘴里慢慢的扭动起来,猛然间说出一个词 “拼接!” 这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让徐安年错不及防,全身一颤。 而就在此时,那个趴着的白衣干尸竟然缓缓的抬起了头。 眼睛里冒着幽绿的光,咧着腐烂的嘴角,沙哑的说到 “新的,圆木,来了!” 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徐安年大惊失色,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段图南临危不乱,手起刀落,手中利剑应声刺去。 白衣干尸的脑袋瞬间两地分家,断成两半,而口中还在不断的说着圆木,圆木,过了许久,眼睛里的绿光才逐渐消失,没有了生机。 “他,他就是画面里的那个穿白大褂的日本人?!" 徐安年惊疑的喊了出来。 段图南认同的点了点头,愤怒的冷哼道 “管他是谁,反正都该死就是了!” 说完,剑气一抖,强劲蓬勃的气势全部散发出来,里面带着无尽的仇恨和暴躁! 徐安年也缓过神,看着还在重复播放片段,怒从心起, “的确,这么死,太便宜这个畜生了!” 说完,脚下一用力,狠狠的就踏向白衣干尸的头颅。 “轰!” 随着徐安年的下踏,地上多出一个不小的深坑,坑里干尸的头骨已经变得粉碎成渣,烂成乱泥! 段图南诧异的看了看地上的坑,又看了看他的脚!一脸的不可置信。 徐安年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造成这么大伤害,迟疑的愣在当场,若有所思。 可是还没等他俩说话。 刹那间,就传出了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接着整个走廊竟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两个人连忙冲出房间,不在观看屋内的影像。 可是,就在他们刚刚离开后,投影里画面再一次变化。 这次竟然是一个穿戴高贵的日本高官模样,看起来病恹恹的,脸色惨白,仿佛下一刻就会断气。 而周围围了三四个白衣医生,小心翼翼的将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脱下,接着竟然将很多残肢断臂慢慢拼缝在他的身上。场面诡异,邪恶! 日本高官好像很舒服的样子,不断的哈哈大笑着,嘴里叫嚷着什么,看嘴型,好像说的是 “拼接!” 徐安年当然没有看到这个画面,他此刻正凝重的看着走廊的另外一头, 刚才两个人经过的那些那些玻璃房间内所有尸骸好像活了一般,不断的正用头撞击着玻璃。 发出渗人的蹦蹦声, 而走廊的另一边,也传来吵杂的脚步声,一个个穿着残破军服的日本干尸,正朝着他们不断的涌过来。 眼里冒着诡异的绿光,来势汹汹! 第七十五章 那年,师傅诀别! 万鬼嚎叫,生灵涂炭! 徐安年看着远处冲来的日本干尸,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慌忙看向段图南。 段图南此刻没有丝毫的慌张,只是静静的看着前方的鬼魅,出奇的平静。 他没有理会徐安年的目光,只是随手将他推到身后,眼神迷离,泛着复杂的涟漪,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嘴里自顾自的念道 “那年,师傅诀别,解救苍生,命我镇守于道观,永不得下山!直至圣兽降临,我应了!” 说完,向前迈了一步。 瞬间,周围刮起莫名的劲风,震裂了脚下的层层砖石瓦块。 “那年,师傅诀别,授我禁忌,命我不得解开身上封印,以防山中圣阵,害其无辜生灵,直至领悟之人到来,我也应了!” 又是一步, 周围墙壁尽数粉碎,尘埃慢慢浮在空中,发出隐隐的亮光。 “那年,师兄弟全部葬身山下,我全程看的一清二楚,师傅命我袖手旁观,使命在身,不得出手,我又应了!” 一股狂涌的气流带着电光从段图南的身体扩散开来,空中的尘埃慢慢聚成无数的光点,喷薄着摄人心魂的力量。 “那年,师傅为救黎民,身负重伤,至今生死不知,还是命我置身事外,否则与我恩断义绝,永不相见,我全应了,全都应了!” 段图南说完这些话,嘴角竟然苦涩的笑了,眼角慢慢流出了一行眼泪,打湿了胸前的褂衫。 接着,衣摆突然无风自起,狂躁的抖动起来,整个人慢慢的悬浮于空中,周身散发出阵阵的光电,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短暂的安静后便是惊天动地的毁灭。 他慢慢抬起头,看向近在眼前的日本士兵。那眼神空旷深邃,不带有一丝感情。 冷冷的笑着了起来,朗声吟道 “今日,我已完成师傅的嘱托,这一切的恩怨,终该讨一个说法了!” 说完,眼冒圣光,手中宝剑倏然而出, 段图南整个人如变了一个人般,狂躁的怒喊道 “八卦!” 随着喊声落下,所有枯鬼士兵脚下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八卦阵。 “断图!” 接着枯骨士兵好像被施了什么魔法,全部傻傻停住了脚步,定在了原地。 “雷难!” 最后一声喊叫,响天震地,贯穿长虹。 飞出的宝剑就如同长了眼睛般,化出无数剑身,向着所有的鬼祟直插而去。 刹那间,鬼邪末日, 每一个被剑身所刺中的日本士兵都痛苦的哀嚎起来,脸上铁青的枯骨慢慢蜕红,如气球一般鼓涨起来,直到发出光芒。 最后,竟然从脸颊之中冒出了耀眼的电光,伴随着凄惨的嚎叫声,炸裂了起来。 段图南冷眼的看着面前躺在地上痛苦不已的日本士兵,没有丝毫的怜悯。 “你们的犯下的罪,今天便都还了吧!” 话落,纵身一跳,在空中接住飞回的宝剑,那宝剑周围带着层层的闪电,电闪雷鸣般的不断闪烁着。 段图南手拿利刃,向着还在不断涌出的日本士兵飞去。 每一次挥剑,都使一个枯骨全身炸裂,闪电用之不完的劈在他们身上,接着便全身焦化,化成灰烬。没有一个幸免。 屠杀,完完全全的屠杀。 段图南神勇的壮举让徐安年热血沸腾,胸前顿时豪情万丈,想到这帮畜生曾经做出的那些令人发指的罪行,他不禁怒火中烧。 三步并成两步,也冲了上去, 他不知道这些日本士兵自己能不能对付的了,但是此刻他就是想战斗, 杀,杀了面前所有的日本士兵,杀光他们,让这些刽子手也体会一下什么叫做虐待。什么叫做残忍。 看着段图南身边依稀还残留着几个漏网的杂碎, 徐安年没有丝毫留情,捡起地下的掉落的**, 瞬间发力,照着一个日本士兵就狠狠的挥去。 “咔嚓!” 因为用力过猛,徐安年竟然将整个枪把捏碎,枪身携带着自己全身的力量,狠狠的砸向了日本士兵的肩膀。 “咣!” 那强悍的冲击生生将日本士兵的肩膀砸的粉碎,因为惯力,他应声倒地。 “这一下,是为了那个被你们祸害的少女!” 接着徐安年抬起脚,接着狠狠的跺向了他的俩条双腿。 “咔咔咔!” 那腿骨瞬间碎成残渣,日本士兵痛苦的哀嚎着,传到徐安年耳朵里是那么的美妙。 “这一下是为了那个孕妇还有她那未出生的孩子!” 说完,他猛然举起拳头,快如闪电的对着日本士兵的脑袋打去。 “砰!” 那强劲的拳头直接击中了他的脑壳,头骨碎裂,脑袋如断线的风筝一样脱离了身体飞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墙上掉落在地,眼睛里的鬼火逐渐熄灭,彻底死了。 “这一下为了那对父子,你们下去来补偿他们吧!” 徐安年喘着粗气,想起那一个个惨死在这帮畜生手下的无辜百姓,愤怒的吼道 这全新的力量让徐安年欣喜若狂,自己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废物,此时的他身体不断的奔涌出力量,让他此刻直想着战斗,杀戮。 他没有丝毫犹豫,接着向着另一个日本士兵跑去。 速度飞快,还没等日本士兵回身,就抓住了他的双手,用力一拽,俩条手臂就被撕裂而开,分为俩段残肢。 此时的徐安年双眼通红,没有了丝毫的理智,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身体里好像有个声音不断的在告诉自己, 杀!杀!杀! 守在一旁的白三福看着眼前徐安年的癫狂,眼神里露出了丝丝的复杂,还夹杂着些许的得意和愧疚。 它没有任何的出手,可能它觉得眼前的这些垃圾还不够资格吧。 可是现在的徐安年根本没有注意脚下白三福的眼神,他的脑中完全被杀戮冲昏了头脑。 他用力将已经失去双臂,毫无抵抗之力的日本士兵顶在墙上,不顾一切的用拳头向着他的脸砸去。 一拳,两拳,三拳。 最后也数不清到底出了多少拳,直到日本士兵的脑袋已被他打的稀烂,才停下了动作。 手上干枯泛黑的血渍带着骨渣,让徐安年第一次感觉到了暴力的快感。 随着段图南和徐安年俩个人单方面的屠杀,走廊里的日本士兵越来越少,最后,全部都碎裂的躺在地上。 看着地下铺满的枯骨,徐安年说不出的畅快。 这些畜生早就该死,只恨自己来晚了,让他们还半人半鬼的存在于世间。 此时的段图南走到了徐安年身边,眼神带着赞许, “领悟之人果然不同凡响!” 听到段图南的话,徐安年一愣 “领悟之人?” 段图南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岔开话题,面带仇恨的看着满地尸骨 “这帮禽兽永世不能轮回了!永远的沉沦在痛苦中,为了自己所犯下的过错赎罪吧!” 徐安年也点了点头,嫌弃的看了眼脚边的尸骨,吐了一口口水。 可就在两个人还沉浸在刚才的屠杀情绪中的时候, 突然,就日本士兵涌出的地方传出了一阵愤怒的咆哮,接着夹杂了撕心裂肺的女声尖叫。 “王思韵?!” 徐安年听到这声音后,惊声的对着段图南叫起来。 俩个人瞬间就将目光看了过去。 第七十六章 阴阳师 那是走廊的另一端,所有的日本士兵都是从那里涌出,依稀可以看出是一个消防通道的模样。 徐安年看着黑洞洞的尽头,等待着段图南的决定。 “走!” 随着一声令下,段图南率先向前走去。 徐安年面色坚毅,紧跟在后,速度飞快。 两个人到达了走廊的尽头,果然发现了一条深邃的通道,可以看出里面的距离并不长,隧道远方星星点点露出的亮光指引着他们前进的方向。 段图南没有任何犹豫,进入隧道就向着光点跑去。 随着他们的奔袭,视野越来越清晰,出口近在眼前,两个人一脚便踏出了隧道。 突然的光线让徐安年眯起了眼睛,短暂的适应后,才慢慢向着四周看去。 可是此时看到的场景,让两个人都定在了那里。 这里,灯火通明,明显是山的内部,中间是掏空的。 不知是人工挖掘还是自然形成的,前方平平整整的出现了一个宽阔的广场,足有三四个足球场那么大,顶端依稀露出点点的天空,照耀出雾蒙蒙的灰色。 而就在这空旷的广场上,出现了一座巨大的高台,上面四个角落摆放着飘着墨绿色火焰的烛台。映衬着中间一具黑白相间的青色巨棺。 巨棺看起来十分古旧,泛着不正常的光晕,上面雕刻着似蛇似虫的巨大生物,吐着舌头,如活着一般,栩栩如生! 再往下看去,高台周围站满了人,准确的说,站的已经不是人了,他们每一个从外观上看都是人的模样,只是身体呈透明的缥缈状态,眼神呆滞,如机械一般的悬浮着。 围在他们四周的是数不清的日本鬼煞,手里拿着残枪,不断的踢打着他们,比划催促着什么。 而那些透明的人便听话般一个个排成整齐的队列,麻木的向着中间的高台走去。 最前面的人慢慢伸出右手,自残一样的用指甲割破了手腕,流出了泛着银光的气体,气体顺着高台直飘而上,慢慢飞进了巨棺之中。 然后这个人慢慢向后走去,身后的人再一次重复着他的动作,周而复返,场面说不出的诡异。 “胖子?!” 徐安年看向人群中,一眼就看出了体型肥胖的陈胖子,那圆滚滚的肚子在里面异常的显眼。 顺着他的身影,只见他身后依次是郑老,苏老,胡叔等人。 每个人如同丧尸走肉,眼中无神,只是跟着人群中缓慢地前进。对于徐安年两人的到来没有丝毫反应。 段图南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 “看来这就是他们收集灵魂存放的地方!但是这些灵魂究竟在干些什么?” 说完,自己眼中也充满疑惑。 徐安年刚想说话, 却再一次的听到了王思韵的喊叫声,只是这次明显嘴里被东西捂住,发出的声音并不透亮,不过在这诡异安静的广场里却十分清晰。 两个人连忙顺着声音寻找去, 王思韵的身影也终于出现了他们的眼中。 她此时躺在一个类似于榻榻米的平板上,四肢被红色的绳线紧紧缠着,让她动弹不得,脸上带着一个金色的面具,脸上不知道抹了什么,呈现出如墙面一样的惨白。上下嘴唇的中间位置被抹上两点殷红,被一条白色丝巾死死堵住,造型十分的怪异。 此时她正不断的挣扎着,发出沉闷的叫喊声。 而就在她身旁,一个枯瘦的人影跪在巨棺面前,他穿着极为古怪,上半身袖与衣体没有完全缝合,从肩部可以看见里面所穿的单衣,装束宽松。腰间缠着束带,头上顶个黑色的乌纱帽! 只见他双手托着一把武shi刀,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 看着那把发着寒光的武shi刀,徐安年突然就想起了什么,连忙惊道 “就是他抓走胖子他们的魂魄!” 看着段图南没理解自己的话,徐安年接着解释道 “在你昨晚走后,就是这个人拿着手里那把刀闯进道观的,那把刀很古怪,看到会让人头疼欲裂,痛不欲生!” 听着徐安年简洁的叙述完,段图南眯着眼睛仔细打量起那个跪着人。 思索了片刻,才沉着脸说到 “阴阳师?” 徐安年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不解的问道是怎么回事。 段图南单手一指, “阴阳师是日本掌握阴阳道,画符念咒、施行幻术的一种巫师。你看,他穿的衣服,叫做狩衣,是阴阳师独有的特征。不过都是抄袭着咱们华夏的招数罢了,上不了台面!” 说完,一股不屑和傲气油然而生。 看着所谓的阴阳师古怪的姿势,段图南肃颜思索道 “阴阳师?难道面前的是阴阳台,那棺材上好像是八岐大蛇,不好,他是在祭坛解封!那些魂魄正在将自己的生命力不断输送给祭坛中,我们必须阻止他!” 说完,就想冲上高台。 可是还没等两个人行动, 那个穿着狩衣的阴阳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竟然缓缓站了起来,手提着武shi刀,转身看了过来。 此时他的脸上一半都已经血肉模糊,只留下另一半干枯的皮肉,眼神冒着幽幽的绿光,让人看上一眼就无比的压抑,好像随时都会沉陷在那绿色的深洞里。 随着阴阳师的突然动作,王思韵仿佛也注意到了徐安年两个人。呜呜的叫个不停,挣扎地更厉害了,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徐安年此时到是稍微放下了心,看到王思韵的剧烈的扭动和惊慌的神情,可以证明她暂时是安全的,没有受到过多的伤害。 此时阴阳师动了,僵硬的慢慢走下了高台的石阶。 沙哑刺耳的蹩脚中文从他已经腐烂的嗓子中传出 “祭品,已成,天皇,即将苏醒,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说完,举起手中的武shi刀,咯咯的笑起来 “你们,中国的,道士,垃圾,废物,我们,才是,王者,都去死吧!” 随着阴阳师的声音落下,手中的刀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空地上所有的日本士兵,如同接到命令般,举起手中利刃,就源源不断的冲了过来,那眼里充满了狂热和亢奋。 就如同当年残害中国百姓一样。 第七十七章 万人斩 “我来对付他们,你去救女娃娃!” 段图南对着徐安年高喊了一声,便向着冲来的日本士兵奔去。 “八卦!” “断图!” “雷难!" 随着他再一次的喊出,地上的八卦图顿时出现在前方,抵挡住众多日本士兵,双手持剑,剑气长虹。 虽然广场里的日本士兵看起来更精锐更强壮一些,可是还是奈何不了段图南的进攻, 只见他冲进人群,剑刃不断收割着这些杂碎的生命,人头不断飞起,残肢断臂铺满一地,留下一阵哀嚎之声。 段图南以一人之威不断向前攻袭着,速度惊人,所向披靡,势不可挡! 双舞的长剑不断发出耀眼的闪电,击中每一个靠近的日本士兵,随之而来传出令人作恶的焦臭味。 徐安年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双眼死死盯着高台上的阴阳师和旁边的王思韵,随时等待机会冲上去营救。 慢慢的,两个人已经推进到高台附近,而日本士兵也死伤无数,大有溃败之意。 高台上的阴阳师一直冷眼的看着广场里的单方面屠杀,脸上没有一丝慌张的神情, 突然间,他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的,很强!值得,是我的,对手!” 说完,竟然慢慢从怀里拿出一条白色布条,突兀的缠在了自己的额头,上面刻着暗红的两个字 “中村!” 接着,单手举起手中的武shi刀,刀尖指向了段图南两个人,顿时一股残暴血腥的气息就狂卷而来,刀身周围好像突然多出了一层黑气,散发着迷离的尘雾。 不多时,沙哑阴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噬魂!祭魄!” 说完,脚下一用力,笔直的就向着段图南冲去。 此时的段图南看到日本阴阳师飞冲而来,大喝一声,震退了旁边的日本士兵,傲然的站直了身躯,临危不惧,等待着他的到来。 可能还是不放心,小声提醒道身后的徐安年 “他手里拿的应该是万人斩,怪不得这里会有如此多的魂魄,你自己小心!离他远点!” “万人斩?” 徐安年看着那把寒刀,面露不解。 “这把刀已经斩杀了万人以上,吞噬了他们的亡魂,再用秘法酝酿成形,最后形成万人斩,它可以从人身体里剥夺出魂魄,沾者必死!“ 段图南小声的解释完,一把将徐安年推得很远, “就是现在,去救人!” 说完,一跃而起,举剑横劈,向着阴阳师迎战而去。 徐安年听了段图南的话,知道情况危急,没有丝毫的犹豫,一个侧身就稳住身型,向着高台就狂奔去。 让他奇怪的是,广场里剩下的日本士兵竟然都一动不动的站在了原地,身体里发出咕隆咕隆的古怪声,好像在酝酿什么一样, 所有士兵都没有了任何反应,丝毫不理会奔袭中的徐安年,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干什么。 可是现在的徐安年根本也顾不了那么多,放下心中的困惑,快速的在人群中穿梭,眼下,救人重要。 因为无人阻拦,所以很快他就跳上了高台,这上面阴气森森,一脚踏入,就有一种从脚心一下凉到头顶的感觉。四角的火烛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不断的抖动着,异常的活跃。 被捆绑的王思韵一眼就看到了冲过来解救自己的徐安年,嘴里呜呜的叫着,眼角流出了一行行的眼泪来哭诉着自己受到的委屈。 徐安年心疼无比,当机立断,双手野蛮的扯断捆绑她身上的绳索,拽下了嘴上的堵住的丝布,关心的问道 “思韵,没事吧?” 王思韵此时仿佛终于找到了依靠,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一把扎进徐安年的怀里,大声的哭泣着,脸上呛人的白妆蹭满了他的胸襟。 徐安年知道现在的王思韵神情太过激动,只是将她抱在怀里,不断拍着她的后背,小声安慰着。 可就在这时,一声沙哑的惨嚎声突然传来,徐安年连忙侧头看去。 原来此时的日本阴阳师应该吃了段图南的亏,狼狈的向后退着,单手捂着腹部,依稀可以看出从里面不断渗出暗黑浓稠的血浆。 徐安年看到段图南占得先机,心中一喜,连忙抱起王思韵就快速的跑回了他的身后。 日本阴阳师站稳了身形,重新退回到高台,看到王思韵已经被就走,嘴角露出邪恶的冷笑,接着看了看四周的日本士兵,满意的睁大了眼睛。恶狠狠的说到 “你们,都得死!” 说完,再一次高喊出 “万鬼,动!”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周围站着的日本士兵突然动了起来,他们眼里重新燃起绿色的鬼火,只是这一次更加旺盛了。 让人意外的是,他们根本没有再一次向着徐安年几个人攻来,而是突然转身飞扑向了正在排着队的魂魄, 接着,没有任何的犹豫,开始蛮横的撕咬起魂魄的身体,满足的吞咽着。 随着他们一个个的将魂魄吃进嘴里,身体周身逐渐散发出了森森的黑气,全身鼓胀,状态异常的血腥恐怖。 呆滞的魂魄终于有了反应,本能的不断哀嚎逃避着,可面对如狼似虎的日本士兵,他们没有任何的抵抗。 “胖子!” 徐安年看到这一幕,心头如火上浇油,担心自己人发生什么危险,抬眼看去,好在他们的身影还落入魂魄的最后,暂时还没有危险,涉及不到他们! 段图南也感觉大事不妙,没有废话,连忙向着还在蚕食魂魄的日本士兵攻击过去。 可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让段图南最得心应手的闪电砸到带有黑气的日本士兵的时候,竟然失去了往日的威力, 随着光电的来临,黑气竟然粗暴的直接包裹住,然后直接吞噬了下去。 随后日本士兵发出了满足的低吟,身体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膨胀, 接着带着强劲的劲风向着段图南回扑过去。 段图南也没想到会发生眼前这一状况,没了闪电的帮助,自己的威力大大下降,渐渐的吃力起来。 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多的日本士兵吞噬完毕,不断向着段图南围了过去,而其他的士兵也虎视眈眈的看向了徐安年和王思韵,跃跃欲试的不断低吼。 徐安年此时已经将王思韵背在身后,面对即将来袭的日本士兵,没有丝毫的把握能保证两个人的安全。 日本士兵终于还是攻来了,看着黑压压一层层的鬼魅,徐安年后背冷汗直流。转头看向段图南, 可是,看到后心沉到了谷底,此时的段图南也被层层围住,丝毫没有任何的可能过来救助他们。 随着日本士兵越来越靠近,徐安年轻轻将王思韵放下,然后准备真正的拼死一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矮小雪白的身影突然慢慢的站到了徐安年的身前。 白三福,终于要出手了! 第七十八章 小白发威! 只见白三福晃晃悠悠的走上前去,从容地蹲坐了下来,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儿。 接着用后爪搔了搔耳朵,满脸不屑的看着即将走过来的日本士兵,下意识的还打了个小喷嚏。 王思韵此时神志已经木讷,傻傻的看着身前的白三福,脱口而出 “哪里来的小狗儿!” 白三福听到王思韵如此称呼它,不满的回头瞪了一眼,恼怒的低吼表示着自己的抗议。 而迎面而来的日本士兵看到这个毛茸茸的小东西钻了出来,不觉得也顿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 接着,竟然一起咯咯的鬼笑起来,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嘲讽似的不断挥舞手中的武器, 一个领头的日本士兵明显略有神志,刺耳的从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音。 “狗!狗!中国!狗!” 说完,更加放肆的咯咯笑着,那鄙视的神情一览无遗。配合着全身散发的黑气,说不出的嚣张自大! 白三福听到领头的日本士兵蹩脚的中文,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没有多余的动作,突然全身白毛炸起,眼神死死的就看了过去。 刹那间,那个日本士兵如同看到了什么一样,身体一动不动的定在了那里,眼里充满了恐惧。 白三福露出了细小的尖牙,稚嫩的咆哮了一声。一阵狂风卷着地上的石子就飞了过去。 一瞬,那个日本士兵全身就爆裂开来,化成一片血雾,消失于天地之间。 旁边的日本士兵傻愣愣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白三福没有丝毫犹豫,接着再次狂吼着。 一个,两个,三个, 在领头的日本士兵旁边的所有日本士兵接二连三的全部应声爆裂,根本没有任何的征兆。一片片的血雾布满了周围。 模糊的看不清前方的场景。 徐安年看着白三福如此恐怖的杀伤力,惊讶的张大了嘴。 连段图南都打不破的黑气,竟然被白三福的几声吼叫就消灭了? 白三福回头看到徐安年惊讶的神情,高傲的扬起了它那毛茸茸的小脑袋,好像在炫耀一般。 随着血雾的慢慢消散,后面的日本士兵才渐渐缓过神,看白三福的眼神都变了,那幽幽的绿火充满了愤怒,一起向着它冲去,想为同伴报仇雪恨。 白三福转回身,哼哼的动了动鼻子,迎着鬼魅就冲了上去,那四只小短腿摆动地飞快,流星一般的就窜到了他们面前。 接着一跃而起,小爪子用力横摆,面前的日本士兵便颤抖地惨嚎一声,身体利落的分成两半,碎肉分散的流在地上。 白三福马不停蹄,立刻奔向下一个日本士兵,张开小嘴,狠狠咬了下去,丝毫不理会那腐蚀的黑气,蛮横的撕扯着,不顾日本士兵惊恐的反抗。 伴随着一个个鬼祟身体的四分五裂,白三福雪白的毛发上沾满了团团的血渍,凶性十足! 随着时间的过去,周围的日本士兵越来越少,白三福也是杀的兴起,小眼睛瞪的透亮,一脸过瘾的表情。 徐安年看着白三福小小的身体在人群间不断的穿梭跳跃,随性屠杀着日本士兵,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那小小的身体里蕴含着如此可怕的杀伤力。 段图南也察觉到了徐安年这里发生的情况,看到白三福压倒性的虐杀,眼里难得的生出欣喜和炙热。 他立刻摆脱面前的鬼魅,快速奔回徐安年身边,双手撑着墙边喘着粗气。 徐安年看着段图南胳膊上已经出现了多条伤口,缓缓的流出鲜血,便明白他打的并不轻松,如果不是白三福的神兵天降,自己一行人根本无法逃过眼下这一劫。 看着白三福无人能敌的神勇,日本士兵渐渐抵挡不住,心生惧意的退回到日本阴阳师的周围,与徐安年等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对峙起来。 白三福明显还没打过瘾,小爪子不断挥舞着,可是它身前的日本士兵全都已经碎成肉泥,没有一个还站在地上,它略带失望的嗷嗷叫着,好像挑衅一般,笑话日本人的无能! 日本阴阳师终于面露出危急,看着远处的白三福,眼里的鬼火不断的跳跃着。 他慢慢的走出人群,一言不发,没有想到稳操胜券的自己一方竟然再一次的惨败了。 看到白三福还在不断的嘲讽,眼神变得越来越复杂,从凝重到不甘再到屈辱,最后竟然散发出癫狂的愤怒, 突然不顾一切地咆哮着 “大日本,帝国,是,不可战胜的!天皇!万岁!” 说完,举起了双刀再一次的发动了进攻,万人斩的刀尖此时已经黑到了极致, 周围的日本士兵身上的黑气也越来越大,不断嘶吼着,向着徐安年等人再次袭来。 很明显,这一次日本士兵更强了,身上的黑气逐渐已经化实质,变成发亮的黑甲。 段图南看到这,担心白三福应付不来,连忙想起身接着迎战, 可是身子却突然一晃,踉跄地坐到了地上。 徐安年听到声音后回头看去,只见此时段图南额头发黑,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不断顺着脸颊滴淌。胳膊上的伤口里黑气不断涌入,渐渐肿的发黑,身体情况不容乐观。 段图南也是硬气,还想继续挣扎着站起来,却被徐安年一把按住, 他有一种直觉,他相信白三福能救所有人。 徐安年转回身,看着还在跃跃欲试的白三福,轻声说道 “小白,战!” 白三福听到徐安年的话,不知为何身体突然颤抖起来,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眼睛逐渐模糊了起来,似乎看到了当年有人也和自己说过同样的话。 接着它兴奋的嚎叫着,那气势响彻天地,谁与争锋! 白三福看着近在眼前的日本士兵,竟然慢慢张开了嘴, 随着一声咆哮, 那嘴中竟然源源不断的喷射出青蓝色的火焰, 夺空而起的焰火光彩夺目,像一只蓝色的凤凰想要冲破山洞,久久的凝结在空中, 顿时,一片火海。 那些沾染上火焰的日本士兵发出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不断的在地上翻滚嚎叫着,可是没有任何的作用,短短的几瞬间,便化成灰烬。 那是真正的毁灭,如同死神降临。 段图南看到白三福喷出的烈火,不禁看呆了,痴痴的呢喃到 “异火重现,万物重生!” 徐安年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连忙问道 “你,你说什么?” 段图南只是艰难的站了起来,深深向着白三福鞠了一躬,表示自己的敬意。 嘴里缓缓的开口 “异火,可燃烧所有邪祟妖魔,净化灵魂,无人可抵。这是我们所追求的最高道行,我今日有幸一见,值了!” 第七十九章 天威 灼热的火焰从白三福体内源源不断的喷向四周, 一时间,生灵涂炭,日本鬼魅溃不成军。 到处都是烧焦的黑尸和满山满谷的鬼哭惨嚎, 这帮杂碎痛不欲生地在地上翻滚着,嚎叫着,眼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就如同当年他们残害的中国百姓一样。 日本阴阳师感受到这灼热的火焰,终于胆怯了,早已没有以往的傲气和狂妄,如丧家之犬一样向后逃跑着,根本不顾及身后还在灼烧的日本士兵,隐隐的还将他们当做盾牌,每当蓝色火焰席卷向自己的时候,他便随手拽来身边的士兵当做抵挡,行为卑鄙至极。 渐渐的,白三福也逐渐感觉到疲惫,火焰输出的越来越小,脑袋也耷拉下来,小身体摇摇欲坠。 徐安年连忙上前一把将它搂入怀中,心疼的摸着它的小脑袋,不断安慰道 “够了够了,小白!可以了!你可以休息了!” 白三福明显体力透支,连喊叫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小声的哼哼了一句,表示自己尽力了。 日本阴阳师看到火焰终于停止,连忙停下逃跑地脚步,看向徐安年怀里虚弱的白三福, 随后,竟然欣喜的狂笑了起来,那嚣张的气焰再一次涌出,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大叫大嚷道 “中国的,狗的,不过如此,我的,天皇的,无敌!” 说完,疯癫的就向着高台跑去,眼神狂热的看向上面的那口巨棺。 “图南,他好像要开启那口棺材!” 看到日本阴阳师疯狂的跑去,徐安年焦急的对着段图南喊道。 此时的段图南脸色稍微恢复了一点血色,勉强站了起来,也是面带疑惑的看着远处的阴阳师。 徐安年怀里的白三福突然睁开了眼睛,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对着段图南艰难的低嚎了一声。 段图南听到后全身一震,满脸狐疑的看向了高台上的巨棺,沉默了。 日本阴阳师跑的速度飞快,不到一会的功夫,就踏上了高台,双手不断挥舞着,念念有词的说着听不懂的日语。 危急关头,段图南终于动了,仿佛下定决心一样,一把扯拽掉上衣,露出结实魁梧的身体。 只见他胸口赫然出现一串黑色的符文纹身。上面的文字古怪繁琐,给人一种奔放狂野的感觉。 接着段图南将食指咬破,按在胸前写画着什么,随后单手顺势上抬,点在眉心。 殷红的血液仿佛长了眼睛一般,不断的顺着符文流淌,快速的铺满了胸前。 那文字好像被重新图了一层红色的油彩,色彩艳丽,慢慢发出耀眼的光芒。 而段图南仿佛重获生机一般,全身不自觉的炙热起来,眼神变得苍茫渊远。那熟悉的闪电再次覆盖周身,身体也渐渐腾空而起,飘到了上空。 日本阴阳师感受到这惊人的能量波动,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 只见那段图南全身散发的光点将整个山洞照的明亮璀璨,粗大的闪电围着他周身不断旋转着,发出咔咔的碰撞声。 阴阳师面色变得铁青,竟然一下将自己的手腕切开一道缺口,浓稠泛黑的血迹不断低落到手里黝黑的武shi刀上,有规律的挥舞着,刀身发出诡异的黑烟,向着周围的魂魄飘去。 刹那间,那些排队的魂魄仿佛受到了某种吸力一样,全都扭曲的向着巨棺飞去,嘴里发出本能的呐喊声,表情痛苦。 段图南看到这一切,眼里发出夺目的光芒,喊着着 “解封!” “禁咒!万雷归灵!” 话语落下,徐安年只觉的突然山摇地动起来,山体的周身剧烈的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而上方的头顶,一股强大的能量体正在不断笼罩着山顶,发出咣咣的碰撞声,时刻都有可能冲破阻碍直通而下。 终于,随着一声巨响。 山顶抵挡不住攻势,瞬间崩塌,无数碎石应声而下,无情的砸在每一个苟延残喘的日本士兵身上。 接着,天空乌云密布,黑的发紫,雷在低低的云层中间轰鸣着,震得人耳嗡嗡地疼。 突然一声劈雷,惊心动魄地打了下来,呼隆、呼隆地往下冲刺,粗大而夺目,带着无穷无尽的天威, 笔直的就劈碎了高台的一半,将阴阳师轰飞出去。 无数的天雷冲破浓云的束缚,撕破云端,惊声而下,彻底的解脱出来。 万雷降临,地动山摇!雷电好像憋足了力量,发出了山崩地裂的惊响。 刹那间,天雷便豪情万丈的疯狂的打砸着山洞里残剩的日本士兵,渲泻一样的将他们抽打成条条碎片。 雷声却擘九地出,殷殷似挟神俱来。 这是真正的天威,是老天的力量,是自然的力量。 这种力量早已经超出了人类能力范围,面对这种天威,唯一能做的就是仰望,膜拜,放弃! 天雷不断的打砸每一个日本士兵身上,无一人幸免,带着过往的仇恨和愤恚,毫不留情的刺穿他们的胸膛,化成一堆灰烬。 而山洞里所以的魂魄如同获得重生一样,兴奋的欢呼雀跃着,眼里不自觉留下热泪。接着,身体缥缈而上,解脱一般的飞向了天空,化成无数的光点,如流星一般,向着四方飞逝而去,消失在天的尽头。 在看向山洞内,早已经没有一个日本士兵存活,全都化成尘埃,飘在土地上,永世不能托生。 原本人头涌动的广场此时静静的空无一物,甚是空荡冷清。 只有那个日本阴阳师还傻坐在地上,手里那把万人斩已经碎成两段,悲戚的散落在他的脚边。而那口青色的巨棺,此时也没了之前的高贵,斜插进他旁边的土地里,从里面源源不断的流出黑血。 在仔细看向他,身体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全身布满无数的血洞,头上的乌纱帽早已经不知道掉落在哪里,披散着被血块粘稠在一起的头发,双腿已经炸滥,脸上的一半皮肉也已经消失不见,此时正露着森森的额骨,双眼无神的傻愣着。 空中的段图南仿佛耗尽了身体最后的能量,身体里所有的闪电都消失不见,直挺挺的掉落了下来, 好在徐安年眼疾手快,飞扑过去一把将他搂入怀中,才没让他坠到地上。 段图南此时已经说不出话,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虚弱到极致。 仿佛手指动一下都是奢望。 “一切都结束了么?” 徐安年茫然的看着发生的一切,感受到那天雷的威力,不禁有些呆了。 “走!” 段图南艰难的从嘴里吐出一句话,然后再一次止不住的开始吐出鲜血。 徐安年不再犹豫,连忙抱起段图南,给了后面傻傻的王思韵一个眼神,三个人加上白三福就急匆匆的向着出门准备跑去。 然而,就在这时, 一声响彻天地的怒吼声从山顶传来,接着仿佛什么重物从天而降,直直砸到了日本阴阳师的面前。 原来一切,远远好没有结束。 第八十章 出逃 徐安年身体一震,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出一个踉跄,连忙回头看去,想知道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随着他目光看去,只见远处尘雾四处弥漫,阴阳师所在的位置竟然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坑壕,从里面不断的传出愤怒的咆哮声,那是一种恨之入骨的感觉,每一句喊声落下都仿佛心里滴着血,悲痛到了骨髓! 徐安年更加不解,不明白坑底到底是谁? 不多时,随着尘雾渐渐散开,里面的情景逐渐显现了出来,可是看清楚坑里的人样貌时,徐安年竟然失声的叫了出来。 “血煞?!” 没错,从天而降的正是那阴阳棺里剩下的血煞,此刻的他面目狰狞的拽着日本阴阳师,嘴里不断的嘶吼着,依稀可以听到他在喊着 “为什么?为什么?” 日本阴阳师显然也没有意料到血煞会突然袭来,整个人毫无反抗,只是呆呆的被其任意拖拽着。 现在的他双眼无神的堆成一团,仿佛全身骨肉都已经断裂,没有一点的表情,只是木讷的说着 “天皇!荣耀!” “天皇?!" 血煞听到这个词明显停顿了一下,接着好像回忆起什么,面露痛苦。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不断揉捏着。 而旁边的阴阳师看到血煞这一动作,却发出了咯咯的笑声,似嘲笑似兴奋。 “山本,家族,臣服,我们,中村家族!咯咯咯咯!” 这一句话仿佛是一条导火线,彻底激怒了血煞,只见双手直接发力抓住软弱无力的阴阳师,硬生生扯断了他的双臂,暴躁的怒吼着 “是你?都是你?” 说完嘴角竟然悲戚的笑了出来,眼角竟然慢慢流出血泪。 “秀儿!” 那小山一样的身子随着这个女性名字的喊出剧烈颤抖着,肚皮上的肥肉分成多个褶皱,随着身子的颤抖不断摇摆着。 “为什么,这么,对我?” 血煞此时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看着半死不活的阴阳师,举起双拳就向着他身体上的不断的打砸过去,每一下都用尽全力,没有任何的留情。 阴阳师本就重伤不堪的身体哪里受的了如此的击打,顿时一节节的分离破碎,碎成一地。 而血煞仿佛还是不解气一样,将阴阳师所有的残肢断臂全部碾成肉泥,那脱离身体的脑袋滚落到地上,只是呆呆的看着血煞残虐自己的身体,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只是诡异的咧着嘴摆动着,却发不出一点的声音。 随着血煞最后一脚向着头颅踩去,他眼里微弱的鬼火终于彻底泯灭,永远的没了声息。 血煞做完这些仿佛还是不甘心一样,竟然扭头看向了那口斜插在土地里的巨棺,怒吼了一声,就向着它奔去,不顾一切的不断敲砸着棺材的外壁,要将所有的怒气全部发泄出来。 棺盖被血煞强悍的下砸力震得嗡嗡作响,上面已经逐渐出现凹痕,而棺壁上雕刻的图案仿佛感受到了危险,慢慢的发出了不起眼的光芒。 “咔!” 随着血煞的不断敲砸,棺材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棺盖与棺身已经错位,露出一块黑色的缺口,大量的鲜血潮涌一般的流了出来,将血煞全身染成红色。 远处的徐安年还在聚精会神的看着血煞此时的癫狂,可是突然被人一把抓住手腕。 “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段图南艰难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徐安年瞬间惊醒,连忙带着王思韵和白三福顺着隧道跑回到了走廊中。 看着这熟悉的一切,马鲁太,圆木,这些刺眼的文字,徐安年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但是他知道,现在此地危险十足,也没犹豫,背着段图南就向外跑了出去。 王思韵明显体力跟不上,因为长时间的惊恐和惧怕,双腿已经不听使唤地发软。 徐安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没经过同意就单手挽起她的腰肢,使其惊声疑叫。 接着,向着身旁奔跑的白三福使了一个眼色,便向着离人村里狂奔而去,不再回头。 就这样,徐安年手臂里夹着王思韵,背上背着段图南,脚边跟着白三福,一行人就狂奔出了山洞。 因为身体变化的原因,此时的徐安年没有丝毫吃力的感觉,身体里的力量源源不断的快速补充到四肢,让他每一步都十分坚稳。 不到一会的时间,便冲出山洞逃离了离人村,看着不远处的那一排排墓碑还安然的立在那里,徐安年说不出的感慨。 因为徐安年剧烈的跑步带来的不适,段图南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吐出了一大滩鲜血,王思韵也被拖带的头昏眼花,尖叫连连。 没有办法,徐安年看到眼前还算安全,便将两个人暂时放了下来, 村间的微风轻轻吹过,让徐安年整个人都感到了无比的舒畅,一直在山洞里停留,里面肮脏腐朽的气味让大家头昏脑涨,精疲力尽。 这一刻,徐安年格外珍惜嗅在鼻尖的清新空气,他终于明白,原来从前很多不在意的东西都是如此的美好。 此时,一阵频繁且匆忙的脚步声突然从远处传来,徐安年连忙紧张的看过去。 看到来人后让他自己心里彻底松了一口气。 狂奔而来的正是下山的郑老和苏老,看来被夺舍的魂魄真的都已经回到了本主的身体里。 虽然两个人此刻神态略显疲惫,但是整个人身体状态看起来还是不错的。 郑老也看到了徐安年这一行人,特别是看到一旁完好无损的王思韵,心里也是舒了一口气。 人未到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没事吧!" 徐安年只是摇了摇头,这一次山洞之行发生了太多的事,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解释明白的。 “你们没事吧?” 徐安年还是担心胖子他们安危,连忙沉声反问。 “放心,大家都没事,胡军小友也醒了过来,他现在正在照看其他人。” 说完,郑老直步走到了段图南的身边,看着他满身的伤口和已经泛黑的手臂,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也没有多问什么,直接从怀里拿出几粒药丸喂给了他。 可是谁都没有注意到苏老来到徐安年面前后,便一句话不说,傻傻的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看向趴在地上休息的白三福,全身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休息了片刻,众人就准备回到山上修整。 可就在大家刚准备离去时,一阵惊天的爆吼声伴随着血煞的惨嚎声就从离人村里传了出来,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定在了当场。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村里那座山突然剧烈摇晃起来,连带着脚下的大地不断震动,路面开始撕扯成条条的裂痕。 直到最后,那座山,竟然崩塌了。 第八十一章 人头蛇身? 徐安年疑惑的看向了崩塌的山峰,满心不解的看了看段图南,想从他那里得到回答。 但是让他失望了,段图南也是一脸的迷茫,只是面色凝重的看着崩塌的地方,面沉如水。 轰隆隆的石块掉落声还在不断的持续着,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向着四周滑落,巨石一块又一块的砸向了山脚下的离人村,慢慢掩埋了将近一半的村子才逐渐停了下来,归于平静。 顿时,离人村变成了一片废墟。 那些悲惨的过去慢慢的被尘封在了地底,永远的藏匿起来,不被世人知晓。 “你们到底在里面经历了什么?” 郑老看到眼前的情景,眉头皱成了一团。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山峰会突然的崩塌,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爆吼声和惨叫声,这一切如同谜团一样困扰在他的心里。 徐安年看到郑老的困惑,只能简单的将离人村里所经历的一切告诉了郑老和苏老, 两个人听后,都吃惊的没有说话,瞪大了眼睛互相看着对方。 他们没有想到,这村子里竟然会有如此秘密的基地,更没想到魂魄会被关押在了里面的山洞里,而自己却毫不知情。 徐安年没有告诉他们段图南那惊天动地的万雷禁咒,也没有说出白三福身上的秘密,第一是时间没有那么多,第二也是觉得现在的时机不适合。 郑老听到徐安年的讲述,微微点起了头,习惯性的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可就在二老还在思索徐安年口中的经历的时候,远方的山体里又发出了剧烈响声。 哗啦啦的山体仿佛被什么东西不断的摩擦拖拽,碎石堆里也逐渐翻滚起来,如同烧开的沸水一般,不断的翻搅抖动着。 郑老警惕的站在最前面,将徐安年等人护在身后,目光坚毅的看着远方,挺直了身躯,没有丝毫的胆怯。 面对鬼祟,他从来都不会畏惧,身为正统的伏魔师,他绝对相信自己的实力。 魔永远抵不过天道!这是命数! 苏老也是全身紧绷,从怀中逐渐掏出多张符纸,双手一掷,几张符纸就向着四周飞去,隐隐的,周围多了几点金色的光圈,将所有人护在其中。 村里的响声越来越大,夹杂着纷飞的杂物四处滚落。 所有人都面色紧张的看着远方,目不转睛,神情凝重。 “来了!” 郑老突然大吼一声 只见从坍塌的山体里突然就窜出了一个黑影,笔直的向着自己一行人飞来。 那黑影速度极快,带着腥臭的烈风,狂卷而来。 刹那间,便插入了离众人不远的土地里。 “咣!” 一声沉闷而厚重的声音便传进徐安年的耳朵里,震得他头晕目眩,脑袋一片空白。 徐安年连忙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间,让短暂的剧痛催促自己快速清醒。 接着便向着黑影所在的方向看去。 可看清楚来物的模样后,徐安年心里猛然咯噔一下,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从山谷里飞驰而来插进土地里的,正是那口青色的巨棺。 此时的巨棺就那么安静的斜插在土地中间,顶部朝上,没有一丝动静,周身的雕刻泛着黑色的光晕,上面的动物图案如活了一般,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 周围的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觉得一股压力向着自己奔来,呼吸困难, 随着白三福的几声低吼,情况才逐渐恢复正常。 就这样,时间过了许多,大家对视着巨棺,一动不动。 郑老渐渐沉不住气,慢慢的踱步过去想查看一下情况。 可就在郑老刚刚抬脚前进的时候,巨棺突然动了一下。 刺啦一声,棺盖竟然慢慢的打开了一个大大的缺口,露出里面黑漆漆的洞口。 一只粗胖的人类胳膊就从里面滑落出来,掉落在地上,上面布满被啃咬的缺口和血痕。 接着,是连在一起的身体和腿,每一寸肌肤上面都被包裹了一层粘稠的液体,在光线的反射下,泛着诡异的亮点! 最后,整个人都掉了出来。 看清楚他的脸后,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血煞?!” 郑老狐疑的低声喊了出来, 看着从巨棺里掉出来不知是死是活的血煞,每一个人心里都说不出的复杂。 此时他的眼睛闭着,但是表情还保存着被液体包裹前的愤怒和暴躁,身上多处已经残缺不全,满是伤口,模样惨不忍睹。 “血煞的身体基本已经达到硬如磐石、坚不可摧的程度,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苏老站在旁边惊讶的说到,心里逐渐惴惴不安。 他明白,这即将面对的东西是比血煞还要强横的凶物。 可还没等众人惊讶完,那棺盖便就冲天而起,在空中四裂开来。 棺材内部顿时飘散出浓郁的黑雾,那味道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让徐安年刚接触的那一刻就有一种晕厥的错觉。 接着从棺材里竟然伸出了一条触手? 准确的说,那并不是触手,更像是蛇的尾巴,上面布满了黑色的鳞片,发出夺目的黑光。 慢慢的,带着鳞片的躯体越露越多,直到伸出三四米后才慢慢停了下来, 猛然间,在棺壁边缘上,就出现了一只醒目的人类的手? 那双手可以用上白嫩修长来形容,长长的指甲尖刺的挺在当空,扶在棺壁上的同时刺刻出条条的划痕,可见其锋利的程度。 接着,一个人类的头颅就露了起来,眼窝里的眼球完全是黑色,只有一条细细的白色瞳孔,诡异至极。 他仿佛还不习惯暴露在空气中,慢慢的才将整个人身子全部都探了,从棺材里一点一点的爬了出来。 站在了所有人的面前,身体不断摇摆着,发出咔咔的骨头碰撞声。 这一下,所有人都看清楚了他的模样,可是眼前这个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永远都不会相信, 这竟然是人面蛇身? 只见面前这个人,上半身还保留着人类的模样,穿着裁剪十分得体的古代日本金色军装,凸显出身份的高贵,肩章和胸章带满了一身,整体没有被时间侵蚀,还是散发出夺目的艳丽光彩。 而下半身竟然是一条粗壮的蛇类躯体,那粗壮的蛇身足有一米以上的直径,上面布满了黑红色的鳞片,如同一身黑铠,泛着凶光! 此时从他的嘴里不断吐出蛇类的芯子,来回的振动着,头上戴着一顶刻着苍蟒图形的宝石珠冠,显示出一种邪恶阴冷的气息。 他慢慢适应了自己的身体,眼睛逐渐的盯上了面前的众人。 嘴角开始露出诡异的笑容。 “中国人?很好很好!” 说完,向前走了几步, “我,裕仁,昭和天皇,今日,拼接成功,终复活,统治,侵略,开始了!” 第八十二章 异火焚天 看着众人惊诧的神情,眼前自称昭和天皇的人似乎格外的满意,猖狂的大笑着。 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王思韵却突然全身颤抖,神色及其慌张, 徐安年见状,连忙走到她跟前,关切的问道 “思韵,怎么了?” 王思韵一把抓住徐安年的手臂,声音颤抖的小声念道 “昭和天皇,名裕仁,称号迪宫,是日本第124代天皇,当年就是他指挥和策划发动地侵华战争,侵略践踏了中华等多个国家,残害了无数无辜人民。可是后来无缘无故的就消失在公众的视野中,对外宣称是退居二线,可是据传言,他是身染重病,已经死去。 没想到,没想到他竟然出现在这里?” 人头蛇身的昭和天皇明显听力很好,听到王思韵的话,眼光逐渐灼热起来,用蹩脚的中文怪异的说到 “没想到,还有人,知道我的名字?很好,很好,那就,恩赐你,第一个死!这是,你的荣幸!” 说完,双手一抬,暴躁的喊道 “勇士们!为我,战斗吧!” 话声落下,大地突然再次颤动起来,整片的土地没有任何预料的就鼓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土包,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奋力的向外钻。 刹那间,一条枯干的手臂就率先从土包里伸了出来,这枯骨颜色早已经发黑发亮,异常渗人。 接着,所有的土包里依次伸出了一只只残缺的枯臂,他们破土而出,钻出了地面。 那是一具具完全腐烂成枯骨的骷髅。眼里冒着嗜血的绿光,穿着一件件残破的衣衫。 这些鬼魅的服饰,并不只是穿日本军服,还有的骷髅穿着平常百姓的小衫小褂,此时都已经血迹斑斑,七零八碎。 他们木讷机械的站在原地,沉默中带着死亡的气息。 徐安年咽了咽口水,一眼望去。 爬出来的骷髅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逐渐铺满了整个村庄,而在远处的山口中,大量骷髅还在源源不断的向外爬着,不知道这里到底死了多少人。 天空不知为何原因让黑云遮住了整片天空,黑压压的,如同黑夜一般。 郑老看到眼前的骷髅,没有丝毫的犹豫,面色沉稳而刚毅,怒喝到 “大道无形,生于天地! 大道无情,运行日月! 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说完, 身体瞬间膨胀扩大,肌肉鼓起道道青筋,体型猛长成两米以上的模样,虎虎生风,威风凛凛。 接着他没有停顿, “金刚琉璃!” 全身再一次散发出熟悉的金光护体,那一层金光照亮了周围,让所有人心生安全感。 郑老上来就发挥了自己的最强战力,没有任何的保留。 那些干瘪的骷髅好像受到了金光的刺激,神色激动起来,挥舞着手中利刃便向着他横冲而来,满带杀意。 “来的好!” 郑老怒吼一声,全身金光一片散开, 健步如飞,瞬间跳进了骷髅群中。 只见他高举双手,蛮横的向着身边的骷髅砸去,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来审判这些鬼魅的灵魂。 那强悍的手臂不断打砸着,周围的骷髅根本经不起如此凶猛的轰击,还没接触到郑老的身体,就已经被打成碎渣, 虽然这些骷髅没有一点还手之力,但是不怕死一样的不断进攻着,手里利器划得郑老身上滋滋作响, 奈何骷髅的数量实在太多,郑老被这不疼不痒的攻击弄的心烦意乱,手上的力度更大,如猛虎一般暴躁着屠杀着眼中的这些“羔羊”! 渐渐的,骷髅军队看到郑老这里久攻不下,便转移了攻击目标,嗷嗷的向着徐安年一行人攻去。 面对凶如潮水的鬼魅。 苏老也终于出手了。 只见他用力将手上的短剑向上一扔,那短剑就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悬浮在天空, 徐安年仔细数了数,空中的短剑一共分为九把,头顶三把呈三角形状扩散开来,左右侧身共计六把,将苏老团团围住,短剑的周围散发出点点的青蓝色火焰,让他似曾相识。 接着苏老高双手合十,伸出食指和中指,沉声道 “九剑驰风,破!” 语罢,短剑仿佛接到了命令,带着劲风便向着冲来的骷髅飞驰而去,留下一串青蓝色光影。 那剑如长了眼睛一般,九把利刃以奇怪的阵型,眼花撩连的刺向了骷髅的头颅,发出一阵阵骨骼清脆的碎裂声。周而复始,不断穿插在骷髅鬼魅之间,收割着他们的魂灵。 众人的面前被这九把利刃的身影勾勒出了迷幻的蓝色图彩,如花如画! 徐安年整个人都目瞪口呆。 “九剑驰风?” 第一次看到苏老使出自己的真本事,让他自己热血沸腾。 自然不甘落后,迅速冲上前去将纰漏的骷髅残魂一举消灭,免除后患。 郑老看到苏十安的招数颇见成效,大大的延缓了骷髅的进攻,满意的点了点头, 接着目光看向昭和天皇, 擒贼先擒王,便对着苏十安高喊。 “苏老头,挡住这些烦人的小蝼蚁,我去对付那个大家伙儿!” 说完,没等苏老回应,就一个踏步,将周围的骷髅震飞,向着巨棺旁边冲去。 苏老看到郑老这莽撞的举动,也不禁心里担心,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放心不下,大声叮嘱道 “你个老不死的小心点,你死了没人给你收尸!” 郑老听到这话,竟然哈哈大笑起来,豪迈的吼道 “死!能杀死我的人还没生出来!” 说完,全身金光亮的更加扎眼和浓厚,如天神下凡,势不可挡,战无不胜! 苏老看自己没办法阻止郑老的前行,只能姑且将眼下的骷髅解决干净,好让他无后顾之忧。 想到这,苏老从怀里拿出一个木制小盒,小心翼翼的扭动开盒子的中间的枷锁, 顿时,一股苍老悠久的气息便随之传来,让人从心底里感到敬畏。 旁边还在休息的白三福感受到了什么。立刻寒毛炸起,眼神充满敌意的看向了苏十安,脚下微微用力,好像随时都会发起攻击。 可是苏老没有注意到白三福的目光,此时的他神情专注的从里面拿出一张已经泛黄发旧的符纸,满脸的心疼和不舍。 嘴里不断碎碎念道 “郑老头,你个老不死的,为了你我可是拿出了看家的宝贝,我师父一共就留了三张!看这事完了你怎么谢我!” 发完牢骚,便也不再犹豫,将木盒重新放回怀里,面色坚定的看向了密密麻麻如潮水一般涌来的骷髅鬼魅,接着,颤抖的划破手指,将鲜血滴在了符纸上,满脸的**和神圣。 接着一跃而起,将灵符扔在空中,面带潮红的高喊道 “弟子苏十安拜请祖师爷,急急如律令,敕!” 那灵符突然爆裂而开,发出一股炙热狂躁的火焰。 “异火焚天!” 苏老洪亮的声音飘荡在了广阔的天空中,久久不熄! 第八十三章 徐安年,死了? 刹那间,空中出现了一片耀眼的青蓝色光晕,小小的灵符里仿佛蕴含了无尽的能量,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接着,一片火海就顺势而出,夹杂着无限的霸气向着骷髅群中席卷而去。 天地间,被火焰侵蚀着,这威力毁天灭地,跑在最前面的鬼魅没有丝毫的反应就被火焰吞噬,连出声的机会都没有,就化为灰烬,飘落在地,无一幸免。 剩下的骷髅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凶猛,面对这灼热的火焰,他们发自骨髓里的惧怕,不在受到昭和天皇的驱使,四处溃散而逃。 狭窄的空间里,大量骷髅拥挤奔跑着,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整个窟窿军队狼狈不堪,溃不成军。 可是徐安年此时却没有注意战场的凌乱。他惊讶的看向背对着自己的苏老,一脸的不可置信。 接着他又看了看脚边的白三福,咽了口口水, 这烈焰他简直太熟悉了,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他刚刚领略到了火焰的威力,这不就是小白在山洞里吐出来的异火么? 虽然此时苏老施展出来的异火更加凶残,范围更大,杀伤力也更强,可是本质来说,这都是一个东西。 此时的白三福也没有了以往的慵懒和随意。两只眼睛直直盯着远处不断汹涌的火焰,若有所思。 苏老并没有注意到后方两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不断催动身前的异火和短剑进攻着,消灭着每一个敌人。 异火所到之处,一片生灵涂炭。里面的骷髅毫无抵抗的火化消亡。到处都是惨嚎之声,散乱的骷髅四处逃窜着,没有了一点进攻的欲望。 此时目光再次看向郑老, 他感受到周围骷髅的减少,看着苏老的大发神威,心里战意更加强烈, 既然没有了后顾之忧,那就让自己来斩杀这个自称昭和天皇的半人半蛇吧。 郑老身上的金光早已经散发到极致,那层金刚琉璃闪闪发亮,带着神圣的光泽,恶狠狠的就向着巨棺冲去。 昭和天皇看到郑老来势汹汹,感受到他身上奔涌的强悍力量,渐渐收起了轻视。 大吼一声,一层层黑气从蛇身的鳞片里不断涌出,迅速凝结成固状。身后大尾巴不断暴躁的摆动着,将身后的几颗树木震的稀碎。没有犹豫,也向着郑老所在的金光狂奔而去。 眨眼间,郑老所持的金光就和昭和天皇的黑色鬼气撞在了一起。 “咣!”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就随之传出。 紧接着,一层剧烈狂暴的气圈就随着碰撞的中心向四周展开。 震的所有人向后翻滚了好几圈才狼狈的停了下来。 徐安年被袭来的冲击波撞得毫无准备,耳鸣目眩,清醒了片刻才抬头继续看去。 只见郑老和昭和天皇身旁,早已经光秃一片,周围所有的树木和房屋都被冲击波夷为平地,寸草不生。 随着这次撞击,两个人身上的光晕都减少了许多,逐渐看清了他们的身影。 此时的二人都向后退了几步,随着几个踉跄才慢慢站稳身形。 徐安年可以清楚的看到,郑老的拳头正在微微颤抖着,仿佛受到了创伤。 昭和天皇也出奇的愤怒,厚重的尾巴不停的挥动着,将地上砸出一个又一个的深坑,咣咣作响。嘴角不断吐出细长的芯子,恶心的收缩着。 “你,很强!可以,成为,我的对手!” 说完,尾巴再次用力,向着郑老窜了过去。 郑老当即单脚踏地,狂吼一声,扎稳马步,双拳举起向着迎面而来的昭和天皇砸去。 又是一声巨响。 郑老的重拳带着神圣的金光全数砸向昭和天皇肩上的鳞甲,这一拳用力很足,打的也很瓷实,一点力量没有浪费,全部砸进了他的身体。 而昭和天皇的尾巴也尽数砸中了郑老身上的金光。 两个人都没有任何的躲闪,完全就是最野蛮的互搏战,一味的进攻着,根本不理会身上遭到的猛烈攻击。 拳头和尾巴争锋相对的不断击打着,拳拳到肉,凶猛至极。 郑老身上的金光和昭和天皇身上的黑气也在不断碰撞对抗,发出了滋滋的腐蚀声,战斗逐渐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 “咔嚓!”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郑老的重拳竟然将昭和天皇的一片鳞甲击碎,顿时他发出一声疼痛的咆哮。 “要赢了么?” 看着郑老强大的重击,击碎了大蛇的防御,徐安年心里不禁一阵喜悦,在他心里,郑老的金刚琉璃身是无敌的存在,一定会彻底的将昭和天皇消灭。 昭和天皇感受到自己的伤势,向后退了几步,脸色阴毒看着郑老。 “你,成功,激怒我了!” 说完,蛇身不断抖动起来,可以明显的看出来,蛇身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向上传输着。 他一直都是用尾巴攻击,双手只是用来抵挡,可这一次,昭和天皇竟然抬起了拳头,那上面逐渐黑化成茧,滴出黑汁。 “我是,八岐神,怎么会,被你这种渺小的人类伤害!” 说完,带着无与伦比的煞气,就向着郑老狂击而去。 郑老没有料到昭和天皇会突然挥拳而来,猝不及防连忙举起双臂抵挡。 “嘣!” 这一击惊天动地,如同***爆炸一般,一片蘑菇云腾空而起,响彻当空。 众人连忙捂住耳朵,那音波刺的耳朵生疼,瞬间从里面流出血来。 徐安年担心郑老的安危,连忙再次看去。 可此时的郑老,情况却不容乐观。 只见他周身金光被这残暴的一击直接爆裂粉碎,支离破碎。 一道鲜血从嘴里喷出,接着如断线的风筝一样被击飞而出,摔落到徐安年等人不远的地上,刮出一条深深的坑痕。 身体也随之恢复了原来苍老的模样,脸色苍白,心有不甘的看向了昭和天皇。 “金刚琉璃被打碎了?” 苏老看到这一幕,脸色突变,心里越来越沉重,迅速跑到郑老身边将他拖拽回人群里,挡在所有人身前。 他知道,现在只有自己有一战之力了。 苏老郑重的将怀里的木盒再次拿出,冷眼看着不远处的昭和天皇,准备拼死一战。 昭和天皇看着飞出去的郑老,狂妄的大笑着,目空一切。 “神的力量,你们无法,对抗!” 接着,向前迈出一步, “你们,都的死,不过,我说过,她,第一个死!” 说完,眼睛直直盯上了人群最后的王思韵, 还没等众人反应,一道黑影就向着王思韵席卷而去。 徐安年慌乱至极,下意识的就挡在了她的身前。 “噗!” 一瞬间,徐安年只觉得胸口一片冰凉,下意识的低头看去。 只见一把明晃晃的断刀就硬生生的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这把刀,正是折断的万人斩。 此时的徐安年并没有感觉到多少疼痛,只是觉得心头一片寒意,瞬间就扩散到全身,进入骨髓! 他想说什么,但是意识突然一片模糊。 眼皮不受控制的向下闭合着,渐渐的没了生机! 徐安年,死了? 第八十四章 禁忌! 这一幕来的实在太突然了,让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白森森的断刀直接穿透了徐安年的身体,身后支出来的刀尖不断滴淌着鲜血。 温热,鲜红! 白三福第一个跑到他的身边,眼中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惊慌和无助,不断的用小舌头舔着徐安年的脸颊,可是没有丝毫的作用和反应,苍白的脸上再也露不出那宠爱的神情。 此时徐安年低垂着头颅,没有了任何的生命气息,脸上还保留着残刀刺进身体里的疑惑和痛苦。 血水顺着胸膛不断的涌出,染透了整个衣衫。 身后的王思韵终于回过了神,瞪大了眼睛看着徐安年满身是血的后背, 那本该是插进自己身体里的断刀此刻正牢牢的插在他身上,脑袋顿时一片空白,颤抖地伸出双手向着徐安年的脑袋摸去,任由他的血蹭流在自己身上。 “徐,徐安年?!” 感受到他鼻尖没有了任何的气息,王思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撕心裂肺的哭了出来。 众人此刻也来到了徐安年的身边,看着眼前的状态,默不作声,绝望和悲戚从心而出,渲染了整个空间。 仇恨,凄怆! 苏十安转过头看向了还在洋洋得意的昭和天皇,怒发冲冠。 咬牙切齿的喊道 “畜生!今日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语罢,攥紧拳头,青筋条条暴露出来,散发着雷霆之怒。 “受命于天,上升九宫! 白道安位,列侍神公! 魂魄和炼,五脏华丰! 百醅玄注,七液虚冲! 用我鲜血,灭鬼除凶! 上愿神仙,长生无穷! 律令!摄!” 随着苏十安口中念完口诀,整个人变得异常的惨白,仿佛身体失血过多一样。 空中不断飞舞的九把短剑突然变大,熊熊异火布满周身,带着耀眼的光芒,在空中不断狂舞着。 “我来助你! 八卦!段图!雷难!” 段图南此时也用尽了身体最后的力气,将自己的绝学全部灌入九把短剑之间。 空中的短剑掺杂着雷电和异火的双重威力,向着昭和天皇的头部就恶狠狠的刺去,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上来就是大杀招! 昭和天皇明显感受到了短剑带来的威力,鳞甲里黑气迅速流出。组成黑色的气墙,来抵挡苏十安的攻击。 刹那间,短剑就刺进了黑墙,冒着熊熊的烈火,不断前进着, 只见短剑势不可挡,经过一段时间的僵持后,一柄利剑就冲出重围,一下刺进了昭和天皇的腰间。 顿时,一声吃痛的咆哮已然响起, 紧接着,第二把,第三把。 随着黑气组成的黑墙彻底崩塌,九把短剑全部飞出,直挺挺插进昭和天皇的身体里。 那散发出耀眼的异火和雷电,不断在昭和天皇身体里穿梭着,搅动着。 他不断哀声惨嚎场着,蛇身鳞片支离破碎,满是血洞。 场面何其壮观! “死了么?” 苏十安看着奄奄一息逐渐发不出声音的昭和天皇,反问着自己。 眼前的昭和天皇已经没有了任何声音,场面一片寂静。 时间凝固了,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气氛紧张到了极致。 可就在大家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昭和天皇的身体突然又动了。 背对着着众人颤颤巍巍的再一次站起起来。 声音阴沉的桀桀笑到 “把我,伤成,这样,你们,算是,有点本事!” 说完,猛然转过身,那遍布伤痕的身体不断喷涌着黑褐色的浓血,看样子异常的狼狈。 “可是,神是不会死的!” 说完,全身用力,九把短剑应声而出,剑身上已经没有了异火和光泽,周身全部破损残缺,毫无神采的摔落到众人的面前。 昭和天皇果然还没有死。 苏老仿佛也受到了反噬,一口鲜血瞬间喷出。 这次,所有人都没有了战斗力,面对昭和天皇,已经没有了任何办法。 昭和天皇不断扭动着蛇尾向前攀爬着,身后的地上留下一条血道,他动一下,脸颊不自觉的颤抖着,明显此时也受伤极重。 而那些刚刚惊慌而逃的骷髅也慢慢的走了回来,好像恢复了元气一般,向着众人包围而去。 突然,昭和天皇怒吼咆哮起来,那声音好似受到了什么伤害,接着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拖拽自己的尾巴,发出阵阵啃咬声。 他连忙回头看去,却见到不知何时,那只死去多时的血煞竟然活了过来,此时正满脸恶毒的盯着自己,充满了怨恨。 血煞早已经气息奄奄,整个身体完全不能站立,只是挂着残肢断臂用力拽住昭和天皇的尾巴,靠着最后的怨气来啃咬他,发泄自己的仇恨。 “叛徒!” 昭和天皇瞬间暴怒,将不远处的众人扔在一旁,向着身后的血煞扑去,挥动双手,直接将他撕了粉碎,接着竟然将片片的血肉放进了嘴里,胡乱地吞了下去。 血煞忍受着无比的疼痛,可直到死,也没有松开昭和天皇的尾巴,就那么死死的,坚定的咬着,带着无穷的怨气,彻底没了生机。 “跑!” 郑老艰难的站起了身,神情复杂的看了眼已经没了气息的徐安年,便坚定的说到。 此时,唯有逃跑保住性命,才能为徐安年报仇, 郑老下定决心,一定会回来的,为了徐安年,也为了天下苍生。 可是事情哪里会有那么容易,此时的昭和天皇已经将血煞整具的残体全部吃完,脸上散发出诡异的潮红,眼睛死死看着将要逃跑的众人,渴望的神情一览无遗。 “补品!不错!该你们了!” 说完,尾巴重重的向下一砸,不知道是不是众人的错觉,只觉得现在的昭和天皇比之前,更强了! 看着周围慢慢逼近的骷髅鬼魅和远处虎视眈眈的昭和天皇。 所有人心里都明白,看来这个劫,过不去了。 就在鬼魅要发动最后一次攻击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白三福突然动了,张开嘴巴,仰天发出一声响彻天地的狼啸声。 里面包含了所有的肝肠寸断,痛心入骨! 接着,它目光死死的看着即将攻来的昭和天皇,一股从未有过的气势喷薄而出。 刹那间,天空漆黑的乌云突然散开,一束夺人的金光竟然从天空中射出。 笔直的将徐安年和白三福一同罩入其中。没有了动静! 段图南看到这一切,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失神了好久,才缓缓说道 “禁忌!” 第八十五章 小白,为我最后一战! 众人全都被这突然的光柱惊呆了,一动不动的看着,不知道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连昭和天皇也愣在了当场,疑惑的凝望着。 仿佛一切的都静止了般,只有那道从天而降的光柱,徐徐不断的冒着耀眼的金光,川流不息,勇往直前! 光柱足足持续了一刻钟,才缓缓停止,所有能量全部凝聚在徐安年和白三福包裹的光晕之中。 “咔嚓!” 随着一声清脆的碎响声,光晕的一侧发出了一丝不起眼的裂痕。 接着,好像被传染不受控制一般,裂纹迅速蔓延,直到布满周身。 “嘣!” 一声巨响,光晕随之破碎,里面的情景出现在了每一个人的眼中。 只见光晕里,竟然浮现出一只威风凛凛的巨型白狼,昂首挺胸的屹立在所有人面前。 巨狼身高足足高达两米以上,全身毛发雪白,一尘不染。强壮的四肢突显出钢筋铁骨,炯炯有神,傲视群雄! 白毛灿灿,杀气腾腾的巨狼,锥子般的目光嗖嗖看向昭和天皇,硕大的长尾统统平翘,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刃。 一副弓在弦上,居高临下,准备扑杀的架势。寒气,杀气,直摄人心。 见那巨狼后腿微屈,前腿向前伸出,摆出一副向下俯冲的架势,龇着锋利的尖牙,吐出长长的血红色的舌头,两只眼睛里发出幽幽的凶光,那是真正死神的凝眸。 而坐在他身边的徐安年此刻还是低着头闭着眼,只不过全身渐渐出现金光流动,身上沾满鲜血的衣物无风自起,剧烈的摆动起来。 突然,徐安年动了,睁开了永永不曾张开的眼睛。 迷眸里,是一种心如止水的平静。看不出任何波澜,阔如星空,深如大海,充满了无数璀璨! 他慢慢起身,低头疑惑的看了眼胸口的断刃,不禁一愣,接着笑着摇了摇头, 缓缓伸出手将断刀一点一点的拔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眉头下意识皱了一下,好像这突然的疼痛让他不适应。 顺手拍了拍旁边巨狼的身体,笑吟吟的说到 “老伙计!真疼啊!” 瞬间,巨狼全身颤抖,眼中热泪不断流淌,猛然一声狼吟响彻天地,气势冲天。 徐安年好像对这周围一切都感到极其新鲜一样,带着好奇的目光四处打量一番。 当看向郑老等人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觉得低下了头,不敢和其对视,那道目光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人天生敬畏。 最后才将目光凝聚在昭和天皇身上,双手随意的摆在身后,平静的问道 “就是你么?” 简单的四个字说出来异常的平常,声音带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威严和沧桑。 他此刻全身没有任何的波动,就如同一个普通人一样。 可是在所有人眼里,这道身影仿佛高不可攀,只有虔诚的跪拜和仰望的冲动。昭和天皇连忙摇了摇头,也被这无形的气势所镇压,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被自己杀死的年轻人怎么又活了过来,行为语气还如此的古怪。 马上用愤怒来代替此时心里的不安。气急败坏的狂吼道 “装神弄鬼!我是神,八岐神!” 说完,挥动了手臂,催促着身边的鬼魅冲上前去撕碎眼前这个让自己恼火的凡人。 骷髅鬼魅仿佛收到了命令,再一次目光凶残的冲向了看起来毫无还手之力的徐安年,嘴里发出阵阵的嚎叫声给自己壮胆! 徐安年没有理会咄咄逼人的骷髅鬼魅,只是慢走几步,踮起了脚尖,十分珍惜的轻抚了几下巨狼的额头。 一脸的怀念。 “老伙计,看来你过得还不错!这么多年辛苦了!” 巨狼亲昵的将头颅不断划蹭在徐安年的手心上,慢慢俯身呜呜低嚎着,好像在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一般,眼角的泪越滴越多,场景说不出的辛酸和苦涩! 看着近在咫尺的鬼魅妖邪,徐安年只是笑着拍了拍巨狼的胸脯。宠爱的笑着 “真快,到时间了,小白,为我最后一战吧!” 这句话说完,巨狼全身一抖,顿时看向狂涌而来的骷髅军队,接着满眼留恋的再次回望着。 徐安年只是溺爱的整理了下它头顶微显凌乱的毛发,再一次笑着 “去吧!” 巨狼不在犹豫,只见它抖动了一下全身的白毛,腾空而起,张开血盆大嘴,发出震地的怒吼声。 嘴里竟然吐出一句人言 “战为陈家,白三福!” 徐安年欣慰的看着空中白三福那雄伟壮硕的身躯,带着层层的白光,英姿勃发气势磅礴! 他眼神逐渐模糊了,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小声低语 “异火,焚天!” 刹那间,如海水一样纯正的蔚蓝火焰就从白三福口中源源不断的喷出。 夹杂着毁灭一切的灼热,向着周围四散开去。 这,才是真正的异火。 天与地迅速被异火铺满,没有任何的地方逃窜,异火仿佛化身成一条条蓝色的火龙,长着巨盆大嘴虽吞噬着所有的鬼魅妖邪, 白三福口中的异火仿佛无边无际一样,眨眼间,所能看到的地方全部是一片火海,燃尽了天,燃尽了地,燃尽了时间的一切。 苏十安在远处看到这熟悉的招数,终于认定了之前的所有设想,激动的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猛然间就跪了下去,对着远方徐安年的身影就深深的跪拜了下去,眼角一行行热泪滑落下来,浸湿了身下的点点土地。 山谷间,可见之处再无任何鬼祟! 白三福慢慢停止了火焰的喷射,傲然的看着显眼的昭和天皇孤单的站在原地, 此时他的身边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骷髅士兵,都已经随着火焰化成灰烬,随着风吹飘向空中。 而他自己此时也是满身的伤痕,身上的黑气早已经消失不见,鳞甲支离破碎,全是一道道被烧焦的血口,头发凌乱不堪,全身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而整个尾巴已经彻底断落,还在不断的留着黑血。 昭和天皇看着空中高高在上的白三福,心里升出无尽的屈辱,奋力咆哮着,不断的怒吼道 “卑微的,种族,怎么会,杀死我!” 说完,不顾一切的向着徐安年冲去,他知道,相对白三福来说,徐安年看起来更加好击杀。 “受死吧!” 昭和天皇眼中仿佛看到了徐安年身体支离破碎的模样,咯咯的鬼笑了起来。 第八十六章 剑来! 徐安年没有任何的惊慌,双手依旧镇定的背在身后,腰板挺直,风轻云淡。 白三福见昭和天皇向着徐安年袭来,神色焦急,连忙怒吼一声,就直扑而去。 它露出锋利的爪牙,狠狠的撞在了昭和天皇的身上,全神贯注,不遗余力! 昭和天皇没料到白三福身手如此之快,还没等他做出抵挡,就被强悍的冲击力狠狠的撞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四五圈,才踉跄的停了下来, 白三福丝毫没有给他任何的反应时间,伤害徐安年就是它最大的逆鳞, 瞬间就再次扑去,双颚张开,露出白森森的利齿,钩爪锯牙,恶狠狠的就咬向了天皇的脑袋, 昭和天皇心生胆怯,连忙举起双臂护住头颅,身体不断后退着,想躲开这致命的攻击。 可他远没有白三福的速度快,只听“咔嚓!”一声,手臂就被死死的咬住。力道极大,牙齿直接就刺穿了手臂骨。 尖锐的巨齿全部刺入了昭和天皇的胳膊里,上下颚用力咬合,狼头不断扭动拉扯,一块块乌黑的血块随着摆动就掉落而出,痛的昭和天皇惨叫连连, 没有办法,他只能迅速甩动残缺的尾巴,狠狠的向着白三福背部袭去, “咣!” 尾巴上漆黑的鳞片直重目标,全部砸在白三福的身上,将它雪白洁净的皮毛染满污秽的血浆。 白三福顿时觉得一阵吃痛,连忙松开嘴巴,跳回到了徐安年身边,简单查看了自己的伤口,伺机而动,准备随时再次攻击。 可此时的它,腰间也出现一条深深的伤口,上面还插着几片碎裂的鳞甲,情况明显也不容乐观。 大多数的白毛都已经被染成红色,几点粘稠的血迹顺着毛发落在地上,不知道是昭和天皇的还是它自己的。 可能嘴里腥臭的血液另它阵阵作呕,下意识的伸出长舌头向外吐了几下。 现在的昭和天皇也难堪到极点,手臂上深深的咬痕已经露出骨头,血肉模糊一片,全身不断的抖动,嘴里的芯子吐得更加频繁,眼神恶毒的看向巨狼。 徐安年转身看了看白三福腰间触目惊心的伤口,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略带心疼的埋怨道 “毛躁!还是以前的样子,一点没变!” 说完,叹了口气,温柔的摸了摸它的毛茸茸的大耳朵。 “去休息吧!” 接着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 白三福不服气的哼哼了几句,可是看到徐安年认真的神情,便也退到了他的身后,但是从表情上看还是心有不甘。 而徐安年只是缓慢的向前走了几步,轻盈的身体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昭和天皇警惕的看着徐安年走出来,神色略显慌张,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徐安年整个人看起来到是很放松,甚至可以说是有点轻视,只见他回望着周围的一草一木,用力吸了吸林间的空气,每一个动作都当做最后一次来珍惜,根本没将远处的敌人放在心上。 昭和天皇感受到了徐安年对自己的藐视,愤怒的不断嘶吼,尾巴不断打砸在地上,震得隆隆作响。 可是徐安年看都没看他一眼,突然扭过头,目光直直的锁定了身后的苏老。 苏老被这突然的眼神看的措手不及,不知所措的愣在那里。 徐安年仔细的看了看苏老,亲切又怀念的说到 “你叫苏十安?连楚的后人?” 苏老看到那深邃的眼眸,激动的早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的点头,看的周围的郑老和段图南一阵的疑惑。 徐安年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句 “很好,我还能见到苏家人,很高兴!” 说完,莫名的笑了笑,眼里充满了故事。 接着,他还是微微叹了口气, 光阴不在,无需怀念! “苏十安,九把短剑借我可好!” 徐安年说完这句话,全身突然迸发出一股惊天的气势。 “剑来!” 话音刚落,苏老那九把早已经破碎无光的短剑突然如同注入了生命一般,腾空而起,发出耀眼的光芒,隐隐间,竟然传出了几声龙吟凤鸣! 接着徐安年扭回头,看向了正在咆哮的昭和天皇,眼里一片虚空。 昭和天皇知道徐安年要出招了,也放下心中顾虑,壮着胆子不顾一切的向着他冲来。 “苏十安,看好!” 徐安年瞬间踏空而起, “伏魔,天地同生!” 语落, 一柄短剑迅速扩大开来,一股毁天灭地的能量从剑身周围爆发出来,带着炙热耀眼的光芒就向着昭和天皇飞去,速度其快,没等他有任何的抵挡就直直插进了他的左臂之中。 昭和天皇一个踉跄,被短剑的力量拖拽到了地上,面露惊恐, “降妖,扫秽除愆!” 又一柄利刃如法炮制的飞出,插进昭和天皇的右臂。 他终于感受到了剑身带来的疼痛,传出了痛苦的哀嚎声。 “追魂、夺魄,化炼九道!” 两把短剑随之驶进,昭和天皇的尾部毅然出现两个硕大的血洞,将他牢牢的钉在了地上。 “斩圣、破军、诛仙、杀神! 清虚掩映,内外敷阴!" 剩余四柄短剑便如同一道流星,笔直的穿进了昭和天皇的胸膛。 只见他双眼已经涨的血红,嘴角不断留着脓液,全身鳞甲尽数脱落,整个身体完全失去了抵抗之力。 徐安年没有任何仁慈和心软,只是直视着奄奄一息的昭和天皇。 最后一把短剑不断环绕在自己身旁,如一心求战的将军,体积越长越大,光芒也越来越强,仿佛下一刻就会爆裂。 终于,徐安年缓缓伸出右手,指向昭和。 “九剑飞驰,归一灭佛,破!” 最后一柄短剑终于得到了进攻的命令,周身兴奋的颤抖着,带着止不住的暴躁凶猛,向着昭和天皇的脑袋窜去。 “噗!” 面对已经毫无斗志一息尚存的昭和天皇,最后的灭佛短剑直直从他的头顶刺进身体。不断在里面翻搅波动着,内脏和血水全部从身上的创口中流出来。 “咔!” 他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九把利刃的带来的折磨。 应声碎成两节,整个身体彻底分家,向着四周碎裂开去。 上半身狠狠的向着村口砸去。 直到撞上了那个进村时看到的路牌,才停了下来, 那标有“梨仁村”的路牌瞬间化成碎渣,连带着上面被刀钉着的那具无名骸骨,一起被昭和天皇压在身下,永远的成为了过去。 鲜血渐渐弥漫了一地,沾满了大地,染红了枯骨。 第八十七章 侏儒? 昭和天皇无力的趴在地上,早已经危在旦夕,手臂还在微微挥动,试图挣扎一下,可身体里不断流失的生机告诉自己生命终已走到尽头。 他嘴里胡乱不清的喃喃自语 “我是,神!八岐,神!怎么,会死!怎么会!!” 徐安年只是背着手淡泊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没有任何的神情,漠视轻语着 “神?呵呵,弹丸之地的小长虫罢了,生不成什么气候,总有一天,他会替我去一趟的!” 说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眼里升出几丝复杂。 徐安年突然抬头看了看天,略带遗憾的自言自语, “时间到了!” 接着回身来到白三福面前, 白三福仿佛也知道了什么,呜咽的低嚎着,不舍之情显露无疑。 刚才势如破竹,凶猛异常的它,此时只象是一个受伤的孩子,不断的哀求着,感伤着! 徐安年没有多说什么,宠爱的笑着,不断抚摸着它的头颅, 有些情感,尽在不言中。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转头看向苏十安,善意的问道 “看清楚了么?” 苏十安见到徐安年突然和自己说话,忙激动的点了点头,脑海里还在回荡着刚才的战斗的创举,语气磕巴着 “看,看清楚了!” 徐安年欣慰的笑了笑,点着头缓缓的教导着 “伏魔、降妖、追魂、夺魄、破军、诛仙、杀神、斩圣!这八剑,都代表不同的含义,蕴含着不同的力量。 而这最后一击,便是九剑合一,足矣灭佛! 这就是真正的九剑驰风! 今我将它施给你看,为你苏家一族多年的坚守,好好的珍惜它,别灭了九剑驰风的威风! 你们失去的,终将会全部回来的!呵呵, 天,真的要变了!” 说完,还没等苏十安继续答复,天空中就再次出现了那道光柱,瞬间就将徐安年和白三福再次包裹其中。 这次光柱来的快,去的也快。 一切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烟消云散,消失的无影无影。 每个人都愣在了当场,在某一刻,甚至怀疑自己经历的这一切是不是一个梦,只不过是这个梦太过真实而已。 已经身死的徐安年突然复活? 小小的白三福变成一头白色巨狼? 而且他们都成为了让人敬仰的不败战神? 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让经历过许多事情的郑老和段图南都困惑不解。 也许只有苏十安知道其中的缘由吧。 他俩连忙迫切地看向了苏十安,想从他那里得到想要的答案! 可是苏十安却没有理会他们的灼热目光,面色紧张,慌张的就向前跑去。 原来就在光柱消失后,徐安年的身影便再次出现在每个人的眼中, 此刻的他正瘫软的趴在地上,而旁边,是缩小回正常模样的白三福,他们此刻全都一动不动,昏迷一般。不知道情况到底如何。 躲在人群后地王思韵也反应了过来,经历了如此多的怪事,渐渐的已经变得麻木。 看着徐安年虚弱的身影,怀揣着无限的恩情和歉意,也快速的冲了过去。 苏十安动作很快,急速奔到徐安年身边,没有任何废话就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他和白三福。 还好,此时的一人一兽都有着微弱的呼吸,而徐安年胸口那惨不忍睹的伤口,此时也愈合了很多,虽然看起来还是血肉模糊一片,但最起码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 王思韵心疼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徐安年,带着哭腔轻摇了几下他的手臂,慢慢将其抱在怀中,小声低语到 “徐安年,徐安年!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快醒来!快醒过来啊!” 所有人都已经赶到了周围,看着他胸口那贯穿前后的致命伤,眼神紧张的打量着。 “咳!咳!” 不知道是不是王思韵的摇晃起了作用,徐安年竟然全身剧烈咳嗽起来, 紧接着嘴角不断吐出浓稠发黑的血气,散发着恶臭的气味。 王思韵没有丝毫的嫌弃,只是神情紧张的看着他,随手拿出手帕不断的擦拭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徐安年明显因为吐出这几口的浓血,感觉到了异常的舒服,轻轻发出了一声低吟,便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此时的他只觉得身体异常的虚弱,脑袋炸裂了一般的疼,晕晕乎乎的,没有一丝的力气,根本想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 看着大家都神情怪异的看着自己,徐安年双眼迷茫的开口说道 “我,怎么了?” 苏十安第一个兴奋的跳了起来,喜悦之意布满了他的全身, “没事,没事,你没事就好!” 说完,眼神里充满了希望, 是的,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希望,仿佛徐安年活着,他就有了动力一样。 徐安年向闭上眼睛回忆之前发生的事,可是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种剧痛,一种精神上的阵痛,如同无数的针扎在自己的脑仁里。 还是郑老当机立断, “安年,别想那么多了,走,离开这里,养好了再说!” 说完,就率先准备将徐安年背起,准备和众人一起离开。 可就在这时,村口处却再次传来了桀桀的笑声,刺耳,癫狂! 所有人立刻就看了过去, 可看到的一幕让所有人彻底绝望, 该死的昭和天皇竟然站了起来。 他还没有死? 看着只剩下一半的身体突然站了起来,让每个人都惊恐不已,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只见到此时的昭和天皇上半身早已经皮破肉烂,体无完肤,而支撑他站起来的,竟然是下半身的两只瘦弱,畸形的短腿。 这两条腿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别捏,就好像没发育成功一样,细的惊人,整体弯弯曲曲的,好像随时都会断裂一样。 “侏儒?!” 郑老只看一看,就彻底明白了原因。 原来这个历史上罪不容诛、死有余辜的昭和天皇竟然是一个侏儒? 这难道就是他为什么犯下这么多罪行,将自己拼接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原因? 可以想象,一个罪恶集团的领袖竟然是一个侏儒?这让每一个人都吸了一口凉气。 此时的昭和天皇看到每一个惊讶的表情,眼里带着病态的扭曲和狂热。他的身体明显已经苟延残喘,每迈出一步身体都晃晃悠悠,站立不稳。 脸上带着最后的癫狂,桀桀的笑着 “你们,很吃惊对吧!每一个人,知道,我身上的,秘密,都死了!” 昭和天皇每说出一个字都异常的费劲,全身不断散落着碎肉残汁。一口接着一口的血块不断吐出,整个人狰狞无比。 可还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咆哮道 “所以,你们,陪我。一起,死吧!!” 说完,整个人迅速的膨胀起来,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热,悍然不顾地向着所有人就冲了过来! 第八十八章 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郑老瞬间大惊失色,怒吼一声, “不好,这个杂碎要自爆!” 说完,慌忙的背起徐安年就要逃跑。 可是哪里还来的急,已经彻底疯了的昭和天皇身体如同充了气的皮球,不断的膨胀着,皮肤上黑气一层层向外涌动,里面如同有无数的冤魂在恐惧地嚎叫,泛着诡异的光泽直扑而来。 两条畸形的短腿根本无法承受身体所带来的重量,发出咔咔的骨头碎裂声,眼珠因为充血完全的爆碎,黑洞洞的流淌着血水,模样让人不忍直视。 段图南向着众人扫了一眼,每个人已经丧失了战斗力,别说是战,可能连逃的能力都没有。 他提起手中浮尘,缓缓的走上前去,作为这几个人中功力最强者,他慢慢坐在了苏老开始用符纸布下的结界中心,欲用身为阵根,拯救其他的人。 “不可!” 苏老第一个看出来段图南的意图,慌张的就要跑上前阻止, “不能做傻事!” 连郑老都轻放下了徐安年,快速向着段图南奔去。 可是段图南没有丝毫的动摇,面色坚定,直视向前。 他知道,现在只有自己才能救大家,只要彻底的解开自己身上的封印,所有人都将会平安无事,而需要付出的,不过是自己的性命罢了。 一种悲壮之意弥漫在每个人的周围,面来眼前即将冲来的昭和,他们真的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办法。 这离人村之行,难道真的要以这种惨壮的结局收尾? 徐安年此时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脑袋里不断传出来的阵痛让他苦不堪言。看到段图南那坚决的神情,心里充满了复杂和绝望。 虽然和他接触的时间不少,可山洞之行让他历历在目,这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汉子,怎么可以就这么白白死在这里!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他很想去阻止,可是现在的自己连动一下小拇指都做不到,谈何救人? 段图南安安稳稳的坐在了阵眼中心,手中的浮尘逐渐发出亮光,胸前的纹身字符泛起了红晕,隐隐间映射出悲戚的光芒。 一切终将到来! 可就在这万分紧要的关头。 一阵穿透力极强的冲锋号声穆然从身后响起,让所有人都心头一颤。 连忙转身回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随着众人的目光扫去,村子里那些坟包上空,竟然飘起了一个又一个的身影, 只见这些人上衣穿着灰蓝色中山装军服,军上衣是立翻领,腰间四个带盖加扣的明兜,领口上缀一副红布领章;下衣则是插手口袋的军裤,打着绑腿。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们头顶的八角帽,帽徽上赫然出现了闪闪的红布五角星。 领头的一人,左手举着一面光芒万丈的五星红旗,右手拿着一个陈旧的军号放在嘴边, 那一声声嘹亮的冲锋号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鼓舞着战士们披荆斩棘,无所畏惧地勇往直前! 坟包上空每一个英勇的战士都面色坚毅,大义凛然,手里的钢枪握的坚实有力,那是真正的铁血军队,带着不屈不挠的气势,无坚不摧,英勇无敌! 而就在村口那具从路牌上掉落下来的骸骨,此时正浸染在昭和流下的血泊之中,发着耀眼的光芒,好像在指引他们的前进。 中国军队都看到了昭和天皇的惨状,面带仇恨的向着他冲了过去,前仆后继,源源不断,那是真正的国恨,为了国家,为了所有的中国人。 昭和根本没有想到突然会出现这么多中国军人,一个冲锋,就被这数不尽的人海逐渐淹没,硬生生的推回了村口, 他此时挣扎着,怒吼着,可于事无补,那些伟大的中国军人用自己的身体牢牢的按住了他的身躯,一层又一层的压在了上面。 看到如此的壮举,让每一个人都热血沸腾,听着那激动人心的冲锋号,恨不得自己也冲上前去,誓死杀敌,保家卫国! 昭和已经被层层压住,身体膨胀到了极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这时,只见那个领头的吹号手突然快步的跑向了徐安年,面色激动到了极点。 随后,竟然标准的敬了一个军礼,声音颤抖的说到 “团长,您还活着?!” “团长?” 徐安年听到这个奇怪的称呼,一脸的疑惑。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人这么叫自己。 可这个士兵根本没有理会徐安年的反常,只是迫切的问道 “团长,咱们胜利了么?日本鬼子被赶跑了么?” 这一句话,包含了太多的情感, 感受到面前的战士面色殷切渴望的神情,徐安年心里不禁酸楚感动,强烈的民族使命感让自己全身发抖。 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也感悟到了什么,有种想哭的冲动。 如今国家的安定繁荣,不正是这些先烈用自己血肉打下来的,他们都是平凡人,却也是最伟大的人, 他们不顾自己的性命,心里唯一的挂念就是国家,这,才是真正值得尊敬的人!才是真正值得自豪的人! 徐安年顿时心中无限的敬意,对着他用力的点了点,肯定的激动道 “胜利了!我们胜利了!永远的胜利!中国是最强大的!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中国军人听到后,整个人彻底的欢呼了起来,用力的挥着手,不断的向着还在冲锋而上的其他军人怒喊着 “我们胜利了,我们胜利了!中国万岁!万岁!” 接着,一把将高举的红旗拿了下来,用力的放在了徐安年的怀里。 “团长!带着我们去看看新中国吧!” 说完,没有任何的犹豫,跟着人群就冲了出去,铿锵有力的再次举起了军号,最后吹起了那段让人振奋的冲锋号。 “为了新中国!冲啊!” 随着那一句惊天的呐喊,所有的军人都舍生忘死,无一人退缩。 “咣!” 昭和的身体终于爆炸了, 刹那间,脚下地动山摇。 可是爆炸的能量,全部被中国军人那强壮刚劲的伟魄所抵挡,没有丝毫伤及到众人。 空气中的余波不断在山谷间回荡,散发出震人心魄的气浪。 徐安年眼眶湿润了,身体也终于抵挡不住着强劲的冲击,吐出一口鲜血,就昏死了过去。 但是手里那片鲜红的五星红旗,却被他死死的抓在了手里,仿佛比命还要重要。 爆炸持续了很久很久, 无人注意到,当爆炸的那一刻,村口那具躺在血泊里的骸骨随着余波震成残渣。 可是,那震碎的衣服口袋里却掉出一个泛旧掉色的军官证,上面毅然写着一栏黑字。 “红四军,华中野战军,七纵四团,团长,徐安年。” 黑字旁边是一张一寸相片,里面的年轻人,在笑着! 第八十九章 我是谁? 徐安年只觉的自己睡了好久好久。 半梦半醒间,脑海里看到的画面不停的切换着。 此时是一群斗志激昂的红军战士,个个欢声笑语,他们手里拿着简陋的饱腹之餐,在燃烧的篝火旁边,展望着美好的未来。 所有人没有因为条件的艰苦而自暴自弃,而是相互憧憬着,希望着! 徐安年自己被奇怪的围坐在人群中间,抬眼望去,一张张稚嫩刚毅的面庞带着蓬勃的朝气,看向自己眼神充满了崇拜和敬意。 画面转变,所有人开始小心翼翼地走进一片树林,手里的钢枪擦得雪亮,整装待发,训练有素!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战斗就打响了,徐安年就跟局外人一样,迷茫的站在原地,看着周围变成一片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让自己反应不过来。 枪炮声不断在耳边隆隆作响,震得他头皮发麻,一张张刚才还欢声笑语的脸,瞬间就倒地不起,残肢断臂,惨烈至极!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徐安年自己反问自己,为什么短短的一刹那,周围就人就死伤无数? 一片狼藉? 战场难道就是如此? 徐安年动了,本能的随着人群不断前进着,冲在他前面的一个战友倒下了,可是他已经来不及惊恐和悲伤,更不能吓得扔掉手中的武器蜷缩, 只能吼叫,指挥着唿喊其他人跟自己一起往前冲。他知道脚下的每一寸距离都是前面那个倒下的士兵用命换回来的,自己现在停步,他就白死了。 第二个人倒下了,徐安年继续吼叫…… 第三个人倒下了,徐安年还是吼叫…… 开始冲锋就不能回头,只有两种结果,全军覆灭或者冲入敌阵!但对懦夫来说只有一种,就是全军覆灭! 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的倒下,站立的同伴越来越少,死神不断收割着生命,匆忙的,胡乱的! 徐安年有点慌了,残酷的战争让他错不及防,不明所以。 突然徐安年惊恐的站在了原地,看向四周,基本已经没有了自己的人站立着,他们全都面带不甘的倒在了地上,永远的沉睡过去。 远处阴影里一个个邪恶的身影慢慢走出,如同鬼魅。 旁边的一个举着红旗的卫兵大声对着他喊着什么,可是耳朵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到,只能迷茫的看着他。 这个人他认识,正是那个吹冲锋号塞给自己国旗的人。 可没等徐安年开口问话,突然一声震耳的枪声就从身旁响起。 “嘣!” 举着国旗的卫兵没有任何的犹豫,瞬间就扑到了徐安年的身前。 “不!” 徐安年大喊一声,慌张的伸出手去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子弹尽数打进举旗卫兵的身体里,溅出了无数的血花,泼染了在自己的脸上,潮热,温腥! 可他脸上没有任何的痛苦,只是坚毅的笑着,嘴唇不断动着,好像在说 “为了新中国!” “不!不!不!” 徐安年好像疯了一般,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在自己身前倒下,那种痛苦不言而喻,此刻他多么想和他们一起死。 一起战死,陪伴着他们,在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可是现在,空荡荡的山谷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寒冷,绝望。 徐安年癫狂的拿起了脚下散落的枪支,怒火中烧的就向着远方的黑影冲了过去,最后的愿望,就是死前多杀几个敌人。 只有敌人的鲜血,才能浇熄这颗滚烫的心! 事与愿违,不知为何眼前一黑,便跌倒了下去。 当徐安年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早已被绑在了一块木牌上,身后写着什么看不清了,好像是三个字。 此时的自己满身伤痕,虚弱到了极点。 他勉强抬起头,看到一个个露着怪笑的日本军官,玩味的比划着什么,那丑陋的面容和变态的模样让人作呕不堪。 他们拿出小刀,不断在自己身上切割着,虐待着,发出猖狂的大笑。 可是徐安年一点没觉得疼痛,冷眼看着他们对自己身体的摧残,眼里仇恨胜过一切。 透过了刀片的照射,徐安年清楚的看清了一张脸, 那是自己的脸,只不过满脸胡渣,眼神炯炯,看不出一丝的服输或者惧怕, 就是死!也是顶天立地! 终于,他们好像玩腻了,一个日本军官突然拿起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狰狞的大吼一声,硬生生地插进了徐安年的胸膛,牢牢的将他钉在木牌上,被风一吹,飘飘荡荡。 徐安年因为这突然的一刀,全身一凉,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接着马上再次睁开, 可是眼前的一切又变了,自己竟然已经呆在一个房间里,周围空荡荡的,但是十分明亮,旁边的墙上还在不断闪现着刚才自己临死前的画面, 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被钉死在木牌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不屈的怒瞪天地。 徐安年下意识后退一步,连忙向着周围看去,却见正前方摆上着一把简陋的椅子,一个面容慈善的老人就坐在了上面。 这个老人穿着一身干净简洁的道服,眼神是那么清澈和安详,笑着看着自己。 “你,你是谁?” 徐安年有点不安的问道。 老人只是笑着,缓缓的回复到 “我,是你。” “是我?” 徐安年听到老人的话充满了疑惑,继续后退了几步,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忙伸出手指向旁边的画面上, “那他是谁?” 老人起身缓缓的走上了前,背着手慢慢随着徐安年指的方向看去。 “他,也是你!” 徐安年彻底蒙了,双眼迷茫,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什么回事。 “都是我?那,我是谁?” 徐安年突然苦恼的捂起了头,那头疼的感觉再一次传来。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安年迫切的想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大声对着老人喊道 老人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缓缓的又做回了椅子上 “一切因果,需要你自己去领悟,当你一一寻回,一切就明了了!” 徐安年被这莫民奇妙的话弄得更加糊涂,连忙问道 “那我应该怎么做?” 老人只是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走吧!时间到了!” 说完叹气的挥了挥手,最后好像还是放心不下什么,才缓缓的说到 “好好照顾白三福!它受的罪,够多了!” 说完,整个人就朝着房间的黑暗处走去,不再回头。 看到老人要走,徐安年连忙向前追了过去,大声喊道 “老人家,我还能在见到你么?” “老人家?呵呵,有缘自会相见!” 房间深处传出了最后一句声音,伴随着老人爽朗的笑声消失不见! 徐安年还想开口说什么,可是此时的头疼欲裂让他无法忍受。 他双手紧抱着自己的脑袋,不断的冲撞着,嚎叫着。 猛然间,一个激灵, 徐安年终于彻底醒了过来。 第九十章 新的开始! 身边传来了淡淡的香气,如同夏日的一杯冰水,冬天的一支蜡烛,使人感到十分的舒服, 徐安年顿时觉得一阵心旷神怡,头痛欲裂的感觉尽数消失的无影无踪! 闻着沁人的幽香, 只觉得有一双柔荑的玉指开始拿着湿巾擦拭着自己的额头,并且不断的揉捏起太阳穴。 那感觉凉凉的,软软的,那双手好似没有骨头一样,让自己神清气爽,全身麻酥一片。 徐安年没有马上睁开眼睛,享受着难得的惬意,这几天他实在太累了,也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 所见到的事情早已超出了认知的范围,一切的一切好似一场梦,一闪而过! 他需要时间来适应,让时间来告诉自己想要的答案。脑海里不断循环着的画面历历在目,久久不能忘怀。 从这一刻起,徐安年明白,自己的命运可能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身体里蕴藏着的秘密,也将会一点点的浮现出来。 他的人生,终因这次离奇的遭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折。 蓦然回首,谁又能想到,徐安年日后会谱写出怎样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传说。 话说眼前, 徐安年就这样静静的躺了许久, 感受到身下绵软的床垫,让他舒适的不愿过早醒来。久违的安逸,久违的宁静。 可安静祥和的气氛总会被打破,随着胖子那破锣嗓子一般的嚷嚷声和一阵大手大脚的关门声, 徐安年无奈的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就是一张完美到极致的脸庞,正是王思韵。 她正温柔的俯身照顾着自己,因为劳累,额头间隐隐流出几丝汗珠,眼圈略微显黑,明显没有休息好。 此时正挺着她那精致的小鼻子对着胖子发出抗议,表示不满,嫌弃着他的鲁莽! 可让徐安年受不了的事,因为王思韵的俯身,她那宽大的领口顺势而下,里面的风景让徐安年一览无遗。 顿时让他面红耳赤,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来说,眼前的杀伤力可不比那些鬼怪差。 他连忙扭过头不敢再看,直接扫向胖子。 胖子到是很悠哉,怀里正抱着毛茸茸的白三福不断傻笑着。 只见白三福小腿不断的来回蹬拽反抗着,想从他怀里跑出去,满脸的嫌弃和鄙视。 可那小小的身躯哪里能逃出胖子那肥嘟嘟的魔爪,一对小胖手不断揉捏在白三福的肚子上,一脸的猥琐和龌龊! 不过那双圆溜溜的小眼睛到是十分好使,一眼就看到了徐安年的苏醒,连忙惊喜的喊道 “哎呦,徐安年同志,你醒了?!” 随着胖子的惊呼,王思韵连忙转回头,喜悦之色瞬间填满脸颊,接着,眼睛里不自觉的就湿润了起来,大眼睛眨眨的,红红的,让人说不出的怜爱心疼。 而胖子怀里的白三福看到徐安年醒过来,更是兴奋将小尾巴摇个不停,一口狠狠的咬向了胖子的手臂, 便随着胖子哎呦一声,它一跃而起,挣脱开就扑向了徐安年。 粉嫩的小舌头吐得飞快,不停地在他的脸上舔来舔去。 徐安年突然被这幸福的一幕感动了,忙一只手轻轻搂住了正在对自己撒娇的白三福毛柔柔的身子,另一只下意识的握住了王思韵那双纤纤玉手。 王思韵没想到徐安年竟然如此大胆,惊叫一声,小脸迅速通红一片,做贼一样的斜视了一眼胖子,接着害羞的低下了头,但是手却没有挣脱,任他轻轻的捏攥着。 胖子看到这一切,好像喝了一大坛子陈醋,满脸鄙视的看着徐安年 “啧啧啧!你们这对小情人不就几天没见面至于么?大庭广众朗朗乾坤的,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秀恩爱了?还让不让其他人活了!真是的!” 徐安年明显看出来胖子此时的状态很好,早已经将离人村的种种险情抛在脑后,这样也好,生的逍遥,活的自在! 经胖子的话提醒,也察觉出自己的莽撞,连忙对着王思韵歉意的笑了笑,想缓解此时的尴尬。 可王思韵脸更红了,润的可以滴出水来。 胖子典型的三心二意,注意力早就转移了到了床上活蹦乱跳的白三福身上,眼里冒着金光,充满兴趣的问道 “哎呀我说安年同志,你从哪整来的这个小东西,太招人稀罕了,这身材简直和我太般配了,兄弟一场,把它送我吧!” 说完,哈哈笑着就要去抓它。 可被王思韵一把就拍掉了他的胖手, “它可不是小东西,它有着自己的名字,叫白三福!” 说完,狡黠的看向了徐安年,明显她没有将离人村里的发生的事情告诉胖子。 也是,如果他亲眼看到了当初白三福是如何凶猛无敌的话,又怎么会如此贱兮兮的调侃呢。 想到这,徐安年欣慰的看向了王思韵,那一刹那,两人眼神相对,多出一种特殊的情感交接。 那是真正的患难与共,同经风雨的真挚情感,那种情愫就是你不用说话,我就已经明白的默契。 他轻轻拍了拍已经慵懒成一团趴在胸前伸着懒腰的白三福,小声问道 “这里是哪里?我睡了多久!” 胖子听到这,蹦豆一样的唠叨起来 “你小子还好意思问,咱们都已经回到蓬安县了,现在医院里。你知道么,你足足已经睡了三天了。 这三天,该说不说,咱们的思韵大美女是真为你上了心,一步都没离开过呀,基本都没怎么睡觉啊!哎,好姑娘啊,被你这头猪拱了!” 说完,坏笑的看着徐安年。也许他也打心眼里为自己的兄弟有人疼而感到 高兴! 徐安年没有询问自己一行人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安全回来就好! 听着这胖子不停的调侃,生怕王思韵生气抹不开面子,毕竟人家是一个大姑娘,连忙板起脸, “别乱说,就显着你话多!” 接着连忙转移话题的看向王思韵 “其他人呢?” “郑老和苏老出去办事了,应该一会就会回来,段前辈带着剩下的人走了,不过他留给你了一句话!” 徐安年面带疑惑看了看她 “话?” 王思韵调皮的笑了笑, “他说,你们终会再见面的!” 徐安年轻轻眯起了眼睛,想不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胖子跟话痨似的接话 “安年,你知道么,我大叔也醒了过来,和胡叔一起离开的,说是找个地方给我大叔调养!嘿嘿!这次离人村不虚此行啊!终于圆满的结束喽!” 是啊,不虚此行。 感受到大家的喜悦,徐安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只是自己复杂的看向了上方的墙顶。 只有他知道, 胖子以为的结束, 也许,真的只是新的开始。 第九十一章 领回来看看 徐安年挥了挥手,短暂的几句话已经让他疲惫不堪,转过头对着王思韵柔声说到 “去休息会吧!我没事了!” 想到她为了自己好多天没有休息,一股歉意从心里发出,话语中满是关心。 白三福在身边不断的蹭腻着,嘴里发出讨好的小奶叫,短小的尾巴跟马达一样甩个不停,好像吃醋徐安年为什么不对自己那么温柔的说话。 憨态可掬的样子把两个人都逗笑了。 阳光从床台慢慢照射进来,洒在每个人的脸上,温暖,舒怡! 其实这个世界,真的很好! 王思韵听了徐安年的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苹果,准备削一个给他吃, 胖子当然从来不客气,直接就拿起一个大苹果,没洗就放在了嘴里,嘎嘣嘎嘣的啃了起来。边吃边回味的说到 “哎呀我说以前我怎么没发现苹果这么好吃呢!不错不错!” 看着没正行的胖子,徐安年无奈的笑了笑,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连忙随身找了起来。 “怎么了?” 王思韵发现了徐安年的不对劲,连忙问道 “电话!我的电话呢?” 徐安年反应了过来,自己已经失联了好多天,以前如果他不再父母身边时,都是一天一个电话报平安的, 可这次,突然消失了这么多天,自己的爸妈不得急疯了? 可是自己那破旧的诺基亚早就不知扔到了什么地方,还好王思韵眼疾手快,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拨通了那熟悉的电话号码,听着那嘟嘟的接通声,徐安年不禁一阵激动,经历了这么多,他心里急切的渴望听到父母的声音,他想家了! 随着几声的等待,电话被接起,那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 “您好,哪位?” 声音里充满了沙哑和无力,好像刚刚哭过一样。 “妈,是我!” 这一句话说出,徐安年莫名的就想掉眼泪,此时的他终于向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流露出自己的全部脆弱,他想扑进妈妈的怀里,将所有的委屈都说出来。 “安年?!” 电话那头明显楞了一下,随后便传来了激动而欣喜的叫声, 他的妈妈哭了,好像此刻的她终于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紧绷的情绪,完全的释放出来,边哭边喊道 “孩儿他爸,孩儿他爸,是儿子,是儿子,儿子来电话了,他没事,他没事!” 接着,清晰的可以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另外一阵忙乱的拖鞋踩踏声。沉重,急迫! 听到妈妈的哭泣,徐安年心都要碎了,他现在才发觉自己是多么的不孝,从出生到现在,身体一直拖累着父母,让父母每天都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没给他们带来一天的好日子, 他们期望的不多,真的不多! 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一辈子平平安安的,快快乐乐的生活一辈子。在他们的眼里,自己就是唯一, 可是就是这么简单的要求,他都做不到, 徐安年发誓,一定要让自己的爸妈过上好日子, 他发誓,一定。 电话那头的声音渐渐平复, “安年啊,这些天你都去哪了?为什么电话打不通,你知不知道爸爸妈妈多着急,你为什么不早点来电话?不听话!” 徐安年听到父母关心的语态,语气有点呜咽,不想让王思韵和胖子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连忙压下了翻涌的情绪,简洁的说到 “妈!你别问那么多了,我现在在外地,和胖子一起出来的,过两天就回去了,您放心吧,没事,等我回去再慢慢给你解释!挂了啊!” 说完,不顾电话那头的询问声,就挂断了电话。 慢慢抬起头,怕眼角的泪不争气的流出来。 缓了好久,才将手里的电话还给了王思韵,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便不再言语。 大家都看出来徐安年情绪的低落,没有说话,气氛渐渐的沉默下来。 王思韵试探性的将削好的苹果递了过去, 徐安年只是接过,将苹果捧在手心,盯着它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王思韵的手机响起,她随手就接听了电话,礼貌的说了句你好, 霎时间整个人顿了一下,磕巴的说了一句是,然后手忙脚乱的将手机递给了徐安年,表情异常的窘迫! 徐安年好像意识到什么,暗叫一声不好,连忙接起了电话,弱弱的说了一句 “喂!” 电话那头明显也是处于震惊之中,声音充满着疑惑 “儿子?刚才那个声音是?” 说完,明显还能听出她小声对着旁边的人说到 “孩儿他爸,你听到没,刚才那个好像是女孩的声音?” 还是徐安年的爸爸反应快,一把夺过了电话,语气中带着几分欣喜, “儿啊,没事没事,你妈这见识短,啥也不懂,就会瞎操心。 你好好玩啊,好好玩,不用管她,年轻人嘛,就该多出去看看,哪天回来都行啊!别着急!你手里还有钱没,出门在外,男人就该大方点,是不!” 然后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好意思说出口,犹豫了好久才隐晦的小声说到 “儿啊,就是啊,你岁数还小,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啊你自己注意点,还有那个,有机会,可以领回来让我们看看是吧,哈哈,不说了不说了,你玩你的,不用管我们!挂了挂了!”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的一刹那,还听到里面的人欣慰的说着 我儿长大了,长大了! 一时间,徐安年所有的低落情绪都被爸妈无厘头一样的对白弄的哭笑不得。 这父母想到是不是有点多了,接着无奈的看向了胖子和王思韵。 可是让他奇怪的是,此时王思韵脸上的红晕显得更鲜艳了,直接蔓延到身后颈间,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轻轻颇动,温柔甘美,含苞待放! 而胖子则是哈哈大笑起来,随后欠呼呼的嘚瑟道 “呦呦!这怎么的,都要领回家看看了?” 徐安年这才发现,原来刚才不知道什么时候,电话竟然调成了公放,自己爸妈说的一切,都真真切切的传进了两个人的耳朵里。 听着胖子不断的调侃,王思韵再也抹不开面子,羞涩的瞪了一眼徐安年,拘束的就转身急匆匆的走出了房间,脚步慌乱却带着几分欣喜,模样娇羞可爱,楚楚动人! 看到王思韵急匆匆的出去了,没有经验的徐安年以为她生气了,连忙恼火地一脚就踹向胖子,埋怨他的那张破嘴! 可正当自己想出去跟王思韵解释解释的时候,她又红着脸走了回来。 接着郑老,苏十安和白皓的身影就随之而进, 看到所有人都回来了,徐安年连忙放下心中的情绪,兴奋的看向二老,此时竟然有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 可是进来的苏十安看向徐安年的眼神却十分怪异,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郑老,接下来做出的动作让所有人都跌破眼境。 只见他竟然快步走到了徐安年面前,直接屈膝跪身,左手按右手,支撑在地上,然后,缓缓叩首到地,做了一个隆重的叩拜礼?! (ps:其实徐安年对自己父母的想法就是我现在真实的想法,如果您看过我的作者公告,就会知道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作为一个即将三十岁的我,这一辈子最亏欠的就是父母,只希望以后可以尽我微薄之力能让他们过得好一点,再此也希望所有看到这句话的人都多关心自己的爸妈,多陪陪他们,因为在他们眼里,子女就是他们的所有!) 第九十二章 老祖宗? 徐安年被这突然的叩拜吓得整个人差点从床上掉下去, 慌忙上前准备搀扶起苏十安,莫名其妙的说到 “苏老,您这是干什么?” 却看到苏十安双手一摆,制止住徐安年的动作,语气带着几分别扭的说到 “苏十安给师祖。不对不对,给太师祖,也不对!” 说完自顾自的挠了挠头,扭头看向了郑老,埋怨的说到 “郑老头,我该叫啥啊?” 问的郑桦锦也是一脸迷惑,苦思冥想不出个所以然。 苏十安看着他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完蛋!关键时候啥也指不上你!” 说完,自己也不管那么多,沉声的大声喊道 “弟子苏十安叩拜老祖宗圣安!” 吧嗒! 胖子啃一半的苹果应声而落,除了郑桦锦之外,所以人都张大了嘴,傻愣愣的一动不动。 呆呆的看着这惊人的一幕、 “老祖宗?!” 缓了半天,徐安年才迟疑的向后看了看,不确定的看看这个老祖宗到底是谁,可后面雪白的墙面空无一人,哪有什么所谓的老祖宗! 难道医院闹鬼了?也有不干净的东西? 