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庶妻要和离》 第1章 一碗红花 “赵文瑄,我们和离吧。”徐韶音看着堂前喜不自胜的一家人,疲惫地扔出一句令满堂静寂的话。 最先反应过来的赵老夫人,她对徐韶音这个孙媳妇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连忙劝她:“孙媳妇你别冲动,文瑄被贪墨案牵连,多亏了你说情才得以脱身,这可是你的功劳,你在赵家是恩人是功臣,我们文瑄一辈子都要感激你的啊。” 老夫人所说的贪墨案事关黄河防汛,当地官商勾结沆瀣一气,建堤时偷工减料,六月来暴雨连连,大水冲破了堤岸,死伤惨重。令人发指的是,赈灾的款项被雁过拔毛,等最后到了百姓的手里时,陈米里一半是沙石,棉衣棉被就是两层粗布里放上一点薄薄棉絮。 最后,是当今圣上秘密派遣钦差督促赈灾一事,才知晓贪腐之风如此猖獗。皇上龙颜大怒,上至尚书,下至知州县官,一连罢免了四十六名朝廷命官。 一提到“贪墨案”徐韶音便觉得可气又可笑,单薄的嘴唇里连珠似的蹦出刻薄的话:“此次案件牵连甚广,从庙堂到地方,从朝廷命官到白丁商户,大家都不敢多说怕引火上身,我父亲是安国侯爷都一句话不说夹着尾巴做人。你赵文瑄倒好,一个卖布的商户,拿着送不出去的钱到处找人托关系。为了什么?不就是因为我那个妹妹,她公公的尚书职位被罢,哭着说姐姐你帮帮我吧,哎呦喂那小脸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我还没说话呢,你这个姐夫倒是拍着胸脯要帮忙……” 厅里的其他人猝不及防听了一耳朵的八卦,有的尴尬,有的好奇。老夫人看见众人竖起的耳朵,为了维护孙媳妇的面子,便便拎起紫檀拐杖,把小辈们像赶鸭子一样赶了出去,留这两口子自己在屋里吵。吵完架就好咯,小夫妻家家的,床头吵架床尾和。 听她提到了妹妹徐蔻筠,赵文瑄终于吭声了,声音闷闷的:“你身为姐姐,莫要胡说,省得败坏了她名声。” 见他到现在还体贴地替徐蔻筠说话,徐韶音气得直冒火,几个深呼吸后做出一脸风轻云淡又洒脱的微笑:“那你真的好棒棒哦,我还要谢谢你为她考虑哦。” “韶音,你不要这样无理取闹,更别说出和离这样可笑的话。我知道,这次的事是我不对,我以后不会这样了。”赵文瑄毕竟是做惯生意的,察言观色是家常便饭,立即就察觉到妻子的咬牙切齿,连忙低头做小。只是他自以为的低头做小反而让徐韶音火气更甚。 徐韶音看着这个和自己做了半年夫妻的男人,几乎要脱口而出你才冷酷无情无理取闹:“赵文瑄,没有以后了,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错误。” “徐韶音!我自从娶了你后不纳妾不去青楼,就算被别人嘲笑惧内我也没说过什么。反而是你,无子又善妒,七出之条你犯了两条,我不休妻已经是看在我们的情分上了!” 这话一出,徐韶音也炸了,提高了音量说:“无所谓,和离书还是休书你随便给我一份,只要能让我跟你赵家再无关系!” 赵老夫人把别人都赶走了,自己却是贴在门上偷听。 门里忽然没了声音,她赶紧往后退两步,就看到两人怒气冲冲地推门出来。老太太拉住赵文瑄问:“乖孙,你跟你媳妇说的怎么样?” 赵文瑄的忍住怒意,冷着脸说:“奶奶,她坚持要和离。” 老夫人瞪了他一眼,一脸的怒其不争:“你呀……” 她话还没说完,就捂着胸口身子一歪,晕厥过去。赵文瑄连忙扶住她,慌张地大喊:“奶奶,奶奶!快来人,人都死哪去了,快叫大夫!” 还没走远的徐韶音自然也听见了,赶紧过去帮忙扶着老夫人,她挺喜欢这个开明的老太太的,可不希望她出事:“你冷着干什么,赶紧扶着奶奶进屋。” 不过徐韶音心里有些怀疑,老夫人的身子一直还算硬朗,年前还能自己爬山去上香,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昏了过去。 赵文瑄一把抄起了老夫人,正快步走着,忽然感觉老太太伸手掐了自己一把。他低下头看见老太太闭着的眼睛骨碌碌转动,立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对跟在旁边的徐韶音说:“韶音,现在奶奶病了。她一向喜欢你,你便等她好了再提这事吧。” 老夫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虽然她假装昏迷是这个目的没错,但她其实想说孙儿你走慢点硌着奶奶这幅老骨头了! 其实徐韶音提出和离后也有些后悔。这个朝代讲究束缚贬低女性的女贞妇德。 可若是不和离…… 徐韶音一想到他的恶劣行径,便觉得难以忍受。就算会有闲言碎语,就算下半辈子只能当姑子,她也要和离,而且现在就要走!她没在赵文瑄下狱的危难之际离开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过了一会儿大夫来了,她就悄悄地走回院子收拾东西,让自己的两个随嫁丫环玉卿和慕云,把金银细软收拾了带走,至于那些大件的嫁妆,就等她回家以后再遣人来抬。 玉卿和慕云一心以为小姐救了姑爷以后在赵家肯定更得脸面,谁知道突然听小姐说要收拾东西回回娘家,一时间有些怔忪。 她们正发愣,忽然见姑爷从外面推门进来,摆手让她们下去。临走前,她们还“体贴地”关上了房门。 赵文瑄看着拿个包袱皮的徐韶音,眉头紧锁,目光更深邃忧郁,实在让人不忍心拒绝:“韶音,你一向聪明,肯定明白和离之后我照样婚娶,你在娘家却要受人非议,下半辈子免不了常伴青灯黄卷。不如留下来,我答应你不会再有痴念妄想,一定会和你好好过日子。” 徐韶音抗拒地环抱手臂,嘴角挂了一丝冷笑:“你说的都有道理,但我就是不想听。谁稀罕和你过日子,我一想起你心里有个白月光还特么是我妹妹我就呆不住,你当初娶我的时候是不是还想着以后逢年过节可以看见她了,是不是和我回娘家归宁的日子也想着能不能碰上她?” 赵文瑄在她的连连反问下沉默了,她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直直坠入冰窟。火气下去后心里又苦又涩,委屈地想要落泪。这赵文瑄可是她一见钟情,亲自向嫡母求来的婚事。 她忽然默默流泪,像是雨后缀露的花朵一样惹人怜惜,赵文瑄便以为她这是态度软化,几步迈到她身边,要把她揽进怀里:“韶音,别哭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再要个孩子,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他开始描绘着一家三口在葡萄架下乘凉的情景,肚子上突然被徐韶音拐了一肘子。 他立即清醒过来,只看见眼前带泪的妻子冷笑着说:“你倒提醒了我,回去后一定要灌碗红花汤,省得再有什么牵连不净的关系。” 说完她便推门出去,对廊下惊疑不定玉卿和慕云说:“你们两个倒是乖觉,只顾着听他的话,连我的吩咐也不听了。好啊,既然这样你们便留在赵家,我自己回去。” 玉卿和慕云自小就服侍徐韶音,等徐韶音出嫁了卖身契更是交到了她手中,命都是她的。现在听她这样说,两个人慌乱地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跟着她出了赵府的大门,在街上连帏帽都不曾带,在行人异样的目光里叫了辆马车回娘家。 第2章 又不是大事 徐韶音和赵文瑄的相遇要从半年前的大相国寺说起。她是安国候府的庶女,跟着嫡母王氏去大相国寺上香,她不信佛,跪在蒲团上百无聊赖,趁着王氏在前面虔诚礼佛的时候四处张望。 她微微侧头,便能看到身旁一个英朗的男子扶着满头白发的老人跪下,俊美醒目,端是能让人一见钟情的样貌。 临走之时,徐韶音如愿又遇到了他,便直截了当地问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可曾婚配。他忽然红了脸不曾说话,旁边的老人,便是赵老夫人,替他殷切回答。 徐韶音得了答案,便如愿地跟着前来找自己的徐蔻筠回去。 她并没有发现,赵文瑄脸红是因为他远远地看到了徐蔻筠,而徐蔻筠也是美得不可方物能让人一见钟情的相貌。从此“徐蔻筠”这个名字,便被他放在心底舌尖细细研磨。 彼时徐韶音满了十六岁,身为胎穿人士的她,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生涯中早就明白睡皇上泡王爷都是不存在的。她一边抱怨自己莫不是穿越到一个后妈作者的小说里,一边偷偷地为自己寻找合意丈夫的人选。 从相国寺回来,她就遣人打听赵文瑄的婚配,得知这是个没有妻妾通房的商人,便立即求了嫡母上门说媒,不喜欢他们这些庶子庶女的嫡母自然不会考虑门第,乐得省心,便立即应允了。 很多事就是这样一步步错下去的,徐韶音以为赵文瑄要是有喜欢的人就会拒绝这门亲事,赵文瑄觉得侯府势大不容拒绝,更何况若是娶了二小姐徐韶音,日后可以再见到高攀不得的嫡三小姐徐蔻筠。 这次和离的事由,便是由徐蔻筠来赵府所起。 她嫁的是户部尚书之子,担任户部尚书的公公也被牵连其中。此次那么多朝廷命官贪腐,户部有识人不清、考察不力的责任,户部尚书自然是脱不了干系的。不但要罢免官职,还要押解入狱,查清是否贪腐。身在高位,手下难免不会太干净,单说每年的年礼,便会有不少人借着这个机会奉上心意。 入狱的那些官员的家人都在奔走游说,希望有人能为之求情,徐蔻筠自然也不例外,王府侯府她都去了,来赵家只是走投无路的无奈之举,谁知道真有个傻子愿意为她奔走,最后还被怀疑参与行贿被抓了进去。还是徐韶音求了父亲安国侯,加上赵文瑄真的和此事没有干系,官府的人才把他放了出来。 安国候徐立看着自己的这个庶女有些头疼,嫌弃地说:“你之前不是才撒泼让我救出你夫君,现在又回来做什么?” 四个女儿中,徐立最头疼的就是二女儿韶音,自小就调皮捣蛋,又不惧他,用做家法的藤条只因为她动用过,不过这份亲昵倒让徐立挺受用的。 徐韶音一声不吭地跪下,倒是把徐立吓得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问:“怎么了?” 徐韶音没答话,只因为到了家里,先前忍下的满腔委屈便冲上来,红着眼睛泪如雨下。 玉卿便她答道:“回老爷的话,小姐要和离。” 时下女德盛行,从前朝开始夫妻和离的事便渐少,出嫁的女子莫不是从一而终。想到这徐立也难免犹豫,更何况现在因为贪墨案的事风声正紧,些许事端便可能被政敌利用。 这时徐韶音的嫡母王明霞也来了,她穿着一件滚边的烟蓝云鹤对襟,带着一套珍珠头面,眉目间不见岁月流逝。跟在她后面的徐蔻筠因为近来的事有些憔悴,两人看起来更像是一双姐妹而不是母女。 王氏斜睨跪在地上的徐韶音一眼,轻飘飘地问:“这又是怎么了?前些时候央着你把赵姑爷捞出来都没跪下,这又在求什么?” 徐父叹了口气,把女儿要和离的事告诉了她。 她哂笑道:“音儿,这个婚事可是你自己求来的。那时候我还劝你,你身为侯府小姐,嫁给一个末流的商贾算是什么事,岂不是要旁人笑话我们侯府没落,猜疑我这个嫡母打压庶女。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要只是受了些委屈,便不要想着和离。” 徐韶音心里难受不欲多说,便没搭理她,她竟是开始数落起来:“我就说嫁人还是要父母相看好才行,咱们明珠似的高门贵女,怎么能嫁给一个商贾。”王氏这是只知道赵文瑄被人告了行贿,却不知道他是为了户部尚书奔走才出事的,不然就不会这么说了。 因此徐韶音便露出一个蔑笑:“是啊,赵文瑄就是个傻的,竟然因为别人的几滴眼泪就去找关系帮户部尚书求情。我看他拿着银两送都送不出去的样子实在好笑,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立场、哪来的胆子去帮户部尚书说情,你说是不是啊三妹妹?” 从徐韶音还是个小娃娃开始,王氏就没在她那占到半点口舌之利,一看到她嘴角翘起露出熟悉的笑容便知道不对,连忙扯回话题,打算等私下里再问女儿有什么隐情:“问你三妹做什么,他们夫妻好的很。倒是你,究竟怎么打算,是真要和离?” 徐韶音点头,还强调了一遍:“父亲母亲,女儿是一定要和离,大不了日后梳了头发做个不嫁人的姑子。” 她这番话全未考虑到夫纲伦理和徐府颜面,显得可笑又不切实际,连徐蔻筠也在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打量她,翻译过来大约是“你怕是个智障”。 “是女儿不孝,当初我选赵文瑄就是为了逃避联姻的责任,为了实现心中琴瑟和鸣,夫妻恩爱别无第三人的痴念。想必在父亲母亲看来,而今仅是因为他心中另有他人便要和离的做法实在可笑,可在女儿看来,既然他无法达成我的痴念,那这桩婚姻不要也罢。”徐韶音哭着向高堂上的父亲嫡母重重磕头,直磕得头脑发昏,说,“和离后,无论是再嫁他人做继室、平妻,亦或是妾室,女儿绝无他言。” 徐父皱着眉,连忙去扶住了她,又唤了人取药给她额头止血:“我们徐家不拿女儿换姻亲,你不要多想,和离便和离了,又不是大事,咱们徐家女可是不愁嫁的。你要是真嫁不出去了,也不缺你这口饭,还可以给你兄弟管家,你不是最善算学吗!” 徐韶音没想到她的父亲会这样说,感动得直接把头埋在父亲怀里大哭。上一世是个孤儿的她,第一次体会到遇事可以躲在父亲胸膛里的感觉,是那么的宽厚又让人依恋,天塌下来也不怕。 看着这边父女温睦的景象,王氏皱着眉什么都没说,只是忽然伸手推了徐蔻筠一把,推得她踉跄两步也扑进了父亲的怀里。徐父摸摸她们的头,在心里感叹时光的流逝,一转眼两个小豆丁都长大了嫁人了。他用手比划着,感觉两个女儿嫁出去后又长了不少个子。 徐父一抬眼,便看到自己的发妻略微垂首,眼睛也微微发红。他朝她挤挤眼睛,打算晚上的时候去她的房里,夫妻间好说些久违的体己话。 第3章 惊鸿一面 次日,徐韶音起早了带着玉卿去了西郊,那里葬着她的亲生母亲何玉。可怜她为徐家产下女儿,因为生产时落下的病根去了也不能埋进徐家祖坟。 徐韶音让玉卿在马车那等着,自己拎着篮子跪到了碑前。 她拿出一叠黄纸慢慢旋出扇形,放在地上后拿出了火折子,平地里骤起一阵阴凉的风,把火折子的一点火苗吹得东倒西歪,她连忙用手护住,说:“娘,别闹。” 香烛纸钱被点燃,袅袅的青烟逸散,承载着现世的哀思,将它传达到彼世。 “娘,我要离婚啦。离婚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也就是和离,在我原来的地方,夫妻只要不想过了就可以提出离婚,那里一夫一妻,女人也可以上学工作独当一面哦。你现在是还在地下还是投胎转世了?如果投胎的话一定要去二十一世纪知道吗。说来我上一世孤身一人,被车撞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给我烧纸……说了那么多,你会不会嫌我烦啊,没办法啦,你是我亲娘我不烦你还能烦谁。我给你烧了那么纸钱,你可以买了瓜子嗑着听我说话。” 就这么想到一句是一句的,竟也说到来中午。她看着高悬的日头,连忙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去。 今夏的天热得早,蝉声也格外的聒噪,宽阔的官道上只听得见马蹄声蝉声。日光灼灼,马车的车厢在烈日的炙烤下简直如同蒸笼,把徐韶音热得冒汗,大袖中衣全贴在了身上,一旁的玉卿拿着团扇给她扇风也无济于事。 玉卿安慰说:“走之前我就让人在井里冰了瓜果,小姐回去来只管吃个痛快。” “还是你想的周到,”徐韶音夸奖完,又想起了昨天的事,便决意要敲打她一番,“小玉卿,你这么殷勤,是要将功折罪吗?” 玉卿知道自家小姐秉性善良,并未诚惶诚恐地请罪,而是大大方方道:“小姐,昨日的事我和慕云都知道错了。我想着小姐和赵公子平日也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夫妻间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是我们想差了。我和慕云都检讨了,就昨日的情形,我们该把赵公子拦住。就算小姐没说,我也写了三千字的检讨书,只等小姐回去检验。至于慕云,嘻嘻,她认字没我多,还在头疼。” 听她这样说,徐韶音也没什么可挑剔的,便说:“嗯,还算知错就改。我把你们两个当作自家姐妹,从未亏待,你们莫要负我。” 玉卿立即表忠心:“我们知道的。别的院子里的丫鬟小厮最羡慕我们能在小姐手下做事,小姐是真的把我们当人看,不是物件更不是牲畜。” 这厢主仆俩解开心结,那厢赵文瑄已经在徐府求见。王氏跟他们父女想法不一样,始终觉得和离并非上策,那么多的夫妇同床异梦,不也是一辈子过了下来?依她看,徐韶音闹上一阵子还是要回去继续过日子的。 因此当徐韶音回去后,在大堂看到以姑爷之礼招待的赵文瑄直接脸黑了,但她好歹顾忌着脸面,尽力温声问:“你来这做什么?” 赵文瑄来到她跟旁,长躬身行了个大礼:“为夫有错,把夫人你气得回了娘家,现在来向娘子请罪。” 