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总想祸乱天下》 第一章 龙眼玉石入左眼 银河倒泻,大雨如注。 杜雁晚顶着公文包在雨夜中疾跑,却因脚下湿滑,她结结实实摔了一跤,吃了一嘴泥。 而这一跤摔的……让她再也没爬起来! 她手中紧紧攥着的那颗玉石因此掉落,在摔倒的时候竟然活生生嵌入了杜雁晚的左眼中。 好痛! 简直要命,眼珠子要爆开的痛感……周围随即陷入一片黑暗。 杜雁晚痛的昏死过去,也不知昏了多久,再次醒来却依旧是在个雨夜。 她浑身湿漉漉的趴在马背上,在漆黑的路上狂奔。 路上的枝桠无情的划过她的皮肤,她却已经麻木了,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经历什么。 她被颠簸的头昏眼花,骨架酸软,刚抓着缰绳想爬起来,却被人紧紧扼住了肩膀。 “小妹,你一定要逃出去,要是落到翟夜阑的手中,那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杜雁晚听得茫然,急出了东北话:“啥玩意儿?” 话音刚落,身后一匹风驰骏马猛追上来,紧接着传来刀剑摩擦的声音。 杜雁晚抬头一看,只见两个男人在马背上刀剑飞舞。 这是干什么呢?拍戏呢? 机位又在哪里? 护着她的是一穿青色衣衫的男人,而追逐他们的是一玄色衣衫的男人,显然,他更胜一筹。 一番短暂的切磋,胜负已分。 玄衣男人提着杜雁晚的衣领丢上了自己的马,他寒冷的手紧紧捏着杜雁晚的下巴,在飞驰的速度中冷厉望着她。 望着她的左眼,他微微一愣。 随即他嗤笑一声:“还真是对自己下的去手,竟然把玉石藏在左眼中。” 杜雁晚疑惑,摸了摸左眼,这才知道,那颗玉石已经镶嵌在自己左眼中了。 男人带着她跑了一段路程,路上还被摔下了马,摔得浑身青紫,又给提上了马。 杜雁晚浑身发凉,也逐渐明白……摔跤时玉石镶嵌入了自己的左眼,自己没死,眼睛也没瞎,但却……穿越了! 她穿越到了古代,成为了另一个人,而且一来就没落得好下场,被无情追杀。 男人策马飞奔,直入城池,路过关卡上不少人对他恭敬有礼,尊称他为翟大人。 原来,他就是青色衣衫男人口中的翟夜阑。 这翟夜阑乃是御林军,皇上亲信,得力干将,此次特奉皇命追查龙眼玉石下落。 前几日,皇上命人将龙眼玉石送去清道观诵经加持,却在观中被人盗走,此乃九公主生前最喜爱之物,。 皇上分外疼爱九公主,一听龙眼玉石被盗,容颜大怒,便立即下旨命翟夜阑追寻。 翟夜阑本领非凡,不出三日,已找到龙眼玉石下落,就在杜雁晚的左眼中。 清晨时分,翟夜阑领着杜雁晚进宫觐见了。 杜雁晚衣衫未干,被冻得不行,整个人扒拉在翟夜阑身上取暖,翟夜阑嫌恶至极,狠狠推开她,拖进了皇上寝殿。 “皇上,窃龙眼玉石盗贼已抓获,现下由皇上惩治。” 皇上一听在帐中怒斥:“朕倒是要看看,是谁有这样大的胆子,敢窃皇家之物!” 皇上怒气冲冲走了出来,翟夜阑见状飞快踢了杜雁晚一脚,杜雁晚吃痛跪在地上。 杜雁晚回头望他,他却眼神冰冷,故作无事。 而皇上见了杜雁晚,前一秒还龙颜大怒,后一秒却两眼含泪。 杜雁晚后知后觉,这才得知自己与逝去的九公主容貌相像,龙眼玉石又与自己有缘,稀里糊涂到了她手上。 皇上一看触景生情,心生怜悯。 杜雁晚机灵,故作玄虚说上几句,又说了几句可怜话,惹得皇上以为她是九公主转世。 皇上方才还想杀了她,此刻却只想宠着她。 仅仅一个时辰,杜雁晚便摇身一变,不仅不是窃贼,还有了皇上钦赐封号“九姑娘”,赏了金银万两,并且让翟夜阑保护她。 杜雁晚受宠若惊,软着腿走了出来。 摸着酸楚的腿,杜雁晚这才明白,刚刚翟夜阑那一脚让她跪下,其实是在救她。 若是殿前失仪,恐怕她脑袋也落地了。 一夜折腾,杜雁晚浑身冒冷汗,一摸额头才发觉自己发烧了,她软软绵绵坐在地上,翟夜阑却伸着老长的脚要跨过她。 杜雁晚飞快抱住他的脚:“你折腾了我一夜,说丢下就丢下?你不得把我送回去?” 她一人初来乍到,路都认不全! 折腾了一夜?翟夜阑一听这话眯了眼。 他俯视着她:“你都是皇上钦赐的九姑娘了,自然有专人送你回府。” 他作势要走,她却抱得更紧了,翟夜阑蹙眉,嫌恶踢开她,她却两眼一闭,倒在了他脚下。 翟夜阑腾出脚大步离开,走了片刻,他却又折回,冷着脸抱起杜雁晚送回了府。 一回府,青衫男人跑出来,焦急万分抱过杜雁晚。 “小妹?小妹?你怎么了?” 翟夜阑揉了揉手,冷冷瞥了杜雁晚一眼,太沉了! 杜雁晚混沌醒来,这才得知,这青衫男人是最疼爱她的哥哥沈樾,她此时名为沈怜,是京城小刺史沈槐安的千金。 杜雁晚在宫中之事已传出,沈槐安早已等候多时,见了翟夜阑也得作揖:“翟大人亲自送小女归府,着实劳累辛苦,不妨入府歇息一下……” “不必了。”翟夜阑冷漠回绝:“九姑娘脑子怕是病得不轻,胡话连篇,得找个大夫好好看看。” 说罢,待杜雁晚再抬眸,只见得翟夜阑一片衣衫,从门前匆匆略过,便再也不见他身影。 入了皇宫,得了封赏,杜雁晚此时已不同往日,沈府上上下下都尊称她为九姑娘。 杜雁晚也借机说那晚伤了脑袋,事情都记不得了,用沈怜的身份,在沈府重新开始生活,可是她入了沈府才知道,沈府看似只是个小刺史府,其实也阴险诡异。 曾经的沈怜柔弱胆怯,畏畏缩缩,多亏她亲兄长沈樾处处护着。 沈怜最不得沈槐安喜爱,由此沈槐安的几房妾室都敢欺负她,杜雁晚顿时明白,这颗惹来杀身之祸的龙眼玉石,来的也真是蹊跷! 第二章 投机取巧住翟府 柔弱胆怯的沈怜怎会与它扯上瓜葛? 思虑了几日,杜雁晚按兵不动。 沈樾官职在身,不得已去了灾地抗蝗,杜雁晚只能在闺房待着,外面的人来了几波,送吃送喝送衣裳,一个个鬼话连篇! 反正都想打探她的消息,但都被她给忽悠走了。 她细细一看,却发现吃喝里都下了药,衣裳里都藏了针,真是细思极恐! 本以为这就消停了,谁知午夜房顶却传来砖瓦声。 杜雁晚警觉醒来,发现房顶上有人掀了瓦片在偷看她,她还没反应过来,房顶上忽然射来一支利箭! 利箭快而锐,直冲杜雁晚而来,杜雁晚敏捷翻身,利箭落在床边,她这才躲过一劫。 房顶上的死士心狠手辣,纠缠不舍,他破顶而入,竟光明正大道:“是阎王要你三更死,也怪不得我了。” 杜雁晚火速往外跑,跑至门前却被死士拉住了脚,她拼命想喊,死士却紧紧勒住了她的脖子。 死士目光狰狞,眼神寒冷,仿佛在杀牲口一般,无情又冷漠! 杜雁晚感觉要窒息,拼命的用指甲抓挠死士的脸,死士无动于衷,手上又使了几分力。 这就要死了吗? 杜雁晚大脑空白,头脑眩晕,她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一招后踢,踢中了死士的裆部。 死士吃痛,这才放了手。 她拼命逃了出去呼救,而整个沈府无一人出来,仿佛都睡死了一般,她没了办法,只能从后门逃出去,跑到了大街上,死士换了把匕首紧随其后,非要她死不可。 杜雁晚哀怨:“搁在现代你有这毅力,明日你就和马云爸爸平起平坐了。” 死士听她胡话连篇,将匕首直接飞向她! 杜雁晚惊恐,连连退步,跌倒在地,眼看匕首就要正中她眉心,一个黑影蹿了出来,赤手接住了匕首。 温热的血滴落在杜雁晚脸上,她才后知后觉抬起头,只见翟夜阑横眉怒视。 “敢在我的眼皮底下杀我的人,你还真是全京城第一个。” 我的人?杜雁晚听得心花怒放。 话音刚落,死士见了翟夜阑,仿佛见了阎王一般拔腿就跑,翟夜阑沉了脸,乘胜追击! 翟夜阑身手极好,不过几招就将死士降服,死士见情况不秒,二话不说,吞下后槽牙的毒药当场死亡。 杜雁晚姗姗跑来:“这人是谁派来的,他要杀我啊!” 翟夜阑查看一番不禁皱眉:“看这毒性发作急速,是宫中死士所有,而且他们刺杀一旦失败,绝不苟活,以免给主子留下把柄。” “宫中死士?”杜雁晚狐疑:“我不过来了几日,不是你杀我,就是宫中的人杀我……” 翟夜阑斜睨了她一眼,藏起伤口并未多说。 二人步行回了沈府,沈府却大门敞开,沈府上下都被迷药迷晕,睡得极沉。 杜雁晚睡觉爱躲在被子里,所以并未被迷晕,呼救时也无人应答,大晚上沈府上下又被喊醒,沈槐安早已没了耐心。 他外衫都未穿,也不顾礼仪,也不问是否伤亡,冲出来第一件事竟然是打了杜雁晚一巴掌! “你自己睁开你这狗眼看看,沈府上下都被你沈怜折腾成什么样了,如今还有安宁之日吗?” 杜雁晚当场愣住,冷厉瞪着他。她从小到大,父母都未曾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怎的,你这还反了天了?” 说罢,沈槐安气得又扬起手想打她,翟夜阑蹙眉,狠狠抓住沈槐安的手甩在一旁,杜雁晚莫名有了底气,眼泪却还是不争气流了下来。 她怒斥道:“你还真以为我稀罕当这畏畏缩缩,弱不禁风的沈怜?以前的沈怜被你们欺负惯了……” 沈槐安错愕不已。 她微微一怒,左眼中的龙眼玉石仿佛在发光,传出隐隐杀气。 “如今的沈怜可由不得你们摆弄!龙眼玉石之事我定会查清楚,休想诬赖我,这沈府上上下下图谋不轨,居心叵测的人,我可都不会放过!” 沈府上下震惊,以往的沈怜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 杜雁晚的怒气让那几个看热闹的妾室心虚了,她们方才还在,现下却都躲回了屋。 沈槐安羞愧难当,低吼道:“还不滚回屋!” “回屋等着人杀我吗?”杜雁晚百般不情愿,她口气虽硬,眼神却好似撒娇的看着翟夜阑。 翟夜阑不由自主蹙眉,右眼皮开始跳了。 “翟大人当日奉旨要保护我,如今我也危在旦夕,夜不能寐,实属可怜,为了我安危考虑,我先去翟大人家避避风头,小住一段时日。” 翟夜阑嗤之以鼻:“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杜雁晚贼笑:“翟大人你我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得保护我,可不能这样。” 于是在沈槐安的注视下,杜雁晚打包了行李,大大方方赖着翟夜阑回府了。 翟府可安逸不少,别提多安静了,翟父是镇国大将军,常年征战沙场,翟母人善心慈,在城外设了一慈善堂,整日也忙的狠。 翟府唯一剩下的就是翟夜阑与他幼弟翟夜冕了,翟夜阑一出门,整个翟府都是杜雁晚的天下了,好不惬意! 杜雁晚窃笑:“这在现代可是个数一数二的官二代啊,前途无忧,貌比潘安,看起来还很禁欲!我要是能……” “你能如何?” 正窃喜着,杏花树上倏然跳下一少年,少年嘲笑她道:“你若能嫁给我大哥哥,那岂不乐哉?” 杜雁晚正有此意,想找个靠山,在这无依无靠的古代生存下来,而翟夜阑正是合适人选。 翟夜冕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他嗤笑道:“你就此作罢吧,想嫁给我大哥哥的女人多了去了,你虽水灵,但平平无奇,也无大家闺秀风范,琴棋书画这几日也未曾见你碰过,就别想了。” 杜雁晚一愣,随即笑起来。这小男人,还挺有责任心,都管起翟夜阑的婚姻大事了? 她灵机一动,伸手摘了两朵杏花,一番蛇皮走位操作,手掌心的两朵杏花忽然增多,像泉涌一样冒出来。 第三章 实习警花显身手 “我虽不会琴棋书画,但我会其他把戏……多着呢!” 翟夜冕看愣了,杜雁晚又变了几个把戏,将翟夜冕彻底降服。 好在现代学的那几个魔术没忘,如今哄小孩子,倒是得心应手,特别受用! 魔术也看了,心也拉拢了,杜雁晚收买了翟夜冕,要他没事儿就在他大哥哥面前美言几句。 当晚……翟夜阑就冷着脸来找杜雁晚了。 “趁我不在,你给冕儿灌了什么迷魂汤?” 杜雁晚答非所问:“我托你查的事儿有眉目了吗?龙眼玉石丢失的时候,我那时在哪里,你又是如何追查到我头上的?” 翟夜阑权当她摔坏了脑子,什么都记不得了,也真为她调查了一番。 “龙眼玉石丢失那夜,在清道观值守的侍卫声称曾见过你,画师将你画像画出,我才得以确认身份,找到你头上。” “我那晚去过清道观?” “是的,我盘问过沈府上下,有一丫鬟告知,你夜里从后门偷偷出来,身上所穿衣物和侍卫所见如出一辙。” “那丫鬟叫什么名字?” “碧玉。” 得知这个情况,第二日杜雁晚便回了一趟沈府,翟夜阑怕她岔子,特命幼弟跟着。 “别让她招惹是非,必要时候……可以打晕了扛回来。” 翟夜冕大笑:“大哥哥你这人总是口是心非,弟弟我还从未见你对谁有这样关心,以前你总是冷着脸不言不语的!” 翟夜阑未说话,却若有所思,随后独自离开。 杜雁晚回了沈府,先打听了一下碧玉的情况,得知碧玉是沈怜的二姐沈玫房里的丫头。 沈玫是沈槐安二房妾室所生,人长得娇艳,也落落大方,颇得沈槐安喜欢,而之前杜雁晚收到的藏针衣裳,就是沈玫送来的。 沈玫此时不在府上,她整日悠闲的很,与京城小姐聚一起开茶话会去了。 杜雁晚回到房一看,发现自己走后,房里已经被人翻了一通,窗前还有一泥泞的小脚印,杜雁晚细细观察,得出结论。 “是个千金小姐的脚印,脚小,身轻如燕,雕花图案呈千金祥瑞,底有玄机,藏着胭脂粉,走起来步步生莲,好精致啊。” 翟夜冕惊愕:“你这是有通天眼吗?” 杜雁晚小得意:“我之前好歹是个实习警花,虽然考试失败了很多次,但我很认真刻苦的,谁知来了这里……白白无用!” “锦花?那是什么花……能吃吗?” “别打岔!” 杜雁晚追寻着香味查到了沈玫房中,趁人不注意,她偷跑进了沈玫的房间,在沈玫的梳妆台找到了一封书信。 看样子,那个精致的脚印,就是沈玫的。 书信虽未署名,却依稀有沈玫的笔迹,书信中她诱沈怜夜里前往清道观,诬陷沈怜。 此乃证据,难怪沈玫想要偷回来。 杜雁晚偷偷藏起书信,正准备离开,站在沈玫院子里的时候,她眼前却忽然显现一大片血色。 她诧异的眨眨眼,血色更浓了,于是她捂住左眼……血色不见了! 杜雁晚顿时明白,这颗龙眼玉石代替了她的眼珠,让看到了不一样的画面,这个院子……曾经有过命案,死过人。 她犹豫想多看看,翟夜冕却机灵:“快走,有人回来了,待会儿被抓包了!” 二人想走,却已经来不及了,翟夜冕只能拉着杜雁晚在墙角躲着。 沈玫慢慢悠悠回来了,穿得仙气十足,脸颊上泛起红晕,好不撩人。 她细语道:“方才不是听说那死丫头回府了吗?人呢?” 碧玉眉眼挑动:“也不知道她是使了什么狐媚术,这回回来,还是小翟大人护着回府的。” “哟,现在倒是以为攀上高枝了……她还真以为她与九公主有几分相像,就能得翟大人的心了?” 这是何意? 杜雁晚不解,但未冲动,待沈玫进了屋,翟夜冕拉着她火速逃走了。 翟夜冕微怒:“小爷我还从未做过这样小人的事!” “跟着我,以后还得常做这种事呢。”杜雁晚安慰他:“你们有句古话,叫大丈夫能屈能伸,你是个大丈夫了,不同寻常……” 翟夜冕被她糊弄过去:“舌灿莲花……” 给翟夜冕洗了脑,杜雁晚要他陪自己在沈府住下,她想出一计,要晚上引蛇出洞。 她托翟夜冕写了一封书信,送至沈玫房中,引诱沈玫从后门出来。 沈玫心坏,却也不精,一看书信也不分字迹,换了碧玉的衣裳,偷偷摸摸从后门逃了出来。 杜雁晚故作玄机,书信中写道老地方见。 沈玫欢喜,小跑着前往,杜雁晚紧随其后,见她进了城南一小庭院。 小庭院幽静,冷月光将其笼罩的分外严肃……而小庭院门前还停了一辆马车,看起来,里面确实有人! 沈玫走了进去,杜雁晚可急坏了:“快,我们从后墙翻进去。” 翟夜冕半推半就,只能与她狼狈为奸,她费劲儿刚爬上墙头,却被人拦腰抱下了下来。 杜雁晚狐疑,转头便看见翟夜阑阴沉的脸,翟夜冕像是见了阎王,站在一旁不敢动弹。 “看你眼睛大的跟铜铃似的,都识不出这门外马车是谁的吗?就敢这样翻墙进去,嫌命长了?” 杜雁晚被骂的狗血淋头,只能跟翟夜冕排排站…… 三人躲在暗处,很快便看见沈玫被赶了出来,随后又走出一人高马大的男子。 男子呵斥沈玫:“真是愚蠢,被人套路了来,还不自知?” 说罢,男子挥挥衣袖上了马车,杜雁晚这才看明白,马车上挂了两条金色穗子。 是皇家之色! 杜雁晚惊讶:“沈玫还与皇宫中人有瓜葛?” 翟夜阑低沉道:“我见过几次,这是十皇子允嗣的马车,十皇子是当今皇后幼子,他年幼且风流,整日喜欢在外游历,对外化名黄嗣。” “十皇子?” 杜雁晚困惑,沈玫与十皇子究竟有何阴谋? 正思虑着呢,翟夜阑走至杜雁晚身前,他微微蹙眉,脸色阴沉的敲了敲她脑门。 第四章 总有白莲花使坏 “还不走?杵在这里等着我抱你回去?” 杜雁晚哆嗦了一下,连忙小跑跟上脚步。 翟夜冕在一旁幸灾乐祸:“我看你在我面前古灵精怪的,见了我大哥哥也跟个呆子似的!” 回了翟府,翟夜阑脸色极其不佳,他嘱咐了杜雁晚几句,要她不可轻举妄动,更不可鲁莽。 末了,他厉声道:“你胡闹可以,别带上冕儿,冕儿未接触市井,没那么多心机。” 杜雁晚嗔怒:“你意思是我有心机带坏翟夜冕了?” 他冷冷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只字未提,独自离开。 杜雁晚气得不行,只觉得他脾气古怪,对自己忽冷忽热,也不知道是什么态度! 之后几日她都未曾见过翟夜阑,翟夜冕也被关了禁闭,杜雁晚百般无聊,只能在嚯嚯翟府的杏花树。 不过三日,翟府的杏花树都秃了。 当她嚯嚯最后一棵杏花树的时候,树上倏然撒下一张大网,两个黑衣人从天而降,直接将她打晕绑走。 杜雁晚脑袋胀痛,昏昏沉沉,再次醒来已是夜里,她被捆住了手脚,关在柴房中。 她大惊,开始呼救:“是谁?来人啊,有人吗?躲在暗处算什么!” 喊了半刻钟,门外传来脚步声,却没想到是沈玫来了! 沈玫心肠狠毒,却很愚蠢,也未遮掩半分,走上前怒斥:“那日是你诱我去城南庭院的吧!我思前想后,也就只有你了……” 杜雁晚冷笑:“你这就叫做贼心虚。” “你闭嘴。”沈玫发怒,狠狠打了她一巴掌:“你到底是谁……你根本就不是之前我认识的沈怜,沈怜那个贱丫头根本没你这复杂心思!” 杜雁晚狠狠瞪了她一眼,左眼隐隐发出光芒,杀气逼人,看得沈玫猛退几步。 “以前的沈怜已经死了,现在……是新的沈怜了!” 沈玫心慌,踉跄逃出柴房,紧接着却进来了几个彪壮大汉,大汉们淫笑起来,二话不说开始脱衣服。 沈玫还在外叫嚣:“别客气,好好蹂躏她,她这人……最欠蹂躏了。” 彪壮大汉色心大起,见杜雁晚姿色不错,都开始逞口舌之快,所说之话不堪入耳,他们压在杜雁晚的身上,粗鲁的撕扯着她的衣服。 她慌乱了起来,紧咬嘴唇连连后退:“滚开!” 彪壮大汉狂妄大笑,一把拉住她的脚拖至身下,杜雁晚彻底慌了,眼泪夺眶而出,脑中第一个想到的却是翟夜阑! 不是说了她受他保护吗? 他人呢! 眼看要失贞,她羞愤怒吼出心中所想:“翟夜阑!翟夜阑!” 沈玫一听嗤之以鼻:“还在叫翟夜阑?你还真以为自己和他有点什么瓜葛吗?要不是你长得与九公主相似,他恐怕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又是这句话,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气势汹汹的刀剑声。 沈玫见状不妙,狡猾的从后门溜走,紧接着杜雁晚便看见翟夜阑破门而入,他狠狠将那几个彪壮大汉踹开,一刀见血,干净利落的抹了他们的脖子。 猩红的血落在杜雁晚裸露的腿和肩上,让她羞愧的蜷缩起来,翟夜阑微微一愣,沉了眸,脱下身上外衫将她包裹起来。 他低沉问:“是谁?” 杜雁晚未说话,却气愤不已,她飞快穿好衣衫,抢了翟夜阑一把刀,从后门火速追赶沈玫! 沈玫跑的慢,没一会儿就被杜雁晚追上了,她惊吓不已,跌倒在地。 “你想干什么!你……你难道还想杀了你姐姐不成?” “我怎么舍得呢?”杜雁晚冷笑:“我好姐姐对我关怀备至,我理应也得照顾照顾我姐姐啊。” 说罢,她无情挥刀,在沈玫脸上划出一道血痕,沈玫惊恐,捂着脸痛哭起来。 杜雁晚还不肯善罢甘休,又狠狠打了她几巴掌,导致她滚了一个下坡,一身狼狈。 发泄后杜雁晚重拾傲气,乖乖跟着翟夜阑回了府,一路上二人未曾说话,也不知道是在斗哪门子的气。 末了,快入翟府时,翟夜阑停下了脚步,冷厉道:“我知道你性情不甘受屈辱,想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但如今情形你也看见了,沈玫并不好惹,若想斗过她,必需一招致命。” 杜雁晚一愣:“啥意思?” 翟夜阑未多说,只是让她安静待着,将自己保护好就可以,剩下的局,他来布。 杜雁晚心软,看着他也莫名有安全感,见他要走,她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衫,他疑惑转头,眼神落在她脸上,蹙眉不解。 杜雁晚低声询问:“你为何这么帮我?我听翟夜冕说,你这人生性孤僻,冷言少语的,很不平易近人。” 翟夜阑未说话,拉了拉自己的衣衫,匆匆离开。 杜雁晚困惑,觉得其中定有蹊跷,她分外想知道。 次日一早,沈府的门童匆匆前来报信,要杜雁晚与翟夜阑一起速速回府,仿佛是有大事发生。 回了沈府一问,这才得知,沈玫小产了! 昨晚杜雁晚狠狠与沈玫大吵一番,沈玫滚下了坡,导致小产,而她未曾出阁,如今就有了身孕,实属奇耻大辱。 更加过分的是,沈玫胡话连篇,声称腹中胎儿是翟夜阑的。 杜雁晚一听气得不行:“你说你腹中胎儿是翟夜阑的?你还真说的出口,要点脸吗?” 沈玫卧床哭啼:“父亲,女儿腹中胎儿确实是翟大人的,是沈怜爱慕翟大人,嫉妒心起,昨晚才对我下手,伤了我!” 沈槐安头疼欲裂,整日被这些狗屁家事弄得乌烟瘴气,他又想打杜雁晚,杜雁晚却一把推开他,根本不想搭理他。 “那好,你说你腹中胎儿是翟夜阑的,那你叫他来与你对峙,你们何时何地何方式做了那种事?” “这种男女之事,难道也要一一摆在你们面前吗?” 真是伶牙俐齿,舌灿莲花! 杜雁晚火冒三丈,差点没原地颁个白莲花奖给沈玫了。 她刚想说话,翟夜阑拉着她,将她护着身后。 随即他勾唇一声,冷言冷语问她:“你那细细说一说,我与你何时相识,又如何私会行苟且之事,可否赠定情信物,又向许诺过你何事?让你愿意为我……宽衣解带?” 第五章 收拾行囊回沈府 沈玫眼神闪烁,口齿却伶俐:“当日翟大人许诺过我,要求娶皇上下旨,迎娶我入门,你说你身为御林军,又深得皇上厚重,我定能过上好日子。” “荒谬。”翟夜阑脸色骤变:“皇家可是你能挂于嘴边的?” “大人,难道你真的忍心不认我腹中的胎儿吗?也是,如今我已经被沈怜害的小产,你怎会认。” 说罢,这朵白莲花又开始哭哭啼啼了,沈府上下的都开始对翟夜阑议论纷纷。 翟夜阑不慌不忙,勾唇一笑。 “那好,既然如此,我也得知一古法,可以血验亲,方可知晓这胎儿是否是我的,晚些时辰,我便请那嬷嬷上府。” 过了许久,一机灵的嬷嬷被翟夜阑请来了,嬷嬷退去众人,褪了沈玫的裤子,用奇奇怪怪的古方以血验亲,待第二日便出结果,百试百灵! 杜雁晚不解:“什么古法这么灵验,我怎么没听说过?” 翟夜阑不言不语,只是要她耐心等候。 待夜里子时,心虚的沈玫叫碧玉放了一只信鸽,翟夜阑似乎早料到,劫走信鸽,发现沈玫飞鸽传书给十皇子。 翟夜阑将计就计,仿十皇子笔迹回信,约沈玫私会。 杜雁晚惊讶:“你如何熟知十皇子的笔迹?”她转头一想,明白了:“你是御林军,好歹是个公务员职位,在宫里肯定多少见过十皇子的笔迹。” 翟夜阑放飞信鸽:“静候佳音吧。” 信鸽一放出去,沈玫就有动静了,她支撑着虚弱的身子,前去寻找十皇子。 随后翟夜阑吩咐杜雁晚去放了一只野猫,沈槐安被野猫蓄意惊醒,恰巧见沈玫偷摸出府,他紧跟其后…… 而城南小庭院处,十皇子茫然不知,正在寻欢作乐,沈玫突然又不请自来,惹怒了十皇子。 十皇子辱骂了沈玫,沈玫心力交瘁,倍感委屈,声称自己为了十皇子而偷窃龙眼玉石,险些丧命! 她还将事实抖露,说龙眼玉石是她所偷,为了不被翟夜阑追查到,她只能嫁祸沈怜,将龙眼玉石藏在沈怜房中。 真相终于浮出水面,还了沈怜一个清白! 十皇子大怒,狠狠打了沈玫几巴掌,扬言要将她毒哑了她卖进妓院。沈玫一时想不开,当场要寻短见…… 藏于暗处的沈槐安冲出来,救下沈玫,十皇子的身份也由此暴露,他与沈玫的私情也公布于众,翟夜阑不辩自清。 翟夜阑与杜雁晚故作姗姗来迟,搬了板凳看好戏。 十皇子也慌乱起来,又恐沈槐安上折子告诉父皇,于是他想息事宁人。 他提出要迎娶沈玫,给其位分,嫁妆万两,良田百亩,好保住二人名声,必要之时,他还能提拔沈槐安。 沈槐安羞愤,又不得不趋于形势答应了下来。 事成定局,十皇子带着沈玫匆匆离去,临走之时,他恶狠狠地瞪着杜雁晚与翟夜阑。 “有些人也真是奇怪,不做人,非得做鬼?” 杜雁晚一脸无辜:“鬼不比人恶,人心叵测啊!” 十皇子冷哼一声,狠狠甩了一下衣袖。 翟夜阑却顿时神色大变,一把将杜雁晚拥入怀中,杜雁晚不解,抬头望他,待十皇子离去,他渐渐松了手,杜雁晚从他怀中出来,这才发现,他手背上扎了三支银针。 翟夜阑冷漠将银针拔掉,上了药,神色才有所缓和。 “十皇子是出了名的风流顽劣,他身上藏着暗器,不可靠近。” “看他年纪轻轻,卑鄙手段还不少!” “他年纪虽小,性情手段却非常狠辣,年幼时他有心疾,命不久矣,多亏遇见一游医,游医有一法子,将一颗狼心换入他体内,他得以活命,却性情大变。” “狼心?” 还真是狼心狗肺。 不出半月,沈玫被十皇子纳为侧妃,她本以为这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大好时机,却不曾想,十皇子的府上并不缺女人! 如今事也平定下来,沈怜的冤屈也明了,翟夜阑下了逐客令,要杜雁晚回沈府。 杜雁晚有些不舍:“沈府规矩多,个个也不喜欢我,这回去了,也不怎么自在啊!” 翟夜冕一听笑道:“怎么,你还想赖在我翟府?你以什么名义赖着啊,你与我大哥哥也无婚约,你一闺中女子一直赖在我翟府,那也坏我大哥哥名声啊。” 杜雁晚语塞,想辩驳,却见翟夜阑脸色冷峻。 末了,他轻启薄唇,“冕儿说的对,你回沈府去吧,若有困难,可来找我。” 说罢,杜雁晚的行囊已被下人收拾好,她再无借口拖延,只能拿着行囊离开翟府,出门之时,她正巧碰见了那位“以血验亲”的机灵嬷嬷。 嬷嬷慈眉善目,见了杜雁晚就亲切的拉着她的手:“我说看你面相讨喜呢,人也出落的水灵,你这是要去哪儿?” 杜雁晚微微失落:“我回沈府……” “回沈府?”嬷嬷微微叹气:“我见了你可真是欢喜,真是太像九公主了,怎走的如此匆匆?我还盼着你能解开翟大人的心结呢。” “心结?” 嬷嬷长话短说,却简单明了,原她是翟夜阑的奶妈,从小照顾翟夜阑,与他十分亲近。 嬷嬷告知,翟夜阑曾与九公主有过一段情,但碍于身份,二人皆是发乎情止于礼,将彼此藏于心尖。 但好景不长,宫中情势骤变,最受皇上宠爱的九公主忽然性情大变,精神不振,总是哭哭啼啼不肯见人。 宫中都说九公主沾染了邪气,不得痊愈,果不其然,不出几日,淑质英才的九公主香消玉殒,从宫中最高城楼一跃而下。 皇上大悲,一月余未上朝,举国悲痛,有半月天未放晴,杜雁晚微微愣住,原来是这样啊,难怪沈玫说自己只是与九公主有几分相像。 冷峻少言的翟夜阑主动救她几次,也只是看在这张脸的情分上了吧?她是该觉得庆幸的,但是为何,心里会空落落的,很不舒服呢? 杜雁晚压下心中的想法,上了一早就等候在外面的马车。 第六章 示威 马车很快就停在了沈府外面。沈府外早就站了一排等着杜雁晚回府的丫鬟婆子,为首的那个见杜雁晚的马车终于到了,翻了一个白眼,眼神当中流露出几分不耐烦,轻嗤一声,她竟是连脸上的鄙夷都未掩饰。 “小姐可算是回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翟府的人了呢。” 杜雁晚听到婆子的冷嘲热讽,眼底的温度渐渐转凉,却并未理会。 她刚到沈府,人生地不熟,不宜起冲突。 见杜雁晚像个软包子一样,任自己揉捏,那婆子眼中的鄙夷之色顿时更浓了。 “小姐还不快点进去,老爷和夫人都在里头等着呢!” 杜雁晚心里冷哼一声,脚步非但没有加快,反而更加慢了,走几步还要停下来观赏一番景色。 那婆子原本只是想要借着名头压压杜雁晚,到了后面是真的急了,她不断地催促着杜雁晚,但是却被杜雁晚给无视了。 婆子顿时急的额头都冒出细汗来了,这要是去晚了,老爷夫人还不得拿她算账? 她顿时也想明白了,自己这是得罪杜雁晚了。 杜雁晚虽然面上没有发火,但是却有的是法子来拿捏自己。 因为自己只是一个下人,而她是小姐。 想明白了的婆子,脸上的傲慢之色也收起来了,对杜雁晚恭敬了不少:“小姐您看您能不能走快点?老爷夫人还在院子里头等着呢,莫要让他们久等了。” 杜雁晚见这婆子可算是想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处境,慢悠悠地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哦,那便走吧。” 速度依旧是不紧不慢的。 婆子这会儿是不敢再催促杜雁晚了,别看杜雁晚表面上看起来好揉捏,但实际上是个硬的,惹到了她怕是没那么容易收场。 心里不敢再起别的心思,婆子将杜雁晚带到了主厅。 主厅里沈槐安,沈夫人早就等候在内了。 见杜雁晚许久未到,沈槐安冷哼一声,不悦道:“她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了,让我白白在这里等她这么久!” 沈夫人恰时的宽抚沈槐安,“老爷别急,她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在路上耽搁了。” 沈槐安非但没有被安抚到,反而气的直瞪眼,“她有什么事情可耽搁的,还不是在翟家待的乐不思蜀了!”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赖在别人家里像个什么话,真是丢我的人!!” 沈槐安气呼呼的说着,胸口一起起伏着,想来被气的不轻。 杜雁晚一进门看到的就是一个这样的画面,进门的脚步顿了一下。 沈夫人注意到门口的杜雁晚,眸光闪了一下,随后又朝杜雁晚笑道:“这不,刚说到你,你就来了,还不快过来,别叫你父亲生气!” 沈槐安也注意到了门口的杜雁晚,冷哼一声,别过头不理她,嘴里冷嘲道:“还知道回来!” 杜雁晚眸光闪了一下,垂下眼眸,朝两人的方向走去,“见过父亲母亲。” 沈夫人对杜雁晚笑得一脸柔和,沈槐安却是别过脸去不看杜雁晚。 沈夫人亲亲热热地去拉杜雁晚的手,像一个慈母一般对杜雁晚道:“怜儿可算是回来了,在翟府住的可还习惯?” 杜雁晚不动声色地将那只手自沈夫人的手中抽出,“多谢母亲关心,怜儿一切都好。” 见杜雁晚对自己的态度冷淡疏离,沈夫人的眼中划过一抹暗芒,但是很快又被她给掩饰下去,她转而又笑得一脸柔和,“住的习惯就好,你住的溪清苑我早就已经叫人准备好了,你直接过去住就可以了。” “多谢母亲了。” “以后没什么事就好好待在你的院子里,不要出去瞎逛,把那个《女戒》给我好好的读读,免得给我丢人!”沈槐安冷哼一声道。 杜雁晚气的想发火,去他的女戒,戒你妹啊戒! 但是杜雁晚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扯出一个笑容来:“好的父亲。” 杜雁晚带着一肚子的怒气离开了前厅,她身后沈槐安还在说她,沈夫人在旁劝解,杜雁晚本人已经懒得理会了。 眨眼的功夫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里早就有丫鬟在里头等着了,但是由于杜雁晚从前的形象,丫鬟们都懒洋洋的,大都没有将杜雁晚这个即将回来的主子放在眼里。 杜雁晚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就看到了丫鬟们一副倦怠的模样,面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丫鬟们注意到杜雁晚之后,模样依旧懈怠,敷衍地向杜雁晚行了个礼,“小姐回来了啊。” 杜雁晚轻轻地“嗯”了一声,丫鬟们觉得没劲就要散开了。 杜雁晚寒着一张脸站在了主院的台阶上,冷呵道:“都不准走!” 丫鬟们见杜雁晚忽然发难,全都向杜雁晚的方向看了过去。 为首的那个模样不耐的道:“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杜雁晚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丫鬟,眼神冰冷,叫丫鬟不由得愣了一下。 “你过来一下。” 丫鬟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听了杜雁晚的命令乖乖的走到杜雁晚身前去了。 杜雁晚冷笑了一声,抬手就狠狠地扇了丫鬟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在院子里。 气氛像是被凝固了一般,四周安静极了,便衬的刚才的那声“啪”越发的清脆。 丫鬟被打蒙了,不光是丫鬟,院子里的其他人也蒙了。 “你敢打我!”过了一会儿之后那丫鬟终于反应过来,一张脸气的扭曲,对着杜雁晚就是一阵质问。 杜雁晚没有给她机会,又甩了她一个巴掌。 丫鬟被打得恼羞成怒,想要打杜雁晚,但是杜雁晚哪里会给她机会,在丫鬟的手伸过来的时候,一个反手就将丫鬟制住了。 “啊!”因为疼痛,丫鬟不由得叫出声来。 杜雁晚的神色很冷,“我是主子,你是下人,我打你,你就得给我乖乖的受着,若是敢反抗,我就是把你卖掉也没有人能说什么的。” 丫鬟闻言顿时吓得脸色一白,她竟然不怀疑杜雁晚的话。 因为杜雁晚真的能够做到,她的卖身契还在杜雁晚手里,若是杜雁晚将她卖了出去,她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尽管这样,丫鬟还是稳了稳心性,“没,没有夫人的准许,你,你不能这么做。” 第七章 敲山震虎 杜雁晚抓住了丫鬟口中的一个重要字眼“夫人”。 眼前的这个丫鬟根本就不把原主沈怜放在眼里,光是一个小小的丫鬟自然不敢和主子这么对着干,而这个丫鬟她分明就是有恃无恐的样子,说明她背后有人撑腰。 至于这个人是谁,丫鬟刚才已经给了答案了,就是她口中的那个“夫人”。 杜雁晚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说起这个夫人也是有些故事,她并不是沈槐安的原配妻子,也不是沈怜的生母。 沈怜的生母汤妍歌是一个极其温柔的女子,在沈怜的记忆当中汤妍歌极其宠爱自己。 沈怜原本也是一个受尽宠爱的小姑娘,但是在沈怜十岁的时候,汤妍歌生病去世了。 汤妍歌去世之后,宿舒方由一个姨娘变成了沈夫人,并且独得沈槐安的宠爱,沈怜在沈府的地位也渐渐的变了。 沈槐安有了宿舒方之后,就渐渐地忘记了汤妍歌,也渐渐地忘记了汤妍歌留下来的两个孩子。 府里的那些人惯会看碟下菜,知道沈怜在沈府不受宠,便时常欺负她。 沈怜本来就是一个十岁都不满的小姑娘,受到了委屈自然就想找人告状,然而她每次找到自己父亲沈槐安的时候,沈槐安都表现的极其不耐烦,一来二去沈怜的自尊心就受到了打击。 渐渐地沈怜也不去找沈槐安告状了,她知道沈槐安不喜欢自己了。 宿舒方在外人眼里一直都是善良温婉的形象,对于原配留下来的孩子沈怜也一直是照顾有加,叫人找不出毛病来,但是只有沈怜知道,她的那个继母也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和善,实际上心思恶毒的很。 沈怜以前就没少被宿舒方派人在暗地里整治过。 可以说沈怜在沈府的地位卑微的很,随便一个丫鬟都能够欺负到她的头上去,这些年若不是一直有她的哥哥沈樾在一旁帮扶者,沈怜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杜雁晚想着眼中划过一抹淡淡的嘲讽,刚进府时外面安排的那个为难自己的婆子,可能也是宿舒方的手笔,这是她惯会用的伎俩。 “你叫什么名字?”杜雁晚看着眼前嘴硬不肯服输的丫鬟,勾了勾唇,慢悠悠的道。 丫鬟以为自己搬出夫人来就压制住杜雁晚了,看杜雁晚的目光多了几分傲气,瞬间又挺直了自己的背。 “我叫夏烟!” 都敢在她的面前自称是“我”了,可见沈怜这个主子当的是有多失败啊。 杜雁晚心里无奈的想着,看丫鬟的眼中多了几分冷意,“夏烟是吧。” “很好。”杜雁晚轻轻勾唇一笑,手上用了力气,便听到“咔嚓”一声,似是骨头扭动的声音。 “啊!” 一声杀猪似的尖叫声自夏烟的空中而出,夏烟的面部表情都扭曲起来了,身体不断地挣扎着。 但是她怎么是杜雁晚的对手,杜雁晚前世是一个实习警察,虽然考试失败了很多次,但是身手还是在的,对付高手可能根本就没什么可看的,但是对于夏烟这样的一点儿武功都不会的弱女子,简直就是绰绰有余。 一招捉拿犯人惯用的招数使出来,夏烟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机会。 夏烟哪里受到过这样的疼痛啊,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掉下来了,“小姐我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一回吧,我以后再也不敢跟你顶嘴了。” 夏烟原本还是有几分骨气的,但是在杜雁晚的武力镇压之下,也犯了怂,嘴里一直说着求饶的话。 但是杜雁晚哪里会轻易地放开夏烟,她就是杀鸡给猴看的,要让院子里的那些有二心的丫鬟们好好看看,她,杜雁晚不是原来的软包子沈怜,谁要是敢在她的面前耍小手段,就要自己掂量着看! 不得不说杜雁晚这招敲山震虎,使得刚刚好,院子里的其他丫鬟见夏烟叫的这般凄惨,心里也有些犯怵。 他们可算是见识到杜雁晚的厉害了,心里对杜雁晚的轻视也收起来了些,态度端正了不少。 杜雁晚注意到丫鬟们的转变,心里满意极了,但是这还不够,他们的映像还不够深刻。 于是杜雁晚又教训道:“敢在本小姐的面前自称是''我'',真是一点儿规矩也不懂,本小姐这是给你点儿教训看看,让你知道知道自己的身份。” 杜雁晚说着,目光却在院子里扫了一圈。 被她扫到过的地方全都是一片安静,丫鬟们缩了缩脖子,恨不得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杜雁晚见威慑效果不错,满意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见被自己反手控制住的夏烟,哭的眼泪鼻涕到处都是,眼中闪过了一丝厌弃,接着教训道:“你们都是我院子里的人,我想要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就算母亲知道又如何,母亲这般疼爱我,想必我说什么她都会同意的。” 夏烟听了杜雁晚的话,心里差点儿没怄死。 夫人疼她? 夫人疼她个屁! 尽会睁眼说瞎话,难道她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丫鬟心里憋屈的很,但是却不敢主动将这番话说出来。 因为在外界看来宿舒方就是很疼爱沈怜,这个继女,若是叫宿舒方知道自己毁了她在外面的美好形象,夏烟可以预料到自己的悲惨下场,所以她当然不敢将这话说出来。 杜雁晚将夏烟的憋屈收入眼底,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之色。 宿舒方她自己要做出一副慈母的模样,那么久别怪她要利用宿舒方的形象来束缚她。 众人听了杜雁晚的话,只觉得心里头一阵憋屈,宿舒方对待沈怜是什么样子的,除了沈槐安,其余的谁看不出来啊? 如今杜雁晚却在这里装的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真叫人烦闷! “做人能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自知之明,你们身为我院子里的丫鬟,就一切都要以我为先,我的命令你们不得违抗,对我不利的事情你们不得去做,若是有人敢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杜雁晚说着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院子里的众人,见他们都缩了缩脖子,又淡淡的道:“就得尝试惹怒我的后果。” “都明白了吗?” 丫鬟们经过杜雁晚的这番威慑之后,哪里还敢起别的心思啊,纷纷点头称是。 第八章 再来二十个 杜雁晚见自己果然镇住了下面的这些人,心里头划过一丝满意之色。 慢慢的松开了捏着夏烟的手,神情淡淡的,“夏烟目无尊卑,冲撞本小姐,掌嘴二十,罚月银三月。” 夏烟好不容易从杜雁晚的魔爪当中脱身,又听到杜雁晚说了这句话,顿时气的瞪大了双眼。 杜雁晚对上夏烟那双不甘的双眸,轻轻地勾了勾唇,语气平淡的道:“怎么,你有意见?” 夏烟在触碰到杜雁晚眼中的冷意之后,想起刚才在杜雁晚手下挣扎的痛苦,顿时缩了缩脖子,不敢挣扎了,“没有。” “既然如此,下去领罚吧。” 杜雁晚的目光在院子里巡视一番,而后道:“有谁出来替本小姐行罚?” 随着杜雁晚的声音落下,院子里一片安静。 大家都知道夏烟是宿舒方身边的红人,根本就不敢和夏烟对着干,平日里夏烟也在杜雁晚的院子里作威作福,虽说现在杜雁晚硬气起来了,但是还是没有人敢挑战夏烟的威严。 夏烟自然也发现没有人敢打自己,脸上闪过一分得意之色,目光挑衅的看着杜雁晚。 就算杜雁晚硬气了又如何,她是夫人身边的人,没有夫人的准许,谁敢对她下手? 这么想着夏烟的底气顿时又硬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刚才被杜雁晚打委屈极了,若是可以她一定要替自己报了这个仇! 杜雁晚将院子里乙肝丫鬟的反应收入眼底,她自然也知道宿舒方在沈府的积威已久,没有人敢挑战宿舒方在沈府的威严。 夏烟身为宿舒方身边的人,自然也没有人敢动。 她刚才虽然震撼了这一院子的人,但是想让这院子里的人都听自己的,全心全意的侍奉自己怕是不易。 这么想着杜雁晚垂下了自己的眸子,轻嗤一声,“怎么?” “才发了话,就没有人听本小姐的命令了吗?” “都没有将本小姐放在眼里了是吗?” 最后一句话,被杜雁晚猛地拔高了音量,像是沉默了许久的火山终于爆发,杜雁晚的这一爆发,将在场的人都吓得不轻。 “小、小姐,我,我愿意……” 在这一片沉默之中一个小丫鬟,弱弱地举起了自己的手,站了出来。 杜雁晚的目光顺着小丫鬟的手望了过去,发现是一个极其瘦小的丫鬟,看她的穿着,在沈怜身边的地位应该很低,或许是个专门做粗活的丫鬟。 沈怜对于她根本就没有什么记忆,想必她一直低着头,沈怜都没有注意到她。 这样的一个丫鬟看上去胆子很小,但是在这一片沉默当中只有她站了出来,就说明她并不是一个胆小的。 杜雁晚勾了一下唇,她身边正好缺一个可用的人,如果这个丫鬟真的有胆量,那么她就留下了。 “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或许是很少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话,成为众人的焦点,表现的有些局促,“我,我叫晓霜。” “好晓霜,你愿意帮本小姐惩治这个刁奴?” 晓霜听到杜雁晚的话,抬起头来,清澈的双眸坦然地盯着杜雁晚,“只要是小姐的吩咐,奴婢绝无二话!” 那一刻她将身边鄙夷的目光忽略的干干净净,眼里仿佛只有杜雁晚一个人一般。 杜雁晚勾了勾唇。 很好,这就是她想要找的人。 “好,你帮本小姐惩治这个刁奴吧。” 杜雁晚说着,便在一旁看着,她要试探晓霜的胆量,若是这都不敢做,留在她的身边也无甚大用。 晓霜自然也知道杜雁晚这是在考验自己,大着胆子从人群当中走了出来。 她的背挺得直直的,但是头却一直低着,想来是从来没有如此万众瞩目过,她的脚步有几分凌乱。 当她走到夏烟面前的时候,夏烟看到连路都走不稳的晓霜时,眼中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嘲讽。 这样的一个人,还想要打她? 她敢吗? 然而只听“啪!”的一声,夏烟的脸上很快就浮现出了一个红色的巴掌印。 夏烟被打蒙了,她没有想到晓霜真的敢下手打自己,明明这是他们院子里最没有胆子的丫鬟,和以前的软包子沈怜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以前无论他们怎么欺负她,她都不知道站起来反抗,如今真的是攀上靠山胆子硬起来了是吧? 夏烟这么想着,脸上顿时就闪过一丝恼羞成怒之色,她刚想要发火,便听“啪!”的一声,她的脸上顿时又挨了一个巴掌。 夏烟被彻底打怒了,“你怎么……啪!” 又是一个巴掌。 见夏烟那张稍有姿色的脸瞬间就被打得红肿起来,晓霜的眼中闪过一丝隐秘的快意,被欺负了这么久也该是她报仇的时候了。 杜雁晚见晓霜毫不犹豫地在夏烟的脸上甩耳光,心里生出了几分满意,她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个小丫鬟适合带在自己的身边。 “啪啪啪”又是好几个耳光下来,夏烟彻底怒了,她开始反抗,但是她哪里是一直干粗活的晓霜的对手? 很快就被晓霜制服的死死的,左右开扇又是好几个耳光下去。 杜雁晚看出晓霜对夏烟的恨意,又道:“还敢反抗,再多扇二十个耳光。” “是!”晓霜眼睛放光,原本二十个耳光就要扇完了,然而她还没有扇爽,没想到杜雁晚又加了二十个。 她顿时扇的越发的卖力了,不管如何她心里对杜雁晚的好感是蹭蹭蹭的往上涨了,杜雁晚让她报了仇,她也得罪了宿舒方,往后她会一心一意地跟在杜雁晚身边,为杜雁晚做牛做马。 杜雁晚不知道晓霜心里的想法,只是见晓霜那双眸子里充满了恨意。 便知道能让一个这么软弱的小姑娘生出这么大的恨意,想必夏烟以前肯定对她做工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杜雁晚对于自己身边的人还是比较护短的,乐意让晓霜公报私仇。 “啪啪啪”的巴掌声就没有停下来过,让院子里的其他小丫鬟也是心中自危不已。 生怕杜雁晚下一个要拿自己来开涮,纷纷缩了缩脖子。 二十个耳光很快又打完了,晓霜一直是干粗活的,力气大,打夏烟的时候又丝毫未怜惜,所以四十个巴掌落下之后,夏烟的脸已经肿的堪比猪头了。 第九章 包子换了馅 杜雁晚看着脸肿的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夏烟,忍不住发笑。 晓霜心里则是痛快。 “好了,既然已经行罚,就自己下去吧。” 对上夏烟那双充满恨意的双眸,杜雁晚的眼中没有丝毫的心虚和愧疚,淡淡的说了一句之后,就让人下去了。 夏烟带着满腔的恨意下去了。 她今天受到的屈辱一定会跟杜雁晚清算回来的! 杜雁晚见了她眼中的恨意,便知道这件事情不会善终了,夏烟身为宿舒方身边的人,或许回到宿舒方跟前去告状。 但是杜雁晚本人却不怕,宿舒方亲自出手更好,她就亲自将宿舒方的伪善面具摘下,也算是替原来的沈怜报仇了。 收回落在夏烟身上的目光,杜雁晚看向不远处恭敬站着的晓霜,笑道:“以后你就跟在我的身边伺候吧。” 杜雁晚的话,叫晓霜惊讶地抬起头来,她以为杜雁晚会提拔自己,但是没想到杜雁晚会直接将自己带在身边。 对于其他丫鬟来说,这简直就是一步登天的事情啊。 果然晓霜就看到了其他丫鬟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但是她本人却并不在意,点了点头,晓霜表现的分外柔顺,“奴婢自当遵从小姐放吩咐。” 杜雁晚对晓霜的懂事很满意,这样聪明的丫鬟待在身边可以省下不少的事情。 然而还未走远的夏烟听到了杜雁晚的安排之后,顿时就愣了,“小姐不可以这样做!” 她急急地回来跟杜雁晚道,但是由于脸肿着,她说话有点口齿不清。 杜雁晚听了她的话之后,双眸很快就冷淡下来了,“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对上杜雁晚那双冰冷的眸子,夏烟又想起被杜雁晚支配的恐惧了。 “主子的事情,轮得到你一个丫鬟来置喙,还是说你又想被掌嘴?” 脸上被打的地方还在隐隐的发疼,夏烟顿时吓得捂紧了了自己的脸,猛地摇头。 杜雁晚见此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冷哼一声道:“不想再被掌嘴,就给我闭嘴!” 夏烟哪里被这样凶过?她一双眼睛顿时委屈的红了,恨恨地瞪了杜雁晚一眼,扭头就走。 杜雁晚见了夏烟的一系列反应,轻笑了一声,冷嘲道:“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养的是个小姐。” 夏烟还未走远,杜雁晚的话自然传到了她的耳朵里,脚步顿了一下,夏烟走的更加快了,她要去找夫人,沈怜你就等着吧,夫人一定会狠狠地教训你的! 夏烟原本是杜雁晚身边的贴身丫鬟,她在杜雁晚的溪清苑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如今又来了一个晓霜跟她分权利,夏烟哪里还能坐得住? 想着要告状,夏烟很快就消失在了杜雁晚的院子中,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已经到了宿舒方的院子里来了。 夏烟哭着跟宿舒方说了杜雁晚在院子里做的那一番事情,中间自然还添了一点儿油加了一点儿醋,将杜雁晚说的可恶极了。 宿舒方听了夏烟的话之后,脸色也沉了下来,“她当真是这么说的?” 此时的她,哪里还有一点儿传闻当中慈爱的模样,毒妇也莫过于此。 夏烟看到这样的宿舒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随后又恢复正常,对宿舒方继续哭诉道:“她就是这样说的啊!” 宿舒方闻言,那双美丽的眼中闪过一丝恶毒,“好啊,我这些年还真是小看她沈怜了。” “装的跟个软包子似的,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一个货色。” 她狠狠地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狠道:“有我在,她沈怜想要起来,没门!” 听了宿舒方恶毒的话,夏烟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恶毒,她摸着自己被打肿了的脸,忽然就笑了起来。 沈怜啊沈怜,叫你这般羞辱我,这个仇我一定会找你报回来的! 宿舒方在心里想了好几个料理沈怜的法子,转眼就看见了肿的跟个猪头一般的夏烟,那猪头还会笑,笑起来有些丑,便一脸嫌弃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她当初怎么就派了一个这么没用的东西,到沈怜的身边去监视沈怜? 实在是不想多看夏烟一眼,宿舒方冷淡的道:“好了,没什么事情,你就暂且退下吧。” 夏烟不知道自己已经惹得宿舒方不悦了,她还不想走,“夫人,我的脸如今肿成这样了,这都是为了夫人所伤,夫人您看看能不能……” “行了,我会让人给你送药的。” 夏烟的双眸顿时一亮,“多谢夫人!” 高兴的夏烟并没有注意到宿舒方眼中一闪而过的鄙夷,“下去吧。” “诺!” 夏烟在宿舒方这里得了药,便欢欢喜喜地退下了,在她的心里夫人还是宠爱她的,看,夫人还赏她药了,整个沈府有几个人有这样的殊荣? 她顿时觉得自己的背杆子又挺直了不少,晓霜是吧,以为抱上了那个软包子的大腿就可以踩到她的头上去了吗? 没门! 那边夏烟得了宿舒方赏赐的药,趾高气昂地回去了,另一边杜雁晚正吩咐晓霜做一些事情。 她将溪清苑里能用的和不能用的人都分了一个等级出来,最有可能是奸细的,被她排除在最外面,平时根本就不能接触到她。 而那些看上去老实,不可能是奸细的,就被她留在身边伺候。 这也得益于晓霜知道哪些人可以信任哪些人不能信任,若是让杜雁晚来一个一个地挑,估计又得花费一番功夫了。 等到夏烟从前院回来,发现杜雁晚将身边的人换了几波之后,仍然没有气愤。 有什么可气愤的呢,反正沈怜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夏烟想着脸上便不由得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来,沈怜怕是还不知道自己就要倒大霉了吧? 正在夏烟的想法刚一落下的时候,就有一个低眉顺眼的丫鬟走过来了,“小姐,夫人那边请你过去一趟。” 夏烟一听,心中越发的得意了,这不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杜雁晚不知道夏烟心里的想发,但是见了夏烟脸上的幸灾乐祸,就知道夏烟刚才一定去告状了。 不过杜雁晚本人对此并不怕,告状就告状,宿舒方难道还敢当众撕了自己的伪善面目不成? 第十章 黑芝麻馅的夫人 这样想着杜雁晚毫无心理负担地带着晓霜去了宿舒方的院子。 宿舒方的院子了沈槐安刚好也在,杜雁晚进去的时候,沈槐安就看了过来。 沈槐安见了杜雁晚脸上露出不悦之色,“你怎么过来了?” 杜雁晚知道沈槐安不待见自己,没忍住悄悄地翻了一个白眼。 你看我不爽,我还看你不满呢! 好在杜雁晚知道这是一个便宜爹,心里对沈槐安并没有多大的感情,沈槐安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般,就算是伤到了杜雁晚伤的也不深。 若是原来的沈怜不知道要躲在哪里哭鼻子了,因为在原来的沈怜心里,一直很敬重沈槐安这个父亲的,也时常因为沈槐安的冷淡忽视而难过。 可以说沈怜懦弱的性格,跟惨淡的人生沈槐安要负很大的责任。 “是母亲叫我过来的。” 尽管心里对沈槐安不满,但是杜雁晚不会那么傻,叫人抓到她不孝的把柄。 沈槐安闻言看向他身边的宿舒方。 宿舒方见沈槐安看着自己,轻咳了一声道:“听闻你打了院子里的丫鬟,所以为娘叫你过来,问问你怎么回事。” “是院子里的丫鬟怠慢你了吗?” 宿舒方的话刚一落下,沈槐安就轻嗤了一声,“她院子里的丫鬟哪里敢怠慢她?沈怜你说说,是不是你刁蛮任性随意打骂院子里的丫鬟了?” 沈槐安气的胸口起伏不断,“你也不顾忌顾忌自己的身份,若是这件事情传到了外头去,你知道外头的人会怎么说你的吗?” “你又知道他们会怎么说我吗?” “他们会在我的背后说,沈槐安他家那个嫡女这般的没有教养,心思恶毒,以后还有哪个世家大族敢要你?” 沈槐安说着,气得甩了一下袖子,扭过头去不愿意搭理杜雁晚。 杜雁晚劈头盖脸的就被沈槐安一阵骂,心里也委屈了,“没人要,就没人要,我还不想嫁呢!” 她杜雁晚又不是嫁不出去,而且这古人大都三妻四妾的,谁要嫁了! 沈槐安原本就在气头上,见杜雁晚还敢顶嘴,一时间更气,扬手就要打杜雁晚,一旁的宿舒方见了这一幕,眼中划过一抹得逞之色。 沈怜啊沈怜,敢跟我斗,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见杜雁晚躲开了沈槐安的那一巴掌,宿舒方这个时候装模作样地出来劝解:“老爷,您别动怒,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沈槐安原本因为杜雁晚敢躲开自己这一巴掌而生气,又听了宿舒方的话,顿时就是一阵怒火攻心,“她都已经及笄了,算什么孩子?别人像她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已经结婚生子了,只有她,嫁不出去,平白浪费我沈家的粮食!” 这话说的就有点扎心窝子了,若原来的沈怜还在的话,还不知道要伤心成什么模样,即便是杜雁晚这个外人,听了沈槐安的话都觉得有些扎耳,面上无光。 杜雁晚的眼中划过一抹冷芒,躲在宿舒方的身后,对沈槐安冷嘲热讽道:“那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女儿,我嫁不出去,你怎么就不反省反省你自己,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说不定旁人就是看你不行,才不想娶你的女儿!” 杜雁晚牙尖嘴利,将沈槐安气的脸一阵儿黑一阵儿红,胸口起伏不断。 “好啊,好啊,你长本事了是吧,敢顶撞你父亲了是吧?” 缓了许久,沈槐安终于缓过神来,对杜雁晚气呼呼的道。 杜雁晚闻言躲在宿舒方的身后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父亲大人我说的是实话啊,怎么是顶撞呢?” 那无辜的小模样叫沈槐安心里更气了。 宿舒方虽然是拦着沈槐安打杜雁晚的,但是心里恨不得杜雁晚被多打几个耳光,此刻听了杜雁晚这般顶嘴,眼中也是划过一抹暗芒。 沈怜不是一直都唯唯诺诺的,说话都不敢大声吗? 怎么现在这么能说会道? 心里气的不行,宿舒方表面还要表现出一副慈爱的模样,跟杜雁晚道:“怜儿,你怎么能这么气你父亲,你父亲这么说也是为了你好,快跟你父亲道歉!” 杜雁晚躲在宿舒方的身后没动。 “怜儿!” 宿舒方一脸不赞同地瞪了杜雁晚一眼,仿佛是杜雁晚的亲生母亲一般。 沈槐安见妻子这般温柔识大体,但是沈怜那个小东西却不知道领情,心里顿时气的要死,脸色臭臭的道:“舒方你别和那个不知好歹的小东西说话,我今天非得打死这个小东西不可!” “老爷不要啊!” 宿舒方连忙扑过去拦住沈槐安,但是却“一不小心”扭到了脚,身体软软的摔了下去。 沈槐安看了一眼摔到在地上的宿舒方,又注意到一旁看热闹的杜雁晚,气的脸都黑了。 真是一个良心狗肺的东西,舒方为了她都伤成这样了,她眼里竟然没有一丝的动容,沈槐安越发的觉得自己不给杜雁晚几巴掌,杜雁晚就要上天了。 杜雁晚站得远远的,将宿舒方和沈槐安的反应尽收眼底。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敢问母亲,怜儿犯了何错要跟父亲道歉?” 躺在地上的宿舒方闻言,眼中划过一抹惊讶之色,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沈怜这小东西还知道问自己这个问题。 宿舒方很快就将自己脸上的惊讶之色掩饰了下去,扬起一张楚楚可怜,男人甚是喜欢的脸,看着杜雁晚道:“你忤逆了你父亲,难道不是错,不需要道歉吗?” “舒方你跟这小兔崽子说什么,她能懂!” 沈槐安说着便甩了杜雁晚一个巴掌,但是杜雁晚身姿灵活,躲过了沈槐安甩过来的那一个巴掌。 沈槐安顿时瞪得眼睛老圆。 杜雁晚见了忍不住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转而又无辜道:“可是明明是父亲大人先冤枉了我,我只是想要和父亲大人说出实情而已,父亲大人不听也就罢了,还要打我。” 杜雁晚说的十分可怜了,说着还装模作样的掩面要哭起来。 沈槐安见了额角直跳,“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冤枉你了?” 第十一章 买了换钱 宿舒方一看事情发展的不好,立马就道:“怜儿你父亲怎么会冤枉你呢?老爷做事一向稳妥,而且就算老爷行事有些小瑕疵,你也不应该这般顶撞他呀!” 杜雁晚笑意浅浅,“母亲说的这话我就有点不敢赞同了,这俗话说得好忠言逆耳利于行,就连咱们皇上都提倡虚怀纳谏,勇于面对真言,父亲身为皇上的好臣子怎么能脱离皇上的步伐呢?” 杜雁晚的这话说的宿舒方和沈槐安的神情一振。 沈槐安连忙往四周看了一眼,发现并没有外人才松了一口气,但是他很快就瞪了杜雁晚一眼,“朝堂之事,岂由你一个闺阁女子能够随意置喙?”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女儿虽为女子,但是也想为国出一份力。” 杜雁晚眨了眨眼睛道。 沈槐安被杜雁晚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眼睛狠狠地瞪着杜雁晚,“好,你就说说,我是怎么冤枉你了,若真是我冤枉你了,我就跟你道歉。” 他身为皇上最忠心的臣子,自然要追随皇上的脚步,不就是道歉吗? 要是错了他还不会认? 就要看看她能够说出个什么来。 沈槐安想着,目光幽幽的落在了杜雁晚身上。 宿舒方大感情况不妙,“老爷……” “母亲想要说什么,莫不是想要堵塞父亲大人的视听,阻拦父亲大人紧随圣上的步伐不成?”杜雁晚抢在宿舒方说话之前堵住了宿舒方的话,叫宿舒方脸色一白。 沈槐安闻言也不悦地瞪了宿舒方一眼,“你莫要说话!” 沈槐安的话叫原本就脸色苍白的宿舒方脸色更加白了,“诺。”她委委屈屈的应了一声,眼中隐隐的有泪光闪烁。 但是沈槐安这个时候并不关心宿舒方心里的想法,他还要证明自己是皇上最衷心的臣子呢,才不会做出堵塞视听的事情来。 杜雁晚见此勾了勾唇。 宿舒方捕捉到杜雁晚嘴角的那一抹笑,心里简直没怄死。 “你还磨磨蹭蹭的干什么,不是说我冤枉你了吗?我哪里冤枉你了?” 沈槐安不悦的道。 “父亲大人真的是冤枉女儿了。”杜雁晚委委屈屈的开口,看上去一副真的受了委屈的模样。 这倒叫沈槐安有些怀疑起自己来了,莫非自己真的冤枉女儿了。 “父亲大人只是听说女儿打了院子里的丫鬟,却都没有问过女儿为什么要打院子里的丫鬟,难道在父亲大人的心里,女儿的地位还比不过府里一个小丫鬟重要吗?” 这话倒是将沈槐安问住了,他顿时就怒了,“怎么可能?” 他沈槐安的女儿在怎么样也都是他的女儿,怎么可能连一个小小丫鬟都比不上? 杜雁晚将沈槐安的神色尽收眼底,“可是父亲大人刚才的表现就是在为那个丫鬟出气,都没有管女儿委不委屈。” 沈槐安被杜雁晚这么一说,忽然觉得杜雁晚说的有道理,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沈槐安心里生出了几分愧疚,对待杜雁晚的态度也柔和了几分,“那你倒是说说,你受了什么委屈?” 他放软了调子,询问杜雁晚。 杜雁晚的眼中却闪过一丝不屑,但是她掩饰的很好,没有叫沈槐安看出来。 “女儿院子里的丫鬟不听话,女儿不过是教训了丫鬟,让她明白明白自己的身份,难道这也有错?还是说父亲大人想要看到女儿连一个丫鬟都镇不住的场面,让谁都可以爬到我这个嫡女的头上去?” “父亲大人,女儿是您的嫡女啊,若是让外面的人知晓您的嫡女,连自己的丫鬟都镇不住,还不叫人在背后耻笑您?” 沈槐安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脸面,一听到杜雁晚说到自己面子上的事情了,他立马就正视起来了,点了点头,“怜儿说的不错,丫鬟不听话你身为主子,罚她是应该的。” 沈槐安脸上有几分不自然,显然这种放低了身份,在杜雁晚说软话的情况是第一次出现,叫他极其的不自然。 “那也不应该下这么狠的手啊,好好一个姑娘脸都被打肿了……” 这个时候偶宿舒方弱弱的插了一句话道。 她这句原本很小声的话,在这个安静的房间内,忽然就显得很大声了,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沈槐安的耳朵里。 沈槐安反应过来看向杜雁晚,眼底带了几分不赞同之色。 杜雁晚却是看着宿舒方笑得一脸凉薄,“有的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得吃点苦头,若是向母亲这般和善,那么他们就不会长记性,犯过一次的错误,还会再犯第二次。” 沈槐安闻言点了点头。 “不错,重刑之下必有懦夫,怜儿这次做的不错。” 杜雁晚笑得羞涩,“都是从父亲大人身上学到的道理。” 沈槐安听了之后,顿时感觉身心舒畅,脸上不由得爬上了笑容,看杜雁晚的目光也慈爱了不少。 宿舒方见了沈槐安的一系列变化,在暗处恨得直咬牙。 这个该死的小贱人,还真是伶牙俐齿! “我听说母亲大人给那小丫鬟送药了,母亲还真是宽和慈爱但是也要注意分寸呐!” 杜雁晚似是真心实意的劝说道。 叫宿舒方原本就难看的脸色,再次难看上一个度。 这个该死的小贱人,如今都会教训她来了是吧? 宿舒方委屈的看向沈槐安,想要让沈槐安出口教训杜雁晚。 谁知道沈槐安非但没有开口教训杜雁晚,反而还一脸认同地点了点头,“怜儿说的不错,舒方你就是太过于善良,往后得学学怜儿,该强硬的时候,还是得强硬,免得被人踩到了你头上去。” “老爷教训的是。”宿舒方表情扭曲着,心里就跟吞了一只苍蝇一般难受。 偏偏她还要强撑出一抹笑,这便让她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极其生硬。 见惯了宿舒方笑容温婉的沈槐安,顿时觉得辣眼睛,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沈槐安又开口道:“怜儿刚才说的是哪个丫鬟?” “好像是叫夏烟吧,听说以前还是母亲身边的丫头,母亲可宠她了,我要教训她都得看母亲的面子呢。” 杜雁晚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宿舒方一眼。 宿舒方咬牙。 第十二章 老爷的话 沈槐安闻言眉头不悦地拧起,“荒唐!你一个主子要教训奴仆还得看旁人脸色不成?她已经是你身边的丫鬟了,你想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 说着不满的看了宿舒方一眼,仿佛见识到了杜雁晚刚才说的危害。 宿舒方御下不严,叫人踩到头顶上去了。 沈槐安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传我命令,夏烟那丫头以下犯上,目无尊卑,拉去发卖了。” 沈槐安随口一句话就已经决定了夏烟的命运。 然而却没有人敢反抗沈槐安的话。 就算是一直袒护夏烟的宿舒方此刻也没有多话。 杜雁晚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嘲讽之色。 沈槐安处理完夏烟之后,对杜雁晚变了一个脸色,柔和道:“行了,这次是爹不对,误会你了,你回你自己的院子去吧。” “知道了爹爹。”杜雁晚乖巧的道。 这倒让沈槐安心里更加内疚了,他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又道:“爹叫你受委屈了,待会儿你从你母亲那里多拿些衣服首饰,就当是爹给你赔罪了。” 一听有东西可以拿,杜雁晚脸上的笑容真诚了几分,“好的爹爹。” 而一旁的宿舒方听了父女两个的对话,脸都要气绿了。 沈怜那个小贱蹄子她还想从她那里拿东西! 正想着就见杜雁晚对着自己笑了,宿舒方顿时就觉得心头一梗,僵硬的笑了,“怜儿待会儿跟我去看看,喜欢什么吧。” “多谢母亲。” 宿舒方见杜雁晚笑得如此灿烂,心里简直没怄死。 带着杜雁晚去了库房,最后被杜雁晚在库房里搜刮了好些东西,宿舒方最后都快要维持不住自己脸上的笑容。 杜雁晚得了好处,神清气爽地离开了,根本就没有理会宿舒方黑的堪比锅底的脸色。 杜雁晚带着一脸喜色的晓霜回到溪清苑的时候,夏烟正要被人拖去卖了。 夏烟不敢相信自己会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她尖叫着,不愿意跟着人走。 “我要见夫人,夫人不会不管我的!” 那人冷漠的看着夏烟,“见了夫人也没用,老爷亲自下的令,要将你发卖,识相的就赶紧跟着我们走,免得到时候吃苦。” 夏烟拼命地摇头,“不,我不要被卖掉,我做这些都是因为……” “放肆,主人家的命令,岂由得你说不!” 那人眼中划过一抹暗芒,打断了夏烟要脱口而出的话,目光狠狠地瞪着夏烟。 夏烟被那人凶狠的目光,瞪得犯怂,话说到一半不敢说了。 那人见夏烟还算是有点脑子,满意地点了一下头,对人吩咐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她给拉出去?” 随着他的话刚一落下,夏烟又被拖了。 但是她本人怎么也不愿意离开溪清苑,最后被拖着走。 夏烟的叫声渐渐地远了,那人见杜雁晚站在门口,愣了一下,像是才发现她一般,面带笑容地走了过来,“小姐您回来了。” 杜雁晚垂眸看着自己面前这个面带笑容的人,记忆当中他是沈府的管家,是个十分有意思的人。 即便沈怜在沈府的日子过得不好,时常被人欺负,就连丫鬟都能欺负到她的头上去,但是管家却从来都没有欺负过她。 就算是见了她也会恭恭敬敬地唤她一声“小姐”。 杜雁晚对于管家的印象还不错,愿意给他几分面子,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管家脸上的笑容又真切了几分,“小的便不打扰小姐了。” “管家慢走。” 杜雁晚朝他笑。 管家很快就带着人离开了,院子里就只剩下沈怜的几个丫鬟,还有杜雁晚。 由于夏烟刚才的惨状还萦绕在这些丫鬟的心头,丫鬟们看杜雁晚的目光都是带了几分惧意的,生怕杜雁晚会将自己也给发卖掉了。 杜雁晚对于这些丫鬟们的敬畏,心里是挺满意的。 沈怜的形象太过于软糯,随意一个丫鬟就能够欺负到她的头上去,但是她杜雁晚可不是一个受得了委屈的人。 叫他们心中惧怕着自己也好。 杜雁晚抬头挺胸地从这群丫鬟当中走了过去,站在主院的台阶上。 “夏烟的下场想必你们也已经看到了,都给本小姐记住了,以后在本小姐的院子,若是还有人胆敢有二心,本小姐也不会跟谁客气的。” 经历过刚才的事情,丫鬟们个个噤若寒蝉,听了杜雁晚的话自然是点头称是。 杜雁晚立了威,就让这些丫鬟都下去了。 她带着晓霜进了沈怜的卧房。 宿舒方为了维持自己慈母的形象,并不敢在表面上克扣沈怜的东西,所以沈怜屋子里的东西,从表面上看还过得去,但是仔细一看便能发现其中有不少都是高仿的赝品。 杜雁晚将那些赝品全都找了出来,堆做一堆,不过是一些字画之类的装饰物件儿,晓霜对这些不了解,所以一脸疑惑的看着杜雁晚将这些东西拿出来放到一旁。 “晓霜,你从外面叫两个人进来。” 晓霜被杜雁晚叫到,整个人顿时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好的小姐!” 小姐终于有用得到她的地方了,晓霜心里很高兴,立马就跑出去叫人了。 她是一个机灵且有眼色的,知道杜雁晚叫人进来可能是要搬这些东西,所以叫了两个力气比较大的丫鬟进来。 这两个丫鬟以前跟晓霜是朋友,听晓霜说是小姐的吩咐,不敢耽搁,很快就进来了。 因为刚才那一番立威,杜雁晚在两个丫鬟心里的形象还是高大的,两个丫鬟根本就不敢正视杜雁晚。 杜雁晚随意扫了两个丫鬟一眼,发现是身强体壮的,满意地点了一下头,“你们两个将这些东西都带上。” 杜雁晚已经将那一堆东西打包好了,见两个丫鬟来了,便对两人一指。 两个丫鬟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也没有多话,将打包好了的东西抱了起来。 杜雁晚带上晓霜,“走,去夫人院里。” 杜雁晚是特意算好时间去的,这个时候沈槐安还在宿舒方的院子里,她就是要让沈槐安看看,自己那个贤良的夫人,背地里是个什么牛鬼蛇神。 冷哼一声,杜雁晚带着三个丫鬟雄赳赳气昂昂地奔向宿舒方的院子。 第十三章 嘴里的鸭子飞了 宿舒方原本正在给沈槐安捏肩,她好不容易才将自己在沈槐安的形象挽回了一点儿,两人正说着贴己的话,就听到下人来报,说杜雁晚又来了。 宿舒方一听说杜雁晚又来了,便想起刚才杜雁晚在库房里搜刮的那一堆东西,立马肉疼起来,“小姐过来干什么的?” “罢了,让她进来吧。” 她就算是想拦着也拦不住。 沈槐安对杜雁晚的到来,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情绪,因为刚才的事情,他对杜雁晚心里还有几分愧疚。 杜雁晚很快就带着自己的丫鬟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沈槐安见杜雁晚是让人抱着一堆字画,装饰物过来的,眉头一拧,有些不悦的道:“你这是干什么?” 沈槐安原本还觉得自己的女儿懂事些了,没想到她又开始胡闹了。 宿舒方见了杜雁晚让丫鬟抱过来的那些东西,则是眼皮一跳。 “父亲大事不好了呀!” 见杜雁晚毛毛躁躁的样子,沈槐安眉头皱得紧紧地,“有什么大事不好了?” “母亲被人给骗了呀!” 杜雁晚说着便指着地上的那些字画,装饰物品道:“父亲你看这东西都是些赝品啊,母亲不知情,这得亏了多少银子啊!” 沈槐安听了杜雁晚的话,便朝杜雁晚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第一眼的时候他并没有发现这些东西是赝品,但是多看了几眼之后,沈槐安就看出来了,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 “舒方这件事你怎么说?” 沈槐安生气了,也亏得他对字画有研究,不然也认不出来这是赝品。 他嫡长女院子的东西竟然是赝品,若是被外面的人知晓,还不知道要怎么嘲笑他,一想到这个沈槐安气的脸都红了。 宿舒方见事情败露,也是瞬间变了脸色,“这……这竟然是赝品吗?老爷我,我不知情呐!” 宿舒方说着眼眶瞬间就红了,看着沈槐安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沈槐安最不能看到的就是宿舒方的眼泪了,他顿时觉得自己的态度太凶了,面色稍缓,沈槐安语气温柔的道:“舒方你先别哭,我并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你跟我说说你是在哪里买的这些东西?” 宿舒方闻言眸光闪了一下,瞬间又恢复正常,“我……我也不记得了,好久之前买的东西了。” “按理说不应该是赝品呀,这都买了好多年了。”宿舒方说着便看向杜雁晚道:“怜儿为什么忽然就发现这些东西是赝品了,这都放在怜儿的屋子里好多年了,从前也没见你提……”说着似乎感觉自己说的话有些太具针对性了。 又柔和的笑了一下,接着道:“若是你早些提了,说不定我还能记起是在哪里买的,也早些找他算账才是。” 沈槐安闻言又严厉的看向杜雁晚,“怜儿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自己将真的卖出去了,拿了假的过来?” 杜雁晚没有想到宿舒方这么不要脸,竟然倒打一耙,心里气的要死,又听到了沈槐安的质问,简直没破口大骂。 “父亲大人您又来了。”杜雁晚说着眼眶忽然就红了,双眸中似是萦绕着一股雾气,衬得那眸子更加好看,左眼的龙眼玉石更加夺目。 沈槐安见杜雁晚委屈的模样,也意识到自己又犯错误了,轻轻地咳了一声,沈槐安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那你倒是说说这好端端的东西怎么会变成了赝品?” “这我哪里知道呀,这东西都挂我院子里好多年了,我今天也是一时兴起,前去欣赏把玩,没想到却发现都是些赝品。” “父亲大人不信可以看这上面的绳索,一看就是挂了好几年的东西,定然不是我新替换上的。” 沈槐安闻言看了字画上的绳索一眼,点了下头。 确实是挂了好久的东西,他的房里也经常挂这些,对于这些还是有些分辨能力的,这些东西确实是在沈怜的房里挂了好几年的。 宿舒方见沈槐安动容了,弱弱的道:“那便是妾身的疏忽吧,买到了赝品。” “母亲真是太不小心了。”杜雁晚赶紧坐实了宿舒方的话,“若不是我今天有闲情来查看,母亲还要被蒙在鼓里呢!” 宿舒方没有想到杜雁晚这么会顺着杆子往上面爬,顿时气的脸都扭曲了。 “是吗?”宿舒方笑得有些僵硬。 “但是按理说母亲应该见过不少这样的东西才对,为什么还是买到了赝品呀?” 宿舒方顿时被杜雁晚给问住了,脸僵着半响没说出话来。 沈槐安也注意到了杜雁晚提的问题,看向宿舒方,“对啊舒方,你明明见过许多这样的物件,按理说不会买到赝品才对啊!” 宿舒方闻言脸色更加僵硬了。 “母亲是不是买的时间太久,记不清当时的情况了?咳,算了父亲你也别追问母亲了,母亲也不是故意的,想必买到了赝品,母亲心里也是难受的紧。” 杜雁晚很是善解人意的道。 却叫原本就有些不高兴的沈槐安,更加不高兴了。 这一堆东西都是赝品,那么浪费的就不是一小些银子,若是他不知道已经算了,偏偏他现在还知道了! “舒方你办事也太不小心了一点儿!” 宿舒方被沈槐安教训了,但是她也只能默默的受着,她怎么能告诉沈槐安自己是故意让人往沈怜的房里送的那些赝品? 往日里沈怜根本就看不出来那些东西是赝品,她从中捞了不少的油水,没想到今天沈怜却忽然间发难,叫她下不来台! 宿舒方都要恨死杜雁晚了。 “老爷教训的是。”宿舒方因为气愤,眼眶又红了。 落在沈槐安的眼里,就让他以为宿舒方是因为自己说了她几句就要委屈的哭了,心里顿时感到更加烦闷,沈槐安移开了视线,“若是下次还犯这样的错误,我不介意将你管家的权利交给他人。” 宿舒方闻言脸色顿时就白了,“老爷,我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 “嗯,看看都是些什么东西,回头补给怜儿。” 沈槐安淡淡的应了一声,已经没有什么兴致,吩咐了一句,便起身要走。 宿舒方眼巴巴地望着沈槐安的背影,“老爷……” 第十四章 议亲 “晚膳你自己用吧,我去邱夫人那里用。” 宿舒方闻言顿时牙都要咬碎了,她好不容易才将沈槐安哄好了,就因为沈怜的几句话,沈槐安就要到那个小贱人那里去了! 宿舒方哪里咽的下这口气? 但是沈槐安的眼里却没有宿舒方,也没有将宿舒方的挽留放在心上。人已经走远了。 杜雁晚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那就拜托母亲,尽快将这些东西送到我院子里来了。” 说完,便不理会已经黑了脸的宿舒方,带着自己的丫鬟扬长而去。 宿舒方望着杜雁晚潇洒离去的背影,脸黑如锅底。 宿舒方望着杜雁晚离开的方向,心里简直没怄死。 她还真的是小瞧沈怜这丫头了! “夫人您还好吗?”曲姑是宿舒方还是闺阁小姐的时候就已经带在身边的丫鬟,她与宿舒方朝夕相对多年,是宿舒方的心腹兼得力助手,见宿舒方脸色难看,便出声关心了一句。 宿舒方闻言冷哼一声,“我一点儿也不好!” 见四下无外人,宿舒方又道:“也不知道这贱丫头是怎么开的窍,都快要踩到我的头上去了!” 宿舒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曲姑见此,眼中闪过一抹恶毒之色,“夫人不必气恼,奴这有一计,可解夫人心头之恨!” “哦?”宿舒方一听来了兴致,“你倒是说说是何计谋?” “夫人您难道忘了,那小贱蹄子如今已经到了该议亲的年纪,这常言道女子嫁人就好比第二次投胎,夫人现在是她明面上的母亲,让她嫁给何人,还不是夫人您说了算?” 宿舒方闻言脸上渐渐地露出一抹狠笑,“你说得对。” 她一下一下地摩挲着光滑的扶手,眼中划过一抹暗芒,“我记得娘家那边正好有个适婚的嫡子。” 曲姑和宿舒方心意相通,立马就想到了宿舒方说的是谁:“可是二爷的嫡长子?” 宿舒方的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正是。” 曲姑也笑了起来,“确是一个极好的人选。” 宿家那个嫡长子外人或许不知,但宿舒方身为他的亲姑姑怎么会不知?那就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沈怜那个贱丫头若是嫁过去,保准没有好日子过。 宿舒方仿佛已经预料到了沈怜凄惨的未来,笑得越发得意起来。 另一边杜雁晚又从宿舒方那里得了不少好东西回来,还将宿舒方气了一通,心情正好,并不知道有人正在算计着自己。 “阿秋!” 杜雁晚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晓霜顿时就紧张起来了,“小姐该不会是着凉了吧?” 杜雁晚毫不在意地揉了揉鼻子,“没事,估计是有谁在背后想我呢。” 杜雁晚回了溪清苑之后没多久,宿舒方那边就让人将东西送过来了,杜雁晚让人将东西挂到原本的地方,用过晚膳又忙了一会儿别的事情之后就歇下了。 第二天杜雁晚还没睡醒,就被晓霜摇起来洗漱。 杜雁晚才想起来在这古代,子女都是要向父母请安的。好在晓霜没忘记,不然她又有把柄落到人手里去了。 神智清醒了不少,杜雁晚收拾好自己之后,就带着人去了宿舒方那里。 沈槐安这个时候已经上朝去了,杜雁晚只需向宿舒方请安就可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在杜雁晚这里受了刺激,在杜雁晚请了安之后,宿舒方一直没放人。 杜雁晚耐着性子和宿舒方说了一通有的没的的话,直到沈槐安回来。 沈槐安虽然对宿舒方有些失望,但到底是多年的枕边人了,又经过了一晚上的冷静,早就眼睛不怪宿舒方了,所以一下朝就到了宿舒方这里来。 “什么事情笑得这般开心。” 沈槐安一进门就听到了笑声,见杜雁晚也在,两人相处似乎很融洽,心里很是宽慰。 “老爷回来了。”宿舒方的眼中划过一抹精光,很快就消失于无形,对沈槐安笑得一脸温柔,主动上前去帮沈槐安将身上的官服褪去。 沈槐安最爱的就是宿舒方这样一副贤惠的样子,面色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妾身不过是在和怜儿谈论一些女儿家的事情。” 宿舒方一边替沈槐安整理衣服,一边随口道,无形当中拉进了和沈槐安的距离。 “哦?”沈槐安眉梢一挑,感兴趣道:“你们谈论什么了?” “女儿家的事情,老爷你就别问了。” 宿舒方一嗔。 沈槐安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见两人这样一副恩爱有加的模样,杜雁晚默默地垂下自己的眸子,安静地当隐形人。 待沈槐安坐下来之后,才想起另一边还坐着的杜雁晚,轻咳了一声,维护起自己往日的威严。 宿舒方嗔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什么来一般,“说起来怜儿也到了适婚的年龄了,玫儿都已经嫁出去了,老爷何时考虑怜儿的婚事?按理说她是嫡长女,应该嫁在玫儿的前头才是。” 说到沈玫,沈槐安的脸上闪过几分不自然来。 他又想起了沈玫做过的那些丢脸的事情,心里哼哼。 杜雁晚听见宿舒方提到自己,顿时精神起来。 宿舒方这个时候提到自己准没好事,她不会是想要将自己嫁出去吧? 不得不说杜雁晚猜中了宿舒方的心思。 而然杜雁晚不知道的是,宿舒方根本就没有要给自己找一门好亲事的想法。 “你突然提起这个,可是心中有了人选?”尽管因为沈玫的事情心中不快,但沈槐安还是愿意给宿舒方几分面子,顺着她的话问了一句。 宿舒方的眸光闪了闪,“不瞒老爷说,妾身这里确有一个人选。” “哦?”沈槐安来了一点儿兴致,“你倒是说说是谁?” 他看了杜雁晚一眼,他的这个女儿,确实有几分姿色。 杜雁晚被沈槐安的那一眼看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右眼皮猛地跳了两跳。 “老爷对方也是一表人才,在京城略有名气。” “是吗?”沈槐安更加感兴趣了。 “是妾身二哥家的嫡长子,名叫学义字文光,如今正是英范先生门下学生。” “原来是他。”沈槐安对宿学义有点印象,“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第十五章 自己看 见沈槐安满意,宿舒方赶紧趁热打铁,“文光如今也到了适婚的年龄,妾身的二哥最近托妾身为他寻京中适婚的女子,妾身想来想去,觉得怜儿与他就挺般配。” 沈槐安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宿学义如今是英范先生门下学生,英范先生的名声有多响没有人不知道,入了英范先生门下,就等于半只脚踏上了仕途。宿学义前途不可限量啊。 沈槐安对宿学义挺满意,有了这么一个女婿,想必自己的仕途也能够得到帮助。 杜雁晚一看沈槐安的神色,就知道沈槐安心里在想些什么。 她额角顿时一跳,气都要快被气死了。 沈槐安这算是哪门子的父亲? 卖女求荣也不带他这样的啊! 且不说杜雁晚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宿学义,光从包办婚姻这一项来看,杜雁晚就能够将宿学义给pass掉。 她并不喜欢被支配的感觉。 宿舒方舌灿莲花,眼见着沈槐安就要点头同意了,杜雁晚眼皮一跳,“爹,女儿不同意!” 杜雁晚的话扫了沈槐安的兴致,沈槐安的脸上闪过几分不虞之色,“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杜雁晚闻言简直就气笑了,“若是女儿没听错的话,爹和母亲讨论的可是女儿的婚事,女儿这个当事人为什么就没有说话的份儿?” 沈槐安原本就因为杜雁晚扫兴的话而不高兴,听了杜雁晚反驳的话,更加不高兴了,“婚姻之事向来只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同意也没用!” 沈槐安对杜雁晚没有耐心了,语气也算不上好,杜雁晚简直没气炸,这个万恶的古代社会! 去他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反正女儿就是不同意,爹若是答应了,到时候您就自己去嫁吧。” 杜雁晚的话,让沈槐安的额角一跳,“啪”的一声,沈槐安狠狠地拍在桌子上,“荒唐!” 桌子因为沈槐安刚才的动作摇摇晃晃,上面摆着的茶水撒了出来。 宿舒方见此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杜雁晚被沈槐安忽如其来的脾气,吓了一跳,但还是硬气的道:“女儿的话就撂在这里了,女儿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的!” 沈槐安原本就暴躁的情绪,因为杜雁晚这一句话顿时更加暴躁了,他抄起桌上的茶杯就朝杜雁晚的方向砸过去。 杜雁晚见了之后灵活地闪到一边,茶杯几乎是蹭着她的脸摔到了地上。 “啪嗒”一声,碎片溅的四处都是。 杜雁晚还有些心有余悸。 “你这个逆女,有你这样跟父亲说话的吗?” “那有你这样狠心的爹吗?你都不管女儿的死活了,女儿还孝敬你干什么?” “你还敢顶嘴?”沈槐安更气,抄起茶杯又要砸杜雁晚。 杜雁晚赶紧躲了起来。 宿舒方见两人吵的差不错了,适时侯地站出来劝道:“老爷您消消气,怜儿不愿意就算了,强扭的瓜不甜,咱们再寻另一门亲事就是了。” 一句话顿叫沈槐安火冒三丈,“就她这样的还想挑三拣四,有人愿意娶她就已经不错了!还不愿嫁,不愿嫁,是想要赖在家里成老姑娘吗?我沈家丢不起这人!” 女子过了二十还未嫁出去,是要受人嘲笑的。 沈怜的年龄已经十八,还有两年就要满二十,其实已经是个老姑娘了。 杜雁晚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一时间红了眼眶,但是倔强地睁大了眼睛,眼泪一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儿。 “父亲不就是想要我嫁人吗?好,我答应了,但是我也有个条件。” 听杜雁晚答应嫁人了,沈槐安的神色才稍缓,“你有什么条件?” “女儿想亲自见一见那宿公子,若是宿公子人品无误,女儿自当嫁给宿公子为妻。” 到时候她愿意嫁,就是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娶了,杜雁晚在心中冷笑一声。 宿舒方闻言却是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怜儿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还信不过我吗?人品不好的,我会介绍给你吗?” “也罢,我始终不是你的生母。”宿舒方说着神情颇为落寞。 沈槐安见此怒火中烧,“你母亲这般为你着想,你却要如此怀疑她,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女儿未曾有过怀疑母亲的意思,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事关女儿的终身幸福,女儿还是得亲自确认才好。” “既然母亲相信宿公子的为人,有何惧我亲自去见?” 杜雁晚的话堵得宿舒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能怎么办? 告诉她,自己心里有鬼,怕杜雁晚发现宿学义的真面目? 宿舒方自然不会这么傻,想了一会儿之后她就若无其事的笑了,“既然怜儿想看,那我便替你去准备,只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与一个外男私下相会似乎也不太好。” “母亲不必担忧,女儿可以带上帷帽,且找一个人多的地方即可。” “这么多人看着,想必女儿的清誉也不会受损。” “怜儿说的有理。”宿舒方说着笑得有些僵硬,袖子底下的手,已经被她掐的紧紧的。 “既然如此你就安排下去吧。”沈槐安在一旁听了一会儿,最后一锤定音道。 在他看来杜雁晚见上宿学义一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是。”宿舒方咬牙应了下来。 杜雁晚兴趣缺缺,“父亲母亲若是没有什么事,女儿就先行告退了?” 沈槐安刚才还冲杜雁晚发了脾气,此刻也不愿意见到杜雁晚,挥了挥手,恨不得杜雁晚立刻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宿舒方的目的基本达成了,留杜雁晚下来也没什么意思,便放杜雁晚离开了,杜雁晚立刻麻溜地走了。 她现在想的是如何好好地“招待”她的那位素未谋面的“未婚夫”。 杜雁晚和宿学义见面的时间约在上午,地点是悦客茶楼。 杜雁晚从一出门的时候就戴上了帷帽,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大家都知道她今天是要去见外男,没有人要求她将帷帽摘下来,于是杜雁晚就带着帷帽走了一路。 第十六章 唉呀妈呀 宿学义正百无聊赖地等在茶楼里,他原本不想来参加这个劳什子的相亲,但是耐不住姑母的一再叮嘱,所以才来了。 他原本也只是想来走个过场的,沈家的嫡长女他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听说过,不过是个懦弱无能的女人。 宿学义对于这种女人一向是不感冒,他喜欢的是那种风情知趣的女人,沈家的这个多看上一眼,他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又喝了一杯茶,沈家的嫡女过了这么久还没到,宿学义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他不止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放鸽子了,正当他想走人之时,目光当中闯入一抹素白的身影。 那身影看上去翩然若仙,行动间宛若有青莲绽开在她的脚下。 尽管只是一个看不见脸的身影,但是已经将宿学义的魂给勾去了。 他的目光忍不住跟着那个人移动,口中赞叹道:“这京城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号美人儿?” 单看身姿就这么夺人,杜雁晚感受到一阵极其火辣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仰头朝视线射过来的方向望了过去,却在二楼看到了一个扮相极其俊雅的年轻公子。 由于隔着帷帽,杜雁晚只是看了一个大概,对方是个稍有姿色的男子,单看身上的衣料便知他家境殷实,只是对方的目光让她心中很不喜。 轻轻地扫了一眼之后,杜雁晚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头朝茶楼走去。 宿学义察觉到杜雁晚望过来的目光,整个人都震了一下,他摆了一个自认为风流潇洒的动作出来,想要吸引美人的注意。 隔着帷帽宿学义并不能看清对方的脸,但是单看气质,宿学义就知道对方一定是个极其美丽的人儿。 美人仅仅是看了一眼,就进了茶楼,宿学义激动起来了,美人是被他吸引要过来找他了吗? 宿学义顿时觉得坐立难安,想要亲自去找美人儿,正当他犹豫着走还是不走的时候,另一边杜雁晚已经上楼来了。 她按照宿舒方说的,找到了地方,但是不巧的是,对面已经坐了人。 而且那人看上去有几分眼熟,正是她刚才见了没多久的那位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年轻公子。 他就是宿学义? 帷帽下杜雁晚的眉头轻轻地蹙了起来,随后深吸了一口气朝宿学义的方向而去。 宿学义本在纠结当中,见自己朝思暮想的美人竟然朝自己走过来了,身体立马坐的端正起来,一动也不动的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杜雁晚。 杜雁晚走过来开口的那一瞬间,宿学义心中的仙女形象幻灭了一瞬,因为杜雁晚是用东北话说的,“你就是宿公子吧?” 宿学义从来没有听过东北话,一时间没听明白杜雁晚在说什么,只是觉得杜雁晚说话的腔调像极了军营里的那些大老爷们。 宿学义幻灭了,一个美好的如同仙女一般的人物,开口说话的时候却像是一个大老爷们儿,宿学义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 “嘿,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回答我啊?”又是一阵东北腔调,这次宿学义听懂了。 “敢问这位姑娘认识在下?” 杜雁晚大大咧咧地做到了宿学义的对面,双腿豪放地岔开,小仙女一般的气场瞬时间荡然无存。 “你就是宿学义?” 杜雁晚以前为了考试没少看审问犯人的视频,眼下将一个素质低下的犯人学的个十成十。 宿学义都眉头轻轻地拧了起来,“我是,敢问姑娘是?” “我就是沈怜。” 杜雁晚说着主动将自己带着的帷帽掀开了,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宿学义看:“宿公子当真是一表人才,玩很满意,回去就告诉母亲我愿意嫁啦!” 宿学义差点儿没被杜雁晚忽然露出来的那张脸给吓死,只见一张不知道扑了多少粉的脸,忽然闯入自己的视线当中,抖一抖,就能掉下来一层粉。 两颊涂红,如同猴子屁股一般,两只眼睛上也不知道涂了什么东西,像是被打肿了一般,当她朝自己抛上一个媚眼,宿学义只觉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还有那涂的如同香肠一般的大嘴,当她笑的时候,宿学义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了? 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宿学义忙道:“怜儿表妹,此事先不着急着下定论,你我的婚事应该再由父母商议商议。” 杜雁晚见宿学义一副害怕自己嫁给他的样子,心里直偷笑,脸上却装作无辜的模样,眨了眨眼睛,“可是母亲给我说,两边大人都同意了呀,只要我点头,我们两个的婚事就成了!” 若杜雁晚脸上没有这夸张都妆容,她做出这样的表情来,还会有人觉得无辜可爱,但是她脸上现在带着这夸张的妆容,根本就跟可爱搭不上边儿,简直就是惊悚好不好! 宿学义抖了一下身板儿,僵硬道:“是,是吗,我觉得我们之前的婚事还是可以商量商量的。” “为什么?”杜雁晚泫然欲泣,“宿表哥,难道怜儿不美吗?” 两人之间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因为宿舒方的原因,杜雁晚事可以交宿学义一声表哥的,只不过这声表哥叫的很是牵强。 宿学义听杜雁晚这般不知矜持,为了拉进两人之间的关系,自己唤自己表哥,心里就跟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 他很想对着杜雁晚说,美不美你心里没点数吗? 但是宿学义他要保持自己完美的形象,这样的话,他是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跟杜雁晚说的。 于是,他勾了勾唇,笑的有些牵强,“怜儿妹妹真会说笑。” 杜雁晚却是认真地摇了摇头,“我从不说笑的,宿表哥。” 见宿学义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憋屈模样,一旁的晓霜忍不住憋笑。他们家小姐真是高啊! “咳咳……那个怜儿妹妹,我还有些事情,便不陪你在这儿说话了,告辞!”宿学义说着溜得贼快,好像身后有什么牛鬼蛇神在追赶一般。 杜雁晚在他的身后装模作样,“别走啊,宿表哥!” “宿表哥是不喜欢怜儿吗?” “宿表哥!” 第十七章 露馅了 杜雁晚越演越上头,宿学义眨眼的功夫就溜得没影儿了,见宿学义走远了,杜雁晚才渐渐停了下来,撇了撇嘴,杜雁晚喝了杯茶润嗓子。 喝完茶之后,杜雁晚注意到周围有不少人在看自己,轻轻地咳了一声,杜雁晚将帷帽放下,挡住自己的脸,“晓霜咱们赶紧走吧。” 太丢人了,赶紧走吧! 晓霜一直在憋笑,闻言正了正神色,“诺。” 两人结了茶水钱,便出了茶楼,杜雁晚完美吓跑了自己的“未婚夫”,解决了那场糟心的婚事,正准备好好逛逛街。 说起来这古代集市她还没逛过呢,杜雁晚来了兴致,带着晓霜逛起街来。 宿学义好不容易从杜雁晚那里逃出来,松了一口气,“死里逃生”的他马上就忍不住找了几个兄弟,吐槽了他今天的悲惨遭遇。 谁知道他的兄弟们,一个一个的非但没有同情他,还嘲笑他,这叫宿学义的心中郁闷不已,他们还是不是他的亲兄弟了? 正当宿学义郁闷的想着时,身边有人发出来一道惊叹声,“你们看那里一个美人儿!” 宿学义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结果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心里顿时跟吞了一只苍蝇一般难受。 这不就是刚猜和他见过面的沈怜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瞧这身段确实是个美人儿,咱们过去会会。” 宿学义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忙道:“别,别去,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美人,你们别被她的身段给骗了,她帷帽下的那张脸真是……堪比恶鬼!” 宿学义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话来形容杜雁晚脸上那夸张的妆容。 众人一听宿学义的话,兴趣顿时散了一大半,“文光这么说,莫不是见过此女帷帽下的真容?” 宿学义僵住一张脸,“这就是我刚说的那个沈怜。” “原来这就是沈怜啊。”那人说着眼中闪过一抹暗芒,“文光兄,我这儿有一个妙计,不但可以让诸位兄弟看到此女帷帽下的真容,还能叫她当众丢人。” 宿学义想起刚才和杜雁晚相处时的憋屈,心里想给这个丑女一点儿颜色瞧瞧,来了点儿兴趣,“你说说。” 其他人也都对宿学义口中那‘堪比恶鬼’的容貌感兴趣,美人他们见过不少,这丑到这个程度的女人还未见过呢,也都凑了过去,凑个热闹。 那人嘴角一勾,轻声说了些什么。 杜雁晚手里拿了两把团扇,正在比较哪一把比较好看,忽然间听见四周发出一声惊叫。 她扭头望去,只见一匹马惊了,正朝她的方向而来,马背上坐在的那人也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嘴里嚷着让她赶紧离开。 杜雁晚的双腿就好像被灌了铅一般,僵在了原地没有动。 “小心。”只听耳边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声,杜雁晚的腰肢被人揽去,不知那人使了什么手段,原本正要撞上杜雁晚的马,瞬间偏离了方向。 马儿似是受了重创,摇晃了几下之后,安静下来,马背上的人险些摔下马,过了一会儿之后才稳住自己的身子,脸上还带着心有余悸的表情。 他不动声色的和下面的那个男子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又对杜雁晚抱有歉意的道:“这位姑娘对不住,在下的马不知道怎么就惊了,你怎么样?” 杜雁晚惊魂未定,闻言回过神来,“我没事。” 她头上的帷帽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了,一张脸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 “姑娘没事就……”刚才救了杜雁晚的男子,正是之前在酒楼和宿学义商议如何让杜雁晚丢脸的人之一,他们原本策划了这场英雄救美,故意让人暗中掀了杜雁晚头上的帷帽。 若杜雁晚当真容颜若恶鬼,定然要被人厌弃,届时过不了多久,京城当中就会有沈家千金丑如恶鬼的传言,到时看谁还愿意娶她为妻? 男子心里盘算的好好的,但是却在看到杜雁晚真容的时候禁了声。 这算哪门子的貌若恶鬼? 明明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嘛!宿学义到底是什么眼神? 男子想着对待杜雁晚的态度瞬间就变了变,“这位姑娘你可以撞到哪里,或者是有哪里不舒服?” 感受到男子对自己态度的瞬间转变,杜雁晚心里有些不舒服。 因为她觉得对方有些油腻了,而且刚才救自己的样子好像是在故意耍帅。 但是想着对方刚才救了自己,不好翻脸不认人,杜雁晚压下心里的那点儿不高兴道:“多谢这位公子的关心,小女子无甚大碍。” “吕兄,刚说话说到一半你就忽然走了,叫我们好生担忧,原来到了这儿,这位姑娘是……” 又一群人来了,其中一个按照原本的台词说着,当看到杜雁晚的脸时,顿时就消了声。 见他不说话了,其他几个心里有些不满,便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结果这一看顿时也禁了声,这是哪里来的小美人? 宿学义也见了杜雁晚的样子,他此刻心里气的很,因为杜雁晚此刻的脸,干干净净,一点儿妆容都没有。 瞧那皮肤光滑的就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眼睛也跟水洗过一样清澈,明明是一个秀丽佳人,却要在自己的面前扮做那副丑样。 宿学义不笨,顿时就想明白了杜雁晚这是在捉弄自己,他何时被人这么捉弄过? 脸色顿时就沉了沉,看杜雁晚的目光也充满了不善。 杜雁晚看着这群后来的男子,他们一看就是那种纨绔子弟,吵吵嚷嚷的,当看到自己后,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美味的点心一般,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瞧。 杜雁晚是不喜欢这样的目光的,微不可见的拧了一下眉,杜雁晚道:“若公子还有事,小女子就先告退了。” 那群人哪里舍得让杜雁晚走啊?好不容易才见到个美人,放走了岂不可惜? “别呀这位姑娘,既然是吕兄的朋友,不如就一起来玩吧。” “咱们正想去飞诗会,姑娘也一同前去吧。” “里头也有不少像你一样的年轻小姐,姑娘不必担心毁了清誉。” 第十八章 黄色的包子 那些人说着便将杜雁晚围了起来,像是要强迫杜雁晚去一般。 晓霜被那些人挤到了外面,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担忧之色,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眼前的这些公子们不怀好意。 他们家小姐不能去那个诗会,杜雁晚被这些人围着,心里渐渐地有些不耐烦了,“不必了,小女子怕生。” “怜儿表妹可以跟在表哥身边,表哥可以照顾你。” 杜雁晚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这一群人当中的宿学义,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惊讶,宿学义怎么和这些人混在了一起? 还亲亲热热的叫她表妹,刚才不是急着和她撇清关系吗? 杜雁晚的心中生出了一股淡淡的嘲讽。 宿学义目光沉沉地盯着杜雁晚,幽幽地道:“怜儿表妹还真是叫表哥刮目相看啊。” 杜雁晚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已经将脸上的妆给卸了,现在是原原本本的一张脸暴露在这些人的面前。 “表哥过誉了。”杜雁晚脸上僵硬了一瞬之后,淡定的道。 宿学义气的咬了咬牙,凑到杜雁晚的耳边道:“表妹若是不想我将今天的事情告诉姑父,就跟着去。” 杜雁晚被宿学义这一威胁,脸色沉了沉,宿学义已经若无其事地拉开了和杜雁晚的距离,宣布道:“表妹她已经同意了。” 杜雁晚被宿学义威胁自然不能拒绝,心想去就去,不过就是一个诗会,难道自己还会怕了不成? 几人见杜雁晚同意了,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纷纷围在杜雁晚的身边,晓霜被挤了出去,根本就插不到杜雁晚的面前去,神情有几分焦躁。 杜雁晚抿着唇没有说话,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诗会就在云山钟的曲园举办。云山是京城有名的胜地,山间常年萦绕着云雾,顾名为云山。 一行人走到曲园,迎面而来的就是一片小湖,湖水清澈,上有睡莲,下可见鱼虾嬉戏。湖上架了精致的桥梁,中间几座小亭,小湖的四周都是山,有山泉水自山上缓缓流入湖中。 杜雁晚一行人来的时候,湖边的小亭内,众人正说笑。 之前那位姓吕的男子走过去同那些人打招呼,“周兄、苏兄、李兄……” 被唤到的几人往几人的方向望了一眼,见是熟人,脸上顿时就浮现出几分热络,“原来是吕兄和宿兄。” 注意到一旁的杜雁晚,神色又是一变,“不知这位姑娘是?” 姓吕的男子笑道:“是宿兄的表妹!” 那人点了下头,“原来如此,不知姑娘芳名?” “沈怜。” “原是沈姑娘,请坐。” 杜雁晚坐到了另一边,女子们独自占着的小亭中去。 另一边的那些女子们早就注意到了男子们那边的动静,都分出了几分心思关注着。 见杜雁晚走过来,除了有几个友好地跟她笑了一下表示欢迎外,其他的都反应冷淡。 杜雁晚朝其中几个点了一下头之后,目光在亭子当中转了一圈,最后找到了一个空着的位置,打算坐下。 像是知道杜雁晚的心思一般,那个位置旁边的一个女子,故意往空着的位置方向移了移,一个人直接占了两个位置。 杜雁晚见了女子的一系列反应,挑了一下眉,目光和女子对视上,女子不慌不忙,反而还给了杜雁晚一个挑衅的眼神。 杜雁晚简直没气炸,她貌似是刚来吧,就算是要得罪人也来不及吧? 正当杜雁晚想要找女子理论之时,宿学义出现在了亭子外面,“怜儿表妹,你出来一下。” 杜雁晚忽然被叫到,不由得朝宿学义的方向望了过去,亭子里的其他人,也看了过去,目光时不时地扫过杜雁晚和宿学义,像是在探究两人之间的关系一般。 杜雁晚额角跳了两跳,“表哥有何事?” 她并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单独去和宿学义见面,就好像两人之间有奸情一般。 似是看出杜雁晚不想和自己有过多的牵扯,宿学义的脸色沉了沉,语气也带了几分不悦,“我让你出来,出来就是了。” 杜雁晚见他发火,暴脾气也快要忍不住了,但是一想到这是在外面,有这么多人看着,便压下了心头的怒气,朝宿学义的方向走了过去。 之前占了两个位置的女子,见杜雁晚和宿学义两人单独走远了,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看杜雁晚的目光也是充满了嫉妒与怨恨。 女子名叫褚书意,父亲是一个七品小官。 褚书意很早之前就已经喜欢上了宿学义,一直想要嫁宿学义为妻,但是因为身份卑微,一直没有嫁成。 此刻褚书意见杜雁晚跟在宿学义的身边,两人好像关系很亲昵的样子,心里早就忍不住醋意翻腾了。 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褚书意双手都要掐紫了,趁人不注意,褚书意悄悄地跟在了两人的身后。 宿学义将杜雁晚带到一旁,杜雁晚见两人离人群越来越远,就不愿跟着宿学义继续走了。 “表哥叫我过来到底有何事?” 杜雁晚的语气算不上好,眉宇间也带着几分不耐烦之色,宿学义想起之前被杜雁晚戏弄的事情,心里顿时就生出了一股火气。 他用怨恨的目光瞪着杜雁晚,“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扮丑,装作一副粗俗的样子,就是不想嫁给我。”宿学义出声质问道。 杜雁晚闻言脸色僵了一瞬,但是很快又恢复如常,“表哥真聪明。” 这便是变相承认了宿学义刚才说的话,宿学义脸顿时就黑了,他还从来没有被谁这般嫌弃过! “为什么?难道我还配不上你吗?” 在宿学义看来他愿意娶杜雁晚已经是杜雁晚天大的福气了,要知道京城当中想要嫁他的女子可不少,他都没答应呢。 沈怜竟然还敢嫌弃他! 宿学义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杜雁晚见男子一脸气愤的模样,尝试和宿学义将道理,“并不是配不配的上的问题,而是我根本就不喜欢你,我们之间也没有感情,若是我们两个结合在一起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第十九章 过错 宿学义才不要听杜雁晚讲这些道理,他只知道,他被杜雁晚嫌弃了,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宿学义寒着一张脸朝杜雁晚靠近。 杜雁晚见宿学义神色不对,拧着眉朝后退,“表哥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宿学义冷着一张脸,伸手直接捏住了杜雁晚纤细的手腕。 他的力气很大,杜雁晚甩了几次都没有甩开,并且被捏的很疼。 忍不住皱眉,杜雁晚的好脾气也耗尽了,“我劝你最好放手,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对你做些什么。” 宿学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来,根本就没有将杜雁晚的话放在心上,一个弱女子而已,能有什么本事? 心里生出一种邪恶的想法,宿学义看杜雁晚的目光都有些不怀好意起来,“表妹现在四下无人,我若是对你做些什么,你会不会哭?” 杜雁晚感受到宿学义不怀好意的目光之后,原本沉的脸色再次沉了沉,“你可以试试。” 声音冰冷,仿佛带着杀意。 宿学义其实没少做这样的坏事,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些画面,他心头一热,看杜雁晚的目光都火辣了不少。 宿学义冷笑一声,便要对杜雁晚动手动脚,不愿意嫁给他是吧,好啊,等他占尽了便宜,到时候她就算是哭着要嫁他也不娶。 让她瞧瞧得罪了自己的代价,宿学义想着笑容越发的狰狞。 这家伙满脑子黄色废料,杜雁晚看一眼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冷哼一声,杜雁晚也不想对他再客气。 只听“咔嚓”一声,宿学义的手被杜雁晚用一种奇怪的方式给扭断了。 宿学义顿时疼的脸色惨白,想要叫出声音来,但杜雁晚早先又准备,直接用东西塞住了宿学义的嘴。 宿学义的惨叫声顿时消失了,只有一些逃了出来。 但是宿学义的狐朋狗友都知道他是一个什么德行,见宿学义一个人出去了,还带走了杜雁晚,就猜测宿学义是去干什么不好的事情去了。 听到宿学义的叫声,也自动脑补了别的画面,摇了摇头,暗暗骂了他几句。 因为杜雁晚学过擒拿技巧,而宿学义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所以杜雁晚很快就将宿学义给制服了。 将宿学义制服了之后,杜雁晚就让藏在暗处的晓霜出来。 杜雁晚见了晓霜,对她挑了一下眉,小声道:“将我买的绳子拿出来。” 杜雁晚逛街的时候见绳子挺结实的就买了几条,原是是想自己在院子里搭个秋千,没想到现在却派上用场来了。 晓霜闻言抿着唇,一言不发地将杜雁晚要的绳子给掏出来了。 “晓霜帮我把他绑起来。” 杜雁晚此刻并不能动,她要是一动,宿学义就要跑了,所以只能吩咐晓霜。 晓霜听了杜雁晚的吩咐什么都没说,拿了绳子就绑宿学义。 宿学义见有人要将自己绑起来了,自然是拼命地挣扎,嘴里也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然而杜雁晚用的力气实在是巧,宿学义用尽了全力挣扎竟然也挣扎不掉杜雁晚的桎梏。 自己连一个女人都奈何不了,宿学义顿时气的脸都红了。 杜雁晚见他不老实,手上用了巧劲儿,宿学义顿时就感受到了一股锥心似的疼痛,一个不争气,眼泪都掉下来了。 晓霜麻利地帮杜雁晚将宿学义的双手给绑起来了,等他们正要帮宿学义的腿时,不远处响起一阵细微的响动。 杜雁晚的神色一顿,该不会有人过来了吧? 正想着便看见一个影子从旁边冲了出来,杜雁晚被人撞翻在地。 来人将杜雁晚撞翻之后,迅速压在了杜雁晚的身上,转身对宿学义道:“宿公子,我拖住这个女人你赶紧走!” 宿学义好不容易才从杜雁晚的魔爪下逃脱,根本就不用女子提醒,扭头就跑。 杜雁晚见宿学义跑了,自己又被一个女人压在身上,心情简直郁闷的可以。 女人正是褚书意,她一路跟在杜雁晚和宿学义的身后,亲眼见了杜雁晚打宿学义的事情,心里对杜雁晚气恼的很。 她放在心尖儿上的宿公子竟然被这个小贱人这么对待! 杜雁晚顿时就忍不住了,找了一个机会就冲了出来。 褚书意要为自己的心上人报仇,骑到杜雁晚身上后,对杜雁晚又是抓头发,又是掐肉,晓霜见杜雁晚的情况不妙,连忙上去帮忙。 褚书意很快就被晓霜推开,杜雁晚获救了,但是她的脸上还是被褚书意划了几道指甲印。 “小姐您脸上流血了!” 杜雁晚一摸,果然在自己的脸上摸到了血,脸色顿时沉了沉,杜雁晚冷冷的盯着这个忽然出现的女子,“你有病是不是?” 女子的眼中全是快意,看着杜雁晚恶狠狠的道:“你活该,贱人谁准你动宿公子的?” 杜雁晚无语的看着女子,“你有没有看到过事情的经过?是他先对我动手,我出手不过是出于自保。” “少废话,你敢欺负宿公子,我要替宿公子报仇!”褚书意说着又伸着指甲朝杜雁晚扑过去。 杜雁晚哪里会乖乖的站在那里等着人来扑向自己,遂躲开了。 褚书意一次没有扑中之后,又去拉车杜雁晚。 杜雁晚被拉扯了几次之后,也渐渐地没有了耐心,便伸手一推。 谁知褚书意脚下有一块儿石头,她被杜雁晚轻轻地一推之后,脚就绊到了那块儿石头,整个人就向后仰去。 而她摔到的地方后面有一块儿尖锐的石头,杜雁晚发现之后立马就伸手去抓褚书意,但是却晚了一步。 杜雁晚没有抓住褚书意的手,褚书意的脑袋一下子磕在了那块尖锐的石头上。 鲜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杜雁晚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无比。 然而杜雁晚的脑子只是空白了一瞬之后就反应过来了,连忙弯下腰去查看褚书意的情况。 褚书意摔到之后,还未昏迷过去,她的眼睛就一直盯着杜雁晚看。 杜雁晚脑海中在疯狂的回忆当年学过的医学知识,正当她准备出手救人的时候,原本还盯着杜雁晚的褚书意却忽然身体一顿,失去了气息。 第二十章 鬼影 杜雁晚面色僵硬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她刚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之时,就见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了很多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 “啊!” “杀人了!” “是书意!” “她竟然杀了书意!!” 各种质问声混合在一块儿,杜雁晚面色惨白如纸,但却一直在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冷静,这件事情有蹊跷,刚才那一下明明就不致命,可是对方为什么忽然就没了呼吸? 她刚才好像动了一下,然后就死了,就像是受到了什么痛苦一般,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杜雁晚将周围的嘈杂声排除在外,目光一直落在死不瞑目的尸体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周围有其他的人,对她暗暗下手了?那么又会是谁对她下手呢?怎么下手的?目的又是什么? 杜雁晚只觉得脑海当中浮现出许多的疑问,让她找不出答案难道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 杜雁晚的左眼刺痛了一下。对啊,她怎么能忘了她眼睛里的这颗龙眼玉石呢?难道对方是为了它而来? 正当杜雁晚思考着这些的时候,她已经被人给围了起来,有人叫嚣着要将杜雁晚送过去见官,让杜雁晚杀人偿命。 况且褚书意本来就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女儿,她是正经的官家小姐。 一个官家小姐死了,自然会惹出很大的麻烦出来。杜雁晚这次想要脱身的话可能有些麻烦,除非她能当众将凶手抓出来。 可是这么多人,到底哪一个才是凶手呢? 杜雁晚的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又一圈,将众人脸上的表情都收入眼底。 杜雁晚认真的打量着周围的人,就连一点儿微小的表情都没有放过,然而杜雁晚始终没有看出什么破绽来,难道凶手没有混迹在这些人当中? “发生了何事?”正在这个时候,一道男子的声音穿插了进来。 众人听到男人的声音之后愣了一下,随后又齐齐道:“参见十殿下。” 原来十皇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云山,正巧见了这一幕,十皇子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他身边还跟了好几位美人儿,沈玫也在其中。 沈玫见了风暴正中心的杜雁晚眼中划过一抹暗芒,装模作样的道:“妹妹这是犯了什么事儿了?” 众人一听沈玫的话立马跟沈玫说了刚才的事情,无非就是他们亲眼所见杜雁晚杀了人之类云云。 沈玫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妹妹是真的杀人了吗?” 十皇子闻言却是一脸讳莫如深的看着杜雁晚,叫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杜雁晚感受到十皇子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拧了拧眉,朝他看了回去。 十皇子察觉到杜雁晚的目光之后,轻笑了一下,扭头去问翟夜阑:“翟大人,这事儿你怎么看?” 杜雁晚这才注意到翟夜阑在这儿,翟夜阑双眸沉沉,闻言抬头来看向杜雁晚,冷静道:“此事尚有蹊跷。” 杜雁晚闻言差点儿没感动的热泪盈眶,总算是有个明白人了。 “我等亲眼所见,哪里还有什么蹊跷?”随着翟夜阑的话刚一落下,很快就有人站出来反对了。 “就是就是,我等亲眼所见,沈小姐失手害死了褚小姐。” “褚小姐不能白死,我们要替她讨回公道来!” 一人扬声道,一呼百应,其他人也叫嚷着要替褚书意讨回公道来,杜雁晚再次成了众矢之的,宿学义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划过一抹狠笑。 “将她抓起来,给褚小姐偿命!” 杜雁晚面对这一群愤怒的人,脸上一片惨白,她不由得往翟夜阑的身边靠了靠。 翟夜阑感受到杜雁晚的靠近,用余光扫了她一眼,杜雁晚神色有些讪讪,但依旧赖在翟夜阑的身边没走。 “各位此事现在盖棺定论,为时尚早,褚小姐真的不是我失手害死的。” “不信你们看,褚小姐的瞳孔骤缩,一看就知道死前受到过什么惊吓或着是看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画面。” “褚小姐后脑的伤口,根本就不足以要了她的性命,真正致命的另有其他。”至于到底是什么,杜雁晚现在还没有想明白。 “就算如此夜不能证明你就是无辜的,还有你说褚小姐脑后的伤口不足以致命,就真的不足以致命吗?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为了开脱自己的罪责故意说的。” “就是就是。” 杜雁晚知道自己光口一说没有什么信服力,“这样吧,让我看看尸体,看看能不能看看出什么问题来。” “你已经杀了人,还想毁尸灭迹不成?”杜雁晚还没靠近尸体,就被人质问道。 “你们这么多人看着,我还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毁尸灭迹不成?”杜雁晚不答反问。 众人一听觉得杜雁晚说的话有道理,他们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杜雁晚就算是想要耍什么手段,也没机会。 “那你看吧,若是什么都看不出来,那你就没什么好狡辩的了。” 杜雁晚沉这一张脸走近褚书意的尸体,褚书意害保持着刚才看杜雁晚的那个方向,杜雁晚顺着她的方向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又接着围着褚书意转了好几圈,杜雁晚还是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来。 众人渐渐的也没了耐心,“若还是找不出来,那你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怪怪跟我们去见官吧。” 随着他的话刚一落下,杜雁晚的左眼刺痛了一下。她忍不住用手捂住了眼睛,但是她的眼前浮现的却是一片血雾。 血雾的位置正好是褚书意胸口的位置,想起上次因为龙眼玉石看到的画面,杜雁晚这次警惕了起来,难道龙眼玉石想要告诉她一些什么,褚书意死亡的秘密在她的胸口上? 杜雁晚想着便超褚书意胸口的位置摸了过去。 众人见此立马就怒了,“你想要干什么,她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要亵渎她的尸体吗?” 杜雁晚根本久没有在乎身边的喧嚣,接着龙眼玉石,杜雁晚几乎能看清褚书意衣服下的皮肤。 褚书意的皮肤很光滑细腻,许是经过特殊的保养,褚书意的肌肤如同牛奶一般。在这一片雪白当中,杜雁晚终于发现了一些不对的地方。 第二十一章 易容术 在褚书意胸口的位置上,有一个极其细小的红印。红印还没有一只小虫大,看上去就像是一颗红痣,很容易被人忽略掉。 但是杜雁晚却发现了其中不同寻常的地方,那根本就不像是一颗痣,更加像是什么东西扎了进去,而留下来的印记。 杜雁晚忍不住想一探究竟,但是却彻底惹怒了群众。 “住手!” “死者为大,她的尸体岂有你随意侮辱!!” 面对众怒,杜雁晚一时间骑虎难下。 褚书意伤的地方太过于隐秘,她不好当着众人的面来查看,但是若不指出哪里有问题,她岂不是要背锅? 难怪对方有恃无恐,原来是料定了不会有人发现。 难道她就只能背锅了吗? 不,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 正想着杜雁晚就在对方的眉心发现了同样的红点,红点到底是什么,杜雁晚凑过去看了,但是她并不能看出什么。 “江湖上有一个人称白鬼的杀手,她惯用的鬼影针,使用后身上便会出现一个小红点。” 正在杜雁晚疑惑不解的时候,翟夜阑说道,杜雁晚恍然大悟,原来对方用了如此高深的武功,难怪她什么问题也看不出来。 “对方一定有极深的内力,将细小的针拍入了受害人的身体里,因为那针极细,出现的时候叫人看不清,埋入身体后叫人看不见,所以称鬼影。” 杜雁晚想着便喃喃出声道。 众人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一时间有些毛骨悚然,盯着褚书意额头上的红点一阵猛瞧。 这眉间没入了一根针,那还能活命吗? “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问题,针孔极其细小,很容易就叫人忽视。” “要想证明我的清白,得找有经验的仵作开颅验尸才行。”只是对方的父母会同意开颅验尸吗? 杜雁晚想着不由自主的就朝翟夜阑的方向望去,翟夜阑注意到杜雁晚的目光之后,双唇紧抿,一言不发地走到杜雁晚身侧。 “翟大人这是想干嘛?” 沈玫听了杜雁晚的话之后,眼中划过一抹暗芒,开口道:“这世上还有这种功法,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真有如此厉害的人吗?翟大人可是亲眼所见?” 沈玫似是随口一问,好像是单好奇,但是仔细一听便能发现她这是在质问翟夜阑是不是为了偏袒杜雁晚随口编纂的谎话。 翟夜阑面色稍冷,“沈侧妃若是想亲眼所见,那在下就满足侧妃的心愿。” 说着便扶起地上的褚书意,在她的后脑轻轻一拍。 众人没有料到翟夜阑会忽然动褚书意的尸体,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待他们反应过来,想要质问翟夜阑的时候,便发觉到了不对劲儿。 褚书意的眉心的位置正好有半截极细的针,阳光下还在闪烁着寒光。 还真的有银针没入脑内了啊! 一看到那半截银针,众人只觉毛骨悚然。 杜雁晚原本正烦恼如何证明自己清白之事,没有想到翟夜阑如此给力,竟然直接将银针给逼出来半截。 不由的用一种极其崇拜的目光看着翟夜阑,连力度都控制好了,只逼出来半截,实在是高啊! 翟夜阑在面对杜雁晚崇拜的目光之时,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平静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杜雁晚赶紧从身上掏出干净的帕子递过去。 翟夜阑愣了一下,随后又平静地接了杜雁晚的帕子,将自己手上的血迹擦干净,只是那种腻腻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且帕子擦的并不干净。翟夜阑微微粗了粗眉。 “诸位看到了吧,这就是证据!” 杜雁晚赶紧抓住机会说到。 “这位姑娘的死,并不是我失手所致,而是遭人迫害,且我也是受害者!” “而杀死她的凶手,正在我们当中!” 杜雁晚说着众人都心头一凛,什么那个白鬼竟然就混迹在他们中间!那他们岂不是很危险? 众人想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彼此拉开了距离,只见杜雁晚的目光在场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一个女子身上,“是你对吧?” 众人闻言纷纷离女子远了几步,忌惮的看着女子。 女子则是一脸的无辜,“这位姑娘是不是猜错了,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会有能力杀人?” 众人闻言觉得有理,这姑娘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弱女子,根本就不像是翟夜阑口中说的那个可怕人物,沈怜该不会是抓错人了吧? 怀疑的目光投向杜雁晚,杜雁晚脸上丝毫不见慌乱,“我并没有污蔑你,我有证据证明是你。”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眨眼即逝,随后又装出一副可怜且委屈的模样。 “若沈姑娘非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杜雁晚丝毫不为所动,“你不必在此装模作样,根本就骗不到我。” “大家看她的鞋。” “眼下艳阳高照,四周都是干的,所以大家的鞋子也都是干干净净的,而她的鞋面上却沾了别的东西。” 众人顺着杜雁晚的话看向女子的鞋,果然在她的鞋面上看到了别的东西,一些草木留下来的划痕,鞋底沾了泥,鞋子还有点湿,一看就知道刚从草丛堆里走出来的。 她好好的往草丛堆里钻干什么? 难道她就是刚才躲在暗中之人! 女子闻言,眼中微不可见的闪过一丝懊恼之色。随后又解释道:“我只是去,去一边,方,方便了一下。” 女子说完,脸上浮现出一抹羞窘到了极致的红晕,像是恨不得挖个洞,将自己埋起来一般。 众人闻言脸上都闪过一抹不自然之色,这俗话说得好人有三急嘛,这种事情怎么好拿到明面上来说呢? 有人觉得杜雁晚光凭女子去过草丛这一条就断言女子是白鬼显得极其的不严谨。 杜雁晚也知道光凭这一条就想要确定女子就是白鬼,显得有些牵强,但是她还有别的证据。 “好,既然鞋子上的印记可以解释,那手上的茧子你又该如何解释?” 众人顺着杜雁晚所说的话朝女子的手看去,发现那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弱女子应该有的手,那只手看上去极其粗糙,根本就不是将手看作第二张脸的女人们应该会有的手,更像是……男人的手! 男人? 众人心中顿时一惊。 “你根本就不是君儿,你到底是谁?” 有熟悉女子的人,认出现在的人根本就不是原来的人了。 易容术!杜雁晚的脑海当中闪过三个字。 “小心!” 翟夜阑率先反应过来,将杜雁晚捞进了自己的怀里,伸手抓住白鬼投过来的细针。 杜雁晚反应过来的时候心有余悸,还好翟夜阑反应够快,要不然她就要成为针下新魂了。 杜雁晚忍不住好奇,往翟夜阑手上看了一眼,只见那银针都极细极长,若用针的人速度够快,旁人几乎连影子都看不到,简直杀人与无形。 太可怕了! 杜雁晚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就惹上了这么一号人物,他的目标是自己。 一想到这个杜雁晚就有些站立不安,上次的刺杀,再加上这次的事情,她以后的处境危险啊! 沈家是靠不住的,眼下就只能靠……杜雁晚想着不由得看向身边之人。 却见翟夜阑双眉紧蹙,一副忍受的极其不耐烦的模样。 杜雁晚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因为害怕双手紧紧地抱着翟夜阑的腰。 不断有人投来探寻的目光,杜雁晚赶紧松开了抱着翟夜阑腰的手,心里有些窘,表面上却很淡定,“多谢翟大人出手相救。” “客气了。” 翟夜阑冷淡的应了一声,算是撇清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心中不知怎的生出了一股淡淡的失落,杜雁晚很快又恢复如常,看着一旁的十皇子道:“十殿下事情的经过您也看到了,若是有人问起还请您到时候做个见证。” 十皇子神色阴郁,闻言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好说。” 既然已经证明人并不是杜雁晚失手杀死的,剩下来的事情就由官府的人解决了,杜雁晚也能走了,因为云山的事情,杜雁晚没了继续闲逛的心思。 见杜雁晚要走,翟夜阑提醒了杜雁晚一句,“回府后小心沈夫人。” 他说着看了一眼不远处神色阴郁的宿学义,杜雁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朝这边瞪过来的宿学义,知道翟夜阑在关心自己,点了点头,“我会的。” 看来沈府的事情,翟夜阑也知道不少,上了翟夜阑找来的马车,杜雁晚在宿学义憎恨的目光之下回了沈府。 杜雁晚刚一脚踏进沈府的大门,就有丫鬟冷着一张脸走过来,对杜雁晚道:“小姐赶紧去前厅一趟吧,老爷在前厅等着小姐呢。” 杜雁晚闻言眼神闪烁,想起翟夜阑提醒自己的话,杜雁晚眨眼的功夫就变了一个脸色。 待到了前厅外时,杜雁晚张开嗓子就是一阵嚎:“爹爹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啊!” 沈槐安原本正一脸气恼等着杜雁晚回来,好质问她,为什么好打宿学义。 谁知道杜雁晚一进门就哭喊着要自己替她做主,沈槐安愣了一下,原本摆好的冷漠脸都僵了一下。 第二十二章 揭穿 另一边正对着沈槐安哭诉的宿舒方也是一愣,完全没有想到杜雁晚一回来就对沈槐安哭,这让她的戏怎么样演? 正当宿舒方发愣的时候,杜雁晚已经抱着沈槐安的大腿嘤嘤的哭泣了,“爹爹,那宿学义简直就不是人!” 杜雁晚气呼呼的说道。 沈槐安愣了一下,随后又恼怒道:“人家宿文光挺好一个年轻公子的,怎么就不是人了?” 他双目圆睁,狠狠地瞪着杜雁晚,仿佛杜雁晚是什么不识好歹的人一般。 杜雁晚委屈兮兮地抽了抽鼻子,“爹爹,你们都被他的表象给骗了,他其实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好色之徒!” 沈槐安还是不相信杜雁晚所说的话,但是态度依旧缓和了不少,“你倒是说说,宿文光怎么就是一个好色之徒了?” 他对宿学义的映像还算不错,宿学义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好色之徒啊! 他有些不信任的看着杜雁晚,想着是不是因为杜雁晚不愿意嫁给宿学义,故意在自己的面前抹黑宿学义? 杜雁晚一看沈槐安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心里冷哼一声,杜雁晚就哭得伤心极了,然后将宿学义在树林里面对自己做的事情都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末了还将自己的手腕伸了出来,让沈槐安看自己手腕上的印子。 不得不说沈怜的皮肤养得很好,轻轻的一蹭就会留下一个印子,更别说被宿学义用那么大的力气捏过了。 所以当杜雁晚将已经青了的手腕露出来的时候,沈槐安愣了一下,随后又是一阵勃然大怒,“他宿学义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是啊,爹爹您可要替女儿做主啊。” “今天还好女儿反应够快,没有让他占到便宜,不然女儿就没脸活下去了呜呜呜……” 杜雁晚说着掩面哭了起来,实则她却一点儿眼泪都掉不出来,故意用手挡着呢。 宿舒方听了杜雁晚的这一阵儿哭泣,只觉得额角一阵突突的跳,她心里简直怨恨死了,宿学义那个不争气的家伙了,明明自己之前就已经提醒过他,要他将自己藏好,别暴露了。 等到他将杜雁晚娶回去了,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他怎么就是不听呢,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宿舒方想起那个宿学义还有脸在自己的面前告状,害的自己过来闹了这么一出,想要杀宿学义的心都有了,如今杜雁晚这证据都确凿了,她在这里闹还有用吗? 若是惹得沈槐安起了疑该如何是好,宿舒方恨恨的想着。 杜雁晚并不知道宿舒方此刻内心的想法,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此刻拉宿舒方下水。 “母亲,女儿今天打了宿公子,宿公子是您介绍给女儿的人,又是您的外甥,母亲不会怪罪女儿吧?”杜雁晚说着有些胆怯的看了宿舒方一眼,生怕宿舒方怪罪自己的模样。 沈槐安原本就因为宿学义差点儿玷污沈怜的事情而恼怒,此刻听了杜雁晚的话,更是将怒火转移到了宿舒方的身上。 “你看看你找的是个怎么不靠谱的人!” 沈怜是他的女儿,若是沈怜今天出了什么事情,丢的也是他的人,宿舒方怎么就不明白呢? 给他的女儿挑选相公难道就不知道好好考察考察吗? 宿舒方听出了沈槐安语气当中的埋怨,有些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对不起老爷,妾身也不知道妾身的外甥是这样的,按理说文光年少有为,又一表人才,应当不会这样才对啊。” 她阴阳怪气的说着,似是意有所指,杜雁晚藏在手下的脸已经气乐了,敢情宿舒方的意思是她故意勾引的宿学义? 她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杜雁晚这个时候终于领会到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宿学义和宿舒方不愧是一家人,一个无赖,一个无耻,简直绝了! 不过以为这样就能够让她吃了这个哑巴亏吗? 显然宿舒方想的太天真了。 杜雁晚在别人看不见的位置往自己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杜雁晚的双眸当中就泛起了一阵水雾。 “母亲你这话是不相信女儿的意思吗?女儿会拿自己的名节开玩笑吗?” “还是说女儿不是您亲生的,所以您的心里就格外偏袒您的亲外甥?” 这话说的宿舒方右眼一跳,她笑的有些僵硬,“怜儿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有些诧异。” 杜雁晚却是不依,“母亲太叫女儿失望了,女儿这么多年一直生在母亲的眼皮子底下,女儿是什么样的品性母亲都信不过吗?那宿文光虽是母亲的亲外甥,可是母亲一年到头见过他几回?” “这俗话说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母亲又怎么知道对方是不是人面兽心?” 杜雁晚这一番话下来,叫宿舒方脸色越来越僵硬。 她只不过是说了一句,这个小贱人就回了这么多句,瞧这戏演的,都可以去台子上唱戏去了! 宿舒方只觉杜雁晚装模作样的紧,她心里恨不得撕了杜雁晚的那张假脸。 但是理智让她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此时确实是我的错,我识人不清,叫怜儿受委屈了。” 她说着不由得看向沈槐安,想看看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有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就怪罪自己? 沈槐安听了杜雁晚的那一阵儿挑拨,心里也有点儿开始怀疑宿舒方是不是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温柔善良。 不然为何第一信任的不是一直长在身边的女儿,而是愿意相信一个常年都见不了几面的外甥? 她心里其实也是有私心的吧,若是平常,沈槐安知道宿舒方有些私心也不会怪罪宿舒方,但是眼下宿舒方的私心,让受委屈的是他的女儿! 他的女儿就算他不疼,也由不得外人来给委屈受! 宿舒方竟然帮着外人来欺负他的女儿,这不就是踩他的脸吗? 沈槐安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踩他的脸,所以他对宿舒方就生出了几分埋怨。 猛然间又想起杜雁晚没有回来之前宿舒方跟自己说的那些话,沈槐安顿时就感受到了意思挑拨离间的感觉。 宿舒方果然在偏袒她的亲外甥! 冷哼一声,沈槐安对宿舒方的态度都冷淡了不少,“此事确实是你的失职,叫怜儿受委屈了,你要好好补偿怜儿。” 宿舒方见沈槐安竟然站在杜雁晚那边,顿时觉得心口插了一把冷箭,面色都僵硬了几分,咬着牙应了一声,“老爷说的是。” 她心里也有几分埋怨沈槐安了,两人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他竟然帮着一个从未关心过的女儿来踩自己的脸,还是说在他的心中自己始终都是一个外人,比不上他的血脉来的重要? 宿舒方想着只觉得心寒,对待沈槐安的态度在无形之间已经疏离了不少,两人之间的距离好像在无形之间被拉远了不少。 沈槐安觉得有些不对,却又没有察觉是哪里不对,心里有些烦闷,沈槐安一甩广袖,气哼哼的道:“以后你娘家的那个外甥都不准上我们沈府,他来一次我赶一次!” 宿舒方闻言原本僵硬的脸色顿时一白,藏在袖子底下的手,狠狠地捏紧,声音平静的道:“是。” “我走了,晚膳在邱夫人那里用。” “知道了老爷。”宿舒方咬着牙说道。 果然男人就没有一个可信的,不久前还跟她说着甜言蜜语,这会儿就要投入别的女人的怀抱了。 沈槐安注意到宿舒方难看的脸色,以往他觉得宿舒方会嫉妒是因为在意自己,但是现在沈槐安并不觉得了。 他觉得宿舒方的嫉妒是因为她心胸狭隘容不下旁的女子,以往宿舒方在他心中的美好形象幻灭了,沈槐安现在看宿舒方哪儿都忍不住多想。 兴趣有些缺缺,一甩袖子,眨眼的功夫就走的没影了,还是邱夫人更知心些。 杜雁晚眼见着这两人离心,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待了一会儿之后就告辞了,她并不想留下来观看宿舒方变脸的全过程。 杜雁晚走了之后,宿舒方就彻底冷下了脸,二话没说就朝身边的一个小丫鬟脸上甩了一巴掌。 小丫鬟被无缘无故的打了之后,眼眶就泛了红,但是她并不敢在宿舒方的面前叫委屈,立马跪了下来,垂着头。 宿舒方觉得还不解气,又一脚踹在小丫鬟的身上,将小丫鬟踹翻在地之后,嘴里冷冷的骂道:“贱人!” “都是你这个该死的小贱人!” 她像是将小丫鬟当做了杜雁晚,狠狠地踢着丫鬟,就像是在踢杜雁晚一般,小丫鬟被宿舒方踢的都吐血了,却不敢叫一声,生生的受下了宿舒方的攻击。 曲姑在一旁见了也不敢上前来劝说,只是冷眼看着那小丫鬟被踢打,宿舒方下手很狠,小丫鬟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就被打昏了过去。 见丫鬟昏死了过去,宿舒方才住了手,眸子当中的狠厉还未褪去,接过曲姑递过来的帕子,将自己打了人的手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 随后又将帕子让在了小丫鬟的脸上,寒着一张脸坐到了椅子上,曲姑贴心地送上茶水。 第二十三章 陷害 宿舒方接过之后,心情平复了不少,注意到身边的曲姑,又想起让杜雁晚嫁人的主意是曲姑出的,便将气撒在了曲姑的身上,“你看看你出的这是个什么鬼主意!” 曲姑安安静静的听训,“是奴婢失策了。” 见她这么柔顺,再加上宿舒方的气本来就已经出的差不多了,所以冷冷地瞪了曲姑一眼,宿舒方就没有再说什么难听的话了。 “都是我们小瞧她了。” 说到这个曲姑深有所感,“从前的沈怜分明没有这么多的心思。” 这倒是变相提醒宿舒方了,“对啊!从前的沈怜分明就没有这么多的心机,就是个可以随意揉捏的软包子。” “夫人您的意思是说……”曲姑的眸光闪了闪,语气沉了下去。 “你说现在的这个沈怜会不会是被人冒充的?又或者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宿舒方说着神色凝重起来,与曲姑对视一眼之后,两人又双双的打了一个冷颤,背后一寒。 沉默了几秒之后,曲姑开口道:“奴婢认识一个厉害的道士,不如请进府里头来……” 宿舒方的眼睛顿时一亮,“请!一定要将这位道士请进来!” 说着又勾起一抹冷笑,“管你是什么孤魂野鬼也好,妖精也罢,只要是挡了我的路,我就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诺。” 另一边杜雁晚演了一场戏已经累到脱虚,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准备歇息了,丝毫不知道已经有人在算计自己了。 杜雁晚第二天是在一阵吵闹声中醒来的。 由于是被人吵醒的,杜雁晚的脾气算不上好,“外面在吵些什么?” 杜雁晚语气不悦的道。 “小姐您醒了!”听到杜雁晚的话,晓霜顿时就推门进来了。 杜雁晚看到她,脸上不悦稍微收敛了一些,“外面发生何事了?” “小姐夫人请了道士,说是……说是……”晓霜的神色有些犹豫,似是不好说出实情。 杜雁晚见了晓霜犹犹豫豫的表情就知道外面的动静怕是冲着自己来的,冷笑了一声,“说是要除了我这个妖祟” 晓霜见杜雁晚已经猜出了自己想说的话了,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 杜雁晚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讽刺,“伺候我梳洗,我出去会会他,看他要怎么收了我这个妖祟!” 说着便掀了被子,下了床,晓霜立马跟上前去替杜雁晚赶紧梳头,伺候杜雁晚穿衣,待杜雁晚出来之后,看到院子里的场景之后,顿时黑了一张脸。 只见自己的院子里摆了一个做法的简易台子,好几个道士打扮的人,在那里做法。 为首的那个手中举着桃木剑不知道在砍些什么东西,眼睛闭着,嘴里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讲些什么。 旁边两个一个手里握着一个铜制的铃铛,一边摇着一边神神叨叨的念着咒语,另一个则是举着一枚八卦镜,镜面的方向正对着杜雁晚的房门。 杜雁晚刚一出门就被镜子照了一个正着,刺眼的光让杜雁晚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便见为首的那个唰的一下睁开了双眼,桃木剑指着杜雁晚,怒道:“妖孽还不速速现行!” 说着咬破了手指,将血抹在桃木剑上,嘴里念念有词,便见那桃木剑顿时就起了别的变化。 众人被眼前的这一幕所惊到,惊叹的看着道士,道士下巴一抬,神色倨傲,“此剑已经变黑,说明有妖孽出没。” 说的信誓旦旦,仿佛杜雁晚就是妖孽一般。 众人闻言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忌惮的看着杜雁晚,仿佛杜雁晚真的是什么能够吃人的妖孽一般。 因为前几日杜雁晚在溪清苑立了威,丫鬟们还有些忌惮着,此刻都不敢说些什么,还有些被杜雁晚收服了心,早上的时候还特意拦着道士,不让道士打扰杜雁晚睡觉。 此刻丫鬟们的态度也是分了两类,一类是忌惮杜雁晚的,另一类就是担忧杜雁晚的。 宿舒方得意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对身边的沈槐安道:“老爷,妾身没说错吧,这个怜儿果然有问题,连大师都这么说了。” 沈槐安闻言脸上也闪过几分忌惮,想起近日来杜雁晚的变化,身上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大师,还请速速除去这妖孽!” 杜雁晚闻言朝沈槐安的方向望去,才知道自己那便宜老爹不知道已经在这里看了多久的好戏了。 待她看到沈槐安身边的宿舒方时,面色又是一寒,这件事情果然是她在捣鬼! 杜雁晚双眸一冷,“哪里来的妖道,满嘴胡言!” “妖孽休要狡辩,待我收了你!” 说着那道士的眼中便划过一抹暗芒,说着便从案上拿了一个乾坤袋,配合着他的咒语,乾坤袋竟然凌空飞了起来。 周围似是忽然起了大风,像是要将什么东西吸进带子里去一般,众人惊奇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对道士的敬仰之情是源源不断。 这是真的大师啊,没想到沈怜果然是妖孽附身啊,众人想着脸色顿时又是一变。 杜雁晚对于周围起的这一阵儿怪风,倒是有些惊奇,这道士难道真的有些本事? 可是就算是这样也挡不住道士在胡说八道的事实! 她算哪门子的妖孽,最多就是一个孤魂野鬼! 而且杜雁晚也发现了,道士做的这些也不过是闹出的动静有些大罢了,实际上根本就不能对她造成任何的伤害。 所以道士是在装神弄鬼? 但是他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杜雁晚不由得思考起来,目光扫过周围的事物,好像并没有哪里藏着玄机啊。 见杜雁晚站在原地一点儿事情也没有,那道士的眼中再次闪过一抹暗芒,忽然脸色一变,捂着自己胸口的位置吐出一口鲜血来,“妖孽,没想到你的本事竟然如此之大,连我都收服不了你!” 众人闻言脸色顿时又是一变,沈槐安神色更显慌张,“大师这可如何是好?” 道士捂着自己的胸口,神色痛苦,他用手擦去嘴角的血,冷静的道:“大人不必惊慌,眼下这妖孽附身在令爱的身上,并不能作恶,待老夫用黑狗血将她封印在令爱的体内,再将她烧死,便能解了府上的妖祸。” 沈槐安一听要将杜雁晚烧死,神色便有些犹豫,“一定要这样做吗?” “若是这样做了,我的女儿是不是也……” 道士在沈槐安看不到的地方和宿舒方交换了一个眼神,在沈槐安砍过来的时候,又正了正神色,大义凛然的道:“令爱是为了除妖而牺牲,是大义,即便是入了地府也会得到善待的。” 杜雁晚听了道士这般不要脸的话,简直气乐了。 去他妈的入了地府也能得到善待,怎么就不见你为大义牺牲一个啊? 道德绑架也不带这样的啊! 最让杜雁晚气愤的是,沈槐安那个人渣竟然还点头了。 杜雁晚简直震惊了,这沈怜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虎毒尚且还不食子呢,沈槐安这是比老虎还要毒啊! 眼见着道士的徒弟就要用黑狗血来泼自己,杜雁晚右眼顿时一跳,“我乃皇上御赐的九姑娘,看谁敢?” 杜雁晚的话叫众人有些犹豫了,特别是道士的两个徒弟。 是啊,沈怜如今的身份可是皇上御赐的九姑娘,皇上可宠爱着她呢,若是让皇上知道她被这样对待…… 众人想着便有些担忧起来了。 那道士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很快他就恢复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小小妖孽,休要在这里蛊惑人心,皇上封的九姑娘根本就不是你这妖孽,就算皇上知晓也定不会怪罪!” 杜雁晚对他笑得一脸无所谓,“好呀,那你就来试试,看看到时候皇上会不会怪罪。” 道士有些犹豫,显然心里也慌了神,但是如今却是骑虎难下,若是不动沈怜,他这戏可要怎么唱下去? 但若是动了,皇上怪罪下来,他一个江湖骗子,还不得掉脑袋! 道士现在心里是苦不堪言,心里将叫自己来做事的宿舒方怨恨了个半死。 这人也真是的,为什么就没有提前说明对方的身份轻易碰不得呢? 这下好了,该如何收场呢? 因为杜雁晚的提醒,不光道士犹豫了,沈槐安也犹豫了。 “大师你看看还有没有在不伤害小女的情况下,就能将这妖孽收服的方法?” 若是因为沈怜一人而致使沈家全家都获罪,这件事就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沈槐安的话,简直是道士求之不得的,他正愁没有台阶下呢,沈槐安这就给自己递了过来。 道士装模作样的想了想之后为难道:“办法有是有,只是得费上一番功夫。” 沈槐安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费些功夫不是问题,只要不伤害到小女就好。” 杜雁晚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差点儿没冷笑出声,同时也为沈怜感到悲哀。 若不是自己这么一威胁,亲生父亲都不顾她的死活。 想着杜雁晚便忍不住嘲讽出声,“大师刚才不是说没有别的法子么,怎么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又有别的法子了?” 第二十四章 妖孽 “这么出尔反尔,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大师风范呢。” “还有像你们这样的大师,不都是以救人为己任,那么为什么你明明有法子在不伤及我性命的情况下,收服妖孽,却偏偏要用伤及我性命的法子呢?”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谁派过来谋害我性命的人。” 杜雁晚幽幽的说着,却叫道士的身上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没有想到杜雁晚的反应如此迅速,他只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顿时就叫杜雁晚抓到了把柄。 道士被杜雁晚这么一质问,一时间竟然有种语塞的感觉。 “大师不知道我的疑问,你能不能替我解惑呢?” 杜雁晚说着挑眉看向一旁的道士。 道士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沈槐安也不是个傻子,他也看出道士的不自然来了,心里不免有些怀疑。 “是啊,大师可否解惑?” 道士这要怎么说才好?好像怎么说都是错的啊,他本是应该以救人为己任,然而却要伤及人的性命,他明明有法子不伤及,这与他的理念相违背啊! 道士一急便忍不住朝宿舒方的方向望去。 杜雁晚见了勾了勾唇,“大师我问你话,你看我母亲干什么啊?难道我母亲能给你找个问题的答案?” 散漫的声音在安静的院子里响起,众人闻言不由得朝宿舒方的方向望去,宿舒方被忽然提到,脸色顿时一变。 沈槐安彻底怒了,“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宿舒方被沈槐安动怒的样子,吓得身板儿一抖,“妾身,妾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老爷。” 说着眼眶便开始泛红,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 沈槐安眼下见了宿舒方的眼泪就觉得心烦,“我问你话呢,又没对你怎么样,你哭什么哭?” 宿舒方闻言脸色一僵。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沈槐安再次往宿舒方的伤口上插刀子,宿舒方单薄的身体顿时就有些摇摇欲坠。 生生的将已经到了眼眶的眼泪给憋了回去,沈槐安又是一阵冷哼,“人是你找来的,你不知道?” 宿舒方的脸色顿时更加的惨白,“老爷这话时怀疑妾身吗?” “妾身真的是不知情啊。” “母亲难道不知道你一个不知情,差点儿就害的沈家负罪吗?” 杜雁晚幽幽的道。 沈槐安一想起刚才差点儿酿成大祸,脸色就是一黑,“来人将这个骗子给我拿下!” 虽说不知道刚才那些景象是怎么出来的,但是沈槐安并不傻,知道道士心里有鬼。 那道士见沈槐安要将自己拿下,神色顿时就慌乱了起来,他想要逃,但是却被人提前拿了下来。 道士原不过是一个江湖骗子,根本就没有什么本事,被人抓住了之后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大人饶命!” “大人饶命,小人也是听命行事,这件事情根本就不管小人的事情啊!” 道士是个软骨头,被抓住了之后,还未待人拷问,就自己主动招了。 沈槐安见自己果然被骗了,一张脸黑的能滴出墨来,“到底是谁让你出这种恶毒的主意?” 道士闻言看了一眼沈槐安的脸色,见沈槐安狠狠地瞪着自己,顿时吓了一跳,又忍不住往宿舒方的方向看了一眼。 宿舒方被那道士看上一眼之后,差点儿没气的跳起来将道士的头扭过去。 这个时候看她干嘛,还嫌自己表现的不够明显吗? 当真是猪脑子! 宿舒方心里简直要怄死了,心中无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想不开,找了这么一个人来呢? “是,是……”道士犹犹豫豫,不敢将宿舒方供出来,但是沈槐安并不是傻子,见道士好几次都往宿舒方的方向看,就知道这件事情跟她一定有关。 “问你话呢,你看她干什么!” 沈槐安凶巴巴地瞪了道士一眼。 道士一缩脖子,“是夫人指使我做的!”双眼一闭就直接将宿舒方给招了出来。 宿舒方闻言闭上了眼睛。 沈槐安琴儿听到这件事情是宿舒方做的,心里存有的那点儿侥幸幻灭了,“真的是你,没想到你的心思竟如此恶毒!” “我没有老爷,诬陷!一定是有人诬陷!” 宿舒方立刻反驳,她抱紧了沈槐安的大腿开始不断地掉眼泪,“老爷您是知道我的,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此事定是有人在背后诬陷我啊!” “老爷这道士出尔反尔多次,他的话根本就不可信啊,谁知道他是不是被人买通了……” 宿舒方抵死不承认,这件事情跟自己有关。 沈槐安已经有些累了,不管这件事情跟宿舒方有没有关,他都已经对宿舒方失望了。 她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儿当初美丽温婉的模样? “不管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做的,人是你招进府里来的,这件事情你要负责。” 宿舒方听的身体一顿。 沈槐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从今天起,你就在院子里闭门思过吧。” “老爷……”宿舒方不敢置信的看着沈槐安,完全想不到沈槐安竟然会罚自己。 两人明明那么的恩爱,可是现在他却要罚自己! “你在院子里闭门思过三个月,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出门。”沈槐安冷冷的道。 他已经打算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让宿舒方闭门思过,其实是在变相的保护她而已。 虽然对宿舒方失望了,但到底是同床共枕了多年的枕边人。 但是宿舒方却不能想到这一层,她能想到的则是,她要闭门思过三个月,三个月后沈槐安还不少被别的小贱人给勾去了魂儿? 杜雁晚知道沈槐安心里的打算,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 沈槐安没有理会宿舒方的哭闹,叫人将她送回了自己的院子,又宽慰了杜雁晚几句,就离开了。 宿舒方被强制送回了自己的院子,她心里都快要气死了。 反手一巴掌就甩在了曲姑的脸上,宿舒方怒斥:“你看看你找过来的人!” 曲姑直接吃了宿舒方这一巴掌,脸上很快就浮现出了一抹红色的巴掌印。 但是她将自己的头低下,根本就不敢去看宿舒方的脸,“是奴婢的错。” “哼,本来就是你的错,找了个这么不靠谱的人来。”宿舒方咬牙切齿的说着,想起刚才的事情,眸光就是一阵闪烁。 “都怪沈怜这个贱人,若是她不在就好了……”说着眼中划过一抹精光,垂眼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脚边的曲姑开口道:“那个药还有吗?” 曲姑一听,身体挺直了,“还有。” “好,你去准备准备……”宿舒方弯下腰贴着曲姑的耳朵缓缓地道。 曲姑的眼中闪过一抹暗芒,“知道了夫人,这次奴婢一定会将事情办好。” “你最好将事情办妥,不然我留你在身边也没用了!”宿舒方冷哼一声。 垂眼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脚边模样恭敬的曲姑,神色有些不耐,“你下去吧。” “诺。” 曲姑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了宿舒方的面前。 宿舒方冷着脸站了许久,最后抄起自己的佛珠开始一颗一颗地数起来。 曲姑的身影消失在宿舒方的房里之后,就去买通了一个丫鬟,让丫鬟将药洒在杜雁晚的食物里。 做好了这一切之后,曲姑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宿舒方的身边。 晚膳已经做好了,杜雁晚并不知道自己的食物里被掺杂了别的东西。 她坐在餐桌边上看着一道一道的吃食往自己的屋子里送进来,眼睛都亮了起来,别说沈怜这个官家小姐的身份还不错,虽然在沈府不受宠,但是也没人敢在明面上苛刻她的东西。 晚膳是四菜一汤,荤素搭配,且厨师一看技术就不错,端上来的食物色香味俱全,极其诱人。 杜雁晚刚拿起筷子想要吃东西,但是注意到身边的晓霜还没有吃东西,况且桌子上这么多东西她一个人也吃不完,于是就对晓霜道:“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 晓霜哪里敢和杜雁晚同桌吃饭啊,一听到杜雁晚这么说就连忙摇手,“奴婢不敢。” 杜雁晚又劝了晓霜许久,晓霜说什么也不肯和杜雁晚一块儿用膳。 杜雁晚最后也放弃劝晓霜了,选了两个菜端给晓霜,“既然你不愿意和我一块儿吃,这些你就拿着到一边去吃吧。” 晓霜感动得热泪盈眶,接过杜雁晚递过来的两个菜,声音哽咽,“多谢小姐。” 从没有人把她当人看,但是小姐不同,小姐不但没有嫌弃她,还对她这么好。 杜雁晚被晓霜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心想不就是两盘子菜吗,挠了挠头道:“你是我的人,以后我自然会罩着你的,有我一口饭吃,自然也会有你一口汤喝。” 晓霜用力地点了点头。 杜雁晚忍不住摸了一把晓霜的头,“行了你去吃饭了,别在这里守着我了。” 晓霜闻言抱着杜雁晚给自己的两盘子菜下去吃饭去了,杜雁晚见她下去了之后,也开始享用自己的晚膳。 她不习惯有人在身边伺候,所以早早的就让人到外面去了。 自己一个人吃着饭,可是饭才吃到一半,就被人给打断了。 第二十五章 中毒 “小姐不好了!” “不好了!” 有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杜雁晚的屋子里来,杜雁晚仔细一看发现是同晓霜交好的丫鬟之一,态度柔和了几分,杜雁晚和气的问:“怎么了?” 丫鬟收敛了一下,然后急忙道:“小姐,晓霜她不知怎么的忽然就腹痛呕吐还恶心!” “什么?”杜雁晚饭也吃不下去了,“她好好的怎么会腹痛恶心呢?” “奴婢也不知道,她吃完饭后没多久就这样了。”小丫鬟神色焦急,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但是杜雁晚却敏感的察觉到了,刚才丫鬟是说晓霜时吃完了饭之后就出现这些症状了,说明她吃的饭菜有问题,或者是说……被人下了毒。 而她刚才给晓霜送了两盘子菜! 一想到这个杜雁晚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有人要给她下毒,结果她却把下了毒的食物送给晓霜吃了,晓霜代替她受了过! 正想着杜雁晚已经走到晓霜住的房子里了,桌上果然还放着尚未收拾的碗筷,桌角的位置还残留着晓霜刚吐的污秽。 杜雁晚神色稍冷,“请大夫没?” “已经去请了,但是大夫还没到!” 杜雁晚去看了晓霜的情况,见她面色发白,嘴唇疼的直打哆嗦,一看就是中毒的迹象,“去取牛奶、蛋清、或者米汤来!” 看上去应该是重金属中毒。 “诺!”丫鬟应了一声,眨眼的功夫就跑的没影了。 “小,小姐……” “别说话,我帮你催吐。” 晓霜点了点头,杜雁晚便伸手去扣晓霜的舌根,没过一会儿晓霜就泛起了一阵恶心,“哇”的一下就吐了出来。 杜雁晚及时躲开,晓霜将东西吐在地上。 等她吐干净了之后,小丫鬟刚好急急忙忙将杜雁晚要的东西带过来了,晓霜的运气比较好,杜雁晚要的东西刚好厨房都有。 杜雁晚给晓霜灌了一碗牛奶,灌完了之后又查看晓霜的脸色。 晓霜将牛奶喝下去没多久之后,大夫就赶过来了,他见了屋子里的惨状后,眉头微不可见的拧了一下,随后又去查看晓霜的状况。 因为杜雁晚刚才的一番急救措施,晓霜的情况已经好多了,大夫给晓霜看了之后,又留下了药方,嘱咐了几句才离开。 “小姐……” 晓霜挣扎着要起来给杜雁晚行礼,却被杜雁晚按回了床上,“你身体还没有好,不必多礼。” 杜雁晚说着又注意到屋子里的另一个丫鬟,“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被点到名字之后,脸上一喜,“奴婢虎丫。” 杜雁晚点了下头,“虎丫你好好照顾晓霜。” “小姐您放心吧,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晓霜的。” 虎丫身形胖墩墩的,看上去很是讨喜,杜雁晚嘱咐好虎丫,又歉意的看向晓霜。 “叫你受苦了,原本这件事情应该是冲着我来的。” 晓霜闻言有些受宠若惊,“奴婢却宁愿是奴婢受了这份苦,还好小姐无事。” 杜雁晚安抚了晓霜一句,“我一定会替你讨回一个公道的,你不会白白受这份苦的。” 她在下被人下毒了,下毒之人是谁,杜雁晚心里也有一点儿想法了,当然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找到证据证明。 杜雁晚第一时间让自己身边的丫鬟去翟府报信,就说她要死了,问翟夜阑过不过来收尸? 她现在是皇上御封的九小姐,翟夜阑奉旨保护她,有这么一个大利器在身边不用白不用,小丫鬟听了杜雁晚的话有些难为情,但还是跑到翟府报信去了。 杜雁晚让丫鬟去翟府之后,就哭着去找沈槐安。 “爹爹,女儿好怕啊!” “有人要杀女儿,女儿在这个家里待不下去了!” 沈槐安原本正在美娇娘的怀里,打算和美人亲热,杜雁晚这道煞风景的声音忽然就插了进来,叫沈槐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额角突突的狂跳,沈槐安让人将杜雁晚放进来,“你又怎么了?” 沈槐安有气无力的道,显然被杜雁晚折腾的有些累了。 杜雁晚眸光闪了一下。 “爹爹您要为女儿做主啊!” 杜雁晚一边哭,一边将自己诶下药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沈槐安听完了之后,脸色铁青,“竟然有人在府里对你下毒,当我是死的吗?” 一点儿做父亲的责任都没有尽到,你可不就是死的吗? 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杜雁晚脸上却没有将这话说出来。 “来人,将今天大小姐厨房里的人都给我请过来!” “喏!” 外头有人应了一声,不过眨眼间的功夫,杜雁晚厨房里的人已经全都被带到院子里来了。 沈槐安的目光扫过场上的人,冷道:“你们当中有谁对小姐的吃食动了手脚,若是没有人站出来,被我亲自抓了出来,我绝不轻饶!” 沈槐安的威胁,叫在场的下人们都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面露胆怯。 场面顿时一片安静,然而安静了许久,却没有人站出来。 沈槐安犀利的眸子扫过在场的各位,见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原本就黑的脸色再次黑上了一个度,“没人站出来是吧?” “没人站出来,就都给我受罚!” 沈槐安说着怒拍了一下桌子,“咚”的一声,有些胆小的下人,直接吓得跪了下来,“老爷不关奴婢的事情,奴婢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大小姐的食物,要说有谁有机会在小姐的食物里动手脚,应该是雀儿才对!” 被点到名的雀儿也立马吓得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老爷小姐明鉴,奴婢没有在小姐的吃食里动手脚啊!” “那我的食物经过几个人的手?” 杜雁晚看着那个雀儿开口问道。 雀儿被杜雁晚这么一问,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没有别人,只有奴婢一人……” “大胆贱婢,竟敢在我女儿的吃食里下毒!” 沈槐安说着又怒拍了一下桌子,雀儿原本惨白的脸顿时再白上一个度,身体摇摇欲坠。 “父亲大人先别急着下定论,此事尚有蹊跷。”杜雁晚连忙拦住沈槐安将要发配雀儿的动作。 沈槐安被杜雁晚拦住了之后,不悦地看了杜雁晚一眼,“人证物证具在,还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杜雁晚被问的一噎,严重怀疑沈槐安的官是不是花钱买来的? “父亲大人此事真的很有蹊跷!” “雀儿她绝对不可能下毒!” 沈槐安被杜雁晚反驳了,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不悦地看了杜雁晚一眼,“怎么就不是雀儿所为?” “很简单啊,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她的嫌疑是最大的,她没有那么傻,对我下毒啊!” 沈槐安闻言又觉得杜雁晚说的有理,但是他又不肯承认自己错了,“那她就是利用了你这种心理对你下毒呢?” “确实有这方面的可能,但是也不能轻易就定了雀儿的罪。”沈槐安冷哼一声,闭嘴不说话了。 杜雁晚看向雀儿,“你仔细想想,还有谁有机会动过我的吃食,并且最有可能在我的食物里下毒?” 雀儿在杜雁晚的提醒下开始思考到底有谁可能碰过杜雁晚的食物,她左想右想最终脑海当中划过一阵灵光,想到什么。 “是明儿!” “小姐我在给你送餐前,明儿跟我说过话,然后我肚子不舒服,去了一趟茅厕,是明儿帮我看着的。”雀儿连忙道。 杜雁晚的目光在场上扫过一圈然后道:“明儿在哪?” 明儿一早就吓得连都白了,被杜雁晚一提到名字,更是直接一个腿软跪倒在了地上,眼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明儿肯定有问题啊! 沈槐安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铁青,“好你个小贱人,说,为何在小姐的吃食里下毒?” 明儿本就胆小,被沈槐安这么一呵斥,便战战兢兢地招了,“是……是曲姑让奴婢做的!” “老爷饶命!” “老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明儿说着不断地磕头。 沈槐安一听竟然是曲姑让人做的,原本铁青的脸顿时僵了一下,怒斥道:“大胆刁奴,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冤枉好人,来人……” “且慢。” 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穿插进来,叫沈槐安的面色僵了僵,他顺着声音的源头望去,却见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翟大人你怎么来了?” 说着便看上身边的杜雁晚,目光中含着警告。 杜雁晚直接无视了沈槐安的警告,对着翟夜阑高兴的道:“翟大人您可算是来了。” 翟夜阑见杜雁晚一点儿事情都没有地站在自己面前,面色稍冷,带了一点嘲讽的道:“听说有人要我给她收尸,我自然不敢懈怠。” 杜雁晚听出翟夜阑语气当中的嘲弄,默默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翟夜阑冷哼一声,他原本并不想管杜雁晚的闲事,但是人已经来到了沈府,自然不能不管,“沈大人,此事明明还有蹊跷,就此处罚了似乎不大好。” 沈槐安听了翟夜阑的话,面色有些僵硬。 “翟大人说的是。” 有翟夜阑和沈槐安周旋,杜雁晚也乐得清闲,她再也不想看到沈槐安偏袒宿舒方的样子了。 她就要闭着沈槐安处罚宿舒方。 第二十六章 证据 “你说是曲姑让你做的,你可有证据?”翟夜阑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丫鬟,询问道。 丫鬟身体忍不住发出轻微的颤抖,知道但凡经过翟夜阑手的案子没有不水落石出的,还知道翟夜阑为人冷厉,绝不讲私情,不敢有任何的欺瞒:“有,有的。” 翟夜阑眸光闪了一下,“说说看。” 于是明儿就战战兢兢的将曲姑如何收买自己,又是如何让自己下药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末了还给了一样小物件出来。 有认识的人一看确实是曲姑的东西,而那药也还没有用完,被明儿拿了出来。 沈槐安见了之后,顿时怒不可遏,“来人将曲姑给我带过来!” “曲姑可是母亲身边的丫鬟,父亲要处置曲姑,也得跟母亲商量商量吧?这样吧,不如父亲将母亲也请过来,到时候父亲就算是有什么决策,如何做的决策母亲也知晓,不会过多的埋怨父亲。” 杜雁晚说着,还特意看了沈槐安一眼,沈槐安只好道:“将夫人也一并请过来。” 翟夜阑如今在这儿,他不好偏袒宿舒方,免得叫外人看了笑话,没一会儿的功夫宿舒方就被叫过来了。 她面上并未显露出什么来,杜雁晚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心理承受能力,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不动声色。 “大胆恶奴,还不跪下?”沈槐安率先发难。 宿舒方故作不知情的模样,“敢问老爷,曲姑她是犯了何事,您要如此怪罪于她?” 沈槐安冷哼,“她做了什么,你一会儿就知晓了!” “跪下!” 曲姑对宿舒方摇了摇头,然后跪了下来。 见翟夜阑就在这里看着,沈槐安也只好做出一副凶恶的模样,“我问你,为何要在小姐的食物里下毒?” 曲姑跪在地上,脑海当中快速地思考眼前这个情况,她往明儿的方向看了一眼,却见明儿缩了缩脖子,一脸内疚的模样,就知道她是被明儿给出卖了。 “我问你话呢,你看她看什么?”沈槐安冷冷的道。 曲姑收回自己的目光,“在小姐的食物里下毒却是是奴婢的注意,跟旁人无关。” 她主动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之所以会对小姐下毒,是因为奴婢想要替夫人报仇!”曲姑说着目光直直的望着沈槐安,“从前老爷待夫人是何等的亲厚,可是如今却因为小姐,老爷罚了夫人,奴婢看不过去,想要替夫人出一口恶气。这一切都是奴婢一个人的注意,夫人并不知情。” “老爷要罚就罚奴婢一个人吧!”曲姑说完便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曲姑的话让沈槐安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和宿舒方曾经的美好画面,心下不免有些动容,忍不住往宿舒方的方向看去。 宿舒方恰到好处的掉眼泪,沈槐安见了不免有些心疼。 杜雁晚见沈槐安又要对宿舒方回心转意了,哪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父亲之所以会罚母亲,难道不是因为母亲犯了错误吗?犯错了就该罚,曲姑的意思是说父亲做的不对吗?”杜雁晚的话让沈槐安想起自己罚宿舒方的初衷,还不是为了保护她! 她一点儿也不领情也就罢了,她的人还在心里埋怨他,是不是他从前宠她宠的太过了,所以才叫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冷哼一声,沈槐安无情的道:“怜儿说的对,犯了错就该罚,我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而你却因为我罚了一个犯了错误的人,而怪罪到一个无辜的人头上,着实可恨!” 曲姑抿着唇一言不发。 “来人……” “老爷你就原谅曲姑这一次吧,她也是护主心切。”宿舒方见曲姑要被发落了,连忙站出来替曲姑求情。 这是她的左膀右臂,要是没了对她的打击很大。 “怜儿你现在也没事,曲姑她……她就是跟你开个玩笑,母亲跟你道歉,你就大人有大量放过曲姑这一次吧,她下次肯定不会了!” 宿舒方求了沈槐安又来求杜雁晚,听了她无耻的话,杜雁晚简直气笑了。 “下毒来开玩笑吗?“这个欢笑开的还真是大啊。”翟夜阑轻嗤道。 他的话让宿舒方的脸色忽然一僵。 杜雁晚听翟夜阑帮着自己将要说的话说了出来,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脸上忍不住带了一丝笑意,杜雁晚有人撑腰了之后态度都变得不一样了,“是啊母亲,而且我虽然没事,但是我的丫鬟有事啊,她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这要不是我那丫鬟待我受了过,这会儿躺在床上的可就是我了。” “没想到府上竟然有这等恶奴,女儿光是想想都觉得胆颤。” 杜雁晚说着便做了一个害怕的动作出来,“要不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女儿早就报官了。” 一听说报官,沈槐安的神色顿时就变得不好看起来,“你也别提你那个下人求情了,这事儿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杀人就该偿命,但是念在她并未造成不能挽回的后果,便将她重打二十大板并卖了吧。” “爹爹英明。” 宿舒方听了沈槐安的发落,身体顿时摇摇欲坠,“老爷曲姑她跟了我多年……” “一个下人而已,值得你这般?”沈槐安不悦,“我看你真是越来越拧不清了。” “老爷消消气。”邱夫人充当沈槐安的解语花,宽慰沈槐安。 沈槐安见了身边的邱夫人,原本充满了怒气的面容稍缓,“既然你这般的拎不清,这掌院之权暂时就交给邱夫人好了。” 邱夫人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轮到自己,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妾身定然不会辜负老爷的期望!” 沈槐安满意地点了点头。 宿舒方听了心里就像是有刀子在扎一般,“老爷我……” “你不愿意?” “你已被我关了禁闭,后院之事不好再管,我便让邱夫人替你分忧解难,难道不好吗?” 邱夫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闻言立马道:“姐姐放心,妹妹一定会替姐姐管好后院之事,不叫这些琐事来烦扰姐姐。” 邱夫人的话就像是刀子一般扎的宿舒方的心鲜血淋漓,她笑得有些牵强,“妾身,妾身只是担心邱夫人的身份低微,后院其他人会不服气。” “有我在她的身后替她撑腰谁敢不服气?” “老爷说的是,是妾身多虑了。” 宿舒方脸色僵硬的道。 “行了,这儿没你什么事了,回你院子里好好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吩咐不要出来。” “是。” 宿舒方藏在袖子下的手早就已经被她掐到发青,她面容平静地走出了房间。 让人将曲姑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沈槐安看都懒得再看一眼已经昏死过去了的曲姑,直接让人拖下去发卖了。 见事情圆满解决了,杜雁晚也不好在沈槐安的面前赖着不走,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走了,翟夜阑和沈槐安寒暄了几句,也走了。 杜雁晚特意去送了翟夜阑,“翟大人今日多谢你能来。” 翟夜阑闻言冷冷地扫了杜雁晚一眼,“我有能不来的选择吗?” “没有!”杜雁晚盯着翟夜阑看了一会,然后认真的说道:“你可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来保护我的啊,我出事情了你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翟夜阑冷哼一声,不再理会杜雁晚转身就走,杜雁晚冲他冷厉的背影大声喊道:“翟大人要不要我送你呀!” 翟夜阑没有理会杜雁晚,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杜雁晚的面前,杜雁晚望着翟夜阑离开的方向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转身回到自己的溪清苑,杜雁晚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晓霜。 晓霜的屋子已经被勤快的虎丫给打扫干净了,虎丫是个心细的丫头,照顾起晓霜来无微不至,杜雁晚去看的时候,晓霜的气色已经好多了。 胖丫虽然心思细腻,但是心性却极为单纯,见杜雁晚好说话便忍不住和杜雁晚聊起天来。 杜雁晚本人没有什么尊卑观念,所以也并未觉得胖丫和自己说话是冒犯到了自己,反而觉得胖丫活泼讨喜,对她也多了几分偏爱。 “今天晓霜的事情可是要将奴婢给吓死了。” 胖丫心有余悸的说着,随后又道:“先夫人当年也是这样,没过多久就去了,我真是怕……” 杜雁晚却抓住了胖丫说话的重点,她说当初沈怜的生母也有这样的症状,是不是说明沈怜的生母也是中毒而亡? 杜雁晚的神色顿时就变得凝重起来,“胖丫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胖丫见杜雁晚神色凝重才知道自己刚才口中说的那个“先夫人”是杜雁晚的生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胖丫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变,“对不起小姐,奴婢说错话了。” 杜雁晚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不必理会这个,我问你,你说我母亲当年也是这种症状是怎么一回事?” 胖丫想了想然后道:“那个时候我还小,不记得夫人是如何发病的了,只是见夫人忽然捂着肚子,然后不断地干呕,严重的时候还会四肢抽搐,可是大夫来看却并没有看出什么来,只是说夫人得了怪病,治不好。” “夫人过了没多久就……就去世了。” 胖丫说着神情有些难过。 第二十七章 真相 当年夫人是多么温和的一个人啊,对待他们这些下面的人也算亲厚,可是就这么没了,真可惜啊。 杜雁晚闻言越发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沈怜生母当年就是重金属中毒而死,科技不发达的古代根本就不知道重金属中毒这回事。 当年日本的水俣病也困扰了当时的医学界多年,更何况是现在这个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微量元素的古代社会? 寻常大夫当然看不出来沈怜的生母是因为中毒而亡,一想到这个毒的出处,杜雁晚的神色冷了下来,原来沈怜母亲的死和宿舒方有关! 沈怜啊沈怜,你放心吧,我一定帮你报这个仇,替你母亲的死讨回一个公道! 只是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当年的人证物证肯定也消失的差不多了。 想要治宿舒方放罪并不是那么容易,除非……杜雁晚的眸光闪了闪,让她主动交代出来,得想个什么办法才能让宿舒方不打自招呢? 杜雁晚想着眉头渐渐地拧了起来。 “小姐是有什么问题吗?”胖丫的心思单纯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发现什么来,但是晓霜心里却有了一点儿想法了。 “没什么。”杜雁晚收起了脸上的沉思,对胖丫道:“今天你跟我说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能往外面泄露知道吗?” 见杜雁晚神色凝重,胖丫重重地点头,“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杜雁晚点了点头,“我也是为了你好。”又和晓霜说了几句话之后,让胖丫好好照顾晓霜,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另一边邱夫人得了掌院之权,简直没乐到翘尾巴,走到哪里都是一副神气十足的模样,看谁都带了一股子蔑视劲儿。 这原本也影响不到杜雁晚,杜雁晚懒得和她计较,但是千不该万不该的是,邱夫人才掌管了后院没几天,就开始克扣杜雁晚的东西。 从前宿舒方掌院的时候都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克扣她的东西,这邱夫人也当真是够蠢的。 对方都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杜雁晚若是再不反抗就会被人当做软包子一样来揉捏。 杜雁晚是受不了这股子窝囊气的,于是当天杜雁晚就带着人杀到邱夫人的院子里去了。 杜雁晚来的时候,邱夫人正在拨弄着小算盘,她如今掌管了后院,后院里的那些女人都得讨好着,还能捞到不少的油水,才短短几天的功夫她的小金库已经进账不少了。 这么大的喜事她怎么能藏得住啊! 当听到下人来报,说杜雁晚来了的时候,邱夫人觉得有些扫兴,但还是让人将杜雁晚请进来了。 “大小姐不好好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邱夫人如今是有了实权的女人了,架子倒是摆得很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正牌的夫人了。 杜雁晚见她这装模作样的架势,忍不住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本小姐跑到你这儿来,自然是有事情要问你。” “哦,什么事儿?”邱夫人态度傲慢,说话的时候看都没有看过杜雁晚一眼。 杜雁晚冷笑道:“就是想问问邱夫人,溪清苑这几日的伙食怎么越来越差?” 邱夫人一听杜雁晚是来向自己兴师问罪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咱们沈府最近银子紧缺,便只好降低伙食标准了,也不光是溪清苑一处,别的地方也是一样的。” 杜雁晚闻言便忍不住冷笑了,“为什么当初母亲执掌后院的时候,就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邱夫人一听杜雁晚那宿舒方来跟自己作比较,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起来,忍不住冷嘲热讽,“那是因为夫人没有说,并不代表不存在……” 邱夫人最终一通顾左右而言他,将杜雁晚气走了。 杜雁晚也不是一个吃暗亏的个性,从邱夫人那里气呼呼地出来了之后,就到沈槐安的各个妾室那里走了一通,说了几句暗示性的话就走人。 过了没几天,邱夫人就遭到了沈槐安的那些妾室们的联合设计,刚到手还没有捂热的掌院之权被迫交了出去。 邱夫人哭的伤心不已,但是沈槐安被别的妾室哄得高高兴兴,根本就把邱夫人被夺了权的事情放在心上,反而还因为邱夫人哭哭啼啼的感到心烦,罚了邱夫人。 邱夫人顿感更加委屈了,终日躲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肯见人,杜雁晚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不由得冷笑,果然宅斗,还是沈槐安后院里的那些女人最在行。 邱夫人也当真是没有脑子,以为自己得到掌院之权就可以横着走了吗?也不想想沈槐安后院的那些女人们同不同意? 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完了邱夫人,杜雁晚就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去了。 邱夫人在自己的院子里恼了几天别扭,没有等到沈槐安来哄自己也就罢了,还知道了沈槐安最近迷恋上了蝶夫人的消息。 心里头顿时急的不行,她也不闹别扭了,开始讨好沈槐安,想要让沈槐安回心转意,但是沈槐安这会儿正对蝶夫人感兴趣呢,哪里还会理她? 讨好沈槐安失败的邱夫人郁闷不已,想起了她已经嫁入了十皇子府的女儿沈玫。 沈玫再怎么说也是一个侧妃,在沈府应该能说得上话,如果让她来劝劝沈槐安说不定她就回心转意了呢? 而且她的女儿回来了,看还有哪个小贱蹄子敢给她摆脸色看,这么想着,邱夫人就迫不及待地叫人去传信,叫沈玫回沈府一趟。 沈玫这段时间在十皇子府过的也不甚痛快,她虽然如愿嫁给了十皇子为侧妃,但是十皇子府并不缺女人。 她嫁入皇子府之后,十皇子也不再迷恋她,她并没有高贵的身份,又没有夫君的宠爱,在皇子府没少被欺负。 听了下面人的传话,说自己的母亲想要见她,她想就当是放松一下心情也好,于是便同意去沈府。 沈府,沈玫的到来让邱夫人的腰杆子挺直了,又恢复成了当初大权在握时的作风,下巴高高抬起,看谁都是一股子蔑视感。 杜雁晚出门散步,不巧刚好遇上正在同沈玫诉苦的邱夫人。 邱夫人一看到杜雁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瞪了杜雁晚一眼。 沈玫看到杜雁晚也想起当初因杜雁晚的设计害的自己小产的事情,若不是杜雁晚害的自己小产,她在皇子府的日子过得也不会这么艰难! 想着她的心里顿时生出了一股滔天的恨意,看杜雁晚的目光中仿若带着火星子。 杜雁晚察觉到沈玫充满恨意的目光,特意离沈玫远了一点儿,省的被疯狗咬上。 沈玫哪里会放杜雁晚离开? “站住!” 见躲不掉了,杜雁晚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耐着性子转过头去,“侧妃娘娘有何事吩咐?” “贱人!” 沈玫说着,便扬起手要扇杜雁晚一巴掌,杜雁晚哪里会傻傻地站在那里等沈玫打? 她直接握住了沈玫高高扬起的手,目光嘲弄,“侧妃娘娘就是这种教养?” “本侧妃想要教训你,你有意见?” 沈玫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自然,我没有错,娘娘以什么名义教训我?还有我乃皇上御赐的九姑娘,也不是你能随意教训得了的。”老虎不发威还当自己是病猫了? 既然沈玫要搞事情,她杜雁晚也不是个怂包,将沈玫的手甩开,杜雁晚姿态潇洒地走人,沈玫被甩开的身形晃了许久才稳下来,望着杜雁晚离去的方向,沈玫气的脸都扭曲了,沈怜别以为这样我就教训不了你了。 沈玫着一身怒气离开了沈府,回去之后就在想教训杜雁晚的法子,沈怜害的她这般凄惨,她便要让沈怜这一生都不会幸福,忽然想到了什么,沈玫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冷笑。 “八皇子是不是正在咱们府上?” 沈玫身边的小丫鬟彩儿恭敬地应道:“是。” “正在同殿下饮酒作乐。” 沈玫闻言眸光闪了一下,“替我梳妆,我要去见殿下。” “喏。” 沈玫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盘子里放着一壶酒,酒里面已经被她下了料,她轻移莲步走入大厅。 盛装过后的她自是极美的,正在作乐当做的八皇子不由得被吸引去了注意力。 沈玫对于八皇子的目光视若无睹,盈盈地朝十皇子一拜,“妾身见过殿下。” 十皇子脚边堆砌了不少已经空了的酒壶,他正拥着一个美人,美人漂亮的衣衫半解,正双目含春的看着十皇子,两人耳鬓厮磨,画面看上去极其香艳又奢靡。 沈玫只觉心中一阵刺痛,手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托盘。 十皇子并未因为沈玫的到来而扰了兴致,双唇依旧贴在美人的颈间和人调笑,美人特意往沈玫的方向扫上一眼,眼神得意。 沈玫唇抿得更紧。 又过了一会儿,八皇子都看不过去了,“十弟你这美人在这里站了好一会儿了,怎么不见你注意?” 经八皇子这么一提醒,十皇子才注意到大厅中间站着的沈玫,眉宇间露出几分扫兴,不悦道:“你怎么过来了?” 沈玫面露委屈,“妾身特意过来给殿下送酒的。” 第二十八章 暗害 “不必。”十皇子冷道。 沈玫眼眶一热,眼里立马就涌现出来了。 八皇子是个喜爱美人的,最不能看到的就是美人流泪了,他主动给沈玫递了台阶,“十弟不喜欢就给本皇子好了,本皇子最喜爱美酒!” 沈玫目光感激的看向八皇子,八皇子被沈玫这软软的目光看着,心中又是一热。 “多谢殿下替妾身解围。” 将酒放到八皇子的面前,沈玫小声的说了一句。 八皇子顿时觉得自己成了大英雄,胸口热乎乎的,也小声的说了一句:“你的酒我一定会喝得一滴都不剩。” 见两人在一旁窃窃私语,十皇子的脸色微微沉了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沈玫斥道:“你还不快些回你自己的院子里去?” 沈玫被十皇子斥的面色一白,八皇子顿时又心疼了,这么一个美人儿怎么能这么凶呢?但是他没有立场说他的皇弟,也只能让美人受点儿委屈了。 沈玫给了八皇子一个歉意的眼神,然后就离开了,待走出十皇子宴请八皇子的地方之后,沈玫的脸色便一下子冷了下来。 冷哼一声,眨眼功夫就走的没影了。 八皇子被沈玫最后那一个眼神看的心里热乎乎的,提起沈玫送过来的酒,就往嘴里灌,十皇子戚允胤见了之后眸光闪了一下,转而又和美人调笑,不再理会八皇子。 八皇子一壶酒很快就见了底,喝完了之后就醉了过去。 戚允胤让人将醉了的八皇子抬到客房里去,自己也因喝多了不胜酒力下去休息了。 不久后沈玫便听说八皇子喝醉后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女,近日正举着画像四处寻找自己的真命天女。 知道自己的目的得逞后的沈玫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冷笑,对彩儿吩咐道:“我让你去办的事情你办好了没有?” “奴婢已经让人去提醒八皇子了,他不久之后就会知道。” “嗯,那就好。”沈玫对着镜子扶了一下头上的朱钗,“沈怜啊沈怜,让你跟我斗。” 杜雁晚被传召入宫的时候心中正疑惑,皇上好好的召她一介臣女进宫干什么?难道是想九公主了,所以将她召入宫中,一解思女之苦? 正想着,便见自己的面前站了一个极其冷厉的男人。 男人的面容极其眼熟,杜雁晚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来,“翟大人,原来圣上让你接我入宫。” 翟夜阑被杜雁晚的笑容晃了一下神,随后又很快冷下一张脸,“还请九姑娘快些上马车,莫让陛下等急了。” 杜雁晚对翟夜阑的冷漠熟视无睹,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对自己摆着一张冷脸,继续嬉皮笑脸的凑上前去:“翟大人,皇上为何让我进宫啊?” 闻言翟夜阑的神色更冷,“在下不知。” “哦,不知道就算了。”杜雁晚撇了撇嘴,脑袋缩回车厢里。 气氛顿时有些凝固,翟夜阑往放下的车帘上看了一眼,抿着唇一言不发。 杜雁晚气鼓鼓的坐在马车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今天的翟夜阑比平常的更冷,好像是故意要同自己撇清关系一般。 好嘛,撇清关系就撇清关系,她还不想和他有什么纠葛呢! 气了一路,杜雁晚到了皇宫肚子里的气还没消。 下了马车后就一句话也不跟翟夜阑说,翟夜阑望着杜雁晚气鼓鼓的背影,几次三番想要说话,但是却什么都没说。 不一会儿就走到了金殿,杜雁晚注意到金殿里还站了一个男人。 男人一身玄衣,上绣莽,腰间宝带,踏云靴,浑身上下就两字,“贵气!” 有了之前见十皇子的经验,杜雁晚很快就认出这也是个皇子,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个,对方从自己刚一进门目光就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就跟饿狼见到了猎物一般。 杜雁晚觉得心里不舒服,拧了下眉,就跪了下去,“臣女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皇帝见了杜雁晚就露出慈爱的表情,“快快免礼。” “谢皇上。”杜雁晚起身。 “朕今日传你过来是想给你指婚。” 指婚? 给她指婚? 指给谁? 翟夜阑吗?杜雁晚想着便不由得往翟夜阑的方向望去,她发现如果是翟夜阑的话,她是愿意的。 翟夜阑注意到杜雁晚砍过来的目光,原本冷厉的神色,越发冷,杜雁晚见了之后心里难免有些不痛快,娶她就有这么难吗?至于摆出一张死鱼脸吗? 虽然心里不痛快,但杜雁晚并不敢在皇上的面前表露出来,“只是不知皇上要将臣女指给谁?” “朕的八皇子,他向朕求娶你,所以朕传你入宫,询问你的意见。”皇上是真的将杜雁晚当做了九公主来宠,若是他想赐婚直接下旨就是了,可是他却将杜雁晚召入皇宫询问她的意见。 杜雁晚闻言瞪大了双眼,啥玩意儿?八皇子是谁?为什么忽然把她指给八皇子? “恕臣女斗胆,能问问……为什么吗?” “因为你是我的真命天女!” 八皇子从杜雁晚走进金殿起,就一直压抑着激动的心情,真命天女!活的真命天女!有了她,他往后的日子一定会过的顺风顺水! 杜雁晚这才知道原来之前一直盯着自己瞧的人就是八皇子,这八皇子虽然也是一表人才,但是杜雁晚对他根本就没有别的想法啊! 况且对方仅仅是因为一个真命天女的传言,就要娶自己,让她觉得极其荒谬。 “皇上臣女并不愿嫁八皇子!” 知道了前因后果的杜雁晚,提着裙子跪了下来。 杜雁晚不愿意嫁给皇子,这叫皇上感到意外,“为什么?” 难道他的皇子不好么?想着皇上的眉宇间闪过几丝不悦。 杜雁晚察觉到了,惊恐道:“臣女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八皇子,且臣女已有心仪之人,还望陛下恕罪。” 皇帝听杜雁晚这么说,心里才好受一点儿。 只是杜雁晚心意之人是谁,他倒是很好奇,于是就问了一句,杜雁晚故作羞涩支支吾吾的不愿意说,皇上只当她是小女儿家心思没有继续追问。 杜雁晚松了一口气。 皇上见杜雁晚真的没有嫁给八皇子的心思,于是就歇了让杜雁晚嫁给八皇子的想法,又安抚了八皇子几句就让杜雁晚下去了。 杜雁晚从金殿里出来,只觉背后一片湿润,果然伴君如伴虎啊! 翟夜阑自杜雁晚的身侧走过,杜雁晚见了他便追上去询问:“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皇上要给我赐婚的事情?” 翟夜阑面对杜雁晚的质问没有吭声,杜雁晚怒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面对怒气冲冲的杜雁晚翟夜阑挑眉:“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杜雁晚愣在了原地,翟夜阑却已经从杜雁晚的身侧绕过去了,好一个跟他无关! “啧啧啧被情郎抛弃了吧,真是可怜。” 戚允胤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杜雁晚的身旁,语气惋惜的道。 杜雁晚敛了敛神色,朝他行礼,“十殿下。” 戚允胤正要进金殿见皇上,路过杜雁晚的时候停了一下,“九姑娘你这左眼可真漂亮。” 杜雁晚神色微变。 “十殿下还不进去么?莫让陛下等急了。” 翟夜阑去而复返,见杜雁晚和戚允胤说话,且靠的近,不动声色地挡在了杜雁晚的身前,戚允胤被翟夜阑挡住了视线,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转而进了金殿。 杜雁晚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摸上自己的左眼,“他对龙眼玉石有兴趣。” 偷龙眼玉石的是沈玫,沈玫是为了戚允胤偷的,这龙眼玉石究竟有什么秘密,能让他如此在意? “传闻有此龙眼玉石者便能如愿,能得天下。” 翟夜阑淡淡的道。 杜雁晚忍不住摸着自己的左眼,“这个传言还真是……” 现在龙眼玉石就在她的左眼当中,也没见她如愿了啊,反而还有一身麻烦在身。 这十皇子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在这事上面这么没脑子呢?这明显就是谣言啊! 翟夜阑轻轻地瞟了杜雁晚一眼,“走了,送你出宫。” 杜雁晚连忙跟上,“等等……” 两人走后才有一青衫男子自暗中走出,男子气质温润如玉,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与世无争的淡然,他容貌俊俏,但脸色却隐隐的透出一股病态的白,眉宇间似有若无的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愁绪,“刚才走的那个就是皇上亲封的九姑娘?” 戚允显对身边的小太监问道。 “回殿下正是。”小太监恭敬的应道。 戚允显看了一眼之后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走吧,别叫父皇等急了。” 说着便转身离去。 另一边八皇子被杜雁晚拒婚了心中正烦闷,为了发泄心中的烦闷,八皇子被皇帝放走之后,就跑出去找杜雁晚。 杜雁晚还未出宫就被八皇子拦下,见八皇子一脸怒容,杜雁晚脸上闪过几分犹豫,“殿下找臣女是有何要事吗?” 八皇子沉着一张脸看着面前的杜雁晚,不得不说杜雁晚很美,比梦中的更美。 在梦中他们两个是那般的恩爱,她什么都听他的,可是为什么在现实生活中她却拒绝了赐婚呢? 第二十九章 计策 八皇子想不通,神色便有几分焦躁,“为什么拒婚?” 杜雁晚一听就知道八皇子这是找自己秋后算账来了,她像翟夜阑求助,可翟夜阑就像是没有看到她的求助一般,默默地将视线转移道别的地方去。 “理由臣女已经在皇上面前说过了。” 无法,杜雁晚只得硬着头皮道。 但是八皇子却并不想皇上那么好糊弄,“是谁?你心里喜欢的那个人是谁?” 杜雁晚面色尴尬,“这个……臣女不想说。” “你是不想说还是根本就没有?” 杜雁晚被逼问的有些招架无能,“臣女就是不想说,殿下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臣女就先行告退了。” 杜雁晚说着便赶紧走了。 八皇子看着杜雁晚火速离去的背影,目光变得幽深,冲着杜雁晚的背影大喊:“我是不会放弃的!” 杜雁晚闻言顿时走的更加快了,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八皇子的面前。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京城许多人都知道八皇子喜欢上了沈家千金,并且多次求娶沈家千金又被多次拒绝的事情。 有些人说沈家千金不识好歹,八皇子怎么说也是皇子,且一表人才,沈怜嫁给他绝对不吃亏,但是沈怜却傻傻地将八皇子往外面推。 当事人杜雁晚不胜其扰,八皇子整天就像是只苍蝇一样围着她转,赶也赶不走,多次提出要娶她,她拒绝了好多遍他没有心死也就罢了,还有种越挫越勇的感觉。 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一点儿吸引了八皇子的注意,让八皇子被拒绝了这么多次还不死心。 今日八皇子又被拒绝了一次,他郁闷得在酒楼里喝酒。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一点儿不好,沈怜那个女人怎么就是不肯答应嫁给他呢? 郁闷不已的八皇子忽然注意到自己的对面坐了一个头戴帷帽的女子,心中诧异,八皇子忍不住出声道:“这位姑娘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女子闻言将帷帽掀开一角,“殿下,是我。” 八皇子见了女子的容貌之后,脸上露出喜色,“怎么是你?” “我出门逛街见殿下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就过来开解开解殿下。” “上次殿下帮助妾身之恩,妾身还铭记在心,殿下有什么烦心事只管跟我说,我定然不会往外面说的。” 八皇子对面坐着的女子正是沈玫,她今天是特意过来给八皇子出谋划策的。 在她看来八皇子实在是太过于愚蠢,等到他娶到沈怜,估计要等到明年还不一定能等到! 八皇子闻言笑容苦涩,“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现在全京城估计都拿我的事情当做笑话在说呢。” 说着又苦闷地灌了一口酒。 沈玫见了八皇子一脸窝囊的模样,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嫌弃,不过很快又被她掩饰下去,换上一抹愁色,“此时我也听说过了,但是依妾身来看,这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相反在妾身眼中殿下的真心更难能可贵。” “只可惜我妹妹她……不懂得珍惜。” 沈玫的话叫八皇子眼睛一亮,对啊,他怎么忘了沈玫是沈怜的姐姐啊! “沈姑娘,可否请你帮我个忙?” “殿下见外了,妾身就是过来帮殿下的。” 沈玫的话叫八皇子心中热乎乎的。 “若是殿下不嫌弃的话,妾身这里有一计,能够让妾身的妹妹尽早嫁给殿下。” “什么计策?”八皇子一脸期待的看着沈玫。 沈玫低声说了些什么,八皇子闻言脸上闪过几分犹豫,“这样真的行吗?” “殿下对我妹妹可是真心?” “自然!”八皇子立马道。 “只要殿下待我妹妹是真心,并且愿意娶我妹妹一辈子对她好,这其实也没什么的。” “实话不瞒殿下说,我妹妹曾私下跟我谈起过殿下。” “她说我什么了?” 沈玫说着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来,“妹妹说心中其实已是心仪殿下,但是碍于面子不能跟殿下说。” 八皇子闻言激动的脸都红了,“她真的是这么跟你说的吗?” “自然是的,我还能骗您不成?” “只是我妹妹那人一向脸薄,她又拒绝了殿下那么多次,自然是不好开口的,此时此刻更需要殿下主动,戳破那么之间的那一层窗户纸……” 八皇子被沈玫说的有些心动。 “那我试试。” “那妾身便静候殿下佳音了。” 沈玫呵呵笑着,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八皇子的面前。 八皇子想到沈玫刚才说的话心就热了起来,猛地灌了一口酒,黑色的眼眸中带着几分势在必得。 另厢杜雁晚并不知道沈玫和八皇子的密谋,她正带着晓霜在街上逛街,沈玫也不知道发哪门子的疯,非要她出来陪着逛街,结果走在街上又将她给抛下了。 杜雁晚以为这是沈玫捉弄她的手段,于是就没有理会,带着晓霜独自逛了起来,手里拿了两根簪子,杜雁晚扭头问晓霜,“哪个好看?” 晓霜指了其中的一个,还跟杜雁晚说了些什么,杜雁晚买了其中的一个,两人买完了之后就离开了小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有人已经盯上了两人。 逛街逛累了,杜雁晚便进了一家酒楼吃饭,饭菜端上来之后,她想也没想就吃了,还没吃完就晕晕乎乎的想睡。 “小姐,您怎么了小姐?”晓霜察觉到杜雁晚的不对劲,上前去查看。 杜雁晚猛地晃了晃脑袋,越想越不对劲,她的饭菜里被下了药,猛地站起来,拉了晓霜就想走,忽然门被人从外面撞开,有男子走了进来。 杜雁晚沉下脸来,“你想干什么?” 男子一言不发,走过来将杜雁晚打晕了就往肩上扛。 “小姐!” 晓霜一惊,刚要叫,就被人打晕在地,男子看都没有看一眼已经昏迷了的晓霜,将杜雁晚扛在肩上带走。 没过一会儿晓霜幽幽的转醒,但是屋子里已经没了杜雁晚的身影。 “小姐!”晓霜大惊,连忙跑了出去。 翟夜冕听说京城有一家醉红楼,里头的醉鸭乃京城一绝,早就馋着想吃,今日便找了机会将翟夜阑拉出来,两人去醉红楼吃饭。 刚一走到醉红楼,翟夜冕和掌柜的交涉,翟夜阑便见一男子扶着一个貌似喝醉了的女子从自己的身侧走过。 他看不见女子的脸,只是觉得女子的身形有些眼熟,便多看了一眼,男子神色有些紧张,身体往女子的方向挡了挡。 两人渐渐地走远,翟夜冕见翟夜阑对男子扶着的女子感兴趣,便忍不住用胳膊撞了一下翟夜冕的胳膊,“哥别看了,人家都已经成亲了。” 面对弟弟的调侃,翟夜阑沉下了脸,眼尾扫了他一眼。 翟夜冕缩了缩脖子,朝翟夜阑嘿嘿一笑,转移话题:“已经点好餐啦,哥咱们赶紧进包厢吧!” 说着害怕翟夜阑打自己,率先走了,翟夜阑一言不发地跟在翟夜冕的身后。 两人刚走到包厢,隔壁包厢就冲出一个神色慌张的丫鬟,丫鬟嘴里叫着:“小姐!” 吸引了翟夜阑和翟夜冕的注意,翟夜阑注意到是杜雁晚身边的丫鬟,脸色沉了沉,“你家小姐出什么事了?” 晓霜正六神无主,听到翟夜阑的话顿时就跟见到了主心骨一样,“翟大人请你救救我们家小姐!她刚才被人掳走了!” 脑海中划过刚才进酒楼时的画面,翟夜阑神色一变,竟是转身就走。 “嗳,哥!”望着翟夜阑瞬间消失在眼前的身影,翟夜冕嘟囔道:“这么紧张人家,还说对人家没意思,骗鬼的吧……” 杜雁晚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当中,四周都是红色的纱帐,香风一阵阵的传来,外面还有不间断的调笑声,这是……青楼? 她怎么会出现在青楼里? 杜雁晚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套单薄的红色纱衣,纱衣下水红色的绣鸳鸯图案的肚兜分外明显,身下铺满了红色的花瓣,让杜雁晚想觉得自己像是一件儿即将被拆封的礼物。 手脚还是软的,刚才的迷药还没有过去,杜雁晚的神色稍冷,这一定是沈玫设下来的诡计,好狠毒的心思! 除了沈玫,杜雁晚想不出还有谁会如此算计她,正想着便听到门口一阵响动,有人从外面走进来了。 杜雁晚坐正了身子,下意识地摸自己的头,才发现她头上的簪子已经被人拿下来了,想的还真周到,杜雁晚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 “你醒了怜儿。”来人对杜雁晚一笑。 杜雁晚直接愣在了原地,“怎么是你?” 八皇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是沈玫要陷害自己? 还是说八皇子和沈玫搅合到一起去了? 杜雁晚想着神色便冷了下来。 八皇子被杜雁晚吸引去了注意,看杜雁晚的眼神瞬间就火辣起来。 杜雁晚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穿着,暗道糟糕,她穿成这样对男人来说吸引力极大。 “八殿下您冷静。”杜雁晚说着揽了揽身上的纱衣,但是那料子太透,穿了跟没穿一样。 第三十章 赐婚 八皇子眼神火辣,忍不住朝杜雁晚靠近,“怜儿我想你,你心里也是有我的对不对?” “你答应我的求婚好不好?我们进宫去见父皇,请求他给我们赐婚。” 杜雁晚见八皇子靠自己越来越近,眉头越拧越紧,“殿下还请您不要再继续靠近了!” 这八皇子到底是从哪里看出她对他有意思的?难道她表现出来的拒绝意味还不够明显吗? “怜儿我知道你脸皮薄,但是没关系我不会在意的。”八皇子说着就触碰到了杜雁晚的肩膀,柔软的肩膀,将他心里头的火一下子就点燃了,他目光移动也不动的看着杜雁晚。 杜雁晚心道糟糕,“殿下您冷静一点儿,我们还尚未成婚!” “没关系,我可以很快进宫向父皇请旨赐婚,怜儿……”八皇子说着就要来吻杜雁晚。 杜雁晚心里头生出一股恶心,别开了头,八皇子没有吻到杜雁晚的唇,但是却亲到了杜雁晚的脸,他顿时就兴奋了起来。 将杜雁晚一把按回床上,杜雁晚察觉到危险拼命地挣扎着,“殿下不要!” 八皇子这个时候已经听不进去杜雁晚的话了,他只想要得到她。 他觉得沈玫说的对,管她愿不愿意嫁给他,只要他得到了她的身子,她就算是不愿意嫁也得嫁。 越发的想要得到杜雁晚的身子,八皇子开始扒杜雁晚身上的衣服,杜雁晚心急如焚,她身体里的药效还未过,虽然拼命的挣扎,但是于事无补。 杜雁晚的反抗对于八皇子来说无异于挠痒痒。 杜雁晚见自己根本就拦不住八皇子,心里生出了一股绝望,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杜雁晚大声喊着:“翟夜阑!翟夜阑!” 八皇子见这个时候杜雁晚嘴里喊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好啊,原来你心里一直藏着的人是他,难怪一直不答应我的求婚!” 八皇子恼羞成怒,他现在加重了心中要得到杜雁晚的想法,“想要嫁给他是吧,死了这条心吧,你这一辈子就只能嫁给我!” 八皇子一边说着,一边褪去杜雁晚身上的衣服, 杜雁晚心中感到无比的屈辱,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下来,就在她心中绝望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一脸寒意的翟夜阑出现在了门口。 杜雁晚原本死寂的双眸当中渐渐地浮现出一抹生气,“翟夜阑!” 翟夜阑寒着一张脸走进来,目光落在杜雁晚身上时,脸色再次一寒。 八皇子几乎是没有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一拳,他被打得愣了一下,刚想要反击,但是肚子上又挨了一拳。 翟夜阑一脸几拳下去,八皇子就已经被打得直不起身来了,他目光含恨地瞪着翟夜阑,“好你个翟夜阑,竟敢殴打皇子,我告诉你,你完了!” 翟夜阑像是没有听到八皇子的威胁一般,面无表情地踩在八皇子的手上,八皇子吃痛,嘴里发出杀猪似的尖叫声。 翟夜阑又碾了碾,八皇子脸上的神色顿时更难看,叫声也越来越大,碾过之后又面无表情地收回自己的脚,用被子将杜雁晚裹起来,抱在怀里。 杜雁晚下意识地贴在翟夜阑的胸前,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你怎么才过来啊。” 翟夜阑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抱着杜雁晚就出了房间。 另一边八皇子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底的恨意渐渐地聚拢。 翟夜阑! 翟夜阑将杜雁晚从青楼里抱出来之后,将她放到一家客栈里,让人送了热水和新的衣服过来。 杜雁晚用热水沐完浴,换好新衣服出来时已经好多了。 “今天多谢你过来救我。”杜雁晚对不远处站着的翟夜阑道。 翟夜阑从见到杜雁晚出现在青楼里的那一刻起,面色就一直沉着,闻言朝杜雁晚的方向望去,眼底带着杜雁晚看不懂的神色。 杜雁晚想着今日受到的屈辱便捏紧了自己的拳头,“今日之辱,我一定要报回来!” 八皇子是吧,有胆子强迫她,就要接受代价。 “你打算怎么做?” “将他的丑事一件一件地都揭露出来,让他成为全京城的笑话!”还有沈玫她一样也不会放过! 翟夜阑闻言深看了杜雁晚一眼,道:“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 杜雁晚点头,今日多亏了翟夜阑解救,不然她的清白可就要保不住了,不一会儿晓霜就找过来了,她见杜雁晚无事,才松下一口气。 “多谢翟公子相救!” 翟夜冕是跟着晓霜一块儿来的,见了杜雁晚就是一阵冷哼。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害的他和兄长的醉鸭都吃不成了! 杜雁晚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已经无心再和翟夜冕寒暄,跟翟夜阑说了一句告别的话,就带着晓霜离开了。 杜雁晚离开之后,翟夜冕看了看自家兄长的神色,总觉得奇怪,但是却又看不出来是哪里奇怪。 撇了撇嘴之后,就不再管了。 八皇子带着一身伤回了自己的皇子府,他暗暗的记恨起了翟夜阑,却不敢将翟夜阑打他的事情闹到宫里面去,因为他强迫杜雁晚的事情并不光彩,若是被皇帝知道了免不了要责罚他一顿。 于是八皇子只好吃了这一个哑巴亏。 这次虽然没有让杜雁晚成为他的女人,但是八皇子也在杜雁晚那里占到了不少的便宜,尝到了甜头,便在思考着如何再次算计杜雁晚。 好在沈槐安的为人他还是清楚的,只要利益给的够,他就不相信沈槐安不心动! 不过八皇子现在并不敢去沈府,他脸上的伤还没有好,得躲着呢。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皇帝见了八皇子脸上的伤,便询问他是怎么一回事,八皇子支支吾吾,说是自己摔的,半点儿也没有提翟夜阑。 皇帝闻言只是拧了拧眉,八皇子脸上的伤明明是被打的,可是他自己却说是摔的。 他不愿意说,皇帝自然也不会逼着他说,嘱咐八皇子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就不过问了。 因着皇帝在大殿上这么特意一提,便有许多人注意到了,所以下朝后没多久,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八皇子走路摔了一跤,把脸给摔破相了。 他脸上的伤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的,可是他却说是自己摔的,于是不少人都在猜测八皇子这是得罪什么人了,被人这么教训。 有好事者当着八皇子的面问了,但是他却闭口不言。 杜雁晚没过多久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她只是冷哼了一声,道:活该! 从昨天回来之后,杜雁晚就在找八皇子的丑事,她找人买通了八皇子府的下人。 那下人是个知道不少事情的,杜雁晚给的价格高,他给的料也多,杜雁晚这才知道原来这表面上看上去一表人才的八皇子背地里竟然男女通吃,八皇子府上就养了不少的面首,不过为了掩人耳目都是以小厮的身份出现在他的身边。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好男风也就罢了,他还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杜雁晚知道这些消息之后,就在自己的屋子里作了一天的画。 她画的是那种简笔画,虽然寥寥几笔,但是却将人物的形态勾勒出来了,让人一看就能认出上面画着的是谁。 杜雁晚就以八皇子和他府上最得宠的那个面首为原型,画了一堆画。 杜雁晚画完了之后,便叫晓霜将这些画交给京中的乞丐,让他们传出去,同时还编了一首童谣,教京中的小孩唱。 小孩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有趣,便跟着杜雁晚唱了起来,他们学的快,没一会儿就到处唱了。 过往的人听懂了小孩嘴里唱的是什么意思之后,面色都不由得有些怪异起来,一时间又忍不住探究,童谣的内容是真是假。 关于童谣里的内容,众人也是私下里讨论了好久,最后愈演愈热。 八皇子最近上下朝的时候,发现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他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衣着是不是有问题,仔细看了之后又发现没什么问题。 百思不得其解的八皇子便找人问了,结果对方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你还不知道吗?” 八皇子一头雾水,“知道什么?” “京城关于你的传言可都是传遍了。”对方说着神神秘秘地凑近八皇子,小声道:“你老实告诉我,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好,那个,还是下面的那个……” 八皇子闻言依旧一头雾水,“好哪个?” 对方一脸无语,“就那个啊!” 说着还朝八皇子身后跟着的小厮望了一眼,那小厮模样生的俊俏,似乎和近日京城中流传当中的小人画上的攻极其相似。 男子想着看八皇子和那小厮的目光便充满了八卦,八皇子被对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心里头顿时一个激灵。 忽然就明白了男子的意思,一张脸顿时就沉了下来,“你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那人见八皇子动怒了,心里有些害怕了,神色讪讪的道:“就是从别处听来的,现在整个京城都传遍了,我以为你知道来着……” 八皇子他知道个屁,他知道怎么会让这种流言在京城当中蔓延? 第三十一章 被禁闭 “哦,还有这些,也不知道是谁画的,看着还挺像你还有你的……”说着又往小厮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厮。” 八皇子沉着一张脸结果那人递过来的画,一看脸顿时黑成了锅底。 将手里的画团城一团,捏得粉碎,八皇子沉着声道:“这些都是谣言,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知道知道。” 那人嘴上随时这么应着,但是八皇子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他根本就不相信这是谣言。 八皇子沉着一张脸,抿着唇走了,他要阻止谣言继续在京城里传播,还要抓出背后散播谣言之人。 若是落到了他的手里,他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八皇子冷着一张脸回到自己的皇子府,他的那些小妾们也都是欲言又止的看着他,忽然福至心灵,八皇子明白了他的这些小妾们看他的原因,顿时一阵恼怒,让那些小妾们全都滚回自己的院子。 结果没过多久,就听闻他的小妾和他身边的小厮打起来的事情,打完了之后还纷纷跑到他的面前来哭诉,八皇子顿感一阵头痛欲裂。 将小妾和小厮都罚了一通,这才没有人再敢闹事了。 八皇子还来不及歇上一口气,就被皇上一道圣旨叫进了皇宫。 皇上叫八皇子进宫来是因为听到了京城中的那些传言,特意将八皇子教导面前来询问。 八皇子知道皇帝叫自己过来的愿意之后,吓得顿时就是一个激灵,哭诉着京城当中的那些流言都是假的,他与身边的小厮根本就没有事么,散步谣言之人用心险恶云云。 皇帝听了八皇子的哭诉之后,冷哼了一声,警告了八皇子一番,才将八皇子放出宫,且因为京城当中谣言的事情,罚八皇子闭门思过。 八皇子虽然觉得有些委屈,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受着了。 杜雁晚知道了八皇子的一系列遭遇后,才觉出了心里头的那股怒气,若是八皇子识相点儿别再来招惹她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若是八皇子不识相,她杜雁晚可不是好欺负的! 八皇子虽然被关禁闭在家,但是依旧没有放弃寻找在背后散步谣言之人,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找出一丝蛛丝马迹,京城当中的那些谣言全都是沈怜给散布出来的! 八皇子恼怒极了,一被解除禁闭就去了沈府找杜雁晚。 沈槐安见八皇子是过来找杜雁晚的并没有阻拦,在沈槐安看来杜雁晚能够答应嫁给八皇子最好,这样他就是八皇子的岳父,八皇子对沈怜那么上心,待他找个岳父一定也是敬重的,到时候他的仕途便是一片光明。 