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姐别装瞎》 深呼吸 新学期开学,川城一中热热闹闹的,校门口的学生和家长络绎不绝。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高三教学楼了,他们已经开学半个月了。 原本的高三是安静的,但今天的高三六班格外兴奋,他们班今天要来一个转学生。在高三这个节骨眼转学的可不常见,更何况据说对方是被学校赶出来的,这可是在高三这一平静的湖水里激起了波澜。 而转学生此刻站在校长室,看着面前絮絮叨叨的男人一脸无奈。 楚满扶了扶额,想要说两句企图堵住自家老爸源源不尽的废话。 “爸,我上课要迟到了。” 楚爸这才有些意犹未尽的收了到嘴的叮嘱,只是最后嘱咐了几句。 “满满,这次你可别再给我添乱了,要不是其他学校你都嚯嚯完了,也不能让你来一中,你可千万记得不能再惹事了!” 楚满跟在教导主任身后往门口走,听到话也只是朝身后挥了挥手,表示听到了,独留楚爸在校长室叹息。 在班主任办公室交接了人,楚满发现教导主任没有她看过的那些小说里的那么的不讲理,还比较友善,就对着教导主任很友好的笑了笑,完全没看到教导主任看着自己背影狂抹汗的动作。 懒洋洋的跟在班主任身后,无聊就顺带打量了一番班主任。班主任是个中年人,名字楚满记得挺牢的,叫李大荣,皮肤挺黑,据说是教数学的。楚满仰头望天,看来要结仇了啊。 等待总是漫长的,班主任虽然教数学,但凭着楚满在外面听了二十分钟的介绍新同学的词,真心觉得大荣应该去抢语文老师的饭碗。 李大荣用了整整二十分钟来铺垫这位新同学,六班人都等不及要看新同学的面貌,可惜新同学靠在墙壁上,挨着门坐的同学都看不清,更何况是后面的?于是大家直接起哄,想让老班快点结束长篇大论。 “啊!李老,行了行了,快让我们看看新同学吧!” “老班,求求你做个人吧,不要再抢语文老师的饭碗了!” “荣哥!别念经了!再这样下去,别说孙悟空了,沙悟净都想举刀灭你了!” 李大荣听了这些,并不生气,反而神秘的笑了笑,推了推下滑的眼镜,挥手让同学们安静。 “好了,接下来请新同学进来自我介绍一下,大家欢迎。” 六班掌声雷动,李大荣都吓了一跳。但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六班是个平行班,虽然不是最末尾的,但却是让全校老师都记住的一个存在,因为六班实在是太吵了!纪律性太差!就连李大荣也是第一次见六班如此安静的时刻。 同学们成语积累不多,在看到新同学的时候,所有人心理大概都一样。 “我去,新同学也太好看了吧?” “荣哥不会忽悠我们吧?” “天哪!这也太好看了吧!” “妈妈,我的小说有女主角了。” 楚满没在乎这些,因为她是个高度近视,但今天忘记戴隐形眼镜了,黑框眼镜忘在了楚爸那。 六班人看着新同学趴在讲台上找了根粉笔,然后趴在黑板上工工整整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礼貌的讲话,然后成为了胡佳的新同桌。至于新同学讲了些什么,他们不知道。 对于自己靠窗的座位楚满很满意,向窗外看就是学校的食堂,也不是很靠前,也不是很靠后,中间位置,睡觉不容易被发现。 书还没有下来,大课间才能去领,于是楚满礼貌的询问看起来很温柔的同桌。 “抱歉,我的书还没有下来,我可以跟你一起看课本吗?” 是一个标准的礼貌笑容,但胡佳到现在都是飘的。听到新同学的话,她连忙将数学书推过去。 “啊?啊,可以可以,接下来的两节都是数学课。” 胡佳用脚尖点了点地砖,好软啊。 楚满嘴角笑容一僵,然后生硬的转了话题,并悄悄的将书挪回去一点。 “啊,没事。既然是同桌,就交换一下名字吧,我是楚满,楚国的楚,小满的满。” 胡佳指着数学书的封面:“你好,我是胡佳,胡一菲的胡,佳人的佳。” 楚满表示了解,然后……拉着胡佳说了两节数学课的悄悄话。 课间大休息,楚满的书是六班班长抱回来的,听说班长为了搬这些书,从教务处到教室这两点跑了四趟。 当时听到这个的楚满在洗手间,她还嘲笑了下班长力气太小,但站在课桌前的楚满觉得班长真伟大,她好想送班长一面锦旗。 看着跟半个人差不多高的课本、试卷和资料书,楚满觉得她可能是进错了教室,她现在应该在一楼复习初中知识才对。 胡佳帮忙简单收拾了一下,看了眼呆若木鸡的楚满,她用过来人的语气,没错,楚满敢打包票,她绝对没听错,就是那种成熟又老气横秋的语气跟她讲。 “满满啊,习惯就好。你要是实在不习惯,就跟我学。来,和我一起,深呼吸。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甚至一边讲一边拉着楚满做动作。周围的人看了,以为楚满不适应,都纷纷上来帮楚满调节心态。 被迫调节心态的楚满:“……”不!听我讲!这跟我爸说的高三轻松不一样! 浑浑噩噩的上了一天的课,因为是走读生,楚满晚上可以不用上第四节晚自习。 楚爸下班回家的时候,就看见自家沙发上蓝白色的一坨,放下公文包:“怎么了?今天在学校里受欺负了?” 楚满听见楚爸的声音,愤然起身:“楚大建!你骗我!” 楚爸一愣,挥开鼻子前的手指:“不是说好了不叫我原名嘛!怎么还说话不算话?再说了,我哪里骗你了?” 愤愤然拿过从回家就被冷落的双肩包,将里面的东西哗啦啦一下全倒出来。 楚爸:“……”看了眼瞬间堆满半个茶几的试卷,再看了眼自家女儿那双几乎冒火的眼睛,楚爸咽了咽口水。 楚满眯了眯眼,蹲下身整理试卷:“我已经告诉我哥了,你活罪难逃。” 楚爸:“……”这俩小兔崽子小时候就该天天打!免得长大了天天威胁老爹! 第二天早上,楚满是被自家老爹从床上拎起来的,她草草的洗漱了一下,朦胧着双眼拎着双肩包,拿了个玉米面馒头就踏上了赶早课的路途。。 夏末的早晨,微风习习,道路两旁的银杏树枝叶茂盛,还带着夜间的露汽。天空边缘露了一点鱼肚白,给黑夜添了点雾气的朦胧美。 那是我妹妹 人行道上,一个长发少女一只手拖着双肩包,一只手拿着馒头往嘴里塞,一身蓝白色相间的校服在道路的灰色衬托下格外显眼。 胡佳骑着自行车路过这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楚满这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胡佳:突然觉得昨天刚立起来的女神雕塑突然就崩开了。 算了算距离,这里离校门口骑车不过五分钟的时间,但看楚满这个样子,胡佳也不放心她独自一人踏上这犹如地狱一般的道路。 楚满清醒过来的时候,她人已经坐在教室里了,手上还拿了本《语文〈必修五〉》在念。 转头戳了戳正在背《论语》的同桌:“阿佳,你知道我是怎么到学校的吗?” 正在死磕“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的胡佳悠悠转头,一双杏眸微眯,面无表情地盯着楚满的脸看。 楚满:“……”大哥,有啥事咱们明说好不好?别这么看着我,怪惊悚的! 这是一段胡佳并不愿意谈起的回忆,尽管它才发生不久。 胡佳怕楚满一个人这样晃悠在马路边不安全,尽管离学校不远,但还是停在楚满身边,表示愿意送楚满这一小短距离,谁知道……送是送到学校停车棚了,胡佳刚把自行车锁上,转头就看见楚满歪着脑袋睡在其他来得早的同学的自行车后座上。 胡佳:“……”这还是女神吗?! 刚想认命的上去扶起楚满,结果刚走了一步,手都还没伸出去,就看见女神捡起刚刚掉在草坪上的馒头,放进书包,然后“唰”的一下站起来,直直的朝着食堂的方向走。 一中算是半寄宿制的学校,家离一中远的学生会在上学日住在学校,而且一中向来都是不允许学生午饭的时候出校门,都在食堂吃饭,所以,食堂早上是有饭的。 胡佳愣了会,回过神的时候,楚满已经踏进了食堂的大门,她赶紧把人拉回来,好说歹说的将人半拖进教室,拉着她坐下,从抽屉里找出上早课的书,贴心的翻到讲过的一篇文言文上面,将楚满摆成认真学习的模样,如果忽略那从未睁开的双眼的话。 楚满:“……”惨了,形象毁了。 翻开双肩包,果然,那半个沾了草屑的玉米面馒头安静的躺在黑色眼镜盒旁边,显得它非常无辜。 下了早课,楚满就将馒头扔进了垃圾桶,带着一点点的洁癖精神,她顺带着重新整理了课桌和书包。 上午一节语文,两节地理,楚满听得很认真。 她这个人有些偏科,是个实打实的文科生,文综能轻轻松松拿到230,数学可能60分都没有。 大课间,她坐在位置上写完了习题,就丢下笔往外走。 高三一班是个尖子班,每个学校都会这样安排,将学校看重的高三重点生组成一个班,剩下的平分。 此刻,特意拿了眼镜的楚满扒着高三一班的门框,努力伸长了脖子辨认里面趴在桌子上同学的后脑勺,寻找那一个熟悉的。 找了半天,楚满眼睛都要找虚了,一班人不多,也就四十来个人,课间也有同学出去上厕所了,但眼镜度数不够的楚满还是认不出来那个熟悉的后脑勺。 只好敲了敲靠着门的第一排挨着过道的同学的桌子,轻声问:“同学,你们班那个许冀茳在不在?” 顾谚从题海中抬起头,就看见了一幕今生难忘的画面。 由于背光,这位敲他桌子的女同学整个人看起来很柔和。黑色的长发散落,甚至有些乱糟糟的,看得出主人是非常随意的,可能因为有些焦急,她黛眉轻蹙,一双星眸藏在黑框眼镜下,淡粉色的唇还在嘟囔着些什么,一中老土的蓝白色校服穿在她身上反而衬得她更加有学生气了,巴掌大的小脸上还看得到婴儿肥。 “同学?同学?” 对方软糯的声音传入耳中,让顾谚回了神,他随意的指了个后脑勺,就趴下继续做题了。 楚满谢过了同学,然后拿出放在校服口袋里的粉笔头,朝那个后脑勺扔去。 “我去,哪个混蛋偷袭老子后脑勺!”许冀茳捂着后脑勺,两眼冒火,低声骂了句,然后抬头就看见站在门口逆光的少女。 楚满见那个后脑勺露出了真面目,发现是自己要找的人,她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朝对方挥手:“酱酱,出来。” 许冀茳摸了摸遭罪的后脑勺,出了教室门。靠着墙壁,他替少女理了理凌乱的长发:“说吧,找我又有什么事啊?” 楚满笑了笑,道明了自己的来意:“我不是昨天来感受了一天嘛,然后发现这里数学跟之前老师教的差别有点大,你不是数学可以嘛,我爸让我来找你给我补习数学,反正咱俩离得近。” 许冀茳挑了挑眉,两手插兜,换了话题:“我今早上看见你了,跟个鬼一样飘在马路边上。” 楚满立马严肃了小脸,抬手蒙住许冀茳的脸:“你闭嘴,不许提起我的黑历史。” 许冀茳抬手挥掉楚满的手:“载你的那个女生是你的同桌吧。你都叫了我酱酱十几年了,你看我起义成功过吗?” 思忖了一下,他继续道:“给你补数学可以,但前提是,做数学题不会了就问,实在做不会就换一道,不能发脾气打人。” 楚满才不管那些,见许冀茳同意了补课就将许冀茳推进了教室,然后跟刚刚帮忙指后脑勺的同学认真道了句谢谢,就走了。 顾谚握着笔,看着桌上平铺的数学试卷上那一道刚写了一半过程的大题,脑海中却反复播放着少女笑着软声软气的跟他讲谢谢的场景。 许冀茳进了教室,看着周围八卦的眼神,瘫着一张脸坐回了位置。 到底是学生,八卦之情不亚于狗仔,许冀茳好歹也是一中的第二校草,学习成绩也好,知名度还是蛮高的,讨论度自然也就提升。 想了想,许冀茳还是敲了敲桌,面对那些聚集的八卦眼神,面无表情地解释了一句:“别瞎说,那是我妹妹。” 周围八卦的眼神瞬间就少了,青春时期,春心萌动,青少年们更加八卦的自然是恋爱的事情,不是自然就低了兴趣。 楚满的性格,许冀茳也是了解的,所以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免得给她带去了麻烦,最后麻烦的可能是他。 他没注意到的是,坐在第一排门口的那个背影明显放松了下去。。 楚满刚坐在椅子上,胡佳就回来了。抽了张纸巾擦手,胡佳就凑到了楚满身边。 一人一张 “楚满,楚满,你知道咱们学校的校花是谁吗?” 从课桌拿出下节数学课要用的试卷,楚满抽出笔:“不知道。” 胡佳换上了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随后很是积极的科普:“咱们学校的校花是高二三班的高亭亭,成绩和颜值成正比,还特别喜欢高三一班的那个校草许冀茳。” 然后看了眼楚满,“我和欣欣去厕所的时候遇见她了,她说你刚刚去找校草了,说要找你的麻烦,你最近小心点啊。” 楚满听到许冀茳的名字的时候,就转头听着胡佳讲,听着她讲完了,笑着问她:“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去找他。” 胡佳一愣,随后生气的说:“那是因为你是女神啊,你才来一中多久啊,才一天,怎么可能认识校草?” 胡佳的声音有点大,周围人都转了过来看情况,楚满环视了一眼,没在意:“可我确实认识啊。” 胡佳懵了,她是真没想到这位据说从其他学校赶出来的新同学居然认识校草,认识就算了,她还亲口承认。 楚满调整了姿态,背靠墙壁,冰冷的瓷砖透过衣裳传来丝丝凉意,赶走了夏末秋初的躁意。 楚满扫视了眼全班同学,特别是女同学,眼珠子都要惊出来了。笑了笑,左手食指敲着课桌,一声又一声,些许沉闷。 她非常熟悉这种画面。因为自小长得比较招人喜欢,结识的伙伴就多了点,都一个院的,小时候合得来,虽说长大了因为各种原因分开,但也没想到,能在几个学校内碰到熟识的,也是小时候底子比较好,反正长大了挺受欢迎,她一个新来的自然很容易受排挤。 楚满敛下眸,她想,她是可以理解的。 一阵桌椅拉开的响声,楚满瞬间被包围,连带着同桌胡佳都被挤了出去。 茫然的看着面前一双双发亮的眼睛,楚满下意识看向了包围圈外的情况,除了男生,就是同桌和她那一两个玩得好的。 “楚满,你和校草是什么关系啊?怎么认识的啊?你能帮我们要几张校草的大头照吗?实在不行,普通照片也可以!” 说话的是楚满的前桌,一个有点胖胖的可爱女生。 楚满就看着前桌问完一大堆她听不懂的问题,然后得到了包围圈同志的赞同,全都星星眼的看着她。 楚满:“……” 等等,这和之前的剧本不一样啊!接下来不该是全班女生针对她吗?她连说辞都已经准备好了,准备接下来的大戏了,结果被告知换剧本了? 这些孩子是不是脑回路不太正常? 看得出楚满眼中的怀疑人生,前桌继续充当出头鸟:“我们有自知之明,知道校草不会属于我们,平常也就欣赏欣赏美颜,缓解一下因为学习而带来的眼瞎。” 楚满挑了挑眉,扬起嘴角:“也行,看在你们比较有自知之明的份上,我明天去洗照片,你们一人一张。” 众人:不问问校草的意见吗?校草这么没有人权吗? 上课铃响起,包围圈解散,楚满终于得了空透口气。 胡佳重新坐上板凳,悄悄看了眼这个新同学。她意识到自己之前说错了话,但震惊大过了歉意,让她更加无所适从,余下的两节课都离楚满远远的。 楚满有注意到同桌的动作,但她只是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班主任讲卷子讲着讲着就成了唠嗑大会。 两节数学课艰难的熬了过去,楚满从书包中掏出二十块生活费,点了点前桌的肩膀,笑着问:“我能和你们一起吗?” 前桌仿佛很是惊讶,在同伴的提醒下,很快就点了头:“可以啊。” 胡佳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同桌和其他人渐行渐远。她本来想借着午饭的时间道个歉,然后问问新同学的事迹,但没想到楚满先走了一步。 双手插兜,楚满亦步亦趋的跟在前桌和她的小伙伴身后,慢慢打量着路途风景。 不得不说,一中绿化做得是真不错,不过比起四中,差了点,毕竟好学校搞学习,差学校搞绿化。 “楚满?楚满?”前桌的声音唤回了楚满飞远的思绪。 抬头,这才知道到了食堂门口。 看向前桌,抱歉的笑了笑:“抱歉,刚刚走了神,你们刚刚说什么?” 前桌也不计前嫌,摆了摆手道:“我们刚才问你,你想吃什么?我们帮你打,你找个三个人能坐的位置,拿好筷子占位置,好不好?” 楚满略微思索了一下:“我第一次来,不太有经验,占位置可以。” 前桌很快就带着她的小伙伴开开心心地去打饭,楚满拿了筷子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 单手撑着下巴,楚满打量了下食堂,人满为患,旁边一桌也是高三的。楚满过来的时候,看见她们抱着几本复习书,一边擦桌子,一边说自己高三还要拿着书来吃饭。 楚满对此只是挑了下眉,这一看就是装的,是高三,但学习成绩不算多高。 前桌很快端了饭回来。饭桌上,前桌和她的小伙伴的笑声很是迷人,至少中间楚满看到了好几拨吃饭的人往这看了。 楚满吃了饭就和前桌告了别,在小卖部买了几颗牛奶硬糖,一瓶纯牛奶,就回了教室。 她一向懒惰,更何况教室在四楼,爬个二楼,楚满都能喘口气。 好不容易到了教室,楚满以为轻松了,没想到发现了另一档子破事。 遇上了人表白,还就在离楚满最近的后门。要去前门,就要经过后门,去后门,那不是遭人记恨吗? 男的她认识,许冀茳啊,那个一脸娇羞的女的她就不知道了。 许冀茳真的烦死了,他吃完饭就想来找楚满要他之前放在她那里的练习书,没想到遇上了一个装模作样的人。 高亭亭很高兴,她本来想吃完饭来偷偷看看许校草,没想到刚上来就看见许校草朝自己走了过来,她当时都激动坏了。 高亭亭羞红了一张脸,用自己以为最甜的声音说:“冀江,你来找干嘛啊~” 然后看见了许校草手上提着的袋子,里面是两盒纯牛奶,她皱了皱眉,高亭亭不喜欢纯牛奶,跟牛奶沾边的东西,她几乎都是厌恶的,但如果是许校草送的,她想,她可以勉强接下。 继续捏着嗓音:“这是给我的吗?冀江,你真是太好了,但人家不喜欢牛奶,你下次给人家买果汁好不好?” 目睹了一切的楚满:“呕~”。 正想继续说的高亭亭就被身后的声音打断了,怒目瞪过去,就发现许校草和她擦肩而过,扶起了打断她话的人。 闺中蜜友 楚满撑着许冀茳的胳膊,拿牛奶盒的那只手朝对方扬了扬:“对不起啊,我平时受不了有人喷了浓重的香水味,刚刚恰巧闻到了一股,没忍住。” 高亭亭黑了脸,这里除了她们仨,就没有其他人了,她今天还喷了玫瑰味的香水,这就是在说她了。 高亭亭看了眼许冀茳,还是做足了善解人意的样子。 她端着笑:“没事。这位同学看着面生,是最近才入学吗?” 往前走了两步,楚满喝了口奶,才指着高三六班的牌子说:“对不起这位阿姨,这是我的教室,请问您来找哪位亲戚?” 楚满当然知道这位同学就是想借着看自己面生,以为是高一,就想端高二的架子,她这么善良,肯定不会让人如意啊。 高亭亭这下是真的脸都气红了,但碍着面子还是扬起一抹笑比哭还难看的弧度:“原来是学姐,我是高二三班的高亭亭,就上来看看,这就下去了。” 说完,就略过楚满,匆匆下了楼。 楚满自觉的让了道,嘟囔了句:“这年头说人家长得着急都不生气了吗?” 楚满看着对方落荒而逃的背影,再看向一句话都没说,跟个隐形人似的许冀茳。 许冀茳自知理亏,他今天算是把楚满当了一回挡箭牌,抬起胳膊:“这是特意给你买的牛奶,当是赔罪了。” 将喝完了的牛奶盒扔进垃圾桶,楚满笑着接过了牛奶:“没事没事,下次有什么难处再跟我讲就好了。” 许冀茳眉眼一拉,他再也不想有什么难处来找她了。 眼看着楚满就要转身离去,许冀茳才想起自己来这的真实目的。 赶忙拦住楚满:“我来找你拿上次放你这的练习题。” 楚满眨了眨眼,努力从为数不多的记忆里抽取正确的部分。 许冀茳也不急,这本来就是午休时间,大部分同学都选择在寝室,教学楼人不多,时间倒是长得很。 半晌,楚满才想起来,不确定的问:“是暑假的时候你放在我这的那本《高考数学卷总集》?” 许冀茳:“嗯。” 楚满:…… 哦豁,完了。 看着楚满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许冀茳就知道了结果。 扶额,叹气:“上次我还特意叮嘱了你好几遍,敢情你什么都没记住?还忘的一干二净,你这脑袋到底怎么长的?肿瘤吗?” 楚满低头,两只食指对了对指尖:“我也不是故意的嘛,上次爷爷罚我清理书房,我一生气,书房给他烧了,我哪记得你那本也在里面嘛。” 然后,她悄悄摸摸从发间看了眼许冀茳的表情,默默的补了一句:“我都气狠了,哪里还记得我最讨厌的一本书在里面。” 磨了磨后槽牙,许冀茳压住乱跳的眉骨,话语像是从牙缝间飘出来的:“你还记得那是你自己主动找我要的吗?” 楚满瞬间更加心虚了,脑袋也更低了。 许冀茳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看着楚满像是真心认错的模样,到底是了解她,还是选择了原谅。 “这次就算了,以后我也不敢轻易借给你书了,我去找顾谚借吧,正好他也有一本同样的。” 看着缓缓抬起的小脑袋,许冀茳不知想起了什么,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对了,人间大喇叭也在这个学校,不过这周被禁足了,想来也快解封了。” 楚满本来听到许冀茳原谅她了,还特高兴,正准备抬起脑袋,就听见了个惊天大噩耗。 愣了一瞬,楚满猛地抬起脑袋,声音因为不可置信,罕见的劈了音:“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楚满都神情恍惚,行事匆匆。 周末,楚满一个人呆在小公寓里。 这个小公寓是因为她要来一中上学才租的,楚爸因为担心楚满再次闹事,才在公寓里住了几天,最后被公司的事物召唤回去,这个公寓最后剩下了楚满和早上来,晚上回去的保姆。 看着茶几上占了一半的盒子,楚满抬手蒙了眼。 这两天她真的是心力交瘁。 周一,大课间,楚满喝着从小卖部买来的牛奶,悠哉悠哉的逛操场。 “小满满!” 楚满:“噗!” 僵着脑袋往后转,恰好看到操场入口那一抹身影。 楚满没戴眼镜,人也看着也是模模糊糊的,但她几乎瞬间就确认了。 当她的脑袋还是团浆糊,没理清的时候,那抹身影就已经飞奔过来,扑到楚满怀里。 楚满勉强接住,就是可惜了牛奶,掉在了地上。 将来人扶好,楚满才开口:“顾琴琬,你又重了。” 顾琴琬带着笑的脸瞬间变黑,她掐楚满的胳膊,恶狠狠地道:“好不容易见面了你就要戳我痛处是不是!” 楚满赶紧认错:“错了,错了,真的。你怎么在家关禁闭了?” 听到这个,顾琴琬松了手,脸上换上了一副忧愁的模样。 楚满揉了揉胳膊,暗道顾琴琬的心真狠啊,这么点皮都下得去手。 顾琴琬拉着楚满往教学楼走:“小满满,谁告诉你我被关禁闭了?” 楚满捡起牛奶盒,扔进垃圾桶:“酱酱告诉我的。我来这的时候,我爸说酱酱也在这,有什么难题可以找酱酱。” 顾琴琬不知想起了什么,瞬间眼睛一亮,转头看着楚满:“那你也看见我哥了?” 思索了一瞬,楚满摇头:“没,我都跟你哥多久没见了,长什么样子我都忘的一干二净,名字是啥也忘了。” 顾琴琬叹气:“好吧,没事,下次我再介绍你们。” 到了教室,楚满和顾琴琬就分开了,她俩不在一个班,楚满在六班,顾琴琬在隔壁三班,离得倒是不远。 刚坐下,胡佳又凑了上来:“楚满,你跟三班顾琴琬认识吗?” 楚满翻出政治书,转脸看了胡佳一眼,唇角带着笑道:“闺中密友。” 胡佳一脸惊讶:“你居然跟校园一霸是好朋友?那你也……” 这下,楚满的笑是真的带着冷意了,看的胡佳直打颤:“要按照你的思想去说,是不是和好看的人做同桌,你也以为你自己是个仙女了呢?” 胡佳脸色一变,她没想到看着温柔的楚满嘴这么伶俐,她没再说话,默默的拿出课本复习。 楚满初来一中,听到的传闻确实不多,但不代表任何人都可以在她面前提起,更何况,这个人本来心思就不正。 下课,楚满拒绝了前桌的午饭邀请,和顾琴琬一起去了食堂,听顾琴琬说了一中午的她哥。。 来这个学校接近两周,楚满还是没有机会见到顾琴琬她哥,倒是等来了誓师大会。 补课 是个周六的好日子,这一天,高一和高二放假,学校里只有被迫补课的高三。 校领导为了补偿,周五下午就从器材室里翻出了别人开业才会用的气球和充气圆拱门,安排在了操场上,显得格外的花里胡哨。 对此,顾琴琬对着楚满吐槽了三顿饭。 午休过后,李大荣就背着手走进教室,敲了敲讲桌,扬声道:“好了,同学们下去集合了,最好带上小一点的复习资料。” 全班哄笑。 “老李,你这暴露真相啊!” “你要是被扣工资了老李,我们凑钱给你买朵康乃馨啊。” 全班都在和李大荣开玩笑,然后结伴下了楼。 楚满拎了本《高考必备文言文》,慢悠悠地下了楼。 提前下来的人已经根据五班和七班的位置找好了站位。 站在女生队伍的末尾,楚满双手插兜,看着前面女生互相抹着一瓶防晒霜。 说来,今天真的很晒,更何况下午两三点的太阳,站在太阳下一会,后脑勺都发烫,程度堪比军训。 教导主任调整了站位,誓师大会很快就开始了。 操场入口旁边有一个红砖砌成的台子,很大,台子上有一排从教室里搬来的课桌凳,上面蒙了一层红色的绒布。 一中虽然是重点高中,但没有小说中那么豪华,没有所谓的礼堂,什么活动都在操场入口旁边特意建的大台子上,也没有游泳馆,娱乐活动全在跟一个足球场大小差不多的操场上。 老师一一介绍了台上的校领导,随后就开始了开幕词。 “亲爱的同学们,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我们相聚在此,是因为你们高三了,你们只有仅仅不到三百天的时间就要上战场了,但在此之前,我们要先鼓舞士气!” 然后对着演讲稿讲了一大堆鼓舞士气的话语。 随后,又请了老师代表上台,开展了一番激动人心的演讲,甚至让同学们跟着一起喊口号。 楚满眯着眼睛看了看太阳,又看了看正讲到兴头上的老师,纳闷,这太阳不仅没有激发老师的颓废,反而还增长了兴奋? 随后是副校长讲话,再然后就是学生代表了。 楚满翻了翻自己带的小本子,越来越烈的阳光将她晒得越来越烦躁。 抬头,就看见了令人清爽的一幕。 因为高三人也比较多,楚满担心自己看不清而闯祸,所以特意带上了眼镜。 台上的人将蓝白色校服穿得整整齐齐,四六分的发型,白皙的皮肤让人看着就感觉一阵风吹过。手上拿着薄薄的一张纸,半个身子隐在学校特意搬来的讲桌后。 再仔细点,楚满就看不清了,她前段时间熬夜看小说,度数再一次加深,还没来得及换新眼镜片。 就在楚满打算收回视线的时候,右肩突然被拍了一下,转头看去,是偷偷摸摸蹭过来的顾琴琬。 楚满往后退了一步,让顾琴琬站进队伍:“你这是做贼的准备?” 顾琴琬回头白了一眼,边查看教导主任和六班班主任的站位,边和楚满搭话:“我这叫看你寂寞,来陪你,情谊懂不懂?” 发现安全,才将身子往后倾:“看到没,那就是我哥。” 顺着顾琴琬的手指看过去,楚满发现居然是台上的学生代表。 楚满讶异:“他?” 顾琴琬换上一副骄傲的模样:“那是,他叫顾谚,在一班,和酱酱一起,跟我们这一圈玩的都挺好,你以前也见过。” 楚满摊手耸肩:“想不起来。” 顾琴琬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话说起来,你以前还老喜欢给我哥送大白兔奶糖。” 楚满仔细想了想:“我记得是某个厚脸皮的孩子看见了找我要,我没办法,就给每一个好朋友都带了一颗,每天都有。” 顾琴琬:“咳咳,往事不必再提。” 说到这,楚满想起了家里那一大堆包裹,对着顾琴琬道:“我走了好几年,欠你的那些礼物我这些天全补上了,放在了我家,明天恰好酱酱也要来给我讲数学题,你和酱酱一起来抱走吧。” 顾琴琬惊讶脸:“我以为以你现在的记忆力都忘完了呢,没想到还记得,不亏是从小到大的姐妹啊!” 楚满笑了笑没说话。 在太阳下站了两个多小时,学校体谅学生,提前两个晚自习下了课。 楚满回去洗了澡就泡了一个小时的脚,这才觉得舒坦了,最后脑袋沾着枕头就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天已大亮,公寓里一片黑。 因为周末,楚满在家,所以跟保姆商量了下,让她周末回家看孩子,周一再来。 楚满昨晚关了闹钟,此刻还在美梦中遨游。 “扣扣扣。” 楚满丝毫不动。 “砰砰砰。” 楚满蒙上脑袋。 “叮咚叮咚叮咚。” 楚满的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 手机铃声响起,被窝安静了一瞬,然后伸出一只被委以重任的手,摸到手机,凭感觉点接听,然后点开免提。 “楚满,你再不给老娘开门,信不信老娘把灌汤包和皮蛋瘦肉粥扔你脸上!” 从语气中听,电话那头的人正在气头上,是个不能惹的。 楚满挂掉电话,在被窝中挣扎了一分钟,最后掀起铺盖,搭拉着拖鞋去开门。 从好不容易睁开的眼缝中看,发现是许冀茳,顾琴琬和顾琴琬她哥,楚满放了心,侧身让人进来。 挠了挠跟鸟窝一样的头发,楚满指着客厅里的包裹:“呐,就是这些,搬吧,我再去睡一会,早餐放在餐桌上就好。” 正打算进卧室,就被人捏住了后脖颈,正想发火,看见是顾琴琬,瞬间不敢动,委委屈屈:“干嘛?我就睡一会。” 顾琴琬一副大姐大的架势:“赶紧去给我梳洗,限你十分钟后给我踏出卧室门,不然的话,哼哼。” 威胁全藏在最后两个“哼哼”里了。 楚满叹了口气,努力睁开眼睛,最后掐着点出了卧室门,还带上了数学卷子。 客厅里,顾琴琬正指挥着两个男生搬东西。 楚满喝着粥,问顾琴琬:“你怎么带着你哥一起来了?” 顾琴琬挑眉:“我哥成绩也不错,就顺带也让他来给你补课,怕酱酱给你打残废了。” 楚满:“你这是换个人给我打的意思?” 顾琴琬:“可以这么理解。” 吃完了顾琴琬带来的早餐,楚满顶着就着乱发扎的低马尾,穿着长款深蓝色睡衣睡裤,坐在客厅的地毯上。 对面一个是身着衬衫的精致自恋狂许冀茳,一个是穿着休闲服的顾谚,旁边是正在推塔的游戏狂魔顾琴琬。。 楚满听着耳边的虎狼之词:“……” 微信 毫不留情的将顾琴琬踹进了次卧,看了眼许冀茳,将企图关闭游戏界面的某人也踹进了次卧。 没一会,里面传来一起推塔的声音。 楚满叹气,递给顾谚一张卷子,指着错题:“我上课听老师讲了,但我基础知识不够扎实,没听懂,想问问更简单的方法。” 顾谚看了眼,绕过茶几,在楚满身边坐下,拿过草稿本,开始讲题。 中途,打游戏的两人基本没出来过,楚满听着数学题直打瞌睡,顾谚倒是坚守补课的本分,次次叫醒楚满。 午饭是楚满点的外卖,四个人在一起吃了一顿冒菜,随后两个男生自动承包了洗碗的工作。 楚满和顾琴琬靠在沙发上看综艺消食。 下午,送走了三人,楚满下楼取快递。 顾琴琬和顾谚走路回家,许冀茳和楚满在一个小区,他俩在隔壁小区。 想起自己去厨房拿水喝时,看到客厅的一幕,她笑着问顾谚:“哥,小满满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好?” 顾谚回想了一下草稿本上的错题,点头应道:“是挺好的,看着就挺不聪明的。” 顾琴琬:“……” 难怪爸妈现在就开始操心你的婚事。 看着自家妹妹一言难尽的模样,顾谚笑了笑,没说话。 上次只是看了一眼,这次近距离接触,倒是将小时候和现在连接了起来。 那个喜欢硬塞给自己奶糖的小奶孩长大了,成了听到数学题就打瞌睡的奶团子。 想着想着,就想到了上午不经意间瞧见的锁骨。 楚满穿的虽然是长款睡衣,但耐不住领口偏大,打瞌睡的时候,就管不住乱跑的领口了,锁骨也就遮不住了。 楚满的锁骨很好看,但不是很明显,她没刻意减肥,甚至不太控制饮食,导致她捏起来肉乎乎的。 楚满回家就看见手机上顾琴琬发来的微信。 姐必是王者:【小满满,你跟我哥上午聊得怎么样?】 满满丢星星:【挺好的,你哥数学挺厉害的。】 姐必是王者:【……】 顾琴琬抱着手机无言了一阵,她不把这俩撮合了,都对不起这两个的默契。 姐必是王者:【你俩上午就讲了一上午的数学卷子?】 满满丢星星:【不然呢?不是说好了周末补课吗?】 姐必是王者:【那你俩讲了一上午课,没加个联系方式?】 满满丢星星:【哦豁,忘哒!】 姐必是王者:【……】 姐必是王者:【我想去查查老年痴呆有年轻化的趋势吗?】 满满丢星星:【你把顾谚名片推给我就行了。】 顾琴琬动作很快,楚满这句话刚发过去,她就将顾谚名片推给她了。 楚满加了顾谚,给对方发过去一个自我介绍,就等着通过。 顾谚的名称很简单,就是顾谚,头像是一片黑中还模模糊糊有个什么东西,但楚满没纠结,很快丢了手机继续追综艺。 顾谚从题海中抬起脑袋,拿起手机,看见上面两条微信。 点开,对方是等待同意的新朋友。 名称叫“满满丢星星”,头像是一块奶糖。顾谚唇角微扬,点了同意,便将手机搁置一旁,继续做题。 晚上,楚满吹干头发,坐在床边拿起手机,习惯性点开微信。 看着第一个对话框,楚满顿了顿,点开,输入。 满满丢星星:【顾谚,你周末都有空吗?】 没两分钟,顾谚回了。 顾谚:【基本上没事,就是刷题。】 满满丢星星:【那正好,你以后每个周末都来我家刷题吧。】 顾谚的手顿了顿,还没来得及打字,就看见楚满的下一句话。 满满丢星星:【顺带帮我补数学吧。】 顾谚摸了摸些微有些疼的右臂。 顾谚:【好。】 满满丢星星:【谢谢.jpg】 满满丢星星:【撒花.jpg】 跟人商量好了,楚满设好闹钟,以免忘记明早上课,便放下手机,拿起床头柜的《绿野仙踪》,认真研读。 晚上十点半,顾琴琬端着一杯热牛奶推开顾谚的房门。 “哥,你的牛奶。” 将牛奶放在书桌上,转头看见顾谚翻着高一的数学书,顾琴琬惊讶:“哥,你数学不行了?” 顾谚写下集合的最后一个公式,盖上笔帽,无奈地解释:“不是,是满满让我补课,我今天发现她数学进度太慢,所以从高一的开始找容易考到的知识点。” 顾琴琬:“哦,小满满的数学确实差,那你早点睡,我要睡觉了。” 顾谚点头,收好写好的资料,喝了牛奶,便准备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楚满就醒了。她昨晚看书不到十分钟就睡过去了,今早上醒来的时候,还老觉得腰下硌得慌。 伸手摸了两下,抽出来一本跟烫了大波浪卷似的《绿野仙踪》。 怀着歉意,楚满出门之前,特意找了两本比较厚重的书压在整理好的《绿野仙踪》上。 回来的时候,书已经整齐的跟刚买回来的样子差不多了,如果忽略还残留的折痕。 这两天,一中很热闹。 楚满和顾琴琬两人逛操场的时候,能看见很多排舞的,写卷子的时候,能听见操场回荡的音乐声。 楚满无意听见胡佳她们聊天的时候才知道,一中的艺术节要到了。 一中为了促进高一的学生更加团结,每年九、十月就会举办一次艺术节,高一高二参加,因为音乐声太大,高三也可以在操场围观。 楚满不太在意这些,她接下来的日子除了学习就是准备高考报名。 艺术节一共办三天,前两天高一高二初赛,第三天决赛。 白天正常上课,下午要表演的同学可以提前一节课下课,晚上就开始表演。 等高三第三天下去围观的时候,已经临近高考报名的日子了。 楚满本来不太想下去,但顾琴琬跑过来拉着她,楚满也就跟着下去了。 下去后才发现,真的很好看。 用红砖砌成的台子后特意组了跟台子一样大的灯光群,台子正对面是主灯光,也是控制灯光的地方,台子两侧是音响,很大,也是控制节目的地方。。 总体来说,比楚满想象的要豪的多。 艺术节 顾琴琬早早托人占好了观赏的绝佳位置,拉着楚满就直奔评委席旁边。 等她俩到的时候,已经开始第一个节目了。 一首歌开头,整体氛围不算太热闹,但胜在歌曲脍炙人口,来了个全场大合唱。 顾琴琬挥着手跟着唱完了整首歌,结束了还点评道:“唱得不错,就是比本姑娘还差点。” 楚满嗤笑:“你这整首歌下来,我就没听见你在调上。” 顾琴琬:…… 这份友谊不要也罢! 第二个节目是古风舞蹈,台上的学生穿着汉元素服装,尽情随着音乐舒展身体。 顾琴琬看了一会,就凑到楚满耳边说悄悄话:“你看领舞的那个,应该有些舞蹈功底。” 楚满转头,诧异的看着顾琴琬:“你看得出来这个?” 顾琴琬仰头一甩刘海:“那是,你也不想想我家涉足哪些产业。” 楚满笑了笑:“那你厉害。” 古风歌到底是抒情的,氛围带动不大。 手指卷了好几遍头发丝儿,楚满以手撑地,正打算起身,就被顾琴琬按着坐下了。 转头,楚满阴笑,看着顾琴琬。 来,不给我个完美的解释,你今天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顾琴琬:“……” 据当事人的反应,就是后悔,非常后悔,超级后悔。 清了清嗓子:“咳咳,小满满,我就是想让你看看现在这个节目。” 楚满挑眉,看了一眼舞台。 节目表演的是流行舞,歌曲选的比较燃,且还是当红偶像团体的歌,气氛比前两个节目好很多。 看着旁边顾琴琬激动的身姿,楚满摸了摸被无意打中的肩膀,还是坐了下来,不好再打击闺蜜的热情。 半场节目坐下来,楚满已经睡了三觉。 楚满性子不算活泼,但也绝对不安静,只是分人对待。 进一中的第一天,楚满想着第一次见面,没必要太冷,所以活泼了些;但一天过后,楚满发现没必要,所以才对人冷淡了些。 楚满也不是什么喜欢凑热闹的人,对于这种活动,基本是有多远躲多远。她宁愿看《超级飞侠》,也不想看重复的舞蹈。 这半场下来,古风舞蹈重复的太多了,光《不染》,楚满就已经听了三遍了。 和顾琴琬说了声,楚满去了小卖部。 要是说回去,顾琴琬肯定会抱着她的手臂坐到结束,于是,楚满说出来给她买饮料喝,这才解放。 选了瓶零度可乐,又给自己买了牛奶,楚满才慢悠悠的往操场走。 顾琴琬又看了好几个节目,实在是渴的不行了,四周转了转,没看见楚满,怀疑她在小卖部吃独食,顾琴琬怒气冲冲的往小卖部的方向赶。 顾琴琬是在去小卖部的半路上碰见楚满的。 当时看见楚满,顾琴琬就想上前,但走了几步,发现楚满表情不对,这才止了脚步。 在周围了解了下情况,顾琴琬的火气噌噌噌往上涨。 事情是这样的: 楚满一手拿着牛奶喝,一手提着可乐,晃晃悠悠的走了没多久,前路就被挡住了。 抬眼一看,楚满挑眉,是上次那个说她长的着急没生气的傻孩子,叫什么来着她忘了,反正感觉智商不高。 看着对方带来的几号人,楚满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礼貌地问:“请问,同学你们有事吗?” 高亭亭趾高气昂的看着楚满:“听说你和许校草是好朋友?” 楚满花了几秒钟理解了下许校草是谁,随后乖巧答道:“哦,不熟。” 正巧路过的许冀茳:“……” 这份友谊的保质期有些许的短。 高亭亭点了点头,随后继续问:“你还去问顾校草问题了?” 楚满:“顾校草是谁?” 被许冀茳强制拉下教学楼,被迫路过的顾谚:“……” 这个奶团子过期了,可以扔进垃圾桶了。 