徐韶音微微侧身,没有受礼:“这礼我担不起,你我虽为夫妻,但貌合神离,情不相得,要是勉强只会成为怨侣。和离书在昨日已经送到府上,你要是不愿,也可写了休书交给我。” “徐韶音,人何无错。以前是我太贪心,不知珍惜。可我并未纳一房一妾,一直尊你敬你,你还要我怎样?” 徐韶音不想多做纠缠,更不想让别人看了她的笑话,冷冷地丢下一句送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晚上去厅里用饭,徐父还没到,四小姐徐珂便阴阳怪气的说:“二姐,今个下午二姐夫一直在大门外站着,想求得你的原谅呢!” 她和徐韶音同为庶女,却一直不对付。徐珂嫉妒徐韶音更得父亲青眼,徐韶音看不上她小家子气的异想天开。 徐韶音回击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整天盯着外男干什么,还是先做好你的功课吧!以及,别乱叫姐夫。” “我也是听下人说的,不行嘛。你也是多事,当初母亲让你嫁给一个侍郎,你还不愿意,偏要自己选个商贾,如你愿嫁过去了又要和离,真是不懂你在想什么。”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渐浓,门外丫鬟掀了帘子,徐立与两个儿子——徐英勤和徐英智,终于忙完公务回来了。因此徐韶音和徐珂两人也偃旗息鼓,不敢言语。 用完饭,王氏把今个的事简略跟徐父说了些,听完,徐父让其他人都回去,单留来徐韶音在这。 等人都走了,他朝女儿招招手,让她坐在自己旁边,用一种怀念的语气讲起来从前:“早些年的时候,我跟随先皇征战,间歇里纳了你娘,让她一个弱女子跟着我四处奔波,也就是这时候熬坏了身子。等安定了她好不容易怀上你,却在生你时落了病根,以至于两年后就去了。我愧对玉娘,对你便有些放纵,把你惯得有些任性。音儿,现在面对的是你的婚姻大事,关乎你的后半辈子。我问你,你是真要和离吗?” 徐韶音点头。徐父继续问:“就算以后再嫁艰难,难遇良人,甚至是要当一辈子姑子?” 其实徐韶音对一辈子这个概念不敢细想,身为穿越女,她即没抱负也没理想,只想安稳过好自己的日子,其中就包括找个好人家嫁了。她有些惶恐,但仍坚持道:“就算如此也要和离。” 徐父仍然劝她:“为父知道你不愿丈夫纳妾,那赵文瑄是商户,纵使富甲一方仍然地位卑微,有我在定然不敢纳妾。可你若是再嫁,就再难找到这样适宜的。” “爹,说起来挺不好意思的,当初惊鸿一面让我幻想着两情相悦一双两好。可事与愿违,他心中有别人。我宁愿对着一个不爱的人当个贤良淑德诸事不问的贤妻,也不愿意对着一个不爱我的人当个妒妇。” “那个别人是蔻筠吗?” 徐韶音一惊,点头道:“是的,不过是他见了三妹一面后的单相思。” 话已至此,徐父拍拍她的肩膀,下定决心说:“既然如此,明天我就派人把赵家的聘礼送回去。那赵文瑄欺骗我们韶音的感情,就别想再进徐家的门,他下次要再来,就叫人把他打出去。” 徐韶音这两天哭的实在多了些,眼睛发疼,现在原是想忍住不哭的,可见有父如此,泪水还是像崩了的堤岸一样止都止不住。 次日。 当抱着持之以恒想法的赵文瑄再来时,便发现昨日还当他是姑爷笑脸相迎的徐府,在今天忽然翻了脸不认人,把他拒之门外。他只当是门房在索要赏钱,便忍住难堪递上银两,可那门房早就得了吩咐,不但没有收钱,还把他向后一推。赵文瑄的小厮一看就不愿意了,和那门房起了争执,推搡之中带来的礼品摔得四分五裂。 这片都是官邸,因此这一幕便落入了一名回家的御使眼中。 他姓朱,单名一个文字。曾因为觉得宫宴菜肴奢侈,便一连上奏,把主持宫宴的贵妃参了一遍仍不知足,又在谏文中把先帝和前朝亡国君都拎了一遍,洋洋洒洒写了几十页。众人便赠他外号——造纸相公,讥讽他多管闲事,写奏章的纸跟不要钱似的。 朱文朝这边望了两眼,便让跟着的小厮去打听是什么事。 第4章 菡萏芳菲 十五那日,内阁首辅项言的夫人李氏举办了赏荷会,邀请京中的夫人小姐来赏花,其实就是变相的相亲会,为了给她的长子项阳相看媳妇。家中有适龄儿女的夫人们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便纷纷带着女儿去了项府。 如此良机,王氏自然也带着徐韶音和徐珂去了,虽然她们俩都是庶女,项家看不上,但来的还有那么多夫人,家里肯定有适龄的小郎君。而且她的次子徐英智也到了成家立室的年龄了,正好可以相看一二。 不过徐韶音并不情愿赴宴,她已经梳了妇人发髻,再和这些小娘子掺合到一起算什么。 王明霞把新做的衣服递给她,训斥说:“这时候觉得丢脸了?你和离的时候就该想到的。再说这是为了你好,好让人知道你又待室来求娶。” 徐父在一旁表示赞同,他也是希望女儿能再嫁个好人家。 可是这这种事难道不是找个媒婆交流一下就好了吗?不要欺负她是现代来的啊! 不过这些话徐韶音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她知道王氏肯定是故意整治她,毕竟自古以来正室总是跟庶出的不对付。徐韶音身为一个三观端正的现代人,自然能理解王氏心中的不满,是以平常除了在口舌上占些便宜,其他的就能避则避。 她摸着做工精细华美的衣裳,在心里哼了一声。 算了算了,这次也迁就迁就她好了。 不过等她知道赏荷会上会发生什么事后,她一定会后悔来这,甚至还要吐槽如果这是一本小说的话情节之老套。可如果真有一个创作这个世界的作者的话,恐怕也会委屈地说就是因为这次赏荷会有意外发生才会详细记录,不然就和她以前参加过的宴会一样,略过不写了呢。 她们到项府的时辰不算早也不算晚,和路上遇见的几位夫人一起进了项府的后花园。和徐韶音一起上过女学的两个小姐妹眼尖,立马就瞅见了她,便抱着疑惑来找她了。 徐韶音也看到了她俩,边说:“母亲,晋华她们来找我了,我和她们一起去了。” 王氏看了眼来找她的小娘子,见都是风评良好的,便点头放她去了。 刚走远,红衫的晋华便心急地问:“韶音,你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没听说吗,我和离了。母亲急着给我再找夫婿,便带我来了。” 柔柔弱弱的夏芝很是忧心:“你是不是在夫家受了委屈……” 她还没说完,就被晋华打断:“他敢!要真是这样的话,等这破荷花会结束了我们就去赵家给韶音报仇!” 徐韶音哭笑不得,生怕这脾气火爆的小辣椒气性上来把赵家搅个天翻地覆:“小辣椒,你干什么,我们是和平和离。” 小辣椒晋华闻言瞪了她一眼,掐着腰质问她:“好啊你又这样叫我,上学的时候你给我起了这么个外号,还流传开来,害得我都不能穿我最喜欢的红衣了!”这样一打岔,她倒是把要去赵家报仇的念头忘了。 她们走着还没聊上一会儿,就在一个邻水的小亭上遇见了晋华的母亲,她正和一位夫人相谈甚欢。晋母也看到了她们,开心地朝晋华招手说:“快过来,我和任夫人正好聊到你。” 徐韶音认得这位夫人,她相公是苏将军,和徐父关系甚好,家里有一子,正是翩翩少年。她朝不情愿的晋华暧昧一笑,让她快去。 “夏芝,我刚和离,还是要低调些。我去找个地方歇着,你便自己去游园吧。”话虽是这样说,但其实是因为她和这位夏芝姑娘交情并不深,两人同是晋华好友才熟络起来的。 徐韶音一个人挑了个僻静的小道走着,身边终于安安静静的没有别人。路旁的海棠树依偎着太湖石,葱荣的枝叶间挂着小小的青果。她摘了几颗海棠果,挑了一颗擦了擦咬了一口,还没熟的青果仅有几分酸味,果肉干涩。 忽然层层太湖石垒砌的假山后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你也是为了那个可恶的家伙来的吗?倒真是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不过你走错地方啦,他在东湖那边。” 这声叹息把徐韶音的果子都给吓掉了,便好奇的去假山后找说话的人。绕了过去后,便看到一个穿着鹅黄衫的少女托着腮,高高的坐在假山上,两条秀丽的黛眉皱着,端的是少女的愁思,娇俏清丽。 少女带着疑问侧头看她,把她萌得只想捏捏少女带着婴儿肥的两颊。等她回过神时,就发现自己已经把想法化为行动,两只罪恶的手已经在少女的面颊上捏着! 徐韶音歉然地收回不舍的手:“抱歉,你太像我家小妹了,只是她没你可爱,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少女撅嘴着道:“我是项阳的妹妹项思渺,你是谁,为什么会来这?” “我是安国侯府的徐韶音,来这不过凑个热闹。” 项思渺看了眼她梳的妇人发髻,有些好奇,但也什么都没问。 徐韶音觉得这个小姑娘越看越可爱,便主动问道:“今天是要给你选个嫂子,你干嘛闷闷不乐的?” 项思渺又重重叹了一声,故作老成说:“唉,我的忧愁不足为外人道也。你要是为项阳而来,就往来时的路一直走,看到个篷船,那就是他了。你要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烦恼,这里随便坐哪都好,但是不要打扰我。” “小小年纪想这么多干什么,来,我们一起偷看美人啊。”徐韶音撩起裙子,爬到她旁边的山石上,拉着她站起来,从高处俯视园中的花木美人。她指着人最多的一处,说:“你看那,那个白衣姑娘就是京城名姝柳如霖,听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和你哥是不是绝配。我们一致认为这两个装逼犯…呃这对璧人,不在一起简直是没天理。” 项思渺被不知情的徐韶音戳中了心事,又开始叹气:“你别说了,她肯定当不了我嫂子。” “你怎么这么肯定?无论是家世才情还是相貌,他们都是一顶一的绝配。在女学的那阵儿,我就听说柳如霖心仪项阳。难不成你哥已经有心上人了?” 项思渺嫌她挨得太近,把她往外推推:“我干嘛要告诉你啊。” 东湖上,一只篷船行在青碧的荷叶中,船舱上挂着飘飘青纱帘,一个丰神俊秀青年掀开帘子站到船头,还朝岸旁的人摆摆手。 岸旁赏荷的小娘子们纷纷慌乱起来,用团扇挡住红透的脸颊,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这名青年自然就是项阳。 徐韶音瞧见项阳的出场方式,脱口而出一句“六六六”。引得项思渺奇怪地看向她,她也乐意给项思渺传授自己那边的流行文化,就解释说:“意思是说你哥的行为很溜,是在夸奖他。也还可以这样说,满分一百分,我给你八十二分,剩下的十八分以六六六的方式给你。三个六加一起就是十八嘛。” 项思渺扑哧笑了,说:“你太有意思了……”她还要说什么,却看到远处,她哥掀起帘子进船篷的时候,露出一个粉色的身影。她神色一变,一不小心脚下一滑便摔了下去。 突然的变故把徐韶音吓得心脏猛跳,赶紧下去查看情况。好在她们站的不高,下面又是柔软的花草,项思渺只崴到了脚。 “你没事吧,哎哎你干嘛去啊!”徐韶音扶起项思渺,这小姑娘却一瘸一拐气势汹汹地要往前走。 项思渺确实没看错,篷船上,除了项阳和划船的小厮,还有个第三人——穿着粉衣的一名绝色美人。 在场的小娘子没几个认识这个女人,但京城的男人必定对她有所耳闻,有所神往,她正是名妓芳菲。 第5章 定不会辜负你 项阳不屑地看了眼看着对岸花枝招展的女人们,回了船舱便对上芳菲满含担忧的美目:“坦之,你带我来这,若是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 “纵使被发现了又怎样,我巴不得把我们的关系昭告天下,最好不要有女人愿意嫁给我。” 芳菲靠在他怀里,柔荑抚上他特意低下的面颊,两个人好像一对交颈的鸳鸯。她幽幽叹息,吐气如兰:“郎君,妾出身贫贱,能得你垂青已经是上辈子积攒的福分,实在不敢奢望更多。你前途无量,千万不要为了我自毁前程。” 两人的经历正如话本中的故事一样,书生名妓相遇于青楼,始于声名,忠于才情。和话本痴心花娘负心书生的故事不同的是,这个青年愿意为了名妓违逆父母,使得逢场作戏的虚情和假意都化为真心。想到这,芳菲的心里甜蜜又酸涩,她不知道压力之下自己和项郎还能走多远,而今的一切,只是偷来的罢了。 项阳紧紧地抱住她:“我的芳菲,你不要这么说。我不能承诺娶你为妻,但我可以承诺的是,我若娶妻,定要让她先过你的眼。我要让你光明正大的进项家的门,让正妻以你为先。” “坦之,你这样说我真欢喜。我一直担心,蜂蝶循着花香而来,那等芳华老去,树下的蜂蝶是不是也都不见了。” 项阳抓住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握:“那我便是枝木,芳华逝去时,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抓不住了,就和她一起枯萎,一起掉入土中化为尘土,再也分不开。” 话说回项思渺这边,她实在不敢相信她哥如此大胆,竟然堂而皇之的把那个芳菲堂带到项府,在京城的大半世家夫人小姐面前,和她泛舟!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希望快点赶到那里验证猜想。 徐韶音怕项思渺身上有别的伤,想要带她去看大夫,谁知她却不顾崴了的脚非要去东湖。这倒引起了徐韶音的好奇心,她张手挡在前面问:“小思渺,你先说明白有什么非要赶去的理由,不然就跟我去找大夫,万一有骨折或者暗伤就糟了。” 项思渺觉得这人多管闲事讨厌极了,径直绕过她就往前走,谁知道没有两步整个人突然腾空,竟然是徐韶音把她抱了起来!项思渺傻了两秒,心道这人怎么这么大力气。 她不自觉的把心声说了出来,徐韶音便笑着解释说:“我有锻炼身体的习惯,也是你太轻了。” “你,你真讨厌!”项思渺吓得揽住她的脖子,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羞臊。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身后传来一道男声,她们一齐回头,两双晶莹剔透的眸子望向来人,映出他的身影。 来人的发冠配饰上都张扬地镶嵌着大颗的宝石,介于青年和中年之间的英俊容貌掩在金玉里,正是京中名门鄙夷的土豪乡绅打扮。 徐韶音虽然有意增强身体,但受限于闺中生活,力气也大不到哪去,双臂已经有些酸软。她状若轻松地把项思渺放了下来,把她护在身后说:“不知公子是哪位,今天园中受邀的都是些夫人小姐,怕是会冲撞了她们。” 王广君朝她们施了一辑,笑道:“在下是王广君,这春华园的主人,也是项阳的友人。思渺小妹,还不出来证明你王大哥的清白,不然怕是要被这位姑娘当作登徒子打出去了。” 徐韶音听到他自报姓名,心里微微惊讶。王广君这个名字她也有所听闻,知道这是个凭借一己之力,白手起家,经历颇有传奇性的商人,据说连最富庶的江南豪绅加起来也抵不过他的财富。 这边项思渺单脚跳到他面前,不顾仪态地指着他的鼻子质问:“王广君,你是不是帮我哥把那个女人带了进来,你助纣为虐!你狼狈为奸!” 王广君看着明艳的项思渺,头一回觉得好友的小妹已经算得上是个女人了。忽然冒出的想法让他微微唾弃自己,连忙约束心神去看徐韶音,他注意到徐韶音的妇人打扮,藏起了眼底的侵略性,摸着手上不菲的金绿猫眼宝石,笑着说:“小妹,你的脚怎么了?还有,不介绍一下这位夫人吗?” “你别转移话题!你这个反应,所以她是真在船上?” 徐韶音听着话里的她啊她的,忽然明白过来,这说的就是那位要娶妻的项大公子,此刻可能正和一位身份不高的佳人泛舟湖上!她觉得自己真相了,不禁在心里同情未来的项夫人,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会这么倒霉。 王广君正了脸色,道:“小妹聪慧,我不瞒你,芳菲姑娘确实是我帮忙带进来的。不过,你不觉得令堂令尊和你自己的想法都太过狭隘了吗?凭什么真心相爱的两个人仅因为身份的差距就要分开,若论出身,谁都不敢保证往上八辈都是名门。便如我,今日权贵们觉得我是撞了大运的泥腿子,品味低下的土包子。且等日后,我的儿子,我的孙子便会是名贵。” 一旁的徐韶音在心里为有超前思想的王广君叫好,却又忍不住举手插嘴道:“其他没错,但是门当户对那点有异议。门当户对虽然强调的是结亲的双方地位和经济,但是歪打正着地保证了夫妻双方接受过同样的教育,有共同的话题观点。” 就好比她和前夫赵文瑄,一个秉着自由恋爱一夫一妻的现代思想,一个是妥协于媒妁之言,这样的两人怎么会有结果。 王广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反问:“你不觉得我的想法可笑?” 她摇摇头,冲动之下特别想教他什么叫做马克思主义哲学,但最后她只说出了日后历史课本中的一句话:“人人生而平等,日后总会有这么一天。” 王广君虚握拳抵在唇边,掩饰住有些异样的情绪:“哈哈,我这番理论除了项兄,就只有夫人你赞同,你这个朋友我王广君今天交定了!” “好,你这个朋友我徐韶音也交定了。” 他们这边好比伯牙遇到了子期,马克思遇到了恩格斯,党员遇到了同志,差点就执手相望泪眼。