沈槐安美滋滋的想着,看八皇子的目光便如同是见了准女婿一般。 八皇子察言观色的本领也有,自然知道沈槐安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便和沈槐安提起了之前因为自己脸受伤被搁置的事情,应允了沈槐安不少的好处。 沈槐安初初听八皇子的话,是坚决不同意的,但是后来被八皇子所提出来的好处所打动。 见沈槐安意动,八皇子就当下保证自己只不过是去杜雁晚的院子里看看杜雁晚而已,并不会对杜雁晚做些什么。 沈槐安闻言这才答应下来,于是八皇子就进了杜雁晚的闺房。 杜雁晚在自己的闺房里见到八皇子的时候,神色是意外的,古代女子的闺房并不是能够随意进入的,八皇子怎么会在这里? 还有他不是还在关禁闭吗? 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 在杜雁晚疑惑的时候,八皇子已经站了起来,朝杜雁晚扑了过去。 杜雁晚反应灵敏,八皇子一次扑了个空,寒着一双眼睛瞪着杜雁晚。 杜雁晚瞪大了眼睛看着八皇子,“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八皇子狠狠地瞪杜雁晚:“京城当中有关我的谣言,是不是你搞的鬼?” 杜雁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心虚,但是很快又被她掩饰下去,“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这里是臣女的闺房,还请殿下赶紧离开,不然臣女就喊人了。” 八皇子冷冷的看着杜雁晚,“你若是想喊便喊吧,你爹已经答应我,一个时辰之内都不会放人进来打扰你我相处,你就算是喊破喉咙也没有用。” 杜雁晚闻言愣了一下,沈槐安那个不靠谱的渣爹,竟然连八皇子的这种要求也敢答应,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把女儿的清誉放在心上了对吧? 杜雁晚瞬间感觉三观炸裂。 看来她以前对沈槐安的见视还是太浅薄了一些。 八皇子看着杜雁晚,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杜雁晚顿感一阵危险,“来人啊,快来人!” 她不死心的朝外面喊了,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进来。 看来渣爹真的放弃沈怜了,杜雁晚的眼中划过一抹冷芒,伸手抓了一把剪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你别过来,你要是敢过来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杜雁晚说着,脸上划过一抹冷笑,“殿下若是还想要面子的话,就不要再上前来了。” 没想到杜雁晚竟然如此的刚烈,八皇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不过他很快就对着杜雁晚笑了,“你能威胁的了我一时,还能一直这般威胁我不成,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不得不嫁给我。” “我看上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杜雁晚狠狠地瞪着他,手里的剪刀划伤了自己的脖子,鲜血从脖子上流了下来。 八皇子的瞳孔缩了缩,“你好好休息。”说着便推开了们走了出去。 见八皇子终于走了,杜雁晚松了一口气。 晓霜这个时候冲了进来,“小姐您还好吧?” 杜雁晚摸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血,苦着一张脸道:“我不好。” 晓霜顿时更加慌乱了,替杜雁晚将脖子上的伤缠好,杜雁晚却在思考自己脱身的事情,怎么样才能摆脱八皇子那个人渣呢? 思来想去杜雁晚也只想到了一个办法。 暗暗地握了握拳,杜雁晚对晓霜道:“帮我打扮的漂亮点儿,我待会儿要出门。” “可是小姐您脖子上还有伤……” “暂时管不了那么多了,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晓霜一时无言,只得帮杜雁晚将头发梳的精致一些,妆容也描得更加精致一些,盛装打扮后的杜雁晚坐上了马车,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翟府。 从马车上下来之后,杜雁晚就让身边的晓霜去敲门。 她在翟府住了一段时日,翟府的下人都已经认得她了,见是她来,立马露出笑容来。 杜雁晚朝下人们笑了笑,寒暄了几句,便让下人去通传。 翟夜阑一听说杜雁晚来了,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笔因为停顿掉下一滴墨在干净的宣纸上,一张好好的宣纸因为这滴墨毁了,翟夜阑的眉头轻轻地拧了一下,对下面的人吩咐道:“让她进来。” 杜雁晚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出现在了翟夜阑的面前,“翟大人江湖救急!” 翟夜阑正写着字,闻言不慌不忙,“何事?” “就是……那个……”杜雁晚说着脸上忍不住生出一股燥意,若无其事地压下去了之后又道:“你娶我吧!” 翟夜阑闻言写字的手再次一顿,写好的字上又沾上了一滴墨,一副上好的字就这么被毁了。 翟夜阑忍不住拧眉。 “你不必误会,我对你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见翟夜阑拧眉,杜雁晚立马解释道,然而这越解释,就显得她越渣,对人家没有非分之想,却要求人家娶她。 翟夜阑似嘲非嘲的看了杜雁晚一眼。 杜雁晚脸又红了,“是这样的,你也知道的嘛,八皇子他一直缠着我,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自然不是他的对手,所以……” “所以你就想要拿我当挡箭牌,和我做一对假夫妻?” “翟大人果然聪慧过人。” 然而翟夜阑却丝毫没有被夸了之后的喜悦,“婚姻之事不可儿戏,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 翟夜阑冷冷的拒绝了杜雁晚的要求。 “翟大人我不会打扰到你的,只求你给我一处容身之所,若是你以后有了心爱的女子,我们可以马上合离!” 翟夜阑是杜雁晚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了,杜雁晚说什么也得抓紧了。 “你不必再说了,你的要求我不会考虑。”翟夜阑冷漠拒绝。 杜雁晚神色失望,但是马上又振作起来了,“翟大人你信不信,我一定能让你心甘情愿的娶我?” 翟夜阑闻言对杜雁晚轻笑,“不信。” 杜雁晚自信的面容一僵,但是很快又恢复正常,“走着瞧吧,翟大人。” 说着便带着晓霜大摇大摆地离去。 晓霜听了杜雁晚对翟夜阑说的那些没皮没脸的话,小脸上早就是一片绯红了,“小姐您真的有办法让翟大人娶您吗?” 杜雁晚眉毛一挑,自信道:“等着瞧吧。” 接下来的时间杜雁晚经常往翟府跑,不是去给翟夜阑做菜送汤,就是替翟夜阑浇花除草。 翟夜阑经常能在自己的院子里看到杜雁晚忙碌的身影,最重要的是杜雁晚很安静,且做事有分寸,翟夜阑就算是想将杜雁晚赶走,也找不到理由。 好不容易找出个理由还被杜雁晚三言两语给堵了回去。 第三十二章 刺绣 翟夫人见了杜雁晚几次,觉得她既乖巧又懂事,也对杜雁晚极其满意,杜雁晚有了翟夫人的首肯,进翟府都不需要翟夜阑的同意,这叫翟夜阑十分头疼。 他母亲的心思,他自然知晓,只是他心中并无她,娶了她也是害了她的终身幸福。 杜雁晚这段时间经常往翟府跑,翟夜冕已经跟她混的很熟了,经常要求杜雁晚变魔术给他看,还要缠着杜雁晚学魔术。 杜雁晚狡猾,并不会白教翟夜冕变魔术,每教翟夜冕变一个魔术,就要翟夜冕答应自己一个条件。 翟夜冕起先是不答应的,但是后来实在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答应了杜雁晚好几个条件。 翟夜阑过来的时候,杜雁晚正在教翟夜阑便魔术。杜雁晚的手法极快,翟夜冕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手里的两朵花瞬间就变成了一朵。 她凌空一捏又捏出一朵花来,然而这还没完,她凌空又捏了几下,小花接二连三地出现在她的手上,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杜雁晚的右手里已经握满了花。 翟夜冕惊叹连连,两人并未注意到翟夜阑的到来。 杜雁晚见翟夜冕感兴趣,还想来个大的,她倒退了几步,却不料踩到了裙摆,身体向后栽去。 “小心!”翟夜冕一惊,但翟夜阑已经先一步将杜雁晚扶住了。 杜雁晚心有余悸,“多谢翟大人。” 翟夜阑不动声色地拉开和杜雁晚之间的距离,闻言冷淡道:“不必。” 杜雁晚暗暗给了翟夜冕一个眼神。 翟夜冕原想装作看不懂,但是被杜雁晚狠狠地一瞪,便只能依依不舍地走了,谁让他还欠着杜雁晚几个条件没有兑现呢。 翟夜冕走了之后四下就只剩下杜雁晚和翟夜阑两人了,“翟大人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翟夜阑闻言眉梢一挑,杜雁晚从身上拿出一个香囊来,扭扭捏捏地递到翟夜阑的面来来,“这是我亲手绣的。” 翟夜阑低头一看,只见那香囊绣得歪歪扭扭,勉勉强强能看出来上面绣了两只鸭子。 这绣工…… 似是看出翟夜阑眼中的嫌弃,杜雁晚一怒,将荷包摔进翟夜阑的怀里,“只是为了感谢翟大人多次相救,准备的一点儿心意罢了,翟大人若是不喜欢扔了就是!” 说完就拉着晓霜走了,翟夜阑一个人站在原地,怀里还抱着杜雁晚刚才摔进他怀里的那个丑绝了的香囊,盯着香囊看了许久,翟夜阑轻笑了一下,将香囊收了起来。 第二天杜雁晚依旧上翟府,翟夜冕不知道从哪里弄过来一个风筝,杜雁晚见了心里痒痒,和翟夜冕在院子里放风筝。 只是两人放了一会儿之后,风筝就挂到树上去了。 见自己心爱的风筝挂到树上去了,翟夜冕开始和杜雁晚吵,杜雁晚跟他吵的脸都红了。 翟夜冕作势要爬到树上去取,杜雁晚率先推开翟夜冕道:“风筝是我挂上去的,我来取。” 翟夜冕冷哼一声,站在一旁看着杜雁晚爬树,杜雁晚想不就是爬树吗?自己小时候皮的紧,没少爬树,这点儿高度根本就难不倒她。 三下两下就爬上了一颗高大的树,杜雁晚小心翼翼地靠近风筝,那风筝距离她有一段距离,杜雁晚不得不伸手去够。 下面的晓霜见杜雁晚挂在那么高的树上,心里是一片担忧,目光一转也不转地盯着杜雁晚看,双手做祈福状。 “小心,啊小姐。” 翟夜阑读完书从书房里出来,就见一大群丫鬟小厮围在一起,不由顺着丫鬟小厮的方向往树上望去,见杜雁晚挂在树上捞风筝,顿时右眼皮一跳。 杜雁晚一连够了好几次终于够到了风筝,将风筝一点一点地拿到了手中,杜雁晚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冲下面的人得意一挑眉,“我拿到了。” 晓霜见杜雁晚拿到风筝之后,心里松了一口气,“小姐您快下来吧。” 翟夜冕原本挺气杜雁晚将他的风筝弄到树上去了,但是见杜雁晚那么危险地挂在树上,他心里也后悔让杜雁晚上树捞风筝了。 见杜雁晚拿到风筝了,翟夜冕冷哼一声,也让杜雁晚赶紧下来。 杜雁晚哼哼唧唧,“知道了。” 她刚想下来,却注意到一旁的翟夜阑,心里头一惊,脚下也打了滑,竟是直接从树上栽了下来。 “小姐!” “臭丫头!” 院子里的人顿时惊慌起来,杜雁晚本人也是吓得要死,完了完了这下不死也得摔残了,她吓得闭上了眼睛。 翟夜阑见杜雁晚从树上掉下来,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冲了出去。 众人只见眼前人影一闪,翟夜阑已经飞身上前,揽住杜雁晚的腰,将人带了下来,见杜雁晚毫发无损,众人松了一口气,晓霜依旧心有余悸,“小姐您吓死奴婢了。” 翟夜冕也被吓了一跳,对着杜雁晚凶巴巴的道:“臭丫头我不是叫你小心一点儿吗?怎么这么没用,还是从树上掉下来了?” 杜雁晚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思绪还未缓过神来,她手里还拿着那个风筝,但是脚却已经软了。 翟夜阑闻言冷冷的扫了翟夜冕一眼,目光威严,翟夜冕被翟夜阑扫了一眼之后,缩了缩脖子,神色讪讪。 翟夜阑看向杜雁晚,只见她面色惨白,双眸水润润的,对她说不出重话,翟夜阑只道:“下次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说完便拂袖离去,杜雁晚望着翟夜阑离开的方向,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她已经被人围住问东问西。 杜雁晚双颊慢慢的浮现出一抹绯色,心中慢慢的做了一个决定,和担心自己的人寒暄了几句,杜雁晚就带着晓霜告辞离开了。 回到沈府后,杜雁晚还是时不时的会想起翟夜阑当时救自己的场景,想着想着便不由得想歪了,自己把自己给想成了个大红脸。 晓霜见自家小姐好好的脸红了,便疑惑的道:“小姐是屋子里太闷了吗?您脸都热红了,要奴婢替您开窗吗?” 杜雁晚被晓霜这么一提,原本就烫的脸蛋儿再次热了一个度,一本正经的道:“屋子确实太闷了点儿,你开吧。” 晓霜走过去开窗,杜雁晚却将自己埋进被子里。 “他又救了我一次,我是不是应该以身相许?” “是的吧?” 杜雁晚说着自己笑了起来,晓霜开了窗之后,见自家小姐又在一旁傻乎乎的笑,忍不住摇头,小姐该不会是傻了吧? 第二天杜雁晚起的比平时都要早,她对今日的妆容分外上心,衣服来来回回换了十几套不说,就连头上的簪子也是一根一根地换,时不时询问晓霜的意见。 等到两人出门的时候,竟然比平时还晚上了几时。 照例来到翟府,先去厨房做点心,这次她分外上心,特意问了厨房的人翟夜阑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厨房的下人见杜雁晚对翟夜阑这么上心,也乐得告诉杜雁晚,还教杜雁晚翟夜阑最喜欢吃的点心。 杜雁晚学的格外认真。 做好之后,杜雁晚端着点心犹犹豫豫地想推开翟夜阑的书房门,但是又怕自己突然过来显得唐突了,来来回回地在门口走了好几圈。 翟夜冕一过来就见杜雁晚在自家兄长的门口前徘徊,手里还端着点心。 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杜雁晚的面前来,翟夜冕偷了杜雁晚的点心,就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道:“你怎么不进去?” 杜雁晚被忽然出现的翟夜冕吓了一跳,刚想凶他,就见他偷自己的点心吃,那可是为翟夜阑准备的点心:“住口!” 杜雁晚一个没忍住怒吼出声。 翟夜冕被吓得手一抖,捏在手里的点心调到地上去了。 杜雁晚见了气的直发抖,“翟夜冕!” 翟夜冕扭头就跑,杜雁晚将剩下的糕点摔进晓霜的手里,提裙就追,“你给我站住!” 翟夜冕自然不会乖乖的站住,杜雁晚就追着翟夜冕满院子里跑,两人的动静实在太大,书房里的翟夜阑被惊动了,忍不住走了出来。 “站住!” “翟夜冕你给我站住!”杜雁晚追着翟夜冕没有注意自己脚下的路,翟夜阑又是突然出现的,所以她根本就没刹住车,直接撞到翟夜阑怀里去了。 翟夜阑也没有想到杜雁晚会往自己的身上撞,一时不察,竟然直接被杜雁晚撞到了地上去了。 嘴唇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杜雁晚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不光是杜雁晚僵住了,被她压在地上的翟夜阑也僵住了。 晓霜和翟夜冕更是目瞪口呆。 杜雁晚回过神来了之后,就飞快地从翟夜阑的身上起来,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杜雁晚恼羞成怒的对翟夜阑道:“你怎么忽然就出现了?” 翟夜阑也反应过来,耳根微红,脸上却是面无表情,“你和夜冕在院子里太吵了,我出来看看。” 杜雁晚脸色一窘,将晓霜手里的糕点一把抢过来塞进翟夜阑的怀里,“我是来给你送糕点的,希望你喜欢!” 说着扭头就跑,翟夜阑怀里抱着杜雁晚扔过来的糕点,望着杜雁晚火速离开的背影许久没回过神来。 第三十三章 疑惑 翟夜冕见了翟夜阑的神色,悄悄地移了移步子,想要趁翟夜阑不注意,悄悄地溜走,翟夜阑的余光瞥见了翟夜冕的动作,目光轻轻地扫过去,翟夜冕逃跑的动作一顿,对着翟夜阑扯出一抹讪笑。 翟夜阑神色严肃,“阿冕你可知错?” “哥,我错了!”翟夜冕忙举手投降。 他认错的时间倒是快,可就是从来都不改,翟夜阑不由得暗暗摇头。 翟夜冕一脸八卦地盯着翟夜阑瞧,忍不住询问道:“哥刚才你什么感觉?” 翟夜阑听到翟夜冕的询问,脸上刚降下去的温度,这个时候又上来了,冷冷的扫了翟夜冕一眼,翟夜阑警告道:“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过问。” “哦。”翟夜冕有些委屈,嘟嘟囔囔道:“可是我已经十五岁了,不小了啊……” 翟夜阑听到了翟夜冕嘟嘟囔囔的声音,脸色沉了沉,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了起来。 杜雁晚走了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便听“轰隆”一声,乌云聚拢,竟是眨眼间的功夫就下起了暴雨来。 翟夜冕和翟夜阑一时没有准备,被这雨淋了个透心凉。 两人赶紧到屋檐下避雨,翟夜阑擦着身上的雨水,听到身边的翟夜冕嘟嘟囔囔的道:“这雨下得这么大,又这么突然,不知道臭丫头有没有淋着,这个天气,淋雨应该会着凉的吧。” 翟夜阑擦雨水的动作一顿,转身一言不发地走了。 “哥你干嘛去啊?”翟夜阑并没有回答翟夜冕的话,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的没有影子了。 杜雁晚觉得自己也正是倒霉,刚出门没多久,就遇上了雷阵雨。 她今天出门并没有坐马车,也没有带伞,所以被这阵雨淋了一个透心凉。 带着晓霜在一个屋檐下躲雨,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有一个穿着丝绸的男子带着小厮骂骂咧咧地跑过来了。 男子就在杜雁晚的左手边,他扫落雨水的动作挺大,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身边的杜雁晚,雨珠全都溅到杜雁晚的身上去了。 杜雁晚的神色稍冷,“这位公子能否请你注意一点儿,这里又不仅仅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躲雨。” 男子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刚想要出言教训杜雁晚,却看到了杜雁晚的脸,吓得脸色一白,“九、九公主……” 男子战战兢兢的说着,也不顾外面正在下雨了,直接就摔到外面去了。 杜雁晚见男子神色怪异,微微拧了拧眉,面露疑惑。 她知道自己和已经故去的九公主长得像,有不少人将自己错认成九公主,但是却没有人害怕成这个模样。 难道对方和九公主之间有仇? 杜雁晚正想着,对方竟然慌慌张张地跑了。 杜雁晚想要叫他都来不及。 见他眨眼间的功夫就跑没影了,杜雁晚要说的话顿时卡在了嗓子眼里。 罢了不管了,对方跟故去的九公主有关,但不一定是跟自己有关。 杜雁晚将自己的身体往屋檐后面藏了藏,但是这风雨实在是太大,她身上已经淋湿了好几处。 狂风吹得她身体发凉,不由得抱紧了自己。 正在这时,有人撑着一柄青伞缓步而来,风雨中杜雁晚看不清伞下之人的面容,但却注意到了那人从容的脚步。 即便是在这狂风暴雨当中,他的姿态也没有乱上半分,那些风雨像是不能近他的身一般。 杜雁晚忍不住被这个身影所吸引住,直到那人走到她面前来,她依旧没有回过神来。 青伞缓缓地抬起,伞下人的面容渐渐地暴露在杜雁晚的面前。流畅的下颌线,微微紧抿的薄唇,高挺的鼻梁,以及一双漆黑若长夜的眸子…… 翟夜阑瞧见杜雁晚已经湿了的头发,还有衣服,眉头为不可见地拧了拧,撑着伞走到杜雁晚的身边,将伞挡在杜雁晚的身前,替她遮挡从正面吹过来的雨,自己则是站在了杜雁晚的身侧,替她挡住从侧面飘过来的雨。 虽然杜雁晚依旧淋到了雨,身体依旧被寒风吹得发凉,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渐渐地感觉不到冷了。 在屋檐下站了许久之后,外面的雨渐渐地小了下来,太阳也隐隐的露出了一点儿边儿。 这个时候已经可以走了,杜雁晚跟翟夜阑告辞,说着便要冲进雨幕里,但是却被翟夜阑及时叫住了。 杜雁晚回头疑惑的看着他,他将手里的伞举了过来,撑在杜雁晚的头顶,“带着伞走。” 杜雁晚脸一红,接了翟夜阑递过来的伞就走,杜雁晚高高兴兴地回了沈家,将翟夜阑借给自己的伞好好地收了起来,时不时地会对着那把伞傻笑。 晓霜见了杜雁晚的一系列反应也不由得摇头。 第二天杜雁晚就抱着那把干透了的伞去了翟府。 翟府里头依旧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府里的下人们见杜雁晚来了还是会与杜雁晚打招呼,但是不同的是,今天翟夜阑并不在翟府里头。 杜雁晚询问了下人才知道翟夜阑是出门相亲去了。 他竟然背着自己偷偷地去相亲! 杜雁晚顿时就怒了,询问了下人翟夜阑去了哪里后,杜雁晚就一脸怒气地杀到翟夜阑的相亲现场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杜雁晚倒霉,她刚一杀到翟夜阑的相亲现场,就碰上了解了禁闭出门遛弯的八皇子。 仇人见面总是分外眼红,八皇子见了杜雁晚便将杜雁晚拦了下来。 杜雁晚见躲不掉了,只能稳下心神跟八皇子请安,“见过八殿下。” 八皇子对杜雁晚冷笑,“沈姑娘你我真是有缘,这都能遇见。” 杜雁晚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殿下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恕臣女不奉陪了。” 杜雁晚说着便想要从八皇子的身边过去,但是八皇子又怎么会让杜雁晚走呢?他直接拉住了杜雁晚的胳膊,将杜雁晚抱在怀里,“怜儿咱们许久未见了,你却对我如此冷淡,真叫我伤心。” 他故作伤心的神色,好似两人之间有什么私情一般,周围的人不由得朝两人的方向望去。 杜雁晚发现被这么多人围观,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八殿下,你我之间并未有什么,还请殿下自重!” 杜雁晚说着便努力挣脱八皇子的束缚,但是八皇子的力气比她一个女人来说大多了,杜雁晚根本就挣脱不开。 八皇子多次求娶杜雁晚却无果的消息,自然很多人知晓,此刻有不少人正在看杜雁晚和八皇子的八卦。 八皇子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对杜雁晚冷笑了一下,“想要摆脱我,没门。” 说着瞬间又切换成一副深情的模样,“我知道你还在怨我,但是传言都是假的,我的心里只有你,京中有关我和小厮的传言都不实!” 见不少人用探究的目光往两人的方向看来,杜雁晚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这八皇子好生无耻! 刚想对八皇子动手,她的胳膊就被人抓住了。 杜雁晚扭头一看发现翟夜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像是找到了靠山一般,杜雁晚不由自主地向翟夜阑身上靠去。 翟夜阑见了杜雁晚的动作,眸光暗了暗,却没有将杜雁晚推开,像是默认了杜雁晚的动作一般。 他冷着一张脸对八皇子道:“翟某有话想要同殿下说。” 将杜雁晚的胳膊从八皇子的手里解救出来,翟夜阑挡在了杜雁晚身前。 八皇子见翟夜阑挡在了杜雁晚的身前,眸光暗了暗,冷笑道:“不知翟大人有什么话要同本殿说?” 翟夜阑不动声色,对八皇子伸手,“事关朝中大事,还请殿下移步。” 翟夜阑不卑不亢的样子,让八皇子大为恼火,他想要当中发火,但是翟夜阑态度恭敬,他又找不到理由,冷哼一声,便顺着翟夜阑所指的方向走。 翟夜阑定的包厢里,同他相亲的女子还未走。 杜雁晚这个时候见到了自己想要见到的人,许是为了避嫌,对方的头上戴着帷帽,杜雁晚并不能看出对方帷帽下的面容,但从对方的身形上来看,不难看出是个身材窈窕的女子。 不知怎么回事,心里忽然生出了一股酸溜溜的感觉,杜雁晚看女子都不由得有些烦躁起来。 她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不对,自我反省了一番,便朝女子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翟夜阑和八皇子有话要说,自然不能当着他们的面儿,他们特意避开了杜雁晚几人。 杜雁晚也不知道翟夜阑跟八皇子说了些什么,总之八皇子过来跟她告别的时候,脸很臭就对了。 狠狠地瞪了杜雁晚一眼,八皇子甩袖就走。 杜雁晚的麻烦解决了,按理说她现在应该告辞才对,但是杜雁晚就坐在了原地,丝毫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翟夜阑对面的女子有些尴尬,她多次用眼神示意翟夜阑让翟夜阑赶杜雁晚走,但是翟夜阑像是没有看到女子的眼神一般,一直没有提让杜雁晚走的事情。 杜雁晚自己脸皮也厚,翟夜阑不提让她走的事情,她就坚决不走。 她还会主动更两人说话,女子全程都是尬笑,待了一会儿之后,就尴尬的待不下去了,找了个理由就告辞了。 第三十四章 相亲 女子走了之后,杜雁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酸溜溜的开口道:“翟大人刚才那姑娘漂亮吗?” 翟夜阑过来也只是不想辜负朝中前辈的一片好心,本想走个过场就走的,没想到杜雁晚却忽然出现。听到了杜雁晚阴阳怪气的询问,翟夜阑拧了一下没,没有搭理杜雁晚的意思,起身便要走。 杜雁晚见翟夜阑要走,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拉住了翟夜阑的衣摆,跑过去拦在翟夜阑的面前,“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翟夜阑被杜雁晚缠的实在没办法了只好道:“我并未见过那女子的真容。” 杜雁晚闻言嘴角忍不住缓缓地勾起,翟夜阑已经从她的身边走过去了。 杜雁晚过了一会儿之后才意识到翟夜阑已经从她的身边穿过去了,愣了一下之后,又跟在翟夜阑的身后叽叽喳喳的道:“翟大人出来相亲是有了成亲的打算了吗?” “如果翟大人有了成亲的打算,不如看看我如何?” “翟大人如果娶了我,我一定会做一个贤惠的妻子,绝对不会给大人惹麻烦,一定会好好照顾大人的!” 翟夜阑被杜雁晚扰得不胜其烦,“我暂时并未有娶妻的打算。” 杜雁晚因翟夜阑的话愣在了原地,不知怎么的,心里就生出了一股委屈,“可是你刚才都和别的女子相亲了,为什么就不能考虑考虑我呢?” 说着眼睛湿漉漉的看着翟夜阑。 翟夜阑顿感一阵头疼,“我问你,你是真心想要嫁给我的吗?“ “我自然是真心!”杜雁晚脱口而出,话一说出口之后,两人就愣住了,杜雁晚话说的太急,就像是泄露了什么心事一般。 她说完脸很快就红了,“你多次出手帮我,我想报答你,所,所以……” “不必!”翟夜阑反应过来之后,冷声打断了杜雁晚还未说完的话。 杜雁晚闻言脸色顿时就变得一片惨白,“为什么?” “婚姻大事不可鲁莽,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 翟夜阑冷道。 杜雁晚不敢相信,“那你又为何三番四次的出手救我?”说完之后,又想到了什么一般,脸色顿时又白了一个度。 你怎么能完了他救你是因为你长得很已经死去了的九公主极其的相似啊! 九公主是他曾经的爱人啊,所以是触景生情,顺手救了你吧,他对你却是没有男女之情,别再自作多情了。 想明白了的杜雁晚将已经到了眼眶的眼泪狠狠地憋了回去,“好的,你的回答我已经知道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 杜雁晚说着跑开了。 翟夜阑望着杜雁晚跑开的方向,心中多了一分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拧了拧眉,翟夜阑压下心里的那点儿失落,没有再想刚才的事情。 杜雁晚自酒楼里跑出来了之后,眼眶里的眼泪夺眶而出,虽然一直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报恩而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好疼好疼。 晓霜站在杜雁晚的身侧,见杜雁晚不断地掉眼泪,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杜雁晚,只得守在杜雁晚的身侧。 八皇子原本因为翟夜阑的话,不得不暂时放弃对杜雁晚的算计。 只是他心里依旧意难平,在酒楼里独自待了好一会儿,刚一出门就遇上了哭着跑出来的杜雁晚。 八皇子诧异地挑眉,沈怜是哭着跑出来的,是不是说明她和翟夜阑之间闹崩了? 翟夜阑都不护着她了,他想要对沈怜做些什么岂不是易如反掌? 八皇子想着,便想走过去同杜雁晚说话,但是想了想还是暂时放弃了,此事得好好谋划谋划,暂时急不来。 望着杜雁晚的方向渐渐地勾起一抹冷笑,八皇子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杜雁晚哭了一会儿之后,就抹干眼泪不哭了,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被拒绝了吗? 又不是输不起? 杜雁晚很快就振作起来,带着晓霜回了沈府。 她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事情,但是晓霜却知道,她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风轻云淡。 因为她开始时常发呆,人也失去了往日的活泼,看上去有些郁郁寡欢,晓霜见了这样的杜雁晚不免心里一阵担忧。 杜雁晚在院子里闷了几日之后,就收到了沈玫的消息,沈玫让杜雁晚陪她进宫,沈槐安也知道这件事情,他已经先杜雁晚一步,同意杜雁晚进宫的事情了。 杜雁晚也只能答应下去,沈玫进宫是去见皇后,杜雁晚跟着,皇后见了杜雁晚这个传闻当中的九姑娘,不免一愣。 她早就知道杜雁晚长得像九公主,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像,第一眼看到杜雁晚的时候她还以为九公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呢。 皇后虽然有些惊讶,但是她久居深宫,知道如何掩饰自己的情绪,所以神色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杜雁晚将皇后细微的情绪变化收入眼底,知道皇后是将自己错认成了九公主,抿着唇没有说话。 她一直将自己当做隐形人一般的存在,沈玫跟皇后说话的时候,她就自己盯着自己的鞋面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玫和皇后之间的对话终于结束了。 沈玫注意到一旁等了许久的杜雁晚,才带着杜雁晚离开了。 只是刚走了一会儿,她就说自己的东西掉了,让杜雁晚在原地等着自己,自己去将掉了的东西找回来。 杜雁晚知道沈玫没安好心,警惕地站在原地等着沈玫。 宫女见杜雁晚在路上敢等着,便邀杜雁晚去亭子里坐一会儿,杜雁晚对于周围的一切都表现的很警惕。 拒绝了宫女的好意,自己继续在阳光下站着,等着沈玫回来。 戚允显刚从御书房出来,路过御花园,便见不远处的一簇花团中站了一个窈窕的身影。 女子背对着他,让他看不到对方的脸,但是单单从对方的一个背影来看,也能看出对方一定是个美貌的女子。 戚允显身边的内侍见戚允显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女子身上,便机灵的询问:“可是要去问问是哪家的女子?” 戚允显摇了摇头,轻轻咳嗽了一声,“不必。” 说着便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去,但是天不遂人愿,他的旧疾发作了,戚允显捂着自己胸口的位置,脸色忽然就变成了酱紫色,像是呼吸困难,拼命地喘息。 “殿下!” “殿下!” 内侍见戚允显病发,急的额头上冒出了一阵细汗,嘴里不断地呼唤着戚允显。 哆哆嗦嗦地从身上拿出药,便要喂给戚允显。 戚允显的手不断地颤抖着,嘴唇因为疼痛一直张不开,内侍喂了好几次都没有将药喂到戚允显的口中,顿时急的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 眼见着自己带的药就要被浪费光了,内侍手一抖,药又要掉到地上去,忽然有一只手接住了掉落下来的药片。 内侍呆呆的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女子,女子面容冷静,一手握着药,一手掐着戚允显的嘴巴,将药硬生生地塞进戚允显的嘴巴里。 内侍被女子的一番动作惊得目瞪口呆,待他反应过来时,戚允显已经将药给吞下去了。 戚允显吃完药之后,原本酱紫色的脸就渐渐地恢复正常,内侍见了松下一口气,真心实意地很杜雁晚道谢:“多谢这位姑娘,若不是因为你我家主子就危险了。” 杜雁晚见了男子的面容,不由微微愣住。 眼前的男子虽然面色苍白,但是难掩容貌俊秀,反而因为面上的几分病气,多了几分惹人怜爱的感觉。 此刻他已经好转了,目光正盯着杜雁晚看。 在杜雁晚打量着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着杜雁晚。 眼前的女子真的很像他已经过世的九妹,也难怪父皇会对她如此偏爱。六皇子想着渐渐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对杜雁晚一拱手,“今日之事多谢这位姑娘了。” 杜雁晚见他衣着不凡,又听内侍叫他殿下,便猜测对方是一位皇子,连忙罢手,“殿下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 两人说话的场景落入了不远处的戚允胤眼中,他缓缓地勾起一个冷笑来,走过去,“六哥在和沈姑娘说什么呢,沈姑娘笑得这么开心。” 一看到他杜雁晚的神色便冷了下去,“十殿下。”说着便刻意拉开了同十皇子的距离。 十皇子见了杜雁晚的一系列动作,眼神似笑非笑,“怎么这么怕本殿,还怕本殿吃了你不成?” “并非如此,只是男女授受不亲。”杜雁晚不卑不亢。 戚允胤没想到杜雁晚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愣了一下,不过一会儿之后,他就笑了起来。 沈玫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杜雁晚和六皇子还有十皇子在一块儿说笑的画面,眸光闪了一下。 沈怜那个贱人怎么和六皇子还有十皇子在一处了? 心里有些嫉妒和十皇子还有六皇子说笑的沈怜,抬头时却已经换上了一张笑脸,沈玫姿态万千地走过去,对着十皇子还有六皇子盈盈一拜,“殿下。” 十皇子一看到她原本带笑的面容慢慢的就冷下来了,垂眼扫了她一眼,“干什么去了?” 第三十五章 殷勤 沈玫便同十皇子解释自己刚才干什么去了,十皇子闻言神色平淡,垂眸看了杜雁晚一眼,那一眼意味深,转而带着沈玫走。 沈玫和十皇子要走,杜雁晚自然不能在皇宫内停留,和六皇子说了告辞,便跟在十皇子和沈玫的身后。 沈玫没想过会在皇宫里遇到十皇子,自然是忍不住想要往十皇子身上贴。 在皇子府和她抢十皇子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她根本就抢不过那些女人们,但是现在不同了,没有旁人和她抢十皇子了。 忙着讨好十皇子的沈玫,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沈怜。 沈玫进宫是和沈怜坐同一辆马车来的,出宫时沈玫就抛弃杜雁晚跟着十皇子而去了。 杜雁晚见沈玫的一系列反应,内心并无什么波澜,独自上了马车。 待到了沈府之后,杜雁晚从马车上下来,一个小厮模样打扮的人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个锦盒。 在杜雁晚诧异的目光当中将锦盒递到了杜雁晚的面前,“沈小姐,这是我家殿下给你的。” 杜雁晚下意识地将锦盒接住,忽然察觉到自己身上落下了一道冰凉的视线,杜雁晚忍不住朝视线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沈玫掀开了车帘,正恨恨地瞪着自己,杜雁晚抱着锦盒心中莫名。 这十皇子好好的给她送东西干什么? 小厮见东西已经送到杜雁晚手里去了,弯了一下腰,恭敬地退下了。 杜雁晚看都没有看锦盒里有什么东西,拿着盒子就到了十皇子的马车前,“殿下,臣女不能接受殿下的东西,还请殿下将这锦盒收回。” 随着杜雁晚的声音落下后不久,车帘被人从里面掀开,十皇子的目光先是扫过了杜雁晚左眼的龙眼玉石,再是落到杜雁晚的脸上,轻笑道:“都不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吗?” 杜雁晚抿唇。 “里头可是千金难寻的好东西,本殿思来想去也只有你配得上。” 沈玫却在听到十皇子说这话的时候,紧紧地捏住了自己的掌心,她看杜雁晚的目光恨不得将杜雁晚扒皮抽筋。 杜雁晚察觉到了之后,更加不想手手里的东西了,“无论里面是什么,无功不受禄,还请殿下收回。” 十皇子盯着杜雁晚神情恭敬的脸看了许久,许久后他轻轻地移开脸,语气有些冷,“本殿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理,本殿说送给你了,就是送给你了。”说完便不听杜雁晚说别的话,让车夫驾车离去。 杜雁晚看着十皇子渐渐离去的马车,手里捧着那个锦盒犯了难。 想了许久之后,杜雁晚抱着那个锦盒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了院子之后,杜雁晚才知道锦盒里放着的是什么东西,是一只凤钗,模样看上去很精致,上面雕刻的凤凰栩栩如生。 杜雁晚将那根凤钗拿在手里,心里更加疑惑。 十皇子好好的送她钗子是什么意思? 杜雁晚绝对不会想十皇子是不是对她有什么别的心思,因为十皇子一看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他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又怎么会对她有意,而送她发钗呢?杜雁晚想的是,十皇子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又或者说这钗子里藏了毒药,她一戴上就会中毒? 想想觉得有些可怕,杜雁晚让人将发钗收起来,扔得远远的。 杜雁晚将发钗扔得远远的之后的第二天,沈玫就跑到沈府来找杜雁晚兴师问罪,问杜雁晚和十皇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十皇子为什么好好的会将那么名贵的发钗送给她? 杜雁晚被沈玫质问的一通莫名,她怎么知道十皇子为什么要将那么名贵的发钗送给她? 为了避免麻烦,杜雁晚直接让人将自己藏起来的发钗拿出来要送给沈玫。 沈玫一听就更气了,指着杜雁晚质问说杜雁晚这是在嘲笑谁?然后又让杜雁晚等着,自己气呼呼地走了。杜雁晚被沈玫的一系列反应弄得一头雾水,她怎么就嘲笑沈玫了?她不过是想要将这个麻烦快些扔掉而已,沈玫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吧? 觉得无语,杜雁晚让人将发钗收起来了。 沈玫去沈府闹的事情,自然没有逃过十皇子的耳目,十皇子正在作画,听了线人传过来的话,嘴角轻轻地向上勾起。 “殿下,那件事情是否还要继续执行?” 十皇子将山水勾勒出来,闻言淡道:“自然。” 杜雁晚今日睡得格外沉,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扛在肩上狂奔,杜雁晚当时就一个激灵,瞌睡虫跑了一个精光。 这是个什么情况啊?她睡觉睡得好好的,被人绑架了? 沈府的安保这么差劲的吗? 杜雁晚醒过来了之后,没有出声,抬着她的两人也没有注意到她其实已经醒了。 杜雁晚被颠了一段时间之后,两人就停下来了,她被人扔到了床上,两人扔完她之后就退出去了。 门被人从外面关上,杜雁晚发现自己身处于一间陌生的房间里,怕待会儿又来人,杜雁晚马上从床上起来,往窗户的方向而去。 大门肯定是不能走的,走窗户估计容易一点儿。 杜雁晚想着,将窗子推开,先是往外面看了一眼。发现外面没人之后,又将窗户推得更高了一点儿,刚将窗户推到一个能够爬出去的高度,杜雁晚作势就要爬窗。 她刚想爬上去就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黑衣男子,男子的脸上带着一张恐怖的面具。 杜雁晚被这个忽然出现的男子吓了一跳,一屁股摔倒了地上。 “哎呦!”摔得屁股都要裂成两瓣了,杜雁晚的心情实在算不上美妙。 既然逃跑被发现了,杜雁晚也赶紧将自己的身体往距离黑衣人远的位置挪了挪。 黑衣人注意到杜雁晚的一系列的动作,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了杜雁晚的面前。 杜雁晚吓得身体一僵,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扭头就要跑,但是她很快就被人提住了后领,跑不开。 杜雁晚的脸色僵了一下,“你到底是谁,我告诉你我可是皇上御封的九姑娘,你若是敢动我,就等着被皇上责罚吧!” 对方闻言,不屑冷笑,“九姑娘?” “不过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称号罢了,你还真当成一回事了。” 杜雁晚闻言面色再次一僵,但是她不愿意自己就落在男子的手里,猛地朝男子的方向打出一拳。 男子见杜雁晚朝自己打了一拳过来,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有想到杜雁晚还会武功。就是他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杜雁晚就从他的手底下逃脱了。 好不容易逃脱魔抓的杜雁晚,不想再有任何的耽搁,扭头就跑。男子见杜雁晚转身就跑的背影,眼睛微微地抿了起来,像是猫抓老鼠一般,将还未逃出去的杜雁晚重新抓了回来。 “放开我!” “救命啊!” 杜雁晚拼命地挣扎着,但是她并不是男人的对手,男人将杜雁晚捆在床上,面具下面的眼睛闪烁着寒光,“既然龙眼玉石眼睛落入了你的眼睛里,也怪不得我了。”他说着,从怀里缓缓地拿出了一把精致的小刀。 杜雁晚看了之后心里顿时就是一个激灵,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冷静,一定会有办法的。 就在男人手里的刀就要刺入杜雁晚眼中的时候,杜雁晚道:“等等!” 男子果然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杜雁晚,“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杜雁晚双唇紧抿,“是你吧,十殿下。” 男子有过一瞬的诧异,不过他很快就恢复正常了,见已经被杜雁晚发现了,连掩饰都不掩饰了,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摘下,十皇子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你是怎么认出本殿的?” “对龙眼玉石这么上心,又如此不择手段的人,除了十殿下,我想不出其他人了。”许是因为大半夜被十皇子捉了过来,杜雁晚的声音当中充满了怨念,态度也更加算不上好。 但是十皇子却并未因为杜雁晚的话而生气,反而还很大方的承认了,“你说的对,如此不择手段的人,也只有我这一个,所以想好最后想要说什么了吗,我要取龙眼玉石了。” 至于取完之后会做些什么,杜雁晚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杀人灭口。 怎么办眼下正是他的地盘,呼救也不会有人应的,翟夜阑应该也不知道她被掳走的事情,难道就真的要死在他的手里吗? 不,一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的,冷静一定要冷静。 “再等等!” “又怎么了?”取龙眼玉石的事情再次被杜雁晚打断,十皇子的神色有几分不耐烦。 “殿下会用龙眼玉石吗?” 杜雁晚说着,发现戚允胤的神色似有几分触动,便知道自己有戏,又接着道:“我知道有道士给殿下算了一卦,说龙眼玉石能够让殿下如愿,得龙眼玉石便能得天下,但是殿下又怎知道士说的究竟是死的龙眼玉石,还是活着的拥有龙眼玉石的人?” 杜雁晚的话让戚允胤不由得陷入沉思当中,是啊,道士当时只是告诉他得龙眼玉石便能如愿,能得天下。 第三十六章 保住一命 但是究竟是死的龙眼玉石,还是活的拥有龙眼玉石的人,他并未说啊,事关自己的大业,戚允胤自然不能马虎。 见戚允胤深思,杜雁晚又接着道:“万事都讲究机缘,这龙眼玉石既然落入了我的左眼中,就说明我和它有缘,说不定就是它让我来帮助殿下成就大业的呢。” 戚允胤似是被杜雁晚说动,“你说的不错。” 杜雁晚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但是……”他嘴角的笑容渐渐地凉了下来,“谁知道你是不是诓骗我的呢,想要骗我放过你?” 杜雁晚被戚允胤那一眼看的浑身一凉,强撑镇定道:“我也只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若是殿下不信,就尽管杀了我好了,到时候殿下没有成就霸业,也不关我的事。”杜雁晚说完,便做出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模样。 戚允胤盯着杜雁晚的脸看了许久,杜雁晚被他看的心里直起毛,一会儿之后听他道:“未免夜长梦多,还是杀了吧。” 杜雁晚:“既然殿下心意已决,那就动作快一点儿杀了我,再去龙眼玉石,也免了我的痛苦。” 戚允胤:“看在你提醒本殿的份上,你的这个要求本殿答应了。”说完便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杜雁晚吓得闭上了眼睛。 要死了吗? 如果她死了是不是就可以穿越回原来的世界当中去了? 这样好像也不错。 正想着,身体却迟迟没有传来疼痛。 杜雁晚不由得睁开了眼睛,却见戚允胤若无其事地将匕首收了起来,见杜雁晚诧异的看过来,神色淡然的道:“本殿想了想,还是决定想将你的这条小命留下,反正你也……”抬起杜雁晚的下巴,狞笑起来,“逃不出我的掌心。” 说完便起身离去,“将她好好地送回去。” “诺。” 死里逃生的杜雁晚松了一口气,然后她又被打晕了。 杜雁晚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床上,昨晚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但是从臀部传来的疼痛却告诉杜雁晚,昨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一场梦。 她的小命攥在别人的手里,她随时有可能丧命。杜雁晚惜命的很,并不想自己年纪轻轻就英年早逝了,她想了许久之后,觉得应该给自己找一个侍卫。如果有侍卫在身边的话,那她下次被掳的时候,至少还有点反抗能力。 想到这里的杜雁晚洗漱好了之后立马就带着晓霜往奴隶市场去了,一定得找个身强体壮的侍卫才行! 刚走进奴隶市场,杜雁晚就被人拉住,要给她介绍奴隶。 杜雁晚只是看了一眼之后,发现并不是自己想要的,摇了摇头就走了。 见杜雁晚穿着不凡,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杜雁晚没少被人拉着推销奴隶,但是她一个也没有看上。 正在她觉得自己可能要败兴而归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动,杜雁晚不由得看过去,只见原本关上的笼子被人从里面掰弯了,一个身材娇小,且黑乎乎的女子从笼子里跑了出来。 奴隶的主人发现奴隶跑了,脸上顿时露出焦急之色,“站住!往哪跑呢?” 奴隶闻言非但没有站住,反而跑得更加快了。 她一路横冲直撞,撞翻了不少东西,惹得路人骂骂咧咧,连带着奴隶的主人也受了一番冷眼。 杜雁晚见那小奴隶,虽然看上去身材娇小,但是身上的力气却不小,原本耷拉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 这就是她一直在找的小奴隶啊! 正想着那个小奴隶就朝杜雁晚的方向跑了过来,杜雁晚一看立马就挺身而出,将那个追着奴隶跑的奴隶主给拦下来了,“哎哎哎,你这奴隶我买了,要多少银子?” 奴隶的主人原本正追着小奴隶跑,被杜雁晚忽然拦下来,心里头有些不满,刚想发火就听到了杜雁晚的话,不悦的神色立马一变,扯出一抹谄媚的笑:“不多,也就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也确实不多。” “晓霜给他十两。” 晓霜给了十两银子出去,那人得了银子之后,满意地走了。 小奴隶见杜雁晚救了自己,一脸疑惑的看着杜雁晚,杜雁晚见她虽然身上脏兮兮的,但是胜在一双眼睛干净,也不嫌弃对方身上脏,摸了摸对方的脑袋:“别怕,以后跟着我,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小奴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动容。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奴隶摇了摇头。 “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吧。”见她不反对,杜雁晚就开始思考起来,见她的脚腕上帮着一个小铃铛,眼前一亮,“有了,以后你就叫铃儿好了。” 铃儿似乎很喜欢杜雁晚给她起的这个名字,用力地点头,带上自己新买的小丫鬟,杜雁晚准备回府了。 只是她刚走了没几步,便见面前飘下一块儿帕子。 杜雁晚忍不住抬头看去,却见十皇子戚允胤正搂着两个美人,倚在栏杆上看她,那眼神似笑非笑,带着一股深意,杜雁晚注意的却是他身后的那个女人看自己的眼神,充满恨意的,仿佛杜雁晚是她的杀父仇人一般。 戚允胤倚在栏杆上,见了杜雁晚买奴隶的全部过程,眼底渐渐地浮现出一抹趣味。 买个力气这么大的奴隶在身边是想干什么?防着他吗?有点意思。 “去,将沈小姐请上来喝茶。”戚允胤侧头对下人吩咐。 “诺。” 杜雁晚本想当做没有看到十皇子,直接走人,但是她还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了下来,“沈小姐,我家殿下请你上去喝茶。” 杜雁晚想要离开的计划不得不搁浅,跟着那人上楼去了。 因为她知道,就算她现在不去,戚允胤也会有别的方法让她上去的,那还不如自己主动上去。 这么想着杜雁晚就来到了二楼站在了十皇子的面前。 “殿下。” 十皇子百忙之中抽空看了杜雁晚一眼,对杜雁晚随意抬了一下手,“来了啊,请坐。” 杜雁晚坐下来了之后,就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刀眼。十皇子出门喜欢带着各色各样的女人,他向来花心,心思从来不会在同一个女人身上停留太多的时间,所以见十皇子对杜雁晚这么上心,他的那些女人们都忍不住怀疑,杜雁晚会是十皇子的下一个女人。 对于这个很有可能成为她们情敌的女人,她们这会儿是出奇的团结,一致对外。 杜雁晚坐下来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被十皇子的那些女人问这问那,但是仔细一听却能发现她们问的问题全是陷阱,杜雁晚怎么回答都不好。 杜雁晚忍不住轻笑了起来,果然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一群女人得是有多少台戏啊。 十皇子见杜雁晚被女人们刁难,也丝毫没有要插手的意思,甚至还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杜雁晚被刁难。 杜雁晚在那群女人中间坐了一会儿之后就坐不住起身告辞了,十皇子这次没有拦着杜雁晚。 她顺利从那些女人中间脱身,但是在她即将要走的那一瞬间,一直没有开口的十皇子忽然轻飘飘的开口了,“怜儿小姐,不要忘了,你会是属于我的,不要动别的心思哦。” 杜雁晚离开的脚步一顿,沈玫听了十皇子的话,掌心都要掐烂了,憎恨的目光不断地扫向杜雁晚。 杜雁晚直接无视了沈玫的目光,朝十皇子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带着自己的丫鬟走得很快就没有影子了。 走出去远了杜雁晚才敢发脾气,这个十皇子是故意的吧! 不行她迟早得被十皇子的那群女人给算计死,得赶快找个靠山才行! 沈玫望着杜雁晚离开的方向,心里的恨意都快要将她的理智淹没,她忍不住看向身边的十皇子,他虽然和别的女子亲近,但是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到了杜雁晚身上! 杜雁晚想要进十皇子府?不!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一定要毁了她! 沈玫的眼中划过一抹精光。 杜雁晚被皇后一道圣旨召进了皇宫,她并不知道皇后召自己进宫是为了做什么,忐忑地进了宫,杜雁晚进了皇宫之后才知道原来沈玫也在,她正在给皇后染蔻丹,见杜雁晚进来余光往杜雁晚的方向扫了一眼,又对皇后说笑。 “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听到动静,轻飘飘地往杜雁晚的方向看了一眼,随意指了一个位置,让杜雁晚坐。 杜雁晚坐下来之后,便有宫女上来上茶,但是宫女笨手笨脚的,将茶水撒到杜雁晚身上去了。 “奴婢该死!”宫女意识到自己做错事情了之后,立马就跪在了杜雁晚的面前。 “没事没事,你也是不小心的。”杜雁晚起身将自己身上的茶水扫落,对宫女摇手。 皇后注意到两人这边的动静,不悦地扫了宫女一眼,“怎么这么不小心?” “沈小姐,去换身衣服吧。” “多谢娘娘好意。”皇后都已经发话了,杜雁晚自然不能拒绝。 “去,带沈小姐下去换一身衣服。” “诺。”宫女战战兢兢的说着。 杜雁晚在宫女的带领之下,去了偏殿换衣服。 “沈小姐您就在里面换吧,奴婢在外面等您。”宫女恭恭敬敬地对杜雁晚道。 第三十七章 出卖 杜雁晚闻言点了点头,“行,你出去吧,我自己换就可以了。” 宫女应了一声,出了门,顺便帮杜雁晚将门给关上了。 偏殿的衣柜里放了不少的衣服,杜雁晚找了一套适合自己的就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此时的她并未注意到,偏殿里不仅仅只有她一个人。 杜雁晚刚脱下一件外套就觉得怪怪的,仿佛黑暗中一直有一个人在看着自己一般,心里头毛毛的,杜雁晚换衣服的动作慢了下来。 她没扯开一条系带,就忍不住往身后看一眼,几次之后依旧没有发现问题,但是她的心里却觉得怪怪的。 可能是自己太过于敏感了吧。 杜雁晚忍不住摇了摇头,便扭过头去,这一扭回去,她顿时就有了意外的发现。 距离她的不远处放着一面铜镜,从铜镜里,杜雁晚发现自己的身后有人。 心里忍不住发毛,原来暗中有一个人一直在看她换衣服! 将揭开的系带重新绑回去,将系带绑定紧紧地,杜雁晚又将刚脱掉的衣服再一次穿回了自己身上。 见了杜雁晚的一系列反应,对方也知道杜雁晚是发现自己了,也没有继续藏着的意思了,干脆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一出来,杜雁晚才看清了他的面容,“八殿下!” 杜雁晚怎么也没有想到躲在暗中的人竟然是八皇子! 知道暗中躲着的人是谁了之后,杜雁晚第一想到的就是跑!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方刚才还偷看她换衣服,若是说他没有歹心,杜雁晚说什么也不肯相信。 脑海当中一阵灵光闪过,杜雁晚开始想自己刚才被人引到偏殿来是不是也是有人一早就设计好的,为的就是她和八皇子在偏殿当中相遇! 身体的血液似乎在那一刻凉了下来,杜雁晚觉得这其中有一个大大的阴谋,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外面的门也一定是反锁着的,她从里面是逃不出去的。 事实上杜雁晚想的没有错,门早就已经被人从外面锁上,杜雁晚是逃不出去的。 她尝试拉了好久的门都没有将门给拉开,“来人!” “来人啊!” 没有人应杜雁晚。 “怜儿别喊了,外面的人是不会理会你的,乖乖的从了我吧,我会向父皇请旨求娶你的,”八皇子说着,一双眼睛在杜雁晚身上扫视起来。 他直白的目光,让杜雁晚的心中生出了一股巨大的反感,就好像她没有穿衣服站在八皇子的面前一样。 “八殿下还请你自重!”杜雁晚冷冷地瞪了八皇子一眼,想要离八皇子远一点儿。 但是她离八皇子远一点儿,八皇子自己就凑过来一点儿,“怜儿别再反抗了,你就该是我……” 八皇子说着便朝杜雁晚扑了过去。 “不要过来!”杜雁晚冷声呵斥,但却被八皇子抓住了手,八皇子作势要亲杜雁晚,杜雁晚拼命地反抗。 与此同时,正殿,沈玫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冷笑。 这个时候,沈怜应该失身于八皇子了吧。 不管沈怜愿不愿意,到时候也只能嫁给八皇子了,八皇子还特意将翟夜阑给引开了,这次绝对没有任何人能救得了她。 许是觉得目的即将达到,沈玫神色越发的得意。 沈玫安排的那些事出来情,自然不能逃脱戚允胤的耳目,他刚从御书房出来,就见一个小太监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神色微微冷了下来,戚允胤冷道:“出什么事情了?” 小太监朝四下望了一圈,发现没有注意到两人之后,贴到戚允胤的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戚允胤闻言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冷哼道:“蠢货,竟敢背着本殿做这样的事情!” “殿下如今该怎么办?” 戚允胤沉思了一会儿,而后道:“你先去,想办法……”戚允胤在太监的耳边小声的嘱咐了几句,小太监一边点头,一边记下了戚允胤说的内容。然后又悄无声息地下去了。 偏殿内,八皇子不是杜雁晚的对手,一时半会儿竟然在杜雁晚的身上占不到半分的便宜,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丢脸过,竟然连一个女子都打不过。 恼恨之余,八皇子憋得脸都红了。 然而原本占了上风的杜雁晚,却觉得自己的身体怪怪的,小腹处忽然蹿出了一阵儿邪火,她忽然觉得身上好热,心中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她忽然很想…… 双眉渐渐地拧了起来,杜雁晚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你们在房间里下了药?” 见杜雁晚身上的药效终于发作,八皇子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是啊,你现在感觉到药效了吧,别再挣扎了,我就是你的解药。” 一触碰到八皇子,杜雁晚原本就烫的身体变得越发烫,她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来。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接着疼痛,杜雁晚清醒了一把,她连忙放开桎梏着八皇子的手,离八皇子远了些。 手摸到了一个花瓶,杜雁晚抄起花瓶就往门上砸。 这个药效太厉害了,她撑不了多久了,必须要赶快离开这里才行! 杜雁晚的药效发作,让她的行动受阻,同时夜给了八皇子极大的机会,杜雁晚意识渐渐的迷糊,她发现她开始不由自主的往八皇子的方向靠过去。 八皇子就站在一旁等着杜雁晚乖乖地靠过去,他的手放到了杜雁晚的衣服上。 不!不可以!不能那么做!! 杜雁晚脑海中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能那样做,她应该反抗,但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她没有反抗。 杜雁晚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异常的滚烫,她已经不能自己思考了,她身体好热好热,像是要熟了一般,她只想靠着那个冰原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 见杜雁晚不断地往自己身上贴,八皇子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装什么贞洁烈女,这会儿不还是得往本皇子身上贴。” “罢了,看在你这么想得到本皇子怜爱的份上,本皇子久成全你。” 八皇子说着,便伸手褪开了杜雁晚的衣服。 杜雁晚无意识的发出暧昧的声音,八皇子一听,表现得更加急色,结杜雁晚衣服的手都在微微地颤抖。 “别急,我这就来满足你!” 八皇子说着便要朝杜雁晚扑过去。 正在这个时候,一直被关着的门,被人从外面狠狠地踢开,只听“砰”的一声,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八皇子看着忽然出现的白衣男子,脸色顿时黑成了锅底灰,“老六你过来做什么?” 六皇子闻言却没有先理会八皇子,而是将目光落在了杜雁晚的身上,见杜雁晚双颊绯红,身上的衣服被褪去了一半,原本苍白的脸色,因为愤怒而变得绯红,“八弟,你这么做,对得起父皇的教导吗?” 八皇子被六皇子教训了,一张脸顿时变得通红,但是他不愿意放弃快要煮熟了的鸭子,目光凶狠地瞪着六皇子,“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六皇子眼神一暗,嘴唇紧紧的抿了起来,“今日这闲事,我还管定了!” 随着六皇子的声音一落下,他的身后就出现了一大群侍卫,八皇子在见到六皇子身后都侍卫之后,一张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你非要同我作对吗?” 六皇子没有说话,只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八皇子自己的决定。 八皇子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气得一连说了几个好,“老六,今日之事,我记下了,还望你以后不好后悔才好!”说着便从杜雁晚的身上退了下来。 六皇子没有理会八皇子的威胁,苍白着一张脸,缓缓走到杜雁晚的身前,将意识不清的杜雁晚抱了起来。 杜雁晚只感觉自己找到了一处冰凉处,身体内的火,让她不断地往那“凉处”钻。 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可能是因为舒服,她无意识的发出一声“嗯。”尾音微微上扬,既暧昧又勾人。 因为杜雁晚的不断贴近,六皇子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绯红,为了不让杜雁晚继续作乱,他将杜雁晚的睡穴点住。 见杜雁晚安静下来之后,又松了一口气,若是再被她这么闹下去,可就要出笑话了。 六皇子暗暗地摇了摇头,用披风将杜雁晚的身体全部遮住,连脸也遮得严严实实。 抱着已经昏过去的杜雁晚,六皇子快速离开了房间。 望着六皇子抱着杜雁晚离去都身影,八皇子双手紧握成拳,脸色阴沉,像是压抑着疾风骤雨,在场的人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贵人。 “砰”的一声,八皇子狠狠地砸出一拳,门被他打的猛的摇晃了一阵。 宫人们顿时更加噤若寒蝉,六皇子直接将杜雁晚带到了自己的寝宫,让自己的专用太医来给杜雁晚查看身体情况。 太医伸手替杜雁晚把脉,一会儿之后,沉声道:“殿下,此女中了媚毒,若是用药解毒怕是要伤身啊!” 六皇子闻言沉吟片刻而后道:“用药吧。” 太医只得小心的应了一声,然后用药给杜雁晚解媚毒,那药估计是太猛,尽管尚在昏迷当中,杜雁晚的眉头也紧紧地拧了起来。 第三十八章 六皇子 六皇子见了慢慢的垂下双眸,嘴唇微微地抿了起来,若不是他今日及时赶到,那这后果他不能想象,他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要针对这么一个柔弱的姑娘? “殿下,皇后娘娘听说您将沈小姐带走了,说想要见您。” 一个内侍走了过来,对六皇子道,若是杜雁晚此刻醒着,一定会发现这个内侍就是她上次随手一帮的那个,内侍说着便往杜雁晚的方向看了一眼,能被他家殿下如此看中,不惜得罪人也要救下来,沈姑娘当真是好福气。 六皇子面色沉沉,“你在这里看着,若是她醒了随是过来告诉我。” “诺。” 六皇子说完,身影顿时就消失在了房间内。 杜雁晚醒过来的时候只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随后记忆回笼,她的脸色顿时一白,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换了,身体顿时摇摇欲坠。 难道她已经…… 心中生出无限的悲凉,杜雁晚此刻竟然想哭。 “沈小姐您醒了啊!”一个小太监走进来。 杜雁晚发现对方有些面熟,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你。” “对啊,就是我。”小太监喜道。 见了杜雁晚的脸色便知道她是误会什么了,便跟杜雁晚解释,“沈姑娘是我们家殿下将你救了回来,你并未出事,你身上的衣服也是宫女替你换的。” 杜雁晚闻言脸色渐渐的缓和下来,“原来如此。” “你醒了。”正说着,男子从外面缓步而入。 杜雁晚见了他便想起自己是被他所救,面色柔和了几分,杜雁晚真诚的感谢:“多谢六殿下出手相助,否则臣女不知道臣女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必客气,就当时我报答你上次对我的相助之情,我们扯平了。”六皇子神色柔和的道。 杜雁晚却知道他做的并不像是他表现出来的那般风轻云淡,将她救出来肯定与八皇子对峙了,听闻他从不拉帮结派,也从不与人为敌,为了自己的事,岂不是让他立了敌?而她当时出手相助,真的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根本就不值得他如此…… 见杜雁晚长时间沉默,六皇子便猜出了杜雁晚心中所想,“就算今日不是你遇到这件事,我知晓了也是会出手相助的。” “你可想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杜雁晚闻言诧异地看向六皇子,六皇子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看上去很是凉薄,“在宫里做出这等污秽之事,真是丢了皇家的脸面,若是不好好教训,他以后一定还会再犯。” “多谢殿下为臣女做主。” 金殿之上皇帝一脸怒色地坐在上首的宝座上,底下跪了八皇子,六皇子和沈槐安站在一旁,皇帝一拍长案,怒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许是因为心虚,八皇子因着皇帝那一下怒拍桌,身体轻轻地一抖,“父、父皇儿臣冤枉!” “儿臣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还请父皇明鉴啊!” 八皇子说着不断地朝皇帝磕头。 见他这个时候还死鸭子嘴硬不承认,杜雁晚气得狠狠地握拳。 “你既然说你没有做亏心之事,那九姑娘又为何到朕的面前来告你的状?说你欺负了她?” 皇帝说着,严肃的目光落在八皇子的身上,细细的将他打量,像是想要看透他到底有没有说谎一般。 八皇子被皇帝用这种探究的目光盯着看,心里忍不住生出了几分紧张来,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八皇子眼神闪躲,“这个儿臣也不知情,儿臣,儿臣只是同沈姑娘玩笑,没想到沈姑娘当了真。” 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玩笑? 杜雁晚想着便忍不住冷笑出声来,“禀皇上臣女有话要说。” 注意到杜雁晚说的话,皇帝朝她看了过去,“讲。” “臣女想要问问八皇子殿下,是什么样的玩笑事关女子的清白,却当不得真?” “这、这……”八皇子被杜雁晚问的哑口无言,在皇帝严厉的目光下额头上的冷汗冒得更加汹涌。 皇帝自然也看出了八皇子的慌乱,心中生出了一股淡淡的失望,皇帝看八皇子的目光变得恨铁不成钢起来,“畜生,谁让你在皇宫内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皇帝说着,抄起面前的奏折就往八皇子的身上摔。 八皇子吓得脸色一白,但却不敢躲,被皇帝砸了个正着,他的额头上顿时就流血了。 皇帝的怒气,让整个大殿的气氛都变得凝固起来,宫人们将呼吸声都放缓了,杜雁晚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这会儿体会到了“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这句话的意思了,这古代的帝王执掌着天下人的生死,他一个不满意就直接将人给杀了,也不会有人来说他的不是。 杜雁晚此刻非常的庆幸自己因为长得和故去的九公主有几分相似,能得皇帝如此偏爱。甚至都能为了她而责罚他的亲生儿子,若不是因为这份偏爱,杜雁晚是万万不敢将这件事情闹到皇帝面前来的。 八皇子额头上流出来的血糊了他满脸,但是他并不敢伸手去擦。他吸了吸鼻子,一个大老男人竟然哭了起来。 杜雁晚简直看的目瞪口呆,然而让她更加目瞪口呆的还在后面,只听八皇子对着皇帝哭诉道:“父皇,此事儿臣真的是冤枉啊!” 他说着颇为歉意的看了杜雁晚一眼,“沈姑娘我本想保全你的面子,不想将这件事情说出来的,但是谁知你竟反咬我一口,在父皇的面前告状,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必要替你隐瞒了。” “父皇,是她!是她主动勾引儿臣的!” “儿臣一直谨记父皇的教导,怎么会做出此等污秽之事,就是这个女人,她主动勾引儿臣,儿臣也是一时被他迷惑,才有损德行。” “父皇儿臣真的是冤枉的啊,您明鉴!!” 杜雁晚听了八皇子的一番哭诉,简直没瞪得眼珠子都要出来了,见过不要脸的,但是这么不要脸的人,杜雁晚还是第一次见。 这人到底是怎么昧着良心说话,也不会觉得内疚的呢? 被八皇子这番不要脸的话一说,杜雁晚竟然直接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 杜雁晚想着也捂着脸哭了起来,不就是演戏吗?她也会! “殿下您为何要这般污蔑臣女,臣女虽然只是一介刺史之女,但是礼义廉耻臣女还是懂的,又怎么会做出,做出殿下说的那种事情出来?”杜雁晚哭的柔柔弱弱,将宿舒方哭起来梨花带雨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 事实证明宿舒方能得到沈槐安宠爱并不是没有原因的,示弱不但能激起男人的保护心理,还能激起男人的同情心理,杜雁晚这么娇弱的一哭,皇帝心中的天平其实已经往她那边偏了。 “皇上若是不信臣女,臣女也有确凿的证据。”杜雁晚说着,便要将证据拿出来。 八皇子没有想到杜雁晚身上还有证据,顿时惊得睁大了双眼,脑袋飞速地运转开来,想要寻找解决之法。 “皇上,臣女当时就是吸入了迷魂散,才变得意识不清,六皇子身边的太医也能替臣女作证,臣女当时确实中了迷魂散。” “这是臣女在昨日偏殿中取下来的香灰,里面就有迷魂散,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叫太医来验。” “不必,朕相信你所言。”他的九公主天真烂漫,心思单纯,是断然不会对他说谎的,九姑娘是他的九公主转世,一定也跟九公主一样。 一想到这么一个美好的女子差点儿就要被毁了,皇帝的脸色顿时黑成了锅底灰,而这个差点儿酿下大错的人竟然是他的儿子,皇帝顿时更加气了,“畜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还敢狡辩,这么多年的教养都学到哪里去了?!” 皇帝说着抄起桌上的奏折,一堆又一堆地往八皇子身上扔。 八皇子被扔得不敢躲也不敢还手,“父皇,儿臣已经知道错了,儿臣该死,是儿臣鬼迷了心窍,父皇您就原谅儿臣这次吧!” 说着便不断地磕头认错,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皇帝心里的那口恶气还未出,“你对着朕说这些话有什么用,你是对不起朕吗?” 八皇子立马反应过来,对着杜雁晚就是一阵磕头认错,“沈姑娘,是我的错,是我鬼迷了心窍,你就原谅我这一次,我一定改,以后绝对不会再来纠缠你了!” 杜雁晚闻言不由冷笑,“殿下一句我错了,就能让过去的事情当做没有发生一般吗?就能让我曾经受到过的伤害当做不存在一般吗?” 八皇子没有想到杜雁晚竟然这么不识趣,自己已经降低身份跟她道歉了,她却仍然要抓住这点儿小事不放,他可是堂堂皇子,能够看上她是她的福气,她不知道珍惜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嫌弃! 八皇子心里的想法自然没有逃脱皇帝的火眼金睛,皇帝没有想到这个臭小子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悔改,顿时气的气不打一处来。 “既然九姑娘不愿意原谅你,你就要为你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来人……” 第三十九章 当年的隐瞒 八皇子这下是真的开始慌了,“父皇,儿臣错了您就原谅儿臣这一次吧,儿臣也是听说当年九妹被人用了迷魂散,才想着用这个方法来对待沈姑娘的……” “你说当年阿九寻死之事牵扯到迷魂散?” 皇帝抓住了八皇子说话当中的关键点,他的阿九当年并不是并不是想不开,而是因为遭人陷害,他的阿九当年到底遇到了什么才会想不开自寻死路? 皇帝想着一时间心痛如绞,不知不觉中已经泪流满面。 阿九是父皇对不起你,父皇以为能够保护好你,却没有想到还是让你遭到了奸人的陷害,皇帝想着眼里生出了一股熊熊怒火,他一定要找出当年的真相,为他的阿九报仇,他的阿九多么善良美好的一个人啊…… 八皇子后知后觉中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到底说出了什么样的话,一张脸顿时变得惨白无比,他想要挽回,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皇帝用一种极其严肃的目光瞪着他,“将你知道的事情全都给朕说出来,若是有半句隐瞒跟虚言,朕的手段你应该知晓。” 八皇子闻言吓得身体一抖,“父皇儿臣知道的也不多,当年九妹出事后,儿臣也只是听温太医提了一嘴,就记下来了。” “温太医?”似是回想起什么,皇帝的眼神闪了一下,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温太医三年前便已经过世。 当时他并没有将温太医的死放在心上,如今看来,温太医当年的死也很有蹊跷,说不定是暗中之人所为。 皇帝想着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竟然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暗算他的人! 皇帝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将这件事情查清楚,安抚了杜雁晚几句,又罚了八皇子,皇帝就召见了翟夜阑。 翟夜阑来的时候并不知晓,皇帝叫他来时为了九公主之事,直到后来皇帝说出叫他过来的用意,他才愣在了原地。 竟然是跟当年的九公主自杀之事有关吗? 直到走出御书房,翟夜阑还未从刚才皇上同自己说的话当中回过神来,他曾经爱到了心尖儿上的女孩儿,是因为被人迫害才选择自尽的吗? 翟夜阑忽然有些浑浑噩噩,一直以来他都避免触碰到过去的事情,原来却让背后害了她的人一直在逍遥法外吗? 天,这些年来他到底错过了些什么? 杜雁晚为自己讨回了公道,也不便在皇宫内多做停留,六皇子主动送杜雁晚出宫,杜雁晚一直担忧着六皇子的身体,让他送到宫门口,就催促着他赶快回去了。 六皇子听从杜雁晚的话,回宫,而杜雁晚也上了一早就准备好了的马车。 杜雁晚坐上了马车没一会儿之后,就感觉到车厢猛地一震摇晃,她好不容易稳住了自己的身体,却发现马车停了下来,没有动静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杜雁晚朝外面问道。 但是并未有人回答她的话,杜雁晚忍不住掀开车帘往外面查看情况。 只是她刚将头露出外面,就看到一柄寒剑朝自己刺来,杜雁晚瞳孔骤缩,吓得往后退去,因为踩到了自己的裙子,杜雁晚摔了一跤,因祸得福,那把剑擦着她刚才的地方而过。 杀手一击不中之后,很快又提剑刺来第二剑。 杜雁晚的身体在马车上滚了一圈,杀手追着杜雁晚砍,好好的马车顿时因为杀手的一系列动作而四分五裂,杜雁晚的身体滚到了地上,疼痛让她忍不住拧眉。 来不及多做耽搁,杜雁晚摔到地上之后,做出最快的反应就是跑。 来的杀手很多,巷子里弥漫着杀气,杜雁晚此刻正是无力吐槽,一个小小的巷子里竟然站满了杀手,她这一次是逃无可逃啊,她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竟然一直被追杀! 见逃无可逃,杜雁晚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朝墙角的位置靠拢,仿佛靠着墙角,便能给她带来安全感一般。 杀手们渐渐地朝她靠拢,让她有种自己即将成被人瓮中捉鳖的感觉,老天,我这么这么点背啊! 杜雁晚嘴唇发抖的看着那些不断向自己靠近的冷面杀手,脑海里不知道怎么的,就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脸,若是他在的话,一定会救自己的吧。 一想到那个人,杜雁晚的心里便忍不住生出一阵苦涩感。 就要死了吗?可是心里好不甘心啊…… 杀手的刀高高举起,杜雁晚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然而等了许久,想象当中的疼痛并未发生,杜雁晚只听四周响起一阵衣袖摩擦发出的声音,还有几声惨叫。 忍不住睁开了双眼,杜雁晚发现一身穿玄衣的男子,身子潇洒地同那些杀手们打斗了起来,对方动作凌厉,即便是在这么多的杀手当中也丝毫不落下风。 一看到他,杜雁晚的眼睛就转不开了。 “翟大人!”杜雁晚惊喜的唤出声来,她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见到翟夜阑。他简直出现的太及时了! 害怕自己说话惹了翟夜阑分心,杜雁晚一直闭着嘴没说话,但是目光却一直黏在翟夜阑身上。 翟夜阑听到杜雁晚叫自己,抽空往杜雁晚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身后有人偷袭,竟然想也没想就将手中的剑朝杜雁晚身后掷去。 杜雁晚呆呆的站在原地,只听自己身后响起“噗呲”一声,鲜血沾在了她的身上,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随后便是一股凉到了心底的寒意。 翟夜阑因为分心帮杜雁晚,被杀手找到了破绽,他的胳膊上很快就中了一剑。 只听“噗呲”一声,鲜血从他的伤口处,汩汩流出,暗红色的血,隐进玄衣当中很快就不见了踪影。翟夜阑往自己受伤的位置上轻轻地扫了一眼,双眸当中掠过一丝寒意,直接空手对上了对方的刀剑。 杜雁晚在一旁看的脸色发白。 翟夜阑空手接白刃,掌心很快就被鲜血染红,但是他连眉都没有皱一下,像是感受不到自己的疼痛,低吼一声,翟夜阑一脚将那杀手踢飞,转身揽了杜雁晚的腰,两人飞快地逃离。 杀手们见翟夜阑和杜雁晚逃走了,神色一冷,追着两人的方向而去。 杀手们只是追了一阵便没有继续追下去了,杜雁晚和翟夜阑摆脱杀手之后,立马就去找了大夫。 翟夜阑身上只是受了一点儿皮外伤,大夫给翟夜阑清理了伤口,又开了几服药,嘱咐了几句,便让翟夜阑回去了。 杜雁晚却一直眼泪汪汪的看着翟夜阑,硬是跟着翟夜阑回了翟府,说要照顾翟夜阑。 翟夜阑对这样的杜雁晚是实在没有办法开口拒绝,于是杜雁晚就再次住进了翟府,杜雁晚每日做的事情就是替翟夜阑熬药,然后照顾翟夜阑。 翟夜阑伤的地方是手,做很多事情都不方便,杜雁晚就主动上前去帮忙。 杜雁晚主动帮翟夜阑拧好了帕子,递到翟夜阑的手里,他伸手接过擦了擦脸,“多谢。” “刺杀你的人,你可有眉目?”翟夜阑主动问起杜雁晚。 杜雁晚摇了摇头,“并未发现可疑人,能对我下手的,除了八皇子和沈玫再加上一个十皇子就再无旁人,但是之前过来杀我之人却并不像他们之中派过来的。” 翟夜阑一边沉思,一边听着杜雁晚的话。 “既然找不到可疑人,便引他们主动出击。”沉吟了一会儿之后翟夜阑缓缓道。 杜雁晚闻言眼睛一亮,“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不愧是断案如神的翟大人!” “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杜雁晚点头。 两人商议了一番之后,得出结论,让杜雁晚故意露出破绽,让背后之人能够抓住机会对她下手。 对方竟然三番四次地派了杀手过来杀她,就一定会继续来的。杜雁晚此刻要做的就是引他们主动过来,露出马脚。 翟夜阑都伤好些了之后,便忙着追查九公主当年遇害一事。杜雁晚为了照顾翟夜阑,翟夜阑去哪她她便跟着去哪儿。 首先要查的便是九公主的寝宫,于是杜雁晚和翟夜阑再次进了宫。 九公主曾经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她的寝宫是皇嗣中最为豪华的,即便已经几年没有人居住了,宫殿还能看到往日的繁华场景。 由于思念自己已经故去了的女儿,皇上一直都有让人打扫九公主的寝宫。所以当杜雁晚和翟夜阑进去的时候,寝宫看上去依旧很干净,没有一丝的灰尘。 杜雁晚率先走了进去,翟夜阑在外面顿了一会儿才进来。 察觉到翟夜阑的异常,又想起翟夜阑和九公主曾经心意相通的传闻,杜雁晚轻轻地抿了一下唇,什么也没说。 翟夜阑跟在杜雁晚的身后,进了九公主的寝宫,九公主寝宫内的摆设都没有变过。翟夜阑和杜雁晚在寝宫内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来。 “当初九公主身中迷魂香之事是温太医说出来的,说不定温太医知道些什么,我们是不是要去温太医家查?”杜雁晚对翟夜阑道。 翟夜阑点头,“温太医确实也要查,但是最主要的是从九公主身边开始,九公主当年的侍女……” “那我们去问问吧。” “可能有些困难。” 第四十章 温家人 “嗯?”杜雁晚疑惑的看向翟夜阑。 “当初九公主……自尽后,皇上便让九公主身边亲近的几个宫女陪葬了,如今还在人世的可能只是几个和九公主不甚亲近的粗使宫女。”翟夜阑的话让杜雁晚背后一寒,她知道皇古代帝王一句话,任何人都得服从,但是让这么多活人陪葬,未免显得太过无情。 翟夜阑和杜雁晚在皇宫内问了许久,最终才找到一个之前在九公主身边当过差的宫女。 宫女依旧是个粗使宫女,在辛者库做着粗活,杜雁晚和翟夜阑去的时候,叫宫女脸上闪过一阵惶恐。杜雁晚和翟夜阑这才注意到宫女不会说话,是个哑巴。 许是杜雁晚长得太像九公主了,宫女一看到杜雁晚就跪了下来,神色惶恐。 杜雁晚见此出言安慰:“你别怕我并不是鬼,我是皇上亲封的九姑娘。”杜雁晚被封为九姑娘的事情不少人都知晓,听她这么说,宫女还是有些迟疑。杜雁晚和翟夜阑相互换了一个眼神,翟夜阑抿了一下唇,便有杜雁晚去询问宫女。 可是宫女是个哑巴,且对于九公主当年自尽一事是毫不知情。 询问无果,杜雁晚和翟夜阑也只得失望而去。 两人在宫中追查了一圈,但是并未发现什么,如今看来也只能从迷魂散身上下手,询问温太医的家人,是否知道当年之时。 想着两人便动身去了温太医家里。 温太医一家世代从医,而温太医便是温家医术最为卓绝的一位,他在的期间也是温家最为繁荣的时期,温太医的死给温家带来了巨创。 温太医留下来两个儿子,但是两个儿子的医术都平平,其中一个依靠祖上的荫庇,在太医院捞了一个闲职,但是医术平平,几年来一直没有什么起色。 另一个在京城开了一家医馆,因为医术平平,诊金贵的吓人,生意也很惨淡。 杜雁晚和翟夜阑上温家的时候,温家众人惊讶了一把。 翟夜阑是皇帝身边的红人,皇上最为信任他,这京城中想要巴结他的人不少,温家自然不敢怠慢,且知晓如今翟夜阑是领了皇命在身,温家就更加不敢怠慢了。 温家的家主,也就是温太医的长子,带着一张笑脸出来迎了,他与翟夜阑寒暄了几句,又注意到一旁的杜雁晚,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是很快就被他掩饰下去。 杜雁晚知道他可能将自己错认成了九公主。 “这位便是九姑娘吧。” “正是。” “传闻果然不假。”温如兰感叹道。 “温大人,在下今日前来是有事情想要询问你。”翟夜阑开口道。 温如兰一听便知翟夜阑想说什么,他叹了一口气,“翟大人是为了九公主一案来的吧。” “正是。”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温如兰说着,思绪渐渐地飘远,像是想到了什么距离久远的事情一般,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子,温如兰继续道:“这是父亲当年留下的,你们想要的答案或许就在这个盒子里。” 翟夜阑将盒子接了过来,查看了一番。 盒子小巧精致,全身像是铁打造出来的,只是盒子并未打开,得用钥匙。 察觉到翟夜阑的眼神,温如兰主动道:“这盒子的钥匙,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几年来我都在尝试打开这个盒子,但是都以失败告终。” 翟夜阑闻言眸光闪了一下,将盒子收入自己袖中,“多谢温大人相告。” “翟大人客气了。” 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儿,翟夜阑状似随意的又问了温如兰几句,没发现什么,才和杜雁晚告辞离去。 出了温府杜雁晚就询问翟夜阑:“可有发现什么?” 翟夜阑轻轻地摇了摇头。 杜雁晚想起被翟夜阑放到袖中的那个盒子,便对翟夜阑道:“把你袖中的盒子给我看看。” 翟夜阑依言将盒子拿出来给杜雁晚看。杜雁晚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接了过来,“这铁盒,小巧精致仿若一体,若是没有钥匙根本就打不开,或者可以尝试着将它给融了。” 她手指摸着盒子,一边喃喃道。 “温大人几年间都没有将这个盒子打开,说明此法行不通。” “我试试别的法子吧。”杜雁晚说着便从自己的头上拔下了一阵发钗,当年学过一些开锁的本领,不知道现在派不派得上用场?想着,她便将细的一断插进锁孔中,耳朵贴在盒子上听动静。 察觉到杜雁晚的一系列动静之后,翟夜阑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却没有打扰杜雁晚。 杜雁晚神情凝重,手上的发簪被她来回转动了好几下,却依旧没有见她将盒子打开。 脸上闪过一丝挫败,“这个盒子好难开啊!”想当初她开锁不过是一眨眼功夫的事情,但是这个锁她开了这么久,却依旧没有打开。 翟夜阑早就已经料到会是这么一个情况,并未有太大的失望,“走吧,我们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别的线索。” 杜雁晚点了点头,手里还拿着那个铁盒子,一直在想着打开它的办法。在杜雁晚思考的时候,翟夜阑也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身影没入人群中,人群当中忽然发生了一阵暴乱,百姓被惊得四下逃窜,杜雁晚和翟夜阑在人群中被四下逃窜的人冲散了。 “翟大人!”忽如其来的变故,让杜雁晚的心中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她想要冲到翟夜阑的身边去,但是慌乱的人群将杜雁晚带的越来越远离翟夜阑。 身体像是被人推了一把,杜雁晚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往前面栽去,她栽倒在地上,手腕火辣的疼痛让她险些掉下眼泪来,然而慌乱的人群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杜雁晚差点儿被人踩伤。 翟夜阑见杜雁晚摔跤之后,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往杜雁晚的方向而去,见杜雁晚差点儿被踩伤,翟夜阑想也没想就伸手出去,将要踩到杜雁晚身上的那人推开。 “有没有事?”翟夜阑冷着一张脸靠近杜雁晚。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他杜雁晚就觉得非常有安全感,对着他摇了摇头。 男人好看的唇轻轻地抿着,一张俊脸微微地绷紧,像是为了什么事情而不高兴。但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而不高兴呢?她好像并没有做错些什么。 杜雁晚想了半天也没想清楚自己是哪里得罪翟夜阑了,翟夜阑却是忽然间将杜雁晚抱了起来。 猝不及防而来的一个拥抱,让杜雁晚尖叫了一声,下意识地就勾住了翟夜阑的脖子,翟夜阑垂头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杜雁晚,未说什么,抱着她脚尖轻点地面,用了轻功离去。 杜雁晚对这古代的轻功很感兴趣,但是又怕自己从天上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所以就一直紧紧的贴在翟夜阑的身上。 女子的幽香传入翟夜阑的鼻尖,她柔软的身躯紧紧地贴着他的,让他的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怪异的感觉,脸色忽然冷了下来,翟夜阑带着杜雁晚远离危险了之后,就将杜雁晚往地上一扔。 杜雁晚猝不及防地被翟夜阑扔到地上,自然是直接摔了一跤,摔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杜雁晚气不打一处来,“翟夜阑你轻轻地抱我放下来会死啊?!” 翟夜阑抿唇一眼不发地别过脸去,杜雁晚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从地上起来。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忽冷忽热的……”杜雁晚念叨着,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变,“糟糕!” 翟夜阑朝杜雁晚望去,见杜雁晚一脸焦急,似是要哭出来一般。 “刚才那个盒子不见了!” 杜雁晚将自己身上都摸遍了都没有摸到那个盒子。 一定是刚才摔跤的时候掉在哪里了! “我们现在回去找找吧!”杜雁晚说着,便要回去再找。 但是却被翟夜阑拦住了,“盒子肯定不在了。” 杜雁晚也反应过来翟夜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你是说,刚才的那场暴乱是有人故意为之?为的就是刚才那个盒子。” 翟夜阑点了点头,其实他没有告诉杜雁晚对方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杀她,刚才那人的动作,明明是带了杀心的…… “那怎么办啊,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就这么断了!”杜雁晚此刻心里内疚极了,若不是因为她,线索就不会断的。 翟夜阑那么关心九公主,一定想要查清当年九公主自尽的真相,可如今却被她给毁了。 翟夜阑会怪她的吧,杜雁晚忍不住往翟夜阑的方向望去,却见翟夜阑一张俊脸顿时变得惨白。 杜雁晚渐渐的意识到翟夜阑的不对劲,猛然间发现翟夜阑手臂和手上的伤口已经裂开了,鲜血从里面汩汩地流了出来。 脸色顿时一白,杜雁晚声音颤抖:“你的伤……” 翟夜阑经过杜雁晚的提醒才注意到自己手上已经裂开了的伤口,不甚在意的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无事。” “都流了这么多血,怎么会无事呢!我们去看大夫,让大夫替你包扎一下!”杜雁晚说着便拉了翟夜阑的胳膊。 第四十一章 生气 翟夜阑忍不住看向杜雁晚放在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手,眉头微拧,将自己的手臂抽回,翟夜阑平淡的道:“我自己可以走。” 杜雁晚察觉到翟夜阑语气当中的冷淡,抿了一下唇之后跟在翟夜阑的身后。 一路上谁也没有讲话,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的有些僵硬,像是在跟谁置气一般。 到了医馆,大夫将翟夜阑手上的绷带拆掉了重新上,又说了翟夜阑几句,见翟夜阑一直沉着一张脸不愿意说话。 也没有将他的嘱咐放在心上的样子,顿时就是一阵恼火,对着翟夜阑身后的杜雁晚道:“你这相公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你就要多注意些,免得到时候残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杜雁晚被大夫的那句“你相公”雷得不轻,这大夫是从哪里看出来,她和翟夜阑是一对的啊! “不是的,大夫你误会了,我和他并不是……”大夫却没心思听杜雁晚继续说下去了。 “好了就这样吧,伤口已经绑好了,你切记不要让他沾水,否则他这手就要废了。”大夫说着就要赶人。杜雁晚尴尬地对翟夜阑扯了扯嘴角。 两人走出了医馆。 “翟大人,如今线索已断,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因为盒子是在自己的手里丢的,杜雁晚格外在意后面的事情应该怎么展开。 翟夜阑沉默了一会儿而后道:“线索在八皇子身上。” 杜雁晚闻言很快就反应过来翟夜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你是说八皇子当初对皇上还有所隐瞒?”当时看八皇子那副吓破了胆子的模样,杜雁晚也没有想到八皇子还会有所隐瞒。 翟夜阑轻抿唇,“是不是看看就知道了。” 杜雁晚闻言点头。 八皇子府。 八皇子此刻正躺在床上,他被打了三十大板,整个臀部都开了花,整整在床上躺了三日也未见好转。 侍女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殿下,您该换药了。” 八皇子听到侍女的声音,脸上带着被吵醒后的不悦,但是想到是要上药,便忍着脾气没发作,“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给本殿上!”吼了侍女一句,八皇子闷闷地垂下头。 他心里早就已经将害的他这般惨的杜雁晚给恨到了骨子里,别让他找到机会,否则他一定要叫杜雁晚哭着在他的脚下求他! 八皇子狠狠的想着,臀部传来的疼痛,让他的脸色微变,“不会轻点啊,笨手笨脚的!” 侍女被皇子忽如其来的发难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奴婢该死,还请殿下恕罪!”宫女浑身发抖,因为八皇子的话,想起了上一个进来替八皇子上药的姐妹,好像直接被拖出去打死了。 侍女好怕自己步了自己姐妹的后尘,一张脸顿时变得煞白。 八皇子见这宫女笨手笨脚的,一时间觉得更加烦闷,“滚!” 宫女逃命似的跑了,八皇子心头的烦闷还未降下去,捂着自己的臀部站了起来,嘴里恶狠狠的道:“沈怜别让老子抓住你,否则……” “否则如何?” 忽然出现的声音让八皇子吓了一跳,“谁在说话?”他举头四顾,却并未发现任何人影,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紧张感。 然而下一秒他的身体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翟夜阑出现在八皇子的身后,刚才就是他将八皇子给打晕了。 杜雁晚出现在八皇子的房间内,将门给拴上,确保不会有人冲进来才放心。当然这也得益于八皇子平日里太过于暴戾,他府里的下人,几乎没有几个敢在他的门前晃悠,一个个的都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这正好给了杜雁晚和翟夜阑机会。 翟夜阑将八皇子打晕了之后,就淡淡的看着杜雁晚。 杜雁晚被翟夜阑用这样的眼神看得没有办法,只好老老实实地找了一根绳子,将八皇子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 翟夜阑见杜雁晚将八皇子绑好了之后,便将八皇子给弄醒了。 八皇子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被绑起来了,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慌乱,发现绑着自己的人是翟夜阑和杜雁晚之后,他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恼怒,“大胆,竟敢绑架皇嗣!” “你们想要干什么?!” 杜雁晚闻言往翟夜阑的方向看了一眼,见翟夜阑抿着唇,淡淡的看着这边,便知道翟夜阑是靠不住了,无奈只有自己上。 “八殿下,这里有些事情要询问你呢,你最好能乖乖的回答,免受皮肉之苦。”杜雁晚幽幽的说着。 八皇子一看到杜雁晚就想起自己因为杜雁晚而被责罚的事情,脸顿时就黑成了锅底,“这就是你询问你的态度?本殿可是皇子,你竟然这么对本殿,就不怕本殿诛你九族吗?” 杜雁晚掏了掏耳朵,“啥?”一脚踢在了八皇子臀部上,凶巴巴的道:“少废话,不然我可不保证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八皇子被杜雁晚踢中了伤处,一张脸顿时就因为疼痛变得扭曲起来,他想要尖叫出声,却被翟夜阑随手扔过去的一个苹果堵住了嘴。 翟夜阑给了杜雁晚一个尽快解决的眼神,杜雁晚也不再跟八皇子废话,“我问你当年九公主一案你到底知道多少,给我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否则……”杜雁晚说着又在八皇子的臀部上踢了一脚。 “呜呜呜……”八皇子恨恨地瞪着杜雁晚,恨不得将杜雁晚剥皮抽筋。 该死的女人,竟敢这么对他! 努力地挣了挣手上被绑着的绳子,八皇子发现自己根本就挣不开。 杜雁晚和翟夜阑在八皇子的身上废了一番功夫,却发现八皇子是真的不知道什么,他能说的都已经说了,当年的事情他真的只是知道了一点儿而已。 线索又在这里断了,杜雁晚和翟夜阑的神色不免有些凝重。 正在杜雁晚不知道该怎么宽慰翟夜阑的时候,翟夜阑沉着一张脸率先走了出去。 见翟夜阑走了,杜雁晚自然不好再待下去,跟在翟夜阑的身后而去。 “翟大人你可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引背后之人现身?” “八皇子虽然真的不知情,但背后之人却并不知晓八皇子是真的不知情。” 经过翟夜阑这么一提醒,杜雁晚就知道翟夜阑心中的想法了。传播八皇子知道九公主当年自尽的真相,引得背后之人心虚,主动露出马脚,自己再在后面一网打尽。 十皇子府。 暗线将杜雁晚和翟夜阑查案的进展告诉十皇子,十皇子闻言轻轻地弯了弯唇,“这个翟夜阑还真是有点儿本事,若真的让他将这话传出去,那背后之人可是要心慌了。” “殿下我们要不要……” 十皇子抬手打断了,暗线的话,“不,我们无需插手,只需在一旁看着就好了。” “你,继续盯着他两,有什么情况尽快来报。” “诺。”暗线恭敬地应了一声,很快便消失在了十皇子的面前。 十皇子望向窗外,眼里露出一点儿兴致,“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来人。” 随着他的声音一落下,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十皇子将写好了的信,慢悠悠地卷起来,交到黑衣男子的手里,“去,往侯府走一趟,将这个交给侯爷,要怎么给,相信不用我来教吧?” “诺。”黑衣男子,接过那个卷成一小卷的信,眨眼间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十皇子的面前。 定安侯府。 定安侯又在为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在烦心,只因他能够不争气的儿子,前两天因强抢民女不成将那民女的父亲给打死了,那女子如今正在衙门闹事呢。 定安侯气得想要将自己那个不挣气的儿子给打断腿,但是一想想他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便将这个想法给压了回去。还能怎么办呢?定安侯府,唯一的嫡子,他不护着,定安侯府的香火还怎么传承? 于是只能替自己的儿子擦屁股,只是女方是个硬脾气,威胁如果官府不能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她就要闹到底,还说要告御状。 定安侯交涉了好几次都没有交涉成功,女子依旧不依不饶要替自己的父亲讨回公道。 正忧心着,便听到自己的耳边响起一阵破空之声,接着又是“嗡”的一声,一支箭狠狠地插进了他背后的一块儿木板上。 定安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身上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刺客!” “有刺客!” 侍卫惊叫道,拔出剑四下戒备。 “侯爷您看这个。”这时一个侍卫将箭上帮着的一个小竹筒拿了下来,打开竹筒发现里面有一封信,顿时递到了定安侯的面前来。 定安侯看了信上面的内容后,顿时脸色一变,有些失神的道:“咱们侯府要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皇上终于下旨彻查那件事情了,翟夜阑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查到定安侯府来了。 不,他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定安侯府会永远的昌盛下去,任何挡了定安侯府道儿的人都被被清理。 定安侯想着,眼中划过一丝杀意。 第四十二章 委屈 “来人……” 街上杜雁晚正在想翟夜阑会以什么样的手段将谣言散布出去,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隐隐的哭泣声,忍不住好奇前面发生了什么,杜雁晚挤了进去。 “你们身份高贵又怎么样?身份高贵就能够没有王法了吗?” “你们若是不给我父亲的死一个交代,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周围的人对女子指指点点,杜雁晚忍不住好奇问身边之人:“发生什么事情了?” 周围的人见杜雁晚好奇,边主动给杜雁晚解释。杜雁晚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可怜的女子因为遭人调戏,誓死不从,惹怒了贵人,贵人一怒之下将她的父亲给打死了。 女子见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父亲死了,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便闹到了衙门里。可是那贵人权势滔天,衙门也不敢轻易地定罪,纷纷劝说女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女子一气之下便连衙门一起恨上了,如今正在闹,想要衙门给个交代呢。 许是女子将事情闹大了,衙门的人怕不好收场,便让人来将女子赶走。 见他们如此推搡着这位姑娘,杜雁晚心里忍不住生出了一股怒火,“住手!” 杜雁晚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众人往杜雁晚的方向望去,有衙门里的人,减杜雁晚是出来捣乱的,顿时拧了拧眉:“少多管闲事!”说着便要继续推那个女人。 杜雁晚直接将那人的手给捏住了,勾唇嫣然一笑,“今天这闲事,我还管定了!”手一用力,男子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起来。 “该死的女人,赶紧放手!”男子恼羞成怒的道,另一只手,便要打杜雁晚。 翟夜阑眼神微动,脚往路上一踢,踢了一块儿石子过去。石子打在男人的腿上,让他膝盖一弯,竟然直接跪在了杜雁晚的面前。 杜雁晚笑起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也不必对我行如此大的礼吧。” 男子闻言脸色一片铁青,他哪里是想要跪下认错的,分明就是遭人暗算! 不要脸的女人!尽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男子脸上一怒,又要继续袭击杜雁晚。 翟夜阑再次轻轻地动了一下脚,男子只觉得自己背后一痛,起身间踩中了自己的衣摆,竟然脸着地,摔在了脸上。 杜雁晚又是一阵轻笑:“瞧这头磕的可真够实诚的。”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 “看在你认错态度如此真诚的份上,本姑娘就大人大量,原谅你之前对我的无礼了。” 周围的哄笑声自然落到了男子的耳朵里,他一张脸憋的通红。 “都在这里乐呵什么呢,说出来让爷也乐呵乐呵。”众人哄笑当中忽然插进来了一道突兀的声音。 哄笑声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场面似乎有那么一丝的凝固。之前一直在哭泣的女子,在见到男子的那一刹那起,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你终于肯现身了,还我父亲命来!”女子说着,便朝男子的方向冲了过去,一点儿也不顾及自己冲过去的后果。 男子脸色未变,看女子的目光带了几分不屑,根本没有将女子的质问放在眼中,他的身边顿时就出现了人拔出剑来冷冷地对着女子。 杜雁晚一看女子有危险顿时冲了出去,将女子护在身后。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街行凶,你们还有没有点儿王法了?”杜雁晚看着那人冷冷的道。 这一看发现对方竟然有些眼熟,不就是当初躲雨的时候,看自己像是看到鬼一般,吓得转身就跑的男子吗?没想到竟然会是他。 男子也发现了杜雁晚的样貌,还是忍不住惊了一下,随后又想起自己听到的那些话,不过就是一个跟九公主长得相似的人而已,根本就没必要放在心上。 他不断地给自己做心里暗示,眨眼的功夫已经能和杜雁晚对视了。若不是眼中时不时地闪过一丝慌乱的话,他的反应一切正常。 “少……少废话,若是敢在这里闹事,连、连你一块儿收拾!”男子对着杜雁晚凶巴巴的道。 杜雁晚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位公子好大的口气。” 翟夜阑忽然出现在了杜雁晚的身前,拦住了杜雁晚接来了的动作,“娄公子。” 娄渊眯起眼睛一看发现还是自己的熟人,“哟,原来是翟大人。”他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翟夜阑这几年没少得罪他,所以他早就将翟夜阑恨到了骨子里,此刻见了自然做不出好的表情来。 “娄公子这么做怕是有点不好吧?”翟夜阑说着,目光扫过娄渊身边的侍卫拔出来的刀剑,目光微沉。 娄渊被翟夜阑说的脸上露出几分恼色,“干卿何事?” 说着语气变得危险起来,“翟大人难道也要多管闲事?”他冷冰冰的目光警告地盯着翟夜阑,仿佛只要翟夜阑不识好歹想要多管闲事,他就会立马跟翟夜阑撕破脸。 气氛顿时就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翟夜阑轻笑:“在下并未想过要多管闲事,只是听闻这位姑娘想要告御状,在下不才倒是可以帮这位姑娘引荐一下。” 娄渊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翟夜阑!若你真的敢管着闲事,我娄家也不是吃素的!” 娄家是京城少有的权贵之家,本身荣耀显赫已经罢了,娄家还出了一位皇后,如今的皇后,便是娄渊的亲姑姑,皇后多年来一直无子,所以一直都将娄渊当做亲生儿子前来疼爱的,娄渊想要什么,皇后便会给娄渊寻来什么。 正是因为有皇后这个姑姑在背后撑腰,娄渊在京城行事很是嚣张,也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敢惹到他的面前来。 如今翟夜阑竟敢在他的面前叫嚣,娄渊自然是气的不轻。其实他心里是害怕翟夜阑将这件事情捅到皇帝面前去的,他虽然有皇后姑姑撑腰,但是皇上若真的想要罚他,他的皇后姑姑也奈何不了啊! 娄渊开始心虚了,立马就搬出了娄家来威慑翟夜阑。 若是翟夜阑识相就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了。 “若是娄家能够恰当的处理好这件事情,此事自然也闹不到圣上面前去。”这是在给娄渊下最后通牒了,若是娄家处理不好这件事情,他就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皇上了! 娄渊气的不行,没想到这个翟夜阑竟然不听自己的威胁,他一定会后悔自己今天的决定的!敢和娄家作对,他们娄家定然是不会放过的! 翟夜阑说完便没有理会嘴巴鼻子都气歪了的娄渊,带着杜雁晚还有之前那个女子就走。 女子一脸感激的看着翟夜阑,今天若不是因为有翟夜阑这件事情就没有那么容易收场了,女子真心实意地跟翟夜阑道了谢。 翟夜阑让人跟在女子的身边,替女子解决一些事情,若是解决不了,再让人过来找自己。 女子闻言对翟夜阑更加感激,又是一阵千恩万谢。 待杜雁晚和翟夜阑从女子家里出来之时,天色已晚,两人正走在路上,翟夜阑神色一边,将杜雁晚拉进架子的怀里。 杜雁晚猝不及防地撞进翟夜阑的怀里,鼻子都撞疼了,她刚想要询问翟夜阑发生何事了,便听到耳边响起一阵破空之声。 已经被追杀多次的杜雁晚迅速反应过来,她和翟夜阑这是遇到刺杀了。 杜雁晚的脸色顿时一变,翟夜阑如今手上还有伤,两人又遇到了刺杀,寡难敌众,再加上她这么一个拖油瓶,翟夜阑身上的担子很重啊! “翟大人对方可能是冲着我来的,到时候你自己跑吧,不要理会我!” 杜雁晚闭上了眼睛,大意的说道。 然而翟夜阑却并未放开揽着杜雁晚腰的手,从腰间抽出长剑,翟夜阑表情冷若冰霜,闻言冷道了一句:“闭嘴!” 杜雁晚被翟夜阑这么一凶,委屈地闭上了嘴巴,她不过是关心他嘛,不领情也就罢了,还要凶她。 两人再无他话,翟夜阑的剑对上杀手的,长剑碰撞,发出乒乓声,杜雁晚神色担忧的看着翟夜阑。 来的杀手很多,大概二十几人,而翟夜阑只有一人,还要带着拖油瓶的她,这样下去久了很不妙啊! 难道她今天就要和翟夜阑死在这里了? 不,不会的! 他们一定可以逃出去的。 杜雁晚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下来才会想到办法。 翟夜阑将一个杀手迅速踢飞,揽着杜雁晚的腰,提起轻功,“走!” 见人跑了后面的杀手自然是紧追不放,两人进了树林里,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完全地暗了下来。杜雁晚被翟夜阑拉着只能不停地往前奔跑,她不能连累翟夜阑。 两人拼命地往前跑,后面的杀手紧追不放,慌乱当中的杜雁晚不知道绊到了什么,整个人猛地摔了一跤,翟夜阑拉着他,也跟着摔了一跤,两人的身影顿时就消失在了平地上,翟夜阑和杜雁晚摔下的地方是一个陡坡,两人不知道滚了多久才停下来。 停下来的杜雁晚没有理会自己身上的情况,而是先去看了翟夜阑。 “翟大人你还好吗?” 翟夜阑似是撞到了头,此时已经昏迷过去了。 第四十三章 大人不想负责吗 杜雁晚怕杀手们追过来,没有理会自己身上的疼痛,将翟夜阑扶了起来,咬牙往前面走。 “看在你照顾了我一路的份上,我这样做就算是报答你的恩情了。”杜雁晚说着强撑着身体,带翟夜阑找到了一处看上去很安全的地方。 “那些杀手一时半会儿估计找不到这里来。”杜雁晚发现周围很隐蔽,杀手们就算追到这里来了,只要他们不出声估计也没那么好被发现。 “翟大人我替你看看身上的伤,不是要吃你豆腐哦。”杜雁晚对着已经昏迷过去了的翟夜阑说了一句,然后抓起了翟夜阑那只受伤了的手。伤口已经裂开了,鲜血从伤口处不断地渗出来,杜雁晚见了忍不住心疼。 “好不容易长好的伤口如今又裂开了。”说着叹了一口气。 想起翟夜阑的身上有药,杜雁晚便想替他上药,“翟大人我要替你上药,你别误会。” 对着昏迷不醒的翟夜阑又说了一句,杜雁晚便伸手去摸翟夜阑放在怀中的药,她的手忍不住有些抖,一不小心就摸到了别的地方。 手下传来温热的触感,让杜雁晚的脸上一烫。脑海里忽然蹦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翟大人似乎肌肉很发达呀。 想着便忍不住下手摸了一把。 啧啧啧没想到翟夜阑那家伙看起来瘦,其实身材还挺有料的嘛。 正在杜雁晚摸得起劲儿的时候,原本闭着眼睛的男人幽幽的睁开了双眼。 看着某个女人贴在自己胸口上的爪子,脸色顿时一黑,“你还想摸到什么时候?”翟夜阑幽幽的道。 杜雁晚脑海里正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闻言张口就答道:“手感不错,摸一下怎么了?” 说完意识到不对劲,抬头一看,发现翟夜阑正恼怒的看着自己,意识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之后,杜雁晚立马抽回了自己的手,脸颊滚烫,“我,我就是给你拿药而已,你别误会!” 翟夜阑轻飘飘的看了杜雁晚一眼,那眼神分明早已经看破了一切,不屑和杜雁晚争辩。 杜雁晚正是有口难言,她最初的目的真的只是要帮他拿药而已啊! 翟夜阑自己将药从怀中拿了出来,杜雁晚觉得自己能够再补救一下,于是伸手去抢翟夜阑手中的药,“翟大人你手不方便,我来替你上药吧。” 翟夜阑一时没有注意,被杜雁晚抓住了手,两人同时一愣。 翟夜阑后来抿了抿唇,将自己的手从杜雁晚的手里抽回,冷淡道:“不用。” 杜雁晚手一空,见翟夜阑自己给自己上药,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生出了一阵难过。 翟夜阑的手确实不方便,给自己上药很简单,但是将伤口包扎起来就比较困难,杜雁晚见他宁愿自己一个人折腾许久,也不愿意喊自己,顿时气的直接抓了翟夜阑的手来。 翟夜阑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却被杜雁晚狠狠地按住,“我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可是我们不光抱了,还亲了,再多这么一次两次又有什么关系?” 翟夜阑被杜雁晚那句“抱了,亲了”给震在了原地,忽然想起那日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翟夜阑的耳根渐渐地烫了起来。脸上有几分恼怒,翟夜阑忍不住开口为自己辩解道:“那只不过是一个意外!” 杜雁晚一边替他包扎,一边挑眉,“是意外,难道翟大人就不想负责了?” 翟夜阑被杜雁晚一噎,忽然说不出话来。 杜雁晚见他说不出话来,心里那点儿不顺畅的感觉顿时就消失了,扬唇看向翟夜阑无赖的道:“反正我不管,你不光亲了我,抱了我,现在还拉了我。 我的清白已经被你给毁了,你要是不娶我,我就到处宣扬,皇上倚重的翟大人其实是一个负心汉,占了姑娘家的便宜,还不愿意负责。” 翟夜阑被杜雁晚不要脸的话给气的不轻,“我何时拉了你?分明就是你主动的。” “那又如何,你敢说你没碰过我的手,反正我不管,我赖定你了,你要对我负责,要娶我。” 杜雁晚说着抱了翟夜阑一下,还蹭了蹭,“你看,你现在又抱了我了,好了你推辞不了了。”说完在翟夜阑反应过来的前一秒,飞速地撤离翟夜阑的身边。 翟夜阑想抓杜雁晚顿时就抓了一个空,气的额角直跳。 杜雁晚朝翟夜阑得意地一挑眉,“还说对我没意思,对我没意思你会想要抱我?” “不过乖啊,你身上还有伤,伤没好不要想别的事情。” 翟夜阑简直被杜雁晚不要脸的话,气的脸都红了,“你少胡言乱语!”良好的修养,让他说不出什么恶毒的话,只是用眼神警告着杜雁晚,让她不要再乱来。 可是杜雁晚却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般,惊讶地长大了嘴巴,“翟大人你脸红了耶!” 说着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没想到翟大人你也会脸红哈哈哈哈……” 翟夜阑因为杜雁晚那句“你脸红了耶”怔在了原地,见杜雁晚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额角顿时跳得更加欢快了,“闭嘴!再笑将你扔出去!” 杜雁晚立马将嘴巴闭上,只是眼里的笑意,却一直藏不住。 翟夜阑见杜雁晚闭上了嘴,但是眼睛却还在笑,双唇一抿,扭过头去不理会杜雁晚了。 杜雁晚忽然间发现这样的翟夜阑竟然有点可爱,好像是闹别扭的小孩子啊。 怎么办她好想欺负他,将他气到跳脚。 “好啦我不笑话你了,对不起我错了。”小孩子生气是要哄的,对于翟夜阑,杜雁晚愿意哄,软下语气来,杜雁晚戳了戳翟夜阑的胳膊。 翟夜阑没有理,杜雁晚忍不住又偷笑。 这个样子真的很像闹别扭的小孩啊,怕自己脸上的笑容再次惹怒翟夜阑,杜雁晚敛了敛笑,继续戳翟夜阑,“阑阑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翟夜阑因为杜雁晚的那个阑阑,气的脸又红了,忍不住扭过脸去凶杜雁晚,“谁准你叫我阑阑?” 阑阑,阑阑没有觉得这样叫很不合礼法吗? 这个该死的女人!他当初还觉得他和九儿像,她跟九儿完全就是两个人好吗?九儿才不会像她这样,他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将这样的一个女子当做九儿! 杜雁晚见翟夜阑气得又脸红了,忍不住继续逗弄他,“嘴长在我身上,我想叫就叫了呀,阑阑不喜欢吗?” “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叫你,小阑阑?” “小阑阑”三个字,让翟夜阑的脸色越发的沉了,额角跳得更加欢快,翟夜阑从嘴里挤出两个字,“闭嘴!” “我就不!”杜雁晚觉得这几天一直萦绕在自己胸口当中的那股闷闷的感觉消失了,她就是喜欢看翟夜阑被她气得跳脚的样子,“我偏要叫。” “阑阑,小阑阑,嘿嘿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给你再换一个,要不小夜夜?” “不不不,这个感觉有点像我孙子,把你叫小了辈分,那叫翟翟?” “不不不,感觉这个有点怪怪的,那就阑阑好了。” “小阑阑,阑阑……” 翟夜阑反抗了几次,依旧不能叫杜雁晚闭嘴之后,便别过脸去不理会杜雁晚了,她爱叫就让她叫吧,反正他是不会搭理的。 见翟夜阑好像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了,杜雁晚也觉得没意思了,没有继续再对着翟夜阑叫了。 翟夜阑觉得自己的世界终于清静了不少。 “阑阑你说刚才的那些杀手是谁派过来的呢?”杜雁晚忽然正经起来。 翟夜阑下意识地就答:“抓一个就知道了。” 杜雁晚的着重点却不在翟夜阑的回答上了,“阑阑你刚才应我了耶!” 翟夜阑没有想到杜雁晚的着重点竟然在了这个事情了,一想到自己刚才着了杜雁晚的道儿,脸色顿时就变得有些难看。 接下来的时候,无论杜雁晚怎么跟翟夜阑说话,翟夜阑都不愿搭理杜雁晚了。 好吧,见翟夜阑不愿意搭理自己了,杜雁晚也彻底没了同翟夜阑玩闹的心思。 夜色越来越浓,杜雁晚渐渐地撑不住睡意,睡了过去。 阳光穿破云层照在杜雁晚的脸上,她慢慢的睁开双眼,待到发现自己的状况之后,吓得尖叫一声,想也没想就挥出一拳。 翟夜阑被杜雁晚的那一拳打的睡意全无,脸色顿时就黑成了锅底灰。 杜雁晚瞧见翟夜阑的脸色黑了下来,心里忽然有些心虚,目光闪烁底气不足地质问:“你、你怎么抱我啊,我睡着的时候明明距离你很远的,为什么我会在你的怀里醒来?” 翟夜阑因杜雁晚的质问额角直跳,“我还想问问你,睡着睡着怎么滚到我这里来了,我推了好几次都推不走。” 他一向浅眠,杜雁晚一滚过来他就察觉到了,他分明已经将她给推开了,但是没过一会儿,她又自己滚了回来,而且还变本加厉地将他的手脚都缠住了,他尝试了自己都没有将人推开就随她去了,没想到第二天醒来还被人反咬一口! 翟夜阑气得肝疼。 见翟夜阑的模样好像不是在说谎,杜雁晚心里的心虚更加多了。 第四十四章 我保护你 难道她昨天晚上真的是她自己滚到他怀里去了? 杜雁晚对于自己的睡姿是没有什么信心的,以往一个人睡习惯了,她睡觉的时候喜欢滚来滚去,况且昨天天气有点冷,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贪慕翟夜阑身上的热气而滚过去的。 “我,我真的有这样吗?”杜雁晚说着底气更加不足了。 翟夜阑闻言冷笑了一下,并未再跟杜雁晚纠结这个问题。 杜雁晚被翟夜阑那个笑容,笑得心里更加内疚了,见翟夜阑起身了,主动过去搀扶他,“你受伤了,我扶着你吧。” “不用。”翟夜阑冷冷的说着,抽回自己被杜雁晚抓着的手。 杜雁晚垂着脑袋,有些丧气,“哦。”不让她拉着就不拉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在前面探路吧,你有伤走在我的后面。”扭头,杜雁晚对翟夜阑道了一句。 翟夜阑抿唇不言。 杜雁晚已经率先出发了,翟夜阑扶着受伤的手跟在她的身后。杜雁晚捡了一根棍子在手里,往深一点的草丛敲敲打打。 根据她的经验来看,像这种草丛里一般都藏着蛇,若是一个不小心被咬上一口,哭都没地方哭去,所以她找了一根木棍在手里,常言道打草惊蛇,她就将草里的蛇都惊走好了。 翟夜阑见了杜雁晚的一番动作,没有说些什么。 没过多久,杜雁晚就遇到了她想象当中会遇见的蛇,草丛被她打了之后,抽动了一番,一条眼镜蛇支起了身子,吐着舌星子看着杜雁晚。 杜雁晚顿感头皮一阵儿发麻,她最怕的就是蛇了。 那眼镜蛇发出“嘶嘶”的声音,身体一探一探的,像是想要朝杜雁晚和翟夜阑冲过来,又像是顾虑着什么,一直没有向前来。 杜雁晚强忍住想要逃跑的冲动,对身后的翟夜阑大义凛然的道:“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说着便闭上眼睛,想着这样似乎不行,又努力掀开一条缝隙出来,用那根棍子去打那条蛇,“走开呀,别在这里挡路。” 那条蛇被杜雁晚用棍子一敲,身体翻了一下,随后像是被激怒了一般,顺着棍子就要向杜雁晚的方向冲过来。 “啊!!”杜雁晚吓得将棍子一扔,也不管翟夜阑了,拔腿就跑。 她跑的慌不择路,脚下一痛,低头一看自己的脚竟然被狩猎的夹子给夹住了。因为疼痛,她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白。 “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杜雁晚有些想哭。 她这是倒了什么八辈子的血霉了。 另一边翟夜阑已经淡定地将那条眼镜蛇抓了起来,他一手捏着蛇的七寸,一手捏着蛇的尾巴,那条蛇在不断地挣扎着,蛇尾就缠在翟夜阑的手上,牙齿凌空像是在咬着什么一般,蛇身很长,被翟夜阑拉开大约有一米多长,杜雁晚见了之后就开始不淡定了。 最可恶的是,翟夜阑还带着蛇朝她走过来了,杜雁晚顿时吓得脸色一白,“你、你你你别过来了!”因为惊吓,她连腿上的疼痛都忘记了,目光警惕地盯着翟夜阑手里提着的那条蛇。 仿佛只要翟夜阑再上前来一步,她就能够立马拔腿就跑。 翟夜阑闻言脚步顿在了原地,挑眉看了杜雁晚一眼。 这么胆小? 不就是一条蛇吗?把她吓成这样。 见杜雁晚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翟夜阑忍不住微微弯了弯嘴角。 杜雁晚警惕的看着翟夜阑,“你、你你你将你手里那个东西扔远一点儿好不好?”因为过度惊吓,她的声音中都带了一丝颤抖,一双眸子被泪水浸润的透亮。 对上那么一双眼睛,翟夜阑的心跳微顿,他不着痕迹地垂下眼眸,挡住眼底的情绪,淡淡的应了一声:“好。” 提着蛇翟夜阑走远了,他刚想要将手里的蛇给扔掉,就听身后传来一道惊讶的声音,“眼镜蛇!” 翟夜阑因为身后传来的声音微微分神,那人已经急急忙忙跑过来了,“别扔别扔!” “这么大的眼镜蛇不好找啊,你不要给我呀!”他说着,目光却一直盯着翟夜阑手里提着的眼镜蛇,眼中流露出一丝渴望。 “乖乖,老子找你找了十多天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男子说着,伸手便要将翟夜阑手中的眼镜蛇接过去。 他身上穿着一件儿布料极为粗糙的短打,皮肤有些黝黑,但是模样英俊,看上去三十出头的模样,他的身后还背了一个药篓子,篓子里放了好几株草药,露出来的手很粗糙,一看就是经常干活留下来的。翟夜阑身上的警惕渐渐地放松下去,却在男子的手即将碰到眼镜蛇的那一刹那,将手移开。 男子一下子扑了一个空,脸上露出几分恼怒之色,“不是不想要吗?” “不想要你给我啊!”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浪费了? 男子有些不满的想到。 翟夜阑神色平淡,“我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男子闻言一愣,只听翟夜阑继续道:“我又想要它了。” “你又要了?”男子皱眉看向翟夜阑,他这才发现,对方身上穿着的衣料价值不菲,是那种京城里许多贵人都穿不起的料子。这男子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你会用吗?” “你留着也没用,不如给我吧,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出银子买也行。” 他找这条眼镜王蛇已经找了快半个月,一直没有找到它的身影,没想到今天却被这两个突然闯入的人给找到了。 翟夜阑闻言微微一挑眉,“你看我这像是缺钱的样子?” 男子的嘴角微微地抽了抽,“我看着也不像,那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得上来,而我有的,我尽量满足。” 翟夜阑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我受伤了。” 男子顺着翟夜阑的目光望过去,发现是刀剑所伤,但是他并没有看太多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行,我替你治!” 说着继续盯着翟夜阑手里肥肥的蛇,伸手就要接,但是在要碰到的时候翟夜阑手又是一收,到嘴的鸭子又飞了,男子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起来,“又怎么了?” 翟夜阑神色淡淡:“我还有个朋友。” 男人不耐,“行行行,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小情人嘛,她刚才踩到我的狩猎夹了,我待会儿帮你们两个一会儿治还不行吗?” 翟夜阑抿唇,他手里都蛇已经被男子接了过去。男子终于得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宝贝,此刻正摸着宝贝的脑袋,“乖乖,跟老子回家,老子的药就差你了!” 男子将自己的宝贝收好,转而对翟夜阑的态度缓和了几分,“那个谁,赶紧去将你的小情人带过来吧,我看她的脚被夹得挺严重的,你要是可以的话,就最好抱过来,免得她乱动,伤到了骨头。” 翟夜阑闻言一言不发地走到杜雁晚面前。 杜雁晚见翟夜阑回来了,手里的蛇已经被他给扔掉了,神色才缓和下来。精神一旦放松下来,杜雁晚就注意到了腿上的疼痛,脸色顿时就是一变。 翟夜阑往杜雁晚的脚上看了一眼,只见那个兽夹此刻正紧紧地夹在杜雁晚的肉里,上面沾满了杜雁晚的血,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杜雁晚有些委屈巴拉的看着翟夜阑,“好疼。” “活该。”翟夜阑冷道了一声,却在杜雁晚恼怒之前,将杜雁晚抱了起来。 杜雁晚被翟夜阑忽如其来的这一抱,吓得下意识就勾住了翟夜阑的脖子,脸上惊魂未定,“你干什么呀,吓死我了!” “而且你忘记你自己手上的伤了吗?伤口再裂开了怎么办?!”杜雁晚说着便挣扎着要从翟夜阑的怀里出来。 翟夜阑垂眼看了一眼怀中不安分的女人,语气带了几分威胁道:“安分点儿,不然将你扔下去,你自己走。” 杜雁晚看了一眼自己被夹的鲜血淋漓的脚,果断地选择闭嘴。要是让她用这个脚走路,估计她得残。 见杜雁晚终于安静了,翟夜阑抱着杜雁晚去见刚才那个男人。 之前的男子早就有点等得不耐烦了,见杜雁晚和翟夜冕终于赶过来了,忍不住道:“快些吧,不然回去晚了,我娘子会担心的。” 杜雁晚初初一见到男子忍不住有些惊讶,没想到在这深山老林里还有人住。不过一想起还夹在自己脚上的兽夹,杜雁晚又不怀疑这深山老林有人住了。 她脚上的兽夹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很有可能就是男人的了。 看着已经夹进了她肉里面的兽夹,杜雁晚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男子是个极其疼爱妻子的,她的妻子胆子小,见翟夜阑身上的伤是刀剑所为,就一直在警告翟夜阑不能对他的妻子有什么坏心思,否则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翟夜阑和杜雁晚两人。得到了翟夜阑的保证后,又嘱咐翟夜阑和杜雁晚在看到自家媳妇儿之后要说些什么,总之就是不能吓到他的娘子。 等三人一边走一边说话的时候,一间木屋便已经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那木屋虽然看上去粗简了一些,但是走进一看便能察觉处处温馨,一看这家夫妻就是在认真过日子的人。 第四十五章 听说你们是夫妻 男子的娘子见了杜雁晚和翟夜阑之后表示很欢迎,男子说是自己打猎时候遇到的两个可怜人,被山贼追杀,掉下来坡,在林子当中迷了路,自己见可怜就带了回来。 男主的娘子闻言心中更是同情杜雁晚和翟夜阑,热情地将两人迎回了自己家之后,便请两人一块儿去吃饭。 饭是女子一早就做好给自己丈夫回来用都,夫妻两人用不了多少,忽然有客来,女子又进厨房继续忙活了。 杜雁晚和翟夜阑已经许久未吃东西了,早已是饥肠辘辘,也没有跟男子客气推辞,端了碗吃了起来。 吃过饭之后,女子又为杜雁晚和翟夜阑安排了住处。她有些拘谨地站在杜雁晚和翟夜阑面前,“我们家简陋,如今也只剩下这一间房间可以住人了,听阿炎他说你们两个是夫妻,住一间屋子应该没问题吧?” 杜雁晚闻言被惊得目瞪口呆,她什么时候和别人说过她和翟夜阑是夫妻了? 但是翟夜阑已经点头道谢了,“不会,多谢。” “客气了,我便不打扰二位休息了。”说着便转身离去。 剩下来的杜雁晚和翟夜阑面面相觑,相互对视了一会儿之后,翟夜阑率先走进屋子。 杜雁晚在外面看了一会儿之后,一蹦一跳地蹦跶进去,“你等等我啊!” 进了屋子之后两人就彻底犯了难,因为屋子里只有一张床,而且那张床还特别的小,如果两个人躺上去,估计动一动就会触碰到彼此。 “翟大人你看这……” 翟夜阑已经率先找了个地方坐了下去。 “咚咚……”门外响起敲门的声音,杜雁晚和翟夜阑齐齐变了脸色。将门打开,男人出现在两人面前,“我过来将你们两个身上的伤给处理一下。” “多谢。” 男子是带着医药箱过来的,他先给杜雁晚看了腿,又给翟夜阑看手。 杜雁晚脚上的兽夹要取下来,她虽然嘴上说着没关系,自己不会怕,但是取的时候却别开了眼不敢看,疼的脸都白了,都没有叫出声来。 好不容易将腿上的夹子拿了下来,杜雁晚松了一口气。 男人赶快将血给止住,包扎好伤口,又给翟夜阑看已经裂开了的伤口。 翟夜阑的伤口虽然裂开了,但是并不严重,男子处理了一下重新包扎了一下。 包好了之后嘱咐了翟夜阑和杜雁晚几句就走了,接下来的时间里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就只剩下翟夜阑和杜雁晚两人,杜雁晚觉得有些尴尬,轻轻咳嗽了一声道:“我去外面看看,翟大人若是想休息就休息一会儿吧。”说着就一蹦一跳地蹦跶了出去。 杜雁晚一出去就见到女子和男子一同在院子里收拾药草,两人有说有笑的,气氛温馨,女子忽然咳嗽了一下,男子就紧张的不行,对女子各种嘘寒问暖,女子许是怕男子担心,扯着嘴笑说自己没事,但是男子依旧不放心。 见两人如此恩爱有加,杜雁晚的心里忍不住生出一股羡慕之情。 察觉到杜雁晚的目光,女子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好意思,将男人赶走,转而对杜雁晚笑,询问她腿上的伤怎么样了。 杜雁晚蹦过去同她一同坐了下来。 见了女子手上的动作,杜雁晚主动伸手帮忙。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从两人的聊天当中杜雁晚知道了女人的名字,女人姓秋单名一个晚字,男人是她的丈夫,姓周名炎,两人在一起十多年了,因为她的病周炎自学医术,又因为两人家里穷没钱买药,周炎便带着她来着深山里住着。 杜雁晚闻后就更加羡慕,周炎和秋晚之间的感情了。两人又说了一会儿,秋晚问杜雁晚是不是和自己的夫君闹别扭了,不然这个时候不在房间里待着,她腿上的伤还没好云云。杜雁晚被秋晚的询问闹了一个大脸红,秋晚见杜雁晚脸红了,又劝了杜雁晚几句,还说了一些夫妻间的相处之道。 听得杜雁晚脸越发红了,随意应付了几句杜雁晚就借口说要回房间了,她怕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还能被秋晚告诉更多的夫妻间的相处之道。秋晚见杜雁晚一副窘迫的模样,只是认为夫妻两个人是刚成亲没多久,没有想多,又嘱咐了几句,便让杜雁晚离去了。 杜雁晚松了一口气。 回到房间的时候门都忘记敲就直接进去了,然而当她看到屋子里的那一幕之后,身体顿在了原地。只见翟夜阑身穿一身白色的里衣,衣带解开,还未拉上,听到动静就往杜雁晚的方向转了过去。 充满雄性荷尔蒙气息的胸膛暴露在杜雁晚的面前,她只觉鼻子当中滑出两条鲜血来。觉得鼻子痒痒的,她伸手摸了一下,发现手红了,脸上顿时一热。 翟夜阑淡定地在杜雁晚僵硬的目光中将衣服带子系上,见杜雁晚还杵在那里。眉头微拧,“出去。” 一般女儿家见了这样的场景不都是应该尖叫着跑出去,或者是回避吗?她非但没有回避,反而还直勾勾的看着是怎么一回事? 心中生出了一股怪异的想法,翟夜阑脸色微沉。 “哦。”杜雁晚有些遗憾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临走前忍不住调戏了翟夜阑一句,“翟大人你身材真好。”说完在翟夜阑反应过来要发火之前赶紧开溜。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关上,翟夜阑望着紧闭着的房门,气笑了。 这个女人! 动作迅速地将衣服换好,翟夜阑就听到外面那女人在喊:“阑阑你换好衣服了吗?” 为了掩人耳目,杜雁晚只能叫翟夜阑阑阑了。 翟夜阑听到这个称呼脸色又是一沉。 “阑阑?”杜雁晚没有听到房间里的动静,忍不住将自己的耳朵贴在门上。然而里面实在是太安静了,杜雁晚想听得清楚一些,于是就将自己的耳朵紧紧地贴在门上,但是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拉开了,杜雁晚一时也没个准备,一下就扑到翟夜阑的怀里去了。 忽然间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杜雁晚心中一颤,她刚想要说些什么,就见翟夜阑面无表情地揽了她,做出亲昵的模样,“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进屋去。” 杜雁晚心中诧异,想要问翟夜阑是不是吃错药了,余光瞥见含笑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的秋晚。要说的话顿时又被她重新压了回去。对着翟夜阑扯出了一个笑容,杜雁晚和翟夜阑回房了。 两人一进房间,就各自拉开了距离。 翟夜阑身上已经换上了周炎的粗布衣服,可尽管如此依旧难掩他周身的气度和容颜。 不由感叹一句好看的人就算披个破抹布也好看,杜雁晚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没过一会儿,房门再次被敲响了,杜雁晚腿脚不便,示意翟夜阑去开门。 翟夜阑过去开了,门外站着的正是秋晚,她手里抱着几件儿衣服,说是拿来给杜雁晚换的。翟夜阑说了几句客气的话,就将衣服收下了。 杜雁晚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知道秋晚是来给自己送衣服的,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却是又脏又破不能穿了,杜雁晚将那堆衣服抱了过来,转身想换衣服,发现翟夜阑还站在这里,不由瞟他一眼:“你怎么还不出去?” 翟夜阑被杜雁晚那一眼看得神情一顿,随后又道:“你见过哪对夫妻妻子换衣服,丈夫躲避的?” 杜雁晚拿着衣服瞪他,“可我们两个又不是真的!”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又是一变,笑望着翟夜阑:“还是说,你想变成真的?” “你要是想的话,我倒是不介意。” 翟夜阑神色一变,别过脸去:“你换吧。”说着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望着翟夜阑逃跑似的背影,杜雁晚忍不住勾唇一笑。快速地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换好,杜雁晚出门的时候,发现翟夜阑正在被秋晚传授夫妻间的相处经验,翟夜阑虽然面上平静,但是杜雁晚注意到他的耳根有些微红。 忍不住弯了一下唇,杜雁晚还算有点良心,将翟夜阑解救出来了。 用过晚膳后,杜雁晚和翟夜阑又犯了难。 原因是住的地方。 房间里只要一张床,他们两个人该如何分配啊? 想对着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开始装可怜:“翟大人你看我一个弱女子,腿还伤着,这若是躺地上会着凉,伤势一定会更加严重的。” 翟夜阑闻言冷笑:“我就不会着凉了?” 两人又相互对视了一眼,杜雁晚眨了眨眼睛后道:“若是翟大人不介意的话,我倒是愿意和你一块儿睡,反正我俩又不是第一次一起睡了。” 翟夜阑被杜雁晚的那一句“不是第一次一起睡”给雷了个不轻,他知道杜雁晚说的是昨天两人一起在野外过夜的事情,但是为什么从她的嘴里吐出来就变得这么奇怪呢? “这多一次,少一次的好像也没什么关系。”杜雁晚说着点了点头,自己先爬上了床,还爬到了里侧,对翟夜阑拍了拍身边的床板,“翟大人来吧,这里挺舒服的。” 翟夜阑闻言冷冷的盯着杜雁晚盯了许久,许久之后别开眼。 第四十六章 同床共枕 杜雁晚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她还挺怕翟夜阑会听了她的话上来的。 毕竟长这么大还没有和人同床共枕过,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男人,虽然两人昨天在野外一起过夜,但到底是不一样的情况。 翟夜阑自己在凳子上坐着,没有要过去打扰杜雁晚的意思。 杜雁晚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之后,心里忽然生出了几分不忍。 看他那架势,不会是想要坐一夜吧? 纠结了许久之后,杜雁晚还是没有抵住心中的想法,开口道:“翟大人……” 翟夜阑闻言看过去,杜雁晚吞了一口唾沫:“要不你上来吧,万一真的着凉了怎么办?” “我们两个各自穿着各自的衣服,到时候不要乱动就是了。” 翟夜阑本想说自己不用,但是对上杜雁晚那双眼睛,忽然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沉着一张脸走了过去。 杜雁晚往里面挪了挪,给翟夜阑空出一大片位置。 “翟大人你睡这里吧,但是被子我不能分给你。” 翟夜阑闻言没有说些什么,算是默认了杜雁晚的话。 两人躺在床上无话,翟夜阑一掌熄灭了房间里的油灯,四下陷入了黑暗。 杜雁晚原本以为自己身边躺了一个陌生的男人,自己一定会睡不着的,谁知道她入睡的速度出奇的快,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睡死了。 感受到身边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翟夜阑的心绪却并不平静。 翟夜阑在黑夜中躺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睡着,怀里忽然滚进了一个软乎乎热乎乎的身子,翟夜阑愣了一下。 那具身体很快就双手双脚都缠上了他。 鼻间忽然传来女子的幽香,翟夜阑的身体忽然间就变得僵硬无比。二十多年来,他从未与哪个女子如此亲近过,就连当初的九公主两人也只是发乎情止乎礼,连手都没有拉过,何曾与哪个女子这般过? 忍不住将身上的杜雁晚扯开,翟夜阑松了一口气。 可是杜雁晚在安分了一会儿之后,又滚进了翟夜阑的怀里,这次更加变本加厉地缠上了翟夜阑。 翟夜阑再次拉扯着杜雁晚的手,杜雁晚却不依不挠,嘴里哼了一声抱得更加紧了,像是在跟谁置气一般,嘴一嘟不经意间就碰到了翟夜阑的唇。 唇上传来的温软触感,翟夜阑愣在了原地。 而罪魁祸首,却因为自己的抱枕终于安分了而满意地别开脸,还餍足地蹭了蹭。 第二天睡饱了,杜雁晚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滚进了翟夜阑的怀里,并且还双手双脚都缠在他的身上,脸上顿时就是一热,心中生出了无限懊恼,相趁翟夜阑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赶紧从翟夜阑的怀里退出来,消灭证据。 她小心翼翼地抽动自己的手和腿,发现自己的手抱着翟夜阑的手抱了一夜,翟夜阑的手还搭在她的身上,杜雁晚将自己的一只手抽出来之后,就小心翼翼地将翟夜阑的手给抬起来,身体慢吞吞地自翟夜阑的怀中移了出去。 将翟夜阑的手抬高,慢慢地放到他自己身上。放好了之后又去解救自己的腿。 翟夜阑的腿正搭在她的腿上,她支起身体凑过去,将他的腿慢慢地抬起来,再将自己的腿抽出来。 好不容易将自己的腿解救了出来,杜雁晚为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动了动自己已经僵硬了的身体,杜雁晚慢吞吞地想要下床,但是她睡在里面,要下床的话就要从翟夜阑的身上过去。 为了避免吵醒翟夜阑,杜雁晚的动作慢吞吞的。 翟夜阑其实在杜雁晚起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为了避免尴尬,他故意装睡,知道杜雁晚醒来后的一系列反应,见她终于将手和脚都给抽出来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原以为这样已经完了,没想到杜雁晚又开始凑过来。 女子的灼热的呼吸声仿佛响在自己的耳边一般,两人之间的距离靠的实在是太近了。 她想要干什么? 翟夜阑忍了许久,终于没忍住睁开了双眼。 杜雁晚原本就要成功了,她忍不住扭头去查看翟夜阑的神色,一扭头就见翟夜阑目光平静的看着自己。 忽然被吓了一跳,杜雁晚的手一滑,“扑通”一下就摔在翟夜阑的身上。 翟夜阑被杜雁晚这突如其来的一摔,摔得表情微微扭曲。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杜雁晚连忙解释,想要拉开和翟夜阑之间的距离,但是翟夜阑压到了杜雁晚的衣服,她又被重新扯了回去,猝不及防地亲到了翟夜阑的脸。 唇被牙齿磕得疼,杜雁晚眼里眼泪正在打转儿。 翟夜阑的脸也被杜雁晚的牙给磕到了一点儿,脸上传来的疼痛让翟夜阑脸色微变,抓住了还想再动的杜雁晚,翟夜阑神色难看。 杜雁晚被翟夜阑忽如其来的变脸给吓了一跳,她肩膀被翟夜阑给扣着,整个人就被他禁锢在怀里。 望着对方黑沉沉的脸色,杜雁晚吞了一口唾沫,而后煞风景的道:“我尿急。” 翟夜阑:“……” 额头欢快地蹦跶了两下。 “你再不放开我就来不及了!”杜雁晚神色隐忍。 翟夜阑沉着脸一言不发地放开了杜雁晚,杜雁晚从翟夜阑的桎梏下脱身后,下了床,单脚一蹦一跳地蹦远了。 生气也不理会翟夜阑了。 时常忽冷忽热的,这人正是令人难以捉摸。 两人之间的气氛陷入了短暂的僵硬状态中。 接下来的时间里,杜雁晚没有主动再和翟夜阑说一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翟夜阑的心里生出了一股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心里觉得烦闷,他一直沉着一张脸,没有理会身后和自己闹别扭的杜雁晚。 快到京城的时候,怕被别人看到损害了杜雁晚的清誉,翟夜阑就将杜雁晚放下来了。杜雁晚的脚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好多了剩下来的路程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拄着拐杖,杜雁晚跟在翟夜阑的身后,进了城门。 一进城门之后没多久,杜雁晚就见一个男子慌慌张张地朝自己跑过来了。 在杜雁晚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被人抱进了怀里,对方可能是吓坏了,抱杜雁晚的时候不自觉地加大了力气,杜雁晚被他紧紧地箍在怀里。 “小妹,你可算是回来了,吓死我了。” “他们都说你已经死了,我不相信,你怎么会死呢?果然让我等回了你。” 男子失而复得激动又小心翼翼的话,让杜雁晚有种被珍视的感觉,眉梢一软,杜雁晚回抱男子,软声道:“哥哥我回来了,你别担心。” 前世的她是家中独女,穿越后多了一个哥哥,这感觉好像还不赖。 “哥哥你抗蝗已经结束了吗?”最初见了沈樾一面,杜雁晚对他的映像还不错,在原主沈怜的记忆当中,沈樾这些年对她也是照顾有加,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哥哥。 沈樾像往常一样揉了一把杜雁晚的头,温声道:“嗯,抗蝗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我回来找你了,可是他们说你出事了。” 杜雁晚想起自己这些天一直和翟夜阑在周家养伤的事情,一时间有些内疚,“让哥哥担心了。” “没事,你能回来就好。跟哥哥说说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 杜雁晚只是将自己最近发生的事情挑了一些说了出来,沈樾听脸色一沉,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她竟然敢这么对你,是欺负我不在你身边吗?” “哥哥无需气恼,我已经替自己报仇了。” 杜雁晚知道翟夜阑是在气宿舒方陷害自己的事情,但是无论宿舒方如何陷害她如今都已经得到了教训,根本无需放在心上。 经过杜雁晚的一番劝解,沈樾的神色才稍缓,他注意到一旁站了许久的翟夜阑,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一般,跟翟夜阑见了礼,又说了几句感谢翟夜阑照顾自己妹妹的话,和翟夜阑寒暄了几句便带着杜雁晚告辞了。 兄妹两个回去的路上还一直在说着话,沈樾见杜雁晚的脚伤了,还一直扶着杜雁晚走,路上小心翼翼,生怕杜雁晚再伤了。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翟夜阑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就有点儿烦闷起来,特别是看到沈樾搭在杜雁晚胳膊上的手时,他有种想要将那只手拿下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有些奇怪,让翟夜阑忍不住拧紧了眉。 “大哥!”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翟夜阑将心中的思绪压下。翟夜冕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翟夜阑的面前,将翟夜阑上下打量一遍,见翟夜阑没事才放下心来。 “大哥你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我都要担心坏了。”翟夜冕开始跟翟夜阑诉苦。 “还有爹娘也担心坏了,最近一直在我的耳边念叨,你快回去看看他们吧……”许是许久没有见到翟夜阑,翟夜冕心里憋了一肚子的话,见了翟夜阑就开始没完没了的说着,翟夜阑一直很耐心的听翟夜冕说话,有时还会插上几句。 没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就回到了翟府,翟夫人和翟大人一听说翟夜阑回来了,立马就赶了出来,要看看自己这个十多天都未曾见到过的儿子。 第四十七章 回家 翟夫人红着眼眶将翟夜阑上下打量一遍,“我儿在外面可曾受苦?” 翟夜阑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愧疚,“叫母亲担忧了。” “回来就好,听闻你遭了刺杀,可知道是谁在背后下黑手?”翟父是大将军出身,一身凌厉严峻的气势,因为关心儿子,他严肃的眉眼软了几分。 翟夜阑对着翟大人点了一下头,“虽未确凿的证据,但是儿子猜测可能是娄府的人。” “娄府?”翟大人闻言眉头拧了起来,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他娄家还真的以为自己能只手遮天了是吧?娄渊强抢民女不成还打死人家父亲的事情,现在闹得是人尽皆知,他不思反省也就算了,还要找我翟家的麻烦,真是够无耻!” 因为翟夜阑上次帮了那个女子,还留了人在女子身边,所以娄家就彻底和翟家对上了,娄家人时常会在朝堂上给翟父使绊子,翟父也是不胜其烦。 没想到娄家竟然还敢派杀手出来,刺杀他的儿子,翟父一想想就觉得肺都要气炸了。 娄宇那个老狐狸,他不将这个仇报回来他就不信翟! 翟平虽然是武将出身,直来直去灌了,肚子里不会有那些花花肠子,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玩阴的。 敢欺负到他儿子的头上来了,他要是再不让人瞧瞧厉害,还叫娄家那群龟孙以为他们翟家是好欺负的! “是啊是啊,这娄家可无耻了,爹爹你要给娄家一点儿颜色瞧瞧吗?”翟夜冕一脸兴奋的看着翟平,摩擦着手掌,一脸跃跃欲试。 翟平冷冷的扫了翟夜冕一眼,“小孩子凑什么热闹?” 翟夜冕被翟平说着嘴巴一瘪,整个人就像是一只被戳破了的气球,瞬间泄了气,有点底气不足的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十五岁了……” “十五岁了又怎么样,还未及冠不是小孩是什么?”翟平凶巴巴地瞪了翟夜冕一眼。 翟夜冕脖子一缩,委屈兮兮的看向翟夫人,翟夫人心疼得赶紧将翟夜冕抱进怀里,瞪了翟平一眼凶道:“你说话就说话,凶孩子干什么?” 翟平被自家媳妇儿瞪了之后,一向严肃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几分委屈的神色。 看着眼前这样热闹的一幕,翟夜阑忍不住轻轻地勾了勾唇。 “对了阑儿啊,和你一块儿被追杀的那个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杜雁晚以前经常到翟家来,翟夫人已经记得杜雁晚了,聪明如翟夫人自然看出了小姑娘对自家儿子的心思,心里对杜雁晚也是满意的,一直将杜雁晚当做自己的儿媳妇儿来看待的,如今杜雁晚出了事情,自然免不了一番担忧。 “母亲放心,她没事,已经回去了。” 翟夫人闻言这才放心。 “儿啊,你和人家姑娘在外面一起待了那么多天,人家姑娘的清誉已经被你给坏了,你看看什么时候上门跟人家姑娘提亲?”翟夜阑已经老大不小了,翟夫人是为翟夜阑的亲事操碎了心。 原本像翟夜阑这样年轻有为的才俊,是根本不愁没有姑娘嫁的,但是她家儿子却…… 想到这里翟夫人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若是当年九公主没死,说不定她孙子已经抱了好几个了。 一想到九公主,翟夫人又免不了想起和九公主十分相似的杜雁晚起来。 两人的样貌如此的相似,她的儿子该不会是……想着翟夫人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儿啊,你老实告诉娘,你心里是不是还惦念着九公主?” 翟夫人的话让翟夜阑面色一僵。 他确实一直都放不下九公主,他一直都在记着她,记着他们的过去…… 知子莫若母,翟夫人自然看出了翟夜阑心中的想法,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儿啊,逝者已矣,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啊!” “沈家那个姑娘是个好姑娘,你别辜负了人家。” 翟夜阑闻言沉默许久才道:“儿子知道。” 翟夫人一看就知道翟夜阑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忍不住在心里叹气,有这么一个痴情的儿子,她能怎么办? “罢了,婚事的事情就暂且搁置不谈了吧。”若是这个时候将人家小姑娘定下来,才是对人家最大的伤害。 话题忽然就有些沉重了,翟平轻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 一家人聚了一会儿,吃了一场团圆饭,就各自散了。 翟夜阑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还在想着刚才母亲问他的那个问题。还念着九公主吗?他还念着,但是脑海里为什么会忽然浮现出另一双眼睛? 这样的发现让他的心中生出了一阵烦闷,抽出自己的宝剑,翟夜阑在院中舞剑。招式凌厉,动作迅速,扫落了一院的树叶。 沈府 杜雁晚的归来,让宿舒方和整个沈府后院的气氛一变。 宿舒方在杜雁晚遇刺后的没多久就已经靠着自己的本事,让沈槐安免除了她的禁闭,这些日子她又将沈槐安的心给哄回来了,夫妻两人过的是蜜里调油。 杜雁晚这么一回来,宿舒方就想起了当初被杜雁晚压得翻不过身来的感觉,脸色顿时就是一黑。 这个小贱人怎么没死在外面,还回来干什么?! 虽然杜雁晚没死让宿舒方气得要死,但是宿舒方还是让人前去慰问了。为了避免扎心,她自己就没去了。 沈樾见了宿舒方派过来慰问的人,直接就冷笑出声,他一早就只知道宿舒方没安好心,没想到趁自己不在的时候搅出了这么多的事,他直接就将宿舒方派过来的人全都赶了回去。 那些人被赶走了,宿舒方自然觉得没面子。她堂堂当家主母竟然被如此对待,这口气她怎么能咽得下?于是沈槐安一回来,她就哭着跟沈槐安告状去了。 沈槐安原本就气恼杜雁晚几十天没有着家,毁了名声,又经过宿舒方这么一挑拨,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怒气冲冲地就去了杜雁晚的溪清苑。 溪清苑里杜雁晚正和沈樾聊天,下人一说沈槐安来了,沈樾的脸色就是一沉。 他想起了自家妹妹跟自己说过的话,虽然一早就知道这个父亲根本就不能托付,但是他没有想到父亲竟然脸自己妹妹的性命都不顾! 沈槐安带着一身怒气进来,“沈怜,你还要不要脸了,跟着一个外男在外面混迹了十多天还有脸回来,我的脸都要被你给丢尽了!” 杜雁晚当初时不时地往翟府跑,就有不少人指着他的后背在说他,他本就觉得有些下不来台了,没想到他的女儿竟然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直接和一个男子在外面待了那么多天! 这下京城里还不知道有什么流言呢,他的脸还要不要了?! “父亲大人难道不知道妹妹是被人追杀无奈之下才躲在外面这么多天不回的吗?”沈樾见沈槐安从外面进来的那一刻起脸色就沉了下来。 又听不问青红皂白就开始辱骂沈怜,眼中的神色也是越来越冷,“父亲从一进来就没有关心过妹妹,反而还对妹妹辱骂,有你这样做父亲的吗?” 沈樾冷冰冰地质问。 单打独斗这么久,忽然体会到了被保护的感觉,杜雁晚忍不住弯了弯唇。这种感觉还不赖。 闻言沈槐安的神色一僵,这才发现沈樾也在这里。对于沈樾这个大儿子,沈槐安虽然心中不喜,但是他才华横溢,在朝中也颇得皇上倚重,且他已有官职在身,沈槐安自然久多了几分顾忌。 见沈樾在此,沈槐安的气势收了收,“你在这里干什么?” 沈樾闻言就是一冷笑,“我可不像某些人那么冷血,对自己的女儿从来都是不管不顾,怜儿她受伤了,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要来看看的。” 沈槐安被沈樾这么一教训,顿时就老脸一热,心中又怒又窘,想要教训沈樾,但是一对上沈樾冷冰冰的目光,他想要教训的话顿时就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脸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红的,握着拳在门口站了许久一言不发,最后黑着脸开口,“你受伤了,伤在哪里?” 杜雁晚见沈槐安吃瘪的模样,心里默默地为沈樾点了一个赞。她这哥哥看来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但是这性子着实合她的心意! 装模作样地朝沈槐安笑了一下,杜雁晚道:“多谢父亲关心,女儿伤了腿,已经好多了。” “腿伤了就在家好好休息。”沈槐安黑着脸说完这句话,又瞟沈樾一眼。 沈樾根本就不看沈槐安,目光全落在自家妹妹身上。沈槐安顿时又是心中一梗。 “知道了父亲。”杜雁晚也没在意沈槐安不好的语气。 看在他这么吃瘪的份上,她就暂时让让他好了。 沈槐安在溪清苑站了一会儿,见杜雁晚和沈樾两人根本就没有将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就像是没有看到自己一般,两人自说自话,顿时就是一阵恼怒,在溪清苑里待不下去了,一甩袖子冷哼一声,就说了告辞的话。 杜雁晚和沈樾都巴不得沈槐安走,闻言更加不会挽留。 第四十八章 毒妇 见两人都巴不得自己赶紧走的模样,沈槐安的心里顿时就是一梗,带着一身的怒气从溪清苑走了。 另一边宿舒方一早就在房里等着沈槐安回来了,见沈槐安带着一身怒气回来了,宿舒方就迎了上去,“老爷怎么样了?” 沈槐安原本就有一肚子的气没发,见了宿舒方就想起刚才是因为她的话自己才跑到溪清苑里,被那么一阵羞辱,顿时就对宿舒方起了一阵儿火。 自从宿舒方的形象在沈槐安的心里出现了裂痕之后,沈槐安就变得疑神疑鬼,想得也多,此刻慢慢的回想自己是不是被宿舒方给利用了? 心里不悦,又见宿舒方凑过来问他沈怜的事情,沈槐安顿时就忍不住甩了宿舒方一个巴掌。 “啪!” 宿舒方被沈槐安的这一个巴掌给打蒙了,她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沈槐安,眼中泪光闪烁,“老爷?” 沈槐安一脸怒气,“你这个毒妇,怜儿才回来,身上的伤还未好,你就怂恿我去教训怜儿,你到底还有没有点良心?” 宿舒方被沈槐安的话给说蒙了,这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沈槐安不就是出去了一会儿,怎么回来就对她这么凶?而且还猜出了她心中的计谋。 想着她的眼神就闪了闪。 一定是杜雁晚那个小贱人! 心里杜雁晚的恨意又上了一个度,宿舒方委屈巴巴的看着沈槐安,“老爷我冤枉啊,没想到在老爷的心中我竟然成了一个恶毒的毒妇,我……我……” 宿舒方说着就掩面嘤嘤嘤地哭了起来,若是以前沈槐安肯定上去心疼地哄了,但是现在沈槐安只是冷眼看着宿舒方在一旁哭。 他已经相信这个女人太多次,不会再这么傻地被人利用了。 宿舒方又哭着说了很多的话,沈槐安就是不为所动,最后哭得沈槐安不厌其烦,直接跑到邱夫人那里去了。 这可叫宿舒方气得不轻,她好不容易才将沈槐安给哄回来,结果却因为杜雁晚回来了,沈槐安又跑到别的小贱人那里去了! 心里将杜雁晚恨了一个半死,宿舒方正在想法子整治杜雁晚。不将杜雁晚给毁了,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开心! 忽然间又想起八皇子和杜雁晚之间的那些传闻,宿舒方眼中一抹暗芒划过,一定要叫八皇子好好教训教训杜雁晚。 托杜雁晚的福,现在八皇子的名声早就已经差得不能说了,大家都知道八皇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了,而他自己也跟放飞了自我一般,在京城的行事越发的不顾及起来。 京城里原本还想着要嫁给他的姑娘,现在一看到他就绕道走,恨不得永远都别和他扯上关系。 要是将八皇子和沈怜给扯在了一起,那沈怜还不哭死?看她还拿什么得意! 宿舒方想着脸上渐渐的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来。 只是这事还得好好策划策划才行,不能让人抓到她的把柄。宿舒方想着想着就想起了邱珠儿那个贱人,这么多年一直就只有邱珠儿在跟她作对,以往都是她压了邱珠儿一头,如今她竟然被邱珠儿压了好几回。 宿舒方哪里咽得下这一口恶气? 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整治整治邱珠儿才行,好让她看看这沈府里头,到底谁才是女主子! 宿舒方既想整治杜雁晚又想整治邱珠儿,她想了想,将这两件事情串在了一起,借邱珠儿的手来对付杜雁晚,到时候杜雁晚要算账肯定就算到邱珠儿头上。她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这么想着宿舒方就激动起来,没过一会儿就想出一个法子来,叫人悄悄地去给邱珠儿送信,让邱珠儿也恨起杜雁晚来。 沈槐安今天去了邱珠儿那里,邱珠儿可高兴了,将沈槐安好好地迎了进去,一番酣战之后,将沈槐安收拾的服服帖帖。 沈槐安走的时候还特别舍不得邱珠儿,邱珠儿洋洋自得。没一会儿就见下面的人送了一封信过来,邱珠儿疑惑,问是谁送过来的。 丫鬟说不知道。 邱珠儿是不想看这种来路不明的信的,但是又忍不住心里的好奇,让丫鬟将那封信读给自己听。 丫鬟将信读完了之后,邱珠儿顿时就是脸一黑。好你个沈怜,我还没找你的麻烦,你倒是先暗算起我来了! 邱珠儿一脸怒气,直接给十皇子的沈玫传来一封信,沈怜欺人太甚,她一定要找女儿替自己讨回公道! 沈玫一听说沈怜竟然平安无事地回来了,顿时久恨得握拳,沈怜那个小贱人还真是命大啊,这么多人围剿都没有死。 一会儿之后她就收到了邱珠儿传过来的信,双眸又是一暗。沈怜……沈玫将那封信捏成了一团。 杜雁晚这几天一直都在溪清苑里养腿,虽然时不时的会有人过来打扰,但是有沈樾在,那些人不敢在杜雁晚的面前放肆,也没有对杜雁晚做些什么。 杜雁晚平安无事地度过了十几日,腿已经完完全全地好了起来。 这日邱珠儿笑着来了溪清苑,杜雁晚见了她忍不住挑眉。 这邱夫人她当初可是见过了,典型的胸大无脑,目光短浅,若是没有什么事情跑到她这里来干什么? 心里有了计较,杜雁晚神色疏离的看着过来的邱珠儿询问她过来是干什么的。 邱珠儿将请柬拿出来,“玫儿她在十皇子府半了一场小宴,邀请京城里的公子小姐都去十皇子府玩儿,忽然想起了你,让我来邀你前去。” 杜雁晚神色淡淡。沈玫?她好好的邀请她去做什么?一定有阴谋! 见杜雁晚的神色邱珠儿就知道杜雁晚不愿意去,心里顿时就急了,她若是不去,那这计谋还怎么进行啊! “玫儿如今知道错了,想要同你多多亲近,你们都是沈家姐妹,往后还要相互帮衬着,这离了心可怎么行?” “怜儿你就给姨娘一个面子,去看看吧。” 看在他这么吃瘪的份上,她就暂时让让他好了。 沈槐安在溪清苑站了一会儿,见杜雁晚和沈樾两人根本就没有将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就像是没有看到自己一般,两人自说自话,顿时就是一阵恼怒,在溪清苑里待不下去了,一甩袖子冷哼一声,就说了告辞的话。 杜雁晚和沈樾都巴不得沈槐安走,闻言更加不会挽留。 见两人都巴不得自己赶紧走的模样,沈槐安的心里顿时就是一梗,带着一身的怒气从溪清苑走了。 另一边宿舒方一早就在房里等着沈槐安回来了,见沈槐安带着一身怒气回来了,宿舒方就迎了上去,“老爷怎么样了?” 沈槐安原本就有一肚子的气没发,见了宿舒方就想起刚才是因为她的话自己才跑到溪清苑里,被那么一阵羞辱,顿时就对宿舒方起了一阵儿火。 自从宿舒方的形象在沈槐安的心里出现了裂痕之后,沈槐安就变得疑神疑鬼,想得也多,此刻慢慢的回想自己是不是被宿舒方给利用了? 心里不悦,又见宿舒方凑过来问他沈怜的事情,沈槐安顿时就忍不住甩了宿舒方一个巴掌。 “啪!” 宿舒方被沈槐安的这一个巴掌给打蒙了,她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沈槐安,眼中泪光闪烁,“老爷?” 沈槐安一脸怒气,“你这个毒妇,怜儿才回来,身上的伤还未好,你就怂恿我去教训怜儿,你到底还有没有点良心?” 宿舒方被沈槐安的话给说蒙了,这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沈槐安不就是出去了一会儿,怎么回来就对她这么凶?而且还猜出了她心中的计谋。 想着她的眼神就闪了闪,一定是杜雁晚那个小贱人! 心里杜雁晚的恨意又上了一个度,宿舒方委屈巴巴的看着沈槐安,“老爷我冤枉啊,没想到在老爷的心中我竟然成了一个恶毒的毒妇,我,我……” 宿舒方说着就掩面嘤嘤嘤地哭了起来,若是以前沈槐安肯定上去心疼地哄了,但是现在沈槐安只是冷眼看着宿舒方在一旁哭。 他已经相信这个女人太多次,不会再这么傻地被人利用了。 宿舒方又哭着说了很多的话,沈槐安就是不为所动,最后哭得沈槐安不厌其烦,直接跑到邱夫人那里去了。 这可叫宿舒方气得不轻,她好不容易才将沈槐安给哄回来,结果却因为杜雁晚回来了,沈槐安又跑到别的小贱人那里去了! 心里将杜雁晚恨了一个半死,宿舒方正在想法子整治杜雁晚。不将杜雁晚给毁了,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开心! 忽然间又想起八皇子和杜雁晚之间的那些传闻,宿舒方眼中一抹暗芒划过,一定要叫八皇子好好教训教训杜雁晚。 托杜雁晚的福,现在八皇子的名声早就已经差得不能说了,大家都知道八皇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了,而他自己也跟放飞了自我一般,在京城的行事越发的不顾及起来。 京城里原本还想着要嫁给他的姑娘,现在一看到他就绕道走,恨不得永远都别和他扯上关系。 要是将八皇子和沈怜给扯在了一起,那沈怜还不哭死?看她还拿什么得意! 宿舒方想着脸上渐渐的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来。 第四十九章 我知道有问题 只是这事还得好好策划策划才行,不能让人抓到她的把柄,宿舒方想着想着就想起了邱珠儿那个贱人,这么多年一直就只有邱珠儿在跟她作对,以往都是她压了邱珠儿一头,如今她竟然被邱珠儿压了好几回。 宿舒方哪里咽得下这一口恶气? 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整治整治邱珠儿才行,好让她看看这沈府里头,到底谁才是女主子! 宿舒方既想整治杜雁晚又想整治邱珠儿,她想了想,将这两件事情串在了一起,借邱珠儿的手来对付杜雁晚,到时候杜雁晚要算账肯定就算到邱珠儿头上,她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这么想着宿舒方就激动起来,没过一会儿就想出一个法子来,叫人悄悄地去给邱珠儿送信,让邱珠儿也恨起杜雁晚来。 沈槐安今天去了邱珠儿那里,邱珠儿可高兴了,将沈槐安好好地迎了进去,一番酣战之后,将沈槐安收拾的服服帖帖。 沈槐安走的时候还特别舍不得邱珠儿,邱珠儿洋洋自得。没一会儿就见下面的人送了一封信过来,邱珠儿疑惑,问是谁送过来的。 丫鬟说不知道。 邱珠儿是不想看这种来路不明的信的,但是又忍不住心里的好奇,让丫鬟将那封信读给自己听。 丫鬟将信读完了之后,邱珠儿顿时就是脸一黑,好你个沈怜,我还没找你的麻烦,你倒是先暗算起我来了! 邱珠儿一脸怒气,直接给沈玫传来一封信,沈怜欺人太甚,她一定要找女儿替自己讨回公道! 沈玫一听说沈怜竟然平安无事地回来了,顿时久恨得握拳,沈怜那个小贱人还真是命大啊,这么多人围剿都没有死。 一会儿之后她就收到了邱珠儿传过来的信,双眸又是一暗,沈怜……沈玫将那封信捏成了一团。 杜雁晚这几天一直都在溪清苑里养腿,虽然时不时的会有人过来打扰,但是有沈樾在,那些人不敢在杜雁晚的面前放肆,也没有对杜雁晚做些什么。 杜雁晚平安无事地度过了十几日,腿已经完完全全地好了起来。 这日邱珠儿笑着来了溪清苑,杜雁晚见了她忍不住挑眉。 这邱夫人她当初可是见过了,典型的胸大无脑,目光短浅,若是没有什么事情跑到她这里来干什么? 心里有了计较,杜雁晚神色疏离的看着过来的邱珠儿询问她过来是干什么的。 邱珠儿将请柬拿出来,“玫儿她在十皇子府办了一场小宴,邀请京城里的公子小姐都去十皇子府玩儿,忽然想起了你,让我来邀你前去。” 杜雁晚神色淡淡,沈玫?她好好的邀请她去做什么?一定有阴谋! 见杜雁晚的神色邱珠儿就知道杜雁晚不愿意去,心里顿时就急了,她若是不去,那这计谋还怎么进行啊! “玫儿如今知道错了,想要同你多多亲近,你们都是沈家姐妹,往后还要相互帮衬着,这离了心可怎么行?” “怜儿你就给姨娘一个面子,去看看吧。” 邱珠儿软下声音来,好好的哄着杜雁晚道。 杜雁晚闻言心中的疑惑却是更重了,沈玫会知道错了? 开什么玩笑? 怕自己不答应邱珠儿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杜雁晚就将请柬接下了,“既然姐姐邀我前去,我岂有不去的道理?” 邱珠儿见杜雁晚将请柬接下了,眼中闪过一抹暗芒。 怕自己露出来的情绪吓得杜雁晚不敢去了,她连忙垂下了自己的眸子,高兴的道:“怜儿愿意去就好,姨娘这边还有事,就先走了。” “姨娘慢走。” 随着杜雁晚的声音落下来,邱珠儿转身,脸上挂着的笑容瞬间冷淡下来,愿意去就好,保准你笑着去,哭着回来。 邱珠儿走了之后,杜雁晚就捏着那个请柬,目光嘲弄,这个沈玫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怜儿。”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杜雁晚回过神来,脸上的嘲讽一收,眉眼软了几分,嘴角扬起了笑容,“哥哥。” “刚才我在外面看到邱夫人,她过来找你麻烦了吗?”沈樾刚从外面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溪清苑看自己的妹妹,结果刚走到溪清苑,就看见邱珠儿从溪清苑里走出来。 想到自己不在邱夫人欺负自己妹妹的事情,沈樾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杜雁晚感受到了沈樾对自己的关心与在意,心里暖乎乎的,不想沈樾为自己担心,杜雁晚便将邱珠儿过来干什么的事情跟沈樾说了。 沈樾闻言沉默了许久,“怜儿想去那个宴会?” 在他看来沈樾会邀请自己的妹妹前去一定没安好心,他的妹妹看上去那么娇弱又善良,怎么比得过沈玫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虽然心里担忧着妹妹不想让妹妹前去,但是沈樾一想到自己的妹妹为了养好腿,已经许久都没有出过门了,若是继续闷在家里,怕是要闷坏了,又有些意动。 沈玫是不安好心,但是能够让自己的妹妹出去散散心也不是不可以,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要看妹妹自己的想法。 杜雁晚知道沈樾是在担心自己去了会被人欺负,但是杜雁晚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即便没有沈樾在身边,她也能够保护好自己,于是她抱着沈樾的胳膊带了点儿娇气的道:“哥哥我想去。” 沈樾被杜雁晚那一声软软的哥哥,叫得心都热乎乎起来,从前他的妹妹虽然同他亲近,但是像这样抱着他的胳膊,对着他软乎乎撒娇的情况确实很少见。 他发现自己根本就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宴会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妹妹要去就让她去嘛,大不了自己想个办法混进去,到时候已经守在妹妹的身边,看哪个不眼睛的敢欺负他妹妹! 沈樾想着,便暗自点了点头,他眉目温和地揉了揉杜雁晚的脑袋,“既然怜儿想去,那便去。” “嗯嗯。”杜雁晚被沈樾那温柔的语气迷得晕头转向,天哪这是什么神仙哥哥,语气也太宠溺了一点儿吧! 沈怜真是太幸福了! 杜雁晚以前是家里的独生女,虽然父母宠爱她,但是她一直都想要一个哥哥,也很羡慕人家有哥哥的疼爱,如今终于实现了,她忽然间觉得这个穿越也不是那么的令人难以接受。 只是一想起在现代疼爱自己的父母,杜雁晚的心里便忍不住生出了几分难过。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现代的她又是怎么样的,是已经死了,还是出现了别的状况? “在想些什么?”察觉到杜雁晚走神了,沈樾温声问道。 杜雁晚摇了摇头,勉强地笑了一下,“没什么。” 见她不愿意说,沈樾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了。 十皇子府 十皇子听线人来报说沈玫请了沈怜到府上来赴宴,眼中划过一抹嘲弄,“她会有真心实意地邀请沈怜过来赴宴?” “还有下文……” 于是线人就将沈玫暗中做的那些谋划全都给说了出来,十皇子不是一个傻子,听了线人的话,就知道沈玫准备干什么,慢悠悠地落下一笔,画纸上的美人五官渐渐成型,十皇子语气嘲弄,幽幽地道:“还真是个蛇蝎美人儿。” 线人此刻沉默着,并不敢搭话。 慢慢地勾勒出美人的眉眼,十皇子的脸上渐渐地浮现出一抹笑容来,“去,让人给翟夜阑送一封请柬,就说是本皇子邀请他到府上来赏菊。” “诺!”线人应了一声,很快就消失在了十皇子的面前。 十皇子用笔勾勒出美人的嘴唇,美人嘴角微微上扬,最后一笔落就。 一张美人图就此成了,十皇子放下手中的笔,将画拿了起来,端详着画上的美人。 美人身处于花丛中,身边蝴蝶环绕,衣带飘飘,一股轻灵之气迎面而来,最妙的还是美人脸上的表情,简直刻画的入木三分。 眉眼精致,露出倔强之色,嘴角却微微的上扬,显得狡黠灵动,如同狐狸一般。 戚允胤的手渐渐地抚上了画中美人的左眼,那只眼睛与另一只不同,是碧绿色的。 “小家伙呀小家伙,你知不知道本殿又救了你一次呢,呵呵……” 沈玫哄着十皇子在府里头举办赏菊宴,十皇子府并没有正妃,她这个侧妃权利也大得很,府里虽然还有一位侧妃,但是对方性子软糯,被沈玫拿捏得死死的,所以这举办宴会的事情自然就落到了她的头上。 男女的坐席是分开的,但是她却特意将杜雁晚的坐席安排在了八皇子的对面,她就是想要借此机会恶心恶心杜雁晚。 杜雁晚在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之后,就知道了沈玫的用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杜雁晚直接无视了对面恨不得要吃了自己的八皇子,目光落在别处。 还别说十皇子这皇子府布置的真不错,这菊园里摆满了各色各样的菊花,也难怪沈玫要办赏菊宴。 这么美的菊花,自然得让人过来欣赏才不会辜负了它的花期。 一旁的八皇子见杜雁晚一过来就在看花,根本就没有将自己放在眼中,顿时气得脸都黑了,当然脸黑的不仅仅是他,还有娄渊。 第五十章 计划落空 娄渊看着好好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杜雁晚,气得直咬牙,娄家分明已经派人去杀她和翟夜阑了,没想到却叫他们两个给跑了! 听说这两人还在追查当年九公主一案,对于娄家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大大的祸害! 娄渊此刻满脑子都是怎么将翟夜阑和沈怜两个人给解决了,只有这两个人解决了,他才有安生的日子过。 不然他时刻都得提心吊胆。 也不知道娄家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上次刺杀的事情已经打草惊蛇了,翟平那个老不死的最近一直在针对他们娄家,害的他们娄家连连受挫,这个仇要是不报回来,他们咽不下这口气! 可翟家暂时是动不得的,翟家动不得沈家可就不一定了。谁不知道沈槐安不喜欢他这个女儿,这么多年对女儿也一直是不闻不问的,沈怜身后根本就没有什么后台,动沈怜可比动翟夜阑容易多了。 就算沈怜最后知道了是他们娄家所为,又能怎么样? 皇上虽然封了她一个九姑娘的称号,但是却是没有实权的虚名罢了,皇上难道还会为了一个卑微的外臣之女来为难他们娄家吗? 这么想着娄渊便缓缓地勾起一抹冷笑来,正在这个时候他买通了的人上来了。 那人手里端着的酒可是毒酒,一旦入了沈怜的口,沈怜就算是有十条命也活不下来。 与此同时,沈玫安排的人也出现了,她的手里同样端着酒,但是里面却是掺杂了迷药跟媚药的酒。 两个丫鬟从不同的方向过来,彼此都争着给杜雁晚上酒,其中一个见自己要被抢了先了,直接往身边的女子身上一撞,女子的手一抖,毒酒就洒在了杜雁晚身上。 杜雁晚猝不及防被浇了一个透心凉。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被淋湿了的衣服,这可是她大哥为了她参加宴会有面子给她买的,却被淋坏了,真是太可惜了。 “奴婢该死!” “奴婢该死!!”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的响起,杜雁晚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丫鬟,眉头渐渐地拧了起来。 她一早就知道沈玫有招在等着自己,一直警惕着呢,没想到忽然出现了两个撞在一起的人,这是个什么情况? “怎么回事,毛手毛脚的。”沈玫神色不悦的道了一句,心里却将那个突然出现的丫鬟给恨了一个半死,哪里来的无知丫鬟敢坏了自己的好事? 另一边娄渊心里也同样郁闷的要死,眼看就要成功了,却被人横插一脚,那个毛毛躁躁的丫鬟真是该死! “贵人面前如此失仪,真是一点儿规矩也无!”心里不满,娄渊便将不满发泄了出来。 他的话就像是刀子一般插进了沈玫的胸口,赏菊宴的事情是她在安排,府上的一切事宜也都是她在管,娄渊虽然骂的是丫鬟,但是也在说她不会管教下人,沈玫的脸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娄公子说得对,你们两个在贵人面前失礼,一点儿规矩都没有,都去领二十大板。” “娘娘?” 两个丫鬟不敢置信的看着沈玫,不明白怎么就忽然罚起他们两个来了? 沈玫却没有心情再看两个丫鬟一眼了,“下去领罚。” “诺。” 两个丫鬟心里有些不甘心,但还是乖乖地走了。 心中郁闷不已,原以为自己能够大捞一笔、平步青云,没想到却平白地遭了这份罪儿。 丫鬟走后,沈玫便一脸歉意的看着杜雁晚,“不好意思啊妹妹,府里的下人们不懂规矩,叫你的衣衫湿了,要不我带你去换一件儿干净的来?” 沈玫的话,顿时就让杜雁晚想起了宫里的不愉快遭遇,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杜雁晚冷道:“不用了侧妃娘娘,只不过是湿了一小块儿罢了,不碍事的。” 见杜雁晚心生警惕,沈玫就知道今日是骗不走杜雁晚了,便扯了扯嘴角,没有继续劝。 该死如今杜雁晚的警惕心这么强,她想要再得手怕是有些麻烦啊。 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杜雁晚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沈玫心里忽然有些着急起来,沈怜不走这戏没法子唱下去啊! 察觉到沈玫的不安之后,杜雁晚轻轻地勾了勾唇,跟人说自己要去如厕,并询问茅房怎么走。 沈玫见杜雁晚终于走了,心中免不得激动起来,她可算是找到机会了! 给自己的人使了一个眼神,那人暗暗点头跟在了杜雁晚的身后。 杜雁晚敏感地察觉到有人正跟着自己,微微地弯了弯唇,她倒是要看看后面的人想要干什么,特意给了沈玫这么一个下手的机会,沈玫啊沈玫,你可千万不要叫我失望啊。 杜雁晚想着算好了位置,脚下一滑,顿时摔到在地,眨眼的功夫就昏迷了过去。 给杜雁晚带路的丫鬟吓得不轻,“小姐您怎么了啊?” “您醒一醒啊小姐!” 丫鬟知道今天来参加宴会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宴会上的每个人都不能得罪,但是现在这个女子却昏迷了过去,她又是唯一的在场人,若是要被问罪,她也是第一个被问罪啊! 想着女子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无比。 “小姐……”女子刚想说些什么,忽然就感受自己后颈一疼,整个人顿了一下,接着就直接昏迷了过去。 男子将打晕了的丫鬟拖到一边藏了起来,在确定杜雁晚已经昏迷了过去之后,将杜雁晚往肩上一扛,扛着便去了沈玫一早就准备好了的地方。 沈玫要做的可不仅仅是将沈怜和八皇子绑在一起那么简单,她还要沈怜名誉扫地,永不能翻身,永远只能被她踩在脚底下。 所以她给沈怜找了很多很多个男人,沈怜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被这么多的男人给玷污了,一定会羞愤欲死的吧? 男人将杜雁晚带到包厢里之后,就转身离去了。 当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杜雁晚才知道沈玫的恶毒心思。 竟然找了好几个男人来玷污自己,沈玫顿时便觉恶心至极,她闭着眼睛装睡,让那些男人放松警惕。 沈玫给杜雁晚准备了四个男人,都是奇丑无比的男人,身上还带着一股恶臭。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要染指的竟然是一个美得如同仙女一般的姑娘,此刻他们是一点儿害怕都没有了。 若是能够和这样美丽的姑娘一度春宵,就是让他们现在死,他们也是愿意的! 杜雁晚感受到他们激动的情绪,再也没忍住,提前睁开了双眼。 四个男子都没有想到杜雁晚会这个时候睁开双眼,但是他们在看到杜雁晚睁开眼睛之后,神色顿时就更加激动了。 他们原本就觉得杜雁晚极其美丽,如同仙女一般,但是她睁开双眼之后,他们发现她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啊! 杜雁晚见四个丑男看自己看得入了迷,忽然勾唇一笑,朱唇轻启,“姑奶奶好看吗?” 四个丑男被杜雁晚这么一笑,魂都要被勾走了,只能机械的说着“好看”“好看”。 杜雁晚嘴角的笑容顿时变得越发的灿烂了,“姑奶奶还有更好看的,给你们看看。” 丑男一听顿时就激动起来了,他们很想看! 杜雁晚手一扬,一把无色的粉末撒了出来,直接被丑男们吸入了口中。 丑男们将药粉吸入了之后,眼神就变得迷离起来,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摇摇晃晃地晕倒了过去。 杜雁晚见了冷哼一声,自从上次遇刺的事情之后,沈樾为了杜雁晚的安全找想,给她找了一些迷药放在身上,给她防身用的。 早知道沈玫没安好心,所以杜雁晚出门的时候就将沈樾送给她防身用的迷药给带上了,迷药放在一个手镯里,杜雁晚要用的时候只需要轻轻地转动手镯即可。 而且这个手镯不仅仅可以放迷药,还可以当做暗器使用,因为手镯里藏了银针,只要杜雁晚转动手镯,里面的银针就会射出来,攻击人的时候让人猝不及防。 但是里面的银针只能够用三次,不到危机时刻,杜雁晚并不会用。 将丑男们迷晕了之后,杜雁晚悄悄地留到窗口的位置,戳了个洞想要看看外面的情况,结果刚一看出去就对上了一双眼睛,顿时吓得她差点儿心肌梗塞。 还好她承受能力大,没有尖叫出声。 捂着自己的胸口,杜雁晚后退了几步,然后她就看到面前的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刚才和她对视的人,从窗口爬了进来。 “翟大人。” 杜雁晚惊得要死,没有想到翟夜阑会出现在十皇子府! 翟夜阑先将杜雁晚上下打量一遍,他一进十皇子没多久就见到杜雁晚被人跟踪,见她装晕被人带走,他没忍住跟了过来。 看见女子带着几分惊慌诧异的脸,翟夜阑垂下眼眸,“收到了十皇子的请柬,没想到一来就见你被扛着走,所以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原来如此啊,多谢翟大人,我确实有事情要你帮忙。”杜雁晚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翟夜阑。 “什么事?”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杜雁晚的眼神,他心里生出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第五十一章 对峙 “翟大人你能帮我将这四个人搬到床上去吗?我力气小搬不动。”杜雁晚有些羞涩又期待的看着翟夜阑。 翟夜阑闻言右眼皮一跳,他就知道! “麻烦你了翟大人,我知道以你的身份,要你碰这些人屈尊了,但是我确实搬不动他们几个……” 杜雁晚的话还没有说完,翟夜阑就一挥手,将那几个昏迷过去的丑男全都掀上了床。杜雁晚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古代的内力真是厉害! 外面传来一阵轻细的脚步声,翟夜阑的神色微变,在杜雁晚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抓了杜雁晚的手,将杜雁晚扣在怀里。杜雁晚惊疑之下刚想要说话,就被翟夜阑用手捂住了嘴巴,示意她别说话。 杜雁晚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巴,就在这个时候离她不远的地方戳进来一个细竹条,外面的人正在往房间里头吹药。 杜雁晚见了神色微冷,翟夜阑给了杜雁晚一个眼神,眨眼间的功夫就消失在了杜雁晚的面前,杜雁晚望着眼前的细竹条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敢跟她玩阴的,就要做好被玩的准备。 杜雁晚直接伸手将竹条口给堵死了,外面的人吹了许久有些疑惑,不由得停了下来,想要查看竹条有什么问题。 捏住竹条的微端,杜雁晚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竹条就是一阵猛吹,那边的尚未反应过来,惊疑之下猛的咳嗽起来,然而她还没有咳嗽几下,就被人从背后给敲晕了。 翟夜阑目光嫌弃的看着被自己提在手里的女人,眨眼的功夫又回到了房间内。 将已经昏迷过去的女人随意扔在了地上,翟夜阑神色微冷。 杜雁晚认出被翟夜阑扔在地上的女人是沈玫身边的丫鬟彩儿,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果然未出她所料,这件事情是沈玫给安排的! 正想着,就见被翟夜阑扔在地上的女人便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嘴里发出暧昧的呻吟,杜雁晚脸色一变,想起自己刚才吹入彩儿嘴里的药,好啊没想到沈玫还给自己准备了这样的一份大礼! 连昏迷过去的人都忍不住扭动自己的身体,可见沈玫给自己下的媚药威力有多大。 翟夜阑的脸色也很难看,他没有理会地上一扭一扭,不断扯着自己衣服的女人。 彩儿中了媚药之后意识就渐渐的迷失了,她很难受,她想在只想要男人,靠着本能,她向离自己最近的翟夜阑靠了过去。 翟夜阑神色一冷,在彩儿还没有碰到自己的时候,用内力将彩儿给弹开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直接将彩儿弹入了那一堆男人中间。 彩儿在短暂的几秒过后,便反应过来,后面的画面逐渐变得脏乱不堪。 移开了目光,杜雁晚想反正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不如就将计就计,看到时候沈玫改怎么收场。 察觉到有人过来了,翟夜阑揽了杜雁晚的腰,眨眼间的功夫就带着杜雁晚飘到了院子里的一颗大树上。 当两人躲好了之后,便有人出现在了院子里,他们先是往房间里听了一下动静,然后就跑了,估计是去想沈玫报信,说事情已经成功了。 果然那人跑了没一会儿之后,沈玫就带着一群人浩浩汤汤地过来了。 当沈玫让人打开门看到里面的场景之后脸色又是一变,沈玫要破坏杜雁晚的名声,所以她并不是一个人过来的,还带着几个大臣家的千金。 那几个千金原本也是同她交好的,但是当她们看到了屋子里的场景之后,纷纷尖叫着跑了出来。 沈玫在发现屋子里的人不是沈怜,而是自己的丫鬟后,脸色顿时黑了。 几个女人面红耳赤地站在院子里,其中有一个一脸怒气的道:“什么人啊,竟然,竟然做这等污秽之事,真是……” “真是有辱门风!” 另一个接口道。 她们两个的话成功地让沈玫的脸色僵硬了起来,里面的那个是她的丫鬟,这两个人说她的丫鬟有辱门风,岂不是将她也给骂了进去? “呀,玫儿姐姐,若是我刚才没眼花的话,刚才那一个好像是你身边的丫鬟彩儿啊!”此时一个女子惊讶的道。 “是呀是呀,好像就是彩儿。” “彩儿这丫头,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私底下竟是这样……”说着看了沈玫一眼,“你也别舍不得你这个丫鬟,还是尽早将她给处理了,免得到时候她坏了你的名声。” 女子的话让沈玫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来,“多谢关心,我一定会尽早处理的。” 沈玫一共带了四个官家女子过来,虽然都是她的好友,但是其中也不乏嫉妒她的。 此刻见沈玫吃了瘪,更是忍不住在沈玫的伤口上撒盐,装模作样说着一些关心沈玫的话,其实明里暗里都是在嘲笑沈玫。 沈玫被气得脸都绿了,但是却拿对方没有办法。 这个该死的人,早知道她就不该带着过来! 对于自己的朋友,沈玫自然是知道对方是什么德行的,她将人带过来,就是想要借着对方的大嘴巴,将今天的事情传到京城当中去的,但是没有想到沈怜她竟然不在这里!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下面的人不是说事情已经办妥了吗?怎么忽然就变成了她的丫鬟? 沈怜!一定是沈怜! 那个贱人算计她! 沈玫气得暗暗捏紧了自己的手帕,心里盘算着如何将自己的损失给降到最小。 “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正在沈玫心里盘算着如何解决眼下难题的时候,十皇子出现了。 “见过十殿下。”几个女子面红耳赤的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十皇子,整个人都柔和了几分。 沈玫哪里不知道她的这些姐妹心里面的意思啊,一时间觉得更加糟心,这几个小贱人! 屋子里时不时地发出暧昧的声音,沈玫脸色一变,见十皇子的脸上果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怎么回事?” 沈玫顿时就吓得面色一白,她刚想要将这件事情给糊弄过去,就听到那几个小贱人已经争先恐后地将事情给说了出来,话里话外中都在暗中抹黑沈玫。 “殿下,玫儿姐姐真是可怜,没想到身边竟然出现了这样的丫鬟,玫儿姐姐平日里一定很难管教吧?真是费心了。”其中一个穿着蓝色衣衫的女子柔柔弱弱的道,虽然是在沈玫鸣不平,但是话里话外就透露出一个意思,沈玫连自己的丫鬟都管教不好! 沈玫气得嘴都歪了,她刚酝酿出情绪,楚楚可怜的看着十皇子。 “殿下您可千万不要怪罪玫儿姐姐,她也不想的。” 她还没开始说话,便叫另一个女子给抢了先。 四个女子争先恐后地在十皇子的面前刷存在感,杜雁晚在树上看得是津津有味。没想到沈玫也有这么吃瘪的时候啊,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啧啧啧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沈玫的朋友也没几个好的,瞧这白莲花的语气,模样,段位还挺高,沈玫可有得受了。 怕沈玫趁自己不在的时候抹黑自己的名声,杜雁晚给了翟夜阑个眼神。 翟夜阑看了之后,带着杜雁晚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院子,为了掩人耳目,杜雁晚和翟夜阑是分开进的场。 有人见杜雁晚回来了,一脸惊讶的看着她,“沈姑娘你刚才去哪里了?丫鬟说你失踪了,侧妃娘娘心一急带着人寻你去了!” 杜雁晚闻言故作诧异的看了那人一眼,“是吗?我刚才没有去哪,就是上了一趟茅房,回来的时候迷路了,在府里转了一圈,直到遇到翟大人,他给我指了路我才找过来的。” 那人顺着杜雁晚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了翟夜阑。 对于翟夜阑的人品她自然是信得过的,京城当中有名的青年才俊,为人正直,皇上很是倚重,在京城就没有说翟夜阑不好的。 “原来如此。”那人神色渐松,随后想起什么来,眉头又拧了起来,“可是侧妃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正说着沈玫就黑着一张脸出现了,她的身边还跟着刚才一同前去的那几个女子,还有十皇子,女人们大都往十皇子的身边凑,沈玫被挤得根本挨不到十皇子的身。 “正说着,侧妃就回来了,正是巧,这下好了,事情全都完美解决了呢。”那人说着 杜雁晚闻言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望着沈玫气黑了的脸,意味深长的道:“是呢,正是巧。” 那人不知道杜雁晚此话当中的深意,便没有多想。 沈玫的目光在落到坐席上的杜雁晚身上时,顿时一顿。 心里的怒气一下子就达到了最高值,她想也没想,脱口就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玫的声音很是尖锐,甚至还带了一点儿歇斯底里,一时间众人纷纷朝她望去。 杜雁晚闻言眉梢一挑,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沈玫被杜雁晚问得脸色一僵,待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之后,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她很快就找到了借口,“刚才听丫鬟说你失踪了,我正带着人四下找你呢,没想到你却出现在了这里,只是觉得有些意外罢了。” 第五十二章 再生歹心 “妹妹刚才是去了哪里,我寻遍了府上都没有寻到。” 探究的目光都落到了杜雁晚身上,杜雁晚不慌不忙地勾了一下唇,目光中透出几分疑惑来,“姐姐一直在找我吗?我并未看见姐姐,我只是在府里迷路了,转了许久,没想到却让姐姐如此担心,真是对不住了。” 众人闻言也没有多想,十皇子府确实很大,沈怜是第一次来,会迷路很正常嘛。 “原来是这样。”沈玫只好僵硬地笑了笑,“可是丫鬟却过来报,说她是被人打晕了,我还以为府里出现了什么贼人将妹妹给掳走了。” “姐姐说笑了,皇子府内怎么会出现贼人呢?” “就算有也应该是内贼才对。” 杜雁晚的话说得很有深意,沈玫闻言脸色顿时就是一僵,她的笑容已经有些牵强了,“那便是我想差了。” 沈玫原本是想借此机会抹黑杜雁晚的名声的,一旦让别人知道沈怜被人给掳走过,那沈怜的清誉就算是毁了,沈怜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来,但是没有想到沈怜的反应竟然是如此的快,还暗指她是不是派了人过去抓她? 这种话沈玫怎么敢接下去,若是让人知道她故意让人掳走沈怜,她以后还要不要在京城里混下去了。 于是沈怜果断地选择息事宁人,杜雁晚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并未到达眼底。 沈玫没有陷害到杜雁晚反而还将自己的贴身丫鬟给搭了进去,心里别提有多气恼了,偏偏还被那几个嘴巴大的人给知道了,沈玫能够预料,没过多久,京城一定有很多关于她不会管教丫鬟的流言。 一定会有人指着她的后背说她! 杜雁晚在沈玫气的要杀人一般的目光下淡定地坐着,八皇子的目光也落在杜雁晚的身上,他看了看沈玫又看了看杜雁晚,心里想着她们两个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却不知情。 目光在杜雁晚的身上停顿了许久,八皇子捏着酒杯忽然就缓缓地笑了起来。 眼中划过一抹不怀好意,他忽然又有了一个有意思的想法。 沈玫丫鬟出事了的事情自然被压了下来,毕竟家丑不能外扬,沈玫只是让人私底下将丫鬟和那几个男人都解决了,一口咬定是丫鬟水性杨花,故意勾引男人,丝毫不问这些男人从哪里来。 这里面有问题,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但是却没有人提。 宴会依旧在继续,过已经到了众人可以自由活动的时间,杜雁晚想着反正来都来了,看看花也不错,于是四下闲逛起来,面前有一朵盛开的极其茂盛的菊花,杜雁晚被它所吸引,忍不住低头去嗅那花有没有香味。 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男人身上一袭蓝色的锦袍,身上全是酒味,杜雁晚被这个忽然出现的男人吓了一跳。 待她反应过来自己面前站着的人是谁之后,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八殿下,你怎么过来了?” 宴会上男女的席位是分开的,虽然自由活动的时候,男女都混在一起,但是大家依旧会避讳些的,男子不会主动靠女子很近,而女子也不会靠男子很近。 八皇子的举动完全就已经越矩了,杜雁晚的神色不由得冷了下去,不着痕迹地拉开了和八皇子之间的距离。 她不能好八皇子扯上关系,不然她就得嫁给八皇子了。 而且八皇子现在一身的酒气,也不知道他是真的醉了,还是假的醉了,若是他想要趁醉占自己便宜,那自己岂不是要吃一个大亏? “殿下慢慢赏花吧,臣女还有事,先行告退。”杜雁晚说着,便准备离去。 但是八皇子是特意过来缠着杜雁晚的,哪里会让杜雁晚就这么离开了,他就是要趁醉占杜雁晚的便宜,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占了杜雁晚便宜,杜雁晚就算是不想嫁也得嫁! 八皇子想着就趁杜雁晚不注意,想要将杜雁晚扑倒。 杜雁晚一早就留了一个心眼儿,果然她才走了没多久之后,就听到了身后的动静,眼神一冷,杜雁晚身形很快地就闪到了一边去,不但如此杜雁晚还特意伸出了一个脚。 八皇子没有用想到杜雁晚会忽然间闪开,一时间扑了一个空,他正惊讶着,忽然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往前面栽去,可是前面是一个大水池啊! 这样的天气落水,一定会着凉的,而且他根本就不会水啊! 八皇子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惊悚起来。 “救命啊!” “八殿下!” 两道声音同时响了起来,伴随着“扑通”一道落水的声音传来,众人都不由得朝动静传过来的源头望去。 只见岸上杜雁晚神色焦急的看着水里面的八皇子,一直在来回跳脚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 水里面的八皇子在不断地挣扎,他已经呛了好几口水了,身体渐渐地往水底沉下去,众人脸色一变:“快去救人!” “八殿下!” “呜呜呜,八殿下,您喝醉了怎么就不知道看路呢,这下掉水里去了可怎么办啊,我不会游泳啊呜呜呜……”杜雁晚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狠狠地往自己腿上给掐了一把,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的眼中就蓄满了泪水。 她一边说着,一边交代了八皇子落水的原因,是因为八皇子喝醉了酒,走路没走稳,这才栽在了水池里,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哦! 杜雁晚故意将声音扩大了,好让大家都听到她说的话,因为这事是真的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 “来人啊,你们谁会水,快去救救八皇子啊,他快要不行了!”杜雁晚装模作样的喊着,在原地跺了跺脚。 已经有人跳进水里捞八皇子去了,他毕竟是身份尊贵,若是在十皇子府里出了什么事情,十皇子免不了要遭受牵连,所以十皇子府里的下人自然是要费尽心思将八皇子打捞上来的。 八皇子被捞上来的时候已经喝了一肚子的脏水,“咳咳……”他剧烈地咳嗽着,胸口传来一阵刺痛,每咳嗽一次,胸口的疼痛便要深上一分。 “殿下您没事吧?” “殿下。” 已经有不少人围了过去,对八皇子一阵嘘寒问暖。 八皇子刚从死里逃生,就被这么多的人围住,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吵得他一阵儿头疼,更让人难受的是,他们堵在这里,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他觉得他刚醒就又要晕过去了! 看着人群中那个郁闷的要死的八皇子,杜雁晚默默地退了出去,在一旁看着。 活该,叫你欺负姑奶奶,杜雁晚的嘴角缓缓地勾起,心里忽然觉得解气。 此时的杜雁晚丝毫没有注意到人群中有人正在朝自己靠近,她的注意力依旧在八皇子身上,忽然感到腰上被人推了一把,杜雁晚忍不住朝一旁倒去。 杜雁晚原本就站在湖边,这么一倒酒直接栽进八皇子刚出来的那个湖里去了。 “扑通”一声,落水的巨响引得众人注意,众人发现杜雁晚掉到谁去去了,脸色顿时就是一变。 “沈姑娘!” “来人啊,沈姑娘落水了,快去救人!” 杜雁晚刚才说她不会水的事情并不是骗人的,她确实是不会水,一掉到这个湖里,杜雁晚才知道八皇子刚才的感受,因为这个湖是真的看起来浅,实际上很深啊! 她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浸湿了,这个天气的衣服本来就有些厚实了,衣服浸湿了之后,变得似乎有千斤重,杜雁晚感受自己的身体不断地下沉,她努力地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慌,努力回想前世学过的溺水急救知识。 杜雁晚在对自己实施急救,努力撑到有人来救自己的那一刻。 可是脚好像被人从水里拖住了,杜雁晚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就被扯进了水里。 她的心中一凛,这果然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落水那么简单,有人要杀她! 杜雁晚开始努力地挣扎,想要摆脱水下之人的拉扯,但是那人的力气很大,杜雁晚挣脱了几次之后都没有挣掉。 胸口闷闷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氧气被消耗殆尽,不能呼吸……意识逐渐的变得迷离。 “扑通”又是一道落水的声音,意识恍惚间杜雁晚见有人朝自己游了过来,水底下她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待他游过来了之后,杜雁晚才看清来救自己的人是谁。 翟夜阑原本站在湖边,见杜雁晚落水,想也没想就跳了下来,待到了水下之后,他才发现失去不简单,水底下还有人扯着杜雁晚的腿,想要将她给活活闷死,看着生机不断流逝的杜雁晚,翟夜阑将自己的唇贴上了对方的。 杜雁晚只感觉自己的唇上贴到了一个温软的东西,嘴唇被启开,氧气流了进来,胸口当中的那种濒临窒息的感觉消下去了一点儿,杜雁晚不由自主地缠住了翟夜阑,想要得到更多的氧气。 翟夜阑察觉到杜雁晚的动作之后,身体微微一顿,她的唇一直纠缠着他的,软软的,还带了一点儿清甜的香气。 眸色一暗,翟夜阑将杜雁晚推开,朝抓着杜雁晚腿的那个人游过去。 第五十三章 刺客 那人见了翟夜阑眼中划过一抹杀意,从怀里拿出匕首直接朝翟夜阑刺了过去。 翟夜阑和杀手在水底下缠斗了起来,他直接握住了杀手的手,匕首被杀手用力刺入翟夜阑眉心的位置,但却因为力道的原因,一直刺不下去,杀手的神色一暗,翟夜阑眸色一冷,朝杀手踢过去一脚,杀手的注意力全在手上,被直接踢中。 杀手一吃痛,手上的匕首眨眼间的功夫就被翟夜阑抢了过去,翟夜阑抢了匕首,反手就直接刺入了杀手的咽喉当中。 一击毙命,水顿时就被鲜血染红。 翟夜阑看都没有看一眼已经死过去的杀手,朝杜雁晚的方向游过去。 杜雁晚此时已经陷入了昏迷,翟夜阑来不及耽搁,将杜雁晚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带着杜雁晚往岸上游。 “出来了!” “他们出来了,真是太好了!” 岸上的人欢呼着,翟夜阑将杜雁晚带上了岸。 “妹妹,妹妹你怎么样了?” “醒醒啊妹妹!” 沈樾刚找了借口来到十皇子府上,知道的就是自家小妹落水的事情,连忙赶到了湖边,见翟夜阑将自家小妹从水里面带出来,沈樾立马就围了过去。 他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杜雁晚的身上,避免杜雁晚走光的尴尬,一直喊着杜雁晚。 好在这个时候大夫也赶过来了,大夫见十皇子已经没事了,立马就赶过来看杜雁晚。 在大夫的救治之下,杜雁晚也渐渐地醒了过来。 “咳咳……”她咳嗽一声,胸腔都要炸裂的感觉,疼得她忍不住拧眉。 “哥哥?”杜雁晚疑惑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沈樾,不是说不会来吗?怎么有出现在了这里? “你先别说话,让大夫好好看看。”沈樾连忙打断了杜雁晚的问话,模样焦急的看着大夫。 大夫好好地替杜雁晚诊治了一番,告诉沈樾杜雁晚并无大碍,闻言沈樾才放下心来。 “怎么好好的就落水了?”这个时候沈樾想起问杜雁晚这个问题了,他的妹妹并不是一个大意的人,知道水边危险是不会靠近的才对,难道是有人故意将他的妹妹推下了水? 想着沈樾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天哪,水里怎么会有一具尸体!” 这个时候有人惊呼道,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众人望过去,果然见了水面上漂浮着的尸体。 尸体身上穿的是夜行衣,他出现的地方,周围的水都被鲜血染红了,客人当中有些胆子小的,见了眼前这一幕,吓得脸都白了。 “这……这水里死了的,不会是杀手吧?” “这分明就是杀手啊!” “十皇子府里怎么会有杀手呢?还潜藏在水里……”有人说着便不由得朝翟夜阑的方向望去,翟夜阑刚才可是下了水的,里面死了的那个杀手不会就是他刚才杀的吧? 沈樾见了水面上浮起来的杀手,神色也是一冷。 好啊,推他的妹妹下水也就罢了,还在水里安排了杀手,当真是蛇蝎心肠! 莫要被他知道是谁,若是叫他抓出了罪魁祸首,他定然不会轻易原谅! 杜雁晚一听杀手,就想起刚才自己在水里被人拉着腿,险些窒息的事情,脸色顿时就是一沉。 十皇子也站在岸边上,目光扫过那具浮在水面上的尸体,眸光一暗。 “十殿下,府上怎么会有这种人?”沈樾站在了杜雁晚的没钱奶奶,对着十皇子质问道。 “殿下请您为臣女做主,臣女刚才并不是不小心落入水中的,还是有人在背后推了臣女一把,刚才在水中也是那人拖住了臣女的腿,想要活活憋死臣女!”杜雁晚适时侯的开口。 虽然沈樾早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是听到杜雁晚说出自己是如何被陷害的,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为自己的妹妹心疼起来。 今日若不是有翟夜阑在,他的妹妹就要命丧十皇子府了,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还望殿下给下官一个交代。”沈樾冷道,他是有官职在身的人,说话也有底气,若是十皇子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他就告到皇上的面前。 十皇子听出了沈樾语气当中的咄咄逼人,脸色难看的看着沈樾,他怎么知道这个杀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沈樾这是在逼他呢。 很好,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 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笑容,眼底的神色渐凉,“沈大人想要的交代,本殿自然会给。” “你们当中刚才谁推了沈姑娘,自己站出来,否则别怪本殿不客气。”十皇子冷冷的道,但是周围却并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有人神色当中流露出了几分不耐,“谁会伸手推她啊,分明就是她没站稳自己摔了一跤。” “就是,就是我也看见了,根本就没有人推她。” “我看呐,她这就是想要转移视线,好让我们忘记她刚才害的八殿下落水的事情。” 经过有人这么一提醒,众人便想起刚才八皇子落水的时候,只有杜雁晚一个人站在那里,谁知道八皇子落水是不是杜雁晚害的。 她为了摆脱被发现,然后遭受惩罚,所以就故意摔到了湖里,借口有人推了她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八皇子这个时候也抓住了机会,张口就直接污蔑杜雁晚,“沈姑娘我刚才怒果实想和你说上几句话,你不理我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将我推下水?” 随着八皇子的话一落下,众人看祁簌簌的眼神顿时就变了,看吧看吧,果然有人没有说错。 沈怜就是在故意说谎,好转移众人的视线,这样她就可以掩饰自己害的八皇子落水的事情了。 杜雁晚简直因为八皇子这不要脸的话给气笑了,但是却在自己的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眼睛里顿时就泛起了水雾,“殿下您这是在说什么?分明是您自己喝醉了,掉到池子里去了,又怎么能怪臣女呢?” “臣女只是一个弱女子,又怎么推得动殿下一个八尺男儿呢?再说了殿下一个大男人,臣女如果真的推了您,殿下难道就不知道反抗吗?” 杜雁晚说着眼眶微微湿润,看上去一副受了极大的委屈的模样。 众人闻言觉得杜雁晚说得很有道理,八皇子是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轻易地就被沈怜一个弱女子给推下去了? 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该不会是八皇子喝醉了,意识不清才会以为是沈怜将他推下去了吧? 这么一想好像很有可能啊! 一切就说得通了! “我可以作证,沈姑娘根本就没有推八殿下,我虽然隔得远,但是我看见了,八殿下是自己摔到水里去的,跟沈姑娘无关。” “是的我也看到了。” 有人开始替杜雁晚说话,八皇子顿时气的脸色铁青。 心想你们知道个屁,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自己摔到湖里面去的,但是他却是因为被人绊了一脚才摔到湖里去的! 当时他的身边根本就没有别人,不是沈怜那个小贱人会是谁? 但是八皇子根本就没有证据,他就算是说出来也没有人信的!况且那个小贱人,惯会装可怜,现在众人都开始同情她去了,哪里还会相信他啊! 八皇子顿时就觉得胸口憋得慌。 “殿下您一定是喝多了出现幻觉了,沈姑娘真的没推您。” “是啊是啊。” 八皇子脸色僵硬,他想说他并没有出现幻觉,他根本就没有喝醉,但是如果将这话说出来那岂不就是告诉别人,他对沈怜居心不良,故意靠近沈怜吗?八皇子自然不会这么傻,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那就可能吧。” “沈小姐,既然你说有人推了你你可有怀疑的人选?”十皇子对杜雁晚问道。 众人一听都有点警惕起来,生怕杜雁晚将自己给指了进去。 杜雁晚闻言双唇紧抿,她当时根本就没有注意自己身后站着的人,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想不起来是谁推了自己。 “沈小姐想不起来吗?这可就有点儿难办了啊……”十皇子说着看向不远处的翟夜阑,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翟大人您是断案高手,您说这个案子我应该怎么断呢?” 众人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翟夜阑,是啊,翟大人在这里呢,背后真凶一定逃不了! 杜雁晚看向翟夜阑,目光当中带着隐隐的期待,翟夜阑能找出是谁在背后推了她吗? 只见那人一身玄衣,安静地站在岸边,原本滴着水的衣服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干了,就连头发也干了,丝毫不见狼狈,再看看自己……一阵风吹来,杜雁晚冷得抱紧了身上的披风。 “沈姑娘刚才站在湖边,能推她的人一定离她很近,只需要看诸位的鞋面有没有沾上湿泥,便可以初步判定。”随着翟夜阑的话一落下,众人纷纷看向自己的脚面。 十皇子闻言微微地眯了眯眼睛,“翟大人果然观察细致入微,现在鞋上沾了泥的都给本殿给站出来。” 随着十皇子的话一落下,便有几个人犹犹豫豫地站了出来。 第五十四章 调查 “推我的人个子不高,应该是个姑娘。”杜雁晚这个时候想起了什么,开口道。 她这话解除了在场男性谋害她的可能性,也压低了范围,现场只剩下三个女子,鞋上沾了湿泥。 “你们几个都说说,你们鞋上的湿泥是怎么来的?” 三个女子神色都有些紧张,闻言便有一个女子急忙站出来道:“殿下我这泥虽然是在湖边踩上的,但是沈姑娘落水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站在沈姑娘的身边,有人可以替我作证!” 随着女子的话落,便有人点了点头。 女子的嫌疑便解除了,现场就只剩下两个人,两个女子当中有一个就是推了杜雁晚的人,两人的神色看上去都有些隐隐的不安。 “你们两个说说各自的情况吧。” 于是两人就都说了,可是好像都有正当理由,不会是推杜雁晚的凶手啊! 众人这下疑惑了,她们两人当中究竟谁才是害沈姑娘的人啊? 正疑惑着,他们便见翟夜阑慢慢地走到人群当中的某个女子面前。 “翟大人这是要干什么啊?” “是啊,怎么朝那位姑娘走过去了?” “那位姑娘好像是赵家庶出的小姐,赵妍吧。” “她这是走大运了吧,能让翟大人主动靠近。” 有女子说着,眼中划过一丝嫉妒之色。 翟夜阑是京城里有名的才俊,谁不知道他对女子的态度啊?从来都是冷冰冰的,不会主动靠近,也不会主动说话,就算有女子主动贴上去,他也是直接拒绝的。 像他这样的人,一身正气,才华横溢,又容貌俊朗,早就是京城女儿家们心中的如意郎君人选,而且翟大人的后院干干净净,没有小妾也没有通房,谁要是嫁给了他绝对是走了八辈子的运啊! 所以女子们心里格外嫉妒让翟夜阑主动靠近的赵妍。 赵妍见了朝自己走过来的玄衣男子,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绯红,有些拘谨的看着翟夜阑。 翟夜阑在距离赵妍三步之外的距离就已经停下来了,手一翻,一支蝴蝶钗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翟夜阑目光直直地看向赵妍,薄唇轻启,“这位姑娘,这钗子是你的吧。” 赵妍猝不及防的对视上翟夜阑的目光,冰冷的,没有带一丝情绪的,仿佛早就已经看破了一切。 