高亭亭瞬间气急败坏:“你居然还敢跟我装?你那天借着找许校草的名头问了顾校草一个问题,你还装不认识顾校草?” 楚满:“???” 所以,顾校草是谁? 跟着高亭亭的一个黄毛丫头跟着高亭亭一起说道楚满:“你就别装了,顾谚顾校草,这哪个学校的人不知道?只是顾校草本人低调罢了,倒是没想到你胆大包天……” 黄毛丫头还在说,楚满没听了。 她还以为顾校草是谁呢,原来是顾琴琬她哥啊。 这真不怪楚满。顾琴琬介绍她哥时,只是说是她哥,没说其他的,以为楚满来了几天,也被科普了一番,哪能想到楚满以自身能力抵挡了一切八卦。 楚满满不在乎的态度激怒了高亭亭一行人,最后楚满一句“你谁啊”,赢得高亭亭一行人的暴打。 但最后,只是牺牲了楚满手中的可乐。 楚满将可乐瓶打在了每个人身上看不到但很痛的穴位,最后一个不小心,拧开了瓶盖,撒了高亭亭一行人一身。 顾琴琬来的时候,就看见楚满冷着脸擦手,对面站了一排人。 顾琴琬站在楚满身边,一脸心疼的看着地上的可乐痕迹:“我的生命源泉啊!” 转头看那一排人,一眼就看到了黑夜中的那一抹靓丽的橘黄色。 “哟,这不是咱们一中校花,高亭亭吗?您老人家不是号称是最精致的小姐吗?怎么现在这么狼狈?” 高亭亭被自己的死对头冷嘲了一番,脸色黑的跟锅底差不多了,但自尊不允许她此时此刻骂回去。 她不能再丢脸了。 楚满将纸巾扔进垃圾桶,拉了继续冷嘲热讽的顾琴琬,往校门口的方向走。 今晚没有晚自习,可以提前回家,手上可乐黏糊糊的,她要回去清洗。 走之前,楚满目光往人群里晃了一下,没一秒就收了回来,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艺术节天生就是和她对着干的。 顾琴琬人还没说完呢,就被楚满拉着走了,她最后只来得及白了高亭亭一眼。 和楚满并肩走,顾琴琬这才开始担心楚满:“小满满,她们没怎么你吧?” 楚满看了顾琴琬一眼:“你现在才问,是因为你没人嘲讽了吗?” 看着顾琴琬无语凝噎的表情,楚满才继续道:“我能有什么事,她们太弱。” 顾琴琬点头,那倒是事实。 正打算回头看看高亭亭一行人,没想到看到了两个最不可思议的人。。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 送人回家 顾琴琬惊诧的语气让楚满回了头。 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顾谚和许冀茳。 楚满漫不经心道:“我遇见那一行人的时候,他俩就已经在旁边看戏了,你没看见吗?” 顾琴琬:…… 她看见个屁!她眼睛就看见了冷脸的楚满、被丢弃的可乐瓶,以及狼狈的高亭亭。 试图解释的许冀茳:“咳咳,也不是看戏,别说的那么没有人情,就是恰巧路过而已,你说是不是,顾谚?” 打算沉默到底的顾谚:“……是。” 暴跳如雷的顾琴琬:“所以你们看着小满满被欺负?你们还是朋友吗?怎么能够视而不见?还看戏?!” 许冀茳看了眼完好无损的楚满,再看眼还没走远的,扶着腰的高亭亭:“你确定楚满受欺负了?” 突然哽住的顾琴琬:“……” 顿了片刻,顾琴琬说话的底气都不足了:“那,那也不能,不能让小满满被人欺负了啊。” 许冀茳突然就挺起了刚才因为内疚弯下的脊背:“就楚满那女汉子,谁能让她受欺负啊!” 顾琴琬瞬间就不服了,替楚满理论:“小满满再怎么厉害,那也是女生!也是需要被呵护的!” 许冀茳也来气了:“你非得跟我争是不是?那我告诉你,就楚满那脾气,那身手,谁能惹她,谁敢惹她?” 顾琴琬:“那又怎么了?要不是小满满厉害,那今天小满满岂不是就要被高亭亭一行人,你的追求者欺负了?” 许冀茳:“第一,不是我让楚满变厉害的,也不是我要求的。第二,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高亭亭,楚满要是因为这件事受欺负,我肯定要去帮她的。” 顾琴琬:“那你不还是没帮,还拉着我哥看戏,每个女生都是被捧在手心的珍珠,不是强装出来的仙人掌,该帮忙的时候,就要帮忙!” 眼看两人越吵越厉害,且没有停止的意思,楚满便准备自己回家。 没想到的是,刚走了两步,就被斗嘴的顾琴琬看见了。 分出余光看见楚满要走,顾琴琬赶紧叫住:“小满满你要回家了?那我让我哥送你,一个人怪不安全的。” 随后转头对顾谚道:“哥,安全地送人回去,否则,哼哼。” 然后,继续投入和许冀茳的斗嘴中。 楚满:“……” 您老人家这投入度不错啊。 顾谚:“……” 您老人家这技术不错啊。 八点半,夜生活才刚开始没多久,街道上还有不少人逛街,店铺也亮的明晃晃的。 楚满和顾谚两人并肩走在路上,两个人从校门口一直沉默。 一个是没话讲,一个是不知道要讲些什么比较好。 最后还是顾谚踌躇着开了口:“刚才的事,抱歉啊。” 楚满诧异回头:“什么?” 顾谚停了片刻,道:“我刚才想了一下阿琬的话,我觉得她说得对。你被欺负的时候,我和许冀茳看戏确实不对,下次肯定不会了。” 楚满笑了:“下次?还想看我被欺负?再说了,我也没被欺负。小时候学的多了,也不会被欺负。” 顾谚见她笑,也笑:“你不生气?” 楚满摇了摇头:“那不太可能,只是生那一群人的气,没必要带给别人。再说了,我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两人散着步聊天,一路走回去。 经过小区门口的烧烤摊,顾谚放缓了脚步才能和楚满并肩行走。 看着楚满眼睛都要黏在烤肉上了,顾谚试探着问:“我有点想吃烧烤了,你要不要也来点?” 楚满眨了眨眼:“不了吧,这大晚上的,吃了容易胖。” 顾谚:“行吧。” 最后,顾谚拎着两个打包盒的烧烤,和楚满一起回了公寓。 胡乱收拾了下茶几,楚满将烧烤放在了正对电视的位置,催着顾谚一起去厨房洗了手,打开最近正在追的综艺,楚满吃得津津有味。 顾谚从一堆烧烤里找出自己选的那串白菜,翻着手机上的复习资料。 楚满收拾好打包盒时,已经九点半。 她礼貌地将顾谚送到电梯口,面带微笑地双手递出垃圾袋。 “顾谚同志,有劳了。” 顾谚顿了顿,接过仿佛是奖杯的垃圾袋,微笑:“你现在才放我走,是想让我丢垃圾?” 楚满抿了抿嘴,心虚道:“其实也不是,这不是让你正好休息一下嘛,就顺手下去丢个垃圾而已。” 顾谚叹了口气,左手伸进衣服口袋,掏出纸巾,伸向楚满的嘴角。 楚满警惕性的往后退:“虽说电梯快来了,但你也不至于现在就灭口吧?” 顾谚无奈一笑,用纸巾拭去楚满嘴角因为吃烧烤而沾到的调料,温声道:“我要想灭口,你连后退都没地。也不知道怎么吃的。” 楚满尴尬一笑,接过纸巾,自己擦了擦,就将纸巾塞入垃圾袋。 恰好电梯下来了,楚满就赶紧道别,将人推入电梯,转身走了。 被推入电梯的顾谚看着楚满溜得贼快的背影,笑着捻了捻手指,按了一楼。 顾谚回去的时候,顾琴琬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脑袋搁在沙发靠背上,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口。 顾谚开门的时候,恰好看见顾琴琬发亮的双眼。 顾琴琬赶紧上前:“哥,你怎么回来这么晚?我都回来半个多小时了。” 顾谚看了眼顾琴琬八卦的脸,转身进了厨房:“满满拉着我坐了会。” 顾琴琬的眼睛更亮了:“哦?为什么拉着你?你们相处的怎么样?有没有非常和谐?” 看着顾琴琬眼里的八卦都要化成实质了,顾谚才点了点顾琴琬的额头:“哪里,她买了烧烤,拉着我是想让我扔垃圾。” “啊?” 顾琴琬肉眼可见的萎靡了下去,耷拉着脑袋回了卧室。 顾谚笑了笑,没说话,也回了卧室。 楚满送走了顾谚,就关了电视,回了卧室洗漱。 等做完护肤工作,才想起来被遗忘的一回事。 拿起手机,打开微信,找到熟悉的微信头像,点开,打字。 满满丢星星:【哥,你能不能跟爸说,让我调班,去琴琴在的班级?】 对方回的很快。 楚裎:【怎么想换班级了?】 满满丢星星:【哥,你没加班吗?怎么回的这么快?】 楚裎:【别想岔话题,先回答我的问题。】 楚满撇了撇嘴。 满满丢星星:【之前不知道琴琴在这个学校,所以一开始说插班在哪个班我也不在意,但现在知道了,就想去她的班级。】 这次对方晚了几分钟才回。 楚裎:【我刚跟爸商量了下,等国庆过后,在高考报名前让你调班。】 满满丢星星:【耶!谢谢哥哥!就知道哥哥最好啦!】 楚裎:【现在知道我好?行了,你早点睡,我开会了。】。 满满丢星星:【好哒,哥哥也要早点睡,不要老是熬夜,不然容易变老。】 月考 楚满放下手机,吹干头发后就上床睡觉了。 楚裎坐在书房,给旁边的楚爸看了眼楚满发的消息,就看向视频会议里的高层。 “好了,今天就到这,明天再讨论,我多给你们一个晚上的时间,还做不出来让人满意的方案,后果自己知道。” 楚爸随后补充道:“早些睡。” 后背发凉的高层们:“……” 这是让睡还是不让睡的意思? 艺术节后是周末,学校也特意给高三放了两天假。 顾谚周六的时候来给楚满补课,周日顾琴琬约了楚满逛街。 周日,顾琴琬来敲楚满家门时,楚满才从床上挣扎起来。 于是,免不了再一次的被教训。 顾琴琬:“你天天能不能早起一点?每次约会都要我来叫你!” 楚满慢吞吞的挤牙膏:“好好好。” 顾琴琬:“下次我跟你约会的时候,你能不能已经买好饭在家等我?” 楚满吐掉口中的牙膏沫子:“好好好。” 顾琴琬:“不行,我越想越气,你是不是根本就没记住今天我约了你?还是你根本就不在意我约你这件事?” 楚满开始搓洗面奶:“没有没有。” 等楚满做好早饭,从厨房出来的时候,顾琴琬还坐在沙发上不停的念叨。 放好碗筷,楚满叫人:“大小姐,我下次一定早起,不赖床了,你现在能不能过来品尝一下我的厨艺?别念叨了。” 顾琴琬这才走过来。 夹了一个煎蛋,顾琴琬咬了一口:“那就这么……” 楚满刚擦手坐下,听见对面没了声音,抬头一看,就瞧见顾琴琬满眼放光地看着她。 楚满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大哥,我说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你这跟狗看见了肉骨头一样。” 顾琴琬提高声调,语气激动的仿佛捡了块金子:“小满满,你简直就是我的爱啊!你怎么厨艺也这么好!” 楚满还以为什么呢,笑着摇了摇头:“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当初自己一个人在校外住的时候,为了让自己不饿死,学的。” 顾琴琬叹息:“啊?我还以为是因为你要充实你自己才学的呢。” 楚满笑:“我哪里还需要充实?赶紧吃饭,还想不想逛街了?” 听到此话,顾琴琬赶紧往嘴里塞粥:“逛逛逛,吃吃吃。” 因为早饭吃得晚,两个人中午就没找饭店了,从上午逛到了傍晚。 楚满拎着几个包装袋回了家。 她需要的生活品基本已经齐了,所以买的很少,顾琴琬就不一样了,看到喜欢的就想买,最后拎了两胳膊的袋子。 逛街的时候买了很多小吃和奶茶,楚满并不饿,洗完澡之后,端了杯牛奶和一盘水果,就坐在地毯上追综艺。 周一,李大荣进班宣布了一个噩耗。 星期三要月考了。 同学们习以为常。 高三很多考试,其中最重要的只有四项考试,零诊、一诊、二诊、三诊。 但楚满是插班生,错过了零诊,这算是她来到一中第一场正式的考试。 认真复习了两天,周三一早,楚满就带着考试要用到的东西来了学校。 考号和考室前一天晚上班主任已经发了,楚满被安排在了文科的最后一个考室。 考试沿用高考的方式,为了让同学们习惯,只是不那么严格罢了。 第一堂是语文,楚满得心应手,在最后交卷的十五分钟前收了笔。 下午是数学,偏科的楚满填好了自己会的题目,再抓阄写完了选择题,凭感觉填了填空题,提前七十五分钟收笔。 还不能提前交卷,楚满转着眼珠子乱看。 上午的监考老师和下午的监考老师一样,那估计明天的监考老师也是这两个。 第二天考试,楚满一看,果然,监考老师没换。 其中一个女性监考老师就坐在楚满身后,虽然楚满不慌,但写卷子的时候还是会莫名其妙的心虚。 第二天上午考文综,楚满写选择题的速度慢了点,导致后面的大题时间不足,她只能加快速度。 等考完了,楚满打算出去,才走了一步,楚满就觉得脚下不对劲,弯腰一看,是个小纸团。 打开看了下,发现是文综的选择题答案,不过错了挺多。 楚满随手扔进了垃圾桶,估计是谁传答案不小心扔到她这了,可惜她做题专心,身后还有监考老师,没给人扔回去。 下午考英语的时候,选择题很多。 楚满天生看选择题就慢,最后剩了四十分钟写后面的客观题。 交了卷,起身的时候,楚满才发现自己桌子下边堆了三个小纸团。 打开,是英语的选择题,相比起阅读理解和完形填空,听力错的更多。 楚满挑眉,这孩子耳朵不咋好使啊,还敢跟人传答案,她身后有监考老师都能扔到她这,更加说明了这孩子,干一行,不行一行。 扔进了垃圾桶,楚满出了考室,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 可算考完了,这下能少写几张卷子了。 考完试,就是国庆中秋节假日,学校放了三天假。 当时六班正兴高采烈的到处对答案,李大荣踏着上课铃走进来。 他敲了敲桌子,见声音小了一点,才扬声道:“明天,学校就放假了,同学们回家记得注意安全,不要随意玩火,最近天气还是比较燥热的。” 有人提出了中心问题。 “老李,放几天?” 李大荣笑了笑:“我恰好要说到这。国庆和中秋又是同一天,等于同学们又少一个节假日,这次呢,请同学们三天后回到学校继续上课。” “什么?!三天!” “完了,我隔壁市的车票都买好了,你跟我说就放三天?” “睡一天,玩一天,再睡一天,这三天就过去了。” “这唯一的长假啊,就硬生生让你们这群地主剥削了!” 胡佳转过头,也一脸遗憾的跟楚满讲:“我本来还想着这几天能出去玩,看样子是打水漂了。” 楚满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至少还有三天假期,没减到一天我觉得都是幸运。” 胡佳更是叹息:“这要是一天,我觉得高三的孩子们能把学校原地炸平。” 楚满不可置否。 李大荣抬手示意安静:“我还没说完呢,你们一天天瞎起什么哄。” 等安静了些,李大荣才继续道:“但是有个好消息。往年的高三们,国庆假期回去还有一沓卷子,今年,学校为了让你们过的舒心点,决定没有作业。” 同学们这才作罢。 李大荣又讲了些安全注意事项,就让同学们自习。。 晚自习过后才开始放假。 假期 洗漱过后,楚满擦着头发,拿起放在床边的手机。 上面多了几条消息。 点开,首先是楚裎的。 楚裎:【小满,明天国庆假期打算回来吗?】 满满丢星星:【哥,回不来。】 楚裎:【怎么了?】 满满丢星星:【学校只放三天假,我怕回去了再来学校,时间有点赶。】 楚裎:【那行吧,你自己注意一下,等我到川城出差再去找你。】 满满丢星星:【好。那哥也要给自己放个假,不要老是埋头工作。】 楚裎:【好,知道了。】 关了聊天界面,楚裎随即给助理打电话。 “楚总,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吗?” 楚裎语气冷淡:“我最近的行程里,有没有到川城出差的?” 助理晚了几秒才说话:“啊,楚总,暂时没有。” 楚裎顿了顿:“我知道了。” 然后就挂了电话,独留助理在那边纠结。 楚总什么意思?是要加一个去川城的行程吗?可最近没有啊。 第二条是顾琴琬的。 姐必是王者:【小满满,你国庆节有什么安排吗?】 满满丢星星:【有。】 姐必是王者:【推掉!】 满满丢星星:【哪有你这样的?我没有安排。】 姐必是王者:【哼,我就说嘛。那咱们明天去爬山吧。】 满满丢星星:【爬山?在川城吗?】 姐必是王者:【嗯,青山。你放心,山不高,只是风景好,而且上面有酒店,咱们可以在上面住一晚。】 满满丢星星:【明天上午多久集合?】 姐必是王者:【我就知道你会同意。明早八点半在小区门口集合。】 满满丢星星:【明白.jpg】 从衣柜下找出大一点的书包,楚满收拾好行李,就准备睡觉。 次日,楚满起了个大早,趁着时间还早,她顺手做了个早餐。 八点半,楚满准时和顾琴琬碰面。 这次去青山一共只有四人,楚满、顾琴琬、顾谚和许冀茳。 主要是这四个人在同一个学校,相互之间比较方便,其他小伙伴都有人约。 递出一个早餐袋:“给你们一人做了个早餐饼,尝尝。” 顾琴琬已经见识过楚满的厨艺,第一个接过早餐袋。 顾谚知道自己妹妹挑食的性子,所以也不疑有他,接过就开始吃。 唯有许冀茳,看着另外两个人吃得起劲的样子,以为是安慰楚满的,当即道:“楚满啊,不是我说,你会做饭吗?” 楚满还没来得及说话,顾琴琬就白了许冀茳一眼:“酱酱,你不吃就给我,没人强求你,我跟你讲,小满满的手艺真的很好,小心你下次没机会了。” 许冀茳犹豫了一瞬,但看在朋友一场的面子上,还是咬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许冀茳愣住了。 这感觉不知如何形容,总之…… 许冀茳转头,两眼放光的看着楚满:“楚满,我错了,你开个早餐摊吧,我绝对第一个守在摊前。” 楚满无奈的笑了笑,无声拒绝了这一申请。 几个人吃着早餐,慢慢走在了公交站牌下。上了公交车,离青山也不远了。 一个小时后,楚满拎着书包,仰头看着半山腰的日头。 转头,阴森森的盯着顾琴琬:“宝贝,这就是你跟我说的不高?” 顾琴琬心虚的看向左右:“我,我这也不是听别人说的吗?我也没来过。” 越说声音越小。 楚满叹了口气,幸好她背的东西不多,不然可能就回去了。 顾谚和许冀茳毕竟是男孩子,平时也喜欢运动,这种程度的爬山对于他们而言,也就是锻炼。 最后,楚满凭借着不一般的意志力,吊着一口仙气上去了,顾琴琬就比较悲惨了。她带的东西虽然不多,但大小姐平时最多的运动就是逛街,是让两个男生轮流扛着上去的。 顾谚提前订好了两间相邻的风景房,楚满和顾琴琬随意挑选了一间,就进房躺在了床上。 顾琴琬挥了挥无力的手腕,摇头道:“不行了,不行了,小满满,我这辈子的运动量都耗在这了。” 楚满抹了抹额头的虚汗,语气有气无力:“别说这辈子了,下辈子的我都耗在这上面了。” 休息了一阵,楚满的洁癖忍不了了,她拿了换洗衣物,进了浴室洗漱。 出来的时候,发现顾谚和许冀茳也过来了,许冀茳和顾琴琬正在推塔。 顾谚刚进门就听见浴室的水流声,由于绅士品格,他没往浴室看。 等楚满从浴室出来,顾谚才抬头,但就被惊艳了一瞬。 有一句话说得好,每个女孩子洗完澡之后是自己的颜值巅峰。 楚满刚洗完澡,身上穿着黑色短袖和黑色短裤,衬得皮肤更加白皙,浴室热腾腾的水汽使得皮肤泛起粉色,一张小脸上尽是见到他们的诧异,让人看着就不由得动心。 顾谚在察觉到自己这样不太好后,主动开口:“洗完了?正好,咱们来商量一下下午的活动安排吧。” 楚满只是诧异了一下,随后就反应过来,她擦着头发,盘腿坐在床上。 顾谚订的两间房都是双人床,不担心一个床被坐满了就要坐地上。 许冀茳和顾琴琬也恰好赢了游戏,放下手机开始商量。 许冀茳:“听说这里有赛车场,咱们下午去看看吧。” 顾琴琬:“听说这里种了一大片果园,咱看看有没有成熟了的吧。” 许冀茳:“赛车场吧,果园等久一点说不定可以成熟的更多。” 顾琴琬:“果园,赛车场说不定人很多,没几辆好玩的车等着咱们呢。” 许冀茳:“赛车场!” 顾琴琬:“果园!” 顾谚:“我们刚才上来的时候,看见下面有个国庆中秋活动。” 许冀茳、顾琴琬:“不去!” 顾谚:“……” 怎么现在意见一致了? 楚满也适时说:“可那个活动里面包括了赛车和摘果子。” 许冀茳、顾琴琬:“去!” 楚满看向顾谚,弯唇一笑。 看吧,劝人要劝在点子上。 顾谚也回以一笑。 活动开始时间在明天上午,四个人按照要求,分为两组,报了名,就回了房间看阅兵。 晚饭是叫的酒店餐,四个人聚在一起讨论明天的活动。 说是活动,也是比赛,两人为一组,经过酒店一系列的考验,有机会赢得酒店提供的月饼套盒两份。比赛时间为一天半,恰好能在收假的半天前下山。 四个人并不缺月饼,但也是为了解闷,才参加了比赛。 激烈讨论一番后,便洗漱准备睡觉了。 楚满已经简单收拾过,她裹着毯子躺在阳台的吊椅上,眺望远方。 “还在想怎么赢得比赛?”。 低沉的男声响起,楚满恍惚了一下,转头看去,是在另一个阳台的顾谚。 比赛 对方显然是洗漱过了,身着浴袍,看样子是自己带的,里面一件白t,头发滴着水珠,突然就有了男人的气息。 楚满扬唇:“没有。” 顾谚也坐在吊椅上,和她相对:“那你是想楚叔叔了?” 一阵夜风吹过,楚满裹紧了自己的小毯子,漫不经心地道:“今天中秋,该是一个团圆的日子。” 顾谚没再问这个问题,换了话题:“你家现在不在川城吧。” 楚满笑道:“怎么?要开始调查户口了吗?” 顾谚一本正经的点头:“那是,好歹我也算半个居委会成员。” 楚满笑着摇头:“是不在。我爸将公司开在了西市,家也就定在了那边。” 顾谚点头:“怪不得没见你放假回去,还跟着我们一起。西市离川城挺远的,怎么来这边读书?” 楚满看向顾谚,对方半张脸隐在了黑暗中,看不太清:“顾谚,你和琴琴的家似乎也不在川城,怎么也来这了?而且小时候的小伙伴大多都在这边。” 顾谚低头笑,沉沉的笑声落入楚满的耳朵,导致楚满不由得怀疑自己说了什么搞笑的话。 不满的看着顾谚,楚满磨了磨后槽牙:“你笑是几个意思?” 顾谚勉强止住了笑声:“没什么,就是挺惊奇你这是换了多少学校,才能知道院里的小伙伴大多都在这。” 楚满朝对方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恶狠狠道:“怎么了?不行吗?” 顾谚摆了摆手:“那倒不是。你说行就行。” 楚满撅了嘴:“那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吧。” 顾谚点头:“你知道,当年那件事影响比较大,院子里很多家庭都搬走了,川城也算是比较有名的城市,所以大多都来了这边开始新生活。” 楚满点头,抬手示意顾谚继续。 “冀茳一家也是当年搬家的家庭,现在许家在川城也算是一流的家族。我和阿琬没搬家,老人家还在院里坚守,爸妈逐渐东山再起,来这只是因为冀江。” 楚满摇了摇吊椅:“怪不得。我来这完全是因为我哥之前在这边念高中,我爸就把我也送来了。但一开始不太顺利,最后就来了一中。” 山上风大,楚满怕冷,没一会就冷的不行,跟顾谚道了句晚安就进了房间,还拉上了帘子。 顾谚看着楚满的身影逐渐消失,他看向山下绚烂的灯光,逐渐弯了唇。 第二日,比赛正式开始。 来参加比赛的人不多,大概只有五六对,而且看配比,多半是情侣。 上午比重,就是酒店会在仓库拉出轮胎、木箱等一些比较重的东西散放在各个区域,每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安全区,只要将东西挪到安全区,其他队就不能再抢,最后重量多的一队获胜。 青山只是看着高,但是属于平地,所以山顶比较宽阔,活动范围也大。 顾琴琬为了撮合她哥和闺蜜,昨晚分队时主动提出和许冀茳一队,于是顾谚和楚满一队。 这个游戏也考验默契,每队需要在膝盖处绑上一条绳子,让两人行动都在一起。 顾谚和楚满刚绑上就出岔子,走两步就摔,在酒店人员帮其他人绑绳子时,两个人就抓紧时间磨合。 比赛开始。 楚满是个近视眼,所以找安全区和重物就交给了顾谚,她负责出力。 顾谚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安全区,恰巧旁边有一个轮胎,联合楚满一起将轮胎滚进了安全区。 楚满虽然是女生,但从小被训练,力气也不输男生。 两个人商量远离战场,等离安全区近的重物没有了,再进行抢夺。 山顶上树林茂密,酒店人员前一天晚上偷偷摸摸藏在了一些犄角旮旯,明显处的不多,这也方便了顾谚和楚满。 在堆满了半个安全区后,顾谚和楚满没有隐藏处可找了。 休息了会,两人走上了战场。 经过前面的磨合,顾谚和楚满现在简直就像一个人。 踏上战场边,许冀茳和顾琴琬早就和其他队纠缠在一起。 顾谚负责看守和防御,楚满负责抢夺被落下的重物。 可惜,顾谚和楚满被盯上了。 盯上楚满队的是一对情侣,自楚满他们出现在战场就注意到了。 因为楚满和顾谚一直在外场捡漏,所以基本没碰面。 在看见楚满队想要继续捡漏后,这队情侣联合另一对堵住了楚满队。 顾谚和楚满相视而笑。 看来没那么顺利了。 随后,顾谚踏出左脚,防御在前,楚满右脚往后退,并拎起了一个轮胎。 “兄弟,一个人吃独食不好,咱们一起分分吧。” 顾谚礼貌笑:“抱歉,我这边已经有两个人了,满员了。” “这是不同意的意思了?” “看来就是想要竞争一下了。” 顾谚摊出右手:“你们先来。” 两个男生对视一眼,同时向前一步拖住顾谚,两个女生从两边包抄楚满。 楚满弯腰躲过,笑:“小姐姐,咱们淑女可不能暴力哦。” “我们选择做君子。” 楚满捡起另一个轮胎,无奈道:“那这样的话,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顾谚,蹲下!” 顾谚依言按下两个男生的头,弯身蹲下,两个女生也被带着弯腰。 楚满趁着这个机会,一个后撤步,将两个轮胎往后挪了点,然后猛地将轮胎甩了出去,正中安全区。 拍了拍手,楚满拉出顾谚,朝两个女生弯唇一笑:“抱歉,吓着你们了。” 随后转身去抢夺其他重物。 楚满接下来如法炮制,扔了几个轮胎。 理所应当的,楚满和顾谚成了第一轮的赢家。 午饭的时候,顾琴琬捧着碗将楚满夸了个遍,搞的楚满都想将这家伙的嘴缝起来。 下午的比赛在果园,楚满猜测运动量不大,换上了带来的最后一件衣服,将上午的运动装送去了酒店的干洗区。 下午比美,也比快。果园被平均的分给了每队,最快摘完柿子和苹果的队伍等于赢了一半,在摘果子中途还要拍两张照片,一张男生,一张女生,由酒店住客来选择最好看的两张。 许冀茳和顾琴琬的划分地与楚满他们的离得比较远。 临上场前,顾琴琬特意趴在楚满耳边道:“小满满,我跟你讲,咱们赢定了,就你跟我哥这颜值,随便拍拍都很好看。” 楚满笑着将她推了过去:“哪有你说的那么好看,还是赶紧想想你怎么赢吧,听说这局赢家最后还能收到酒店赠送的糖心柿子和苹果呢。” 顾琴琬瞬间一脸振奋:“你等着,等我拎着柿子和苹果来见你。” 楚满瞬间憋不住了,笑着将顾琴琬踹到了她的区域。 比赛开始。 楚满让顾谚先采摘,她拿着相机给顾谚拍照。 顾谚照做,摘完了一棵树后,看见楚满调整镜头紧随他,像是满心满眼只有他。 摘下一颗柿子后,没忍住笑了。 楚满一直拿着相机调整拍摄角度,虽然感觉每一帧都很好看,但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东西。。 最后看见顾谚往她这看了一眼后,就扬起了嘴角,楚满赶紧按下快门,拉出照片,看了眼,心跳就漏了拍。 赛车 下午比赛时间并不早,几乎是等灼热的阳光过去了才开始。 昏黄的阳光此时像是百万打光师,恰到好处的映照着顾谚精致的侧颜,白色外套也被印成了黄昏色,整个人像是活在阳光的刻刀下。 直到顾谚喊她,楚满才回过神。 递出照片和相机,楚满少见的磕巴:“那个,你,你一会拍的时候,找个,找个好角度就行了。” 顾谚笑得宠溺:“好,知,知道了。” 楚满听到他学自己,转头就去摘果子。摘了一会,让心境平静了一下,才开始提速。 顾谚捣鼓了会相机,然后开始比对楚满,但看着单反里的楚满都不满意。 旁边区域里是一对很可爱的情侣,女生有些矮,够不到果子,也不擅长爬树,就找了根棍子准备打下来。 然后就听见旁边男友嘲笑的声音:“友友,你这叫逞能,都跟你讲我来了。” 女生气得脸都涨红了,朝男友挥了挥棍子:“本姑娘这叫智慧,你懂什么!再说了,老让你来摘,很累的。” 男生比对着女生拍了张照,然后走近女生,将照片给她看:“没事啊,只要能让我家友友吃到自己喜欢的果子,再苦再累算什么呢。” 女生像是没听到这句话,愤怒的指着照片:“你怎么能拍这张生气的照片!你知不知道只能拍一张!这张很不好看啊!” 男生宠溺的摸了摸女生的头,将棍子拿过来,将相机塞到女生怀里:“好了好了,你也给我拍张生气的照片,咱们把底片要回去做情侣头像,这样,我就和友友一样了。” 女生无奈,只好对着照片里的自己指挥男生做动作,然后拍了张和女生照片很相似的,高高兴兴的跑过去和男生分享。 楚满摘下柿子,看到这,不由自主的笑,然后就听到“咔嚓”一声。 转头看,顾谚已经收了照片,走过来一起摘果子了。 楚满放下柿子,看向顾谚:“顾谚,你能不能给我看看给我拍的照片?” 顾谚无情的拒绝了,并且迅速摘满了一篮子果子:“一会比赛结束就能看到了,你现在急什么?” “我这不是担心你的拍摄技术嘛,男生的拍照技术不是都不太好吗?” 顾谚放下果子:“放心吧,我家两位女士的照片经常出自我手。” 楚满想了想顾琴琬朋友圈里的照片,最后还是选择以大局为重。 女生拍照时间都比较久,而且还要教导男生的拍照技术,所以像楚满他们这样迅速完成的是第一组。 慢慢的,所有组摘完了果子,都上交了照片,酒店人员这才开始将照片分性别给酒店住客选择。 男生的照片出自女生之手,只是因为原相机,相对比下,顾谚的颜值更加出色,男生组自然顾谚第一。 女生这边选择的比较久,不是因为男生的技术在女生的指导下突飞猛进,而是一群住客互相传阅一张照片不肯撒手。 照片中的女生穿着方领连衣长裙,姜黄色的衣裙在一片树干中很是显眼。黑色的直发散在腰间,微风带起了落在脸侧的长发,露出惊艳的侧颜。 照片中的女生侧对阳光,弯下眉眼,一手拎着装着柿子和苹果的篮子,一手拿了一颗柿子抵在唇边,笑得温柔。 好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好一会后,住客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交了照片,最后顾谚和楚满获胜。 楚满找酒店人员再要了个篮子,装了些柿子和苹果,找到刚才的情侣,笑着将果篮递了出去。 女生受宠若惊,挥着手说不能接受。 楚满没解释,只是将果篮塞到了女生手里,就拉着跟上来的顾谚朝房间走去。 走回去的路上,楚满就朝顾谚伸出了手。 顾谚挑眉,看向楚满。 楚满怕他不认账,急了:“你不是说比赛完就可以给我看我的照片吗?” 顾谚并没有交出照片的打算,他看着楚满笑道:“可照片在酒店人员的手里,你不是看到我交上去了吗?” 楚满惊讶道:“你没要回来?” 顾谚笑而不语。 楚满默认为是肯定的回答,放下手,闷声走在前面,到了门口都没跟顾谚说话,甚至吃饭都是独自去了酒店餐厅。 顾谚坐在吊椅上,看着楼下坐在果园旁边的椅子上的楚满,摇头笑了笑。 照片肯定是要回来了的,他甚至连底片都没给酒店留,但暂时还不能给她,还需要一点时间。 第二日,楚满就好多了。她昨晚躺在床上和顾琴琬聊了聊,心情好多了,还顺便和顾琴琬说了她要换班的事。 今天是比赛的最后一天,上午比完赛,这个活动可以说是结束了。 上午比速度接力。这关在酒店的赛车场进行,每两队为一组比拼,哨声开始,第一人开始穿戴机车服,佩戴安全护具,然后开赛车绕场一周,以接旗为号,下一人开始穿机车服,最后时间最短的队获胜。 许冀茳顾琴琬和昨天上午纠缠在一起的队比拼,楚满顾谚和昨天下午旁边的情侣比拼。 女生看见楚满很是激动,跑上前:“昨天下午真是谢谢你了。” 楚满笑着摇头:“没事,昨天也是恰好听到你想吃,我吃不完那么多,分一些给你,还望你不要嫌弃才是。” 女生笑得更甜了,圆嘟嘟的脸看起来很是可爱:“我叫林小友,你叫我小友就好,咱们也算是分享过水果的朋友了。” 楚满没忍住,捏了捏林小友的脸:“好,小友小朋友,还希望一会让让我哦。” 林小友瞬间严肃了小脸:“不,这可是竞争比赛,我会赢的。” 楚满嘴角的笑更是收不回来了。 两个女生谈笑风生,两个男生就比较简单了。 顾谚率先伸出手:“你好,顾谚。” 男生回握:“易樣,林小友的男朋友。” 顾谚:…… 我怀疑他在炫耀,但我没有证据。 因为人不多,楚满这一组算是倒数第二组,很快就轮到楚满这一组比赛。 率先上场的是两个男生。 哨声一响,男生动作飞快,前后不到一分钟,几乎同时启动赛车。 因为怕撞车,酒店的赛车道是分开的,但长度和弯道一模一样。 赛车场上,只能看见一道银光和一道红光穿梭在赛车道。 突然,银光弯道控制不利,车身擦着障碍险过,但就因为这一意外,红色赛车率先进行交接。 楚满一接过旗子就穿机车服,戴护具。她动作很快,戴好最后一个护具,银色赛车也完成了交接。 楚满坐上赛车,将旗子放好,研究了一下赛车构造。 就在楚满准备好了后,林小友也借助时间差顺利超越楚满,越过楚满的时候,林小友还朝楚满吐了下舌。。 楚满笑了笑,看着林小友并不熟练的开车方法,她戴上头盔,摸上方向盘,踩上油门冲了出去。 换班 林小友并不会赛车,现在这点技术还是易樣熬夜临时教的。 楚满瞅准这点,嘴角扬着自信的笑容,车身像离弦之箭射了出去。 在其他人眼里,楚满这等于完全不会开,认为只要踩满,快就行了,但这样最容易出事。 但下一秒,楚满就打灭了他们心里的想法。 红光很快追上了银色赛车,并且在弯道时,放缓了速度,完美越过。 障碍、弯道,这些仿佛不在楚满心里,她眼里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到终点的路。 最后,红色赛车以一个漂亮的漂移结尾,这时的银色赛车才过了赛道的二分之一。 楚满停好车,拿着旗子下车,将旗子递给计时的酒店人员,便摘下头盔,边散头发边走向顾谚。 “怎么样?我开的不错吧。” 说完这句话,楚满才发现顾谚手里拿了相机,随即问:“你是不是拍我了?快点给我看看。” 顾谚将相机往身后藏了藏,表明了拒绝的态度。 楚满正打算上手抢,就被一个人横空截断。 顾琴琬星星眼看着楚满:“小满满,我从来没想过,你居然这么有魅力。” 楚满看着顾谚走远的身影,看向顾琴琬,无奈道:“你又看到什么魅力了?” 顾琴琬崇拜的看着她:“小满满,你什么时候瞒着我学了赛车?” 楚满深知是看不见照片了,便走到旁边休息椅坐下,等待结果,顺便和顾琴琬扯皮:“我不会开赛车,也没学。” 顾琴琬瞬间一副受了伤的表情:“你到现在还在骗我!你没学你怎么会开赛车?” 楚满指了指赛车:“我真不会。你没看见我开赛车之前还研究了一会吗?” “是哦,那你真不会啊?” 楚满摊手:“我真不会。我在开,是因为我小时候我爸开车时老给我讲汽车的使用方法,我听多了,自然就有理论基础了。” 顾琴琬一手抓住楚满手腕:“你是在告诉我,你只是听多了,就会开车了?” 楚满挣脱魔爪,揉了揉疼得不行的手腕:“不是,是在告诉你,只要理论知识储备丰厚,什么事你都能行。” 没等几分钟,结果就已经统计出来了。 楚满拍了拍蹲在旁边画圈圈的顾琴琬,指了指酒店门口:“公布结果了。” 楚满拉着顾琴琬过去时,顾谚和许冀茳已经在等着她们了。 站好,看向酒店人员。 酒店人员手里拿着统计结果,用扩音喇叭喊:“这次,我们统计了最快的前三甲,这前三甲都可以得到月饼礼盒。” 楚满扯了扯顾谚的袖子:“这酒店是不是月饼买多了,堆货啊?” 顾谚看了眼楚满扯着自己衣袖的手,然后直视前方:“大概是卖不出去。” 楚满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酒店人员烘托了一下气氛后,就准备公布结果。 “第三名两分四十秒的优秀成绩究竟属于谁呢?他们就是……” 酒店人员拿着结果的手朝参赛人员的队伍里指了一圈,然后看向结果。 “他们就是……林小友,易樣!大家恭喜他们!” 随后,林小友和易樣上前领取了酒店准备的小份月饼礼盒。 酒店人员继续公布:“以两分二十秒的优秀成绩夺得第二名的人是……” 众人屏气凝神,期待从酒店人员的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 “就是顾琴琬,许冀茳!请两位上前领取礼盒。” 楚满看着他们上台,毫无灵魂的鼓掌,甚至还想吐槽:“咱们别全拿走了吧,送不出去啊。” 酒店人员已经在宣布冠军的名单了。 “这两位,以一分五十四秒的优秀成绩夺得冠军,也是本次活动的最终获胜队伍,他们就是……” 一听到“活动的最终获胜队伍”,大部分人都转过头看向现场最亮眼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三个比赛,两次获胜,这次就算输了,按照赛制,也是最终获胜者。 酒店人员接着道:“就是,楚满、顾谚!大家欢迎。” 楚满面无表情地小声吐槽:“看吧,我就说这是真送不出去了吧。” 顾谚憋着笑领了三份月饼礼盒。 临退房前,在楚满的据理力争下,四个人都提上了一份水果礼包。 上午因为是赛车比赛,结束的比较快,临近中午,四个人才回到家洗漱。 因为明天就要开始补课,楚满约了顾琴琬今天下午就去学校找老师换班。 她之前已经在微信上问过楚裎了,楚裎说已经办好了,月考后就可以换。 找到三班班主任,楚满大致跟班主任说了下,然后在班主任的带领下,楚满将东西从六班,搬到了顾琴琬的旁边。 三班班主任叫李春华,跟六班班主任只是同事关系,是个挺严厉的女老师,但也挺照顾学生,挺温柔的女老师。 李春华当时听到楚满要换到她班上的时候,楚满解释的话都没说完,就点了头,还主动带路说让楚满认认班。 顾琴琬一头雾水,拉着楚满在李春华背后说悄悄话:“小满满,我咋觉得这不是那个平时对我恨铁不成钢的李老师呢?” 楚满看了她一眼:“大约是月考成绩已经排出来了吧。” 顾琴琬面如土色:“完了,我明天就要没了,我月考前没复习,考的贼差。” 楚满默不作声,只是在心中给顾琴琬竖起了一排蜡烛。 李春华虽说也温柔,但也是与高三教导主任齐名的一个存在,三班多数人都怕她,除了学习好的和学习不怕差的。 第二日,楚满赶在八点二十打铃前,和李春华一同踏进了教室。 李春华手里拿了一张单子,首先介绍了楚满,然后让课代表去找卷子。 一众同学见到楚满,没有多大的欢呼声,眼神紧紧盯着李春华手里的单子,还不时瞥一眼李春华沉着的脸色。 他们当然知道楚满,一个月前来到一中的新校花,当时他们还特意去六班窗前围观过,只是新校花坐的位置离窗口比较远,不太好观赏。 现在比新校花更重要的是班主任手里的单子。那一定就是成绩单,课代表去找卷子,还有班主任那沉沉的脸色,这一看就代表他们完了。 课代表很快找了卷子回来,但因为楚满是临时转进三班,卷子不太好找,李春华就让楚满自己去找。。 