却只有项思渺还记得他们原来的话题,小声碎碎念着:“我哥怎么能和一个青楼女子在一起,为了她我哥不惜忤逆父母,甚至不顾声名前程。就算我未来的嫂子不能成为我哥的助力,但也不能成为他的污点拖累啊!我们都是为了他好,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都只是局外人……” 她委屈地看了徐韶音一眼,心说你们是一伙的,我不要和你做朋友了! 徐韶音可没忘记站在一旁的项思渺,她对这春华园的主人王广君说:“思渺的脚崴了,可否先找个房间为她冷敷。” 王广君想的周到些,派人去抬轿子请大夫。 轿子到了后,他让项思渺坐上去,自己和徐韶音边走边聊。他这些年天南海北的跑商,随意讲些便是妙趣横生,两人聊的不亦乐乎。更妙的是,不同于其他人只会附和他,徐韶音时不时也会提出一些令他耳目一新的观点。 此时,聊得专注的两人都没发现身后一个一闪而逝的身影。 第6章 徐韶音逗弄项思渺 很快王广君所说的院子便到了,却是他这园子里一处极为幽静的所在,垂柳倒挂映照水面,不远处的水流中时不时的散落几朵浅淡的花瓣,一阵微风袭来,倒是不自觉的让人觉得分外的凉爽,而那院子便坐落在湖水旁边,看着这分外古朴又幽静的院子,就算是徐韶音这个来自于新世纪的异世者也不禁在心中暗赞一声。 轿子一直抬到院子最里面的一处软阁里才停下,王广君做事倒是不愧是一个妥帖的,并未劳驾那些轿夫的手,而是另外唤了几个有力气长的又壮实的婢女进来,一直扶着项思渺到床榻上坐下。 看到项思渺坐下,不等徐韶音说话王广君又快步走了出去,本来一路上听着王广君同徐韶音之间的交谈,项思渺的口中就十分的不悦,此刻房间之中只剩下她二人,她更是噘着嘴背过身不去看徐韶音,这一副女儿家的娇憨模样,看的徐韶音心中痒痒,恨不得再次伸出魔爪去捏她胖胖的小脸蛋,好在此刻徐韶音还是知道分寸的,只是静静地坐下,只等王广君归来。 徐韶音的沉默倒是让项思渺有些坐立不住了,时不时的偷眼瞧一瞧她,可是看到徐韶音一脸淡淡笑意的脸,不知怎的,项思渺越发的心里的火气又烧了起来。 “你这个小丫头,你说你究竟又是生的什么气?难道是在自责自己太笨了,居然从上面摔下来,脚崴了吗?”说完自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徐韶音此话一出,项思渺脸登时涨的通红,眼睛恶狠狠的回身瞪着笑的花枝乱颤的徐韶音,可是徐韶音仿佛没有看到一般,笑的越发的灿烂,这下子,项思渺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眼睛只是瞪着,分外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你、你、你!……”项思渺气的无奈的伸手指着徐韶音,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终嘴巴张了张,一个字也没有蹦出来,就在徐韶音笑的差不多,怀疑自己再笑下去可能要把这个小可爱,气的不行的时候,王广君竟是带着两个婢女走了出来。 两人俱穿的浅粉色纱裙,岁数不大,一个手中抱着一个大大的盆子,里面是切割的正好的冰块碎块,一个手中拿着一叠白布,进了房间,静静地朝着二人行了一礼便各自站在了徐韶音的面前。 王广君一进来就看到了项思渺气呼呼的样子,嘴角微扬,抬眸看了一眼旁边的徐韶音,微微一笑说道。 “这是冷敷的冰块和白布,我还有些事情就不招待你们了,有什么事情就吩咐这两个丫头就行了。只要是在这春花园,没有她们办不到的。”在徐韶音的道谢之后,王广君便步履匆匆的离开了。 看到王广君离开,徐韶音收了脸上的盈盈笑容,看了仍气呼呼的项思渺一眼,起身拿了白布包了厚厚的冰块然后,取下项思渺的鞋袜,径直放了上去。本来一路上并未喊疼的项思渺,此刻突然一声尖叫大大的吓了正专心给她冷敷的徐韶音一跳,眼睛直直的盯着她,急声问道 “你怎么了?没事吧?难道是伤到了骨头吗?真的很疼吗?”疑惑的问完这些,又喃喃自语道。“只是摔下来时扭到了,应当不会伤到骨头啊!” 徐韶音在前世就是一个活泼异常的女子,用现代的话说那就是女汉子,所以说对于骨折,崴脚这一类的事情不能说是全懂,但是也是了解的不少了。只是她这声音虽低,却也落在了项思渺的耳中,在她讶异的目光中,项思渺本来气呼呼的腮帮子瘪了下来,取而代之的却又是一抹诡异的红晕,半天声如蚊呐道。 “不是疼的,是因为太凉了,我一直没注意,所以……”虽然之前在路上信誓旦旦不会同徐韶音做朋友,可是这会徐韶音做的这些事情还是多多少少的打动了她,只是对人的看法变了,这态度多多少少自然也就好了一些,不过是碍于面子,声音才奇小异常。 半天,徐韶音才回味过来项思渺说的是什么意思,大大的给她翻了个白眼,不过在给她冷敷时也下意识的减少了冷包同她脚背的距离,不过抬头看着项思渺时,徐韶音的脸上又带了一抹怪异的笑,当然这是看在项思渺的眼中。 就在项思渺窘迫万分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境况的时候,外面一阵噪杂声传了进来,随之而来是长短不一的脚步声,项思渺惊诧不由的朝着门口看去,徐韶音也觉得疑惑,不过目光仍然放在眼前项思渺的脚上,此刻没有什么是比这件事更加重要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时就连徐韶音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衣饰富贵的贵妇领着一大帮子夫人小姐快步走了进来,走近一看,那贵妇梳的油亮的发髻上斜插着几根金钗,手腕上更是套着几个几个绿莹莹的碧玉镯子,整个人富贵逼人。 徐韶音倒也不是不认识,在进门时,嫡母王明霞就远远的告诉过她这人就是内阁首辅大人的夫人李氏,李氏进门看到徐韶音和项思渺没有半分的奇怪,反而在房间里里里外外看了一遍,这才在高位上坐定,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一丝并未藏起的疑惑。 不止是她就连身后一并跟来的夫人小姐,一个个面色都十分的怪异,有的人仿佛暗暗松了一口气,有些人明显十分的失落看着徐韶音的眼睛里眼神十分的复杂,当然这些都看在了徐韶音和项思渺的眼中,项思渺哪里是受的气的主儿,被人这样怪异的打量着,当时便发作了。 “你们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说完眼睛恶狠狠的瞪了一圈在座的众夫人和小姐,首辅夫人李氏倒是十分的疼爱这个项思渺,看到她如此失礼,却是慈爱的一笑道。 “怎么就从崴脚了呢?可严重?找了大夫没有?”虽然话是对着项思渺说的,可是目光却是直直的朝着徐韶音而去的。徐韶音虽然心中疑惑,脸上神色不变,淡然回答道。 “回夫人的话,项小姐的脚只是简单的崴到了,我已经用冰块给她冷敷了,过不了几天她就能健步如飞了。” 第7章 相互误会对方遭到陷害 李氏显然对她的话很满意,微微点头,眼光从徐韶音的身上从上到下徐徐看了一遍,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徐韶音那有些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本来就安静的房间里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一时之间竟变得落针可闻。 “我想问一下夫人,您是怎么知道项小姐崴脚的事情的?”方才进门时看到崴脚的项思渺,李氏没有一丝惊讶,唯一只是带着搜寻的目光里里外外的看了个遍,这一点让徐韶音心头只觉得怪异异常。 “你是安国侯府的那个二小姐吧。”面对徐韶音的咄咄质问,首辅夫人李氏没有一丝不高兴的样子,但也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随手扶了一下手上拿着的丝绢,微微一笑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我确实就是安国侯府的徐韶音。”即便是来到了这个国家这么多年,徐韶音依然还是学不会该如何用那些三从四德的所谓的自谦的词语来自称。 不过说完这些,徐韶音还是偷眼删瞧了一眼对面坐着的那些夫人堆里没有王明霞,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她倒还真不是怕她,不过是怕她拿着这些事情一直在耳旁唠叨罢了。 她徐韶音不怕别的,唯一怕的就是没完没了的唠叨。 好在李氏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没有把这个称呼当一回事,听了徐韶音的回答,目光淡淡的放在她的身上,就在徐韶音怀疑她会注视自己到地老天荒的时候,首辅夫人李氏的声音这才缓缓响起,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讲完这些,首辅夫人李氏,低头看了看项思渺的脚,皱起的眉头这才松开了一些,目光示意身旁的婢女上前去服侍这才,拿起旁边桌子上不知何时放的凉茶,轻轻的抿了一口,低头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氏沉默,房间里也俱是寂静,不过倒不知道她们的沉默是因为李氏的沉默还是因为李氏所讲的那些事情,不过没有例外的是项思渺和徐韶音同在沉默之列,不过徐韶音在看到之前还张牙舞爪的项思渺一脸沉思时,竟觉得有些有趣。在想起首辅夫人说的话,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首辅夫人并没有说什么复杂难懂的事情,不过是说她们在花园赏花时,一个陌生的丫头前来禀告说是看到安国侯府的二小姐和项小姐同一个男子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这一下一石激起千层浪,虽然只是说往这边走,可是女子最不缺的就是丰富的想象力,当时场面霎时变得寂静,为了查明事情的真相,另一方面也是担心自己女儿的贞洁,所以首辅夫人李氏便带着一众的内心有些小雀跃的众夫人小姐一同来了这处院子。 当然事实如何,不管别人怎么想,李氏是十分满意的,即便女儿崴脚,但是在这样的事情面前也变得可以接受,此刻解释完了,自然是无比的惬意,当然也有一点担心。 看着一脸悠闲的李氏,此刻徐韶音的心中却在暗暗的思索究竟是谁想要陷害她们的,虽然李氏说的委婉说只是担心她们,可是谁又是个傻子,不知道那话里的深意,只怕担心是假,前来捉奸倒是真的,至于那个陷害的对象,徐韶音却不觉得是自己。 虽然她也同眼前这个闹别扭的小丫头一样,但是也不至于让人劳师动众的在堂堂春花园里来陷害她,所以藏在暗地的人想要陷害的应该就是项思渺。 想到这些,徐韶音抬头再看项思渺时,既是同情又是愤慨!这个世界真的是没有天理,这么可爱的小丫头居然也有人舍得去陷害她,不过如此她知道此刻项思渺的心中所想的话,只怕徐韶音要一口老血喷出来了。 之前遵从李氏吩咐的两个婢女听话的走到项思渺的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礼,随即礼貌周全的看了徐韶音一眼,从她手中接过那白布包继续敷在项思渺的脚上,没了责任的徐韶音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可是迎着她的目光看来的项思渺的眼神却分明十分的古怪。 脚踝上丝丝的凉意传来,项思渺心中对徐韶音的看法也越来越好,偷眼看了她一眼便又急急低下,虽然她心思纯真但是能够成为首辅夫人的女儿,从小在贵妇圈子里混大的人就算再没有脑子,后院的那些脏事她未必就见的比别人少。 母亲的话她听清了,也听懂了,所以她也自然明白了为何母亲会急匆匆的从花园来到这里,虽然她一路上听着她和王广君的谈话,她很是不赞同她的那些观点,但是她的心底应该是真的好的,见的人多了,那个人是真心的,那个人是假意,项思渺还是分的清的,只是她却在困惑藏在暗地的那个人为何要去陷害这个和离的女人呢? 看到此处没有什么热闹可看,那些夫人小姐只是闲闲的聊了几句天便起身告辞离开了,首辅夫人李氏虽然挂念自己的女儿,可是毕竟她是女主人,所以只是留下了两个婢女,又对徐韶音倒了一番谢,便也离开了。 “怎么样,我这个方法管用吧,你这脚明显的消肿了一些?”心思各异的众人离去,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徐韶音将椅子朝着项思渺的地方又近了近,含笑说道。 “确实有用……谢谢你。”这次不知为何,项思渺竟是一改之前娇纵的口气,一脸认真的说道,低头给她冷敷的婢女闻声惊诧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急忙低了下去。 “你说你,你跟我客气什么呀。我都说了,你长的特别像我家小妹,当姐姐的照顾小妹妹是应该的。” 虽然之前这丫头一副十分难搞的样子,可是徐韶音就是越看她越觉得喜欢,此刻看到她认真道谢的样子,没能按捺下心里的喜爱,再次对她伸出了魔爪,在她的脸蛋上捏了捏,手感是真的很好的。 不过刚刚捏了一下,还沉浸在那柔软的触感中的徐韶音的胳膊很快就被重重的打了一下,痛呼一声。徐韶音不解看去,却是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再次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你不要蹬鼻子上脸我告诉你,虽然你救了我,但是不代表你可以随便就捏我的脸!哼……” 看着这样可爱的项思渺,徐韶音越发的觉得她可爱,强忍住想要喷薄而出的笑意,连连点头认真回答道。“对对对!你说的没错!恩,我以后不捏你了。” 二人之间说的热闹,却没发现一直守在门口的两名婢女居然只剩下了一位,另一位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第8章 王广君的调查结果 春花园一处极为偏僻又幽静的一个房间里。 “所以你是说有人想要陷害项小姐和安国侯府的二小姐是这样吗?”方才还言说有事的王广君一脸严肃的坐在桌旁,目光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粉衣婢女。 “奴婢看到的确实是这样的,侯府二小姐给项小姐冷敷,可是很快首辅夫人就领着一大帮子夫人和小姐过来说是听了陌生婢女的禀告前来一看究竟。”粉衣婢女道。 “那行吧,你就先不去春水阁了。”说着不知怎的,王广君突然低头凑近那粉衣服的婢女低声又叮嘱了几句,粉衣女子点了点头这才恭敬退了下去。 很快粉衣女子出了房间的门,朝着花园的方向而去,也不知道她在花园的人流里穿插了几遍,便有一个男子低头跟着头,二人一行悄无声息的到了侯府的门房那里,很快守卫侯府的守卫少了一个,多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赏荷会众人本来是乘兴而来,可是发生了那么一档子事情,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再继续留下来,一个个心中染着熊熊的八卦之火想要传播,迫不及待的辞别了李氏经由侯府门口,坐马车的坐马车,乘轿子的乘轿子,很快热闹非凡的首辅府便重新安静了下来。 等到人流散去,那名出现的陌生的侍卫这才脱下身上的侍卫服饰,快步进了春花园,此刻,王广君早已经在书房里静静等候了。 “说吧,究竟是什么人?”看到来人,王广君淡淡的抿了口手中的茶水,淡然问道。那男子进了书房先是跪地行了一礼这才认真回答道。 “回老爷的话,经过奴才的辨认那名丫鬟是夏小姐身边的。”说完这些男子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立着。 闻声,王广君眸子扫了男子一眼并未发一语,既然他说是夏芝身边的丫鬟,那么定然就是夏芝身边的无疑,他并不会怀疑他的话,因为这名男子从小就是一个异于常人的能力,就是不管是对于人的名字还是人的长相,他都能够做到过目不忘,也是因为他的这个能力,在王广君的生意中给了他很大的助力。 挥手屏退了男子,王广君目光穿过窗户瞧了一眼远处,调出脑海中对于京城中这个名门贵女的信息,竟是无端的笑了起来。 王广君并不是普通的生意人,但是他却也仍然是个生意人,只是他的财富是普通的生意人难以想象的多的多,可以这个国家他是首富好像也说得过去,只是能够做到首富自然就有些别人没有的人的帮助,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和交往的各个人物的资料自然也就是必不可少的。 