吓得心中顿时就是一凛,神色有几分慌乱,一摸自己的头,发现钗子确实掉了,她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承认那钗子是自己的,但是她下意识的动作已经暴露了钗子是她的事实,于是她只好承认,“是我的,没想到被翟大人找到了,多谢。” 赵妍说着,便想伸手将钗子拿回来,但是翟夜阑却没让赵妍碰到。 “这钗子不能给姑娘。” “为什么?” “这钗子不一定就是姑娘的,若是待会儿有人来找我,我不好交代,姑娘想要拿回这钗,不如告诉在下是在何处丢了这钗?” 赵妍闻言目光闪烁了一下,似是想了许久,才道:“我不记得了……” “那在下就来帮姑娘回忆回忆。” “姑娘带着这支蝴蝶钗站在围观的人群当中,大概就站在这个位置。”翟夜阑说着慢慢地走到一个位置旁,上面明显有一个小脚印。 赵妍见了之后,脸色一白,藏在袖子下面的手不自觉地捏紧。 “当时沈姑娘站在这个位置上。”翟夜阑说着又走到了一处旁,上面照例留下了一些痕迹。 经过翟夜阑这么一说,杜雁晚脑海当中已经渐渐的有了当时的画面。 “你见沈姑娘没有注意,便伸手推了沈姑娘一把,然后沈姑娘掉到水里面去了,你喊了一声。” 众人闻言不由得想起当时的画面,确实是有人喊了一声,那个声音好像真的和赵妍有几分相似。 “然后人群就慌乱了起来,你借着慌乱的人群,远离了刚才的位置,将这位姑娘推到了你之前站着的位置旁。”翟夜阑说着指了一下在场的一个鞋上沾了湿泥的女子。 那女子回想起来,当时确实是有人推了自己一把,但是她当时心理一直都在担心沈怜落水的事情,哪里还注意得到这些啊? “但是你没有想到在你这么大的动作之下,你头上戴着的钗子被晃掉了,大概就掉在这个位置上。”翟夜阑说着便指了一处,上面的嫩草确实被东西压歪了,看周围留下来的痕迹的确像钗之类的东西。 这么说,推沈姑娘下水的就是赵妍? 众人纷纷看向赵妍。 赵妍前一秒还恨得直咬牙,后一秒就换上了一副柔弱的模样,眼中含泪,“翟大人我没有,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像是被欺负了,又无力反抗的模样,看上去楚楚可怜。 便有人于心不忍了。 “这是不是误会啊,光从一支蝴蝶钗,就能看出这么多的问题?” “是啊,是不是翟大人推测错了?” 当然也有人忍不住冷笑,“现场这么多的痕迹都对上了,是不是让她往脚印上踩一下就知道了。” “就是,现场痕迹这么多,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赵妍脸色苍白的站在人群中,面对不同的声音,身体摇摇欲坠。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你们这样做怕是对她的影响不好吧,那以后还怎么嫁人?” “我们这也是让她尽早洗脱嫌疑啊,若真的不是她,对她的名声能有什么坏处?” 现场的人分为了两派争论起来。 “我想到了,我当时闻到了一阵木樨香,推我的人身上一定带了香囊,或者用了木樨的熏香,总之身上一定带着木樨的香味。” 众人闻言不由得看向赵妍的腰间,见她的腰上果然挂了一个香囊。 “我记得赵妍的身上确实有一股木樨香,该不会真的就是她动的手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想到看起来柔弱的女子,心思竟然如此的歹毒。”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赵妍的神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但是她仍然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干的,“我,我没有,不是我,我没有理由去推沈姑娘。” 是啊,众人闻言不由的愣了,赵妍和沈怜根本就不认识啊,她有什么理由去推沈怜啊? 那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谁说你没有理由,你有。” 翟夜阑的话叫众人一愣,理由在哪儿他们怎么没有看出来? “翟大人我知你断案如神,但是你为何要几次三番地针对于我,我一个弱女子……” 赵妍说着便呜呜的哭了起来。 “是不是针对你自己心里明白。”翟夜阑冷漠的说着。 “既然你说我故意针对你,那你便解释一下你头上戴着的东珠是从何而来?” 翟夜阑的话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去了赵妍头上戴着的簪子上,那根簪子极为简洁,上面只有一颗东珠做装饰。 东珠是一种个头大且极为圆润的珍珠,京城里的贵族都喜欢,所以价格自然也是贵的离谱,赵妍身为赵家不受宠的庶女,是哪里来的银子给自己买了一根东珠钗? 而且赵家也不富裕,就算赵大人宠赵妍也不会舍得给她买这么一支钗子的,那么赵妍头上的钗到底是哪里来的呢? 难道她是被人买通了,要谋害沈怜? 众人一向觉得这个说法说得通,赵妍就是被买通了,才会故意推沈怜落水的。 赵妍没有想到因为一根东珠钗,让自己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她原本是想故意炫耀来着,这下叫她怎么解释? 说是父亲买的吧,但是谁不知道赵家的财力?她就算说了也没人信啊!说别人送的吧,又要说谁呢? 哪个姑娘家出手能这么大方? 这么一想其实京城里根本就没有几个这么几个,就算有也一定跟赵妍不熟。 所以绝对不会是别的姑娘送给她的,那么就是别家的公子,若是她说了岂不是公开承认她和别的男人私相授受吗? 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于是赵妍支支吾吾,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众人见赵妍支支吾吾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其实已经将翟夜阑的话给信了七八分。这就是赵妍的动机无疑了,否则以她这样的身份,怎么能戴的起东珠? 但是赵妍本人知道杀人未遂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后果,所以她打死也不承认自己头上的东珠是别人为了收买她送个她的,她狡辩道:“这……是我捡的,对就是我捡的!” 虽然捡到东西没有告诉别人或者是交还给失主,也是不对的行为,但是比起杀人未遂来,她宁愿选择前者。他们有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东珠是她收了别人的,只要她一口要咬定是捡到的,看他们能耐她如何?! 然而她的想法仍然是太简单了,因为十皇子从来就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这件事情牵扯到了他的里利益,他自然是要主动撇清的,现在人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他又怎么会放过? “东西到底是你捡到的,还是从别的地方得到的,本殿相信,进了天牢你自然就会交代了。”十皇子语气淡淡的道。 赵妍闻言却是脸色一白,她完全没有想到十皇子竟然要将她送进天牢! 那是一个什么地方? 第五十五章 眼里没有大哥 人只要进去那个地方就算是不死也得掉一层皮,她若是进去了,还能好好地出来吗? 赵妍想着,身体便忍不住瑟瑟发抖。 不行,她不能进那样的一个地方! 她不要紧天牢! “来人!” “不,殿下您不能这样,您这是动用私刑!” 十皇子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容,“你现在是最大的嫌疑人,本殿将你送进天牢里,让天牢里的人审问,怎么就是动用私刑了呢?” 他一说完,便示意下面的人将赵妍给拖走,赵妍挣扎着,她不想被带到天牢里去,但是她也不能将背后的人说出来,否则也是一死。来回都是死,她现在后悔自己当初做的那个决定了,她就不应该贪财,虚荣心重才落得如此下场。 但是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赵妍被拖下去了,院子顿时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 “沈大人,沈姑娘你们放心,此事本殿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十皇子对着沈樾和杜雁晚一笑。 沈樾的神色并不怎么好,因为他知道人进了天牢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肯定会有人想要杀人灭口的。 又说了几句之后沈樾便带着浑身湿透了的杜雁晚回沈府去了,临走的时候沈樾看了翟夜阑一眼,“翟大人方便说几句话吗?” 翟夜阑闻言朝沈樾看去。 两个不同类型的男人站在一起,但是却同样的让人不容忽视,两人的气场发生碰撞,竟然有种不相上下的感觉,谁也没有将谁的气场压过去。 不少女子瞧着站在一起的两人,悄悄地红了脸。 翟大人和沈大人都是少有的青年才俊,站在一起还真难让人选出到底谁略胜一筹出来。 若是能嫁给他们两个其中的一个就好了。 众人想着,又不由得嫉妒被沈樾护在怀里的杜雁晚。 沈怜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有沈大人这么温柔又厉害的哥哥,而且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她刚才还被翟大人抱了!这京城少有的两个青年才俊都被她给抱了个遍啊! 想想就觉得酸! 男人一身镶金边的玄衣勾了出挺拔的身姿,他身上自带一股冷厉的气场,让人觉得极其不容易接近又极其的严肃,当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去的时候,极少有人能扛得住。 但是沈樾却笑容不减,他一身青衣,看上去温润如玉如同翩翩公子,可实际上,他的笑容并未到达眼底。 杜雁晚觉得翟夜阑和沈樾之间似乎已经经过了几场刀光剑影,但是她并没有证据,因为两人表现的都太过于平静了。 翟夜阑的目光扫过沈樾搭在杜雁晚肩膀上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又垂下眸子,冷淡的道了一声:“可。” “那我们便一同出去说吧。”沈樾脸上的笑意不减。 翟夜阑点头,他原本也没有什么事情,三人便告辞离开了十皇子府,出了十皇子府之后,杜雁晚坐在马车上等着沈樾。 沈樾也不知道要和翟夜阑说些什么,两人去了许久还未回来。 她已经在马车内将自己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了,正坐在马车内无聊地等着沈樾和翟夜阑。 在她将路过的行人数到第三十三个的时候,沈樾和翟夜阑出现了。 翟夜阑依旧冷着一张脸,一举一动都像是用尺子量出来的一般,他跟沈樾告辞之后,便告辞了。杜雁晚一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不得不说翟夜阑在京城如此受女子的欢迎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他连一个背影都格外的帅气,站在人群当中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他。杜雁晚忍不住泛起了花痴,支着自己的头,呆呆地望着翟夜阑离去的方向。 沈樾见自己的妹妹,竟然对着翟夜阑的背影都能如此犯花痴,一时间忍不住摇了摇头。 “回神,人家已经走远了。” 无奈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杜雁晚被吓了一跳,待她反应过来之后,老脸又是一热,“大哥……” 沈樾有些吃味,语气酸溜溜的道:“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个大哥。” 杜雁晚闻言脸上的温度越发的高了,不免有些恼羞成怒,“大哥说什么呢,妹妹一直都记得你这个大哥的啊!” “可是刚才你一直都在看别的男人,都没有见你看过大哥一眼。” 沈樾说着,目光幽幽的看杜雁晚一眼。 杜雁晚没有想到她这个表面看起来如同谪仙一般的大哥,竟然也会也这样的一面,一时间被雷得不轻。不过会吃醋的大哥,看起来更加可爱了呢! 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好啦我现在看你,看你成了吧!” 沈樾闻言,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了一抹温和的笑容。 “大哥你刚才和翟大人说什么了啊?”忍不住好奇,杜雁晚对沈樾询问道。 沈樾闻言眸光闪了一下,“没什么,只是感谢他救了你罢了。” 杜雁晚才不相信沈樾的说辞,若是仅仅想要感谢翟夜阑为什么不当着她的面儿说? 这背后一定有什么秘密! 不过沈樾不说,杜雁晚也不会问。 沈樾揉了揉是杜雁晚的头,他们兄妹两个许久都没有这么亲昵过了。 许久之前他的妹妹也是活泼可爱,也曾是大人眼中的开心果儿,可是后来她就变了,她变得沉默寡言,谁也不愿意亲近,行事畏首畏尾,看上去格外的软弱好欺,就连在他找个哥哥面前表现得也格外拘谨。 好在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的妹妹如今又恢复成了之前的活泼灵动,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她了! 沈樾暗暗地下了一个决心。 兄妹两个有说有笑地回到了沈府。杜雁晚今日落了水,为了避免着凉,在沈樾的监视下喝掉了一大碗姜汤。 当天晚上杜雁晚趁大家都睡着了的时候悄悄地翻墙出了沈府,虽然耗费了一些力气,但是她成功地从沈府里爬出来了。 她要去天牢查看赵妍的情况,赵妍被人指使来杀自己,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今晚很有可能被灭口,如果她抓住这个机会去看看,是不是就说明能够抓出背后一直在刺杀她的人? 当初第一批来刺杀她的杀手,就是宫里派出来的,这次的人是不是也是宫里派过来的? 她到底得罪了谁? 惹得对方一直对她紧抓着不放? 按理说原先的沈怜性格懦弱,根本就不会得罪什么人才对啊,可是为什么宫里一直有人要刺杀沈怜呢? 杜雁晚想着眉头便忍不住拧了起来,难道是因为她左眼当中的龙眼玉石? 可是她并没有看出那些人是为了龙眼玉石而来啊,他们分明就是想要她的命!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想不通,杜雁晚就将这个问题抛在了脑后,管他呢,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自然就会知晓了。 杜雁晚按照记忆找到了天牢的位置,此时也已经深了,天牢外面的守卫都有些松懈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杜雁晚的到来。 她在天牢外面观察了许久,一直没有找到溜进去的办法,正烦恼着,身后忽然就贴上了一个人,杜雁晚顿时差点儿没吓得直接灵魂升天,嘴巴被人捂住,杜雁晚将惊呼声咽了回去。若是此刻叫了被外面的守卫听到了免不了又是一阵麻烦。 只是不知道她身后的那位仁兄是谁,又想要做什么? 该不会就是过来杀赵妍的那些杀手们吧? 正好遇上了她,所以干脆将她给杀了? 一通胡思乱想之后,杜雁晚成功地将自己给吓着了。 对方捂着她的嘴,将她带走了,杜雁晚的心一阵儿七上八下的,虽然她想要反抗但是她好像动不了了,估计是别人点穴了。 唯一能够求救的嘴巴,如今也被人给堵住了。 杜雁晚此时此刻只能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对方一开始没有杀掉她,一定是留着她还有用的,所以她暂时可能是安全的。 正想着她被捂着的嘴被松开了,杜雁晚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男子带着飞进了天牢的后院。 咦?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啊,亏得她刚才还一直在前面想办法进来。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杜雁晚诧异地张大了嘴巴,刚想要出声,就被人捂住了嘴,然后压在了墙上。 “扑通,扑通”杜雁晚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异常的快。 正在这个时候,她注意到有一队巡逻队从这里走过去,若不是男人及时发现,他们两个很快就要暴露了。 心里松了一口气,随后反应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靠得异常的近,对方的手还捂在她的脸上,鼻间嗅到淡淡的松木香,杜雁晚的脸上一热。 “翟大人你怎么出现在这里?”杜雁晚怕惊动了旁人,用气声,小声的问翟夜阑。 翟夜阑一低头,对上的就是一双水润的眸子,女子身上的幽香传入他的传入他的鼻间,让他的眸光暗了暗,不动声色地拉开了和杜雁晚的距离,翟夜阑小声的回答:“过来看看赵妍。” “翟大人也猜到今天晚上会有人对赵妍动手了?” 翟夜阑点头。 第五十六章 往他怀里钻 他没有告诉杜雁晚的是,他怀疑刺杀杜雁晚的那些人和上次抢夺盒子的那些人似乎是一伙儿的,所以杜雁晚之所以会受到刺杀,很有可能和九公主一案有关。 所以从赵妍身上,可能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翟大人知道赵妍被关在哪里了吗?”杜雁晚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赵妍被关在了哪里,她就这么出来了,似乎有点欠考虑了,还好今天晚上遇到的是翟夜阑,若是遇上了别人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翟夜阑点头,他刚想说话,眸光便是一闪,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揽了杜雁晚的腰,眨眼间的功夫就带着杜雁晚躲到了树上。 杜雁晚猝不及防地被翟夜阑带着上了树,吓得双手双脚直接缠住了翟夜阑。这要是有个不小心,她掉了下去,不死也得残啊! 女子柔软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身上的幽香也一阵儿一阵儿地往自己怀里钻,翟夜阑强行忍住将杜雁晚扔掉的冲动,带着杜雁晚躲在树枝后面。 只见两人刚才站着的院子里,忽然就出现了几十个身穿黑色衣服的黑衣人,黑衣人们在院子里交流着,他们用的是他们的密语交流,根本就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来。 杜雁晚忍不住好奇,朝他们看过去,但是那些树枝有些碍事,将她的视线全都遮挡住了。为了能看清杀手们在干些什么,她悄悄地在翟夜阑的怀里动了动,嘴唇不经意间擦过翟夜阑的喉结,两个人都愣住了。 杜雁晚反应过来之后,发现翟夜阑正一脸铁青的看着自己,仿佛自己占了他什么大便宜一般。 朝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杜雁晚很想告诉他,自己不是故意的。 不过杜雁晚也知道自己在翟夜阑那里是有黑历史的,就算自己说了他也不会相信的。 好吧,既然如此她闭嘴好了。 杜雁晚不敢动了,但是底下的黑衣人也不知道在交流些什么,好久都没有离开。 两人被困在狭小的空间内,气氛无端的变得暧昧起来。杜雁晚只觉自己浑身都不对劲儿,心想下面的人怎么还不走啊,再不走她就要被尴尬死了。 又过了一会儿,黑衣人们终于交流完了,然后一个一个地离开了院子,四下分开走了。 杜雁晚这才敢松口气,刚才她就怕泄露了自己的气息,引得杀手注意过来,还好杀手们走了。但是很快她的脸色又僵硬了起来,因为在树上呆的太久,一直没有动过,她浑身都僵硬了,特别是胳膊和腿。 翟夜阑带着杜雁晚落到地上,松开手之后,杜雁晚就因为手脚发麻,直接倒在了翟夜阑的身上。 心中一窘,杜雁晚觉得自己是可以解释的,她真的没有要占翟夜阑便宜的意思啊! 对着翟夜阑扯了扯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翟夜阑额角一跳,“你还不起来?” 杜雁晚再次僵硬一笑:“我脚麻了,缓缓。” 两人说话的功夫杀手们已经进去找到了赵妍,杜雁晚和翟夜阑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之后就一同进了天牢,天牢的看守,已经被黑衣人们用药给迷晕了,所以杜雁晚和翟夜阑进去的时候没有收到任何阻拦。 进去了之后,翟夜阑就带着杜雁晚直奔赵妍所在的牢房。 翟夜阑对这里很熟悉,而且这里的人跟他也熟,所以很快就找到了赵妍。 赵妍正缩在墙角,她面前站了一个冷漠的黑衣人,黑衣人正举着刀要将她给杀了。 “快救人!”无论赵妍知不知道什么东西,杜雁晚都没有看到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翟夜阑眼神一冷,从杜雁晚的头上拿了一根钗子,对着杀手的方向射了过去。 杀手没有料到还会有人出现,一时间有些诧异,但是下一秒他就睁大了眼睛,因为翟夜阑刚才扔出去的那根钗子,被注入了内力,且移动的速度特别快,杀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钗子已经插入了他的咽喉当中。 一击毙命。 “啊!”赵妍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顿时就吓得尖叫起来。 翟夜阑冷冷的扫了一眼正在尖叫的赵妍,赵妍被翟夜阑那一眼,吓得顿时不敢再叫了,只是身体一直在发抖。 对于翟夜阑赵妍心里是又恨又怕的,恨是因为翟夜阑拆穿了她,怕是因为翟夜阑本身就让人害怕。 赵妍虽然没有继续叫了,但是因为她刚才闹出来的动静,也吸引过来了不少人。黑衣人们率先赶到,他们的任务就是杀了赵妍,所以见了杜雁晚和翟夜阑两个碍事的人,第一想法就是将他们也干掉。 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黑衣人,赵妍吓得脸色惨白,她想要叫唤,但是想到刚才翟夜阑那个冰冷的眼神,立马就闭了嘴。 杜雁晚有些紧张的看着忽然出现的这么多的黑衣人,她带了沈樾给她防身用的手镯,就是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天牢的守卫们应该也听到了动静,再撑上一会儿,估计就有援兵到了吧。 再说了不是还有翟夜阑在这里吗? 不知道为什么,翟夜阑在她就感到非常有安全感。 杀手们也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于是废话没有多说就开始动手,翟夜阑将杜雁晚推到一边,抽出软剑,一时间气场大开,“你去看着赵妍。” 他对杜雁晚冷道了一句之后,就对上了那些杀手。 长剑如虹划破天空,男人的动作潇洒又迅速,杀手们几乎都不能近他的身,就被他给压制住了,杜雁晚看了一眼之后就赶到赵妍的身边,她得看着赵妍,不能让赵妍被杀了。 尽管前面有翟夜阑拦着,后面还是漏进了几条漏网之鱼,杀手们进来之后就直逼杜雁晚和赵妍。 赵妍见了眼中划过一抹狠毒,直接将杜雁晚给推了出去。 都是因为她,若不是因为她自己怎么会遭这种罪?所以去死吧! 杜雁晚不可置信的回头看了赵妍一眼,没想到世界上还会有这样的人,自己好心救她,她不知道感激也就算了,还对她恩将仇报? 情况危急来不及耽搁,杜雁晚转动手上的手镯,镯子里射出几枚带毒的银针。 银针一没入杀手们的肉中,药效就发作了,杀手们的身体缓缓地倒了下去。 危机解除了,杜雁晚松了一口气,她回头冷冷的看了赵妍一眼。 赵妍被杜雁晚那一眼,看得一阵心虚,垂着头不敢和杜雁晚对视。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刺客!” “抓刺客!” 天牢的侍卫可算是反应过来了。 见天牢的侍卫要过来了,赵妍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她现在不用靠杜雁晚了,而且杜雁晚就算对自己刚才算计她的事情不满,那又如何?还能当着天牢侍卫的面儿将她给杀了吗? 正想着她就感觉自己胸口的位置一疼,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胸口的位置此时此刻正插入了一支短箭。鲜血不断地从伤口的位置流出来,赵妍脸上带着震惊之色。 她不甘心啊,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努力地睁大了双眼,她的身体却软了下来,靠着墙慢慢地滑了下来。 杜雁晚没有想到暗中还有人,对着赵妍使用了暗器,见赵妍中了暗器,她迅速地走了过去,“你怎么样了?” 赵妍双眼看向杜雁晚,嘴唇翕动像是在说些什么,但是声音太小杜雁晚根本就听不见,不由凑过去了些,想要听清她想说些什么。 “小,小心……” 小心什么? 杜雁晚没有听到她下面说的话,赵妍就已经断了气。 脸色有些难看,杜雁晚回头往翟夜阑的方向看了一眼。 杀手们见赵妍已经死了,而且天牢的侍卫正在朝这个方向赶来,所以也尽快撤退了。 几乎是杀手们全部撤离的那一瞬间,天牢的守卫们赶了过来,他们是带着一脸的怒容过来的,但是一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顿时惊得将脸上的怒容一收。 “翟大人?” 翟夜阑身为皇上亲信,时常办皇上办事,这天牢来过的次数也不少,所以天牢的领事很快就认出了翟夜阑。 他顿时收起了脸上的怒容,对着翟夜阑恭敬地行了一礼,“不知翟大人深夜到此所为何事?”说着扫过天牢里的情况,地上躺了几具黑衣人的尸体,地上还流了不少的血,一看就能看出刚才打斗过的痕迹,还有牢房里面怎么会还有一个女人? 并且赵妍怎么回事?好像昏迷过去了? “奉旨追查九公主一案,发现赵妍可能牵扯此案,特来询问她一些事情,没想到却遇上刺客刺杀赵妍。” 领事闻言点头,他自然是相信翟夜阑的为人,且从现场的情况来看,也的确是如此,“只是这位姑娘?” 翟大人晚上办案为什么还要带个姑娘出来? “她与九公主一案有牵扯,特意带她过来看看。”翟夜阑说着,目光朝领事扫了过去。 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一般落在人的身上,那领事只觉自己周身的温度在那一刻都降下去了,不敢继续说些什么,只得点头,“原来如此。” 第五十七章 死了 翟夜阑的目光又扫过领事身后跟过来的侍卫,冷嗤一声,“如今这天牢是谁想进都能进了,好好的犯人就在你们的眼皮子地下出了事,你们还真不是一般的失职。” 领事被翟夜阑说得额头上直冒冷汗,天知道他刚才看到自己的属下都被迷晕了躺在地上有多么的崩溃。 偏偏这件事情还被翟夜阑给知道了! 翟夜阑是谁?御林军大将军,从他管理御林军的手段就能够看出,他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也容不得属下们如此松懈。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是肯定不会发生在他们御林军里面的。 领事顿时就苦了一张脸,小心翼翼的道:“翟大人此事是下官失职,让贼人有了可乘之机,但是下官保证不会再犯,可否请翟大人给下官一次机会,莫将这件事情告知皇上?” 翟夜阑是离皇上最近的人,若是他在皇上的面前说了这件事情,皇上还不得治他一个失职之罪啊! 领事一想到那个画面,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满脸期待的看着翟夜阑。 他把不准翟夜阑心中的想法,心里也只能期待翟夜阑不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人。 “人已经死在你们天牢里了,多说无益。”见翟夜阑松口,领事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听明白了翟夜阑刚才所说的话,免不了一愣。 赵妍死了? 他还以为赵妍只是昏过去了呢! 这赵妍是十皇子特意吩咐了他要好好看管的人,这忽然死在了他的看管之下,他应该如何跟十皇子交代啊! 领事的脸顿时就白了,“这……赵妍怎么会死了呢?” 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随后发现翟夜阑正在看自己,将脸上的埋怨之色收了回去,小心翼翼的道:“翟大人可有看到是谁杀了赵妍?” 知道是谁杀了赵妍,十皇子再问起来,他也好交代啊。 “胸口中箭,是有人从外面所为,并未看见。” 领事顿时就苦了一张脸,深感自己时运不济。 正烦恼着如何应付十皇子,领事也没有心情和翟夜阑周旋了,说了几句之后,便让翟夜阑离开了。 翟夜阑走的时候,将杜雁晚也给带走了。 杜雁晚还在想着刚才赵妍说到一半没有说完的话,她到底是想要自己小心什么呢? 从刚才的嘴型也不能看出一些什么啊。 就这样想着杜雁晚也没有看自己脚下的路,走着走着,忽然撞到了一个坚硬的后背,鼻子一疼。 “哎呀!”忍不住捂着自己被撞疼了的鼻子,杜雁晚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好好的走着停下来干什么?”她忍不住语气埋怨的跟翟夜阑道。 翟夜阑的目光划过杜雁晚带着湿意的眼角,落在她用手捂着的鼻子上,冷道:“明明是你自己不会看路。” 两人正说着,便有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走到了翟夜阑的身边,对着翟夜阑一拱手,“将军。” 翟夜阑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何事?” 那人忍不住往杜雁晚的方向看了一眼,见翟夜阑正冷冷的看着自己,又立马将自己的目光给收回了,对着翟夜阑恭敬的道:“大人让属下去查的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属下请大人过去看看。” 翟夜阑闻言脸上忽然有了别的情绪,“知道了一会儿就去。” 一旁的杜雁晚听着两人的对话听得一头雾水,见男人走了,杜雁晚就忍不住拉了拉身边之人的袖子,“刚才你们说的是什么事情啊?” 男人还未走远,此刻听了杜雁晚询问翟夜阑的话,忍不住竖起了耳朵去听,就连离开的脚步也放缓了不少。 他这些天被将军派过去查别的事情了,一直都不在京城,回来之后就听其他兄弟们说将军对一个女人态度有些不同,他起初还不相信,但是这会儿他又有点儿相信了,将军对刚才那个女人确实是不同的。 以往将军哪里会让一个女子距离他三步之内啊? 可是刚才那个女人不但和将军靠得极近,还和将军的举止亲密。 而且将军对待她的态度明显就是不一样的,比平常多了几分耐心,但是将军本人好像并没有发现。 男子想着便忍不住慢慢地勾起了嘴唇,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估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有女主子了。可惜停枫那家伙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要是被他知道了,估计得惊讶死! 等停枫回来了之后,他一定要跟停枫好好说道说道,男子想着便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另一边翟夜阑看了眼自己被杜雁晚拉着的衣袖,微不可见地拧了一下眉,“与你无关。” 杜雁晚闻言忍不住撇了撇嘴,发现自己的手还扯着翟夜阑的袖子,立马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好吧。” 既然与自己无关,那她就不问了。 “翟大人一会儿就要走了吗?送我回去怎么样?” 还未等翟夜阑拒绝,杜雁晚就可怜兮兮的看着翟夜阑,“我一个弱女子独自一人在这深夜里走着,万一遇上了什么坏人可怎么办?” “翟大人一看就是那种一身正气的正人君子,送小女子一程吧。” 说着还朝翟夜阑眨了眨眼睛,翟夜阑哪里还有拒绝的可能,点了下头,“走吧。” 杜雁晚嘿嘿一笑,追着翟夜阑的身影而去,“等等我呀翟大人!” 翟夜阑将杜雁晚送回了沈府,沈家的大门已经关上了,杜雁晚自然不可能从正门进去,于是她就开始爬墙。 她爬墙的动作有些笨拙,翟夜阑在一旁看了许久忍不住直皱眉。 最后他没有忍住,揽着杜雁晚的腰,将杜雁晚带过了墙头。 杜雁晚原本还在哼哧哼哧地爬墙,忽然就被翟夜阑抱着到强的另一边去了,脸上的表情还有些呆愣,待到双脚着地之后,她才有了真实感。 “多谢你啊,翟大人。”怕吵醒了沈府里的下人,杜雁晚用气声小声的道。 翟夜阑点头,什么也没有说,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杜雁晚的面前。 杜雁晚见他这么快就走了,忍不住感叹道:“这古代的轻功真是厉害啊,要是有一天我也能够这样就好了。” 她说着忽然就对上了一双幽幽的眼睛,顿时吓得心一梗,“大,大哥,吓死我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樾幽幽的看着杜雁晚,将她上下打量一遍,见她没有受伤才放心下来,随后又质问道:“去哪了?” 对上沈樾幽幽的目光杜雁晚心里开始有点儿犯怂,起初的时候,她以为自家兄长,温润如玉,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哥哥,但是随着相处的时间不断地拉长,她才知道这只是表象而已。 这家伙,心里可黑着呢! 怕被沈樾抓着教训,杜雁晚转了转眼珠子,顾左右而言他:“没、没去哪儿了啊,就是觉得夜色太美,出来赏赏月。” 说着一抬头,发现天上乌云密布的,哪里来的月亮? 沈樾要被这小丫头拙劣的谎言给气笑了,“你当你大哥眼睛是瞎的吗?我刚才分明看到了翟夜阑!” 一提起翟夜阑沈樾心里就不大高兴,大概是想着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妹妹,将太多的心思放在他身上了,心里是哪哪都不舒服。 下次见了他得好好的教训教训他一顿才是,叫他将自己养了多年的妹妹给吸引过去了。 “哪有什么翟大人啊,哥哥你一定是看错了!” 杜雁晚开始耍赖,说完便准备开溜,“哥哥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晚安!” 说着便一溜烟儿跑得没影了。 沈樾望着杜雁晚离开的方向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他的神色渐渐地冷淡了下来,独自一人走入黑暗当中。 “主子。”一人恭敬地跪在他的面前。 沈樾的脸上一派冷漠,他轻轻地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男人道:“将小姐今日出门后的事情都说出来。” 男人便将杜雁晚出门后做了什么全都说了出来,一字一句都没有隐瞒,包括和翟夜阑的接触。 一听到翟夜阑抱了自家妹妹好几回,沈樾的脸色就有些难看,最后他冷着一张脸道:“很好,以后你就继续留在小姐的身边,只有在小姐有危险的时候,你才能现身。” “诺。” 男人应了一声,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沈樾望着溪清苑的方向,目光渐渐地变得幽深起来。 妹妹啊妹妹,如果可以我是真的不希望你牵扯到这些事情当中来,但是不用怕,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你! 沈樾想着,身形渐渐地隐没在了夜色当中。 镇国公府。 翟夜阑刚看了让停枫一直追查的东西,对于之前的那个案子,他心里已经渐渐地有了底,脑海当中过了一遍明天要对皇上说的话,翟夜阑写了一封信寄给远在外地的停云之后,便让人准备洗澡水,准备沐浴后歇息了。 热水很快就被送了上来,他将身上的衣服褪去,然后坐进了浴桶当中。 升腾而起的水雾没有柔化了他脸上的冷峻,反而叫他添了一番别样的色彩,露出来的两条胳膊,上面肌肉结实。 第五十八章 线索 水珠顺着他的脸,划过性感的喉结,结实的前胸,最后没入水中。 “咕噜”在这寂静的气氛中,这一道吞咽口水的声音分外明显。 翟夜阑眼神一冷,手指在水面上划了一下,捏起一颗水珠,里面注入内力,向着某个方向射了出去。 便听到那个地方想起一阵响动声,眨眼的功夫既钻出一个黑衣人。 紧身黑衣将那人的身形分明地勾了出来,她的身材凹凸有致,一看就是一个女人。 翟夜阑的神色又是一冷,手往水面上一拍,顿时溅起了一阵水花,女人被这一阵水花晃得眼睛花了一下。 就在她这花眼的功夫,翟夜阑已经套上了一旁的衣服,神色冷漠的看着忽然出现的女子。 女子见自己已经翟夜阑发现了,也开始正色起来,她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今天接了任务来刺杀翟夜阑,没想到却被翟夜阑的美色所吸引,泄露了自己的行踪,如今已经被翟夜阑给发现了,她并不能实施自己所擅长的暗杀,便只能跟翟夜阑硬碰硬了。 女子的心里并没有底,刚才翟夜阑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就说明他内力非凡,自己和这样的人对上肯定是没那么容易取胜的。 不过任务已经接了,她不能违背江湖规矩,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翟夜阑拿下。 女子想着手里的暗器便朝翟夜阑飞了出去。 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翟夜阑神色冷淡的看着这个前来找死的杀手,身形飞快地躲过那些暗器,他伸手抽出了墙上挂着的剑。 卧室内顿时就是一阵刀光剑影,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 女子没有想到翟夜阑竟然这么难缠,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她露出了一个破绽来,被翟夜阑抓住。 “砰”的一声,女子的身体狠狠地甩了出去,飞出去了好几米远,直到撞到院子外面的一颗大树上才停了下来。 “噗!”女子的口中顿时就吐出一口鲜血来,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翟夜阑的方向,完全没有想到翟夜阑的内力竟然如此深厚! 正想着耳边就想起几道“刷刷刷”的声音,女子的脖子上顿时就架起了几把剑。 她神色一顿。 翟夜阑已经穿好了衣服,缓缓地从室内走了出来。 “主子。”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身受重伤的女子,眼中未见有丝毫的怜悯。 “你是谁派来的?”他冷声说道。 女子闻言直接撇过脸去。 翟夜阑见此也未生气,看了一眼之后就淡淡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让人带下去好好审问,别弄死了。” 最后那一句,声音莫名的低了下去,让人听在耳朵里,只觉身上发凉。 “诺。”没有等女子反抗,直接将女子给敲晕了,然后带了下去。 看了眼已经被毁的差不多的卧室,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翟夜阑转身离开了、 “让人将这里好好打扫一遍。” “诺。” 娄府 派出去的杀手再一次无功而返,娄渊气得摔了一个花瓶,“废物!” “全都是废物!” “不是说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吗?这么去了就回不来了?!” “这算是哪门子的高手,果然江湖上的人就是信不过!” 娄渊气呼呼的说着,胸口不断地起伏着。 他现在不光因为杀手没将人杀了而气恼,他还在为了自己花的那些银子不值而感到肉疼。 就派出去的那个女杀手,花了他整整三千两银子啊! 就一个小小的杀手,就花了他三千两银子,还说一定会成功,结果呢?! 全都是废物! 不过好在赵妍那个女人没有留下来,否则隐患更大。 娄渊想着原本气闷的心情忽然有些缓和,总归还是有几分令人高兴的事情的。 赵妍那个女人也当真是傻的可以,他给了她东珠不错,但是并没有告诉她要将东西显摆出来啊,这下好了,因为一颗东珠,她暴露了,害的他冒险派人去灭口。 还差点儿被赶过去的翟夜阑给抓到人,还好暗中之人还有准备,不然他今天就栽在赵妍那个女人的身上了! 娄渊现在担心的是被翟夜阑关在的那个女杀手,也不知道那个女杀手受不受得住刑,要是没过一会儿就将事情全都给招了出来可怎么办?这绝对是一个大大的隐患啊,无论如何,他都要想办法解决了,要不就再派人去杀一次? 可是已经有过一次那样的经历了,翟夜阑一定会心生警惕了,想要成功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一定要想个什么办法才行。 娄渊这边是一整晚都睡不着。 十皇子那边在听说赵妍被人杀了之后,也只是挑了一下眉。 领事一脸心虚的站在十皇子面前,“殿下,这件事情是下官的失职。” 十皇子冷笑一声,“本殿早就知道你们这些人靠不住。” 领事被十皇子这毫不留情面的话说的面色一白,“殿、殿下?” “罢了,这件事情本殿已经知晓了,你可以回去了。” 领事没有想到一向难说话的十皇子这次竟然这么容易的就放他离开了,一时间不免有些惊讶。 “怎么你不愿意离开?”十皇子冷冷地瞥了领事一眼。 “不不不,时间不早了,下官不打扰殿下休息了。”说着便连爬带滚地离开了十皇子府。 十皇子见了领事的那一番怂样,忍不住轻嗤一声,“感觉还不够乱,要不要再往里面添一把火呢?” 说着又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笑了起来,“罢了,不捣乱了,看看你们怎么玩。” 第二天杜雁晚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起来后杜雁晚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翟夜阑,她好像想起了一个一直被自己忽视的细节,那就是东珠的来源。 东珠到底是谁给赵妍的? 是不是找到出了期限拥有东珠的人,就可以将背后真凶找出来? 想着杜雁晚便激动起来了,忍不住想要将这个消息分享给翟夜阑。 杜雁晚轻车熟路地来到翟府,却被翟府的人告知,翟夜阑已经去军营了。 身为御林军大将军,翟夜阑自然是要待在军营里训练士兵的,这几天他忙着查案的事情没有去,军营里有人帮忙看着,但是他时不时地还是要过去看一看的。 今天他就过去看了。 询问了军营的位置,杜雁晚叫了一辆马车,便去找翟夜阑了,这件事情比较紧急,她一刻也不想耽搁。 然而杜雁晚的马车还没行驶到军营,就被别的马车给撞了。 杜雁晚坐在马车内,感受到车身一阵儿摇晃,她一时间没有反抗,额头直接撞在了车厢上,撞得一阵头晕眼花。 “没张眼睛吗?!” “撞了本郡主的马车,你们没有看到吗?” 外面响起了一阵吵闹声,杜雁晚的车帘被人从外面掀开了,车夫一脸焦急的看着杜雁晚,“姑娘怎么办,我把别人的马车给撞了!” 不用他说,杜雁晚也知道了,而且对方的身份还不低,似乎还是一个郡主,至于是哪一个郡主,她就不得而知了。 正想着,外面就响起了那个郡主嚣张跋扈的声音,“里面坐着的是谁,撞了本郡主的马车也不知道出来道歉的吗?” 杜雁晚闻言向车夫确认了一遍,“刚才确实是你将别人的马车给撞了?” “这个……”车夫原本是被对方的气势吓住了,才说是自己撞的,但是实际上,却不是他撞的,是对方的马车主动撞过来的。 杜雁晚一看车夫的表情,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有隐情,她刚才自己也感受到了,明明就不是主动去撞的,而是被撞的,怎么一到别人的口中就成了她的马车主动撞的了呢? 想着她的脸色便冷了下来。 “喂,马车里坐着的人耳朵聋了吗,本郡主说话,你难道听不见吗?” 外面的女子依旧不依不挠的说着,杜雁晚一忍再忍忍不可忍,一把掀开了帘子,对着外面的女人扯了扯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来,“这位郡主,你确定刚才是我的马车撞了你?” 女子在看到杜雁晚的脸之后愣了一下,“九、九郡主?”她忍不住喃喃出声。 杜雁晚一看女子的模样就知道她将自己错认成了九公主,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已经不止一次了,她都已经习惯了。 “不,你根本就不是九公主,你是谁?”女子只是愣了一下之后,很快就意识过来了,对杜雁晚冷冷的质问道。 杜雁晚闻言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她从来就没有说过,自己是九公主好不好?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位郡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的马车明明没有撞到你的马车,你非要说我的马车撞了你的马车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想要仗势欺人,将脏水泼在我的头上不成?” 杜雁晚的话叫女子的脸色一阵儿红一阵儿白的,她向来都嚣张跋扈惯了,在家里她是最受宠的女儿,父王虽然有几个庶女,但是在她的面前一直是唯唯诺诺的,她欺负人欺负惯了,所以下意识的就将旁人看成了她那个不知道反抗的庶妹一般,想要欺负。 然而两人此刻正站在大街上,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少。 第五十九章 情敌 不少人已经看到了之前的那一幕,此刻正对着女子指指点点。 女子从来都没有那一刻觉得这般丢人过,她心里都快要将杜雁晚给恨死了。 咬牙瞪着杜雁晚,女子语气不善的道:“你到底是谁,敢不敢将你的家世报出来?” 杜雁晚闻言越发的无语,“我现在是在跟你就事论事,跟家世有什么关系?” “难道就因为我的家世不如你,这件事情就可以由黑变成白,就可以随意扭曲了吗?” “闭嘴!”女子没有想到杜雁晚的那张小嘴如此的能说会道,一时间脸色气的铁青。 杜雁晚见她这么快就恼羞成怒了,忍不住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姑娘如此着急的打断我,是因为我说中了你的痛处了,惹得你不快了吗?” “我让你闭嘴你听不懂人话吗?!” 女子一脸愤怒的看着杜雁晚,恨不得将杜雁晚那张得意的嘴脸给撕下来,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比九公主还要令人讨厌! 女子恨恨的想着,精致的面容变得扭曲起来。 “啧啧。” “如今连让人伸冤的机会都不给了吗?真是世风日下,若是让皇上知道皇室当中有这么仗势欺人的皇亲,不知道他会不会动怒?” 听了杜雁晚的话,女子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你敢?” 说着她又想起来,对方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丫头而已,哪有机会见到皇上啊? 脸上忍不住露出几分不屑之色,“不过是个和九公主长得又几分相似的民女,还想要见皇上,未免太异想天开了,你以为皇上是谁?你想见就能见?” 差点儿就让这个贱民给吓到了,还好她反应迅速。 想着女子看杜雁晚的目光便越发的鄙夷起来,“本郡主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乖乖的跪下来跟本郡主请罪,本郡主就原谅你刚才对本郡主的不敬之罪。” 杜雁晚瞪大了眼睛。 这劳什子郡主让她现在跪下来认错,还真的敢说? 明明就不是她的错,颠倒黑白也不能这么用吧? 真是大开眼界了。 “这姑娘还真是倒霉,竟然碰上了靖王家的昭阳郡主,这下可有她受得了。” 人群中有认识女子的人,不由摇头道。 “昭阳郡主有什么厉害之处吗?”有人不知情忍不住出声询问。 “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这靖王最为疼爱昭阳郡主,无论昭阳郡主出了什么事都会帮她摆平,前一阵子还听说她将身边的丫鬟给活活打死了,被人在皇上的面前参了一本,结果直接被靖王一阵颠倒黑白,那丫鬟的死变成了罪有应得。她非但一点儿惩罚都没有受到,反而还得了不少奖赏。” 那人闻言被惊得目瞪口呆,“还有这样的事儿,那这位姑娘不就惨了?” “是啊,摊上个这样的人肯定惨了啊,而且这姑娘看起来没什么背景,胳膊哪里拧得过大腿啊。” “你说得有理。” 众人闻言不由同情的看着杜雁晚。 这姑娘还真是惨啊。 杜雁晚也听到了人群当中的交谈声,对于女子的身份也有了计较。原来是昭阳郡主,她爹靖王是皇上一奶同胞的弟弟,难怪她能够如此嚣张。皇上就这么一个亲兄弟,自然是极其重视,而靖王极为宠爱的昭阳郡主,自然也无人敢招惹。 想通了这一切之后,杜雁晚默默地垂下了眼睑。 昭阳郡主见此就以为杜雁晚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后怕了,神情越发得倨傲起来,“你还愣着干什么,让你跪下来跟我请罪你听不到吗?” 杜雁晚的眼中划过一丝冷芒,正想不管昭阳郡主的身份,将她骂醒,人群当中就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昭阳。” 昭阳郡主听到这个声音之后不由微愣,朝人群当中望去。 杜雁晚也忍不住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另一边正缓缓走来一名男子,男子身上穿着一身玄色劲装,外披玄色镶金边的披风。黑色与金色的碰撞,将他冷冽又高贵的气质衬托得正好,劲装更衬得他身形伟岸,满满的荷尔蒙。 昭阳郡主在看到男子走过来的那一瞬间,原本嚣张的面容顿时就是一变,一脸含羞带怯地看着走过来的男子,“翟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正想要去看你呢。” “都是这个女人,浪费了我这么多的时间,不然我早就见到你了。” 昭阳郡主说着狠狠地瞪了杜雁晚一眼,转而又含情脉脉的看向翟夜阑。 杜雁晚被昭阳郡主这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技能给震惊住了,这女人属精分的吧?不然怎么能将嚣张跋扈和温柔可人转换的如此迅速? 翟夜阑冷漠地扫了昭阳郡主一眼,似乎并未看到她眼中的情意一般,冷冰冰的道:“军营不允许女子出入,郡主下次莫要再去了。” 闻言昭阳郡主委屈巴巴地咬了咬下唇,还是同意了翟夜阑的说法,“知道了,我下次不去就是了。” 杜雁晚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想让昭阳郡主认错可不是一件儿简单的事情,翟夜阑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这昭阳郡主就认错了? 啧啧啧果然是爱情的力量啊。 “翟大人,你喜欢马吗?我近日得了一匹千里马,赠与你如何?” 一看到翟夜阑,昭阳郡主就满心满眼的全是他了,早就将杜雁晚给忘了一个干干净净。 昭阳郡主喜欢翟夜阑的事情在京城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早在九公主在的时候,她就时常纠缠着翟夜阑,还曾扬言非翟夜阑不嫁。只是没想到纠缠了这么多年,翟夜阑依旧对昭阳郡主不愿理睬,更不愿接受昭阳郡主的任何礼物馈赠。 “多谢郡主好意,翟某已有良驹。” “这样啊,那翟大人也收下吧,到时候送给别人也行啊!” 昭阳郡主原本正因为翟夜阑不愿意收她的礼物而感到难过,但是很快她又想到了一个理由,连忙道。 收下之后无论你怎么处理,只要他愿意收下就行! 翟夜阑自然知道昭阳郡主的意思,他略微垂下眼眸,无声地拉开和昭阳郡主之间的距离,“多谢郡主好意,只是无功不受禄。” 这就是明显拒绝的意思了。 昭阳郡主被拒绝了之后,脸上就流露出了伤心的神色,但是翟夜阑像是没有看到一般,继续对昭阳郡主道:“郡主的车驾在这里已经影响到了百姓的出行,还望郡主及早将车驾移开。” “噗嗤。”没有想到翟夜阑冷酷无情不接受昭阳郡主的好意也就罢了,还是来说道昭阳郡主的。 杜雁晚往昭阳郡主马车后面一看,果然已经堵塞了很多的人,那些人因为昭阳郡主的马车许久没有挪动,早就已经没了耐心,正在骂骂咧咧的说些什么。 此处正是京城的交通要道,每日出入的人流量大,昭阳郡主的车挡在那里确实有点儿拉仇恨了。 众人可能是碍着昭阳郡主的身份没敢说些什么,于是就惹得刚刚从军营里出来的翟夜阑过来了。 杜雁晚注意到翟夜阑的马就在后面堵着。 昭阳郡主因为翟夜阑的话,脸色顿时就是一阵儿红一阵儿白的。 也因为翟夜阑说出了后面那些的心里话,一时间纷纷有人附和起来,“是啊郡主还请您尽快将马车给挪开吧,我赶时间呐。” “是啊是啊郡主。” 接二连三的催促声,让昭阳郡主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她狠狠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心想这群贱民,能等着本郡主是你们的福气,你们还一直嘟嘟嚷嚷的找死是不是? 恨不得让人将这些贱民全都抓起来,但是在自己心爱的男子面前,她愿意保持柔情似水的模样。 “翟大人我知晓了,这就让人将马车挪开。” 说着狠狠地瞪了车夫一眼,“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马车给驾开,没看到后面的人都被你给堵住了吗?” 车夫被昭阳郡主数落的心里可委屈了,心想不是您让我将马车停在这里,好找那个女人算账的吗?怎么忽然又怪罪起我来了? 虽然心里对昭阳郡主甩锅的行为感到很不满,但是车夫并不敢反抗,老老实实的点了头,“是小的的错,小的这就将马车给驱走。” 昭阳郡主见这车夫还算上道,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又对着车夫呵斥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 车夫一脸歉意,一直在认错,然后老老实实地将马车给驱走了。 “翟大人……”昭阳郡主又含情脉脉的看向翟夜阑,然而翟夜阑见事情已经解决了,也准备离去了。 “郡主还有事?” 见翟夜阑终于看了自己一眼,昭阳郡主脸唰的一下,立马就红了,她有些忸怩的看向翟夜阑,“翟大人,你看今日这天气如此好,不如我们一同去游湖如何?” 翟夜阑闻言眉头微不可见地拧了拧,身上散发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冷淡道:“不必了,翟某并没有时间。” “郡主若是没有什么事情也赶紧回王府去吧。”此时停枫已经将翟夜阑的马给牵了过来,翟夜阑翻身上吗,居高临下的对着昭阳郡主说了一句,随后就驱马从昭阳郡主的身侧绕了过去。 第六十章 不是你想的那样 昭阳郡主见翟夜阑就要走了,心中很是不舍,“翟大人……” 马儿已经走了起来,尾巴一扫,卷起了一阵灰。 昭阳郡主被那灰不但迷了眼睛,还呛了,忍不住咳嗽起来。 等到她缓过来之后,翟夜阑已经走远了。 望着翟夜阑离去的背影,昭阳郡主狠狠地跺了跺脚,面部表情疯狂地扭曲着。 她忽然又想起刚才那个和九公主有几分相似的贱民,就是她撞了自己的马车,好啊正好拿她来出气。 昭阳郡主想着便朝杜雁晚马车刚才停的地方望了过去,但是那里哪里还有杜雁晚马车的影子啊? “该死的小贱人,竟然悄悄地跑了!” 昭阳郡主气得简直要吐血了。 双手紧紧地握着,昭阳郡主恨得咬牙切齿,“别让本郡主再找到你,否则本郡主绕不了你!” 杜雁晚见昭阳郡主和翟夜阑在那里有说有笑,早就让人驾着马车走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昭阳郡主待会儿被翟夜阑给拒绝了,肯定会发大火,到时候拿她当出气筒了怎么办? 她才没有那么傻,在那里等着呢。 这会儿昭阳郡主应该已经发现她不见了,要气死了吧? 杜雁晚想着,嘴角便忍不住勾起一抹坏笑来。 一会儿她要是发现还有更惨的,会不会恨不得将自己给杀了? 杜雁晚自然不是什么好欺负的,昭阳郡主刚才的态度还有语气早就让杜雁晚生气了,于是刚才在昭阳郡主让车夫将马车驾走的时候,她故意在昭阳郡主的马上做了手脚。 估计过不了一会儿,昭阳郡主的马就要发狂了,到时候昭阳郡主一定会被吓得不轻。 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伤,杜雁晚觉得自己今天就算是被害的撞着了脑袋也没什么好气的了。 昭阳郡主带着一肚子的火气,上了自己的马车,她不愿意就此放弃,对着外面的车夫语气不善的道:“去镇国公府!” 她就不信,她堂堂郡主到了镇国公府会被赶出来! 翟夜阑就算不欢迎她又怎么样,她就是要缠着翟夜阑,这一辈子她就看上这么一号人了,不得到他她这一辈子就有一口气咽不下去! 而且她好不容易才被解除了禁闭,已经有三个月没有见到翟夜阑了,刚才只是短短的见了一面,就这么走了,她实在是不甘心呐! “诺。”外头的车夫见昭阳郡主一脸的怒气,自然是不敢招惹的,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句之后,就驱赶起了马儿来。 “该死的!”昭阳郡主越想越气,将马车里放着的娃娃拿了出来,开始在上面扎针。 仿佛在扎着自己的仇人一般。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的马儿出了意外,开始乱动起来,整个马车也因为马的乱动而剧烈地晃动起来。 “啊!”因为马车的晃动,昭阳郡主手中的针狠狠地扎进了自己手里。 一道杀猪似的尖叫声从昭阳郡主的嘴里发了出来,她精致的小脸微微扭曲着。 “你是怎么驾车的?” 冲外面吼了一句,然而马车这个时候还没有控制住。 车身又是一个晃荡,昭阳郡主的身体被狠狠地甩了出去,“啊!”她手里的针被她再一次狠狠地戳进肉里,疼痛让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郡主马儿受惊了,小的这就尽快将马儿给控制住!” 昭阳郡主这个时候已经在吧嗒吧嗒地掉眼泪了,她根本不敢动自己已经被针插住了的手,咬牙切齿的对着外面道:“你最好快点控制住,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车夫因为昭阳郡主这一句威胁,手下一个哆嗦,用的力气就大了一点儿,马儿吃痛,挣扎地更加严重,车内的昭阳郡主又是一阵儿东倒西歪。 好不容易将马给控制住,昭阳郡主的身上已经沾了一身的血了。 那些血都是从她的手上流下来的,她这一辈子就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那只原本保养的很是柔嫩漂亮的手,此刻已经变得惨不忍睹。 昭阳郡主倒吸了几口凉气。 车夫这个时候战战兢兢地出现了,“郡,郡主……” “滚!”昭阳郡主看到车夫就来气,抄起一个东西就往车夫的身上砸了过去。 车夫也不敢躲,结结实实的被砸了个正着,额头上顿时就蜿蜒下来一道道血迹。 他擦了擦脸上的血,小心翼翼的看着昭阳郡主询问道:“郡主还想去镇国公府吗?” “本郡主都这样了,还去上么去?”昭阳郡主朝车夫吼了一句,“去医馆!” “诺。” 车夫小心翼翼地应了一声,然后驾车带着昭阳郡主去医馆了。 另一边杜雁晚在摆脱了昭阳郡主之后,没过多久就守株待兔了翟夜阑。 “翟大人!” 翟夜阑坐在马背上,看着不远处坐在车辕上的女子正在对着自己招手,女子的脸上正挂着灿烂的笑容,看到他之后似乎眼睛都亮了那么一下。 被女子的笑容给晃到,翟夜阑默默地垂下眼睑,驱马向杜雁晚靠近。 跟在翟夜阑身后的停枫也早就看到了杜雁晚,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姨母笑,他悄悄地打量着自家将军的神色。 见自家将军冷着一张脸,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情绪变化,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地道了一句自家将军真是不解风情。 停枫脑子一个灵光,顿时就给自家将军制造了一个独处的机会。 “那个将军,属下忽然间想起属下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属下先去处理一下!” 说着便准备开溜。 “等等……” 停枫还没有溜掉就被翟夜阑给叫住了,“将,将军?” 他心虚的不敢看翟夜阑的眼睛,“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翟夜阑轻轻地扫了停枫一眼,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处理,我怎么不知道?” “就,就一些琐事嘛!”停枫心里都要急死了,心想我的将军嗳,我这好心给你疼位置呢,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他能有什么事情啊,他一点儿事情都没有! 这要他怎么说嘛! 许是停枫的表情太过于生动,杜雁晚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翟夜阑这样的冰块儿脸身边竟然还有这么有意思的下属。 “好啦,你不要找借口啦,我和你家将军之间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心思被戳破了,停枫的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色。 “翟大人,我今天来找你其实是有发现想要同你说。”杜雁晚想起自己的正事,不由得正了正神色,对翟夜阑道。 翟夜阑点头,示意杜雁晚可以说。 “上次我被赵妍推下水的事情牵扯到东珠,我们是不是可以从东珠下手,只要找到谁拥有过赵妍头上的那颗东珠,是不是就可以找出幕后真凶了?” “这位姑娘你和外面家将军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们家将军正准备去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胭脂阁去问问呢。” “东珠可是个稀罕物件儿,每月也就只有那么几颗而已,只要询问了掌柜,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停枫闻言忍不住嘴快道。说完又不好意思的看了自家将军一眼,神色讪讪,他家将军不会嫌弃他多嘴吧? 不过多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就他家将军那闷葫芦的性子,这辈子能讨上媳妇儿才怪,他得在一旁帮衬着些才是。 “既然姑娘牵扯进了此案,不如和咱们一块儿去胭脂阁问问吧?” 说完他便不敢看翟夜阑的神色。 杜雁晚觉得翟夜阑身边的这个属下真是有意思,忍不住瞧了瞧翟夜阑的神色,又和停枫搭话,“我也正有此意呢,就是不知道你们家将军会不会嫌弃我麻烦不带我去?” “我们家将军不会的……”说着发现自己的身上落下了一道凉飕飕的视线,扯了扯嘴角扯出一抹讪笑,“是不是啊将军?” 翟夜阑并未说些什么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那模样像是已经默认了。 杜雁晚便告别了自己的,车夫跟着翟夜阑查案去了。 由于翟夜阑身上穿的衣服实在是太显眼了,杜雁晚还等他换完了衣服,三人才去胭脂阁。 胭脂阁是整个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里面不但有各种千金难求的首饰,还有各种各样的胭脂水粉,漂亮衣服,京城里的女人们都以能够买得起胭脂阁的东西为荣,胭脂阁不但代表着个人的品味,还代表着那个人的身份地位。 杜雁晚和翟夜阑一行人来到胭脂阁时,胭脂阁内正有不少前来买东西的姑娘家。 一众姑娘家见了翟夜阑之后就迈不开自己的腿了,杜雁晚还亲眼看着两个女子因为看翟夜阑撞到了一起,忍不住看了一下翟夜阑的那张脸,不得不在心中承认,这家伙虽然性格沉闷了一点儿,还总是冷着一张脸,像是谁欠了他几千两银子没还一样,但是他的确是帅的。 只不过他的心早就已经被别的女子给霸占了,那些女子注定要伤心失意了。 “翟大人怎么到我这胭脂阁来了?” 正想着便见一个徐娘半老的女子轻移莲步走了过来,许是常年同人打交道,女子见人就露出三分笑,目光中透着精明。 一看就是那种极为有手段的女子。 杜雁晚正色起来了,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女人。 第六十一章 恶疾 “可是我这胭脂阁犯了什么事儿,引得翟大人到此?” 女子说着,其实是有几分打探的意味。 “确实是有事情想请教詹掌柜。” 翟夜阑淡淡的说着,却没有显露出半分心思来。 詹掌柜的眸光闪了一下,随后又抿着唇笑起来,“翟大人是发现了什么吧?” 翟夜阑不可置否,从身上拿出之前被自己收起来的东珠。 “这……” 詹掌柜在看到翟夜阑从身上拿出那颗东珠之后,脸色顿时就是微微一变。 翟夜阑不动声色地将詹掌柜的表情变化收入眼底,“我是想要询问詹掌柜是否还记得,自己将这颗东珠卖给了谁?” 胭脂阁的东西越是高档就越会凸显出其独一无二的属性,不但会因为顾客的不同身份,在东西上做出不同的标记,还会因为顾客买了那一款东西之后就再也不生产,以保证到顾客手里的东西是独一无二的。 就算往后客人的东西丢了,想要找回来也会有依据。 当翟夜阑将东珠拿出来的时候,詹掌柜一眼就认出了是自己店子里的东西,只是这件儿东西具体卖给了谁,她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想起来。 翟夜阑一直都在注意着詹掌柜的神色变化,知道她认出了这是她这胭脂阁里面的东西,“还望詹掌柜的好好看看,这支东珠簪牵连甚大。” 詹掌柜闻言便认真的回想起来了,但是时间过得太久远了,她这胭脂阁里每天进进出出的都是人,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她这胭脂阁的东西虽然卖的贵,但是也不缺买家,尽管她记忆力惊人,也不能一下子就想起这支东珠最后卖给了谁。 “来人,将我的记录册拿过来。” 胭脂阁每卖出去一件儿东西都是会记录在册的,虽然她一时半会儿没有想起来,但是看了册子,就知道是谁买走了。 店里的小二听了詹掌柜的吩咐,立马就下去找册子了,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他就已经将册子给拿了上来。 对照着册子,詹掌柜看了看簪子上的标记,最终找到了一个人,“应该就是这位。”说着指给杜雁晚和翟夜阑看。 “李婉儿?李家的姑娘?” 李家是京城有名的富商之家,能买得起东珠并不奇怪,但是原主沈怜怎么会跟李家扯上关系?看来得往李家走一趟了。 杜雁晚想着便和翟夜阑对视了一眼,和詹掌柜说了一声告辞之后,两人就离开了。 李府。 整个府邸装修的精致奢华,比之沈府和镇国公府的庄重,多了一丝商人的奢靡,李府的下人一听说是翟将军来了,立马就回到府里头报信去了。 心里想不通翟府怎么就和官府的人扯上关系了呢?对方还是鼎鼎有名的翟将军,皇上的亲信! 李老爷一听翟夜阑过来了,连忙跑出去迎接,他随是一代富商,但是商人的地位一直低下,为人所看不起,如今有个官家人到了他的府上来,他自然要好好招待着。 听明白了翟夜阑和杜雁晚的来意之后,李老爷的脸上露出几分遗憾之色,“你们说的是我那个小女儿吧,很不巧她前两天得病去世了。” 李老爷说着脸上便流露出几分伤心之色出来,他那个小女儿从出生起就大小病不断,他精心养到了十几岁,眼看着就要出阁了,没想到她却突发恶疾死了。 “李小姐她去世了?”杜雁晚忍不住出声道。 引得李老爷朝杜雁晚看了过来,杜雁晚在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之后,尴尬地笑了笑,“就是觉得有些意外而已。” 这一说就说到了李老爷的伤心处,“谁说不是呢,我那个女儿从小就体弱,我几乎是将她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就是怕她哪天出了意外,只是没有想到我千防万防,女儿还是突感恶疾去世了!” 说着便叹了一口气。 杜雁晚和翟夜阑对视一眼,见李老爷好像并不是在说谎,他是真的很疼爱他的那个女儿,女儿的死对他的打击也很大。 “李老爷,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闻言李老爷暂时从失去女儿的悲伤当中抽身,“翟大人请说。” “不知李老爷有没有怀疑过令嫒的死或许不是突感恶疾,而是人为?”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李老爷的脸上露出不敢置信之色,“谁会陷害我的女儿?” “在下想要看看李姑娘的尸首,不知道李老爷方不方便?” 李老爷闻言脸上带着几分犹豫,女子的名声一直很重要,就算他的女儿已经死了,他也不能让一个外男去看他的女儿,毁了他女儿死后的清誉啊! 杜雁晚一看李老爷的神色,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李老爷您的女儿很可能是被人害死的啊,难道您就不想为你的女儿报仇,让她白白惨死了吗?” 李老爷被杜雁晚说得有几分意动。 “而且您可以过去看着啊,这么多人在呢,李小姐的名声还会坏了吗?” 杜雁晚见李老爷被说动了,立马又道。 闻言李老爷被彻底说动了,他咬牙点了点头,“我带你们去看!” 他女儿的尸体现在还停在灵堂里,看看又如何,怎么多人在这呢,还有人能够抹黑他女儿的名声么?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灵堂面前,灵堂的四周都挂上了白帆,周围站了几个一身白衣的丫鬟小厮,一个个的哭得眼睛鼻子通红,丫鬟小厮们见了李老爷之后纷纷弯腰行礼,李老爷让人起身,然后又说了翟夜阑的身份,道明了翟夜阑和杜雁晚的来意。 “翟大人,我女儿的尸体就在前面,您去看看吧。” 说着已经领着翟夜阑和杜雁晚过去了。 杜雁晚往棺材里看了一眼,只见女子闭着双眼,面容安详,看上去如同睡着了一般,从她的表面上看几乎看不出任何问题来。 翟夜阑的目光在李婉儿的身上扫了一圈,转而对李老爷问到:“李老爷你介不介意我验尸?” 李老爷一听翟夜阑要验尸,脸色顿时就是一变,让他同意看看她已经死去的女儿他可以勉强同意,但是要验尸,将他女儿的尸体割开了,他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翟大人,这验尸还是算了吧,我女儿已经去世了,我想给她留一个清静。”到底是碍着翟夜阑的身份,李老爷说话的时候都是客客气气的。 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一个情况,翟夜阑的眼中也不见丝毫的惊讶。 杜雁晚也能理解,毕竟这古代一直推崇什么身体发肤之受父母,不能轻易损坏之类的言论。 可是这问题就出现在李婉儿身上,若是不开棺验尸,怎么能知道她是因何而去世的? 但是人家不同意,也总不能拿着刀架在别人的脖子上逼着人家同意吧? 默默地和翟夜阑对视了一眼,翟夜阑轻轻地垂下了眼睑,对着李老爷道:“如此,在下还有事要询问李老爷。” “翟大人请说。”见翟夜阑不验他女儿的尸体了,李老爷的态度又微微的变了变。 翟夜阑从身上将那根东珠簪拿了出来,“这可是李小姐的东西?”说着,便将簪子递到了李老爷的面前。 “这个……”李老爷见了那根东珠簪之后,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之色,但是还是将那根簪子接了过来,细细地观察。 因为心疼女儿,也知道女儿体弱,他对女儿很是疼爱,什么贵重的首饰,几乎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会帮女儿买。女儿贵重的首饰实在是太多了,他根本就认不出来,眼前的这根东珠簪是不是他女儿的。 正当李老爷想着他身边的丫鬟就惊讶的道了一句:“这根簪子和小姐的那根好像啊!” 几人闻言不由得看向了那名小丫鬟。 小丫鬟是李婉儿的贴身丫鬟,此刻正一身白衣,眼眶哭得红红的。 “你认得这支簪子?”李老爷说着,便将手里的簪子递过去给小丫鬟辨认。 小丫鬟接过去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这支虽然和小姐的那支相似,但却并不是小姐的,小姐簪子上的图案是莲花,而不是菊花。”说着给杜雁晚和翟夜阑在簪子的内侧指了指。 那个地方很隐蔽,一般人很少能够发现。 “不是你家小姐的?” 那这么说便是詹老板说谎了? 可是刚才看詹老板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在说谎啊,难道有人在她的小册子上动了手脚? “这支簪子的确不是我们家小姐的,我们家小姐生前最喜欢的就是这支簪子奴婢怎么会记错呢?诸位如果不信,奴婢这就将小姐的簪子拿来!” “既如此那还不快去!” “诺。” 因为李婉儿生前最喜欢的就是这支簪子,所以便留下来但陪葬了,如今就放在棺椁内,小丫鬟小声的说了一句得罪了的话,就从棺椁内拿出了一支差不多的簪子。 杜雁晚和翟夜阑看了,的确如同小丫鬟说的那般,内侧刻了一朵小莲花,看来他们手上的这一支真的不是李婉儿的了。 “既如此,打扰了李老爷。” 杜雁晚还想再看看有什么发现,但是翟夜阑已经告辞了,她只能依依不舍地跟在翟夜阑的身后。 第六十二章 我能帮上忙 李老爷见翟夜阑要走了,自然又是一番客套寒暄,然后将杜雁晚还有翟夜阑送出了李府。 出了李府之后,杜雁晚就忍不住诧异的看向身边的翟夜阑,“翟大人,我们就这么轻松地走了,不再留下来看看其他的吗?” 男人神色平静,自他的脸上似乎看不出什么来。杜雁晚疑惑不解,按理来说翟夜阑并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才对,李府明显还存了许多的疑问,但是翟夜阑却直接说了告辞的话。 杜雁晚还没想明白翟夜阑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就见翟夜阑已经先行离开了,心里急了一下,“翟大人你等等我啊!” 过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想明白了翟夜阑的用意,凑到翟夜阑的身边小声的道:“翟大人我知道你的用意了,你是不是想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地去一趟李府?” 女子的忽然靠近,然翟夜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幽香,她带着热气的呼吸就打在他的脖子上,眸光沉了沉,翟夜阑的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中的茶杯。 见他不说话,女子又轻笑起来,眼睛眨了眨,看上去极其生动又狡黠,“翟大人你不必说,我知晓的!” 看了看四周,做贼似的跟翟夜阑小声的商量:“翟大人晚上去的时候顺便也带上我一个呗。” 翟夜阑闻言慢慢地垂下眼睑看了杜雁晚一眼,轻嗤道:“我是去办案,你去干什么?” “拖后腿吗?” 杜雁晚没想到自己真的猜中了翟夜阑的用意,心里正高兴,但是听了翟夜阑的话,她立马又不高兴了。 瞧他说的,就好像自己只会拖后腿一般,“我可是很厉害的好不好!” 不能忍受自己的实力遭到了侮辱,杜雁晚凶巴巴的对着翟夜阑道。 虽然她考了几次都没有考上警察证,但是她的成绩一直很优异的啊,而且多年来研究的案子不计其数,怎么就只会拖后腿了? 翟夜阑的目光慢悠悠地划过杜雁晚因为气愤而隐隐发红的脸,慢慢的垂下了自己的眼帘。 “翟大人敢不敢跟我打赌?只要你带着我去看,我保证不拖你后腿,而且还能帮你查找出线索。” 杜雁晚当初的梦想就是当一名警察,她喜欢查案,遇到李婉儿这样的案子早就已经心痒痒的了,为了跟着翟夜阑一块儿去查案,她将激将法都用上了。 说完她便一脸期待的看着翟夜阑,在等着他的回答,成不成就在此一举了。 翟夜阑将女子眼中的期待尽收眼底,“就这么想要跟着一块儿去?” “翟大人您就说您敢不敢打赌就是了。” “还是说翟大人怕了?要是怕了现在认输也行。” 见杜雁晚装模作样的说着,翟夜阑的眼底忍不住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就她这样的水平,还想算计人? “来咯!” “客官你们点的冰芋酥。” 店里的小二吆喝着,将一叠糕点放在杜雁晚和翟夜阑的桌上,杜雁晚一看是自己喜欢吃的芋子,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多谢小二了!” 第一次听见有人对他说谢谢,店小二的脸色有些微微泛红,“那二位客官你们慢用。” “嗯嗯!”杜雁晚点点头,用手拿了一块儿糕点就往嘴里扔,不一会儿就眯起了眼睛。 像一只猫儿般,翟夜阑不由得有片刻恍神。 九儿也喜欢吃冰芋酥,吃东西的时候也会眯起眼睛,一副正在享受巨大幸福的模样。 仿佛看到了记忆当中那个美好的不似真人一般的女子,翟夜阑的神色不由得柔和了下来。 余光察觉到翟夜阑的目光忽然间就变得很柔和,杜雁晚吃东西的动作一顿,忍不住诧异的看向翟夜阑。 她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翟夜阑,身上的冷刺仿佛在那一刻全都收敛了起来,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温和来,而他的眼神也是从未有过的怀念与宠溺,像是在透过自己看到了旁人一般。 心里忽然就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杜雁晚忽然就觉得嘴里的冰芋酥也失去了原本的滋味。 如同嚼蜡一般咀嚼了几下之后就咽了下去,杜雁晚决定将翟夜阑给无视,他爱想着谁就想着谁吧,反正不关她的事,想着就自顾自地吃着自己的东西。 翟夜阑仅仅失神了片刻,就已经惊醒,他看着埋头在吃的杜雁晚,心里忽然多了几分自己也想不明白的烦闷感。 拧了拧眉,翟夜阑对着杜雁晚道:“今晚我过去接你。” 杜雁晚吃东西的动作一顿,嘴角上扬了一下,又被她压下,冷淡的道了一句:“哦。” 接下来的时间里,杜雁晚都没有搭理翟夜阑,吃完了就告辞要回去了,翟夜阑并没有挽留。 “将军沈姑娘是不是生气了啊?” 待杜雁晚走远了之后,停枫才忍不住在翟夜阑的身边小声问道。 他们家将军也正是的,好不容易有个姑娘愿意亲近他了,还被他给气跑了,再这样下去,将军要等到何时才能娶到媳妇儿啊? 真为他们家将军着急啊。 翟夜阑一看停枫的神色,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敲了敲他的头,冷声道:“不要多想,我和她之间没什么。” 停枫被翟夜阑敲了头,有些委屈的捂住了自己刚才被敲中的地方,“哦。” 嘴上虽然是这么应着的,但是心里却并不怎么相信。 还说没什么,都一块儿吃饭了,平常的时候也没见您和别的女子一块儿吃饭啊。 不过这话说出来是要挨打的,停枫机灵的没有说。 见他眼珠子一阵儿乱转,翟夜阑就知道他心里在打着什么鬼主意,警告了他不许乱来,得到了他的保证,才转身离开。 停枫嘿嘿的笑着,转而就跟上了翟夜阑。 夜色降临,整个沈府都笼罩在一片寂静当中。 杜雁晚再次趁人不注意悄悄地溜出了房门,然后在上次被翟夜阑带进来的地方等着翟夜阑。 然而左等右等,瞪了许久依旧没有等到翟夜阑前来,杜雁晚心里有些焦躁了,忍不住来回走动,嘴里念叨着:“等了这么久还没有来,该不会是放了我鸽子吧?” “我就再等一会儿好了,要是敢放我鸽子,你就死定了!” 念念碎碎碎了好一会儿,忽然间回头,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杜雁晚吓得登时睁大了眼睛,随后发现是自己的老熟人,杜雁晚抚着自己受到了惊吓的小心脏,白了翟夜阑一眼,“你下次出现能不能不要这么悄无声息啊,会吓死人的好不好?” 要不是自己胆子大,她早就眼睛被吓死了好几回了。 翟夜阑沉默着听着杜雁晚念念碎碎碎了一阵,见她还没有消停,直接揽了她的腰,一声招呼也不打就用了轻功。 杜雁晚再一次被吓得脸色一白,伸手紧紧地抱住了翟夜阑。 “你能不能不要搞这种突然袭击啊!” 还好自己的心里素质强,要是换做了一般人早就被他给吓死了,两人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李府。 杜雁晚这个时候闭嘴了,她还是不要打扰翟夜阑好了,若是被人发现他们三更半夜来到别人的府邸,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见杜雁晚终于消停了,翟夜阑的眉头微不可见的松了几分,若是杜雁晚还在那里叨叨唠唠,他就直接将人给扔了。 李府这个时候安安静静的,两人躲过了府里面巡逻的小厮,悄悄地到了灵堂的位置。 灵堂里,白天那个丫鬟依旧在为自己的主子守灵,她还在小声地抽泣着,纤细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没想到这个丫鬟这么衷心,别人都睡了,就只有她一个人在为自己的主子守灵。 杜雁晚和翟夜阑对视了一眼之后,悄悄地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了一根银针,交给翟夜阑,示意翟夜阑用这根银针射那个丫鬟。 银针上面被她抹了药,一旦射入人的体内就会发作,这个上面被她抹了迷药,只是会让人昏迷而已,对于人体并无伤害。 翟夜阑面无表情地接过杜雁晚递过来的银针,朝着丫鬟的后背射去,银针没一会儿就射中了丫鬟。 丫鬟只是感觉自己的身上一疼,刚想要摸一摸是不是被什么虫子给咬了,忽然就感到一阵眩晕,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杜雁晚和翟夜阑又在暗中观察了一会儿,见除了丫鬟就没别人了,便从暗中走了出来。 由于白天来过灵堂,两人也算是轻车熟路,将丫鬟的身体搬到一边,便开始在灵堂里搜捕起线索来。 先是去看了李婉儿的尸体,她的尸体并没有和白天有什么不同,依旧安稳地躺在棺椁里,双手交叉着。 “从表面上来看,根本就看不出什么问题来。”杜雁晚说着便上手去掀开了李婉儿的眼皮,看看她眼珠的情况,然后又摸了摸她的脉搏,看了看她的口鼻,最后得出结论,“并不像是中毒身亡。” 见杜雁晚一点儿也不怕,不但敢出没尸体,还观察的很是仔细,翟夜阑忍不住挑了一下眉,“这你都看得出来?” “那是自然!”说着,神色间满是自信。 第六十三章 三次机会 她的父亲就是一名法医,从小耳濡目染,她自然懂得也多,尸体么,她从小见的多了,自然没什么好怕的,而且比这还惨的画面她都看到过,这种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她父亲曾经还一直想要她继承他的衣钵,从小就教她如何验尸,只不过她母亲不同意她一个小姑娘整天跟尸体打交道,不让她当法医,她这才改变了目标,想要当一名警察。 刚一说完杜雁晚就注意到李婉儿脖子上有一些极细的小红点,“这些是什么?”说着便忍不住伸手去摸,但是那些小红点并不是凸起来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扎出来的。 杜雁晚不由得回想起褚书意,“翟大人你有没有觉得这些小红点很眼熟?” “白鬼。” “就是他,除了他的鬼影针我想不起其他的东西出来了。” 杜雁晚说着想起上次跑了的白鬼,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冷芒。 翟夜阑一言不发地走到李婉儿的尸体钱,手掌凝聚出内力来,对着李婉儿脖子上的红点一吸,没过一会儿的功夫,那些红点下就渐渐地露出了半截银针。 杜雁晚将那银针抽了出来,放在眼下打量,“果然是他。” “只是不知道这李婉儿身上有什么秘密,这才惹来了杀身之祸。” 正说着翟夜阑眼神一冷,朝某个地方打出一掌。 只见那里人影晃动了一下,祁簌簌看过去的时候只能看到一片白影。 “是白鬼!” “追!翟大人你赶紧去追吧,我在后面慢慢地赶上来就是了!”不忍心就这么让好不容易出现的线索断了,杜雁晚赶紧对身边的翟夜阑道。 翟夜阑闻言侧头看了杜雁晚一眼,然后追着白影而去。 杜雁晚见他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原地,害怕被李府的人发现也赶紧出了灵堂,追着白鬼和翟夜阑离开的方向而去。 她虽然不比翟夜阑会轻功,但是会一点儿拳脚功夫,这几天已经将身体锻炼起来了,这会儿要翻个墙还算比较容易的。 翻墙出去之后,杜雁晚就用上了自己的追踪术。 但是她的速度始终比不上翟夜阑和白鬼,追了半天也没看见两人的身影。 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追到了大街上,杜雁晚有些累了,她刚想要停下来歇歇,忽然就察觉到自己周围的气息变了。 刚才还没喘下去的那口气顿时被她提到了嗓子眼儿,杜雁晚抬头时发现自己的身边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围了一群黑衣人。 脸色顿时就变得惨白,杜雁晚忍不住想要拔腿跑,但是她刚找准了一个方向,身边就出现了一个拦截的杀手,一连几次之后,杜雁晚只能警惕地看着那些朝自己围拢过来的杀手。 不由自主地摸上了自己手腕上的镯子,杜雁晚此刻心里简直想要吐血的心都有了。 这些杀手为什么就一直紧追着自己不放呢,她没杀人也没放火,怎么就惹得对方不快了呢? 翟夜阑也不在这儿啊,她一个人打的赢这么多的杀手吗? 还是说对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刚才那一下只是为了调虎离山,好让翟夜阑从她的身边离开,这样好方便他们刺杀? 杜雁晚想着忽然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脑子渐渐地清晰起来了。 没错这些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刚才出现的那个也可能并不是白鬼,只是一个诱饵而已! 正想着那些杀手忽然就动了,杜雁晚眼疾手快地扭动手腕上的镯子,数十根银针顿时就从手镯当中射了出来。 一心只想要杜雁晚死的杀手没有预料到,杜雁晚的手里还有这样的暗器,一时间来不及躲闪,被银针刺中。 银针早就被涂了剧毒,当他们没入杀手们的身体之后,毒效顿时就发作了,杀手们眨眼间的功夫就倒下了一片。 没想到自家哥哥给的武器杀伤力竟然这么大,杜雁晚忍不住瞪大了双眼,不过这暗器虽然杀伤力巨大,但是只能用三次啊! 她必须趁着这三次机会顺利逃生,否则后果就危险了。 由于刚才那一下杀手们没有反应过来,来刺杀杜雁晚的杀手顿时就去了大半,后面幸存的那些杀手开始警惕起来了,他们目光幽幽地盯着杜雁晚手腕上的那个手镯。 杜雁晚知道下一次如果想要得手就没有之前那么容易了,不过她还有别的秘密武器。 沈樾给她的这个镯子不但能够发射暗器,还能放毒药、迷药出来,不动声色地转动了一下手腕上的镯子。 杀手们以为又会有银针朝自己射过来,早就做好了防备,谁知道并没有银针朝自己射过来,忽然就觉得自己受到了捉弄,他们的脸色顿时就变得不好看起来,正想要速战速决,将杜雁晚给解决了,谁知道忽然就感受到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世界都有几分不那么真切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见着杀手慢慢地在自己的面前倒下去了,杜雁晚松了一口气,还好沈樾给了她这个杀伤力巨大的秘密武器,不然今天她这条小命儿觉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杜雁晚刚松下一口气,很快又提起了心,因为很快又有杀手过来了。 这些人还真是不死心啊! 想也没想杜雁晚拔腿就跑。 “嗖嗖嗖” 这次杀手们学聪明了,直接朝杜雁晚放暗器,杜雁晚有好几次就险些被那些暗器给射中,差点儿一命呜呼。 翟夜阑在追着白影一段儿时间之后就意识到不对劲,右眼皮猛地跳了一下,翟夜阑直接调头回去。 尽管杜雁晚已经跑得很快了,但她还是被杀手给追上了,身后是一座紧闭着的大门,杜雁晚用力地敲着门,但是里面并没有人应。 月色下,杀手们的刀,反射出清冷的光。 “快开门啊,快开门啊,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啊,要死了要死了!”杜雁晚嘴里焦急的念叨着。 当对方的刀劈过来的时候,她的身体向旁边一歪,那张原本紧闭着的门被劈开了,杜雁晚见此,抓住机会就钻进了院子里。 杀手眼神一冷,因为杜雁晚的动作实在太过于灵活,他一时间让杜雁晚给跑了,很快反应过来后,又追着杜雁晚不放。 杜雁晚好不容易进了院子,却又被杀手给围抄了,她一路后退着,不知不觉中已经站到了院子里的一口枯井上。 杀手们早就蓄势待发,见杜雁晚已经退无可退,举起刀就要将杜雁晚杀害,见此杜雁晚吓得脚下一滑,“啊!” 一声尖叫自她的嘴里溢出,她整个人摔向了身后的古井。 翟夜阑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画面,瞳孔猛地缩了一下,他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 身体呈自由落体运动不断下坠。 杜雁晚想要找个方法阻止自己身体的下坠,但是她并不能伸手够到任何东西,而且井壁光溜溜的,就算她想要抓也抓不住。 头顶的天空忽然被一个巨大的黑影挡住,杜雁晚诧异了一下,然后她就发现黑影是一个人。 她觉得更加惊悚了,心想不是吧,她都已经掉到井里面来了,那些杀手们还是不肯放过她,追着跳到井里面来了? 这毅力也真是够坚强的,黑影下降的速度很快,眨眼间的功夫杜雁晚就看清了对方的脸。 在发现是一个熟人之后,杜雁晚的眼中绽放出一抹惊喜之色,“翟大人!” 原来跟着跳下来的是翟大人不是杀手啊,太好了! 翟夜阑一言不发地追上了杜雁晚,朝她伸手,“将手给我。” 有翟夜阑在,杜雁晚就没有那么害怕了,努力地将自己的手伸到翟夜阑的手里。 一开始的时候翟夜阑并没有够到杜雁晚的手,反复几次之后终于够到了,两人心中都是一喜。 翟夜阑抓了杜雁晚的手之后,用力一拉,杜雁晚的身体便朝翟夜阑的方向移了过去,他一手握住了她的手,一手揽住了她的腰,将人控制在自己的怀里。 男人的胸膛异常的宽阔结实,杜雁晚终于结束了刚才的自由落体运动,心中安稳的同时,心跳又跳得非常快。 “嗖嗖嗖”两人的耳边响起了几道破空声。 尽管杜雁晚和翟夜阑已经跳入了井中,外面的杀手还是不愿意放弃,对着井里放箭。 密密麻麻的箭眼看着就要将杜雁晚和翟夜阑射伤,翟夜阑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对着怀里的杜雁晚道了一句:“抱紧我。” 杜雁晚闻言双手双脚立马全都缠上了翟夜阑。 男人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冷静沉稳,只见他的手在护腕上的某个按钮上按了一下,便听“嗖”的一声,似是又一根坚韧的丝从中射了出去。 那根丝上面似乎是带了钩子,被射出去之后就狠狠地抓住了井壁,两人在降落了一段儿时间之后就被挂在了井壁上。 那些被射进来的箭就擦着两人的脸过去了,见两人挂在井壁上,上面的人对两人更加紧追不舍,直接将两人当做了活靶子,不断地朝两人放箭。 第六十四章 死同穴了 翟夜阑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将那匕首狠狠地往井壁上一扎,整个匕首的刀身都没入了井壁,另一只护腕里的天蚕丝也被他动用了,两人的身体被天蚕丝吊起,他一脚踩在了刚才扎进井壁里的那把匕首上。 手腕一动,天蚕丝被他重新收了回来。 此刻两人全部的支撑力就是翟夜阑刚才插进墙里的那把匕首,那把匕首是极为坚韧的东西,即便承载了两个人的重量,也没有发生断裂,但是却隐隐的有下滑的迹象。 杜雁晚看得心惊胆战,忍不住抱紧了翟夜阑。 手中的天蚕丝在空中一卷,卷起了一堆乱箭,然后再朝井口的位置狠狠地一扔,只听耳边一阵破空声响起,没过一会儿外面就响起了一阵儿惨叫声。 这都能将外面的人给射中,简直变态啊! 杜雁晚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因为翟夜阑刚才的一番动作,外面的箭停了一会儿。看上去像是消停了。 杜雁晚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要是在这么下去,她这条命真的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正想着,插在井壁上的匕首晃动了一下,两人的身体顿时就是一阵下滑,杜雁晚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紧紧地抱着翟夜阑。 天蚕丝再一次飞了出去,抓住了井壁,两人下滑的状态才停了下来。 眼前的世界渐渐地变得阴暗起来,杜雁晚抬头一看见一块儿巨石正慢慢地覆盖住两人头顶的一小片儿天空。 有人要封井! 杜雁晚瞪大了双眼,没想到杀手们放弃了朝下面射箭,这么快就想出了第二个法子,这井口一旦被封住,那她和翟夜阑不是被活活闷死就是会被活活饿死啊! 翟夜阑也发现了杀手们的意图,眼中划过一丝冷芒,天蚕丝朝着井口的位置飞了出去,但是天蚕丝的长度有限,还没有碰到井口的位置就已经被限制住了。 两人所处的世界已经越来越黑,井口眼看着马上就要被封上了! 正在这个时候,杜雁晚偶然间发现井壁上贴了一跳青色的小蛇,“啊!” 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两个人的身体晃了一下,顿时就栽了下去,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井口被人封上了,整个世界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黑暗,是最让人害怕的东西,井底还不知道潜藏着什么,杜雁晚想起刚才看到的小蛇,便不由得幻想出下面都是蛇的场景,顿时将自己吓得一阵头皮发麻。 她这么摔下去不会被那些蛇给活活的咬死吧? 太可怕了! 黑暗中翟夜阑依靠着声音辨别出了杜雁晚的方向,天蚕丝往杜雁晚的方向一捞,顿时就捞到了什么东西。 杜雁晚只感觉自己的腰间一紧,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很快她就停止了掉落,心里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喂蛇了。 天蚕丝慢慢地缩紧,杜雁晚与翟夜阑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靠近,“翟大人?” 黑暗将人的害怕给无限放大了,此时此刻杜雁晚只想听听翟夜阑的声音。 “嗯。”翟夜阑轻轻地应了一声。 “对不起啊,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了。” 要不是自己刚才那一下,两人也不会落到现在这般田地。 但是她从小到大最怕的东西就是蛇,她光是看到就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更何况刚才是近距离接触,那条蛇差一点儿就要咬人了,她能忍得住才怪。 而且据说头型是三角形的蛇都是有毒的,刚才那条头型就是三角形的,要是被咬上一口,那还不得一命呜呼了? 忍不住有点想哭,杜雁晚企图用说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今天是我连累你了翟大人,若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需要这么犯险的。” “翟大人你说我们会死吗?” “我们如果一起死了是不是也算是死同穴了?” 她巴拉巴拉的说个没完,翟夜阑的额角一阵直跳。 “闭嘴,我们不会死!” 翟夜阑打断了杜雁晚一直叨叨个不停的话。 “哦。”被凶了之后杜雁晚只好乖乖的闭嘴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翟夜阑说的是对的,尽管眼前的情况看起来并不乐观。 “翟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两人现在这被吊在半空中,上不来下不去的感觉真不是一般的糟糕。 “还不知道这个井有多深,下面又有些什么,现在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见,万一底下全是水,或者全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例如某些软体动物。”说着便忍不住打了一个颤。 “下面是干的,没有水。”翟夜阑声音冷静的道。 “你怎么知道?” “刚才下来的时候并未看见有水光。” “原来如此,我一心急就给忘了,那会不会有别的东西啊?”说着便忍不住害怕起来。 “先下去再说。”翟夜阑的声音依旧平稳。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不下去难道还上去吗?上面的路已经被堵死了,现在只有看看下面还有没有别的通道,可以让两人出去。 最好是有一个这样的地方,不让两人就真的要被困在这个井底等死了。 杜雁晚还是没忍住开口说话了,“翟大人,这里好黑,我有点怕。” 她从小就是被当做男孩子养大的,生得糙,但是女儿家的细腻心思她也是有的,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其实她也是会怕,需要人保护的! 翟夜阑闻言沉默了。 “翟大人?” 过了一会儿没有听到翟夜阑的回答,杜雁晚自己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她并不知道的是,即便在黑暗当中翟夜阑也是能看见的,什么也看不见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嗯。” 见她绷紧了身体,一副真的怕的不得了的样子,翟夜阑的心软了几分,应了她一声。 “还有多久才到底啊?”两人的身体正在慢慢地往下沉,但是过了许久依旧没有见底。 杜雁晚看不见,但是翟夜阑却能看得清清楚楚,“快了。” “你怎么知道?” 翟夜阑又不说话了。 杜雁晚想起自己许久前看到的武侠小说,里面有的大侠就是能够夜视的,翟夜阑该不会就是那一类人吧? “你能夜视?”想着杜雁晚便忍不住询问出声了。 翟夜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天呐,这也太好了吧!”翟夜阑能够夜视,这样的话未知的危险就降少了,他们的安全性就大大的增强了。 翟夜阑没有告诉杜雁晚的是,他不但能够夜视,身上还带了火折子,两人无论如何都是可以撑一段时间的。 “翟大人,我们还有多久可以靠底啊?底下有,蛇吗?”一提起那个名词,杜雁晚都觉得浑身不舒服,身体忍不住缩了一下。 “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杜雁晚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有蛇,一切就都好说。 随着杜雁晚的话一落下没多久,她就感觉自己的脚已经碰到了地面,又过了一会儿两人的身体稳稳地站了起来。 杜雁晚在这乌漆嘛黑的世界中什么也看不见,怕碰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就一直跟在翟夜阑的身边。 “翟大人,这底下有什么啊?”感受到脚底黏糊糊的,杜雁晚心里生出了一股毛毛的感觉。 虽然这口井里面没有水,但是下面却有些湿。 “咔嚓”偶然间不知道踢到了什么东西,杜雁晚吓得尖叫一声,直接双手双脚都缠上了翟夜阑。 “那是什么东西啊,我怎么感觉我刚才踢到了骨头?” 翟夜阑往杜雁晚刚才踢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实是一堆骨头,而且还是一堆白骨。 神色平静地看了一眼之后就收回了目光,他的视线在井壁上转了一圈,发现了一处可疑之处,刚想要过去,却发现自己的双脚被女人紧紧地缠住了,面无表情地低头,翟夜阑冷道:“你还想抱到什么时候?” 杜雁晚闻言猛然松开了双手双脚,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情急之下有些激动了。” 男人只是轻轻地扫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便走向刚才他认为不对的那一处。 “翟大人你去哪儿啊?”杜雁晚根本就不敢一个人待,发觉翟夜阑走了之后,就立马挨到了翟夜阑的身边。 翟夜阑目光平静地扫过井壁,上面有一些诡异的图腾,还有几处凸起的地方,不知道按了会不会触发什么机关。 察觉到身边的人似乎有什么发现,杜雁晚的心也渐渐地平复下来了,“翟大人是有什么不对吗?” 男人的手在井壁上划过一圈之后,在某个凸起的地方按了一下,那块儿凸起的石头便“咔嚓”一声陷了进去。 听这动静像是已经触发了什么机关,杜雁晚忍不住身体紧绷,紧紧地跟在翟夜阑身边。 但是只听那“咔嚓”的一声响动之后,周围便再没了其他的动静。 难道是她想错了?根本就没有什么机关? 这个想法刚一落下,便听到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像是什么东西发生了移动。 扬起来的灰尘,让杜雁晚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待一切平息下来之后,她不由得摸了摸发痒的鼻头,不满道:“什么东西?” 第六十五章 直觉 她并不能看到两人的面前已经出现了一个小型的拱形门,但是翟夜阑却能清清楚楚的看到,眼神暗了暗,翟夜阑一言不发地抬腿走了进去。 杜雁晚一直拉着翟夜阑的衣服,察觉到翟夜阑的动作之后,也跟着过去。 她原本以为两人走了一会儿之后就会到尽头的,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两人走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没有停下来,她这个时候也意识到可能是刚才翟夜阑触发的那个机关造成的结果,只是不知道两人现在又到了哪里? 正想着便察觉到身边的男人停了下来,杜雁晚刚想询问他怎么不走了,便见一阵火光亮起。 眼睛长时间的已经适应了黑暗,忽如其来的亮光,让她不适应地将眼睛闭上,缓了一会儿之后才缓过来。 只见翟夜阑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了一个火把,刚才的火光就是从火把上传出来的。 终于不用再待在黑暗当中了,杜雁晚的心松了一下。 借着翟夜阑手里的火把,杜雁晚也看清了周围的情况。 两人正身处一条长廊内,长廊的两边有着一些诡异的凶兽标志,也绑了许多熄灭了的火把,翟夜阑手里的火把就是刚才从墙上拿下来的。 杜雁晚也拿了一个,借着翟夜阑手上的那个点燃了,整个世界顿时又亮堂了不少。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杜雁晚说着便将手中的火把往墙上照了照,想要看看上面那凶兽标志有什么古怪。 然而看了许久,依旧没有看出有什么奇特之处,但是那标志吓人倒是吓人,杜雁晚看了一会儿之后就不敢接着看了。 匆匆地收回自己的目光之后,杜雁晚又蹭到了翟夜阑的身边,“翟大人这墙上还有什么机关吗?” 翟夜阑摇了摇头,“那我们就只能向前面继续走走,看看能发现什么了。” 两人顺着长廊走了一段路程,然而一会儿之后,迎接他们的并不是出口,而是一堵墙。 刚才期待全都白期待了,杜雁晚的心里忍不住生出了一阵失望,“看来这里并不通啊。”说着扭头看翟夜阑,“怎么办啊翟大人?” 翟夜阑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杜雁晚见了之后也没有继续打扰他了,自己在墙壁上找了起来。 这里一定还会有什么机关的,只是她没有发现而已,再仔细找找。 这一次她找得很仔细,每一处都没有放过。 然而找了许久依旧是一无所获,没办法她对于这种机关术是一窍不通啊,眼下也只能看翟夜阑的了。 翟夜阑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忽然伸出了手。 只见他的手在某一块儿石头上按了一下,没过多久,那块儿石头就陷下去了,再过了一会儿一个小机关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犹豫了几秒之后翟夜阑按下了那个机关。 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咔嚓”“咔嚓”机关启动的声音,杜雁晚只感觉自己脚下一空,整个人就掉了下去。 “啊!” 她此刻内心是崩溃的,她还以为墙会再出现一道门什么的,没想到底下却空了,她想要的明明就不是这个啊! 感受到腰间一紧,翟夜阑的天蚕丝已经缠了上来。 眨眼间的功夫她已经落入了翟夜阑的怀里,两人安安稳稳地飘了下去,脚踩在地上,只听“砰”的一声,周围顿时亮起了火光,漆黑的世界被瞬间照亮。 两人正处在一处圆形的正中央,四周分别对应着四道门,至于门后面有什么,太远就看不到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啊,怎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忍不住开口抱怨。 一口干枯了许久的井而已,谁知道有人在里面弄了这么多的花样出来。 这里该不会是什么组织的秘密基地吧?他们这一不小心的就冲到别人的老巢来了,会不会被咔嚓掉啊? 万一真的是,到时候他们两个人根本就打不过那么多个人怎么办啊? 虽然嘴里是这么抱怨的,但是她依旧在观察着四周,看看能有什么发现。 翟夜阑也跟杜雁晚一样,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一会儿之后杜雁晚看向身边的翟夜阑,“翟大人我们走哪一道门?” “东门。” “为什么?” “直觉。” 在杜雁晚还在无语当中,翟夜阑已经先行一步离开了,杜雁晚才后知后觉的意识过来自己是被翟夜阑给耍了,什么直觉,他分明就是知道不想说! 冷哼了一声,杜雁晚就追着翟夜阑离开的方向前去,走进那一道拱门之后,迎面而来的又是一道看不到尽头的长廊。 “也不知道设计这些东西的人是怎么想的,弄这么多的长廊,他们不觉得走得累人吗?” 虽然嘴里抱怨着,但是脚步却并没有停歇。 不知道走了多远,两人停了下来,他们已经走到了一处大殿内,里面装修的很是精致奢华,像是一处供奉神灵的地方,最中央的位置还有一座金像,只是那金像是谁,杜雁晚却认不出来。 周围除了那座金像值钱一点儿,杜雁晚也没看出来还有什么东西比较值钱。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古井里还有这么多的东西。” 嘴里喃喃道,目光却四下搜寻起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离开的。 然而两人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渐渐地杜雁晚也累了,坐下来歇息了一会儿,“找不动了,我不找了。” 翟夜阑的脸上一直都挂着沉思,杜雁晚不忍心打扰他,累了之后就自己歇息了,由于太累了,她没过一会儿之后,就睡着了。 等到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翟夜阑的影子,“翟大人?” “翟大人?” 杜雁晚慌了神,翟夜阑这个时候不在,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正想着翟夜阑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杜雁晚的面前,杜雁晚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 “刚才你去哪里了?” “去看看有没有出路。” 杜雁晚点了点头。 “咕噜咕噜”这个时候她的肚子发出了一阵叫声,忍不住脸上一红。 她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吃过东西了,昨天又经过那一阵儿消耗早就饿了。 “翟大人现在什么时候了?” “辰时。” “辰时了?”一天已经过去了,就是不知道她失踪了,哥哥会不会担心? 杜雁晚心里生出了几分焦急。 “翟大人我已经休息好了,继续找出口去了。” “不必去了,我已经找遍了,外面根本就没有什么通向外界的出口。” 翟夜阑的话,让杜雁晚顿了一下,“我再去找找看。” 不管怎么说不能放弃,看出了杜雁晚的心思,翟夜阑没有阻拦。 杜雁晚在外面转了一圈,里里外外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出口,最后累的受不了了又回来了。 再这样下去,他们两个真的会被困死在这口井里啊! 肚子早就饿得受不了了,杜雁晚只能勒紧自己的腰带,她现在万分后悔,出门的时候怎么就没往自己的身上带一点儿吃的东西,或者是吃得饱饱的再出来。 见翟夜阑还在思考,杜雁晚没有去打扰他,自己也默默地思考起来是不是有什么被自己遗漏掉的线索。 首先就是建造这口井人的目的。 然而杜雁晚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这口井是用来干什么的,想了许久想得头疼,她打算换个别的思路。 目光划过正殿当中供奉的金像,杜雁晚摸了摸肚子,忍不住道:“都能打造金像了,怎么也没见在长案上摆点儿贡品啥的?” 说着脑海当中灵光一闪,“这大殿里也就这一座金像有点特别之处,出去的机关会不会就在这个金像上啊!” 杜雁晚说着也顾不得自己腹中的饥饿了,很快就跑到了金像面前,围着金像赚了好几圈,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到不由得有些丧气,“什么嘛,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翟夜阑的目光扫过杜雁晚的掌心,忽然将她的手拉了过去。 “怎么了?” 见翟夜阑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的手,杜雁晚忍不住诧异的看向他。 “你刚才在这金像上摸了一圈,但是手却很干净。” “是很干净,一点儿灰尘都没有,按理说不应该如此才对,又不是每天都有人打扫,难道这里其实是每到固定的时间都会有人进来?” “也有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冲刷掉了。” 翟夜阑说着,眸光闪了一下。 杜雁晚却是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发现,这一路走来地板都特别的光滑?像是常年被水冲刷着一般?” “好像是这样,可是这口井是干的啊!哎呀!”正说着杜雁晚就发觉自己的头上滴了一滴水下来,她抬头,发现自己的正上空,又有一滴水掉了下来。 “上面在滴水,难道水就是从上面冲下来的?” “从周围留下来的痕迹来看应该是的。” “看到上面的机关没有,它应该是到了固定的时间就会自动打开,然后放水进来,你所站着的那个位置刚好是水能冲到的位置,你再看看金像的表面是不是比其他的地方都要光滑?” 第六十六章 来自设计师的恶意 听了翟夜阑的分析,杜雁晚便不由自主地扫过他刚才指着的那个位置,发现确实比别的地方都要光滑,应该是常年被水冲刷所致。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呢?”好好的金像干嘛要放在水底下一直被水冲来冲去的呢? “应该跟丘耀国的一桩旧事有关。” “丘耀国?” “前朝。” “原来如此。” 没想到竟然牵扯到了前朝的事情,杜雁晚穿越过来没多久,现在的形势还没了解得多清楚,哪里知道前朝的事情啊? “前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有这口井还有眼前的这个金像啊?我看着这金像被放在这个位置上,不像是要受人敬仰朝贡的,反而像是有人要惩罚这个人一般。” 让他日日夜夜的被水冲蚀,好像这样痛苦就能落在那个人的身上一般。 “而且这个人脸上的表情也是痛苦的,像是在遭受巨大的痛苦一般。” 杜雁晚这才注意到这个细节,之前一直都在墙上面找机关,都忽视金像本身了。 “你说的不错,建造这口井的人目的就是为了惩罚这个人,而这个人不是别人,他是丘耀国最后一位国君。” 经过翟夜阑的解释杜雁晚才知道,原来这丘耀国最后的那位国君性格暴厉嗜杀,行事非常的荒诞,因为他的一次错误的决定,害的数千计的人被水活活给淹死了。 这件事情惹得民间怨气横生,但是当时的统治十分的严厉,百姓们不敢公然说皇帝的不是,于是就暗暗建造了这口井,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后来丘耀国还是被灭了,这口井也随之荒废了。 “既然过一会儿水会流进来,是不是说明出口就在这个上面?” “也有可能是在下面的某处,这些水流进来了之后过不了多久就消失了,要么就是流出去了,要么就是自己干掉了,这么多的水要干掉并不容易,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流出去了。” 听了翟夜阑的分析,杜雁晚的眼睛越来越亮。 “现在只要等到开关一开启,我们就可以根据水流的方向找到出口了!” 翟夜阑点了点头。 “可是要等到多久,这个开关才会自己开启呢?” “应该是午时。” “为什么?” “当年那场大灾难就是发生在这个时候,所以很有可能就是这个时辰。” “有道理。”杜雁晚点了点头,“现在已经过了辰时,应该还要再等一个时辰。” 所以现在两人能够做的便只有等了。杜雁晚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和翟夜阑一起等了起来。她从来都没有觉得时间会过得这么慢过,等啊等等到她都快要睡着了,终于听到了头顶的响动。 “有动静了有动静了!”瞌睡虫顿时就跑光了,杜雁晚拉着身边的翟夜阑兴奋的道。 随着她的话一落下,便有水流从金像的头顶冲了下来。 杜雁晚傻眼了,没有想到落下来的水流会如此的大,她刚才还想过要从水流出来的方向逃生呢,现在看来她简直是想找死,水的冲力那么大,她能游得过才怪! 而且她似乎忘了她根本就不会游泳啊! “咔嚓”“咔嚓” 在水涌进来没多久之后,便听一阵机械转动的声音响了起来,面前忽然升起了一堵墙,将杜雁晚和翟夜阑困在了狭小的空间内。 两人都来不及反应,等他们意识过来的时候,墙已经升起来了。 随着水流的不断涌入,狭小的空间内,水位也是越升越高,四周似乎密不透风,一点儿泄水的地方都没有。 鞋子和裙子已经被水给打湿了,杜雁晚的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一抹焦急之色。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水一涌进来,便有泄水口吗?为什么还出现了一道门将他们两个关起来了? 难道两人刚才的判断有误? 疑惑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就想明白了。 设计者可能是想让那个亡国之君也尝尝被水淹到窒息的感觉,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设计。 若是她的想法没有错的话,可能要等到整个空间都被灌满水的时候,这些水才会泄出去,也正是在那个时候,两人才能发现出口。 “这是什么见鬼的设计。” 忍不住默默地吐槽了一,杜雁晚发现水位上升的速度特别快,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水已经蔓延到她的小腿上面了。 估计永不了多久的时间,整个室内就会被水给填满,只是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 若是按照设计者的心思,杜雁晚敢肯定,水满了之后肯定要停留好长时间才会渐渐地泄出去。 翟夜阑自然也想到了,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水囊来,然后开始,装空气。 眨眼间的功夫水位又上升了,原本只是在杜雁晚小腿的位置,这会儿已经蔓延到她的腰部了。 她不会游泳,只好找了一个位置高点的地方站着,没过一会儿水位又蔓延上来了,直接到了她胸以上的位置,再过一会儿就要将她的口鼻给淹没了。 翟夜阑还好,他会游泳。 见翟夜阑浮在水面上,而自己能站的地方越来越小,杜雁晚开始后悔自己当年没学游泳,水没一会儿就盖过了杜雁晚的嘴唇,然后慢慢地盖过她的鼻子。 渐渐地快要不能呼吸,她有些心慌,费力地惦着自己的脚尖,而然却因为重心不稳,直接摔倒在水里。 “扑通”一下惊起巨大的水花。 “扑通扑通”因为杜雁晚在水里扑腾,水面上又是一阵儿水花。 由于刚才的慌乱,她已经接连呛了好几口水,胸口传来一阵刺痛,然而她觉找不到借力的点儿。 忽然胳膊被人拉住了,杜雁晚扑腾的动作一顿,没过一会儿她就被人拉出了水面。 杜雁晚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这会儿还有点儿心有余悸,“咳咳,翟大人,咳……” 翟夜阑一言不发,但是手却一直提着杜雁晚的胳膊。 被翟夜阑拉着,杜雁晚才免于在水里扑腾,平复了一会儿之后,她的胸口也没有之前那么疼了,现在的她感受到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只能多呼吸呼吸空气,因为过会儿说不定就呼吸不到了。 水位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就淹没了两人的头顶,再过了一会儿便到了顶。 杜雁晚和翟夜阑此时已经沉到了水下,水面下一片黑暗,杜雁晚根本就看不见任何的东西,好在翟夜阑的天蚕丝一直都缠在杜雁晚的腰间,这让她心中安稳不少。 眼下只能靠翟夜阑找出口了,她在这个黑暗的环境当中什么也看不见,就算想帮忙也帮不上忙。 翟夜阑走的时候将之前装好了的那一袋空气给了杜雁晚,杜雁晚在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才将塞口打开,咬住瓶口。 另一边翟夜阑也根据水流的方向找到了出口的位置,用内力将那一道处打破了一个口子,翟夜阑拉了拉天蚕丝,示意杜雁晚可以跟过来了。 杜雁晚接收到信息,便朝着翟夜阑的方向游了过去。 经过一番潜游之后,两人出去了,随后便顺流飘,不知道飘了多久,眼前渐渐地出现了亮光,再过不久两人就飘进了一条河流当中,翟夜阑用天蚕丝勾住了对岸的石块儿,手上一用力,两人的身体顿时就从水中飞了出去。 终于落到了岸上,杜雁晚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了。 阳光照在她的肌肤上,她忍不住弯唇笑了起来,活着的感觉真是好啊。 山风一吹,她忍不住身体一颤,打了一个喷嚏。这个时候她才发觉自己的脑袋晕晕沉沉的,身体也很重,用手背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发现很烫。 “该不会感冒了吧?”嘀咕了一句,便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然而走了没几步,身体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她身体在倒下去的前一刻被翟夜阑抱进了怀里。 怀中女人的身体很烫,她白皙的脸蛋儿此刻变得绯红一片,她似乎是烧糊涂了,嘴里一直在说着什么稀奇古怪的话。 翟夜阑用内力将她身上的衣服还有头发全都烘干了,随后又将自己的头发衣服全都烘干,见人已经陷入了昏迷,沉默了片刻之后将人打横抱起。 她的脸贴在他胸口的位置,身体很烫,连呼出来的气息都是烫的。 一时间觉得自己的胸口火热一片,翟夜阑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杜雁晚只感觉整个人晕晕沉沉的,有人想要掰开她的嘴,往她的嘴里灌东西,她的犟脾气被激发出来了,紧紧地闭着自己的嘴,怎么也不肯张开。 对方掰了许久也没有将她的嘴掰开,似是放弃了,叹了一口气,说了些什么。 杜雁晚有些洋洋得意,想要胜她,没门! 给杜雁晚喂药的大夫见自己的药撒了打扮,却还是没有往杜雁晚的嘴里灌进去一滴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位公子,这姑娘脾气太犟,不肯吃药,你看看能有什么法子,让她将药喝了。”说着将药碗递给了一旁的翟夜阑。 忍不住摇头道:“这不吃药病怎么能好呢?” “而且都烧成这样了,不及早治疗会出问题的。” 翟夜阑将那半碗药接了过来,闻言点头,“多谢大夫。” 大夫还有别的病人要照顾,交代了翟夜阑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第六十七章 昏迷 床上的女人脸上还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因为病了看上去格外的乖巧,但是翟夜阑知道这只不过是表面而已。 端着药碗面无表情地靠近,翟夜阑一捏杜雁晚的下巴,将她的嘴捏开。 杜雁晚只感觉自己的嘴一疼,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让她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 紧接着苦涩的味道覆盖了她的唇舌,她开始剧烈地挣扎,但是那个人实在是太可恶了,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挣扎不过对方,嘴里被灌进了一大口苦药,她不想咽,但是却被那人逼着咽下去。 她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父亲逼自己喝中药的事情。 杜雁晚小的时候总是三天两头的生病,杜父一听说喝中药对孩子比较好,就总是给杜雁晚熬中药,一开始杜雁晚因为好奇尝了一口,发现味道苦的令人难以接受之后,她就再也不要喝了。 经常又哭又闹不喝药,每当这个时候杜父就会特别严厉,她要是闹得凶还会被强制喂药,一连几次之后她就慢慢的学乖了。 刚才被喂药的事情,让她回忆起了被父亲喂药的恐惧,心里忽然生出了一股委屈,杜雁晚忽然就哭了起来。 翟夜阑将药给杜雁晚灌下去了之后,将空碗放到了一边,回头看的时候,却发现杜雁晚的脸色湿漉漉的。 不由得挑了一下眉。 不就是喝个药,怎么还哭上了? 拧着眉在床边站了许久,翟夜阑犹豫地伸手出,将杜雁晚脸上的眼泪擦掉了。 然而他刚一擦掉,杜雁晚很快又重新流了眼泪出来,一连几次之后,他就放弃了。 接下来的好几天杜雁晚都能体会到被喂药支配的恐惧,她都快要恨死了那个每天给自己喂药的人,一直都在努力地睁开双眼,想要找那个人算账。 但是她的眼皮好像重如千斤一般,尝试了几次之后她都没有将眼睛给睁开。 “大夫,我妹妹她已经昏迷三天了怎么还不见醒?”来人正是已经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沈樾。 沈樾一直派了人在杜雁晚的身边保护杜雁晚,所以杜雁晚和翟夜阑被困在井里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在知道杜雁晚和翟夜阑被人困在了井底之后,他立马就去救他们了。 但是他派人下去之后却并没有找到两人的身影,后来又花费了一番功夫摸清了井下面的机关,等到找到两人踪迹的时候,两人已经不在了。 他也是接到翟夜阑的消息,才知道自己的妹妹已经生病了,立马就坐不住了,沈樾很快就赶到了医馆。 只是最近沈府被宿舒方和邱珠儿搞得乌烟瘴气,根本就不适合杜雁晚静养。 沈樾就没有将杜雁晚带回去,依旧让杜雁晚在医馆养病,等到杜雁晚的病好了,再将杜雁晚给接回去。 翟夜阑每天都会过来看杜雁晚。 杜雁晚不喜欢喝药,大夫拿她没有办法,沈樾对自己的妹妹下不去手,所以每次都得翟夜阑来喂药。 已经接连喝了三天的药,按理说杜雁晚这个时候应该醒了才对,但是她的双目禁闭,一点儿要醒过来的意思都没有,沈樾的心里不免得有些担忧,他的妹妹该不会给烧坏了吧? “公子稍安勿躁,令妹的身体并没有大问题,就在这几天之内会醒过来的。” 正说着,便见一个冷面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男子身上穿着一身玄色劲装,外面罩了一件同色系的斗篷,他面如冠玉,眉目间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行动间一股凛冽的气场透露出来。 男子宽大的手中正端着一个碗,碗里正在不断地冒着热气,他的目光在大夫和沈樾的身上扫了一圈之后,道:“该喂药了。” 沈樾和大夫同时看向床上的杜雁晚。 果然杜雁晚一听到说要喂药的,小脸就皱了起来,一副苦兮兮的样子。 大夫不由轻笑:“看她这模样,过不了多久也该醒了。” 翟夜阑想之前那样走到杜雁晚的床前,伸手捏住杜雁晚的下颌。 来了来了,又来了,那个令人讨厌的人又来了。 杜雁晚努力地想要睁开双眼,这一次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讨人厌。 尝试了好几次之后,杜雁晚终于将眼睛睁开了,“咳咳……“当发现眼前的人是谁之后,她轻轻地咳嗽了起来。 见杜雁晚睁开了双眼,翟夜阑不由挑了一下眉,但是喂药的动作却没有停。 被迫喝掉了一大碗中药,杜雁晚的脸顿时皱成了一团。 “小妹你醒过来了!”沈樾听到动静,很快就出现到了杜雁晚的床前,看着床上的杜雁晚一脸喜色。 “大哥?”许久没说话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可算是醒过来了,都昏迷整整三日了。” 沈樾说着,杜雁晚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和翟夜阑刚从水里出现的画面,当时她觉得自己发烧了,走了没几步就没意识了,原来还真的发烧了啊,还昏迷了这么久。那这几天她非常讨厌的那个一直给自己喂哟的人就是翟夜阑? 杜雁晚醒过来了之后,沈樾不放心,让大夫给杜雁晚把了把脉,听到大夫说杜雁晚没有事,他才放心,留下来和杜雁晚说了几句之后,他就因为有事情要回沈府一趟,留杜雁晚继续呆在医馆里养病。 经过沈樾的一番告知,她也知道沈府后院现在是一片乌烟瘴气,回沈府还不如在医馆里待着,于是也没有任何的异议。安心呆在医馆里养病。其他的杜雁晚还能接受,就是这喝药,她每次都要做心理建设好久才将药一口闷完。 杜雁晚刚喝完药就往自己的嘴里塞了好几颗蜜饯,眼睛落向窗外。 这时医馆的人正慌忙地抬着一个人进来,而那人身边的侍从因为担心自己的主子,脸上露出一片焦急之色。 偶然间发现那人有些眼熟,杜雁晚在房间里待不下去了,转身就要出去。 “小姐,您去哪儿?” 沈樾怕杜雁晚在医馆没有人照顾,特意将晓霜带到了医馆来照顾杜雁晚。 “我出去转转。”她扭头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随着人进入了前堂,杜雁晚发现外面已经站了不少前来看热闹的人。 “刚才那位公子看着挺正常的,怎么忽然就发了怪病呢?” “是啊是啊,看起来好可怕,你看段大夫的额头都冒汗了,看起来好危机的样子。” “这到底是什么病啊,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外面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杜雁晚挤进人群当中一看,顿时吓了一跳,“都散开,都散开!” “别围着他!” 说着便没有一丝犹豫地冲了出去。 大夫以及他的药童被杜雁晚推开了之后,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看着杜雁晚道:“哪里来的捣乱的小丫头,还不快走来,耽误了我治病救人,病人没了你担待得起吗?” “嗳,那姑娘怎么回事,怎么打断人家大夫治病救人?” “就是就是,将人家公子的病情给耽误了可怎么办?” 杜雁晚并没有理会周围人的言论,她现在的注意力全在男子身上,她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男子的眼睛,语气放缓,“跟着我的频率,呼气吸气。” “呼气。” 男子见了杜雁晚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对上她那双认真的眼睛,男子下意识地就跟了杜雁晚的频率吸气。 “很好放轻松,没事的。” “呼气。” 杜雁晚说着自己也做了一个呼气的动作,循环过几次之后男子的呼吸渐渐地平稳了下来,杜雁晚松了一口气。 这人哪里是得了什么怪病,分明就是哮喘病发作了。 但是这古人似乎并不知道哮喘这种病,还一直说人家得了什么怪病。 那大夫看上去也不会医,竟然在人家哮喘病发作的时候围着别人,让对方喘气都喘不上来。 因为呼吸渐渐平复了下来,男子的脸色逐渐的恢复成正常的模样,众人见了不免有些惊讶。 “这就治好了?” “主子您可算是没事了,要吓死奴才了。”那侍从见男子没事了,恨不得立马抱着杜雁晚的腿一阵感谢。 男子闻言脸上露出一个虚弱的笑,看向杜雁晚缓缓的道:“多谢沈姑娘,你又救了我一次。” 此刻坐在椅子上的男子正是六皇子戚允显,他一身白衣,看上去温文尔雅,只是脸上的苍白之色,让他添了几分病态。 “不必客气,你上次也救了我。” “只是我刚才只是暂时让你的呼吸平复下去了,你的病还没有彻底治好。” 哮喘即便是在现代都不好治愈,更何况这医疗技术落后的古代?由于之前有一个朋友就有哮喘,杜雁晚清楚不少控制哮喘的法子,看这六皇子的模样也挺可怜的,要不自己帮帮他? 六皇子闻言,神色僵硬了一瞬,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常,“我这病从我一出生就一直跟着我,许多大夫都说治不好,我已经习惯了。” 他毫不在意的说着,脸上甚至还露出了一个淡然的笑容。 第六十八章 医学 杜雁晚见了之后就更加心疼起他来了,也想起了自己那个从小就有哮喘的朋友,心里暗暗地下了一个决定,“虽然不能保证一定能够治好你,但是我这里有几个法子,应该能让你好受一点。” “真的吗?”杜雁晚刚一说戚允显身边的侍从就高兴地接话了。 他丝毫不怀疑杜雁晚说话的真实性,他家主子已经被这个喘急折磨多年了,宫里也只有何太医能够暂时压制住主子的病症,何太医多年来一直在研究他们家主子的病情,也给他们家主子用了许多的药,只是多年来一直不见好转。 他刚才见了杜雁晚是如何救戚允显的,自然下意识的就选择相信了杜雁晚的话。 杜雁晚点了点头,随后又说了几个可以治疗哮喘的法子,侍从赶紧记了下来。 就连之前不满杜雁晚打断自己治疗病人的大夫听了之后也忍不住悄悄地记了下来,待人走了之后,那大夫还人不足拉着杜雁晚讨论了一番医术。 此病他为所未闻,见所未见,治疗的法子也从未见过,自然免不得好奇,就追着杜雁晚一直问。 杜雁晚想起自己一个小小的感冒,就被治了这么久还没有好,不由得对这古代的医疗技术有些担忧,自己虽然没有学过医,但是一些医疗常识还是懂的,于是就跟大夫说了一番。 大夫听了之后,看杜雁晚的眼神就亮了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宝藏一般。 杜雁晚被他那亮晶晶的眼神盯着有些心里发毛,又被缠着问了许久,在答应给大夫画一幅人体解剖图之后才被放了回去。 小的时候父亲想要她血法医,人体解剖图也被要求着记了好几遍,所以画一张这样的图对于杜雁晚来说问题并不是很大。 而且她看那段大夫是真的喜爱医术,这东西到了他的手里,说不定还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于是杜雁晚就连夜画了一张人体解剖图,第二天就送去给了段大夫。 段大夫接了之后如获至宝,激动得都快要说不出话来了,直接给杜雁晚免了医药费,还想要收杜雁晚为弟子。 一般医馆收徒都是收男弟子的,可是段大夫却不管杜雁晚的性别是男是女,可见是真心喜爱杜雁晚了。 但是杜雁晚并不想留在医馆学医,便拒绝了段大夫的提议。 段大夫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但是并没有强迫杜雁晚,还跟杜雁晚说只要她愿意,可以随时过去找他。 又过了几日杜雁晚的身体彻底好了起来,她准备离开医馆了,她临走那天,戚允显过来找她了。 见了戚允显杜雁晚有些意外,“公子你怎么又出来了?” 戚允显一身白衣看上去玉树临风,风姿绰雅,往街上一站,便惹得许多姑娘家走不动路了,纷纷停下来看他,甚至还看了眼和戚允显站在一起的杜雁晚,眼中带着一丝嫉妒。 “在下是特意过来感谢姑娘的,用了姑娘的法子,我已经好多了。”戚允显对着杜雁晚笑道。 杜雁晚闻言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真心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 见了杜雁晚身后丫鬟背着的包袱,戚允显挑了一下眉,疑惑道:“姑娘这是?” “哦,我病已经好了,准备回府。”杜雁晚解释道。 “如此在下便送姑娘一程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 “在下正好又有些事情想请教姑娘,姑娘若是不在意的话就和在下走一程吧。” 闻言杜雁晚哪里还有拒绝的理由,而且她怕戚允显问自己的是有关哮喘方面的问题,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于是就点了点头。 两人之间保持着半米的距离,晓霜和小李子自发和两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不远处茶楼的二楼上,十皇子戚允胤见了眼前的这一幕,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笑。 “老六竟然和她走在一起,有点意思。”说着眼中划过一抹让人猜不透的深沉。 “娄家那边怎么样了?” “回主子,刺杀失败之后,他们就一直忙的焦头烂额,翟夜阑不是普通人,已经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娄家这几天为了转移翟夜阑的视线正费尽心机。” 戚允显闻言脸上的笑意不减,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桌面,“啧啧啧娄家还真是惨啊,罢了本殿心善,大发慈悲地帮他们一马。” 说着便朝那心腹招了招手,心腹侧耳过去。戚允胤在心腹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心腹直点头,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小事在了戚允胤的面前。 戚允胤的目光又往落到了窗外杜雁晚的身上,转了一圈,嗤笑一声,拿了桌上的扇子起了身,“许久都没有见小东西了,去找她玩玩。”说着便走远了,剩下的几个侍从恭敬地跟了上去。 杜雁晚正和戚允显说着一些哮喘应该注意的事项,面前就忽然站了一个人。 杜雁晚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戚允胤,脸色渐渐地冷了下去。 察觉到杜雁晚的变化之后,戚允显也不由得朝杜雁晚看的方向望去,随后眉梢一挑,“十弟。” “见过十殿下。”杜雁晚福了福身子。 戚允胤的目光在杜雁晚的身上转了一圈,又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免礼。” “六哥今日怎么得空出来走走了?平日里不都是待在你那昭和殿里?” 说着目光似有若无地划过杜雁晚和戚允显的身上,似乎在探究些什么。 戚允显听过不少关于戚允胤的传闻,知道他自换了一颗心之后性情大变。因为常年在病中,他鲜少到昭和殿外面走动,除了几个会时常到昭和殿看他的几个兄弟外,他和皇室的其他人关系都比较淡。 对于这个传说当中的十弟,他尽量保持警惕,唯恐坏了杜雁晚的名声,解释道:“上一次沈小姐告知了我一些治疗喘疾的法子,我的喘疾近日来好多了,今日来找沈小姐,是为了感谢沈小姐,顺便跟沈姑娘探讨一下喘疾的注意事项。” “原来如此。”戚允胤说着,目光划过杜雁晚的脸,似笑非笑的道:“我竟不知,沈小姐还会医术?” 沈怜从前不过是个默默无闻,受尽欺负的小丫头,她哪里来的机会学习医术? 嘴角慢慢的勾起一抹弧度,戚允胤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沈怜她好像也是一夜之间就转变了一个性格呢,他们两个多么的相似啊。 杜雁晚闻言警惕起来了,她并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的不同,若是让人知道她是穿越过来的,说不定还会被当成妖魔鬼怪火火烧死! “不过就是偶然间在医书看到的一些法子,说给六殿下听罢了,没想到对六殿下真的有用,也算是一件幸事。” “哦,那么请问沈姑娘是在哪本医书上看到的呢,我也好去翻阅翻阅。” “偶然间看到的,已经记不得书名了。”杜雁晚不动声色的道。 “可惜了。”戚允胤说着脸上闪过一丝惋惜之色。 “殿下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民女就先告退了。”戚允这个人邪门的很,杜雁晚怕被他不动声色的就给暗算了,于是尽量减少和他的接触,说了几句之后便告辞了。 见杜雁晚去意已决,戚允显没有挽留,只是望着杜雁晚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六哥是对她感兴趣了吗?”戚允胤在戚允胤的耳边慢悠悠的道。 戚允显闻言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对着戚允胤缓缓的笑了一下,“沈姑娘是个有意思的人。” 闻言眸光闪了闪,“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十弟我该告辞了。” “六哥慢走。” 望着戚允显离开的方向,戚允胤缓缓地摇起了扇子。 “主子,这六皇子主动接近沈姑娘是不是也是为了龙眼玉石?” 戚允显走后,戚允胤身边的侍从便忍不住出声询问。 戚允胤目光幽深,望着戚允显离开的方向,悠悠的道:“不会。” “我的这个六哥,为人最为淡泊名利,他一向不结党营私,对于朝政之事也一概不管,这样的一个人,是不会知道龙眼玉石的作用的,也不会为了一个龙眼玉石去接近沈怜。” 说着便转身离去。 翟夜阑经过上次和杜雁晚一探李府之后便有了发现,他这几天一直在追查,眼看着就要找出背后之人了,线索忽然就断了。 现场被人破坏的痕迹太重,翟夜阑脸色很沉。是有人不想让他这么快就找到背后之人。 “将军会不会是凶手干的?”停枫也见了被破坏的惨不忍睹的线索,神情气氛。 “不是,应该是另一批人,两批人前后留下来的痕迹都不一样。” “还有别人插手进这件事情来了?” “九公主一案或许牵扯到的并不是一个人的利益,于是就有人坐不住,插手了。” 翟夜阑冷静的分析道。 “这样一来将军岂不是要面临很多麻烦?” 皇上怎么就将这么麻烦的事情交到了他们家将军的头上? 九公主一案如此的复杂,说不定还会得罪人,他们将军太不容易了。 翟夜阑闻言抿了抿唇。 无论将要面对对少的阻拦,他都要将事情的真相找出来。 九儿,你不会白死的。 第六十九章 暗中计较 “殿下如今这线索已毁,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停枫为难的看着翟夜阑。 虽然他也想尽早将背后真凶给揪出来,但是完全没有思路,应该怎么将坏人绳之以法嘛? “线索会自己找上门来的。” 翟夜阑现在已经确定,刺杀杜雁晚的人跟九公主自杀一案有关,只要他们还出手刺杀杜雁晚,就总会被他抓到把柄的,所以他现在只有等。 停枫根本猜不透翟夜阑的心思,不过他见翟夜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下意识的就选择相信翟夜阑。 他们家将军不会出错的,将军说线索会自己送上门来的,就一定会自己送上门来。 皇宫 凤栖宫内一片宁静,宫女们安静地立在一旁,眉眼低垂,极为乖巧柔顺。 “咚,咚,咚” 在这一片安静的氛围当中,木鱼敲击的声音显得分外明显。 蒲团上跪坐着一个中年女人,女人头上戴着华丽的冠子,身上的衣服也是极其的华丽,她上了年岁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从女人的五官上来看,可以看出女人年轻时候定是一个艳绝天下的美人儿。此刻她正轻阖着双眼,一手敲着木鱼,一手稔着佛珠,嘴中念念有词。 “娘娘。” 忽然进来一个宫人装扮的女人,对着蒲团上跪着的女人喊了一句。 女人闻言,双眼猛然间张开,眼中划过一抹阴冷的杀意,杀意自她的眼中一闪而过,很快她就恢复成了正常的模样,余光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宫女,语气淡淡的道:“事情办妥了吗?” “娘娘已经妥了,您放心。” 女人闻言,嘴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又闭上了眼睛,念了一会儿经,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地起身了。 宫人们照顾的小心翼翼,生怕惹得女人不快。 女人在宫人的小心搀扶下,慢慢地坐到了软塌上,白皙如玉的手,结果前头说话的那个嬷嬷递过来的银耳汤,用勺子舀了一小勺,喂进嘴里,过了一会儿才问道:“皇上呢?” 嬷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忌讳,小心的答道:“莲妃哪儿呢。” 女人的脸色顿时就闪过一丝恼怒,“又是那个小贱人,就她那副病歪歪的模样到底是哪里好,引得皇上三天两头地往她那里跑!” 因为女人动了怒,大殿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了不少,宫女们集体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女人说了一句之后还在气头上,接着又道:“不光是她病恹恹的,就连她生的那个儿子也病恹恹的,真不知道皇上到底喜欢他们母子两个什么?这么多年来,就她盛宠不衰,连带着她的那个儿子,皇上也是格外的偏爱!” 女人越说越气,胸口顿时就是一阵儿起伏不断。 “皇上明明答应过,中午会过来陪本宫的,可是结果呢?” “又让那个小贱人将皇上给劫走了!” 说着女人的脸便气得扭曲起来,狰狞的表情,让她原本的美丽不复存在。 她身边的宫女小心地宽慰了一句:“皇上兴许是忘了,娘娘您别气了,当心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能忘一次也就罢了,一连忘好几次,这又算什么?!” 宫女闻言顿时不敢再说话了。 “母后这是怎么了?” “这般动怒,可是谁又惹得母后不快了?” “母后尽管告诉胤儿,胤儿直接杀了他替母后出气。”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响起一道男子的声音。 女子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原本还是一脸怒容的表情顿时就是一变,“胤儿你怎么进宫来了?” 戚允胤笑着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带了礼物的侍从,他让人将礼物放下,转而看向女子,“因为胤儿想母后了啊,母后这是我昨日淘来的小玩意儿,您看看喜不喜欢?” “难为你有心了。”皇后闻言,目光在戚允胤带过来的礼物上扫了一圈,眼中闪过几分满意之色,点头淡淡的道。 戚允胤并不是她亲生的儿子,但是却是寄养在她的名下,被她一手带大的。 如今能得到戚允胤如此孝敬,皇后也觉得心满意足了。 “母后喜欢就好。”戚允胤笑着,转而又提起刚才的事情:“方才听母后心情不好,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吗?” 一提起这个,皇后刚才生出来的那几分好心情顿时就消失了,“还能是什么,莲妃那个小贱人又将皇上给抢走了!” “皇上都快要半个月没踏入我这凤栖宫了,这后宫都在看我的笑话呢!” “莲妃受宠,他们就全都勾搭着莲妃去了,到底我是皇后还是莲妃是皇后?他们都已经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皇后越想便越气,想也没想就道:“皇上如此宠爱那个小贱人,连带着小贱人生的那个病秧子也是从小偏宠着,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要立那个小病秧子为太子了!” “娘娘慎言啊!” 皇后的心腹宫女听了这话,顿时吓得脸色一白,对着皇后道。 皇后虽然有些不忿,但还是乖乖地闭嘴了。 戚允胤的眸光闪了一下,“母后不必担心,您是皇后,只要您在这个位置上一天,莲妃就算是再得宠,到了您的面前也得乖乖的问安请好。” 这番话说的皇后心情舒坦,她顿时就没有刚才那么气了,“你说的对,只要本宫在一天,她莲妃终究只是一个妃,本宫又没有犯下大错,皇上还能废了本宫给莲妃腾位置不成?” 想着皇后就不气了,戚允胤又留下来陪皇后说了一些话,得到了皇后的准许才离开。 离开的后一秒,他脸上的笑容就慢慢地冷了下来,目光渐渐变得幽深起来。 老六那个病秧子还想跟他抢皇位? 呵。 莲华宫 莲妃、皇帝还有六皇子三人正坐在花园里有说有笑,莲妃望着儿子好看了不少的脸色,笑得一脸欣慰,“显儿,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你的病现在已经比之前好了?” 戚允显闻言点了点头,“是真的母妃,儿子特意等过了几天在过来找母妃的,儿子的病确实比之前好很多了。” 莲妃的眼眶顿时就湿润了,“好好好,真是太好了。” “母妃儿子问了那位沈姑娘,您如今也要注意着您的身体。”戚允显说着便从身后小太监的手里接过一个小册子,“这上面都是儿子按照沈姑娘所说,以及自己这段时间实验所写的,母妃按照上面写的去做,身体也会好起来的。” 莲妃含泪接过:“我儿有心了。” 皇帝见了也是一脸的欣慰,“显儿是个孝顺的孩子啊。” “对了,显儿刚才所说的那个沈姑娘可是皇上前段时间封的那个九姑娘?” “是的母妃,她叫沈怜。” 莲妃闻言点点头,“听你这么说,她倒是个不错的姑娘,有空我召她进宫来坐坐。” “沈怜确实是个不错的丫头,和朕的九儿一样乖巧善良。” 皇帝忍不住插了一句,这一句让他想起一件故去了的九公主,心中又是一阵难过。 莲妃和戚允显发现了皇帝的难过,立马就说了几句宽慰皇帝的话,皇帝立马就被哄得心花怒放了,还非常支持莲妃将杜雁晚召进皇宫来。 于是还没离开莲华宫就下了一道圣旨,让杜雁晚进宫来陪伴莲妃。 三人又在花园内说笑了一会儿,皇帝才离开。莲妃又拉着戚允显说了一会儿贴心的话,才将人放走。 杜雁晚接到皇上的传召整个人都是懵逼的,她不明白,皇上又召自己进宫做什么。其实她根本就不想进宫,进了宫就得处处小心,否则就是分分钟掉脑袋的事情,但是圣旨不可违。她也只好收拾自己,准备进宫。 皇宫派了马车过来接杜雁晚,杜雁晚上车的时候,便向传旨的太监打听了一下皇上召唤自己进宫的原因。 太监对杜雁晚笑得一脸灿烂,“九姑娘放心进宫就是了,是好事儿。” 好事儿?能有什么好事? 杜雁晚进宫之后才知道太监所说的好事,是什么好事,原来是让她进宫来陪莲妃娘娘的。 莲妃你是六皇子的生母,杜雁晚对六皇子的映像还不错,对于莲妃也不讨厌。至于莲妃让她进宫来做什么,她换个思路想也想明白了。六皇子的哮喘是遗传的,皇上很健康,那么久只有可能是莲妃有问题,她被叫进宫来多半有关莲妃的病。 被一路引进莲华宫。杜雁晚到的时候,莲妃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枝。 只见女人身上穿了一件儿蓝色的宫装,头上戴了几支朱钗,安静地坐在石桌旁,她正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扶着花枝,听到动静朝杜雁晚的方向望了过去。 杜雁晚愣了一下,面前的女子生得极美,脸上也并未留下多少岁月的痕迹,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是三十几岁的女人,反倒像二十岁刚出头的小姑娘。也难怪对方多年来一直盛宠不衰,光凭这张脸,确实难逢敌手。 “你便是九姑娘吧?”莲妃缓缓地勾起一抹笑容来,对着杜雁晚道。 她清新淡雅如莲,果然配得上她的封号。 “回娘娘是的。” 第七十章 九公主 “果然很像九儿。”莲妃说着,脸上便流露出几分怀念来,“当初九儿也时常来我这莲华宫玩。”说到一半注意到杜雁晚的神色,又道:“抱歉,并未有拿你当做替身的意思,只是一时间有些感慨。” “听显儿说你交给了他不少治疗喘急的法子?” 杜雁晚早就料到会被询问,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闻言淡定的道:“不过是在医书上看到的几个偏方,没想到真的有用。” 莲妃点点头,“那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杜雁晚和莲妃又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和莲妃的关系亲近了不少,莲妃性格和善温柔,杜雁晚和她相处起来并不费尽。 “娘娘。”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低眉顺眼走了过来。 “何事?”宫女看了一眼杜雁晚,又走过去贴着莲妃的耳朵说了些什么。 莲妃闻言,脸色顿时一变,“岂有此理,本宫去看看!”说着注意到一旁的杜雁晚,“本宫有事情要前去处理一下,沈姑娘是跟着本宫一同前去,还是留在这里等本宫回来?” “臣女随娘娘一同前去吧。” 莲妃随意地点了一下头,并无其他意见。 两人从莲华宫内出来,走了没多远之后,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叫喊声。 “娘娘……” “您等等奴婢……” “娘娘!” 迎面跑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女人脸上带着痴傻的笑容,闻言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跑得更加欢快了。 “嘿嘿,躲猫猫,玩儿!” “小月月喜欢玩儿!” 女人说着一边拍着手,一边跑起来。迎面就撞上了莲妃一行人,被莲妃身边力气大的几个嬷嬷抓住了,她顿时就怒了,像小孩一样发脾气,“我要玩儿!我要玩儿,你抓着小月月干什么!” “放开!放开!!哇呜呜呜……” “娘娘!”之前一直追着她跑的宫女这个时候也追上来了,见女子被莲妃身边的两个嬷嬷给抓住了,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参见莲妃娘娘。” 莲妃的目光轻轻地划过面前的宫女,又落在她身后跟着的那一群宫女身上,语气带了几分威严:“这是怎么回事?” “月妃不呆在她自己的揽月宫,怎么在皇宫内乱跑?你们就是这么照顾人的?” 宫女被莲妃身上的气势所骇,身体瑟瑟发抖,“奴婢们知道错了,奴婢们这就将娘娘给带回去!” 月妃还在一旁闹,“不要!不要,小月月要玩要玩。” 她说着又像一个小孩一样哭了起来。 莲妃并没有因为月妃的吵闹,脸上就露出不耐烦的神色,闻言温柔的安慰月妃:“姐姐回宫去也能玩儿,回宫去好不好,到时候妹妹陪姐姐一块儿玩。” 她显然经常这么哄月妃,月妃听了她的话,脸色好看了那么一点儿了,没有继续哭闹,但还是抽抽噎噎的。 杜雁晚在一旁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这个月妃娘娘是谁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而且她即便已经疯了,和莲妃的关系好像很亲昵。她对旁人的话都不怎么听,但是对于莲妃,却多了几分耐心。 “九九……” 正在杜雁晚打量着月妃的时候,她忽然朝杜雁晚的方向看了过来,然后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模样看上去有些呆呆的,眼眶竟然还隐隐的泛起了泪花。 杜雁晚疑惑的站在原地。 “是我的小九九!”月妃说着,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两个嬷嬷的束缚,眨眼间的功夫就跑到了杜雁晚的面前,将杜雁晚一把抱进了怀里,“小九九,啊,是小九九啊!” 她抱着杜雁晚又蹦又跳,她的力气很大,无意间已经弄疼了杜雁晚好几次,但是很奇怪,杜雁晚并没有将身上的女子推开,也没有觉得身上的女子麻烦。 见月妃抱住了杜雁晚,莲妃的眸光闪了闪,随后让人将月妃拉开,对着杜雁晚一脸歉意的道:“抱歉,月妃她是九公主的生母,自九公主自杀之后人就变得疯疯癫癫的了,刚才见了你可能是将你当做九公主了,你别介意。” 杜雁晚闻言看了眼一旁重新被嬷嬷抓住,还在不断地对着自己叫九儿的女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心就生出了几分酸涩感来。 摇了摇头,“自然不会。” 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还记得自己的女儿,可见她是多么的爱她的女儿。 杜雁晚不由得想起自己在现代的父母,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莲妃在和杜雁晚说了几句之后,便去哄着月妃,月妃被莲妃哄了好一阵儿之后,还是不愿意走,目光一直落在杜雁晚身上,叫杜雁晚“九儿”“九儿”。 “莲妃娘娘,不如我陪月妃娘娘去宫中坐坐吧,您先去处理您的事情,到时候过来接我就行了。” 见莲妃为难,杜雁晚主动道。 莲妃闻言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她有些为难的看了月妃一眼。 月妃一旦发起疯来,是谁也不管不顾,到时候伤了杜雁晚可怎么是好? 杜雁晚看出了月妃心中的担忧,笑了一下:“月妃娘娘不是将臣女当做了九公主吗?娘娘如此疼爱九公主,想必不管怎样都不会对臣女怎样的。” 莲妃闻言觉得杜雁晚说的有道理,便点了点头:“如此你就随月妃去揽月宫坐坐吧。”说着目光严厉地扫过那群宫女,“你们好好好照顾沈姑娘,若是沈姑娘出了什么事情,本宫那你们是问!” 宫女们集体缩了缩脖子,恭敬地道了一句:“诺。” 莲妃转身,带着宫女嬷嬷很快便消失在了宫女们的面前。 因为莲妃刚才的吩咐,宫女们对待杜雁晚的态度也非常恭敬,“沈姑娘,这边请。” 脱离了桎梏的月妃这个时候,已经欢欢喜喜地去拉杜雁晚的手了,“九儿!九儿!”她欢快的喊着,仿佛是得到了自己珍爱的玩具一般。 杜雁晚任由月妃拉了手,“娘娘外面回宫去玩好不好?” 月妃早就将杜雁晚当做了九公主,杜雁晚说什么她也只是点头同意,看上去好说话的不得了。 宫女们见此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月妃又多么难搞她们是知道的,每次月妃一发起疯来,那便是十头牛也拉不住,偶尔的时候莲妃娘娘还能安抚安抚,但是大部分的时候是莲妃娘娘劝也劝不下来。 看杜雁晚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感激,今天若不是有杜雁晚在,她们又得费一番功夫才能将月妃劝回宫了。 而且杜雁晚看上去一丝嫌弃月妃的样子都没有,这让宫女们对杜雁晚的印象越发的好,对待她的态度自然又好了几分。 “姑娘揽月宫是这个方向。” 杜雁晚点头,“你去前面带路就是。” 宫女便安静地去了前面带路,杜雁晚和月妃两人走在后面。 一路上月妃拉着杜雁晚,嘴里一直说了个没完,而且还经常前言不搭后语,杜雁晚一直耐心的听着,并未觉得烦。 回揽月宫的途中,很不巧刚好碰上了万嫔。 万嫔生得柔媚,远远的就能从她的身上看出一股子娇媚劲儿,她一身石榴红的宫装,头上戴了顶精致的冠子,十个手指上都被染了鲜红的蔻丹。 见了迎面而来的杜雁晚还有月妃,她原本带着笑容的脸,顿时冷淡下去,眼中划过一丝淡淡的嘲讽,“我当是谁,原来是揽月宫里的那个疯子。” “疯子怎么不好好待在揽月宫里,又出来闹事了?” 万嫔在后宫也得宠,出了莲妃就没有人能够与之匹敌,所以她的时常不将别人放在眼里。 她今日打扮的这么好出来转悠,就是因为得到了消息,想要和皇上来一个偶遇,没想到皇上没有偶遇到,却碰上了那个疯子,心里生出了一股扫兴,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话。 “见过万嫔娘娘。” 伺候月妃的宫女见了万嫔,脸上闪过了几分慌乱,福了福身子,向她请安。 万嫔的眸光慢悠悠地划过那些宫女们,落到月妃的身上,闪过一丝厌恶,“免礼了。” “你们还不赶紧将这个疯婆子给带回去,这皇宫里贵人可多着呢,要是被她冲撞到了谁,就算是借你们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宫女们被万嫔这么以教训,顿时抖了一下,“奴婢们知晓了,奴婢们这就将娘娘带回宫去了!” 万嫔闻言冷哼一声,转而嘟嘟囔囔的道:“这个疯子怎么还在皇宫里待着啊,看见她我的心情就不好了。” “大公鸡!” “有大公鸡,哈哈!” 原本一直将目光落在杜雁晚身上的月妃忽然扫了万嫔一眼,顿时就乐开了,一边拍手,一边欢快地叫着。 万嫔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铁青,她想起了自己上一次精心打扮了一场,在御花园内跳舞,眼看着就要引得皇上注意了,就是这个疯婆子,忽然冲出来指着她喊大公鸡。 她那天的装扮是花了好几个时常弄出来的,她自己很满意,原本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结果被月妃一说,她就真的觉得自己有点像一只大公鸡了,最可恶的是皇上也听到了。 第七十一章 月妃 皇上听到了之后非但没有怪罪那个疯婆子,还当着她的面笑了,这不就是觉得那个疯婆子说的对,她像一只大公鸡吗? 自那天之后,她躲皇上躲了好几天,就是想让皇上忘记她大公鸡的形象。 结果因着那几天她躲着不肯见皇上,皇上就被别的女人给抢去了,万嫔在自己的宫里恨了好几天,这会儿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出来偶遇皇上了,没想到又遇上了月妃。 那月妃竟然还记得她,一见她就指着她叫大公鸡,她顿时就气极了。 她今天这身哪里像大公鸡了,岂有此理! “站住!” “臭疯婆子,你骂谁呢,上次的事情,本宫大人大量没有跟你计较了,这次你还敢当着本宫的面儿骂本宫,当本宫是吃素的吗?” 万嫔眨眼间的功夫已经到了月妃的面前,拦了月妃的路就是一阵质问。 月妃被万嫔凶了之后,非但没有难过,反而觉得好玩,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万嫔简直就要气炸了,“臭疯婆子!” 杜雁晚见月妃将事情越搞越乱,连忙挡在了月妃的面前,“娘娘息怒,我们家月妃娘娘神智不清,若是有什么话得罪您了,还请您不要往心里去,我在这里代他向您道歉了。” “你算什么东西,一点儿尊卑都不懂吗?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这疯婆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我一定要报了这个仇,来人!” “万嫔娘娘!” 就在万嫔要叫人将月妃抓起来的时候,杜雁晚冷下了脸,呵斥了一句。 “娘娘刚才说尊卑,那么臣女想问问您又知道何为尊何为卑吗?”杜雁晚说着挡在了月妃的面前,“月妃娘娘是妃,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嫔,你见了娘娘非但没有行礼,还敢对着娘娘吼叫,试问娘娘这又算什么?” 杜雁晚的话,让万嫔的神色一僵。 她完全没有想到杜雁晚竟然这么牙尖嘴利,这么快就抓到了自己的错处。 让她给一个傻子请安问好,做梦去吧! “本宫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插嘴说出话,来人将这个冲撞本宫的人给本宫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也好让她知道知道规矩。” 万嫔仗着皇上的宠爱,丝毫没有将杜雁晚还有已经痴傻了的月妃放在眼里,语气凶狠地命令身边的宫女道。 宫女跟着万嫔嚣张跋扈惯了,自然也没有将杜雁晚还有月妃放在眼里,此刻听了万嫔的吩咐,伸手就要朝杜雁晚抓过去。 杜雁晚见这万嫔竟然这么不讲理,一张脸顿时也微微发沉。 “坏人!” “坏女人,不许打我九儿!” “九儿快跑,坏人!” 见宫女要来抓杜雁晚了,万嫔立马就闪身挡在了杜雁晚的面前,对着万嫔气呼呼的道。 杜雁晚见万嫔就算是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保护自己,心里又是一阵酸软。 因为见杜雁晚要受欺负了,月妃生气了,她像是一头发怒的小狮子,冲着万嫔就冲了过去,“坏女人,休想伤害九九!” “啊!” 万嫔哪里见过这么发疯的月妃,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娘娘!” 万嫔身边的宫女慌了神,连忙前去帮忙。 “啊!疯子,快把这个疯婆子抓走!!” “月妃娘娘!” 宫女们慌了神,场面顿时就乱做了一团。 月妃时常发疯,她一发起疯来,宫女们就会满院子里抓她,久而久之她也练就了一身的本领,宫女们想要抓她是越来越难。 眼下这个本领刚巧派上了用场,万嫔身边的宫女想要抓月妃却是怎么抓也抓不到,她就像是一条活泥鳅似的,到处钻。 宫女们抓了几次没抓到之后,也快要被月妃给气死了。 月妃身边的宫女虽然也在抓月妃,但是却因为万嫔刚才讽刺月妃的话,心存不快,故意放水,想要月妃吓吓万嫔。 杜雁晚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勾了勾唇,手指在袖子底下微微动了动,随后一枚银针朝着神色慌乱的万嫔射了过去。 万嫔被射中了腿,脚上一吃痛,一下子就踩在了自己的裙子上,她为了美,特意穿了一条拽地长裙,原本就不方便走路,在这一片混乱中,慌不择路地就踩在了长裙上,“啊!” “撕拉”一声,万嫔神色那件儿华美的衣衫被她这么一踩就给踩破了,然而万嫔现在顾不得心疼她的衣衫,她现在正疼得要命,刚才那一下,让她直接摔到在了地上,这条小路上刚好铺了鹅卵石,万嫔就会这么一摔上去,眼泪顿时就飙升了出来。 “哈哈哈,坏女人摔倒了,坏女人摔倒了!” 月妃见万嫔摔倒了之后,便在一旁拍着手叫好。 万嫔原本就觉得委屈,此刻被月妃这么一笑话,顿时就气哭了,“你还好意思笑,就是你害的!” “我不管,今天不将这个疯婆子抓起来我就不信万!”万贵妃说着也不理会身上的疼痛了,提起衣摆,就要找月妃干架。 因为刚才那一摔,她精致的发型被摔乱了,此刻披头散发的,竟然和月妃差不多。 月妃以为万嫔是自己的同类,非但没有因为万嫔的靠近而警惕,反而一脸兴奋,手欢快地拍着。 “娘娘!”万嫔的宫女见万嫔气得理智都失掉了,一时间急的脸色微变。 理智全无的万嫔哪里是月妃的对手,月妃疯起来连整个揽月宫的宫人都奈何不了,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万嫔? 只见月妃身姿灵活地躲过了万嫔伸过来的手,手上一抓,就抓住了万嫔的头发。 “啊!” 又是一阵儿杀猪似的叫喊声从月妃的嘴里溢了出来。 “娘娘!”万嫔身边的宫女见了顿时吓得脸色一白,万嫔平日里最宝贝的就是她的头发了,平日里掉了一根都要气上好半天,这会儿被月妃抓了头发,估计要气得跳脚了。 “月妃娘娘,您放开万嫔娘娘啊,娘娘的头发不能抓!”宫女们神色焦急地劝着月妃。 只要月妃将万嫔的头发放下来一切都好说了,但月妃才不要呢,她现在正在兴头上,而且那些女人好吵,她不要听他们的话,月妃傲娇地别过了头。 万嫔气得都快要炸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快过来帮我!” 简直要气死她了,这些宫女好好的跟这个疯子说话干什么?这个疯子她听得懂吗? 宫女们被万嫔这么一吼之后,全都赶过去帮万嫔,但是月妃见宫女过来了,手上用的力气却越大。 头皮都快要扯下来的感觉并不好受,万嫔连忙罢手:“别过来,你们别过来了!” 宫女们又顿时止住脚步,为难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这个时候他们想起了一直被他们看不起的,月妃身边的宫女,舔着脸,让他们劝一劝月妃赶紧将万嫔给放了。 月妃身边的宫女没想到万嫔的宫女会过来求自己,装模作样的应了一声,随后敷衍地劝了几句,月妃没有听。 他们耸了耸肩,看到了没?不是我们不愿意帮你,而是我们家主子不听我们的啊! 心里忍不住幸灾乐祸,他们早就看万嫔身边的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宫女不爽了,此刻让他们家主子,教训教训万嫔和她的那些宫女也是好的。 耳边不断地传来万嫔的惨叫声,宫女的急的团团转,再这样下去,他们家主子会不会被月妃这个疯婆子给打死啊? 皇上对于月妃这个疯婆子一向都很宽容,就算月妃将他们家主子给打死了,估计也会看在月妃神志不清的份上算了,到时候他们家主子岂不是连伸冤的地方都没得去了? 宫女们着急的时候注意到一旁站着的杜雁晚,眼睛顿时亮了一下,别人的话月妃可能不会听,但是这位姑娘的话,月妃应该会听,刚才月妃和她看上去就很是亲昵。 “这位姑娘您看看您能不能劝劝月妃娘娘?这再打下去就要出事了啊!” “是啊是啊这位姑娘请您劝劝月妃娘娘吧。” 杜雁晚闻言稍微矜持了一下就点头答应了,月妃若是真的将人给打死了,可能也会惹来不少麻烦。 “娘娘,别打了好不好?” 月妃已经将万嫔的脸给打肿了,万嫔原本还骂骂咧咧的,但是被月妃打了好几拳之后就老老实实了,这会儿正哭着呢。 “呜呜呜,疯婆子你欺人太甚!” 她的脸肯定都被打肿了,到时候还怎么得到皇上的宠爱? 月妃听到杜雁晚的声音就住了手,她原本也觉得没意思了,因为万嫔不会反抗了,光她一个人打没劲儿。 从万嫔的身上起来了之后,月妃狠狠地瞪了万嫔一眼,“坏女人,欺负九儿,打!” 说着扬了扬自己的拳头。 万嫔顿时觉得自己的脸又开始隐隐的疼了,她不甘心地瞪了杜雁晚一眼,心里将杜雁晚给记恨上了,若不是这个小贱人她会这么惨? 这笔账她迟早会算回来的! “我们走!”压抑着心头的怒气,万嫔道了一句,就急匆匆地离去。 她要去找太医看看她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儿出什么事情没有,没空搭理这两个小贱人,等她回来的时候再找这两个小贱人算账! 第七十二章 偏方药 想着万嫔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杜雁晚和月妃的视线当中,月妃见万嫔走了之后,又对着杜雁晚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凤栖宫。 皇后正一脸慵懒地躺在软塌上,她身后,两人低眉顺眼的宫女正替她缓缓地摇着扇子,不远处的一个小宫女正弹着琴,皇后闭着眼睛,听着琴,看上去格外的惬意。 “娘娘!” 此时走过来一名嬷嬷,将安逸的气氛打乱了,琴声停了下来,皇后冷冷地睁开眼睛,语气中带了几分不悦,“什么事?” “莲妃娘娘刚才来过了,将宫门罚跪的那个小宫女给带走了!” 闻言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岂有此理,本宫让去罚跪的人,她凭什么带走?” “她是不是就仗着皇上的宠爱,不把我这个皇后放在眼里了?!” “娘娘息怒,莲妃带走的人的时候说了……”嬷嬷说着顿了一下,面上又几分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将这件事情跟皇后说,若是说了皇后肯定会更生气,但若是不说她心里也气不过。 “她说什么了?”皇后闻言向嬷嬷看了过去,她倒是想知道莲妃那个小贱人敢说些什么! “莲妃说,宫女时她宫里的,要罚也是她来罚,轮不到皇后娘娘……” “咔嚓”皇后手里捏着的一把折扇被她捏坏了,她气得胸口一阵起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妃子,竟敢对本宫说这样的话。” “本宫是这后宫之主,惩罚一个小宫女难道还要得到她的准许?” “简直就是笑话!” “娘娘暂且息怒,奴婢这儿有一计,兴许能榜上娘娘。” 皇后一听,顿时就有了几分兴趣,“什么计谋?” “奴婢听说九姑娘今日进宫来了。” 听到嬷嬷说杜雁晚,皇后的眸光闪了闪,“是,她是进宫来了,但那又如何?” “奴婢知晓娘娘一直忧心的事情,奴婢这一计刚好能够一箭双雕,解决娘娘的全部忧心事。” 嬷嬷说着,表情渐渐地变得狠毒起来。 皇后脸上的兴趣更浓,“快说说看?” “听闻六皇子今日身体有所好转,是因为用了九姑娘提供的偏方,六皇子孝顺,自己好了之后,便将偏方告诉了莲妃,若是我们在偏方里……” 说到这里皇后已经明白嬷嬷的意思了,到底是深宫里混了多年的女人,哪里不知道嬷嬷想说的是什么? “你说的这个法子不错,那么本宫就命令你去帮本宫做。”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安排的妥妥的,绝对不会有半分牵扯到娘娘。” 这个嬷嬷跟了自己多年,是随着自己一路凑过来的,皇后自然是信任的,也相信对方的能力,点了点头之后,便挥了挥手,让嬷嬷下去了。 嬷嬷走后,院子很快就恢复成了之前的宁静。 琴声再次响了起来,皇后的眼睛再一次轻轻地阖了起来,宫女们小心翼翼地替她捏着腿。 杜雁晚在揽月宫陪月妃待了一会儿之后就被莲妃带回了莲华宫。 莲妃很喜欢杜雁晚,不仅拉着杜雁晚说了很久的话,还要留杜雁晚在莲华宫内用膳。盛情难却,杜雁晚只好答应下来。 中午的时候皇上也过来用膳。 知道皇上过来之后杜雁晚诧异了一下,随后又跟着莲妃一同见礼。 皇上见了杜雁晚问了杜雁晚几句话,杜雁晚小心的应付着,哄得皇上一阵儿心花怒放,用膳的时候都时脸带笑容。 杜雁晚战战兢兢地上了桌,和皇帝一同用膳,这还是头一遭的事情呢。 莲妃的脸上也带着笑容,有她在一旁帮衬着,杜雁晚没有那么紧张了。 “娘娘,您的药好了。” 此时一个嬷嬷带着莲妃的药上来了。 莲妃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还是捏着鼻子将药一口灌了下去。 因为身体的原因,她多年来一直喝药,对于药的味道早就厌倦了,但是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也只能默默喝药。 “这是新药方吗?” “回皇上,是沈小姐的偏方熬的药。” 皇帝闻言点了点头,“显儿说有用,希望你也能好点儿。” “多谢皇上关心,有皇上这句话臣妾已经觉得好多了。” 莲妃低头羞涩道。 杜雁晚夹杂皇帝和连芬中间,有些苦不堪言,她不想留在这里吃狗粮。 一顿饭杜雁晚吃的是战战兢兢,好不容易等到吃完饭,皇帝还不走,莲妃跟皇帝说起了遇到月妃的事情,皇帝的脸上闪过几分唏嘘,还准备去看月妃,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万嫔跑过来了,“皇上您可要替人家做主啊!” 皇帝看着忽然出现的万嫔直接给吓了一跳,“来人,抓刺客!” 见皇上受了惊吓,他身边的侍卫干脆将万嫔当做了刺客。 万嫔闻言,脸色顿时就是一白,“别别别,我不是刺客,我是万嫔啊!”说着又朝皇帝眨了眨眼睛,“您不记得臣妾了吗?” 此刻的万嫔全然忘记了自己现在正肿着一张脸,做出这样的表情来非但没有让人觉得灵动好看,反而因为表情扯动了脸,肉全都堆在了一起,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皇上看了一眼之后,没忍住移开了视线。 莲妃也是眨了眨眼睛,指着万嫔惊讶道:“你是万嫔?” “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 一说到这个万嫔就委屈,双眼很快就弥漫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她可怜兮兮的看着皇帝道:“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皇帝这个时候听出了万嫔的声音,的确是她了,让那些侍卫都下去了,无奈的看着面前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来的万嫔,“你这脸怎么了?” 万嫔见皇帝终于注意到自己了,眼泪吧嗒吧嗒地就掉了下来,“还不是月妃娘娘!” 皇帝闻言就更加疑惑了,“这又关月妃什么事情?” “皇上臣妾脸上还有身上的伤就是月妃给打出来的啊!”万嫔焦急道。 “你好好的惹月妃干什么?” 万嫔闻言眸光闪了一下,但是很快又出言否认道:“臣妾哪有惹她?” “臣妾不过是在散步,月妃姐姐忽然出现,指着我说我是坏女人,然后就将我打了一顿,姐姐的位分比我高,我就算是想反抗也不敢啊!”万嫔说着,一双眼睛柔柔的盯着皇帝,等着皇帝为自己做主。 皇帝只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疼,“可是你不招惹月妃,月妃怎么会打你?” 他对月妃还算了解,虽然疯了,但是并不会随意出手打人。 万嫔一听皇上非但不相信自己的话也就算了,竟然还质问自己起来了,顿时就是一阵恼怒。那个疯婆子到底有什么地方好的,皇上为什么愿意相信她而不愿意相信自己? “臣妾没有!臣妾也不知道月妃姐姐为什么非要说的是坏女人……”说到这里万嫔开始娇嗔了,“皇上您到底帮不帮人家做主吗?”说完还嘟了嘟嘴吧。 就她此刻的这张脸,杜雁晚都不忍看,更何况见惯了美人的皇帝? 皇帝看了一眼之后就转移了目光,“你别闹了,月妃是不会随意打人的,一定是你有什么地方招惹到她了,下次注意一点儿就是了。” 万嫔闻言藏在袖子底下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气都要气死了,皇上竟然还说月妃不会随意打人,说自己有什么地方招惹到月妃了,还说她在闹?她闹什么啊?她只不过是想要讨个公道而已! “可是……” “行了,月妃脑子不清醒你还要同她计较?这件事情就算了,你下次看到她直接绕道走就是了。” 万嫔见皇帝非但没有安慰自己,反而还对自己说了这样的话,委屈的眼眶又红了。 “好了,你也别再这里站着了,快回去好好养你脸上的伤吧,免得又出了什么问题。” 皇帝的话,说到了万嫔在意的地方,她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结果摸到了伤,疼得她顿时就是一阵面部扭曲。 这个时候她又注意到站在莲妃身边的杜雁晚,又是一阵气恼,遇到了自己的第二个仇人又怎么能放过? “皇上臣妾还有一事想要您替臣妾做主!” 皇帝到莲妃这里来就是为了图个清净的,结果被万嫔三番两次的麻烦,心里已经有些不快了,但是见万嫔的模样实在太过凄惨了些,皇帝还是耐着性子听万嫔说完了,“你还有什么事?” “皇上是她!”万嫔说着就指着杜雁晚。 “这又关她什么事儿?”在皇帝看来,读完乖巧听话,怎么会惹到万嫔了呢? 说起来皇帝对万嫔也很无奈,她一向喜欢哭哭啼啼地到自己面前来告状,今天说这个人欺负她,明天说那个人欺负她。 皇帝有的时候也被她闹得没办法,但是她长得好看,就算闹起来也别有一番韵味,所以在一定程度内,万嫔想要的皇帝都会满足她。一个女人而已,他又不是宠不起? 但是一旦牵扯到重要的事情了,皇帝也不会惯着万嫔。 万嫔见皇帝的脸色忽然就沉了下来,有几分心虚,眸光闪了闪,又道:“这个女人对我一点儿也不恭敬,不光骂了臣妾,还指使月妃打臣妾。” 第七十三章 傻子 杜雁晚在一旁见万嫔对着皇上告状,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 心想着万嫔蠢成了这样也不知道是怎么在皇宫里活到现在的? 她以为自己随口说上几句,就能将自己不敬嫔妃的这个罪名坐实吗? 难道皇上就不会询问别的宫人了? 该是说这个万嫔傻,还是她太高估了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这事可是真的?”皇帝听了之后,严肃的看着杜雁晚问道。 “回皇上,民女不敢对娘娘不敬。”杜雁晚被皇帝点中之后,便站出来恭敬的道。 “那万嫔又说你对她不敬,这个你要怎么解释?” 见皇帝果然对杜雁晚发难了,万嫔的心里得意起来了。 果然皇上的心里还是有她的,该死的小贱人,竟然对自己无礼,等着吧,皇上一定会狠狠地教训她的! “这个民女也不知情,民女大胆请求皇上和万嫔娘娘当面对质。” 皇帝点点头,“如此也不错。” 万嫔闻言却是愣了一下,皇上竟然让这个小贱人和自己对峙? 对什么?难道不应该直接处罚了这个小贱人吗? 皇上他不是最疼爱的就是自己了吗?为什么这次没有偏袒自己? “敢问娘娘,刚才说民女对您不敬,不光辱骂娘娘还指使月妃娘娘打您可有证据?”杜雁晚不卑不亢的看着万嫔问道。 想要往自己的身上倒脏水,没门。 万嫔闻言眸光闪了闪,她哪里来的证据啊,不过就是随口污蔑,“这,你这让我拿出什么证据来?” “那么又有谁看到民女辱骂娘娘,并指使月妃娘娘打人了?” 万嫔自然是不能说的,说出来了,岂不是将自己辱骂月妃的事情也倒出来了吗? 皇上若是知道自己辱骂月妃还不是要生自己的气? “娘娘既然没有证据也没有证人,就说民女不敬您还指使月妃娘娘打人,请恕民女不能认。” “是啊万嫔妹妹,你既说沈姑娘对你不敬你便找出证人来,我和皇上都会为你做主的,是不是啊皇上?”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莲妃忽然出声道,她说着还询问了身旁的皇帝。 皇帝对于莲妃一向都是敬爱的,闻言点头,“莲妃说的对。” 那态度比起面对万嫔时候的敷衍,简直就是两个人。 万嫔就算是再迟钝这个时候也感受到了,她一直都知道皇上敬爱莲妃,原本莲妃不争不抢,她也没有将莲妃放在眼里,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会儿把她放在莲妃面前一比较,万嫔就觉心中嫉妒无比。 察觉到万嫔看自己那双充满了恨意的双眸,莲妃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她一向都没有将莲妃这个蠢货放在心上,让她在自己的面前蹦跶了这么久,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她能允许莲妃在她的地盘撒野。 “民女见到娘娘的时候,娘娘身边的宫女可都是在场的,至于发生了什么,相信娘娘身边的宫女定然知情。” 杜雁晚见万嫔说不出话来,便知道她是心虚,但是既然她告状都告到了皇上的面前来了,就别怪自己拆台了。 原本她也没有想将这件事情闹到皇上面前来的,是万嫔自找的。 被杜雁晚点到的那几个宫女,顿时就缩了缩脖子,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就见皇上的目光向他们看了过来,“你们说说,当时都发生了什么?” 几个宫女被皇上点中,立马就跪了下来,她们并不敢将当时的事情实话实说出来,转而去看万嫔的脸。 万嫔脸都要气绿了,瞪了那几个宫女一眼,目光威胁,宫女们顿时又缩了缩脖子。 “朕询问你们话呢,你们看万嫔做什么?” 皇帝久居高位,宫女们的那点儿小把戏自然早就看破了,目光冷了下来,声音发沉的道,宫女们被皇帝突如其来的发难吓得身板儿一抖。 “将当时发生的事情都给朕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胆敢有隐瞒,朕就治你们欺君之罪!” 万嫔闻言脸色顿时就白了,“皇上臣妾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想回宫去了。” 此刻的她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气焰,心里慌慌的,就怕皇上找自己算账。 皇帝冷冷的瞥了万嫔一眼,“不舒服就回去,这里朕自会询问,你放心,朕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 万嫔被皇帝那一眼吓得不轻,“臣妾现在又觉得好多了,皇上臣妾觉得这件事情没必要再询问了,臣妾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不必劳烦皇上询问了。” 见万嫔顾左右而言他,皇帝又不是傻子,早就看出其中的问题来了,他顿时就怒了。 “啪!”他的手拍在桌子上,目光冷冷地射向万嫔,“你做什么了,你自己交代。” 万嫔被皇帝这么一凶顿时就委屈了,理智什么的顿时就没了,冲着皇帝就是一阵吼:“我做什么了啊?” “我不就是骂了那个傻子吗?我说错了吗?她不就是个傻子吗?” “整天疯疯癫癫的还不让人说了?” 皇帝被万嫔这一顿吼,气得脸色铁青,“她是朕的月妃,而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嫔,有什么资格在她的面前对她如此无礼?” “她就算疯了你在她的面前也只能乖乖的请安问好,谁给你的胆子骂她?” 皇帝没有想到就是自己一直偏宠万嫔,给了她这么大的底气,让她如此大胆,如今还敢对着她吼叫,真是反了天了,不给她一些教训,她便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从前皇帝是看在万嫔年纪还小的份上,一直愿意惯着万嫔,但是此刻皇上知道万嫔不能再被惯下去了。 “万嫔当众对月妃无礼,目无尊卑,来人,掌嘴二十。” “皇上?” 万嫔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帝,她的脸都这样了皇上还要让人掌嘴?那二十巴掌下去,她的脸还不毁了? 好狠的心啊! 她也只不过是骂了男疯婆子几句而已,皇上竟然就对自己这么绝情! 皇帝这个时候也注意到了万嫔肿着的脸,目光闪了闪,他倒是没有注意到万嫔的脸还肿着,但是惩罚的话他都已经说出口了,总不可能让他出尔反尔吧? 皇帝的吩咐自然没有人敢不从,所以很快就有嬷嬷站了出来,撸起袖子,就要往万嫔的脸上招呼。 万嫔见了哪里会乖乖地站着被打啊?她直接就躲开了,“皇上你好狠的心。” 她刚进宫没多久,仗着自己的美貌,进宫后就一直深受皇帝的宠爱,早就将皇帝当做了自己的丈夫来看,全心全意信赖和依靠着皇帝,但是没有想到皇帝却并不是她一个人的。 像是被一头浇下了一盆冷水,万嫔浑身发冷。 万嫔的目光叫皇帝微愣,眼中闪过几分犹豫。 “皇上妹妹脸上还有伤,掌嘴二十脸就要毁了,不如就饶了妹妹这一回吧,她刚进宫没多久,还不清楚这宫里的规矩,让人教导教导她就好了。” 莲妃看出皇帝的犹豫,贴心的道。 皇帝闻言点了点头,“万嫔确实是不知礼数了些,该让人好好教导教导她宫廷礼仪。” “皇后娘娘乃后宫之主,臣妾觉得此事交由娘娘在合适不过。” 皇帝自然没有任何意见,皇后是后宫之主,这件事情理应她来管。 他并不知道的是,万嫔因为这段时间受宠,尾巴早就翘到了天上去,将后宫能得罪的人都得罪了个遍,其中皇后就得罪的最厉害,她要是到了皇后的手底下学习规矩,定然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莲妃虽然表面上在为皇帝分忧解难,但是却是在将万嫔往火坑里推啊。 但是这件事情皇帝没有看出来,被莲妃算计了的万嫔也没有看出来,此刻她正在为皇帝的绝情而难过。 皇后在知道莲妃将万嫔送给到自己面前来给自己调教的时候,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莲妃的用意。 深宫里的女人有哪一个是简单的? 万嫔这被算计了都不知道,也确实是她自己傻。 她正好觉得心情不顺,想找一个出气筒,万嫔就自己送上门来了,那她当然也不会客气了。 杜雁晚被莲妃在皇宫内留了许久之后终于被放了回来,没过多久她又被召进了宫,依旧是陪莲妃说话。 万嫔被皇帝吩咐去皇后那里学规矩之后,就被皇后折磨的差点儿掉了一层皮下来,心里对杜雁晚是又恨又气,她想着如果不说因为杜雁晚自己才不会被害的这么惨。 皇后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万嫔在皇后的宫里待了好几天之后,脸上的伤也加剧了,她询问过太医,太医也说没有办法将她的脸给治好。 万嫔顿时就气得摔了不少的东西,她的脸原本已经有了快要好转的迹象了,但是忽然又开始变坏了,要是说这其中没有一些什么,万嫔怎么也不会相信。 一定是皇后! 皇后让人在她的脸上做了手脚! 万嫔想要找皇后算账,但是她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皇后对自己动手的证据,她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的。 经过了上次的事情之后,万嫔已经学聪明了,知道自己并不能只靠皇帝,而且皇后娘娘的身份敏感,皇帝也不会因为她而去处罚皇后,想清楚了这一切的万嫔只好暂时吃下了这一个暗亏。 第七十四章 馊主意 因为她的脸受损,皇上也没有以前那么宠爱她了,后宫缺的从来就不是美貌的女子,万嫔容貌受损后,很快就有别的女子顶上来了,她没过多久就失了宠。 要说这万嫔的来历,其实也是有一段儿故事的。 她原本是只有个采茶女,由于容貌过人,被皇上的胞弟发现,给送进了皇宫侍候皇上。万嫔和靖王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今她失了宠,靖王府得到消息,便派人进宫来了。 进宫的不是别人,正是靖王府最受宠的郡主,戚月婉。 昭阳郡主进宫来了,万嫔顿时就紧张起来了,实际上她最不想见到的就是戚月婉,因为戚月婉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她还是当年乡下的那个采茶女一般。 可是她早就已经不是什么采茶女了,她是皇上堂堂正正的妃子,就连靖王在她的面前还要给她几分薄面,可是昭阳郡主就从来都不知道要给她几分面子,她每次一看到昭阳郡主那张高贵不容侵犯的脸时,都恨不得想要将她的脸给狠狠撕下。 “郡主。”但是万嫔并不能这么做,她还要在后宫立足,就必须靠着靖王府,所以在戚月婉的面前,万嫔的姿态摆得很低。 戚月婉闻言目光淡淡的扫过万嫔,眉头微微一拧,“你是怎么回事,这才多久的功夫你就失宠了?” 这话如同刀子一般直直地插进了万嫔心口的位置,让万嫔的面色一僵。 现在她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有关她失宠了的事情,她身边的宫女都非常有眼色的避开了这个话题,但是戚月婉却直接赤裸裸地揭示了这一个问题! “真是没用,果然是小家小户出来的女人,长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连男人的心都抓不住,我当初就跟父王说将你送进宫没用,父王还不信,这不才多久的功夫,你就已经失宠了。” 戚月婉淡淡的说着,却让万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然而戚月婉并未放在心上,“我觉得我可以尽快让父王再准备一个美人了,不久就会用上的。” “郡主!”因为戚月婉嘲讽的话,万嫔藏在袖子下面的手狠狠地握了起来,表情扭曲的道。 戚月婉闻言挑了一下眉,似笑非笑是看着面前气恼的戚月婉,“怎么因为我刚才的话生气了?” “可是我说的难道不是实情吗?” “你看看你,现在脸也毁了,还拿什么去吸引皇上,得到皇上的宠爱?我要是你,就赶紧扶持新人上位,这样一来还能算个前辈,享受新人的孝敬。” 万嫔就算是再迟钝,也知道戚月婉出的主意是个馊主意,她要是真的照着做了,到时候连新人都能往她的头上踩了! “我的事不需要郡主担心,我会重新获得皇上的宠爱的,王爷也没必要送新人进宫!”再也扯不出笑容来,万嫔冷冷的道了一句。 “你还有什么本事能够重新得到皇上的宠爱啊,靠着采茶吗?”戚月婉说着捂唇轻笑起来。 这赤裸裸的嘲笑,让万嫔也气狠了,忍不住出声嘲讽道:“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皇上也结结实实的宠爱了我三个月,对我还是有几分情意的,郡主殿下如此高贵又有本事,怎么见郡主追了翟大人这么多年也没有将翟大人拿下啊?” 万嫔的话像是一把刀冷冷地扎进了戚月婉的心上,叫她的脸色一变,“本宫的事,轮得到你来插嘴?” 该死的小贱人竟敢拿翟夜阑的事情来讽刺她,真以为自己当了几天皇妃就可以野鸡飞上枝头便凤凰了? 简直可笑! “郡主这般恼怒,是因为我说到了你的痛处,叫你恼我了?那可真是我的过错了。”万嫔装模作样的说着,气得戚月婉的脸都黑了。 小贱人阴阳怪气的跟谁说话呢! 她只是一时没有拿下翟夜阑而已,她看上的东西从来就没有不到她手里的,翟夜阑迟早也会是她的。 等着瞧吧! 见戚月婉气得不轻,万嫔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笑,“听闻今日翟大人进宫,郡主不妨去看看,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碰上呢。”她说着眼中划过一抹不怀好意。 戚月婉冷哼一声,“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再说吧。” “我只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之后,你要是还不能挽回皇上的心,我就会让父亲送新人进宫,到时候就算你不想当垫脚石也轮不得你!”戚月婉冷冷的说着,说完她就一甩衣袖离开了。 万嫔望着戚月婉离开的方向,气得直咬牙。 等着瞧吧,她一定会重新得到皇上的宠爱的! 戚月婉一脸气愤地从万嫔的宫里出来,虽然万嫔的话叫她生气,但是她还是将万嫔的话鬼听进去了,故意绕道去了翟夜阑经常会经过的那条路上,希望和翟夜阑来个偶遇,这也是她进宫的主要目的。 不然靖王府有那么多的人,她干嘛要亲自出来见一个小小的万嫔? 翟夜阑今日进宫是为了跟皇帝汇报自己最近查到的情况。 皇帝刚下朝回来,身上的朝服还没有褪下来,同翟夜阑一边走,一边说话。 宫人们都走在两人的身后,过往的宫人纷纷朝两人行礼。 翟夜阑始终和皇帝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模样看上去恭敬,但是又不卑不亢,他一字一句的说着最近查到的情况,以及自己的一些猜测。 皇帝满意地点头,“你干得不错,继续追查下去,一定要将谋害九儿的真凶揪出来。” “诺。” 远远的,戚月婉就看到皇帝和翟夜阑走在一起,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皇帝身边的翟夜阑给吸引去了。 他穿着一身玄色的御林卫首领装,衬得那张原本冷峻的脸,更加的威不可攀,几米外都能感受到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 戚月婉被这样的翟夜阑深深地吸引。 最初吸引她的也是这样的翟夜阑,清冷不近人情,但又引人瞩目,人群当中叫人一眼就能注意到他。 她戚月婉就应该配这世上最优秀的男子,整个京城除了翟夜阑,她再也找不到想要嫁的男人。 眸光闪了闪,戚月婉迎着翟夜阑和皇帝走了过去。 “见过皇伯伯。”戚月婉乖巧地盈了盈身子,转而又羞涩的看了翟夜阑一眼,“见过翟大人。” 戚月婉的心思是显而易见的,皇帝不是傻子,且京城当中一直都有戚月婉心仪翟夜阑的传言,皇帝这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翟夜阑一眼,见他并未多看戚月婉一眼,全程恭恭敬敬的,不卑不亢,又暗暗地垂下眼眸,藏住了眼中的思索。 “婉儿今日怎么进宫了?”对于戚月婉这个唯一的侄女,皇帝的心中其实是有几分偏爱的,所以脸上也缓缓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因为婉儿想皇伯伯了啊,特意进宫来看皇伯伯的。”戚月婉对着皇帝撒娇道。 皇帝闻言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了,打趣道:“是真的只想来看皇伯伯,还是顺便看皇伯伯的?” 戚月婉被皇上一打趣,脸上浮现出几抹淡淡的红晕,又看了翟夜阑一眼,见翟夜阑根本就没有往自己的方向看一眼,顿时跺了跺脚,娇嗔道:“自然是来看皇伯伯的啊,不然婉儿还能看谁?” 皇帝乐呵呵的笑着,意味深长的扫了翟夜阑一眼,“是来看皇伯伯的啊,那皇伯伯好高兴。” “皇伯伯您高兴就好,对了皇伯伯我近日的骑射功夫都有长进哦,皇伯伯要不要检查检查?”戚月婉说着,目光却落到了翟夜阑身上,显然这话是故意说给翟夜阑听的。 她的小女儿心思自然瞒不过皇帝,皇帝乐呵呵的笑了起来,他倒是愿意成全自家侄女的这点儿小心思。闻言点了点头,“好啊,朕今日便来检查检查你的骑射功夫如何了。” “定然不会叫皇伯伯失望的。” “到时候也要好好请教请教翟大人。” 戚月婉说着一脸期待的看着翟夜阑。 翟夜阑的功夫自然是不必说的,御林军首领可不是那么好当的,翟夜阑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御林军首领其能力可见一斑,戚月婉曾亲眼看到过翟夜阑射箭,说是百步穿杨也不为过。 御林军中还有不少关于翟夜阑的传闻,戚月婉就是为了能让翟夜阑多看自己一眼才去学的骑射。 她就是要让翟夜阑知道,她这么优秀的女人,配得上他! 翟夜阑闻言不卑不亢的应了声,“郡主天赋卓绝,又有名师指导,在下指教谈不上,只能提醒殿下几句。” “翟大人你谦虚了,就算是提醒我也很乐意啊!” 戚月婉就想多和翟夜阑多说几句话,管他做什么。 几人正说着,迎面走来几人,皇上原本就带着笑容的脸,目光又柔和了几分,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女子笑道:“怎么到这里来了?” 莲妃对皇帝柔柔的笑开了,“沈姑娘对皇宫不熟悉,我带她多转转,让她熟悉熟悉,没想到刚好碰上皇上了。” “父皇。” 戚允显对皇帝行礼。 皇帝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看上去气色好了不少。” “都亏了沈姑娘。”戚允显笑道。 第七十五章 骑射 皇帝点头,觉得戚允显说的对,“婉儿刚才让朕检查她的骑射,刚好你来了,朕便连你的也一同检查吧。” 戚允显闻言笑得有些苦涩,“父皇您忘了吗,儿臣的骑射课已经停了好久了。” 皇帝的脸色顿时一僵,随后有些歉意的看了戚允显一眼,“朕倒是将这件事情给忘了,无碍,你去看看也好。” 戚允显点头。 皇帝又转而看向莲妃,柔声道:“你也跟着一同前去吧,就当是解闷儿。” 莲妃自然是点头,剩下的杜雁晚也跟着前去了。 戚月婉的眸光闪了一下,她想起上一次被杜雁晚放鸽子的事情,眼珠子一转顿时就有了主意。 她这人最为小气,睚眦必报,沈怜惹了她就别想没事! 等着瞧吧,这笔账她一定会算回来的。 杜雁晚只感觉自己的背后凉飕飕的,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给算计上了。 一行人没过多久就来到了教练场上,戚月婉先是表演了一个骑马。她的骑术真的很高超,在场的人见了之后都忍不住拍手称好,就连杜雁晚也不得不在心里承认,戚月婉虽然性格不好,但是骑术真的是一流。 戚月婉骑马跑了一圈之后,脸上泛起了一层红晕,她眸光亮晶晶的看着皇帝道:“皇伯伯,我直接在马背上射箭吧,给你表演个不一样的!” 她给自己定了一个规矩,在半柱香内绕着校场跑五圈并且射完二十支箭。 要做到这些其实并不简单,骑马的过程中难免会因为马儿颠簸而影响射箭,更何况还是在那么简短的时间内,做完这一切。 戚月婉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实际上是对自己的骑射功夫很有自信了。 皇帝闻言脸上渐渐地也来了些兴趣,点头道:“婉儿的这个提议不错,就按照婉儿说的办吧。” 说着便示意下面的人去准备东西,下面的人办事效率很快,东西很快就准备齐全了。 香被人点上。 戚月婉的脸上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皇伯伯您看好了!”戚月婉娇呵一声,双腿一夹马腹,马儿“嗖”的一下蹿了出去。 众人不由得被戚月婉吸引去了注意。 只见她英姿飒爽地坐在马背上,马儿的颠簸没有让她受到丝毫的影响,反倒让她的脸上流露出自信的笑容。 半圈很快就跑了过去,戚月婉从背后抽出一根箭,搭在弓上,弦被拉开,只听“嗖”的一声,箭飞了出去,不一会儿稳稳地插进了靶心中。 “好!”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叫好声,皇帝的脸上满是笑容,欣慰又自豪的看向场上的戚月婉。 戚月婉得意地一扬下巴,目光挑衅地看了杜雁晚一眼。 “驾!” 她的嘴里发出一声娇喝,马儿跑得更加快。 “嗖!”的又是一声,戚月婉再次拉满弓,箭射了出去,又一次射中靶心。 众人惊叹连连。 杜雁晚被戚月婉挑衅的那一眼,看得眉梢一挑。看来她因为上次的事情被戚月婉彻底记恨上了。 不过她也只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戚月婉记恨就记恨吧,正当杜雁晚想着的时候,便听周围响起了一阵抽气声。 杜雁晚抬头,只见一支箭迎面朝自己射了过来。 瞳孔猛地缩了一下,杜雁晚还来不及反应,不远处的翟夜阑已经看到了,眼神一冷,他从案上拿了一个苹果,朝着杜雁晚的方向扔了过去。 “啪嗒”一声,那支箭狠狠地插进了翟夜阑刚扔过来的苹果里。“扑通”一声就掉在杜雁晚的脚边。 杜雁晚惊魂未定。 刚才救差一点儿,那支箭就要射中她了。 目光顿时就冷了下来,若是说支箭不是故意的,她说什么也不会信! 戚月婉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趁着这个机会,想要杀她,好狠的心! 因为这次意外,皇帝被惊动了,戚月婉自然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她见自己射出去的那一箭竟然被翟夜阑给挡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憎恨,她慢慢地勒马。 “沈姑娘你没事吧,我刚才一时失手,差点儿伤了你。”戚月婉装模作样的对杜雁晚说道。 “是啊,怜儿你有没有伤到什么地方?”莲妃也对杜雁晚关心道。 杜雁晚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她的脸色因为受到了刚才的那一番惊吓变得苍白起来,“我没事,幸亏翟大人刚才及时出手相助。”说着感激的看了翟夜阑一眼。 皇帝闻言点了点头,“多亏了夜阑眼疾手快。”说着狠狠地瞪了戚月婉一眼,“差点儿酿成大祸!” 戚月婉被皇帝凶了之后,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皇伯伯我只是手抖了一下,沈姑娘对不起嘛,你看你现在也没事了,要不你就原谅我刚才的那个不小心之举吧。” 闻言眼中忍不住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嘲讽,杜雁晚的嘴角缓缓地勾起,“民女怎么有胆子怪郡主?再说郡主只不过是无心之失,民女在翟大人的帮助下既没有毁容,也没有受伤,又怎么好怪罪郡主?” 戚月婉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僵,该死的小贱人,说的是什么话呢? 说什么没有胆子,不好怪罪? 难道给她胆子和理由,她还要质问自己了? 戚允显听了杜雁晚的话,嘴角忍不住缓缓地勾起。 杜雁晚虽然表面上说不会怪罪戚月婉,但是却将那支箭射到她之后的后果都说了,这是在提醒别人呢。 果然皇帝听了之后,脸色就沉了下来,他冷冷地瞪了戚月婉一眼,“月婉你这次真的是太不小心了,明明之前从来不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戚月婉闻言,目光闪了闪,“皇伯伯这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我会出现这样的意外也不是我能预料到的事情啊,再说我都已经跟沈姑娘道歉了,沈姑娘这不是没事吗?” 她嘟嘟囔囔的说着,皇帝的神色稍缓,“下次小心点儿,要是再出了什么事情,有你好看的!” “知道了。”戚月婉眨了眨眼睛,对着皇帝调皮道。说完又挑衅的看了杜雁晚一眼。 她就算是故意的又如何,皇伯伯宠爱她,不会怪罪她,小贱人就算心里再不满又能怎么样? 身份比不上自己,不过就是九公主的一个替身而已,她比不过九公主难道还比不过一个替身? 杜雁晚察觉到了戚月婉挑衅的目光,气得神色一冷,她也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臣下之女,若不是和九公主长得有几分相似也不会入了皇上的眼儿。 皇上对她已经算不错,但是却并不会因为她受了一点儿小委屈,就惩罚他的亲侄女,所以皇帝只是说了戚月婉几句就放过她了,杜雁晚也能够理解。 但是戚月婉这个时候还对着自己挑衅就真的有点儿过分了,难道是看准了她没有机会报仇了吗? 那她可想错了。 “九姑娘这次受了不小的惊吓,婉儿你可得好好补偿补偿她。” 见杜雁晚脸色苍白,皇帝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忍之心,对着戚月婉说了一句。 “这个是自然,靖王府里有不少好药材,我回去就让父王送些来,就当是我给沈姑娘的赔礼。” 皇帝闻言,脸色彻底好了起来,“就按照你说的这么做。” “那皇伯伯您还想看骑射吗?” 出了这样的事情,皇帝自然是没有心情再看什么骑射了,“罢了就这样吧,不继续了。” 皇帝说着便和莲妃率先离去。 戚月婉的嘴角渐渐地浮现出一抹笑容,她转身之时发现杜雁晚和翟夜阑正在说话,神色顿时就是一暗。 想起刚才就是翟夜阑出手救了杜雁晚,她的脸色更加的难看,翟夜阑该不会是看这个小贱人和九公主有几分相似就动了别的心思吧? 心里免不得紧张起来了,戚月婉不能看杜雁晚和翟夜阑继续独处下去了。 “翟大人。”戚月婉说着插进两人中间,故意将杜雁晚隔开,“翟大人你觉得我刚才的表现如何?” 杜雁晚被戚月婉推开了之后,脸色就冷了下来,手动了动,直接将戚月婉给撞开。 戚月婉被撞开之后狠狠地瞪了杜雁晚一眼,“你干什么?” 杜雁晚若无其事的道:“抱歉,不小心。” 说着又无辜的看了戚月婉一眼,“郡主看上去一点儿事情也没有,应该不会怪罪民女的吧?民女听说郡主为人最为和善了,应该不会就因为这点儿小事就怪民女的。” 她说着,根本就没有等戚月婉的回答,就自顾自的说着。 戚月婉的话全被杜雁晚给堵死了,气得面部表情扭曲,袖子下面的手被她握成拳,在翟夜阑面前她自然不会发火,只是用冷冰冰的目光瞪了杜雁晚一眼,咬牙切齿的道:“自然不会。” “那就好。”杜雁晚说着就看向翟夜阑,“刚才多谢翟大人出手相助了,若是没有翟大人的帮助,小女子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翟大人您又救了我一次,为了报答您我给您做您最喜欢吃的糕点吧?” 翟夜阑闻言扫了装模作样的杜雁晚一眼。 杜雁晚对着他眨了眨眼睛,故意表现的两人很熟稔,有过私情的模样。 第七十六章 牵连 她就是故意气戚月婉的,戚月婉不是喜欢翟夜阑吗?那么她就当着戚月婉的面儿和翟夜阑暧昧,翟夜阑啊翟夜阑你可一定要配合我一下啊,杜雁晚用眼睛传递了她心中的想法。 翟夜阑冷哼一声,没有拆穿杜雁晚也懒得理会。 尽管如此落在戚月婉的眼里也让戚月嫉妒不已了,翟夜阑竟然没有拒绝! 他明明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另眼相待过,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个小贱人和九公主有几分相似? 九公主都死了那么久了,她竟然还是比不过,这个发现让戚月婉气恨不已。 “翟大人喜欢吃什么糕点,我最近正在练习厨艺,翟大人若是不嫌弃的话,我也可以替翟大人做的。” 不甘心就这样被杜雁晚给比下去了,戚月婉强性格插入两人之间道。 “翟大人帮了我这么多次,我应该做些什么报答翟大人才是。”戚月婉说着冷冷的扫了杜雁晚一眼。 翟夜阑目光稍冷,“郡主金枝玉叶,不必为在下做这种小事,且在下并未帮到郡主什么,是郡主客气了。” 这就是变相的拒绝戚月婉了,明明他刚才都没有拒绝杜雁晚! 这样的落差,让戚月婉心口堵堵的。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比不上那个已经死去了的九公主,如今竟然连她的替身都比不过! 见戚月婉气得脸都扭曲起来了,杜雁晚忍不住勾了勾唇,气死你活该! “在下告辞。”翟夜阑说着转身就走。 “翟大人您等等我,我和你一块儿走!”杜雁晚说着也不理会一脸气愤的戚月婉了,提着裙子就朝翟夜阑追去。 没过一会儿她就跑到了翟夜阑的身侧,对翟夜阑呵呵一笑,“翟大人糕点你还要吗?” 虽然刚才只是为了气戚月婉故意说的。 翟夜阑闻言冷冷的扫了杜雁晚一眼,见她嘴角勾起,得意洋洋的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的样子,慢慢地垂下眸子。 “不用。” 他冷冷的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怎么能不用了,翟大人帮了我这么多次,用的用的。” “一定用!”杜雁晚说着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戚月婉见杜雁晚和翟夜阑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远了,气得脸都黑完了。 “郡主……”丫鬟小心翼翼的凑过来和她说话。 “滚!”戚月婉反手就一巴掌甩在小丫鬟的脸上,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小丫鬟的脸顿时就红了一片。 “沈怜,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狠狠地说完了这一句,戚月婉忽然注意到周围有些不对劲。 怎么忽然间这么多嗡嗡嗡的声音?好像是,蜜蜂? 戚月婉一抬头就发现自己的身边围了好多的蜜蜂顿时吓得尖叫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间会有这么多的蜜蜂?”戚月婉尖叫着,抱着自己的头就是一阵跑,丫鬟们跟着泡在她的身后。 “奴婢们也不知道这些蜜蜂是从哪里来的,郡主他们好像是跟着您来的。” 经过丫鬟们的提醒,戚月婉也注意到了,那些蜜蜂的确是冲着自己来的。 无论自己跑到哪里去,那些蜜蜂就追着自己跑到哪里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月婉的脸色沉了下来,难道是她的身上沾了什么东西? 身上被蜜蜂蜇了好几口之后,戚月婉也没有心思再思考这件事情了,她抱着自己的头狠狠地瞪了那些丫鬟们一眼,“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没有看到你们家主子我现在正在被蜜蜂蜇吗?你们还不赶紧想个办法,过来帮我!” 刚一说完,戚月婉的身上有被蜇了好几口,脸色一变,她也顾不得凶那些没用的丫鬟了,抱着头就跑。 丫鬟们见那些蜜蜂一直追着戚月婉跑,心里也是一阵焦急,但是他们也没有法子啊,总不可能叫他们将蜜蜂全都抓起来吧? “郡主水!那里有水!” 这时一个丫鬟灵机一动,指着一旁的一个小湖道。 戚月婉这个时候已经被蜜蜂蜇得心烦意乱,听丫鬟一说,来不及多想,就往小湖跑了过去。 “扑通”一声,没一会儿戚月婉就跳进了湖里。 水面扬起一阵水花,戚月婉的身体顿时就被冷水给包围了。 冰冷的湖水,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戚月婉在水下憋气。 只听那一阵嗡嗡嗡的声音在水面上徘徊了一阵儿之后才渐渐地离去,又在水下待了好一会儿,听到那些声音彻底消失了,戚月婉才敢从水里探出头来。 “郡主您没事吧?” 戚月婉脸色沉得发黑,她有事! 有大事! “快从水里出来吧。” “还不快来拉本郡主!”戚月婉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有这么狼狈过,冰冷的湖水让她整个身子都僵硬了,身上穿着的衣服进了水之后,仿佛有千斤重,沉甸甸的压在她的身上,却并不保暖,风一吹,便让她感受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 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戚月婉气得浑身发抖。 “这件事情一定要给我好好的查!” 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她,一旦被她查出来了决不轻饶! 说着又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去而复返的杜雁晚见了眼前这一幕,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弧度,真以为她是好欺负的吗? 以为仗着自己身份尊贵,自己就没有办法报仇了? 那可真是想多了,她有的是办法帮自己报仇。 杜雁晚想着,慢悠悠地转身。 上次在那个医馆待了一段儿时间,虽然并没有跟着段大夫学习医术,但是因为她给段大夫画了人体解剖图,还给段大夫说了不少理论知识,段大夫也给了她不少好药当做回报。 其中便有这个药。 这个药是可以吸引蜜蜂的,原本是段大夫为了采集野生蜂蜜而特意调制的,无色无味,蜜蜂最喜欢这个味道了,一旦闻到了就会自己过来。 杜雁晚原本是没有想要将这个药戴在身上的,只是临走的时候有些匆忙拿错药了。 不过这样也不错,一点儿证据都没有留下来,戚月婉就算气得再狠也抓不出她的把柄,到时候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杜雁晚这会儿一点儿也不觉得气了,她已经将心里头的那口恶气给出了。 害得她差点儿就死了,她这么报复一顿并不算过分吧? 渐渐走远的杜雁晚并没有在她走后,不远处的假山后面慢悠悠地走出了一个女子。 女子一身粉色的宫装,面容上面描了精致的妆容,头上戴着精致的凤钗,看了一眼杜雁晚的背影,又看了一眼一旁气得发抖的戚月婉,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弧度。 沈怜啊沈怜,没想到吧,你的把柄就这么落到了我的手里,若是让昭阳郡主知道是你在背后算计她,昭阳郡主会不会将你的皮给扒了呢? 从假山后面走出来的女子正是沈玫。 她今日是随着十皇子进宫的,十皇子每过一段时间就要进宫来向皇后请安,还会给皇后带不少好东西。 沈怜身为十皇子的侧妃,十皇子府内没有正妃,很多事情自然要由她来打点,这进宫和皇后说话的事情,就是她该打点的内容之一。 只是没有想到今日让她撞上了杜雁晚和昭阳郡主的矛盾。 沈玫虽然并没有看到杜雁晚是怎么在昭阳郡主身上下药的,但是她敢肯定昭阳郡主身上的手脚就是杜雁晚动的! 昭阳郡主如今被叮得满身都是包,心里肯定是已经怨恨死了背后害她之人。 若是她在这个时候告诉昭阳郡主是谁在背后害她…… 想着沈玫的眸光闪了一下,但是她并没有这个时候就冲到昭阳郡主的面前告诉昭阳郡主是沈怜在你的身上动的手脚。 她本身躲在假山后面鬼鬼祟祟的就有些说不清楚,万一昭阳郡主不信她,还以为是她动的手脚,那她可要冤枉死啊! 眼睛转了转,沈玫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好机会。 故意和昭阳郡主来了一场偶遇,见昭阳郡主的脸肿了,假装很诧异地询问了一番,然后又不经意间提起自己在哪里见到过杜雁晚,似有若无地将沈玫引向猜杜雁晚在她身上动手脚的事情。 昭阳郡主果然不负沈玫的所望,将这件事情记恨在了杜雁晚的身上。 理由很简单,她刚才只有和杜雁晚还有翟夜阑近距离接触过,想到杜雁晚之前好像撞了自己那么一下,昭阳郡主顿时就明白了。 一定是那个时候,她的身上就已经被做了手脚了! 简直可气! 见昭阳郡主果然动怒了,沈玫的眸光闪了闪,“郡主想不想报仇?” “若是郡主想要报仇,我这儿有一个主意。” 沈玫想要利用昭阳郡主为自己办事,但是昭阳郡主也不是好哄骗的,她冷冷的看了沈玫一眼,“你好好的干嘛要帮我出主意?” “我们两个之间的交情好像并不怎么深吧?” 昭阳郡主的话,让沈玫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僵,她没有想到昭阳郡主并不好骗! 嘴角缓缓地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我之所以替郡主出谋划策,完全是因为我也看不惯沈怜啊!” 昭阳郡主闻言却是更加警惕的看着沈玫,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据我所知,你和沈怜可是亲姐妹啊。” 第七十七章 合谋 沈玫脸僵硬了一瞬,“什么亲姐妹,不过就是同父异母的姐妹罢了,她的母亲是正妻,而我的母亲不过是个妾室,又怎么能够相提并论?” “所以你就心生嫉妒,想要陷害她?” “这么看来你也是个蛇蝎美人嘛。” 昭阳郡主说着,眼中的嘲讽之色更浓。 沈玫闻言却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因为昭阳郡主说的很真实,“那么郡主要不要同我合作?”咬着牙,沈玫强撑的心头的怒气问了一句。 见沈玫生气了,昭阳郡主缓缓勾起一抹笑容,“要啊,怎么不要?” “你倒是说说,你想要怎么算计沈怜?”昭阳郡主慢悠悠的说着。 沈玫简直要被气死了,什么叫做她要怎么算计,明明就是他们一起算计! 还有他们两个做这种阴暗的事情,干嘛要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强忍着心头的怒气,沈玫勾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来,“这个还请郡主您附耳过来。” 昭阳郡主闻言心里有些不悦,但还是附耳过去了。 沈玫在昭阳郡主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昭阳郡主听了之后,嘴角缓缓地勾了起来,“果然最毒妇人心啊。” “你这个计策我很满意,就按照你说的去做。” “可是郡主这人手?”沈玫身边要是有可用的人,她就自己去做了,哪里还用得到昭阳郡主啊。 跟她合作简直气死个人! “你放心,人手我身边多的是,你只要管好你自己的嘴,莫要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就是了。” 身为靖王府最受宠的小郡主,戚月婉有很多的暗卫,只要她吩咐一声,自然就有人替她做下面的事情。 见人手的问题解决了,沈玫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笑容,“如此我就等着郡主的好消息了。” 昭阳郡主摆了摆手,示意沈玫可以离开了。 沈玫没有耽搁,见周围没有人看到自己,赶紧悄悄地走了。 她走后,昭阳郡主冷哼一声,“来人。” 随着她的话一落下,一个黑影便落在了她的面前。 “我要你去……” 戚月婉淡淡的说着,一会儿之后黑影点了一下头,身影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沈怜啊沈怜敢算计我,等着瞧吧。 想着嘴角便缓缓地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杜雁晚刚报完仇回来,心情正好,就连御花园里的花,她都觉得漂亮了几分。 翟夜阑已经先走了,杜雁晚只能一个人在这皇宫里转悠,她想过一会儿就去找莲妃,说自己想要出宫的事情。 然而还未走几步,便觉后颈一疼,有人在她的身上敲了一下,脑袋晕晕沉沉的,杜雁晚眨眼间就失去了意识。 那人见杜雁晚晕倒了之后,将杜雁晚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抬,就将人给抬走了。 杜雁晚昏迷钱就已经发现自己遇到危险了,手中的银针插进了手上的某个穴位。 她虽然没有跟着段大夫学医,但是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倒是学了不少,这会儿刚好派上用场。 没过一会儿她扎进手上的穴位开始发挥了它的作用,杜雁晚醒过来了。 但是她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城墙之上,她正靠着边儿,下面空荡荡的,风一吹吓得她浑身一个激灵。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人干嘛要将她送到这里来? 难道是想要将她从这上面推下去? 这未免也太狠了吧? 杜雁晚想着,顿时就惊出了一声冷汗。 她正想从上面下来,便发觉自己的后背被人狠狠地一推,身体的重心不稳,她直接从城楼上栽了下去,“啊!” 一声尖叫从她的嘴里不由自主地溢了出来。 “不好啦,有人跳城墙啦!” “快来人啊,有人跳城墙了!” 见杜雁晚从城墙上掉下来,宫女们顿时就惊叫起来,手忙脚乱地就要去帮助从城墙上面掉下来的杜雁晚。 