等楚满终于经过一番坎坷找到卷子回来,发现班里的气氛不太一样了。 月考成绩 楚满的试卷是在别人班上找回来的。 一共六张试卷,分散在五个班级里。除了数学卷子被迫跟着英语卷子旅游了一趟。 楚满去找的时候,老师正拿着她的试卷作为标准答案讲试卷。 楚满去要的时候,老师就拉着她的手说这个班学习氛围有多好,这个班学生人都有多好,多团结,总之,就是想让她转班。 楚满委婉拒绝,并且拿回了自己的试卷。 楚满拿着试卷,回到了三班,喊了声报告,获得批准后,径直走向座位。 班上之前的氛围是紧张的,现在的氛围是死气沉沉的。 看向同学们手中的试卷,楚满了然。 嗷,试卷拿到手,成绩知在心,老师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很有代入感。 刚坐下,楚满就被点名了。 “楚满,你来跟同学们分享一下你的试卷。” 蒙在鼓里的同学们抬头,同情的看着新校花踏上讲台,唯有刚刚看到试卷成绩的顾琴琬一脸愤恨。 楚满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这次月考难度不大。” 同学们同情的眼神换上不可置信。 “语文,145。” 同学们开始怀疑人生。 “数学差了点,56。” 同学们瞬间放宽心。 “英语,150。” 同学们继续怀疑人生。 “历史,98。” 同学们收不住下巴了。 “政治,98。” 同学们瞪大了眼珠子。 “地理,98。” 同学们开始磨后槽牙。 最后,李春华看向成绩单:“楚满同学这次月考,总分645,班级排名第一,全校排名第七。” 转头慈祥的看着楚满:“只是数学差了点,不过没关系,还有时间,可以补,你回去坐着吧。” 楚满点头,拿着试卷坐回位置。 李春华在讲台上开始讲语文试卷。 顾琴琬借着桌前的书本遮挡,低下脑袋,跟楚满说悄悄话:“小满满,我听说这次月考是地中海特意找名师出的题,难度特别大,你怎么考的?” 楚满用笔点了点她错了大半的默写题,惋惜道:“靠脑子。” 顾琴琬:“我去你大爷!” 在楚满的监督下,顾琴琬有史以来第一次一整天都在听讲、改错。 楚满语文只是作文减了五分,数学是真的差,其他都是简答题答得比较简略,所以才扣了分。 这一天都很美好,只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发生了点小意外。 食堂一共有两楼,一楼和二楼都是不一样的口味。 楚满平时懒得爬楼,多在一楼吃饭。顾琴琬吃腻了一楼,拉着楚满非得上二楼,楚满拗不过她,只好爬上楼。 饭刚吃到一半,就有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学妹在楚满旁边坐下,和她的小伙伴一起开始聊天。 对话内容大概是这样的。 “你们说,那高亭亭是不是真拿自己当回事了?天天使唤我们上瘾咋的?” “咱们能有什么办法?要不是她爸是学校校董,她能有现在?” “说白了也是靠势力,她还真以为她长的好看啊?” “就是,她那校花的名称还是咱们威胁得来的呢。” “她倒是一天天神气上了。” 这群人聊得上头,几个脑袋凑在一起,音量都快大过整个食堂的人的音量了。 楚满之所以记得,是因为那几个人说话吐唾沫,嘴里塞了饭还喷饭,那一桌子都没幸免,更别说坐在旁边的楚满和顾琴琬的饭碗。 楚满捏着筷子的手紧了又紧,闭着双眼告诉自己要心平气和,老爸警告过自己不能再在学校打架了。 就在楚满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的时候,对面的顾琴琬戳了戳楚满的手背。 楚满睁开眼,一双如墨的瞳眸看向顾琴琬。 顾琴琬心虚的指了指楚满的斜后方,示意楚满看。 楚满转头,就看见站在过道的高亭亭。 高亭亭本来买了一堆零食,打算分给平时一直跟着她的人,但没想到,这来到食堂就听到这些话。 她平时都跟着她们一起吃饭,因为家里富点,她也会在吃饭的时候给这群人买些饮料,没想到就这一次没跟着,就这一次,就发现了这么个秘密。 说人坏话的小团体也发现了高亭亭,几个人心虚地转过头,瞬间就安静了。 安静了会,有人装作刚看到高亭亭似的,过去拉着高亭亭过来坐下。 几个人热情的跟刚才没发生似的。 “亭亭,你终于来了,你要是再不来,食堂阿姨都要下班了。” “就是,亭亭,你吃什么,你把饭钱给我,我帮你打吧。” “哎呀,亭亭,吃饭你咋还带零食来呢?吃饭要少吃零食,来,放这。” 楚满和顾琴琬算是坐在角落,黄毛丫头虽然是坐在旁边,但也隔了两个凳子的距离,更何况楚满低调,学校鲜少有人知道她。 顾琴琬摇着头,惊讶道:“我一直以为酱酱的脸就够厚了,没想到啊,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楚满也点头道:“我是真的好想知道她们脸上抹了多少粉才有现在的效果。” 楚满和顾琴琬在这边连连感叹,高亭亭黑着的脸也有所转变。 高亭亭嘴角扬起一抹笑,自嘲道:“我从来没想到,你们还有这样的能力。” 有人立刻曲解道:“哎呀,你不知道的多了,我们都可厉害了。” 高亭亭看向她:“厉害?不知道的多了?你们这变脸是学的川剧吧。” 顾琴琬吐槽:“川剧大型风评被害现场。” 这下算是捅破窗户纸了,黄毛丫头首先发起进攻:“高亭亭,你别太过分了,你平时使唤我们就算了,现在还想怎么样?” 高亭亭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想怎么样?想来找你算算账。” 小团体瞬间就不服气了,指着高亭亭骂:“算账?我们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好,恶人先告状是吗?” 顾琴琬拉着楚满:“你说,她们这算不算也把自己骂进去了?” 高亭亭站起身,拎起零食:“你们不是说我有势力吗?那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 小团体慌了,黄毛丫头下意识拿起餐盘就想扔向高亭亭。 楚满恰好想出去,刚走到旁边,就看见黄毛丫头想要袭击。 想了下身上不太好洗的校服,楚满抬手扼住黄毛丫头的手腕,迫使黄毛丫头手上的餐盘转了个方向,砸向自己的脸。 高亭亭听到声音往后看的时候,恰好看见楚满拦住了砸向自己的餐盘。 黄毛丫头糊了自己一脸的饭和菜,她使劲眨巴了几下眼睛,勉强能够睁开眼睛。 刚想骂几句,就看见面前嘴角带笑的楚满,想起上次这个人拿着可乐瓶将自己打得一身伤,黄毛丫头下意识往后躲。 楚满本来因为没吃饱,心情就不好,现在罪魁祸首还想要再次袭击,楚满心情就更不好了。 她嘴角挂着笑,从愣住了的高亭亭手里拿了一袋薯片,捏碎,死开,倒在黄毛丫头的脑袋上。 将薯片袋甩进黄毛丫头的怀里,楚满拍了拍手,转头一脸委屈的对着赶过来的食堂阿姨诉苦:“姐姐,这个人想拿餐盘扔我,结果自己摔了一跤,还把你们的工作量加大了,你们可不能放过这些人啊。” 食堂阿姨被一声“姐姐”叫的都飘了,更何况这么漂亮的学生,食堂阿姨几乎瞬间就认同了楚满说的话。。 谁还不是个颜控了呢? 月考作弊 最后,黄毛丫头被全校批评,小团体被罚打扫二楼食堂一个月。 楚满第二天到学校的时候,就发现好多人看着她讨论些什么。 到了教室,楚满就又被围着。 看着熟悉的包围圈,楚满挑了下眉,示意她们一个一个说。 最先开口的是班上的一个男孩子。 “楚满同学,你别相信论坛上的那些话,我们相信你。” 然后就有人开始附和。 “就是就是,你昨天的表现我们都看到了,才不会相信那些谣言。” “楚满同学,你也不要看那些,都是些嫉妒你的人。” 楚满:??? 大哥,讲话要有头有尾,你们在讲些什么火星文? 最后是班长进来解散了包围圈。 班长是个看起来就是个学神的男生,他站在楚满桌前,如同机器一般传达着老师的话:“李老师让你去趟办公室。” 楚满点头表示了解,刚走出教室门口,然后返回,站在班长桌前。 被班长不解地盯着,楚满淡定如斯:“问一下,李老师办公室在哪?” 班长愣了下,随后笑了,露出一颗小虎牙。 他掩了笑,站起身往前走:“走吧,我带你去。” 楚满礼貌道谢。 到了办公室,楚满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论坛上有人传楚满的月考成绩是作弊得来的,还上传了楚满手上拿着小纸条的照片,讲的有理有据。 其实这件事从昨天就已经在开始发酵了,只是还没有今天那样传得人尽皆知。 李春华昨天中午就从纪检部得到了消息,但她没找楚满。 楚满得知这件事后,丝毫不慌,仔仔细细地看了下那张图片,然后笑了。 李春华看过去,拿出班主任的语气,严厉地询问:“这件事对你影响极大,你还好意思在这里笑?” 楚满左手做拳,掩住笑意,翻过李春华手机上的那张照片:“李老师,这张照片明显是照骗。” 李春华看过去,仔细看了看,然后抬头示意楚满解释。 楚满手指点了点照片右上角并不明显的时钟:“你看上面的时间,已经显示十二点十分,考试时间已经过了,在开始收卷。” 然后又点了点照片里的纸条和她的试卷:“你仔细看纸条上的答案和我试卷上的答案,可以明显看出纸条上的答案错了很多。” 李春华满意地点点头,转头朝办公室里其他老师炫耀。 这件事不是没有老师关注,只是她为楚满做了担保,用学校的力量压了下来,更何况她当时是文科班最后一个考场的监考老师之一,她监考的学生不可能作弊。 楚满正和一众老师商量如何揪出散播谣言的人时,一个人就冲进了办公室。 高亭亭气喘吁吁的打开办公室的门时,就看见楚满对面坐了一排老师。 以为老师正在训斥楚满,高亭亭吓坏了,都来不及整理跑来时被吹乱的碎发,在老师和楚满惊诧的眼光下,断断续续的表明来意。 “老、老师,我、我敢作证,楚满、楚满没有作、作弊。” 李春华率先摆出严厉的姿态:“这位同学,你知不知道不能不敲门就进老师的办公室?” 高亭亭一脸焦急,摆摆手道:“对不起老师,我只是太着急了。我真的保证楚满同学没有作弊。” 另一位女老师也开始询问:“你说你敢保证?同学,看你不是高三的吧?” 高亭亭看了眼坐在老师对面的楚满,以为楚满也说不清,被冤枉了,更加心急:“我确实不是高三的,我是高二的,但我有证据可以证明。” 一众老师对视了眼,李春华率先开口:“你拿过来看看。” 高亭亭没有任何犹豫的从校服袖子里掏出手机,从相册里找出照片,递给李春华。 李春华接过手机,看了两眼,就看向高亭亭:“同学,在学校的时候,是不允许拿手机的,你哪个班的,等会我把你手机交给班主任,晚自习后找班主任拿。” 高亭亭一脸悲痛地点头,然后紧张的盯着研究照片的老师。 然后…… 然后她看见老师也喊着楚满让也凑过去看看,半点没有怪罪楚满的意思。 高亭亭心态崩了。 敢情她这一系列都是自作多情,她刚才在教室听见楚满因为可能考试作弊被叫到办公室,急的差点踢到椅子,一路跑到办公室来给她作证,敢情她自己已经解决好了? 楚满凑过去看那张照片,是高亭亭的自拍照。 当天高二虽然不月考,但还是有不少高二在高三的月考结束后跑上楼,想要见一见高三考试的样子。 现在看来,高亭亭就是其中之一。 照片的左上角是楚满所在的考室,考室的最后一个窗户围了几个人,其中一个人两只手伸进去不知道在干嘛。 亮眼的黄色头发让楚满一下就认出来这是谁。 昨天中午喷饭喷到她餐盘里,害得她中午吃到一半就吃不了的罪人。 楚满拿过手机,放大照片,指着那亮眼的黄色问高亭亭:“你认识她们,所以,她是谁?” 高亭亭犹豫了一瞬,但最后还是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高二三班的陈佳琦,旁边是她的同桌。” 楚满挑了挑眉:“你爸是一中的校董?” 高亭亭看向她,一脸警惕:“你想干嘛?” 楚满友好地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找你帮个忙。” 没几分钟后,一个老师就拿来了楚满想要的监控录像。 楚满借用老师的电脑剪裁出自己想要的部分,然后叮嘱李春华过一会后将这一段视频放到学校平时用来宣传的教室里的大屏幕上。 楚满和高亭亭出了办公室门,转头就被吓了一跳。 一手扶住墙,一手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楚满收住差点骂出的脏话:“你仨站这给人家守门呢?” 顾琴琬率先走到楚满身边,一脸担心的将她上下看了看,确定没事才开口:“我刚到教室就听见他们说你来办公室了,李春华多严厉的一个人啊,我怕你遭不住。” 许冀茳也扯了扯身边的顾谚,道:“我刚坐下,顾谚就过来跟我说,有人冤枉你月考作弊,就一起过来了。” 顾谚反而平静点,开口就直奔主题:“怎么样?查到是谁了吗?” 楚满没回答,拉过一旁的高亭亭:“那要多谢这位校董女儿了,没她可能取证要更麻烦一点,咱们先去广播室。” 去广播室的路上,楚满就将前因后果跟三个人,哦不,四个人讲了一遍。 其中三个人都表示这件事背后的人肯定要严厉惩罚,只有高亭亭沉默寡言,楚满也没强迫,毕竟是人家的朋友,能来作证就不错了。。 到了广播室,楚满跟广播室的老师说明了来意,略微调整了一下话筒,叮嘱四个人不要说话,就打开了话筒。 严厉惩罚 高二和高三的同学们正在自习,教室里的扩音器突然传来了声音。 “同学们,你们好,我是高三三班的楚满,也是这次月考作弊话题的中心人物,现在,在这里跟大家澄清一下。” 教室里的大屏幕突然显现出帖子里的那张照片,大多数人都见过。 “这张照片,想必很多同学都见过了,其实这张照片有很多漏洞,只是不太明显。” 听到这句话,很多性子急的同学从座位上站起来,靠近大屏幕,试图找到漏洞。 “第一个,大家仔细看右上角并不明显的时钟,上面的时间明显的显示考试时间已经过了,老师开始收卷,不允许答题。” 眼尖的同学已经看见了,并指了出来,方便大家寻找。 “第二个,你们可以依稀看见纸团上的几个答案,可以明显看出,跟我试卷上的答案严重不符。” 同学们开始接头交耳,发现纸团上的答案多是错的。 “第三个是最明显的,同学们可以看见这张照片很显然是拉近了拍的,照片中我已经收拾好了笔和草稿本,准备离开,周围的两三个座位连卷子都没有了。” 同学们顺着楚满说的观察了一番,发现照片中的楚满考试的桌子除了一张已经填满答案的卷子,其他都已经装进了考试袋。 “接下来是一段监控,看完了之后,请监控中的那几个人自觉到高三班主任办公室等待班主任和教导主任。” 大屏幕开始播放楚满剪裁的监控。 是考室的监控,摄像头外特意加了圆形的玻璃罩,方便看清整个教室的情况,也能看到教室最后一个窗户的情况,没想到现在方便了楚满。 楚满将几个人劝回了教室,自己慢悠悠的晃到办公室时,黄毛丫头和她的那几个小伙伴已经在办公室了。 监控是学校特意斥巨资为全校安装的高清摄像头拍摄的,几个小姑娘的脸自然一清二楚。 楚满走过去看了看,发现基本都是昨天中午喷饭的那几个人。 很快班主任和教导主任就过来了。 教导主任是之前领着楚满去六班的那个,自然认识楚满,二话不说就要陈佳琦和其它几个人退学。 陈佳琦她们挣扎了下,甚至威胁楚满和教导主任,搬出在川城小有名气的父母,都没有动摇教导主任分毫,最后在各自父母的带领下去办了退学手续。 当然这是后话了。 陈佳琦几个人被班主任和教导主任带走后,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一个人。 楚满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坐下,翘着二郎腿,单手支着下巴,打量着眼前这个人。 她认识这个人,顾琴琬如果在这,也认识这个人。 楚满之前还在六班的时候,顾琴琬经常过来找她,这一来二去的,也就跟这位,也就是楚满之前的同桌相识了。 楚满笑着开口:“胡佳同学,我不过才搬到三班,你就这么想见我了?” 胡佳只是挺直腰杆地站着,面无表情地看着楚满面前的茶几。 楚满也不恼,等李大荣下课的时间就自己一个人自问自答。 “我今天看监控才知道你居然在最后一个考室,原来你成绩并不好啊。” “你自己成绩不好,怎么还敢给我传小纸条呢?” “你还给那几个学妹传递我的信息,我没想到你喜欢我到这个程度。” 说到这,楚满突然站起身,凑近胡佳,弯腰低头,对上胡佳的眼睛。 楚满因为从小就被锻炼的原因,所以个头比平常女生高一点,比胡佳高半个头。 “我其实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诬陷我呢?我好像,从来没有得罪过你。” 不知道这句话戳到了哪个点,一直沉默的胡佳抬头,怒视着楚满:“从来没有得罪过我?” 楚满满脸无辜的点头,重新坐回椅子。 胡佳嗤笑一声:“呵,你怎么好意思说这句话?” 楚满摊手:“大概因为脸皮厚。” 胡佳不理,继续嘲讽:“因为你一来就和我做同桌,我从一个小透明变成了传话筒。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找我询问你的信息。” 楚满歪头看她:“所以?” 胡佳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在办公室里打架。 她缓了会,继续道:“我也是个人,活生生的人,不是个机器,我也希望有人来关心我,和我真心的做朋友。” 楚满换了个大佬坐姿:“那是你的问题。” 胡佳往前走了两步,看着楚满:“我的问题?不,不,是你的问题,如果不是你,如果没有你,我不会受到这么多的关注,我更加不会想有人来关心我。” 楚满看她,一双黑黢黢的眼眸就直直地盯着胡佳:“所以,你唆使高亭亭一行人,想在艺术节的时候给我个下马威,但没成功,你又让她们在月考的时候诬陷我作弊。” 胡佳被盯得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是我告诉她们的,但我没想到她们这么容易就被打败。” 楚满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关闭了衣兜里的录音笔,靠着椅背假寐。 这里在门口,离老师的办公区域不算太近,再加上两个人的声音不算大,老师又有自己手头的工作,没太多人注意这里。 至于录音笔,这是楚满小时候被迫培养起来的习惯。 没一会,李大荣带着胡佳的父母来到办公室。 胡佳的父母一看就像是那种刚入商场的小白兔,有着唬人的气势,但内里是空的,总之骗不了楚满。 胡佳的父亲一进来就自己找板凳坐下,胡母则第一时间奔向女儿的身边。 胡佳一看见父母就憋不住了,眼泪唰唰地往下掉。 这一幕母女情深的画面,只是让楚满愣了下,就别过了脑袋。 脑袋上突然多了抹温暖的触感,楚满抬头看去,顾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楚满的身后,一只手轻轻揉了揉楚满的头发。 楚满扯了扯顾谚的衣角,示意他低下头,凑到顾谚耳边说话:“你怎么过来了?下课了吗?” 顾谚感觉耳朵痒痒的,楚满呼出的热气熏红了他的耳尖。 顾谚不自在的直起身:“嗯,下课了。” 楚满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往顾谚身边站了站,仿佛在表明自己也有依靠。 对面也安静了下来,胡父率先开口,语气像个总经理:“你就是欺负了我家胡佳的楚满?” 楚满乖乖点头。 胡母就开始了护女环节:“看着年纪不大,怎么心思这么不正?” 然后转头对着李大荣说,话里带刺:“你们也好意思号称川城重点高中?这什么人都敢录取,怕是从后门进的吧。” 楚满不说话,心里默默地给胡母点赞。。 这位老人家猜的太对了,她还真是通过她爹的后门进来的,虽然考了一场试。 突然走红 胡父抬手打断了胡母,从公文包里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楚满,语气是极度的不耐烦。 “这里面有三百万,你拿着,然后当着全校同学给胡佳道个歉,就拿着钱和你的父母离开川城,最好别再让我看见。” 顾谚牵住楚满紧攥的手,低眸平静的看着胡父:“这位家长,我想你理解错了,是胡佳诬陷楚满,应该让胡佳给楚满道歉,然后主动退学。” 从进了办公室就从未抬眼的胡父掀起眼皮看了眼顾谚,然后迅速地低下头,漫不经心地开口:“没搞错,别想白拿钱。” 顾谚唇角噙着温和的笑,他往前走了一步,靠近胡父:“这位家长,威胁人之前,不应该先找人查一下背景吗?” 胡父皱起了眉头,关了手机,站起身:“不过是个学生,有什么能耐?” 办公室里的老师看气氛不对,有的赶紧打电话给校长,有的跑去教导主任的办公室,有的赶紧来劝架。 “不过是个孩子,不必这么生气。” “胡爸爸,胡妈妈,你们在川城也算是有名的商业家,不必失了面子。” “就是,两个孩子而已,咱们都是成年人了,犯不着计较。” 胡父和胡母在安慰和马屁下逐渐找到了理智,找了椅子坐下。 胡佳却不满足,她指着楚满,恶狠狠道:“楚满,我跟你讲,你不过是个平民,我家却跟都城的楚家和顾家有了联系,我们身份不一样,你比不过我!” 楚满和顾谚相视一眼,而后楚满耸了耸肩,拿过一旁的座机,按了一串号码,对着胡佳无所谓道:“你再说一遍。” 胡佳被楚满这一系列动作激怒,以为楚满压根就不在意她:“我胡家,跟你楚满这种平民不一样!都城的楚家和顾家跟我家已经有了商业联系,碾死你们轻而易举。” 但没想到的是,楚满将座机调成了免提:“庄经理,听见了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胡父非常熟悉:“小小姐,已经了解,现在就断了和川城胡家的合同。” 无视胡家三人震惊的嘴脸,楚满将电话递给顾谚,顾谚接过:“庄经理,顺便打压一下川城胡家和陈家。” 电话那头的庄经理一脸无奈:“顾小少爷,您怎么还跟着小小姐一起呢?好的,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庄经理看向会议室坐上席的人:“楚老爷子,这……” 楚老爷子闭眼,挥了挥手:“按照他们说的做,楚满这丫头的体质,总是能替我们扫清公司里那些心思不正的人。” 睁开眼,楚老爷子高兴地指挥身边的楚家人:“给顾家老头子发消息,说楚满和顾谚两个人今天主动给我打电话了,我要气死他!让他炫耀顾谚给他寄来的花。” 庄经理看着老爷子兴高采烈的样子摇了摇头,指挥着众高层继续开会。 小小姐第一次打电话回来就能让老爷子这么高兴。 这边,楚满看着办公室的人惊呆的眼神,淡定地拍了拍手,还对着顾谚漫不经心地来了句:“看来有个老家确实不错啊。” 顾谚笑,顺着楚满的话答:“对。” 胡父瞬间放下之前的装模作样,对着楚满讨好道:“你就是楚家从未对外宣传过的楚家小小姐?哎呀,我真是眼拙,还希望小小姐见谅,见谅。” 楚满厌恶地看了他一眼,站到了顾谚身后:“我是谁关你什么事,你不是还要砸钱给我吗?” 顾谚将楚满护到身后,冷眼看着这办公室里神色不一的人:“能滚多远滚多远。” 最后教导主任赶过来接手了烂摊子,楚满和顾谚回到教室继续上课。 办公室里发展的剧情,同学们不知道,只是发现老师对待楚满的态度明显跟以往不一样了。 楚满自这件事后,就一直都过得很舒心,顺利地完成了高考报名,月考虽然还是班级第二,但数学因为有顾谚的加持,分提了上去,年级排名到了第六。 唯一不好的,大概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走红了。 食堂吃饭能听见讨论她的,放学路上能看见讨论她的,更有甚者,跑到教室来围堵她的。 顾琴琬忧心地度过了一个月。 自从楚满和她哥一起收拾了诬陷楚满的人,她就发现学校论坛上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个帖子。 【这样的男友力你值得拥有!】 当时看见帖子名字的顾琴琬:??? 里面内容就讲了楚满利用广播和屏幕验证了自己的清白的这种行为很帅,且透过广播的声音很干净,甚至放出了楚满当时的音频,以及偷拍的一张楚满从办公室出来的照片。 看完帖子内容的顾琴琬:??? 所以……男友力在哪里?做一个标题党是不对的! 评论里也多是赞美。 1楼:【本层楼主,楼主觉得这样长相甜美可爱,但是形式作风干净利落的小姐姐太对楼主胃口了!】 … 18楼:【难道只有我发现小姐姐的声音不仅干净,而且还很甜吗?】 19楼:【楼上的,你不是一个人!】 … 32楼:【敢问这位小姐姐的所有资料,看着年龄比较小啊。】 33楼:【楼上的,小姐姐本来长得就很显小,二来,小姐姐当时自我介绍说了是高三三班的楚满了。】 34楼:【感谢楼上做挖井人,高一的实在不知道高二和高三的学姐学长们在补课期间发生的趣事。】 35楼:【可小姐姐才十六岁,还不到十七岁,你们现在就打主意不好吧?】 36楼:【感谢楼上说出年龄。】 最后顾琴琬抱着手机,看着评论越来越歪,越来越歪,颇有种楚满不能给自己做嫂子了的感觉。 在楚满身边掐了桃花一个月,顾琴琬忍不了了,终于在某一个夜晚找上了顾谚。 兄妹俩对坐在阳台,顾谚翻着数学必修二的知识点,顾琴琬就抱着膝盖看着她哥。 安静了会,顾谚又翻过一页,然后看向顾琴琬:“阿琬,你又要搞什么?” 顾琴琬盯着顾谚的脸:“哥,我问你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的回答我。” 写下一个知识点,顾谚点头:“你说。” 顾琴琬先是斟酌了下说辞,才开口:“哥你有没有白月光?” 顾谚笔下瞬间划出一道痕迹,幸好是铅笔,慢悠悠的用橡皮擦掉:“你怎么想起要问这个问题?” 顾琴琬往前扒拉了几下,按住顾谚的书,一脸着急:“你先告诉我,有没有?” 顾谚叹了口气,抽回书:“有。” 顾琴琬瞬间就一脸严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顾谚看了眼顾琴琬愤恨的模样,没有多说,回了卧室。 顾琴琬开始抓耳挠腮的想她哥小时候都接触过哪些女生。。 楚满不知道论坛上的事,只当上次广播澄清谣言的事被传开了,也没多想,来个追求者就以“诱拐未成年人”的罪名轰走。 探班 这种坏日子没持续多久,在以顾琴琬为首,顾谚以及许冀茳为辅的三人小队不断的暗下威胁下,没多少人明里找楚满了。 在几个人不知道的情况下,一群小迷妹以高亭亭为首,私下成立了“满姐后协会”,天天各种角度偷拍楚满,然后在小群里分享美照。 顾琴琬自那天晚上后,就一直在回想她哥接触过的女生,发现她哥只接触过小满满这一个女生。 顾琴琬脑洞突然就打开了。 她哥不会在小满满搬走后,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勾搭了其他小狐狸吧? 她哥不会暗恋一个人很久,并且要一直为她单身吧? 她哥该不会不是直的吧? 哎呀!顾琴琬拍了拍额头,早知道那天晚上就问一下白月光是谁了,光顾着惊讶去了。 “顾!琴!琬!” 讲台上传来数学老师恶狠狠地叫声。 顾琴琬顿住,撤下挡住视线的手臂,缓慢的看向讲台上的老师,在数学老师冒火的视线下,战战兢兢的起身,一脸生无可恋。 完了完了完了,完犊子了,怎么就能忘了这节课是更年期老头的呢!失策啊! “啪啪。”数学老师用手掌拍了拍黑板,指着刚写的一道题:“来,顾琴琬,你既然这么能,你把这道今年江苏卷的数学题过程讲述一下。” 在低头看见楚满严肃的小脸盯着课桌上的试卷时,顾琴琬就知道,她的好日子即将结束。 硬着头皮对着数学老师摇了摇头,从唇齿间挤出几个字:“我不会。” 数学老师立刻生动的体现了“怒发冲冠”这个成语。 “那你还跟我能?!从今天起,我每节数学课都抽你回答问题,回答不出来,就把当天讲的那张卷子,连同答案,给我抄十遍!今天就抄!” 顾琴琬敢打包票,高三这一走廊肯定都回荡着数学老师的怒吼。 哭丧着一张脸坐下,顾琴琬熟练地从课桌里掏出一个新的作业本,开始抄试卷。 然后旁边就传来一张小纸条。 “你想什么呢?我都提醒你好几次了,你都没理我。” 顾琴琬画了个哭脸:“这个不重要,小满满,你认真的告诉我,你有喜欢的人吗?” 楚满:“没有啊,说这个干嘛?你想早恋了?” 顾琴琬松了口气:“没有,我内心只有学习!我抄卷子了。” 顾琴琬抄着卷子,美滋滋地想,小满满没有心仪对象就好办,我哥那就一个没见过面的白月光,败坏好感度就行,嗯,就这么办。 楚满不知道顾琴琬的内心所想,她最近正高兴着呢。 楚裎前两天跟她发微信说,最近有去川城的行程,可以去看看楚满。 等啊等,盼啊盼,终于在楚满一诊前,楚裎赶着助理来了川城。 楚满见到楚裎的时候,正一脸忧愁的从校门口晃出来。 今天自习课的时候,李春华宣布了下周四要一诊的消息,楚满这两天怠慢了历史和政治,不知道还能不能考到两百分。 “小满。” 楚满抽回思绪,抬头看向声音来源。 当时是四节晚自习过后,夜已黑,天上的月亮也隐身在云层后,仅凭着路灯昏黄的光亮映照周围。 男人身上换下了下午开会时的西装,一身休闲服显得慵懒随意,依靠在路灯下,灯光从上至下映出精雕的脸庞,像个从天而降的神。 楚满丢下顾琴琬跑过去,抱住了她的惊喜:“哥,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你是要住酒店还是我那个公寓?你在川城待几天?爸也一起过来了吗?” 楚裎抬手刮了下楚满的鼻子,宠溺的语气像是要把人瓮在里面:“你一下问我这么多的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一个?嗯?” 楚满不说话,只笑,开心溢于言表。 顾琴琬拉着顾谚和许冀茳走过来,朝楚裎礼貌道:“你好,我是顾琴琬,这是我哥顾谚,这是许冀茳。” 楚裎面对顾琴琬就显得冷淡多了,但对于公司的人来讲,算是热情了:“不用这么客气,怎么说小时候也在一起玩。” 顾琴琬在这里显得淑女多了,只是笑了笑,没接话。 顾谚倒是接了下去:“那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联系了,重新认识一下也挺好。” 楚裎点头:“我比你们大上几岁,平时跟着小满一起喊哥就行。” 许冀茳已经自来熟的蹭到了楚裎身边,只是还没那个胆子搭上楚裎的肩膀:“都是一家人,楚裎哥,正好明天周末,要一起出来玩吗?” 楚裎回绝的很干脆:“不了,我明天还有工作,就不跟你们一起了。” 许冀茳略微失望,但很快就很有眼色的拉走了顾琴琬和顾谚。 楚裎这才有功夫回答自己妹妹刚才问的那些问题:“对了,你刚才问我的,这个时候过来也恰好探班,我之前也在这个学校,我没订酒店,跟你一起住公寓,这次行程比较赶,明天晚上就得回去,爸在西市,没跟着一起过来。” 楚满挽着楚裎的手臂,踩着楚裎的影子一起回家:“那正好,我明天也只放一天假,我明天就跟着你了。” 楚裎戳了戳楚满的手背,笑骂:“我这一来你就赖上我了,以后还得了。” 楚满笑嘻嘻的靠上楚裎的手臂:“不管不管,反正明天哥甩不掉我了。” 兄妹俩一路打打闹闹,回了公寓。 楚裎这次来,主要是这边一个公司的合同临时出了问题,他恰好过来看看。 楚满跟着楚裎到公司的时候,觉都还没睡醒,随手拿的包里除了简单的防晒,纸巾,湿纸巾,创口贴,一些零钱,数据线,手机,就只拿了一只笔。 坐在候客室里睡了一会,楚满清醒了不少,想起早上两个人走的匆忙,主要是喊楚满起床,没吃早饭,楚满下了楼买早餐。 可惜,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走哪哪不顺。 楚满拎着早餐经过前台时,被叫住了,回头看,楚满一脸懊悔。 为什么出门!吃早餐重要吗! 算了,吃早餐很重要,不能饿着自己。 陈佳琦拎着自己的高定小包包,勾着自己金黄色的大波浪卷,穿着几厘米的高跟鞋,迈着猫步,走向楚满。 这时候已经十月中旬了,楚满体寒,已经提前裹上了毛衣,看着陈佳琦那露着肩膀、腰杆和大腿的裙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陈佳琦围着楚满转了两圈,开口就嘲讽道:“哟,穿得这么没品位,来给公司里的人送早餐,做兼职啊?” 楚满看了眼自己身上国际知名品牌送来的衣服、鞋子和包,再看了眼手上拎着外面几块钱的早餐,没说话。 陈佳琦已经自己自动脑补了楚满羞愧的面容,继续道:“是不是羞得都抬不起头?我告诉你,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现在的日子过得有多憋屈。”。 楚满抬头,一脸平静:“哦,那你好好感谢我吧。” 废合同 陈佳琦被噎了一下。 楚满继续输出:“这里是你家的公司?你说话这么嚣张。” 陈佳琦瞬间底气就上来了,她挺直腰杆:“这是和我家公司有商业联系的公司,我爸算是这的股东,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楚满转头问看戏的前台:“她说的都是真的?” 准备嗑瓜子的前台突然被叫到,愣了下,然后点头:“是,陈小姐确实是我们公司的座上宾。” 陈佳琦正准备炫耀,就看到楚满依旧面无表情地点头,并且“哦”了一声。 就像是甩了一个烟雾弹,一拳打进了棉花里,陈佳琦有力没地使。 楚满见她像是没什么话说了,拎着早餐就想上楼,但走了两步就被拦着了。 看着面前面露不屑的陈佳琦,楚满默不作声的捏紧了早餐袋子。 陈佳琦很是嚣张:“就你还想上去?你这身份也配?” 办公室里的事情,校长和教导主任联手压下去了,学生们只知道胡佳是诬陷楚满月考作弊的主谋,其他就不知道了。 楚满掀起眼皮,半眯着眼看着面前的陈佳琦,语气寒冷:“你在这里说够了没?驴叫半天还满足不了你吗?一大早上的起来就跑这搔首弄姿,你这是想让人早餐都吃不下去吗?” 陈佳琦被盯得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等意识过来,觉得这样有些丢面,强行镇定。 楚满真的是很没有耐心,她算是起床气比较大的一类,只是分人,今天早上起的早,起床气还没消,更何况她连早饭都没吃呢,再搁这磨一会,就得重新买了。 怼完了人,就绕过陈佳琦,乘着贵宾电梯上楼。 因为在楼下耽误了会,等楚满再回会客室的时候,楚裎已经在会客室等着了。 见楚满回来,楚裎翻着手中的文件,问:“怎么才回来?” 楚满在茶几上摆好早餐,笑答:“就是在楼下耽误了会,快来吃饭吧,要凉了。” 楚裎放下文件,走到沙发坐下,接过楚满递来的粥,开始吃早饭。 旁边的助理惊呆了。 要知道楚总可是工作狂魔,一天三顿饭都可以不吃,早饭更是从未碰过,还很是挑食,也因此得了胃病,都是自己造的。 这,现在楚总的妹妹就喊了一下,楚总就乖乖过去吃饭了,还不挑食,楚总妹妹递什么吃什么。 助理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准备一会就要到楚总妹妹的电话号码。 做下属的总要多替主子操点老妈子心。 楚满看着一脸傻笑的助理,问楚裎:“哥啊,咱们公司找人这么不严谨了吗?” 楚裎看了眼助理,转过眼,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他。 早餐过后,楚裎就要接着工作,楚满也向助理要了个没用的本子,开始写历史事件和时间。 楚裎处理完最后一个合同文件,看了眼伏在茶几上捏着笔补觉的楚满,看向助理,示意他出去。 楚裎关上门,对着助理道:“去监控室。” 助理不明所以,但还是问了路,带着楚裎去了监控室。 监控室里,楚裎看着监控里的画面,捏着椅背的手渐渐冒起一根根青筋。 楚裎了解楚满,所以明白,吃早饭时候楚满那一句回答代表了什么含义。 让助理叫来公司的董事,楚裎抬手指着监控里趾高气昂的女人,沉着眸子,道:“原来贵公司并非诚心诚意跟我们合作啊。” 董事直冒冷汗,急忙解释:“楚总您误会了,这个女人是原来合作公司的千金,今天来就是想解除合同的。” 楚裎看向他:“哦?是吗?可看她这样子也不像是解除合同的啊。” 董事心下暗骂了陈佳琦几句,陪着笑脸道:“这不是接待楚总您吗,我们马上派人去解除合同。” 楚裎收回手,看着董事的眸子越发的沉:“那我希望,贵公司的合同诚意最好是百分百的。” 董事连连点头:“自然,自然。” 陈佳琦跟着陈父来谈续合同的事,本来聊得挺好的,没成想,突然进来一个人进来说了几句,合同就作废了。 陈父询问原因,对方只是让陈父问一下令千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就带着合同走了。 陈佳琦被陈父骂了一通,还被陈父打了一巴掌,心理恼怒得很。思来想去,前前后后得罪的人太多了,但最近只有两个,高亭亭和楚满。 陈佳琦坐在卧室地毯上,两眼凝视窗外,缓缓吐出几个字:“高亭亭,楚满。” 楚满不知道这些,知道怕也没什么情绪波动。 她只知道,一觉醒来,她人就在车里了。 楚满发了会呆才彻底清醒,从包包摸出手机,一看时间,十二点了。 转头看向旁边办公的楚裎,问:“哥,咱们一会吃什么?” 楚裎不由笑道:“你早饭才吃了没多久就睡到现在,一觉醒来就问午饭,你肠胃系统忙的过来吗?” 楚满已经拿着手机在找评分较高的饭店了,听这句话,拍了拍肚子,十分肯定的回答:“放心吧,好着呢。” 根据楚裎的口味,楚满很快选好了一家粤菜馆,将地址递给开车的助理看,就朝着粤菜馆去了。 楚裎只能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孩子大了不好带啊。 楚满晚上七点就将楚裎送到了机场,叮嘱了两句,就回家了。 放下打包回来的冒菜,楚满心情美好的去洗漱。 楚裎因为胃病,向来吃得清淡,楚满的口味就比较重一点了。 中午的粤菜馆像是买不起调味料,楚满咬了一口毛肚,漫不经心地想。 一诊,楚满的数学终于迈进了七十分的行列,文综也一如往常的好。 楚满高兴地给顾谚、顾琴琬和许冀茳三个人一人一盒热牛奶,顾谚因为补课有功,额外获得了一颗奶糖。 一如从前每天送奶糖的时候。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是没完没了的复习、做题、考试、讲卷子、补课,日子单一而充实。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高一高二要举办冬季运动会了,而高三不配参加。 