在资料里,夏芝并不是什么嫡女,只是一个庶出的身份,那么受嫡母的刁难自然也就在所难免了,资料里写夏芝的性格敏感阴郁,再结合今天的事情,她既然会想要出招去陷害她们二人,只怕三人之间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思虑半天,王广君唤了之前的粉衣女子进来,可是听她从头到尾讲的那些,王广君依然没有想明白夏芝会如此做的原因。 他当然想不明白,虽然粉衣女子是负责暗中观察园子里的一切的,可是当时徐韶音同夏芝私下交谈的那一段,粉衣女子却没有放在心上,自然也就不知道夏芝所以陷害她是因为她认为徐韶音同她分开走是因为看不起她。 再加上后来看到她同项思渺聊天更加认为是这样,这才冲动之下让丫鬟去告状。 “你讲的是全部吗?可有漏掉什么东西?”沉思片刻,王广君直视着眼前的粉衣女子再次沉声问道。 “回老爷,奴婢真的就是看到了一些,事无巨细都禀告给了老爷。”粉衣女子认真说道,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朝门口的方向斜了斜,试探的补充道。 “要不老爷唤先生进来再问一问吧。”虽然粉衣女子并未直接说明是谁,但是王广君已经领会,沉吟片刻,朝她摆摆手,粉衣女子会意快步退了下去。 很快之前进来的男子再次快步进了书房。这边王广君在私下调查徐韶音被陷害一事,那边项思渺和徐韶音还在春水阁里静静地坐着。 冰块确实有效果,不过一个时辰,本来有些肿胀的脚踝竟然肉眼可见的消了下去,两名婢女见此就要叫来轿子抬着项思渺回她自己的院子去。 “回什么回,天天在院子里待着,闷都闷坏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不要打扰本小姐出去玩。”说完抬脚就要走,一直就在注意着她的徐韶音无奈的撇了撇嘴,身体却速度更快的迎了上去。 项思渺的脚虽然已经消肿可是暂时还是不能行走,所以她抬脚的那一刹那只觉得脚踝一阵钻心的疼,身子顺势一软恰好就倒在了徐韶音的怀中。徐韶音一把扶着她到椅子上坐下,这才冷着脸道。 “你这个小丫头是不是想要累死我这个大恩人啊!我还没走呢,你就要给我找事,真是一点都不给我省心。” 项思渺情知理亏,可是她也不是受得气的来,张口就要反驳,只见两个女子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徐韶音抬眸看去,却是自己的两个婢女,玉卿和慕云 “你们两个怎么过来了?” “小姐,我们要回府了。”玉卿恭声回答道。慕云虽然并未回答,但是目光里却隐隐带着一丝担忧,看到慕云如此,徐韶音目光越发的复杂,方才那样大的事情,她的两个丫头居然一个也没有来,不仅如此,居然嫡母也没有出现这委实有些奇怪。 只是此刻却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徐韶音收回心思,微微点头,回眸看向仍然一脸骄傲的项思渺,微笑说道。 “你啊,这些天就老老实实的待在项府,哪里都不要去,我保证你啊再过三天就活蹦乱跳的。”说完也不去等项思渺会说什么,拉起慕云和玉卿转身便离开了。 走到项府门口,嫡母早就已经不在了,当然徐韶音自己也没希望她在,不过看到马车在也算是一丝安慰,当下跳上马车,慕云和玉卿随后如此,马车很快的朝着安国侯府的方向驶去。 第9章 我被人私通? 虽说这春花园也算是一处极为幽静凉爽的好去处,可是这出了院子,日头还是高高的挂在天上,虽然有马车,可是逼人的暑气也禁不住透过窗户往马车里面逼近,不过一会功夫,徐韶音并两个丫鬟竟都是满头大汗。好在很快安国侯府就到了。 回到安国侯府,本来以为会派人来责问自己的王明霞居然悄无声息不说,更是脚尖也没有往她的院子里蹦一下,徐韶音抬眸看着王明霞的房间若有所思,随即便带着两个丫鬟回了自己的院子。 刚一进花厅,徐韶音就赶紧把自己的外裙给脱了下来,而是随手拿了一件样式在慕云和玉卿看来极为怪异甚至可以说有伤风华的无袖纱衣穿了起来。 徐韶音穿好自己让婆子做的无袖衫回过头看到两个丫鬟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神色古怪,不由得有些好笑的说道。 “怎么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们两个丫头难道还没有看习惯这件衣服吗?说真的你们真的不打算换上吗?真的很凉快的。” 当初,徐韶音在给自己做了这无袖雪纺衫以后便顺便也给两个丫头各自都做了一件,可是两个丫头虽然收下了,可是俱都羞红了脸,死活都不穿。 徐韶音当时问起她们一个个都说这衣服有些暴露,可是她准备收回时,两个丫鬟却又死活不给,徐韶音最后磨了好一顿嘴皮子给两个人解释,如今看她们的样子,估计那废了老鼻子吐沫的话算是白讲了。 于是说完上面的话,徐韶音也不打算再听她们说别的,回头瞧了一眼房中四角放着的冰盆对丫鬟淡然说道。 “你们两个谁给我去做些酸梅汤来解解暑,实在是太热了。”说完又不拘小节的拿起桌子上的蒲扇扇了起来。 两个丫鬟方才就被她这穿衣给惊呆了,此时闻声回过神来,相对一眼,玉卿对着徐韶音行了一礼,快步走了出去,而留下来的慕云却也是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径直从徐韶音的手中接过蒲扇,轻轻的扇了起来。口中直说道。 “小姐,这都是奴婢该做的,您啊就好好的歇着就行了。” 徐韶音可不管谁留下谁扇凉,只要有的喝就行了,更何况玉卿的手艺也是这安国侯府里说得上的,有她去做,今天看样子倒是有口福了。 想到这些,徐韶音的嘴角微微扬起,一阵阵微风掠过,之前的暑热一下子消散了许多,徐韶音舒服的眼睛也眯了起来,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 等到她醒来,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昏暗,旁边的烛火也已经点起,抬眸看去,慕云仍然细致的给她扇凉,而玉卿不知道何时已经将两个冰盆里的冰块又重新换了一遍,放在了她斜靠着的椅子的周围。 “小姐,你醒了。”玉卿第一个发现徐韶音醒来,婉声说了一句,随即便快步走了出去,徐韶音也不言语,只是挥手示意慕云停止扇凉,然后整个人端正的坐了起来。 徐韶音猜的不错,玉卿确实就是去拿她之前吩咐她做的酸梅汤,虽然是普通的石碗,可是里面盛着的琥珀色的汤液临近一看就让人十分有食欲,更加上触手冰凉,一阵阵酸酸甜甜的味道,更加让人想要一饮而尽,事实上徐韶音接过那碗酸梅汤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不得不说玉卿的手艺是真的不错,徐韶音一连喝了两碗这才用手中的手绢擦了擦嘴角,抬头却看到不知何时,之前一脸淡然的玉卿眉眼闪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玉卿有什么你就说什么吧。”当时徐韶音喝的尽兴倒还真没有注意到玉卿的异常,这会看来忍不住眉头直皱,回眸再去看旁边的慕云虽然脸色如常,分明眼底也带着一些担忧和忐忑。 “小姐,奴婢,奴婢方才在前院听到了一个消息。”半天,玉卿看了一眼慕云这才认真说道。 “消息?什么消息?详细说一遍吧。”闻言徐韶音伸手将桌子上的石碗又推远了一些,这才语气淡然的说道,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抬头只是将目光放在那石碗上。 “小姐,现在街上都在传你是因为跟人私通被摒弃,并不是您所谓的和离。” 小心翼翼的将之前在前院听到的消息讲述了一遍,玉卿这才敢抬头去看徐韶音。眼底此刻也和慕云一般无二。 “什么?我被传私通?”玉卿话音刚落,徐韶音猛然抬起头,眼睛睁的老大,直直的盯着玉卿,看着玉卿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倒不是说她说错了什么,实在是此刻的小姐委实有些可怕。 注意到玉卿的举动,徐韶音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方才的反应有些大了,有些无奈的朝她笑了笑,挥手示意看着她走近,轻笑道。 “你说你跑那么远干嘛?小姐我又没有说你什么,好了再去端些酸梅汤,你和慕云两个也好好的尝尝。”两个丫鬟闻声,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躬身退了出去。 两个丫鬟离开,房间里顿时静了下来,徐韶音眼睛虽然盯着桌子上的石碗,可是心里却在暗暗的嘀咕,这事情也太过出乎意料了,当时玉卿那个样子,她还以为是王明霞按捺不住在府里或者说是在父亲面前说了她什么坏话呢! 却万万没想到终究还是她太年轻了,如今看来在春花园时她就把问题想错了。 藏在暗地的人倒不是为了陷害项思渺那个小可爱,根本目标就是她,所以这才有了同人私通被摒弃的谣言,可是究竟是谁如此同她过不去呢! 徐韶音一个人在房间里想了半天,心里有了几个人选,可是比较过来比较过去,还是不知道会是谁,回眸看了一眼窗外,索性将桌子上的石碗扣了起来,信步走到窗户旁坐下,拿了一本话本子看了起来。 这个朝代并不和徐韶音所认知的朝代一样,虽然还是有些封建,但是能够有一些闲书看徐韶音对于这个生活还是很满意的,既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不如拿书看消遣消遣。 徐韶音在房里沉浸在话本子的有趣中,而门口却有两个丫鬟在窃窃私语,一个是玉卿,而站在她旁边的就是看着十分稳重的慕云。 “慕云,你说小姐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着急呢!当初虽然说和离了,可是没有这么一盆子脏水,如今突然被人这么一抹黑,小姐以后可如何是好啊!” 第10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想起今天的事情,玉卿就气不打一处来,别人不知道,她这个当婢女的又哪里不清楚的。 她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虽然首辅夫人李氏带着那么一大帮子人去捉奸,可是却只是看到自家小姐在给项小姐冷敷,至于传言中的男子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万万没想到如今自家小姐好不容易和离了,又好不容易证明了清白却又要被人诬陷与人私通,想到这里玉卿又是生气愤怒又是从心底里心疼自家小姐的遭遇。 慕云闻声轻轻拍了拍玉卿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瞧了一眼里间,压低声音轻轻说道,“既然小姐不说定然是有她的道理的,指不定还有什么你我不知道的事情。”说到这里,慕云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至于你我,就好好的服侍小姐便好,对了我这会就先守在小姐的身边,你去前院再去探探消息若是有什么消息记得快点回来禀告小姐知道啊!” 听了慕云的话,玉卿虽然心中仍旧担心但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微微点头,拔腿跑了出去,慕云看着玉卿跑远,定定的看了一会,随即脚步放轻,进了里间,只是刚刚掀开珠帘,背对着她而坐的徐韶音就仿佛后背长了眼睛一般,语气淡然的说了起来。 “怎么你们两个小丫头在门口嘀嘀咕咕的嘀咕完了,来来来,给小姐我好好讲讲,你们都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说完徐韶音回过头,手中拿着话本子,嘴角微微扬起,清丽的眸子里满是戏谑的看着慕云,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架势。 本来就有些忐忑的慕云一听这话,登时便呆愣住了,很快回过神来就要请罪却看到徐韶音连连摆手,意思却是不言而喻。显然自家小姐并没有想要怪罪她们私下议论主子的意思。当下顿了顿,鼓起勇气将她二人在门口说的那番话一字不落的讲了一遍。 徐韶音早就知道玉卿那个丫头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主儿,自然也猜定了她私下定然会拉着慕云讨论她被人陷害的事情,此刻听了慕云的解释倒也在情理之中,笑了笑,将手中的话本子在桌子上的角落处放下,这才回身注视着慕云道。 “那慕云你觉得小姐我该要怎么办呢?”慕云本来心中就有些忐忑,此刻猛然听到徐韶音问她的意见,虽然有些惊诧,不过她向来稳重很快就回过神来,沉静说道。 “奴婢并无有什么意见,奴婢一切都听小姐的安排。”澄澈的目光不带有一丝的杂质看着面前的徐韶音,里面是满满的忠诚。 徐韶音自然也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微笑着点头,目光灼灼的注视了她半晌,并未继续开口说些什么,忽然觉得一阵困意袭来,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呵欠,抬眸看向窗外,不远处的天幕中竟然已经有弯月不知何时已经挂在半空中,而周围星辰闪烁,在这燥热的夏夜里只是一眼便觉得心底有了一丝安宁。 “没什么事,以后你做事就按照你以前做事的方法来,我既然是你的小姐自然也不会亏待你的,好了,这会就服侍我安睡吧。” 徐韶音不吃晚饭,慕云和玉卿早就已经习以为常,而徐韶音早就穿越来以后得第一个习惯就是不吃晚饭,当然原因是为了保持身材,至于第二个习惯嘛就是睡觉一定要早不能熬夜。 如果可以的徐韶音甚至希望晚上不让她们两个丫鬟服侍她安睡,但是偏偏这个大成的发髻手艺实在太过繁复,没有两个丫鬟,只怕她要把头发给扯坏了,为了美丽的头发,她也只能如此。 慕云闻言服侍着徐韶音到梳妆台前坐下,解除了发髻。 徐韶音竟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微笑着拍了拍慕云的手,便屏退了她,慕云自然也是知礼的退了下去。 徐韶音走到床榻旁坐定,因着里间里放着的冰盆是花厅的两倍,所以房间里十分的清凉,可是这一丝清凉却不能驱散堵在徐韶音心头的一抹困惑,究竟是谁在背后接二连三的想要去败坏她的名声的呢! 明明今天发生在春花园的一切已经能够证明自己是被人陷害的,可是当场拿着夫人小姐的各色神色却让徐韶音心里不停地犯嘀咕。 不得不说藏在背后的人是真的十分的高明,虽然白天首辅夫人李氏并未抓到那所谓的男子,可是却在众人的心头埋下了一个种子,那就是自己可能真的有可能同男子在春花园里私会,只是男子在众人来到之前走掉了罢了。 当然徐韶音也相信有一部分人是相信自己的清白的,可是她却忘不了当场其他一部分那隐隐失落的表情,那么自然也很有可能是她们便那心里的猜测再同自己和离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然后张家长李家短的讲出来也未可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谣言的出处就更加难以查证了。 越想越觉得头疼,徐韶音索性不想了,就穿着自己改造好的无袖雪纺衫躺在床上,这一躺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等到慕云进来的时候,徐韶音已经闭上了眼睛。 慕云吹熄烛火转身走了出去,在门口迎面走来的却是被派去前院打探消息的玉卿,玉卿张口就要说话被慕云一把拉住胳膊一直拉到院子里的石凳上这才停了下来道。 “怎么样?可是还有什么别的消息吗?你就不要打扰小姐了,小姐已经睡下了。” “这会大家伙都睡了,哪里能有什么消息,我回来了,我就是想问问小姐究竟打算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怎么说都不能让人白白的冤枉了小姐啊!” 说起这个,玉卿就忍不住的一脸愤愤,最后竟是气的恨不得直跳脚。慕云看到玉卿这样,微微一笑,随即又拉着她坐了下来这才缓缓说道。 “我不都说了吗,小姐自然有她的打算,你我作为婢女的只要为主子打探好消息,尽心办事就行了,好了这天色也不早了,今晚就我守夜吧,至于你去睡吧。” 慕云嘴上说的轻松,可是与人私通也是事关女子清白更何况自家小姐已经出嫁,这样的脏水被泼到身上她也在心里担忧的不行,既然担心自然也就睡不着不如就由她今晚给小姐守夜好了。 “那也行吧,有什么事你一定要记得叫我啊!”听了慕云这话,玉卿面上的担心退去了不少,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这才回身去了西厢房。