可还没等徐安年反应过来,苏十安竟然像没事人一样的站了起来,好像对自己说出的这个称呼很满意,兴高采烈,密布褶皱的老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老祖宗您身体觉得怎么样啊!” 说完,竟然伸出手要搀扶站着的徐安年。 可以想象一下,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殷切的对着一个年轻人喊着老祖宗,还要搀扶他,这个画面,着实妙哉! 徐安年瞬间躲到了身边胖子的身后,当苏十安触碰到自己的那一刹那,鸡皮疙瘩都快掉出一地,惊恐的看向了郑桦锦 “郑,郑郑老,苏老是不是脑袋被撞坏了,这有病的看啊,太吓人了!” 可是郑桦锦却满脸正色,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吃惊和意外,也脱下了帽子,向着徐安年严肃正式的鞠了一躬, “你该当如此!” 震惊!一片的震惊! 徐安年惊恐的看向了王思韵,想从她脸上找到答案,可是他失望了, 此时的王思韵也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神情一览无遗。 老天总是爱和世人开玩笑,就这样,徐安年糊里糊涂的就被冠名上了老祖宗的头衔。 安稳而平静的在医院里又住了三天。 终于,他胸口的伤势奇迹般已经消肿结痂,达到了出院的标准。 一行人,终于可以彻底回家了! 站在医院的门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徐安年感慨万千。 所经历的一幕幕浮现眼前,白衣女孩,怨婴,无脸的女人,血煞,再到最后的昭和。 离人村的故事,终于以离奇的结局落下序幕。 而在这段过程中,徐安年也终于完成了蜕变,他的人生轨迹,也改变了方向,向着新的篇章翻去。 他抱着怀里的白三福,凝望着人来人涌的人群,珍惜着,也期待着! 白三福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几天总是特别的疲惫,大部分时间基本都是在睡觉之中。此时的它也是毫无活力,慵懒的小憩着, 一辆豪华的商务车突然停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王思韵笑了笑,示意着众人上去, 因为徐安年的身体着想,众人没有选择做火车回去,安排了一辆舒适的商务车,方便归程。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归家的喜悦和兴奋,其乐融融,王思韵乖巧的将徐安年搀进车里,坐在他身旁。 徐安年打量起来,车里没有多余的其他人,白皓开车,剩下的只有自己一行人,车内宽敞舒适,果真比火车舒服的多。 坐稳后,只见胖子兴奋的将一个背包递了过来,徐安年随手接过, 这正是自己的放在越野车里的背包,细细翻开,里面的不多的东西近在眼前,而最惹人关注的就是胖子从离人村里摸出来的玉簪和那面鲜红的五星红旗! 胖子美滋滋的从自己包裹里拿出的一件件战利品,青铜马赫然在列。 嘴边留着口水的说到 “这下哥们发了!全是好东西啊!” 说完,自己憨憨的笑了,瞳孔已经变成了一沓沓的人民币,财迷的模样一览无遗! 胖子的大大咧咧的搞笑模样也感染到了徐安年,随手将玉簪递给了王思韵 “送给你,当做这几天的回报!” 说完,悄悄的眨了眨眼睛, 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思韵没有拒绝,毕竟这是徐安年送给自己的第一个礼物,含笑的接过,轻轻的扎进了秀发之间, 绝美,停留在那一瞬间! 大家看到这一幕都发自内心的笑了,场面一片温馨和谐,只有白皓透过后视镜,看着后面娇羞的王思韵,眼神复杂! 徐安年看着笑颜如花的王思韵,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 “离人村里你需要的东西,找到了么?” “找到了呀!” 王思韵调皮的应着, 说完,神秘的转过头看向窗外,神神秘秘的偷笑起来。 徐安年笑了笑,不再说话。 他脑海里蹦出一句特别流行的话,女人的心思你别猜,因为猜你也才不明白。 车子轻车熟路的缓缓的开动了,匀速且平稳。 徐安年静静的看着车窗外,看着一闪而过的风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丝困意浮上心头,眼睛不自觉的就慢慢闭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自己特别容易做梦,这次依旧如此。 他再一次的做梦, 梦里,他身处一间黯淡的房间里,四周空无一片,空荡凄凉。 正中心处,有一张木制的青丝大床孤零零的摆放着,上面醒目的刻着一朵形状怪异的花朵图案, 这朵花宽大的样子近似卵形,边缘生长着很浅的有规则的浅裂纹,花冠就像是一个小漏斗一样,散发着淡淡的浅绿色, 而就在床头边上,竟坐着一个背影,穿着粉色的衣服,披着一绺靓丽的秀发,肩膀不断的抖动着,好像在伤心的啜泣着,说不出来的楚楚动人。 看着这个女人的背影,让徐安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慢慢的走上前去,疑惑的想问姑娘为何哭泣, 可还没有走近,那纤弱娇小身影却传出了柔声细气的啜泣。 “满目疮胰心破碎,风吹脸颊全是泪,世间万般皆下品,人生苦短莫如醉! 夫君!你为何要将赠我的玉簪送予别人?” 说完,猛然转过了头, 她的眼角, 缓缓流下一行血泪! 第九十三章 成人用品店? 徐安年看到这张布满血泪的精美面孔,一个哆嗦,便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间,窗外已经是高楼耸立。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不知何时,车辆已经驶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城市。 看到这熟悉的建筑,熟悉的街道,让徐安年倍感亲切。 商务车东拐西拐的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楼区,楼房明显很老旧古板,一看就是经历了岁月的侵蚀。 车子缓缓的停了下来,徐安年迷茫的看着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停在这里。 可是此时的苏十安却喜上眉梢,高兴的对着徐安年挤眉弄眼,兴奋的不得了。 一旁的郑老来到这里后就一脸的不忿,对着苏老不断催促着 “赶紧下去,你这破地方容易脏了我的眼!” 说完,便哼了一声, 苏十安明显底气不足,也不反驳,讪讪的笑了笑,拉起了还在蒙圈中的徐安年就下了车。 徐安年莫名其妙的问道 “苏老,您这是要带我去哪?” 苏十安一脸正气, “当然是回咱们的道观了!” 接着有点生气的说着 “老祖宗,你叫我十安就行,你这么称呼不是折了我的寿命么?’ 可以看出来他是动了真火,也许老一辈人对于某一件事是及其认真的。 “道观?” 徐安年看着这破旧的楼群,哪里有道观的样子,可是看到苏十安急迫万分的样子,好像也不是在开玩笑,便也没浮了他的面子,简单的和胖子说了一声,便抱着白三福就走下了车,看着了王思韵,低声说道 “那我先走了!再见!” 话语中流露出丝丝的不舍,其实他心里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在和王思韵接触。 对于徐安年来说,他本身肯定是喜欢王思韵的,温柔漂亮,对自己又有情谊。 可是真当所有人从离人村回到了真正的现实世界中时,这一路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和拔起而起的楼厦,仿佛一盆冷水浇在心里, 自古讲究门当户对,自己一个穷小子又怎么敢高攀一个神秘的富家子女。 那是一种自卑,发自骨子里的自卑。 王思韵到是没有察觉出徐安年心里的异样,只是对着他眨了眨眼睛,俏皮的说到 “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说完,关上车门,商务车便再次启动驶出,留下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王思韵开心的笑声让徐安年心里好受了一点,看着眼前这空荡的马路上孤零零只剩下苏十安和徐安年两个人外加一个小狼崽, 没有办法,他只能跟着苏十安去看看所谓的道观,正好自己心里也有太多的疑团需要他来解答。 “老祖宗!这边走!来来!” 苏十安说完,就手舞足蹈的就引起路来。 徐安年听着一声声老祖宗的称呼,心里及其的憋屈,有点胆怯和委屈的说着 “苏老...不是,十安,你能不能别叫我什么老祖宗,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也对,毕竟当万人斩穿透徐安年胸膛后发生的一切事他是不知道的,大家也避讳着没人跟他提起,所以老祖宗这个词他自然觉得莫名其妙。 苏十安显然也明白徐安年的疑惑,挠了挠头,沉思了片刻,便拍着腿叫到 “那也行,那就不叫老祖宗,确实喊出来比较别缪,要不我叫你,老大?” 说完后自己呵呵笑了,很满意自己的想法一样。 “对对!就叫老大,这个称呼好!” 接着没等徐安年的反驳,拽着他就向着老旧楼群的深处快步走去。 徐安年无奈的摇了摇头,旧的称号是没了,可是这新的名讳也好不到哪去。 也行啊,老大总比老祖宗强啊,便也就无奈的认了。 两个人走了大约五分钟,便停住了脚步,此时的苏十安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弱弱的伸出手, “老大,咱们到了!” 徐安年狐疑的抬起了头, 可是这么一看,整个人彻底的就傻掉了。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弱弱的询问到 “这就是你口中的道观?!” 这可真不怪徐安年吃惊不已, 因为此时映入他眼里的,是一个老旧泛黄的门面,上面挂着五颜六色的小灯泡,正上方钉着一个夸张的大牌匾,上面异常写着六个大字。 “百乐成人用品??!” 旁边不显眼的位置,才写着几个凌乱的小字, 占卜算卦,驱鬼降妖! 徐安年下巴差点没掉在地上,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苏十安明显也觉得不好意思,讪讪的笑了起来。 “那个,咱们一派这不是没落了么,我也的想办法填补一下家用!” “这这这!” 徐安年已经说不出话来,指着牌匾一个字结巴了半天。 苏十安难得的老脸一红,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蚊子般的说到 “那个,个人爱好,个人爱好!嘿嘿!” 徐安年在这一刻终于明白郑老为啥那么不待见苏十安,说他是不正经,脏了他的眼了, 哪有一个有着大本事的高人会去开一个成人用品商店?这也太不靠谱了! 有一瞬间,徐安年甚至怀疑苏十安是不是个骗子。 俗话说的对,这真是,生活处处有惊喜!苏十安果然是一个奇葩,有品位,与众不同。 苏十安也觉得没面子。不愿意在这个事上深究,连忙拉着徐安年就走进了店内。 里面一排排让徐安年脸红心跳的商品羞的他抬不起头, 而苏十安却很自在一样,笑呵呵的穿梭其中。 “师傅?” 突然一声惊喜的声音从店内的柜台后面传出,接着,就走出一位高高的青年。 这个青年一米八以上的个子,长得膀大腰圆,虎背熊腰,看起来格外的强壮。 头发乱糟糟,一看就是好多天没有洗,一脸没睡醒的模样,异常的邋遢。 苏十安明显很高兴,看着面前的青年,急忙叫到 “过来,玉宝,快过来!” 说完一把将徐安年推到前方,讨好的介绍到 “这是我不成器的徒弟,叫苏玉宝! 说完,又对着青年喊道 “快过来,磨磨唧唧的,尽给我丢人,来,这位是你的,嗯,你就叫老祖宗吧,以后咱们就跟着他混了!” 苏十安这话匪气十足,庸俗不堪,哪有一点世外高人的风范。 而那个青年到是听话,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傻声傻气的说到 “老祖宗好!” 说完,竟然呆呆的痴笑了一下。 徐安年彻底被这一幕搞蒙了,面前的这位大哥,该不会是一个傻子吧? 一个不正经的师傅带着一个傻子徒弟一起开着一个打着道观名义的成人用品商店。 这个组合,完美! 徐安年哭笑不得,现在的他已经后悔跟着苏十安下车来到这里, 苏十安到是没觉得不妥,带着炫耀的说到 “老大,以后这家店就是你的了,哈哈,来,我带你到后面去。” 还有后面? 徐安年脑袋已经转不过来,只能任由着他拖拽着自己, 也不知道自己还能看见什么新的“惊喜”。 走过狭窄的过道,一面写着道的门帘赫然出现,苏十安没有犹豫,一把就掀开而进。 徐安年只能跟着走了进去。 里面的情景也随之看的一清二楚。 第九十四章 叛门之后 抬眼望去,徐安年终于算是放下了心,里面的情景也显现出几分道观的模样。 只见这个房间面积很大,整体简洁和利落。 周围两侧墙壁长长展开,被一分为二。 上面一层墙壁铺满了整面的铜镜,古旧金黄的质地,边框上刻满了说不出的图案。 而下方墙壁则是刷满了黑色底漆,在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金字小字,好像是口诀或者是符文,总之徐安年看不明白。 正前方毅然出现了两根粗大的房柱,上面分别挂着济世救人和返璞归真两幅挂帘。房梁顶端醒目的立着一个横批,写着以道为本,旁边是一个太极的图案! 房柱内侧摆放着一个大大的香炉,插着多炷焚香火烛,冒着冉冉的烟气,腾空而上! 最吸引人注意的,就是一张赫然出现的逼真画像。 画里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淡然的双手背后,目视前方,眼神炯炯有神,看起来容光焕发。身边则是一头白色巨狼威武护在身旁,整体看起来气贯长虹,奇伟磅礴。 画像下方摆着一系列的排位,整齐而洁净,没有一丝的灰尘,明显平日里有人很用心的在打理! 此时的苏十安已经没有了之前轻浮和松散,一脸的肃穆和认真,毕恭毕敬的走上前去上了一炷香。 突然,徐安年怀里的白三福身体明显震了一下,挣脱出他的怀抱,向着画像就跑了过去,蹲坐其旁凝望着,眼睛微眯,若有所思! 徐安年顺着白三福的目光,也仔细打量起里面描绘的道人,不禁皱起眉头, 因为上面的道人,隐约看起来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心里的疑团越来越重,不安的看向苏十安,忐忑的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人是?” 苏十安听到徐安年的问话,猛然转头,目光炙热的看了过来。 吓得他下意识的后退了好几步, 两人对视了许久,苏十安才掷地有声的认真说道 “他,就是你!” 语落,手指指向了那副画像, 还没等徐安年反应过来,便自己质疑的无力摇了摇头。 “也许,他也不是你!” 此时的苏十安神情是那样的落寞和萧瑟,说不出的酸楚! 接着,好像振作精神一样走上前,拉住了徐安年的胳膊,将他带到了画像前,回忆故事一般的慢慢倾诉出来 “我派创始人名为苏连楚,传到我这,为第五代。但是他老人家写的古训上明确说道,他只是创始人,而我们真正的掌门人,却是面前的画中之人!他这个人我们从来不知道姓名,只知道这是一位开天辟地的先辈! 想当年我派创建之初,我派是何等的苍盛繁荣,人才济济。听师傅说,那时候的我们,是世间数一数二的名门盛道,可如今在我手中落寞成这样,我有愧于列祖列宗,难逃其咎,罪该万死!” 所听到故事让徐安年更加糊涂,可是苏十安没有理会,整个人完全已经沉浸在回忆之中,凄凉的接着讲着 “你一定会有很多疑问,为什么如今我们会变成这般模样,呵呵,说来话长,可总结下来,那就是因为我们是叛门之后!” “叛门之后?” 徐安年惊疑着 苏十安点了点头, “没错,我们的确是叛门之后,因为创建初期,我们归属佛门,但因为某种原因,后来转投到了道家!随着时间的过去,我派就逐渐的衰落成了现在这般两边都不讨喜的局面。“ 徐安年深吸一口气,急切的看着苏十安,太多的信息进入到自己的脑海里,让自己一时半会消化不掉。 苏十安没有停嘴, “不过,我们每一代人都没有放弃,因为创教之初师祖就给我们传承下来一个秘密,也是我们的祖训,谁能得到苍狼王的认可,谁就是我们新的掌门人,他会带领我们重新复兴崛起,将以前失去的全都夺回来。 师祖保佑,今天,这个人终于找到了,那就是你!” 说完,神色激动的握住了徐安年的手,接着眼神火热的看向了蹲在地上的白三福。 徐安年脑袋更加转不过来。看着苏十安看着白三福,不解的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小白是什么苍狼王?难道,难道这所谓的苍狼王就是画面上的那头巨狼?” 苏十安拼命的点着头,声音激动的发出点点啜泣 “没错!这是我派一直都保守的秘密,离人村里镇压的妖物,就是我们祖上的苍狼王啊。 我派的一代代列祖列宗不停的摸索探寻着解救它的办法,去了无数次,也死伤了无数的人。可都没有将它救出,今天,终于在我之手成功了!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说完,这位饱经风霜的老人,竟然哭出了声音, 那哭声蕴含了多少的情感和压力,此刻仿佛泄了闸的水,一起奔涌而出。一辈辈压着的重担,在这一刻终于彻底的发泄了出来! “你,就是苍狼王认可的人,就是带领我派重返辉煌的人,我派终于要崛起了!” 说完,跪身在地重重的给徐安年磕了一个头。 “弟子苏十安叩见掌门人!” 那是辛酸之后发自内心迸发的喜悦,他终于有了新的希望! 徐安年被这举动吓了一跳,迅速搀扶起苏十安, 看着他老泪纵横的模样,心里也渐渐软了下去。 “那我应该怎么做?” 苏十安欣喜的站了起来,可是没有在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自会有人跟你说,可那个人,不是我!” 说完,破涕而笑,满脸褶皱的老脸笑的是如此的开心,好像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礼物,纯净而清澈。 可就在此时,门外叫做苏玉宝的青年随声走了进来,看到苏十安的样子,明显很紧张,以为他受了欺负,眼神一凌,眼中的傻气和浑浊瞬间消失,向着徐安年就冲了过来沉声喊道 “师傅,你怎么了?” 徐安年只觉得一股劲风就向着自己袭来,踏地一挡,才化解了下来。 现在的自己可不是当初那个谁都能欺负的小喽啰! 那一刻,徐安年渐渐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气势! “放肆放肆!” 苏十安看到青年对徐安年不敬,气急败坏的喊了出来。 伸出手就狠狠打向了他的脑袋, “啪!” 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可以看出来苏十安十分用力。 而苏玉宝也没有任何的在意,看到师傅平安无事,便马上恢复了之前憨憨的状态。 不好意思的对着徐安年笑了笑。绕了绕打绺的头发,有点小惧怕的的看向了苏十安。 徐安年看着面前这个古怪的青年人的所作所为,心里突然对他产生了莫名的好感。 心里冒出一个想法, 这个小伙儿,有点意思! 第九十五章 回家 就这样,徐安年继续询问了一些心中的疑问,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后,才心事重重的抱着白三福告别离开。 他从苏十安这里得到的信息实在太多,脑袋里一片混乱,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担负起复兴崛起的希望,这让他措手不及。突然的压力让自己有点喘不过气,当看着自己走后苏十安依依不舍的眼神,更是让自己心里十分沉重。 自己,有这个能力么?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徐安年放下了心中的想法,看天色稍早,也没有直接回家,因为他心里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这个事如针刺一般一直潜伏在心里。 没错,就是自己的病情,虽然身体不断传递出生机勃勃的讯息,早已经没有了以往的乏力和虚弱,但是自己不去医院正式检查一下,还是心里不踏实。 他没有犹豫,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所有倒霉的人挤在狭窄的地方等待着命运的审判,或哭,或笑,或绝望,或祈祷。 世间所有的人情冷暖都会以怪异的模式在这里尽情呈现, 一幕幕,精彩且悲伤。 徐安年对这里当然不陌生,作为一个资深的长客,他轻车熟路的穿梭在人潮中,准确无误的检查着。 对比其他如无头的苍蝇忙乱奔走的人群,自然好上不少。 全程都很顺利,不过唯一让徐安年感到不习惯的是,每到了医院的阴暗处,就会看到很多朦朦胧胧的人影漂浮在空中,不断游荡着,漫无目的,如雾气一般。 偶尔遇到匆忙的人经过,直接无视他们,猛然穿透雾影,刹那间就将其撞的支离破碎,直到这个人走远后,雾影才慢慢的重新聚合在一起,只不过它身体的一部分贴附在人的身上被带走。迷迷蒙蒙,更淡了! 而所有人都好像察觉不到雾影似的。如同平行的两个世界。 徐安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隐隐的明白了什么,经历了这么多,他早已见怪不怪, 他只是好奇,为什么眼睛突然间就可以看到这些亡魂,自己的身体又发生了怎么样的变化? 这些谜题看来都需要慢慢的摸索。 人在某些时候是脆弱的,特别是医院里的病人,天天和这些阴物混在一起,日积月累,阳气不断被吸收,生命也就越脆弱,这也许就是在医院久了人就会压抑,消瘦,虚弱直到死亡的原因吧。 徐安年无奈的乱想着,他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只能按着它原有的轨迹前行,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大多数检查都很顺利,而兜里胖子留下的几万块钱的卡也派上了大用场, 徐安年彻彻底底的给全身做了一次全面检查,直到天渐渐黑了,才缓缓的拖着略微疲惫的身体向着外面走去。 看着手里一沓沓的化验单,他终于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 身体竟然真的奇迹般的好了过来,所有检查指标全都符合标准,真正的脱离了病人的行列。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自己可以活下去了,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干自己的事,可以有机会孝顺自己的爸妈,可以好多好多。 自己的灰暗的人生,终于亮了! 徐安年心情一片大好,对未来充满了向往! 此时医院里的人已经少了很多,没有了白天的繁杂,多出了几丝的凄凉, 徐安年全身被喜悦充斥着,没有被这环境打扰,美滋滋的揉捏着怀里的白三福,让它不满的嗷嗷直叫, 走廊里模糊的亡魂越来越多,他们大多数面色痛苦,好像都因为生前的病痛苦不堪言, 可是徐安年没有丝毫的惧怕,因为眼前这些毫无伤害的鬼魂,跟自己经历过的鬼祟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他有信心可以瞬间就消灭他们毫不费力。 可是徐安年没有这么做,天自有轮回,他们在这里,一定有着存在的原因,这都是因果,自己没有必要破坏这里的平衡, 他三步并两步,侧身躲过一个个可怜的冤魂。 径直走向走廊尽头的电梯, “回家,见爸妈!” 徐安年心里全是这幸福的念头。 可当他走到电梯旁边的时候,头顶的灯泡突然闪了一闪, “丝咔!丝咔!” 一声声清脆的灯丝碎裂声让徐安年眉头皱了一下,随着一股陌生阴冷的气息逐渐散发开来。 徐安年冷哼一声,用力一甩,便从容的将气息冲破。 准确的说,如今可以震慑住徐安年的鬼怪可能已经不多,况且在他的怀里,还有着白三福这种逆天的存在。自然底气十足,丝毫不惧! 感受到阴冷的气息因为惧怕自己而逐渐消失,徐安年满意的点了点头。 叮, 随着一声轻响,电梯到了所在的楼层,门慢慢打开了, 徐安年下意识看了一眼,随口说出 “人不少啊!” 说着就一脚迈了进去, 可是进去以后就自己突然比较尴尬,因为他发现,此时的电梯里哪有什么很多人,只有一个年轻的小护士站在这里,刚才自己看到,不过还是那些鬼魂罢了。 此时那个年轻的护士正瞪着她那个大眼睛看着自己,也不说话,一脸凶巴巴,小嘴巴嘟的圆圆的,怀里抱着一副文件类似的东西。整个人气哼哼的看着他。 徐安年瞬间领悟过来,这个女孩一定是以为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是吓唬她而感到生气吧。 徐安年想道歉,可是一想到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就闭上了嘴,老老实实的站在了电梯最后面的角落,她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可是,就在电梯关门以后,徐安年却发现这个小护士后背上竟然趴着一个黑色的身影,那影子已经逐渐黑化实质,早已经不是其他医院鬼魂里透明清澈的样子。 这个身影很小,明显是一个小孩的样子,此时正在不断入侵着他的脖颈,两个手不断的敲砸着,冒出阵阵的黑气。 小护士好像丝毫看不到这个黑影一样,只是时不时摸一摸被打砸的脖子,好像很不舒服一样。 徐安年当机立断,直接出手挥出,一股劲风直扑小护士脖颈,打在了那个黑影之上, 黑影顿时就嚎叫一声,那声音凄惨无比,让人头皮发麻。 小护士压根没有听到这声音,只觉得身后有响动,下意识的向后看了看,正好刚看到徐安年收回拳头,眼里神色顿时出现几丝慌张和不安,随之按住电梯按钮,打开了门。 “色狼,变态!哼!” 说完,躲闪似的逃跑了出去,头都不敢回,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一样,一蹦一跳的冲了出去。 徐安年听到这个称呼,苦笑一样的摇了摇头。 算了,做好事不留名,其他的问心无愧就好。 不在理会所有,因为他的心,早已经飘回了家。 所有地方都没有家好,当徐安年吃着热乎的饭菜,听着父母的唠叨,换上干净的衣服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 这一夜,他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稳。 第九十六章 救人? 一觉起来,春暖花开。 徐安年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享受着阳光照在自己的身上。 枕头边的白三福还在呼呼大睡,四肢短腿随意的伸着,露出白花花的小肚皮,模样甚是可爱! 咚!咚!咚!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惬意的宁静,徐安年没有理会,偷懒般的将被子捂住脑袋,他知道自己的爸妈在家,自会有人开门。 果然,从里屋走出一位面容慈祥的女人,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看起来心情和天气一样,好的出奇! 此人就是徐安年的妈妈,韩雅芝。 门打开了,韩雅芝却愣在了那里,此时的门口竟然站着一个妙龄的女孩。 女孩看到韩雅芝后刹那间两边脸颊连同后面修长白皙的脖颈红成一片,嫣红透白的煞是好看。 此人,不正是我们的王思韵么? 只见她害羞的低下头,弱弱的低语着 “阿姨您好,请问这里是徐安年的家么?” 韩雅芝疑惑的点了点头,不解的问着 “你是?” 王思韵的头降得更低了,明显她情绪有点慌张,柔声道 “我,我是他的朋友!” 说完后,腼腆的笑了笑, 这一笑,明眸皓齿,倾国倾城。 韩雅芝哪里看过这么好看的姑娘,不禁傻傻的站在了原地。 今天的王思韵打扮的格外用心,细致乌黑的长发,披于双肩,柔美大方,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浅浅笑着,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美如天仙。 脸上明显精心妆容一番,上身穿着一件略显可爱的长袖风衣,下身是雪白的牛仔裤。说不出的青春和活力。 本来屋子就小,这熟悉的声音哪里逃得过徐安年的耳朵, 他过电一般的从床上跳了起来,不顾自己睡眼惺忪的样子,慌忙的就跑出了房间。 看到门口美到极致的王思韵,不禁心潮澎湃,又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形象太邋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讪笑道 “你怎么来了!” 和他一起跑出来的白三福明显很喜欢王思韵,摇着小尾巴就扑到了它的怀里,尽情的撒娇着! “来找你呀!” 王思韵只是俏皮的偷偷眨了眨眼睛,说不出的万种风情! 韩雅芝终于反应了过来,看到自己儿子熟络羞涩的模样,女孩的身份也就猜出个大概! 连忙热情的将王思韵迎进了屋里,边找拖鞋边喊道 “程远,程远,快出来快出来!” 说完看待儿媳妇一样打量着王思韵,不住的点头,藏不住的喜上眉梢。 接着从里屋闻声走出一位中年男子,看到王思韵后也是一愣,不解的看向韩雅芝。 “这是咱儿子的朋友!” 说完,眼睛偷偷的眨了眨, 男子顿时明白了,整个人竟然有点紧张,拘束的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徐安年一家子都被王思韵突然的来访弄得措手不及。 徐安年哪里经受过这种场面,感受到父母灼热的目光,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忙简单的介绍了下 “这是我爸,徐程远,这是我妈,韩雅芝!” 说完看向自己的爸妈。 “她叫王思韵,我朋友,我朋友!” 接着狼狈不堪的冲回屋里换了身衣服,拉着王思韵就准备出门! 他知道,如果在不走的话,等到父母话夹子展开,那就真有热闹了! 王思韵看到徐安年慌忙的身影,意料之中一样,没有多说什么,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对着徐安年的父母歉意的笑了笑,说到 “阿姨,这是徐安年的钱,放这了!” 说完,将手里的袋子放在了不远处的桌子上,里面一沓沓成捆的百元钞票随之而出。 看到徐安年的不解的眼神,王思韵便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这是离人村的报酬啊,你忘了?” 徐安年恍然大悟,但是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看到父母惊讶的表情,他再也待不下去,拽着王思韵就出了门。 王思韵礼貌的和徐安年爸妈告了别,才随着他下了楼。 关门的时候还听到韩雅芝疑惑的说着 “孩他爹,这咋这么多的钱,咱儿子不会是给人当上门女婿去了吧?” 听得这话的王思韵忍不住的捂着嘴笑了起来。 下了楼,王思韵才打趣的说到 “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做我家的上门女婿啊!” 接着便嘻嘻笑了起来,在楼上乖巧淑宛的形象早就消失不见,逐渐恢复了当初第一次见面调戏自己的神态。 女人是魔鬼,女人是魔鬼! 徐安年不断的心里默念着。深吸了一口气,才抱歉的说到 “不好意思啊!别听我爸妈瞎说!” 王思韵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笑着,优雅绰约地挥了挥手, 迎面就驶过来一辆徐安年说不上名字的豪车,打眼一看, 苏老正安安稳稳的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向着自己打着招呼 “咱们这是去哪里?” 徐安年不解的转过头。 “跟我走就行了,还能把你卖了啊!” 王思韵撒娇的不满道。 徐安年尴尬的笑了笑,不再犹豫的就上了车,将跟着自己下来的白三福搂在怀中,等待着汽车的启动。 这一路行驶了很长时间,逐渐离开了市中心向着偏远的郊区开去, 随着时间的不断过去,刚才俏丽多姿的王思韵突然沉默了下来,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眼睛里露出了深深的忧虑。 谁都没有说话,车里很安静。 车里开到了一处别墅群的门口,才慢慢的减速下来,通过门卫的检查,才驶入其中。 里面主道异常的平整宽大,气派十足。 幢幢别墅散落在苍翠树木的掩饰之中。置身其中仿佛远离了所有都市的尘嚣! 茂密葱茏的竹子沿着小路错落有致的排成两排,草坪上碧绿的小草,仿佛为大地铺上了一块块绿地毯,叫人不忍心上去踏踩。 这也许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吧! 王思韵看着面前的别墅,终于缓缓开口了, “安年,现在我们要去我的家里!” “你家里?” 徐安年狐疑的皱了眉头。 王思韵点了点头, “对,去救我的妹妹!” “救你妹妹?你妹妹怎么了?我,我能行么?” 听到王思韵这么说,徐安年心里一惊,没有底气的咽了下口水。 “你行!我相信你!” 王思韵郑重的看着他,眼里充满无限的希望和信任! 第九十七章 王茂汐 车子已经慢慢行驶进别墅的庭院内停了下来,徐安年也没有细问太多,眼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毕竟王思韵照顾了他那么久,还给了自己不少的钱,这笔钱还不知道怎么回家和爸妈解释,这都是烦心的事。 所以于情于理都应该尽力的帮她, 没有废话,徐安年直接随着大家走下了车,抬眼向着面前的建筑望去。 这是一座三层别墅,整体散发着庄重气派的气质,挑高的门厅和金色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无不彰显着它的雍容华贵。 可以看出来,别墅的门廊、门厅向着南北舒展而开,客厅的墙壁上镶刻着六角形的全景凸窗,从里面可以一览无遗的看到外边的景色,让室内室外交融一体。 这无疑让徐安年开了眼界,对于家庭条件不是太好的自己来说,这种别墅别说是住,连看都没有看过。 他慢慢的看向了走在最前面的王思韵,逐渐好奇起她究竟有怎样的家世背景。 王思韵走的很快,步伐也比较匆忙,径直的走进了别墅中, 徐安年和苏十安紧跟而上,迈入到了别墅之内。 进门后就是一个宽阔的大厅,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亮如明镜,头顶是一个硕大的水晶垂钻吊灯,其他名贵的家居琳琅满目,徐安年都不认识,但是看外形就知道都是值钱的东西。 此时白皓已经早早的站在了大厅内,等待着众人的到来, 看到苏十安后礼貌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可是却直接无视了徐安年,明显对他抱有着很大的敌意。 可是徐安年此刻根本没注意到白皓的无理,现在的他,正在眉头紧皱的看着这所房子。 说不出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房子不对劲,给人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可是仔细感受,却没有发现任何的鬼气。整个空间都飘散着淡淡的木制香气,说不出的别扭。 怀里的白三福也心有灵犀一般的伸出了脑袋,瞪着大眼睛不断的扫视着,全身紧绷,如临大敌一般。 白皓也没有多废话,直接走上了二楼,说了句 “我家老爷恭候多时了,请!” 便带着苏十安和徐安年上了楼, 王思韵自从进来后就一直默不作声,忧愁之色挂满在脸上,跟在所有人后面,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上到了二楼,明显装修没有了一层的气派,家居化了一点。 正前方就是一个巨大的木制的古典沙发,从整体到局部,精雕细琢,镶花刻金都给人一丝不苟的印象。 而就在沙发上面,坐着一个平头的男人,看起来个头不高,但是看起来一脸的正气,给人一种很精神的感觉,穿着到是很随意,一件宽松舒适的居家服,手里拿着一杯热茶。 看到众人上来,连忙站起了身。 很明显他是认识苏十安的,看到后连忙热情的招呼到 “苏老,有日子没见了,身体可好!” 苏十安也只是点了点头,比较淡然的回着 “还好!” 中年男子没有在意许世安相对冷漠的态度,连忙请他们来到沙发前一同坐下,白皓如同保镖一样护在了他身边,站立如松! 一直不做声的徐安年只是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满脸忧愁的他虽然身上不断散发着阳刚之气,整个人气势很足,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徐安年还是依稀能感觉到他身上有一种奇怪的异样,腐朽,阴森。 王思韵看到男人到是轻松了不少,乖巧的叫了一声爸,就依偎在他的身边坐下,男人宠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便直接步入主题,急迫的问道 “苏老,您这次来,难道想出了医治我家小女的办法?” 苏十安听到这话,眉头皱了起来,严肃的摇了摇头, 男人神色明显很失望,只是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件事已经困扰他很久了。 还没等男人继续说话,苏十安再次开口。 “我是不行,但是我老大可以!” 说完,脸上充满着骄傲和自豪。 “老大?” 听到这个称呼从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嘴中说出,让男人有点不适应。满脸疑惑的就看了过去。 苏十安没有理会他的反应,直接指向了徐安年, “他就是我老大!” 说完,便不再作声,剩下的事让男人自己领悟! 男人一直都没仔细关注徐安年,只是以为跟在苏十安旁边的青年人是他的徒弟或者是随从。 被其这么一说连忙向着他看去。可是看了一眼就有点失望,明显眼前这个青年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还抱着一条狗,整体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毛都没长全呢难道真有什么本事? 但是出于礼貌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徐安年笑了笑,可眼中的不信任一览无遗。 徐安年和男人对视着,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全部的否定和怀疑,不觉得有点心生怒气,被人瞧不起人的感觉真的很伤人,他的脸有点火辣辣的灼热! 还是王思韵眼尖,连忙在中间打着起了圆场,化解了尴尬,介绍道 “爸爸,他叫徐安年,这次去离人村,就是他救了我们才能回来的!” 说完又看向徐安年 “安年,这位是我爸爸,叫王茂汐!” 还没等男人再次说话,就悄悄在他耳边嘀咕起什么。 男人听完后,惊声疑问到 “你说的是真的?” 王思韵坚定的点了点头。 说完男人收起轻视的目光,对着徐安年说到 “抱歉,失礼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那鄙人的小女就拜托小师傅了,如果您能救小女的性命,王某人必有重谢!” 徐安年听到男人恭维的话,心里好受了许多,客气的点了点头,当做回应。 “去,把子墨带下来给这位小师傅看看!” 男人急迫的说着,王思韵便也不再磨蹭,听话的上楼去,留下四个人处在当场。 徐安年虽然应下了这件事,可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心里还是特别美底气。悄悄的问苏十安 “十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看到郑老呢?” 苏十安微微低下头,轻轻向着右前方努了努嘴, “郑老头是永远不会进入到这里的!” 说完,无奈的笑了笑。 徐安年好奇的冲着苏十安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就在不远的墙上,看到了一张巨型的照片挂在上面,拍摄的是一对男女的合影。 明显年代久远,里面还是黑白照片,照片中的女人,问完大方,隐隐间和王思韵的轮廓有点相似。 他看着不解,但是也没多说话,毕竟眼前的重点不在照片上。 场面陷入了安静之中,只听到每个人的均匀的呼吸声,中年男子还在用眼睛打量着徐安年,犀利敏锐,久久不再说话! 第九十八章 一!二!三! 徐安年被盯得十分不自在,帅先开口道 “叔叔,您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叫做王茂汐的男子听到徐安年的询问,收起了夺人的目光,神情凝重起来。 “也好,小师傅既然您是被苏老带过来的人,那我们就不在多做废话,他的本事我是知道,自然也相信您的实力,我就给你说说!” 说完,严肃的点起了一支烟,眼神逐渐缥缈起来。 “我们整个家族世代是做钢铁生意,发展的一直都不错,事业上稳步运行着,逐渐的规模也越拉越大。 可是一直顺风顺水的我们,家里却开发生了怪事,不知道什么原因,所有的嫡系女性都仿佛中了魔咒一样, 最开始是我的母亲,接着是我的妻子,现在轮到我的女儿,她们每一个人精神开始变得不正常,嘴里总会说些奇怪的话,体质也越来越弱。 我带着他们跑过无数家医院。检查结果都没有任何的病状,只是说贫血严重,让他们调养, 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寻求解救他们办法,可成效甚微。我的母亲和妻子都因此过世,现在就只剩下两个女儿与我相依为命,绝不能再失去她们了,求小师傅一定要帮我啊!“ 王茂汐说完,眼睛竟然有点湿润,铁血男儿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多年的压抑逐渐累积,让他此时的压力极大。 “您的母亲和爱人,都去了?” 徐安年皱紧了眉头,疑惑的问道 王茂汐闭着眼睛点了点头,仿佛不愿意提起这段往事,接着坚定的说到 “所以小师傅,你一定要救救我可怜的女儿,对此我愿意付出一切!” 徐安年顿时觉得一股压力压在身上,那是一个父亲的全部期望,自己如何能辜负。 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 话刚落下,一阵脚步声就从头顶传来,王思韵牵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缓缓走了下来。 这个女孩个子很高,身材纤细,穿着一件白色的吊兰睡裙,完美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 一绺靓丽的黑发飞瀑般飘洒下来,弯弯的柳眉,秀挺的琼鼻,滴水樱桃般的樱唇,如花般的瓜子脸晶莹如玉,嫩滑的雪肌如冰似雪,打眼一看,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女。 可是如此俏丽的女孩却给人一种病恹恹的感觉,脸色罕见的苍白,尤其是那双眼睛,虽然大的出奇,可瞳孔里却布满了浑浊和迷茫。 她只是愣愣的被王思韵牵着,麻木的跟随着前进,嘴角似有似无的裂开,好像在笑。 白三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的就从徐安年怀里跳了出来,两个小眼睛瞪得溜圆,向着她们来的方向呜呜的低吼着,全身紧绷,随时都会冲过去攻击。 这突然的举动吓众人一跳,特别是那个奇怪的女孩,更是尖叫了一声,弱弱的回退了几步, 说来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徐安年的错觉,此时的女孩的眼睛突然散发出诡异的亮光! 他马上一把将白三福抱回怀中,歉意的道歉着,轻轻拍了拍它的小脑袋,以示警告! 经过这个小插曲,王思韵才重新将女孩拉到了大家的身边,介绍到 “这是我的妹妹,叫王子墨!” 可随着女孩的靠近,徐安年猛然的就站起了身,下示意后退了好几步,碰倒了脚边的茶几,警惕的瞪着眼睛。 苏十安也察觉出了不对,一同站起,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后,都读懂了里面的含义。 他们都发现,这个女孩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她瞳孔微张放大,那是只有将死之人才能呈现的状态! 大家都被徐安年和苏十安的举动吓了一跳。 王茂汐连忙惊疑道 “二位师傅,你们怎么了? 苏十安紧紧看着眼神迷离的王子墨,质问着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说完,低头向着徐安年解释着 “半年前我来过一次,碍于郑老头的面子,我检查过她。 那时候这个女娃娃还是比较正常的,只是身体虚弱,可现在这...” 苏十安欲言又止,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徐安年点了点头,接着死死的盯着女孩的脸,一刻不离开。 隐约间,他看到女孩身上散发出了丝丝黑气,向着王思韵身上不断涌去, “思韵,过来!” 徐安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瞬间发力,直接向前攥住女孩的胳膊,顺手将王思韵推到一旁。 叫王子墨的女孩被徐安年接触的那一瞬,突然疯狂的咆哮挣扎起来。 苏十安见状,立刻也上前帮忙。 这一幕可惊坏王茂汐,脸色顿时一股怒意,以为徐安年当着自己的面轻薄女儿,连忙大喊一声就要上前拉扯! “别动!” 苏十安察觉出王茂汐的举动,沉声怒喊一声。 将所有的人都震慑在了原地。 所有人都注视着徐安年,可他没有理会,随着手上的不断用力,他隐约发现女孩的衣袖手腕处,竟然出现一道深深的伤口,明显还没有完全愈合,透着点点的血丝! 谁来也奇怪,王子墨被握住后整个人逐渐安静了下来,眼里的迷茫稍微清澈几分,恢复了正常的神采,瞪着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站着。 徐安年没有过多说话,只是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一次他心里更加纳闷,女孩的身体里根本察觉不到一点邪气的存在,干净的如同白纸,那她身上的黑气又是从何而来? 苏十安此刻也按着王子墨,面露疑色 “咦!原来是天生阴体?” 两个人再次对视一眼,逐渐松开了手。 王思韵见状一下将自己妹妹揽入怀中,焦急的问着 “安年,我妹妹怎么样了?” 徐安年没有回话,脑袋里飞速旋转着,眯着眼睛看着这对国色天香的姐妹, 心里的困惑越来越多,一个是天生阴目,一个是天生阴体,家里无缘无故的黑气,女孩即将死亡的气息。 这栋房子,这个女孩,这一家子人,所有的谜团,扑朔迷离一般,错综复杂! “我想去她住的房间看一看!'' 许久不说话的徐安年张口了, 可是话音刚落,王子墨的眼神便再次变得混沌起来,突然就挣脱了王思韵的怀抱,咆哮着就冲上楼回到了自己房间里,砰的一声将房门紧紧的锁住,任众人怎么敲都不开。 这一疯狂的彻底举动吓坏了王思韵和王茂汐,两个人不知所措的看着徐安年。 “我要去她的房间!” 徐安年还是没有过多废话,只是冷冷的说到。 王茂汐大概也是有点心疼自己的女儿,不想鲁莽的破门而入。便商量的说到 “小师傅,要不,你们明天再来吧,正好明天我准备带子墨去医院看看,你们趁着她没回来,可以彻底的检查一番,不过她的房间我去过很多次了,没有任何的异样的!” 连王思韵都点了点头,毕竟自己刚刚才进去将妹妹接出来,里面的状况她一清二楚。 徐安年看到这对父母俩如此坚决,只好妥协的叹了口气,同意了。 临走前,还是不放心的将王思韵拉到旁边,小声叮嘱道 “你妹妹情况很不好,要抓紧时间,还有,你最好离她也远一点,一切等我回来,一定注意自己的安全!” 说完,才迈着沉重的脚步出门离开, 别墅里慢慢的又恢复了平静, 此时此刻, 三楼房间里, 王子墨蓦然的站在了窗户边上,眼神怨恨的盯着徐安年离开。 嘴里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放心吧,乖乖藏起来,我会保护你的,不用担心!嘻嘻!你饿了吧?” 说完,竟然伸出手腕,用指甲直接划破了还没有愈合的伤口上, 嗒!嗒!嗒! 鲜血一滴滴的掉在了地上,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没有了一丝的痕迹。 “一,二,三!” 随着血滴有规律的滴在地方,王子墨诡异的笑了! 第九十九章 自杀了? 徐安年当然没有看到三楼窗户里这恐怖一幕,直接坐进了回去的车里,没有过多说话。 他脑海里不断思索着王子墨的事情,虽然疑点很多,却让人毫无头绪。 这次是白皓亲自开车,边驾驶,边随意问道 “苏老,你们有什么新的发现了么?我家小姐最近身体状况很不好,我也很担心!” 苏十安只是摇了摇头,然后扭头问道问道 “老大,这个女孩你怎么看!” 徐安年看着窗外没有回答,他隐约间总觉得还是这栋别墅有问题,虽然具体是哪他说不出来,但是感觉就是不对劲。 思考了好久,才叹了口气, “明天看看再说吧!现在说什么也都是空想!” 苏十安也同意的点了点头,白皓通过后视镜的反射看了一眼徐安年,没有在继续问下去。 车子快速平稳的开回了市中心,徐安年在繁华区先下了车,新买了一个手机并且将原来的手机号补办了一张,分别给王思韵和父母挂了一个电话,才又打车来到了苏十安的店面。 再一次站在这个百乐成人用品的门前,他还是无比的尴尬,顶着旁边人异样的目光,硬着头皮就走了进去。 依稀还听见旁边的大娘说着 “现在这帮年轻人啊,哎!” 徐安年装作没听见一样快步的走了进去,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烧。 跨进店面内,却看到一个小姑娘坐在柜台里面,低着头把玩着什么,一张小小的圆脸,如含苞待放的桃花,精致美丽,充满了青春的朝气和蓬勃! 她听到有人进来,连忙抬起了头用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了过来,下意识的说着 “您好,需要些什么?” 可随着两个人的对视,全都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 “是你?!” 这个女孩,正是徐安年在医院电梯里碰到的那个小护士。 只见她顿时就气哼哼的瞪了一眼,明显昨天的气还没消。 这次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底气足,便撅起小嘴说着 “变态,色狼!哼!只有你这种人才会来这种地方!” 这话让徐安年哭笑不得, 这个说话不经大脑的傻姑娘,她也不想一想,如果自己因为来这个地方是变态的话,那她在这里营业又怎么说呢。 无脑的傻姑娘根本没察觉出自己语句中的毛病,直接凶巴巴地说 “快说,买什么,买完赶紧走,哼!” 这哪像是做买卖的样子,倒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小泼妇! 徐安年到是升出了几分玩味,笑了笑,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女孩, 她看起来娇小玲珑,个头不高,站在旁边,简直就象是个儿童,胸前隐隐凸起的小山峰,初具规模,整个人素面向天,头发黑亮服顺的搭在肩头,上身穿着一件可爱的卡通t恤,下身是雪白的七分裤.流露出几分单纯可爱的味道。 可就是这个一个粉嫩的造型,竟然出现在成人用品店里,本身还是个泼辣的小刺头,这反差还真是格格不入,让人啼笑皆非! 看到徐安年一直盯着自己,女孩明显有点慌乱,说话也紧张起来,但是强装着气势,呲着小白牙接着喊道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傻了你,没看过美女呀,再看就把你眼睛挖出来喂小白!” “小白?” 听到称呼,几乎让徐安年笑了出来,因为就在刚才下车之时,自己已经让苏十安先带着白三福,自己忙完便回来找它。 很明显,这个小丫头已经见过白三福了,听她的语气来说好像也很喜欢它。 徐安年渐渐好奇起眼前这个女孩的身份了。 女孩见徐安年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彻底慌神,大声喊着 “傻大个,傻大个,快出来呀,我被欺负了,帮我收拾他!” 说完,瞪着徐安年, “你等着吧,大色狼!有你怕我的时候,哼!” 随后,一阵强健有力的脚步声就从里屋传了出来,接着就听到一阵憨憨的笑声, “伊一,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来人正是苏十安的徒弟苏玉宝。 女孩好像找到了靠山一样,耀武扬威的指了指徐安年, “就是他,傻大个,帮我欺负他!” 说完,插起小腰已经幻想出徐安年被打的跪地求饶的模样,一阵开心,美滋滋的笑了出来,水灵灵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美极了。 可是还等她得意一会儿,却见到苏玉宝憨头憨脑的挠了挠头,接着十分规矩的来到了徐安年旁边,恭敬弯下腰, “老祖宗好!” 说完,站起了身,还是憨憨的笑。 徐安年也是对他善意的笑着,面前这个大个子,虽然看起来很憨厚,但是徐安年发自内心的很喜欢他,觉得两个人很投缘。 远处的女孩彻底傻掉了,慌乱的说到 “傻,傻大个,他就是你说的老祖宗?” 苏玉宝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的拽了拽衣角。 女孩如斗败了的小公鸡,瞬间耷拉下脑袋,撅着小嘴赌气着 “怎么是你!哼!” 话语刚落,闻声的苏十安也走了出来,脚边是毛柔柔的白三福, 它看到徐安年后格外的高兴,小尾巴摇个不停的在他身旁转着圈。 看到徐安年回来,苏十安连忙笑呵呵地说道 “老大回来了,来来,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小孙女,十六了,叫苏伊一!” 说完,看着女孩 “你个死丫头快过来,过来给老祖宗请安!” 小女孩明显很不愿意,可是明显有点惧怕苏十安,看到他严肃的眼神,便也不情不愿的来走了过来,垂头丧气的小声道 “老祖宗好!” 说完,还嘀咕着 “变态色狼老祖宗!” 这一下徐安年再也憋不住笑了出来,在别墅里压抑的心情也因为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变好了不少。 一个不正经的老头带着一个憨厚的傻徒弟,现在又多出个泼辣可爱的小萝莉。 这奇葩的事全让自己遇到了! 看到苏伊一不高兴的样子,徐安年自然不能再继续绷下去,便给她找了个台阶的问到 “你是叫伊一吧,我刚进来的时候你看什么呢,那么全神贯注?” 苏伊一也是典型的没心没肺,听到徐安年一问,连忙就从兜里拿出一个小木牌,炫耀的说 “看,你们快看,这是上午我们医院去孤儿院给那些孩子做免费体检时候送着小礼物,是不是很好看。” 说完,拿在手中晃了晃。 徐安年顺着目光看了过去,这确实是一块小木牌,看着做工很精细,木质也很好。 只见上面清晰的刻着一个光屁股的小婴儿,背坐着,只转过一半的头颅,咧着嘴笑着, 徐安年自然也没在意,只当做一个赠送的小摆设。 随后众人便进了里屋,苏伊一被徐安年的敌意少了很多,像是个好奇宝宝一样,开始问着徐安年各种问题。 明显苏十安给这两人讲了自己很多故事,而且肯定是夸大了事实, 什么一出手就打碎一座山,什么威力惊天动地,什么九剑齐飞,任何人都打不过自己等等,乱七八糟玄玄乎乎的听得自己脑仁直大, 可是他哪里知道,苏十安所讲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只不过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就这样,时间过得很快,天慢慢的黑了起来,徐安年也准备回家去应付自己的爸妈。 可就在这时,新买的手机突然急促的响了起来。 徐安年纳闷的接了起来,却听见王思韵惊恐哭泣声,求助般的说到 “安年,快来救救我妹妹,她,自杀了?!” 第一百章 别墅诡事 徐安年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王子墨自杀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措手不及,连忙叮嘱着 “别慌,等我!” 说完,不再犹豫,直接对着苏十安说了句, “走!” 便打车向着别墅区赶去, 在路上,他将王子墨自杀的事情和苏十安说了遍。两个人的表情也越发的沉重了起来。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别墅门口,王思韵早早的等在了门前,灯光下瑟瑟发抖的身影不断着急的来回凝望,看到徐安年的到来,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一下就扑进了他的怀中。 她梨花带雨哭泣的模样,让徐安年一阵心疼。连忙伸手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 王思韵不断的啜泣着,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自从徐安年两人走后,王子墨就一直在房间里没有出来,更没有动静,按做以往,到也没有稀奇,她大多数时间都是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的,所以大家都没有当回事。 可是到了晚上吃饭的时间,保姆上楼叫她时,里面还是一点声音没有,丝毫没有人做出回应,这就不正常了起来。 王茂汐和王思韵叫门了很久,最终才狐疑的找出了房间备用钥匙。 可打开门的一瞬间,所有人的都傻住了, 只见王子墨竟然躺在了血泊之中,手腕处还在源源不断的向外冒着鲜血,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昏迷了过去。 王茂汐已经马不停蹄地将她送去了医院,只留下王思韵一个人等在这里。 情况十分紧急! “进去看看!” 徐安年简单的了解了大概,便当机立断的将王思韵护在身后,别墅里走去, 别墅周围雾蒙蒙的一片,在灯光的照射下好像是一只张开嘴的怪物,眼睁睁的等待着眼前的人走进险境。 徐安年帅先推开了门,顿时一股阴风袭来,让自己打了一个冷战。 这栋别墅所有的设施都是顶级的,供暖更是好的不得了,可是此时一楼大厅里却冰凉入骨。 三个人就那么直直的踏进了进去,别墅里空无一人,没有了白天的热闹,显的冷清而凄凉。 随着大家的深入,不知为何,头顶的灯泡发出了丝丝作响的声音,光线一闪一晃的摇个不停,逐渐黯淡了不少, “要停电了?” 徐安年皱了皱眉,心里不解。 “不可能的,我们家里有自动发电机,就算停电了灯还是会亮!“ 王思韵明显也已经害怕了,躲在了徐安年的身后,弱弱的说到。 徐安年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外面的风呼呼的吹过,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仿佛黑暗要吞噬一切! “谁?” 突然,苏十安高喊一声,瞬间手中的一张符纸就飞了出去,带着炙热的光芒迎面而上。 随后,便听到一阵诡异的婴儿哭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接着一个黑影顺着楼梯就窜上了楼。 “啊!” 王思韵被这突然的哭声吓了一跳,惊恐的抓住了徐安年的胳膊。 众人顺着黑影逃窜的方向看去,黑暗而模糊的楼梯上方,依稀回荡着轻微的哭声,在冰冷的空气里,墙壁轮廓被若隐若现,只留薄薄的一层轻雾,像死人的皮肤。 徐安年冷哼一声,自从离人村之行后,对这些鬼魅早已经见怪不怪,怎会惧怕此物。 回头对着王思韵说着 “抱着白三福,它会保护你!” 说完,就迎步而上,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在这里作祟。 自从来到这里他就知道,这屋子里肯定有着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不过白天没有察觉出来罢了。 苏十安也紧跟在后,摩拳擦掌,鬼,他是不怕的,人心才是最危险的东西。 一步两步, 众人缓缓的踏上了二楼,小心翼翼的四处打量着, 这里还跟白天来的时候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各种家具安静的摆立在周围,看不出什么异样。 徐安年让王思韵和苏十安站在原地,自己四处搜寻起来, 就在他刚刚走到通向三楼的楼梯时, 刹那间,那闪烁的灯光就仿佛再也坚持不下去一样,齐齐的尽数熄灭。 周围顿时变成漆黑一片。 徐安年下意识停住了脚步,没有慌张,只是镇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随着视线对黑暗的逐渐适应,外边的月光逐渐从窗户里透射了进来,室内的情景才可以模糊的看个大概。 咯吱! 突然一声木门打开的声音从楼上再次传来,沉重而刺耳,好像是有人硬生生的推开,发出了难听的摩擦声。 紧接着,那个婴儿的啼哭再次微弱的传来,声声凄惨,好像在被虐待一样。 白三福瞬间跳出人群,全身白毛再次炸裂开来,对着楼上的黑暗,发出呜呜的低吼声, “这,这好像是我妹妹的房间!楼上只有她住!” 王思韵声音颤抖的都要哭了,整个人抖个不停,这是她住了好多年的房子,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家里竟然出现如此恐怖的事情, 身为女人,不管经历的再多,也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天生恐惧。 尤其是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对她心里产生巨大的阴影。 徐安年全身紧绷,随时准备好出手攻击,而脚边的白三福默契的护在身前,一人一狼向着三楼的深渊注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离人村之行的经历,让徐安年真的变了很多,潜移默化间自己的心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好像遇到这些事本能的就知道怎么做,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能他自己也说不清。 苏十安一直没有出手,全程都是在保护王思韵。看着徐安年的临危不乱的反应,他满意的点着头。 面对如此现状,徐安年也算是失去了耐性,听着那恼人的哭声,大喝一声 “雕虫小技,装神弄鬼!小白,火!” 语落,白三福通人性般的张开小嘴,一阵异火就从嘴里喷出。 这次的火势没有了离人村里的凶猛和庞大,不过在这所房子里,也算是够用了。 青蓝色的异火将周围照的通亮,如长了眼睛一般向着三楼直扑而去, 异火一出,世间万物在无鬼魅。 随着势如破竹的火焰席卷而去,楼上的哭声戛然而止。 接着整栋别墅里的灯光又再次亮了起来, 周围一片光明,亮如白昼! 只有三楼王子墨的房间还是漆黑一片, 徐安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二人,便再次抬脚,踏上了三楼! 第一百零一章 吉中凶宅 三个人慢慢的踱步到了三楼,此时屋内的灯光充足,对视线没有了任何的阻碍,恐怖紧张的气氛下降了许多! 徐安年和苏十安都是第一次来到三楼,出于陌生,开始巡视起里面情况。 三楼空间相对一、二楼来说小上不少,但是看起来也是极其宽敞,迎面就可以看到一个小型客厅,紧贴在后的就是一排房间,坐落有序的排列开来,初步看起来到是没什么异样, 徐安年没有动,苏十安却慢慢走上前扫视了一圈,突然脸色变得越来也难看,停住了脚步,回头问道 “思韵,你家这层的建筑是谁设计的?” 王思韵被这突然的一问,也面露狐疑,小声的说着。 “我父亲啊,怎么了苏老?有什么不对么?” 苏十安再次扫视了一圈,确认的点了点头,炯炯有神的说着 “这层风水有问题!” “不可能,当初装修的时候,我父亲特意花重金请了一位大师过来看的,整个装修全是他布置的,说这是著名的聚财局!” 王思韵明显脸上不相信,连忙反驳着。 “狗屁大师,布局之人好是阴险恶毒,原来一切的玄机都设在了不起眼的三楼之上。 你们看,这三楼的客厅前端靠近大门的位置,光亮照充足。这是对的,可客厅的格局却不对,本应最好是正方形或长方形,可这里却不同,端角明显有两个缺口,指向楼下,联通整栋别墅。座椅区域将整栋房子的煞气冲到了屋角,沙发压到了房梁!重中之重,将煞气下压,会和凝聚!” 苏十安没有停歇,接着向前了几步,再次打量了一番。举起手,说着 “还有,你们在看,你们在正北方放置了黑色的金属饰品,金能生水。所以正南方位务必要摆面小镜子,镜子属水,而水会灭火,对声名运势不利。 可你们却在将镜子摆在了正东方位,这个位置本应该关系着居住者的健康,如此一放,就会将居住者的健康添补进你们的声名运势里。 虽然你们家现在事业上风调雨顺,可都是透支着家人的健康,一旦家里人身体出现变故,事业上就会出现变动和灾难!“ 王思韵瞪大了眼睛,思索了一下,然后惊恐的说道 “我爸爸最近几年身体确实也越来越不好,生意就逐渐的不顺了起来,难道.....?” 苏十安点了点头,冷哼了一声。 “这就对了,你们在正东方放置的植物是不是常年养不活,养什么死什么!" 王思韵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不停的点着头,明显又被苏十安说中了。 “植物本可促家人的健康和长寿。可你们家这种吉中凶宅,怎么会任它生长!可见当初这人十分恶毒,对你们家如此记恨!这是著名的以身养财的大凶阵,如果不来到三楼,是看不出来的,而且会潜伏很多年才会又成效!不亦让人察觉!” 王思韵急的都快哭了,谁想到自己住了这么多年的地方,竟然是凶宅! 徐安年听了苏十安的解释,也皱紧了眉头,沉默了片刻,摆了摆手, “这里先放一边,去王子墨的房间看看!” 然后穿过客厅接着向里走去。 “王子墨所住的是哪间?” 他回身问着, 王思韵伸手胆怯的指了过去,接着整个人就愣住了,然后死死抓住了徐安年的衣角,躲在他身后不敢在看过去。 因为王子墨房间的门,竟然再次关上了? 徐安年心里一沉,抬眼打量着。 房间的走廊昏昏暗暗的,因为没有人,所以大灯都没有开!只有几盏小黄灯映衬出迷离的光线,将周围照的迷迷蒙蒙。 平时看起来温馨的光线此时到是显出了几丝的诡异。 其他的房间大门都是打开的,看不清里面的情景,黑洞洞的一片,只有王子墨的房间大门紧闭,安静的迎接着这几个不速之客。 徐安年低头对着白三福命令着保护王思韵,接着和苏十安对视了一眼,便缓慢的来到了王子墨的门前。 仔细聆听了一下,里面十分安静,没有任何的声音。便不在犹豫,伸出手,握住了门把手。 瞬间,一股阴冷的感觉席卷而来,如同摸到了冰块上, 徐安年急忙收回手,狐疑的看了看门把手,接着不信邪一般的再次握住,手上用力。 “咔嚓!” 一声清脆的机械转动声就响了起来,看来这里没有锁。 可是奇怪的是,无论徐安年怎样用力,都推不开房门,就好像有人在里面死死的顶住了一样。 这让徐安年有点恼羞成怒的感觉,沉声大喝一声 “和人作祟!” 说完,不在控制力量,卯足了劲,一脚狠狠的踢向了房门。 “砰!” 厚重结实的房门应声就变得粉碎,向着房间内就四散开来。 房间里的一切也终于映入大家的眼前。 刹那间,一股阴气吹出,里面昏暗一片,只有窗外的月光点点的洒进来,模糊的呈现出房间里的模样。 最显眼的就是地上那摊鲜红的血液,随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的传来,被月光照耀下散发着邪幻的色彩。 粘稠,红沥沥! 随着房门破碎的抖动,血液慢慢的向着周围散去,如同一条条虫子的触角不断前进,直到沾染到床腿,在逐渐停了下来。 “站在门口!” 徐安年对着王思韵叮嘱了一声,便走了进去。 进入房间后,他到是没有感受到鬼物的存在,只是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血腥味,还可以嗅到一丝丝少女身上独有的香气,依稀可以看出来,整个房间都是白色和粉色组成,到是符合女孩的审美! 这间卧室很大,宽大高贵的欧式软床孤零零的摆在其中。旁边连接着一大排的储物柜和一个梳妆台。 房间设施很齐全,里面还有一间独立的卫生间,门口正对着卧床。 头顶是一个错综复杂的大吊灯,让人觉得有点压抑,可吸引徐安年注意的,确实那张巨大的床。 只见床头枕头边上,隐隐放着一块黑乎乎的物体,瓷实的压在上面。这就让人不得其解。 他慢慢走了过去,想看看那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只听啪嚓一声。 窗户的一块小玻璃古怪的碎裂了,紧接着突然就刮进了一股阵风。 “破!” 苏十安顿时怒喊一声,诡异的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紧接着,头顶的灯陡然亮了起来。 原来王思韵此时已经走进了房间,将房间里灯的按钮随之打开。 屋子里,终于被光明笼罩! 第一百零二章 养鬼 “好像有什么东西出去了!“ 郑老疑惑的走到了碎窗跟前,伸出头看着,可是外面夜色一片寂静,毫无一点波澜! 徐安年摆了摆手,放下了未知的猜测,专注的打量起这间屋子。 在灯光的照耀下,屋内的一切变得清晰可见, 可以感受到,房间里干净到了极致,除了地上那摊血迹外,看不到一丝的灰尘, 整个房间布满粉白的色调,其中家居井然有序的分布着,看起来很工整! 看着所有房间里的物品和摆设。徐安年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个房间有点不像是一个妙龄的女孩该有的房间,到像是一个孩子的房间,充斥着幼稚和童真。 还没等他细想,目光就被床头所向的一面墙吸引,它与其它地方格格不入,上面掺杂涂抹了无数五颜六色的圈圈条条,凌乱不堪,随心所欲的笔画着,没有任何的规律而言,更有的地方出现了道道的划痕缺口,像是用什么利器生生勾划而出。 他疑惑的回头看了看王思韵,不明白如此整洁干净的房间怎么会出现如此特殊的墙壁。 “这面墙我们是知道的,其间也给子墨粉刷了很多次,可是每次我们刚清理干净,下一次再来的时候又变成原样,我们也不清楚我妹妹为什么这么做! 久而久之我们都不再看管,任着她的性子来,只要子墨高兴,怎样都行!” 王思韵忧愁慢慢答到,想着妹妹吃得苦受的苦,本该在花样的年纪里享受着自己的青春,可是现在却变成这个样子,眼圈渐渐红了起来。 这么多年,只有王思韵自己知道,为了救家人,她找了多少的人,用了多少办法,吃了多少的磨难,可都无济于事,眼睁睁看着她们一个个离开自己,却一点忙帮不上,这在她当时幼小的心灵里印下无法弥补的伤痛。 这次死亡的命运再次降落到自己妹妹头上,自己决不能让妹妹再次步入后尘,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救她。 看到王思韵的伤感的样子,徐安年没有继续问下去,扭头看向床头黑乎乎的物体。 随着灯光的照亮,床上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平整的床单上明显有一个瘦小的躺痕,证明不久之前有人在这休息过。而就在枕头旁边,亦然出现一个硕大的毛绒玩偶,看外表是一个人的模样,身上穿着优容华贵的衣服。 只不过不知道为何,玩偶的眼睛被挖了出来,身上也被撕裂的伤痕累累,此时正瞪着黑漆漆的眼洞,看着自己一群人,白色的棉花丝绒慢慢的从黑窟窿里刺了出来,掉在身上,嘴咧的很大,仿佛在笑,也仿佛在哭。 “这,这是从哪来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它,也没给子墨买过!” 王思韵顺着徐安年的目光看到了床上的玩偶,惊恐的回退了几步,看着这个诡异的玩偶坐在床上,让人不寒而栗。 徐安年没有多说什么,伸出手在它身上摸了摸,没察觉出什么异样,可以确定只是普通的毛绒玩具,摸上去软软的,好像里面堆满了棉花。 检查了半天,没发现任何的线索,只能接着再次看向那面古怪的墙壁, “咚!” 随着徐安年详察地聚精会神,不小心撞到了紧贴在墙壁上的橱柜上, 瞬间,柜门就应声而开,里面的东西哗啦啦的一拥而出,全部掉在了地上。 徐安年连忙看了过来,却见到掉出来的,是数不尽的各种玩具? 拼图,积木,小汽车等等一应俱全,这都是小孩子才会有的,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妙龄少女屋子里,而且数量这么多? 王思韵看到这些也及其吃惊,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三个人渐渐的围了过来,绕过满地的玩具,看向了柜子里面, 原来掉出来的还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里面满满登登被各种各样的玩具塞得没有一丝的缝隙。 “这又是怎么回事?" 徐安年对着身后的王思韵问着 “我,我也不知道,平时我在家的时间比较少,所以,子墨的东西都是保姆阿姨收拾,这我也....” 她的语气很明显,自己对这一柜子的玩具毫不知情。 “保姆?那她现在在哪里?” 徐安年好像找到了什么线索,连忙追问着。 “和,和我爸爸一起去医院了!” 王思韵说完顿时领悟了什么,立刻掏出了电话,准备给自己的父亲打过去, 徐安年在等待的间隙随手就伸进了柜子,想看看里面还有什么。 就当手指触碰到玩具的瞬间, 那熟悉的婴儿声哭突然再次传出, 而声音的方向,正是所在柜子的后方。 徐安年反应更快,一把就将还在打电话的王思韵推到了身后,举起一拳,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直冲而去,沉声喝道 ”何人作怪!给我出来!” 随着巨大的声响,整面柜子应声而开,四分五裂的向着周围散去,里面的玩具尽数零碎成一团,飞溅到周围。 接着,一个突兀的墙窟窿就显现在三个人的眼前。 满墙杂乱无章的涂抹被这个窟窿阻隔,条条笔画直直的延伸进了墙里,说不出的奇怪! 不过由此可见证明这些画痕根本就不是王子墨弄的,这柜子后面她根本无法画到。 那么问题又来了,这又是谁画的? 大家连忙看向窟窿里,想寻求一个答案, 只见窟窿里,竟然安安稳稳的摆放着一个大盒子, 盒子是敞开的,最下面铺了一层白色的丝布,上面赫然就出现了一个人形的木雕。 这是一个木雕也就巴掌大小,全身缩成一团勾在一起,像是一个熟睡的婴儿模样。 最奇怪的就是,这个木雕的右胳膊,竟然是后装上,颜色和整体大不相同,看起来干干巴巴的,周身涂满了金黄色的漆粉,有点像什么东西风干后的模样。 苏十安看到眼前这个古怪的木雕,眼神突然出现了几丝顾虑,连忙拽住了徐安年,自己走上前,小心翼翼的触碰了几下。 接着莽撞的就将墙窟窿里古怪的木雕拿了起来。 吧嗒, 一个细细小小的彩笔就掉了出来。 当看到那个金色枯干手臂时候,苏十安脸色突变,猛然说到 “不好,这里,有人在这养小鬼!" “养小鬼?” 徐安年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还是比较陌生。 可是还没等他细问,房间的四面八方一齐传出了婴儿般凄惨的哭声,这次声音很明显,声音痛彻心扉,就好像你夺走了它最心爱的宝贝。 徐安年只觉得全身鸡皮疙瘩顺起,一把将傻愣愣的王思韵拉近了身前,双眼凝神,等待着危险的出现! 第一百零三章 四门锁阴 哭声只持续了片刻,便渐渐的失去了动静,直到彻底销声匿迹。 眼看着没有任何的鬼物出现,这让徐安年感到些许的奇怪,转头看向了苏十安,一脸的疑问。 而此时的苏十安只是全神贯注的看着手中人形木雕上后接的干枯手臂,眼睛微眯,思索着什么。 接着,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怀疑的就向着对面的墙壁走去,直至来到墙根面前才缓缓的停住了脚步,看着整面墙发着呆,一动不动。 徐安年不明白苏十安究竟要干什么,连忙跟上前去,害怕出什么危险, 当看到他眼神清澈,神志也比较正常后,才松了一口气。 苏十安没有多说话,莫名其妙的就行动起来。 只见他突然在墙壁上就开始敲敲打打,试探性的按着横向顺序有规律的敲击, 随着他动作的加快,咚咚咚的声音不绝于耳,响个不停。 王思韵看着苏十安略带神经的动作,心里还是没底,躲在徐安年身后弱弱的问道 “苏老,您这是干什么,没事吧?” 苏十安只是挥了挥手打断了她的询问,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随着事情的进展,真的出现了古怪。就在苏十安敲击到中间位置的时候,一声闷闷的打砸声便陡然传出。 这里敲击的声音明显和其他地方不同,竟然出现了怪异的中空声。 苏十安眼神一亮,瞬间发力向着这里砸去。 随着一阵破裂声,墙面很轻松的就被砸开了。 果然,一个新的窟窿出现在大家眼前,而里面的东西和刚才的窟窿里如出一辙,还是一个盒子底下放着丝布,上面有一个小孩形状的木雕屈膝卷成一团,只不过这次木雕小人后接上去的干枯手臂在左侧。 苏十安幡然醒悟,急忙又走向了众人身边的两侧,分别用相同的方法再次找出了左右两面墙上的窟窿,里面一模一样的木雕,上面的干枯肢体变成了左腿和右腿! 他将找到四个木雕放在一起,看着那干枯的手和脚,脸色一片怒气,事情的真相也终于浮出了水面。 “畜生,没想到还有人干这种事!” 徐安年看着苏十安过激的反应,脑袋里全是疑问,连忙不解的询问着原因。 苏十安慢慢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凝重的叹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这栋别墅的古怪,也知道了你家里人的病因了! 哎,只怪我发现的晚了,作孽啊作孽!” 王思韵听到这,震惊的全身颤抖起来,根本说不出话,只是呆呆看着他。 “思韵,你家一直以来是被人种了小鬼,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小鬼,这是四门锁阴啊。" 苏十安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说着 “所谓四门锁阴,就是将所养的小鬼手脚全部切下来,埋在所害之人的房间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在配合上凶宅的地理条件,不断将周围煞气集中在一起,定在房间内。 而被中鬼之人会被小鬼永远的缠上,身体慢慢被其控制,并用自己的精血来喂食滋养它,久而久之,人也就去了。” 说到这,苏十安竟然升起许多悲伤懊悔之色, “可最恶毒就是此阵法在外边查看是无论如何都察觉不到的,只有进入到房间,破了其中一处,才会显露出来,歹毒,好生歹毒啊! 如果我所猜没错的话,云兮和你的母亲所在的房间里一定也会出现这些的,对不起,我发现晚了!” “什么?” 听到了自己亲人真正的死因,让王思韵不能接受,一直以为他们只是病死,没想到竟然是被害死的。 这晴天霹雳让她再也控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徐安年看着眼前的王思韵,心疼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看着苏十安,还是不解的问着 “十安,你确定?我不明白,小鬼到底是什么?” 苏十安听到这个,顿时咬牙切齿,怒气横生,愤愤的说着, “养小鬼为一种邪术,是控灵术的一种,不过在灵界圈里稍微有功德的都不习练,因为此术过于阴损,有伤功德啊! 养小鬼必须拘提一个冤死的童魂才能驱使,一经拘提,肯定不能正常轮回。 而且无论哪种小鬼,都必须在死后七天内用符咒镇住他的魂魄,使他凭附在柳木上才能驱使。 咱们看到的那些玩具,就是有心之人将其放置在屋内阴暗人烟稀少之处,来讨取小鬼欢心而为之的。 哎,因为这种邪术太过恶毒,曾经得到了所有圈内人的抵制和清除,我和郑老头在二十年前还联手击杀了一位养鬼人,没想到今天居然又出现了,还是这种最恶毒的!当杀,当杀!” 看着苏十安对养小鬼之人如此仇恨,徐安年继续的问道, “那这小鬼到底怎么养啊,它们究竟能干什么?” “小鬼的力量是十分强盛的,所以出现了一些邪师。它们为了得到灵力高强的小鬼,不惜残害婴儿,让他们惨死,怨气极重。 当年我们杀死的那个邪师,就是将胎死腹中的妇人尸体拿来炼制,像这样的怨气都很重。不管对个人还是对家庭,都有很大的负面影响。 而养小鬼,无非就是妻财子禄,开始的时候可能会有效果,但是这种东西助人越多反噬的力量也越强。最后带来的就是一场灾难! 而且相对于无形,人属于阳,小鬼是阴,人需要在阳气旺盛的环境下,身体才会健康。长期和这样一个阴气极重的物件在一起生活,怎么想都不妥当!” 苏十安说完,不禁感叹道 “想要什么就用自己的本事去争取,今日种下什么因,明日就得到什么果。歪门邪道的东西,永远都行不通的!” 听了苏十安的简单解释,让徐安年再一次刷新了自己的认知,第一次接触养鬼这种东西,让他又领悟不少。 可就在大家还沉浸在事情真相的悲痛中时候,白三福突然一下跳上床角,感受到了什么一样,对着床头那只缺了眼睛的巨形玩偶不断低吼了起来, 接着直接扑了上去,用力的撕咬起来,将里面的棉絮咬的满天齐飞。玩偶也四分五裂不成样子。 然后还不满意,狠狠的踏着床头的枕头下,怒吼的声音越拉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暴躁! 它在明确的告诉其他人, 这里面,还有东西? 第一百零四章 木牌 “小白,退后!” 徐安年顿时沉声大喝,跨步到跟前,向着床头看去。 透过满天纷飞的棉絮,只见床垫已经被白三福挠成两半,床头也四分五裂,碎出一个醒目的大口子。 吧嗒! 还没等众人仔细观看,从夹缝之中便掉出一个圆滚滚的金色物体,顺势滚动,转眼就来到大家的脚边。 赫然,一个婴儿的身体就出现在眼前。 只见它全身都用金箔包裹,干干巴巴,明显已经风干定型。身体上没有四肢手脚,到处充满残缺的伤口,眼睛被残忍的挖掉,留下麻麻咧咧的眼洞。 而最吸引人注意的就是脖子上,居然还带着一个小小的木牌。 “这,是小鬼的身体!” 苏十安惊叫出来,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窟窿里找到的四肢,又对比了一下在地上的躯体,两者连在一起。正好拼凑成完整的婴儿骸骨。 这王子墨,居然一直睡在镶嵌小鬼尸骨的床上? 苏十安和王思韵都惊得瞪大了眼睛。 百思不得其解! 只有徐安年没有反应,因为此时的他,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小鬼身上的木牌。 这木牌,他似曾相识。 上面清楚的刻着一个没穿衣服的小胖孩,背着众人,正在扭着头笑? “不好,苏伊一!” 徐安年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冷汗就流了下来, 白天苏伊一拿出来的木牌,不正是这个模样么?这不会如此巧合! 他深吸一口气,不顾两人的惊讶,连忙沉声命令道 “十安,快打电话回店里,看看苏伊一在不在!还有思韵,打电话给你爸,问问你家保姆究竟在哪!” 说完,直接拿起了地上的小鬼尸首,和断肢一起放在一起。 猛然间,那阵诡异的婴儿哭声再次从这瘦小的身体里发出。 可是只叫了一声,这个涂满金粉的身体, 便碎了! 苏十安看到瞬间这一把夺过,感受了一下,便回想起什么。看向了窗外。 “这具尸骨里怎么没有邪魂,难道刚才顺着窗户飞出去的是...” 夜中的月,被云遮挡了几分,将刚刚有线索的谜团又重新掩埋起来, 苏十安慢慢的将手中残渣放下,不在理会,和王思韵一样,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等了片刻,苏十安却失望的摇了摇头,疑惑的说着 “我这徒弟怎么不接电话,平时他都守在电话旁的!” 听到这话,徐安年心底一沉,看来自己预想的没有错,两个相同的木牌绝不可能没有任何关联,此刻的苏伊一,可能有危险! 想到这,他一刻也等不下去,立刻转身出屋, “走,十安,你带着王思韵去医院,保护好王子墨,我回店里看看,我觉得不对劲!” 此时他不想说太多, 第一他还是怀疑自己的判断,不敢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 第二也不想让苏十安担心, 第三,医院里确实需要一位高手坐镇。这样才能让自己的放心。 他明白,以目前的局势,任何地方都不能再出差错, 保护好现有的人,找到保姆。 一切可能就会一清二楚。 感受到徐安年的严肃,两个人也没多废话,别墅的情况大家已经查看明白,在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 苏十安将碎成渣的尸骨,装在一起,便急匆匆的跟着下了楼。 楼底下还停留着来时的车子,里面的司机对于别墅里的事情一无所知, 也好,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种超出认知的东西知道的越少越好。 三个人上了车,没有过多废话,便吩咐开动了车子,向着市里急驶而去。 坐在车里,徐安年思绪及其混乱,他需要时间慢慢捋清。 别墅里的风水,房间里的小鬼,布置风水的大师,有嫌疑的保姆,小鬼脖子上的木牌,最后竟然还有苏伊一的摄入。 这一件件事,是怎样串联到一起的?其中又有怎样的联系和故事。 徐安年本来清晰的思路慢慢的又变模糊起来,不明白为什么苏伊一也会卷进这中间,难道苏十安和王思韵这个家庭还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徐安年叹了一口气,脑中思路卷成一团,想的都头疼,便冷静一下,对着王思韵说到 “王子墨现在怎么样了,保姆找到了么?” 王思韵面色有点难堪。 “子墨现在倒是没有生命危险了,就是跟去的保姆阿姨不见了,不久之前她还跟在子墨身边的,可就这么一会,人就消失了,我爸爸已经让白皓去找了!一会就会有消息!” 说完,还是不敢相信刚才别墅里一幕,自言自语的说到 “蒿姨不可能有问题的,她已经在我们家十多年了,是看着我长大的,一直对我很好,是一位很慈祥善良的女人啊!'' 说完,用手捂住脸颊,慢慢甩着脑袋。 今晚发现的事情太多了,让她此刻感到了精疲力尽。 “找到了再说吧!希望是个误会!” 徐安年不想在给王思韵过多的压力,面沉如水,看着窗外。 “叫郑老过来吧,人多力量大,有他在咱们也放心一点!” 徐安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低头不语的王思韵叮嘱着。 她只是点了点头。 夜晚的路上人流很少,道路十分畅通,不到二十分钟,车子便回到了市中心, 他们先将徐安年送到了地方,接着便急匆匆的向着医院赶去。 站在了空旷的街道上,徐安年心里不觉得压力更重了,到了这里他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店里,可能真的出事了。 他不在乱想,对着脚边的白三福做了一个手势,便向着小区深处走去。 小区明显年代久远,里面的设施及其不完全,现在已经到达了深夜,可小区里却黑成一片,没有一丝的光亮。 徐安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借助上面微弱的亮光快步前行,片刻间就来到了店门口。 此时店门口漆黑一片,连平时二十四小时闪烁的小粉灯,此时也罢工起来,沉重的躺在牌上没有声息。 徐安年心生不妙,重重的便敲了几下店门,嘴里不断的喊着苏玉宝的名字, 可是里面却没有一点的反应,还是黑洞洞的,死寂一般。 他用力推了推,门竟然自己就打开了。 徐安年往里看了看,便进入到了这无尽的黑暗之中。 此时此刻,在一条空无一人的马路上,一个纤细的身体摇摇晃晃的走在其中,一滴滴鲜红的血液从手腕处流下,奢侈的掉过在地上。 嘴里好像念念有词,模糊的传出 “一,二,三,四!” 第一百零五章 五十号公路 店里大厅漆黑一片,往日让徐安年面红耳赤的商品此时也失去了羞涩的魔力,在环境的配合下到多出了几分异样的诡异。 周围安静一片,只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和钟表转动的滴答声。 嗒,嗒,嗒, 表针好像在叙述着什么,听着让人心慌。 徐安年走在其中,试探性的又叫了几声,还是没人回应, 人,都去哪了? 他心里疑问不断,停住了脚步,仔细注视着屋内的情景。 店内的一切和白天一样,看不出太多的不通,轻轻用鼻子闻了闻,隐约间可以感受到空气中散发的轻微血腥味。 徐安年的心沉到了谷底,这里,果然出事了! 接着便准备进入里屋彻底查看一番, 可就在这时,突然一阵憨憨的傻笑声就从里屋传来, 这声音在安静的大厅里不断回荡,让毫无防备的徐安年吓了一跳。 沉默了片刻,徐安年才稳住身形。 苏玉宝? 徐安年听清楚这熟悉的笑声,心里松了一口气,还有人就好,最起码能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便快步奔着笑声的方向跑了过去, 好在店内面积不大,几步间就推开了里屋的房门, 之后便看到在阴沉沉的黑暗中,一个孤零零的模糊身影背对着自己坐着地上,呵呵的笑声就从那里传出, “苏玉宝,你没事吧?” 徐安年认出了这个高大的身影,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可是身影好像听不见一般,还是一直在笑。没有任何的回应。 这笑声听起来到是有点开心,好像他在和别人玩耍。 徐安年迟疑的慢步走上前,看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什么险情。就想伸出手拍一拍他,可自己的手刚刚接触到苏玉宝的身体时, 他却猛然转过了头,睁着迷离的眼神,竟然咧着嘴对着自己笑了。 这突然的举动让徐安年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因为他发现,现在苏玉宝的样子和那木牌里的小孩有着几分惊人的相似。 空气凝固了一般,让人紧张的说不出话。 过了许久,徐安年稳住心神,看到苏玉宝除了笑的奇怪,并没有其他过激的反应,就再一次慢慢的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 “苏玉宝,苏玉宝!你怎么了?” 可是任由徐安年怎么拍打,苏玉宝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不断的咯咯笑着,整个人好像中了邪一般。 徐安年纳闷的不知所措,对于这种局面他的经验确实不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好在旁边的白三福突然动了, 只见它张开自己小嘴,一下就狠狠向着苏玉宝的手臂的咬去。 瞬间鲜血就冒了出来,他的手臂上也出现了一排深深的小牙印。 苏玉宝感受到了疼痛,颤抖了一下,下意识的叫了出来,接着全身一个激灵就再次睁开眼睛。 此时他的眼里终于恢复了清亮透彻,看着眼前的徐安年,憨声憨气的说到 “老祖宗,你怎么来了!” 接着用手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奇怪的反问着 “我怎么了?头怎么这么疼!咦,刚才那个小娃娃呢,怎么不见了!” 徐安年看到苏玉宝可算是醒了过来,心里松了一口气,赞赏的看了一眼白三福,便接着顺着他的话沉声问道 “什么小娃娃!” “就是这里啊,一直有个小娃娃在和我玩,长得胖乎乎的挺可爱的,怎么现在没了呢?小胖墩,小胖墩你去哪了?” 苏玉宝满脸的迷茫,情不自禁的大声喊了几句! 小孩?玩耍? 徐安年听到这里,不禁咒骂一句。 又是小孩,难道还是小鬼? 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急声问道 “苏伊一呢?” 苏玉宝还是呆头呆脑的模样, “在她的卧室啊!这个时候她应该早就睡了吧!” 听到这话,徐安年连忙起身,向着卧室跑去。 里屋面积不是很大,除了隔离出一个小型道观外,就是分散的三个房间,苏伊一的房间也很好找。,徐安年直接跨步而进。 与此同时苏玉宝也站起身找到了灯的开关。 啪! 随着他打开,屋内重回到光明之中。所有的一切映入到两个人的眼里。 可是这房间里,哪还有苏伊一的身影,整个房间里空无一人, 苏伊一,真的失踪了。 徐安年面色阴沉,一句话不说,事情向着自己最不想看到的局面,下一步该怎么做他现在也不知道。 苏玉宝开完灯后也快步跑了过来,探出脑袋向着苏伊一的房间里看去,惊慌的喊着 “伊一?伊一去哪了?哎呦,这,这人怎么没了。” 听着苏玉宝的大呼小叫,让徐安年心烦不已,刚想制止,可是却听到他再一次惊讶的喊道 “老祖宗,老祖宗,你快看!” 徐安年连忙顺着声音看去。 却见到地上竟然出现了点点的血迹,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很有顺序,一滴滴的直通向了门口,明显是一个人流着血走了出去。 而这屋子只有苏玉宝和苏伊一两个人,那这血究竟是谁的自然一目了然。 “走,顺着血迹追过去!” 徐安年马上做出决定,他不敢磨蹭,因为每耽误一分钟苏伊一的危险就增大很多。现在的他心里没有任何底气,只能抓住这唯一的线索,希望可以快点找到苏伊一。 苏玉宝明显也是真的着急,两个人快步的便冲了出去。 地上的血迹凌乱不堪,难以辨别方向,让两个人走了很多冤枉路,也浪费了不少时间,这让徐安年更加着急,脸上的汗不停的流了下来,心理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好在这一次还是白三福挺身而出,只见它低头仔仔细细的嗅了嗅,便不再犹豫,回头示意了一下徐安年,便撒开腿向着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白三福速度很快,徐安年和苏玉宝紧紧的跟在其身后,因为他们自身身体素质都很好,两个人都没有掉队。 就这样,一行人快速飞奔了十多分钟,终于在一条空旷无人的马路上,白三福慢慢停下了身子。 徐安年低头一看,白三福果然没有领错方向,因为就在这里,地上再一次出现了猩红的血迹, 而此时的血迹清晰可见,血滴基本已经连成串,向着马路深处延伸而去。 他狐疑抬头看了看这条路,看起来年久失修破旧不堪,周围两侧都是一片空地,没有任何的建筑,而整个路上更没有一个行人一辆车,看起来好像废弃了一样。 苏玉宝看到这条路神情完全变了,没有了往日的憨傻,神情肃穆,许久才有点不安的说到 “老祖宗,这里,是五十号公路!” 第一百零六章 死亡谷 “五十号公路?” 徐安年不解的看着苏玉宝,不明白他所说这条路的含义。 “老祖宗,这条路是通往一个荒废多年叫做欢乐谷的游乐场唯一的去路,传言很多人离奇的死在欢乐谷,所以去那里的人越来越少,逐渐就荒废了,最后,人们也不再叫那里是欢乐谷,而叫成死亡谷!” 苏玉宝认真的向着徐安年解释着,好像又回忆起什么。接着说到 “还有,这条路因为很长,所以一直不太平,我住在这附近很久了,对五十号公路也算是有点了解, 据走过这条路的人说,它横跨山岭荒凉之地,全程人烟都很稀少,容易让驾驶者产生眩晕不适的感觉,白天还好,晚上根本不能走。 并且公路上总发生奇怪的天气,有的时候其他地方阳光明媚,只有这条路上乌云密布,怪事连连,慢慢的人们都避讳这里,逐渐就被遗忘了,成为了大家谈其色变的地方。 现在这条路白天基本就没有车辆经过,更别说是晚上。师傅将店面驻扎在这周围,跟这条路也有一定的关系!” 听着苏玉宝面色忧虑的陈述,徐安年渐渐眯着眼睛看向这条公路,心里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因为这个死亡谷,他是知道的。 大约十年前吧,那时候自己刚刚八九岁,初记事,这个死亡谷的威名就传开了,在他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他还记得,那时候城市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根本没有所谓游乐场这种先进的场所供小孩子们玩耍, 而这个欢乐谷却唐突的建设起来,成为本市第一家投资修建的儿童游乐园, 对于自己所在的这个不算是发达的城市,消息一传出,就轰动了全市,成为小孩子心中的圣地,当时每一个孩子的梦想就是来这里玩一次。 曾几何时它真是风光了一阵子,慕名而来的许多家长带着孩子来这地方游玩图个新鲜,连徐安年自己都十分渴望能够来一次,小的时候不懂事,不理解父母生活的艰辛,因为这个他还闹过几次,现在想起来还挺内疚的! 言归正传,可是随着来的人越来越多,这个游乐场便不太平起来,里面出现的怪事越来越多,三天两头就有孩子失踪丢失,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混进了人贩子,加强了此地的安保措施。 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更恐怖,来来回回竟然开始失踪大人,还有一些年轻人莫名的去那里自杀。 久而久之,警方终于坐不住了,仔仔细细的在游乐场检查了一番,真的在里面找到好几具的尸体,影响越来越严重,排查到最后,连游乐场的老板都自杀在了山谷里,成了当时的不解之谜。 **部门迅速关停了游乐场,派遣警方出动了全部警力,可结果还是让人大失所望,竟然没能查出任何所以然, 最后只能让投资商赔了受害人家属好多的钱,才勉强止住舆论,算是草草收场。 小的时候自己一提想出去玩的时候,父母就会拿出死亡谷当做教训,吓得他马上不在哭闹,变成了他童年的最大的噩梦。 如今,自己算是站在去往游乐场的路上,可时境过迁,那里已经从欢乐谷变成了死亡谷。 让人无比唏嘘! 看着眼前这条著名的五十号公路,空旷悠长的道路上迷雾四散,一看望不到边。 路旁的灯时亮时不亮,隔了好远才分散着一个,也没有维修,就那么倔强的发出点点昏黄的光线,让公路更加添加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徐安年蹲下身子看着淌在地上的鲜血,用手轻轻触碰一下, 血沾染到了手指, 潮湿还带着几分的热度! 可以看出来掉落下来的时间不长,也证明苏伊一刚刚经过这条路不久。 这显然已经没有任何的选项供两个人选择,只能硬着头皮闯一闯这个所谓的五十号公路。看看这里面到底有怎样的妖魔鬼怪作祟。 “走,进去找伊一!” 徐安年对着身旁的苏玉宝说着,便让白三福接着带路,两个人一往无前的顺着血滴搜寻而去。 地上残留的血液越来越频繁, 这叫徐安年心里更加着急,这一路下来,不知道苏伊一身上到底流了多少的血,她身体此时的状况如何,还能不能坚持的住。 想到这,脚下的速度不断增快,三个身影一闪而过的在充满迷雾的公路上不停穿梭。 走了大约五分钟,脚下的血迹逐渐消失不见,没有了方向,这让两个人心里升出一丝紧张。 他们停住了脚步,站在了原地,向着四周观察着, 周围的雾气很重,让视野变得极其模糊,连天上的月光都逐渐被掩盖,情况不容乐观! 突然,在安静的环境中竟然传来几声孩子的欢笑声, 这声音充满着童真,好像很开心一样,不断的追逐打闹着什么。 两个人全身戒备,狐疑的看着声音传来的发现。 “难道这地方还有人?” 徐安年有点不确定自己的判断,因为此时的他竟然感受不到煞气。 要知道,鬼之所以是鬼,身上一定带有煞气,就比如在别墅里,徐安年就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煞气的存在,可是在这里,他却没有任何的发觉。 “老祖宗,这不是人!我感受到它们了!” 说完,眼里一亮,向着一个方向就跑了过去, 徐安年满心的疑问,不过看到苏玉宝的已经跑了出去,便放下困惑,一切等救了苏伊一以后再说。 徐安年紧紧跟在苏玉宝的身后,在迷雾中越跑越远,很奇怪,刚才他明明看到五十号公路是笔直的一条线,可是现在的感觉一行人已经转了好几个弯了。 不过好在他们进展不错,看来苏玉宝还真有点本事, 只听见那孩子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这时徐安年才发现,原来这不远处听到的可不只是一个声音,而是好几个童声组合在一起。 他们好像也感受到了后面的追捕,声音变得尖锐起来,看样子也有点匆忙,依稀还听出来,说的是 “小姐姐你快走啊,他们追来了,你不回去妈妈会打我们,很疼的!” 徐安年听到这心里一喜,苏伊一果然在这, 两个大男人跑的飞快,而跟着他们的白三福此时已经发出了呜呜的怒吼, 随着声音的越来越近,果然,在浓雾中看到了苏伊一的身影, 而就在她旁边,竟然还跟着几个蹦蹦跳跳的胖娃娃? 第一百零七章 胖娃娃和老男人 “别跑!” 徐安年大吼一声,便朝着苏伊一的身影猛追而去。 远处的几个胖娃娃已经惊慌不已,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在苏伊一身边上蹿下跳,不知所措!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些小娃娃也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只见他们一个个长得白白胖胖,穿着红色肚兜,光着脚丫,肉滚滚的在地上奔跑着。 如果抛除这阴森的环境,那这几个娃娃到是显得有几分可爱。 徐安年很奇怪,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不可能会有哪个家长会在夜里将孩子放在这里,很明显他们不是人, 但是奇怪的是在这几个娃娃身上他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威胁,如果他们不是人,又不是鬼,那究竟又是什么? 好在苏伊一近在眼前,她还是木讷的向前走着,不管大家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徐安年不在多想,先顾眼前,从这帮小娃娃手中将苏伊一救下再说。 看着眼前咿咿呀呀的小娃娃,他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他们究竟有怎样的本事 。 可是就在徐安年脑海里思索怎么对付胖娃娃的时候,他们突然就身体顿了一下,接着好像接到了什么讯息一样,竟然丢下苏伊一不管不顾,自己向着浓雾里蹦蹦跳跳的跑走了, 这一突然的举动让徐安年惊讶不已,他已经做好了大战一场的准备,谁知道这些娃娃自己莫名其妙的跑开了,只留下苏伊一茫然的继续前进着。 可眼前他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伸出手拽住前行的苏伊一,此刻先保住人才是最要紧的。 现在苏伊一的模样,和之前昏迷的苏玉宝类似,双眼无神,嘴角似有似无的裂开着,眼睛里浑浊一片,手腕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滴淌着鲜血,因为失血过多致使小脸苍白,脖子上挂着那串木牌,在幽幽的夜色中格外扎眼。 “苏伊一,苏伊一,你没事吧?快醒醒!” 徐安年率先将她拽到身旁,先检查了一下的她的身体,好在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身体极度的虚弱。 旁边的苏玉宝明显也很是着急,看到苏伊一憔悴的模样,心疼不已,连忙说着 “老祖宗老祖宗,伊一她怎么了?” 徐安年先是安慰着 “人没事,就是有点虚!” 接着也是一脸的疑惑,不知道该如何让她清醒,最后还是求助的看向了白三福, 白三福心领神会,张开小嘴再次向着苏伊一的手臂咬去,这一行为吓苏玉宝一跳,连忙想上前制止。 还没等他行动,苏伊一便因为疼痛失声尖叫,眼里重新恢复了神采,慢慢的清醒过来。 当她看到徐安年和苏玉宝就站在自己身前的时候,大眼睛里顿时充满了泪珠,不受控制的哭了出来,委屈的说到 “老祖宗,傻大个,快救我!” 的确,对于一个小女生来说,今天遇到的这一切实在太离奇古怪了! 徐安年有经验的拍着她的后背,怜惜的安慰着 “没事了没事了,伊一,都结束了!” 过了片刻,看到她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才试探性的问着 “伊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个老男人不断的吓唬我,让我跟他走,我害怕!” 苏伊一听到问话便哽咽着回答着 老男人? 听到这让徐安年心生疑惑,现在怎么又冒出一个老男人,这个人又是谁? 赶紧继续问道 “你看清楚他的模样了么,长什么样子?” 苏伊一明显不愿意回忆刚才的经历,只是摇了摇头, “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不认得!” 说完,身体一晃,失血带来的后遗症加上看到亲人的兴奋激动让她的身体逐渐不堪重负。 现在也只有马上去医院救治才会不发生其他危险,一行人也不敢耽误,徐安年放下疑绪,马上就背起了苏伊一,对着苏玉宝喊着 “走,去医院!小白带路,回去找车!” 简单利落的吩咐完,就大步向着回去的路奔去,不在停顿,慢慢跑出了这条五十号公路, 可是,没人注意到随着他们的远去,那几个胖娃娃又再次跑了回来,可怜巴巴的站在了道路上,而就在他们旁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辆汽车,车里坐着一个模糊的人影,手里点着一颗烟,目送徐安年等人的离开, 几个胖娃娃犯错一般的耷拉着脑袋,不敢再说一句话, 人影微微叹了一口气,缓缓说着 “都回去吧!” 说完,启动车辆,便向着远处的死亡谷行驶而去,不再回头! 而这帮小娃娃苦着一张张小脸,身边开始变得淡化,慢慢的消失不见了! 此时徐安年两个人还在不断的奔跑着,他第一次开始咒骂苏十安选的这个地方,因为过于偏僻,连出租车都找不到。 苏玉宝一直跟在他身后,支支吾吾的好像有什么话说,最后终于忍不住,还是问出来 “老祖宗,你能看到他们?” “看到谁?” 听到他莫名其妙的话,让徐安年没有反应过来。 接着,好像懂了一样,询问的说 “你说那些胖娃娃?” 苏玉宝点了点头,欣喜的说着 “那些是善灵,他们不会害人,只是保留着生前的简单神志,师傅说只有心有善念的人才会看到,老祖宗你果然了不起!” 说完,腼腆的笑了起来。 徐安年看到这憨憨的模样,不禁有点好气好笑,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忙示意他抓紧找车,毕竟现在他背上的苏伊一身体状况不太好,经不起太多的折腾。 好在又跑了一会,一辆车竟然安稳的停在了路边,开着车灯,好像在等人。 徐安年眼睛一亮,迅速的跑了过去,想寻求司机的帮助,可靠近车子一看,不禁叫了出来 “白皓?” 车里的人居然是白皓, 他看到徐安年两个人,也没觉得意外,只是简单的说了句 “思韵让我来接你们,怕你们去医院不方便!” 然后就不在说话,徐安年当然没有理会他的无理冷漠,直接上了车,现在时间对于自己一行人最重要。 就这样,一行人可算平安到达了医院,苏伊一也得到了相应的救治。 徐安年先是将今晚的经过仔细的和苏十安说了一遍,接着又去看了看王子墨的状态,和王思韵嘱咐了几句, 所有人都平安无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缓缓的坐在了椅子上休息起来,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知道,一切谜题,只有等到两人苏醒了! 第一百零八章 思绪 黑夜过去,天边渐渐泛白,旭日露出小小的一角,辉映着朝霞,赛似刚从高炉里倾泻出来的钢水,光芒四射。 徐安年慢慢睁开眼睛,这一宿,他没有离开医院,一直在椅子上假寐! 第一是担心王子墨和苏伊一再发生什么变故,第二,他也需要时间整理一下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脑袋中如毛线团一样的头绪,慢慢被解开,思路也逐渐清晰起来。 徐安年一直有个疑点,那就是这几件事发生的太密集了,甚至可以说是仓促,好像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出此下策! 从自己刚刚看完王子墨的身体,到了晚上她就自杀了,接着是苏伊一的中邪,莫名的就走在了通往死亡谷的五十号公路上,这中间究竟有什么样的交集。 还有,为什么两个人的所遇的情况都类似,手腕割破,失去神志,其中王子墨房间里的小鬼和苏伊一身边的胖娃娃,还有相同图案的木牌,这两者一定也有着某种自己不知道的联系。不可能无独有偶,这么巧合! 是谁,这么着急的布置这一切,这背后究竟要达成怎样的目的? 徐安年冷静下来,分析着一件件事情的缘由,并告诉自己,首先要去苏伊一领木牌的孤儿院看一趟,里面一定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再有就是搜寻到王思韵他家的保姆阿姨, 谜题可能因为这两条线索而发现答案,至于那个神秘的死亡谷,先放一边。事情一件一件的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想到这,徐安年站起了身,动了动微微发麻的双腿,对着窗户轻轻伸了个懒腰。 不远处的休息床上,还躺着熟睡的王思韵,如小猫一样卷曲在床头一角,睡得正憨,折腾了一宿,此时她也已经无比的疲惫。 看着床上的她,一头乌发铺散,眉眼间还带着抹不掉的云雾般的忧愁。均匀的脸蛋上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不断摆动,红润如海棠的小嘴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因为睡姿不慎裸露在外的香肩,就那么随意的依附在枕头边。 呼吸一紧,好像感受到了徐安年的目光,小手在脸上胡乱的挠了下。 徐安年看呆了,王思韵真的属于天生丽质,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无穷的魅力。睡觉时可爱又充满诱惑的样子真的令人着迷,让他忍不住多看一会儿,不忍心打搅她的梦。 想起初次见到王思韵时候的强势刁蛮,在对比此刻熟睡中的脆弱怜惜,让徐安年有点茫然,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或者这两个都是她! 徐安年知道,王思韵是个好姑娘,善良大方,可如此优秀的女人将会被什么样的男人拥有,自己?这种穷苦家庭可以么,配么? 徐安年摇了摇头,不在想这些儿女情长,一切随缘吧! 他慢慢来到了王思韵的床边,轻手轻脚的将被她踢开的被子重新盖上,这么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踢被子,让徐安年不禁笑了笑。 接着向着里屋慢慢走去, 这是医院里最高级的vip间,最里屋是病床房,外边两个人所在的是休息室。 对于王茂汐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弄这么一间病房不是难事。 推门而入,此时的王子墨和苏伊一都安稳的躺在病床上,旁边错综复杂的机器不断闪烁着,来显示着两人的身体状况。 王茂汐明显一宿没睡,正安安静静的坐在王子墨的床边, 两个眼睛因为疲惫微微泛红,可是对于自己女儿平安无事又感到无比的欣慰,看到徐安年进来,连忙站起身走了过来 “小师傅醒了!” 徐安年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们都怎么样了!" “已经好多了,都没有了生命危险,小师傅,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还一直蒙在鼓里,没想到我家里....,哎,可怜了我的母亲和我的妻子!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啊!“ 看来昨天王思韵已经将他家里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王茂汐眼睛浮肿通红,看来这事情的对他打击很大,一晚上都在煎熬中度过,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愧疚和自责! 徐安年理解他,如果换成自己,也会有一样的想法,自己的父母和妻子都被害死,自己还一无所知,直到波及自己女儿身上才发现,这让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接受。 他拍了拍王茂汐的肩膀,当做安慰,四处打量起四周。 他在寻找苏十安,因为心中所想之事必须和他商量。 看到徐安年疑惑的寻找什么,作为叱咤江湖多年的王茂汐怎会不知道他想什么,连忙说着 “小师傅,苏老出去了,他让我转达您,在这里等着就好,自己很快就会回来!” 徐安年点了点头,对于苏十安他还是放心的,能伤害他的人真不多。 接着又检查了一下王子墨和苏伊一的身体,才放心的走出了病房。 可能因为出来的时候关门声过大,吵醒了睡觉中的王思韵,她茫然的睁开了大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了看徐安年,迅速伸出手擦了擦嘴角,怕因为自己睡着流出口水丢了人, 接着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肩膀突兀的露在外边,脸一下就红成苹果,急忙遮掩住,害羞的低下了头! 徐安年当然没有说什么,怕王思韵脸皮薄抹不开面子,再说,自己该看到的刚才早就看到了,哪里还会在意她现在的多此一举。转移换题的说到 “这么早就醒了,再睡一会吧!天还早!” 王思韵只是摇了摇头,低着头起床收拾起来,可是脸上的红晕一直没有退下,甚是可爱诱人! 感受到美人睡醒后娇羞的美状,闻着空气中淡淡的女人香,让徐安年很是享受,烦躁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大约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苏十安和苏玉宝便回来了,意外的是郑桦锦也跟着他一同走了进来,明显他脸上带着无比的愤怒,两眼通红,带着无限的哀伤! 苏十安叹了口气,看到徐安年已经醒了过来,就对着他小声说到 “我们和郑老头又去了趟别墅,这次查看的更彻底,果然在其他房间里也发现了暗格,跟咱们之前猜想的是一样的!” 徐安年没有说话,此时他更担心郑桦锦的状态,只见郑桦锦全身怒火中烧,咬牙切齿着说着 “我定要为云兮报仇,不管是谁干的!我都要将这个人碎尸万段!” 那声音铿锵有力,振聋发聩。 徐安年不明白郑桦锦与王思韵的奶奶究竟有怎样的过往,可是现在的他已经被仇恨遮瞒了眼睛,这让自己微微不安起来。 过了许久,看到郑桦锦冷静了些许,徐安年才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他们也基本同意,天亮后就去一趟苏伊一口中的孤儿院! 事情定了下来,大家也算是稍微喘口气。 可就在这时,病房里突然传来王思韵的喊声,原来苏伊一,醒了! 第一百零九章 不要来这里 众人听闻后迅速走进了病房之中,正看到苏伊一正挣扎的坐起身,揉着小脑袋不说话,撅着小嘴好像在闹着小脾气。 初晨的阳光照射进来,洒在苏伊一和王思韵两个风格不同的美女站身上,让大家都耳目一新。 连徐安年都不觉得打量起来。 俗话说的好, 气质女人三分长相,七分态, 论气质颜值来说,当然是王思韵更胜一筹,她相对成熟,充满了女性该有的优雅和妩媚! 但是苏伊一却赢在了年纪上,她也许相貌没有王思韵出众,但其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蕴含着独特的青春气息,朝气蓬勃,灵性清秀,是别人无法比拟的,虽说伊一现在脸色还在因为失血过多有点苍白,带却掩饰不住身上那种古灵精怪的活泼性格! 苏十安第一个走上前去,略带疼爱的说着 “伊一,感觉怎么样!” 苏伊一看到苏十安走过来,满脸的委屈,撒娇着 “爷爷,我难受!脑袋疼!” 如同小孩子一般的模样显得可爱十足。 苏十安也没有过多话,直接给她检查起来,然后在舒了一口气,还装作满不在乎的说着没事,这点小伤不要紧,年轻,好的快! 可是现实哪有他说的这么风轻云淡,昨天夜里苏伊一足足输了两袋血才算是脱离危险。 大家听到苏十安确定的盖章定论,才微微放下心, 而此时的王茂汐也注意到郑桦锦跟着走了进来,竟然有点惧怕一般,讪讪走过去,规矩的请安道 “郑叔,您也来了?” 郑桦锦明显不待见王茂汐,只是冷哼一声,勉强点了点头当做回应,然后冷冷的说到 “你家的事我知道了,这事我管了!” 王茂汐听到这话明显很高兴,感激的答谢着。 过了许久,郑桦锦才脸带关心,憋不住的问着王子墨的状况,听到她稳定下来后,板着的脸才算缓和些许。 就这样,一行人再次简单的休息起来,商量着白天的行程。 