楚满将脸埋进高领毛衣,看了眼台上唾沫横飞的数学老师,感受着耳边的运动曲,撇了眼操场的人头,面无表情的将铅笔戳进了橡皮里。。 中午吃完饭,楚满和顾琴琬两个人就跑去操场,还顺走了主席台的几个气球,以平复两个人被运动会所冰冷的心。 溜冰场 川城和西市是南方城市,川城更是平原,冬季见不着雪,都市是北方城市,年年冬天大雪都能埋人。 十二月初的川城,除了气温下降,似乎没什么变化。 楚满扯紧棉服,裹着秋裤,踏着雪地靴,带上帽子,下巴埋进围巾里,坐在公园的椅子上,看着老人家们打太极。 看向旁边要风度,敞着棉服的顾琴琬,楚满颤着声音道:“你确定这一大早的就坐在光秃秃的公园里散心?” 顾琴琬手上学着老人家打太极的动作:“这里可不光秃秃,南方的树可比北方的坚强多了。” 然后拉住楚满插在衣服兜里的手腕,想要拽出楚满的手:“小满满,这才十二月,你就裹得这么严实,连平时扎着的头发都放下来保暖,你这最冷的春天可怎么办啊?跟我一起学太极,动起来好歹暖和点。” 楚满搁着口袋拽着里面的毛衣不松手,一脸的不屈服:“不可能,那样更冷。” 顾琴琬拽了几下没拽动,只好放弃,自己跑去太极队伍的最后跟着一起练。 顾谚和许冀茳买完早餐回来,就看见公园石椅上有一尊蓝色雕塑,对面太极队伍里多了个黄色身影。 将早餐放在石桌上,许冀茳看着混迹在大爷大妈当中的顾琴琬:“顾琴琬这人际关系的年龄段挺广啊。” 顾谚替楚满打开皮蛋瘦肉粥的碗盖,头都没回道:“你永远也不知道阿琬能和那些人玩到一起。” 楚满挣扎了一会,在摘手套与不摘手套之间徘徊许久,终于摘下手套,开始喝粥。 许冀茳跑去喊顾琴琬。 顾谚往楚满碗里泡了半根油条:“多吃点,囤点脂肪,就不怕冷了。” 楚满满足的发出一声喟叹:“暖多了,川城怎么这么冷啊?” 顾谚又往楚满的碗里放了几块肉:“川城属于内陆,与北方只有一条山脉之隔,虽然是平原,但也不能说冷气不会停留。” 楚满不好意思的往顾谚碗里放了块皮蛋,拿了根油条,继续啃:“幸好,西市比川城暖和点,不然我就疯了。” 顾谚笑了笑,吃了块皮蛋。 许冀茳拉着顾琴琬走过来,一脸严肃,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叫你一天天的不要到处跟人家乱跑,你还不信,你这叛逆劲时间还挺长啊。” 顾琴琬不情愿的坐在石椅上,双手抱胸,一副赌气的样子。 楚满咽下口中的油条,问:“怎么了?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一说这个许冀茳就来气:“刚才我过去的时候,看见顾琴琬搭着一个大妈的肩膀,说要去大妈家吃饭,我不让,吵了几句,大妈怕也是听不下去了,就走了,走的时候还说什么儿子的相亲又完了,我真是气炸了。” 楚满挑了挑眉:“顾琴琬,就因为这事,你就跟酱酱生闷气?” 顾琴琬已经自己打开了碗盖,喝了口粥,才解释:“不是,我自己还没成年呢,我跟大妈说好了要给她儿子介绍相亲对象,咱们院里不还有一些大龄剩女吗?我想着先去大妈家见见她儿子,再做决定,还没说玩,许冀茳就过来把我拉走了。” 楚满看向许冀茳,对方一脸茫然,只好看向顾谚。 顾谚接受到信号,跟个和事佬似的开口:“解释清楚了就行了,赶紧吃,一会就凉了,说好了要去溜冰呢。” 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喝了几口粥,顾琴琬和许冀茳就能又凑在一起聊游戏了。 川城虽然冷,但也是南方,气温还不足以结厚冰,更别说湖中溜冰了。 楚满她们要去的,是川城市中心的商业大楼,商业大楼的地下一层有一半的面积都用做溜冰的场地。 一进入地下一层,冷气扑面而来。 溜冰场的人并不多,因为天气寒冷,人们并不想来溜冰场受罪,这个天来溜冰场的,不是情侣,就是一家子。 买了票,楚满穿上售票员递来的长棉服,拎着溜冰鞋去换鞋。 怎么也是溜冰场,这一楼并不会开暖气,所以也更加的冷。 楚满冻的脸都更白了,脱下手套,颤着手穿鞋。 顾谚已经换好了,看着楚满的动作,皱着眉走过去。 单膝跪地,顾谚为楚满带上手套,弯腰为楚满穿鞋。 这个溜冰鞋本身设计的就是不用脱原来的鞋子,只需要套上,然后系紧就好。 楚满看着顾谚认真的脸庞,突然就笑了。 似乎,这样也还不错。 顾谚系紧鞋带,抬头就看见楚满苍白的脸,抬手将楚满的围巾往上提了提,又讲楚满的帽子往下压了压,见只剩一双眼睛才满意。 楚满呼吸困难,拉下围巾,一脸严肃:“我一会憋着了怎么办?” 顾谚又往上提了提:“该。” 楚满哼了声,没理他。 顾琴琬和许冀茳已经进了溜冰场,这四个人里,只有许冀茳和楚满不会溜冰。 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楚满抓住顾谚的手臂,看着顾谚笑:“拜托一下,能不能把我送到入口的栏杆那?” 顾谚看了眼楚满打颤的双腿,笑着将楚满送进了溜冰场,就自己溜去了。 许冀茳已经可以独立行走了,虽然还不会溜,但至少也是进步了。 楚满扶着栏杆追上许冀茳,满眼羡慕的看着许冀茳离开栏杆:“酱酱,你不是不会溜冰吗?怎么还能自己走了呢?” 许冀茳一脸骄傲:“这你就不懂了,这叫做天赋,这是智慧。” 楚满收起满腔的羡慕,以免某人自恋过度。 顾琴琬已经滑了两圈了,溜到两人旁边,看着两个人略显猥琐的姿态,开口:“你们两个越看越不像好人。” 楚满回怼:“你就不是个好人。” 顾琴琬撇嘴:“你就是羡慕我会溜冰,而你只能扶着杆子。” 楚满看向顾琴琬,指着许冀茳道:“你行你把酱酱教会啊。” 顾琴琬立刻双手叉腰,下巴微抬:“教就教,谁怕谁,酱酱我们走。” 被迫拉走的许冀茳:…… 我的人生这么容易被定下来吗?我就没有发言的权利吗? 搞走了碍眼的两个,楚满继续扶着杆子走。 她不太想学溜冰,因为害怕溜冰鞋下面的刀片划着自己,摔倒了就完了,还不如扶着杆子走的稳稳当当的。 走的挺好的,旁边突然过来一个大概五六岁的小孩子,溜着冰看着她,一脸天真的问:“姐姐,你这么大了还不会溜冰吗?” 心口像被扎了一刀的楚满:…… 顾谚过来恰好听见这句话,没忍住笑出了声,就收到了楚满的眼刀。 勉强敛了笑意,顾谚走过去,弯腰看着小朋友,开口解释:“不是的,姐姐只是想要扶着栏杆走走,姐姐比较懒而已。” 小朋友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哦,怪不得,原来姐姐不勤快啊,妈妈说勤快的人才能聪明,我知道姐姐为什么不会溜冰了。” 被暴击的楚满:……。 我好想揍人啊。 八卦 在楚满幽怨的眼神下,顾谚憋着笑哄走了小朋友。 看着另一个大朋友倔强的背影,顾谚笑着跟上去:“要不要学溜冰?” 楚满一脸怨恨,坚定的回答:“不要。” 几分钟后,楚满抓着顾谚的手,小心翼翼地松开栏杆。 顾谚带着楚满缓缓往中心去,楚满只敢死死抓着顾谚的手腕不松手,低头看着溜冰鞋前进。 顾谚稍微提了一点速度,楚满就不由自主的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一脸的惊慌:“慢点慢点慢点。” 顾谚无奈:“满满,你得信任我。” 楚满下意识就摇头:“信任你不如信任牢固的栏杆。” 顾谚弯腰看她:“满满,这可是你要学溜冰的,小心我撒手哦。” 楚满瞬间认怂,讨好的眨了眨眼睛:“别别别,我错了,哥哥,别动手。” 顾谚被一声“哥哥”叫的晃了下心神,看着楚满讨好的面庞,缓了会,站直身,开始教楚满溜冰。 “将重心放低,双脚内八字,更好掌握,不要老低头看鞋子,抬头,放松些,别那么紧张。” 等许冀茳都能溜一小段了,楚满才能勉强抬着脚走在冰上。 众人滑累了,商量着回去。 楚满扶着栏杆跟在最后,看着溜冰场里小朋友都玩的很厉害。 停在原地,看顾谚他们已经出了溜冰场的入口,准备去换鞋子。 想了想,楚满转过身,松开栏杆,准备试着滑一下。 她到底还是有一点不甘心的。 左脚往外滑了一步,楚满稳住重心,还算顺利。 楚满满意的点了点头。 因为缓慢且小心,前两步都很顺利。 有了一点勇气和经验,楚满打算滑得顺一点,快一点。 结果还是因为紧张,楚满双掌先撑地,然后坐在了冰上。 愣了会,楚满低头叹了口气,站起身,出了溜冰场。 顾琴琬他们已经在商业中心门口等着了。 见楚满过来,顾琴琬走过去,搭上楚满的肩膀问:“小满满,你干嘛去了?我们出来这么一会了你才来。” 楚满摇了摇头,将双手背在身后:“没干嘛去,走吧,今天你不是说要亲自下厨吗?” 许冀茳立刻接话:“对,但是,你下厨就下厨,干嘛要在我家?” 顾琴琬转移了注意力:“哎呀,反正你也是自己一个人在学校附近租房子,我和我哥两个人,小满满一个女生,都不太方便,只有你最合适了。” 许冀茳还想反驳:“可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顾琴琬截去了。 顾琴琬双手合掌,眨着一双眼睛,委委屈屈的看着许冀茳:“酱酱,你最好了,我们这一行人里,你最有魅力,最帅,最有责任感了,就这一次,好不好嘛?” 许冀茳被夸的有点找不着北:“那说好了啊,就这一次。” 几个人吵吵闹闹的去找共享单车。 楚满跟在后面看着前面两个人耍宝,背在身后的手揉了揉手腕。 刚刚摔在冰上的时候,因为是手先着地,有点杵着了。 忍痛骑着自行车,回了许冀茳的公寓。 楚满坐在沙发上看顾琴琬找出来的综艺,两只手换着揉手腕。 顾琴琬已经进了厨房准备午饭,许冀茳不放心自己的厨房,也跟着去了,顾谚在小区下买东西,还没上来。 突然门铃响,顾琴琬从厨房门口伸出个脑袋,手上举着菜刀:“小满满,估计我哥过来了,你去开下门。” 然后继续奋战在厨房。 楚满跑去开门,用手肘压下门把手,果不其然看见了顾谚。 楚满转身往客厅走去:“你在楼下买了什么?酱酱这里好像不缺吃的吧?” 顾谚坐在地毯上,展开塑料袋里的东西:“一些跌打药,看你揉手腕揉一路了。” 楚满一愣,然后笑道:“我这有什么,又没多严重,揉揉就好了。” 顾谚一脸正经的摇了摇头:“不行。给我看看你的手腕。” 乖乖伸出手,楚满还在挣扎:“我真没什么,我自己我还能不知道。” 但随着顾谚手挽袖子的动作,声音也越来越低。 楚满不算矮,因为书念的早,现今十六岁就已经一米六五了,所以那一下摔下去的时候,又没有手套,还是比较严重的。 手腕略微有些红肿,顾谚抹了些药水,开始揉手腕。 楚满看着男生一脸严肃但蕴含担心的脸庞,没忍住笑意。 顾谚看了她一眼:“还好意思笑,都红肿了还说没什么。” 楚满晃了晃脑袋:“我是真没觉得什么,我从小就被爷爷和外公丢进军营里,这点小伤是经常的事,习惯了。” 顾谚见药水渗透的差不多了,开始收拾药:“我知道,但这里不是军营。” 楚满知道再说就要被说道一通了,果断的闭了嘴。 第二天手腕好的差不多了,总之就是楚满能够继续糟蹋她的手腕了。 重复的学习让楚满神经麻木,中午吃饭时,楚满和顾琴琬相互吐槽试卷的数量。 身后突然传来楚满的名字,楚满和顾琴琬降下了音量,开始聆听八卦。 “知道楚满吗?就高三三班那个,听说她和高二四班的班草在一起了。” “天,真的假的?不是前两天才说是高三八班班草的女朋友吗?” “哎呀,你们这都是假消息,不知道了吧,我听说啊,高三二班的班草正在追求楚满,听说楚满正在考虑当中。” “啊?那楚满怎么这么多绯闻?” 听墙角的楚满:…… 别说你,我也想知道。 等待自家哥哥名字的顾琴琬:…… 有什么用,我哥和小满满的绯闻都捏造不出来,尽说些没用的。 八卦还在继续。 “听说是谁嫉妒楚满,就想造谣她的私生活。” “谁啊?这么坏,我觉得楚满之前澄清月考作弊那件事的做法就挺帅的。” “对吧对吧,我也这么觉得,我觉得那个时候的她超帅气!” “对对对,你说怎么有一个人长的像一个可爱的仙女,做法就这么炫酷呢!” “我真的好迷她哦,我听说有个楚满的后协会,只是比较低调,咱们要不要去看看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个我知道,是由高亭亭一行人组成的,里面还有各种楚满的高清照片!虽然都是偷拍。” “那咱们赶紧吃,吃完去看看加入后协会有什么需求。” “对对对,赶紧,听说后协会招人是有限制的。” 几个妹子走的很是利索,留下听墙角一脸茫然的楚满和顾琴琬。 伸出食指指着自己,楚满怀疑人生:“我有后协会?” 顾琴琬也震惊的看向她:“你居然有后协会?” 愣了会,发现自己偏题了,楚满蹙眉道:“听她们讲,我最近有很多绯闻?” 顾琴琬依旧震惊:“还都是和帅哥?” 楚满没理她,独自分析:“听她们讲,又有人嫉妒我,想给我泼脏水,虽然信的人并不多。” 顾琴琬也找到了重点:“可我之前没听谁私底下说起过啊,看这样子,不像是短时间出来的绯闻,得有几天了。” 楚满叹息:“我又要下凡了。” 顾琴琬毫不客气的赏了她一巴掌。 事后,楚满回过神来的时候,老觉得漏掉了什么。 高亭亭:……。 我到现在都不配在满姐心中拥有名字。 断网少女 这件事很好解决。 造谣的人是在学校论坛上发帖的,只是论坛管理员是“满姐后协会”的一员,一发现诬陷楚满的,帖子出来的一瞬间就被删了,这也是楚满和顾琴琬最近没有察觉的原因。 在网吧询问了论坛管理员,找到了ip地址,对方也傻,发帖用的是自己的手机号,顾琴琬用了一点关系,手机号的主人就找到了。 趁着大课间,顾琴琬拉着楚满来到了高三二班的门口。 叫住了一个同学:“同学,麻烦叫一下陈惠同学,谢谢。” 很快,一个稍微有点胖胖的,短头发女生走了出来。 顾琴琬打头阵,她上下打量了下女生,才开口问:“你是陈惠?” 女生乖乖点头,看着有些乖巧。 但顾琴琬向来理智站最高,忽略表面,直入主题:“校论坛上,那些诬陷楚满有男朋友的人是你?” 陈惠这才看到站在顾琴琬身后的楚满,她扬起一抹乖巧的笑:“同学,我跟你一样,也只是看到了那些谣言,我没做其他的什么事情啊。” 顾琴琬也不跟她绕,站直了身,比陈惠稍微高了一点,背对阳光,整张脸都在阴影里,低眸看她,还很有气势。 老院里的人,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老院里的长辈多是参加了战争的将军,地位很高,能从老院里出来的人,都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顾琴琬平时看着像是没头脑,做起事来也是毛手毛脚,那只是生活常态,但该有的气势还是有的。 “我再问你一遍,你最好如实回答,毕竟你能造谣,就该知道我们这些人,可不是那么好惹。” 陈惠也很聪明,总之就是不承认。 顾琴琬耐性很差,最后当着二班班主任的面,扯着陈惠棉服的帽子去了校长办公室。 楚满靠着二班教室的墙,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最后拦住了想要教训的二班班主任。 靠近二班班主任,楚满掀起一边嘴角,食指放在二班班主任的唇前,黑眸半眯着盯着二班班主任的眼睛,低声道:“别乱跑,也别乱说。” 然后跟着顾琴琬的背影一起去了校长办公室。 独留被唬着的二班班主任独自在走廊背后发凉。 被诬陷这件事对于楚满来说,其实她不是很在意,可惜,顾琴琬上了心,老院的一霸上了心。 校长今天想要回去抱着枕头在厕所哭一个够。 他鲜少来学校,偶尔来学校就走个过场,来换换新鲜。 谁成想,这个月第一次来学校,就被逮住了。 坐在会客椅上,幽怨的看着校长椅上翘着二郎腿的人。 顾琴琬手上转着笔,漫不经心的开口:“校长,说吧,想怎么解决?” 校长还没开口,陈惠倒是先委屈上了:“这位同学,你无缘无故拉我来校长办公室打扰校长就算了,你怎么还这么对校长说话呢?这是不礼貌的。” 然后看着校长,礼貌并且乖巧的笑了笑。 校长没有丝毫感激,反而有一丝慌张,后背发凉的感觉。 一中共有四个人连校长都不敢惹,因为背景强大。顾琴琬就是其中一个。 现在陈惠听起来像是维护他的话,实际能够要了他的命。 校长很快在顾琴琬寒冷的注视下,脊背发凉的做了决定。 因为情节不算很严重,只是给了陈惠记了一个大过,并且在下周一的大会上,在校长的监视下,当着全校师生读自己的八千字检讨书。 陈惠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挣扎了。 楚满慢悠悠的晃到校长室时,顾琴琬已经解决完了。 听完过程,看向旁边一脸茫然并且有点怨恨的陈惠,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顾琴琬开心了就好。 周一大会的时候,陈惠在校长的审视下,不情不愿的读完了富有情感的检讨书,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并且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我天,看着这么可爱乖巧的女生居然心思这么坏。” “我就说满姐绝对不可能交男朋友,那全是谣言。” “幸好这些谣言也没多少人信。” “你说她弄这谣言有什么意义?满姐好像也不认识她吧,她怎么就要诬陷满姐?” “谁知道呢?真是人心不可测,我记得她是高三二班的班长吧,她班上好多人都说她好呢。” “现在估计三观都塌了吧,校长都把证据晒出来了。” 证据是这几天顾琴琬收集的,陈惠再怎么聪明也不是个全才,也是个文科生,顾琴琬很简单的就拿到了证据。 不过,陈惠的人设确实经营的好,二班此刻鸦雀无声,连老师都沉默寡言,估计三观崩塌的很厉害。 开完大会,回到教室只上了一节课就是大课间。 楚满昨晚陪着顾琴琬折腾,睡得晚,这会儿正打算补觉。 “楚满,门外有人找。” 趴在桌上没动,没几秒,楚满还是认命的站起身,出了教室。 刚出教室就被人围着打量了一圈,楚满勉强撑开半个眼皮子,还没看清楚人,就被对方抓住了手。 “真的是你!你原来叫楚满啊。” 楚满闭上眼强行洗脑了一下,这才睁开眼,看清了对方。 女生一头齐肩短发,瓜子脸上满是惊喜的笑意,裹着粉色厚棉服也不影响她蹦蹦跳跳。 勉强从脑海中提取了一点有用的记忆,楚满不确定的问:“林小友?” 林小友开心的点头:“是我是我,没想到过去了两个月才知道咱们居然是同一个学校的。” 楚满也多了点笑意:“没办法,平时不出门,手机也玩的不多,还能相遇就不错了。” 林小友自讽:“我压根就是跟手机无缘,今天要不是陈惠提到了你,我还不知道你居然在一中这么火。” 楚满疑惑:“有吗?我没觉得,应该是我近视眼的缘故吧,平常别人的状态我都不太在意。” 林小友仿佛找到了同一网域的人,立刻拉着楚满科普:“真的,我也是刚刚我好朋友给我科普的。你有个后协会,叫‘满姐后协会’,这都是被你吸引的人凑在一起的。” 楚满遂着她的愿反问:“真的假的?我都不知道。” 之前食堂听八卦的时候没讲清楚,也算是不知道吧。 恰好顾琴琬从一班回来,她记忆力好,自然记得楚满给了半篮子水果的女生。 “林小友?你也是一中的?这么巧?你几年级啊?” 林小友更惊喜了:“我知道你,赛车第二名,还是一中有名的校霸,顾琴琬。” 顾琴琬没想到还有“校霸”这个名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别这么说,也只是收拾了几个校园暴力的女生,话说,你到底是几年级的?哪个班啊?” 林小友这才敛了些笑意:“我高三二班的,和陈惠一个班,但我和班里其他人不一样,我打一开始就不喜欢陈惠。” 顾琴琬疑惑:“怎么了?不是说陈惠对人都挺好的吗?” 林小友撇撇嘴:“她一开始感觉是挺好,但易樣来学校看过我一次,她恰好看见了,她就对我不一样了,我就没什么好感了。” 顾琴琬点头:“怪不得。” 然后才想起什么东西:“不过,这都过去两个月了,咱们才知道原来咱们离的这么近呢。” 林小友又扬起笑:“别提了,之前楚满澄清月考作弊那件事的时候,我恰好在青山吹感冒了,请了假,没去补课,就错过了,就一直到今天才知道。” 顾琴琬依旧疑惑:“没理由啊,我记得那件事后,小满满特别火,论坛上到处是偷拍她的照片。” 林小友捂心:“别提了,易樣每天严格控制我上网的时间,深怕我出了什么意外,我平时玩手机光顾着自己想看的那些,哪里还记得论坛。” 顾琴琬:…… 我好像从中吃了一口狗粮??? 楚满:……。 我好像找到了同一片网域的人,但又感觉哪里不太对。 平安夜快乐 打了上课铃,林小友才拖着恋恋不舍的步伐回了二班,但约定了中午一起吃饭。 都已经上了一节课了,最后一节课上着上着,顾琴琬才想起了点什么东西,赶紧低头写小纸条。 楚满展开小纸条:对了,忘了跟你讲,诬陷这一事我已经跟我哥和酱酱他们说过了,放心吧,他们对待女生比咱们还狠。 顾琴琬见楚满盯着小纸条整整三分钟,才动笔。 接过小纸条:他们也不知道这件事?也不上论坛? 顾琴琬回:他们两个大男生又不八卦,上论坛干什么?看自己的帅照吗? 楚满:…… 找到组织了。 四人行的队伍里多了个林小友和易樣,二人姐妹餐也成了三人餐,虽然一起出去玩的时候,狗粮少不了。 天气越来越冷,一中虽然有些许的富,但这并没有体现在空调上,据说是因为校长想要锻炼学生的体质,所以教室只有吊顶风扇,没有暖气。 川城没有雪,可淅沥沥的小雨却没间断过,一连下了一周,气温也随着小雨的持续而降温。 楚满双手捂在棉服兜里,用下巴艰难的翻开政治课本,准备复习哲学。 顾琴琬趴在旁边,低头刷着论坛。 突然,顾琴琬直起身,转头看着楚满,指着手机上的帖子:“小满满,过两天就平安夜了,你有什么打算?” 楚满抖着牙齿,颤着声音:“林小友前两天就说过了,我打算被窝里过。” 顾琴琬充耳不闻:“听说圣诞节那天,川城的郊区有一场烟火会,学校也会给咱们高三放两天周末假期,咱们可以去露营啊。” 楚满:“可是……” “恰好那几天没雨了,天气预报都说了是个晴朗的好日子,最适合露营了。” 楚·试图插话·满:“我……” “咱们还可以把小友友和易樣叫上,虽然有狗粮,但至少也是两个劳动力。” 楚·不放弃插话·满:“但……” “你答应了?那就这么定了,我一会就跟他们说,星期五恰好平安夜,放学了咱们去买必需品。” 楚·透明人·满:“……” 你下次直接告诉我你的打算就好了,不必如此大费周折。 你这样无视我,我也是很伤心的。 看着兴冲冲做计划书的顾琴琬,楚满摇了摇头,继续复习。 孩子没救了。 林小友也是个爱玩的性子,高三枯燥的复习是真的压抑,所以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易樣则是林小友去哪他去哪。 顾谚和许冀茳自然也是答应。 这个计划,就这么定下来了。 一中是个有人性的学校,对高三没有过多的束缚,也是讲究劳逸结合,所以有些该玩的节日,也是给了一点放松的时间。 周五下午第四节课结束,楚满和顾琴琬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去商场。 林小友早被易樣预订了,顾谚和许冀茳要去借一辆车,自己开车去郊区。 顾琴琬的兴致很高,拉着楚满跑了大半个商场,最后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路边等顾谚接。 顾琴琬挽着楚满的手臂,环顾了下周围,看见一家奶茶店:“小满满,你渴不渴?咱们去买杯奶茶吧。” 楚满看过去,是一家口碑很好的奶茶店,她想喝很久了。 但,感受了下疼痛的脚底,楚满理智的摇头:“不了,有点远,我不想明天去露营是坐着轮椅去的。” 顾琴琬也忧伤了一下:“都怪我,要不是难得来一次商场,我也不至于这么兴奋。” 想起上周末顾琴琬逛街逛到自己都累瘫了的模样,楚满选择笑而不语。 休息了一阵,顾谚才到。 将大包小包塞进出租车,只剩副驾驶可以坐一个人了。 顾琴琬利落的打开车门坐进去:“哥,我就先走了,我会打电话叫酱酱来接我的,你跟小满满注意安全。” 顾谚还没来得及说两句,顾琴琬就已经催出租师傅走了。 无奈的笑了笑,顾谚自然的伸手接过楚满的书包:“真拿阿琬没办法。” 楚满将书包递过去,她已经休息了一阵,脚底疼的不那么厉害了。 站起身,拉着顾谚往奶茶店走去,还不忘给自己找借口:“有点口渴,去买杯奶茶吧,恰好有奶茶店。” 看了眼旁边的小卖部,顾谚没说话,跟上了楚满的步伐。 “您好,一杯中杯红豆奶茶,要热的,一杯中杯金桔柠檬,也加热吧。” 点了奶茶,楚满和顾谚坐在店外准备的椅子上继续休息。 顾谚正拿着手机询问顾琴琬到家进度。 楚满四处打量了下,发现节日气息是真的很浓。 平安夜和圣诞节虽然是西方节日,但这并不能泯灭中国人对过节的热情。 逛街的时候光顾着找椅子了,都没怎么看,现在才发现,四处都是圣诞树、铃铛和雪花贴画。 商场中心也挂着彩灯和雪花片,一眼看去红红绿绿的,还夹杂着一点白色,在视觉上是很好的感受。 楚满在环视四周的节日气息,顾谚在看着楚满带笑的面容。 小时候,她和阿琬都是活泼的性子,现在,阿琬没变,她却沉稳了些,但奶糖还在,喝奶的习惯没改,就像他确定喜欢她的那一刻,也没变。 楚满转过头,看向顾谚,略带惋惜道:“顾谚,你说,这样好的节日气氛,要是下雪了是不是更好?” 顾谚带笑看她:“回了都市不就能看到了?” 楚满双手支着下巴,笑意也淡了些:“可我不想回去。” 顾谚挑眉,倒是没想到这一点:“怎么不想回去?你小时候是最想呆在都市的,你不想楚爷爷他们吗?” 楚满摇了摇头:“想归想,可我觉得,我爸的做法是对的。” 顾谚没说话。 这是一个心结,上次打电话给庄经理应该已经耗完了所有勇气。 “26号,红豆奶茶和金桔柠檬已经做好了。” 楚满拿了奶茶,将金桔柠檬递给顾谚,她笑道:“算是请你的,也是感谢你来接我回家。” 顾谚接过,起身去拦车。 楚满没急着喝,她晕车,不敢喝甜的。 到了小区门口,楚满接过自己的书包,对着顾谚挥挥手:“明天见,晚安。” 顾谚也挥手:“晚安。” 楚满将手伸进衣服兜,摸到了什么,然后叫住顾谚:“啊,顾谚,你等一下,给你个东西。” 顾谚转身,看她在衣服兜里掏东西。 楚满往前走了两步,递给顾谚一个苹果:“给你的,平安夜要吃苹果的。” 其实是路上看见有卖苹果的,就停下来买了几个,饿了就啃了几个,剩下这一个最好的吃不下了。 但这不能说。 她怕被打。 顾谚记得那天晚上。 黑夜漫漫,路灯昏黄,照在人身上看着暖洋洋的。 她披着长发,带着米白色的毛线帽,裹着蓝色围巾,穿着蓝色棉服,把自己包裹的像个球一样,却意外可爱。 她明明没有酒窝,没有梨涡,可笑起来,依旧醉人,就那样伸着手,递给他一个红彤彤的苹果。。 “顾谚,平安夜快乐。” 圣诞节 第二日,几个人凑在一起吃了午饭才去往郊区。 许冀茳从家里借了辆商务车,座位足够坐六个人,后备箱也很大,至少装下了六个人带的东西。 开车的是暑假拿到驾照的许冀茳,顾琴琬坐在副驾驶陪聊,中间是秀恩爱的林小友和易樣,楚满晕车,坐在后排吹小风,顾谚陪楚满吹小风。 车上开着暖气,很是暖和。 楚满虽然吹着凉风,但窗口开的不大。 减缓呼吸,尽量使自己避免闻到车里的味道,又放空思绪,以免晕车严重。 闭目养神,养着养着,楚满就睡过去了。 顾谚一直注意着楚满。 他知道楚满晕车,这是小时候就有的毛病,但没想到,越长大越严重。 见楚满的脑袋随着车窗的晃动而晃动,顾谚伸过手,将手臂垫在楚满的后脑勺下,手掌垫着楚满的脑袋。 楚满睡得浅,但晕车的感觉比较严重,意识朦胧间,主动循着自己喜欢的味道靠过去。 顾谚身体一僵,看了看前面四人,见他们还在聊烟火会的事,不关心这里。 低头看着楚满。 似乎入冬以来,她的头发就没再扎过,因为有风吹,此刻长发糊了一脸,毁了美感。 轻轻拂去长发,替她整理好,手指停留在唇角片刻,顾谚笑着戳了戳楚满的脸颊。 此刻是我的。 楚满醒的时候,车子刚好到达顾琴琬选好的露营地。 脑袋迷糊了会,才发现自己窝在顾谚的怀里。 赶忙下了车,站在车门边,看着后下车的顾谚。 揪了揪围巾角,楚满怀着不好意思的歉意:“对不起啊,我压了你一路吧?我的脑袋很重的,你有没有哪不舒服?” 顾谚暗自动了动发麻的肩膀,看向楚满的小脑袋。 脑袋不大,重量不轻。 曲起手指,轻刮了下楚满的鼻尖,顾谚笑道:“我这体质好着呢,走吧,咱们去搭帐篷。” 看着顾谚往前走的身影,楚满摸了摸被刮过的鼻尖。 微红了脸,楚满伸出冰凉的手掌捂脸,试图降温。 “小满满,你站那干嘛呢?赶紧过来帮忙。” “哎,来了来了。” 拍了拍额头,楚满上前帮忙。 帐篷完工时,三个女生十分默契的往气垫床上一瘫。 “不行了不行了,我觉得我不行了,我要完在这了。” 林小友无力的挥手,发表感言。 “现在能够让我起来的只有晚饭和烟火会,其他都别想。” 顾琴琬拿被子蒙头,表达自己的决心。 楚满躺了会,然后站起身。 感受到动静的顾琴琬和林小友齐刷刷抬头看她。 被盯得背后发凉的楚满:“……” 指了指帐篷外:“我记得我拿了几瓶矿泉水,我去拿来。” 瘫倒的两人这才收回目光,舒舒服服的享受。 楚满将水分给三个男生,又拿了两瓶水进了帐篷。 将水放在床边:“呐,在这里了啊,自己喝,我要去搭烧烤架了。” 瘫倒的两人瞬间抬起头,四个眼睛像是冒着精光:“烧烤架?” 楚满撇了她们一眼,一脸的骄傲:“等我搭完了,要最先给自己烤个鸡腿。” 两人瞬间站起来,抬脚就要往帐篷外走:“我们去,我们去。” 楚满挑眉看她们:“嗯?不是累了?不是不到晚饭不叫你们?” 顾琴琬一脸的“你说啥”:“小满满,话不要乱说,我们可没这么说。” 楚满看她:“嗯?确定?” 顾琴琬心虚了一下,强装镇定:“真的真的,不骗你。” 最后林小友抵不过楚满略带威慑的眼神,率先败下阵来:“楚满,要不你去捡柴火吧。” 然后就想起了,在来的路上,她转头时无意间看见的一幕,更加坚定了。 楚满蹙眉:“捡柴火?” 林小友一脸的肯定:“咱不是烧烤嘛,肯定要火啊,你去捡柴火,和顾谚一起吧。” 楚满不解:“可前两天下了雨,别说柴火了,树都是湿的,你怎么烧?” 林小友确实没想到这一点。 正想让旁边的顾琴琬帮忙,就听见了楚满的下一句。 “而且,咱们自己带了一大袋木炭啊,为什么还需要去捡?” 林小友:“……” 对不起。 着实是我鲁莽了。 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紧随着楚满不争气的背影,林小友老成的叹了口气。 顾琴琬看着她这个样子,疑惑:“你这是怎么了?还有,刚刚怎么还想让我哥和小满满一起去捡柴火?” 林小友再叹了口气,扶着帐篷,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你懂什么,我这叫撮合。” 顾琴琬思索了下这句话,然后跟找到了战友一般的兴奋:“你也想撮合我哥和小满满?你怎么这么有眼光?” 林小友看了眼顾琴琬,惋惜道:“不是我有眼光,是你哥有眼光,就是可惜了,遇到了个不知道争取的。” 顾琴琬安静下来,单手支着下巴,一副思考者的模样:“你这意思,是说我哥喜欢小满满?那就更应该撮合了。” 林小友欣慰的看着上道的顾琴琬:“那肯定啊,咱们要做个成功的月老。” 顾琴琬点头:“嗯。” 看着帐篷边上埋头交流的两个人,许冀茳问旁边的易樣:“你说,这俩脑子里又计划啥呢?” 易樣看着兴冲冲的林小友,继续手上的动作:“总归是她们想干的事。” 许冀茳点头:“只要不把小主意放在我身上,我就一切都好。” 易樣撇了许冀茳一眼,没说话。 他大概已经知道这位兄弟母胎单身的原因了。 等林小友和顾琴琬商讨完一切事情后,顾谚已经烤了一波蔬菜了。 顾谚的手艺很好,丝毫不比那些烧烤摊的差。 几个人吃的津津有味,嘴都腾不出来。 “呯。” 不远处传来火光。 几个人回头去看。 烟火会开始了。 顾琴琬选的露营地很好。 周围人不多,离人群最多的烟火发射处也比较远,旁边就是公路,这边的风景也是很有观赏性的。 彩色的烟火一个接着一个,以不同的花式模样,映照着开心的脸庞。 “哇,这烟花好好看。” “对啊,还有不同的样式。” “川城也太会搞了吧。” 林小友和顾琴琬一个接着一个的赞叹,言语间都是感叹。 楚满没说话,只是静静欣赏着烟火。 拿出手机,拍了几张,发给楚裎和楚父。 但不得不说,川城的烟火是真的好看。 西市和都市就没有这样的浪漫。 顾谚在一开始放的时候看了几眼,就没看了。 他在看她。 他的烟火。 从第一颗奶糖开始到确定那是喜欢的那一刻,他就注定了一生的烟火。 他不需要再去看那些花里胡哨的烟花,她的眼里有他的烟花。 独一无二的烟花。 这一个晚上,顾琴琬在赞叹烟花,许冀茳在欣赏烟花。 林小友在赞美烟花,易樣在守望他的烟花。。 楚满在观赏烟花,顾谚在接近他的烟花。 黑名单 烟火会持续了十分钟左右就结束了。 几个人受不住寒冷,填饱了肚子,草草收拾了下,就回帐篷暖和了。 忙活了一下午,几个人累瘫了,话都没说几句,沾着枕头就睡了。 第二日迫于寒冷,很早就回去了。 圣诞节周末假期过去后,班上的人明显多了些活力,不像平时写题时的萎靡。 但是,该抄的假期卷子还是没一个落下,被李春华发现后,全班人获得了一大沓各科试卷。 顾琴琬拿着笔,生无可恋的趴在卷子上,看着正奋笔疾书的楚满,恨恨道:“都说是假期了,还发作业,那干脆补课好了。” 楚满撤下刚写完的英语试卷,冷漠道:“这些试卷李春华都发了三天了,下午的最后一节自习课就要检查,你写完了吗?” 顾琴琬更加悲愤:“别这样啊小满满,你快把你的卷子借我借鉴一下。” 楚满看她:“你还敢抄?不怕再来一沓啊?这几天各科老师都没发试卷,就是为了给我们写题的时间,你还没做?” 顾琴琬已经自动拿了试卷开始奋斗,屏蔽了楚满的语音。 楚满无奈的耸肩,继续奋战在最后的数学试题中。 当然,最后的结果李春华是满意的,同学们都松了口气。 再看见试卷就要吐了。 然后,李春华就让人去搬书。 搬回来的是《黄冈题库》,六门课,六本书。 李春华点了几个人分发,站在讲台上严肃道:“这是学校专门订的书,你们找时间做做,做完了再对后面的答案,要是让我发现书上没有红黑两个颜色,一律视为抄答案。” “啊?” 楚满看了眼课桌里的试卷,再看向桌面上整整齐齐的题库。 想去120待几天。 第二天和林小友一起吃午饭的时候,顾琴琬就忍不住吐槽。 “小友友,我真觉得学校不是人,收了我们那么多钱就为了几本我们压根不做的题,咱们多冤啊。” 林小友惆怅的吃了口菜,也随着附和:“就是啊,你没看见我班那个老头,一天天恨不得我们二十四小时都在刷题。” 顾琴琬的表情就差两滴泪了:“都是同样的待遇啊。” 楚满习以为常,一副过来人的姿态:“一中还好,你们没去感受过二中,那是真的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写题。” 顾琴琬看她:“小满满,你去二中的时候好像是暑假补课的时候吧,二中的效率这么高吗?” 林小友也点头:“对啊对啊,我们暑假补课就是捋了一遍课本,才开始做题的。” 楚满疑惑不解:“二中不是一直都在和一中比吗?补课效率也想着比一中快一点很正常啊。” 两个人深以为然的点头,不由自主的开始同情二中的同学。 周日,顾谚照常来给楚满补课。 楚满打开门就看见了门口一片黑暗,连道光都没有。 习惯性站在侧边,让他们进来。 关了门,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这才清醒了不少。 转眼就看见餐桌上多了两个人。 楚满斜眼看他俩:“林小友,你这算不算不请自来?易樣你也不带她过二人世界了?” 易樣淡定的吃了口小笼包:“你觉得她要是犟起来,我拦得住她吗?” 林小友双手合十,眨着眼睛看楚满:“楚满,你就这么不愿意我来你家吗?” 楚满抬手,挡住林小友的攻势:“易樣,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洗漱出来,几个人已经自动的洗好了各自的碗筷。 顾琴琬和许冀茳在次卧打游戏,易樣正在给林小友补课,顾谚仍然在餐桌上。 拿了碗筷,楚满舀了粥,开始自己的早饭。 咬了口烧卖,余光看见顾谚正在写着什么,出于好奇,楚满探头看了两眼。 是一份楚满看不懂的计划表。 不懂就要问,楚满指着一处问:“顾谚,你这写的什么计划表?高考后行动是什么意思?” 顾谚意味不明的看了楚满一眼,没有正面回答:“你以后就知道了。” 楚满眉头微蹙:“你这意思,是给我写的计划书?” 顾谚写完最后一笔,折好计划表,抬眼笑着看她:“是给你,也是给我。好了,快吃吧,一会还要讲题呢。” 楚满收了话,认真吃饭。 半个小时后。 “易樣小朋友,请问你可以再讲一遍吗?我还是没听懂。” 易樣惊奇的看了她一眼,选择了继续讲题。 “哇,我家易樣可真棒,真厉害,奖励一个亲亲。” 易樣转头,一脸冷漠的看着林小友。 楚满满脸冷漠的看向想要继续作妖的林小友,毫不客气的打击:“林小友,你听讲还需要用嘴听吗?” 林小友倒进易樣的怀抱里,有理有据道:“楚满,你就是羡慕我有个男朋友。” 楚满更加冷漠:“我羡慕个毛线,你做作的声音都掩盖了顾谚的声音,我是听顾谚给我补课,还是听你在这做戏?” 林小友窘,看向温和的顾谚:“顾谚,我打扰到你们了?对不起啊,我声音小点。” 顾谚摇头,温和的脸蹦出气人的话:“没事,我习惯了你喇叭般的嗓子。” 林小友一噎,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俩人的嘴巴跟淬了毒似的。 坐直身子,也不作妖了,林小友开始认真复习。 楚满得到解放,开始补课。 中午几个人就在楚满家吃的午饭。 楚满家的冰箱有新鲜菜,阿姨每次周末走之前,都会添上。 每个人贡献了一道拿手菜,恰好四菜两汤。 于是,饭桌成了商业吹捧之地。 当然,嘴毒的楚满被禁止参加,顾谚几乎插不进去话,易樣吹不下去。 吃了口西红柿炒鸡蛋,楚满的面色变化了一瞬,看着还在胡吹的三人,顿了顿,还是强行插入了话题。 “这西红柿炒鸡蛋,谁做的?” 林小友骄傲举手:“我做的,怎么样?这可是我第二次进厨房做的第二次西红柿炒鸡蛋呢,有进步吧。” 望着林小友洋洋得意的表情,楚满面色复杂的看向一脸平淡的易樣。 声音略带些同情:“易樣,我懂你刚才洗菜时告诉我的话了。” 林小友不满,放下筷:“说什么了?说来我听听啊。” 楚满逼迫自己咽下那口蛋,喝了两口蛋花汤,又呛着了。 “咳咳,这,咳,蛋花,咳,汤谁做的?咳咳。” 顾琴琬默默举手:“我做的,我想着这么多菜了总要有个汤,我就学着网上的做菜视频做了份。” 楚满被呛得说不出话,连忙喝下顾谚端来的白开水。 