至于慕云则是搬个椅子就在里间的门口坐了下来。 第11章 狗血的剧情 第二日,徐韶音很早就醒了,睁开眼睛,一直关注着她动向的慕云便快步走了进来轻声说道。 “小姐,您醒了,今天早上可是还要以往的那些饭菜吗?”本来这安国侯府里的早餐可以说是固定的,可是这徐韶音却是个例外,和其他人一点都不一样,虽然只是个妾室生的,可是偏偏老爷就宠她宠的不行,这府里竟是没有一个下人管小瞧她的。 当然慕云和玉卿两个丫鬟之所以对她衷心可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徐韶音是实实在在的对她们两个好,不过这个大清早请示早饭的习惯却是传了下来。 “今天早上就熬些绿豆粥好了,再炸一盘小黄鱼,两个咸鸭蛋,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揉了揉睡的惺忪的眼睛,徐韶音沉声说道。慕云闻声点了点头,随后服侍着徐韶音穿衣洗漱,随后这才退了下去朝着小厨房的方向走去。 只是刚刚走到门口,却被迎面快步跑了过来的玉卿差点撞了个满怀,好在慕云飞快的退后一步,然后伸手一把扶住玉卿,等到她喘气均匀下来这才转身朝着里间走去。 此刻这玉卿一脸焦急的模样,只怕她带来的消息只会大不会小,这样的时候慕云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小厨房传菜还是第一时间让自家小姐知道才是要紧事。 起了床的徐韶音身姿优雅的在里间里她自制的瑜伽垫上做这瑜伽抬眸却见领命而去的慕云和跑的一脸汗的玉卿快步走了进来,不禁有些讶异,对着慕云指了指桌子上的茶壶对着玉卿的方向努了努嘴,意思再明确不过了。 慕云快步走到桌子旁倒满一杯凉茶递给玉卿,玉卿一饮而尽这才强自压下胸腔的气喘道。 “小姐,大事不好了,那个内阁首辅的公子项阳一大早就来府里提亲了。”说完不牢慕云动手,自己快步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茶水,再次一口饮尽。 只是等她口中干渴消退以后却发现房间里居然十分的寂静,因为她十分担心的小姐一脸错愕而站在她对面的慕云表情也是如此,甚至还隐隐旁人觉得她这表情是因为大白天见到了鬼被吓到了。 “小姐,你们?”半天,玉卿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声音虽轻却也将在错愕中的徐韶音和慕云同时镇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狗血的剧情真的不会单独上映吗? 首辅公子项阳什么鬼!对了,自己那日见过那个可爱的小妹子,也从她口中和王广君的口中对这项阳有过了解。 可是项阳向她提亲是什么鬼?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刚刚和离吗?不对,难道他不知道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自己因为与人私通被人摒弃吗?难道说他脑袋秀逗了? 徐韶音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她可一点不相信这个项阳是因为喜欢她,爱她才要向她提亲的,更何况还是在她的名声貌似声名狼藉的时候,想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什么,徐韶音似笑非笑的看着仍然抱着杯子的玉卿道。 “玉卿你可知道是谁招待的这项阳?”既然玉卿口中项阳是亲自来府中求娶的,那么自然也是要一个足够分量的人才能出来招待,想到这里,徐韶音的心中有了一个人选。 “回小姐的话,是老爷亲自招待的。”想了想,玉卿认真说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道,“奴婢过来的时候,老爷和项阳公子正在大厅里交谈,这些奴婢也是听管家讲的。” 在心里暗暗计算了一下时间,只怕项阳此刻应该还在大厅,徐韶音一时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她有心去大厅一趟却害怕让事情越来越乱,毕竟昨天谣言的事情还未散去,一个人在原地来回走了半天,慕云和玉卿两个婢女干着急没有办法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走来走去。 就在徐韶音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门口闪进来了一个中年男子,身穿褐色绸衣,一脸和气,看到徐韶音脸上挂满笑容。 “徐伯您怎么过来了?”如果说这个家里除了自己死去的母亲,父亲之外还有别人真心对她好的话,那么徐伯绝对是其中的一个。 徐伯自幼便被亲生父母卖去安国侯府,随后他的父母离世,他也就安安心心的在安国侯府一直待了几十年,因为他可以说是和安国侯一起长大,所以徐立私下也是拿他当兄弟一样看待的,至于徐韶音从小就跟他亲,便也依着俗礼叫他一声徐伯。 “小姐,老爷这会在大厅等你过去呢!”管家徐伯对着徐韶音行了一礼,随即笑呵呵的讲了来意。 “那人走了没?父亲怎么会突然让我过去?”闻声,徐韶音眨了眨眼睛,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徐伯问道。 “那人自然是走了,不然的话老爷也不会让你过去啊!走吧,可不要让老爷久等了。” “那好吧。”翻了翻白眼,徐韶音无奈的转身走了出去,既然项阳走了那她就放心了,倒不是因为她怕项阳,实在是她对他的真实目的并不了解。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可不想打没有把握的仗。而且照徐伯说的,只有父亲,父亲一向疼爱她,她自然更加没有什么可怕的。 到了大厅,安国侯徐立面色严肃,手中端着茶盏,静坐在上位上,看到徐韶音走了进来,眉眼里这才带了一抹笑意,朝她招招手道。 “音儿,快过来坐。” 徐韶音半信半疑的走了过去,在最靠近徐立的椅子上坐下这才轻声问道,“父亲,突然叫女儿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音儿,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为何为父叫你过来吗?”徐立道。 “既然父亲这样讲,那么女儿就明白了,那么女儿想要知道父亲的决定是什么?”徐立的表情一派淡然看不出什么出来,徐韶音也不打算继续试探下去索性直接问了出来。 “音儿你是我的女儿,你猜为父会是什么决定?”捋了捋胡子,徐立笑道。 “父亲莫不是拒绝了?”如果说来之前还有百分之三十的把握的话,那么此刻徐韶音对于心中那个猜想的确定值可以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了。 那就是父亲拒绝了项阳的求娶。当然原因她现在心里也不知道。 第12章 父女谈心 早在赏荷宴上,通过项思渺和王广君之间的交谈她已经知道了项阳是有意中人的,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奇怪项阳求娶的原因,可是这件事情父亲又不知道,项阳那般权势,父亲又是当朝内阁首辅,父亲居然会拒绝,徐韶音委实有些压抑。 只是徐韶音虽然只是在心中暗暗嘀咕,可是徐立又是何许人也,第一是她的父亲从小到大同她打交道无数,再者经历的人也比她多的多,自然一看便知道她心中所想,捋了捋胡子,示意徐韶音坐下,沉声道。 “你丫头倒还真是猜的对,这会是不是在心里暗暗的疑惑为什么为父没有答应项阳的求娶啊?”注视着徐韶音的目光里满是戏谑。 “父亲,女儿确实困惑。”既然父亲直接了当的问了出来,徐韶音也确实困惑当下也认了下来,她是真的有些奇怪父亲拒绝的用意。 “音儿,因为为父是你的父亲啊。”叹了口气,徐立神情郑重的说道,说完仿佛不经意间衣袖掠过眼角这才继续说道。 “这项阳何许人也,为父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这大成京城里可以说想要嫁给他的人可以围着护城河排两圈,可是音儿,他却并非是你的良人啊!” 闻言,徐韶音的眼珠子不自觉的转了转,一脸狐疑的看着坐在对面满脸慈爱的父亲徐立,难道他也知道项阳有意中人的事情了吗? 可是明显不对啊,那件事情明明是很隐秘的,那么父亲之所以拒绝只怕这里面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徐立抿了口茶水,起身走到大厅门口,暑热还未散去,只是在门口便觉得一阵热浪扑面而来,没有一丝风的院落里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下来,树叶碧绿,此刻在太阳的照射下也有些蔫巴了,无力的高挂在树干上。定定的看了半晌,目光从旁边扫过一条暗影,眼睛微眯,徐立回头看着端坐着的徐韶音问道。 “为父说了这么些还未问过你的想法呢,你对那项阳可有什么……”只是还未说完便看到徐韶音的脸色从镇定迅速般变成了惊愕,连连摆手急道。 “父亲你就饶了女儿吧!那项阳是何许人也,我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往一处凑呢!说到这里,女儿还要感谢父亲拒绝了他的求娶呢!”说完竟是学着读书人的姿态对着徐立大大的作了一个揖。 “你呀!你呀!还是这么调皮!”看到女儿如此,徐立既是无奈又有些好笑,叹息一声又继续说道。“其实为父之所以拒绝他的求娶还有别的原因。” “事出反常即为妖!这项府和我们安国侯府一向少有往来,你和他只怕也没有见过几次面,他这突然来府中求娶,为父怀疑这里面有什么别的目的” 对于徐立说的这一番话,徐韶音听了连连点头,她的想法倒是和父亲不谋而合,那就是项阳突然求娶声名狼藉的自己里面一定有隐情。 看到徐韶音赞同自己的话,徐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挥手让她退下了,然后转身又走到上位坐下,脑海中却不断地浮现一个女子的面容。浅笑婉约,正是他最喜欢的女子,何玉,也就是徐韶音的亲生母亲。 想起何玉,徐立叹息一声,心中暗暗说道,玉娘,即便你我的女儿如今已经和离了,可是我既然是她的父亲就绝对不允许那么别有心思的人继续去伤害她。 那一番保证不知道是想要让何玉听到,还是在说给他自己听,只是眼角的坚定却是清晰可见的。 从大厅里离开,徐韶音知道了事情有了解决心情一下子也畅快了不少,正在这时一阵微风突起,吹过脸颊,竟是觉得分外的惬意,舒服的眯了眯眼睛,目光扫过不远处的一片翠绿,心里突然有了主意,转身踏上了一条小石径,信步走了进去。 “音儿,你今天总算想着出来玩了啊!” 刚刚进入花园,还未来得及开口,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徐韶音抬头看去,石亭里好久不见的大哥徐英勤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而他的对面坐着一个身穿堇色长衫的男子,定睛看去,却是大哥的好朋友,苏星河。此刻的他一手扶着杯沿,仿佛正在跟大哥说些什么却被大哥出言打断,这才目光扫向这边。 说起苏星河,那也算是和项阳一般的存在,当然这是她在她大哥哪里听到的对他的评价,不过事实究竟是什么样的呢,她也不清楚,因为她打小就不怎么喜欢跟男生在一块玩。 苏星河打小就和大哥徐英勤是好兄弟,时常过府来商谈,却没想到今天会在花园里碰到他们。 “大哥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怎么就说我总算出来玩了啊!昨天难道我没有去项府吗?你这当着外人睁眼说瞎话真的好吗?” 徐韶音从小就同她这个大哥喜欢打嘴架,被人调笑一番自然也是要战回去的,噼里啪啦说了这一大句,快步朝着亭子走了过去。 对于徐韶音明显的奚落,徐英勤也不反驳,笑呵呵的朝着旁边的苏星河一笑,随即又从桌子上的托盘里拿了一个未曾用过的杯子倒满茶水,放在了正好坐下的徐韶音的面前。 “来来来!我的好妹妹,赶紧喝喝茶,去去火气,你看看这嘴巴真是得理不饶人啊!”说完顿了顿仿佛想起了什么,目光直直的盯着徐韶音道。 “父亲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你了吧!你看看父亲果然还是最疼你的啊!”说完一脸失落的仿佛被世界抛弃一般,惹得旁边的苏星河见状嘴角也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 徐英勤虽然没有明言说出是什么事情,徐韶音又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只怕说的便是父亲拒绝一事,微微点头,破天荒的没有反驳,只是微微一笑,姿态端正,只怕是再资深的后院嬷嬷也无法指正出她姿态的错处。 “倒是让大哥担心了,只是小妹的错。不过父亲既然如此疼爱我只怕是因为我有什么过人之处而且大哥没有,所以才会如此,大哥有时间了不如好好的自查一番,看看问题究竟出了哪里。” 就在徐英勤纳闷这个妹妹今天变了性子的时候,徐韶音再次微微一笑,信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气也不喘的直视着他道。 这一番话说出来,即便是徐英勤方才只是作态这时也有些错愕当场了,本来就在旁边看戏的苏星河闻言飞快的看了一眼徐韶音,嘴角扬的越发的高了。 第13章 兄妹过招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有时间啊为兄一定会好好的自查一番的。”情知说不过牙尖嘴利的妹妹,回过神来的徐英勤连连告饶道。顺便还给在旁边看戏看的正起劲的苏星河一个眼神。 苏星河会意却不打算救他于水火,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又径直给自己倒满,淡淡的抿了一口,嘴巴微张就在徐英勤以为苏星河要说话的时候,苏星河只是张口打了个哈哈,随即目光灼灼的盯着对面的徐韶音。 那意思不言而喻,这戏这么好看,如果突然中断未免有些可惜,还不如继续看下去呢! 看到苏星河如此,本来就有些无语的徐英勤狠狠地给了他一记眼刀,随即将目光投到眼前的茶杯里,低头不再说什么。 “徐兄,还有一些事情要商量,要不等到回来你再同音儿妹子再谈心如何。” 苏星河看到徐英勤如此,收了收衣袖,目光虽然是看着徐韶音,可是话语却是对着徐英勤说的,一听这话,徐英勤顿时如同得救了一般。 一脸笑呵呵的对徐韶音道,“妹妹,大哥今天还有事情要忙就不陪你在这花园里坐着了啊!你啊好好的喝喝茶。”说完也不等徐韶音回答,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石亭。 走在后面的苏星河看到徐英勤如此,哈哈一笑,缓缓起身,就要走下台阶,徐韶音看着远处的兄长,心里的感觉不知道是无语还是有些好笑,正在她突然转回眸子时却突然耳旁传来一声低语。 “项阳的求娶你万万不要答应。”话音刚落,一阵风过,眼前堇色俊的男子也跟随着兄长的脚步扬长而去只留下徐韶音一个人坐在石凳上愣怔。 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个一向不多说话的苏星河会突然关心起这件事情了。徐韶音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这边徐韶音为苏星河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而困惑,那边距离花园不远处的一座院子里,里间一名夫人和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却在低声说着些什么。 “你说这个臭丫头是哪里走的狗屎运,为什么就突然项阳来府里求娶呢!”一说起这件事情王明霞就觉得心里堵得慌,拿着手绢直锤胸口。 “母亲,你也不要多生气,就算她真的嫁给了项阳又怎么样呢!这样的名声,更何况已经是嫁过人的人了,怎么说到了项府,首辅夫人只怕也不会高看她一点的。” 还待在家里的徐蔻筠虽然心中也是十分的气愤,母亲此刻毕竟在气头上,所以只得顺着她说些安慰的话,项阳是什么人,那可是满京城女子的梦中情人,如今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药坏了脑子居然亲自来府里求娶那个和离的女人。 难道他不知道她如今已经是臭不可闻了吗?