其间,他们初步商定下,让苏十安和苏玉宝以及王茂汐留守医院。 而徐安年带着郑桦锦和王思韵去孤儿院打探虚实, 大家也都同意了,医院确实需要一位高手坐镇保护王子墨的安全,再有就是王茂汐明显在郑桦锦身边很拘谨,两个人之前肯定有什么故事!所以还是苏十安留守是最稳妥的办法。 可是却突发变故,虚弱的苏伊一也非要跟着徐安年一起去,按她的话,自己对那里比较熟悉,对众人有很大的帮助,另外她也要亲手抓出来害自己的人, 没办法,挨不过苏伊一的性子,苏十安又评估了下身体状况,才勉强同意,但是也将苏玉宝也派了过去,以防止出现事端! 太阳越升越高,整个城市又恢复了车水马龙。 临行前,苏十安将那块已经完全破碎的诡异木牌交向着徐安年手中,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句, 一行人等就终于坐上车子向着这所神秘的孤儿院驶去。 车子在车流中穿梭着,随着时间的过去,他们也就离市中心越远,最后停在了一处略显破旧的建筑旁。 徐安年下了车,向着这所建筑打量过去, 铁质大门上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牌子,上面写着 “爱心孤儿院” 而透过大门,便看到里面显得陈旧衰朽的景象, 这是一座破旧的楼房,整体不算大,也就三四层左右的样子。外表如上了年纪的老人,老皱发灰。 墙皮尽数脱落,漏出一层层的墙底,墙面上依稀可以看到几条横档的图案,仿佛骨架上的肋骨一样。 窗台上的玻璃模糊不清,不知道是因为脏还是因为老旧,反正看不清里面的景象。檐下带着栏杆的小晒台,也不只为何原因,都已经倾斜陈旧,连上面的油漆也被剥的干干净净。 院子里空无一人,显得死气沉沉的。大门就那么敞开着,上面挂着一个小本,写着出入记录,连一个门卫都没有。 这让徐安年不觉的皱了皱眉头, 这里是孤儿院? 他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扭头看了看苏伊一。 “这里就是这样,没有门卫的,一切都是靠自觉,因为他们请不起门卫,这家孤儿院是私人的,没有**的资助,一切花销都是靠院长个人,又再加上孤儿院本身也不挣钱,经营了十多年,日渐的才没落下来。 院长也很不容易的,他是个好人。帮助了很多可怜的小朋友,我们医院就是被他的行为感动了,才过来免费给孩子们做的体检!哎!” 徐安年听了苏伊一的解释,勉强认可了这个说法,可是面对如此衰败的大楼,还是让他隐隐觉得不对。 “走,进去吧!” 说完,就带着众人向着里面走去。 可以看出来楼层的院子里也很简陋,光秃秃的基本什么都没有,好在环境到是还算干净,基本没有杂物,应该是被人用心清理过,这让徐安年心里舒服了很多, 没几步,他们就走上了楼梯,准备推门进去,可就在这时,王思韵突然惊疑的叫了一声,接着说着 “你们看!” 顺着王思韵的喊声,徐安年连忙看了过去, 却见到楼梯处,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个小女孩,她正瞪着大眼睛,在看着他们。 小女孩儿静静的站在众人面前,精致的小脸有如上帝最完美的杰作,不是很高的个头,略显消瘦的体型,就好像一个瓷娃娃一样,给人一种碰一下,就会碎掉的感觉,衣着很老旧,但是很干净。 她仰着头望着徐安年,明亮的眼眸中带着一丝丝的欣喜,但更深处,却是让人无法直视的忧伤,她的双手紧紧的攥着衣角,本就显得瘦小的手指变的更加苍白,徐安年柔声说着, “小姑娘你好!” 接着慢慢走上前,想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她微微的躲了一下,然后便安静的接受了抚摸。 好像很享受一样,样子说不出的乖巧怜惜,让人忍不住疼爱。 众人也被小女孩的可爱吸引,逐渐围了过来。 可突然,小女孩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向着大门里看了看,接着猛然后退了几步,竟然诡异的说出了几个字 “不要来这里!你们走吧!” 接着好像还留恋徐安年的抚摸一样,恋恋不舍的看着众人 “你们是好人!” 徐安年听到莫名巧妙的话语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了其他人,发现大家都是一脸疑惑。便想问问小女孩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就当他再次转回头的时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这个小女孩,居然消失了? 第一百一十章 孤儿院 “她,她,去哪里了?” 苏伊一惊恐的看着楼梯处,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徐安年也是不解,连忙上前几步将周围打量一圈,可是那个古怪的小女孩确实真的不见了。 他连忙看着郑桦锦, 对于自己这几个人来说,王思韵是女孩,虽然有天生阴目,可是对于这种鬼怪之事了解甚少, 苏玉宝呢,目前还不知道他的能耐是什么,不做判断。 至于伊一,根本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女生,所以只有郑桦锦能和自己商量。 郑桦锦一言不发,也是四处看了看,然后心照不宣的低声说着 “应该是人!” 人? 听到这个结论,徐安年眯起眼睛,回忆着刚才手触碰到小姑娘时候的感觉,温热,带着体温,确实不像是邪祟,再加上大白天,阳光普照周围,更减少了邪魅的可能。 徐安年站在了原地,看来这个孤儿院越来越有意思了。 想到这,他便不在理会这个小插曲,转身就准备推门而入,想看看这个所谓的孤儿院到底有什么古怪。 哗啦啦,呼啦啦! 可随着他的用力推门,竟然传出了几声锁链摇晃的声音。 这大门,从里面被锁住了。 他用力晃了晃,门被锁的很结实,不用蛮力看来无法打开,这让大家束手无措。 也许是大门锁链的波动惊动了里面的人,只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夹杂着说话声, “稍等稍等!” 接着就从走廊深处走出一位男人,从里面掏出钥匙打开大门! 门打开,发出一声沉重的嘎吱声。 门里的男人看到眼前的徐安年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迅速调整了状态,疑声问着 “请问,各位有什么事么!” 这一刻,双方都在互相打量着对方。 徐安年随着声音看过去。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五十多岁的样子,体型很胖,微微秃顶,穿着宽松的毛衣,款式老旧,还有的地方打着一些细小的补丁,带着大大的黑色眼镜,看起来到是朴实和善,让人感到很亲切! 听到男人询问,背后的苏伊一立刻冲上前,喜笑颜开的打着招呼 “白伯伯,是我呀!” 这位男子看到苏伊一,眼睛一亮,明显双方很熟悉,马上露出慈爱的眼神,热情的说着 “呦,这不是伊一么,怎么又来了,难道体检还没完事么?” 苏伊一摇了摇头, “没有,我这次来可不是公事,这不,我的这位朋友想做做慈善,资助资助这里的孩子,所以我今天一大早就把他带来了,没打扰到您吧!” 听到这话,男人更加热情,连忙客气的寒暄到 “没打扰没打扰,这太好了,我们欢迎欢迎!” 说完看向人群最中心的徐安年, “这位小朋友这么年轻就如此有爱心,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像你这样的人不多了,来来,快,里面请!” 说完,就将众人迎进了楼内,只是用余光看了眼王思韵怀里的白三福,可能看到它的体型过小的缘故,也没有多说什么。 苏伊一俏皮的对着徐安年眨了眨眼睛,看来她还挺机灵,找出这么一个合适的理由,让所有人的突然到访显得不那么唐突。 男人将一行人请到了一楼的招待室,里面的设施很老旧,家居也很少,不大的屋子里只有几张复古的皮沙发,表面已经被磨得锃亮,出现了条条的褶皱。 徐安年细细的打量着,空气中充满了墙皮发霉的味道,头顶的灯也不是那么明亮,昏黄阴暗,突显的说不出的沉闷。 男人将烧好的热水给大家倒上,可以看出里面沏着廉价的茶叶,飘在杯里,散发着缥缈的热气。 “来来,喝茶,抱歉啊,这里条件有限,招待不周请多理解,这大早上还让你们在外面站了那么久,是我的疏忽,是我疏忽!” 徐安年当然也不能失了礼貌,简单的客气着,顺着苏伊一的理由,表达了这次来的目的。 男人听到后当然十分高兴,忙一脸郑重和认真, “那我正式的介绍下自己,鄙人姓白,是这家孤儿院的院长,目前这里确实资金紧缺,急需要您这样的爱心人士来帮助,让这里的孩子过得好一点,我真的替他们先谢谢你!” 说完,郑重的给众人鞠了一躬,这倒是让徐安年没有预料到,他能感受到,这男人的情感是发自内心的,不是伪装而来,都是自己的真情实感,这样一位善良的男人,难道真的有什么问题? 他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对男子的好感度也有所上升,印象也好了不少。 他微微的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笑着表示对白院长的理解, 接着就提出想看看这里的孩子们,这当然没有任何的问题,白院长起身就带着众人向着楼上走去。 到了二楼,空间大了许多,迎面就是一个大厅改建的食堂。 明显孩子们都已经起床洗漱完毕,乖乖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待着早餐。两个穿着简单的老师驾轻就熟的穿梭在其中,看起来岁数都不小,但是乾净俐落,满脸的慈爱。 徐安年看着这一切,隐隐感觉出有一点不对劲,那就是这帮孩子们和两位老师,给人的感觉精神头都不太好,不知是不是早上的原因,他们每一个人都很萎靡,好像没睡醒一样。 白院长没有注意到徐安年的疑惑,还在不断讲着 “我们这里二层是孩子们平时活动的地方,而三楼则是休息睡觉的地方,因为工作繁重,再加上我给不出高的工资,所以目前来说只有这两位老师来看管他们,没有办法,这现在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哎!只是苦了这些孩子!” 徐安年没有说话,点了点头,看着孩子们的伙食,确实让徐安年心里不是滋味。 一碗淡淡的小米粥,一个小馒头和一点乌黑的咸菜,就是需要长身体的他们的早餐,这条件真的很艰苦。 他想到了自己,虽然自己小的时候一直体弱多病,可最起码有爸妈的关爱,能吃饱饭,逢年过节还能吃上肉, 可对于这些孩子们呢,都是被遗弃的可怜人,别说是受到父母的关爱,可能连吃肉这种平常事都是一种奢侈吧! 徐安年心软了,连忙翻着兜里,想掏点钱出来,奈何出来的太匆忙,兜里什么都没有, 好在王思韵看懂了她的意思,从自己包里拿出一沓钱递了过去。 徐安年接过钱,直接塞到了白校长的手里。 “这些您先拿着,这几天给孩子们买点肉吃,好好补一补,等花完了我在给您送!” 他心里有数,毕竟家里还有王思韵送来的很多钱,就算尽自己微薄之力吧,让孩子们过得好点。 白校长感激的结过了钱,激动地对着餐厅里的喊着 “孩子们,这位叔叔说要给你们买肉吃,快谢谢叔叔!” 餐厅里的孩子们听到这个消息,终于露出久违的童真笑容,欢呼声一片,叽叽喳喳的恢复了些许孩童们该有的活力。 徐安年只觉得很欣慰,这才是他们该有的样子,看着这里大约三十几个笑脸,每一个都营养不良,又瘦又小,让他感慨万千, 突然,徐安年想起什么,不断的巡视起来,他想找人, 他想找找门口楼梯上的那个古怪的小女孩! 第一百一十一章 铁门 徐安年失望了,他将每一个小孩子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可那一张张稚嫩的面孔中根本没有想要找到的那个小女孩,这让他很奇怪。 难道这个小女孩真的不是孤儿院里的?那在这个如此偏僻的地方,她又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孤儿院的楼梯上? 徐安年沉默不语,心里还是觉得不对劲,总觉得这里肯定有着什么古怪。 他转头轻声问了问郑桦锦, “郑老,有什么发现么?” 郑桦锦也在不断的观察着,最后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里是正常的,没发现什么异样!” 听到郑桦锦口中和自己一样的答案,这让徐安年心里稍微不甘心, 正常? 那送给伊一的小鬼木牌到底又是怎么回事,这解释不通,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一旁的白院长神情显得有点急切,招呼了片刻,便转身告辞下了楼,说是要去采购物资,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留下一行人在这里,显得有点唐突和尴尬。 不过也好,毕竟没了人在身边监督,相对他们自由了一点,对屋子的排查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看着二楼里其他两位老师还在忙活吃饭的孩子们,根本没有时间来招待自己一行人, 徐安年只好自己行动,这次彻彻底底将二楼的所有房间都看了一个遍,房间不是很多,只有简单的几个大房间,过程也很顺利。 可是又让他失望了,这里真的看不出有任何可疑的问题,除了整体陈旧了一些,其他的就跟普通的房子一样,甚至可以说比大多数地方都要干净。 没有办法,他们只能走向了通往三楼的楼梯,想看看三楼的情况, 随着徐安年一脚踏上,老旧的木板突然发出咯吱一声响动,甚是刺耳! 不远处的其中一位老师终于被这响声惊动,连忙走了过来,略带询问的说着 “您好,你们这是?” “哦,您好,这位大姐,我们想去楼上看看!” 看着这个所谓的老师一脸的慈眉善目,让徐安年说话客气了几分。 女人明显面色很为难,阻止的说着 “楼上是孩子们的休息的私密场所,我们这有规定,是不能让陌生人上楼!请您见谅啊!” 看着这位老师好像面有难色,让徐安年更加奇怪,忍不住将心里的困惑说了出来, “那老师,我想请问一下,咱们这的孩子现在都在这么?有没有一个长得很好看,身子有点瘦弱,眼睛大大的小女孩,大约这么高!” 说完,手在空中比划着高度。 听到徐安年说完,女人明显想了一下,接着就看到这位老师后退了几步,眼睛里露出了几分惧怕之色,马上摆了摆手,什么话也没说,就转身回到了孩子们中间忙活起手里的工作,只留下一句。 “我劝各位不要上楼。” 女老师突然莫名其妙的反应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徐安年狐疑的看了一眼郑桦锦,从两个人的眼神中都可以看出这里面有所蹊跷! 这让他上楼的欲望越来越大,说什么也要上去看看。 可就在大家刚想迈步上去的时候,王思韵怀里的白三福突然呜呜的低吼起来,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一样,一跃跳出,向着一楼的楼梯跑去,这让众人都措手不及, 徐安年喊了一声小白,赶忙匆匆的跟着它下去, 他知道,白三福一直都是安静乖巧,很通人性的,这次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有如此的反应。 大家也不含糊,随着白三福就重新跑回了下去, 到了一层,醒目的看到从大门里刚刚走出去的白院长,他手里拿着一个大包裹,步伐看起来有些许的匆忙,好像有急事一样。 边走还不断的回头张望,好在距离太远,他无法看到楼内自己一行人的动态。 这个人真的有古怪! 徐安年眯着眼睛,回想着遇到他以后的一幕又一幕,心里感叹着,难道外表如此慈善的一个人全部都是伪装出来,如果是这样,那这个人的心机真的太可怕了。 白三福先是对着白院长离去的身影低吼了几句,然后慢慢转过身,用鼻子嗅了嗅,就向着一楼走廊的拐角阴暗处慢慢走去。 走几步,便停下来接着闻一闻,好像在找着什么,直到来到了一面铁门前,才止住脚步,不再前进,瞪着疑惑的小眼睛,伸出小爪子在铁门上挠了挠。 徐安年没有说话,大步走上前仔细观察,这铁门看起来结实厚重,上面带着丝丝的灰尘,看起来平时不经常打开。 “这好像通往地下室?” 郑桦锦也跟着走上前,不确定的说着, 地下室? 徐安年对于建筑构造不精通,但是他相信郑桦锦的判断,便走上前拉动了一下门锁,吧嗒,里面的锁头应声而掉,看来这锁门没有被锁上。 “这里刚刚有人进去过!” 郑桦锦一把拽住还在开门的徐安年,突然警惕的提醒起来。 “你们干什么?!” 就在大家全部吸引力都在这沉重的大门处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惊恐万分的喊声。 徐安年连忙回头看去,却见到之前的那个老师已经来到了众人身后, 只见她慌忙的来到了众人面前,焦急的说着 “这里不能进,这里真的不能进!" 那急迫恐惧的神情一览无遗,跟在二楼时候的状态判若两人。 刚才徐安年等人想上三楼的时候,她都没有如此坚决,只是奉劝大家不要上,没有过多的阻拦, 可是现在,她却是坚决的阻止着,明显她知道着什么。 徐安年不在犹豫,一把抓住女人的隔壁,沉声问着 “这位大姐,你到底知道什么!这里有什么秘密!” 女人明显更加惊慌,急忙甩开了抓住自己的手,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这位老师极度紧张的模样,哪里会是什么都不知道, 徐安年也不再客气,拦住了她的去处,直接拿出了临行前苏十安给他的那个破碎的木牌,亮在女人面前,严肃的问着, “那这是什么?” 女子看到木牌后整个人傻了一般,恐惧的后退了好多步,神情有点激动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我只想保护好这些可怜的孩子,其他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说完,急切的跑回到了一楼的大厅,距离众人远远的,明显十分害怕那所铁门,眼里挣扎了许久,才近乎哀求的说着 “小伙子,我知道你是好人,离开这里吧,不要再来了!” 说完,也不管众人的反应,瞬间就跑回了楼上,没了身影。 徐安年愣在了当场,因为女人说的话似曾相识,门口的那个小女孩,不也说过同样的话么? 离开这里?不要再来了? 为什么每个人都劝他们离开,难道这所孤儿院真有着什么恐怖的秘密? 低头看着手里的木牌,徐安年心里一横,这所大门,他今天偏要进去闯一闯,看看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恐怖事! 想到这,他雷厉风行,直接转身用力就打开了陈旧的大铁门! 第一百一十二章 被剪掉的照片 门开的一瞬间,一股风随之吹出,徐安年下意识伸出手臂,抵挡防御。 可奇怪的是这阵风并没有想象中的腐朽和阴森,反倒是很新鲜,看来这间地下室通风很好。 大家齐齐的看向里面,黑洞洞的一片,一条不知道长短的石台阶向下通去,直至没入黑暗之中,让作为女生的王思韵和苏伊一本能的躲在徐安年身后, 徐安年深吸一口气,回头看着苏玉宝 “思韵和伊一留在上面!你保护她们!” 说完,对着郑桦锦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就踏步走了进去, 向下的楼梯十分陡峭,两人借着门口传来微弱的光,小心的缓缓下行着。 好在楼梯并不长,几步之间,他们就来到了底部,眼前空间更为漆黑,光线完全透射不进来,伸手不见五指。 徐安年立刻掏出兜里的手机按亮,用微弱的光线打量着四周。 手机散发出来的光线好像瞬间被周围的黑暗吞没一样,模模糊糊的忽隐忽现,可好在他们勉强可以看了个大概。 楼梯底部应该是一个小走廊,看起来并不算长,大约三四米的样子。踩在地上感觉稍微有点凹凸不平,像是简易水泥地面, 可吸引徐安年注意的确是走廊的尽头, 因为那里赫然再次出现一个木门, 此时的木门敞开一半,留下黑洞洞的门缝,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徐安年谨慎的又向前走了几步,将手机亮度调到最大,向着门里射去。 猛然间,在光照的映射下,一片金灿灿的反光就贸然出现,与周围的黑暗形成鲜明的对比,显得格外的扎眼。 郑桦锦看到金光,一把就将还在前行的徐安年拉住,轻声提醒 “我好像感受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很淡,似有似无!你自己小心点!” 徐安年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感受到了,那是一种若有若无的阴气,好像是有邪祟呆过后残留出来的气息,但是他有自信,这点阴气对自己还产生不了多大的威胁。 啪! 还没等徐安年继续前进,郑桦锦眼疾手快,不知道在哪按了一下, 随着声响,头顶的一盏小黄灯就亮了起来,将周围瞬间照个通彻,一切情景都清晰起来。 徐安年对这突然的灯光还有点不适应,伸出手挡了一下,才微微眯着眼睛看向周围。 这确实是一个小型的走廊,跟徐安年设想的一样,地面和墙壁明显都是简单的铺了一层水泥,没有多余的装饰。 “徐安年?” 看到下面突然亮起了灯光,让上面的王思韵吓了一跳,连忙不顾一切的跑了下来。 其他人没有办法,也跟着一起跑了下来! 这里本就不大,突然间又多出三个人,让不宽敞的地方显得更加拥挤。 徐安年瞪了一眼领头下来的王思韵,当做她擅自决定的惩罚, 以目前情况来说,还不知道木门里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她们下来是及不妥当的决定。 可是王思韵根本不看徐安年,有点心虚的躲着他的目光,装作四处观望的样子,这让徐安年有点无可奈何。 没有办法,既然已经下来了,他便示意众人向着木门里走去,因为灯光充足,心里底气也多了起来。 徐安年第一个拉开木门迈入其中,率先向着发出金光所在的位置看去, 原来门前的古怪金光只是散落在地上的一小片金色残渣反射而出,金渣零零散散的掉了一地,随着灯光的反射还在不断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金色残渣? 徐安年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蹲在地上用手指抹了一下,放到眼前。 瞬间顿悟,没错,这东西好像有点类似王子墨房间中那只小鬼身上的东西,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小鬼就是通身都涂满了这种金箔粉,看起来古怪异常。 众人看到徐安年呆在那里,也全都走了进来,王思韵机敏的找到了房间里灯的开关,立刻打开,屋里的一切终于尽收眼底,一清二楚。 可随着大家打量一圈后,心里更加疑惑。 因为眼前,根本不是什么地下室, 这里,是一间卧室。 没错,是卧室,而且可以判断是一个女人的卧室, 因为不远处零零散散分别挂着几件女性衣服,看样式保守落后,有点古板老旧。 房间里东西不多,一个小小的梳妆台简陋不堪,上面放着一些女性的日常用品,旁边就是一张简易的床,铺的十分干净平整,铺着橘黄色的碎花图案的床单。 此时,谁也没注意到人群后面的王思韵,突然捂起嘴,眼里充满着惊骇,但是强忍这没有发出声,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 徐安年没与理会别人,直接走到了左侧一个贡台旁边, 只见在桌角下的地上,赫然掉落一个木牌, 徐安年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捡了起来。 看着上面这个光屁股的小孩背对着自己在笑,同样的图案,同样的木制。这背后的凶手,算是彻底找到了。 “聚灵牌!” 郑桦锦看着徐安年手中的木牌,神色愤怒, “这是一种邪术,将小孩子的魂魄钉在木头里做成小鬼供他们驱使做事,其间程序复杂,小孩子会受尽折磨苦难!现在明显这个木牌里的魂魄已经被抽走了,一定是刚才那个老头干的,这个畜生,我定要亲手了解了这作恶之人,让他永世不能托生!” 徐安年听到郑桦锦的解释,眯着眼睛看着木牌,在想着什么。 “老祖宗!你快过来看!这有张照片!” 突然一声喊叫声打断了徐安年的思绪,原来是王子墨在那张梳妆台镜子上发现了一张照片, 大家立刻都聚了过来。 只见镜子上贴着一张上了年代的彩色照片,陈旧但是保存的还算完整。上面有着一男一女坐在一起,看起来年轻羞涩。 背景红彤彤的,好像因为什么喜事留作纪念,两个人都笑着,感觉很温馨和睦。 但是唯一让人奇怪的是,就在这张照片的两侧,竟然被人用剪刀剪出了两个缺口,让照片看起来不那么协调,给人的感觉很别扭。 仔细观察着,被剪掉的地方好像是人? 苏伊一睁着大眼睛,疑惑的看着照片 自问自答的说着 “咦,你们说这个男人像不像刚才那个校长?” 徐安年正觉得照片哪里看的不对劲,被伊一这么一提醒,果然发现,这个男人真的有几分神似孤儿院的院长,只不过照片里的他比较年轻罢了。 刹那间,当身后的王思韵看到眼前照片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全身颤抖了起来,求助的抓住了徐安年的胳膊,带着哭腔说着 “这,这个女人,就是我家的保姆,蒿姨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不脏! “什么?她就是你家的保姆?” 不远处的郑桦锦听到这个名字后,脸色突然阴沉下来,但是快速的就掩饰过去,眼神复杂,若有所思,不知道想着什么。 徐安年看着照片里的女人,也皱起了眉头,久久不语! 心里想不明白,这个院长怎么和王思韵家的保姆又牵扯到了一起? 王思韵没有管众人反应,完全沉浸自己的情绪中, “自打我刚进来,看到房间里挂着的衣服,就觉得十分眼熟,一直不敢认定,才没有说出来。 可现在,看到这张照片后我才彻底的确认了,这真的就是蒿姨!” 说到这,她已经泣不成声,自言自语的叨咕着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蒿姨从小就一直照顾我,我已经把她当做亲人,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害我们!” 铁一般的证据摆在眼前,让王思韵不得不认证这家孤儿院的院长和保姆蒿姨就是害死自己家人的凶手,已经没有任何的疑问,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十多年和她们在一起情同亲人的保姆阿姨,竟然是残害家人的凶手,这又怎么能让人接受。 徐安年只是轻轻的握住了王思韵的手,体会到了她的绝望, 这个时候只有无声的支持和陪伴才是最好的选择。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苏玉宝突然奇怪的喊了一句, “老祖宗,快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徐安年心里一紧,扭头看了一眼伤心欲绝的王思韵,才不放心的走到了苏玉宝的身边。 却见到苏玉宝惊呼的地方,居然出现一副铁梯子,直直的通向头顶。 苏玉宝奇怪的爬了上去,才发现,原来上面还有一个盖子,打开后,直接通向这栋楼的后院, 这里,是一处暗门? 秘密被一层又一层的揭开面纱,可还是越加的破朔迷离。 就当大家全在全神贯注的打量这个洞口的时候, 突然一声清脆的童声从他们身后传了出来 “这是蒿妈妈进出的地方,别人是不知道的。”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徐安年吓了一跳,连忙迅速回头看去, 却见到此时他们身后,那个楼梯上遇见的小女孩, 又出现了! 她就这么悄然无息的站在身后,让众人没有丝毫的察觉。 徐安年迷惑的向前走了几步,仔细打量着这个小女孩, 她还是之前的样子,圆圆的小脸蛋,和洋娃娃一般的五官,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所有人,手里还拿着吃剩下一半的小馒头,细细的咀嚼着,也许是今天胃口很好,又举起馒头轻轻咬了一口,然后觉得不好意思,害羞的笑了笑。 等了片刻,徐安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危险,才渐渐放下心,小声问了出来。 “小姑娘,你刚才说什么?” 小女孩咬着馒头,嘴里胡乱不清的说着 “那个是蒿妈她妈出入的地方,她不平事不走正门的,所以别人都不知道!” 这句话一处,所有人都不明白她的意思,继续看着小女孩希望她能说的明白一点。 可是小女孩居然不说话了,转身慢悠悠的走出了房间,也许是个小孩子憋不住话,最后还是委屈的说着 “那个,其实白爸爸是个好人!” 众人听得更加莫名其妙了,徐安年看着屋里的情况大约查看完了,就连忙跟了出去, 看着她在前面轻车熟路的样子,小小的个头爬起上楼的台阶有点费劲。 小女孩看着徐安年跟着自己,回头又笑了笑,还是不说话,走进了一楼的大厅,向着二楼行去。 这个小女孩到底是什么来路? 此时徐安年已经确认了面前的小女孩是活生生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妖魔鬼祟, 他满心问号,跟着她就一起上了二楼。 到了二楼,很多孩子已经吃完了早餐,聚集在活动室玩耍着, 可是随着小女孩的上来,本来吵杂的大厅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孩子眼神惊恐的看着小女孩,向躲避瘟疫一样迅速与她拉开了距离。 而小女孩习以为常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神情落寞,老老实实的走到了最角落的一块小桌子上坐了下来,上面还有喝了一半的小米粥。 徐安年看到这里突然觉得有点辛酸,隐隐的十分心疼起来,便慢慢的走到了小女孩的对面,坐了下来。 两位看管的老师当然看到了这一幕,看她们的样子也是有点害怕小女孩,但是出于责任,那个之前阻止自己的女老师还是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馒头,轻轻放在了小女孩的盘子中, 接着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从兜里掏出一个煮好的白皮蛋,也放在了她的盘子里, 神情看起来很犹豫,心里斗争了许久,最终还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就转身离开了,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小女孩看到盘子里的鸡蛋,眼睛顿时就充满天真的喜悦,乖巧的对着老师说了句谢谢,便美滋滋的拿起来咬了一口。 那白白的鸡蛋和她的小脸映在一起,画面无比的和谐。 徐安年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小女孩,虽然目前看不出她究竟有着怎样的古怪,但是从老师和其他人的反应就可以看出来她一定有着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也许是被徐安年盯着有点不舒服,孩子的天性让她好不自在,用稚嫩的童音说着, “叔叔,你要吃一口么?” 说完,嫩嫩的小手拿起了吃了一口的鸡蛋,示意要分享给徐安年吃。 刚才那位老师看到小女孩如此动作,下意识的就想阻止, 徐安年反应很快,看出了什么,出于谨慎,还是笑着摇了摇, 可是小女孩眼里突然充满了难过和委屈,弱弱的说着 “叔叔,我不脏!” 说完好像要证明什么一样,伸出白嫩嫩的手掌给徐安年看着。 那一刻,徐安年看到了小女孩眼里的自卑和绝望,那是发自骨子里的悲伤。 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咬了一口还在小女孩手中的鸡蛋, 鼓励微笑的说着, “真好吃!” 鸡蛋上面,一个小牙印旁边还有一个大牙印,显得滑稽可爱。 小女孩看到徐安年的动作,突然甜甜笑了,那笑容充满了满足,好像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一样。 边笑着,眼角也有点湿润了, 她幼稚的想掩饰住自己的情绪,用力憋着眼泪, “叔叔,好吃吧!我最喜欢吃鸡蛋,可是平时很少能吃到!” 说完,又用力咬了一大口,黄黄的蛋黄弥留在小小的嘴角,沾染的整口小白牙都凌乱不已,可小女孩没有任何理会,只是单纯满足的笑着。 徐安年只觉得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摸了摸她的脑袋,也笑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叔叔,我是灾难么 两个人就那么和谐的坐在那里, 一个静静的看着,一个狼吐虎咽的吃着, 那简单的馒头和咸菜好像是无比的美味,让小女孩吃的津津有味。 其他人在已经跟了上来,齐齐站在了徐安年身后,不声不响,场面安静了下来。 当小女孩吃完了最后一口的时候,满足的拍了拍微微圆涨的小肚子,对着徐安年傻傻的笑着,小脸蛋红扑扑的,眼神里闪烁着难得的神采, 可能好久,她都没有这么被人关注了。 徐安年也不说话,只是溺爱的用纸巾擦拭着她嘴角残留的食物碎渣,接着顺手捏了捏那肉鼓鼓的小脸。 场面竟有一种温馨的感觉。 小女孩害羞的看着面前的所有人,突然目光被王思韵怀里的白三福吸引住, 的确,大多数小孩子都抵抗不了这种毛柔柔的小东西,尤其是女孩子,更是拒绝不了。 只见她慢慢伸出小胳膊,想伸手摸一摸,可又怕别人厌烦讨厌,胆怯的看了看徐安年,想征得他的同意,懂事的模样将其他人都逗笑了。 徐安年鼓励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小女孩才高兴的站了起来慢慢靠近白三福, 呜呜, 白三福到是不客气,对小女孩的喜爱并不感冒,抵抗的低吼几句,表示着自己的拒绝。 “小白,别那么小气!” 看到小女孩眼里露出的失望难过的神色,让徐安年心里不是滋味。 果然,听到徐安年训斥,白三福老实了很多,乖乖的不在叫,任由小女孩轻轻抚摸了自己,接着好像戏耍她一样,突然就伸出舌头舔了她的脸蛋, 这逗得小女孩哈哈笑了起来,小眼睛弯成了月牙,银铃般的笑声在大厅里回荡,徐安年不知道,这也许是她人生中最开心的时刻之一了。 其他的小孩子也被小女孩的笑声吸引,逐渐靠近了过来,小孩子们忘性都大,虽然还是距离她很远,但是脸上明显不那么紧张了,有的甚至看到白三福后也新奇的笑了起来。 这才是孩子们该有的状态。 徐安年看着满脸欢笑的小女孩,被这童真的笑容感染着。 可幸福的时间总是短暂的,一阵急迫的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响了起来, 徐安年马上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中,接起了电话, 是苏十安打来的,电话内容很简洁,只是说了句,快回来,王子墨出事了,然后就匆匆挂断了电话,明显十分的着急。 这让徐安年如同被泼了一盆凉水,心凉了一大截, 自己一行人在这里刚刚有所眉目,可是家里后方却再次“起火”, 他不敢耽误,连忙起身对着众人示意了一下,就准备回医院。 突然,他只觉得裤腿被什么抓住,低头看去,才发现此时的小姑娘已经放下白三福,死死的抓住了自己,带着不舍说着 “叔叔,你要走了么?带我也走吧!” 说完,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这让徐安年措手不及,抓鬼他到是不怕,可这突然有个小姑娘要跟自己走,这让本身才十九岁的徐安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着犹豫的徐安年,小姑娘很懂事的说着 “叔叔,你是不是要去找白爸爸,我可以帮你找到的!” “什么?” 听到这,徐安年心动了,因为目前来说对于白院长的去向,自己确实毫无头绪。 再加上小女孩可怜兮兮的大眼睛注视着自己,里面全是期盼和乞求,自己又怎么能忍心拒绝, 想了想,便向着老师走去,想和他们商量咨询一下可以不可以带着小女孩离开这里。 老师听明白来意后,也是惊慌万分,面对这个要求她们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支支吾吾的拿不定主意。 “老师,您就让我出去吧!” 小女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看到老师犹豫的样子,奶声奶气的声音显得异常的急切。 苏伊一看起来很喜欢这个小女孩,马上打着圆场, “老师,有我你们还不放心么?我们肯定晚上就将她送回来!” 看着大家的请求,女老师下了决心一般,才微微点了点头同意,让众人办理了一些日常的手续,这期间好像一直有什么难言之隐,想说又不敢说,最后只能无奈的叹了叹气, 看着他们离开,还是不放心一样,跑上前偷偷在小女孩兜里放了两个扒好的白鸡蛋,才一步一回头的上了楼,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孤儿院里的所有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和小女孩说过任何一句话。这让徐安年感到些许的奇怪。 一行人回到了车里,徐安年将医院的事情简单的和大家说了遍,便急切的向着医院驶去。 在路上,小女孩很安静的坐着,看着窗外的各种景象,瞪着大眼睛出着神,小手不自觉的摸向了车窗,好像想触摸一下外边的世界。 徐安年看着小女孩的可怜样子,好奇的问着 “怎么了,好久没出来了么?” 小女孩迟疑的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我从来都没有出来过!” 眼里是充满着自卑的伤感。 徐安年听到后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真不知道她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一把将小女孩搂进怀里,不想让她在沉浸在这种悲伤之中,转移话题的问着 “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呀!” 小女孩还是摇了摇头, “我没有名字,老师和小朋友都不和我说话,所以没人给我起过名字!” 说完委屈的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这句话从小孩子口中说出是那么的酸楚,连王思韵和苏伊一都心疼的伸出手抚摸着她。 “那他们为什么不和你说话?” 徐安年听到这也终于问出了自己的质疑,不明白其中到底有什么事! “因为白爸爸说我是灾难,和我说话的人都会有厄运!” 说完眼睛就红了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委屈的看着徐安年,无助又悲哀的说着 “叔叔,我是灾难么?” 徐安年哪里受的了小女孩这般模样,不断摸着她的脑袋,安慰着,宠爱着。 一个从小就被孤立的孩子,将来她的心里将会产生多大的心里阴影,徐安年不敢想象,也不想去想象。 他此刻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用自己最大的力量来帮助她, 甚至某一刻,徐安年有了一种想领养她的冲动。 小女孩哭了一会,抽泣的接着说着 “其实我不怨白爸爸,他是好人,对我也很好,老师们也很好,很疼我,就是不敢和我说话,只有蒿妈妈是坏人,她总凶我!有的时候还打我!” “蒿妈妈?” 车里所有的人听到这个敏感的名字,顿时坐直了身体,聚精会神的竖起了耳朵。 因为所有人现在都想急迫的知道, 这个恶毒的女人,到底是谁?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小可馨 小女孩接着说话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我记事以后,凡是和我住在一起的小伙伴都会失踪,白爸爸说我是灾星,告诉其他人和我说话会出事倒霉,我说话别人又不信不听,渐渐的就没人在理我了, 因为小朋友们都怕我,也不允许和我玩,我就只能在自己的房间里一个人呆着,只有他们吃完饭后我才可以可以下来,虽然老师妈妈也会来关心我,可是他们也很怕我的!从来不敢和我说话!” 小女孩神色黯淡停顿了一下,接着不甘心的再次说话 “其实,我都知道,那些失踪的小伙伴都是被蒿妈妈带走了,只不过他们一个都没有回来,就怨在了我的身上。这根本不是我的错。 而且蒿妈妈还总会强迫我做一些不喜欢的事,她不好,很凶,每次都是白爸爸保护我的,我害怕她!” 小女孩身体瑟瑟发抖,支支吾吾的回忆着。 王思韵听完小女孩口中的蒿姨,满脸苦涩,用力的抱住了头,自言自语到 “怎么会这样,蒿阿姨在我们家一直都是和蔼温柔啊,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也许每个人都是带着面具活在这个世界上吧,谁也不知道摘下面具后的究竟会是什么样的面孔。 小女孩看到王思韵过激的反应,明显有点惧怕,可能是岁数小的原因,思维开始混乱起来,表达的逐渐模糊不清。 好在徐安年在她的只言片语中还是听了个大概。 他轻轻将一大一小两个女生搂在怀里,停止了交谈,用行动安慰着。 看来所有答案,只有找到这个神秘的“蒿妈妈”才能真正的解开。 这时,兜里的手机又响了,还是苏十安打来的,语态焦急的询问着众人的位置,依稀还能从电话那头听到吵杂的脚步声和王子墨的尖叫声。 徐安年皱紧了眉头,事情迫在眉急,渐渐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因为电话那头声音很大,让车内的人都听到了内容,所有人的心也被提了起来。 徐安年挂断了电话,看着怀中还在掉眼泪的小女孩,温柔的说到 “那一会你就帮我们找到白爸爸和蒿妈妈可以么?” 小女孩止住哭泣,乖巧的点了点头。 徐安年看到她怜爱的样子,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你这么可爱漂亮,大家都会喜欢你的!没有人再会讨厌你,不理你!” 小女孩听到徐安年的夸奖,瞪着水汪汪的眼睛不敢相信一般。 “真的?叔叔,撒谎的孩子会被大灰狼抓走的!” 稚嫩的声音充满了欣喜和质疑。 徐安年果断的点了点头, “当然,这样吧,我给你取个名字吧,你这么可爱,以后肯定会生活的很温馨!那我以后就叫你小可馨好不好!” “可馨?” 小女孩嘴里不断的念着这个名字,最后终于破涕为笑,傻傻的张着嘴,甜甜的说着 “好!” 这一刻,这个可怜的小女孩终于有了自己名字,一个甜蜜好听的称呼,小可馨。 可谁又能想到,今天徐安年这无意之举,给他日后的经历带来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和帮助,不过,这都是后话,姑且不提, 回到当下,因为电话的内容,让车内渐渐都安静了下来,只听到看每个人的心跳声。 徐安年看着窗外,心里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事,陷入了沉思。 首先,已经可以确定,蒿阿姨和白院长就是整个事件幕后的黑手,不容置疑。 可其中还是出现了很多的疑点, 那些和可馨在一起的小朋友被带到了哪里?他们又逼迫可馨做了什么事?为什么和可馨说话就会倒霉? 太多太多疑问都聚集在这个只有四五岁的小女孩身上, 旧的谜团还没解开,新的问题就层出不穷,压得徐安年有点喘不过气。 车子飞快的回到了医院,徐安年连忙放下了思绪,着急的带着众人向着王子墨的病房跑去。 到了病房门口,只见里面已经站满了医生,透过层层的人群,看到最前面的苏十安正满脸焦急的站在床边,伸着手按压着王子墨。 因为此时的她,好像疯了? 她不断的大吵大闹着,歇斯底里一般,手脚不断的挣扎着,嘴里不断喊叫着,隐约可以听出来,好像在说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走,我不和你玩了,不和你玩了!” 徐安年还注意到,不知道何时,病房的门口已经被苏十安贴了好几张小小的符纸,隐隐间发着黄光,好像在对抗着什么。 苏十安瞬间就看到了徐安年等人的进门,连忙挤出人群,狐疑的看了眼牵在他身旁的小可馨,便不再理会,着急的叙述起这里的情况。 原来,自从徐安年等人刚走后,王子墨就慢慢清醒了过来,刚开始还是正常的,整个人看起来恢复的不错。 看到她状态稳定,王茂汐就开始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年纪轻轻就会做出傻事, 可就在这时,王子墨突然看了一下四周,就瞬间癫狂了起来,大喊大叫的说着稀奇古怪的话,这让两个人都措手不及,赶忙叫来了医生并拨打了徐安年的电话。 此时苏十安眼神闪烁着,警惕的看着周围的医生大夫,才小声告诉徐安年,他感受了有东西接近这里,气息很弱,但是怨气很重,这才贴上了符咒来保平安。 徐安年了解了情况,快步就走到了不远处王茂汐的身边,让他先将所有的医生支出去,自己要好好查看王子墨的情况。 王茂汐沉默了片刻,还是照着徐安年的话做了,硕大屋里冷清了下来, 徐安年走到了王子墨身边,看着她苍白的脸颊,因为嘶喊变得轻微扭曲, 不知道为什么,当徐安年靠近的时候,王子墨开始安静了起来,瞪着大眼睛盯着他,不在喊叫。 徐安年轻轻抓住了她的手,询问着 “子墨,你还认识我么?” 王子墨点了点头,大眼睛眨了眨。看着她清澈的眼神,证明此时还是清醒的。 感受着她身体里散发的阴冷,这让徐安年有点忐忑,果然,她还是被东西缠上了,毕竟她是天生阴体,对于鬼祟来说,是不可多得之物。 徐安年很仔细的检查着,房间里逐渐平静了下来,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突然,小可馨说话了, “叔叔,有个小孩子在窗户外边,他要找这位小姐姐!” 这话一出,如定时炸da 一般在每个人心中产生了波澜! 因为一行人所在的医院是一座高层建筑,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十层靠上,不可能会有小孩子趴在窗户上, 另外,现在正是大白天,外边的阳光很充足,怎么可能会有邪祟? 徐安年听到可馨的话,立刻走到了窗户边上,谨慎的打量着, 可是遗憾的是,他什么都没有发现,疑惑的看向了可馨, 小可馨小脸憋得通红,小手用力的攥在一起,欲言又止。 生怕徐安年以为自己在撒谎,不喜欢自己。 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一般,认真的说着 “真的,叔叔,我没骗人,我,我还认识他呢!” (ps:在昨天半夜十一点半的时候,我的大姨离开了人世,这几天相对来说可能更新时间不稳定了。还记得在三个月前大姨发现的病情,到如今,才短短多久的时间,人说没就没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祝愿所有的人都能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吧,因为人,真的很脆弱! 安息,一路走好!) 第一百一十六章 黑瞳作画! “什么,你认识?” 徐安年听到这再也不淡定了,打量着小可馨,不明白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十安和王茂汐也转头看向语出惊人的小可馨,惊的说不出话, “怎么回事?这个小姑娘是谁?” 苏十安不解的问道 小可馨被苏十安锐利的目光盯着,心里有点害怕,小跑到徐安年的身后,抓住他的大腿躲在身后,眼神畏惧,不敢抬头。 王思韵看着场面有点僵硬,连忙走上前,低声向着苏十安和王茂汐两个人讲起孤儿院的经历和小可馨的来历。 徐安年没有管他们,抱起害怕的小可馨,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说着 “可馨,那窗外的小孩子是谁啊,你怎么会认识?” 小可馨低着头,用玉白的小手指头轻轻摆弄着自己的衣角,小声说着 “他就是第一个跟我住在一起的小伙伴!” 说完,有点不开心的看了看窗外, “他现在走了,他生我气了!” 接着不开心的嘟起了小嘴,显得垂头丧气。 徐安年听到可馨的话,抱着她转身来到了窗户边上,看着外边空荡的景色,若有所思! “可馨,不要怕,能具体和我说说你和那个小孩子的故事么!” 小可馨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指,好像在回想,小声的说到 “那我告诉你,你不可以搞告诉别人,他很小气的!” 徐安年温柔的点了点头, “他是第一个和我住在一起的,我们是好朋友,我叫他小鸡蛋,因为他最爱吃鸡蛋, 蒿妈妈总会偷偷带给他,然后他就会分给我,连带着我就喜欢吃鸡蛋了。 但是突然有一天,他悄悄和我说,蒿妈妈要带他出去玩,从那以后他就在也没回来过, 等我再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贴在蒿妈妈身上了,我叫他,也不理我,只是无声的哭着。蒿妈妈还因为我能看见他,打了我一顿,还强迫我给她画画。 后来跟我住在一起的小伙伴一个又一个的消失,白爸爸也不让别人和我说话,渐渐的就没有人和我在一起了,大家都开始怕我了!” 小可馨撅着小嘴吧唧吧唧的说个不停,将心里所有的委屈全说了出来。 小眼睛红红的,拽衣角的小手更用力了,弄的小手指头发白。 徐安年看着可馨可怜兮兮的样子,心疼的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不哭不哭,他们都是坏人,有叔叔保护你呢,乖,那可馨,你说那个蒿妈妈让你画画?” 可馨听到这,眼睛一亮,毕竟是小孩子,马上被徐安年的问话转移了情绪,略带炫耀的说着 “嗯,嗯,我会画画,我画的可好了!” 那小表情顿时充满了自豪,期盼着能得到徐安年的表扬。 徐安年当然看了出来,笑着称赞着,让小可馨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这时王思韵也已经将孤儿院里的事情和保姆的恶行讲完,王茂汐恨恨的咬着牙,嘴里谩骂着白眼狼, 而苏十安听明白后也是满脸惊疑,他看着郑桦锦,两个人眼神里闪烁着别人读不懂的信息。 王子墨很平静,此时已经虚弱的坐了起来,因为常年的阴气袭身和失血过多,本来就尖的脸蛋更加的苍白,一直在盯着徐安年和可馨看,眼里充满了好奇。 “姐姐,小鸡蛋还会来找你的!” 小可馨看到了王子墨在看着自己,稚嫩的说着,接着就从兜里掏出了临行前老师给她带的两个鸡蛋,可能看出来王子墨的虚弱,伸出手想分一个给她吃。 徐安年慢慢将抱着的可馨放了下来,自己走到了苏十安和郑桦锦的身边。 三个人开始商量起来接下来怎么办,最后一致决定,先下手为强,直接找到这个蒿姓保姆,以绝后患,免除对王子墨以后的纠缠。 事情定下来后,徐安年转身回到了病床前,看着可馨正在小口的咬着白皮蛋,模样甚是可爱,就说着 “可馨,你可以带着叔叔去找到你这个好朋友么?” 小可馨埋头想了想,一口吃完了剩下的鸡蛋,点头同意了,不过她提出一个要求,她现在需要一根笔和一张纸。 这让大家都奇怪不已,但是也没有拒绝,王思韵很快就找来了纸和笔,递到了她的面前。 小可馨接住后老老实实的来到了一个大沙发前面,小小的个子攀爬起来有点费劲,好不容易才坐着上去, 将纸铺在了自己的腿上,好像有点担心似的,抬起头看向徐安年, “叔叔,你不要害怕哦!” 那小大人的模样让徐安年会心一笑。 可是这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接下来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彻底的震惊了, 只见可馨突然睁大了双眼,眼里的瞳孔竟然开始不断放大了? 不到一会的时间,整个眼球里竟然全变成了黑色,所有的眼白消失不见。 郑桦锦和苏十安迅速走到最前面,将所有人都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小可馨 刹那间,小可馨动了。 她拿起了手中的笔,开始在纸上飞速的图抹着,手腕不断的划来划去,发出嗖嗖的笔尖摩擦声。 她的动作太快了,幅度越来越大,手上的力度不断加重着,整个人变得癫狂起来, 就这样时间持续了好久! 啪嗒! 随着一声轻响,笔身再也承受不住可馨手里的力量,完成了它最后的职责,应声折断了。 而小可馨也算是停了下来,眼神逐渐恢复如初,变得正常。 小脸病态的潮红着,控制不住的咳嗽起来。 “黑,黑瞳作画?预言师?!” 一向镇定的郑桦锦不禁喊了出来,说不出的惊讶,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扭头看向了苏十安,不敢确定自己的想法, 而苏十安此时状态比他好不了多少,一只手已经扶住了身后的墙,整个人愣愣的定在了那里。 徐安年没有管众人的反应,虽然他自己也惊诧万分,可此时他更担心小可馨的身体, 他快速走上前抱住小可馨,关切的问着 “可馨,可馨,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小可馨缓了好久,才止住了咳嗽,疲惫的抬起脑袋,脸上,带着甜甜的笑。 她享受这种被关心的感觉,这一刻,徐安年的面孔深深的烙印在了她幼小的心中。 看到可馨身体没事了,徐安年才放下心,慢慢的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图画,仔细的看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预言师 小可馨画出来的一共有三张,初步看起来,每一张都栩栩如真,活灵活现! 丝毫不输给成年人的作品。 大家看到徐安年拿起地上的画,也好奇上面的内容,围了过来细细打量着。 只见第一张画得是一辆汽车行驶在一条空旷的马路上,车里的坐着一个肥胖的男人,神情急迫!看面容此人应该是离去的白校长! 可这张画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路边插放着的标牌,上面清楚的写着一个数字, 五十! “五十号公路?!” 徐安年深深吸了一口气,疑惑的看向了小可馨,接着又看了看旁边的郑桦锦和苏十安。 他俩都眉头紧皱,沉思着什么。 徐安年不再犹豫,马上展开了第二张。 这张的内容是一个小孩子和一个青年人孤零零的站在了一处空地上,背对着所有人抬头望着天,而两个人旁边清楚的伫立着一个破旧的摩天轮。 画里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面容,整幅图呈现出一种悲伤沉重的气氛,让人觉得十分不舒服。 “这是死亡谷?” 苏十安帅先喊了出来。 王思韵也马上补充着 “没错,这是原来欢乐谷里的代表设施,听说这个摩天轮在当时是全市里最高的建筑了。我小的时候还坐过!” 徐安年听了二人的话,心里更是好奇,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感觉,这个画中人的背影,让他觉得很熟悉。 于是更加急迫,立刻翻开了第三张。 这一张画的情景果然又变了,变成了一片湖的样子,湖边上有一座小房子,旁边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冷冽的眼神,犹如冰封的利刃,无情而冰冷,就那么赫然的瞪着所有人。 看着最后这张画里的女人,王思韵和王茂汐都张大了眼睛,好久才颓废的说出 “蒿姨!” 说完,好像丧失了所有力量,精疲力尽的弯下了腰,一下好像老了好几岁。 真相大白,一切再无悬念! 凶手确认了,害王茂汐一家的人,果然就是这个恶毒的保姆阿姨! 徐安年看着满脸苍白的王思韵和王茂汐,还是有点不太敢相信画中的内容,有点质疑的问着 “小可馨这画儿,准么?” 的确,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随笔画出来的东西就让所有人当做真相去认定,确实有点唐突和冒失。 可就在这时,却见郑桦锦两个眼睛冒着金光,肯定的点着头 “黑瞳出世,毋庸置疑,一切都逃不出她的眼睛,安年,你真的遇到了宝贝,这个小女娃娃,是货真价实的预言师!” “预言师?” 徐安年听到郑桦锦的话,好奇的看向了小可馨, 此时小可馨已经慢慢走到了他的身边,看起来还是对郑桦锦和苏十安有点惧怕,怯生生的抱住了自己的大腿,露出一半的小脑袋小心的到处看着, 徐安年顺手将可馨抱了起来,仔细看着面前这个可爱羞涩的小女孩,不明白郑桦锦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郑桦锦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向前走了几步,想伸出手摸摸可馨的小脑袋,却被她灵巧的躲开了,只能无奈的说着 “预言师,是最神圣的存在,有着无与伦比的预知能力,足不出户,便可知晓世间万事! 不过,想要成为预言师,可不是单单需要后天培养那么简单,其中最重要的是先天的天赋,这种天赋万中无一,极其罕见的。我已经好多年没听过预言师的消息了,最近的一次还是在十多年前, 虽然我没亲眼见过,但是据传言他可能是世上为数不多的预言师之一,没想到啊,没想到!今天我竟然能亲眼看到一个如此年少的预言师, 你们知道么,预言师最大的特别就是黑瞳作画,初级状态下便可以作画判断,知道想要寻找的人的位置和方向,图画出他周围的景象和环境。 如果真修炼到大成后,便可以炉火纯青,通晓未来,甚至可以推演万年的走向和运势!了不得了不得!真的了不得!徐安年,你的运气真的是太好了!” 郑桦锦说完,就那么看着小可馨,好像看到无价之宝,两个小眼睛眯成了线, 苏十安此时也已经从震惊中清醒,脸色有点红涨,继续补充着 “郑老头说的没错,你们可能还不太了解预言师的珍贵,这么说吧,像我们镇魂伏魔师虽然稀少,但是还是可以碰到许多的同道之人,可是这预言师,我敢断定,在咱们大中华里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了,绝对超不过五个!有了预言师坐镇,那就可以将所有人的行为了如指掌,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但是他们虽然珍贵,但是因为终生经常偷窥天机,所以普遍寿命都比较短,而且自带天生灾体,必须是命硬之人才能共存,否则,后果不开设想!” 徐安年懵懵懂懂的听到了二人的长篇大论,脑袋里一片空白,在他们嘴里,好像小可馨是神仙一般的存在么? 小可馨当然更不明白大家在说的什么,反正只知道好像都在夸自己,受到表扬和认可当然高兴,小孩子的性情让她也开心的对着徐安年傻笑起来,月牙的眼睛搂着白白的小虎牙,水灵可爱,让人心生欢喜! “叔叔,我画的好不好?” 她有点得意洋洋的问着, “好!特别好,比所有人画的都好!” 看到小可馨可爱的样子,徐安年忍不住吧嗒一口亲在她圆圆的脸上。 小可馨美滋滋的笑着,感受着从小就缺失的疼爱,幸福的说着 “那我以后还能叔叔画,一定画的比现在还好!” 徐安年点了点头,宠爱的捏了捏她的小脸,转头看着其他人 “那各位,真相已经水落石出,人咱们也知道了地方,那现在咱们?” 徐安年的意思很明显,直杀虎穴,清除杂患! 郑桦锦豪迈的点了点头,既然有一个小预言师坐镇,怎么会有不去之理。 可接下来又出现一个问题,这行人到底怎么分配,毕竟需要有人留守在王子墨身边,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的王子墨突然说话了, “我也要去!” 这话不出,惊的众人都楞了一下。 “不行!” 王茂汐第一个否决到,毕竟子墨现在的身体太虚弱,经不起太多的折腾,再加上去死亡谷不知道还会遇到怎样的危险,怎么会舍得自己的姑娘在受到伤害! 的确,按现在的情况来说,王子墨确实不适合跟着前去。所以大家普遍支持王茂汐的决定。 王子墨只是不说话,瞪着倔强的大眼睛看着大家,心意不言而喻! 就在大家拿王子墨毫无办法,僵持住的时候,小可馨又开口了。 “小姐姐的跟着我们一起去,要不她会有危险的!” 接着好像觉得自己说这话很不合适,连忙解释着 “这不是我说的,是小鸡蛋告诉我的!” 说完,也不理会其他人,将脸埋进了徐安年的怀里,不在说话! 听到这,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现在众人都相信了可馨的能力,没有做出任何的反驳! 齐齐看向了王茂汐,这毕竟是他的家事和他的女儿,一切都需要他来抉择!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他们来了 王茂汐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咬着牙拿不定主意,转头看向了小可馨, “小朋友!你说的我女儿有危险是怎么回事?” 小可馨还是将小脸蛋藏在徐安年的怀里,根本不看他,只传出弱弱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都是小鸡蛋说的!” 看来想从小可馨嘴里问出个答案是不太可能了。 王茂汐阴沉不定,不断在王子墨和可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着, 最后,终于下定决心, “好吧,一起去!” 说完,不在回头,雷厉风行的直接走出病房,办理起医院所需要的相关手续! 事情被王茂汐拍板定了下来,众人也忙碌行动起来,为接下来的行程做起了准备。 半个小时后,所有人便出现在了医院门口,王茂汐准备好了一辆豪华的轻型客车,让所有人都能舒服的坐进其中, 上了车,徐安年仔细打量起来, 司机是白皓,旁边坐着王茂汐。 在他们后面是苏十安和郑桦锦,两个人正闭着双眼打坐休养。 而后面则是自己和苏玉宝,怀里抱着小可馨,脚边上是趴着的白三福,最后面则是三位女士,她们各有各的风格,百花争艳的坐在了一起。 苏伊一和王思韵将王子墨护在中间,毕竟现在全车里体质最虚弱的就是她,必须有人照顾!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行驶而出,向着死亡谷开进! 目前来说,这也许是自己一行人的最强阵容,徐安年看着窗外,不断的想着接下来的事情。 在这一刻,他有点想念和自己并肩作战过的段图南和胡叔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在哪里!如果这个时候有了他们的帮助,那一定是十拿九稳,万无失一了吧。 还有那个惹人嫌的死胖子,这几天就一直没有联系他,不知道他又在研究什么幺蛾子,等王思韵她家的事情告以段落后一定去讹一顿饭。 徐安年想到这些人,渐渐的离人村的一幕幕也浮现在眼前,回忆着那艰险的生死关头,让徐安年有点庆幸的笑了笑,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是啊,连离人村里那些岛国的鬼祟都被自己一行人解决了,还有什么害怕的,这死亡谷在厉害,还能有离人村惊险不成! 徐安年摇了摇头,不在被这乱七八糟的思路打扰,向着车里看去。 此时,怀里的可馨早已经不安分的离开了自己的身边,跑到了后排的女子团里,不断挥舞着小手臂在讲着什么,逗得几个女人哈哈大笑,这到是多了几分秀色可餐的风景,明显这三个女生都很喜欢瓷娃娃一样的小可馨,这让徐安年也觉得很欣慰。 不大一会,可馨精力无限的又和白三福玩了起来,听着她的银铃般的清澈笑声,让车子里凝重紧张的气氛减少了不少,心情也放松下来。 徐安年笑着不在看她,向着前方扫去。 突然看到最前面的王茂汐手里依稀拿着一件什么东西,被白布包裹着,看外形好像是一把剑的模样,这引起了他的好奇,不觉得多看了几眼,他知道,能被王茂汐这种身份的人拿在手里的定然不会是什么寻常之物! 车快速的在道路上飞驰着,越走周围的车辆越少,直到最后,道路上空无一车,变得荒凉和萧瑟。 “来了!" 不知何时,苏十安睁开了眼睛,小声的说着。 听到这话,徐安年赶快冲着窗外看去,只见一个路牌一闪而过,消失不见。 好在徐安年眼睛快,清晰的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 五十号! 这个路旁他已经看到了三次,第一次是昨天救伊一的时候,第二次是可馨的画中,第三次,当然就是现在。 他明白,自己一行人,终于行驶进了这条充满秘密的五十号公路,真正的冒险,正式开始了! 虽然此时的天空格外的晴朗,阳光充足的照耀着城市的每一寸肌肤,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徐安年总觉得远方的道路灰灰蒙蒙。 好像这个路牌就是一个分割点,将道路分割开来,一半是阳光明媚,一半却是阴气沉沉。 想到昨晚苏伊一在这里的诡异行为,还有那几个穿着肚兜的胖娃娃,徐安年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说来也真是邪性,自从上了五十号公路后,就真的没有再也没看到过任何一辆汽车,甚至连动物鸟类都没有,路两边也是光秃秃的,一片死寂。 车子越往里走天气越暗,看起来不像是阴雨天,可头顶的黑云却在一片一片的加重! 苏十安和郑桦锦都已经睁开了眼睛,犀利的看着前方,并且嘱咐白皓放慢了车速, 就这样,车子又开了半个多小时, 车里一直没人在说话,连可馨都不再玩耍,有点害怕的躲回了徐安年的怀里,大眼睛不断向着窗外看去。 王茂汐明显也有点紧张,但是还是想舒缓一下车里的气氛,便轻声安慰着各位, “大家放心,咱们已经走完一半的路程了!” 说完,装出放松的样子笑了几声。 可是就在王茂汐笑声刚落下,最后面的王子墨突然就哆嗦起来,神情变得有点惊恐,突然尖叫出来, “他们来找我了,他们来找我了,我不想玩了,不玩了!” 这突如其来的喊叫瞬间就回荡在狭小的车厢里,让每个人都吓了一跳,白皓作为司机,稳健的踩了一脚刹车,轮胎与地面产生了巨大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众人连忙稳住了身形,迅速向后看去,快速围在了王子墨身边。 徐安年一马当先,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关切的说到 “子墨,冷静!冷静!别怕,有我们在,没人能伤害你!” 王子墨好像感受到了徐安年的手上的体温,才慢慢从癫狂的状态下静了下来,但是情绪明显还是焦急惊恐,不断向着车窗外看去,嘴里喃喃自语着 “他们来了,他们又来了!" 听到王子墨莫名其妙的话,其他人也都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窗外。 外边的天色越来越暗,渐渐生出了丝丝的雾气,虽然能见度变低了些许,可还是能看清楚周围的坏境, 让大家不解的是,此时外边空空如也的道路上,连个鸟都没有,哪里又会有人?如果不是人,那究竟又是谁来了? 可还没等大家查看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时候,却听见还在前排座位上没有过来的小可馨缓缓的说着 “他们确实来了,都在那!” 说完,趴在车窗上的小手猛然的就对着不远处的一片枯树林指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枯树林 一片震惊,大家听到可馨的话,直直看向她所指的地方。 可以看出,那本应该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可是不知什么原因,全部都枯死成干,露着白花花的内壤,好像一条条死去多时的干尸。 徐安年仔细看了一会,并没看出有什么门道,便先将白三福放在了王子墨的怀里,示意让她抱着, 的确,有白三福这头神兽在身边,别说妖魔邪祟,就是凶鬼恶仙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果然,王子墨抱上白三福后情绪镇定了许多,不在喊闹,只是将头埋在白三福的绒毛之中,沉默不语。 郑桦锦看到这里冷哼一声, “雕虫小技!哪里来的邪魅敢在我面前放肆!” 说完,推门而下,直直的就向着枯树林走了过去,这也符合他的脾气,刚烈,火爆! 苏十安见状也要尾随而去,怕他一个人有危险,徐安年反应很快,立刻快速上前讲其拽住,简单的说了句 “十安,你留在车里保护其他人!我去!” 便不再废话,利落的直追向郑桦锦。 前排的王茂汐好像也不放心一样,犹豫了一下后也跟着下了车,手里紧握住白色的包裹,如临大敌。 三个人并排向着枯树林走去,郑桦锦全身渐渐开始散发着霸道的内劲,每走一步都带起层层的劲风,让其他两个人心安不少。 好在枯树林距离路边并不远,几步的功夫,三个人便来到树林的边缘,看着里面枯糟杂乱的样子,让人心生厌烦。 徐安年闭眼感受着,果然,里面弥漫的腐蚀的阴气,带着干燥腥臭的味道,向着众人不断吹来。 郑桦锦也感受到了什么,沉声不喝一声, “几个不成器的小东西,还敢在这里装神弄鬼!” 一脚踏进,发出咔嚓一声响动,好像打破了什么东西,紧接着远方的几颗树木瞬间折断,向着旁边倒下。 “嗖!嗖!嗖!” 随着枯树的倒下,几道黑影瞬间飞出,速度飞快,朝着里面的更深处跑去,一眨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 王茂汐先是被郑桦锦的气势震慑住,然后又看到远方的树木瞬间就折断开来,有点惊慌的问着, 毕竟他是一个普通人,面对这些灵异东西不是很了解,眼睛自然看不到黑影的存在。 徐安年甚至有点玩味的趣想着,如果王茂汐亲看到郑桦锦的金刚琉璃身的话,会不会震惊的晕过去! 郑桦锦明显没想那么多,不屑一顾的说着 “几个不入眼的小东西罢了,如果这死亡谷里全是这个级别,哼,也就不足为惧了!” 说完,一脸的傲气,接着嫌弃的看着王茂汐, “你和你爹一个德行,胆子这么小,真不知道云兮当初为啥看上你爸!” 正当王茂汐被说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有点挂不住面子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避免了他的尴尬! 三个人迅速回头看着,原来是苏玉宝抱着小可馨慌忙的跑了过来, 人未到就传来了憨厚的喊声, “小可馨非要过来,说有事和你们说,师傅就让我将她送过来了!” 徐安年听到这话一脸不解,顺手接过小可馨,抱在怀里,疑惑的问着, “可馨,怎么了,要我说什么!” 可馨明显很讨厌这里的气味,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小鼻子,苦着脸不喜欢的说着, “叔叔,叫这位老爷爷不要欺负他们了好不好,他们对我们没有恶意的,只是想过来是想告诉我们不要在往前走了,里面很危险的!” 徐安年听到这更加不解,看着黑影窜出去的方向。 “危险?他们?他们是谁?” “有几个是我以前住在一起的小伙伴,还有的我不认识!” 看来在可馨认知里,根本没有认知到这几个小伙伴已经死去了,还以为他们是和自己一样的人类, 接着,小可馨好像还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支支吾吾的哼了半天,最后还是有点害怕的说着 “叔叔,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我有点害怕,刚才我又忍不住偷看了下,正看到小鸡蛋正在喝蒿妈妈身上的血呢,样子很吓人,脸都黑了,他再也不是我认识的小鸡蛋了!” 说完,小身体瑟瑟发抖起来,明显很难过,面对血腥的场面小孩子当然是惧怕的,再加上她本就不多的小朋友变的自己不认识,这让她黯然低下了头。 徐安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有点惊疑这个小鸡蛋喝人血干什么? 连忙还想再问问具体的事情,可小可馨已经不再说话,抬起头看向了枯树林里,伸出小手, “那里!” 徐安年立刻抬头,却见到不远处的大树下,有一个小胖孩赫然站在那里,此时他将大母手指头放在嘴里允吸着,怯懦的看着自己一行人。 郑桦锦也第一时间看到了小胖孩,有点好奇的看着他, 只见小胖孩动了,晃晃悠悠的往里走了几步,接着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众人。然后又往里走了几步,再次回头停了下来,意思很明显,这是要带众人去什么地方! 徐安年转头看了郑桦锦,想看看他的意见, 首先可以确定,这个小胖孩肯定不是人,但是从他身上也感受不到太多的恶意,并且他本身也没有多大的能力,对徐安年和郑桦锦来说,丝毫构不成任何的伤害。 “走!去看看他要干什么!" 郑桦锦自信的向着众人一挥手,便向着小胖孩走了过去。 王茂汐狐疑的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前方,不明白众人再说什么,也不明白前面有什么,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没多问,只是跟着众人一起向着前面走去。 前面的小胖孩看起来胖嘟嘟的,但是身手很灵活,在枯树林里不断的穿行着,不到五分钟就停了下来不在前进。 而前方,赫然就出现了一辆冒着黑烟的汽车,看着周围一排排枯树被撞倒的痕迹,可以判断应该是从别的方向冲撞进来的。 徐安年觉得意外不已,不觉的慢慢向前走了几步,可抬头再次看去时,却发现那个小胖孩,消失不见了! 郑桦锦默不作声,狐疑了看了看四周,就走向了那辆冒黑烟的汽车。 随着众人的靠近,车子的全景清楚的出现在大家视线中,前机盖已经撞得惨不忍睹,整个车子全身布满了各种坑痕,基本宣告着它的报废。 徐安年将小可馨放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往车里看去, 可看到后不禁退了几步, 因为他看到驾驶位里面,竟然趴着一个人? 一个全身是血不知死活的人? 第一百二十章 断头边,山海来 徐安年直接愣在了当场,郑桦锦见状,紧跟而上,抬眼看向了车内。 人?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默契的点了点头,警惕的将车门打开。 而王茂汐和苏玉宝也带着小可馨站在二人身后,紧张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咣! 车门明显已经严重的扭曲变形,死死的卡在车框中,郑桦锦用蛮力将车门应声拽开,扔在一旁,伸出手探了探趴在方向盘上的人的鼻息。 “他还有气,还活着!” 随着郑桦锦指尖感受到的微弱气息,让他皱着眉头说着。 还活着? 听到这个消息稍微出乎了徐安年的意料,面前这辆车碰撞的如此惨烈,这小子竟然还能活下来,那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众人迅速手忙脚乱的将他拖出车外,车里的安全气囊全部蹦了出来,将车内堵得满满当当,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这个陌生人救了出来。 看着他胸口微弱的起伏着,让徐安年松了一口气, 也算是这小子幸运吧,如果没被自己一行人碰到,那在这个荒郊野岭鸟不拉屎的地方,他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徐安年仔细打量着躺在地上的这个人,二十多岁左右,不高不矮的身材,穿着一件浅蓝细格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手腕处松松挽起的衣袖,看衣服面料款型就看出应该是什么名贵的牌子,好像是刚参加完宴会将晚礼服西装扔掉的模样,整体散发出高贵的气质。 干净利落的短发配上一脸正色的面容,看起来到显得几分男性特有的刚毅,鼻梁高挺着,双眼紧闭,眉头锁在一起,连晕厥中都带着深深的愁思。 整个人虽然算不上独有的美男子,但是也另有一番味道,身上明显带着浓郁的酒气,应该是喝多酒后开车所致。 王茂汐盯着这个奇怪的男子,不觉得有点面熟,可回忆着自己所遇到的人,却想不起这么一个年轻的后辈。郑桦锦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其他的线索,便求稳的说道 “走吧,咱们回去,苏老头现在肯定等着急了!带着他,看看能不能救!活不活就靠他自己了!” 语落,便让苏玉宝小心的将他背起,众人向着枯树林外边走去。 可是他们谁都没注意到,就在他们的不远处,刚才那个领路的小胖孩此时正躲在一颗枯树下,伤感的凝望着众人的离去,眼睛只是看着苏玉宝后背上的男子,充满了不舍和辛酸,嘴边好像在动着,但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看嘴型,好像是在叫, 哥哥! 回去的路不远,几个人不一会就跑到了公路边上, 其他人早已经等的心急如焚,尤其是苏十安,要不是现在车里还有三个女孩需要保护,自己早耐不住性子进去寻找了。 看到这几个人平安归来,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焦急的喊着 “郑老头,你们干啥去了,这么半天才回来!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告诉一声,越老越没谱,你真是....” 还没等自己说完,苏十安锐利的眼睛就看到了自己徒弟身后背着的人,因为他的血正顺着胳膊有节奏淌到地上。 他连忙收起了不正经,正色的快步走上前, “这人是谁?你们发生什么事了?” 车里的姑娘们也看了过来,对带回来的人充满了惊奇, 没有办法,徐安年就将枯树林的经过简单讲了一遍, 苏十安听完后皱着眉头,禁不住说一句。 “幸运的小子!” 说完,便让苏玉宝将他背进车内,救治起来,论医术来说,苏十安明显要高于郑桦锦的,简单的就对其救治起来,好在车里东西十分齐全,急救箱里的东西派上了大用场。 白皓也从背箱里抬出了一箱子水,分给了每一个人, 徐安年正好有些许的口渴,接过一瓶谁一饮而尽,还别说,这水喝起来甘甜无比,清凉解渴,十分舒服。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男子的脸色就逐渐恢复了血色,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苏十安检查后告诉众人这个人大多数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及内脏,没有生命危险。这算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果然,又过了片刻,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这个男子便猛然就睁开了眼睛,苏醒了过来。 他看着面前陌生的众人,警惕的想坐起身,奈何身体虚弱,一个踉跄便再次躺了下去,身上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也从绷带上渗出丝丝的血丝。 徐安年第一个走上前,将自己一行人怎样解救他的情况告诉了他,男子才放松了下来,感激的说着 “谢谢各位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徐安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客气,询问着他出事的原因。 男子明显有着自己的秘密,警惕了起来,勉强支撑起身体,看了看窗外,没有回答徐安年的问题,反问着 “你们,要去哪里?” 徐安年一愣,没想到男子竟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 受伤的男子明显很有眼力,看着旁边凶悍的郑桦锦和苏十安,又看到了王茂汐手里的家伙事,所有人准备充足,严阵以待,车辆又行驶在五十号公路上,脸上露出了期望的神采,略带激动的问着 “敢问,你们是不是要去死亡谷?”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紧张起来,郑桦锦一跃而前,挡在了所有人面前,眯起眼睛,来势汹汹的看着受伤的男子, 过了许久,才底气十足的说到 “是又如何!” 受伤男子明显激动了起来, “那恳请诸位带我一起去!” 寂静,所有人听到后都沉默了下来,没想到这个男子受了如此严重的伤,竟然还提出想一同前往,这倒是出乎了大家的意料。 徐安年慢慢走上前,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接着冷冷的说道 “理由!” 这两个字冰冷刺骨,不带有一丝的感情,他知道,现在自己一行人要做的事关系到王思韵一家人的命,不能有丝毫的差错,此时一个陌生的受伤男人不仅猜出了大家的行程,还要请求一同前去,这难免有点过于巧合,充满了蹊跷! 可徐安年自己都没有发觉,现在的他全身已经渐渐散发出独有的气势,比郑桦锦的气势还是强烈,让所有人感到了无比的压力。 苏十安惊喜的在身后看着徐安年一点一滴的变化,眼里充满了欣慰。 男子看出话语人在徐安年身上,也发觉出自己的要求不妥当,难免让人怀疑,便仔细解释着 “抱歉,是我太过着急,话语不周,鄙人名为程万里,在昨日也想前往死亡谷,可在五十号公路上遇到了很多古怪的事,才出以车祸,我觉无其他歹意,只是我去死亡谷有着必须的理由!” 徐安年听到男子的话,也没有多余废话,直接一个字 “说!” 叫做程万里的男子表情阴晴不定,看起来是在做思想斗争,最后才咬着牙,眼睛变得通红起来 “那诸位,我说了你们别当我是疯子!” 看到徐安年点头后,他再次开口 “我有一个弟弟,十年前在死亡谷失踪,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找,可没有任何的消息,可就在昨天,也就是我弟弟失踪整整十年的那天,我突然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我弟弟,他说他害怕,有人要杀了他,还说他一直在死亡谷,我才一时冲动,开车想去救我弟弟!可没想到,还没走到地方就出了事!” 徐安年看着他的眼睛,眼神里充满了质疑,不明白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看到大家都不相信自己,程万里眼睛红了起来,双手捂住了头 “求求你们,到我一起去吧,我要去救我弟弟!” 然后猛地抬头,说着 “对了,我还记得我弟弟在梦中和我说了一段话” 徐安年歪了歪头,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一二三,断头边,喝血吃肉报仇怨!王家人,山海来,我送你去阎王殿!”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进谷! “断头,山海?!” 王茂汐刚听到程万里说出这几个字时,身体便失魂落魄的向后踉跄而去,好在王思韵眼疾手快才一把将其扶住。 而苏十安此时也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转头看着郑桦锦,有点结巴的说着 “难道,他还活着?” 郑桦锦紧皱着眉头,额头上的青筋此刻已经全部凸显了出来,证明着心里波动极大,嘴硬的说着 “不可能,当年我可是.." 话刚到嘴边,又看到周围那么多人,才硬生生将说出的话咽了下去。 徐安年察觉出了不对,这三个人一定知道些什么,看着郑桦锦欲言又止的样子,着急万分,连忙催促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知道些什么?” 郑桦锦下示意转头看了看王茂汐,却看到他苍白的脸上微微摇了摇,才叹了一口气,不在多出一句话。 还是苏十安怕徐安年难为情,小声解释道 “老大,你先别问了,我们大概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但是还是有很多疑问,不太确定,等去了死亡谷弄清楚,我在完完整整的告诉你,这人太多,小辈们知道了太多,不好!” 说完,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做安慰,最后可能还是忍不住,稍稍透露着 “山海,就是王茂汐手里的家伙!” 徐安年听到苏十安的话,看了看周围其他几个女孩疑惑的眼神,又扫了扫坐起身的程万里,勉强同意了下来, 他是有分寸的人,知道他们三位不愿意说太多,一定有着自己的理由! 便转头看着王茂汐手中的包裹, 山海?武器? 原来他手中的是一把武器,名叫山海! 这本身,是一件什么样的武器,究竟又有着怎样的秘密, 看来死亡谷之行,变得有趣起来了。 王茂汐渐渐回过了神,眼神复杂,步履蹒跚的走回了副驾驶,摆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前进, 徐安年看着程万里,懂得了大家已经认同了他的同行,便也不再说话。 大家全部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整个车厢里安静了下来,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剩下的路程可以说是畅通无阻,再也没有发生任何的变故,看着空荡的路上只有自己一行人在飞驰着,本该庆幸行程顺利的大家却变得阴霾起来。 车子又行了大半个小时,渐渐的慢了下来,驶进了一处山谷之中,徐安年盯着外面看着。 这是一座天然浮雕的的大裂谷,如果自己记得没错的话,当初据报纸说过,这里好像是千年前一次地壳变迁而将山体裂开,后来经过漫长水流的冲刷而形成的自然山谷,但是,是真是假无法考证,也许只是当初宣传时候的夸大其词而已。 徐安年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仔细的看着山谷中的一切, 这座山谷傍河而上,两边山势渐缓,裂谷两边为万仞山壁,无路可行,只能沿着谷底开凿出的一条路前行,这也算是惊险的地理奇观。 山谷里所见之处寸草不生,光秃秃的,没有一点生机,不知道是不是这里有河的原因,不断升起了层层的雾气,让本就不开阔的视野变得更加迷离。 好在车子开得很稳,看来这里的路对于白皓来说相对熟悉。大家有惊无险的通过这条不算宽阔的进谷之路,来到了谷内一片宽阔的广场中, 可以看出来,这里依稀是停车场的模样,虽然周围破旧不堪,但是依稀可以看出原来的气派和宏大,看起来当初修建这里还是十分用心的,虽然经过了这么多年,可路面上还是相对很平整,地上没有任何的杂草,只是落满了一地的灰尘,偶尔飘过几片枯叶枯枝,来诉说当初这里的辉煌。 可徐安年心里却觉得不对劲,毕竟这里已经荒废了十多年了,经过这么多年的吹风雨打,这里本应该是破烂不堪的,可是眼前景象,丝毫体会不出来,反而给人一种有人会定期打扫的假象。 车子慢慢停在了一片空地上,足足有两三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地方,只有众人所做的这一辆车孤零零的停在了当中,显得渺小而孤单。 大家慢慢的走下了车,很多人都是第一次来到这,所以暂时的新奇占据了将要面对的未知和恐惧,四处的观看着。 王思韵因为以前来过这里,所以相对来说熟悉一些,简单的看了看周围,就领着大家向着入口走去,刚刚加入队伍的程万里虽然身体还是很虚弱,可是身体里憋的一股劲支撑着他尾随跟着,没有拖后腿的意思,坚毅要强的性子到是让徐安年心生了不少的好感。 王思韵边走边简单介绍着这里,从她口中知道,想进入死亡谷里的游乐园,必须徒步走过一座浮桥,这也是当初这里招揽顾客的一个噱头,游乐园里面没有任何的汽车交通,让顾客有种身临其境在自然里的感觉。所以将入口和售票处都设置在了桥头。 因为车子停在入门不远的地方,所以一行人走了没多久就到了王思韵口中的浮桥。 “那是什么?” 还没等大家看完那座若隐若现的桥梁,便听到苏伊一突然喊了一声。 本来就紧张的气氛被苏伊一的喊声弄得更加沉重,大家立刻向前看去。 却见到,就在桥头的入口处,竟然停着一辆车? 从外形来看像是一辆皮卡车,后面一个大大的斗,整体破旧老套,明显上了一定的岁数。 走在前面的郑桦锦第一个停住了脚步,举起手示意大家停下来,自己警惕的走上前去排查, 车内没有人的影子,郑桦锦打开车门仔细查看一番,也没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众人看没什么危险,也慢慢围了过去,看着这辆停在这里的皮卡,纳闷起来, 难道有人,会来这里? 徐安年疑惑的看了看程万里,却看到他也一脸不解,好像读懂了徐安年的眼神,摇了摇头,表明这车与自己毫无关系。 “这是孤儿院的车!” 就当众人还在检查车辆的时候,被抱着的小可馨突然说了出来。 孤儿院? 听到可馨的回答,徐安年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带有深意的看了看入门, 看来自己一行人找对了,那个慌忙逃跑的院长,果然已经藏在了这里。 王茂汐也是面色阴沉,看着谷内的情景,眼里充满了担忧,突然咬牙决定着 “白皓,你带着子墨留在车里,别进去了,在外边等着我们!” 他的想法是对的,如果这里出现其他的人,保不齐会对自己开来的车辆做出手脚,如果这种局面出现,没有了车辆的众人将会遇到天大的难题! 苏十安也没有反对,可能对山谷里的危险也没有底气,点了点头, 就这样,事情定了下来,由白皓和王子墨留在车里,将车门紧紧反锁,里面又贴满了苏十安的符咒, 按他的话,如果遇到邪祟,自保是没有问题的,符咒一受到攻击,苏十安立刻可以感受到,便可以迅速返回来。 如果遇到人,那就更好办,白皓的身手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手里还有货真价实的手枪,遇到危险,直接招呼就完了! 最后,徐安年不放心,将白三福也留在他们身边,让王子墨抱着,有了这只小神兽,基本算是万无一失了! 看着众人仅仅有条的安排好了一切,检查了下所带的装备,蓄势待发, 一行人,终于向着入门,就坚定的走了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乌鸟盘旋,亡死不远 桥头所见之处一片破败,算是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售票处的小木房子早已经破洞百出,腐蚀的木板残缺不全的荡在半空,依稀可以看到上面的白黑色的封条遗纸。 整片墙壁上赫然的就出现了几个不知是谁写的红色大字,带着无限的怨恨和悲情! 血债血偿! 上面的红色油漆十年如一日的鲜艳,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涂抹上的,让人不觉得后背升起寒意。 众人只是看了一下,便接着往里走去。 苏玉宝和苏十安守在苏伊一旁边,而徐安年抱着小可馨,和王茂汐一起,将王思韵围在中间,程万里跟在身后,郑桦锦走在最前头开道,众人便向着入口走了过去。 门口的出入铁门早已经被人打砸的稀巴烂,没有了任何阻挡的能力,一脚踏过,便看到了这座当初著名的谷中浮桥。 浮桥大约二十米左右的长度,周围被层层的锁链和木板连接,可以看出来当初固定的很是牢固,两侧的横木将桥身紧紧的锁在一起,走在上面应该如履平地,甚是安全。 可如今桥面早已经年久失修,很多横木都已经脱落而下,掉入下面的滚滚河流之中。 被风一吹,晃晃悠悠,来回摇曳,发出咿咿呀呀的哭泣声。让人担心此刻的浮桥能否经受住所有人的重量。 徐安年有点担心向着桥对面看去,模糊的看到了点点大型游玩设施的轮廓,最深处好像隐隐发着几点亮光,因为雾气太多,看不出清楚,像鬼火般跳动着,忽明忽暗,如同一个深色的罩子,罩在当空,沉重而且狰狞。 郑桦锦第一个踩上了浮桥 “嘎吱!” 木板好像多年没有经受过人的践踏,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嚎叫声,浮桥随着周身再次轻轻摇晃了几下,慢慢的归于平静。郑桦锦没有说什么,整个人的身子全部站了上去,谨慎的向前走了几步,接着用力跺了跺, 才放心的对着后面的人点了点头,表示浮桥暂时是安全的。 众人没有犹豫,一个接着一个的走上了浮桥,因为人数较多,重量变大,反而让桥身稳当了许多,这让大家心里松了一口气,连忙快速的向着对面走去。 好就在所有人即将到达的时候,猛然间从娱乐园里面刮出一阵阴风, 那风凌冽刺骨,来势汹汹,好像在用自己的方式欢迎着这群不速之客的到来, 紧接着,一群成群乌鸦突兀的从对面低矮的废墟中窜出,张开黑如墨汁的羽翼吱吱地飞了过来,有的几乎要扑到众人的头顶,发着沙哑刺耳的鸣叫,掉落下七零八落的羽毛。 “啊!” 王思韵被这突如其来的乌鸦弄得惊魂落魄,慌忙的大声叫了出来。 徐安年摒住呼吸,抱着可馨的手加了几分力量,另一只手握住身旁的王思韵,低着头快步向着近在咫尺的对面冲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尽快逃出这诡异的浮桥。 身后的锁链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身后向着自己一行人抓来。 郑桦锦速度最快,第一个跑到了对岸,回头伸出手不断的拉着一个又一个的众人, 还在这次算是有惊无险,所有人都安全的抵达了陆地, 可是看出来,因为刚才的险境,每个人额头上都渗出了层层的汗水,回头看着还在摇晃的浮桥,重新脚踏着大地,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徐安年低头看了看小可馨的,不知是她天生胆大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不仅小脸上没有慌张害怕,反而还带着几分刺激的满足,这让他有点无语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王思韵稳住了身形,有点恼怒着刚才乌鸦的突然袭击,气哼哼的咒怨着, “这哪里来的乌鸦!偏偏这个时候出来,吓死人了!” 没有人回答,只有苏十安站直了身子,背对着大家,望着飞走远去的黑点,语含深意的念着 “乌鸟盘旋,亡死不远!不祥,为灾!” 众人刚松弛下的神经又绷了起来,吸了一口凉气,虽然听不懂苏十安这句的含义,可听字面理解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词。 “继续走!” 郑桦锦有点不满意苏十安动摇军心,沉着脸,拔腿向里走去。 徐安年先是来到了王思韵和苏伊一身边,看了看她们的状态,又走到了程万里面前,小声询问了几句,看到所有人都没什么问题,才跟紧郑桦锦继续前进。 在往里走,就是真真正正的进入到了游乐场之中, 最先引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嵌着“乐”字的大圆盘,被七根白色的铁管支撑着,好像在告诉众人这里曾经带来的欢乐。 可如今变得面目全非,周身被打砸出多个坑痕,乐字的笔画早已经错位紊乱,不仔细瞅,到像是一个杀字。 而娱乐场的其他地方也可以用一个词语来形容, 一片狼藉! 没错,现在的场面就好像当年在场的人将所有的仇恨都发泄在了它们身上,每一个建筑设备都残破毁坏,伤痕累累。 特别是不远处的一个儿童雕像,不知道是谁将她的脑袋割了下来,挂在了正张开了手做欢迎姿势的胳膊上,空洞的眼睛还在咧着嘴笑着,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众人,说出的阴森恐怖。 王思韵害怕了,紧紧的抓住徐安年的衣襟, 徐安年感受到后下意识握住了她的手,这一幕看在王茂汐眼中,眼里冒出了几丝不一样的眼情,但是他没有说什么,将心里所想的事暂时藏了起来。 游乐场里小孩子玩的设施到是很齐全大象滑梯,蹦床,毛毛狗摇摆机,电动小火车,旋木转马,秋千,洋娃娃碰碰车,积木堡等等太多太多,林林总总,琳琅满目,看来当初这里投资的规模确实很大! 众人继续向前走着,只是看着周围的个个残缺的玩具,打量着这个曾经的儿童乐园。 随着大家的深入,周围的雾气越来越重,空气中渐渐传出了潮湿的气息,一阵风吹过,带着湿润的水雾! 突然间,徐安年好像感觉到旁边的旋转木马好像转了一下, 忙一手拽住了走在最前面的郑桦锦,站在原地不动,向着身旁看去, 郑桦锦眉头一皱,刚要询问,便被徐安年抬手打断,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的看向了两个人。 站了许久,木马没有一点声息,只有风吹过的沙沙声阵阵作响,其他任何事情都没发生。 徐安年狐疑看了看周围,便摇了摇头,以为是自己太过紧张出现了错觉,接着便准备继续往里走。 可就在这时, 猛然间,传来了咔嚓一声, 这声音在安静的四周异常的明显,每个人都清清楚楚的听进了耳朵里。 还没有等众人反应过来,这声音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迅速密集起来, 咔嚓咔嚓咔嚓,不绝于耳, 身边的旋转木马随着声响竟然转动了起来? 随着它的转动,从里面还传出了儿童玩具里特有的简单歌谣。 音乐响起,顿时阴风大起, 娱乐园的深处的浓雾迅速扩散而出。 浓雾里,传来了一阵阵小孩子银铃般的打闹欢笑声。 它们的声音异常的清晰,一同在念着一段歌谣, “一二三,断头边,喝血吃肉报仇怨! 王家人,山海来,我送你去阎王殿!” 第一百二十三章 镀金婴王 人群后方的程万里哪里见过如此诡异的局面,吓得整个人战战兢兢,双腿发软,惊慌的高喊着 “怎,怎么回事!这声音从哪出来的?" 郑桦锦被他吵得厌烦,怒吼一声 “闭嘴!” 徐安年看到程万里惊吓的样子,心里稍有不忍,便悄悄来到了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好在,程万里调节能力也很快,见到其他人都比较镇定的站在那里,自己那颗忐忑的心稍微平复了很多,看着众人的眼神变得不一样起来,都是一群有故事的人! 众人没有过多惊慌,这里面大多数人都经历了离人村之行,没去过的也或多或少对鬼怪有所了解,在加上有郑桦锦和苏十安坐镇,徐安年自己也不是吃素的,总体来说问题还在掌控之中。 随着孩童儿的声音越来越靠近,周围所有的玩具设施好像都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全布活了起来, 上面的彩灯逐一点亮,每一个机械都运作转动而起,五彩斑斓的好不热闹,让人有一种穿越回十年前繁华喧闹的盛世。 各种儿童音乐夹杂着孩子们的欢笑声混在一起,熙熙攘攘,透过浓雾,依稀可以看到许多穿着红肚兜的小孩在里面尽情的玩耍嬉闹,一个个穿梭在各个娱乐设施中间,上蹿下跳,丝毫没有理会格格不入的众人。 “哪里来的这么多小孩?” 王思韵显然也看到了这怪异的场景,茫然的看着四周,接着又看了看郑桦锦,希望从他那里得到解答。 可还没等郑桦锦回话,苏十安倒是一步跨上前,衣褶轻轻摆动,双手背后,注目凝视,嘴里幽幽的念着 “呦!鬼城?有点意思!” “鬼城?” 徐安年第一个提出了不解,对于这个自己没听过的名词显得极为陌生。 苏十安又看了一会,才肯定的解释着 “人有人城,鬼有鬼狱,看来这里已经被人布置成了鬼中之城,是滋养鬼怪的绝佳之地,有手段!” 看到众人还是似懂非懂,他继续说着 “鬼城,自古以来只会出现逢山靠水之处,多年前我曾领略过一次,确实是煞中险境,据说需要残杀百人,并将其浸在水中孕育三千六百天,水能通阴,使尸中煞气和水中灵润结合,方能成型。这雾水便是这里的小鬼的补品,不死不灭,壮大入煞,布城之人到是真有耐心,在这里布置了十年,大家都小心了,这里不可小视!” 郑桦锦认可了苏十安的说法,但是要强的性子还是让他一脸的不屑一顾,走上前几步,高声喝道 “哪里来的鼠辈邪祟,赶紧滚出来受死,狗苟蝇营,这几个小东西可入不了你郑爷爷的法眼!” 郑桦锦威风凌凌的站在人群前端,笔直的脊梁震慑大地,一股冲天的阵势从他体内散发出来,全身骨骼已经发出了咔咔的作响声。明显在时刻准备着施展三道秘术! 整个人看起来霸道至极,所向睥睨! 苏十安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向前走了几步,手里郑重的拿出几张符纸,徐安年随眼一瞄,便震惊的感受到了符咒里蕴含的力量,看来这又是不可多得的宝贝物件! 踏!踏!踏!踏! 随着郑桦锦的话声落下, 一阵沉重的脚步就从远处的浓雾里传出,紧接着,一个胖胖的身影出现其中,直到彻底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白校长?” 苏伊一第一个喊了出来。 没错,来人正是之前见到的白校长,只见他此时脸色有点苍白,全身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惧怕正在微微颤抖着,目光复杂的看着面前的所有人, 许久,才叹了口气, “你们,还是找来了!” 说完,看了看人群中的小可馨,便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怎么回事他心里已经知晓! 王茂汐顾不上他口中的意思,早已经被事情的真相冲昏了头脑,怒气冲冠的咆哮着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残害我的家人!” 白校长没有正面回答王茂汐的话,只是沉默不语,眼神充满了迷茫, 不知道是不是徐安年的错觉,他竟然从白校长的眼神中看到了几分痛苦和煎熬,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悔恨和自责! 白校长终究还是说话了, “我做了这么多的错事,早以没有了回头路,一切因果都是报应,你们的罪你们还,我的罪下去了在还吧!” 说完,整个人脸色更加惨白,连带着一阵剧烈的咳嗽,猛然间,竟然从兜里掏出一个匕首将手腕割破,鲜血顿时就顺着手腕滴在地上。 还在各个器械上玩耍的肚兜孩子感受到血腥的气味,连忙扭过了头,好像心疼一般,欢笑声也没了,变成了惨绝人寰的哭喊声,依稀在叫着爸爸,爸爸!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变换让每一个人都感到无比难受,好像心被人揪了一下。 白院长做完这些古怪的行为,只是看了看众人,便又转身走回了黑影,不理会王茂汐不断的喊叫质问,只说了最后一句 “辛苦了,孩子!” 话音一出,猛然间,狂风大作,远方浓雾里突然蔓延开无数的黑气,带着阵阵的腥臭腐败,席卷而开! 周围的肚兜小胖孩好像突然十分惧怕一样,全部瑟瑟发抖的蜷曲在一起,对着黑气发出了凄惨的哭声。 “嘻嘻嘻嘻!吃肉!喝血!吃肉!喝血!” 浓雾里突然就发出了一阵尖细的说话声,紧接着便再次走出了一个身影, 这次,身影瘦小了很多,周身发着金色的亮光,走起路来明显不太利索,向前走几步就踉跄一下,四肢看起来配合的极为不协调。 随着他走了出来,浓雾渐渐消散开来,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清晰可见,同时,也让每一个人都惊呆了。 眼前走出来的竟然是一个全身金黄又枯干小孩子? 只见他全身如同是黄金打造的一样,从骨子里透出一股暗金色,金的发亮,黑的透紫!让人觉得无比的恶心。 周身早已经枯成骨架,上面贴着金色的皮囊,没有眼睛,眼洞黑漆漆的,一个畸形的大脑袋和一个圆鼓鼓的大肚子。让筷子一般的四肢难以支撑,每走一步都特别的费劲,好像随时都会摔倒折断! “镀金婴王?” 苏十安吃惊的喊了出来。 “什么意思!” 徐安年心头一颤,急忙问道 “王茂汐家里的小鬼,叫做镀金婴尸,一般都是二到七个月的婴儿,制成干尸再用金箔包裹,来供饲养之人驱使,可是眼前这个,却是镀金婴王,常年用人的精血来供养,最后才圈养成功,你们看,他的骨头早已经变成金色,其邪气冲天恶毒无比,不过具体什么能力我还不知道,可这,这体型怎么那么大,这的需要多少冤死之人才能喂养成这样?不对,明明,最后一个养尸人已经死了啊?” 苏十安咽了口口水, 郑桦锦也终于收起之前的轻视,神情变得郑重起来,豪迈喊出 “好!没想到这恶毒之术还在有人修炼,那我今天就斩草除根,彻底灭了你!让我看看这传说中的婴王有什么本事!" “三道秘术!”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徐安年期待着再一次看到郑桦锦的大发神威,那霸道神勇的金刚琉璃让自己每一次看见都热血沸腾,激动无比。 可是这次他失望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当郑桦锦刚要运气施法变身之时,却猛然一口浓血喷出,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跌倒在了地上。 这实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徐安年迅速跑上前一把搀扶住了郑桦锦, 只见他满脸的惊诧,不可置信的模样,愣愣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苏十安也疾步而来,看着郑桦锦的模样,不禁急不可耐,关切喊着 “郑老头,你怎么了?” 郑桦锦刚要说话,又是一口浓血喷出,嘴唇微紫,气虚体衰。 他勉强将残留在嘴角的鲜血抹掉,恨恨的说着 “我的身体,出状况了!” 苏十安慌忙握住他的手腕,细细检查一番,狐疑的默不作声,没有多说什么,慢慢站起身,挡在众人面前, 现在,众人靠他了。 出师不利,不知道为何,苏十安心里隐隐感觉到不对劲,不安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大脑, 不禁加快聚集身体里的真气,准备先下手为强,速战速决,消灭了眼前的镀金鬼王!然后带着众人离开这里,今天这次行动,必须取消,这里,太古怪。 此时的他有点后悔,以为凭借着自己和郑桦锦的本事,对付城中鬼祟手到擒来,轻松自如,可熟不知还未战,便损失一行人中最强的战力! “嗜魔咒,出!” 苏十安当机立断,大声喊出,就想扔出手中的符纸,斩杀了镀金婴王! “噗!” 可还没等他做完动作,气刚沉到丹田,却一口鲜血上涌,也从口中不受控制的喷出,那模样与郑桦锦如出一辙。 两个人,都出问题了? 这样的结果让徐安年打破脑袋都没有想到,明明稳操胜券的众人,怎么变成现在的局面?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场面一片寂静,已经变得凶险至极。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紧张的说不出话。 自己一方最强的两位战力竟然无缘无故的就败下阵来,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徐安年慌忙再次跑到了苏十安面前,焦急的问着 “十安,你又怎么了?” 苏十安瘫软着身躯,脸上的褶皱更深了,强忍着还在往上涌的血水,回头看了看郑桦锦, 以往见多识广,处事不惊的二人,终于露出了几分惊慌的神情,看来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身体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过了许久,苏十安才狼狈的艰难坐起来挺直了身体,一脸的不甘心,无奈的说着 “我们,不能用气了!” 这是一个残酷又冷峻的事实,可让他俩不得不接受。 “什么?你俩不能用气了?是这鬼城的原因?还是这婴王?” 徐安年焦急的喊着,有点语无伦次,脑袋里的疑问太多,让他一时阻止不出语言! “不知!也不像!” 郑桦锦捂着胸口,艰难的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徐安年听到这话,神色巨变,连忙将他们二人扶回到人群中,自己一个人毅然决然的站在最前面! 他知道,现在,也许这群人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了! 这个时候,徐安年有点想念白三福了,如果这个时候有它的异火,那局面应该还好上些许! 可不等徐安年喘口气,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起风云! 徐安年刚把两人扶回来,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叫喊, 他连忙回头看去, 却见身后除了可馨和苏玉宝外,其他所有人竟然都跌坐在了地上,嘴里也渐渐吐出了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全身无力,头晕目眩,脑胀欲裂! 这,他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安年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每一个人都痛苦的扭曲着,全身不停的颤抖,好像身体不听自己的使唤! 苏伊一看到自己这个样子,直接吓得哭了出来,求助的抽泣着 “爷爷,老,老祖宗,快救救我,我腿不好使了!难受!” 苏十安步履蹒跚的挪了过去,心疼的将她抱在怀里,苏玉宝也焦急的站在了他们身边,不知所措! 事情,向着最严重的方向发展而去。 徐安年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冷静,冷静! 挨个将所有都聚拢在一起, 王思韵,苏伊一,王茂汐,程万里,再加上苏十安和郑桦锦。 这些人,都需要自己保护了! “玉宝,你没事?” 看着苏玉宝身体没有任何病痛,让徐安年沉重的心得到了丁点的安慰。 苏玉宝早已经收回憨憨的模样,一脸肃穆,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一旁的小可馨也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说不出话,眼睛里充满了泪水,想哭却又不敢哭,怕给徐安年在惹麻烦,只是死死的抱住徐安年的大腿,强忍着不做声! 徐安年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便回身看向这个镀金婴王。 此时的镀金婴王一直没有任何攻击的动作,看小丑一样的打量众人慌乱的一幕,好像在看戏,拍着手,嘴里咯咯的笑着,玩性十足! 突然开口道 “在我的王国里,你们还要挣扎什么,嘻嘻嘻嘻嘻!好玩好玩!嘻嘻嘻嘻!" 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尖瑞稚嫩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让每一个人都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镀金婴王没有停嘴,接着说着 “妈妈的血,不好喝!我想尝尝你们的!嘻嘻嘻嘻!” 说完抬起手,只见不远处一个穿肚兜的小胖孩竟然被吸到他的手里。 “弟弟!” 看清楚了小胖孩的模样,一直不语的程万里突然爆吼一声,可是他却没有丝毫的办法,身体带来的信息让他无能为力。 小胖孩楚楚可怜的模样,被掐的嗷嗷乱叫, “你们看,好玩么!” 镀金婴王就那么为所欲为的笑着,看着面前的众人,尽情的放肆玩耍,虐待着着小胖孩。 就在这时,一直抱着徐安年大腿的小可馨却突然慢慢走上前几步,弱弱的说出话来, “小鸡蛋,是你么?” 小鸡蛋?听到这个称呼,徐安年马上回忆起可馨讲过的经历,难道眼前这个鬼祟就是她第一个舍友? 镀金婴王听到这个名字,身体明显一震,掐着孩子的手渐渐松了下来,脸色逐渐发生变化。 从迷茫,到惊讶,再到最后的恼怒。 小可馨还是小孩子,脑袋里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如同珍宝一样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吃了一半的白皮蛋,有点胆怯的问着 “这个给你吃好不好!” 镀金婴王听到小可馨的话,歪歪扭扭的后退了几步,用咆哮代替慌张,用粗笔一样细小的胳膊捂住脑袋,好像在痛苦的回忆着什么。 当!当!当! 不知为何,山谷深处突然传出了几声清脆的钟响! 镀金婴王听到这个声音,突然变得狂躁起来,全身涨红,本就鼓胀的肚子好像随时都会爆裂一样,慢慢的疯狂起来。 “我,我是谁,我要喝血,我,我不是小鸡蛋,我不是,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他甩着沉重的脑袋,不停的胡言乱语,歇斯底里的左右摇摆,嘴里流出了恶臭的脓液。 最后,好像彻底被小可馨的话激怒,没有任何的准备,竟然直挺挺的就向着她冲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以身养魂! 徐安年看到如此情景,心里猛然一沉,毫秒间也容不了自己思索,顾不上那么多,一个飞身前冲,一把就将小可馨扑倒在一旁,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才停了下来, 他俩此时已经狼狈不堪,身上沾满了泥土杂物,可徐安年看都没看,现在救人和身后的敌人才是最紧要! “砰!” 身后一声沉重的声响,两个人前脚刚离开的位置,顿时出现一个深坑,镀金婴王正伸出一只枯瘦的手腕向外爬着。 没想到这个四肢不协调的鬼魅,身手竟然如此之快。 可是他明显也很费力,因为冲动带来的无脑攻击,让本就脆弱的手臂不堪重负,骨骼发出了咔咔的撕裂声。 他也许是感觉到了疼痛,怒吼着,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更是让徐安年感受到了彻骨的阴冷。 徐安年看着身下已经呆傻了的小可馨,又看了看不远处的人群,这个紧要关头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 如果婴王现在转身攻击众人,那自己将没有任何办法营救,所以自己必须硬着头皮冲上去,来缠住其的行动,确保他们的安全无恙。 想到这,徐安年赫然转身,就扑向了这个长相奇怪,身法更奇怪的镀金婴王。 抬臂,出拳,整个动作干净利索,快如闪电,瞬间爆发出来的能量隐隐带出光晕,刮起一片劲风,用尽全身力气就狠狠的砸了过去。 镀金婴王可能没想到徐安年竟然主动的进攻自己,看着近在眼前的拳风,愣了一下,接着感受到拳头里带来的威力,回身便想躲! 可徐安年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电光火石之间,拳头如猛虎下山一般就重重击中了婴王的后肩膀, 这一拳打着十分实成,全身力量一点没有浪费,全部窜进了婴王的体内,让徐安年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激发着身体里隐藏的血性和方刚! 婴王被一拳击中,毫无任何的抵抗,就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夹杂着无尽痛苦的嚎叫和愤怒的嘶吼,向着远方飞去,直到沉重的摔在了地上,不在动弹! 结束了么? 徐安年看着久久不动的婴王,疑惑的自己问自己, 难道这个婴王只是绣花枕头? 当!当!当! 还没等徐安年想明白,那古怪的钟声又再一次响了起来,像催命符一样震得人心烦躁。 婴王听到钟声后明显得到了什么讯息。 咔咔咔! 他背对着徐安年缓慢坐起身,四肢碎渣乱掉,发出难听的刺耳声, 然后,他又笑了! “你打伤了我!那我就先杀了你吧!” 说完,猛然的转过了身, 他现在的脸上狰狞无比,因为剧烈的大笑让嘴角扭曲到了耳根,猛然间就张开大嘴,源源不断的吸起气来? 只见他不停的吸气,让本就鼓胀的肚子变得更加肥大,肚子逼真如充气的气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涨越大,随时都有爆裂的可能。 直到他肚子里的皮肤已经被撑得近乎透明,即将碎裂的时候,他才猛然的闭嘴憋住气, 整个身体无风自起,慢慢的飘起在半空,透过全身薄如蝉翼的皮肤,可以清楚的看见里面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在来回翻涌挣扎,奋力的想要挣脱这身体的束缚。 镀金婴王表情看起来十分痛苦,好像在忍受着什么煎熬, 突然,肚中的黑影停了下来,接着慢慢伸出了模糊不清的手臂,硬生生的向着肚皮的最中心划去! 瞬间,只听到一股漏气的次次声,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变成了嗖嗖的破空声。 最后,只传出噗的一声爆裂, 婴王的肚皮应声而破,从最中间露出了一个硕大无比的大口子。 那个黑影,终于爬了出来! “以身养魂?” 苏十安惊呼一声,带来的后果就是一阵抑制不住的咳嗽! 他怕徐安年吃亏,还是强忍着不适,快速提醒着 “老大,这镀金婴王原来是以身养魂,身体是辅助,里面的魂魄才是真正的杀器,以灵魂攻击最为霸道,招数我也不知,你要多加小心!“ 徐安年听到苏十安的提示,沉重的点了点头,对于眼前这团黑气,他心里也是没有底气! 黑色鬼影好像许久没有出来一样,慢慢集聚成人形,看个头像是个孩子的模样,舒展着身体,发着畅快的低沉。 接着,眼里幽幽的黑气就死死盯住了徐安年,裂开嘴咯咯的笑着,没有任何的前提,就一冲而起,向着他袭去。 “小兄弟!接着!” 许久不说话的王茂汐看到眼前局势,突然沉声一喊,手里那柄包裹严实的重物便顺势而出。 徐安年单手接住,抓在手心,单手一挥,上面的白色丝布便破空而落,露出了里面锋利无比的剑身。 山海出,断头崖。 徐安年只觉得耳边猛然就传来了山崩地裂的响震声和汹涌澎湃的波涛声。 感受这剑身带来的夺人气势,徐安年不觉低头看去。 这看起来只是一把平凡无奇的铁剑,剑长2尺上下,剑身及薄,剑柄为一条青色龙雕,剑刃利如秋霜,出现着几条规律的刻痕,直通剑柄,透着淡淡的寒光,朴实,却带着底蕴。 徐安年入手之后,只觉得一股熟悉的感觉喷薄而出,它剑身冰冷却剑心火热,它剑刃锋利却没有棱角,这是一把有故事的剑! 剑气纵横山海来,一剑光寒破冰河! 徐安年顿时心中豪气冲天,他一直手里是缺少武器的,几次的激战都是赤手空拳,让他略有遗憾,今天长剑再手,他终于有了拼死一战,不灭不休的底气! 黑色鬼气明显发现了徐安年的变化,急冲而来的身形降缓了些许,周身黑气缠绕的更密集。 近了,更近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黑影,徐安年咬紧牙关,没有任何犹豫就举剑横刺而去。 其实他心里也不知道会不会对黑影产生伤害,只不过靠着是一股子勇劲,他在赌,赌山海里藏着的秘密。 黑影看着迎面而来的剑刃,明显感受到了惧怕,突然间,竟然声东击西般的转身斜冲,向着人群中看了一眼,便肆无忌惮的冲去,嘴里桀桀的笑着 “王家人,最先死!” 而他的目标,就是王思韵。 徐安年只觉得心头不妙,如果让黑影冲到人群中,后果不堪设想。 他下意识单手拄地,双脚同时发力,靠着强大的俯冲力再次向着黑影冲去, 嗖! 两道黑影在时间的刹那里比拼着,好在郑桦锦眼快,用尽力气挡在王思韵面前才延缓了黑影的速度, 徐安年抓住时机,顺势而起,生生抱住了黑影,从背后将山海狠狠的刺进了他的身体。 第一个感觉,徐安年只觉得自己抱住了一团雾气,缥缈而虚无,感受不到他的实体! 接着黑影发出了惊天泣地的痛苦哀嚎声,雾气一样的身体不停的来回摆动,但是被徐安年紧紧抱住,动弹不得! 挣扎了良久,竟然吐出黑气,硬生生的就穿透了徐安年的身体,向着上空腾飞而起, 穿过他身体的同时,黑影的手里胡乱抓勾着,好像在其中带走了什么。 徐安年顿时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好像身体被残暴的撕裂掉一部分一样,一口浓血瞬间喷出,全部喷到了山河的剑身上。 随后,沉重的掉在了地上,在没有一丝的力气挪动一下! 众人心里一片悲凉,他们最后的战力,也伤势过重的倒了下去, 难道所有人,终将命丧于此? 第一百二十六章 魂对魂,可公平? 飞到空中的黑色魂雾,被山海这柄货真价实的利刃狠狠地刺中一剑后,全身的黑气模糊变淡了些许,慢慢重新凝聚成一团,化成人影,不断的扭曲变化着,说不出的痛苦。 小可馨看到徐安年萎靡的躺在地上,眼里的泪珠啪嗒啪嗒的就流了出来,快速地跑到了他的面前,再也控制不住,害怕地大哭了起来, “叔叔,叔叔!你怎么了,快起来!快起来啊!” 连王思韵都艰难的爬到了徐安年的身边,抱起了他的脑袋,忍不住掉下眼泪。 这已不知是徐安年第几次为了救自己而受伤,在她心里,这个挺拔的身影越来越重的烙印在了脑中,永远的抹不掉! 徐安年只是虚弱的抬起了手,轻轻抚摸着小可馨的脸蛋,用行动告诉着她自己没事,顾不得温热的鲜血沾染在她身上。 可现实当真如此么? 不然,徐安年此刻只觉得全身都如针扎一样剧痛,内脏和肌肉仿佛被撕裂成一条条的碎片,让他忍不住的低吟几声,脸上豆大的汗水混合着血水顺势而下,滴答滴答的淌了下去,湿了自己的衣间,疼了王思韵的心间! 王思韵早已经泣不成声,心疼的将徐安年的脑袋拥入怀中,不在乎自己丰满的峰顶因突然挤压而变形,轻轻拭去他嘴角的血迹,恨恨的看着天空上还在翻腾的婴王魂灵。 她满腔的怨恨, 怨恨镀金婴王,为什么要伤害所有自己在乎的人, 也在怨恨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没用,不管任何危险时刻都需要别人的救助,本应该是自己承受的伤痛,却每一次都由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上几岁的小男人承担! 王思韵心里渐渐下定决心,如果这次不死,定会学本事,不能杀敌,也要自保! 苏十安听到这一大一小的两个女娃娃的伤心哭声,便知徐安年伤势不可小视,撑着身体来到了他的面前,简单检查了一番,脸上面无表情,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为了顾全大局,微微安慰着二女道 “没事,你们放心,老大只是魂魄受损,被镀金婴王割走了一部分而且,不碍事,以后能养回来!” 郑桦锦看出了异样,但也不说破。 抬头望着天上还在折腾的黑影,吐了一口口水,狠狠的说着 “小畜生,别让我身体好过来,到时候定将你打的魂飞魄散,渣子都不剩下!” 苏十安明显也是一脸的不服气,的确,他们现在满心的憋屈,一身傲然的本事眼瞅着就施展不出来,自己又无能为力,最重要的是,他们竟然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二位老者表情愤怒,仰望天空,此时他们已经知道了这镀金婴王的本事,果然有着自己独到的本事,穿透人的身体,损伤人的本源魂魄,以灵魂状态伤人,抓不到,摸不着,难缠,确实出乎意料! 如果二人身体无恙,合力将其击杀并不是难事,可是现在?! 天上的婴王魂灵感受到下面人投来的目光,恶毒的回看过去,腹部一大片被山海刺中的空洞贯穿前后,此时正被无数的黑气掩盖其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缝合着, 他恼羞成怒的不断的飞窜,来来回回,快如疾风,众人只看到一道道黑烟在空中弥漫盘旋,随之传来了满天满谷的嘶吼声, “血!血!血!” 大家都知道,当婴王魂灵补全好自己的身体时,就是再一次的进攻时, 那个时候,他定然会彻底的杀掉眼前这些让自己受伤的无知人。 生死关头,每一秒都是煎熬,看着自己一方惨烈的情况,让苏十安眼神摇摆不定, 他慢慢盯向了唯一还能动的苏玉宝,久久不能决策,心里波动极大,在斗争着什么。 婴王腹部的洞口越来越小,眼下迫在眉睫,必须需要自己做出选择,他咬了咬牙,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贸然高喊出一个名字, “苏玉宝!” 一直默不作声只是老老实实守在苏伊一身边的苏玉宝听到师傅的叫喊,连忙沉声回应着, “师傅,我在!” 苏十安听到回答,闭上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着,可终是叹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的说着 “去吧!” 苏玉宝瞬间读懂了什么。全身明显一震,眼里突然冒出异样的神色,却还是不确信一样,弱弱的说着 “师傅,您不说我不能....” 苏十安突然摆了摆头打断了他的话,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怕自己下一刻就会反悔,只是嘴里蹦出一个字 “去!” 苏玉宝神色凌厉,不再犹豫,猛然就走到了众人的身前,每一步都坚定无比,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光彩! 不知道是不是徐安年的错觉,他感觉到现在苏玉宝的身躯猛然间变得高大挺拔,身上的气质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那个憨憨的傻大个早已经消失不见! 婴王魂灵也感受到了苏玉宝的变化,慢慢停下了身形,疑惑的看着, 苏玉宝只是稳如泰山的挡在了众人的身前,抬头看天,深邃的目光射进袅袅的黑雾中,不知所踪!不知从哪里来的清风爬上了他古铜色的雄伟身躯,轻浮努力的将他脸上流连不去的汗珠统统扫光! 冰冷如结冰一般的眼神里看不出一丝的感情,只是与恶毒的婴王对视着, 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低沉浑厚,缓缓的开口道 “伊一!你不是一直想看我的本事么?今日,我便做给你看!” 说完,不等苏伊一回话,便席地而坐,闭上了眼睛。 顿时风起云涌,从他身体里涌动出强劲的炙热气潮,卷起周围的沙石泥土,迷的人睁不开双眼。 “魂起魂落,魂锁魂归!” 苏玉宝沉声喝道,刹那间,他的眼中冒起了耀眼的白光,凌乱不堪的头发此时也随风而起, 众人只觉得一股难以形容的压迫感随之而来,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渊的震慑,让人喘不出气,却又无法抗拒! 紧接着,更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彻底刷新了所有人的认知。 只见稳坐于地的苏玉宝身体里,竟然缓缓的站起来一个新的“苏玉宝”? 只不过这个人仿佛是透明的一般,但是从样貌到身形都与他一模一样,如同复制了一样! 这还不算完,还没等众人惊呼,那本尊身体里又再次走出下一位, 循环而出,周而复返,直到走出第三个人才停止了下来。 这一幕彻底惊呆了所有人,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亲眼看到。 此时苏玉宝的本体盘地而坐,紧闭双眼,如死了一般没有生机,而他的身边赫然就站了三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威势赫赫,雄姿勃勃! 三个“苏玉宝”没有理会众人的惊叹,慢慢升上了天空,与婴王魂灵齐平而对。 略带藐视的看了过去,不怒自威,缓缓说道 “魂对魂,可公平?” 语出,震彻天地!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坐离十人! 郑桦锦惊讶的看着天上的对阵,三个“苏玉宝”傲然漂浮在空中,气势上丝毫不输婴王魂灵,隐隐的还略占上风,这才满心感触的说着 “苏老头,你这徒弟,隐藏的可真够深的!牛气!” 可苏十安却没有因为听到郑桦锦的夸奖而显示出一丝一毫的欣喜,只是默不作声,满脸的凝重,反到从眼神中透着几丝担忧和懊悔! 苏伊一此时也被苏玉宝这神奇的一幕惊呆,暂时忘记了身体上的疼痛,不解的问着 “爷爷,傻大个他这是怎么了?” 这一句话说中了所有人的心声,全都聚精会神的看了过去,等待着苏十安的解答。 只见苏十安眉头紧皱着,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浮手咳嗽了几声,这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 “当年,我初次见到玉宝,他还只是一个被遗弃的小孩子,无名无姓,无根无故,我见其可怜,才收留下来当做徒弟,养他长大,算是添写一段善缘! 那个时候,他如大多数孩子一样,有着机灵调皮的性子,而且根性不错,天赋骨骼也算的上是中上品,我便有心慢慢传授于他一些本事,继承我的衣钵! 可谁知,随着一段机缘巧合后,我竟然意外的发现了他与众不同的地方,起初我还没当回事,可直到他十多岁,我才真正的察觉,没想到他竟然会坐离三魂!” “坐离三魂?” 徐安年眯着眼小声念道着, 此时他躺在王思韵娇柔的身躯里,她身上幽幽的香气不受控制的飘进自己的鼻腔里,让本就疼痛万分的身体减缓了许多。 感受着她山峰的丰挺饱满,徐安年下意识的蹭了蹭,迷恋的陶醉其中,不想起来,心里暗暗想着, 这伤受到,真值得! 别人当然不知道他心里的龌龊所想,苏十安还是看着天空,眼神缥缈,接着说着 “没错,就是坐离三魂,当我第一次看到玉宝施展后,也是吃惊不已,随后翻遍了多处资料秘典,才从中有所了解, 所谓的坐离三魂,完全是需要依靠本能天赋,其他人根本无法通过修炼得来, 施法需要在他静坐入定后,便可将自己的三魂七魄分离身体,供其支配,每一个分魂都是他,或者也可以说每一个分魂又不是他, 现在的玉宝还没有完全掌握这项技能,只能简单的分离出三魂,分为天魂,地魂,命魂,可是当他彻底领悟成熟后,便可在分出七魄, 也就是一坐离十人,十人战天下,世间难有敌手!” 听到苏十安的简单介绍,让众人都有种听蒙了的感觉, 一个人可以分为十人? 这就好比两个人准备公平的单挑,可是有一方突然从一个人分离成了十个人,那结果肯定是不言而喻,岂有不赢之理,可不就是无敌么。 连苏伊一都满眼的惊讶,接着有点崇拜的看着苏玉宝,喃喃的说着 “没想到傻大个这么厉害呀!” “厉害个屁!” 苏十安好像心里不痛快一样,有点怄气的说着 “利大,弊更大,也不知道这对玉宝来说是福是祸呢! 首先,你们要知道,当他席地入定后,自己的本体便关神闭气,没有了任何的防御之力,在外人看来就如死了一般, 那个时候如果有人要伤害他的身体,他是没有任何办法抵抗的,所以必须有人保护其中,方可离魂,一旦他的身死,魂魄也将灰飞烟灭,这是弊端其一, 而其二,也是我最担忧的,那就是他这种特殊的罕见天赋其实是不世之体!” 郑桦锦一直都敛声屏气,认真的听着苏十安的话,看来他对于这个不世之体和坐离三魂也不算太过了解,看到都这个时候他还停顿含糊,吊人胃口,便不满的嚷嚷着 “你个老不正经的,话别说一半,有屁快放,在这墨墨迹迹,急死个人!” 苏十安当然没有理会郑桦锦火爆脾气和牢骚,这么多年的相处怎么不知道他的性子,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这不世之体,简单的解释就是,他根本不是这个世界上该拥有的体质,也就是说他根本不应该是这个世界上的人!” “啊?” 连徐安年听到这话,都离开了温柔乡,勉强坐起了身,看向了苏十安。 这话说的太震撼了,苏玉宝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那他又是谁? 苏十安没有继续卖关子,马上补充着 “拥有不世之体的人,都是遗传而来,没有其他的途径可以获得如此天赋,古往今来也没有几个人, 而根据秘典上聊聊几句的记载中明确说明,拥有不世之体的人,体内都封印着一只毁天灭地的恶魔,凡是当他完全开启出三魂七魄,恶魔就会被释放而出,那对世人将会是一场永劫沉轮的灾难!” 说完,自己都咽了一口口水,眼里黯淡了很多,不知是害怕口中的恶魔还是心疼自己的徒儿, “这一观点我一直以为是荒诞奇谈,没有当回事,可随着时间的过去却一点点得到了我的印证, 想当初玉宝还是一个机灵懂事,聪明活泼的孩子,可是自从第一次施展出坐离三魂后,他的性子就慢慢的改变了,变得木讷而且憨傻,有的时候会长时间发呆,也会说些古怪的话! 所以我才发誓不允他再使用此法,让他一辈子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当一个与世无争的普通人! 可今天,到了这个局面,我已再无他法了,不知道我这一决定对玉宝来说,到底是对是错,哎!” 苏十安彻底说完了所有的话,只留下众人一脸的深思,他抬眼看着还在天上与婴王魂灵对峙的“徒弟”们,眼里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徐安年也被这一新的讯息震惊的说不出话,都齐齐的看向了天空, 而天上的婴王魂灵已十分应景,身上的洞口已经彻底痊愈,怒气冲冲的看着挑衅自己的苏玉宝,蠢蠢欲动起来。 可是此刻,大家谁也没有注意到,那柄散落在地上沾满鲜血的山海,剑身竟然开始慢慢的吸收起周身的血液,有规律的汇集进剑面的勾痕凹槽里,化成一条条血柱,源源不断的向着剑柄滑去,而剑柄上不起眼的图案,渐渐发出了微弱的亮光! “来了!” 随着郑桦锦的一声喊声,婴王魂灵率先动了,只见他桀桀的发出阴森的吼叫声,便急速的飞向了其中一个苏玉宝, 那速度其快无比,连众人的视线都跟不上他的身形, 只听唰的一声破空声,婴王的鬼手就已经出现在苏玉宝的胸前,恶狠狠的向里抓去, “不要!” 看到苏玉宝即将就要被开膛破肚,让苏伊一不禁大喊了出来,恐惧的用手捂住了眼睛, 可并没有等来苏玉宝的惨叫声,她马上睁开大大的眼睛,却看到婴王魂灵身前的苏玉宝,消失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天地人 婴王魂灵本以为自己势在必得的一击竟然扑了个空,下意识就停顿了一下,挥舞着手臂在空中摸索着,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怕是错觉。 可还等他回过神,刚才消失的苏玉宝分魂赫然就出现在了他的背后,满脸戏谑的神色,略点失望的叹气道 “慢!” 说完,一拳挥出,狠狠打向了婴王的头颅, 只听到砰的一声, 婴王便被当头一棒,身体不受控制一般落下,如重石下坠,发出沉闷的呼喊! 他本想尽力的稳住身形,给予还击,奈何突然的后冲力太过强横,自身又毫无准备,措手不及,只能任由身体坠落。 三寸,二寸,婴王的身体急速下降着,下一秒钟定会狠狠的摔在地上。 嗖,又是一阵破风, 天空中的苏玉宝带着鬼魅的笑容,不慌不忙的再一次消失不见,下一刻,却已经来到了地面,早已准备的好的拳头没有任何保留,又是一击,嘴里带着一如既往的藐视,嘲讽着 “太慢!” 话语声和击打声同时响起。婴王魂灵瞬间痛苦的低吟一声,便又再一次的被击飞回了天空。 就这样,几个呼吸之间,婴王魂灵就如沙包一样在天空中被来来回回的拳打多次,苏玉宝神出鬼没一样的身形不断消失,闪现,出拳!消失,闪现,出拳! 重复着这简单却又霸气十足的动作! 而其他两位同样的“苏玉宝”一动不动,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自己”尽情的虐打,面无表情,没有任何的反应! 胜利的天平看来已经倾斜到了众人一边,苏伊一兴奋喊了出来,连一向镇定的郑桦锦都露出几丝笑容,这拳拳到肉的风格符合他的口味! “这,这不会是瞬间移动吧?” 好久不说话的程万里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在也忍不住惊呼出来, 他在脑海里思索了良久也搜不出来别的词语来形容现在苏玉宝的凌厉攻势, 作为普通人的万里,此次行程中真的可以用表现优异来形容, 从最开始的游乐场和肚兜小胖孩,再到这镀金婴王的出现,最后是苏玉宝的坐离三魂, 面对这么多常人不可理解的鬼事,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不仅没有给大家添加任何的麻烦,还将内心的惊慌恐惧强行压去,没有拖任何一人的后腿。 他本以为上述那些经历已经是匪夷所思的极限了,在发生任何其他的事自己也会处事不惊, 可没想到,眼前这个叫苏玉宝的青年横空出世,竟然用如此诡异的魂魄攻击来解决眼前让所有人受伤的婴王鬼煞, 他脑袋里彻底乱成一团,也许只能用小的时候看过漫画里瞬间移动这种拉风的招数来形容! 的确,也难怪程万里会如此形容,现在苏玉宝的攻击方式,可不就类似瞬间移动么。 苏十安看到众人惊讶又带着欣喜神色,仿佛在意料之中一样,忙给众人情绪上浇了一盆冷水,沉声提醒道 “你们别高兴的太早了,这婴王魂灵看起来是在一直挨打,其实对他的本源来说并没有多大的伤害,因为你们看到的这缕攻击之魂为天魂,只是以速度见长,可是攻击力却不算突出,虽然会给婴王带来困扰,可将其重创还是不太现实。 你们在看,其他俩个手旁观的魂影分别为地魂和人魂,他们三个各有各的本事,天魂为行,地魂为力,人魂为法,需相辅相成才会发出最强战力!缺一不可!” 徐安年没想到,原来苏玉宝这三魂之间竟然还有如此的门道,看来自己不知道的东西,真的是太多了。 果然,不知是不是婴王魂灵听到了苏十安的话,这边话声刚落下,他就突然一个翻身而起,硬生生再次挨了一拳,可带来的结果就是趁着一直占据上风洋洋得意的天魂的小疏忽,身体以扭曲的方式凶狠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紧接着全身黑气迅速扩散而开,眨眼间就包裹住天魂出拳的手臂,黑气如长了眼睛一般,顺着手臂就向上蔓延着,直到整条胳膊全部陷入了黑气中,周围顿时就传来了刺啦刺啦的灼烧声。 天魂想抽出单手,却被死死的包裹住,只剩下痛苦的冷哼声不绝于耳。 而苏玉宝的本体眉头也皱了起来,脸上表情变得扭曲,好像在忍受极大的痛楚。 看到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远处的地魂动了,只见他干净利落,没有任何的语言花式,直接向着婴王扑去,让人有一种泰山压顶的错觉,沉闷,厚重! 婴王当然也感受到了身后这强大的压迫感,周身黑气横飞,想抽身离开,躲开这未知的危险。 可哪里会那么容易,此时的天魂陷进去的胳膊正牢牢抓住他的身体,一层层黑气不断试图在天魂手臂上流窜侵蚀,想逼其放手。 天魂咬紧牙关不为所动,为地魂争取到难得的时间。 说时迟那时快,刹那间地魂已御风赶到,直接粗暴的用双臂砸在了婴王的身上, 就如苏十安所言,这地魂确实是以力量见长,这凶猛的一击好像凝固了空气一般,带着无穷的劲道破空而去, 挥砸带来的力量让众人都觉得心里一揪,下意识捂住了胸口, 也许这就是魂的力量! 婴王受了如此结实的一击,自然好不到哪去。整个身体连带着黑烟笔直的飞了出去,这一击带来的效果明显比天魂强上多倍,可以算的上是真正给婴王魂灵带来了毁灭性的重创, 只见他周身黑气尽数四散消减,痛的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 一团团黑雾贸然断落,如怏怏的黑雪,溃败的漫天飞舞。 咔嚓, 一声微响,角落下那具如黄金般的镀金婴王身体,胳膊和前胸随之碎裂,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人听见。 苏十安看着眼前的局势,缓缓向前一步,沉声命令道说道 “玉宝,别再拖延,速战速决!” 天地人三魂同时听到苏十安的话,反应却并不相同, 天魂,还是桀骜不驯的样子,虽然整条左臂受伤严重,完全拖拉在空中,可眼中的充满了不服气。 地魂,一如既往的沉默,一句话不说,眼神凌厉看着飞出去的婴王! 只有人魂,踏空而行,转身看着苏十安,慢慢弯下了腰,毕恭毕敬的说了一句, “师傅,遵令!” 说完,挺直腰板,一直不为所动的人魂,终于要出手了! 远处的婴王直到飞出很远,才稳住了身形,全身不住的颤抖着,身体已经淡如薄雾,明显受伤极重, 当!当!当! 就在这时,那诡异的钟声又响了起来, 不知为何,这次的钟声变得短促而刺耳,好像是敲在了一座已经碎裂的破钟身上,异常的难听。 远处的婴王听到后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恶毒的盯着空中的天地魂,又看了看其他人,缓缓沙哑的声音从黑气中飘出 “去吧,孩子们!” 第一百二十九章 魂起魂落! 婴王魂灵声音刚落下,深处的钟声便配合着越加频繁,每一下都如催命的音符,震得人心恍惚! 天地人三魂不清楚远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保险起见,隐隐站成一个三角形,飘在空中将众人全部围在里测,人魂一马当先,昂首抬头的站在最前面,目光凛利的看着面前的一举一动。 这异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太久, 猛然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不知从何处就弥漫开来,腥呛难闻,让众人下意识捂住了嘴鼻。 苏十安反应极快,猛地举起单手指了过去,提示大家看去。 接着,大家赫然就发现,只见远处旋转木马旁边那些畏缩成一团的胖娃娃们,眼神突然迷茫起来,好像失去了神志一般,开始慢慢僵直的站起了身子,立住不动。 感受到大家看去的目光,他们也仿佛木偶机械,逐渐的扭过了头,视线交集一起。 徐安年下意思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那些小娃娃的眼睛,此刻已经变成了纯黑色,如墨发亮,丝丝冒着嗜血的光彩! 那本应该红润胖圆的小脸蛋,随着钟声的频繁响动,被一条条肉眼可见的黑线迅速攀爬铺满着,眼睛贸然的向外凸起瞪圆,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撑落爆裂,身体里逐渐开始冒出了黑气,原本可爱的模样变得狰狞起来,胖乎乎的身子开始干瘪粗糙,配着钟声让人觉得异常的恐怖! 婴王魂灵好像很满意他们的模样,不知是不是钟声的原因,自己身形变得浓郁了不少,眼里冒着鬼光,桀桀的笑着,嘴里低沉说着 “血!” 此话一出,那些小娃娃好像受到了命令,整个身体变得亢奋起来,眼里的嗜血光芒越来越亮,看着众人的眼神好像是在一顿美味的餐食!嘴里重复的喊着 “血!血!血!” 毫无任何提示,他们便开始肆无忌惮的冲向了众人的方位, 刹那间,不计其数的小鬼铺天盖地一样的席卷而来,每一个都面目可憎,凶神恶煞,嘴角慢慢长了骇人的獠牙,如脱缰的野马,声势浩荡! 程万里此时已经涨红了双眼,忙想强撑着自己站起来,因为就在那群癫狂的小鬼中,他的弟弟就赫然在列,此时也和其他小鬼一个模样,完全失去了神志。 徐安年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害怕他因为自己的冲动有什么危险。 看着这如潮水一般涌来的小鬼们,徐安年心里紧张到了极点,如果是镀金婴王单枪匹马的一个,那苏玉宝这三魂胜算应该还是不少,不会让自己过多担心。 可俗话说的好,小鬼难缠,眼下突然多出如此多的小鬼,更何况还有队伍里自己这些毫无战力的累赘,那接下来苏玉宝该如何招架,这让人不得而知! 人魂苏玉宝看起来并没有慌张,只是脸上更加的深沉肃穆,看到近在咫尺的小鬼潮涌,临危不乱! 突然,他动了,双手交叉而起,放于胸前,低下头沉声喝道 “魂起!” 猛然间,天地魂不卑不亢,也做出一样的动作,赫然低头配合的重复高喊着 “魂起!” 这声音底气十足,铿锵有力,回荡在广阔的山谷中,浩瀚如宏,威震四方! 接着,只见从天地人三魂身体里瞬间就冒出一道白光,直奔小鬼而去, 光如白隙,唰的一声,直接穿透他们的身体,然后径直向后接着延伸而去,向着婴王魂灵飞速闪来! 这让所有的鬼煞没有任何的反应和准备,所有小鬼顿时不知为何便停住了脚步。 婴王魂灵看到这白光有所蹊跷,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便想快速飞身闪过,一个猛然腾空,向着周边飞去。 人魂冷眼光看,嘴角微妙的向下摆动,整个魂体变得白光灿灿,交叉的双手赫然分开,大喝着 “无处可逃!” 紧接着,白光便如同长了眼睛,一个急速转弯,紧紧的跟在其身后,仿佛有一种不追到不罢休的觉悟,电光火石,无往不利! 就这样,一白一黑两道光影在空中不断飞舞穿梭,一个逃,一个追,快的让人应接不暇,徐安年此刻恨不得多张一双眼睛,因为眼前这霸道的一幕让自己逐渐热血沸腾起来, 不知不觉间,他自己都没有注意,自己的伤势已经逐渐好转很多,那全身的阵痛已经慢慢消失不见。 他这身体,果然在离人村之后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不说功力如何,就冲着这强大的自愈能力,就让人无比羡慕。 “噗!” 一声闷响, 白光果然没有让人失望,本就在速度上略占上风,速度明显更快,只不过更熟悉地形才勉强拖延着的婴王当然没有逃出,终被追赶上。 白光利落的穿膛而过,只留下了一道黑气的缺口赫然在目! 婴王魂灵立刻停住了飞行的身子,腾空向着自己的身体看去,狐疑的看着,好像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 人魂看到白光得手,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直视远方,再次高喊 “魂落!” 天地魂再次附身重复, 回荡的三魂之音逐渐盖过了远方的钟声,而反观刚才还来势汹汹的小鬼们,此时已经呆傻了起来,随着这句魂落的喊出,每一个飞在天上的小鬼们全都摔落在地,包括那只罪魁祸首的镀金婴王,他们全身都渐渐冒着刚才的白光,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白光和黑气互相对抗着,缠斗在一起,嘴里发出了凄惨的嚎叫,声声入耳! 郑桦锦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嘴里喃喃的称赞 “好!好!好!苏老头,你这徒儿的魂起魂落果然有点意思,这白光应是魂中气运,可中其心志,定其身形,消其煞气,灭其精元! 这种奇特的招数鄙人也是第一次见到,以魂对魂,魂中王者,这果真不是尔等能所比拟,如果你我二人合手恐怕也得苦战一番,没想到竟被他轻易解决,不世之体名不虚传,郑某人佩服!” 苏十安听着郑桦锦的话,眼观着战局,微眯眼睛里闪着几丝欣慰,但是更多的却是担忧, 随之看向了一直稳坐于地上苏玉宝的肉体,他额头上明显已经冒出了丝丝的汗珠,周身也冒出了几道不让人察觉的黑气,仔细看去,竟然与婴王身上的同出一辙,虽然很微少,但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苏十安叹了口气,不知道脑中在想着什么,他没有将心中的秘密全部说出来,若有所思的小声喃喃着 “一切远没有结束!不知道玉宝还能停多久!” 他话中隐藏的含义众人倒是没有注意,因为大家全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慑住。 苏伊一此时当然格外的高兴,看着苏玉宝大发神威,兴奋的喊着 “傻大个,加油!以后我在也不说你傻了!” 人魂对其他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流和在意,可唯独苏伊一,仿佛是他唯一的牵挂,听到这话,不合时宜的回头看了一眼,神色中还原出了几分原本的憨傻模样, 接着才再次转过头,恢复正常,嘴里缓缓说出 “魂锁!” 第一百三十张 魂锁魂归! 面前的小鬼邪祟还沉浸在黑气和白光对抗的痛苦中,没有注意到人魂的喊话, 只有婴王魂灵察觉到了一丝的不妙,虽然已经跌落回地面,狼狈的飞不起身,可还是预感到了层层的危机所在,在地上攀爬着向着不远处的镀金躯体狂冲而去,一瞬间就冲进了体内, 顿时镀金躯体双眼发出幽黑的微光,恢复了本有的生机,身手矫健,起身准备向着深处窜去,看来他要逃了。 人魂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哪里会能给他跑的机会,抬起左手臂,赫然一指。 左后侧的天魂心领神会,嘴角上带着玩味的笑意,瞬间便再次消失于空中,没了踪影。 几个呼吸间,天魂已经出现在了正在逃跑的镀金婴王面前,满脸的鄙视,假惺惺的寒暄道 “呦,这是去哪啊,小可爱,在玩会!” 说完,不等镀金婴王反应,就一拳而出,硬生生将其打了回来。 人魂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立刻又抬起了右手, 右后侧的地魂还是沉默不语,面无表情,只是一个大跨步,向前飞身一跃,便落在了天人两魂中间位置。 天地人三魂隐隐呈现出一个大三角的阵型,将所有的魍魉鬼魅笼在其中。 看到其他二魂已经全部就位, 一向嬉皮笑脸的天魂顿时变得严谨肃穆,眼里精光冒现,神采飞扬,高声喊道 “魂锁!” 刹那间周身涌出一片风浪,手掌心开始发出隐隐的白光,慢慢变得耀眼无比。 地魂听到后傲然挺直了腰板,仿佛接到了某种讯息,昂首阔步,中气十足的随之合喊 “魂锁!” 光晕乍起,两道魂影被这夺目的芒点照的透亮虚幻。 人魂看到这一切,只是淡然抬头,眼里是布满的深邃和陌生,嘴角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没有和他魂一样沉声大喝,风轻云淡的小声的呢喃 “魂锁!” 语罢,盖章定论,三魂同时发出耀眼的光团,张开双臂,面朝苍天,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左右双手猛然射出二道粗壮的光柱,如飞出的箭刃,向着两旁等候的魂体寻去。 天灰地暗,天魂地魂人魂手中的光柱急速相连,在当空穿梭游走,快如星辰,最终形成一个夺人眼目的耀甲三角阵形,牢牢的锁在周边,容不得一只邪祟逃出。 镀金婴王彻底慌乱,抱头鼠窜的来回潜逃,上蹦下跳的换了各种路线,只想设法逃出这骇人的光柱三角形! 可每当他即将逃到边缘接触到三魂射出的光柱时,都会惨叫一声,身上发出层层的黑烟,苦不堪言。 其他小鬼木讷的看着边上的光柱,从骨子里散发出了畏惧让他们不敢动弹,恶化残暴的神态早也消失不见,变回了当初的肚兜小孩模样。 镀金婴王惊慌失措的四处游走,不时的顺手抓起身边的小胖孩向着光柱砸去,妄想打出一道缺口,可带来的仅仅是小胖孩的凄惨尖叫,没有任何多余的作用! 没有太多煞气的小胖孩们哪里能抵挡这蕴含无数能量的光柱,轻微一接触,便散化上天,消失于天地间! 三魂看时机一到,手中发出的光柱再一次加强,同时喊出了最后二字 “魂归!” 随之收手放拳,形成三角形的光柱脱手而出,幻成白光锁链,将鬼祟紧紧围在当中。 接着,没有给任何镀金婴王任何停歇的机会,三角开始慢慢收缩,虎视眈眈的向着他横挪而去。 光柱每缩小一分,里面蕴含的能量就加强一分,随着里面的范围越来越小,光柱本身开始发出咔咔的作响声,其威力不言而喻,这镀金婴王,危在旦夕! 徐安年看到眼前的局面,终于瘫软的坐在了地上,因为刚才场面过于震惊,众人都没有说话,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战局,如今终于胜券在握,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顿时只觉得精疲力尽,好像是自己又恶战了一场。 一旁的苏伊一本身看不明白太多,只是觉得苏玉宝占了上风,将这帮鬼东西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略带欣喜的问着 “爷爷,傻大个要赢了么?我们要没事了?” 苏十安只是背对着手,紧盯着三角圈里,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赢了,这光柱是玉宝用自身魂魄炼化而成,里面蕴含了他本身所隐藏的力量,其威力是我们所不能达到也不敢想象的。对付镀金鬼王,应该是绰绰有余,不在话下!” 郑桦锦也啧啧称奇着 “这传说中的不世之体确实霸道,里面究竟蕴含了怎样的力量,我可以感受到那光柱的厉害,丝毫不输给我的金刚琉璃!” 这边谈论还在继续,那边三角光柱内的战局也越发的明朗清晰, 里面的可以占据的空间越缩越小,逐渐已经不能容留数量奇多的肚兜小鬼,他们一层层的畏缩在一起,拼命的躲闪着,可还是有很大一部分无法挤进中心处,边缘的小鬼被迫接触到光柱,瞬间就发出惨嚎声,化为一片烟气,蒸发消散,哀嚎声和哭喊声响成一片,甚是凄惨! 这让徐安年突然觉得十分不忍心,这些小鬼本身没有害人作恶,大多数时间也只是他人驱使的傀儡,不知道死前经历过什么,可这死后还要遭受如此的惨状,未免有点太过残忍,对于他们来说不公平。 想着那些无辜的小胖孩受到的折磨摧残,让他心里好像憋了一口气吐不出来,难受无比。 可是想消灭镀金婴王,现在这又是唯一的办法,愧疚和自责让徐安年闭上了眼睛,不想看到眼前这一幕。 可就在徐安年闭上眼睛不想看这场屠杀的时候,突然一声喊叫从耳边传来, “弟弟!” 程万里突然发疯了似的冲了出去,早已经不顾身体的虚弱,因为就在现在,他看到那条耀眼的光柱,已经接近了一个长相可爱的小孩身边,而那个孩子已经被光柱彻底震慑,一动不动的愣在那里,等待着消亡那一刻的到来。 “危险!” 苏十安和郑桦锦同时出声,可是事发突然,俩人想去拉拽已经来不及了,程万里动作非常的快,不顾一切的向着三角圆柱里冲去,心里只想着救弟弟,其他的事,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无所谓。 程万里这突然的举动打乱了一直聚神施法的苏玉宝, 只见他本体突然气息变得不稳起来,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不知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苏十安看到苏玉宝的状态,脸色一沉,慌忙来到了他的身边,心疼的擦着他额头上的喊,不禁高喊着 “玉宝,回魂!快!” 说完,也不顾别人,直接撕开他的衣襟,在他胸口快速的点出几下, “噗!” 随后,苏玉宝本体顿时口吐出一滩浓血,天上的三魂嗖的一声飞回了本体, 而不远处的三角光柱,随着三魂的归体,也消失不见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阴阳两隔! 咕咚! 不知道是谁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声音在安静的当场格外的明显。 徐安年全身一紧,心里暗叫不妙。 随着苏玉宝的归魂,魂锁已失,鬼魅没有了光柱的束缚,那接下来大家该何去何从,这危险的局面又该如何的收场! 镀金婴王可没有理会那么多,先是看到眼前光柱的莫名的消失,明显愣在原地,不敢相信的模样,狐疑的慢慢展开身躯,踱步缓行。 接着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欣喜的脚下用力,身体便重新幽幽的飞回到了空中,看来没有了三魂的制约,一切都回到了当初的样子。 小胖娃娃们也感受到了变化,重获自由他们兴奋的欢呼起来,四处乱窜不停跑动,天真无邪的样子好像将刚才的惨剧忘得一干二净。 镀金婴王缓缓的停顿在空中,不停舒展着自己的手臂,享受着消失多时的久违力量, 猛然间便抬起了头,恶毒的看着众人看了过来, 徐安年和郑桦锦立刻站到人前,二人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心里明白,这也许真是背水一战了。 可就在所有人全身紧绷的等待着镀金婴王攻击而来之时, 意外的事却发生了,只见镀金婴王只是阴毒了扫视在场的每一个人,仿佛要牢记在脑中一样,特别是吐血的苏玉宝,更是多看了几眼,接着便一个快速的翻身而起,向着游乐园深处急速掠去,不再回头! 徐安年后背早已经被汗水打透,紧张的大气不敢喘一下,看到镀金婴王转身离开,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离开,可好在众人暂时脱离了危险,也算的上是一种幸运。 他忙转头看向了刚才鲁莽而出的程万里,想看看此刻他的状态, 只见现在的他终于见到了自己口中的弟弟,激动的通红了双眼,双手颤抖的伸手摸向那熟悉又陌生的孩童, 可是那个小孩子却怯生生的躲闪开来,神色黯淡,逃避着低下头,双手的手指在杂乱的勾拉着,默不作声,不想面对程万里的关怀。 这一幕看在了徐安年眼里突然就觉得无比的辛酸,他不知为何读懂了那小孩子的眼神, 是啊,人鬼殊途,二位曾经最亲近的兄弟,再次相见时却已经是阴阳两隔,这又怎么能让人接受和忘怀。 还记得现在的一些年轻人总会文艺绉绉的说一些没营养的屁话,什么全世界最远的距离是我爱你你却不知道,天天你情我哀,毛都没长全的孩子哪里懂得什么情与爱,只不过都是无病的she 吟罢了。 世上最远的距离,是什么? 就是现在,就是眼前的这对真正阴阳两隔的兄弟。 我在你面前,你却怯生躲避,不是因为我心里不再有你,而是因为我们,已不是一个世界! 程万里看到小男孩如此疏远自己,早已是心疼万分,泪眼朦胧, 遥想弟弟已经消失十余年,可现在还是当初的稚气模样,没有任何的变化,可是自己却早已经成为了接近三十岁的成年男人,这又怎能不让他感慨内疚! 程万里从到这里的第一刻起,就已经明白,自己的弟弟早已经去了多年,眼前的不过是这些神秘人口中的魂魄邪祟。 可他不管那么多,他只想见到自己的弟弟,哪怕只有一面! 程万里做足了心里准备,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不管怎样都是沉着应对。可是现在,真当自己真真切切的站在弟弟旁边,看着他瘦小的身体,熟悉的面孔,心里那份难过还是不言而喻。 他忍不住再次抬起手,向着弟弟稚嫩熟悉的面庞抚摸而去, 小孩子这次没有闪躲,只是任由他的双手靠近, 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当程万里的手直接穿过小孩子的面颊那一刻,他痴愣住了,茫然失措!他一辈子从没有过今天这种失态慌张! 弟弟的身子就好像是一个被投影出来的影像,真实且虚幻,一股悲望从心底升出,心里还是死了一般的痛。 小孩子也感受到了哥哥的手穿过了自己的身体,黯淡的低下了头,小眼睛渐渐红润,肩膀委屈的抖动着。 小孩子可能心里一直都明白,也许他一开始就不想让程万里看到自己, 他不想让哥哥难过,更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对爱自己的人来说,这种打击可能更大! 程万里真的很了不起,他快速调整了情绪,他知道,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看到弟弟了,不想让他走后没有任何的念想,他希望自己的弟弟永远是幸福快乐的,哪怕是他已经死了! 程万里摸去脸上的泪痕,露出慈爱宠溺的笑容,柔声唠叨着 “弟,哥没能耐,以前没能救出你,现在有能力了,你也走了。 你别怪哥,知道你在这里受了委屈,你放心吧,咱们爸妈都很好,身体也不错,家里一切都很顺利,就是偶尔还是会想起你,妈妈常说你爱哭鼻子,胆小,怕你一个人在下面害怕!所以年年妈妈就给你烧了好多小人,说是可以保护你,呵呵,你说多迷信! 哦对了弟弟,咱们一起养的那条小黄狗阿福去年走了,我还念道着说它有灵性,下去了也能陪着你, 还有啊,你小的时候喜欢的那个隔壁小姑娘,好像找了一个带着眼镜的毛头小子,如果你活到了现在,一定比他比强万倍, 咱们家啊.........” 程万里的泪早已经打湿了胸前的衣服,可是他没有一点的理会,擦也不擦,任由眼泪随意流淌, 他脸上一直保持着温馨的笑容,嘴里唠叨着这些年的家常琐事,全部慢慢的讲给自己的弟弟听。 面前的小孩子只是蹲坐在地上,安安静静听着程万里的话,没有一丝的不耐烦,反而满脸的享受和满足,眼神里逐渐发出了欢喜的神采,随着他的讲述或哭或笑,或喜或悲,那画面竟然异常的温馨,也难得的宝贵。 小男孩也许是蹲累了,轻轻坐进了程万里的怀里,就如同回到从前.那个四五岁的孩子坐在一个十多岁孩子的怀里一样. 只不过那个时候是弟弟哭闹着让不耐烦的哥哥讲故事,而现在是哥哥珍惜的抱着怀中的弟弟讲琐事。 一样么? 也许一样,也许又不一样! 这个场面深深触动了徐安年,让他不忍心打扰,只是远远的凝视着,体会着这份动人的真挚情感, 数年不曾两相见,再见已是两世人。 可悲,可叹, 勿念,勿忘! 第一百三十二章 山海 一只轻柔的玉手轻轻挽住了徐安年的手臂,陪着他举目远望。 王思韵安静的来到了身边,也不说话,只是陪伴。 徐安年叹了一口气,微微转头笑了,笑中带悲! 罢了,人已逝去还在这感慨神伤,这与那无病she 吟的人有何区别,珍惜眼前,死了才没有遗憾,毕竟现在所爱的人,还活着! 徐安年想明白了这些,轻声语道 “再给他们兄弟二人些时间吧!以后便没机会了!” 说完,转身离开,向着众人走去。 他先安慰了一下失魂落魄惊吓慌神的小可馨,又分别查看了一干众人。 好在,大家的身体都有所好转,勉强可以自主行走,至于想干些其他琐事,却甚是困难! 直到最后,徐安年才来到了苏十安和苏玉宝身边,目光直直看了过去。 此时的苏玉宝嘴角还在不断渗着血丝,三魂都已完全回归,整个人再次变成了那个憨憨傻傻的大个子, 一旁的苏十安正关心的不断询问着什么,苏玉宝只是摇头或者点头,不曾说出一句话。 徐安年无意间看到了他的眼睛,顿时惊的后退了几步,只见那对眼眸,完全浑浊一片,瞳孔变得漆黑如墨,眼仁中的那条黑线不停的在粗细之间来回闪动! 郑桦锦自然看出了古怪,快步上前,蹲下身细细打量。 “郑老头,你这徒儿怎么了?” 苏十安听闻后苦涩的摇了摇头 “玉宝每次出三魂,都会这个样子,身体及其的不稳定,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地方!” 苏伊一也已经凑上前看到苏玉宝的模样,直接吓得发出哭腔 “爷爷,爷爷,傻大个的眼睛怎么了?” 说完,伸出手摇晃他的肩膀, “傻大个傻大个,你怎么了,快醒醒,别吓我!我不看你的本事了,快醒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苏伊一的哭泣声起了作用,苏玉宝脸上突然升起了一片红晕,紧接着从嘴里慢慢吐出了一丝黑气,瞳孔才逐渐恢复正常,算是清醒了过来。 此时的他看起来更加的憨傻,看到苏伊一可怜兮兮的哭泣模样,只是裂开了嘴 ,如往常一样呵呵的笑了几声。 看到苏玉宝终于恢复了正常,苏伊一才松了一口气,小脸马上变得气鼓鼓的,用力打在了他的身上,蛮横任性的埋怨着 “傻大个,臭大个,就会吓我,再也不理你了!" 苏玉宝还是呵呵的笑着,眼睛里,全是她。 大家终因为苏玉宝的清醒而感到高兴,只有一旁的苏十安神色复杂,隐隐的担心焦虑。 徐安年此时心彻底放了下来,回头看着自己这狼狈的一行人,不禁露出几分苦笑。 又看了看游乐园里空荡的区域,那些小鬼也已经四处逃窜而去,没了踪影,只有程万里还在背对着自己和怀中的弟弟呢喃絮聊,感叹着摇着头,思绪起接下来众人该当如何。 面对现在自己一方的阵容,老的老,残的残,伤的伤,剩下的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继续走下去将没有任何的胜算。 此时的苏十安正拿出怀中的药丸和郑桦锦吞服着,两人坐在地上闭目修整,顺便检查着自己的身体状况。 过了许久,郑桦锦才睁开眼睛,脸色依旧没有好上多少,苏十安自然一样,两人对视了一眼,面露无奈。 郑桦锦轻轻浮下腿边的灰尘,略带疲惫的说着 “回吧!” 苏十安点头同意, “我和郑老头的体内的状况还是没有好转,究竟出了什么问题需要回去细细研究,现在虽然行动无碍,可还是无法运集真气,到是邪门,不清楚这里有什么古怪!养好了后再回来一探究竟吧!” 徐安年自然是同意的,以现在的情况,回去应当是最好的选择。 大家开始起身准备回程,可就在这时,人群最后面的王茂汐突然惊呼了一声。 徐安年顿时心头一紧,这个时候所有人精神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异常的敏感,最怕又出现新的幺蛾子,一次又一次的变故让所有人应接不暇,精疲力尽。 好在后方并没有出现什么危险,不知何时,王茂汐已经将遗落在地上的山海捡在手中,此时正惊恐着双手捧剑,脸上一阵惊愕神色。 对于王茂汐这个人来说,说实话徐安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 毕竟他是王思韵的父亲,而自己又与王思韵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简单说,就是朋友以上,恋人以下!这个尺度是最让人恼火也最让人尴尬的。 徐安年确实是打心眼里喜欢王思韵的,虽然她岁数相对来说比自己大上几岁,可是不管从相貌到家世再到涵养学识,自己完全配不上人家,这致使着他不停控制着自己心中的欲望和情感。 对于情窦初开,没见过世面女人的小伙子,这个近乎完美的女人确是在自己心里占据下了很大的地方,哪怕最后不是自己期望的结局,可这道身影还是会让他记住一辈子! 所以和王茂汐接触是徐安年有所害怕的,隐隐的站在他身边就会紧张,潜移默化里将他看成了自己的长辈, 如果用更准确或者非分的词来说,是将他看成岳父! 虽然这几种叫法都是自己心中所想,没有人知道而已。 如今这种时刻,自己自然顾不上那么多,快走几步上前问着 “叔叔,怎么了!” 王茂汐哪里会知道徐安年在这短短几秒之间想了那么多的东西,没有回话,只是双手举起,示意大家自己看。 徐安年自觉的往他手上瞄去,眉头便顷刻间皱了起来, 因为此时的王茂汐手中的山海,剑身正在轻微的抖动,偶尔还能听到几声剑刃摆动的鸣响, 可以肯定,现在的王茂汐肯定没有丝毫的用力或者拉拽,但这抖动因何而来?着实有着些许的古怪。 郑桦锦一步跨近,也看出山海的怪异,便想伸手触摸。 可没等手碰到剑身,王茂汐就突然惊叫了一声,下示意将山海扔在了地上,嘴里纳闷的喊着 “哎呦,烫!” 说完,低头看着变得红肿的手心。 “烫?” 徐安年狐疑的低下头,万分不解。 掉到地上山海没有停歇,周身抖动的更加剧烈,鸣响震动声也越来越大, 猛然间,没给众人反应的时间,剑身便无风自起,缓缓的飘浮起来, 只见山海剑尖朝上,剑柄朝下,傲然横空于徐安年面前,剑鸣声已经到达了极致,让人有一种失聪耳鸣的错觉。 徐安年甚是惊叹,可并没有慌张,因为他好像有一种感觉,山海并没有对自己有什么恶意,反之好像很有灵性一般,试图在跟自己交流! 徐安年不敢确信的微微伸出手指点在剑刃之上,没有底气的小声问道 “你是在找我?" 奇迹的一幕出现,山海好像能听了徐安年的意思,开始兴奋的摆动起来,接着好像不尽兴,竟然围着徐安年旋转开来。 这倒是惊呆了其他的人,忙都后退了几步,尤其是王茂汐更是合不上嘴,嘴里胡乱不清的念着什么,依稀好像是 “难道?是你?” 怪事年年有,现在特别多, 徐安年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新奇的看着围着自己的山海, 他轻轻张开了手掌。山海便如同有神志的一般,乖巧的立在了他的手中, 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一把冷冰冰的武器,更像是一只有生命的活物? 一片安静,连苏十安和郑桦锦都眼神怪异的看着徐安年,让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老天不作美,最怕有心人! 还没等众人彻底研究出这山海究竟怎么回事的时候,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就从山谷的深处传来, 徐安年听到后全身陡然一震,因为这个人的声音自己十分熟悉, 此人,正是王子墨? 第一百三十三章 可愿为我一战 “子墨!” “子墨!” 王茂汐和王思韵听到山谷里传来的惨叫声,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脸上霎时间苍白一片,焦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就狂奔而去, 好在被眼疾手快的徐安年一把拽住,他知道现在可不是头脑一热就做傻事的时候, 冷静!冷静!再冷静! 徐安年反复告诫着自己,他明白慌乱盲目是救不出任何人的,反而会将事情越变越糟。 他脸色变得阴沉不定,脑子里飞速的旋转,想着接下来的解决办法。 去还是不去,这让自己拿不定主意。 现在局面的严峻,众人皆知。 王子墨已经确认被抓进了山谷之中,多耽误一刻她的危险就多增加一分。 如果按照事情的轻重缓急,现在理应深入谷内直接营救,可是考虑到现在自己一行人,真的有这个能力救出子墨么? 徐安年目光锐利的看着苏十安和郑桦锦,那意思不用说,二人自然明白,看的出来,他们也在掂量权衡着目前的局势,分析着接下来的行动,心里揣着和自己一样的担心。 作为人精的王茂汐哪里会看不出三人所想,猛然向着大家抱了一个拳,沉声说道 “诸位,王某人知道大家心里所想,更知道大家的身体状况都已经到了极限,可是此时我的女儿就在深谷之中,她现在身陷险境,作为父亲,我不可能扔下她不管不顾,就算拼了我的老命我也要救她出来,我已经没了妻子和母亲,不能再失去一个女儿。 我在这里表态,随我去的,如我有命回来,定当涌泉相报,如果不去,我也不强人所难,转身离开便是。 我王茂汐从不失言,不管你们选择如何,恩情我都记在心中,结果如何我都会重谢于你们!” 这一刻,王茂汐散发出久经风霜的社会枭雄气焰,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坚定不移! 而王思韵则已经慌张的瞪着大眼睛,早已经急的哭了出来,也说不出什么慷慨激言。只是跑过来拽住徐安年的胳膊,委屈的哀求着他的名字 “徐安年!” 最难拒绝美人情,何况美人心中人。 看着王思韵楚楚动人焦急万分的样子,徐安年哪里会拒绝,恢复了几分自己该有的年轻气盛,义无反顾的握住了她的手,向着深处看了一眼,便赫然决定 “走!" 王茂汐感动欣慰的看了一眼徐安年,不由的夸奖一句 “好小子!” 看到徐安年已经做出决定,郑桦锦也哈哈大笑了几声,豪迈的喊道 “也罢也罢,那就陪你们王家人在疯一次,今日,我就算拼了老命,也定会救出王家女娃娃!生又何求,死又何妨,心中所向,心中所想!快哉快哉!" 接着,眼神变得柔情,呢喃低语 “云兮,我一直在遵守承诺,你,在天上,看到了么?” 徐安年被郑桦锦的豪气感染,猛然伸出一只手,对着身边悬浮的山海喝道 “山海!来!” 山海充满灵性的立于他的手中,剑鸣滔天。 徐安年笑了,一手紧紧的握住王思韵,一手指向山谷深幽处,气沉丹田。 “你,可愿为我而战!” 一道金光直冲上天,山海仿佛要划破苍穹,直插云霄! “进谷!” 徐安年顿时底气十足,一马当先,坚定沉稳的向着深处走去。 此时的程万里看到众人的异样,也踱步而来,不知道他和自己的弟弟究竟都说了什么,面容带着无限的愤恨! “我知道他们所在的地方!” “你知道?” 徐安年皱眉, 程万里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看了眼前方不远的小孩子,那意思在明白不过, 徐安年轻轻拍了拍程万里的肩膀。 “带路!” 就这样,一行人在小孩子的带领下,向着山谷深处毅然行去,所到之处剑鸣震耳,山海势如破竹一样穿梭其中。 不知为何,徐安年突然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豪情。 王茂汐不断的看着徐安年不算高大却很踏实的背影以及环绕身边那柄自己视如珍宝的山海,又看了看王思韵依偎在他身边紧跟而行的身躯,突然叹出了一口气,轻声叫了一声徐小子! 徐安年回头不解, “我认你了!” 王茂汐留下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便不再多说废话,快步向着深处行去。 越往深处走,周边开始渐渐变得浓润起来,两边多出一片竹林,只不过这竹子通体发黑,不似寻常那般的清亮翠绿,腐朽的竹身好像早已经枯死而亡,一片片枯叶零零散散,漂浮满地! 看起来当初修建这里并不是对外开通,明显这林中本无道,有人踩的多了,便添出了这一条一人左右的羊肠小道,细眼打量,可以确认有一人经常行走其间,因为路上布满了一个人的鞋痕, 是女人,脚不大! “是人!” 苏十安低头看着地面潦草的鞋痕,沉思锁眉, 徐安年和郑桦锦相视点头,心有灵犀的直接踏步而过。 现在对于什么线索伎俩都已经无所谓了,不管是鬼是人,是陷是坑,走近了一看便知! 众人艰难前行,越到深处水气越大,连带着脚下的道路也变得泥泞不堪,速度逐渐缓慢了下来。 “冷!” 王思韵轻轻拉了一下徐安年的衣角,有点害怕的说着。 的确,刚才因为救妹妹的急迫心情致使王思韵心里顶着一股无名的力量,让她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可随着时间的过去,这个劲消退了许多,女性独有的柔弱和胆小陌生让她有点瑟瑟发抖,不觉得离徐安年更近了,仿佛在他身边心里就能安稳不少。 徐安年也确实感受到了这里明显比游乐园里阴冷许多,回头看了看苏伊一,以及她身边抱着小可馨的苏十安,谨慎的提醒着 “十安,将玉宝伊一和可馨照顾好,你们在后面,郑老你也去后面吧,发生什么事情也有个照应!” 苏十安点了点头,郑桦锦也自觉放慢了脚步,尾随到后方,小声提醒着 “你自己多加小心!这里有很大的阴气!” 徐安年当然早已经感觉到了,可是看着最前面的程万里和他的弟弟,他心里在赌,他有种直觉,前面的两道身影绝不会害自己。 又走了五分钟,头顶的山海鸣叫的越加响亮,剑身也越加的颤抖。 猛然间,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危险,瞬时间就割倒了周围两边的黑竹, 还没等大家注意, 突然就从黑竹中浮现出当初游乐园里看到的一个又一个红肚兜小胖孩,只见他们被山海凌厉的一击吓得鸡飞狗跳,聚在一起嚎啕大哭着,好像被欺负了一样。 程万里见状马上停住了脚步,慌忙的喊着 “徐小哥,别冲动,这些胖娃娃们对咱们没有恶意,这里是他们的家,别惊扰伤害他们!” “家?” 徐安年先是制止了山海的破坏,然后看着周围的黑竹发呆,不明白程万里口中所说的家是什么意思。 “竹,本就是最通阴阳的灵木之一,是鬼怪最喜欢居住寄居之地,所以古有竹中鬼居之称,如今看这竹身已经变为黑色,看来确是被这些小鬼们居住许久了,不过暂且不用没事,这些小东西不足为奇!继续走便是!” 苏十安在后面沉声说道,让众人打消心中顾虑,继续前行。 这片黑竹林到是不小,又走了约莫十分钟,前面的程万里却突然停了下来。 徐安年快步上前,询问起发生了什么事。 却见程万里面色变得难看起来,整个人紧张无比,缓了一会,才微微发声。 “我弟弟说,前方便是咱们要找的人,可是他,不敢在前进了, 因为他告诉我,再往前走一步,就会死?!” 第一百三十四章 百坛分两边 徐安年听完后神情一紧, “死?” 嘴里念叨着这个让所有人敏感的字,抬头眺望而去。 只见就在他的正前方,赫然就是竹林的尽头,这里基本已经到达了山谷的最深处。 不远处是一条下坡,出现了一片连绵不断,一望无际的湖面,最远方若隐若现的湖边,好似有一座类似小房子模样的黑点孤零零的屹立其中。 这画面似曾相识,不正是小可馨描绘出的最后一张图画里的情景? 徐安年不再说话,继续看了看程万里,想从他那里听到更多的信息。 而程万里更是茫然一片,转头看了看躲在一棵黑竹后面的弟弟, 只见这个小鬼弟弟如临大敌,不停的瑟瑟发抖,可以看出来他是真的从灵魂里散发出恐惧。不断的摇着头,好像不想让自己的哥哥继续前进。 程万里看到自己弟弟的神色,疑惑不定,对于今天遇到的这些鬼事,他了解的甚少,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去办,询问的看向了徐安年! 徐安年没有多说话,只是抬起手示意大家先停住脚步,自己缓缓走上前,再次打量几眼后回头对着郑桦锦和苏十安说着 “你们先在这休息,我下去看看!别乱走,保护好他们!” 二人点头应着, 而王思韵不放心一般,略带关心的小声叮嘱 “那你小心点!” 徐安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没有多说什么,准身而去。 一脚踏出竹林,只觉的周围一下就被水雾笼罩,一寸一吸都布满了湖水特有的荤腥味,让他不自觉的用手捂住嘴鼻。 这味道太过于浓重,根本不像正常湖水所能散发出的味道,这让徐安年更加的警惕,这其中定有什么危险的古怪! 不知是不是水的关系,越是往山坡下走,徐安年越是觉得阴凉,风好像长了眼睛一般,一个劲的往自己身体里钻,透过每一个毛细孔争先恐后的渗入其中,与竹林中的感觉截然不同。 “山海!” 徐安年实在受不住这水雾的侵袭,连忙唤出山海, 刚才临下坡之前,他特意将山海藏于腰间,算是有备无患,留一张底牌,可眼前的水雾太过袭人,没有办法只能再次将它召出,用于抵抗。 山海果然是一柄神器,不知是不是它天生就有抗水的属性,随着山海出世,徐安年周围的水雾便立刻散去不少, 看着它不停围着自己身子旋转,让徐安年安心不少。 这一刻,徐安年才觉得有了底气,剑,武中之王,致使他从心底升出一种山海我有,天下到手的豪情错觉。 这个斜坡不算陡峭,没走多远就来到了谷底平地,模糊的湖面一角也就渐渐浮现眼前。 徐安年看着这薄薄的一层青雾浮在湖面上,使湖面好象是笼着青纱的梦。看起来并不那么真切,如同是一个虚无的幻境。 极目远眺,如天际银河奔流东去,湖水和天空合为一体,分不清是水还是天。 因为有一座小土坡阻挡,徐安年继续向前走了数步,让视线完全舒展开, 几吸间,整个湖面终于一览无遗的完全显现在徐安年眼里。可看到后却让他心里猛然一惊,深深皱起了眉头。 因为此时湖面所呈现的样子竟然是一处难得的奇观,只见湖水中心处好像被一排漂浮的黑色物体一分为二分,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色, 靠近自己一侧相对来说平静温和,水面湛蓝,纯净深湛,温柔恬雅,锦缎一般摇着几丝波浪,起伏出一层微微的涟漪。 可另一侧,却大不一样,截然相反。整片水域变为黑中带亮,水势更是汹涌奔泻,如箭离弦,如马脱缰,如猛虎出山。 这,究竟是为何? 徐安年自己问着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湖面,让他心里隐隐担心起来。 看着不远处一团一团的黑点,这奇异的场景貌似就因为它们而起,这让徐安年好奇不已,快走了几步,想看看这究竟是什么。 近了,更近了,徐安年走到了湖边,终于让他看清楚了黑影的具体模样, 原来这些黑影是一连串绑在一起的青黑色瓷坛,坛子周身已经长满了青苔,显得异常的破旧古老,看样子已经被水浸泡了很长的时间。 坛子顶端盖着一个红色的丝绸盖子,旁边记着粗麻绳,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水淹雾侵的折磨,早已经混嵌成一团,分不清哪里是绳子哪里是红丝! 徐安年仔细数了数,这黑乎乎的一团里一共捆绑了十个形状大小相同的瓷坛,而按着排列顺序向着湖面里看去,一共有十团这样的黑点, 因为是整数而且每一黑点井然有序,所以数起来并不费事,几眼间就能换算出来,整整一百坛! 一百个坛? 这个数字让徐安年微微有点熟悉。 还没等他记起来,猛然就吹来一阵阴风,岸边上最靠近自己的一个坛盖便好像因为年久风化腐蚀一样,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徐安年好奇心起,慢慢走了过去,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随着他的靠近,一股难闻的水腥味扑鼻而来,其中还夹杂着无比冲天的恶臭,那味道简直无法形容,让人顿时有种呕吐的感觉。 徐安年伸手将衣袖盖住口鼻,一个侧身就探向那个黑洞洞的瓷坛坛口, 透过微弱的光线,里面的景象渐渐暴露在徐安年的视线中。 可是就是这一眼,吓得徐安年一口气没倒过来,整个人差点蹲坐在地上。憋得通红的脸颊不断的咳嗽着,配合着这恶臭的气味,简直让他死的心都有! 在这里,要说明,这可怪不得徐安年胆小,毕竟他见识了那么多的鬼怪妖魔,血腥场面更是数不胜数,按道理说早就已经万毒不侵,麻木不仁! 可是坛里的东西着实是太过诡异恶心了,让人难以接受! 因为那里,竟然是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死人,一个泡在水里多年的死人。 这个人全身早已经浮肿变形,整张脸变得没有一点人样,白漆漆的皮肤如气球一般鼓胀,眼球早已经被肿胀的脸皮挤出眼眶,挂在坛子的边角,徐安年看过去的同时,那个眼珠子也正在死死的瞪着他。这画面不过于恶心,看到的人一定会留下心理阴影! “啊!!!” 还没等徐安年反应过来,身后突然就传出了一阵惊骇恐惧的尖叫声。 徐安年理所应当的又被吓了一嘚瑟,急忙指挥着山海,回头看去。 原来不知何时,王思韵等人已经跟了过来,只不过徐安年将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在瓷坛上,没有发觉罢了! 此时的王思韵已经作呕的闭上眼睛,看情况她必然也是看到了坛子里那恐怖恶心的一幕。 徐安年强撑着拉起王思韵,快速逃离了坛子周围,坛子里那一幕,少看一眼绝没坏处! 众人向着木屋方向走了好远,才停了下来。看着不远处的木屋,徐安年才憋气不住,不停大口的喘着粗气,毕竟那里的味道实在太让人作呕了,连呼吸都是一个艰难的事。 缓了一会,才觉得头脑清醒了一点,焦急的问道, “你们怎么来了?" 苏十安还在看着远处的瓷坛,嘴上无奈回答 “看到你去了那么久没回来,这小妮子担心你,非拉着我们寻过来,没有办法,才....” 徐安年听到后心里一阵暖流,轻轻拍了拍王思韵的后背,此时的她已经弯下腰在一旁呕吐不止。 苏十安和郑桦锦没有理会王思韵的身体不适,只是一直看着那些瓷坛和两边不同形式的湖水,愣愣的出着神,最后才幽幽的叹了口气,嘴里嘀咕着, “百坛分两边,鬼城万门开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断头钟 徐安年听到这莫名其妙的话,疑惑的问着 “十安,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苏十安呢喃了许久,才算是回过了神,转过身一脸的苦涩, “老大,你还记得咱们刚进来时候我说过的鬼城么?” 徐安年思索了片刻,便依稀记起了当时的片段, 他记得,苏十安说鬼城,自古以来只会出现逢山靠水之中,还说需要残杀百人,并将其浸在水中孕育三千六百天,还说.... 想到这,徐安年全身刹那间便打了一个寒颤,接着不在多说一句话,眼睛直直看向了那些黑色的瓷坛。 鬼城?瓷坛?一百? 整个人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这眼前一团团黑色的瓷坛,居然就是这鬼城的城眼,而那坛中的浮尸,已经足足浸泡了将近十年。 好手笔,好手段! 这布城之人,果真是残忍冷血,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当!当!当! 就在徐安年还这百口瓷坛中震惊之时,身后突然就响起了那古怪的钟声。 众人连忙回头向着那座木屋看去, 却见此时的木屋门口,毅然出现一口老旧厚重的铁钟,此时的它没有任何人敲击,便随风自响起来,发出幽深凝重的闷响。 而就在钟的下面,唐突出现了一口样式怪异的水井? 郑桦锦只看了一眼,便惊得瞪起了双眼,不可思议的呢喃着 “果然是它!” 苏十安看到后也是面色郑重的扶住了郑桦锦的肩膀,仿佛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身体的震惊之意突显而开。 徐安年瞧着二老的模样,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立刻询问着 “你们认识?到底怎么回事?" 苏十安先是深深吸了一口气,稳住了情绪,仔仔细细看了许久,才伸出单手指向那口铁钟,幽幽的说着 “当然认识,因为它,就是断头!” 徐安年猛然咽了一口口水,脑袋一片空白。 断头,竟然是口钟? 当初听到断头边,山海来的那段歌谣,徐安年也曾考虑过断头边到底是什么含义,套用了千万种设想,可终没想到这断头会是一口古钟。 这个信息实在太让人难以接受,所有人全都不说话了,等待着苏十安继续的解释, “断头,本是一口铁钟,当年曾是一位养鬼人手中的利器, 因为江湖流传着钟声一响,人头一颗的传闻,代表着这口钟每响一次,便会有一人命丧黄泉。因此就开始叫它断头, 后来这个养鬼人从善转邪,开始作恶多端,残害生命,所以我和郑老头联手才将他斩在了断头边,并且亲手将这口铁钟捶裂击碎,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它居然又出现在了这里!” 苏十安说完也是充满了不解和疑问,看着井口上的铁钟出神。 徐安年脑中的思路渐渐清晰,但是又一个疑问从心而出,接着问道 “十安,养鬼人究竟是什么?也是咱们道中分支?” 苏十安听到后点着头, “没错,确属道门,而且是极为罕见的道种秘门,修炼此道需要及其特殊的体质和悟性,两者都具备可以说是难上加难! 养鬼一门终日与鬼相伴,本就不算讨喜,身上的煞气和阴气可想而知,所以习练的人很少, 并且大多数养鬼人都活不长久,寿命极短。需要天生阴体这种体质当做根基,方可让鬼弥留在身边,与之亲近交流。 养鬼之术如果想修炼出一定的成就可以说是及其的艰难,但与此同时,一旦修炼到一定的境界,威力也是无比的强横, 你们可以想想,将一个个凶神恶鬼收服驯养,供自己驱使,那就如同身边多了无数个保镖护卫,对战的时候不管从数量上还是从质量上都会有一定的优势!这也是有人选择于此的道理!” 徐安年仿佛了解到了新大陆,心里充满了好奇,嘴上不停,接着问着 “那这养鬼人,究竟是好是坏,是正还是邪?” 一旁沉默了许久的郑桦锦缓缓说解释 “这个,不好说,最开始养鬼一派创立之时初衷到是好的,是为了让那些无法超度,作乱世间的鬼怪有更好的制约和归宿,才将他们养在身边,为了看管和震慑。 所以这个职业虽然不算太受欢迎,但是也没有刻意为难,再加上他们也没有做出害人害己的阴损之事,佛道的领头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其滋长壮大。 可是随着养鬼一派发展过快,渐渐的就有些带有歹意的有心人混入其中,学习了养鬼术后开始作乱作恶,残害活人来达到一定的目的, 养小鬼就是那个时候流行而起,一些人为了世间俗事,便动了歪主意,为了丰厚的报酬和诱惑,便铤而走险,误入歧途! 终于在十年前,天下所有的佛法道人一同开始抵制清除所有的养鬼之人,决心将这一派斩草除根,不在留下祸端! 而我和苏老头便也就参与其中,对当初这里的养鬼人进行了捕杀,最后由我将其的头颅斩掉,并且碎了这口断头钟。才算是作罢,从这以后,世间基本再无养鬼人了!听说一些侥幸逃掉的也都去了泰国那边苟延残喘,不敢在踏回来一步!” 徐安年听着郑桦锦的长篇大论,算是涨了不少新的知识。 “那你们在车上总表现出欲言又止的样子,难道当时早已经知道了这里面的秘密?” 苏十安摇了摇头 “只是猜出来,不确定,所以一直没有说出来。更何况当初我们和王家,也就是王茂汐的父亲,都和这个断头钟的养鬼人有着千丝万缕的故事,所以,哎,一言难尽!” 王思韵此时早已经将胃里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缓了好久才恢复过来,看到二位老人嘴里竟然说出和王家也有关系,有点不解的问道 “啊?苏老,您说的什么意思?难道和我家还有关系?" 郑桦锦听到这,气哼哼的冷语一声,心里十分不痛快。看着王茂汐不屑的说着 “问你爸去!看看你爷爷当年是怎么花言巧语骗到你奶奶的!” 王茂汐明显知道着什么,尴尬的笑着,想解释着什么, 可还没等开口,突然就感觉到断头钟下的那口水井发出了一阵剧烈的水波翻滚声, 徐安年心头一紧,连忙走上前将所有人挡在后面,将山海紧紧握在手中,一眼不眨的紧盯着。 只见水井里的水流声越来越大,可以感觉到有无数的水流正在快速上升,如同烧开的沸水,不断翻搅膨胀着, 猛然间,水流就溢出了井口,从边缘处流了出来。 可看着眼前的景象,所有人都自觉的后退了多步, 因为水井里冒出来的根本就不是水,而是红彤彤的血? 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扩散空中,让天地间好像都变成了血红色。 紧接着,一个脑袋就从井口里伸了出来,徐安年定眼一看, 这不正是那个逃跑的镀金婴王! 只见他此时满足的浸泡在鲜血之中,享受的大口吞噬,无比的惬意和满足,浓稠的血液布满他的身体,样子恐怖万分。 徐安年立刻就想抛除山海,想了结了他的性命, 可还没等他出手,却见旁边木屋的门,发出嘎吱一声难听侧耳的摩擦响动, 然后缓缓的开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养鬼人 门开之时,从里面传出了一阵啪啪的鼓掌声,配合着潮涌血井中的镀金婴王,形成了最诡异的画面! 没让众人等太久,两道身影就从门里缓缓的走了出来。 “果真是你?” 王茂汐看到走出之人的面貌后,立刻咬牙切齿的喊了出来, 而王思韵此时也是呆呆的望着,无比辛酸的喊了一句, “蒿姨!” 叫完后,整个人仿佛彻底失去了力气,失魂落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尘埃落定,出来的人正孤儿院的校长以及这个神秘的王家保姆,蒿姨! 只见白校长看着众人的到来,依旧露出了复杂的眼神,叹了口气,缓缓说着 “你们,不应该来的!” 郑桦锦没有理会这话中的含义,一步向前,沉声喝道 “你们究竟是谁?” 叫做蒿姨的保姆明显没有回答郑桦锦的意思,只是在继续拍着手。 接着眼神恶毒的扫过了郑桦锦和苏十安,又看了看王茂汐和王思韵。 那里面充满了无限的仇恨,仿佛要用目光将所见之人千刀万剐! 看了许久,姓蒿女人才开口说话,其声音哪有王思韵所说的温柔慈祥,简直阴森冰冷到了极点! “好!好故事!作恶多端的养鬼人,将他斩杀在断头边,哈哈,好!你们两个老东西讲的一首好故事啊!听得我快沉浸其中了!” 郑桦锦冷哼一声,沉声再次问着同样的问题, “你,究竟是谁?” 此话一出,气势上丝毫没落下风,铿锵雄壮,咄咄逼人! 姓蒿女人紧紧盯着郑桦锦,突然开始狞笑,整个人变得癫狂起来。 “我是谁,哈哈哈!你问我是谁?你们定然不认得我,可是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说完,停止了狞笑,冷眼恶毒的直直看了过来,好像毒蛇一般阴冷!缓缓吐出一个话, “仇五你们可曾记得?” “仇老五?” 苏十安下意识重复着, 徐安年迅速低声询问 “十安,仇五是谁?” 苏十安吐出一口浊气, “仇五就是当年我和郑老头击杀的那个养鬼人,断头真正的主人!” 姓蒿女人听到了苏十安的话,再次哈哈大笑起来,可眼中流露出了无限的悲伤! “难得,你们还记得仇五的名字,那你们可曾知道,他全名叫做蒿仇五,而我,叫做蒿无忧!” 一片寂静,谁也不曾发出声,只有湖风不断的吹动以及涌出的血水波涛! 姓蒿女子的身份开始渐渐的浮出水面,整个事件也终将来到了尽头! 郑桦锦先是身体一震,接着马上恢复如初,不可信的大声呵斥 “笑话!仇老五一辈子没成家,只是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你?” 叫做蒿无忧的女人突然看向了那口断头,轻走几步,来到井边。 只有看到断头的那一刻她的眼神才恢复了正常人该有的神采,喃喃的说着 “因为,他是我的养父,从小便收留了我,养育我长大,并给我取名为无忧,想让我一辈子无忧愁。 可是,就因为你们这几条老狗,竟然残忍的杀害了我的父亲,这么多年我一直处心积虑,苍天有眼,今天算是能彻底为我父亲报仇雪恨,来告慰他在天之灵!” 真相大白,王家多年的保姆竟然会是叫做仇老五的养鬼人的养女。 王茂汐听到后仿佛格外的激动,不禁怒吼出来, “不管你们之间的恩怨,那我王家多年带你不薄,为何要残害我母亲和妻子,如今还要伤害我的女儿?” 蒿无忧听到这话,再次恢复了刚才的癫狂狰狞,变得歇斯底里! “带我不薄?我们之间的恩怨?哈哈哈哈哈! 你们王家脸何在,如果当年不是你父亲那个一无是处的杂种,我父亲会被这两条老狗残忍杀害么? 你们王家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所以我要杀光王家所有人,一个都不留!” “什么?” 蒿无忧口出惊人,让其他年轻人都大吃一惊,心里满是震惊,不清楚王家到底做了什么让她如此的愤恨! 蒿无忧此时已经走近了井边,根本不顾喷涌而出血水侵湿自己的衣衫,先是轻轻摸了摸头顶的断头钟,然后竟然伸出手摸了摸露出脑袋的镀金婴王,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慢慢对着王茂汐说着 “当年,我父亲与你家老杂种还有郑老狗一同喜欢那个叫云兮的贱女人,最后被你家花言巧语的骗到了手, 不仅如此,最后你们还联手一同残害于我父亲,一个出剑,一个出力,残忍的将他人头分离,无法转世轮回,也入不了鬼,你们恶毒之心,怎么没人说道!” “你放屁!” 郑桦锦已经气的老脸泛白, “仇老五那畜生要将云兮制成鬼王,那我如何能袖手旁边,我虽然没有得到她,可是如果有人要伤害他,我定不会袖手旁边! 仇五那个孽畜,算什么爱,分明是看重了云兮的天生阴体,才百般纠缠,像他这种作恶多端,用活人炼鬼的人,早就该死,该杀!” 蒿无忧听到这些对于自己父亲的逆言,气的满脸涨红,变得更加狰狞,狂吼着 “你们才该死,你们都该死,变成鬼王有什么不好,可以长相厮守,和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没有烦恼和忧愁,被我父亲看上你那个贱人的福气,这有什么不好,有什么不好?!!” 接着,他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这些年来,我知道抵不过你们,所以我潜伏进了王家,哈哈,老天有眼,云兮那个贱女人终于被我弄死了,还有其他王家人,我都要一个个杀了你们,王子墨算是幸运,在我查最后一击的时候被你们救了下来,不过没有关系,今天,我就让你们所有人都死在一起。 苏十安你别以为这里没有你的事,当年我父亲之死也有你的影子吧,只不过你家这个小女娃被人救走了,算是幸免于难,不然,现在你就会看到一个新的鬼傀了,哈哈哈!” 蒿无忧明显精神已经不正常了,不停的咆哮着,而旁边的王院长就那么满眼柔情的看着她,里面闪烁着病态的容忍和爱恋! “你住嘴,你住嘴,你这个邪祟畜生,今日我必将你如同仇老五一样碎尸万段,永世不能超生!” 郑桦锦情绪明显激动起来,亲耳听到了云兮的惨死,让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冷静, “金刚琉璃!” 便想强行运气,这一次明显不顾身体的反应,誓死都要杀死眼前的女人。 可是结果依旧,一口浓血再次喷薄出来,比上一次来的还要强烈! 蒿无忧哈哈大笑着,嘲讽的说着 “怎么?你这条老狗动怒了?发火了?想报仇杀了我?哈哈哈,你问问你自己,有这个能力么? 现在是不是一运气就会痛苦万分,没事,接着强行运气吧,定会让你筋脉尽断的。放心,我定等你死后将你制成最完美的鬼王,让你臣服在我的身下,任我驱使,任我折磨!哈哈哈!” 说完,再次摸了摸镀金婴王,露出了病态的慈爱模样,柔声说着 “儿啊,乖,马上这些人的血就都是你的了,等你喝完,就会成为真正的鬼王,那个时候,我们一家人就不用不分离受苦,不用躲在这里,也没有人能奈何我们,别着急!咱们的仇,现在就报!” 苏十安瞪大了眼睛,怒吼的质问着, “他,是你的儿子?你竟然将自己的亲身骨肉制成了镀金婴王?畜生造孽啊!” 徐安年此时已经彻底明白了这其中的所发生的故事,此时紧张的说不出任何话,手里的山海嗡嗡作响,战况一触即发! 此时的郑桦锦不甘心的捂住胸口,显示出颓疲的状态,愤恨的问着 “你究竟对我们身体做了什么?” 木屋折射出的阴影渐渐覆盖到王校长的脸上,一直没有过大说话的他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表情,低声言到 “因为,水啊!” 第一百三十七章强不强,战了便知 “水?什么水?” 郑桦锦愤怒的吼道, 可是白院长却将脸深深隐藏在黑暗中,不再说话,只是喃喃的看着井口里的镀金婴王,眼里充满了溺爱! 蒿无忧得意的狂笑着,享受着这即将得到的胜利,看着眼前的众人就如同待宰的羔羊! “我的女儿在哪里?你对她都做了什么?快将她还给我!” 王茂汐看到面前这个已经疯癫的女人,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不禁喊了出来。 现在,王子墨的安危才是最关键的,眼前的蒿无忧明显已经疯了,在如此状态下到底会对自己的女儿做出什么事让王茂汐不得而知,更不敢去想。 他现在只求女儿能够平安无事,其他的也没有了任何的奢望。 蒿无忧看到王茂汐急迫痛苦的样子,心里越发的舒畅开怀,那种报复后的快感就如同种子迅速的生根发芽,长成了仇恨的参天大树,致使她每一寸的感官都感到无比的酥爽, “担心你女儿?哈哈,别着急呀,王子墨天生阴体如此难得,我怎么会让她轻易的死去呢, 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让她无比的快活幸福,是吧,儿子!” 说完,看向镀金婴王,扭曲的神态已经没有了任何人类该有的神志,整个人如同披着人皮的恶鬼,癫狂而且恶毒。 “要不让她给你做媳妇?我的宝贝吸了她,那就是真真正正的鬼王了!” 蒿无忧开怀大笑着,将自己的手腕宠爱递了过去,镀金婴王习惯的一口咬住,尽情的吸允着,这诡异的画面让人不寒而栗! “为什么?为什么?你以前对我那么好,您是那么的慈祥亲切,可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你难道不是那个爱我的蒿姨么?” 此时的王思韵早已经瘫坐在地上,两眼无神,受不了眼前的打击,泣不成声。心灰意冷的重复着,模样凄惨无比。 蒿无忧听到哭声,转头看向了王子墨,眼神在那一瞬间激起了不小的波澜,但紧接着便重新被癫狂所覆盖,冷冷的说到 “思韵,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投胎到了王家吧!” 接着,蒿无忧用另一只手将镀金婴王拥进了怀里,用脸不断蹭腻着他金色发亮的头颅,不顾上面的血浆布满了自己的脸颊!享受着不断的呢喃着,让本就癫狂的脸上变得更加的狰狞! 猛然间,震了一下身体,可能因为手腕快速的失血,让脸色更加苍白,斩钉截铁的说着 “去吧,孩子,为你爷爷报仇吧!” 然后迅速向后退了几步,眼里带着病态的嗜血光芒。 镀金婴王好似吃饱了一般,长着嘴不断咀嚼着,好像在回味刚才的美味,身体也开始咔咔的剧烈抖动,给人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与此同时,井里的血水翻滚的更加剧烈,表面开始冒着硕大的血泡,好像烧开滚烫的开水,向上升腾着灼热的气雾。 咔嚓! 镀金婴王两只手突然抓住了井口的边缘,用力一撑,所抓的地方出现了一道深深凹下去的坑痕, 紧接着,整具身体就从血井中慢慢的爬了出来,赫然浮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徐安年再次打量这个镀金婴王,只见他在游乐园里碎裂的伤口此时早已经消失不见,完好如初,隐隐的感觉他现在阴气更强了,身形也大了些许。 整个身子已经从暗金变成了完完全全的黄金色,闪着金光,向下滴淌着浓郁的血浆! 唯有胸口位置,还呈现出零星斑点一样的暗色状痕,与周身格格不入! 他自己仿佛也感受到了身体里猛增的力量,欣喜的拉伸着手臂,发出阵阵爆豆子一般的脆响。 抬起头虎视眈眈的看向眼前所有人,嘴里含糊不清的兴奋传出 “血!血!血!” 徐安年看到眼前的情景,当仁不让的向前一步,手中的山海已经开始颤动不已,如同一个久疏战阵的将军在一心求战,想寻回昔日的自己的荣光。 这让他顿时觉得底气十足起来,检验自己的时刻终于到了! 赢了,所有人全能活下来,可输了,唯有一同黄泉路! 正当徐安年刚想放手一搏,释出山海的那一刻, 苏十安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放心的提醒着 “老大,这镀金婴王差一步就会成为鬼王,实力比之前应该提升了一大截,你自己多加小心,我和郑老头现在帮不上你什么,现在唯有靠你自己!” 徐安年本来准备一鼓作气的气势被他打断,有点不满,眉头皱了一下, “鬼王?那是什么!” “这养鬼术最入门的小鬼叫做镀金婴尸,经过不断的历练会成为镀金婴王,可如果让他修成正果,则会变为镀金鬼王,据传言鬼王可以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统领万鬼妖祸人间,我分析实力应该能和离人村上的天煞有一拼,你自己多加小心便是!” 苏十安现在真的有点紧张,毕竟徐安年在战斗这方面的经验太少,面对这强悍的未知对手他心里也没有多少把握! 郑桦锦此时却是相对冷静很多,明显对徐安年有着很大的信心!轻轻拍了拍苏十安的肩膀,坚定的说着 “安年一定会赢得,我们都老了,未来,是他的了!” 那一刻,郑桦锦那永远挺拔的脊背,弯曲了很多! 徐安年没有看到这么多,只是点了点头,冷冷的看着跃跃欲试的镀金婴王, “强不强,战了便知!” 说完,终于不在犹豫,高喊一声, “山海,出!” 手中的利刃顷刻而出,带着万丈的光芒和剑气,如万马奔腾,咄咄逼人,直立于自己的头顶! 剑身传来的震鸣声瞬时间就压下了湖里的波涛骇浪,如王者一样高高在上的直指镀金婴王。 “山海?” 蒿无忧看到空中的飞剑,眼里顿时充满无数的怒火和仇恨,接着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一直默不作声的陌生年轻人,咬牙切齿的问着 “你又是谁!怎么会能驱使山海,难道你身体没事?” 徐安年没有说话,在他眼里,大战之前的所有废话都是多余的,有几分几两的本事拿出来较量就好。 可让人意外的是,王茂汐突然站了出来,看着蒿无忧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做了很大决定一般,愤恨的怒吼着 “他,是我王家的女婿,今日,便要彻底取你人头,为我王家报仇雪恨!” “什么?” 徐安年被这突如其来的称呼弄的愣了神,不明白王茂汐怎么突然这么说, 王茂汐当然预料到了徐安年的反应,轻声说道 “徐小子,剩下的事以后再说。现在,一切就靠你了!” 徐安年深吸一口气,一股滔天的压力压在了自己的身上。不在想那么多,重新看向面前的敌人,现在的确不是分神的时候。 蒿无忧听到王茂汐的话,仿佛听到了笑话一样, “哈哈哈,你王家的女婿?好大的口气,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崽子,就想取我人头,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去吧,孩子,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力量!” 话语落下,镀金婴王便桀桀笑了笑,一个俯身,就直直冲着徐安年狂奔而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一剑换一拳 徐安年时刻都在注视提防着镀金婴王的攻势,见他迎面凶勇而来,全身顿时紧绷而立,腰背微微弯曲,积攒力量等待触机而发,整个人没有丝毫的慌张怠慢。 看着近在眼前的婴王,徐安年动了,刹时间单手一指,头顶的山海便飞速下坠,护住身前。 接着指尖一旋,身边便形成了一圈明晃晃的剑影, 山海如脱缰的野马,爆发出了狂野暴躁的气势,迅猛的飞速圆转,逐渐看不清雪亮剑身,只留下一道道嗖嗖的破空声,如同一尾通玄苍穹的飞龙萦绕周身,剑气凌然,势如破竹! 徐安年口中高吼一声, “去!” 剑气游荡空中,如收到命令一般,凶狠狠的向着镀金婴王的面颊直扑而去, 电光火石之间,婴王如何还能躲闪而开,身上猛然散发出黑不可视的浓气,想依仗着自己的镀金金身,硬抗下这一条凛冽的剑击。 山海是何物,哪里受的了婴王如此的藐视,剑刃间好像泛起了层层的海啸石崩,势大力沉,定要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哐!” 还没等众人眼睛跟上,山海已经猛然劈下,随着剑身和镀金躯体相互碰撞,周围卷起无数的土沙石灰,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巨响,如利刃砍到了金属,听起来异常的刺耳难听! 山海一击作罢,马上再起一式,一剑复一剑,剑劲更猛,剑势更强。 顷刻间,就已经击出数次,彻底延缓了镀金婴王的前行,将他逼退回井边。 王茂汐看到山海在徐安年的手中如天兵神器,威力如此巨大,不禁喃喃低语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山海!” 连苏十安都啧啧惊叹着 “山海,取千丈雄峰中的镇心精石为本,经过九九八十一天的精心锻造,最后在深海中孕育滋养,吸取海中精髓和山中精粹融合贯通,直至自行破出水面才算是彻底成型,可抵万海巨石,乃剑中神器,属于上品中的极品,差一步成为仙品。 放在你们王家人手中当真是辱了它的身份和威风,今日有幸看到山海露出真正的峥嵘,算是我等幸哉了!” 接着感叹的说着, “郑老头,我老大这波攻势如何?” 郑桦锦一眼不眨的盯着面前的战局,看着一直被动挨打的镀金婴王,又看了看初次使用山海便如此灵魂熟练的徐安年,苦涩的说着 “徐安年,果真是那老祖宗转世的天降奇才,当年你我研究山海也有段时间,可是都运不出眼前这御剑而飞的绝世功法,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 老不正经的,恭喜你,你们这一门,算是真的崛起了!” 苏十安听这话比夸赞自己还要高兴,面带笑意的说着 “借你这个老头子吉言,但愿在我死之前可以见到那一天!” 说完,嘴角笑意消失,愣愣的出了神,眼睛里好像多出了一幅壮丽的景象! 顷刻间发现自己失态,便不禁摇了摇头,岔开话题问道 “这紧差一步成鬼王的镀金婴王依你看又是如何!比得了你的金刚琉璃几分?” 郑桦锦再次盯看了一会,才傲然的不屑到 “几分?哼,就是变成鬼王,我照样轻松撕碎了他!” 这就是郑桦锦与生俱来的自信和霸道! 目光转回镀金婴王,只见此时的他已经被山海劈的狼狈不堪,原本金光亮亮的皮肤此时已经满是坑坑洼洼,出现了无数的凹凸伤痕,钢铁一般的金身被山海不堪其扰的攻势紧紧锁住身形,被动的防御着。 如果以这样的节奏在继续战下去,徐安年将稳操胜券!众人顿时为徐安年强悍的攻势感到欢呼雀跃, 可还没等大家高兴太久,耳边熟悉的钟声再次响起。 当!当!当! 不知何时,蒿无忧看到自己的儿子受虐一般处于下风,竟然疯了一般的再次敲响了断头钟。 这次敲钟的力度明显万分巨大,仿佛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那闷响从破旧的古钟缓缓发出,回荡在整个山谷之中。 啪!啪!啪!啪! 霎时间,湖面里那一滩滩瓷坛随声爆裂,里面的早已经浮肿如球的尸体开始一具具的破坛而出,慢慢漂浮出了湖面,完全的暴露在了众人中, 一股臭气冲天的作呕气味渲染了整片湖岸,波涛汹涌的湖面连带着那片相对平静的水域一齐狂躁翻滚, 紧接着,无数浓郁到肉眼可见的黑气便从湖中的浮尸中渗出,卷杂着层层的飓风,向着木屋方向袭来。 镀金婴王听到钟声后也发出了冲天的怒吼,面对还在劈砸自己的山河,一个猛然的挥手,竟然生生的握住了锋利的剑刃,使其动弹不得! 山海拼命的在空中挣扎着,可奈何婴王那只金色枯手如铁钳一样死死的抓住,根本不理会割切出来的层层血痕! 湖中的黑气如一道黑色长河,没等任何人反应,源源不断的被吸进了镀金婴王的身体里, 镀金婴王享受的咯咯笑着,仿佛随着黑气摄入的越来越多,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渐渐的已经将山海握住了点点的火光。 他的肚子里,那个熟悉的黑色气团再次向外挤凸着,时刻都有可能钻出。 徐安年心里顿时一沉,虽然不知道黑气被镀金婴王完全吸进后会变成什么样,但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不会是对自己有利的事! 所以现在不能耽误一秒钟,回头对着苏十安说了一句 “保护好其他人!” 便双腿用力,如猎豹一样直冲而去,挥出单拳,目标直指镀金婴王。 要知道,徐安年可不仅仅是单纯的依靠山海,他自己的身体经过不断的变化,现在也算是相当的强悍勇猛!手中拳风的威力丝毫不输于山海的劈砍! 镀金婴王当然感受到了徐安年来势汹汹的进袭,可眼下自己的双手正在和空中的山海抗衡,根本腾不出地方来多做抵挡。他在拼命的吸收着,只要一点点时间,在给他一点点的时间吸收完全这十年浮尸中的煞怨, 那个时候,婴王便可以顺利晋升成鬼王,对付空中的山河和地上的徐安年将易如反掌! 可是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徐安年知道时间紧迫,早已经攻近眼前,单拳汇聚了全身的力量,下一秒就会砸在那即将破肚而出的黑影上! 徐安年就是让镀金婴王抉择,看你是挡空中横劈而下的山海,还是挡自己这力敌千钧的重击! 容不得镀金婴王长思, 他猛然松手,只觉得徐安年这边的危险更大,也不顾山河的劈下,直接一手护住肚,另一手出拳应击。 徐安年冷笑一声,高声大喊 “山劈海啸!” 山海听到喊声,好像变得异常的亢奋,带着所有的旋风,狂劈而下,当者披靡! 而徐安年这边就没有那么轻松,因为他直奔镀金婴王的肚中黑影,全身力量全都喷薄而出,如果此时收手,那威力将大打折扣, 可如果不收,镀金婴王的另一只拳头却带着无比强横的力量直扑而来。 现在抉择又到了自己的身上, 是挡还是攻? 挡,可能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可不挡,那这一拳必然会落在自己身上! 徐安年身体的狠劲被彻底激发了出来,胸中战意升天,要紧牙关,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他,要拼了! 一剑换一拳! 徐安年硬生生的挨了镀金婴王重力的一击,直砸在了他的腹中,而自己拳头也长驱直入,一击命中! 头顶的山海仿佛感受到了徐安年承受的伤害,赫然下劈,一瞬,镀金婴王肩膀连同整个胳膊便齐齐砍掉,断臂处顿时就冒出无数的血浆和黑气,痛苦的嚎叫声也随之而起。 这镀金婴王,算是真正的伤筋动骨,不堪重负! 徐安年此时当然也没强上多少,他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辆卡车撞到,全身上下疼痛难忍,每一次呼吸带来的抖动都是无比的煎熬! “不!不!” 蒿无忧看到婴王受到如此的伤害,嘶吼着冲了上来,伸出枯瘦的双手,想上来解救痛苦哀嚎的镀金婴王! 徐安年强撑着一口气,看着向自己冲来的蒿无忧,想到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艰难的说了句, “山海,去!” 话刚出,嗓子便传来一阵甜意,接着鲜血就不受控制的喷了出来,自己的内脏,定然受到了毁灭性的伤害! 不过付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自己在挺上几秒钟,罪魁祸首的蒿无忧就将被山海直插而死!自己这受到一拳,就不算浪费! 十米!五米!三米! 山海里蒿无忧越来越近,下一刻,就是胜利的时刻, 徐安年脑中已经开始出现眩晕,意识变得模糊,只是等待着那剑入皮肉的爽快声自己才会倒下去! “砰!” 可让徐安年失望,他所等来的并不是美妙的剑声,而是从背后传来的手枪声。 还没等徐安年回头,只觉得腹部突然的潮湿温热起来, 接着,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 难道自己,中枪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身不由己命不由心! 突如其来,一片震惊! 这莫名的枪声惊动了每一个人的神经,也打碎了所有人的幻想,全都齐刷刷的回头看去, 连徐安年也用尽了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向着身后回望,想看看这射伤自己之人到底是谁。 可随着目光的推移,那个清晰的身影逐渐呈现在所有人眼中之时,大家都沉默了,王茂汐更是瞪大的说话,用无言代替了内心汹涌的波澜, 因为开枪之人,正是留在停车场保护王子墨的王家心腹——白皓! 只见他此时正一手提着满身捆绑严实的王子墨及垂着脑袋没有任何反应的白三福,另一只手则举着还没有散去黑烟的手枪,痴站而立。眼带复杂! 这一幕让任何人都没有想到,不可置信的瞪着白皓,仿佛要将他的身体中的秘密看个通透,看看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时间仿佛停在了这一刻,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任何人说话。 过了许久,王茂汐才接受了眼前的事实,颓废的瘫坐在了地上,喃喃苦涩着 “为什么,是你?” 白皓听到王茂汐的呢喃,身体下意识的颤抖一下,没有说任何话,回避着王家人灼热愤怒的眼神。默声走到了蒿无忧身边,老老实实的站于一旁,此他的眼神里显露出了无法隐藏的痛苦和内疚! 手边的王子墨还在拼命挣扎着,被堵住的小嘴里发出了呜呜的叫喊声,尤其是看到了王茂汐等一行人,挣扎的更是剧烈,眼睛瞬间变得通红落泪,仿佛要将什么委屈告诉于他们,可是因为嘴里塞满的异物,让喊出来的话含糊不清,尤为欺怜! 好在唯一庆幸的是看样子她本身看起来应该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整个人除了精神有点慌张外,看不出其他的伤痛! 局势被白皓的突然出现反转开来,蒿无忧看着对面这些人手足无措吃惊万分的模样,终于再次疯狂的大笑起来,嘲讽着 “很意外吧,这样的结局你们可感到了惊喜?哈哈哈!我苦心积虑这么多年,今日,终于完成使命了,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哈哈哈哈!” 没有任何一人回复她的癫狂,只是齐齐的看着一旁的白皓,神态各异,错综复杂! 蒿无忧仿佛很满意众人的反应,如胜利者一般站在木屋的高台上,俯身打量这些已经再无抵抗之力,任由自己宰杀的战利品,玩味的笑着 “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么?那我现在就告诉你,让你们死了也来个明白, 这一切,只因为你们喝了这湖中之水!” “什么?” 郑桦锦第一个喊了出来,一脸的不解,不清楚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喝过湖水。 躲在阴暗处的白校长此时贸然开口,突兀的说出了一句话 “还记得你们在孤儿院时,我沏的那壶茶么?” 一语点醒梦中人,郑桦锦顿时恍然大悟,想起来在孤儿院刚进门时,白校长确实是沏了几杯简单的茶水,当时自己也没有多想,只觉得那茶水平淡无奇,与地摊小市上的廉价饮品没什么区别,正巧那时口渴,便小酌了几口,没想到这因为这个疏忽竟然闯下了如此大的祸事,让自己这一路只能被动挨打,屈辱万分。 而当时也喝过茶水的苏伊一胃里顿时就翻江倒海,一想到自己喝下去的竟然是这百尸浸泡十年的湖水,胃酸直直反上嗓子眼,整个人作呕难受异常,全身只觉得更加的虚弱! 苏十安皱了皱眉头,满是疑问,狐疑的接着沉声问道 “那我从没去所谓的孤儿院,为何也会有如此的反应!” 蒿无忧顺着目光看了过来,眼里带着更加病态的炙热,还没等她说话,一旁站立的白皓终于开口说话了! “是我!路上给你们拿出来的矿泉水!” 说完,低下了头,让众人看不清此时他的面貌神态! 这一刻,一直困扰众人的疑问终于被彻底的揭开,可付出的代价却是惨痛的。 此时的徐安年因为腹部的撕裂清醒了几分,将所有人的话都听在了耳中,心里终于明白了这里面的缘由,但是还是有点纳闷,毕竟自己在孤儿院和路上都喝了水,为什么身体一直没有事? 可现在的身体状况容不得他想那些想不明白的问题! 徐安年慢慢伸出捂住还在翻涌而出的鲜血,想阻止一下血流的速度! 可以确定,现在的腹部位置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枪,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血洞在肆意的流淌着鲜血,任由自己不断的按抚也停止不住。 第一次中枪的徐安年只觉得身体里一片阴冷,现在的感觉算不上太多的疼痛难忍,只是觉得有些麻木微痒,他清楚的能感觉到腹部位置有一个小小的弹头预留其中,他想用力将子弹挤出来,可是随着他的扭动,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就青囊而出,让他马上停止了动作,不敢在贸然乱弄! 此时听到白皓亲口说出坑害众人的事实,王茂汐再也忍不住了,带着无比的怨恨和怒火,嘶吼的质问着 “白皓,我王茂汐一生只有两个女儿,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对你万分照顾,信任有加,隐隐的待你如我自己的亲生儿子,将很多产业都交于你打理,将你视为我唯一的心腹和接班人,你拍着良心问问自己,我可曾亏欠过你一分? 可你如此对我,害我王家,你?你?究竟是何居心,你还有没有心?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白皓听到王茂汐的质问嘶吼,脸色更加的难看,头更低了,充满着痛苦哀伤,憋了许多,竟说不出一句解释反驳的话,最后,只是带着无限的悲望,从嘴里挤出三个字, “对不起!” 说完,竟然俯身下跪,给王茂汐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一切尽在无言中, 人在红尘,心在沉沦。身不由己,命不由心.这世界上,又有多少的事情左右逼迫着一些可怜人做着不情愿的事,世态炎凉,只因,都是渺小的凡尘罢了! 这意味深长,饱含酸楚的一跪,让王茂汐顿时没了话语,只是呆呆的出神,眼里露出无限的疲惫和迷茫,看向天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个叱咤江湖,打下大把家业的一方土豪枭雄,终于如同一个普通的上了岁数的中年人一样,被现实狠狠的击倒。 也许,他在想这其中的缘由, 也许,他在怀念天上的母亲和妻子! 也许,他的心,被这个世界,伤碎了! 岁月不堪数,人生怎如初, 最悲,不过是被最亲近相信之人所伤,那种滋味谁人能抗,谁人能尝! 可对于白皓,他呢?一辈子所做之事可能皆不欢喜,可偏偏又无法逃脱,只因为自己早已经深陷其中,无法回头! 人间,谁又能逃脱命运!可悲可泣,可能都是命吧,却半点由不得人! 活着,确实挺累的! 第一百四十章 鬼知人心寒! 蒿无忧看着白皓跪于王茂汐,不满的冷哼一声,眼里满是不屑。 白皓明显十分惧怕,急忙站起了身来,重新站到了她的旁边,不在言语! 此时的王思韵已经跑到了徐安年身旁,看着他腹部惨不忍睹的伤口,心疼的哭泣着将双手一同顶住徐安年的手,想帮他止住血迹。 可因为力气过大,反而让徐安年下意识的低吟一声,刚刚缓解的伤口鲜血流出的更多了, 王思韵懊恼的红了眼睛,连带着自责和委屈,再也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向着白皓大声喊着 “白皓,你为什么要伤害我所有在乎的人,我恨你,我恨你!” 白皓听到后先是全身一震,抬起了充满阴霾的脑袋,看了过来, 可看到王思韵如此亲昵的和徐安年手叠在一起,依偎在他的旁边,胸中的怨气终于全部喷薄而出, 眼神从复杂,到嫉妒,最后转变成了纯纯的怨恨。 猛然间,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看着王思韵那张完美无缺的脸颊,仿佛要将这些年所有的闷气全部发泄出来一样, “恨我?哈哈,好一个恨我?你知道这些年我为你做了多少!就是王子墨所受到的婴王吞噬,本应该在你身上,是我,不顾反对才挡了来救了你,你竟然还恨我? 这么多年,你可曾正眼看过我一眼,我一心一意的为了你付出一切,将所有追求你的男人全都挡在身前,来一个我就杀一个,来两个我就杀一双,这个世上怎么会有男人配得上你,不能有,不能有!” 白皓说到尽情处,整个人也散发出癫狂,看着王思韵,怒吼道 “除了我,谁都不能拥有你,谁都不能!” 说完,眼神恶毒的看着重伤虚弱的徐安年,眼里透着无比的狠辣! 王思韵傻傻的呆在了那里,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产生畸形恋情的男人而感到无比的恐怖和憎恨! 白皓对自己的情谊她一直都感受的到,她不喜欢这个平时话不多却全身阴冷的男人,可又怕直截了当的拒绝会伤了人家的心,所以一直选择装作不知道刻意的回避着,殊不知自己的软弱最终酿成了大祸!让白皓的扭曲变本加厉。 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每一个接近自己的男人总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最后连个消息都没有,也明白了为什么别人口中说自己是克夫的女人, 久而久之,在没有男人敢走进自己的世界,对于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妙龄女子,这何尝不是一种煎熬和痛苦! 王思韵伤心欲绝的哭泣着,愤恨的看着这个变态的男人,痛苦的说不出任何的话,只能模糊不清咒骂着 “你,无耻!” 徐安年看着身旁这个可怜的女人,绝美的脸蛋透出无限的悲凉,不禁怜爱的握住了她的手, 王思韵终归是一个女人,再也控制不住,也顾不得徐安年满身是血,轻轻抱住了徐安年的肩膀,嚎啕不哭,仿佛要把这么多年所有的委屈和压力发泄出来。 白皓看着王思韵现在竟然扑在徐安年的怀中,这分明是火上浇油,在他本就脆落的心灵上又补了一刀,愤恨的情绪越来越强烈,心中内疚的情绪退去了很多,握住手枪的手加重了几分力气,恨不得马上就将这对狗男女杀了制成傀儡! 蒿无忧看到白皓马上就要失去了理智,突然展现出了温柔慈爱的一面,只见微微走到了白皓身边,伸出手摸了摸他算是英俊的面孔,宠爱的说着 “别冲动,那个贱女人早晚都是你的,先留下她一条命,这种天生阴目和王子墨天生阴体是最好的补品,对你弟弟来说可是大有好处, 稍等一会,其他人就都任由你处置,是杀是剐,就看你心情了,特别是躺在地上那个小白脸,咱们想怎么折磨就可以怎么折磨,是不是,儿子!” 儿子?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全都愣在了当场。还没有完全吸收白皓对王思韵疯狂到极点的情谊,这次又听到了更加匪夷所思的讯息。 白皓,竟然是蒿无忧的儿子? 蒿无忧看着众人痴傻的表情,笑的更加开心, “既然早晚你们都会知道,那我今天就让你们做一个完完全全的明白鬼, 十年前,当你们合伙杀了我父亲的时候,我就隐秘起来。我知道不管从钱财关系还是武力我都没办法报仇,所以我只能忍耐,处心积虑的混进王家,连带着将我大儿子也安排进去,就为了有机会痛下杀手。 而我的小儿子,则是被我亲手制成了鬼婴,好让我们一步步开展复仇的计划,先搞跨了你王家,接着我小儿子便会顺利晋升成鬼王, 到那个时候便是对上你们两个老东西,也有一战的实力,哈哈,今天算是天助我也,你们竟然一起送上门了,这为我省了不少的力气,天时地利人和,我看你们今天如何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徐安年艰难的坐起了身,听到这个消息确实让他也大吃一惊。 他心里仔细想着,不禁懊悔万分。 是啊,白皓姓白,正好跟这个白院长同姓,而浩不是正好和蒿同音么,父姓母名,这么明显的线索,为什么自己早没有想到。 这一次真正算的上真相大白,所有谜团全部解开。 郑桦锦第一个缓过了神,看了看远处的断头钟,又看了看蒿无忧,愤恨的说着 “那这欢乐谷的游乐园,当初也是你弄得!” 白校长再次说话 “是我投资的,无忧她说需要没长大的孩子,还说需要靠山水的地方,我就满足她,她还说不够,那我就在弄个孤儿院,总之,她需要什么,我就为她做什么。哪怕是我的命!” 说完,迷恋的看着蒿无忧的身影,嘴角带笑! “疯了,这一家人全都疯了!” 郑桦锦喃喃的说着。 “你就不怕遭报应,这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他们都还是孩子啊!” 王思韵怒吼着, 白院长只是笑着,保持着一直的儒雅和风度,可是这安静的外表里藏着一颗怎样癫狂痴迷的心,又有谁能看到? “报应?为了无忧,报应不报应的无所谓了!她开心就好!” 听到白校长说出这话,所有人从骨子里传出一阵的寒意, 人知鬼恐怖,鬼知人心寒。 苏十安看着这邪恶的一家人,面如死水,嘴里艰难的挤出一句 “你竟然能将亲生的儿子制成婴王,你也狠得下心,那孩子会遭受多大的折磨和煎熬,你们不心疼么?” 听到这话,白皓神情突然恢复了几分神志,看着此时已经飞回井中的婴王,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小小的孩童被绑在断头钟前,不断喊着"哥哥救我”,哭泣着求着父母放过自己的样子,眼里的痛苦不言而喻。 蒿无忧早已经丧心病狂到达了极点,坚定的自言自语 “为了报仇,一切都值得!” 转身看了看婴王,缓缓的继续说着 “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永远的在一起了!” 语落,断头钟无风自起,重新响起了那诡异的钟响! 当!当!当! 第一百四十一章 枪响三人动! 徐安年全身一颤,想起了苏十安曾说过的钟声一响,人头一颗的谚语,心里的不安迅速蔓延。 他猛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向着王子墨身旁看去,目光直接扫到趴在地上的白三福! 因为刚才徐安年只是在白皓出现的时候初步打量了一眼它,感受到三福只是因为某种关系昏迷过去,暂时没有危险,才暂时放下心。 后来又因为一个又一个的震惊消息冲占着自己的脑细胞,也没腾出功夫去考虑它, 现在终于算是回过神,不觉得心头又紧张起来,不清楚三福现在身体到底怎么样! 徐安年一直知道,自己和白三福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灵联系,不管干什么都出奇的默契,心里只要想到什么,只需要一个眼神,它就心有灵犀,心领神会的去完成! 此时的徐安年就是盯着趴在地上的白三福看,希望它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意,快点苏醒过来,拯救现在这破不开的局面。 而白三福也争气一般的做了回应,毛柔柔的小爪子微微动了一下,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来。 虽然整个身体还没有完全的清醒,但是这小小的举动。却让徐安年喜出望外,自己的注视果然奏效了。 可是蒿无忧哪里会给徐安年那么多的时间,只见她已经走回了断头钟面前,轻轻抚摸着血井中的镀金婴王, 看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尤其是那条触目惊心的伤口,手臂已经完全分离了身体,散落在地。 湖中飘来的黑气也逐渐消散归去,没有完全的浸入婴王体内,这让蒿无忧顿时火冒三丈,心疼懊恼的摸着它的头颅,柔声询问着 “儿,疼么?” 镀金婴王只是不断的在血井中大口吞咽着暗红色的血浆,不曾有丝毫的理会。 蒿无忧回头看了看阴影中的白院长,变得温柔似水的言语着, “孩儿他爹,儿饿了!” 白院长便听懂了其中的含义,如魔怔一般慢慢走上前,露出迷一样的笑容,伸出自己早已是伤痕无数的手腕,慢慢的递到了镀金婴王的面前,若有若无的说着 “孩子,吃吧,吃吧!” 白皓不忍心的撇过了头,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可是也没有出声制止,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蒿无忧满意的看了眼白院长和镀金婴王,接着又恶毒的看向了众人,那温柔的一面瞬间消失不见,阴恻恻的说着 “你们打伤我儿,破坏了他晋升鬼王的大道,我该如何惩罚你们?要不,先杀了你?” 说完,猛然看向了王茂汐! “你敢?” 郑桦锦身体向前一步,双拳紧握,发出咔咔作响的声音,证明着他此刻心中愤怒到了极致。 蒿无忧看到出头的郑桦锦,只是玩味的笑着,打量这个面相坚毅的老者,啧啧的嘲讽着 “你这条运不了气的老狗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没了本事的你就是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废物,没有任何本钱冲着我吠叫!你懂么?” 郑桦锦哪里受得了这种的讥笑,上前几步就要对着蒿无忧冲去。 “砰!” 枪声再次响起,郑桦锦瞬间就栽倒于地,而他的大腿上,出现了一个耀眼的血花, 白皓冷着脸看着,一句话不说。 只是手中那把黑洞洞的手枪出奇的扎眼夺目! 虎落平阳被犬欺。 郑桦锦面沉如水,如果在平时,自己哪里会在乎这柄小小的手枪,别说是变身金刚琉璃,哪怕就是靠本身的身法也能轻易的躲避开来, 可是这一切的底气,归根到底都需要身体里的道气来支撑,没了气,自己果真如蒿无忧嘴里那般,就是一个迟暮到日落西山的老人罢了! “郑老头?” “郑老?” “郑叔?” 苏十安,王思韵和王茂汐同时喊了出来,不顾一切的跑上前去,简单的查看一番,才艰难的将他拖回了人群, 郑桦锦当真也是硬气,从头至尾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只是死死的盯着白皓和蒿无忧! 蒿无忧哪里会在意这凌冽的眼神,得意的哈哈大笑 “看到没,你们现在就是一群手无缚鸡的可怜虫,不要在无畏的挣扎,乖乖等死吧!” “畜生!” 苏十安咬牙切齿的咒骂着,可是又没有任何的办法,脸色涨的绯红,一脸悲凉的看着身后一行人, 瑟瑟发抖的苏伊一抱着懵懂无知躲进她怀里的小可馨,从三魂归位就一直更加憨傻的苏玉宝,不知所措的程万里,再加上徐安年和郑桦锦身中枪伤。 整个人顿时心如死灰。 苏十安紧握着双手,饱含深意的看了眼苏伊一,手里瞬间便多出了一把小巧的飞刀,他心里绝望的想着,自己就算拼着一死,也要废掉白皓手里的那把威胁最大的手枪! 蒿无忧此时仿佛已经没有了耐性,看着还想挣扎的众人,开始狂躁起来,命令的说着 “浩儿,别再浪费时间,去把王家姐妹全都拖过来,给你弟弟补补身子!” 白皓听到这话,身体一震,先是看了一眼神态惶恐的王思韵,接着语气艰难的说着 “母亲,你不答应我不伤害思韵的么,怎,怎么连她也要一起?" 蒿无忧阴冷的看向白皓,怒气心生,对他现在优柔寡断,儿女情长的样子满是不屑和讥讽, “浩儿,为了这个臭biao子不值得,她心里可曾有你一分?这种女人,死了就死了!为你弟弟做出了贡献,难道还不好么?记住,咱们是一家人,懂么?” 白皓被这咄咄逼人的问话不敢作答,只是站在那里愣愣出神,心里仿佛无比的挣扎,久久没有任何动作。 蒿无忧看着眼前油盐不进的儿子,更是愤怒异常,嘴里骂了一句废话,接着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让本来白净的面容多了一片深红明显的印记。 接着一手夺过手枪,对着身后的白院长看了一眼。 白院长明显就果断的多,脑袋里只想着满足蒿无忧所有的要求, 他先是将捆绑结实的王子墨拉到了血井旁边,然后虎视眈眈的向着王思韵走去。 “你敢?” 王茂汐第一个喊了出来,挡在自己女儿的身边, 而苏十安手里的飞刀也已经时刻准备着,等待时机随时出刀! 白院长当然不会理睬王茂汐的喊叫,面无表情的靠近,伸手就准备拖拽出王思韵。身后的蒿无忧则将枪稳稳地抬起,不屑的看着众人,当做震慑! 都到了这个时候,王茂汐哪里还会惧怕手枪的伤害, 此时自己的女儿都要被残害,还有什么理由不拼命,虽然身中湖水之毒,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可是他还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白院长扑倒在了地上。 这一幕看在蒿无忧眼里那无疑是挑衅到想死! 只见她没有任何的停顿,直接对着地上的王茂汐就抬手举枪, 这一刻,三个人动了, 第一个,是苏十安,他手中飞刀瞬间飞出,带着自己仅存的全部力量直刺蒿无忧胸口, 第二个,是王思韵,看到黑洞洞的手枪指向自己的父亲,她也想不了那么多,义无反顾的扑了过去,欲用身体挡住射出的子弹, 第三个则是白皓,他看到王思韵要用身体保护王茂汐,自己也没有任何犹豫的挡在了她的面前。 恩爱情仇,谁人能懂, 不知道白皓此刻在想什么,只是那甚是清薄的唇角,没有理由的笑了! 砰! 电光火石,转瞬即逝! 枪终是响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花,好看么? 王思韵听到枪声,紧紧的闭上了美眸,抱着王茂汐的力度加剧了几分,发抖的本能喊了一声。 啊! 可过了片刻,她并没有感受到想象之中的疼痛,下意识的伸出手在身上摸索了一番。更是没有察觉出任何的异样,心中疑惑,连忙转身回过头,向着身后看去。 可是,眼前的一幕却让自己不敢相信。 刚才自己还愤恨无比的变态男人,此时已经躺在血泊之中,用身体完完全全的挡下了本应射中自己的子弹,胸口那一抹血淋淋的枪眼异常的醒目。 此时的白皓,眼睛只是直直看向天空,因为疼痛,扭曲的苍白脸颊不断向下流淌着汗水,双齿过于用力将唇边咬的泛白发紫,一言不发,安静的躺在那里,眼里一片柔和! 他轻轻伸出一只手,指尖紧紧捏住一朵早已经枯萎成为黑色花骨朵的野花标本,对着天空低声喃喃着 “花,好看么?” 语罢,嘴角依旧呈现着微微的弧度,眼神变得清澈纯透,隐隐的,还有几分解脱。 那一年,他十岁出头,懵懂无知! 那一年,她十岁出头,天真烂漫! 那一年,他身负仇恨,在母亲的逼迫下,隐姓埋名,含辛茹苦! 那一年,她活泼开朗,在父母的宠爱下,享受童年,无忧无虑! 那一年,他第一次见到她,是一个晴朗的午后,阳光明媚,百花争鸣,很美。 不过没她美,一张圆圆的稚嫩脸蛋上带着几颗小小的雀斑,笑起来露出明显的小酒窝,毫无掩饰的打量着怯生生的他,脆生生的问着 “嘿,你叫什么名字?” “白皓,” “你也不白啊,为什么叫白皓?” 他答不上来,只是腼腆的傻笑。 她笑的更欢了,走到了他的身边,嘻嘻哈哈的打趣着,他很开心,只觉得她身上的香味很好闻!更知道了她的名字! 王思韵! 