颤着手端起刚刚咳出来的汤和还没来得及咽下的蛋,楚满悲愤道:“你俩这是要害我啊,一个卖盐,一个卖醋,咋的,你俩联合商业啊。” 俩人面面相觑,一开始的嘚瑟劲也没了,心虚的各自尝了口自己做的菜。 刚放入口中,就被咳出来了。 楚满已经缓过来了,看着她俩:“我没说错吧。我本来想让每个人都劳动一下,展现绝活,没想到,倒是发现了两个要拉进厨房黑名单的。”。 刚刚尽顾着吹捧去了,林小友和顾琴琬还没来得及尝菜。 问问题 林小友尝了口青椒肉丝,两眼放光:“我天,这青椒肉丝也太好吃了,谁做的?” 许冀茳在一旁得意道:“我做的,不错吧。” 林小友避免某人尾巴翘上天,继续默默尝菜。 顾琴琬夹了块糖醋排骨,就着饭又吃了两口:“我去,这排骨逆天了!” 易樣嘴角扬起笑:“嗯,这是友友最喜欢吃的。” 被硬塞了一口狗粮的顾琴琬:“……” 等我找着男朋友的。 许冀茳夹起爆炒河虾,一吃,就停不下来:“这河虾也太脆了吧,里面好嫩哦。” 林小友和顾琴琬也跟着吃了个,然后,又去舀了半碗饭。 吃饱,就该喝汤了。 楚满慢悠悠的舀了半碗紫菜虾米汤。 汤匙仔细的避开紫菜,舀了半碗虾米汤。 楚满还没来得及评价,顾琴琬就在疯狂推荐:“快来尝尝我哥做的紫菜虾米汤,绝对的美味。” 喝了几口,林小友才缓缓从碗中抬头:“这汤如果是顾谚做的,那这爆炒河虾岂不是楚满的了?” 楚满打了个响指:“聪明。” 林小友垮下脸:“等于说,这个餐桌上,只有我和顾琴琬在黑名单上?” 楚满赞赏的眼光看过去:“上道。” 林小友伤心的吃了三碗饭。 由于西红柿炒鸡蛋和蛋花汤废了,六个人不太够吃,于是几个人派厨艺最好的顾谚又去炒了两个时蔬。 饭后让黑名单两人清理了厨房,几个人才恋恋不舍的回了家。 在学校刷题的日子很快,放寒假的日子要来了。 晚上第四节晚自习,李春华抱着书进了教室。 敲了敲讲桌,示意同学们停下手上的动作:“同学们,停一下,我来讲一下寒假补课的事情。” 刷了一天题的同学们:“……” 成长使我习惯补课这个东西。 李春华司空见惯,继续讲:“这两天,高一高二的期末考试已经结束了,明天就要离开学校,我希望同学们不要被影响。” “另外呢,就是寒假补课会持续到一月二十一号,二十四号让同学们过个好春节,同学们还是要高兴点。” 李春华招手让班长上去,递给班长一卷表:“这个呢,是体检表,高考要体检都知道吧,收好了,小心体检出错,过几天就要用到的。” 楚满拿过顾琴琬那张,将她的也一并收到她的文件夹里。 李春华这才坐下:“行了,没事了,大家继续复习,有不懂的就上来问。” 回到家,楚满擦着湿头发给楚裎发消息。 满满丢星星:【哥,高三寒假要补课,要二十一号才能回去。】 楚裎:【这么晚?那行吧,需要我和爸去接你吗?】 满满丢星星:【会不会比较麻烦?川城和西市还是比较远的。】 楚裎:【接自己妹妹不麻烦,那二十一号下午在校外等你。】 满满丢星星:【好,我到时候会给你发消息的。】 楚裎:【嗯,这么晚了,早些睡。】 满满丢星星:【那哥也别忙太晚。】 楚裎:【好。】 楚裎关闭手机界面,无视视频那头的高层,看着旁边想要窥屏的楚父:“小满寒假补课到二十一号,到时候咱们去接她。” 楚父心放下来:“行行行。” 视频那头的高层:“……” 这个场景有些许眼熟。 但是,一月二十一号不是年终总结会吗?怎么还私自改行程了呢? 顾琴琬靠在阳台上,看着背着大包小包出校门的孩子,一脸沧桑:“你说,咱们年轻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有活力呢?” 楚满抬头看了两眼,秉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理,拿着自己一直算的数学题进了教室,还不忘打击顾琴琬。 “你离年轻已经很远了。” 顾琴琬感叹了几句,就进了教室。 在座位上没看见楚满,四处看了看,在班长桌子旁看见个后脑勺。 顾琴琬瞬间警惕起来,拿出手机,准备凑近点拍照。 “对,就是这个线性方程,我想了好久都没解开。” 班长叫宋惜颍,是个标准的温文而婉的谦谦君子,出自书香世界,爸妈都是大学的教授。 比她哥的温和但毒舌正宗多了。 人家是真的一句脏话都不会,脾气好的让人无可挑剔的那种。 “你方法用错了,当然解不出来了,你应该用这个,你试试。” 声音也超好听。 成绩也超好,班上排名第一的就是他。 “真的解出来了,怪不得我老是解不开这道题。” “现在懂了?下节课自习,你还有什么题不懂,也可以一并来问我,我恰好也提升一下。” 楚满做回座位,让宋惜颍转头。 两个人是前后桌。 然后掏出昨天在网上刷到的题,她解不出来,就抄在了本子上。 “这道,我看网上说这是高考最容易考到的大题类型,就抄下来了。” “嗯,我先做着试一下。” 两个人讨论题,讨论的热火朝天,顾琴琬连忙拍了照片发送到没有楚满的群里。 姐必是王者:【危机感有没有!】 小朋友是我:【我天,这两个感觉也好配哦!】 姐必是王者:【你到底站谁?】 姐必是王者:【威胁·jpg】 小朋友是我:【谚楚cp绝不倒!】 易樣:【不过是普通的讨论题而已。】 姐必是王者:【你懂什么,你知不知道在小说里这可是恋爱的前兆。】 许冀茳:【顾琴琬,你最近又看了多少小说?】 姐必是王者:【不多不多,这两天熬夜也就看了四五本叭。】 姐必是王者:【谦虚·jpg】 许冀茳:【顾谚,快看,你妹最近又熬夜了!】 顾谚:【我知道了。】 顾谚:【死亡微笑·jpg】 姐必是王者:【我去,酱酱你不厚道!坑我!】 姐必是王者:【哥,我没有,我绝对没有。】 小朋友是我:【万万没想到这居然是部碟中谍。】 易樣:【别学他们。】 楚满问了一节课的数学题。 宋惜颍讲题很细,也会引导人去自主找方法和答案,但楚满数学基础太薄弱,相对来说,顾谚的教学方法更适合楚满。 咬着笔盖做语文卷子,楚满心下暗暗下了决定。 在学校的时候就问宋惜颍问题,周末在家就顾谚补课。 生活完美。 体检在高一高二放假后的三天后。 在离一中不远的市附医院。 李春华在前一天晚上晚自习开始的时候,就拿着《体检须知》进了教室。 让纪律委员管理纪律,李春华看着《体检须知》开始叮嘱:“同学们,咱们明天一早就要去市附医院体检,我在这里强调几点,同学们要记住。” “第一,今晚八点后最好不要吃任何东西了,明早也不能吃早饭,饿了可以喝矿泉水,饮料最好也不要喝,同学们这就看你们自己的自制力了。” “第二,明早七点在校门口集合,要是不想排队,早点吃饭,就最好起早点,我会准时准点在校门口等你们,谁晚了一分钟,回来就写一套卷子。” “第三,体检过程请拿好你们的体检表,不要揉,不要皱,这关乎你们高考选专业的事情,我希望同学们都能重视一下。” “最后,请同学们有序排好队,不要到处乱跑,受了伤,明天上午就不上课了,下午准时上课。”。 随后坐在讲台上,喝着枸杞茶看书。 体检 楚满定了个六点十五的闹钟,醒来的时候,外面还是黑的。 躺着床上眯了会,又坐起来发呆。 六点二十五开始洗漱。 到校门口的时候,发现各个班来的人都零零散散的。 她到的不早,差不多六点四十五到的。 在人群中找到班长,主动认定了班级的位置,走到了宋惜颍身后。 打了个哈欠,楚满虚着眼道:“班长,你来好早啊。” 宋惜颍拿着随身可带的高考语文小本本,笑着回:“毕竟是一班之长。” 看着裹得非常严实的楚满,宋惜颍笑着摇了摇头:“楚满,你抽血的时候要脱多少层才能看见血管?” 楚满戴上棉服帽子,困意使她紊乱了思维:“我皮比较厚,大概是脱不完了。” 宋惜颍没忍住,笑了出来。 顾琴琬打着哈欠到的时候,就看见宋惜颍温和着一双眼,笑着看对面打哈欠的楚满。 立马跑上去,阻断了宋惜颍看楚满的眼光。 挽着楚满的胳膊:“小满满,你来的好早哦。” 楚满扶了把被顾琴琬挤的踉跄了两步的宋惜颍,才看向顾琴琬:“是你自己睡的时间太长了。” 顾琴琬撇嘴,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宋惜颍。 宋惜颍摇摇头,示意没关系。 顾谚远远看着。 一班虽然和三班隔的不远,但楚满平时很少出教室门,顾谚也没去找她。 说实话,除了周末和假期,顾谚见到楚满的次数很少。 又都是学生,在教室的时间很长。 所以,楚满问三班的班长问题很正常,之间熟悉也很正常。 但顾谚就是不爽。 班级排列是按照到达的先后顺序,三班算是到的早的了,于是先跟着老师走去医院体检。 但市附医院不可能只接待一中一个学校,旁边的二中也跟着一起。 一中到的时候,二中的学生已经开始体检了。 挑了个人比较少、检查比较迅速的视力检查,楚满拉着顾琴琬率先离开队伍。 顾琴琬看了看周围,扯了扯楚满的袖子:“小满满,你说,这二中的学生还真是可怜。” 楚满看她:“怎么说?” 周围都是二中的学生。 顾琴琬降低了声音:“咱们为了早点结束体检,都已经是七点集合,八点到医院,那这二中的人得多早起床?” 说完了还替二中的人打抱不平:“二中的老师真残忍。” 楚满摇头笑,没说话。 楚满最后做的是抽血。 因为这里排队的人最多。 楚满抽血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半了,大部分学生都做完了体检。 因为体寒,楚满的血流的很缓。 给楚满抽血的是一个阿姨。 她看楚满的脸比较苍白,嘴唇也是没什么血色,就启动了护士的本性,开始唠叨。 “小朋友,你这血流的慢就算了,脸上也没什么血色啊。” “你这不仅体寒,还贫血啊,我建议,你找个时间去做个全面体检,这体寒就能引发很多疾病了,贫血更是能够降低你的免疫力啊。” “还有,平时别吃那些凉的东西了,有寒性的也少吃,你记得告诉你的家长,让多注意一点。” “你别说我讲的都是废话啊,我跟你讲,这都是很重要的,要记得啊。” 楚满认真听她讲,笑着点头,应下阿姨的话:“放心吧阿姨,我家里人会注意的,我很久没吃凉的东西了。” 听着阿姨的唠叨倒是让楚满想到了一个人。 公寓的保姆阿姨。 那个保姆阿姨一开始也是看楚满脸上没什么血色,后来楚父也给阿姨看了眼楚满的体检单。 阿姨心疼的不得了,一有时间就在楚满的耳边唠叨。 楚满上学的时候,阿姨还会特意找一些食谱,按照楚满的情况熬一些补汤。 可惜,楚满这算是先天加后天的身体体质,很难改变。 但楚满还是乖乖在阿姨期盼和关心的眼神下喝了补汤。 楚满和护士阿姨聊着聊着,排队走散的顾琴琬就拉着林小友往这边来。 林小友一脸抗拒:“你来抽血就抽血,你拉我干嘛?” 顾琴琬笑眯眯的看着她:“哎呀,反正你已经抽完了,就当陪陪我嘛。” 眼珠子一转,就看见了正在抽血的楚满。 顾琴琬眼睛一亮,拉着林小友快步走过去:“小满满,原来你在这。” 顾琴琬的声音有些大,再加上医院里来体检的学生基本都走了,空荡的医院里就回荡着顾琴琬的声音。 楚满无视因为惊讶而投过来的视线,瞥了眼罪魁祸首,抬手拦下对方想要拍她右肩的动作。 “我右手在抽血,你想让我血流成河你就下手。” 顾琴琬悻悻的放下手,坐在楚满旁边的椅子上,开始准备抽血。 林小友抱臂站在两人身后:“楚满,你应该去量了身高体重吧。” 楚满已经差不多了,用棉签按着针口,防止溢血。 听到林小友问话,楚满转头看她:“嗯,怎么了?” 林小友一脸的八卦:“那你跟我说说你的数字呗。” 顾琴琬也伸过来八卦的小脑袋。 楚满笑着反扣:“你先来。” 林小友撇嘴,掰着手指头开始报数字:“身高164,体重九十二斤。” 楚满转头看另一个脑袋。 顾琴琬愣了下,也开始乖乖报数字:“身高166,体重九十二斤。” 楚满点头:“我身高168,体重八十九,这是因为没吃早饭。” 林小友:“……” 高了不起啊。 顾琴琬:“……” 轻了不起啊。 楚满将棉签往下摁了摁,看到没怎么流血了,就将棉签扔进垃圾桶,边走边穿衣服。 走近顾琴琬,衣服差不多已经穿好了。 抬眼对上两个人无奈中带点仇恨的眼神,楚满拉上棉服拉链,一脸无辜:“不是你们问我的吗?” 林小友、顾琴琬继续盯她。 我们是问了,但你能不能不要说的这么轻松,知道长高和减肥多难嘛! 等顾琴琬也完事了,三个人基本都体检完了。 出了医院,冷气扑面而来。 楚满戴上因为医院的暖气而脱下的围巾,再一次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林小友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还没到十一点,咱们喊上易樣他们去吃烤肉吧。” 顾琴琬眼睛一亮:“好啊好啊,刚好我为了抽血,到现在早饭还没吃呢。” 饥肠辘辘的楚满自然没意见。 恰好易樣在不远处等林小友出来,身边跟着也等她们的顾谚和被迫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许冀茳。 林小友带着他们去了经常和朋友去的烤肉店。 “我跟你们讲,这家店可好吃了,我经常和朋友一起来这吃,你们肯定会爱上的。” 随后就和顾琴琬和许冀茳科普这家店的好吃之处,还说了好几家好吃的店。 几个人越聊越嗨。 楚满无心听她们在聊什么,一心只有烤肉。 碗里被放了片肥牛片,楚满看过去,对顾谚弯了弯眉眼。 她现在腾不出嘴说话。 楚满要了个汤锅,用来烫菜。 这是一家自助烤肉店,楚满在摆满食物的架子和位置之间来回跑了好几趟,才勉勉强强吃饱了。 缓缓喝着汤,楚满开始动手给他们烤肉。 当然,偶尔也给自己喂几片。 顾谚和楚满是挨着坐的。 因为林小友想跟易樣坐在一起。 将刚刚好的五花肉放进顾谚的碗,楚满叮嘱:“吃吧,多吃点,瞧你瘦的。” 恰好在对面听到的顾琴琬:“……” 收到莫名关心的顾谚:“……”。 顾琴琬及时咽下自己口中的烤肉,才避免了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揍的风险。 放假 拿纸擦了擦嘴巴,顾琴琬一脸惊奇的问楚满:“小满满,你说我哥瘦?” 楚满还在忙活烤肉,但嘴巴是闲的:“对啊,怎么了?” 顾琴琬喝了口碗里的汤,平缓了下被惊吓到的小心脏:“小满满,你……感受过我哥的肌肉吗?” 楚满将刚烤好的虾放进顾谚的碗里,抬眼看她:“你有病?大冬天的你想让人当街脱衣服啊?” 对上自家哥哥的恐怖视线,顾琴琬连忙摆手加摇头:“不不不。” 随后一脸沉痛的咬了口林小友烤的五花肉。 哥啊,我这是在帮你啊!让你跟小满满多点肌肤接触啊!怎么不长心呢! 不长心的顾谚正在接受老母亲般的楚满专属照顾。 烤肉还荤素搭配,喝汤有楚满之前特意熬出来的蔬菜汤。 总之,顾谚心里估计能放烟花了。 从头至尾被遗忘的许冀茳:“……” 下次这种饭局能不能别叫我,我有什么作用?多占一个位置吗? 吃饱喝足,回教室继续刷题、复习。 补课的日子楚满觉得还是挺好的,她不太喜欢在家学习。 如果忽略念叨放假的顾琴琬和时不时撒狗粮的林小友。 放假当天,高三的人都兴奋的不得了。 他们早就忍不住一颗想要放飞的心了。 学校很人性,放一周假,初四回学校,而且没有作业,上午大课间放假。 早上还有早自习,楚满昨晚就将要带的东西收进了行李箱。 李春华进教室的时候,就看见班上的孩子一个个都抱着收拾好的书包,坐的端端正正的,模样乖巧的很。 忍不住笑出了声,李春华在讲桌前站定:“不过放个假,你们不必这样吧?” 同学们也乐开了花。 “李老师,这你就不懂了,我们这叫做归心似箭。” “李老师,我们只是想家了而已。” 李春华扣了扣讲桌,示意同学们安静:“好了好了,老师理解你们了,那接下来我就简单程序化一下。” “安全须知大概同学们都听腻了,那我就不说了,但还是记得防火防患。” “另外,学校不让我们布置作业,那就让你们好好放松一下,但要随时关注班级群的消息,各科老师都有可能在任何时候抽查,如果不在,回来多加一套卷子。” 同学们瞬间犹如落水的鸡,精气神一下就没有了。 李春华摇摇头:“看你们这个样子。好了好了,回家注意安全,都走吧。” “耶!” 同学们坐在位置上,在宋惜颍的带领下,整整齐齐的喊了句:“李老师,祝您春节快乐。” 声音回荡在整个校园。 随后,一层楼里,不断的传来整整齐齐的祝老师节日快乐的声音。 李春华笑开了花,摆手让同学们赶紧走:“行了行了,春节快乐,春节快乐。” 楚满走到校门口,四处晃了晃眼。 不出所料,没找到自家车。 高三放假,许多学生的家长都开着车来接孩子,校门口停车位平时空空荡荡,此刻跟那菜市场似的。 楚满掏出电话,正打算打电话给楚裎,让楚裎来找她。 手上突然一空,楚满诧异的抬眼看去,见顾谚拉着她的行李箱,这才放下心来。 “你突然拿我的行李箱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谁想抢我的箱子呢。” 楚满翻着通讯录,笑着对顾谚道。 顾谚按下楚满想要拨出去的手:“我看到楚裎哥的车了,我带你去。” 楚满看他,收了手机:“那快带我过去吧,我找了半天呢。” 顾谚笑笑,带着她去了停车场后围。 因为戴着眼镜,楚满远远就看见楚父在车旁边打转,楚裎气定神闲的靠着车,只是手上一直拿着手机。 “哥!爸!” 楚父一听是宝贝女儿的声音,赶忙拍了拍旁边的楚裎:“快,小满出来了,那呢,你快过去接她,快点。” 手背被打的通红的楚裎:…… 上前从顾谚的手里拿过楚满黑色的行李箱,装进后备箱。 转过身就听见楚满正拉着楚父介绍顾谚。 “爸,这是顾谚。” 楚父笑眯眯的:“是顾家那个吧,记得记得,小时候小满最喜欢的哥哥呢。” 顾谚在此刻显得更加谦和有礼:“楚叔叔还记得这些事呢,都已经是很小的事情了,满满现在可不粘我。” 楚父笑得拍了拍顾谚的肩膀:“哟,现在跑我这告状呢。” 楚满瘪嘴:“什么嘛,学生当然要以学业为重啊。” 楚裎打开车门,看着说笑的三人:“快走吧,小满该饿了。” 楚父这才赶紧催着楚满上车:“对对对,快上车。” 转头对着顾谚道:“小顾啊,下次来西市玩,叔叔给你当导游。” 顾谚点头:“好的,楚叔叔。” 楚裎也在驾驶座看着顾谚:“顾谚,谢谢你今天带小满过来。” 顾谚继续点头:“不客气,楚裎哥。” 楚满从后排座位探出一个头,笑着和顾谚挥手:“顾谚,早点回去哦。” 顾谚勾起唇角:“好。” 目送着车远去,顾谚这才缓缓接通从刚才一直在震动的手机。 “妈,怎么了?” “儿啊,你和阿琬多久回来?爸和妈好给你们做饭啊。” 顾谚开始往回走:“下午两点的飞机,应该很快,川城和都市又不远。” “远是不远,就是担心阿琬可能中途不太适应,这不提前问问嘛。” 顾谚:“……” “哦,对了,你楚爷爷好久之前说你和小满在一起,对不对?” “我和阿琬还有冀江,还有满满都在一个学校,但现在放假了,都回去了。” 电话那头的妇女声音一下就提高了:“老顾,我就说儿子和小满在一起吧,你还不信我。” 手机听筒传来一道男声:“信信信,哪里又不信了?” 顾谚打断:“妈,你在和我讲电话吧。楚爷爷难道不知道楚叔叔现在的住处吗?” “说是还不知道具体的,但查到了是在西市,唉,你说这事啊,老楚一个人还带着儿女搬那么远的地方,也没要楚家一分钱,孩子小时候得受多少苦啊。” 按下电梯,顾谚打算挂电话了:“行了,就先这样,到都市了再说。” 楚裎带着楚满去吃了汤锅,考虑到老人家楚父,点了个菌菇锅底。 随后,下午四点的飞机,晚上八点才到达西市停机场。 楚家司机早就在等着了,接过三人就往楚家赶。 楚家坐落在西市郊区,在一个高档别墅区,治安很好,对于业主的保密性也很好。 但楚父一开始选择这里是因为别墅区的风景极好。 楚家三人受小时候的习惯影响,不太习惯城市的车尾气。 因为疲惫,回了家,三人草草的刨了两口饭,就各自回屋休整了。 楚满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洗漱下楼,就看见楚父正在客厅摆弄红艳艳的春联和红灯笼,楚裎和家里的王叔在外面撕下去年的旧春联。 吃完王姨留下的早餐,楚满才慢吞吞的凑过去。 王叔和王姨是一对夫妻,是都市楚家的老员工了。当年见楚父一个人带着一双儿女离开,担忧了三天三夜,随后辞了职来找楚父。 楚父是在离开都市楚家的一年后碰见了王叔和王姨,便留在了身边。 王叔和王姨虽为夫妻,但其实因为王姨年轻时的一些原因,两个人并没有孩子,一直拿楚裎和楚满当自己的亲孩子看,对两个孩子疼惜的不得了。。 楚满脑袋凑近王叔:“王叔,你们这是干嘛啊?” 年货 王叔点了点楚满的额头:“你看了这么多年还装傻呢?” 王姨也从厨房的窗口探出头:“我看啊,小满是想要偷懒了。” 楚满娇嗔:“王姨,你又冤枉我,我只是记忆不太好而已。” 王姨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继续在厨房忙活。 王叔将楚裎扶下梯子,转头看着楚满:“小满,我觉着你王姨说得对,今年啊,你就给小裎打下手。” 楚满转头看他:“王叔,你确定?” 拿过胶水的楚裎先说了话:“王叔,你忘了去年小满想要帮忙,结果弄的自己一身的胶水的事了吗?” 王叔顿时拉开了楚满和胶水的距离:“哎哟,你这不说还忘了,小满,你去把贴在大门口的春联拿过来。” 楚满乖乖去拿了春联过来。 跑腿的事她还是可以的。 上午贴好了春联,挂好了灯笼,收拾了一番,整个家已经有了些年味了。 饭桌上,王姨提起年货的事情。 “大建啊,咱们明天一家去商场看看,买些年货回来吧。” 楚父扒了口饭:“行啊,王姐,这些你安排好了叫我们就行,咱家五个人,三个人都是粗汉子,尽有些力气而已。” 王姨也不客气,吃完饭就让王叔洗碗,自己拉着楚满在客厅坐了一下午。 将想买的列在清单上,以防忘记。 王姨和楚满在商场逛到中午,买了一大堆年货。 就是苦了三个跟在身后的男人,一人手里提着几个大袋子,看到凳子就抢着坐。 但看了眼前面两个兴致勃勃的背影,对视一眼,笑着继续做苦力。 王姨逛着逛着,突然想起来什么。 拍了拍楚满放在自己胳膊弯里的手,王姨指着一家年货店:“小满,咱们家买了春联和灯笼,是不是还没买福字啊。” 楚满歪着脑袋想了想,拉着王姨往年货店走:“是没买,我记得昨天没贴那个东西的。” 王姨得了肯定的回答,回头招呼着落了她们几步的苦力们跟上。 选了个比较大的样式,王姨拍了拍身边的楚满:“小满,你看这个挂在咱们正门前怎么样?” 楚满拿过来仔细瞧了瞧:“可以啊,那咱们每个门都选个不一样的样式贴上吧。” 王姨一听,转头就去挑选:“你这小主意不错啊,那咱们一人挑几个。” 楚满选着适合自己门前的样式:“好。” 差不多选好了,楚满看王姨还在选,也转头看这家店其他的东西。 三个人男人坐在店外的长凳上放松。 到处走了走,楚满突然停下脚步。 这虽然是个年货店,但也有一些装饰的小饰品。 楚满看中了个小饰品。 浑身毛绒绒的,颜色是深蓝色,身上挎着个心愿小包包,模样是头小猪猪,看着很是可爱。 “小满,小满,小满?” 王姨的声音拉回了楚满的注意力。 转头看去:“王姨,你选好了?” 王姨点头,将选好的物品放到收银台:“你选好了吗?选好了我就叫大建过来结账了。” 犹豫了一瞬,楚满拿起蓝色小猪也放到收银台:“选好了,我去叫爸过来。” 楚父捏着瘪瘪的钱包慢吞吞的蹭过来,嘴里不断的嘀咕:“怎么还是我结账,好不容易一年的私房钱都没了,都说了咱家现在是小裎管账。” 边说边拿眼神瞄身后的冷漠脸楚裎:“我一个月的零花钱也不多啊,怎么我还成了提款机呢,为啥不叫小裎啊?这一点也不公平嘛。” 管财的楚裎:“……” 不是你一开始说怕自己忍不住乱花钱才让我管吗? 下午回家又忙活了一番,一开始只是看着有点年味的别墅彻底成了一个带年味的别墅。 将最后一袋垃圾扔进小区的垃圾箱,楚满边走边伸懒腰。 扶着脖子转了转:“可算是收拾完了,明天除夕应该很轻松了。” “楚满?” 正在打开自家别墅大门的楚满愣了下,随后随着声音看过去。 旁边别墅门前站了个男孩,眉清目秀,一眼看过去就感觉是邻家大哥哥的感觉,身穿浅蓝色棉服,看着就很清爽。 在不多的记忆里搜索了一阵,楚满发现她虽然在这里住了四年多,但她确实不认识这个人。 可能是她太宅了。 抬眼撞进对方惊喜又期待的眼神,楚满扬起一抹笑:“你是?” 男孩的眼神瞬间没了亮光,整个人颓靡了下,但很快就调整过来。 男孩往前走了几步,指着自己额角的一道疤:“我是五年前跟你住同一个病房的徐聍熠,记起来了吗?” 继续在记忆库中搜索的楚满:“……” 我要是说我还是记不起来,他是不是就要眼含泪光了? 男孩很显然是了解她的情况,见楚满依旧一脸茫然,便继续聊一些他们俩之间发生过的事情。 “楚满,你还记得吗?有次你想去医院花园玩,但当天你要检查脑电波,医生不允许你出病房门,还严加看管咱们病房,你就从阳台翻出去了,虽然才二楼,下面还是一块软草坪,但你还是不小心碰到脑袋了,然后你被锁在了病房三天,还连累了我。” 楚满:“……” 这黑历史不要讲得这么详细好吗? 抬手扼住徐聍熠的笑声,楚满扶额:“行了行了,你别说了。” 徐聍熠止了笑意,看她:“这么说,你想起来了?” 楚满微笑看他:“你都快把我那段时间的黑历史抖完了,我要是再想不起来,岂不是愧对于你的好意?” 徐聍熠一见她这个笑就瘆得慌,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扬起一抹讨好的笑:“姐姐,我错了,这不是让你记起来嘛。” 楚满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拳头:“你怎么住这了?什么时候出的院?” 徐聍熠仔细拂去楚满帽子上的落叶:“年前没多久搬过来的,还没来得及跟周围邻居打招呼呢。” 楚满不在乎的摸了下帽子,点头:“嗯,怪不得我没看到你,我那时在学校呢。” 徐聍熠收回手:“我猜到了。我是在你出院以后没多久出的院,毕竟你受那么重的伤都出了院,我又不严重,自然差不多了。” 楚满拉开门:“要进来坐坐吗?我哥也正好在家。” 徐聍熠往后退了两步,摇头:“不用了,我爸妈还有很多东西没收拾,我得回家帮忙。” 楚满也不客气:“那行,那你有需要的再来我家就行,反正我家这几个人你基本都认识。” 徐聍熠也打开自家门:“好,再见。” 楚满点头,关了门。 徐聍熠看着那扇门发了会呆,也进了别墅。 一打开门,就看见徐父抬着箱子打算往楼上走。 徐聍熠赶紧上前接过。 再下楼接过徐母递过来的果汁。 “宁宁,你刚刚在外面跟谁聊天呢?妈听声音还是个女孩子啊。” 徐聍熠一口喝完温热的果汁,将杯子放到收拾好的饭桌上:“妈,是楚满,他们一家就在咱们隔壁。” 徐母白他一眼:“什么楚满,都说了,人家比你大,要叫姐姐。” 徐聍熠笑。 徐父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正好,当年楚满他们一家帮咱们挺多的,这下做了邻居,也还还情。” 徐母也赞同:“是啊,就是可惜啊,楚满多好一个孩子啊,这么小就遭了这么大的罪,也不知道找到是谁干的了吗?” 徐父摇头:“不是咱们该知道的,还是少问的好,那孩子也是福大。” 徐母拿了扫帚打扫卫生:“也是,咱们要是有这么个乖女儿多好。” 徐父点点头,继续搬箱子。 亲儿子徐聍熠:“……”。 我……好像是亲生的吧? 除夕 晚饭时,楚满跟王姨他们说了旁边是刚搬过来的徐聍熠一家。 王姨立刻皱眉:“哎呀,是那小子,明天就是除夕了,他们家刚搬过来不久,东西应该都没整理好。” 楚满点头:“估计是,我下午让他进屋里坐坐时,他说要回去收拾东西。” 王叔也担忧道:“明天除夕,要不直接让他们来咱们家吧,他们没收拾好,这除夕可不能马虎着。” 楚父满足的放下筷,摸了摸小肚子:“让他们过来吧,当初那小子也是帮着咱们照顾小满不少呢。” 楚裎自然没意见。 见一家人都赞同,王姨也展开笑容:“那我明早就去跟他们说。” 回到家的第三天,楚满再一次睡到了日上三竿。 听到敲门声时,楚满正在刷牙。 顶着鸡窝头,一嘴的牙膏沫沫,楚满穿着睡衣去开门。 见门外是徐聍熠,楚满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他要在她家过除夕。 看徐聍熠还在发愣,楚满含着一嘴的牙膏沫问:“哟四?”(有事?) 徐聍熠打量了下穿着长袖长裤睡衣的楚满,微红了脸:“那个,我妈,啊,不是,王姨让你下去吃团圆饭了。” 楚满没注意,点头表示知道就关了门。 徐聍熠站在楼梯口冷静了会,觉得脸上没什么温度了才下楼。 楚满用了五分钟洗漱好自己,然后将睡衣换成保暖衣,再随手套了件昨天王姨买的新裙子,拿着手机下了楼。 饭桌边已经坐好了,一群人开心的聊着天,但都没动筷,很显然是在等她。 楚满随手抓了抓没来得及梳的一头乱发,笑:“对不起,在学校熬夜太多,导致回家就成了猪。” 徐母招手让人坐过去:“没事没事,小满快过来,挨着徐阿姨坐。” 楚满坐过去:“好咧,徐阿姨说什么我听什么。” 王姨瞥她一眼,笑骂:“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没大没小的。” 徐母立刻护道:“小满多好的人啊,这么懂事呢,我和老徐都希望有这么个女儿呢。” 王姨更乐了:“我们还希望有宁宁这么乖的儿子呢。” 徐母看向楚裎:“小裎多厉害啊,这么小都能进公司帮忙,你再瞧瞧我家的,除了读书就是读书。” 吃饭还躺枪的楚裎:“……” 王姨夹了个糖肉放进徐聍熠的碗里:“现在读书才难呢,宁宁这次期末怎么样?” 徐聍熠微低了头,腼腆道:“王姨,这次考的一般,还是全校第一。” 王姨更加兴奋了,楚满瞧着王姨都想从凳子上跳起来摸一摸全校第一的手。 “这全校第一可了不得,当年我家也就小裎次次年级第一,到小满这就不行了,智商都让小裎抢去了,没拿过一次年级第一,数学还差的不得了。” 刚喝了一口鸡汤的楚满:“咳咳咳。” 楚裎赶紧放下筷子,走过去轻拍楚满的脊背。 楚满挥手,抬起头,小脸咳的通红:“没事没事,就是不小心呛着了。” 王姨白她一眼:“怎喝个鸡汤还能呛着,怎么,我做的毒鸡汤?” 楚满正着脸:“鸡汤有没有毒我不知道,但王姨,你有毒啊。” 王姨嘴角忍不住向上一弯:“我哪毒着你了?” 楚满立刻做捂心状,向后倒在楚裎怀里:“啊,你毒着我的心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桌人被这浮夸的演技逗乐了,连不善言笑的楚裎都弯了眉眼。 在饭桌上,三个小辈举着果汁杯接连说了吉祥话,长辈也送了压岁红包,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饭后,三个小辈主动承包了后勤工作,将饭桌和厨房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下午,王姨和徐母小憩了会,便又凑在饭桌边为晚餐择菜。 王叔和徐父两人就在书房琢磨了一下午的象棋,楚父就坐在旁边观战。 楚裎闲不住,拿着平板在自己的卧室看财经新闻。 同为高三党的楚满和徐聍熠就凑在客厅刷题。 徐聍熠虽然不怎么偏科,但学的是理科,和文科还是有一定分别的。 没一会,楚裎就被迫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看新闻,顺便帮两位学生解题。 晚饭是火锅,楚满写了一会题就丢下笔去帮忙择菜了。 王姨做了鸳鸯锅,因为徐聍熠的身体不能吃辣。 楚满对于吃火锅颇有心得,主动担任了帮大家调料的重担。 春晚节目开始的时候,一家人恰好围坐在桌边涮菜。 “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还是冯巩,一样的味道。” “是啊是啊,这可是我最期待的节目了啊,真是不负众望。” “哎哟,这个唱歌的小伙不错啊。” “那个姑娘长的也俊俏,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男朋友了。” 长辈们都对着节目聊得津津有味,楚满涮火锅涮的津津有味。 “肥牛好了,给王姨吧。” “土豆片好了,给哥哥吧。” 将土豆片放进正在观看节目的楚裎的碗里。 一抬眼,就看见楚裎默默看着她。 楚满给了个大大的笑容,筷子不情不愿的放下从楚裎碗里夹起来的最后一个牛肉片。 正想重新烫一个藕片,碗里就被放进了牛肉片,转眼看去,是徐聍熠浅浅的笑容。 见楚满疑惑的面容,徐聍熠开口解释:“恰好我还没吃,看你想得慌,就给你了吧。” 楚满回以一个鱼片,心满意足的吃上了牛肉片。 吃饱后,收拾了残局,王姨和徐母拿出准备的水果和零食,继续守夜。 楚满熬夜能力不大行,看了会电视就不知不觉躺在楚裎怀里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恰好十一点五十。 靠着楚裎的肩膀呆了会,就听见王叔说该出去看小区放的烟火了。 这里是郊区,虽然离市区不远,但小区的物业还是可以找个空旷的地方放烟火。 让楚裎去拿昨天买的仙女棒,楚满顶着乱鸡窝头站在门口。 “嘶。”楚满抬手护住自己的头发丝。 徐聍熠赶紧放下手中的发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我只是看你的头发太乱,想帮你梳理一下。” 楚满随手将头发理顺,转头看他:“没事没事,反正一会就睡了。” 徐聍熠背在身后的手指捻了捻,笑了笑,没说话。 恰好楚裎拿了仙女棒和自己的棉服过来。 楚满在自家哥哥的注视下,乖乖穿上了楚裎的棉服,从头到脚都被裹了起来。 刚站在花园,正好零点。 小区的烟花也掐着点的在黑夜中绽放。 找王叔点燃了仙女棒,楚满转身看向楚裎。 微风恰起,楚满的发丝吹起。 女孩带着笑意的脸庞在五彩的光线的映照下格外动人,微风带起碎发,整个人很是灵动,身后就是烟花,更像是下了凡的仙女。 楚裎默默按下手机相机,又一张妹妹的照片存进手机内存。 徐聍熠带着浅浅笑意地嘴角一僵,而后扩大。 他和楚满很久没见了,许多画面其实已经模糊掉了,虽然他尽力不忘,但仍旧抵不过时光。 此刻,好像以往的种种都在眼前,一切仿佛昨日重现。 接过楚满递过来的仙女棒,徐聍熠透过仙女棒的光,仿佛在看当年那个女孩。 零点一过,看完了烟火和春晚,一家人就准备洗洗睡了。 楚满关上卧室门的一瞬间,几乎是凭着意志力躺在了床上。 刚才只是被扯头发的痛感清醒了下,又有仙女棒的吸引,才让她没有继续睡下去,现在都结束了,楚满就坚持不住了。 勉强扯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楚满连楚裎的棉服都没脱,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楚满侧身躺在床里侧。。 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楚满才发现身上的棉服不见了。 新年快乐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楚裎半夜来过了。 楚满小时候因为睡姿不太好的原因,导致自己总是生病,楚父当时忙的很,王姨和王叔住在楼下,不方便,楚裎就主动包揽了半夜起床给妹妹盖被子的任务。 后来习惯了,楚满在家时,楚裎半夜总会起来看看楚满。 收拾好刚踏进厨房,就听见王姨对着楚父唠叨。 “大建,大年初一不能往外泼水,会倒财的,不吉利。” 楚父无奈的往王姨特意准备的水桶里倒下洗菜的水:“好了好了,我不往外倒就是了,王姐,你的粥快糊了。” 楚满很有眼色的没往里走,转身去找了客厅正在看新闻的楚裎。 “哥,我今早上刷牙水往窗外倒了半杯水呢,算不算倒财啊?” 楚裎看了眼厨房的王姨,再看向楚满:“不跟王姨说就是了。” 楚满满意的拍了拍楚裎的肩膀。 “昨晚守了夜,你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少见啊。” 楚满笑容一僵,随后叉腰看向楚裎:“哥哥,我一开始只是累了,现在我的生物钟回归了正常而已。” 楚裎抬眉,表示自己勉强相信这套说辞。 楚满拿手指戳楚裎的腰:“真的真的,是真的,我没找借口。” 被戳了会,楚裎无奈的放下手中的平板,拿开楚满的手指:“好好好,我相信你的借口了。” 楚满负气背身转过去:“哼,你压根就不信我。” 楚裎笑着摸了摸楚满的脑袋:“在外端庄大气的楚家小淑女,在家里居然是个爱撒娇的娇气包。” 楚满拿眼斜他:“不要这么生硬的转移话题。” 楚裎像是没听到这句话,径自站起身,往饭桌方向走:“早饭好了。” 楚满看过去。 哦哟,还挺丰盛,还有她最喜欢吃的奶黄包。 楚裎看着走的比他还快的楚满,没忍住笑出了声,再次接收了妹妹的白眼。 饭后,楚满斜躺在沙发上,这才有空拿出被晾了几天的手机。 按理来说,大年初一该开始走亲戚环节,但自从离开了都市,楚满每一次过年都呆在家,因为没有亲戚在西市。 班群几乎聊炸了,楚满大概翻了下,发现老师没有抽人,就放下了心。 随后是群发的新年祝福。 楚满也复制了个新年祝福语,群发过去。 最后是六人小群。 但大多数是昨天的聊天内容,楚满没参与。 大概是群发消息让楚满这个人重新和世界连接上了,手机刚锁屏没一秒,铃声就疯狂的响。 打开一看,是六人小群。 姐必是王者:【请楚满同志交代清楚这两天不回消息的原因。】 小朋友是我:【仔细交代清楚了,否则是有惩罚的。】 许冀茳:【小满,我还以为你和世界失联了,去了另一个星球呢。】 满满丢星星:【这两天家里打扫卫生,贴春联,买年货,昨天除夕,都没来得及看手机。】 易樣:【你家多久不住人了?】 满满丢星星:【我只是仪式感重了一点而已,打扮了下自家。】 姐必是王者:【图片】 姐必是王者:【图片】 姐必是王者:【看我和我哥的照片,我妈拍的,不错吧。】 小朋友是我:【哇,顾谚也太好看了,琴琬,你被比下去了。】 易樣:【我承认。】 楚满点开顾谚的那张照片。 男生温和的面容带着丝丝点点的笑意,在一片黑白的背景衬托下,一双眼睛竟是格外突出,满目星河不过如此。 顿了顿,秉承着喜欢美的原理,楚满将照片存进了自己的秘密相册。 群里已经开始新一轮的祝福。 小朋友是我:【虽然我现在肉体饱受亲戚朋友的摧残,但我还是在精神上祝福大家新一年快乐!】 易樣:【新年快乐。】 姐必是王者:【走亲戚的经历我就不过多的描述了,新年快乐!】 许冀茳:【可以找借口不去走亲戚,虽然借口可能不管用,新年快乐。】 满满丢星星:【幸好我不用经历走亲戚的痛苦,各位新年快乐。】 姐必是王者:【羡慕嫉妒恨!】 小朋友是我:【同上!】 楚满抿唇,无声笑了笑。 而后收到了顾谚的微信。 顾谚:【新年快乐。】 