与人私通被摒弃,只能回到娘家,难道他不觉得娶她很丢人吗?再说了她又有那点能够比得上自己呢! 徐蔻筠心里想着,目光扫到不远处梳妆台上的铜陵,里面的女子面容姣好,身姿妖娆,即便已经嫁过人,可是分明看着还是一个柔弱的闺阁女子,又哪里不如那个野蛮一样的小贱人!不要说母亲不服,她徐蔻筠也不服。 只是想到这里,徐蔻筠突然想到了什么,脸颊突然浮现一抹可疑的红晕,本来盛怒的王明霞抬头看到她如此,一脸疑惑的问道。 “乖女儿,你这是什么了?怎么脸这么红?” “回母亲的事情,女儿没事,可能就是天气太热了吧!”王明霞的询问将徐蔻筠从一厢情愿的想象中给拉了回来,不自然的拿了手中的手绢擦拭一下并没有汗珠的额头,急忙回答道。 “没事就好!”说着王明霞唤了婢女进来,盯着她们将房间里的冰盆从新换了一遍这才气呼呼的继续说道。 “你说这项阳莫不是个脑袋不够用的不成,她徐韶音又有哪里好的,值得他亲自来府里提亲。”本来昨天发生那么一档子事情,虽然在外人面前,王明霞面容严肃,可是心里却是乐开了花的。 老的老的好不容易死了,谁知道小的又如此的难对付,好不容易嫁了人谁知道又吵着闹着要和离,即便这次的传言搭上了安国侯府的名声,不能不说,王明霞的心里是十分的畅快的,谁知道还未等她开心起来,一大清早便又心腹来禀告说是项阳前来府中提亲了。 提亲的对象不是安国侯府里任意一位仍在闺阁中的女子,而是那个如同针尖一般扎在心里让她欲拔之而后快的徐韶音,这怎么能不让人生气! “母亲这话可不能乱说!怎么说这项阳可是首辅家里的公子,位高权重!”一听这话,徐蔻筠本来还在臆想顿时便被惊了出来,凑近王明霞急忙说道。 “女儿。你现在是不是也太过胆小了些,这可是我们安国侯府,再安全不过的地方了,为娘也不过是说说,不必如此大惊小怪。”闻声,王明霞抬眸定定的看了徐蔻筠半晌,叹息一声,挥手示意她坐下,沉声说道。 只是这叹息声里不知道是在叹息女儿突然变得如此的胆小还是在叹息以后如果徐韶音嫁入项府,她们又要矮一头了。 “可是母亲,女儿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突然徐蔻筠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你我母女有什么不能说的,女儿你就大胆的问吧。”王明霞道。 “母亲你说父亲会不会拒绝这项阳的提亲啊?”有些小心翼翼的口气里带着一些不确定,甚至还有一些以外的希冀,如果父亲拒绝的话,是不是徐韶音那个贱人就不能嫁给项阳了? 是不是她以后有可能会有一丝机会呢!想到这里,徐蔻筠的脸颊又可疑的红了起来,只是这次她还未等母亲问起,先自用手绢擦以手托着腮,倒算是掩饰了过去。 “拒绝?怎么可能拒绝?项府是什么地方?再说了她一个和离的女子,而且名声还这么差,你父亲一向就最疼爱她,哪里会舍得让她在家里,只怕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拒绝!” “不行,我还是得去前院看看,你啊先回你的院子去,有什么事情为娘会让人去叫你。”仔细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心里饿的石头落不了地,王明霞挥手让徐蔻筠回去,转身进了内室去换衣服。只是还未等她出来,门口倒是传来了丫头的禀告声。 “夫人,老爷让夫人去大厅去一趟。” 第14章 闻讯而来的晋华 话说徐韶音在兄长走后,走听了苏星河临走时说的那句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整个人本来平静下去的心又顿时沸腾了起来,只是这一想多了,就觉得天气越发的酷热难耐,索性大口饮下一杯茶水,径直出了石亭回自己的院子而去。 才跨进院子,早就在中堂等候着的玉卿和慕云便快步迎了过来,轻声道。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晋华小姐过来了。”说着朝里间的方向努了努嘴,徐韶音闻声眨了眨眼睛,并未说话,快步走了进去。 本来花厅里是古香古色的闺阁风格,可是被徐韶音这可从现代来的人直说不喜欢而换上了她口中所说的简洁风,只是这风格两个丫鬟实在有些看不过眼,可是主子命令难违,所以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而老爷又一向宠溺她,所以这花厅的布局是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花厅的左侧放了一些花盆,而在右边则是放着几个椅子,一张雕花桌子。丫鬟口中的晋华小姐此刻正端坐在椅子上,眼睛时不时的往门口的方向瞅,一脸的焦急。看到徐韶音进来,一下子便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快步走了过来道。 “哎呀!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说你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可要担心死我了啊!”说完还一脸担忧的拍了拍胸口。 徐韶音同晋华相熟已久,自然知道她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己担心,当下握着她的手到椅子处坐下,微笑道。 “不过是一些小事情那里就要吓死你了,再说这点事情就要吓到你,你胆子也太小了吧!恩,你说你胆子有没有这么大?”说着,对着晋华伸出了她的小拇指。 “你这臭丫头!这样大的事情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打闹啊,说说你父亲如今究竟是怎么想的。”恨铁不成钢一般的白了徐韶音一眼,晋华急不可耐的问道。 “我父亲?你是说安国侯吗?对了你都听到了什么消息了?”猛然听到晋华提起这个,徐韶音心中突然咯噔一下,定了定神,眯着眼睛语气凉凉的问道。 “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跟我打迷糊眼,现在外面都传遍了,说是你是因为与人私通被人摒弃才会和离的,这样大的事情,安国侯难道就没有采取措施吗?”晋华道。 本来以为晋华说的是项阳的事情却没想到她开口说的却是这件事情,徐韶音莫名的吐了一口气,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晋华倒了一杯茶,随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才闲闲说道。 “你说这事啊!这事能算个事吗?再说了那天在春花园的时候所有人不是都已经能够证实我的清白了吗?哪里需要大惊小怪,来来来,喝喝茶,镇定一下。”莞尔一笑,徐韶音又将茶杯往晋华的方向推了推。 “你说的也在理,可是你知道吗?这事可是赏荷宴散了以后才传出来的,谁知道有谁又在背后想要陷害你,再说了满大街的闲人可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做出了那等事,闹腾大了,名声坏的还是你的,难道你这和离了就真的要学着姑子一般在府里,再也不嫁人了吗?” 晋华叹息一声,眼睛深深的看着徐韶音,沉声劝慰道,“你说的我也知道,可是你可有听到别的事情吗?” 晋华的眉头皱作一团,脸色凝重的让徐韶音自己都觉得有些愧疚,眨了眨眼睛,突然想到了什么,含笑道。 “别的事情?如今还是你的事情大,哪里还有什么别的事情,你就快说说安国侯打算怎么办?”如今这样大的事情,怎么说音儿也是侯爷的亲生女儿,侯爷应该不会不管吧。 “你真的没有听到吗?”看到晋华一脸担忧不似作伪的样子,徐韶音抿了口茶水这才将早上项阳来府中求娶一事原原本本的给她讲了一遍,等到她讲完,方才还一脸忧虑的晋华此刻已经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了,唯一不同的是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过惊异。嘴巴大张,满脸的不相信。 “我没有听错吧,你是说项阳来侯府提亲,而且这个提亲的对象还是你?”半晌,晋华仿佛回过神来,手指指着徐韶音一字一顿道。 徐韶音微微点头,没错,事情确实就是这样的,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看到她点头,本来还有些不相信的晋华这时才算真的信了她的话,虽说她有时候说话做事有些不着调,可是如今徐韶音却不会轻易说谎,更不会骗她。 那么这件事情就有可能是真的,接受了这个认知,晋华整个人都变得兴奋了起来,突然想起什么,凑到徐韶音面前道。 “那侯爷怎么说的,可有答应?对了,你的想法呢?你答应了吗?” 这件事情坐实地话,确实之前有关音儿谣言的事情就不算是什么事情了,甚至可以说是不攻自破,要知道项阳可不是一般人,这样的人如同音儿口中所言亲自去府中去提亲,那么已经能够从另一方面证明了音儿的品性。 要知道项阳的父亲可是内阁首辅大人啊!当然项阳为人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既然他能够亲自来提亲,说明了他也对音儿有意思。 “干嘛答应啊,我又跟他不认识,好了既然这事我说了,那你就不要担心了,把心好好的放在肚子里。”撇了撇嘴,徐韶音道。 “那可是项阳啊!京城女子的梦中情人啊!你跟我说你不认识他?你不认识他,他又怎么会突然来提亲呢?老实交代,难道是昨天和你还有项思渺在一起的男子就是他吗?”对于徐韶音的话,晋华是一个字也不信,实在是项阳在京城中的风评太好了。 让一个女子拒绝项阳的求娶在她看来简直可以说是天方夜谭。她不信!而且是实实在在的不信。 本来以为听了自己的话,晋华应当能够明白项阳求娶的结果了,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个丫头脑洞如此之大,居然由此联想到昨天在院子里传言中消失的男子,这一番话让徐韶音又佩服她又觉得好笑,半天,抬头白了她一眼,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 徐韶音的沉默让晋华以为自己方才的猜想是事实,整个人兴奋的脸色发红,茶水也不喝了,起身离开椅子走到徐韶音的面前道。 第15章 要不要反驳 “你我都是姐妹,难道你还要瞒着我不成,既然他人已经来过侯府了,难道你觉得当日那些去过春花园知道那件事情的夫人和小姐不会往这上面联想吗?” “你呀还是老老实实跟我说说究竟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一番话说下来算是把事情定了性质了,那就是当日同项思渺和徐韶音在一起,后来消失的男子就是项阳。 已经对晋华无语的徐韶音抬头对着房顶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心中却在暗暗的思索着晋华说的那番话,虽然说她猜想的方向有偏差,可是后面那句话徐韶音还是听进了耳朵里。 只怕这项阳前脚一踏入安国侯府,后脚他来向自己提亲的事情就已经在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了。 想到这里,那她究竟是要反驳还是不要反驳呢?恩,这是个问题,突然想起了什么,徐韶音猛然转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晋华道。 “你方才来我这里之前去了哪里啊?” 晋华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她想要知道的猛料,对着徐韶音翻了翻白眼,径直回身又坐回了自己方才的椅子上,抿了口茶水这才语气懒懒的说道。 “我还能有什么事情,这大热天的你以为我闲的没事顶着大太阳来找你啊,”说到这里,想起之前的对话,晋华顿时变得十分的委屈,继续说道。 “只是谁又能想到,你我亲姐妹一般,有事情你还要瞒着我,唉~难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不成?” 说完配合这后面的那句话发出一声长叹,目光却是直勾勾的盯着徐韶音,显然她对那猛料还未死心,指望她良心发现告诉她呢! 只是徐韶音是何许人也,那可是新世界传过来的现代人,什么样的段子没听过,什么样的宫心计电视剧没看过,晋华这点小演技在她眼中实在是太过小儿科了。 闻言冷哼一声,就在晋华以为她会说些什么的时候,徐韶音却是收回了目光,放在了桌子上的茶杯上。 晋华一向不会说谎,而且徐韶音也相信她对自己的姐妹之情,可是从项阳从府中离开到晋华来访已经过去了好一阵子时间,可是晋华偏偏不知道这个消息,那么是不是可以说这个消息并没有她想象的传播的那么快,又或者说是被人暗地里给封闭了呢! 原因究竟是什么徐韶音不得而知,当然对于结果她自己也没有多少在意,即便大家信了她同人私通,大不了她以后就不结婚不嫁人了。 在现代一个人过一辈子又不是什么多稀奇的事情,即便项阳求娶的消息传出去将她从那个谣言中解救出来,她也未必会比现在更好,没准她以后都不敢上街了,毕竟满大街都是想要嫁给项阳女子。 而她居然敢拒绝,只怕那些人一知道打她的想法都是轻的,前想后想,晋华来到现在说的这些,自己居然一点都不忌惮,甚至还有点自己给自己找事的节奏,徐韶音暗骂自己一声,居然这么坚定被带了节奏,抬头再看时已经是一副如花笑颜的面容。轻启朱唇,目光灼灼的看着晋华道。 “你说的这话倒也算在理,只是这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么样,你我情同姐妹,我又怎么可能瞒着你呢!还有就是父亲已经拒绝了项阳的求娶。” 一番话说下来再加上徐韶音那分外认真的表情由不得晋华不信,想到徐韶音居然拒绝了项阳的求娶,晋华一时间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天叹口气,恨铁不成钢一般,拍了拍徐韶音的手,那惋惜的表情好像徐韶音失去了多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好了,好了,这事已经是这样了,你就不要再为我担心了,还是说说你吧,事情怎么样了。”看到晋华是真心的为她惋惜,徐韶音满腹的无奈,眨了眨眼睛,想起了一个话题,岔开了这个话头。 “我?怎么又提到了我?我好好的,能有什么事情?”冷不防听到徐韶音提到自己,本来还在为她惋惜的晋华回眸疑惑的问道。 “你说什么事情,自然是大事啊!难道你打算一般待在家里当你的老姑娘不成?”徐韶音含笑打趣道。 听了徐韶音的话,晋华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说什么事情,脸腾的一下便红了,有些羞涩的上前推了推徐韶音的肩膀,有些羞恼的说道。 “你啊你,都是没影的事情,你居然说我,你和我一样大,咱们还是说说你的事情吧。”一句话就想要把自己从这个有些羞涩的话题里摘出来,把话题引到徐韶音的身上,只是徐韶音却是早有防备,当即接话道。 “你这话说的可不对了,在说这件事情之前难道说的不是我的事情吗?这不还是因为我的事情已经讲完了这才开始讲你的了吗?”说到这里,徐韶音低头,语气有些低沉,继续说道。 “再说了如今我已经和离,在外人眼中又是那样一个女子,我早已经对婚姻没有什么期望了,倒是你,花容正好,正是要找一个如意郎君的事情。” 这句话徐韶音是十分认真说的,她也确实是这么想的,本来以为她已经是从现代来的人了,没想到通过第一桩婚事,她还是看不懂人心。看不懂爱心。 而眼前的女子是她来到这里第一个真心对的朋友,她是希望她以后找到一个品行好的夫婿,不要同她这般的,毕竟她同她不一样,不是所有人都有那种勇气去选择去接受属于自己的那条路,所以她希望她能够美满幸福。 其实对于和离这件事情,徐韶音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她也一点都不在意,可是为了能够让晋华不再提起,她也只得在她面前做出痛苦万分的样子。 果然她的演技奏效了,晋华听了她的话,又看到她那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本来想要开口说的话竟是生生的咽回了肚子,定定的看了她一眼,上前一步拉她在怀里,郑重说道。 “不管你怎么样,音儿你一直都是我晋华的朋友,现在是,以后是,将来也是,一直到我晋华死的那一天。” 说完胳膊用力抱住了徐韶音,晋华本来力气就大,这会心情可能被徐韶音给调动了起来,一时力气用的更大倒是把徐韶音被勒的有些呼吸不了。 “咳咳咳,晋华……咳咳,你轻点,我快要被你勒死了。”努力挣扎着在晋华的禁锢中说出那些话,徐韶音感觉自己胸腔中的好不容易存储的空气都要被用光了。 第16章 痛并快乐着 徐韶音明显有些艰难的说话声把晋华从激动中拉了出来,回眸看到徐韶音如此,急忙松开了她,满含歉意的说道。 “哎呀都是我的错,音儿你没事吧。”说完急急的后退几步让开了好大一块地方给徐韶音呼吸,而她整个人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脸上的表情有些忐忑,有些不安。 能够呼吸真是最好的感觉,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几下闷热的空气,徐韶音回眸看到晋华如此,忍不住竟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丫头这是怎么了?往常她们之间开开玩笑也是常有的事情,怎么今天突然这么认真了呢? “晋华,你这是怎么了?我没事啊,刚才就是一时不舒服。”徐韶音急忙安慰道,确定了徐韶音确实没有事情,晋华这才放下心来,只是这人一放松,说话的口气也变了起来,一开口竟是把话题又扯到了之前的话题上面。 “音儿你没事就好,刚才是我不对,不过音儿,我是真的把你当好姐妹的。” “傻丫头,难道我不是把你当好姐妹吗?你啊,这么指甲盖子大的事情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如果你是真的把我当姐妹的,就跟我说说那事情究竟如何了?” 这次晋华虽然仍然有些羞涩。倒是羞红着脸把当日在春花园同母亲离去后的事情讲了一遍,其实说到底不过也就是相面而已,父母两方觉得合适。 如果子女也觉得合眼缘的话,那么这桩婚事基本可以定下来了,晋华虽然说的语焉不详,不过只看她的样子,只怕这桩亲事是八九不离十了,徐韶音也很是为她高兴。 二人在房间里说了些体己的话,晋华这才依依不舍的领着婢女离开了院子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而在晋华离开的第一时间,徐韶音便唤了玉卿,贴耳低声吩咐了几句。房门外空气依然酷热,焦躁的知了也不知道疲倦的叫个不停,让人有些心烦意乱。 却说王明霞被安国侯徐立叫到了书房,最开始的困惑在听了徐立的话以后脸上的表情只能说莫名的怪异,既有些想笑,又隐隐的带着一些怒气。 只是坐在桌子上后面的徐立却没有去看她的表情又继续说道。 “如今我已经拒绝了项阳,对于项府的颜面还是一种毁伤,你一会过去项府见了项夫人可要好好说话,千万要把她心口的那口气给抹下来啊!” “老爷我……可是这事妾身觉得实在有些难办啊……”王明霞接着说道,话语里隐隐有推脱之意,心里却是对徐韶音恨之入骨,好不容易出了那么一档子事情,让她高兴了一会,谁知道居然项阳会脑袋抽筋的亲自来府中提亲。 你说提亲也就算了,大不了她气几天,当然王明霞也不否认最开始她也是希望老爷拒绝这桩婚事的,谁知道事情真的如她所愿的那样,老爷真的拒绝了,可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刚刚高兴了半分的王明霞心头的怒火再度烧了起来。 这好事从来一个都轮不到她,这被人指着鼻子骂的事情却交给了她,如果是为了自己的女儿的话,那她是当母亲的自然是责无旁贷,可是一想起是为了那个贱人的女儿做的,她就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这口气,只是王明霞在徐立面前一向是大方得体,自然不会将情绪表露在明面上,故作为难道。 “我也知道难办,可是你如今也是安国侯府的当家主母,这样大的事情,难道要我去侯府解释吗?怎么都有些不合适,倒是难为夫人了。” 你是安国侯府的当家主母,音儿又是我的孩子,这样的事情难道不该你去吗? 徐立说的话并不重,但是意思却是十分的明白了,特别是最后一句话基本可以说已经是决定了,今天王明霞是无论如何也要去项府的。 王明霞哪里是愚笨的人,知道徐立已经有些动怒,向来精明的脸上堆满笑容,上前拿起茶壶给徐立倒满茶水递给他,随即淡笑道。 “老爷说的是。难办也是要办的。怎么说音儿也是我的孩子,她如今已经和离,母亲又去世,我这个当嫡母的不帮她又有谁能帮她呢!老爷放心吧,妾身这就回房去换身衣服,马上就去项府。” “有劳夫人了。”听到王明霞答应,徐立捋了捋胡子,感激的说道。 “都是妾身应该做的,那妾身就先告退了。”说着王明霞转身出了书房,只是刚刚跨出书房的那一瞬间,之前脸上的笑容一瞬间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恨意。 只是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清了清嗓子,转身朝自己的院子走去。同时又吩咐了婢女去准备马车在侯府门口等着。 徐韶音的院子里。 “小姐猜想的不错,这会夫人刚从老爷的书房里出来。”被派去打探消息的慕云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对徐韶音恭声说道。 “肯定的,父亲拒绝了项阳的求娶,如果项阳是普通人也就算了,可是偏偏是内阁首辅的公子,为了平息项府的怒火,父亲一定会找一个人去项府说和,那么这个人一定是王明霞无疑。” 只是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徐韶音对于王明霞一向都是直呼其名的,两个丫鬟虽然知道此举不妥,可是主子的决定她们当下人的又没有办法违背,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多注意一下四周的情况,免得被无关的人听到再闹出什么破事就不好了。 慕云打探的消息早就在徐韶音的意料之中,所以也不惊讶,喝了两口冰镇的刚刚好的酸梅汤,缓缓说道,说完这些,目光扫到旁边站立的玉卿,挑了挑眉道。 “之前你们写的检讨书如今写的怎样了?前几天没有看,今天有时间了,你们赶紧拿出来让我好好看看。”说着朝二人伸出了她保养的白皙的右手。 两个丫鬟听了徐韶音的话,玉卿倒是神色淡定的,飞快的看了一眼慕云,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张折叠的四方的纸递给了徐韶音。 徐韶音有些惊讶的接过她的检讨书,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玉卿这个丫头的检讨书居然是随身携带的,转眸再去看慕云时,只见慕云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半天,飞快的跑了出去。 “她这是怎么了?”有些惊讶的指着慕云,徐韶音对着玉卿问道。 “奴婢也不知道,只怕她是去拿检讨书吧。” 第17章 给丫鬟请一个先生 回答的语气里满是得意,毕竟不是谁都有时刻做好准备的觉悟的,不过话说回来,她也有些好奇这丫头究竟是去干嘛去了。 不过她们等待的时间并不漫长,很快就从外面有脚步声传过来,二人齐齐看去,却是刚才离开的慕云。只见她左手拿着一个纸,右手拿着一本书,面容镇定看不出拿这些到底是想要干嘛? “慕云。你是要干嘛啊?”徐韶音还未开口,玉卿第一个忍不住开口问道。 话音刚落,慕云笑了笑,走近将东西放在徐韶音面前的桌子上,一把跪在地上,认真说道。 “小姐。奴婢想要学习写字,希望小姐能够教我,如果可以的话,奴婢每个月的月钱都不要了,只要小姐教奴婢写字。” “小姐让你去拿检讨书,你这拿着纸笔过来,你是想要说你的检讨书没写吗”之前慕云检讨书因为认字不多没写完玉卿是知道的,而且也当着徐韶音的面说过,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丫头会突然来这么一出子。 “你可是认真的?”旁边的徐韶音却没有去听玉卿的话,目光直直的看着慕云,认真问道,当初她有心想要教两个丫鬟认字,可是学了一段时间以后,玉卿进步很大,可是慕云学东西因为太慢便慢慢的没了学习的兴致。 却没想到今天她自己居然主动提了出来,这委实让徐韶音有些惊讶。 “你可能保证不会像当初那样学一段时间就放弃了?”玉卿听了这话,目光也忍不住看向慕云,说实话她也十分怀疑那丫头的决心。 “奴婢想好了,如果奴婢不坚持下去的话,每个月的月钱奴婢就不要了。”面对二人的质疑,慕云没有一丝退缩,认真点头说道。 “既然这样那就好,我白日有事就不教你们了,这样吧,过些日子我给你们请一位女先生到府中来教你们认字,不过往日院子里的一应活计也不能不做,不然的话,只怕是父亲那里同意,王明霞那里也要说些不中听的了。” 两个丫鬟都明白自己家小姐说的意思,能够为了她们专程请教书先生本来就感激万分,哪里还敢懈怠往日的活计,当下就连玉卿也一并跪下连连保证道。 “奴婢们一定会好好的学习认字,不会辜负小姐的期望的。” 徐韶音微微点头,挥手示意二人起来,只是这事情既然定下来了,自然是越快办越好,说办就办,徐韶音原本就在女学读书,学塘上为了女子方便特意配备了女先生,所以想要找到一个教她二人认字的女先生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碍于徐韶音如今在京城中的名声,沉思片刻,徐韶音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唤了慕云过来在她耳中叮嘱了几声,慕云拿着信件飞快的离开了安国侯府。 “你也下去忙你的事情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慕云走后又挥手屏退玉卿,徐韶音一个人静坐在窗户旁的椅子上。 透过窗户看着远处,没有一丝风声的夏日里虽然树叶碧绿终究多了一些静谧之感,聒噪的蝉可能因为叫的累了,声音也小了许多,看着这样的外面,徐韶音在心中暗道,如果这会下场雨,应该会凉爽许多吧。 却说领着安国侯徐立的命令去项府说和的王明霞虽然坐在马车里,可是人却是满腹委屈和恨意,没想到那个女人死了,留下的女儿却如同一个惹祸精一般天天给她找麻烦,也不知道前世她是不是欠了她们母女两个什么了? 就在王明霞在暗暗腹诽徐韶音时,马车突然一停,外面的马夫凑近布幔轻声喊道,“夫人,项府到了。” 即便再不愿,这到也到了,没有办法,王明霞整理了一下衣饰,在婢女的侍奉下下了马车,而婢女则是抱着礼物跟在后面。虽然说安国侯府同项府一向鲜少往来。 可是在门房那里禀告了一声,还是很快便有管家迎了出来进入客厅也有项夫人将她迎了进来。 一直迎到椅子上坐下,又唤了婢女上了茶水,王明霞这才面上堆满笑容说道。 “今日冒昧前来倒是有些打扰了啊!项夫人。” “徐夫人说的哪里话,你能够来我府上玩我真是求之不得呢!只是想来今天徐夫人前来应该有什么事情吧?” 项夫人李氏的目光从放在桌上的礼物上一扫而过,疑惑问道。她可不信王明霞会无缘无故得带着东西来看她。 “项夫人说的没错,我今天倒还真有些事情想要跟夫人说呢。”听到李氏问及自己的来意,本来还笑的灿烂的王明霞脸上登时堆满了比刚才更加灿烂的笑容,急忙说道。只是说到后面又带了一些不好意思。 看到王明霞如此,项夫人李氏并未着急回话,目光定定的打量了王明霞半晌,这才缓缓开口,只是笑容却不似刚才那般的和煦。 “徐夫人有事不妨直说,我听听便是了。” “既然项夫人这么说那我就直接说了啊!想必项夫人也知道我家那个庶女徐韶音的和离的事情了吧,她呢一向被我家老爷给宠坏了,如今又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委实让人头疼啊!”说着王明霞关注着项夫人李氏的表情变化,看到她神色不变,话锋一转又继续道。 “说起来啊,项阳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在这京城里那是满大街的姑娘都追着喜欢的啊,我家庶女又是那个样子,委实同你家公子有些……” 项夫人刚开始听着王明霞提起徐韶音时还未觉得什么,这徐韶音自己提出和离的事情已经在京城里传遍了,她自然是知道的。虽然不知道为何她提起这个。 李氏还是耐着性子听了下去,只是听到王明霞突然提起她的儿子时这才察觉到不对,果不其然接下来,王明霞就提到了那徐韶音各种不好,虽然并未直接说完但是意思却是说的很明白了。 徐韶音配不上项阳!当然李氏心里也是这样觉得的,可是她却有些疑惑,怎么自己家儿子就跟徐韶音那个和离饿的女子扯上了关系呢!不然王明霞也不会亲自来府中,这架势分明还是拒绝了她的儿子。 难道自从那天春花园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想到这里,李氏不禁皱起了眉头。 第18章 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话的王明霞看到项夫人眉头皱了起来,不由得心中揪了下来。说话的语气越发的婉转,只听她继续说道。 “项阳公子这样的相貌,这样的家世那可是非公主郡主不能匹配的。我家庶女那样的一个人同项阳公子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再说了她从小母亲过世,为人又十分的娇纵,我这个当嫡母的有心教导可是若是管的严了,外人要说我苛责庶女了,所以如今养成了她这样的性格,若是嫁过来只怕是要搅和的项府不得安宁呢!” “所以我家老爷说起来也是为了项阳公子好,项阳公子以后定然是能够找到比徐韶音好不知道多少倍的女子的。”说完这一席话,王明霞垂眸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借此掩饰她此刻心中的忐忑,虽然话里话外都是为了项府好,可是说到底又有那个是傻的,明面上拒绝了求娶,天知道若是这项夫人一怒起来的话,王明霞都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收场。 想到这里,王明霞想到那个害的她不得不跑到项府请罪说和的徐韶音,心里的怒火就腾腾的烧了起来,那低垂的眼眸中满是喷薄欲出的恨意,不过坐在对面的项夫人李氏却没有注意到这点。 此刻的她虽然面上镇定自若,可是心底却是气极,如果说刚开始她只是怀疑那么现在的话她已经确定了方才的猜想,她心目中优秀异常的儿子一声招呼不打,一声不响的居然跑到安国侯府求娶,你说娶任何人不行,偏偏要娶那个名声臭不可闻的徐韶音,这就算了,偏偏人家还给拒绝了。 最最让她生气的是,如今这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儿子从安国侯府回来居然也没有跟自己透露一点,还要靠着人家前来说和她才知道这件事情,这个儿子真是越来越混账了! 不过即便李氏心中再气,可是这当着外人的面,该拿的款儿,该有的颜面还是要的,保养得宜的手指轻轻拿起桌子上的青瓷茶盏,淡淡抿了一口,借着这个间隙,偷眼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王明霞,眼睛一眯,凉凉出声道。 “徐夫人说的也是,我家项阳最近精神头一向不大好,你也知道这天气热,人吧就烦躁,你也知道昨天发生在春花园的事情,你也知道这当时思渺那丫头和你那个庶女徐韶音在一起,谁知道后面就传出来她跟人私通的事情,我家项阳呢一向疼爱他这个妹妹,生怕让别人误会了他妹妹去。” “一时心急想出了去求娶徐韶音的事情,想要把他那徐韶音解救出来,顺便也解救他妹妹,说起来也是好笑,我家项阳怎么说也帮了你们徐韶音,反过来还被你们这样,徐夫人不必多说,礼物就拿走吧。送客。” 本来被人当面拒绝求娶的丢脸事情被说成了不识好人心,反而被伤害,王明霞一时倒有些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本来以为项夫人会生气却没想到事情在她这里偏偏的拐了个弯,全部都是她家有理,自己安国侯府倒成了不识好人心的白眼狼了。 情知说下去也没什么用了,王明霞脸上堆笑,放下茶盏,起身离开椅子站了起来,对项夫人李氏恭声说道。 “那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多留了。”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而没有眼力见的婢女随后也跟了出去,项夫人李氏抬眼看到桌子上的礼物冷声道。 “礼物也拿走吧。”话音刚落,王明霞脚步一顿,回眸看了婢女一眼,婢女会意转身走了回去,对着李氏行了一礼,随即二人一同离开了大厅朝着项府大门的方向走去。 