翟夜阑刚从御林卫那边过来,就听到宫人们嘴里在叫嚷着有人跳城墙了。 前面不远处就是九公主当年自尽的地方,翟夜阑每次路过这里都下意识地绕道走,这一次也是一样,但是他听到有人跳城墙的时候便忍不住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一眼。 当他在看到从城墙上面掉下来那人长的是何模样之时,他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眨眼间的功夫就蹿了出去。 杜雁晚只感觉自己的脸被这风刮得一阵疼,她能听到周围有不少宫女正在叫喊,也知道有不少人想要帮她的忙。 恍惚间,她的眼前仿佛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 一个身穿大红色衣衫的女子,面含凄楚,缓缓地站到了城墙上…… 不要。 杜雁晚冲着那女子喊,但是女子并未回头看她一眼。 不。 女子从城墙之上一跃而下,而城墙边上还留着她脚上穿着的那只红色的镶珍珠边的绣花鞋。 底下是一片血色,已经跳下去的女子身下绽放出绝美的花儿,她的嘴角流下了鲜血,眼睛却未闭上。 不远处的人群正指着倒在血泊当中的女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女子安静地躺在血泊当中,面容宁静又安详。 正在此时,不远处冲过来一个男子。 男子身上穿着御林军郎将的服饰,他跌跌撞撞的前来,看着倒在血泊当中的女子忽然就泪如雨下,那是,翟夜阑? “吧嗒。” 冰冰凉凉的感觉落在脸上,杜雁晚忍不住睁开了双眼,入目的是男人红了的眼眶,以及从他眼中掉下来的几滴泪珠。 杜雁晚一愣,她还从来没有见到过翟夜阑哭。 是因为她吗?还是因为刚才画面当中一闪而过的那个女子? 那个或许就是九公主吧,只是为什么她能够看到九公主生前跳城墙的画面呢? 她和九公主除了长得有几分相似外也没有其他的联系啊,难道是因为……龙眼玉石?! 杜雁晚想着便忍不住伸手摸到了自己左眼的位置,那里的龙眼玉石并无别的反应,难道是因为她刚才想多了? 翟夜阑一言不发地抱着杜雁晚进了一间房间,然后让人找了太医过来给杜雁晚检查身体。 太医见是翟夜阑请的自己,没有推脱,替杜雁晚好好检查了一番,确定杜雁晚只是受了惊吓外并无大碍之后,才离开。 翟夜阑去送太医,留下来的另一个嬷嬷松了一口气,“刚才可吓死我了。” 杜雁晚闻言诧异的看向老嬷嬷。 “当年九公主也是从那个地方跳下来的,姑娘和九公主生的有几分相似,我还以为自己又见了九公主。” “原本以为又将是一场悲剧,好在翟大人及时赶了过来。” 当年九公主就是从她刚才掉下来的地方一跃而下的吗? 会不会是因为九公主的怨气一直都未消散,所以她才能看见九公主当年坠楼的画面? 杜雁晚想着百思不得其解,这个时候翟夜阑已经送完太医回来了。 见两人要独处,嬷嬷很识趣地退下了。 杜雁晚原本还在思索自己为什么可以看到九公主坠楼前的画面,但是见了翟夜阑忽然又想起自己还有事情要同翟夜阑将。 “翟大人我这有一物,是从推我那人神色扯下来的,你看看这个能不能发现点什么?”说着,便从身上拿出一件儿东西来。 将杜雁晚递过来的东西接了过去,翟夜阑细细的观察了一遍,发现是一块儿帕子。 那帕子简简单单没有任何花纹样式,但是上面却沾了一点儿的淡香。 “上面的这个香味好熟悉,我好想在哪里闻到过,但是具体在哪却记不清了。” 翟夜阑将帕子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过了一会儿道:“昭阳郡主身上的香味就是这个。” 杜雁晚愣了一下,“昭阳郡主?” 是昭阳郡主派人要杀她,是知道自己陷害她的事情了吗? 可是她又怎么会知道,明明自己动作已经很小心了,按理说根本就不会被发现才对啊。 “岂有此理,害了我一次不够,还想害我第二次,只是她选的这个位置到底是偶然还是故意的。”杜雁晚说着,忍不住看向了身旁的翟夜阑。 翟夜阑闻言眸光闪了一下,嘴唇轻轻地抿了起来。 压下心里的那一点儿不舒服,杜雁晚跟他说了自己刚才看到的画面。 翟夜阑闻言久久沉默不言。 “我们再去那里看看吧,看我还能不能看到别的画面。” 杜雁晚说着看向翟夜阑。 见他点头,两人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重新回到了刚才的地方。 翟夜阑和杜雁晚在九公主当年出事的地方考察,这件事情很快就被有心人传到了皇后宫中。 皇后微微地眯了眯眼睛,掌心慢慢的握紧,“他们好好的怎么跑到那里去了?”声音幽幽的,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眸光闪了一下。 “据说是昭阳郡主引过去的。” “昭阳?”皇后微微抬眉。 “昭阳郡主她……” 心腹将昭阳郡主如何陷害杜雁晚的事情告诉了皇后。 皇后闻言冷哼一声,手中的钗子被她狠狠地砸在了梳妆台,“蠢货!” “娘娘就算他们过去了,也查不出什么来的,娘娘安心。” 嬷嬷将皇后扔掉了的钗子重新捡了回来,对皇后宽慰道。 第七十八章 上眼药 “我怎么能放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皇后说着眼中划过一抹暗芒,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道;“让人看着他两个,一旦有什么事情立马跟我来报。” “诺。” 嬷嬷应了一声,悄悄地退下。 杜雁晚在刚才掉下来的地方转了一圈,刚才的画面看到的画面没有继续出现在她的眼前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周围普普通通,根本就不像是有什么怨灵的样子,难道刚才出现的画面只是自己的幻觉? 翟夜阑早就料到会是这么一个情况,尽管如此他的心里还是带了一点儿期待,随着杜雁晚过来看看,直到杜雁晚摇头的时候,他的心中还是忍不住生出了一股淡淡的失落。 “翟大人我们再找找别的办法,一定会有新的线索的。” 戚月婉此时正在莲妃的宫里,她身上已经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太医正在替她看脸上的蜇伤。 “嘶!”当药敷到她脸上的时候,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瞪了那太医一眼。 “这怎么好好的就被蜜蜂给蜇了?” “按理说皇宫里的蜜蜂应该不会主动蜇人才对啊。” 莲妃看着面前脸已经肿成了猪头模样的戚月婉不由疑惑的说道。 她身边的皇帝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皇宫的蜜蜂是不会主动蜇人,婉儿是做了些什么吗?” “没有啊皇伯伯,婉儿什么都没有做,那些蜜蜂就自己追着婉儿来了。”戚月婉说着眼眸当中顿时就弥漫起了一层水雾,“定然是有什么人看婉儿不顺眼了,故意动了小手段陷害婉儿!” “可是婉儿在皇宫里也没有什么仇人啊,除了不久前得罪了沈姑娘,可是沈姑娘并不像是会做这些事情的人啊。” “郡主有句话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或许在您看不见的地方,人家厉害着呢!”戚月婉刚说完,她身边的小丫鬟顿时就接上了她的话,似是意有所指。 戚月婉闻言眉头拧了拧,做出生气的模样,“住嘴!皇上面前岂由你来胡言乱语?!” “奴婢该死,奴婢再也不敢了,皇上恕罪!”那丫鬟眸光闪了一下,立马就跪了下来请罪。 莲妃这会儿明白戚月婉到自己这宫里面来是干什么的了。 原来是在皇上的面前上眼药来了,瞧这主仆两人配合的默契无限的样子。 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弧度,莲妃的眼中带了一丝丝的笑意,“这般没有规矩的丫头,昭阳怎么给带进宫来了?若是让她冲撞了宫里的贵人可如何是好?” 戚月婉原本只是想在皇帝的面前上上眼药,让皇帝注意主意杜雁晚,没有想到莲妃竟然在这个时候发难。 莲妃是在说她御下不严,是在数落她吗? 岂有此理。 “娘娘教训的是,的确是我管教不严了,让她在主子的面前这么没有规矩。” “既然没规矩,就教教规矩,免得不长记性,以后还会犯同样的错误。”莲妃淡淡的说着。 丫鬟闻言脸色顿时就是一白,她并不傻,从莲妃的一系列表现当中可以看出,她是想要教训自己来了。 可是为什么呢? 她并没有得罪莲妃的地方啊! 难道是因为她刚才和自家主子在莲妃的面前说了沈姑娘的坏话? 丫鬟这个时候想起来,沈怜在莲妃的面前很是受宠,总是三天两头地被请进皇宫里去,他们当着莲妃的面说沈怜的坏话,莲妃自然会在意。 “娘娘说的对,婉儿回去就教训了这个小丫头。”戚月婉眸光闪了闪,慢悠悠的说着。 这是想要护着这个小丫头了,到时候惩罚还是不惩罚全都看她了。 当自己这么好糊弄? 莲妃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笑容,“这教训自然要立刻给,才能让人印象深刻,下次才不会再犯。” 说着看了皇帝一眼,娇柔道:“皇上您说是不是啊?” 皇帝被莲妃提到,见她脸上带着柔和的笑,但皇帝哪里能不明白她的用意啊,不过就是想教训教训一下在自己面前耍小心思的小丫头而已。 眸光闪了闪,皇帝果断地在爱妃和侄女面前,选了爱妃。 “莲妃说得对,婉儿啊,你这丫鬟如此的不知规矩,是该好好教训。” “皇伯伯。”见皇帝竟然站在莲妃那边,戚月婉气得直跺脚。 皇帝的脸上闪过一丝心虚,别过头去不看戚月婉。 戚月婉又狠狠地咬了咬牙。 外面的人都传莲妃没有心机,不争不争抢最为和善,在戚月婉的眼里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莲妃还没有心机? 她是整个皇宫里心机最深沉的女子了! “来人将这个不懂事的丫头拉出去掌嘴二十。” 不能从宫中流出她御下不严的消息,否则她的名声也算是毁了一半了。 丫鬟见戚月婉竟然不护着自己了,脸色顿时就吓得一白。 “小姐?” 戚月婉狠狠地瞪了丫鬟一眼,丫鬟顿时就将要出口的求饶声咽了回去,“奴婢知道错了。” “你知道错了又有什么用,你给你点儿教训你还是不知道长记性,这次也多亏了莲妃娘娘的提醒,你要将这件事情铭记于心,下次莫要再犯。”戚月婉装模作样的教训丫鬟。 丫鬟点点头,“奴婢记住了。” “行了带下去吧。” 戚月婉说着,便让人将小丫鬟带下去了。 二十巴掌很快就打完了,戚月婉在皇帝的面前又说了些别的话,许是因为刚才偏袒了莲妃,皇帝对戚月婉的心中有几分愧疚,见她脸上有伤给她赏了不少东西。 得了赏赐戚月婉的心里非但没有一点儿开心的意思,反而气的要死。 带着一肚子的怨气出了莲华宫,戚月婉准备出宫去了,不巧的是她刚好碰到杜雁晚和翟夜阑。 见了杜雁晚,戚月婉又想起了刚才莲华宫里被逼着教训自己贴身丫鬟的事情,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暗芒。 都这样了还没死,她还真是命大啊。 杜雁晚是去莲华宫和莲妃告辞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自己的仇人,心中也是气恼的紧,刚才就是戚月婉让人将自己给打晕了,推下城墙,若不是翟夜阑及时出现,现在的她或许就是一具尸体了。 气恼地握紧了手,杜雁晚知道光凭自己手里的一块儿帕子根本就不能证明些什么,反而还可能被反咬上一口。 所以杜雁晚根本就没有想将这件事情闹起来,她想暗暗地替自己报仇。 见戚月婉的脸肿的跟个猪头似的,杜雁晚毫不客气地嘲笑起来,“郡主这是怎么了?这才一会儿功夫不见,脸就变成这样了,我险些没认出来你。” 被杜雁晚狠狠地嘲笑了,戚月婉气得咬了咬后槽牙。 心想还不是你这个小贱人害的,现在还有脸在我的面前提! 是不是以为我没有拿住你的把柄就奈何不了你了? 戚月婉顿时就气笑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小人,在本宫的身上动了手脚,若是让本宫抓到了她的把柄,本宫要让她加注在本宫身上的千倍万倍地还回来。” 杜雁晚闻言眸光闪了闪,“兴许不是人为,而是郡主长得太招蜜蜂的喜欢,所以才被他们叮了呢。” “呵。”戚月婉冷笑一声,连和翟夜阑说话的心情都没有,转身就走。 不急,等她养好伤,这件事情慢慢地算。 见戚月婉被自己气走了,杜雁晚慢悠悠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往莲华宫去告了别。 翟夜阑正好有事要向皇上禀告,杜雁晚跟莲妃告了别之后,就自己出宫去了。 在宫门口的时候杜雁晚看到了沈樾,他特意等在宫门口接杜雁晚回家的。 “大哥?” “小妹。”沈樾见了杜雁晚就将杜雁晚上下打量一遍,见她没事才放心,刚才听宫里的人说他的小妹出事了,吓得他赶紧就让人准备了马车到皇宫来了。 “你出来了,赶紧上马车吧。” 杜雁晚点了点头,在沈樾的照顾下上了马车。 车内沈樾询问杜雁晚皇宫里发生的事情,杜雁晚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将自己遇到的事情跟沈樾说了,包括昭阳郡主几次三番想要杀自己的事情。 沈樾听后,脸上一沉,“这个昭阳郡主心思当真是歹毒!” “哥哥我们没有她害我的确实证据,这件事情也只有我们吃亏了。” 杜雁晚有些无奈的说着,沈樾的眸光闪了闪,“你放心,有大哥在,不会让你白白吃亏的。” “大哥是有什么主意了吗?” 自从知道沈樾是一个表面温柔实际腹黑的家伙之后,杜雁晚每次看到他还有点怂。 不过好在这是自家亲哥,再怎么样也不会算计自己的妹妹的,杜雁晚才敢在他的面前放肆。 此刻见沈樾要算计人了,杜雁晚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有些隐隐的兴奋。 她好想知道沈樾这个腹黑货会出什么大招啊! 沈樾见了杜雁晚亮晶晶的眸子,有些好笑地摸了摸她的头,“此事你莫要管,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我要干什么了。” 说着一双眸子渐渐地暗了下来。 戚月婉回到靖王府之后,靖王的后院就闹起来了,那些原本在她面前唯唯诺诺的小妾,庶女们也不知道哪里来了胆子,敢在她的面前蹦跶了。 第七十九章 纠缠 他的父王从来就是一个优柔寡断的性子,戚月婉在府里受了欺负,想找靖王替自己算账,但是靖王被那些小妾庶女们在耳边哭一哭,心肠就软了,答应她的事情一样也没有办到。 戚月婉气得直咬牙,每天被靖王府后院的事情闹得头疼也就算了,偏偏靖王还不知道从哪里听了别人的话,要将她给嫁出去。 她早就说过非翟夜阑不嫁了,靖王这么大张旗鼓地张罗为自己选夫的事情,岂不是在打她的脸? 戚月婉死活不同意嫁人的事情,父女两人没少因为戚月婉的婚事吵。吵了几次之后戚月婉受不了了,干脆就离家出走了。 这件事情在京城闹得很大,不少人都知道戚月婉为了不嫁人和靖王吵,还从靖王府里搬出来了。 众人虽然表面上是说戚月婉深情,刚烈,但是私底下都是在说昭阳郡主不孝,不知羞耻,没少嘲笑她。 一些名门家的小姐,干脆都不合戚月婉来往了。 戚月婉后来渐渐地就意识到了这个情况,让人去打听了才知道众人在私底下都是怎么说自己的。 气的脸一黑,更加不想回靖王府了。 晓霜将这件事情告诉杜雁晚的时候,杜雁晚正在梳头,闻言挑了一下眉。 她才一会儿的功夫没有注意京城里的事情,变化就这么大了? 这件事情是谁的手笔,杜雁晚就算是用脚指头想也能够想明白,除了她大哥沈樾,找不出第二个人选。 只是不知道她大哥是用了什么手段,让靖王的后院着火了,还将戚月婉给逼出了靖王府。 着实是高啊! 让晓霜将头发给梳好了,杜雁晚准备去翟府了,翟夫人说想她了,让她去翟府坐坐。 杜雁晚想起自己还欠着翟夜阑的糕点没做呢,顺便去做好,还有许久都没有见到翟夜冕那家伙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带着晓霜准备了好的小礼物,杜雁晚上了马车,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来了翟府。 刚进翟府没多久,杜雁晚就遇上了翟夜冕。 “嘿,小丫头你又来找我哥?”翟夜冕神出鬼没的出现在杜雁晚的身后,将杜雁晚吓了一跳。 好不容易按下了狂跳的心脏,杜雁晚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好好的你干嘛从我的身后出现,你要吓死我啊?” “你就这么一点儿胆子?”翟夜冕毫不客气的嘲笑气杜雁晚来。 杜雁晚闻言朝他翻了一个白眼,不想理会他。 “嘿,你是来找我大哥的吧,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去。” “为什么?”杜雁晚闻言不由诧异的看向翟夜冕,随后又自己想到了原因,“你放心,我不会纠缠你大哥的。” 翟夜冕的脸上闪过一丝烦躁。 这可不是她纠不纠缠他大哥的问题,而是她一旦过去肯定会生气的啊! 不过这些话翟夜冕不好当着杜雁晚的面儿说出来,他眉头紧紧地拧着,有些不悦的道:“总之你听我的话,别过去找我哥就是了。” “臭小子,你叫我不去我就不去,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我就要去!” 杜雁晚说着不顾翟夜冕的阻拦,往翟夜阑的院子而去,她倒是要看看翟夜冕那臭小子到底有什么不想要自己知道的。 她的速度很快,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翟夜阑的院子外面。 只是站在院子外面,杜雁晚就听到了从院子里传出来的声音。 那是一道女子的声音,银色很甜,笑起来的时候跟一串儿银铃似的。 杜雁晚的脸色顿时就是一沉,心中生出了一股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怒来,气呼呼地闯进翟夜阑的院子。 一进去就看到院子里坐了一个女人,女人身上穿着石榴红的衣裙,脸上描着精致的妆容,额头上花了花钿,头上的朱钗都是配套来的,她正对着翟夜阑说笑,一边想要靠近翟夜阑。 翟夜阑表情冷肃,在女子靠过来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之色,又要继续靠近翟夜阑。 杜雁晚在一旁看了事情的全部经过,这会儿她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但还是有些生气,特别是当她看到那女子想要往翟夜阑身上靠的时候,心里的怒气值达到了巅峰状态,不想女子再继续纠缠翟夜阑,杜雁晚出声道:“参见郡主,没想到郡主会在翟大人这里。” 戚月婉这几天不是正和家里人闹别扭,不肯回靖王府在外面租了一间宅子住吗?怎么还能跑到翟府来? 杜雁晚不知道的是戚月婉为了靠近翟夜阑,租下来的宅子就在翟府的对面。 这段时间戚月婉时不时地就会找理由来翟府,然后又找各种理由接近翟夜阑。 翟夜阑被戚月婉闹得一阵儿头疼,便一直索性不搭理她,想着过几日她就会放弃了,没想到她依旧还是每天都来。 杜雁晚的出现让翟夜阑愣了一下,戚月婉则是生出了一股怒火。 一看到杜雁晚,她就想起自己被杜雁晚害的惨兮兮的场景,心里的怒气蹭蹭蹭地就冒了出来。 戚月婉狠狠地瞪了杜雁晚一眼,语气不悦的道:“你到翟府来做什么?” 不会也是来翟夜阑的面前刷存在感的吧? 想着她的心里就生出了一股危机感,看杜雁晚的目光带了几分警惕。 “是翟夫人叫民女过来的,民女想着上次欠翟大人的糕点还没有做,正好今天补上,过来询问翟大人有什么想吃的。”杜雁晚说着,目光慢慢地对上了翟夜阑的。 戚月婉闻言冷哼一声,“不用了,翟大人他不喜欢糕点。”说着求证似的对着翟夜阑问道:“是不是啊翟大人?” 杜雁晚见她一副恨了解翟夜阑的样子,故意挤兑自己,不动声色地咬了一下后槽牙,目光看向翟夜阑,“翟大人你想要吃什么?” 要是翟夜阑敢在这个时候不给自己面子的话,杜雁晚觉得自己好久都不要原谅翟夜阑了。 对上女人期望又带了几分强势的眸子,翟夜阑眸光暗了一下,垂下了眼帘,缓缓道:“就冰芋酥吧。” “好啊。”杜雁晚笑起来,连眼睛里都带了几分笑意。 戚月婉却气得脸都黑了,翟夜阑帮着杜雁晚打自己的脸! 他竟然一点儿面子都不给自己! 对上杜雁晚看过来的一眼,戚月婉顿时气得想要吐血。 小贱人,一定在心里暗暗得意! “翟大人我这就帮你准备糕点了。”杜雁晚说着朝翟夜阑眨了眨眼睛,将一旁气得要跳脚的戚月婉忽视了个干干净净。 翟夜阑垂眸看了一眼眸光因为得意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的女人,眼中不知闪过一些什么,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翟大人你等着就好了。”杜雁晚说完,在戚月婉要杀人一般的目光当中高傲地离去。 “夜阑……”杜雁晚走后,戚月婉就幽怨的看着翟夜阑,想要跟翟夜阑说话。 翟夜阑神色一冷,透着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感,“男女授受不亲,郡主还是直呼在下的名讳就好。” 戚月婉面色一僵,“我……” “在下还有事,若是郡主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走了。” 翟夜阑再一次打断了戚月婉的话。 她原本还想和翟夜阑说说话,但是见翟夜阑真的一副很忙的样子,便不由得住了嘴,贝齿咬了咬下唇,戚月婉不甘心就这么走了,最重要的是杜雁晚还在这里! 要是自己走了,沈怜那个小贱人趁机勾引了翟夜阑可怎么办? 守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得到的男人,戚月婉早就已经将翟夜阑当做了自己的所有物,不允许任何女人窥视,这三年来不是没有女子想要往翟夜阑的身边凑,但都被戚月婉给赶跑了。 而且翟夜阑本人也不在意,戚月婉就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越发得管起了翟夜阑的事情。 “我近日也学了怎么做点心,便和沈姑娘一起吧。”戚月婉说着便朝杜雁晚刚才离开的方向而去。 杜雁晚能够借着给翟夜阑下厨的理由留下来,为什么她就不行? 翟夜阑可以吃杜雁晚做的糕点,为什么就不能吃她做的? 自从上次在皇宫里听到翟夜阑会吃糕点之后,戚月婉就特意回府练习了一段时间,她如今的水平还算拿得出手,所以她一点儿也不怕到时候会在杜雁晚的面前丢丑。 戚月婉很快就在翟府丫鬟的指引之下来到了厨房。 厨房里正升起了一股炊烟,一看就知道有人在里面烧火做东西,戚月婉还没有走进厨房,就听到厨房里响起了一阵说笑声。 她很快就听出其中有杜雁晚的声音,忍不住冷哼一声,真是一个一点儿礼仪尊卑都不懂的女人,堂堂一个小姐,竟然和下人说话说得如此开心,说出去肯定叫人笑话。 仰着头,戚月婉脸上带着几分嫌弃之色走进了厨房。 当她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厨房里的说笑声顿时就消失了,众人都冷漠的看着这个忽然走进来的戚月婉。 戚月婉拧了拧眉,似是嫌弃厨房太过于脏乱,会弄脏了她昂贵的衣物。 杜雁晚就在一边往灶台里添柴,一边无语的看了戚月婉一眼,这么嫌弃干嘛还要来这种地方? 第八十章 不值当 然而杜雁晚还没有吐槽完,就见戚月婉走到自己不远处的地方,伸手要动自己正在蒸的东西,脸色顿时一变:“别动!” 她的糕点还没做好,被戚月婉这么一弄肯定是要坏了的! 戚月婉闻言冷哼一声,根本就没有理会杜雁晚的话,指挥着自己的丫鬟帮忙将杜雁晚放在锅上蒸的东西拿下来,“我要做点心,所以你的东西让让。”戚月婉很是高傲的说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凳子上烧火的杜雁晚,目光当中流露出几分鄙夷。 见自己的东西被戚月婉的丫鬟拿下来了,杜雁晚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很好将她的话当做耳旁风是吧。 “你,让开,别在这里挡道儿。”戚月婉冷冷地扫了一眼,见杜雁晚面色隐忍,她心里反而更加高兴。 她就是要气杜雁晚,杜雁晚越生气她越高兴。 戚月婉的丫鬟跟着戚月婉作威作福惯了,此刻到了杜雁晚的面前也丝毫不见收敛,见杜雁晚一直待在原地瞪着戚月婉,便过去往杜雁晚的身上推了一下,“让你让开你听不懂人话是吗?” 杜雁晚被丫鬟从灶台边上挤开了,丫鬟很快就霸占了她刚才烧火的地方,见灶里的火烧得正旺,便往喜滋滋地里面添柴。 火都不用生了,算是占了一个大便宜啊! 戚月婉见杜雁晚一声不吭的,心中越发得得意,目光挑衅的看了杜雁晚一眼,她将自己的衣袖撸起来,露出白皙的胳膊,就要和面。 趾高气昂地询问了一番厨房里的东西都在哪儿之后,戚月婉和她的丫鬟们彻底将厨房给霸占了。 杜雁晚和厨房里的几个婆子安静的站在一旁,目光寒冷的看着戚月婉折腾。 “沈姑娘您别生气,和这种人生气不值当的。”这时厨房里的一个婆子小声的在杜雁晚的耳边说道。 怕杜雁晚因为生气而气到了身子。 其实她也不喜欢戚月婉。戚月婉时常会往翟府里跑不错,但是她永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也从来都不把他们这些奴才当做人看,且她行驶荒唐,已经不止一次在京城里闹出笑话来了。 若是让这样的一个人当了他们翟家的少夫人,那他们这些下人自然也没有好日子过。 相比较于戚月婉,他们心里是更加喜欢杜雁晚的,也更加希望杜雁晚能够做他们的少夫人。 杜雁晚每次过来都很有礼貌,对待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一直很柔和,没有丝毫看不起的样子。 他们当然是打从心眼里喜欢杜雁晚,乐意向着杜雁晚。 闻言杜雁晚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笑容来,她原本是觉得很生气的,但是被这么一开导,她瞬间又觉得没那么生气了。 戚月婉能抢自己的东西,就以为真的能用得上了吗? “秦妈妈待会儿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就当做没看见就是了。” 杜雁晚在秦妈妈的耳边小声的道。 秦妈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是却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冷笑一声,杜雁晚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厨房,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她又回来了,只是手里好像提着一个什么东西,秦妈妈好奇的往杜雁晚手上一看,差点儿没惊叫出声。 只见杜雁晚的手里正提着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抓过来的肥老鼠,那老鼠浑身灰乎乎的,一看身上就特别的脏,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偷吃的东西多,它个头很肥。 此刻被杜雁晚捏着尾巴提着,它开始不断地挣扎,四肢不断地滑动着。 秦妈妈虽然不是什么闺阁大小姐,但看到了老鼠还是忍不住心里发毛,悄悄地别过脸去不看了。 她怕自己看多了忍不住尖叫出声,引起别人的注意。 杜雁晚手里提着那只肥老鼠,悄悄地来到了一个距离戚月婉比较近的地方,将手中不断挣扎的老鼠放了出去。 老鼠终于得到了自己,一从杜雁晚的手里逃生之后就飞快地蹿了出去。 “啊!” 首先叫起来的是戚月婉身边的小丫鬟。 小丫鬟的尖叫声惊到了老鼠,老鼠顿时蹿得更快。 “啊啊啊!” 又是好几道尖叫声,戚月婉的丫鬟全都被吓了一跳,戚月婉本人也被大老鼠吓到了。 原本带了几分得意之色的脸,顿时就变得苍白起来。 厨房顿时变得一片凌乱,而厨房里之前的人早就已经被戚月婉还有她的下人赶了出来,就算是听到了厨房里的动静也当做没听见。 杜雁晚站在厨房的门口外,听到厨房里的动静,嘴角微微地勾起。 她可小气的很,睚眦必报,有谁欺负了她当场就要报回去。 那只老鼠受到了惊吓开始在厨房里乱窜起来,所过之处顿时就是一阵兵荒马乱。 戚月婉是最怕这种小东西的,此刻她已经吓得踩到桌子上去了。 “你们都是干么吃的,赶紧将这个丑东西给我打死!打死啊!” 那只老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喜欢跟着她,戚月婉都跑到桌子上了,它竟然还攀着桌角,一副要爬上去和戚月婉在一起的架势。 戚月婉见它要爬上来,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嘴里一边嚷嚷着要将这东西打死。 但是戚月婉身边的丫鬟也是女的啊,他们也怕这种东西啊! 丫鬟们怕的都不敢上前去。 戚月婉气得要死,“本宫养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一直小小的耗子就将你们吓成了这样!!”她凶神恶煞的说道,如果忽略她苍白的脸色和发抖的手指的话,她说的话还是有几分威慑力的。 丫鬟们被戚月婉凶得顿时缩了缩脖子,这会儿都鼓起了勇气看着那只一直在桌角趴着的肥耗子。 终于有一个大着胆子,拿了一根长木棍去戳。 “吱吱吱”老鼠的嘴里发出一阵叫声,吓得那些丫鬟们身体一抖。 戚月婉脸色惨白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你们快点啊,干什么吃的!” 于是丫鬟就用打了力气,那只老鼠被惊得又是一阵乱窜。 “打死!” “快将它打死!” 人群当中有人提了一句,随后众人就全都拿着棍子去打那只老鼠,老鼠被追得满屋子里跑,最后找到了一个小洞跑得没影了。 众人方才歇下一口气来。 随后有人闻到了烟火的味道,脸色顿时一变:“糟糕!” 因为刚才的一番动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碰到了柴火,这个时候已经着火了! “救火!” “快救火啊!” 厨房里又是一阵儿兵荒马乱,等一切处理完之后,戚月婉整个人已经累得直不起腰来了,她爱惜的衣衫此时早已变得脏乱,她输的一丝不苟的发型此刻也乱了,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灰,看上去脏兮兮的,很是狼狈。 她的那些丫鬟们此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个个的全都像是逃难回来的一般。 厨房这边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旁人的注意,所以戚月婉和她的丫鬟们一出来就遇上了前来查看情况的管家还有翟夜阑。 “怎么回事?”翟夜阑看着眼前被火烧得黑漆漆的厨房,眸光渐渐地发沉,扫过厨房外面的下人。 几个下人被翟夜阑那一眼看的缩了缩脖子,“回少爷,郡主要做吃食,不允许我等前去打扰,所以我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话落,翟夜阑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戚月婉,见戚月婉一身狼狈,“郡主可有恙?” 戚月婉一听翟夜阑关心自己,脸上顿时就是一喜,“辛亏大火扑灭的吉时,我没事。” “那便好。” 翟夜阑点头。 戚月婉看了之后还想说些什么,便听到翟夜阑道:“郡主千金之躯,若是在翟府出了什么意外,翟某也不好同靖王殿下交代。” “郡主眼下厨房已毁,不如回自己府上去吧。” 饶是戚月婉反应再迟钝,这会儿也听出了翟夜阑话里赶人的意思。 脸色顿时就是一僵,她身边的丫鬟赶紧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的道:“郡主咱们回去吧。” 将人家的厨房都烧成了这样,自然不好再待下去了,况且他们家郡主此刻的模样还是别再人家府上待了吧。丢人。 被身边的丫鬟一拉,戚月婉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模样狼狈,脸色微变,顺着翟夜阑的话告辞要离去了。 余光又瞥见还在一旁站着的杜雁晚,神色又是一暗,“翟大人我一时失手烧了你们家厨房,等我换身衣服再来同你赔罪。” 她得看着这个小贱人,免得让这个小贱人钻了空子! 冷哼一声,戚月婉甩袖离去。 一行人走了之后,院子很快就恢复了安静。 丫鬟婆子们都小心翼翼的,生怕翟夜阑发火。 翟夜阑的目光沉沉地扫过被烧得不能用的厨房,又看了眼院子里噤若寒蝉的丫鬟婆子们,最后落在眼中含笑的杜雁晚身上,冷下声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杜雁晚一听就知道自己瞒不过翟夜阑,嘿嘿一笑,“我也没干什么,就是往厨房里扔了一只老鼠,没想到就将她们吓成了这样,还将你家厨房给烧了。” “不过就是一只小老鼠嘛,她们至于吓成这样……” 翟夜阑闻言额角顿时就是一阵狂跳,“你刚才抓老鼠去了?” 第八十一章 抓耗子 “有什么不对吗?”杜雁晚疑惑的看向翟夜阑。 他顿时就觉得自己的额角又欢快地跳了两跳,“没什么。” “厨房已经烧了,你想做糕点做不成了,不如早点回去。” 留下这一句,翟夜阑便离去。 杜雁晚望着翟夜阑离去的方向暗暗地撇了撇嘴,她才不要现在就走呢,她刚才可是听到了那个什么郡主还要再过来。 “臭丫头你从哪里抓来的耗子?”待翟夜阑走远了之后,翟夜冕悄悄地移到了杜雁晚的身边,跟杜雁晚说着悄悄话。 “怎么了,你也想抓?”闻言杜雁晚诧异的看向翟夜冕,“你要是想抓我可以带你去。” 翟夜冕身板儿一抖,连忙挥手,“不,不用了,我不喜欢那东西。” 见他脸色有异,杜雁晚便忍不住逗逗他,“你不会也怕耗子吧?” “笑话我怎么会怕那个东西?”说着便听“啪嗒”一声,从他身上落下一物。 杜雁晚好心捡起来还给他。 翟夜冕接过来之后,后知后觉的问了一句,“你抓耗子用的是那只手?” “这只怎么了?”杜雁晚伸了伸左手。 对方脸色一僵,“那你刚才洗手了没?” “还没来得及……” 翟夜冕脸色顿时就是一变,将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草,你怎么不洗手啊!” “这不是没来得及嘛。” 两人顿时就闹了起来,翟夜冕闹着要杜雁晚赔他的东西,而杜雁晚不同意,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 戚月婉换好衣服回来之后看到的就是杜雁晚和翟夜冕吵嘴的画面,眼中淡淡的划过一抹嘲讽之色,她没有理会还在吵嘴当中的两人,转身去了翟夜阑那里。 杜雁晚和翟夜冕吵了一路,还是没有分出一个胜负来,最后两人谁也不理谁,去了翟夜阑那里。 刚一进去看到的就是戚月婉摔进翟夜阑怀里的画面,杜雁晚顿时就气得脸一黑。 翟夜冕看了看杜雁晚的神色,又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情况,脸色微变,“大哥。” 听到动静,翟夜阑沉着一张脸将摔进自己怀里的戚月婉推开,冷淡道:“郡主小心。” 戚月婉的嘴角缓缓地向上勾起。 失败了这么多次,可算是成功了一次,还有什么能比这还要开心的事情。 尽管翟夜阑的表情看上去并不怎么好,但是那又怎么样? 得意的看了杜雁晚一眼,戚月婉冷哼了一声。 刚才的画面就像是一根刺一般扎进杜雁晚心口里,杜雁晚脸色微沉,敛着怒气走进翟夜阑和戚月婉之间,看着翟夜阑冷笑道:“翟大人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话一出口,杜雁晚就后悔了。 她这话说的好莫名其妙,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了,杜雁晚自然不会收回去,在翟夜阑看过来的时候,挑衅的看了翟夜阑一眼,冷哼一声。 杜雁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就是好生气,特别是在看到戚月婉摔倒翟夜阑怀里的那一刹那,她好想将戚月婉从翟夜阑的怀里扯出来,让她不要再继续纠缠翟夜阑。 但是她知道自己并不能怎么做,因为她并没有立场。 心里头像是憋了一口气,杜雁晚现在看谁都不爽,看什么东西都不爽,见人就想刺,特别是翟夜阑。 闻言翟夜阑冷冷的扫了杜雁晚一眼,“沈姑娘误会了,我和郡主没什么。” “哦。”杜雁晚敷衍的应了一声,暗暗地压下心里那股酸酸涨涨的感觉,告诉自己不能多想,不能多想,他们两人之间原本就没有什么,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在意他呢? 难道就是因为他帮了自己这么多次,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将他当做了自己的依靠,所以见到他和别的女人走得近就生气了吗? 可是他注定不是你的啊,他以后会娶妻生子,会有别的女人陪在他的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那个画面杜雁晚就觉心痛如绞,她觉得自己有点儿不对劲。 她对翟夜阑的感觉是不是太不一般了? 还未等杜雁晚想明白,戚月婉就不断地刺激杜雁晚,杜雁晚从头到尾都憋了一口气,没在翟府里待多久就告辞了。 她走了之后,翟夜阑也对着戚月婉下逐客令了。 戚月婉今日得了胜利,自然没有纠缠,很爽快地从翟府回去了。 杜雁晚回去之后,越想越气,就连沈樾也发现杜雁晚的情绪不对劲了。 将晓霜叫到跟前去,沈樾询问了杜雁晚在翟府里遇到过的事情,晓霜自然不敢对他有所隐瞒,便将翟府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沈樾。 沈樾听了之后,挥了挥手示意晓霜下去。 晓霜看了杜雁晚一眼,有些不放心地下去了。 “小妹不高兴了?” 沈樾走过去,坐在杜雁晚的对面。 杜雁晚原本正在生闷气,一看到沈樾,脾气收敛了一点儿,“才没有呢,我有什么好气的?” 见杜雁晚口是心非的样子,沈樾的嘴角便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容来,语气宠溺的道:“嘴巴都可以挂一个油瓶了还说没有生气,跟大哥说说今天有谁欺负你了,是不是在翟家受了委屈?” “还能有谁,还不是翟夜阑那个家伙!”杜雁晚气呼呼的说着。 沈樾的眸光闪了闪,果然如此。 他的妹妹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翟夜阑,现在正在吃醋。 但是他并不打算提醒杜雁晚,他一直宠着的宝贝,凭什么交给翟夜阑? “那要不要大哥帮你报仇?” “大哥你打得过他吗?” 初次见面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在打架,也没见他打赢,见了自家妹妹不信任的眼神,沈樾顿时一梗。 “大哥怎么就打不过他了?”沈樾看着杜雁晚,眼神渐渐的危险起来了。 杜雁晚虎躯一震,“我自然相信大哥的能力,只是翟夜阑那厮阴险狡诈,我就怕他对哥哥你下黑手啊,万一哥哥受伤了可怎么办?” 眨了眨眼睛,杜雁晚贴心的道,要是忽视掉她眼底的闪烁的话,沈樾就要信她了,兄妹两说了一番话,杜雁晚心情好了不少,暂且将这件事情放下了。 “来人,我要沐浴。” 杜雁晚朝外面喊道。 晓霜见杜雁晚情绪终于好转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小姐您等等,这就去替您准备!” “我要花瓣,记得摘。” “放心吧,小姐不会忘了的!”晓霜笑着跑开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要的东西就准备好了。 她让晓霜出去自己洗,虽然平日里已经习惯了有人伺候,但是洗澡的时候她还是喜欢自己一个人。晓霜知道她的性格,所以将东西放下去了之后,就自觉的退下了。 杜雁晚将身上的衣服褪去,慢慢地钻进了浴桶。热水瞬间将她包围住,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之前不开心的事情早就已经被她忘光了,好好的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干什么?好好享受现在的生活才是最要紧的。 想着她便玩起水来。 镇国公府。 翟夜阑正看着卷宗,上一个案子他好像有点儿眉目了,记得曾经在卷宗上看到过有一个跟案情有关的事情,这会儿正准备看一看。 忽然他的眼神一凌,眨眼间的功夫消失在了原地,几乎是他刚离开的那一瞬间一枚暗器从他的手上脱了出去,朝着某个方向射去。 便见那里微微一动,似乎是有什么人从那里一闪而过。 翟夜阑面色一冷,追着那人前去。 黑夜中黑影逃窜的速度很快,但是翟夜阑也紧追不舍,好不容易等到背后的人忽然现身,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一次一定要将对方抓住,询问个明白! 翟夜阑存了心要将那人抓住,追得就更加紧,那人逃窜间还不忘往身后扔暗器,试图拖延住翟夜阑。 翟夜阑几个闪躲间就躲开了对方扔过来的暗器,连个很快就在屋顶上打起来,一边打一边退。 由于动静太大,不少东西都被毁坏了,黑夜当中有人被吵醒,骂骂咧咧的。 翟夜阑神色一冷,黑影被他一掌打飞了出去。 “噗”的一声,黑影嘴里吐出一口鲜血,他没有想到翟夜阑上实力竟然如此强悍,眼中划过一抹恨意,黑影在翟夜阑过了的时候朝翟夜阑扔了一把药粉。 尽管翟夜阑早就有所准备,在黑影将药粉撒过来的时候捂住了鼻息,但还是吸进去了不少。 眼神一暗。 就趁着翟夜阑愣神的功夫,黑影顿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翟夜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黑影已经逃脱了,心中有些懊恼。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里生出了一股怪异的感觉。 脸色微微一变,翟夜阑意识到是因为自己刚才吸入进去的那个药发作了。 没想到那个药这么就发作了,他仅仅是吸入了一点点而已,沉着脸,翟夜阑在自己身上的几处大穴上点了点,将身体里生出来的那份怪异感压了下去。 正在这个时候,翟夜阑的耳朵微微地动了动,一些细碎的声音被他的耳朵捕捉到,像是衣服划破空气的声音。 有人在向自己靠近,而且还不止一个。 脸色渐渐地沉了下来,对方可能就是冲着自己来的,翟夜阑慢慢地摸到了自己腰间的软剑。 第八十二章 受伤 只见皎洁的月色下,屋顶上站着一个身穿黑色披风的人,那人面色冷厉,周身的气势大开,身上的披风被风扬起……随后那人的周围顿时降下好几道黑影。 月色之下,黑影的手中闪烁着寒光。 一股杀气无声地在空气中蔓延,周围安静的连一根针落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战斗似乎一触即发,忽然一阵风吹起一片儿树叶,一直围在翟夜阑身边的黑影忽然动了。 翟夜阑眸光一冷,一股杀意自眼中一闪而过,他的身体顿时也消失在了原地。 沈府 杜雁晚正舒舒服服地泡在热水里,忽然,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由得更加安静下来,想要听听外面到底是什么声音。 她扯了放在一旁的干净衣物裹在身上,刚一出门就被一个重物砸在了身上,面色一变,杜雁晚被压得浑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随后她就反应过来压在自己身上的是一个人。 空气当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杜雁晚的心不由得紧了紧。 这深更半夜的,忽然从天而降一个人,身上似乎还受了伤,现在正贴在你的身上应该怎么办? 是将这个人扔出去呢还是扔出去呢? 杜雁晚很想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给扔出去,但是她不敢,她怕自己将人给惹恼了,对方直接将她给杀了。 “这位大侠,你还好吗?”杜雁晚试探性的询问了一句,但是并未得到对方的回答,渐渐地杜雁晚胆子也大了起来,将身上的人推开,她这才看清了对方的脸。 当看清对方的脸之后,她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 翟夜阑? 他怎么会出现在她的院子里? 身上还受了伤? 还未等杜雁晚想明白这个问题,耳边就传来晓霜的声音,“怎么了小姐,奴婢好像听到您那里有动静。” 杜雁晚吓得一个激灵,忙道:“没什么,我不小心将东西弄倒了。” 那边的晓霜闻言似是放下心来。 接着月光,杜雁晚发现了男人还在不断淌血的胸口。上面正插着一支短箭,应该是被人偷袭成功的,但是从伤口里流出来的血已经变成了黑色,可能是箭上有毒。 杜雁晚脸色一变,想了一会儿之后,咬了咬牙,将翟夜阑扶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当让翟夜阑靠到自己身上的那一刹那,杜雁晚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不出她所料,这家伙重的很! 硬憋着一口气,杜雁晚将翟夜阑扶到了自己的床上,缓缓地将人放下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翟夜阑中了毒,一时模糊之间感受到有人碰了自己,对方似乎是一个女人,她身上软软香香的,味道有些熟悉,女人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将他扶到了床上躺着。 周围被女子身上的那股香气所包围,翟夜阑想要起身,但是却睁不开眼睛。 半梦半醒间,感受到女子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什么东西过来,然后女子的手就摸上了他的胸膛。 女子的手柔软的好似没有骨头一般,当摸到他身体的那一刹那,一种奇异的感觉从他的身体当中生了出来。 翟夜阑只感觉自己身上越来越热。 杜雁晚拿了剪刀,将翟夜阑伤口周围的衣服剪掉了,露出了里面已经狰狞了的伤口。 盯着伤口看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注意到翟夜阑的皮肤微微的泛起了红,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诧异,“咦,怎么便红了?” 摸了摸翟夜阑的身体,发现烫的惊人。 杜雁晚连忙收回自己的手,“这个毒好奇怪,还能使人的身体发热吗?” 嘴里喃喃道,杜雁晚又看向翟夜阑的伤口,思考了一会儿之后道:“抱歉了,我要将你身上的箭拔出来,可能会有点儿疼,你自己忍着一点儿。” 半梦半醒间的翟夜阑并不能给杜雁晚回答,他只是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了火架子上不断地烤着,身体里的热度让他感到一阵煎熬,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杜雁晚看着翟夜阑的伤口很紧张,这是她第一次帮人拔箭。 上次在医馆的时候,她看到过段大夫是怎么处理这样的伤口的,但是她却并没有上手实践过,她怕自己一个手抖,翟夜阑就一命呜呼了。 深吸了一口气,杜雁晚将上次看到的画面回想了一遍,抓住箭的一端,像是豁出去了一般,用力往外面一拔,只听“噗呲”一声,那支箭从翟夜阑的身体里出来了,同时鲜血也如同泉水一般喷了出来。 杜雁晚赶紧拿了一旁的帕子压在翟夜阑的伤口上。 压了一会儿之后,伤口的血渐渐地被止住了。 杜雁晚松了一口气,她又在自己的箱子里翻找了一番,最后找出了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了一颗药,往翟夜阑的嘴巴里塞。 据段大夫说这可是一个宝贝,他练了许久也就练了几颗出来,都送给了杜雁晚。 杜雁晚一直没舍得用,这个时候拿出来给翟夜阑用了,希望能够保翟夜阑一命。 药被塞入翟夜阑的嘴里之后,杜雁晚就一直观察着翟夜阑的面色变化。 然而许久过后,翟夜阑的脸色还不见好。 难道是刚才那药没有用? 再喂几颗看看。 想着杜雁晚又往翟夜阑的嘴里塞了好几颗药。 药被塞进翟夜阑的嘴里之后,杜雁晚还是不放心,看了看翟夜阑还在不断淌黑血的伤口,杜雁晚不由得想起了电视剧里面演的某些画面,忍不住喃喃道:“这毒应该是可以吸出来的吧?” “可就是位置有点儿尴尬啊……”面上闪过几分纠结,“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到时候还没有用就去找大哥吧,大哥一定会有办法的。” 这么晚了杜雁晚也不好找大夫,而且闹起来了,还不知道会被外面的人传成什么样,所以她并没有声张。 为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之后,杜雁晚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唇贴上了翟夜阑的伤口的位置。 翟夜阑被杜雁晚喂了几颗药之后,原本就已经好了一些,再过一会儿他就可以醒过来的,但是下一秒他就感觉自己胸口的位置一热,像是贴上了什么软软的东西,血液从他的身体当中流逝,他感觉之前被他压制在身体里的药效一下子就蹿了起来。 该死! 忍不住握紧了掌心,翟夜阑脑海当中的理智被瞬间烧没了。 此时的杜雁晚并不知道翟夜阑心中的想法,一连几次贴上翟夜阑的伤口,她都已经习惯了,早就没有了之前的那番扭捏劲儿。 被吸出来的血是暗红色的,杜雁晚不敢让他们在自己的嘴里多待,很快就吐了出来。 满嘴都是血腥味,杜雁晚忍不住拧了拧眉,她刚想要喝点什么东西漱漱口,忽然间就发现翟夜阑伤口处流出来的血液颜色变淡了。 太好了,原来是有用的! 顿时一喜,杜雁晚这会儿不想漱口了,只想赶紧将翟夜阑治好,又重新俯下了身子,想要重新靠近翟夜阑的伤口。 也正在这个时候,原本一直闭着眼睛的人忽然间就睁开了双眼,杜雁晚吓了一跳,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抓了手,反按在床榻上。 杜雁晚愣了一下,正在她愣神的功夫,一个温度滚烫的唇就贴上了她的。 当温度炽热的唇碰到她的之后,杜雁晚只觉得脑袋当中“轰的一下”炸开了。 她被炸得晕晕乎乎的,现在脑子里就剩下一团浆糊,根本不能思考。 男人滚烫的唇在贴上了她的之后,辗转反侧,启开了她的唇,舌头探了进去。 杜雁晚顿时就是一个激灵瞬间回神。 不对劲儿,翟夜阑很不对劲儿,他平时根本就不会这样的。 被占了便宜之后的杜雁晚第一反应竟然不是生气,而是发觉到了翟夜阑的不对劲。 压在自己身上的那具身体滚烫无比,身为一个曾经中过媚药的人,杜雁晚很快就反应过来翟夜阑是中了媚药了! 可是翟夜阑怎么会中媚药呢? 正当杜雁晚思索的时候,男人滚烫的唇已经顺着她的唇,划过她的脖子,一路往下。 杜雁晚忍不住缩了一下身体,“翟夜阑……” 她的声音不自觉的带了几分颤音。 男人并未理会她的叫唤,嘴唇再次贴了回去,将她的唇堵住。 “唔……”嘴唇被堵住,杜雁晚想要说的话只能咽回了肚子里,她的双手也被男人的大手紧紧地握住。 他的手很有力量,杜雁晚一时间挣扎不住。 男人的吻技很青涩,是靠着自己的本能,亲吻着杜雁晚的嘴唇,还因为急迫,牙磕到了杜雁晚的唇。 唇上的疼痛让杜雁晚的眼眶里顿时就泛起了泪花,她想要反抗,但是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让她根本就反抗不了,再加之对于翟夜阑的吻,她竟然一点儿也不讨厌? 上辈子杜雁晚根本就没有谈过恋爱,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但是现在她好像有点儿明白了。 她开始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看到翟夜阑和戚月婉站在一起会生气,会难过了,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喜欢上了翟夜阑,只是一直被她给忽略掉了。 第八十三章 喜欢真的喜欢 而当他主动吻上她的那一刻,杜雁晚发现自己不能再欺骗自己了。 她真的喜欢上了翟夜阑。 这个发现让杜雁晚的心中又酸又软。 酸的是翟夜阑好像并不喜欢自己,他的心里一直还有九公主,自己若是和翟夜阑在一起难免会成为九公主的替身,而她并不想成为一个替身,她只是她,独一无二的她而已。 所以她应该怎么办呢? 放弃这段感情,在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将它掐灭在摇篮里? 还是努力让翟夜阑喜欢上自己,将九公主的影子从他的记忆当中抹去? 杜雁晚忍不住犹豫了。 正在她思考这些的时候,她忽然就感受自己身上一凉,她洗完澡之后只是裹了一件儿里衣就出门了,带子都是松松垮垮地系的,这会儿被翟夜阑随手一扯竟然车开了。 脸色一变,杜雁晚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力气,一把将身上的翟夜阑推开了。 连忙将自己的衣服重新拢了起来,杜雁晚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床上已经昏迷过去了的翟夜阑。 在距离翟夜阑有些距离的地方看了看,发现翟夜阑没有接下来的动静了之后,杜雁晚才敢慢慢地靠近。 杜雁晚先是摸了摸翟夜阑的额头发现他身上已经不烫了,而他伤口流出来的血也重新变回了红色。 看来这段大夫的药还挺不错,杜雁晚想着收回了自己的手。 又盯着翟夜阑的伤口看了好一会儿,杜雁晚默默地去找了一个盆子,端了一盆干净的水来,替翟夜阑清洗伤口。 用水打湿帕子,将翟夜阑的伤口擦得干干净净,杜雁晚找来了金疮药,倒在了翟夜阑的伤口上。 这个金疮药药性很烈,一触碰到人的伤口便会产生一股刺激,让人觉得很疼。 翟夜阑虽然已经昏迷了,但是当杜雁晚的药倒上去的时候,他伤口周围的皮肤还是忍不住骤缩了一下。 杜雁晚慢慢地将药倒上去,然后找了一块儿干净的棉布,将翟夜阑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包好了之后,杜雁晚又将翟夜阑留下来的血迹给清洗干净了。 等到一切忙完的时候,她已经累得直不起腰来了。 看了一眼自己被占了的床,杜雁晚的目光在房间里赚了一圈最后落到了小榻上。 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杜雁晚也只能委屈自己一晚上,在小塌上将就一晚上了,不过还好她身材娇小,虽然在小塌上将就一晚上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因为晚上实在是太累了,杜雁晚往小榻上一趟,就睡着过去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她觉得有些冷,不由得抱紧了自己,将自己蜷缩起来了。 翟夜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鼻子间传来女子身上的馨香味,翟夜阑的脸僵了一下,脑海当中划过一些稀碎的画面,翟夜阑原本僵硬的脸顿时变得更加僵硬。 昨天晚上他竟然…… 脑海当中的冲击太大,翟夜阑直接僵在了原地。 就在他全身僵硬的时候,软塌上的杜雁晚动了一动身体,她的动静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翟夜阑听到之后才注意到躺在软塌上的人。 她看上去睡得极其不舒服,身体蜷缩着,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胳膊。忽然她侧了一下身子,半边儿身子移出了软塌外面,眨眼间的功夫就要掉到地上去了。 在她要从软榻上摔到地上去的前一秒她的身体被一双大手接住了,见杜雁晚还没有醒,翟夜阑抿了抿唇,将怀里的人抱到了床上,给她拉上被子。 女人在睡到床上,盖好被子了之后,一直拧着的眉才渐渐放松下来。 翟夜阑盯着床上的杜雁晚看了许久,一会儿之后他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杜雁晚的院子。 杜雁晚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场梦。直到她看到昨天晚上自己用过的医药箱,才知道自己并没有做梦,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结结实实存在的。 身边已经没有了翟夜阑的身影,他估计是已经离开了。 杜雁晚什么都没说,招呼着晓霜替自己梳洗。 等到一切都处理完的时候,一个小丫鬟匆匆忙忙地跑过来,神色焦急,“小,小姐……” “怎么了?”杜雁晚看着跑到自己面前,气都没有喘匀的丫鬟问道。 丫鬟还没有说完,便见一行人粗暴地冲了进来,那些人身上穿着宫中侍卫的服饰,见了杜雁晚眼神一冷,道:“抓起来!” “住手,我家小姐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抓我们家小姐?” 晓霜拦在杜雁晚的面前,对那些侍卫怒目而视。 侍卫首领冷哼一声,“别跟她废话,抓起来!” 其他侍卫听了吩咐,朝杜雁晚抓了过去。 杜雁晚站在那里没动,很快就被侍卫抓了起来,她脸色很冷,“请问这位大人,我犯了何罪,你要将我抓起来?” “这是我的闺房,我们沈家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是你就这样闯进我的闺房里来抓人,是不是有点儿不合规矩?” 那侍卫首领冷哼一声,“死到临头,还计较这些干什么?” “将她带走!” “小姐!” 见杜雁晚被带走,晓霜焦急的喊了一句。 杜雁晚的院子外面一脚站了不少来看好戏的人,宿舒方、邱珠儿、还有沈槐安的其他小妾们,宿舒方和邱珠儿见杜雁晚被抓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格外的灿烂。 宿舒方还要维持自己仁慈的假面,见了侍卫装模作样的问了一句:“这位大人我家小姐是犯了什么罪,劳您亲自前来抓人?” 那人身上穿的衣服是宫中侍卫才会穿的,一看就是从宫里来的人,前几天杜雁晚经常进宫,还能从宫里得到不少的上次带回来,宿舒方早就眼红了。 而且有了宫里的人替杜雁晚撑腰,杜雁晚的腰杆子似乎都直了不少。宿舒方在杜雁晚的面前都要小心翼翼的,这让她早就已经不满,想要教训教训杜雁晚。 她将这件事情说到了沈槐安的面前,谁知道沈槐安非但没有安慰她,反而还凶了她一顿,让她不要去招惹杜雁晚,杜雁晚受宠,沾光的是他们沈家,还要宿舒方讨好杜雁晚。 宿舒方怎么可能去讨好杜雁晚?她恨都要将人给恨死了,没去给杜雁晚找麻烦已经算好的了。 于是宿舒方就一直盼望着杜雁晚得罪了宫里的贵人,大祸临头。 没想到她的期望成了真,杜雁晚这么快就别宫里的侍卫抓住,要带往宫里去了。 看那些人的态度,沈怜一定是犯了严重的错误了。 这下好了,沈怜一定在劫难逃! 想着,宿舒方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侍卫闻言冷冷的看了宿舒方一眼,“皇后娘娘的吩咐,沈小姐在宫中犯了大错,进宫就知道了。” 杜雁晚闻言慢慢地垂下眼眸,挡住眼中的沉思,怎么会是皇后让她进宫? 还闹出这么大的阵仗? 杜雁晚进宫好几回,但是跟皇后的接触并不多,只是偶尔的时候遇到过皇后几次,也只是淡淡地请安问好。 皇后对她的态度也一直不冷不热的,但是这个时候皇后却这么请她入宫…… 忍不住回想了一下自己在宫里做过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哪一件犯下了大错,所以到底为什么要把她抓进宫里去呢? 宿舒方闻言眸光闪了闪,装模作样的对杜雁晚道:“怜儿啊,你怎么做事这么不小心,将宫里的贵人给得罪了,这可如何是好,母亲就算是想要救你也无能为力啊!” 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母亲是不是巴不得看到我出事?” 宿舒方的脸色一僵,“瞧怜儿你说的,母亲怎么会巴不得你出事呢?你是我们沈家的一份子啊,你一旦出事了,我自然也是紧张的很。” 杜雁晚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笑:“母亲说的不错,你确实要紧张,万一我犯了大事,要被诛九族呢?母亲身为我的九族之一,定然要格外紧张些才是。” 随着她的话一落下来,院子里顿时一片安静。 原本那些前来看热闹的人被杜雁晚这么一提醒,顿时怔在了原地。 是啊他们和沈怜那个小贱人都有牵扯啊,万一沈怜在宫里得罪了贵人,要被诛九族,他们根本就逃不掉啊! 一想到这里众人的脸色顿时就变得一片惨白。 宿舒方的脸彻底僵住了,她刚才只想着沈怜落难了,自己总算是可以出一口恶气了,但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去,经过杜雁晚这么一提醒,她是真的紧张起来了。 “这位大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家小姐一向安分守己,怎么会在宫里犯下了打错呢?” “是不是……搞错了?” 那侍卫首领闻言冷冷地扫了宿舒方一眼,“皇后亲自下的旨,怎么可能会错?” 冷哼一声,不愿意和宿舒方多做纠缠,冷道:“带走!” “小姐……”见杜雁晚被带走,晓霜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焦急之色,小姐被带进宫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对了找少爷! 少爷应该有办法! 第八十四章 怕牵连 想着,晓霜就跌跌撞撞地跑向沈樾的院子。 杜雁晚被宫里派来的人抓走了,因为她之前的话,院子里的人全都慌了神,没有刚才看热闹那般的悠然。 “夫人,小姐她不会真的犯下了大错,要被株连九族吧?” 有一个胆小的小妾忍不住询问出声。 宿舒方的眼中划过一抹暗芒,“她不会牵连到我们,因为她根本就不会有这么一个机会。” 一旦沈怜真的犯了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他们就直接将沈怜从族谱中抹掉。 她不再是沈家的一份子,就算她被皇上下旨要诛九族,也牵扯不到他们。 沈槐安的个性她会不了解? 沈怜若是真的牵连到了沈家,第一个要将沈怜的名字从族谱上抹掉的人一定会是他! 想着宿舒方的嘴角便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 沈怜啊沈怜,这一次你就自求多福吧。 杜雁晚被一路押送到宫里,另一边晓霜了解到沈樾根本就不在府里,他今天出去还没有回来。 沈樾不在,杜雁晚又被带到宫里去了,晓霜急的是团团转,最后没办法了,她想起杜雁晚总是往镇国公府跑。 镇国公还有镇国公夫人都挺喜欢自家小姐的,最重要的是翟大人似乎经常帮助自家小姐。 镇国公一家在京城的地位非同小可,若是他们肯出手帮忙他们家小姐的情况一定会好些! 想着,晓霜就急急忙忙地跑到镇国公府去了。 翟夜阑刚回到自己家里没多久,就听到下人来报,说杜雁晚身边的一个小丫头哭着跑过来了,说他们家小姐出事了,想要他们帮帮忙。 让人将那小丫鬟放进来,翟夜阑认出来这是杜雁晚身边的晓霜。 杜雁晚以往总是会带着她到翟府里来,见小丫鬟哭的眼睛红肿,翟夜阑询问她:“你们家小姐怎么了?” “翟大人,求求您救救我们家小姐吧,她被皇后娘娘的人带进宫去了!” “你说什么?” 翟夜阑一惊,“皇后让人将她带进宫?” 皇后怎么会忽然将杜雁晚叫进宫呢? 顾不得身上的伤,翟夜阑起身,让人准备进宫的衣物,“我现在就进宫。” “多谢翟大人!”晓霜一抹脸上的眼泪,心里镇定了不少。 有翟夜阑去的话,他们家小姐估计会好一点儿。 杜雁晚被一路很粗鲁地带进了皇宫,进宫后她并没有被送到皇后面前,而是被直接压入了天牢。 他们一句废话也没有就直接将她给锁了起来,杜雁晚开始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就算她真的在皇宫里犯下了大罪,也应该先被拉去审问啊,如今这审问都没有审问,就将她给直接抓了起来,还戴上了手铐脚铐。 “你们想要什么?”杜雁晚冷眼看着侍卫们。 “不是说皇后娘娘要见我吗?” 侍卫首领闻言不屑冷哼一声,“就你现在这幅模样还想见皇后?” “痴人说梦!”说着冷下脸不看她,对天牢里的人吩咐道:“好好招待她,一定要从她的口中询问出事如何陷害莲妃娘娘的。” 被吩咐的那人低头弯腰,闻言脸上扯出一抹谄媚的笑:“下官知道的。” 杜雁晚听到两人之间的对话,整个人蒙了一下。 陷害莲妃? 好好的她怎么会陷害莲妃呢?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 将侍卫们送走之后,那天牢的牢头就冷冷的扫了杜雁晚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你如何陷害莲妃的事情乖乖的说出来,免受皮肉之苦。” “什么陷害莲妃?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杜雁晚冷道。 “还有莲妃娘娘怎么了?” 那人不屑地扫了杜雁晚一眼,“事到如今你还有脸替莲妃娘娘,她如今已经被你害的危在旦夕,你还是祈求娘娘能安然地度过这一关吧,否则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莲妃娘娘危在旦夕?”杜雁晚惊了一下,她这段时间总是往皇宫里跑,对于莲妃她心里是有好感的,可是莲妃娘娘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来人,将她带下去,若是不老实交代,就大刑伺候。” 那人冷道了一声,很快就有人出来将杜雁晚带下去。 阴谋,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我没有害莲妃娘娘,我根本就不知情,你们将我放开,我要去看莲妃娘娘!”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看莲妃娘娘做梦去吧。” 说着杜雁晚已经被人带下去,困在了十字架上。 “啪!”皮鞭子抽在杜雁晚的身上,巨大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拧眉。 “你是如何在莲妃娘娘的药里动手脚的老实交代。”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娘娘的药也从来没被动过手脚。”杜雁晚苍白着一张脸,倔强的道。 她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眼前的这些人并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而是想要。屈打成招! 进了这个牢房,她就别想安然无恙的出去。 “啪!”又是一鞭子下来,杜雁晚疼的咬紧了下唇,“还敢嘴硬,老不老实交代?” “我说了没有,你们就是不信,莲妃娘娘待我你们好,我怎么可能对娘娘下手?” “所以才说你恩将仇报,莲妃娘娘对你如此好,你还要对娘娘下手。” “啪!” 又是一鞭子抽下来,杜雁晚的身上已经被抽出了好几条血痕,她现在是万分肯定,对方就死想要屈打成招,到底是谁这么狠心,要置她于死地? 凤栖宫。 身着华贵衣裙的女子斜斜地依靠在贵妃榻上,她双眸微微闭着,带着护甲的手轻轻地扶在自己的额头上,似乎有些头疼。 她的身后,还有脚边各自跪了两个丫鬟,小心地替她按着身体。 大殿内的安神香缓缓地升起,大殿里安静极了,正在这个时候有一人走进。 女子听到动静后并未睁开眼睛,宫女们捏肩捶腿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 进啦的嬷嬷小心翼翼的看了女子一眼,声音不由得放轻了几分:“娘娘,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让人将她带进去了。” 皇后闻言并未睁开双眼,只是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淡淡道:“你做的很好。” “天牢里的人也已经打点过了,她绝对不会完好无缺的走出来,也熬不过多久。” “嗯。”皇后轻轻地点头,不知道是不是给你捏得太舒服,还是心里头畅快,她的脸上缓缓地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嬷嬷愣了一下之后又有些犹豫道:“沈樾不能进宫来,但是翟夜阑好像往皇宫里来了,他会不会……” 话说到一半,但是皇后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原本一直闭着的眼睛唰的一下就睁开了。 皇后冷下了一张脸,“他敢和本宫作对?” “娘娘您莫要小看了他,他如此年轻就当上了御林卫的统领,又是皇上心腹,但凡他经手的案子就没有不水落石出的,传闻他最为狠辣无情。” “他又钟情九公主多年,这么多年来身边一直没有别的女子,他现在奉旨查九公主当年自尽一暗,若是被他发现了什么,定然会咬着我们不放……” 随着嬷嬷的话落下,皇后眼中的冷意越来越甚,她沉了声道:“你去让人在路上暗中阻拦他,最好不要让他在沈怜还没有死的时候赶到!” 嬷嬷闻言,眼中也闪过一丝暗芒,垂下了眸子,嬷嬷恭敬的道了一声:“诺。” “等等。” 见嬷嬷要走,皇后招了一下手,示意嬷嬷停一下,听到皇后的召唤,嬷嬷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她。 女人眼中划过一丝暗芒,声音幽幽的道:“你找人去一趟昭阳郡主那里,将沈怜现在在天牢的事情告诉她一声。” “诺。” 嬷嬷恭敬地应了一声。 这一次皇后并没有再阻拦她。 待嬷嬷走了之后,皇后又伸手敲了敲桌面,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便有一个黑影落在了她的面前,黑影对着她跪下,模样很是恭敬。 皇后的目光轻轻地扫过黑影,而后吩咐道:“去天牢,在沈怜的食物里下药,或者是给她灌下毒药,今晚我要她死!” 黑影无声地点头,眨眼间的功夫就已经消失在了皇后的面前。 皇后望着空空的宫殿,重新躺回了自己的贵妃榻上,双眸再一次闭上,她借着揉自己的额头,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头更疼了。 宫女们见皇后躺下,又小心翼翼地替她按着肩膀。 翟夜阑在进宫的路上遇到了一群黑衣人,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她知道这些人是过来阻止他进宫的。 对方不惜派人在路上拦着自己进宫,想必早就下了血本,沈怜现在在皇宫里情况一定很不乐观。 想着,心中蓦然一阵抽疼。 翟夜阑摸到了腰间的剑,眼神渐渐地冷了下来,任何阻止他进宫救人的,都得死。 “扑通”一盆凉水自杜雁晚的头顶浇下,原本已经昏迷过去的杜雁晚瞬间被浇醒。 身上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牙。 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还在那个牢房里,杜雁晚的眼神冷了下来。 第八十五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负责审问杜雁晚的男人长了一张浓眉大眼,看上去很是凶悍,下巴上全是野蛮生长的胡子,他光着膀子,看上去很壮,手臂和胸口上的肌肉一看就很结实,当他故意做出吓人的表情来时确实很能唬住人。 而且对方打她的时候丝毫不会手软,怜香惜玉这个词似乎根本就不会在他的身上体现。 他的手里正握着一条蘸了盐水的辫子,对着醒过来的杜雁晚啐了一口,“没想到你这小丫头嘴巴还挺硬,都这样了还是不肯招。” 杜雁晚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冷笑,“我劝你最好快点放了我,我是沈家嫡女,皇上亲封的九姑娘,若是在天牢里出了什么事儿,我爹还有皇上都不会放过你的。” 男子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到现在还想着皇上会救你呢?” “你害的那可不是旁人,是皇上平日里最宠爱的莲妃娘皇上恨都要恨死你了,又怎么会救你呢?” “至于你那爹……”男子说着笑得更加欢快了,“你都入狱这么久了,也没有见他为你打点,你觉得他会为了你这个给家族带来麻烦的女人,而惹祸上身吗?” 杜雁晚面色一变,其实她原本也不过是想要炸一炸男人,让男人对自己有几分顾忌。 但是没有想到男人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男人审问犯人多年,什么样的招数没有见过啊?他冷冷地看了杜雁晚一眼,“别动其他的歪心思,你的那些心思在我的面前没用,识相的赶紧签字画押,免收皮肉之苦。” 杜雁晚别过头去,想要她签字画押,这一辈子都不可能。 若她真的签了,这罪名就坐实了,到时候她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的。 见杜雁晚拒绝合作,男人的脸冷了下来,“敬酒不吃吃罚酒!” “啪啪啪”男人甩着手里的辫子,牢房里传来男人甩鞭子时候的回音。 虽然鞭子还没有落到自己的身上,但是杜雁晚的身体却忍不住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 闭上了眼睛,杜雁晚决定眼不见心不烦。 “噗嗤”男人似乎是换了一条鞭子,这条鞭子上带了小钩子,当它落在杜雁晚身上的时候,她只觉得身体里的肉都要被这鞭子给掀出来。 下唇不知道已经在什么时候被她咬出了血,杜雁晚死死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嘴里发出任何声音。 杜雁晚啊杜雁晚,加油再忍耐一下,你一定可以撑过去的。 杜雁晚从来都没有哪一刻觉得时间如此漫长过,鞭子抽在她的身体上,翻出她的血肉,从一开始的疼痛难忍,到后来的逐渐麻木,她昏过去,又被人用水浇醒。 刑具换了一个又一个,折磨不断地落在她的身上,她觉得身处地狱也不过如此。 不知道被折腾了多久,她彻底失去了力气,昏死过去了。 审问杜雁晚的人见杜雁晚昏死过去了,自己也没让杜雁晚在供述上签字画押,一时间有些烦躁,让人将已经昏死过去了杜雁晚扔到牢房里去。 想着贵人交给自己的任务怕是不好完成了,难道要用那个方法? 男人只是犹豫了一瞬,便去了关押杜雁晚的牢房,抓着杜雁晚的手,在供述上按了一下。瞬间一个红色的染着血的指纹便落在了招供上,男人又找了一支笔,在杜雁晚按压的地方写下了杜雁晚的名字。 待这一切昨晚了之后,男人就将已经签字画押的招供送去给了贵人。 今天的差事也算是完成了,他没有继续理会牢房里早就被折磨的不成人型的杜雁晚,也没有理会那地上流了一地的鲜血。 他做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回了,同情心这种东西早就已经没有了,无论杜雁晚如何惨都不关他的事,要怪就要怪她自己得罪了人。 冷哼一声男人转身离开了牢房。 杜雁晚只感觉自己像是落入了一个深渊当中,她的身体在不断地下沉下沉再下沉,周围变得很冷,她抱紧了自己的胳膊,但是却没有一点儿作用,还是好冷。 忍不住哆嗦起来,她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 女人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但是她生了一张芙蓉面,小脸还未张开却已经初具绝色美人的风华,可以想象,当她长大之后会是怎样的一种风华。杜雁晚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因为女人的脸和她生的十分相似。 “你是,九公主?” “我是。” 杜雁晚原本没有想过自己会得到女人的回答,所以当女人开口说话的时候,她惊了一下。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忍不住询问九公主,但是还未等她听到九公主的回答,她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传来一阵剧痛,意识渐渐地回笼,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刚才的那间牢房里。 身上的疼痛告诉她什么才是现实。 难道刚才的那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 还未等杜雁晚想明白,杜雁晚的身上又挨了一脚,她冷眼望去,只见昭阳郡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戚月婉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杜雁晚,嘴里啧啧啧道:“瞧瞧你现在这幅如同死狗一般的模样,当真是可怜啊。” 杜雁晚抿着唇并未言语。 女人对上杜雁晚那双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也依旧冷静沉稳的双眸,忍不住生出了一股怒意。 她最讨厌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双眼睛,沈怜生的极其像九公主,尤其是这双眼睛,简直跟已经死去了的九公主一模一样! 忍不住又在杜雁晚的身体踢了一脚,戚月婉冷哼一声道:“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双眼睛了,若是可以我真的想将你的眼睛给挖出来。” 知道戚月婉不过是过来看自己笑话的,杜雁晚直接闭上了眼睛,懒得理会戚月婉。 她现在浑身都提不起一点儿力气,身体上的疼痛让她不断地咬着牙才能撑过去。她实在没有精力来应付戚月婉了。 戚月婉对着杜雁晚冷嘲热讽了一阵子,没有得到杜雁晚的回忆之后,脸色顿时就是一沉,她想要狠狠地打杜雁晚一顿出出气,但是这个时候一直闭着眼睛养神的杜雁晚却幽幽地道:“我现在虽然在天牢里,但是无论我出没出事,你若动了我,你都不会好过。” 杜雁晚慢慢地睁开双眼,和戚月婉对视上了。 戚月婉想要打杜雁晚的动作一顿,随后她冷笑起来,“你都这样了,我要是再对你动手也没什么意思,你就乖乖地在这里等死吧。” 说完就冷哼一声,带着自己的丫鬟离开了牢房。 见戚月婉走了,杜雁晚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若是戚月婉刚才真的要对她动手,她这条小命儿可就保不下来了。 意识又开始变得迷迷糊糊的,杜雁晚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在向自己靠近,心中忍不住紧张起来了,杜雁晚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睁开了双眼。 她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的面前站了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男子的面上蒙了面巾,只露出一双带着杀意的眸子。 已经遇到过几次刺杀的杜雁晚很快就认出来眼前这个人是一个杀手。 不由轻笑一声,对方果然不愿意这么轻易的就放了她,杀手都派过来了。 强撑着身体,杜雁晚想要拉开和杀手之间的距离。 杀手慢慢地朝杜雁晚靠近,像是野兽捕食自己的猎物一般儿,慢慢地缩短自己的狩猎圈儿,而杜雁晚就是被看重了的,在劫难逃的猎物。 当她的后背靠在冰冷的墙上时,一股冰冷的凉意从她的后背传遍四肢百骸。 猎物已经逃无可逃了,野兽要开始最后的进攻了。 男人缓缓地在杜雁晚面前蹲下,一手掐住了杜雁晚的下巴,另一只手从怀里摸出来了一个药瓶,将药瓶的封口打开。 一股药香传入杜雁晚的鼻间,直觉告诉自己,男人手里的药并不是什么好药,或许是能够让自己直接致命的毒药。 眼神冷了下来,杜雁晚努力地挣扎起来,她拒绝喝下男人手中的药。 但是她的力量在男人面前如同蜉蝣撼大树一般,男人丝毫不受影响,眼神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他将毒药往杜雁晚的嘴里灌,毒药被灌进了杜雁晚的嘴里,但是她怎么也不肯吞咽,手脚不断地挣扎着。 药汁因为杜雁晚的挣扎并没有全部流入杜雁晚的嘴里,又不少撒在了她的脸上,还有不少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翟夜阑正在向天牢的方位赶去。 “翟大人。” “翟大人。” 翟夜阑时常进宫,宫里许多人见了他都向他问好。 但是翟夜阑神色匆匆,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旁人跟自己打招呼一般,没过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已经到了天牢的位置。 天牢自然不是什么人想进都能进的,尽管天牢的人认识翟夜阑,此刻也不会轻易地放翟夜阑进去。 “翟大人,可有皇上的令牌?” 天牢重地,没有皇上的令牌不让进。 翟夜阑被拦下来之后,眼中划过一抹冷意,“我奉皇上的吩咐,要审问一个犯人。” 第八十六章 带出 “这……”天牢的人脸上闪过几分犹豫,翟夜阑在皇帝的面前极其受重视这点儿毋庸置疑,皇上若是吩咐翟夜阑到天牢里来办事,他们到底是放行还是不放行?这就有的他们纠结了。 “皇上没有给大人您令牌吗?”虽然相信翟夜阑的为人,但是侍卫们还是不敢轻易将翟夜阑放进去了。 翟夜阑闻言眸光微冷,“皇上还未来得及给我令牌,此事很急,耽误不得!” “怎么?”翟夜阑的脸色冷了下来,几乎是那一瞬间,从他的身上散发出一阵寒冷的冷意,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吓得哆嗦了一下。 “翟大人我们并不是……”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门打开。” 见翟夜阑坚持,侍卫们也不好继续不放翟夜阑进去,万一翟夜阑是真的有什么急事,让他们给耽误了,他们也负责不起啊! 翟夜阑冷着一张脸,顺利地进入了天牢。 天牢里杜雁晚触发了手镯暗器,算是暂时逃过了一劫。 黑衣人很快就反应过来,躲过了从杜雁晚手镯里射出来的暗器。 见杀手又要反扑过来,杜雁晚再一次转动了手上的手镯,顿时又是一阵如同毛雨一般的暗器飞了出去,杀手来回避闪。 一连转了三次手镯之后,杜雁晚手镯里的银针被用完了,她面色一惊,见杀手果然又朝自己扑了过来,想要继续转动手镯,但是杀手却射过来一枚暗器。 杜雁晚呆呆地看着朝自己飞射过来的暗器,想要躲闪,但是身体沉重,躲闪不及,眼见着就要被射中,杜雁晚瞪大了眼睛。 正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飞射出来一枚暗器,刚好和杀手的相抵。 暗器被打落在自己的面前,杜雁晚松了一口气,她往暗器飞过来的地方看了一眼,看到的是男人冷峻的脸,以及可靠的身影。 身体里的力气像是这一刻被用尽,杜雁晚的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她整个人陷入了昏迷当中。 翟夜阑眼神一冷。 黑衣人见翟夜阑出来捣乱,眼神一冷,朝翟夜阑的方向放了一把暗器。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的人有点儿不放心翟夜阑一个人进到天牢里来,正准备过来看看,没有想到却见天牢里多了一个黑衣人,顿时一惊。 侍卫们冷冷的看着黑衣人,“来者何人?” 黑衣人见了这些忽然出现的侍卫们,眼神一冷,暗器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朝侍卫们射去。 侍卫们瞳孔一缩,顿时四下逃窜开。 “天牢里竟然进了刺客,将刺客赶紧捉拿!” 侍卫当中一个品阶高一点的人忽然道。 天牢里进了刺客的事情必须尽快解决,否则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他们绝对可以好果子吃! 一干侍卫们想着心里紧张起来了,此刻全心全意的就像将杀手给抓起来。 杀手见此时此刻的情形对自己不妙,也没有多恋战,一把烟雾弹放了出去,转身就走。 众人以为杀手放出来的事什么毒物,纷纷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待烟雾弹渐渐的散去,周围哪里还有杀手的身影啊! 他们竟然让杀手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逃了? 翟夜阑没有理会那个已经逃掉了的杀手,他此刻的注意力全在那个倒在了血泊当中的女人身上,她身上穿着的衣服早就眼睛被鲜血给染红,身上几乎看不到一块儿完整的地方。 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原地,翟夜阑发现,他竟然不敢向杜雁晚靠近。 她身上的血还在不断地往外面流,若是继续耽搁下去,她一定会失血过多而亡。 抿了抿唇,翟夜阑走过去,将地上的杜雁晚抱了起来。 众人见翟夜阑一言不发地朝杜雁晚走过去,还将杜雁晚给抱了起来,一时间都免不了惊讶。 要知道翟夜阑是从来不会跟哪个女子亲近的,更别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将一个姑娘抱起了。 不过现在他们的关注点似乎错了,但是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翟大人,这是我们的犯人,您不能带走啊!” 有人见翟夜阑要将杜雁晚带走了,忍不住出声到了一句,随着他的话一落下来,众人点头,“是啊是啊翟大人,这是皇后娘娘特意吩咐的,很重要的犯人,您不能带走。” 翟夜阑已经将杜雁晚抱在了怀里,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将杜雁晚给碰到磕着了。 闻言翟夜阑根本就没有理会身后的人是如何说的,他只是抱着杜雁晚就要往外面走。 见翟夜阑不听劝,侍卫们只好拦在了翟夜阑的面前,“翟大人,还请你不要让我们难做。” 男人愣了一张脸,黑眸沉沉的,让人看上一眼便忍不住心底一阵儿发凉,“让开。” 他只是从嘴里道出了两个字。 众人对上翟夜阑那双冷冰冰的黑眸,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反应。 “皇上皇后那边我自然会去交代,你们只当没看见我就好。” 翟夜阑说着,已经抱着杜雁晚走远了。 剩下来的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全都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 罢了都这样了,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有看到好了。 左右哪边都不能得罪,他们也只好装疯卖傻,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翟夜阑一路抱着杜雁晚去了一个偏僻的小殿,然后找来了一名太医替杜雁晚看病。 太医见杜雁晚原本是不想替她看病,但是见翟夜阑一直在旁边冷冰冰的看着自己,只好硬着头皮替杜雁晚把脉。 一会儿之后太医面色为难的道:“翟大人,这姑娘伤的太严重了,怕是要……”话还没有说完就对上了一双冷冰冰的眸子,太医的话顿时一收。 “你只管安心治便是。”翟夜阑自然知道太医心里的担心。 宫里莲妃娘娘中毒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这太医估计也听到了风声,知道杜雁晚就是那个害了莲妃的人,怕遭受牵连,不肯好好替杜雁晚治。 翟夜阑的话打消了太医心中的顾虑,看在翟夜阑的面子上,太医叹了一口气,“刚才的话我并未夸大了说,这姑娘确实伤的太重了,很有可能醒不过来了,还有这姑娘身上的伤,最好还是找一个医女为她上药,包扎。” “有劳大夫,大夫尽力了就好。” 翟夜阑说着,将太医的话听进了心里,准备替杜雁晚找一个医女过来。 大夫叹了一口气.“医者仁心,你放心,我自会尽力。” 闻言,翟夜阑才离去。 凤栖宫 翟夜阑闯天牢将杜雁晚带走了的消息已经传到了皇后的耳中,皇后冷哼一声,“没想到那翟夜阑还真是一个痴情种,不过就是一个和九公主有几分相似的贱民而已,竟然都如此上心。” “娘娘,如今人已经被带走,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办?” 皇后的心腹嬷嬷在皇后的耳边问道。 “沈怜她又逃过了一劫……”皇后说着,眼中一抹幽光闪过。 随后想到了什么,嘴角缓缓地勾起一个笑:“闯天牢可是死罪,就算他翟夜阑再得皇上宠爱也免不了要遭受一番责难。” “去,将这件事情告诉皇上。” “诺。” 嬷嬷应了一声,身影顿时消失在了原地。 大殿陷入了安静,但也只是安静了一瞬,一会儿之后,皇后瞧了瞧桌子,“来人。” 黑影再次出现恭敬地跪在了皇后的面前,皇后看着自己面前黑衣人,眸光闪了闪,吩咐道:“你这样……” 翟夜阑将医女寻过来没一会儿过后,便有一群侍卫过来,将杜雁晚还有翟夜阑待着的小殿围了起来。带头的和翟夜阑原本是同事,两人也曾暗暗的比较,当然一般翟夜阑都是懒得理会这人,是他主动要贴上前来,非得要和翟夜阑分个高低。 眼下他好不容易见翟夜阑落难了,自然忍不住要好好得意一番,“翟大人枉你身为御林军统领,知法犯法,明明知道擅闯天牢者是死罪,竟然还要去闯。” 说着面色冷了下来,“来人!”便吩咐人将翟夜阑抓起来。 翟夜阑并未动,只是冷冷的看着面前小人得志的人,周围竟然没有人敢上前抓翟夜阑。 男人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恼怒,“你们都是怎么回事,让你你们将这个人抓起来,你们听不懂人话吗?” “你们不必忙活,我自知犯了错,自会去皇上面前认错。” 翟夜阑淡淡的说着,表情也是不冷不淡的。 男人顿时就是一阵儿恼怒,“不行,你现在就要跟我走,还有你从天牢里抱出来的那个女人,也要现在送回天牢里!” 他不依不饶的说着,翟夜阑的脸上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之色。 话落,他就想要上前对翟夜阑动手。 “刷”的一声,剑出鞘的声音,随后那把剑抵在了男人的鼻子前面。 男人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翟、翟夜阑,你敢动我一下试试,你信不信我让你好看?” 面对男人的威胁,翟夜阑的剑没有半分的移动,他冷眼的看着自己面前如同跳梁小丑一般,不断蹦跶的男人,冷道:“我说了,过一会儿自会向皇上认错,你若是听不明白,我不介意做些什么,让你明白。” 男人脸色一变,咬牙切齿的道:“翟夜阑你好样的!” 第八十七章 请罪 翟夜阑丝毫不为所动,似乎在等着男子自己离去,男子什么时候离去,他就什么时候将自己的剑收回去。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之后,男人实在忍受不住了,冷哼一声,带着人又重新离去,“你最好快点到皇上的面前认错,否则下次就不会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见男人走了,翟夜阑唰的一下收回了自己的箭。 小殿内,在女医的帮助下,杜雁晚的伤口以及被包扎了起来,但是她身上没有一块儿好的地方,所以很快就包得跟一只粽子似的。 “翟大人。”女医小心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翟夜阑。 关于翟夜阑的传闻她也听到过不少,知道这人狠辣无情,也知道这人最为痴情,眼下见了真人,却不由得被对方的面貌所吸引。 无论怎样翟夜阑都是京城难得的美男子啊! 翟夜阑发现了女子的目光之后,眉头微微地拧了拧,他不喜欢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但是看在女人刚才帮了杜雁晚的份上,翟夜阑并未发火,只是用冷冷的目光扫了女子一眼。 女子被翟夜阑警告了之后,才意犹未尽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嘱咐了几句杜雁晚需要注意的事项之后,女医就成功身退了。 另一边皇上得到了翟夜阑擅闯天牢的消息之后,顿时气得脸都黑了,啪的一下,他一手拍在桌子上,“是不是朕平日里太过于宠爱他了,才让他敢如此大胆,天牢都敢随便闯!” “皇上翟大人说了待一切处理完之后,自会来向您请罪。” “等他的事情处理完,等他的事情处理完,他还敢让朕等!”皇帝因为莲妃的事情,心里头原本就堵了一口气,此刻听了宫人的话,心里的那股不满达到了顶峰值。对翟夜阑的好感也是呈直线下降。 “来人将他给朕带过来,朕就不相信了,连朕的话他都敢不听!” 被招呼的人,顿时就跑着去找翟夜阑了。 皇帝的怒气可不能小觑,他们这些在皇上身边伺候的,见皇上生气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皇帝一个不高兴,下一秒就说要将他们给砍了。 此刻得了一个吩咐,自然是接二连三地想要往外面跑,但是耐不住一个眼疾手快的已经跑出去了。 剩下来的只能看着默默地叹气,继续小心翼翼地在皇帝身边伺候。 不一会儿便有人跑到了翟夜阑的面前,跟翟夜阑传了皇帝的话,他沉默了一瞬,最终跟着那人去了皇帝那里。 离开前,翟夜阑停了一会儿,对着身边的停枫交代了几句。 “刚才吩咐你做的事情你可以去做了。” 停枫是听到自家将军闯了天牢被抓起来了,就急急忙忙地赶过来了,赶过来之后还没跟自家将军说上几句话,就听到了自家将军的吩咐。 对上翟夜阑的目光,停枫愣了一下,最后应了一声:“诺。” 另一边杜雁晚的情况并不好,她还在昏迷当中,即便身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但是一直在发抖。 医女在杜雁晚的身边看护着,见了杜雁晚的反应之后,不由焦急的向身边的大夫询问:“周太医,这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身体一直在发抖啊?” 她入宫不久,也只是学了一点儿皮毛医术而已,让她包扎伤口她会,但是让她替人诊治就有点儿麻烦了。 周太医听到医女的话之后,朝床上的杜雁晚看了一眼,这一眼,顿时让他脸色一变,“糟糕!” 凤栖宫。 翟夜阑被皇帝叫走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皇后勾了勾唇,招来身边的人吩咐了几句,“去,把沈怜被翟夜阑救走的消息告诉昭阳郡主。” “诺。”那人应了一声。 皇后眸光暗了暗,又道:“将沈怜在哪的消息也告诉昭阳郡主,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 那人闻言,身体缩了一下,道了一声诺,随后便恭顺地出去了。 御书房。 翟夜阑一进去,就感受到了一股压迫力。 帝王的怒气并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御书房的宫女太监们全都恨不得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一见到翟夜阑进来,竟然都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翟夜阑暗暗地垂下了自己的眸子,挡住了眼中的沉思,恭敬地对着皇帝行礼,“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哼!”皇帝冷哼一声,“你还有脸过来!” 翟夜阑沉默不言。 “朕看你是要翻天了,还敢擅自去闯天牢,你到底有没有将我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臣知错,特来领罚。”翟夜阑跪在地上,腰板挺得笔直。 皇帝一看他这幅模样就来气,“好一个特来领罚,朕不让人去请你,你还不知道过来了?”说着抄起桌上的一个茶杯就朝翟夜阑砸了过去。 翟夜阑不躲,但是那茶杯并没有砸中他,只是砸在了他的脚边,一些碎瓷片沾到了他的身上。 “臣不敢,臣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事出有因。” 皇帝闻言火气倒是降下来了一点儿,只是胸口依旧起伏着,“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你最好能够给朕一个合理的理由,否则朕决不轻饶!” 最后那一句话,声音沉下来了不少,透着森森寒意。 仿佛只要翟夜阑说错了一句话,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臣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臣发现莲妃娘娘遇害一事有蹊跷,沈姑娘会对莲妃娘娘动手的可能性很小,所以臣才想要进天牢找沈姑娘一问究竟,只是没有想到刚吵遇上沈姑娘被刺杀,臣便出手相助。” 翟夜阑不急不缓的说着,却让皇帝的心情渐渐地平复下来了。 他一直将翟夜阑视为自己的心腹,心里很信任翟夜阑,但是翟夜阑这次闯天牢的事情,让皇帝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自己太过于纵容翟夜阑了才让翟夜阑这么放肆。 “至于后面为什么一直守在沈姑娘的身边,完全是因为臣知道沈姑娘已经被刺杀过一次,害怕她再次出了什么意外。” “皇上,沈姑娘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刺杀,说明这件事情定然是有蹊跷的啊,臣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臣不想让背后真凶逃脱。” 皇帝闻言眸光闪了一下,他并不是傻子,知道杜雁晚三番四次的被人杀害,定然是有人想要掩盖什么,翟夜阑这么做的确是为了抓住背后真凶考虑。 忽然就没那么生气了,但是皇帝对于翟夜阑忤逆了自己的事情还是有几分不满。 “可是沈怜又在供述上签字画押了,又是怎么回事,她自己都招供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皇帝显然还在气头上,虽然莲妃中毒的事情可能真的不是杜雁晚做的,但是一定跟杜雁晚有关,他已经在心里算了杜雁晚一笔,否则也不会让人将杜雁晚抓到天牢里去了。 “皇上,臣见到沈姑娘的时候,她已经陷入了昏迷,身上全是伤,至于签字画押的事情,是不是她本人的意愿还未可知。”想到初见杜雁晚时,杜雁晚那一身的伤,翟夜阑的眼中就划过一丝暗芒。 “你是说有人屈打成招?”皇帝动怒了,怒的是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弄虚作假。 当真是一点儿也没有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 “陛下息怒。”翟夜阑并没有告诉皇帝,这样的事情在牢房里很常见,就算皇上动怒,也耐不住下面的人有其他法子。 “沈怜她现在如何了?”尽管心里有几分埋怨沈怜,但是皇帝一直将沈怜当做九公主来看待,如今听闻沈怜受了伤,心自然也软了几分,主动询问起她来了。 “伤的很重,太医说情况有些危险。” 皇帝闻言心里头有些急了,“下面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朕只是让他们将她关到牢房里去,审问审问,谁让他们动刑了!” 翟夜阑沉默着没有说话。 进了天牢哪有不受伤,就能完好无缺走出来的? “她现在在哪儿,带朕去看看。” “诺。” 翟夜阑恭敬应一声,带着皇帝去见杜雁晚。 杜雁晚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用力地拉扯着,一边的胳膊都要掉了。 耳边传来一阵吵闹声,忍不住拧了拧眉。 “郡主这位姑娘还在病中,轻易动不得啊,这一动命就要没了!”医女神色焦急的道。 在她看来,景荣托自己看管杜雁晚,自己就要看管好了,若是杜雁晚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于是不怕得不得罪人了,在昭阳郡主想要动杜雁晚的时候站了出来,拦在了杜雁晚的面前。 昭阳郡主冷冷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医女,不屑道:“滚开!” 昭阳郡主冷哼一声,一脚将身边拉扯着自己的医女踢开,冷冷得瞪了她一眼道:“本郡主奉命捉拿逃犯,你敢拦着,嫌命长了是不是?” 杜雁晚如今的身份就是天牢里的囚犯,如今却被翟夜阑带了出来,可不就是逃犯吗? 戚月婉好不容易等到机会,可以看到杜雁晚倒霉了,没想到翟夜阑却忽然出现,不惜得罪人,将杜雁晚从天牢里给带走了。 第八十八章 私刑 这样的发现让戚月婉气得直咬牙,在她看来翟夜阑根本就不该这么做,翟夜阑想要护着那个小贱人是吧? 她就偏偏要让那个小贱人丧命! 身受重伤,不能移动是吧?她就偏偏要让人移动,这个小贱人最好就这么死了,免得到时候碍了她的眼儿! 此刻的戚月婉眼中只有仇恨,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利用了。 戚月婉一声令下,她身边的丫鬟就朝杜雁晚伸出手去,他们自然不会对杜雁晚温柔。 杜雁晚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扯得生疼,原本包扎好的伤口顿时就因为这一番拉扯裂开了,里面的鲜血顿时流了出来,刚换好的衣服又被鲜血给染红了。 医女见了顿时就是一阵儿心疼,这才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就被生生的扯开了,也不知道该是有多疼。 戚月婉对杜雁晚的厌恶从来都没有掩饰一下的,身为她的下人们自然也跟随者主子,对杜雁晚厌恶的很,此刻趁着拉扯杜雁晚的功夫,没少在杜雁晚的身上掐几把。 杜雁晚的身上原本就没有几块儿好肉了,被这么一掐,当初那种被折磨的感觉又回来了,灵魂都像是受到了暴击一般,杜雁晚唰的一下就睁开了双眼。 她一阵开眼睛,面对的就是一群凶神恶煞的丫鬟婆子,以为自己还没有逃离那个牢房,忍不住头皮一阵发麻。 “咳咳……” 没忍住咳嗽了一声,引起了戚月婉的注意。 “哟,刚才还不是说醒不过来了吗,这不就醒来了。”说着便移步到了杜雁晚的面前,军高兴的打量着地上躺着的杜雁晚。 嘴角缓缓往上一勾,目光当中流露出几分嘲讽,“醒来了,你还真是胆子大,连越狱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杜雁晚闻言眉头微微一拧。 她根本就不知道戚月婉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越狱?难道她现在不是在牢房里吗? 愣了一瞬,杜雁晚就回想起之前在牢房里被翟夜阑救过的画面。 原来她现在真的已经不在牢房里了。 “醒过来了也好,犯人就该有犯人应该有的样子,你们几个,将她重新拉回天牢里。”戚月婉说着,朝自己的丫鬟婆子们使了一个眼神。 那些丫鬟婆子都是跟在戚月婉身边多年的,戚月婉一个眼神他们自然很快就领会到了,知道戚月婉是想让他们在路上多多磋磨杜雁晚,最好是让杜雁晚在路上就死了。 身为戚月婉的下人,那些丫鬟婆子们自然以戚月婉的意思为中心,戚月婉让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故意在带着杜雁晚下去的时候,让杜雁晚摔着碰着。 杜雁晚原本就浑身没有力气,除了意识还清醒着,她根本就不能做出任何的反抗。 丫鬟婆子们不是让她摔在了地上,就是让她碰到了桌椅。 她的身上早就眼睛在不知不觉中滚了灰,伤口被不断地撕扯着,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唇,顿时就因为疼痛而发白。 医女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在一旁劝戚月婉。 戚月婉却因为医女三番四次的多管闲事而生气,直接让人将医女拉下去打了几板子。 杜雁晚双眸沉沉,看向戚月婉的目光充满了恨意,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笑,杜雁晚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戚月婉看:“今日之事我记下了,若是有机会,我定要千倍万倍地替自己报回来。” 被杜雁晚的目光看的一愣,戚月婉移开了自己的目光,闻言又忍不住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来,“就你如今这模样还想为自己报仇?那好,我就等着你过来找我报仇,你可千万不要忘了啊。” 说着又哈哈的笑了起来。 又在杜雁晚的身上踢了好几脚,戚月婉的眼中浮现出寂寞嫌弃,看杜雁晚就像是在看一条死狗一般。 “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跟我争,你为什么偏偏就不听呢?看吧,看吧,这就是你要跟我争的下场。” 目光渐渐地变得幽暗起来,像是透过了杜雁晚看到了什么人一般。 杜雁晚嘴唇微微地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但是声音太小,戚月婉没有听到。 戚月婉这个时候正在得意,根本就没有想杜雁晚会不会在这个时候耍什么心机,只是没有听到杜雁晚的话,想要听清楚一点儿,便一边询问着杜雁晚说了什么,一边慢慢地朝杜雁晚靠近。 谁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躺在地上毫无反手之力且半死不活的,杜雁晚会做什么来,于是都放松了对她的警惕。 “啊!” 戚月婉靠近之后没一会儿嘴里就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郡主!” 意识到有情况发生,在场的人都慌了神,纷纷上前去。 “松嘴,贱人!” 戚月婉没有想到杜雁晚会在自己的耳朵上咬上一口,并且还是这么的用力,她现在疼得眼泪已经流出来了。 嘴里一直在叫骂着,戚月婉一边挣扎,一边让人赶紧将杜雁晚从自己的身上拉开。 她的那些下人们此刻也慌了神,没有想到杜雁晚竟然会咬了戚月婉不松口,这可如何是好啊! 郡主金枝玉叶的,被这个小贱人这么一咬,就要咬坏了! 纷纷围着杜雁晚转,对着杜雁晚又打又踢,就是想要杜雁晚松嘴。 杜雁晚要死了就是不松嘴,身上的疼痛已经让她麻木,她的眼中却满是畅快。 虽然身上的疼痛难忍,但是在牢房里,她已经见识过更加残酷的了,眼前的这些对于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戚月婉只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被咬掉了,鲜血顺着她的脖子流进了她的衣服里,她开始感到一阵儿恐慌。 忽然她灵机一动,脱口便道:“掐死她!” “给本宫将她给掐死!” 只要她死了,她的嘴也就会松开了,到时候她的耳朵就可以得救了。 丫鬟婆子们,原本就是一阵心慌,听了戚月婉的话只管听从,都伸着手来掐杜雁晚的脖子,要将杜雁晚给活活掐死。 皇帝和翟夜阑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画面。 皇帝的脸顿时就沉了沉,“住手!” 几乎是没有一丝的停顿,皇帝口中说出这两个字。 戚月婉以及她的丫鬟婆子听了这话顿时惊醒,他们这才注意到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外面看着他们了,也不知道是看了多久。 心中顿时一慌,几人这会儿是纷纷变了脸色。 “皇、皇上?” 戚月婉见了皇帝慌忙地想要做出反应,翟夜阑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啊!”戚月婉尖叫一声,忽然朝地面摔去。 几乎是没有人反应过来,戚月婉一下子摔在了地上,脸着地,等到她抬起脸来的时候,那张脸已经花了。 皇帝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幕,脸都气黑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他虽然恼恨杜雁晚,但是并没有想要让杜雁晚死,毕竟杜雁晚生的像九公主,又和九公主曾经最喜爱的龙眼玉石有关联,皇帝早就已经将杜雁晚当做九公主的转世来看待了。 如今见这么多人围在杜雁晚的身边,似乎要将杜雁晚活活给掐死,皇帝能不气才怪! 杜雁晚在看到翟夜阑和皇帝的时候,就已经松了嘴,此刻听了皇帝的话,目光幽幽的望了过去:“陛下,救命……” 那双眼睛水润润的,一看就知道受了不小的委屈。 皇帝一看顿时就心软了,对着做了坏事的戚月婉就是一阵儿瞪眼,“婉儿,你看看你这是在做什么?” 戚月婉好不容易在丫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听到了皇帝的质问,顿时就感觉一阵儿委屈,“皇伯伯……” “别叫朕皇伯伯。”皇帝打断了戚月婉的话。 叫戚月婉委屈的直掉眼泪,刚才杜雁晚那一下,直接咬掉了她一块儿肉,皇帝第一个关心的竟然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小贱人! 她从小就在皇帝的跟前受宠,哪里遭受过这样的待遇,顿时就忍受不了了。 皇帝原本就因为她带着这么多人欺负杜雁晚的事情而生气,见她非但不知道认错,还敢在自己的面前掉眼泪,顿时就是气不打一处来,“靖王平时都是这么教导你的吗?你看看你这都是在做些什么,竟然让这么多的人掐死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姑娘!” “陛下,沈姑娘的情况不太好,臣带她去看太医。”翟夜阑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杜雁晚的身边,将已经昏迷了的杜雁晚抱了起来,他目光很沉,脸上却如同以往一般,让人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只是看戚月婉的时候目光很冷。 戚月婉病翟夜阑冷冷的扫了一眼之后,原本就觉得委屈,这下更加委屈了,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皇帝这个时候担心着杜雁晚,也没有在意翟夜阑这样做是不是不合规矩了。 见杜雁晚的情况确实不妙,他点了点头,“你赶紧带着她去看太医吧。” “皇伯伯,我也受伤了,我也要看太医。” 不甘心受到忽视,戚月婉这个时候插嘴道,说着还将自己刚才被杜雁晚咬上了的地方露了出来。 第八十九章 恶人先告状 “皇伯伯,您看看,这就是刚才那个小贱人咬的,我也不是故意让人掐她的,是她先咬我,还一直不松口的。”戚月婉委屈巴巴的说着。 她被咬的地方伤口实在是显得狰狞,皇帝原本憋了一肚子的气,在看到这个伤口之后,气顿时就消了下去。 原本有点恼将戚月婉咬成这样的杜雁晚,但是一想起杜雁晚刚才那副惨兮兮的样子,心里的火气就降下来不少,左右两个人都有错,他就索性谁也不帮。 “皇伯伯您可要为我做主啊,那个小贱人坏得很,我只不过想要带她回到她该待的地方,她非但不愿意也就罢了,还辱骂我……” 戚月婉不放过一丝一毫可以抹黑杜雁晚的机会,在皇帝的面前疯狂地抹黑杜雁晚。 她身边的丫鬟婆子跟着她一唱一和的,皇帝的面色变得越来越沉。 但是他脑海里始终记得刚才杜雁晚含着泪看自己的那一眼,始终没有狠下心去怪罪杜雁晚,只是敷衍了戚月婉几句,让戚月婉下去看太医,丝毫不提为戚月婉做主的事情。 戚月婉也意识到皇帝这是在偏心杜雁晚,气得暗暗咬牙。 该死的小贱人,皇伯伯从小到大最疼的就是我了! 见皇帝不再偏爱自己,也不会帮自己报仇,戚月婉带着一肚子的气走了。 太医再一次被找回来,这一次杜雁晚的情况比之前严重得多,太医小心翼翼的给杜雁晚把了脉,又让人给杜雁晚上药。 翟夜阑全程冷着一张脸,沉默着一言不发。 “小妹!” “小妹!” 沈樾已经听到了消息,跑到皇宫里来了,知道杜雁晚受了重伤,他几乎是一刻也坐不住,到了皇宫之后沈樾就直奔杜雁晚所处的地方。 杜雁晚此刻并不能睁开双眼,但是她能够感受到周围的动静,知道沈樾来了,鼻子忽然一酸,她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沈樾一进来闻到的就是一屋子的血腥味,而血腥味的制造者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疼爱的小妹,心顿时就像是被一直大手紧紧地攒住了一般,他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几分。 “小妹眼下如何了?”他忍不住询问身边的翟夜阑。 翟夜阑只能如实相告,沈樾顿时握紧了拳。 “是谁?究竟是谁如此狠心?” 三番四次的想要置他的小妹于死地。 沈樾只觉得恨,他曾经发誓要保护好自己的小妹,不让她受到一丁点儿的委屈和伤害,可如今他却保护不好她,让她受到了这般严重的伤害。 差一点儿,差一点儿她就要见不到他的小妹了! 而且小妹现在的情况也不太妙,该怎么办才好? “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抓出背后真凶才是最重要的。” 经过翟夜阑这么一提醒,沈樾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 对,眼下并不是难过的时候,抓住背后真凶才是最重要的。 真凶一日不抓住,就有可能对自家小妹再动一次手。 这次有翟夜阑刚好赶到,那么下次呢? 沈樾不敢想下去。 想明白了之后,沈樾朝翟夜阑拱了拱手,“劳翟大人帮我照看一下小妹。” 翟夜阑点头。 沈樾又回头看了一眼,床上还未醒来的杜雁晚才离去。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沈樾就顺着宫人的话找到了皇帝面前。皇帝这个时候正在莲妃宫里,翟夜阑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大夫,莲妃在那大夫的救治之下已经醒过来了了。 莲妃醒来了,皇帝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免不了过去看看。所以沈樾是在莲华宫里见到皇帝的。 皇帝垂眼看着这个跪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眼神幽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于沈樾,他自然有几分看重。这个年轻人有大才,假以时日,一定是国之栋梁。至于他现在过来找自己的目的,皇帝不用想也知道。 “皇上,臣的小妹绝对不会谋害莲妃娘娘,此事一定有蹊跷,且臣小妹如今被人害的生死不明,臣请求皇上为我家小妹做主!” 沈樾说着,当着皇帝的面儿磕了几个响头。 正巧戚允显这个时候在莲妃宫里,一听说杜雁晚会谋害莲妃,且被害的生死不明,不由得愣了一下,“父皇,儿臣知道沈姑娘的为人,她定然是不会做出谋害母妃这样的事情出来的,此事定有蹊跷!” 莲妃病倒了之后,戚允显的全部精力就落到了莲妃身上,根本就不知道杜雁晚已经出了事情。这会儿听到杜雁晚生死不明,戚允显心里也免不了生出了几分担心。 按理说这件事情在宫里闹出了不小动静,一有什么情况,应该也会传到他的耳朵里才对啊,可是他却没有听到任何消息,说明有人故意堵死了消息,不想让他知道。 想着,戚允显的眸光闪了闪,跪在了皇帝面前,“臣和沈姑娘的相处时间虽然短,但是也知晓沈姑娘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她心思善良,母妃中毒之时定然不是她所为。” 见了跪在自己面前的戚允显和沈樾,皇帝的心思微动,“来人,去查查看是怎么回事,朕只是让人将沈怜带进宫,从来都没有吩咐过对沈怜用刑,问问他们为什么对沈怜用刑。” 皇帝的话一落下,那人立马就跑着去找人了,不过一会儿便得到消息,说是皇后娘娘让做的。 眼睛眯了眯,皇帝的语气变得危险起来,“皇后……” “让人去请皇后过来。” 又过了一会儿的功夫,皇后被请到了皇帝面前,皇帝看着面前的皇后冷哼一声,“朕让你将人传入宫中,你却让人对她用刑这是怎么回事?” 沈樾这个时候也不由的看了皇后一眼。 小妹身上的伤是不是皇后所为? 可是小妹并没有什么地方惹皇后得不快,皇后为什么要针对小妹? 这个问题,沈樾想不明白。 “皇上臣妾并不知情啊,臣妾只是让人将沈姑娘请进了宫,怎么沈姑娘被用刑了吗?” 皇后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之色,很是疑惑的道。 见她的神色不似在说假话,皇帝冷哼一声,“有人借着你的名义,做了许多不好的事情,这件事情,你说说应该怎么办?” “既然有人冒着臣妾的名义做了这么多的事情!”皇后的脸上扫过一丝恼怒,“皇上此事一定要彻查,这不但关系到臣妾的名誉,也关系到沈小姐被害一事,定然不能马虎了!” 皇帝闻言却是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一直盯着皇后,似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一般,“你当真不知情?” 脸上未显露出丝毫破绽来,皇后认真的道:“臣妾是真的不知情,皇上如此询问臣妾是因为不信任臣妾吗?”说着眼眶就泛起了一层淡淡的水雾,皇后幽怨的看着皇帝。 被皇后这么看着,皇帝梗了一下。 “既然皇上这么不信任臣妾,臣妾给皇上找出证据来证明此事真的不是臣妾让人所为。” “臣妾没有那么傻,让人顶着自己的名头做事。” 皇帝一听觉得皇后的话说得有理,点了点头,“你便去寻吧。” 由于杜雁晚伤得太重不宜移动,杜雁晚就在宫里小住了一段儿时间。 莲妃在翟夜阑带来的大夫精心的救治下,身体依旧渐渐地好转了,杜雁晚却一直陷入昏迷,沈樾每天都要进宫来看看杜雁晚,每次一来抓着太医就是一番询问。 她越是不醒,他的心里就越担心。 皇后查到之前有人借她名义磋磨杜雁晚的事情也有了眉目,查来查去,最后查到了万嫔的身上,找到了物证人证,皇后就告到了皇帝的面前。 万嫔和杜雁晚原本就有纠葛,杜雁晚落难了她当然高兴,但是让人去磋磨杜雁晚的事情并不是她做的,这个罪自然不能认,于是就在皇帝的面前一番哭诉。 可是人证物证具在,万嫔怎么哭也无济于事,皇帝只当她是犯了错误不愿意承认,原本就大的火气,一时间变得更加大,皇帝直接就治了万嫔的罪。 万嫔哭着喊着说自己是冤枉的,但是并没有人相信她,她被降了好几个位分,关在自己的宫里不让出门。 而万嫔身后的靖王府自然也受到了不小的牵连,戚月婉不喜欢杜雁晚,在杜雁晚进了天牢之后,就去过天牢这件事情自然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皇帝只当万嫔这么做事为了替戚月婉出气。 沈樾听说这件事情是万嫔所为的之后,眸光闪了闪,并不是很相信。 万嫔虽然和自家妹妹有仇怨,但是他心里的直觉却告诉他此事定然有蹊跷,万嫔不像是会安排这一切的人。 她进宫没有多久,虽有靖王府在背后撑腰,但是皇宫里能调动的人少的可怜。要做好这件事情,需要借助的人不少,万嫔是绝对没有这个能力的,所以她很有可能是被栽赃嫁祸了。 至于在背后嫁祸给万嫔的人是谁,沈樾的心里也只是有一个大概的怀疑对象而已。 沈樾没过多久就因为有事要出一趟远门,这个时候杜雁晚的身体也已经好得差不多可以行动了。 第九十章 回府 在杜雁晚养伤的这段时间,翟夜阑已经将莲妃遭人下毒的事情查清楚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万嫔,尽管这件事情可能并不是她做的,但是她最后还是背了这个锅,被皇帝打入了冷宫。 万嫔自然是每日都在冷宫里喊冤,但是她的容貌已毁,又惹得皇上生气了,并没有任何的价值,没有人听她的喊叫,也没有人帮她向皇帝传递消息。 杜雁晚在刻意行动之后,就从皇宫里出来回了沈家,在她看来沈家虽然不好,但也总比皇宫好点儿。 她走的那天翟夜阑奉了皇帝的命令来送她。 翟夜阑给杜雁晚找了一辆马车来,而他自己则是骑了马,走在杜雁晚的马车旁边。 马车自皇宫内出来,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沈府。 晓霜早就已经让沈府里的人打点好了,此刻杜雁晚刚到沈府就有人出来接了。 “小姐请下马车。”晓霜给杜雁晚端来了梯子,让杜雁晚从梯子上下来。 杜雁晚的伤还没有好全,虽然能动,但是还是要小心,免得牵扯到了伤口,便顺着梯子慢慢地下来了。 她下来了之后,晓霜就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生怕她磕着碰着哪里了。 “多谢翟大人送我回府。”杜雁晚说着,看了翟夜阑一眼,自从她知道自己心仪翟夜阑又经历过天牢的事情之后,她早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跟在翟夜阑的身边,但是一直苦于不好将话说明白。 只好一直等着机会,跟翟夜阑说清楚她心中的想法。 翟夜阑并不知道杜雁晚此刻的想法,闻言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你赶紧进去吧,莫要站在这里吹风。” 听到他关心自己,杜雁晚的心暖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知道了翟大人,我这就进去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很暖,好看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凹下去两个浅浅的梨涡,露出来的牙齿也分外的白。 被她这一个笑容晃得失了神,连杜雁晚什么时候走了翟夜阑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人走远了之后,他又暗暗地捏了捏掌心,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杜雁晚伤得很重,尽管已经恢复了不少,但是走几步还是难受,所以就一直将自己的身体靠在晓霜的身上,尽量借着她的力气走路。 两人走到溪清苑的时候,却发现溪清苑外已经站了不少的人。 那些人一见到杜雁晚眼神就渐渐地冷淡了下来,杜雁晚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整个人都紧绷了不少,状态不似和晓霜单独在一起时候的那般轻松。 “小姐可算是回来了,老爷和各位夫人都在里头等着呢。” 守在外面的婆子,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看杜雁晚的模样也是怪怪的。 杜雁晚轻轻地垂下了自己的眼眸,挡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犀利。 她并不认为沈槐安还有宿舒方那些人此时此刻在自己的院子等着自己,是为了给自己接风洗尘,相反从那婆子刚才的反应来看,杜雁晚知道对方一定是来者不善。 暗暗地捏紧了晓霜的手,杜雁晚一言不发地走进了溪清苑。 溪清苑里,沈槐安和宿舒方还要沈槐安的一干小妾们正坐在院子里等着了,见杜雁晚进门,沈槐安冷哼了一声,“跪下!” 他见杜雁晚的第一眼,不是询问杜雁晚的身体如何,也没有询问杜雁晚这段时期过得如何,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杜雁晚跪下。 杜雁晚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她自然是不会跪下的,“不知道女儿犯了什么错,爹爹一见面就让女儿跪下?” “你还有脸反抗,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差点儿就害了我们整个沈家?” 沈槐安一想到整个沈家差点儿因为杜雁晚的牵连而出事,就感到一阵气恼,也不知道她在宫里是怎么做事的,原本还以为能靠着她荣耀一把,谁知道她这么没用,差点儿害的他们沈家满门抄斩! “爹爹我这不是没事,咱们沈家也没出事吗?” “那是因为我们这次运气好,谁知道下次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你真是不让人省心,和你那个短命的娘一样,我让你进宫好好侍奉宫里的贵人,可结果呢?” “你看看你都给我惹出了什么来?” 见了沈槐安气愤不已的模样,杜雁晚心中的冷意也越来越甚,她入天牢的时候,连身为一个外人的翟夜阑都可以为了她奔走忙碌。 而身为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沈槐安面都不露也就罢了,她平安无事的回来,第一件事情不是询问她身上的伤如何,反而来质问她,找她算账,这样的父亲还真是够奇葩的。 尽管将沈槐安当做自己的便宜父亲,没有付出多少的感情,但是杜雁晚还是因为沈槐安的话而感到生气,她是为了原来的沈怜而感到生气,感到不值。 这就是沈怜一直敬重的父亲? 当真是无药可救了。 杜雁晚不想再忍耐下去了,左右她如今已经这样了,还需要忍什么,不如尽早爆发出来。 将脸上的温顺撕得一干二净,杜雁晚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来,“我做什么了,我不过是受了一场无妄之灾,父亲大人不为我伤心难过也就罢了,还来责问我的不是,天底下有你这样当父亲的吗?” 杜雁晚眼中的嘲讽,狠狠地刺激到了沈槐安,此时此刻他竟然有些心虚,觉得自己做的不对起来,但是他心里更多的是恼怒,“你瞧瞧你是什么态度?你用这个态度跟你的长辈说话对吗?” “我的态度,取决于父亲大人的态度,父亲大人是如何对我的,我自然是如何对父亲大人的。” “父亲大人若是觉得我做的不对,不如从自己身上查查愿意,看看有什么地方不对。”杜雁晚身体靠在晓霜的身上,淡淡的说道。 沈槐安闻言气得脸都黑了,“你这是在说我不好?” 瞧瞧,瞧瞧,这是一个女儿对着父亲说话时该有的态度吗? 杜雁晚看着沈槐安气黑了的脸,缓缓地笑了起来,“父亲大人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沈槐安再一次被杜雁晚噎的一梗,竟然说不出话来,脸顿时憋得通红。 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沈槐安气得直接想要对杜雁晚动手,“你这个逆女,翅膀硬了是不是,还敢和我顶嘴了?” “你知不知道是谁供着你吃供着你穿,如果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还敢对我不敬,跟我顶嘴,你信不信我将你扫地出门!” 杜雁晚丝毫不怀疑沈槐安会这么做,更甚至杜雁晚怀疑沈槐安还有宿舒方一行人等在这里就是为了扫自己出门的。 “老爷您别动怒了,免得伤身子,我想怜儿也不是故意的。” “是啊是啊,怜儿小姐可能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人了吧。” “只是咱们沈家以后可怎么办啊,也不知道怜儿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如今吃了这么大的苦回来,也算是苦尽甘来,只是……这以后那神仙还是不肯放过我们沈家该怎么办啊?” 宿舒方还要沈槐安的那些小妾们你一眼我一语的说着,沈槐安的眼神却渐渐地沉了下来,他觉得他的那些夫人们说得对。 能做出这些事情来的人来头定然不小,这次沈怜能够全省而退,但是下次呢?遭殃的还不是他们沈家了? 想着沈槐安就已经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你的身子不好,如今这京城天气转凉,不适合你养病了,你就去外面的庄子里住着吧。” 杜雁晚听出了沈槐安话中赶人的意思,不由冷笑出声,“父亲大人的意思是要将我赶出沈府吗?” 沈槐安没有想到杜雁晚这么直接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意思,一时间觉得面试哪行有点儿难看,“什么赶不赶的,就是想要你好好的在外面养伤。” 闻言杜雁晚嘴角的讽刺更甚,“可是女儿并不觉得外面的庄子有咱们沈府里舒服,也不比府里头好养伤。” “怜儿啊,其实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去寺庙里为你求了一支签,大师说你现在不宜待在这里,去外面的庄子里住着,能让你逃离一番劫难。”宿舒方眉目温和的道,话里话外间都是关心杜雁晚的意思。 但是杜雁晚才不相信事情会这么巧,这明显就是宿舒方用来赶自己离开的借口。 “父亲您一定要赶女儿走吗?”杜雁晚不看宿舒方,她只看着沈槐安。 算是再给沈槐安最后一次机会,如果沈槐安后悔了,她就当这一切没有发生过,但是如果沈槐安丝毫悔过之心都没有,她就同沈家恩断义绝,沈家以后的事情休想再让她沾染上半分。 对上杜雁晚的目光,沈槐安心中有几分心虚,移开了视线,他顾左右而言他,“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你好好在庄子里养伤就是了。” 杜雁晚冷笑,她早知如此,“那女儿伤好了还可以回来吗?” 沈槐安巴不得杜雁晚这个灾星再也不要回来了,眸光闪了闪,他有些敷衍的道:“等你伤好了的时候再说吧。” 宿舒方闻言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笑容。 沈怜这个小贱人出了沈府还想要回来? 第九十一章 回别院 想得倒美,出了沈府到了外面的庄子上,就永远都别想要再回来。 给身边的一个丫鬟使了一个眼神,那丫鬟看明白了之后,转而又道:“老爷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沈槐安刚好就顺着丫鬟的话对杜雁晚道;“刚巧,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也赶紧上车吧。” “父亲都不让女儿整理整理东西吗?” “东西早就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直接上马车就是。”沈槐安有些不耐烦的道。 “老爷可是小姐身上的伤,根本就经不起马车的来回颠簸啊!”晓霜忍不住出声道,她实在是不想看到自家主子这么辛苦。 但是她这话却惹得沈槐安不快了,“主子说话,你这个小丫鬟插什么嘴!” “晓霜!”沈槐安还想再呵斥几句,但是这个时候杜雁晚却用呵斥打断了沈槐安的话。 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是见杜雁晚在教训晓霜了,沈槐安又将心里生出来的那口气压下去了。 “父亲大人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会不会后悔?” 杜雁晚虽然是笑着说这话的,但是她眼中的冷意,却让沈槐安暗暗地心惊,心里有种什么东西就快要脱离出自己掌控的感觉,但是他还来不及抓住,就拧了拧眉,“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出发吧,免得到了庄子上时间已经晚了。” “好了,父亲的意思我已经知晓了。”杜雁晚说着,心里依旧将某样东西放下了,从今往后,她不会有任何的顾忌。 “晓霜我们走。”说着,杜雁晚就转身离去。 见杜雁晚终于灰溜溜地滚了,宿舒方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不急,离开沈府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正餐还在后面呢。 “小姐!”见杜雁晚说完就走,晓霜的心里担心极了。 杜雁晚的身上还有伤,要是因为马车的颠簸,裂开了可怎么办? 她还想要再劝劝,想让杜雁晚留下来,尽管可能要看人的脸色,但是身体最重要啊! 似是看出了晓霜的担忧一般,杜雁晚拍了拍她的手,“我没事,听我的,我们今天离开这里。” 晓霜不明白杜雁晚为什么要这么坚决地离开这里,但是只要是自家小姐的决定,她都会无条件地支持。 “既然小姐心意已决,奴婢自当跟随。” 尽管晓霜一惊答应杜雁晚,跟着杜雁晚一起离开了,但是她还是不放心杜雁晚就这么上路,不知道从哪里捣鼓了一圈,拿了不少软垫回来,在马车上铺了一层,等杜雁晚回来的时候就将杜雁晚扶了上去,力保让杜雁晚睡得舒服一点儿。 杜雁晚走的时候,只带了晓霜还有之前自己在奴隶市场买的铃儿。 并没有收拾什么行李,在杜雁晚看来,她只是出去一阵子又不是不回来了。 宿舒方要让自己这么一去就不回,她显然是想多了,无论如何,她都会重新回来的,现在离开只不过是因为她身上的伤没有好全,不想和沈槐安后院里的那些女人勾心斗角。 而且宿舒方有一句话说对了,她离开一阵子确实能躲掉不少的麻烦,说不定还能保住一会儿自己的小命。 沈槐安为了将杜雁晚送到外面的庄子里去,还特意派了人送杜雁晚。 不过那些人对待杜雁晚可就没多少恭敬了,见到杜雁晚的时候行礼都很敷衍,不过杜雁晚也懒得和这些人计较。 上了马车之后就躺下来了,晓霜瞪了那几个对杜雁晚不敬的丫鬟婆子们一眼,在丫鬟婆子们恼怒的目光中,一掀帘子就进了马车。 铃儿跟在晓霜的身后上了马车,她看上去呆呆笨笨的,上了马车之后就一直很安静,也不去吵杜雁晚,知道杜雁晚受伤了就一直小心翼翼的看着杜雁晚,生怕杜雁晚又伤到哪里了。 杜雁晚见了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心情就不由得好上了几分,她还是比较喜欢和心思一眼就可以看穿的人待在一起。 这段时间待在皇宫里,一直面对着宫里人复杂的眼神,她都觉得累。 和铃儿说了几句话,铃儿一直记得杜雁晚救了她的事情,杜雁晚问什么她答什么,这一路上还算愉悦。 有晓霜准备的软垫子,杜雁晚虽然受了一番颠簸,但是整体情况还好。 也不知道外面的婆子是不是听了谁的吩咐,故意磋磨杜雁晚,将马车一直往凹凸不平的地方驾驶,杜雁晚后面被颠簸的多了,身体也有些不舒服了,脸色冷了下来,还未等杜雁晚说话,晓霜就忍不住了,“外面的怎么回事,会不会驾车啊,都颠着我们家小姐了。” 外面驾车的原本就是奉了宿舒方的命令前来的,拿了宿舒方的银子自然要帮宿舒方办事,所以一直故意磋磨杜雁晚。 此刻听了晓霜的质问,他们的脸上非但没有露出一丝愧疚,反而还有些不屑,“这条路就是这么的不好走,车厢颠簸在所难免嘛,你要是觉得不满,不如你来驾车好了。” 说话的语气也是极其的不敬重杜雁晚,完全没有将杜雁晚这个大小姐放在眼里。 晓霜闻言气得脸都黑了,“就算是有些路不好走,但也不会一直颠吧,都颠了一路了,小姐的伤口都要扯开了。”说着发现杜雁晚的伤口已经隐隐的见了红,顿时心疼了。 那婆子顺着晓霜的话,往杜雁晚的身上看了一眼,见杜雁晚的伤口果然裂开了,眸光闪了闪,“不就是伤口裂开了吗?又不是要死了,这般大惊小怪干什么,待会儿到了地方重新包扎一下不就是了。” 她毫不在意的样子,将晓霜气了个够呛。 杜雁晚的双眸也是冷了下来,她早就知道宿舒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果然在路上安排了人折磨自己。 “你觉得你现在跟我说这样的话合适吗?”杜雁晚并没有发火,只是看着那婆子淡淡的说道。 婆子闻言眸光闪了闪,随后态度强硬起来,“小姐若是不愿意听不听就是了。” 在她看来杜雁晚怎么着也回不到沈府里去了,到了外面的庄子里,还不是任人欺负? 沈家嫡女又如何?不过是个孤女,身后没人撑腰,又不得亲生父亲的喜欢,还能好到哪里去? 杜雁晚看出了那婆子的敷衍,冷笑一声,“是不是我表现的太过于柔顺,就让你们以为我很好欺负?” “小姐说笑了,您是千金小姐,我们是不过是下人,怎么敢欺负您呢?” 她嘴里虽然是说着这样的话,但那眼神分明就代表了这个意思。 “是吗?我看你们敢得很啊。”杜雁晚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地抚摸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是夫人让你们这么对我的吧。” 直接用了陈述句,杜雁晚是早就已经看破了宿舒方的把戏。 那婆子闻言脸色顿时一僵,显然是被杜雁晚说中了。 “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在背后算计我。” 听了杜雁晚的话,那几个婆子心里忽然生出了几分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就听到杜雁晚道:“所以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些惊喜的节目,铃儿。” 婆子丫鬟们下意识地就朝杜雁晚身边另一个模样娇小的丫鬟看去,结果迎面而来就是几拳。 “哎呦。”忍不住摸着自己被打疼了的地方,他们竟然一个不留神就被全部踢下了马车。 马车依旧没有停,杜雁晚见终于消停了,脸上忍不住重新露出笑容来。 晓霜看着杜雁晚脸上那抹笑容,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刚才一直见自家小姐不吭声,还以为自家小姐要忍受那几个婆子丫鬟的冷嘲热讽了,但是显然是她想多了,自家小姐什么时候吃过暗亏? 该报的仇立马就报回来了。 看了一眼后方在不断追赶着马车的丫鬟和婆子,晓霜只觉得一直以来,堵在她心里头的那股恶气没有了。 活该! 冷哼了一声,晓霜重新放下了车帘,对着杜雁晚笑。 铃儿这个时候已经出去驾车去了,她的技术科比那几个故意将马车弄得颠簸的婆子好多了,杜雁晚一路上坐得舒舒服服的。 那几个被铃儿踹下马车的丫鬟婆子怎么也没有想到杜雁晚一声不吭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一时间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他们从地上爬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追着杜雁晚的马车而去。 但是他们两条腿哪里比得过马儿四条腿? 追了半天没有追上不说,还将自己累得气喘吁吁,他们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当然最让他们崩溃的还是,他们所处的位置正是荒郊野外,不好遇到其他人不说,这天也快要黑了,他们独自在这荒郊野外的,要是遇上了什么猛兽可怎么得了? 心里将杜雁晚恨得要死,但是他们也只能憋了一口气往杜雁晚马车离开的方向追赶。 毕竟是又任务在身的,若是他们完成不了,回到京城沈家,也会被重新撵出来。 杜雁晚坐在马车里,听到了身后那几个婆子骂骂咧咧的声音,脸上不为所动,更甚至还闭上了眼睛,一副要养神的样子。 晓霜心里正得意,觉得自家小姐做的好极了,此刻也懒得理会那些在背后骂骂咧咧的丫鬟婆子。 第九十二章 路遇土匪 马车行驶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停了下来。 杜雁晚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动静。 “站住!打劫!” 马儿嘶鸣的声音不断地靠近,中间还有男人的哄笑声,兵器的敲击声…… 车里的晓霜一听到这个声音,脸色唰的一下就变白了,“小、小姐怎么会忽然间就遇上劫匪了呢?” 那可是劫匪啊,杀人不眨眼啊。 晓霜心里顿时就生出了一股浓浓的担忧,紧张的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杜雁晚的脸色也冷了下来,“世界上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定然是有人在背后安排了土匪来招待我。” “啊?”闻言原本就惨白的脸,变得更加白,“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们只不过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打得过这一群身强体壮的土匪啊? 没忍不住晓霜轻轻地掀开了帘子,发现外面围了不少络腮大胡子一脸凶相的土匪,顿时吓得将拉帘子的手重新放了回去。 “小、小姐?”晓霜简直要被吓哭了。 她刚才只是看了一眼,但是却被外面的人给发现了,那人还对着她笑。在她看来那笑再坏不过了。 “别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杜雁晚在离开前就留了信号,让翟夜阑过来帮自己,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到自己留给他的信息。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保护小姐的。” 尽管心里怕得要死,晓霜还是鼓起了勇气道。 杜雁晚闻言,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 “不必怕,你忘了还有玲儿在了吗?” 一听到杜雁晚提起玲儿,晓霜猛然间反应过来了,“对哦怎么能忘了玲儿,她力气大,一个打十个根本就不成问题!” 玲儿原本是力气大,但是杜雁晚让人给玲儿教了功夫,她现在有点功夫傍身,对上好十几个土匪都不成问题。 外面的土匪见了驾车的铃儿,嘴里说着一些污言秽语,连带着马车内的杜雁晚也给算了进去。 杜雁晚双眸渐渐地暗了下来,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手腕上的镯子。 铃儿已经和外面的那些土匪们打了起来,大斗的声音传到马车内,晓霜吓得身体一阵儿发抖,但还是守在杜雁晚的身边,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注意着身边的动静。 忽然马车内上来了一个男人,男人长相粗狂,见了杜雁晚还有晓霜嘴里就发出淫笑,眼睛更是会发光一般:“没想到马车里还藏了一个大美人儿和一个小美人儿。” “站住,你想要干什么?”晓霜冷眼看着跑上马车的土匪,护着杜雁晚的动作紧了紧。 “干什么?自然是干你啊。”土匪嘴里说着便要去拉晓霜。 杜雁晚抄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朝土匪扔了出去,但是却被对方轻飘飘地躲了过去,看杜雁晚和晓霜的目光更加的不怀好意。 “铃儿!” “铃儿!” 晓霜知道自己打不过这土匪,所以眼见着土匪不断地靠近,张嘴就叫起了外面的铃儿。 铃儿听到动静才知道有人混进了马车里,立马闪身回来,和马车里面的土匪一番打斗之后,将土匪扔了出去,随后就守在了马车外面,哪也不去了。 杜雁晚掀开车帘往外面看了一眼,发现剩下来的土匪还有二三十人,他们继续待在这里一定会吃亏,“铃儿上车,从这里冲出去。” 铃儿一向最听杜雁晚的话,这会儿直接上了马车,扬起马鞭对着马儿就是一阵儿狂抽,马儿吃痛,顿时疯狂地跑了起来。 与此同时马车内的杜雁晚和晓霜都被晃得东倒西歪,杜雁晚稳住了自己的身形,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起身。 “小姐!” “晓霜过来扶着我。” 对上杜雁晚镇定的双眸,晓霜什么也没事就到了杜雁晚的身边扶着她,不让她摔到哪里了。 来到马车门边,杜雁晚让晓霜将帘子拉开,对着那些冲过来的土匪,杜雁晚按了一下手腕上的镯子,霎时间就从里面飞射出来了数十根银针,一些土匪躲闪不及,直接被银针射中身体缓缓地倒了下来。 晓霜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景象,一时间睁大了双眼。 少了那些土匪在前面挡道儿,铃儿驾车就方便多了,但是仍会有不少土匪冲上来,杜雁晚又按了一下,土匪再次倒下来好几个。 “臭娘们儿!” 知道了杜雁晚手腕上那个镯子的厉害了,那些土匪气得直咬牙,因为杜雁晚害了他们不少的兄弟。 “那娘们儿手上的镯子是个暗器,想办法把她的手给砍下来!” “可是这手砍下来了,就没有那么好看了,睡起来也不带劲儿啊。”有人不满的道。 然后他就被狠狠地瞪了一眼,“睡睡睡,你就知道睡女人,命都没有了我看你拿什么睡!” 那人被凶了之后,也不敢说些什么了。 土匪们打定了主意要将杜雁晚的手给砍下来,晓霜吓得脸色惨白:“小姐这可怎么办啊?” 杜雁晚摸着手腕上的镯子,慢慢地垂下了自己的眸子。 最后一次了,若是用完了接下来怎么办? 但是不用眼下这一关就过不去,想着杜雁晚还是按下了桌子上的按钮,银针飞射出去,对方显然是早就有准备,银针没有射中人。 杜雁晚见了之后,抿了一下唇。 对方狠笑起来,“这下看你怎么逃?”说着便朝杜雁晚射过去一枚暗器。 “小姐小心!” 晓霜惊叫着,想也没想就推开了杜雁晚。 两人滚进马车里,那枚暗器就落在两人刚才待过的地方,若是慢上一步就要被射中了。 刚松下一口气,马车顿时就是一阵儿颠簸,马车内的杜雁晚还有晓霜被晃得东倒西歪。 外面的铃儿也慌了神,因为她感觉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住这匹马了,它就像疯了一样横冲直撞。 因着马的这一番横冲直撞,倒是没有土匪敢上前来了,但是马车里的晓霜更杜雁晚就吃尽了苦头。 特别是杜雁晚,她身上的伤本来就没有好,被这么一颠簸颠得骨头都要散架了。 “小姐您没事吧?”抽了空出来,晓霜对着杜雁晚关心道。 “没事,你先管好你自己。” 杜雁晚说着头又是在木头上狠狠地一撞,疼得她顿时变了脸色,这个时候马车因为马在外面急转弯差点儿被甩出去,马车里的杜雁晚和晓霜也是抓紧了马车的车壁才免于一难。 “嗖!”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随着那一道声音响起之后,马车上的绳索被人割断,因为马儿的一番剧烈挣扎,后面的车厢甩了出去,在外面摩擦了好久才停下来。 “小姐!” 杜雁晚已经因为刚才的那一番动静被拉扯开了伤口,鲜血很快就染红了她的衣服,也正在这个时候他们的马车已经被土匪包围了。 外面的土匪嘴里发出阴森的笑,嘴里说着一些污言秽语,晓霜已经吓得身体不断地发抖。 杜雁晚暗暗地捏紧了自己的掌心,眼神冷了下来。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的笑声陡然一顿,随后土匪们嘴里发出骂骂咧咧的声音,杜雁晚听到其中有个人说有帮手来了,忍不住掀开帘子往外面看了一眼,果然见男人骑着一匹枣红马而来。 风拉扯着男人身上的玄色斗篷,男人白皙冷峻的脸在微沉的天色下显得越发明显,只见他一手握弓,另一手从箭筒里抓出了一把箭,熟练地往弓上一搭,随后射了出去。 只听“嗡”的一声,箭发出箭鸣,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飞射了出去,那些土匪们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男人射出来的箭击中,下一秒身体缓缓地倒地,眼睛瞪大了,竟是连痛呼都来不及叫上一声,便丢了性命。 其他土匪被翟夜阑身上所流露出来的气势所震撼住,一时间都生出了几分忌惮。 而杜雁晚在看到翟夜阑的那一刻神色一松,缓缓地笑起来,有他在,她就不必再怕些什么了。 那些土匪显然是懂一些功夫的,但是那些在翟夜阑的眼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只见他脚尖在马背上一点,身体便如大鹏展翅一般飞了起来,弓箭对着四周一扫,片刻的功夫,竟然倒下一大片来。 晓霜见了不由得松下一口气来。 “岂有此理!” 那些幸存下来的杀手,见翟夜阑竟然这么厉害,一时间气得直咬牙。 然而在其中一个刚说完抱怨的话,一支箭就擦着他的脸颊而过,对方顿时就吓得心脏砰砰直跳,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瞪着翟夜阑。 “大哥,这的男人好厉害,我们该怎么办?”这个时候一个手里握着大弯刀的男人对着他身边的另一个男人问道。 男人闻言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还能怎么办,打不过就跑啊!” 众人觉得男人说得有道理,于是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翟大人别让他们跑了!” 杜雁晚还得找他们当证人呢,怎么能让他们就这么跑了? 许是知道了杜雁晚心中的想法,翟夜阑脚在地上一踢,地上原本掉了的一把弯刀被他踢了出去,那刀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直直追着男人的后背而去,下一秒竟然直直地扎在了男人的面前。 第九十三章 怂了 男人被吓得立马止住了脚步,他要是脚步再慢上一点儿就要扑到那刀上去了。 心口还有些心有余悸,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此路不通,那他就再找别的路好了。 然而就在男人心中的想法落下来的下一秒,他的身边顿时就出现了一群穿着御林军衣服的人,男子顿时苦了一张脸。 这下好了,逃都逃不了了。 不止是男人一个人逃不了,其他的土匪这个时候也逃不了,不由得哭丧着一张脸。 “将军,我们过来了!” 带着御林军过来的正是停枫,他见了翟夜阑留下来的信息,二话没说就去了趟军营,将军营里的兄弟们都带上了。 好在正巧赶上了,这群土匪还想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跑,没门! “几位官爷外面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几位官爷,还望你们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这回。” 土匪们被御林军们扣下了,他们虽然想要反抗,但是御林军都不是吃素的,且被翟夜阑操练了许久,他们的反应灵敏着,所以在这个时候那些土匪们也只有讨饶的份儿。 “老实点儿,少动别的心思!”停枫在对着自己说话的那个土匪脚上踢了一脚,将他踢到了翟夜阑的面前。 “将军您说要拿他们怎么办?” 竟敢在京城境内行凶,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将当今圣上放在眼里,若是被圣上知道了,这些人全都难逃一死。 知道翟夜阑才是这群人的头领,土匪们全都一脸期待的看着翟夜阑。 他们现在可要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应该答应那个女人劫人这件事儿,原本还以为不但能捞一大笔银子,还能赚个女人来玩玩,肯定赚的要死,谁知道这会儿是要碰上铁板了。 “问问他们是谁派来的。”马车里的杜雁晚这个时候开口说话了。 她一开口御林卫们都注意到她了。御林卫们早就听说过杜雁晚,但是却一直没有看到杜雁晚真人,此刻见了便忍不住目光在翟夜阑还有杜雁晚之间打转儿,心中生出了几分八卦的心思。 土匪头子闻言眸光闪了闪,虽然心里气那个女人坑害自己不浅,但是他们做这一行的最讲究的就是一个道义,所以这会儿是怎么也不会将背后之人给交代出来的。 “什么派不派的,我们就是在一段活动的土匪,常年打家劫舍,见姑娘好看就起了歹心,没有任何人指使。” 杜雁晚才不相信这些土匪没有人指使,“翟大人。”不由得看向一旁的翟夜阑。 翟夜阑拧了拧眉,“想来也是些恶贯满盈之徒,干脆杀了为民除害。” 土匪们闻言顿时就急了,他们没想到翟夜阑张口就要他们的性命啊! 御林卫们最听的就是翟夜阑的话,此刻闻言便要动手,将那些土匪们斩于刀下。 “别别别,我们还有用,先别杀!先别杀!” 杜雁晚见此不由挑眉,看来果然还是要吓唬吓唬才管用。 耐心的看着那些土匪们,等着他们的交代。 “说吧,背后指使之人是谁?”看了那些土匪们一眼,杜雁晚轻飘飘的道。 土匪们闻言心里还有几分犹豫,毕竟这一说就要破坏了道上的规矩,到时候传出去了,对于他们的名声也不好。 看出了那些土匪们的犹豫,杜雁晚冷哼一声,“既然你们没有一个愿意说的,那就等着被杀吧。” 杜雁晚的话刚一落下来顿时就有人吓得等不及了,“别,我说!我说!” 见果然还是有识时务的,杜雁晚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好就由你来说,你要是没有一丝的隐瞒我保你性命无恙。” 那土匪闻言,没有立刻相信杜雁晚的话,而是看了翟夜阑一眼,见翟夜阑都没有说些什么,才相信了杜雁晚的话。 “是、是一个女人让我做的,我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是她给了我这个。” 说着便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布袋子,里头塞得鼓鼓的,杜雁晚都不用拆开来看就知道里面放的是好东西。 当然最让她注意的不是小布袋子里面的东西,而是小布袋子本身。 那小布袋子一看就是那种极其难以制作的东西,上面的绣花栩栩如生,但是图案杜雁晚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很快杜雁晚就想起自己在哪里见到过了。 是了,宿舒方的身上带着的香囊不就是这个图案吗? 就知道会是她,杜雁晚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翟大人可否麻烦你护送我回城?” 原本还想去庄子里住上一段儿时间,但是这会儿杜雁晚觉得已经不需要了。 宿舒方心思恶毒,不但想要将自己赶出沈府,还想让自己悄无声息的在路上消失,自己怎么着也得做些什么,才能不辜负宿舒方的一番设计啊。 翟夜阑闻言,目光扫过杜雁晚已经被毁的不成样子的马车,以及坐在马车内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杜雁晚。 若是让杜雁晚这个样子自己走,显然有些不近人情,但是若是要送她回去,这附近也没有多余的马,难道让她跟自己共乘一骑? 这个想法只是在翟夜阑的脑海当中浮现了一下,就被他给否决了。 杜雁晚怎么说也是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若是真的被人看到和自己共乘一骑,怕是要说不清了。 “将军,沈姑娘也怪可怜的,你就送她回去吧。”见翟夜阑许久不说话,停枫以为自家不近人情的将军是想拒绝杜雁晚,于是劝说道。 他这一说话就提醒了翟夜阑。 当她发现翟夜阑冷淡的目光望过来的时候,身体便不由自主地绷紧,小心的看着翟夜阑。 翟夜阑在停枫的身上看了一会儿之后,又落到他的马上,“既然你觉得她可怜,就让她骑你的马回去。” “啊?”停枫怎么也没有料到会是这么一个发展,一时间不由瞪大了眼睛。 “可是沈姑娘骑我的马,我怎么回去啊?”忍不住询问出声,却引来翟夜阑轻飘飘地扫来一眼,“你不是有腿?” 停枫顿时就苦下了一张脸。 他们家将军这是想让他两条腿走回去啊,这得走到什么时候啊,到时候双腿一定要断了。 刚想要说什么反驳的话,他就对上了杜雁晚的眼睛。 杜雁晚看自己的目光里充满了感激,停枫忽然间就觉得自己嘴里的那些话说不出来了。 “停枫你可真是个好人。” “沈姑娘客气了,你是个姑娘家,又有伤在身,理应骑马,我走路就走路,反正我皮糙肉厚。”停枫毫不在意的说着,其实心里已经在滴血了,他想骑马啊。 这周围其实还有几匹活马的,但是那是土匪们的马,再加上杜雁晚还有两个人没着落呢,停枫自然不能喝姑娘家去争什么,于是就将剩下来的两匹马让给了晓霜跟铃儿。 晓霜跟停枫道了谢,铃儿有样学样,跟着停枫道谢。 被人这么感谢着,停枫纵然之前心里有几分不情愿,这个时候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还非常好心的告诉晓霜铃儿怎么上马,怎么控制马匹。 另一边杜雁晚上马显然一点儿也不容易,她根本就没有骑过马,再加上身上又有伤,从马车里走出来,已经让她特别费劲儿了,此刻望着自己面前高大的马匹,杜雁晚犯了难。 她这是要怎么上去? 咬着唇在原地看了许久,杜雁晚又忍不住将目光投向翟夜阑的方向,和翟夜阑对视了几秒之后还是没有开口,默默转过头看着自己面前的马匹,尝试着自己上去。 先是伸手去够马的缰绳,马儿忽然动了一下,吓得杜雁晚脚后跟一滑,尖叫一声就要摔倒。 然而她的腰肢下一秒就被人扶住了,逃脱了摔到地上的惨状杜雁晚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还未等她这口气喘完,她整个人就被带着飞身上马,对方的手根本就没有在自己的腰上有过多的停留,将自己放到了马背上之后就悄无声息地松开了。 这一切只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若不是手中还握着马缰绳,杜雁晚都忍不住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是自己所做的一个梦。 等她朝翟夜阑看过去的时候,翟夜阑已经恍如无事一般坐在他自己的马背上了。 杜雁晚抓着马缰绳想了又想,最后憋出一句:“谢谢你翟大人。” 他自己做的太多,除了谢谢,杜雁晚找不到其他的话来同翟夜阑说。 翟夜阑听了杜雁晚的那句谢谢,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不必客气”。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他的心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而其他目睹了这一系列事情的御林卫们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的震惊还未散去。 他们刚才是不是眼花了,他们好像看到了自家高冷对女人敬而远之的将军抱了一个女人? 天哪,他们跟了将军这么久就从来没有见到过将军和哪个女人走得近过。 传言果然没有错,将军对这位沈姑娘很不一般,心里一直都记挂着沈姑娘,否则也不会让他们这个时候赶过来了。 第九十四章 指认 正在教晓霜和铃儿怎么骑马的停枫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只是当他转过头来的时候发现大家都怪怪的,却又不知道哪里怪怪的。 “将军,带上这些人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嗯。”翟夜阑淡淡的应了一声,让人将那些土匪全都绑了,带着走。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那些土匪们的身上就都绑了粗粗的绳子,就算他们用再大的力气也挣脱不了,剩下来的土匪也就只有五个,御林卫当中的五人一人牵了一个走,当然是放在马后面牵。 杜雁晚和她的那几个丫鬟都没有骑过马,一行人的速度自然不会快,这些人跟在马后面也跟得上。 见杜雁晚不会骑马,停枫还非常好心地去帮杜雁晚牵马了。 其实杜雁晚心里更想跟翟夜阑共乘一骑,趁机发展发展两人的感情。自从上次知道自己对翟夜阑又别的心思之后,杜雁晚就一直想要找个机会和翟夜阑好好谈谈。 她并不是一个委屈自己的人,在她看来只要喜欢就要努力地去争取,管他心里有没有别人,她一个大活人,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已经死了很久的女人吗? 争到了是自己有本事,没争到到时候再换一个就是。 但是想了想翟夜阑那个性子,杜雁晚还是放弃了心中的想法,若是自己这个时候往翟夜阑的身边凑,肯定会被拒绝的,算了慢慢来吧,循序渐进,就算是一块儿石头,也总会有被捂热的那一天的。 心里带着无限的激情,杜雁晚盘算着一会儿到了沈府之后要怎么开头的事情。宿舒方敢这么对自己,自己一定要狠狠地报复回去,不让自己就成了软包子任人拿捏了。 盘算了一路,等杜雁晚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一间客栈里了。 几人并没有这个进城,因为这个时候城门已经关了,所以也只能在外面找一个客栈歇歇脚,住上一晚,明天再继续进城。 好在杜雁晚根本就不着急先将这件事情做好,到了客栈里就安安心心地住下了。 养精蓄锐也好,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杜雁晚想着,另一边晓霜已经将她的伤口拆开了来查看了。 见她身上的伤口都裂开了,心里免不了生出了几分心疼,一直红着眼睛给杜雁晚重新上了一次药,又重新包扎好。 嘱咐了几句让杜雁晚好好休息的话,她这才离开杜雁晚的房间。 土匪们有特意的人看押着,杜雁晚根本就不用担心他们逃跑的问题。 再者今天发生的事情确实有点多了,杜雁晚没过一会儿就熟睡了过去。 她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亮,先是询问了晓霜那些土匪们的情况,听到晓霜说他们都没有跑,才松下一口气来,然后又安安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等着晓霜为自己梳妆。 待一切解决完之后,时间也不早了。 杜雁晚进了城之后,特意找了一个人多的时候上沈府去闹,还留翟夜阑下来看戏。 翟夜阑原本不想待在这里的,但是见杜雁晚身上还有伤,怕杜雁晚一个人在沈家吃亏,于是就答应去沈家。 来到沈家之后,杜雁晚给身边的晓霜使了一个眼神,晓霜很快就心领神会,上前去瞧沈家的大门。 敲了好一会儿门被人从里面十分不乐意地扯开了,对方脸上的烦躁之色还未褪去,一眨眼就发现了晓霜,还有杜雁晚,脸色顿时就是一变,还未等晓霜说些什么,对方就是一关门,直接将杜雁晚还有她的丫鬟都隔绝到了外面。 见了眼前这一幕,杜雁晚的嘴角忍不住缓缓地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来。 看来这宿舒方是真的很不乐意自己回来啊。 给了晓霜一个眼神,示意她继续敲。 晓霜原本心里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得了杜雁晚的命令之后,瞧得更加大声了,也不管礼貌不礼貌了,就是单纯的在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外头有不少人被晓霜豪放的敲门姿势所吸引,都想要看看这户人家出什么事情了。 对于他们的八卦,杜雁晚很能理解,也没有让人赶,任由他们看,她待会儿唱戏还用得着他们呢。 晓霜敲门的动作是个人都受不了,果然她敲了没一会儿之后,门又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人脸上一脸的不耐烦,不悦道:“敲敲敲,敲什么敲啊,不知道轻点啊?” 晓霜冷笑一声,“你明明看到我了,却当着我的面儿将门给关上了是什么意思?” 对方眸光闪了闪,“你谁啊,我们沈家是你能够随意放肆的吗?去去去别站在外面家门口捣乱。” 这明显是不想认杜雁晚了,冷哼一声,“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府里头的二小姐。” “什么小姐不小姐的,我们沈家没这样的人,再不走,我让人出来打了。”对方恶言恶语的说了这一句话之后,当着杜雁晚的面“砰”的一声,又将门给狠狠地关上了。 见对方这么没有礼貌,晓霜气得脸都黑完了。 杜雁晚则是冷笑不语。刚才开门那小厮分明就已经认出了自己,却当做不认识自己,还当着自己的面将门给关上了,故意让自己难堪,她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在背后安排的这些事情。 以为将门关上,不让自己进去,自己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那他们还是将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杜雁晚扭头对着翟夜阑露出一个笑容来,“翟大人可否让你的属下帮一点儿小忙?” 翟夜阑原本正看着面前被狠狠摔上的门,脸色微沉。 京城从来都没有哪家像沈家这样,随便一个下人都能将嫡女拒之门外的。 听到杜雁晚的话,他朝杜雁晚看了过去,“你想让他们做什么?” “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想让他们喊上一喊。”杜雁晚说着,目光落在那些被绳子捆绑起来的土匪们身上。她怕自己说话土匪们不会乖乖的听从,但是如果翟夜阑身边的人说土匪们就会乖乖听话了。 翟夜阑顺着杜雁晚的目光,看到了那几个土匪,缓缓的道:“想让他们喊什么?” “沈夫人我们已经办完你吩咐的事情回来领赏银了,你倒是将门开一开啊。” “沈夫人你这一直不开门是想要赖账吗?我们干这刀尖舔血的买卖也不容易,你要是不开门我们就搁这儿不走了。” 翟夜阑听了杜雁晚的话之后,便给了自己属下一个轻飘飘的眼神。 那几人看到了之后,往自己手中的土匪身上一踹,恶生生的道:“刚才的话都听到了吗?现在就开始喊吧。” 土匪们被踢得身上一疼,苦了一张脸,反抗不了,也只能顺着对方的话喊了起来:“沈夫人我们已经办完你的事情回来了,你倒是把门开开啊!” “赏银什么时候给啊,我们干这行也不容易。” “要是不给银子我们就不走了!” 五个土匪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起初的时候还有些放不开,但是后来喊了几句喊顺口了之后,便喊得更加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他们原本就会那个让自己劫人的人有气,若不是因为她,他们会受今天这份苦? 寨子里的兄弟会只剩下他们几个? 虽然道上的规矩是不能泄露买家的身份,但是他们现在连命都保不住了,还管他什么江湖道义不道义,将心里的不高兴撒出来再说。 因为刚才的一番打斗,土匪们的身上早就沾上了血迹,再加上御林卫又在这里看押着他们,这倒让前来看热闹的人都信了他们的话。一时间对着沈家的大门指指点点,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小姐您这样,他们会把门给打开吗?” 在晓霜看来里面的人已经彻底不要脸了,连当着嫡女的面儿,将嫡女拒之门外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杜雁晚闻言,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笑容,“不急,他们肯定会把门打开的,而且还会恭恭敬敬地请我进去。” 如果宿舒方真的不想在京城的妇人圈子里再抬起头来的话,就尽管将她关在外面好了。 杜雁晚这边优哉游哉的,一点儿也不关心自己让人在沈府外面喊叫会闹出多大的事情来。 另一边府里的人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便慌了神,急急忙忙地去找宿舒方。 “夫人,不好了夫人!” “夫人外面出大事了!” 那人叫喊着,急急忙忙地冲进宿舒方的院子里。 宿舒方正在自己的院子里修剪花枝,闻言慢慢地抬起头来,拧了拧眉,不悦的道:“出什么事情了?” “小姐,小姐她回来了!”那人深深地喘了一口气,而后道。 宿舒方原本正因为自己将沈怜给赶出了沈府而高兴,想着沈怜不在她的日子就要过得舒心许多,此时忽然又听下人说沈怜回来了,脸色顿时就沉了沉。 沈怜走了这才多久啊,就敢跟她回来了? 那几个婆子是怎么办事的?就让那小贱人自己回来了?真是一点儿用的没有! “这点儿小事都要来烦我,不让她进来就是了。”宿舒方的眼神暗了一下,对着那人不悦的道。 第九十五章 不认 在她看来沈怜不过是一个孤女,眼下沈槐安还有沈樾根本就不在沈府里,能做主的就只有她一个人而已,她不想让沈怜回来,沈怜就回不来。 “夫人,小的自然知道不能让小姐进来,但是,但是小姐她抓了人,让人在外面喊。” 那人苦下了一张脸道。 宿舒方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她抓了什么人?” “就,就几个土匪吧,身上还带着血,有几个脸上还有疤,看上去怪吓人的。”他只是在门缝里看了一眼,差点儿就被下破了胆儿,没敢多看就回来报信了。 “她抓了那些土匪!”狠狠地掐了一下掌心,“外面还有谁?”光凭沈怜一个人根本就不是那些土匪的对手,所以外面一定还有帮手,到底是谁在背后帮了杜雁晚?宿舒方气得直咬牙。 可恶,坏我好事。 “好,好像是翟大人,还有御林卫。”小厮被宿舒方可怕的样子,吓得缩了缩脖子,小声的道。 “又是他。”说着宿舒方的眼中就闪过一丝暗芒。 “夫人您快出去看看吧,小姐让那些土匪喊是您让他们去杀人放火,咱们府门外现在正站了不少人,对着咱们府指指点点呢。”小厮见宿舒方还在这里耽搁,便忍不住又催了一句。 若是在耽搁下去,那全京城的人都要知道沈府的丑事了! 他虽然只是一个下人,但是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宣扬出去,否则丢的是他们沈府的脸,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要被人看不起。 宿舒方闻言神色一冷,“走,去看看。” 在去外面的路上,宿舒方的脑海里已经闪过了好几个方案,对杜雁晚的怒气也是越来越大,但是一到了门前她的脸色就微微一变,心平气和地让人将门打开。 “这是怎么了,怜儿你不是去外面的庄子里养病了吗,怎么现在又回来了?”她故意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说着便朝杜雁晚跑了过去,“怜儿你身体还好吧,这一路颠簸了没?” 杜雁晚见她终于出来了,还一副很关心自己的模样,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嘲笑,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从宿舒方的手里扯出来,“多谢母亲关心,女儿已经没事了。” “母亲女儿差点儿都要见不到你了。”说着,眼眸里顿时就氤氲气一股雾气。 宿舒方看得心一梗,随后她注意到一旁的御林卫,还有被御林卫们捆起来的土匪们,眸光闪了闪,“怜儿啊,这是怎么回事?” “母亲,女儿正想跟你说这件事情,女儿走到半路就遇到了这些劫匪,他们不但要劫了女儿的银钱,还要将女儿扣下当压寨夫人,危急之时还好翟大人和御林卫们及时出现,救女儿于水火。” “翟大人原本是想将这些作恶多端的劫匪杀了好为民除害,谁知道他们却说出了一个秘密。” “母亲知道他们说出了什么秘密吗?”杜雁晚说着,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宿舒方。 宿舒方见了杜雁晚嘴角的那么笑,心里顿时生出了一股寒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什么秘密?” “他们说,他们这么做是受人指使的。” “母亲知道他们说是何人指使的吗?”杜雁晚对上了宿舒方的眸子缓缓的道。 宿舒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眸光沉了沉。 “他们说是母亲指使的呢,可是母亲一直以来最和善不过了,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于是女儿就让人将他们押送回来了,让他们和母亲当面对质,免得让他们污了母亲的名声。” 杜雁晚淡淡的说着,却故意加大了音量,让还在这里看热闹的人都听到了。 一时间众人不免有些唏嘘,扭头就是一阵儿窃窃私语。 “这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沈夫人看上去也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这表面上看起来和善的人,内里是怎么样的心狠手辣呢?” “往往这样的才最可怕,你看看这沈姑娘要不是遇上了翟大人,恐怕就要回不来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声音不断地传到宿舒方的耳朵里,她脸顿时就是一黑。 心想这些长舌妇是不是都闲着没有事情做,都跑到别人家的门前来谈论什么是非! 宿舒方恨不得将自己门前的这些长舌妇全都给赶走,但是住在他们这一段儿的人非富即贵,并不是她能开罪得起的,于是她只能暗暗地憋了一口气。 脸上扯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宿舒方缓缓地道:“怜儿这件事情做的不错,但是这件事情是我们的家事,没必要再外面说,咱们先进府去。” 杜雁晚闻言却不为所动,“母亲,这怎么是我们的家事呢?这分明是牵扯到了我性命的大事!正巧各位大人们都在这里,咱们就在这里说清楚了,这一来证明了母亲的清白,二来也方便各位大人们办事不是?” 见杜雁晚不跟自己进府里去,宿舒方暗暗地咬了咬牙。 心想这个小贱人就是故意的,故意要在外面闹,让大家看自己的笑话。 “怜儿你的想法虽好,但到底还是太年轻。这会儿人多眼杂,到时候传出了不好的话,坏的是我们沈家的名声。” 宿舒方捏着自己的掌心缓缓地道,声音沉了下来,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看杜雁晚的目光也暗暗施压。 该死的小贱人,若是此刻识相点儿,就应该跟着自己走了才是。 对上了宿舒方暗暗施压的目光,杜雁晚缓缓地勾起了一抹笑,“母亲的话我不能苟同,这有什么话还是要当着众人的面说清楚才好,事情原原本本是什么模样,大家也能一眼看到。 就算有人胡言乱语,解释起来也方便,但若是关上门来解决,一个人一张嘴,我们想要解释,也总是会有其他的声音出现啊。” “为了母亲和咱们沈府的名誉着想,女儿觉得还是要当面说清楚才好。” 杜雁晚说着,目光默默地移到了翟夜阑身上,用眼神示意翟夜阑这个时候帮自己说几句话。 翟夜阑见了杜雁晚使过来的眼神,暗暗地垂下了自己的眼帘,“沈姑娘说得有理,这是就在这里说明白了,免得日后沈府和沈夫人的名声受损。” 宿舒方气得咬了咬后槽牙,但是还没等她说出反对的话,翟夜阑就给停枫使了一个眼神。 停枫跟在翟夜阑身边许久,他随意一个眼神很快就能看明白,在劫匪的身上踹了一脚,冷道:“将那人是怎么指使你的,好好道来。” 劫匪被停枫踹得身体一个踉跄,他就是最先说出背后有人指使的劫匪,胆子最小,最为贪生怕死,被停枫这么一踹他好不容易稳住了自己的身形,张嘴就将什么都倒了出来,言辞还是和跟杜雁晚交代的时候差不多,还拿出了那个物证。 此言一出,看热闹的人里顿时又是一阵儿唏嘘。 “还真的有这事儿啊。” “啧啧啧,平日里这沈夫人表现的最为和善了,没想到私下里竟然是一个这样的人。”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其实这沈夫人做过的坏事儿还不止这一件儿呢!” 住在这一代的人非富即贵,谁家的院子里没有一两个小妾侧室,平日里为了争权夺利,哪种阴暗手段没用过?在他们看来宿舒方算个什么好的?不过是装的更深罢了。 这其中有些消息广的,早就听说了宿舒方暗暗谋害杜雁晚的事儿,只不过这是别人的家事,他们不好宣扬出去罢了,这会儿瞧见了沈家的热闹,便忍不住说漏了嘴。 这下就引得那些想瞧热闹的人更为关注,纷纷央求着对方将事情说明白。 那人被央得没法子了,看了一眼宿舒方,又小声地对着其他人说了些什么。 小角落里顿时又是一阵儿唏嘘,不一会儿之后,众人看宿舒方的眼神就已经变了。 宿舒方这会儿根本就没空理会小角落里发生的事情,她正在极力否认谋害祁簌簌的事情,“绝无此事,我绝对没有让人去做这件事情,他手上的那个荷包根本就不是我的!” “可是母亲,你腰上的荷包和这个好像,无论是花纹还是用料都一模一样呢。”杜雁晚适时侯的插话道。 宿舒方脸色顿时一僵,“不过是有些相似而已。” 她现在已经将打理这件事情的婆子给恨了个半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东西,让她去收买人,给银票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将她的贴身物件儿给留下,这不是存心给自己挖坑吗? 正被宿舒方念叨的婆子,此刻正站在宿舒方的身边。 她是后来被调到宿舒方身边的,在宿舒方看来这一点儿都不比自己之前用的人顺手,总是做错事不说,还给自己惹来了不少麻烦,唯一好的一点就是忠心。 也正是因为她的忠心,自己采一直没有将人换掉,如今看来光有忠心也没有什么用。 宿舒方此刻已经在琢磨将身边的李妈妈换掉的事情了。 李妈妈早在杜雁晚带着劫匪找上门的时候,就已经慌了神,这会儿见劫匪从身上拿了自己给的荷包出来,吓得脸色立马一白。 第九十六章 顶罪 但是她此刻是低着头的,别人瞧不见她已经变了的脸色。 观察入微的翟夜阑却已经注意到了李妈妈微微发抖的手,眸光暗了暗。 “可是女儿觉得这不仅仅是有些相似那么简单,若是女儿没有认错,这荷包上图案用的是双面绣,母亲还曾跟女儿提过,说着双面绣可不好寻,整个京城能将双面绣绣的这么好的人也不过几个,刚巧母亲身边的李妈妈就是个中能手。” 经过杜雁晚这么一提醒,宿舒方想起自己确实在杜雁晚的面前说过这样的话,不过她当时的想法只是想要在杜雁晚的面前炫耀炫耀,压杜雁晚一头而已,没想到现在却成为杜雁晚可以抓到自己的把柄所在。 当初将李妈妈留在身边,她确实也是看中了李妈妈的双面绣。 没想到自己如今却因为这个双面绣,陷入了艰难的境地。 轻轻地往李妈妈的身上扫了一眼,她吓得身板儿一抖,宿舒方沉下声缓缓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老奴该死!”李妈妈立刻跪在宿舒方的面前,“老奴前些日子急着用银子,便私自做了些物件儿拿出去卖了,眼前这个物件儿或许是老奴卖出去的吧。” 好在李妈妈笨归笨,关键时刻还是有些脑子的,知道说出这样的话来摆脱自己的嫌疑,宿舒方暗暗地在心里点头。 李妈妈是跟宿舒方签了生死契的,按理说她是宿舒方的奴,只能为宿舒方做事,她做出来的东西也不归她自己,而是要归宿舒方所有,但是她却因为缺银子,将宿舒方的东西拿出去卖了,其实是德行有损,要被主人家罚的。 李妈妈故意隐瞒此事不报,其实也是情有可原。 “李妈妈啊李妈妈,你缺银子就直接跟我说啊,我又不是不给你,你却拿着绣品私自去卖了,当真是糊涂!”宿舒方装模作样的教训了李妈妈几句。 其实她教训的也算合理,毕竟是跟主子贴身之物极为相似的物件儿,若是落到了有心人的手中,便是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老奴有愧,请夫人责罚!”李妈妈的演技算不上好,但是她有个笨法子,怕人看出她脸上的异样来,她干脆就一直低着头,脸都不露。 “也罢,看在你也有难处的份上,这次就不罚你太重了,就罚你一个月的月例好了。” 李妈妈闻言立马就对着宿舒方一阵儿感恩戴德:“夫人仁厚。” 杜雁晚见主仆两人演的起劲儿,脸色慢慢地沉了下来。这话她是万万不相信的,李妈妈要卖东西为什么早不卖晚不卖非得要等到整个时候卖?这分明就是他们扯的一个借口! 看来光凭一个荷包,还是不能让他们承认。 眼看着宿舒方就要将此事揭过去了,杜雁晚眼中划过一抹暗芒,“且慢,此事还尚有疑惑。” 宿舒方见杜雁晚又跳出来了,暗暗地咬了咬牙。 该死的小贱人,还想闹哪样? “怜儿觉得哪里还有疑惑?” “说来,我也是看这你长大的,我身边一直没有个一儿半女,在我的心里也一直将你当做女儿一般来看待,我是如何对你的,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可你如今竟然愿意相信一个外人的片面之词,真叫我……”宿舒方话说到一半,脸上便流露出几分落寞之色来。 这周围原本就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此刻听了宿舒方的话,其中就有不少暗暗地点头。 “这沈姑娘确实有些不孝。” “好歹也是将她抚养长大的母亲啊,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养了她那么多年啊。” 叽叽喳喳的声音从未间断,有不少飘到了杜雁晚的耳朵里。 眼神暗了暗,她早就知道这古代极为看重孝道,子女若是有一点儿做的不对的地方就会被人在背后指着说不孝,宿舒方虽然不是她的生母,但却是她的长辈,无论宿舒方做错了什么,而她身为完备,就是不能说长辈的不是,否则就是不孝。 “母亲误会了,女儿若真是相信了那人的片面之词,就不会带着他们上门来与母亲当面对质了。”杜雁晚说着,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笑,对上宿舒方的眸子淡淡的道:“若女儿真的相信了他们说的话,母亲就不会在这里看到女儿了。” 尽管杜雁晚说话只说了一半,但是宿舒方却明白了她的意思,若是再过分一点儿,她就只能在大牢里见到沈怜了。 眼神一暗,宿舒方狠狠地瞪了杜雁晚一眼。 小贱人还想将她告到衙门里去,是不想要自己的名声了吧? “而且女儿只是带着他们过来询问询问母亲而已,母亲这般紧张干什么?女儿只是疑惑,这些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污蔑母亲呢,是不是有人想要对我们沈家不利?” 杜雁晚说着给了晓霜一个眼神,晓霜心领神会,对着那些劫匪冷道:“说,是谁让你们过来陷害我们家夫人的,若是不好好交代,没你们好果子吃!” 配合着她的话,她的脸上做出凶巴巴的表情。 劫匪们原本是不会怕这个小丫头的,但是御林卫们这会儿都在这里呢,最让他们害怕的还是那个穿一身黑的男人,男人虽然很少说话,但是周身的气势一直叫人不敢忽视,他们只是轻轻地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下去。 “姑娘我们都招了,确实是这个荷包的主人指使我们做这些的,虽然我们当时没有看到对方的脸,但是从对方的身形来看,跟这位夫人身边的婆子很是相似。” “放肆,谁准你在这里胡言乱语!” 劫匪有些犹豫的说完,就被宿舒方身边另一个丫鬟给呵斥了。 他们一向随心所欲惯了,很少有人敢在他们的面前顶撞,虽然在翟夜阑的面前吃了亏,那是他们打从心眼儿里怕翟夜阑,但是对于这么一个小丫头,他们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这会儿这个小丫头还敢冲着他们的面儿吼,有人心里顿时就不高兴了。 “谁胡言乱语了,我不过就是说了实情而已,你这么着急着打断我做什么,难道是因为心虚了,所以才不让我继续说下去?” 那劫匪在自己的寨子里打嘴仗打惯了,嘴皮子磨得厉害得紧。 配合着他的姿态语气,刚才开口呛人的小丫头顿时被噎的脸一阵儿红一阵儿白。 “你少在这里胡说,我只不过不想让你牵扯上我家夫人。” “我家夫人是何等尊贵的人,若是因为你而坏了名声,你担待得起吗?”小丫鬟说着,眼神当中便流露出几分不屑来。 劫匪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想着自己之所以会被人押在这里,也是因为门口那一身矜贵的婆娘所致。 舔了舔后槽牙,劫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苍蝇不叮无缝蛋,你家夫人没做什么亏心事儿,我能找上她?” 这是将自己比作苍蝇了? 杜雁晚原本是一脸严肃的,但是听了劫匪的话之后,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忍不住轻笑起来。 他们虽然也都是一些粗人,但是跟着各家的主人受了一点儿熏陶,自然不会用这么粗俗的避雨来比喻自己,所以当听到劫匪将自己比作苍蝇的时候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然而那劫匪心大的很,即便被这么多人嘲笑了,也只是脸皮红了一瞬,很快就跟个没事人一样。 反倒是宿舒方被劫匪这个粗俗的比喻气得脸都黑了,这比喻虽然粗俗,但是嘲讽意味很浓。 不就是在说她做了坏事吗? 这要是传出去了,她的名声也毁了。 “你到底是受何人的指使要来如此陷害我?”眼下宿舒方也只有一口咬定,对方是别有用心的人派过来陷害自己的。 “来人将他们的嘴给堵上,不许他们胡说八道。”宿舒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翟夜阑,“翟大人这几个人别有用心,你一定要严加看管审问,问出到底是谁在陷害我们沈家才好。” 随着宿舒方的话一落下,那几个劫匪顿时就被宿舒方的人给上前去捂住了嘴。 他们心里气恼极了,虽然他们不太聪明,也没有读过多少的书,但是也知道谋害朝廷命官是死罪,眼前的这个臭娘们为了不让他们牵连到,干脆就将他们给推了出去。 翟夜阑虽然是天子近臣,但是他的威名是整个帝都人人皆知的,他们若是落到了翟夜阑的手里能有好日子过? 劫匪原本就对宿舒方恼怒的很,此刻见宿舒方不但狡辩不认账,还想要反咬自己一口,顿时气得瞪大了眼睛,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翟夜阑示意人将他们嘴上的布给拿了下来。 “臭娘们还想不认账吗?以为我们无权无势好欺负,我告诉你,你想错了,我们手里有证据!” 劫匪本不想将自己手里的证据拿出来的,但是他们被宿舒方反咬一口的样子给气狠了,既然对方不仁就不要怪他们不义了。 一听到劫匪们所他们手里有证据,宿舒方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们的手中怎么会有证据呢?自己分明就很小心,根本就不会留下任何证据才对,他们一定是在乍自己的,不能乱了神,一慌神就让他们得逞了。 第九十七章 狗咬狗 宿舒方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表面上一直维持着平静,但是心里早就已经七上八下的了。 杜雁晚闻言眼睛一亮,她早就知道这些劫匪们做事情喜欢留一手,刚才一直有事情瞒着自己,所以故意挑拨宿舒方跟劫匪们之间的关系,没有想到宿舒方果然上当了,而那些劫匪们也果然被气到了,要和宿舒方鱼死网破。 接下来就是看好戏的时候了。 “你们口中所说的证据是什么?最好快些拿出来,若是让我知晓你们在说谎,那么污蔑朝廷命官家眷,这后果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被杜雁晚这么一威胁,劫匪们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上当了,但是眼下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了,他们若是反口,定然也免不了一顿责罚,倒还不如将那个臭娘们拉下水,还能一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劫匪们心里想着,很快就做了决定,从身上拿出一物,“就是这个,从当初同我们交易那人身上掉下来的。” 杜雁晚一看发现是一根玉簪,玉质上好,一看就是难得的东西。 “咦?” “母亲这不是你一直都戴在头上的簪子吗?” 宿舒方在看到那个簪子的那一刻,神色就微微一变,她原本已经将那簪子赏给了李妈妈,李妈妈一直戴在身上,没有想到却让她给弄掉了! 粗心大意的家伙! 宿舒方隐晦地瞪了李妈妈一眼,她真的要被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给气死了! “我记得你好像是赏给李妈妈了吧。”杜雁晚说着,目光落到了瑟瑟发抖的李妈妈身上。 其实她也不知道宿舒方这簪子赏给了谁,但是她瞧见宿舒方往李妈妈的方向看了一眼,便知道这支簪子跟李妈妈有关,而李妈妈最胆小,最不经吓。 果然杜雁晚刚一说话话,李妈妈就吓得冷汗都流出来了,脚一软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她这个反应太过于激烈,随便一个人都能看出她有问题了。 宿舒方神色一暗,给身边的丫鬟使了一个眼神,想要让人将李妈妈给捂了嘴带下去,但是杜雁晚身边的晓霜却先那丫鬟一步,将李妈妈给扶住,不动声色地将宿舒方身边的丫鬟给撞开了,晓霜装模作样的道:“呀,李妈妈你这是怎么了,吓得脚都软了?” 李妈妈原本就心虚,又因为晓霜这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吓得胡言乱语,“小、小姐老奴错了,老奴再也不敢了,这件事情不是老奴想做的,我也是听了夫人的命令做事……” 宿舒方见李妈妈果然将这事儿抖出来,气得脸顿时就黑成了锅底一样的颜色,她当初真是看走眼了,还以为李妈妈看着老实是一个忠心的,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小,且一点儿也不经事,这才一会儿工夫就将自己给卖了个干干净净! “李妈妈!”见她还要再继续说,宿舒方顿时就是一阵厉声呵斥,将李妈妈的话给打断了。 “李妈妈这是糊涂了,她最近时常犯病,秋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李妈妈扶回去休息?” 狠狠地瞪了秋儿一眼,宿舒方在心里恨恨的想,没用的丫头,脸晓霜那个细胳膊细腿的狗奴才都比不过!让李妈妈喊了出来,这下好了,周围的人全都听到了,她的名声要坏了! 秋儿被宿舒方瞪了之后,顿时缩了缩脖子,她开始伸手去抓李妈妈。 她心中有预感,若是自己不将李妈妈给抓住,自己也没好果子吃。 李妈妈虽然只跟在宿舒方的身边一段儿时间,但是早就眼睛了解了宿舒方的脾气,知道自己此刻若是被宿舒方抓了去,定然不能活,立马就挣扎起来,“救命啊,夫人要杀人了!” “救命啊,老奴全都招了啊,小姐您救救老奴吧!”李妈妈一边喊着,一边躲避秋儿的抓捕。 宿舒方见了脸顿时气得比锅底还黑,原本的淡定此刻也不见了踪影,“抓住她,堵上她的嘴,别让她说胡话!” 周围原本就有许多家丁站着,这会儿听了宿舒方的话,全都冲着李妈妈扑了过去。 李妈妈哪里是这些家丁们的对手,没一会儿就被按在了地上堵住了嘴巴。 “呜呜呜……”李妈妈都嘴里发出一阵叫声。 尽管她现在已经被抓住了,但是刚才她说的话却已经被很多人听见了。 在这里住着的人什么阴暗事情没见过啊,光从宿舒方一系列的反应来看,就知道李妈妈说的事情八成是真的了。 脸上纷纷露出唏嘘的表情,又在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 杜雁晚看着眼前这一幕,眼底渐渐地浮现出了一层水雾,“母亲刚才李妈妈说的都是真的吗?” “小姐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吗,夫人就是不喜欢你啊,否则又怎么会不顾您身上的伤,将您赶出府?” “住口晓霜,母亲分明是心疼我,让我去庄子外面养病。” “这养病为什么不能留在府里,还让小姐四处奔波,外头那庄子能好得过咱们自己府上吗?” 晓霜一副小姐你就是太善良,想的太少了的表情看着杜雁晚。 “别说了。”杜雁晚却是一副忌讳不敢再说了的模样。 众人越见她这么说,就越觉得晓霜说的是真的。 “这沈府也太不像话了吧,沈夫人也真是,女儿虽然不是她亲生的,但是也不用这么恶毒,使出这样的法子来磋磨吧。” “就是就是,太不像话了。” “佛口蛇心也不过如此,大家以后可得小心了。” 就在众人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的时候,沈槐安从外面回来了。 他一回来就看到自家府门前站了这么多的人,忍不住心中诧异,见门口还站了御林卫的人,而杜雁晚站在一旁抹眼泪,就以为杜雁晚犯了什么错回来了。 心里顿时就生出了一股怒火,这个不省心的,将她送出去还不到一天,她就给自己惹了一堆麻烦回来,还想让沈府替她擦屁股,没门! 带着一身怒气,沈槐安气冲冲地下了马车,“你又惹了什么事情回来?让你去外面的庄子上住着,你还没去一天,就给我惹了麻烦回来,我真是要被你气死!” 他看都不看周围的人,对着杜雁晚就是一通骂,杜雁晚脸上还挂着泪,眼中却划过一丝暗芒,来的正好。 “父亲你误会了,女儿并没有惹麻烦。” “那这些御林卫是怎么回事?”沈槐安的额角突突直跳,这可是御林卫啊,他一个小小的刺史,怎么惹得起啊! 停枫见沈槐安误会杜雁晚了,下意识的就想替杜雁晚解释,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沈槐安道:“几位大人,小女犯了什么错,你们尽管抓去审问就是,我们沈府不会包庇她的。” 听了这话,停枫心里顿时就跟吞了一口苍蝇似的恶心难受。 这沈大人真的配当人的父亲吗?都不问清事情的缘由,就想着将女儿给推出来了。 当着他们的面儿都这样,可想而知沈姑娘在沈府里头过的日子有多么艰难了。 心中对杜雁晚生出了几分怜惜,停枫更加看不上沈槐安,“沈大人误会了,犯事儿的不是沈姑娘,而是你的夫人。” 沈槐安闻言一愣,“这又关我夫人何事?” “我夫人她为人最为和善,从不与人起争执,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停枫听了只觉得更为讽刺,不答反问:“在沈大人看来,沈姑娘就不是个和善的人,喜欢同人起争执?” 沈槐安顿时被问得一噎。 他心想可不就是如此吗?小贱人都敢和自己顶嘴,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然而这是家里的丑事,沈槐安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面子,自然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将这件事情多出来,只是僵硬地笑了笑,“我不过随后一问,怜儿她我自然也是关心的。” “可是我并未看到沈大人有任何关心沈姑娘的地方。” “爹爹我知你平日里疼爱母亲,关心母亲也情有可原,但是你却对女儿不闻不问,见了面就是一通怪罪,真叫女儿心寒。”杜雁晚这个时候插嘴道。 沈槐安只觉得自己的额角跳得更加欢快了。 这个不省心的,故意在这个时候捣乱! “嗐,这沈姑娘也当真是可怜,早早的就没了母亲,父亲又一点儿也不疼,平日里一定没少被那沈夫人磋磨。” “可不是吗,我先前看沈小姐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样子就知道她没少吃苦头。” “这话怎么说?” “这要是被宠着长大的姑娘,尾巴早就翘到天上去了,哪里会唯唯诺诺的啊?” “说得有理啊。” “真是个可怜的姑娘。” 边上几人的议论声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传到了沈槐安的耳朵里,沈槐安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家门口还站了这么多看热闹的人,他刚才只顾着气杜雁晚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沈府周围还站了这么多的人。 此刻听了这些人的议论声,顿时脸都黑了,他的一世英名啊! 见了沈槐安黑的发沉的脸色,杜雁晚嘴角缓缓地勾起。 她这也算替死去了的沈怜报仇了。 第九十八章 他认为够了 沈怜的委屈从来都没有人关心,也没有人在意,此时此刻无论那些人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说的那些话,但是却说出了原来那个沈怜的辛酸。 她这话也是帮以前的沈怜说的,沈怜已经不在了,这些话不能自己说,但是她可以帮沈怜说。 沈槐安气得面色发黑,气恼的道:“还不是你平日里总给我惹事,我才会先入为主的向你问罪,你若是平日里不惹是生非,我会不问缘由的对你一通质问?” 故意提高了音量,像是要跟大家解释,自己并不是一个失职的父亲一般。 他之所以这么做,全都是因为杜雁晚平日里就不省心! 对!就是因为这样! 沈槐安想着,自己都已经相信了。 杜雁晚闻言,眼中的冷意却更甚,她算是看透了沈槐安,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女儿的名声都可以不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污蔑自己整天只知道惹是生非,若是传了出去,以后还有哪家会上门来提亲? “父亲大人,我何时总惹是生非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你也不能这样污蔑女儿啊。”不愿意给沈槐安占到半分便宜,杜雁晚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狠狠地在自己的腿上掐了一把,刚好掐到了自己的伤口,疼得她眼泪一下子就飚出来了。 这会儿倒是显得情真意切,像是真的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对于弱者,人们有种天生的同情心里,心中的天平忍不住就向弱者那边倾斜。 “这沈姑娘太可怜了,她爹也太不是东西了,污蔑女儿的事情都能做出来。” “他这时一点儿也不顾及自己女儿的名声了啊,这要是穿了出去,这沈二还能在京城的圈子里混啊?” “是啊是啊,太不像话了,以前倒是没看出来。” 听着那些人叽叽喳喳的话,沈槐安气得差点儿没呕出一口老血出来,他怎么就随口污蔑了? 沈怜她不就是给自己惹了一大堆麻烦出来吗?他哪里说错了吗? “老爷小姐都已经被您赶出府了,为什么您还要坏了她的名声,您这样说,她往后可怎么见人啊!”晓霜配合着抱着杜雁晚呜呜的哭了起来。 沈槐安只觉自己的额角突突的跳得厉害,反手一巴掌就要甩在晓霜的脸上,“主子们说话,哪里有你有个奴才能插话的份儿?” 见那一巴掌打过来,晓霜的脸色顿时一白,但她却是不敢躲的,因为她知道现在不躲,对她和小姐才是最有利的。 神色慌乱,晓霜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了,然而沈槐安的巴掌却迟迟没有落在晓霜的脸上,她不由疑惑侧目,见自家小姐冷着一张脸站在一侧,手正抓着沈槐安打过来的那一只手。 “小姐……” 杜雁晚脸上露出决绝的表情,“父亲大人,这么多年我一直没说些什么,但是现在我真的受够了!” 见了杜雁晚一脸决绝的模样,沈槐安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好像有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这么多年我一直敬您爱您孝敬您,可是您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我,将我扔在偏僻的小院子里不闻不问,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说着脸上忽然流露出悲伤的表情。 杜雁晚陷入了沈怜的回忆。 小时候的沈怜被沈槐安扔进了一个小院子里不闻不问,宿舒方佛口蛇心,虽然表面上没有亏待她,但是暗地里派了不少人去磋磨她,例如让人往她的食物里放恶心的虫子,将她的衣服剪破洞,往她的鞋底藏针…… 这一桩桩一件件,杜雁晚原本是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的,但是却被这具身体生出来的情绪所感染,鼻头一酸,竟然真的掉了几滴眼泪出来。 “我每天吃不饱穿不暖,时常要担心自己的吃的东西,用的东西有没有被人动手脚,这府里随便一个丫鬟都能骑到我的头上去,还有丫鬟敢对我一个主子动手动脚。” 沈怜以前胆小懦弱,有的丫鬟见她好欺负,就故意在她身上又掐又捏,沈怜这具身体就留下了不少的伤疤。 杜雁晚说着手腕露了出来,上面有一个被烫出来的疤痕,一看就经年累月是旧疤无疑,“父亲大人不都知道这个疤痕吧?” “呵。”杜雁晚冷笑一声,“如今我的身边总算是有了一个忠心的丫鬟,父亲大人想动她我可是不同意的。” 听了杜雁晚的话晓霜顿时就红了眼眶,一直以来杜雁晚都对她很好,她早就在心里将杜雁晚当做了自己这一身都要效忠的对象,但是杜雁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护着她,不惜和沈槐安撕破了脸皮,晓霜心里都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沈槐安见了态度这般强硬的杜雁晚,一时间有些没缓过神来,随后就是一阵恼怒,眉头一拧,不悦的道:“这就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别忘了我是你的父亲,你敢对我这样说话,你这是不孝!” 又想用孝道来压自己,杜雁晚冷哼一声,“女儿对父亲已经是仁至义尽,是父亲对女儿一再相逼,若是被人说做不孝女儿也认了,大不了我从此不做沈家的姑娘。” 万万没有想到杜雁晚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沈槐安愣了一下,“你刚才说什么?” “你不想做沈家的姑娘,你难道还想和我断绝父女关系?” 在他看来只有他沈家不要杜雁晚的份儿,哪里轮得到杜雁晚主动脱离沈家?于是立马就怒了,一双眸子含火似的瞪着杜雁晚。 他发现自从杜雁晚那次从宫里回来之后,就完完全全的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有时根本就看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现在也是一样,他对上杜雁晚的眸子,想要从她的眼中找到一丝悔过之色或者是惊慌之色,然而遗憾的是他找了一圈之后并没有找到。而他的心里竟然也潜意识的相信杜雁晚是真的要跟自己断绝父女关系。 这怎么可能?沈怜她一个姑娘家,若是真的跟自己断绝了父女关系,没了娘家的支撑,往后怎么嫁人? 就算是嫁了人,也定然嫁不了什么高门大户,难道她要找一个商人或者是农家子给嫁了? 一想到这里沈槐安就黑了一张脸,他沈槐安的女儿就算再不济,也不会嫁给这两种人! “你在说什么气话?不过就是一个卑贱的小丫头,值得你费这么大的心思,不惜要和我恩断义绝?” “真是一头白眼儿狼!” 沈槐安说着,嘴巴上蓄着的胡子一动一动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型。 杜雁晚缓缓地摇了摇头,“我并没有说气话,会做这个决定也不仅仅是因为你要打我的丫鬟,而是我已经对你失望了。”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沈槐安冷笑出声,“仅仅是因为我一直没有关心你?” “我每天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忙,就算偶尔疏漏也是正常范围内的事情,可是你现在却因为这点儿小事就要跟我恩断义绝,沈家给你喂的饭都喂到哪里去了?” “若是我没有记错,母亲嫁过来的时候带了不少的嫁妆过来,她去世后我的生活开销都是从她的嫁妆里扣的。” 沈槐安虽然好面子,但是也不是一个大方之人,沈怜的生母死之前就跟沈槐安说过养女儿的银子从自己的嫁妆里扣,沈槐安虽然觉得有点儿丢面子,但还是同意了。 汤家以前是有名的富庶之家,而汤妍歌又是汤最受宠的小女儿,她出嫁的时候嫁妆几乎掏空了半个汤家,看上去极为可观。 虽然沈槐安一直以正人君子自居,倒也不是视钱财为粪土,但也保留着读书人的清高,自诩不会贪图汤妍歌的嫁妆。 但是当汤妍歌说出要用自己的嫁妆养女儿的时候,他也没有犹豫多久就同意了。 沈槐安之所以同意的这么快,以来是因为这是一件儿有利于自己的事情,二来就是当初敲定这件事情的时候,只有他还要汤妍歌两个人在,没有外人知道,沈槐安也没有觉得太过于丢脸,至于心里有点儿小别扭,过了几天也就好了。 这件事情虽然没有对外人说,但是两人之间是立过字据的,养女儿的银子汤妍歌出,汤妍歌的嫁妆只会给自己的女儿用。 沈槐安当初签这个字据的时候,还觉得汤妍歌是想多了,她的陪嫁银子虽然多,但他也不是个连人家陪嫁银子都要吞的无耻之人,甚至是有些不屑地签了那份字据。 字据分了两份,一份在沈槐安这里,另一份就在汤妍歌的心腹丫鬟那里收着。 那丫鬟没过多久就死了,按理说这件事情不会再抖出来才对啊,怎么沈怜如今却知道了这件事情? 沈槐安的脸上忍不住流露出几分疑惑之色,“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杜雁晚眸光闪了闪,自然是这段时间查出来的。 她也并非是一点儿事情都没做,当年汤妍歌身边的那个心腹丫鬟虽然死了,但是那份字据,还有一把钥匙却被她藏了起来。 第九十九章 嫁妆 宿舒方这么多年来一直磋磨沈怜,就是想要从沈怜这里拿到那份字据还有钥匙,只不过当初的沈怜是真的不知道这两样东西的下落,否则早就落到了宿舒方的手里。 杜雁晚也是最近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才发现钥匙和字据的。 当拿到这两样东西的时候,杜雁晚的嘴角就忍不住缓缓地勾起,能早早的就准备下了这两样东西,看来沈怜的生母早就眼睛知道沈槐安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就一直准备着,没想到这会儿真的派上了用处。 并没有直接回答沈槐安的疑问,杜雁晚从身上拿出了那张字据,“你看,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抚养我长大的银钱都是从我母亲的嫁妆里扣的。” 一提起这个沈槐安就忍不住生出了一肚子的火气,当年的汤家在京城不但是出了名的富庶还是出了名的权势滔天,他们汤家一家子都是护短的,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娶到汤妍歌。 汤家二老还有汤妍歌的哥哥一直都舍不得放人,还一度想要让自己入赘进汤家,好在自己一直坚持,汤家这才歇了心思。 可是两人成亲之后,汤家人就一直表示过,汤妍歌生下来的第一个孩子要姓汤。 沈槐安自然不愿意同意,他沈家的头一个嫡子怎么能不姓沈而姓汤?但是当时汤家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他沈家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家族而已,所以就采用了拖字诀,一直拖一直拖,也恰巧在那段时间汤家出事了。 一夜之间从京城最炙手可热的家族变成了罪臣,被赶出了京城。 沈槐安自然不用再看汤家的脸色,孩子一生下来自然而然的就姓了沈。 但是汤妍歌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和他置气非要说女儿和他没什么关系,要自己养,后面还和自己立了一个字据。 沈槐安当时根本就没有将这个字据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女儿身体里流着的是自己的血,谁养不是一样的?汤妍歌自己要出这笔银子也正好省去了他的一笔开销,于是就答应了。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就是因为自己当年的一念之差,现在被沈怜给抓住了把柄! “养女儿的银子都从自己的嫁妆里出,这汤氏到底是有多看不上沈大人啊?” “兴许早就看透了为人,不想和他有太多牵扯了吧。” “沈大人这样的事情都能同意,可见也荒唐的很啊。” 沈槐安差点儿没被那些人说的话给气出内伤来,心想你们这些长舌妇懂个屁! 杜雁晚拿着那张字据,冷淡的看着沈槐安,“我这么多年来的花销用的都是母亲的,沈府对于我来说不过就是一个暂时的居所而已,若是你待我好,我自然不会想着要走,但是你却一直待我冷淡,甚至不闻不问,我想我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 “将我母亲的嫁妆还给我,我立马就离开沈府,不继续在你的面前碍眼。” 沈槐安闻言脸色顿时就是一僵。 她还想要问汤妍歌的嫁妆? 尽管沈槐安对后院的事情一直不闻不问,但是也知道府里的花销不少银子都是从汤妍歌的嫁妆里支出来的。 杜雁晚这会儿要汤妍歌的嫁妆,他怎么可能给杜雁晚呢? 神色稍缓,沈槐安不悦地瞪了杜雁晚一眼,不赞同的道:“你这会儿发什么疯,拿了你母亲的嫁妆,你想住哪?” “这个就不劳你操心。” 在这京城里随便租个客栈,住哪里不是住? 再说住客栈可比住在沈家面对沈家那堆乱七八糟的人好多了。 沈槐安原本愿意劝说杜雁晚就已经是撇下了自己的脸,他想沈怜若是识相一点儿就应该见好就收,顺着台阶下了,但是沈怜非但没有领情,还敢跟自己顶嘴。 光一想,他又开始气不顺了。 “沈姑娘你需要找宅子住吗?我刚好知道一处,地段好,还价格便宜。” 这会儿停枫插嘴道。 他一点儿也没有觉得杜雁晚要跟沈槐安断绝关系,是杜雁晚的不对,在他看来沈槐安不是一个东西,沈家也不是什么好去处,杜雁晚要是离开还是一件儿好事。 于是也不理会沈槐安黑得发沉的脸色,直接就跟杜雁晚说了这话。 左右他也没怂恿人家姑娘赶紧从那个龙潭虎穴出来,他只不过是帮了自己朋友的一个忙,帮朋友尽快将宅子租出去而已。 翟夜阑闻言,扫了一眼刚开口说话的停枫。 停枫在翟夜阑的面前谨小慎微惯了,这会儿被翟夜阑轻飘飘地扫上一眼,便忍不住心里紧张,对着他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翟夜阑盯着停枫瞧了一会儿之后,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是吗?那可真是多谢停枫大哥了,我正好需要。” 杜雁晚原本还想自己要不要在京城里找间客栈住下来,没想到停枫这么快就给自己送枕头来了。 沈槐安简直没有被停枫的话给气死。 他这是干什么?存心要弄得他们沈家家宅不宁是不是? 不悦的看了停枫一眼,沈槐安对着翟夜阑道:“翟大人,你这下属当真是机灵。” 他这会儿说的便是反话,明着在夸奖停枫,暗里却是在嘲讽停枫多管闲事。 翟夜阑依旧不咸不淡,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出沈槐安话里的深意,直接当做了是对自己属下的夸奖,点了点头。 沈槐安又被气到了,他特意对着翟夜阑说这话,是想翟夜阑出手教训教训他的手下,没想到翟夜阑根本就没有将他的话给但在心上,还点了点头,一副很赞同的模样。 停枫这会儿在心里偷着乐。他们家将军,虽然平日里待人极其严厉,但是却是个护短的,沈槐安想要借着他们家将军的手惩罚他怕是注定要失望了。 “沈大人令夫人现在与一起杀人案有关,翟某要将她带走审问。” 翟夜阑并不跟沈槐安说停枫的事,而是转而说起了宿舒方的事情,沈槐安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我夫人怎么会和杀人案有关?”说着便不由看向宿舒方的方向。 宿舒方立马就哭起来,“老爷妾身冤枉啊,妾身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翟大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家夫人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沈大人刚才不在,你家奴仆亲自交代了,是奉了你夫人的命令,买凶杀人,现在人证物证具在。”翟夜阑平平静静的说着。 沈槐安才注意到门口那些被五花大绑的劫匪们,他们身上还有未干的血迹,他原本还以为是沈怜惹了什么麻烦回来,就没有多想,这会儿一看确实有点儿不同寻常。 另一边还被人压着一个婆子,那婆子面色惨白如纸,身体不断地颤抖,像是在害怕什么一般,沈槐安在宿舒方的身边看过这婆子好几回,所以这个时候将人认出来了。 眼睛眯了眯,里头闪过一抹暗芒,但当他扭头的时候,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是咱们府上有名的疯婆子,她的话当不得真。” 虽然没有和宿舒方串通过,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和宿舒方一模一样,杜雁晚忍不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翟夜阑闻言眼神暗了暗,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屈了屈指,紧接着便听一声惨叫声响起,原本还被人按住的婆子这会儿抓住了机会,逃脱了众人的按压,扑通一声跪在翟夜阑的面前。 “翟大人我不是疯婆子,我刚说到不是疯言疯语全都是真的,是夫人指使我买凶杀人的,这件事与我无关啊!” 李妈妈说着,便不断地对翟夜阑磕头,神色惶恐。 沈槐安听了这婆子说的话,将眼睛瞪得老圆,这个没骨气的东西! “住嘴,谁允许你在这里胡言乱语?” 他想着就要往婆子的身上打,但是却被翟夜阑给拦了下来,“沈大人,这是我们的重要证人,不能打。” 随着他的话落,李妈妈的身边就站了几个御林卫,摆明了是听了翟夜阑的话,要护着李妈妈。 沈槐安顿时气得吐血。 “我奉皇上之令保护九姑娘的安全,现在有人谋害九姑娘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沈夫人劳烦你跟翟某走一趟。” 翟夜阑说着抬了一下手,随后御林卫们就将宿舒方为围了起来。 宿舒方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慌乱,“我没有杀人,我不去!” 她虽然和翟夜阑的接触不多,但是也知道这人是出了名的狠辣无情,自己要是跟着去了,没死也得掉层皮,不行!绝对不能去! “老爷,你救救我,我没有害人,我不去!” 沈槐安脸色难看的看着翟夜阑,咬牙切齿的:“翟大人,那是我夫人,你一定要带走吗?” 但是翟夜阑却一直板着一张脸,冷冰冰的道:“翟某眼中并无身份的高低贵贱,令夫人和此案有关便要带走。”他轻轻点头示意,御林卫们便听从他的吩咐,将人抓走。 宿舒方当然不愿意走,嘴里一直叫嚷着,同时还不断地挣扎起来,然而她的挣扎并没有用,她依旧被带走了。 第一百章 推卸责任 沈槐安气得脸色发沉,在他看来翟夜阑不给自己面子,直接让人将宿舒方给带走了,分明是想让左邻右舍都来看自家的笑话! 然而官大一级压死人,翟夜阑的官比自己大,背后还有镇国公撑腰,自己是万万也不能得罪的。 不能对着翟夜阑发火,沈槐安就将自己的怒火转移到了一旁看热闹的杜雁晚身上,刚想对着杜雁晚发火,就见翟夜阑走到了杜雁晚的面前。 “沈姑娘,家母一直在念叨着你,不知你有没有空,去镇国公府看看?” 沈槐安又是一愣。 翟夜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想要替杜雁晚撑腰? 杜雁晚也微微一愣,她原本以为自己想要从沈府里脱身要费一番功夫,没有想到翟夜阑这会儿愿意帮忙,眉眼弯了弯,杜雁晚高兴的道:“自然是愿意的,我许久未见过伯母了,也想念得紧。” 翟夜阑微微点头,未发一言,但是却让人去准备了软轿。 不过一会儿一顶轿子就出现在杜雁晚的面前,翟夜阑护着杜雁晚上去,“沈姑娘身上有伤,不宜劳累,坐这个过去吧。” “多谢翟大人,你想的真周到。” “翟某也不想母亲知道了,怪我苛待了沈姑娘。”翟夜阑脸上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来,似是随口一说,却又是意有所指。 站在翟夜阑身边的沈槐安听到耳朵里,就是觉得翟夜阑在说自己苛待了女儿,脸皮一热,刚想要说话,就见翟夜阑将帘子放下了。 自己和杜雁晚的视线被帘子遮挡住了,沈槐安瞧不见轿子里的杜雁晚,愣了一下,他又想去和翟夜阑说话,翟夜阑却已经离开刚才的地方,一点儿搭理沈槐安的意思都没有。 一连两次扑了个空,沈槐安气得咬了咬牙。 “这位大人那您别站在这儿,我们要过去。” 正在沈槐安生闷气的时候,耳边又传来轿夫的声音。 他一甩袖子,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翟夜阑已经上了自己的马,看也不看沈槐安一眼,微微抬手,御林卫们便带着五个劫匪,李妈妈还有宿舒方走。 望着一行人离开的方向,又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沈槐安心中不可谓不郁闷,冷哼一声黑着脸进了府,让人赶紧将门给关上,他已经不想在听到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言论了。 这会儿进了沈府之后,沈槐安心里想的是怎么将损失给降到最低。 同时也恼怒背着自己做出买凶杀人之事的宿舒方,“去,给宿家传个消息过去,问问他们家到底教出了一个什么样的好女儿!” 沈府的下人被沈槐安发怒的样子吓得不轻,点了点头转身就跑。 沈槐安不比京城里的高门大户,他本是农家子,寒窗苦读十年才考取了一个功名做了官。 出身贫寒的他在京城没有背景,当年是靠着娶了汤妍歌才得以留在京城里,也是借了汤家的势,才有了如今这等地位。 他在京城里虽有不少好友,也识得不少权贵,但是那些权贵们愿不愿意帮他还未可知。 如今宿舒方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沈槐安也只得腆着一张老脸一家一家的去求人家帮忙办事。 消息传到宿家,宿家人也很意外,心想宿舒方怎么就惹上人命官司了呢?还是御林卫亲自抓的人! 他们自然是不想蹚这趟浑水的,在他们看来早就眼睛嫁出去了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不关他们家的事儿了,敷衍了沈家家奴几句,就将人打发了。 家奴回到沈家后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沈槐安,沈槐安气得直冷笑,“他们宿家的人,他们不管,以为扔给了我,我就没法子了吗?” “去问问他们宿家还要不要脸了,他们宿家的姑娘还想不想嫁人了?” 宿舒方若是出了什么丑事,宿家自然也要受到影响,宿家的姑娘说是以后谈了人家,也是要被宿舒方牵连的,就算是已经嫁了出去的也免不了要受到白眼。 