看了眼群发的祝福语,楚满想了想,还是录了条语音:“顾谚,新年快乐。” 女孩的声音依旧软糯,只是声线被可以压低了些,像是在耳边说着悄悄话。 顾谚站在花房门前,看着温室里的那一片茶花,眸色沉了沉。 “哥,你站那干啥呢?楚爷爷让你陪他去书房下棋。” 顾谚转身,面色平静,朝顾琴琬点了点头,上了楼。 顾琴琬挠了挠后脑勺:“我哥刚才收到什么信息了,非得去安静的地方?” “阿琬,你站那发什么呆,快过来帮你表姐一起收拾收拾。” “哎,来了。” 顾琴琬甩掉脑袋里想不明白的问题,转身去厨房。 今年楚父本来想带着一家人出去旅游,但因为楚满的假期比较短,就移到了楚满高考后。 现在,一家人在一起聊天、下棋,楚裎陪着楚满刷题,倒也挺好。 “啊,不行了不行了。” 楚父放下手中的黑棋,摆手表示自己不能继续了。 王叔乐呵呵的往棋局放下一颗白旗,看也不看楚父:“大建的棋艺是越来越差了,我看都快不如小满了。” 楚父瞪过去:“我再怎么差,那也比只分的清黑白棋的楚满好!” 王叔只是笑而不语。 莫名被拉踩的楚满:“……” 我好歹也会五子棋啊。 见楚满一直看着下棋的方向,楚裎拿书本轻敲了敲楚满的脑袋:“不要走神,我要开始念听力了。” 委委屈屈的抱着脑袋,楚满翻出听力题,继续一个高三党的生活。 这几天的生活一直如此,但直到初三那天,不一样了。 准确的来讲,是楚裎的生活不一样了。 王姨出门逛小区的时候,遇着自己平时跳广场舞的姐妹了,几个人坐在一起聊了两句。 这一聊,就很正常的聊到了男女朋友这个事。 广场舞姐妹团里有好几个的儿女都成了家,还有怀了孕的。 说到这个,姐妹团还掩不住脸上的笑意。 王姨算是姐妹团里的平均年纪,但比王姨年龄小的都成了亲家母,这就让王姨愁上了。 于是,晚饭的时候,王姨就旁敲侧击了一下楚裎。 “小裎啊,你公司里有没有什么比较优秀的女孩子啊?或者跟你合作的公司里面有没有什么你比较聊的来的啊?” 刚夹了块红烧肉的楚裎:“……” 旁边偷笑的楚满:“嘿嘿。” 终于知道催我哥找嫂子了。 楚裎比楚满大六岁,现今也不过才二十三,按理来讲,应当不急。 但老人家耐不住啊。 饭桌一片寂静,王姨扫了两眼几个人的反应,再次开口:“怎么了?小裎都已经过了法定结婚年龄,催催很正常。” 反应过来的楚父:“是,那是,孩子看着还小,实际上都能抱孩子了。” 刚把刚才吓掉了的红烧肉夹进碗的楚裎:“……” 王叔当即持反对态度:“小裎还小,经历的不多,找的女朋友小了还不能结婚,大了怕小裎招架不住,还是得让小裎再丰富丰富人生阅历。” 当事人楚裎也顺口接:“我不着急,小满今年才成年,还有高考,咱们接下来该操心的是小满的高考。” 王姨瞬间就转移了注意力,她其实也觉得小裎还是年纪小,当时只是被姐妹团的羡慕冲昏了头。 “小满的高考最重要,今年要不要我过去公寓照顾你?” 楚满赶紧咽下看戏的念头:“不用不用,现在这个阿姨挺好的,王姨你过来了是我照看你还是你照看我啊?” 王姨顿时笑了:“你个小丫头片子长大了就不要王姨了。” 楚满笑了笑,继续吃饭。。 这件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开学 初五学校就要开学了。 当然,仅对于高三来讲。 楚满买了初四下午的机票,在家吃过午饭,就踏上了求学的路程。 楚父和楚裎本来也想送,但两个人初五就要正式上班,还要补去年没来得及的年终大会。 行程冲突,再加上楚满的一再保证,两个人最终只是送到了机场。 回到公寓时,已经很晚了。 楚满向楚裎报了平安,匆匆洗漱了一下,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就休息了。 第二日起了个大早,洗漱好就叼了个面包背着书包去了学校。 临近第一节上课时间,教室里的人差不多才来齐。 顾琴琬一来就给楚满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啊,小满满,我可想死你了。” 楚满推开到处乱蹭的脑袋:“不要把你脑袋上的油蹭到我的衣服上。” 昨晚精心洗了头的顾琴琬:“……” 恰好李春华进了教室,顾琴琬这才乖乖坐回位置。 李春华脸上洋溢着笑容:“同学们,在家这几天过得不错吧?” 同学们显然兴致很高,听到李春华这句话,一个接一个的开始说这几天在家过年遇到的趣事。 “我终于在今年没有走亲戚了!” “逢年过节胖三斤,家里好吃的太多了,我又胖了!” “今年烟花很好看,花样很多!” “春晚是越办越棒了,感觉今年的很有看头!” 李春华听着叽叽喳喳的一片,也不急,瞧着差不多了,才敲了敲讲桌,示意同学们安静下来。 扫视了一眼同学们掩不住的兴奋,李春华嘴角扯开一抹笑:“既然你们回家这么几天就有这么多有趣的事,就一人写一篇一千字的《过年心得》,明天上午早自习后班长统一收好给我。” 教室里顿时一片哀嚎:“啊?” 李春华满意的看着一张张愁眉苦脸的小脸:“正好让你们收收心,今天语文课也不干其他的了,就拿给你们构思,要是让我发现谁抄了,就再给我多写五千字。” 说着,就挥挥手让同学们开始构思自己的作文,自己坐在椅子上看书,喝着保温杯里的菊花茶。 顾琴琬苦着一张小脸:“小满满,这叫不叫仗势欺人?一千两百字啊!” 楚满也皱了眉:“我这几天全宅在家里,没什么新鲜事说啊。” 顾琴琬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我上哪写这么多字去啊!我考试时语文作文都是压字过的啊!” 楚满瞥她:“往你的脑子里多装点墨水,说不定下次考试作文还能多一个字过呢。” 深受打击的顾琴琬:“……” 我想要个麻袋! 中午食堂打饭,楚满照例只是找了个靠墙的位子。 端着餐盘回来时,发现座位上多了两个人。 楚满走过去,放下餐盘,用眼神询问眼神飘忽的顾琴琬。 顾琴琬转了转眼珠子,拉着楚满坐下:“我哥他们太可怜了,在一中快三年了,还不知道一中哪些饭菜好吃,我就带他们来尝尝了。” 吃了两年食堂的顾谚:“……” 被强拉着来的许冀茳:“……” 楚满抬了抬眉,没发表任何态度,在顾谚身边坐下。 坐在对面的林小友撑着下巴,眼神在顾谚和楚满身上飘:“可惜啊,我的小易樣不在一中。” 易樣是二中的,平时只有周末或者放假时才能来找林小友。 顾琴琬和林小友算是话痨,吃再多饭也堵不住两个人的嘴。 顾琴琬恰好就说到了上午李春华布置的一千两百字的心得。 用筷子狠狠戳了下米饭,顾琴琬一脸愤慨:“我们班主任是不是绝了?互相表达了一下回家放假的喜悦之情,就要写这么多字的作文,这以后谁会快乐啊?” 林小友像是遇到了战友似的,频频点头:“对对对,我班主任也是这么坑我们的,我们班上的人差点爆粗口!” 楚满抬头:“你们班上的人都这么暴躁的吗?” 顾琴琬偏头看她,眼神有些许复杂:“小满满,重点难道不应该是三班和二班都布置了这个惨绝人寰的作文吗?” 楚满眨眨眼,缓缓的点头:“是哦。” 顾谚余光一直在注意楚满,见楚满一副慢半拍的表情,有被萌到,唇角无意往上扬了扬。 就这样看了会,顾谚就察觉到周围不对劲。 转眼看过去,见顾琴琬、林小友、许冀茳和楚满都看着他。 楚满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顾谚:“顾谚,你捡着钱了吗?嘴都快咧耳后根子去了。” 许冀茳还配合的看了看楚满那边:“楚满那边明明没有金子啊,怎么就笑得那么辣眼睛呢?” 扯着唇角浅笑的顾谚:“……” 有被直到的顾琴琬:“……” 有被雷到的林小友:“……” 怎么一个不开窍就算了,第二个还跟着不开窍呢? 顾谚微微调整了下自己嘴角的弧度:“我只是觉得满满好像瘦了。” 顾琴琬和林小友对视一眼。 确认过眼神,是女孩子喜欢听到的话。 楚满不出意料的很开心,她笑着捏了捏自己的脸:“还好啦,过年还是有吃很多肉的。” 语气中有自己没察觉到的撒娇。 顾谚抬手捏上楚满的脸:“我试试,吃了那么多肉,脸上没肉啊。” 楚满朝顾谚笑了笑,没说话,继续吃饭。 许冀茳见此,也想捏捏楚满的脸:“我捏捏看是不是长肉了。” 手刚抬起来,就被顾琴琬一巴掌拍了下去,虽然力道不重。 许冀茳惊讶的看过去,就看见顾琴琬和林小友眼神里的威胁。 许冀茳愣了下:“怎么了?” 林小友一脸正经的给许冀茳科普:“许小朋友,你知不知道女孩子的脸不能随便给别人捏的?” 许小朋友愣愣的摇摇头。 林小友继续一本正经的忽悠:“女孩子的脸只能给喜欢的人捏,女孩子的脑袋只能给喜欢的人揉,其他人都是不可以的,你知道了吗,许小朋友?” 突然受教育的许小朋友:“……” 还有这样的知识? 接受到许冀茳疑惑眼神的楚满:“……” 你看我也没用,我这也是现在才知道这个知识点的。 抬手愣愣的捏了捏顾谚刚刚捏过的地方,脸颊处似乎还残存着顾谚指尖的温度,凉凉的。 揉了揉脸,楚满继续平静的吃饭。 目睹全过程的顾谚只是无声笑了笑。 顾琴琬和林小友一副磕到了的表情,完全遗忘了正在消化知识的许冀茳。 寒假补课的日子很短暂,正月十六,高一高二也开了学。 顾琴琬站在阳台上,看着校门口的人头攒动,忽的叹了口气:“想当年,我也是这样的朝气有活力啊。” 被强硬拉出来吹冷风的楚满:“我没记错的话,你去年看着他们放假回家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 还想着抒发感情的顾琴琬:“……” 抬手拂开吹在脸上的头发,楚满面无表情的转身往温暖的教室走。 顾琴琬叫住楚满:“小满满,你干嘛去?” 楚满回头看她:“脸吹僵了,进去暖暖,而且我还有道地理题没想明白,进去问问宋惜颍。” 顾琴琬眉头一跳,转身挽上楚满的胳膊,笑嘻嘻道:“那我跟你一起进去。” 楚满看她一眼,没说话,进了教室。 和宋惜颍相互学习时,顾琴琬也在一旁拿了题,时不时问宋惜颍一个问题。。 宋惜颍对于顾琴琬问的不能再基础的问题也没有表现出不耐,反而好脾气的讲得很仔细,顾琴琬问了一节课问题还被喂了一口墨水。 出事 此后,只要楚满问宋惜颍问题,或者宋惜颍问楚满问题,顾琴琬也会拿着题库凑过来。 林小友对此表示惊奇:“你居然有一天会主动去找学习?” 最近蹭了不少墨水的顾琴琬一脸骄傲:“我只是尝到了学习成功的快乐。” 许冀茳毫不客气的戳穿她:“你这是承认你之前很失败了?” 被噎了一下的顾琴琬:“……伤人不戳痛处知不知道?” 楚满风轻云淡的补上一刀:“这应该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突然心梗了一下的顾琴琬:“……” 这天聊不下去了! 高三的最后四个月,整个氛围沉重而又紧张。 楚满本以为最后这一百多天应该是风平浪静且充实的过去,结果还是有事情主动找上了她。 当时楚满正在给顾琴琬讲一道语文题,忽然有人站在门口叫她。 “请问,谁是楚满?” 楚满听见自己的名字,抬头看过去。 是一个长相乖巧的女生。 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已经率先看到了她。 女生一脸兴奋,说话都差点结巴:“楚满同学,那个,你们班主任让你去一趟班主任办公室。” 楚满将已经到嘴边的“我是楚满”咽下去,站起身,往门口走。 朝女生笑了笑,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没两秒,楚满退回来,笑着看向捂着嘴笑的女生:“不好意思,办公室在哪?” 女生更是弯了弯眉眼,走在前方给楚满带路:“我带你去吧,你也太可爱了。” 后面那一句声音极小,楚满没听清。 往前倾了倾身子,楚满凑近女生的脑袋:“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太听清。” 女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然后扭头就看见楚满近在咫尺的脸。 楚满半天没得到回答,也不再纠结,直起身,无奈的看着瞪大眼,捂着嘴,像是受了极大惊吓的女生。 她长的还可以吧,声音也算是能入耳吧,怎么这女生感觉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堪入目的怪物? 百思不得其解,楚满干脆也不再想,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走吧,麻烦你带我去办公室。” 女孩这才回过神,愣愣的给楚满带路。 顺利地将楚满送进办公室,女孩站在门口愣了几分钟,随后走到没有监控且隐蔽的楼梯口,掏出手机,从手机中翻出一个群,手指开始噼里啪啦的打字。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近距离见到满姐了!】 —【满姐还和我说话了!还朝我笑了!还离我特别近!】 —【满姐超级温柔啊!拍我的肩膀都超级轻啊!像是抚摸小动物!】 —【满姐说话不仅温柔,语气还特别的宠溺啊!】 这一连串炸出来不少人。 —【真的嘛?羡慕啊!我每次都是远远的看着满姐。】 —【我也好想满姐用那种宠溺地语气跟我讲话啊!】 —【我也好想满姐温柔的朝我笑,还轻轻的抚摸我啊!】 —【我一会做梦的素材有了。】 突然,一条话语瞬间将群里冻成了冰,没人敢再说话。 —【满姐这次去办公室是因为我们干的事吧。】 女生看了几秒,随后将手机放进校服兜,脸上的兴高采烈也转变成了愁眉苦脸。 楚满对于这一切都不知道,但她知道,她今后应该忘不掉这件事了。 女孩站在楼梯口发了会呆,就打算回教室了。 一转过头,差点吓死。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一张脸处在阴影下,就那样垂眸看着她。 女孩拍了拍心口,冷静了下:“请问顾校草有什么事吗?” 顾谚一开口就直入主题,语气冷凝:“楚满去了哪?” 女孩诧异抬头,一对上顾谚冰冷的双眸又低下头,顿了顿,才道:“班主任办公室。” 顾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转身就走,女孩只听到飘散在风中的两个字:“谢谢。” 女孩再次顿在原地,随后缓缓露出姨母笑,慢悠悠的回了教室。 顾谚不管这些,他只知道当抬头看到楚满被人带走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满满又被谁欺负了。 抿了抿唇,顾谚加快去办公室的脚步,这次不管是谁,都不能轻饶了。 一着急,连门都没敲,顾谚就推门进去了,可一看到里面的情况,顾谚沉默了一瞬。 其中两三个人站成一排,旁边是楚满,楚满身后有四五个人站成一排,像是来听楚满教训她们的。 楚满听到开门声,下意识看过去,惊讶了一下:“顾谚?” 顾谚点点头,关上门,走到楚满身边缓缓站定,完全忽略了办公室的班主任。 办公室里的老师不多,要么上课去了,要么偷看学生去了。 坐在座位上的李春华看到顾谚站在楚满身边,只是目光在两个人之间审视了一番,没有开口。 楚满转头看他:“你怎么过来了?” 顾谚垂眸:“你经过一班门口的时候,我恰好看见了,怕有人找你难。” 楚满弯唇:“谁能欺负我啊。” 顾谚看了看这几个人:“那叫你过来干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楚满看了眼李春华,见没有阻止的意思,道出了前因后果:“这件事就有点说来话长了。” 楚满一开始推开门的时候,见到的场面并不是顾谚现在看到的这么平静、和谐,反而有些剑拔弩张。 站在楚满身后的人扯着脖子和对面那三个同样扯着脖子的人互骂。 楚满进来的时候,应该正骂到高潮,声音都快掀起天花板了,办公室里的老师也熟视无睹。 楚满吓了一跳,关上门,走到正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李春华面前:“李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春华好像才看到她,见她站在身边,指着旁边的椅子:“你过来了?别站着,把椅子挪过来看看她们。” 楚满:“……” 您是不是忘记了您是个严格的老师?就这样看戏好吗? 楚满最终没挪椅子,也没坐下,因为互骂的两方人已经看到她了。 五个人的队伍看到楚满,集体一愣,然后沉默是金,都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尖,一副知道自己做错了的模样。 三个人的队伍看到楚满先是呆了一下,随后都避开楚满的视线,眼神飘忽,嘴里不知道嘀嘀咕咕些什么,一看就是做了错事的模样。 楚满:“……” 我能吃人咋的? 李春华见没戏看了,才肃了脸,知道楚满不明白具体情况,随手指了一个女生出来:“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也是巧,被指的人就是高亭亭。 高亭亭抬头看了眼楚满,又看了眼严肃的李春华,最后瞪了一眼三人队伍,才缓缓道出前因后果。 “我和几个小伙伴前两天因为要画黑板报,回家时间就晚了些,谁知道经过校门口的一条巷子时,听到里面有人谈论楚满同学。” “我们就进去听了几句,发现是学校几个小太妹凑在一起,说楚满同学的脸是整容的,成绩是抄的,还经常到处勾引男生,还有一些侮辱性言语。” 高亭亭抬眼小心翼翼瞧了下楚满的表情,发现没什么变化,才继续:“我们都知道那是她们嫉妒说的假话,也就打算一笑而过,正准备走,听见她们在打电话。” “内容大概就是让人找一帮不学无术的混混去找楚满同学的麻烦,再拍几张暴露的照片,就昨天下午打算实施。” “我们气不过,因为不确定有没有人跟楚满同学说过让楚满同学去校门口的巷子,我们就提前过去蹲了点,看见人来了就套上麻袋揍了人一顿。” “今天上午来学校的时候,没忍住,跟那几个小太妹,也就是她们,讽刺了几句,然后就打起来了。”。 楚满听到最后,点点头,总结了整个事件中心:热心肠。 不重要 不过…… 楚满歪头想了想。 前两天好像是有人跟她讲要在什么时候去什么地方,好像还说了好几遍,可惜,她最后不小心忘了。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了。 顾谚转头看了几眼两拨人,问到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进来这么久干什么了?” 楚满歪头看他,眨了眨眼:“看她们互骂了会,然后听她讲了一会事情,然后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你就进来了。” 顾谚点头,这才看向宛若透明人的李春华:“李老师,您是怎么看的?” 李春华板着脸,语气听着像是与她无关的愤怒:“肯定是要按照校规来办,这些个里头都没有高三的人,也省了考虑即将高考的烦恼。” 顾谚想了想:“也可以。” 李春华:“???” 这什么意思?这还不够严厉?你难不成还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收拾人吗? 楚满也没说话,看这样子像是赞同李春华的做法。 只是瞧着五人组身上一些大大小小的淤青,还有些许凌乱的头发,眯了眯眼。 关上办公室的门,楚满转身看向顾谚:“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啊?” 将手放进校服兜,顾谚转身慢悠悠的往教室走:“什么什么意思?” 楚满追上,面对着顾谚,倒着往教室走:“就是刚刚,听你的意思,感觉不会饶了那几个人,可是为什么呢?被卷进来的是我啊。” 顾谚笑着看她:“咱们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帮你教训一下欺负你的人,这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楚满更加疑惑:“可是,人家还没欺负我啊,我忘了,而且,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小时候你都不愿意跟我们玩的,还是我老是拉着你一起玩。” 顿了下,顾谚眼神飘忽:“咳,那咱们不是一起长大吗?也和你们玩了。” 楚满瞪他:“什么啊,我六岁的时候就离开都市了,咱们一共也才玩了五年而已,时间可不长。” 说到这,顾谚的眼神暗下来:“当初的事情,还不是能被原谅吗?” 楚满往后退了几步,离顾谚远了点:“我记忆力不好,记得不清楚,很多事情对于现在的我来讲,都没什么所谓,甚至回去了可能都认不到人。” 楚满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看他:“所以,我觉得没必要再回去,我爸,我哥,都是这样想的,现在就挺好。” 顾谚抿唇,视线放在了远处。 恰逢下课铃响起,这一层是高一,教室门口突然冲出来许多人。 楚满倒着走上了瘾,想着再走几步。 突然手臂就被抓住了,楚满还没来得及看清,整个人就被拉进了一个充满熟悉味道的怀抱。 “同学,走廊不允许打闹,希望以后小心一点。” 顾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呼出的热气在楚满的脑袋上徘徊,痒的楚满想挠。 顾谚和楚满已经接近楼道的位置,除了上下楼梯或者打闹的,基本是碰不到他们。 顾谚抓着楚满的胳膊放在身侧,手却没松开,就这样保持着虚环住楚满的动作。 楚满脑袋空白了一会,望着校门口的视线也收了回来。 鼻尖动了动,楚满抬起没被抓住的手,戳了戳顾谚的肩膀:“顾谚,你身上还挺好闻的,用的什么牌子的洗衣液啊?” 顾谚满脑子的画面就这样被击碎,顿时哭笑不得:“蓝月亮洗衣液。” 楚满晃着脑袋退后了几步:“我回去也让阿姨买这个洗衣液,味道可太好闻了。” 摸了摸楚满的脑袋,顾谚放下抓着楚满胳膊的手,率先往楼上走:“快走吧,一会上课了。” 楚满跟上:“顾谚,你慢点,你腿太长了吧,一次两个台阶,等等我。” “谁让你腿短?” “我身高有一米六五,腿长一百零二,这已经很长了!” “比我的短,你再长长吧。” “你等着,反正我还没成年,还能长个呢。” “长起来再说。” 踏进教室时,恰好上课铃响起。 楚满坐回位置,趴在课桌上发呆。 刚刚,顾谚的怀抱真的好有安全感,可惜穿的多,感觉不到肌肉,声音也很好听,以前怎么没觉得呢? 宋惜颍转过头:“楚满,李老师让你去办公室干什么?” 顾琴琬咽下到嘴边同样的疑问,看了一眼宋惜颍。 楚满拿出数学题:“没什么,我还有几道数学题,恰好一起做做吧。” 宋惜颍隐下眼中的情绪,又扬起温和的笑容:“好,让我看看。” 楚满便将题目移过去,两个人又开始讨论题目。 全程没插上嘴的顾琴琬:“……” 感觉哪里不太对。 这件事很快有了结果,下午第四节课时,教导主任亲自用广播告知了全校这件事。 “同学们,对于学校最近发现的一件有关学生教育的问题,现在来告诉一下大家学校商讨出的结果。” 这件事情闹得不小,中午午饭时就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此刻,全校同学都放下手中的笔和书,竖起耳朵,看着广播音响,模样比考英语听力的时候还认真。 “相信大家都知道了,这里,也就不点名了,希望听到惩罚的几位同学请自觉一点。” “第一,将编造的事情套到同学身上,这体现了一个人的品格,就在你们的档案上记一个大过。” “第二,还想要找校外的人对同学进行校园暴力,还要拍一些不雅的照片,虽然没有实施,但有这个想法就是不对的,这就犯了校规,本来是要退学的,但人同学善良,让你们先在学校待两周看看。” “最后,被人戳穿了还想着继续打人,这已经是校园暴力了,两方人都有错,就都在你们的档案上记一个过。” 同学们唏嘘,虽然知道大概,但找校外的人就过分了。 最后教导主任还就着这件事,扯着“校园暴力”说了几十分钟的道理。 顾琴琬气得头发都差点立起来。 教室里没有老师,顾琴琬站起身,手掌在楚满桌上拍的啪啪作响:“这就是你上午说的没什么?老娘要去教训她们!” 给了全班一个顾琴琬脑子不太好的动作,楚满拉着顾琴琬坐下:“行了姑奶奶,人都没念名字,你怎么就知道是我呢?” 顾琴琬怒目而视:“他一说校外的人我就知道,你上次被一个不知道的人说让去哪,我也是在旁边的。” 楚满一噎,讨好的姿态持续上线:“好了好了,我这不没事吗?上午只是让我去了解一下事情,其他都不关我的事。” 顾琴琬不听,平时好说,这次无论楚满怎么劝都不为所动:“我不管,她们有这样的念头,还打算让你……总之,我一定要亲手教训她们!” 楚满最后无法,只得顺着她来:“可你都没见过她们,你怎么就知道她们长什么样子?你怎么找她们麻烦?” 顾琴琬看着楚满突然一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上午我哥也跟过去了,我找我哥。” 无话可说的楚满:“……行行行,你乐意就好。” 宋惜颍听了,也算是理清了前后,皱着眉看着顾琴琬:“顾琴琬,你不能跟人打架,也不能找人打架,被发现了,你可能高考都很难进行。” 顾琴琬正在气头上了,哪听得了这话:“你管我怎么样?别以为我问了你几天问题,你就跟我很熟了。” 宋惜颍眉皱得更深了:“你……我只是在劝你。” 顾琴琬才不听,她一向只听两个人的劝告,宋惜颍说不动她:“谁要听你的劝,宋惜颍,你还在好好学习吧,别老来管我们这些学渣的事。” 宋惜颍泄了气:“我好好学习和你学渣这件事没有任何关联。” 顾琴琬已经屏蔽了宋惜颍,掏出手机,问顾谚那几个女生的长相。 宋惜颍没了法子,看了眼事不关己的楚满,只好转过了身。 楚满眼珠子转了转,唇角的笑意有些止不住了。。 我好像发现了个秘密。 事迹 顾谚最终没给顾琴琬那几个女生的样貌。 准确来说,他压根就没记住。 这并没有让顾琴琬放弃,反而增长了顾琴琬的火气。 最后,顾琴琬在监控室看到了。 拍了拍被打晕的带路学生,顾琴琬带着歉意的笑了笑,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了。 那几个女生并没有被退学,放学时还是约着一起回家,在背后讨论他人。 因为老师拖堂,几个女生的放学时间晚了,走出校门时,天边只有被霞光映照得通红的云彩。 临近初夏,女生穿的衣服也薄了些,校服也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 “上次楚满害的我这么惨,我觉得,咱们可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就是,明明就是自己有问题,最后还把错全推到我们身上。” “上次跟她传话,她压根就没来,一个喜欢放鸽子的人能有多好。” “就是,还有个什么后协会,一天天的,做作。” 几个女生走在路上,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自己受过的“委屈”。 “嘿,我说。” 转进一个抄近路的巷子时,一个身穿黑色夹克,头戴黑色鸭舌帽的人在女生身后出现。 橘黄色的晚霞映在来人身后,像是一个踏着黑暗而来的使者。 “你们没有证据的话,是怎么编造出来的?自己犯的错,怎么还不肯承认呢?” 女生们被吓了一跳,几个人挤成了一团。 其中,黄色头发的女生听出来声音是个女声,胆子大了些,往前走了两步:“你是楚满找来的吧?我告诉你,我们可没说错,楚满就是这样一个人,你记得如实告诉她。” 戴鸭舌帽的女生往前走了两步,堵住巷子口:“啧,你们都没跟楚满接触过,怎么有脸说?自己的人品有问题,还要怪到别人身上,你们的教育不太好啊。” 黄头发女生听着那冰冷的语调往后退了两步,等反应过来又迟了,于是皱着眉狠狠道:“你怕不是那楚满找过来的人吧?” 戴鸭舌帽的女生似乎笑了一声,充满讽刺:“你们也配?” 黄头发女生还想拉着身边的女生一起说些什么,没成想,下一秒就看见鸭舌帽女生晃了晃脖子,露出线条明显的下巴。 鸭舌帽女生活动了下手腕和脚腕,似乎是觉得跟她们唠太久,语气极其不耐烦:“懒得跟你们讲了,咱们还是干正事吧。” 女生们不自觉的往后退:“你,你想干什么?小心,小心我们报警啊!” 鸭舌帽女生往下压了压帽檐,确定帽子不会掉:“你尽管报,我能进去跟你姓!” 女生们还想拖延时间,但鸭舌帽女生显然忍耐到了极点,攥着沙包大的拳头就对准了几个人的脸。 几分钟后,鸭舌帽女生挥了挥手,压下有些松了的帽子。 随后,转身走了。 宋惜颍跟到小巷的时候,听见里面一片惨叫,看过去,就看见地上横七竖八倒了几个鼻青脸肿的……人。 叹了口气,宋惜颍往回家的方向走。 还是晚了一步,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认出来。 女生们最后没有报警,回到家也不敢跟父母说自己身上的伤的真实来由,只是央着父母请了假。 吃饭的时候,林小友说起这件事特别高兴。 “你们是不知道啊,我今早上踩着上课铃的点到学校的时候,恰好看见那几个女生出来,个个都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满无奈的挪了挪餐盘的位置,以免林小友因为激动而喷出来的饭粒进了自己的餐盘。 并且抓住了此句话的重点:“你今天早上差点迟到?” 笑得正上头的林小友:“……咳咳咳。” 瞧我这张嘴啊! 许冀茳相对于林小友来说,就比较淡定了:“也不知道是哪个英雄,干了这样的大好事,简直活**啊!” 林小友频频点头:“就是就是。” 然后一转脸,林小友瞬间一脸嫌弃:“顾琴琬,你想啥呢,笑得一脸荡漾?” 顾·一脸荡漾·琴琬:“……” 收了笑,白了林小友一眼:“你懂什么,我就是觉得那个英雄打人的身姿肯定帅呆!跟那群女人放狠话的样子肯定帅爆!” 林小友上下打量了顾琴琬一眼:“你脑子进水了?你怎么知道人家放狠话了?” 顾琴琬:“……” 组织了会语言:“怎么的,看不着还不允许多想想?” 林小友朝顾琴琬摊手:“你想象力丰富你有理。” 随后继续讨论这个“活**”。 楚满和顾谚相视一笑。 其实是谁做的很明显,只是她不想告诉其他人而已。 笑眯眯的看向一直在夸“活**”的顾琴琬,楚满摇摇头。 她愿意这样也就随她去,总之是没有什么后顾之忧的。 不过…… 楚满打断三个人对于“活**”的漫天吹捧:“为什么只有我在受欺负,你们却没什么人找你们麻烦?” 她这两天最想不通的就是这个了。 其他四人对视一眼,最终由林小友同志进行回答。 林小友放下筷子,扬起一抹端庄的笑容:“因为楚满同志才来一中半年,一中学生对你了解的少之又少。” 楚满挑眉:“你们有什么惊人事迹?我在这半年了都没看到过你们的特殊待遇啊。” 林小友看了他们几眼,看没人阻拦,这才继续:“许冀茳同志当众扬女生情书一年,自此没人再敢靠近;顾琴琬同志学习成绩不好,打架样样精通,一中校霸;林小友同志跆拳道黑带随身携带,无人敢惹。” 然后看向顾谚:“至于顾谚同志,为人高冷低调,惹他的人据说最后全成了追随者。” 楚满环视了一番:“敢情她们以为我好欺负啊,还基本都是女生为主。” 然后惋惜的叹了口气:“她们都不出门结交其他学校的朋友吗?虽然一中我待的时间最长,但其他学校还是有姐的传闻。” 林小友:“我去!” 从发小群了解到实情的顾琴琬、顾谚、许冀茳:“……” 所以每次有人惹你,我们总要先给她们在心里点一排蜡。 看着林小友一副求知的表情,顾琴琬拉了拉林小友的胳膊:“吃饭吧,我一会给你发链接。” 林小友瞪大了眼:“链接?” 顾琴琬淡定点头:“嗯。” 林小友:“……” 这么高大上??? 下午第四节自习课,林小友收到了顾琴琬发过来的微信。 点开。 【职中奇闻:转校生的校霸之路!】 【六中奇闻:论那些被转校生收拾的哭爹喊娘的过程!】 【五中奇闻:在校一月,转校生竟一路无阻碍成为校霸!】 【四中奇闻:论转校生半月如何收服全校成为小弟!】 【三中奇闻:转校生的强大,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二中奇闻:新生校花竟是一代校霸标杆?惊掉你眼珠子的美女竟是母狮子!】 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各个学校的论坛的帖子。 大致看完标题的林小友:“……” 原来楚满真的换了这么多学校……这还只是川城的。 仔细想了想自己认识楚满的过程,发现没有得罪楚满的地方,林小友舒了一口气。 随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楚满一开始来一中好像就被传是因为在各个学校打架,其他学校不敢收了,才进了一中。 这原来不是传闻啊。 林小友看完后,面无表情地将这些帖子一个个传给易樣。 自己不好,作为男朋友,易樣必须也不好才对。 可没两秒,易樣就回了消息。 易樣:【我都看过。】 小朋友是我:【你知道?】 易樣:【楚满是从二中转去一中的,所以我比你先知道,我甚至知道楚满在二中打过的人长什么样子。】 小朋友是我:【……是在下鲁莽了。】 易樣:【不用担心,楚满在一中和你们在一起,已经很温柔了,我甚至没听见一中的人说她打架。】 小朋友是我:【要是打架了,那才恐怖好吗?小樣樣。】 易樣:【……学习吧。】。 林小友收了手机,朝天花板叹了口气。 紧张 林小友记得,好像川城有个学校的学生练过跆拳道、散打和柔道。 刚刚看帖子,这个学生好像也跟楚满打过,最后和学校请了假,在医院住了半个月。 纠结了许久,林小友在临睡前给楚满发消息。 小朋友是我:【楚满同志,请您老人家告诉我,你是怎么打败一个练跆拳道、散打和柔道的同学的?】 楚满似乎也还没睡。 满满丢星星:【军用武术,横扫一切。不过,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林小友:“……” 啊,那孩子该啊,脑子没长好啊。 这件事后来似乎演变成了,只要楚满看你不顺眼,随时能够打扁你,甚至成了论坛的热门帖子。 对于手机只是通讯工具的楚满来讲,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觉得来找自己麻烦的人少了,很开心。 离高考只有一百天的时候,李春华拿来了一个高考挂历,过去一天就撕一页,警醒同学们。 最后一节晚自习时,李春华让宋惜颍去办公室拿了一沓便利贴。 让宋惜颍分发下去:“你们在便利贴上写上你们想考的学校,可以匿名,写完就自己贴在黑板报的墙上。” 楚满指尖转着笔,看着面前的便签,双眼放空。 顾琴琬抬笔戳了戳楚满的胳膊,一脸的纠结:“小满满,你说以我的成绩,能考到都市的哪个大学?” 楚满回神,转头看她:“我只知道都清大学。” 顾琴琬:“……” 默默收回手,顾琴琬瘪嘴:“那就是重本啊,我能考到旁边的都市职业学院,我爸妈都能给我放炮。” 说着,看向楚满的便签:“小满满,你打算考哪里啊?” 我去告诉我哥。 见一片空白:“小满满,你知道的学校也不多,怎么不写啊?” 楚满双手托腮,惆怅的叹出一口气:“我不知道考过去了会不会被骚扰。” 顾琴琬:“???” 这可就真是满脑袋问号了。 楚满叹了一会气,最后还是写下了自己心中的那个学校,和顾琴琬一起贴在黑板报墙上。 顾琴琬“不经意”的瞟了几眼,然后就震惊了:“小满满,你居然要考都清大学?” 楚满淡定贴好,坐回座位:“对啊,没办法,西市我看腻了,川城也不想回来了。” 顾琴琬扶着桌子坐下:“你真要去都市念大学?那我明白你的惆怅了。” 楚满看了她一眼。 两个人同时叹了口气。 听到动静的宋惜颍转头就看见一中两大校花满面愁容。 宋惜颍:“……你们两个填学校填到自我怀疑了?” 顾琴琬叹了口气:“唉,你不懂,就是感觉自己的大学生活不平静。” 宋惜颍:“???” 您是开天眼了? 发现找不到话语来回答,宋惜颍决定跳过这个问题:“你们都填了什么学校?” 顾琴琬偏头:“都市职业学院。” 楚满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啊,我只知道都清大学,就写了。” 宋惜颍:“……” 你俩胆都挺大啊。 一个一流的大专,一个重本。 虽然我也是都清大学。 了解了下六人群里每个人的理想学校,顾琴琬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是最差的。 于是,最后的一百天里,顾琴琬也跟着大家一起努力复习。 楚满拉了把还在写卷子的顾琴琬:“琴琴,下课了。” 顾琴琬摆了摆手:“你去玩,我把这张语文卷子写完就过来。” 楚满摇摇头,就在课桌旁站了会,伸展了下四肢,就又坐下给顾琴琬讲题。 这样努力了一百天,高考很快临近。 楚父和楚裎推了行程,在高考的前一天早上到达川城。 楚满那时候被学校放了假,楚裎敲门的时候,楚满还坐在床上发呆。 打开门,楚满一脸惊喜:“哥?爸?你们怎么来了?” 楚裎推着行李箱进了客房:“楚家的小宝贝最重要的日子怎么可能不来。” 楚父跟在后面关上了门:“其实半个月前就要来,但处理公司的事情就一直拖到现在了。” 楚裎熟门熟路的转到厨房:“本来王叔和王姨也来,但考虑到公寓当初没买旁边的复式,房间不多,所以决定到时候视频。” 看着换下西装的两个人,楚满抱着胳膊靠在厨房门口,笑得一脸满足。 吃早饭的时候,楚父一如当初送儿子进考场的紧张:“小满,你明天就要考试了,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楚满咽下牛奶:“爸,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看着比当初送哥进考场还紧张。” 楚裎不紧不慢的接:“爸一个月前就已经在为你紧张了,比我提前了许多呢。” 楚满没忍住笑了下。 看着脸色不太好的楚父,楚满赶紧说今天的安排:“今天上午没什么事,下午要去学校拿准考证,还有学校准备的考试袋子,顺带去熟悉一下考场。” 楚父这才缓和了脸色。 下午是楚裎陪着楚满去的,楚父当时是这样说的:“我有些紧张,怕传给小满,小裎经历过,你俩就一起吧。” 楚裎、楚满:“……” 请您不要一脸想在家躺着的舒服表情,我俩还没走呢。 