来的路上王明霞就没觉得这事能够不留一丝嫌隙的解决,不过听了项夫人李氏方才说的那一席话,她反而放下心来,要知道若是这样传出去的话,项府的面子算是保住了,李氏甚至是内阁首辅大人未必就有借口对安国侯府做什么,而安国侯府虽然落下了白眼狼的名声,不过这样不大不小的一件事也脏不了侯府的名声。想到这里,王明霞脚下的步伐又加快了几分。 送走了王明霞,项夫人李氏坐在大厅,久久没有说话,纤细的手指在茶杯的杯沿婆娑不已,眼神却是看着别处,看不出心中在想些什么,半天,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对着外面大声道。 “来人哪!”一个一直侯着的小厮应声快步走了进来,恭声问道。 “夫人可是有什么吩咐吗?”“少爷回来以后可有出去吗?”压着怒火,项夫人李氏厉声问道。 “回夫人的话,少爷从回来以后就一直待在书房并未出去。”想了想,小厮恭声回答。 听了小厮的话,项夫人李氏挥手示意他退下,冷着脸,快步走出了大厅,看着她走路的方向,俨然就是项阳的院子,因为内阁首辅大人对这个儿子十分的疼爱,所以他的院子在他夫妇二人居住院子的旁边,院子外面遍植绿树繁花,倒也是一番热闹景象。 只是项夫人李氏可没有什么观赏的兴致,怒气冲冲的一直狂奔到项阳的院子这才停了下来,走到门口,一直贴身侍奉他的小厮守在门口确认他人确实在书房里,小厮看到李氏进来急忙行礼就要禀告却见李氏脚步不停地直接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只见项阳一脸认真的端坐在书房的桌子后面,面前还放着一本书本,因为拒绝的远看不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不过李氏此刻也没有心情知道这些,进入房间看到项阳,当即冷着脸,说道。 “你这个逆子可有把我这个当娘的放在眼中?”说完铁青着脸站在原地。 本来项阳看书正看的入神,冷不防看到母亲李氏进来,而且还一脸大怒的甩下这么一句话,登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随即满脸堆笑从桌子后面走了过来,上前扶住母亲的胳膊一直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母亲怎么突然发这样大的火,赶紧消消气。您是孩儿的母亲,孩儿怎么会不把您放在眼中呢?”说完对后面站着的小厮招手示意他上茶,小厮会意走了出去。 “哼!这样大的事情你一声不吭的就去了难道是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中的表现吗?”显然项阳这一副伏低做小的架势并不能让项夫人李氏消气,冷哼一声继续质问道。 “母亲这话说的有些没头没尾呢!究竟是孩儿做错了什么事情居然惹得母亲如此大怒,不如母亲直接告诉孩儿吧。” 第19章 母子交锋 此时的项阳满腹心思依旧沉浸在方才那本话本子的精彩情节中,面对盛怒的母亲的话,一时反应不过来,有些疑惑的问道。 本来就满腹怒气的项夫人李氏来这里只是想要质问自己的儿子为何会去求娶那个名声狼藉的女子,万万没想到面对自己的质问,他居然装聋作哑,五成的怒火登时变成了十成,恨不得从胸腔直接烧出天灵盖去。 “你还跟我装傻?你自己去安国侯府求娶徐韶音那个和离的女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你求娶居然不跟我这个当娘的说一声,居然还要等到人家亲自上门请罪我才知道,你还真是一个好儿子啊!” 说到最后,项夫人李氏的语气越发的压低,可是里面的低气压却分明昭示了她此刻心中的怒火烧到了极致。 “母亲,这,原来母亲是说这件事情啊!可是事情根本不是母亲所想的那样啊,母亲您要听儿子的解释啊!”听了李氏的话,项阳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为了那件事情来质问自己,垂眸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心中定下了主意,抬眸在看向李氏时,眼睛里满是委屈还有真诚。 “噢?你委屈?这京城还能有谁让你委屈?”虽然恼怒自己儿子的自作主张,可是项夫人李氏也想知道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下耐着性子,冷声问道。 “那你就好好告诉为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看看究竟是不是为娘冤枉了你了!” 有了李氏的话,项阳当下笑着挨着李氏坐下,整理了一下心中的措辞,当即回答道。 “母亲也知道当日在春花园,那徐韶音给小妹冷敷的事情,从那时起,小妹就一直在身边说那徐韶音有多好,是一个品行端庄的好女子,儿子一直知道母亲在为儿子的婚事着想,希望儿子能够早日结婚同一个好女子在一起,儿子一听思渺的话,一时着急这才去了安国侯府,只是没想到安国侯爷徐立硬生生的拒绝了儿子的求娶,儿子求娶被人拒绝,哪里有脸把这事告诉给母亲啊!” 说到最后,项阳一副强装出坚强的样子看在项夫人李氏的心中,怒火一下子朝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心疼和愤怒,突然想起了什么道。 “你说什么?你是因为听了思渺的话这才去求娶徐韶音的?”看到项阳重重点头,项夫人李氏并未说话,直接唤了婢女进来让她们去叫小姐过来。 很快项思渺便在婢女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一进来看到居然哥哥项阳也在,噘着嘴对着母亲李氏行了一礼便径直在旁边找了一个椅子坐下,没有一点想要同自己哥哥说话的意思。 看到妹妹如此,项阳也不着恼,只是微笑的看着母亲,项夫人李氏见状狐疑的瞧了一眼背着身明显不高兴的项思渺又看了一眼镇定自若的女儿,这才清了清喉咙,沉声问道。 “思渺,母亲今天唤你过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问问你。你可要如实的回答啊!” “母亲您有事问我?难道又是和哥哥有关,我可把话先撩在这里,哥哥的事情我可是一概不知,一点都不懂的,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母亲千万不要怪我。” 从春花园事件以后,项思渺就对项阳私自将那个妓带到院子里的事情很是不满,如今居然母亲唤自己过来居然哥哥也在场,这让她觉得这事定然和当日的事情有关,当下先打了一记预防针。 “妹妹也何必这样说呢!既然母亲这样问了,肯定就肯定你知道,只是希望妹妹能够如实回答啊!”项思渺有些凉凉的话刚说完,旁边坐着的项阳微笑着插了一句嘴,惹得项思渺忍不住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项夫人李氏看到她兄妹二人如此,无奈的以手扶额,叹息一声,随即含笑看着项思渺道。 “为娘之所以唤你过来确实是有事情跟你哥哥有关,思渺,是不是你曾经在你哥哥面前讲起那徐韶音是一个极好的女子?”说完李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项思渺,等待着她的回答。 猛然从李氏口中听到这件事情,项思渺先是一愣,随即疑惑的点点头,这事是确实是真的,在春花园看到哥哥项阳公然带那妓女入府,项思渺心中一百个不乐意,所以在经过后来的冷敷事件以后,项思渺就第一时间在看到哥哥时在他面前对徐韶音好一顿的猛夸,希望能够通过二人之间的对比,让哥哥对那妓女心生厌恶。 只是今天母亲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件事情,难道是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想到这种可能,项思渺不由得将目光放在了对面的项阳身上。 “怎么样,母亲。孩儿没说错吧,真的是妹妹给我介绍的,所以我才会一时意动去了安国侯府,孩儿真的不是有意要瞒着母亲的,母亲你就不要生孩儿的气了?”听了项思渺的话,李氏陷入沉思,旁边的项阳急忙补充道。 只是这一幕落在对面的项思渺心中却是一个巨大的疑团,怎么听二人说话越听越听不懂呢?当下一脸疑惑的转眸看向母亲,问道。 “母亲,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不过就是你哥哥从你口中知道了那徐韶音有多好,想着去娶她为妻,所以就去安国侯府求娶,只是没想到被安国侯一口拒绝了。” 看到女儿困惑的样子,李氏抿了口茶水,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回眸再看儿子时眼中已然带着愧疚,如今事实的真相已经明白,自己的儿子不过是一时冲动才会瞒着自己,说到底也不是有心的,想到这里,项夫人李氏拉着项阳的手拢在手心里拍了拍,虽然并未明言,意思却是不言而喻,为娘错怪了你了! 项思渺听了项夫人李氏的话,第一时间眼睛却是朝着一脸隐隐得意的项阳看去,她确实在他面前提起徐韶音人品好,这话不假,可是如果说因为这些他就跑去安国侯府求娶怎么说她项思渺都没办法相信。 当初在自己那样恶言恶语的情况下,徐韶音依然对自己关怀备至,亲自下手给自己冰敷,在项思渺的心中她早已经是自己的一个朋友了,可是没想到哥哥居然会在这点事情上动歪脑筋,想到这里,项思渺不由气急道。 第20章 哥哥的真实了解 “母亲,您真的觉得哥哥是因为我说的那些就对一个陌生女子心生好感到要去跟你结婚吗?难道你忘了他当初可是哭着喊着要娶那个妓女的吗?” “思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冷不防从项思渺的口中那次听到那个熟悉的词语,握着项阳的手也不禁松了松,回眸再看项阳时,李氏的眼中也带了一丝严厉和审视。 如果不是项思渺的提醒她倒是忘了,自己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儿子在将要娶妻生子的年纪,一再拖延娶妻,却在一次午后跟她说要去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简直是混账,他们是什么身份,他的夫婿可是当朝内阁首辅大人,这样的翰林人家怎么可能会让一个青楼女子进门,所以她严厉拒绝了他的请求,从那以后,项阳便也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情。 项夫人李氏以为项阳已经想要放弃娶那个青楼女子的念头,此时从自己女儿口中再次提到,分明这里面还有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啊。难道说项阳想要娶那声名狼藉的女子跟娶青楼女子有关不成?项夫人李氏眼睛直直的盯着项思渺。 “母亲有所不知,那徐韶音并不如外人传言的那样,那日我脚崴伤,她二话不说就带我去冷敷,母亲你也知道我的脾气说话一向不中听,可是她却如同没有听到一般,实在是一个脾气好有耐心的好女子,可是这样的女子却被休弃在家。” “母亲也知道女子一旦被休弃不管在娘家还是在普通人面前都是抬不起头来的,所以哥哥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说到这里,项思渺示威一般狠狠地瞪了项阳一眼,项阳方才一脸的镇定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翳,只是面对妹妹的指控他并未多言,只是沉默。 “思渺,你哥哥打的什么主意?”项夫人李氏眯着眼睛问道。 “母亲都已经这样了,难道您还不明白吗?哥哥就是知道了徐韶音被休弃在家,以后若是嫁入项府一定会对他百依百顺,然后定然会帮着他纳芳菲入府做妾,母亲难道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哥哥根本就是想要利用徐韶音达到他娶芳菲的目的?”项思渺道。 项思渺一口气讲这一番话说完,急忙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口饮下这才觉得喉咙好了一些,项夫人李氏听了她的话并未说话,眼神看向旁边的项阳,定定的看了半晌,挥手示意项思渺回房。 一口气说完这些,母亲却是一点想要责怪哥哥的样子都没有,项思渺只觉得气的肝疼,不满的一跺脚,扯了婢女便走出了书房。看到目送着项思渺的背影离去,项夫人李氏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站了起来,一直走到书房门口的位置才停了下来,眼神冷厉的看着项阳,冷声道。 “方才你妹妹在,为娘给你留几分面子,为娘还是那句话,只要我在的一天。那名叫芳菲的女子就绝对不可能进我项府的门,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说完抬脚就要出门。 “可是母亲我是真的喜欢那芳菲啊!难道母亲就不能答应儿子的这个要求吗?”不知何时也站了起来的项阳注视着项夫人李氏的背影,认真说道。 “不能!你我不是普通人家,断然不能让一个青楼女子进门,如果让你娶了的话,那言官会在皇上面前如何参你父亲一本你可有想过,你以后还是好自为之,若是让我再看到一些不好的东西的话,为娘会亲自帮你处理掉这个事情。” 这次项夫人李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项阳的书房,而站在书房的项阳一直愣怔在原地,半天才回过神来又回到了椅子上坐下拿起了面前的话本子翻看了起来。只是情节精彩的内容此时在他看来竟是如同白蜡一般枯燥无味,脑海中不自觉的又浮现出了一名女子的妩媚倩影。 话说项思渺一路气呼呼的回到自己的院子,进了里间直接将放在床头的软垫扔了下来,随后进来的婢女见状急忙上前捡起软垫,小心翼翼的安抚道。 “小姐。夫人不过就是叫你过去问几句话,你委实不值当生气的啊!”当时在项思渺崴脚的时候,这婢女并不在身边所以她也不知道徐韶音在项思渺心中的地位。也自然不知道她家主子究竟是在为什么而生气。 “桃汁,你又知道什么?你知道徐韶音吗?那可是我的朋友。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我那个哥哥居然会丧心病狂到为了芳菲那个妓女去利用她,我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啊!”本来要大怒的项思渺抬眼看到是桃汁,噘着嘴冷声道。 桃汁可以说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婢女,如果说她生气的时候能够有一个人能够安抚她的话,这个人一定是桃汁无疑,而桃汁这个名字也是她起的。因为她最爱喝桃汁。 “可是奴婢不是听说这个徐韶音和离了吗?项阳少爷娶她怎么看都是她八辈子的福报应了吧。”说到最后,桃汁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只因为面前的混世魔王的脸色越来越黑。 “好了!好了!我的大小姐!刚才夫人不是已经说了吗?那安国侯已经拒绝了少爷的求娶,那名徐姑娘已经免于少爷的利用,你还有什么好生气的吗?” 桃汁实在有些困惑更有些不解,要知道这个混世魔王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什么时候也会开始关心别人了呢! “我怎么可能不生气啊?差点徐韶音就被哥哥利用了,她已经和离了已经够可怜了,如果不是徐伯父的英明的话,我肯定良心难安的啊!” 如果不是她在哥哥项阳面前提起徐韶音的事情的话哥哥也就不会动这个坏脑筋,也就不会去安国侯府求娶,惹出这么一大堆的事情,想到这些,项思渺就觉得对不起徐韶音这个朋友。 “那既然这样的话,要不小姐有空的话就去安国侯府一趟好了,好好的跟那名徐姑娘说说话,就当是对她和离的宽慰了!您说您在这里生气也没有用啊!”知道了项思渺病症的桃汁急忙接话道。 “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这样吧,你去库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多找几样出来,我明天去安国侯府带上给她玩。”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6272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6272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