家奴将沈槐安的话传到宿家之后,宿家立马就腆着脸上沈府来赔罪了,两家人商量了如何将宿舒方从牢房里弄出来的事情,一时间被烦的焦头烂额。 相比于两家这里的事事不顺,杜雁晚那边就轻松的多。 翟夫人是真的想杜雁晚了,翟夜阑也没有说谎。 知道杜雁晚进了天牢还受了伤出来,翟夫人心里就一直记挂着,总是说想要看看杜雁晚。 杜雁晚这会儿上门来了,她立马就红了眼眶,拉着杜雁晚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又给杜雁晚送了不少补品。 知道了杜雁晚在沈府的遭遇之后,心里也是心疼的紧,将沈槐安还有沈家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她拉着杜雁晚的手让杜雁晚直接在翟府里住上一段儿时间,将伤给养好。 杜雁晚以前住的房子还在那儿,一直有人收拾,她直接住进去即可。 见翟夫人热情的模样,杜雁晚也不想拒绝,顺着翟夫人的话就点了头。 “太好了,如今你就留在咱们镇国公府,说起来我与你母亲也算是旧相识。”翟夫人的娘家在京城也是显贵人家,一般向他们这样的人家都是有圈子的,翟夫人和汤妍歌就是一个圈子里头的。 两人志趣相投,年轻的时候没少凑在一块儿说话,只不过后来汤家落败了,他们家为了不受到牵连便淡了和汤家的关系,后来又没过多久汤妍歌便去世了。 想起自己的那个老朋友,翟夫人的脸上便不由得流露出几分唏嘘的神色来。 杜雁晚没有想到翟夫人和自家便宜娘还有这份关联,便央求着翟夫人给自己讲讲自己便宜娘亲的事情。 翟夫人本就喜欢杜雁晚,也乐得和杜雁晚说这些事情,而且……翟夫人的眸光闪了闪,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沈怜的外祖家不久就要回京了。 当年汤家离京其实是受了牵连,如今林国真是到了用人之际,汤家没过多久就应该回来了,沈樾这次出京之事也是为了接汤家入京的。 只不过这些事情一直都在暗中进行的,皇上没有明着说出来,她也不好说与沈怜听,只是含笑看着杜雁晚,汤家一回京,这小丫头的日子就要好过上不少了,沈槐安就算再荒唐,也得看在汤家的份上有所顾忌。 拉着杜雁晚说了一会儿话,翟夫人还给杜雁晚送了不少礼物,让杜雁晚安心住在镇国公府,有她在,外头的事情烦不到杜雁晚。 沈家和宿家那边知道这件事情的受害者是杜雁晚,只要说服了杜雁晚,让她不要计较这件事情,不去衙门里告宿舒方这事儿也就解决了,于是这段时间一直想要找杜雁晚,让杜雁晚撤销衙门的告状。 但是杜雁晚一直住在镇国公府里,沈家和宿家连番派了好些人去镇国公府找杜雁晚都被翟夫人给挡了下来。 镇国公府里的下人并不是吃素的,听了自家夫人的吩咐,沈家和宿家派人来的时候非但拦着人不让进,还直接将人给讽刺了一遍。 对方被讽刺的面红耳赤,但是又不愿意离去,就在镇国公府外头闹,谁知道非但没有让镇国公府丢脸,反倒被镇国公府里的人给扒了个底朝天,丢了一通脸。 这件事情原本闹得也不大,但是镇国公府外面那一带儿住的都是些高门大户,沈家和宿家几番派人上门的事情很快就被他们知道了,饭后茶点的时候那几家的夫人总爱聚在一起说说闲话,于是这件事情就越传越远,最后都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当然最先知道这件事情的是莲妃,莲妃在知道自己上次的事情牵连到杜雁晚之后,心里很是内疚,于是就变着法子在皇帝的面前提了一嘴。 皇上知道了之后,顿时就发了一通火,在他看来杜雁晚是自己封的九姑娘,就算空有名头,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够欺负得了的,沈家不但将杜雁晚给赶到府外面住也就罢了,沈家那个毒妇还要买凶杀人,着实可恨。 于是就下了一道圣旨,要求衙门的人好好查此事。 府尹原本因为沈府和宿府几番找自己而有几分意动,又碍着翟夜阑的身份,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就一直将这个案子拖着,没想到皇帝忽然下了圣旨。 这可是圣旨啊!府尹自然是不敢耽搁的,于是就立马要处理这个案子。 京城里多的是一些揣摩圣意的人,只要皇帝露出一点儿苗头来,底下的人就会帮皇帝将事情处理的干干净净的。 于是皇帝下旨让府尹彻查宿舒方买凶杀人一事,很快就有了结果,这会儿没有人敢看在沈家和宿家的面子上帮宿舒方。 宿舒方定罪的事情几乎似乎板上钉钉的事情。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皇上会插手这件事情,不是说皇上早就厌弃沈怜那个贱丫头了吗?怎么这会儿却站在沈怜那边? 宿舒方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说变就变,而且自己定罪也被定的这么快,她原本想,这件事情说不定还能撑上一段时间,到时候靠着沈家和宿家走动走动,她就能够从牢房里出来了,可是现实给她泼了一盆凉水。 第一百零一章 揭露 更让她崩溃的还是被查出来的不光是她买凶杀人的事情,还涉及到了很多隐晦的事情,包括当年她害汤妍歌丧命的事情。 原以为这件事情会神不知鬼不觉,但是不知道忽然就从哪里冒出了一个证人,指证她当年下毒害汤妍歌一事。 而且还是人证物证具在,她就算是想要否认都否认不了。 沈槐安万万没有想到汤妍歌也死在了宿舒方的手里,顿时气的在公堂上甩了宿舒方一个耳光。 宿舒方被深灰暗暗甩了耳光,自然也不甘示弱,于是两人在公堂上扭打了起来,叫人看了不少的笑话。 杜雁晚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情的,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杜雁晚自然也要去公堂上露个面,毕竟事关她的生母。 她早就知道汤妍歌的死可能跟宿舒方有关,但是她一直没有找到证据,所以一直没有找宿舒方的麻烦,就是不知道这会儿是谁帮了自己的忙,在宿舒方的身上踩了一脚。 宿舒方被这一脚踩得估计再也爬不起来了。 杜雁晚只是在公堂上露了一面并没有说别的话,早就已经揣摩出了圣意,府尹在办案的时候自然没有多少顾忌,直接判了宿舒方死刑,宿舒方自然不想死,于是就在公堂上闹了起来。 她这会儿像是一个疯子,哪里还有官家夫人的半点儿风度。 沈槐安忽然就看清了宿舒方,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被宿舒方迷惑,简直是莫名其妙,他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人? “老爷,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您就救救我吧!” 宿舒方这会儿能抓住的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沈槐安了,于是抓着沈槐安的裤脚一阵儿央求。 若是皇上没有下那一道儿圣旨,沈槐安倒是愿意帮宿舒方,但是皇上圣旨已下,他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违背着皇上的心思来啊。 于是冷眼看着地上的宿舒方,很是失望的道:“舒方你太令我失望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你温婉善良,没想到你私下里竟是这般的恶毒!” 宿舒方的身子轰然跌到在地上,从沈槐安的语气当中她已经知道沈槐安会怎么做了。 跟沈槐安多年的父亲,宿舒方会不清楚沈槐安的为人?知道这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谁都比不得自己来得重要。 眼下她遭了皇上的厌弃,所以沈槐安也着急着跟自己摆脱关系来了。 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冷笑,宿舒方忽然就觉得自己很可笑。 曾经那个对自己说着甜言蜜语,说无论什么时候也不会放开自己的男人,还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枉她还对他抱有期待。 她如今犯了事儿,却没有一个人站在她的身边,宿家脸人都没有来一个。 想着她便忍不住凄婉的笑了起来,成亲多年来她一直无所出,其实是因为在成亲前就已经败坏了身子。 在宿家没有发迹之前,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家,宿家为了攀附权贵,特意找了一种药,那种要给女子服用之后,就会让男人沉溺于女人的身子不能自拔,据传闻前朝有名的妖妃就是用这个勾住了前朝皇帝的心。 这药虽好,但是对女子身体的损耗却是极大的。 为了让她得到官家人的宠爱,她被逼着吃了这药。 吃了药之后,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久后就得到了沈槐安的宠爱。 嫁到了沈府为妾。 宿家也因为攀附上了还算有些权势的沈家,渐渐地发了迹,后来宿家花钱买了一个官身,才彻底摆脱了商人的身份。 可是宿家刚入官场的时候,自己没少在里面帮忙,没少央求着沈槐安,可以说宿家能有眼前这番光景,全都是自己用幸福换来的。 可是如今到了她有难的时候,宿家却连面都不露,着实叫人心寒。 想到自己忙忙碌碌这一生,到最后却落得个众叛亲离孤身一人的下场,宿舒方忽然又觉得可笑。 所以到头来她都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避免被宿舒方沾惹上,沈槐安将自己的腿从宿舒方的手里抽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毫无形象的宿舒方道:“你我多年的夫妻情分已尽,你自己好自为之。” 见他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和自己划清界限的模样,宿舒方忽然就不想叫他得逞,就算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她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沈槐安你说我恶毒,你又算个什么好东西?” “我暗中陷害汤妍歌的事情你当真一点儿都不知情?你骗鬼去呢!” 沈槐安被宿舒方的这一顿骂,骂的脸上一红,恼怒道:“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我若是知晓,当年就不会娶你这个毒妇进门!” “啪!”沈槐安说着就甩了宿舒方一个耳光。 见沈槐安打女人,在场的不少人都拧了拧眉,心里有点儿瞧不上他,但都没有说出来。 杜雁晚只是冷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对于宿舒方没有半点儿同情。 当年宿舒方是怎么磋磨沈怜的,又是怎么害了汤妍歌的,她都记着呢,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沈槐安和宿舒方怎么狗咬狗都不关她的事儿。 “啐!”宿舒方从嘴里吐出一口鲜血,目光阴冷的看着沈槐安:“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你这幅伪君子的模样我瞧着恶心。” “贱人!” 沈槐安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脸面了,如今被宿舒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骂伪君子,定然早就忍不住了,抬脚就要踹宿舒方。 宿舒方脸上露出一抹冷笑:“瞧本性暴露了吧,我当年真是瞎了眼嫁了你这样的一个人。” 沈槐安只觉自己的额角突突直跳,“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说着又要去打宿舒方,宿舒方挨了沈槐安好几下打了,心里早就眼睛记恨上了沈槐安。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吃亏的性子,沈槐安敢打她她自然就要打回来,于是抓了沈槐安打过来的手,张嘴就咬在了沈槐安的手上。 “啊!” 宿舒方那一口根本就没有留情,咬得很用力,沈槐安没有防备,嘴里顿时就发出来一阵儿杀猪似的叫声。 “该死的贱人!” 他脾气本就有几分暴虐,此刻心里的暴虐因子被宿舒方彻底地激发了出来,也不管这是不是在公堂上了,抓了宿舒方的头发就要将她的头往地上敲。 宿舒方也不甘示弱,死死咬着沈槐安的手不放,恨不得咬掉沈槐安手上的一块儿肉下来,两个谁也不肯吃亏的人,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就扭打在了一块儿。 其他人觉得有意思的紧,也没有人上去劝,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好戏。 沈槐安是个男人,力气原本就比宿舒方一个女人大,所以和宿舒方扭打了一会儿之后,就占了上风,连扇了宿舒方好几个巴掌。 宿舒方的脸没一会儿就高高肿起,她的头发也被沈槐安抓得凌乱,整个人被沈槐安压在身下,竟然一点儿反手的力气都没有。 “贱人,叫你咬我!” “让你咬我。” “还敢咬我!” 沈槐安一边说着,一边往宿舒方的脸上甩巴掌。 见宿舒方的嘴角都已经被沈槐安甩出血来了,府尹这会儿动了几分恻隐之心,“沈大人差不多得了,再继续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沈槐安被府尹这么一提醒,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之后,他收敛收敛了自己的神色,自宿舒方的身上起来。 宿舒方这会儿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来了,她身上也多了些伤,整个人的力气像是被耗尽了一般,躺在地上许久都没有动弹。 府尹怕又闹出什么事情来,让人将宿舒方给拖下去。 这可是判了死刑的,到时候还得行刑呢,要是这会儿被沈槐安给打死了可怎么办? 事情已经了解了,府尹也不愿意和沈槐安多说什么,客气寒暄了几句就下逐客令了。 沈槐安这会儿心里正暗暗后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打了宿舒方。这么一来他维持了多年的形象就要轰塌了,想同府尹解释几句,但是府尹显然已经不想和他说话,直接下了逐客令,沈槐安心里就憋了一口气,只得默默地将到了嘴边的话重新咽了回去。 心里又恼恨起宿舒方来,若不是宿舒方那个贱女人,他怎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打人? 若不是因为打了人,他维持了这么多年的形象又怎么会轰塌? 想着心里对宿舒方的怨恨又上了一个台阶。 见事情都已经解决了,杜雁晚自然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了,于是和府尹告了辞,转身就要走了。 府尹知道杜雁晚在皇帝的面前受宠,这会儿对待杜雁晚都是笑脸相迎的,让杜雁晚慢走之类的话。 听了府尹对杜雁晚说的话,沈槐安忽然就意识到府尹对杜雁晚似乎格外的恭敬。 想到皇帝还为杜雁晚下了一道圣旨,沈槐安的眸光就闪了闪。 杜雁晚这会儿并不是不受宠,皇帝还是很在意她的,否则也不会为了她下这么一道圣旨,眼珠子转了转,沈槐安心里忽然又生出了别的心思。 第一百零二章 报应 沈怜怎么说都是他沈家的女儿,身体里留着他沈家的血,就算这个时候生自己的气了,他和她之间的血缘关系是剪不断的,沈怜迟早要回到沈府来,一旦她回到沈府,皇上爱屋及乌,说不定他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沈槐安在京城里挣扎了大半辈子,也只是个五品官员,然而他的野心不止于此,为了自己的野心,沈槐安觉得就算要在杜雁晚的面前低头也没什么。 然而就在沈槐安做着美梦的时候,杜雁晚已经跟着翟夜阑出了公堂。 她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沈槐安,在她看来自己和沈槐安不过是两个陌生人而已。 沈槐安一会儿之后就发现杜雁晚已经出了公堂,想着一会儿还要靠杜雁晚,沈槐安赶紧扭头,发现杜雁晚已经站在台阶上,要上马车了。 心里顿时就急了,沈槐安想也没想,就喊出了杜雁晚的名字:“怜儿!” 杜雁晚刚提着裙子上马车,忽然就听到有人换自己的名字,扭头去看,见到的却是沈槐安。 拧了拧眉,杜雁晚淡然的看着朝自己奔跑过来的沈槐安。 “你有事?”杜雁晚的声音冷冷淡淡,带着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沈槐安听到了之后脸色便是一僵,“怜儿你已经许久都没有回沈府了,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杜雁晚有的时候是真的很佩服沈槐安的脸皮,明明当初他们在沈府门前吵成了那个模样,但是到了现在沈槐安却能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站在自己面前,询问自己什么时候回去。 眼中生出了几分嘲讽,杜雁晚一言不发的看着面前的沈槐安。 沈槐安假装没有看到杜雁晚眼中的嘲讽,对着杜雁晚苦口婆心的劝说道:“你在翟大人家住的虽然好,翟大人和翟大人对你很照顾为父知道,但你毕竟是沈府的女儿,总是住在别人的府上像什么话?” “再说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和人家镇国公无亲无故,总是住在人家府上也难免有人说闲话,这样吧,今天你就跟为父回沈家。” 沈槐安仗着自己和杜雁晚只见的血缘关系,对着杜雁晚说了这一番话,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杜雁晚会不会拒绝的问题。 仿佛在她看来,只要是自己决定了的事情就是板上钉钉,不可更改了一般。 对此杜雁晚的嘴忽然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我住在哪儿,不用你费心,我觉得镇国公府很好,无论是国公还是国公夫人都待我很好,至于京城里的那些流言嘴长在别人的身上,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还能捂了人家的嘴不让说吗?” “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沈槐安不悦,刚说了一句质问的话,就听到另一边传来男子兴奋的声音,“怜儿!” 杜雁晚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却见是沈樾。 脸上的冰冷之色顿时散去,杜雁晚对着沈樾扬起了一抹真心实意的笑容:“大哥。” 沈樾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杜雁晚想着,忙提了裙摆朝沈樾跑去。 沈樾笑看着杜雁晚:“慢点儿,你别跑摔了。” 他接了汤家的人进京就赶紧跑过来了,虽然他人不在京城,但是杜雁晚的情况,他还是知晓的,更甚至告宿舒方谋害汤妍歌的人都是他安排去的。 沈樾一直都在追查汤妍歌当年出事的事情,也是在最近得到了线索,找到了证人,只是他刚找到证据和证人就被皇帝派出了京。 揭发宿舒方的事情就暂时耽搁了下来,没想到却遇上宿舒方的这件事情,正好新账旧账一块儿算了,于是飞鸽传书,让留在京城里的人准备,揭发了宿舒方。 好在这件事情最后成功了,宿舒方得到了她应有的报应,沈樾回到京城里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杜雁晚。 见杜雁晚还好好的,顿时放了心。 兄妹两寒暄了一会儿,忽然从另一边传来了一个男子爽朗的声音,“这就是我表妹了吧。” 杜雁晚听到声音不由得朝男子所处的方向望去,只见自己的不远处站了一个身高七尺有余的男子,人高马大的,很是结实。 他的皮肤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色,身上充满了男人的野性,浓眉大眼,看上去炯炯有神,他生的这般高大健硕,看上去很有气势,随便往人家小孩儿面前一站都能将人给吓哭。 杜雁晚从来没有见过这人,在沈怜的记忆当中也没有翻到这人,却听这人说是自己的表哥,便不由看向沈樾,等着沈樾给自己一个解释。 沈樾这才想起自己这趟门出去的目的,对着杜雁晚解释道:“这是咱们的表哥,外祖父一家进京了。” 眼下汤家已经进京了,其他人迟早要得到消息,用不着藏着掖着。 杜雁晚闻言却是瞪大了眼睛,“外祖父一家进京了?” 她挺意外的,因为汤家当年是有名的将帅之家,出了不少保家卫国的英雄人物,在林国也一直是受人敬重的。 但是后来却因为同寿王交好,寿王造反被抓,汤家受到牵连,废了一番周折才保住了汤家一家老小。 汤家虽然保住了一家老小的命,但是也没有轻易的被皇帝原谅,后来被派出去镇守边关,算起来都有十多年了。 这十多年期间,不是没有人想要将汤家的人弄回来,但是每每谈到这个话题,皇上都会动怒,一来二去就没有人敢提这个话题了。 汤家在边关一呆就是十多年,没人想到他们会再回来,然而此事汤家却进京了。 心里忽然有了别的想法,难道汤家进京是因为边关气战事了,皇上要重新启用汤家? 如此一来的话,汤家岂不是过不了多久,就要恢复往日的荣宠? “表妹好,我是你的表哥汤平戎,小时候我抱过你的,你还记得我吗?” 正当杜雁晚心里想着事儿的时候,汤平戎就已经到了杜雁晚的面前,扭扭捏捏的跟杜雁晚说话了。 他心里担心杜雁晚会记不得自己了,怕自己的样子吓到杜雁晚,他说话的声音都不由得放柔和了几分。 事实上杜雁晚的记忆当中确实没有汤平戎的记忆,“表哥。” 虽然没有这个表哥的记忆,但是杜雁晚还是乖乖的叫了一声表哥。 汤平戎抱沈怜的时候,沈怜还小,所以沈怜记不得也算正常。汤平戎一看杜雁晚的神色,就知道杜雁晚记不得自己了,不过他也能够理解,并没有难过太久,很快他就被杜雁晚一声软软的“表哥”给收服了。 汤平戎是家里的独子,他一直想要个软乎乎的妹妹,但是汤母在生他的时候伤了身子,以后就没有过孩子了。 汤平戎在知道自己有了一个表妹之后,就天天去看自己的表妹,不但总要抱着,还将自己的好东西全都送给表妹。 后来他离开了京城,心里记挂的也是自己在京城里软乎乎的表妹,想要知道她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好好长大,所以汤平戎进京后的第一件事情也是随着沈樾来了衙门,看自家表妹。 此刻见了杜雁晚,汤平戎才发现自己记忆中的粉团子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不光亭亭玉立的,还生得格外漂亮,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此刻到了杜雁晚的面前竟然红了脸,更是因为杜雁晚那声软软的“表哥”整个人都傻傻的笑了起来。 杜雁晚也忍不住笑,在她看来自己的这个便宜表哥看上去虎头虎脑的,但是为人耿直,不会一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格外和自己的脾气。 这个表哥她认了不亏。 “表妹许久未见了,你都这么大了。”汤平戎有些感叹的说着,“爷爷和奶奶一直念叨着你,有空回汤府看看。” 汤平戎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杜雁晚和沈府的那点儿破事,沈樾也一直没有跟汤平戎说过这件事情,所以他一直认为杜雁晚还住在沈府里头。 “表哥放心我自然会去的。”杜雁晚也想要看看传闻当中的那个汤府是什么模样的。 见这边聊得这般热闹,沈槐安眸光闪了闪,他并没有料到汤家会再度进京。若是汤家知道自己做的那些荒唐事儿,定然不会轻易饶了自己。 沈槐安非常清楚汤家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那一家子都是极为护短的,即便是汤家的一条狗都不允许外人给欺负了,更何况沈怜还是汤家堂堂正正的外孙? 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沈槐安有点担心自己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了。 但是他很快就安慰了自己,汤家才进京而已,尽管皇上已经让汤家的人进京了也没有说过要让汤家的人官复原职啊,汤家就算对自己再不满也不能怎么样。 就这样安慰自己,他自己心里都信了。 看汤平戎的目光变得坦然起来,沈槐安打了一声招呼。 汤平戎小的时候见过沈槐安,他记忆力好,尽管随着年月的增长,他对沈槐安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但是这会儿见了沈槐安很快就将他和记忆当中的人给对上号了。 不过汤平戎只是对着沈槐安淡淡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太大的热络,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喜欢沈槐安,而且觉得这人特别的虚伪。 第一百零三章 异想天开 而且沈槐安刚才和宿舒方经过了一番打斗,他的身上其实是称得上凌乱的,尽管已经整理过了,但是他的衣服依旧很皱,头发依旧散了一些小碎发出来。 汤平戎平日里生活在军营里,部队讲究的就是衣着整洁得体,从看到沈槐安的第一眼起,汤平戎就觉得他的衣着不得体,也不整洁,直接没了好印象。 随意的和沈槐安点了一下头之后,汤平戎就不愿和沈槐安说话了。 在后来的交谈中汤平戎才知道原来自家表妹现在不住在沈府了,还是被沈槐安给赶出来的,一听到这里汤平戎就更加对沈槐安没了好脸色,听说沈槐安还要将杜雁晚给接回去住,顿时就拦在了杜雁晚的面前。 在汤平戎看来,杜雁晚就是自己的亲妹妹,他的妹妹哪里是这么好欺负的,想赶就赶,想请回去就请回去? 他生的身高马大,特别是当他冷下一张脸不说话的时候特别能够唬人,沈槐安就被汤平戎冷脸的样子给吓住了。 “滚!” 汤平戎冷哼一声,直接对沈槐安说了滚。 沈槐安脸顿时一阵儿红一阵儿黑的,骂骂咧咧的站了一会儿,实在是不敢和汤平戎硬碰硬,最后气呼呼地走了。 在知道杜雁晚住在翟夜阑家里之后,汤平戎就将翟夜阑给审视了一番。 眼光也是挑剔的很,老实冷着一张脸,像是人家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没还似的,这脸,也就比自己好看上那么一丢丢吧,还有这身板看上去一点儿也不结实,能扛得住自己一拳吗? 汤平戎想着,已经将翟夜阑上下打量了一遍,最后淡淡的道:“幸会。” 若不是汤府还没有收拾出来,他真的想带着自家表妹住到汤府上去。 “表妹,过几天汤府收拾出来了,你就去汤府住着吧。” 汤平戎是一个藏不住话的性子,想说什么就说了,这会儿想到要让杜雁晚住到汤府上去的事情也是直接说了出来。 杜雁晚听了之后愣了一下,虽然她在镇国公府住得很舒服,但是沈槐安说的对,自己和镇国公府非亲非故的,待久了总会有人说闲话,住到汤府上也好,汤府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外祖家,外头的议论也少些。 想着杜雁晚便对着汤平戎点了点头。 见杜雁晚同意了汤平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真心实意的笑容,他要亲自将杜雁晚送到镇国公府,顺便见见镇国公夫人。 知道汤平戎这是关心自己,杜雁晚也就由着汤平戎去了。 让杜雁晚意外的是,原本以为汤平戎是个不会转弯的性子,但是他说话却很有一套,耿直又不得罪人,因着这性子国公夫人对他的印象还不错,还答应了汤府打扫干净之后要去汤府做客。 汤平戎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在镇国公府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告辞说要走了。 知道汤家事情多,国公夫人也没有留他,让他缓些走。 汤平戎走了之后沈樾也留在镇国公府同杜雁晚说了几句话,就进宫去见皇上了。 皇帝留沈樾在皇宫里说了很长时间的话,到了快要宫禁的时候才放沈樾出宫。 沈樾出宫自然是回沈府,沈府如今已经是大变样,宿舒方被关押在牢房里,沈槐安的后院没了夫人,他的那些小妾们这会儿都在争夫人的位置。 为了能够当上夫人,沈樾这个嫡长子自然受到了不少人的示好。 不过沈樾他自己心里有计较,哪个夫人的示好都没有接。 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沐浴更衣,只是他刚收拾好了之后,沈槐安就找上门来了。 沈樾早就知道沈槐安会过来,所以也没有过多的意外,收拾好了之后就去见了沈槐安。 沈槐安过来找沈樾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要让沈樾将杜雁晚劝回沈家。 在沈槐安看来,自己和杜雁晚的关系算不上好,但是沈樾和杜雁晚的关系却很好,只要沈樾去劝杜雁晚,杜雁晚就一定会乖乖听话回到沈家。 届时杜雁晚重新回到了沈家,依靠皇上和莲妃对杜雁晚的重视程度,他往后的官路也就更加顺畅一点儿。 沈樾哪里不知道沈槐安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啊,冷笑一声,沈樾直接拒绝了沈槐安的提议,还当着沈槐安的面儿将沈槐安给讽刺了一遍。 沈槐安在官场混迹了二十多年,脸皮早就磨得厚厚的了,但是却任然抵挡不住沈樾的那一番冷嘲热讽,最后黑着一张脸从沈樾那里出来了。 在他看来沈樾就是一只白眼儿狼,像极了他的那个妹妹! 望着沈槐安离去的方向,沈樾眼中的嘲讽之色更浓。 这样的人也配当父亲,自己不过是出门几天,自家妹妹就受了这么多的委屈,现在出事了,又想让自己将妹妹哄回来,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如今妹妹在外面也好,省的沈府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烦到她。 至于杜雁晚说过的要和沈槐安断绝父女关系的话,沈樾也在认真的思考了,在他看来沈槐安真的不配当一个父亲,而且沈家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好好的,但是背地里早就眼睛腐烂了,自家妹妹若是继续留在沈家难免要被沈家拖累。 如今汤家也进京了,朝廷正是用人的时候,汤家一定会得到重用的。 汤家素来最为护短,一定不会对自家美美衣坐视不理,自家妹妹离了沈家,还可以将汤家当做依靠。 沈樾想着心里就已经做了一个决定。 还在翟家的杜雁晚是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汤家进京了,在京城整顿了一番之后,就都进宫面圣去了。 所以整个朝野都知道汤家进京了的事情,汤家当年是被贬去戍守边关的,没有皇帝的命令,自然也不可以自己回来的,如今汤家回了京城只能是奉了皇上的旨意。 皇上在这个时候将汤家召回来,看来也是下定了决心要打仗了。 近日林国边境的小国总是会时不时地过来挑衅,有人主张息事宁人,和边陲小国签订和平共处条约,然而也有人主张攻打边陲小国,让他们知道林国的厉害。 然而林国多年没有起过战事,当年的名将也都已老去,新提拔上来的将领又没有什么作战经验。 若是两国交战,这第一战就极为重要。 近年来林国周边的几个小国都发展的不错,这也慢慢地滋长了他们的野心,他们一直对于地大物博的林国觊觎着,只不过顾忌着林国是大国一直不敢出手。 只有一个田耀国敢先对林国做出了挑衅,周边几个国家都是观望的状态,若是这一张林国没有胜,那后果可想而知。 所以战是不能轻易战的,若是战了没赢,损害的就是林国的国威,到时候周边的几个小国也会学田耀国的样子,对林国发起攻势。 若是战了就一定要胜,不光要胜,还要胜得漂亮,让周边其他的几个小国都知道林国的厉害,才能让他们不再动这些歪心思。 可是田耀国一个小国都欺负到头上来了,林国若是不战而是好言好语地与之谈合,倒显得他们林国怕了似的。 皇帝最近就一直被这件事情烦恼着,一直没有下决定,这会儿大家知道汤家进京了之后,便猜测出了皇帝的心思。 这一站不可避免了,汤将军当年的英姿众人任然记忆尤新,汤家每一次出征都是凯旋而归,是不少人心目当中的英雄。 但是汤家将军都已经许多年未曾带过兵,皇上若是此刻让汤将军去挂帅,汤将军能胜得了吗? 想着众人的心里便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担忧,汤家男人都进了宫,跟皇上见了礼。 上首的皇帝过了几句笼络人心的话,又给了汤家不少赏赐,才让汤家人回了自己的府上。 汤府依旧还是那个汤府,皇帝免了汤府的封条,让汤家人住了进去,但是却并未提让汤将军官复原职的事情。 汤家的前途未明,这会儿自然也没有什么人登门来,尽管心里十有八九认为汤将军是一定会挂帅出征的,但是对于汤将军能不能夺胜归来众人心中没有底,若是汤将军战胜了还好。 汤家从此就恢复成了往日的荣光,但若是汤家败了这一次就要跌到谷底再也爬不起来了。 这可以说是一个机会,但同时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汤家人自己也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当初被贬出京的时候,他们什么样的嘴脸没有见过啊,这会儿府上没有人登门他们反而觉得更加清静。 除了几个和汤家交情不错的来汤家看了,其余就没人登汤家的门了。 汤明在不久之后就被皇上任命为大将军,点将二十万出征。 汤家男人在京城没待多久就全都出了京,只剩下汤家几个女人。汤家如今只剩下汤老夫人和汤夫人两个女子持家,皇帝虽然恢复了汤家往日的荣光,但是汤家最终会如何还得看汤家男人争不争气,能不能凯旋而归。 所以在汤家举办宴会的时候,并没有几个人去汤家,生怕和汤家有什么牵扯,到时候被牵连,也有些会做人的,宴会来是来了,但是表现的很冷淡,真心实意来汤府祝贺的人少得可怜,杜雁晚是其中之一。 第一百零四章 作壁上观 汤府已经回到了京城,那么以前没有联系的人自然也要重新联系联系,认认京城里的人,所以在汤府的事情落定后没多久汤夫人就在自家院子里举办了一场小型的宴会,邀请京城里的各家夫人们过去坐坐。 翟夫人也收到了请柬,汤家回京后的第一场宴会她自然要去给汤家撑撑场子。 知道京城里那些人家心里都顾虑着什么,翟夫人心里可是一点儿顾虑都没有,她不但要去,还要打扮得最为靓丽了屈,这样才能撑得起场子。 翟夫人在京城的夫人圈子里挺有名,同她交好的夫人不少,翟夫人去汤府的时候,就跟几个谈的比较来的夫人通了气,他们看在翟夫人的面子上,自然也去汤府走了一趟。 所以尽管汤府的这场宴会有许多人推辞没有来,但是这场宴会依旧办得热热闹闹,去的人也不在少数。 杜雁晚是随着翟夫人一块儿去的,汤府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安定下来,杜雁晚一直不好上门,这会儿正好跟着翟夫人去看看。 汤府一回京就派人打听清楚了杜雁晚在京城里的状况,一听杜雁晚在沈府受到了不少委屈,沈槐安后面扶正的那个妾室,还几次三番的陷害杜雁晚,顿时就气得一阵儿气血翻涌。 想要见见杜雁晚,奈何有事情耽搁了,这次也是和翟府通了气,让翟夫人将杜雁晚带过来。 杜雁晚出门的时候,穿上了翟夫人一早就为自己准备好了的衣裙,料子和款式都是极其好的,出自京城最有名的成衣铺子,不少闺阁千金都以拥有那间铺子的东西为荣。 翟家不缺钱,翟夫人又真心实意的心疼杜雁晚,她没有女儿,见了软软糯糯的杜雁晚,就将杜雁晚当做了自己的女儿来疼。 见杜雁晚长得漂亮,翟夫人就一门心思想要打扮杜雁晚,平时没少给杜雁晚送衣服首饰,只是杜雁晚不好意思接,这次是要去参加宴会自己若是穿的寒碜了丢的可是汤家的脸,所以杜雁晚没有推脱,直接接受了翟夫人的好意。 翟夫人见杜雁晚收了自己的衣服首饰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还主动帮杜雁晚挽发化妆。 翟夫人在这些事情上一直很有一套,经过她的一双巧手打造出来,杜雁晚都被镜子当中的人给惊艳到了,缓了许久才相信镜子里头的人是自己。 见杜雁晚呆呆的模样,翟夫人忍不住笑起来,眉宇间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她对自己的手艺一向自信,此刻见了杜雁晚的神色,便觉得自己得到了肯定,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板着杜雁晚的肩膀,翟夫人还让旁人看了看自己的成果,结果大家都说好看,一通夸赞下来,夸得杜雁晚的脸都红了。 翟夫人满意地带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杜雁晚出门。 同时在心里感叹着,这要是自己的儿媳妇儿该有多好啊,只可惜自家那个儿子是个痴情种,这么多年了还没从九公主的事情当中走出来。 叹了一口气,翟夫人抓着杜雁晚的手,抬头挺胸地走在路上。 她在京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夫君是堂堂国公,儿子又深受皇帝的倚重,连娘家都不是寻常人能够惹得起的,这会儿旁人见了她也只有伏低做小,上前来请安问好的份儿。 好在翟夫人不是一个不知道分寸的人,对于凑上前来的人,表现的没有特意亲近,也没有太过于高冷不让人接近,和人客套寒暄了几句。 有人注意到翟夫人身边跟着的杜雁晚,眸光闪了闪,忽然笑着问道:“这位姑娘生的好生漂亮,跟在夫人的身边看上去也格外乖巧。” 这话翟夫人爱听,杜雁晚是翟夫人一手带出来的,那人夸了杜雁晚就好像夸了自己一般,翟夫人脸上的笑容不免真切了几分。 那人是个人精,察觉到了翟夫人态度的细微变化之后,就变着法子的夸杜雁晚,都不带重样的。 杜雁晚住进翟府的事情京城不少人都知道,他们也知道了沈府的那点儿糟心事儿,在说沈槐安不是人的时候,心里也不免对杜雁晚生出了几分同情。 至于翟夫人将杜雁晚养在身边到底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因为别的,那人聪明的根本就没提。 杜雁晚被翟夫人带着走了一圈,就被夸了一圈。 没人不喜欢被人夸,杜雁晚也一样,被人夸了一圈之后,她心情都好了几分,但是她却知道收敛自己,没有叫人发现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 自她穿越以来遇到的都是冷眼,这会儿也得到了旁人的夸赞与恭维,这些都是翟夫人带给自己的,杜雁晚只觉得心里头感激,心里越发得想要对翟夫人更好。 于是每次再面对翟夫人的时候都格外的甜。 翟夫人起初的时候还被杜雁晚甜蜜蜜的模样给搞蒙了一会儿,但是很快她就笑了起来,知道杜雁晚这是在投桃报李,心里也觉得更加熨帖。 她也算没有心疼错人,这姑娘是个通透的,知道感恩,她也更加心疼杜雁晚的遭遇。 两人之间的关系无形之中又被拉进了不少。 杜雁晚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之后,便有一个丫鬟模样打扮的人恭敬地走了过来,在杜雁晚的面前盈盈地福了福身,“小姐,我家夫人有请。” 早就想到汤夫人会让人过来找自己,杜雁晚这会儿也没有觉得意外,和翟夫人点了一下头之后,就随着那丫鬟走了。 一路上将汤府的景致尽收眼底,汤府当年不愧是盛极一时的门庭,院落间处处可见精致,足以看出汤府当年的家底有多么丰厚。 穿过了几个回廊之后,杜雁晚终于来到了汤府后院,见到了自己一直想见的外祖母,还有舅母。 沈怜还小的时候,汤府就已经被贬出京了,所以沈怜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汤老夫人和汤夫人。 杜雁晚原本觉得自己可能会有点儿尴尬的,然而事实上并没有,因为汤老夫人一看到杜雁晚就湿了眼眶,“我可怜的小心肝儿啊。” 还从来没有被人叫过小心肝,杜雁晚忍不住有些害羞,对于汤老夫人的生疏感一下子就没了。 汤老夫人一定是个特别慈祥的外祖母。 杜雁晚想着,脸上便多了几分亲近,“外祖母。” 她甜甜的叫了一声,顿叫汤老夫人原本湿润的眼眶更添几分湿润,汤老夫人一边应着,一边朝杜雁晚走过来,将杜雁晚抱在了怀里。 杜雁晚想起了自己的奶奶,对方也是这么慈爱的一个人,可是她却已经不在了。 想着杜雁晚的眼眶也开始泛红,眼泪也掉了下来。 杜雁晚这么一哭,叫汤老夫人心疼坏了。 “乖孙儿别哭了,哭的老婆子我心动要碎了。”汤老夫人小的时候见过杜雁晚,对于杜雁晚这个奶娃娃很是喜欢,曾经还一度想要将杜雁晚接到汤府里来养着,就当他们汤家的女儿。 那个时候杜雁晚可乖巧听话了,时常对着她笑。 孙女乖巧,以至于汤老夫人到了贬官之后还一直念叨着。 边关消息堵塞,她多年来一直没有听到京城有一星半点的消息传来,直到回来之后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去世了。 老夫人顿时就伤心了好几天,好在她身子硬朗,没有因为这一阵子的伤心生病。 知道是谁害死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之后,老夫人自然也不会轻易的原谅,在宿舒方待在牢房的期间,老夫人没少想着法子去磋磨她。 在老夫人看来自己的宝贝女儿,自己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如今却被人给害死了,自己不报了这个仇,难消心头之恨! 还有那个沈槐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枉自己当初那么信任他,将自己的女儿托付给他,他却是这般回报自己的! 汤老夫人已经在心里狠狠地记了沈槐安一笔,等到一切筹备好了之后,她肯定是要找沈槐安算账的。 沈槐安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汤老夫人已经在准备找自己算账的事情了,他还在庆幸还好沈樾拒绝了自己,没有将杜雁晚带回沈家来。 他这会儿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汤家回京了之后,并不能那么简单的就恢复了往日的荣光,说不定还会有天大的祸事,自己这会儿能够和汤家保持距离就保持距离,最好不要被汤家给牵连到了。 于是将把杜雁晚哄回沈家的事情抛在了脑后,恨不得杜雁晚不要回沈家才好。 杜雁晚这会儿并不知道沈槐安心中所想,她正不好意思地抹眼泪呢。 “让外祖母见笑了。” 汤老夫人却并不认为杜雁晚哭的不对,反而还认为杜雁晚这些年受了很多的委屈,见了她这个亲人便忍不住了,心里对杜雁晚也是更加的怜惜。 “怎么会笑话你呢,祖母心疼你都来不及,这些年真是委屈我的怜儿了。”汤老夫人说着摸了摸杜雁晚的头,眉目柔和。 汤夫人在一旁看着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来,杜雁晚小的时候她也见过,对于这个小糯米团子心里也是疼爱的紧。 第一百零五章 谢礼 这会儿见杜雁晚出落的亭亭玉立,穿的华贵,心里也是一阵儿唏嘘,揉了揉杜雁晚的头叹道:“怜儿这些年受委屈了,但是如今你舅舅和你外公都回来了,就再也不会让旁人欺负你,谁要是敢欺负到你头上也得先掂量掂量。” 杜雁晚闻言眸光亮晶晶的,她笑着点头,很喜欢这个说话霸气的舅母。 之前担心的会生疏的情况一点儿都没有发生,无论是汤老夫人还是汤夫人都是极好相与的,且汤夫人性格豪爽不拘小节,杜雁晚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愿意同她说话。 三人在后院说了一会儿话之后,瞬间就亲近了不少,待到有丫鬟过来说人都到齐了的时候,杜雁晚已经能扶着汤老夫人的手出去了。 杜雁晚想要尽孝,周围也没人拦着,汤老夫人一脸欣慰的看着她,任由她扶着自己。 一行人一路向宴会举办的地点而去。 当杜雁晚搀扶着汤老夫人走进宴会现场的时候,原本还热闹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众人不由看向走过来的三人。 原本以为会看到一脸苦相的汤老夫人和汤夫人,没想到面前出现的两人让他们意外了。 尽管在边关吃了那么多的苦,两人的脸上依旧是意气风发的表情,那些苦难似乎并没有在他们脸上留下丝毫的痕迹。 这叫众人不得不佩服二人的好心性,即便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脸上都没有丝毫的怨怼。 最叫众人惊讶的还是跟在汤老夫人身边的杜雁晚。 女子一身拽地长裙,窈窕的身姿被勾勒出来,她低垂着眉眼,看上去极为乖巧听话,但是一举一动却极其的吸引人,当然最妙的还是她的那张脸。 京城有过不少能够叫得上名来的美人儿,然而在此刻,众人竟然觉得那些美人都没有眼前的这个女子来得好看。 发现了众人看自家宝贝外孙女的眼光,沈老夫人骄傲地挺了挺后背,自家外孙女自然是最好的。 她大大方方的让人审视,并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介绍了杜雁晚的身份。 是她汤家的人,无论哪个沈家如何,杜雁晚都是她汤家的人,旁人若是想动,都得掂量掂量。 尽管如今汤家的前途未明,但是汤老夫人的话,还是能够起到不小的作用的,光凭汤家曾经打下来的那些功绩便已经能够让人肃然起敬了,汤老夫人也不是普通女子,她这一生也传奇的很,后辈们在她的面前都忍不住恭恭敬敬的。 汤夫人虽然在边关待了多年,待人接物的本事却依旧还记得,这场宴会办得很成功,宴会上的人都对汤夫人赞不绝口,走的时候都是带笑的。 汤家如今已经安定下来了,杜雁晚自然不好再赖在镇国公府,汤老夫人便跟翟夫人说了让杜雁晚住在汤府的事情。 虽然心里很舍不得杜雁晚,翟夫人也知道让杜雁晚留在汤府,比留在自己的府里好,于是就点头同意了,但是仍然要求杜雁晚有空就去镇国公府看看。 杜雁晚求之不得,自然是点头同意。 汤家一早就为杜雁晚准备好了房间,就等着杜雁晚过来的时候住进去。 翟夫人走的时候,杜雁晚去送了,拉着杜雁晚说了一会儿不舍的话,翟夫人才放杜雁晚回去,没过几天翟夫人给杜雁晚置办的东西就全都送到了汤府来。 汤夫人和汤老夫人见了都不免有些惊讶,心想翟夫人还当真是疼杜雁晚。 心里对一直照顾杜雁晚的翟夫人心存感激,让人去恭恭敬敬地回了镇国公的下人,并且给镇国公府送了不少礼物去。 汤府给杜雁晚准备的房间极好,比起沈府的那个溪清苑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这么一对比,杜雁晚瞬间就觉得沈槐安什么都不是了。 安安心心地在汤府里头住下了,杜雁晚每天要做的事情很少,除了时不时地去汤老夫人那里请安,以及被汤夫人拉着说些话。 汤家不差银钱,尽管当年积累下来的财富全都被查封了,汤家一家人都去了边关,但是汤夫人懂得经营,在边关做了些小生意,没过多久就赚了不少的银子,不但足够汤家花销,还剩下来不少。 汤夫人用剩下来的银子继续做生意,多年来也积累了极为可观的财富。 在外人看来汤家被罚去镇守边关,定然生活的很是凄苦,但实则汤家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生存而已,他们的日子依旧过得红火。 若不是有皇帝的那封圣旨束缚着,汤夫人早就将店铺开到外面去了。 汤家回京后,被查封的财产虽然没有全部还给汤家,但是不想汤家因为没有银子在京城其他官员面前丢脸,皇帝给汤家的赏赐极为可观。 所以汤夫人和汤老夫人也没有要节俭的意思,杜雁晚住进汤府之后,便叫了人到府上给杜雁晚量体裁衣,还给杜雁晚送来了不少的脂粉首饰,有什么好东西都往杜雁晚的院子里送。 杜雁晚原本以为裁衣服就是裁那么几件,可当一堆各色各样的衣服被端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她震惊了。 四季的装扮竟然是一件儿也没有落下,各色各样的款式都有,那料子也是极好的,很适合她这个年纪穿。 给杜雁晚安排裁衣服的事情是汤夫人安排的,汤老夫人也知道,她非但没有觉得自家儿媳妇儿花银子大手大脚,反而因为自家儿媳妇能够这么疼外孙女而高兴。 在她看来女儿家家的,衣服首饰多点儿没关系,十六七岁的年纪就应该好好的打扮。 之前是因为自己不在京城,让自家外孙女在沈家受了欺负,自家外孙女上次参加宴会的那套衣服都是翟夫人送的,可见她这些年在沈府过得有多艰难。 汤老夫人这会儿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好好打扮自家外孙女,宠着她,让她忘了在沈府的不愉快遭遇才好。 杜雁晚在汤府的日子,沈樾时不时地会来汤府看她。 汤夫人和汤老夫人也很喜欢沈樾,每次沈樾以来都要拉着沈樾说上好久的话,他们其实也想让沈樾留在汤府,但是沈樾他自己有自己的打算。 他是嫡长子,沈家早晚是要落到他手上的,且汤妍歌的嫁妆还在沈家,他总得看着。 一说起汤妍歌的嫁妆,杜雁晚才想起那些东西都是留给自己的,但是自己还没有到出嫁的年纪,沈槐安应该不会轻易地让自己带走。 汤老夫人和汤夫人听了汤妍歌嫁妆的事情,也想起了这茬,汤老夫人冷哼一声,亲自带着杜雁晚上沈府讨要汤妍歌的嫁妆。 若不是不说嫁妆这茬,她都快忘了找沈槐安算账的事儿,她好好的女儿,嫁给他沈槐安,他的爱护着也就罢了,还让她遭了那个毒妇的手,这个仇不报回来,她对不起死去了的女儿! 汤老夫人要上沈府,汤夫人自然也跟随着,又从汤府带了几个家丁。 汤府的家丁都是从边关带过来的,个个身手不凡,跟着一起去了,能帮得上忙。 沈槐安看着气势汹汹上门来的汤家人吓了一跳,许是因为之前在汤家人面前谨小慎微惯了,即便这会儿觉得汤家不足为惧,沈槐安见了汤老夫人和汤夫人气势还是低了一头。 好言好语地请汤老夫人还有汤夫人上座,让下人去准备了上好的茶。 然而汤老夫人可没有心思在他这里喝茶,冷哼一声,汤老夫人的拐杖在地上一敲,沈槐安便觉得双腿发软。 “我好好的女儿嫁到你府上,没过多久就枉死了,沈槐安啊沈槐安,当初你求娶我家歌儿的时候是怎么答应我来的?” “你竟然放任你那贱妾谋害我家歌儿!” 汤老夫人说着猛然间拔高了音量,沈槐安胆子小,腿一软竟然直接跪在了汤老夫人的面前。 他这会儿也顾不上丢不丢人了,直接求起饶来:“娘,我也不知道那毒妇会这般陷害歌儿。” “你别叫我娘!” “你不知道?”汤老夫人冷笑一声,“你连自己的妻儿都护不住,算什么男人?” 沈槐安被汤老夫人的这一番嘲讽说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黑的,然而他却不敢在汤老夫人的面前放肆。 尽管汤家现在的前程不知道如何,但是汤老夫人毕竟是长辈,她吃过的盐比沈槐安吃过的米都要多,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身上自带一股气势,往那轻轻一站便能压得沈槐安抬不起头来。 沈槐安苦了一张脸,汤老夫人骂人句句戳人心窝子上,还不带重样的,沈槐安不能反抗,只能乖乖的挨训。 杜雁晚鲜少看到沈槐安如此吃瘪的模样,心里不由得感叹一句,外祖母威武! 瞧见沈槐安吃瘪,杜雁晚心情也舒坦了不少,一点儿要帮沈槐安求情的意思都没有,就这么站在一旁淡淡的看戏。 沈槐安被足足训了半个小时,期间汤老夫人喝了几口茶之后继续训,沈槐安就一直跪在地上不敢起来,跪得脚都麻了。 汤老夫人训完了之后,才慢悠悠的停下来了,这事儿还没完,骂他一顿只是个他一个浅浅的教训,汤老夫人想起了这会儿到这来的主要目的,于是就开口讨要了汤妍歌的嫁妆。 第一百零六章 拿回嫁妆 一听说汤老夫人是为了汤妍歌的嫁妆而来的,沈槐安顿时就激动了起来,汤妍歌的嫁妆早就被动用了不少,这会儿他上哪儿去还给汤老夫人? 最最最重要的是汤妍歌的嫁妆丰厚,沈槐安早就将它视为自家的财产了,此刻让他拿出来,就跟割他的肉似的。 “汤老夫人这,这嫁妆怎么还有收回去的道理?” 由于汤老夫人不让他喊娘,沈槐安这会儿聪明地换了一个称呼。 汤老夫人闻言冷笑一声,“这是从我汤府里头抬出来的东西,我怎么就不能收回去了?” 沈槐安被问得一噎,这历来女子出嫁后就没有娘家将嫁妆收回去的,但是若是出嫁的女儿已去世,且没有后,娘家完全可以将嫁妆收回去的。 “可是……这,这怜儿还是我府里的姑娘不是,她母亲留下来的那些嫁妆,自然是要留给她出嫁的时候当做嫁妆用。” “这个就更加不劳你费心了,怜儿以后住在我汤府里,以后她是嫁妆我汤府会准备。”汤老夫人冷冷的道。 沈槐安一听顿时就激动起来了,但是他不敢和汤老夫人叫板,于是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杜雁晚的身上,“老夫人说笑了,怜儿她怎么说也是我的女儿,在外祖家小住一段时间还好,但是沈府毕竟是她的家,她早晚是要回来的。” “不然是要被外人说的。” “我的外孙女,谁在在背后胡说八道?”汤老夫人眉一横,霸气的道。 见汤老夫人这边呢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沈槐安又看向杜雁晚,给杜雁晚使了一个眼神,“怜儿说句话。” 杜雁晚原本正被汤老夫人的霸气所折服,这会儿听了沈槐安的话,勾了勾唇,故意装作没有看懂沈槐安的眼神,“我觉得外祖母说的不错,有外祖母在谁敢在我的背后说我的坏话?再说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外人的言语与我何干?” 汤老夫人闻言点了点头,夸赞道:“不愧是我的外孙女儿,有我们汤家的风范。” 杜雁晚笑了笑,她刚才无意间发现自家外祖母还有些自恋的属性,夸自己也就罢了,还将她自己也给夸进去了。 不过杜雁晚并不觉得反感,反而觉得自家外祖母这样更加有趣了。 沈槐安简直没被这两人给气死,他这会儿算是知道了,杜雁晚有人撑腰了,腰杆子挺得更直了,更加不将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了。 但是偏偏他又不能再汤老夫人的面前说些什么,心里顿时觉得憋屈极了,憋了半天沈槐安最终憋出了一句:“可你到底是我的女儿啊,外面哪有自己家里好?” 杜雁晚闻言只是觉得沈槐安脸皮厚到了一定的境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能做到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一句话来的。 眼神逐渐变得冷漠,杜雁晚嘲讽的道:“可是你可曾尽到片刻身为父亲的责任?” “还有我在汤府生活的很好,对于我来说,汤府才是我的家。” 杜雁晚的话,让沈槐安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紧紧抿着唇不说话,双眸狠狠地瞪着杜雁晚,恨不得将杜雁晚吃了一般。 汤老夫人想起杜雁晚这些年来的抚养费也是从自家女儿的嫁妆里出的,沈槐安出了提供了一颗种子之后就什么事情都没有管过,根本就不配为人父,“我记得我当年我离京前和你有过一个约定。” 汤老夫人当年只生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她一直就更加偏爱女儿,汤妍歌更是在全家人的宠爱下长大的,当年汤家根本就不想将汤妍歌嫁出去,而是存了招婿的心思,而汤妍歌不愿意沈槐安丢了面子,便说服了自己的父母,让自己嫁给沈槐安。 汤家二老当时虽然答应了下来,但是也有一个条件。 那个条件就是汤妍歌生下来的第一个女孩子要跟汤家姓,交由汤家抚养。 当时汤家在京城的权势滔天,沈槐安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探花,无权无势,自然只能答应下来,但是后来汤家被贬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沈槐安他自己也将这件事情忘记了,若不是汤老夫人提起来,她都想不起来还有这回事儿。 脸色变了变,沈槐安就听汤老夫人继续道:“当年汤家被贬出京,这个约定耽搁了这么多年,怜儿也跟着你姓了这么多年的沈,原本我也不想再提及此事,但是你待怜儿实在是不像话,你若是不愿意抚养怜儿,我汤家很愿意。” 沈槐安轻咳了一声,“老夫人您或许是在京城里听到了什么谣言,那都不是真的,怜儿她在我沈府很好,没有人敢伤害她。” 汤老夫人自然不相信沈槐安的鬼话,冷嗤一声,“这话你说给你自己听,估计你自己都不信吧?” “没什么好说的了,怜儿我要带走,从今晚后她跟你们沈家没有关系。” 沈槐安原本也不想留着沈怜在府里,在他看来沈怜会给自己带来灾祸,但是一旦放沈怜走了,那汤妍歌的那些嫁妆就保不住了啊! 沈槐安十分不想将汤妍歌的嫁妆给拿出来,于是就一直装不懂,硬是不放人。 汤老夫人冷笑一声,她早就知道沈槐安脸皮厚,但是却没有想到沈槐安的脸皮厚到了这样的地步,也不愿意在这里喝沈槐安扯皮,直接对沈槐安道:“你若是不放人,那老婆子我也只好找皇上来主持公道了。” 沈槐安一听顿时就紧张起来了。 朝堂如今正是要用到汤家的时候,汤老夫人又一直德高望重的,就算是皇上到了她的面前,也免不了要给几分薄面,若真的让她告到了皇上的面前他绝对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思虑了一番,沈槐安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有些伤心的看着杜雁晚道:“怜儿为父也很舍不得你,但是为父早与老夫人有过约定,如今也知道舍弃你了。” 见沈槐安一副做作的模样,杜雁晚只觉得心里泛起了一阵儿恶心,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假惺惺的掉几滴眼泪不累吗? 沈槐安这会儿朕心疼自己要飞走的银子,所以表情看上去当真有那么几分不舍与心疼。 不过他很快又想到,早些和汤家斩断了联系也好,免得到时候汤家出了自己被牵连上。 不就是些银子吗?早些给了出去也好,免得到时候因着这些银子被牵连。 暗暗地做了一番自我开导之后,沈槐安终于答应,放杜雁晚离开沈府,并且将汤府的嫁妆还回去。 见沈槐安终于松口,汤老夫人也让人拿出了嫁妆单子。 沈槐安一看就傻眼了,没想到汤府准备的这么齐全,待会儿对方要是一样一样地点,岂不是要发现许多物件儿,已经被他们占用了吗? 汤妍歌刚去世的那段时间儿,沈槐安还守着汤妍歌的嫁妆老老实实的没有动,但是后来他将宿舒方扶正了,让宿舒方管家,宿舒方私自动用了汤妍歌的嫁妆。 沈槐安发现了之后原本要质问宿舒方的,但是被宿舒方一顿哄,就很快原谅宿舒方了,不但如此还和宿舒方一样,将汤妍歌的嫁妆当做了沈家的财产,挥霍的时候也是大方的很。 沈槐安的那几个妾室们屋子里摆放的不少物件儿,就是从汤妍歌的嫁妆里拿出来的。 让人早早就准备好嫁妆单子的人是汤夫人,她一向精明,做事也从来都是朝前面看三步,早就将可能会出现的情况预料到了,所以还带了几个会点算的人来。 沈槐安见了那些人顿时傻眼,他原本还想拖几天,随便找些东西送去汤府敷衍了事得了,但是没有想到对方不但准备了嫁妆单子,还找了几个会点算的人来,连抬东西的人都准备好了,这是早早的就料到了自己会松口啊。 被人看得无法,沈槐安只好让人下去将汤妍歌的嫁妆都抬出来。 下面的人听了沈槐安的吩咐自然是赶紧去办事儿,府里顿时就热闹了起来。 很快沈槐安的后院就听说了,汤家过来将汤妍歌嫁妆拿回去的事情,他们原本还暗暗地嘲讽汤家小气,这么一点儿事情都要斤斤计较,当小厮们走进来二话不说就要搬她们屋子里的物件儿时,他们都慌了,拦着不让搬。 那些小厮们也是得了沈槐安的急令来办事儿的,汤家的人还在前厅等着,沈槐安不想自己的脸上太过于难看,便让下面的人赶紧搬。 小厮们若是搬的慢了,还会受到责罚,为了避免受罚,他们自然没有心思和沈槐安的那些小妾们扯皮,直接态度恶劣地将东西搬走。 小妾们这才知道原来沈槐安大度赏给他们的东西全都是汤妍歌的嫁妆,心里暗暗地发恨。 能被他们这般看好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这会儿被拿走了,小妾们的心里定然气不顺,见前厅还在闹,于是也想过去看看。 汤老夫人坐在主位上慢吞吞地饮茶,也不着急尽快见到东西,她早就知道沈槐安会动自己女儿的东西,所以这会儿也愿意给沈槐安时间,将自己女儿的东西收集了送到自己的面前。 倒不是在意那一点儿小东西,只是她们汤家的东西,就算敲碎了不要,也不能便宜了小人。 第一百零七章 争夺嫁妆 坐在一旁的沈槐安这会儿脸上带着尬笑,见汤老夫人不说话,就知道汤老夫人心里定然是有猜测了,觉得面上有点儿过不去,沈槐安此刻心里急得很,恨不得去外面催催,让那些人尽快将东西搜集好了送上来。 许是听到了沈槐安的心声一般,外面的小厮们动作很迅速,没过一会儿好几大口箱子就被送了进来。 汤夫人拿着嫁妆单子,让人一样一样的点算,对上的就直接打个勾。 院子里报数声不断,沈槐安的那些小妾们出来看的时候都被眼前的这一切给惊呆了。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沈槐安那个早死的夫人有这么多的家底啊,光在那里站上一会儿他们就开始心里头泛酸了。 但是他们这会儿是不敢放肆的,因为看出了汤老夫人的不一般,这会儿都乖乖巧巧的,即便有什么不满都憋在心里头。 只是在看到从自己屋子里搬出来的物件儿被搬到箱子里,心里头有些心疼而已。 不一会儿在一片清点声当中插入了一个极其不和谐的声音,“老爷,妾身的院子里忽然冲进了一伙人,说要将老爷赏给妾身的东西都拿走是怎么回事啊?” 来人正是邱珠儿,整个沈府,除了宿舒方,就属她最为得宠,她从沈槐安那里得来的好东西就越多。 这会儿那些小厮废话没有多说,直接将她的宝贝抢了去,邱珠儿自然咽不下心里头的这口恶气,找沈槐安告状来了。 沈槐安一见到她,额角便忍不住突突地跳了两跳。 院子里的其他小妾们也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像是等着看好戏似的。 汤老夫人见邱珠儿这般没有规矩地闯进来,暗暗地摇了摇头,垂下眸子不发一言。 邱珠儿进来之后才发现了院子里的情况,见不少东西都在被清点,忍不住道:“这是在做什么啊,这些东西都是要送到哪里去啊?”说着眼中便浮现出了一抹贪婪之色,盯着那些东西眼珠子都不会转一下了。 汤夫人见了之后冷哼一声,“别当着我清点东西。” 邱珠儿被凶了之后,很是不悦,“你谁啊,敢和我这么说话!” “闭嘴!”见邱珠儿差点儿犯了大错,沈槐安冷声打断了邱珠儿的话, 邱珠儿被沈槐安凶了之后,便缩了缩脖子,随后想起自己过来的真实目的,“老爷您送给人家的东西,怎么说收回就收回了,那个琉璃珠子妾身可喜欢了,您不是也说了妾身带上之后最好看了吗?” 邱珠儿声音娇滴滴的,看了上首一直没有说话的汤老夫人眸光闪了闪,没有理会。 沈槐安原本就觉得当着人家主人的面儿,让人发现自己动了人家的东西很丢脸,这会儿被邱珠儿这么一提醒,沈槐安顿时觉得遮在他脸上的最后一块儿遮羞布都没有了,他都不敢同汤老夫人和汤夫人对视,就怕在两人的眼中看到嘲弄之色。 “那原本不是给你的,只是让你看看,现在时间到了,该还回来了。”沈槐安黑着一张脸道。 他的话叫杜雁晚叹为观止,这样不要脸的话不知道沈槐安是怎么能够说得出口的,难道他就不觉得尴尬吗? 邱珠儿也没有听过这种说法,此刻也瞪大了眼睛半响没回过神来 “老爷可你当时……” “好了此事莫要再提。”怕邱珠儿再说些什么来让自己丢脸,沈槐安赶紧止住了话题。 邱珠儿咬了咬唇,心里郁闷的很,沈槐安送她的东西都是极好的,她为此还显摆了好几天,结果这会儿有人告诉自己,那东西只是借给自己看看的要还回去,换了谁也接受不了。 沈槐安假装没有看到邱珠儿脸上的郁闷之色,左右丢脸都已经丢到了这个份上了,他此刻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堵住邱珠儿的嘴,别让她再给自己找难堪了。 汤老夫人是个一双老辣的眼睛早就已经看穿了沈槐安心中所想,她冷笑一声,缓缓的道:“你拿着我女儿的东西,给你的小妾看,你征得过我女儿的同意吗?” 沈槐安闻言面色一僵,原本还在生闷气的邱珠儿也不由得朝汤老夫人看去。 刚才第一眼,她根本就没有将这个看上去头发花白的老婆子放在眼里,这会儿听了汤老夫人的话才知道自己戴的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是沈槐安的! 一时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邱珠儿看沈槐安的目光都带了几分异样。 沈槐安直接避开了邱珠儿的目光,嫁妆没有发现邱珠儿看自己时候的异样目光。 汤老夫人的话他自然也不敢接,这一会儿他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丢尽了。 觉得丢脸的时候,又想起自己之所以会这么做都是因为宿舒方,若不是因为宿舒方起了这个头自己又怎么会这么做,心里将宿舒方恨了个半死,但是现在宿舒方已经被判了死刑,过不了多久就要被斩了。 沈槐安又将怒火转移到了宿家的头上,在他看来若不是因为宿家教出了这么没有教养的女儿,自己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此时的沈槐安丝毫也没有从自己的身上寻找原因。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府里的小厮就已经将能够找来的东西都找来了,汤家带过来清点的人手脚麻利,几乎是沈家小厮将东西送过来的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将东西给清算完了。 “回禀夫人,东西已经清算完了,但是还有许多不在这里。”那人说着将手中的单子递给了汤夫人,听的人接过之后,在上面扫了一眼,发现确实有许多不在上面。 汤家能够送过来陪嫁的东西都是极好的,随便一样都价值不菲,这会儿少了这么多件可见沈槐安还有他的那个夫人有多黑心。 “沈大人你看看这些东西都去哪儿了,若是能找就都找出来吧。” 沈槐安闻言心中一慌。 他早就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接过汤夫人递过来的单子,沈槐安细细的看了看,指出了几样已经换成现银的东西,那些东西都用在了杜雁晚的身上,汤家也很大度地勾去了。 沈家的账目都在,沈槐安一边对着账目,一边在单子上勾勾画画,但是还是缺了不少的东西。 那些东西都是极为难寻的物件儿,沈槐安记得他根本就没有见到过这些东西,若不是今天拿到了汤家的嫁妆单子,他都不知道还有这些东西的存在。 可是汤妍歌的嫁妆,没过多久就交给宿舒方给保管了啊! 沈槐安忽然就明白了什么,眸光沉了沉。 好你个宿舒方,背着我偷偷地藏了东西! 沈槐安动了怒,让人将宿舒方院子里的丫鬟和婆子找来。 那些丫鬟和婆子自宿舒方入狱之后,就被安排在府里头做杂活儿,此刻被沈槐安叫到了面前来,顿时就吓得跪了下来。 沈槐安逼问他们宿舒方将汤妍歌的东西藏到哪里去了,起初的时候丫鬟婆子们不敢说,但是被沈槐安一凶之后就全都老实地招了,原来宿舒方早就眼睛将那些东西变卖补贴娘家去了。 沈槐安一听顿时气得气血翻涌,他万万没想到宿舒方竟然拿了汤妍歌的嫁妆补贴娘家去了!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汤老夫人看沈槐安的目光带了些儿淡淡的嘲讽,“我女儿的嫁妆,被你的女人偷了补贴娘家去了,这事儿你说该怎么办吧?”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赔呗。 尽管肉疼得紧,沈槐安还是强撑道:“老夫人您放心,损失了多少,我都会折算成现银送到府上。” 这是他如今能挽回面子的唯一方法了,不然还能怎么样? 而且就算他不想赔,汤家会放过自己吗? 沈槐安很有自知之明,但是他依旧不满宿家占了这么大的便宜。 汤老夫人可不管沈槐安心里怎么想的,她正好有想让沈槐安将东西折算成现银赔给自己的想法,沈槐安就自己说出来了,这也免了她主动开口。 下面的人机灵,立马就道沈槐安的面前报账来了。 沈槐安一听对方的报价,顿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银子若是赔了出去,他沈府三分之一的财产都要被搬空了! 汤老夫人见目的已经达成了,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意思了,让沈槐安写了欠条,再让下面的人将几口嫁妆箱子都抬回去,就算完事儿。 当几十台红色的大箱子自沈府抬出来的时候,不少人都注意到了,纷纷向杜雁晚一行人投去疑惑的目光。 “沈家这是怎么了,怎么有这么多的箱子抬出来呢?这些箱子都是要抬到哪里去啊?” 有些不认识汤家的人忍不住道。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抬箱子的都是汤家的人啊。” “汤家?就是当年那个战功赫赫的汤家啊!” 经人这么一提醒,众人才想起当年那个盛极一时的汤家。 “汤家如今又回京了,汤家人素来护短,这会儿怕是要给沈家二小姐撑腰。” 不少人都听说了沈府的八卦,知道沈槐安不是个人,这会儿凑在一起聊天都要骂上沈槐安几句。 “我瞧着那怎么好像嫁妆箱子?” “那就是嫁妆箱子,汤府将女儿的嫁妆给要回来了,沈二姑娘以后就回汤府住了。” 第一百零八章 求助无门 这会儿有人解惑道。 无论是汤老夫人还是汤夫人都是个有手段的,此时更是故意散播了刚才在沈府发生的事情。 被汤夫人派出去的人能说会道,将事情说的栩栩如生,好像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一般,众人唏嘘的时候,又免不了将这个消息分享给身边的朋友。 一来二去,大家就都知道了沈槐安没有底线,连人家姑娘的嫁妆银子都要吞,也有人说宿家的不好,还有人觉得杜雁晚跟着汤老夫人以后住在汤家是她的幸运。 没有人指责汤家的不是,反而将沈槐安还有宿家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沈槐安原本就因为要出不少的银子而肉疼,这会儿又听到了外面有关自己的一些风言风语,顿时气得大病了一场,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能下床。 沈槐安能够下床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到宿家去要银子,在他看来宿舒方将东西变卖给现银,补贴给宿家了,那么汤妍歌的嫁妆就应该让宿家赔。 然而宿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沈槐安厚着脸皮去了一趟之后,就被他们给赶了出来,沈槐安气不过,但是他一向以读书人自居,做不得当众骂街的粗俗事儿,只得甩袖默默离去。 心里将宿家给记恨到了骨子里,沈槐安就每天都往宿府里跑,势必要让宿家答应出银子。 宿家以前就是富商,虽然后面因为一些原因出现了资金周转不开的难题,但是因为宿舒方给的银子扭转过来了,宿家即便如今做了官,仍然没有放弃商场上的事情,宿家发展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银子还是有不少的。 沈槐安就是算准了宿家有银子,所以就天天上门来。 他这人的脸皮说厚的时候他很厚,说薄的时候也薄,在被宿家赶了不知道多少回的时候,他依旧每天都往宿家跑,嘴里的大道理还一套一套的。 宿家出身市井,官也是买来的,自然听不得沈槐安那套,每次了就直沈槐安来接赶人。 沈槐安自然不愿意走,于是就跟宿家人耗。 这一来二去谁也没有占到好处,反倒叫京城的人看了一段儿时间的笑话。 最后宿家实在是被沈槐安闹得没法子了,才答应出些银子。 但是那银子只是极小一部分,沈槐安心里嫌弃宿家小气的同时,又将银子收了,有总比没有好啊。 沈槐安这边和宿家闹得不可开交,汤家那边就隔三差五派人上沈家要债,沈槐安最近也被这件事情扰得心烦,他若是敢不给,汤老夫人就敢进宫去告状,沈槐安无法只得老老实实地给了。 沈槐安将欠下来的债还了之后,又病了一场,杜雁晚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也觉得好笑。 汤家将从沈槐安讨要过来的嫁妆全留给了杜雁晚,尽管杜雁晚说过了她不要,汤家也依旧要给,杜雁晚觉得自己若是一直推脱,就显得有点和汤家生疏了,于是就让人放到了库房里。 没过多久汤老将军和汤将军首战告捷的消息传到了京城里来,圣心大悦,给汤家赏赐了不少东西,还当众夸奖了汤家。这让京城里的其他人也看出了汤家的前途,于是渐渐的便有些宴会递到了汤家来。 汤家刚来京城那会儿,众人不知道汤家的前程如何,所以从来不请汤夫人。对于汤家来说,京城的夫人圈子里,一旦有什么活动不请汤家人,就是将汤家排除在外。 汤夫人年轻的时候,汤家盛极一时,她没过几天就会接到请柬,请她去宴会上坐坐,在圈子里一直狠手追捧,翟夫人怕汤夫人刚回到京城不适应,为了给她撑场面,时常带着汤夫人在圈子里走动。 还有好几家夫人看在翟夫人的面子上请翟夫人过去坐坐。 汤夫人知道翟夫人的好意,非但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觉得翟夫人是真心待自己。于是该去的活动都去,好让大伙儿都知道汤家现在还活着呢。 这会儿汤家收到了别家递来的请柬,就说明京城各家也在渐渐地接受汤家。汤夫人对此很满意,便应下了,还准备带杜雁晚一块儿去。 寻常官员家的女儿都会被当家主母带出去见见世面,或者活动活动,好让旁人知晓,到时候成亲的时候亲事也好谈一些。 杜雁晚的生母早亡,宿舒方又不是个会让杜雁晚出风头的,所以参加什么宴会,从来都不会带杜雁晚出门,甚至在外面还总是有意无意的说杜雁晚的坏话,久而久之杜雁晚在京城一干夫人们心中的印象就不好了,到了可以议亲的年龄,也没有一家上门来求娶。 汤夫人没有女儿,她是将杜雁晚当做自己亲女儿来疼的,宿舒方没有替杜雁晚筹备的事,她这个做舅母的来筹备。 一大早就去了杜雁晚的院子里,看杜雁晚梳妆好了没有。 杜雁晚的身边又添了好几个人,一个手巧精明的妈妈,还有四个小丫鬟。 晓霜虽然为人机灵反应快,但是有的时候还是太年轻了,汤夫人有意提点,于是就让自己身边最得力的孙妈妈去了杜雁晚身边,替杜雁晚看着点儿。 晓霜在经过孙妈妈一段时间的提点之后,比之前沉稳了许多,做起事情来都像模像样的。 汤夫人过来的时候,杜雁晚已经由专通妆容打扮的孙妈妈给打扮好了。 头发梳的极为精巧,妆容也完全挑不出一丝错处,衣服和配饰都是交相呼应的。汤夫人见了杜雁晚就笑了,拉着她的手,盯着她瞧了一圈儿,“变了许多,这才有个贵女的样子。” 杜雁晚闻言不由望向镜子当中的自己,汤夫人说的很对,她确实变了很多,瞧着镜子里面容娇艳的女子,她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她知道自己这张脸是美的,但是没有想到可以美到这种地步。果然是人靠衣装吗? 汤夫人盯着杜雁晚看了许久,越看越满意,最后牵了她的手往外头去,“走吧,该是让他们瞧瞧我们汤家姑娘有多好的时候了,你不露面,京城里就总是有你的风言风语,你此番亮相,也得让他们将嘴都给闭上才是。” 杜雁晚任由汤夫人牵着手,却被汤夫人一路的夸奖,说的脸颊微红。 上了马车,不一会儿就到了宴会开设的地点。 设宴的是季家,季大人在朝中是个四品官员,颇受皇上倚重,也算得上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一家了,这会儿季家都邀请汤家了,便说明汤家真的要起来了,不过具体情况如何,还得看汤老将军和汤将军能不能最后得胜归来。 众人原本觉得汤家男人多年没有带兵了,定然不如当年的神勇,但是从如今这个情况看来,汤家的实力一直都在那儿,得胜归来是早晚的事情。 于是宴会上便有不少人刻意讨好汤夫人。 汤夫人对于那些主动上前来搭话的人,既没有冷漠以对也没有受宠若惊,只是客套了几句。 翟夫人也是这次的受邀对象之一,此刻正坐在一旁对着汤夫人还有杜雁晚招手。 见到翟夫人,汤夫人脸上的笑容才真切了几分,带着杜雁晚就走了过去。 两人寒暄了几句,众人见翟夫人果然如同传言当中的那般很喜欢汤夫人也很喜欢杜雁晚,于是就似有若无地跟两人搭话,杜雁晚更是被那群夫人呢们夸了一遍又一遍,夸得她自己都有些飘飘然了。 正在这个时候,有一道声音穿插了进来。 “昭阳郡主到!” 她也是这次宴会的受邀人员之一,此时姗姗来迟,但是却得到了众人的瞩目。 昭阳郡主是特意打扮了一番过来的,因为她知道这次的宴会翟夫人会去。 这些天她一直被关在府里头出不来,听到自己的贴身丫鬟说,杜雁晚是如何如何入翟夫人的眼,她都要气死了,这会儿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自然要抓紧在翟夫人的面前露露脸,免得到时候翟夫人都不记得还有自己这么一个人。 “见过郡主。” “都免礼。” 戚月婉神色倨傲,在扫过杜雁晚的时候,脸色微微一僵。 她刚才都差一点儿没有将沈怜给认出来,沈怜的变化也太大了,身上穿的衣服是时下最流行的,她去云裳阁跑了几趟都没有买到,如今却被沈怜穿在身上!还有她身上带着的首饰,也是极其难得的东西! 暗暗地掐了掐掌心,戚月婉原本信心满满要将杜雁晚给比下去,让翟夫人看到自己的魅力,但是这会儿却发现精心打扮过的杜雁晚竟然隐隐地压了自己一头。 这样的杜雁晚更加像当年的九公主,想着戚月婉便暗暗地咬了咬后槽牙。 不过就是一个被贬多年的汤家吗?这会儿凭什么这么比她这个当郡主的还要张扬?就不知道收敛一下吗? 汤夫人只是轻轻地扫了一眼昭阳郡主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她当年离京的时候是被封了一品诰命夫人的,汤家重新回到京城之后,皇上就赦免了汤家当年的罪,她的诰命身份自然也恢复了,此时并不需要同郡主请安问好,即便郡主到了她的面前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第一百零九章 长辈撮合 而且昭阳郡主和自家外甥女之间的仇怨,汤夫人也知道一些,于是对昭阳郡主更加没有好感。 对于她来说,没有找昭阳郡主算账已经算是好的了。 昭阳郡主不知道汤夫人心中所想,只是觉得汤夫人傲慢得很,心里顿时就是一阵儿气闷。 好你个汤家,竟然这般不将我放在眼里! 昭阳郡主一个没忍住,就说了几句讽刺汤家的话。汤家前几天将汤妍歌的嫁妆重新抬回自己府上的事情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知道的人都会说沈家的不是,但是昭阳郡主讽刺的却是汤家,而且是当着汤夫人的面儿。 汤夫人自然不是什么好惹的,不咸不淡的一句话,顿时堵得昭阳郡主说不出一句话来。杜雁晚在一旁看得一阵儿解气,果然无论是汤老夫人还是汤夫人都飒的很,她现在越来越期待看到她的外祖父还有舅舅了。 昭阳郡主原本是想打压汤家一番,没有想到非但没有打压成,还让汤夫人给教训了一通,她觉得没脸再待下去,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气呼呼地走了。 汤夫人见昭阳郡主被气走了,心里一点儿也不担心,该做什么依旧做什么,直到宴会散场。 翟夜阑奉了翟夫人的命令,在宴会散场的时候,来接翟夫人回镇国公府。 当他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翟夫人挽着汤夫人的手一同走出来的画面,他们的身边还跟了一个模样极为娇俏的女子。 只一眼,翟夜阑就顿在了原地,久久没回过神来。 翟夫人一过来,看到的就是自家大儿子看着人家姑娘微微失神的画面,忍不住抿唇偷笑,“阑儿,汤府的马车还没到,干脆让翠英和怜儿一同上车吧。” 汤夫人一听就知道翟夫人在撮合翟夜阑和自家外甥女儿,实际上她对翟夜阑也很有好感,也乐得促成两人之间的好事儿,“既然如此就多谢了。” “翠英跟我还客气什么。” 翟夫人嗔怒道。 汤夫人原本姓石,闺名翠英,一般也只有亲近的人才会唤她的名字。 石翠英也不矫情,点了点头,带着杜雁晚就上了翟府的马车。 翟府的马车算不上小,四人上去了之后,依旧留下了不少的空间。 汤夫人一上马车之后,便要同翟夫人说话,于是就让杜雁晚和翟夜阑坐在一面。 两人面对面坐着,一抬眼就能同彼此对视上。 杜雁晚起初的时候,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后来就习惯了,都能坦然地盯着翟夜阑看了。 然而翟夜阑却依旧不习惯,被杜雁晚盯得久了,便默默地转移了自己的目光,眼睛看向窗外。 瞧见了对方微微泛红的耳根,杜雁晚忍不住牵了牵嘴角,开始光明正大地看起美男来。 这么好的机会不看多可惜啊。 再说了这人真好看,怎么看都不腻。 杜雁晚就这么撑着下巴盯着翟夜阑瞧了一路,翟夜阑偶尔会被杜雁晚瞧得受不了,扭过头来看杜雁晚一眼。 只是那一眼很不巧,直接和杜雁晚给对视上了。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 那一刻,心跳漏了半拍,心中生出了一股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拧了拧眉,翟夜阑又扭头看窗外。 见对方略带慌乱的神情,杜雁晚忍不住弯了弯唇,她好像知道了什么小秘密。 镇国公府到了的时候,翟夜阑便匆匆地下车,背影竟然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车夫得了翟夫人的命令,继续送石翠英和杜雁晚回汤府。 回去的时候,杜雁晚支着头,想着自己似乎好久都没有去找翟大人了呢,怪想念的。 石翠英敏感的察觉到了杜雁晚此刻心情好,自然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心情好,心里有了几分计较。 心想自家外甥女多半也是中意镇国公府的那个大公子的。 她开明得很,没有立刻给两人定下亲事的想法,也不会阻止两人继续接触。 在她看来,一切都以外甥女的喜好为重,若是外甥女想嫁了,他们自然也不会拦着,还会给她准备好丰厚的嫁妆。 又拉着杜雁晚说了一会儿话之后,石翠英便让杜雁晚回自己的院子里休息去了。 日子如流水一般过去,汤老将军和汤将军得胜即将归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汤家这次又为国争光了,全林国的人都是真心实意地感谢汤家。 皇帝一高兴给汤家赏了不少好东西下来。 汤家这会儿是真的要起来了,众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不免又有些眼红。 当然最懊恼的还是沈槐安,自从汤老将军第一次得胜的消息传到京城来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过是赢了一仗而已,打仗要打那么久。 怎么可能次次都赢?可是事实就是汤家军每一次作战都赢了,周国的军队被打得节节败退,最后干脆递交了降书。 眼看着汤家起来了,沈槐安再也不能自己欺骗自己。他开始后悔早早的就跟汤家断了联系,如此一来,汤家以后有什么好处,他是一分也沾不上了。要是他没有早早地和汤家断了联系,那汤家就是他的亲家,那他的前途简直不可限量。 只可惜他选错了啊! 最近沈槐安也总是感觉自己身边的人在有意无意地嘲笑自己,知道他们想看自己的笑话,所以尽管心中很懊恼汤家得势,而自己早早地就撇开了和汤家的联系,但是沈槐安并没有将这些表现出来。 尽管他的脸已经在京城里丢尽了,但是他依旧是在意自己的脸面的,能不让人看笑话,就不会让人看笑话。 皇帝一高兴的同时,就想起了那个给汤家找不痛快的沈槐安,想着汤将军得胜归来了,总得庆祝庆祝,于是直接找了一个名头贬了沈槐安的官。 沈槐安这段时间一直都战战兢兢的,他以为汤家会找自己算账的,谁知道没有等到汤家,却先等到了皇上。 京城里的官员一直都是揣测着皇上的心思做事的,这会儿知道皇帝看沈槐安不顺眼,都不用皇帝继续做些什么,他们自己就能够将人收拾好了。 可怜的沈槐安刚一被贬官,就受到了各种刁难。 他从中了探花之后,就和汤妍歌相恋,有汤家护着,他的官路可谓是顺风顺水,从来都没有受到过什么刁难,这会儿沈槐安算是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官场险恶。 沈槐安那边每天都被人整的焦头烂额,汤家那边却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男人们打了胜仗回来了,他们府里自然是要好好准备准备的,等到男人们回来了,也好感受得到家的温馨。 石翠英招呼着府上的人忙碌了好几天,才将府里都装扮好。正好汤老将军还有汤将军都进京了。 他们进京后,先回了一趟自己的宅子,受到了家人的欢迎,梳洗了一番之后便进宫面圣。 杜雁晚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她的外祖父还有舅舅,两人便急着进宫复命走了。 进宫后,皇帝对着汤老将军和汤将军一阵夸赞,还询问两人想要什么赏赐,不过两人别的不要,只求了皇上一件儿事情。 皇帝对于两人求的这件儿事情很是好奇,待问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是想替杜雁晚求个封号。 这对皇帝来说并没有什么难的,再说他也真心喜爱杜雁晚,见汤老将军和汤将军是真心疼爱杜雁晚,心里便满意了几分,大手一挥,就直接写了一封圣旨,封杜雁晚为明珠县主。 不同于当初的九姑娘,县主是有品级的,杜雁晚有了这道圣旨之后,遇到比自己品级低的人都不用行礼了。 这道圣旨,叫京城不少人家都惊讶不已。 县主的品级不低了,杜雁晚不过是一个臣子的女儿而已,且没有什么功绩,按理说不应该担这么高的位分才是。 且皇帝给的封号是明珠,可见皇帝是真心疼爱杜雁晚。 一时间便有人动了别的心思,若是能娶了明珠县主,是不是能得到皇上的喜爱? 汤家父子并没有觉得皇帝给的这道圣旨有什么不对,在他们看来自己做的还不够好,只给自己的宝贝挣了个县主来,同时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下一次一定要努力替自家宝贝挣一个郡主的位分回来。 汤家父子虽然没有要别的赏赐,但是皇帝心里头高兴,便将当年缴收的汤家产业都还给了汤家。 那些产业的分量可不轻,外人在知道汤家将那份产业重新得了回去之后,全都眼红死汤家了。 杜雁晚在知道自家外祖父和舅舅一回来就给自己挣了一个县主之位的时候,很是惊讶。 县主的品级是二品,翟夜阑是三品,那以后翟夜阑到了自己面前都得请安问好了? 想着杜雁晚便忍不住弯了弯唇,有了这个县主的身份,以后她就不用跪来跪去的了,真好。 杜雁晚对于自己这个便宜外祖父还有舅舅的感官非常好。 汤老爷子名叫汤铮,头发和胡须都已经掺了白,但是他精神瞿烁,身体硬朗,说话的时候也是中气十足的,他为人直率,见了杜雁晚就直接将憋了一肚子的话全都倒了出来,搞得杜雁晚想要生疏的机会都没有。 第一百一十章 仙女 汤明是杜雁晚名义上的舅舅,他的性格随汤铮,也是个直来直往的,见了杜雁晚这个多年没见的外甥女也是稀罕得紧儿,抓住杜雁晚就是一通问候。 汤平戎虽然有些虎头虎脑的,但是也真心疼表妹,见杜雁晚被自己祖父还有父亲缠着还会主动帮杜雁晚拦一拦,示意祖父还有父亲两个大老爷们不要吓到表妹了。 杜雁晚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有断过,在汤家她挺会到了被宠爱的感觉,汤家人是如何待她的,她就会如何待汤家人,在她看来汤家人都已经是自己的亲人了,她也会守护自己的亲人,不让他们收到伤害。 一家人说说笑笑,在自家里聚了一阵儿。 汤家父子打了胜仗回来,宫里自然有所表示,皇帝直接在宫里设了庆功宴,邀请京城五品及五品以上的官员携带亲眷去参加。 身为这场庆功宴的主人公,汤家自然在受邀人之列。 杜雁晚也要跟着进宫,早早的她就被丫鬟抓起来梳洗打扮了。她现在已经习惯了脸上被抹上脂粉。自杜雁晚被封为县主之后,她就有县主的服饰,所以这会儿进宫,杜雁晚穿的是县主的服饰。 头上戴着银冠,身上穿着宝蓝色和银色相呼应的宫装,杜雁晚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地出门。 一早在外面等候的汤家人见了身着县主服饰的她都微微一愣,杜雁晚虽然被封为了县主,但是穿县主服饰还是第一次。 “仙、仙女啊!” 正当大家都微微愣神之际,汤平戎的声音忽然出现,惹得众人失笑,又纷纷回过神来。 石翠英瞪了自家傻儿子一眼,“什么仙女,这是你表妹!” 汤平戎被石翠英瞪了一眼之后,就有些傻眼,“表,表妹原来长成这样吗?” 石翠英都懒得理会自家这个傻儿子了。 汤平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着杜雁晚道:“表妹你今天穿这一身真好看。” 杜雁晚脸上的笑意更深,“多谢表哥夸赞。” 被杜雁晚这么一笑,汤平戎顿时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石翠英笑笑,拉了杜雁晚的手,带着她上马车,路上嘱咐她在宫里应该注意什么事情,不过知道杜雁晚时常进宫,她也放心不少。 宫里可不必宫外,宫里头的贵人轻易冲撞不得,否则就是掉脑袋的事情,所以石翠英自然格外在意。 杜雁晚一直安安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还点一下头,示意自己有在听。 马车不一会儿就行驶进了皇宫,路上遇上了许多别人家的马车。这会儿都在排队等着接受检查好被放进去,汤家的马车也在这些接受检查的马车当中。 “你们听说了吗?这次庆功宴周国的人也会来。” “这不是咱们林国的庆功宴吗,周国一个战败国,来参加我们的庆功宴不会觉得尴尬吗?” “谁知道呢,反正我听说周国的二皇子和五公主都到了。” 等待接受检查的时间有些长,期间便有人忍不住相互交谈起来,汤家的马车靠得近,也听了一小会儿。 杜雁晚挑了一下眉,没有说什么。 另一边已经轮到汤家的马车接受检查了,检查的人一看马车上的标志,知道是汤家的不敢得罪,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番,便放汤家的马车进去了。 驿站。 周国公主正一脸气恼地坐在化妆台前,“让我去那个林国的庆功宴上接受侮辱,我不干!” 由于对方是公主,尽管在周国的时候不怎么受宠,但也是个公主,如今又是奉了圣旨过来的,下面的宫女们自然不敢得罪,只是一脸无奈的看着周国公主:“可是殿下这是二殿下安排的,您还是快些准备好吧。免得到时候二殿下怪罪。” “我不!”周国公主一听宫人们提起二皇子,眸光闪了闪有些怕,但想着这会儿二皇子根本就不在这里,顿时又没有那么怕了,冷哼一声,继续耍小性子。 宫人们拿她没有办法,正在这个时候一个身穿玄色长衫的人进来了,“你要是不去,信不信我直接把你送回去?” “二殿下。”宫人们见他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女子缩了缩脖子,见了他老老实实的喊了一声“二哥哥”。 她虽是公主,但是却一直不受宠,此番是被皇帝送出来和亲的,若是被送回去,免不了又要受一阵儿责难与刁难。 以前的那种日子,她不想再过了,于是只好乖乖认错:“二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不要将我送回去。” 五公主其实心里是很怵自己这个二哥哥的,他看上去虽然带着笑,一片温和的模样,但是她曾亲眼看见过他杀人。 也是这般,脸上带着笑,但是下手的动作却丝毫没有留情,宫女在他的手中活活被他掐死,他无情地将宫女的尸体扔在脚边。 自那天起,五公主就格外怵自己这个二哥,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见她终于乖乖听话,二皇子冷笑一声,让人给她梳妆打扮。 宴会的地点设在御花园。 汤家如今风头正盛,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焦点。 沈玫望着那个身着县主服饰,高贵美丽的杜雁晚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她在十皇子府,和十皇子的那些女人斗得你死我活,沈怜却有汤家的庇护,不但从沈家脱离了出来,还得了个县主封号,就是她这个十皇子侧妃到了她的面前都得请安问好! 她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十皇子也看到了人群当中被众星捧月般的杜雁晚,嘴角微微上扬,汤家如今回来了,他应该考虑,重新定位一下这个小丫头的以后了。 杜雁晚在百忙之中感受到有人一直盯着自己看,便往视线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结果看到了沈玫和十皇子。 沈玫的面部表情扭曲,正狠狠地瞪着自己,而十皇子就显得深沉,不知道又在算计些什么。 杜雁晚微微看了一眼之后,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听了石翠英的话,找到汤府的席位坐下了。 两人坐下来之后,周围就有不少人过来搭话,石翠英客气了几句,一会儿之后皇帝就带着莲妃过来了。 在一片见礼声当中,皇帝高兴地一抬手,让大家都起身,说了几句褒奖汤家父子的话。 下面的官员顿时就对着皇帝一阵儿溜须拍马,把皇帝哄得连连哈哈大笑,汤家父子自然连连被提及到,但是他们不慌不忙地将功劳全都推到了皇帝身上,一席话说下来,惹得皇帝心花怒放。 杜雁晚原本还以为自家祖父和舅舅是个直来直往,不会说好话的性子,没想到哄起人来还格外有一套,并且他们的表情真挚,语气也真挚,没有用好听的词去修饰,听到皇帝耳朵里,便让皇帝以为他们真的是这么想的一般,对待他们就更加上心。 杜雁晚默默地垂下眼眸,心想果然自己还是太小看外祖父和舅舅了。 正当宴会上的气氛融洽的时候,里面的歌舞渐渐地停了下来,有太监进来报,说是周国的二皇子和五公主到了。 皇帝的眸光闪了闪,沉声吩咐下去,让两人进来。 听到周国的二皇子和五公主来了,宴会上的其他人也是心思各异,这会儿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参见皇上。”周国二皇子和五公主进来之后,就对着上首的皇帝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用的是林国的礼。 这是在向林国示弱。 皇帝一见,顿时就笑了起来,“二位远道而来辛苦了,免礼。” “多谢皇上。” 二皇子和五公主缓缓起身。 众人这才看清了两人的模样,这么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这二皇子生的是剑眉星目,朗朗风华,在场不少未出阁女子都悄悄地红了脸,偷偷地瞧着。 见二皇子如此出众,众人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到了五公主身上。 只见女子一身粉色的纱衣裹身,看上去身姿窈窕,弱柳扶风,着实勾人的紧,女子轻纱遮面,露出了一双弯月似的细眉,以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面纱下面的容貌更是若隐若现,隐隐可窥其倾城之姿。 女子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被她轻轻地扫上一眼,魂都要被过去了,不少男子从一见到五公主的那一刻起就没有移开过视线,女子们则是暗暗地咬了咬牙,低声骂狐狸精。 “五公主为何以面纱遮面?” 由于两人有意向林国示弱,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是林国人常穿的款式,五公主这会儿以面纱遮面惹得不少人好奇,他们林国可没有这种习俗。 被问到了五公主不慌不忙,神色有几分娇俏,活泼又纯真的道:“我离开前,父亲说了允许我自己挑选夫婿,我定然要挑选一个真心疼爱我的男子,那男子不能因为我的样貌才选择娶我,所以我特意将样貌遮起来了,等到成亲后,夫君才能看。” 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即便是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也没有人觉得反感,反而觉得少女说的话有意思,忍不住轻轻的笑了起来。 二皇子则是轻斥了少女几句,转而对皇帝拱手,道明了来意。 第一百一十一章 和亲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二皇子和五公主是为和亲之事而来,虽然林国和周国签订了互不侵犯的协议,但是为了稳固两国的关系,周国皇帝还特意舍了一个公主来和亲。 觉得这是一件特别骄傲的事情,林国人的脸上都不由得带了几分笑,皇帝也乐见其成,准许五公主挑选自己的夫婿。 不少人一听顿时觉得自己有机会,于是纷纷挺直了腰杆儿,想让五公主注意自己。 八皇子早在五公主出现的时候,就已经转不开目光了,他原本是盯着杜雁晚的,杜雁晚今日的装扮格外好看,八皇子的注意力全被吸引过去了,但是一见到五公主,他就暂时将杜雁晚抛到脑后去了。 他此刻也跟那些想娶五公主的人一样,装模作样地挺了挺自己的腰杆儿,想让五公主注意到自己。 五公主的目光在场上转了一圈儿,瞧见了几个不错的,暗暗留意了下来,但却没有声张,当她的目光扫过某个角落的时候,忍不住停顿了下来。 只见那个角落里坐着一个身穿玄色衣衫的男人,男人生得俊俏,但神色却很冷,他自顾自地饮酒,像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动静一般。 旁人都在看自己,只有这个男人是例外的,而且从他的气度来看,就可以看出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忍不住弯了弯唇,五公主声音清脆的问道:“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众人顺着五公主的视线望去,看到了独自饮酒的翟夜阑,不由微微一愣。 这,五公主好好的提翟夜阑干什么?难道是看上他了? 可是整个京城谁不知道翟大人不近女色,五公主看上了他会有好结果吗? 皇帝闻言,眸光闪了闪,随后又道:“这是朕的大将军。” “哦,原来是个将军啊。”五公主的眼睛亮了一下,“那不知这位将军可有婚配?” 杜雁晚藏在袖子下面的手紧了紧。 翟夫人的脸色也不好看,她不知道皇上的心里是如何盘算的,能够娶公主的定然不是皇子,所以只能从他们这些臣子里选,可皇上真的会不顾及自家儿子的意愿,给自家儿子赐婚吗? 昭阳郡主这会儿在宫宴上,听了五公主的话自然气得不轻,她还坐在这儿呢,就有人敢当着她的面儿撬墙角,当她是死的吗? “五公主,翟大人并无婚配,但是他早早就是本郡主定下来的,我劝你最好还是死了这条心。” 昭阳郡主喜欢翟夜阑的这件事情早就已经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昭阳郡主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宣誓主权,说完还对着五公主抬了抬下巴,神情倨傲不屑。 “郡主慎言。”翟夜阑的脸色沉了沉,冷道。 昭阳郡主不跟翟夜阑争辩,只是想让那个五公主不要痴情妄想而已。 一旁的杜雁晚简直没被这两人给气死,郁闷地直往嘴里塞东西。 “怜儿别光吃东西,免得噎着。” 石翠英看出了杜雁晚心里的不痛快,关心了一句。 杜雁晚点了点头,端了桌子边上的饮品就直接喝了一口,味道甜甜的,像果汁,还挺好喝的,杜雁晚没忍住又多喝了几口。 喝完了之后,就觉得头有些晕,脸上也热热的,像是发烧了一般,石翠英一看,顿时惊了。 坏了杜雁晚刚才喝的是酒,这会儿已经醉过去了。 怕杜雁晚喝醉了闹出什么失礼的事情来,石翠英便招来了小丫鬟,让人将杜雁晚送到下面去休息。 杜雁晚喝醉了之后,一直乖乖的也不闹腾,被推到小丫鬟的怀里之后,就安静地趴在小丫鬟的怀里。 丫鬟一路扶着杜雁晚下去了。 另一旁的沈玫见了这一幕,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暗芒。 招来了自己的小丫鬟,在小丫鬟的耳边说了几句。 小丫鬟闻言点了点头,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周国五公主听了昭阳郡主的话,心里顿时就有些不开心了。 因为在周国的时候被打压惯了,好不容易到了林国来,她原本是想耀武扬威一番的,没想到却被戚月婉落了面子,心里顿时就憋了一口气。 在她看来,昭阳郡主不想让自己和刚才那个男人上关系,她就偏偏要这样做! 况且从刚才那个男人明显就对那个昭阳郡主没意思,她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自己怎么就不能有点儿其他的想法了? 男未婚女未嫁的,凭什么自己就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想着周国五公主心里就有了别的想法,但是她这会儿并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出来,只是露出了几分委屈的模样来,“我不知道这位姑娘也喜欢这位将军,不过就是问问罢了,姑娘你这么凶我作何?” 她原本就年岁不大,又生得貌美,看上去娇娇俏俏的,这会儿露出委屈的表情,便有不少人生出了怜惜之情,看戚月婉的目光带了几分埋怨起来。 戚月婉冷哼一声,依旧挺直了自己的腰杆儿不肯示弱,神情倨傲且不屑的看着周国五公主,“你现在知道了,以后不许给我打他的主意。” “婉儿!”靖王怒声打断了戚月婉的话。 戚月婉看在靖王的面子上,住了嘴,靖王又站出来替自己的女儿向皇帝请罪。 “小女刁蛮,冲撞了皇上,请皇上恕罪。” 皇帝闻言眸光闪了闪,哈哈大笑起来,“无妨,婉儿这性子直来直往的,不过是为了护住自己看上的儿郎罢了。” 靖王叹了一口气,“她简直太不像话了,是臣的疏忽,没有管教好女儿。” 皇帝又劝说了靖王几句,对戚月婉却并没有怪罪,看了一眼还在委屈当中的周国五公主,又说了几句笼络人心的话,最后用一句,年轻人的事情就由年轻人自己解决,将这件事情带过。 既没有站在戚月婉那边,也没有站在周国五公主那边,而是让两人自行解决。 翟夫人一听顿时就松了一口气,皇上这话就是间接表明了不会强迫自家儿子了。 昭阳郡主还有周国五公主也好,要想嫁给自己的儿子,就得各凭本事了。 周国五公主闻言眸光闪了闪,“皇上说得极其有理,强扭的瓜不甜,婚姻之事还得双方中意了才好。”说着,便含羞带怯的看向翟夜阑。 她这话说得就极其有意思了,一方面暗暗讽刺了昭阳郡主对翟夜阑死缠烂打,一方面又表明了自己的决心,表明自己会主动追求翟夜阑,让翟夜阑同意两人的婚事。 不过她说话的时候,模样看上去很是天真,似乎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但是仔细一想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有些敏感的人看她的目光已经微微变了变,她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周国五公主当真如同她表面上看起来的这边天真明媚? 昭阳郡主听了周国五公主的话,差点儿没将一口银牙给咬碎了。 该死的小贱人,竟敢真的和自己争! 周国二皇子听了五公主的话,只是垂下了眼帘,并未说些什么。 其实在让人来林国和亲之前,他们就已经拟好了人选,翟家也是他们拟好了的人选之一。 所以这会儿五公主对翟夜阑表现出有意思的样子,二皇子并未有所阻拦。 知道五公主也中意翟夜阑之后,不少人向翟夜阑投去羡慕的目光。被昭阳郡主追求了这么多年也就罢了,如今五公主对他也有意思,这两个可都是少有的美人啊,翟夜阑他是走了什么好运啊! 被不少人羡慕的翟夜阑,此刻正冷着一张脸,他并没有觉得被这两人女人喜欢有什么可值得羡慕的,对于他来说,这是一种麻烦。 皇帝又说了几句其他的话,宴会上其他人自然是顺着皇帝的话接下去,这件事情很快就别揭过,气氛很快又热闹了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又人在周国二皇子温成泽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温成泽听了之后,神色微微一变,趁人没注意出了席。 温成泽跟在那人的身后走了几步之后,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你确定我给皇上准备的礼物出了问题?” 前面的那人闻言心跳漏了半拍,但是却很快镇定下来,他并未露脸,“自然是真的,二殿下您快去看看吧。” 温成泽眸光暗了暗,不发一言地跟在那人身后。 先跟上去看看对方在打什么主意。 发现温成泽没有继续追问了,那人松了一口气,不由得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温成泽被带到一处小亭子里,脸上露出几分疑惑之色,“不是说要带我去看礼物出什么问题了吗,你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对方弯下身子,神色慌张却强装镇定的道:“奴婢该死,没有告诉二殿下请二殿下过来的真实目的!” “哦?”温成泽挑了一下眉,“你这会儿告诉我又想干什么?” “奴婢只是想让二殿下知道奴婢主子请二殿下过来的真实用意而已。”宫女低着头,模样惶恐的道。 温成泽眼里渐渐浮现出了一抹趣味,“你倒是说说,你家主子将我请过来是想要干什么?” 第一百一十二章 表白被拒 “奴婢主子是明珠县主,自刚才见到二殿下第一眼起,就被二殿下深深地吸引……”宫女说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浮现出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接着说。”瞧见宫女微微泛红的脸颊,温成泽眼中的趣味更浓,嘴角缓缓地勾起。 这个明珠县主他倒是没有见过,不过在来林国前却调查过一番,汤家最受宠的小姑娘是么? “我家主子不好意思主动约二殿下出来,于是便让奴婢将二殿下引出来。” “二殿下若是不信的话,往前面再走一百米就能见到我家主子了。” “你家主子真是够大胆的,只不过就见了我一面儿,就对我芳心暗许了,还叫你带我前来同她幽会。”温成泽似笑非笑的说着。 小宫女忽然抖了抖身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眼前这个总是笑着的周国二皇子好可怕。 尽管温成泽不是林国人不知道林国的习俗规矩,但是在他们周国对于女子的束缚也是极其严格的,若是让人抓到未婚女子和男子厮混是要被浸猪笼的。 如今这个小姑娘却说明珠县主邀请自己去和他幽会,温成泽并不是个傻子,看得出背后之人的用心险恶。 不过是想要搞臭了明珠县主的名声,让明珠县主只能嫁给自己。 若是一般人温成泽不乐意上这个当,但是明珠县主的身份特殊,她是汤家最受宠的女孩,听闻汤家父子,不要封上,只为帮她求得一个县主之位,而且皇帝对她似乎也有所偏爱…… 想着温成泽便勾了勾唇,乐意当做不知道背后之人的用心。 小宫女因为温成泽一句话,吓得脸都白了,但好在她是低着头的,“是、是啊,我家主子一向都这样的,老爷和夫人极其宠爱小姐,小姐做事情从不考虑后果的。” “哦?”温成泽的眼中划过一丝不屑,就派了一个这么不经事的宫女来,是想让他一眼就发现不对劲吗? “二殿下您去看看吧,我家主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只要您愿意,我家主子立刻就可以让老爷去圣上面前请求圣上指婚。” 小宫女按照沈玫吩咐的话跟温成泽说着。 主子当初可是吩咐了,不必怕对方看出来,就算对方看出来还依旧会上钩的。 小宫女的心里却没有底,她怕温成泽直接将自己戳穿了,到时候自己定然没有好果子吃。 温成泽笑了笑忽然道:“既然美人诚心相邀,那我就过去看看吧。”说着便顺着小宫女所指引着的方向前去,他也想瞧瞧这个被汤家全家上下都宠到了天上去的少女是何模样。 晓霜正带着杜雁晚在湖中小亭里坐着,这里人烟稀少,最适合自家小姐醒酒不过了。 解酒茶已经喝过一碗了,但杜雁晚还是觉得自己的脑袋晕晕乎乎的。 喝醉了的她乖乖的,不吵也不闹,就盯着湖面上的荷花看,她的目光是迷离涣散的,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看上去软糯无害。 温成泽一过来看到的就是趴在栏杆上,双颊绯红,目光迷离涣散,且软糯无害的杜雁晚。 忍不住愣了一下。 他曾经幻想过杜雁晚的模样,像昭阳郡主那边倨傲不屑的、或者是向自家五妹那样,口蜜腹剑愚钝浅薄的、或者是传闻当中的那样懦弱胆小的……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想到真实的杜雁晚会是这样的。 女子一身宝蓝色和银色呼应的县主服饰,腰间宝带勾勒出了她不堪盈盈一握的细腰,显得身姿窈窕,裙摆迤逦到了地上,显得华丽却不失仙气,女子头戴银冠静静地坐在那里,微微侧过头来,那一刻像极了画卷里走出来的神仙人物。 温成泽忍不住微微失神。 “站住!莫要再上前来!” 晓霜冷道。 如今自家小姐喝醉了酒,自然不能让外南靠近,免得到时候传出了什么不好的流言,自家小姐的名声就要毁了。 被晓霜这么一呵斥,温成泽才缓过神来,眸光沉了沉,他的脸上重新露出一抹温润无害的笑容来,“我观这位姑娘似是喝醉了,可要我帮忙?” 晓霜护在杜雁晚的身前,眼中的警惕不减,“多谢这位公子关心,我家小姐过一会儿就好了,只是男女授受不亲,我家小姐又醉着,还望公子莫要再上前来了。” 温成泽的眸光闪了闪,“好,只是在下丢了一物,好像就在这凉亭中,可否麻烦这位姑娘帮在下找找?” 晓霜拧了拧眉,“我和小姐过来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东西掉在亭子里,公子许是记错了吧。” “怎会?该找的地方在下都找遍了,就只剩下这一处了。” “既然如此,我帮你再找找吧。”见男子坚持,晓霜也只好道。 “多谢。” 在晓霜低头的那一瞬间,温成泽的眸光暗了下去,指尖微微地动了动,一枚银针悄无声息地刺入了晓霜的脖子当中。 晓霜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身体竟然软趴趴地倒了下来,见晓霜晕倒了,温成泽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他慢慢地朝杜雁晚走了过去。 杜雁晚这会儿头正晕着,见有人走过来,就歪着脑袋看他,“你谁啊?” 喝醉了之后有点大舌头,听上去奶声奶气的。 见她这会儿还懂得思考,温成泽勾了勾唇,“不是你让我来的吗?你不记得了?” 杜雁晚闻言原本晕晕乎乎的脑袋更加晕乎,想了一会儿之后才认真的道:“你骗人,我根本就没有叫你来!” “晓霜,咦我的丫鬟怎么躺到地上去了?” 杜雁晚说着,忽然警惕的看向温成泽,“你把我丫鬟弄到地上去了,你是坏人!” 温成泽没有想到杜雁晚喝醉了还有这么机智,一点儿都骗不到她,眼神不由得暗了暗,“没有,不是我把你的丫鬟弄到地上去的,是你的丫鬟自己在偷懒。” “你喝醉了,我带你下去休息。”说着便要去拉扯杜雁晚。 杜雁晚不让他拉,“我不听你的,你是坏人,不要跟你走!”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面躲。 温成泽的脸色沉了沉,如果不是杜雁晚的眼神看上去迷离涣散,他都要怀疑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喝醉了的人了。 “我怎么会是坏人呢,不是你说心悦与我,要我过来同你幽会的吗?”说着就已经抓住了杜雁晚的胳膊。 杜雁晚尖叫一声,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温成泽的脸色顿时就黑的发沉,想要直接将人给打晕过去。 “二殿下。” 正在这个时候,一道男人的声音插了进来,温成泽的眸光闪了闪,将手不动声色地收了回去。 “翟大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温成泽看到了翟夜阑,对着翟夜阑有些无奈的道:“这位小姐貌似喝多了,她的丫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昏过去了,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想到她见了我就开始挣扎尖叫。” “交给我吧,她家人正在找她,我带她过去。”翟夜阑的目光扫过温成泽抓着杜雁晚胳膊的手,沉了沉。 温成泽闻言,眸光闪了闪,但是很快又笑了起来,“如此就有劳翟大人了。” 翟夜阑沉着脸走过去,抓了杜雁晚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矮了矮身子,直接将杜雁晚给抱了起来。 见了这一幕,温成泽的眸光又是一沉。 “停枫,将晓霜带上。” “诺。”停枫见翟夜阑终于肯主动出击了,心里忍不住高兴,应了一声之后,就将地上的晓霜扛了起来,走的时候还往温成泽的方向看了一眼,冷哼一声,抬头挺胸地走了。 温成泽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淡去,眸光逐渐变得幽深起来。 杜雁晚原本还在闹腾,一直说温成泽是坏人,不让温成泽碰,但是被翟夜阑一拉,她立马就乖乖的安静下来了,被翟夜阑抱着走之后,还往翟夜阑的身上凑了凑,脸贴在他的脖子边上。 灼热的呼吸就打在自己的脖子上,翟夜阑的眸光沉了沉,特意找了一条人少的路,将杜雁晚赶紧塞到马车里。 原本以为这样就完事了,但是杜雁晚死死地搂住翟夜阑不撒手。 “别走。”杜雁晚嘟嘟囔囔的说着,手挂在翟夜阑的脖子上,软软地看着翟夜阑。 翟夜阑被杜雁晚这么看着,一时间竟然有些失语。 意识到两人一直待在马车里,被传出去了不好,翟夜阑狠下心来不看杜雁晚的眼睛,“你先把手松开。” “我不!”杜雁晚开始抱着翟夜阑的脖子耍赖。 眼眶一红,眼里竟然氤氲起了一层水雾。 滚烫的泪珠,滴在翟夜阑的手上,他愣了一下,抬头时发现杜雁晚一双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 “我不放开你,一放你就要被别人给抢走了。” 杜雁晚很委屈的说着,却叫翟夜阑愣在了原地,他还来不及反应,却见杜雁晚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将翟夜阑撞倒在了软塌上。 尽管后背是软的,翟夜阑还是被这忽然一撞,撞得眉头拧起。 杜雁晚跨坐在翟夜阑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成何体统? 翟夜阑的眉头拧得更紧,“从我身上下来。” “我就不!” 第一百一十三章 宣示主权 见杜雁晚开始耍酒疯了,翟夜阑忽然有些头疼。 拧了拧眉,翟夜阑刚想说杜雁晚,却见女子忽然俯下身来,双唇忽然贴上他的,翟夜阑一愣,忽然他就觉得唇上一疼,被人咬了一口,女子咕哝道:“你是我的,别人不许抢,先盖章。” 似是有一股电流从唇上传至全身,耳边似乎有烟花炸开,翟夜阑整个人都有些懵。 杜雁晚本是借着醉意做出了自己想做的事情,然而后面的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接吻是要怎么开始来着?管他呢,先尝试尝试。 这会儿她正醉着呢,也不管害羞不害羞的,逮着翟夜阑的唇就是一阵儿亲,先按电视剧里的来,亲亲下唇,然后上面……咦然后呢?好难啊。 杜雁晚是真的不会亲,翟夜阑的嘴唇都被她的牙磕了好几回了,弄得他时不时地拧一下眉,然而让他觉得意外的是,他竟然不想推开她。 不由得回想起刚才他看到杜雁晚被人抓着时,心里生出的那股愤怒,以及好几次对杜雁晚的例外,他不由的愣了一下。 难道早在不知不觉中,他对她有了别的心思? 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他不由得正视起自己对杜雁晚的感情来。 回想起两人过去的经历,翟夜阑发现自己其实对杜雁晚并非无心,只是他不敢相信自己会对杜雁晚有意,于是就将这份感情忽视。 他以为自己是因为杜雁晚跟九公主有几分相似才一直帮杜雁晚的,可事实上是如此吗? 或许前面几次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是后面,他真的是因为杜雁晚跟九公主相似而救她的吗? 不是的。 他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救她仅仅是因为自己想救而已。 想清楚了这一切之后,眼前忽然变得明朗起来,压在心口上的那一块儿巨石也仿佛被搬走了一般。 “大人,我将这姑娘……”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停枫的声音,停枫一边说着,一边撩开了马车帘子,待看到明珠县主躺在自家将军身上,这样这样又那样那样的时候,他彻底禁声了。 “打扰了,你们继续。” 因为自己的忽然闯入,停枫受到了自家将军的刀眼,飞快地留下这一句话,停枫扔了帘子就跑。 翟夜阑的脸黑成了锅底灰,然而他很快就发现,,那个让自己气恼的罪魁祸首已经昏睡过去了。 冷着一张脸将人从自己身上推开,翟夜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不一会儿之后就出了马车。 “大人你这么快就完事儿了吗?” 见了翟夜阑,停枫忍不住蹦出一句话,然后他又接收到了自家大人的刀眼。 “嘿嘿……”尬笑一声,停枫抓了抓自己的头,目光不经意间瞥过翟夜阑被咬伤了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姨母笑。 察觉到停枫的目光之后,翟夜阑的脸色又沉了沉,用手背往自己嘴角一擦,结果擦到了血迹。 面色有些僵硬,另一边停枫已经很识趣地将脸转过去了,只是很明显在偷笑。 “之前让你带的姑娘呢?” 一说到这个,停枫就正了正神色,“在辆马车里呢。” “将她带过来。” “诺。” 停枫应了一声,怕被翟夜阑抓住教训,跑得比兔子还快,没过一会儿,他就扛着晓霜过来了。 “大人,这小丫头好像中了迷药。” “嗯。”翟夜阑点了点头,“过一会儿就会醒了,把她放到马车上去吧。” 停枫应了一声,老老实实地将晓霜放进杜雁晚的那辆马车里。 杜雁晚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整理好了,她的头发也整整齐齐的,只是还在睡着。 不敢多看,停枫将人放下了之后,就从马车内退了出来。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石翠英就得到消息赶过来了,她原本就不放心喝醉了的杜雁晚,一听说杜雁晚差点儿出事,自然坐不住。 找了一个借口先行离席,好在皇上并未怪罪,石翠英来不及耽搁,急急忙忙地赶过来了。 一上马车发现不仅杜雁晚昏睡过去了,就连晓霜也昏睡着,脸色顿时沉了沉。 将杜雁晚送到她自己的房间后,等晓霜醒过来,石翠英就叫人将晓霜叫了过来问话。 问她怎么会昏睡过去。 晓霜自然不会当着石翠英的面撒谎,于是就将自己在凉亭遇见温成泽的事情全都告诉了石翠英。 石翠英一听就知道温成泽没安好心,等到汤明回来的时候,就跟汤明说了这件事情。 汤明一听温成泽竟然敢打自家外甥女的注意,顿时气得不轻,但是他碍着自家外甥女的名声,没有将这件事情闹大,总之在心里记了温成泽一笔。 杜雁晚醒过来的时候,头有些疼,扶着额头醒了过来,另一边晓霜赶紧走了过来,“小姐你醒了。” 她点了点头。 “你昨天醉了一天了,昨天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听晓霜一问,杜雁晚就忍不住撑着自己的额头回忆起来。 她和温成泽在凉亭里的对话,以及在马车上,她对翟夜阑做了什么,杜雁晚不由僵在了原地。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大胆,杜雁晚整个人都要冒烟了。 晓霜一看杜雁晚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一句话也不说,心里也是担心的紧,“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昨天的事情我都记着呢。” “小姐记着就好,那个周国二皇子也太坏了,竟然想趁小姐喝醉了对小姐不利,好在翟大人及时出现。”晓霜一脸气愤的说道。 她昨天虽然晕了过去,但是已经听旁人说了是翟夜阑救回了自家小姐,所以对翟夜阑很是感激。 杜雁晚一听她没有再追问,自己旁的事情顿时松了一口气。 梳洗打扮了一番之后,杜雁晚就去了石翠英那里,跟石翠英请安。 见她没事了,石翠英又拉着杜雁晚嘱咐了几句。 先是跟杜雁晚说了汤家如今的地位不一般,嘱咐杜雁晚在外面小心,免得被人抓住了把柄。 杜雁晚自然是点头称是。 他在石翠英这里待了一会儿之后,又去了汤老夫人那里,一待就是一个上午。 另一边,翟夜阑嘴角带着伤回来,惊了镇国公府不少的人。 翟夫人一看他嘴角竟然破了,忍不住惊讶道:“阑儿你嘴怎么了?” 翟夜阑被问的神色一僵,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淡定的道:“不小心咬破的。” 翟夫人脸上的疑惑之色更浓,“可是你这不像是自己……” “娘,我还有事,先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了,晚饭不用等我。”不待翟夫人说完,翟夜阑就率先打断了她的话。 “哦,好。” 翟夜阑很快就消失在了翟夫人的面前,脚步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娘亲大哥这是怎么了?看上去怪怪的。” “他刚才好像耳朵红了。”翟夜冕瞧了翟夜阑一眼,对着翟夫人道。 翟夫人眸光闪了闪,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来,“不管他。” 于是镇国公府里的人,觉得自家一向沉稳的大少爷最近有些不对劲,例如有好几个人看见他在书房里枯坐了许久。 要知道自家大少爷从来都是很忙的,进了书房不是认真看书,就是在找资料,像这么枯坐一个下午的事情还是挺少见的。 而且还有人看见自家少爷出门的时候,买了一支女子用的发簪。 大少爷买女子用的发簪干什么?要知道他从来都是不近女色的。 下人将这些告诉了翟夫人之后,翟夫人只是呵呵笑,什么都没说,让人好好照顾翟夜阑,然后又是一阵烧香拜佛。 太好了,她嫁儿子总算是开窍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她们家就能有喜事了。 翟夫人烧完香,拜完佛之后,又想着自己该准备大儿子成亲用的东西了,于是忙碌了起来。 镇国公回来的时候,见自家夫人一直忙的脚不着地,就问她在忙些什么。 翟夫人白了他一眼,“在准备阑儿的聘礼啊,还能忙些什么?” “现在就开始准备阑儿的聘礼是不是太早了啊?我瞧着阑儿既不喜欢昭阳郡主,也不喜欢周国的二公主,若是咱们这么快就准备好了,阑儿会不会怨恨我们?”镇国公一听就想起那日在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忍不住拧眉道。 “谁说是他们两个了?” “那还有谁,咱家阑儿还和哪家姑娘走得近吗?说出来我听听。” “总之你就别管这件事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翟夫人嫌镇国公烦,说了这句之后,就不想跟镇国公谈了。 镇国公被自家媳妇儿嫌弃了之后,露出几分委屈,缠着自家夫人,要安慰,惹得翟夫人又瞪他,“都两个孩子的父亲了,还这么不正经。”虽然嘴里说着嫌弃的话,但是眼睛里却带了笑。 镇国公府气氛和谐的时候,周国二公主温亦柔上门来了。 她嘴甜会说话,在皇帝那里讨了一封圣旨,让翟夜阑陪着一同游京城,这会儿是带着圣旨过来的,自然没有人拦着。 府里的下人恭恭敬敬地将温亦柔请进府里坐着,又赶紧跑着去找自家大少爷。 “这就是那个周国二公主?”翟夜冕对着身边的小厮问道。 小厮脸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小少爷,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 第一百一十四章 陪游 “别吵,我再看看。”翟夜冕推开了小厮继续偷看,嘴里嘟嘟囔囔的道:“都说这周国的二公主美若天仙,在我看来哪里是美若天仙嘛,连臭丫头都比不上。” 小厮闻言顿时苦下了一张脸。 心想我的小少爷哟,您偷看也就偷看,干嘛对着人家姑娘一阵儿品头论足。这品头论足也就罢了,为什么还不懂得收敛,把声音放低一点儿,这么直接说出来,生怕人家姑娘听不见吗? 坐在客厅里的温亦柔自然听到了翟夜冕对自己的评价,一张脸气的扭曲起来。 她来的时候早就打听清楚了,翟夜阑还有一个弟弟,他最为宠爱自己的那个弟弟,她原本想着讨好了翟夜阑的弟弟,翟夜阑就会对自己另眼相待,所以在翟夜冕偷看自己的时候,故意当做不知道,任由他看,就是想让他看到自己的魅力。 谁知道却让她听到了那些话,温亦柔早就气得脸都黑了,但是她并没有当场发作,而是当做自己没有发现翟夜冕,没听到那些话一般。 “少爷,咱们这人看也看了,不如回去吧?” 小厮拿翟夜冕没办法,这是整个镇国公府里头的小霸王,要是惹得他不高兴了,还不知道他有什么法子来整自己呢?所以这会儿小厮,也只好小心地劝说着翟夜冕。 “不行,我再看一会儿。”翟夜冕打断了小厮的话,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客厅里的温亦柔。 臭丫头不在这儿,他得帮忙看着点儿,免得臭丫头到时候跟自己哭。 翟夜冕想着,却见另一边翟夜阑已经走过来了。神色微微变了变,将自己的身子往草丛里藏了藏,还将自己的小厮给拉过来了,一起躲到草丛当中。 翟夜阑路过草丛的时候,眸光往草丛上扫过一眼,便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翟将军。”见了翟夜阑,温亦柔调整调整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对着翟夜阑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来。 “五公主。”翟夜阑向温亦柔拱了拱手。 温亦柔睁着一双懵懂无邪的眸子看着翟夜阑,甜甜的道:“翟将军,皇上让你陪我在京城里游玩,你告诉我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啊。” “我刚到京城,对这里的食物都不熟悉,翟将军不会嫌弃我烦人吧?”说着又有些担忧的看向翟夜阑,小心翼翼的。 翟夜阑垂下眼帘,“奉旨办事,不敢嫌弃五公主。” 温亦柔听了翟夜阑冷冰冰的话,气得咬了咬唇。 她自认为自己的容貌不差,一般男人哪个见了她,不对她露出痴迷的神色?可是现在她都这么主动了,这个男人还一直不为所动,实在是太气人了! 难道自己的魅力就这么差吗? 不甘心和翟夜阑保持距离,温亦柔故意装作崴了脚的样子,要摔进翟夜阑的怀里。 但是翟夜阑提前反应过来,躲开了。 温亦柔差点儿没稳住自己的身体摔到地上去,“对不起啊翟将军,这个裙子太长了,我踩到了,差点儿摔到你身上。” 翟夜阑神色冷淡,不动声色地和温亦柔扯开了一段距离,闻言淡淡的道:“公主小心点儿。” “嗯嗯。”温亦柔脸上带着笑容,但是藏在袖子当中的手却已经狠狠地掐了起来。 “我今天正好有兴致想要出门逛逛,翟将军陪我一起去吧。” 温亦柔说着又想要接近翟夜阑。 翟夜阑继续往后退,保持着和温亦柔之间的距离,“自当为公主效力。” “翟将军我觉得一直这样叫你太生疏了,不如我叫你夜阑,你叫我柔儿吧。” “君臣有别,于礼不合。” 翟夜阑冷淡的道。 “哦。”明亮的双眸黯淡了下去,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有气无力的,然后又开始嘟嘟囔囔:“你们林国的规矩好多啊,我们周国就不这样。” 翟夜阑只在一旁冷淡的看着温亦柔抱怨,一句话也不说。 温亦柔嘟嘟囔囔了几句之后,见翟夜阑根本就没有要理会自己的意思,恨得掐了掐掌心。 “翟将军,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翟夜阑点头,两人便朝府外走去。 看着两人渐渐消失的背影,翟夜冕一脸气愤,“大哥怎么能和那个丑女人一块儿出去!” 一听自家主子竟然将外面盛传美若天仙的五公主直接叫做了丑女,小厮的嘴角顿时就是一抽。 翟夜冕可不管小厮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家大哥背着臭丫头和别的女人一块儿出门做的很不对。 此时的翟夜冕丝毫没有想起来,自己在初见杜雁晚的时候,对杜雁晚说的那些让杜雁晚不要对自家哥哥痴心妄想的话,在他的潜意识里,已经将杜雁晚当做了自家嫂子来看待了。 自家哥哥跟着别的女人一块儿出门,自家嫂子却不知道,这绝对不行! “你,去汤府报信。” 被翟夜冕点到的小厮顿时身板儿一僵,听说翟夜冕是想让自己去汤府报信之后又松了一口气,不是让自己去做别的事情就好。 “小少爷,小的过去了要怎么说?” “你就去告诉汤府的那个臭丫头,说有个丑女人到了咱们镇国公府来,将我哥拉走了,问她这事儿还管不管?” 杜雁晚自然是要管的。 当她听说翟夜阑被别的女人给拉走了之后顿时就急了,她看上的夫君,怎么能被别人抢去了? 知道带走翟夜阑的人是温亦柔之后,杜雁晚就让去靖王府告诉昭阳郡主这个消息。 总不可能让自己一个人急吧,这里不还有一个想要嫁给翟夜阑的吗? 杜雁晚忽然又觉得自己想要嫁给翟夜阑简直太难了,光是情敌就有好几个了。 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谁让自己看上了这么一个人呢,就算是再难也要将人给拿下了! 从小就是个不轻易服输的倔强性子,杜雁晚这次也不想放手。 小丫鬟听了杜雁晚的话之后,立马跑到靖王府办事去了。 果然昭阳郡主一听说温亦柔将翟夜阑给带走了的消息,顿时就坐不住了,让人打听清楚两人去了哪里之后,昭阳郡主就带着自己的丫鬟杀了过去。 青龙湖。 温亦柔正坐在小船上,纤纤玉手轻轻拨弄着湖面,像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清澈的水一般儿,她的双眸里充满了惊喜,如同银铃一般的笑声也从来没有间断过。 不少人被少女的笑声吸引住,忍不住朝少女的方向望去。 见少女身穿一身粉色衣衫,虽然面纱遮面,但是身姿窈窕,眉目如画,顿时被吸引。 察觉到周围人惊艳追捧的目光,温亦柔的心情才好了不少。 她虽然在周国不受宠,但是却是周国皇室当中最漂亮的公主,否则也不会被派来和亲。接连在翟夜阑这里受挫,温亦柔都有些丧气了,这些人的目光,顿时给了她自信。 一时间玩得更加高兴,笑声更加清脆悦耳,眼眸转了转,忽然收了手,坐在了船边,脱了鞋袜,就要泡脚。 翟夜阑在温亦柔准备脱袜子前,就已经移开了视线,“殿下,女子的脚不能轻易露出来给人看的。” 温亦柔闻言模样懵懂,“不能吗?” “我们林国就没有这个规矩啊。” 她其实是知道女子的脚不能再男子外面露的,一旦哪个男子看了女子的脚,女子就要嫁给他的。 所以她刚才是故意在翟夜阑的面前,将鞋袜褪去的,但是没有想到翟夜阑却先一步移开了视线,什么也没有看到。 咬了咬唇,温亦柔的心里生出了几分不甘。 “为了公主的清誉着想,公主还是尽快将鞋穿好吧。” 温亦柔发现不远处的岸上正有不少人,等着看自己的脚呢,脸色沉了沉,“哦”了一声,便乖乖地将鞋子穿好。 戚月婉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温亦柔当着翟夜阑的面要脱鞋的画面,顿时被气得不轻。 该死的小贱人,趁自己不在,故意做出这等勾引之事! 戚月婉对着身边的一个丫鬟耳语了几句,丫鬟闻言,指尖微微动了动,正在穿鞋的温亦柔忽然就膝盖一弯,竟然直直地朝湖里栽去。 “扑通”一声,温亦柔栽进了水里,她立马就慌了起来,因为她根本就不会游泳,且水的温度并不高,温亦柔一栽进去之后,就冻的脸都白了,“救,救命……” 温亦柔一边在水里头扑腾,一边对着船上的翟夜阑求救。 翟夜阑冷眼看着还在水里不断扑腾的温亦柔,并没有想要下水救人的意思,而是给自己身边的停枫使了一个眼神。 停枫只好认命地去捞温亦柔。 在他看来温亦柔简直是没事找事儿,这大冷天的,湖水有什么好玩的,她先是用手拨弄也就算了,还想伸脚下去。 被自家大人止住了,就好好穿鞋嘛,结果连鞋都穿不好,直接栽了进去,这下好了免不了要受些苦了。 看着不断在水里扑腾的温亦柔,戚月婉的眼中划过一抹快意。 她身边的丫鬟是个新换的,懂武,温亦柔这么不知廉耻,那么就让她受受教训。 停枫并没有下水的想法,他提起了轻功,脚尖轻点水面,将还在水里不断扑腾的温亦柔直接提溜了起来。 “扑通”一声,温亦柔被停枫扔在船上。 第一百一十五章 毫无怜香惜玉 “咳咳……”她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没过一会儿双眸就氤氲气了一层水雾。 脸上的面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掉了,她整张脸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下。 众人不由屏住了自己的呼吸,面前的女子生得极美,身上有种高洁且柔弱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捞进怀里好好呵护一番。此刻她头发和衣衫都湿了,看上去更加楚楚可怜,更需要人的疼爱。 此刻她楚楚可怜的看着翟夜阑,“翟将军,难道你不应该给我一件儿衣服吗?” 翟夜阑早就已经转移了视线,闻言冷淡的道:“抱歉,在下身上没有多余的衣服。” 温亦柔简直没被翟夜阑这句话给气死。 没带多余的衣服难道就不知道随便解一件儿衣服给自己吗? 她一个姑娘家,落了水,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还被这么多人看着,难道他就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吗? 温亦柔不由得抱紧了自己的胳膊,防止走光,被人看了去。 她身边的丫鬟紧紧地将她护在怀里,看翟夜阑和停枫的目光也是一脸的怒气。 “这位大人带着我家公主出现,现在我家公主出了事情,大人难道不需要补救吗?就不怕你们皇上怪罪?” 翟夜阑闻言眸光暗了暗,“在下只是奉了皇上的旨意陪公主出来玩,并不负责保护公主的安全,且公主落水太过于突然,在下也没有预料到。” 温亦柔一听顿时脸都气黑了,抱着丫鬟打了一个哆嗦,不一会儿一个喷嚏就打了出来,口水直接喷到了丫鬟的脸色。 丫鬟的身体僵了一下,但是很快又镇定下来。 温亦柔却觉得丢人至极,她觉得周围的人都在嘲笑自己,也不愿同翟夜阑再在这条船上待着了,“麻烦翟大人将船靠岸,我要回去了。” 都这样了,哪里还有游玩的心情? “自当听从公主的吩咐。”翟夜阑让人将船靠岸。 湖面上的风本来就大,温亦柔又落了水,被这风一吹,差点儿没被冻死,到了岸边的时候,嘴唇已经在开始打哆嗦了。 丫鬟愤愤不平地瞪了一眼丝毫不动的怜香惜玉的翟夜阑还有停枫一眼。 自家主子连真容都露出来,这两人丝毫不为所动也就罢了,还一点儿没有身为男人的自觉。 在他家主子落水被捞上来之后,男人不就应该将自己的衣服给自家主子披着吗?但是他们两个毫无表示! 还在一旁冷漠的看着,让自家主子丢尽了脸。 丫鬟将还在瑟瑟发抖的温亦柔搀扶起来,她是女子不好脱衣服给自家主子,只能期待岸上的人都是正人君子,不会偷看自家小姐。 想法很饱满,然而现实很骨感。 早在温亦柔出现的时候,便有不少人注意到她了。 那个时候她的脸上还带着面纱,众人便已经在猜测这是一个绝世美女了。 这会儿温亦柔的面纱掉下来了,众人定然是要看个够,且每人落水了之后,身上的衣服都紧紧地贴着肉身,虽然不至于透,但是隐约可见其身材。 是个极其难得的。 不少人不怀好意的目光自温亦柔的胸前扫过。 察觉到那些人的目光之后,温亦柔简直要羞愤欲死,这些人简直太无奈了,竟然一直…… 躲藏在人群当中的戚月婉得意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冷哼一声。 让你觊觎我看中的男人,这就是代价,招来了丫鬟,又在她的耳边小声道了几句。 丫鬟听了之后,点头,随后隐匿进了人群当中,没一会儿人群中就发生了一阵儿暴动,原本就走地小心翼翼的温亦柔,忽然被暴动当中的人群给撞到,其中不少是男子,那些人早就对温亦柔心怀不轨,这会儿更是借机吃温亦柔的豆腐。 温亦柔在拥挤当中,被人摸了好几把,顿时气得眼眶都红了。 但是那群人走得太快,温亦柔根本就没抓到人,最后只气得掉眼泪。 杜雁晚将戚月婉的一系列安排收入眼底,心道这戚月婉当真是狠,一连番动作下来,竟让温亦柔吃了这么大的亏。 正在委屈当中的温亦柔察觉到杜雁晚的目光,便狠狠地瞪了杜雁晚一眼,凶巴巴的道:“看什么看!” 若是以往温亦柔还会掩饰一下自己的本性,但是这会儿她实在是被气得不轻,连掩饰都不想掩饰了,直接对着杜雁晚发火。 她正想找一个出气筒,这里有一个送上门来,不用白不用。 杜雁晚原本还觉得温亦柔挺可怜的,心里有些内疚,毕竟是自己利用的昭阳郡主做了这些事情,但是一听到温亦柔凶自己,杜雁晚刚才生出来的那丝内疚全部不见了个干净。 冷笑一声,杜雁晚扭头就走。 温亦柔还在后面闷闷不乐。 她之前没有见过杜雁晚,这会儿见了也不认识杜雁晚,将她当做一个陌生人,吼了一句之后就抛到了脑后。 人群当中,八皇子正双眼放光地盯着温亦柔瞧。 他原本是出来走走,没想到却看见了和翟夜阑出来的温亦柔,原本正生气温亦柔竟然和翟夜阑一块儿出来,后面就看到了温亦柔落水的画面,直到温亦柔的真容露了出来,八皇子连眼睛都没有眨过一下。 若是说原本对温亦柔只是一时的兴趣的话,那么这一刻八皇子是真的想要得到她了。 “五公主,这是怎么了,落得这么狼狈。”他脸上露出心疼的神色,朝温亦柔走了过去。 温亦柔身边的小丫鬟见了他就警惕起来了,“站住,是谁?” 八皇子的眸光闪了闪,“不必怕,我们上次见过的。” 温亦柔才想起自己上次确实是见过八皇子的,在宫宴上,她只是微微地扫了一眼,当时男人看自己的目光一脸痴迷,这样的男人她见得多了,自然没有放在心上。 “五公主,来将这衣服披上吧。”八皇子脱了一件儿衣服下来递给温亦柔。 温亦柔的眸光闪了闪,小声地道了一句谢。 “不客气,不客气,照顾你本就是应该的。”八皇子说着,眼睛却不离开温亦柔的身上。 温亦柔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露出几分红晕来。 心里却在不屑的冷哼。 八皇子见了温亦柔脸上的红晕,顿时更加激动,表现的也更为有礼,“五公主我送你回驿站吧。” 温亦柔点了点头,周围不少盯着她看的人,有八皇子在她的身边送她回去也好。 她刚才在翟夜阑那里受了不少的挫折,这会儿急于在别的地方找回自信,尽管知道八皇子对自己另有图谋也愿意跟着八皇子走。 八皇子出门时乘坐马车的,带着温亦柔上了自己的马车,吩咐下人将马车行驶到驿站。 和自己心仪的小美人坐在同一辆马车里,其实他早就已经心猿意马,想着该如何接近美人了。 另一边翟夜阑刚脱离温亦柔,就发生了暴动,他看着人群当中昭阳郡主正在对着自己招手,眸光暗了暗,故意当做没有看见,转身就走。 戚月婉正站在暴动的人群的另一边,见翟夜阑走了,却过不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里早就要气死了。 等那不安的人群停下来了,周围哪里还有翟夜阑的身影啊。戚月婉身边的小丫头见了之后,便询问戚月婉要不要回去。 戚月婉哪里舍得回去,冷了一张脸,让人在周围找,一定要找到翟夜阑。 翟夜阑走的时候杜雁晚看到了,所以等从温亦柔那边离开了之后,杜雁晚就顺着翟夜阑离开的地方跟了过去。 她这会儿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翟夜阑,但是又忍不住想他了,于是打算跟过去偷偷地瞧上一眼。 杜雁晚找了一会儿之后,找到了翟夜阑的身影,心中一激动,正巧翟夜阑似有所感,往后面看了一眼,她吓得立马用东西挡住自己的脸,装作在看东西。 见了那一抹鹅黄色的身影,她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却没有料到早已被自己看破。 嘴角忍不住弯了弯,翟夜阑并没有要拆穿杜雁晚的意思,看了一眼之后,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杜雁晚顿时松了一口气,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又追着翟夜阑去了。 那小贩想拉着杜雁晚,让杜雁晚买一个,杜雁晚略带歉意地笑了笑,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就跑得没影儿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每当翟夜阑回头的时候就躲起来,杜雁晚觉得自己现在堪比做贼。 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落到了这步田地,杜雁晚的脸上浮现出几分郁闷之色。 忽然感觉自己的面前好像站了一个人,杜雁晚缓缓地抬头,然后吓得心跳漏了一拍。 “嗨,好巧啊,翟大人你也出来逛街啊。”脸上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杜雁晚的心里却惊魂未定。 卧槽好好的他怎么就过来了?难道是发现自己在跟踪他了?怎么可能啊! 翟夜阑的目光扫过眼珠子正在乱转,显然正在胡思乱想的杜雁晚,眼里为不可见的带了几分笑意,并没有拆穿她的谎话,而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杜雁晚闻言立马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特意过来抓自己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全中 “没想到咱们在街上遇见了,真是有缘,翟大人我们一起走吧。”杜雁晚假装轻松的说着,其实心里已经在想要是他不同意,自己就强行跟在他的身边,看他能把自己怎么办。 谁料翟夜阑却轻轻地“嗯”了一声,这是同意的意思了? 杜雁晚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看翟夜阑的目光都带了几分笑,“那我们走吧。” 青龙湖这边是京城有名的游玩胜地,这里常年游人不断,为了赚钱,小贩们都喜欢聚集在这一片儿。 远远望去,做吃食的、卖小物件儿的、杂耍的……各色各样的小贩都有。 “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射箭赢礼品啊。” 正在这个时候,一声吆喝传进了杜雁晚的耳朵里,她忍不住往那边看了一眼。 见那里摆了一个小摊,摊主在远处放了几个箭靶,让人射箭,那箭是两文钱一支,只要射中了相应的靶数,就能够换一份礼品。 由于两文钱一支的箭也不贵,众人瞧着稀奇,摊主的摊子前面站了不少来射箭的人,但是正真能够射中的人很少。 大多一次没射中之后,又买了几支箭接着射。 摊主见了之后,笑得连眼睛都瞧不见了。 翟夜阑的目光在摊主拿出来的弓箭上扫了一眼,心里便清楚这弓箭是被做过手脚的。 否则旁人也不会根本就射不中,就算会射箭的人也会被弓箭影响而射不好,更何况那些不会射箭的人呢? “你想玩?” 杜雁晚不会射箭,她看到了觉得有意思就想尝试一下,于是就点了点头。 “姑娘要玩吗,很简单的,只要射中了十支十环的,就可以换走这支白玉镯。” 摊主一看翟夜阑和杜雁晚身上的穿戴,眼里立马就亮了起来。 他最爱看到的就是这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了,他们一向出手大方,且根本就不会射箭。 仿佛看到了一大堆银子正在对着自己招手,摊主恨不得将杜雁晚给直接供起来。 杜雁晚原本只是觉得有趣,想要玩玩,但是顺着摊主的手引的方向看到了那支白玉镯之后,眼睛顿时就亮了一下。 能够被摊主当做招揽生意摆出来的头号礼品,自然是极好的,且刚好长在了杜雁晚的审美点上,杜雁晚已经在想将那支玉簪拿下了。 虽然没有射过箭,但是杜雁晚以前打过靶,而且成绩还不错,所以下意识的以为不会太难,为了避免自己到时候失误杜雁晚直接买了二十支箭。 摊主顿时就笑眯眯的看向杜雁晚,把她买的箭递给她。 果然跟自己猜测的不错,这位是个出手大方的主儿。 杜雁晚站到了一个靶子面前,按照摊主说的方法,将箭搭在了弓上,拉开、瞄准,然后松手,只听“嗖”的一声,箭飞了出去,但是却擦着靶子而过。 没射中,杜雁晚的心里生出了几分失落。 不过她很快又吸取教训,拉开弓射了第二箭,结果这一次比之前好了一点儿射中了一环。 杜雁晚心中一喜,又接着射,不是接连脱靶,就是射了个一环、二环、最高的竟然只射中了三环,心里不免有些丧气,杜雁晚这次好好瞄准,心想自己一定要射一个高一点儿的出来。 要松手的时候杜雁晚犹豫了一下,手上一热,她的手被人忽然间握住了,男人站在她的身后,将她整个人虚虚的揽入了怀里,一手握在她拿着弓的手上,一手放在了她握着箭的手上。 心跳猛然间加快,杜雁晚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已经没了思考的能力,什么射不射箭的,现在脑海被: “他是不是主动抱我了?” “他是不是主动牵我手了?”疯狂刷屏。 “看前面。”耳边传来男人低醇好听的声音。 杜雁晚猛然间惊醒,脸上微烫,“哦”了一声,目光直视前方。 “嗖”的一声,杜雁晚手中的箭飞了出去。 杜雁晚一直盯着那支箭,射中射中,一定要射中啊,不然翟夜阑会很丢脸的啊。 许是听到了杜雁晚的心声一般,那支箭直直地插进了正红的靶心。 “耶!”杜雁晚忍不住兴奋起来,“翟夜阑你也太厉害了吧!”说着便抱住了翟夜阑使劲儿地蹦。 周围人也发出一阵儿赞叹之声,要知道十环可是极难射中的,这支箭还直直地射中了正红,可见射箭之人的技艺极为高超。 摊主也没有想到遇到个技艺高超的,一时间笑得有些苦涩,眼睛转了转,忽然开口道:“这不算不算,箭是这位姑娘买的,理应这位姑娘射中了才算。” 杜雁晚听了摊主的话,顿时就不高兴了,“怎么就不算了?” “这支箭是不是从我的手里射出去的?” 摊主被问得头上冒出了一层汗。 “是没错,可是……” “你也没说不能让别人帮忙啊,既然箭是从我的手里射出去的,怎么就不能算了?” 摊主被问得哑口无声,只能乖乖的闭嘴了,杜雁晚冷哼一声,目光亮晶晶的看向翟夜阑。 翟夜阑明白了杜雁晚的意思,拉着杜雁晚又射出了几箭。 毫无例外的全都中了靶心,引得周围惊叹声不断,不少人崇拜的看着翟夜阑。 杜雁晚余下来的箭就剩了十支,结果全都中了正红的靶心,摊主见了之后笑得比哭还难看。 “老板,我现在可以换礼物了吗?”杜雁晚挑眉看向那摊主。 摊主万分肉疼地将那支白玉镯取下来,送给了杜雁晚。他这个摊子就这支白玉镯最好,当初买下它的时候,自己可是下了血本,这要是给了出去,他这半个月的生意可就白做了。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他也不能耍赖,只好万分不舍地将镯子送给杜雁晚。 杜雁晚的目光顿时就被那镯子吸引过去了,“多谢老板。” 摊主这会儿笑得比哭还难看,“该是姑娘得的。”他没有说欢迎姑娘下次再来的话,心里只想着赶紧将这两个人送走,不然他得亏死。 杜雁晚也不贪,得了镯子就没想要夺别的东西了。 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就跟着翟夜阑走了。 路上杜雁晚还在看着那个镯子,这可是翟夜阑送给自己的第一件儿礼物呢。 虽然他也没说要送给自己,但是在杜雁晚的心里,直接就认定是翟夜阑送的了。 小心翼翼地将镯子戴在手上,杜雁晚欣赏了一番。 “翟大人谢谢你刚才帮我赢来了这个镯子。”杜雁晚说着跑到了翟夜阑的面前,扬了扬自己手里的镯子,眼珠转了转,狡黠的道:“我请你吃饭当做谢礼吧。” 说着便拉着翟夜阑坐到了街边的一个小摊上坐了下来,“老板来两碗馄饨!” “好嘞!” 早早的杜雁晚就闻到了馄饨的香味,馋得不行了,所以拉着翟夜阑就坐了下来。 馄饨摊的摊主,手脚麻利地下馄饨,杜雁晚打量着翟夜阑的神色。 原本以为他一个贵家公子到了这种街边小摊来,一定会嫌弃,然而翟夜阑的表现却让她意外了。 他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不自在,馄饨送上来的时候还直接吃了起来。 杜雁晚看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也开始吃自己的小馄饨。 “你笑什么?”注意到杜雁晚的目光,翟夜阑看了过去。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一个贵家公子哥儿应该会吃不惯这街边小摊,没想到你还吃得挺香的。” 闻言翟夜阑挑了一下眉,“那你可是想错我了,以前在军营里的时候有的吃就已经很不错了。” 杜雁晚是真的没有想过翟夜阑还参过军,原本以为他是靠着家里才当上御林军统领的,如今看来她的想法或许有些狭隘了。 有意多多了解翟夜阑,杜雁晚便央着他跟自己说说军营里的事情。 翟夜阑被杜雁晚缠的没办法了,就捡了几件儿有趣的事情说给杜雁晚听。 说完之后,瞧见杜雁晚脸上的笑容,忍不住愣了一下,之前没有发现自己能对杜雁晚这么容忍,若是其他女子敢这么缠着他的话,估计他早就已经冷脸走人了。 自从发现自己对杜雁晚并非无意之后,翟夜阑才发现自己对杜雁晚的容忍度比寻常女子高出了许多。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明自己的心事,翟夜阑抿了抿唇,最后一言不发。 杜雁晚并没有察觉到翟夜阑的异样,她吃饱喝足了之后,心情正好,对着翟夜阑高兴的道:“我们去别处逛逛吧。” 她最近总是在府里闷着,都快要闷坏了,到了外面来,自然就放心地玩了起来。 翟夜阑默默地跟在杜雁晚的身后,保护她的安全。 人群当中的杜雁晚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忽然她被人撞了一下,正当她惊慌之时,被人抱了一下。 整个人撞进了翟夜阑的怀里,鼻间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杜雁晚忍不住脸上一热。 翟夜阑冷冷地看了一眼刚才那个撞了杜雁晚的人,那人被翟夜阑一看顿时怂了,连连对杜雁晚道歉。 杜雁晚原本还有些生气自己被人撞了,这会儿是一点儿气都没有了,于是没有同那人计较。 他也很快脚底抹油,一会儿的功夫就跑没影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是给你的 手忽然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杜雁晚脸上浮现出几分疑惑:“翟夜阑,你这里放了什么啊?” 翟夜阑闻言脸色微变。 那是他放发簪的地方,杜雁晚摸到那个发簪了! 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鬼使神差地就买了这一根簪子,但是又不知道要干什么用,于是就一直放在身上,这会儿被杜雁晚摸到了。 杜雁晚按着那东西的形状摸了一圈,最后摸出来好像是一支女子用的簪子。 身上忽然觉得一冷,眼眶有些酸酸的,刚才高兴的劲儿全都过去了,慢慢地从翟夜阑的怀里退出来,杜雁晚若无其事的道:“摸着好像是女子用的簪子,你是要送给哪位姑娘吗?” 说着不待翟夜阑回答便已经移开了脸,“我好想看到卖冰糖葫芦的了,我去买一支。”不等翟夜阑的反应就已经抛开了。 望着杜雁晚抛开的方向,翟夜阑将怀里藏着的簪子拿了出来,看着它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她刚才好像误会了。 杜雁晚自背对着翟夜阑之后,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下来了。 用手将眼泪擦掉了之后,杜雁晚在小贩疑惑的目光当中买了一支糖葫芦。 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了,“我今天累了,不想玩了,翟大人再见。” 杜雁晚说着就准备走,翟夜阑望着杜雁晚泛红的眼眶,欲言又止。 但是他的身体却比他的脑袋先一步抓住了杜雁晚的手,等到杜雁晚疑惑的看过来,翟夜阑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松了自己的手。 杜雁晚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翟夜阑松开的手,淡淡的道:“翟大人还有什么事情吗?” 听出了杜雁晚语气当中的冷淡,翟夜阑开口解释道:“不是给别人的。” “嗯?”他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杜雁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见女子巴掌的小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黑而透亮的眸子正盯着自己,翟夜阑抿了抿唇,从嘴里吐出一句:“簪子不是给别人的。” “哦。”杜雁晚淡淡的应了一声,心里已经好受了不少,不是给别人的,就说明是给翟夫人的了? 这样也行,不是给别的女人的就好。 翟夜阑一看就知道杜雁晚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将那簪子塞进杜雁晚的手里,硬邦邦的道了一句:“给你。” 杜雁晚握着那支簪子半响没反应过来,“给我做什么?” “随便你。”翟夜阑已经转过身去,话语虽然冷冰冰的,但是杜雁晚眼尖地发现他的耳后根红了。 心里忽然生出了一阵儿狂喜来,杜雁晚反手,将簪子一收,追着翟夜阑的背影而去,“翟夜阑,你等等我啊!” 听着后面女子明显兴奋起来了的声音,翟夜阑的嘴唇为不可见地弯了弯。 杜雁晚费了一番功夫才追上翟夜阑,她是手里还握着翟夜阑给的那支发簪,眼珠子转了转,杜雁晚对着翟夜阑狡黠的道:“我看不到,不好戴,你帮我戴戴呗。” 自己送的东西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翟夜阑抿了抿唇。 “拜托拜托。” 在他要开口拒绝之前,杜雁晚就已经睁着一双眼睛可怜巴拉地看着翟夜阑了,双手还做出了祈求的动作。 对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翟夜阑腰拒绝的话顿时就卡在了嗓子眼儿,一言不发地接过杜雁晚手中的发簪,翟夜阑在她的头上寻了一阵,最后找了一个位置插上去。 从来没有帮女子戴过发簪,当他凑近的时候,他闻到了女子身上淡淡的桂花香,低头的时候,便能看见她轻轻颤抖的睫毛,以及泛着绯红的脸颊,眸光闪了闪,翟夜阑暗暗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好了。” 终于等到这一声好了,杜雁晚刚才已经紧张的心跳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自己头上的钗子,杜雁晚忽然朝翟夜阑看去。 刚巧翟夜阑也在看杜雁晚,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怔,杜雁晚首先反应过来,对着翟夜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翟夜阑,好不好看?” 被杜雁晚的笑容弄得有些微微失神,翟夜阑表面维持着镇定,淡淡的到了一句:“好看。” 杜雁晚立马更加高兴,“你还没有说为什么要给我送簪子呢?” 这可是自己收到的第一件儿礼物,好不容易等到这家伙主动,自己可一定要抓紧了,问一个明明白白出来才行。 “只是觉得配你,于是就买了。”一向冷漠的脸上,忽然有几分招架不住的意味。 “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扔掉。” “不,我很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杜雁晚立马护住了自己头上的簪子。 翟夜阑微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然后走了。 杜雁晚又追了上去,就想从翟夜阑的嘴里套出一个肯定的答案,但是每次翟夜阑都用别的事情吸引去了她的注意。 她缠着追问了一路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有些丧气地回了汤府。 不过想着翟夜阑都主动送自己东西了,那么说明就一定是对自己有意思的。摸着头上的簪子,杜雁晚忽然又觉得没有那么不高兴了。 “小姐今日这簪子真好看。” 见杜雁晚脸上带着笑,晓霜很快就发现了杜雁晚的不一样,开口夸赞道。 “那是自然。”杜雁晚说着,又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儿,笑得眉眼弯起。 杜雁晚在汤家就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她每天都会收到各色各样的首饰,但是也没有见到她这么开心。 在晓霜看来杜雁晚头上戴着的簪子虽然好看,但并不是她的那些簪子里最好看的,但是杜雁晚却这么宝贝,可能是对她很重要的人送的。 不过身为丫鬟的不能议论主子,晓霜夸奖了几句之后,就没有说别的了。 另一边温亦柔在翟夜阑身上受了挫,回去之后就发了一通火,砸了不少的东西,丫鬟们一看到她就怕。 正在这时,有一个丫鬟自外面走了进来,对着温亦柔矮了矮身子,“公主殿下,有人送了一封信过来。” 温亦柔神色稍缓,但依旧可以看出脸上的不悦,“谁送来的?” “送信的丫鬟说,她家主子是十皇子侧妃。” 温亦柔根本不认识什么十皇子侧妃,但是听了丫鬟的话之后,将信接了过来。 “殿下那丫鬟还传了他们家主子的一句话。” “什么话?” 一边拆信,一边对着丫鬟问道。 “她说,公主殿下想要的他们家主子可以帮殿下得到。” 闻言冷笑了一声,“好大的口气。” 此时她已经将信给摊开了,看了上面的内容之后,温亦柔气得脸都黑了。 丫鬟瞧见了温亦柔的脸色,又小心的道:“那丫鬟还说,公主殿下不是不信,去十皇子府见见他就是了,她会让殿下相信的。” 将手里的信撕了个粉碎,温亦柔冷笑一声,“也好,既然有人真心实意地邀请我去做客,我自然不能拒绝。” 沈玫的信上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告诉了温亦柔翟夜阑不接受她是因为翟夜阑心里有别的女人,而那个女人是皇上亲封的县主,长得绝色倾城,不但是汤家的团宠,还颇受皇帝的喜爱。 温亦柔对自己的外貌一向自信,她自认为除了自己,这世上就没有什么绝色美人了,沈玫的信里,将杜雁晚夸得那般好,早就惹得她不悦了,而且最让她生气的还是翟夜阑竟然是因为喜欢她才拒绝自己的。 心里咽不下这口气,虽然没有见过杜雁晚,但是温亦柔已经在心里将杜雁晚记恨上了,只等着见了杜雁晚之后,好好地报了这个仇。 第二天温亦柔就去了十皇子府上,见了沈玫。 两人在后院里聊了许久,走的时候温亦柔的脸上是带着笑容的,走路的时候都是昂首挺胸的。 没过多久,她就邀请了杜雁晚出去烧香。 对于温亦柔会邀请自己这件儿事情,杜雁晚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因为温亦柔根本就没有注意过她,按理说他们不过是两个陌生人,这会儿温亦柔却邀请她了,这用意着实让人有些难猜。 晓霜还记得上次温成泽对自家小姐不利的事情,这会儿听了温亦柔邀请杜雁晚出去游玩的事情,心里是有几分不乐意杜雁晚去的,“小姐您还记不记得您上次醉酒后的事情,五公主和那个二皇子是兄妹,他们会不会有别的坏心?” 知道晓霜在关心自己,杜雁晚勾了勾唇,“无事,我要是不去免不了被人住到把柄,就去走一个过场。” 见杜雁晚去意已决,晓霜也不好再劝。 第二天一早,温亦柔就让人驾了马车过来接杜雁晚,汤府的人见是她,便将她迎了进去。 “见过公主殿下。”杜雁晚只是矮了矮身子,对着五公主道。 温亦柔这个时候才看到杜雁晚的真实面貌。 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嫉妒,温亦柔上前去主动拉住了杜雁晚的手,天真明媚的道:“你就是怜儿姐姐了吧,我听人说你生得美貌惊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郡主过誉了,郡主才是世间难寻的美人儿。” 第一百一十八章 假惺惺的 两人进行了一番互相吹捧之后,温亦柔抓着杜雁晚的手高高兴兴的道:“我刚来京城没有什么朋友,对这里也不熟悉,所以就来找怜儿姐姐陪我一块儿上香,姐姐不会觉得我烦吧?” 杜雁晚不动声色地避开温亦柔的亲近,“怎敢。” 瞧见了杜雁晚的疏离,温亦柔的眸光闪了闪,眨眼的功夫又恢复成天真无邪的模样,“姐姐我能和你做朋友吗?” 说着又露出一副失落的表情,“京城里的小姐们好像都不怎么喜欢我,只有姐姐你不嫌弃我,要是姐姐能够和我做朋友就好了!” “殿下是说京城的姑娘都排挤殿下吗?这般行径,应当告诉陛下才是,他们真是太可恶了,应当给点儿教训。” “不……不用了吧,我觉得他们可能也不是故意的,若是因为这点儿小事就去找皇上,皇上可能会觉得我心胸狭隘的。” “公主殿下真是大度。”杜雁晚闻言,眼中的神色冷了几分,随口敷衍了一句。 温亦柔却没有听出杜雁晚语气当中的敷衍,继续拉着杜雁晚一个劲儿的说个不停,话里话外,都在杜雁晚的面前显露自己的善良,体贴。 杜雁晚听了一路,态度有些敷衍,但是温亦柔却丝毫不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对着杜雁晚不断地炫耀。 杜雁晚一边听,白眼都已经偷偷地翻了好几个了,她这会儿可算知道京城的那些小姐们不喜欢温亦柔要排挤温亦柔了。 直接将温亦柔说的话当做了王八念经,在杜雁晚快要被念着念着睡过去的时候,姻缘观终于到了。 姻缘观是京城最灵验的一座寺庙之一,不过到这来来的女子都是求姻缘的。温亦柔来林国的目的就是和亲,所以到姻缘观来求姻缘很正常。 因为灵验,姻缘观从来都不缺香火,杜雁晚和温亦柔来的时候,姻缘观里就已经有了许多前来求姻缘的香客。 杜雁晚和温亦柔进来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两人先去了正殿。 正殿里供奉着月老,此时此刻正有不少善男信女正跪在月老相下祈福。 杜雁晚原本只是陪温亦柔出来看看,这会儿也想为自己求一支签。于是跪了下来,双手合十,在月老面前许愿。 磕了头添了香油钱之后,杜雁晚就得到了一根红绳。 据说将这根红绳绑在外面的姻缘树上,自己所求的便能够实现。 “姐姐,咱们一同去挂吧。” 温亦柔也拿了红绳,对着杜雁晚笑道。 杜雁晚点了点头。 两人去寻了一颗大一点儿的姻缘树,各自的丫鬟跟在身后。 没过多久,他们就站在了一颗健硕的姻缘树下,这颗姻缘树看上去很有年岁了,上面已经挂了不少的红绳,要将红绳挂上去就要爬上梯子,到树上。 “姐姐,这树太高了,我不敢上去,不如你帮我绑了如何?”温亦柔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对着杜雁晚道。 “可是,这姻缘线要自己挂才能发挥出它的作用,我虽然想帮公主,但是也无能为力啊。”杜雁晚闻言眸光闪了闪,对着温亦柔淡淡的道。 一句话就将温亦柔求杜雁晚帮忙的话全部堵死。 “还有这个规矩吗?”咬了咬下唇,温亦柔有些不甘心的道。 “是的啊,你看着庙里求姻缘线的不是自己挂,就是让自己喜欢的人挂,哪有托人挂的?” 温亦柔一听,见周围的人果然不是自己挂,就是让自己的心上人挂,想了想之后道:“姐姐这树看上去太高了,我们找一个矮一点的吧。” “妹妹自己去吧,我挂这个就好了。” “好。”温亦柔有些不甘心地走了。 她也不是真的害怕,而是单纯的想要试探杜雁晚有没有将自己当做朋友看待,结果杜雁晚对她的态度依旧是不咸不淡,她顿时就生气了,枉她一路那么讨好。 若是她不信任自己,接下来的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但是都已经走到这一步来了,后面的事情不继续也不行了。 杜雁晚并不知道温亦柔心里在想什么,将红绳挂好了之后,就从梯子上下来了。 温亦柔那边也挂好了,她挽着杜雁晚的手,亲切的道:“姐姐,听闻姻缘观后面的红梅很是好看,我们一同去看看吧。” “好啊。” 说着暗暗给晓霜使了一个眼神。 两人询问了观中的小道士,后山怎么走。 小道士给两人指了路,杜雁晚道了谢之后,便顺着小道士指的地方走去。 温亦柔不紧不慢地跟在杜雁晚的身后。 姻缘观后山的确有难得一见的美景,若说之前祁簌簌不过是想要看看温亦柔想对自己做什么的话,这会儿是真的欣赏起美景来了。 温亦柔却不似她那般悠闲,因为山实在不好爬,她原本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哪里吃过这样的苦,于是爬了一会儿之后,就气喘吁吁的说自己不要爬了。 杜雁晚等了她几次,温亦柔非但没有跟上去,还对着杜雁晚发了小脾气。 冷笑一声,杜雁晚也懒得惯着温亦柔,自己先走了。 温亦柔和她的小丫鬟走在后面,见杜雁晚真的丢下自己不管了,顿时咬了咬唇。 “殿下。” “我让你们准备的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放心吧殿下,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保证让她有来无回。” 丫鬟说着,眼中划过一抹寒光。 温亦柔冷哼一声,“让他们赶紧做了,不用等到天黑。” “可是现在才……”丫鬟的脸上闪过几分犹豫之色,却被温亦柔狠狠地一瞪。 她顿时就没了声,“诺,奴婢这就去让人准备。” “嗯。”温亦柔缓缓地笑了起来,刚才她在靠近杜雁晚的时候,已经在她的身上撒了会吸引野兽的药,这荒山野岭的,多几个野兽也不奇怪,到时候她被野兽吃了,或者是伤了也不关自己的事情。 “小姐。”另一边杜雁晚没有走远,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她和晓霜将地下温亦柔和丫鬟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晓霜一听温亦柔果然要陷害自家小姐,顿时急了,也不知道她安排了什么,要是对自家小姐不利该如何是好? “不必担心。”早在温亦柔在她身上撒药的时候,她就已经注意到了,不过是些吸引动物的药,猎户经常利用这些药来打猎。 杜雁晚之前在山林里养伤的时候就见人用过这药,也知道该用什么草药就可以将气息掩藏。 而那种草药很是常见,杜雁晚刚才已经看到了好几株。 没有再理会下面的温亦柔,杜雁晚带着晓霜就继续往前面走,“走吧,接下来的事情不关我们的事了。” 不知道温亦柔想对自己做些什么,但是杜雁晚在她的身上下了同样有吸引野兽作用的药,所以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她咎由自取。 四周传来梅花的淡淡清香,杜雁晚顺着山间小路一直往上,上面是个什么样的风景她还不知道呢。 晓霜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忧,但看杜雁晚好像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又慢慢地放下心来。 温亦柔让人找了几头狼来,在杜雁晚会路过的地方放掉,到时候狼闻到杜雁晚身上的味道一定会追着杜雁晚跑,杜雁晚一个弱女子肯定跑不过那一群野兽,到时候一定会尸骨无存。 想着温亦柔的嘴角就牵起了一抹笑。 虽然不怎么喜欢周国那些总是欺负自己的人,但是她毕竟是周国人,对于汤家这个打败了周国的家族,温亦柔的心里其实也是恨的,这会儿不但能够教训杜雁晚还能让汤家痛苦,她自然是高兴的。 当然她能想到这么好的注意,还得多亏了十皇子侧妃。 没有她自己怎么会知道姻缘观这么一个地方,又怎么会找到那么多的野狼? “娘娘,事情已经办妥了,五公主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沈怜引到姻缘观里去了,还将娘娘送给她的野狼全都放了出来。”姻缘观不远处的香山寺中,丫鬟低着头,恭敬的对沈玫说道。 沈玫抄写经书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嘴角缓缓地勾起,“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上次让温成泽强占了杜雁晚没有成功,沈玫有打上了温亦柔的主意。 好在温亦柔是个没有脑子的,自己随便几句话,便让她信以为真了。 有人上赶着给自己当枪使,沈玫自然是一点儿也不心急,她只要坐在香山寺里等消息就好了。 “将军,咱们来这姻缘观里做什么?” 停枫跟在自家将军身后,却见自家将军,一路走到了姻缘观。 这可是姻缘观啊,京城最为灵验的道观之一,求姻缘很灵的。 难道他家将军真的已经有喜欢的女子了,沈姑娘成功了?所以自家将军过来求姻缘来了? 想着停枫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翟夜阑没有理会还在胡思乱想当中的停枫,转身去了后山,他是得了杜雁晚身边小丫鬟的信才过来的。 杜雁晚邀他过来赏梅,鬼使神差地,他接了信就赶了过来。 姻缘观后山的梅花确实开得不错,漫山遍野的,远远望去就是一片红海,清风送来淡淡的梅花香,吹散了心头的浮躁,翟夜阑回头对身后的停枫道:“你随处走走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毁容 停枫嘿嘿笑了起来,“知道了将军,我定然不会打扰你的。” 望着停枫嘴角的那一抹笑,翟夜阑抿了抿唇。 停枫嘿嘿一笑,一溜烟儿就跑得没影儿了,不能等自家将军抓到,否则定然免不了一番教训。 “啊!” 翟夜阑没走一会儿,就听到一阵女子的尖叫声传来,眼神一冷,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了过去。 “救命啊,不要过来!” 温亦柔望着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几只野狼,脸色顿时就变得惨白,尖叫了一声,抓着丫鬟就往前面推。 丫鬟原本见了野狼也很害怕,没有想到温亦柔却将自己给推了出去,心中生出了一股绝望。 就在她准备认命的时候,一枚暗器飞了出来,“噗嗤”一声扎进她面前的那头野狼的额头正中央。 野狼被扎中了之后,“轰”的一下倒了下去。 丫鬟见了之后,脸色一白,吓得腿软直接跪了下去。额头上还在不断地冒汗,手指不停地颤抖。 “啊!” “别过来,呜呜呜……” “你们怎么都过来找我啊,你们不应该找我的,你们应该找沈怜那个小贱人的才对啊!” 温亦柔这个时候,已经被吓得腿软摔倒在了地上,她神色崩溃地看着那些一步一步朝自己靠拢的野狼,身体在地上滑行。 俺出去的翟夜阑听了温亦柔的话,眼中划过一抹暗芒,冷眼看着被狼群围困的温亦柔。 “有没有人啊,救救我。” 温亦柔已经害怕到了极致,警惕地看着那些朝自己靠拢过来的野狼。 她不想死,她还这么年轻,她还有好多心愿没有完成,最主要的是她不想死的这么难看。 沈怜! 此刻的温亦柔已经将沈怜给记恨到了骨子里,若是她今天真的就这么死了,她就算做鬼也不会轻易放过沈怜的! 手被一只狼爪给划破了,新鲜的血液刺激着那群狼,温亦柔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见狼群向自己扑来。 翟夜阑神色一冷,几枚暗器飞射了出去,温亦柔还有用,不能就这么死了。 暗器飞射出去之后,眨眼间的功夫就射中了野狼的额心。 “噗嗤”几声,温亦柔只感觉自己的脸上沾了滚烫的血液,随后那几只狼缓缓地倒了下去。 死里逃生,温亦柔松了一口气,然后昏迷了过去。 “公主殿下?” 见温亦柔昏迷了过去,丫鬟慢慢地朝温亦柔靠近。 此时的温亦柔身上全是污血,那张原本精致好看的脸也被污血覆盖,靠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恶臭味儿,小丫鬟的眼中划过一抹嫌弃,原来温亦柔刚才吓得大小便都失禁了。 想着刚才温亦柔将自己推出去的画面,丫鬟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公主?” 温亦柔昏迷着,根本就没有办法回答小丫鬟。 小丫鬟见了之后,慢慢地从自己的头上拔下一根钗子,握着钗子慢慢地靠近温亦柔,一边靠近一边喊她。 而然这个时候的温亦柔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 丫鬟将自己的钗子抵上了温亦柔娇嫩的脸,眼中冷芒一闪而过。 暗处的翟夜阑见了,并没有上前的意思,只要不弄死,其余的就不关他的事情。 小丫鬟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暗中还有人在盯着自己看,此时她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她跟在温亦柔身边这么久,可是温亦柔对她不是打,就是骂,从来都没有将她当人看过,她为自己报一下仇也不过分吧? 想着丫鬟的手没有一丝的犹豫,狠狠地用簪子在温亦柔的脸上划了一下。 疼痛让原本还在昏迷当中的温亦柔拧了拧眉,小丫鬟吓得立马将手里的钗子扔了出去。 见温亦柔还没有醒,小丫鬟渐渐地又不再那么害怕,将地上的簪子捡了起来,用帕子裹上,往自己的怀里一塞。 塞好了之后,又将地上的温亦柔扶起来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带着温亦柔往山下走。 翟夜阑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身向山上走去。 杜雁晚这个时候已经爬到了山顶,许是因为不少文人雅客都喜欢到这来来,杜雁晚还在上面发现了石桌石椅,石桌上有一盘残棋,上头黑白棋子交错,下了一半了,还未分出一个胜负来。 她就坐在石桌面前看着,想着要下哪里才好。 忽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出来,捏了一枚白子,落在了棋盘上的某处,杜雁晚立马,眼睛一亮。 对,就是应该下在这里,其余的地方都不对。 脸上忍不住带了几分笑意,杜雁晚回头,却见翟夜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自己的身后。 男人一身青衫,看上去温文尔雅,一点儿也不像传说当中的那个狠辣无情,冷情冷性的活阎王。 见惯了翟夜阑一身劲装,冷着脸的模样,他穿这种长衫的时候却很少。 不过却是好看的,杜雁晚忍不住对着翟夜阑微微地犯了一会儿花痴。 翟夜阑在杜雁晚的面前撩开衣袍坐了下来,“手谈一局?” “我不是很会。” 杜雁晚是真的不是很会,她只是学了一点儿皮毛罢了。 “无妨。” “好吧。”只要没有人嫌弃她的棋艺差,她没有意见,当然如果有人要故意让着她的话,她更加没有意见。 一会儿之后,翟夜阑就知道杜雁晚说的不是很会是什么意思了,因为杜雁晚是真的不会,每次他都尽力让她了,但是她还是输得惨不忍睹。 最后翟夜阑都没脸再看下去了。 杜雁晚看着棋盘上的惨状,内心也很崩溃啊,如果可以她也想要赢啊,但是翟夜阑实在是太变态了,她永远都看不透他的棋路,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下了。 然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她输得连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眼见着又要输了,杜雁晚将手中的棋子一扔,有些垂头丧气的道:“我不玩了。” 说完嘟嘴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这是当着翟夜阑的面儿耍赖了。 翟夜阑看了眼棋盘上的模样,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挑眉看了杜雁晚一眼。 杜雁晚被他看得有些心虚,眸光闪了闪,“我,我去赏梅去了,不玩这个了。”说着也不等翟夜阑的反应,一溜烟儿地就跑了。 望着杜雁晚跑开的地方,翟夜阑默默地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一颗地全都捡进棋筒里。 杜雁晚刚才在翟夜阑那里输了那么多,一次都没有赢,这会儿正有些郁闷,一言不发地开始折红梅,这些红梅应该可以拿回去做鲜花饼,想着杜雁晚就开始挑选起来,打算找几株好的,一块儿摘了带下去。 她的注意力渐渐地被眼前的梅花所吸引过去,心里忽然就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这会儿想的全是要摘最新鲜最好看的。 不知不觉中,已经摘了一大把,杜雁晚又瞧见了自己的新目标,但是她太矮了够不到,依恋踮了好几次脚尖去够,依旧没有够到,杜雁晚跟它杠上了。 好呀,不让我摘是吧,我就要把你摘了! 杜雁晚想着便将怀里的梅花放到一边,开始蹦起来,去够那支梅花,一次、两次、三次……每次她都碰到的,但是就是折不下来,因为她的动作,梅花瓣却落下了不少。 见一直摘不到,她不免有些丧气,正准备放弃了,便听到自己的耳边响起了一阵儿风声,一道青色的影子从自己的面前一闪而过,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翟夜阑已经握着梅花站在她的面前了。 男人手握一支红梅,衬得那只原本就白皙如玉的手,更加好看,他依旧板着一张脸,但是眼中的神色却是暖的。 当他轻轻地看过来的时候,杜雁晚好像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温柔,原来当他暖起来的时候是这个样子。 见她发呆,翟夜阑拧了拧眉。 杜雁晚立马从花痴当中回过神来,将翟夜阑递过来的那支红梅接了过来,“谢谢你。” 翟夜阑手中的红梅被杜雁晚接过去了之后,依旧一言不发的看着杜雁晚,杜雁晚被他看得稍微有些不好意思,正想问他在看什么,却见翟夜阑忽然上前了一步。 他主动靠近自己了,这个时候,自己到底是动还是不动呢? 动了,会不会显得有些冷淡了? 但是不动,是不是显得自己举止轻浮了? 杜雁晚苦了一张脸,身体却很诚实地替自己做出了选择,不光如此,她的心脏还扑通扑通地跳得飞快。 暗暗地骂了自己一句真是没出息,杜雁晚睁大了眼睛,看着不断朝自己靠近的翟夜阑,脑子里开始闪过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天哪,他忽然靠近,又对我伸手做什么? 难道要像我告白,然后抱我? 待会儿他要是真的跟我告白了,我是拒绝还是接受呢?我要不要再矜持一会儿啊? 他要是抱我的话,我是不是应该推开? 正在杜雁晚胡思乱想的时候,翟夜阑已经伸手将杜雁晚头上沾上的花瓣拿了下来,一看翟夜阑竟然只是帮自己把花瓣从头上拿下来而已,杜雁晚就知道自己想岔了。 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一抹红晕来,心想还好翟夜阑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 第一百二十章 我会负责的 翟夜阑的确不知道杜雁晚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他见了杜雁晚红彤彤的脸蛋儿,就知道她刚才肯定是想偏了,低头就瞧见了女人懊恼的模样,卷翘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一下,翟夜阑忍不住弯了弯唇。 “翟夜阑,我想同你说一件事情。”似是豁出去了一般,杜雁晚鼓起勇气开口道。 翟夜阑的眸光闪了闪,随后若无其事的道:“说吧。” 杜雁晚的耳朵有些红,她鼓起勇气踮起脚尖,然后在翟夜阑的脸上亲了一口,亲完之后,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她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做这么大胆的事情,既紧张又兴奋。 女子柔软的嘴唇,在自己的脸上亲亲一贴,转而又消失不见,但是残留的温度,仿佛还停留在脸上,翟夜阑愣在了原地。 眼中一丝暗芒闪过,他垂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脸颊红红的女子。 “上次我喝醉了,好像对你这样做过了。” 一说起这个,翟夜阑的耳根便忍不住微微发烫。 “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第一次听到女子说要负责,翟夜阑忍不住轻轻的笑了一下。 杜雁晚本来就是强撑着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的,她觉得很害羞,结果翟夜阑却笑话自己,她顿时觉得更加恼怒,不想要听到他的笑,杜雁晚直接抱着翟夜阑的脖子,一口吻了上去。 世界顿时安静了,杜雁晚满意了。 但是她很快就后悔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脑子一抽,就做出这样的事情,顿时又有些犯怂了,她想要退回去,后腰却被人搂住了。 杜雁晚浑身一僵。 翟夜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脑子一抽,做了这个动作,但是做都已经做了,再松开似乎有些不可能了,既然已经决定要接纳杜雁晚,那就从接受她的亲昵开始。 不过两人都是这方面的菜鸡,于是一起探讨了一下。 亲完之后,杜雁晚的脸红得都快要变得更苹果似的了。 她正靠在翟夜阑的怀里喘气,她到现在整个人还晕晕乎乎的,根本就没回过神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走下山的时候,整个人还是飘的。 晓霜见她红着一张脸下来了,忍不住好奇,“小姐你脸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 杜雁晚闻言用手背一贴脸蛋,发现自己的脸上一片滚烫,脸上一片淡定,“热得。” 晓霜也没有想太多,因为山路奔波,会热也很正常。 于是道了一句:“不是发烧就好,小姐如果觉得热的话,到时候,就将马车的车窗打开,吹吹风就不会热了。” 杜雁晚抱着红梅,心虚地不敢直视晓霜的眼睛,点了点头,就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之后,她果然将车窗打开了,因为脸上是真的有点烫,她需要降降温,然后冷静冷静。 驿站 温亦柔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四肢酸痛,“来……”她刚说出一个字,就发觉自己的嗓子扯得一阵儿疼。 低头发现自己的手和脚已经被包裹了起来,脑海里忽然划过一些画面,她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被那群野狼伤了。 原本是让那些野狼去伤杜雁晚的,结果杜雁晚没有伤到,自己却被伤成了这样,温亦柔的心里顿时不甘心了。 正当她暗暗生气的时候,紧闭着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公主殿下您醒了。”小丫鬟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将头埋得更低了。 “您的药熬好了。” 她低着头,将药碗递了过去。 温亦柔一闻到药的苦味就拧了拧眉,但是想到这是对自己身子好的东西,于是就接了过去。 当她要将药喝掉的时候,她在碗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喝药的动作顿时就是一顿。 小丫鬟的心里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把镜子搬过来。” 温亦柔冷下一张脸道。 小丫鬟闻言顿时吓得浑身一抖,苦了一张脸,“公主……” “本宫让你把镜子搬过来,你听不到吗?”温亦柔几乎是有些崩溃地大吼。 小丫鬟被吼了一句之后,顿时连爬带滚地去给温亦柔将镜子搬了过来。 磨得发光的铜镜出现在温亦柔的面前,借着镜子,她看清了自己的脸。 原本娇嫩的脸蛋上此刻正横亘着一道丑陋的伤痕,伤口是新的,还没有愈合,只是上了药,上面隐隐可见猩红的血肉。 温亦柔的手缓缓地抹上了自己的脸,伤口的疼痛,告诉她这一切并不是梦。 “啊!”她崩溃地将镜子推翻,只听“噼里啪啦”一声,铜镜摔到地上被摔得七零八落。 “怎么会这样,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温亦柔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这一张脸,她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毁容了这个事实。 不,这一定是假的,她只是在做一个很可怕的梦而已。 温亦柔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告诉自己。 一旁的小宫女见了眼前的这一幕,眼中划过一抹畅快,她掩饰的很好,此刻还一脸担忧的看着温亦柔,“公主殿下的药撒了,奴婢再去给公主殿下端一碗。” 温亦柔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小宫女,兴师问罪般的目光落到小丫鬟的身上,“本宫当时昏迷的时候,只有你在我身边,我的脸时怎么回事?” 小丫鬟一听,顿时吓得跪在温亦柔的面前,“殿下恕罪,是沈小姐!” “沈小姐趁公主昏迷,取了她头上的簪子在公主的脸上划了一下,奴婢想要阻止,但是沈小姐身边有别的人,奴婢一人不敌,被打晕了,奴婢醒来了之后,就立马带着公主回来就医了。” 小丫鬟一边发抖,一边说着。 温亦柔的眼中闪过一抹滔天的恨意,“沈怜!” 此刻她丝毫都没有怀疑小丫鬟说的话,在她看来就算借丫鬟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背叛自己的主子,所以下意识的就将账全都算在了杜雁晚身上。 “沈怜,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温亦柔咬着牙,自嘴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小丫鬟见温亦柔不再追问自己,心里松了一口气,在温亦柔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勾了勾唇。 温亦柔毁容的事情根本就不敢往外面声张,原本她就是靠着美貌得到了不少男人的追捧,若此刻告诉大家她毁容了,那谁还会捧着她啊?更别说找到一个如意郎君了。 好在温亦柔原本就一直带着面纱出门,这个时候在脸上带着面纱,也没有人觉得奇怪,倒没有人发现她已经毁容了。 温亦柔根本就不愿意放弃自己的脸,在知道自己的脸受伤了之后,就搜集了不少用了不会留下疤痕的药,她每一种都试,势必要让自己的脸恢复成以前的模样。 明珠县主和周国二公主一同去姻缘观后山游玩,却碰到了野狼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京城,不少人觉得蹊跷,姻缘观后山根本就不会出现这种猛兽才对,该不会有人故意设计的吧? 杜雁晚回到汤家之后,就被石翠英还有汤平戎拉着一阵儿询问,问她有没有伤到哪里。 见杜雁晚没事,又得到她的再三保证之后才放下心来。 两人没有之前那么担心之后,又询问起杜雁晚当时的情况来,杜雁晚根本就没有隐瞒,将温亦柔是如何害自己的全都说了出来。 石翠英和汤平戎听了之后,脸上顿时就流露出一副恼怒的神色来。 “岂有此理,周国来的那些人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温成泽欺辱表妹,温亦柔直接谋害表妹性命,简直太过可恶,我一定要进宫向皇上揭发他们!” 汤平戎是一个火爆性子,在听说自家表妹被这么欺负了之后,顿时坐不住了,起身就准备进宫。 “站住!” 石翠英连忙将自家儿子叫住。 “娘?”汤平戎很不解的看着石翠英。他们汤家最为团结,就算是汤家一条狗都不能被外人欺负了,更何况还是他们一直宠着的宝贝疙瘩,不行一定要给表妹一个交代! “你有证据证据他们害了你表妹?” 石翠英问了汤平戎一句,顿时就将他给问住了,气焰不自觉地就低了几分。 “你连证据都没有,就不怕你告到了皇上面前,被他们反咬一口吗?” “到时候没替怜儿报成仇,还将自己给搭了进去。”石翠英说着,白了自家傻儿子一眼。 汤平戎虽然被石翠英劝住了,但是依旧愤愤不平,“难道就让表妹吃了这一次哑巴亏?” 他可咽不下这口气! “不可能,咱们汤家什么时候吃过哑巴亏?”石翠英说着,眼中划过一抹暗芒,嘴角微微勾了勾。 “娘,你有办法?”汤平戎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在他心里自家娘亲有本事的很,只要自家娘亲想要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 石翠英闻言笑了笑,“你们就等着看好了。” 汤平戎不知道在自家娘亲在打什么主意,但是闻言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杜雁晚发现自己有这么多人护着,也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不过舅母,我觉得这有点儿不对。” 闻言石翠英看向杜雁晚。 “我的人一直盯着五公主,看见她和别人有传信,估计这事不是她一个人安排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抱怨 石翠英闻言点了点头,“咱们汤家最近风头太盛有人盯着你也是应该的,你自己以后出门小心一点儿。” 说着又顿了顿,“这样吧,让你舅舅找几个懂武的人在你身边保护你,就算出了什么事儿你也方便脱身。” 杜雁晚闻言顿时眼睛一亮,她觉得自己身边的确缺几个懂武的人,于是没有推辞,点头应下来了。 石翠英又拉着杜雁晚说了一会儿话,才让杜雁晚离开。 香山寺。 沈玫还没有回去,就听说了五公主遇野兽袭击,而杜雁晚却一点儿事都没有的事情,眼睛顿时就眯了眯,竟然让她又逃过了一劫。 “娘娘,明珠县主已经识破了五公主的计谋,让她自食其果,会不会也发现我们了啊?”彩儿忍不住忧心道。 沈玫冷哼一声,“被她发现就发现,难道我还怕她沈怜不成?” 说着眼中划过一抹寒光。 自从她入了十皇子府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凭什么沈怜不但成了县主,还被那么多人宠爱,就连自己到了她的面前都要矮一头。 沈玫极其的不甘心,每每想起自己在十皇子的凄惨遭遇,她就会想起杜雁晚,当年若不是因为她,自己又怎么可能以那样的方式入十皇子府?如果不是以那样的方式进十皇子府,十皇子又怎么会厌恶她? “彩儿,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回府。” “诺。”彩儿应了一声,去帮沈玫收拾东西去了。 沈玫让人收拾东西从香山寺下来之后,第一去的并不是十皇子府,而是沈家。 沈家最近不太好,特别是沈槐安,一连遭人刁难,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气就一直没有顺过。 他每天气都不顺,可苦了他后院的那些小妾们了,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他生气,可是尽管如此,沈槐安还是会总是发脾气。 邱珠儿就总是被沈槐安打骂,她实在受不了了,就将自己的女儿给叫了回来。 沈玫原本并不想蹚沈家这份浑水,明眼人都看出皇上已经厌恶沈槐安了,谁和沈槐安走得近,那就是跟皇上过不去啊,但是邱珠儿一直再叫沈玫回去,沈玫怕自己不回去看一眼的话,会被人在背后指着骂不孝,于是就带着自己的丫鬟回去了。 邱珠儿一听说沈玫回来了,顿时就激动起来了,让人将沈玫带到自己的院子里来。 如今她能够靠的就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女儿了,男人根本就靠不住,还好她还有一个女儿。 邱珠儿想着见了沈玫就拉着沈玫的手跟她一阵儿哭诉,说自己在沈府过得多么多么的不容易,沈槐安又是如何如何的不是人,沈樾又是如何如何的心狠,说自己当初真是小看他了。 沈槐安接连遭贬,但是沈樾却正巧相反,他似乎格外受皇上的看重,沈槐安一被贬官,他就升官。 然而他却极为的没有良心,自己升官了却不知道帮自己的父亲一把,反而看着自己的父亲被官场上的其他人刁难,磋磨。 沈玫耐着性子在那听了一会儿,发现邱珠儿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句,便有些不耐烦。 “娘,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有多难,这样的小事,你就别再我的耳边一直念叨了行吗?” 她的耐心被耗尽,于是就抱怨了一句。 邱珠儿闻言怔愣在了原地,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一会儿才知道女儿这是在嫌弃自己烦了,顿时又掩着面儿呜呜呜的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就骂起沈玫没有良心起来。 沈玫闻言,眼中的神色越来越冷。 也没了继续在这里听邱珠儿念叨的心思,在邱珠儿还在骂骂咧咧的时候,就带着自己的丫鬟走了。 沈槐安刚一回府,就听说沈玫过来了,他眼睛顿时就是一亮,差点儿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呢,他的这个女儿现在是十皇子侧妃,若是求十皇子帮忙,他的日子也能够好过上一点儿,想着沈槐安便去找了沈玫。 沈玫正准备走,就被沈槐安给撞上了。 沈槐安将沈玫带进了舒方,说了自己心中想的事情,然后盯着沈玫看,沈玫冷哼一声,她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有空来管他?于是拒绝了沈槐安的提议,沈槐安顿时气得骂了沈玫一顿,沈玫走的时候是黑着脸走的,沈府她再也不想来第二次了! 沈玫走了之后,沈槐安不由得再次感叹生儿子没用,生女儿也没用,他真是造了什么孽。 不过眼下他已经被逼的没用办法了,于是第二天就让人准备了礼物,厚着脸皮去了一趟汤府。 石翠英在听说沈槐安过来的时候,眼神冷了一下,冷哼一声,让沈槐安进了客厅。 “亲家。”沈槐安见了石翠英就开始脸皮厚地攀关系。 石翠英冷哼一声,“我没有你这样的亲家。” 沈槐安模样讪讪,却因为顾忌着汤家的身份不敢乱来。他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从他进来,汤家连一杯茶都没有为自己准备,可见将自己厌恶到了骨子里,想必自己在官场上受挫,其中也有汤家的手笔。 “你今天过来干什么?”石翠英坐着上首的位置,端起茶,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然后道。 架子摆得足足的,下首的沈槐安到了她的面前,好像生生的就矮了几个高度。 沈槐安暗暗地捏了捏掌心,脸上带着笑道:“我今天过来是想要见见怜儿,许久没有见她了,心里思念得紧。” “你想见怜儿?”石翠英抬起头来看向沈槐安,随后又笑了起来,“好,你想见便让你见。” 沈槐安原本以为自己一定会被拒绝的,但是没有想到石翠英竟然一下子就答应了,他有些惊喜,自己好歹是沈怜的亲生父亲,沈怜就算是被接到了汤府来养,但是还是要听他的。 想着沈槐安的后背顿时又挺直了不少。 他觉得自己心里的那个想法或许能够成功。 石翠英看了沈槐安的脸色,便知道他心怀鬼胎,冷哼一声,心里生出了几分不屑。 答应让沈槐安看看杜雁晚,不过是想要让沈槐安知道杜雁晚现在过得有多么好而已。 她这个当舅母的还在这儿呢,沈槐安就想要算计她的宝贝外甥女儿,做梦去吧,心里带着几分不屑,石翠英带着沈槐安去了杜雁晚住的院子。 汤府还是以前的那个汤府,后来因为汤家重新进京,又翻修了一遍儿,看上去比之前更为精致大气。 走在汤府的小路上,看着汤府里的装修布局,沈槐安的心中忽然生出了几分难堪来,当沈槐安看到杜雁晚住的院子之后,他心里的那股难堪达到了最高潮。 杜雁晚在沈家住的是什么院子他不会不知道,那地方虽然偏僻了一些,但是看着还过得去,沈槐安也自认为没有亏待杜雁晚,但是当他看见了眼前这个精致的院落时,又忍不住想自己沈府的那个又算得上什么? 石翠英和沈槐安刚一到杜雁晚的院子外面,就听到里面传出了一串清脆悦耳的笑声,沈槐安微微失神,而石翠英则是已经露出了笑容来。 带着沈槐安走了进去,发现杜雁晚果然同自己想象当中的一样,坐在秋千架子上荡秋千,刚才的那一串笑声,就是从她的嘴里发出来的。 面前的少女一身华贵的衣服,坐在精致的秋千架子上,脸上挂着无忧无虑的笑,因为她脸上的笑容,整个院子都仿佛明亮了几分。 沈槐安不由微微的失神,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汤妍歌。 第一次见到汤妍歌的时候,她就是坐在花园里的秋千架上,他一见倾心,然后就展开了热烈的追求,在他锲而不舍的追求下,她终于同意嫁给他。 而后他就跟汤将军求婚,汤将军并没有为难他,答应了将女儿嫁给他。 可是后来他却因为汤妍歌出嫁的时候嫁妆轰动了整个京城,而暗暗对她生隙。 很多人都说他配不上汤妍歌,他虽然表面上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却听到了心里,每次看到汤妍歌的时候,心里都有一块儿疙瘩。 所以汤家出事后,他就违背了两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将宿舒方带回了沈府,没想到却带回了一个毒妇回来。 想着沈槐安便忍不住握紧了自己的手,望着杜雁晚的方向,痴痴的唤了一声,“歌儿。” 石翠英站在沈槐安的身边,听到了他的那一声“歌儿”,眼底顿时就生出了几分嘲讽,懒得理会他,石翠英对着秋千架子上的杜雁晚笑了一下。 “舅母。”杜雁晚直接跑向石翠英,将沈槐安无视了一个干干净净。 沈槐安方才如梦初醒,目光复杂的看着面前的杜雁晚。 她跟以前的变化真的是太大了,他都有些不敢认眼前这个气质高贵的少女,但她是他的女儿啊。 想着沈槐安的底气就足了几分,“怜儿。” “见到本县主怎么不行礼?”杜雁晚居高临下的看着沈槐安。 沈槐安被杜雁晚的眼神所惊,因为那一刻,她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就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是你家人了 闻言沈槐安的脸顿时就涨成了猪肝色,若是按阶位来说沈槐安的确是要跟杜雁晚行礼的,但是他可是她的父亲啊,她怎么能让他给她行礼呢? 沈槐安在原地站了半天,就是不肯给杜雁晚弯腰行礼,杜雁晚也不紧不慢的看着他,丝毫不急。 石翠英也同杜雁晚一样,看向了沈槐安。 沈槐安在两人的注视之下,咬了咬牙,最后弯腰,“下官见过明珠县主。” 杜雁晚的态度依旧高傲,对沈槐安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 沈槐安望着面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女儿,忽然间又失去了全部的话语。 他现在开始怀疑,如果自己真的将那些话说出来,杜雁晚会听吗? 石翠英满意的看了杜雁晚一眼,不错,这处事风格很有他们汤家的气场。 转而又看向沈槐安:“人你也看过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没有的话就赶紧滚吧。 然而沈槐安是听不出石翠英心里的话的,他涨红了一张脸,对着杜雁晚道:“为父给你寻了一门亲事。” 闻言杜雁晚脸色微微一变,石翠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冷下了一张脸,石翠英冷声对沈槐安问道:“你给怜儿定亲了?” 不知道为何,被石翠英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沈槐安的心里一阵儿发毛,忍不住抖了一下身子,然后点头:“对方是尚书大人的儿子,长的是一表人才,且知书达理,配怜儿再合适不过,我已经替怜儿同他交换了信物。” 杜雁晚闻言顿时就是一阵儿冷笑:“我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你凭什么替我做主?” “这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怎么就不能替你做主了?”因为心虚,沈槐安的目光不断地闪烁着。 杜雁晚简直要被沈槐安这无耻的样子给气死了。看来自己对沈槐安还算是仁慈了,否则他也不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为父这也是为了你好,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一个人成亲了,刚好尚书大人的儿子同你相配……” “什么相配不相配的,我看你就是想用怜儿换你的官途顺畅。”石翠英听不下去了,打断了沈槐安的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着急着将怜儿嫁给李尚书,还不是想要快点儿抱上李尚书的大腿?” 被石翠英说中了心中所想,沈槐安的脸色顿时就一阵儿红,一阵儿黑的。 “我告诉你,怜儿是我汤家的人,没有我汤家的同意,她的这门婚事就不算数,你自己答应的事情,到时候要嫁,你就自己嫁。”石翠英毫不留情面的道。 杜雁晚闻言一脸崇拜的看着她。 舅母威武! 自从杜雁晚被皇上封了县主之后,便有不少人盯着她,想要娶她为妻,汤家都已经来了好几个媒人了,但是汤家人更加在意杜雁晚的想法,于是就将那些媒婆都回绝了,没想到有人却找上了沈家。 沈槐安根本就不配当父亲,见自己的女儿还有利用价值,就立马将她卖了。 石翠英简直没被沈槐安这一顿无耻的操作给恶心死。 见石翠英竟然完全不顾及自己的面子,让自己去嫁人的话都说得出来,沈槐安一张脸顿时黑成了锅底灰。 他心想凭什么啊,自己是杜雁晚的父亲为什么就不能安排杜雁晚的亲事了? 汤家就算是霸道,也不能霸道成这个模样吧! “汤夫人,我虽敬你是怜儿的舅母,没有同你计较什么,但是怜儿毕竟是我的女儿,我已经答应将怜儿嫁给李尚书的儿子,双方都已经交换了信物,定下了婚约,这事绝无更改的可能!” 他都已经答应李尚书了,如果这个时候反悔,岂不是将李尚书给得罪透了? 眼下可是他唯一翻身的机会了,说什么他也不会放弃的! 想着他就看向了杜雁晚,“怜儿,你放心父亲一定不会害你的,你嫁到李府去,李公子肯定会对你好的。” 刚在石翠英那里硬气了一把,这会儿他开始有点害怕起来了,对着杜雁晚就是一阵儿怀柔政策。 但是杜雁晚却完全都不吃他这一套,“李公子那么好,你嫁过去也并无不可。” “胡闹,这样的话岂是你一个女孩子能说出来的吗?” 没有想到杜雁晚被汤府接过去这段时间脾气也变得硬气了不少,这会儿说话都跟汤府里头的人一样了,沈槐安一听顿时就被气了个不轻。 对着杜雁晚就是一阵儿吹胡子瞪眼。 “沈槐安你少在我面前放肆,你除了出了点力气,怜儿生下来后你有教养过她片刻吗?现在想起怜儿是你的女儿了?早干嘛去了?” “我告诉你,怜儿她是我汤家的人,待会儿我便进宫秉明皇上,让怜儿从你沈家族谱中除名。” 石翠英早就想做这件事情了,但是一直被别的事情给拖住了,这件事情就一拖再拖,如今沈槐安的到来,让她重新想起了这件事情,看来还是得尽早解决了才行。 沈槐安一听顿时吓得脸色一白,他没有想过汤家会这么狠心,直接让杜雁晚跟自己断绝父女关系。 汤家父子刚打了胜仗回来,如今正是京城里的红人,但是皇上早就已经厌弃了自己,若汤家真的求到皇上面前去,皇上八成会答应他们的请求。 一想到这里沈槐安整个人都不好了,杜雁晚现在是她能够抓到手里的唯一一张牌了,他不甘心这张牌就没有了,于是强撑着对石翠英道:“你们这样做,难道就不怕坏了怜儿的名声吗?” “怜儿的名声一旦坏了,还有谁敢娶她?” 石翠英若是真的疼爱杜雁晚就应该顾忌着杜雁晚的名声,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石翠英从来都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 只听她冷哼一声,“怜儿就算坏了名声又如何,坏了名声我们汤家也能保她一生荣耀,就算嫁不出去我们汤家也能养她一辈子。” 没了和沈槐安继续纠缠的意思,石翠英直接让人将沈槐安给扔了出去。 汤府留下的都是一些忠心耿耿的侍卫,他们早就已经看沈槐安不满了,此刻听石翠英说可以扔人了,顿时就兴奋了起来。 将手腕活动得“咔嚓”“咔嚓”响。 沈槐安原本就是一个文弱书生,这么多年的养尊处优,让他的身体素质更加低,这会儿几乎是还没有怎么反抗就被汤家下人给抬了起来。 在他惊慌的尖叫声当中,沈槐安被直接扔到了汤府外面。 汤府的地段,是整个京城最好的地段之一,这里过往的都是些达官贵人,这会儿见沈槐安被扔出来,纷纷探出脑袋过来看,还指着沈槐安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沈槐安顿时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要被丢尽了,再也不能再这里待下去,沈槐安几乎是没有什么停顿地跑开了。 他走了之后心里越想越气愤,心想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自己不义了。 于是沈槐安暗暗派人散步明珠县主已经和李尚书的儿子定亲的消息,还说两人不日就会完婚。 听了这传言的人原本是不信的,但是过了几天他们就看到李尚书将聘礼抬到沈府去了,沈府还客客气气地将人给送了出来。 沈槐安和杜雁晚不合的消息不少人都听说过,知道杜雁晚住在汤府,但是并没有人往杜雁晚要和沈槐安断绝父女关系上想,认为沈槐安是杜雁晚的父亲,父亲都点头同意了,想必这件事情很快就会成了。 这让不少盯着杜雁晚婚事的贵族子弟难过了好些天,他们原本并不觉得杜雁晚有什么好的,但是自从见过杜雁晚的真容后就放不下了,听说她还颇受皇上宠爱,那么娶回去绝对是一个大大的助力啊! 如今这个助力被人捷足先登了,众人心里不嫉妒是不可能的,纷纷在想这个李尚书的儿子李华又是哪个,他们还没开始提亲,他就敢先和沈家定亲了?简直可恶。 李华原本不想娶什么明珠县主,但是他的父亲已经帮他将亲事给定下了,他郁闷之中就去青楼喝酒,结果喝醉了将腿给摔断了,是别人抬回去的。 这个消息,让原本嫉妒李华和杜雁晚定亲的人都兴奋不已,觉得李华这是活该,然而不久之后,京城里又有一个消息让他们高兴坏了。 原来在汤夫人的请求下,皇上答应让杜雁晚从沈家族谱里除名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明珠县主同沈府解除关系了,沈槐安给明珠县主定下来的婚事不做数了! 果然没过多久汤家就站出来说了这件事情,明珠县主的婚事不做数。 众人顿时就高兴坏了,然而李尚书就不高兴了,他好不容易才攀上这门亲事,还没热乎都没了?然而他并不敢找上汤家,于是就去找沈槐安算账。 沈槐安这官还没升,又被李尚书给记恨上了,日子简直不要过得太凄惨。 杜雁晚在汤府听到事情的全部经过,沈樾刚好到汤府来看她,闻言眸光闪了闪。 杜雁晚盯着他的脸忽然间问道:“大哥我听说那个李华李公子,在青楼喝酒把腿给摔断了,这也太惨了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自己秀 沈樾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许是他自己命薄,配不上小妹。” “可是我听说不久后他就被查出患了花柳病。” “没想到这李公子表面看起来一本正经,背地里确实一个这样的人。” 沈樾依旧是一脸平静,看不出任何问题。 “可是我听说没过多久李尚书就被查出来包庇亲属,已经革职查办了。” 听到这里沈樾的眸光闪了闪,他只是让人去教训李华一顿,并没有对李尚书做些什么,这件事情他也不知道是谁做的,不过总归是做了一件儿好事。 “这李家还真是惨啊。” 若是一件儿倒霉事也就算了,可是这么多的倒霉事碰到了一起就太过于凑巧了,若说没有人在背后做推手,杜雁晚是怎么也不信的。 她现在怀疑,自家哥哥就参与过其中。 被杜雁晚一直盯着,沈樾也只好承认,他特意让人害李华摔断了退,谁让李华嘴巴不干净,敢骂他的妹妹,他不过是让人去给点教训罢了。 杜雁晚闻言点了点头,她就知道自家哥哥参与过其中。 “那花柳病呢?” 一听杜雁晚提起这个名词,沈樾的脸还有些微红,低声斥了一句:“女孩子家家的,不要总把这个词挂在嘴边。” “哦。”杜雁晚嘟了嘟嘴,应了一句。 “这个我不知道,估计是舅母安排的吧。” 经过沈樾这么一说杜雁晚就觉得肯定是自家舅母安排的了,自家舅母最见不得自己受委屈了。 心里对石翠英又亲近了几分,她现在已经将石翠英当做自己的亲娘来看待了,想着该准备什么礼物给石翠英当做谢礼。 沈樾见杜雁晚在那里思考着什么,便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道:“再过不久就是除夕了,怜儿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新年礼物?” 杜雁晚一听顿时兴奋起来了,“要过除夕了吗?!”不知不觉中一年就要过去了啊。 “嗯。”沈樾看着她,眼底不由得带了几分宠溺。 “大哥要同我一起过除夕吗?”说着杜雁晚就睁着一双水润的眸子盯着他。 沈玫被杜雁晚看得心中一软,忍不住勾唇,“自然是要的。” 沈府还不值得他留下来一同过除夕。 杜雁晚一听顿时就高兴起来,“太好了!” 她还没有在古代过年呢,一想想就觉得有些兴奋。 看着自家妹妹明媚的笑脸,沈樾也忍不住高兴,又和杜雁晚说了几句之后才离开沈府。 沈樾离开之后,杜雁晚就开始想除夕当天她要做什么了,还有要送什么给翟夜阑当新年礼物,想着杜雁晚就想起石翠英让自己绣花那件事情,她开始觉得有意思,学了几天,但是再扎了几次手之后就放弃了。 现在她又有些意动了。 杜雁晚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想到要绣香囊,就去绣香囊了。让晓霜将自己绣花的工具就端到院子里来,杜雁晚就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开始绣。 晓霜见自家小姐终于贤淑了一回,忍不住欣慰了一回,所以当杜雁晚询问晓霜的时候,她表现的格外有耐心。 杜雁晚坐在自己的院子里一绣就是一个下午,虽然小心翼翼的,但还是绣的有瑕疵,但是这已经比她第一次绣的好太多了。 想起自己最初想要讨好翟夜阑的时候也给他绣过香囊,当时不情不愿的,杜雁晚就忍不住弯了弯唇,这次绣的格外认真。 石翠英过来的时候见杜雁晚在绣花,还惊讶了一番,知道自家外甥女和自己的小姑子是完全不同的性格,不爱女红,这会儿见杜雁晚在绣花还有些意外,便坐过去指导了几句。 惹得杜雁晚一阵崇拜的看向她,石翠英不但文武双全,女红也是极其厉害的,杜雁晚感觉自家便宜舅母简直无所不能。 看着杜雁晚崇拜的眼神,石翠英心顿时就软成了一团。 啊啊啊啊,她一直都想要的乖巧女儿啊! 忍不住掐了一把杜雁晚的脸蛋儿,石翠英又若无其事地给杜雁晚指导起来。 杜雁晚被掐了之后,忍不住疑惑的看了石翠英一眼,但是见她若无其事的样子,只好低头继续绣花了。 第二天杜雁晚继续坐在院子里绣花的时候,院子里忽然传来了一阵儿小奶猫的叫声,起初的时候杜雁晚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没有在意,但是过了一会儿之后又听到了它的叫声,便忍不住顺着声音的源头看了过去。 结果在自家墙头上看见了一只身体灰白相间的布偶猫,布偶猫看上去特别小一只,应该只有杜雁晚巴掌大,两只眼睛是蓝色的,如同宝石一般,奶声奶气的叫着,顿时将杜雁晚的那颗少女心萌得嗷嗷叫。 杜雁晚没忍住,让晓霜搬了一个梯子来,爬到了墙头,将那只小奶猫抱到了怀里。 小奶猫很乖巧温顺,即便是对待杜雁晚这个陌生人,也没有又凶又咬,只是一声一声地叫唤着。 “小乖乖,你这是怎么了,一直喵喵叫的,是饿了吗?” “喵……” 回答她的只有小猫咪软萌的叫声,杜雁晚正准备下去叫人给这只小猫准备一些牛奶,余光忽然就瞥见了自家墙外站着的一个人。 少年身上穿着一件儿紫色的衣袍,看上去很是傲娇,见杜雁晚看到自己了,还微微地高抬了一下下巴。 杜雁晚惊讶了:“翟夜冕,你怎么在这儿?” 翟夜冕冷哼一声,对着杜雁晚不悦的道:“你抱了我哥给我的猫。” “这是你的猫?”杜雁晚举了举自己怀里的小猫,又看了看翟夜冕。 翟夜冕冷哼一声不理杜雁晚了。 虽然他求了自家兄长许久,但是自家兄长一直没有同意将这只猫给自己,今天他看着自家兄长带着这只猫出门了,于是就跟上去看了看,没想到自家兄长将这只猫扔到了臭丫头的墙上! 这说明什么?说明哥哥得的这只猫是送给这个臭丫头的哼!哥哥果然变了,他不再只宠自己一个人了。 想着翟夜冕就狠狠地瞪了杜雁晚一眼,还没有等杜雁晚问接下来的话,他一溜烟儿就跑没影了。 杜雁晚还抱着那只猫,想问既然这只猫是你的,你放到我墙头上干什么啊? 见翟夜冕跑了,离开前还不忘狠狠瞪自己一眼,那目光就好像自己抢了他最心爱的东西一绊,杜雁晚有些无语,抽了抽嘴角,“这熊孩子又在发什么疯?” 说着便低头温声细语地跟怀里的小奶猫说话,带着它下楼梯。 “小姐这只猫好可爱,好像并不是我们林国会有的。” 刚才杜雁晚和人在墙上面说话,晓霜听到了,但是她并没有多问,只是看向了杜雁晚怀里的小奶猫。 杜雁晚并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让晓霜去给它准备一些牛奶。 晓霜立马就跑出去准备了,没过一会儿,小奶猫就添上了牛奶。 它伸出粉嫩的小舌头,每舔一下,小小的耳朵就抖一抖,杜雁晚简直没被她给萌化了。 下午的时候,她绣花的心情都没有了,一心只想撸猫。 石翠英下午来的时候,见杜雁晚这里多了一只猫,不由得有些意外,“这好像是从波斯进贡过来的波斯猫,一共就只有两只,一只被皇后讨要过去了,还有一只好像被刚好进宫的翟将军要去了,怎么会在你这里?” 杜雁晚闻言愣了一下。 原来这只猫是翟夜阑的吗? 他特意放在墙头是送给自己的? 有那么一瞬间杜雁晚的心瞬间被填满,抱着小奶猫使劲儿地蹭了蹭,小家伙被杜雁晚蹭得直抗议,喵喵叫的声音不断。 石翠英见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翟大人说他不会养,让我帮忙养着。”杜雁晚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假话。 石翠英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笑看着杜雁晚。 杜雁晚总感觉自己被她的那个眼神给看穿了,抱着猫有些害羞,低头不理会石翠英了,专心致志地跟小奶猫玩儿。 石翠英虽然是一个女强人,但是她也有一颗少女心,在见了小奶猫之后也爱不释手,跟杜雁晚撸了一下午的猫,走的时候还意犹未尽。 第二天杜雁晚就带着小乖,还有晓霜去了一趟镇国公府。 小乖就是杜雁晚给小奶猫取得名字,还美其名曰带着小乖去找爸爸。 在听到下人通报说杜雁晚来了的时候,翟夜阑翻书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又竖起耳朵听翟夜冕跟那小厮谈话。 “那臭丫头这个时候来干嘛?” 小厮知道翟夜冕的脾气怪,在他面前很是恭敬,“明珠县主是过来找大少爷的。” 翟夜冕闻言便忍不住朝翟夜阑看去,目光幽怨。 翟夜阑还在看书,感受到翟夜冕幽怨的目光之后,翻书的动作顿了一下。 “哦。”翟夜冕有些闷闷不乐的道。 不一会儿杜雁晚就抱着小乖来了,看着乖乖趴在杜雁晚怀里的小乖,翟夜冕心里那叫个嫉妒啊,一直瞪着杜雁晚,就差没把杜雁晚给瞪走了。 杜雁晚察觉到翟夜冕幽怨的目光,颠了颠自己怀里的小乖,对他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 翟夜冕差点儿没被杜雁晚给气死! “喵。” 第一百二十四章 猫 杜雁晚怀里的小乖奶声奶气的叫着,翟夜冕更加嫉妒了,眼尾都红了,可就是不说想要摸摸,冷哼一声,就高傲地将自己的脸给移开了。 “噗嗤。”瞧见翟夜冕一副别扭的模样,杜雁晚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想翟夜阑和翟夜冕不愧是一家人,这两人在某些地方还挺像的,例如傲娇。 “喂,你想要抱抱它吗?” 翟夜冕的眼中流露出了几分渴望,闻言还是将脸给别开了,底气不足的道了一句,“谁稀罕!” 说完之后就感觉自己的手上一热。 “喵呜。” 小乖在翟夜冕的怀里叫一声,翟夜冕的耳后根顿时就热了,手里抱着软乎乎的小猫,顿时就不气了。 杜雁晚瞧见他的模样,忍不住冷哼一声。小样儿我还治不了你。 翟夜阑自知道杜雁晚要来之后,就没有心思继续看书了,这会儿听了杜雁晚和翟夜冕的对话之后,就彻底放下了书。 翟夜冕正和小乖玩得高兴,忽然就感受到自己的身上落下了一道冰冷的视线,她顺着视线传来的方向望过去,顿时就看到了自家兄长,冷冰冰的一张脸,吓得顿时就是一抖。 小乖许是看到自己熟悉的人了,“喵呜’叫了一声,从翟夜冕的怀中轻盈地跃下,然后跳进了翟夜阑的怀里。 翟夜阑业务熟练地给小乖撸毛,小乖的眼睛舒服地眯了起来,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翟夜冕顿时就觉得扎心了,小没良心的,我对你这么好,你难道看不见吗? 只可惜窝在翟夜阑怀里的那只没良心的小猫听不见翟夜冕的心声,正蹭着翟夜阑不断地撒娇。 