因为考试的场地不同,楚满没碰到顾谚他们。 从李春华那拿了准考证和考试袋子,楚满又另外买了两支笔,这才往考场去。 楚满在四中考试。 离公寓不算太远,但比起一中还是远了些。 熟悉了路线后,楚满和楚裎就回家了。 楚父在家已经做好了晚饭。 见两人回来,楚父催着去洗手:“快快快,给你们看看我做的阳春面。” 看着清汤寡面的碗,楚满生平第一次不想给自家父亲一点鼓励。 看向楚裎,见楚裎的表情也差不多,就知道他俩的想法一样。 楚父瞧见两人不乐意的表情,瘪嘴:“你们懂什么,高考生不能吃太油太辣太冷,不然考试的时候突然肠胃不好,那不是耽误了考试?” 重口味的楚满:“……” 最后还是乖乖坐下,吃完了面。 在楚父的注视下,楚满睡前喝了一杯热牛奶才睡下。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就被楚父喊了起来。 楚满让自己清醒了下,换上白色短袖,蓝色牛仔背带裙,再扎一个高马尾,别上楚裎昨晚送的绿色发夹,出了卧室。 楚父一身休闲装,穿上围裙,看着还有点厨子的味道。 乖乖坐在饭桌边,楚满看着楚父给自己介绍早餐。 “这是两根油条,一颗鸡蛋,示意每科都有110,本来想150,但不知道5用什么代替,只能110,先委屈着。” “还有一杯热牛奶,知道你爱喝,就给你弄了,赶快吃,吃完让小裎送你去考场,我一会就到。” 吃完了早餐,楚裎就将考试袋放在楚满面前:“给你整理好了,四只黑色0.5的笔,一只2b铅笔,橡皮擦,尺子,纸巾,垫试卷的垫子,都在里面了。” 楚满接过考试袋,也没有清算楚裎说的这些,就去门口换上小白鞋。 看着跟上来的楚父,楚满弯唇:“好了,放心吧,我保证不会失误。”。 到考场的时候,门口已经站了很多人了,多是父母一起带着高考生来的。 高考 离考试仅剩四十分钟时,考场门开了。 楚满挥别了楚裎,让他找个阴凉地,或者回去等她,就进了考场。 找到考室,验过身份,再用扫描器确保身上没有作弊的工具,楚满拎着考试袋找到自己的桌子。 恰好在第二竖列第一个。 将要用的东西取出来,楚满趴在桌上,歪头看着一个个同学进考室。 她算是到的比较早的。 看着进场的同学脸上充满了紧张,也不敢随意搭话,考室外路过的考生行色匆匆,看起来忘记了考室在哪。 高考是人生的一大转折点,紧张也是在所难免。 楚满在高考前也是很紧张的,连着好几天失眠,考试也没考好,睡着了也是梦到自己高考落榜,吓醒时发现自己一身冷汗。 但真正踏入考场的那一瞬间,好像什么都随风而去,只剩好好考试的念头了。 最后十五分钟,考场开始宣读《考场规则》。 监考老师开始分发试卷。 楚满按照规则,填写自己的姓名、学校和准考证号。 监考老师依次给每位考生贴上准考证号。 还没到开考时间,楚满大致浏览了一遍语文试卷,对试卷的难易程度有了一定的了解。 看了眼每个考场都会配的时钟,即将到达开考时间。 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楚满平静心绪,拿上笔。 “叮铃铃。” “现在开始答题,现在开始答题。” 翻过试卷,楚满先从最简单的默写做起,写到最后的文字题,再从诗词题从后往前写。 在答题卡上涂上最后一个选择题的答案,楚满抬头看时钟。 还剩一个小时,足够了。 还没到答题时间时,楚满看了眼作文,而后写题时,脑海中也在构思作文。 今年作文题目不算很难,“说说那些你没察觉到的父爱”。 楚满笔尖在试卷上顿了顿,而后在答题卡上写出题目。 ——“父亲的含蓄” 楚满和楚父在一起生活了十一年。 从刚出生到六岁前,楚满一直和楚母、楚裎,以及院子里的人住在一起。 楚父是个工作狂,除了会听楚母的话定期回来一次,其余时间多是住在公司的。 可每次回来两三天,楚满却只能匆匆见上两三面,楚父就带着楚母出门散心了,甚至一家人都没坐在一个饭桌上吃过一次饭。 楚满为此闹过楚母很多次,但都没有什么结果。 六岁那年,出了事,楚母去世,楚父和楚家大吵了一架,带着楚裎和楚满独自闯荡。 楚父独自创业的第一年,楚满甚至没和楚父见过一次,身边只有十一二岁的楚裎。 楚老爷子狠心,断了楚父所有退路,楚父为了自己的儿女,只能拼一条血路。 那一年,父子三人身无分文,住在地下室,每天吃不饱、穿不暖,楚满和楚裎甚至停了学。 楚满不哭不闹,甚至学着安慰心情低落的楚裎,兄妹两个人抱着房东不忍心,而送给他们的她孩子的书本,每日研读。 第二年,楚父创业有所好转,父子三人换了个三居室,楚满和楚裎也找到了学校。 但楚父仍旧早出晚归,他想让孩子们过得更好。 兄妹两个担心楚父的身体受不住,凑钱买了本菜谱,两个人轮流给楚父熬有益身体的汤。 所幸楚母基因强大,两个人的厨艺越来越好。 楚父那一年在家总共待了一个月,也带回了王叔和王姨。 再后来,生意越来越好,楚裎也逐渐进入公司帮忙,楚父减少负担,留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多,但还是喜欢待在公司。 再后来,楚满出了事,在医院住了一年,中考时才赶回去,而后又住回了医院。 那一年,是楚父待在楚满身边最久的一年,也是楚满了解楚父的开始。 后来,楚父渐渐的回家,不再整月整月的宿在公司,对着兄妹二人也多了些关心。 楚满很开心,可也明白,她出事,楚父将所有过错揽到了自己头上,所以才渐渐回家。 放下笔,楚满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开始检查纰漏。 心里不是没有对楚父的芥蒂,只是觉得没必要了,她知道父亲爱她和哥哥,只是爱的不明显而已,这就足够了。 按照规则放好做好的试卷,楚满开始收拾东西。 “叮铃铃。” “考试结束,请考生停止作答。” 随着人流踏出考室,楚满借着高楼层的优势,一眼看见在人群焦急打转,却还是守在考场门口的楚父和楚裎。 还没出考场门,就能看见楚父和楚裎站在人群第一排。 这个时候,他们不是董事长,不是总经理,只是一个守着女儿和妹妹高考的父亲和兄长。 楚父一眼就望见了那一抹蓝色身影,不顾他人眼光,赶紧伸张手臂挥手,深怕近视眼的女儿找不到他们:“小满,我和小裎在这里。” 楚裎一脸嫌弃:“爸,前两天才给小满换了合适度数的眼镜,她今天戴着呢,看得见咱们。” 楚父白她一眼:“你懂什么,知不知道小满的近视不是在眼睛,是在脑子。” 楚满刚走近就听见这一句,上前挽住两人的胳膊:“爸,你不能因为我伤过脑袋就这样贬低我,再有下次,我让王姨收拾你!” 楚父立刻举手投降:“好好好,不了不了,咱们吃什么?下午两点就要考试,咱们就不回公寓了,找个酒店休息休息。” 楚裎早就打探好了周围:“附近有个酒店还不错,咱去那吧。” 楚父拉着楚满就往前走:“那快带路。” 楚裎无奈的逼迫两人转过方向:“爸,你走反了,这边。” 楚满拉着楚父转过身,将考试袋递给伸过手来的楚父。 看着两个商量正在高考的孩子应该吃什么比较好的男人,楚满笑得眉眼弯弯。 父爱不如母爱明显,但一样浓烈。 “爸,你知道吗?这次的语文作文是写父爱,亏我考试前还看了半本写人间大爱的优秀作文。” “怎么?写我还委屈你了?” “小满的意思大概是,写你是属于猝不及防的意外。” “小兔崽子,当初你俩刚生出来就该扼杀在摇篮中。” “你不敢。” “嘿,我今天治不了你了是吧?” 摇摇头,楚满看着斗嘴的两个幼稚男人,没救了。 父爱如山,也如山体滑坡。 下午考数学。 楚满拿到卷子的那一刻,脑袋上瞬间一道雷霹过。 我复习了这么久容易考到的公式,你却告诉我让我用方程算出斜塔的斜度? 最后两道选做题,这完全就是数学老师拍着胸板告诉我们绝不可能考的题型! 楚满无语片刻。 上午语文简单的像是发了颗糖,下午数学难的像是往心口上插了一剑。 提着考试袋,楚满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了考场门。 站在考场外的一棵树下,楚满冷眼瞧着旁边抱着记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考生,心里平淡似水。 楚父和楚裎瞧着这阵仗,一路上没敢再提考试的事情。 楚裎高考已经过去几年了,那时候的难易程度完全不能和现在比,现在,只能看着坐在沙发上,抱着靠枕发呆的楚满,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楚父在隔音的厨房接通了王姨打过来的视频。 王姨在那头一开口就问楚满:“大建,小满呢?今天考试怎么样?还顺利吗?你这在哪呢?怎么黑黢黢的?” 楚父悄摸摸的看了眼楚满,转过头示意王姨小点声:“王姐,今天下午一考完试,好多考生出了考场就哭,收都收不住,小满现在也难受着呢,我和小裎都不敢提考试的事情。” 王姨皱了眉,王叔从旁边凑近来半个脑袋:“我看新闻里说了,一个考生接受报道,说到一半,抱着记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咱们还是别给小满压力。”。 楚父:“……王哥,你刚才说的那个接受报道的考生,当时就在小满身边。” 班级聚会 对面静了片刻,最后还是王姨出谋划策:“我不相信小满这么脆弱,你把电话给小满。” 楚父只好出了厨房,乖乖将手机递给楚满。 王姨一看见楚满,就开始做心理疏导:“小满啊,这高考不意味什么,再说了,这只是数学,明天还有文综和英语呢,你怎么现在就丧失斗志了?” 楚满抬头,眸中尽是疑惑:“王姨,你在说什么呢?我没丧失斗志啊。” 王姨一顿:“那你爸说你现在萎靡不振的?” 楚满抬手指了指自己:“我?我没萎靡不振啊。” 全家人都静默了片刻。 楚裎率先问出最重要的问题:“那你今天下午考完了试回来就耷拉着脑袋干什么呢?” 楚满一顿,而后伸手,手上赫然是一个可以揣进兜的小本本:“你们误会了,我知道我数学考差了,所以一回来就在复习文综和英语单词。” 全家人:“……” 下次能不能摆明面上来?我们又不抢你的本。 最后王姨和王叔叮嘱了几句,就挂断了视频,楚裎赶着楚满去洗漱,早些睡觉,楚父去厨房给楚满热牛奶。 知道楚满没有备受打击,楚裎和楚父对于楚满接下来的考试就没有太多的担心了,照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照顾的照顾。 剩下来两门考试虽然也增加了难度,但对于一直紧逼自己学习的楚满来说,心理负担并不大。 最后一门英语考完,楚满迈着轻松的步伐蹦跶到了焦急等待的两个男人身边。 挥了挥手中的考试袋,楚满笑道:“现在第一道关过了,两位大人放心了吗?” 楚裎点了点楚满的额头:“放什么心,接下来还有查成绩,填志愿的事情呢。” 楚满捂着自己额头,嘴角往下压:“那不是还有段时间嘛,好了,回家吧。” 楚父和楚裎对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对于楚满的缺心眼还真是没办法。 一回到公寓,楚满立刻将考试袋丢在茶几上,从茶几的抽屉里摸出手机。 因为高考,楚满这两天都将手机放在了抽屉里,没拿出来过,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玩游戏上了头,考试没考好,那就完了。 一开机,手机自动连上网后,就开始响个不停。 手忙脚乱的按下静音,楚满抹了抹额头不存在的汗。 这不能与世界断网太久啊。 估摸着差不多了,楚满才打开。 大致看了看,大多数是吐槽今年题怎么不按照规则来,特别是数学。 楚满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她当时做完了自己会的题,点兵点将选完了最后两个选择题,离结束考试时间还有四十分钟左右。 楚满当机立断将脑袋埋在臂弯中,假意思考问题,实则睡了一觉。 不是她心大,是她真不会,把刀架在她脖子上,指着她心脏,她也不会。 大概是考完了,班级群里很是振奋,一群人嚷嚷着要趁此机会进行班级聚会。 猴子:【都高考完了,现在总能让我们嗨皮一下了吧?】 泼皮:【就是就是,我看人家高三考完都有什么聚会,咱们也来吧。】 齐天:【我同意,恰好也可以促进促进感情,以免以后分道扬镳不认人。】 芭比:【聚会这个提议不错,那咱们提前说好什么时候,免得有人今天就要回家,来不了。】 娃娃:【附议。@班长】 悲剧:【@班长】 雪花:【@班长】 …… 班长:【看到各位的提议了,刚才我去跟老师们商量了下,就定在明天晚上川城饭店,各科老师也会在的。@全体成员】 雪花:【明白。】 芭比:【明白。】 猴子:【明白。】 …… 班长:【另外,希望楚满同学也会参加此次聚会,虽然楚满同学才来三班不到一年时间,但也是一起奋战过的。@楚满】 齐天:【@楚满】 悲剧:【@楚满】 楚满:【尽量。】 班长:【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下了。明天下午川城饭店,各位不见不散。】 楚满收了手机,打开电视。 三班的各科老师都是高二自分班以来一直在教的三班,可以说老师和学生的感情很深。 晚饭时,与楚裎、楚父说了这件事。 楚父只是点头表示同意,楚裎则是表示可以晚一天回西市。 第二日楚满睡得天昏地暗,楚裎来喊她才起来。 坐在床上发了会呆,楚满又倒下去。 在床头柜上摸到手机,楚满打开。 啊,下午两点了啊。 楚满关上手机,闭上朦胧的双眼,即将又要睡过去。 突然睁开眼,坐起身,楚满再一次打开手机。 我天!真的下午两点了! 楚满赶紧起床洗漱,从衣柜里随手找了个长裙穿上,抹上防晒,拎上常用的黑色小方包,出了卧室。 瞧见在客厅看新闻的楚父,楚满坐在饭桌前吃楚父特意热过的午饭:“爸,你怎么不叫醒我呢?我睡到这么晚。” 楚父只是回头悠悠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看新闻:“你能睡到多死你自己不清楚吗?我和小裎叫了不管用啊。” 楚满:“……” 我还是赶紧吃完饭去饭店吧,去晚了不太好。 擦了嘴,换上白色长袜,和红白色的老爹鞋,楚满背着包,拿上手机,和楚父说了一声就走了。 听到关门声响起,楚父才将视线转到门口。 刚才是不是应该给小满定个规矩?十点前回家,不能喝酒,不要和男孩子走太近。 余光瞥到一片狼藉的饭桌,楚父瞬间拉下嘴角。 在外面喝死算了,乐意多少点回来就多少点回来。 楚满匆匆忙忙赶到川城饭店的时候,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公寓接近一中,一中却不在市中心,川城饭店在川城最繁荣的街道,离公寓大概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她虽然走的早,但耐不住打了半个小时的车,三班的人到的早。 顾琴琬本来就在找楚满,一眼就瞧见了站在饭店门口的楚满,挥手朝楚满走过去:“小满满,这边。” 三班的人顺着声音看过去,瞬间就呆愣在了原地。 虽然楚满有个校花的名头,但耐不住楚满本身低调,在学校整日整日的校服搭牛仔裤,又不怎么出教室门,所以,别说是一中的人了,就连三班的人基本没见过楚满穿除校服和牛仔裤之外的衣服。 今日本就是聚会,男孩子们都用心打扮了一番,就别说爱美的女孩子们了,但楚满一出现,好像什么都被比下去了。 一袭红色圆领长裙,腰线被裙子的设计很好的显露出来,长发披在身后,可能因为跑的急,头发还有些散乱,看着倒是多了些仙女气,面色虽然有些苍白,但并不影响美感。 楚满站在顾琴琬身边,喘了口气,指了指看向她俩的同学:“琴琴,我记得三班没这么多人啊。” 顾琴琬不在意的“啊”了声:“我们到这发现一班也将聚会地点定在了这,所以两个班决定一起,总之我们两个班的师资力量都差不多。” 楚满点点头,噙着一抹笑:“对不起,我来的有些晚。” 同学们这时才回过神,纷纷应道:“没事没事,都才到。” 宋惜颍站在旁边:“服务员替我们换了个大一些的包间,还自带ktv,咱们赶紧过去看看吧。” “好,走吧。”。 虽然同学们一如往常,可还是有些同学的眼光不断往聊天的楚满身上瞟。 表白 包间很大,有四张圆桌子,恰好坐下两班人。 老师们临时有事,将聚会全权交给了两班的班长。 宋惜颍和一班的班长随便扯了几句,就让大家吃喝了。 楚满和顾琴琬坐在最角落的桌子,一桌人都是一班和三班交好的女生。 顾琴琬好歹也是三班的人,和其他人很是聊的来,举着果汁杯到处闲聊。 两个班长特意给女生换的果汁。 楚满只是坐在顾琴琬身边默默吃菜。 她来三班不久,平时也没有刻意去结交朋友,顶多就是和三班的人一起讨论过题,就没什么交情了。 顾谚被许冀茳拉着坐在了进门口的第一桌,和楚满之间隔了两个桌子,几十个人头。 遥遥看去,一眼就望见了那一抹红色倩影。 今天也不是没有人穿红色衣服,可楚满就是亮眼,不如说,顾谚的眼中只能一眼看见楚满,也只能看见一人。 她今天真的很好看,少了些小时候奶团子的可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就像是个温婉的大小姐。 看向虽然在闲聊,但是眼神往角落里瞟的男生们,顾谚眸色沉了些许。 聊得正开心,一个男生突然举着酒杯,打开了麦克风:“各位兄弟姐妹。” 包间内的人都看过去,楚满认得,那是经常来找她问一些基础问题的三班的人。 男生看似有些醉了:“今天,我们能够在这个地方齐聚,是因为熬过了高考,熬过了最难受的日子,熬过了我们最痛苦的日子,接下来,还有两道生死难关等着我们,我不知道怎么祝福,只能敬大家一杯。” 说完,男生仰头喝下了杯中的酒。 包间内的人见此,也纷纷拿起酒杯、果汁杯,含着泪喝下了这份回忆。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像是打开了众人的话匣子,本来还有些含蓄的人,此刻都已经放开了,拉着人聊这段时间的痛苦。 “我真的很庆幸熬过了这段日子,如果时间再长点,我都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我当初听见老班讲谁又因为熬不住高三的压力,从最高的回城大桥跳了下去,我就一哆嗦。” “我这一年,爸妈每天都发消息摧残我的意识,我每天都失眠,要靠着失眠药才能睡下去,我真的很绝望。” “幸好现在结束了,你也能放松一点了,不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我也没办法,我爸妈每天都逼我,要我好好学,考上好学校,每天都在打击我,说我越来越差,我真的到绝路了。” 身旁的女生坚持不下去,最后还是崩溃大哭。 所幸人多,聊天的音量也大,女生的哭声也压了下去,除了周围的人,没几个人关注这边。 楚满呼出一口气,放下筷子,从包里掏出纸巾,边掏边嚼嘴里的鸡肉。 抽出纸巾,细细擦拭女生脸上的泪珠,楚满嘴角噙笑,眉眼温柔:“好了,女生的眼泪是很珍贵了,你这一会就哭出去了一座金山,你说你亏不亏?” 见女生接过纸巾,楚满立刻又抽出一张:“你跟你爸妈好好谈谈,如果能够让他们谅解你最好,如果不能,就尽量让自己独立起来,为自己活。” 女生收了眼泪,朦胧着一双泪眼,抽抽搭搭的看着楚满:“楚满,你真好。” 楚满:“……” 我之前给你们的感觉是个大魔头吗? 后来聊着聊着,女生也抛弃了果汁,让服务员拿了酒精度数较高的果酒。 楚满委婉拒绝了果酒,仍然坚守着最后一瓶橙汁。 酒过三巡,女生们都醉得七七八八了,已经在开始发酒疯,更别说从一开始就喝着酒的男生了。 顾琴琬也喝了不少,此刻正抱着麦克风不撒手。 楚满喝下碗中的鱼汤,看着周围似乎进了疯人院的场景,无奈的扶额。 抬眼望去,目之所及都是一片马赛克。 不怪楚满,她下午走的急,忘了带眼镜,之前能看见最先讲话的男生,是因为那男生就在楚满前面那张桌子,离得近,她当然能瞧见大概。 此刻就不一样了,醉的醉,疯的疯,她能瞧见一个清晰的背影就不错了。 收回视线,楚满掏出手机,准备看看多少点了,该回去了。 面前突然出现了一片阴影。 楚满抬头,是一个不认识的男生。 大约离得有些近了,楚满闻见很浓的酒味。 不动声色的推着椅子往后退了退,楚满弯唇看向面前的人。 因为楚父之前一直应酬,回到家总是一股酒味,楚满就不太喜欢这个味道了。 男生双颊酡红,一只手拿着喝了一半的酒杯,一只手攥紧了衣服的下摆,欲言又止的模样摆明有话说。 楚满看了眼对方左脚踩右脚,右脚踩左脚的动作,弯唇看向男生低垂的视线:“同学,有什么事吗?” 男生沉默半晌,在楚满的耐心即将殆尽时,嗫嚅出声:“楚满同学,我喜欢你,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楚满挑眉,倒是没想到是这个事。 这可是来到一中的第一个呢。 在男生期待的眼神望过来之前,楚满就快刀斩乱麻:“对不起,我没这个打算。” 男生还想说什么,突然觉得背后一凉,转头望去,什么也看不清,但那股凉意犹在,还是失落的走开了。 虽然男生失败了,但男生的这个行为似乎带起了更多男生。 楚满唇干舌燥的喝下最后一点橙汁,满眼绝望。 这一晚,她拒绝的人,可能抵得上她在职高揍的人了,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呢?拒绝了一个,就不要来了嘛,对自己是得有多自信才能继续啊? 她现在的脾气真的是越来越好了。 顾谚捏紧了手中的酒杯,冰冷的目光一直看着楚满的方向。 高考前不告白,全留在高考后了,平时看不出来,你们挺爱学习啊,三班班长也真是的,满满来三班也没多久,班级聚会叫上她干什么! 宋惜颍:…… 好歹也是三班的人,你吃醋不要伤及无辜好吗? 许冀茳喝了不少的酒,可一靠近顾谚,就被周围冷气吓醒了点:“我说,顾谚,喝了酒不该是热乎乎的吗?你怎么还低气压了呢?” 顾谚抬手就将许冀茳杯中剩的酒倒进他嘴里:“喝你自己的。” 许冀茳呛了一口酒,没再自讨没趣,又找别人喝酒聊天去了。 楚满最后受不了了,拎着包,弯腰躲开男生的视线,准备去找顾琴琬,反正都是一群醉鬼。 喝醉了的男生们突然一下失去了表白的目标,迷茫了一会,又凑在一起喝酒了。 楚满探出一双眼睛,看没人关注她这边,呼出一口气。 再来一个她就要揍人了。 弯腰寻找顾琴琬的踪影,楚满循着桌子的摆放找到门的位置。 在靠近音箱的地方,楚满隐约瞧见了一个很像顾琴琬的影子,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突然被人扯住了手臂,拉进了一个怀抱。 “满满,是我。” 听见熟悉的声音,闻见熟悉的味道,楚满这才放下已经抬起来的拳头:“吓死我了顾谚,你干什么?九点多了,我得回去了。” 顾谚将脑袋放在楚满的肩膀上,语气闷闷的:“满满,我今天晚上喝了好多酒,许冀茳老让我喝,我都走不动了。” 楚满拍了拍顾谚的后背:“那以后就不要喝那么多酒了,下次酱酱再让你喝,你就揍他。” 醉得不省人事的许冀茳:…… 要是许冀茳醒着,听见了这两句话,指定要气炸。。 我让谁喝酒也不敢让顾谚喝啊!你当他学的军用武术是假的吗? 醉酒 拍了一会,楚满抬手推了推顾谚:“顾谚,你能自己回家吗?我得回去了。” 顾谚只好勉勉强强的直起身:“满满,我走不动了。” 楚满为难的看了眼其他人:“那怎么办?都喝醉了……” 突然,楚满看见一个还醒着的人,赶紧朝他挥手:“班长,宋惜颍,你过来。” 宋惜颍走过去,步伐沉稳:“楚满,你叫我有什么事?” 楚满抬手顶着就要倒在她身上的顾谚,看着一地人担忧道:“宋惜颍,这些人都醉得差不多了,基本回不了家,你有什么打算吗?” 宋惜颍看了眼暗暗朝他甩眼刀子的人,毫不理会的转头:“这个包间能够过夜,相当于酒店租房,我一会去前台说一声,应该能够让他们在这睡一晚。” 楚满点头:“那行,不过,你怎么没醉呢?看着没喝酒啊,算了,我不关心,你帮我照顾好琴琴。” 宋惜颍:“……我只是没喝过酒,就没喝。我知道了,你走吧。” 看着宋惜颍走到已经睡着的顾琴琬身边,还贴心的为她盖上沙发上的小毯子,虽然顾琴琬嫌热踢掉了,总之楚满放了心。 看向又要倒在她身上的顾谚,楚满无奈的抬手顶住:“顾谚,你是要在这里凑合过一晚上,还是回家?” 顾谚睁开朦胧的双眼:“满满,我不要在这里,我想回家。” 楚满只好绕到他胳膊下,以便支撑顾谚:“那我下去给你打车。” 顾谚将大半个身子的力量靠在楚满身上,见楚满撑不住,差点摔地上,这才收回了力量,只是,还是放了些力量靠着楚满。 楚满扶着顾谚,缓缓的走向楼梯口。 宋惜颍定的包间在三楼,楼梯还是些微的有点长。 前进的脚步停留在第一级台阶,楚满往下看了看楼梯的长度。 她怕一个没稳住,顾谚就被摔下去了,那到时候,就麻烦了。 顾谚察觉到停下了脚步,半睁开眼,微微扭头就能看见楚满纠结的表情。 略微思索了番,顾谚偏下头,将额头抵在楚满的脑袋,声音低哑:“满满,怎么了?不能走了吗?” 楚满收回视线,调整了下压在自己肩膀上的顾谚的胳膊,语气坚定:“没事,走吧,咱们下去叫车。” 顾谚顺势就将自己的脑袋靠着楚满的脑袋,鼻尖都萦绕着楚满发丝上的洗发水味。 踏上一楼的地板,楚满这才松了口气,加快了步伐去门口。 在门口站定,楚满一只手扶着还在醉酒的顾谚,一只手掏出手机,准备网上约车。 恰好附近有个接单的司机,没两分钟就在酒店门口接上了楚满和顾谚。 楚满先将顾谚放进去,这才跟着进去。 刚坐下,顾谚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楚满无奈的看过去,见某人不仅抓了她的手,还将她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扯了扯,还两只手抱着。 往外抽了抽,没抽动,楚满也就随他了,只让司机开快点。 车窗外,华灯初上,霓虹灯的色彩在快速的往后退,换了一个又一个颜色,唯有他和她在此刻是固定的相伴。 司机很快,路上车也不多,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回了公寓附近。 下了车,楚满付了车费,再看了眼时间。 十点半了。 抿唇,楚满看了眼身边的顾谚,还是决定先把顾谚送回去。 在保安那做了登记,加上顾谚的刷脸,楚满很容易进了小区。 站在分岔路口,楚满拍了拍顾谚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顾谚,你先别醉,先告诉我你家往哪走?你住哪一栋,哪一楼?门牌号多少?” 楚满虽然在川城和顾谚他们在一起玩了一年左右,但她很少去顾谚家,基本都不认识路。 顾谚只好睁开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为楚满指明道路,最后顾谚家门都是顾谚自己醒着开的。 将靠在她身上的顾谚放在沙发上,楚满揉了揉肩膀,就想转身离去。 余光瞥见沙发上穿着单薄的顾谚,楚满想了想,还是进屋抱来了顾谚的被子。 现在虽然才是初夏,天气炎热了些,但夜里还是比较冷,容易感冒。 仔仔细细的给顾谚盖好,楚满这才起身,准备回自己家。 可刚站起来,手腕就被拉住了。 叹了一口气,楚满无奈的转身看着紧闭双眼的顾谚,蹲下,用小时候哄楚裎的语气哄顾谚:“好了,乖,快睡觉。” 一边哄,一边用手顺顾谚的背。 见差不多了,楚满降低了音量:“顾谚,你不能喝酒以后就不要喝那么多了,送你回来是很麻烦的一件事,而且你有点重。我明天就要回西市了,你们也早点回都市吧。” 说完,楚满起身去厨房倒了杯开水,这才离开。 听着关门的声音响起,顾谚缓缓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那杯白开水,唇角弯了弯。 扶着额头,顾谚坐起身,在黑暗中盯着门口。 他今晚确实喝了不少酒,但不至于醉,他只是想多点跟她独处的时间,这两天高考,还有在学校的日子,他能看见她的次数真的不多。 知道她不太喜欢用手机,暑假三个月可能就等于失联三个月,可没关系,他总有办法和她见面。 不过,顾谚垂下眼,满满的记忆力似乎差的不太对劲,小时候满满的记忆力可是老院里最好的。 有了一点猜测,但还需要验证,顾谚喝下那杯水,拿了自己的被子回了卧室。 楚满回去的时候,楚父和楚裎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她。 听见开门声,两个大男人同时转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楚满。 楚满在门口默了片刻,然后进屋,关门,换上拖鞋:“你俩在这干嘛呢?吓我一跳,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恐怖?” 楚父阴恻恻道:“你这聚个会,怎么大半夜的才回来?” 楚满端着自己的水杯从厨房出来:“怎么就大半夜了?这十一点都还没到。” 楚裎亮起手机屏幕,指着时间:“还有两分钟就是十一点了。” 楚满摆摆手:“不要这么斤斤计较。同学们都喝了酒,我没喝,他们都还在包间过夜呢,顾谚让我送他回来,我想着反正也离得近,就送他回去了。” 楚裎皱起眉头:“他一个大男人需要你送他回去?” 楚满放下杯子:“他喝醉了,但不想在包间过夜。好了好了,我要去洗漱了,还没收拾行李呢。” 说着就进了卧室。 楚裎目送楚父端着热牛奶送进了楚满的卧室,独自在客厅纠结。 醉了,还能说不想在包间过夜?怕不是另有打算。 楚父出来,照着楚裎的脑袋就是一巴掌:“不睡觉在这发什么呆?不知道明天还要赶飞机?” 楚裎揉了揉脑袋,慢悠悠的回了卧室。 一大早,父子三人就拎着行李箱赶去了机场,下午才回了家。。 楚满晚上没睡够,飞机上睡不着,只来得及跟王姨和王叔打了声招呼,就上楼继续睡去了,晚饭都没下来吃。 复查 一觉睡到第二日清晨。 楚满伸了个懒腰,缓了一阵,这才开始洗漱。 换了件短袖长裤,扎个一个元气满满的丸子头,楚满这才下楼。 楚父他们早已经坐在饭桌边开吃了。 楚满坐下,喝了一口粥,捻了个奶黄包听他们聊天。 王姨给楚满添了些粥:“小满今天回来也是时候去看看了。” 王叔点头:“是啊,快一年没去庄医生那了,也该去了。” 楚裎放下筷:“放心吧,昨天都已经跟庄医生约好了,今天就去。” 楚满抬起空闲的手摸了摸脑袋,偏头看向王姨:“王姨,我觉得我差不多好了,我不想去庄医生那了。” 王姨笑着拍了拍楚满的脑袋:“你之前还不愿意离开庄医生,现在走了一年,还不愿意回去了?” 楚满撅起嘴:“去找庄医生就代表我脑袋还有问题,可我觉得我好多了。” 楚裎板着一张脸训话:“小满,不能这么说,我们只是去检查一下,和你每年必须要做的体检一样。” 楚满低下头:“好吧。” 吃了饭,上了楼,楚满松开丸子头,别上花朵发夹,拎上包,和楚裎一起下了楼。 楚父要去公司,楚裎带着楚满前去找庄医生。 车辆在市二医院的停车场停下,楚裎和楚满熟门熟路的进了医院。 恰巧庄医生探病房去了,楚裎和楚满在护士的引领下来到庄医生办公室。 “两位请稍等片刻,庄主任很快就会过来。” 楚满坐在办公椅上,点开桌上电脑里的小游戏,玩起了《愤怒的小鸟》。 庄晶倩一进门就看见坐在办公椅上的人,笑着上前按下游戏的通关键:“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倒是个会享受的。” 楚满起身给庄晶倩让座,还颇为狗腿的捏了捏肩:“哪里哪里。我这快一年没见到倩姐,甚是想念。” 庄晶倩也不客气,还指了指肩膀:“这里最近不太舒服,捏捏。你还知道这么久没见着我?也不知道回来复查。” 楚满讨好的笑了笑:“别这么说,我这不是一高考完就过来看你了吗?” 庄晶倩挥手让她坐下:“行了,快过来填表,再去检查检查。” 楚满接过表,乖乖的拿笔填写。 庄晶倩这才和坐在一旁的楚裎搭话:“小裎,小满这一年有什么变化?现在还经常忘事吗?” 楚裎摇摇头:“小满这一年在川城,我很少过去,情况不是很清楚,但回来时,经常转头就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庄晶倩叹了一口气:“看这样子,小满痊愈的可能性并不大。” 楚裎看着楚满填表,不再说话。 楚满填了表,看着庄晶倩在上面画了一个又一个的叉,瘪嘴:“倩姐,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好歹也有记着的吧。” 庄晶倩毫不留情的画下一个叉:“自己记不得了乱写,怪谁?” 楚满最后拿着庄晶倩写的单子去检查。 楚裎留在办公室。 楚裎关上门,回身坐在椅子上:“倩姐,小满的事,你没跟庄经理说吧?” 庄晶倩正在写医疗本:“没有,你就放心吧,每次来我这都要问上一遍,我不会跟我哥讲的,楚家也不会知道。” 楚裎垂下眼:“我相信你。” 庄晶倩停下笔,眼里含着忧伤:“你们找到当年的肇事者了吗?” 楚裎摇头:“没有,但有些头绪了,其中一个是当年爸的仇家,一个……” 见楚裎没再说,庄晶倩着急的往前凑了凑:“还有一个谁派的?你说啊。” 楚裎抬眼看她:“楚家。” 庄晶倩瞪大了眼,身子往后一瘫:“怎么可能呢?怪不得,当年那件事说大也不大,你们怎么就不愿意回去,怪不得。” 楚裎一双眼空洞,似乎回忆起了哪件事:“怎么会不大?当年那件事害我们没了母亲,两起接连的车祸害我们差点没了小满,这些事情叠在一起,就让我们一家无法释怀。” 庄晶倩回过神,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我说小满送来医院的时候,怎么和平时车祸的病人不一样,受的伤更重,差点失血而亡,原来接连两起车祸,这怎么下得了狠心!” 楚裎扶着她坐下:“别把自己气病了。那有什么办法?小满当时才十一岁,却替司机挡了大部分的伤。” 庄晶倩逐渐平静下来,安慰似的拍拍楚裎的手:“好了好了,现在小满还好好的就行了,别管那些了。” 楚裎却严肃了表情:“怎么能不管?小满要填都清大学,她要去都市,我们全家都拦不住。” 庄晶倩一顿,指尖无意识的敲着桌面:“她想去就去吧,她能执着的一直记着一件事也挺好。” 楚裎看了眼门口,楚满还没回来:“我们不想让楚家接触小满,所以我和爸准备将公司延伸到都市去。” 庄晶倩笑了笑:“我觉得不用了,小满有分寸,你们在都市反而会加重小满的心理负担,倒是可以在都市买套房。” 楚裎低头,似乎在考虑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门被推开,楚满检查完了。 将单子放在庄晶倩面前,楚满托腮:“倩姐,我之前给庄经理打电话了。” 庄晶倩拿过单子开始看:“我知道,我哥知道电话号码是从我这泄露出去的。” 楚满晃脑袋:“要不是你每次问答都会特意写上庄经理的号码,我想,我很难记得,我哥的号码我到现在都记不全。” 庄晶倩笑着点了点楚满的脑袋:“怎么?难道我不是帮了你忙?” 楚满往后缩脑袋:“是是是,倩姐最有先见之明了。” 庄晶倩收回手,继续看单子。 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看向正在追综艺的楚满,庄晶倩头一回严肃了语气:“小满,你告诉我,这一年你的脑袋还有没有受过伤?” 楚满愣了愣,仔细回想了一番,摇头:“没有,或者我没记着。” 楚裎知道事情不对了,主动询问:“怎么了?检查怎么样?” 庄晶倩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情况比去年来检查时严重了些。” 楚裎立刻凑在了庄晶倩跟前:“怎么会?除了记忆不好了点,还有什么症状?” 庄晶倩却看向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楚满:“小满,你这一年是不是用脑过度?是不是太阳照久了脑袋,会疼?” 楚满抬眼看了看脸色不太好的的两人,知道没必要瞒下去,点了点头:“这一年因为高考,我就努力了些,就经常抱着题做,太阳照久了,肯定疼啊,但也没什么事,我自己的脑袋我知道。” 说着,声音越来越低。 楚裎第一次气红了眼,不顾这是医院,头一次对着楚满大吼:“楚满!你以为伤了脑袋是闹着玩的吗?你自己的情况有多严重,自己不清楚吗?你以为我们每次让你留在这里听你的恢复情况,是让你告诉我们你的情况你自己知道吗?” 楚满缩了缩脖子:“哥,你先别气,我以后绝对不瞒你们了,我肯定比你们还爱护我的脑袋,真的,你别气了。” 楚裎深呼吸,让自己平复下来。 楚满乖乖讲了这一年来发生的事。 听到青山比赛的事,楚裎攥紧了拳,庄晶倩黑了脸。。 听到这一年复习的艰难,做了多少题,写了多少卷子,楚裎闭上了眼,庄晶倩差点想骂人。 生气 最后听完了楚满记得的事,时间用的可能只有几分钟。 但也足够让楚裎和庄晶倩明白这一年的大概了。 庄晶倩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了,对着楚满破口大骂:“楚满,我说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我让你去学习,是为了让你适当用脑增强记忆力,不是为了让你去伤脑子的,还有,剧烈运动不能做!伤了脑子等于动了身体的根本,你不是不知道!还去给我扔轮胎?还开赛车?” 楚满只是静静听着,不做反驳。 她知道他们一片好意,所以不会去反驳,不会斗嘴。 庄晶倩最后说累了,坐下喝了口水,这才开始开药方:“你这次必须给我喝中药!西药治不了你,中药还不行吗?” 然后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做鸵鸟的楚满:“怪不得这次检查,情况严重了,你再给我继续闹下去,我告诉你,你有极大的概率会早年老年痴呆!” 楚满连连点头:“好好好,我记住了,都记住了,不会了。” 庄晶倩这才放过楚满。 楚满去拿了药,缴了费,和楚裎一起回去了。 不到十二点,楚满没想到楚父居然在家。 楚裎将中药递给王姨,细细说了煮药和喝药的注意事项。 王姨很是惊讶,这是自从楚满吃药以来,第一次见庄医生开中药,但也是记下了楚裎说的话,转身去熬药。 楚裎转回客厅,就看见楚满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 见怪不怪的坐下,楚裎与楚父和王叔说起了楚满的检查结果。 