那一年,他长大了,变得懂事沉稳,可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善言辞, 而她也长大了,还是那么调皮任性,她闯了祸,被训斥的躲在没人的地方委屈哭鼻子,他手足无措的陪在一旁,急的面红耳赤,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终于被他的模样逗得笑了,傻傻的说了句 “你是傻子么,为什么总愿意被我欺负?” 他还是傻傻的笑着,不做回复! 她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一如既往的打趣调侃着,随手摘下一朵地上的野花,举在手中,俏生生的说着 “花,好看么?” 他笑着点头, “送给你!” 他欣喜的接下来,视如珍宝! 闻着她身上散发出少女独有的青春气息,他醉了!心里暗暗想着, “我愿意被你欺负一辈子!” 可那一年,他已二十岁出头,犯下了无法挽回的过错,每天沉浸在自责内疚之中,而她,也不是那个活泼开朗的小女孩,变得懂事成熟,却每天愁眉苦脸,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过错,他不敢说,不想说! 她开始常年奔波在外,疏远躲避着他,一年也不曾见面几次。 可是他,还是很满足,因为她,已经住在了心里,再梦里,总是见到! 一切,终将了结。 欠她的,用自己的命还,剩下的,下辈子吧! 白皓愣愣的看着天边,脑海中不断回忆着往日,久久不舍得中断。 可老天从来不是仁慈的, 猛然间,一股风吹来,瞬间就将残花吹离手中,那本就脆弱的花骨朵经过多年的风霜早已经不堪重负,飘向远方,一点一点的化为尘埃,消散在天空中。 王思韵被白皓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整个人的脑袋一片空白,只是呆呆的说了句 “白皓!你?!” 那语气,和当年一模一样。 白皓微微转过了头,柔情的看着眼前美丽的女子,答非所问的说了句 “花,散了!" 世间总以为岁月漫长,会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挽回和原谅,可终归,还是如多年的野花,消散不见! 花如此,人更如此! “儿子!” 地上的白院长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急忙向着白皓跑过来,将其抱在怀里,彻底的失了神, 而蒿无忧此时正捂着单臂,就在她开枪的瞬间,苏十安掷出的飞剑便也一同袭来,但终归是力道不足,只是划伤了她的手臂,对其行动没有多大的影响! 现在的她也是满眼震惊,不敢相信白皓竟然做出了这等的傻事, 看到地上唯一活着的儿子躺在血泊之中,嘴里艰难的挤出了三个字 “为什么?” 白皓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虚弱的回着 “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她!” 每说一字,胸前的血洞就向外喷涌一次,整个人的生机正快速飞逝着。 白院长感受着白皓手心传来的冰凉,眼里从痛苦到彻底的悲望,缓缓将他抱起身来,向着血井走去,短短的几步已经气喘吁吁,可他还是坚持着。 直到井边,白院长才慢慢地坐了下去,抱着白皓的手依旧沉稳轻柔,靠着井壁,看着血井中残缺不全,非人非鬼的小儿子,又看了看怀里半死不活的大儿子,露出了家破人亡的凄凉,没有哭泣却眼角掉泪,低沉的说着 “无忧,放手吧,我们已经做了太多的错事,不要在沉浸其中了,我们一家四口就这么呆在一起不好么?” 蒿无忧此时看到儿子奄奄一息的模样,瞪大了眼睛,呆立在原地。一想到是自己亲手杀死的儿子,让她本就神经的性子更加癫狂,又听到了自己丈夫的无力凄凉的劝告,整个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不断咆哮嘶吼着 “不!不!不!是你们,是你们,我没有错,都是你们的错,你们害死了我父亲,现在又来害我儿子,我要杀了你们,现在就要杀了你们!” 蒿无忧彻底的疯了,只见她举起手中的手枪,就要向着众人胡乱的扫射过去。 徐安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早已经心急如焚,他一直死死盯着蒿无忧的一举一动,他明白,现在的众人已经都到了濒临绝境,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没有任何的战力,而这个疯癫的女人就是一个定时zha弹,如果要让她随意乱射,那后果不堪设想。 蒿无忧已经举起了枪,徐安年甚至可以听到子弹上膛的咔咔声。 下一刻,她就会无情的射杀面前的所有人! 就在这万分紧急的关头,一个小小的身影终于窜进徐安年的视线之中, 徐安年顿时大喜,用尽全力高喊了一声 “小白!异火!”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人,一狼,一剑, 战为陈家白三福, 这是白三福在离人村一行尾声时变身巨狼后说的唯一一句话。 这就预示着它的使命就是战斗,为徐安年战斗!为徐安年拼死战斗,任谁想伤害自己的主人,都需要先踏过自己的身体。 白三福听到徐安年声嘶力竭的召唤,毛柔柔的弱小身影瞬间便带着层层的劲风,如疾风一般狂奔于地面,本来自带可爱呆萌的小模样此时却显得英姿飒爽,意气风发! 只见它小嘴微微张开,霎时间异火就倾然而出,带着那炙热的青蓝色火焰,卷卷袭来! 蒿无忧哪里会想到白皓带回来的这个不起眼的小东西会突然的醒过来,更没有想到它竟然会如此的勇猛,连忙惊慌闪身。 感受到这团火焰的威势浩荡,不禁心里疑惑万分,纳闷这个小东西到底是什么,如何能口吐火焰。 当然蒿无忧自不是愚笨之人,心里没有丝毫的懈怠轻视,想不明白便不在想,直接转身将枪口对准了这个惹人厌恶的小畜生,不管你是妖是兽,先吃一颗子弹尝尝! 可哪里还有开枪的机会,白三福口中的异火早已经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喷薄而到,还没等蒿无忧按响扳机,手腕处便瞬间被异火包裹其中。 蒿无忧顿时惨嚎一声,松手后撤,身上呈现出多条烧伤裂痕,让她痛苦不已。 养鬼之术虽然恶毒,可最大的弊端就是每一个养鬼之人本身是没有什么法力的,如平常人一样,都是靠手下圈养的鬼怪来保护,只适合躲在暗处操作即可,今天面对赤手上阵的局势,也让蒿无忧略加狼狈! 随着她的松手,手里那把对众人威胁最大的手枪便应声落地,接着,火焰覆盖周身,将铁质的枪体渐渐融化变形,直到成为一滩冒着热气的粘稠黑水,才算作罢! 镀金婴王看到自己母亲受到了伤害,也顾不上满身的伤痛,一个跃起飞出了血井,向着白三福撞去,妄想为母报仇。 徐安年心中一紧,连忙猛然的站起了身,腹部的剧痛如潮水一般涌上大脑,让他忍不住的皱眉咧嘴。 他勉强驱动起山海,因为自己身体的虚弱,空中的山海时而上扬时而下沉,颤颤巍巍,极不稳定。 可这已经不重要,徐安年深吸口气,一边拼命调整气运,一边高喊着 “小白,小心身后!” 白三福也察觉出身后携带冲天阴气的婴王鬼煞,全身白毛仅然炸起,一个灵巧的俯身高跃,堪堪躲过婴王的攻击。 接着身形在空中一闪,一个快速后撤,与镀金婴王拉开一定的距离, 小嘴没有丝毫的停顿,立刻张开,异火随之再现,直射其金亮亮的面门。如一条青蛇,露出凶狠的獠牙,横窜而去。 镀金婴王感受到了火焰的威力,嗷嗷直叫,迅速聚集起身边的黑气,用作抵挡,自己的身躯也再次飞起,向着血井掠去。 异火与黑气转眼间就缠斗在一起,发出兹兹的腐蚀声。 可黑气哪里能敌得过天下无所畏惧的异火,一个罩面,便消失殆尽,异火算是完胜! 白三福经过这奋力的几击,明显也感觉到了疲惫,小舌头慢慢伸出了出来喘着粗气,警惕的回到了徐安年的身前,与镀金婴王对立而战,大有两军对阵之势。 一狼对一婴,傲视而立。 徐安年不知道是不是身边有了白三福的原因,竟觉得身体的气机和声息在不断的恢复着,虽然腹部还是钻心的疼痛,可是身体却站的越来越稳。 心中猛然得战意冲天,有了白三福在身旁,他就觉得自己有了最大的底气, 白三福依赖自己是不假,可是徐安年本人何曾不是更加依赖这个神勇无敌的白三福呢! 一时间,徐安年大有一种天下谁人可战的豪迈气势。 白三福好像也感受到徐安年的战意,昂起高昂的小脑袋,配合一般的仰天长啸,稚嫩却又不失霸气的狼吟声响彻谷中, 头顶的山河不甘落后,开始释放出惊天的浩瀚剑鸣,展露着自己桀骜的骨骨峥嵘, 一人,一狼,一剑,谁有争锋! 不远处的众人都看呆了,被徐安年浩然正气,战神降世的气势震慑,久久说不出话! 最后面的程万里看到这一幕更是闪出异样的光芒,第一次看到世间会有如此的神威壮举,让此时的他激动不已,热血澎湃! 连苏伊一怀中的小可馨都呆呆的看着徐安年那坚毅挺拔的背影,天真的说着 “叔叔,真威风!” 王思韵当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满脸平静的看着这个每到最关键时刻都会挺身而出的小男人,心里充满无限的寄托和柔情。 仿佛已经习惯了一般,每一次等待着他横空出世,救所有人于水火之中,有了他,心里就有了最大的依托,自己年少时候幻想的大英雄,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这不禁让她想起小时候最喜爱的一部电影片段,里面的那个女人说过,只希望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他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穿着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来到娶我! 这个人,会是自己的盖世英雄么? 王思韵傻傻的想着,在如此危险紧要的关头竟然出神了起来。 心里虔诚的念着,愿自己别像电影里那样猜中了开头,却猜不中结尾就好! 谁家女子不思春,女子思春韵更浓! 徐安年哪里会知道身后有个傻女人再想着什么,此时的他正全神贯注的看着面前蠢蠢欲动的镀金婴王, 白三福也是前爪轻轻挠地,后肢的两条小短腿紧绷,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一战即发,最已然就是最后的生死较量! 徐安年先声夺人,不想让镀金婴王继续源源不断的吸收着谷中黑气,他知道,在这里,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高声怒吼 “小白,上!” 而头顶山河却佁然不动,它在等,等一个最佳的斩杀时机, 徐安年一直在窥量着自己的身体,可让他失望的是,现在自己身体只可以承受山海完完全全的一次攻击。 所以这一剑,便是决定胜负的一剑,他决不能鲁莽行事。 山海出剑,必是绝杀! 白三福义无反顾的再次冲上前去,不知道它小小的身体里怎么会蕴含着如此强悍的力量。 只见它一个贸然前冲,直接和镀金婴王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力量上丝毫不输,隐隐的还有上风之势! 本来满是肉垫的小爪子突然弹出无比锋利的短小利甲,猛然就向着婴王身子划去, 刺啦一声, 镀金婴王身上便多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它吃痛的嘶吼一声,仅剩一条手臂的身子后退半步,甩开膀子就对着白三福狠狠的砸去, 这一击看到徐安年是触目惊心,心都快被提到了嗓子眼,他敢保证,自己上去打的时候都没有如此的紧张过。 好在白三福看到拳头迎面而来,一个侧身翻滚,肉球一般的小胖身躯用一种滑稽的方式滚出了镀金婴王的攻击范围, 咣! 地上顿时多出一个大坑, 看到自己一击落空,这让婴王恼火万分。看着一旁略带狼狈的白三福还在地上翻滚着,连忙就展开了第二击。整个身体直扑而上,欲用自己金属一般坚硬的双腿碾死看似弱小的白三福。 说时迟那时快,白三福感受到危急,连忙止住了身形,看到直扑而来的攻击毫无慌张,后臀贸然发力,整条白白的尾巴顿时就竖成白棍,狠狠的向着踏来的双腿扫去, 那看起来毛柔柔的小白尾竟然如钢铁一般,硬生生砸在了暴躁而来的小腿上, 咔嚓, 镀金婴王的右小腿应声而断,现在的它,才算的上是伤上加伤,终于意识到,以现在的实力完全抵不过眼前这个横空出世的白三福! 可惜它知道的太晚了,因为在一个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尘世间,曾经有一位上可斩天,下可劈地的牛掰人曾经说了那么一句话, 世间灵兽谁可称王,唯有那一抹白绒的徐家苍狼王! 第一百四十四章 愿意为我去死么? 蒿无忧看到自己的儿子再次受到重创,嘶吼咆哮着,全身在不停挥舞,癫狂至极! 可与之对应的,确是靠在井壁上的白校长,整个人看着即将失去生机的白皓,虽然脸上带着笑,可眼里,却已没了任何的光彩,死灰一片! 镀金婴王受伤极重,一闪而退,一瘸一拐的窜回到蒿无忧的身边,直接钻进血井中,用里面浓厚的血浆来缓解身上无数的疼痛! 这一刻,徐安年才算是微微松了口气,看到白三福占尽优势,双眼直视而去,沉声命令道 “小白,去救王子墨!” 现在这个阶段正是蒿无忧等人最孱弱的时候,早已经顾不上井边的王子墨,所以甚着这个空档,先将她就回来,才是最重要的事,只要她安全,那徐安年便可以彻底放开手脚,斩杀了眼前这个害人的魔头! 白三福自然明白徐安年的心思,当机立断,猛然前冲,快如闪电! 赫然就来到了血井旁,蒿无忧慌乱的后退了数步,正好给它留出了可以钻进的道路空间。 只见白三福先是停住身形,虚张声势的对着蒿无忧嘶吼一声,接着虚晃一冲,迅速掉头转弯,直奔王子墨身前。 还没等蒿无忧反应过来,白三福就一把叼住王子墨身上的绳索,没见它如何吃力,便快步闪身而回。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 当蒿无忧惊醒过来,王子墨已经安全的被拖回了徐安年的身旁,最后一丝顾虑,也消失不见了。 王茂汐第一个跑到了女儿身边,慌乱的将王子墨身上所有的绳索全部解开,看着她本就滑嫩如雪的肌肤此时布满了发青淤血的绳痕,心疼不已, 而早已经吓傻了的王子墨看到父亲近在眼前,再也控制不住的扑了进她的怀中,什么也不说,只是无神的哭着。 王思韵也立刻小跑到妹妹的身前,抱着泣不成声的妹妹,潸然泪下。 二女一男,哭做一团,享受着难得的重逢。 徐安年看着有点心酸,连忙转回头,看着眼前这位罪魁祸首, 这下,终于可以放手一搏,空中山海直指蒿无忧,等待着命令,一击取命! 蒿无忧也回过神来,看到自己最后的一个筹码也被救走了,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竟然不怒反笑, 大局已定,自己终成败局,她缓缓的走了到了井边。 这一家四口,算是难得的聚在一起。 蒿无忧慢慢蹲下身,轻轻抚摸着白皓苍白的脸颊, 白皓脸色难看到极点,却露出一个最单纯的笑容,享受着母亲的爱抚,要知道,自从自己十岁过后,母亲就再没有这样的摸过自己。 他缓缓的轻声说着 “妈!放弃吧,我们输了!” 而白院长也叹了一口气,轻轻握住蒿无忧的手,一大一小两个手掌一起叠在白皓的脸上, “无忧!我也累了!别再复仇了,我们一家人就这么在一起不好么!" 蒿无忧听到父子二人的话,身体明显一震,接着眼神变得迷茫,她转头看了看伸出残缺的脑壳趴在井壁上的镀金婴王,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众人看到这里,也都勉强的站起身来,齐齐的来到了徐安年的身后,注视着井边的一切。 现在,可以算的上是胜券在握,徐安年头顶的山海在嗡嗡作响,随时出击,而蒿无忧等人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抵抗能力,镀金婴王全身破败不已,早已翻不起什么水花。 蒿无忧没有理会众人的注视,慈爱的看着眼前自己这一家人,竟然喃喃的讲起了故事 “自打我记事起,就没有爸妈没有家,只是自己一人,孤苦伶仃! 没有人带给我所谓的关心和照顾。也难怪,一个瘦小肮脏的小女孩,哪里会有人心疼我。 那个时候,我白天乞讨,可往往还是什么都求不到,没有办法,我只能饿着肚子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头,看着一个个父母宠爱的牵着自己的孩子,我何尝不是羡慕着,嫉妒着, 我在想,为什么老天爷对我如此的不公平。我还记得当时最开心的事莫过于捡到一个发馊变硬的馒头,那足足是我几天的口粮, 而晚上,才是我最害怕的时候,我怕黑,可没有一个地方让我容身,我东躲西藏的找到一个被人遗弃的小棚子,虽然那里四处漏风,夜晚更是寒冷无比,可那时候我也很开心,毕竟这里算的上是我当时唯一的家。 还记得那一天,雨很大,雷特别响,我害怕的哭了,蜷缩在最角落里,任由雨水打湿我身上单薄的衣服,很冷很黑,那一刻,我想死! 可能是养父听见了我的哭声吧,他寻了过来,我看到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脸很白,身形很瘦,带着黑色的眼镜,将整张脸都盖在其中,好像鬼一样, 不过,他笑起来确是很慈祥,问了我饿不饿,我只是点头。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怀中拿出了两个还热乎的肉包子,那是我第一次吃包子,根本顾不得包子有多烫,狼吞虎咽的一口吞下,说真的,我从没吃过那么好吃的包子! 后来,他问我愿意不愿意跟他走,我也点了头,我没有其他的奢求,只希望能填饱肚子。 算是我幸运,养父很疼我,我也终于体会到了家的温暖,虽然他还是病恹恹的样子,可在我心里,他就是天! 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会带我回来,养父只是笑着,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你被抛弃过一次了,不能再抛弃第二次, 这一句话,我记一辈子。 随着我长大了,我渐渐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可我不在乎,只要我父亲喜欢,我就喜欢, 他说我根骨好,将所会的本事全都传授于我,我很努力,想让他笑,让他开心,让他为我自豪!我只想安安稳稳的陪着他,给他养老送终,安度晚年,可是,这一切终于在十二年前被你们打破了, 我唯一的父亲,最疼爱我的父亲,却被你们杀了,全杀了,我生活的支柱永远的没了。 你们说说,这仇,我该不该报?!” 说完,猛然就抬起了头。 众人都沉浸在了蒿无忧的故事里,还没有完全走出来,被猛地注视,全都后退了几步。 白院长仿佛早就知道这些,只是心疼的将蒿无忧抱在怀里,疼爱的说着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你是个苦命人,这些年我只希望你快乐,你要做什么,我就陪你做什么,一切都有我,我爱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的事!” 世间都是可怜人,谁都逃不过爱恨情仇! 蒿无忧手捧着眼前这个爱自己爱到骨髓里的男人,轻轻在他的眉间吻了一下,眼里充满了柔情,低声说了句 “谢谢!” 白院长笑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 突然,蒿无忧眼神变得复杂和痛苦,可身体却逐渐靠近白院长的耳边,艰难的说了一句。 “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白校长毫不犹豫的点头着, “那你,愿意为我去死么?” 第一百四十五章 无忧,无悔! 话落,只见蒿无忧手中不知何事竟然多出了一把明晃晃的短刃,还没等白校长说什么,就猛然捅进了他的心窝。 “不!不!” 一旁的白皓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惊疯,顾不上胸口的伤击,撕心裂肺的喊了出来,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母亲。 而白校长却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平静的看着眼前这个最爱的女人,不意外也不震惊,淡如水,眼如尘,仿佛那把利刃不是插在自己身上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 白皓拼尽全力,伸出手不断的摇晃着蒿无忧,撕心裂肺的哀嚎着, 蒿无忧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决然,却已是留下两行青泪。 看着白院长眼神还是那么眷恋的看着自己,没有一丝的愤怒和伤心。 蒿无忧呆了,痴痴的说着 “你不怨我?” 白院长只是摇头,嘴角带着宠溺的笑,在他眼里,只有那个当初亭亭玉立,羞涩腼腆的无忧丫头,没有这个体态臃肿,满心仇恨的蒿无忧。 有一刻,他失神了。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自卑瘦弱的胆怯女生和一个正当壮年的毛头小子在一起的画面, —— “你这个小丫头,看着面生,叫什么名字?” “蒿,蒿无忧!” “蒿无忧?这么巧,我喜欢的人也叫蒿无忧!” —— “无忧,你为啥不爱说话啊?” “我....” “哎,瞅瞅你支支吾吾的,天天苦个脸,你有烦心事?” “我....” “嘿嘿,啥也别说了。着实不凑巧,鄙人小名就叫烦心事!” “你,油嘴滑舌!” “哈哈,你笑了,脸也红了,真好看!” —— “喂,无忧,跟你谈个事情!” “谈,谈什么事情?” “谈个恋爱可好!” —— “无忧,我们两个人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分手?” “我,配不上你的爱!离开我吧,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不可能,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相信我!” —— “孩他爹,你看皓皓多像你!” “那可不,我儿子不像我像谁,俗话说的好,虎父无犬子,他以后啊,肯定是个有大出息的人, 不过无忧,你说说你咱下一个娃娃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呢?” “你,你色鬼,谁说要再给你生了!” “呦,这个小娘子几日不收拾,皮痒痒了?来来,为夫现在甚是乏累,随我去床上休息片刻!” —— 白院长咧着嘴笑着,往事一幕幕的穿堂而过,眼里柔声更甚几分, 他轻轻抬起手,抚摸着那个以是满脸泪水的挚爱脸颊,只是吐出一句 “无忧,无悔!” 接着,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可嘴角,却笑得更加幸福! 蒿无忧彻底忍不住,一把抱着没了生机的白院长,痛哭而泣,嘴里喃喃的说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白皓此时也已经到达了油尽灯枯的状态,神色状态越发好转,可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回光返照。 他呆滞着看着自己的父母,悲愤欲裂,只是从嘴角里挤出几个字, “为何杀父!难道,你做的孽还不够?” 蒿无忧苍白的脸颊第一次露出苦涩痛苦的神情,只是摇着头,满脸慈爱的看着自己即将死去的儿子, “皓儿,这些年苦了你了,放心,妈妈一会就去陪你们父子!” 说完,毅然决然的就站起了身, 突然,抬起头目光凌厉的看向众人。 徐安年第一个反应就是从没有看过如此的眼神,冰冷,恶毒,怨恨,痛楚集于一起,里面还透着必死的决心,就那么义无反顾的扫视着。 众人当然也震惊于蒿无忧的举动,任谁也没想到她竟然会突然用刀刺死了自己的丈夫? 看着她目光袭来,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几步。 王茂汐心里不安,壮着胆子喊着 “你,你要干什么?” 蒿无忧突然又笑了,笑颜如花,有了几分当年的貌美姿色! 只见她缓缓说着 “养鬼,鬼中之王,王中之皇!我父亲临走前和我说了养鬼中的真正禁秘,我一直保密至今,就是用鬼婴的亲身父母做引,食其心脏,便可一跃成为婴王。 今日,就让你们所有人,为我一家人陪葬,为我父亲陪葬!” 说完,血井上空的断头钟开始剧烈的震荡起来,那幅度之大,前所未有, 咔嚓, 整个断头钟竟然轰然崩塌,全部碎于井中。 里面的镀金婴王瞬间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眼里冒出了无比强大的鬼火,顿时阴风四起,漫天黑气, 徐安年只觉得脚下的土地隐隐震动。 湖中的水面如同布满了无数的炸雷,所有的浮尸自爆开来,刹时间翻江倒海,波涛涌动,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 只见蒿无忧突然张开怀抱,对着镀金婴王柔声说着 “来吧,孩子,妈妈爸爸把心给你吃!好不好?” 镀金婴王随声而起,直接扑进蒿无忧的怀中,不管不顾,直接刺穿了她的胸膛,直奔心脏,贪婪的一口咬了下去! 蒿无忧发出了癫狂到了极致的笑声来抒发现在的痛苦,唯有复仇的信念,才支撑着她屹立不倒。 “不好!安年快斩杀于她!” 郑桦锦此时惊声大叫一句,就想冲上前阻止。 可阵阵的阴风哪里会那么好破,还没走几步,郑桦锦就被阴风迎扇而飞,没了法力,再加上身体虚弱,这个花甲的老人没有任何抵抗,直接击飞了出去,身体上多出了无数被刮出的伤痕! 徐安年晃过神来,连忙运气丹田,头顶山海开始蓄力发狠,准备一击毙命! 万分紧急,成败在此一举。 可就在这时,白皓却突然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脸上带着最后的潮红,头发凌乱,口吐着鲜血,如饿鬼下凡, 只见他猛然大喊一声 “徐安年!” 徐安年眉头一皱,身体的气流加快了几分,不知道白皓突然喊自己名字为何意! 随着白皓大吼,嘴角的鲜血溢出的更多,整个身体逐渐站立都不稳。可是他还坚挺着站直了身躯,好似临终遗言一般的嘱托着 “思韵,就交给你了,替我好好待她!” 这一句话让徐安年愣在当场,没有想到白皓拼死说出来的话,竟然是这个。 接着,白皓仿佛感觉到了身体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目光突然盯住了王思韵,眼里不在掩饰自己的爱慕和情义,柔柔的说着 “思韵,那朵花,真好看!” 可是他始终没有说出来,可在好看的花终是散了, 王思韵此时已经完全呆傻,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是喃喃的低语着 “白皓....” 俗套的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适逢其会,猝不及防。 而故事的结尾,往往也是如此,花消人散,天更一方。 愿,下世,有的人,不再相逢,也不再相遇! 白皓说完话,也没有拖拉,猛然一个转身,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把抱住了还在啃食心脏的鬼婴弟弟和逐渐丧失生机的母亲, 沉声怒喝 “出剑!” 徐安年惊醒异常,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热血上涌,赫然开口, “山海,去!” 一剑,透心凉,三人,鬼中央! 山海霎时间神兵天降,一道白光闪过,直直刺进了白皓的后背,连带着也洞穿了婴王和蒿无忧的胸口! 事情终于结束,随着他们所有人的声息彻底消失,一切化为尘埃,和那一段复杂痛苦的仇恨秘密,一同埋进了深谷湖泊中,不在让人记起!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白皓一只手握住了父亲的手,另一只手,握着一张陈旧发白,褶皱模糊的照片, 仔细一看,这居然和孤儿院里发现的照片一模一样, 同样的背景,同样的画面,只不过这张,是完完整整,没有任何的残缺,上面那一男一女甜蜜的坐在一起,是那样的年轻羞涩,两个人都笑着,一人搂着一个茁壮乖巧的男孩,温馨和睦,幸福美满。 此刻,他们一家人,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了! 一击作罢,徐安年再也坚持不住,身中那股气瞬间崩塌,一个踉跄,便跌倒而去, 脑中一片迷糊,没容他想什么,便没了意识,昏死了过去! 依稀耳边响起了一段感伤的旋律, 一个人好像在缓缓吟唱, 他明白,他明白,他还不起,于是转身向山海走去! —— 多年以后,当死亡谷的历史渐渐被世人遗忘,无知无畏的新一代创业人重新将这里规划开发,建设发展! 当修筑到山谷湖边的时候,竟然发现一处残垣断壁,破旧不堪的木房,而就在木房旁边,毅然发现了一口干涸的枯井,井壁上布满了红褐色的液体残渣,让人大呼不解。 紧接着,随着机器不断的挖掘探索,更是出土了四具大小不一的枯骨,让人惊奇的是,这四具枯骨周身布满了小小的牙印,深之刻骨,如同被无数的小孩子撕咬而来, 报警过后,经过法医初步判断,这四人分别是三男一女,随之调查,也没有任何的结果。成为了当时一个不解之谜,被百姓广为流传,津津乐道,讨论多年才慢慢失去了热度! 每天,太阳都会重新升起,不是么? (ps:王思韵一家的事终于算是彻底落幕,徐安年也会开启新的征程,在这里,我要感谢几个支持我的网友,*e y93191086,爵色512918776,17k书友sw069mk5,从小丑到大1642458,以及染指,沧海还有f23,谢谢你们几个的一直支持,我第一次写书,很不成熟,很多地方把握不好,文笔有的时候也很幼稚,是你们几个一直陪着我,让我一直有写下去的动力,我愿意为你们几个人写下去。 还有就是今天晚上我就要坐火车回老家了,好几天的路程,所有这几天暂时就一天一章了,多了我写不出来,我一般写一章需要三个小时,也没有存稿,所以请你们见谅,对不起了, 最后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过个顺心年,加油!) 第一百四十六章 他,长大了! 恍恍惚惚,徐安年慢慢醒了过来,感受到身下的柔软,他轻轻松了一口气,心里那颗大石头算是彻底的落了下去。 睁开眼睛,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看着洁净安宁的房间,感受着身上盖着淡淡清香的被褥,让整个人难得的沉静放松。 他轻轻查看了下腹部的伤口,经过医治包扎,现在变得结痂成茧,愈合只不过是早晚的事, 不得不说,现在徐安年的身体的自愈能力确是强悍,如果换成其他人,这枪伤没有个三五个月都不可能下床。 他暗暗自嘲着,自己果然和医院有着不可割舍的缘分,小的时候自己就是常客,现在长大了,还是离不开这里。 这才短短多长时日,就因为受伤进来俩次,真不知道自己是福大命大,还是点背倒霉。 他甚至好笑的想着,要不等自己以后真有出息了,就开一家医院,省的麻烦别人更麻烦自己! 还没等他空想完,一阵铿锵有力的声音便传进耳朵, “安年,醒了?” 徐安年连忙转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此时,郑桦锦竟然和自己一个病房,此时正靠在病床角上,腿上打着繁琐的绷带,炯炯有神的直视而来, 徐安年连忙想艰难的坐起身来,可腰间的阵痛提醒着他身体不允许, 郑桦锦见状,连忙挥了挥手,嘴里说着 “别起了,不碍事!” 看到郑桦锦的状态不错,徐安年便也不再矫情,难得清闲的将脑袋枕在枕头上,双手交叉放在脑后,轻笑着 “看来郑老气色不错,没事了吧!" 郑桦锦笑了笑,唏嘘的感慨着 “还凑合,不过终究是老了,不像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徐安年轻轻摆了摆手,面对郑桦锦这位性子坚毅,不善言辞的老人,他本就心生好感,在加上连续两次同生共死的交情,让两个人都亲近了不少,算的上是真正的忘年之交。听着他难得的说出一句调侃的话,让自己心情大好。关心的询问着 “您老身上的气....” 郑桦锦马上明白了徐安年的意思,低声冷哼一声,傲然的说着 “不碍事,小手段而已,那湖水确是古怪,可也只能限制住我一时,经过这几天的调整,已无大碍。 不过便宜了那些人,如果现在重来一次,根本不是你出手,我一个金刚琉璃下去,直接将他们所有人砸个粉碎,什么鬼王婴王的连个屁都不是! 要不是咱们离开后剩下的一切都交给了王茂汐那小子收拾,我现在非得去那死亡谷里补上几拳, 这些小垃圾真不知马王爷有几只眼,小鱼小虾的在我面前还装起了大尾巴狼了!” 徐安年被这话逗笑了,哈哈的一阵轻笑,随之带来的就是腹部的一阵疼痛! 看的出来,郑桦锦明显还憋着一口恶气没发泄出来,为自己窝囊的一行感到不爽, 想到自己一直被蒿无忧和小鬼婴王打压着,空有一身本事使不出来,就有一种有劲无处使的挫败感。 郑桦锦这种人当真很投徐安年的脾气,利落直爽,有什么想法和脾气就直接不掩饰的表现出来,喜怒都在脸上! 这可好过太多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阴险小人,与这种的人相处轻松很多,不用担心麻烦。 徐安年透过郑桦锦的话,看着天花板发呆,慢慢想到了蒿无忧这一家子的故事,不得不感慨,这一家人也算是极致的奇葩了。 一个用情至深到疯狂的白院长,一个从小背负使命潜在王家的白皓,一个本该享受童年时光的小鬼,最后还有一个半辈子都沉浸在仇恨之中的蒿无忧, 的确,他们该死,做了那么多错事,害了那么多条无辜的生命,可是又能否认他们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前所未有的可怜人呢! 徐安年暗暗叹了口气,不想做事后的无聊评论者,过去了就过去了,一切随风飘散吧。 他摇了摇头,不在想多余的烦恼。好像想到了什么, “郑老,那个,你刚才说这几天?难道,我睡了很久了?” 郑桦锦听到这话来了精神,玩味的看了过来,那眼神颇有点苏十安那种老不正经的韵味, “你小子,已经足足睡了三天三夜了,也不知道思韵那个傻丫头为你掉了多少次眼泪了!哎!最难偿还美人情啊!” 徐安年脸立刻就红了起来,没想到郑桦锦这个严肃沉默的人竟然还调侃起自己来了, 看到徐安年不好意思,郑桦锦才停止了调侃,接着补充到 “不过安年,这次我又欠你一个人情了!” 徐安年连忙摆了摆手, “别说这个,客套,伤感情!” 郑桦锦顿时豪迈着哈哈大笑 “哈哈,没错,是我矫情伤感情了,你这个娃娃着实有趣,敞亮,合我脾气!可比苏十安那个色老头子强多了!” 徐安年也腼腆的笑着,其乐融融,十分享受着难得的惬意和打趣。 又过了一会,徐安年才小心的问着 “其他人呢?都怎么样了?” 郑桦锦笑呵呵的说着 “都没事了,苏十安那个老东西刚走不一会,回去照顾他那个徒弟了,至于王家那个小女娃娃,没了小鬼的反噬,自然也是没事,就是体质太虚,还得好好调补一番才能好转,哦对了,还有那个叫程万里的小伙子,这几天也来了好几次,对你还挺上心,算是有点良心,不过啊,我看他应该出身显赫,看气运绝不是池中之物,你可以和他多交交,也算是对你有帮助!” 徐安年点头着,只是心里略略失望,因为他没有听到自己最上心的那个女生的消息,但又抹不开面子,不好意思问。 毕竟当初,当白皓将chi裸裸的爱意完全表达出来的时候自己心里还有点嫉妒吃醋。 郑桦锦可能看出了徐安年那点小心思,只是呵呵的笑着,好像有什么话特意不说一样。 徐安年听到这个郑老头不怀好意的笑声,弄得莫名其妙,连忙老老实实的闭嘴不已,双手随意的摩挲着顺滑的被面。 心里有点想念白三福那头萌乎乎的小狼崽了,不过他也没有担心,所有人都知道白三福对于自己的重要性,更知道它本身的能耐,王思韵肯定会将它照顾安置的很好,在这一点上,他有着无比的信心。还有那柄绝世神器山海,在自己手中如有神助,想到它那山崩海啸的威力,不禁又有点心驰向往,他敢保证,如果陈胖子看到当初自己御剑杀敌的样子,不得哭爹喊娘的求自己教他啊。 想到这,徐安年傻傻的笑着,回味着山海在身边旋转的威风八面,久久都不能自拔! 就在他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开了。 俩道身影毫无征兆的走了进来,随之便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柔笑。 徐安年连忙看了过去,可是看清楚进来之人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不敢置信一般,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 因为此时进来的人,正是王思韵和自己的妈妈韩雅芝? 看起来两个人相处的十分融洽,王思韵早已经换上了保守而得体的休闲装,包裹住完美的身材,怀里抱着昏昏欲睡的白三福,正乖巧的跟在母亲的身后小声交谈着什么,逗得韩雅芝捂嘴直笑,说不出的和谐。 此时白三福不合时宜的在王思韵胸前的汹涌波涛上下意识蹭了蹭,惹得徐安年心里一阵不爽,愤恨的叨咕着 “真他娘的是一只小色狼!” 还没等她们接近床边,白三福顿时就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眼眸,一个俯身跳跃,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灵巧一起身,便窜到了床上,伸出粉红的小舌头不断在徐安年脸颊上舔来舔去,兴奋异常! 韩雅芝立刻就发现了自己儿子已经醒了过来,急忙小跑而来,人未到,眼睛就逐渐红了起来,还没等徐安年说话,却见她双眼一瞪,心疼的训斥道 “你个小没良心的,从小到大做事就没轻没重,山上其他人都安稳无事,怎么就你咕噜下来了?毛毛躁躁,和你那爹一个死样,你这要出个好歹,让我怎么活!” 说完,就有要哭的架势。 徐安年先是一愣,没明白自己母亲说的什么意思, 谁啊?从山上咕噜下来?那不是智商有问题么? 连忙左右看了看,想看看是谁这么点背弱智,一个大活人竟然能从山上滚下来。 可看到韩雅芝直直盯着自己的时候,徐安年脸上顿时青一片白一片,自己嘴里的弱智,敢情好像就是自己。 “我,从山顶咕噜下来的?有这回事?难道我失忆了?” 徐安年彻底蒙圈,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连忙求助的看向了一旁的王思韵, 却见她此时正捂着嘴偷笑,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好嘛,这一下徐安年恍然大悟,原来她们竟然编了如此一个荒诞的理由来告诉了自己的母亲, 这让他挠了挠头,不禁暗暗叹气着,自己母亲的智商看起来也不算高,你儿子都伤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是摔出来的, 哎,怪不得自己从小就不算聪明,这下找到根了! 没有办法,也不能揭穿这善意的谎言,徐安年只能咬着牙承认了,略带埋怨的说着 “妈!你怎么来了!” 韩雅芝听到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本想习惯性的拍了拍他的脑袋,结果还是心疼自己的儿子,轻轻在他眉头点了一下,才缓缓的说着 “你都这样了,我还能不来,你说说你,都多大了,还不让我省心,这以后要是成家了可怎么整......” 韩雅芝就那么柔声的唠叨不停, 而徐安年只是不厌其烦的聆听,丝毫不恼火,还觉得无比享受, 经历了这么多生死时刻,看见了那么的悲欢离合,让徐安年第一次觉得,还能听到父母的唠叨,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也许,在这一刻, 他,真的长大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不为往事忧余年只愿笑 韩雅芝开启了唠叨模式后,仿佛有说不尽的话头,从他小时候的捣皮作乱,到长大了以后的任性闹脾气,无一例外,全都翻箱倒柜的说了出来。 听得徐安年逐渐都有招架不住,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自己及其在意的王思韵,这些童年糗事被她听到,着实有点不好意思,连忙委屈的嘀咕着 “妈!” 韩雅芝听到儿子无奈又略带埋怨的叫声,才回过了神,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王思韵这个好看到极致的丫头,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连忙打着圆场,仓促的说着 “其实我家安年也是非常好的....” 王思韵被韩雅芝的反应逗得捂住了小嘴,水一对清莹秀澈的眸子,仿佛一泓清泉盈盈流动,随着心情的微风泛起阵阵雪亮的涟漪,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魅力。 徐安年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隐隐的躁动起来。 连身为女人的韩雅芝都不自觉被王思韵这无意间动人的一幕看呆,心里暗暗想着,自己的儿子上辈子得是积了多大的德,才遇到了如此一个完美的小佳人。 王思韵被这母子俩火热的目光看的微微有点脸红,本来就水嫩的脸蛋迅速蔓延出一片绯红,粉里透红,红中透白,好不诱人! 这一刻,世间万物都敌不过眼前这位红颜倾城。 好在这段充满幸福的尴尬没有持续太久,病房的大门再次被打开,人未到,沉稳雄厚的声音便帅先传了进来 “亲家母啊,安年怎么样了!” 来人,正是王茂汐, 只见此时的他已经恢复了枭雄企业家的风范,穿着剪裁合体的深黑色西装,一尘不染的棉白衬衫和浅蓝色领带让他看上去更加干练阳刚。 整个人这几天明显因为解决了家中仇事,变得放松从容,手里拿着精心包裹住的山海,兴致冲冲的就迈进房间, 看到徐安年正瞪着大眼睛惊讶的看着自己,不知道是被刚才的称呼惊呆还是被自己的气势震慑,连忙快走了几步,来到了徐安年床前, 韩雅芝当然也被这声亲家母的称呼弄得措手不及,惊呆几分,反应过来后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看着近在眼前的王茂汐,轻轻笑了笑 “思韵爸爸,这叫法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 王茂汐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 “无妨无妨,反正早晚的事!” 此话一出,本就羞涩的王思韵哪里还能站的住,小脸顿时就红成一个小苹果,只留下一句, “我去给你们倒水!” 说完,就逃跑一般的快步出了房门, 王茂汐只是看了一眼女儿略带含羞但是十分欣喜的表现,也不说什么。哈哈笑了几声,就向着病床边走去,关切的问着 “好小子,可算醒了,感觉怎么样!” 徐安年连忙挣扎着坐起身,礼貌的喊了一声 “王叔,没事,好多了!” 王茂汐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韩雅芝自然不是没有眼力价的人,看出来王茂汐似乎有话对自己儿子说,在加上准儿媳妇已经害羞的跑了出去,自己合情合理的都应该出去安慰安慰,连忙也不在多说什么,打了个招呼,就转身寻去。 这下病房里只有徐安年,郑桦锦和王茂汐三个人,说什么也自然方便了许多。 王茂汐坐在床头,先开口, “徐小子,别的先不说,我们王家算是欠你一个大恩情, 这次如果没有你,我不敢想象还会发生什么更严重的事,更不知道我自己能不能撑的住,郑老已经和我说了,如果还没有发现这些白眼狼潜伏在我家,任由他们作恶,子墨肯定熬不了多久,到那个时候,我这个家就彻底的支离破碎了! 我王茂汐有恩必报,所有事都在心里,如果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决不皱眉,差不了!” 徐安年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忙摆着手, “王叔,你别那么客气,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我只是尽了我那分力而已。大家都没事了才是最好的结果!” 面对这个常年混在商界的大佬,徐安年的确有点应付不来,毕竟他还有着王思韵父亲的身份,所有说话紧张的支支吾吾,慌乱的显得极为没出息。 王茂汐也释然的笑了笑 “也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都把姑娘赔给你了,你小子也算是不亏了!哈哈哈!” 徐安年愕然,腼腆的低下了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心里,确是美滋滋的。 王茂汐看到徐安年的样子,也是笑着,伸出手里的山海,递到了他的床边。 徐安年眼神疑惑的看着山海,不明白王茂汐的意思。 “这把山海,以后是你的了!” 王茂汐慷慨认真的说着 “这,这太珍贵了,我不能要!” 徐安年一看到这把得心应手的神器,眼神瞬间就变得炙热起来,但是莫于面子,嘴里还是拒绝着。 用网上流行的话,就是嘴上说着不要,可身体很诚实的傻模样。 在一旁的郑桦锦看不下去了,看着快要流出口水的徐安年,咳咳了一声, “行了,拿着吧,你那小眼睛都快挂在上面了,还说不要呢,呵呵! 按理说,它本来就应该属于你了,其他人根本发挥不出它的威力,只有在你手里,才不算辱它威名!用你的话,别客道了,伤感情!” 徐安年看到郑桦锦给了自己一个台阶,连忙嘿嘿的伸手接了过来,也不在矫情,细细的打量起来。 谁知道山海刚接触到徐安年的手,顿时就发出了冲天的剑鸣,战意昂然,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这异样的情况哪里会逃出外面人的耳朵,韩雅芝和王思韵连忙齐齐地走了进来,担心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徐安年深知不妙,赶忙用力按住兴奋的山海,房间里的鸣叫才逐渐消失不见,只留下两位女性的疑惑眼神。 王茂汐虽然早已经见识到了山海和徐安年的共鸣,可没想到今天竟然还是如此的强烈,满意的点了点头,略带深意的注视了他一眼。 看着自己话说的也差不多了,就轻轻拍了拍徐安年的肩膀,说了句 “好好调养!别的事不用担心!” 然后转身有点不好意思的讪讪说着 “郑叔,您....” 可还没等他说完,郑桦锦就直接没好气的吐出两个字 “滚蛋!” 逗得徐安年偷偷暗笑,自从知道了郑桦锦和王家的微妙关系,当然明白为什么他总对王茂汐是如此的态度, 毕竟,情敌的儿子,谁还能给他好脸色! 王茂汐也不介意,知道郑桦锦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笑着和韩雅芝礼貌的告别,临走时还略带笑意的看了看自己女儿,随之便出门而去,不再回来! 场面又安静了下来,徐安年突然觉得有点不自在,自己和王思韵这层窗户纸竟然被两个长辈捅破,让对于男女之事及其小白的自己来说,有点不知所措! 王思韵当然也强不了多少,明显还在害羞之中,只是红脸低着头,脚尖下意识的点地画着圈! 感受到徐安年看着自己,慌张的转身向着不远处的柜子走去,拿起了水果削起皮来。 韩雅芝看到这一男一女青涩的模样,喜笑颜开,连忙坐到了徐安年身边,小声说着 “儿啊,思韵这孩子真不错,哪哪都好,我喜欢的不得了。就是岁数稍微大点,不过没关系,俗话不是说到好么,女大三,抱金砖,咱家啊,相当于抱两次金砖了,值!我说你小子给我争点气啊,这儿媳妇我是要定了!” 徐安年听着母亲的话如同发烧一样,从头热到脸上,连忙轻轻皱了皱眉,看了看不远处虽然背对着自己,却数着耳朵听得认真的王思韵,不满的嘀咕着 “哎呀,妈!别说了!” 郑桦锦当然把这一切都听在耳里,再也控制不住的哈哈笑了起来, 这一刻,真的将两个小娃娃当做自己的晚辈来看待,有了一种享受天伦之乐的妙哉。 不一会,王思韵削好了手中的苹果,先是给了郑桦锦一个,然后才羞答答的又递到了徐安年面前, 此时这位大小姐哪还有第一次初见时候的火辣外向模样,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罢了! 徐安年可受不了这番可人的诱惑,只是愣愣的伸出手,因为紧张笨拙,直接就抓住了那双柔嫩的玉手,然后又触电一般的缩了回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手,真滑!” 郑桦锦看到这对小男女的懵懂青涩,笑的更加大声,连带着韩雅芝都捂着嘴一同笑起。 薄脸皮的王思韵直接跺了一下小脚,蚊子一般的撒娇一句 “哎呀,不理你们了!” 就红着脸跑了出去,凌乱的小碎步差点撞到了门框上,惹得众人再次哈哈大笑,这次,连徐安年,都笑了! 好一个其乐融融,和谐舒适的美好画面。 徐安年躺在床上,突然觉得无比幸福,自己做梦都没有想到,本来已经被判处了死亡的命运,竟然奇迹般的活了过来,还如此的五彩缤纷, 不仅仅是有了机遇有了能耐,更加欣喜的是,还隐隐的收获了爱情。 他真的格外珍惜现在的时光,算是渐渐明白,人生最重要的,不是已经失去的,也不是尚未得到的,而是此刻正在拥有的。 不为往事忧,余年只愿笑,爱我所爱,恨我所恨,人生那么短,珍惜眼前人! 徐安年摸着身边的山海,脑海里千思万绪,对未来也渐渐期待憧憬起来, 就这样,他带着笑,再次睡着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们还会在见面的!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徐安年已经在医院调养了一个多星期。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腹部的枪口逐渐愈合,只留下一道略带红肿的疤痕,虽然还会隐隐作痛,可基本行动无碍,如正常人一般行走如初!连医院的医生都不得不感叹他的自愈能力。 而我们那位德高望重的郑桦锦老先生,自然也是恢复极好,腿上的枪伤开始长出肉芽,拄着拐杖算是勉强能独立行走,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恢复速度已经算的上相当的奇迹,可面对徐安年这种逆天的身体能力自然也是望尘莫及,自叹不如。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这期间,可爱的小可馨也来过了几次,每次抱着徐安年就不撒手,并且开始怯生生的开始叫徐安年为爸爸,不管他如何强调都不能改变这个倔强的小妮子,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她爱怎么叫就怎么叫,高兴就好! 不过从她嘴里听说,王茂汐已经投资出一笔钱,彻底将孤儿院承包了下来,整栋楼房都重新翻新了一遍,又添加了许多先进的儿童设施,最后改名叫做安乐居这个文艺气息浓厚的名字,算是为自己和徐安年等人积德行善,改变了那些小孩子的艰苦生活,让他们脱离苦海,不再被恶人所害! 再说说苏十安这个以徐安年唯首是瞻的碎嘴小老头,这期间当然也来过多次,絮絮叨叨的说着各种各样的事,免不了又和郑桦锦斗嘴调侃,两个老小孩天天“争锋相对”。也算是为枯燥的养病生活添加了几分乐趣。 最后,自然还要交代一下我们美丽动人的王思韵了, 自从被长辈捅破了两个人那层窗户纸,便不再矜持,看着徐安年的眼神那叫一个柔情似水,每时每刻都恨不得陪伴在他的身边。 对于两个没有感情经历的小青年,热恋的时光总是无比美好甜蜜,有的时候连同在一个屋檐下的郑桦锦都受不了这腻歪的小男女,叹气的说了一句女大不中留,便不再当做电灯泡,自己慢悠悠的出门溜达解闷。 徐安年这位养病大爷现在每天都被幸福包围着,再加上自己的爸妈尤其是喜欢王思韵这个丫头,天天都把她夸成花,让她快美上了天。 这女人啊,越夸表现的就越好,把徐安年照顾的面面俱到,恨不得吃口饭都得一勺一勺地喂,只要他稍微有点拒绝的意思,王思韵就瞪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委屈哀怨的看着,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样,弄的徐安年是痛并幸福着! 不过徐安年当然没有完全的懈怠自己,这几天,他一直在培养着自己与山海之间的默契,越深探究越发觉山海的奇妙和威力。 常常将病房弄得剑鸣震天,被投诉了不知道几次, 每当王思韵看到满屋御剑而飞的壮举,眼里都布满了崇拜的小星星, 俗话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是负数,在王思韵这里当然也不例外,现在她的眼里,徐安年什么都是好的,哪怕放个屁可能都觉得是香的。 话粗理不粗,言归正传, 更让徐安年意外的是山海已经开始与自己心意相通,在没运气的情况下,可以听话的变成软剑形式,缠于腰间,一旦注气,便会立刻恢复原状, 这一变化让徐安年欣喜不已,为他今后的出行减去了不少的麻烦。 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此时啊,我们的男主角正逍遥的迈着无比霸气的步伐,悠哉悠哉的在医院后山一片绿地上闲逛悠。 周围无人,王思韵乖巧的跟在身边,如小女生一样蹦蹦跳跳,顺手摘下一朵无名的小野花调皮的戴在徐安年的头上,然后嘻嘻的笑了几声,欺负他走不快,转身便迅速跑开,乐此不疲。 这可乐坏了脚边的白三福,和王思韵玩的不亦乐乎,颠跑的在草丛中尽情穿梭玩耍着, 此地,可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是医院后山上的一处花园树林,对外宣称是不开放的,为权贵之人的专属地盘。 可是对于王茂汐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来说,让俩人在其中散步游玩当然是没有任何问题, 别的不敢说,就是在黑海市,王茂汐这一块金字招牌还是相当管用。 也许是玩累了,王思韵俏皮的来到了徐安年身边坐了下来,两个人就那么依偎在草地上,看着晴朗天气,说着不能被人听到的悄悄话。 不知道说到了什么,王思韵脸上猛的一红,美人羞颜赛红霞。 一阵轻柔的凉风吹过,却让徐安年的身体越来越燥热,青山绿水,树翠草莹,天时地利人和,他轻轻抓住了一只玉手,低头试探性的就对着那张完美无缺的脸蛋伸了过去, 王思韵好像预感到了什么,没有拒绝,只不过脸更红了,害羞的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不停乎闪着,更加的诱人可口! 徐安年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紧张到了极点,暧昧的空气中飘满回荡着王思韵身上的香气和彼此的心跳声, 可就在这时,脚边的白三福突然不合时宜的发出了一阵呜呜的低吼着,紧接着白毛瞬间炸起,破坏了整个暧昧的气氛! 徐安年超强的感知能力此时发挥了作用,只觉得脑后传来了一阵风声,他本能的俯身,顾不上男女不便,直接抱住一旁的王思韵,腿上发力,顺势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王思韵被这突然蛮横的拖拽弄蒙了,这跟电视里浪漫的剧情完全不一样,不应该是花前树下,定情一吻么,怎么变成相扑比赛了? 徐安年没有解释那么多,连忙稳住身形,因为刚才发力过猛,腹部的伤口又发出一阵钻心的疼痛。可他没时间理会,直接抬头望去。 可见都眼前的一幕,让徐安年不觉得冒出一丝冷汗,因为就在两个人坐过的位置,竟然插着一把带着寒光的匕首。 可以想象,如果刚才自己没有躲开,那将会是怎样的后果。 是谁对他们如此仇恨? 徐安年立刻起身,将王思韵护在身后,警惕的向着匕首飞来的方向看去。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灵巧的身影便从头顶的一颗树上飘落而来,脚掌轻点地面,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轻微顺势弯下腰拔出插在草地中的匕首,背手而立,一套动作利落娴熟,没有一点的拖泥带水! 徐安年皱了皱眉,心里只冒出一个想法 此人是高手! 不过见识过那么多奇人异事,他早没有了当初的惊慌,毕竟现在的自己也不是一个软柿子,任由别人随意捏揉, 徐安年只是冷眼看着面前这位神秘人,双眼微眯。 可以看出来,眼前之人岁数不大,男人,不高,很瘦,穿着一套白色的冲锋衣。 在仔细看去,肤色白皙,鼻梁高挺,薄薄嘴唇,看起来还算是有几分的俊气,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一对单凤眼格外的引人注目,给人一种阴柔的错觉。 他跳下来后没有说话,两人对视而来,无形中散发出阵阵的杀意,与周围和谐的场景格格不入! 徐安年慢慢催动身体里的气息,腰间的山海开始隐隐作动,随时做好了出战的准备,白三福也护在两人身前,全身紧绷,戒备警惕。 徐安年帅先开口道 “你是谁?” 神秘男子似乎感觉到了他腰间的山海,淡定的眼神里出现了几分的波澜,轻轻歪了歪头。 徐安年有点沉不住气,感受到身后王思韵害怕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衫,不禁让他莫名恼火,再次开口。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我们!” 语落,腰间山海破空而出,直立头顶,发出嗡嗡的吟叫。 神秘男子看到飞剑后,眼神终于彻底发生了变化,惊奇的抬头看着山海,可是面容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只不过慢慢从兜里拿出一块糖放入嘴里,轻轻抿咬着,到是有了几分女性特有的大家闺秀模样! 许久,才缓缓开口 “你是徐安年?" 徐安年听到男子说话,心里一沉,看来这个家伙是专门冲着自己而来。 心里正在快速搜索着,不明白男子来的意图,自己平时根本没有招惹任何人,为怎么会出现一个身手敏捷的神秘人置于自己死地,毕竟他出手就是杀招,没有讲任何的情面。 难道是蒿无忧的后招? 徐安年心里越想越乱,声音开始变得异常的冰冷,他突然有点厌烦眼前这个装腔作势的男子,经历多次生死时刻的血腥气息逐渐散发而出, “回答我的话!” 山海逐渐蓄力,徐安年有信心,一击就会让这个神秘的小子彻底失去战斗力! 神秘男子突然笑了,用力咬碎了嘴里的糖果,点了点头, “确实有点本事!” 然后将匕首放回了腰间,脚上猛然发力,重新又跳回了树上,俯视着徐安年,嘴角微微翘起, “今天来,只是看看你够不够资格!勉强算是达标了!” 徐安年再也忍受不了眼前之人的猖狂至极,嘴里喊道 “山海,去!” 山海应声而出,一道白光划破天际。 神秘男人临危不惧,身子如灵猴般跃起,跳到了另一棵树上,堪堪躲过。 只是留下一句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便再次灵活跳跃,消失在视野之中。 (ps:各位兄弟,我抵达哈尔滨喽,离家又近了一点。 明天晚上就能到家了,心里着实有点高兴啊,赶忙着急忙慌的写了一章,抱歉晚了啊) 第一百四十九章 老者和白猫! 徐安年站于原地,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全身紧绷而立,遥望着身影消失,警惕的不敢松懈! 山海在头顶蓄势待发,求战一般的不停抖动,余波镇落层层树上的青叶,熙熙洒洒的也算是独具一番风景! 许久,感受到周围只剩下的草树的沙沙摩擦声,他才缓缓的低下头略带询问的看着白三福, “小白,他走了?” 白三福向前走了几步,用小鼻子轻轻在空中嗅了嗅,才转投低吟了几句算是肯定的回答。 王思韵此时已经脸色苍白,反应过来刚才的险境! 她没有想到,在人群密集,太平繁华的城中心,竟然也会出现电影里常出现的刺杀情景,不觉惊慌害怕,弱弱的问着 “安年,他是谁?” 徐安年注视远方,轻轻握住了她还在发抖的小手,狐疑的摇了摇头, “不知,我没见过!” 说罢,才算收气,将山海归于腰间。 扭头看着王思韵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徐安年心疼不已,捏了捏她水嫩的小脸蛋,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坚定又认真的说道 “别怕!天塌了我也给你顶着!没人可以伤害你!” 男人一诺重千金,谁敢动我心爱人! 可谁又能预料,在多年以后,这句话,真的全部都实现了,不过这都是后话,现在暂且不谈。 王思韵只觉得此刻的徐安年充满了男子气概,有了他在身边瞬间就什么都不怕,她柔柔的挽住了那条看起来并不强壮却十分结实的手臂,甜甜的笑了,嘴里还小声嘀咕了一句 “霸道的小男人!” 徐安年当然没有听到王思韵的幸福的悄悄话,此时的他陷入了沉思之中,回想着刚才的经历,思考着那把匕首横插而来的状态。 尽管知道神秘男人没有出尽全力,没有所谓的必杀之心,可从他的身手程度和掷刀力量来判断,绝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 徐安年已经不是当初的小白,有了自己的思维逻辑,因为神秘人的出现,他开始担心起身边人的安危,尤其是眼前的佳人,凭借自己的本事,想逃脱或者反击不是难事,可以一旦他将目标转向别人,那后果就不堪设想,想到如果有一天王思韵遭遇什么不测,徐安年心里就下意识一片阵痛! 他有种强烈的不安感,仿佛自己正在逐渐被拖入到一个漩涡之中,可具体的他说不上来,心里暗暗发誓,必须弄清这个神秘人的身份,为了自己,更为了爱的人。 人生是公平的,当一个人一下得到了许多以前奢望不敢想的东西后,必然也会付出同等的代价,只不过现在的徐安年还不明白这个道理罢了! 经过这个插曲,两个人自然也没有呆在这里的闲情雅致,小心翼翼的快速回到了病房之中,才算是微微松了口气。 恰巧苏十安此时也赶到了病房,正和郑桦锦谈天说地的瞎扯着。看到两位身怀绝技的高手,徐安年才算彻底放下心,也没有任何隐瞒,立刻对二人诉说了花园里的遇刺的经过,听得众人都吃惊不已。 苏十安皱着眉头,不解的重复着 “匕首?神秘男人?此人为何出此下策呢?还露面了,有蹊跷,有蹊跷啊!老大,可曾发现其他的线索?” 徐安年无奈的摇了摇头,表明了自己的观点,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不确定的说着 “只看到长着一对丹凤眼,容貌似于女子,还有,可能很爱吃糖!” 苏十安哪里能从只言片语中知道什么,缓缓坐下陷入沉思,心里多了几分担忧。 郑桦锦自然也毫无头绪,但是刚劲的性子让他天生有一种不服输的心态,强硬的盖章定论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个小子既然留了话,定会再现身!到时候我们将他擒下一问便知!老夫最讨厌装神弄鬼之人,有什么本事亮出来就得了,虚伪至极,装腔作势!” 徐安年听到郑桦锦霸道至极的不屑言语,心里舒坦了不少,暂时也就同意这个观点,只是脸上的阴郁没有减少一分。 一直插不上话的王思韵看到他紧锁的眉头,不禁有点心疼,轻轻拉了拉衣袖,小鸟依人的念道 “安年,小可馨不是会作画么?她能不能帮助咱们?” 苏十安听到后眼睛一亮,连忙拍手道, “对啊,咱们怎么把这岔忘了,还有一尊货真价实的小预言师呢!” 徐安年听到这,赞赏的看了看王思韵,握住她的手加重了几分,以表示欣喜。 郑桦锦自然也是点头同意着,又经过了一番商量,大家决定暂且办理出院手续,先去孤儿院一趟,再回到家里调养,毕竟医院相对来说鱼龙混杂,危险性大大提升了不少。 说办就办,有着王思韵的出面,手续很快就办理完成,众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出了医院。 临行前,徐安年还是不放心,将白三福放在了王思韵的怀中,对着懒洋洋的小狼崽叮嘱命令着什么, 也不知道它听没听进去,只是用小爪子随意的在王思韵的胸前山峦上抓了抓,弄得徐安年一顿嫉妒,直接一个脑嘣弹过去,以示警告,心里嘀咕着 “老子都没碰过的,你就敢染指,欺人太甚!” 弄得王思韵一阵好气又好笑! —— 与此同时, 在城市内的另一个角落, 一个青年男子和一个中年男人一同坐在一间宽敞明亮的会客厅中, 青年男子正是程万里,此时他正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 中年男子听完后,没有过多的反应,缓缓掐灭了手中的香烟,扶了扶价值不菲的金丝眼镜,质疑的说着 “可是真话?看到了你弟弟?还有人御剑而飞,身边宠物会喷火?” 程万里郑重的点着头,情绪有点激动,急切的开口解释 “爸,千真万确,儿子何时说过谎!我已经派人去搜寻弟弟的骸骨了!他...” 说到这,明显情绪有点哽咽! 中年男子知道儿子的为人处事,明白他绝不会编这些无中生有,奇幻惊奇的事情来骗自己,缓缓的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去吧,我刚从外地回来,有点累了,你也好好休息!毅儿的事你全权处理吧!哎!” 程万里明显很敬畏自己的父亲,听到他的逐客令,便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 留下这个颇有气势的男人坐在沙发上,仔细看去,中年男子五十多岁的模样,留着严谨利落的短发,举手投足间散发出高位者的威严,面容刚毅正气,只是不苟言笑,从他的面容中看不到一丝的波澜! 随着程万里的离开,他的眼中才浮现出几丝不易察觉的忧愁和焦虑,显然对于小儿子的消息和大儿子口中的经历显得心事万千。 过了许久,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到身后的一扇门前,轻轻敲了敲,很是礼貌尊敬的轻声说着 “竺老前辈,我儿的话您都听到了?” 里面若有若无的传来了一声嗯。 中年男人并没有推门,里面的人也没有开门,就这样伫立停顿了很久,才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苍老的声音 “辛苦了,你先去吧!” 中年男子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客气的再次说着 “那我先去安排,一会自有车辆送你们离开!” 说完,也转身离开了屋子,只不过出了房门后,拿出手机简单的在上面打了四个字, 此子可交! 收信人赫然写着万里两个字 然后迅速发了出去,接着神色恢复如初,面如止水,任由谁也看不出异样! 房间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就在那扇没有开启的门后, 赫然也是出现了两个人。 第一个,不高,很瘦,穿着白色冲锋衣, 正是花园里的神秘人,只见他此时慢悠悠的看向窗外, 另一个,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穿着很朴素简单,沉稳的坐在一块上好的蒲团上, 最奇怪的是旁边竟然趴着一头体型巨大的白猫, 这只猫足足有中型犬那么大,全身肉嘟嘟的,就那么四仰在地上,打着鼾!丝毫不理会屋内的两个人! “那个小子如何?’ 老人缓缓开口, 神秘男子还是保持一贯的沉默寡言,只是想了一会,才从嘴里吐出了四个字 “全力,可杀!” 老人一直闭着眼睛,老脸上的代表岁月沟壑的褶皱似有似无的波动着,手里紧握的佛珠转个不停,室内又陷入安静之中。 仔细看去,可以看出老者手中佛珠每转三十六下便停顿一刻,从始至终一共停顿三次,也就是佛珠足足转动一百零八下。 整个动作全部完成,才再次缓缓开口 “继续观察,如果不是,可以结交,如果是,杀!” 神秘男子还是点了点头,习惯性的从兜里拿出一块大奶糖,放进嘴里含了起来, 老人早已习以为常了他的举动,直接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到了窗边,摆了摆手 “你也去吧!” 神秘男子没有犹豫便要开门而出, 老者仿佛还是不放心一样,突然出口 “霍欣!” 神秘男子站住身形,疑惑的回看了过来, “自己多加小心!” 老者说完,就不在说话,任由神秘男子出门。 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面色凝重的轻言着 “会是那个预言么?老祖?” 地上那头硕大的白猫此时不合时宜的缓缓站起,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一跃跳到窗台,与老者一同眺望远方,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有彻底的清醒,慵懒的张开小嘴打了一个哈欠,间接的发出一个似有似无的声音。 “喵!” 第一百五十章 单纯简单,真好 话说徐安年等人出了医院,就直奔向了孤儿院。 因为后花园的遭遇,徐安年心里仿佛埋下了一根随时都会伤人的利刺,只希望尽快弄明白其中的缘由目的和那个黑衣人的身份来历,彻底消除隐患,以防不测! 他坐在车子里看着窗外,恍惚间有点物是人非的错觉,头排的司机已经变成了一张陌生的面孔,再也不是那个用情至深却背负罪恶的白皓,不免有些唏嘘感叹。 车辆飞驰,当再一次站在孤儿院的门前,让所有人的都恍如隔世。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王茂汐雄厚的财力支持,现在的孤儿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门口换成了崭新结实的黑色铁门,旁边建造了一所简易的门卫室,一位衣着整立,面慈憨厚的保安大叔站于其中, 铁门最上方,一个显眼的高档铜匾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 安乐居。 最下方边角处,刻着一串小字,黑海市孤儿收容所。 保安大叔看到这几位陌生人来到门前,快速小跑几步,来到众人面前和善的询问着, 徐安年对于和气的人自然都心生好感,忙客气的自报家门,保安大叔听到后直接勤快利索打开大门,十分尊敬的说了句 “呦,小老板,您终于来了!" 小老板? 听到这个称呼,让徐安年狐疑的看了看周围,不明白这位大叔是在叫谁呢。 王思韵看到这个傻男人迷糊的样子,捂着樱桃小嘴窃窃的笑着,轻轻在他耳边解释着。 原来王茂汐是以自己和徐安年的名义共同投资,这才闹出了如此这般的笑话! 徐安年弄清楚后一笑置之,对于一辈子穷困潦倒的自己来说,第一次被人称为老板,这让他真的不太适应。礼貌的对着保安点了点头,便领着众人走了进去。 进了院子,里面果然焕然一新,整体被一分为二, 左边有几个工人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看样子是在修建小型运动场,地上大部分地面已经铺上了人造草坪,显得生机勃勃,绿意勃发! 而右边已经修建完毕,全是一些儿童设施,滑梯秋千等等一应俱全。 此时,所有的孩子们正在老师的带领下尽情的玩耍,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童真笑容。 听到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让徐安年心情大好,仔细看过去,不觉得会心一笑。 因为就在人群中,竟然看到了小可馨那个可爱的小身影,现在的她虽然还是一个人站在一角,但是明显看出来,那些孩子们不在像以前那么害怕她,有的孩子甚至还会偶尔对着她笑上一笑,这对于一直孤单的小可馨,算是巨大的鼓励和进步了。 此时孩子们在玩着老鹰捉小鸡的幼稚游戏,不过这已经让他们十分满足。 只见领头的一个俏丽身影在孩子群中穿梭抓玩着,看的小可馨跃跃欲试,完全被他们吸引,时而紧张时而松快,其中夹杂着手舞足蹈的嘻嘻笑声,甚是开心。 在仔细看去,领头之人不正是大病初愈的王子墨么。 身体逐渐恢复的她脸上已经多了几分血色和红润,被阳光照耀下看起来活泼动人, 这姐妹俩,当真是各有风韵,天生尤物! 徐安年走近了几步,大声喊了一句 “可馨!” 小可馨连忙回头看来,见到是徐安年,兴奋的就一阵小跑,屁颠屁颠的小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人未到,脆生生的童音就传了过来 “爸爸!” 脚下的白三福见到这一幕来了精神,撒开小腿就迎了过去,两个胖乎乎的可爱身影占满了整个世界,这个画面,真美! 徐安年一把就抱住了奔来的小可馨,眼里全是溺爱,吧嗒一口就亲上了她粉嫩的小脸蛋, 小可馨嘻嘻的笑着,小眼睛弯成了月牙,伸出小手举起了吃剩下一半的白皮蛋,上面的小牙印清晰可见。 徐安年没有任何的嫌弃,直接就一口咬去,随意吞咽后又再她脸上狠狠的亲了一下, 似乎是徐安年嘴边的胡渣扎到了小可馨,她随意的摆着小脑袋,吃完最后一口鸡蛋,便挣脱下怀抱,和地上的白三福打闹成一片,玩的不亦乐乎。 无忧无虑,无欲无求 这才是可馨该有的童年。 其他人此时也注意到一行人的到来,停止了玩耍的游戏,快步走了过来。 徐安年抬眼看去,基本都是熟人,上次见到的两位慈善的大姐都赫然在列,其中依稀还多出几张新的面孔,不出所料应该是新招来的老师。 孤儿院终于有了几分该有的样子,让徐安年倍感欣慰,在心里也十分感激着王茂汐这一家子。 他轻轻握住了王思韵的手,眼里全是情谊,一切尽在不言中。 首当其冲的大姐看到徐安年的现身,情绪马上就激动起来,眼圈微红,做势就要给徐安年下跪。 徐安年眼疾手快一把拦住,忙沉声说着 “大姐,您这是干什么?” 中年大姐声音哽咽, “小老板,谢谢您的大恩大德,没有了您的资助,这帮孩子怎么能过上这么好的生活,您是真正的大善人,我这辈子唯一的牵挂就是这些可怜无根的孩子们,这下好了,终于不用担忧发愁了,您的恩情我定会记住一辈子!也会让这些孩子们记住一辈子!” 徐安年听到大姐发自肺腑的言语,莫名的感动,一个普通的妇人当真把他们当做了自己的孩子,这是怎样一个心存美好的善良人。 连忙安慰寒暄着,两个人又简单聊了聊孤儿院的琐事和需要的事宜,才算放下了心。 而在另一旁,其他的孩子自然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他们心性单纯,只知道现在的生活条件好了很多,所以都很快乐。 此时所有孩子都被小可馨和白三福吸引,全都羡慕的围在她身边,眼巴巴的瞅着她俩尽情玩耍。 白三福懂事般十分给小可馨的面子,在她怀里异常的乖巧,显得更加憨态可掬,可爱十足。 小可馨第一次被这么关注,明显很兴奋,虽然有点紧张羞涩,可眼神中散发出的洋洋得意是以前不曾拥有的。 许久,一个看起来黑黑的小男生终于忍受不住,弱弱的出声, “那,那个,我能摸一下它么?” 小可馨没想到有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以前哪有人敢和她说话,便不知所措的回头看了看徐安年,看到他点头后,才露出甜甜的笑容,脆生生的说到 “可以呀!” 小男孩得到同意,自然无比的高兴,小心翼翼的向着白三福的脑袋摸去。 白三福也十分配合,享受着男孩轻轻的柔抚,最后还调皮的伸出小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掌,这一举动拉近了所有孩子和小可馨的距离。 小男孩崇拜的看着小可馨,欣喜的说着 “可馨,你可真了不起!” 小可馨首次听到小伙伴的赞赏,还成为人群中的焦点,自然笑成花,有点飘飘然,顿时炫耀到 “那可不,小白白可是我爸爸的,他可厉害了,咱们这全是他花钱新建得!” 说完就有点后悔,连忙偷偷回头打量,怕这句话惹到徐安年不高兴。 可看到徐安年有点尴尬的站在原地,又看了看一旁捂嘴笑的王思韵,连忙伸出小手指指了过去,刻意的补充道 “还有妈妈!” 别看小可馨岁数小,可是懂事的很,她看的出来,徐安年爸爸可能别的不怕,只怕身边那个好看到极点的大姐姐了。 这句话一出,王思韵顿时就红了脸低下头,对于一个初次谈恋爱,还是处子之身的女孩来说,被人称呼为妈妈自然十分难为情。 徐安年看到王思韵的娇羞模样,心情顿时一阵“美丽”,恨不得立刻向着那个红彤彤的美人脸蛋啄上一口,可终究还是没有那个勇气, 豪气大升,霸道的对着小可馨眨着眼睛,悄悄的伸出了大拇指。 小可馨看在眼里,底气一下就足了起来,转身豪迈的许诺起来, “我爸爸都答应我了,以后,以后,以后.....” 由于这是一时兴起,小可馨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急的她小脸通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才憋出一句, “以后,我们每天都可以吃鸡蛋!” 是啊,在她的眼里,也许世间上除了徐安年,最好的就是吃鸡蛋了吧。 其他小孩子也不知道鸡蛋有多好吃,只不过看到小可馨的开心的模样,便也跟着一起快乐起哄起来。 刹那间欢呼声一片,白三福一个俯身跳跃,跑出可馨的怀里,一个毛柔柔的小白肉球在前面跑,后面一群小孩子们在后面追,其乐融融,欢声笑语! 这一刻,小可馨算是彻底融入了他们之中。 年少无知,单纯简单,这样真好。 此时人群中的王子墨也挤到到了他们身边,因为刚才陪孩子们玩耍,鼻尖透着丝丝的香汗,看到甜蜜如小媳妇的王思韵,偷笑的喊了一声 “姐!” 王思韵还沉浸在幸福之中,被突然叫到名字,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小手还被紧紧的攥着,连忙摆脱而开,脸上更红了! 王子墨看破不说破,乖乖的来到徐安年身边,轻轻叫了一声 “姐夫!” 王思韵哪受的了这种调戏,连忙羞涩的举起手,嘴里弱弱的说着 “你这小妮子,瞎说什么!” 王子墨当然满不在乎,只是调皮的笑着。 徐安年脸皮算是厚,装作没听道一样,岔开话题, “子墨,身体怎么样了!” 王子墨甜甜的笑着 “好多了,这几天我总来这里陪孩子们玩一会,自己变得充实很多,连带着心情也好了不少呢!” 徐安年点了点头,他为王子墨感到由衷的高兴,毕竟这也是一个苦命的小丫头, 徐安年重新握着王思韵的小手,不顾她难为情的挣扎, 所有人伫立在原地,看着远方孩子们在嬉戏打闹,感受着他们独有的天真无邪,一同默契的不再说话,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详和满足, 好一个心如止水,眼含笑意!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一张和半张! 徐安年一直等到小可馨玩尽兴,才将她唤了回来,轻轻擦去了她满是汗水的小脑瓜,随手刮了一下沾染灰尘的小鼻子。 小可馨可从来没有和这么多小伙伴一起玩闹过,情绪异常的亢奋,自从歇下来小嘴就没停过,滔滔不绝的讲着玩耍中各种各样的细节,显得意犹未尽,并且还骄傲的告诉大家,小伙伴们明天还约她一起玩,这让徐安年打心眼里感到欣慰和开心。 他随手抱起小可馨,对着身后那位中年大姐笑呵呵的说着, “宋姐!孩子们也快吃饭了吧!” 因为刚才的闲聊,徐安年早已经了解到这位大姐本名姓宋,再添一个娟字,算是相对比较普通的名字。目前整个孤儿院也都是她在精心打理负责,虽然名义上自己和王茂汐是名誉院长,可是实际来说,都算的上是甩手掌柜,一切都交由宋娟大姐全权处理,好在善良乐观的她也不在乎这些细节,已然将整体管理的井然有序,孩子们开心了,她就开心了,让徐安年轻松了不少! 宋姐含笑点了点头,轻轻摸了摸小可馨的粉扑扑的小脸蛋,便开始吩咐其他老师将剩余的孩子们聚在一起回到楼内。 徐安年没有过多的帮忙,毕竟术业有专攻,自己不添乱就算是做贡献了! 他从兜里拿出一块小糖果,亲手喂到可馨的嘴里,这是他养成的习惯,以前是为了防止低血糖和体力不足,现在嘛,纯粹变成了爱好! 徐安年一马当先,帅先走进了孤儿楼内,简单打量了一番,发现里面变化不是那太大,不过徐安年没有多想,刚才通过交谈已经了解到,楼内楼外都有着稠密的规划,外边修建完,里面自然就会按部就班的开始实施,不需要他操心。 众人在小可馨的带领下,直接登上了楼梯,到了三楼,向着她所在的房间走去。 由于之前到达这里遭遇地下室的变故,所以这是徐安年第一次来到这里, 可以看出来,三楼总体还是比较老旧古板,一间一间的小房间排列有序,而小可馨所住的房间则是最里面的一间。 她来到这里明显更加的亲切,轻车熟路的将大家都带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走进房间,屋内算是简单至极,一共四张床分布在两侧,都为上下铺,只不过可馨一直自己一间屋子,显得这里过于冷清而已。 最角落的一张小床上铺着一套清洗泛白的被褥,其他的床上只是简单粗糙的光木板。 靠墙处一个简单的木制老旧小衣柜和一张白色铁质小桌子成为屋内唯一存在的家居,算的上十分的寒酸! 好在小可馨也不在乎,习惯成自然,小大人般的将所有人迎进屋子,微微腼腆的傻傻笑着,偷偷打量着徐安年的反应, 可看到他眼带笑意的看向自己的床铺,连忙奇怪的看过去, 原来,因为今早自己起的太着急,所有换下来的衣物都没有收拾,全都凌乱的扔在了床面上,最显眼的就是一只微微泛黑的小白袜子,此时正昂首挺胸的靠在枕头边,欢迎着众人的大驾光临。 这让她小脸顿时一红,连忙胡乱的塞进了鼓鼓囊囊的被窝里,支支吾吾的解释道 “我,我今天起晚了!" 说完,还怕徐安年不喜欢自己,幼稚蹩脚的伸出小手, “平时我都是很干净的,衣服都会放到柜子里,还会...” 没等说完,自己就不好意思的笑了,显得越发的可爱,看来她真的不适合撒谎。 徐安年当然没有在意这些小细节,反而有点心酸,这才是一个多大的孩子,一般这个岁数的孩子谁家父母不是当宝一样供着,精心呵护,哪舍得让孩子干这些,别说是自己管理自己,哪怕就是穿个衣服都恨不得帮忙, 可我们的小可馨呢,何曾感受过这样的关怀和呵护! 徐安年坐到了床头,将小可馨抱在腿上,说不出什么。 王思韵自觉化身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小母亲角色,很自然的将被窝里的杂乱的小衣物拿了出来,一件又一件的细心叠好,工工整整的放回了衣柜中, 有的时候,女人天生就有照顾人的本能,无师自通,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母性吧! 小可馨终归是个孩子,体会着难得的爱,开心的笑着,温馨而感动。 过了一会,徐安年才步入正题,对着可馨说着 “可馨,你能帮我一个忙么?画几张图画!” 小可馨眼睛一亮,拍着手乐到 “好呀好呀,我最喜欢画画了!” 直接就摆脱到了地上,手舞足蹈的蹦蹦跳跳! 徐安年欣慰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简单的和他说了一下公园里的遇刺经历, 小可馨听完后小嘴立刻嘟了起来,满脸的不高兴,愤愤的说着 “哼,欺负爸爸妈妈的都是坏人,都是坏人!” 说完,就要去拿纸笔,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王思韵早已经准备将纸笔准备好,递到了她的手里。 小可馨马上爬回了床上,手捧白纸,几个呼吸间,就进入了状态, 片刻,黑眸再次现世! 和上次可以说是一模一样,随着小可馨的气定,她所有的眼白开始慢慢消失,瞳孔逐渐放大,直到变成了纯黑色, 接着小手就开始剧烈的摆动起来,只留下白纸上沙沙的摩擦声。 一直跟在身后的苏十安和郑桦锦连忙向前了几步,这次因为没有其他危险,便仔仔细细观察起来,不觉的万分好奇惊叹,嘴里啧啧称赞。 小可馨下笔飞快,几分钟就画完了第一张,紧接着马不停蹄直接抽出第二张快速的画了起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刚画到一半的时候,猛然间就停了下来,接着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神迅速恢复正常,身体变得瑟瑟发抖。 这让徐安年顿时措手不及,连忙抱住她,慌忙的问道 “怎么了,可馨!” 小可馨还是颤抖着,只是弱弱的说着 “它,好凶!” 凶?谁凶了? 徐安年脑海里全是问号,正准备继续问下去, 却听到苏十安惊讶的说到 “老大,快来看!” 此时的他已经拿起了两张可馨画完的图画,惊奇的看着, 所有人立刻围了过去, 却见到第一张,是一个人潮涌动的豪华场所,里面人头攒动,好生热闹,左上方一个明显的标牌,里面赫然写着三个金色大字, 斯卡拉! 第二张来说就是比较简单了,因为只画了一半就被打断,所以才算是寥寥几笔。 里面只出现一个轮廓,看样子好像是猫之类的动物,此时正面露狰狞的呲牙嘶吼着,看样子确实凶残暴躁。 难怪小可馨会害怕! —— 与此同时,一间古朴整洁的房间飘着渺渺檀烟,一个老者坐在蒲团上打坐,手里转着一串熟悉的佛珠! 身边依旧匍匐着一只体型硕大的白猫,可是猛然间,它赫然睁开了眼睛,粗长的身子瞬间拱成弯线,对着远方莫名的嘶叫了一声, 喵! 老者还是处事不惊的模样,没有因为白猫的异常举动停止手中的动作,不多不少,直到完完整整的碾转完一百零八下,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眼神深邃的看向远方 喃喃开口, “哦?预言师?” 接着看着恢复如初,重新趴回的大白猫,不禁好奇的笑了笑, “老祖,看来这里面越来越有趣了!” (ps:晚上还一章,逐渐恢复一天两章,兄弟们,这回家的两天可给我喝屁了,本来酒量就不行,还不得不喝,早上起来迷迷糊糊的,你们年都过的咋样,你们要不嫌弃,咱们加一下好友吧,我的号都在书的简介上,你们方便就加一下,缘分一场,交个朋友!嘿嘿!) 第一百五十二章 别让我失望啊! 画面转回来, 当徐安年侧扫完这两张画上的内容,面露出深深的疑色,不解的看了看还在担惊受怕的小可馨,轻轻问道 “可馨,这画,是什么意思?” 小可馨直接爬进了徐安年的怀里,将头埋在他的胸膛,拼命的摇着小脑袋,只是小声的说着 “不知道,我只看到这么多就被一只大白猫挡住了,它好凶,一点都没有小白白好!” 徐安年听的更加迷糊,何时又冒出来了一只白猫? 他一边拍着小可馨的后背当做安慰,一边咨询的看向了二位同样吃惊的老人,想得到一些答案! 可是失望的是,他们都齐齐摇着头,看来这所谓的白猫到底是什么,他们也是不清楚的。 徐安年叹了口气,思路又断了,通过这两张画,姑且看不出什么。 下意识转头看了看身边的王思韵,却见到她有了几分欲言又止的惊讶神情,这让他立刻心生疑问,连忙问着 “思韵,你怎么了?” 王思韵皱着那对好看的柳叶弯眉,举起玉葱指尖,轻点了一下第一张画中的场景,将信将疑的说道 “这个斯卡拉,我是知道的,是一所高档的私人会所,只接待一些有身份的名门和权贵,从不对外开放! 我也只去过一次,还是父亲带我去的,因为里面的氛围我不喜欢,就再也没去过! 还有,还有....” 王思韵明显还有什么难言之隐没有出来,徐安年连忙对着其笑了笑,示意别着急,慢慢说! 看到徐安年鼓励的笑容,不急不躁的状态,仿佛给了自己莫大的勇气,王思韵也渐渐放松下来,接着娓娓道来。 “还有,就在今天晚上,斯卡拉就会举办一场商业聚会,黑海市各方成功人士应该都会去。 按道理说我也被邀请参加了,可我不太想去,就给推掉了,没想到,没想到...." 王思韵没有接着说下去,但是面部表情已经出卖了自己, 此时的她正不可思议的看着小可馨,任其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可馨会画出连自己都没有上心的场所。 徐安年听到后也是惊奇十足,新奇溺爱的捏了捏可馨的小鼻子,心服口服的称赞着 “我的小可馨真是厉害,真是一个大宝贝!” 小可馨自然不知道自己所画的都是什么意思,只是听到大家的夸奖,瞬间就破涕为笑, 小孩子就这样,容易满足,刚才的害怕转眼间就忘到了脑后! 在她心里,什么事都没有徐安年的认可重要,总之心里变得美滋滋的。 王思韵还是没有回过神,恋爱中的她早已经变得幸福而又呆笨,随着时间的过去,整个人越来越依赖徐安年,在他身边自己基本就懒得去思考,哪里还有半分以前女强人的气魄和干练。 怪不得古人有云,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负数, 这话,果然是对的。 她此时脑袋里迷迷糊糊,不假思索的弱弱问着 “那我去还是不去?” 徐安年当机立断, “去,为什么不去!可馨既然能画出什么斯卡拉,那这里一定就有着某种联系和秘密!” 王思韵看到徐安年说的如此肯定,更加迷糊,表情充满了不乐意,乞求一般可怜兮兮的问着 “那你陪我去好不好!” 这一幕大有美人卷珠帘,深立颦蛾眉的意味,这让人怜惜的小模样世间哪个男人能拒绝, 更何况徐安年本意也是要跟去的,让她一个人单独前去确实也是不放心,这个所谓的名流会所里会不会发现其他变故和线索暂且不说, 单说那个神秘男子会不会贸然出现,出现了会不会伤害王思韵,这一点就让徐安年心里没底,所以这一趟他肯定是要跟去。 听到肯定的回答,王思韵脸上露出了满足快乐的笑容,那傻傻的模样,如果被别人看到,定会神不守舍,流连忘返。 我们的徐安年,果真是好福气呀! 爱恋的女人,百愁自愈, 失恋的女人,万愁丛身! 连一旁的郑桦锦看到王思韵这呆萌的模样,都不自觉的拍了拍脑门,下意识叹了一口气。转身不在看这个笨女人。 他可能永远都不明白,以前那个精明干练的小丫头,怎么碰到徐安年就变成了一个好像处事不能自理的小傻子了? 是啊,他怎么会明白, 两个人相恋的感觉, 是一种相遇时,我乱了阵脚,你乱了心跳的懵懂。 是一种相思时,唇角带的笑,眉间开的花的幸福, 更是一种相处时,一开始决定,便要白了首的永恒! 郑桦锦永远都不会懂,他只不过是心里永远住着一个叫云兮的亡妇人罢了。 可是,谁又能说这种解不开的单相恋是错呢? 世间最难以解释和探究的就是感情,孰对孰错,也只有自己才会知道,其他人,无知无判! 苏十安到是没有那么多的感触,他活的比郑桦锦要舒坦的多,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对着徐安年竖起了大拇哥,嘴里小声嘀咕着 “不亏是老大,这驾驭的本事,谁行?将思韵小丫头拿捏的死死的,在下佩服啊!佩服!” 那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心态,完全符合了他彻头彻尾老不正经的光辉形象。 郑桦锦听不下去,不满的冷哼道 “佩服个屁,老不正经的东西!” 苏十安满不在乎,不屑的看着这个迂腐中的老情种, “屁不屁的我不知道,反正思韵这个小丫头以后得进我们这一派的道门,我们自家的事你管的着么?” 这句话气的郑桦锦直跺脚,恨不得一个金刚琉璃就拍死眼前这个油嘴滑舌,跟自己一辈子作对的老色棍。 憋了半天,突然想到了什么,呵呵的笑了,也不在生气,变得风轻云淡的模样,装作随口的说着 “哎呀,你说啥都行,反正我一直当思韵为自己的孙女,到时候啊,她们要是成了家,我不能当徐安年的长辈,最起码混个平辈当当,这不过分吧,而你呢,哎,到时候见面你是喊我师叔还是师祖呢,老了老了,连排辈都弄不明白喽!” 说完,逍遥自在的掸了掸身上本就没有灰尘的衣襟,洋洋自得的神情一览无遗。 而反观苏十安,顿时就苦下了脸,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脸上一阵黑一阵白,可想了半天都没想出反驳的话,最后直接恼羞成怒,留下一句, “不和你这个老不死的说话,没劲!” 便夺门而出,边走边自言自语道 “苏伊一啊苏伊一,白瞎我这么疼你了,你个小妮子,到是也争争气啊!哎!” 郑桦锦终于在言语上赢了一次,不易不易! 徐安年当然不知道这俩位让人哭笑不得的老头讨论了什么,只看到了最后不欢而散, 不过他早就习惯,只是和王思韵简单的商量了下晚上的行程安排,便带着小可馨下楼吃饭, 其他的孩子看着小可馨被徐安年和王思韵围在中间,一个人刚喂完了饭菜,另一个人就用纸巾擦拭着她的小嘴,羡慕的不得了,这让小可馨的自信心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就这样,徐安年难得一直陪着小可馨,刚才众人简单商量后,决定也带着她一起去,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画毕竟是出自她的手里。 夜幕渐渐降临,徐安年缓缓的起了身,心里暗暗想着 斯卡拉,别让我失望啊! 第一百五十三章 娶了媳妇忘了兄弟! 走出安乐居,徐安年向着周围看了看,奇怪的是没有看到苏十安和王子墨的身影,便低声询问了几句。 从王思韵口中得知,原来苏十安说是临时有事情暂时离开,而子墨则因为身体的原因先回去休息。 徐安年点了点头,表示了解,接着看了看一旁的郑桦锦,询问道 “郑老,您也跟着一起去吧?” 郑桦锦一脸傲然, “那是自然,通过思韵这丫头告诉,我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地方,想起来好像也邀请了我几次,只是那种俗不可耐的胭脂地我是不屑于去的,今天托你的福,给他们几分薄面,算是他们烧高香了!” 王思韵听到眼前倔强的老头说的话,笑成了花,最亲近的两个人陪在身边,让她心情大好,随手挽住徐安年的胳膊,小声提醒道 “安年,咱们的郑老当年也曾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那个时候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的良家少女呢!” 说完,控制不住的银铃般笑出声。 郑桦锦此时老脸一红,连忙摆起手,仿佛不愿意让人提起过去的往事。 “哦?” 徐安年来了几分兴致,说实话他还真不知道郑桦锦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有着怎样的经历。 可话到嘴边,王思韵却调皮的卖着关子,神秘兮兮的说着 “别问啦,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可不能告诉你!” 说完,嘻嘻哈哈的就跑向着不远处的车子,曼妙的身躯别有一番韵味。 徐安年无奈,只能将这些事暂时放下,抱着小可馨坐进了车。 因为苏十安临走时带走了白三福,所以现在自然没有那个调皮捣蛋的小肉球跟在身边。 毕竟斯卡拉这种名流权贵聚集之地,必然有着很多的讲究和规矩不能被逾越,就算是富甲一方的王茂汐也不行, 里面的人藏龙卧虎,不是单单一个人可以左右的,俗话说的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是这个道理。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只不过是一个渺小的蝼蚁,需要遵守各层次的生存规则,没有谁能逃脱幸免! 不过徐安年也没有过多担心什么,毕竟还有自己和郑桦锦坐镇,出现危险的概率几乎为零。 一路无话,小可馨新奇的看着车窗外微微泛黑的景色,不觉得安静了许多,长长的睫毛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好像一个粉嫩的瓷娃娃。 半个多小时,车子千回路转的来到了一所隐蔽宽敞的庭院之中,院子内及其的奢华和宽阔。 几个保安模样的中年人穿着整齐一致的服饰,指挥迎接着来访的客人。 徐安年看着周围琳琅满目的各种豪车,不觉得的暗暗咋舌。 一眼望去,尽百万的车子就如同菜市场的大白菜,应有尽有,层出不穷! 三五成群的权贵子弟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被人带领而入。每个人脸上扬着高人一等的傲气和笑容,分辨不出是他们投胎投的好还是自己真有傲人的资本。 老天爷是公平的么?当然不是。 徐安年不知道在哪里听过这样一句话,如果眼前的豪车你生下来就有,那就是真有, 如果你生下来没有,那这辈子基本也很难有了。 虽然这话有点片面,但是细细分析,不觉得也有着几分道理。 要知道,现在这个社会,有个好老子比什么都强, 努力? 努力的人多了,可真正成功的有几个,世态炎凉,活在当下,做好自己就已经不错了! 对于一直都是小人物的徐安年来说,这种高不可攀的上层人士是他接触不到的。 所以心态也放松了一些,毕竟以后和这些人没有接触,而这次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搞清楚可馨那幅画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一行人下了车,保安便勤快的小跑而来,看到王思韵和郑桦锦身上所散发的气质,连忙点头哈腰的热情接待,直接忽略了穿着寒酸的徐安年和小可馨。 对于这些长期在权贵的熏染下工作的人来说,或多或少都会有几分眼力,溜须拍马更是机灵万分! 只不过终归他们也是贫寒出身,只学到了浅薄的毛皮,比不上真正有底蕴的大家子弟。 习惯了看人下菜碟,这就是人的通性,既然他们没有不礼貌的行为,只不过稍有懈怠,徐安年自然也不会计较那么多,得饶人处且饶人! 正当徐安年想往里走的时候,郑桦锦突然停住了脚步,四处观望着,好像在找什么人一样。 只见他掏出了电话,直接拨通了一串号码, 不一会,便略带不满的沉声问道 “你怎么还没到?” 还没等他接着说,就听见门口处一个圆鼓鼓的身影扯着熟悉的破锣嗓子高声喊道 “我在这呢,我在这呢!门口这不长眼的不让我进去,快来接我呀!” 徐安年顺势看去,不禁就乐了。 只见远方那个胖成球的黑影正着手脚并用的乱跳着,每一次跳动身上的肥肉便一阵夸张的颤动, 这人简直太熟悉了。 不正是我们的胖子陈放么。 好在自己一行人的车辆停靠的位置离大门口不远,郑桦锦轻轻对着门口招了招手,门卫也是实务之人,立刻识趣的放行,免除尴尬。 陈胖子先是对着门卫趾高气扬的瞪了一眼,接着便如脱缰的野马,以泰山压顶之势小跑而来,不知道是不是徐安年的错觉,他只觉得地面都开始颤动起来,心里暗暗想着 “他娘的,这胖子又胖了!” 兄弟见面格外亲, 想归想,徐安年还是放下怀中的小可馨,快跑几步,一拳砸在他的胸膛,随意的骂了句 “胖子,你咋来了!” 陈胖子因为几步跑动已经累得呼哧带喘,没理会徐安年的问话,直接扶着他的肩膀,对着郑桦锦恭敬的鞠了一躬,略带讨好的说着 “师,师傅师傅!你可算是想起我了,这几天你跑哪去了!我想死你了,天天茶不思饭不香的,看看我都瘦成啥样了!" 这话一出,徐安年整个人都石化了, 师傅? 他叫郑桦锦师傅? 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郑桦锦也绷不住了,被胖子憨傻中又透着几分精明的样子逗笑了,随口骂道 “滚蛋!都快胖成球了,还瘦!你这油嘴滑舌的劲头怎么越来越像苏十安那个老不死的,你不应该拜我为师,你应该去他那,正好蛇鼠一家,臭味相同!” 陈胖子那豆大的小眼珠微微一转,冒着亮光,露出更加虚伪的表情,直接迎合吹捧道 “那不能够,您是多么的威武霸气,气宇轩昂,风度翩翩,气宇轩昂, 那个邋遢老头跟您差了十万八千里,怎么能同欲相比。您不是老神仙么,是不是, 俗话说的好,名师出高徒,也就只有我才能配得上您嘛!哈哈!” 千穿万穿,唯有马屁不穿, 郑桦锦当然也不例外,听到陈胖子这么说,心里自然很是高兴,微微点了点头,才随意说了句 “还算是你小子有眼光!” 陈胖子微微松了一口气,看到把郑桦锦伺候高兴了,才转过身,一把抱住了愣在原地的徐安年,大大咧咧的喊道 “哎呀我说小年年,你这几天死哪去了,也不知道联系我,是不是又调戏哪家的黄花大闺女了?” 徐安年被这虎背熊腰的大胖子一把抱住,勒的大气都喘不过来,连忙一把推开,嫌弃的抱怨着 “滚蛋,一边呆着去!我可没有短袖之好啊,赶紧老实交代,你啥时候拜郑老为师傅了?” 面对陈胖子这个死党的时候,徐安年才是彻底的放松,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有一点顾虑! 胖子听到问话,竟然有点扭捏起来,活脱脱像个害羞的小媳妇,看的徐安年快把晚上吃的饭吐了出来,连忙一脚踢在他厚厚的大屁股上,不耐烦的骂道 “别恶心我啊,我这几天胃可不好,吐不起了,你有屁赶快放,别像个娘们似的!” 陈胖子不在磨蹭,略带腼腆的笑了笑 “嘿嘿,自从师父施展出金刚琉璃的那一刻,我就沉醉其中,发誓一定要学会这个拉风的招式, 后来嘛,咱们回来后我就一直拜访苦求,在我真心诚意的感动下,师傅才破格收我为徒,厉害吧,羡慕吧!哈哈!” 徐安年无奈的摇了摇头,胖子是什么人他还不了解么,肯定是发挥死皮赖脸的精神软磨硬泡呗。 郑桦锦看到陈放嚣张得意的样子,不觉得有点丢人,连忙又补了一脚,嫌弃的训斥着 “就你话多!” 接着才不好意思的对着徐安年解释道 “这孩子筋骨还行,虽然入行有点晚,但是勉强还达标。 再加上我这辈子无儿无女,也没个后人,一身本事也得传承下去,何况,我还欠着段图南的恩情,他跟陈家有着一定的联系,所以就算报恩了吧! 这次正好叫他过来,第一是涨涨世面,第二也是和你熟悉,你两也有点伴!” 徐安年点了点头,真心的为胖子高兴,毕竟郑桦锦可是货真价实的世外高人,自身有着大本事,胖子跟了他绝对错不了! 此时的胖子那小色眯眯眼来回打量着, 看着怯生生的小可馨抱着徐安年的大腿正新奇的看着自己,旁边的王思韵更是一脸的爱意,依偎在他旁边。 露出本性的满脸坏笑,打趣的说着 “呦,几天没见,这速度是不是也太快了,孩子都这么大了? 思韵姐姐,你可以呀,这效率在下确是佩服!” 王思韵顿时小脸红成一片,虽然早就知道胖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可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哪里能受的了这样的玩笑。 今非昔比,早先那个高高在上,被他们视为女神的王思韵,现在也只是一个小鸟依人的小女人罢了! 还是徐安年看不下去,连忙护着王思韵对着胖子不满道 “去,去,去!别欺负思韵啊!赶紧进去吧!” 陈胖子哈哈大笑,扭着他胖嘟嘟的屁股,直接就向着门口走去,边说还边嘀咕, “哎,娶了媳妇忘了兄弟!可悲啊可悲!” 这次,连什么都不懂的小可馨都被逗笑了,只觉得这个胖子叔叔, 真好玩! 第一百五十四章 看人下菜碟! 胖子一摇一晃的走在最前面,天生自来熟的和领路的工作人员打趣着,丝毫不顾及其不耐烦却带着礼貌的附和。 这让徐安年哭笑不得,自己的兄弟,还真是一个大活宝。 郑桦锦也不在意,习惯性的走在最前面,徐安年领着小可馨和王思韵尾随其后,一行人向着斯卡拉的正门缓缓行去。 因为刚才下车后所有目光都被胖子的出现吸引,所以一直没有仔细打量这传说中的权贵之地到底是如何模样,现在看去,果真算的上是磅礴大气。 只见周围佳木茏葱,奇花闪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 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阔,两边平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俯而视去,清溪泻水,石墙为栏,环抱整片建筑,门口一尊兽面衔吐,显得更加气势长虹。 而这只是区区的外围庭院, 徐安年眯眼看着即将而入的宏伟建筑,整体颇有点古风的韵味和气质,布局相对严谨。楼亭仓舍,左右对称,贴金彩画,装饰十分细腻。古墨却不落俗套,白色灰泥墙结合浅红屋瓦,打眼向内望去,好似拱门连贯着一段回廊,依稀最里面有着一座挑高大面窗的楼层,让人看起来确实心神荡漾。 这才是有钱人的生活,徐安年发自肺腑的感叹着。 几步间,一行人已经走到了门口,两位穿着旗袍,将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的侍女站于门前,带着职业性的笑容,检查着每一位来客的请帖邀请函。 这里自然不是谁都能进的,表面上只有两位笑容甜美的女孩热情欢迎,可是徐安年走到门口就发现了在内侧阴暗处有着几位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大汉,面容严肃的扫视着每一位的来访者,防止意外的事情发生! 这也难怪,毕竟来访之人非富即贵,每一个都是跺一跺脚都能掀起波浪的大人物,安全自然是重中之重。 王思韵快走几步,直接自报家门,将请帖交了出去,等待着检查。 旗袍侍女看到王思韵的姿容气质,不觉得眼睛一亮,虽然自己也算是一等的美女,可是和眼前的女子相比,还是逊色很多,自愧不如! 心里明白这种家世长相的绝美可不是她们能招惹的,连忙更加的恭敬,仔细检查完后,便还于其中,热情的欢迎着到来, 王思韵也没多想,回头对着徐安年笑了笑,便想领着众人进去, 可是当旗袍侍女看到剩下几人的时候,不禁眉头皱了一下,她们常年混迹于此,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徐安年和胖子以及为首的老人装束并不算高贵荣华,只是平常人家的普通服饰, 眼里冒出的蔑视很快的掩饰下来,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礼貌的拦下众人,声音却有些冰冷的说着 “抱歉,各位先生,咱们这里每个人进入都需要邀请函,如果没有的话是不能进入的!” 王思韵听到后立刻脸色不悦,不满的质问着 “这些都是我带来的人,进不去?” 刹那间,从小到大熏养出的名门千金气势勃然而发, 也许,她所有的小鸟依人和温柔乖巧都是对徐安年一个人的! 旗袍侍女先是一愣,没想到眼前的美女说发火就发火,作为长期低人一等的服务人员,她心里渐渐发慌,下意识弯下了腰,语气缓和了许多,耐心的解释着 “再次抱歉,但是我们这里真的有规定,一人一函,没被邀请的,是无法进入的其中的!” 人就是这样,没钱没势谁都瞧不起,连个入门的资格都没有,社会可不就是如此的残酷么。 郑桦锦明显第一个不乐意,看着这个空有一身好皮囊,看人下菜碟的女人,沉声问道 “怎么,我们进不去?” 也不怪郑桦锦生气,其他大多数权贵子弟也是没有邀请函的,只是随着长辈来凑个热闹,一般往往侍女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跟进,可是今天,也许是看到这几个人的穿着后优越感提升,抽风似的就拦了下来! 旁边的胖子也感觉出了这些旗袍侍女瞧不上他们,煽风点火的嘲讽道 “哎我说你这个大姐,咋的,看不起我们呗!” 气氛顿时紧张尴尬起来,内侧的黑衣人看到门口出现了状况,也都凶神恶煞的走了出来,以为有人来这里捣乱,看着到是挺唬人。 胖子连忙锁头后躲,老老实实的站在了郑桦锦身后,旗袍侍女神色嫌弃他粗俗直白的问话,脸上更是出现几分不屑, 人靠衣服马靠鞍,参加如此盛大的宴会还穿的如此寒酸,地位能高到哪去,自己一天天面对迎接的哪一个不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容的了你这种小角色撒野, 心里十分不屑于和胖子反驳,可还是出于规定,弯下了腰,仗着斯卡拉这块招牌冷声说道 “十分抱歉,这里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必须出示邀请函,否则无法让您进去,请见谅!” 此话说的很有技巧啊,不是谁都能进的? 徐安年听到这暗暗冷笑,心里也逐渐对这个虚荣势利的女人厌烦。 西装保镖们一同聚了过来,意思很明显,不出示邀请函就赶快滚蛋,否则后果自负! 郑桦锦真的有点动怒,准备出手教训教训这几个不长眼的看门狗。 可就在这剑拔弩张,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内突然传出一阵惊喜的说话声 “呀,思韵,你来了?” 接着,一个面相俊秀,但是看起来脚步发软的年轻人就走了出来,双眼直直盯着王思韵,其中的欲望一闪而过,迅速变的正常起来。 王思韵看清楚来人后,明显及其不喜欢,出于礼貌,只是冷冷的客气着 “丁肖,你好!” 年轻男子没有在乎王思韵的冷淡,连忙热切的走出了门前,想靠近王思韵的身边, 可王思韵丝毫没有给他面子,直接转身后退,几步间就回到了徐安年身边,下意识站在他身后,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叫做丁肖的年轻男子先是欣喜异常,可是看到王思韵躲在一个衣着简陋,满身土气的男人身后,眼中瞬间妒意弥漫,但是很好的遮掩下来,装作礼貌的问道 “思韵,这位是?” 王思韵没有说话,只是挽住了徐安年的胳膊,用行动来告诉他想要的答案。 这一幕让一向心高气傲,优越感十足的丁肖来说,根本下不来台, 连忙看了看其他人,来避免尴尬。 可看到郑桦锦的时候,脸上虚伪的笑容再次出现,谦卑的说着 “郑老,您也来了,欢迎欢迎,您的到来让我组织的这次宴会蓬荜生辉啊!” 郑桦锦心里还是对刚才的侍女的阻拦充满了怒气,也没给他好脸色, “欢迎个屁,我恐怕不够格,没有邀请函,进不去!” 丁肖也是个精明人,马上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马上变了一张趾高气昂嚣张的嘴脸,对于旁边的侍女怒骂道 “不长眼的东西,郑老也是你能拦的,滚,一边呆着去,一会在收拾你!” 对于这些卑微的杂役,丁肖自然没有好耐性和脾气,这一肚子的憋屈气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发泄桶,还能惯着她们。在他眼里这些女人只不过是玩物底层罢了,不值一提! 郑桦锦看到丁肖的嘴脸,更加厌恶。只是碍于普通的人情世故,才算是微微询问 “你是丁肖,丁秃子的儿子?‘ 丁肖听到这个称呼,脸色巨变,可是因为某些事情还是强压了下来,毕恭毕敬的说着 “小辈正是丁肖,家父长长提起于您老人家,来,郑老,里面请!” 说完,向着旁边另一个侍女使了一个眼色,众人便被带入主客厅,渐渐没了身影。 丁肖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满脸的阴毒,特别是看着王思韵曼妙的背影,更是充满贪婪。 嘴里小声骂着 “装什么清高,小娘们,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厉害!” 说完,只觉得腹部一阵炙热,看着那位不长眼睛惹怒众人正瑟瑟发抖的妙龄侍女,邪恶的骂了句 “小biao子,给我滚进屋去!” 直接就拽住她的头发,硬拉进不远处的一所隐秘房间,不顾女子的疼痛喊叫,用那男女之事来发泄心中满满的怨气! 其他人视而不见,好像司空见惯一样,新的门口侍女迅速补位而立,重新展现出职业性的笑容来迎接新到的来宾,没有任何的异色,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徐安年自从身体变化后感知力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倍,将这一切都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远离后便小声问道 “思韵,这人是谁?” 王思韵眼里充满了不屑和厌恶,小声解释道 “他叫丁肖,他老子叫丁长青,是咱们黑海市的市长,典型的纨绔子弟,这里就是他开的,天天就知道欺男霸女,完全是一个人渣!” 徐安年点了点头,眼睛眯了眯, 市长? 这相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是大人物了。 他到是没有担心什么,这个丁肖明显就是一个被酒色掏空了的男人,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一行人在随从的带领下,直接来到了宴会厅, 此时到达的来客已经不算少数,都在披着虚伪的嘴脸寒暄客道着,三五人合成小圈子,随着不断交谈熟络,慢慢有新的人加入其中,慢慢形成一个大圈子。 有的人失落孤单,有的人被捧在中心,人情百态,一览无遗。 在这里,有实力就是爷,没实力就是狗,就是如此简单! 徐安年一行人当然属于没人搭理的,面对如此多的人,大家还是略显拘谨,随处找到一片相对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 徐安年心里也没底,对于这种场所他肯定是第一次来,打心眼里也不想来,不是这个圈子的人呆在这确实是一种煎熬,可是画中竟然提到了这里,就一定有着什么不知道的讯息, 没有办法,他只好调整好微微急躁不安的心态,向着周围缓缓看去。 第一百五十五章 哦?真甜! 这间巨大的宴客厅与外面的风格截然不同,整体通透着金碧辉煌之势,白金色大理石铺满了眼所能及的地方,无声的匹配着访客的身份地位,当真是“豪”气万丈。 这里所建面积更是大的惊人,几十人立于其中没有感觉出一丝一毫的拥挤,也不知道在这寸土寸金的市区里,怎会有人掷撒出如此大的手笔。 厅间最中心处红色的帷幕最是显眼,发亮的嵌花地板,纯白圆柱中间放着多张昂贵圆桌,白桌布上面金、银、玻璃器皿闪闪发光。 多盏巨型吊灯从高高的红金色天花板垂下,上面无数个绚丽闪闪的琉璃圆灯大放光明,墙上装饰华丽的壁灯闪光耀目,好一个荣华富贵! 胖子瞪着小眼睛看完这里的一切,没出息的口水都快流了出来,一脸向往的嘀咕着 “我的妈呀,等老子有钱了,也买个这么大的房子,就按这个规格装修,也太tm气派了!” 徐安年也是第一次在如此宏达奢华的宴会厅入席就坐,面对这里的一切,心里也是微微震撼。 有钱人的世界真是不一样。 王思韵和郑桦锦相对就冷静许多,大风大浪见多了,内心也就没有丝毫的感慨和意外,只是平静的拿着桌边早已准备好的茶水慢慢饮用。 人的阅历和涵养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养成的,真的需要时间去磨砺和灌溉! 徐安年久违的自卑感冒了出来,不想让王思韵瞧出来,便低头看向怀中比自己还要胆怯的小可馨,柔声问着 “可馨,你画中的场景,是这里么?” 小可馨扬起了小脑袋,四处看了看,轻轻点了点头。 徐安年接着问道 “那你在看看,有什么其他的发现么?” 小可馨这次看的更仔细,好像姿势不算舒服,便挣脱开徐安年的怀抱,直接踩在他的双腿上站了起来,站的高望得远,跃过攒动的人群,向着更远处看去,不理会脚底裤腿上踩出得浅浅鞋印。 徐安年当然没有在意,小可馨足足看了很久,才缓缓的坐了回来,满脸的疑惑,轻轻开口 “这里,我的确看到过!” 徐安年眼睛不觉一亮,连忙询问着 “然后呢?” 小可馨仔细想了想,便将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只是留下一句, “还有好多的花!” 花? 徐安年大惑不解,不明白什么意思。连忙想继续追问下去,可是小可馨却不再说话,明显看来除了这只言片语中的片段,其他的小丫头一无所知。 徐安年不免有些失望,不过想了想便有些释然,自己不能什么事情都靠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子来告诉,既来之则安之,大不了回去便是,自己又没什么损失。 如此想法后心里平静了许多,颇有兴致的又向着周围看了起来, 时间转眼又过去了二十多分钟,可能临近宴会开始的时间,陆陆续续又进来了许多来宾,有老有少,每一个都透着成功人士的傲气,互相谈笑风云,笑意盎然! 服务员捧着排满玻璃酒杯的大型托盘穿梭在人群中,随时供给着客人品味,厅间内顿时散发出高档红酒独有的酒香味,连徐安年这种不会喝酒的人都能嗅出来纯正酒气的芬芳。 胖子好不容易来一次,哪里会放过这种机会,直接放下矜持,兴高采烈的一口气拿了好几杯,装作儒情雅士般细口品味,嘴里发出啧啧称赞声 “好酒,好酒!” 这不伦不类的模样让徐安年哑然失笑,这个死胖子哪里能喝出个好坏所以然,只不过装装样子而已,不过自己看破也不说破,一笑置之,大家都高兴,何乐不为呢。 周围几桌渐渐也坐满了人,偶尔会有人朝着他们一行人投来惊奇的目光,可能觉得这桌人相对奇怪了些吧,除了王思韵这个可以打到九十五分以上的大美女以外,其他的人着实过于普通,与这个场所略显不符。 可是能被邀请到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都明白一个道理,既然能进来坐在这里,就一定有着某些过人之处,所有自然也没人不敬,这样最好,互不打扰,图个清静,正合了徐安年心意! 小可馨不安分的蠢蠢欲动,眼巴巴的看着不远处侍从推车而出的精美蛋糕, 对于长期在孤儿院的她来说,鸡蛋就算是最好的美味了,蛋糕直接就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奢求,看着松软白嫩的糕点,小眼睛里充满了渴望和热切。 王思韵看出了小丫头的心思,笑了笑,唤来了侍从,取了一块看着就让人充满食欲的糕点,温柔的放在了小可馨面前, 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吃着,甜美的笑了笑,拿起手边的餐巾,在她嘴角轻轻俯擦着。 就在这时,现场突然安静了下来,徐安年连忙抬起头看去, 原来此时,那个叫丁肖的男子已经走进了正门中,身边跟着几个上了岁数的中年人前后护驾,看起来气度不凡。 整个人被众星捧月一般的围在中间,一些人逐渐不顾身份的小跑上走前寒暄迎合,露出一张张虚伪至极的笑脸。 而丁肖一点也没有介意,带着和煦的温软笑容,此时显得倒是有着几分温文儒雅。 “感谢各位给我薄面,来参加这次的宴会!大家不用着急,宴会马上开始,真心希望大家能在这里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随着他说完这段开场白,场内响起了热烈到鼓掌声。 别说,单从外表来说,这个丁肖确实有着一个好皮囊,高高的个头,纤瘦的身材显得玉树临风,再加上算是俊美的脸,不了解的还真就以为这是一个有着涵养礼貌的翩翩公子。 