杜雁晚见了也忍不住凑过去摸摸小猫的头,小猫舒服地眯起眼睛,杜雁晚又忍不住戳戳它的耳朵,和白白的肚皮儿。 脸上忍不住带了几分笑意,好看的眼睛顿时就完成了月牙的形状。 此刻的她丝毫也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男人并没有看那只猫,而是将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刚想凑过去和他们一块儿玩的翟夜冕…… 然而这还没有完。 两人本是摸着小猫的,摸着摸着手就摸到了一块儿,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哥哥和臭丫头的目光对视上了,臭丫头的脸立马就红了,自家哥哥虽然面无表情但是耳朵也红了,但是两人靠在一起的手却没有松开。 好啊,你们两个果然趁我不知道的时候暗度陈仓了,顿时觉得自己的满腔热忱都喂了狗,终究是错付了。 不知道为啥,觉得眼前这一幕刺人眼睛的厉害,翟夜冕觉得自己小时候见爹娘时不时的亲昵也就算了,这会儿又看到自家哥哥和臭丫头,罢了,我走还不行吗? 翟夜冕在杜雁晚和翟夜阑不知不觉中已经离开了,杜只自己绣雁晚将那了许久的荷包拿了出来,红着脸递给他:“送给你。” 这次她没有丝毫的敷衍,为了绣这个荷包,还被针刺了好几下,手上都留了好几个针眼儿。 当杜雁晚将荷包递过来的时候,翟夜阑看到了,抓着她的手,拧了拧眉,“手怎么了?” 被他这么抓着手,杜雁晚有些不好意思了,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藏起来,“没怎么。” 翟夜阑有些不高兴了,“给我看看。” 他冷下一张脸的时候,很可怕,杜雁晚忍不住心里犯怂,将手伸到了翟夜阑面前,翟夜阑抓过来放到眼睛底下仔细看了,发现是被针扎的,顿时就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你蠢不蠢啊,老是做这些没用的东西干嘛?” 杜雁晚闻言顿时就不高兴了,嘟着嘴气呼呼的道:“谁说是没用的了,你不是一直都睡不好吗,这个香囊里面有安神的药材,你以后只要每天戴在身上,就不怕晚上失眠了。” 闻言翟夜阑的身体微微一顿,他没有想到杜雁晚竟然这些也了解到了。 “这里面有缬草、薰衣草、金银花……”杜雁晚一个一个地数着中药的名字,还跟他说自己弄这个香囊有多么的不容易,“我失败了好几个,就这一个能拿得出手。” 听他的话,翟夜阑已经能够脑补出少女忙碌时候的样子了。 见她的掌心也粗糙了不少,翟夜阑眸微微一闪,“药也是你自己磨的?” 杜雁晚有些不好意思了,“嗯。” 抓着杜雁晚的手,给她上了一点儿药,翟夜阑冷道:“以后这些事情不用你自己亲自去做,让下人弄就好了。” “可是这是我要送给你的东西啊,要自己亲自做才有诚意嘛。”说完又小心翼翼的看着翟夜阑,“你不喜欢吗?” 翟夜阑睫毛颤了颤没有说话。 他低着头,杜雁晚根本就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杜雁晚顿时就有些恼怒了,“你要是不喜欢就还给我好了,我不送你了哼!” 说着就要将自己那个香囊收回来,翟夜阑却将香囊往后一收,挑眉看向杜雁晚:“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去的道理?” “我以前送了你那么多的东西,也没见你多珍惜啊……”杜雁晚忍不住嘟嘟囔囔道。 “以后不会了。” “嗯?”闻言杜雁晚忍不住疑惑的看向翟夜阑。 翟夜阑给杜雁晚的手上好药,接着道:“以后会珍惜你送的礼物。” 他说话的时候看着杜雁晚的眼睛,完全没有平日里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杜雁晚的大脑瞬间死机,啊啊啊啊这是什么仙男啊! 脸红了红,杜雁晚也自我反思,“我以后也不随便敷衍你了。” 两人算是和解了。 翟夜阑给杜雁晚擦完药后,她的脸还是红的,忽然她余光瞥见翟夜阑的袖口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划破了,顿时眼前一亮,觉得自己苦练多日的绣花技巧可以派上用场了,拉着翟夜阑的袖子道:“你看你衣服都不小心划破了,我来给你补补吧。” 说着便跃跃欲试。 翟夜阑默默地看了一眼她给自己送的荷包,这蹩脚的绣工,若是真的让她绣了,自己这件儿衣服还能穿得出去吗?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他不好打击杜雁晚的积极性,只能让人去拿了针线过来。 针线拿了过来之后,杜雁晚就开始低头认真地缝补起来,她每一针都特别小心,确保整整齐齐的。 两人之间的距离靠得极近,这时阳光从一侧的树叶间传来,从她的侧脸穿过。 她双眸低垂,脸上的表情是少有的安静贤淑,如瓷般的肌肤在阳光的映射下,几乎能看清细小的绒毛,清风微微地吹来,不但吹落了树叶,还吹来了她身上带着的淡淡的桂花香。 翟夜阑的目光先是划过她低垂的眼睛,再是划过她挺秀的鼻子,最后落在如同花瓣一般柔软的红唇上,忍不住耳尖微烫,他默默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杜雁晚一针又一针的,终于将翟夜阑的衣服给缝好了,虽然依旧能够看得出针脚,但是还算整齐,看起来应该不会太难看。 想着杜雁晚安慰了自己一番,能绣成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 抬头的时候发现翟夜阑的脸好像红了,“咦,你脸怎么红了,是热的吗?” 说着便伸手要去试试翟夜阑额头的温度,翟夜阑来不及反应,就被杜雁晚用手贴在了额头上。 杜雁晚一手贴在翟夜阑的额头上,一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温度好像挺正常的啊,应该没有发烧吧。” 两人的距离原本就离得近,经过杜雁晚的这番动作靠得更加近了,翟夜阑不但能够感受到他柔软的小手贴在自己额头上的感觉,还能闻到从她身上飘过来的桂花香,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似乎有气从她的嘴里呵出来,贴到他的脸上。 “喵呜。”正在这个时候,被两人一直遗忘的小乖开始来找存在感了。 杜雁晚顿时被那声“喵呜”夺去了全部的吸引力,哪里还记得翟夜阑啊? 翟夜阑微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抱着小乖在翟夜阑的院子里待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就走了。 第二天翟夜阑身边的嬷嬷在收拾翟夜阑的衣服,准备送到下面洗的时候,发现袖口的位置有修补过的痕迹,便询问翟夜阑:“大少爷,要不要将这些线拆了重新缝补?” 知道自家少爷有种癖好,喜欢看到整整齐齐的东西,自家大少爷这件衣服上的缝补虽然看上去整齐,但还是有不少歪掉的地方,且缝补的针脚分外明显,自家少爷定然是不会穿的。 正准备拿下去重新缝了,却听到那边传来翟夜阑的声音:“多谢周妈妈,不用拆了冲缝,我觉得那样挺不错。” 周嬷嬷刚开始的时候怀疑自己是听错了,这话时从他们家大少爷的口中说出来的吗? 大少爷不是平素最爱整整齐齐,成双成对的东西吗? 这么这会儿能够忍受一段儿根本就没有缝好的线? 虽然不明白翟夜阑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周嬷嬷还是应下了翟夜阑的话,将衣服拿下去让人洗。 周嬷嬷以为这件衣服,自家少爷让人洗过之后,就会挂起来不会穿了,谁知道没过多久她就看到自家大少爷穿了起来。 起初的时候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结果看到了袖口的针脚……是真的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 怪癖 可是大少爷为什么放着自己好好的衣服不穿,非得馋这件儿呢? 越想越想不通,周嬷嬷顿时将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不想了,管他呢,少爷这凡是都想要凑成一对的怪癖好了就好。 然而周嬷嬷很快就发现自家大少爷喜欢成双成对的怪癖依旧存在着,只有在对待那一件衣服的时候他才是例外的。 所以这件衣服到底有什么来头? 周嬷嬷让人在府里打探了一番,结果很快就得到了答案,于是她激动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翟夫人。 翟夫人听后别提多高兴了,直接去了一趟汤府。 石翠英自然是很欢迎翟夫人的到来,翟夫人来了之后还拉着翟夫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年关即将接近,汤府也开始热闹起来了。 石翠英早早的就已经开始让人准备过年应该准备的东西了,这几天府上都在采办年货,见石翠英每天都忙不过来,杜雁晚有时也会帮帮忙,待两人忙完没多久之后,便是年关了。 除夕那天,皇上在宫中设了宫宴,但凡是五品以及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得协同家眷一同入宫,同皇上一同开宴。 不过宫宴的时间并不长,待一切礼节完了之后,各位大臣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府邸,和自己的家人一起守岁。 除夕当天,杜雁晚已经在石翠英的催促下早早地开始打扮了,穿上县主的服饰,杜雁晚随同石翠英上了马车。 没一会儿马车就行驶进了皇宫,皇宫的侍卫看出是汤府的马车,态度顿时就恭敬了不少,检查了一番就放行了。 杜雁晚原本还想和家人坐在一起吃年夜饭,但是因为宫宴不得不搁置了,不过一想到进宫吃的是宫宴又有了不少的期待,宫里御厨做出来的东西,肯定美味。 杜雁晚被封了明珠县主,席位就安排得比较靠前。她的坐席距离温亦柔没有离多远,当她刚一坐下来就感觉自己的身上落下了一道炽热的目光,她顺着视线传过来的方向望过去,刚好看到温亦柔。 温亦柔的脸上还带着一块儿面纱,看她的目光就如同看到了杀父仇人一般,恨不得将她处之而后快。 杜雁晚挑了一下眉,就算她上次识破了温亦柔的诡计,让温亦柔自食其果了,温亦柔也不应该这么恨自己啊? 想了一会儿想不通温亦柔心里的想法,杜雁晚将这些东西都抛到脑后去了。 “皇上皇后驾到!”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杜雁晚弯着腰,低着头,余光瞥见皇帝和皇后身穿龙袍和凤袍缓缓而来,而他们的身后跟着各位皇子公主。 翟夜阑也跟在皇帝的身边,他身上穿着一身玄色的劲装,即便是除夕,依旧要承担保护皇上的职责,腰间还配了一把佩剑。 他的脸上依旧看不出来什么情绪波动,腰杆挺得很直,看上去一身正气,看到他,杜雁晚就忍不住弯了弯唇。 皇帝和皇后落座之后,翟夜阑也回到了他自己的席位上,各位皇子公主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十皇子那边依旧是带着沈玫来赴宴,八皇子一落坐之后,先是看看温亦柔,又是看看杜雁晚,最后将目光全都落在温亦柔身上,脸上一片痴迷之色。 八皇子的生母蒋贵妃见了之后,眉头为不可见地拧了拧,暗暗地瞪了八皇子一眼。 奈何八皇子依旧没有发现生母瞪了自己一眼,看温亦柔看得入迷。 蒋贵妃更是不悦。 她知道谁都可以娶周国前来和亲的公主,就是皇帝的皇子不能,一旦娶了和亲公主就注定与皇位无缘。 蒋贵妃是个有野心的,若她生的不是儿子也就算了,可她生的是个儿子,为什么要放弃争夺皇位? 为了给自己的儿子铺路,蒋贵妃已经在京中暗暗替自家儿子物色王妃了。 一个好的王妃是能给她的儿子带来助力才行,在她看来温亦柔虽然好,但是并不能给儿子带来什么助力,所以早就眼睛将温亦柔排除在自己儿子王妃人选的候选者之列了。 她正真看好的是杜雁晚,如今汤家回京了,且得皇上看重,汤家祖上又有数不尽的荣耀功勋,让杜雁晚嫁给自己的儿子当王妃再合适不过了。 想着蒋贵妃的目光就不由得落在了杜雁晚的身上,将杜雁晚上下打量一遍。 杜雁晚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杜雁晚了,她如今是明珠县主,一言一行都是经过石翠英的训练,看上去端庄且高贵,且人靠衣装,县主的服饰,衬得她不输皇家公主。 蒋贵妃看了之后,就在心里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曾经也听说过自家儿子追求了杜雁晚几次,却一直被杜雁晚拒绝的事情,她原本心里是不喜这个杜雁晚的,但是如今情况变了杜雁晚的身份也变了,她觉得过往的事情自己也可以大度一点儿不计较了,只要杜雁晚乖乖地嫁给自家儿子就行。 想好了这些之后,蒋贵妃就在想着怎么跟皇帝开口提这件事情了。 皇帝刚说了几句开场的话,群臣们自然是各自暗暗追捧,将气氛很快就调动起来。 许是因为今天的气氛热闹,皇帝的脸上多了几分笑容,看上去比平日里少了几分严肃,亲切了不少,蒋贵妃开始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开口:“燕王妃的孩子该三个月了吧?” 她没有先提起自家儿子的婚事,而是先将话题引到了燕王妃的儿子身上。 “瞧着冰雪可爱,白白胖胖的,王妃真会养。” 燕王是皇上的第五子,他的王妃再不久前诞下一个儿子,皇帝开心了许久,此刻听蒋贵妃提起燕王的孩子,皇帝的注意力果然就被吸引过去了。 燕王妃怀里还抱着儿子,她带着这么年幼的孩子出来就是为了在皇帝面前刷存在感,趁着皇帝对自家儿子还喜爱的时候,多为自己和夫君讨一点儿好处,这会儿听到蒋贵妃这么说,她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抱着儿子对着蒋贵妃笑道:“是三个月了。” 看着燕王妃怀里白白胖胖的乖孙儿,皇帝的眼底多了几分笑意,“朕瞧着修儿比以前胖了不少,燕王妃辛苦了。” 燕王妃受了这夸奖,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教养修儿是儿媳的本分。” 皇帝一时间来了几分兴趣,要抱一抱燕王妃的儿子。 燕王妃自然是欣喜同意,将儿子交给自己的丈夫,让丈夫抱到皇上的面前,给皇上抱。 燕王自然不会拒绝,将儿子抱给皇上,皇上笑着颠了颠,“胖了不少。” 小孩子虽然小,但是很听话,这会儿被皇帝举在空中非但没有怕,还转着漂亮的眼珠子,对着皇帝笑。 皇帝顿时就笑得更加高兴,一连赏了小孩子不少好东西。 蒋贵妃在一旁叹气的道:“真不知道臣妾什么时候才能也像苏贵妃一样抱上孙儿。” 在这宫里混的都是些八面玲珑的人,早在蒋贵妃开口说第一句话开始,苏贵妃就知道她有什么话要说,果然这不就引出来了? “妹妹若是想抱孙儿了,就赶紧给你家老八寻一门亲事才是,他正值壮年,妹妹想要的孙儿过不了多久就有了。” 苏贵妃说着用帕子抿唇轻轻地笑了起来。 蒋贵妃似是被说动,“我也想,只是……”蒋贵妃说着又欲言又止的看向皇帝。 皇帝察觉到蒋贵妃的目光之后,又看向一旁的皇后。 皇后眸光闪了闪,“说起皇子的婚事,这六皇子和十皇子的正妃都没有着落,不如下次让那些成年了还没有王妃的皇子们都挑选一番?” 蒋贵妃心里在想些什么,皇后怎么可能不知道?正是因为知道皇后才不想让好处全落到蒋贵妃一个人头上去了,要选妃就没娶亲的皇子都选,到时候能选出什么样的王妃来,大家就都各凭本事。 皇帝闻言,觉得皇后说的不错,于是就点了点头,“朕的皇子们确实也都老大不小了,该选妃了,干脆就下次一块儿选了吧,你是后宫之主,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 “诺。”皇后应了一声。 此话一出,底下就热闹起来了。皇子们选妃可不是小事,一旦被皇子们选上,就是家族的荣耀。此刻不少人已经在暗暗动心思,让自家女儿好好表现表现,好得到皇子们的喜爱。 “父皇儿臣觉得这选妃宴,儿臣就没必要参加了吧。” 戚允显自从来了之后就一直很安静,这会儿听说自己也要参加选妃宴,就站了出来。 闻言皇帝的目光落到戚允显的身上。 “咳咳……”戚允显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儿臣如今这幅身子,都不知道还有多久可活,就没必要祸害人家姑娘了。” 杜雁晚不由看向戚允显,他身上披着一件儿厚厚的斗篷,看上去芝兰玉树,温润如玉,但是脸上依旧透着不健康的白。因为他站了起来,杜雁晚听到自己身边有不少女子在议论他。 “六皇子多好的一个人啊,可惜了……” “是啊是啊,京城再难找到第二个像他这般芝兰玉树的翩翩佳公子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作诗 杜雁晚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像戚允显这样的大美人儿即便是病了,也一定会有很多女子哭着想嫁吧。 莲妃听了戚允显的话,顿时就是一阵儿心疼,瞪了他一眼,“显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大过年的多不吉利!” 戚允显闻言轻轻笑了笑,认错:“是儿臣的不是。” 皇帝也心疼戚允显的病,更戚允显赶紧成家,至少还能留个后,于是将戚允显的话给驳了回来,还嘱咐戚允显一定要参加选妃宴,不能以任何的借口拒绝。 戚允显无奈,只能点头同意,只是却苦了一张脸,心想到时候要怎么蒙混过关了。 其余的皇子一听说要给自己选王妃,不是高高兴兴的,就是没什么大的感觉,出了戚允显站出来,就没有其他的人站出来说自己不愿意娶王妃了。 沈玫暗暗地咬了咬唇,指甲不知不觉中已经掐进了肉里。 现在十皇子府里没有王妃,府里的一切事物都是她在搭理,有什么活动也是她跟着十皇子一同出去的,但是若十皇子娶了王妃,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就全都要交出去。她在王府的日子将会过得更加艰难。 不,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想着沈玫的眼中便有一抹暗芒划过。 话题很快又被其他人引开,一干文臣们说了一些褒扬皇帝政绩的话,又说了几句四海清平的美好祝愿,宴会上的气氛顿时被推向了高潮。 “砰!” 烟花陡然间在空中炸开,不少人仰头看天上的焰火。杜雁晚也不例外,这古代的烟花没有现代的好看,但是很多的烟花一起放,看上去也格外壮观,她忍不住被眼前的场景所吸引了。 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笑容来,她扭头看向翟夜阑的方向,却正好和翟夜阑看过来的视线撞上了。 两人无声地对视了一眼之后,又仰头看着空中的焰火。 烟花在放了近几分钟之后就停了下来,文臣们嘴里说着祝贺的话,皇帝来了兴致,要考考众人的学问,谁要是能以现在的场景作诗或者是作词一首,便有赏。 能在皇帝身边当官的文臣们自然是胸有点墨,皇帝的话刚刚落下,便有几个胡子花白的官员站了起来作了诗出来。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完成一首诗,自然是获得了不少人的惊叹和叫好。 皇帝也点了点头,夸奖了几句,只是并不是很满意。 许是听惯了李白、杜甫那些诗坛大佬的诗词,杜雁晚也觉得那几位大人作的一般般,不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作出来也确实不能小觑。 经过两位大人站出来之后,很快又有几个大臣站了出来,念了自己作的诗。 皇帝听了之后纷纷点了点头,但都不是很满意,几位大人见赏赐无望了,都有些丧气地坐了下来。 “皇帝陛下,我也想试试。”正在这个时候,温亦柔开口道。 皇帝一听温亦柔也想要作诗,不由得看向她,笑道:“公主殿下请。” 温亦柔张口就说了一首诗,是她现想的,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比之前那些大臣们说的其实还要差上呢么一点儿,但是大家都看在她是周国公主的面子上,鼓了掌,说了几句鼓励的话。 但是温亦柔却并没有听出那些话是鼓励自己的,反而觉得自己作的诗好极了,高傲地朝杜雁晚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挑衅,“听闻明珠县主才华横溢,学富五车,不如也来作诗一首?” 杜雁晚被温亦柔忽然间点到,其实是懵逼的,她大学的时候学过诗词格律,作过几首诗应付作业,但是学完之后就忘了,这会儿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作诗她哪里作的出来啊? 内心有点慌,但是脸上丝毫没有显露出来,“公主殿下过誉了,我根本就不会作诗。” “不会吧?县主连作诗都不会吗?县主别谦虚了,只是随便作上一首而已。” 一般的京城贵女,琴棋书画都是要学的,杜雁晚如果连诗都不会做,很容易被人骂做草包。 杜雁晚知道温亦柔心里的想法,不过是向让自己出丑而已。 “既然公主殿下都这么说了,我就随便作一首吧。”杜雁晚丝毫不方,好歹是个背了那么多年诗词的人,这会儿随便背一首应付应付就完了。 装模作样的沉思了一番杜雁晚就背了一首诗,立刻引来叫好声不断。 温亦柔的脸顿时气成了黑色,因为她发现杜雁晚作的诗比自己的好,而且还她比自己轻松。 一想到这里温亦柔顿时就不开心了,见周围不少人都在吹捧,嫉妒的眼眶都红了。 皇帝也满意地点了点头,“明珠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啊。” 杜雁晚脸不红,气不喘地谢恩。 她并没有特意大出风头的意思,选的不过是一首中规中矩的诗,虽然获得了喝彩,但是却和前面那些大臣们作的差不了多少。 皇帝的赏赐最后被一个大臣夺走了,杜雁晚听说那个大臣颇有名气,而且她听了作出来的诗词,的确很好,能得赏赐也是应该的。 年宴风风火火地进行着,杜雁晚席间的时候忍不住出来透透气。 他啊没有带自己的丫鬟,找了一个宫人询问宫里的茅厕在哪,得到了回答之后,便顺着宫人的话找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运气不好,还是方向感不好,她迷路了。 杜雁晚顿时有些欲哭无泪,正当她打算找一个地方再询问一番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儿窸窸窣窣的动静。 忍不住屏气凝神,杜雁晚将呼吸都放轻了,然后她就更加清晰地听到了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小草丛里发出的动静。 脸上顿时一热。 原来自己运气是真的不好,撞上了两只野鸳鸯。 正想趁两人没有发现自己偷偷溜走,杜雁晚忽然脚下一空踩中了一根枯枝,“咔嚓”一声杜雁晚的神色一僵。 而不远处的草丛后面两人的动静也是一顿。 “谁?” 安静的黑夜当中传来男子淡淡的质问声,并且杜雁晚听到了他起身要向这边走过来的动静。 顿时有些欲哭无泪,她不能动,一旦动了就会弄出更大的动静,一定会被人察觉的,但是她如果不动,男子过来了也一定会察觉的,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被杀人灭口。 正当她纠结动,还是不动的时候,她的腰忽然被一只手给缠上了,杜雁晚惊讶地往身边一看,翟夜阑已经带着她眨眼间的功夫就飞到了树上。 几乎是杜雁晚和翟夜阑刚上了树,那边男人探出了一个脑袋过来了,他在外面看了一圈之后并没有什么发现顿时拧了拧眉。 她身边的女人也披着衣服走过来了,“好像没什么动静啊,是不是你听错了?” 男子拧眉,似乎在想到底是自己真的听错了,还是有人潜藏在暗处。 正在这个时候女人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一白,“该不会是那个吧?” 男子闻言脸色顿时也是微微一变,“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说一些有的没的。” “可是这里根本就不像是有人经过的样子,不是那个是什么?都怪你,选什么地方不好,非得选在这里。”女子不高兴了的说道。 许是因为女子说的话,男子顿时对于周围警惕起来。 此时冷风轻轻地一吹,女子抖了抖身板儿,仿佛感受到了一只冰冷的手正攀上了自己的脖子,对着男子慌忙道:“你愿意继续在这里待,就继续在这里待着吧,我不奉陪了。” 说着就拢好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慌忙地走了。 待女子走了之后,男子大着胆子在周围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之后,也胆战心惊地跑开了。 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杜雁晚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刚才口里说的那个是什么?” 听两人好像是很忌讳的样子,杜雁忍不住对着身边的人询问。 “这里曾经是皇上最受宠的兰贵人的宫殿。” “兰贵人?” “两年前兰贵人生了一个死胎下来,被称为不祥,皇上降了兰贵人的位分,还斥责了兰贵人,兰贵人一时想不开,就在自己的宫殿当中自尽了,不久后宫中就有传言说在兰贵人的宫中看到过身穿白衣的女子飘过。” “众人都说那是不甘枉死的兰贵人,由于怨气太重没有下去投胎,要留在宫中找害死她的人报仇。” “看到的人多了,皇后就请了相国寺的高僧到皇宫里来做了几场法事,企图让兰贵人的魂魄早点下去投胎。” 杜雁晚听得津津有味,见翟夜阑停下来了,还不由得抬头看他,追问:“然后呢?” “然后高僧来了也压不兰贵妃的怨气,依旧有人在晚上的时候看到有白影晃过,宫里还连续出了好几桩命案,于是皇上就下旨将这座宫殿封了起来,不许任何人踏入,因为闹鬼,这里基本无人来往,渐渐地就荒废下来了。” 杜雁晚点了点头,“我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蹊跷,这世界上……”杜雁晚说到一半的时候,余光闪过一阵儿白影。 话顿时就卡壳了,杜雁晚一把抓紧了翟夜阑的衣服。 不会刚说着就让她给碰上了吧,这是什么鬼运气? 第一百二十七章 装神弄鬼 正当杜雁晚默默吐槽的时候,余光当中又是白影衣衫,杜雁晚吓得如同鸵鸟埋进沙子当中一般埋进翟夜阑的怀里,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服:“翟、翟夜阑……我,我刚刚好像看到了。”杜雁晚说着连眼睛吓得都不敢睁开。 她原本是相信科学的,但是连她穿越的这种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脑海当中顿时想起在现代的时候看过的一些恐怖片,杜雁晚成功地将自己给吓到了。 鼻间忽然间传来女子身上香甜的气息,软软的身子撞到他的怀里,她吓坏了,身体正在不断地发抖,手却紧紧地抓住自己,仿佛自己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一般。 忍不住在怀中之人的身上拍了拍,余光白影衣衫,翟夜阑冷眼望去。 杜雁晚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从翟夜阑的怀里探出头来,结果看到的就是一阵儿白影闪过去的画面,顿时吓得她又缩了回去,“我、我没有说错吧,你、你是不是也看到了?” 忍不住发挥自己的脑洞,杜雁晚越想越害怕,更是死死地巴拉住了翟夜阑不放手。 “这里的确有几分不对劲,我下去看看。” 杜雁晚紧紧地扒拉着翟夜阑不放手,“我,我跟着你一块儿去。” 她怕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迟早会被下出心脏病。 翟夜阑望着自己被缠的结结实实的手和脚,默默地点了点头。 察觉到翟夜阑的目光之后,杜雁晚才惊觉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轻咳一声,她有些尴尬地转移了自己的视线,将自己的手和腿从翟夜阑的身上拿下来,想了想之后,又伸出手扯出了翟夜阑的衣角。 只是扯住了小小的一片,看上去小心翼翼的。 翟夜阑看了一会儿之后,拉住了杜雁晚的手。 手被人拉住之后杜雁晚愣了一下,翟夜阑的手不像杜雁晚的手,由于常年握剑,他的掌心起了一层厚厚的茧子,杜雁晚的手被他的手包裹着格外有安全感。 忍不住弯了弯唇,杜雁晚忽然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 翟夜阑牵着杜雁晚的手,慢慢地走向了那间废弃已久的宫殿。 “嘎吱”门许久没用,上门已经起了一层厚厚的灰,翟夜阑将门推开了之后,那层灰就浮了起来,他先一步将杜雁晚护在身后,用身体挡住那些飞舞的灰尘。 杜雁晚原本比翟夜阑矮了一个头,此时正好被翟夜阑完完全全地护在怀里。杜雁晚被猝不及防地撩了一把,心里的小鹿使劲儿地蹦跶,脑海中全被啊啊啊啊我死了我死了刷屏。 翟夜阑并不知道杜雁晚这会儿在想些什么,低头就见了女子一汪水润的眸子,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被送到杜雁晚府上的小乖,鬼使神差地在杜雁晚的头上摸了一把。 然后杜雁晚就更加啊啊啊啊了,摸头杀摸头杀,我死了我死了! 脑海当中又是一针儿疯狂刷屏,杜雁晚面红耳赤的看着翟夜阑。 翟夜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但是这个时候收手已经晚了,而且他觉得手感竟然还不错,和摸小乖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同,要真的要找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小乖没有她这么笨吧。 若无其事地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翟夜阑做的丝毫不像是刚才无意间撩拨了一个少女的男人,淡定地牵着杜雁晚的手进了宫殿。 宫殿里确实是许久都没有人来过了,杜雁晚和翟夜阑进去了之后,就发现了一层细密的灰尘。 连脚印都没有,难道刚才进去的人真的是用飘的? 顿时觉得更加毛骨悚然,杜雁晚更加紧紧地跟在翟夜阑的身边。 四周并没有火光,翟夜阑还好,杜雁晚这个怕黑且吓得魂不守舍的人顿时就受不了了,见翟夜阑竟然要往主殿里走去,杜雁晚吓得腿都软了,翟夜阑拉了好几次之后没有将杜雁晚拉动,不由扭头看他。 杜雁晚扯了扯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来:“我脚软了,走不动了,我们还是别去了吧。” 她说话的时候不由得带了一点儿撒娇示好的意味,翟夜阑默默地看了一会儿之后默默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嘴上虽然嫌弃,但是语气却温柔了不少:“不如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 杜雁晚哪里肯,立马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腿也不软了,“别别别我和你一块儿走。” 只是她一站起来,余光又见有白影闪过。 “啊!”杜雁晚一个没忍住,尖叫出声,然后朝翟夜阑身上一蹦,像一只树懒一般缠上了翟夜阑,“有,有东西啊!” 翟夜阑眼神一冷,抱着杜雁晚顺着白影离开的方向追去。 他的轻功极好,即便是带着杜雁晚这个拖油瓶也很快追上了那个白影。 杜雁晚一看白影是一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顿时送了一口气,是人她就没有那么好怕的了。 只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在这里装神弄鬼,吓跑了好多人也就罢了,听说当时还出了几桩命案,难道也? 正当杜雁晚疑惑不已的时候,翟夜阑已经一招将白衣人制服了。 杜雁晚和翟夜阑来到那人的面前,“说,为什么在这里装神弄鬼?” 那人闻言缓缓抬起头来,那是一张涂满了粉末的脸,化得惨白惨白,杜雁晚初初一看的时候顿时就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这人为了装神弄鬼吓人,对自己还真是下得去狠手啊,就这幅模样怕是他的亲生母亲都认不出来吧? 正当杜雁晚默默吐槽的时候,地上化得根本就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白衣人忽然眸光一闪,朝杜雁晚扔过去一把白色的粉末。 杜雁晚惊了一下,但是翟夜阑率先反应过劳,将杜雁晚往自己的怀里一捞,手捂住了杜雁晚的口鼻,同时屏住呼吸。 药粉很快就散去,因为翟夜阑反应迅速,两人并没有事,但是刚才的白衣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杜雁晚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大意了,这才让她跑了。 也不知道这宫里到底有什么阴谋,不过只觉告诉她宫里的事情她最好还是少管,免得惹祸上身。 翟夜阑望着白衣女子消失的方向却是若有所思。 “怎么了?”见翟夜阑一副沉思的模样,杜雁晚忍不住向他询问道。 翟夜阑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淡淡的道:“只是觉得她像极了一个人。” “谁?” “不过是一些猜测罢了。”说着,慢慢地垂下了自己的眼帘。 “说来听听。”杜雁晚一向相信翟夜阑的能力,应该不会轻易看错,翟夜阑说是那就十有八九是了。 “是月妃。” “月妃?”杜雁晚这回正经了,月妃不是公认的傻子吗?难道这么多年以来,她都是在装疯卖啥傻? 可她为什么要装风卖傻呢?九公主自尽一案定有蹊跷,月妃应该是掌握了什么,怕被人灭口,所以才一直装疯卖傻。 杜雁晚顿时就激动的看着翟夜阑,一直以来他想要的线索终于来了! 然而翟夜阑却不似杜雁晚那般激动,他沉下了一张脸,让人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翟夜阑?” “翟夜阑?” 一连叫了翟夜阑几声都没有得到翟夜阑的回答后,杜雁晚忍不住挥手在翟夜阑的面前晃了晃。 翟夜阑这才如梦初醒,“咱们出来有些久了,应该回去了。” 杜雁晚闻言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分开回到宴会上,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除了刚刚在荒废的宫殿遇到疑似月妃的人之后,一切进展的都挺顺利。 年宴结束之后,各位大臣也都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年宴也不是次次都会邀请五品以及五品以上的官员,及其家眷门参加,寻常年宴都是皇帝和自己的妃子们聚在一起,各位皇子们也会作伴,至于今年让各位大臣们进宫则是因为今年比较特殊。 可以出宫后,杜雁晚就和石翠英上了回汤府的马车。 汤府里布置得热热闹闹的,一家人聚在一起守岁,放烟火,然后玩闹,晚上的时候还吃了一顿饺子当做宵夜。 饺子是白天的时候一家人聚在一起包的,因为不愿意回到沈家,沈樾留在汤府过夜,同汤家人一块儿守岁,吃了一顿饺子。 饺子是做了彩头的,里面包了铜钱、红枣、花生之类的物件儿。 彩头大概有十个,杜雁晚吃出了六个,都是铜钱,她觉得自己新的一年这是要发。 在这一块儿热闹的氛围当中,杜雁晚想起了自己远在二十一世纪的父母,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回到现代,杜雁晚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在外面同亲人们聚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小乖还窝在榻上,软软的一只,看上去特别可爱。见杜雁晚回来了,还从榻上一跃而起,轻轻地跃进了杜雁晚的怀里。 杜雁晚抱着猫撸了一会儿毛之后,就将它放进自己的猫窝,她下定了决心要守岁,为自己远在二十一世纪的父母祈福,尽管可能并没有什么用,但这是她的一番心意。 光守岁有些无聊,杜雁晚就将自己刚才吃到的铜钱,全都拿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灯谜 杜雁晚随后又找了几根红线,打算将这些铜钱穿起来,穿成一条幸运手链。 毕竟她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今天一样幸运过,一吃就吃了六个彩头。 询问了晓霜怎么编手绳之后,杜雁晚就自己开始实验起来了。 她的动手能力真的算不上强,一脸失败了几次拆掉重新做之后,杜雁晚终于编好了一条拿得出手的幸运手链。 将手链编好了之后,没过多久她就实在撑不住睡过去了。 第二天杜雁晚收到了好几个红封,她拆开看了发现里面还挺丰盛的,高高兴兴地道了一声谢,杜雁晚拿了红封之后需便在汤老夫人还有汤夫人的面前撒了一会儿娇。 年初一,汤将军和汤平戎都休沐在家,寻常人也都守在自己的家里,不到处走亲戚,汤家的亲戚早在当年汤老将军被贬出京的时候,就断了个干净,所以当下人通传是汤家二房前来拜访的时候,石翠英愣了一下。 随后嘴角又缓缓地勾起一抹嘲讽之色。 当初自家公爹遇难,汤家二房可是二话没说,就要同汤家分家,就怕自己遭受牵连。 原本这也是人之常情,汤老将军同意分家,汤家二房一直留在京城里,虽说多年来一直谨小慎微,但是日子总归是过得下去的。 然而汤家二房多年来,一直对大房那边不闻不问,仿佛分家了就已经是陌生人了一般。 汤家最初回京的时候,受尽嘲讽,也没见二房跳出来说一句话,如今汤家发达了,二房就开始跳起来攀亲戚了,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石翠英二话不说就拒绝了二房的拜访,让人去打发了。 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杜雁晚刚好也在场,听了一耳朵之后,见石翠英已经有能力给解决好了,杜雁晚什么也没有说,将这件事情很快就抛到了脑后。 又过了几天,街上开始热闹起来了,还有一个灯会。 沈樾答应带着杜雁晚出去看灯会。 杜雁晚还从来没有看过这古代的灯会,一时间很是兴奋,在自己的房间里打扮了许久才出门。 事实证明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她明明准备早一点儿出发的,可是等她一切处理完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不过灯会就是要等到晚上才好看,杜雁晚带着自己的小丫鬟高高兴兴地出门了。 她现在有四个贴身丫鬟,晓霜、铃儿还有霜降、惊蛰。 霜降和惊蛰都是石翠英后来帮杜雁晚找来的丫鬟,是两个懂武的,杜雁晚便让他们教导了铃儿一番,铃儿如今的实力也是今非昔比。 杜雁晚这会儿走在街上是丝毫不方。 沈樾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见杜雁晚终于出来了,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刚想说些什么,见了自家妹妹的这一番装扮,想要说的话顿时就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罢了,瞪了这么都是值得的。 “时间不早了,小妹咱们出发吧。” 杜雁晚点了点头。 马车在街道边上停了下来,杜雁晚开始迫不及待地掀开车帘,外面叫卖的声音不断,不愧是灯会活动,各色各样的灯笼都挂了出来。 一眼望去,当真是美不胜收。 下了马车之后,杜雁晚就朝街边的摊子走了过去。 沈樾见了只是弯了弯嘴角,眼神宠溺。 “姑娘,要猜灯谜吗?猜对了,可以赢灯笼哦。” 杜雁晚在转了几个摊位之后,站在了一个摊位面前。 摊主一看杜雁晚的装扮,就知道她是个大顾客,笑容真诚的问道。 “格外大方,杜雁晚仰头看了一块儿牌子,将它拿了下来,然后念着上面的字,“这个好简单,是回字。” 说完翻开后背,一看果然是一个“回”字,杜雁晚笑得眉眼弯弯,“老板我是不是猜对了?” “姑娘好生厉害,这是姑娘的奖品,请您拿好。” 杜雁晚将自己的奖品拿了过来,然后交给身后的丫鬟拿着。 若是让她现场作一首诗或许有些难度,但是让她猜灯谜她还是会些门道的。 又拿了一块儿木牌,“拱猪入门。” “这个也好简单,是个阂字。” “姑娘您又对了。” “需要一半,留下一半。” “是个雷字。” 杜雁晚一连猜了好几个,都没有什么难度,一时间得了不少的礼品,而周围有不少正在猜灯谜的人也不由得被她所吸引过去。 见她容貌惊人,且衣着华丽,有的生出了几分想要结实的心思,有的则是默默地看了看保持距离。 “上不在上,下不在下,不可在上,只宜在下。” 随着后面猜出的谜底越来越多,杜雁晚不断加大了难度,这会儿她正被一个字谜给难倒了,正在想这是个什么字的时候,她的身边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这是一个一字。” 因为男子的声音刚好穿插进来,且解了众人的心头之惑,众人不由得朝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望过去。 只见人群当中走出来一个身穿蓝色衣袍的男子,男子面如冠玉,行动间自带一股儒雅之风,嘴角似是随时含笑。 不少女子在见到男子出现的那一刻就瞧瞧地红了脸蛋儿,眼见着男子一步一步地走到杜雁晚面前。 杜雁晚看到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则是拧了拧眉,怎么出来逛个灯会也能碰到自己不喜欢的人? 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地吐槽了一句。 温成泽已经到了杜雁晚面前来了,那摊主没想到自己出的迷竟然有人猜出来了,立马笑了起来,“对的,这位公子猜对了,的确是个一字。” “又见面了。”温成泽似乎没有看到杜雁晚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一般儿,对着杜雁晚温和的道。 “见过……”杜雁晚刚弯了弯身子,就被温成泽用扇子托住了,“出门在外,无须多礼。” 杜雁晚原本也不想跟他行礼,闻言就重新站直了。 摊主一见杜雁晚和温成泽是一起的,温成泽猜出了灯谜,按理说奖品就应该属于杜雁晚和温成泽的了,也没有赖皮,将灯笼递给了温成泽,“这位公子好生厉害,好多人猜这个都没有猜出来呢,这是二位的礼物,二位请拿好。” 说着便将灯笼递给了温成泽。 温成泽提着那个精致的花灯,温和的看向杜雁晚,“沈姑娘……” 见他要把灯笼递过来,杜雁晚连忙抬手拒绝,“既然是公子猜出来的灯谜,灯笼就应当是公子的。” 她可不想和温成泽扯上什么关系,到时候被传了出去,她就算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别看温成泽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温润无害,其实就是一个白切黑,有过上一次的经历之后,杜雁晚就更加不想和温成泽扯上什么关系。 温成泽闻言有些遗憾的看向杜雁晚,“可是猜灯谜的银子,是沈姑娘出的,这花灯理应是沈姑娘的。” 说着又要将手里精致的花灯给杜雁晚。 杜雁晚不动声色地退了几步,躲过了殷连臣举过来的花灯,“不用了,就当是我请公子的。” “怜儿。”正当两人说着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沈樾的声音,杜雁晚简直就跟看到了自己的救星一般,对着沈樾眨了眨眼睛,“大哥。” 说着扭头看了一眼温成泽,“我大哥找我了,便不同公子多说了,告辞。” 也不待温成泽的反应,说完就走。 晓霜走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温成泽一眼,她可没忘记这个表面温和的人想要对自家小姐做什么。 望着杜雁晚离开的背影,温成泽手里还提着刚才那一只精致的花灯,眸光逐渐变得幽暗起来,不久之后他轻轻笑了一声。 另一边杜雁晚已经在跟沈樾吐槽温成泽了,沈樾认真的听着,然后朝温成泽的方向看了过来。 温成泽对着沈樾弯了弯唇,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来。 沈樾看了一眼之后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继续和杜雁晚说些什么,兄妹两个渐渐离去。 温成泽眼底的温度再次褪尽,挑眉看向自己手里精致的花灯,轻嗤一声。 “二哥!”正在这个时候温亦柔走了过来,见温成泽的手里提着一盏很精致的花灯,立马就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这是给我的吗?” 说着她就想要将那个花灯拿过来,但是温成泽微微一抬手,温亦柔就扑了一个空,温亦柔有些不解的看向温成泽。 温成泽笑着,但是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小五乖,这个花灯不是你的,不能给你。” 闻言温亦柔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了,“二哥买了这花灯不是给我的,那是给谁的?” 望着杜雁晚和沈樾已经走远了的背影,温成泽笑了一声,幽幽的道:“它的主人似乎并不喜欢它,怕和它扯上一点儿关系呢。” 温亦柔不解的看着面前的温成泽,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没人要的东西,就是一件儿垃圾。”他说着,慢慢地握紧了手中的棍子,一股内力顺着木棍,传遍花灯周身,不过眨眼间的功夫,美丽的花灯就碎成了一堆粉末,然后被风吹散。 他轻轻地拍了拍手,然后若无其事地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叫醒还在发呆的温亦柔,“走了。” 温亦柔咬了咬唇,默默地跟上了温成泽的步伐。 第一百二十九章 怨恨 她发现自己走的方向,是温成泽之前看过的那个方向,没过一会儿她就遇到了杜雁晚和沈樾。 杜雁晚的手里提着一盏精致的花灯,而沈樾贴心地护在杜雁晚的身侧,少女的脸上满是明媚的笑容,周围不少人都在看她,脸上也流露出痴迷的神色来。 脸上的伤口仿佛隐隐作痛,温亦柔面色铁青的看着杜雁晚,眼底渐渐地拢起一层恨意。 杜雁晚若不是因为你,我现在又何须以面纱遮面? 温亦柔最在乎自己的美貌,尽管大夫说自己的脸已经没救了,她还是不惜花重金治疗自己的脸,各种药膏都往自己的脸上涂。 坚持了许久之后,她脸上的伤疤淡去了不少,但依旧很明显,每每看到自己脸上的这一块儿疤痕,她对杜雁晚的恨就深上一分,恨不得将杜雁晚的脸也划得七八烂。 “二哥,我去那边看看。”眸光闪了闪,温亦柔对着身边的温成泽撒了一个小谎。 因为温成泽太过于危险,温亦柔根本就不敢看着他的眼睛撒谎,说完了之后,就侧开了头,似是很好奇那边的风景一般。 温成泽见了温亦柔的表现,眸光暗了暗,只是淡道:“想去就去。” 温亦柔应了一声,带着自己的丫鬟,一眨眼的功夫就跑锝没影了,望着温亦柔离开的方向,温成泽轻哼一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杜雁晚在看到有不少人在湖边放河灯祈福许愿之后,便让沈樾也去给自己买了一盏。 温亦柔过来的时候她正在放河灯,霜降和惊蛰挡在杜雁晚的面前,拦下了温亦柔。 她原本想趁人不注意,将杜雁晚推到湖里去的,但是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了两个丫鬟,坏了她的好事。 温亦柔恨恨地咬了咬牙,瞪了霜降和惊蛰一眼。 惊蛰和霜降的职责是保护杜雁晚,再加上他们根本就不认识温亦柔,所以即便被温亦柔瞪了,也依旧冷着一张脸。 杜雁晚听到身后的动静,扭头一看发现是温亦柔,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务工关注,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你,真是巧。” 温亦柔对着杜雁晚轻轻地笑了笑,但是眼底的恨意却清晰可见,“确实巧,我刚来京城不知道哪出好玩,县主可是要同我一起?” 没有错过温亦柔眼底浓浓的恨意,杜雁晚知道温亦柔邀请自己,可能又想玩什么阴谋诡计,便笑了笑,开口拒绝。 她好不容易才出来玩一次,才不想因为温亦柔就被破坏了,和她客套了几句之后,杜雁晚就找了一个借口告辞了。 温亦柔自然不想就这么放杜雁晚走了,一直狠狠地瞪着杜雁晚的后背,似是要在杜雁晚的身上盯出一个洞来一般。 脸上的笑容全都冷淡了下来,温亦柔招来了自己的暗卫,在暗卫的身边嘱咐了几句。 杜雁晚在没有过多久之后又遇上了温成泽,温成泽邀请杜雁晚和沈樾一块儿去酒楼用膳,他很会说话,杜雁晚一时间竟然找不出拒绝的话来,只能跟着温成泽一块儿上了酒楼,左右自家大哥在这儿呢,温成泽就算想要对自己图谋不轨也过不了沈樾那一关。 因为知道这些杜雁晚有恃无恐。 酒楼时京城有名的客云来酒楼,临江而建,坐在酒楼上用膳可以看到江面上的场景,温成泽早早就定下了包厢,所以位置是极好的。 窗户一打开,他们就可以透过窗户,查看江面上发生的事情。 由于今天的灯会,江面上也格外热闹,有各色各样的花船,也有出来作乐的富家公子,时不时地就会有琵琶声,自江面上飘出,飘进客云来酒楼里。 默默地感叹一句,古代有钱人真会享受之后,便听到“砰”的一声,有人破窗而入。 众人的脸色微微一变,沈樾率先挡在杜雁晚的身前。 闯进包厢的是几十个黑衣人,他们二话不说,对着几人就开始出剑。 沈樾将杜雁晚护在身后,出手挡住了杀手刺过来的一剑。 惊蛰和霜降以及铃儿听到了动静之后,就加入了沈樾的大军当中,跟呢些人对打起来。 晓霜留在杜雁晚的身边保护杜雁晚,场面一度变得混乱起来。 “噼里啪啦”的刚才还未吃过几口的饭菜被黑衣人们推翻了,杜雁晚觉得有些可惜。 客云来酒楼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停枫正和翟夜阑在街上走着,忽然间听到客云来酒楼那边的动静,对着身边的翟夜阑指了指,“将军,那不是明珠县主和沈公子吗?” 他刚说完回头时,却发现自己身边已经没了翟夜阑的身影,一抬头,见翟夜阑果然是去帮忙了。 嘿嘿笑了一声,停枫也提起轻功朝客云来酒楼跃去。 杜雁晚躲在一旁,见有人要过来抓自己,二话没说就扔了一个花瓶出去,“砰”的一声,对方的脑袋被砸中,晕晕乎乎地躺在了地上。 很快又有第二个杀手突破了沈樾那边的防御,朝杜雁晚扑了过来。 晓霜的嘴里发出一声尖叫声,想要跟那个杀手拼命,正在这个时候翟夜阑出现,将那个杀手一击毙命。 见了他之后杜雁晚松了一口气,还好翟夜阑及时赶过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翟夜阑和停枫的加入,然那些杀手们节节溃败,见打不过之后,那些杀手们果断选择撤退。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杀手们已经退的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这个时候客云来酒楼的老板听到动静后带着人赶过来了,一看到包厢里的动静之后,顿时就是一阵儿哭天抢地的,直到沈樾给了一大块儿金元宝,他才笑呵呵的离开。 酒楼都破坏成了这个样子,饭自然是不能继续吃了,杜雁晚和沈樾同温成泽告别之后,就离开了。 路上杜雁晚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因为她觉得那些杀手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 就是不知道杀手们又是从哪里来的。 杜雁晚刚一说完,翟夜阑就告诉她,他在杀手们的身上下了追踪粉,只要跟着追踪粉的气味去寻,就能知道是谁在背后怕人刺杀她了。 没有想到翟夜阑还悄悄地做了这些,杜雁晚立马就兴奋起来了,翟夜阑已经让人循着追踪粉留下来的痕迹去找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答案。 温亦柔让杀手们不顾杜雁晚的生死,将杜雁晚带到自己的面前,没想到暗卫们却这么没用,不凡没用抓到人,还灰溜溜地回来了。 她气不打一处来,发了一通火,让那些杀手赶紧下去,刚让刺客们下去,温亦柔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温成泽。 温成泽看上去脸色极其的不好看,一看就知道她现在心情很不好。 温亦柔默默地缩了缩自己的脖子,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二哥……” “啪!”她刚喊完人,脸上就被甩了一个火辣辣的耳光,温亦柔摸着自己的脸,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温成泽,“二哥你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打你?”温成泽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你自己做了些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 温成泽真的快要被温亦柔给气死了,她要杀人就杀人,买通杀手去杀也没什么问题,可是为什么要派自己的暗卫去,难道是怕别人不知道那些杀手是她派过去的吗? 见过蠢的,没有见过这么蠢的! 闻言温亦柔的眸光闪了闪,“二哥你在说什么,我真的一点儿都不知情。” 知道温成泽是想要娶杜雁晚的,温亦柔打死不承认自己让暗卫去刺杀杜雁晚。 “咱们周国皇室的暗卫,你认为我认不出来?”温成泽冷笑一声道。 温亦柔脸色一白,顿时就觉得自己所有的解释都变得苍白无力。 “主子,翟夜阑的人已经追过来了,现在该怎么办?”正在这个时候,温成泽身边的人站出来同温成泽道。 闻言,温亦柔的脸色顿时就是一白,她惊慌失措的看着温成泽,“二哥现在该怎么办?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是我动的手。”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温成泽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你派人去将他们的人引开。”温成泽淡淡的道。 “诺。”天冬应了一声之后,很快就消失在了温亦柔和温成泽的面前。 见危机要解除了,温亦柔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笑,然而很快她就差距到了温成泽看自己时候的冰冷目光。又收敛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表情。 温成泽拧了拧眉,若不是看在她还有用的份上,他懒得再理会这个没脑子的蠢货。 “你,跟过来,有事情。” 被温成泽叫到,温亦柔这个人都缩了一下,随后又大着胆子朝温成泽走了过去,“二哥。” 她将自己的头低着,看上去很是乖巧。 温成泽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咱们到林国来的目的你还记得吧?” 温亦柔脸色一白,但还是乖乖的道:“记、记得。” 她当然知道自己来林国的目的,搅乱林国的朝堂,必要时可以牺牲自己的美色。尽管来的时候早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是这个时候温亦柔的脸色还是忍不住白了白。 温成泽笑了起来,“很好。” 第一百三十章 黑化 “走吧,我们去见见今天要见的人。”温成泽在前面淡淡的说着,然后就先走了。 温亦柔僵硬地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悄悄地进了一个大臣的后院,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那位大臣早就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见温成泽和温亦柔来了之后,便露出了一抹笑,眼睛更是不怀好意地在温亦柔的身上来回扫视。 温亦柔将自己的身体往温成泽的身后缩了缩,但是温成泽却像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温亦柔一般,见了男子就是一阵儿寒暄。 两人早就已经有过合作,这次见面是谈继续合作的事情,知道这位大人极其喜爱美人,温成泽早就给他送了不少的美人,但是他生性狡诈,收了美人之后,虽然帮着做了不少的事情,但是总是留有一手。 知道他对温亦柔有意思,温成泽就特意带着温亦柔过来,想要温亦柔将男人套住,让男人心甘情愿地替自己办事。 给了温亦柔一个眼神,然后让温亦柔去给那位大人敬酒。 温亦柔根本就不敢反抗温成泽,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来就去给那位大人敬酒,谁知道那个大人是个色胆包天的,竟然直接将温亦柔拉进了怀里,一阵儿调戏,温亦柔哪里被人这样对待过,顿时就发了一通脾气,但是温成泽却并没有帮温亦柔的意思。 那位大人觊觎温亦柔的美色已久,现在美人在怀,自然是答应了温成泽的要求。 温成泽见此便满意地离开了,任由身后的温亦柔在不断地叫唤,就是没有回一下头。 身上的衣物被一件儿一件地扯去,温亦柔心中的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男人一阵儿猴急去脱温亦柔的衣服,强行占有了她,待到一解相思之苦之后才想起了去看温亦柔面纱下的脸,结果这不见不知道,一看吓得他连忙从温亦柔的身上滚了下去,大骂温亦柔丑八怪,还要让人将温亦柔给扔出去。 “将我扔出去,大人不是喜欢你我吗,怎么举这一会儿的功夫,就要将我扔出去了,大人对我的喜欢难道是假的吗?”手上已经握了一支金叉,温亦柔不动声色地朝男人靠近。 男人一看到温亦柔的那张脸就犯恶心,“你、你你不要过来,谁会喜欢你这样一个丑八怪!” “周国二皇子竟敢如此戏弄与我,岂有此理,下次我定要找他算账!”男人说着很快就瞪大了一双眼睛,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温亦柔。 温亦柔缓缓地勾起一抹狠笑,“正巧我也想要找他算账。” 这里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说着手便轻轻地拧动金簪,男人的眼睛瞪得越来也大,温亦柔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越来越可怕。 最后她用力一拔,将插入男人脖子后面的金簪一把扯了出来,“噗嗤”一声,血溅到了她的脸上。 几秒过后,她看着自己染着血的手和簪子,吓得将簪子一扔,抱着自己哭了起来。 哭完了之后,她又低头将那只簪子捡走,将自己身上的痕迹清理干净,走进密道,按着来时候的路跑回了驿站。 温亦柔回到驿站之后,便让人打水,将自己身上的血迹还有那个男人留下来的恶心的气味清理干净。 另一边温亦柔回来,且杀了人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温成泽那里。 “真是狠啊。” “主子,苏大人已死,我们要不要……” 温成泽抬手打断了天冬的话,“不必,他的手印已经拿到,原本对于我们也没有多大的利用价值,且他还知道我们这么多的秘密,死了倒也干净。” 他淡淡的说着,天冬闻言点了点头。 “只是让我意外的是我的那个五妹,竟然能下手杀了苏大人,看来最毒妇人心这句话说得一点儿也没有错。” “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狠得下去心。” “经历过这次的事情之后,五公主定然是恨死主子了,需不需要多加防范?” “不必,她还翻不出什么浪花来。”温成泽一边说着,一边解着手里的九连环。 就算变狠了,脑子依旧没有见有多少的长进,不过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而已,能翻腾出什么来? 温成泽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来。 翟夜阑的追踪粉没有找到人,杜雁晚除了有些失望外,也并未多说什么,沈樾给杜雁晚带来直观消息的时候,还告诉了杜雁晚京城里出现的一件儿大事。 京城里的苏廖苏大人,昨天晚上遇刺了,死在了自己的屋子里,早上被身边伺候的发现了。 苏廖死的时候衣不蔽体,且从现场的痕迹来看,死前同女子有过接触,应该是被女子所杀。 有人猜测苏廖是因为强抢民女,最后遭女子反杀。 于是不少人在说苏廖死有余辜。 苏廖的死引起了皇上的注意,皇上一气之下,让翟夜阑彻查此案。 翟夜阑领了皇上的命令,调查起苏廖的案子来。 杜雁晚知道京城出了这么一件儿事情之后,想查案的瘾又犯了,知道翟夜阑领了这个活之后,就立马央求着沈樾带自己去看。 沈樾耐不住自家妹妹一直在那里求,只好带着杜雁晚去了苏府。 杜雁晚去的时候,翟夜阑正带着人检验苏廖的尸体,现场的痕迹还没有清理,案发第一现场保持的很完整。 翟夜阑见了杜雁晚之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是很快他就想到了杜雁晚前来找自己的目的,让拦着杜雁晚的人放杜雁晚过去。 跟着翟夜阑过来查案的人都有些意外的看着翟夜阑的反应,要知道翟夜阑是从来都不允许闲杂人等出现在自己办正事的现场的,这会儿对杜雁晚却这么特殊,让他们不由得开始打量起杜雁晚有什么不同来。 杜雁晚刚才就一直想要进去看看,这会儿被放进去了之后,眼睛就扫过四下的场景,脑海里顿时就闪现出一阵儿信息。 床榻凌乱,死者临死之前,应该和人在床上有过大的动作,空气当中似乎还有隐隐的香味传来。 杜雁晚这边看看,那里瞧瞧,不错过屋子里的一丝一毫的痕迹。 她已经走到了翟夜阑的身边,低头看向地面上的尸体。 尸体上已经裹了一层白布,比传闻当中的样子好很多,他的脸上还保持着惊骇的表情,双眸瞪得比铜铃还大,瞳孔缩紧,一看就知道死前受到了不小的痛苦。 他的身下躺着一滩血,血已经干了,地上留下了一层暗红的印记。可以看出他的致命伤,来自于他的脖子后面。 杜雁晚查看了他的口鼻,以及身体的僵硬程度。 有人瞧见了杜雁晚的动作,下意识的想要叫住杜雁晚,但是见翟夜阑似乎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又默默地将自己的话给咽了回去。 “死者应当时昨晚戌时遇害。”说着又将尸体翻了过来,见男子的脖子后面有一个深孔,应当是被利器狠狠地扎进去过,“死者的致命伤在这里,目测是失血过多而亡,伤口应当是女子的发簪。” “房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香味,该名女子应当出身富贵。” “为什么这么说?”其实空气当中残留的香味已经很淡很淡了,不仔细闻,根本就闻不出来。 而且在他们看来如果当真是富贵人家的女子又怎么会被苏廖给带到这里来?苏廖虽然是一个不小的官,但是并不能一手遮天,若是想要打压那些平民女子还是有可能的,但若是说富贵人家的女子,除非是对方愿意的,否则他也没办法。 “这香味混合了玫瑰、茉莉、栀子的味道,应当是醉香阁里的红颜俏。” 能够将这红颜俏认出来,完全是因为她也有两盒。 这红颜俏二十两银子才只有那么一小盒,寻常人根本就买不起,而且这胭脂有个特点就是一旦沾上了三日内都会有那种淡淡的香味。所以杜雁晚才敢肯定,对方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姐。 在场的除了杜雁晚之外就全都是男子了,他们或许不知道红颜俏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但是绝对听说过醉香阁。 醉香阁是京城里最大的脂粉铺子,里面卖的脂粉是出了名的贵。 见杜雁晚说的头头是道,心里便不由得信了几分。 “可是这样一个出生富贵人家的姑娘,又为何会出现在苏大人的房间里呢?” “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为什么府里的下人都说根本就没有看到有任何人进来?”有人忍不住提出疑问。 杜雁晚暂和翟夜阑暂时都没有办法解答这些问题,抿着唇没有说话。 忽然杜雁晚发现了地上掉了一根丝线,将她拾起来,放在眼下细细打量着。 丝线是粉色的,初步可以判断对方穿的是一身粉色的衣衫,只是光凭这一根丝线杜雁晚根本就分不出对方穿的衣服是什么料子的。 现场已经被破坏过,对方杀了人之后,还能淡定地将现场清理干净,应当是一个狠心的人。 眼前的这一根线应该是太小了,对方一时间看漏了,所以才留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幸运手链 好好的衣服根本就不会破,除非对方的衣服是被撕烂的,翟夜阑看向男人的手指甲间,见里面不但有一些扯掉的丝线,还沾了一些皮跟血迹,对方一定被抓伤过,身上有伤口。 “大人这里有一个密道!”正在众人看着尸体的时候,另一边有人惊讶的喊道。 翟夜阑眼神一凌,朝声音的源头走去,杜雁晚也跟了过去。 密道的开关已经被人打开了,出来在众人面前的是一条黑色的通道,里面太黑,根本就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进去看看。”杜雁晚说着,就想要抬脚走进去,但是翟夜阑却先一步将杜雁晚拦住了。 “怎么?”忍不住诧异的看了翟夜阑一眼,杜雁晚心想难道是不允许自己这个外人插进来? 她可是很厉害的,别小看她! 正想要跟翟夜阑说自己有多厉害,让他知道没了自己会是他的损失,杜雁晚就听到翟夜阑开口道:“走我后面。” “走我后面”从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从小到大她就很要强,从来都不会在别人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即便是她自己的同事和同学早就已经将她当做了男人来看待。 虽说表面一直很汉子,但是她的心里是住了一个小少女的,希望有人能将自己当做女孩子看待,她也是需要保护的好伐! 就因为翟夜阑刚才的那一句话,杜雁晚承认自己被撩到了。 瞬间变得没脾气,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容,杜雁晚忽然间觉得心里好甜,就跟吃了糖似的。 乖乖地应了一声之后,就跟在了翟夜阑的后面。 翟夜阑的下属们原本见到杜雁晚就已经很意外了,这会儿见自家将军还一直护着这个女子,可谓是关怀备至,一时间下巴都要惊掉了,自家将军不是一向都不喜女子吗? 早就洞悉了一切的停枫暗暗地抬了抬下巴,目光不屑地扫过那些快要惊掉下巴的人,心里暗嘲了一声。 这都不知道,你们真是白活了。 “大人,火把。” 这时已经有人拿了一个火把交给翟夜阑,翟夜阑看了一眼身后的杜雁晚然后伸手接过。 “大人还是属下走前面吧。”正在这个时候有人忍不住出声道。 翟夜阑点了点头,让两个人走在前面,他和杜雁晚走在中间,杜雁晚走在翟夜阑的身后。 一行人都带上了自己的火把,缓缓地走进了那个密道。 谁也没有想到苏府里还有一条这样的密道,看上去已经修建的有些年头了,众人一边走着,忍不住一边打量周围的建筑。 由于不清楚里面会有什么危险,进来的人都格外小心翼翼,一旦有什么不知道是什么的,便用火把推到前面去照明。 与此同时,驿站。 “殿下,他们已经全都进入了密道。”天冬恭敬地站在温成泽的面前,对着温成泽说道。 温成泽闻言慢慢地解开了一个九连环,殷红的嘴角微微上扬,“很好,我们的人也该上场了,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密道里的秘密。” “诺。”天冬应了一声,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温成泽的面前。 温成泽依旧盯着自己手中的九连环,又拆掉一个,“瞧着也不是很难嘛。” 走进了密道之后前面只有一条路,但是走了一会儿之后众人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分岔路口,最终他们选择分开走去查看前面有什么。 杜雁晚和翟夜阑走了左边那一条。 随着几人的继续前进,分叉口越来越多,人也越分越少,最终只剩下杜雁晚和翟夜阑走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杜雁晚忽然间觉得周围有些冷,忍不住抱着自己的胳膊搓了搓。 翟夜阑在前面带路,但是却一直注意着自己身后的杜雁晚,察觉到她的动作之后便停了下来。 杜雁晚猝不及防地撞到他的肩膀上,一时间撞得鼻子一阵儿酸疼,眼泪都流出来了。 捂着鼻子杜雁晚有些委屈地看了翟夜阑一眼,翟夜阑不发一言,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然后披在杜雁晚的身上。 他的动作实在算不上温柔,给杜雁晚披上之后就用前面的带子打了一个结。 杜雁晚觉得自己身上一暖,这件衣服上全都是他的味道,忍不住弯起了唇。在翟夜阑的手要撤离的时候抓住了他的手,两只手交握的时候两人都不由地愣了一下。 不过杜雁晚脸皮厚,一开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时间久了起来之后,也就不害羞了。 翟夜阑用眼神询问她想要干什么。 杜雁晚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一个用铜钱穿起来的手链,然后戴在了翟夜阑的手上,“这是我送给你的幸运手链,上面的铜钱都是我吃饺子的时候吃出来的,代表着幸运,我将自己的幸运送给你了,你开不开心呀?” 杜雁晚给翟夜阑戴好了之后,便忍不住抓着他的手,对着翟夜阑问道。 翟夜阑一低头对上的就是女人一双清润的眸子,她正一眨也不眨眼睛的看着自己,在她的眼睛里,他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那一刻,心里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出来,仿佛心底尘封的那一扇门被悄悄地打开了,外面的阳光撒了进去。 见翟夜阑看着自己一直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杜雁晚嘟了嘟唇,“怎么不说话了,喜不喜欢你倒是说句话呀。” 闻言翟夜阑这才如梦初醒,抿了抿唇,翟夜阑低头一看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然后轻轻地道了一句:“很好。” 喜没喜欢没有细说,说完之后就转身走了。 杜雁晚见他还是一如既往地闷骚,也知道自己现在从翟夜阑的嘴里听不到什么情话了,摇了摇头之后就追上了翟夜阑的步伐。 “翟夜阑,我给你送了礼物,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打算给我送什么啊?” 杜雁晚跟在翟夜阑的身后叽叽喳喳的说道,习惯了在翟夜阑身边念念叨叨的样子,杜雁晚这会儿便开始主动找话题,正在这时一直向前走的翟夜阑忽然间停了下来,杜雁晚猝不及防地又撞到了翟夜阑的身上,“再这样我鼻子都要被你撞掉了。” 她刚吐槽了一句,翟夜阑却将她抱进了怀里。 杜雁晚还来不及小鹿乱跳,就感受到自己刚才站着的地方一阵儿风擦过。 然后一支箭插进了石缝里,不断地摇晃着。 卧槽! 杜雁晚险些没爆粗口,若是翟夜阑刚才晚上那么一步,她现在就要变成串串烧了是吗? 然而还没等杜雁晚吐槽完,翟夜阑便拉着杜雁晚跑起来,杜雁晚原先还没明白翟夜阑为什么要拉着自己跑,直到她看到无数支箭朝两人射过来。 卧槽! 杜雁晚忍不住又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开始跟着翟夜阑在小巷子里狂奔起来。 带着火把跑有些费事,翟夜阑干脆将它扔向后面追杀两人的人,空出来的两只手将杜雁晚给打横抱了起来。 杜雁晚确实觉得自己要跑不动了,这会儿被翟夜阑抱起来了之后也没有矫情,立马就勾住了翟夜阑的脖子,整个人都缩到了他的怀里。 发现后面的人穷追不舍,杜雁晚在自己的身上掏了掏,掏出什么就往身后扔,什么药粉啊,什么兵器啊。 她的那些药粉威力无穷,一扔下去竟然顿时就倒了一大片。 杜雁晚看了之后顿时就瞪大了双眼,没有想到汤平戎随便给自己的那个药粉竟然这么厉害,看来下次还得找他多要些才是。 追杀杜雁晚和翟夜阑的人原本就因为追不上翟夜阑的步伐而感到苦闷不已,这会儿被杜雁晚又是一阵儿乱扔东西,心里更加叫苦不迭。 杜雁晚将自己的装备扔完了之后,就发现翟夜阑已经带着自己从密室里出来了。 密室外面是一处山林,“这里是哪里啊?” 两人走出来了之后,杜雁晚的目光就在外面扫了一圈,最后发现了不远处的一块儿巨石,看了看洞口又看了看翟夜阑,“咱们要不要将这个洞口堵住?” 聪明如翟夜阑早就眼睛听出了杜雁晚说话的隐藏意思,面部表情地将那一块儿巨石抱了起来,然后放到了洞口的位置上。 放好了之后还拍了拍自己的手,杜雁晚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她说怎么每次都感觉翟夜阑抱自己好像特别轻松呢,原来这家伙抱一块儿大石头都是面不改色的。 见洞口堵住了,后面的人就算是追上来也拿他们两个没有办法了,杜雁晚这会儿才松了一口气,“就是不知道他们那边怎么样,有没有遇到杀手?” “这个密道很有问题。” “此事必须告诉皇上。”翟夜阑冷静的说道。 刚才和杜雁晚走过那一路,他就能够感受到这条密道的不平凡起来,能在这里修建了一条地道来,苏廖似乎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简单。 杜雁晚也着急找人去救地道里的其他人,于是点了点头,对景荣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回去找人吧。” 景荣点头,两人很快就离开了原地。 杜雁晚是靠着翟夜阑走出了那片山林,两人到了京城之后就分开行动,翟夜阑负责进宫去告诉皇上苏府密道一事,而杜雁晚则拿着翟夜阑的信物去衙门找人。 第一百三十二章 选妃 走在路上杜雁晚一直在想会追杀他们的到底是什么人,拿着翟夜阑的信物杜雁晚很快就从衙门里借到了人,只是越往苏府的方向走去,她心里的那股不安感就越发的浓烈,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要发生了。 她的第六感一向都很准,眼下心里有了这么一个直觉,脸色顿时就白了白,杜雁晚不由得催促那些人速度快一点儿。 由于杜雁晚是拿着翟夜阑的信物来的,所以众人对她的话也是言听计从,杜雁晚让加快速度他们自己就加快速度了。 越靠近苏府,杜雁晚心里的那股不安就越来越浓。 “糟糕!” 她脸色一变,没有顾得上身后的那些人,直接跑进了苏府。 这时只听“砰”的一声,苏府竟然被人直接炸了。 杜雁晚慢了一步,苏府就炸在了她的面前,被一个人捞进了怀里,杜雁晚从头到脚被护得严严实实,一丝伤都没有受,但是此刻她的心里却不好受,因为整个苏府没了,苏府里还有不少其他的人。 惨叫声不绝于耳,杜雁晚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僵硬了。 翟夜阑沉着一张脸,一边护着呆愣的杜雁晚,一边对着一旁的捕快们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救火?” 闻言那些捕快们方才如梦初醒,慌慌张张地去打水,然后浇水。 这会儿已经有不少人听到动静站出来了,见苏府起了火,都对苏府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苏府出事了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一听狂徒竟然直接将苏府给炸了,那些地道也被掩埋了起来,顿时气的不轻,但是翟夜阑很快就提起了另一个出口,也就是杜雁晚和翟夜阑跑出来的那一个出口。 皇帝这下是真的被气得不轻,发誓一定要找出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于是让翟夜阑领军去,将那个地道好好探查一遍。 地道究竟有多大,其实并没有知道,里面潜藏着的危险也是未可知的,知道翟夜阑领了命之后,杜雁晚就忍不住心里担心,万一翟夜阑在地道里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办? 她不放心,忍不住进宫去求莲妃,让莲妃帮帮自己,但是翟夜阑一直都是皇帝的左膀右臂,皇帝因为信任他才会让他去做这件事情的,莲妃自然不好去皇帝面前说,所以对这件事情也是无能为力。 杜雁晚知道了之后,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其他的。 出宫的时候杜雁晚刚好遇见了进宫来的温亦柔,经过了一段时间不见,温亦柔身上有了很大的变化,第一眼看的时候,杜雁晚几乎都没有认出来眼前的人是温亦柔。 她的眼神比之前更加深沉,叫人一眼看不穿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当然对自己的恨依旧存在,似乎还变得更深了。 杜雁晚寻思着自己也没有怎么得罪她啊,为什么她这么恨自己? 想不通这个问题,杜雁晚干脆就不想了,但是从她身边路过的时候,杜雁晚从她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这股香味很熟悉,让她忍不住停了下来。 她忍不住回头看温亦柔。 温亦柔这个时候却并没有看杜雁晚,她依旧姿态万千地走着自己的路,似乎根本没有差距到自己身后的杜雁晚一般,一会儿的功夫就走出了杜雁晚的视线。 杜雁晚站在原地待了许久,一直在想温亦柔身上的香味,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不过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杜雁晚就将这件事情暂且放到了一边。 与此同时,温亦柔望着杜雁晚离开的身影,缓缓地勾了勾嘴角。 “柔儿,你可真叫我好等。”正在这个时候,从花丛里走出来一个男子,猴急地将温亦柔抱进了怀里。 忍不住在温亦柔的身上深嗅了一口,男子的脸上露出一片儿痴迷之色,“柔儿你好香啊。” 温亦柔的眼中划过一抹杀意,但是却并未推开自己身上的男人,不仅如此,还冲着男人露出一抹娇羞的笑容来,“殿下,你别这样。”说着便装模作样地试图推开一直抱着自己的八皇子。 八皇子好不容易才等到温亦柔对自己投怀送抱的这一天,早就心痒难耐了,“乖柔儿我可想死你了。”说着便想要摘温亦柔脸上的面纱。 温亦柔的眼神一冷,微微地侧开脸,八皇子一下子摸了一个空。 “殿下,柔儿之前就已经说过了,柔儿的脸只有柔儿未来的夫君可以看。” “我愿意娶你,柔儿你嫁给我吧。” 自从上一次的惊鸿一瞥之后,八皇子早就已经对温亦柔魂牵梦萦了,做梦都想再看温亦柔一次,所以这会儿温亦柔说出这样的话出来,他想也没想就开口道。 温亦柔一双大而水润的眼睛望向八皇子,带着几分探究,又带着几分羞涩,“殿下说的可都是真的?” 八皇子闻言直接呆呆的看向温亦柔,随后又激动起来,“是真的,自然是真的,柔儿你嫁给我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的!” “好,我答应殿下。”温亦柔似是感动,又带着无尽的娇羞道。 八皇子顿时就飘飘然气起来了,“柔儿我可不可以亲你一下?” 心里冷哼一声,温亦柔脸上却保持着娇羞,瞪了八皇子一眼,却没有说话,这一丝便是同意了,八皇子顿时就激动的不行。 克制又激动地在温亦柔的脸上亲了一下,亲完了之后见温亦柔没有一点儿反抗的意思,顿时又色胆包天,“柔儿我想……” 他对着温亦柔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 温亦柔闻言脸上顿时就红了一片,“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我们即将要成为夫妻了……”八皇子抓着温亦柔的小手,就是一阵儿哄骗。 温亦柔似是被他哄骗住了,羞答答的在八皇子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八皇子顿时激动地手都在颤抖,抱着温亦柔就找了一件儿空的宫殿走了进去。 温亦柔醒来的时候,冷冷地扫了一眼自己身上被吻出来的痕迹,将自己的衣服穿上。 “柔儿。” 还在睡梦当中的八皇子,嘴里喃喃的念叨着温亦柔的名字。 温亦柔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眼中透着嘲讽。 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扣好之后,温亦柔回想着自己刚才在八皇子那里听来的秘密,嘴角缓缓地勾起。 沈怜啊沈怜,你放心我定然会让人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你若不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感觉,我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没有理会还在床上没有醒过来的八皇子,温亦柔换好了自己的衣服之后就出了宫门。 她先是去栖凤宫拜见了皇后,在皇后的宫中做了许久,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走的时候是带着笑容走的。 从宫里出来了之后,她又去接触了娄家的人。 皇后的那个亲侄子是个沉溺美色之人,温亦柔的脸上经过易容,根本就看不出原来的那一块儿疤,所以很快娄渊也成了温亦柔的入幕之宾。接受温亦柔的差遣。 翟夜阑那边最后还是进了地道,不过翟夜阑的运气还算好,平安无事地从里面出来了,还将之前进了地道的人带了出来。 虽然有些人再也没能出啦,但是相对于那些杀手们来说,死伤占少数。 翟夜阑将地道里的情况告诉了皇帝之后,皇帝大怒,下令一定要将这件事情查清楚。 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挖了一个这么大的地道,他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发觉,若别人的目标是他的皇位,他岂不是防不胜防? 眼前的这一切已经威胁到了自己的皇位,皇帝自然不会草草了事,下令要彻查,同时盯紧了朝堂当中的其他官员。 皇城上空如同笼罩了一层乌云,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 随着日子的不断流逝很快就到了选妃宴的时候了,皇子选妃京城当中未嫁的适婚女子都入了皇子们的候选范围。杜雁晚也在那些人当中,她原本没有打算参加,也以为名单上并没有自己的名字,谁知道到了选妃宴开始的前一天,她才知道名单上是有自己的名字的。 没办法了杜雁晚也只好赶鸭子上轿,去哪个什么选妃宴上面走一个过场。 为了避免自己被选上,杜雁晚还特意在自己的脸上做了手脚,出门的时候是带着面纱的,一开始的时候还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直到入宫后,宫里的嬷嬷让她将脸上的面纱给摘下来。 杜雁晚便乖乖地将自己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结果露出来的脸顿时将周围的人吓了一跳,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也太丑了吧。”有人没有忍住,说出了实情。 众人深以为然。 杜雁晚瞪了那个说自己丑的女人一眼。 女人被她瞪了一眼之后顿时缩了缩自己的脖子,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宫里的嬷嬷拧着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杜雁晚,“可是明珠县主?” 因为被皇上封为明珠县主,杜雁晚的名字京城不少人都听说过,还有人说她美若天仙,嬷嬷原本以为杜雁晚这一次绝对会被皇子选中,捞个王妃来当,刚想要讨好一番,谁知道就忽然对上了杜雁晚那张惨不忍睹的脸。 第一百三十三章 抄经商者条例一百遍 “你这脸……”嬷嬷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杜雁晚。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晚上想到今天要进宫,就在脸上擦了香粉,没想到早上醒来脸就成这幅模样了,嬷嬷你说我还有希望吗?”杜雁晚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帕子装模作样的哭。 她这脸上的红斑是真的,任谁也想不出来她是故意的。 “以姑娘的姿色和家世,原本是十拿九稳,谁知道……嗐。”嬷嬷原本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遗憾的看了杜雁晚一眼。 杜雁晚闻言则是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我早有准备,不然就得成为那劳什子皇子妃了。 周围人听了嬷嬷的话,都是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杜雁晚,有些知道杜雁晚身份的人,装模作样对着杜雁晚说了几句关心的话。 杜雁晚假意应付,心想这选妃宴跟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了,自己就在这儿看看美人也不错。 不愧是皇家选妃宴,到场的女子各个容貌都是顶尖的,杜雁晚在这里都看到好几个美人了。 “皇后娘娘驾到!”正在这时一道尖细的太监音响起,原本还在说笑的女子们顿时精神一震,“参见皇后娘娘。” 全都弯下了腰行礼。 皇后带着自己的宫人仪态万千地走了过来,在皇后的身后还跟着几位皇子。 皇子们知道要给自己选妃,有几个已经在人选当中开始看起来了。 参选的女子当中有些大胆的,也朝皇子们那里看,被发现偷看了还羞涩地垂下了头,过一会儿又去偷看。 杜雁晚一脸淡定地站在候选人群当中,也有皇子往她的身上看过,结果一看到她的脸顿时就被吓得脸都白了,赶紧移开自己的目光。 皇后让那些女子们都起身,自己坐到了上首的位置上,让各位皇子们落座。 “张嬷嬷,介绍一下各位小姐的身份。”皇后端着茶杯,碰了碰盖子,幽幽地道。 “诺。”张嬷嬷应了一声之后,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册子,照着上面念,每当她念道一个名字,便会有一个女子站出来,待念到杜雁晚的时候,皇后才微微有点儿动静。 “明珠县主为何一直低着头?” 杜雁晚以为自己只是走一个过场,和那些人一样,在皇后面前行个礼就算完事了,没想到皇后竟然如此关照自己。 德全跟在皇帝身边多年,皇帝的一个眼神,她就能够知道皇帝心里在想些什么,于是这会儿似是无意开口一般:“六殿下和明珠县主,似乎聊得挺合得来的样子。” 他的话正说到了皇帝心中所想的地方上,皇帝点了点头。 德全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又接着道:“这么看上去六殿下和明珠县主还挺般配。” 话落,德全办觉得自己周身的温度又降低了不少,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疑惑的表情,他忍不住缩了缩自己的脖子,想着今天的天气怎么这么冷啊。 皇帝原本只是有想要将杜雁晚许配给戚允显的心思而已,但是杜雁晚的身份特殊,她的婚事不好这么快下决定,于是皇帝并没有再附和德全的话,只是缓缓地垂下了自己的眼帘,挡住了眼中所思。 德全知道皇帝心中自有安排,于是就乖乖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了。 皇帝忽然间起了兴致,直接朝着不远处的杜雁晚还有戚允显走了过去。 “皇上驾到!” 小太监立马唱报道。 正在和戚允显论画当中的杜雁晚忽然一愣,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皇上,但是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不忘礼节地朝皇上请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过来之后,先是在戚允显的身上看了一会儿,然后又在杜雁晚的身上看了一会儿。 杜雁晚能感受到皇帝这次看自己的目光跟以往的不同,好似带了一点儿淡淡的审视。 心里忍不住生出了一股紧张敢,杜雁晚尽量在皇帝面前保持着自己的冷静,任由皇帝在自己的身上打量。 “明珠,你为何带着面纱?” 皇宫里已经有了一个经常带着面纱的温亦柔了,这会儿又出现了一个杜雁晚,皇帝的心里其实是有几分不满的。 杜雁晚心尖儿一抖,知道这个问题若是自己没有回答好,免不了一顿责罚,于是就故意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小女儿家似的跟皇帝抱怨,“怜儿也不知呢,怜儿昨天晚上明明是用了香粉,想要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谁知道一觉醒来我的脸就毁了!” 说着嘟了嘟嘴,一副气闷的模样。 “皇上,我怀疑卖香粉的人卖的是假货,这种害人的玩意儿一定要好好教训一通!” 她似乎一点儿都不惧怕皇上,将皇帝当做了一个普通人一般,对着皇帝一阵儿抱怨。 奇怪的是皇帝并没有觉得杜雁晚失礼,反而觉得杜雁晚这样格外真实。 他常年久居上位,见惯了那些对自己畏缩的人,就喜欢杜雁晚这样大胆的,皇帝格外宠爱戚月婉其实也是因为戚月婉胆子比一般的郡主都要大,敢在他的面前放肆,但是又有放肆的尺度,知道什么时候该放肆,什么时候不该放肆。 皇帝原本觉得戚月婉已经足够有趣了,没有想到现在又来了一个比戚月婉还要有趣的杜雁晚。 对于杜雁晚小女儿家一般的抱怨,皇帝没有觉得一丝不耐烦,反而是脸上带笑,耐心地问着杜雁晚想要如何处理。 “还能如何处理,当然是将他们全都抓起来!”她像一个无理取闹被宠坏了的小姑娘,仗着有人给自己撑腰,想要为所欲为。 见皇帝的脸色微微沉了沉,而另一边还在说着要将奸商抓起来的杜雁晚却丝毫没有发现,德全不由得为杜雁晚默默地捏了一把汗。 谁都知道皇上最讨厌没有分寸的人,这位明珠郡主近日来很受宠,但是似乎有些骄傲过头了,竟然当着皇上的面儿说出如此刁蛮的话,想来好日子也差不多该到头了。 “哦,明珠再跟朕说说,将他们抓起来干什么?” 皇帝这会儿已经有些隐隐的动怒了,他双眸沉沉地望着杜雁晚,仿佛这会儿杜雁晚若是说错了一句话,就会陷入万劫不复放的境地。 戚允显的目光已经微微地变了变,他想要提醒杜雁晚,但是这会儿皇帝还在这里,他不好明目张胆地提醒杜雁晚,只是给杜雁晚使了一个眼神,希望杜雁晚能够看明白。 但是他注定要失望了,因为杜雁晚根本就没有往戚允显的地方看。 杜雁晚这会儿脸上还是一片儿天真无邪的表情,闻言接着道:“将他们抓起来,让他们抄经商者条例一百遍,然后让他们站到菜市口大声地说自己的罪行,谁说得多,就先放谁走。” 皇帝一听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这惩罚的法子倒是有趣。” 杜雁晚闻言羞涩一笑,然后徐不着痕迹地夸奖了皇帝一番,将皇帝哄得心花怒放,心情经过大起大落,皇帝自然没有再生杜雁晚的气了,反而还因为这一番大起大落,对杜雁晚又喜爱了不少。 德全在一旁见了杜雁晚的一系列操作简直惊得目瞪口呆,她这会儿可算是知道了为什么明珠郡主会这么得皇上喜爱了。 论拍马屁,他敢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直到见了杜雁晚他才惊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德全谦虚起来了,心想有机会还是要找明珠县主探讨探讨一番才是。 杜雁晚根本就不知道德全心中所想,她已经将皇帝给应付过去了,不但整治了京城那些店大欺主的现象,还在皇帝的面前刷了一波好感值。 对此杜雁晚表示非常的满意。 陪着皇帝在皇宫里转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便找了借口离宫了。 皇帝并未阻拦,杜雁晚离开的时候非常隐晦地看了翟夜阑一眼。 没过多久翟夜阑也出宫了。 杜雁晚的马车就一直没走,在皇宫外面等着,见翟夜阑出来了就让自己的小厮将马车行驶了过去。 一辆马车挡在了前面,镇国公府的马车就算是想过也过不去,一时间便停了下来。 脸上的痘痘还没有好,杜雁晚原本是不想见翟夜阑的,但是发现翟夜阑刚才的脸色不好,猜测他刚才是看到自己和戚允显在一起误会了什么,杜雁晚就专门等在外面,想要同翟夜阑解释清楚,自己和戚允显没有什么的,叫他不要误会。 “这位大哥,还请等等,我家小姐想要见一见你们家公子。”晓霜探出头来,对着翟夜阑的小厮说道。 小厮心想你家的马车已经将我家马车的路给堵死了,我家马车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啊。 心里吐槽归吐槽,但是小厮还是转身去问翟夜阑的意见。 其实晓霜的声音不小,翟夜阑耳朵灵敏应当是听到了晓霜说的话,但是他却半点儿反应都没有,等到小厮询问的时候,直接给出了一个高冷的回答,说自己不想和杜雁晚谈。 第一百三十四章 你听我解释 杜雁晚一听,心里一想坏了,翟夜阑这只傲娇货好像真的生气了。 于是赶紧掀开了车帘,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小姐!”晓霜见杜雁晚直接跳了下去,忍不住惊呼一声,然后追了上去。 杜雁晚直接拦在了镇国公府的马车面前,“等等我有话想要说。”说着目光灼灼地盯着马车内的翟夜阑,似乎要等翟夜阑现身。 但是车帘丝毫没有波动,里面的翟夜阑平静的道:“翟某还有事,没时间同县主说话,不如下次?” 这声音听起来跟平时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杜雁晚却听出了对方语气当中的不高兴,也顾不得小厮的反应了,直接爬翟夜阑的马车,厚着脸皮道:“永不了多久时间的翟大人您放心,我同你坐一辆马车,我们在马车上谈,等你到了我们也应该谈完了。” 小厮根本就没有想到杜雁晚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一时间没有防备,让杜雁晚上了翟夜阑的马车。 他右眼皮顿时就是一跳,完了,主子最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了,这位姑娘都没有经过主子的同意就擅自上了主子的马车,待会儿一定会被主子给扔出来的。 仿佛已经预料到了杜雁晚凄惨的未来,小厮不由得对杜雁晚生出了几分同情来,在后面对着杜雁晚道:“姑娘咱们家主子的车外人不能随便上的。” 小厮的话还没有说完,杜雁晚就已经放下车帘,阻绝了他的视线,抬头看向翟夜阑。 光从翟夜阑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出来他此刻的心情,因为他无论是高兴也好、不高兴也好,永远都是冷着一张脸,就跟谁欠了他八百里银子一般。 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杜雁晚还是很快地就发现,马车里的气氛很压抑,温度也很低,仿佛装了一个冷气制造机一般儿,而这个冷气制造机很不巧,正坐在自己的对面。 杜雁晚暗暗地吞了一口唾沫,“翟……” 她刚说了一句话,脚就踩到了自己的裙子上,忍不住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杜雁晚惊叫一声,朝翟夜阑扑了过去。 她跌倒的速度太快,翟夜阑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杜雁晚撞到了。 身体顿时就僵硬了起来,翟夜阑冷着一张脸看着自己怀里的杜雁晚。 杜雁晚以一种诡异地姿势趴在翟夜阑的怀里,她觉得自己刚才那一摔,骨头都要摔散架了。待她反应过来自己以一种怎么样诡异的姿势摔在翟夜阑的身上时,便忍不住老脸一红。 见了翟夜阑一副你果然想要占我便宜的表情,杜雁晚有些欲哭无泪。 她很想告诉翟夜阑,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我刚才摔倒完全是因为我自己不小心,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多想。 然而从翟夜阑的眼神当中杜雁晚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解释,翟夜阑都是不会相信的。 “主子。”正在这事外面犹豫了很久之后的小厮,终于鼓起勇气拉开车帘想要同翟夜阑请罪,没有想到却看到了劲爆的一幕,他的脸色顿时就变得爆红,触电似的将车帘放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扭头,“对不起主子,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杜雁晚面色扭曲,心中呐喊,不是那样的,你听我解释。 翟夜阑额角突突地跳了两跳,对着外面的小厮冷声道:“去汤府。” “诺。”小厮应了一声。 杜雁晚高兴起来,也对着外面的晓霜道:“霜儿你自己坐马车回府,我在翟大人这里。” “诺。”晓霜乖乖地应了一声,然后上了杜雁晚之前坐的那辆马车。 车厢里一时间只剩下杜雁晚和翟夜阑两人了,翟夜阑垂眼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杜雁晚,额角跳了两跳,“你现在还不从我身上起来?” 若是以往杜雁晚早就从翟夜阑的身上弹跳起来了,但是这会儿杜雁晚并没有,像是故意跟翟夜阑作对一般儿,杜雁晚非但没有从翟夜阑的身上起来,还大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我不!” 杜雁晚在这个时候开始耍赖,翟夜阑的额角又突突地跳了两跳,“要怎么样你才肯从我的身上起来?” 女人忽然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翟夜阑的眼睛,表情异常的认真,“你刚才是不是生气了?” 翟夜阑闻言眸光闪了闪,避开杜雁晚的目光,冷道:“没有。” 杜雁晚却不相信他,他刚才的样子明明就是有!而且以傲娇的属性来看,没有就是有,翟夜阑肯定生气了! “是不是看到我和六皇子在一起所以你生气了?” 没有想到杜雁晚竟然看出了自己心中所想,翟夜阑现在的心情有些挫败,但是仍然死鸭子嘴硬,“你想多了,我并没有生气。” “你有,别想瞒过我。”杜雁晚认真的道。 翟夜阑见了杜雁晚眼中的认真之色,忍不住微微地愣了一下。 杜雁晚抱着翟夜阑的脖子开始蹭,“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和他没什么的,我们只不过是在谈论画,没有别的。” 被她软软地蹭了一下,她毛茸茸的头,挠的他的脖子一阵儿痒痒的,心里就算是有那么一点儿气,这会儿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你起来,我不生气。” “哦。”杜雁晚应了一声,然后从翟夜阑的身上起来了,她偷偷地打量着他,发现他的表情果然没有之前那么臭了,好像是真的已经不生气了,忍不住笑了一下。 听到她的笑声之后,翟夜阑冷哼一声,似乎不明白杜雁晚这有什么好笑的。 又注意到杜雁晚脸上带着的面纱,想起自己之前听到的杜雁晚的脸出了问题,对着杜雁晚道:“面纱摘下来。” 闻言杜雁晚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是一僵,她捂着自己的面纱后退了一大步,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行她现在这个样子这么丑,一定不能让翟夜阑给看到了,万一要是有了什么心理阴影,他以后不愿意娶自己了该怎么办? 为了自己以后的美好生活着想,杜雁晚决定捂紧自己的面纱,绝对不能让翟夜阑看到自己面纱下面的那一张脸! 见杜雁晚的抗拒,翟夜阑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他薄唇轻启,从里面道出一句话:“我让你过来,你听到了没?” 杜雁晚继续将自己的脑袋摇成拨浪鼓的状态。 没听到,没听到,就算是听到了也当做没有听到,想要见到她面纱下的脸?没门! 想着杜雁晚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誓死护卫自己脸上的面纱。 见杜雁晚态度坚决,翟夜阑的眉头拧了拧,然后凝聚出了内力,掌心的位置对向杜雁晚。 杜雁晚原本是距离翟夜阑远远的,但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身体就不由自主地朝翟夜阑靠了过去,最后还被翟夜阑紧紧地桎梏在了怀里。 落到翟夜阑的怀里之后,杜雁晚就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她的脸绝对不能让翟夜阑看到! 但是她的力气却没有翟夜阑的力气大,翟夜阑一只手,就将杜雁晚控制住了,她不断地扭动着自己的身子,竟然还是无法从翟夜阑的桎梏当中脱身。 见翟夜阑的手已碰上了自己脸上的面纱,杜雁晚算是彻底死心了,她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不打算挣扎了,算了,看看就看到了吧,反正不是她想要这样的,到时候心里产生了什么阴影可不要怪到她的身上来。 想着杜雁晚就默默地等着翟夜阑看到自己的脸,然后被吓到的那一刻的到来,然而等了许久,杜雁晚都没有听到有什么动静传来,忍不住悄悄地睁开了一条眼缝儿,杜雁晚想要看看翟夜阑脸上的表情。 然而当她看到了翟夜阑脸上的表情之后忍不住愣了一下,“你不怕吗?” 她下意识地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翟夜阑却有些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你觉得你自己这个样子很可怕?” 杜雁晚点了点头,但是翟夜阑却并不搭理她。 “你有没有觉得我这个样子很丑啊?”说着杜雁晚又忍不住将自己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往翟夜阑的面前凑了凑,想要在翟夜阑的眼里看到害怕或者厌恶的表情。 然而她注定失望了,翟夜阑看向她的目光依旧纯净,一点儿也没有因为杜雁晚现在的样子而觉得恶心或者是厌恶。 “将自己搞成这幅鬼样子,你傻不傻啊?” 翟夜阑忍不住念叨了杜雁晚一句。 “我也不想这样啊,谁知道名单上会有我的名字,我这也不是没有办法吗?”杜雁晚觉得很委屈,每个女孩子都希望自己漂漂亮亮的,她也不想要看到自己这幅丑样子好吧,就她脸上起的这些痘痘,没几个星期都好不了。 这段时间她就要一直都带着面纱,一想到这里杜雁晚便忍不住心生郁闷。 翟夜阑一言不发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杜雁晚见了之后,忍不住疑惑的看着他:“这是什么东西啊?” 男人没有回答杜雁晚的话,但是却将瓶子打开了,沾了里面的药涂抹到杜雁晚的脸上。 那药一沾到脸上便有种凉凉的感觉,还有一股淡淡的莲香,很是舒服,杜雁晚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不愧是御林卫首领,好东西就是多。” 第一百三十五章 清心咒 杜雁晚一边享受着翟夜阑的擦药服务,一边将自己的脸往翟夜阑的面前凑近,想让翟夜阑擦得仔细一点儿。 翟夜阑一言不发地替杜雁晚擦药,他的动作很仔细,也很轻柔。 他的指腹有一层厚实的茧子,当他的手指轻轻地划过她的脸颊时,便会带起一股战栗,酥酥麻麻的,像是会传染一般,很快就传遍了她的全身,忍不住咬了咬唇,杜雁晚开口道:“还没有好吗?” 她好像自己擦啊! “还没有。”翟夜阑闻言低头看了杜雁晚一眼,然后慢慢地道。 “哦。”杜雁晚应了一声,在心里默念清心咒。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如此反复反复再反复,她终于等到翟夜阑收回自己的手,然后松了一口气。 上个药就如同上了个刑场似的,杜雁晚觉得她真的是太难了。 翟夜阑将还没有用完的药给杜雁晚,“这个药,一天三次,记着擦。” “哦哦好。”杜雁晚接了药,胡乱地应了一声。 “主子,汤将军府已经到了。”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小厮的声音。 翟夜阑应了一声,杜雁晚起身跟翟夜阑告辞,然后逃也似的从翟夜阑的马车上下来,带着自己的小丫鬟赶紧进了汤府。 马车内翟夜阑盯着杜雁晚的背影看了许久,见她进了汤府才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回府。”对着外面的小厮吩咐了一声,翟夜阑又继续闭上眼睛。 杜雁晚回到汤府的时候,手里还握着翟夜阑给她的那个小瓷瓶,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 石翠英见她回来了,忍不住上前去打了一个招呼,询问杜雁晚的脸如何了,杜雁晚自然是老老实实地交代,不知道为什么还特意举了举自己手中的药瓶,说自己已经有药了。 石翠英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了杜雁晚手里的那瓶药来历非凡,“这个叫雪肌膏,是宫里的娘娘们才能用得上的东西,价值千金,且一年只生产三瓶,即便是到了宫里也是个稀罕物件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杜雁晚没有想到自己手里这瓶药,还有这么大的来头,一时间忍不住愣了一下,随后又扯了一个谎,说是莲妃送的。 石翠英闻言也没有怀疑,莲妃一直深受皇上的宠爱,有雪肤膏也不奇怪,只是吩咐了杜雁晚要好好谢谢莲妃,石翠英又交代杜雁晚一定要用雪肤膏。 用了雪肤膏不会留下疤痕,她也能放心些。 杜雁晚点头称是,同石翠英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便带着晓霜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连在屋子里闷了八天之后,杜雁晚终于将自己的脸给养了回来,由于天天都擦雪肤膏,她的脸非但没有留下一点儿疤痕,反而更加光滑白皙,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儿,这几天她都忍不住捧着自己的脸兀自臭美。 杜雁晚从宫中出来了之后,几位参加选妃宴的皇子们都有了自己的皇子妃。 虽然不能出门但是沈樾会时不时地过来看杜雁晚,跟杜雁晚说外面的情况,杜雁晚比较关心十皇子会娶谁,所以就格外留意了一下,才知道他的皇子妃是定安侯府的嫡女,娄晴儿。 众所周知定安侯府时皇后的母家,娄晴儿的身份自然是不必说,一出生就高高在上,无数人艳羡。皇后多年来一无所出,就只有寄养在自己名下的十皇子,娄晴儿被封为十皇子正妃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不过让杜雁晚意外的是,皇上为什么会同意十皇子娶娄晴儿为十皇子妃?这样一来十皇子不就是和皇后光明正大的结盟上了吗?以后定安侯府就会站在十皇子那边,十皇子在朝堂上的竞争力又强了不少。皇帝不是一向都不喜欢自己的皇子和那些大臣们走得近吗? 心里藏不住事情,杜雁晚就将这些话当着沈樾的面儿说了出来。 沈樾只是揉了揉杜雁晚的头,跟她解释了一番皇上为什么会同意十皇子娶娄晴儿为皇子妃,杜雁晚听后恍然大悟,忍不住感叹一句当皇帝真是不容易啊。 选妃宴上各个皇子都选到了自己心仪的皇子妃,也有的借着联姻的幌子和大臣们私底下达成了合作,总体来说每个人都是听满意这次选妃宴的。当然除了一个人,那就是蒋贵妃。 蒋贵妃是皇子选妃这个话题的提起者,她想要做的就是选杜雁晚为八皇子妃,但是那一天杜雁晚的丑状实在是将蒋贵妃吓到了。 她原本想着选妃选的是皇子妃背后的势力,打算不顾八皇子的意愿强行替他选了杜雁晚,谁知道八皇子那边却出了状况,被人撞见他和周国公主滚在一块儿。 消息传来的时候,蒋贵妃还坐在选妃宴上,闻言顿时就打翻了茶杯,然后黑着一张脸同皇后告辞了。 蒋贵妃真的要被自己的傻儿子给气死了,她早就警告过自家儿子温亦柔那个女人不能动不能动,每次他都答应得好好的,但是转身就忘。 她这才一会儿的功夫没有看住,他就已经被温亦柔那个小贱人给迷惑住,两人滚到一块儿去了。 还好发现这件事情的是自己的心腹,蒋贵妃原本想快些过去,将这件事情赶紧压下来,没有想到不久后皇上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蒋贵妃想要压下这件事情来的目的泡汤了,顿时吓得脸色一白。 谁知道温亦柔那个小贱人不知礼义廉耻,在皇上的面前一阵儿梨花带雨的哭,还说自己已经怀了八皇子的孩子。 听到这个消息蒋贵妃震惊了,她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家儿子,结果发现自家儿子也是一脸诧异的表情,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一般。 皇帝被八皇子和温亦柔气得不轻,但是一听说温亦柔怀孕了,让人给温亦柔把脉确定她确实怀孕了,考虑到她的身份,又将温成泽召进了宫,几人在御书房商量了许久,出来的时候八皇子就被封了闲王,温亦柔赐婚闲王,为闲王正妃,不日后两人就成婚。 蒋贵妃一听,差点儿没直接昏过去,她一直都盼着自家儿子封王,如今自家儿子封王了,她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闲王闲王一听这个封号便知道皇上的皇位是一点儿也不考虑自家儿子了。 这让一直以来不断为自家儿子奔波的蒋贵妃深受打击,一瞬间仿佛老了好几岁。 一想到这些都是温亦柔害的,蒋贵妃就对她喜欢不起来,但是一想到温亦柔的肚子里还有自家儿子的骨肉,就暂时将对温亦柔的恨压了下来,等到温亦柔将孩子生下来了之后再狠狠地揉搓。 八皇子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即将要错过什么了,他顿时就傻眼了,完全没有想到就是因为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错误,他的父皇就直接将他从皇位候选人名单当中除名了。反应过来之后,他立马就抱着皇帝的大腿开始哭,一边说着自己知道错了,让皇帝原谅他这一次云云。 蒋贵妃也跟着一块儿哭,皇帝原本就心烦,这会儿又被母子两人一阵儿哭,哭得心更烦了,原本只是想要惩罚八皇子一番,结果一生气将蒋贵妃也一同罚了。 蒋贵妃一听皇上连自己也要罚,顿时就傻了眼了,她又要开始抱着皇帝的大腿开始哭诉,但是皇帝有先见之明将自己的腿给移开了,蒋贵妃扑了一个空,皇帝也没了耐心,直接让人将蒋贵妃还有八皇子都押了下去。 皇宫的丑闻自然不能传出去,皇帝下令这件事情不能对外面说,但是世上总有不透风的墙,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操纵,这件事情不但流传了出去,还被传得沸沸扬扬,不少人都在暗地里嘲笑八皇子跟温亦柔。 杜雁晚听了沈樾跟自己说的话,才知道原来那天自己从皇宫里出来之后,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同时又不由地庆幸自己跑得快。 为了遮掩温亦柔未婚先孕的丑闻,八皇子的赐婚圣旨下来没多久之后,内务府就已经在筹备八皇子的婚事了。 当闲王府修建完成后没多久,八皇子就和温亦柔成亲了。 这其中的曲折,不少人都心知肚明,参加婚礼的时候,还有不少好事者专门盯着新娘子的肚子看。 八皇子不应该是闲王了,他近几日过得无比失意,即便是到了成亲的日子脸上也没有丝毫的笑,苦闷的样子让不少人心里都相信了京中流传的谣言,闲王和五公主其实是奉子成婚,闲王也根本不喜欢五公主。 闲王虽然心里很郁闷皇帝将自己从皇位继承人的名单当中剔除了,但是对于娶到温亦柔这个绝世大美人儿,他心里还是高兴的,于是在苦闷了一会儿之后脸上又渐渐地有了一丝笑。 喝的烂醉之后被人搀扶着进了婚房,他本就喜爱温亦柔的美色,喝醉了之后也不顾及温亦柔的肚子里是不是还怀着一个孩子,当晚便和温亦柔同房了。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一张恐怖的脸,顿时将他吓晕了过去。 闲王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背对着自己的妻子。 第一百三十六章 闲王妃 温亦柔不愧是被选出来的顶尖美人,即便是一个背影也是极美的,闲王被温亦柔的那个背影勾得不行,刚想扑过去,但是脑海里又划过一张恐怖的脸,顿时吓得他不敢上前。 一时犹豫着,站在原地眉头松了又拧,拧了又松。 殊不知他此番的模样早就已经通过铜镜清晰地传入了温亦柔的眼睛里,温亦柔见了戚冗玉脸上纠结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讽刺。 这就是戚冗玉,她早就已经看透了,不过是昨天晚上不小心让他看到了自己脸上的伤疤,他就已经吓成了这样,连过来看她一眼都不敢。 男人啊,还说会永远只爱她一个。如若不是她用了点儿手段,他怕是连娶自己这件事情都想不起来吧? 想着温亦柔眼底的嘲讽之色就更浓,不过很快她的脸上又重新露出一抹温润无害的笑容来,慢慢地扭过头去,对着戚冗玉一笑:“王爷您站在那里干什么,怎么不过来?” 戚冗玉见温亦柔脸上丝毫没有伤痕,皮肤依旧光滑白皙,忍不住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然后走到温亦柔的身边来,眼中慢慢地浮现出了一层柔情,同温亦柔说着情话。 温亦柔搂着戚冗玉的脖子,脸上在笑,眸子当中却没有半分笑意。 没过几天杜雁晚就收到了温亦柔的请柬。 温亦柔如今是闲王妃了,这是她成为王妃后举办的第一个宴会,这也是戚冗玉被封王之后举办的第一个宴会。虽然有些讽刺,但是人家好歹是个王爷,他的请柬没有人敢不去。 杜雁晚也受到了请柬,打扮好了之后就从家里出发了。 当然她知道接到请柬的不仅仅有她,还有翟夜阑和自家哥哥,不过男女的席位是分开的,杜雁晚不一定能够看得到他们。 以前还是沈怜的时候,她也去参加过几个小宴,但是别人看她身份低微,几乎是不跟她攀谈的。但是后来她被封为了明珠县主,每次出去的时候身边都会围着一大群想要上前来攀谈的人,次数多了杜雁便不喜欢去那些宴会上了,觉得麻烦。 正在想着待会儿该怎么拒绝那些上前来攀谈的人,杜雁晚感觉自己的脚似乎被某个东西撞了一下,她微微一愣,接着从她脚边的椅子下传来一道奶萌奶萌的猫叫声,“喵~” 好好的怎么就听到了猫叫声?杜雁晚忍不住低头去看,结果见了某只小奶猫正用爪子扒拉着自己的腿。 杜雁晚:“……” 小乖:“喵~” 它大大的眼睛宛若琉璃一般,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杜雁晚看。 “小姐,小乖怎么到马车上来了,要奴婢将它抱下去吗?” 晓霜如今做事沉稳了不少,此刻正站在杜雁晚的身边,对杜雁晚询问道。 杜雁晚将地上那只不断地扒拉着自己大腿的小奶猫抱进了怀里,一边撸毛,一边回答晓霜的问题:“不必了,它都跟到这里来了,就带它过去吧,到时候别让它从马车里出来就是了。” 晓霜点了点头,同意了杜雁晚的说法。 杜雁晚原本觉得坐马车很无聊,但是这个时候怀里抱了一只猫,还能随便撸,她又觉得一点儿也不无聊了。 等到了闲王府的时候,她还有些依依不舍。 将小乖放在了马车里,杜雁晚让车夫好好看着马车里的猫,然后带着晓霜进了闲王府。 车夫答应了杜雁晚之后,便一直守着马车注意着马车内的动静,过了一会儿之后,发现里面的猫挺乖,于是就放松了警惕,就在这个时候,短腿的小乖爬上了马车车窗,身姿轻盈地一跃,便从马车上跃了下来,朝着闲王府的墙走去。 车夫并没有意识到小乖已经越狱了,依旧尽职尽责地守着马车。 猫的动作天生灵敏,小乖在墙外跳了几下之后,便成功地跃进了闲王府。 此刻闲王府的后院,温亦柔一脸阴沉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小丫鬟,冷声道:“本王妃让你准备的事情你都准备好了吗?” “回娘娘已经准备好了。”小丫鬟瑟瑟发抖,头低着,似乎不敢看温亦柔的眼睛。 如果仔细一看的话便能发现,眼前的小丫鬟不就是当初那个将温亦柔脸给划花的那一个? “很好。”温亦柔的眼中划过一丝恨意,沈怜,我说过这个仇我迟早会报的。 丫鬟忽然感觉自己后背一寒,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看温亦柔的目光更加小心翼翼了。 “你下去安排吧,这一次我一定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沈怜如今能够这般风光还不是靠着皇上的宠爱,若是她成为了不祥的象征,皇上定然会厌恶她,一旦皇上厌恶她,无需自己动手,便会有无数的人替自己解决掉沈怜。 “诺。”丫鬟应了一声,然后弓着身子出去了。 沁莲自温亦柔那里离开了之后就开始让人搬待会儿要用到的东西,这会儿忽然出现了一只猫,将他们精心准备的东西都给撞翻了,沁莲心里那叫一个气人啊。 吩咐人赶紧将那只猫给抓起来,谁知道那只猫身体灵活得很,下面的人抓了半天没有抓住不说,沁莲还被它咬了一口。 这下沁莲是彻底恨上了这只猫了,下定决心要将它抓起来然后打死。 但是那只猫好像是察觉到了沁莲心中的想法一般,趁人不注意就跑了出去。 “追!”沁莲冷着一张脸,让人去将那只猫给追回来。 一行人废了一会儿功夫,终于将那只猫给捉了起来。 沁莲提着猫的脖子,冷笑一声,“跑?你倒是给我跑啊!” “小畜生,你弄坏了我准备的东西,我可不会轻易地就放过你。来人将这只猫带下去淹死。” “喵!” 被沁莲提着后脑勺的猫就是小乖,它在沁莲的手里不断地挣扎着,嘴里发出喵喵喵的叫声,听上去惨烈极了。 它长得可爱,若是一般人肯定会被它的外表所迷惑,从而心软,但是沁莲可没有因为小乖长得可爱就心软。 “沁莲姐这种猫不常见吧,淹死会不会太……” “让你淹你就淹,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沁莲不悦道的到了一句。 小丫鬟表面上应了一声,但是心里却不忍,悄悄地松了手,假装被它伤到了,然后让它跑了。 它身体灵活,一眨眼就蹿出去几米远,沁莲冷着一张脸,让人去追。 杜雁晚刚进院子,就看到有人在朝自己招手。 “县主!” 对方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邀杜雁晚过去坐。 这个院子里本来就没有别的可以坐的地方了,于是杜雁晚什么都没有说,就去了女子那里。 女子身边还坐着几个人,其中一个衣着格外的华丽,杜雁晚认出她头上戴的发簪都是出自九卿阁。女子正高傲地看着她,眼中流露出几分不屑来。杜雁晚也注意到周围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讨好这些女人的心思,在女子的面前格外谄媚。 打量了一眼之后她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对方好像并不怎么喜欢自己,不过没关系,她又不是银子,人人都喜欢,别人不喜欢她,她不理会就是了。 本着这样的想法,杜雁晚在之前唤自己的那个女子身边坐了下来。 女子一副跟杜雁晚很熟识的样子,杜雁晚坐下来了之后,就挽着杜雁晚的胳膊,嘟了嘟嘴道:“你可算是来了,你不来我这位置都占不到了。” 周围的其他人见女子这般在杜雁晚的面前讨巧卖乖,不由得冷笑一声。 随后又转过去跟哪个格外高傲的女子说话。 杜雁晚是真的不认识这个一直挽着自己胳膊说话的女人是谁,她有些尴尬地将自己的胳膊从女子的怀里抽了出来,然后对女子道了一声谢。 女子的面色微微僵硬了一瞬,但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拉着杜雁晚又要说些什么。 她都说大都数是些没用营养的话,杜雁晚原本就觉得尴尬,这样一来顿时觉得更加尴尬了。 耐心地听她讲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实在没有忍住打断了她,“还不知道姑娘的名讳。” 这下女子的脸色彻底的黑了起来,周围的人闻言也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看着女子眼底带了点儿淡淡的嘲弄。 “县主您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工部侍郎裴念青的女儿裴乐啊!上次宴会我们还说过话啊,您不记得我了吗?”裴乐说着,便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看着杜雁晚。 说实话杜雁晚是真的不认识裴乐,经过裴乐这么一提醒,她想起之前裴乐的确是远远的跟自己说过一句话,不过也只是一句而已,这她哪里记得住? 裴乐脸皮厚,即便是这样也没有觉得尴尬,反而继续拉着杜雁晚,跟杜雁晚说话,一副和杜雁晚熟识的样子。 杜雁晚觉得有些烦,裴乐主动接近自己定然是抱有目的的,就是不知道裴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正当她想着该如何让裴乐闭嘴的时候,裴乐到了杜雁晚的耳边酸溜溜的道了一句:“县主您看见对面的那个女人了吗?她就是定安侯的女儿,娄晴儿。” “长得也不怎么样嘛,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一个好的出身,傲什么傲。” 顺着裴乐的话,杜雁晚看到了传闻当中的娄晴儿。 第一百三十七章 娄晴儿 正是当时那个很高傲且不喜杜雁晚的女子。没想到她竟然就是娄晴儿。 娄晴儿察觉到杜雁晚的目光之后,冷哼一声又扭头同其他人交谈起来,完全将杜雁晚还有裴乐无视了个干干净净。 杜雁晚觉得还好,裴乐却气得不行,“县主您看她这是在无视您!不过是个民女而已,怎么能在您的面前放肆,您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裴乐怂恿杜雁晚跟娄晴儿结仇,但是杜雁晚并不是一个傻子,娄晴儿虽然现在是一个民女的身份不错,但是她已经被房封为了十皇子妃,不久就要同十皇子成婚,再说了定安侯府又岂是好惹的? 默默地垂下自己的眼帘杜雁晚假装自己根本就没有听到裴乐的话一般,裴乐在杜雁晚的耳边跟杜雁晚说了许久的话。 杜雁晚都表现的不咸不淡的,她顿时就就觉得有些丧气,都不想和杜雁晚说话了,心中不由地冷哼,若不是裴家如今正在和沈家说亲,她至于这么讨好杜雁晚? 沈槐安在杜雁晚的婚事上碰了一鼻子灰之后,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沈樾的身上,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给沈樾看姑娘,打算借着联姻来巩固沈家的地位,他看中的正是工部侍郎的女儿裴乐。 裴乐原本是不想嫁给沈樾的,她认为沈樾配不上自己,但是裴念青却狠狠地将她数落了一番,还跟她说了沈樾将来无可限量,让她必须讨好沈樾的妹妹明珠县主,同将军府打好关系。 裴乐心里原本是拒绝的,但是当她看了沈樾一回之后,心里一点儿抗拒都没有了,老老实实地按着自家父亲的话讨好杜雁晚。 杜雁晚还不知道中间还有这么一层,只觉得裴乐接近自己是不怀好意,这会儿怂恿她和娄晴儿结仇就已经暴露了,对待裴乐热络又少了几分,杜雁晚有些敷衍的和裴乐说了几句之后,杜雁晚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喵!” 正在这个时候传来了一声猫叫,随后一个影子嗖的一下就蹿了进来,杜雁晚只感觉自己的怀里忽然就蹿进来了一个小东西。 小东西一进了她的怀里之后,就缩到她的怀里不出来了,身子还一直抖啊抖的,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 “站住,小畜生往哪儿跑?”正在这个时候一阵儿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眨眼间的功夫便有一群人跑了进来。 沁莲第一眼就看到了杜雁晚怀里的小乖,眼神一冷,伸手就要将杜雁晚怀里的猫给抓出来。 杜雁晚见她要动自己的东西,脸色一沉。 “放肆!”晓霜冷喝一声。 沁莲方才如梦初醒,发现自己的面前坐着的人是杜雁晚,以及自己慌不择路闯进了贵女们聚集的地方。 脸色一白,沁莲立马就跪了下来:“奴婢们该死,惊扰了县主还有各位小姐!” 杜雁晚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猫,心疼坏了,一下又一下地摸着它的头,安抚着,好在小乖除了脏了一点儿之外,并没有出现什么损伤,不然她可不会轻易的就算了。 尽管如此杜雁晚还是很生气,冷着一张脸看着底下跪了一片的丫鬟,冷声问道:“你们干嘛要追着它?” 她不笑的时候身上就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上位者气场,小丫鬟们被她的气场压得喘不过气起来,饶是在温亦柔身边伺候,见惯了大场面的沁莲这会儿也忍不住开始紧张。 “回县主的话,这只猫碰碎了府里的东西,所以奴婢们要将它抓住。” 至于是什么东西,沁莲自动给模糊了。 “呵。”杜雁晚冷笑,“你们知不知道这只猫是何来历?竟敢如此对它。” 杜雁晚怀里的猫虽然你已经脏兮兮的了,但是还是有不少人认出来了,这是波斯进贡过来的东西,总共就只有那么两只,一只给了莲妃养着,还有一只不知道去了哪里,难道…… “这不会是从波斯进贡过来的那只吧?” “我有幸见过一次莲妃娘娘养的那只,的确和这只是同一个品种。” “若是这样的话,这可是御赐之物……” 周围的交谈声落入沁莲的小丫鬟们的耳朵里,顿时让他们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没有想到就这么一只小猫竟然还是御赐之物,她们对御赐之物不敬…… 完了。 这会儿刚才欺负了小乖的丫鬟们,心里齐齐的想到。 “县主奴婢并不知道这猫是御赐之物,还请县主原谅!”沁莲说着在杜雁晚的面前磕了几个头,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显然是被杜雁晚刚才的话给吓了个不轻。 杜雁晚原本也只是想要吓唬吓唬他们而已,“不知者不罪,它刚才撞翻了什么东西,我替它赔就是了。” “不过是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县主不必介怀。”沁莲自然不会当着杜雁晚的面儿说小乖撞翻了什么东西,模糊的说了一下之后,就带着丫鬟们告辞了。 有这个功夫在这里和杜雁晚说这些还不如回去再准备一份,说不定还来得及。 想到自己失败后会面对什么,沁莲顿时就打了一个冷颤,火急火燎地就离开了。 她走了之后,杜雁晚才瞪了一眼怀里的猫,叹了一口气道:“你可真能给我惹事。”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没看住,就给自己惹出了这么多的麻烦。 小乖闻言宛若琉璃一般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杜雁晚,看上去无辜极了。 杜雁晚看了一会儿之后,冷哼一声,将猫递给晓霜,让她重新抱到马车上去。晓霜应了一声,将猫给抱走了。 另一边温亦柔还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装扮好了之后,就在丫鬟的搀扶下出门了。 她如今怀有身孕,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宽大的衣袍虽然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在场有不少的人精,发现了温亦柔的不同,转了转眼睛,避开这个话题绝口不提。 温亦柔一身王妃的正装出席,衣服是红色的,衬得她那张原本就艳若桃李的脸越发光彩照人,她在丫鬟们的搀扶下缓缓地坐上了主位,低头一看下面的人,当划过杜雁晚身上的时候眼中划过一抹浓烈的杀意,随后又变成温和的模样,同下面的人说了几句。 “呀!”正在这个时候,人群当中有人发出一道惊讶之声,“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不由顺着女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彩色的影子,那个影子动了动,众人这才看清那是一只凤凰。 “竟然是凤凰!” 人群当中有人发出惊叹声。 “是真的凤凰,我还没有见过凤凰!”有人兴奋的说道。 杜雁晚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了过去,见不远处的树枝上确实站了一只凤凰。 只见那凤凰忽然间飞了起来,然后它又变成了黑色。 众人脸色纷纷一变,原本流光溢彩的凤凰忽然间变成了黑色,这可是不祥之兆啊! 那已经变成了黑色的凤凰忽然朝着杜雁晚冲了过来,却在碰到杜雁晚身体的时候消失于无形。 见此,众人的脸色又是微微一变。 “这,黑凤凰一遇到明珠县主就消失了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暗示了什么?”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说着目光还有些忌讳地扫过杜雁晚。 见此温亦柔的嘴角缓缓地勾起,然后脸色微变,捂着自己的肚子开始喊疼。 “娘娘!”众人见了眼前的这一幕纷纷惊慌起来,不管温亦柔嫁进八皇子府的手段多么的上不得台面,她肚子里怀的始终是皇家血脉,若是出了什么问题,谁都不能安然无恙。 “娘娘您刚才不还是好好的,怎么忽然间就肚子疼了呢?”温亦柔身边的丫鬟神色焦急的道。一边说着,一边将温亦柔搀扶下去。 温亦柔的身影渐渐地走远,那些贵女们又忍不住聚在一起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有人忌讳地往杜雁晚的方向忘了一眼,“你们说闲王妃忽然间肚子疼,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冲撞到了啊?” 温亦柔怀有身孕的事情,虽然没有拿到台面上来说,但是众人心知肚明,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都忍不住往杜雁晚的方向望去。 杜雁晚见了众人投射过来的目光,眸光沉了沉,她就知道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宴会,对方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裴乐原本是站在杜雁晚身边的,但是见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之后,就悄悄地往旁边退了几步,拉开了和杜雁晚的距离,假装自己根本就不认识杜雁晚。 杜雁晚见了裴乐的一系列动作之后,眼中划过一抹淡淡的讽刺,看了裴乐一眼。 裴乐对上杜雁晚的目光,有些心虚,但是还是没有同杜雁晚再说过一句话。 宴会散场之后,还有不少人在谈论彩凤凰忽然间变成黑凤凰的事情,没过多久京城当中就有传言说杜雁晚是一个不祥之人,会给林国带来无尽的灾难。 当然这只是私下里有人这么说。 后来皇后忽然就病了,太医们找尽了办法却不能将皇后的病治好,有人说皇后不是病了,而是被邪祟缠身,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皇帝找了相国寺里的高僧来除邪。 第一百三十八章 凤凰 相国寺的高僧来了栖凤宫之后,做了一场法事,却得出皇后并未被邪祟缠身,而是因为东南方位有灾星降临,而身感不适,只要将灾星除去了,便可相安无事。 此话一出,皇后宫里的嬷嬷眸光就闪了闪,皇帝微微拧眉:“灾星?” 他还不知道林国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灾星,若是一般人在皇帝的面前谈论鬼神之事,他定然是不会相信的,但是相国寺不一样,相国寺里高人辈出,曾经就有大师好几次预算准了国运,皇帝一向对相国寺很推崇。 听说林国出了灾星,皇帝自然是坐立不安,“可有那灾星的具体特征?” “阿弥陀佛。”慧云大师嘴里念了一句,手指掐算了一阵儿之后又道:“灾星降生之时天有异象。” “难道是那件事情。”正在这个时候那嬷嬷嘴里念叨了一句,说完又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立马将自己的嘴巴闭上,头埋低了下来。 “哪件事情?”尽管嬷嬷说话的声音很小,也很快就止住了自己说的话,但还是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对上皇帝探究的目光,那嬷嬷的身子一抖,似乎不敢说。 皇帝眉头一拧,“朕让你说,你就老老实实地说。” “皇上此事老奴也只是听说的,不知道是真是假。”嬷嬷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然后打量皇帝的脸色。 皇帝冷哼一声,“你尽管说就是,若你所说没有一句虚言,朕自然不会怪罪于你。” 于是那嬷嬷就将前几日闲王府宴会上彩凤变成黑凤,又钻进杜雁晚身体里消失了的事情说给了皇帝听。 皇帝听了之后脸色微沉,“你所言可是真的?” “老奴不敢欺瞒皇上!”嬷嬷身板儿一抖,跪在了皇帝面前。 皇帝看了一会儿之后,也觉得眼前的这个嬷嬷没有说假话,于是看向慧云,“大师不知者是不是你所说的天生异象?” 慧云大师的眸光在皇帝看不见的地方闪了闪,闻言脸上露出几分惶恐,“皇上,这就是灾星降临的征兆啊!” 皇帝闻言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皇上说起来您不觉得奇怪吗?”嬷嬷在这个时候又插了一句话,惹得皇帝朝她看了过去。 她抖着身子跟皇帝说了杜雁晚和沈家的事情,沈家获罪,或多或少都有杜雁晚的原因,她很会说话,将沈家之所以会这么惨的原因,全都归结于,杜雁晚是一个灾星,给沈家带来了灾难。 皇帝闻言心思也有几分动容。 “大师,若真是该如何是好?”皇帝心中还是不忍的,他早就已经将杜雁晚当做了九公主转世,心里也一直是将杜雁晚当做九公主一般来疼爱的。 “若是灾星降世,为了林国的安定,也只有牺牲小我成就大我了。” 慧云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却又无可奈何的道。 “皇上,镇国大将军求见。”正在这个时候,有小太监进来通传道。 皇帝闻言神色微变,随后又让人将他放进来。 自己封的镇国大将军是一个什么样的脾气他自然是知道的,若是不放进来,免不了他要在外面闹上一阵儿。 至于振国大将军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求见自己,皇帝也是心知肚明,多半是为了明珠县主。 皇帝的想法刚一落下,汤明的大嗓门就响了起来,“臣参见皇上!” 汤明确实是为了自己的宝贝外甥女而来,知道外甥女最近被人陷害了,汤明也在四处想办法,汤家还没倒呢,这些人就想欺负他的外甥女?没门!什么狗屁灾星都是些无稽之谈! 汤明是一个火爆脾气,但是他却并非没有脑子,在知道有人慧云大师进宫了之后,也马上进宫来了,但是他却闭口不谈自己已经知道慧云大师说自家宝贝外甥女是灾星的事情,只是当着皇帝的面儿将暗地里说自家外甥女是灾星的人都给骂了一遍。 皇帝听着汤明不断的谩骂声,脸色微微沉了沉,但是偏偏他又觉得汤明骂的好像还挺有道理,心思便不由得有些松动。 慧云一看,自己即将要完成的任务就这么给毁了,自然是想要补救,但是他也被汤明给拐弯抹角地给骂了一顿,最后被骂得哑口无言,脸黑成了锅底灰。 “我家怜儿命苦啊,她怎么会是什么灾星呢,简直是一派胡言,皇上臣已经找到了证据,那天发生的事情全都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的,为的就是陷害我家怜儿。” 杜雁晚那天在宴会上就知道有人要陷害自己,回去之后,就一直在想对方是怎么弄出那些东西来的,结果在自家猫的身上发现了原因。 经过了一番查找之后,终于找到了证据,但是杜雁晚并没有先声张,而是等着对方接着出手,果然没过几天对方就忍不住了,慧云大事一进攻,杜雁晚就让汤明也进宫了。 皇帝一听竟然还有别的转机,顿时就朝汤明望了过去,“你说的证据在哪?” 汤明进宫前就准备好了,所以皇帝一问,他就让人将证据拿上来了。 并且跟皇帝解释,那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又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现象,还当场给皇帝表演了一个变龙。 “皇上,这种粉末是马戏团表演的时候专门用的,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怜儿却因为此事一直遭受不知情人士的诟病,还望皇上为怜儿做主!” 慧云一听脸色顿时就是一变,不由得悄悄看向皇帝。 皇帝原本就不忍心伤害杜雁晚,这会儿听了汤明的话,自然是全部都相信了,为此还格外气愤:“岂有此理,竟然能相处这么恶毒的心思来毁一个女儿家的名声!” 见皇帝发怒,慧云的身板忍不住就是一抖,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仿佛自己刚才并没有在皇帝面前说过杜雁晚就是灾星的话。 皇帝久居上位,什么样的肮脏手段没有见过?很快就想明白了,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陷害,连相国寺的人都被买通了! 慧云本就想要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没有想到皇帝忽然朝自己看了过来,顿时就吓得脸色一白。 他这样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顿时就让皇帝气得不轻,“拉下去好好审问,一定要查出幕后主使。” 皇上要下旨查一件儿事情,下面的人自当尽心尽力,再加上杜雁晚和汤家原本就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加上他们的引导之后,这件事情很快就查到了温亦柔的头上。 知道这件事情是温亦柔做的之后,皇帝就发了一通脾气,让人将温亦柔请进宫来询问。 结果温亦柔死不承认,咬死是自己的丫鬟沁莲私自所为。 沁莲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早就留了一手,当温亦柔将她推出去的时候,她就将自己藏起来的证据摆在了皇帝面前。 温亦柔这下无话可说。 “贱人!” 没想到沁莲背叛自己,背叛的眼睛都不眨一下,温亦柔气得就甩了沁莲一个耳光。 沁莲被打了之后,嘴角很快就流下了一道血,可见温亦柔刚才那一掌用的力气有多大。 没想到外表柔弱的温亦柔竟然如此心狠,皇帝的眉头皱了皱,眼中闪过几分不悦。 就连一直痴爱温亦柔的戚冗玉见了这样的温亦柔,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缩了缩脖子。 杜雁晚的眼中则满是嘲讽,她早就知道的温亦柔不是什么好人。 “呸!”沁莲吐出一口鲜血,脸颊高高地肿起,眼中却带着滔天的恨意,朝温亦柔看了过去。 “还敢瞪我?!”说着又要在沁莲的另一边脸上打一巴掌,但是她的手还没有落下就被沁莲给握住了。 温亦柔瞪大了眼睛,“你敢反抗?” “我早就受够你了。”沁莲的眼中划过一抹决绝,温亦柔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好像什么事情正要脱离自己的掌控一般。 “你还不知道吧,你的脸其实是我划坏的呢。” 温亦柔闻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沁莲的眼中满是报复的快感,“我不但划伤了你的脸,还在你的脸上涂了药,你脸上的疤永远也好不起来,你一辈子就只能贴着一张假皮,然后脸越来越烂,最后成为一个人人厌恶的丑八怪。“说着便笑了起来。 “贱人!”温亦柔渐渐地反应过来,抓住沁莲的头发,对着她就是一阵儿厮打。 都是因为这个小贱人,她才会落到今天的这个境地。 沁莲的脖子被温亦柔狠狠地掐着,她喘不过气来,但是她却用手在温亦柔易容的地方用力一斯,将温亦柔贴在脸上的假皮给拉掉。 温亦柔只觉得自己脸上一疼,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但是她并没有理会,只是想要尽快将这个贱人给杀了。 她还知道自己不少的秘密,不能留在这个世上,一定要尽早解决了才行。 想着温亦柔的动作越发的狠,沁莲被她掐得直翻白眼。 此刻的她脸上的伪装不在,露出了原原本本的一张脸,那张脸上横亘着一条恐怖的疤痕,配合她此刻狰狞的表情,八皇子被直接吓得脸色一白,然后捂着自己的胸口一阵狂吐起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流产 场面一时间变得混乱无比,皇帝冷着一张脸看着下面即将把沁莲给掐死的温亦柔,拧了拧眉,冷声道:“将他们两个拉开。” “诺。” 温亦柔这个时候已经红了眼,理智全无,她只是想着自己全部的秘密都被这个小贱人给知道了,小贱人不能留,不能留…… 所以当侍卫们过来拉扯她的时候,她怎么也不肯从沁莲的身上起来。 那些侍卫们听了皇上的吩咐,自然不敢任由着温亦柔继续掐沁莲,于是就动了武力。 温亦柔被从沁莲的身上强行拉离,但是温亦柔却不甘心这样。 就差一代儿,就差一点儿就能将那个小贱人给掐死了。 她在挣扎的过程当中,脚下一滑,侍卫们也没有拉住她,直接摔到了地上。 温亦柔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惨白无比,她捂着自己的肚子,眼见着自己的身下慢慢地流淌出一片红。 “啊!” 神色有些崩溃,这个孩子在她看来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没想到却因为自己的疏忽要没有了。 温亦柔忽然变得惶恐无比。 “太医,快去叫太医!” 有人反应过来,神色焦急地喊着。 原本就混乱的场面,顿时变得更加混乱起来。 温亦柔被人给抬下去了,沁莲也被带了下去。等到温亦柔醒过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腹部,结果摸了一个空,“孩子,我的孩子呢?” “娘娘您的孩子没有保住。” 见温亦柔醒来了,又丫鬟过去温亦柔的身边,同温亦柔说话。 脸色顿时一白,温亦柔的身子顿时变得摇摇欲坠。 “娘娘还有一件儿事情……”丫鬟犹豫着,原本不想在这个时候刺激温亦柔的,但是又不得不说,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她还是决定跟温亦柔说。 “皇上说您德行有损,不配当王妃,让,让王爷给您写休书。” 温亦柔原本就惨白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白,也不继续在床上躺着了,掀开自己的被子就下床去找戚冗玉。 不行,戚冗玉绝对不能写休书,休书一旦写下,她就要被遣送回周国。 在周国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再也不想体会一遍了。 她一定要阻止戚冗玉写休书! 温亦柔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书房。 书房里戚冗玉刚好写好休书,他原本就是因为温亦柔的美貌才娶的温亦柔,现在温亦柔的脸毁了,他看上一眼就想吐,也没有什么继续留在身边的作用了,于是写休书写的格外痛快。 休了这个,他还能再娶下一个。 温亦柔见了戚冗玉写好的休书,直接抢了过来,团成一团往自己的嘴里塞。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将那个纸团给咽下去了,戚冗玉看得目瞪口呆:“你疯了啊!” 连纸都吃了。 “你想要休我?” 对上温亦柔那张恐怖的脸,戚冗玉觉得恶心,默默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是父皇让本王这么做的,本王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温亦柔自然不信戚冗玉的鬼话,同戚冗玉吵了一架,最后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没有让戚冗玉成功地休了自己。 最后皇帝也同意了温亦柔留在闲王府,两人相看两厌,时不时地就要吵上一架,没过多久戚冗玉就跟皇帝请旨娶平妃。 皇帝也任由他折腾,同意了戚冗玉娶平妃。 沁莲上次没有被温亦柔给掐死只是昏迷了过去,皇帝让人将她关在牢房里,谁知道没多久,她就悄无声息地死了。 这件事情涉及到皇家丑闻,皇帝并没有大肆宣扬出去,也不许别人声张。 当然身为这件事情的受害人杜雁晚,皇帝给与了不小的补偿。 京城当中原本有不少说杜雁晚是灾星的,觉得过不了多久杜雁晚就会被赶出京城,谁知道皇帝直接下了一道圣旨封杜雁晚为明珠郡主。 非但没有罚,还狠狠地赏了,众人震惊了。 恍如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地甩在了众人的脸上。 谁还敢说杜雁晚是灾星? 皇上都封为郡主了,若是还有人敢在杜雁晚的背后说杜雁晚是灾星,岂不是说皇上识人不清? 很快,京城当中有关杜雁晚是灾星的谣言就消失了。 杜雁晚被封为明珠郡主之后,汤府更加热闹,每天来给杜雁晚递帖子,想和杜雁晚结交的人更是数不胜,杜雁晚只是从中筛选了一些,见了面儿,其余的就全部无视了。 裴乐也给杜雁晚递了帖子,想要见杜雁晚一面,但是在她后面递帖子的人都进去见了杜雁晚出来了,她还没见着人,顿时就气了。 她干脆就在汤府外面闹了起来,在门口大骂门口的小厮,一会儿又骂汤府的丫鬟怠慢了她。 汤府外面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见有人看着,裴乐骂的更加大声了,仿佛汤府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下人们见裴乐在汤府外面闹,就进去禀告杜雁晚,询问她这件事情该怎么解决了。 杜雁晚一开始听下人们说起裴乐这个名字,还没想起来是谁,待想了一会儿之后才想起来,原来就是上回在宴会上遇到的那一个。 就是不知道对方这个时候来找她干什么,祁簌簌认为他们两个似乎并没有什么交情,自己也不值得裴乐前来拜见。 “小姐,外面那个裴乐好不要脸,一直在说她和小姐是熟识的,咱们汤府怠慢了她,还说咱们汤府狗眼看人低!” 小丫鬟显然是被裴乐气得不轻,在杜雁晚的面前鼓了股脸,气呼呼的道。 杜雁晚闻言挑了一下眉,“是吗,去会会她。” 对于这个裴乐,杜雁晚也没有什么好印象,原本也儿不响同她沾上什么关系,但是她这个时候都赖上府来了,自己自然得出去说清楚,免得到时候说不清了。 小丫鬟闻言顿时高兴起来了,开开心心地跟在杜雁晚的身后,同杜雁晚一起去前门。 远远的杜雁晚就听到了裴乐故意加大了音量说的话,“你们这些狗奴才,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和明珠郡主是闺中密友,你们将我拦下来,就不怕郡主怪罪吗?” “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你这么一个闺中密友?”杜雁晚慢悠悠地从汤府里出来,闻言眼睛眯了眯。 汤府的人都护短,杜雁晚在这样的氛围当中待久了,也护短得很。汤府的下人,也是她一个外人可以辱骂的? 闻言裴乐原本嚣张的脸色顿时微微一变,她脸色僵硬的看着从汤府里走出来的杜雁晚。 但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变换了一个神色,有些委屈的看向杜雁晚:“郡主是我啊,我是裴乐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讲真的如果不是刚才想了一会儿,她还真的记不得裴乐这个人了。 “裴姑娘来找我有什么事情?”杜雁晚淡淡的问道。 裴乐见杜雁晚认出了自己,眼睛顿时就是一亮,她有些羞涩的看着杜雁晚,扭扭捏捏的道:“是有事情要同郡主上了,可否让我心啊进去?” “我不记得自己的关系和裴姑娘有多么亲近,裴姑娘要说什么直接在这里说就是了。”杜雁晚态度冷淡,任谁都能看出她不喜裴乐,根本就不像裴乐说的那个,拿裴乐当好朋友。 发觉周围的人看自己的目光微微变了变之后,裴乐的脸色顿时见变得煞白,眼眶红红的看着杜雁晚。 杜雁晚拧了拧眉,裴乐这样样子,好像自己欺负了她一般。 心里有几分厌烦了,“裴姑娘若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了,就请离开,将军府不是随便什么猫猫狗狗都能来的地方。” 杜雁晚毫不留情的讽刺之言,令裴乐本就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一副要杀人一般的样子看着杜雁晚,藏在袖子底下的手狠狠地握紧。 她已经能够感受到周围人看自己的目光中带着的嘲笑,仿佛自己就是杜雁晚口中说的猫猫狗狗。 “我……”心里觉得委屈,裴乐的眼眶当中很快就弥漫起一层水雾,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若不是沈樾一直都不答应娶她,她才不会跑到这里来受辱! “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正在这个时候,石翠英从外面回来了,见自家门口外面站了这么多的人,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舅母。”杜雁晚朝着石翠英矮了矮身子。 石翠英点头之后又看向裴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不是裴家的那个小姑娘吗,你好好的不在自己府上待着跑到我府上来干什么?” 许是石翠英的声音比较温柔,让裴乐竟然有种受到了委屈,终于找到人倾诉的感觉,“汤夫人。”她对着石翠英拜了拜。 石翠英眸光闪了闪,“都别在外面站着了,有什么事情进去说吧。” “多谢汤夫人。”裴乐的眼睛一亮,朝杜雁晚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眼神来。 杜雁晚觉得有些无语,悄悄地翻了一个白眼,先一步进了汤府,剩下来的事情交由石翠英处理。 石翠英原本在外面巡视铺子,准备回去的时候,就听说有人在府上闹事,脸色顿时就是一沉,带着人很快就回来了。没想到在自己府外面闹事的只是一个黄毛丫头,将裴乐带进府之后,石翠英就询问她到这里来的原因。 第一百四十章 吻 裴乐支支吾吾地说了出来,自己过来的目的,是来见杜雁晚,想要和杜雁晚一同出去游玩的,谁知道杜雁晚连她的面都不见。 因为沈樾不肯娶她,还一直躲着她,裴乐只好来找杜雁晚,和杜雁晚打好关系,借此来接近沈樾,没想到却在杜雁晚这里碰了钉子。 “汤夫人我真的没有恶意,只是想要同姐姐做朋友而已,我还给姐姐带了礼物,可是姐姐为什么不喜欢我,还不让我进门。”裴乐说着可怜兮兮的看向石翠英,眼眶红红别提心里有多委屈了。 石翠英闻言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心想你以为自己是谁,你想和别人做朋友,别人就非得和你做朋友吗? 想要和自家外甥女攀关系的人多得是,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石翠英该毒舌的时候说话特别毒舌,一段话下来让裴乐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灰溜溜地走了。 沈樾在知道裴乐这么不要脸,跑到汤府去缠着自家妹妹之后,对裴乐也没有了之前的那般客气。 于是没过多久众人就知道了裴家和沈家结亲不成,裴乐一直纠缠沈樾的事情,裴乐一时间觉得无地自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好几天,谁也不见。 杜雁晚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沈槐安还动了要和裴家结亲的心思,得知沈槐安竟然连自家哥哥的婚事都要利用,杜雁晚气了好久,将沈槐安翻过来覆过去骂了一遍又一遍。 沈樾知道了之后还觉得有些好笑,在杜雁晚的身边安慰了杜雁晚好久。 杜雁晚渐渐地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被欺负的明明是沈樾,结果沈樾却反过来安慰自己,有些哭笑不得,同沈樾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沈樾就先行离开了。 沈樾走了之后就没人陪她说话了,她觉得有些无聊,抱起了小乖。 小乖最近长大了不少,已经不是当初那么小小的一只了,不过依旧可爱。杜雁晚撸了一会儿毛之后,就开始想翟夜阑了,于是抱着猫就去了一趟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里,翟夜阑还没有回来,杜雁晚遇上了翟夜冕。 翟夜冕见到杜雁晚怀里抱着的猫,就心痒痒的,眼睛时不时地就往杜雁晚怀里的猫身上飘去。 杜雁晚见他想要,又装作一副自己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惹得翟夜冕朝她瞪眼,“笑什么笑,你这个臭丫头!” “你想要抱它吗?” “谁稀罕。”翟夜冕炸毛了,刚想说什么凶巴巴的话,怀里就被塞进了一个软乎乎的小东西,他立马就销声了,身体有些僵硬地站着,完全不知道拿自己怀里的小东西该怎么办才好。 “喵……”小东西从他的怀里探出了一个脑袋,软乎乎的叫着,翟夜冕的脸色瞬间就柔和下来了。 杜雁晚觉得翟夜冕这个样子还挺有反差萌的,忍不住一边笑,一边告诉翟夜冕该怎么撸毛,翟夜冕一边嫌弃,手却很诚实地给小乖撸毛,还陪小乖玩起了游戏。杜雁晚就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玩,等到翟夜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翟夜冕原本正在陪小乖玩,躺在地上喵喵叫的小东西,忽然一个鲤鱼翻身而起,嗖地一下就跑出去了。 “小乖!”翟夜冕见了之后也跟着跑出去了,结果他就看到被自己撸了好久的毛的小东西,此刻正乖乖的窝在翟夜阑的怀里,小舌头一下又一下地舔着翟夜阑的手指,看上去不知道有多乖巧。 翟夜冕瞬间就觉得心塞了。 自己和小乖玩了那么久,还给它撸毛,将它伺候的舒舒服服的,结果翟夜阑一回来,他就弃自己而去了。 看小乖的目光如同在看什么绝世渣男。 翟夜阑在小乖的头上揉了揉之后,就将它扔回了翟夜冕的怀里,举步进了内室。 小乖在这里,便说明它的主人也来了。 “喵呜~”小乖到了翟夜冕的怀里之后就挣扎着呀重新回到翟夜阑的怀里去,翟夜冕立马将它抱紧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我陪你玩了那么久,你转眼就要抛弃我投入别人的怀抱?”想着翟夜冕就狠狠地瞪了它一眼,“你想都不要想!” 而且这个时候自家大哥肯定是要跟那个臭丫头说话的,哪里还顾得上你啊? 翟夜冕很有自知之明地抱着猫去了别的地方玩。 翟夜阑进了客厅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甜的杜雁晚。 白嫩的小脸被挤在一块儿,软乎乎的一团,看上去手感很不错。 鬼使神差地他伸手上去捏了捏。 许是被捏得疼了,闭着眼睛的女子微微拧了拧眉,翟夜阑方才如梦初醒,心虚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女子一直拧着的眉头这才渐渐地松了下去,翟夜阑松了一口气。 见她睡得熟,也不忍心叫醒她。 她睡着了的时候,显得格外的乖巧听话,红润的嘴巴微微嘟起,鼻头小巧,睫毛又长又翘……不知不觉中翟夜阑已经盯着杜雁晚看了许久,直到杜雁晚似乎要醒来了,他才反应过来。 将自己的目光收回来之后,他发现杜雁晚只是动了动自己的身子,又接着睡了过去。 见她睡得好像挺不舒服的,翟夜阑想了一会儿之后,走到杜雁晚的身后,将杜雁晚抱了起来。 把她放到软塌上之后,翟夜阑想去给她再拿一张薄被盖上,谁知道原本一直闭着眼睛的杜雁晚这个时候忽然间醒过来了。 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清澈的双眸,翟夜阑愣了一下。 他还维持着将杜雁晚放下来的姿势,两人之间的距离贴得很近,气氛无端的变得暧昧起来。 杜雁晚对着翟夜阑眨了眨眼睛,然后在翟夜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凑上去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 见翟夜阑呆呆愣愣的模样,然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 怀里的女人笑得花枝乱颤,翟夜阑的眸光沉了沉,抓着女人的手亲了回去。 感受到女人的身体忽然间变得僵硬,刚才的那副得意的模样也瞬间消失,翟夜阑觉得自己气顺了。 但是他很快就意识到两人这样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身下的女人双颊绯红,像一个熟透了的桃子,她原本清澈见底的眸子,此刻因为害羞而躲闪,水灵灵的格外好看。 两人的心跳一时间变得非常快。 “扑通,扑通”分不清谁是谁的。 因为害羞杜雁晚整个人都烫了起来。 男人只是感觉身下的身子格外的娇软,仿佛自己只要轻轻地一用力她就会碎了一般。 她身上有种特殊的魔力,吸引着他不断地靠近。 一吻过后,杜雁晚脸上的温度还没减下来,她的身体还是软的,正躺在翟夜阑的怀里,欲说还休地看了他一眼。 因为长时间的憋气,她的眼中泛起了一层淡淡的水雾,衬得那双原本就好看的眸子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味道。 翟夜阑看了一会儿之后,便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不敢再看。 他怕自己再看会忍不住继续欺负她。 心里其实是有几分懊恼的,他明明不是一个不知礼数的人,但是那些原则到了她的面前就好像全部都消失了一般。 忍不住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他抱紧了怀中之人娇软的身子,或许他这一辈子就栽在她的手里了吧。 祁簌簌并不知道短短的时间内,翟夜阑的心思已经变了几变,她只是感觉翟夜阑对自己好像比之前亲近了不少。 都说情侣间多做一些亲昵的举动,可以拉进彼此之前的距离,增进彼此之前的感情,杜雁晚原本不觉得,但是现在却不得不承认,她和翟夜阑之间的关系好像更加亲昵了,看来以后可以多亲近亲近。 想着她就忍不住脸上一红,抿唇偷笑起来。 翟夜阑不知道杜雁晚心中所想,只是见她笑了起来,也忍不住跟着弯了弯唇,他的眼中带了几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柔情,“过几天皇上举行春猎了,你想去狩猎吗?” 他今天之所以回来的这么晚,就是因为被皇帝叫去忙春猎的事情了。 刚忙完回来就看到了等着自己的杜雁晚。 “春猎?”杜雁晚闻言不由得来了几分兴趣,她这几天都没有找到什么好玩的东西,春猎好啊,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我想去!”她眼睛放光地看着翟夜阑,语气兴奋的道。 她开心起来的时候,眼睛似乎会发光,仿佛周围的世界都亮堂了不少。 眼中不知不觉中染上了几分笑意,翟夜阑摸了摸杜雁晚的头。 翟夜阑很少摸杜雁晚的头,当他的手放到杜雁晚头上的时候,两人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杜雁晚的脸很快又烫了起来,感觉自己心里的小鹿又死了。 外人都说翟夜阑冷漠无情,像是一个活阎王,但是却不知道他温柔起来的样子有多迷人,杜雁晚刚才看到了他眼中生出来的淡淡的宠溺,一瞬间就感觉自己死了。 女人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像是已经熟透了的桃子,她的头毛茸茸的看上去格外可爱。 第一百四十一章 骑射 翟夜阑看了一会儿之后轻咳了一声,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他刚才下意识的把杜雁晚当做小乖了,所以忍不住在她的头上摸了一把。 见她的反应这么过激,他又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觉得她这样的表现格外可爱。 刚才摸过她头的手仿佛又有点痒了,翟夜阑将自己的手握成拳头,然后放到了一旁,“春猎汤将军会去,你也一定能去的。” 依照皇帝对杜雁晚的偏爱程度,杜雁晚一定可以去参加春猎。 翟夜阑不过是将这个消息提前告诉了杜雁晚而已。 杜雁晚闻言顿时就更加开心起来了,她一脸兴奋的看着翟夜阑,高兴的道:“太好了。”但是很快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刚才昂起来的脑袋又垂了下去,看上去有些丧气。 翟夜阑见了之后,心里也忍不住生出了几分失落,“怎么了?” 杜雁晚扬起一张丧气的脸看着翟夜阑,“春猎好是好,可是我既不会射箭也不会骑马啊!” 难道到时候就只能看着他们玩? 想一想杜雁晚就觉得憋屈。 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忽然有些难过。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翟夜阑原本拧着的眉头,渐渐地松了下来,“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 “真的吗?”杜雁晚原本耷拉下去的眼皮顿时掀了起来,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翟夜阑,“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啊,你每天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处理。” 女子的脸蛋儿红扑扑的,眼中明明就带着很想要,很期待的意思,但是嘴里却说着相反的话,口是心非的样子,让翟夜阑忍不住勾了勾唇,又摸了杜雁晚的头一把,“没事,我有时间。” 因为刚才就被摸了头,而且太过于兴奋,杜雁晚的注意力也没有在这个上面,所以对于被翟夜阑摸了头也没有什么表示,反而还因为翟夜阑愿意教自己,而高兴的眉眼都弯了起来。 “你放心吧,我学东西很快的,不会太麻烦你的。” “嗯。”翟夜阑轻轻地应了一声。 两人又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说了一会儿话之后,翟夜阑就亲自将杜雁晚给送回了汤府。 回到了汤府之后杜雁晚就在想着翟夜阑说过的要教自己骑马射箭的事情,兴奋得好久没有睡着,心里忍不住想骑马的时候可以借机拉一拉翟夜阑的手,往他的怀里靠上一靠,杜雁晚成功地将自己给煮成了一只虾子。 在床上闹腾了许久之后,她累得渐渐的睡了过去。 许是因为睡觉前,一直想着翟夜阑,杜雁晚睡着了之后就梦到了翟夜阑。 梦里的翟夜阑眼尾泛红,呼吸沉重,和平日里清冷疏离的他有很大的不同。梦里她的脸,忍不住红了起来,男人伸出白皙好看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声音低沉又撩人,“晚晚,你是我的……” 杜雁晚:“……” 一觉醒来的时候外头已经日照三竿,美梦忽然间被打碎了,杜雁晚有些依依不舍地醒过来,几秒后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怎么样羞耻的梦之后,顿时抓着被子,将自己的脑袋全都盖了起来。 躲在被子里的杜雁晚脸已经烫的可以煎鸡蛋了,她在心里默默地唾弃了自己一番,杜雁晚啊杜雁晚没有想到你竟然是一个这样的人,你不就是馋他身子吗? 想着杜雁晚就然不住回想起在梦里看到过的场景,性感的喉结、好看的锁骨……不行打住打住你不可以再想了! 用冰冷地手贴了贴自己的滚烫的脸颊之后,杜雁晚默默地在心里念了几遍金刚经。 “小姐您把自己捂在被子里,会捂坏的。”晓霜这个时候已经端着杜雁晚即将要用到的洗漱用品进来了,见杜雁晚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 杜雁晚听到动静,将被子一掀,一个鲤鱼打滚,从床上起来了。 “小姐您看您脸都给捂红了。” 杜雁晚闻言老脸再次一红,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就转移别的话题,“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小姐放心已经都准备好了,是表少爷送来的。” 晓霜高兴的道。 知道杜雁晚要学骑马射箭之后,汤家人是举双手双脚赞成,汤家的人都会舞刀弄枪,就唯独杜雁晚还有汤妍歌是例外,汤家人是打从心底不希望杜雁晚像汤妍歌,所以当听说杜雁晚要学骑马射箭的时候,汤家父子都抢着要教杜雁晚。 当杜雁晚说自己已经有人教了之后,还有些微微的吃味,不过他们都很尊重杜雁晚的决定。只是看那个抢了杜雁晚的翟夜阑有几分不爽。 不爽归不爽,该给杜雁晚的东西,他们一样也没有落下。 汤老爷子给杜雁晚准备一把精致的弓,汤明则是给杜雁晚准备了一匹汗血宝马,汤平戎给杜雁晚送了一套好看的戎装。这些东西都是汤平戎送过来的。 杜雁晚闻言心里更加期待看到那些东西了,让晓霜帮自己扎了一个飒爽的头,床上汤平戎送过来的戎装,迫不及待地就想去马厩牵自己的汗血宝马了。 汤平戎给杜雁晚送的戎装是红色的,她的皮肤本就特别白皙,穿红色非但没有被那过分艳丽的颜色给压下去,反而衬得她灼灼风华,风采卓然。 见惯了自家表妹美貌的汤平戎在忽然看到了一袭戎装的杜雁晚之后,也忍不住微微地愣神,待到杜雁晚走到他面前来了还没有反应过来。 “表哥,这就是舅舅给我准备的马吗?”杜雁晚的目光好奇地落在汤平戎左手牵着的那匹枣红色的马儿身上。 马儿的眼睛很有灵性,杜雁晚虽然不会识马,但是也能看出这是一匹充满了灵气的马儿,忍不住伸手在它的头上摸了摸。 汤明在给杜雁晚送马之前,就已经将马给驯服了,所以杜雁晚伸手出去摸那匹马的时候,它并没有反抗,让杜雁晚摸了一个结结实实。 “表哥,这匹马有名字吗?”见它格外温顺,杜雁晚对它的喜爱又多了几分,忍不住对着汤平戎问道。 汤平戎已经慢慢地回过神来了,意识到自己竟然看小表妹看的失了神,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懊恼的神色,脸红了红,听到杜雁晚的询问之后,又回答杜雁晚的问题,“这匹马是父亲要我送过来给你的,它还没有名字,你可以给它取一个。” “这样啊……”杜雁晚一边说着,一边思考着,她要给这个马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才好呢? 其实杜雁晚是个取名废,她支着自己的下巴,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到一个好听的名字出来。 于是她就询问了汤平戎的意见,结果汤平戎也是一个起名废,起的名字还没有她好呢,最终杜雁晚没有给它起名字,打算让翟夜阑娶。 他应该能够起一个不错的名字出来。 “小姐,翟大人已经在外面等着您了。”正想着翟夜阑,就有一个丫鬟模样打扮的人走了过来,朝着杜雁晚盈盈一拜,然后道。 杜雁晚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了过去,“这么快就过来了。”说完又看向汤平戎:“表哥,我们快过去吧。” 汤平戎闻言点了点头,两人出去了之后果然见到翟夜阑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见了一身戎装从汤府里出来的杜雁晚,翟夜阑的眸光亮了一瞬,汤平戎冷哼一声,又对着翟夜阑道:“翟大人,在下的表妹就暂时交给你了。” “少将军放心,我会照看好她的。” 汤平戎又冷哼了一声,不去看翟夜阑,对着杜雁晚露出一个笑来:“表妹我送你过去。” 自家表妹不会骑马,他得帮着表妹牵着点儿。 杜雁晚闻言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表哥你不用忙吗?” “不急,先送你过去。” “好,多谢表哥。”杜雁晚说着,便在汤平戎的帮助下上了马。 身下那匹马很温顺,杜雁晚上去了之后,它也没有什么反抗。 杜雁晚感受了一会儿之后,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走了。”汤平戎说着,就给杜雁晚牵着马往前面走。 翟夜阑盯着两人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之后,抿了抿唇,策马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汤平戎将杜雁晚送到了校场,又嘱咐了杜雁晚几句才离开。 他走了之后杜雁晚就看向翟夜阑,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翟夜阑我们开始吧。” 她还没有学过这些东西呢,对于它们很感兴趣。 “你想先学骑马还是射箭?” 杜雁晚这个时候已经在马背上了,所以当然是选骑马,她将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翟夜阑之后,又想起自己身下的这匹马还没有名字呢,“翟夜阑你会不会起名字啊,它还没有名字呢。”杜雁晚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马儿的头。 马儿的从鼻子当中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哼哧一声,很通灵性的一块儿望着翟夜阑。 翟夜阑闻言盯着那匹马看了一会儿,“这是难得的西域汗血宝马,周身的皮毛是枣红色的,跑起来只能见到一片残影,不如就叫它赤影吧。” “赤影?”杜雁晚将这个名字在嘴里念叨了好几遍之后,觉得还不错,于是就拍板定音,“以后你就叫做赤影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卖萌 翟夜阑看着杜雁晚高兴的模样,眼中多了几分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温度。 他又教杜雁晚如何骑马,杜雁晚学了许久之后,慢慢地也敢放开胆子跑起来了,主要是赤影的性格太温顺了,根本就不会将杜雁晚从马上甩下来。 杜雁晚骑了一会儿马之后就变得兴奋起来,非得要和翟夜阑比赛。 她已经见识到了赤影的速度,觉得自己一定能够赢翟夜阑。 “你确定要同我比?”翟夜阑闻言对着杜雁晚挑眉反问。 “那当然。”杜雁晚眉毛一扬,挑衅的看向翟夜阑:“你不会是怕了吧?” 女子娇蛮的模样落到翟夜阑的眼里,让他有些忍俊不禁,“好,你说怎么比,就怎么比。” 杜雁晚这才开心起来,“我们就绕着这个校场跑十圈,谁先跑完算谁赢。” “好。” 杜雁晚驱马来到翟夜阑的身侧,“那我们准备开始了,一、二开始,驾!” 随着她的一声清喝声响起,马儿如同电掣一般蹿了出去,恍若银铃一般的笑声回旋在空中,“翟夜阑,你上当了哦。” 她才不管赖不赖皮的,先跑赢了再说。 翟夜阑望着杜雁晚已经远去的身影,忍不住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催了一下身下的马。 杜雁晚已经跑出去了好远,但是翟夜阑还没有追上来,她觉得自己这次肯定会赢,忍不住笑了起来,仿佛已经能够看到翟夜阑输了之后吃瘪的样子了,到时候她一定要好好的嘲笑他一番。 想着杜雁晚对赤影道:“赤影跑快一点儿,咱们一定要赢啊。” 似乎是能够听懂杜雁晚的话一般,赤影奔跑的速度真的变快了许多,杜雁晚又高兴起来,然而她还没有高兴多久,就发现翟夜阑似乎要追上来了。心里生出了一股危机感,“赤影他快要追上来了,再快一点儿。” 翟夜阑没过一会儿就追上了杜雁晚,还当着杜雁晚的面儿超过了杜雁晚,杜雁晚见了之后气得直咬牙,心里下定了决心要追上翟夜阑,将他摁到地上狠狠地摩擦。 想法很饱满,但是现实是骨感的。 杜雁晚追了翟夜阑许久,一直都和翟夜阑保持着不紧不慢的距离,就是追不上他,她深刻怀疑翟夜阑是故意的,气呼呼地鼓了股腮帮子。 两人一前一后地绕着马场跑了十圈,到后面杜雁晚整个人都要被颠得散架了,还是没有追上翟夜阑,眼睁睁的看着翟夜阑取胜。 心里不免有些生气,杜雁晚鼓着腮帮子瞪了翟夜阑好几眼,惹得翟夜阑忍不住伸手去戳她的脸,然后又换来一个瞪眼。 翟夜阑被瞪了之后依旧没有觉得有什么,非但没有收手反而又在杜雁晚的脸上戳了戳。 她的脸软乎乎的,一戳就会凹下去一个小窝,翟夜阑玩得有些乐此不疲。 杜雁晚见他竟然这么幼稚的玩自己的脸,一时间觉得有些无语,刚才的气也忘记生了,不想再被翟夜阑戳了,她将自己的脸捂了起来,又瞪了他一眼。 到手的玩具没有了,翟夜阑的眼中闪过一丝可惜,然后又收了手。 跑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没过多久她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尴尬。先前没有觉得,这会儿放松下来了才发现自己大腿内侧隐隐作痛,应该是骑马的时候被磨的。 杜雁晚一拧眉,翟夜阑就看出了她在难受,从怀里拿出了一瓶药交给她:“这个药,你回去之后用在伤处,很快就会好了。” “哦。”杜雁晚将翟夜阑给的药拿了过来,心想早知道我就不跟他比什么骑马了,输了丢面子不说,腿也给磨破了。 翟夜阑是一个非常严厉的老师,杜雁晚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又拉着杜雁晚学射箭。 射箭可不像学骑马那么简单,杜雁晚好几次搭弓的方式都不会,翟夜阑就冷着一张脸交了杜雁晚一遍又一遍,还让杜雁晚不断地射箭来提高水平。 射箭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杜雁晚刚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挺兴奋的,但是射了几箭之后,就觉得有些体力不支,不想射了,但是翟夜阑冷着一张脸在旁边看着,杜雁晚一旦偷懒,他就会用那种没有一点儿波澜起伏的眼睛盯着杜雁晚看。 杜雁晚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头直发毛,没办法只好老老实实地搭上弓箭继续射。 又射了几十支箭之后,杜雁晚觉得自己的胳膊一阵儿酸软,实在是射不动了,然而翟夜阑还在那里冷漠地盯着自己,她嘟了嘟嘴,“我不想射了。” 声音不由自主地带了几分娇软,有些像撒娇。 翟夜阑闻言落到她已经抬不起来的胳膊,还有她一脸颓废的脸上,看了一会儿之后收回目光,“那便休息一会儿。” 杜雁晚瞬间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将弓箭一放,找了一个地方就坐了下来。 看来撒娇还是有点儿用处的,不过骑马射箭是真的好难啊。 这和她想象当中的浪漫约会一点儿也不一样,他严厉的样子,让她怎么亲近得起来嘛。 说来教她骑射,就真的只是教她骑射。 啊,死直男! 嘀嘀咕咕了一阵儿之后,杜雁晚悄悄地打量了一番翟夜阑的神色,见他坐在离自己的不远处,目光一直落在校场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趁他没注意,杜雁晚将屁股悄悄地往翟夜阑的方向挪了挪。 挪完了之后,见翟夜阑还是没有反应,心里有些窃喜,又往他的身边挪了挪,最后再距离一拳的地方停了下来,随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看风景,耳朵却红了起来。 早在杜雁晚靠过来的时候翟夜阑就已经注意到了,觉得两人现在的距离有些太近了,于礼不合,他想要退开一点儿,但是想到待会儿杜雁晚肯定又要生气,于是就僵在了原地没有动。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翟夜阑又要带着杜雁晚去练习,杜雁晚一听肩膀又开始隐隐的作痛了,她也不动,就那么仰着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翟夜阑看,一副“我不行了,放过我吧”的表情。 翟夜阑居高临下的看着坐着的女人,她的脸很小,从上面往下看显得更加小,两颗水灵灵的眼睛,就好像嵌在上面的一般,当她用这样的表情看着自己的时候,翟夜阑发现他硬不起心肠来了。 和杜雁晚对视了一番之后,他率先败下阵来,“那就再休息一会儿。” “好耶。”杜雁晚笑了起来,丝毫也没有觉得自己刚才卖萌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反正她是学小乖的,小乖卖萌的时候也这样,她也受不了。 杜雁晚依靠撒娇卖萌躲过了一天的大半部分训练,翟夜阑也许是看在杜雁晚是第一天开始的份上,并没有对杜雁晚要求太严格。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杜雁晚蒙混过关。 晚上回到自己的床上时,杜雁晚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果然骑马射箭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由于白天太累,杜雁晚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一沾床就睡过去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依旧腰酸背痛,尽管如此杜雁晚还是被早来的翟夜阑拉去了校场,练习了一整天的骑射。 这回杜雁晚撒娇卖萌也不管用了,翟夜阑很严厉,一看到杜雁晚偷懒就会过来。 在翟夜阑的魔鬼训练下,杜雁晚的骑射水平就跟坐了火箭似的,蹭蹭蹭的就上去了。 等到春猎真正开始的时候,她的水平以及能够拿得出手了。 准备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到了这天放肆地玩上一会,杜雁晚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她换上了汤平戎给自己准备的戎装,披着石翠英给自己准备好的披风,手里握着精致的小弓,兴奋地出门了。 汤平戎早就已经牵着赤影在外面等着了,见杜雁晚来了,对着杜雁晚挥了挥手。 杜雁晚走过去,熟练地上了马。两人一同朝着围猎场的方向而去。 不一会儿就跟上了大部队,杜雁晚发现戚月婉也在人群当中,想了想杜雁晚又觉得很对,戚月婉骑射是出了名的好,有她表现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 在队伍当中,杜雁晚还看到了莲妃跟六皇子戚允显。戚允显的身体不好,不能吹风,在外面待了一会儿之后,就坐到了马车里。 莲妃同皇上同坐一辆马车。 一行人浩浩汤汤地往围猎场的方向而去。 围猎场早就已经经过了处理,外围全都有士兵把守,寻常人根本进不来,也不用担心会不会有刺客混入其中。 杜雁晚下了马之后,就找到了自己的帐篷。她的帐篷和戚月婉的靠得很近,她刚从帐篷里出来,就遇上了刚好要出门的戚月婉。 明明在不久前,杜雁晚到了戚月婉的面前还要请安问好,但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不见,杜雁晚已经好戚月婉同品级了,杜雁晚无需向戚月婉行礼。 戚月婉冷哼一声,“你就根本不该来这里。” 杜雁晚也不甘示弱,“我该不该来这里,似乎轮不到你来决定。” 闻言戚月婉的眼神顿时就是一冷,扔下一句“走着瞧”就带着自己的丫鬟很快地消失在了杜雁晚的面前。 第一百四十三章 春猎 杜雁晚看了一会儿之后觉得有些无聊,翻了一个白眼之后,也带着晓霜往戚月婉刚才走过的地方走去。 皇帝还等着她过去呢,在这里同戚月婉置气多划不来啊。 杜雁晚找到方位的时候,皇帝身边已经跟了好几个皇子,他似是扭头跟身边的人说些什么,几个皇子也各自说了些什么,然后皇帝笑了起来,他们之前的气氛是和谐融洽。 戚月婉看到了皇帝之后,就一直在皇帝的身边,同皇帝说话,皇帝本来就喜欢她,她说的话又一句一句的都戳在了皇帝的心口上,皇帝自然呵呵笑了起来。 戚月婉一边哄得皇帝心花怒放,一边还抽出空来,对着杜雁晚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 杜雁晚对此表示很无语。 正在这个时候皇帝也看到了杜雁晚,对着杜雁晚招了招手,示意杜雁晚过去。 杜雁晚也不矫情,走过去同皇帝说了几句话,皇上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最后注意力全都被杜雁晚给吸引了过去,连戚月婉同他说话,他都有好几次没有听到。 气得戚月婉直咬牙。 望着不远处杜雁晚和皇帝有说有笑的那一幕,沈玫暗暗地捏紧了自己手中的帕子,如今沈怜的身份是水涨船高了,而她依旧是一个小小的侧妃,再过不久正妃就要进府了,一旦正妃进来了,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地啊…… “你们这群废物都是怎么做事的,我让你们给我拿我爹给我准备的弓箭,你看看你们给我拿的是什么破东西啊!” 一道娇蛮的声音穿插了进来,沈玫顺着声音府方向望过去,看到了正在发火的娄晴儿,以及害怕的身体瑟瑟发抖的小丫鬟。 娄晴儿的性子如此刁蛮……沈玫眸光闪了闪。 他一定要阻止娄晴儿进府。 看了看娄晴儿又看了看杜雁晚,她的心里渐渐地生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来。 “嗖!”利刃划破空气,最后稳稳地扎进靶子正中心的位置,因为用力过猛,箭身还在轻轻地摇晃。 射箭之人看了之后,脸上并未露出惊讶,或者是骄傲的表情来,若无其事地又搭上了一支箭,然后射了出去,“嗖”的一声,那支箭又直接射中了靶心。 “啪啪啪啪”突然响起来的掌声,吸引了射箭之人的注意。 “父皇。”戚允胤见了皇帝之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将弓箭放下,对着皇帝拱手。 “免礼,胤儿的箭法精进了不少。”皇帝一边说着,一边暗暗地点头。 “依旧比不上父皇。”戚允胤低头恭敬的道。 皇帝被戚允胤这么一捧,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眉宇间染上了几分喜色,又谦虚道:“朕老了,不比从前了,这儿依旧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皇帝说着见翟夜阑朝这边走了过来,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刚好翟将军来了。” “参见皇上。” “免礼。” 皇帝笑呵呵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翟夜阑,似乎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皇上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着您前去开场。” “好,既然如此,朕就过去看看。”皇帝笑着说道,然后朝着翟夜阑手引的方向走去。 其他人也只能跟在皇帝的身后。 每年春猎也会有一个开始的仪式,皇帝先是烧了三根香,拜了拜,然后有司礼唱词,鼓声起,待鼓声渐渐停歇之后,春猎就正式开始了。 每次春猎夺得魁首者都能得到一份皇上亲自给的赏赐,听说这一次的赏赐也颇为丰盛,无论是为了得到皇上的赏赐,还是令人艳羡的名声,每次春猎都有不少人参加。 以往夺得头筹的人都是翟夜阑,这次翟夜阑也会参加,有人在想会不会仍然是他。 皇帝自知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了,便没有出去狩猎,而是和几个大臣们坐在座位上看着。 镇国公也在现场,见翟夜阑狩猎去了,便有不少人同镇国公说翟夜阑。 自家儿子被当众提起,又是带了几分惊叹佩服的语气,镇国公心里忍不住生出了几分小小的得意,嘴上虽然说着“哪里哪里,令郎那才叫厉害”又忍不住翘了翘胡子。 杜雁晚求了皇帝,让她也参加春猎活动。皇帝原本是不同意的,觉得狩猎场危险,但是又架不住杜雁晚一直求,便同意了,让翟夜阑照看杜雁晚,保护杜雁晚的安全。 戚月婉听了之后顿时就不高兴了,心想为什么杜雁晚可以让翟夜阑陪着,自己就不可以,于是也缠着皇帝说自己怕遇到危险,让翟夜阑保护自己。 皇帝想了一会儿之后,觉得戚月婉说的也道理,于是就让翟夜阑顺便负责戚月婉的安全。 于是好好的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看着一直在往翟夜阑身边凑的戚月婉,杜雁晚气得鼓了股腮帮子,抽出箭筒里的一支箭,瞄准了一个刚刚出现的小动物,就放了箭。 “嗖”的一声那支箭蹿了出去,正要将杜雁晚看中的小兔子射中之时,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了另一支箭直接将杜雁晚刚才射出去的那一支箭给射偏了。 杜雁晚见此原本郁闷的心情顿时感觉更加郁闷,愤怒地抬起头,寻找害的自己没有打中猎物的罪魁祸首。 目光在林子当中巡视了一圈之后,杜雁晚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十皇子戚允胤。 戚允胤缓缓地放下自己刚才举起来的弓箭,对着杜雁晚挑了一下眉,“正巧的,明珠郡主,我们又见面了。” 杜雁晚心里想说不巧,我一点儿也不想要看到你,但是却当着戚允胤的面儿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是啊殿下。” “殿下,您去哪里了啊,等等我啊~”正在这个时候,从戚允胤刚才过来的方向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声音。 戚允胤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眸光暗了暗,很快又恢复如常。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一个骑着小白马的女子就从戚允显刚才过来的方向骑马过来了。 女子面容姣好,表情娇憨,看到戚允胤之后,嘟了嘟嘴:“殿下,您走这么快干什么啊。” “刚才看到了一只小兔子,想打了给你。” 女子闻言面上一喜,“那小兔子呢?” 戚允胤面露遗憾:“一不小心让它跑了。” 女子也有些失望,“那殿下下次再努力。” “嗯。”戚允胤应了一声,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弧度,“晴儿当真是善解人意。” 娄晴儿脸上一红,模样娇羞的看了戚允胤一眼,“殿下惯会取笑人家。” 杜雁晚目睹了戚允胤和娄晴儿在自己面前的一番撒狗粮的行为之后,觉得有些无语。 默默地收回自己的弓,打算找个别的地方继续狩猎。 但是这个时候娄晴儿已经注意到了杜雁晚。 “站住,你是谁?”娄晴儿知道十皇子生性风流,府中多的是美丽的姬妾,知道自己嫁给十皇子之后要面对什么,所以在还没有嫁给戚允胤之前就已经生出了危机感,但凡戚允胤身边出现的,美丽一点儿的女子,她都要盘问一番。 一旦发现什么问题就直接扼杀在摇篮里。 她做事一向随性所欲,且她还有皇后那个大靠山,十皇子要靠皇后才能继续活得好好的,所以娄晴儿一点儿也不担心戚允胤不要自己了,有什么看不惯的女人直接整治了就是了。 眼前这个女人让她生出了一股浓重的危机感,所以在看杜雁晚的时候格外紧张。 杜雁晚并不知道娄晴儿心中所想,只是觉得面前的人有些眼熟,香了许久之后,才想起来,原来是上次在宴会上见过一回。 可能娄晴儿也仅仅是看了自己一次,所以没有认出来也没有关系。 杜雁晚介绍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娄晴儿就冷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跟杜雁晚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就直接忽视了杜雁晚,一直黏在戚允胤的身边。 杜雁晚对此觉得无所谓,娄晴儿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正想着,就听到一旁戚允胤开口,说要跟着杜雁晚一起,杜雁晚当时就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就想开口拒绝,但戚允胤的话说的滴水不漏,杜雁晚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可以拒绝的话,于是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正好她也很讨厌,一直蹭砸翟夜阑身边的戚月婉,多一点人也好,多点人戚月婉就没那么好缠着翟夜阑了。 娄晴儿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小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一路上就属她的状况出的最多,还最能惹事。 一看到有活的猎物,就开始大声的喊叫,结果吓得猎物当场逃跑,他们什么也没有猎到。 戚月婉忍受了一会儿之后就受不了了,狠狠地瞪了娄晴儿一眼,让娄晴儿安分一点儿。 娄晴儿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委屈啊,立马就生气了,戚月婉是郡主不错,但是她的姑姑还是皇后呢,凭什么要受戚月婉的气,于是两人就吵了起来。 杜雁晚见他们两个吵起来觉得有些无语,娄晴儿吵不过戚月婉,竟然负气跑掉了。 戚允胤见娄晴儿跑了没有继续同杜雁晚一行人一起,说了声告辞就追着娄晴儿离开的方向而去。 “真没用,不过是说了她几句,她就哭了。”戚月婉撇了撇嘴,有些不屑的道。 第一百四十四章 醋了 “此处正是山林,娄姑娘一个弱女子若是遇到了危险该怎么办啊,我们一同去找找她吧。”杜雁晚提议道。 “狩猎场里的猛兽都已经被清理掉了,哪有什么危险,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戚月婉有些不高兴的说着,是她将人给气走的,若是她现在跟着一块儿去找,那显得自己多没有面子啊!最主要的是戚月婉想要和翟夜阑独处,杜雁晚走了最好。 所以戚月婉故意说着挤兑杜雁晚的话,想要杜雁晚一个人去找娄晴儿。 杜雁晚哪里会不知道戚月婉的心思,她也早看戚月婉不满了,没看到翟夜阑根本就不喜欢她靠近吗?结果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贴上去,还要不要点脸了? 暗暗地磨了磨牙,杜雁晚抬起一双水润的眸子盯着翟夜阑看:“翟大人皇上可是说了,让你保护我的安全,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戚月婉见杜雁晚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做出一副令人恶心的模样,忍不住气得脸都黑了,张手就拦在翟夜阑的身前,“皇上也让他保护我的安全了,你要去就自己去,不许带上他!” 戚月婉语气凶巴巴的,一副丝毫不给杜雁晚机会接近翟夜阑的样子,杜雁晚气得想上去直接将她拉开。 不过杜雁晚仅存的一点儿理智,让杜雁晚没有这么做。 冷笑了一声,驾马朝翟夜阑的方向靠近,在戚月婉要吃人一般的目光当中直接抓了翟夜阑的手腕,“我就要带上他,你能将怎样?” 戚月婉见杜雁晚竟然碰了翟夜阑,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你放手,不准你碰他!” 她都没有碰过几次,啊啊啊啊该死的小贱人! 见戚月婉气得跳脚,杜雁晚才觉得心里头的气顺了一点儿,果然对待自己讨厌的人,就得从她的弱点下手。 戚月婉的弱点就是翟夜阑。 杜雁晚故意当着戚月婉的面儿和翟夜阑亲近,戚月婉肯定气得恨不得杀了她。 “我就不放,我不光碰了,我还亲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杜雁晚脸上露出有一个挑衅的表情来,说着还在翟夜阑的手上亲了一口。 见此戚月婉原本就黑的脸色再次黑上了一个度,手中的鞭子想也没想就甩向杜雁晚的脸。 岂有此理,她追了那么久都没有碰过几次的手,竟然被这个该死的女人亲了! 理智顿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戚月婉只想给杜雁晚一点儿教训,最好是将杜雁晚的脸都给抽坏了。 鞭子朝着自己的脸甩过来的时候,杜雁晚着实愣了一下,她还来不及反应,翟夜阑就先一步,将戚月婉甩过来的那根鞭子握在了手中。杜雁晚见此松了一口气,还好有翟夜阑在,不然她的这张脸,就要被戚月婉这一鞭子给甩毁容了。 没有想到翟夜阑竟然会帮着杜雁晚,戚月婉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看翟夜阑的目光,就如同在看什么负心人一般,“你竟然帮着她,她刚才轻薄了你,我这是在替你报仇,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何必将自己的嫉妒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轻薄他了,我们两人明明是你情我愿,是不是啊翟大人?”杜雁晚抓着翟夜阑的手一直没有松开,早在戚月婉一直缠着翟夜阑的时候,她就想要这么做了。 这会儿终于如愿了,她就是要狠狠地气戚月婉。 见少女一阵儿张牙舞爪,耀武扬威的样子,翟夜阑忍不住暗暗失笑,并没有附和杜雁晚的话,只是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 尽管如此,戚月婉还是被气得不轻。以前谁能够进翟夜阑的身啊?可是现在杜雁晚不但近了还抓着翟夜阑的手一直不放,翟夜阑竟然也没有生气的样子,他甚至都听到了他们两个的对话,但是依旧没有要动手的样子。几乎是随便杜雁晚怎么折腾他。 戚月婉瞬间就红了眼眶,一副泫然的盯着杜雁晚还有翟夜阑交握在一起的手,用力地抽了抽自己的鞭子,但是并没有将自己的鞭子从翟夜阑的手里抽出来。 “郡主殿下,这般伤人,似乎有点儿不好。” 戚月婉顿时就觉得自己的心碎成一片一片的,对着杜雁晚和翟夜阑冷哼了一声,扔了自己的鞭子转身就跑。 看着戚月婉的身影消失在了杜雁晚的身前,杜雁晚觉得自己心里的那股气顺了点儿。 翟夜阑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让人暗中跟着戚月婉,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情况。 那人听了之后便追着戚月婉离开的方向而去。 杜雁晚的手还握着翟夜阑的手上,她渐渐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幼稚的事情之后,脸上一烫,就要将自己的手给抽回来。 但是掌心一暖,男人反手就将她的手握了起来。 杜雁晚原本就发烫的脸顿时变得更烫了。 “幼不幼稚?”翟夜阑见了少女红扑扑的脸颊,嘴上有些嫌弃的道。 杜雁晚老脸一红,“我就是这么幼稚怎么了,哼她一直围在你的身边转啊转的,简直要讨厌死了,我就是想气她,就是想要当着她的面牵你的手,气死她!” 说着语气当中多了些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酸味。 “你刚才还一直不拒绝她的接近,和她有说有笑,我现在不想被你牵着了,哼!渣男!” 杜雁晚将翟夜阑的手一甩,驾马就走。 留翟夜阑在后面反思了许久,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没有拒绝戚月婉的接近,什么时候又同戚月婉有说有笑了,想了半天似乎没有想起还有这么一条,翟夜阑觉得自己很冤枉。 在原地待了一会儿之后,他就驱马想要追上杜雁晚。 杜雁晚察觉到翟夜阑跟上来了之后,冷哼了一声,马鞭子一扬,坐下的马儿就加快了自己的速度,翟夜阑好不容易追上来了之后又被拉开了距离。 不过这并不能难到翟夜阑,没过一会儿他又追上了杜雁晚,好脾气的问她:“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同她亲昵,还有说有笑了?” 杜雁晚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看看你,手上还拿着她的东西,你说说你心里是不是还一直放不下她?” “我什么时候……”翟夜阑说话说到一半,发现自己的手里还握着戚月婉的鞭子,将鞭子扔掉了之后,杜雁晚已经气得走人了。 翟夜阑觉得忽然有些头疼。 追了一会儿之后,发现对方似乎一点儿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还愈演愈烈,想了一下,和杜雁晚并驾齐驱,“怜儿将马停下来。” 杜雁晚假装没有听到翟夜阑对自己说的话。 你让我停下来我就停下来啊,那样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见杜雁晚一副没有停下来反而还想跟自己对着干的架势,翟夜阑眼睛危险地眯了眯,他驱马向杜雁晚靠近,然后伸手往杜雁晚的方向一捞。 杜雁晚竟然被他直接捞进了怀里,翟夜阑弃马而去,两匹马自己跑走了。杜雁晚整个人已经被翟夜阑提溜到了地上,对上翟夜阑的目光,她忽然间觉得自己刚才好像有点作,心里忍不住有点儿心虚。 但是转念一想,反正作都已经作了,再过分一点儿也无所谓,她真的被戚月婉给气死了嘛。 翟夜阑只见自己面前的女人,忽然脸色一变,眼眶以自己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刚才还嚣张的气势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伸出握成拳头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捶着翟夜阑的胸口。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渣男,我看错你了,哼!” “终究是错付了……” 杜雁晚忽然戏精上身,在翟夜阑的面前可劲儿地造作起来。 惹得翟夜阑一阵儿无语,额角直跳,最后直接用嘴堵住了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世界顿时清静下来,翟夜阑觉得自己的耳朵终于得到了拯救。 杜雁晚原本就是仗着翟夜阑对自己的容忍,在他的面前不断作妖,为的就是想要看看她对自己的容忍度,没想到自己直接将人给惹毛了,被翟夜阑抓着狠狠地欺负了一顿。 总之一会儿之后,杜雁晚嘴巴就肿了起来,隐隐的一看上面还有一个牙印子。 杜雁晚捂着自己的嘴,有些不高兴的鼓着腮帮子。 同翟夜阑待了一会儿之后,发现自己的马跑了,翟夜阑的马跑了,两人现在到了一个很陌生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们要怎么样才能回到营地上啊?! 难道靠两条腿? 杜雁晚觉得自己有点儿崩溃了。 刚才只顾着跟翟夜阑作,都没有看路,随便找了一条道儿就跑,这会儿她已经迷失了方向,完全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回到营地里去了。 于是她看向了身边的翟夜阑,然后不情不愿的开口:“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好在翟夜阑是记路的,当着杜雁晚的面儿点了点头,杜雁晚就冷哼一声,“我累了,你现在背我回去。” 翟夜阑闻言不动。 杜雁晚又开始催他,“快点,你听到没有,背我回去。”说着还踢了踢翟夜阑的脚,示意他赶紧蹲下来将自己给背回去。 翟夜阑被杜雁晚催促了一会儿之后,并没有要蹲下来被杜雁晚的意思。 第一百四十五章 挑拨 杜雁晚又觉得有些气了,刚想要开始闹,就发现翟夜阑忽然弯下腰,在杜雁晚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杜雁晚直接公主抱起来。 杜雁晚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就勾住了翟夜阑的脖子。脸颊上还带着一些红晕,翟夜阑低头一看就看见了她一副可爱的模样。 仿佛奶凶奶凶的小猫忽然被哄好了,但是还要同自己的主人闹一会儿别扭的模样。 忍不住弯了弯唇,翟夜阑抱着杜雁晚轻飘飘的身子,大步向前。 其实他完全可以将自己的马叫回来,马儿通灵性,一听到他的召唤就会自己回来,但是他却并没有这样做,而是抱着杜雁晚往两人刚才来的时候的路走回去。 杜雁晚在翟夜阑的怀里哼哼唧唧,“我让你背我,谁让你抱了?”尽管这么说,但是手却很诚实地搂住了翟夜阑的脖子。 不得不说翟夜阑的怀抱简直让人安全感爆棚啊,他就这么抱着自己,仿佛一点儿力气也没有用一般,胳膊上的肌肉显露了出来,杜雁晚忍不住伸手摸了一番,发现硬邦邦的,充满了力量感。 翟夜阑只感觉自己被杜雁晚摸过的地方,生出了一种很怪异的感觉,痒痒的,尽管她的手已经移开好久了,皮肤上的那股痒痒的感觉依旧没有挥去。 她像是将他当做了什么有意思的玩具,对他身上哪里都觉得好奇,一会儿摸摸他的胸口,一会儿又碰一碰他的喉结,或者对着他的耳朵吹起。最后耳朵吹起的那一下,让翟夜阑的整个身体都变得僵硬起来,眸光沉了沉,翟夜阑声音低沉的道了一句:“老实点儿!” 听到了对方语气当中警告的意味,杜雁晚默默地收回了自己想要试探的爪子,低头道了一声,“哦。”然后就真的乖巧了许多。 见她终于不再对着自己动手动脚,翟夜阑微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另一边娄晴儿被戚月婉气走了之后,就遇上了被自己狠狠地甩在后面的沈玫。 一见到沈玫娄晴儿就做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沈玫,“竟然遇上了你,真是晦气。” 沈玫闻言眼睛危险地眯了眯,藏在袖子下面的手不断地握紧。 “你,给本小姐提着箭筒。”娄晴儿当着沈玫的面居高临下的吩咐她。 在她看来沈玫不过是一个小官家的庶女而已,即便是当了十皇子的侧妃也没有什么好放在眼里的,且自己就要嫁进十皇子府了,沈玫迟早要在自己的面前伏低做小,所以下意识的就将沈玫当做了自己的下人来看待。 她刚才在戚月婉那里受了一肚子的气,正没地方撒,见沈玫自己撞上来了,自然就毫不客气地将怒气都转移到了沈玫的身上,将沈玫当做了自己的出气筒。 “我现在是十皇子侧妃,娄小姐如此吩咐我,怕是有点儿不好吧?”沈玫暗暗地咬了咬牙,看娄晴儿的目光恨不得将娄晴儿切成一段一段的。 “那又怎么样,我过不了多久就会嫁入十皇子府,届时你还是要在我的面前伺候,不过一个贱婢罢了。” 娄晴儿的话彻底惹怒了沈玫,沈玫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很好这般目中无人,着实令人生厌。 见沈玫好好的竟然笑了起来,娄晴儿有些意外,拧着眉不悦的道:“你笑什么?” 没看到自己正在教训她吗,当中自己的面竟然笑了起来,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娄晴儿觉得不爽,很不慌。 “我在笑你,笑娄家好日子就快要到头了。”沈玫意味深长的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闻言娄晴儿忽然有些紧张起来。 沈玫似笑非笑的看着娄晴儿,“你当真以为当年九公主自尽一案,翟夜阑查不出来吗,实话不怕告诉你,他已经找到了线索,过不了多久你们娄家就会被查出来,到时候皇上一怒……” 沈玫说道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但是娄晴儿已经自动将剩下来的画面脑补出来了,顿时就是一个激灵,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九公主那一件事情是娄家最大的秘密,娄晴儿原本是不知道的,直到有一天她听到自家哥哥说漏了嘴,原来当年九公主自尽一事,跟自家哥哥有关。 九公主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即便已经过了这么多年,皇帝对于九公主依旧思念,反而因为九公主多年不再皇帝的身边,皇帝对于九公主越发的愧疚,若是让他知道是娄家害了九公主……娄晴儿想着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她原本看到跟九公主十分相似的杜雁晚就觉得心里头不舒服,就仿佛看到了昔日的九公主一般,这会儿又听到沈玫说这些,顿时更加紧张起来。 但是她并没有傻到将自己暴露出来,闻言冷笑一声,“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不懂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九公主当年不是自杀的吗?跟我们娄家又有什么关系?” “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胡言乱语,坏了我们家的名声,我们娄家定然不会放过你。” 娄晴儿的语气当中带了几分威胁。 沈玫冷笑,“你们当真以为当年的事情没有旁人知道了吗?就算我不说,也很快有人会知道,都说明珠郡主是九公主的转世,是回来报仇的,你们娄家可要小心了。” 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沈玫在娄晴儿逐渐变冷的目光当中扬长而去。 待到沈玫走远了之后,娄晴儿还是有些惊魂未定,忍不住拧了拧眉,这个沈玫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真的知道些什么? 娄晴儿心慌,下意识地就想找自己的皇后姑姑商量对策,还有那个叫什么沈怜的,她和当年的九公主长得太像了,实在是过于诡异,最好让皇后姑母,尽快将她解决了才是。 不过她又想到了沈玫,拧了拧眉,那个小贱人好像也知道很多东西的样子,看来也不能留,眼中划过一抹杀意,娄晴儿让藏在暗中保护自己安全的暗卫,追着沈玫的地方而去,务必要将沈玫给除去。 沈玫走了一会儿之后就发现自己的身后传来别的动静,知道有人在跟着自己,想着自己不过是在娄晴儿的面前说了几句,她就忍不住让人过来杀自己了,当真是一点儿也沉不住气。 勾了勾唇,沈玫刚好遇上被杜雁晚气走的戚月婉。 眼珠子转了转,沈玫很快就露出一副惊慌的模样来,“救命啊!” “郡主殿下救命啊!” 沈玫叫着朝戚月婉跑了过去。 “谁?”戚月婉暗中护身的暗卫立马就抽出了剑,挡在了戚月婉的面前。 “郡主,我可算是见到您了,郡主救命啊!”沈玫见戚月婉立马就兴奋地朝戚月婉跑了过去。 戚月婉看到沈玫兴奋地朝自己跑过来之时,眼睛危险地眯了眯,“你找我做什么?” 一眼就认出来眼前的女人是谁之后,戚月婉对沈玫的警惕性依旧不减,仿佛沈玫是什么坏人,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一般。 沈玫的眸光闪了闪,“郡主有人要杀您啊!” 随着沈玫的话一落下,戚月婉的暗卫依旧拔出了剑同沈玫身后的杀手扭打在了一起。 沈玫暂时脱身,暂时安全了。 戚月婉看着自己面前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沈玫眯了眯眼睛,“你刚才说有人要杀我是怎么一回事?” 闻言沈玫眸光闪了闪,当着戚月婉的面儿,讲出了娄晴儿要对戚月婉下杀手的事情。 戚月婉自然是不相信沈玫的一面之词,但是沈玫能说会道,一会儿之后,戚月婉虽然还是有些不相信沈玫的话,但是已经信了几分,没想到娄晴儿那个小贱人竟敢这么对自己,戚月婉的眼睛眯了眯,冷哼一声,想要杀她没门! 不管娄晴儿是不是真的要杀她,在戚月婉看来娄晴儿都跑不掉,得罪了她还想安然无恙,简直可笑。 于是戚月婉就让人去暗中好好地教训了娄晴儿一顿。 她原本就因为杜雁晚存了一肚子的气,这会儿报复完了娄晴儿之后,反而觉得自己的气,顺下去了一些。 另一边杜雁晚被翟夜阑放到了一块儿大石头上坐着,杜雁晚这会儿想起来两人还在狩猎比赛当中,以往翟夜阑都是夺头筹的,但是现在却因为要陪着自己,翟夜阑一只猎物也没有打到。 想着杜雁晚心里就有一点儿过意不去了,“翟夜阑你好像一直猎物也没有打到,这次夺不了头筹了怎么办?” 翟夜阑闻言垂下眼帘,“无事。”对于他来说能不能夺得头筹并不重要,年年都是他夺得头筹,他已经觉得没有意思了。 “到时候不会有人嘲笑你吧?”杜雁晚嘟嘟囔囔的说着,随后又握紧了自己的小拳头看向翟夜阑,“没事儿要是有人嘲笑你,我帮你。” 翟夜阑见她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忍不住弯了弯唇,“你打算如何帮我?” “我,我……”杜雁晚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我可以帮你骂他们,保证骂死他们!” 想当初她骂人的本事脸大妈都叹为观止,对付几个小喽喽而已,完全不在话下! 杜雁晚瞬间就停止了自己的腰杆儿,觉得自己的底气足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烧烤 见她一副别怕,本姑娘罩着你的表情,翟夜阑忍不住弯了弯唇,眼中多了几分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宠溺,他点了点头,“嗯,到时候还得仰仗你了。” “放心吧!”杜雁晚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翟夜阑在杜雁晚的面前弯下腰,对着她道:“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杜雁晚看着翟夜阑的后背却犹豫了一会儿,明明之前一直闹着想要翟夜阑背。 发现自己身后的杜雁晚一直没有动静,翟夜阑忍不住回头,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杜雁晚小脸微红,“我又不是没长腿,我自己走就是了。” 刚才的作劲儿过去了,她现在觉得很是羞耻,况且翟夜阑抱着自己已经走了好远了,杜雁晚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还是很心疼的,不愿意翟夜阑为自己再受累,所以杜雁晚故意说不让翟夜阑背了。 翟夜阑岂会看不出杜雁晚心里的小心思,挑眉看向她:“不要背,难道要抱?” 他这一句话顿时让她原本就滚烫的小脸,变得越发的灼热,冷哼一声,杜雁晚直接跳上翟夜阑的后背。双手勾住了翟夜阑的脖子,双脚缠在他的腰上。 反正不是她要求的,是他自己主动要背自己的,累死了也是他活该。 想着杜雁晚就心安理得的上了翟夜阑的背,将脸贴在他的身上。 感受到她的动作之后,翟夜阑的身体僵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成正常的样子。若无其事地背着杜雁晚往营地的方向走去。 “翟夜阑,我想吃烤肉了。”到古代来很久了,她都没有吃过烧烤了,好怀念啊,正好今天狩猎,一定会有很多的猎物,到时候取一些来做烧烤似乎不错。 想着杜雁晚就吞了一口唾沫,有点儿馋了。 “咕噜”那一道吞咽唾沫的声音清晰地落入翟夜阑的耳朵当中,他有些忍俊不禁。 “好,待会儿给你打猎。”翟夜阑有些宠溺的道。 杜雁晚高兴起来了,在翟夜阑的耳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想要吃什么。 “我想要吃兔兔。” “嗯。” “据说鹿肉也挺好吃。” “可以。” “野猪肉鲜美。” “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走了许久,一路上也没有觉得无聊。 快到营地的时候杜雁晚就让翟夜阑将自己给放下来自己走,虽然缠着翟夜阑背自己是一时,但是她还是要脸的,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想这么高调。 翟夜阑也知道人多口杂,难免会坏了杜雁晚的名声,于是在靠近营地的时候就将杜雁晚放下来了。 杜雁晚下来了之后,就在原地蹦了蹦,没过一会儿就活蹦乱跳了。 两人两手空空的回来,什么都没有猎到,自然什么名次也没有,夺得此次春猎头筹的是十皇子戚允胤。 皇帝见翟夜阑是空着两手回来的,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但是什么也没有说,上次了十皇子戚允胤。 娄晴儿在知道戚允胤夺得了头筹之后,走路都是用鼻孔看路的,见到杜雁晚就是一阵儿阴阳怪气的冷笑。 杜雁晚懒得同她计较,她还惦记着和翟夜阑约定一块儿烤肉的事情。 翟夜阑在回来了没多久之后,就带着自己的工具进山林狩猎去了。 杜雁晚也准备了东西来烤肉,等到翟夜阑带着猎物出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去了,她没有吃晚饭,肚子早就咕噜咕噜的叫了,见了翟夜阑手里提着的猎物就跟饿狼看到了美味的小羊羔一般。 翟夜阑只是猎了几只兔子回来,杜雁晚也没有嫌弃,白天她也不过是随口说说,并没有真的想要翟夜阑去打那些东西,兔子就很好了,方便好清理。 两人找的地方靠近一条小溪,翟夜阑将兔子带过来了之后,杜雁晚就指使翟夜阑去河边将兔子清理干净了。 堂堂御林卫首领,手下亡魂无数,人称冷面阎罗王,从来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放肆,如今却被一个小丫头指挥做着做那,然而他却一点儿怨言也没有。 将兔子清理干净之后,就带过去给杜雁晚。 杜雁晚将串好的兔子架在已经搭好的架子上,然后刷上一层油开始烤了起来。 “翟夜阑你说那条河里面有没有鱼,我现在想吃鱼了。”杜雁晚说着,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翟夜阑。 同杜雁晚的视线对上了一会儿之后,翟夜阑认命地去河边给杜雁晚抓鱼。 好在那条河里面是真的有鱼的,翟夜阑在河边用木棍插了没一会儿之后就插了两条鱼回来。 没想到翟夜阑真的能够将鱼带回来,杜雁晚震惊了。虽然那两条鱼有点小,但是能吃就行,将鱼也放到了架子上架着,杜雁晚先在鱼的肚子里放了调料祛除腥味,然后再在外面刷了一层薄薄的调料,再刷上油开始烤。 之前烤的兔子已经差不多了,杜雁晚一边指使翟夜阑往兔子上面刷调料,一边照看自己手底下的鱼。 没过一会儿一阵儿香味就传了出来,杜雁晚吸了吸鼻子,“虽然有段时间没做了,但是好在技艺还没有生疏。” 翟夜阑也闻到了香味,并没有反对杜雁晚的话,原本以为她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她的手艺的确让他刮目相看了。 “哎呀,你好好盯着,别让它烤焦了,烤焦了不好吃。” 杜雁晚一边盯着手下的鱼,一边对着翟夜阑道。 翟夜阑连忙给兔子翻了一个身。 一会儿之后香气愈渐浓郁,杜雁晚嘿嘿一笑,“好啦,大功告成,可以吃了。” 翟夜阑将兔子拿下来,刚想要尝一口,但是却被杜雁晚给阻拦了,“等等。” 不由疑惑的看向杜雁晚。 杜雁晚取出一个果子,挤出果汁涂抹在兔子肉的表面上,“好了,最后一步完成了,请开始享用吧。” 说完杜雁晚就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翟夜阑,似乎在等着他吃上一口,然后给自己评价。 翟夜阑在杜雁晚殷切的目光下吃了一口,原本以为用这种很简陋的方法烤出来的兔子肉没什么好吃的,但是一入口之后,他的想法却变了。 “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杜雁晚依旧双手捧着自己的脸,一脸期待的看着翟夜阑,一顿连环问。 “很好吃。”