声音不小,也是说给王姨听的。 楚父和王叔沉下了脸,王姨举着长勺站在厨房门口,面色不虞。 楚家又开始了一年一度的讨伐大会。 第一人的是王叔。 王叔皱着眉,一脸担忧:“小满啊,你说说你自己,去年庄医生说你的情况有所好转,只要坚持下去,没想到你今年……唉,你自己也需要知点分寸了。” 说着,转过了头,不再看楚满,起身去了厨房帮忙。 王姨将长勺递给王叔,随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挨着楚满坐下。 “小满,你这孩子我们一向都不担心,怎么这次就犯了糊涂?没有人愿意忘记对于自己很重要的记忆,你也是,王姨也是,更何况你的脑袋不只是会丢记忆。” 正想再多劝几句,王叔喊了王姨去厨房熬药,这才咽下了话语。 楚满都只是静静听着。 现下,王叔和王姨在厨房,楚裎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就训过了,此刻没什么话可讲,正调台至财经。 唯有楚父,话也不说,只是看她,眼眸中尽是商人的狠厉之气。 楚满缩了缩脖,静默了几秒,主动开口解释:“因为琴琴他们约我一起,我不好扫了大家的兴……” 扫了眼楚父越来越沉的眼眸,楚满赶紧说出下半句:“但现在毕了业,以后一定不会这样了,我肯定会掌握好分寸的。” 楚满言语间尽是真诚,楚父缓缓叹了口气,摇着头去了书房。 楚满知道,楚父是去书房看楚母的照片哭诉了。 还没到吃饭时间,楚满回了卧室。 将长发随手扎了个丸子,楚满靠着飘台抱膝坐下。 飘台外是小区的人工湖,里面种满了荷花和睡莲。 恰逢荷花的季节,人工湖尽是青绿的莲叶和粉嫩的花苞,煞是好看。 手机铃声唤回了楚满的失神。 是顾谚打来的电话。 “满满,你回了西市吗?” 楚满看了眼映在阳光下的花苞,轻轻“嗯”了声。 “阿琬让我问你,你暑假有什么打算吗?她想去南方的一些小镇子看看,问你想不想一起?” 楚满收回视线:“不了,你们去吧。”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家里有些事,不太能够走开。” 顾谚也不逼她:“那行,我一会跟阿琬说。” 楚满顿了顿,叫住了想要挂电话的顾谚:“顾谚。” 顾谚又重新将手机放到耳边,走回了自己的卧室:“我在,你说。” 楚满抿了抿唇,垂下眸:“你说,失去了记忆会是什么感受?” 察觉到楚满的情绪不太对,顾谚却不急着开口问,细细琢磨了下:“我想,不会有太大的感受,因为可以忘记伤心的事,但也会忘记重要的人和事。” 楚满的声音仍旧低迷:“可如果什么都忘记就更好了。” 静默了几秒,楚满才缓缓问:“顾谚,你有什么舍不得忘记的记忆吗?” 顾谚视线停留在一张照片上,唇角缓缓上扬:“有,我希望永远都不会忘记。” 楚满逐渐摸上后脑勺,那里有缝线的痕迹:“可我好像没有。” 顾谚皱了眉:“满满,你的情绪不对,是怎么了吗?” 那边沉寂了几秒,顾谚耳边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再听见楚满的声音时,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低迷:“没什么,就随便问问,你和琴琴他们好好玩。” 说完,楚满挂断了电话。 顾谚看着黑屏的手机,再看向那张照片,眸色不明。 若楚满在这,肯定能认出来,那张照片的背景是在青山时,比赛拍的那张。 楚满挂断电话没多久,王姨端着药碗上来。 楚满开了门,端过药碗放在书桌上。 王姨也进了房间,关上门,坐在床边,看着楚满面色不改的喝下那碗苦涩的药。 眉间浮上一抹心疼,王姨叹了口气:“小满,你这又是为什么呢?你这是在折磨你自己。” 楚满放下碗,眉眼弯弯的看向王姨:“王姨,没事,就当我替你们把苦吃完了,你们以后就都是甜的了。” 王姨唇角上扬,眼泪却盈满了眼眶:“你这孩子,用你替我们啊?你能多为自己的身体着想,我们就已经很甜了。” 楚满也坐在床边,拉上了王姨的手:“王姨,别担心,最多就是丢了记忆,你可别掉眼泪啊,我可不擦。” 王姨眨巴了几下眼睛,点了点楚满额头:“小没良心的。好了,今天你王叔难得下回厨,下去吧。” 楚满笑着点头,拿了药碗,和王姨一起下了楼。 三个男人很好哄。 楚满乖乖做了保证,表情真挚,一顿饭的功夫就哄好了。 之前说好了要在楚满高考结束后,找个地方给全家人度假,这两天,楚满和王姨就抱着旅游杂志筛选。 王姨指着夏威夷的照片:“小满,咱们去海边吧?恰好也晒晒日光浴。” 楚满却翻过几页,指着新西兰的但尼丁:“咱们去国外吧,这个时候,新西兰下着雪呢,肯定很好看,去夏威夷要带太多的防晒了。” 王姨想了想:“也可以,小满的眼光肯定没问题。” 地点就这么定下了。 楚父这几日住在公司,为了尽快解决工作上的问题,腾出时间去度假。 楚裎查了但尼丁,做了完整的攻略,顺带定下出国的机票。 楚父托了关系办护照,王叔得空去取回了护照。 王姨和楚满就去收拾行李。 几个人的衣服,和一些必需品,大大小小装了四个大行李箱和两个小一点的箱子,楚满自己还跨了个包包。。 机票定在了六月十四号的晚上九点半。 度假 下午四点,楚裎叫了公司的车送他们去机场。 到达机场的时候,才五点半。 时间还早,几个人先去托运了行李,拿了机票,才慢悠悠的在机场里找饭店。 九点检票,九点半准时开飞。 要飞九个小时,中途还要转机,楚满受不住。 找空姐要了小毯子,楚满精力还算旺盛,掏出飞机上的耳机,打开飞机自带的联网平板,随便找了个英文版的动画电影,开始打发时间。 王叔和王姨上了年纪,上了飞机没多久,就靠着椅背睡着了。 楚父和楚裎正在熟悉路程,翻出新西兰的地图,讨论得热火朝天。 楚满醒的时候,平板已经黑了,耳机还挂在耳朵上。 头顶的喇叭响着空姐的话语。 飞机要下降了。 楚满收起小桌板,将耳机塞进口袋里。 经历九个小时的飞行,飞机到达了惠灵顿最大的机场。 楚满他们要在这里转机去但尼丁。 又过了一个小时,北京时间六点半,楚满终于踏上了但尼丁的土地。 楚裎打电话叫了酒店的车,人生路不熟,还是谨慎点好。 但尼丁是旅游胜地,这边的人多半说英语,交流起来没有多大困难。 在惠灵顿的时候,几个人就进了厕所换衣服,裹得严严实实的。 楚满稍微转了两下腰,抓起行李箱,费力的将箱子塞进后备箱。 司机看到,赶忙过来帮忙:“楚小姐,这种事交给我就好。” 楚满笑着摇摇头:“没关系。” 酒店距离机场还是挺远的,更何况一路积雪堆积。 楚裎定的是两个套房,相邻。 三个男人住一屋,两个女人住一屋。 酒店靠近第一教堂,从楚满房间的阳台远远看去,可以看见教堂的模样,还能隐隐听见教堂的钟声。 楚满到的时候,天边才隐隐泛亮。 虽然新西兰和北京的时区差的不多,但新西兰还是比北京晚了几个小时。 第一天,五个人躺在床上倒时差。 楚满睡了一天,醒来的时候,王姨已经端着热可可,坐在阳台的吊椅上看雪。 爬起来洗漱,楚满随意扎了个双丸子头,别上两颗小花夹,换了身天青色的长款面包服,里头是奶白色的高领毛衣,穿了条加绒加厚的灰色健美裤,白色雪地靴。 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文静。 推开阳台门,王姨看见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醒了?过来坐。” 楚满乖乖坐下,手上端了杯王姨递过来的热牛奶,慢吞吞的喝。 雪还在下,一片一片的,缓缓落在王姨的毛衣上,楚满能看见一朵朵花,晶莹剔透,可惜没一会就消融了。 王姨放下热可可,看着远方的教堂:“小裎刚刚过来了,说了今天的安排,说是去体验一下隧道海滩步道,离这应该不远。” 楚满点点头,舌尖舔了下嘴边的牛奶胡子:“可以,什么时候去?” 王姨下了吊椅,进了房:“他们一会吃完早餐会过来敲门。” 王姨话音刚落,门就响了起来。 王姨回头,笑着看向阳台的楚满,指了指门口的方向:“你看,我没说错吧。” 楚满无奈笑笑,示意她赶紧开门。 敲门的是楚裎。 背了个登山包,手里拿的是但尼丁的地图和旅游攻略表:“吃好了没,收拾一下咱们就走了。” 王姨点头:“放心吧,最懒的小懒虫都已经打扮好了,我们一会就好。” 楚满听见,不满的反驳:“我才不是什么小懒虫呢。” 王姨回头,连连点头:“对对对,你不是小懒虫。” 话虽然这样讲,但面上表情不是这样。 楚满愤愤的喝完牛奶,端着餐盘回房。 抹了点显气色的口红,楚满扒拉些碎发下来盖住耳朵。 双丸子头戴不了保暖的帽子,捂不暖耳朵。 给王姨细细打扮了下,最后抹上西袖色的口红,楚满盖上口红盖子,一脸骄傲:“王姨,你看看,我手艺不错吧?” 王姨对着镜子瞅了半天,然后站起身,又瞅了半天,对着楚满竖大拇指:“我们家小满可真厉害。” 楚满微抬下巴,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 往黑色的斜挎包里塞上常用的东西,楚满随手开机充了一天电的手机,塞进了包里。 王叔瞧见与平常不一样的王姨,前后左右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才笑着夸:“哎哟,半辈子没打扮过,一收拾起来,还是挺好看的。” 王姨掩嘴笑了笑。 楚父没瞧出什么不一样,但听见王叔这么说,开口就是:“王姐,厨房真的是委屈你了,以后护肤品和化妆品的钱,小裎来出。” 王姨乐开了花,笑得一颤一颤的。 楚裎撇了两眼贫穷的老父亲,没理会,转头对着王姨就道:“王姨,你今天这一身可比以前显得有活力多了。” 王姨收不住,扶着楚满的肩膀,在走廊笑得直不起腰。 最后,王姨直起腰,看着三个男人:“你们三个在一起,那就是一出戏,今天小满给我稍微打扮了下,你们仨都能说出一朵朵花来。” 看着三个男人想要辩驳的模样,王姨果断的拉了楚满的手往前走:“好了,这都多晚了,赶紧过去吧。” 三个男人这才收住。 在酒店门口拦到了当地的计程车,五个人出发前往隧道海滩步道。 到了的时候,五个人看着眼前的美景都呆住了。 虽然是冬日,但丝毫不影响步道的美感。 不远处栽种着一列列的常青树,一片雪白之中透着点点青绿,蓝色的大海片刻不停的冲击着积雪,露出黄色的沙滩,海边还矗立着一大块一大块的岩石,从楚满的角度看过去,似乎连接着天际。 虽然在落雪,但阳光依然穿破遮掩的乌云,透出丝丝缕缕的暖黄色光线。 一眼望去,雪色占多,但也有其他颜色映衬,也不至于得雪盲症。 王姨甚是激动,连忙掏出手机,要王叔给她拍照。 楚满也掏出手机,但没来得及打开相机,就被一系列的消息吸引过去。 顾谚:【我今天去西市了,怎么没看见你?】 顾谚:【你们是不是离开西市了?】 顾谚:【你上次问我关于失忆的事,你发生什么了吗?】 一连好几条,都是顾谚发过来的。 楚满歪头想了想,顾谚好像不是这么主动会给别人发这么多条消息的人吧? 但还是乖乖回过去。 满满丢星星:【你发消息的时候,我大概在飞机上,我们全家出来旅游了,没在西市,你肯定找不着,关于失忆,我只是随便问了几句,不用放心上。】 楚满以为发完,应该就能好好拍照了,没成想对方似乎抱着手机等她回应似的,刚发过去没两秒,就发过来了 顾谚:【你们去哪旅游了?】 满满丢星星:【新西兰,怎么了?你也想来吗?】 顾谚:【没什么,就问问,那你们好好玩。】 满满丢星星:【好,你也好好过假期。】 发完,楚满关了网。 国外的移动网络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楚满干脆断了网。 楚裎他们已经往前走了,楚满赶紧跟上,认认真真拍了几张又好看又具有特色的照片。 怎么说,也是步道,楚满走了一下午,脚磨没磨皮不知道,总之她是磨完了所有的力气。。 口红一下午全舔进了肚子,楚满将脸埋进白净的被窝里。 相遇 王姨正拿着化妆巾挤卸妆水,仔仔细细的卸妆。 瞧见楚满这副懒散样,王姨不由得想要吐槽两句:“你看看你现在,整天跟个猪一样,也不知道多运动运动,这才走了几步路,就成了这样?” 没一会,楚满闷闷的声音从被窝里传来:“哪里几步路,我今天可是走了石子路,钻了隧道,踏上了海边的石头,都快累惨了好吗?” 王姨扔掉化妆巾,拿起楚满的洗面奶,踏进洗手间时还嘲讽了一句:“就你那小身子板,要不是我们拽,你早就在下坡路就要打响你的退堂鼓了。” 楚满抬起手,挥了挥拳,手臂又无力的倒下去。 接下来,去了一些具有特色的景点,什么博物馆之类的,能走的路少一点的,基本是最近几天去的。 但,相聚的时光是短暂的。 在酒店餐厅吃晚饭时,楚满瞧了瞧不断偷瞄她的两人。 不紧不缓的吃完,放下筷,擦了擦嘴,楚满看着他们:“有事就说,不要做贼似的偷瞄我,我承受得起。” 楚家父子对视一眼,楚裎率先放下筷,板起一张脸:“公司有紧急情况,需要我和爸回去坐镇,可能不能陪你玩了。” 楚满淡定接受:“没关系,可以接受,我可以一个人。” 以为没什么事了,楚满即将起身去接饮料,没想到,不经意的转眼,看见了王叔和王姨难言的表情。 缓缓坐下,楚满扬起笑脸:“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王姨拍了拍急躁的王叔,示意他安静下来,转头笑着:“那什么,我和你王叔啊,有点担忧家里的情况,而且这国外,我们两个老骨头折腾不起,就,就想回去了。” 楚满静默了一瞬,最后还是选择接受现实:“好,我知道了。” 而后看了眼四个人:“你们可以一起走,相互之间有个照应,急的话,就明天吧。” 瞧见四个人眼里真真切切的担忧,楚满弯了眼:“不用担心我,我自己能够照顾好自己,你们放心吧。好了,很晚了,你们还要订票,收拾东西,就不要再拖延了。” 第二日到了机场,楚父率先去了兑换钱币的地方,换了一些钱给楚满。 将钱塞进楚满的包里,楚父掩不住满脸的担忧:“给你钱了,你可别亏待自己。” 楚满点头收下,乖乖揣好。 去检票的路上,王姨拉着楚满的手,不放心地叮嘱:“上次庄医生开的药,你没喝几天,这国外也不能带,你得记着庄医生的话啊,不能再任性了。” 楚满除了点头,还是点头。 目送着他们进了候机厅,楚满转身离开机场。 机场离酒店挺远的,之前开车都要一个小时,更别说走路了。 阴暗的天空还飘着小雪,纷纷扬扬堵住了道路。 可楚满就是想要走回去。 连上耳机,今天披散着头发,楚满戴上面包服的帽子,恰好遮盖住漫天飞雪,周边的一圈绒毛,还能接住雪花。 路线记不住,楚满顺着当地公交车的路线,沿着公路,慢慢走在街上。 之前没关注过,楚满现在才发现,原来街边的商店,才是这种城市的精华。 一户户小店,各自有着不一样的特色,橱柜的装饰,尤为明显。 回到酒店的时候,身上的面包服已经湿透了。 洗了澡,换了睡衣,楚满躺在吊椅上,身上盖着毯子,看着天边渐渐暗下去。 房间很是安静,耳边没有了王姨常常唠叨不能着凉,感觉不一样了。 楚满喜欢热闹。 因为她本人很安静,除了在很熟的人面前喜欢撒娇,喜欢找话题,其他时间,基本都是很安静。 瞥见远处浸在暮色中的教堂,楚满收回视线,收了毯子,回了房间。 看了会路上经过书店买的书,楚满困意来了,这才躺下睡觉。 第二日,楚满绑了个丸子头,戴上浅蓝色小碎花发圈,换了件浅紫色的碎花连衣长裙,外套紫色短款羽绒服,肤色的加绒打底裤,蓝色雪地靴。 画了个淡妆,楚满扯了扯额边的碎发,以遮住发际线和长胖了点的圆脸。 背上包包,楚满去前台问了去第一教堂的路。 来但尼丁已经有几天了,但最近的第一教堂还没去过,楚满想去看看。 天边露出太阳的一角,但尼丁阴暗的天空突然明亮了起来,积雪虽然还是很高,但有在渐渐融化的感觉。 楚满运气很好,今天教堂恰好有一对夫妻在接受祝福。 教堂人不多,只是坐满了前面四五排。 楚满走在倒数第二排坐下,瞧着面前的场景也弯了唇。 戴了隐形眼镜,楚满看的很清楚。 教父拿着书念誓言,身着洁白婚纱的女主角泪眼朦胧的看着面前身着白色西装的男主角;西装口袋处别了朵女主角手腕处的腕花的男主角,也满脸幸福,眼含宠溺的看着女主角。 这是独属两个人之间的时刻,谁也插不进去。 主人家发现了坐在后排的楚满,很是热情的分了块蛋糕给楚满。 楚满接过,用刚学的新西兰语版的“谢谢”回答了他。 “满满。” 略带笑意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楚满抬眼去看。 对方剪短了发丝,是个清爽的板寸,身着明黄色的长款羽绒服,周身的气质不再是之前的温柔安静,而是带了些生活气息,显得生动活泼了。 楚满弯了眉眼:“顾谚。” 教堂的热闹很快散去,最后是独属于教堂的沉静。 楚满和顾谚坐在第二排,周边是还未拆去的洁白花朵。 楚满歪头,问他:“你怎么会来但尼丁?琴琴没来吗?” 顾谚拆下朵花,笑着回答:“阿琬和我爸妈在南方小镇,我不太想去,就自己办了护照,来了这。” 楚满点点头,任由顾谚将发圈换成花,继续问:“你来但尼丁多久了?我都来这快一周了,没看见你啊。” 顾谚看了眼自己的杰作,满意的收回视线,随手将发圈塞进自己的衣服兜里:“我没来多久,也就两三天,我在酒店倒时差,今天才第一次出门。” 楚满惊讶:“你倒时差需要这么久?那正好,我爸妈和王叔王姨也回去了,你酒店在哪?咱们之后一起行动,不会丢了。” 顾谚捏捏想念已久的脸颊:“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住的酒店离这不远,叫xx酒店。” 楚满睁大了眼:“我也是,那就更巧了,行动更方便了。” 顾谚倒是不惊讶,淡笑着收回手:“那先回去吧,明天就能查成绩,填志愿了,这几天你没消息,也不能通知你。” 楚满站起身:“好,那咱们走吧。” 顾谚跟着起身,走在楚满身后,趁楚满不注意,回身朝从门走出来的人点头致谢。 如果楚满回头,一定会很惊讶,因为那是今早才问过路的前台。 回了酒店,楚满发现顾谚的房间和她离得很近,就隔了两三个房间。。 丝毫没注意到顾谚从前台处拿新的房卡的举动。 意外 两人约定了明天一起查成绩,就各自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楚满翻出手机,首先看到的是楚裎和王姨的报平安短信。 打开移动数据,连了网,楚满的手机就像是突然之间收到了轰炸信息,响个不停。 班级群没什么动静,反倒是六人小群跟开水壶似的,主要话题围绕在林小友和顾琴琬两人的旅行上,时不时还不忘艾特她也来欣赏欣赏。 楚满点进去,大致浏览了一遍,就退了出去,最后也只是给楚裎和王姨回了消息。 关了网,手机再次关机,楚满翻出书,继续阅读。 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顾谚,此时拿着手机在五人小群里报告。 顾谚:【满满在新西兰,现在你们可以放心了。】 小朋友是我:【那就好,终于不用担心她被拐走了。】 姐必是王者:【那,哥你现在也在新西兰,加油啊!不然等小满满回来我要给她介绍好多小哥哥了。】 顾谚:【死亡微笑·jpg】 姐必是王者:【话说,哥,你是真的很喜欢小满满吗?多久喜欢的?】 小朋友是我:【同问。】 易樣:【同上。】 顾谚打字的指尖顿了顿,眼神逐渐放空,思绪又回到老院。 他三岁的时候,听闻隔壁的楚叔叔楚阿姨多了个女儿,他也跟着父母去看。 那个时候的她才出生没多久,整张脸都是皱皱的,他别过脸,任父母再怎么让他去看她,他也绝不转脸。 后来,她皱皱的脸没了,还长的很好看,他随着阿琬来看她,没想到她一看见他就张开手,要抱,笑得像一朵向日葵。 两家大人打笑着说她是个色狼,一来就挑好看的抱。 他回去照了好久的镜子,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眼光还不错。 再后来,她长大了,经常和阿琬她们厮混,他要上学,见面的时间就少了,但没想到,每次放学,她拉着阿琬站在院子门口,笑眯眯的等他,和楚裎哥,回去。 后来她也上了幼儿园,是老师最喜欢的乖乖学生,虽然她并不乖。 他在幼儿园已经有了威信,很多小朋友都不敢接近他,更别说和他一起玩了,他基本是一个人坐在教室看书。 她来了似乎就不一样了。阿琬喜欢她口袋里的奶糖,她只好不情愿的掏出,院子里的每个人都有一颗,包括他。 他还记得,她从教室门口探出一个脑袋,四处转了转,然后瞧见了他,就晃悠悠的跑过来,朝他伸出手,掌心是一颗奶糖。 他不吃甜的,就没伸手接。 她看他半天不接,就翻出他的手,将奶糖塞进去,笑眯眯的跟他说再见。 他当时想的是,笑得真像朵向日葵。 后来,他每天都能收到一颗奶糖,还总是被她拉出去玩,虽然他只是坐在一旁看她们玩。 她是当中笑得最开心的,也是最受欢迎的人。 看着围在她身边的男生,他第一次无理由的想把人打趴下。 思绪突然被打断,顾谚关了手机,走过去开门。 入目的率先是一头鸡窝似的乱发,顾谚看着楚满抱着枕头,披着毛毯,光着脚站在门口。 顾谚侧身让她进来,笑道:“你这是被当成逃犯了?怎么这个样子?” 楚满瞥他一眼,自顾自的把枕头往沙发上一放,躺上去,再用毛毯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脑袋。 而后,严肃的跟他讲:“我今晚就睡你这了,赶我走就没用。” 顾谚低头笑笑,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你这又是怎么了?跟我说说,说不定能帮你解决解决。” 楚满立即哭丧着一张脸:“我之前在书店随手买了本书,今天看居然是个鬼故事,怪不得当时书店老板看我的眼神那么怪。” 顾谚哭笑不得:“书的封面难道看不出来它是个鬼故事吗?” 楚满的小脸更垮了:“就是因为那本书的粉白色封面,我才买的,谁能知道居然是个鬼故事。” 瞧着那张比苦瓜还苦的小脸,顾谚低下身,揉了揉楚满的脑袋,顺带替她梳理头发:“好了好了,我在呢,不要怕。” 热气打在额头,楚满愣了愣,转动眼珠子看过去。 因为要帮她顺理头发,他离她很近,近到她很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呼吸频率,不急不缓,却让人拥有安全感。 顾谚的唇就在离额头不到五厘米的地方,很近。 楚满一下慌了神,想要从被子里伸出手推开他,奈何自己把自己包得太紧,手伸出来还有些困难。 顾谚感受到她在乱动,低下头想看看她在干什么。 楚满因为抽不出手,急得脑袋一抬。 空气在这一刻静止。 灯光下,顾谚的唇印在楚满的左眼下方的脸颊。 楚满眨眼时,扇动的眼睫毛还能够扫在顾谚的鼻尖。 楚满直接灵魂出窍,抬着脖子,愣在那一动不动。 顾谚一开始也没想到,但很快回神,不经意的将唇往下压了压。 大约得有一分钟,楚满像是找回了灵魂,将脑袋放下,蒙上被子。 顾谚的唇角不断上扬,看着楚满这鸵鸟般的作风,不说话,只是拿了换洗衣服去了浴室。 本来想温水煮青蛙,结果却是青蛙自己往里面添了一百度的沸水。 听见浴室的水声,楚满缓缓露出一双眼珠子四处转了转,确定安全,这才起身,收起自己的枕头,想要回去。 站在门口,突然想起了那本书,楚满犹豫了一瞬,回身看了眼床铺和沙发。 顾谚出来的时候,一眼看到的,是光秃秃的床上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凸起。 再看向沙发,上面是已经铺好了原先床铺的枕头和被子。 顾谚笑着摇摇头,先去吹了头发,而后坐在床边:“这是我的房间的床,你也不能这样赶我吧?” 小团子脸都没转过来,伸出一只手指着沙发的方向:“你睡那,晚上不许过来蹭床!小心我揍你!” 顾谚却自顾自的躺上床,像是没听出楚满语气中的愤怒:“我付了钱,我需要睡得好,这是事实。” 感受到身边塌陷下去,带着楚满都往那边滑了点,楚满愤愤起身,转过去:“能不能不要这么不讲道理?我……” 话语戛然而止。 顾谚半靠在床头,浴袍系的并不紧,这个姿势导致浴袍露了个口,恰好朝着楚满的方向。 愣了愣,楚满涨红了脸,甩了个眼刀子就打算回去。 顾谚无奈的叹口气,赶紧将人拉回来,哄道:“好了,我错了,我今晚就睡沙发,你别生气了,快去睡吧,不早了。” 楚满回头,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了一圈,最后挣开顾谚拉着她的手,重新回了床上躺着。 顾谚从柜子拿了备用被子,盖在楚满身上,还仔细的捻了捻被角。 瞧见那红的滴血的耳朵,顾谚万分无奈的叹了口气:“好了,别瞎想,只是个意外,赶紧睡吧。”。 被窝里的人没有任何响动,顾谚只得关了灯,回到沙发,透过黑暗看被窝里的人。 成绩 楚满僵着身体,等了大半晌,觉得顾谚差不多睡着了,这才缓缓转身。 坐直身,抱着毯子,双眼无神。 她想梳理一下现在的事。 为什么顾谚一靠她近了,她就很容易慌呢?为什么顾谚的唇亲她的脸,她不会觉得反感呢?还有之前,顾谚抱她,顾谚帮她,顾谚让她靠肩,顾谚…… 楚满烦躁的抱住脑袋。 为什么脑子里都是顾谚?为什么顾谚的事情她都记得?这是为什么啊? 明明她和顾谚接触的不多,连见面的时间都很少,可为什么她能满脑子都是顾谚的一举一动呢? 想不通啊。 揉了揉头发,楚满想要看看沙发上的顾谚。 却无意间瞥见窗帘似乎动了动,还有奇怪的声响。 下意识的,楚满立刻起身,朝着沙发的方向飞奔。 顾谚无奈的抱住怀里瑟瑟发抖的楚满,唇角笑意甚至延伸至眉梢。 楚满脸埋在顾谚怀里,带着哭腔的声音闷闷的:“呜,顾谚,窗子,窗子那有鬼啊,窗帘在动。” 顾谚偏头看去,一扇半掩的窗户吹进了风。 拍了拍胆小鬼的后背,顾谚笑道:“只是窗户没关,吹进了风,好了,我去开灯,你回床上吧。” 楚满纠结了半晌,最后抱住了顾谚的脖子:“不,你在哪我在哪。” 顾谚这下是真的笑成了朵向日葵。 看来鬼故事的魅力还是挺大的,就是不知道鬼片和恐怖片哪个厉害了。 抱着楚满去开了灯,楚满这才缓缓抬起头。 一眼就瞧见顾谚含笑的脸,楚满立刻想起了之前的一幕,赶忙红着脸松开。 顾谚走向沙发,掀起被子准备躺下,但没动。 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楚满,对上对方水汪汪的大眼,顾谚无奈的叹了口气:“我陪你睡着好吗?” 楚满苦唧唧的小脸这才舒展开,拉了顾谚的手腕,躺上床。 顾谚留了床头灯,在床边坐下,替楚满仔细盖好被子,揉了揉头:“好了,我就在这守着你,快睡吧,我不走。” 楚满却没闭上眼,眨着一双眼睛看了他一会,往里面躺了些,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也来吧。” 顾谚略微惊讶:“你确定?” 楚满红了脸,生气的转过头:“要不是看你在这坐着比较冷,我才不愿意,你爱怎样就怎样。”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顾谚反应迅速,立刻掀了被子躺好。 楚满感受到身边陷了下去,又不自禁的往里面挪了挪。 空气间一片宁静。 楚满脑子一片混乱,根本不想开口。 顾谚是留恋此刻,不想开口毁了这片刻宁静。 静着静着,楚满困意来袭,是在抵不过,睡过去了。 听着耳边的浅浅呼吸声,顾谚偏头看去,最后弯唇一笑,板正身姿睡觉。 天际渐渐泛白,逐渐转为大明。 被窗帘挡住偷窥步伐的阳光不放弃的寻找角落,透进丝丝缕缕的特工。 房间内的大床上,白色的被子遮掩着一个大团。 楚满闭着眼睛,缓缓伸了个懒腰,然后抱上手边的抱枕。 意识逐渐清醒,微微睁开眼睛,楚满首先看见的是蓝色的布料。 捏了捏怀里的“抱枕”,有弹性,不像是她的毛绒玩具的感觉。 抬头,入目的是一张陷入睡眠的恬静睡容。 “!!!” 记忆逐渐回笼,楚满缓慢的往后挪了挪,僵着身子,红着脸。 余光撇了眼还在睡觉的顾谚,楚满头一次起床没发呆,静悄悄的挪到沙发边,捡起自己拿过来的枕头和毯子就往门口跑。 关上房间门,楚满扑进自己房间的大床,整理思绪。 这边,听见关门声,顾谚缓缓睁开眼,眼中全无睡意,只有眉梢眼角处掩不住的笑意。 在房间待了一会,估摸着楚满情绪应该已经平静,顾谚拿上电脑,打开门。 本来以为该是心情美好的一天,谁知道一开门就来了个深水炸弹。 顾谚看着对一个外国男人喜笑颜开的楚满,刚才还满面春光的脸,此刻已经酝酿着****。 楚满拿过沙拉酱,礼貌的谢过服务员,刚想转身进房间,谁知道转头就看见沉着脸的顾谚走来。 脑子里的记忆还很清晰,楚满本想直接关门躲进房间,但仔细瞧,才发现顾谚的脸色不太对,而且……他为什么朝着酒店服务员走去? 然后,就听见了惊天雷的话。 顾谚沉着脸,对着一脸懵的服务员劈头就是一句:“你别在这勾引人。” 只是送个餐的服务员:“???” 无言以对的楚满:“……” 幸好顾谚说的是新西兰语,服务员并不是本地人,听不懂。 楚满赶紧让人回去。 而后拉着顾谚进了房。 这个时候,昨天的那些记忆早已抛之脑后,想都想不起来。 楚满站在沙发面前,蹙眉看着眼前明显闷头的顾谚。 沉默了一阵,楚满蹲下,伸手拨开遮住顾谚眼睛的发丝:“你刚才和服务员乱说什么呢?什么勾引?” 顾谚看了她一眼,转头:“那你干嘛对他笑的那么开心?” 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楚满惊讶了一瞬,而后无奈笑笑:“哪里开心?只是客套的笑了一下而已,你哪看出来这么多?” 对方沉默了会,从后掏出电脑:“好了,昨晚已经公布了成绩,现在来看看吧。” 知道对方已经哄好了,楚满拿过电脑,放在茶几上,打开。 电脑有开机密码,楚满转身,让顾谚输密码,自己去拿手机。 最先看的是顾谚的成绩。 顾谚倒是挺淡定,他之前预估过自己的成绩,所以情绪波动不大。 反倒是楚满,紧张的捏皱了顾谚的衬衫。 在一阵缓慢等待后,736.5渐渐显露在电脑屏上。 楚满呼出一口气,笑着拍了拍顾谚的肩膀,衷心的祝福:“你很棒啊,这下可是很多大学来抢你了。” 顾谚只是淡淡一笑,退出页面,拿过楚满的准考证,开始登录。 楚满看着那个小圈圈一直转,一直转,最后逐渐显现出画面。 当675出现在画面中的时候,楚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退出,重新登录,再退出,再重新登录,675从未变过,楚满这才相信自己超常发挥。 “耶!!!” 跳上沙发,楚满激动的乱蹦,直到感到太阳穴有轻微的疼痛,这才停下。 但依旧抓着顾谚的手腕乱晃,语气间是藏不住的欣喜:“顾谚,顾谚,我考过了,我考过了都清大学去年的录取分数线了!我数学答的那么差也考过了!” 顾谚看着楚满眉梢眼角的笑意,唇角也像是染上了对方的喜悦:“是,你很厉害,考过了。” 激动了会,楚满平静下来,看着被自己抓皱的袖口,不好意思的抚平:“不好意思,我有点激动。” 顾谚视线停留在电脑逐渐熄灭的屏幕上,笑着摇头:“没事,那我把电脑拿过去了。” 楚满坐姿端正,目送顾谚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而后拿出手机,给王姨和楚裎发消息,告诉他们自己的成绩。 喝醉 夜色渐浓,飞雪似乎下的更大了,但尼丁依旧灯火通明。 楚满叫来了一箱不知名的果酒,度数并不高,她知道自己不能喝酒,但是想放肆一下。 打开电视,挑了部英剧,楚满就这样拎着瓶子直接喝。 大约才喝了两三瓶吧,楚满从英剧中回过神,听见门铃响。 放下瓶子,透过猫眼看是顾谚,楚满这才放心的打开门。 随着门的打开,顾谚最先闻到扑面而来的酒气,甜甜的酒气。 关上门,顾谚皱眉看了眼站的端正的楚满,又偏头去看地毯上的酒瓶子,所幸还没喝那么多。 楚满拉着顾谚席地而坐,打开一瓶自己不喜欢的青提味果酒,递给顾谚:“呐,给你喝,咱俩一起不醉不归。” 盯着对方微红的脸颊,清明的眼神,顾谚迟疑着接过果酒。 楚满才不管这些,她今天真的很高兴,不仅仅是因为高考成绩,更重要的是她能去都市了。 继续播放刚才暂停的英剧,楚满开了一瓶接一瓶的果酒。 顾谚只是喝了一半,就看着楚满像是喝饮料似的,抱着果酒喝了一瓶又一瓶。 蹙眉,果酒虽然度数不高,但也经不住这么喝啊,迟早要醉。 两个多小时的英剧结束,楚满喝了大半箱的果酒。 趴在洗手台,楚满看了眼双颊酡红的自己,垂下眼,喃喃:“怎么喝了这么多,意识还是这么清醒呢?” 用冷水洗了手,将冻得冰凉的手捂住脸颊,希望用此降温。 打开门,发现顾谚在收拾酒瓶子,楚满冲上去,护住还没喝的果酒,不满的看向顾谚:“你干嘛?我还没喝完呢。” 顾谚眉头皱的很深,放下手中的空酒瓶子:“满满,你不能喝了,你已经喝醉了,喝酒伤身知道吗?” 楚满将酒瓶子挪到身后:“顾谚,我没醉,只是脸红了而已,我意识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干嘛。” 顿了顿,楚满压低了声音:“我的身体本身就不行,何来伤身一说?” 顾谚只是听清了前一句,他只好放下空酒瓶:“行吧,你别喝多了。” 楚满拍了拍顾谚的脑袋,又找了部英剧继续看。 或许是这部电影太过伤感,或许是女孩子都太过感性,又或许是这部电影带起了往事,激发了楚满脑海深处的记忆,总之,顾谚再一次找前台要了两盒纸巾。 喝下最后一口水蜜桃果酒,楚满接过顾谚递过来的纸巾。 眼眶盈满了泪光,被挤落出的泪珠顺着脸颊的弧线挂在下巴,最后在柔软的地毯上砸出一个小小的水坑。 顾谚收好酒瓶,以防砸碎,无奈且心甘情愿的替楚满擦去尚还在脸颊处的泪珠。 楚满泪眼朦胧,眨眨眼,看着电影里的男女主角同生共死的画面,偏头凑近顾谚:“顾谚,那个女主角会死的。” 擦掉还没来得及掉下的泪珠,顾谚抽空转头看了眼,恰好看见女主角为男主角挡枪的画面。 回头,继续擦楚满掉的更凶的眼泪,顾谚无奈道:“那只能说明他们有缘无分。” 楚满的眼泪瞬间像是决堤了,顾谚连纸巾都来不及拿了,直接上袖子。 察觉袖口也要被淹没了,顾谚赶紧改口:“我说错了,说明他们爱的很深,非常相爱。” 楚满这才收了收眼泪。 顾谚捏了捏袖口,湿答答的。 楚满倾身,离顾谚更近了些,眨眨眼,歪头问他:“顾谚,你是不是不相信这些风花雪月的爱情啊?” 顾谚这才看清,对方双眼迷蒙,双颊酡红,醉了。 坐近了些,顾谚揉了揉楚满的脑袋:“我相信。” 楚满不相信,看了眼画面里男主角伤心欲绝的模样,又戳了戳顾谚带笑的唇角:“你胡说,你都在笑,怎么可能相信?” 顾谚任由那白嫩嫩的手指胡作非为,不经意答:“因为我和男主角的遭遇不一样,男主角丢了女主角,我却找到了属于我的女主角,我肯定要笑。” 手指一顿,楚满鼻尖凑上顾谚的鼻尖,朦胧的双眼绽放着八卦的光:“谁?你的女主角是谁啊?”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顾谚这下是真的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正要有下一步动作,主动凑上来的女主角却退了下去。 楚满转身又开了一瓶酒:“你等等,我先喝口酒你再说。” 转过身喝酒,楚满抬手揉了揉心口。 刚才不知道怎么了,心口像是被堵住了一般,有点难受,可能是没喝酒。 楚满很满意这个说法,又抬头喝了口酒。 转过身,再看向屏幕时,已经是大结局了,男主角在女主角的墓边守了一辈子。 楚满戳了戳盯着她看的顾谚:“顾谚,你看,男主角这个举动有没有感觉很暖?” 顾谚只是随意的撇了几眼:“还行,女主角本来伤的不重,照我说,男主角应该在第一时间将女主角送去医院,这样两人还有在阳间相守的机会。” 楚满笑倒在顾谚怀里:“在阳间,哈哈哈哈哈哈,顾谚,你好好笑。” 不明所以的顾谚只得护着楚满的脑袋不撞到茶几。 电影大结局了,楚满关了电视,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往床边走。 顾谚一路护着楚满不被绊倒。 见对方安安静静,很是乖巧的躺在被窝里,顾谚这才松了口气。 正打算去收拾满地的酒瓶子,刚起身,却感受到衬衫下摆的力道。 回身坐下,顾谚将楚满抓住自己衬衫的手握在手中:“好了,你快睡。” 楚满半睁开眼:“顾谚,你可能给我下药了。” 顾谚哭笑不得:“酒瓶子你都不让我碰一下,我哪有空间给你下药?” 楚满摆了摆无力的手:“肯定有,不然我怎么满脑子都是你?” 顾谚一顿,随即反应过来,凑近:“满满,你刚才说什么?” 对方却不如他愿,缓缓闭上双眼,声音也越来越小:“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 顾谚无奈一笑:“真是好人坏人都让你一个人做了,锅全是我背。” 倾身亲了亲楚满的额头:“满满,晚安。” 我找了你,惦记了你这么久,好不容易能够待在你身边,说什么我也不会放弃。 楚满醒过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揉了揉太阳穴,楚满叹了口气。 这下是尝到了喝酒的苦了,哪怕度数再低,她也不要尝试了。 抬眼就是茶几上收拾好了的酒瓶子,再转眼,是盖着薄毯子睡在沙发上的男人。 记忆逐渐回笼,楚满闭了闭眼。 她想起来了,顾谚昨晚过来了,然后她给了他一瓶酒,然后就看电影了,后来,好像酒喝多了,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拍了拍心口,楚满放下心,幸好,感觉她酒后不会做什么事。 但,有点失望是怎么回事? 沙发上的人动了动,楚满甩了甩脑袋,赶紧下床洗漱。 顾谚昨晚照顾楚满照顾的太晚了。 楚满昨晚突然发起了高烧,打了个顾谚猝不及防,赶紧给前台打电话叫来了医生。。 医生简单检查了一番,开了些退烧药,希望他第二日能够带病人去全面检查一下身体,因为病人的身体之前受过重创,特别是脑袋。 弃书通知 很遗憾的告诉大家,因为本人的思绪不完整,现在灵感很少,这本小说也是越写越觉得不对劲,到后来也是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了,所以,决定放弃它了,谢谢各位承蒙厚爱。 或许以后有机会,能够重新捡起来。 《满姐别装瞎》弃书通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满姐别装瞎》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