胖子看在眼里满脸的不屑,毕竟,比他帅的人他一向都是如此,不过,如果真要找出几个不如他的,也确实是困难, “装什么大尾巴狼,虚伪!” 看着胖子愤愤不平的嫉妒模样,连郑桦锦都他突如其来却又精准无比的形容逗笑了, 丁肖挥洒自如的招待着往来的宾客,大家子弟的风范展现的淋漓尽致,面面俱到的将每一位交谈者都照顾的极好,既不冷漠也不算过于热情,雨露均沾,谁也不偏袒,前来的宾客大多数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场面融洽和谐,不得不说,这也算是他超出常人独有的本事。 就这样和大家寒暄交谈了一会,丁肖突然停住了脚步,举目四望,好像寻找着什么,接着还没等众人反应,他就开怀一笑,紧紧看向王思韵所在的这张桌子, 立刻缓步而行,不在理会周围人的拍马奉承,直奔他们而来! 临近桌边,他面带春风的说到, “思韵,怎么坐这了!我都安排好了,去我那吧!” 爱恋的神色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直接不加修饰的释放出来,然后不失礼数的对着郑桦锦也恭敬打着招呼,至于其他人,肯定是选择无视。 王思韵也不客气,直接下了逐客令 “不用了,我们在这里挺好,多谢美意!” 众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觉有些诧异,敢拒绝市长公子的邀请,也算是一号人物, 连忙仔细打量起这位绝美的女子,再加上如此一桌子显得格格不入的面生之人,更是让大家提起了兴趣,开始窃窃私语的四下打听着他们究竟是何身份! 可问清楚是此女叫王思韵的时候,不觉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其中甚至有人不乏露出不怀好意的坏笑之情,偷偷向着其他人说着什么。 这让王思韵很不自在,眼中充满了不易察觉的失落! 徐安年当然感觉出了她的一样,轻轻握住那双微微冰凉的手。 这一细小的动作被两道目光看到, 第一道,自然是丁肖,看到两人如此亲密的举动,心中顿时五味杂陈,面容逐渐僵硬,连笑都十分的不自然。 第二道,则是丁肖身后不远,一个姿色平庸甚至有点微胖的女孩, 她看着王思韵玲珑的身段和绝美的容颜无比的嫉妒。刚才又察觉出丁肖看她时如此直白爱慕的眼神,更是气的胸间起伏。 丁肖终于算是知趣,只是寥寥几句,就再次重回到了人群中寒暄客道,只是眼角不断撇向王思韵,心有不甘,满是阴毒! 接着,又斜眼瞄了瞄那个妒忌成性,没有脑子的胖女人,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众人的焦点当然从始至终的在丁肖身上,毕竟很多人都需要他老子那座大山来成荫纳凉,不一会便不再关注王思韵这一桌,刚才的一幕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终将被人遗忘! 毕竟在利益面前,谁会在意那些不着边际的流言蜚语,大概,只有一些无所事事的富家女人才会沉浸在这种琐碎中无法自拔吧。 好一个其乐融融的美好景象! —— 一片花丛,遍布五颜六色,香气弥漫,涵盖天地。 一个青年稳坐于地上,不理会裤腿上沾染的泥土。 他闭眼运气,肆无忌惮的吐纳养身,全身毛孔微张,说不出的怡然自得! 远处,一个头发略显秃顶的***于身后,笑呵呵的问道 “小神仙,此处如此啊?” 青年男子话不多,只是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秃顶男人还是笑眯眯的,典型的笑面虎。 “小神仙,我那个事是不是....” 青年男子还是点了点头, 秃顶男人得到满意的答案后,也不再说什么,笑着反身而出, 临走前,青年男子突然开口 “有些事,还是少做为妙,因果报应!” 秃顶男人只是停顿了下脚步,然后也没再犹豫,直接走出花丛,只是面容布满了阴郁! 反观一直盘坐的青年男子到是淡然许多,轻轻伸出手,摘下身边的一朵花瓣,放入口中, 花瓣入口即化,青年男子笑了 “祸从心来,老头子,你果然给我取个好名字!” 接着他品味着花瓣的甘香,不觉的又摘下一朵,放在手中把玩,不觉得喃喃自语道 “哦?真甜!” (ps:今天必须的给你们拜年了吧!哈哈,新年快乐哈!) 第一百五十六章 呦,好大的口气啊? 话说宴会厅里,自从丁肖走后,徐安年等人自然无人继续关注,算是归于暂时的平静! 王思韵因为刚才一些宾客怪异的目光和讨论,变得闷闷不乐,及不开心。 女人嘛,归根到底都在乎他人的评价! 徐安年当然略知一二,在死亡谷里,白皓曾经亲口说过一些内幕,知道她一直被人冠以克夫丧气的标签,心里自然心疼不已,却又不知到如何安慰,只能握着她的手,用最直接却又最有效的方法,表达着自己的支持,毕竟,他每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都是如此做的,最后的效果都还不错! 小可馨也看出王思韵心情低落,懂事般的摇着她的胳膊,讨好一般将自己吃剩下一半的蛋糕推到她的面前,乖巧的说着 “思韵妈妈,吃一口,可甜了!” 王思韵看到孩子天真无邪的笑脸,心情不觉得好了许多,脸上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摸着她的小脑袋,将她抱进怀中,轻轻说着 “我们小可馨最乖了!” 小可馨开心的笑着,真的以为自己哄好了王思韵,美滋滋的窃喜,好像做成了一件惊天泣地的大事。 郑桦锦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面对王思韵这个从小看到大的闺女,难得的出言安慰了几句 “思韵,有些人有些话别往心里去,过好自己就行,谁敢欺负我家女娃娃,你告诉爷爷,我揍他!” 虽然粗俗霸道,但是不觉让王思韵心里暖暖的。 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渐渐也想明白,身边最爱的人怎么看待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的闲言碎语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看着舔着嘴边奶油的小可馨,眼里才算是恢复了几分神采,关切宠爱的问着 “宝贝,还想吃么。我在给你拿!” 小可馨当然不客气,小鸡啄米般点着头,可爱又滑稽。 真是一个惹人疼爱的小开心果! 王思韵深深呼出一口气,不在想那么多,向着不远处的服务员叫去,想让他在送来一些糕点瓜果,让小可馨吃个够。 可是,意外的是,他们没有等来侍从,却等来了那个微胖的女孩。 只见她带着假惺惺的笑容,不怀好意的来到了王思韵身边,假情假意的说着 “呦,这不是思韵姐姐么?好久不见,又好看了许多呢!” 王思韵抬头看到女孩,表情有点不自然,好像有着某种忌惮,只是出于礼貌回复着 “是温小姐啊,确实好久不见了,你也长得越来越漂亮了!” 一旁的胖子看着眼前这个女孩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粗壮的身躯,满脸的坑痘,连上好的化妆品都掩盖不住,又看了看身边天然之别王思韵,嘴边不觉得撇了撇嘴,偷偷捅了捅徐安年,小声调侃着 “哎呦我说,你媳妇睁眼说瞎话呢?那个女的快赶上她两个腰了,哪看出来的好看!太违心了吧” 徐安年听到这话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这胖子嘴也太毒了,连忙在桌下踢了踢他的脚,示意他别节外生枝,惹不必要的麻烦。 细细打量起这个不怀好意前来的女子。 王思韵自然也是十分不喜欢眼前之人,看着徐安年疑惑的眼神,低声在他的耳畔解释道 “这是咱们黑海市公安局长的千金,叫做温瑶,我父亲的生意有时会和他爸打交道,哎!” 话已至此,徐安年算是明白了所以然,别看王茂汐在生意场上风生水起,可是自古民不与官斗,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也是这个道理,更何况公安局长这个职位可不算是小鬼,怪不得会出现忌惮。 简单两句对话后,两个女人都不再说话,微胖女子是不知道说什么,而王思韵是不想说什么,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 微胖女子仿佛还是不罢休,看着王思韵那一张冷艳的脸,连身为女人的自己都觉得诱人可口,不觉得心中怒火中烧, 脑袋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竟然直接坐在了徐安年身边的空座上,不顾及其他诧异的目光,没话找话的问道 “思韵姐姐,多日不见,都在忙些什么大事啊!” 王思韵只是微微吃惊一下,便不温不火的说着 “妹妹说笑了,我也就天天忙乎些杂碎的小事而已,比不得温小姐!您时间宝贵,就不用管我们了!忙去就行!” 此话一出,意图很明显,希望她知趣的离开,虽然互不喜欢,最好还是井水不犯河水。 可温瑶哪里会甘心,眼睛低溜乱转,看到王思韵下意识擦去可馨嘴角的奶油,不觉得眼神一亮, 终于开始仔细打量起她旁边的青年男子和怀中的小女孩,看到他们寒酸的衣容,不觉得鄙视了几眼,接着自以为是的想到了什么,装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到 “哎呦,我说姐姐,怎么换口味了,养了个如此年轻的小伙,你说你也是,既然带他出来,好歹给置办一身衣服啊,参加丁少爷举办的宴会,如此打扮多丢你的人啊!” 说完,嘲讽一样看着身边这几个人。 王思韵顿时脸色一变,气的铁青,五指用力抓紧了衣袖,可最终还是忍住了脾气,声音更加冰冷的说到 “温瑶,请你说话注意点,刚才的话我就当你年少无知,没有什么事你可以离开了!” 温瑶听到这话,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露出一个让人作呕的抚媚笑容,活脱脱老母猪成精,脸上不知道扑了几层的胭脂水粉层层掉落,看着异常的渗人。更加得寸进尺的说到 “哎呦,姐姐怎么还生气了,你说我年少无知?呵呵,这么说话就不对了,他们都说你克夫,我本来还很是为你担心呢,不过现在这么一看,是我多虑了呢。 对了,这个小白脸跟你多长时间了,看着岁数不大啊!长得挺好看的,姐姐眼光真不错” 此话一出,正中王思韵软肋,不可置信如此有身份的人能说出这样伤人的话,直接伸出手指喊道 “你..你..” 砰, 两声响声同时响起,原来徐安年和郑桦锦同时拍响了桌子, 小可馨更是害怕,连忙躲进了王思韵的怀里,低声说道 “妈妈!” 温瑶听到这话,也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笑的更加剧烈,玩味的嘲讽着 “高!真是高!思韵姐姐隐藏的可真深,孩子都这么大了,这可真出乎我意料,以后啊,我一定多帮姐姐说说话,什么克夫,明明孩子都半人高了!哈哈!” 徐安年再也忍不住,准备站起身为王思韵讨一个公道,可是还没等他开口,一旁的胖子就率先慢悠悠的开口 “哎我说你这个胖姑娘,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家里人没教过你说话么?满嘴喷粪,吃屎了?” 这一连串还击,不禁让温瑶目惊口呆,她何时听到过如此粗俗刁钻的言语,不禁傻傻的呆在当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得不说,胖子的嘴,也太毒了! 胖子很满意自己语出惊人的杀伤力,继续得理不饶人。 “你看看你,有缸粗没缸高,除了屁股都是腰,满脸痘痘好似被炮弹轰踏的坐山雕, 拿什么跟我嫂子比,你说你长心了么?要是我,早就没脸见人了,冒昧的问一句,你多沉,我看咱们体型差不多,我才一百九,我分析你能有一百八?” 此话一出,连一直生气的王思韵都憋不住笑出了声,这胖子也太逗了,这辈子一定是泼妇转世,这要是举行一个骂街比赛,胖子一定稳居前三甲,这杀伤力自己都自愧不如。 温瑶听到自己被如此辱骂,嘴唇不断的发抖,全身肥肉乱颤,脑袋一热,拿起手边的热茶竟然直接向着众人泼了过去,不偏不倚,大部分直愣愣的浇到了最无辜的小可馨和王思韵身上。 徐安年顿时怒从生气,这一举动过分至极,我的女人你也敢动,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腰间山海不停颤鸣,伤我爱的人,就一定要付出代价,管你是谁, 此时的徐安年毕竟还是十九岁的孩子,血气方刚,冲动在所难免。 温瑶看到眼前几个人站立于身,不觉的后退几步,心里微微有点害怕, 这里的争吵风波逐渐引起了其他桌子的关注,慢慢的所有的目光全都看了过来,包括一手策划的丁肖,嘴角露出心满意足的坏笑! 可就在冲突马上就要发生的时候,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影拦在了温瑶的身前, 温瑶看清楚此人,不觉得眼圈一红,直接哭了出来,委屈的喊道 “哥哥,他们欺负我!” 雄伟男子听完后面色一沉,可能知道自己的妹妹是什么习性,十有八九还是她先挑起的事端, 但是看到她哭成泪人,还是有点心疼,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不忍心训斥。 转身直眼打量了一下最前面的徐安年,可能出于某种直觉,隐约有了几分危险的味道,便没有冒进,只是沉声说着 “我叫温华,我妹妹可能打扰到各位的雅兴,希望你们谅解,我这就带她离开!” 说完,转身就要走,话虽然内容是示弱,可语气却没有任何的客气,好像理所当然,给了你们天大的面子一样。 徐安年当然没有惯着眼前之人,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只是冷冷的说着 “叫你妹妹道歉,和我的女人和闺女道歉!” 说完,一股冲天的杀意迸发了出来,那是真正见过血的血腥残暴气息,不觉得让离得进的人全身感到后背发凉,都开始重视起这个青年。 雄壮男子顿时身体一颤,久经刑侦抓捕的他自然体会出徐安年身体里发出的丝丝残暴之意。 连忙想伸出手施展反擒拿术,对于本身已经成为刑警队大队长的温华来说,身手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不相信凭借自己的本事会被眼前的青年男子抓住。 可是他失策了,自己只觉得胸口一痛,整个人就硬生生的飞了出去,直接将临近的桌子砸个粉碎,才毅然掉落在地上,整个人从头到尾没有一丝的反抗之力。 如此凶猛的攻势和后果引起了全场女人恐惧的尖叫,可能谁也没有想到在斯卡拉,还会真的有人大打出手,以后不想在黑海市立足了么? 温瑶看到自己哥哥一个罩面就被自己口中所说的小白脸打飞出去,神情瞬间就激动起来,疯了一样慌张的喊了出来 “你,你,你敢打我哥哥?我爸爸一定不会放过你,王思韵你个贱人,以为你们王家很牛气是么,叫你爸好好等着吧!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所有人看到眼前不受控制的局面,都一片沉默安静,自然不是害怕,只是幸灾乐祸的看着这里的龙虎之斗, 公安局长的子女对上富甲一方的千金,这到是有点意思了,看来今天不虚此行。 王思韵咬紧嘴唇,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么严重,脸色铁青,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场面都陷入了死局,接下来该如何收场? 世界永远充满了一波三折,谁又能想到,此时的僵局却被一个出人意外的声音打断, “呦,真是好大的口气?!” 第一百五十七章 撑场子 听到门口传来不合时宜的话语声,全场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横插一脚,参与眼前神仙打架的闲事,连忙齐齐看去,看看到底是何人做第一只出头鸟! 连徐安年也做势掸了掸裤腿上的褶皱,抬头而望。 刚才当温华擒抓住他的手时,徐安年临时起意的踏出一脚,直接将其踢飞,虽然控制了力度,不至于伤筋动骨,可也免不了修养一段时间, 徐安年就是要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温华那身引以为傲的擒拿术,在自己眼里只不过不入流的三脚猫功夫罢了! 郑桦锦也站在了徐安年的身边,很满意他刚才的举动,装犊子的人就得揍,这是他一贯的作风,闯下什么祸事自己给他兜着是了,在黑海这一亩三分地,自己的话还是有着几分面子的。 随着门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徐安年渐渐看清楚了来者之人,可是与此同时,更加的诧异,不禁疑惑的问了出来。 “是你?” 没错,来的人自然不是外人,正是死亡谷里同伴而行的生死之交—程万里。 只见他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嘴角带着自信的笑容,看着躺在地上的温华和站在一旁呆若木鸡的温瑶,一脸的不屑。 此时的他哪还有当初病恹恹的狼狈样子,看样子身体已经恢复正常,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玉树临风。 本就不俗的外表搭独有的男性气质突显得一表人才,穿着贴身利落的灰西装,上身白如雪的高档衬衫袖随意轻挽,到是有了几分放荡不拘的异样魅力。 还有等其他人说话,却见到程万里笑呵呵的来到了众人面前,对着徐安年发自肺腑的说到 “师傅,您也来了?” 师傅? 周围有着几位上着岁数的明眼人竟然不合时宜的发出几声惊叹,明显知道前来之人的身份,连郑桦锦和王思韵听到程万里的称呼也是吃惊不已, 什么时候,徐安年变成他师傅了? 只有徐安年自己知道,在死亡谷里通往湖边小房子的路上,程万里看到自己神仙一样的举动,满眼的炙热,在一个无意的间隙时分提出要拜自己为师,学习御剑,当时他以为是说笑,便也没有拒绝,一笑而之,可哪里会想到,程万里这个小子竟然当真了,这让他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连忙摆了摆手 “万里,那时候是玩笑,当不得真,你我以朋友相称就可以!我可没有当师傅的本事和资格!” 程万里明显是性情中人,直接愁眉苦脸,着急的反驳道 “那不行啊师傅,咱们爷们一个吐沫一个钉,当初你应下了,哪有反悔之理!” 这过激的反应让徐安年有点措手不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程万里的脾气和性格,他真的不算是太过了解,只能再次挥了挥手,示意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这一高人风范的举动看在某些人眼里更是惹得一片惊疑,在黑海市,胆敢拒绝程万里的请求的人真的没有几个,更何况还是要拜他人为师,这是多大的契机和机遇!有可能因为这层师徒关系就可以一步登天! 刷刷的目光不断打量的徐安年,对于眼前这个第一次见到的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更加的有兴趣。 徐安年此时没有理会众人异样的目光,看着不远处被温瑶扶起的温华,眼神又冷了下来。好心好意的提醒着 “万里,这件事你就别掺和进来了,听说这小子来头挺大的,是公安局长的子女,别连累了你!” 程万里自然感受到了徐安年的关切仗义,心里升出一丝的暖意,表面上确是满不在乎! 他先是礼貌的和郑桦锦和王思韵打了声招呼,接着走到小可馨面前捏了捏她的小脸,毕竟都是熟人,伸出拂了拂已经微微潮湿的衣衫,做了一个鬼脸,小声答应着 “小可爱,我去给你出气,谁欺负你,我就欺负谁,好不好!” 小可馨还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魂不守舍,也不知道听懂还是没听懂,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程万里自然没有耽误时间,直接回到了徐安年身后一步,看到他更加狐疑不解的眼神,终于释然的再次出声 “怪我怪我,一直没有好好的介绍介绍自己,不过没事,现在说也不晚! 师傅,现在我重新的做下自我介绍,鄙人程万里,一事无成,就是家父还算有些本事,名讳为程仲林,不巧的是在前几个月,刚刚被任命为黑海市的市委书记,剩下的,你应该懂得!我今天就是给你撑场来了!嚣张不,哈哈!” 说完,笑嘻嘻的看着一脸吃惊的徐安年,难得露出调戏的眼神。 在场的其他宾客都被这里的变故吸引,全都竖着耳朵仔细聆听着,当听到这位略显嚣张的男子竟然是市委书记的嫡系大公子,顿时激起一片的喧哗, 本就知晓程万里身份的人已经露出不易让人察觉的微笑,而不知道的则是聚在一起轻声讨论,场面霎时间吵杂声不绝于耳。 此时的徐安年等人自然心里波澜万千,真的没有想到,和自己一行人共同经历生死时刻的年轻人,竟然有着如此大的来头, 徐安年在如何不懂,也知道市委书记是多大的官职,那是黑海市的货真价实的一把手,也就是说程万里是黑海市的第一公子哥,头顶的光环比市长之子的丁肖还耀眼,这真的出乎了众人的意料,没有想到看起来一直没有什么架子,一路随行都十分坚强沉稳的程万里,竟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 站起身的温华自然也听到了程万里的自报家门,眼神开始变得飘忽不定,没有想到局面变得如此复杂,一件自以为的小事竟然直接得罪了市委书记的公子,这对于自己和父亲的前程,都是万分不利的。 此时的他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捂着还在发痛的胸口,嘴角隐约已经流出死死的血迹。 而温瑶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无脑女人,平日里只会蛮横和欺负人,借着父辈狐假虎威,此时遇到比自己老子更牛比的人物直接呆若木鸡,傻傻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程万里所有的礼貌和和煦都是对徐安年等人,面对眼前飞扬跋扈的温瑶,自然没有惯着,一脸瞧不上,声音刻薄的说着 “喂,就你,小胖丫头,你刚才说什么了,叫谁等着,然后付出什么代价,我还真有点好奇,给我说道说道呗!” 温瑶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灼烧,被当众嘲讽的感觉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仿佛是她人生的奇耻大辱! 可是她可曾想想,过往那么多被她羞辱欺凌的人,当时的感觉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 一山更比一山高,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 温华看到自己妹妹被当众侮辱,自然心中恼火大过于责备,可又没什么办法。 自己本身就被一个无名小卒只用一招就击飞倒地,出了大丑,现在他身边又多出如此一尊大靠山,让他第一次感觉到无能为力。 这个社会,更准备说的是这个圈子,还是以实力为筹码和底气,自己老子的分量在普通人眼里已经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可是和市委书记这个头衔相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两者可是直接的直属上下级关系,不说别的,就是几个小鞋穿下来就够他们全家喝上一壶的了! 好在温华也是一个大丈夫,破釜沉舟,能屈能伸,思索片刻便咬着牙护在妹妹身前,恭敬的说着 “程大少,初次见面,可能都是误会! 这次我认栽,今天这事情全是我妹妹的不是,我待她向你们道歉,各位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她,她还小,只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还有这位兄弟,我技不如人,输了就是输了,没有一点怨言,如果不介意,我更愿意和你交个朋友,我是个粗汉子,没有那么多歪歪肠子,喜欢直来直去,你的身手是我见过最好的,我真的想有机会交流讨教一番!” 程万里听完温华的话,望向徐安年,等待着他的决定, 其实万里本身也不愿意和这些官宦子弟闹得太僵,毕竟都在一个体制圈子,抬头不见低头不见,关系太过分了也不算好。 而且这里何尝不是他对徐安年的一个新的考验,虽然不管他做出什么决定,自己也会支持帮助,毕竟死亡谷里,欠着他一个大人情,可是如果真的将这件事闹的不可收场,在程万里心里,定然也会失望至极,对徐安年这个人自会低看了许多,以后的交往中也不会真的实心塌地,维持成表面之交的一员,仅此而已! 好在徐安年没有让他失望,分寸掌握的极好,审视过度,没有得理不饶人,接受了温华的歉意,沉声说着 “也好,既然温兄话已至此,我自然没有继续的道理。但是我只希望一点,望贵妹以后出门在外不要乱嚼舌头,对彼此都有好处,你说可否!” 温华和程万里听到徐安年的话,都松了一口气, 温华连连点头,诚意十足的保证道 “兄弟放心,我向你保证,如果今后再有此类事情发生,不用你出手,我第一个收拾她。大丈夫一言九鼎,决不食言!” 程万里也见好就收,直接攀在徐安年肩膀上,打着圆场的说着 “好了好了,圆满结局,本来就没多大的事,说开了就好了,师傅,你是不了解温华的为人,也是一个好爽的汉子,有机会我组织局,咱们把酒言欢,没准都能成为好哥们呢!” 徐安年笑了笑,算是给了程万里的面子, 一场危机终于算是虎头蛇尾的过去了。 程万里明显高兴起来,趁着势头,连忙向着周围所有看来的宾客笑哈哈的喊到 “诸位,见笑了啊,都是误会,大家散了吧, 还有啊,以后别说我师娘的坏话了啊,我师父心眼可小!哈哈!” 这一句玩笑,逗笑了现场所有的人,一时间,这位黑海市第一大公子抢走了所有的关注和风头。 只有丁肖闷闷不乐,阴沉的看着远方出尽风头的程万里,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第一百五十八章 走,找场子去! 温华没有在客道,眼下自己和妹妹如果继续呆在这里,只是徒增笑柄罢了,也许明天,自己哥妹俩的笑话就会传遍整个圈子,这也让他微微苦涩的自嘲笑了笑,没说什么,对着众人简单的点了点头,便拉着还在愣神的妹妹转身离开,没了踪影! 闹剧以徐安年等人完胜彻底落幕,现场又重新热闹起来,不得不说,所到宾客变脸速度真的是如火纯情,一会功夫不到,大家又互相寒暄熟络起来,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程万里习以为常,带着笑容直接就入席在徐安年等人的这张相对偏僻的餐桌上,有心人不觉得向着这里不断的扫来,更有甚者更是蠢蠢欲动,动着自以为是的小脑筋,想结交一下这位黑海市第一大公子。 徐安年看着眼前的程万里,心里也在犯嘀咕,摸不准他这个人,要说随和呢,他确是和自己等人没什么架子,可是对于温瑶,他又是典型高高在上的猖狂跋扈,典型的***嘴脸,所以暂时还琢磨不透,需要更多的接触和了解才可以, 程万里到是没想那么多,随意的坐在椅子上,抓起桌上的糕点,津津有味的吃起来,边吃边含糊的说着 “师傅,你看着吧,一会就有人过来巴结我了,到时候你们就没个消停喽,没办法,抱歉了!” 说完,没心没肺的笑了笑! 可是笑中,却透着几分无法逃避的无奈。 每个人都有着不可避免的烦恼,谁也左右不了。管你是权利熏天富甲一方的成功人士,还是穷困潦倒,碌碌无为的贫苦底层,一一如此。 徐安年到是没有多说什么,拉着小脸微微涨红的王思韵坐回座位,因为刚才程万里对着所有人的喊话,基本就等于官宣自己和徐安年的关系,这让脸皮一直很薄的她来说,还有点害羞难为情,不过心里却甜蜜无比,也算松了一口气,毕竟以后不会再有人说那些流言蜚语,算是卸去了心中一块沉重的负担。 程万里看着眼前千娇百媚的佳人,不觉得对着徐安年竖了一个大拇哥,嘴里啧啧羡慕称赞道 “师傅,果然好眼力,师娘确实是百里挑一的绝世佳人啊,哈哈!” 徐安年忍不住的笑着,这话正中他心坎,能得到王思韵的青睐,确实算的上是让自己引以为傲的荣耀,她这种级别的女人,不知道需要积几辈子的德才能遇到, 他扬扬得意的对着旁边的胖子挤挤眉,仿佛潜台词再说着 “小胖子,你羡慕不!” 胖子看着得意忘形的徐安年,不禁撇嘴叹息着, “苍天无眼,这世道,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此话一出,逗笑了所有人, 特别是我们所说的好白菜王思韵,更是笑颜如花,开心幸福的女人举手投足间都会散发独有的魅力,让男人毫无抵抗之力。 而那头在胖子嘴中的猪呢,自然心情大好,看到大家都放松了下来,没有了之前的紧张,便打趣的问着 “对了,万里,你怎么也来了!” 程万里听到这话,不觉身体向后一瘫,双手抱住后脑勺,叹气着 “我也不想来啊,可是我家老头不允许,这不嘛,丁肖那个小白脸举办这个一年一次的联谊会,不就是为了多拢一下人脉么,我怎么能让他得逞,怎么的也得给我家老头多争取争取点援助,不能让他一家独大,自己出风头不是!” 徐安年听到耳里,想在脑间,从中得到一个重要的讯息,看来这两位黑海市顶级***,关系不太和睦啊。 官场这种高深层次的较量和博弈他自然不懂,可通过电视或者小说里了解到,从古至今大多数一二把手都算不上和谐,往往都在互相斗争,所以他没有多说什么,怕言多必失,不懂装懂的随意搭腔是最无知的愚蠢。 而阅历更深的郑桦锦当然懂得更多,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人老成精的他自然明白里面的条条框框。 这个涉及很多东西的敏感问题被胡乱的带过,一桌人有说有笑的说着一些琐碎小事,特别是回忆起当初死亡谷的同生共死,更是感慨良多,几个人的感情在交谈中慢慢亲近了不少,徐安年也开始喜欢和这个真性情又没有架子的***多聊几句。 不一会,果然不出程万里所料,一批又一批的来宾开始借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理由来拜访他们,这也让徐安年长了很多眼界,那些平日里看不到的大佬们,此时正和气慈爱的和程万里客道寒暄,时不时还有人和徐安年聊上几句话,一些老辈之人更是向着王思韵问了问王思韵父亲的情况,好像很是交好一样。 自己一行人从刚才没人愿意搭理的灾星一下变成了炙手可热的香饽饽,真是风水轮流转,时代变化快! 可是越和所谓的名人接触,越让徐安年觉得不自在,那一张张虚伪至极的笑脸总让自己觉得无比的难受,此时到是有点佩服程万里的从容面对,这拿捏的水平如火纯情,果然高干子弟都不是省油的灯! 远方的丁肖自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看着自己身边的人隐隐的已经赶超不上那边,心里恼火万千,不断咒骂着程万里的祖宗十八代,下意识看了看手腕上的名表,便直接跨上了不远处的高台。 大多数人都是眼观八方的人物,看到高台上人影,全都停下了交谈,齐齐的看了过去! 只见丁肖潇洒的漫步上红色帷幕高台,拿起了手中的麦克,先是拍了拍麦克风,接着笑容万丈的热情说到 “首先,鄙人丁肖,感谢各位赏脸来到斯卡拉商协联谊晚会, 俗话说的好,阳光明媚,歌舞飞扬,欢声笑语,天降吉祥,相逢是缘,相聚是愿,共创前程,我们携手辉煌, 黑海市的明天需要在座各位的支持和奋斗,很荣幸大家能亲临其中,望各位事业上蒸蒸日上,一片坦途。 在这里,我宣布,宴会正式开始,祝大家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谢谢大家!” 顿时一片掌声袭来,众人不管是不是发自内心的,表面上都是笑容满面。 丁肖用力的拍了拍手,全场瞬间响起了悦耳的音乐,服务员配合着蝴蝶插花一般穿梭在人群中间,端递着美味的菜品佳肴,整体看起来训练有素,有条不紊! 宴会,算是彻底的开始了。 程万里此时一脸不屑的看着台上潇洒自如的丁肖,不忿的神情淋漓尽致,喝了一口酒,嫌弃的说着 “你们瞅瞅那小白脸虚伪的样子,还拽出词来了,就显他有文化啊,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悠,也就趴在娘们身上有本事,其他的,软脚虾一个!” 徐安年没有想到,堂堂第一大公子哥竟然说出这样不入流的话,不禁有点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下去。 好在程万里如此性格,正合了胖子的脾气,只见他瞪着蔫坏蔫坏的小眼睛,露出了猥琐的笑容,附和道 “这位兄弟言之有理,我早就看这个娘们唧唧的不顺眼了,在台上忘乎所以的样子,好像全世界都是他的一样,拉大旋,扯大彪,和大泥,耍大刀的,他咋不灌个篮窜老高呢, 刚才就到我们这桌不要脸来了,还好我兄弟媳妇没给他好脸色,要我说啊,就是新时代救了他,要不一天得挨八回揍!” 听到胖子这话,逗得程万里哈哈大笑,竖起大拇哥。 “这位兄弟高,实在是高!咱俩对脾气,哈哈,还别说,真被你猜中了,以前啊,这小子确实被我一天揍八遍!还不敢还嘴的!你是预卜先知啊,在下佩服!” 胖子更加得意,两个人英雄惜英雄般对视一眼,露出一个懂我的神情,臭味相同的相视一笑,手中酒杯轻轻碰了一下,同时说出 “陈放!” “程万里!” 接着再一次哈哈大笑起来,好像认识多年的知己一般。 这一举动可让徐安年哭笑不得,听着他们粗俗的对话,不觉得看了看王思韵,谁能想到,堂堂市委书记的公子竟然和胖子情投意合,背后诋毁起人来小词一套又一套,语言发不入耳,并且还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徐安年赶忙终止了二人猥琐的话语,毕竟还有一个大姑娘和小姑娘在场,岔开话题的问道 “万里,怎么,你和这个丁肖认识?” 程万里笑的更加的得意,好像正中下怀,心里只觉得无比舒坦,眼睛放光的解释着 “师傅,我和他可算是“老相识”了,当初,我爸当县长的时候,他爸就是副县长,后来我爸调到市教育局当局长,他爸又过来当副局长,现在他家好不容易找关系当了几天市长,没想到我爹又机缘巧合的当上了市委书记,你说说,我们两家都斗了多少年了,所以我和丁小白脸自然交道打了不少,不过他永远被我压着抬不起头,以为可算熬到头扬眉吐气了,没有想到我又来了。 哈哈,你说气人不,我也不想啊,可实力不允许啊!“ 连徐安年都笑了出来,如果按这么算,这个丁肖确实是个可怜人,程家父子真的是他永远都逃不开的克星。 程万里表面嘻嘻哈哈,可心里却跟明镜似的,精明的紧,斜眼一直盯着远处丁肖的动作,此时见他一桌桌的敬酒,显得游刃有余,直接轻轻站起身了,坏坏的对着胖子递了一个眼神,嘴里只说了一句, “走,兄弟,陪我找场子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最佳男主角 风高月圆夜,正是装叉时, 只见一瘦一胖两个身影慢悠悠的从一个偏远角落中徐徐站起,迈着骚气无比的八字大步,向着一个方向缓步前行。 这一举动自然引起了众多访客的关注,都略带疑惑的抬起了头,可看清楚二人要去的方向,便自觉地闭上了嘴巴,竖起了耳朵, 因为他们心里清楚,一场劲爆的好戏要正式上演了! 这场戏,可不是刚才徐安年一行人与温华兄妹所能匹拟的,两者可以说有着天壤之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准确的说,这才算的上是真正的大戏,是暗地里黑海市金字塔顶尖的权利代表即将触发的惊天碰撞,遗憾的是很多人没有预料到会发生的这么早而已。 而戏中某一位男主角此时还浑然不知,此时的他,正站在红台的周围,与着一位不知是何家的妙龄女子侃侃而谈,时不时逗得她捂住小嘴轻轻莹笑,伴随着跌宕起伏的圆滚胸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间飞出的几丝媚眼眉,说不出的万种骚情, 逢场作戏,雨露怡情,谁人会当真!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闲诗野性,谈笑风云,一个为权一个为色,总体也算的上是抵掌而谈,甚是融洽, 看在外人眼里,到是颇有点才子佳人的味道。 而向他走来的两个身影却闲庭信步,不掩饰的互相交谈,调侃之意不含而欲, “二九佳人,靡颜腻理!” “娇小玲珑,蛾眉皓齿!” “七十五分?” “多了,七十尚可!” “哦?陈兄眼界不俗啊!” “程兄,勉强而之,毕竟个头尚矮,神色滑腻,唯有胸前几两肉撑门面,算不得极品!” “此言有理,不过此女算不上极品之极?” “嗯?极品之妓!" “确定?” “啧,算了算了,还是鸡!” “哈哈,陈兄高见,在下佩服!” “互勉互勉,程兄才学也让在下很是敬重!” “知己!” “诤友!” 两个身影相视一笑,止不住的世外高人的模样!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两个人确实属于同一类人,这真的算的上今晚最大的收获! 旁边的人听到这莫名其妙,不明白这里边到底蕴含着什么意思,心里只是叹服着 “市委书记的公子就是高深,连说话都如此的玄奥!” 可是,谁又能想到,两个人仅仅只是将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狠狠的鄙视了一番,至于妓或者鸡到底是什么意思,各位看官自行了解琢磨,毕竟我还是个单纯正直的上进青年,对于这种糜烂的男女之事不算研究,甚是羞涩! 言归正传,丁肖正在兴头,毕竟刚刚将女子的手机号码要到手中,心里正美美的想着日后究竟该如何深入培养二人之间的友谊,抉择于是在闺房深谈,翻云覆雨还是闲情雅致,凤友鸾交的时候,只觉得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连忙回头望去。 可这一望却让心中到达了冰点,刚刚燃起的干柴烈火迅速被扑灭,没了一丝的欲望和心情。 因为他看到了那个让他痛恨一辈子的脸庞,这个外貌不输自己,家世更是一直强于自己的可恶男人像是乌云一样永远压在头顶,阴魂不散一样折磨着他,整个人瞬间愤恨的说着 “程万里,你来作甚!” 冤家见面分外眼红! 两个人结下的梁子实在太多了,算的上是人尽皆知,所以也不遮掩什么,言语间没有一丝的客气。 程万里还是带着坏笑,看起来从心理战上他就已经占了很大的优势,优哉游哉的说到 “哎,我说小白脸,咱们有日子没见了,你就不能客气点,我这不是想你了么,特意来看看你,好心当成驴肝肺,你是真伤了我这颗充满友谊的玻璃心啊!” 丁肖眼角下意识的跳了跳,因为长期的打压,致使自己看到他就心里不安,满是阴影,连忙挥了挥手, “我和你有个屁友谊,有事快说,没事赶快走,我可不记得邀请过你!” 程万里笑的更开心,特意露出不解的神情,疑问的问道 “呦,我听丁大少的意思,难道我没有资格来参加这场宴会?” 说完,也不等丁肖反驳,直接残暴的推开他,直接面对那个妙龄少女,伸出手轻捏住带着几分婴儿肥的可爱下巴,调侃的问道 “小妹妹,你说,我有这个资格么?” 少女先是一愣,接着不惊反喜,任由程万里的失礼行为轻薄着自己,没有丝毫的恼怒,媚眼四溅,带着无穷的炙热秋波,柔声回到 “程公子要是没资格的话,恐怕小女子就更没有资格了!” 程万里笑的更浓,嘴边勾起另无数少女沉醉的迷人笑容,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称赞着 “好媚的小狐狸,好刺的小玫瑰,就你嘴甜!我喜欢!” 说完,转头看了看丁肖,略带玩味的小声提醒, “小女孩子家家,出门在外,要有辨别好坏人的能力,我劝你以后离这个小白脸远点,别听他的花言巧语,保不齐某一天,你就被他骗到床上去了,让他占了便宜,那就人神共愤了! 记住看仔细,坏人往往都长这样,人心险恶,如此美丽的小女子更要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丁肖顿时气得满脸发红,程万里的出现,不仅打扰了自己一次美好的邂逅,还话里话外的嘲讽挖苦,这让自己如何能忍! 可反观妙龄少女,眼神那叫一个柔水波荡,小脸通红,相信,现在只要程万里勾一勾小手指头,她就会主动投怀送抱,为他暖床前后,用自己去犒劳眼前这个折磨人的违心英俊男人。鼓起勇气,满怀春意的问着 “那,你是坏人么?” 程万里根本没有看她,此时的他正和丁肖对视着,目光炯炯!只是随口说着 “你说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妙龄少女紧紧盯着这个高大帅气的背影,痴痴的说着 “你是好人,我便喜欢好人,你是坏人,我便喜欢坏人!” 万紫千红总是春,好一个动人表白,好一个魅力无穷的程万里! 一个罩面,就夺取了所有的光芒,将丁肖照射对比的灰暗残缺。 看来,从小到大一直胜券在握的压制不是没有道理! 程万里哈哈笑着,举手投足不羁的气魄,回复着 “美人的恩惠我怎能拒绝,只不过最近身体欠佳,腰酸背痛,花前月下如何尽兴,妹妹要是实在寂寞,你看我这位陈兄如何,他可是文采气质不输于我一分,你要有意,我定会撮合成全!” 妙龄女子这才注意到他身边的胖子,看到这个将近二百斤的穷酸男子,便瞬间没了兴趣,捂起嘴偷笑了几分,略带调皮的嘻嘻摆手, “不理你了,就会欺负人家!程公子,小女子不耽误您和丁少爷的把酒言欢,奴家告退请安!” 说完,标准的施了一个万福,已经初成规模的身段展现的淋淋尽致! 在别人不注意的时节,将一个带有电话号码的纸条硬塞进程万里的手中,羞着脸便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小脸显得更加的绯红,如一朵还未成熟的水蜜桃,恨不得让人一口吃下! 对于一些豪门子弟,有些见不得人的儿女交往已是常见,如果能对家族利益得以帮助,更是显得大力支持。 生于这种世家,不知是她的幸运还是她的不幸运,从小灌输的理念早已经根深蒂固。 所以对于和谁度过难忘今宵,行那鱼水一欢,她是不在乎的,不管是市长的少爷还是市委书记的公子,那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幸运,可显而易见,对于程万里这个风华绝貌的男子青睐已然是多上几分。 再看回来, 程万里只是轻轻嗅了嗅带有少女体香的纸条,整个人全身通畅,怡然自得, 手有余香,回味断肠, 他傲然站立在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看来,好像在无声的正式宣告着所有的人,自己,才是黑海市唯一的逍遥公子。 丁肖在这一次的比拼中,意料之中的又输了, 程万里,终是这场大戏中的最佳男主角! —— 此时此刻,同一时间! —— 二楼角落阴暗处, 一个看起来略带秃顶的肥胖男人目光阴沉的看着场下胜负分明的后辈之斗! 不禁叹了口气,随后却又古怪的笑了起来,前后反差让人难以接受,如果被人看到,定会有着几分毛骨悚然的意味。 只听见他嘴里用着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着 “程仲林,我儿子终究还是抵不过你儿子,你又会得意了吧? 呵呵,风水轮流转,我就不信你一直是赢家,我倒要看看,这次你该如何收场!” —— 一楼人群最末端的空桌上, 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人坐在那里,温和儒雅,眼神清澈。 此时的他正拿着电话与人交谈,故意将声音压的极低,生怕被别人听到。 明显已经说上许久,依稀还可以听到 “茂汐,你这个女婿,当真不错,有血性,没让侄女吃亏,还有你口中曾经说过的程万里,竟然是程仲林的儿子....." —— 一片花海中, 那个青年还是安静的坐在其中,感受着天地精华,沉浸享受。 猛然间,突然睁开了眼睛,疑惑的自言自语着 “哦?剑鸣?难道找来了?” 说完,习惯性的想去摘掉手边花朵上的花瓣,可看到已经是光秃秃的花骨朵,不禁缩回了手,笑着自嘲道 “看来,老天都在帮你!徐安年!我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未来会如何,很期待啊!” 语落,一块白如玉一般的糖果代替花瓣放进嘴里,轻抿而动,接着不太满意的皱了皱眉,过了许久才缓缓补上一句, “这糖,没花甜!” 第一百六十章 做人要低调! 反观丁肖这边,看着妙龄少女渐行渐远,直到入座,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憋屈到了极点,不仅到嘴的野味丢了不说,自己还在黑海市彻底丢了脸面。 此时的他咬牙切齿,碍于面子保留着最后的一丝理智,阴毒的看着程万里那张做梦都想撕碎的笑脸,默不作声。 而一旁的胖子那是典型的煽风点火,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主,唯恐天下不乱的窃窃嘲笑道 “哎呦我说程兄,你这泡妞的本事可以啊,比某些人可强太多了,根本没法比啊,有时间你可必须的教教我! 胖子要是学会了,凭着我英俊的外貌,得迷倒多少万千怀春的少女少妇,想想就美的慌!” 程万里听后只是洒脱一笑,大方的回复三个字 “没问题!” 可是,胖子哪里会懂得,刚才的妙龄女子只是看上程万里本人么? 不尽然,她看中的是那个男人身后的爹罢了。 生不逢时,谁人要是有了当市委书记的老子,别说长相,就算你没个人样,也会有大把的美女上赶着投怀送抱,一辈子过着左拥右护的风流人生! 这就是社会!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权势钱财的爹妈才是万中无一啊! 丁肖再也忍受不住旁敲侧打的侮辱,看了看故作潇洒的程万里和拍着肚皮,小人得势的陈胖子,连带着将徐安年等所有人都怀恨在心,冷冷的说道 “程万里,你别得意,你一定会后悔的!” 程万里仿佛听腻了他一次次撂下的狠话,不雅的伸出手掏了掏耳朵, “丁小白脸,这话你说过多少遍了?烦不烦。你没说够我可都听够了, 来点实际的,我每天都等着呢,问题是给你机会也不中用啊? 过去的头型的呢,你的支棱起来啊!” 丁肖气的通红了整张脸,太阳穴青筋绷凸收缩,好像随时都会爆裂,嘴里气的说不出话,只是伸出手指着程万里, “你,你..” 程万里无所谓的攀上了丁肖的肩膀, “什么你你我我他他的,最近研究第一人称呢?我说小白脸,你现在这气性也忒大了,一点小事咋就气成这样了? 不能啊,咱们兄弟多少年交情了,好不容易又团聚在一起,不应该皆大欢喜么,再说,你说你啥啥都不行的选手,总生闷气多伤身体! 啥时候等你老子骑到我老子头上的时候你在招摇可好,记住,和我一样,做人要低调!” 说完,还特意亲密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丁肖如同被拔了毛的鸡,气的魂不守舍,全身不停嘚瑟起来,有可能下一刻就要不顾脸面的撸起袖子近身肉体了, 可就在这时,一个苍老又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们两个小娃娃闹够了没?大庭观众,成何体统。开玩笑也不知道分个场合?” 程万里和丁肖都愣了一下,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可看到说话之人,连忙触电般的分离开来,全都毕恭毕敬的请安道 “董爷爷好!” 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门口进来一位上了岁数的老人,看起来六七十岁的样子,神采奕奕,精气神不输于任何一个中年人,脸上带着半怒半玩笑的表情,向着人群中间缓缓走来, 程万里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扶持,脸上带着晚辈对着长辈讨好的神情,热情的说着 “董爷爷,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小的我好去迎接您啊!” 姓董老人看着眼前这个油嘴滑舌的年轻人,无奈的摇了摇,笑骂道 “就你小子说话好听是吧,还接我,接我做什么,看你们两个在这丢人现眼啊?” 程万里连忙讪讪的解释着, “没有,您老人家看错了,我俩开玩笑呢,当不得真,当不得真!是不是呀,丁肖!” 说完不断向着丁肖使着眼色,可换来的却是一个傻傻愣在原地的木头,明显这个木头看待眼前的老人畏惧大过敬重,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小白脸你倒是说话啊,傻了啊?” 丁肖终于反应过来,看到老人已经走到他面前,连忙弯下腰,补充应和着 “对对,董老您别当真,我俩真闹着玩呢,从小到大一直这样,习惯了!” 这俩位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在这位老人面前就如同老鼠见了猫,没有一丝的张扬跋扈,全都乖巧温顺的像个小猫崽,容不得一丝的放肆。 可是从始至终,谁都没有说破老人的身份,是不敢还是疏忽,那就不得而知了! 全场上下,也许会有些手眼通天的低调大亨能认出老人身份,不过那都是老谋深算,饱谙世故的精明人,哪里会触及这个霉头!而那些不认得的,自然也永远不用认得,毕竟他们还没那个资格。 人到达了一定的高度,就已经没有了显摆和虚荣的欲望,一切变得返璞归真,明白了平平淡淡,踏踏实实才是真。 这就是境界! 老人看着眼前两个在他眼里还是孩子的后生,古波不惊,如一潭深潭,看不到一丝的想法和内容。 有了老人的出现,程万里和丁肖二人肯定不会继续明争暗斗下去,换上和气欢愉,携手前进的虚伪笑容, 在这位老人面前,相信给他们几个胆子都不敢胡乱造次。 宴会有惊无险的继续开展了下去,老人也坐在了位置最好的中心地带,两个小辈陪在身前有说有笑,算的上暂时的其乐融融! 可往往老天是平衡的,东边风停,西边必然阵雨,从不失约。 此时我们的男女主角,正紧张的看着小可馨, 因为无比可爱的她,又开始作画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小可馨没有缘由的就突然变成黑瞳,让徐安年顿时吓了一跳。 好在周围其他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二位顶尖的二少和老者身上,对于边角里不起眼的自己一桌,没人关注。 徐安年看着小可馨双瞳泛黑,下示意就用身体挡住她的身影,怕这诡异的一幕被别人看到,毕竟这里是人类社会,鬼鬼神神的玄幻本事自然不能被接受。 可惜来的时候没有准备纸笔,小可馨只能用小指头在桌子上借着刚才洒落的茶水胡乱涂抹,吱吱呀呀摩擦声不停。 桌子是上好的材质,水纹在上面倒也是清晰见明,三划两笔间就勾勒出一幅简易的场景。 不得不说,小可馨的作画本领确实高超,一般在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可能连写字都歪歪扭扭,入不得眼睛,更何况是绘画这种高难度的技能, 可反观小可馨,所作之画恐怕连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成年人都自愧不如。 徐安年等了一会,直到小可馨彻底画完,眼神恢复如初,才微微放下了心,转头四望,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才向着桌面图案看去。 而上面,毅然出现了一张生动的水滴风景人物图, 因为没有颜色,所以看起来有着几分别捏,好在足够清晰,辨别时到是省力不少。 仔细查看,画中好似是一片花丛模样,不知名的野花徐徐展开,蝶影蹁跹,没个尽头, 不知道小可馨究竟如何下的笔,众人竟然能隐约看出来有微风拂过,一根根柔嫩的茎叶带着一片灿烂一起晃着,生动精美,仿佛历历在目! 抛去信息,这幅画真的算的上是一个精品之作。 徐安年强压下对可馨的赞叹,继续看下去,只见花丛中,一个孤零零的身影背坐其地,侧头微微回身,露出半张脸,好像在疑惑什么。 徐安年一眼就认出了画中之人,那纤瘦的身材和脸颊的丹凤眸,不正是遇刺自己的那个神秘青年? 徐安年喜出望外,看来这里,真的来对了, 他焦急的看着迷茫的小可馨,不等她回过神就问道 “可馨,你画中地方在哪?这个人又是谁?” 小可馨咬了咬小嘴唇,揉了揉因为劳累有点泛红的大眼睛,迷迷糊糊的说着 “不知道,我只是突然看到了这么多,这个大哥哥很好看,还对我笑了!” 听到这个答案不免让徐安年有点小失望,毕竟才得到点线索,却无人能解释, 不过他也没表现出来,毕竟小可馨已经十分努力, 事在人为,他有一种直觉,感觉这趟斯卡拉之行,定会有收获。 郑桦锦和王思韵也在瞪着眼睛看着画中之人,特别是郑桦锦,第一次看到他们口中的神秘男子,不觉好奇万分,可横看竖看都瞧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放弃般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知何时,程万里和胖子已经走了回来,看到大家聚精会神的看着桌面,不觉得伸出脑袋一同望去。 胖子看到后马上啧啧称奇道 “哎呦,这是谁画的,和真的一样,厉害啊,不输我半分了!” 程万里也附和着, “的确的确,此人绘画功底是我见过数一数二的了,用水作画,这简直是奇才啊,是哪位高人,不会是师娘吧?佩服佩服!” 这一唱一和的,真是一对志同道合,亲密无间的好伙伴啊。 小可馨听到夸奖,本来美滋滋的,可看到两个人竟然以为是王思韵画的,连忙涨红小脸,举起小手,着急的证明着 “是我,是我画的!” 说完,自己都觉得太过于显摆不好意思,腼腆的笑了笑,害羞的躲进了王思韵的怀里,不在看过来,可爱的模样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王思韵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发自内心的喜爱和夸奖着 “那是,我们小可馨最棒了,是不是!” 小可馨没有露出小脸,只是下意识点了点头,幸福的笑出了声。 程万里一边顺势的夸赞着,一边欣赏的细细打量,突然间咦了一声。 想了一会,才略带疑惑的说着 “这画,好像是怡花园啊!” 第一百六十一章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徐安年精神一震,急速问道 “万里,你说什么怡花园? 程万里又盯着桌面仔细看了良久,才若有所思的解释道 “看着到是有点像,但是我不太确定,这怡花园,其实是一个室内花园,不算大,却异常的金贵,里面的土壤都是从全国最好的地方空运而来,其中种满了各式各样的珍贵花种,一切用纯人工的手段仿照自然中的温度光照培育灌溉,花朵常年盛开不败,不受季节的影响,当真是美到天际, 传言说长时间呆在花园中可以达到延年益寿,疏络筋脉的功效,更有甚者好像可以聚什么气养什么神,过多的我就不懂了,没准像你们这种高人应该会明白, 还有怡花园外人一般是不得而知的,从不对外公开,只是属于少数几个人的私密场所而已,前俩个月机缘巧合下,陪我父亲去过一次,里面确实好似人间仙境,我喜欢的不得了。感觉整个人都被净化了一般!哈哈,当真是个好地方!” 听到这,没等别人说话,郑桦锦率先满怀好奇的眯起了眼,嘴里喃喃传出一声 “哦?” 徐安年更是心头一喜,两人默契的对视看去,心里想法一拍即合! “聚气养身?” 这个词,对于他们来说,当真算是再熟悉不过,修气养身,凝魂聚魄,这是道佛两家的修炼基本,看来这个花园,定然有着别人不晓得的秘密。 徐安年心中狂喜,看来事情终于又出现了新的苗头和线索,继续追问道 “万里,那怡花园在什么地方?” 程万里眼中异光一闪,难得看到他们这几个身怀神通的人物有不知道的地方,有点自喜得意,卖关子一般缓缓说出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徐安年一听,直接站起了身,下意识的喊了出来 “你说怡花园在这?” 这突兀的举动吓了周围人一跳,齐齐向着这里看过来,以为这几个人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好在程万里一把将他按回座位上,对着其他瞧过来的人点头笑了笑,以表歉意,才回过头看着徐安年异样的举动,不解的问着 “师傅,你怎么了,一个花园你至于么?” 徐安年苦笑,不知该如何解释,程万里怎么会知道在医院里自己遇刺的事情和小可馨天生黑瞳作画的本事,自然也就不懂得怡花园对于整件事情的重要性。 王思韵本就清楚其中的门门道道和厉害关系,看着徐安年的失神,贤内助般帮着他柔柔的问道 “万里,既然怡花园就在这里,你能带我们去看看么?” 别看大家相处这么久了,可是程万里其实很少和王思韵交流说话。他知道徐安年两人的关系,在这点上分寸掌握的十分到位,毕竟男人都这样,没人喜欢别的男人和自己的女人过于亲切。 可面对王思韵第一次开口有求于自己,自是十分上心,本想一口答应,可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面带难色的犹豫起来,明显心里在坐着挣扎和抉择,最后看到大家都期盼的看向自己,才咬了咬牙,下决心的说着 “行,我能帮,不过,我有要求,咱们必须先说好, 去到是可以,不过人不能太多,毕竟怡花园背后的势利背景不是一般人可以招惹的,这里面关系到我家老子的前程问题我可不会含糊赌注, 还有,如果一旦被阻止,那就必须放弃!不能硬来,我知道你们的本事,可是这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抱歉啊,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的确,世间的规则,所有人都会沾染关联,不能幸免,只不过在这其中又会分为两种人,一种是制定规则的人,一种是遵循规则的人,至于想成为哪种人,那就需要各自的本事了。 事在人为,成败在天! 徐安年感激的拍了拍程万里的肩膀,马上同意道 “那好,我和你去!” 程万里眼中收起了玩世不恭,看了看四周人群,说做就做,直接伸出手晃了晃,示意徐安年跟着自己。 两个人起身趁着别人不注意,三拐两拐的就离开了宴会大厅,向着外面走去。 此时,外边已是星空万里,夜幕降临,给人们带来了无限的寂静,让本就疲惫不堪的城市得到了难得的休息。 两道做贼一般的身影穿梭在庭院小道中,向着更深处走去。 斯卡拉的占地面积确实很大,徐安年没有料到,刚才所在的宴会大厅仅仅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在它的后面,还有着一条条幽幽小径,通向一座座独有特色的高档小居房以供客人休息,也许现在大多数来客都在宴会大厅里聚餐,所以小道里略显冷清,看不到几个人影。 夜色袅袅,但在这里却显得格外幽静安宁,光线十分充足,让人走在其中没有任何恐惧阴森的感觉, 徐安年不断向着周围看去,看到别有洞天的新场所,不禁啧啧称赞起来,看来有钱人真的会享受,这里如同一个世外桃源一般,有山有水,好似隔离开城市中所有的喧嚣,让人彻底忘掉烦恼,短暂得到全身心的放松。 程万里看着徐安年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笑着解释道 “这里可不是一般人能入住的,你看到了么,这些房屋一共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级别,甲字号二间,乙字号四间,丙字号四间,丁字号为八间,一共只有十七间,还不是你想住就能住,在这里,有的地方你花钱都办不到。 上次啊,我和我父亲就住的乙字居,那里面是真的好,我都没法形容,如果哪一天我要是能定居在这里就死而无憾了!” 说完,一脸的神往。 徐安年听着这里面的情况介绍,心里不禁也有些小羡慕,人间仙境谁不想住,可是又有几个人能享受其中呢,实力还是硬道理啊, 他暗暗发誓,等自己以后有条件了一定带爸妈也来享受享受!也不枉来人世间一趟。 程万里没有停嘴,还在巴拉巴拉的说着 “师傅,咱们现在的位置还仅仅是丁字房的区域,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宽松的,等我们走到乙房区域,就不那么好糊弄了。” 徐安年皱了皱眉头,想询问下那个时候怎么办,可看到程万里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便没说出口,随着他的脚步继续前行。 就这样,两个人又走了十多分钟,能看见的人越来越小,身边的建筑也越来越高级, 可是这些景观徐安年都没有在意,因为现在的他,已经开始慢慢感觉到一股莫名的能量向着自己袭来,虽然不是很强烈,但是徐安年敏锐的感官和洞察能力都捕捉到了很多细节! 他全身慢慢运气,对于这种未知的情况,万分警惕,腰间山海好像也感受到了一般,不安分的暴躁起来,让徐安年心里更是不安! 果然不出程万里预料,又走了几分钟,便出现了几个看起来是黑衣打扮的中年人走过来,本来严肃的神情看到是程万里后才缓和了几分,沉声问着 “程少爷,你怎么来了!” 说完,斜眼打量一下旁边的徐安年,习惯性的伸出手放于腰后。 徐安年自然眼力非凡,一眼就看出面前这几个中年人是练家子,有着一些本事,定然是见过血的狠角色。自然就没有轻举妄动,在这里,一切还是听从程万里的安排比较好,别惹是生非,寻来不必要的麻烦! 程万里被中年人举动吓了一跳,瞬间惊出一身冷汗,这个人他到是眼熟,毕竟第一次和父亲来的时候,见过他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几个人的时候自己总有种惧怕感,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连忙回复着 “邢哥,这么巧,别紧张,别紧张。是董老让我来的,还是乙金,上次我住的那间!” 看着中男人没有说话,只是警惕的看着徐安年。 程万里马上懂了其中的意思,接着介绍道 “他叫徐安年,是我引荐董老的人!邢哥通融通融,让我们进去呗!” 叫做邢哥的中年人明显有些为难,虽然知道了程万里是市委书记的大公子,可是自己职责所在,这里面的人都是大人物,自己两方都惹不起,场面有点僵在这里。 正当他左右为难的之时,一个略带阴柔的男人声音却从里面传来。 “贤侄,你怎么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中年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微微弯下了腰,让开一条道路。 徐安年立刻向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到一个不算高大的粗胖中年人缓缓走来,看起来到是面善富态,让人亲近。脸上虽然肥胖,看起来却并不难看,反倒是有点清秀,不过最明显的还是微微秃了的头顶,与圆滚滚的身子比较起来,显得略显滑稽! 而他身前,正是在宴会厅里看到的董姓老人。 两人一前一后缓步而来,面带笑意。 程万里顿时对着徐安年露出一个失败了的无奈笑容,接着扬起尊敬的笑脸,乖巧的喊道 “董老,丁叔!” 肥胖之人正是丁肖的父亲,丁高升,黑海市货真价实的顶级高官! 丁高升笑容满面,热情说到 “小万里,你怎么来了?” 程万里明显心虚,连忙摆手道 “嘿嘿,丁叔,我带着朋友参观参观,结果走错路了,这就走这就走!” 丁高升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小心思哪里会看不出,只不过看破也不说破, 程万里自然也是心知肚明,连忙对着他们呵呵一笑,就要拉着徐安年转身离开! 熟不知董老从始至终都在细细打量着徐安年, 还等万里有任何动作,就听到他闪着精明的神采,看向徐安年,直接脱口而出, “你叫徐安年?” 第一百六十二章 你的命是我的! 语落,徐安年只觉得全身一震,猛然向后飞退几步,腰间山海时刻准备,发出一阵刺耳的颤鸣,只需刹那,便可飞剑而奔,护在身前。 因为他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从董姓老人身体里勃然而出,夹杂着莫名的危险气息,直袭而来。 这个来历不明的神秘老人,难道是同道中人? 在场的其他人被突然的剑鸣颤动弄得措手不及,慌忙捂住了耳朵,却止不住的头昏脑涨。 看到徐安年做出防御攻击的架势,几个中年大汉本能的准备掏出武器已做抵抗。 而丁高升作为一个普通人自然也无法幸免,此时已经是痛苦不堪, 程万里还算是好点,毕竟见识经历过山海的威力,两个人共同高喊出来 “师傅,不要啊!” “小兄弟,快停手!” 唯有老人巍然屹立,目光凌冽。 作为当事人的徐安年没有丝毫的放松,全程戒备,两者死死对视,寸步不让! 谁也没想到,刚才还和和气气的两伙人,不知为何就变得剑拔弩张,果真是瞬息万变。 夹在中间的程万里此时异常的憋屈,暗暗骂着自己就不应该多管闲事,答应带徐安年进来, 这下可好,不仅就得罪了眼前连父亲都敬畏的老人,还将全家的前程也搭了进去。好人难当,诺言难现,当真是苦不堪言,整个人肠子都悔青了! 可是在怎么说,毕竟徐安年也是自己带进来的人,他合情合理都要偏袒维护几句,连忙左摇右晃的站起身,挡在人前,想开口解释着什么。 担当和义气二字此时体现的淋漓尽致。 反观中年大汉,随着耳边逐渐适应了鸣响,全都有目的性的慢慢包围而来,只等待老人一声令下,就要将徐安年擒困拿下,以听驱使。 程万里着急万分,没想到事情越闹越大,连忙想开口求情,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思想,扑灭祸事的火苗。 可就在万分紧张的关头,老人突然笑了,一个瞬间,气势完全收回,脸上的严肃和冷漠也都消失不见,重新换上了阳光普照大地的和煦笑容,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中年壮汉们不得鲁莽,嘴里幽幽的调侃道 “邢厉,带着人下去吧,没你们什么事了,如果我所料无错的话,这位小友出手,恐怕你们加在一起连一个罩面都支撑不住,就别再这里丢人现眼了, 老了,未来是他们的了,应了那句老话,自古英雄出少年!” 此话一出,为首的中年人眼色一片诧异,他知道,董老口中说出的话必然可信,不觉得高看了徐安年几眼,对这个看起来岁数不大的年轻人生出几分兴趣。 老人身后的丁高升虽然不懂徐安年刚才究竟做了什么,可是剑鸣震动是自己亲临其境,亲耳感受到的,也唏嘘震惊,对于这种玄幻之事满是好奇后怕。 徐安年看着面前的老人,感受他身上蛮横危险的气息逐渐消散,意识到刚才老人只是对自己试探而已,才慢慢安抚下兴奋的山海,站在原地警惕凝望。 老人看到徐安年没有一丝放松,不卑不亢,没有一丝惧意,笑意更浓,不住的点了点头,看起来到是有了几分欣赏。 向前迈了一步,沉声说道 “不错,不错,确实有点本领,也没有让我失望!” 此话一出,连徐安年都是一愣,不明白为什么老人会这么说。 也没有让我失望? 徐安年慢慢回嚼着这句话,这个也字当真是微妙至极,难道其他人也说过这句话? 老人也没有废话,直接直奔主题,笑呵呵的问到 “你们俩个小娃娃是不是想偷偷去怡花园里逛悠一圈?” 程万里被揭穿了行程和目的,有点不好意思,难为情!不清楚老人态度缓是暂时性的还是真的揭过去了,便实事求是的点了点头。 徐安年也不矫情,审时度势,既然老人已经没有恶意,自己还绷着装高冷就太不懂事,连忙也恭敬起来,对着老人鞠了一躬,沉声解释道 “董老,在您面前不敢说谎,我确实请求万里带我去怡花园,但是我没有任何的冒犯之意,也不想做什么坏事,只是有一点疑问存在心头,需要去那里弄个明白,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们马上离开,决不停留!” 老人呵呵一笑, “好小子,够爽快!对我脾气,你去怡花园应该是寻一人吧?” 徐安年心里一震,不知道老人究竟知道什么,连忙追问道 “没错,您老怎么知道?难道您与他认识?” 老人连忙摆了摆手, “见过几面,算不得熟络,只不过和他师傅有点交情罢了,只能算是泛泛之交,这点你可以放心。 我一直遵循着来者是客的原则,到了这里我都会以礼相待,董某人喜好交友,但是并不会参与到任何事情之中,你不用多想。 老了老了,就想图个清静,享享清福,我这老骨头还能活几年,勾心斗角算计他人的事情,我可没有任何兴趣!” 听到这话,让徐安年心里镇定了不少,知道凭借眼前老人的身份地位,定然不会做欺骗自己这种小辈之人的事。 说出去话泼出去的水,对于他们那个时代的人来说,有的东西比命重要。 徐安年继续问道 “董老,那我是否可以去怡花园会会那个人?” 既然老人是爽快人,自己也不在磨叨,直接说出此行的目的。 老人听到后并没有意外,只是眼里变得古怪,许久,才缓缓笑道 “小友,怡花园你就别想了,因为一些原因你现在还去不得,至于是什么原因,你以后必然会知道,但不是现在。你不用再问什么,因为你还不够格! 而且就算你去了也什么都没有,那个人已经走了!好在他给你写了一封信,让我转交于你, 我可是丝毫没动,原物交于你,哈哈,鄙人诚信这一块可是人尽皆知!” 说完,竟然从袖口处取出一张折叠好的信封,整体通白,一尘不染,外表没有一丝的笔迹。 徐安年犹豫了一下,便洒脱的走上前,有礼数的双手接过信封,接着退回到原位,没有顾忌其他人的目光,直接就将其撕开一角, 里面只有一张小小的纸张,模糊扫去,上个也只有寥寥几字, 这到是让徐安年提起了好奇心,连忙将纸张抽出,仔细打量, 可是看清楚纸条上的内容,不觉得皱起了眉头,因为上面赫然写着 “徐安年,你的命是我的!” 字如其人,纸条上每一个字都是小楷书写,精小秀气,如那个刺杀自己,有着一面之缘的年轻人一样,一笔一划都透着凌厉的杀气! 不过从字体本身来说,连不精通书法的徐安年都觉得这字写的十分漂亮,看来都是有故事的人! 徐安年看完后将纸条塞进裤兜,又对着老人鞠了一躬,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以表谢意, 老人无所谓的的伸了个腰,整个人放松了许多,略带疲惫的说着 “小朋友不用那么客气,一点小事,不足挂齿! 哎呀,这人啊,上了岁数精气神越来越差,站了一会就腰酸背痛,不服老是不行喽!” 徐安年哪里会不明白话中的意思,这是典型的在告诉自己, 话也带到了,信也看完了,没什么事就赶快滚蛋吧! 连忙拉了拉一直晕乎乎的程万里,向着老人客气的请辞准备离去, 老人笑着点了点头,临行前,猛地叫住了程万里,算是露出了长辈遇到晚辈的慈爱眼神,轻轻问着 “万里,你叫他师傅?”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徐安年, 程万里自然不明白老人的意思,有点迷糊又忐忑的肯定道 “啊,咋的了,董老!” 老人被程万里傻乎乎的样子逗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事!挺好!走吧!” 这莫名其妙的话连带着徐安年都不懂了,连忙又拽了拽程万里,想尽快离开这里,在久经沧桑,神秘古怪的老人面前,自己就是一个小雏鸟,只觉得随时都被他的气势碾压,浑身不自在,只想尽快离开,可心里却是微微遗憾, 第一是没有得到神秘青年人具体的身份讯息,第二嘛,就是后悔没有让郑桦锦一同跟来, 可以想象,郑桦锦那个脾气火爆的老头碰上这个神秘董老会发生什么,两人阅历和岁数都相差无几,功力本事也说不出谁高谁低, 郑桦锦会不会直接甩出一句, 装神弄鬼的糟老头, 接着就一拳砸过去, 仔细想想,那个场景也是有趣至极。 随着徐安年和程万里两人原路返回,逐渐没了踪影,老人和丁高升并没有离开,还是站在原地久久凝视。 此时的董老哪还有半分疲惫的神色,整个人好像容光焕发,背手而立,气势轩昂! 站了五分钟,才扭过头看着低头哈腰的丁高升,不觉得皱了皱眉,不满的批评着 “你啊,从跟了我就这性子,天天处心积虑,虚虚乎乎,这点上可差着仲林太远了,我不喜欢!” 丁高升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低着头答应着, 老人明显也习惯了,也不忌讳什么,直接开口道 “高升,你就认命吧,你比不过仲林,现在你儿子也敌不过万里了!” 丁高升终于沉不住气,露出几分不服气的神色, “董老,肖儿现在还小,保不齐以后有好前途呢!” 董姓老人摇了摇头,坚定的否决着, 丁高升能爬到这个高度,必然也不是平庸之辈,看到老人态度坚决,细心琢磨下,才疑惑的问道 “难道,您老的意思是因为这个徐安年?” 老人终于笑了,满意的点了点头,算是对他的悟性表达了赞赏,抬头看着繁星点点,脑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缓缓的喃喃道, “好一个徐安年!”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三天死三人? 徐安年和程万里两人原路快速的返回,可能是宴会已经接近尾声,三三两两的宾客逐渐走回幽幽小道,或低声交谈,或开怀不想,不放过任何可以笼聚人脉的机会。 程万里还沉浸在刚才的紧张中,久久没能缓过来,不解的说道 “师傅,董老好像挺喜欢你,我感觉到了,他可是难得夸人!” 徐安年轻轻哦了一声,满是疑问。 “万里,这董老到底是什么来头?” 程万里叹气道 “我父亲和丁肖他爸都曾是他的老部下,被他一点点提携起来,算是官场上的贵人。 本身官职已经到达了遥不可及的位置,何况更厉害的还是...” 说到这,突然卡壳止住了话头,好像很犹豫。 “算了算了,不说了,这可是他老人家的禁忌,如果想告诉你他自然会告诉你了,我可不犯这个霉头!” 接着便笑了几声,脚下的速度也快了几步。 徐安年被他神秘兮兮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甩了甩头也不再想这些琐事,船到桥头自然直,青年人和董老的身份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两个人回到宴会厅,果然宴会已经结束,只剩下寥寥无几的来宾坐在当场,反倒是服务人员很多,在不影响其他来宾的情况下默默的收拾打扫。 远远的看到还坐在角落里的王思韵等人,徐安年伸出胳膊高高的挥了挥手。 此时的郑桦锦在闭幕眼神,王思韵坐立不安的在焦急等待,唯有我们无忧无虑的小可馨和心大如漏斗的陈胖子在不停地胡吃海喝,并肩作战,算是亲密的饭桌战友。 他们油油的下巴不停狼吞虎咽的吃着难得一见的山珍海味,可以说是酣畅淋漓,不亦乐乎。 陈胖子更是如饿死鬼投胎,吃相惨不忍睹,连在一旁的郑桦锦都嫌弃的离他好远,生怕别人知道这货认识自己,还是自己的徒弟! 看到徐安年回来了,两人才慢慢停住了嘴,恋恋不舍的看着一桌子没有吃完的美食,甚是遗憾,恨不得长出两个胃才好,毕竟下一次再吃到如此美味,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徐安年看着小可馨撑得圆鼓鼓的小肚子,连忙快跑几步,害怕这个小吃货吃坏了肚子,瞪了胖子一眼,埋怨他也不教孩子点好的。 胖子满脸委屈,浑然不知错在哪里,幽怨的盯着绿豆眼,活脱脱一个胖怨妇! 当然,还有一个货真价实的小怨妇, 王思韵看到心上人平安归来,大眼睛瞬间就布满一层水雾,真是应了那句话,女人都是水做的,自从两人恋爱后,我们的大美女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动不动就刷拉拉的掉下来,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 只见她连忙起了身,急迫跑过来,埋怨的说着 “怎么去了这么久啊!急死人了!你没事吧!” 郑桦锦自然没有理会王思韵的担忧,只是睁开了眼睛,面带关切的看过来,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徐安年心里顿时暖暖的,连忙让两人安心。 “没事,不用担心,基本还算是顺利,就是遇到个奇怪的老头,没有进去怡花园,也没有看到神秘年轻人,有点可惜。” 王思韵听到他人没事,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在她心里进不进怡花园和见没见到年轻人都无所谓,平安回来就好! 此时的她就像一个等待夫君归来的小媳妇,只要他在,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 郑桦锦也点了点头,豁达的安慰着 “没事,还有机会!别灰心!” 徐安年点头称是却不为所动,只是用眼神看着郑桦锦,明显有什么话不方便说。 郑桦锦心领神会,向着他走近了几步。 趁着王思韵回头照看小可馨的功夫,徐安年将兜里已经被汗水浸的微湿的纸条塞进他的手中。 郑桦锦背过身,快速扫了一眼上面的字,就揣回兜里,整个动作干净利落。 看完后更是风轻云淡,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变化,当真算是沉得住气。 程万里将这一切看在眼前,不觉得对眼前的老人敬佩几分,这养气的能力,自己可是望尘莫及,不禁将郑桦锦和董老比较起来,不清楚这两人到底谁轻谁重! 郑桦锦像没事人一样挥了挥手,沉声说道 “走吧!” 说完,直接向着宴会厅门口走去,其他人也见势跟上,一同走出。 胖子临走时还顺走了一个大鸡腿叼在嘴里,后果当然是及其美妙, 不知是被何人重重踢了一脚屁股,至于是郑桦锦还是徐安年那就不得而知,毕竟速度太快,作者我呀,岁数大了眼神不好! 这趟斯卡拉算是虎头蛇尾的结束了,最后也没有知道想要的结果,人啊,没有什么东西会轻易得到,换句话说,能得到的也不是啥好东西! 众人来到车前,看到天气也已经晚了,便都决定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忘掉白天的疲惫,好好的休息一番。 程万里自然有自己的座驾,大家互相做式告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动感的铃声此时显得异常的闹人, 程万里低头一看,歉意的向着大家笑了笑,显然是自己的手机铃响,向着其他人推了推手,示意不用管自己,先行离开便是。 可徐安年却心底一沉,一种莫名的预感袭上脑中,那是一种及其不好的感觉,很不喜欢。 所以他没有转身上车,紧紧盯着程万里,怕他有什么麻烦。 人的第七感存在么?科学上没有明确解释,很多人都嗤之以鼻,不当其真,嘲笑着是封建迷信,可往往就是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迷信最后打了很多人的脸! 果然,程万里先是笑呵呵的接起了电话,说了句,你好,哪位! 接着,面貌神态就肉眼可见的发生了变化,从微笑,到停顿,在到惊讶,最后到恐慌。 只听到他高喊一句 “什么?你再说一遍?谁死了?” 接着,便面如死灰的挂断了电话,好像发生了什么灭顶之灾,满脸阴云! 徐安年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向前快走几步来到其身旁,关心的问道 “万里,怎么了?” 众人也察觉出不对,停止了上车的动作,慢慢走了过来。 程万里缓了缓心神,苦涩的说到, “师傅,我父亲,出事了!” 刚刚跑过来的胖子听得这句话,心拙口夯的惊呼道 “啥,你爸死了?” 顿时,他屁股上又挨了三脚,这次看的十分清楚, 徐安年第一脚,程万里第二脚,郑桦锦第三脚。 不偏不倚,三个完美的鞋印,算是公平合理! 其实本来应该有四脚的,只是因为可爱的小可馨也学着大家的动作踢出,却个头太矮,小腿没有够到,才让她眼里这个傻乎乎的胖子叔叔逃过一劫,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程万里立刻向着胖子呸了一嘴,反身咒骂着 “滚蛋,你爸才死了!” 陈胖子委屈巴巴的揉着屁股,嘴里嘀咕着 “不是你说的么,什么死了,还说你爸爸出事了,多明显,怎么还怨我了!” 可看到大家再次投来不善的目光和跃跃欲试的腿脚,想到刚才大家的“温柔”对待,才止住了嘴巴! 徐安年不管胖子的莽撞,一脸正色,再次询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你父亲出什么事了?” 程万里摇了摇头,还是苦涩的笑着,很多东西一时间根本解释不清楚, 没等大家说话,电话再次响起,他马上又接了起来,这次只是嗯嗯啊啊的附和着,神情却越来越着急,边说边准备坐进车里,抽着空对着大家说了句, “我得走了,以后再说吧!” 徐安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哪里会放心他一个人走,连忙对着身后的人说到 “你们先回去,我跟着看看!” 说完,走向了程万里车子的副驾驶! 胖子可是名副其实的好事之人,从小就是哪里有热闹哪里就能看到他的身影,这次自然也不例外,没有经过别人同意也直接钻进了后车座! 徐安年无奈,但是现在情况危急也不是说他的时候,就对着郑桦锦喊道 “郑老,你先送思韵和可馨回去,要是出什么事你在来找我们,我一会给你发位置!” 说完,就不在废话,进入车内,程万里也没时间客道,直接轰踩油门,车子飞速的直奔而出,留下一道黑色尾气随风飘散! 这个过程中,程万里一直没有空出功夫对着车内二人解释,只是不停的在打电话,吩咐了解着什么。 从言片语中,徐安年听出,应该是有人死了,而且情况特别严重! 看到万里急的满头大汗,自然也就没有插嘴询问,耐心等他先忙完。 直到过了十多分钟,程万里才算是将电话撂下,脚下的油门力度微微小了一点! 看着胖子和徐安年疑惑焦急的目光,他算是开口解释道 “师傅,我父亲这次算是大ma烦了!” 徐安年没说话,静等下文。 程万里没有卖关子,继续说着 “我父亲前几个月才刚刚来到黑海市就职,想着先弄出点成绩,便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允许批准了一个工程实施,想着增添点业功,为以后的前程铺路。 可是设想是挺好,在二环最堵的文昌路上建造一座立交桥,定名为文昌桥,来缓解交通,增加城市面貌,可谁能想到,就在刚才,有人打电话告诉我,桥上出事死人了!” 胖子听到后有点不以为意,迷糊的说着 “建桥这么危险的事,工人不注意死了也算是正常吧?有那么严重?” 徐安年出奇的没有反驳,因为这个问题也是他心里所想的,直接看过去,想听到万里的解答。 程万里意料之中的神情,叹了口气,脸色更加的忧郁,许久才缓缓说道 “正常么?那可是三天死三人啊!” 第一百六十四章 后背上趴着个人? 一时间,车内寂静无声,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汽车的油门声此起彼伏,互相攀比较量,好像在争个你死我活! 徐安年目光紧紧盯着程万里,对于死这个字他现在是异常的敏感,知道必然还有后续要说。 可胖子已经率先沉不住气,咧着大嘴,急迫的追问道 “万里兄,你倒是接着说啊,什么三天死三人!哪死人了?麻溜的,急死胖子我了!” 程万里当然没心思打趣拖延,苦涩的摇了摇头,终于将事情的原原本本娓娓道出。 原来,因为程仲林这个一把手的全力推崇,各个部门自然一路绿灯,全力支持!建设文昌桥的浩大工程便一帆风顺的盛大开启,一段时间来也算是顺风顺水,相安无事! 开工动土的时候甚至还邀请了省内多位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同来祝贺站台,自己亲自主持,算是开了个好头, 可谁能想到,一直按部就班稳步前行的工程,却在前天出了大事。 当天晚上,一个施工工人加班工作时,竟然不慎从塔吊楼层上摔落下来,当场就七孔流血,内脏七零八碎如同肉泥,直接不治身亡。 诡异的是死去工人的面部表情极为吓人,只见他脖子以上,青筋突显,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整张脸憋成了黑紫色,双眼瞪大,表情狰狞,好像死前看到了很恐怖的事,被活活掐死一般! 当时工地的负责人虽然看到死者的怪异,却没有多想,以为只是工作上的失误,本着不想给程仲林惹麻烦的原则,自己就将事情压了下来,用钱息事,并且告诫工人多加小心,便没了后续下文,算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勉强掩盖下去,得以工程继续开展。 可是没想到就在第二天夜里,又死了一人, 这次更诡异,一个工人在搅拌水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被卷了进去,其他工人听到尖叫声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机器停止后,工人下半身早已经和水泥混成一体,搅拌机源源不断的流出一股股鲜红的血泥,染红了大地和人心。 而这个工人自然也没了气息,不知是巧合还是另有其他,死者同样是双手掐住脖子,脸色紫青,表情狰狞! 看着血肉模糊的死者,好多人当场就吐了出来,死活都不敢继续干下去,不长时间就跑了将近一半的工人。 其中也渐渐开始流传说出文昌桥闹鬼的谣言,还说很早以前这里是乱坟岗等等,这一讯息如瘟疫一般迅速传染,众说纷纭,人心惶恐! 眼下死了两个人,事态肯定是压不住了,负责人只能上报,请求帮助! 程仲林听到后高度重视,文昌桥现在就是他的心头肉,怀中宝, 做好了升官发财,平步青云,你乐我也乐!做不好,只有落下祸根,仕途黯淡,严重点更有可能身败名裂,永远抬不起头! 他亲自震场鼓励,平息事端,承诺所有工人工钱翻倍,才留住剩下的一半人。 大家都知道,工程一旦开始,哪有停下来的道理,停顿一天损失的钱数就是天文数字,谁也拖不起! 碍于工地里的古怪,只能安慰人心的规定着,接下来还是正常施工,只不过天黑之前必须休息,绝不过夜! 这才将人心惶惶的工人笼了下来,风波暂时压了下去。 可到了今天开工,所有人战战兢兢加倍的小心,就怕在出什么事, 可人算不如天算,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天黑之前,又死了一个人, 这次死亡最为怪异,如果不是好多人亲眼所见,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因为就在即将收工的时候,死者正和大家说笑今天平安度过的时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突然就哈哈的狂笑起来,一开始大家没有注意,只以为他听到了什么笑话或者遇到了什么喜事,可慢慢的就察觉出不对劲, 因为这个人不仅笑了很长时间,而且脸色开始变得涨红变紫,好像要喘不过来气一般,嘴角也不断的吐出血沫,整个人如中了邪一样。 本就害怕的大家此时更加的恐慌,几个胆大的人想慢慢靠近,看看究竟发生了事。 可是当几个人开进后,依稀听到他喃喃的哀求着 “放了我!求求你!” 接着,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这个工人就猛然急速狂奔而去,向着一根凸起的粗大铁质尖管狠狠冲去, 下一刻,他的头颅已经深深的钉在其中,直接穿透,死不瞑目! 所有工人彻底疯了,这下给多少钱都不会再继续干下去,钱固然是好,可也的有命花啊。 亲眼看到这么多邪性的事,让他们今后的人生都会产生巨大的心里阴影。 三天死三人,个个死的离奇诡异,当真是迷雾重重,玄之又玄。 陈胖子听完万里长长的叙述,早已经惊愕万分,刚刚吃的食物瞬间消化殆尽,化为满身的冷汗,咽了下口水,才嘚嘚瑟瑟的说到 “这,这也太他妈邪性了,难道那里真的闹鬼,以前是坟地不成?” 程万里只觉得说完后背阵阵发凉,身体不自觉也颤抖一下,恐惧的摇着头 “我要知道就好了,太怪了,要不是涉及到我老子的前程,我才不愿意趟这个浑水,想想就渗人,三天死三个人啊,死法还不一样,都那么惨!真她娘的去晦气!” 连极有家教涵养的程万里都只能用脏话来给自己壮胆提气,可想这事态的诡异和严重。 他强压下心里的惊慌恐惧,更多的是对于父亲的担忧,他们程家这一劫, 能过去么? 他手忙脚乱的从兜里掏出一盒香烟,从中抽出一颗放进嘴里,可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那该死的打火机好像作对一般就是点不着,气的他一把扔了出去,狠狠的砸了下方向盘,发泄着心中的无名火! 胖子算是有了一次眼力价,连忙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给每个人点了一颗,将压抑烦闷的气氛减缓! 徐安年接过烟吸了一口,用尼古丁来让自己保持清醒,他一直在静静的听,没有说也没有问,相比于其他二人到是冷静了许多,毕竟他经历了那么多,是万里和胖子无法相比的, 也是实话,眼前虽然死了三个人,可和离人村成千上万的尸骸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再往下比,恐怕连死亡谷中百坛尸体都比不了。 他脑海里不停的旋转思考,想从万里的言语中找到零碎的线索和答案。可是让人失望的是,没有任何的头绪,只能先抛开疑虑,沉声问道 “万里,那现在我们是要去文昌桥?” 可能是车厢内烟气太浓,或者是听到万里口中死者都是掐住脖子铁青了脸,顿时就觉得呼吸不顺畅, 徐安年和胖子一同降下了车窗,让空气流通起来,才好受许多! 接下来大家都没有说话,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之中,尤其是程万里,一路上不管不顾,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逼停了多少辆行车,可司机看到他车牌上一连串的豹子号后,便停住了咒骂的嘴,只是牢骚几句,不了了之! 能带有豹子号车牌的主,哪里是平凡小老百姓能惹的起的。 程万里虽然看起来比较随和,可是骨子里还是高人一等的权官子弟,在怎么变都有着特有的嚣张狂妄的性子, 就这样,一路风驰电掣。又过了十多分钟,车子终于停在了一片施工场地边上! 可以看到周围已经被警察全场围了个底朝天,全部被黄线封锁,里面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闲杂人等,只有一对对警察穿梭其中,气氛紧张! 程万里叹了口气,沉沉的说了句 “走吧!” 便第一个打开车门,向着黄线中走去。 徐安年紧跟其后,开门下车, 第一个反应,就是好重的阴气,一层层无尽的煞气扑卷袭来,连空气中都带着死亡的气息。 徐安年马上皱起了眉头, 这可不是三个死人就能产生的煞气,这里一定有着什么秘密,死去的人肯定远远不止这个数。 连忙接着看去,可能是程仲林的重视,施工整体看起来进展的很快,桥墩已经成型完工,整个桥身也已经初见规模,上面一排排巨大的水泥板铺了个七七八八,大约可以看出建好时的雄伟壮阔。 整条文昌路也完全的封锁,虽然会让其他道路带来短暂的饱和拥堵,可是长痛不如短痛,当文昌桥开通之时,便都会迎刃而解,越来越好! 看着如一条连绵不断的长龙般停滞的桥身,胖子看的直发呆,黑海市还真没有如此气派的道路设施,不觉得震撼无比。 程万里可没有功夫感叹赞美,自己一家子的事还没有着落解决,怎还会顾得上什么欣赏! 他快速跑到黄线周围,对着里面一个高大身影高喊了一句 “爸!” 说完,就一个猫腰钻了进去,徐安年和胖子也学着他的动作,一同进入。 背影听到喊声,连忙回头,见到是程万里,便也快速走了过来,沉声说道 “你怎么也来了?” 百闻不如一见,徐安年终于看到了这位黑海市的第一权贵—程仲林。 只见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果然是长期上位者,身上无形中就散发着一股压人的气势,只不过此人也是忧心忡忡,面脸倦意! 程仲林是何许人物,自然看到了身后两个陌生的年轻人,便想开口询问, 可就在这时,只见徐安年猛然高喝一声, “别动!” 众人自然不解,不明白他发什么疯! 可是,只有徐安年自己知道,就在程仲林转过身的同时,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后背上趴着一个人?! 第一百六十五章 当真是个大人物! 准确的说,程仲林背后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只见它蓬头垢面,脸色乌紫,眼珠子完全凸起爆出,带着恶心的血丝在来回转动,嘴巴张的巨大,拼命在吸着依附之人的生机,贪婪的享受。 而奇怪的是,其他人好像根本看不见,只是看着徐安年一脸疑问,站在原地不明白其中意思。 背后那个“它”似乎也察觉出了异样,瞪着阴毒的眼神看了过来,仿佛在警告着别多管闲事! 刹那间,阴气四起,比之前还要强烈许多,所有人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紧紧领口,胖子更是莫名其妙的嘀咕了句, “哎呀,咋突然这么冷呢!” 话音刚落, 程仲林猛然就捂住了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全身不受控制的哆嗦,用力的大口吸气,隐约间竟然呼出丝丝的白色寒气。 这一举动吓坏了一旁的程万里,连忙想上前搀扶自己的父亲, 可徐安年迅速快步上前,一把将他拽了回来,沉声大喝道 “哪里来的孽畜,给我滚!山海听令!斩!” 憋了一晚上的山海终于接到了命令,兴奋的从腰间一飞而出,只见一缕银光直喷程仲林而去,在夜晚的黑暗中无比的显眼! 胖子第一次看到山海的威力,妈呀一声就坐到了地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里嗷嗷喊着 “这,这,这是什么玩意!” 可哪里还会有人会搭理他,徐安年看到程仲林已经出现窒息的症状,心里如同火烧眉毛,担心这位黑海市的第一权贵命丧于此,英年早逝!不觉运气更足,山海感受到了主人的急迫,速度更快,如闪电划破苍天。一个刹那,便已经来到了程仲林身边,向着身后的阴晦之物狠狠刺去。 山海是何等的神兵利器,别说是这一个小小的鬼祟,就是来一群,也照样砍瓜切菜般的一路碾过。 不出所料,趴在程仲林背后的邪祟刚反应过来,山海就已经近在眼前,本想转身逃跑,可哪里还有机会,山海直直刺入它的胸膛,穿肠而过,不留余力! 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天地,听得人头皮发麻。这次大家都真真切切的听到了这惨绝人寰的喊叫,那叫一个揪心。 结果已经注定,鬼祟瞬间魂飞魄散,消失在尘世间, 山海没有拖延,直接飞回徐安年腰间,重新归位,一切又归于平静,从出剑到收剑,过程仅有短短几秒。 一切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却让人恍如隔世! 如此惨烈的哀嚎自然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刺耳,周围的警察闻声赶来,看到市委书记竟然蹲坐在地上,手捂心脏,脸色发白,又看到徐安年挺直身躯站立于前,立刻误以为是恶人行凶,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以为刚才的惨叫是程仲林发出的,连忙三下五除二的将徐安年按趴在地,配枪全部上膛,顶在他的脑门上! 刚才还冷冷清清的现场出奇热闹起来,三五成队的警察全部赶奔而来,场面到也算是难得一见! 这其中不乏还有一个熟人,只不过这个人对徐安年的印象不算太好,因为他正是之前斯卡拉遇见的刑警大队长—温华! 程万里和胖子可算是反应了过来,连忙上前推开几个魁梧身材的警员,一个劲的解释着,试图将徐安年解救出来! 而程仲林因为鬼祟的离去,情况也好转许多,除了脸色苍白以外,其他还算是正常! 只见他无力的对着众人挥了挥手,艰难的吐出一句 “我没事,快放开他!” 得到了老大的命令,那几个按住徐安年的警察才疑神疑鬼的站起了身,重新将配枪插回腰间,可眼神里丝毫没有放松! 作为这群人中官职和地位都是最高的温华恭敬的来到程仲林身边,关切的问道 “程书记,您没事吧!” 程仲林掸了掸腿上的泥土,整理一下衣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光变得异常复杂, 只是回了句没事,便快走几步将趴在地上的徐安年扶了起来,歉意的说着 “抱歉,受苦了,别怨他们!” 作为眼光和悟性都俱佳的上层人士来说,程仲林哪里会看不出是徐安年救了自己, 至于刚才自己为什么变成那个样子,他也是满心疑问,急迫的想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徐安年不是小气之人,脸上没有丝毫怒气,只是扑了扑身上的灰尘,才沉声说道 “不碍事!” 两个人对视一看,读懂了对方眼神的含义,明白人交流起来,不用废话! 程仲林抬手做势一请,低声说道 “小兄弟借一步说话?” 面对如此身份的人,徐安年哪里还会装绷托大,连忙也恭敬的伸出手, “请!” 一老一小两位按道理来说从不会相逢处事的奇妙组合抛开众人疑惑的目光向着远方的空地缓缓走去。 人群中只有三个人动了。 程万里看到二人行去的方向,自然马上紧跟, 胖子好事,看到认识的人都去了,自己哪有不去之理, 而温华心里不安,刚才发生的险情还历历在目,着实吓了自己一跳, 市委书记死在自己面前,这种罪过,就算他老子,也担负不起! 程仲林只是回头瞪了一眼跑来的温华,意思在明显不过,傻子都能看明白。 温华只能停在当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异常的尴尬,算是在手下人面前丢了个小脸! 四个人走到说话无关人士听不到的距离,才停了下来,围在一起, 程仲林这次真的沉不住气了,在官场上这么多年,何时见过他这般模样,这是他第一次亲身感受到了生与死就在一线间,面对死亡,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惧怕而懦弱! 只见他连忙开口询问 “小兄弟,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安年紧紧的盯着他,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面对如此玄幻的事,程仲林会信么? 脑海里不断组织着语言,可好久也说不出话,最后只能咬了咬牙,下决定实话实说,驴唇不对马嘴的严肃的问道 “我说的话你能信么?” 他也在看程仲林的反应,倘若他有一丝犹豫,徐安年立刻就会转身离开,不在理会他的生死, 信任都是建立在彼此之间,你信我,作为程万里的朋友,定然会一帮到底,可是如果你不信我,抱歉,小爷我也不是贱皮子,不会好心伺候! 还好没有让他失望,程仲林也是好爽之人,没有任何犹豫的说到 “但说无妨!” 徐安年顿时心生好感,果然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和程万里一样的豪爽洒脱! “你的后背上趴着一个鬼,它在吸你的生机,我出剑杀了,将你救了下来!” 徐安年简洁明了,用最短的话将整件事情概括了下来,毕竟现在可不是磨蹭的时候,这个文昌桥里不一定还有什么更诡异的危险。 程仲林听到后倒吸一口凉气,强忍着没有发出震惊声, 可程万里却没有这种定力,何况是关乎到父亲的生死,全家的荣辱!此时在已经是心如火烧,连忙追问着 “师傅,你说什么?有人趴在我父亲的背上?” 右手下意识向着程仲林后背摸去, 胖子更是惊讶不已,不可置信的反驳着 “安年,大半夜的你别闹啊,哪有什么人,我咋啥都没看到!” 徐安年一笑置之, 自己的兄弟他最是了解,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按理说在去离人村的路上,也经历了那么多神神鬼鬼的邪事,可这才过了几天,就忘得一干二净,可能都跟着饭下肚了,这样也好,不都说,心大是福嘛! 程仲林终于开口,明显已经信了几分,因为他是当事人,知道当时自己的感受,亲身体会出好像有人在用力掐着自己的脖子,让自己喘不过来气。 可当时身边就那么几个人,如果有人心生歹意,早就被看的清清楚楚,所以,伤害自己的,不是鬼还能是什么。 “那你知道这个鬼是谁,一切又是怎么回事么?” 徐安年目光如聚,沉着脸看着远方如巨大尸体的桥身,缓缓摇了摇头, “只有去了才知道,那里必然有问题!” 说完,向着那片灰蒙蒙的工地指去, 答案,一定就在那里,等待着人去解开! 程仲林听到这个回答,突然笑了,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用力的拍了拍徐安年的肩膀,态度温和的转移话题道 “你叫徐安年?我儿子的师傅?” 徐安年没有料到程仲林会突然转移话题般问自己这个无关紧要问题,平时电视里才能看到的大官,竟然还有温缓的一面,这让他有点不适应,民见到官自古都是卑微低下的,顿时就有点心虚的解释道 “程书记,我和万里那是开玩笑,都是朋友,师傅这个称呼当不得真!” 程仲林没想到自己本想和这个有本事的神秘年轻人拉近一下关系,却反而适得其反,让他紧张起来,连忙自嘲的笑了笑, “安年,不用叫我什么书记不书记的,你要愿意的话就叫我一声叔叔,救命之恩不言谢,都记在心里了!” 说完,竟然深深对着徐安年鞠了一躬,这一躬,完完全全是发自内心的谢意,他知道,人的命只有一条,没了就真的没了!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包括身后那群紧紧盯着这里动向的警察们,如果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们就会第一时间赶来救援! 温华早已惊大了嘴巴,心里蹦蹦乱跳,庆幸着自己在宴会上明智的选择,没有与这个年轻人关系闹得太僵,在他眼里已经如天大的市委书记,竟然不知为何弯下腰,这如何能不震惊! 此时的徐安年更是惊惧,连遇到鬼的时候都没有如此的失态,他连忙忐忑的扶起程仲林,发自内心的佩服着, 如此坦荡的心胸,真实不做作的表达情感,可不是谁都能放下身段和面子的。 这个男人,当真是个大人物!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的剑,能接住么? 程仲林顺势起身,倒也没觉得有失身份,洒脱的拍了拍徐安年的肩膀,沉声说着 “别推辞,你受的起这一拜,我的命,值这个价!” 一旁的程万里不敢相信父亲的突然举动,瞪大了眼珠子,他从没有看过父亲有过如此的行为,以往不管看到多大的官职或者多有势利的富豪商甲,都是以尊敬为主,其本身确是不卑不亢,从容自在。 只有对待董老的时候才行过这么重的礼仪,没想到,今天竟然对着一个和自己一般的同龄人施此大礼! “爸,你,你这是?” 程仲林早已经预料到他的惊讶,转头看了看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眼里带着独有的慈爱,轻声告诫 “万里,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安年货真价实的救了我的命,再这点上,你必须永远的记着!我们程家人,有恩必还!” 这一刻,程仲林突然领悟到生命的宝贵,刚才的遭遇在他心里牢牢的留下了印记,那种将死的感觉一辈子都忘不了。 程万里悟性极高,立刻读懂了父亲的所说之话的含义,想到自己在死亡谷里的经历,直接也对着徐安年鞠了一躬,感激的说出 “师傅,谢谢!” 一夜过,二弯腰,三人恩,四人瞧! 这对父子一前一后向着面前的青年人弯下了高傲坚挺的脊梁, 在多年后的黑海市,也算是留下一段让人惊叹的佳话和谈资! 徐安年被这冒失突兀的举动弄得惊慌失措,连忙又扶起程万里,心里既是感动又是迷茫,一个十九岁的孩子,被市委书记和他的公子诚心的感谢,放在谁身上的都会蒙圈,心里突然不合时宜的冒出一个想法,如果现在自己父母看到了这些,会是什么表情! 他暗暗鄙视了下自己的无趣,马上坚定的允诺道 “你们的情谊我收下,不过在客气就显得外道了!程叔叔,万里,你们放心,今天的事,我帮定了,交给我吧!” 程仲林欣慰的笑了, 不知为何,听到徐安年的承诺,心里顿时就轻松了不少,至于为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他连忙虚心询问 “好,安年,叔叔没有看错你,那我就不客气了,接下来怎么做,我全听你的!” 徐安年知道正事要紧,也收起了复杂的情绪,一本正经的又重新看向了远方的文昌桥。 其实他心里也是没有底,刚才也只是一时兴起才答应下来, 鬼他肯定是不怕的,可是毕竟本身经验还有所欠缺,只是有自信自己不受到伤害,至于在场的其他人,当可没有丝毫的把握, 这个时候,他真有点想念苏十安和郑桦锦这两个老头子,如果现在有他们在,相信只要三人联手进去逛悠一圈,所有问题就迎刃而解! 可是刚才他试探性的打电话,这周围的竟然莫名其妙的没有信号, 现在,算是骑虎难下,既然答应下来,硬着头皮也得想办法, 徐安年略作思考,便保守的说到 “程叔叔,你先把所有警力全部撤出文昌桥,守在门口,你们所有人呆在那里,我一个人先进去瞧瞧,看看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可!” 没等徐安年说完,程仲林直接打断了他 “你一个人进去太危险,我不放心,如果出了什么事,我如何向你的父母交代,如何向我自己交代,不行,绝对不行!” 这话其实也在情理之中,黑海市出了如此重大的祸事,却让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身陷险地,其他大人在后面躲着藏着,没有作为,成何体统! 如果这么做了,还要警察有何用,还要自己这个父母官有何用? 虽然程仲林怕死,但是他有着一颗无与伦比的责任心,敢担当,敢承认! 他明白自己的职责所在,算是一个真正为人民百姓上心服务的好官, 也许这就是他与某些领导的区别吧,有的人是想不停的往上爬,去贪污得到更多的享受和虚荣,而有的人也是想不停的往上爬,不同的是要实现心中的目标和价值, 程仲林显然是后者! 徐安年被这个固执倔强的中年男人弄得有点无奈,明白他是在担心自己,好感又升了几分,连忙解释道 “程叔叔,您的想法我能理解,可是现在的情况只有我去最合适,如果进去了的人太多,我不能保障他们的安全, 说句难听的您别生气,普通人进去真的没什么用,反而还会帮倒忙! 所以我独自进去是现在最稳妥的办法!” 程仲林眼中飘忽不定,他从不是迂腐之人,认真的听着徐安年的话,脑海中计算着其中的利弊关系,做着决判。 其实徐安年说的十分在理,如果面对的是恶人歹徒,身后的警察自然首当其中,蜂拥而上, 可是现在的情况及其特殊,面对的对手极有可能是常人不能理解的灵异东西,这就有点棘手,如果现在让警察们一同前去,先不说他们是不是累赘,拖后腿,如果真要在出什么事情,死在这里几个警察,那事态的后果就真的严重到无法挽回了,估计全国都会出名,最后沦落个遗臭万年的称号。 现在的程仲林思绪左摇右摆,真的拿不定主意,过了许久,才咬牙说到 “我和你去,其他人在外边呆着!” 听到这话,程万里第一个反对, “不行,你去我也去!” 程仲林狠狠瞪了一眼儿子,埋怨他在这个节骨眼上添什么乱。 可是从小到大最是听话的程万里却出乎意料的强硬起来,双目接触,互不相让! 徐安年看到一父一子的眼神交锋,发自内心的佩服起二人,都是条汉子,连忙打着圆场, “万里,叔叔,别争了,你们都去不得!心意我领了,还是我一个人进去吧!” 说完,就强拉着二人走回了人群,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 一切都交代完成后,徐安年看着远方的黑影,心里猛然升起一股争斗心,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默默嘀咕着 “我的剑,你们能接的住么?” 之后,不在犹豫,大步向前,蓄势待发,直奔文昌桥。 所有人都面容萧肃的看着眼前这个不算高大却异常挺拔的年轻人慢慢没入黑暗,不觉得眼神里敬重了几分。 就冲着这个胆量气魄,就值得人钦佩! 夜黑风高不良夜,一人一剑闯桥墩! 鬼神未出胆识破,徐家一子送轮回!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一个孤零零的身影行走在一片黑暗中,头顶一把飞剑前后旋绕,用自身的白光照亮前行的方向! 正是我们的徐安年! 他只觉得冷,出奇的冷,越来越冷, 连自己这种经过淬炼的体魄都发觉出周围森森的阴寒之气。 这里,已经是文昌桥的中心区域,一根根不知道多粗的桥墩屹立其中,不多不少,正好七根,将整座桥的走势完全突显出来。。 周围明显已经修建大半,到处堆积成山的水泥工具,整齐摆放! 看起来管理还是比较严格,制度也比较规范,从中可以看出工程开始动工时候的规模浩大。 徐安年轻轻用脚搓了搓地上的灰尘,露出下面还未打磨好的水泥板,不禁皱了皱眉头,这里确实古怪至极, 越往桥中心走,他越发觉出一个怪象,那就是空气越来越稀薄,即使自己大口呼吸,也觉得氧气跟不上需求,这让他异常的难受,好在有山海围绕身边,隔绝了大部分阴气的袭来,才让他勉强维持, 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安年深深的问着自己,心里疑问不断,难道是桥身太厚多密集导致空气不流通? 可下一刻又否决了自己的猜想,如果空气不流通,这么多天里面的工人又是如何工作的? 徐安年想不通,便不再想! 摇了摇头,又向前走了数步,想顺着梯子爬到桥面上看看。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呼呼的刮起,带着一股让人作呕的腥味,呼啸而来!好像在提醒着不速之客知难而退,不要得寸进尺更上一层! 隐隐间,声音中好像还有哭声,或痛苦,或悲哀,或无奈,或麻木! 而且,绝不是一个人能发出来的声音。 徐安年顿时觉得头皮发麻,毕竟在这片黑暗中只有他一个人,在如何坚强勇敢,都会心里发怵! 面对黑,人类天生就有畏惧之心。 他连忙稳了稳心神,大力的深呼吸,山海不断发出耀眼的光亮,让略显慌张的心里有了几分底气。 站住身形,警惕的绷紧肌肉,重新细耳聆听,想辨别一下风声的方向! 可不知道是山海的剑鸣声太大还是刚才只是自己的幻觉,此时的哭声忽然全都消失不见,好像刚才都是自己的幻觉。 徐安年自嘲的笑了笑,心里如明镜一般,轻轻抚了抚山海的剑身,幽幽说到 “还是你厉害!” 山海得到夸奖,鸣叫更为剧烈,撒欢般在空中横冲直撞,嘚瑟的不得了。 如果现在有人看到这一幕,定会吓得瘫软在地,定然以为看到了妖怪,哪里会相信这只是一柄武器, 万物皆有灵,只等有心人, 这话,一点不假。 徐安年不在理会刚才的小波折,继续按着刚才的想法行动,快走几步,向着近在咫尺的爬梯摸去。 刹那间,一股凉意直侵手心,顺势而上,向着五脏六腑四散而去, 他只觉得自己血管中如同冰住一样,全身蔓延! 此时此刻,他终于体会到为什么程仲林刚才如此感激自己,因为现在他的感受,糟糕至极! 阴气,竟然是桥身里发出来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真气对阴气! 徐安年闪电般的缩回手,切断了阴气的来源,体内真气迅速全身游走,捕杀四处乱窜的阴邪入侵,不到一吸,身体便已经恢复了正常。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先是狐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接着扫了一眼光滑的桥壁,没想到手掌仅仅只是与桥身简简单单接触片刻,就已经出现了零零星星的冰渣,此时随着自身体温的烘烤,融化成片片水珠滴落而下, 要知道,现在的天气还算是温暖舒适,夜晚也只是披个单衣便可正常往来,离冬季的到来还差着几个月的时间。 一摸化冰,当真是有点奇玄! 阴风阵阵,阴雾片片,远方类似布条一样的带状物随着风起左摇右摆,像个吊死的女人飘飘荡荡,一来一回的迎接着新的入局者! 徐安年轻轻扭了扭脖子,又抻了抻双臂,面对鬼物一次又一次的挑衅怒从心起,想起郑桦锦的一句口头禅,不禁大喝出来 “装神弄鬼,雕虫小技!” 这一声不仅是现在心中所想,也是给自己长气势。 山海破空而出,一步流星,直接将碍眼之物斩成两截,一条条布条随机飞舞,许久才落到地上! 徐安年不在理会周围的异样,转回头重新盯着桥身,若有所思。 阴气为什么会从桥中发出,这让他十分不解,常理来说,阴阳互斥,阴于地,阳于天,两者互相对抗,才形成了万物的平衡。 所以阴气往往都是从地底渗出,这就是为什么要将死者埋于土壤里,土可容阴,也可传阴,阴通黄泉,亡者最大! 徐安年猛然运气,想将这一切弄个明白,试探性的直接再次抓住上桥的铁梯,此时的他已经全神贯注,喷薄的真气将身体里每一寸筋脉层层护住,心里暗暗较劲,看看是你的气厉害还是我的气厉害。 真气对阴气,真人对阴邪。 一刹那,阴气仿佛又找到了寄主和攻击目标,马上势如破竹的狂泄而来,和之前的情况一模一样,仿佛要与徐安年分出个好歹胜负。 徐安年脚底生根,死死扎住下盘,现在他可不是刚才什么也不知道的吃亏可怜蛋,紧绷肌肉卯足了劲,手上力道不减反增,按住桥身就决不放手! 山海自然感受到了主人的压力,心有灵犀的分担而来,剑身蓄力而砍,白光乍现,照如白昼,向着桥身狠狠砸去! 咣! 一声炸雷巨响传彻空旷的工地四周,硬生生将桥墩劈出一道深深的砍痕,看情况,如果山海继续劈砍,几分钟内就可将整个桥墩碾碎, 这可是以后用来承受整片桥身重量的巨大桥墩,十多个成年人都未必能抱过来,可以想象山海的威力到底如何! 神兵利器,百战之威, 徐安年可能不知道,这仅仅只是山海最低级的普通攻击,更加强横霸道的能力还需要他慢慢的开发摸索! 一个罩面,阴气好像惧怕了一般,急速溃败,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切重新归于平静。 徐安年撇了撇嘴,对着文昌桥吐了一口口水,不屑的自言自语 “欺软怕硬的东西,孬种!” 对着桥墩踢了两下,重新拍了拍,果然桥身已经与平常无异,除了自带的冰凉属性,阴气已经没有任何的胆量继续来袭了。 人,欺软怕硬,鬼,欺弱怕强。二者有什么区别? 可能没有,死了为鬼,活着为人,一死隔两边,一活几十年。总有一天,都会相见,只不过是地上还是地下的区别! 徐安年晃了晃已经松摇的向上爬梯,不觉得皱起眉头,对于它能否支撑自己爬上顶层的桥面,真当是个未知数, 无意间扭头看到空中起伏的山海,灵光一现,突发奇想! 还记得前几年他无聊时总会看一些胡编乱造的修真小说,里面的主角高人全都御剑而飞,脚踩天穹,那是何等的仙风道骨,逍遥霸气, 当初每每看完后自己都会歪歪,有朝一日自己也成为那样的大侠,风光无限,万人敬仰! 可是每一次又自嘲自己脑袋被驴踢了,多大的人了还会有这种幼稚的想法。 可是,世事难料,谁又能想到,在自己十九岁的这一年,真的有了一柄斩妖除魔的武器,自己的命运也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想到这,徐安年眼冒金光。顿时来了兴致,豪迈的高喊一声 “山海,随我踏破云霄!” 山海得令急下,一瞬到脚边。 徐安年没犹豫,谁不曾年轻气盛,谁不曾年少轻狂,一脚踏出,实实站于剑身之上。 山海腾空而起,肆意鸣叫! 遥想当年,一个老道士好像也曾如此这般模样,只不过他是踩着九把飞剑,旁边还有一只虎虎生威的巨大银白苍狼,依稀记得江湖中被人尊称为狼道师,只不过时间久远,没人知道罢了! 古往今日,会是历史重新上演么? 抱歉,可能让各位看官失望了,剑到是似曾相同的飞起来了,可是剑上之人的状态却有点不太相同, 因为此时我们的徐安年已经安全着陆了,只不过就是位置有点偏差,是脸先下来的, 此时的他,正脸蛋朝地,屁股朝天的撅在地上,额..貌似,他从山海上掉下来了。 御剑而飞需要多深的道行没有人知道,但是肯定的是,徐安年肯定离这个境界还差的很远! 徐安年尴尬的爬起了身,随意抹了抹脸上沾染的泥土,不觉得有点难为情,刚才的雄心壮志马上化为乌有,消失的连渣子都没有。 山海重新回到他身边旋转而飞,上下摆动,好像在笑话着某个人的狂妄托大。 徐安年下意识四周看了看,庆幸此时就他自己一个人,丢人也没人看到,气恼的的弹了弹山海的剑身,自欺欺人的解释着 “失误,失误,没站稳!” 说完,自己都呵呵笑了,这话,真不知道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山海说的! 这丢人莽撞的行为让徐安年之前的紧张缓和了许多,不再多想,灰头土脸的重新来到了铁梯前,看着头顶上一大片被山海劈出来的裂痕,明智的决定还是别逞能老老实实的爬上去为好。 可事与愿违,就在他刚刚准备向上爬的时候,猛然间,就在离他不远处,竟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枪声。 徐安年因为体质的变化,听力变得异常的灵敏,听得十分清楚。 他确定,开枪之人离自己定然不算太远, 是谁还会在这里?难道有警察没退出去? 徐安年心头一紧,缩回了手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面带疑惑。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男人的喊叫声便顺着雾气传播而来, 这下徐安年呆不住了,这声音自己在熟悉不过,正是程万里的父亲程仲林。 他马上三步并成两步,山海开道,自己尾随,一人一剑向着远方急匆匆的跑去。 可是,没有人看到,随着徐安年身影的消失,刚才呆过的桥墩处阴气重新弥漫开来,而且看情形越冒越多,如脱缰的野马一样从桥墩劈裂痕中喷涌而出, 隐隐到最后,竟然从里面显现出一只还没有完全腐烂的人手,上面布满了石灰和伤口,夹杂着碎肉和血丝,异常的恶心,不知是不是阴风太大,隐隐约约的看去,手指好像自己动了几下?! 在说徐安年这边,本就距离不远,在加上他速度飞快,不到片刻的功夫就来到了声音源头。 果然,来人就是程仲林,出乎意料的是旁边还跟着温华,就他们两个人,贸然就闯了进来。 