翟夜阑并没有说谎,是真的很好吃,行军打仗的时候,他也并非没有这么烤过兔子,知道烤出来的兔子不好吃,肉质又干又柴,原本只是想要让杜雁晚过一过瘾,并没有真的想让她晚饭就吃这些东西,他还叫人特意留了饭,这会儿看来倒是他多此一举了。 “我就知道。”杜雁晚的小脸上藏不住得意,翟夜阑丝毫不怀疑,如果杜雁晚有尾巴的话,那么她的尾巴一定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忍不住低头失笑。 见翟夜阑说好吃,杜雁晚也想要吃自己的兔兔了,但是她还没有咬,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好好的约会气氛忽然被一个乱入者打破来了,杜雁晚的心里不可谓不郁闷。 微微眯了眯眼睛,杜雁晚看着那个朝自己这边走过来的女子,待她走进了之后杜雁晚才认出她是谁来。 来人并不是别人,而是跟杜雁晚有着仇怨的娄晴儿。 因为白天沈玫跟自己说的话娄晴儿这个时候看到杜雁晚还有点儿犯怵,但是很快她就看到了边上坐着的翟夜阑。 脸颊顿时就红了,模样有些拘谨地站在那儿,“翟大人……” 杜雁晚还坐在石头上,握着那个刚刚烤好的兔兔,见了娄晴儿的反应之后,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娄晴儿这是一个什么情况啊?白天看着还好好的,怎么一到了晚上就对着翟夜阑露出这么恶心的表情来? 翟夜阑坐在旁边没有动,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娄晴儿的话一般。 娄晴儿说话竟然没有一个人搭理,她顿时又觉得有些恼羞成怒起来,“翟大人和明珠郡主在这儿干什么呢?” 其实娄晴儿是想要敲打敲打杜雁晚,暗指杜雁晚和翟夜阑私自幽会,有违礼法。 谁知道杜雁晚却干脆当做听不出娄晴儿话里的嘲讽之意,闻言翻了一个白眼,“东西不都摆在这里吗。你说我和他现在在这里是为了干什么?” 娄晴儿没有想到杜雁晚一上来就怼,顿时就被杜雁晚气得说不出话来,双手狠狠地掐紧了自己的掌心,娄晴儿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能气,不能在这个小贱人的面前露出了马脚。 所以很快娄晴儿就绽放出了一抹很假的笑,“翟大人和明珠郡主是在烧烤吗?味道好香啊,翟大人您朕厉害。” 杜雁晚捏着兔腿,啥玩意儿? 这不是我烤的吗,怎么就变成翟夜阑的功劳了? 也许是听到了杜雁晚内心的想法一般,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翟夜阑往娄晴儿的地方看了一眼。 娄晴儿顿时激动起来,连身体都绷直了,脸上泛起一阵儿绯红来。 杜雁晚在心里暗暗吐槽,翟夜阑这个祸水,瞧把人家姑娘家魂给勾的。 “肉是明珠郡主烤的。”翟夜阑只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没有再看娄晴儿一眼。 第一百四十七章 吃兔兔 娄晴儿愣了一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翟夜阑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但是她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原来是明珠郡主,郡主的厨艺真是令人羡慕。” “还好。”杜雁晚淡淡的说着,又将娄晴儿给噎了一个半死。 她心里恨恨的想,这两个人莫不是串通好了的,故意来气自己的是不是? 很显然杜雁晚和翟夜阑都没有那个心思,两人都直接无视了娄晴儿做着自己的事情。 娄晴儿被两人晾在一旁一会儿之后,终于忍不住了,“明珠郡主,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她脸色犹豫。 杜雁晚一看就知道她这是要搞事情啊,一般这么说,从她的嘴里蹦出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于是在娄晴儿还没有开口之前,杜雁晚就已经打断了她的话,“不当讲就别讲了,免得说出来恶心人。” 没有想到杜雁晚说话这么直接,娄晴儿气得脸都黑了,“事关明珠郡主的名节,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应当讲。” 娄晴儿从嘴里憋出这么一句话,看杜雁晚的目光里满是阴沉,杜雁晚丝毫不怀疑眼神能够杀人的话,自己已经被眼神给杀死了千百回。 见杜雁晚没有说别的,娄晴儿就直接继续道:“我知郡主和翟大人关系亲近,但是也要注意场合,这天已经黑了,郡主和翟大人男未婚女未嫁的,待在一起实在是有辱名声。” 谁知杜雁晚闻言非但没有觉得不高兴,或者是心虚,反而因为自己的话而说出了一句话:“关你屁事。” 娄晴儿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楚楚可怜的看向翟夜阑,但是翟夜阑却并没有往她的方向看上一眼。 娄晴儿咬了咬唇,一双眼睛水蒙蒙的,看上去更加委屈可怜了。 杜雁晚被娄晴儿这样一副好似收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的模样给气得不轻,忍不住开口又是怼:“娄姑娘说的话也真是好笑,我们男未婚女未嫁,凑在一起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怎么就有辱名声了,又不是偷情。” 杜雁晚的话让娄晴儿的脸黑成了锅底灰,她狠狠地咬了咬牙,心想这个该死的小贱人当真是牙尖嘴利,这点儿和当初的九公主似乎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不过着实气人就是了! 眼底渐渐的凝聚出了一股水雾,娄晴儿一脸委屈的看向杜雁晚,“我也只不过是担心明珠郡主跟翟大人而已,郡主如果不喜欢听我不说就是了。” 说着便低下了自己的头,一副收了杜雁晚欺压,委屈又不敢言的模样。 杜雁晚觉得有些无语,心想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嚣张跋扈的模样,你现在在我的面前装什么小白花,装给谁看呢……不对怎么能忘了这里不是还有一个男人吗? 哦,原来是装给翟夜阑看的啊。 杜雁晚饶有兴致的看着娄晴儿的表演,看看她还能玩出什么样的花样来。 娄晴儿委屈了一会儿之后,就不委屈了,主动跟杜雁晚搭话:“明珠郡主,您和翟大人烤的事什么肉啊,好香。”说着娄晴儿还吸了吸鼻子,忽略掉几分作,其实还挺可爱的。 杜雁晚闻言忽然生出来几分恶趣味来,勾唇看向娄晴儿:“烤的是兔兔哦。” 果然杜雁晚的话刚一落下来,娄晴儿就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杜雁晚:“怎么可以吃兔兔!” “兔兔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 “太残忍了吧。” 配着她的话,她又开始往翟夜阑的方向看去,似乎在等着翟夜阑的反应一般。 杜雁晚早就知道会是一个这样的情况,所以当着娄晴儿的面咬了一口兔子肉,然后挑眉看向她:“兔兔那么可爱当然要吃兔兔。” “嗯,味道真好,外焦里嫩,还可以再辣一点。” 杜雁晚一边吃着,还一边点评了一句,然后成功欣赏娄晴儿变了的脸色,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娄晴儿被杜雁晚气的身体都在颤抖,她一边黑着脸瞪杜雁晚,一边又时不时的往翟夜阑的方向看上一眼,似乎在等着翟夜阑替自己说话一般。 “娄姑娘一直盯着她看,是想吃了吗?如果你要是实在想的话,去分你一点。”杜雁晚说着还将烤好了的兔子肉往娄晴儿的面前一放。 娄晴儿刚开始的时候没有防备,被杜雁晚突然来这么一下,吓得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气,然后吸进去的全是烤兔子肉的香味,忍不住“咕噜”一声吞了一口唾沫。 她吞咽口水的声音,在这黑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娄晴儿脸上一热,杜雁晚则是笑了起来:“娄姑娘都馋成这样了,没关系,这个先给你,我再起烤一只。” 杜雁晚说着就将自己手中的烤兔子往娄晴儿的嘴边塞。 “不,不用了……”娄晴儿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面退,心里恨恨的想杜雁晚真可恶。 杜雁晚像是没有听到娄晴儿的话一般,“来嘛,别害羞。”说着便又往娄晴儿的身前凑。 娄晴儿的眼中闪过一丝茫,这可是你主动送上门来的,就不要怪我了。 她想去拉杜雁晚的手,想趁杜雁晚不注意,将杜雁晚拉下来。 杜雁晚哪里会不知道娄晴儿的用意啊,冷哼一声,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移了一个方向,没有让她拉到。 “啊!”两人在一旁拉拉扯扯的时候,娄晴儿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有一块儿小石子,就这绊到了那一块儿小石子,然后整个人栽倒了下去。 嘴里发出一道惊叫声,杜雁晚伸出了一只手,将娄晴儿拉住了,娄晴儿避免一难,还心有余悸,但是她很快又注意到,杜雁晚拉自己的那一只手油腻腻的,连自己的手上也有一层油渍。 脸上顿时又一闪而过一丝嫌弃,娄晴儿要崩溃了,一把甩开杜雁晚拉着自己的那一只手,娄晴儿瞪了杜雁晚好几眼,“你干嘛要用你那只脏手碰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狂甩着自己的手,仿佛就能够将自己手上的污渍给甩掉一般。 杜雁晚闻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翟夜阑却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对不起了,既然你不喜欢,那下一次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伸手主动拉你就是了,反正你摔倒了疼的也不是我。”杜雁晚说着,又若无事情地重新坐了回去。 “要不识你,我会摔跤?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 娄晴儿原本还想对着杜雁晚再说一些难听的话,但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的嘴巴忽然就被人塞了一团东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真吵。”一直没有说话的翟夜阑,轻轻地说了两个字,不是对着杜雁晚说的,而是对娄晴儿。 他身上自带一股气场,仿佛他在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成了陪衬。 娄晴儿被他所吸引,发现她在看自己之后脸蛋儿红红。 “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翟夜阑拧眉,从嘴里道出这么一句话来。 娄晴儿的脸上血色顿时褪尽,她白着一张脸看向翟夜阑,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她想要说话,但是嘴里却堵着东西,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最令她惊讶的是,她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能动了。 这些都是翟夜阑搞的鬼吗? 杜雁晚见她又开始装,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无论是对娄晴儿还是对娄渊翟夜阑都没有好感,更甚至可以算的上是一种厌恶,定安侯府和镇国公府一向都不合,翟夜阑也没有必要对着娄晴儿和颜悦色。 见翟夜阑将娄晴儿给定住了,还将她的嘴巴给封住了,她不能继续作妖了,杜雁晚觉得他们可以继续之前的事情了,就是有一个人在这里看着有点儿施展不开。 正当杜雁晚想着的时候,顿时又穿插进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什么东西,好香啊。” 紧接着又有一个男子朝湖边的方向走了过来,杜雁晚咬兔腿肉的动作一顿,心想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的都跑过来破坏她和翟夜阑的约会! 还没有等她吐槽完,男人就出现在了杜雁晚的面前,杜雁晚看清了他的脸,原来是六皇子戚允显。 “明珠郡主又见面了。”戚允显一身白衣,对着杜雁晚笑得一脸温和。 戚允显可比娄晴儿可爱多了,对着戚允显杜雁晚也露出了一抹笑容来,“六殿下。” 六皇子身体不好,尽管跟着来到了狩猎场,但是并没有狩猎,皇帝知道戚允显的情况,也准许戚允显不用参加狩猎。 “明珠郡主,你手里面拿的是什么?”戚允显的目光落在杜雁晚的手上,带了一点儿淡淡的好奇。 “这个是烤肉,你想要尝尝吗,很好吃的。”杜雁晚开始推销自己的烤肉。 因为身体不好的原因,戚允显笑的时候失去了很多的乐趣,很多事情想做也都因为身体的原因放弃了,这会儿他听了杜雁晚的话,心里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杜雁晚一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感兴趣,于是拿刀给他割了一条兔子腿,“给你。” “谢谢。”戚允显也没有嫌弃杜雁晚给他的兔子腿上全是油,伸手接了过去,还对着杜雁晚道了一声谢。 第一百四十八章 仗势 跟娄晴儿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杜雁晚又扫了娄晴儿一眼,对着戚允显道:“不客气。” 戚允显学着杜雁晚还有翟夜阑的样子找了一块儿大石头坐了下来,然后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他吃东西的时候慢条斯理的,看上去很是优雅,杜雁晚忍不住在心里感叹果然修养是刻在骨子里的,即便做着这么粗俗的举动,对方依旧是好看的。 忍不住欣赏了一会儿,杜雁晚一脸期待的看向戚允显:“怎么样,好吃吗?” 戚允显在对上杜雁晚的目光时愣了一下,随后又道:“好吃。” “你真有品味。”杜雁晚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又跟戚允显说起来如何制作的事情。 戚允显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夸奖了杜雁晚几句。 杜雁晚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嘴上说着谦虚,但是实际上尾巴早就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翟夜阑见戚允显来了之后杜雁晚就一直没有跟自己说过话,眼睛危险地眯了眯,一眼不发地拿了一个果子喂到杜雁晚的嘴边。 杜雁晚下意识就咬了一口,咬完了之后就不好跟戚允显说话了,且她的注意力也全被果子吸引过去了。 同时也注意到了给自己喂果子的翟夜阑。 翟夜阑对上杜雁晚的目光之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抿了抿唇,他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两人之间的举动也过于亲密了一些。 杜雁晚却不知道翟夜阑心中的想法,就着翟夜阑的手咬了一口果子之后,又示意翟夜阑继续喂她,她还想再吃。 翟夜阑见了之后,将杜雁晚咬了一口的果子喂到杜雁晚的面前。 杜雁晚又咬了一口,然后点评道:“这个果子还挺甜,挺好吃的,你也可以试一试。” 翟夜阑随意地点头示意。 见了两人之间的互动之后,戚允显的眸光闪了闪,他岂会没有看出翟夜阑故意用余光果子夺去了杜雁晚的注意力。都说翟夜阑不近女色,且性格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如今看来传闻好像并不能信。 他对她明明不同,一点儿也没有传闻当中的样子。 正当他想着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身上落下了一道不容忽视的视线,他不由得抬头望去,结果看到了正一言不发看着自己的翟夜阑。 翟夜阑看了戚允显一会儿之后,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戚允显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见三人有说有笑的,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好不惬意的样子,一旁被翟夜阑定着不能动弹的娄晴儿早就恨得牙根儿痒痒了。 这些人怎么回事,就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吗?! 还有那个六皇子是怎么一回事,翟夜阑和那个小贱人没有注意到自己也就算了,六皇子不都一向被人夸赞温和善良吗,为什么现在却像是没有看到自己的模样,也没有替自己说一句话,甚至都没有问过自己。 想着娄晴儿便忍不住委屈起来,看戚允显的目光带了几分幽怨。 但是她忽略了自己的方位,从戚允显的位置看过去,就是娄晴儿对着自己一直在翻白眼,戚允显看了一会儿只有,就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像是没有看到娄晴儿一般。 “翟大人和明珠郡主真是好兴致。”正在这个时候,又有一道男音穿插了进来,没过一会儿的功夫戚允胤也过来了。 一听到戚允胤的声音,娄晴儿就激动起来了,戚允胤来了,那么就说明自己快要得救了。 见戚允胤过来,翟夜阑的心里隐隐的生出了几分不爽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从看到娄晴儿过来的时候,他心里其实就有些不满了,但是还能够忍受,后面戚允显和戚允胤的加入,让翟夜阑的心里越来越不爽。 他一不爽,身上的寒气就嗖嗖嗖地往外面冒出来。 刚刚过来的戚允胤感受到了翟夜阑的不欢迎,但是他只是弯了弯唇,厚着脸皮坐了下来。 “好香啊,是明珠郡主你做的吗?”他主动说起。 杜雁晚点了点头。 “那我可以尝尝吗?” 话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他并没有给杜雁晚拒绝的机会,自己拿了东西就开始吃了起来,然后点评了一句,“明珠郡主的手艺确实叫人刮目相看。” 杜雁晚皮笑肉不笑的应了一句:“多谢十殿下的夸赞。” 见戚允显过来之后,像是没有看到自己一般,反而跟杜雁晚有说有笑的样子,娄晴儿的心里顿时就不满了,她幽怨的目光落到了戚允胤的身上。 戚允胤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个被翟夜阑点了穴的女人,眸光闪了闪,戚允胤对着翟夜阑道:“翟大人晴儿这是犯了什么错,让你如此对她?”说着就主动帮娄晴儿解了穴。 娄晴儿在一旁站了半天,脚早就眼睛站麻了,身体也麻了,穴位一被解开就嘤嘤嘤地扑进戚允胤的怀里,“呜呜呜殿下……” 她一边哭着,一边添油加醋的说着杜雁晚和翟夜阑的恶行,然后可怜巴拉的看着戚允胤,“殿下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听了娄晴儿一番话,杜雁晚忍不住陷入了沉思,她真的干过那样的事情吗? 戚允胤自然不会相信娄晴儿的片面之词,但是却给了娄晴儿一个面子,“明珠郡主她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杜雁晚闻言对着戚允胤一笑:“不是哦。”说完又看向娄晴儿:“敢不敢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娄晴儿的眼中闪过一丝心虚,从她刚才的表现来看明明就是对翟夜阑有意思。 这是她的小秘密,不能让别人给知道了,特别是在戚允胤的面前,绝对不能让他发现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你还想狡辩,我刚才说的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 “你不但羞辱我、推我,还让翟大人将我困住,殿下~” 娄晴儿说着依旧趴在戚允胤的怀里嘤嘤嘤。 戚允胤对于这种主动送上门来的美人一向都是来者不拒的,没有主动将娄晴儿推开,反而搂着娄晴儿的腰,给娄晴儿擦眼泪,“好了,不哭了晴儿。” 戚娄晴儿原本就觉得委屈,被戚允胤这温柔的话一说,顿时就觉得更加委屈,眼泪又簌簌地落了下来。 “明珠郡主,翟大人此时你们两个不应该给一个交代吗?” 戚允胤看向杜雁晚和翟夜阑,带了一点儿威压,似乎要找两人算账,强行替娄晴儿出头一般。 娄晴儿见此冷哼一声,还敢跟她斗! “十殿下以为该如何?”眼中流露出了几分嘲讽之色,杜雁晚不答反问。 “至少要向晴儿道歉。” “哦。”杜雁晚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娄晴儿却高抬了下巴,等着杜雁晚乖乖的到自己面前来跟自己道歉,然而等了许久,非但没有见杜雁晚有一点儿反应也就罢了,还看到杜雁晚吃起了东西来,娄晴儿顿时就气黑了脸。 “殿下让你给我道歉你难道没有听到吗?!” 有戚允胤在这里替自己撑腰,娄晴儿的底气顿时也足了,说话都中气十足的,对着杜雁晚就是一阵儿吼。 杜雁晚闻言翻了一个白眼,“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你想要我跟你道歉……”说着忽然笑了起来,“没门。” 红唇一开,缓缓地道出这两个字。 翟夜阑闻言忍不住弯了弯唇,他就知道他看上的姑娘不一般,不会轻易的认输,也不是外人可以随意欺辱的。 感觉自己被杜雁晚刷着玩,娄晴儿顿时就黑了一张脸,“你竟然不听十殿下的命令,你是想要以下犯上吗?” 一顶大帽子冲着杜雁晚扣来,娄晴儿是狠了心,想要杜雁晚死。 杜雁晚眯了眯眼睛,“娄姑娘说这话就有些不对了,我这怎么是以下犯上,我只不过是不想自己受到不白之冤,为自己解释几句罢了,怎么好好的就成了以下犯上?” 说着还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杜雁晚看向娄晴儿,“说到以下犯上,娄姑娘才是真正的以下犯上啊。” 对上杜雁晚的目光,娄晴儿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杜雁晚正在憋什么大招,果然下一秒就听杜雁晚道:“本郡主可是皇上亲封的明珠郡主,你见到了本宫非但不向本宫行礼也就罢了,还敢在本宫的面前大呼小叫,不算以下犯上?” 果然下一秒杜雁晚的话,让娄晴儿顿时说不出别的话出来,脸色变得铁青。 娄晴儿狠狠地瞪着杜雁晚,眼中非但带了点儿怨恨,还带着点儿不甘。 论出身她的姑母是皇后,而杜雁晚不过是一个小官家的女儿,根本就不配对自己大呼小叫,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被皇上看重封为郡主,才有了现在这幅场景,有什么好得意的?! 娄晴儿看杜雁晚的目光带着不屑,却见杜雁晚勾了勾唇,“娄姑娘真是好大的胆子,敢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本郡主,眼睛不想要了吗?” 说着,声音便冷了下来,带了点儿嘲讽的意味。 娄晴儿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随后又意识到戚允胤还在这里,杜雁晚就敢对自己这么不客气,顿时就红了眼眶。 第一百四十九章 把柄 “殿下您看见了吗,您都站在这儿,她就敢如此欺负臣女,若是您不在这里,臣女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她说着便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戚允胤也是一脸铁青之色,确实娄晴儿虽然不聪明,但是经过皇上的赐婚,已经成为了他未来的王妃,除了自己,就没有其他人可以欺负了,杜雁晚欺负娄晴儿岂不是就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脸色阴沉了下去,戚允胤看杜雁晚的目光也带了几分不善。 最后还是戚允显站了出来,调和两方之间的矛盾,才让两方没有打起来。娄晴儿不甘心就这么算了,一直想要让杜雁晚付出代价,但是却被戚允胤给拖走了。 戚允胤和娄晴儿一走,戚允显也没有留下来太久也告辞了。 杜雁晚冷哼一声,今天若不是看在戚允显的面子上,她一定要给娄晴儿一个教训不可。 当然如果娄晴儿从此放弃别的想法的话,她倒是可以选择放过娄晴儿一马,不再追究之前她得罪自己的事情。 杜雁晚不知道的是,娄晴儿一会去之后,就叫了杀手,为的就是将杜雁晚给杀死,她本来也不想这么快就出手的,但是今天晚上着实被杜雁晚气得不轻,着急找回自己的场子,所以想也没想就让人去杜雁晚的帐篷里刺杀杜雁晚。 杜雁晚劳累了一天,有点乏力,一回到自己的帐篷之后,倒头就睡。 霜降和冬至两个丫头在外面替她守着门,她也不怕会出什么岔子。 睡到半夜的时候,杜雁晚就被外面的一阵儿吵闹声吵醒,被人吵醒之后,心情有些烦闷,杜雁晚刚想要发火,就看见了被踹到自己面前,正一眨也不眨眼睛看着自己的黑衣人,愣了几秒之后,黑衣人率先反应过来,要去抓杜雁晚。 杜雁晚一脚踢了出去,刺客原本就没有站稳,被杜雁晚这么一脚踢下去,身体竟然摇摇晃晃的,直接倒在了杜雁晚的面前。 “来人啊!有刺客!”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刺杀了,杜雁晚这会儿业务很熟练,张嘴就喊。 她的声音实在是太过于响亮,很快帐篷外面就响起了其他动静,被杜雁晚踹到了地上的刺客脸色一变。转身就想跑。 杜雁晚冷哼一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她这里是什么地方? “惊蛰,冬至,将刺客抓起来,一个都不许放过。” “诺。”两个丫鬟齐齐应了一声,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他们原本就是上过战场杀敌的女将军,自从跟在了杜雁晚的身后,他们连磨刀的机会都没有几个。 这会儿好不容易有机会送上门来了,当然是要干一个痛快才能对得起他们啊! 惊蛰和冬至武术惊人,那些刺客到了两人面前,竟然露出了被压制的趋势来。 娄晴儿一早就听到了从杜雁晚帐篷里传出来的声音,她冷哼一声,心想杜雁晚这会儿应该要归西了吧,敢和自己斗。 想着她就穿好了自己事先准备好了的衣服,准备去杜雁晚那里看看热闹,最好大肆嘲讽一番杜雁晚。 娄晴儿一道杜雁晚的帐篷外面脸色就变了变,因为她发现御林卫正在向这个方向过来! 御林卫都来了,说明皇上都被惊动了,偏偏帐篷里打斗的声音还没有停下来,就说明那些蠢货还没有走,若是被抓住了…… 娄晴儿抖了抖自己的小身板儿,不行她绝对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 “郡主,郡主您怎么样了啊。” 娄晴儿装模作样的对着帐篷里的杜雁晚说着,便要冲进杜雁晚的帐篷,但是她还没有进去顿时脖子上就被架了一把刀。 顿时吓得脸色一白,“郡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心过来救你,你反而叫人这么对我是何道理?” 杜雁晚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娄晴儿。 她哪里是过来救人的,捣乱还差不多。 让人将娄晴儿拦在了外面,并没有理会娄晴儿说的话。 没一会儿翟夜阑就带着御林卫赶过来了,那些刺客见了之后,有些直接咬舌自尽,还有一些来不及咬舌自尽,被当场抓住。 娄晴儿的眸光闪了闪。 “皇上驾到!” 奸细的太监音响起,周围的人浑身一震,“参见皇上。” “都免礼。”皇帝大步走了过来,目光在现场转了一圈,脸上带着寒霜,“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刺客已经抓住,一定可以问个水落石出。” 皇帝人还在这里,就闹了刺客,他的脸色自然不好看,闻言冷声道:“查,这件事情一定要彻查。” 在这么多禁军的眼皮子底下混入了刺客,若是那些刺客的目标是皇帝,又岂是儿戏的事情? “诺。” 翟夜阑应了一声,娄晴儿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不敢说一句话。 杜雁晚注意到了她的变化之后,眯了眯眼睛,不过什么也没有说。 皇帝又关怀了杜雁晚几句,杜雁晚和她说了几句之后,皇帝还让禁军守在杜雁晚的帐篷外面,让她可以安心休息。 “小姐刚才那个娄晴儿有问题。”不仅仅是杜雁晚发现了,就连她身边的惊蛰也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我看到了,不过我们并没有证据证明什么,过会儿再说吧,我们手里有人,背后的人一定会忍不住跳出来的,不急于一时半会儿。” 听到杜雁晚这么说,惊蛰和冬至就放下心来。 第二天杜雁晚醒来就去找翟夜阑了,翟夜阑审问那些刺客,也不知道审问出了什么来。 不过杜雁晚自己心里有底,觉得翟夜阑什么也审问不出来,去了之后才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没有错。 娄晴儿自从知道自己的人被抓住了之后就一直寝食难安,她还算有点脑子,并没有派人去杀那些人灭口,而是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到栖凤宫。 那封信直接让杜雁晚的人给拦了下来,送到了杜雁晚的面前。 杜雁晚看了之后发现是一封求救信,那天晚上过来刺杀她的刺客果然是娄晴儿派过来的。杜雁晚想不通的是自己和娄晴儿并没有大的仇怨,不过是有一点儿小碰撞而已,娄晴儿为什么想杀了自己,她将信看完了之后,让人把信送到了皇后那里。 且看看你们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在杜雁晚遇刺后的第三天,皇帝要摆驾回宫了,刺杀杜雁晚的那些刺客没有询问出什么来,也被一同押送回来京城,直接打入了天牢里。 天牢可不比别的地方那么好出去。 皇后收到了娄晴儿的求救信之后,顿时气得摔了东西,“蠢货!” 真是蠢到家了,她知道娄晴儿看杜雁晚不顺眼,也早就提醒过娄晴儿现在并不是对杜雁晚下手的时候,要静静地等待时机,谁知道娄晴儿那个蠢货根本就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竟然私自对杜雁晚出手了。 私自出手也就罢了,还被人抓住了把柄。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蠢货! 皇后顿时就是一阵儿恨铁不成钢。 “娘娘您息怒。” “让人去将娄晴儿叫进宫来。”皇后冷哼一声,火气还没有降下来。 “诺。”下面的人应了一声,便逃也似的离开了栖凤宫,心里默默地为娄晴儿点了一排蜡烛。 将皇后气到这个份上,娄小姐您可惨了。 娄晴儿没过多久就进了宫,她战战兢兢的,根本就不敢在皇后的面前抬头。 “砰!”一个茶杯摔倒了娄晴儿的面前,娄晴儿尖叫了一声,身体下意识地就弹跳了起来。 “你还有脸躲?”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瞬间让娄晴儿安静下来,“皇后姑姑……” 娄晴儿委委屈屈的看着皇后。 “蠢货!” “皇后姑姑,您快想想办法吧,现在那些刺客已经进了天牢,要是被查出点儿什么来,倒霉的不仅仅是我,还是整个娄家啊!” 娄晴儿一边说着,一边扑在皇后的面前。 皇后自然知道娄晴儿所言非虚,不然也不会动这么大的气,“事到如今也只有让那些人开不了口了。”眼中划过一抹幽光,皇后幽幽的说道。 “可是要是被人抓住了怎么办?”娄晴儿不蠢,知道翟夜阑一直不将那些刺客们杀了,是为了引蛇出洞,所以尽管这些日子以来,心里再慌乱也没有让人去天牢里杀人灭口。 那可是天牢啊,一般人根本就进不去,更别说在里面杀人灭口,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直接抓住把柄。 皇后闻言冷哼一声,“你以为本宫是你。” 娄晴儿被教训了之后,缩了缩脖子,不敢在皇后的面前放肆。 “这里天老老实实的在府里头给本宫待着,哪里也不准去,直到你成亲。”皇后幽幽的说了一句,娄晴儿虽然想要反驳,但是对上皇后那双冰冷的眸子,又将反驳的话咽回了肚子里,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是。 皇后被她气得脑门疼,根本就不想看到她,打压了几句之后,就挥挥手让她滚了。 娄晴儿也不敢在皇后的面前碍眼,得到了可以走了的许可后,立马溜得连影子都不见了。 没过几天,天牢里的那几个刺客暴毙了,娄晴儿又开始活蹦乱跳了,但是她始终记着皇后的话,并不敢出门,只能在自己心里高兴。 第一百五十章 鬼主意 翟夜阑在得知天牢里的那几个人暴毙了之后,脸色就沉了沉,能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办成事,说明对方的实力不小。 “是皇后。” 杜雁晚刚好在翟夜阑的府里同翟夜阑下棋,闻言插了一句。 顺便将上次是谁刺杀自己的事情也跟翟夜阑说了一通,翟夜阑听完了之后,便安静了下来,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有一个法子。”杜雁晚转了转眼珠子,忽然说了一句,脸上还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翟夜阑一看杜雁晚古灵精怪的样子,就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脸上不由自主的带了几分笑,他看向杜雁晚:“说说,你的法子。” 于是杜雁晚就凑了过去,在翟夜阑的耳边小声的说着些什么。 女子忽然靠近,她身上的幽香,也飘入了翟夜阑的鼻间,翟夜阑的脸色变了变,但是女子却并没有察觉到,说完了之后则是一脸兴奋的看着翟夜阑,“你说说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她一双眼睛亮了起来,期待的看着她,仿佛在等着他的夸奖一般。 翟夜阑在杜雁晚的头上摸了一把,很配合地点了点头,“嗯,想法不错,可以就这么办。” 杜雁晚被摸了头之后,怒了,抱着自己的头不让翟夜阑摸:“你不要乱碰我的头发,发型都要被你弄乱了。” 瞪了翟夜阑一眼之后,杜雁晚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自己的发现还没乱,这才放下心来。 翟夜阑被瞪了之后,脸上带着一脸无辜的表情,明明以前他摸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明明以前看起来很害羞,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怎么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变了? 杜雁晚才不管翟夜阑心里怎么想的,对着翟夜阑就开口提要求,“晚上你要陪我一块儿去。” 她说的理所当然,仿佛他就应该乖乖的听她的话一般。 翟夜阑微微一愣,什么时候她已经能在自己的面前这般放肆了? 不过好像也都是她宠出来的。 没办法,翟夜阑点了点头,她晚上要胡闹,他就看着一点儿,免得到时候她弄出什么乱子来。 见翟夜阑点头,杜雁晚才满意,下巴一抬,忽然又凑到翟夜阑的耳边小声的道:“晚上记得来找我。” 两人凑近了一起说话的模样,被不少人看到了,有人开始想翟夜阑和杜雁晚当真是亲密,并且相处也越来越自然了。 翟夜阑一听杜雁晚让他晚上去找她脸色就忍不住微微变了变,长这么大他一直都是克己复礼的,从来都没有越过界,但是这会儿杜雁晚让他去找她,岂不是说明他得夜香闺?这成何体统? “不行。”脸上微烫,翟夜阑拒绝了杜雁晚的提议。 “为什么?”杜雁晚没有想到翟夜阑会拒绝,她又不会武功,翟夜阑不进来接她她怎么出去? 而且她看着翟夜阑发现他的脸微微的红了,想什么呢,把自己脸都搞红了。 杜雁晚很快就想通了翟夜阑脸红的原因,该不会是因为自己让他晚上过来找她吧? 想什么呢,他们两个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忍不住笑了起来,杜雁晚觉得这家伙迂腐起来的时候还真是可爱的紧。 捏了捏翟夜阑的耳朵,杜雁晚凶巴巴的道:“我不管,今天晚上你一定要过来接我,否则你就完了。”小声的威胁了翟夜阑一通之后,杜雁晚就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殊不知一旁的人早就看得瞪大了眼睛。 这……这明珠郡主竟敢对自家公子动手动脚,自家公子竟然没有发火,两人这有情况啊! 杜雁晚从翟夜阑那里回去了之后,就对着自己的脸一阵儿捣鼓,她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娄晴儿不可。 等她捣鼓完,就在自己的房里兴奋地等着翟夜阑过来了。 丫鬟们早就被他打发走了,眼下这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心里莫名的有些紧张兴奋,杜雁晚觉得她现在有种偷情的既视感。 想了一会儿之后,脸上就烫了起来,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呸呸呸,想什么呢。 摇了摇头,将自己脑子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晃出去了之后,杜雁晚就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外面,等着翟夜阑的到来。 过了一会儿她果然看到黑夜当中有一个黑影正朝着自己的方向飞过来,杜雁晚赶紧往后退了几步,方便翟夜阑进来。 翟夜阑发誓他从来都没有干过爬窗这样的事情,还是女子的闺房。 进了杜雁晚的房间之后,他整个人都变得僵硬无比,空气当中时不时的传来淡淡的香味,翟夜阑闻出是杜雁晚常用的洗头油的味道,带着一点儿淡淡的木樨香。 正当他想着的时候,腰上就圈上了一双手,软若无骨的娇躯贴了上来,翟夜阑的身体变得更加僵硬。 见他不动,杜雁晚忍不住抬眼看了他一眼,“走啊,再不走天就要亮了。” 无法,翟夜阑只好揽了杜雁晚的腰,带着杜雁晚从窗户跃了出去。 杜雁晚的闺房在二楼,从窗户跃出去了之后,她就忍不住抱紧了翟夜阑的腰,打死不敢往外面看。 但是过了一会儿之后,她就尝试的睁开双眼了,脚下的景物在不断地变化着,看上去还挺有意思的,但是就是风有些大,她忍不住往翟夜阑的怀里缩了缩,借此来挡一挡风。 两人在定安侯府的屋顶上停了下来,翟夜阑武艺精湛,不想让别人发现,就没有人发现两人已经偷偷地潜入了定安侯府。 “娄晴儿的房间在哪儿啊?” 杜雁晚看了一眼屋顶下面,忍不住抓紧了翟夜阑的手,对着翟夜阑小声的问道。 见杜雁晚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样,翟夜阑抿了抿唇,将杜雁晚抱进了自己的怀里,杜雁晚的手立马就缠上了他的腰,心里觉得安定了不少,自己抱得这么紧,肯定不会掉下去吧。 杜雁晚只是一时兴起根本就不知娄晴儿住在哪里,但是翟夜阑早就已经看过定安侯府的地图,知道娄晴儿住在哪里,没有说些什么,直接带着杜雁晚过去了。 当双脚踩在地上的时候,杜雁晚才有了那种真实感,松了一口气,杜雁晚嘿嘿一笑,轻手轻脚地往娄晴儿的房间跑去。 在娄晴儿的窗户上吹了一个小小的洞洞,掏出一小节竹筒,往里面吹了一点儿药。 这种药会让人的神智不清,产生幻觉,还是她从段大夫那里弄过来的呢。 杜雁晚把药吹进去了之后,就开始在自己的身上涂上了狗血,将自己的脸也涂得面目全非。 娄晴儿只觉得一只冰凉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游走,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拧了拧眉,娄晴儿忽然睁开了双眼,对上的却是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 “啊!”娄晴儿张嘴就叫,她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面前出现的这人,哆哆嗦嗦:“你、你你到底是谁,为何三更半夜出现在我的房里?”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她的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鸡皮疙瘩爬遍了她的全身。 忽然一阵阴风吹来,娄晴儿吓得脸色一白,缩了缩自己的脖子。 说来也巧白天的时候娄晴儿在院子里听到院子里的丫鬟说了一会儿鬼故事,那些丫鬟说的有板有眼的,好似亲身经历过一般。 娄晴儿当时听了觉得很有意思,但是到了晚上的时候便忍不住害怕起来。 好不容易睡着了之后,她还做了一个特别恐怖的梦,成功的把自己吓醒了,结果醒来了之后,发现有一只冰冷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脚,她顿时就一个激灵,吓得瞌睡虫全都跑光了。 脑海当中又忍不住想起之前自己听到的那些鬼故事,她成功的将自己给吓到了。 娄晴儿抱紧了自己怀里的被子,努力的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不要胡思乱想,那些鬼故事都是骗人的,都是假的、 但是越是这样告诉自己,她的内心就越慌,感受到自己的身后好像站了一个人,娄晴儿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僵硬地回过头,结果对上的却是一张恐怖的脸,“啊!” 一个没忍住,娄晴儿的嘴里发出一阵儿杀猪似的尖叫声,她抓起自己身边的枕头就朝刚才那个可怕的怪物扔过去。 “啊啊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娄晴儿已经崩溃了,不断地挥动着自己的手,一边哇哇大叫着,一边躲,想要躲开向自己靠近的‘鬼’。” 见娄晴儿被吓成这个样子,杜雁晚的眼中为不可见的划过一抹笑意。 就对方现在的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儿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样子? 对方也就这么一点儿胆子了。 “还我命来……” 杜雁晚故意压低了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男人。 她的打扮就是那日被派出去刺杀自己的杀手,那些杀手后来暴毙在了天牢里,这其中就有皇后的手笔,娄晴儿一定也是知情的。 所以就算有冤魂过来找娄晴儿索命也是合情合理的。 随着杜雁晚的那一句话落下,四周阴风大震,花瓶“啪”的一下碎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心机 娄晴儿吓得脸色一白,努力地将自己往墙角里缩,“别过来,别过来,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你要找就去找我皇后姑姑,是她!是她让人去天牢里杀人的!根本就不关我的事情啊!” 她已经被吓哭了,完全没有注意到面前的‘鬼’是有影子的。 杜雁晚低头一看发现了自己的影子,嘴角抽了抽,默默地将自己忘阴影里挪了挪,挡住了自己的影子,“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死,你还我命来。” 娄晴儿只感觉自己的脖子被狠狠地卡住了,她有种喘不过气起来的感觉。 不,她还不想死啊! 巨大的求生欲,让她剧烈地挣扎起来,“这事不能怪我的,得怪我姑母,是我姑母让你去的,我不过是提前让你执行了我姑母的任务而已!” 杜雁晚掐娄晴儿的动作一顿。 竟然是皇后让人来刺杀自己的吗,她和皇后似乎并没有什么仇怨,除了皇后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外,似乎并没有什么……等等皇后为什么每次都用那种眼神盯着她看? 难道是因为九公主? 皇后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想到这里,杜雁晚眯了眯眼睛,将已经吓傻了,还在不断地说着胡话的娄晴儿一掌给打晕了。 娄晴儿晕了之后,杜雁晚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她的闺房。 刚才那些阴风还有破碎的花瓶,都是翟夜阑搞出来的,而且周围没有别人进来也完全是因为娄晴儿的声音根本就没有传出去。 杜雁晚跟翟夜阑说了里面的事情,翟夜阑沉默了一会儿,垂着双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皇后刺杀我的这件事情有蹊跷,我们要不要好好查一查皇后?” 皇后对自己的敌意来的如此的莫名其妙,这其中一定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翟夜阑闻言点了点头,然后揽了杜雁晚的腰,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定安侯府。 第二天娄晴儿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随后她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在自己的手上狠狠地掐了一把之后,娄晴儿的神智恢复过来。 “哇!”劫后余生,她直接张大来了嘴巴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之后,娄晴儿又忽然间想起自己对某个‘鬼’说的话,心里顿时有些心虚起来,让人替自己梳洗打扮好了之后,娄晴儿就让人进宫去告诉皇后,说自己想要进宫陪同皇后。 皇后原本是想要将娄晴儿禁足,直到她出嫁的那一天为止,但是娄晴儿这次说的事情有些眼中,皇后想了一会儿之后,就让人将娄晴儿放入了宫里。 娄晴儿一到皇宫就去栖凤宫找皇后。 “嘤嘤嘤皇后姑母,晴儿真的看到了。”娄晴儿抱着皇后的大腿,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皇后却双眉倒竖,“一派胡言,这个世上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姑母,晴儿真的没有说谎啊!” 娄晴儿抱着皇后大大腿又是一阵儿嘤嘤嘤。皇后没有想到她进宫来所说的重要事情就是这个,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又觉得娄晴儿在这儿碍了自己的眼,所以干脆让娄晴儿出宫别在自己的眼前晃了。 于是娄晴儿好不容易进一次宫,就被皇后给轰了出来。 娄晴儿的脸色不知道有多难看。 幽幽的看了一眼,皇后所住的栖凤宫,娄晴儿神色晦暗地离去。 “娘娘,晴儿小姐这次是不是……” “别管她,她还没有栽过跟头,等她吃到苦头了就知道了。”皇后幽幽的说了一句,并没有因为娄晴儿在自己面前说的那些灵异的事情就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冤魂索命这件事情。 嬷嬷大着胆子偷偷的看了一眼皇后的脸色,才上去继续给皇后捏肩。 皇后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似乎只是在享受嬷嬷的服务一般。 娄晴儿进宫,但是又被赶出来的事情,杜雁晚没过一会儿就知道了。 她没有想到皇后还是一个狠角色,根本就不相信会有冤魂索命这件事情,看来光是吓唬皇后是吓唬不出来的,得想别的办法。 当杜雁晚这边想着如何让皇后屈服的方法的时候,翟夜阑已经查起了娄家。 当年的事情并不是无迹可寻,且在翟夜阑查娄家的时候,时不时的就会有人出现给翟夜阑提供便利,或者是方便,所以没有过多久,翟夜阑就查到了娄家的不同之处。 翟夜阑查出了娄家的不同之处之后,杜雁晚时不时的就发现翟夜阑会走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杜雁晚担心翟夜阑,于是就追着翟夜阑询问翟夜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翟夜阑只好将自己最近查到的事情告诉了杜雁晚,杜雁晚才知道原来事关九公主。 当年九公主自尽一事很可能跟皇后有关,但是想让皇后服罪却并没有那么容易。 在翟夜阑在差皇后的时候,皇后那边也意识到有人在暗中查自己了,她很快就怀疑到了翟夜阑的头上,行动更加警惕完全让人抓不到把柄。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很快就要到了戚允胤用娄晴儿成亲的日子,关于娄家的事情却依旧没有查出一点儿什么门道儿来。沈玫的心里着急的要死。 皇后藏的那么深,根本就不会露出一点儿马脚出来,但是娄家若是不出事,戚允胤就要将娄晴儿那个小贱人给娶进来了,到时候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地啊! 沈玫不想娄晴儿尽快进十皇子府,所以时常在暗中帮助翟夜阑,尽量给翟夜阑提供线索。 见翟夜阑依旧没有将娄家拿下,沈玫的心里急了,皇后的身上不能下手,她就想到了娄渊。 娄渊是个出了名的纨绔加草包,从他的身上找出一点儿破绽来还不简单? 于是沈玫借着杜雁晚的名声,写了一封信让人送过去给娄渊,邀请娄渊出去,另一边又用了点儿别的法子将杜雁晚给引了过去。 娄渊原本收到那封信的时候挺意外的,但是耐不住色令智昏,他脑子里有些龌龊的想法,所以根本就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别人,带上自己的心腹小厮,悄悄地就去酒楼赴约去了。 娄渊自从见过杜雁晚一次之后,就一直放不下杜雁晚,想要将这个小美人给收到自己的房里去,但是家里的那个老头子一直警告自己不要乱来,娄渊才暂时按下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老老实实的并没有做些什么。 这会儿杜雁晚让人送信给自己来了,邀请自己到外面的酒楼一聚,所以娄渊什么都没有想,直接就答应前来赴约了。 娄渊到了之后,就在二楼上伸长了脖子张望,目光在人群中不断地搜寻杜雁晚的身影。 “都这么久了,还不现身,不会是有人故意耍小爷玩的吧?”娄渊说着,语气当中已经带了几分不悦。 “咚咚咚”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三道敲门声。 娄渊的身体顿时就僵硬起来了,三道敲门声,和信上说的一模一样。 “快快快,快去开门!”脸上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来,娄渊催促着人赶紧去将门给打开。 小厮听了娄渊的话哪里还敢耽搁啊,立马过去将门给拉开了。 当门打开的时候,娄渊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怜儿。”他含情脉脉的唤到。 娄渊说着就要朝杜雁晚扑过去,将杜雁晚抱进怀里。 杜雁晚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侧身躲过了娄渊的触碰。 当她看到包厢里的人是娄渊之后,着实吃了一惊,不是沈樾约她见面吗?怎么变成了娄渊? 脸色忽然间冷了下来,杜雁晚知道自己这是上当受骗了,别人引了过来。 “怜儿你好好的干嘛要躲啊?”娄渊扑了一个空,看杜雁晚的目光有那么一丝丝的幽怨,说着又要朝杜雁晚扑过去。 杜雁晚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和娄渊拉开了一些距离。 “放肆,郡主面前岂容你这般无礼!” 见娄渊如此纠缠杜雁晚,晓霜挡在了杜雁晚的面前,对着娄渊就是一阵儿横眉立目。 发现有一个碍眼的丫鬟,娄渊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之色,“哪里来的小丫鬟,主子说话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来人!” “我的丫鬟,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教训了?”娄渊的话还没有说完,杜雁晚就率先出声,打断了娄渊的话。 娄渊顿时一噎,但是很快他又恢复成了无辜的模样,“怜儿不是你让我……” “你别叫我怜儿。”快要被娄渊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给恶心坏了,杜雁晚再一次打断了娄渊的话,“不是我让你过来的,我也是被别人引过来的,此时尚有蹊跷,告辞。” 杜雁晚说着就准备带着晓霜离开。 娄渊看她的眼神让她浑身都不自在,还不如尽早离开。 “来都来了,明珠郡主别急着走啊。”娄渊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被人骗了,但是他本人根本就不在乎,能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小美人儿,就算是被骗过来的也没有什么关系。 他带头围在了杜雁晚的面前,看杜雁晚的眼神让杜雁晚觉得恶心。 第一百五十二章 易容 眼神冷了下去,杜雁晚看娄渊的目光带了一些警告的意味:“娄公子这是要做什么?不要忘了你的身份!”音量猛地拔高,杜雁晚周身都萦绕着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势。 娄渊看了却兴奋起来了,多少年了,当年的那个女人也是这么跟他说话的,但是后来怎么了呢? 后来她还是被自己压在了身下,那绝妙的滋味他到现在还记得。 一想到这里,身上就蹿起了一阵儿邪火,娄渊看杜雁晚的目光暗了暗,让人将杜雁晚还有她的小丫鬟都围了起来,娄渊淫笑了起来,“郡主殿下的话,在下当然听到了耳朵里,可是怎么办呢,在下就是一个不知道分寸的人。” 他说着便又开始朝杜雁晚扑过去。 “小姐!”晓霜脸色一白,挡在杜雁晚的面前。 “放肆!” “说来说去也只会这么一句,小丫头我劝你最好还是乖乖的,到时候我便让你少受一些苦,否则欺负死你。”娄渊恶狠狠的朝晓霜说着,忽然发现杜雁晚身边的小丫鬟都挺有姿色的,自己若是受到了身边也不亏。 “臭不要脸!”晓霜被娄渊的眼神看的一阵儿恼怒,对着娄渊就是一阵儿破口大骂。 “你知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你敢这么对我们家郡主,就不怕皇上怪罪吗?”晓霜怒气冲冲的对着娄渊道。 娄渊向来无法无天惯了,他是家里唯一的嫡子,从小就受尽宠爱,无论他闯了什么样的祸家里都能够帮他摆平,就连当年……都让家里给摆平了,娄渊的胆子就大了起来,什么荒唐事都敢做。 他根本就没有将晓霜的威胁放在眼里,反而一脸淫笑的看着杜雁晚:“小美人儿你最好乖乖听话从了爷,不然有你苦头吃的!” “旁人怕你汤家,我们娄家可不怕。” 晓霜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无比,但是依旧护在了杜雁晚的面前。 杜雁晚的脸色已经冷的不能再冷了,他也算看出来了,自己面前的这个娄渊简直就是有恃无恐,仗着自己的姑姑是皇后就可以为所欲为,到底该说他是想的太简单,还是他对于皇后的信赖呢? 娄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身体里像是有一把火,烧的他越来越不耐烦,只想要尽快让杜雁晚屈服。 眼尾微微地泛起了红色,他看杜雁晚的目光更加具有侵略性。 杜雁晚也渐渐地意识到娄渊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娄渊就算再嚣张也要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份,但是眼下娄渊却连自己的身份都不顾及了,如此急色……鼻子在空气当中嗅了嗅,杜雁晚很快就嗅到了不一般的气息。 脸色微微一变,果然娄渊的反常并不是没有原因的,有人在香炉里下了药。 所以娄渊才会失去了理智。 杜雁晚的脸色沉了下来,到底是谁,不但将自己引了过来,还给娄渊下药,将娄渊引到这里来,对方的目的难道只是为了害她不成? 但是心里却一直有一个直觉,杜雁晚觉得背后之人的算计并不是为了毁去自己的清白这么简单。 “冬至、惊蛰。” 再也人受不了娄渊往自己面前凑,杜雁晚张口就将隐藏在暗处的冬至惊蛰唤了出来。 冬至和惊蛰早就已经手痒痒的了,被杜雁晚叫出来之后,二话没说就给了娄渊一拳头。 他们刚才可都听到了这小淫贼对自家郡主说的话了,早就想要将这小淫贼狠狠地揍上一顿了,眼下得了机会,更是将娄渊将死里面揍。 哼,让你没长脑子敢打郡主的注意! 让你思想龌龊! 几拳头下去,娄渊根本就没有反手之力,他的脸瞬间就肿的连爹妈都不认识了。 娄渊的小厮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他想要逃跑,但是很快也被盯上了,被抓了起来也是一阵儿毒打。 惊蛰和冬至下手那叫一个快准狠,专挑人痛的地方打,娄渊还高傲的跟一只孔雀似的,后来就被冬至和惊蛰的拳头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不但开口认错,还抱着自己的头慢无自理跑。 但是他根本就跑不过冬至和惊蛰两个人,被揍到怀疑人生,“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姑奶奶饶命啊!” 娄渊一边说着一边躲避着,他发誓自己长这么大,就没有这么狼狈过。 心里恨得要死,但是他却打不过啊! 惊蛰和冬至两个人直接将娄渊给用绳子捆了起来,然后扔到了杜雁晚的脚边。 娄渊脸上露出愤愤然的表情,瞪着杜雁晚:“还不快把我放了,不然我姑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杜雁晚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讽,一脚踹在了娄渊胸口的位置上,将他一脚踹翻在了地上,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咳咳咳……”他剧烈的咳嗽着,看杜雁晚的目光恨不得将杜雁晚撕成几块。 “我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你约我过来的吗?”娄渊缓过神来,眼神当中还流露出几分挑衅来。 “惊蛰。”见娄渊这个时候还敢在自己的面前放肆,杜雁晚淡淡的道了一句。 紧接着惊蛰走了出来,活动活动了手腕,像是要揍人一般。 娄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刚才被揍的画面仿佛还在眼前,他觉得身上更疼了。 “别别别,我说,我说了还不成吗?”怕又被惊蛰揍,娄渊只好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在我的身上有一封信,我就是因为那一封信过来的。” 杜雁晚给了惊蛰一个眼神,惊蛰看懂了之后,从娄渊的腰间将那封信拿了出来,发现上面写的确是是自己邀请娄渊在酒楼里见面的事情,而且这封信写的很暧昧。但是上面的字迹却不是她自己的,娄渊没有看过她写的字,所以看信的内容就把信当做是自己写的了。 “谁?” 正在这个时候,冬至的脸色微微一变,对着外面冷喝一声。随后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杜雁晚的面前,将外面偷听的人给抓了进来。 “扑通”一声,偷听的人被冬至一把扔在杜雁晚的面前,她瑟瑟发抖地弓着身子,根本就不敢在杜雁晚的面前抬头。 杜雁晚扫了她一眼,发现她看起来有些眼熟,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原来是沈玫身边的小丫鬟。 这就有意思了,沈玫怎么会知道她来了来客楼?还让小丫鬟在外面偷听,那么她的目的可想而知了。 原来将自己引过来的人是沈玫,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说,你过来是做什么的?”晓霜冷冷地瞪了一眼那个女人一眼,开口质问道。 女人原本就因为被冬至捉了过来,害怕的浑身发抖,晓霜这么一凶,她直接抖得更加厉害了,“我、我、我……”说着竟然还带了一点点的哭腔,这是要被吓哭了? “沈玫让你过来监视我的,今天的事情是她安排的?” 闻言女人的身体再次一僵,没有想到杜雁晚这么快就猜出了自己过来的目的。 杜雁晚给了惊蛰一个眼神,惊蛰看到了之后点了点头,然后在房间里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在自己的脸上一阵儿捣鼓,随后一张和女人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了杜雁晚面前。 杜雁晚第一次见到这易容术,忍不住点了点头,让惊蛰下去了。 女人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神奇的场景,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惊蛰,即便惊蛰走出去了很远都没有回过神来,“我、我的脸……” 杜雁晚没有理会她的意思,直接让冬至将她给打晕了。 冬至手高高抬起,在女人的脖子上一敲,她人顿时就晕了过去。 这会儿轮到娄渊了,娄渊一脸害怕,又带了几分底气地瞪着杜雁晚:“你还不快将我放了!” “娄公子放心我自然会放了你。” 杜雁晚淡淡的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娄渊心里生出了几分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就听到杜雁晚慢悠悠的道:“将他扒的只剩下一条裤衩子,然后再扔出去。” 娄渊闻言额角突突直跳,凶巴巴地瞪了杜雁晚一眼,“你敢!” 杜雁晚慢悠悠地扫了他一眼,“你看我敢不敢?”说完不再理会娄渊,而是对着冬至道:“动手吧。” 冬至闻言有些嫌弃的看了娄渊一眼,似乎觉得将娄渊的衣服扒光了是一件儿令人恶心的事情。 “郡主,只需要将他弄得只剩下一条裤衩就是了吗?” “嗯,只需要这样就行了。” “好的,郡主。”冬至说着,看着娄渊忽然笑了起来。 娄渊见了冬至脸上的笑容,心里的那股不祥的预感,顿时更加浓烈了。 在他不安的目光当中,冬至缓缓地抽出了自己的剑。 娄渊瞪大了双眼,“你你你你,你想要干什么?我警告你我可是定安侯府唯一的嫡子,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整个定安侯府都不会放过你的!” 冬至闻言觉得他有些聒噪,“闭嘴!”她冷喝一声,手中的剑刺了出去,只见一阵儿刀光剑影之后,冬至“刷”的一下将自己的佩剑重新插回了自己的剑鞘当中。 而娄渊身上穿着的衣服则应声而碎,他身上就只剩下一条裤衩子了。 身上一凉,让娄渊感受到了羞耻,他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 第一百五十三章 套话 杜雁晚轻飘飘地扫了一眼,觉得辣眼睛的很,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对着冬至道:“快将他踹出去,别在我的面前碍眼。” 冬至也不想看到娄渊,闻言抬脚就将娄渊给踹了出去。 伴随着娄渊的骂骂咧咧,他整个人已经暴露在更多人的视线当中了。 “啊!”酒楼里用餐的不仅有男子,还有不少的女子,女子见了只穿了一跳裤衩子被丢出来的娄渊之后,张开嗓子就是一阵儿嚎。 娄渊被喊得耳朵都要聋了,然而还没有等到他发火,他的头上顿时就是一疼,原来有人往他的身上砸了东西。 神色顿时就冷了下来,岂有此理竟然有人敢往他的身上砸东西! “扑通”正当娄渊愤怒地寻找罪魁祸首的时候,他的头上又挨了一顿砸,一枚臭鸡蛋顺着他的脸颊缓缓地滑落。 娄渊这个时候是彻底黑了脸了。 “死变态!” “大变态!” 周围响起一阵又一阵的谩骂声,不断地有人往娄渊的身上扔烂叶子,砸臭鸡蛋,还对着娄渊指指点点。 娄渊被这么多的人围观,心里气都要气死了,发了一通火,将那些人全都给吓到了。 他自曝自己的身份,自然没有人敢往他的身上乱砸东西了,只不过依旧对着他指指点点。娄渊的一张脸顿时黑成了锅底灰,尽管坏事做了不少,人人都指责他,但是他也不觉得丢脸,可是今天不同,今天他结结实实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丢脸。 带着一身的寒气,娄渊抢了一身衣服穿在身上,气呼呼地回了定安侯府。 之前被五花大绑的小厮们全都被人扔在了定安侯府的门口,他们一个个的鼻青脸肿,一看就知道被人狠狠地揍过一顿了,被扔到了定安侯府门口之后。 就在不停的叫唤着,引得定安侯府外面的人好奇的看过来,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都带了点儿看人热闹的心情看着外面的场景。 定安侯府里定安侯听到了消息之后,顿时就冷下了一张脸,让人去将那几个小厮都带到府里头来。 小厮们得了定安侯的吩咐,自然是很快地就将活给办好了。 那些人被拖进侯府之后,众人就觉得没什么热闹可以看了,正准备离开,就见不远处走过来一个气呼呼的人,他的头上还带着几根菜叶子,看上去很是狼狈,走进了还能从他的身上闻到一股子臭味,他一边走着,一边在恨恨的说着什么,似乎在骂人。 好像又有热闹可以看了,那些原本要走的人,又全都留了下来。 男人走到了定安侯府的门前,在门上敲了敲,不一会儿又小厮从里面将门给打开了。 小厮看到男人的那一刹那,顿时就冷下了一张脸,语气不悦的道:“哪里来的乞丐,走走走,不要在这里碍眼。”说完当着娄渊的面儿就将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娄渊吃了一嘴的灰,顿时气的跳脚。 他是乞丐? 这小子活腻了是不是? “啪啪啪”对着大门又是一阵儿猛踹,将门踹得啪啪作响,“瞎了你的狗眼,我是你家少爷!” 里面的人一听真的是娄渊的声音,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忙把门给来开了,对着门外的娄渊,脸上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来,“不知是少爷回来了……” “啪!”娄渊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巴掌甩在小厮的头上,“瞎了你的狗眼,你家少爷我都认不出来?” 娄渊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被惊蛰的刀给划成一片一片的了,连带着他身上的银票也给撕成一片一片的了,他一点儿银子也没有,根本就买不了衣服,这件衣服还是从别人那里抢过来的,料子算不上好,也难怪小厮会将他当做乞丐。 但是娄渊却不会管那么多,抓住小厮就是一顿胖揍,他今天憋了一肚子的气,正愁没有地方发泄,这个小厮就送上门来了,她当然不会拒绝。 小厮被娄渊打得连连讨饶,但是娄渊却并没有要住手的样子,引得外面围观的人对着娄渊一阵儿指指点点。 娄渊本人并不在意,他被人指指点点惯了,随便别人这么说,他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住手!逆子快给我住手!” 正在这个时候,从府里面响起了一阵儿雷霆暴喝。 娄渊大人的动作微微一顿,有些可惜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几乎是在他将自己的手收回的那一刹那,定安侯赶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见在外面闹事的人是娄渊,定安侯的脸色顿时就黑成了锅底灰,冷冷地瞪了娄渊一眼,不悦的问道。 娄渊冷哼一声,显然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丢脸的事情,定安侯注意到娄渊的狼狈,顿时又是一阵儿心疼。 “好了好了,别在这里站着了,快回去。” 态度柔和了几分,定安侯对着娄渊说了一句之后,就带着娄渊进去了,顺便让人将门给关上,阻绝了那些探究的目光。 进了府之后,定安侯才询问娄渊到底是怎么了,娄渊心里委屈的很,定安侯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定安侯知道了之后,顿时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发了一通火,岂有此理,竟然有人敢这么对他的儿子。 他这会儿是彻底恨上了汤府,让娄渊下去休息,定安侯的眸光闪了闪。 娄渊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之后,让人给自己打来了洗澡水,洗了一个澡,还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越想越生气,又在自己的院子里打了不少的人,一边打一边骂骂咧咧的。 “可恶,不就是一个小小的郡主,老子公主都睡过,还会怕她一个小小的郡主?” “主子!” 娄渊一个不小心脱口就是这么一句,他身边的小厮闻言顿时就吓白了一张脸,惊叫了一声。 闻言娄渊才后知后觉的意识过来,冷哼一声,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 “主子您别气了,当心气坏了自己的身体,您若是觉得心里头还有气没有出,小的这里倒是有一个好去处,定能让主子消气。” 他说的一脸的不怀好意,娄渊也慢慢地也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脸上也露出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来,“还是你最懂我。” 主仆两人笑着出了门,然而他们却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背后有一个人影闪过。 冬至将从娄渊那里听来的消息告诉了杜雁晚之后,杜雁晚冷着一张脸沉默了许久,娄渊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她的心里有种酸涩的感觉? 想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对着冬至吩咐了一番,冬至闻言点了点头,眨眼间的功夫就小事在了杜雁晚的面前。 飘香楼里娄渊被伺候的舒舒服服,心里的怒气也消下去了不少,一手搂着一个美人,模样好不快活。 那美人眸光闪了闪,询问了娄渊一些问题,娄渊没想太多,美人问什么他就答什么,连自己被套了话都没有察觉到。 “姑娘,你要的消息我已经替你打听出来了,那咱们这说好了的银子……”女子一身暴露的纱衣,对着面前这个冷若冰霜的女子,笑着,然后伸出了自己的手。 “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冬至说着,就将一个银袋子递到了女子的手里,女子颠了颠,脸上露出高兴的表情来,随后又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几分忌讳之色来,“姑娘,当初可是说好了的,我替你打探消息,其余的事情我一概不参与。” 刚才她在娄渊那里听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那花魁这个时候心还在砰砰砰地直跳。 冬至一看就知道事情不简单,眸光闪了闪,冬至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来,“这个自然,只要你将消息告诉我就是了。” 花魁的脸上闪过一丝忌讳之色,凑到冬至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 一会儿之后冬至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她给了花魁一袋银子。花魁将银袋子在手里颠了颠之后,笑着告退了。 冬至得了消息之后,就很快回到汤府跟杜雁晚报信去了。 杜雁晚听了冬至的话之后,小脸彻底冷了下来,“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若当初的真相真的是这样,那翟夜阑……想着杜雁晚就抿了抿唇,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胸口烦闷的紧,有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奴婢没有一句虚言,那青楼的花魁就是这么说的。”冬至恭敬的对杜雁晚说道。 杜雁晚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就当没有听过。”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冬至点了点头。 “行了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杜雁晚的脑子现在有点儿乱,想要自己静一静,好好的思考思考。 冬至看了杜雁晚一眼,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房间里只剩下杜雁晚一个人了,她的脑海当中还在回旋着冬至刚才说过的话,当初九公主自尽一事果然是有隐情的,那么她到底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翟夜阑呢? 第一百五十四章 陶依儿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就算有证据也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如今朝堂上多的是皇后的人,想要扳倒娄家并没有那么容易,若是翟夜阑知道了真相,一定会为了九公主和娄家对上,到时候危险的就是翟夜阑了。 杜雁晚的心里现在很乱,她很同情那个被翟夜阑喜欢的九公主,同时也更加担心翟夜阑的安危。 在房间里想了许久,杜雁晚依旧没有想出一个绝佳的办法,第二天她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就顶着一副巨大的黑眼圈,有气无力的样子。 “郡主起了吗?”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间响起了晓霜的声音,杜雁晚有气无力地将自己从床上挖了出来,“起了,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由于还没有睡醒,杜雁晚的声音也是迷迷糊糊的,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 晓霜听到杜雁晚的声音就知道她已经醒过来了,推开了门走了进来,“是少爷。” “我哥?”一听到沈樾来找自己了,杜雁晚顿时清醒了不少,从床上下来,让晓霜给自己梳洗打扮。 “我哥这个时候过来找我干什么?”平常的时候就算沈樾来找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因为他知道自己是要赖床的,一般不会过来打扰她的睡眠。所以杜雁晚有些好奇,沈樾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情。 “许是因为大少爷的婚事吧。”晓霜一边替杜雁晚梳头,一边回答杜雁晚的问话。 “我哥的婚事?” “沈家那边给大少爷安排了相亲,大少爷来叫小姐是为了让小姐陪同着一块儿去。” 杜雁晚闻言眼睛眯了眯,没想到沈家那边还没有放弃自家大哥的婚事,原本以为他们失败了一次之后就会放弃了,没想到他们又快速地转移了新的目标。 “这次是谁?” 杜雁晚虽然没有特意打听沈樾的事情,但是身为杜雁晚的贴身丫鬟早就已经将这些事情打听得清清楚楚了,闻言晓霜道:“听说是礼部侍郎家的千金,知书达理,温柔可人……值得一说的是,礼部侍郎同十皇子走得很近,她的夫人时常同十皇子侧妃一同出入。” 杜雁晚闻言不由得在心中冷哼,果然那些人是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家大哥的。 待梳妆完成之后,杜雁晚扫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一眼,扶了扶头上的发钗,神色带了几分张扬,“走,去看看那个礼部侍郎的千金生得是何种花容月貌!” 晓霜一听杜雁晚说的话,就知道自家小姐又要搞事情了,摇了摇头无奈地跟在了杜雁晚的身后。 冬至和惊蛰两个小丫鬟也紧随其后,主仆四人很快就到了主厅的位置。 主厅里沈樾已经在那里等候了,见杜雁晚出来,沈樾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眼睛亮了几分,“你可算是出来了。” 杜雁晚一看沈樾的神色,就知道沈樾是不想参加这次的相亲宴的,但是没有办法不得不参加。 所以就将自己带上了,杜雁晚觉得自己身为沈樾的妹妹,就应该有做妹妹的自觉,好好保护沈樾,于是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放心吧大哥,有我在,不会让别的小妖精往你身上凑的。” 沈樾原本正因为被逼着去相亲,心里有几分烦闷,这会儿听了杜雁晚的话,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心情也好了几分。和杜雁晚打趣了几句之后,兄妹两人就相协去了相亲约定好了的地点。 也不知道沈槐安和那个什么礼部侍郎是怎么想的,将相亲的地点定在了半山腰上,杜雁晚陪着沈樾去相个亲,直接爬了半座山,等到她到了相亲地点的时候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了。 见杜雁晚一副累得不行的模样,沈樾调侃了她几句,让她不要疏忽了锻炼,却被杜雁晚狠狠地瞪了回来,歪理一堆又一堆地往外面冒,说的沈樾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无奈地摇头。 半山腰处的某一个小亭子里,陶依儿已经等候多时了,见沈樾一直没到,她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正准备离开就听到了不远处响起的一阵儿说笑声。 是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的说笑声,男子的声音清润好听,让原本准备走的陶依儿停下了自己要走的脚步,等到杜雁晚还有沈樾的面貌自下面浮现出来的时候,陶依儿就红了一张脸。 只见男子一身青衫,和身边的女子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男子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看上去翩翩儒雅,腹有诗书气自华,是旁人一看就会有好感的那种长相。 陶依儿呆呆的看愣了神,直到她看着男子同女子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过来才渐渐的回过神来。 “见、见过沈公子。”陶依儿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的,因为害羞她整张脸都红了起来,说完了之后她又悄悄地看了沈樾一眼。 沈樾并没有什么悸动,他只是配合着过来走一个过场而已,于是同陶依儿问了有一个好,就没有说其他的话了。 陶依儿的目光痴迷地落在了沈樾的身上,心想难怪京城里人人都在夸沈公子好相貌,原本她还不行,今天见到了真人才知道外人一点儿也没有夸大。 这么优秀的男人竟然在和自己相亲,光是想一想,陶依儿就觉得激动不已,这样一来她又可以和自己的好姐妹们好好的吹嘘一番了。 陶依儿直白的目光让沈樾拧了拧眉,但是他很快地就收敛了自己的情绪,“陶姑娘里面请。” “沈公子也里面请。”陶依儿听了沈樾的话之后,原本就泛红的脸颊再一次红了一个度,邀请沈樾也一同进小亭里坐一坐。 “怜儿不是说累了吗,快进去歇歇。”沈樾对着身边的杜雁晚道,态度比对待陶依儿的时候不知道温柔了多少倍。 陶依儿听了沈樾的话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杜雁晚,刚才她的心思全在了沈樾的身上,根本就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人。 发现沈樾对她的态度跟对自己的态度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陶依儿的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之色,特别是当她看到了杜雁晚的面貌之后,心里的那抹嫉妒发酵了,她整个人已经在咕噜咕噜地冒酸气了。 幽怨的看了杜雁晚一眼,陶依儿就想去拉沈樾的胳膊。 但是沈樾提前一步移开了自己的胳膊,陶依儿一时间没有抓到。眼中闪过一丝难堪,陶依儿及时稳定了自己的情绪,“沈公子不知这位是?” 杜雁晚自然没有错过陶依儿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嫉妒之色,以及从陶依儿的身上她感受到了敌意,看来这个陶依儿是将自己当做了情敌了。 勾了勾唇,杜雁晚缓缓地道:“这位是我大哥,你说我是谁?” 陶依儿闻言脸色再次一变,“原来是明珠郡主,请恕我事先没有认出郡主,失礼之处还望郡主见谅。” 见她变脸的速度如此之快,杜雁晚眼中的笑意更加的明显了,“无妨。”说了一句之后,杜雁晚就扭头跟沈樾说话。 她说什么沈樾都会回答什么,两人有说有笑地进了亭子里,完全将陶依儿抛在了脑后,像是没有这个人一般。 陶依儿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暗暗地磨了磨牙,咬着唇一言不发地朝两人走了过去。 期间陶依儿几次三番的想要插进杜雁晚和沈樾的话题之中,但是每一次都是以失败告终。慢慢地陶依儿也发现了,这兄妹两人根本就不想来相亲,故意将自己排除在外,想要自己知难而退。 暗暗地捏了捏自己的掌心,陶依儿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么一个机会,当然不会就此放过,就算杜雁晚和沈樾有意排挤陶依儿,陶依儿也努力地插进两人的话题当中,令两人频频对望,无语凝噎。 这个陶依儿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兄妹两在无声地交流了许久之后,陶依儿依旧在自顾自地说着话,并且说的津津有味,即便没有人附和她也不觉得尴尬。 看得兄妹两人一阵儿无语。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朝着几人所处的亭子走了过来。 正在喋喋不休说着话的陶依儿一看到过来的人,脸色顿时就是微微一变。 来人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走过来的时候,一步三摇,那叫一个风姿绰雅,弱柳扶风。 “呸,小贱人!”陶依儿在见到了来人之后,低声咒骂了一句。 杜雁晚耳尖听到了。 看来这陶依儿和这个过来的女人之间有不小的恩怨。 女子身穿一袭粉红色的衣裙,双眸水润仿佛天生含情,她生了一张楚楚可怜的脸,稍微蹙一蹙眉就能引得男人心疼,并且想要保护。 不知道为什么杜雁晚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便从女子的身上嗅到了一股浓浓的茶香味,这应该是一个手段高明的绿茶。杜雁晚默默地点了点头,有些期待朝自己走过阿里的女子了,不知道她又是过来作什么的。 “这里还有地方可以坐吗?” 女子走近了之后,便站在了亭子外面没有前进一步,而是睁着一双人畜无害的眼睛看着沈樾,柔弱的问了这一句。 她的嗓音如同黄莺出谷,很是好听,落到人的耳朵里只叫人身心舒畅。 第一百五十五章 讨好 杜雁晚眯了眯眼睛,见自己身边的陶依儿已经气得直捏自己的手了,忽然起了坏心思,杜雁晚对着外面的女子道:“自然还可以,这里还空了不少的位置呢,你进来吧,顺便将你的丫鬟也一起带进来。” 女子闻言眼睛一亮,“多谢这位小姐。”说着就带着自己的丫鬟进去了,只是路过沈樾的时候,一双好看的眼睛时不时地往沈樾的身上看上一眼,欲说还休的模样别提有多么诱人了。 若是一般的男人早就被她的这一副模样勾得魂魄都没了,但是沈樾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像是没有看到女子一般。 女子被沈樾无视了之后,顿时就咬了咬下唇,模样看上去有些委屈,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又像是鼓起了勇气一般,提着食盒朝这边走了过来,“这位公子还有这位小姐,多谢你们让我和丫鬟进来休息,这是我自己做的点心,还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女子说着就将自己手里提着的那个精致的食盒打开了,显露出里面制作的很是精美的小点心。 杜雁晚看了一眼之后,忍不住挑了一下眉,看来对方准备的还挺充分。 “这是你做的小点心吗,看起来好精巧啊,姑娘真是心灵手巧。”早就察觉到了女子和陶依儿之间的刀光剑影,杜雁晚坏心眼儿的想要将这一池水搅合得更加浑浊。 果然听了杜雁晚的话之后,女子的脸上露出类似于害羞之类的表情来,而陶依儿则是暗暗地咬了咬牙,恨恨的瞪了女子一眼。 女子可比陶依儿会聊天多了,哄人的话也一套一套的,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将杜雁晚哄得心花怒放。 见杜雁晚对女子的态度比对自己好了不知道多少陶依儿暗暗地咬了咬自己的牙,心里恨得要死,“妹妹怎么出府来了,不是说身子不适要在府里歇息吗?” 陶依儿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杜雁晚这才知道原来两人是姐妹,只是不知道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陶夭儿闻言脸上露出无辜的表情,“姐姐听谁说妹妹生病了?妹妹只不过是身体暂时不舒服而已,府中的大夫说,是因为缺乏锻炼,这不妹妹就出来锻炼了吗?” 她一席话说的有条有理,但是却被陶伊儿气得不轻,心想你个小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还不是看自己要嫁得一个好郎君,而自己没有,所以过来跟我抢男人来了。 陶伊儿没少被陶夭儿抢过男人,这会儿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自己顺眼的,陶夭儿又过来跟她抢了,她自然不满了。 “是吗?还真是巧。”陶伊儿不咸不淡的说着,眼中却带了一点儿淡淡的嘲讽。 陶夭儿也不甘示弱,姐妹两个竟然你一句我一句的,暗暗嘲讽了起来。 杜雁晚在一旁看戏看得挺欢快,引得沈樾频频无语。 “沈公子,这是家父特意为你准备的,希望你喜欢。” “沈公子我这儿也有……” 姐妹两人一开始是自己暗暗争斗,到了后面就是在沈樾的面前刷存在感了,一个一个地往沈樾身上凑,惹得鸡皮疙瘩起了一层有一层,他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目光却是看向了杜雁晚。 杜雁晚原本还在看好戏,被沈樾这么一看,顿时有些讪讪,找了一个借口将沈樾拉了出来,杜雁晚带着沈樾就走人。 姐妹两个还在那里依依不舍,“沈公子你这就要走了吗,奴家同你一起吧。” “我也准备回去了,正巧可以同你们一起。” 甩人没有甩掉,反而还跟了两条尾巴在后面,沈樾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但是杜雁晚却觉得有些好笑。 “大哥,没想到你的魅力如此之大,看把人家小姑娘迷得神魂颠倒的。”杜雁晚在沈樾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却换来沈樾一个闷头一敲。 “哎呦。”杜雁晚捂着自己的额头,一脸无辜。 “还敢在这里皮,先想想怎么把这两个麻烦解决掉吧。”沈樾颇为头疼的道。 沈家那边总是想要拿自己的婚事做手脚,每过个几天就要给他安排一次相亲,他也是不胜其扰。 “大哥别急嘛,你要是不想让姓沈的那家伙给你随便塞人,你就自己赶紧给我找一个嫂子啊。”杜雁晚说完对着沈樾吐了吐舌头,在沈樾的手快要敲过来的时候,很有眼力见儿地躲开了。 沈樾一敲敲了一个空,不由得看向自己的手,脸上露出一抹既无奈又带了几分宠溺的笑容。 陶夭儿和陶依儿走在两人的后面,这会儿正在暗暗地交锋。 陶依儿恨恨地瞪了陶夭儿一眼,有些不悦的道:“你过来到底想要干么?!” “我警告你沈公子是父亲为我安排的男人,你不许抢!” “父亲还真是偏心,什么好的都给你准备了,那我呢,我也是他的女儿啊,凭什么你样样都可以得到最好的,我却要事事不如你?”陶夭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暗芒,语气不甘的说道。 “因为我是姐姐!”陶依儿狠狠地瞪了陶依儿一眼,做妹妹的难道不应该事事都听姐姐的话吗? “好一个姐姐。”陶夭儿的眼中划过一抹不屑,“姐姐咱们还是各凭本事吧。沈公子是难得的青年才俊,妹妹我也是喜爱得紧。” 陶夭儿说完就不管气得脸都黑了的陶依儿,扭着腰肢很快地就追上了杜雁晚,和杜雁晚有说有笑的。 陶依儿在后面看了手都要掐碎了,“小姐……” “追,我就不信我比不过那个小狐狸精!”陶依儿暗暗地道了一句,就追着几人离开的方向而去。 两人也看出了沈樾不喜欢被他们纠缠着,就去同杜雁晚说话,想着杜雁晚是沈樾的妹妹,沈樾又如此疼爱他的妹妹,只要是杜雁晚满意他们当中的一个,他们的婚事还成不了吗? 于是后面那一路上杜雁晚被两姐妹缠得也有一些无语,好不容易将两个姐妹甩开了,杜雁晚还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这两个女人也太能缠了。 沈樾相亲过后的没多久,陶依儿的身上就出了丑闻,传言她喜欢上了一个家丁,同家丁私奔了。礼部侍郎气得不轻,将陶依儿狠狠地打了一顿,勒令陶依儿再不许出门。 原本这些是家丑,按理说不应该宣扬出来的,但是杜雁晚想到上次见过的陶夭儿又忍不住暗暗地点了点头,这事儿十有八九是她弄出来的,陶依儿的手段没有陶夭儿厉害,这次可是被陶夭儿坑惨了。 不过无论是陶夭儿还是陶依儿都跟他们家没有关系,除了那一次相亲见过一面之后,他们就没有别的交流了,陶家如何出事都扯不到他们头上来。 杜雁晚正想着,就听到丫鬟来报,说是礼部侍郎的二小姐前来求见。 礼部侍郎的二小姐不就是那个叫做陶夭儿的,没想到她这么锲而不舍,都找到汤府来了。 想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让人将陶夭儿放了进来。 陶夭儿进来了之后看上去很低眉顺眼,对着杜雁晚盈了盈身子,“见过明珠郡主。” 杜雁晚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免礼吧。” “多谢郡主。” “你来找我是为何事?”杜雁晚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说道。 “做了一点儿小点心,特意带过来给郡主尝尝。” 陶夭儿一边说着,一边让自己的丫鬟将食盒提了上来。 “你有心了。”远远的杜雁晚就闻到了一阵儿香味,不得不说陶夭儿送东西送到了她的心坎儿里去了,她就是喜欢美食。 陶夭儿事先做过功课,知道杜雁晚喜欢什么,做的东西hia挺合杜雁晚胃口的,杜雁晚就陪着她在院子里说了一会儿话。却并么有要和陶夭儿交心的意思,陶夭儿这个女人虽然表面山看起来无害,但是从陶依儿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杜雁晚还是决定和这种笑里藏刀的女人保持一点儿距离。 “郡主怀里这小猫真可爱,我可以摸摸吗?”说着还没有等杜雁晚的回答,就先伸手去摸了小乖。 别看小乖平日里乖乖的,谁摸都可以,但那是在熟识的人面前,在陌生人面前,小乖可高冷了,当陶夭儿的手还没有碰到小乖的身体时就被小乖蹿起来咬了一口,便随着陶夭儿“啊”的一声惨叫,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畜生!”平日里带着的假面具在这一刻全部撕裂开来,陶夭儿想也不想就要对着杜雁晚怀里的小乖出手。 杜雁晚眼神一冷,“陶二小姐。” 她轻飘飘的唤了一句,将小乖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躲开陶夭儿的那一只手。 陶夭儿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杜雁晚的面前失礼了,很快就低下了自己的头,陶夭儿的神色再次变了变,“一时间被吓了一跳,失礼了,还望郡主不要怪罪。” 她已经恢复好了自己的情绪,只是往杜雁晚怀里那只优哉游哉的猫儿身上看了一眼,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杜雁晚拧了拧眉,“冬至,去给陶二小姐拿些药。” “诺。” 第一百五十六章 搜查 “陶二小姐真是对不住,我家小乖平日里不许陌生人碰的,陌生人一碰它就会咬人的。” “是我失礼了。”陶夭儿笑得一点儿芥蒂都没有,仿佛刚才那个大骂畜生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样,如此强的变脸能力,让杜雁晚也不由得刮目相看,同时也更加警惕,还好自家大哥对这个女人没啥感觉,不让依照这女人的性子,恐怕有她大哥好受的。 杜雁晚让人给陶夭儿上了药,又让府里的大夫给陶夭儿看了伤,给了陶夭儿不少礼物当做赔礼道歉用,最后将陶夭儿送出了门。 陶夭儿一出门脸色就沉了下来。 “小姐您的手……” “没事。”陶夭儿看了一眼自己被咬伤了的手,眼中闪烁着寒光。 “小姐何必为了讨好明珠郡主就这般,您明明也是金枝玉叶啊,到了明珠郡主面前却不得不伏低做小。”小丫鬟愤愤不平的说道。 陶夭儿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想这么做,还不是要完成侧妃娘娘交代给我的任务,若是我不这么做,那我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我相信你比我清楚。” 被陶夭儿这么一说,小丫鬟就想起了沈玫,想起那个女人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小姐,咱们快些回府吧。” 陶夭儿眸光闪了闪,然后点了点头,“嗯。” 她看了看自己已经被包扎好了的手,目光渐渐地变得幽深起来,这件事情她不会轻易算了的。 上了马车之后,将车帘放下来,陶夭儿直接吩咐人回陶府。 小乖不见了。 晓霜找了她许久也没有找到,于是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杜雁晚。 起初的时候杜雁晚还以为那个小家伙跑到哪里玩去了,并没有放在心上,它一到饭点就会自己回来的,让晓霜准备好它的午饭等着它回来就是了,然而到了晚上的时候依旧没有小乖的身影。 杜雁晚这个时候才是真的慌了神了。 晓霜急得要死,“小姐这可怎么办啊!” 小乖跟他们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平日里杜雁晚没空照顾小乖的时候都是他们在照顾,他们对小乖早就产生感情了,小乖说不见了就不见了,他们心里自然也是着急的要死。 “让人去找,一定要将小乖给找回来。”杜雁晚的心揪成了一团,小乖那么小一只,到底到哪里去了呢,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要是被人捉去了可如何是好? 由于担心小乖,杜雁晚在院子里也待不下去了,披了一件儿披风就出门找猫了。 “小姐您等等我。”惊蛰忙跟在杜雁晚的身后。 杜雁晚只带了惊蛰,让其余人分头去找。 府里的人都在找猫,杜雁晚却出了府,她循着小乖平日里最喜欢去的一条路找,在路上找到了不少的猫毛,判断小乖是来过这里的。 但是跟着猫毛走了一段儿路程之后,杜雁晚就没有发现有其他的踪迹了。 她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小乖不会是被人抓走了吧? 不由得想起昨天陶夭儿在这里的时候看小乖的眼神,杜雁晚打了一个冷颤,小乖该不会落到了她的手里? 一想到她昨天那个阴狠的目光,杜雁晚就更加担心小乖了,落到了那个女人的手中,小乖肯定受了不少的苦,不行,她要快点儿过去。将小乖救回来! 杜雁晚想着,便朝着陶府的方向走去,脚步很快。 惊蛰不知道自家主子是想到了什么,但是看着自家主子往某个方向走去,也跟着快步走了过去。 杜雁晚心里只想着赶紧将小乖从哪个坏女人手里救出来,根本就没有注意身边的动静,不一会儿之后她就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额头上传来的痛感,让杜雁晚抬起头来,对上的却是一双温柔的眼睛。 翟夜阑刚从皇宫里出来,身上还穿着一身朝服,玄色的劲装,搭配玄色金边的披风,看上去安全又可靠。 “怎么了?”远远的他就看到了慌慌张张的杜雁晚,叫了她几声也没见她有反应,于是她只好亲自来拦人了。 杜雁晚一看到翟夜阑眼眶就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小乖它不见了。” 闻言翟夜阑的神色微变。 “它应该是被人捉走了。”杜雁晚吸了吸鼻子,又道出了一句,让翟夜阑原本就沉的脸色再一次一层。 “知道是谁抓走了?”在面对杜雁晚的时候,翟夜阑并没有显露出自己心里的烦躁来,态度依旧是平缓的。 杜雁晚点了点头,“我正要去问她要回来。” “我同你一起去。” 闻言杜雁晚点头,有翟夜阑在,他们也会恭敬一点儿。 两人往陶府的方向而去,陶府的下人们见杜雁晚和翟夜阑来了,连忙将两人给请了进去。 礼部侍郎陶澍很快就出来待客了,“不知两位此时造访是为何事啊?” 眼下天已经黑了,按理说不应该有人出门闲逛来了,但是翟夜阑却带着杜雁晚这个时候上门来了,陶澍的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且一看杜雁晚和翟夜阑的脸色,他心里就更加不安了,这两人的脸色不好看,分明就是前来找茬的。 “将陶夭儿叫出来!”翟夜阑在这里,杜雁晚就跟有了底气一般,对着陶澍冷冷的道了一句。 “这……”陶澍先是看了翟夜阑一眼,又看了看杜雁晚,“小女可是有什么得罪了明珠郡主的地方?” 杜雁晚闻言冷哼一声,“让人去吧陶夭儿叫上来就是了。” 她的语气算不上好,陶澍在官场上打磨了多年,原本是不会将杜雁晚这种小丫头片子放在眼里的,但是她的身边却站着翟夜阑。 翟夜阑即便不说话,陶澍也感受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想到翟夜阑是皇帝身边的近臣,陶澍咬了咬牙,让人去把陶夭儿叫了上来。 陶澍让人去吧陶夭儿叫上来之后,就小心的对着翟夜阑和杜雁晚笑,邀请两人暂时坐下来喝茶,但是两人脸色冷得惊人,谢绝了陶澍的好意,连坐都不愿意坐。 这让陶澍心里的那股不安越来越浓了,心里暗暗的想那个不争气的女儿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令两人这么生气。 陶夭儿在听说杜雁晚和翟夜阑一起来了的时候,眸光闪了闪,她的手上还沾着血,闻言不紧不慢地用帕子,将自己手上的血给擦干净了。 小丫鬟却急的不行,“小姐,他们找上门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慌什么,反正那只小畜生这个时候已经不在我们府上了,她就算闹起来又能怎么样?”脸上带了点儿不屑的神色,陶夭儿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漫不经心地跟在丫鬟的身后去了客厅。 客厅里杜雁晚和翟夜阑正站着,陶夭儿自进客厅的前一秒就变了一个脸色,看上去柔弱无害的。 “见过爹爹。”她盈盈地一拜,拜完了之后才看到客厅里站着的杜雁晚和翟夜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又要拜,杜雁晚却冷哼一声,阻止了她的动作,“我问你我的猫呢?” 陶夭儿还是将那一个礼行完了,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诧异的表情来,“郡主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郡主的猫不是在郡主的府上吗,又怎么会跑到我这里来?” 杜雁晚见她还在装傻,心里顿时更加气人,“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我的猫呢?” 她的声音沉了下来,脸色也阴沉的可以,对上那双仿佛压抑着狂风暴雨的双眸,陶夭儿忽然有些心虚,她微微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继续装无辜,“郡主我们府上并没有郡主的猫。” “冬至。” “奴婢在。” “让人去搜。“ “诺。” 冬至应了一声之后,就带着人下去搜了。 陶澍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很难看,这可是他的府上,杜雁晚无视他这个主人,张嘴就让人在他的府里搜查,将他当做什么了? “明珠郡主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儿?!”陶澍刚想要人拦住杜雁晚的人,却被翟夜阑用一只手拦了下来。 陶澍之前顾忌着翟夜阑的身份,对待翟夜阑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但是这个时候却冷下了脸,“翟大人这是想要作何?” “不知道下官是哪里得罪了翟大人,让翟大人如此报复下官!” 陶澍就算在没有骨气,这会儿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这会儿腰杆子也直了起来,他说完就毫不退让的看着翟夜阑,仿佛翟夜阑不给自己一个交代出来,这件事情就别想了解了一般。 面对怒气冲冲的陶澍,翟夜阑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丝毫没有因为陶澍的怒气而感到心虚,或者是不好意思,依旧挡在杜雁晚的面前,一副保护者的姿态,“有或者没有,侍郎过一会儿就会知晓了。” 翟夜阑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无形当中带了几分威压。 陶澍暗暗地咬了咬牙,不得不屈服在翟夜阑的淫威之下,“既然郡主说有东西落到了我府上,那就请郡主搜查就是了。” 一副憋屈的模样,好似受到了恶霸的欺凌一般儿。 然而无论是杜雁晚还是翟夜阑,此刻的心思都不在陶澍的身上。 翟夜阑将陶澍拦下来了之后,就让自己带过来的人跟着杜雁晚的人一同下去找猫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最后期限 陶澍脸色难看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屁股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嘴巴上的山羊胡子也因为他的生气而变得灵动起来。 没过一会儿,杜雁晚和翟夜阑派出去的人就已经搜查完了回来了,“回郡主,府上并没有小乖的下落。” 冬至有些惭愧的对杜雁晚道。 杜雁晚立马着急起来,“什么?小乖怎么会不在?” 陶澍闻言,就好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一般儿,立马冷哼出声,“均州这要搜查也搜查了,却什么也没搜查出来,是不是也应该给下官到一个歉?” 杜雁晚的心思却不在陶澍的身上,“不,不可能的……” 杜雁晚说着就看向一旁还在看好戏的陶夭儿,脸色冷了下来,“你把小乖放到哪里去了?” 陶夭儿闻言,一脸无辜的看向杜雁晚:“明珠郡主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根本就没有看到你的猫儿啊。” “上回它还挠了我,一看就知道不喜欢我啊,怎么会跟着我走呢,郡主的猫儿走丢了不如去别处找找吧,说不定就找到了呢?” 陶夭儿一边说着,一边还暗暗地抱怨了上次自己被杜雁晚的猫挠伤的事情,目光时不时地往翟夜阑的方向看去,似乎在等着翟夜阑为自己说一句公道话一般。 但是翟夜阑的却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她一般,直接将她无视了一个彻底。 他有些担忧的看着杜雁晚,因为杜雁晚的情绪看上去很不稳定,他怕杜雁晚会出事。 杜雁晚情绪如同翟夜阑所预料当中的那样,很不稳定,在听了陶夭儿的狡辩之后,竟然直接抓住了陶夭儿的头发,将她的头往后面扯,“本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不好好交代,本宫可不能确定本宫不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陶夭儿被杜雁晚猝不及防地扯住了头发,顿时就发出了一阵儿杀猪似的尖叫声,她心里又恨又恼,但是听了杜雁晚威胁的话,竟然抖了抖身子,有些害怕起来。 女人的声音就在自己的耳边响起,幽幽的让人一点儿也不敢怀疑它的真实性。 疯子,这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陶夭儿害怕的身体微微的发抖,疼痛让她的脸色变了,眼里不要钱似的往下面掉,“救命啊,爹爹,翟大人救命啊,我真的不知道郡主的猫在哪里啊。” “郡主若是不喜欢我,我以后不再去汤府就是了,郡主可否饶了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陶夭儿一边说着,一边哗啦哗啦的掉眼泪。 那模样,看上去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陶澍被杜雁晚嚣张的模样气得不轻,尽管对于这个女儿不是很亲近,但是到底是他的女儿啊,他也是疼爱的,这会儿见自家女儿落入了杜雁晚的魔抓当中,他都快要心疼坏了。 “住手,住手郡主!” “您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冲着我来撒就是了,请求您放过下官这个可怜的女儿吧。” “下官的女儿从小就品行端正,不会隐瞒郡主,偷抱了郡主的猫儿的。” 陶澍说着,语气当中带了几分埋怨。 仿佛杜雁晚是什么刁蛮任性的郡主,被宠坏了之后没事情找事,而他们则是弱势的一方有苦不能言。 “翟大人您说句公道话。”见翟夜阑是跟着杜雁晚一块儿来的,而翟夜阑一向在朝堂当中处事都最为公正,陶澍这个时候就将希望寄托在了翟夜阑的身上。 陶夭儿也睁着一双水润的眸子,可怜巴拉的看着翟夜阑,似乎在等着翟夜阑为自己做主一般。 然而翟夜阑却让他们失望了,只见他面无表情的看向陶夭儿,冷淡的道:“你将猫放到哪里去了?” 陶澍没有想到一向最为公正的翟夜阑,也站到杜雁晚那边去了,顿时气的不轻,他一甩袖子,对翟夜阑气呼呼的道:“翟大人,你刚明明已经和郡主将陶府里里外外都搜查了一遍,陶府分明就没有那只猫儿的身影,你为什么还要在这里颠倒黑白,污蔑我陶府!” “陶某虽然只是一个礼部侍郎,但是也是有尊严的,翟大人也郡主几次三番的羞辱我陶府是当我陶府的人是死的吗?!” “没想到翟大人竟然是一个这样的人,算我看错你了!” 陶澍因为生气,想也不想就说出了这些话。 翟夜阑并没有什么触动,但是杜雁晚却被气得不行,“本宫污蔑你们?”杜雁晚冷嗤,眼中带了一些鄙夷:“本宫为什么要污蔑你们,污蔑你们本宫能得到什么好处?” “好,你既然说你并没有见过本宫的猫,那这个怎么解释?” 杜雁晚说着便从陶夭儿的身上捏起了一根猫毛。 那根猫毛很笑,若不是杜雁晚观察仔细,很有可能就被忽略掉了。 陶澍没有养过猫,但是也认出来这是动物的毛发,他们陶府并没有养任何小动物,又怎么会有动物的毛发呢? 想着他便狠狠地瞪了陶夭儿一眼,这个蠢女人! 陶夭儿被陶澍瞪了之后,就缩了缩自己的脖子,看上去弱兮兮的。 见陶澍的底气有些不足,杜雁晚又是一阵冷笑,“你以为本宫为什么会这么在意那一只猫?” “不妨告诉你们,那只猫不仅仅是本宫的爱宠,更是因为他的圣上赏赐的。若是本宫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圣上,你们说圣上会怎么样?” 杜雁晚不紧不慢的说着,却让陶澍和陶夭儿都起了一身的冷汗。 陶夭儿根本就不知道杜雁晚养的猫是御赐的啊,若是让皇上知道了自己动了他赏赐的东西…… 想着陶夭儿就开始有些心慌了。 陶澍这会儿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原本想要包庇陶夭儿,打死不承认这件事情,忽然被杜雁晚这么一说,心里有些焦急了,狠狠地瞪了陶夭儿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一眼,陶澍直接在陶夭儿的脸上甩了一个巴掌。 “孽女,还不快把郡主的猫儿抱出来,你是想死吗?!” 想死也别拉着陶家一起! 剩下的话陶澍没有说出来,但是陶夭儿已经从他的眼神当中看明白了。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捂着自己被打疼了的脸,从小到大她就没有被人打过脸。 然而偏偏是她的父亲打的,她就算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咽回自己的肚子里,捂着一张被打疼了的脸,陶夭儿继续哭,“父亲大人女儿是真的不知道啊!” 她深知这个时候不能招,一旦招了不但明珠郡主会针对自己,十皇子测定也会针对自己。 自己被这两个人夹在中间很难做,所以只能牢牢地抱紧沈玫的大腿,什么也不肯交代。 陶澍也对着陶夭儿发了一通火,就是想要陶夭儿自己交待出来,然而陶夭儿打死不说。 杜雁晚冷哼一声,“我再给你们一晚上的机会,若是我明天看不到我的猫,咱们就宫里见吧。” 说完这一句,杜雁晚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连带着她带过去的人也走得干干净净。 杜雁晚一走,陶澍就撕下了脸上的和善面具,反手就在陶夭儿的脸上甩了一个巴掌,“孽女!” 陶夭儿的脸顿时就红肿起来了,她双眸水润,捂着脸和卫委屈的看向陶澍,“父亲……” “你还有脸在这里哭,还不快将明珠郡主的猫给找回来!” 陶澍一看到陶夭儿的眼泪就觉得心烦,若是说以前还挺喜欢看陶夭儿跑过来跟自己撒娇,这会儿陶澍就深深地厌恶起了陶夭儿的这张脸,若不是陶夭儿他今天会受了这个奇耻大辱吗? “我们陶家真的是要被你给害死了,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了明珠郡主和翟大人……”陶澍一边说着,一边在原地踱步,心里焦急的一批,想着要怎么办才能让两人忘掉刚才的不愉快,让这一切都过去。 陶夭儿被陶澍打了一巴掌之后,心里别提有多委屈了,还被陶澍一番数落,她眼眶里的泪水,一个没忍住顿时就如同洪水决堤一般涌现了出来。 被陶澍狠狠地一瞪之后,她又不得不将眼泪憋回去。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明天我一定要看到明珠郡主说的那只猫,不然你就等着我扒了你的皮!”陶澍扔下一句狠话之后,转身就走,留陶夭儿继续在那里哭。 陶夭儿哭了一会儿之后就咬了咬牙,心里恨得要死,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悄悄去了一趟十皇子府,问着沈玫将那只猫给要了回来。 沈玫不是一个善良的角色,因为对杜雁晚的恨意,她也格外恨跟着杜雁晚的小乖。 小乖落到她的手上之后就被狠狠地虐了一通,陶夭儿看到它的时候它已经被折腾的不成模样了,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呼出来的气多,吸进去的气少了。 陶夭儿一看顿时就吓了一跳,这可是圣赐之物啊,却被折腾成这幅模样,完了完了完了,她惨了。 她的脸色顿时就变得煞白煞白,沈玫随便说了陶夭儿几句,陶夭儿又没有办法反驳沈玫,只好带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小乖走了。 特意让人轻一点抬着那只猫,别走到半路的时候就被颠死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做主 陶夭儿回去的这一路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她连夜让人请了大夫过来替这只猫看诊,让大夫把最好的药给用上了,恨不得这只猫身上的伤能够立刻就好起来。 忐忑地过了一夜之后,第二天天才刚刚亮杜雁晚就过来要她的猫了,陶夭儿还来不及恼怒有人毁了她的美梦,就开始忐忑。 若是让杜雁晚知道她的猫受了那么重的伤…… 陶夭儿顿时就打了一个冷颤,不敢再想下去。 “小姐,明珠郡主已经在催了。”丫鬟为难的说了一句。 陶夭儿咬了咬牙,似是豁出去了一般,“你去让你把那只猫,小心点抱过来!” “诺。”小丫鬟低声应了一句,然后就去将那只猫给抱了出来,陶夭儿的眼中划过一丝暗芒,“走吧,咱们去会会那个明珠郡主。” 小丫鬟低眉顺眼地抱着猫走在陶夭儿的身后。 客厅里杜雁晚和翟夜阑是一块儿来的,陶澍这个时候并不在,招待他们两个的是陶夫人。 陶夫人听了陶澍的话之后,自然是小心地照看着眼前的两位,生怕有什么地方惹怒了面前的两位。 陶夭儿远远的就听到了陶夫人的声音,脸色再次变了变,陶夫人可不比陶澍,她上次害得陶伊儿名誉扫地,陶夫人早就已经记恨上了她,这会儿她再过来不是刚好送过去给陶夫人教训吗?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陶夭儿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让人带着猫进去了。 杜雁晚在陶夭儿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看了过去,“小乖!” 在看到陶夭儿怀里抱着的那只被包得看不出原本面貌的小东西来时,杜雁晚彻底怒了。 她冲过去,小心翼翼地将丫鬟怀里的小乖接了过来,脸上压抑着怒气,但是动作却是小心翼翼的。 “郡主恕罪。”陶夭儿在杜雁晚发难之前跪了下来。“臣女承认臣女喜爱郡主的猫,将它引诱了过来,但是臣女发誓,臣女并未伤害郡主的猫。” “臣女是见它好像并不喜欢臣女,所以臣女就将它放走了,臣女原本以为它会回去找郡主的,没想到……” 陶夭儿低着头,半真半假的说着。 杜雁晚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冬至。” “奴婢在。” “掌嘴。” “诺。”冬至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将自己的袖子拉上,“啪”的一声,陶夭儿的脸已经高高地肿起了,可见冬至刚才用的力气有多大。 杜雁晚平时照顾不到小乖的时候,都是让丫鬟照顾的,冬至也没少照顾它,对它早就有感情了,这会儿见它被折磨成了这幅模样,心里自然也气恼的很,杜雁晚一说打人,她一点儿保留都没有,一巴掌下去,陶夭儿已经晕头转向。 上首的陶夫人见了,并没有开口说话。 陶夭儿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不过是一个小妾生的,平日里没少在她的面前蹦跶,上次还害的她的女儿名誉尽失,陶夫人早就想要狠狠地教训陶夭儿一番了。 杜雁晚这个巴掌打得正合她的心意,要不是杜雁晚已经提前说了要打陶夭儿了,她还想在陶夭儿的脸上多甩几个巴掌出气呢。 “啪啪啪”的几个巴掌下来,陶夭儿的脸已经被打得高高肿起,她的嘴角流出了不少的血,看杜雁晚的目光充满了恨意。 杜雁晚没有喊停,直到陶夭儿被冬至打得昏迷了过去,她才让冬至住手。 陶夫人见了之后,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为什么不把这个小贱人给打死? 杜雁晚还是带着一股子的寒气,看都没有看一眼地上的陶夭儿,抱着小乖就出去了,“这件事情本宫记下了,别急本宫定然会向皇上禀明。” 原本正在看戏的陶夫人一听这话,顿时就变了脸色,追着杜雁晚的身影前去,“郡主,这事儿可否再打个商量……” 杜雁晚却懒得再理会陶家的人了,她在翟夜阑的护送之下上了马车。 一到马车上后,双眼立刻就红了,她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小东西。 小东西知道是她之后,还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去舔她的手,杜雁晚的眼泪顿时就掉下来了。 她宠了那么久的小东西,她平日里都舍不得它磕到碰到了,如今却被人折磨成这幅模样…… 双手被人抓住,手背上传来温暖的感觉,杜雁晚诧异地抬起头来,对上的却是一双温柔的眼眸。 眸子里聚起来的杀意渐渐地褪去,她睁着一双含泪的双眸看向翟夜阑,“我想替小乖报仇。” 就在昨天晚上她就已经派人跟着陶夭儿了,所以知道自己走了之后陶夭儿去了哪里。 十皇子府,她去见了沈玫! 沈玫,又是沈玫! 她几次三番地设计自己也就罢了,如今还动了她心爱的小东西,简直不可原谅! 杜雁晚的眼中掀起滔天怒火,恨不得现在就去十皇子府将沈玫抓出来,暴打一顿。 翟夜阑伸手擦去了杜雁晚眼角留下来的眼泪,他垂眸看了一眼,躺在杜雁晚怀里奄奄一息的小东西,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晦暗起来,“这件事情交给我吧,我会帮小乖报仇的。” 沈玫几次三番设计杜雁晚的事情,他都已经知道了,原本还不想这么快就对她下手,但是谁让她如此不知死活,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他也没必要继续仁慈了。 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翟夜阑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指上传来温润的感觉,低头一看发现小乖舔了他一下。 翟夜阑伸手想去摸小乖的头,但是却发现它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一块儿好的地方,又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马车直接行使进了皇宫,翟夜阑去了御林卫那边,杜雁晚则是去了贤妃宫里。 贤妃的宫里也养了一只猫,和杜雁晚的小乖是同一个品种,知道杜雁晚的小乖被人如此虐待之后,也是一脸的怒气,抓着杜雁晚的手安慰道:“别生气,待会儿皇上过来了,我一定帮你。” “多谢娘娘。”杜雁晚眼睛微红,哽咽的说着。 贤妃的眼中慢慢地浮现出了一抹怜惜之色,看了一眼杜雁晚怀里那只快要奄奄一息的猫,让人给杜雁晚空了地方出来。 杜雁晚在贤妃的宫里,直接等到了皇帝下朝。 皇帝一下朝就到贤妃宫里来了,他这才知道原来杜雁晚已经在贤妃的宫里等候多时了。 贤妃说要帮杜雁晚,就帮杜雁晚说了那一堆糟心的事情,还求着皇帝帮忙做主,杜雁晚配合着露出伤心的表情,皇帝一看杜雁晚怀里那只快要奄奄一息的猫,顿时就怒从心起。 这小东西再怎么说也是他送出去的,如今却贝恩伤城这幅模样,对方显然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啊! 皇帝一怒,此事自然不能轻易地了结了。 想了想之后,皇帝亲自下旨教训陶夭儿,派人去打了陶夭儿五十大板,还将陶夭儿禁闭在陶府,直到她出嫁的时候才能从陶府里出来。 他原本是想直接赐死的,但是礼部侍郎也是跟了他多年的良臣了,为了不寒下属的心,皇帝已经做出了让步。 尽管如此陶夭儿的一生也毁了,被皇帝厌弃,且如此责罚的女子,哪里还有人家敢娶她为妻?陶夭儿怕是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皇帝亲自派人去打陶夭儿的板子,五十大板下来,自然是实打实的,陶夭儿被打得皮开肉绽,几次昏死过去,又别人用冷水泼醒,熬过了五十大板之后,被人抬进了自己的院子里。 陶夫人见这是个绝好的机会,让人在陶夭儿的药里面动了手脚,陶夭儿被打了之后,就发了高烧,然而那药根本就没有用,没熬过几天之后就死了。 陶夫人将这件事情告诉陶澍的时候,陶澍都快要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女儿了,闻言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说了一句让人安葬了吧,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么一个结果,陶夫人让人将陶夭儿的尸体随便一裹,找了一个空地草草埋了就算了事。 杜雁晚再后面听到陶夭儿已死的事情之后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五十大板虽然严重但是并不至于要了陶夭儿的性命,她没有熬过去,可能有旁人的手笔,但是这又关她什么事情呢? 小乖受了很严重的伤,被杜雁晚带回去之后,好几天都趴在它自己的小窝里面一动也不动。 它平日里最活泼了,但是却因为受了这么重的伤,蔫巴巴的样子,杜雁晚看了都快要心疼坏了。 杜雁晚有事没事的就会去看看小乖,盯着它希望它快点儿好起来。 对于外界的事情,杜雁晚并没有过多的关心,只是过了一段儿时间之后,晓霜告诉杜雁晚,说沈玫失踪了。 杜雁晚当时抱着小乖的胳膊顿了一下,但是很快她就恢复成了若无事情的模样,“知道了你下去吧。” 晓霜闻言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杜雁晚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小猫,“小乖你听到了吗,伤害你的人已经遭到报应了呢。” 眼中一抹寒光一闪而过,杜雁晚冷哼一声。 也不知道沈玫是被谁给教训了,但总归是遭了报应,将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杜雁晚每日想的都是怎么快点让自己怀里的小家伙好起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失踪 它身上的伤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许多地方已经开始掉疤了,由于它伤的太重,身上的毛也被剪了不少,说实在话其实是有些丑的。 杜雁晚就让晓霜替它做了几件儿小衣服,让它穿上,将它好好地打扮了一下,看上去也像模像样,很是可爱。 “郡主,翟大人又到府上来了。”晓霜刚走冬至就跑到杜雁晚的身边给杜雁晚带来了这个消息。 “他到哪儿了?”杜雁晚的脸上露出一抹惊喜之色。 翟夜阑这段时间总是会到汤府来,名义上是见镇国大将军的,但是实际上总是会和杜雁晚来个偶遇什么的。 两人时常会在院子中间站上许久,说说话。 “还在老地方等着郡主呢。” 瞧见了杜雁晚一副小女儿家的模样,冬至的眼底也忍不住染上了几分笑意,对杜雁晚说道。 “我立马就过去!”杜雁晚说着,将还趴在自己窝里的小乖一把抱进怀里,朝着某个地方跑去。 “郡主别跑那么快!” 见杜雁晚还穿着裙子,冬至怕她摔到,忍不住出声道。 但是杜雁晚哪里听得进去啊,抱着猫埋头就跑,一会儿的功夫就跑没影了。 不过事实证明冬至的担心并没有错,杜雁晚跑了一会儿之后就踩中了自己的裙子,然而就在她快要摔倒之时,一双有力的手托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托了起来。 杜雁晚的眼睛顿时就亮了一下,“翟夜阑你来了!” 对上杜雁晚那双仿佛会说话一般的眼睛时,翟夜阑微微的愣了一下,随后又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杜雁晚高高兴兴地举起了自己怀里的小猫,“你看小乖的伤势好了不少,它身上的疤已经开始掉了。” 她叽叽喳喳的说着,像是一只百灵鸟儿一般,翟夜阑低头对上两双清澈的眸子。都说宠物像主人,他原本还不信,但是这会儿见了却有些信了,因为眼前就有一个很好的例子。 翟夜阑微微地抿了抿唇,手原本是想朝杜雁晚的头摸过去,但是杜雁晚忽然动了一下,他的手又微微一转,在小乖的头上摸了一把。 “喵呜~” 小乖的嘴里发出软软的喵呜声。 杜雁晚忍不住笑了起来,“它在说想你了,你很久都没有来看过它了。” 说着就将猫往翟夜阑的面前凑了凑,想要翟夜阑抱着。 翟夜阑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就被塞了一团软乎乎的东西,他的身体微微有些僵硬。 “听说沈玫失踪了。” 杜雁晚一向不喜欢沈玫,因为沈玫几次三番的针对自己,所以根本就不愿意承认沈玫是自己的姐姐,在她看来沈家那一大家子,出了沈樾,就没有一个是好的了,她也只认沈樾这么一个哥哥。 听了杜雁晚的话,翟夜阑的眸光微微闪了闪,不会很快又恢复成往日里的淡然模样。 “我原本还想找她报仇呢,也不知道哪路神仙,先帮我教训了人。” 翟夜阑表面上维持着淡定,但是却忍不住偷听杜雁晚说的话,当他听到这里的时候,他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不过这样也好,省了我不少的麻烦。” 直到听到了这一句,他才放下心来。 同杜雁晚在花园里待了一会儿之后,翟夜阑就去找镇国大将军了,他来汤府是真的有事,杜雁晚知道他要忙也没有打扰他,调戏了翟夜阑一番之后,就抱着猫高高兴兴地走了。 她发现动不动就脸红的翟夜阑简直太好玩了,下次还要趁机会多多调戏他才是。 脑海里一同胡思乱想的,杜雁晚的脸颊很快就烫了起来。 她用手背在自己的脸上敷了敷,又滚过去同小乖玩了。 翟夜阑在和镇国大将军讨论完事情之后就出了汤府。 沈玫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捆绑在了一起,她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被绑得紧紧的,动一下手和脚就是刺骨的疼。 她明明记得自己当时在自己的院子里,忽然脖子一疼,她就彻底失去了意识,可是她一醒过来却到了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 沈玫不傻,知道自己这是被人绑架了。 脸色冷了下来,竟然有人进了十皇子将自己绑架了出来,十皇子府里的那些侍卫都是干什么吃的,竟让她在自己的府里被绑了出来! 一想到这里沈玫就气愤。 但是她很快就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她不想在这个地方毁灭,于是强撑着往窗户的方向移去。 她移动的很缓慢,地上尖锐的小石子刺的她浑身都疼,但是她咬牙坚持了下来。 正当她靠近了窗户,准备站起来的时候,一直紧闭着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缓缓地打开了。 金色的阳光从外面穿了进来,刺得沈玫根本就睁不开眼睛。 她微微地眯了眯眼睛,待眼睛适应了之后才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谁。 瞳孔顿时就是一缩,沈玫的脸上露出恼怒的神色出来,“翟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她很杜雁晚,同时也恨翟夜阑,若是没有他们两个,她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幅鬼样子,她所有的不幸都是来自于这两个人,所以对于这两个人她自然也就没有了好脸色。 面对沈玫的质问翟夜阑的脸上没有露出意思恼怒,或者是心虚的表情来,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沈玫的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在翟夜阑走过来的时候,她就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呼吸,仿佛到了他的面前,自己就生生的矮了一截似的。 这个发现让沈玫更加恼怒了,咬了咬下唇,沈玫继续道:“我虽然不是十殿下的正妃,但好歹也是殿下的侧妃,翟大人这样对我,难道就不怕十殿下怪罪?” 似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笑话一般,翟夜阑的嘴角轻轻地弯了弯,“你失踪了这么久,他都没有过来找你,你觉得你自己在她的心里重要吗?值得他和我作对?” 翟夜阑的话让沈玫的脸色顿时僵住了,她咬牙瞪了翟夜阑一眼,“那你想要如何?” “翟大人外面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有事一个弱女子,你难道就不可以放过我吗?” 这个时候知道示弱了,翟夜阑眼中的嘲讽之色更加的浓。 “侧妃娘娘似乎记性不大好,谁说我们并未仇怨?” 翟夜阑说着,便一步一步地朝沈玫走了过去。 这个时候沈玫便不由得想起了京城当中的那些有关翟夜阑的流言。 传闻他杀人不眨眼,喜欢慢慢地将人折磨致死…… 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你不能杀我!” 见翟夜阑似乎一点儿要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沈玫心头再次一跳,“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九公主自尽一案的真相了吗?“ 这句话让翟夜阑彻底动容了,他站在原地,眼尾忽然泛红,双眸阴沉,似是翻滚着浓烈的,让人看不懂的情绪,放在两侧的手狠狠地握紧,上面露出凸起的青筋、 沈玫忽然间发现这样的翟夜阑,似乎比之前的更加令人害怕了,但是他们却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咕噜”沈玫吞了一口唾沫,“我知道九公主当年自尽的全部真相,只要你放了我……”什么发现这样的翟夜阑让她连直视的勇气都没有,硬着头皮和翟夜阑谈条件。 翟夜阑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已经恢复成了往日里淡定的模样,“将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我说出来,你就放我走。” 翟夜阑没有说话,但是沈玫已经当翟夜阑是默认了。 “当年的事情是这样的……”沈玫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娓娓道来,她也是在戚允胤的身边得到的消息,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她的嘴巴一直捂得很严实,直到现在为了保命…… 沈玫说完了之后,又扫了翟夜阑一眼,吞了一口唾沫。 她感觉翟夜阑听完了之后,脸色似乎更加冷了。 心里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沈玫暗暗地抓紧了自己的掌心,“你想要知道的,我已经全都告诉你了,现在是不是可以放我离开了?” “离开?”翟夜阑忽然抬起头来,嘴角带着一抹冷漠的笑容。 沈玫心里咯噔一下深感大事不妙,她不由得恼怒了起来,“你之前明明答应过我的,难道想要出尔反尔?” 翟夜阑闻言冷笑一声,“我何时答应了?” “你……”沈玫下意识的就要反驳,但是说到一半之后,发现翟夜阑确实没有答应,但是她当她默认了啊! 意识到自己被翟夜阑耍了,沈玫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很难看,“没想到堂堂御林卫首领,竟会如此欺凌我一个弱女子。” 翟夜阑并没有因为沈玫的冷嘲热讽而有丝毫的情绪起伏,他整张脸都阴沉着,让人根本就不敢看上一眼,尽管翟夜阑怎么掩饰,但是还是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他现在心里很生气。 沈玫这会儿有些后悔告诉翟夜阑九公主当年自尽的真相了,若是没有告诉他,自己现在或许还好好的,也不至于这么害怕啊。 身体一点一点地往后面挪,不知不觉中,沈玫的身体已经靠到了墙,她惶恐的看着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来的翟夜阑,忽然生出一种这个人是不是已经疯了的感觉。 第一百六十章 买醉 翟夜阑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女人,“你是从何时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的?” 他的声音有些涩,听到沈玫的耳朵里却响起了一阵儿警铃,“就、就待在殿下的身边,偶然间听到的。” 沈玫顾左右而言他。 翟夜阑慢慢地蹲下自己的身子,带来一股危险的气息,沈玫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或许你说的是真的,但是很抱歉,我不能让你将这些事情说出去,所以对不住了。” 沈玫闻言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翟夜阑,“你想要做什么?!” 这个时候她才意识过来,面前的男人是一个怎么样可怕的人物,以前人人都说他冷漠、不近人情,还有人说他在审讯犯人的时候将犯人活活给打死了,他还亲自剥过人皮…… 沈玫原本是不相信这些传言的,觉得传言打斗有夸大了的成分,但是现在她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总感觉那些传言是真的,面前的这个男人真的做过这么可怕的事情,因为她知道了九公主的秘密,而他要保护九公主的名声,所以他来杀自己灭口了。 沈玫瞪大了双眼,她不甘心! 她不想就这么死了,她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做完,不!不可以! 沈玫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但是她的双手双脚都被人绑住,她的反抗是徒劳的。 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逼的她不得不张开了嘴巴,有什么东西往她的嘴里灌了进去,沈玫定力的惊恐被无限放大。 她不要喝这个东西! 不断地挣扎,拒绝着将药喝下,但是她哪里是翟夜阑的对手? 药被逼着喝完,沈玫只感觉自己的嗓子火辣辣的疼,她的身体扭曲着,嘴里发出剧烈的呕吐声,想要将被逼着咽下去的东西吐出来一般。 翟夜阑漫不经心地收了手,看都不看一眼趴在地上,不断地想要将药呕吐出来的沈玫。 沈玫吐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没有吐出来,她脸色难看的看着翟夜阑,“你给我喂了什么?” 她刚一说完便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因为她发现自己原本悦耳动听的声音此刻已经变得粗粝难听! 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那个药! 沈玫明白了,那个药并不是要她性命的,而是让她不能说话! 她的嗓子被那个药弄坏了! 沈玫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她心中生出了一股巨大的恨意,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瞪着翟夜阑似乎想将翟夜阑大卸八块一般。 然而翟夜阑根本就不看沈玫一眼,“看在你将当年的事情告诉我的份上,我再给你一跳生路,但是能不能抓住就得看你自己了。” 翟夜阑幽幽的说着,沈玫心里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然而还没等到她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被翟夜阑拧了起来。 她心里一慌,本来想要让翟夜阑将自己放开的,但是她的嗓子已经被刚才的那个药给药坏了,张开嘴说了许久,就是没有从嗓子里说出一句话来。 沈玫的心里又急又恼,翟夜阑带着沈玫一路疾行,沈玫被翟夜阑带着胃里头一阵儿翻滚,差点儿将自己吃进去的饭菜全给吐了出来。 就在她快要忍受不住的时候,翟夜阑停了下来。 沈玫像是垃圾一般,被翟夜阑随手扔在了地上。 她张来了嘴巴,但是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一骨碌从地上翻了起来,沈玫捂着自己的嘴就是一阵狂吐。 吐完了之后,她就发现了自己所处的位置。 周围树木浓密,她像是被带进了深山老林! 沈玫睁大了双眼,下一秒她就看着翟夜阑似乎准备要走。 立马就急了,她能不能出去,唯一能靠的就是翟夜阑了,若是翟夜阑抛下自己走了,自己一个弱女子待在这深山老林里一定会被野兽给吃掉的! “啊啊啊!” 沈玫努力的想要发出一点儿声音来,她长大了嘴巴,却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来,她又急的去抓翟夜阑的衣摆,但是却抓了一个空。 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沈玫不甘心自己就这样被抛下了,她追着翟夜阑离去的地方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摔了一跤倒在地上,当她忍者疼痛站起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没有了翟夜阑的身影。 一股巨大的恐惧紧紧地包裹着她,她似乎能够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狼嚎声,四周似乎有许多双眼睛正在盯着她……沈玫吓得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双臂,蹲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抖动着自己的身子。 翟夜阑将沈玫扔在了山林里之后,就回到了京城,他走进了一家酒楼,让人将店里最好的酒拿了上来。 小二见他容貌和气度皆是不凡,自然没有怠慢,忙将自己酒楼里最好的酒给带了上来。 翟夜阑只是喝了一口便摇了摇头。 那小二见了立马瞪大了双眼,“客官可是对我们酒楼里的酒不满?” 翟夜阑并没有回答小二的话。 小二又开始嘟嘟囔囔,“咱们这云来酒楼的酒可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特别是我们酒楼里的女儿红,连王爷都夸过呢,客官摇头是因为它不好,不合您的胃口吗?” 小二说完之后并没有得到翟夜阑的回答,他又念念叨叨的下去了。 他并不知道的是在九公主自尽后的那一段时间里,他日日买醉,什么样的美酒没有喝过?在他看来这风靡京城的女孩红也不过尔尔,不过这些没有必要跟小二讲而已。 已经许久没有喝过酒了,这酒的味道虽然一般,但是却让他想起了许多被遗忘在了记忆当中的事情。 一杯又一杯,他喝酒就像是喝水,非但没有将自己灌醉,反而越来越清醒。 小二来来回回了好几趟,都是过来给翟夜阑送酒的,眼见着他身边的坛子一个一个地堆起,到了后面都堆了十几个坛子了,小二也不由得对他暗生敬佩。 这女儿红的后劲极大,这位公子喝了这么多,也只是脸色微微泛红而已,可见他千杯不醉啊! 不过喝了这么多,付得起银子吗? 这女孩儿可不便宜。 小二想着便抱着女儿红轻手轻脚地来到了翟夜阑的身边。 翟夜阑一看他将酒带上来了,伸手就要将酒坛子拿过来,小二脸色微微一变,让翟夜阑拿了一个空。 许是没拿到自己想拿的东西,翟夜阑不悦的看了小二一眼。 小二对上翟夜阑的目光,心中忽然一凛,脸上扯出了一个笑容来,“这位客官您已经喝了这么多了,不如先结一部分的账,结完了之后继续?” 他说完又怕翟夜阑不高兴,接着道:“这是小店的规矩,还请这位公子不要让小的难做。” 翟夜阑闻言脸上看不出喜怒来,但是却从腰间取了一个袋子,扔进了小二的怀里,“这些都换成酒带过来。” 小二只觉得自己手上一沉,接了一个钱袋子,他将钱袋子打开了,看到里面的东西之后,里面就换了一个态度,对着翟夜阑差点儿要笑成一朵花儿,“公子放心,小的这就去给您拿!” 发财了发财了,刚才那位客官可得可全是金子! 他想要喝多少都没有关系! 小二喜滋滋地下去给翟夜阑拿酒去了,上楼的时候因为太过于高兴,撞到了身边的一个人。 “哎呦。” 女子痛呼的声音传来,小二的脸上露出一抹惊慌的神色,“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杜雁晚得了自家舅母的吩咐,前来取一坛梨花酿回去,没想到刚拿了梨花酿就被人撞到了。 她手里捧着的梨花酿也因为小二刚才那一撞没有拿稳,“啪嗒”一声掉到地上摔碎了。 小二见自己将人的东西给摔碎了,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实在是对不住这位姑娘,我不是有意的,这样吧,我赔给你吧。” 杜雁晚正在为自己摔碎了的那一坛子酒而觉得可惜,忽然听到小二的话,忍不住朝小二看去。 小二因为刚才卖了许多坛酒出去,得到了不少的提成,然而这些提成还没有在他的手里捂热就要交出去,他顿时就是一阵儿肉疼。 果然他是没有财运啊! 想着,小二就将翟夜阑刚才给的那个钱袋子拿了出来。 杜雁晚一看到那个钱袋子愣了一下,“等等。” 小二闻言疑惑的看向她。 “你的这个钱袋。” “是一位客人赏赐的。” 害怕被杜雁晚误会,小二快速的交代了自己手中的那个钱袋的来历。 “能告诉我那位客人现在在哪吗?我认识这个钱袋的主人。” “这……”小二闻言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 “如果你带我去见他,我就不用你赔酒钱了。” 杜雁晚很是大度的说着。 小二的眼眶顿时就亮了一下,“姑娘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 抵不住诱惑,小二将翟夜阑包厢的位置告诉了杜雁晚,并且亲自带着杜雁晚过去了。 杜雁晚过去了之后,就开始数翟夜阑身边的空坛子,一、二、三……十四…这是喝了多少啊。 忍不住拧了拧眉,杜雁晚,没有理会自己身边的小二,坐在了翟夜阑的面前。 那小二惊了一下,随后看见两人好像真的是认识的,又讪讪地将心收回了肚子里。 第一百六十一章 想得倒美 杜雁晚挥挥手,让那个小二出去。 一会儿之后,屋子里就只剩下杜雁晚和翟夜阑两个人了。杜雁晚敏感的察觉到翟夜阑的情绪似乎不怎么好,和平日里冷静自持的他相差了好多。 “你怎么了?”杜雁晚一脸担忧的看向翟夜阑。 翟夜阑抬头看了杜雁晚一眼,没有说话,又灌了一口闷酒。 见他不说,杜雁晚也没有别的办法治好坐下来陪着翟夜阑,他喝酒她就在一旁看着。 喝了许多许是酒劲上来了,他头一歪栽倒在了桌子上,杜雁晚吓了一跳,凑过去看才知道翟夜阑只是喝醉了晕过去了。 不过她很快就犯了难,这么大一个人,该怎么带回去呢,她可扶不起来啊! “翟夜阑?“ “翟夜阑你醒醒。”杜雁晚戳了翟夜阑好几下,试图将翟夜阑戳醒。 然而翟夜阑被杜雁晚戳了好几下之后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醉的这么死啊。”嘟嘟囔囔的念叨了一句,杜雁晚凑过去将翟夜阑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没办法了,只能她将他送回去了。 翟夜阑的手搭在杜雁晚的胳膊上,看上去很乖顺,杜雁晚让人去叫了一辆马车,在晓霜的帮助下,将翟夜阑扶到了马车上。 好不容易将翟夜阑带回了镇国公府,杜雁晚留下来暂时照看他。 翟夜阑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看到了九儿。她依旧如同当年一般,身上穿着华丽的宫装,眼神温柔的看着他。 “九儿。” 他唤了她一声,想要过去问问她过得好不好,忽然画面一转,他的九儿消失不见了。 面前出现了一座城楼,九公主迎风而立,她眼眶含泪,似是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阑哥哥,再见了。” “不!” “九儿!”翟夜阑从梦中惊醒,杜雁晚想要给翟夜阑擦汗的手顿在了半空中。他所说的九儿是九公主吗?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所以想起了九公主? 翟夜阑眼尾泛红,眼神是少有的骇人,杜雁晚猝不及防的对视上之后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却已经从杜雁晚的身边走了出去。 “翟夜阑!”杜雁晚惊叫了一声,追着翟夜阑离开的方向而去。 刚才翟夜阑给她的感觉很可怕,她不能让翟夜阑这个时候出去,万一翟夜阑做了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杜雁晚不敢想象,她冲到了翟夜阑的面前,伸手将翟夜阑拦了下来。 翟夜阑这个时候正在气头上,他直接推开了杜雁晚,冷着一张脸就继续朝外面走去。 杜雁晚被他推得摔倒在了地上,疼痛让她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她咬了咬牙,从背后一把抱住翟夜阑的后腰。 身体被人从后面紧紧地抱住,翟夜阑愣了一下。 “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女人带着几分哭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翟夜阑彻底冷静下来。 望着某人已经湿润了的眼眶,翟夜阑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她流出来的眼泪轻轻地擦掉。 见他终于正常了,杜雁晚红着一双眼睛,紧紧地搂住了翟夜阑的腰,声音闷闷的,“你刚才吓死我了。” 翟夜阑被杜雁晚紧紧地抱着,愣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将杜雁晚从自己的身上推开,“对不起。” 他闷闷的说出这一句话,杜雁晚抱着翟夜阑的腰摇头。 感受到自己胸口处传来的热度,翟夜阑深吸了一口气,“我不走了,你可以先放开我吗?” 杜雁晚闻言却抱翟夜阑抱得更紧了,她不相信翟夜阑的话,她就要抱着,只有紧紧的抱着他才不会从她的面前消失了。 翟夜阑说了一句之后,就等着杜雁晚将自己放开,谁知道杜雁晚非但没有放开还抱得更紧了,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怜儿乖,我已经冷静下来了,不会做傻事了。” 怀里的女子忽然抬起头来,对上一张泪痕遍布的脸,翟夜阑不由的愣了一下。 杜雁晚冷哼了一声,一头扎进翟夜阑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不放,“我不管,就不放!” 她又开始无理取闹,甚至还在他的面前耍小性子,但是此刻他的心底只剩下心疼了,她那张布满了泪痕的脸在他的面前一闪而过,却让他怎么也忘不了,时时刻刻会在他的面前浮现一般。 感受到怀里女子的眼泪似乎流淌得更加汹涌了,翟夜阑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将人抱了起来。 杜雁晚没有想到翟夜阑会忽然抱自己,吓了一跳,手下意识地就勾住了翟夜阑的脖子。 翟夜阑垂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子,将她带进自己的房间,放到床上。 她被放到床上之后,有些紧张,大大的眼睛扑闪不闪的,似是怕他扔下自己就走了,她看自己的目光带着几分希冀以及小心翼翼。她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东西,见她吸了吸鼻子又要开始哭,翟夜阑想也不想直接堵住了她的唇。 杜雁晚愣了一下,随后又在翟夜阑的唇上咬了一口。 男人眼神一暗,随后更加变本加厉地欺负她。 带着厚茧的手,轻轻地拂过她的脸颊,将她脸上的眼泪一点一点地擦掉,杜雁晚却越哭越凶,翟夜阑没有办法只好用其他的事情来转移杜雁晚的注意力。 被吻得喘不过气来之后,杜雁晚整个人都软成了一团,依偎在翟夜阑的怀里,她的小手还拉着翟夜阑的袖子,像是怕他趁自己不注意跑掉了一般。 见她双颊泛红,眸若含水却还不忘拉住自己的模样,翟夜阑眼神暗了暗,心中生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怀中女人的唇上又亲了一口,“怜儿我们成婚吧。”他哑着声音道。 杜雁晚闻言愣住了,“你说什么?” 她呆呆的又问了一遍。 见她这个模样,翟夜阑忍不住笑了起来,眼中浮现出一抹柔光,翟夜阑摸了摸杜雁晚的脸,温柔的道:“怜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当然……”杜雁晚说到一半觉得自己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下来简直太便宜翟夜阑了,于是冷哼一声,一脚将翟夜阑踹开,“我不愿意!” 翟夜阑被杜雁晚的那一脚踹愣了。 又见某个女人骄傲地抬了抬下巴,语气不悦的道:“就凭你这一句话就想娶到我,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儿?” 闻言翟夜阑的心渐渐地放下来了,只要不是不想嫁给他就好,脸上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宠溺,翟夜阑笑着道:“那你想如何?” 杜雁晚悄悄地看了翟夜阑一眼,随后又摆足了自己的架子,闻言冷哼一声,“这得看你的表现了,你的表现令我满意了,我才嫁给你,否则你就等着当光棍吧你!” 狠狠地说了这么一句之后,杜雁晚又伸出自己的脚,要踹翟夜阑。 翟夜阑早有准备将杜雁晚踹过来的那只脚握在手里,他一个用力,杜雁晚就被他拽了过去,摔倒在床上摔得头晕眼花。 杜雁晚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之后,对上的却是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脸上一热,杜雁晚有些不自在,男人却轻轻地笑了起来,“那要如何做,你才能满意?” 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传进杜雁晚的耳朵里,让杜雁晚原本就红的脸再一次红了一个度,她有些恼羞成怒地将自己身上的男人给推开,恶狠狠地道:“不知道,看你自己表现!”说着双腿一沾地,跑了出去。 望着女子渐渐消失的身影,翟夜阑看了一眼胸前被踩出了两个脚印的地方,眼底的温度渐渐地褪尽。 “那个……”杜雁晚跑到一半之后,又返回来。 听到她的声音,翟夜阑原本冷漠的脸忽然回春,对着她笑了一下,“怎么了?” 杜雁晚脸上又是一热,假装淡定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之前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你告诉我,我和你一起解决。” 她刚一说完,就感觉自己被男人给抱进了怀里。 有些猝不及防,但是心里却忍不住雀跃起来了。 他的身上还带着酒香味,不知道喝了多少,连呼出来的气息都带着淡淡的酒香,被香醇的酒香包围着,杜雁晚觉得自己一个没有喝过酒的人也要醉了。 “确实是一些不好的事情。”翟夜阑幽幽的说着,眼中冷芒一闪而过。 杜雁晚的身体已经软了下来,乖乖的被他抱着,声音也不自觉的软了几分,“什么事情,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解决啊。” 闻言翟夜阑沉默了下来。 杜雁晚等了一会儿依旧没有等到翟夜阑开口说话,眼中不由得流露出几分失望的表情来,“既然不方便说就算了。” 虽然心里还是有一些不高兴,但是杜雁晚很懂事的没有追问了。 翟夜阑似乎是看出了杜雁晚心里的不高兴,他将人往怀里抱了抱,“并不是不方便说,只是……” 他想了一下,还是准备将从沈玫那里知道的消息告诉了杜雁晚。 杜雁晚听完了之后,久久不言。 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情况,原来当年九公主会自尽是遇到了这样不好的事情吗?心里生出了一股闷闷的感觉,杜雁晚觉得有些难受。九公主,那样好的一位姑娘,最后却落得个那样的下场,那些人简直就是畜生! 第一百六十二章 美人图 心里生出了一股愤怒,杜雁晚狠狠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她看向自己身边的翟夜阑,“咱们一定要为九公主报仇!” 翟夜阑自从将九公主的事情告诉了杜雁晚之后就一直注意着杜雁晚的神色,之前他之所以多次帮她是因为她像九公主,就连皇上也将她当做了九公主的替身,翟夜阑怕杜雁晚会计较这件事情,在这件事情上钻了牛角尖。 不过现在看来祁簌簌却并不在意这件事情,反而还因为九公主的悲惨遭遇而动怒。 翟夜阑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失落。 似乎自己在她的心里也没有自己想象当中的那般重要。 “你在想什么,我跟你说了好几遍话,你都没有搭理我。”杜雁晚伸手在翟夜阑的面前晃了晃,将翟夜阑的神智拉扯了回来。 翟夜阑愣了一下,眸光闪了闪,随后若无其事的道:“没什么。” 杜雁晚表情愤愤然,“那些人简直就是畜生,竟然如此对待九公主,我们一定要替九公主报仇!” “你想如何替她报仇?” “娄家定然是有恃无恐,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就算有证据也被他们毁得差不多了。” 翟夜阑说着,语气冷了下来,眼中的温度也渐渐地褪去。 杜雁晚闻言也忍不住动怒,“难道就让他们继续逍遥法外吗?”她心里那叫一个气恼啊,特别是那些人害了九公主之后,还一点儿反悔之心都没有。 娄渊照样做着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知道糟蹋了多少良家女子,残害了多少人命,上次他们在闹事遇到的那个为自己父亲报仇的女子就是很好的证明。 翟夜阑自然也知道杜雁晚话中的意思,他也不想放任坏人继续逍遥法外,特别是当年他并没有保护好她……一想到这里,翟夜阑的心口便是一痛。 杜雁晚的眼珠子转了转,模样看上去很是狡黠,忽然她用胳膊撞了撞翟夜阑,“我有法子了!” 翟夜阑感受到自己的胸口一痛,从悲伤的情绪当中抽身,不由自主的看向自己面前的女人。 心里多了几分安慰,不论如何她还好好的留在自己的身边。 或许旁人说的对,他不能一味的将自己困在当年的事情理,应当惜取眼前人才是。 对上女人灿若星辰的眸子,翟夜阑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染上了几分笑意,“你有什么法子了?” 直觉告诉他,女人所说的这个法子,或许和寻常的路子不同。 杜雁晚眨了眨眼睛,尽显狡黠之色,“既然我们找不到证据证明这件事情是娄家做的,不如就换个思路,让他们主动招了。” 思路仿佛被打通了一般,翟夜阑眸光闪了闪,忽然间也有了主意。 两人对视了一眼,仿佛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对方的想法一般,双双笑了起来。两人商量了一下该如何行事,具体的细节都商量了,一会儿之后翟夜阑就睡过去了。 他很少能睡一个好觉,白天的时候也是从来都没有困意,今天或者是喝了不少的酒,又或者是杜雁晚身上的气息格外的好闻,他不由自主地睡了过去。 杜雁晚在和翟夜阑商量商量着,就看见翟夜阑睡过去了,一时间有些无语。 心想这家伙竟然和自己说着话都能睡着,心是有多大啊。 默默地吐槽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并没有要将翟夜阑吵醒的准备。 她听了镇国公府下人们的话,知道翟夜阑一向睡不好,他现在好不容易睡着了,她可舍不得将他给吵醒。 自觉地当了人肉枕头,杜雁晚根本就不敢多动,深怕自己多动一下,刚刚睡过去的某人就要醒过来了。 她忍不住低头打量着躺在自己腿上的男人,他生得极其好看,很久之前她就已经发现了,但是他却生了一双极冷的眸子,让人不敢往他的身上多看,从而让人忽略了他本身的样貌。 此时此刻那双冰冷的眸子轻轻地闭着,他身上的气质仿佛也一瞬间柔和了下来,像是一头被驯服了的狼,看上去温顺无害。杜雁晚忍不住伸手摸过翟夜阑的眼睛还有鼻子,心中暗叹,这家伙也太会长了,完完全全将他父母的优点全给长去了。 睡梦当中的翟夜阑感受到有一只手拂过他的脸颊之后,只是拧了拧眉,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杜雁晚趁机完了一个痛快。 玩完了之后她就一直盯着翟夜阑的脸看,看着看着她也忍不住困意来袭,渐渐地睡了过去。 杜雁晚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她愣了一下,见了熟悉的床还有布置,开口喊人:“晓霜。” “小姐您终于醒了。”晓霜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 杜雁晚睡得有些懵了,她揉了揉自己的头,回想起来自己明明是在镇国公府的,不知道为什么又回到了汤府,“我是怎么回来的?” 揉了揉自己的头,杜雁晚对着自己面前的晓霜问道。 “是翟大人将小姐送回来的。”晓霜说着小心翼翼的看了杜雁晚一眼,她并没有告诉杜雁晚,翟夜阑将她送回来的时候是用抱的方法,不少人都看见了。 大老爷和表少爷都气得不轻,直接将翟大人给叫走了,估计这会儿翟大人还没有从大老爷和表少爷那里出来呢。 “原来是他送我回来的。”嘟嘟囔囔一句,杜雁晚对着晓霜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 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杜雁晚嘟囔了一句:“好饿啊,有吃的吗?” “奴婢这就去给小姐传!”晓霜应了一声。 自从见杜雁晚回来了之后,她就让人将杜雁晚的吃食给温上了,就等着杜雁晚回来的时候用。 “还是你最贴心。”杜雁晚一听就知道晓霜花了不少的心思,露出了一个笑容来,夸赞了一句。 晓霜顿时被杜雁晚夸得一阵儿脸红,连忙出去催了。 十皇子府 “殿下,侧妃娘娘已经找到了。” 十皇子正戳着自己面前的鹦鹉,闻言眸光慢悠悠地朝男人移去,那人顿时身体一僵,头埋低了几分,看上去更加恭敬。 戚允胤看了一眼之后就继续逗弄笼子当中的鹦鹉,模样看上去有些兴致缺缺,“讲。” “在一个深山老林里,侧妃娘娘的手和脚都已经让野兽也咬了。”那人小心翼翼的说着,忽然就感觉自己周围的温度下降了紧几个度,有种不安的感觉,他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连呼吸也放到了最低。 戚允胤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忽然冷笑了一声。 他这一笑,暗卫顿时有种终于可以喘上一口气来的感觉。 “没用的东西,她变成这个模样也没有一点儿价值了,别让她再痛苦的活着了吧。” “属下知晓。”暗卫恭敬地道了一句,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戚允胤的面前。 戚允胤逗弄着面前的鹦鹉,眼神却渐渐地变得令人捉摸不透,“你知道当年的事情了对吧,可是我应该拿你怎么办呢……” 笼子当中的鹦鹉只顾着吃,根本就不会回答戚允胤的问题。 戚允胤看了一会儿之后,又笑了起来,“感觉事情正在朝着越来越有意思的地方发展呢。”说着他的目光便不由得落到了墙上挂着的一副美人图上。 那副美人图一看就经过了岁月的洗礼,且因为常常抚摸,美人图的边缘有些掉了。 戚允胤看了一眼图上的美人,似是在对着她说话一般:“母妃,你看到了吗?她就要遭报应了呢。”说着嘴角便勾起一抹噬血的笑容。 他始终记得当年的事情,高高在上的皇后,是如何看不起跪在她面前的一个宫女,在他的面前极尽羞辱,让他看着她的生机一点儿一点儿地流失……后来他学会了讨好,像其他几个皇子一样,在她的面前小心翼翼,却时常会被别的皇子欺负,他都已经这么惨了,还是有人不肯放过他。 他被推入湖中之后就大病了一场,然后换了一颗心,不过他也将那个碍眼的东西出掉了,慢慢地成了她身边独一无二的存在……真叫人难以忘怀呢。 在他的面前装了这么久的孝子,他都快要忘了自己接近她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呢。 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冷笑,他忽然有些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了,想必她也不会介意自己在里面添一把火的。 戚允胤慢慢地将手中逗弄鹦鹉的杆子放了下来,招来了几个心腹,在心腹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心腹听完了之后,朝着戚允胤点了点头,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戚允胤的面前。 杜雁晚在吃完了饭之后,才知道翟夜阑还在府上没有走,顿时痛心疾首,难过的无以加复,早知道翟夜阑在自己的府里,她还吃什么饭啊,直接看美男不就好了? 该死的晓霜竟然不告诉她! 晓霜被杜雁晚瞪了一眼之后,有些无辜,眨了眨眼睛之后,却见自家小姐,提着裙子就跑出去了。 “小姐!”晓霜慌了,心想自家小姐这么快跑出去,该不会是为了见到翟大人吧? 第一百六十三章 死要面子 事实也正如晓霜心里头的那样,杜雁晚就是想要见到翟夜阑。 “翟夜阑!” 远远的杜雁晚就看到了翟夜阑,她惊喜的喊了一声,就要朝翟夜阑跑过去。 翟夜阑也注意到了杜雁晚,也想过来。 可就在两人要碰到一起的时候,两人的中间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将两人生生地隔开了。 杜雁晚和翟夜阑的神色都微微一变。 “表哥?”望着忽然横插进自己和翟夜阑中间的汤平戎,杜雁晚的嘴角微微地抽了抽,她表哥这是干撒嘞?! 汤平戎面对杜雁晚的时候表情有些讪讪,“表妹,好巧啊,没想到在这里都能遇到。” 咱们自家府里,能遇到不很正常吗? “哎呀,翟大人你现在还没走啊?”汤平戎刚和杜雁晚打完招呼,又像是才发现翟夜阑一般,对着翟夜阑就来了这么一句。 表哥你不觉得自己的演技很拙劣吗? 汤平戎才不管自己的演技到底拙不拙劣,他是得了自家老爹的吩咐来的,为的就是看住自家这颗水灵灵的大白菜,不能让她这么轻易地就被拱走了。 汤家的女儿,哪有那么好娶的,想要娶汤家的女儿,先得过了他这一关。 汤平戎看翟夜阑的目光充满了挑剔,越看越觉得这小子不顺眼,“翟大人啊,你有没有事,我最近刚好新学了一套枪法,我们来探讨探讨一番。”汤平戎说着,勾着翟夜阑的脖子,带着翟夜阑就往另一边走,根本就不给翟夜阑说话的机会。 翟夜阑见此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扭头看了杜雁晚一眼。 杜雁晚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简直就是一脸懵逼。 这是怎么回事啊,她男朋友被别人给勾走了? 被勾走了的翟夜阑不能反映,强逼着和汤平戎打了一场。 汤平戎原本是想趁这个机会狠狠地教训一番这个觊觎自家大白菜的野男人,出的招式都很凌厉,没想到翟夜阑都全部抵挡了下来,后面也渐渐地动了想要和翟夜阑好好地打一场的心思。 折腾翟夜阑的心思少了之后,两人就痛痛快快地打了一场。 打到最后竟然打成了一个平手,汤平戎忍不住诧异了,他原本以为翟夜阑只是一个富家公子,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没想到翟夜阑却让自己刮目相看了,自己一个常年在战场打磨的,对上他来竟然有种吃力的感觉,而且他并没有使出他的全部实力。 不由得心生佩服,汤平戎看翟夜阑的目光多了几分亲近,少了之前的生疏客套,没过一会儿两人就勾肩搭背了。 下次翟夜阑过来的时候,杜雁晚就神奇的发现汤平戎和翟夜阑的关系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特别好了,连她都好像成了外人似的。 忍不住露出伤心的表情来,难道真的被她猜中了,她的男人被别人给勾走了,对方还是一个男人,呜呜呜…… 不知道杜雁晚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翟夜阑一看到她转啊转的眼珠子,就知道她脑子里肯定没想些好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哎呦!” 杜雁晚只觉得自己的额头一疼,立马就捂着自己的额头,凶巴巴地瞪了翟夜阑一眼,“你干嘛弹我额头?” 见女子娇嗔不已的模样很是生动,翟夜阑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来,“又在想些什么?” 闻言杜雁晚的脸上闪过一丝心虚,刚才还强悍的气势顿时蔫吧了下来,捂着自己被敲疼了的额头,弱弱的道:“没什么。” “哦?” 翟夜阑闻言一挑眉,显然不相信杜雁晚说的话。 杜雁晚咬了咬唇,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猫儿,“我说没有什么,就真的没有什么嘛,你爱信不信!” 说完冷哼一声,看上去奶凶奶凶的。 翟夜阑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你说没什么就没有什么,我只是随后一说而已,你这么大的反应干什么?” 杜雁晚被问得顿时一噎,又瞪了翟夜阑一眼。 啊啊啊这个男人太可恶了,能不能不要一直戳她的短啊! 觉得有些气不过,杜雁晚抓着翟夜阑的手,低头就在他的手上咬了一口。 哼,让你这么讨厌,给你一点儿颜色看看。 翟夜阑被杜雁晚咬了也没有什么反应,他浓密的睫毛低垂着,当杜雁晚的手咬上他的手之后,睫毛轻轻地颤了颤。 杜雁晚刚咬了一口就后悔了,咬完了之后冷哼一声,将翟夜阑的手放开了。 他的手上立马就出现了一个牙印子,杜雁晚看了之后,眼中划过几抹心虚,偷偷地看了一眼,但是又怕被翟夜阑发现了,故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这样扭扭捏捏的模样,让翟夜阑忍不住轻笑起来。 他一笑,杜雁晚就觉得有些恼羞成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笑什么?!” 被咬了还能笑得出来,这人真是! 她故作凶巴巴的样子,但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威力,像一只张牙舞爪的野猫。翟夜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咬出牙印子的手,忽然眉头一蹙,“流血了。” “真的吗?!”杜雁晚慌了,她刚开始的时候用了不小的力气不错,但是后来她就没那么用力了啊,怎么就流血了呢? 杜雁晚想也没想就把翟夜阑的手抓了过去,结果发现翟夜阑的手上除了一个淡淡的牙印子哪里还什么别的东西啊! 骗子! 意识到自己被人耍了,杜雁晚狠狠地瞪了翟夜阑一眼。 这人简直太可恶了,这样欺负她很好玩吗? 杜雁晚生气了,翟夜阑却带着一脸的趣味看向杜雁晚,“再给你咬。” “谁稀罕!”凶巴巴的说了一句之后,杜雁晚就别过脸去不理会翟夜阑了。 翟夜阑这才知道自己把人给惹恼,脸上闪过一丝懊恼,这下要怎么哄? 他心里有些犯难了,哄一个小姑娘他着实没有经验啊。 杜雁晚正在气头上,根本就不想见到翟夜阑,翟夜阑往哪里过来,她就朝相反的地方看。 一连好几次之后,翟夜阑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表现还真的和闹别扭的小孩子一模一样。 杜雁晚生气可不仅仅是不理翟夜阑了,她会故意弄出很大的声音,嘴里一直哼哼唧唧的,就是在向翟夜阑宣告,我生气了少惹我。 她甚至有些无理取闹,胡搅蛮缠,但是看翟夜阑的眼里,她的一切表现都很可爱。以前的时候觉得她和九公主像,但是和她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她和九公主其实是一点儿也不像的,九公主不会在他的面前肆无忌惮的发脾气,当然也不会发脾气,她似乎永远都是笑着的,温柔可人,知书达理,哪里像她贪吃好玩,什么都不会还理直气壮。 杜雁晚在哼哼唧唧来了一会儿之后,见翟夜阑没有过来哄她,就忍不住往翟夜阑的方向看过去,结果看见翟夜阑不知道在发什么呆,一会儿拧眉又一会儿笑的。 他竟然还敢在这种时候走神! 杜雁晚觉得自己更加气了,刚才只是决定一天不要理他的,但是她现在决定要三天不要理他! “对不起……”正当她想着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个低沉且有磁性的嗓音。 但是内容却让她不由得愣了一下,她不由得朝说话之人望去,却发下那人正往她的方向看过来,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里仿佛布了一张大网,将她整个人都网了起来。不知为何脸皮不由自主地热了起来,杜雁晚抬了抬自己的小下巴,“看在你诚心,认错的份上我就原谅你。” 说着便准备走人,但是下一秒她就踩到了自己扔到了地上的一物件儿,脚下打滑,她当场给翟夜阑表演了一个劈叉。 翟夜阑:“……你这是做什么?”说着,嘴角却忍不住缓缓地勾了起来。 杜雁晚心里卧槽卧槽的,脸上却维持着淡定,“许久没有运动了,运动运动你有意见?” 翟夜阑哪里敢有意见? 立马摇了摇头。 杜雁晚见此才收回自己威胁的目光。 “你不起来吗?“ 杜雁晚当然想起来,但是问题是她的脚好痛啊,动一下更痛!所以她起不来啊!都快被疼哭了,但是脸上依旧还维持着淡定,“我待会儿就起了,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真是这么丢脸的事情怎么刚刚被他给看到了? 杜雁晚此刻恨不得将之前乱扔东西的自己给一巴掌拍死。 自作孽不可活啊! 杜雁晚悔不当初,心里期盼着翟夜阑能够快点儿走,这样她就可以优雅地从地上爬起来了。 想象是美好的,但是现实是残酷的。 翟夜阑在原地待了许久,就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杜雁晚一阵气恼,刚想赶人了,却发现自己的两条胳膊被人撑了起来,她被翟夜阑从地上拉起来了。 由于劈叉劈久了,她整条腿都已经软了,被翟夜阑撑起来了之后,也没有什么力气,身子软趴趴的就往翟夜阑的身上贴。 翟夜阑一动不动,任由杜雁晚贴着,还调侃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对我投怀送抱?” 杜雁晚被翟夜阑这一调侃调侃的面红耳赤。 混蛋,她都已经这样了,她还不忘调戏她! 第一百六十四章 吐血 “谁要对你投怀送抱了,臭不要脸!”杜雁晚将翟夜阑一推,就要走人。 但是她忽略了自己此刻的身体状况,她刚一迈开腿,就感受到大腿根部一疼,脸色忽然一变。 妈的怎么这么疼? 杜雁晚咬牙,差点儿又要摔一跤,被人从后面抱住,男人在她的耳边叹了一口气,“受伤了就别再逞能了。” “谁说我受伤了?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杜雁晚才不会承认这么丢脸的事情呢,刚才那个劈叉把腿给劈坏的人绝对不是她! 见她不断地否认,翟夜阑觉得自己还是要给这个小家伙一点儿面子才行,不然她就炸毛了,哄好久都哄不回来的那种。 “嗯,我在瞎说。”翟夜阑非常没有骨气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杜雁晚冷哼一声,但是下一秒她就被人给抱了起来,杜雁晚吓得搂住翟夜阑的脖子,开始凶他,“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不打一声招呼就开始抱我啊?” 要不是她心理承受能力惊人,估计早就被吓死了。 翟夜阑非常淡定的承认自己的错误,“嗯,我错了,下次跟你打招呼。” 简直毫无脾气可言了。 杜雁晚又开始哼哼唧唧。 翟夜阑将她放到了她以前常常躺着的吊床上,杜雁晚的动了动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见翟夜阑要退开了,眼珠子一转,拉着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 两人都是一愣,翟夜阑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 杜雁晚有些心虚,她才不会告诉翟夜阑,自己是因为被他的美色所迷惑,才亲他的。 冷哼一声,杜雁晚的有些傲娇的道:“看在你听话的份上赏你的。” 闻言翟夜阑原本就暗下来的眸子,变得越发的幽暗了,他又压了回去,将人吻了一个结结实实奖励可不是这么简简单单就能够敷衍的。 杜雁晚再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自己惹得火,跪着也要灭完。 等到她被吻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男人才肯放过她。 杜雁晚觉得自己有些丢人,明明已经吻过好几次了,但是在他的面前她依旧不会喘气,怎么说她也是一个现代人啊,看过的东西再怎么样也比翟夜阑一个保守的古人来得多啊,但是她竟然干不过翟夜阑! 啊,太丢脸了! 觉得丢脸的杜雁晚此刻全身发烫,脸红的跟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一双眼睛水润润的,像是被水洗过一般,被他轻轻地瞪上一眼,翟夜阑非但没有觉得她是在凶自己,反而觉得她这是在勾引自己。 大手将托住她的后脑勺,将人按进怀里,翟夜阑哑着声道:“乖,别闹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咱们还未成婚。” 杜雁晚闻言一脸懵逼,她做什么了啊,别闹?她只不过是凶了他一眼而已,这男人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呢! 还有这就想要成婚了? 她还没有答应呢! 想着杜雁晚就开始抗议了,她的脸正埋在翟夜阑的胸前,说话的时候呼出来的热气就打在他的胸口。胸前一片热乎乎的,翟夜阑的神色暖了几分,觉得心里也暖呼呼的。 他侧头,仔仔细细的听清了她的话,然后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回去再想想办法。” “送给我的聘礼不许少!” 她的性子跳脱,两人刚才还在说着求娶的事情,她就说到聘礼的事情上去了,杜雁晚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是还没答应我的求婚吗?” “那又怎么样,我提前担心一下我的聘礼有意见啊?” “怎敢?”翟夜阑举手投降。 杜雁晚在和翟夜阑相处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始赶人了,他有些好笑,但是还是乖乖地走了。 翟夜阑走了之后杜雁晚就在原地傻笑。 “小姐,您爱吃的雪花膏做好了,您要吃吗?” 察觉到翟夜阑走了,晓霜这个时候才敢端着雪花膏上来。 她已经知晓自家小姐和翟夜阑的事情了,每次他们两个相处的时候,她都会很自觉地避开,给两人相处是时间。 他们两个的事情,整个汤府也是知情的,但是汤府的长辈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反而任由两人继续发展,翟夜阑每次到府上来的时候,也没有见有人阻拦,可见汤府的人还是挺满意翟夜阑的。 晓霜对于翟夜阑当自己姑爷的这件儿事情,心里也是满意的,在她看来自家小姐值得这么优秀的男子作配。 杜雁晚一听说雪花酥做好了,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对晓霜忙招手,“快快快,送上来。” 见她一副小馋猫的模样,晓霜忍不住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带着雪花酥上前去了。 雪花酥还热乎乎的,一看就知道是刚从炉子上拿下来的,杜雁晚捏了一块儿,觉得有些烫手,刚要往自己嘴里塞,就被惊蛰一飞镖给打没了。 杜雁晚和晓霜都被吓了一跳。 但是惊蛰不会无缘无故地对杜雁晚下手,于是晓霜就拧着眉看向惊蛰,询问道:‘怎么了?’ 惊蛰走进了杜雁晚刚才要吃的那一盘雪花酥,“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我亲手做的怎么了?” 闻言惊蛰看了晓霜许久。晓霜被她看的有些心里发毛,但是却依旧保持着镇定。她心里也很疑惑,并且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惊蛰看了晓霜许久之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淡淡的道:“这糕点里被人下了毒。” “怎么可能,我亲自盯着的东西,怎么会被人下了毒?” 晓霜忍不住惊讶出声,她觉得有些不敢置信,但是她很快又跪在了杜雁晚的面前,“小姐,糕点是如何被下了毒的,奴婢真的不知情!” 她心里生出了一股担忧,害怕杜雁晚根本就不相信她,刚才惊蛰不也怀疑她了吗? “晓霜你好好的跪什么跪,又没说是你!”杜雁晚有些不悦的说着,弯下腰将晓霜给扶了起来。 “小姐……” 晓霜的眼眶泛红,一脸感动的看着杜雁晚。 杜雁晚可没有和她来煽情这一套的意思,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赶紧将你的眼泪给我憋回去,不许在我面前哭,丢人!” 晓霜被杜雁晚这么一凶,忽然笑了起来,“是,小姐。” 小姐没有怀疑她,而是第一时间就选择相信她,真好。 杜雁晚才不管这个小丫头心里是怎么想的,直接那盘子雪花酥,又询问身边的惊蛰,“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毒吗?” 汤家给杜雁晚安排的惊蛰和冬至都各自有各自的本领,用毒这一块儿惊蛰比冬至要强上许多。 “是断心散。” 断心散,这三个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晓霜闻言脸色再次一白,还好惊蛰早早的就发现了,不然自家小姐……晓霜不敢再想下去了。 “食用断心散的人,无药可救,并且活不过三日。” 惊蛰冷静的说道,眼中划过一抹冷芒,竟然有人在汤府里对自家主子用这等毒药,简直太可恶了! 汤府一向牢固,外人根本就插不进来,没想到也进了别的地方的细作。 想着杜雁晚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惊蛰你有治好断心散的法子吗?” 闻言惊蛰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是依旧很自信的道:“有。” “那好,我就要靠你了。” 杜雁晚说着就捏了一块儿雪花酥扔进了自己的嘴里。 “小姐!” 晓霜瞪大了双眼,不明白杜雁晚即便知道糕点里有毒还要吃。 她的脸色顿时间变得煞白煞白,杜雁晚却是一点儿也不在意的对着晓霜笑了笑,“我这里有一件儿事情,要你们两个配合。” 都成这样了,还不忘交代他们两个,晓霜咬了咬唇,但是依旧应下了杜雁晚的话。 杜雁晚便将自己的计划和他们两个说了,两人将杜雁晚的话一字不差地记到了心里,知道杜雁晚在下一盘大棋,也不想关键的时候掉链子,特别是杜雁晚还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 虽然断心散,惊蛰有办法治好,但是会疼的啊,自家小姐平日里可是最怕疼了。 晓霜一脸心疼的看着杜雁晚。 杜雁晚刚一说完就觉得自己的胸口一阵儿绞痛,忍不住拧了拧眉,下一秒她就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来。 “小姐!” 尽管早就有准备了,但是在看到杜雁晚昏过去的那一刻,晓霜还是慌了神。 “来人啊,小姐她吐血了!” 晓霜按照杜雁晚吩咐的话,开始演起来。 她嚎了这一嗓子之后,立马就有很多人出来了,将已经昏迷了的杜雁晚,抬着进了房。 杜雁晚吐血昏迷了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汤府,汤府里的几位主子都急坏了。 府里的大夫几乎是被提着去了杜雁晚的院子,替杜雁晚看病。 大夫还没缓过劲来,就对上好几双期待的双眸,吓得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大夫,劳烦你了。” 汤老将军红着眼眶道,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忽然这么感性,那大夫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当然心里更多的是对他的敬重,“老将军放心,在下一定竭尽所能!” 大夫应了一声之后,便开始给杜雁晚把脉。 细细的感受了一会儿杜雁晚的脉搏之后,大夫的脸色沉了下来,眉头越皱越紧。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中毒 这让原本就担心杜雁晚的几个长辈们心提了起来,“大夫,她这是怎么了?” 大夫脸色凝重,“郡主这是中毒了啊!”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变了一个神色。 “怜儿她这是中了什么毒?”老夫人抓着身边婆子的手,紧张的询问道。 其他几人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大夫。 “断心散啊。”大夫叹了一口气道。 这中了断心散,哪还有命可以活?都说断心散无药可救,郡主怎么将断心散给使用了呢? 老夫人一听杜雁晚中的是断心散的毒,两眼一翻,顿时昏迷了过去。 “老夫人!” “娘!” 场面顿时变得混乱起来。 众人将老夫人抬回了她自己的院子里,让人好好照顾着,汤府像是笼罩上了一层愁云,每个人的情绪都低落的很。 明珠郡主中毒昏迷,汤老夫人知道后急得一夜昏过去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汤府开始贴出告示,四下为明珠郡主求名医。皇上知道了之后,派了不少太医去汤府给明珠郡主看病。但是却没有人能够治好明珠郡主的病。 传闻明珠郡主中的是断心散的毒。众所周知,断心散根本就没有解药,一旦服用,三日后就会暴毙而亡。 如此恶毒的药,竟然别人用在了明珠郡主的身上,也不知道那个明珠郡主是得罪了什么人,才被人这般报复。 众人心里暗暗道可惜,明珠郡主还这么年轻,如同花骨朵一般,结果就要香消玉殒了。 随着日子的推移,汤家把能够治好明珠郡主的赏金提了又提,光是冲着那赏银,每天进出汤府的人都不计其数,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治好明珠郡主的病。 眼看着就要到最后的期限了,汤府将赏银又给提了一倍,依旧有很多人去汤府一试,但都是高兴而去败兴而归。 最后一天过去了,汤府里传来消息说明珠郡主离世了,但是汤老夫人却因为悲伤过度,死活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外孙女依旧没了,不许府里的人张罗自己外孙女的后世,整日里告诉别人,她的外孙女没死。 不过众人只当是汤老夫人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罢了,外界都说明珠郡主已经死了,还有几个专门操持百事的班子已经盯上了汤家,打算等到汤家准备办丧事的时候,第一时间接下汤家这一笔大单子。 杜雁晚死了的这个消息传到很多人的耳朵里,让他们惊讶了许久,不少人派人去汤府打探消息,结果得到的消息却有好几个,有人说杜雁晚还没死,又有人说杜雁晚已经死了。 皇后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眸光闪了闪,干脆让自己的人亲自去汤府一看究竟。 杜雁晚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她的心腹难道还会骗她不成? 心腹悄悄地潜入了汤府并未引起任何惊动,他很快就找到了杜雁晚的房间,悄悄地摸了进去,见杜雁晚的房间里还有几个正在哭哭啼啼的丫鬟,用了一点儿迷药,将那几个丫鬟都给迷晕了。 然后慢慢地靠近床上的杜雁晚。 杜雁晚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看上去好像失去了全部的生机。 那人悄悄地走过去,将自己的手指慢慢地放到杜雁晚的鼻子下面,一会儿之后根本就没有感受到自杜雁晚鼻子当中呼出来的气息。 她是真的已经断气了。 在反复检查了杜雁晚是真的一丝气息也无,死的不能再死了之后,那人就回了宫,告诉了皇后这个消息。 皇后听了之后,脸上缓缓地露出一个笑容来,“太好了,那个小祸害可算是被解决掉了。” 杜雁晚食物里的断心散,就是她让埋伏在了汤府许久的奸细做的,好在那人还有点儿作用,真的将杜雁晚给毒死了。 要知道在汤府下毒可不容易。 杜雁晚一死,压在皇后心头的巨石就像是被搬走了一般,她心情也觉得轻松了几分。 “行了,你下去吧。”皇后淡淡的说着。 心腹自然不敢留下来打扰皇后,闻言眨眼间的功夫就消失在了皇后的面前。 皇后坐在自己的凤椅上,缓缓地笑了起来,“可算是死了啊……”从家往后,她就再也没必要担惊受怕了。 真好啊。 这天皇后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待她醒过来的时候,外头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大殿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皇后的心里生出了几分不好的预感,她拧了拧眉,“李嬷嬷?” “素心?” 这两个人是她的心腹,平日里就属他们两个照顾自己照顾的最为舒心,所以皇后下意识的就叫两人。但是周围并没有人应,也没有人说话,整个大厅里好像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这时一阵冷风吹来吹得皇后脖子都冷了起来,大殿里的蜡烛被这风吹得摇摇欲熄。 “李嬷嬷。素心你们两个死哪去了,再不出来别怪本宫不客气!” 皇后语气不悦,凶巴巴的说着。 每当她一动怒,素心和李嬷嬷就会赶过来了,但是这一次皇后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叫,这两个人根本就不出现。 “本宫这是到了什么地方来了?”明明装修和布置和她的栖凤宫一模一样,但是似乎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噗”的一声,原本还亮着的蜡烛,忽然间全都熄灭了,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 人的视力在黑暗中急剧下降,同时也会产生害怕。 皇后从来都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但是在一冰冷的手贴到她的手上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是谁?” “谁在背后弄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赶紧给本宫出来!”皇后冷喝一声,身上散发出浓浓的寒气。 杜雁晚的眼睛眨了眨,没有想到这个皇后的心里承受能力这么强,不过心里承受能力再强能扛得住她的攻势吗?身为一个看鬼片无数的现代人,杜雁晚有的是法子吓人,也有的是法子将人吓哭。 皇后现在不信是吧,待会儿就叫她哭! 杜雁晚很自信的想着,又在皇后的脖子后面吹了一口冷气,“我死的好惨啊……” 她故意改变了自己的声线,听起来有种空灵的感觉,倒还挺像女鬼索命时候的声音的。 皇后闻言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是却冷下一张脸,朝身后打去,“少在这里给本宫装神弄鬼!” 还好杜雁晚反应够快,没有被皇后打中。 “下面好冷啊……”杜雁晚阴魂不散的声音又在皇后的耳边响起,皇后瞳孔缩了一下,“你是谁?” “为什么缠着我?”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小九啊,被你害死的小九啊。”杜雁晚说着,对着皇后吹了一口气。 皇后将那口气吸入进去了之后,神智就有几分迷惑,“小九?” “对呀,我是小九,你还记得吗,我当时喊过你的,我让你救我,可是你就在一旁冷冷的看着……”杜雁晚幽幽的说着,声音有种蛊惑人心的意味。 听着杜雁晚的话,皇后像是陷入了回忆当中,忆起了那些被她故意遗忘在了记忆当中的事情。 “你好狠的心啊,将我害的好惨,下面好冷,你也下来陪我吧。”说着,声音忽然间变得狠厉,皇后的心一凛,下一秒一张恐怖的脸露在自己的面前。 脸上布满血迹,嘴巴和鼻子都已经腐烂,眼睛是红色的,眼下还挂着两条血,她一靠近,皇后就感受到了从她身上传出来的蚀骨冷意,还有一股腐臭味儿。 脸确实是九公主的那一张脸,皇后这一辈子都忘不掉那一张脸,所以即便眼前的这一张脸变得如此恐怖,皇后还是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脖子被狠狠地掐住,皇后侧头,看到了对方又红又长的指甲,就连她掐着自己的那双手都是冷得如同冰块儿一般,正常人哪里是这种温度? 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皇后被掐得直翻白眼,没过多久就被掐昏过去了。 见她昏过去了杜雁晚才慢悠悠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心想这就昏过去了,也太不经掐了吧。 不过初步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她也可以离开了。 看也没有看一眼地上已经陷入了昏迷当中的皇后,杜雁晚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栖凤宫。 外面有人在接应,杜雁晚一下子跳进对方的怀里,抓着对方的衣襟取暖,“呼呼呼,冻死我了,果然这装神弄鬼,不是一般人能弄得来的。”说着又往男人的怀里钻了钻,试图得到更多的温暖。 翟夜阑任由杜雁晚拉着自己的衣襟,人往自己的怀里钻。 不但如此他还主动将人搂进了怀里,替对方取暖。 杜雁晚被翟夜阑抱进了怀里之后,就很自然地在翟夜阑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蹭了蹭,“舒服啊,刚才要冷死我了。” 为了装的像一点儿,她可是下了狠功夫了。 翟夜阑运用内力,让自己的身上发热,他将杜雁晚紧紧地抱在怀里,闻言脸上露出几分心疼的表情来,“辛苦你了。” 杜雁晚哼哼唧唧的,继续往翟夜阑身上蹭。 第一百六十六章 惊恐 她没有信错人,惊蛰将断心散给解了,外界都传她已死,其实她还活得好好的,之所以会这么做,不过是她和翟夜阑将计就计。 翟夜阑搂着杜雁晚的腰,带着杜雁晚很快就消失在了皇宫内。 皇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自己熟悉的床上,昨天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场梦一般,但是梦境又为什么会那么真实? “娘娘您醒了。”帘子被人从外面拉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皇后的面前。 皇后看着自己面前的人,脸色冷了下来,“李嬷嬷,昨天晚上你在哪里?”皇后始终还记得自己叫了李嬷嬷好素心许久,这两个人都没有露面的事情。 眼睛眯了眯,皇后打量的目光落在李嬷嬷的身上,似是要看透李嬷嬷的灵魂一般。 李嬷嬷被皇后看的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害怕起来,“回娘娘,奴婢昨日一直都在栖凤宫啊!” “那本宫昨晚叫你你为何不应?” “娘娘昨晚并未叫奴婢啊!”李嬷嬷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来,“若是娘娘叫了奴婢,奴婢应该会有感觉的菜式,但是昨晚奴婢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娘娘若是不信奴婢,可以找其他人询问。” 李嬷嬷的话,让皇后更加疑惑了。 她明明记得自己昨天晚上叫李嬷嬷叫了许久,难道全是梦吗? 可是如果是梦,却又那么真实…… “本宫昨天晚上在哪?”想了想,皇后还是决定出口问道。 “娘娘昨日一直都在寝宫里歇息啊,什么事情都没有,很安静。”李嬷嬷瑟瑟发抖的说着。 皇后闻言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难看,“你确定本宫昨晚一直都在寝宫,没有任何人进来?” “奴婢确定。”李嬷嬷小心地应了一声。说完之后她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皇后一眼,“娘娘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皇后闻言冷哼一声,眼中划过一抹冷光,“无事。” 现在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李嬷嬷的打算。 李嬷嬷对上皇后那一双冷眸,身体缩了一下,然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小心翼翼的。 “娘娘,最近宫里出了一些怪事。”她犹犹豫豫地说着。 闻言皇后的眼中冷光再次一闪,“什么怪事,为什么本宫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听到?” “都说朝华宫闹鬼。”李嬷嬷颇为忌惮的说了一句。 皇后像是被忽然间按到了某种键盘一样,她整个人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朝华宫闹鬼?” 朝华宫是什么地方,皇后恐怕这一辈子都忘不掉,从前她也去过朝华宫许多回,也让人去过朝华宫许多回。 那是九公主生前居住的地方,即便九公主已经不在了,皇上依旧下令不许闲杂人等进入,还让人时常打扫,仿佛九公主还在一般。 “对啊,宫里许多个宫人都看见了,他们穿得有板有眼。” 皇后闻言冷哼一声,“鬼神之事全都是无稽之谈,下令下去,谁要是敢在后宫议论鬼神之事,本宫大刑伺候!” 李嬷嬷闻言吓了一跳,随后她垂下了自己的头,恭恭敬敬的道:“诺,奴婢记下了。”说着便下去执行皇后的吩咐去了。 皇后独自待在空荡荡的宫殿内,眼神逐渐的变得幽深起来。 李嬷嬷将皇后的吩咐传达下去了之后,后宫就安静了一阵子,没有人敢在后宫里谈论鬼神之事,这件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但是过了几天之后,后宫里就有人无缘无故地暴毙了,还有人发了疯,嘴里一直说着冤魂索命。 一时间闹得皇宫里面人心惶惶的,还有几个宫妃也遇到了怪事,哭哭啼啼地求到了皇后的面前。 “皇后姐姐,求求你帮帮我吧,那东西来找我了!” “它来找我了!” 宫妃一脸惊恐的说道,皇后的脸色却变得非常难看。“给本宫闭嘴!” 被皇后这么一凶,宫妃才慢慢的回过神来,悻悻的闭了嘴,只是那双眼睛还委屈的看向皇后。 皇后的眼下一片青黑,一看这几天就没有睡好觉,这几天她时常会做梦,梦到九公主向她索命,她觉得是梦,但是又无比的真实,被搅合得头疼欲裂,她现在看谁都不爽,特别是听到后宫里闹鬼的糟心事儿,她就觉得更加的烦。 “这世上哪里来的鬼,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 皇后冷冷的扫了宫妃一眼,语气平静的道。 但是那个宫妃显然被吓傻了,闻言竟然敢和皇后顶起嘴来,“娘娘是真的!真的有,臣妾看到了,她有一张血盆大口,眼睛是红色的,还在淌着血,她说她死不瞑目,想要将害她的人全都给杀了,娘娘你说谁是害她的人啊,她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害她的人,找我做什么?” 那宫妃苦了一张脸说道,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说完了之后皇后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 “娘娘娄公子求见。”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小丫鬟进来禀报。 宫妃见皇后还有事情,便起身告辞了。 娄渊从外面走进来,模样看上去还有些木木的,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惊吓一般,他无心地和宫妃相互行礼,待到宫妃出去了之后,就立马变了一个脸色,“姑母,你救救我啊姑母!” 娄渊说着就跪到了皇后的腿边,抱着皇后的腿说道。 “出了什么事?”皇后的脸色算不上好看。 “她!是她!她过来找我了!” 娄渊脸上露出惶恐之色,一边说着一边发抖。 皇后的眼神冷了下来,原来娄家也出了事情吗? “皇后姑姑,我看到了,我看到她了,她的舌头好长,指甲也好长,她要掐死我,要报仇,我好怕啊姑姑,姑姑您救救我吧。”娄渊一边说着,一边说着一边抖。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神之事,全都是外人胡编乱造的,你莫要信!” 皇后其实心里头也是怕的,但是她只告诉自己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神,一切都是骗人的,才让她看上去很镇定,但其实她的精神状态也不好。 娄渊在皇后的面前一番哭诉,说那女鬼如何如何的恐怖,又是如何如何的要置他于死地,说得皇后的头更加疼了,她好好安慰了娄渊许久,才将娄渊给哄住。 让人将娄渊给带出去来了,皇后不一会儿就在自己的寝宫内睡着了。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过来之后,周围是一片黑暗,仿佛又进入了那种四下无人,只有她一个人的境界。 这一次皇后的心里却无端的慌乱起来了,那么多的人在她的面前说见过鬼,还给她描绘过,鬼是如何出现,且害人的。 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皇后抱紧了自己的胳膊,“谁在装神弄鬼,别让本宫给抓住,否则本宫决不轻饶!” 皇后冷喝一声,下一秒她的面前却忽然出现一张恐怖的脸,那张脸上带着诡异的笑,笑得皇后心里一阵儿发毛,吓得她险些尖叫出声。 “娘娘我等你好久了呢,你要来陪我了吗?”女鬼的声音幽幽的传进皇后的耳朵里,皇后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动不了了! 女鬼对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皇后一阵儿头皮发麻。 “桀桀……”四周回旋着一种诡异的怪笑,阴风一阵一阵的吹来,说不出的诡异阴森,鬼气四溢。 皇后原本就有些崩溃了,在面对这样的场景之后,没忍住惊叫出声。 女子的冷笑声不断,皇后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但是她的面前却没有任何人! 她的不远处只有一双猩红的眸子,正一眨也不眨眼睛的看着她,皇后一阵儿头皮发麻。 再也无法欺骗自己,皇后忽然间哭了起来,“啊,别过来!” “别过来!”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你就应该死了,全是假的,别过来……不是我想要害你的!” 皇后被吓得神经有些错乱了,嘴里说着一些没头没尾的话。 “去死,去死,你死得干干净净了就不会被人发现了,哈哈……” 正在装神弄鬼的杜雁晚听了皇后这一阵子没头没脑的话,心想这家伙不会这么不经吓,直接被吓傻了吧? 实际上杜雁晚心里的猜测不错,皇后确实是被吓傻了。嘴里前言不搭后语的说着,但是却牵扯到了九公主遇害一事,变相性地说漏了嘴。 杜雁晚闻言眼睛一亮,可算是让她把这话说出来了,自己这些日子的努力也算没有白费。 皇后吓得将九公主当年遇害的事情说漏了嘴之后,就感受到周身的冷气仿佛忽然间全部褪去了一般,四周霎时间亮堂了起来。 心里生出了一种怪异的感觉,皇后猛然间回过神来。 不对!她被人设计了! 皇后这个时候脑子清醒过来了,她立马就回想起刚才自己所说过的话一张脸顿时变得煞白煞白。 天呐,她、她说漏嘴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被别人听见? 第一百六十七章 真相 正当皇后疑惑的时候,她就对上了一双冷冰冰的眼睛。 皇后吓得顿时一阵儿腿软,“啪嗒”一下就坐到了地上。 “皇、皇上……”皇后哆哆嗦嗦的说着,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皇上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刚才的话被他听了多少? 完了完了。 皇后觉得自己的眼前一黑,有种要昏迷过去的感觉。 她刚才都做了些什么?! “皇后你好大的胆子。”皇帝咬着牙说出这一句话,于是中带着森森寒气,让皇后原本就发抖的身子变得更加抖,完了完了,皇上定然是听见了! “皇上恕罪,臣妾刚才所言全都是胡话,皇上切莫当真!”皇后白着一张脸道。 她知道自己这么说有些牵强,但若是不这样,她的小命就要没有了,她出事倒也算了,还会牵连到娄家。 娄家绝对不能出事! 身为娄家的女儿,皇后自然是要顾着自己的母族的。 皇帝闻言一张脸气得堪比锅底灰,黑的发沉,若不是他今过来这一趟,他还不知道九公主当年自尽一事竟然隐藏着这么多的隐情! 他的九儿,就这么没了,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九儿竟然受到了这么大的侮辱。 娄家,好啊,真是好一个娄家! “娄雪晴你可真是好样的!” 皇帝一怒自然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整个屋子的气氛顿时变得压抑无比,皇后只觉得头顶有一团气压得她根本就抬不起头来,身体忍不住发抖。 皇帝都叫她的名字了,显然已经被她气得不轻。 皇后原本还想狡辩,但是对上皇帝一双暗含着怒火的眸子,忽然间又销声了,“你最好将当年的事情老老实实的给朕交代清楚,否则不仅仅是你父亲母亲,朕诛了你九族!” 皇帝放在两侧的手紧紧地握着,借着掌心的疼痛来保持清醒。 “皇、皇上……臣妾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事到如今,皇后还嘴硬,揣着明白装糊涂,咬了咬牙之后说了这么一句。 当年的事情早就已经没了证据,随便皇帝让人怎么查都查不出来的,只要她一口咬定当年的事情跟自己没有关系,自己刚才只不过是神志不清,就不会有其他的问题。 皇帝就算是气恼还能真的对娄家出手不成? 皇后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唇,面对从皇帝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半点儿也不肯退缩。 皇帝盯着皇后的背影看了许久,结果越看越气。 好啊,以为他真的不能将娄家怎么样是吧? “来人,将娄家的人都给朕抓到皇宫里来,娄渊带到朕的面前来。” 皇帝阴沉着一张脸说道,她就不信了,他身为九五之尊,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娄家都奈何不了,他连为自己的女儿讨回公道都做不到。 皇后闻言原本就发白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更加白了。 因为她感觉这次皇帝是认真的,若是她真的不交代,他真的会对娄家出手。 “诺。”下面的人应了一声之后,立马就去执行皇帝的吩咐去了。 皇后见此紧张的,手脚都在冒汗。 皇帝冷哼一声,沉着脸坐在了上首的位置上。 大殿里的气氛压抑,没有人敢大声地喘上一口气,生怕惹恼了上首的皇帝。 娄渊很快就被带到了皇帝的面前,这些天他早就已经被吓破了胆,颇有些草木皆兵的感觉,被带到皇帝的面前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大殿里的气氛怪异。 首先是他的皇后姑母跪在皇帝的面前一副惶恐的模样,而皇帝的脸色看上去也很不善,似乎已经动怒了。 娄渊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恼了上首的皇帝。 “参见皇上,皇上……”娄渊还未行完礼,就迎面看到有个茶杯朝自己砸了过来。 他顿时瞪大了眼睛,想要躲,但是脚却像是固定在了原地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脸上露出惶恐的表情来,娄渊整个人都傻了。 关键的时候是皇后冲了出来,将娄渊给推一边。 “啪嗒!”茶杯就碎在娄渊的不远处,碎片刺的娄渊脸色一变,“皇、皇上……” 他还有些心有余悸,丝毫不明白为什么皇帝好好的就要用茶杯来砸自己,难道自己得罪了皇帝? “还敢躲?”皇帝冷哼一声,抄起花瓶朝皇后和娄渊的方向砸去。 两人见此脸色纷纷一变,皇后咬了咬牙,没有拉娄渊一块儿躲开。 这次他们要是再敢躲的话,她有预感皇帝会更加生气。 娄渊整个人就跟吓傻了似的,皇后不躲,他也不敢躲。 “砰”的一声,他觉得自己整条胳膊都麻了,手臂上传来黏糊糊的触感,疼痛让他的五官扭曲着。 完了完了他这条胳膊怕是要废掉了。 皇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被那个花瓶一砸,身上也见了血。 两人狼狈不已地缩在一团,身体不断地颤抖。 “渊儿你怎么样了?” 皇后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首先关心的却是娄渊。 这是她从小疼到大的孩子,在她的心里这就是她的儿子,如今却受了这么重的伤,皇后都快要心疼坏了。 “姑姑好疼……” 娄渊哪里收到过这样的疼痛,闻言只觉委屈,对着皇后就是一阵儿哭诉。 皇后见此更加心疼了。 皇帝在上首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只觉得分外的讽刺,她如此心疼她的外甥,难道他就不心疼他的女儿了?都是因为那个畜生,害的他的九儿……皇帝的心中便是一阵儿刺痛。 “娄雪晴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还不快老实交代当年是如何暗害我的九儿的吗?” 娄渊原本还不知道皇帝叫他过来是干什么的,忽然听到这一句话,顿时惊得瞪大了双眼,原来皇帝叫他过来是为了九公主一事,皇帝这么逼问姑母,难道是已经知道了? 想着娄渊便忍不住害怕得浑身发抖,他的目光忽然触及到在一旁看戏的杜雁晚,顿时吓得又是一个激灵。 “九、九公主……别、别过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放过我这一次!” 娄渊这段时间被折磨的不轻,所以一看到还化着妆的杜雁晚吓得就神经错乱胡言乱语起来了。 皇后闻言脸色顿时就是一暗。 心里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个蠢货! 她有心想要捂住娄渊的嘴,但是娄渊这个时候却将皇后当做了什么可怕的人,一把拍开了皇后的手,“走开走开,九公主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啊,我只是一时没忍住,你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我给你烧纸,烧很多很多的纸,放我我这一回吧!” 娄渊一边说着,一边四下奔跑起来。 皇后见了一张脸气得铁青,“皇上,他神志不清正在胡言乱语呢。” 尽管早就眼睛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是当杜雁晚听到娄渊这般无耻的请求原谅的时候还是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翟夜阑,却见他一张脸紧绷着,眼眸当中掀起了浓烈的杀意,藏于袖子当中的双手正紧紧地握着。 忍不住生出了几分心疼,他的手一直这么掐着一定会将自己给掐疼的。 杜雁晚伸手抓住了翟夜阑的手。 翟夜阑只感觉自己的掌心一暖,有一只柔软的手包裹住了他的,将他从无边的黑暗当中拉了回来。 周围的温度渐渐地回暖,翟夜阑侧身看到了站在自己身边的杜雁晚,在她的眼里他看到了浓浓的担忧。 翟夜阑愣了一下,随后又握紧了抓着自己的那只手。 无论如何他的身边还有她陪着不是,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一定会为九儿报仇,同时也会好好地活着。 想着他便紧紧地握住了那只柔软的手,这次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放开她的手了。 娄渊在发疯说了一些话之后,就被皇后一个巴掌给打醒了。 被打醒了的娄渊意识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之后顿时打了一个冷颤。 他刚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见鬼似的,就说出了那样的话来,还是当着皇帝的面。 完了,彻底完了。 娄渊忽然坐在了地上,忽然生出了一股绝望。 皇帝阴沉着一张脸看着颓废在地上的娄渊,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原来他的九儿竟是被这个畜生给玷污,不堪受辱才自尽! 这个畜生还想娶他的女儿! “好好好。”皇帝一连说了三个好,大殿里的温度也越来越低。 “你们娄家真是好样的,来人!” “皇上!”皇后猛然间拔高了音量,尽管娄渊不争气,但是是她从小宠到大的啊! 皇帝闻言怒极反笑,“你不出声我还忘了有你,助纣为虐,实在是不配位后!” 皇后闻言瞪大了双眼,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要废了她的后位? 不,不可以! “皇上您忘了当年是怎么答应我,答应娄家的吗?” 皇后的话让皇帝愣了一下。 他开始回想起当年的事情,当年他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皇子,不受宠,生母身份低贱,在宫里走到哪里都会被欺负,是她出现在他的身边,不顾他的身份嫁给他,助他慢慢地有能力一争皇位。 他也曾经答应过她,会让她当一辈子的皇后,只要她还活着,就不会废后。 同样娄家也可以一直显赫。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下场 皇后一双眸子当中绽放出浓浓的恨意,当年她也曾奋不顾身的爱过,为他掏心掏肺,送他登上了九五之尊之位,但是结果呢? 他的心里并没有她,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在利用她! 就连她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也都是因为他在暗中对她用了药!她就算害了他的女儿又如何,这是他欠她的。 皇后眼中的恨意,让皇帝想起了从前的日子,曾经的她是那么的温柔善良,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变了呢? 变得如此的阴狠恶毒,后宫时常会有女子无缘无故的失踪,他的孩子会无缘无故的死掉几个,他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她却因此而变本加厉,她以为她所做的事情,他真的是一无所知吗? 不过是不想计较罢了。 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她这次真的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了,不能一直这样放任她下去。 皇帝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对上皇帝决绝的眼神,皇后的心里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她就听到皇帝开口道:“传朕旨意,夺去皇后管理六宫之权,即日起皇后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出。” 皇帝说完看了一眼像是被狠狠打击到了一般的皇后,“朕不会废了你,你依旧你皇后,你就在冷宫中,好好当你的皇后吧。” 皇后闻言睁大了双眼。 “不!” 她不要去冷宫,她不接受这个安排,她怎么样都不会去冷宫的! “来人!”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忘了我们当初的过往了吗,你忘了我是如何扶持你走到今天的了吗?” “你不能对我这么无情,不可以!” 皇后不甘的对着皇帝道。 这么多年了,其实她早就已经记不得当初的悸动是什么样子的了,后宫磨平了她对他的爱,她只是不甘心罢了。 皇帝却是连多看皇后一眼的心情都没有了,他挥了挥手,冷淡道:“带走。” 侍卫得了吩咐上去拉着皇后,要将她拉出去。 皇后叫嚣着,反抗着,她拒绝从这里离开。 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她不要去冷宫,她是皇后,她这一辈子都会是皇后! 无论皇后在皇帝的身后叫的有多么的凄惨,皇帝都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渐渐地皇后的声音小了下去,她被人拖远了。 杜雁晚忍不住抓紧了身边之人的手,最是无情帝王家,她今天可算是真切的感受到了这句话的含义了。 不过还好她身边的这个人,不会对她这般无情。 察觉到身边之人的目光之后,翟夜阑抿了抿唇,然后回握紧了身边之人的手。 两人站在角落当中,并没有注意,且翟夜阑的袖子宽大,将杜雁晚的手给遮住了,所以并没有人察觉两人正手牵着手。 处理完皇后便轮到娄渊了。 娄渊见自己的姑母都被处理了,早就眼睛抖得跟个筛子似的了。 当初他第一眼见到九公主的时候就被九公主的外貌所吸引了,几次讨好九公主都碰了钉子,于是就跟自己的姑母说了这件事情。 那个时候的他认为自己的姑母就是万能的,可以帮他视线任何事情。 果然姑母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就帮他了。 他记得姑母将九公主叫到了凤栖宫,然后在九公主的茶水里下了药,将九公主送到了他的床上……娇美的人儿终于落到了他的手里,他怎么可能错过。 