初看到二人的时候,只见他们满脸充满了紧张和惊恐,紧紧靠在一起,温华手中手枪还在冒着青烟,不断对着天空胡乱扫射,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疯狂! 当看到黑影中走出的徐安年的时候,才算是松下一口气,本要扣动扳机的手指如释重负,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程仲林看到徐安年的现身,如看到救星一般,心里充满了希望,连忙招了招手。 徐安年在这个时候也不含糊,并没有收起山海,已经不顾及是否会在外人面前暴露,毕竟现在这个时候,命最重要,他真的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有什么危险,所以还是保险起见,安全第一位! 来到二人身边,看着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的温华和左顾右看全身警惕的程仲林,他皱眉问道 “你们怎么来了?” 程仲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只是细细打量了一番,发现徐安年身上只有一些不知原因的灰尘脏痕,以为他也经历过险境,急迫的说着 “我听到了里面的巨大响声,担心你有危险,就带着温华进来寻你!” 可是他做梦都不会想到,徐安年身上的灰尘可不是什么险境造成,而是靠自己摔出来的! 没人说,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就成了永远的秘密! 徐安年又是一阵感动,一个城市的父母官,舍身入险来救一个毫不相关的年轻人,这是什么品质,不得不让人又高看了几分! 他连忙急迫的问道 “好了,我没事,你们刚才遇到什么了?” 程仲林咽了下口水,回想起刚才的经历不禁有点后怕和迷惑,朝着四周忘了玩,才有点紧张结巴的讲述道 “刚才,我们两个看到一对满身血迹的女人和小孩在空中飞过,我发誓,绝对不是幻觉,我发誓!” 说完,就急忙去拉起地上的温华想要帮他证明,可是没想到现在的温华却更加的震惊, 因为他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徐安年头顶的飞剑,一眨不眨。心里暗暗想着 “这,又是他妈什么玩意?”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行三人闯文昌! 山海那是多么傲娇残暴的主,听到温华出言不逊,说自己是东西,通人性的猛然下坠,直奔他的面门,象极了小孩子受到委屈后,睚眦必报,定要给不长眼之人一个大大的教训。 这可吓坏了徐安年,温华如果被山海戳一下,身上肯定多出一个血窟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连忙高喊 “山海,快回来!” 一寸,仅仅只有一寸, 剑锋在温华的脑门前瞬间停止,与他遥目对视,炫耀的不断扭动,剑头上暴起层层的白光,发出炙热的白焰。 温华哪里见过这个仗势,吓得连忙向后爬去,脸色惨白一片,丝毫不亚于刚才见到红衣女鬼的场景! 徐安年无奈的苦笑,心里默默想着,以后谁要再说山海是武器,他第一个跟人急,看着它只是被人随口说了一句不敬之话,就要马上寻仇报复,真是有仇不过夜,得理不饶人!有脾气,有个性! “山海,别捣乱,老实点!” 徐安年再一次训斥道。 山海还算是听话,不情不愿的在温华身边围了几圈,吓得他又在地上轱辘了几圈,才慢慢悠悠的飞了回来,好像解了气一般。 它不仅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邀功一般的左摇右摆,不断亲昵的蹭着徐安年的手背,好像再等待着主人的夸奖,发出阵阵刺耳的剑鸣。 此时的徐安年当真是哭笑不得,第一次有了一种当家长的感觉,这就好比自己的孩子犯了错,你是打还舍不得,不打吧,还没记性。左右为难,没个办法。 他轻轻弹开剑身,不疼不痒的瞪了一眼,便算做了惩罚,接着急匆匆跑到温华身边,将他搀扶起来,关切的问道 “温大哥,你没事吧!” 男人,顶天立地,不拘小节! 虽然两个人有过一些小小的不愉快,可本身却不算大事,更何况是温华的妹妹挑起祸端,跟他本人没有关系! 徐安年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感觉出了温华是个相对正直豪爽的汉子,再加上他父亲公安局长的头衔和自己刑警队中队长的职位,于情于理都不该与其交恶,这点道理还是懂的,傻子都明白! 温华感受到徐安年善意的帮助,连忙顺势站起了身,虽然腿还有点发软,可是看到那张青涩却坚毅的脸庞,便也稳住了心神, 程仲林也几步来到二人面前,一同扶住这个受惊的汉子,他本身早已经从很多天前的程万里口中听说过山海的光荣事迹,再加上不久前也是山海出鞘救了自己的命,所以并没有表现的很诧异惊慌,只是好奇的抬头不断打量着它的雄姿,嘴里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温华终于喘匀了气,拍了拍徐安年当做感谢,看着头顶上对自己没有丝毫好感的山海,联想到如果不是徐小子制止,自己此时可能已经被结果了,急忙后怕的问道 “徐兄弟,这剑,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在天上飞?” 之前徐安年早已想好了应对解答的办法,只见他装出高人风范的模样,双手背后,玄玄乎乎的说着 “温大哥,有着东西,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装叉的样子颇有点胖子欠揍的模样,接着还不忘自我感觉良好的补充着 “既然你是程叔叔的手下,那就是自己人,记住,过了今晚,忘掉这里的一切,包括我!” 似曾相识,这不是某个电影里的台词么。 徐安年照搬用在了这里,当真是夜黑桥凉,高深莫测,装出了一手好叉啊! 温华愕然,哪里能听懂徐安年胡诌出来的狗屁言语,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把话接下去。 三个人就这么尴尬的站在桥梁黑暗处,靠着山海剑身发出的光芒,勉强看的清周围的景观。 程仲林看着远方的迷迷茫茫的黑暗,又听到耳边传来呜呜的风吹声,心有惧意,既然已经找到了徐安年,又没出什么事,就想着尽快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开口道 “安年,我们回去吧,这里着实太古怪!” 徐安年想了想,虽然心有不甘,本意是想弄清楚文昌桥的秘密,可是一想到要让他们两个独自出去,自己还真是不放心,如果跟在自己身旁,那可能更加不放心,只能先同意下来,实在不行等到送完二人回到安全地带后自己再进来便是了。 想通这点,他也就点头同意了。 “好,先回去,听程叔叔的!” 三人一拍即合,没有拖延转身就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可是他们应该能猜到,从进来的一刻起,出去就绝对不是轻松之事! 果然,还等他们走几步,一阵孩子的哭声就猛然从身后的响起,那声音撕心裂肺,抓心挠肝,异常的清晰,好像在被人虐待鞭打,生不如死! 温华特有的警察正义感勃然而发,高喊一声, “谁?” 说完,手枪上膛,发出咔的一声轻响,接着马上就要转头向着哭声的方向跑去,解救孩子于水深火热之中。 徐安年先是嗅了嗅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接着皱了皱眉头,马上一把将其拽回,后劲之大让温华瞬间就一个踉跄。 没等他质问说话,徐安年就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仔细倾耳聆听, 哭声还在幽幽不断的传来,或强或弱,飘忽不定,在空地间让人毛骨悚然,揪心无比! 温华渐渐消退了热血上头的劲,也听出了其中的不对劲,长期在刑事案件中摸爬滚打的他自然了解的更多。 下意识将程仲林护在自己身边,才略微安心的询问着 “徐兄弟,这哭声是?” 徐安年当机立断,干脆利落的吐出三个字 “不是人!” 这三个字如一击重锤狠狠砸在其他二人的心里, 不是人,那还能是什么?! 两个人不敢接着想下去,今晚的遭遇太离奇了,连久经刑警工作的温华心里都产生了惧怕之意! 哭声好像感受到了人心的恐惧,音量逐渐越来越大,音色更是越发的凄凉悲惨,隐约间还伴随出女人的低泣求饶,两者混合在一起,只让人头皮发麻。 是进是退? 这到是让徐安年有点为难,不能立刻决策, 进,身边有两个拖油瓶跟着,干什么事都不方便,可是退,可能就永远也解不开文昌桥的秘密,好一个艰难的选择题! 程仲林此时发挥了市委书记独有的果决,看着远方的黑暗,心里竟然燃起了熊熊怒火,一直身处高位的他何时如此狼狈过,何时如此软弱过,几分血性涌上心头,这种感情已经消失了多年,他坚定的对两人说道 “走,去会会,是人,直接抓了,要是鬼,那我更要见识见识它为何物,也不枉此行!” 说完,也不等别人同意,迈开大步就向里走去,身上隐隐竟然发出了丝丝浩然正气,只不过只有徐安年一个人可以看到而已。 鬼,怕这个! 温华也不再犹豫,他的职责就是保护好市委书记,不管刀山火海,都会陪同守护。 徐安年没有办法,都是倔强的人,谁也不能左右谁,干脆也快走几步,超过程仲林一个身位,温华走在最后,一前一后将他围在中间,形成一个不算完美的战斗队形。 有山海的地方就有了光芒,有了光芒人就有了底气。 一行三人闯文昌,牛鬼蛇神避锋芒! 随着哭声越来越近,所有人也紧张到了极点,温华更是大气都不敢喘,手心里汗珠不断顺着枪把流下来,吧嗒吧嗒的滴在地上。以往抓捕罪犯的时候都没看到过他这么紧张。 声音就在眼前,徐安年脚下加快了步伐,山海开道,一个转弯,终于看清楚了哭声的来源。 可是看到眼前的一切,却是让他惊大了眼睛, 因为就在他不远处的桥墩角落,一个红衣女人正抱着一个孩子蜷缩在那里,而周围竟然还站着两个邋遢男人,全身瘦的如同皮包骨,满脸猥琐,身上的衣服更是残破不堪,看外形到是有点像个流浪汉! 而此时的他们,却没有干好事,一边脱着碎成布条的裤子,一边拉拽红衣女子的贴身衣物,看样子,好像要做那猥亵苟且之事。 红衣女子不断的低啼,死死抱住怀中的小孩,不让其受到伤害,奋力的扭动挣扎,可如此行为反而激起了邋遢男人的邪火,如同疯了的畜生,粗鲁野蛮的重复着拉扯的动作!任由孩子恐惧的不断哀嚎,无济于事。 跟在身后的温华看到这一幕顿时火冒三丈,直接举起手枪,高喝一声 “不许动,警察!” 如此声势十足的喊声,放在以往早就吓跑了衣衫褴褛的社会蛀虫。可这次却失效了,喊声丝毫没有引起邋遢男人们注意,还在低头做着龌龊肮脏之事,只是眼里冒着几丝不易察觉的鬼火! 温华不再犹豫,直接扣动扳机,当今这个社会,这样的畜生垃圾,真的没有必要活着,杀一个少一个,杀一对,少一双!早死早投胎,下辈子去个好人家,当个好人! 可是下一刻,他却已经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因为从手枪中激射出去的子弹,竟然直接穿过了他们的身体,狠狠的击打在了不远的桥墩上,发出一丝丝细小的火花! 这些,都不是人? 第一百六十九章 鬼,怕子弹么? 枪声终于引起了邋遢男人们的注意,只见他们先是看了看桥墩上子弹刮出的弹火,接着又狐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整个人背对着众人愣在当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温华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中的枪,嘴里喃喃的说着 “怎,怎么可能?!” 难怪他这么吃惊,作为一个坚定不移的无神鬼论者,一直无比抵触这种封建迷信的思想, 世间哪有鬼?可笑至极! 这么多年接触过大大小小,无数案件,见到过的死人更是数不胜数,可哪次见过鬼的出现。 还记得前年温华遇到过一个案子,让他记忆犹新! 当时一个女人在自己的房子里因为情场琐事上吊自杀,死相异常的凄惨,家属哭的算是天昏地暗,花季一般的年龄还没有享受美好的生活就遗憾的香消玉殒。 算是花开花谢落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一切本来按普通案件走,虽然这种事情属于家门不幸,可也不算是罕见,所有人也没当回事。 可是事发没两天,就发生了让人惊悚的事情,因为自从女孩死后,她的父母害怕触景伤情,便再也没有回去住过! 可奇怪的是,楼上楼下的邻居却总能听见在半夜时分女孩家里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好像是一个女人在哭,声声入耳,让人头皮发麻, 一日算是巧合或者听错,可接下来三天,每到晚上都会出现哭叫声,时而低沉时而高亢,而且这可不仅是一个人听到,是好多人听到,更有甚者将声音录了下来,放给不知情的邻居听。 这一下子算是彻底炸开了锅,顿时就谣言四起,添油加醋的对外宣扬! 有的人说是女孩死不瞑目,哭诉冤屈,有的人说是女孩死后前来索命,报复所有人,更有人说是女孩已经化成了厉鬼,要让所有人赔她赴黄泉。 小区里所有住户都开始人心惶惶,众说风云。 有条件的家庭早已经躲避搬离,逃开晦地。没条件的家庭只能叫苦连天,担心受怕。 整栋整栋的居民基本都是开灯一整晚,让光明时刻保护这自己,也算是一道不太吉利的独特风景。 后来事情越闹越大,社会舆论也越来越强,一时间好多居民开始卖房卖车,可哪里有人买,谁都不是傻子,很多人甚至连路过这个小区都会绕道而行,敬而远之,给黑海市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这当然惊动了**,连忙让公安局迅速做出回应调查,接手的自然首当其冲在刑警队。 当时温华听到这个闹鬼的传言只是不屑一笑,二话不说,下班后直接拿起包就向着闹鬼的小区行去。 让局里开锁的同事将房门撬开,决定艺高人胆大的单独一个人留宿一宿,这一举动吓坏了当时包括他父亲在内的所有人,全都好言相劝,告诫谨慎,不要舍身冒险,可是温华一脸的冷笑,一意孤行的住了进去,只留下两句话, 第一句 “鬼,呵呵,怕子弹么” 第二句, “明天早上带两个包子过来,别忘了,牛肉馅的!” 这是何等的霸气,瞬间就让身旁刚工作不久的小警员一脸的崇拜! 第二天刚微亮,公安局的同事就早早来到了小区楼下等候,好多好事的市民也闻讯赶来,想目睹一下这位胆识过人的英雄好汉。 没有让大家失望,只见温华潇洒自如的走了出来,双眼有神,容光焕发,明显这一晚睡得不错。 而他的手上,竟然抱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白猫。 来到众人面前,一手将小白猫扔在同事怀里,一手夺过刚蒸出来冒着热气的牛肉包子一口咬下,让周围群众一阵叫好,威名就在那时候慢慢传开,为他的声望和位置打下了不小的基础,算是一件拿得出手的业绩! 后来才知道,原来邻居口中的女鬼只是这只小小的猫仔,因为女孩自杀,竟然将自己养的宠物锁在了柜子里,当时场面忙碌不堪,没人注意到它,所以几天不吃不喝的小可怜能不拼命叫唤么, 还有邻居所说的晚上闹鬼,其实也不尽然,小猫崽全天都会叫,只不过晚上大家都陆续下班回来,再加上晚上比较安静听得清楚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真相大白,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马后炮的叫嚷着世间哪有什么鬼神,温华本人更是嘲讽的大笑,在他心里,一直坚定不移的认为,鬼?这个笑话真好笑! 可是今天,真的让他重新刷新了认知,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鬼呀,一点都不好笑,而且,真他妈不怕子弹啊! 笑话有可能变成悲剧,悲剧也有可能变成笑话,世事难料,有太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存在,人类,终归还是井底之蛙! 时间仿佛被定格静止一般,狭路相逢的三人和二鬼对立之站,谁也没有动。 鬼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动,而人是不敢乱动。 只有桥墩底下的红衣女人看到众人前来,用尽所有力气喊着 “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程仲林也是第一次见识,手心全是汗,没有了以往的风范,显得惊慌异常! 终于,还是对面先动了,邋遢男人在原地伫立了许久,好像想明白一样,嘴里发出一阵桀桀的笑声,接着整个身子机械般的转过来,露出一张恐怖到极致的脸。 这张脸,通体涨红,布满血渍,没有一点人的模样,看样子好像窒息一般,青筋暴起,双眼凸鼓,嘴鼻全身好像沾染无数的水泥灰烬, 程仲林没控制住啊了一声,让本就心惊胆战的温华更加敏感,连忙又举起了枪,子弹如雨打,不计数量不计后果的全部射出,直到空**发出的咔咔刺耳声,还一个劲的扣动扳机! 结果,当然还是老样子,斗志昂扬的子弹如没头的苍蝇,四处纷飞,有几颗到是打中,只不过穿透男人身体后就将所有的怒火发泄在桥墩表面,火星四溅,似曾相识! 邋遢男人开始还是下意识惧怕枪口对准自己,可是看到子弹根本伤不到,又诡异的狞笑起来,嘴里呜呜的说出模糊不清的言语, “我,活着,被欺负,死了,还被欺负?” 紧接着,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没给众人反应时间,就向着三个人狂奔而来, 瞬间,阴风重新四起,全部袭来,彻骨的寒冷,带着死亡独有的潮汐,浩浩荡荡,前赴后继! 三人中只有徐安年最是冷静,看到邋遢男人帅先攻击,连忙一手将二人护在身后,高喝一声 “山海!杀!” 早已经等待多时,饥渴难耐的山海直冲而起,形成对冲之势,银光乍现,气势如虹!一招下来就将两个邋遢男人比了下去。 两个男鬼哪里见过山海的阵势,山海一出,谁与争锋,人挡杀人,鬼挡杀鬼。 作为人,是社会最底层,如今变成了鬼,自然也强不到哪去, 还没等山海到达他们眼前,就听到桀桀的笑声变成了恐惧的低嚎,急忙就想转身向后跑去。 不知道有意为之还是无心插柳,两个鬼魅突然分开逃离,一左一右分道潜逃,这确实给山海造成了很大的难题,犹豫不决,不知道先杀哪个。 徐安年看到眼前的战机,知道时间不等人,当机立断的喊道 “左边!” 山海与他心意相通,收到主人命令,直接一个漂亮的空中漂移,强压剑身后使出漂亮的大回旋,直奔一个相对高大的身影急闪而去。 电光火石之间,谁能逃出山海的追捕,逃跑的身影早已经用上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可还是杯水车薪,差别太明显,简直是天壤之别, 没等他跑出几步,便被山海来了一个彻彻底底的透心凉,子弹都无法波及伤害一丝一毫的身体被利刃瞬间开膛破肚,没等他嚎出声,整个身体就如同破碎的玻璃,支离破碎,化为粉末,成为一缕一缕的黑气消失于天地间。 山海,秒杀! 这一幕看到温华目瞪口呆,连带着看向徐安年的眼神有了一种真正的畏惧之色,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究竟是何人?为何有如此残暴凶狠的武器,试想下,如果这个人是作恶多端,招摇撞市的罪大恶极,那将会给社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警力?他敢保票。象自己这样手持配枪经验十足的老警察,可能也连一个罩面都没碰到就去见阎王爷了。 程仲林看到战局压倒性的碾压,先是松了一口气,暗暗庆幸所有人躲过一劫,接着看着徐安年的眼神更加的复杂,心里告诫自己, “这个年轻人,只可为友,不可为敌!” 徐安年没有注意到身后两道各怀心思的目光,看到山海得手,没有丝毫的喜悦,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急忙继续催动山海,向着剩下一个邪祟追去,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另外一个身影,竟然消失了? 看着空空荡荡的黑暗深渊,徐安年茫然的回过头看了看,想询问下他们二人是否有所发现。 按道理说,就算逃跑的鬼祟速度再快,或多或少也会留下丁点的阴邪气息,不可能什么都感觉不到。 可现在,阴邪之气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毫无痕迹,这可就是一件怪事了。 看到温华和程仲林更加迷糊的表情,徐安年放弃般回过头,心里安慰自己 “算了,先救下红衣女人,剩下的以后再说!” 马上转头看向之前抱孩子女人的位置,可结果又让他一愣, 因为,不知何时,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也一同消失了? 第一百七十章 又绕回来了! 徐安年急忙快走几步,直接来到桥墩之下,细眼打量。 刚才那个红衣女人和小孩子到哪里去了? 可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刚才三人都亲眼见到邋遢男人在玷污撕扯红衣女人的画面,可是眼下,此处沙土上却没有一点挣扎的痕迹,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平整如初。 可以想象,如果有人在这里反抗过,底下细碎的沙石不可能呈现如此模样。 事实胜于雄辩,看来,红衣女人,也不是人! 是真是假,是人是鬼,一切都在一念之间! 温华勘察经验更加丰富,对于细节的搜查定然比徐安年手到擒来,算是自己的老本行。看到他检查着地面情况,便也明白了其中的意图,随身来到桥墩前轻轻蹲下,一寸一寸的看了一圈,连带着沙石的松软程度以及桥墩的质地材料都一并没有放过,最后才失望的站起了身, 两个人对视而望,眼神中都闪烁着相同的结果和答案。 程仲林站在后面注视凝望,也随手轻轻捧起一把碎沙在于手中,双指碾压,发出斯斯的摩擦声,抬头看着徐安年,问道 “安年,现在又该如何?” 徐安年默不作声,拿不定主意,不断在周围游走感受,想寻找出一丝一毫的线索! 这些鬼,都去了哪里? 温华跟在他左右,心中疑惑万分,嘴里总想说着什么,可又抹不开面子开口询问,过了许久,才憋红了脸忍不住出声 “徐兄弟,难道世界上,真有那种东西?” 徐安年顺着桥墩转了一圈,忙于眼前的排查,看都没看身后的魁梧大汉,只是认真的低头解释着 “他们其实也算不上东西,归根结底和我们一样,也是人! 只不过是变成了另一种形式存在而已,怨念累积,死后无法安息,导致他们作恶多端,祸害人间!每一个或多或少也都曾是可怜人,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只是他们不懂这个道理!” 温华听到这话还是有点不理解,连忙想继续询问,却被徐安年一手止住, “冤冤相报何时了,永无止境万物悲,说多了你也不会懂,就不要问了!这种事情你了解的越少越好! 回去吧,我先送你们出去,在独自重新进来!这里面的事情,必然要在今晚有一个了断!” 这次其他两人都没有拒绝,他们都是明眼人,知道了自己现在就是累赘,不仅帮不上忙,还总是拖后腿,面对鬼神之类的东西他们真的是无能为力。 徐安年很满意他们不再固执,对着温华诚心诚意的说着 “温大哥,今天我们一同经历过文昌桥的诡事,也算是患难之交,以前的琐碎小事从此就既往不提,彻底翻页! 让你迫不得已看到了很多不为人知,无法理解的秘密,希望没给你造成影响,也希望你将这些东西全部吞进肚子,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这个圈子接触的人越少越好!错一步,就有可能酿成大祸!” 看着温华郑重承诺的点了点头,徐安年就不在过多废话,接着又对着程仲林说着 “程叔叔,文昌桥的事情就交给我,我的本事相信万里也和你说过,这里面的门道相信您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 您是大人物,懂得肯定比我多,所以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应该都懂!” 程仲林没有摆出任何高官权贵的高傲模样,十分真诚又豪爽的保证道 “安年,不管这件事结果如何,叔叔都会好好感谢你,事在人为,保证好自己的安全,现在一切,都听你的!” 人,要有自知之明,知道到了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每一行都有自己的规则,如果不懂装懂,强行自以为是,必然要承担相应的惨痛后果,天王老子也不例外! 徐安年洒然一笑,只是简答说了一句 “走吧,出去!” 说完,山海探路,三人尾随,小心翼翼的反行而走。 一路无话,大家都打紧了十二分的小心,害怕再有危险出现, 可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运,一路上没有任何动静出现,沉闷的可怕,连一直挂卷的阴风都消失不见,使周围显得寂静而空荡。 平静是好事么?不尽然,往往平静的背后蕴藏着惊天动地的灾难。 就在徐安年等人向外走了大约二十多分钟时候,他猛然就停住了身形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前提和预示,整个人皱起了眉头,沉默不语! 身后的温华本就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周围的环境中,根本没有注意徐安年的停顿,一时没留神,直接撞在了他的后背上,心中一紧,连忙再次举起手枪, 虽然他早就知道了在这里,面对那些自己还不算太了解的隐晦之物,手枪的作用基本为零,可是这么多年的警察生涯早已经让他养成了习惯,枪不离手,有了枪心头就有了根,这不仅仅是单纯的一把枪,更是他的勇气和力量! 程仲林看出徐安年异样,第一个开口 “安年,怎么了?” 徐安年没有回答,只是向前走了几步,仰起头看向顶端。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从最开始自己一个人单独进来的时候,一共只途径过五根巨大桥墩,虽然每一座相距都不算是近,可是满打满算加起来,二十分钟也差不多应该走到尽头, 可是眼下的道路根本不像是要走出去的样子,周围还是黑漆漆的一片,不远处再次遇到看形状都差不多的桥墩,没有一点的人气和光亮。 要知道,在出口处,可是守着不少全副武装的人民警察,不说是灯火通明,但也应该层层亮光,可是现在的情况,显然不对劲! 徐安年在这一段路程中一直长了个心眼,每路过一次桥墩就牢牢记在心里,当成一个指路标, 算上面前不远处新出现的巨大黑影,正好是他们遇到的第七个,而在文昌外围时候在看到的全景,好像总共也只有这么七墩桥身,这就比较有意思了, 难道说三个人已经再里面整整绕了一圈了?一行人又遇到鬼打墙? 徐安年心中生出了几丝的紧张,却并没有到达慌张的程度,脑中回想着当初去离人村的时候好像也遇到过一次鬼打墙的经历,那是一只长相滑稽的大耗子配合大树施展出的幻术,迷惑人类的视线和感官以达到锁困目的。 但是其本身并不算的上多危险,并且心中了然,鬼打墙一般都是靠着媒介或者阵眼等物才能有效的施展,一旦其中某一处被破,鬼打墙自然就会消失,其中唬人玄机便可以迎刃而解,这一点毋庸置疑。 现在的关键,就是找到阵眼位置,徐安年将思路打通,便也不再过多担心。开始四处搜寻起来。 温华和程仲林因为没有将注意力放在时间上面,在加上脑里有点混乱,所以自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直在文昌里面兜圈,精神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经不起任何的风吹草动,看到徐安年如此古怪的行为,温华第一个谨慎的问道 “徐兄弟,咋了?” 连程仲林紧张的看了过来,想从他那里得到想要的回答, 徐安年看出他们的急迫和恐慌,先是单手指挥山海不断在四周来回横飞,用点点亮光照明,嘴里喃喃解释道 “程叔,温大哥,咱们此时可能遇到鬼打墙了,给我点时间,能解决!” “鬼打墙?” 温华脱嘴而出,脑海里浮现出这个词语,没错,相信这三个字很多人一定听说过,以往在电视里或者书籍上,这三个字可不算是陌生,经常出现,可以说广为人知。 可它终归都是谣言迷信,遇到过的人少之又少,只不过是人闲聊时候的趣味,没人当真,可今天,都让他们赶上了! 徐安年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之后怕他们心里负担压力太大,影响心态,连忙安慰道 “你们不用担心,鬼打墙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不算是棘手,本身也没危险,有我在你们肯定出事不了,放心!” 程仲林听到徐安年的解释,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瞬间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不知为何突然对于这些东西颇有兴致,好奇的仔细打量民间传言的鬼打墙究竟是何物。 徐安年看到他们状态并没有太多沉重担忧,心里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往往很多难事都是自己把自己逼上绝境或者死路,还是老话说的好,万事心态最重要, 他不在理会二人,仔仔细细的边走边看,寻找蛛丝马迹,最后才将目光定格在不远处的桥墩上,因为那个桥墩,上面赫然出现一个豁大的缺点,而这个缺口,正是之前山海所为。 看来他们,又绕回来了! 可是殊不知,桥墩裂痕里的那只枯手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了去向。 而之前跑掉的那个鬼影此时又现出了身形,而就在他旁边,竟然隐隐约约的多了两个人影,眼里的鬼火越冒越亮,好像在无声的交流着什么, 可是下个瞬间,就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只见三个身影就硬生生的钻进了桥墩之中,再次消失不见! 徐安年瞬间好像感受到了什么,猛然回头看去,然而,只是一片黑暗! 第一百七十一章该来的,终于来了! 可徐安年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的眼睛,现在的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就在所有人打量桥墩时,他明显感觉一道恶毒的目光直射后背,那是一种彻头彻尾侵入骨髓的阴冷,绝不会错! 山海心意相通,掉头直接刺向黑暗,徐安年也扔下一句 “呆着别动!等我!” 说完就两个纵身跳跃紧随其后,直奔黑暗阴影处。 看着他几步间就远去至几十米,让温华目瞪口呆,可以断定,就是国家顶级运动员,相信也没有这样的弹跳和爆发力! 而反观徐安年这边却再次失望,虽然他此时确实到了刚才鬼祟存在的位置,可是现在的这里空空如也,只有空气中残留的浓郁阴邪之气,萦绕身边。 有失必有得,这却间接印证了徐安年的判断,刚才这里,的确有东西存在监视过他们一行人,看来那只跑掉的鬼祟并没有走,或者说无法走,疑雾重重,看来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徐安年自己问自己,带着深深的不解烙在心中,就这么大的地方,逃无可逃,为什么在短短的几秒钟之间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没露出一点的破绽? 是哪里可以隐秘他们的踪影,让自己察觉不到? 徐安年好像在这一刻找到了某种突破口,隐隐间有一种直觉和灵感,可是具体的又说不出来,这种感觉十分怪异,最是让人难受! 他有点垂头丧气的重新回到程仲林和温华身边,继续查看。 程仲林看出他的情绪有点低落,低声问道 “没发现?” 徐安年点了点头,重新调整了下心情,这算是他第一次独自面临挑战,却处处碰壁,哪哪都不顺,难免有点心理憋着一口恶气,激起了不服输的性子。 今天定将这只小小的阴魂杂碎抓出来,猫抓老鼠的游戏,徐安年奉陪到底! 十二点,月正圆,三人伫立文昌间。 温华看着腕上的手表,心里越加的心慌,他们已经困在这里一个多小时,三人的通讯工具又全都失去了信号,这让他越发的担忧, 第一是担心程仲林的身体和人身安全,他是整个城市的主心骨,谁出事他都不能出事。 第二就是守在外边的同事,这么久没出来,他们一定早已经急迫难耐,手下那几个莽撞的小子保不齐会闯进来搜寻寻找,面对这里诡异的存在,他们会不会有危险,刚刚才开始的人生会不会就扔在这里。 可他千想万想,唯独没考虑自己此时也在险境之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闪光点,温华也不例外,虽然他平时有点飞扬跋扈,小打小闹,可是过火的事情却从没有干过,特别对自己的这些兄弟,异常的关切和照顾,算的上是一个有血性有义气的铁血大汉! 而徐安年此时也觉得压力倍增,额头上冒出丝丝的汗水,虽然他已经夸下海口,将所有事都揽在自己头上,可是眼下迟迟没有进展,不禁有点难堪,夜越来越晚,总不能在这里挺上一夜,那样就太没有面子了。 程仲林此时却从容淡定许多,他本身知道二人身上的压力,不想在施压于他们,便一直轻言安慰着,没有一丝的怨言,起到十足的稳定军心的效果! 三个人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少遍,可还是又走回到那座破裂的桥墩下, 看着温华和程仲林早已经汗流浃背,徐安年索性放弃般坐了下来,既然还是找不到针眼所在,就只能用最笨的方法等待天亮, 都说万事开头难,可是面对初出茅庐的徐安年,这过程好像也不太顺利,可能还是他经验太少的原因,虽然有山海傍身,自身安全可以保证,可是面对复杂的鬼打墙,一时间还真的没有太多办法,他低估了这里面的门道。 眼下是一场比拼耐力的比赛,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就看谁先沉不住气,露出马脚破绽! 看到徐安年不甘心的停了下来,其他二人也跟着他的动作一排同坐,靠在冰凉的桥墩旁,休息等待。 歇息了片刻,程仲林觉得气氛有点凝重,便开口低声的问到 “安年,还是没找到你口中的阵眼?” 徐安年被这么一问,不禁有点泄气,摇了摇头,回道 “对不起,程叔叔,现在只能让你们受受委屈,等待天亮了,那个时候应该就没事了!” 说完看着头顶上不断巡视的山海,打保票的补充着 “不过你们放心,有它在,咱们就是安全的!” 虽然所有人早已经将徐安年当成可以正视的同伴看待,可是不管怎么说他还只是不满二十岁的小青年,难免会有这个年龄段里该有的不成熟和意志不坚定。 现在的他说实话真的有种挫败感,本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必定会轻而易举的搞定,可是现在一看,自从离开了苏十安和郑桦锦两位老人的庇护,自己却什么都解决不了。 温华将徐安年的小心思看在眼里,知道现在不是低落的时候,连忙没话找话的熟络下气氛,满不在乎的说着 “徐小兄弟,没事,不就是在这呆一晚上么,正好给我一个单独和领导套近乎的时间,这机会可不是谁都有的,是不是,程书记!” 程仲林哈哈一笑,赞赏的看了眼温华,没想到这个长相彪悍的粗狂大汉也有细腻的一面,连忙配合的打趣着 “温华啊,你可别把你爸溜须拍马的毛病学来,我可不喜欢,男人需要硬气一点,行的直坐的正,不能因为一点小挫折就垂头丧气,咱们黑海市以后还得靠你们这些青年才俊呢!哈哈” 这话不仅是说给温华听,更说给徐安年听。 患难见真情,一起经历磨难往往可以加深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好比现在,无形中三个人的关系都近了许多。 徐安年明白程仲林的意思,经过二人的开导玩笑,心里负担也小了很多,也想明白很多,索性放松一会,双手放在脑后,整个人靠在桥墩上,叹了一口气才有点埋怨的说着 “哎,你们说咱们看到的那个红衣女人也是,明知道是来救她的,也不给咱们一个提示,一转眼就消失不见,真是奇怪至极!” 温华也同意着点着头,附和着 “是呗,也不知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刚才看着她好像还抱着一个孩子,不敢想象,如果她们不是人的话,娘俩究竟又遭遇了什么!” 当!当!当! 还没等温华说完,不知为何,身后突然就传出了微弱的敲击声,因为他们离得近,声音异常的清晰,绝不会是错觉。 三个人立刻挺身而立,后退数步迅速离开桥墩,三个人对望,从眼神中看出了震惊。 因为声音,好像是从桥墩里面发出来的? 温华下意识咽了下口水,有点颤抖的说到 “你,你们听到了么?” 徐安年当然听到了,而且比他们听的还要清晰, 桥墩里都是水泥钢筋灌满的实心圆柱,里面怎么可能会有人? 他神情紧张,连忙催动山海,沉声大喝一声 “山海,劈!” 砰!砰!砰!砰! 一阵阵巨响传来,山海猛足了劲,一剑又一剑的全力劈下, 瞬间四个深可见底的大裂口便应声而出,掉落下一片片灰蒙蒙的水泥残渣碎块。 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的结束,随着一阵灰尘烟雾渐渐消散,视线又重新清晰起来,只见一条纤细的手臂赫然随着缺口呈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那是一只女人的手臂,看样子还没有腐烂,只不过表皮伤痕无数,一条条伤口被水泥掩盖成痂,糊成一团,从中透出来的五指皮开肉绽,呲出来森森的白骨,就好像死前经历过疯狂的挣扎,异常的渗人, 而最显眼的就是整个手臂上紧贴着一件鲜红色的衣袖,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然没有染蹭上任何水泥,而衣服的款型,和之前看到被欺凌的女人穿的一模一样。 这桥墩里,果然有人,还是一个死人,一个不知为何死在里面的红衣女人。 一片寂静,三个人看到眼前的一幕谁也说不出话,都被眼前的场景深深震撼住。 连一向淡定的程仲林都有点稳不住情绪,一手抓住了徐安年的胳膊,一手指了过去,惊慌的说着 “是她,是那个女人!” 因果自有天意,难道是女人听到了他们的话,才现身提示? 她究竟是敌是友? 桥墩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从徐安年脑中跳出,让本就微微迟钝的思维有点凌乱。 他向前小心翼翼轻走了几步,慢慢来到那段镶钦在桥墩上支出来的诡异手臂,心里没底。 可是事出反常必有妖,还没等他再次仔细顺着碎缝向里看去的时候,整个周围突然传出了森森的鬼笑声。 徐安年反应很快,两步就跑回到了众人身边,狐疑的向着周围看去。 本来一直寂静的四周,猛然出现如此恐怖的声音,让温华和程仲林心里一沉,凉意从脚底窜到头顶,不自觉靠近了徐安年几分,现在只有在他身边才会有安全感! 随着周围笑声的越来越大,浓雾也渐渐飘散开来,本来晴朗的夜空和圆圆的月亮变得黯淡模糊, 与此同时,一个沙哑到了极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徐安年猛吸了一口气,全身紧绷,全力戒备,心里明白 该来的,终于来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一柱一死,一桥多死! 幽光四射,阴雾弥漫。 渗人的声音好像是骨头卡住了喉咙,从嗓子眼里发出难听的咔咔摩擦声,一层层的传入众人的耳膜。 “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这饱含深意的四个字在空气中不断的重复回荡,声声震耳,络绎不绝! 与此同时,好像一石激起千层浪,多个声音随之一同附和, 霎时间响天彻地,震耳欲聋。 “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众多声音此起彼伏,或高或扬,非嚎则哭,让听到的人头昏脑涨,心如揪捏! 徐安年面对突然袭出的声潮,也被弄得措手不及,连忙提神四望,想找出那个带头的罪魁祸首。 心里也慢慢收起轻视,神情郑重的拉了拉身后二人,小声提醒着 “小心,他们,好重的怨气!” 冤死之人皆怨苦,怨气难平无安宁,其中凉中带悲,悲中带阴,阴中全是恨!乃是最煞最复杂的祸害之灾。 程仲林听到徐安年口中的话就深知不妙,急忙开口 “安年,怨气是什么意思?” 徐安年认真的再次解释道 “怨气,就是人死之后憋在身体里的一股气,往往这种人本不该死,但是却被种种原因杀害或者受到了无妄之灾迫使他早早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心中的不甘心和怨恨逐渐汇聚,化成怨念,最终导致丧失神志,无法投胎轮回,成为作恶一方的鬼怪妖魔,残害无辜生命, 大多数有灵异事件出现的地方一般都是怨气所致,也算是平常,不难对付,找到根源,便可化解。 可是现在有点不同,我感受到他们怨气极重,而且已经渐渐成型,向着煞转化,我估计这里面肯定和文昌桥的古怪有点,具体的我现在还不知道太多,所以你们一定多加小心,紧紧跟住我!“ 说完,环顾一圈,好像在努力寻找什么,回头看出温华有点出神,状态不对劲,连忙用力拍了拍他的手臂, “温大哥,你怎么了?” 温华经过拍打和提醒,眼中恢复了焦距,算是缓回了神,用力晃了晃脑袋,才向着徐安年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面对眼前的危险,三个人背靠背顶在一起,等待着随时发生的状况。 叫喊声始终没有停止,为首的声音更是冷毒,猛然阴恻恻的开口说道 “既然来了,就留下来陪我们吧!” 好一个陪字,又好一个我们,看来这里的确不止冤死一个人, 那他们为何而死,又为何如此大的怨气? 徐安年此刻已经想不了那么多,猛然大喝一声,接着向前几步,一脚踏出, 随着鬼哭狼嚎的声音越来越多,这些道行不算太深的鬼祟也逐渐漏出了丝丝的破绽, 徐安年抓住时机,头脑异常的清晰,猛然驱动山海就向着远方一个方向刺去, 他已经确定了方向,那道话语最多的鬼祟,肯定就在那个位置。 山海破空而出,将周围的浓雾一冲及散,所到之处白光炸起,速度之快超乎想象,连带着出声的阴物也反应不及时。 猛然间,远处浓雾中就闪现出一道黑色的模糊身影,感受到危险的它在浓雾的映衬下若隐若现,双眼中好像冒着森森的鬼光。 徐安年熟悉这种感觉,一直盯着自己一行人的目光定然就是它,看来这个当了许久老鼠的胆小鬼祟,终于因为某种原因现身了。 只见徐安年身体猛然前冲,向着鬼祟就直奔而去,有山海在前,自己在后,看这回这只害人的“老鼠”究竟还怎么逃避自己这一只“猫”! 模糊身影当然不是山海和徐安年的对手,还没等他们靠近,只见一个闪身,竟然直接就钻进了桥墩里,接下来就又和以前一样,没了一点的气息。 近在眼前的徐安年自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惊讶之余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能感受到残留的痕迹,就不曾发现他们的踪影。 原来他们直接就躲进了桥墩里,而一切的秘密也在这里面,这诡异文昌桥的缘由,看来是找到了。 随着这边的闪电突袭,不远处的程仲林和温华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看到徐安年好像有了重大发现,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面前新的桥墩,顿时满心的疑惑,却也知道轻重,没有过多打扰他的沉思,问出心中的疑惑。 而作为“猫”的徐安年,却再一次将“老鼠”弄丢,却也是郁闷无比,每次都是近在眼前,却又消失在眼前,当真有点百思不得其解,普通的桥墩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随手敲打了几下,可以断定里面确定是实心的水泥和钢筋,并不是中空,也没有夹层! 为什么鬼物可以钻进里面隔绝了所带的怨气。 看着徐安年眉头快拧成了麻花,温华终于忍不住了,小声询问着 “徐兄弟,咋回事,刚才那个黑影呢?” 徐安年踢了两脚桥柱,好奇的骂道 “在里面呢!” 温华听到这连忙后退了数步,顺手也拽了下程仲林,有点磕巴的喊道 “兄弟,别,别闹,赶快给整出来!” 徐安年转头看了看程仲林,当做询问,要知道,这一座巨大的桥墩可是真金白银一点一点的累积起来的,如果自己私自将它破坏,那带来的损失可就算是不小的数目。 程仲林眼神复杂,看了眼粗大敦实的桥墩,摇了摇牙,挤出了一句 “砸!” 徐安年会心一笑,猛然回头,举起单手向着前方一指, 山海一点没犹豫,如一道耀眼的光晕,狠狠的向着刚才阴晦之物躲藏的桥墩劈下。 咣! 这一声巨响将周围还在念念不断的鬼叫全部打停,没有一个还敢发音。 桥墩瞬间就裂开一道大缺口,一道道碎石瓦块不断脱落,层层叠叠。 “在砸!” 看着一击而出的效果,徐安年顺势而上,再次喊出。 山海重复之前的动作,接连劈砍了数十剑,发出哐哐的巨大声响,直致残暴的将大半桥柱完全破碎,才算是微微停下了手, 毕整体桥墩太过粗大,完全将整根破碎也不现实,而且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虽然只砸碎到现在这种程度,也让周围的桥身不堪重负,摇摇欲坠,大有坍塌之势,这是支撑桥面的重要支点之一,少了一根就会有很大的影响产生。 三人迅速后退数步,害怕突然的坍塌带来危险,警惕的看着头顶的桥梁。 而随着所有碎石的全部落下,一具完全被水泥覆盖包裹的尸体从里面掉落而出, 细看这具尸体,根本看不清楚脸,因为脑袋已经被裹成了石膏一样的固状体,只有四肢露在外边,看双手的形状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一个枯瘦男人,好像营养不了一样,皮肤和之前那具红衣女尸情况基本相同,全部皮开肉绽,表面全是伤痕,五指成钩,一看就是临死前经过剧烈的挣扎反抗! 一柱,一死,一桥,多死! 局势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徐安年目前只是破坏了两座桥墩,就已经发现了俩具尸体,要知道,剩下的还有五座桥墩,按这个顺序进行下去的话,保不齐剩下的也会.... 徐安年点到为止,实在不敢在想下去,咽了下口水,这里面的玄机越来越诡异,确实早已经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他转头向着远方完好崭新的桥墩看去,心里乱如麻, 可是,就在他还在乱想的时候,一个黑影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瞬间就从尸体里飞出,发出一阵阵的阴笑,直奔远方。 等徐安年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跑远,这一次还是被戏耍了, 他气急败坏,这是对自己赤罗裸的嘲讽,脑袋一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追击而去,没有理会温华和程仲林二人。 这个黑影速度明显比之前遇到的速度要快上很多,虽然距离差距在一点一点的缩小,可是眼看着黑影就要钻入下一个桥墩,让徐安年心急如焚。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总不能将所有桥墩全部毁坏,如果真这样,那这里必然塌陷,造成的伤亡损失就更大了。 可是老天从来不让事情一帆风顺,黑影最终还是钻进了新的桥墩里,不在出来。 徐安年追来后气的直跺脚,就这样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憋屈到了极致。 他不停在上面敲敲打打,想找出里面的机关陷阱,可是却毫无发现。 时光飞逝,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暗生闷气,束手无策的时候,整个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接着一股强烈的不安从心头升起, 连忙回头看了看,顿时只觉得一盆冷水浇在全身,从头凉到脚, 因为时间已经过去的不算短了,可温华和程仲林两个人,竟然没有跟来, 他们,人呢? 徐安年再也顾不上桥墩里的鬼魅,直接全速往回跑去,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出事! 浓雾渐浓,原路返回。 这一次徐安年算是用上了最大的速度,重新回到了被破坏一半的桥墩旁。 不幸中的万幸,他看到了温华和程仲林两个人还站在那里没动,让悬着心放了下来,松了一口气, 快走几步,调整气息,略带埋怨的说着 “程叔,温大哥,你俩咋没跟着我呢!” 说完,就想拍拍两人的肩膀,可是手最终却停在了半空,没有动弹。 因为这一刻,他察觉出了不对劲,感觉到了熟悉的阴气从二人的身体里传了出来, 程仲林和温华全都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好像在盯着那具掉落下来的尸体看,没有任何一人回答自己的话。 徐安年后退了两步,带着疑问再次出声 “程叔叔?温大哥?” 这回有了反应,两个人先是僵硬的动了动肩膀, 下一刻,竟然同时转头,眼神空洞,而嘴角,带着笑! 第一百七十三章 断一臂,捡一命! 徐安年瞬间就后退数步,警惕的看着二人,重新又问了一遍 “程叔?” 程仲林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直勾勾的回头看着,嘴角咧出了诡异的弧度。 显而易见,这两人不知为何,中邪了。 咕噜噜,咕噜噜, 没等徐安年上前营救,温华喉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来回滚动,发出怪异的渗人闷响,双手不受控制的微微摆动,整个身子便木讷的全部转回了身子,突兀的沙哑开口 “你知道不能呼吸的感觉么?” 徐安年一愣,不明白温华这句话的含义,又退了数步,山海立于头顶,反问道 “你说什么?” 与此同时,程仲林也慢反劲的慢慢转过了身,和温华的动作同出一辙,整个眼神完全涣散,嘴角继续上翘,笑比哭还难看,带着阴森恐怖的神色,神神叨叨的重复道 “你知道不能呼吸的感觉么?” 刹那间,两人面色顿时变得绯红血涨,好像吃东西被卡住了喉咙,难受无比,不到一会的时间就由红转紫,异常狰狞。 徐安年心底一沉,看着逐渐喘不上气的二人,急到了极点, 人命关天,时不等人。 徐安年也顾不上那么多,连忙上前一步双手搭在他们肩膀,将身体里的纯正真气源源不断的输送其中,助一臂之力,对抗驱赶里面神秘的阴气傍身, 顿时,程仲林和温华表情变得痛苦万分,好像身体里承受着无尽的煎熬,身体外围似有似无的向外冒着黑气,某种灵体在不断剥离,被真气缓缓的向外推出。 看着二人虽然表情痛苦,可脸色从紫又重新转回白,让徐安年看到了希望的苗头,看来用此做法效果还算是有点作用,便加剧了几分力道,奋力大喊出 “小小的鬼祟,敢在我面前作恶伤人,都给我滚出来!” 五指用力,狠狠抓住各自的肩膀,由上往下,逐渐将他们的皮肤按出一条深红色的淤血手印。 程仲林脸色时而痛苦时而狞笑,眼中的瞳孔忽大忽小,嘴角不停抽搐,泛出星星点点的唾液和血丝, 面对徐安年全身射出的浩荡澎湃的真气外泄,隐藏在身体其中的鬼邪妖物如何抵抗都无济于事,相信就算在奋力挣扎,不到一会的时间也会将其彻底抽出剥离,下场被头顶的利刃完全碾杀,消亡毁灭! 破釜沉舟一词,人常用,鬼,更常用! 只见程仲林和温华吃力的转头看向徐安年,阴毒的看着面前这个多管闲事,轻易可以降服斩杀自己的毛头小子,不甘心的齐齐吼道 “你,杀不了,他们,活不了!” 说完,竟然直接伸出双手,二人同时向着对方的脖子掐去,五指如同铁钳,狠狠的顶住早已经高高凸起的脖动脉,全然用力,誓要让双方都没有活路,共赴黄泉。 徐安年没想到邪祟会耍出如此行为,一时间有点不知该如何应对! 因为就在现在,他的双手正在全力按住肩膀输送体内真气,眼看马上就要取得胜利,此时一旦收手,之前的努力就会前功尽弃。 而程仲林和温华的行为如果不阻止,恐怕根本也挺不到徐安年成功的那一刻,就已经变成了鬼祟的同类,没了生气! 又是一道选择题,代价却是生和死!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徐安年准备放弃动作,去拉扯二人的双手时,阴暗处一道最是浓郁的黑影瞬间又袭了过来,直奔他的面门。 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鬼祟一直就在等这个机会,在徐安年最是彷徨焦急,防御最是薄弱,注意力也不集中的时候一击而出,将这个有着大门道的恼人青年彻底解决掉。 徐安年在身影一出现就发现,可是真是腾不出手对付,本来程仲林和温华两个人身上的问题就让他苦不堪言,此刻又出现新的险境,他真的恨不得自己长了三头六臂,好供自己使唤分配。 好在头顶的山海不是吃素的,看到主人有危险,不比黑影慢的速度直迎而去,好像在无声的宣言 “想伤他,问过我么?” 谁人可以与山海正面硬刚,黑影自然也不不行, 白光对黑气,不屑一顾。 转瞬,两道光影就尽在眼前,徐安年没有回头看去,他知道,黑影绝不会是山海的对手,一个罩面黑影就会被斩的渣子都不剩。 情况也确实如此,可是只猜对了其中之一,黑影确实直接接触山海后就发出一阵悲惨的嚎叫,声嘶力竭。 而那没猜中的其二却让徐安年大惊失色,因为被斩杀的黑影,猛然间一分为二,半道身影已经呈现消散灭亡状态,而另一半就脱离转弯,躲避开山海凌厉毁灭的恐怖实力后,向着徐安年本体呼啸杀去。 嘴里还桀桀的得意道 “小子,看你这次死不死!” 徐安年没有躲避,准备的说是没法躲避,更没有躲避的时间,黑影的速度太快,早已经近在眼前,不用仔细感觉就能体会到其中的阴冷恶毒浑厚天成,嗜杀成性前所未有, 仇恨铺天盖地,怨念一世难平。 徐安年,究竟该如何面对, 脑中思绪万千,可终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在救程仲林和温华与自己之间到底该如何选择。 救自己,必然会平安无事,黑影还没能力逼迫强横到使体魄身受重伤。 可是后果就是身前二人必死,眼下他们已经出现休克的状态,耽误不了哪怕一秒钟的时间。 所以,徐安年还是放弃了自己的安全,赌运气的准备硬扛下这诡异神秘的偷袭一击。 自古老天负善人,可这次却是意外, 危难关头, 只见一道红衣浮现,狠狠的撞向了那道全力凶猛的致命攻击, 徐安年没有想到为难关头会被突然救下,顾不得仔细观察身后情形,面对程仲林和温华,无法再拖延, 他猛然伸出拳头,蓄力而出,大喊一句 “都他妈给我滚!” 拳风全力击打在二人的双臂上,发出咔嚓一声脆响,本来死死掐住对方脖子上的双手便应声失去了力量,没了动力一般缓缓搭下,如没了骨头的肉一般随意荡漾。 “啊!!!” 一道撕心裂肺的鬼叫从他们身体里传出,接着两股背影蹭的一声划出老远,直挺挺撞在了一旁的桥墩上,发出噗的一声闷叫。 程仲林和温华被突然胳膊断裂的疼痛惊醒,身体直接向后倒去,嘴里低吟,随后大口的喘着粗气,好像好久没有感受到平时不在意的珍贵氧气,豆大的汗水贸然从头顶而出,好像刚洗过了头,变得浑身湿漉漉! 眼神也终于算是逐渐恢复了该有的神色和光泽,意识转变,龇牙咧嘴,痛的斯斯直叫。 能叫,就好,能活,更好。 看来他们,终于变回来了。 断一臂,捡一命! 这买卖,也算是合适了吧! 徐安年微微松了一口气,连忙回头看向刚才攻击自己的另一个鬼魅,不解刚才怎么会一分为二,那道红衣又为何会救下自己。 却看到黑影紧紧掐住红衣的脖子,高高托起,嘴里谩骂着 “贱人,等一会在收拾你!” 徐安年勃然大怒,不气反笑,嘴里冷冷接话 “你还有等会的时间么?” 说完,山海直刺,不留情面。 黑影忌惮剑刃的威力,也不托大,直接扔下红衣掉头就跑,山海紧追不舍。 一鬼一剑在桥墩间来回追跑,如丧家之犬,狼狈到极致。 徐安年终于有时间细细打量眼前早已经不是人的红衣女子,不知何时,一个怯生生的小孩残魂也扭扭捏捏的跑到她身边,瞪着的小眼睛,惧怕的看了过来。 看到这一大一小的可怜人,定然是刚死不久,生前的面貌还算清晰可见,女子面容精致,五官清秀,算是走在大街上十分吸引目光的小巧可人。 整体气质软软糯糯,有着南方特有小鸟依人的温柔娴淑,白白瘦瘦,个不高,看起来很舒服,只是现在的她胆小的抱紧了旁边的小孩子,好像天生懦弱,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可就是这样一位女子,竟然在关键时候出手救下了自己。 徐安年没有轻举妄动,一直打量她们,缓缓说道 “你,为什么救我?" 红衣不说话,只是将小孩子抱得更紧! 徐安年皱眉,又问道 “你,为何死在这里?” 红衣还是不说话,悲怜的低下头,眼圈泛红,只是再也流不出眼泪! 徐安年一晚上都被困在这里,又经历刚才的险情,耐性早已经荡然无存,自然也就没了怜香惜玉的风度,目前还不知道女鬼的底细,时好时坏也一概不了解,不禁加重了几分语气,沉声喝道 “我在问你一遍,你为何而死,这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看到徐安年凶巴巴的样子,小孩子瞬间就被吓哭,害怕的钻进红衣的怀中! 女子也全身颤抖,了解到徐安年的实力,自是害怕无比,缓了许久,才缓缓的出声, “我们....” 声音唯唯诺诺,却很是悦耳! 可还等她说出一切详情缘由,四面八方中就突然传出气急败坏的沙哑喊叫 “你敢?!” 紧接着,三道黑影同时出现,齐齐向着红衣女子袭去。 一声炸雷腾空而起,震得所有人都一个激灵,包括徐安年, 此时,远方终于传出一道苍老却底气十足的声音, “你们敢?" 徐安年听到这熟悉的喊声,全身放松,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心里暗骂着 你个老头子,可算是来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打生桩! 来人是谁啊, 一个老头再加上一只小狼崽呗! 老头跑的略显焦急,整个人呼哧带喘,还不忘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 “老大,老大,咳咳,我来啦!” 旁边的小狼崽看到了仅仅只是一个晚上没看到的徐安年,好像如隔三秋一般,摇着短短的小白尾巴,胖胖的小屁股一摇一扭,伸着小舌头呼呼直喘,自认为颇有气势的叫着 “嗷呜~嗷呜~嗷呜嗷呜!” 任谁看到也不会相信这么一个粘人的小东西曾经是那个威风八面的苍狼王,足足一个活脱脱的二傻哈士奇投胎转世,只见它奶声奶气的嘶吼让本来严肃紧张的气氛顿时缓和了许多,自带的轻松属性到是和陈胖子那个憨货不相上下。 此刻,我们的苏十安和白三福终于闪亮登场,踏着满地尘土,拍案赶来! 徐安年看到一人一狼后,彻底放下了心中压力,顿时觉得脑中供血不足,出现短暂的眩晕,连忙摇了摇头,蹲下身张开怀抱,一把迎住了狂颠而来的小肉球。 白三福跳入他的怀中后兴奋的不断乱窜上跳,傲娇讨好的舔着朝思暮想的那张清秀脸颊,让疲惫的徐安年有点招架不住,轻轻拍了拍它的小额头,当做训斥,溺爱的说着 “好了,小白,别闹,可以了!” 说完,又看向迎面走来的苏十安,发自内心的高兴, “十安,你们怎么来了!” 苏十安算是喘匀了气息,摆了摆手,用着一贯不正经的态度,抱怨的回答 “老大,其实我们早来了,还不是为了救外边那帮不懂事的傻小子,莽撞闯了进来又陷入危险,才耽误了我好多时间,不过还真别说,这里的怨鬼阵还真不好对付,不知道是地形摆布有玄机还是其他的方面有秘密,总之有点奇妙,破解起来不算轻松!” 徐安年露出惊讶之意,不信的质疑 “不能吧,连你都觉得棘手?" 苏十安点了点头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还差的远,刚进来的时候还以为是普通的鬼打墙,所以也没当回事,连拆了好几个阵眼,都不见效果!后来才发现,这里是七星鬼门关。是由七个阵眼共同组成,必须全部拆除才可破阵,阵眼就在每一座桥墩上,我弄明白后就一个一个破除过来,连带着挨个救人,麻烦到了极点!” 徐安年哭笑不得, “那你就不能早点找到我再破阵!害的我在这里面转悠了一晚上!” 苏十安就是笑,没有过多解释回答。 徐安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着 “对了,你们怎么来文昌桥了?我也没通知联系到你?” 苏十安神秘的四处看了看,略带得意的自吹到 “老大,你忘记了我是谁么?我可是大名鼎鼎的镇魂师,职责就是守护黑海市的安全稳定,哪里出现鬼物妖魔我都能感受到,然后过来解决隐患,避免出现无辜的伤亡,这里怨气这么重,我能不来么!” 徐安年恍然大悟,自己都忘了苏十安还是镇魂师,不觉有点佩服这些百年如一日默默守护城市的英雄,他们不求名不求利,只是埋头做着奉献,一代又一代,久久不息,却从来没有人知道! 怀中的白三福看到徐安年一直跟苏十安说话,没有理自己,顿时有点小委屈,心里十分不痛快,正好看到身后还站在原地的红衣女鬼,不禁呲开小白牙,呜呜吼叫,好像要把所有的小情绪都发泄向她。 白三福这一举动自然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苏十安也发现了身后的异样,略带好奇的说了一声 “哦?” 说完,快走几步绕过徐安年,来到红衣女人面前,稀奇的上下打量。 而红衣女人紧紧抱住怀中孩童,胆怯的不敢说话,全身瑟瑟发抖,柔弱慌张! 苏十安看来已经感觉出她不算凶神恶煞,本质还是很善良,就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恶意,随口问道 “你个小女娃娃怎么死的!看来没死多久!还有这个小娃娃,一起死的?真是有点可怜!多好看的姑娘啊!” 话语到是平静,可话的内容却异常的渗人,要是被普通人听到,只有两个结果,不是一笑置之被人骂成疯子,就是被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而就在他们身后,就有这么两个名副其实的普通人正在目瞪口呆的听着老人的说话, 程仲林和温华,醒了! 红衣女子自然害怕,可又不敢不回答,只能用蚊子一般的声音回复道 “死了半个月,被扔到桥墩里憋死的!”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虽然女子声音及其弱小,可里面的内容震惊无比,让人觉得五雷轰顶! “你说什么?” 本来还晕晕乎乎的程仲林听到骇人听闻的消息彻底清醒,没控制住失声喊了出来。 接着断臂的程仲林和温华就互相咬着牙搀扶着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前行几步,眼睛直直盯着红衣女人。 苏十安狐疑的看着面前两位陌生人,他没有去晚上斯卡拉的宴会,自然不知道二人的身份。 徐安年见状,立刻小声介绍到 “十安,这位是程万里的父亲,程仲林。是咱们黑海市的市委书记,而另一位叫温华,是刑警队中队长,老子是公安局长,都是有着背景的大人物!” 苏十安再次略带惊奇的哦了一声,市委书记这个头衔确实算是响亮,不得小觑! 可是他也没表现出过激热烈的反应,不卑不亢,淡定的点了点,算是出于礼貌简单的打了招呼。 面对这个神秘出现的老者,特别是和徐安年走在一起,看样子特别近乎熟络,不明白他们之间什么关系,也礼貌的回复点头,只是手臂上钻心的疼痛让他无法平缓表情,虽然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喊出声,可是脑门豆大的汗珠却骗不了人。 温华的情况也好不上多少,虽然是警察出身,体质比程仲林好上一筹,可断臂的痛苦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只能做到强挺着一声不吭,心中满是疑问,不明白港爱究竟发现了什么。为什么醒来后胳膊断了,脖子也异常的疼痛。 看到他想开口询问,徐安年一把止住,沉声说道 “先别问那么多,一会我会好好向你们解释,现在先弄明白桥墩里死人的问题!” 苏十安也认可点头,重新转回身看向红衣女子。 桥墩里憋死的?这里面的故事可真的值得一听! 徐安年特意调整了下情绪,态度缓和的问道 “姐姐,你能详细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在桥墩里憋死是什么意思?” 这句言语好像戳中了女子的心坎痛楚,猛然间全身怨念横出,不断刮向众人,而她只是低头哭泣,说不出其中缘由。 徐安年还想继续追问,却被苏十安一把打住,急忙喊道 “老大,别问了,再问她就要魔化,不好对付了!” 说完,扔出一张符纸定在女子脚下,便向着远处残缺的桥墩走去,想看看里面究竟怎么回事。 而众人看到红衣女人状态的转变,身上发出的森森黑气也有点心颤,连忙远离了一些,跟着苏十安一同走向桥墩。 短短几十米的路程让程仲林和温华痛苦不已,手臂上的剧痛实在无法忍受,每动一下就钻心的疼。 苏十安实在看不过去,又回身来到二人身边,细细打量了一番,才微微叹气, “老大,你这劲道也用的太大了,整条胳膊都断了,这必须的速战速决赶快去医院,否则耽误了伤情以后可要留下后遗症!” 接着,从兜里拿出一个青瓷小瓶,倒出几粒黑色药丸, 药丸一出,药香扑鼻,别说是吃,就光是闻上一闻,就让人全身舒畅,惬意坦然。 苏十安也不是小气之人,直接塞进他们嘴中,幽幽说着 “含着,三分钟以后咽下去,可以缓解疼痛,对你们胳膊也有好处。你俩个小子可要珍惜,这药丸可名贵的很,平时我自己都舍不得用上一颗,要不是你们认识我老大,可没有这个天大的福分!” 苏十安这个老小孩,对谁都是怼着来,这一点相信郑桦锦最是了解。 眼下面对黑海市的父母官,哪有一丁点的客气觉悟,不过姜还是老的辣,他这么一说,间接又为徐安年赚了人情,算是为以后打下了基础! 药丸入嘴即化,功效顿时传遍二人全身,不知是潜意识的作用还是药丸本身的神效,程仲林果然觉得胳膊上的疼痛减轻了好几分,连忙再次恭敬的感谢,只是动作幅度过大又牵动了伤口,发出一声低吟。 苏十安摆了摆手, “我不吝这个,别那么矫情!” 整个人就不在说话理会他们,背手观察起桥墩里的秘密所在,留下剩下三人站立其后! 看到现在没自己什么事,徐安年才算是腾出功夫,简单对着程仲林和温华解释起来 “程叔,温大哥,刚才你俩被鬼附身,互相掐住脖子,要置双方于死地,我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才出此下策,希望你们能原谅我,如果不这么做,你们的性命可能就交代在这了!” 温华听到后整个人一愣,没想到在自己昏迷以后竟然发生如此诡异的事,转头看了看程仲林脖子上明显的淤痕和黑紫,不觉得信了几分,心里一阵后怕,如果真要是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那这辈子就太憋屈了! 程仲林还算是沉得住气,听完后先是一愣,接着迅速压下恐惧,感激说道 “安年,不碍事,你的为人我了解,说多了就没意思了,你救了我俩次,这份情,我记下!” 徐安年也不客道,仔细的详细讲起刚才的原委。 可经历才说了一半,就见到苏十安突然一拍大腿,后知后觉的懊悔说到 “哎呀,我知道了,这里原来是打生桩啊?!”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七环桩! 苏十安说完,就围着桥墩又转了两圈,举目四望,接着猛然蹲下身,没有丝毫的畏惧,直接伸出手在桥缝中掉下来那具全身泥状的尸体上来回摆弄,左瞧右看,眉头紧锁。 所谓的艺高人胆大可能说的就是现在,一般人看到尸体都是离得远远地,发自内心的觉得晦气,哪有人还这么不管不顾的细细观察。 程仲林看着眼前老人无所谓的淡定样子,完全没有之前他们自己紧张惊恐的丢人神色,不禁心里暗暗敬佩了些许,看来这也是一位有着大神通的世外高人! 下意识看了看徐安年,心里暗暗想着这个小伙子平时都和怎样的人在一起。 不过,如果此时他心中所想之事被一个叫做郑桦锦的铁骨老人知道,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上来就是一个大巴掌,嘴里还得不服气的谩骂道 “高人个屁,无知小儿,就是一个开成人用品店的猥琐老头子罢了!” 世间百态万人看,一人心里一人象,世态炎凉,着实有趣! 徐安年听到苏十安的话,本就不明白所谓的打生桩是什么意思,看着这个一惊一乍的小老头背对着大家蹲在地上不停的查看尸体,嘴里还念念有词,心里更是纳闷,连忙上前几步来到他身边,疑惑的问着 “十安,你说的到底啥意思?” 苏十安没有抬头回看,仿佛已经料到了徐安年的疑惑,慢悠悠的单手敲击着尸体脑壳上厚厚一层的水泥石膏,接着又抬起残肢断臂轻轻摆动,才终于确认了思路,缓缓冷笑道 “打生桩?呵呵,现在这个年代,这东西可不常见,老大,建桥之人是谁,没想到还真有人迷信这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逛悠,以为知道点皮毛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当真笑话。 鬼阵不是说摆就能摆的,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才可以使用,怪不得这里怨气如此之重,桥墩里面的几个人死的够惨,也够冤枉,他们害人一点都不冤!犯下如此恶行的人确实该死!哎!” 徐安年都快急出了内伤,这都什么时候了,苏十安还扯些有的没的,什么死的够惨,又是什么知道皮毛,简直是在吊人胃口,有点不乐意的加重语气。 “十安,你倒是快说,这里面到底怎么回事,在墨迹我让小白吐火了啊!” 白三福一直没人搭理,可算是听到主人的亲密召唤,有了用武之地,小身子立刻卷成圆球,配合的徐安年向着苏十安的后背扑去,毛柔柔的小爪子随意乱抓,模样甚是可爱。 有了这个小家伙在其中胡闹,紧张愤怒的气氛才被微微调节, 苏十安叹了一口气,调整了下情绪,将心里的憋气慢慢吐出,供祖宗一般轻手轻脚的将白三福放在了地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腿角的尘土,才终于不卖关子,缓缓向着其他三人原原本本的讲起来。 原来,所谓的打生桩,是一种古代中国的秘传建筑方术, 古人多封建,有的时候迂腐的让人可怕,传言,以前在建筑工程动土之时,一定要将人,尤其最好是儿童活埋进施工现场的土地中,让其窒息痛苦而亡,来确保工程顺利。 他们自以为是的认为,在动土兴建的时期,或多或少一定会破坏当地的风水格局,更会触动惹怒里面居住的鬼神天仙,如有不慎,子孙后代会永远霉运当头,永世不得解脱。 又因为当时工具手段都十分落后,在建造中期或者后期往往总会出现不必要的伤亡意外,导致了很多人丧命于此,本就迷信盛行,鬼神之说传呼其神,死人后更是直接得到确认。 久而久之大家就开始相信打生桩这一传说的真实性。每次动土前都用活人入土,把其生生埋葬在工地里,相当于对鬼神的献祀,防止建筑出现意外,被活埋的“生桩”就成了该建筑的守护神,保证建筑的稳定,人们的平安! 还有古书记载,打生桩最早是鲁班提出来的,并且还在自己所著之书中阐述过其中的理论,是真是假现代人早就不得而出,是空穴来风还是早就有此悲剧,大概也只有老天知道。 后来因为此术过程过于血腥残忍,恐怖而邪恶,被所有人一同抵制,联手除杀还在使用打生桩这一丧尽天良方法的愚昧之人,才慢慢的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被世人所遗忘。 现在,除了老天知道,文昌桥里的四个人也彻底知道了,也确定了确实有如此残忍的邪术! 众人听完苏十安的解释,惊得说不出话,任谁也接受不了还有如此残忍歹毒的封建手段, 每个人重新抬起头,联想着苏十安嘴中的打生桩的传闻,看向尸体和桥墩眼神发生了彻彻底底的变化, 一是可怜这些本就不该死的无辜人。而是对建桥者深深的痛恨! 徐安年第一次听到打生桩的秘闻,缓了半天才继续问道 “十安,听你的意思,这里就是打生桩?” 苏十安确认的点了点头,感慨万千,娓娓道着 “八九不离十,应该错不了,而且这里还不仅是简单的打生桩,是更加残忍的七环桩,从字面意思就能理解,就是活生生用七人的性命共同来承担整个工程的安危气运,一同守护往来之人出入平安, 不知道开发商到底是何许人,好大的手笔,七条活生生的命,说没就没了?当真是造孽!" “七环桩?” 程仲林听到这脑袋有点空白,不禁小声重复。 “没错,如果不出我的预料,这每一个桥墩里,都会掩埋着一具尸体,一般打生桩都是活埋于地下,而这里就是直接填实在桥墩中,形成环环相扣,首尾呼应, 可是犯下滔天大罪的愚蠢普通人哪里会知道,无辜死去的七人会是怎样的怨气冲天,一人的怨气勉强可以被工人的阳气所压,可是这可是七个人啊,如果今日我放任不管,任里面这几个鬼祟慢慢壮大,不出几日,文昌里必然血流成河,死人无数。 现在鬼魅还没有滋补壮大,只是可以摆出最简单的七星鬼门阵,再等几天的话,连我可能都忌惮了!” 周围寂静无声,谁都说不出话,一时间接收到的信息实在有点多,根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过了许久,徐安年才小声问出 “十安,这里有你所说的那么邪乎么?那几个鬼我也交手了几个,看起来都挺弱的,我还斩杀了两个,没你口中那么厉害!” 苏十安无奈的摇了摇头,收起了不正经,郑重的解释道 “老大,我这些话绝没有半分虚张,现在对付起来轻松,是因为他们只是刚死不久,怨气还没有彻底聚在一起,等到她们觉悟,杀了更多的人后,就会肆无忌惮,尤其是在这七根桥墩周围,七星相连,不死不灭!” 看到徐安年还是不信,苏十安一咬牙,缓缓又讲起了一个不会让民众知道的真实故事。 那是2006年初,在**何文田公主道一个水务署水管工程地盘上,在交接一个小工程,需要简单动土施工,过程轻松,难度不算大。 这种不起眼的小活,利润及低,一般有实力的大企业是瞧不上眼的,所以最后就交到了一个有点小关系的民间私企小老板手中。 给**干活,虽然赚的不多,可图个安稳,大人物嫌麻烦,小人物赚小钱,各有各的生存方式,也算是各需所求,其乐融融。 一开始,这个工程还算是相安无事,顺顺利利,一切稳步进行,因为工程小,周期短,基本二个月左右就能完成。谁也没当回事,小老板只想着尽快完工,收钱走人,你好我好大家好,一片太平盛世,歌舞飞扬。 可就在动土的十多天后,开始出怪事了,半夜里总有工人说喘不上来气,而且听到了小孩子哭啼,断断续续一整个晚上都不得消停,这一来二去就病倒了几个,本就人手不多的小老板变得捉襟见肘,让原本简单的工程耽误了好几天。 可小老板并没有停止,完全将工人的话当耳旁风,只是高价重新雇了几个工人继续动工,随着挖掘土地越来越身,古怪的事情就越来越多,连小老板自己都有点害怕了,可是又怕耽误了工程惹怒了**领导官员,也只能硬着头皮接着干。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 当工程进行到一大半的时候,终于出大事了, 先是摔死一人,接着心脏病复发病死一人,最后更是两个人莫名其妙互相掐住对方脖子活生生双双气绝,其中之一就是这个负责工程的小老板, 这一下事情就彻底闹开了,百姓议论纷纷,社会影响极大,因为是**下发的工程,所以他们自然坐不住,不得不马上派人彻底调查,可是不仅没有调查明白,陆续又死了几位警察,一石激起千层浪,这诡异的连续死亡事件成为了当时茶余饭后唯一的话题。 最后,**实在没办法,才请了一位高人出山,而他到达现场后只是说了一个字 “挖!” 后来故事的结果平常小百姓就不得而知了,全部被封闭起来,可哪里会有不透风的墙,几年后一个隐藏姓名的官员透出其中隐情,被少数人知道。 原来,当高人说出继续挖以后,果然在土地下面挖出了七副儿童的骸骨,分别摆出七个点,交相辉映而埋,经过技术科人员分析,很少有坟地会这么密集的埋葬幼童,更不会将其摆出奇怪的图形。 所以有的人就猜测这是昔日“打生桩”埋葬的儿童尸体, 而那个高人全程默不作声,摆了一场法阵后,才幽幽留下一句话后就转身离去,不见踪影! 因为年代久远,在场的人都记不清了,只是好像听清楚了三个字,叫做 七环桩! 第一百七十六章 浩然正气! 有些故事,当不得真,可又有些故事,不想当做真。 苏十安默默讲完,众人表情各不相同,徐安年皱眉紧锁,脑中在消化着其中的含义,温华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七环桩的真实存在, 而程仲林,却直接瘫坐在地上,满脸的懊悔,眼神直直盯着前方一动不动,嘴里喃喃说着 “怪我,怪我,这一切都怪我,我现在才算知道赵华为什么和我拍着胸脯保证文昌桥工程一定万无一失,顺风顺水,原来,原来他竟然....” 他的话明显已经说不下去,心里异常的难过,看着眼前桥墩里掉出来的尸体,死相何其凄惨,全身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无法想象死者咽气的那一刻究竟会有怎样的怨念, 而无辜人的惨死,何尝没有自己的一份推波助澜, 如果不是程仲林一心要政绩,不顾反对支持文昌大桥的建立开发,就不会有人死去,这些人也不会沦落到如此下场, 雾纷纷,难掩桥下失魂人,路漫漫,总有怨恨不饶人,世间外态,谁人守得初心做良人。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作孽,另一种杀人! 程仲林不知为何,艰难的站起身向着身后不敢乱动的红衣女人深深一拜,接着又向着四面八方一一弯下了从没弯曲过的腰梁! 徐安年被他突然的行为弄得莫名其妙,急忙来到身前将他扶起,轻声问道 “程叔,你都知道些什么,刚才那个赵华是谁?” 程仲林痛苦的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当做自我惩罚,声音颤抖的说着 “就是文昌桥工程的负责人,叫做赵华,是我以前的合作过的一位朋友,那时候当我提出要修建文昌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联系到我,信誓旦旦说着保证工程万无一失,自己一定不会让我失望,再加上以前我们也合作过,他做事还是比较沉稳,我才放心将这个重中之重交给他,没想到,没想到,哎,怨我,怨我啊!” 一旁的温华听到此人名字,更是一脸惊讶,不经大脑思考就说了出来 “程书记,你说之人可是华海建筑的赵华?” 程仲林点头确认,不解的看向温华。 “这人及其不干净,我们一直在偷偷调查他,只是此人十分谨慎,暂时没有露出太多的马脚,让我们无法下手,没想到,您竟然将这么重要的工程交给他了?” 说完,感觉到自己表达的太过直白,肯定会让程仲林出现尴尬难堪,这可是自己父亲的顶头上司,自己都不够级别,如果被他记恨,那取名“小鞋”的一壶酒可真够自己父子俩喝的,连忙亡羊补牢的拙劣解围道 “程,程书记,不知者不怪,我没有别的意思!您别多想啊!” 程仲林哪里不懂这些客道话,虽然他本人一直心胸大度,绝不会因为几句逆耳的失言就随意难为下属, 可说到底,这简单的一句话货真价实的戳中他心中痛楚,自己选人的失误导致酿下如此惨剧,任谁也无法释怀,只有独自难过,有苦说不出!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人能想到在程仲林面前毕恭毕敬,行为处事都入得法眼的所谓朋友,商业伙伴,却在私下坐着如此肮脏邪恶的杀人勾当, 钱,真的比人命还重要么? 那一瞬间,自责,懊悔,怜悯,悲愤齐齐涌上程仲林的心头,翻江倒海,风起云涌。 程仲林工作时没有感觉到累,在交际时没有感觉到累,在领导和下属面前也没有感觉到累,可是现在,就在这一刻,他真的有点累了! 人,真邪恶,比鬼还可怕! 苏十安看着程仲林的种种行为,不禁暗暗的点了点头,在心里上勉强认可了他,一位高官能为自己的过失而感到后悔悲痛,没有逃避推卸责任,黑海市能拥有这样一位正直有担当的带头人,也算是一种难得的幸运。 徐安年看着有点心灰意冷的中年男人,早已没有了之前的盛气,好像一个颓废无助的失败者,将所有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平时高不可居的严谨形象完全崩塌,索性只有寥寥无几的人看到,对于他的形象算不得什么影响。 程仲林眼神空荡,仿佛陷于了无边的痛苦泥泽,能不能出来,只有靠他自己。 “程叔!?” 徐安年担心的出声问着, 程仲林被出声打断,也不生气,只是摆了摆手,对着众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才苦涩的说到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你们不用担心,没事,垮不了,就是心里难受!” 徐安年放下了心,知道程仲林是何许人也,堂堂位高权重的大官,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怎么可能会被轻易击倒,沉落于谷底,如果真要是这些事情就将他催垮,真的会直接低看了几分,堂堂市委书记,也不过如此。 只是徐安年也许是现在年纪还太年轻,事情经历的太少,很多很简单却又很复杂的道理真的没弄明白,人终究是人,都有感情,都有弱点,都有情绪,也许就在某一个时刻,某一个点,某一件小事,就会深深触动你心里的伤口或者最柔软的地方,让你失落痛苦,沉沦一时,可是往往当你越过心结,完全走出来的时候,就会变得更加强大。 也许这,就叫做成长! 而时间,会教人成长! 徐安年不在理会程仲林,让他自己调整,转头沉声问道 “十安,接下来该怎么办?” 苏十安此时正低头捧逗着地上东跑西颠的白三福,恢复平常的语气,无所谓的说到 “该杀的杀,该渡的渡,早点解决完,咱们好回家,身子骨老喽,怕累!” 对于一辈子都在与鬼打交道的他来说,杀鬼如同杀鸡一样稀松平常,可能早已经见惯了世间丑事,有鬼祸事人间,杀了便是,省心省愁,省时省力。 徐安年自觉地有道理。也没有提出异议,刚想点头同意,就听到程仲林突然站起身,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沉着气场,整个人变得如一把未出鞘的利刃,充满着杀伐和果断,仿佛想明白了什么,眼神透着无比的坚毅,沉声说道 “不可,我定要让违法之人得到相应的惩罚,无辜之人得到应有的补偿,我是程仲林,黑海市的市委书记,不能让我治理的地方百姓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说完,竟然直直向着红衣女子走去,明知道她早已经不是人,却没有了丁点的惧怕,独自站于身前,朗声向着周围说到 “远处的朋友,我知道你们躲在黑暗里,可我不怕,也不怪你们,我叫程仲林,是黑海市的市委书记,你们的父母官,虽然我们素不相识,从未谋面,今日又阴阳两隔,生死茫茫,可我了解到你们悲惨的经历,真心为你们委屈,知道你们死的冤枉,死的悲惨,我不说大话,现在向你们保证,我定将杀害你们之人绳之以法,为你们伸冤报仇,我对你们发誓,用我的人格发誓,用我程仲林的名字发誓,你们安心去吧,一切都交给我吧!” 刹那间,程仲林身上的浩然正气猛然全部释放,熊熊浩气拼命燃烧碰撞,直窜天际,划破长空,隐隐竟然盖过徐安年和苏十安两人的气势,也许这一刻,他是无敌的。 心中有浩气,定可撼昆仑, 程仲林,一身正气,傲然挺立。 徐安年和苏十安看到这一幕,默契的对望一眼,眼露精光,只有温华莫名其妙,不明白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午夜已过十二点,正是阴气最浓时, 可不知为何,在程仲林豪迈的说出一番言论后,周围的浓郁阴气好像开始急速消散,慢慢的竟然看到了头顶上亮如明镜的月亮,月光洒落世界,一切变成虚实交换的虚伪幻境,是真是假,谁也不想得知。 徐安年皱了皱眉,总感觉哪里不对,又没有感觉到危险所在,还是不放心的警惕来到他的身边,虽然此时视野变得极为清晰,能见度很高,周围阴气也逐渐在慢慢消失,可还是不放心他一个人距离众人太远,担心这一切又是一个陷阱,发生一些不可弥补的危险。 可还没等他靠近,远方桥墩下竟然慢慢走出了三道黑影,准确的说是飘出三道黑影,就那么光明正大的显露在视线之中,每走一步,身上就会掉出一团黑色的浓气,呼应周围桥身。 徐安年和苏十安皱紧眉头,真的开始有点迷糊这几个苦命鬼到底要干些什么,凭他们的道行,如果是潜伏起来和自己打游击,那可能还会产生点威胁和麻烦,可现在,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走出来,那真的就是自寻死路了。 旁边的红衣女子看到三道黑影慢慢走去,全身更是剧烈颤抖, 徐安年一行人,她怕, 这三道黑影,她也怕, 这世间还有谁她不怕, 有么? 不怕的可能只有怀中那个她势做唯一的孩子吧! 红衣女人死死抱住孩子,胆怯的蹲坐在地上,低下头不敢看任何人,只是瑟瑟发抖,想哭却又不敢哭,只是强忍着,等待命运的抉择。 是人的时候她被人支配,成鬼的时候还是如此不堪。 徐安年等人一直在私语了那么久,根本没人注意看管她,可就是这样,从头到尾她也没有踏出过一步,还是站在原地不曾动离分毫,是没有胆量么,也许只是没有想过吧! 红颜女子多凄凉,多可悲,多可叹!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一线分阴阳! 看着幽幽黑影缓缓而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一言不发。 徐安年迈开一步,警惕的挡在所有人身前,山海重新出鞘,立于空中。 白三福更是左右乱跑兴奋的对着远方嗷嗷吼叫,苏十安背手靠后稳如泰山。 从目前账面实力看,自己一方,必胜无疑! 程仲林看着挡在身前的徐安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没事,全然不惧对面的邪祟,满身坦荡浩然,整个人向前走了几步,大有迎上黑影之意。 黑影没有因为对面强横的实力掉头而逃,只是继续前进,看样子,三道黑影中,后面的两道犹犹豫豫,好像受到了某种逼迫,才勉强跟随,而前面的那道走的异常坚决,虽然看起来也是紧张无比,可态度确是异常坚定,直到距离大家十米开外,才慢慢停住身形。 双方对峙而站,气氛紧张到了顶峰。 不知为何,月亮比刚才还要亮,皎洁月光片片洒落,景如白昼。 光好像长了眼睛,随意攀爬,四处游走,最后慢慢全部汇集到黑影的脸上,星星点点聚成棱角,那张影藏在暗处神秘的面容,终于完全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那是一张五十岁左右的深沉男人脸庞,简单从长相来说,在世的时候也定是一个充满成熟魅力的大叔角色。身形不胖不瘦,比例刚好,只是胸前一道深深的伤口及其扎眼,不知为何,此时还在缓缓向外流着浓血,内脏和脂肪外翻,染湿上衣,染透皮肤。 程仲林皱眉,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看到血腥的场面不适应,只能跳过此人接着向后看去。 慢慢的,其余两个身影的样貌也渐渐浮现,各个惨状无比,无一幸免。 一个瘦弱无比,衣衫褴褛,灰头土脸,蓬头垢面。整个身体畏畏缩缩,颤抖不止,正是此前徐安年等人第一次看到欺负红衣女子的其中一个, 另一个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眼神里充满怨毒,虽然看起来也很胆怯,可丝毫不掩饰对所有活人的憎恨,尤其是是那低垂下的手指间,好像被人活活剁掉,只有不知是黑气还是黑血的滴点徐徐流淌。 三鬼而立,各有各样。 徐安年微微挺直了身躯,气息逐渐回收了几许,气氛也慢慢缓解了很多,因为他没有感觉到对面三鬼中有任何的危险,它们现身做什么?这其中到底有怎样的缘由?他拭目以待。 双方好像僵持在这里,谁也不说话,只是相互打量,一面阴风拂面,一面夜风凉凉,中间仿佛被划分一条分界线,将生死清晰分离,让人可望而不可即,仔细想象,何其残忍。 一线分阴阳,阳中人不动,阴中人不看。 为首的黑影男人终于开口,用着熟悉的沙哑声音低低的说到 “你是程仲林?” 程仲林深吸一口气,轻轻点头, “你认识我?” 男人发出咯咯的难听笑声,可眼神却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么冷,那么空! “认识,当然认识,只不过您这种大人物不认识我罢了!” 程仲林不解,不明白说出此话是什么意思, 男人停住笑声,眼神死死盯着程仲林,丝毫不理会他身边蠢蠢欲动的白三福和上空凯旋急飞的山海。 许久,才缓缓从嗓子眼里吐出一句话 “你说,你会为我们伸冤,报仇雪恨?” 程仲林傲然挺立,浩然正气又升了几分,铿锵有力的沉声说道 “决不食言!” 男人听到这话异常的满意,加重了语气, “好!好!好!我信你!” 这三个好字带有多少的仇恨,多少的解脱,又有多少的无奈辛酸。 如果人可活,谁愿意的离开最爱的人永远存在于黑暗中。 众人都被男人的行为举止吸引,连带着苏十安都有了几分的兴趣,一辈子抓鬼驱魔,很少碰到如此实抬举的听话鬼祟,刚才他早已经默默的布下符咒结界,心里已经确定了这几个男人逃不出自己的五掌心,况且自己送上门的省事买卖他还是乐于等待一时,好奇劲涌上心头,想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些什么。 程仲林又向前走了几步,从容不迫。 “朋友,我以我的人格保证,你们的冤屈,我管了,说到做到,只是你们能否告诉我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或者说,你们生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生前二字一出口,霎时间风起云涌,三个男人表现各异,周身阴风加剧,向着那条无形的阴阳线急冲而去。 苏十安见状单手微微下压,阴风便瞬间锐减,他没有怪罪,更没有恼怒。因为这些阴风都是这几位“人”无意识情况下的情绪外露,连带着身边的红衣女子都是从体内冒出层层黑气, 生前的含义,听在它们耳中将是多少的苦涩悲望,谁都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可是让他们亲口承认,是一种怎样的煎熬! 带头男子缓缓抬起头闭上眼睛,好像眼中有一行血泪慢慢流下, 身后断指男人还是一贯的怨恨眼神,只是身体更加的缥缈,只留下手心的手掌不断摩挲着胸前的一个挂坠,一次又一次,不顾黑血随意洒落! 只有另一个瘦弱男子最没出息,听到这话后嚎啕大哭,泪如雨下,边哭嘴里还唠唠叨叨不停,说一些有的没的无关要紧的废话。 红衣女子戚戚然,抱着孩童缓缓飘起身,虽然还在不停的哭泣,可终究还是慢慢的向着三个男人的那一边行去,不管在如何惧怕,那里才是属于她的地方,因为,她,早已经不是人了。 带头男子先是陷入巨大的悲痛之中,接着猛然就抬头,毅然决然的说到 “程仲林,我最后在信一次,如果这次你再让我失望,我就算粉身碎骨,灰飞湮灭,也要让这人间再无安宁!” 苏十安站前一步,不屑的讽刺到 “小子,你有那本事么?” 火yao味瞬间开始扩散,徐安年暗暗苦恼,这个倔脾气的糟老头当真是受不得一句委屈。 好在此时还有程仲林的存在,一贯的上位者身份此时发挥的淋漓尽致,强大的气场和气势让他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威严。先是对着苏十安歉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又对着远方说道 “你们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一一道来,我负责到底!” 一句话,就将导火线扑灭,大局也渐渐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为首男人稳定了情绪,帅先开口, “好,那我先说,我叫周平福,是一个地产商的老板,和赵华在生意上是直接的竞争对手, 虽然我总是压他一头,可都是凭着真本事,从没有用过下流手段,货真价实决不亏心, 可万万没想到,他半个月前将我约出,竟然用铁棍刺穿我的胸口,将我扔进桥墩里后活活掩埋致死,我恨他,恨每一个和他有关系的人,我杀的人全都是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卑鄙小人,这些人死了就死了,我决不后悔,我只是希望你能遵守诺言,帮我报仇,今天,你身边两位都有铲除我们的本事,所以我放弃抵抗,愿意承担相应后果,但是赵华必须死,必须死!” 说完,整个人都渐渐癫狂起来,胸前伤口翻江倒海的不断掉落出层层血渍内脏,异常恶心。 程仲林还是没有习惯血腥场面,只是点头同意,眼神坚定,接着又看向他身后的断指男人。 “我叫刘全盛,就是这个工地上的工人,家在外地,听说黑海市工资高,才舍家来到这,只想着多挣几个钱,回家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 可是就在半个月前,我老母亲突然病重住院,急需一笔钱来治疗救命,我当时很着急,实在想不出别的方法,头脑一热就向赵华开口借钱,没想到他爽快的同意了,只是跟我说需要付出一些东西, 世界上没有赔钱的买卖,虽然我没读过书,可道理还懂,那个时候我已经顾得上那么多,为了救我母亲,干什么我都愿意,所以也没多想就点头同意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要我的命,当时就在一个晚上,赵华约我来到这里,没有任何前提下就要将我扔推进桥墩里,我反抗,却被利刃齐齐砍断了手指,最后反抗无果也被憋死在里面, 命丢了我认了,可我一定要他遵守承诺,我付出了命,他就得出钱,天经地义,谁说也不好使,必须救我母亲的命,否则我永远不会放过他!” 程仲林听到断指男人的描述,明显情绪变得愤恨无比,胸口剧烈起伏不定,全身都在哆嗦,咬牙切齿的咒骂着 “赵华,该死,这个畜生,该死!!” 久久不说话的温华听到这一切更是火冒三丈,恨不得现在就手撕了这个罪大恶极的姓赵之人,人能干出这种残忍的事么? 不能,只有魔鬼才能! 他本身最是嫉恶如仇,如果不是这种真性情,他也不能再刑警队工作这么多年,对这种邪恶卑鄙的人简直恨到了极点, 温华曾经发过誓,对于这种人,遇到一个他就要抓一个,绝不会放过。 徐安年听到两人的故事也是沉默了下来,心中的杀意越来越小,水落石出后,他们原来都曾是一个可怜人。 鬼害人,固然不对,可是人害人呢? 鬼,自己可以管,可是人究竟有谁来管。 想到这,徐安年胸口只觉得有点赌,心里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可具体的又说不出来。 程仲林强压住心中怒火,直直看向还在嚎啕大哭的瘦弱男人,咬紧牙关,再次问道 “那你呢?” 第一百七十八章 只为一抹红衣! 瘦弱的男子被程仲林突然点名,先是一愣,显得有点慌乱无措,可反应过来后直接嚎啕大哭,呜咽的胡乱不清,断断续续的说出 “俺,俺就是一个要饭的,谁也得罪不起,只想着能吃饱饭,有个地方睡就心满意足。 前几天,我看到这大桥墩下面挺暖和,挡风遮雨是个好地方,就心思来到这捡捡垃圾,顺便找个角落凑合几宿,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在后半夜,我竟然看到一个男人将一个还在挣扎的人直接推进了桥墩里面。 当时我害怕极了,腿根本不听使唤,吓得喊了出来,那个男人发现了我,追上来就是一棒子下去,我就晕倒了, 醒来后,我就已经被扔进桥墩里,被水泥封住不明不白死了,你们说说,我冤不冤,我招谁惹谁了,活着活着被人虐待,临了死了还被你们欺负,我可怜啊,老天爷你瞎了眼,不公平!我死的惨啊!” 瘦弱男人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到自己委屈的一辈子,简直是梨花带雨,哪里还有一点鬼该有的样子,好像要把所有受到的冤屈全都发泄出来。 此时的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底层弱小百姓,无依无靠,无所无凭。 程仲林重重叹了一口气,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在自己管辖范围内,究竟还有多少像这样生活的人。 他只有默默挥了挥手,艰难的挤出几个字 “你有什么心愿?我满足你!” 瘦弱邋遢男人听到这话,又是一愣,一时也想不出所以然,毕竟他一辈子无亲无故,连个家人都没有,哪有什么寄托念想。想了半天,才不确定的试探说道 “我也不懂啥,就是想着活着的时候没享过福,死了怎么也得过几天舒坦日子!多了也不用啥,你就多给我烧点纸钱,好让我在地底下也体验一下有钱人的生活!” 生时落魄,死后更落魄,无妄之灾落在头顶,可是他还是像一只卑微的蝼蚁,竟然没有丝毫想报复仇恨凶手的念想,这真的不知道是他的悲哀还是他的幸运。 程仲林只是重重点头,男人一诺千金,不论如何都会满足瘦弱男子的请求,况且烧纸钱这种事也不算难事。 随着瘦弱男人的倾诉完毕,所有人终于将目光齐齐的看向了那个抱着孩子的红衣女人,想知道这对从头到尾一直哭泣的懦弱娘俩究竟又有着怎样的遭遇。 红衣女人感觉到了所有目光的袭来,本就腼腆的性子更加的不知所措,惊慌的低下头,全身抖动明显,好像一只惊吓受伤的小白兔,柔弱无比却又让人怜惜! 程仲林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又是向前几步,蹲下身,轻言轻语道 “姑娘,别怕,将你的委屈都说出来吧,我给你撑腰,坏人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女人还是哭,好像回忆起什么伤心的往事,痛苦无比,本来自己胆子性格就一贯软弱,抽泣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字。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徐安年轻轻叹气,这种性格的女子如果嫁到好人家,那一定是男人的福气,温柔好看,胆小乖巧,这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极品伴侣,可要是碰到渣男垃圾,地痞无赖,那下场可真是可想而知。 程仲林出奇的有耐性,也不在过多逼问,就那么一直静静陪伴着,等待着! 徐安年同样如此,没有说话没有恼怒,其他人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意见怨言,至于那几个鬼祟,以目前的形式来看,可能他们还没有资格! 女子哭了许久,直到本就没有多少的眼泪彻底哭干,才悄悄抬起头,似乎感受到程仲林的善意,眼神才渐渐清亮起来,配上她瓜子一般的精致面子,当真算的上一个眉清目秀的温婉佳人! 程仲林又对她笑了笑,不断的进行鼓励。 红衣女子终于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攥起了本就不大的小拳头,心里斗争激烈,最后才缓缓开口, “我叫唐青青,这是我的儿子,唐宝,他没有随他父亲的姓,因为不让!” 说完,惨然一笑,整个人是那样的凄美,配合着女人声音糯糯柔柔,轻声细语,加上一袭红衣,就好像是水墨画中走出的哀怨娘子,楚楚动人! 程仲林没有想太多,只是满脸疑惑,回了一个字 “哦?" 红衣女子自从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就仿佛打破了心里那层枷锁隔膜,放下心中所有的顾虑,不再保留,慢慢全盘托出了自己的故事。 “我是赵华的情人,而糖宝则是赵华的亲生儿子,我知道他已经有了家世,不应该和他纠缠不清,可还是陷入了他的甜言蜜语中无法自拔,自从有了他的骨肉后,更是离不开他,你们要笑便笑话我吧,我是一个贱女人,已经不在乎那么多了!” 这一个消息确实有点出乎大家的预料,这个红衣女人竟然是赵华的情人?或者说是第三者?还给他生了孩子? 这种事情虽然在社会上还算是比较常见,有钱人惯用的沾花惹草,家花没有野花香的道理,可就是这样坦然的公之于众,还是让人有点接受不了,不觉得看她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可徐安年听到这话后,脑海里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无比震惊的喊出 “你说他是赵华的亲生儿子?而赵华把你们都害死了?” 因为情绪过于震惊,连带着他话语有点粗俗直接,可是如此畜生没人性的行为难怪会让徐安年失态,放在平时这种事情想都不敢想,虎毒还不食子呢,更何况是人!杀死自己的亲手骨肉,这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随着徐安年点出女子经历的关键地方,爆炸性的讯息也让他们一时失神,就连处理经历过无数凶杀案件的温华都瞪大了眼睛,他可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冷血无情的罪犯,连自己的儿子都杀?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么?真的让人无法想象。 红衣女子低头惨淡的摸了摸什么都不懂的孩童,仿佛料到了所有人的反应,继续说着 “你们不用惊讶,这都是真的!我知道我永远都得不到名分,可我也认命了,愿意做那不见天日的笼中雀,只有他偶尔来看看我,看看儿子,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我一个无依无靠,没钱没势的弱女子,还能怎样呢。 就在前几日,赵华又来找我了,我本是满心欢喜,做了一桌子饭菜等待难得的相聚和温馨,可是不巧这一切被他真正的妻子发现,我和孩子的身份也被她逼问出来,当时只见他俩一同摔门而出,赵华临走前还扇了我一记耳光, 我怕极了,手足无措,只能无助的等待命运的安排,可没过几天,赵华又回来了,对我很温柔,不断的赔礼道歉,只是说那天自己冲动了请求我的原谅,还说他妻子也认可了我,叫我和儿子一起和他们生活, 当时我只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终于可以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可是没想到,没想到,他却把我带到了这里,接着强迫....” 程仲林听到这,猛然打断了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行了,别说了,我都知道了!” 他不想在听下去,也真的听不下去,下面的剧情他闭着眼睛都能想出来,那是何等的伤人,何等的残忍! 此时的程仲林脸色变得异常的冷酷,面无表情,整个人出现反常态的平静,就好像火山爆发前的准备,一旦到达一个点,就是全然喷发,地动山摇。 可其他人却没有这种沉默和养气功夫, 苏十安直接破口大骂 “奶奶的,世上怎么能有这种杂碎东西,该千刀万剐,该千刀万剐啊!” 徐安年也没有冷静到多少,直接用力踏向地面一块不算小的水泥板上,将心中所有的压抑和愤怒全部发泄而出,直接将其踩出一道深深的脚印,连带着周围都碎成一片,足以见得这一脚的威力。 而温华更是冲动的掏出配枪,直接拉开枪栓,咬牙愤恨道 “程书记,下命令吧,我现在就去毙了这个畜生!” 程仲林慢慢睁开眼睛,还是沉静的可怕,只是伸出手打断了大家的话语,面对女人还是轻言柔声。 “姑娘,你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你还有什么心愿?我一定帮你完成!” 红衣女子看到众人的反应明显又有点害怕,声音小了很多,可是语气却异常的坚定,只见她摇了摇头, “我只想着能和他还有孩子永远的在一起,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就好,其他的不奢望了!” 自古多情是女子,女子多情往悲哀!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不为天不为地,只为眼前一抹红衣。 风萧萧易水寒,天上不应景般下起毛毛细雨,夜风凉,雨点凉,人心更凉! 不知过了多久,叫做周平福的男人才算开口,抬头看着远方,又看了看天色,沙哑而疲惫 “程仲林,我们的故事你都知道了吧?” 程仲林点头,当做回应。 周平福突然哈哈大笑, “好,怎么做就看你的了,我拭目以待!” 说完,细雨渐渐变大,如刀子一般狠狠砸在每个人身上,周围的阴气彻底消失,身旁不远的机械灯猛地全部亮起来,让已经适应黑暗的众人都捂住了眼睛, 七环桩,彻底解除了。 灯亮前的一瞬间,几道黑影迅速飞回桥墩之中,空气中只回荡着三个字 “他来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伪君子! 雨纷纷,草木深。 徐安年微微眯眼,才算是适应了刺眼的灯光,他先是将山海收回腰间,接着又将全身湿漉漉的白三福抱进怀中,用自己的躯体替它挡下洒落的雨滴。 程仲林仰头看天,任由雨水迎在自己脸颊,好像这样可以将罪恶和烦恼全部冲刷干净。 不到一会的功夫,远方就传来了人声鼎沸的吵杂声音,紧接着一阵阵急促忙乱的脚步随之而来,听起来人不在少数! 在场的四人没有出现任何惊慌之色,只是全部聚在一起,以程仲林为首站成一排,目视前方,屹然不动! 果然,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一大群全副武装的警察蜂拥而入,看到程仲林站在桥墩旁空地上,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为首一个略微有些虚胖的穿警服男人火急火燎的小跑过来,气喘吁吁的喊着 “程书记,您没事吧?” 接着又用余光看了看旁边尾随的温华,确认他同样没出什么事后,才彻底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温华看到男人先是一愣,接着竟然露出罕见犯了错误的惧怕表情,弱弱喊了一声 “爸!” 男人马上瞪了他一眼,气呼呼的训斥道 “工作上要叫我局长,不懂规矩,让程书记笑话。 还有,温华,你这个刑警队长到底是怎么当的?为什么能让程书记舍身犯险,如果真出什么事你担负的起么?对不起黑海市百万人民呢? 不懂事的蠢货,我看你这个警察也不要干了,直接回家去给我反省,一点人民警察该有的觉悟都没有,丢光了我的脸!“ 温华脸色一阵红一阵紫,没有说出一句反驳,只是傻傻的站在原地任由男人的责骂,看出来他真是怕极了眼前之人,当真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最后还是程仲林看不过去,帮忙解围,轻轻摆了摆手说着 “有胜,别怨孩子了,都是我让他陪着进来的,温华表现的很好,我很满意,果然是虎父无犬子,黑海市的安全交在你手上我很放心!” 男人有点受宠若惊,连忙低下头,不明白程仲林说的话是夸赞还是讽刺,面红耳赤的答复着 “程书记您别这么说,这次是我工作不到位,我检讨,您该批评就批评,该责罚就责罚,我老温是粗人,不懂那些花花肠子,你就别吓唬我了!” 接着还不忘偷偷再一次狠狠瞪了一眼温华,而高大铁血的汉子却像是一个孩子一般,将头垂的更低了! 随着周围涌入的人越来越多,程仲林也恢复了平时从容威严的神态,举手投足都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市委书记的身份可不是白当的,他先是看了一眼人群,对着中年男人沉声问道 “其他人情况如何,有没有伤亡情况?” 现在这个问题是他最关心的,毕竟七环桩的威力自己早已经领教过。 中年人心里一沉,脑中思索了片刻,担心着什么,变得异常的犹豫,可最后还是抵不过程仲林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目光,老老实实的实话实说 “程书记,怪我办事不利,说出来您可能不信,当您进入文昌桥后,整个文昌街道里就古怪的升起了浓浓的厚雾,电话打不通,喊话听不到,是真他娘的邪性,我当了一辈子警察也没遇到过这种怪事! 当时我知道您在里面,马上组织了警力进去找您,毕竟你们在里面呆了太长时间,我也放心不下,可更奇怪的是,进去的人最后也都联系不上,没人出来,好像里面就是一个迷宫一样, 我是真着急了,如果您再不出来我真的就要亲自进去找您了,好在老天有眼,就在刚才所有的照明设施突然就好使了,浓雾也慢慢散去,我这才带着大家一起进来寻找您, 一路上我派进来的警员也都找到了,不过都已经躺在地上昏迷,不过经过简单的检查应该问题不大,已经安排人手将伤员送去医院,等着一会我再去医院守着,您放心!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中年人滔滔不绝的讲了半天,担心程仲林不信自己的话,甚至还准备叫其他人来作证。 可奇怪的是,程仲林并没有对浓雾等诡异状况有任何吃惊疑问,好像都在他意料之中一样,这让男人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怎么回事。 程仲林没有多说话,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嘴里轻声重复着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接着回头隐蔽的看了看正在抠着鼻孔的苏十安,尽显感激之意。 与此同时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连忙拉住中年男人的手,向着身边人介绍道 “来,有胜,给你介绍几个人!” 说完,看向徐安年和苏十安,带着微笑的介绍道 “安年,这是温有胜,黑海市公安局局长,也是温华的父亲,你叫他温叔叔就行。” 然后又对着温有胜说着 “有胜,这位是我的挚友,叫做徐安年,是个了不起的青年后生,还有这位老者,叫做...” 说到一般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道神秘老人的名字,一时间有点尴尬, 好在徐安年反应快,连忙补充到 “他叫苏十安,是我的长辈亲人!” 苏十安听到这话好像被踩了尾巴,满脸不高兴的反驳道 “使不得使不得!老大哟,辈分可不能乱,这要是被列祖列宗知道了,等到哪一天我下去找他们,还不被骂个半死!” 这话听得其他二人莫名其妙,不明所以。好在程仲林也没有深究,马上盖过话题再次重新介绍道 “对对,这位是苏老前辈,有胜,他们两人都是我和你儿子的救命恩人,以后能帮的地方看在我的面子上可不能不管,算欠你一个人情!” 温有胜直接瞪大了眼睛,这话从市委书记嘴中说出,那含金量和意义就大了,紧忙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起面前这个看起来还没有自己儿子大的年轻人,如此的年纪就是程仲林的挚友,还被如此重视,可不算多见! 长混官场的人哪有一个是傻子,温有胜自然也是一个粗中有细的精明人!他连忙热情的和徐安年握了握手,说着一些英雄出少年的客道恭维。 人抬人,话抬话,场面也算是和谐。 可和谐往往就是用来打破。 突然一个听起来十分厚重的声音就从人群后方响起, “程书记,程书记,您没事吧?” 话语内容和温有胜同出一辙,可程仲林的反应却是截然不同。 因为当他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后,身体明显一震,接着全身戾气迅速涌上心头,随着毛细孔四处弥漫,在他周围的所有人都能明确的感受到压力所在,只听到他轻轻说了一声 “赵华!” 然后便面色阴沉的背过了手,等待着说话之人的到来。 徐安年眼皮跳动一下,心里暗暗想着 该来的,终于来了! 只见一个不算高大的精明男人挤过人群,急匆匆的来到程仲林面前。 仔细看去,这个男人穿着一件黑色风衣,浓眉大眼,身形挺拔,如果不知道他都做过那些肮脏事,真的会误以为这是一个事业有成的成功企业家,怪不得叫做唐青青的红衣女子连死了都对他念念不忘,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程仲林明显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其发作出来,可是刚刚才了解到他做过的阴暗事,一时半会还消化不了,不觉得将一丝厌恶遗漏在自己的脸上, 徐安年知道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连忙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不知道是徐安年手心起了作用还是自己调节情绪已经完毕,程仲林果然将心里的怒气全部压了下来,看着面前低头哈腰的赵华,不带感情的问着 “赵华,你来了!” 说完,看都没看他,直直向他身后看去,一个略显丰满但是看起来妖艳异常的女人紧张的跟在他身后,不停的偷偷打量着远处的桥墩。 这一小动作放在平常人眼里自然察觉不出什么异常,以为只是女人看到市委书记后的紧张惧怕导致,可是对于心中了如指掌的人来说,不禁觉得这种拙劣的掩饰过于虚假,看来很明显,七环桩的惨剧,其中必然也有她的影子! 徐安年担心程仲林因为情绪控制不住露出马脚,连忙轻轻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程仲林听到后微微点了点头,当做回应,接着发话命令道 “有胜,剩下的安保工作和零乱琐事就交给你,先快速处理一下现场,然后伤员们也紧盯着,决不能让我们的干警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他们都是城市的骨干和守护神,如果出事了,我拿你是问! 去吧!忙你的,不用管我,赵华,你随我过来,我了解一下文昌桥工程的进展,安年,温华还有苏老前辈,你们也随我一同前来。 其他人都撤了吧,不用围着我转,心烦!” 下了逐客令一般向着周围的人挥了挥手,弄得温有胜更是奇怪,隐隐间总感觉到程书记好像变了一般,可具体的又说不上来,最后只能无奈的听从命令,转身离开主持大局,安排其他善后工作,不去揣摩领导的心思。 赵华听到程仲林只是留住自己,心里咯噔一下,又听到让其他几个不认识的人一同跟着,老的老小的小,这个让他疑惑不解,本来做了见不得光的勾当就心虚,如果一旦被发现,那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程仲林毙的, 想到这,脑门上已经渗出层层细汗,和空中的小雨混成一团,倒也看不出哪里是水哪里是汗! 身后的女人更是胆小,明显看出来她根本不愿意来到这里,全身下意识的哆嗦了几下,偷瞄了一眼桥墩就再也不敢继续看下去。 毕竟她知道,那里面还埋着一个穿红衣的柔弱女子! 第一百八十张 交给它们吧! 红衣愁,愁红衣,桥中落雨滴! 程仲林一个人慢慢向着桥墩走去,不言不语,不悲不喜! 周围离去的警力众人都偷偷的一步三回头,一个是担心市委书记的安全,在一个也不明白他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可随之感受到他略带不满的斜视,便全都麻溜的快步离开,在黑海市胆敢违逆此人的英雄好汉,恐怕还真没有几个! 徐安年先是打量了一下身后的赵华夫妻,接着也轻迈几步,尾随身后,想看一看程仲林究竟会如何处理眼下情况了明的残局, 赵华明显战战兢兢,心里拿不准市委书记此时的情绪和想法,只能硬着头皮慢慢跟在大家身后,脸上挂着谄媚的笑意,与那张稳重成熟的脸庞组合在一起及不协调。 程仲林一路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只是向前走着,整个人如同掉落下的雨水,冰冷无比,可是心里那颗炙热到快爆炸的心,却没人能够看到。 他径直走到了桥墩跟前,猛然停步,仰头向上看去,让人捉摸不透究竟要干什么。接着重重深呼吸一口气,才转回身,目光死死盯着最后面的赵华,缓缓开口 “赵华,文昌桥的进展,现在如何了?” 谁也没想到程仲林第一句会问这个,可赵华却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提自己在桥墩里干的那些事,其余的全都好说,马上调整了一下心态,装作了然于心,信心十足的保证着 “程书记,您放心,工程一直稳步就班的进行,保证按照咱们规定的时间内完工,现在桥墩都已经建设完毕,只需要将桥面铺建完成就可以铺路竣工,不出两个月,一定给您一个崭新大气的文昌之桥!” 说完,自己都有点小得意,毕竟如此浩大的工程在自己手中竟然几个月内就会成型交差,这种速度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程仲林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嘴角弯出不易察觉的冷笑,马上又恢复如初,接着问着 “快很好,可是桥体的质量能有保证么?” 也许是神经过于敏感和紧张,当程仲林提到质量的时候,赵华整个人就开始往桥墩那便看,觉得自己又表现的过于怪异,怕露出丁点的破绽,才装作擦拭脸上的雨水默默低了一下头,避免看到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 “程书记您放心,既然把工程交给我,就一定不给您丢脸,到时候咱们可以找专业部门来验收,保证所有指标都是最好的!” 程仲林突然笑了,可是只有徐安年知道这一笑究竟代表着什么。 “哦?真的?” 赵华夫妻俩听到这话小鸡啄米一般频频点头,到有点夫唱妇随的默契。 “那这几天桥中发生的事故你们又怎么解释?” 程仲林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再次问到, 赵华一拍大腿,态度诚恳的向前走了几步,装作懊悔自责的虚情假意道 “程书记,都怪我,一切都是我办事不利才给您惹下这么大的麻烦,是我平时疏于对工人的安全教导,留下了安全隐患,才闯下了大祸,给黑海市,给您造成了极大的影响,我一定反思,负责到底,对于出事的工人家属尽心尽力,保证让他们心满意足,绝不会再出现任何的问题,我保证!” 谎话果然是信手拈来,说的如此轻巧,只是疏于安全管理么? 程仲林已经不加掩饰的冷笑出来,已经失去了耐心,不愿意听到这个满嘴谎言的罪恶男人,猛然沉声大喝,直奔主题。 “那桥墩里,是什么?” 这句话一出,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砸在这对没有人性的夫妻头上,女人因为定力不够,直接吓得啊了一声,直接瘫坐在地上,心里只想着完了完了,事情暴露了! 而赵华可是久经江湖的老油条,虽然此时心里也是翻江倒海,忐忑无比,可还是强装着淡定,声音微带颤抖的回答着 “程,程书记,您说的意思我不懂。桥墩里自然是混凝土和石砌组合构建而成。上设墩帽,下接基础。这样比较坚固耐久,施工取材也相对简易些,节约了钢材成本,我们都是这样用料建造的,您不满意么?” 他还在赌,赌程仲林什么都不知道,或者说只知道一些皮毛。 程仲林只觉得一股怒气从胸口勃然而出,都这个时候了还和煮熟的鸭子一样嘴硬,担心下一刻就会情绪失态,连忙转过身面向桥墩,伸出手指了指桥墩处那道碎裂的痕迹,只留下一句 “自己去看看你做的好事!” 温华知道市委书记终于要摊牌下手,而且自己早就忍不住跃跃欲试,这种垃圾就不配活在世上, 等到碎裂处掉落出来的尸体被赵华亲眼见到,就是逮捕他的那一刻, 连忙从背后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手铐,要让罪恶的人受到法律的制裁。 赵华听闻此言,又抬头看了看桥墩上的裂口,一下就彻底明白了,当真算是心如死灰,看来秘密果然还是曝光了, 他整个人麻木的慢慢自己走了过去,此时他的脑海中不停的思索接下来怎么办,联想到接下来自己将会受到怎样的下场,就腿脚发软。 命肯定是保不住,而且还有可能连带出多位身上不干不净的大小官员,这个后果当真就是一场官场地震。 他甚至都想到了跑, 可是跑哪有这么容易,先不说跑出去怎么躲避,看着周围已经布满真枪实弹的人民警察,就让他否决了这个想法。 一步,两步,三步, 赵华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双腿蹭地而去,想象着即将看到自己亲手杀死的尸体,就觉得毛骨悚然,特别是那个痴情的红衣女人,还有嘴里所谓的亲身骨肉,让他从脚底凉到头顶! 杀人的时候没觉得什么,可是如今要面对被杀之人,哪怕是死去的尸体,也觉得异常恐怖。 可是当他终于鼓起勇气来到桥墩前定眼一看之时,却先是疑惑,接着惊喜的叫了出来, 因为他根本没有看到所谓的尸体,那里只是一堆碎滥的水泥石块而且。 这就有可能表明,自己还有回旋的余地,代表着事情的严重性还远远没到死路一条的程度上, 难道程仲林所说的意思只是怪罪自己建造的质量不好?还没投入使用就先出现了问题? 难道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杀人之事?也没有看到桥墩里的尸体?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吓唬自己? 想到这,他心里顿时来了希望,只觉得一条光明出现在前方,指引自己走出泥沼,兴奋之色根本掩饰不住,整个人好像打了鸡血,连忙回头认错道 “程书记,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想到桥墩会出现这样的问题,我不找借口,更不推卸责任, 这样,我马上安排人手修复,接着会将所有桥墩桥身全部重新进行质量检测,保证不会出现类似的问题, 还有,剩下的尾款我也不要了,我犯下了如此过失,也没有脸面在继续要钱,余下的工程我自己掏腰包,保证给您一个完完整整的文昌桥!” 现在的赵华虽然是认错,可脸上哪有一点失落的表情,他可管不了那么多,保住命是最要紧的事,至于损失的那些钱,虽然也很肉疼,可还远远达不到伤筋动骨的程度,只要有命在,相信挣钱的机会有的是! 可是听到程仲林耳朵里却感到莫名巧妙,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不应该是痛哭流涕,求自己放过之类的样子么。怎么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连忙快跑几步也来到了碎裂的桥墩旁,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到了跟前,自己整个人也呆住了, 那具死相惨烈的尸体哪去了?无缘无故的消失了? 看到程仲林跑过去,其他人也一同前往,看到这一幕也是不明所以,眼神交互,其中的惊讶不言而喻。刚才那具随着桥身滚落出来的尸体,可是所有人都看见了。 只有苏十安看到这一切微微叹了一口气,也许只有他自己明白,看来这几个冤死鬼,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 程仲林还是愣在那里,尸体突然的消失让他有点迷茫,本来已经将接下来的事情全都计划,可是突然来这么一下着实有点让自己缓不过来。 连徐安年都有点不明白怎么回事,求助的看了看苏十安。 苏十安看到大家的举足无措,只能走到了人群最前面,轻轻拍了拍有点失神的程仲林,慢悠悠的对着桥墩喊着 “都出来吧!” 赵华听到这话先是一愣,接着狐疑的向着身后看了半天,不明白这个一直跟在后面的古怪老头到底和在谁说话,叫谁出来。 可是看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有,才放下心回过头,向着自己丢人的媳妇走去,看着她还是没出息的瘫坐在地上,气不打一处来,嘴里咒骂着 “没见识的娘们,赶紧给我起来,别再程书记面前给我丢人!” 接着马上换了一副讨好的笑容转回了身,变脸速度当真是快! 可是他不知道,就在他看向桥墩的同时,桥墩里就开始陆陆续续走出了四道身影,虎视眈眈,满腔仇恨的盯着他。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晰的看到,只有赵华夫妻俩将他们当成空气, 苏十安猜想到大家吃惊的表情,趁着赵华离他们较远,才轻声提醒了一句 “算了,交给它们吧!” 第一百八十一章 谢谢!再见! 赵华当然没有听到苏十安的窃窃私语,只是走回去拉起地上的媳妇,才又重新回到人群中, 可是当他来到大家面前时,见到所有人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不觉全身发毛,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身体,又低头看了一圈,才有点紧张的问道 “你们,怎么了?” 程仲林摇了摇头,没有出声,现在的他察觉出现在的局势自己已经无法掌控,只能放手任由其发展。 面对苏十安说的那句交给它们吧,就已经不明白所包含的是什么意思,只能转头看了看从桥墩里走出来的几道浓郁黑影,心里头微微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安和担心。 如果在自己眼皮底下出现伤亡事件,在被有心人抓住把柄,那对自己今后的仕途发展也是极其不利的。 徐安年第一个看出来程仲林和温华二人的不自然,向前一步稳稳站定。隐隐有将他们挡在身后的架势,眯起了眼睛细细打量,看看这几个满怀怨念的鬼祟到底能做出如何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再说这边,仇人见面当真是分外眼红,此时的周平福早已经双眼冒火,根本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整个身体黑气环绕,旺盛冲天,双眼凸起,渐渐恢复成死前挣扎求生的凄惨模样,刘全盛单手继续抓握着胸前的挂坠,本就阴毒的眼神更加的冷冽,脚下阴风阵阵刮来,仿佛在下一刻就会冲上去手刃了虐杀自己的虚伪男人。 只有红衣唐青青痴痴的看向了赵华,似有似无的轻轻呢喃着 “赵华!” 怀中不懂事的孩子也是随着母亲的性格,胆小软弱,想叫又不敢叫,只是嘴唇轻轻摆动,看口型,好像是叫爸爸! 赵华自然看不到面前被自己害死的可怜人,只是感受到空气中突然其冷无比,下意识打了一个寒战,心里不知为何莫名的焦躁起来,一种强烈的恐惧感涌上心头,只有看到旁边站着程仲林等人的时候才微微稳住心神,不在往恐怖的地方想,随手紧了紧衣服,才壮胆提气的再次问到 “程书记,你们这是怎么了?” 程仲林一时间竟然无话以对,不知道怎么回答,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会发生了什么,又怎么给别人解答! 这里只有苏十安相对放松许多,露着那张欠揍的老脸,幸灾乐祸的笑到 “呵呵,不用担心,稍安勿躁,有几个你认识的老朋友想和你叙叙旧而已,等着就行!” 赵华先是一愣,没想到是第一个回答自己的竟然是这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老头,而程仲林本人也没有出声呵责,那这里面的门道就有点多了。 想到这,赵华连忙虚心附和着 “老人家,您说有我的朋友?那姓甚名谁,我朋友也算是不少,真不知道是哪位想与我相见。” 苏十安笑的更加蔫坏,摇头尾巴晃的装作世外高人模样,云淡风轻的轻言着,只是形象于高人天壤之别,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当真算是不伦不类, “放心,一会你就知道了,你们之间很熟悉,有着说不尽的渊源,我猜他们对你定然十分想念!” 赵华根本没察觉出里面的反话,还弯下腰告谢了一句,死到临头还不忘礼节,真是有意思,不辱他一身人模狗样的行头。 随着二人的说话临近尾声,周平福早已经按捺不住心中怒火,没有豪言壮语,恩怨离愁,没等赵华将话说完,直接就准备冲上去,用双手活活勒死怀恨已久的仇人,刘全胜配合的跃跃欲试,赵华的下场可想而知。 程仲林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虽然如此惩罚赵华的过失不算是稳妥,可他并没有阻止,毕竟自己知道了那么多的事情,现在的结果都是罪有应得,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赵华即将命丧于此的时候, 红衣唐青青就突然站出了身,直直拦下了即将报仇雪恨的冤鬼身影。 周平福刹那间勃然大怒,沉声喝道 “臭biao子,这个时候你还想保护这个卑鄙小人?难道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死的?” 突生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过这里面自然不包括赵华,他还跟傻子一样,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程仲林四个人正张着嘴,直直盯着桥墩前面的空气一动不动,仿佛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新鲜事。 可自己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看不出一点可疑的地方,那里空空如此,在强烈的灯光下,连个蚂蚁昆虫都没有。 有些东西自然不是谁都能随便看到,徐安年此时就有点小震惊,因为他现在也拿不准红衣女人究竟要干什么, 此时的唐青青一不做二不休,竟然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对着周平福等三个鬼祟,还有旁边的四个人缓缓的磕下了头? 本来如此懦弱的一个女子,现在每一个动作又如此的坚定,仿佛在做一件天大的壮举,动作及其的认真,不顾额头与地面碰撞出片片的红肿,反差的性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红衣飘飘,凄美凄凉! 周平福自然也是吃惊不小,虽然同为鬼魅,可是毕竟活着时候的思维占据大半,看到唐青青不管不顾的磕头,怒气消散了大半,语气带着犹豫的开口 “我告诉你,求情也没有用,赵华我今天必杀,不管付出怎样代价,我都不会让他在活一天!欠我们的债,该还了!” 唐青青没有反驳,突然笑了,紧接着缓缓仰头, 这一笑,惊艳绝伦,单纯懦弱和性感抚媚集于一起,配上一袭红衣,像极了故事中狐仙诱书生的精彩桥段。 只见她却突然摇了摇头,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不,我只是想求你,让我动手吧!” “什么?” 徐安年第一个叫出声,不禁吓了程仲林一跳,更是吓了赵华一跳。 不过也难怪徐安年惊讶,唐青青的话太出乎意料,她不是爱着赵华么?怎么突然又提出要亲手杀了他?难道真是传言中的最毒妇人心? 周平福先是一愣,接着猛然大笑,发出阵阵桀桀的笑声,声嘶力竭,前仰后合,沙哑刺耳声遍布整个空荡的桥身之间,久久不能停息。 只有苏十安好像意识到什么,玩味的表情慢慢消失,出现了微微不忍的无奈神色。 周平福停止笑声,伸出双手直直指向赵华,咬着牙挤出一句 “好!” 唐青青又是对其磕了一头,才幽幽起身,整个人全然转身,直直与赵华面对面而站,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神,恨与爱,情与愁,舍与得,伤与欢,各种各样,混乱复杂,全都融合到一起,呈现在这个死去多时的悲惨女人眼中。 随着她身影渐渐飘起,一寸一寸缓缓行去。怀中的孩子伸出稚嫩的小手,对着赵华做出一个抱抱的手势,而唐青青更是一脸的痴情,轻轻说了一句 “华,我们永生永世在一起,好不好?” 赵华看到所有人突然直勾勾的看向自己,又好像感受到有东西不断靠近,顿时一身鸡皮疙瘩,汗毛竖起,毛骨悚然。 整个人吓得都快哭出来,带着哭腔最后问了一句 “你,你们到底怎么了?别吓唬我?” 可话音刚落,便传出一声哎呦! 接着整个人马上坐在地上,伸手摸着自己的后背,一旁的媳妇终于缓了神,看到自己老公跌倒在地,便过来帮忙将他扶起,可是说来奇怪,她拉拽赵华的时候只觉得出奇的沉重,就好像他身上挂着很多东西一样, 不得不说,女人的感觉有的时候真是准,她猜中了一点,不过却也差一点, 因为就在赵华身上,挂着的是人,是冤死的女人和她的儿子。 此时的唐青青,整个人完全骑在赵华的后背处,伸出双手紧紧的环绕住他的脖颈,一脸的幸福甜蜜,那个小孩子也露出了笑脸,死死抱住胸前,一前一后,交相呼应,将赵华整个人围在中间。 所有人冷眼观看,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可怪事有一,便会接二连三的全部出现,还没等赵华站起身,旁边的女人也同样发出哎呦一声,身体向前扑倒在地,好像也被什么东西压住。 徐安年定眼一看,女子后背上的黑影,不正是死者之一的乞丐么? 只见他涨红了双眼,贪婪的允吸着女人身上散发的独有香气,一脸的陶醉,整个身体早已经失去冷静,一改唯唯诺诺的社会底层形象,死后也算是彻底疯狂了一把,不停在凹凸有致的身上穿梭游走,癫狂的喊着 “老子活着时候没有本事碰女人,死了倒要尝尝杀我之妻的滋味!” 一仇还一抱,这个从小娇生惯养,自私自利又心肠恶毒的中年女人,可能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会被一个乞丐的鬼魂玷污过,而她自己却浑然不知! 事事本就注定,人犯下的错总有一天会亲自承担所有的后果,只不过是世间早晚的问题。 赵华夫妻俩的后背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鼓胀起来,仿佛有东西想从里面彻底的钻出来,也许,是以前埋下的恶果今天生根发芽了吧! 看着两个人艰难的挣扎站起身,苏十安早已经心如明镜,根本没经过别人的同意,就直接说到 “走吧!你的朋友不会来了,我替他们向你带好!” 赵华身体难受无比,也不在客道,直接对着程仲林点了点头,便相互搀扶的向着外边走去。 现在还是自己的命最要紧! 人影朝朝,欲见欲远, 趴在赵华后背的上的红衣女子,前所未有的满足,回头感激的看向所有人,笑颜如花,轻声言语 “谢谢!再见!” 第一百八十二章 渡! 看着苏十安如此轻松就放了赵华踉跄远去,一直默不作声的程仲林终于忍不住一脸焦急,看到身形以远,急匆匆的问着 “苏老前辈,怎么将人放走了?那他们?” 说完,看了眼身后的其余俩个鬼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交代, 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当,这几位冤死之人还会不会继续祸乱人间,不得消停?黑海市现在真的经不起更多的死亡事件出现了,现在文昌桥的情况都是让人棘手的一件事! 可是又让他意外了,只见周平福和刘全胜二人竟然对赵华远去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和愤怒之意,只是嘴角上翘,全然一股复仇后的尽然神色,这让程仲林十分不解。 温华和徐安年反应也差不多,只是满脸的愕然,齐齐看向了擅自决定的不正经老头。 苏十安感受到所有人的疑惑,便收回远方没了身影的目光,叹了口气幽幽说着 “别看了,这个叫赵华夫妻俩,活不久了!” 徐安年神情一震,连忙追问 “十安,到底怎么回事?” 苏十安好像有点累了,随意找了块凸出的石头就坐了上去,抹了抹脸上细细的雨滴,开口解释着 “因为他俩已经被怨魂缠根,如果没有高人相救,恐怕活不过三天!” “冤魂缠根?” 程仲林出声疑惑, 苏十安点了点头,继续解释 “所谓冤魂缠根,就是怨念极重的冤死鬼放弃了投胎转世的机会,欲用本身所有的气数和生生世世的功德来换取永远缠在一个人身旁,迫使两个人永生永世在一起承受无尽的黑暗和折磨,成为正在的无名之鬼,红衣小娃明显已经破釜沉舟,放弃了来生,一心求灭! 不出意外,如此情况下又被怨念极重的怨鬼粘身,人鬼殊途,不可能平安交融在一起,赵华夫妻俩整个人的生机不出三天就会被彻底吸光,最后受尽痛苦慢慢死去,而且其中最可怕的就是唐青青同时也会将赵华所有子孙后代和直系亲属的气运全部吸光,他全家以后定会渐渐没落,万事不顺,霉运连连,破财横祸,直到这一脉彻底死绝才算是终结,开启新的轮回。这是最恶毒的惩罚,小女娃娃看起来柔弱胆小,可是决定的事当真是果决坚定,豁得出去,永生永世的黑暗和折磨,这可不是谁都可以忍受的!” 程仲林明显还是听不太懂,只是有点一知半解的错觉,但是深深明白,赵华一家子肯定算是彻底完了,因果报应,谁也逃不出去! 徐安年微微懂了几分,对于投胎轮回本身还是了解一些,自然知道,不管多么罪大恶极的该死之人,都有投胎的权利,只不过是分到上三道还是下三道的问题,或许经过几世轮回积攒,还有可能重新为人,落在一个好人家,可是如果直接放弃投胎,成为一个无根无萍的飘摇魂魄,那承受的伤痛将会是无边无际,永远逃离不开。 女人,痴情时感人最深, 女人,绝情时伤人最狠! 也许这,就是她选择的方式,也许这,就是她期盼的结局! 人人难猜,这一篇,终将翻章! 身为鬼魅的周平福看着赵华痛苦的远去,心里说不出的畅快,大仇已报,他都能想象出那个应该千刀万剐的仇人将会怎样被折磨致死,家族后代又会因为他怎样的败落萧条。 最解气的不是痛快的杀了他,而是让他慢慢的死,一点一滴看着自己死,看着身边人的死,死后还会看到自己的至亲因为自己屈辱而死,真是快哉, 他满意的看着苏十安,然后又看了看 程仲林,突然又觉得有些许迷茫,大仇已报,可是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苏十安对于这种情况轻车熟路,重新恢复了老不正经的无良形象,缓缓说着 “仇也报了,人也看了,那就走吧,我渡你!” 周福平留恋的看了看天和地,许久才缓缓点了点头,不管如此,自己都知道阴阳两隔,这里,终归不是自己该留的地方。 他一步步来到了苏十安旁边,身上的黑气已经淡如空气,身上的怨气也随着大仇得报,慢慢消散空中,仰头看了看天,轻轻问道 “我还有一个愿望,可以么?” 程仲林心里总算松了口气,抢答到 “只要我能做到,一定满足你!” 周平福感激的看了一眼,幽幽说着 “在我尸体衣服里,有一个红色的礼盒,里面是一块卡通手表,本来是我姑娘生日的时候想送给她,可是现在恐怕已经来不及了,你能帮我转交给她,并且对孩子和我的妻子带一句话么?” 这一刻徐安年竟然觉得有点心酸,一个本该幸福美满的家庭就被赵华弄得支离破碎,本该享受到应得父爱的孩子从此再也见不到父亲,这是何等残忍的一件事。 程仲林想到自己的儿子,感同身受,重重的点了点头,认真答应着 “我答应你,一定做到,以后我会照顾你的妻儿家庭,保证她们后半身衣食无忧,平安幸福!” 周平福这一次眼神终于恢复了该有的清澈,深深向着程仲林鞠了一躬,苦涩又柔情的说着 “替我转达,就说我爱她们!” 一时间徐安年眼眶里都有点湿润,人间最难的就是阴阳俩隔,更难的是永不相见,可是心里,确是那样的爱! 程仲林想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当做安慰,可一想到他已经不是人,才犹豫了一下缩回了手没有行动,心里如同被打翻了五味瓶,连忙转身看向他身后的刘全胜, “你呢?有什么能帮你?” 刘全胜目光里阴毒消减,只是又伸出手摸了摸胸前的吊坠,随后一把抓了下来,扔在了程仲林面前, “这个给我妈,有能力就治好她的病,让她多享几年福,没能力就告诉她,儿子已经在下面等着了,不要怕! 活着时候没尽到孝顺,死了总可以了!” 程仲林感慨万千,一一点头,细细了解到他们家庭的信息住址和联系方式,便承诺坚定,了却他们最后的遗愿! 看着远方鱼肚泛白的天空,折腾了一宿,天也快要亮起, 离去的时候,终归还是到了。 苏十安一步踏前,手中多出几张泛着柔和黄光的符纸,轻轻一甩, “时辰到了,上路吧!” 周福平两个最后看了一眼世界,笑着点了点头, “好!” 苏十安也不在耽误时间,对着二人最后深看一眼,便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的叨咕着 “天地自然,晦气消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成神,是我自然,灵宝符命,普肖九天,道意长存,亡灵渡岸。来世重归,往生平安!” 说完,符纸开始发出强烈的白光,将两个魂魄完全笼罩其中, 周福平和刘全胜看起来到是没有任何的痛苦,只是眼神变得越来越虚无缥缈,在神志消散的最后一刻,同时从嘴里说出两个字, 走好! 随后身影便如破碎的闪亮玻璃,一片一片慢慢分解,发出点点灵魂的亮光,里面夹杂着一段又一段或甜蜜或悲伤的片段画面一闪而过,时境过迁,最终完全消散,与天地合为一体,消失在历史的瞬间里,被人忘记。 人,渡鬼, 鬼,是人。 徐安年第一次看到如此和谐的抓鬼方式,一直以来,他遇到穷凶极恶的害人鬼祟都是与其搏斗四杀,九死一生历尽万险才艰难胜出,从来没想过还可以为他们完成心愿,平复怨念,最后自愿被引渡升天。 原来,鬼还可以这么抓? 冥冥中徐安年整个人好像打开了一层天窗,心里有了一种新的顿悟,仿佛有一颗小种子终于突破土壤冒出苗头, 没人看到,包括他自己都不知道,身体里真的多出了一股异样的气流,好像刚刚苏醒一般,兴奋的向着全身经脉奔涌而去。 程仲林看了天地都归于平静,终究精疲力尽的坐在了地方,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 文昌桥的鬼事,终于结束了! 大家都休息了一会,便都默不作声的慢慢向着外围走去,悠悠荡荡,平平稳稳! 进桥容易,出桥难。 所有人经历了一晚上的波折才终于返回了来时的地方, 还在指挥工作的温有胜看到市委书记平安归来,连忙带着众人围了上去,寒虚问暖的不断询问,将干净崭新的衣物交道每一个人手上,防止生病感冒。 徐安年回到原地,举目四望,心里担心起胖子的安危,毕竟自从进入文昌桥以后,胖子就不知道怎么样了。 可是当他回到车子旁时,不禁哑然一笑,因为此时的胖子还有程万里俩位志同道合的“大公子”,正委委屈屈的关在警车里,而且手上,还带上了明晃晃的手铐,看来之前,程仲林为了防止这俩个惹祸精出事,直接就和对待犯人一样关了起来,也算是享受了一次特殊待遇。 胖子看到徐安年萎靡的神色就来了精神,一切平安无事后自然也将他们松绑解除, 徐安年掏出已经来了信号的手机,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王思韵这个绝色大美人无数条的电话短信记录,看来这一晚上也是急坏了这个思夫的小怨妇!便连忙回拨了过去, 听着电话里好听到极点的声音不断对自己发着小脾气,埋怨让她担心,再加上旁边胖子左一句右一句的诉苦, 徐安年突然觉得很幸福,因为毕竟,他们都还活着啊! 第一百八十三章 说到做到真男人! 时间飞逝,一转眼就过去了十天有余。 自从徐安年在文昌桥经历过七环桩的惊魂一夜后,先是短暂的回了趟家抱平安,然后直接就安心的呆在苏十安所在的大本营之中,除了应酬胖子程万里等几个为数不多的好兄弟,剩下的大把时间便都放在了陪伴心上人和潜心修炼上面。 那一夜过后,徐安年马上察觉出自己身体的异常,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在全身肆无忌惮的四处游走,让他十分不适应,还好咨询过苏十安和郑桦锦两人后都没有发现特殊情况,再加上体内随着气流游走,体质和能量逐日变多,伸手和力量也提升了一大截,这才放下心,彻底放开手脚,任由气体流窜不在抵制,用心一点一点的去磨合培养,也算是突如其来的小惊喜! 在此期间,他从程万里口中得知,在黑海市上层社会中开始流传这几天程仲林的几件反常举动,甚至连身为儿子的万里都有点不理解, 第一件事就是程仲林亲自拜访了一家黑海市有点名气商甲的家庭,家里面只有女主人和她的女儿,听说男主人不知为何无缘无故失踪了, 不知道程仲林究竟和这对妻女说了什么,总之第二天直接下命令将这位可怜的妻子招收进了妇联,虽然挣得不算太多,可却是名副其实入了编制,正式成为了国家公务员,算是彻底解决了后半辈子的生存能力。 这一举动在官场上也算是大胆任性,为竞争者留下了不小的把柄,很多人都在讨论这家人的背景到底是什么,为何能劳驾市委书记亲自操刀办理,一般人可真请不动这尊大神,有心人还去偷偷调查了一番,最后只得到只言片语的线索,依稀好像知道,女人家的小女孩姓周。 第二件就是程仲林解决完第一件事后马不停蹄的去了趟下属县里的县级医院,将一位病重年迈的老人接到了黑海市最出名的一级医院,并嘱咐院长全力治疗,住最好的病房用最好的药,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老人医治好,承诺一切费用他出,要让老人余下的生命里过上最好的生活,对外人还宣称老人是自己的长辈, 程仲林的一举一动自然被很多人紧盯,慢慢的有能力的人查出,这位病重老人家世太清白,祖上八辈都没有一个大官,现在也只是一个贫苦的农民,好像只有一个儿子去外地打工,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第三件事就更加的离奇,那就是程仲林在某一天的夜里,竟然拉了足足一卡车祭奠死人的纸质制品,纸钱就不多说,其他的纸人纸马纸房纸车应有尽有,并且亲自在文昌桥里烧了一晚上,致使第二天住在周围的居民感受到街道上全是灰烬,为此城市热线收到了无数投诉电话,可检查人员调查清楚后发现一切都是市委书记所为,便也不了了之,随便应付下投诉群众,便也就再无任何措施! 还有第四件,这才是重头戏,成为了黑海市民众的谈资话题,因为负责文昌桥全部工程的大老板赵华,竟然死了? 他和自己的妻子一同死在了家中,传言死相还挺惨,脸色铁青,双眼凸出,身上满是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牙印,无聊的百姓都说是他以往做的亏心事太多,被厉鬼锁了命,可是往往大家说到这便也一笑而之,没有谁真的相信,不过一些有身份的人都得出了一致的观点,那就是赵华这个人的人品,确实不怎么地! 既然文昌桥的负责人死了,程仲林便亲自压阵,重新找了负责人开启工程,并且一连三天吃住都和工人在一起,也许是领导带头的重视,文昌桥工程又火火热热的开启,并且接连几天都相安无事,最后工人也就不再害怕,加上某些机关推波助流,渐渐就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死去的赵华身上,判断是他为了利润将所有的安全设施全部撤出,才会出现死人状况。 明白人当然知道这里面远没有那么简单,可是老百姓却不同,最爱跟风煽火,几天间便被接到命令的媒体电视台带领舆论,稀了糊涂的就被糊弄过去,定义成为一件普通的工地伤亡事件。 再有,还流传出一条劲爆的小道消息,有人亲眼所见在其中一个夜晚,市委书记神秘兮兮的将几个被白布包裹住的鼓囊物体偷偷运出了文昌桥,看样子外形及气象是一具具惨烈的尸体,还有鼻子有眼的形容说不多不少,正好有七具,最后也被大家嘲笑而过,没人当回事,认为是这个人想出名想疯了,编出来的故事自己都相信了云云,全都不在理会。 总而言之,各种消息满天飞,可总结出来也没有几件是真的,老百姓就是这样,不管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是几天的热度,随着时间的过去,所有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都会永远沉浸在没人能看到的地方,你说这是无知呢?还是聪明呢? 徐安年只是听到这些消息后也跟很多人一样笑了笑,可是笑的含义却各不相同,只有他才会真真切切的体会到程仲林这么做意义和目的,不觉真的发自内心的佩服这位说到做到的市委书记, 很多事一定对他有着及其不好的影响,他本身完全可以不用这么做,毕竟那几个冤死鬼已经被超度投胎,做和不做他们都已经不会知道, 可是他还是做了,只因为曾经在一个惊险的晚上,那些死去的人出于信任自愿放下执念甘心被超度,他同样要对得起这份信任,不管付出了什么,答应别人的事情就会做到。 男人就当如此,说到做到真男儿! 文昌桥的故事就这样短暂又惊险的过去,参与其中的人或多或少从中得到了些什么,可终归生活还是照样继续,太阳仍然正常升起,新的一天又将会是新的绚烂多彩! 某一天,下午,夕阳西下,红遍满天。 我们的男主角和美丽的女主角依偎在小区的一条长椅上,相处了这么久,当初的忸怩早已消失不见,徐安年很自然的将那双软绵绵的玉手尽情握在手中,轻轻揉捏,闻着淡淡的处子体香,当真是美不胜收,十足的人生赢家。 王思韵慵懒的靠在他的肩膀,完美到极点的大长腿随意轻晃摇摆,时不时捉弄一下在自己面前呆呆的小男人,便也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颇有点俏皮可爱的神韵。 别看她已经是一个二十五六的大龄少女,可是自从她完全沉浸在初次的热恋中,智商和心智也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急速下降,每天全身心想念着心爱人,单纯可爱的模样十足一个未成年的傻姑娘, 这样也好,她就该如此。 徐安年喜欢这样的她,不喜欢那个故作成熟将一切都压在心里的高冷女王。 王思韵抬起下巴,眯起漂亮的眼睛看着天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喂,你说那个叫唐青青的红衣女子是痴情呢还是绝情呢?” 徐安年早已经将文昌桥里所有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讲给她听,没有放过一个细节,自然也将所有人所经历的故事全盘托出,当时她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还为这几个可怜人掉了一次眼泪。 “不知道,算痴情吧,毕竟她选择永生永世的痛苦来换取爱的人陪伴,也算是用情至深了!” 王思韵点了点头,看着天空的眼睛慢慢复杂起来,装作无意的说到 “叫做赵华的男人真不是一个东西,自己有了老婆,还让别的女人给他生孩子,最可恨的是竟然还亲手害死了她们,真不是人,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喜新厌旧,没有良心!” 对于所有男性来说,这种问题当真就是致命题,回答不好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慢慢学聪明的徐安年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什么也不说,言多必失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王思韵不满意的轻轻动了动小鼻子,小声哼了一下,嘴里还不依不饶的撒娇道 “肯定是,你们男人都这样,等我有一天老了,不好看了,你肯定就不喜欢我,去找年轻的小姑娘了!” 王思韵虽然长得及其美艳,对自己的相貌也十分有信心,按道理她岁数正是大好时光,无需考虑那么久远,但是自己的男人可是还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现在看不出来什么,可过个几十年,自己岁数大了,区别就会慢慢凸出,到那个时候他还会和现在一样爱自己么。 女人天生就是爱瞎想,想东想西,想有的,更想没的,毕竟世间女子又有哪一个不在意自己的年龄呢! 徐安年听到这话,直接就在她粉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此处无声胜有声,直接用行动证明自己的想法。 王思韵先是惊讶一声,然后小脸迅速由粉转红,煞是好看,嘴里嘀咕一句 “色狼!” 可脸上,哪有一丝一毫的不乐意? 好一出甜蜜的虐狗场景,对于作者我这种单身狗来说,现在杀伤力直接飙升至最高级别! 两个人就这样休闲的呆在一起,过了许久,王思韵才突然冒了一句话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也有一个如此痴情的红衣女子,怎么办?” 说完,竟然偷偷看向他的脸,仿佛有心事一样。 而徐安年听到这话同样全身一震,明显心里也有点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谁都看出了对方的异样,可都没有继续交谈下去,场面出现了几分尴尬气氛。 徐安年愣愣出神, 有些画面似曾相识,只不过,是一抹粉衣!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多了一个有钱人! 儿女情长,各有心事, 沉闷的气氛一直在继续,徐安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心里满满的忧心忡忡。 好在这一切终于被打破,只见不远处一个肉球般雪白的小身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比它大数倍的大肉球, 没做,正是我们帅到没有边界的胖子,明显这几天他化悲痛为食欲,体型比前几天足足又胖了一大圈,整个人迈着地动山摇的步伐,敦敦实实的来到了二人面前, 总体来说,在气质这一块,陈胖子真是拿捏的死死的,不给人留一点活路。 此时的徐安年看他确是无比的顺眼,果然是亲兄弟,好哥们,知道自己现在处境有点危险,就火急火燎的过来解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胖子哪里知道这么多,人未到,呼哧带喘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哎呀我说小白,你倒是慢点跑啊,胖爷我都跟不上了,小腿不长跑的还挺快,小心我哪天炖了你喝汤!” 白三福理都没理,直接一个飞跃窜到徐安年怀里,满心欢喜的用小脑袋四处乱顶,小尾巴摇的好似一个电动小马达,小舌头雨点一样落在他的脸上,在它的眼里,徐安年就是一切! 这当真是以前那只雄伟威严的苍狼王?当真是那个霸气无比,战为陈家白三福? 它肯定忘了,自己其实是一只狼,而不是卖萌的哈士奇.... 王思韵看到小白活蹦乱跳的样子,心情马上大好起来,白三福典型人来疯,有人关注后更加的兴奋,动作幅度越来越大,逐渐让徐安年都有点吃不消,连忙一把将它扔在王思韵怀里,嘟囔一句, “去,找你妈玩去!” 王思韵小脸顿时一红,偷偷瞪了他一眼,小手很自觉地在他腰间最嫩的小肉上狠狠的来那么一个轻捏,再加了一个旋转,当真是一阵酥爽无比! 胖子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一脸不乐意的抱怨道 “我说你们小两口能不能别再我眼前秀恩爱,没听过秀恩爱死的快么?气我呢?徐安年你赶紧一边串串,胖爷我都累成啥样了,不给个座,没个眼力价!” 说完,一个大屁股硬生生挤出一个位置,瞬间就将凳子一半的空间霸占,留下可怜的徐安年和王思韵紧紧的贴在一起。 徐安年有意的将手挽在王思韵纤细的腰间,嘴里还假模假样的嚷嚷着 “胖子你是不是又胖了,都挤着我们了!” 这期间还偷偷对着自己的死党眨了眨眼睛,王思韵脸更红了,低下头,心里却美滋滋的! 胖子当然心有灵犀,坏笑的配合着 “放屁,这几天我可是吃不好睡不好,一顿饭只能吃五个馒头,饿的都快脱相了,明显营养不良,嫂子,你瞅瞅,我是不是双下巴都瘦没了?” 王思韵没有答话,只是捂着手笑个不停,那一句嫂子叫的她是心花怒放,心里一点怨气都没有了,面对这么一个没正行满嘴跑火车的大胖子,她早就习惯了! 有了胖子的存在一切终于正常起来,他果然是福星,有他的地方就有欢乐。 徐安年满意的对着他竖了一个大拇哥,随意的问道 “找我干啥,有事请安,没事退朝,别耽误我们甜甜蜜蜜,坏了我的美事!” 胖子直接露出委屈的神情,怨妇一般“哎,别人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兄弟,开始我不信这话,今天终于信了,报应啊,蓝瘦!香菇!” 徐安年顿时一阵无语,直接对着他的屁股就是狠狠一脚,嫌弃说道 “滚蛋,有屁快放,别恶心我!” 胖子哈哈一笑,终于正经了一些,得意洋洋的神秘说到 “年儿,我昨天遇到天大的好事,马上你胖爷我就腰缠万贯了,你以后见面最好给我客气一点,到时候你落魄了我还能照顾照顾你!” 徐安年一笑置之,这种话他一年之中就能听到胖子说三百六十遍,每次都是遇到好事要有钱有势,可哪一次他发达了? 信他个鬼,这个糟胖子坏得很! 胖子看到徐安年一脸不信,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心急火燎的重重拍了拍他肩膀,一脸的不悦 “真的,这次是真的!” 徐安年自然还是不信,随口应付着 “好,我信,说说吧,是捡到钱包了?还是从你老子那骗到钱了?” 胖子轻呸了一声,然后更加得意的说着 “胖爷我还用那些歪魔邪道,看我这个脑袋那就是足足的赚钱工具,没办法,太聪明,我也想低调,可是实力不允许! 看到我这体格了么,里面装的全是智慧,跟你这种俗人都不再一个级别上,你羡慕去吧!” 徐安年不屑的撇了撇嘴,根本没搭理他,只是和王思韵一起逗弄怀中的白三福,直接无视这种自夸自雷的单人表演。 胖子到是沉不住气,又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将肚子里憋了一天的话倒豆子一般全抖落出来, “年,还记得咱们从离人村带回来的那批古董么?” 徐安年一听这话来了精神,从离人村回来他们确实带回来不少宝贝,自己还送了一个玉簪给王思韵,本来他都忘了还有这么一茬,不明白胖子在这个时候提起是什么意思,便好奇的问道 “记得啊,咋了?” 胖子笑的更加开心,整个人好像中了彩票,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 “对,对,对,就是那一批宝贝,昨天都被人收走了,真是让我好好的赚了一批,就剩下那个青铜马我没敢卖,你知道他给青铜马什么价么?” 徐安年摇了摇头, 胖子听到这十分没有成就感,不死心的问着 “你猜猜!” “青铜马?也就一万?” 徐安年随口胡诌着 胖子不屑的摇了摇头 “你在猜!” 徐安年来了几分兴趣, “哦?十万?” 胖子肉包子一样充满胖褶的大脸蛋子全部因为笑容聚在一起,哈哈笑着,口水都快流了出来, “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再往上猜!” 这一下徐安年有点震惊了,十万块钱都没打住?那可就真的值点银子,试探性又报了一个数 “五十万?” 如果大家现在不知道什么叫做小人得志,什么叫做欠揍,那现在看到现在的画面绝对就会有深入的了解, 只见胖子露出一个满脸陶醉,故作高深的表情,唏嘘着 “安年,老子发了,是一百万,足足一百万,就那么一个破马,那个瞎眼的老头就给一百万人民币。哈哈哈,这要是我拿到钱,那不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小姑娘见到我不都跟饿狼扑食一样呼呼的往我身上扑啊,哈哈,哎呦,小白,我可没说你啊,别往我身上扑!” 白日做梦的胖子傻乎乎的向往着今后的美妙生活,连一旁的白三福都看不下去,一个扑咬做势就要给面前得意忘形之人一个血的教训,好在被徐安年一把抱住,接着略带好奇的问道 “胖子,不能是骗子吧?一百万?有点多了吧!” 王思韵也在一旁应和同意着,毕竟对于她这种家底的人来说,随意拿出一百万买一个青铜器也是十分奢侈的一件事! 胖子全然没听进去,连忙解释着 “不可能,我昨天都和他交易了不少东西,还别说当真痛快,一手古董一手现金,一点没拖泥带水,爽快极了, 一下子就将上次带出来的所有东西都收下了,除了青铜马一个都没剩下!” 徐安年更加不解,难道现在有钱人脑袋都被驴踢了,还是钱都是大风刮来的,花了也不心疼,有钱人的世界当真自己这种小土鳖不懂! “买家叫什么呀?怎么会突然和你做起买卖?” 一旁的王思韵也被提起了兴趣,这种大手笔的人当真是少见。 胖子两个小绿豆眼直冒亮光 “是一个老头,好像姓木,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一开始我也直冒蒙,前几天我就将带回来的宝贝全部摆在我家店里的最高层,当做镇店之宝。想着哪个冤大头来了好好的宰上一笔。 没想到就在昨天,冤大头就出现了,这个老头就进来瞅了一圈,便将所有的宝贝全都买了下来,连价都没还,直接全款,当时给我吓得,以为是骗子呢,没想到他直接就把一大包现金扔在我面前, 现在如果不是我银行卡上增加的数字还历历在目,真的以为是做了一场梦呢!” 徐安年也是错愕万分,世间还有如此视金钱如粪土的人么。败家啊,真是败家! 胖子压下心里的喜悦,脸上露出一抹害羞的神色,不好意思的进入主题 “对了,我亲爱的年哥,看在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份上,答应个事呗! 明天陪我去和这个傻老头见上一面,他说要和我聊聊青铜马的价格,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有点慌,你陪我去!” 徐安年没有犹豫,直接点头同意,他现在真想亲自见识见识这位财大气粗的奇人到底是何方人许,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挥霍钱财! 一语敲定,皆大欢喜! 胖子心满意足的一步三晃离去。 徐安年和王思韵也因为胖子的出现,恢复如初, 大好夜晚,难舍难留。 王思韵恋恋不舍的告别离去,毕竟孤男寡女,在如何爱恋,也没达到可以共度今宵的程度。 女人,都是矜持的,最起码在没有完全放开的时候,是矜持的! 徐安年到是有心,可王思韵这种黄花大闺女可没那个脸皮!一切只能等到水到渠成之时,自然而然。 好在徐安年也不着急,有着大把的时间去等待,傻乎乎的王思韵恐怕很难逃出魔爪,总有一天会被完完整整的一口吃下! 夜风凉爽,一个懵懂青涩的小男人,偷偷想着一些少儿不宜的羞事, 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粉衣素裹,只为他笑! 白色的彼岸花,叫做曼陀罗华。 盛开在天堂之路。 红色的彼岸花,叫做曼珠沙华。 布满在地狱之途。 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 花叶永不相见。 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花叶生生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 徐安年漫无目的的走在一片花海中,一边白,一边红! 这是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幽暗宁静,遍布花香,周围本无光,却被朵朵花瓣照的通亮, 山洞?石壁?还有刻着诡异图案的羊肠小路? 徐安年不得而知,只是感觉有个声音在指引自己前进, 他每走一步就伸出手摸一摸半人高的花骨朵,红色的花如此妖艳。可白色却凄凉而纯洁。 好像一个女人,诉说所有的衷肠! 不知走了多久,一路有停有歇,却也不乏疲累,一身坦荡,没有丝毫的担心,因为徐安年有一种直觉,这里,很熟悉,这里,他来过! 尽头终到,宽阔平坦,不见阳光。 有两个虚幻人影站立其中,一高一矮,一壮一纤,不知是不是那里花少的原因,在眼下花海的映衬对比下,显得格外的灰暗模糊, 徐安年站住身形,昂首看去,深深吸了一口带着舒怡味道的空气,默不作声。 猛然间,高大身影急速下跪,好似异常的激动,身形还发出隐隐的颤抖,矮小的身影也随之向前小踱几步,身材在幽幽亮光下突显的更加曼妙有致, “夫君,你舍得来看我了?” 柔糯的嗓子如沐浴春风一般从远处飘来,听着让人全身舒畅, 徐安年没有回答,好像习以为常,理所应当。他想快步上前,看看女子面貌,可是无论如何前进,他与对面二人的距离都始终如一。 纤细身影慢慢起身,楚楚动人,怜香而悲,娓娓倾诉 “夫君,你为何要将赠与我的定情信物转送她人?” 徐安年终于出声,可是话语十分简单 “嗯?” 女子凄然一笑,又问 “她美么?” 徐安年重复刚才的一个字,只不过语调发出细微的变化 “嗯。” 女子瞬间泪如雨下,想伸出手触摸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却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双手无力的搭在腰间,缓慢转身,恋恋不舍向着黑暗回去,边走边露出勉强的笑脸 “也好,能见到你,我便心满意足,虽以时日不多,臣妾也定会永远思念臣服,望夫君好好待她,如我替我!” 说完,侧头露出最美的一笑, 她要让那个男人看到,自己,只为他笑! 不知是徐安年适应了此时黯淡的光线,还是亮点随着时光蔓延,攀爬到女子周围,猛然间,他竟然看清楚了那张绝美的脸庞,虽然只是侧颜半面,却惊鸿一瞥,颜值丝毫不输王思韵半分,隐隐间更是胜的几分古典,柔美! 尤为难以释怀的是,转身后那一抹与天地不相符的粉装素裹,好似天地间的飘摇浮尘,飘飘荡荡,消亡凋谢! 忘川河中,守君生。叶落花开,君未归。曼珠沙华,已成海。 徐安年一个激灵,瞬间做起了身,环顾四周,全身冷汗。 用手慌乱的揉了揉眼睛,直到将整个眼眶弄得瑟瑟红涨,才再一次睁开。 枕边,白三福睡得正酣,鼓鼓的小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细细听去还有细小的打鼾声, 原来,一切,又是一场梦。 可是徐安年心里并没有任何的释然,因为自从离人村归来,这位粉衣女子就不断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中,凄凄惨惨,却丝毫不保留对自己的深沉炙热的爱慕, 而梦中的自己好像也习以为常,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诧异和惊叹,只是全部接受,却从不表达回报。 前一段时间因为事情太多,注意力全部放在别的地方,做梦之后也没有当回事,可是眼下逐渐清闲下来,便发觉出了不对劲,特别是昨天和王思韵的那番对话,句句透漏出古怪,这个看似倔强心里却无比脆弱的女孩,是否也如自己一样,知道些古怪的内幕讯息。 是巧合?可不能接二连三总是做同一种梦,如果不是巧合?那粉衣女人又会是如何一回事? 她是谁?为什么总叫自己夫君?梦里的自己为什么也没有疑问和反抗?一切的一切,又与自己有着什么样关系和秘密? 徐安年越想越后怕,因为他明确的感受到,梦里的自己,根本不是自己, 就好像是一个旁观者在一个躯壳里看着与自己无关紧要的故事,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 梦里的他,到底是谁? 长夜漫漫,一个满怀心事的青年轻轻搂过熟睡的白色肉球,感受到彼此的心跳,才心安了些许,强迫自己重新入睡,可事与愿违,粉衣身影不断回荡出现在他的脑中,辗转反侧,无眠无安! 就这样,天亮了。 徐安年微显疲惫的慢慢起身,看着还在呼呼大睡的白三福,不禁有点羡慕它的睡眠质量,嘴里宠溺的摸了摸还露在外边的小肚子,轻轻言语 “没心没肺的小东西!” 可是他哪里知道,想当年这只傲视群雄的苍狼王,是何等的警惕疲累,也许,它只有在这个男人身边,才能睡得如此安稳! 洗漱,着装,整理,运气。 早已经习惯早起的徐安年来到苏十安的蒲团上调息打坐,一连数日都住在他这里,对里面的环境摆设都已了熟于心, 说来也奇怪,对于道家中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早上这段时间,古人有云一天之初在于晨这句话可不是没有道理。 早晨,一天中精气最纯粹的时间,万物苏醒,焕然一新,阳光普照,一切都是新的开始轮回。 可是苏十安却背道而驰,不知是他岁数大懒了还是本就不喜欢早起,现在已是太阳高照,可这个糟老头连带着他那个憨傻的徒弟苏玉宝以及俏皮泼辣的苏伊一都是一觉睡到自然醒,如果不是苏伊一需要上班,有的时候恐怕一个上午都看不到一个清醒之人。 徐安年倒也是习惯,正好落得清静,随着这几日的潜心修炼,体内莫名出现的气流开始逐渐汇聚成柱,如同一股股小型龙卷,时不时就在身体里翻江倒海,四处乱撞。 一开始他确实也十分不适应,有的时候甚至会出现阵痛窒息感, 还记得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后可把他自己吓坏了,以为和电视和小说中描绘的出世大侠一般走火入魔,离死不远。 折腾苏十安和郑桦锦两个老人轮班守在自己身边好几天,已防止任何的不测。可一连数日的惊心胆颤后,身体的异常便逐渐消失不见,让他欣喜的是,随着自己恢复正常,体内的真气变得更加纯粹雄厚。 就好比原来自己的身体只是一潭小水池,只能盛养为数不多的可怜水滴,剩余的大量泉水便不断外泄浪费,付之一旦。可是随着这股真气的横冲直撞,好像硬生生将身体里的那潭小水池撞大了几分,隐隐有了小荷塘的模样,这让感受到好处的徐安年满是惊喜,又试看了几天,才发现过程虽然痛苦,但是本身对自己身体和机能并没有任何的影响,才开始放心大胆的不在控制抵抗,任由气流随意游荡。 整体算下来,就在这短短几天的时间内,自己的实力突飞猛进,比之前提高了很大一挡,如果现在重新来一次文昌桥经历,再让山海出鞘,他有信心瞬间斩杀所有邪祟,根本就不会给他们任何解释和说出其中缘由的机会! 所以说,冥冥之意,因祸得福! 这位身怀大玄机的青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成长,以此来面对今后更严峻强大的挑战。不过这些都是后面,现在暂且不提! 回到当下, 我们的主角再一次融合新的气息,吐出一口浊气,满意的睁开眼睛站起身, 不远处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徐安年看了看头顶不远处的钟表,指针正正好好的停在了七点的位置。 他想都不用想,这个时候能给他电话的,不是那个惹人嫌的胖子还能有谁? 昨天他们已经约好,早上八点钟去和那位不知底细的冤大头碰面,估计胖子肯定一晚上兴奋的没怎么睡着觉,对于天生财迷的陈胖子来说,如果有人着急给他送去一沓沓红**人钞票,他定然早早就会赶到。 徐安年看都没看来电显示,接起来直接不满意的说着 “我说死胖子你着急投胎啊,才七点打什么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猥琐下流的哈哈坏笑声 “现在的年轻人,脾气太暴躁,怎么一言不合就骂人呢,在浮躁的社会下这样不好,不好,多学学我,处事不惊,稳重如山,才华横溢,气质....” 徐安年一点没惯着,直接来了句 “自己去吧,我没时间!” 这人啊,有求于人的时候就得充分发挥没皮没脸的特性,而胖子在这一领域尤其的凸出擅长, “别啊,年哥,咱都说好了,男人必须一诺千金,不能出尔反尔,扔下兄弟不管啊....” 徐安年发自内心的笑着,不想听他废话,直接来了句 “半个小时后,来找我!” 然后就利落干脆的挂了电话, 想了想,又给王思韵拨了过去,毕竟昨天也说好了,他俩一起陪着胖子前去,并且带着和青铜马一起的玉簪,想着这位大方的卖家有可能知道些什么! 一切都做完,他才重新做回到蒲团上,闭上眼睛,听着秒针的转动。 等待,也是修炼的一种过程! 第一百八十六章 徐安年,耍流氓了! 噔!噔!噔!噔! 随着一阵轻盈频繁的小碎步踏门而进,徐安年再一次睁开眼睛,心里却全是甜蜜之意。 人未到,独特香气就帅先袭来,带着晨露的朝气,好闻,很好闻!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可是进来的女子比西施还要美上一大截,怎能不让人心怀舒畅! 徐安年站起身,微微挺身背手,向着门口含笑看去, 今天的王思韵没有坚持以往的穿搭风格,只化了淡淡的轻妆,一件宽松的针织毛衣搭配百褶裙,显得年轻俏皮,细致乌黑的长发,松散披于双肩之上,显出一种别样的风采,这突然由成熟转化成可爱的俏皮模样,让徐安年眼前一亮,焕然一新,顿时满心喜爱欣赏之情,裸露在外边洁白的肌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白白嫩嫩,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对比,更显分明,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如天仙。 她看到自己的心上人已经早早的在门口迎接自己,顿时笑的更加甜美,晶亮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对着面前男子欢喜一笑,眼睛弯如月牙儿,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一颦一笑,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思韵思韵,思中韵味,果然取了一个好名字。 徐安年一时间被王思韵惊艳的模样看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傻傻的站在原地,脸色憋得涨红。 他哪里遇过这种情况,大早上就有天仙下凡站在身前,作为凡人的纯情青年如何能有一分的抵抗能力。 王思韵本就比他大上几岁,自然知道男人那点心里所想,今天她可是特意起了个大早,为了见他衣服换了一套又一套,最后才精心装扮,挑选出显年轻的衣物首饰,好让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不那么明显,有些东西女子嘴上虽然从来不说,可是这心里啊,往往在意的狠。 一个罩面,看到徐安年看见自己痴迷的眼神,完美的达到预期和想呈现出的效果,心里更是甜蜜,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却还表里不一的瞪了他一眼,撒娇的说着 “看什么看,没见过呀!” 徐安年还是傻笑,手足无措,好像根本就没听到美人的问话,老半天才憋出一句, “你,真好看!” 王思韵笑的更甜,媚眼如酥,柔情似水的说了句, “傻样,小男人!” 徐安年哪里还经得住这种诱惑,不受控制的就抱住王思韵,冒失的在那个樱桃小嘴上狠狠的啄了一口, 这一举动可让怀中的小佳人吓了一跳,像个受惊的小白兔,触电般一动不动,感受到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源源不断涌入鼻腔之中,竟然一时沉落其中,不能自拔。 缓过神后,才轻轻一把将眼前这个大胆的男人推开,做贼一般环顾四周,生怕被别人瞧了个干净。红扑扑的小脸好像晨间初生的太阳,诱人无比,煞是动人!嘴里埋怨害羞的说着 “你,色狼!不理你了!” 说完,头压的老低,可心里确是甜如蜜,心里终于明白,原来这就是爱情的滋味! 徐安年做完这一切也有点后悔,心里不觉训斥自己太过莽撞失礼,如果给人留下轻浮下流的印象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为什么,随着不断吸取了莫名真气后,心里总有股无名之火蠢蠢欲动,某种欲望越来越强烈,有的时候头脑一热自己都把控不了! 气氛又陷入了尴尬,这一次,可能是甜蜜的尴尬! 因为,一向胆小懵懂的徐安年,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迈出了坚实超前的一步,他耍流氓了! 俗话说的好,胖子就是革命的螺丝钉,哪里需要就往哪里钉。 徐安年正不知道如何开口解释的时候,滚圆的大肚子就解围般挺进了门口,看到两个甜蜜的小两口对站低头,莫名其妙的问道 “哎呀我说,你俩大早上不休息,在这站着干啥,玩对称图形呢?” 徐安年总算松了一口气,看胖子的眼神那是越发的顺眼,果真是好兄弟,不觉嘿嘿一笑,编瞎话解释着 “没事没事,这不早上阳光好,精气足,我俩锻炼锻炼身体,有助于健康,你不懂!” 说完,连忙向着胖子走去,可是当这个胖鼓鼓的身体完全走进他的视线之中后,不觉得让徐安年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一次,可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笑,因为今天的胖子,竟然穿着一件十分正式的黑色西服。 也不知道胖子是管谁借的衣服,明显及其不合身,西服上充满着褶皱,穿的时候也不知道熨一熨,里面的白衬衣更是尺寸小的一塌糊涂,胖子缩着肚子才勉强系上纽扣,就这样,还勒出一条条形状分明的大肥肉条,活脱脱一个米其林轮胎在世成精。 “哎呀我说胖子,你这是要上天啊?穿的是什么玩意!不累啊!” 胖子可没有管那么多,鄙视的瞪了一眼,接着伸出手呸了两下,在精心梳理的发型上蹭了蹭,才一脸得意的说着 “你懂个屁,一点欣赏眼光都没有,看不出个好歹,我这叫成熟帅气,万千少女都喜欢这样,都管这个叫韩城欧巴,霸道总裁!” 徐安年听得目瞪口呆, 欧巴?总裁? 这两个词哪一个能贴靠在他身上,人啊,必须要有自知之明,这样才能在社会上立足,可是我们威名神武的胖子显然丝毫都没有。 胖子更加的得意,以为自己的帅终于被人认可,连忙转头看向王思韵,兴奋的炫耀着 “嫂子,看我今天这身咋样,帅不帅?你说个实话,有没有电影明星的风范?” 王思韵早已经笑得花枝招展,只是不停的点头,刚才发生的暧昧突兀瞬间就忘到了脑后, 胖子美滋滋的留下一个自认为帅气的背影, “我拒绝不了有眼光的人,走,陪着胖爷挣钱去!” 出门的那几步,当真是潇洒自如,玉树临风,意气风发! 徐安年只觉得头顶有一万只乌鸦飞过,一阵无奈,佩服胖子这种眼瞎一般的自恋状态,只能跟着随之而出, 在出门的时候,偷偷又小心翼翼的握住了王思韵的手,这一次,她没拒绝, 两个人,正式重归于好! 人家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他俩这是门里尴尬门外好。 车上,胖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小镜子,一遍又一遍的不停照, 徐安年受不了,打趣道 “胖子,你是去见老头还是去见姑娘?我怎么感觉你这状态是要去相亲呢?” 胖子头都没太抬,无所谓的随声附和 “都一样,胖爷我这次是去拿白花花的银子,成功之后身份就不一样了,就是活脱脱的胖老板,所以出门必须的正式,有点仪式感!要不怎么让万千少女为我疯狂!” 徐安年无言以对,只能继续忍受,胖子不要脸的级别基本已经是顶天了,无人能比。好在旁边有美人相陪,也不觉得孤单乏味,车外人潮涌动,车内安闲舒怡,如同小小的世外桃源,也算得到难得的清静! 半个小时,车子停在一处富丽堂皇的大酒店门前, 锦绣河山四个大字龙飞凤舞的雕刻在大门顶端,气派无比。 徐安年抬头望去,这里他是知道的,毕竟锦绣江山也算是黑河市最有名气的酒店之一。 这时候有的客官要问了,那主角之前去过的斯卡拉会所不算著名? 然也然也,斯卡拉自然也是顶级,只不过它俩的区别就在于一个对内,一个对外,能进入斯卡拉的人一般都是非富即贵,需要特殊邀请函,是不向闲杂人等开放。 而锦绣河山就不一样,是足足的五星级大酒店,开门迎客,门庭若市,一切应有尽有,只要你兜里有足够的钞票,那在这里,就是天堂! 徐安年还记得锦绣河山刚刚开业之时,当真算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尽皆知,人山人海! 宣传单里曾经介绍过,这里是黑海市第一家白金五星级标准的国际酒店,整体气派超然,雄踞商业及休闲中心地带,可以俯瞰整个黑海城,被人封为大家风范,舍我其谁。里面四百余间超豪华客房均配有最豪华的布艺、家具和设施,以浓重而不失活泼的色调、奔放且大气的布局、近似自然优美的线条,给每一位客人豪华舒适、至尊至贵的体验。 当时基本上将能用的上的好词汇全都用上,在黑海市创下了不小的轰动,对于没钱没势的徐安年来说,自然是一辈子都没有进去过,偶尔路过看上几眼,便也被整个建筑震慑,因为每一寸每一瓦,都是用货真价实的人民币硬生生砸出来的,谁敢小觑! 胖子的见识也没多到哪去,此时来到了这里心里也微微没有底气,下意识回头看了看身后二人,心里不免紧张! 好在现在王思韵的底蕴就突显而出,风轻云淡,习以为常,不卑不亢的率先走下车,才没有丢了一行人的面子,对着门口的服务员冰冷却不失涵养的点了点头,才对着身后的两个小土包子招了招手,提气一般将手自然搭在徐安年的手臂间,无形中给他带来了很多力量。 胖子也给自己打了打气,努力又缩了缩自己的肚子,让衣服看起来不那么紧绷,深吸一口气,迈开步伐! 一行三人终于推门而入,向着锦绣河山里缓缓走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锦绣河山! 锦绣河山当真对得起河山这两个字, 一进入大厅,一股波澜壮阔的感官就迎面而来,一眼望去,根本看不见边际,一个前台大厅建造就如此雄伟壮观,可想而知其余地方将会呈现如何的景象, 大气,真正的大气,设计这里的人一定是行业翘楚,不得不让人心生佩服! 门口的侍女看到三人进入,立刻便带着职业性的笑容热情迎来,让人感觉到服务周到体贴,没被怠慢。 可以看出来,每一位侍女都是经过严格的精挑细选,容貌身材都能达到七十分以上,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大美人。 也难怪,能到这里上班工作的人,自然不会是等闲之辈,每一位都是通过层层选拔考核,技能培训,优中选优才可以胜任,可不是想来就能来的闲杂地方。 有人会问,一个服务员至于么? 当然至于,首先就是这里的收入相比于其他服务行业自然高出不止几个档次,一个人的月薪几乎可以达到普通人一年的总和,不算各种福利待遇,就是有事没事就发一些千八百块的奖金这件事就让很多单位望尘莫及。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她们每天接触的人群可都是上层人士,能来这里消费的人哪一个不是有身份的老板官宦,保不齐哪一天自己被大人物看上带走,从此以后就是乌鸦变凤凰,鸟枪换炮,风调雨顺,一马平川,荣华富贵。 徐安年和胖子两个土老帽第一次来进到这里,还是有点拘束,面对富丽堂皇的环境场景,不免手脚都不知放在哪里,看到迎面而来的妖娆女子,穿着统一贴身的乳白色旗袍,上面的图案花纹紧紧印在凹凸有致的身材上,胸前一抹汹涌蓬勃的举目山峰更是晃得人头脑发晕。 一时间,两个没出息的家伙竟然都愣在那里,短暂的失神。 王思韵凭借女人独有的直觉察觉出徐安年的异样,不觉有点恼火,低头看了看自己今天的打扮,又将自己和旗袍女侍对比起来,更是生气几分,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没良心的男人,自己怎么会穿上如此简单清纯的衣服,要是换回自己擅长的穿搭风格,定然比她好看上千万倍。 一想到自己男人如此没定力,气不打一处来的伸手使劲掐了下他胳膊。 徐安年一个嘚瑟,瞬间醒悟,立刻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好像斗败了的公鸡,耷拉下脑袋不敢说话! “好看么?” 王思韵冷嘲热讽,话中有话,态度十分不善。 徐安年吓得缩了缩脑袋,暗暗骂着自己没出息,眼睛再也不敢乱看,什么话也回,当做没听见。 这个时候,多说一句话自己的下场就可能万劫不复,要知道女人的嫉妒心是男人万万不可想象的! 旗袍女子到是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作为长期在这里工作的人来说,早已经习惯了男人各怀鬼意的眼神,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柔声问道 “先生女士,咱们有预约么?” 胖子顿时觉得一股醉人香气扑鼻而来,听着使自己神魂颠倒,骨酥柔软的声音,算是回过了神,连忙说道 “有,有!姓木,是个老头!” “木?” 旗袍女子先是反问一句,好像没有反应过来,可是随着想起了什么,眼神猛然一亮,有点不敢相信的重复问道 “先生,您说的是不是木北国老先生?” 胖子迷糊的挠了挠头,好像也不算太确认,下意识没控制好,肚子放松下来,硬生生挤开几道衬衫的纽扣。 旗袍女子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觉捂起嘴轻笑一下,十分失礼的动作却因为她美丽外表的衬托下,显出几分俏皮娇羞的模样, 俗话说,好看的人不管干什么都是对的,现在看来,真是没错,形象好,做什么都不会让人感到厌烦,哪怕事情微微有些过火,也会让大多数人宽容对待! 旗袍女子也觉得自己此时的动作十分不礼貌,连忙止住笑,转移话题的询问着 “抱歉,先生,请问您是叫陈放么?” 胖子也因为自己的窘态难为情,听到女子说出自己的名字,连忙点头称是,不解的嘀咕着 “是我啊,咋的,难道现在胖爷我的名讳已经这么出名?人尽皆知了?” 旗袍女子再一次忍不住扑哧一笑,喜笑颜开的说道 “陈先生,您真幽默,请随我来吧,木老先生早早就来了,吩咐下来如果您到了第一时间带您过去!” 说完,摇曳着丰满的腰肢和臀瓣,向着深处电梯走去。 徐安年为首的三人紧随其后, 一路上,胖子绿豆小眼睛一直盯着旗袍女子身上的某个位置一动不动,好像长在了上面。 徐安年呢,已经长过教训,哪里还敢放肆,不是看天花板就是看周围,生怕再让旁边小心眼的女人吃醋不高兴。 而我们的大美人王思韵一脸不服气,满心闷气,心里嘀咕着 “姐姐我要是穿你这身,秒杀你渣都不剩!” 就这样,三个人各怀心思的跟随前进,渐深渐远。 锦绣河山当真是大到没有边际,整整二十多层全归酒店一家所属,里面设施齐全,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每一层内容功能也尽不相同,空间面积更是不容小觑,在里面就跟走迷宫一样,如果没有服务人员带领,一时半会可真的找不到地方。 东绕西绕,左转右转,旗袍女子可算来到一间金色大门前停了下来,看样子好像是会客厅之类场所,光看门就知道比一般房间要高档名贵许多, 旗袍女子先是轻轻敲了敲门,不一会便从里面传出沉稳的两个字, “进来。” 这才笑着转身对着三人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悄悄退到了旁边,低下了头,意思自然很明显! 胖子可没有从这些小细节中发现什么异样,大大咧咧的推门而进,嘴里还嚷嚷着 “木老,你选的地方太难找了,绕的我都迷糊,真不如去我的小店里,咱们整点小酒小菜,把酒言欢一番,那是多么惬意美妙的事情,你说是不是,哈哈!” 只有徐安年和王思韵从中察觉出姓木老者背景定然不算简单,在锦绣河山这种藏龙卧虎,高手如云的地方,能让服务人员如此敬畏的人可不算多,寥寥无几用手指头都能数的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一步迈入房间,生怕胖子吃了亏,还有就是想一睹老人的庐山真面目。 进门后,房间里更是金碧辉煌,一位气派老者雍容华贵的坐在一张金丝楠木桌前,正带着一个黑色眼睛,聚精会神地看着桌子上摆着大小不一的古董旧货。 徐安年认得,上面之物大多数都是从胖子那里收过来的,老人看的十分仔细,一点一寸,任何地方都不放过。 仔细看去,老人目光炯炯,一点看不出来岁月的老态,精气神十分充足,脸上褶皱极少,皮肤也没有过多松弛,大有一种越来越妖,返老还童的错觉。 而奇怪的是在他旁边,竟然还有一位个头不高的小萝莉瘫躺在一旁的沙发上,十分没有形象。 嘴里悠闲的嚼着粉色口香糖,时不时还吐出一个大大的泡泡,正目不转睛的玩着手机上的游戏,对进来之人理都不理,当如空气。 看到有人进来,老人终于放下手中宝贝,笑呵呵的看了过来,声音洪亮,底气十足的说着 “陈放来了?欢迎欢迎,身后几位是?” 胖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也不客气。随手将从车里带出来的大包裹搁在桌子上,随意拿起茶几上斟满杯的茶水一饮而尽,才满足的介绍着 “木老,他们都是我朋友,一个叫徐安年,一个叫王思韵,这次专门陪我!勉强算是我秘书吧!” 姓木老者没多有多说什么,只是礼貌的对二人点了点头,直奔主题的问道 “东西都带来了吧?考虑的如何,我保证,只要你肯卖,什么价格都不是问题!” 胖子只要听到钱就异常的兴奋,一个激灵站起身,连忙将带来的包裹拉链打开,久违的青铜马终于露出了本尊,立于桌面。 虽然不知道青铜马究竟经历多少日月风霜,可岁月并没有侵蚀掉它原有的气势,昂首挺立,横档千军,好像是古代将军的坐骑一般,傲然群雄,谁与争锋! 老人看到这一幕,眼神立马发生了变化,急忙站起身就向着包裹走去, 可这一幕落在徐安年眼里却觉得十分不对劲,因为老人眼神中闪烁的绝不是对古董之类痴迷,而是一种赤luo裸的炙热,更甚至可以用疯狂,欲望来形容,这种眼神绝不会在一般人眼里出现,这些青铜器,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能让老人如此失态? 胖子没想到老人竟然如此着急,连忙下意识的就准备将青铜马抱在怀里,防止稍有不测便吃了亏。 老人也觉得自己失态了,连忙站住了身形,略带歉意的说着 “抱歉,抱歉,我太激动了,吓到了各位!” 胖子算是松了一口气,又将青铜马装货包裹里,连马带包全部背在身上,才算是放下心, 徐安年觉得胖子这么做有点小家子气了,连忙圆场道 “没事,没事,每个人难免有喜欢的物架,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老人很满意徐安年的解围,豪爽的笑了笑,才正式的看了看新来的年轻人, “鄙人重新介绍下自己,本来姓木名北国,算是一个收藏爱好者,特别是对青铜连体相应年代都比较痴迷,所以难免看到心动的东西会失态,希望你们见谅!” 徐安年眯着眼哦了一声,慢悠悠的反问一句 “当真?那这具青铜马,您一定知道些什么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 刁蛮的小萝莉! 此话一出,老人明显一愣,仿佛没有料到面前的年轻人会如此直率的问出这个问题。神色急速从笑容和煦转到面无表情,眼角中隐隐出现了几分不满和凶光。 徐安年后退一步,下意识将王思韵和胖子护在身后,心里明白,这位神秘老者刚才的眼神是真正常年见过血才会拥有,绝不会是一个富甲老翁那么简单。 可是他也没有任何惧怕,凭借现在的功法身手,想伤害到自己,难! 老人看起来也是久经人事,迅速下压心里浓厚的杀气,眨眼间脸上又堆满了让人心生好感的笑容,只是笑里面藏着不少古怪兴趣,好像掩藏着某些好奇和不解! “小朋友此话何意?老夫有点听不懂?” 徐安年面对如此有城府的古稀老人,不免心里没底,刚才一时起兴问出的话,没想到会激起这么大反应,一时间对青铜马更是充满好奇。 只见他微微身体一紧,做出防御之意,体内气息慢慢释放,沉声回答 “老先生,我没有恶意,只是好奇罢了!” 叫做白北城的老者看到徐安年如此动作微微眯了眯眼,一只手不自觉将鼻梁上的黑色眼睛拿下来,算是敷衍的回复着 “那就好,老夫只是单纯的喜爱而已,算不上有什么秘密,正好手下有点余钱,便想着死前也享受享受,也不枉来世上一遭!" 此话刚说出,躺在沙发上的小萝莉眉头一皱,拿起手边一本泛黄书籍就毫无征兆的向着老者砸过去,一脸不乐意的嘀咕着 “乌鸦嘴!” 书籍不偏不倚,正好砸到老人后脑勺上,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而他也不生气,好像还乐得其中,马上弯下腰捡起掉在地上的书本又小心翼翼的送了回去,屁颠屁颠的谄媚道 “是爷爷不好,不会说话,下次不说了不说了,我肯定长命百岁,以后看你嫁个好人家才行!” 小萝莉又撇了撇嘴,还是一脸不乐意, “说了不吉利的话必须的呸呸呸三下!我奶奶说的!” 这句莫名其妙的言语从小萝莉嘴中说出异常的认真,好像是天大的事情,逼迫老人必须完成。 老人也不矫情,满心安慰!及其没有形象的连呸三声,干脆利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看来为了哄女孩开心也算是煞费苦心。 看到老人如此听话,态度良好。小萝莉才算是勉强点头满意,又拿起放下的手机不管不顾的玩了起来,看也没看老人一眼。 徐安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到是有点哭笑不得,光凭身份地位来看,这位老者定然不会平庸之辈,可在一个小姑娘面前如此的低眉哈腰,没有气势威严,着实也不算常见。 老人做完一系列举动后也感受到大家复杂的眼神,不觉也闪现出一抹尴尬之意,解释着 “这是我的小孙女,叫木白,被我宠得到有点任性,大家见谅!” 可是感到小萝莉听到此话后不善的眼神,又马上改口, “不对,我孙女是懂事理,孝顺,随我,随我啊,哈哈!” 这爷孙两的闹剧让刚才微微有点火yao味的氛围消散了不少,徐安年自然也不会过多干涉追究他们自家的事,便拍了拍胖子的肩膀,示意他将包裹递过去,嘴里接着问道 “木老,我兄弟这些东西物件您仔细看看,别走了眼。另外我这还有一物,您要有兴趣也可以看看!” 老人轻哦了一声,放下刚才的丑态,直接伸手接过。眼中浓厚的兴趣更加强烈,先是将青铜马全部展现在桌面上,闭上眼睛抚摸马身来回游走,好像在感受什么,接着猛然睁开眼睛,里面尽是欣喜之意。 此时的徐安年疑惑可是越来越深,因为自己和胖子是多年的死党,他那个古董店自然也是没少去,或多或少也了解一些识别鉴赏的方法。 老一辈都流传出望、闻、拖、浆的四字口诀来辨别老物件。 望,自然就是看,看古董器型和色泽,每个年代的物件的形状、花纹、文体都不一样,其中蕴含的色泽更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区分。 闻就是听材质,通过敲击或者轻拍,来知道各个年代物件所用材质的不同,材质产地的不同、比例的不同、粗细的不同,这里面讲究自然很是复杂繁琐,只有沉浸多年的老油条才会弄清楚,徐安年也是一知半解。 再有就是拖和浆,拖就是托举的意思,测轻重,同样类型物件,年代久远的,肯定比近的轻。而浆则是包浆的意思,老物件往往经过岁月留痕后。因为灰尘、汗水、土埋水浸,衣物皮肤经久的摩挲等等层层积淀,形成的表面皮壳的亮光。来定别这件东西的年纪,算是显露出一种温存的旧气。可眼下老人丝毫就没有其中任何一种手法,只是摸,还是那种轻柔的摸,就好比小心翼翼在偷摸黄花大闺女的那种谨慎小心,最后还没怎么样就已经一脸的回味满足,这可不是一个夸下海口什么价格都要拿下之人该有的态度。 这着实有点太草率马虎,拿钱不当钱了,相信也就只有傻子败家子才能干出来,显然,面前这位眉宇间透着精明的老人不在这个行列。白北城仿佛很满意青铜马的成色,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急迫的问道 “小友,你刚才说还有一件宝贝?不妨一起拿出来,只要我满意,钱不是问题!” 财大气粗的样子确实有点嚣张! 徐安年到是没有露出惊喜之色,现在金钱对于他来说还真没有多大的吸引力,只不过是想试探下老人究竟都知道些什么,能不能探求出里面一知半解的秘密, 毕竟在自己的梦中,那个粉衣女子口口声声说自己将送给她的定情物又转送其他女子,又说她时日不多,话里话外透漏着悲伤和别离,这里面到底有着什么含义。本身徐安年就没见过她,更不要说认识她,莫名其妙的就叫自己夫君,还总出现在梦里跟自己哭诉衷肠,这就不是巧合了。 还记得自己也只送过玉簪给王思韵,而这之前他根本没接触过其他女孩子,所以粉衣女子口中的定情物就是玉簪么?这里有着太多的古怪,困扰在他的心头。 现在正巧遇到机会,这个不知底细的老者看起来好像知道很多,如果在这里得到一些答案和线索,也不乏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徐安年回头看了一眼王思韵,她便默契的从兜里拿出那支闪着幽幽乳白光彩的玉簪,不知道是不是女子属阴,最适合养玉的原因。 这一段时间来玉簪跟在王思韵身边后,隐隐间它的色泽光彩更加的醇厚,品相也好上不止一个档次,就算是一个不懂古董玉器的门外汉看到后相信也会啧啧称赞。 当王思韵取出玉簪的一刹那,木北城眼神就发出夺目的光彩,心中激动之意不掩于表,下意识就要快走几步来到众人面前, 可是没等他靠近,一直聚精会神玩手机的小萝莉就惊奇的咦了一声, 接着没见她如何准备,身影就消失在沙发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着玉簪所在的方向袭来,好像一只快如闪电的小狐狸,让人无法反应。 徐安年是何许人也,再加上这几天的飞速进步,马上意识出小萝莉的意图,一手接过玉簪放进怀里,然后身影便也消失在原地,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一下挡下了少女的袭来,并且用巧劲轻推她的腹部,硬生生将她推回到了沙发,面露几分怒气,冷冷的说到 “抢,可不好!” 说完,气势不受控制的外放,瞬间充斥整个房间,所有人都感觉出一股无形的压力升起,好是威风。 小萝莉没有料到自己出手会被轻而易举的化解,还小小的吃了亏,一脸的倔强和不服气,脆生生的冷哼道 “你怀里的东西,我要了!” 说完,就要再次出手豪夺,没想到如此娇小的小姑娘脾气如此的霸道不讲理, 徐安年面带寒意,傲然挺立。 “我不给,你能拿到么?” “试试便知!” 小女孩争强好斗,两个人争锋相对,大有水火不容的出手架势,局面一下紧张复杂起来。 “都住手!” 木北城看到局势慢慢不受控制,头疼的看了一眼自己心爱的孙女,想发火又舍不得,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安慰自己,这无法无天的性子真和自己当年一模一样。 为了缓解对方敌意,连忙又走回去制止住刁蛮的女孩,歉意的打着圆场 “小兄弟别见怪,我孙女没有恶意,我们绝没有抢夺的意思!” 一直没说话的胖子愤愤不平 “都上手夺了,还没有恶意呢?东西我不卖了。” 说完,感受到小萝莉杀人一般的凌厉目光,又紧忙缩回脑袋躲在徐安年身后,生怕一个不留声又被这个小姑奶奶冲上来受皮肉之苦。 徐安年默不作声,现在的局势他肯定不是怕的,就算在如何,保住王思韵和胖子安然离开还是有信心,他现在在等,等待老人的解释! 可下一幕又出乎了他的预料,只见刚才还气哼哼的小萝莉突然撅了噘嘴,一脸的不开心,不满的冷哼着 “小气鬼,不给就不给,我还不要了呢!” 说完,赌气式的挣脱开木北城的怀抱,一把又重新躺回沙发,拿起手机玩了起来,就好像刚才什么都发生一样,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徐安年也收回气机,不觉对这个小萝莉产生了几分兴趣, 古怪脾气,身手灵敏,刚才只是简单几招便知道她可不是简单之人。 再加上两人交手之时,木北城身上下意识发出的杀气和戾气,虽然很好的掩盖住,可是还是被徐安年察觉出来。 他们,究竟是谁呢? 第一百八十九章 玉簪的秘密! 木北城先是摇了摇头,压了压手心,并没有过多解释什么,只是突然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这位小友身手着实不错啊!后生可畏!” 徐安年微微一笑, “老人家谬赞,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上不了台面,不值一提!” 木北城轻捏了下眼镜,看过来的眼神反而加了几分有趣,接着开口 “三脚猫?小友可不算是实在人,睁着眼睛就乱说,老夫可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徐安年还用微笑,不想在和他过多交谈,整个人古波不惊,丝毫没有露怯。应付的轻语着 “跟老先生您比恐怕我还差的很远!” 紧接着两个人同时哈哈一笑,心有灵犀的说着别人听不懂的哑谜,大有一种冰释前谦的大好局面,可是心里都明白,这里面的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还是木北城率先开口打破僵局,重新带回了摘下的黑色眼睛,恢复到一个富家老人的温煦模样,面对慈祥。 “听刚才小胖子的介绍,你叫徐安年?” 徐安年点头称是,心里却越来越戒备,老人越是语气平淡,他心里的压力就锐增,好像被一只上了岁数的老狐狸惦记上,全身每一寸都不得劲! 木北城笑的更加奸诈, “小安年,年龄不大就有这么好的功夫,师从何人啊?” 徐安年本不怕对方耍横强硬,出什么招自己接住便是,可是就怕这种笑里藏刀的老家伙,笑面虎一般假模假样的欠揍表情自己还正不知道怎么应对。 每逢困难倍思亲,一时间格外想念那位一向不正经的苏十安,不吹不擂,这个时候要是有他来对付木北城,那才算是骑虎相当,不相伯仲! 木北城笑意渐浓,没等徐安年回复,接着问道 “小安年,如果你信得过老夫,就将怀中的玉簪给我看看,保证看完全数奉还,绝不会耍阴谋手段,人品这一块,老夫还是很有口碑的!“ 好一顿不让人喘息的糖衣炮弹,一环接一环弄的徐安年有点发蒙,虽然现在他能力上是不错,可人生阅历和待人经验还差了许多,被话驾到火堆上,不给好像有点小家子气一般,心中一横,便将怀中玉簪扔了过去。 木北城笑的更加灿烂,一副老狐狸阴谋得逞的神色,眼疾手快的一手接过玉簪,接着好像摸初恋情人一般,异常的小心,让人看到后不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各位看官想想,一个上了岁数的老人含情脉脉的对着一个玉簪抚摸轻柔,那是何等让人毛骨悚人的惊愕画面。 沙发的小萝莉看到来人得手,也终于经受不住诱惑,悻悻的爬了起来,好奇的打量老人手里的玉簪,洁白肉乎的小手轻轻摸着玉壁,截然相乘,到有点与之般配的意味。 徐安年扔出去的瞬间心里就开始有点后悔起来,年少无知,莽撞懵懂,怎么几句话之间就被老人牵着鼻子走! 好在下一刻,他高高提起的心又放了回来,老人真的算是遵守诺言,经过片刻的把玩后,就眷恋不舍的又递还了回来, 小萝莉自然不舍得,可是被木北城一瞪,便也不服气的缩回手,没有其余动作。这一老一小也算是有点意思。 木北城笑着摇了摇头,一脸陶醉满足 “果然是真的!小安年,开价吧!” 徐安年接过玉簪上下看了几下,没发现什么异常,才交回到王思韵的手中,看着老人褶皱的连忙,轻轻摇头 “不卖,除非,你告诉我里面到底蕴含着什么秘密!” 话音刚落,一个清脆的小奶音便紧跟响起。 “切,说了你懂是的!” 小萝莉果然突然插话,看来她还对刚才徐安年的一掌之亏耿耿于怀,女孩子记仇的本事那可是天下无敌。 胖子在一旁不乐意了,嘲讽着 “小丫头长大了么,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小萝莉听到这话,就好像炸了毛的小母鸡,瞬间从沙发上翻起,小脚丫踩到软绵绵的高档沙发上,气急败坏的说着 “小,我哪里小了,我都十八了,哼!” 说完,骄傲的挺起了胸脯, 这一举动一出,对面两个不懂情事的青涩小可怜顿时咽了一口口水, 不小,确实不小,小萝莉胸前的叠峦波荡起伏,好像要将衣服撑爆一般,刚才没仔细看过她,真的没有发现如此娇小的小女孩怎么会发育的这么良好,通过初步判断,大小程度竟然隐隐高出一旁的王思韵一筹。 女人嫉妒心天生强烈,本就与世无争的王思韵也看到小萝莉的傲然挺胸,顺带着那抹不可思议弧线,又下意识低头对比一下自己,一股强烈不悦感快速爬上眉梢,感受到徐安年还是如此没出息,一个劲的傻看,一时间玉手又又习惯的伸向了他的腰间。 可怜的徐安年,这几天腰间嫩肉可真是遭了无数次的洗礼和侵袭。现在要是脱下上衣,保证一圈圈的青紫印记, 以前总听老爸说女人是魔鬼,女人是魔鬼的,从来都不信,美丽动人温柔贤惠的女子怎么会是魔鬼,可此时此刻他终于领悟,如果有人现在和他讨论这个问题,一定会含着泪点头称是,还是太年轻,老一辈男人用教训总结出来的经验,该学还是的学,该听是真的听! 小萝莉很满意现在的效果,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和喜悦,又重新躺了回去,只不过翘起了二郎腿一摇一晃,甚至开心。 胖子算是缓过了神,不合时宜的添风点火, “安年,她刚才说十八岁?你信不?” 正在气头上的王思韵看到胖子还在回味刚才的画面,脸色更加冰寒,冷哼一声就要将邪火继续发在徐安年身上, 这可苦了我们的男主角,斜眼打量一下面冷神气的王思韵,战战兢兢的装作没听道,心里暗骂 “死胖子,都这个时候你还往枪口上撞,不是害了你兄弟我么!” 没办法,只能一边咒骂着胖子的祖宗十八代,一边弥补的扔出一句 “老先生,东西我不卖了,有事先走了,告辞!” 说完,就想快速逃离这个地方,现在在他的心里,一会出门后如何哄好身边这位动不动就生气的少奶奶才是正事,至于其余的事情,必须暂时先放一放! 由此看来,我们都徐安年也是一个怕媳妇的“好男人”,这话不对,按照现在流行的话,这叫做尊重,不叫怕! 其余二人看到徐安年要离开,也自然随着他向门外走去,现在他是主心骨,怎么决定二人就怎么跟着。 王思韵从头到尾对于交易没多少兴趣,这次来也只是凑热闹,顺便和心里的小男人在多呆在一起,对于玉簪能卖多少钱她根本就不在乎,这可是徐安年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再多的钱也不会卖出去。 而胖子看到这一老一小如此的厉害,便也不敢独自和他们打交道,反正已经发了一笔财,也算是够本。 木北城看到一行人转身就要出门,当真有点着急,好不容易寻找到的宝贝有了线索门路,怎么会轻易放他们离开,咬了咬牙,下定决心的口出惊人言语 “如果你们现在走出去,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发生在你们身上的怪象了!" 此话一出,当真有效果,三个人都齐齐愣在当场,看来这句话的杀伤力着实有点大, 同时,徐安年,王思韵和胖子三人都因为某些心事停住了脚步,眼神中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复杂。 木北城可算是松了一口气,笑了一声,幽幽说着 “现在,你们是不是有了一些兴趣回来聊聊!” 徐安年第一个转回了头,看到王思韵和胖子的表现,心里一下子明白了几分,不禁好奇难道他们两个也做了和自己一样的梦? 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地方,他急迫需要知道更多的信息,所以徐安年还是礼貌的对着老人点了点头,只留下一句 “木老,容我们自己先讨论讨论,至于其他的,如果还有兴趣便会在联系你的!” 老人先是一愣,接着释然一笑,干脆利落,只回了一个字 “好!” 便放任他们离去,没有一丝的阻拦。 这一点上到是让徐安年升出几分敬佩,又是点了点头当做赔礼,拉着王思韵就走了出去,胖子见状,尾随其后,屋子内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这对古怪的爷孙两。 木北城重新做回了椅子上,摘下镜面在嘴中哈了一下,镜片上变出现了浓浓的一层水雾,然后他没有形象的用衣服的边角擦拭了一番,才放在桌子上,轻轻言语 “木白,此人如何?” 小萝莉还是玩世不恭的样子,嘴里的口香糖吹出大大的泡泡,随意回答 “有点本事,我打不过!” 木北城仿佛意料之中,没有任何的意外,又是轻笑 “人少有人,天外有天,恐怕我出手,也很难拿下他,现在的世道真的变了,老喽,未来是你们的了!” 小萝莉撅起小嘴,她十分不喜欢老人说老这种字眼,不满的问道 “那个年轻人这么厉害?连你都不行?我才不信” 木北城宠溺的看着这个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孙女,溺爱的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傻丫头,你没发现,这个小子腰间还藏了一柄软剑么....” 第一百九十章 走,揍到他说! 一直等候在门口的旗袍女子见到徐安年等人出来,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伸出右手当做指引,便快步在前将他们领了出去。 一路上酒店里风光无限,热闹非凡,可都没有提起徐安年的兴趣,他牵着王思韵的手默默不语,快步上了门口早已等待多时的车子,才松了一口气,赶快催促司机开车,接着不断回头看着车后面的情况,异常的小心。 就这样观察了许久,当一行人的车辆驶出去好远后,都没有任何异样之时,才不确认的反问着 “你们都帮我看看,那个老头没跟出来吧!” 胖子一脸的蒙圈,下意识也回头看去,智商有点缺弦的附和着 “可能没有吧!咋的了?” 徐安年没有给他解释太多,胖子这个智商给他解释估计也不明白,终于呼出一口浊气,将紧绷的神色放松了下来。 “那就好,我真怕他们追出来堵截咱们,木北城这个老家伙鬼精鬼精,还是少和他接触为妙,下次这种时刻一定要带上苏十安和郑桦锦两个靠山,省的咱们这么狼狈!” 胖子呵呵笑着,提起这个自己用毅力和天赋征服出来的师傅满是开心,当然,这个理由是他自己认为的! 徐安年轻轻握了握王思韵的手,想到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沉声问着 “对了,你们究竟出了问题,我看木老头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你们状态不对劲!” 胖子听到这话心里一震,而王思韵更是满脸复杂的看了过来,隐隐间还有一丝不开心。 这让徐安年莫名其妙,为了打开各位的心结和枷锁,他自己先开口讲出来 “我先说吧,你们可能不信,当做一个乐听就行, 自从咱们离开离人村后,我就一直梦到一个粉衣女子与我哭诉离别,看不清楚她的脸,但是感觉很真实,梦里的我好像与女子早就相识一般,总之很是奇怪!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王思韵张大了嘴,一脸的不可置信,反应了半天才小声开口 “那粉衣女子是不是叫你夫君,外形忧怜楚人,住在一个好似暗无天地的空间里,没有一丝暴露阳光的地方??” 徐安年这下惊呆了,不是因为王思韵知道粉衣女子与自己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是她竟然知道如此之多?难道那个梦她也能梦到,想到这更是急迫,连忙问着 “思韵,你也梦到过?” 王思韵看到徐安年的表情,也终于确认了自己的想法,了然的补充着 “自从上次回来,我也总是梦到这位女子,开始我没有当回事,只是以为自己古代电视剧看多了,日思梦想便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可后来她每日都出现,就让我觉得不对劲,开始害怕了,可奇怪的是一开始的几天她总无缘无故的怨我,虽然语言不算是尖酸刻薄,可字里行间充斥着哀怨和凄怜让我无法忍受,她说我抢夺了她的夫君,还说让我归还玉簪,明确表明这个是她最重要的东西,不管我解释也好,不理她也罢,她都会准时出现,重复一样的言语,就在前几天,她突然变了,开始不在与我说些怨妇之话,只是夜夜叮嘱我照顾好你,不要你在涉险,更不要寻找,听她的语气,自己好像遇到了什么危险之类的遭遇,总是凄惨无比,恋恋不舍,没想到你也梦到了?“ 胖子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不知道的还真以为眼前的小两口在这进行讲故事比赛! 什么粉衣女子,什么还我夫君,乱七八糟,徐安年什么样自己心里最是清楚不过,没认识王思韵之前,他连女生的手都没摸过,还谈什么粉衣女子。 徐安年和王思韵察觉出胖子的异样,默契的一同转过头看了过来, “你也梦到粉衣女子了?” 胖子马上摇了摇头,表示否决。 徐安年松了一口气,好在粉衣女子没有掺和到他的梦里,要不可就真的乱了,可是还没等他另一口气提上来,胖子大喘气的再次语出惊人 “不过,我梦到一个高大男子。” 这一句话差点让徐安年呛到,猛然想到自己在最后一次梦到粉衣的身后,他的身旁好像确实站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急迫的不乐意埋怨 “你敢不敢话都一起说完,大喘什么气?” 胖子挠了挠头,接着说着 “我这不是要说了么,你着什么急,年轻人一点耐性没有。 哎!哎!哎!别打别打,我说了说了,我也总梦到一个男人,场景和嫂子说的差不多,也是那种黑了咕咚鸟不拉屎的地方,一个看不清样貌的男子站在我面前,让我交出青铜马,说里面的东西我控制不了,一旦打开就会生灵涂炭,我哪里会信,就和他对顶,可是每每到关键时候就醒过来,不过说实话这个梦是真的真实,就好像是身临其境一样,梦到的多了,我也有点恼火,高大男人总影响我睡觉成何体统,所以我才下决心将青铜马弄出去,省的心烦!” 徐安年听完二人的亲身经历,一头冷汗,没有想到怪异的梦涉及这么多人,看来归根结底问题就出在离人村带出来的古董宝贝身上,他马上让王思韵拿出玉簪看了看,接着打开包裹查看青铜马,一丝一毫没放过任何角落,可还是看不出任何所以然,虽然这两件老物件看起来很有年代感,可是本身没有任何能量波动,质地也不算是多特殊,到底秘密藏在哪里? “走,回去找苏十安他们问问!” 徐安年只能拿出了自己的终极手段,有问题就找自己那两位老头,保管药到病除。 车子开的风快,匆忙驶回我们著名的“百乐成人用品商店”,当真是一个好地方。 此时的苏十安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站在阳光明媚的门口悠闲的晒着太阳,一脸的慵懒,连带着本就不勤快的白三福也无精打采,丝毫没有睡了一宿美觉的活力和清醒。 看到徐安年等人回来,才重新摇起了小尾巴,如同装了电池一般活跃起来。 苏十安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只是斜眼看了一眼下来的人,没有任何的动作,这样的人能成为一个世外高人,真是说不出一点的道理。 徐安年可管不了那么多,将扑来的白三福一把接住后直接扔在王思韵的怀中,接着小跑几步来到苏十安面前,将刚才发生的一行事和自己三人做的梦都完完整整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胖子在一旁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当真将事情说的天大,虎的苏十安一愣一愣。 他自己也是一脸懵逼,抓鬼除魔到是手到擒来,可是解析破梦的本领却毫无认知,也没人教过他这个啊! 直到面前一胖一瘦两个年轻人说的口干舌燥以后,才借机给他们拿水的功夫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不想在二人面前丢人,装腔作势的沉声道 “老大,这件事不简单,必须找郑老头过来商量商量,现在形式很严峻,涉及到你们三个人,这就不能同论而语,需要咱们细心商榷才能敲定!” 说完,转身就拿起电话打了过去,现在的他哪里知道事情到底严峻不严峻,先把这事拖一拖再说,一会郑桦锦来了估计他也不知道个啥,这样一起丢人总好过自己一个人丢人要来的好! 徐安年哪里想那么多,一听这话不觉得也有些道理,便也就准备耐心等待,王思韵脸皮没有那么厚,看着粉红小灯还有那些羞人的图片,一时间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行动,最后才下定决心,趁着道路上一人没有的时候快速闪进店面,可是脸也是通红一片。 而胖子就自然很多,大大咧咧的一脚踏出,对着每一副小壁画还抱着欣赏的眼光细细打量,啧啧称奇,当真是脸皮厚到了极点。 就这样,等待了半个多小时,郑桦锦才姗姗感到,将车子停在了小区门口,没有进来一步,连靠近都不行。 对于他来说,这种俗不可耐的地方怎么会配得上自己的身份。 一行人也理解,这个倔老头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认死理!便也不在乎的迎了出去,所有人在街道口就碰了面。 胖子看到郑桦锦后马上换脸,哭爹喊娘的过去抱着他的胳膊,装做委屈可怜的诉苦道 “师傅,师傅,你的徒弟被人欺负了!” 这让徐安年无可奈何,果然,胖子这个自封世界花样变脸大赛冠军的头衔真不是浪得虚名。 郑桦锦虽然不太喜欢胖子的亲昵和虚头巴脑,可说到底毕竟是自己的徒弟,徒弟被人欺负最后说出去还是丢的自己的人,马上眉头一皱,沉声问道 “怎么了,慢慢说!” 此时的他一脸硬气,雄伟气魄,对比旁边那个将双手插在双袖的悠哉老人,当真从风骨外表来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胖子可不是受委屈的主,又将整件事情的前前后后讲了一遍,尤其是重点说了一遍木北城和木白两个神秘的爷孙俩在锦绣河山里欺负自己的经过还有所知道的秘密,当然是掺了不少水分后的故事。 听得郑桦锦怒从心起,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直说出了五个字 “走,揍到他说!” 徐安年笑了, 简单粗暴,郑桦锦,真霸气也! 第一百九十一章 土耗子和苏驼子? 一辆车,五个人,一只小狼崽。 一群人浩浩荡荡,再次重新回到了锦绣山河的大门前,来回至多不超过三个小时,可境遇却已经大不一样。 这一次,期待已久的组合终于重组,苏十安和郑桦锦两位高手集聚一堂,再加上内力更加高深的徐安年和白三福,当真是人挡杀人,神挡杀神! 胖子此时可是容光焕发,扬眉吐气,这下有了靠山,在想起之前一直被那个姓木老头气势压制一头,心里就有了一股闷气,现在自己一方最强实力全都在这,看那个糟老头还能嚣张到几分。 还别说,胖子要是生再古代,保准是个依靠家里欺男霸女的无良跨越子弟。 门口的旗袍侍女显然没有意识到刚刚才离开不久的几位贵客又重新走了回来,先是一愣,接着马上笑脸相迎,热情而出,以为他们只是出去办了点事。 对于能让她心目中高不可攀的木老先生亲自等待和促膝长谈的人,那绝不可能是自己这种小女子可以得罪的起的! 可是如果她知道眼下这几位是回来找场子的,那该是何感想。 好在她是小人物,她们的世界里哪里会了解那么多,坐井观天,不闻井外事,天塌下来也有高人顶着,怎么也落不到自己头上,生活还是会继续,生活更是会平静。一日复一日,直到自己死去! 胖子底气到是足了不少,连带着胆子也大了许多,看到旗袍女人跑到面前,理直气壮的问着 “那个,木北城还在不在了!刚才没走吧!” 旗袍女子更是一惊,敢直呼木老先生名讳的人哪里会是普通凡者,语态间更是不敢疏忽,赶忙回答着 “公子,木老没走,没走!我现在就去给您通报一声,稍等片刻!” 公子? 胖子第一次被一个大美人如此称呼,不禁有点飘飘然,整个人更加得意,装腔作势的吩咐着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自己上去得了,没那么多说到。再说我哪里舍得麻烦美女姐姐,也不知你有对象了没,年龄多大了,家住何方,晚上有没有时间....” 还等胖子说完,郑桦锦就丢人般一脚踢在他屁股上,二话不出,直接向着里面走去,后悔收下这个没出息的徒弟! 有点装过头的胖子讪讪一笑,也不顾憋不住笑的旗袍美女,快步向前领路,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窘态,一切如常,脸皮厚度,也算是修炼到一定境界! 因为刚才徐安年几个人来过,所以轻车熟路的在前面引路,没一会的功夫,便又重新回到那扇大门前,胖子来到这里还是有点心虚,刚才的威风消失不见,刚想敲敲门。 却又被郑桦锦一脚踢开,接着伸手用蛮力推开,嘴里不屑的来了句 “敲什么门,丢了威风!没出息,一点没学到我的一丁点霸道!” 胖子哪里有一点生气的模样,直接顺杆上爬,拍马溜须道 “对,对,师傅教训的对!您这种人中翘楚,我必须地多学习,领会您的精髓,哈哈!不过师傅,您啥时候把金刚琉璃教给我呀!要不我也没本事跟您一样!在外边总挨人欺负,太可怜了!” 徐安年一阵白眼,这也太不要脸了,在这一点上他真是对胖子彻头彻尾的佩服!胖子说自己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门开门坏,里面的一老一小还和走的时候模样差不多,一个坐在桌子前细心打量着收来的古董,另一个逍遥的玩着手机,眼见房门被野蛮的摧残,门上的锁被完全毁坏,不觉得也警惕万分,做势就要做出防御,眼睛里冒出一抹精光! 可随着看清楚进来的是胖子,人便松了一口气,可是眼里的不满越来越强烈,不悦的说到 “小胖子,你进来便进来,为何如此蛮横,也不知道敲敲门,我....” 可是话还没说完,看到紧跟着这三位年轻人后面进来的苏十安和郑桦锦后,不觉得愣在当场。 本来气势汹汹的两个老人看清楚坐着的木北城,也不觉瞪大了眼睛。 徐安年察觉出不对劲,夹在目光之间异常的难受,赶紧微微侧身,站在一边,等待着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苏十安第一个回过神,嘴角渐渐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阴阳怪气的开口道 “呦,土耗子?” 木北城听到这个词不怒不喜,同样也刻薄无良的反讽道 “呦,苏驼子?” 两位老头的一来一回可彻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蒙在了当场,他们称呼对方的名字也太过怪异,苏十安虽然有点驼背,可是也不能用驼子来形容, 看来从内容上可以推断出他们早已经认识,而且听口气,好像两个人不算是友好和谐! 苏十安哪是一个吃亏的主,气势不倒,嘴里更加损毒的说着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哎呀我说,你就叫你的土耗子不好么,还整出一个木北城出来,文绉绉的名字与你相符么?白瞎这么一个好名字!” 木北城马上吹胡子瞪眼,不服气的反驳 “滚你娘的蛋,老夫本名就叫木北城,师傅给起的,用的着你这个该死不死的老头指手画脚,哪凉快哪呆着去,别再我眼前碍眼,心烦!” 苏十安在嘴仗上可是从来没输过,借势接着挖苦, “你以为我愿意来?要不是你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东西欺负这几个小孩子,求我我都不愿意看到你,该说不说,当真你是不要了那张老脸,年轻时候这德行,老了老了更是如此,在下可当真是佩服!” 一旁的小萝莉可听不下去有人能如此侮辱自己的爷爷,虽然平时看起来她不太听这位老人的话,可是关键时刻当真真心维护,一点不含糊。 她做势就要起身给门口这位让人厌烦的碎嘴老头一个教训,可是被木北城一把拦住,直截了当的说着 “孙女,别去,你不是对手!这个老头最是没有风度,不禁人长得难看,而且还没有素质,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看他面相就知道是短寿的命,咱不搭理他!晦气!” 徐安年顿时没控制住笑了出来,看来这次,咱们的苏十安苏大高人,可算遇上实力相当,名副其实的对手! 苏十安刚想接着找回场子,可木北城可没给他机会,猛然看向了一旁沉默不语的郑桦锦,面带复杂的说着 “你是郑桦锦,我师哥的好兄弟?” 郑桦锦听到这个问题,一直古波不惊的眼眸也发生了动荡,眯起眼睛沉声问道 “你是穿山鼠?” 木北城点了点头,挺直了腰杆,到是有点气派。 可是刚刚摆好让人心生敬佩的仙风道骨形象后,就被苏十安一句话破功了。 “什么穿山鼠,就是一只土耗子罢了,神气什么!” 郑桦锦可没有接这一茬,只是看着木北城,声音有点激动的询问着 “松明,他现在怎么样了?多年没见,现在身在何处!” 木北城听到这个名字,眼神迅速黯淡下来,好像变成一个风年残烛的老人默默低下头,眼圈竟然隐隐泛红,闭上眼睛,好像不愿意回想起以前一样,艰难的说出 “一年前,下墓未归,生死未知!” “什么?” 郑桦锦全身一震,脚下不受控制的加大力道,顿时地面上价格不菲的白色地砖就四分五裂,破烂不堪,正中间出现了一道明显的脚印。 木北城叹了口气,好像失去力气一般坐回到椅子上,手里拿起桌子上的古董物件,喃喃的说着 “我做这些,就是为了寻找他!” 此时的胖子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连忙问着 “师傅,咋回事啊,你们认识?” 郑桦锦将心里暴躁的怒气强行压了下去,缓了许久,才微微开口 “你们是否还记得在去离人村的路上,遇到亡命笑的时候,我曾经讲过一个水龙王的故事!” 徐安年记性一向很好,连忙接话开口, “记得!记得!水龙王是一个陪葬的天然玉珠,那时候你说它可以避水开道,在水中如履平地,所以叫水龙王,意思是有了它便可以像龙王一样在水中穿行!” 郑桦锦点了点头,紧接着一句话就让徐安年惊呆。 “对,没错,当时我帮的那位朋友,就是他的师哥,原名郭松明!”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世界如此之小,没想到这种机缘巧合下竟然碰到了旧人! 徐安年咽了一口口水,有点不敢相信,愣愣的问出 “那他们是?” 郑桦锦叹了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想了想,才缓缓介绍到 “他们,是名副其实的摸金校尉!” “摸金校尉?” 徐安年可不是第一次听这个词语,以前这种题材的小说和电影可没少看,哪一个少年对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不感兴趣,还记得前几年上映的一个电影叫做《寻龙诀》,看的自己是热血沸腾,对地底下那些神秘的世界异常的敏感,甚至做梦都梦到了自己也下去领略了一番古人的墓穴! 郑桦锦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摸金校尉。以前古代有四大盗墓门派,分别是摸金门、搬山门、卸岭门、发丘门。又被称为摸金校尉、搬山道人、卸岭力士、发丘将军。所以有称发丘有印,摸金有符,搬山有术,卸岭有甲的俗语,而我那个兄弟,就隶属于摸金校尉,一个多年没见,没想到他竟然.....哎!” 郑桦锦当真是有点伤感,嘴里喃喃说着 “摸金寻龙,分金定穴,损人风水,后生福浅!松明,这都是命啊!” 第一百九十二章 曹操墓! 苏十安虽然平时总和郑桦锦拌嘴抬杠,可归根到底还是将这位老人当做自己的好兄弟。在他们这个岁数,还能呆在一起并不容易,尤其是混迹在这一行,大部分时间都在和各种妖魔鬼怪打交道,保不齐哪天就会阴沟翻船,丢了性命,弄个晚节不保! 所以现在的他更加珍惜眼前宁静的时光,看到一辈子要强的郑老头难得露出失神落魄的慌张模样,不禁心里也有点难受,连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看向木北城,带着几分认真的问道 “土耗子,你们到底怎么回事!郭明松不是你们盗墓圈里数一数二的高手么?怎么还出事了?” 木北城这次没有争锋相对,缓了缓心神,才徐徐道来 “这还得从一年前说起,那个时候我师哥身体开始逐渐发生异常,变得无力消瘦,后来才被检查出得了肝癌,已经晚期,根本无药可救! 这之后,他就开始搜索解救自己的办法,因缘巧合下,从一分古代秘籍中获得一个惊天秘密,寻到后可以长生不老,永保健康,所以他破釜沉舟,准备拼死而寻。 当时我知道后也是很高兴,有希望总比等死强,所以我们一起研究探讨策划了好几天,做好了完全准备后就等待一同前往下墓。 可是万万没想到,就在临出发的前一晚上,师兄竟然不辞而别,只留下纸条后便独自离开,一齐也将所有线索信息带走。对于大墓的具体位置方位,他也不曾留下只言片语,我只知道这次下墓九死一生,师兄不想让我陪着他送死! 后来这事更怪我,以为凭借他多年的经验自然会凯旋而归,可是我足足等了半年,也没有得到他任何的信息,每天我都生活在焦急等待之中,并且开始从他留下的东西里找寻线索,终于就在一个月前,琢磨出一些门路,其中这几位小朋友手中的古董就是关键所在,所以我遇到后才会如此激动,虽然我师兄可能早已经命丧于墓,可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也绝对不会放弃!” 苏十安听完木北城长长的叙述,不禁长大了口,有点蒙圈的反问道 “什么,真有郭松明闯不出来的墓?他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不说道行如何,就是一身的修为就让很多人望尘莫及!" 木北城点了点头,懊悔的自责着 “当时我师兄已经病入膏肓,体力和精气神都已经大不如前,怪我,都怪我,没有想那么多,放任他离去,我就应该在他走后马上去寻找,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郑桦锦打断了他的懊悔不已,短短的时间内眼神中就重新恢复了坚定,向前几步来到他身前,沉声问道, “你调查清楚松明到底去了哪里?” 木北城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点了点头,艰难的说着 “高陵,曹操墓!” 苏十安眼神一凛,不可置信的反问着 “什,什么?这胆子是不是也有点太大了?敢挖你们老祖宗的坟圈子?疯了不是?” 徐安年听到这话当真有点迷茫,下意识插嘴道 “十安,你说啥?” 曹操这个名字当真是如雷贯耳,他敢打保票,整个中华大国可能几乎没人不知道这位历史枭雄的名讳,不管史书上对其如何评价,可是他所作出的贡献和成绩真的是不可磨灭! 苏十安从惊讶中反应过来,吐出一口气,轻声向着徐安年解释 “老大,曹操当真算的上是盗墓界的祖师爷,传说当年他为了筹措军饷,设立了发丘中郎将和摸金校尉两个职位。专门从事盗墓活动,将墓中的陪葬品变卖为钱粮,以供他常年征战。算是土耗子他们一派的祖师爷,最早一批盗墓贼就是他组织的,雏形始于战国时期,后来这些后辈就继承了本事,改名叫摸金校尉!我是真的没想到,郭松明胆子如此之大,敢对他老人家的墓动心思!” 徐安年第一次了解到盗墓界的内情,显然还是一知半解,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再次问道 “那十安,你们怎么会认识?” 苏十安只觉得大量过于惊奇的信息进入脑中有点缺氧,连忙走到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才又开口解释 “其实真正的摸金校尉归根到底需要精通寻龙诀和分金定穴两个术法才得以完全施展,并不像现在所说只要拿个铲子就是摸金校尉,这一门派门槛及其高,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而他们运用的一些术法本是从道家分离而出,从渊源上来说可以算的上道家的一个分支,所以在多年前我们都是认识,摸金校尉不练气,主修身,在地底下讨生活的人没有个好身体加上点阴鬼壁魔的本事,就算有一万条命也不够用!” 木北城默认了苏十安所说的一切,一句话没有反驳,只是眼里更加黯淡了几分,沉默不语,情绪低落。 小萝莉好像感受到爷爷伤感情绪,难得懂事一次,放下手机来到他面前,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当做无声安慰。 郑桦锦没有苏十安那么惊讶,一直紧紧盯着郁郁不欢的木北城,疑惑的问道 “我记得以前好像从别人嘴里听过,传说曹操生性多疑,再加上本就是挖墓的行家,生怕死后被人发掘坟墓,扰他死后安息,所以在临漳,漳河一带造了七十二个疑冢。每一座古冢里都设有大量机关陷阱,让进去的人有去无回,你确认松明去的就是正确的?“ 木北城起身看向窗外,坚定的说着 “我相信师哥的能力,八九不离十!而且你嘴里古冢的数字也不是七十二座,而是足足一百三十四座。可如此大的工程,曹操也没敢将真正的墓穴放在这其中,直到最近几天我才弄明白,他墓穴的真实地方就高陵的一处无人干预的深山老林。而我师兄的生死秘密,也一定就在那里!” 郑桦锦听后斩钉截铁,直奔主题, “什么时候能去?” 这几个字说的铿锵有力,每个字都咬的极重! 木北城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反问着 “此话何意?” 郑桦锦没说话,只是双眼直直看着他,用眼神告诉他答案! 木北城也是精明之人,顿时神色激动起来,嘴唇微颤,站起来一把握住他的手,也不拖沓! “最后的一点线索就在你带来这几位小友手中,只要让我细细研究几日,便可动身!” 郑桦锦干净利落,直说了一个好字,就转头看向了徐安年,异常认真郑重的说着 “安年,你手里的东西先借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没有拖泥带水,更没有转弯抹角,这就是郑桦锦的脾气! 徐安年自然不吝啬,郑桦锦可是和自己出生入死多次的老战友,隐隐间他已经将这位霸道的老头当做自己的亲人,他开口求助一回,如何能不答应。 给了胖子一个眼神后,玉簪和青铜马就齐齐交在了他的手中。 木北城欣慰的看了一眼,不觉得说到 “你们教出来的徒弟当真了不起,身手没的说,人品更是好,连我都看不透他,当真让人佩服!” 苏十安第一个不乐意 “哎呀我说,睁开你的耗子眼看仔细,眼睛小是不行,这位可是我的老大,我做他徒弟都算是高攀,不懂就要别乱说,显得丢人!” 郑桦锦也点了点头, “苏老头说的对,这位青年是有大本事的人,我俩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能结交相识就是我们修来的福气,至于其他的,不敢多想也不配多想!” 木北城听到两位老人如此高抬重视这位年轻人,重重哦了一声,开始十分认真的重新打量。 徐安年顿时就被苏十安和郑桦锦两个老头高高捧了起来。一时间成为人群中的焦点还有点不适应,显得有点失神和手无足措, 好在又是胖子在一旁解围,欣喜的说着 “没错没错,木老,徐安年不是别人徒弟,是我兄弟! 不过鄙人可是郑老货真价实的首席大弟子,天赋异禀,天资聪慧,以后我们这一派就全靠我了,当真是很有压力!我很累的!” 木北城哑然失笑,只说了一句 “郑老哥,你的眼光,着实不咋地!” 郑桦锦顿时觉得十分没面子,瞪了一眼洋洋得意的陈胖子,转身就向着门外走去,只留下一句, “给你三天时间,然后我在来找你!” 便也就消失在门口,看来他的心里还是没有平静,急需要时间去彻彻底底的冷静! 众人看到郑桦锦走了出去,便也没了停在这里的念头,苏十安来了句 “土耗子,走了,你这里土腥味太大,呆久了头疼!” 木北城今天收获良多,心情大好,便也没再和他一般计较。 徐安年礼貌的向着木北城轻轻点头,也随之走出,只有胖子欠登一般满脸坏笑,向着沙发上的小萝莉挑衅着 “哎呦,沙发上那个小孩,叔叔要走了,也不送送,没礼貌!” 小萝莉马上恶狠狠的看向这个肥头大耳的烦人胖子,气的小嘴嘟嘟,脸蛋鼓鼓! 如果现在有人站在旁人的角度上来欣赏,她还真有几分可爱和俏皮。 就这样,一行人来的快,走的也快,短短几十分钟的时间里,好像弄明白了很多事,同时,也将面临着很多事。 新的挑战,果然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