他当时是想要娶她的,她已经成为了他的人,自然只能嫁给他,他想着若是她以后能够乖乖的,不吵也不闹,他也可以对她很好,但是谁知道她的性子这么烈,竟然直接跳了城楼! 娄渊当时是又惊又怕。 不过还好他的姑母一直在他的身边,将那些知情人士全都给处决了,这样就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九公主自尽一事跟自己有关了。 在经历过一段儿时间的寝食难安之后,他就彻底地放下了这件事情,该吃吃,该喝喝,谁知道最近这件事情又被翻了出来,他还约到了一个和当年的九公主长得极其相似的人。 事权发展到了如今这个状况,娄渊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皇后就是他的主心骨,现在皇后没了,他就慌了神。 “来人将他拉下去净身,割了舌头,挖了眼目,再送回定安侯府。” 皇帝冷冷的扫了娄渊一眼,眼底带着浓浓的厌恶。 “朕答应过会让你们娄家三世显赫,所以不会动你,你就好好待在娄家苟且度日吧,千万不要出来,否则朕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皇帝幽幽的说着,娄渊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如纸,不!他不要被拉去净身! 他是娄家的唯一的嫡出男子啊,若是别净了身,娄家的香火就断了啊,哪里还能有三代?! “皇上,我知道错了,皇上饶了我这回吧。”娄渊惊恐地往皇帝的方向爬过去,没有料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力气,那些人竟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让娄渊抱住了皇帝的大腿。 侍卫们的脸色顿时一白,想要将娄渊给拉回来,但是又碍于皇帝不好下手。 皇帝居高临下的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娄渊,眼中的冷漠再一次汇聚。“你让朕放过你,你又可曾放过朕的九儿?” 怒从心起,皇帝一脚踹在娄渊的胸口上,将娄渊直接踹的吐血。 “带下去,记得做干净一点儿。” “诺!” 侍卫们齐声应到,这一次不敢大意让娄渊给逃开了。 娄渊的嘴里一直在叫唤着,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替他求情,也没有一个人同情。 这都是他应该得到的教训。 娄渊别带下去了之后,皇帝那张原本冷峻的脸忽然就松垮了下来。 他整个人的气势也是随之一松,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 杜雁晚看着忽然就心里冒出了一股酸气。虽说这个皇帝一直都将她当做九公主的替身来疼爱,但是对她是真的很不错的,此刻见皇帝这般模样,心里也忍不住有些担忧。 “皇上您还好吧?” 皇帝闻言朝杜雁晚的方向看去,结果顿时被杜雁晚的一张脸给吓到,刚刚生出来的悲伤情绪也散去了不少。 嘴角微微地抽了抽,“你还是先下去把脸洗干净,换一身衣服再出来吧。” 杜雁晚闻言应了一声。 说实话她也不喜欢自己身上的打扮,跟皇帝告了一声别之后,就下去换衣服了。 大厅里只剩下翟夜阑跟皇帝两个人,皇帝的目光在翟夜阑的身上赚了一圈之后,然后开口道:“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 “回皇上已经准备好了,都是皇后这些年来在后宫害人的证据,以及娄家结党营私的证据。” 翟夜阑恭恭敬敬的道。 他的话让皇帝很满意,点了点头,皇帝夸赞了几句:“多亏你了。” 翟夜阑不卑不亢,“这是臣应该做的。” “这次你破案有功,想要什么奖励?”皇帝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又开口道。 翟夜阑原本想说自己没什么想要的,但是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双明亮的双眸,鬼使神差的他开口道:“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哦?”翟夜阑从未开口求过自己,这让皇帝有些好奇翟夜阑到底要开口求自己什么。 “你倒是说说看。” 翟夜阑一撩袍子在皇帝的面前跪了下来,郑重其事:“臣想请求皇上赐婚!” 皇帝闻言眸光闪了闪,他似乎已经能够预料到接下来的内容了。不过却依旧不动声色:“你想娶哪家姑娘?” “臣想娶的正是明珠郡主,请求皇上成全!” 果然是明珠啊。 皇帝心里想着余光却看见了站在门外的杜雁晚,“你为什么要娶明珠郡主?朕知道你从前爱慕九公主,明珠郡主和九公主有几分相似,你待她不同朕也可以理解。” 刚刚听到翟夜阑开口向皇帝求婚,她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皇帝后面的这句话,脚步顿时就僵在了原地。 “皇帝,臣……” “明珠回来了啊。” 翟夜阑刚想要同皇帝数清楚自己并不是因为杜雁晚和谁相似才要娶的,忽然就听到皇帝的话,忍不住朝门口的方向望去,却见杜雁晚脸色怪异的站在那里。 怕杜雁晚误,翟夜阑的眉头为不可见地蹙了蹙。 “参见皇上。”杜雁晚朝皇帝盈了盈身子。 “嗯起了吧。”看到她皇帝心里至少还有一点儿安慰。 她的九儿虽然已经离他远去了,但是却以另外的一种方式回到了他的身边。 想起翟夜阑刚才的请求,皇帝的眸光暗了暗,“明珠如今还小,她的婚事暂且搁着吧。” 这就是变相拒绝了翟夜阑刚才的请求了。 翟夜阑的目光闪了闪,却没有借着再求。 他心里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皇上对杜雁晚似乎太过于看重,这或许并不是一件儿好事。 杜雁晚并不知道翟夜阑心里在想些什么,在皇宫里和皇帝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她就被放出宫了。 出宫的时候杜雁晚和翟夜阑是一起的,解决完了一件大事,就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放下了一般,杜雁晚说不出自己此刻内心是什么样的感受。 明明她只是一个和九公主有几分相似的人,但是却能够体会到九公主当时的心境。 第一百六十九章 前世 当娄渊被皇上处置的时候,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畅快。 “怜儿。” 翟夜阑的话,让还杜雁晚回过神来,不由得朝他看去。 却见他此刻正拧着眉,一副不知道怎么跟杜雁晚开口才好的样子。 翟夜阑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开口道:“我从未将你当做任何人的替身。” 对上翟夜阑认真的眸子,杜雁晚愣了一下,随后又轻笑了起来,“我知道啊。” 或许一开始听皇帝说那些话的时候她有些伤心难过,但是很快她就想清楚了,翟夜阑是不会那样做的,她选择相信翟夜阑。 女子笑了起来,眉眼弯弯仿佛会说话一般,一点儿也没有生气或者是勉强的样子,翟夜阑一直提着的心慢慢地放了下来。 她没有生气就好。 杜雁晚朝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便主动拉了翟夜阑的手,对着他眨了眨眼睛,模样俏皮,“因为我相信你呀。” 翟夜阑心中一软,忍不住将人抱进了怀里,“怜儿。” 这是翟夜阑主动在外面抱她,杜雁晚愣了一下之后,忍不住嘴角上扬。 但是很快她又不高兴了,因为她发现自己并不喜欢翟夜阑叫自己怜儿,于是她从翟夜阑的怀里退了出来,严肃的看着他。 翟夜阑对上杜雁晚严肃的双眸,忽然间有些紧张,“怎么了?” 难道这会儿又生气了? 刚才明明说过不生气的。 要是生气了该怎么哄呢? 正在翟夜阑想着这些的时候,杜雁晚一脸严肃的开口,“以后不许叫我怜儿。” 闻言翟夜阑愣了一下,“不叫怜儿那叫什么?” 杜雁晚的脸上闪过一丝害羞,“你可以叫我晚儿或者是雁儿。” 翟夜阑闻言并没有询问太多,忽然凑到女人的耳边小声的唤了一声:“晚晚。” 低沉却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杜雁晚的耳边响起,他说话时候的热气搭在她的耳朵上,生出了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原本就发烫的脸颊更加灼人,杜雁晚有些恼羞成怒地捂住自己的耳朵,离翟夜阑远了几分,目光娇怒的看向他。 这人怎么忽然这样啊,真是太令人讨厌了! 心脏跳动的频率很不同寻常,杜雁晚觉得这个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跟踩在了云里似的。 不由暗暗吐槽自己真没用,不就是被撩拨了一下嘛,就被撩拨成了这个模样,真是太丢脸了! 杜雁晚的娇嗔在翟夜阑的眼里丝毫没有威慑力,反而让他觉得格外可爱,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翟夜阑主动过去抓了杜雁晚的手,“走了,咱们出宫去。” 被抓住了手之后杜雁晚挣扎了一下,挣扎不开就随他去了,只是脸颊依旧红红。 杜雁晚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看到了香消玉殒的九公主,如同传闻当中的一样,她生的国色天香,也同自己生的有几分相似。 “你是九公主?” 杜雁晚看着自己面前面容姣好的少女,忍不住开口询问。 九公主点了点头。 “你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梦境当中?你来找我是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杜雁晚也觉得很奇怪,她竟然知道这是在自己的梦境当中,但就是醒不过来,周围萦绕着一股雾气,整个梦境被衬托得仙气飘飘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落入了仙境当中呢。 “我是过来感谢你的。”九公主缓缓的说着。 杜雁晚忍不住将目光落到她的脸上,“我们两个真的好相似啊。” 在现代的时候她的脸也跟九公主的这张脸差不了多少,她心中忍不住生出了几分疑惑,这一切是不是都太过于巧合了? “那是因为我本来就是你啊。” 九公主的话在杜雁晚的耳边响起,让杜雁晚愣在了原地。 “我是你的前世啊,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所以我出现在这里是命中注定?” “小姐?” “小姐?” 耳边的声音忽近忽远,杜雁晚的意识渐渐回笼,睁开眼时见晓霜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小姐您可算是醒了,刚才一直在哭,可把奴婢下坏了!”晓霜心有余悸的说着。 杜雁晚愣了一下,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自己的脸,结果摸到了一手的泪水。 晓霜小心翼翼的看着杜雁晚,不知道为什么在小姐刚才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她觉得自家小姐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还有她现在的样子也很让人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悲伤与苍凉。 杜雁晚脑海当中忽然多了一段记忆,是关于九公主的,九公主记事后的记忆,全到了她的脑海里,皇帝对她疼到了骨子里的宠爱,以及和翟夜阑相处的点点滴滴,这些好似她亲生经历过的一般。 “小姐?” 杜雁晚愣了一下,忽然间从床上下来,穿好鞋就往外面跑。 “小姐!” 晓霜见此吓了一跳,小姐这个样子就跑出去干什么,她还没穿好衣服呢! 杜雁晚现在只想见到翟夜阑,心里生出了一股强烈的冲动,她想要立刻就见到他! 说来也巧,杜雁晚刚一跑出自己的房间就看到迎面朝自己走过来的翟夜阑,想也没想杜雁晚朝他跑了过去,双手紧紧地抱着他,再也不想放开。 翟夜阑被横冲过来的杜雁晚撞的身形晃了一下,稳住了身形之后,发现杜雁晚的手紧紧地搂在自己的腰上,有些意外,但是并没有将她推开。 跟在杜雁晚身后跑出来的晓霜见自家小姐直接跑进了翟夜阑的怀里,紧紧地抱着翟夜阑,忽然脸上一热,快速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很有眼色地下去了,顺便将院子里的其他几个人也带下去了,院子里很快就只剩下翟夜阑和杜雁晚两个人。 “阿阑我好想你。” 杜雁晚的声音自翟夜阑的怀里响起,让翟夜阑的身体僵了一下。 阿阑这个称呼已经许久没有人叫起了,从前它只属于九公主。 旁人都知道他和九公主青梅竹马,小的时候他随父亲进宫,被皇上选为公主的玩伴,一直陪同在九公主的身边。 他的话不多,从小就性子沉稳,也不屑跟那些只知道哭鼻子的小孩子一块儿玩,因为他嫌麻烦。 但是陪同九公主玩,是皇上的命令,他也只好暂时忍受这个麻烦。 但是小麻烦真的很烦人,总喜欢在他身后哥哥,哥哥的叫唤不说,还总爱哭,他时常做的事情就是哄这个小哭包。 后来小哭包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一些胡话,每次见到他就说要嫁给他给他当媳妇,他以为只是些童言稚语算不得真,便随她去了。 再后来小哭包懂事了,依旧说要给他当媳妇儿,还很固执的叫他阿阑,并且只需她一个人叫,旁人要是叫了她就会生气。 阿阑慢慢地就变成了她对他的专属称呼,她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唤他阿阑了。 一声阿阑唤起了许多往事,让翟夜阑不由得恍惚起来。 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似的,不断地往外面冒,杜雁晚一边哭,一边紧紧地搂住翟夜阑的腰,“阿阑我想起来了,我就是九儿,我全都想起来了。” “九儿?“翟夜阑看向怀里泪眼朦胧的女子,她像是九儿,又不像九儿。 “嗯,是我,我回来了。”杜雁晚用脸蹭了蹭翟夜阑的手,眼中生出了无限柔情,眼里只容得下他一个人。 翟夜阑也似有所感,紧紧地搂住了怀中的女子。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杜雁晚便将之前的事情跟翟夜阑说了,翟夜阑闻言久久不能言。 他没有想到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她真的是九儿的转世! 双手开始颤抖,他紧紧地搂住怀中之人,从前的那些事情他再也不允许发生一次,这一次他会好好的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双眸渐渐地变得坚定起来,翟夜阑暗暗地下了决心。 “阿阑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有了九公主的记忆之后,杜雁晚发现他更加爱翟夜阑了,恨不得一颗心都贴在他的身上。 她是九公主,又不是九公主,但无论如何她还是她就好了。 “嗯,我们再也不要分开。” 翟夜阑也紧紧地抱住了怀中之人。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忽然从翟夜阑的怀里退出来,“我问你,我好看还是九公主好看?” 虽然九公主是自己的前世,但是前世的记忆到底只是记忆而已,她不可能成为九公主,她只会是她杜雁晚而已,杜雁晚这个时候免得的钻了牛角尖,翟夜阑要是喜欢的是九公主,不是现在的她该怎么办? 闻言翟夜阑愣了一下,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九公主了,她的模样在他的记忆当中已经模糊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脑海全被面前的这张小脸给占据了。 “我不知道。” “不知道?” 这算什么回答? “不行这不算,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和九公主谁好看!”杜雁晚钻了牛角尖,心里又酸有涩,就是想要知道自己和九公主到底谁在他心里的分量高一点儿。 翟夜阑岂会不知道杜雁晚心里的想法?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小麻烦开始钻牛角尖了。 将神色严肃的某人抓紧怀里,翟夜阑老实道:“其实时间太久,我已经记不得九公主具体的模样了。” 第一百七十章 救命稻草 杜雁晚闻言一愣。 “关于她的样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模糊了。”翟夜阑谈了一口气道。 杜雁晚沉默了许久,然后揍了翟夜阑一拳,“渣男。” 九公主怎么说也是她的前世啊,他竟然记不清她长什么样子了,哼,渣男! 翟夜阑被杜雁晚的那一拳打得懵了,他虽然不知道杜雁晚口中说的渣男是什么意思,但是翟夜阑大概清楚这不是一个好的词。 杜雁晚生气就不想理翟夜阑了,翟夜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将人给惹生气了,只好耐心的哄。 但是杜雁晚钻了牛角尖,翟夜阑说什么都是错的,说什么她都不高兴,还将翟夜阑给赶走了。 翟夜阑虽然有心留下来,但是杜雁晚不留人他也只好走了。 回去之后,还不忘询问身边的人杜雁晚为何生气。 不过翟夜阑身边伺候的人也都是光棍,根本回答不了翟夜阑的问题。 翟夜阑想了许久也没有想明白杜雁晚为何生气,于是第二天打算找找旁人询问。 杜雁晚将翟夜阑赶走了之后,就睡了一觉,她也知道自己有点儿钻牛角尖了,但是她就是不高兴啊,不过她睡了一觉之后就将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 另一边,娄渊被用了刑之后就被皇帝派人扔回了定安侯府。 定安侯一看自己的独苗苗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两眼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 然而这还没有完,宫里不久就传来消息,说皇后被打入冷宫了,她管理六宫的权利被皇上给收回了,现在的她只是一个空有皇后之名的女人而已。 得了皇上的厌弃,她就算是有皇后之名,在冷宫当中也过不了好日子。 定安侯府后台没有了,刚刚醒过来的定安侯听到这个消息,又昏死了过去。 完了,他们定安侯府这下是彻底完了。 后台没有了,他们又得了皇帝的厌弃,虽说有皇帝之前的承诺在,但到底不比之前。 他们定安侯府往后要夹紧尾巴做人了。 皇帝不光处置了娄渊,连定安侯还有定安侯夫人都治了罪,下了惩罚。 不过相比较于娄渊理来说,他们两个的惩罚还算是轻的了。 第二天定安侯带着一身的伤上朝,结果遇到了不少人参他。 定安侯原本是想要夹紧尾巴做人,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参他,他就算是想低调也低调不了。 最主要的是定安侯府近年来风头大盛,他家人的约束也不严格,这些年没少出事,但是衙门都看在皇后的面子上将这些事情给压下来了。 所以这些年相安无事,但是前段时间皇后倒下了,他们定安侯府也显露出来衰败的迹象,定安侯府这些年没少得罪人,这不就被人报复来了。 更别说这其中还有皇帝在里面推波助澜。 朝中那些大臣们参的,基本都是证据确凿的事情。 定安侯就算是想要反驳都反驳不了。 皇帝虽然曾经承若过,会让定安侯府三世显耀,但是定安侯府的人犯下这么多的罪,若是轻易的放过自然是难以抚平人心,于是皇帝将定安侯的权利全收了回来,定安侯府只剩下一个空壳子。 空有一个侯府的名头,但是实际上连一个京城的七品小官都能得罪。 定安侯走投无路之下想起了十皇子戚允胤,便带着娄晴儿去找戚允胤。 戚允胤曾经答应过会娶娄晴儿的,他们两个还有婚约,皇上并未取消娄晴儿和戚允胤的婚约。 仿佛在绝望中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定安侯只想紧紧地靠住十皇子这棵大树。 戚允胤早就将自己给摘出来了,皇后倒台一点儿都没有影响到他不说,还让他在皇帝面前刷了一波孝心,让皇帝对他另眼相看。 当定安侯带着娄晴儿找上门来的时候,戚允胤也没有直接将人赶出去,而是让下人将两人好好的迎进了府里。 娄晴儿这些日子受到的嘲讽多的根本数不清,从前那些捧着她的人现在都恨不得在她的身上踩上一脚,曾经被捧得有多高,现在被摔得就有多惨。 她原本是高高在上的贵女,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委屈? 然而定安侯府已经不是之前的定安侯府了,她失去了依仗的资本,就连发火也发不起来。 这段日子她过得不知道有多憋屈了。 刚来十皇子府的时候,她心里其实是紧张的,她害怕在十皇子府也会受到不好的待遇,怕十皇子府里的下人轻视自己,更怕十皇子要同自己解除婚约。 娄晴儿原本是拒绝道十皇子府来的,但是定安侯看中了戚允胤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自然不会放过娄晴儿,硬拉着娄晴儿过来了。 她反对无效也只好老老实实地过来了。 娄晴儿来了之后才发现十皇子府里的下人并没有轻视自己,十皇子也没有将自己拒之门外,反而还让人将自己迎了进去,她顿时就感动了。 若是说从前只是因为十皇子的身份想要嫁给十皇子,那么现在她是真的对十皇子动心,想要嫁给他来了。 下人将娄晴儿还有定安侯带到会客的客厅之后就恭敬地退了下去,大厅内只剩下娄晴儿定安侯还有戚允胤。 “定安侯还有娄姑娘都坐吧。” 戚允胤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声音温润的道。 娄晴儿闻言忽然就红了眼眶,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温柔的对待过了,忽然生出了一股委屈感,这些日子所受到的委屈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般,娄晴儿泪眼朦胧的看向戚允胤。 这是她的夫君,她靠一下他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娄姑娘怎么红了眼眶呢,看的本殿都心疼坏了。”戚允胤喜欢美人,娄晴儿模样不差,也算的上是难得的美人,对待美人他向来是比较有耐心的,所以这会儿见美人委屈的模样,确实心疼了。 若是放在以往戚允胤说这样的话,娄晴儿不会有多大的触动,但是最近她实在是受到太多的挫折了,所以一听到戚允胤关心的话,就忍不住觉得更加委屈了。 “不好意思,在殿下的面前失态了。”娄晴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一边说着,一边擦了擦眼角流下来的眼泪。 “定安侯府的事情本殿已经知道了,本殿也很同情定安侯,只是本殿也帮不上什么忙,你们知道的,父皇并不喜欢我。”戚允胤说着有些无能为力的看了定安侯一眼。 定安侯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戚允胤还没有嫌弃他们,从前的时候他们娄家可没有将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戚允胤就是娄家的一枚棋子,想怎么利用就怎么利用,对待他虽然表面恭敬,但是实际上却没有怎么将他当做一回事。 这些戚允胤也是知道的。 没想到戚允胤竟然一点儿怪罪他们的意思都没有,到了这个时候还愿意以礼相待。 定安侯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之前对戚允胤做的事情,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当初就应该对他好一点儿的。 “殿下有心了。”定安侯甚是感动的道。 戚允胤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速度很快并没有叫还在自我感动当中的定安侯发现。 “侯爷放心,本殿和娄姑娘的婚事不会变,本殿依旧会娶娄姑娘为本殿的王妃。” 戚允胤的话,让定安侯彻底放下心来。 不管怎么说戚允胤愿意娶娄晴儿就说明他们娄家还有希望,若是娄晴儿能够为戚允胤诞下一个世子,到时候他们再用全力扶持戚允胤登基,他们娄家岂不是又能够回到当初的辉煌? 想着定安侯就开始激动起来了,对,现在戚允胤就是他们娄家唯一的救命稻草了,无论如何都要抓紧了! “如此便太好了,殿下高洁令臣仰望。”定安侯说着给娄晴儿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娄晴儿好好讨好戚允胤。 娄晴儿哪里会不知道定安侯的意思啊,小脸微微发烫,她低下了头,但是心里却已经暗暗地做了一个决定。 如果能抓住十皇子的心,让她顺利嫁入十皇子府为十皇子妃,她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生来富贵的娄晴儿当惯了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忍受不了被人轻贱,这些日子她已经受够了,所以她一定要当上十皇子妃,重新成为人上人,将那些欺负过她的人全都狠狠地踩在脚底。 定安侯在和十皇子客气寒暄了一会儿之后就将娄晴儿留在了十皇子府,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娄晴儿脸上露出害羞的表情,但是目光却看向了十皇子,眼睛里仿佛带了钩子似的。 早就听说过这十皇子府里头美人众多,她若是不拿出一点儿本事来,十皇子怎么会答应娶自己? “殿下,小女给殿下倒茶吧。”她主动靠近戚允胤。 出门的时候她已经在自己的身上涂抹了香粉,行动间便有阵阵香味飘散。 当她轻移莲步走进戚允胤的时候,身上的香味便飘到了戚允胤的鼻子下面。 戚允胤深吸了一口,看娄晴儿的目光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感觉,“好香啊。”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一世英名 娄晴儿故作羞涩地低下了自己的头,却在给戚允胤倒茶的时候不小心将茶倒满了,里面的茶水溅了出来,将她白嫩的手指瞬间烫出一块儿红印子出来。 “呀!” 娄晴儿惊叫一声。 “怎么了?”戚允胤将她的手抓过去查看,见她的手上被烫出了一个红色的印子出来,眼中闪过几分心疼。 “都烫坏了得上药。” 戚允胤温柔的说道。 娄晴儿闻言对他越发的着迷,“我没事的,只是微微的烫了一下,并不严重,不需要上药。”她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但是却没有抽动。 戚允胤认真的看向她,“这怎么行呢,姑娘家的手就是要好好养护,若是留下了疤该怎么办?” 娄晴儿的脸又红了,“既然如此,那殿下替我上药吧。” 她大着胆子说着,含羞带怯的看向戚允胤。 手中的小手软若无骨,美人含羞带怯的模样也是极其的勾人的。 戚允胤的眸光闪了闪,摩挲了一下手中握着的手,“好,本殿替你上药。” 娄晴儿被戚允胤拉着手前去上药,戚允胤的动作很仔细,一点一点地给娄晴儿的手涂抹上药。 很少被这样细致的对待过,娄晴儿一时间看戚允胤看失了神。 “娄姑娘已经好了。”戚允胤说完,看了娄晴儿一眼。 娄晴儿方才回神,“多谢殿下。” 她说着站起来行礼,但是却一不小心踩中了自己的裙子,竟然直直地朝着戚允胤倒了过去。 戚允胤伸手一捞,人就被他捞进了怀里。 他低头一看,怀中的美人一双眼眸水润,正一眨也不眨眼睛的看着自己,仿佛在对自己发出无声的邀请,他向来不是一个委屈自己的人,恰好对娄晴儿有几分兴趣,娄晴儿又自己送上门来了,他自然不会放过。 将娄晴儿打横抱了起来,戚允胤嘴角一弯就带着她朝内室走去。 娄晴儿脸颊为烫,在戚允胤看不到的地方脸上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容。 她一定能够得到她想要的东西,曾经那些欺负她的人她也一定会替自己报仇,同样害的他们娄家这么惨的罪魁祸首,她也不会放过! “阿秋!” 杜雁晚打了一个喷嚏,晓霜紧张的看着她,“小姐该不会是着凉了吧?” “没有啊,可能是谁在背后念叨着我吧。”她摸了摸脖子,有些不在意的说着。 “小姐今日出门还是多穿一件儿披风吧。”尽管杜雁晚说自己没事,但是晓霜还是不放心,忍不住嘱咐了一句。 “知道了,我发现你好啰嗦呀。” 杜雁晚嘟嘟囔囔的说着,没有穿晓霜说的披风,转眼间的功夫就跑的没影了。 “小姐!” 晓霜见她跑了披风还没有穿上,忍不住在她的后面唤道。 但是杜雁晚早就跑远了,无奈之下她只好收着披风跟在了杜雁晚的身后。 杜雁晚才不喜欢披着披风呢,披着披风她就不能好好的玩了。 最近好不容易天气转晴了,她想要四处走走。 自从九公主的记忆和她的记忆融合了之后,她对林国有了一种归属感,性格在不知不觉当中也同当初的九公主有些相似。 模样看上去比平时活泼了许多,像是真的将自己当做了二八的少女一般。 杜雁晚准备入宫,她要去看看自己的母妃月妃。 听闻这些年她一直都病着,她就忍不住两眼泛酸,她的母妃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了。 小时候无论她闯了什么祸,都有母妃在她的身后替她兜着,而她却令母妃这般伤心。 杜雁晚走到月妃的宫门前的时候,却又迈不开步子了,她对不起很多人,当年不甘受辱就自尽是她太过于自私,留下那些关心她的人忍受痛苦。现在的她没有勇气迈开那一步。 正在杜雁晚犹豫间月妃宫里的小宫女发现了杜雁晚,将杜雁晚请了进去。 她还记得上次杜雁晚帮了自己和月妃,对杜雁晚的映像很不错。 在小宫女的邀请之下,杜雁晚终于鼓起了勇气朝前迈了一步。 月妃宫里布置的很简陋,一个失宠了几年的妃子她的寝宫里并没有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东西。 杜雁晚进去的时候,月妃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她的现在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一个痴傻的人,杜雁晚想起上次宴会的时候和翟夜阑发现的那个人,翟夜阑时候是月妃,她原本hia不信,但是见了眼前的这一幕便不得不信了。 月妃这些年确实在装疯卖傻。 或许是大仇得报,月妃现在连在杜雁晚装傻的必要都没有了。 她将真真实实的自己展现在了杜雁晚的面前,见杜雁晚的脸上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就知道杜雁晚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挑了一下眉,请杜雁晚坐下了。 杜雁晚坐下了之后。她就将目光一直落在杜雁晚的身上,“你真的好像我那个短命的女儿啊。” 月妃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杜雁晚的眼眶忽然就红了。 见她的眼眶说红就红,月妃也有些无措,“好好的怎么就哭起来了呢?”她下意识的将杜雁晚当做了自己的九儿,见杜雁晚哭了便开始耐心的哄。 眼前的女子和记忆当中的那个温柔的女子重叠,杜雁晚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月妃不知道好好的一个小姑娘为什么一看到自己就哭了,但是见小姑娘模样怪可怜的,便一直很有耐心的哄。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陌生的小姑娘的身上,她仿佛看到了昔日女儿的影子。 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当初她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皇后那个贱人啊。 想着月妃的眼中便闪过一丝冷芒,不过皇后她会得到自己应得的教训的。 已经入了冷宫,就别想再轻易地出来。 死,对于她来说或许太简单了,自己不会让她如愿的。 杜雁晚发现自己失态了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月妃笑了笑,她同月妃说了一会儿话,两人聊得挺合得来的,月妃对于这个和自己女儿不论性格还是长相都相似的姑娘很有好感,还手了杜雁晚当义女。 前世今生的事情说出来太过于匪夷所思,所以杜雁晚并没有告诉月妃。 而且在她看来,九公主和杜雁晚已经是两个人了,她也不愿意再变成九公主。 答应了成为月妃的义女,她会好好孝敬月妃,前世今生的这个秘密就让它永远的成为秘密吧。 月妃已经不打算装疯卖傻,但是她对皇帝也早就失望了,并不打算重新获得皇帝的宠爱,干脆就继续在自己的宫殿里装疯卖傻,借此来躲避后宫之争。 杜雁晚知道了之后,认真的替月妃保守这个秘密。 出去的时候并没有露出半分的马脚出来。 她漫步于皇宫当中,周围的一切对于她来说既陌生又熟悉。 曾经她在这个地方长大,皇宫内的许多地方她都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地走过。这里也埋藏着她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例如她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那个冷冰冰,一脸老成的少年,例如她又是怎么被他气哭……过往的一切仿若电影一般在自己的面前慢慢地浮现。 杜雁晚的嘴角忍不住缓缓地勾起了一个笑容来,这些记忆真好。 她想着迎面就看到了正朝着自己走过来的翟夜阑。 三月的桃花已经开了,花园内隐隐的飘来桃花香气,风吹得粉色花瓣四处飞扬,他一身玄色劲装缓缓地朝她走来,眉目舒展,一双眸子盛满了她的倒影。眼前成熟稳重的男人,和记忆当中的少年缓缓地重叠起来,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强烈的冲动,她朝他狂奔过去。 她像是一个小马达似的冲进他的怀里,撞得他微微后退了一步,她双手一楼他的脖子,原地一跳,双脚便缠住了他的腰,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身上。 她的眼底盛满了春光,脸上满是活力与生机。 “翟夜阑!” 她脆脆的喊了他一声。 “嗯。”他身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褪去,一双眼睛里全是她的倒影,眼神温柔的能够将人溺毙其中。 “翟夜阑!” 她又喊了他一句,眼神晶亮,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甜腻与亲昵。 “嗯。”他不厌其烦的又应了她一声,态度再一次软化。 两双眼睛忽然间对视上了,忽然谁也没有说话,两人之间的距离慢慢地越靠越近。 杜雁晚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一时间对方的存在感更加强烈了,他身上的淡淡的龙涎香传到她的鼻息间,让她的心跳忍不住加剧。 “扑通” “扑通” 两道心跳声重叠,分不清谁是谁的。 双唇交叠,似有两道电流蹿起。 杜雁晚红着脸,脑子因为缺氧有些晕晕乎乎的。 她整个人靠在翟夜阑的怀里,像是没有骨头一般。 心里却有些愤愤然,她竟然再一次被翟夜阑吻得喘不过气来。 啊啊啊,她的一世英名! 她现在已经不纠结了,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还是她就行了,这个男人还是她的男人就可以了,其余的都无所谓了,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太子 牵住了某个男人的手,杜雁晚好想带着他招摇过市,但是两人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她只要低调一点儿,用袖子挡住两人交握的手。 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皇帝似乎并不希望她嫁给翟夜阑,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先不管那么多了,总有一天她会让皇上同意的。 两人在宫里待了一会儿之后就出宫去了。 娄晴儿如愿以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从…十皇子府里出来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布满了风情。 让人将自己送回定安侯府,她连腰杆都挺直了,十皇子是如此的宠爱她,她往后嫁入了十皇子府,难道还没有好日子过吗? 她回定安侯府的路上看见了相携而过的杜雁晚还有翟夜阑,眸光闪了闪,一股恨意充斥着她的胸膛,可是最后她只是冷笑了一下,并没有下车找杜雁晚还有翟夜阑的麻烦。 这对狗男女! 要说娄晴儿之前对翟夜阑还有一丝丝的爱恋,这会儿就只剩恨了,定安侯府的落败,和这两人脱了干系。 娄晴儿是怎么样也不会放过这两个人的。 一路上娄晴儿就在想主意如何对付这两个人,直到马车到了定安侯府的时候,她才诡异的笑了起来。 让十皇子府的下人全都回去,娄晴儿心情愉悦地进了定安侯府。 “父亲大人。” 定安侯府内定安侯早就已经在等着娄晴儿了,见娄晴儿回来了,就上前去询问她情况如何了。 娄晴儿的脸颊微微泛红,然后点了点头。 定安侯松了一口气,随后又道:“委屈你了。” 若是他定安侯府还是从前的定安侯府,他的女儿又何须做出这样的牺牲来稳定十皇子妃的位置? 娄晴儿的眸光闪了闪,“父亲大人,女儿不觉得委屈。” 虽然这么说,但定安侯还是觉得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只不过没有说出来,叹了一口气,他让娄晴儿先下去休息,娄晴儿应了一声,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定安侯的面前。 定安侯不仅仅只有娄晴儿这么一个女儿,事实上他还有几个庶女,娄晴儿的事情成功了之后,让他把注意打在了自己剩下的几个庶女身上。 而他的那些庶女当中又剩三姑娘长相最为出众,定安侯想了想之后,让人将三姑娘叫了上来。 娄三被叫过去的时候,眸光闪了闪,要知道定安侯平日里最在乎嫡庶之分,对于他们这些庶子庶女,基本是无视的,很少见他们。这会儿定安侯叫她,她心里并没有生出多少的终于可以见到生父的激动。 带着自己的丫鬟娉娉袅袅地去了前厅。 定安侯一直在前厅的等着娄三过来,原本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但是在看到往这边过来的那一抹倩影的时候,心里生出来的那几分不耐烦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的这个女儿,他一直没有管,没想到如今却成长为这幅模样了,瞧这身姿这气质竟然比他精心调教出来的嫡女没有差多少! 仿佛在娄姝晨的身上看到了无限可以利用的地方,定安侯的目光登时亮堂了起来。 “见过父亲大人。” 娄姝晨何曾没有见到定安侯眼底闪烁着的算计的目光?她表面恭敬,实则眼底却划过一抹淡淡的嘲讽,不过她低着头,眼中的神色被挡住,定安侯并没有看见。 定安侯听到这一道悦耳的声音,方才如梦初醒。 眼底闪过一丝满意,连声音都这么好听,不愧是他的女儿啊。 “起来吧。” “多谢父亲大人。”娄姝晨说着,便缓缓地起了身。 “晨儿啊,咱们父女两个也有许久未见了吧?” 娄姝晨点头称是,定安侯又说了一些拉进关系的话,话里话外都是让娄姝晨不要记恨她之类的。 说了许久之后,终于说到了正题上,“晨儿,父亲这里有一件儿事情要你帮忙。” 见定安侯终于说到了正题上,娄姝晨的神色多了几分认真,“父亲大人请说。” “你可曾见过太子?” 闻言娄姝晨的心跳猛然间加快了,但是她低下了头,挡住了自己眼中的激动、 “为父将你送去服侍太子你可愿意?” 定安侯一边说着,一边注意娄姝晨的表情。 若是放在以往,他是不会做着一边同十皇子有牵扯,一边又攀附其他皇子的事情的,但是现在的定安侯府已经不是以前的定安侯府了。 他想要重新扶起定安侯府,就得多几分保障,将娄姝晨送进太子府也算是他的保障之一了,若最后登上皇位的是十皇子,他也不过是失去了一个庶女而已。 只不过他要先看看娄姝晨是不是真的能够为他所用。 “女儿自然是愿意的。” 娄姝晨激动的手都在颤抖,那可是太子府啊,她进去若是能够得到太子的宠爱,到时候太子登基的时候,再怎么样她都能够捞个妃子来当当,若是她争气一点儿,皇后的位置还不落到她的手中? 尽管娄姝晨努力地掩饰自己的情绪,但定安侯还是在她的眼中看到了野心。 这其实是定安侯最愿意看到的,有野心总比无欲无求的好,有野心也更加好掌控。 “好,为父明天就去安排。”定安侯笑了起来。 “太子还有几天就回京了,你好好回去准备。” “诺。”娄姝晨应了一声,乖乖的下去了。 太子戚允荣半年前就领了皇上的命令南巡去了,这会儿也到了该回来的时候了,太子南巡回来朝堂的天又要变上几遍了。 前些日子十皇子的风头大盛,太子回来十皇子估计要被压制着。 杜雁晚在不久之后也得知了太子要南巡归来的消息,她对太子并没有什么好感,在她还是九公主的时候,就见识过这位太子的厉害,他就是一个荒淫无度的主,还总是随意打杀宫人。 仅仅是因为出生时间最早就被封为了太子,皇位若是传到他的手里,他定然成长为一代暴君。 心里对太子南巡回来的事情没有太大的感想,但是皇帝却在皇宫里设了洗尘宴,来欢迎太子南巡归来。 杜雁晚也在受邀的人之列,所以让人将自己收拾好,就进宫了。 她并没有先去宫宴上,而是在皇宫里慢慢地走着。以她现在的身份,走到哪里都有人追捧,她觉得麻烦,能拖着晚去她就拖着晚去。 皇宫里的桃花有匠人精心照料,开的极好,杜雁晚见了心情也忍不住好了起来。 时不时地轻嗅花枝,或是伸手去接花瓣。 见她这么高兴,跟在杜雁晚身后的晓霜也不不想扫了她的兴致,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杜雁晚的身后。 杜雁晚看花看得还挺高兴,便往桃花林的深处钻,晓霜见了在她的身后急的直喊,但是杜雁晚玩疯了,哪里听得到晓霜的话啊。 宛若银铃一般清脆悦耳的笑声回旋在桃花林里,忽然那笑声一顿。 晓霜心里咯噔一下,只见自家小姐撞到了某个男人的身上去了。 男人身上穿着一身紫色的衣服,外面披着灰色的绒毛披风,看上去身高八尺,容貌俊秀,但是那一双眼睛却是说不出来的阴沉,叫人看上一眼便忍不住心底发寒。 当她看向男人的时候,男人也朝她的方向漫不经心地扫来,目光仿若实质一般落在她的身上,带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凉意。 晓霜连忙低下头不敢多看。 戚允荣抱着怀中娇软的美人,嘴角微微上扬,“主动投怀送抱?” 杜雁晚在看清自己撞到了谁的身上之后,立马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和戚允荣之间的距离,垂下了头,“冲撞了太子殿下,还请殿下不要计较。” 娇软的身躯从怀中消失,戚允荣颇为可惜地收回了自己的手,颇为感兴趣的看了一眼,垂着头的杜雁晚,“你竟然认得本宫,本宫记得本宫到这里来的消息并没有泄露出去,而且你看着也不像是本宫见过的千金,你是哪家姑娘?” 他刚才觉得无聊在这桃林里散心,忽然间听到了一串宛如银铃一般的悦耳动听的笑声,便忍不住朝着声音的源头走了过去,没想到她却主动撞进了自己的怀里。 一想到自己到现在连对方长什么模样都没有看见,戚允荣的眼睛就眯了眯,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个撞了自己的美人儿长的是何模样。 他又上前了一步,杜雁晚继续退,闻言不卑不亢,“我乃皇上新封的明珠郡主。” “明珠郡主?”戚允荣念了一遍,随后笑得更加感兴趣,“本宫听说过你。” “为何一直低着头,让本宫看看如何?” 杜雁晚闻言心中冷哼一声,看就看,难道她还会怕了他不成? 想着便抬起一张脸来,戚允荣见了之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前的女子极美,但是也和自己记忆当中那个人极为相似,“难怪外人都说明珠郡主和九公主极为相似,本宫原本还不信,眼下见了才知外人所言非虚。” 杜雁晚皮笑肉不笑,“殿下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洗尘宴 她现在可是皇帝亲封的郡主,太子即便尊贵,她也没有必要在他的面前伏低做小。 且太子说话阴阳怪气的,杜雁晚不喜欢,懒得同他纠缠,说了一句告辞的话,就打算走了。 戚允荣对此却颇为感兴趣,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胆的女人呢,忽然对她生出了几分兴趣。 太子的嘴角微微上扬。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追着杜雁晚离开的方向而去,而是转了一个身,声音从后头传来,“去洗尘宴上……” 小太监原本以为戚允荣势必要追着杜雁晚说上几句话,没有想到戚允荣却不按常理出牌,直接转身回洗尘宴上去了,也连忙调头跟上了戚允荣的步子。 戚允荣对杜雁晚感兴趣,但是也看出了杜雁晚眼中的警惕,暂时不打算在杜雁晚身上碰钉子,反正到时候在洗尘宴上他也能看到她不是? 杜雁晚从桃园里出来之后,就将遇到太子的事情抛在脑后了。 但是晓霜却一直担心这刚才的事情,怕太子会对杜雁晚不利。 杜雁晚是踩着点进的洗尘宴,她一出现众人的目光就全都落到了她的身上,她原本想要低调地落座的,无奈这么多人朝自己看了过来,也只好强撑淡定地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席位都是按照身份排的,杜雁晚的座位在离皇帝比较近的地方。 皇后被打入冷宫了之后,六宫之事就由贤妃在管,此刻坐在皇帝身边的也是贤妃,杜雁晚距离贤妃的距离也是比较近的。 贤妃见杜雁晚来了,对着杜雁晚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 杜雁晚报之一笑,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很快她就察觉到自己的身上落下了三道目光,其中有太子的、八皇子的、还有翟夜阑的。 八皇子是带着自己的侧妃过来的,自从发现了温亦柔毁容了之后,八皇子每每一见到温亦柔的脸就忍不住恶心作呕,他已经很久没有踏进过温亦柔的院子了,就连平日里参加一些宴会需要带女眷,带的都是侧妃。 他在得到了温亦柔之后,就对一直没有得到的杜雁晚更加感兴趣了,俗话说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八皇子也因为时常念叨着杜雁晚,看杜雁晚也越发觉得她美艳不可方物起来。 此刻他正痴痴地看着杜雁晚,连身边貌美的侧妃都忘了。 察觉到八皇子看杜雁晚的目光之后,侧妃就吃醋了,暗暗地瞪了杜雁晚一眼,那模样恨不得将杜雁晚的皮给扒下来一般。 杜雁晚对此表示很无奈,她也不想被八皇子用那么恶心的目光看着,但是她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怼八皇子吧,身为侧妃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管着八皇子吗,这会儿瞪她算是怎么回事? 杜雁晚瞪了八皇子一眼示意他安分一点儿,不要再盯着自己看了。 但是在八皇子眼中杜雁晚的那一眼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反而显得她整个人更加的娇俏可人,心头忍不住一热,看杜雁晚的目光更加火热了。 杜雁晚发现自己瞪八皇子非但没有让他收敛,反而让他更加放肆了之后冷哼一声,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懒得理会了,罢了被看看又不会少一块儿肉,大庭广众之下他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吗?就当他不存在。 杜雁晚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她直接无视了八皇子,目光落在翟夜阑的身上。 嗯,这个时候还是多看看他来的划算。 翟夜阑察觉到杜雁晚拧眉,似是被什么事情困扰了一般,便顺着杜雁晚的目光发现了痴痴盯着杜雁晚的八皇子,眼神一冷,指尖微微地动了动。 八皇子只觉得自己手上一疼,忍不住尖叫出声。 宴会上的气氛原本很和谐,八皇子的声音忽然穿插了进来,打破了宴会的和谐,众人不由朝八皇子投过去了一个探究的目光。 皇帝微微拧了拧眉,显然对八皇子破坏了宴会的事情有几分不满。 深知自己惹得皇帝不快了,八皇子怂怂地垂下了自己的头,“父皇刚才有人暗算儿臣,儿臣的手被人打伤了。” 八皇子说着就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但是那只手上白皙干净,一点儿伤痕也没有,根本就不像八皇子时候的那样,他被人给打伤了。 皇帝的脸色再次沉了沉。 八皇子的心里顿时就是一个咯噔,刚才他明明就感觉自己被人暗算了,为什么手上什么也没有呢? “这不可能啊!” 忍不住不敢置信的说道,他丝毫没有注意到皇帝已经黑的发沉的脸色。 “够了!”皇帝冷喝一声,八皇子和蒋贵妃的身子同时一抖。 皇帝又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语气不悦的道:“让你过来参加洗尘宴,不是让你来砸场子的,你要是还敢弄出什么破事来,就给朕滚回你闲王府去。” 八皇子被皇帝冷冷地呵斥了一番之后顿时就安静下来了,他低着头,有些委屈,又犯怂地应了一声,“诺。”就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他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要丢尽了,周围有这么多的人一定都在暗暗的看自己的笑话。 父皇竟然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呵斥他,这样一来他的威严何存? 那些大臣们的心里一定都在笑话他吧。 想着八皇子就有些愤愤然,这会儿是看杜雁晚的心思都没有了。 坐下了之后就一直在喝闷酒。 他身边的侧妃见他心情不好,一直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自己哪里惹得他不快了。 八皇子被呵斥了,对于杜雁晚来说是一件儿好事,因为八皇子的心情不好,就没有空来骚扰她了,她也乐得一身清闲。 只不过还有一道似有若无的打量,有些令人讨厌。 似是猜出了杜雁晚心中所想一般,翟夜阑忽然开口道:“殿下这一路南巡辛苦了,臣敬殿下一杯。” 翟夜阑说着便朝戚允荣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戚允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是没有想到翟夜阑还会主动跟自己敬酒,也举了举自己的酒杯,“翟大人请。” 经过翟夜阑这么一提醒,众人的注意力才重新回到了戚允荣的身上。 他才是今天宴会的主角,皇帝也因为翟夜阑的提醒,询问起了戚允荣南巡过程当中的事情。 皇帝的话,戚允荣自然不能不回答,他全力应付皇帝还有那些大臣们的话,自然就没有空再管杜雁晚了。 杜雁晚这会儿彻底觉得轻松了。 放松下来的杜雁晚只顾着享用美食,依旧是不是地往翟夜阑的方向看上一眼,欣赏欣赏美男。 她这边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有滋有味,另一边娄晴儿侧室差点儿没将一口银牙给咬碎。 今天洗尘宴,她是以十皇子未婚妻的身份进来的,定安侯府早就眼睛不是之前的定安侯府了,她一路走来的时候早就没有了之前的待遇不说,还只能坐在十皇子身后,以附庸十皇子的模样露面。 她原本就觉得很委屈了,但是这个时候还一直有些不长眼睛的人出口讽刺她,那些人又偏偏都是她不能惹的,于是她只能暗暗地咽下了这一口气。 一想到自己如今的憋屈,她就忍不住想起是谁害的她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目光在场上转了一圈之后落在了杜雁晚的身上。 杜雁晚一身锦衣华服,坐在那里仿佛万众瞩目,她活的恣意又潇洒,一点儿也不必顾忌旁人的目光,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说什么就说什么,自然有人在背后替她扛着,哪里像自己,只能依附于十皇子。 若是十皇子一个不高兴她就什么也没有了。 明明在不久之前,她才是那个不需要看哦盎然脸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贵女啊! 这是这一切都变了! 都是因为那个小贱人! 她现在竟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吃东西,难道她就不应该感到忏悔吗?她害了自己的一生! 杜雁晚只感觉一道充满了恨意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似是要将自己的后背给盯出一个洞来一般,忍不住朝着那道视线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看到的却是一脸阴沉的娄晴儿。 忍不住挑了一下眉,娄晴儿这个时候竟然还敢进宫,当真是勇气可嘉。 不过娄家已经落败了,单单一个娄晴儿也翻不出什么水花来,对于这样的角色杜雁晚连收拾的心情都没有。 淡淡的扫了一眼之后,就继续享用美食去了。 是东西不好吃了,还是美男不好看了,她要去管那些烦心事? 娄晴儿见杜雁晚看了自己一眼之后就将自己给无视了,顿时气的要吐血。 该死的女人! 恨恨地捏着帕子,娄晴儿死死地盯着杜雁晚的背影。 不要让她找到机会,否则那个小贱人就死定了! 许是娄晴儿想要报仇的想法太过于强烈,一会儿之后她还真的找到了一个机会。 见杜雁晚竟然出去了,娄晴儿趁旁人不注意也悄悄地溜出去了。 因为从刚一开宴,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吃东西,杜雁晚吃坏了肚子,正打算找一个地方解决自己的人生大事,没想到却遇上了娄晴儿。 第一百七十四章 流产 见了挡在自己面前的娄晴儿杜雁晚的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诧异。 “娄姑娘,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娄晴儿冷哼一声,“你很高兴是不是?” 杜雁晚闻言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本郡主不明白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还有好狗不挡道,让一让。” 对于娄晴儿杜雁晚没有什么好的映像,特别是在知道她是娄渊的妹妹之后。 一想到娄渊,杜雁晚的眼中就闪过一丝杀意,看娄晴儿的目光也冷了下来。 虽然九公主是她的前世,但是她对娄渊的恨还是没有淡,连带着定安侯府一家,她都带着浓浓的恨意。她不是圣母,做不出以德报怨的事情,她没有在娄晴儿落魄的时候落井下石已经是她最大的仁慈了。 娄晴儿见了杜雁晚眼中闪现而过的杀意,忽然吓得抖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面前的杜雁晚好可怕。 她的眼神让她忍不住从心底生出一股恐惧来,明明她是来找杜雁晚算账的,但是到了杜雁晚的面前,她竟然有种底气不足的感觉,下意识地就给杜雁晚让了路。 杜雁晚冷冷地扫了娄晴儿一眼,从娄晴儿的身边就准备走。 娄晴儿见杜雁晚从自己的身边擦肩而过,刚才被杜雁晚的话顿时浮现在她的脑海当中,她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想走? 没那么容易! 她伸出手朝着杜雁晚的后背推去,想要将杜雁晚狠狠地推到在地上。 杜雁晚察觉到娄晴儿的动作,眼神一冷,身体灵活地闪到一边去。 娄晴儿一下子推了一个空,忍受不住惯性,身体朝前面倾去。 “啊!” 她的嘴里发出惊恐的叫声,宫女见了连忙伸手去拉她,但是动作依旧慢了几分。 娄晴儿直接摔在了地上,她精致的五官因为疼痛扭曲了起来。 “肚子,我的肚子……”娄晴儿蜷缩在地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肚子,面色惨白一片,似乎遭受到了巨大的痛苦一般。 宫女见此立马就傻眼了,纷纷呆在了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杜雁晚冷漠的站在一边,看着娄晴儿疼的在地上打滚,这叫什么?害人终害己,她不会有半分同情的。 冷漠的看着地上的娄晴儿,杜雁晚察觉到她的两腿间似有猩红的液体流出来了。 忍不住挑了一下眉,娄晴儿这是…… 见她流血了,原本就傻眼的宫女这下更加傻眼了。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 没见过这么呆的宫女,杜雁晚忍不住瞪了那些宫女们一眼,让唾沫赶紧去请太医。 杜雁晚的话让那些宫女们如梦初醒,闻言点了点头,有一个跑得快的已经跑着去请太医了。 猜测娄晴儿可能怀了孩子,她这一跤摔得可能要流产了,杜雁晚便蹲了下来,查看娄晴儿的状况。 娄晴儿虽然活该,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杜雁晚做不到那么冷血,对着一个无辜的孩子见死不救。 “你还好吧?”杜雁晚说着想要将娄晴儿给搀扶起来,但是娄晴儿却推开了杜雁晚的手,冷道了一声:“你少在我的面前假惺惺。” 见杜雁晚的好心被人当做了驴肝肺,晓霜气得想狠狠地骂娄晴儿一顿。 “小姐您别管她了,免得到时候被她给赖上。” 杜雁晚也不想管娄晴儿,但是她这个样子看起来真的很不好,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还保不保得住?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听到动静往两人的方向赶过来了。 娄晴儿的眸光闪了闪,忽然哭了起来,“明珠郡主,我知道你讨厌我,我没有想要和你作对,我只是过来向你道歉的,希望你能够原谅我,但是你为什么要推我。”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娄晴儿竟然还能污蔑她,杜雁晚也是被气笑了。 这个娄晴儿难道不觉得肚子疼吗,说话竟然说的这么利索? “呀,娄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摔到地上去了呢,还见血了呢!” 往这边过来的是两个衣着华贵的女子。 两个女子正是宫里的妃嫔,他们只是出来方便一下,没想到却听到了奇奇怪怪的声音。 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他们就过去看了,没想到却遇上了杜雁晚还有娄晴儿。 对于娄晴儿两个宫妃其实是没有什么好的印象的,但是或许是娄晴儿最近过得太惨了,让他们有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所以对待娄晴儿他们就表现的格外宽容一些,借此来彰显自己的优越感。 但是杜雁晚就不同了,杜雁晚如今是京城里的新贵,皇帝和贤妃娘娘面前的红人,两个宫妃站在她的面前在气势上竟然有种隐隐落了一层的感觉,让他们有了一种被冒犯到了的感觉,心里自然对杜雁晚不满。 但是他们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在听到了娄晴儿的话之后,两人就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一般,脸上先是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又一脸不赞同的看向杜雁晚。 “明珠郡主,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儿?” “就是,娄姑娘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竟然推她,还害的她流血了。” 两个宫妃夹枪带棒的说着,话里话外全是讽刺杜雁晚的。 晓霜气得脸都红了,“明明就是她自己摔倒的怎么能怪到我家郡主头上呢?”她愤愤不平的说了一句,按理说大户人家教养丫鬟的时候都是主子说话的时候下人是不能插嘴说话的,但是汤家不同,晓霜当初被汤夫人教养的时候,汤夫人只让她记住一件事情,那就是不要让杜雁晚受了委屈,谁要是让杜雁晚受了委屈,她直接替杜雁晚报仇就是了。 所以晓霜这个时候怼两个给的时候,怼的毫不犹豫,说完还狠狠地瞪了地上的娄晴儿一眼,“人在做天在看,娄小姐还是多多积德行善的好,莫要含血喷人!” 一个小小的丫鬟竟然这么大胆,都敢顶撞他们这些做主子的了,三人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明珠郡主就是这样教导丫鬟的?好啊,真是好的很啊!” 其中一个宫妃脸都气黑了,指着晓霜对着杜雁晚就是一阵儿冷嘲热讽。 杜雁晚闻言好似没有听出宫妃语气当中的嘲讽一般,“本郡主就替晓霜多谢娘娘的夸赞了,她忠心护主,确实不错。” 宫妃顿时气得要吐血,她哪里有夸人了啊!她明明在讽刺,嘲讽听不明白吗? “明珠郡主的理解能力,也令本宫刮目相看啊。”宫妃又是一阵儿明褒实贬。 杜雁晚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比不得娘娘明察秋毫的能力。” 被杜雁晚一番不咸不淡地堵了回来,宫妃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她暗暗地咬了咬牙,刚准备发火,忽然之前去找太医的宫女们回来了。 宫妃见了之后冷哼一声,随后又让太医过来替娄晴儿看看。 “娄姑娘这怪可怜儿见的,也不知道某些人是怎么狠得下心来的。” “姐姐这你就不知道了,有些人虽然表面上一副和善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啊,心比什么都黑。” 两个宫妃你一句,我一句,暗暗地讽刺杜雁晚。 杜雁晚只当自己没有听到。 “太医,娄姑娘怎么样了?”这个时候有一个宫妃询问道。 “这……”太医先是看了一眼疼得脸色都白了的娄晴儿,又看了两个宫妃一眼,态度犹豫,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是说好还是不说为好。 “让你说你就说,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另一个是一个急性子,见太医磨磨蹭蹭的样子,立马就皱着眉不悦的道。 “这位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啊。” 被催促着,太医只好老老实实的说道。 闻言众人顿时愣了一下,两个宫妃拧了拧眉,“娄姑娘还未出嫁,怎么会有孩子,太医你是不是诊错了?” “下官绝不会诊错,下官行医多年,不会连小小的滑胎都诊不出来,况且你们看这位姑娘身下流出来的血……”太医说着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到底还是给娄晴儿留了一点儿面子。 娄晴儿闻言因为疼痛而发白的脸色顿时转为红,她能感受到旁人看自己的眼神变了变,好似她是什么不要脸的人一般。 还未成亲就有了孩子,如今孩子还流产了。 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娄晴儿的脸色又白了白,她拉着太医的袖子,“太医,我的孩子真的保不住了吗?” 这可是十皇子的第一个孩子啊,若是能保住她在十皇子府的地位就稳了。 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娄晴儿死死地抓住太医的袖子不愿意放开。 太医被娄晴儿抓住了袖子,面色有些难看,但到底没有将她给推开,“姑娘流血流的太多,且之前就有隐隐滑胎的迹象,在下也无能为力。” “不,怎么可能呢,我之前明明感觉自己好好的,怎么会有滑胎的迹象呢?你是不是觉得定安侯府倒了,故意敷衍我,我告诉你这可是十皇子的孩子,正经的皇子嫡孙!” 第一百七十五章 沦为侍妾 娄晴儿的脸上流露出怒容,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瞪了太医一眼。 连自己肚子的疼痛都被她给忽视了。 没想到娄晴儿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是十皇子的,在场的人脸色都微微变了变。 特别是那两个宫妃,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他们原本帮着娄晴儿说话,结果哪里知道娄晴儿竟然做出未婚先孕这样丢脸的事情出来,而且怀的还是十皇子的孩子,虽然他们两个已有婚约,但是并未成婚啊。 如期娄晴儿却有了十皇子的孩子,怎么说都于理不合,他们两个刚才竟然帮着娄晴儿说话了,这会儿怎么想怎么觉得难受,看娄晴儿的目光也没有之前那般和善了。 娄晴儿察觉到两个宫妃看自己的目光带了几分鄙夷,忍不住暗暗地咬了咬牙,藏在袖子下面的手紧紧地捏着。 “太医,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没有办法保住了吗?” 她自然知道旁人看不起她,但是她又能如何,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抱歉,娄姑娘在下并无办法。”知道是十皇子的孩子,太医对待娄晴儿的态度比之前好上了许多,说话都温和了几分,算是给了娄晴儿一些面子。 但是娄晴儿却并不能理解太医对自己的照顾,她现在脑子里就只听得进去一句话,她的孩子保不住了! 这可是她的仰仗,不能没有! 娄晴儿顿时就失去了理智,指着太医破口大骂,“呸,亏你还是太医,竟然连一个还未成型的胎儿都保不了,你是干什么吃的?” “你不就是仗着我现在没有人撑腰吗,我告诉你若是十皇子知道了这件事情定然不会放过你的!” 太医也是个傲气的人,平时里有点儿脾性,但是他医术好,就连宫里的娘娘见了他都会对他礼遇上几分,他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委屈啊,顿时也没了好脸色,连语气都冷了下来,“胎儿刚怀上的三个月本就不稳,姑娘平时没有注意,有房事频繁,早就有了要滑胎的迹象,这次又摔了一跤,胎儿自然无力回天。” 太医那句房事频繁,让娄晴儿的脸色再一次变了变。 两个宫妃看娄晴儿的目光已经不单单是鄙夷那么简单了,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要脸的人一般,气得娄晴儿的脸色又是一黑。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吵?” 娄晴儿刚才骂人的声音不小,刚巧引起了出来散步的皇上的注意,他隐隐的好像听到了十皇子,然后就朝着声音的源头走了过去。 结果已走过去就看到了身下还在淌血的娄晴儿,还有站在一旁的太医,杜雁晚以及两个宫妃。 两个宫妃在看到皇帝的时候眼睛就已经亮了起来,听了皇帝的询问立马就争先恐后地在皇帝的面前说着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鲜少见到皇帝,在后宫也一直寂寂无名,这会儿见到了皇帝自然是铆足了劲儿想要在皇帝面前露露脸,让皇帝注意注意自己。 而且他们两个对娄晴儿未婚先育还这么大声嚷嚷出来的事情确实感到不屑,于是并没有隐瞒,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皇帝说了。 娄晴儿在见到皇帝的那一刹那嚣张的气焰顿时熄下去了,此刻她正匍匐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根本就不敢抬眼看皇帝。 皇帝在得知娄晴儿怀孕了并且还流产了的事情之后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冷厉的气场自皇帝的身上流露出来,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自皇帝身上流露出来的怒气,纷纷将自己的存在感缩了缩,努力不去触了皇帝的霉头。 这可苦了娄晴儿,她只感觉一道犀利的目光如同实质一般落在自己的身上,那目光冷的没有带一丝温度。娄晴儿吓得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了。 “好一个娄晴儿。”皇帝气着气着忽然就笑了。 那笑声冷到了骨子里面。娄晴儿吓得直冒冷汗,“皇、皇上……”她的声音当中已经隐隐的带着几分哭腔,有些不知所措的跪在地上。 “传朕旨意,娄家娄晴儿擅自勾引皇子,不配为正妃,即日起废去她正妃之位,贬为侍妾,直接送入十皇子府。” 皇帝真的被娄晴儿给气笑了。 他之所以没有去了娄晴儿和戚允胤的婚事,原本是对娄家还有几分亏欠,想要在这方面补偿娄家,但是他没有想到娄晴儿竟然这般不要脸,勾引皇子,未婚先孕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做出来了已经算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嚷嚷出来,叫这么多人知道了,他皇家的面子往哪里搁? 这样的人若是当了王妃,还不是叫外面的人看皇家的笑话? 所以皇帝想也没有想直接废除了娄晴儿和戚允胤的婚事。 他原本是想直接将娄晴儿给赐死的,但是想着好歹是娄家的人,看在娄家的面子上,他给娄晴儿留了一条命,只是让她做十皇子府的侍妾,若是她安分一点儿就不会有什么事情,但若是她不知好歹,还敢动什么歪心思,他也绝对不会姑息! 娄晴儿闻言却像是遭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般儿,身体顿了一下,脸色顿时间变得惨白惨白。 “不,皇上您不能这么对我!” 她下意识地就反驳皇帝的话。 “朕是皇帝,朕想做什么难道还需要你的同意,谁给你的胆子?”见娄晴儿还敢反抗,皇帝威严的目光落到了娄晴儿的身上。 娄晴儿在后知后觉当中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之后,身上顿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不,不敢……” 皇帝冷哼一声,“带走,别让她在这里碍了朕的眼儿!”皇帝语气不善的道。 闻言小太监们立马就上前将娄晴儿给带走了。 娄晴儿的身下还淌着血,自然没有什么力气反抗,但是她不甘心就这么被带下去了,她不甘心就当一个侍妾,她应该是十皇子正经的王妃的,怎么会只是一个侍妾呢? 不甘心的娄晴儿便哭着喊着请求皇帝给她一次机会,但是皇帝已经厌倦了。 小太监们很有眼色地捂住了娄晴儿的嘴,将娄晴儿给拖了下去。 血蜿蜒了一路,皇帝看了之后额角突突的跳着,冷冷的扫了一眼之后,便让人将血迹清理干净,免了脏了皇宫的地。 见娄晴儿落得如此下场,祁簌簌一点儿都不觉得她可怜,任何人都得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娄晴儿她自己做出了那样的选择,相应的就得承受代价,这都是她应得的。 皇帝被气得不轻,两个宫妃不忘在皇帝的面前献殷勤,但是皇帝的注意力却在杜雁晚的身上,知道杜雁晚刚才和娄晴儿起了争执,便询问杜雁晚有没有事。 杜雁晚自然没事,娄晴儿虽然想要推她,但是被她率先反应过来了,并没有让娄晴儿推中。 见了皇帝眼中一点儿也不似作假的关心,杜雁晚的心软了几分。 在九公主的记忆当中,皇帝就是对她这么好的,那些记忆让她感同身受,在面对皇帝的时候,她的心里也多了几分亲切感,说话间自然多带了几分亲昵。 皇帝很喜欢杜雁晚对自己的亲昵,因为这样让他想起了九公主,当年九公主也不怕他,喜欢在他的面前撒娇,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皇帝在一干公主中最为疼爱的就是九公主。 对待杜雁晚也比之前好了不少,皇帝嘱咐了杜雁晚几句,就带着两个宫妃重新回到了洗尘宴上。 杜雁晚赶紧去找地方解决完了自己的人生大事,然后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宴会上。 御花园里发生的事情关乎到皇家的颜面,皇帝自然不会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说,只是在洗尘宴结束的时候将戚允胤给叫了过去。 戚允荣见了之后眸光闪了闪,嘴角勾起一抹感兴趣的笑,随后见了自自己面前一闪而过的杜雁晚,眼睛亮了一下便追着杜雁晚的身影而去。 杜雁晚在察觉到阴魂不散的戚允荣又要跟着自己过来的时候,面色冷了冷,她是真的很讨厌被纠缠啊! 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杜雁晚只想快点儿将自己身后的那个麻烦给甩掉。 戚允荣见杜雁晚加快了脚步,便越发想要跟上杜雁晚,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一个人撞在了戚允荣的身前。 “哎呀!” 一道娇呵声响起,少女被撞得倒在地上。 “大胆,何人如此不长眼睛,竟敢冲撞了太子殿下!”太子也被撞疼了,面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小太监见了之后立马跳了出来,指着倒在地上的少女就是一阵儿呵斥。 少女身上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衫,看上去娇俏可人,被小太监这么一呵斥,似是被吓到了一般儿,身体有些微微地颤抖。 戚允荣见了抬起手来,止住了小太监想要继续发难的动作,然后朝着地上的少女走了过去,语气温柔:“姑娘你没事吧?” 少女闻言,单薄的身子再一次抖了一下,随后朝戚允荣的方向望了过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 求娶 一张娇若桃花般的脸展露在自己的面前,那双水润的眸子干净透亮,仿佛会说话一般,黛眉似蹙非蹙,仿佛天生含情,她看上去很柔弱,也很美,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 戚允荣的眼睛顿时就亮了一下,这个时候也想不起眼睛走远了的杜雁晚了。 “姑娘别怕,本宫不会伤害你的。” 他的语气都放缓了几分,生怕吓到了面前的美人儿。 美人闻言眸光大胆地朝他望了过去,在触及到他的脸时,却又吓得撤回了自己的目光,脸颊瞬间就红了。 “多谢这位公子。”声音也是格外柔弱甜美的。 戚允荣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姑娘不必同本宫客气,本就是本宫不对,撞到了姑娘。” 美人闻言面色更红了,“是我不对才是,冲撞了太子殿下。” “姑娘叫什么,是哪家的小姐,本宫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见了美人娇艳的模样,戚允荣忍不住心思一动开口问道。 娄姝晨闻言面色有些僵硬,似有些羞愧,随后还是道:“我……我是定安侯府的六姑娘。” “六姑娘?”戚允荣眼中的兴趣淡下去来了不少。 虽然他才刚回京,但是也知道如今定安侯府已经落魄了,而且皇帝已经厌恶定安侯府了,再说了这也只不过是一个庶女而已。 “是啊殿下。”娄姝晨说着,又含羞带怯的看了戚允荣一眼。 戚允荣虽然对娄姝晨的兴趣淡下了不少,但是对于主动投怀送抱的美人儿他一向都是不会拒绝的。 “六姑娘怎么进宫来了?” 知道娄姝晨是庶女,按理说庶女是不应该带进宫里来的才对,但是娄姝晨不但进了宫,还巧合地撞到了他的身上,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我是跟着父亲大人进宫来的,姐姐不见了,父亲大人让我出来找姐姐。”娄姝晨守着一双美目时不时地会偷看戚允荣一眼,被发现了便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收回自己的目光,纤长浓密的睫毛颤啊颤,颤啊颤的。 “这样啊,本宫正巧没事,便陪你一块儿找吧。” “真的吗?!”娄姝晨的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心里却忍不住暗暗得意,心想这个太子果真如同传闻当中的那般荒淫好色,自己只不过是稍稍一勾引,他就自己上钩了,这样也好,省得她再多费心思。 装模作样的说了一句,娄姝晨就跟在了戚允荣的身边,两人都带着各自的小心思,相处起来进展别提有多快了,没过一会儿的功夫戚允荣就拉上了娄姝晨的小手。 娄姝晨装模作样地挣扎了一下,就一脸害羞的随戚允荣去了。 戚允荣见此脸上流出温和的笑,但是眸中深处却带着几分鄙夷。 杜雁晚不知道为什么戚允荣不追了,但是不管怎么说,她摆脱了纠缠,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被太子缠上也挺麻烦的。 走出皇宫杜雁晚就看到了正在等着自己的翟夜阑,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杜雁晚跟身边的丫鬟交代了一句之后就朝着翟夜阑跑了过去。 晓霜看着杜雁晚高兴地朝翟夜阑跑过去的身影忍不住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有翟大人在,他们可能要自己回去了。 果然晓霜心里的想法刚一落下另一边就传来了杜雁晚的声音,让他们自己把马车行驶回去的。 杜雁晚已经很自来熟地爬上了翟夜阑的马车,一上马车她就扑进了翟夜阑的怀里,双手勾住了翟夜阑的脖子,脸在翟夜阑的身上蹭了蹭,一副依赖的模样。 翟夜阑被杜雁晚亲昵的东西弄得心头一软,忍不住抓住了她的手。 杜雁晚开始跟翟夜阑抱怨自己今天遇到戚允荣的事情,并且一直骂戚允荣是个大变态,将戚允荣骂了一遍又一遍。 翟夜阑听了之后慢慢地垂下了自己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此刻被杜雁晚骂为大变态的某人正享受着美人恩,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 娄姝晨吊着戚允荣,虽然被戚允荣吃了不少的豆腐,但是并保持的底线,戚允荣想要更进一步,她说什么都不愿意了。 她也是回到了定安侯府才知道娄晴儿被皇帝直接封为了十皇子的侍妾,并且已经送进了十皇子府。 忍不住暗暗骂了一句蠢货,她原本就因为定安侯府被拖累了,好不容易让太子对她产生一点儿兴趣,娄晴儿却又惹出这样的事情来,他们两个是同一个家族里的姐妹,太子若是听说了这件事情,对她一定也会存有意见! 恨不得冲到娄晴儿的面前大骂你是不是只猪啊,未婚先孕也就罢了,连孩子都受不住,眼下他们娄家的脸可是要被丢尽了! 一想到自己以后出门会被人指指点点,娄姝晨就觉得窒息了。 在骂了娄晴儿好几声蠢货之后,娄姝晨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补救办法,她去了一趟书房,找到了定安侯同定安侯商量赶紧办了把自己送到东宫的事情,免得到时候夜长梦多,她连东宫的门都进步了。 定安侯在得知了娄晴儿做的那些蠢事之后也被气得不轻,听了娄姝晨的话二话不说就将娄姝晨给送进了东宫。 娄姝晨是被送进东宫的,名义上只是一个侍妾而已,所以也没有过多的讲究。 太子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就将娄姝晨给收下了,在他看来一个落魄了的定安侯府已经掀不起什么浪花来了,自己就算是娄姝晨留在身边也改变不了什么。 而且他确实对娄姝晨那个女人有点儿兴趣,既然已经主动送上门来了,他为什么要拒绝? 于是一点儿拒绝的意思都没有将娄姝晨给留下来了。 见太子收下了娄姝晨,定安侯才松了一口气,在太子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告辞了。 另一边娄晴儿被送进十皇子府当侍妾之后,日子可就过得凄惨了。 若是说之前戚允胤还有几分同娄晴儿逢场作戏的成分在的话,那么后面他便是连逢场作戏都不屑了,对待娄晴儿的态度冷的不能再冷,娄晴儿经常被府里的侍妾欺负他也视而不见。 渐渐地才意识到戚允胤的绝情,娄晴儿悔不当初。 她果然还是瞎了眼,竟然挑了一个这样的男人。 想着娄晴儿就更加恨杜雁晚,自己若是有一天能够翻身,她一定要让杜雁晚好看! 在得知娄姝晨成了太子的宠妾之后,娄晴儿的心里更加不平衡了,她现在竟然连那个贱婢都比不过!偏偏娄姝晨也不是什么善茬,以前在定安侯府的时候没少受到娄晴儿的打压,成为了太子宠妾之后,就时不时地找娄晴儿的麻烦,将娄晴儿常常气得吐血。 娄晴儿也不是什么善茬,被娄姝晨折腾了多次就设计娄姝晨和旁人有了肌肤之亲,偏偏还被她设计成功了,娄姝晨的把柄落在了娄晴儿的手里,再也不敢针对娄晴儿什么事情都听娄晴儿的,娄晴儿这才扬眉吐气了一回。 杜雁晚那边是不知道姐妹两个是如何斗的死去活来的,她最近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太子时不时的会跑到汤府来,已经成婚的八皇子也时不时地跑来,偏偏外界还有传言说太子和八皇子都在最求她。 有些人在说酸话的同时又暗暗地羡慕,京城里的传言最后越穿越怪,还有不少流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皇帝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就将太子召进了宫,询问太子京城里的流言是什么情况。 若不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些谣言不可能传得这么凶。 太子竟然当着皇帝的面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喜欢杜雁晚,并且还请求皇帝赐婚。 皇帝知道了之后没有当即应下,只是说了自己要考虑一下,便让太子回去了。 他有他自己的考量,如今杜雁晚代表的是汤府,太子娶杜雁晚真的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看中了杜雁晚背后的汤府,这还有待定论。 若是前者还好,但若是后者……皇帝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他还没死呢,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搞这些动作! 太子从议事殿里出来之后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去。 刚巧戚允显迎面走来,戚允荣的脸上再一次挂上了一抹招牌式的笑,“六弟过来找父皇?” “父皇传召我陪他下棋。”戚允显温和的说着,一身青衣,看上去芝兰玉树,卓尔不凡,注意到戚允显脸上的病气好像淡去了几分,戚允荣的目光暗了暗。 “父皇果然还是最疼爱你,本殿长这么大都没有同父皇下过几盘棋。”戚允荣有些泛酸的说着,似乎只是随意调侃一番。 戚允显脸上的笑意不减,却没有搭话,同戚允荣拱了拱手之后就转身进了议事殿的门。 望着戚允显渐渐消失的身影,戚允荣暗暗地握了握手,冷哼一声,看来他的这个六弟是不得不防了。 太子在皇帝面前求娶杜雁晚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不少人知道了之后都忍不住震惊,随后又有人道杜雁晚好命。 前有八皇子追得满城风雨,后又将太子迷得不行。 第一百七十七章 罚跪 当然还有人说杜雁晚是狐狸精变得,专门勾引男人。 杜雁晚在知道太子那个狗男人竟然在皇帝的面前求娶自己之后,气得摔了不少的东西,不过好在皇帝并没有答应。 可是尽管如此她的心里还是生出了一股危机感,她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婚姻大事掌握在皇帝的手中,皇帝想要让她嫁给谁,她就得嫁给谁,不能有一丝的反抗。 今天是皇帝不同意太子,但要是哪天皇帝同意了呢? 杜雁晚再也坐不住了,她让人给自己梳妆一番就准备进宫。 皇帝不同意翟夜阑的请求,那她亲自进宫跟皇帝说就是了。 晓霜麻利地给杜雁晚梳好了头发,发饰一戴上杜雁晚就往皇宫里进发了。 杜雁晚进宫的时候遇到了刚好东宫里出来逛御花园的娄姝晨。她是不认识娄姝晨的,见到娄姝晨身边也只是带了两个丫鬟,想着或许是宫里某个不受宠的娘娘,就没有准备理会太多,直接就想从娄姝晨的身边过去。 但是娄姝晨却认出了杜雁晚,知道眼前的女人就是太子这些日子一直在追求的女人,心里忍不住闪过几分嫉妒,直接挡住了杜雁晚的去路。 杜雁晚被人挡住了去路,有些诧异地往娄姝晨的方向看了一眼,用眼神询问她拦住自己干什么。 娄姝晨的眸光闪了闪,随后又笑了起来,“你就是明珠郡主吧,我是东宫的侍妾。” 一听到是东宫的侍妾,杜雁晚就知道面前这人是谁了,脸上的笑容淡去了不少,杜雁晚有些敷衍地点了点头。 “外界都传闻郡主貌若天仙,如今一看传闻果然不假,不然怎么能让太子殿下神魂颠倒?” 娄姝晨说着娇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但是那眼眸深处却藏着淡淡的讽刺。 她心里也是恨极了抢走了太子注意的杜雁晚,她虽说是东宫的宠妾,太子对她也算好,但是却始终不抬她的位分,并且在对待杜雁晚的时候明显要比对待她的时候显得认真的多。 娄姝晨自然就忍不住心里泛酸,尤其是在见到了杜雁晚之后,发现杜雁晚不但长得比自己漂亮,过得还比自己好不知道多少倍,心里就更加酸了,这会儿就忍不住说了几句暗带嘲讽的话。 杜雁晚哪里会听不出来娄姝晨话里面的嘲讽之意,不就是说她像一个狐狸精到处勾引男人嘛,这点儿道行也敢在她的面前蹦跶。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一瞬间似有春日般的暖意自她的身上倾泻而出,饶是娄姝晨也不免被她的这个笑容晃得失了神。 “那就多谢这位……侍妾的夸奖,美貌是天生的,长成这幅模样本郡主也很无奈。” “哎,你脸上好像长了好几颗红疹啊。” 在听到杜雁晚嘚瑟的说自己的美貌的时候,娄姝晨忍不住暗暗地咬了咬牙,暗骂杜雁晚不要脸。随后又听到杜雁晚说自己脸上长了东西,顿时吓得摸了摸自己的脸。 果然在自己的脸上摸到了凹凸不平的东西之后,娄姝晨崩溃了。 “我的脸上是不是真的长了什么东西?”她黑着一张脸询问自己身后的宫女。 宫女对上娄姝晨的黑脸吓得抖了一下,“主、主子的脸上确实长了东西。”实际上娄姝晨的脸上长了许多的小红点,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头皮发麻。但是小宫女并不敢告诉娄姝晨,她知道娄姝晨的脾气,若是知道了肯定会发大火的。 “这不会是过敏了吧,你还是快点儿找太医看看吧,不然这张脸就要毁了。”杜雁晚在一旁认真的说道。 娄姝晨这会儿也想不起要继续找杜雁晚的茬了,她才意识到自己的不远处有凤仙花。 她是不能碰凤仙花的,每一次一碰脸上就会长红疹,刚才光顾着和杜雁晚说话,她都忘了自己身边的凤仙花了。 暗暗地咬了咬牙,娄姝晨说了一句告辞的话,带着自己的宫女便灰溜溜地走了,生怕自己走晚了脸上的红疹真的好不了一般。 杜雁晚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原本还以为娄姝晨的战斗力有多强,毕竟是在太子的一干后宫当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了,她原本已经做好了好好同她干一仗的准备了,没想到她却这么走了。 忽然间觉得有些兴致缺缺,杜雁晚决定自己还是快点儿去找皇帝的好。 这个时候她的身后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咔嚓”声。 杜雁晚吓了一跳,“谁?” 她的身后有人,她之前竟然一直没有发现! 坏了坏了,她不会是看到了自己刚才弄的那些小动作了吧。 没错娄姝晨的脸并不是什么花粉过敏,而是杜雁晚暗暗地撒了药粉。那药是惊蛰做的,对人体没有伤害,只不过会让娄姝晨的脸上长一些红疹而已过几天就会消散了。 杜雁晚暗搓搓的想自己刚才的动作很小,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吧,而且谁会知道娄姝晨脸上的小疹子是自己弄的啊。 暗暗说服了自己放宽心,杜雁晚一脸淡定的看着从自己身后出来的人。 当看出来从自己身后出来的人是谁的时候,杜雁晚忍不住愣了一下。 “六殿下。”杜雁晚有些震惊了,因为六皇子根本就不像是那种会在别人背后偷听的人啊! 许是看出了杜雁晚眼中的震惊,戚允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好巧啊郡主。” 戚允显身边带着两个小太监,看向杜雁晚的目光很柔和,似乎并没有和往日有什么不同。 杜雁晚见了之后暗暗地放下了心,看来自己做坏事没有被人发现。 “确实巧啊,不过我还有事,殿下告辞。” 戚允显点了点头,看着杜雁晚离开的背影却又忍不住嘴角上扬。 他自然没有错过杜雁晚的小动作,也瞧见了她心虚的小眼神,不过他并没有拆穿杜雁晚,而是给杜雁晚留了几分面子。 “殿下可是要去皇上那边?”戚允显身边的小太监恭敬的问了一句。 戚允显摇了摇头,“父皇这会儿可能有的忙,待会儿再去吧。” 小太监闻言心中疑惑,心想皇上不就是约了您一块儿下棋吗,怎么会有别的事情忙呢,这不是放您的鸽子嘛。 戚允显见了一头雾水的小太监,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说别的,两人去了一趟贤妃的宫里给贤妃请安。 杜雁晚找到了皇帝之后就跟皇帝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她想要嫁给翟夜阑,来找皇帝是想要皇帝下旨赐婚的。 自从有了九公主的那段记忆之后,杜雁晚对皇帝就没有以前那么怕了,在皇帝的面前装乖耍宝也是一套一套的,先是将皇帝哄高兴了,再说明自己的来意。 皇帝在得知了杜雁晚的来意之后脸上的笑容就慢慢地淡了下去,“明珠,你是一个姑娘家,怎么能随意说出要嫁给谁谁谁的话呢?” “可是臣女和他是真心相爱,还请皇上成全!” 察觉到皇帝似乎不似刚才那般柔和好说话了,杜雁晚的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皇帝闻言一张威严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杜雁晚只感觉周身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哪有姑娘家说嫁就嫁的,还说什么真心相爱也不害臊,这件事情没有商量,朕不同意。” “为什么?”杜雁晚很不能理解,从皇帝对她的态度来看,分明是将自己当做了亲生女儿一般来疼爱,翟夜阑又是京城少有的青年才俊,皇帝为什么就不肯同意她和翟夜阑的婚事呢? 对上杜雁晚不甘心的眸子,皇帝冷哼一声,“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朕说了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冷冷的说了一句,似乎没有任何的商量可言。 杜雁晚被皇帝的态度弄得恼了,“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对我也很好,我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男未婚女未嫁的,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 见她倔强的模样,都敢跟自己对着干了,皇帝气得脸都黑了,“明珠你好大的胆子,谁允许你这么跟朕说话的?” 冰冷刺骨的话自皇帝的嘴里吐出,杜雁晚的神智清醒了不少,但还是因为皇帝的话而不高兴,“臣女错了,臣女有罪,请皇上原谅。”杜雁晚硬邦邦的说了一句,脸上却没有任何认为自己是错了的样子。 皇帝一看顿时又是气得不轻,“朕果真是太宠你了,让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是不是?” “臣女不敢。”杜雁晚硬邦邦的道了一句。 “不敢,朕看你是敢的很!”皇帝一甩袖子,“你给朕到殿外面跪着去,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什么时候才准起来。” 杜雁晚闻言憋着一股气,慢吞吞地挪到了殿外跪着,跪就跪,难道她还怕了不成? 议事殿外的地板冰冷且硬邦邦的,杜雁晚刚一跪下去就被冻得打了一个哆嗦,但是她很倔强的继续撑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杜雁晚的腿也渐渐地麻了,膝盖又酸又疼。 什么破地板,姑奶奶以后迟早给你铲了。 杜雁晚愤愤不平的在心里想着,忍不住动了动自己跪的发麻的腿。 第一百七十八章 揉腿 这一动顿时叫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卧槽真疼! 面部表情有些狰狞,杜雁晚暗暗地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腿,结果一捏那种酸爽劲儿又上来了,差点儿没疼的她眼泪掉下来。 对于杜雁晚的小动作,那些看守的小太监们直接当做没有看到。 虽然杜雁晚现在惹了皇帝生气,但是汤家还在那儿呢,谁敢对杜雁晚不敬啊,再说了皇上是生杜雁晚的气,但是气总会消的嘛,要是他们这个时候得罪了杜雁晚,待会儿被杜雁晚报复怎么办? 所以那些小太监们很聪明的当做自己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动作。 杜雁晚在动了动已经僵硬的腿之后,又继续老老实实地跪着了,因为她发现不动还好,一动就更加疼了。 心里有些后悔自己出门的时候没有在膝盖上绑一层护膝啥的,这会儿跪在外面活受罪。 晓霜见杜雁晚在外面跪了许久了,心里早就忍不住心疼了,趁人不注意悄悄地溜了出去。 皇帝这个时候还在气头上,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原谅自家小姐,若是让自家小姐一直跪在这儿膝盖肯定会被跪坏的,她得赶紧搬救兵来才是! 晓霜心里担心杜雁晚,走路的时候慌慌张张的并没有看路,不过一会儿就直接撞到了旁人的身上。 对方的胸膛着实太硬,晓霜被撞得两眼冒金星。 “谁呀,走路不看路,撞疼我了!”一道愤怒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晓霜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后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因为她发现响在自己的耳边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自己仿佛听过很多次。 想着她就抬起头来,“还真是你啊!” “怎么是你?”停枫在看到自己面前的晓霜之后忍不住诧异地挑了一下眉,见她还倒在地上,便伸手将她拉了起来,“你慌慌张张的在宫里乱跑做什么,不要脑袋了啊?” 想着自己还扛过这个小姑娘,停枫对她的态度缓和了不少。 “我有急事儿!”晓霜说着往停枫的后面张望了一眼,却发现自己期待见到的人并不在停枫的身后。 “你找谁呢?” 察觉到晓霜的视线之后,停枫开口询问道。 “你们家将军呢,我家小姐出事了,我想请你们家将军帮忙!”晓霜神色慌张的道。 “什么?明珠郡主出事了,谁敢这么大的胆子欺负明珠郡主,不知道她现在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吗,除非……”停枫说着顿了一下,看晓霜的表情有些怪异。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家小姐已经快哉议事殿外跪了快一个时辰了,你们家将军在哪,让他快去就我们家小姐!” “我这就带你去!” 停枫早就将杜雁晚当做了自己人看待,这会儿听说杜雁晚出了事情,自然淡定不了了,拉着晓霜的手带着晓霜就跑。 手被一只带着厚茧的大手给包裹住,晓霜的脸上忍不住泛起了红晕。 正急着去见翟夜阑的停枫却并没有意识到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此刻他只想快点儿带着晓霜去见翟夜阑,并且告诉翟夜阑杜雁晚有难,让翟夜阑赶紧前去。 许是运气好,停枫牵着晓霜跑了一会儿之后就遇上了翟夜阑。 停枫赶紧上前去跟翟夜阑说了杜雁晚的情况,翟夜阑脸色一变,立马朝着议事殿的方向跑去。 “将军!”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翟夜阑连影子都跑的不见了,停枫忍不住在翟夜阑的身后喊他一声,想要他注意一下别冲撞了皇帝。 但是翟夜阑早就眼睛跑得连影子都看不见了,无奈之下,停枫只好咽回了自己想说的话,认命地追着翟夜阑而去。 停枫在心里暗暗地祈祷自家主子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傻事来才好啊,毕竟从前九公主去世那会儿他做的傻事可不少,一想起那个时候的翟夜阑他还有些心有余悸,打了一个哆嗦之后赶紧追。 晓霜原本就被停枫拉着跑了一路早就跑不动了,这会儿见停枫又跑了起来,她都想放弃了,直接堆放直接抓着她的手,二话不说,带着她又跑了起来。 翟夜阑快速地朝议事殿的方向跑去,甚至还用上了轻功,旁人只觉得自己面前有一阵儿冷风跑过,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当他过来的时候看到跪在地上的杜雁晚的时候心还是抽了一下,快步走到杜雁晚的身边,翟夜阑一言不发地将杜雁晚从地上拉了起来。 他周身的气质比平日里要冷上许多,连脸色也是阴沉沉地,虽然带着怒气,但是拉杜雁晚的动作却不由自主地轻柔下来。 杜雁晚只感觉一只有力的手将自己从地上托了起来,她忍不住抬头望去,却见翟夜阑冷着一张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怎么过来了?”脸上忍不住露出诧异的神色,杜雁晚不小心动了腿,嘴里发出“嘶”的一声,好看的小脸皱了起来。 翟夜阑见了眸光一暗,两只手将杜雁晚扶稳了。 杜雁晚因为跪久了脚麻,直接倒在了翟夜阑的怀里,忍不住小鹿乱跳了一下,随后又想起来自己正在罚跪啊,不能随意起来的,不然皇上对怪罪的! 正想着的时候,一旁的小太监也见了眼前的这一幕,再也没有办法装死,朝着杜雁晚还有翟夜阑府方向走了过来。 “翟大人郡主在这里罚跪是皇上的吩咐,您就这样将郡主拉起来不好吧……”顾忌着翟夜阑的身份,小太监说的小心翼翼。 “我自会跟皇上交代。”翟夜阑抱着站都站不稳的杜雁晚,侧着脸对小太监冷冷的道了一句。 小太监虽然觉得有些为难,但是也不好跟翟夜阑正面硬碰硬,况且翟夜阑都说自己会解决好这件事情,他也当自己没有看见。 见杜雁晚一直拧着眉,似乎很痛的样子,翟夜阑忽然间弯下腰,将杜雁晚打横抱了起来。 杜雁晚吓了一跳,双手勾住了翟夜阑的脖子。 小太监还没有走,刚好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顿时恨不得自戳双目,天哪他看到了什么?一向不近女色的翟大人忽然间过来将明珠郡主扶起来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她给抱起来,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还是大庭广众之下的,他难道就一点儿顾忌都没有吗? 小太监看了一会儿之后就猛然间反应过来,很快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在宫里最好的生存手段就是少看少说,将自己当做一个瞎子聋子。 杜雁晚也没有料到翟夜阑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自己,脸上忍不住发热,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将脸埋进翟夜阑的怀里,只留给外人一个后脑勺。心跳却该死地加快了,连嘴角的笑容也怎么压都压不下来。 哎呀,今天的空气怎么这么该死的甜! 翟夜阑给杜雁晚找了一个可以坐的地方,用袖子将上面的脏东西擦干净了,然后让杜雁晚坐了上去。 杜雁晚坐上去了之后,翟夜阑就当着杜雁晚的面儿蹲了下来,杜雁晚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结果他下一秒就抓住了她的腿,好看的手在她的腿上按了按。 他每按一下,杜雁晚就忍不住倒下一口凉气,五官扭曲。 在确定了最终位置之后,翟夜阑一手抓住了杜雁晚的小腿,另一只手在杜雁晚的膝盖上用力地按着。 杜雁晚只觉一股痛意顺着她的感官直冲天灵盖儿,那酸爽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下意识地就想尖叫出声,但是却在最后关头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唇。 好痛啊,她快要痛死了。 翟夜阑的动作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他想要将杜雁晚腿上的淤血给推开,自然就用了不小的力气,杜雁晚被翟夜阑的一番动作搞下来之后是有痛又爽的,每当她实在受不了这痛意想要将自己的脚抽回来的时候,翟夜阑就会紧紧地握住她的小腿,让她怎么抽都抽不回来。 偏偏杜雁晚的力气又比不过翟夜阑的,在翟夜阑的面前只有被折腾的份儿。 她后面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心里都快要恨死翟夜阑了。 不过被揉完了之后的腿好像并没用那么疼了,她又哼哼唧唧地收回了自己想要踹人的腿。 算了看在他替她治腿的份上,她就暂时原谅他好了。 将自己的腿收回去了之后,杜雁晚又开始哼哼唧唧。 翟夜阑让杜雁晚好好地坐在这里,自己却朝着紧闭着的议事殿过去了。他不知道和议事殿外的太监说了什么,那太监很快就进了议事殿。 不过一会儿太监又出来了,然后将他请了进去。 翟夜阑进去了之后,议事殿的门又被人从里面关上了,杜雁晚坐在外面什么也看不到。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担心,不知道翟夜阑在里面会怎么样。皇帝那么不喜欢她嫁给他肯定会为难他的! 想着杜雁晚就有些坐不住了,她站起来想要进议事殿看看里面的情况,却被人从外面拦了下来,“郡主,没有皇上的吩咐您不能进去。” 第一百七十九章 军棍 杜雁晚被拦下来了之后就有些急了,但是她并没有强行冲进去,只是在外面来来回回地走动,并且时不时地将自己的耳朵贴在议事殿的门上想要听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监和宫女们见杜雁晚竟然这么不顾自己的形象趴在门上偷听,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无语,但是他们却不好让杜雁晚不要趴在门上偷听,只好闭了嘴。 议事殿内,皇帝霸气地坐在金色的椅子上,他威严的目光在落到翟夜阑身上的时候唰的一下变冷,皇帝冷笑,“朕听说你让明珠郡主起来了?” 翟夜阑原本只是弓着身子请安问好,闻言一撩开自己的衣袍跪在了地上,“臣有罪。” 皇帝见翟夜阑这样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就来气,“你当然有罪,你将朕的旨意不当做一回事,朕都还没有让人起来,你就敢让人起来,是不是觉得朕太过于纵容你,让你越发的不知道底线?” “臣不敢。”一句有一句冷冷的质问传来,翟夜阑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那一副没有表情的样子,让人在他的脸上看不出半分深浅来,虽然是说着认错和不敢的话,但是却并没有人认为他是真的认错了,而且还不敢了。 “好一个你不敢,朕看你明明是敢的很!” 皇帝气得直甩袖,对着翟夜阑就是一阵儿破口大骂。 翟夜阑即便是被皇帝骂的这么很,也像是一个机器人一般,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等到皇帝码骂完了,他才开口道:“明珠郡主受罚全都是因为我,如果皇上要罚的话罚我就好了。” 皇帝闻言愣了一下,这么多年来他见惯了冷冰冰公事公办的翟夜阑,这会儿听到翟夜阑说出这样的话,他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过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没有幻听之后,皇帝直接被气笑了。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杜雁晚的声音隔着门传到皇帝的耳朵里,“皇上,你要罚就罚臣女吧,这一切跟他无关。” 见这个时候杜雁晚竟然还敢打断他,皇帝顿时就被气得不轻。 这两个人倒是停止一致对外,这样来他反倒成了大坏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生出了几分酸涩感,皇帝脾气也上来了。 “李公公,你让她进来。” 皇帝已经听到了外面杜雁晚和李公公争执的声音了,沉着声让李公公将杜雁晚给放进来。 李公公闻言顿时哆嗦了一下,给杜雁晚让出了一条道儿。 杜雁晚一瘸一拐地走了进去,“参见皇上。”她忍着痛跪在了皇帝面前。 皇帝见她一张脸上写满了倔强与不肯屈服,顿时就觉得心里头一阵儿窝火,真是胆子肥了,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自己面前挑衅了。 “皇上您要罚就继续罚我吧……” “皇上此事引臣而起,臣愿代郡主受罚!” 听到两人你来我往的要相互替对方受罚,皇帝只觉得心里头一阵儿烦躁,但是翟夜阑刚才蔑视他的口谕是事实,他若是不罚,脸面何存?天家的威严何存? 皇帝还是心疼杜雁晚的,见杜雁晚跪的时候脚疼,小脸也因为疼痛而扭曲起来了,就没有继续罚杜雁晚跪着,但是却罚了翟夜阑五十军棍。因为翟夜阑蔑视了皇帝的口谕,所以打五十军棍以儆效尤。 五十军棍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事情,很多人还没打到五十下就已经毙命了,尽管翟夜阑有内力,在受军棍的时候也不能使用内力去阻挡。 杜雁晚一听翟夜阑要被罚打五十军棍脸色顿时就白了,她想要皇帝收回成命,却听到翟夜阑先一步领命了,杜雁晚见了依旧不愿放弃请求皇帝网开一面。 但是皇帝冷硬心肠,无论杜雁晚怎么求都是不为所动的样子,最后皇帝被杜雁晚缠得烦了,直接让人将杜雁晚赶了出去。 戚月婉过来的时候正好遇上要去领军棍的翟夜阑,见翟夜阑被押送着,她下意识地就紧张起来了,拦住押送翟夜阑的那个侍卫,戚月婉语气不悦的询问他们为什么要将翟夜阑带走。 侍卫们知道戚月婉的身份,对待戚月婉还算恭敬,她的话也会认真回答。 戚月婉后知后觉才明白翟夜阑是因为杜雁晚而受罚,顿时就气得咬了咬牙,她想要拦下那些侍卫不让侍卫们将翟夜阑压下去行刑,但是侍卫们却一脸为难。 翟夜阑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往戚月婉的身上看上一眼,闻言也只是冷冷的拒绝了戚月婉的好意,“多谢郡主关心,但这是翟某应该得的,郡主没必要为翟某担心。” 听着翟夜阑冷冰冰的语气,戚月婉只觉得心口生出了一阵儿又酸又胀的感觉,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起来,戚月婉抬起那双蓄满了泪水的眼眸看着翟夜阑,语气不甘的道:“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她并不是她啊!” 虽然有点儿大哑谜,但是翟夜阑还是听懂了戚月婉说的话,大概意思是杜雁晚并不是九公主,翟夜阑没有必要对她那么好,尽管他很喜欢九公主但是杜雁晚也只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 翟夜阑的眸光渐渐地冷了下来,他终于看了戚月婉一眼,“我当然知道,她不是她。”他们两个明明是不一样的,九公主是九公主,杜雁晚是杜雁晚,他并没有将谁当做是谁的替身,他一直分得清楚,自己爱的到底是谁。 见戚月婉似乎还有些误会,翟夜阑决定跟戚月婉说清楚。 “自始至终,我一直都分得清自己喜欢的是谁,并没有将谁当做是谁的替身,类似的话郡主不必在我面前再提。” 翟夜阑的话让戚月婉的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她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地打击到了一般,原本泛着红润的小脸眨眼间就鞭策惨白无比。 他喜欢上了她? 那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又算了什么呢? 戚月婉只觉心中不甘,她咽不下这口气,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翟夜阑在跟戚月婉说清楚了之后就没有继续和戚月婉纠缠的心思了,让侍卫们继续前进,翟夜阑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了戚月婉的面前。 戚月婉在难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去了皇帝的那里。 她去的时候刚好遇到了被皇帝赶出来的杜雁晚。 一想到翟夜阑刚才对着自己说的话,戚月婉就对杜雁晚怒目而视。 杜雁晚正担心翟夜阑呢,哪里还看得见戚月婉瞪自己的目光啊。 “真不知道他喜欢你什么。” 在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戚月婉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闻言杜雁晚的注意力被吸引去了几分。 对上杜雁晚的侧脸,戚月婉只觉心中更加不甘,“你有的我也有,我不光能够帮他不给他惹麻烦。还在他的身后跟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他的眼里却从来都看不到我的存在?!” 冷冷的扫了戚月婉一眼之后,杜雁晚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想要更快地见到翟夜阑。 “你就是一个扫把星!”戚月婉拦在了杜雁晚的身边,不许杜雁晚走。 她似是在看杜雁晚,又似是透过了杜雁晚的这张脸看到了什么人,“我真是恨透了你这张脸,三年前因为这张脸,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落入了凡尘,做了那么多不合他身份的事情,还几次差点儿丧命,三年后又因为这张脸不惜顶撞皇上,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不死的干干净净的,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又为什么要回来?” 戚月婉的质问杜雁晚只听进去了一句,那就是翟夜阑为了她几次险些丧命,她知道自己当年离开了之后翟夜阑受了不少的苦,但是具体如何她却是不知道的,这会儿听到戚月婉说起,才觉得触目惊心。 她一直都没有询问过翟夜阑,他这些年来到底是怎么过的,有没有恨她。 自己对他的关心好像太少了,杜雁晚忽然觉得嗓子有些痒,鼻头忍不住泛酸。 戚月婉原本还想讽刺杜雁晚几句,忽然被太监叫住,让她不要再外面耽搁救了,皇帝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闻言戚月婉只好暂时放弃找杜雁晚的麻烦,冷哼一声,转而进了议事殿。 杜雁晚摆脱了戚月婉之后,就在丫鬟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要去找翟夜阑,尽管脚很疼,每走上一步,脚就跟踩在了刀子上一般,杜雁晚的速度依旧没有慢下来。 晓霜在旁边看了直叹气,单页没有说什么,只是努力地让杜雁晚靠在自己的身上,好让杜雁晚走路的时候不用那你们费力,这样脚也不会那么疼了。 两人在停枫的带领下来到了翟夜阑行刑的地方,光是走到了门外,杜雁晚就听到了从里面传出来的惨叫声,一声一声的,接连不断,将这里衬托的好似人间地狱。 目光忍不住沉了沉,杜雁晚更加担心里面的翟夜阑了。 五十军棍下去他还撑得住吗? 第一百八十章 赐婚圣旨 眼眶早就已经红了,但是杜雁晚倔强地睁大了眼睛,并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杜雁晚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台阶,进了行刑的院子。 翟夜阑穿着一身中衣被吊了起来,他的身后凶神恶煞的两个男人手里握着跟杜雁晚手腕大小一样粗细的棍子,啪啪啪地往翟夜阑的后背上敲去。 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长得五大三粗,力气一夜不是一般的大,每当军棍落到翟夜阑身上的时候,翟夜阑就会发出闷哼。 光听声音杜雁晚都觉得棍子落在翟夜阑的身上很疼,但是翟夜阑只是发出了闷哼,这让杜雁晚更加心疼了。 他的后背已经可以看到血迹,但是他却站得很直,目光沉稳且坚定。 杜雁晚并没有上前去打扰他,只是站在一旁捂着嘴看着。 一下、两下、三下……当最后一棒子落下来的时候翟夜阑的身体晃了晃,杜雁晚吓得面上一慌,“阿阑!”说着就朝翟夜阑跑了过去。 杜雁晚双手扶着身体摇摇欲坠的翟夜阑,眼泪忍不住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你怎么样阿阑。” 翟夜阑的唇色已经隐隐泛白,但是目光却依旧坚定沉稳,他撑着杜雁晚的手站了起来,看上去很可靠,“我没事。” 但是杜雁晚却不相信他,带着哭腔道:“都这样了还说自己没事,你就别逞强了。”说着将翟夜阑的身体拉向自己,“你在我身上靠着,这样能轻松一点。” 翟夜阑闻言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但是却并没有真的将自己的全部力道靠在杜雁晚的身上,因为他知道杜雁晚的腿还没有好,他不忍心靠在她的身上。 停枫和晓霜都跟着过来了,停枫见了翟夜阑的小动作,便上前去想要主动搀扶翟夜阑,但是却接收到了翟夜阑冰冷的目光,伸出去的手立马又悻悻地收了回来。 尬笑了一下,然后摸了摸鼻子。 原本还以为自家将军不会,这么一看自家将军分明是会的很嘛。 停枫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看杜雁晚还有翟夜阑靠在一起的身影格外的猥琐。 杜雁晚没有看到翟夜阑和停枫之间的小动作,她努力让翟夜阑靠在自己身上,让翟夜阑走得轻松一点儿,尽管她自己身上也很疼。 “先去太医院吧。” 翟夜阑身上的伤杜雁晚看着都疼,还是赶紧找一个地方处理一下吧。 男人并没有什么意见,因为他觉得杜雁晚身上的伤也要处理一下。 两个伤患相互搀扶着,慢慢地朝着太医院的方向走去。 太医院的太医见两人相互搀扶着走过来的时候,都忍不住惊讶,“翟大人这是怎么了,还有郡主也是,怎么受伤了?” “太医,先过来给他看看吧。”杜雁晚担心翟夜阑的伤,一进太医院就跟太医说道。 “先给她看。”太医要过来给翟夜阑看伤,但是却被翟夜阑挡了回来。 “不,先给他看。” 翟夜阑不同杜雁晚争执,只是将目光落到了太医的身上。 杜雁晚也朝太医看了过去。 对上两道视线,太医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地抽了抽,“我先给翟大人看看,赵太医给郡主看。” 他觉得有些无语,太医院里又不是只有他一位太医,两人至于为了让人先看这件事情让来让去的吗? 还有翟大人身上的伤明显看起来更加严重啊。 闻言翟夜阑没有继续再坚持了。 待走进了太医才发现翟夜阑身上的伤是军棍打出来的,也不知道翟夜阑是不是得罪了皇上,让皇上罚他了,不敢多问,太医小心翼翼地给翟夜阑处理完了背上的伤,让后又好好地包扎了一遍。 另一边杜雁晚膝盖上的伤也被人好好地上了药,看上去没有什么事情了。 停枫将翟夜阑的衣服拿了过来,让翟夜阑穿上,他穿上之后只是脸色有点儿苍白,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受了重伤。 翟夜阑回去之后就发了高烧,杜雁晚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两只膝盖肿的跟萝卜似的。 汤家人知道了之后就进宫找皇帝讨个说法去了,刚巧遇到同样跟皇帝讨说法的镇国公,两人相互打了一声招呼,便一同被召进了大殿。 皇帝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汤将军和镇国公进宫去都没有用,两人各自待了一会儿之后就被皇帝赶回了各自的府上。 汤将军气愤不已地回到自己的将军府之后,后脚就迎来了一封赐婚圣旨。 好好地怎么会有赐婚圣旨? 汤府众人都愣了,但还是都去了前厅接旨。 就连腿瘸的杜雁晚都从房间里出来了,因为被赐婚的对象是她。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赐婚圣旨,杜雁晚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样的预感很快就在听到赐婚圣旨内容的时候变成了现实。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明珠郡主蕙质兰心……特此六皇子为正妃钦此——” “明珠郡主接旨吧。”小太监说着,眼睛睨了杜雁晚一眼。 杜雁晚只感觉自己被一根闷棍砸下,砸得她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皇上给她赐婚了? 赐婚的对象是六皇子? 简直荒唐! 杜雁晚噌的一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也不顾自己膝盖上的疼痛,就朝门外面冲去,她要进宫找皇上,让皇上收回成命! 众人见杜雁晚站了起来就往外面跑,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传旨的太监见此急的大喊,“明珠郡主你还未接旨呢!” “你这是想要抗旨不尊吗?!” 尖细的嗓音格外刺耳,传旨的太监气得跳脚。 这可是圣旨啊,杜雁晚竟然看也不看一眼就跑了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杜雁晚可听不见传旨太监在身后的叫喊,她现在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快点儿进宫,到宫里去,让皇上收回成命,无论如何她都是不会嫁给六皇子的,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嫁给六皇子。 “公公别生气,我们家怜儿被宠坏了,我这就让人将她给叫回来给公公赔罪。”石翠英将气得跳脚的公公拦下,不让他现在回到宫里去给皇帝报信,一边给汤平戎使了一个眼神,示意汤平戎过去帮杜雁晚。 汤平戎接收到石翠英的目光之后点了一下头,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传旨的太监被石翠英一通好言好语劝了下来,脸色稍缓,坐在了石翠英给他安排的椅子上,不过却依旧担心杜雁晚一跑之后不回来了,他没有办法给皇帝交差。 许是看出了公公心里的焦急,石翠英一边说着,一边给公公上茶,让公公再坐一会儿,说很快就可以把杜雁晚给追回来了。 公公心里焦急的很,哪里还喝得进茶啊,不过石翠英就在边上看着,还一同跟他说话,公公就算这个时候想走也暂时走不了。 杜雁晚也没有想太多,她只是觉得圣旨荒谬就跑出来了,但是跑了一段路程之后觉得自己就这么跑到宫里去很傻,进宫的距离不短,她要是这么跑过去,两条腿可能就要废了。 正当她为难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儿马蹄声,马蹄声由远及近,杜雁晚见汤平戎骑着马朝自己过来了。 身体开始紧绷,杜雁晚警惕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汤平戎,她不确定汤平戎是不是过来抓自己回去的。 “表妹,手给我,我带你进宫。” 闻言杜雁晚紧绷的身体忽然放松,将自己的手搭在了汤平戎伸出来的手上。 汤平戎用力一拉,杜雁晚就被汤平戎拉到了马上。 “驾!” 伴随着一声清喝,两人坐下的马儿开始狂奔起来,路上的行人见了纷纷给两人让出一条路来。 “表哥谢谢你。” 杜雁晚原本还以为汤平戎是来抓自己回去的,后来才知道自己错怪汤平戎了,心里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愧疚。 汤平戎却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自家人客气什么?” “而且皇上都没问过咱们汤家的意思,就给你赐婚了着实说不过去,我也想进宫问问皇上。” 敢这么说皇帝,觉得皇帝做的不对的人不多,但是汤平戎却说得一点儿心里负担都没有,更不怕皇帝的怪罪。 杜雁晚见了忍不住笑了起来,还好她还有家人的保护。 原本焦急的心情忽然间安定了起来,因为知道有人在身后为自己撑腰,她忽然间又有了勇气。 汤平戎的马是极好的战马,和汤平戎极其有默契,而且奔跑的速度极快,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就带着杜雁晚进了宫。 宫里面的人见是汤平戎都没有阻拦,知道就连他坐下的马儿都是战功赫赫的英雄,对待汤平戎的态度不知道有多恭敬了。 询问清楚皇帝在哪之后,两人就直奔御书房。 御书房内,皇帝刚下了圣旨,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些不安,右眼皮一直在跳。 被扰得有些心烦,他干脆搁下了手中的笔,不准备继续了。 “皇上,明珠郡主还要汤小将军来了,正在外面候着呢。” 正在这个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李公公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皇帝禀报道。 “这么快就来了。”皇帝说着冷笑一声,“是来和朕兴师问罪的吧。” 第一百八十一章 无可更改 闻言李公公的身体抖了一下,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根本就不敢在皇帝的面前说话。 皇帝冷哼一声,让李公公将杜雁晚清了进来,却没有让将汤平戎进来,而是让汤平戎继续在外面跪着。 汤平戎有些担心被皇帝单独叫进去的杜雁晚,想要跟着杜雁晚一块儿进去。 李公公眼疾手快拦下了汤平戎,"汤将军您就别进去添乱了,郡主不会有事的,您若是进去了万一皇上一个不高兴怪罪下来怎么办?" 刚才在大殿里他就已经感受到了皇帝身上传来的努力,汤平戎若是真的不顾自己的劝阻进去了,那他也会受到不小的牵连! 一想到这里李公公的脸色就变了变,更加坚定了将汤平戎拦下来的想法了。 杜雁晚听到身后李公公说的话,也看向了汤平戎,“表哥,你不必担心我,我觉得李公公说得对,你还是在外面等着吧,我一会儿就出来了。” 闻言汤平戎停住了要闯进去的动作,李公公为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好在汤平戎在关键的时候放弃了,不然又是一阵儿麻烦。 “行,那你先进去,我在外面等着,一旦有什么不对的事情,你就大声的喊,我一定进去救你。” 汤平戎说着,给杜雁晚一个你放心进去,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表情。 杜雁晚见了心里忍不住生出了一阵儿感动,点了点头,便推开门进去了。 李公公看了一眼跪的笔直的汤平戎,又想起了汤平戎刚才说的话,忍不住心想这汤小将军也真是敢说,若是让皇上听见了……他也不是一个喜欢打小报告的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也权当自己不知道,什么也没有说,继续站在门外面当门神。 杜雁晚走进房间里之后就感受到了自上首传来的浓浓的威压,皇帝阴沉着一张脸,看上去极其不好说话,周围的气氛也是压抑的惊人。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杜雁晚进去了之后很自觉地跪了下来。 皇帝一张威严的脸气得面色铁青,但是依旧压抑着怒气,“你不好好地在府里听旨跑到皇宫里来干什么?” “臣女正是为了这一件儿事情而来。”杜雁晚说着,便“咚咚咚”地磕了好几个响头,“臣女请求皇上收回成命,臣女不愿嫁给六皇子。” 尽管已经猜测到杜雁晚是为了什么进宫来,但是在晴儿听到杜雁晚说出来的时候,皇帝还是被气笑了,“你让朕收回成命?圣旨已下,绝不可能收回!” 朝令夕改,他这个皇帝还有什么威严可讲? “咚咚咚”杜雁晚又在皇帝的面前磕了好几个响头,“求皇上收回成命!” 她背挺得笔直,磕头的动作一点儿也不含糊,几下下来,她的额头已经磕出了血迹,皇帝光听杜雁晚磕头的响声便忍不住额角突突直跳。 “你这是在逼朕?” 声音冷得惊人,像是从牙缝当中挤出来的一般。 皇帝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儿挂在杜雁晚的身上,杜雁晚一点儿也不怀疑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她现在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知道皇帝这一次是动了真怒,但是杜雁晚知道自己不能放弃,也不能退缩,事关她终身幸福。 “臣女不敢,只是臣女对六皇子并无男女之情,同六皇子也只是见过几面而已,并没有生出过要嫁与六皇子为正妃的心思。”杜雁晚说着态度却依旧坚决,倔强地跪在皇帝的面前。 “婚姻之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朕给你赐婚你还不愿,难道是觉得六皇子还配不上你吗?” 语气变得危险起来,此时此刻杜雁晚若是说错了一句话就会有掉脑袋的可能。 “是臣女愚钝,配不上六皇子,且臣女……” “此事没有商量的地方可言,朕的圣旨不会更改,你好好准备准备,不日后朕就会下旨让你们两成婚。”皇帝冷声打断了杜雁晚的话。 杜雁晚闻言忍不住诧异地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帝,“皇上?!” 他怎么可以这么霸道! 对上杜雁晚不敢置信的目光皇帝心里忽然有些犹豫,但是他并没有改变自己最后的决定,也没有收回自己已经下了的圣旨。 “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你也回去吧,朕就暂时不同你计较之前的事情了。” 皇帝显然已经乏了不想再同杜雁晚说下去了,开口就开始赶人了。 杜雁晚却不肯离开,“皇上臣女……” 她说着却发现皇帝的目光冷冷地朝自己看了过来,目光里面呆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心里顿时就是一个激灵,杜雁晚这才想起来面前的这人是皇帝,他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他的命令,一旦有人忤逆了他的命令,得到的便是凄惨无比的下场。 她如果只是单单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但是她的身后还有整个汤府,她不能让汤府的人因此受到牵连。 想着杜雁晚便将自己想要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皇帝见杜雁晚的模样就知道她已经想清楚了,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皇帝慢悠悠的道:“回去吧。” 杜雁晚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从御书房里出来,汤平戎还跪在地上,见杜雁晚从御书房里出来了,马上紧张的看了过去,“表妹如何了?” “表妹?” 杜雁晚像是没有听到汤平戎在自己耳边说的话一般,她依旧低着头走着自己的路,直到汤平戎拦到了杜雁晚的面前,杜雁晚才慢慢的回过神来。 “表妹发生了什么事?”汤平戎见杜雁晚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对,忍不住担心道。 杜雁晚闻言朝汤平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我没事。” “怎么样,皇上答应退婚了吗?” 闻言杜雁晚嘴角的笑容再也挂不下去了,摇了摇头。 “我这就进去请皇上收回成命!”见杜雁晚竟然没有让皇上收回成命,汤平戎打算自己亲自出马,不管怎么样为了自家表妹的终生幸福,他都要拼一次,尽管可能会得罪当今圣上,但是那又如何? “表哥你别去!”害怕汤平戎闹出什么事情来,杜雁晚连忙将汤平戎给浇筑了,她不继续同皇上反对自己的亲事就是怕汤家人受到牵连,惹得皇上厌弃,汤平戎若是这个时候进去,她的牺牲不久白废了吗? 且不管汤家现在如何的风光,汤家背后靠的还不过是皇上,皇帝能够将汤家给一手扶持起来,自然也能够将汤家给打压回去。 汤家这些年业绩在边关受了不少的苦,好不容易回到了京城,重回了以往的风光,杜雁晚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自私,为了自己的幸福就害的汤家一家都受苦。 心开始一阵一阵的抽疼,杜雁晚面上却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已经想好了,决定嫁给六皇子。” 杜雁晚的话让汤平戎睁大了双眼,“可是表妹翟大人怎么办?” 翟夜阑和杜雁晚之间是什么样的,汤平戎全都砍在了眼里,知道杜雁晚喜欢翟夜阑,而翟夜阑也喜欢他,两人之间经历了许多,但是现在杜雁晚却要嫁给旁人,那翟夜阑该怎么办? 闻言杜雁晚连呼吸都轻了几分,似是有一只大手紧紧地攒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呼吸都不舒畅起来,“终究是我和他之间没有缘分……”每说上一个字她就要忍受心脏被一点一点撕裂的痛苦。 “表妹明明之前你还不是这样的,是不是在里面发生了什么,皇上逼迫你了?不怕我这就进去替你向皇上收回成命!”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汤平戎眉头一拧,一张凶脸上怒出愤怒的神色来,说着就要转身回身后的御书房。 “表哥别去!”汤平戎的动作让杜雁晚吓了一跳,她连忙抓住了汤平戎的手,“表哥没有谁胁迫我,我就是忽然间想通了,想嫁给六皇子了而已!” 闻言汤平戎的眼睛微微泛红,他的眼中带着愤怒还有不甘的情绪,像是一只被惹怒了的雄狮,只要脱离了掌控,就会冲进去将人全都咬死,一个刚毅的人,此刻眼眸当中竟然泛起了水光,杜雁晚忍不住一愣。 “表妹,你没必要为了我们牺牲自己的幸福,大不了就是重新回到边关,又不是没有在边关待过,去了边关,我们一家照样活得好好的。” 汤平戎虽然看上去一脸凶相,是一个粗狂的人,但是他也有细腻的心思,并且头脑聪明,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就猜出了杜雁晚会这么做的原因。 一双虎目瞪圆了,他只恨不能护着杜雁晚,反而让杜雁晚一个弱女子做出这样的牺牲。 想着汤平戎就更加待不下去了,“表妹你别拉着我,我现在就进去同皇上说清楚,请求他收回成命!” “表哥圣旨已下,皇上是不会收回成命的,而且六皇子一表人才,且性格温和,我嫁给他会幸福的。” “表妹……” 汤平戎红着一双眼睛,看向杜雁晚的眸子饱含情绪。 放在身侧的手被他紧紧地握成拳,汤平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浓的怒气。 第一百八十二章 另一道圣旨 “哟这不是明珠郡主和汤小将军嘛,怎么都站在御书房外面而不进去啊?” 一道娇美且隐隐含笑的声音穿插了进来,女子一身红衣,携带者两个丫鬟一脸高傲地走了过来,目光在划过杜雁晚还有汤平戎的时候生出了几分不屑。 即便是有人来了汤平戎身上的怒气也没有收敛,他在边关向来都有煞神之称,不仅仅是因为他上战场的时候英勇无畏,更是因为他发起脾气来的时候别说人了,就连动物都不敢往他的身边站。 戚月婉原本是过来好好嘲讽杜雁晚一番的,但是在看到杜雁晚身边眼眶猩红,宛若凶兽一般的汤平戎的时候,忍不住吓了一跳,然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被汤平戎这么一吓,她连来的时候的底气也消失了几分,面上闪过几分不自然。 随后她又看到了杜雁晚,立刻又想起来自己是过来干嘛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娇笑,戚月婉不怀好意的看着杜雁晚道:“听闻皇上给明珠郡主给赐婚了,我可真是要好好的恭喜恭喜你啊。” 杜雁晚让皇帝赐婚给了六皇子,可不是一件儿令人高兴的事情嘛,不光如此还有更加令她高兴的事情呢。 知道自己过来是干什么的之后,戚月婉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的灿烂了。 看杜雁晚的目光满是不屑。 皇上就算是疼爱她又如何,还不只是一个外人,哪里能够比得上自己,最后还不是给她赐婚了? 自己被赐婚给六皇子的事情从戚月婉的嘴里说出来,杜雁晚只是觉得心里的那股酸涩感又涌现了出来,嗓子似是被羽毛给堵住了,痒痒的。她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紧紧地捏住了自己的掌心,似是在压抑着什么。 戚月婉笑得越发妩媚娇俏,“说起来也真是巧,皇上召我入宫也是为了给我赐婚呢。”戚月婉说完向杜雁晚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见杜雁晚的身子抖了一下,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皇上答应为我和翟大人赐婚了,我这么多年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戚月婉说完余光瞥见杜雁晚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了,似是在努力地克制着某种情绪,心里只觉越发的畅快,仿佛这些日子在杜雁晚身上受到的气也一股脑的消散了。 尽快如此戚月婉还是不喜欢杜雁晚,“明珠郡主我刚才恭喜了你,你还没有恭喜我呢。” 她有些不满的道。 杜雁晚只觉得紧紧地攒着自己心脏的那只手正在越收越紧,越收越紧,疼得她整个人都麻木了,她听不进别的话,只知道皇上不光给自己赐婚了,还给他赐婚了,他们两个之间再也没有可能了。 为什么会这样? 杜雁晚只觉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戚月婉见杜雁晚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听自己说了那么多竟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便觉无趣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本郡主不同你在这里闲话了,皇上还在等着本郡主呢。”戚月婉说完就发现一双猩红的眸子,正冒着凶光地盯着自己。 心里顿时就是一个咯噔,忍不住生出了一阵儿恐惧,戚月婉赶紧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带着自己的丫鬟就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汤平戎的长相本来就很凶,能够吓跑许多人,当他做出一副凶相来的时候就更加可怕了,戚月婉看了也忍不住双腿发软,匆匆地扫了他一眼之后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赶紧进了御书房之后,戚月婉才觉得那道如芒在背的目光离自己远去了。 心里松了一口气,戚月婉整理好自己的仪态之后就去见皇帝。 另一边汤平戎因为戚月婉刚才的那一番话气得不轻,想要甩开杜雁晚的手冲到御书房里,让皇帝不要答应戚月婉赐婚的事情。 察觉到汤平戎的想法之后杜雁晚抓紧了汤平戎的手,“走吧,表哥咱们回去吧。” “表妹咱们不能回去,你刚才没有听到吗,她要让皇上给她和翟夜阑赐婚了!若是这道赐婚圣旨下来了,你们两个之间就更加没有可能了!” 杜雁晚当然知道是这个意思,但是她也没有办法,皇帝是君他做的决定没有任何人敢反抗,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反抗得了。 “我们之间早就没有可能了,表哥你不必再为了这件事情而挂心了,走吧回去。” 杜雁晚平静的说着,似乎真的已经认命了,但是汤平戎却气得发颤,他根本就不相信杜雁晚想要真的嫁给六皇子。 不行,为了自家表妹的幸福着想,他不能让皇上下旨赐婚! 想着汤平戎便挣脱了杜雁晚的手,朝着御书房的方向冲了过去。 “表哥!” 杜雁晚没有想到汤平戎会挣脱自己的手冲进了御书房,吓得顿时瞪大了双眼,害怕汤平戎会做出什么傻事来,杜雁晚连忙朝着汤平戎跑了过去。 汤平戎一句突破了门口众人的阻拦,冲进了御书房里。 众人见了这一幕顿时急的满头大汗,这可如何是好,万一让他冲撞了皇上可就遭了! “汤小将军!” “汤小将军!” 宫人们急的满头大汗,一边追着汤平戎跑,一边朝他喊。 但是他是一个习武之人,动作灵敏且快速,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冲到了皇帝的面前,“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汤平戎的声音原本就中气十足,这会儿因为生气,说出来的话更加的铿锵有力。震得地面都有几分微微地颤动。 见汤平戎闯了进来,并且跪在了自己的面前,皇帝的眼眸中闪过几分不悦之色,阴沉着一张脸看着下方五大三粗的男人,语气不悦的道:“放肆,御书房岂是你想闯就闯的地方,你将朕的御书房当做什么了?!” 皇帝发怒,整个御书房内的气氛都变得压抑起来,所有人都将自己的脑袋埋低,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只有汤平戎一人不肯屈服,后背挺得笔直,“微臣知道擅闯御书房是死罪,但是微臣有话想说,即便是被皇帝降罪,微臣也认了。” 汤平戎不卑不亢的说着。 皇帝却再次被他气到了,好一个死罪,好一个任由他处置,难道他还真的处置得了? 谁不知道他汤小将军身上战功赫赫,自己仅仅是因为他擅闯了御书房就将他给赐死,下面的那一群武将能善罢甘休吗?况且朝中没有能用的武将,汤平戎是其中的佼佼者,皇帝是个惜才之人,也不会因为汤平戎擅闯了御膳房就将汤平戎给赐死的。 只是皇帝依旧被气得不轻,久居上位的威压自他的身上倾泻而出,皇帝威严且带着警告的目光落在汤平戎的身上,“有什么事情待会儿再说,朕先解决了昭阳郡主的事情。” 闻言汤平戎就发觉了皇帝面前摆放着的一道明黄的圣旨,圣旨已经写了一半了,再写几个字就要成了。 “皇上臣现在就想说。” “表哥!”杜雁晚一进来看到的就是汤平戎同皇上对着干的画面,顿时吓了一跳,提着裙摆就跪在了皇帝面前,“参见皇上。” 见杜雁晚进来了,皇帝的面色稍缓,继续提笔写自己没有写完的圣旨。 “明珠郡主来了,朕瞧着汤小将军今日不怎么清醒,你将他带下去,让他好好清醒清晰一番,等他清醒好了,再让他到朕的面前来同朕讲话。” 杜雁晚闻言吓得心头顿时就是一跳,“诺,臣女知道了。”杜雁晚说着就冲汤平戎摇了摇头,汤平戎见了之后恨恨的咬了咬牙,最后豁出去道:“皇上请求您收回赐婚圣旨!” 发现汤平戎还是没有听自己的劝告,忤逆自己,皇帝写字的手一顿,“啪”的一声笔被皇帝重重地搁在桌子上,皇帝周身都萦绕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气场,“朕的圣旨你们汤府想收就收,想不收就不收,你将朕当做什么了?” 皇帝的怒气值达到了顶峰,无一人敢抬头看他的脸色,都恨不得找一个地缝将自己给塞进去。 众人心中忍不住暗暗叫苦,这么就让自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皇帝发火那是小事吗? 汤小将军也真是有本事,竟然能够将皇帝气成现在这幅模样,皇帝还没有下旨斩了他,还真是有本事。 被众人在心里暗暗议论的汤平戎却依旧不卑不亢,也没有因为皇帝的警告和威胁就妥协,“微臣只是觉得皇上的赐婚圣旨不妥。” “嘶。”竟然当着皇上的面说皇上的赐婚圣旨不对,说皇帝错了,汤小将军他是不要命了吗? 众人忍不住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汤平戎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绝世大傻个儿。 "好一个不妥,汤平戎还真是敢说。" 杜雁晚闻言心里顿时就是一个咯噔,她已经感受到了从皇帝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皇帝要杀汤平戎! “皇上,臣的表哥在进宫前喝了酒,这会儿正在说醉话,他的话当不得真,还请皇上不要同他一个喝醉了的人计较。” 第一百八十三章 妥协 戚月婉原本正幸灾乐祸的想要看到汤平戎被皇帝责罚,但是没有想到杜雁晚竟然能够睁眼说瞎话。 汤平戎的样子像是喝醉了吗? 他分明清醒的很,别说醉了,他根本就一滴酒都没有沾! 当着皇上的面睁眼说瞎话,是料定了皇上不会处罚她吗? 戚月婉想着冷哼一声,心里已经在想杜雁晚这次明晃晃的欺君,一定会被皇上狠狠地治罪。 然而接下来的反应却让她睁大了双眼,因为皇帝并没有半分想要同杜雁晚计较的意思,并且还顺着杜雁晚给的台阶下来了,“既然如此,你便带着他下去好好醒醒酒,酒没醒不要带到朕的面前。” “诺。”杜雁晚应了一声,拉了汤平戎就准备走,但是汤平戎依旧不依不饶,“皇上微臣并未喝酒,微臣刚才的话也不是醉话。”杜雁晚快要被汤平戎的这些话吓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连忙将他拉走。 不能让他继续待下去了,不然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心惊肉跳的事情。 皇帝被汤平戎一根筋的傻样气得不轻,“等等。” 杜雁晚被叫住了之后,心里便忍不住紧张起来,心里怕皇帝忽然之间反悔了要治汤平戎的罪。 实际上她猜对了皇帝心中的想法,皇帝就是心里反悔了,并不想汤平戎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走了,“擅闯御书房是死罪,并不能因为一句喝醉了就当做不存在。” 戚月婉闻言眼立马就亮了起来,要开始了吗? 皇上要开始治罪了吗? 她心里忽然激动起来了,戚月婉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皇帝,就等着他开始治罪呢。 皇帝也确实治罪了,但是却比戚月婉心中想象的要轻多了,皇帝只是将汤平戎贬了官,并且罚了俸禄。 汤家近日的风头大盛,其实皇上这一次贬了汤平戎的官也算是打压了,然而戚月婉却不能体会其中的深意,她只是觉得皇帝这处罚不轻不重的,一点儿也没有体现事情的严重性。 但是她不敢当着皇帝面儿放肆,只能暗暗地咬了咬牙,将不甘吞了回去。 杜雁晚在替汤平戎谢恩之后就怕汤平戎再次搞出什么事情来,拉着汤平戎就走了。 汤平戎走的时候还有些愤愤然,“表妹,你怎么就答应了皇上的赐婚?” “圣旨已下,我还能做什么呢,我总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就弃你们于不顾啊。”杜雁晚无奈的说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汤平戎闻言沉着脸一言不发,但是垂在身侧的手却握得更紧了。 两人回到汤府之后,依旧是相互沉默着的。 杜雁晚在没过多久之后就被亲人围着询问在宫里的进展如何,杜雁晚笑着说自己没事,汤平戎却听不下去,冷着一张脸回房间了。 汤家几长辈知道了杜雁晚的决定之后也是久久不能言,他们支持杜雁晚做的任何决定。 如果杜雁晚坚持要嫁给翟夜阑,他们也不惧怕抗旨不尊,但是如果杜雁晚要嫁给六皇子,他们以为不会阻拦。 他们给了杜雁晚最大的自由,告诉杜雁晚,她做什么他们都会在背后给与杜雁晚无条件的支持,还让杜雁晚再好好的想一想,免得到时候后悔。 杜雁晚在长辈的面前乖巧地点了点头,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就一直没有失神落魄的,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在想着这件事情,根本就睡不着。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盯着一双熊猫眼,但是府里的下人却告诉她沈樾过来了。 知道沈樾可能是了解到了昨天的那道赐婚圣旨过来找自己了,杜雁晚没有让人阻拦,让人好好地将沈樾请进来之后,自己就让人好好地收拾了一番才出去见客。 她见了镜子当中面容憔悴,宛若恶鬼一般的自己,怕沈樾见了担心,在自己的脸上铺上了一层粉,遮掩了不太好看的面色。还抹了口脂,看上去气色好多了才去见沈樾。 沈樾确实是过来询问她赐婚圣旨的事情的,杜雁晚没有否认,并且还决定答应嫁给六皇子了,这让他很意外,知道自家妹妹并不是一个会随意放弃的人,如今却妥协了,沈樾的心里别提有多疼了。 “大哥你不必为我担心,六皇子他人很好,我跟着他不会吃苦的。” 沈樾自然知道六皇子是一个不错的人,皇室的那几个皇子当中就他一个人出淤泥而不染了,从来都不结党,不营私,无欲无求的样子,杜雁晚跟了他也不必参与到夺嫡的事情当中去,最为安全不过了。 若是没有翟夜阑的事情,沈樾还是能够勉强这门亲事的,但是在知道自家妹妹喜欢翟夜阑却要嫁给六皇子之后他只是觉得自家妹妹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才不得不妥协。 “我的傻妹妹啊。”杜雁晚为什么会这么做,沈樾其实能够猜出一星半点儿,出了担心汤家之外,她还应该是担心那个男人吧,想要保护他,可是她做的这些他并不知道啊! 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沈樾伸出手摸了摸杜雁晚的头。 他的手宽大而有安全感,被他这么轻柔地一阵儿抚摸,杜雁晚的眼眶便红了,沈樾见此更加心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将人抱进怀里,“傻妹妹,不管你做什么哥哥都会支持你,你不必这么委屈的。” 闻言杜雁晚破涕为笑,“是啊,有哥哥帮我,谁敢给我气受啊。” 沈樾面露担忧,却一言不发抱紧了怀中的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杜雁晚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的眼泪又快要掉下来了。 她暗暗地将要掉下来的眼泪擦干净装作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 赐婚圣旨传到镇国公府来的时候,镇国公府上的人也全都震惊了,没有想到皇帝会忽然间关心他们家大少爷的婚事来。 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将传旨的公公迎进去之后,就让人将还在卧病当中的翟夜阑请了过去。 皇上的圣旨,翟夜阑自然不能不去。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听到是赐婚圣旨的时候,他心里生出了一股不安。 相比较于翟夜阑心里的不安,镇国公夫人心里就开心多了,她家大儿子都快要三十了,却依旧没有娶到媳妇儿,她这个当娘的都快要担心坏了,这会儿好不容易等到了圣旨赐婚,她心里自然乐坏了。客客气气地将传旨的公公迎了进去还奉为上宾,小心招待着。 传旨的公公知道翟家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在皇帝面前很能说上话,所以在对待翟家人的时候偶态度都是客客气气的,他并没有说翟夜阑被赐婚的对象是谁,只是告诉翟家的人翟夜阑要被赐婚了。 待到翟夜阑过来的时候公公才从椅子上起来,从另外几名太监手里捧出了明黄的圣旨,摊开然后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便是一堆夸赞翟夜阑的话,“特此为昭阳郡主郡马,择日完婚。” 传旨太监将最后一句话念出来的时候整个大殿顿时安静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那太监有些疑惑,想着怎么没有声音啊,难道都被高兴坏了,“翟大人接旨吧。” 昭阳郡主虽然恶名在外,但她也真的美艳,翟夜阑其实能够娶到昭阳郡主已经不亏了,太监忍不住在心里想到,然后又查看翟夜阑的神色,见翟夜阑苍白的脸色沉的发黑,显然是对皇上安排的这件儿婚事不满呢。 他吓得顿时就是一个激灵,翟大人不会是要抗旨不尊吧? “公公,你是不是搞错了,怎么会是昭阳郡主呢?”翟夜阑和杜雁晚这段时间的相处汤、翟两家都看在眼里,在两家看来他们成为秦家是迟早的事情。 并且双方的长辈已经在为对方准备婚礼需要用的东西了,但是镇国公夫人却在传旨太监的嘴里听到了昭阳郡主的话,所以她下意识的就徐闻出声了。 京城里谁不知道昭阳郡主追着她的宝贝儿子跑了整整三年,若自家儿子真的对昭阳郡主有意,早就进宫向皇上请旨赐婚,又何必等到现在? 自家儿子分明是不喜欢昭阳郡主的,皇上就这么给自家儿子赐婚了,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吗? 镇国公夫人气恼不已。 “夫人您说笑了,这圣旨怎么可能念错,若是洒家念错了,皇上也难免怪罪,夫人您若是看不信的话,可以自己看。” 说着便将那圣旨递了出去,让镇国公夫人看一看信上面的内容。 镇国公夫人一字一句地读了,发现那传旨的太监真的没有读错,上面写的就是昭阳郡主,而非明珠郡主,明明只是两个字的差别,可是实际上却差远了。 忍不住看向自家儿子,发现自家儿子的双眉果然紧锁,放在两侧的手也紧紧地握了起来,然后圣旨也不接,一言不发地走了。 “翟大人!”传旨太监见翟夜阑竟然真的不接旨就跑了,顿时急的在翟夜阑的身后大叫。 但是翟夜阑自动将自己身后的声音给忽略掉了,他骑上了自己的马,直奔皇宫而去。 第一百八十四章 你配吗 第二天皇帝给昭阳郡主和翟夜阑赐婚的事情就穿的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众人纷纷在心中想,昭阳郡主在翟大人的身后追着跑这么多年,也算的上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还真的让她如愿以偿的等到了嫁给翟夜阑的那天。 不过很快又有消息传来说翟夜阑为了请求皇上收回成命,擅闯皇宫,被皇帝打的快半死,最后还吊着一口气,被抬回了镇国公府。 据说当时的场景可惨了。翟夜阑浑身上下都是血,几乎看不出他原本的模样来。 大夫光是给翟夜阑清理伤口就染红了十多盆水,后面又在全京城有名大夫的合力之下才治活了。 翟夜阑如此倔强,即便被打成这样了,也不肯妥协,要求皇上收回成命,皇帝打了又打,最后还是收回了成命。 取消了翟夜阑和昭阳郡主之间的婚约。 翟夜阑在得知婚约被取消的那一刹那昏迷了过去,皇帝让太医来看了才知道他伤的有多么的严重。 他就像是一个机器人一般,不会痛,也不会喊,就一直跟皇帝杠着,最后皇帝见他伤成那样了依旧不愿意娶昭阳郡主,就收回了成命。 戚月婉在开心了没几天之后就遭受到了晴天霹雳,皇帝竟然要收回圣旨,不让她嫁了,她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朝令夕改,皇上就不怕旁人在背后议论吗? 皇帝其实也是怕的,但是他实在是被翟夜阑逼的没办法了,只好先委屈昭阳郡主了,不过为了安抚戚月婉,皇帝给王府里送了不少好东西,都是有市无价,极其难买到的。 戚月婉没有被收买,但是她的父亲却被皇帝的这一手给安抚到了,没有再闹事。 在发现自己的父亲也不支持自己之后,戚月婉觉得更加不可思议了,她不肯收皇帝给的东西,带着人就想要进宫见皇帝,将事情的原委说清楚,她不想要退亲,她就想要嫁给翟夜阑,让翟夜阑当她的郡马。 昭阳郡主进了宫之后对着皇帝就是一阵儿撒娇耍滑,各自各样的方法都用上了,然而皇帝坚决不同意昭阳郡主的话,还让人将昭阳郡主给护送了回去。 戚月婉只觉得自己成了一个笑话,前一秒京城的人都在说她美梦成真,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终于嫁给了自己想要嫁的人,但是后一脚皇帝就直接给自己来了这么一招,让京城的人都知道自己怎么也不被翟夜阑给接受,宁愿死也不愿意娶她。 暗地里一定有很多的人在嘲笑自己,戚月婉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摔了许多的东西,气得一阵儿咬牙切齿。 她知道翟夜阑这么坚决要退婚是因为谁,除了杜雁晚她想不起第二个人,明明她已经答应了皇上的赐婚,可是为什么还要来勾引别的男人! 戚月婉独自在窗前坐了一夜,第二天丫鬟来给她梳头的时候都被她身上阴冷的气息所吓住。 丫鬟知道戚月婉平日里的脾气不大好,平时也怕她,但是却和今天不一样,今天的戚月婉似乎格外的令人害怕。 觉得可能是因为被退婚了的原因,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丫鬟根本就不敢得罪戚月婉,伺候的更加小心翼翼。 不知道为什么,丫鬟只觉得今日的戚月婉格外的阴沉和让人猜不透,特别是那一双眼睛,让人看上一眼便忍不住胆颤心寒。 “让你梳头就好好梳头,乱看什么?”丫鬟刚想着就对上戚月婉一双冰冷的眼睛,吓得身子一抖,立马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戚月婉冷哼一声,又继续看着镜子当中的自己。 待丫鬟给自己梳妆好了之后,她又慢悠悠的道:“让人准备准备,本郡主要出门。” “诺。” 若是以前的戚月婉遇上了这样的事情,怕是不会出门,要等到外面风平浪静了才肯出去,但是现在的戚月婉丫鬟琢磨不透,也不敢乱加揣测,连忙应了一声之后就下去让人准备马车。 戚月婉在坐了一会儿之后,丫鬟就跑过来告诉戚月婉,说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她从座位上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朝外面走去。 上了马车之后,车夫问去哪里,戚月婉冷笑一声,“人人都说他快要死了,本郡主同他多年的情分自然要去看看他啊。” 车夫闻言顿时吓得一个激灵。 猜出了戚月婉口中说的他是谁,他现在是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因为他也感觉今天的戚月婉格外的阴沉恐怖。 戚月婉没有理会车夫,告知了车夫之后就放下帘子闭目养神去了。 车夫小心翼翼地行驶马车,前往镇国公府。 翟夜阑抗旨并且被皇帝打得只剩半口气,抬回镇国公府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杜雁晚的耳朵里,杜雁晚知道了啦之后顿时就是一阵儿心疼,她再也不能在自己的闺房里安心地带下去,让人准备了东西之后就往镇国公府跑去。 晓霜知道杜雁晚格外的在意翟夜阑,听闻翟夜阑受伤了坐不住,赶紧替杜雁晚收拾好了,跟着杜雁晚一块儿去了镇国公府。 自家小姐这些日子一直失魂落魄的,晓霜看了都心疼,好在听到翟大人受伤了还有点儿别的反应。 杜雁晚的马车和戚月婉的马车一前一后地到了镇国公府,杜雁晚刚一下马车就看到了从前面那一辆马车里下来的戚月婉。 戚月婉在见到了杜雁晚还有她的丫鬟之后,冷笑一声,看杜雁晚的目光说不出来的阴寒,“还真是巧,这都能和你碰上。” 她说话的时候语气平缓,但偏偏带了一股子让人不舒服的冷,让人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了一般。 见到她杜雁晚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也没有理会她跟自己说的话,她现在的注意力全都在翟夜阑的身上,杜雁晚很想知道翟夜阑的状况如何。 不想理会戚月婉,杜雁晚见她不走,就要从她的面前穿过,戚月婉见此眼睛眯了眯,“你难道就不觉得愧疚吗?” 她的话让杜雁晚的脚步一顿。 “他为了你受伤,一次又一次,上一次的伤还没有好,这一次又受了重伤,差一点儿连性命都丢了,可是你呢?” “你又为他做了什么?” “他为了你可以做到这个程度,可是你却连反抗都不敢反抗,你配得上他吗?”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现在身上还带着婚约吧,这么来到一个外男的府上是不是有点儿说不过去?” 戚月婉的话炸在杜雁晚的耳边,让她忍不住握紧了掌心。 杜雁晚一言不发,似是压抑着什么情绪。 戚月婉说得对,她确实配不上他,她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她还害的他受了重伤。 “如果我是你啊,我连翟家的门都不会登。”瞧见了杜雁晚的脸色,戚月婉继续道,她用眼睛乜了杜雁晚一眼,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杜雁晚抿唇不言。 “你害的镇国公还有镇国公夫人疼爱的儿子,害了镇国公府人人敬重的大少爷,你说他们会不会欢迎你去?会不会在心里记恨你?” 戚月婉的声音继续萦绕在杜雁晚的耳边,让她的面色越来越苍白。 “小姐。”晓霜见了有些担忧地拉了拉杜雁晚的袖子,然后瞪了戚月婉一眼。 戚月婉发现了之后便眯了眯眼睛,语气危险的道:“这个小丫鬟如今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晓霜根本就没有理会戚月婉,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杜雁晚的身上,在她看来自家小姐最近一直心不在焉的,好不容易好一点儿就被戚月婉给刺激成了这样,心里早就已经将戚月婉给记恨上了,她没有开口骂戚月婉已经算好的了。 杜雁晚也渐渐地回过神来,"关你什么事,镇国公府上下就算是厌弃我也轮不到你来对我指手画脚,还有我虽已有婚约,但是上门看望看望受伤的朋友有什么关系吗?” “果然心思龌龊之人看什么都觉得龌龊。”杜雁晚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之后,戚月婉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一双阴沉的眸子落在祁簌簌的身上,眼刀子一刀一刀地往杜雁晚的身上甩。 杜雁晚丝毫不怀疑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自己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了,还不如此理直气壮。” 戚月婉阴沉着一张脸,从牙中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杜雁晚对着她一笑,“彼此彼此。” 说完就没有再理会脸色阴沉的戚月婉,转身就进了镇国公府,她现在没空和戚月婉吵,她还担心着翟夜阑的状况呢。 见杜雁晚的身影就要在自己的面洽消失,戚月婉眯了眯眼睛,冷哼一声,跟在杜雁晚的身后,进了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里的下人见是杜雁晚还有戚月婉两人,将两人迎了进去,但是心里对两人都有一些怨言,在给两人带路的时候也流露出了一星半点儿。 杜雁晚垂下了自己的眸子,挡住了心中所想,跟在镇国公府下人的身后去了客厅。 第一百八十五章 强吻 下人将杜雁晚还有戚月婉带到了客厅之后,就下去给两人准备茶点了。 没过一会儿翟夜冕就过来了,他一身湛蓝色的锦袍,行动间袍子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 一张带着稚气的俊脸上透着寒霜,硬气的眉毛拧得紧紧地,他带着一身怒气进来。 里面伺候的下人全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谁都知道翟家小公子的脾气不好,他一旦发起火来,谁也劝不住,如今他带着一身怒气过来可能是因为这两人害了他哥,对这两个女人都心生怨气。 下人们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触碰到了这位小霸王的霉头。 “小少爷您悠着点儿,这两位可都是郡主。” 实在是不放心,管家小声的在翟夜冕的耳边提醒了一句。 翟夜冕冷哼一声,“本少爷的事情轮得到你一个下人插嘴?” 管家闻言立马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一言不发。 翟夜冕的目光落在杜雁晚还有戚月婉的身上转了一圈之后落在了杜雁晚的身上,冷笑一声,“你还有脸上我们镇国公府来!” 他可是都听说了,她已经接了皇上的赐婚圣旨,现在可是未来的六皇子妃,既然如此还到他们镇国公府来干什么? 想着翟夜冕看杜雁晚的目光格外的不善。 戚月婉见了之后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冷笑,果然如同她预料当中的那样,镇国公府里的人恨死了杜雁晚。 杜雁晚闻言面色一白,身子有点儿摇摇欲坠,她捏紧了自己的掌心,借着疼痛来让自己清醒一点儿,“他……还好吗?” 她再开口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嗓子有点涩,连声音都酸酸涩涩的。 翟夜冕闻言愣了一下,旋即恢复正常,冷哼一声,不悦的道:“托你的福,暂时还存着一口气。” 他阴阳怪气的说着,言语间全是挤兑和讽刺杜雁晚的意思。 戚月婉见此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 但是杜雁晚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翟夜冕恨她还好,恨她总比拿她当陌生人好,“我想去看看他。” “你少痴心妄想,害了我大哥还想见他,我告诉你不可能,你现在已经是未来的六皇子妃了,咱们镇国公府以后你还是少来,免得被人抓到了把柄,害的我们镇国公府在朝堂上被人在背后参一本。” 翟夜冕向来毒舌,因为翟夜阑手上的事情,他憋了一肚子的怒气没有地方撒,这会儿见了杜雁晚终于找到了出气筒,什么不好的情绪都冲着杜雁晚过去了。 冷嘲热讽的话,一句接着一句,杜雁晚从头到尾都是沉默寡言,任由翟夜冕讽刺自己,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也不说。 后面翟夜冕都骂着骂着没有新意了,觉得没意思了才停下嘴,他冷哼了一声依旧不待见杜雁晚。 “小公子我能见见他吗?” 见翟夜冕骂的差不多了。戚月婉才慢悠悠的开口。 她一说话翟夜冕的注意力就被吸引过去了,翟夜冕将她上下打量一遍,脸上露出嘲讽,“你又算是哪根葱?” 戚月婉闻言脸色顿时气得铁青。 这个臭小子! 她现在恨不得将自己面前的翟夜冕给狠狠地教训一顿,让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然而翟夜冕却丝毫不在乎戚月婉心中的想法,也像是没有看到戚月婉的黑脸一般,“你也是害的我哥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之一,想要见到我哥,没门!” 翟夜冕对于杜雁晚还有戚月婉这两个女人都没有好脸色,在他看来都是害了他哥的人,只不过他更加不喜欢戚月婉,跟戚月婉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懒得再理会戚月婉了。 至少骂杜雁晚的时候,他还骂了一盏茶的功夫呢,对待戚月婉的态度别提有多么冷淡了。 戚月婉气得捏紧了自己的掌心,看翟夜冕的目光阴沉沉的。 杜雁晚抿了抿唇,她早就知道会被拒绝,但是她还是好想看看翟夜阑怎么样了,她心里实在是担心。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走进一个小厮模样打扮的人,那小厮看上去很面熟,待他走进了之后杜雁晚才发现他是翟夜阑身边伺候的。 见此杜雁晚便忍不住激动起来了,翟夜阑身边的小厮过来了,是不是也说明翟夜阑已经醒过来了? “小公子。”小厮见了翟夜冕之后朝着翟夜冕弯腰行礼。 翟夜冕见了他之后直哼哼,“你过来做什么?” 小厮先是有些讨好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朝一旁的杜雁晚看了过去,笑了笑,“我家主子,让我来请明珠郡主过去。” 翟夜冕闻言顿时就气恼了,“他景荣还要见她!” 他一生气,气场就变得格外强大起来,周围的气温似乎都低了那么几度。 小厮笑了笑,低头不发一言。 翟夜冕气得握拳又咬牙,狠狠地瞪了杜雁晚一眼,“他让你去你就去好了,我告诉你不要动别的心思,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放心我不会的。”杜雁晚心里生出了一股又酸又胀的感觉来,她朝小厮点了点头。 戚月婉在一旁气得捏紧了自己手心里的帕子,阴沉的看着那小厮,“他就没有让我过去吗?” 小厮见到了戚月婉之后,态度依旧是不卑不亢的,“郡主恕罪,我家主子说男女授受不亲,既然我家主子和郡主之间的婚约解除了就不必再有交集,免得叫外人误会,传出一些不好的闲话来,镇国公府并不适合郡主,郡主还是早些回去吧。” 小厮说完了之后就低下了头,看上去恭恭敬敬的。 但是戚月婉却被气得不轻,“他竟然如此绝情,连见我一面都不见。” 此刻大殿里的气氛有些冷,没有人敢搭戚月婉的话。 “小的告辞。” 小厮说着便带着杜雁晚离开,独留戚月婉在身后眸光逐渐的变得幽深。 杜雁晚走了之后翟夜冕也觉得陪着这个浑身阴冷的女人坐在一起没有什么意思,也找了一个理由走了,并且还让管家送客,从头到尾都将戚月婉当做了一个外人。 戚月婉从镇国公府里出来的时候一张脸阴沉的能够滴出水来。 翟夜阑,杜雁晚你们如此欺辱我,这笔账我记下了,从今往后我便同你们不死不休! 冷哼一声,戚月婉一摔衣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内,杜雁晚跟在小厮身后,进了翟夜阑的院子之后,就被单独带到了一个院子里。 院子里种植了好几颗桃树,眼下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院子里的桃花开得灼灼,男人一身月牙白的衣衫,头发未束端坐在树下,他英俊的脸上泛着苍白,性感的薄唇一点儿血色都无。似是注意到她的目光,男人朝她望了过来。漆黑的眸子似有星光,眼睛里倒映出的全是她的身影,眼神确实平静如水的。 对上他的目光,杜雁晚只觉得自己的脚顿在了原地,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攒着,疼的她气都喘不上来了。 隔着一段距离,两人相互对望,谁也没有动一下,不知道过了多久,翟夜阑没有忍住轻咳了一声。 杜雁晚听到了之后立马朝翟夜阑过去,担忧的看着他,“你还好吗?” 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泛起了红,眼睛当中似是起了一层雾气,她觉得周遭的世界白茫茫的,她什么也看不清。 “吧嗒。”眼泪无声地滑落,杜雁晚心头一骇,连忙伸手去擦自己的眼泪,并且和翟夜阑保持一段距离。 然而她刚一走,手就被人从后面扯住了,那人一用力,她的身影便不由自主地往后面栽去,她一下子坐在了男人的腿上,吓得脸色大变,知道翟夜阑的身上还有伤,她这么做可能会将他身上的伤口扯开,她刚想要说些什么,唇就被人堵上,男人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她吃痛,微微地张开了嘴,变被男人得逞。 嘴里全是他身上的味道,杜雁晚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 男人的吻来的霸道且炙热,似是要将她一口吞入腹中,又像是在狠狠地教训她,杜雁晚只觉自己的唇上一阵儿酸麻,连舌头都是麻的。 他放在她脖子后面的手大而用力道,杜雁晚根本就逃不开他的桎梏,另一只掐在她腰上的手,不断地收紧收紧再收紧,杜雁晚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甚至怀疑他想要掐的不是她的腰而是她的脖子。 她被迫的承受来自他的狂风骤雨,呼吸细碎,上气不接下气。 不,不可以的,他们不可以这样! 杜雁晚想着,伸出手推着翟夜阑的胸膛,但是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即便用上了自己全部的气力也没有将他推动半分,反而感受到自己的掌心一片儿湿润。 她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后发现自己的受伤黏糊糊的,似乎是碰到了某种液体。 正在这时翟夜阑微微地松了她的唇,她才发现自己手上沾着的是他的血,他一身月牙白的衣衫此刻已经沾染上了鲜血,胸前好大一块儿。 第一百八十六章 绝情 这是他们两个刚才一番剧烈的动作弄出来的。 杜雁晚见了之后便忍不住呼吸一沉,“疼吗?” 她忍不住出声问道,随后对上那一双漆黑的眸子,此刻这双眸子当中正压抑着复杂的情绪,杜雁晚只觉得心脏都颤了一下,根本就不敢对上他的目光。 心虚的垂下自己的眸子,杜雁晚只觉得自己沾了他胸口上血迹的那一只手,被针扎了一般。 “翟大人男女授受不亲,还请你放开我。”杜雁晚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一句话,尽量让自己表现的似乎一点儿波澜都没有,但是心里却已经痛得在泣血了。 翟夜阑闻言怔愣了一下,似是没有料到杜雁晚会说出这么冷淡疏离的话出来,明明不久前他们还互诉衷肠,你侬我侬,他们还私定下了终生,但是此刻她却告诉他男女授受不亲? 好一个男女授受不亲! 翟夜阑的眸子当中嗖的一下就蹿起了一阵儿怒火,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向杜雁晚。 放在杜雁晚腰上的手不断地掐紧。 腰上传来的疼痛让杜雁晚微微变了脸色,嘴里发出一阵抽气声,翟夜阑见了之后忍不住松了松自己掐着杜雁晚腰侧的手,但是依旧将人桎梏在自己的怀里,不让杜雁晚从自己的怀里逃脱。 杜雁晚神色稍缓,感受到男人身上传出来的霸道气息,一时间心乱如麻。 她现在名义上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他们两个如今这个模样,又算什么呢? 心里生出来的难堪,让她不能再直视翟夜阑,她低头咬唇一言不发。 从翟夜阑的角度只能看到女人卷翘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像是风中振翅的蝴蝶,她低着头,他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但是他却能够从她的身上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抗拒。 眸光又沉了沉,翟夜阑终于张了张嘴,“我给你机会解释……”他已经许久没有开口,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 杜雁晚听了之后却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解释,她要如何解释? 又有什么好解释的? 咬着唇,她继续一言不发。 她的沉默彻底惹怒了原本就还在气头上的某人,但是他依旧压下了自己的怒气,没有将火撒在杜雁晚的身上,“你告诉我,外面的传言都是假的,你和六皇子根本就没有婚约对不对?” 他双眼猩红,死死地盯着某处,从嘴里说出来的话阴沉的能够结出冰。 杜雁晚能够感受到他的压抑,以及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怒气,“对不起,外界的传言都是真的,我已经同六皇子定下婚约。” 她说着,便发现翟夜阑对自己的桎梏一松,迅速抓紧机会,从翟夜阑的怀里退了出去。 从他的身上起来,就好像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儿,杜雁晚心中怅然若失,同时暗暗地握紧了拳,努力地维持着自己脸上的平静,她看他的眼神仿佛一下子就失去了爱意,除了冷还是冷,他在她的眼中看不到一丝的情。 他开始慌了,“怜儿,是不是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在跟我开玩笑呢?” 翟夜阑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是真的,仿佛再一次回到了那一年,他赶过去看到的却之后九公主尸体的那一幕,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翟夜阑再一次不顾自己身上的伤,上前将杜雁晚紧紧地抱进自己的怀里。 仿佛只有抱住她才能感受到她是真是存在的一般。 失去她的感受,他已经体会过一次了,不想再体会第二次,他紧紧地抱住怀中之人,这样一来,她就再也不会跑掉了。 杜雁晚被翟夜阑抱得紧紧地,连呼吸都不顺畅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他朝自己抱过来的时候,自己没有推开他。 但是她知道这一次自己必须狠下心来,杜雁晚伸手将翟夜阑推开,“你并没有做错什么的地方,我也没有同你开玩笑,我就是要嫁给六皇子了。” 她的声音冷漠的仿佛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翟夜阑再次一冷,似乎没有想到杜雁晚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他有些疑惑的看向杜雁晚,当初他们不是还好好的吗,“你忘了你前世的身份了吗,你嫁给他就没有想过后果吗?” 翟夜阑的话让杜雁晚愣了一下,这确实也是她心里迈步过去的那一道儿坎之一。 前世他们是兄妹啊,尽管过了多年,九公主关于戚允显的记忆已经模糊,但是九公主对戚允显是真的有兄妹的情意在啊! 就连杜雁晚都能感受到。 妹妹怎么能嫁给哥哥呢? 可是他们现在没有血缘关系啊! 说到底杜雁晚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嗤”杜雁晚发出一声冷笑,“我当初都是随口扯开骗你的谎话你也信?” “这个世界上哪里来的前世今生啊,我不过是觉得有趣,故意骗你的罢了,没想到你还当真了。”杜雁晚说着又轻笑起来。 她的话就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插进了翟夜阑的兄控,让他的心顿时伤的鲜血淋漓。 “你刚才所说的都是真的?”他哑这声音道。 杜雁晚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直大手给狠狠地攒住了一般,疼的她上气不接下气,但是她却若无事情的笑,“自然是真的,我就是逗你玩玩而已。” “不放告诉你,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喜欢过你,接近你不过是想要借着你保我平安罢了,如今我有了新的靠山,你自然要退后。” 杜雁晚说着,还对着翟夜阑傲慢的抬了一下下巴。 翟夜阑是不相信杜雁晚的这些说辞的,“晚晚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只要你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杜雁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自己清楚,她说不出这样的谎话来。 “没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就是看上六皇子了,跟着六皇子他能够更加好的保护我不说,他还是皇子,我嫁给他就能成为王妃,但是若是嫁给你呢?我就不过是一个御林卫首领的夫人而已,孰好孰坏,我自然还是能够分清楚的。” 杜雁晚的话犹如刀子一般,一刀一刀地扎在了翟夜阑的心上,他双目泛红,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杜雁晚,似乎想要通过她的眼睛看透她的灵魂一般。 “晚晚,你明明不是一个这样的人。”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对上翟夜阑的目光,杜雁晚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装不下去,但是她还是在最后关头稳了下来,“那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有看到过我的真面目,之前的那些都是我装出来的。” 翟夜阑闻言探究的目光依旧落在杜雁晚的身上,“既然如此,又为何过来看我?” 越是这个时候,难道越不应该和他保持距离,好让大家都知道他们两个之间没有什么才对吗? 似是被翟夜阑忽然间稳住了,杜雁晚竟然有那么一会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晚晚,你偏不了我的,你的心里明明是有我的。”翟夜阑淡淡的说着,却让杜雁晚恼羞成怒地瞪大了双眼,“就算喜欢过又怎么样,我现在不喜欢你了,就算是为了得到我想要的,我也不喜欢你了!” 她虽然恼羞成怒了,但是却将一个为了权势可以抛弃自己心爱之人的渣女演绎得淋漓尽致。 “今日是我最后一次前来找你,往后我不会再来,你我之间再无瓜葛,你也不要总来找我了。”杜雁晚说着,没等翟夜阑反应过来转身就跑。 “晚晚!” 就一会儿失神的功夫杜雁晚就已经不见了,翟夜阑在回过神来之后,就朝着杜雁晚的手抓去,但是他的动作似是慢了几拍,根本就没有抓到杜雁晚的手。 “咳咳……”顿时一阵儿怒火攻心,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咳嗽起来,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咳出了一团鲜血来。 但是他却并未理会自己现在这幅模样,目光依旧落在杜雁晚的身上,想要看她是什么反应。 杜雁晚就站在距离翟夜阑不远处的道儿上,见翟夜阑咳血了也没有上前去询问翟夜阑怎么了,只是冷着一张脸在旁边看着。 翟夜阑只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沉,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攒住了心脏,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杜雁晚能够胜利地从翟夜阑哪里淘神,多半也是因为翟夜阑病了。 身上有伤,不能喝杜雁晚搞一些较大的动作,让杜雁晚顺利地从他的身边逃脱了。 他身上的伤虽然看起来骇人,但是祁簌簌知道并不会要了他的性命。 在一旁站了许久之后,杜雁晚咬了咬唇,转身就走。 在杜雁晚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翟夜阑眼眸当中的光彩暗淡了下去。 黑色的眼眸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要呼之欲出。 他将自己的掌心掐到了滴血也从来不去理会。 她竟然不管他的死活,是因为真的不爱他了吗? 翟夜阑愣在原地,脑子里还响着杜雁晚刚才说过的那些话。 她看上去那么冷静,似乎一点儿也不记得他们当初之间的情意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嫁衣 杜雁晚失魂落魄地从翟夜阑的院子里出来,她一出来之后就想起翟夜阑身上的伤,连忙让大夫过去。 翟夜阑刚刚感叹于杜雁晚的绝情,下一秒就有人自称是大夫,来替他看病的。 心里忽然就燃起了几分希望,翟夜阑忍不住傻笑起来。 原来她并心里不是全然没有他,她始终还记得他的,“那个让你过来替我看诊的女子可曾留下过什么话?” “那位姑娘并未留下任何话,只是让小人来给翟将军看病。”大夫不忍心对上翟夜阑的目光,说了这一句之后就低头开始忙活起来。 翟夜阑闻言紧紧的抿着唇,放在身侧的手早就已经被他紧握成拳。 “你……咳咳走,我不用你看……”他冷冷的说道却让大夫犯了难,虽说翟夜阑让他走,但是他不敢真的走啊,要是走了还不得被夫人老爷怪罪? “大少爷,您就别让小的为难了。”大夫拧着眉,一脸苦相。 翟夜阑闻言只是紧紧地抿着唇,用自己的态度抗拒着大夫。 大夫在翟夜阑这里待了许久之后依旧没有近到翟夜阑的身,最后无奈地离去。 翟夜冕在听到翟夜阑竟然连大夫都不愿意看的时候,顿时就跑到翟夜阑的院子里闹了一通,还将杜雁晚给骂了一个遍,然后他就被翟夜阑给扔了出去。 翟夜阑虽然然身上还有伤,但是他武力值还在的。 翟夜冕被他扔出去之后原本还在骂骂咧咧,忽然又意识到他身体不好,担心他有没有将伤口撕裂开。 翟夜阑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谁也不见,不吃也不喝,急坏了府上的人,实在是没办法了,镇国公夫人便去了一趟汤府,想让杜雁晚去看看翟夜阑。 去了汤府之后她见到了杜雁晚,并且将翟夜阑的情况跟杜雁晚说了,杜雁晚听完了之后便沉默了许久,最后她还是拒绝了镇国公夫人的请求。 她是一个人回到镇国公府的。 翟夜冕在知道自家母亲是一个人回来的,顿时就发了一通脾气,“娘,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别去找那个狠心的女人,你非不听,你看她连我哥这样了都不肯来看看,当初真是错看她了!” 翟夜冕怒气冲冲的说着,一双英眉拧的紧紧的,一张软乎乎的包子脸奶凶奶凶的。 镇国公夫人闻言叹了一口气,“许是她有什么苦衷也不一定。” “她能有什么苦衷?她还是不觉得咱们镇国公府配不上她,娘你以后别再找那只白眼狼了。”翟夜冕很快就怒气冲冲的搭话。 两人虽然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但是对于习武的翟夜阑来说依旧可以听清楚两人之间的对话。 原本那双毫无生气的眸子忽然间涌起了几分波澜,他睁开眼睛,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又闭上眼睛继续假寐去了。 翟夜冕和镇国公夫人在外面待了一会热之后就离开了,翟夜阑听到了动静,却当做自己不知道。 又过了几日,翟夜阑终于从他的房间里出来了,他瘦了许多,脸都往下面凹陷,镇国公夫人见了他就开始眼泪汪汪的了,给翟夜阑准备了许多好吃的,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定要将翟夜阑养回原本白白胖胖的样子。 翟夜阑的气质比以往更加冷,原本他虽然也冷,但是还是有人敢往他的身边站的,但是自他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关了许久再出来之后,周身冷得跟要结冰似的,根本就没有人敢往翟夜阑的身边站。 旁人时常远远的看到他就躲到一旁去了,更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放肆说笑,就连翟夜冕到了翟夜阑的面前,也忍不住收敛了几分性子,没有之前那般跳脱。 他养好伤之后就在京城里办了几件惨绝人寰的案子,一时间活阎王之名更加远扬,民间众人谈起他来的时候都忍不住微微色变,还有人专门用他的名号来吓小朋友。那些不听话的调皮蛋,一旦听到翟夜阑的名字顿时就变得老老实实,一点儿乱子都不敢闹出来。 当这些传到杜雁晚耳朵里的时候,杜雁晚只是觉得自己胸腔当中的那颗心又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狠狠地攒住了。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久久不言。 晓霜见了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小姐,前厅来了好多人,说是来给小姐送东西的,小姐快去看看吧。”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小丫鬟欢欢喜喜地跑到了杜雁晚这边来,对着杜雁晚欢欢喜喜的道。 杜雁晚闻言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对前厅送来了什么东西一点儿也不关心,“舅舅和舅母看了就好了。” 小丫鬟原本还是欢欢喜喜的,见了杜雁晚的模样就知道自己触及到了杜雁晚的忌讳,忙低下了自己的头,模样看上去有些小心翼翼,又看向晓霜,寻求她的帮助。 晓霜对上小丫鬟恳求的眸子,又看了看一旁似乎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的杜雁晚叹了一口气,“小姐不妨去看看吧,到底是宫里跟出来的人。” 杜雁晚闻言冷笑一声,“宫里来的又如何,他赐这门婚事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到过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吗?” 晓霜知道杜雁晚怕是对皇帝还有怨气,这会儿根本就不敢在杜雁晚的面前说些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 他们家小姐实在是太苦了,外界都说她因为权势而抛弃了翟夜阑,殊不知自家小姐心里也是苦的,她有她的难言之隐啊! “小姐小姐。” 正在这个时候又一丫鬟朝这边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对着杜雁晚叫着, “慌慌张张的作何,好好同小姐说说发生什么事情了?”晓霜瞪了那个慌慌张张的丫鬟一眼。 丫鬟被瞪得缩了缩脖子,然后道:“是六皇子,六皇子到咱们府上来了。” 说着便红了脸,传闻六皇子身体不好,所以很少出门,外界关于六皇子的传说也是各种各样,有说他容貌俊美无俦的,也有说他面若恶鬼的,但是丫鬟刚才见了才知道世上竟然还有这般好看的男子。 尽管之前见到的翟大人也好看,但是翟大人和六皇子却是不一样的人,各有各的好看。她更加喜欢六皇子这款啊!温润如玉,又谦和有礼,一定很会疼人! 杜雁晚闻言神色终于有了席位的变化,“你说六皇子到咱们府上来了?” “是啊,六皇子还是带着东西过来的,小姐您快过去看看吧。”小丫鬟说着,又想起六皇子刚才跟自己说完话之后露出来的那一抹笑,顿时被迷得飘飘然。 “我去看看。”都亲自上门俩了,杜雁晚自然要去看看的。 “小姐您等等我——”小丫鬟还想多看看戚允显,连忙提着裙子跟在了杜雁晚的身后。 杜雁晚没过一会儿就到了前厅。 他走进去了之后才发现前厅里被堆满了好几个红色的大箱子,还有好几个红色的盘子,盘子排的一排一排的,里面是各种珠宝首饰,光是让人看就能看花眼,更别提里面全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一些人看了之后顿时就把眼睛都给看直了。 注意到门口的动静之后,戚允显缓缓地抬起头来,一张风光霁月般的脸忽然出现在杜雁晚的面前,他对着杜雁晚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来,“明珠郡主。” 他的脸色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即将赴死的人,看来自己给的药方是真的有用的,他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并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动一动就会挂了的状态。 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之后,落在戚允显的身上。 戚允显一身白衣,站了起来,对着杜雁晚温和的道:“在下是过来给你送嫁衣的。” 说了便拍了拍手,有人端着杜雁晚的嫁衣上来了,那嫁衣很是繁琐,分了好几个盘子才装下,且看侍女们端着的姿势来看,重量也是不轻的,但是它的做工却很精致,看不出一丁点儿的瑕疵。 为了给杜雁晚展示嫁衣的模样,还有几个宫女将嫁衣展开了。 嫁衣展开了之后,前厅内顿时传出了一阵儿抽气声,只因面前的衣服实在是太过于精美华丽,没有人是不爱美的,看到美丽的东西偶读忍不住惊叹。 杜雁晚也被这嫁衣吸引去了注意,但是她只是看了一忽儿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她不能穿着它嫁给自己心爱的人。 想着杜雁晚便觉得索然无味起来,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脸上未见丝毫的波动。 “这件嫁衣是集合了三十位能工巧匠,连夜赶制出来的,希望明珠郡主喜欢。” “我很喜欢,多谢殿下为我送来。”杜雁晚礼貌又不失疏离的道。 “还有别的首饰之物,绫罗绸缎、观赏的一些小玩意儿。”戚允显说着,便示意人将箱子打开,里面的东西露出来的时候,前厅内又想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若是放在以前,杜雁晚一定两眼放光了,但是眼下她的心已死,庙前的宝物并没有引起她心里片刻的波澜。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太后 她只是略微的看了一眼之后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多谢殿下替我送来。” “不必这么客气,你我本是未婚夫妻,这是我应该为你做的。”戚允显说着,温和且包容的目光落在了杜雁晚的身上。 杜雁晚在听到“未婚夫妻”几个字的时候指尖颤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戚允显在将东西给杜雁晚送到了之后依旧没有离开,杜雁晚有些意外,后来才知道他是得了皇帝的吩咐过来同她培养感情的。 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讽,皇帝想的还真是周到。 杜雁晚并没有赶走戚允显,只是和戚允显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戚允显似乎感受不到杜雁晚对自己的抗拒一般,依旧同以前一样和杜雁晚说话,态度语气都未有丝毫的变化。 渐渐地杜雁晚就意识到自己似乎太过于针对戚允显了,他并没有什么过错,他也是因为皇帝的话就要娶自己…… 心思忍不住有几分松动,杜雁晚没有之前那般抗拒戚允显了,同戚允显说了几句话之后戚允显就自己告辞了。 之后的每一天戚允显都会过来找杜雁晚说一说话,杜雁晚也渐渐地没有那般抗拒戚允显,两人的状态似乎回到了从前相处时候的样子了。 与此同时戚允显给杜雁晚送过去了许多首饰宝物的消息很快就在京城里流传开了,一干女子心里是又酸又羡慕。 当时戚允显带着那一抬又一抬箱子进汤府的时候可是有不少人看见了的,光看得到头,却看不到尾,有人好奇数了一下,起码得有五十来抬呢,这便已经能令人津津乐道许久来了。 偏偏还有人看到了传闻当中的六皇子生的是何模样,并不是像传闻当中的那般如同恶鬼一般,反而温润如玉,像是一个翩翩佳公子,翻遍整个京城也很难再找出这么一个俊美的人来。 这下让那些原本就嫉妒杜雁晚的人更加嫉妒了。 纷纷散播杜雁晚的恶言,将杜雁晚贬低的不能再贬,她直接成了四处勾引人的狐狸精,任谁谈起,脸上都是露出不悦的表情来。 杜雁晚是知道京城里的这些谣言的,但是她并未放在心上,也没有准备管的意思,不过虽然她不想理会,但是并不代表别人能够放这样的谣言再传下去,没过多久杜雁晚就听不到京城里有说她不对的声音了。 又过了一会儿杜雁晚听说了太后要回宫的消息,太后这些年一直都在清心寺里吃斋念佛,很少回宫,她这次准备回宫也是因为听说了戚允显要成婚了的消息。 太后最为疼爱的孙子就是戚允显,并且还给戚允显早早的就选了一位王妃,没有想到皇帝却私自给戚允显订了婚,太后心中恼怒,自然在清心寺里头待不下去了,让人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之后,就回宫去了。 太后回宫是京城里发生的一件大事,皇帝还亲自去城门口接了,而皇室当中的那些皇子也不可避免的要去。 杜雁晚如今是六皇子的未婚妻,两人很快就要大婚了,她也被叫上了。 正是四月初,近来气温虽然回暖,但是风依旧是凉的,城门上风大,尽管杜雁晚出门的时候身上披了厚厚的披风,但是在城门上站久了之后还是觉得冷。 目光忍不住在四下张望,当她的目光触及到一个身穿黑色绒毛披风的人时却忍不住一颤。 那人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一般,抬眸向她看来,漆黑的眸子当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宛若死水,杜雁晚的心底一颤,忽然就慌了神,垂在身侧的双手忍不住捏紧。 然而男人只是轻轻地看了她一眼之后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仿佛刚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一般。 杜雁晚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随后心中又是一阵儿抽疼,他看她的目光再也不似之前那般温柔且充满爱意,在他的眼里她就像是一个陌生人,尽管这是她一直以来所希望看到的,但是当她真的发生在她身上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难受。 杜雁晚瞬间就感觉不到冷了,因为比起身上的冷,她心里更冷。 冷风吹在她的身上,她没有丝毫的反应,双目无神的看着远方,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冷不冷,我的披风你暂且披上吧。” 耳边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杜雁晚抬头却见戚允显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温柔地披在了她的身上。 一股温暖向她袭来,披风上带着男子清雅的香味,杜雁晚愣了一下,随后又将自己身上披着的披风拿下来还给戚允显,“你身体不好,还是自己披着吧,免得到时候又病了,而且我不觉得冷。” “可是你嘴都冻紫了。”戚允显说着并没有将自己的披风重新披上。 “还说我呢,你自己还不一样?"杜雁晚没好气的说着,“别管我了,你自己好好披着吧。” 见杜雁晚很坚持,戚允显没办法了只好将披风重新系到自己的身上。 经过刚才和戚允显说的那一番话,杜雁晚的心思被冲淡了不少,不似之前那般难过了。 两人之间的对话虽然恨小,但还是传到了翟夜阑的耳朵里。他放在身侧的手不知不觉中已经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他努力地克制自己,让自己不要回头去看看,将后面的事情当做没有发生,他什么也没有听见,但是他却骗不了他自己,他的心好疼好疼。 站在不远处的戚允胤也听到了杜雁晚和戚允显的对话,随后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翟夜阑一眼,见他阴沉着一张脸,又轻笑了一下,目光继续落向城门外。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后的车架终于缓缓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一干皇子嫔妃早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好在太后的车架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皇帝见了太后的仪仗队之后神色也是微变,带着人下城楼去下面迎接太后。 太后的仪仗队不小,远远的看上去只觉气势非凡。 不一会儿之后凤驾缓缓地停了下来。 “恭迎太后娘娘回宫。” 一双手自太后的马车内伸了出来,那只手干净白皙,一看就知道是姑娘家的手,当那只手撩开车帘的时候众人看清了坐在马车内的太后,以及她身边坐着的一个极其貌美的女子。 女子生得秀美,一双眼睛又大又圆,里面带着点儿天真懵懂,此刻正好奇地打量着外面的情况,目光在触及到翟夜阑和戚允显的时候脸红了一瞬,随后又若无其事地收回自己的目光。 太后并未注意到身板的小丫头的细微表情变化,“皇帝有心了。” 皇帝带着宫妃还要皇子们到城门口来迎接,便说明是极其看重她这位太后的,虽然两人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皇帝该给的面子还是给足了,太后心中满意,目光在触及到戚允显身边的杜雁晚的时候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 聪明如太后早就猜出了戚允显身边女子的身份,并且在进京之前,她就已经让人在京城里将杜雁晚的事情打听清楚了,一听她竟然还有翟夜阑有牵扯,京城里全是说杜雁晚不好的人,太后就不待见杜雁晚,这会儿见了杜雁晚之后心里就更加厌恶。 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竟然选了一个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人给六儿为妃,她哪里比得上朝朝半根手指? 太后身边的女子叫做慕朝朝,便是她为戚允显相看好了的六皇子妃。 慕朝朝是南阳王的嫡女,因为母亲去世在清心寺里吃斋念佛,为自己的母亲守孝,太后在寺中见了慕朝朝几次,同她说过话,便被这个小丫头所吸引,对她很是喜爱。 慕朝朝也是一个嘴甜机灵的,早就将太后哄得心花怒放,并且还答应给她指婚一事。 知道太后有意将她指给六皇子为妃之后,慕朝朝的心思便飞到了六皇子的身上去了,小的时候她是见过六皇子的,对他的印象也很深刻,若是能够嫁给六皇子她心里是一万个愿意的,知道太后要将自己指配给六皇子之后,她就在心里将自己当做六皇子妃看待了。 也一直期待自己能够早早地嫁给六皇子,谁知道晴天霹雳京城里传来消息说六皇子被赐了婚,但是被赐婚的对象却不是她! 慕朝朝再也忍受不住了,便跑到太后面前哭诉。 太后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也坐不住了,于是两人双双回京。 慕朝朝的目光在人群当中转了一圈之后,落到了杜雁晚的身上,见她长得似乎比自己漂亮,眼中划过一抹嫉妒之色,暗暗地咬了咬牙,她对着杜雁晚扬起了一个宛若春花般灿烂的笑容。 杜雁晚见了之后愣了一下,随后又若无其事地垂下了双眸。 “回宫吧。”太后慢慢地垂下眸子,挡住眼中所思,语气慵懒的道。 众人闻言方才回神,回宫之后太后便让人将皇帝叫到了自己的身前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皇帝自慈宁宫出去的时候都是黑着一张脸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一同出嫁 皇帝黑着一张脸,旁人自然不敢上前去触了皇帝的霉头询问太后和他到底说了什么。 只是太后和皇帝那次不欢而散之后,杜雁晚就被太后叫去了慈宁宫。 杜雁晚对于太后并没有多少的印象,九公主的记忆当中太后不喜欢她也不讨厌她,她从小到大见太后的次数也不多,太后在她十岁的时候便去了清心寺吃斋礼佛,一去就是好几年,有的时候逢年过节也不回来,所以杜雁晚对太后的印象很少。 不过她倒是听说过不少关于太后的传言,都是说年轻的时候太后是多么的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 皇帝和太后并没有血缘关系大家都是之情的,太后一手将皇帝扶上了皇位,但是在皇帝上位后没多久就让出了手中的权利,还主动去了清心寺烧香礼佛,常年不归,这里面发生了什么,对于不少人来说是一件儿很忌讳的事情。 众人也只敢私下揣测,并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都说太后在扶持皇帝登基后其实并不想放权,而是想要将皇帝打造成自己的傀儡,没想到被皇帝反将一军,无奈之下,她只好去了清心寺修行。 不过这也是传言,可信度并不清楚。 杜雁晚在听说了这些传言之后,对太后也算是有了一点儿底了,太后和皇帝的关系表面上看还可以,但是实际上如同关系好一点儿的陌生人。 她将自己收拾干净了之后就带着晓霜进宫了。 慈宁宫内,太后早就已经在自己的宫殿当中等着杜雁晚过来了。 她的身边慕朝朝正低眉顺眼,乖巧地立在一旁,好看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按压着太后的额头,“娘娘,这个力道可以吗?” 温柔的声音响在太后的耳边,太后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嗯。”她从鼻子当中漫不经心地哼出一个音。 “朝朝的手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若是没有你哀家都不知道哀家的头疼该如何缓解了。” “太后娘娘若是喜欢,朝朝可以每天都为太后娘娘按。”慕朝朝声音清脆的说道。 年轻的时候见惯了那些阴谋算计,到了年老的时候了太后就更加喜欢心思干净没有那么多心眼儿的丫头,在太后看来慕朝朝就很符合自己喜好,所以对待慕朝朝,太后很是喜爱。 闻言太后不赞同的道:“那可不行,朝朝是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怎么可能一辈子都留在我这个老婆子身边呢?” 太后的话让慕朝朝的小脸微红,“太后娘娘……”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惹得太后对她一阵儿打趣。 两人正有说有笑,很是热闹的时候,外头有宫人传来消息,说是杜雁晚过来了。 太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个干干净净,她冷淡的道:“让她上来吧。” 宫女便下去将杜雁晚请上来。 不一会儿杜雁晚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太后的面前。 “臣女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杜雁晚低着头恭敬地行礼,从表面上看并不能让人挑出任何的错处。 但是太后这次明显是来找茬打压杜雁晚的,挑剔的目光在杜雁晚的身上转了一圈之后落在她身上穿着的衣服上,眉头一拧,不悦的道:“这穿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不知道爱家不喜欢红色吗?” 杜雁晚闻言身形颤了一下,却并未抬头。 她身上穿的还是晓霜特意在外面打听过的,才让她穿上的,都说太后喜欢红色,可是到了太后的面前,太后却说她不喜欢。 杜雁晚明白要不就是太后在故意找茬,要不就是有人在背后算计她。 她原本觉得无所谓,不过是进宫见一见太后而已,没必要为了太后的喜好而改变自己,但是晓霜却将杜雁晚进宫要的东西都准备齐了,立志不让杜雁晚露出一丁点儿令太后不满的地方来。 杜雁晚她自己对这件事情一点儿也不在意,就任由晓霜去了。 没想到晓霜精心准备的东西却遭到了皇帝的嫌弃。 “是臣女疏忽了,臣女下一次一定注意。”杜雁晚说着,模样看起来很是恭敬。 太后闻言冷哼一声,“坐吧。” “诺。”杜雁晚说着,便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她的脚已经有些麻了,刚才就算太后不让她起来,她也要起来了。 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她能够容忍太后在她的身上放肆一时,但却不能容忍太后总是欺辱她。 杜雁晚刚坐下就感受到自己的身上落下了一道探究的目光,目光的主人睁着一双清澈纯真的黑眸,见杜雁晚望过来的时候还对着杜雁晚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来。 看上去更加无害了。 “今日叫你进宫来,是听闻你和六皇子快要成婚了想要询问你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回娘娘的话,该准备的东西,府里面的下人已经在准备了。” “那就好。”太后说着,眼睛往杜雁晚的身上扫了扫,又开口道:“你也是即将要成为皇家儿媳的人了,皇家的规矩还未习得吧,今日你就将秋嬷嬷给带回去。” 话落一个低眉顺眼的嬷嬷就站了出来。 “秋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许多刚进宫的嫔妃都是在她哪里学的规矩,你将她带回去之后,她会好好监督你学习宫廷礼仪,不叫你丢了咱们皇室的面子。” 太后说话的时候一脸高高在上的模样,杜雁晚则是抿了抿唇。 让她学习宫规? 太后或许还不知道吧,当初她可是整个皇宫里礼仪最为好的公主,就连宫里最为苛刻的嬷嬷到了她的面前也得称赞一句她的仪态极佳。 然而杜雁晚是不会将这些跟太后说的,她只是点了点头。 只不过将这个嬷嬷带回家而已,就算她想要磋磨自己,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太后见她还算老实,心情稍缓。 “今日叫你进宫还有一事。” “太后娘娘请说,只要是臣女能够做到的事情,臣女定当尽力。” “是这样的,当初在清心寺的时候哀家已经做主,替朝朝和老六定下了婚约,按理说老六应该要娶朝朝为正妃的,但是这件事情皇帝并不知情,于是就有了你和老六的婚约,哀家的意思是让朝朝同你一块儿出嫁,你意下如何?” 太后说着带着威严的目光就落到了杜雁晚的身上,在她看来慕朝朝是南阳王的女儿,也是堂堂正正的郡主,自然不能做小,但是皇帝已经率先给杜雁晚还有戚允显订婚了,她没有办法治好退而求这次,让慕朝朝和杜雁晚同时嫁给戚允显。 到时候她再多给慕朝朝准备一些嫁妆,谁都能够看得出来谁尊谁卑,进了六皇子府之后还有她在背后为慕朝朝撑腰,慕朝朝想要管六皇子的后院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太后想的很好,但是眼下要看的就是杜雁晚同不同意了,她同意了还好,若是不同意便免不了一通麻烦。 她最好能够识相一点儿。 太后想着,看杜雁晚的目光就带了一点儿威胁。 两女同事嫁一夫的事情发生在任何一个女子身上,那个女子都会感到不高兴的,但是对于杜雁晚来说确实无所谓。 她心里没有六皇子,嫁给六皇子不过是情势所迫,六皇子的后院里有多少美人,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关系。 太后想要这么做,她自然一点儿意见都没有。 然而杜雁晚的沉默却让人误以为她不同意,慕朝朝洁白的小脸上顿时就浮现出了一层红晕,“太后娘娘,这样做不好吧,显哥哥已经和明珠郡主有了婚约,朝朝不想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 慕朝朝说着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但是那双大而圆的眼睛里却满是纠结跟心痛。 太后一看顿时就心疼了,“傻朝朝,这原本就应该是你的婚事啊,只不过都怪哀家一时间忘了告诉皇帝,才让他弄成了现在这样的场面。” 太后说着瞪了杜雁晚一眼,似是将杜雁晚看作了专爱抢人东西的小人一般。 杜雁晚被瞪了一眼之后觉得自己很无辜,她还没有开始说话呢,他们的心里就已经开始自行补充了那么多吗? 若是一般的女子肯定要被面前的这一幕气得不轻,太后是当着杜雁晚的面儿说这些话的,一点儿面子都没有给杜雁晚留,话里话外都是杜雁晚抢走了原本应该属于慕朝朝的东西。 仿佛杜雁晚就应该退出一般,但是杜雁晚对六皇子无感,对于他要娶谁也无感,所以这会儿只是觉得造化弄人。 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嫁。 慕朝朝的目光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闪了闪,随后她又露出无辜的表情来,一双大而圆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无辜又可怜的看着杜雁晚,“姐姐,我也不想同你抢的,姐姐不会怪罪我吧?” 杜雁晚的思绪被慕朝朝的声音拉了回来,闻言她开口道:“自然不会。” 慕朝朝闻言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来,“真的吗?” 她有些激动,但是又有些怕杜雁晚说这些只不过是哄自己的,有些怯怯的看着杜雁晚。 第一百九十章 慕朝朝 太后一听顿时觉得更加愤怒。 这些原本就应该是属于朝朝的啊,朝朝为什么要在她的面前如此低三下四呢? 想到这里太后就冷冷的扫了杜雁晚一眼,“朝朝和你同一天嫁与六皇子为妃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谁要是敢心生怨言,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哀家定然不会放过!” 说着警告似的看着杜雁晚,似是意有所指。 杜雁晚慢悠悠地垂下了自己的眼眸,挡住了眼中所思,“一切都听错那个太后娘娘的安排,臣女不会有半句不满跟怨言。” 没想到杜雁晚这么轻易就同意了,并且看上去很是镇定,没有吵也没有闹。 太后和慕朝朝的心里都忍不住生出了几分诧异。 杜雁晚却并不管他们心中所想,而是看向太后,“娘娘,您吩咐的事情臣女已经全部答应,娘娘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见她如此识相,太后心情稍缓,慢悠悠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暂时没有别的吩咐了,你先下去吧。” 原本还想好好磋磨磋磨杜雁晚,但是见杜雁晚如此乖巧的样子,让太后省去了不少的麻烦,太后决定放杜雁晚一马,让杜雁晚回自己府上。 慕朝朝见此眼中闪过一丝冷芒,转而对太后撒娇,“太后娘娘,我心里还是过意不去,怕明珠姐姐在心里记恨我,我过去同她说几句话。” 太后对于慕朝朝一向是要什么给什么的,这会儿听了慕朝朝的话心里对杜雁晚生出来的好感顿时又败坏了不少。 “朝朝何必跟那个下贱人计较这么多,她若是心里有气也只能别再心里,放心她不会耽误到你和老六成婚。” 在太后看来杜雁晚不过是一个同过去的九公主长得有些相似的人,也正是因为这份相似让她得到了皇帝的宠爱被封了一个郡主,但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比不上真正的郡主的。 慕朝朝的血统可要被杜雁晚的高贵多了,多以她下意识的就看不起杜雁晚。 “娘娘,可是朝朝还是想要同她讲几句,希望她能够放下对我的仇恨。”眼眸在太后看不见的地方闪过一丝暗芒,嘴上却是甜甜的道,看上去既善良又圣洁。 “朝朝你就是太善良点了。”太后似是拿慕朝朝没有法子一般,便随慕朝朝去了。 慕朝朝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太后一眼,同太后告别之后就追着杜雁晚离开的身影跑了出去。 “明珠姐姐!” “明珠姐姐!” 远远的杜雁晚就听到了几声清脆的呼唤,脚步停了下来,杜雁晚回头见慕朝朝正朝自己跑过来。 “可算是追上你了明珠姐姐。”慕朝朝跑到杜雁晚面前,一边喘气一边道。 杜雁晚看着跑到自己面前来的慕朝朝,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不明白慕朝朝跑来找自己做什么,刚才太后的要求她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明珠姐姐,刚才太后娘娘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慕朝朝在缓过来之后,对杜雁晚说着。 “多谢关心,我并未往心里去。”杜雁晚是真的一点儿也没有往心里去。 “明珠姐姐我知道的,太后娘娘说话是有些直接了,但是她全都是为了我,我在这里同你道歉了,希望你不要记在心上。”慕朝朝说着还真的结结实实地跟杜雁晚道了歉。 杜雁晚见此只得点头,“你的歉意我接受了,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走了。”说着杜雁晚就打算从慕朝朝的身侧穿过去了。 慕朝朝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杜雁晚竟然真的一点儿都没有怪罪她的意思。 她的眼里竟然一点儿嫉妒的情绪都没有! 若是放在一般女子的身上,还未成亲就被告知自己的未婚夫要同时娶别的女人为妻,定然会被气死,即便是掩饰的再好也会流露出几分不甘来,但是杜雁晚的眼中却是什么情绪也没有,仿佛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没有往心里去! 慕朝朝暗暗地捏了捏掌心,杜雁晚根本就不嫉妒,不吵也不恼,那她还怎么抓到杜雁晚的把柄,将杜雁晚从戚允显的身边赶走? 她开始犯了难,没有想到杜雁晚竟然是这么难缠的角色。 杜雁晚可不知道慕朝朝心中所想,她觉得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回到自己的府上来的舒服。 然而她没走几步身后又传来了慕朝朝的声音,“明珠姐姐。”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几次三番的被慕朝朝叫住杜雁晚的心里依旧有些不耐烦了,她耐着性子询问。 虽说这个慕朝朝表面看起来温和无害的样子,笑起来还格外的甜,但是杜雁晚却觉得她很危险也很假,她的脸上像是时刻带着一张面具,让她看不清最真实的样子。 她并不像她自己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 杜雁晚想着默默地和慕朝朝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态度冷淡又疏离。 慕朝朝在察觉到杜雁晚的小动作之后,眼中划过一抹暗芒,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笑了起来,“朝朝想着咱们以后是要一同嫁入六皇子府的,那咱们以后就是姐妹了,妹妹特意过来是想和姐姐熟悉熟悉,往后进了六皇子府一夜能够相互照应,然后伺候六皇子。” 慕朝朝说着,便想要去拉杜雁晚的手。 但是却被杜雁晚不动声色地躲开了,“不用了,我不喜和陌生人交谈,也不喜热闹。” 闻言慕朝朝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受伤,眼眶立马就红了,她眼泪汪汪的看着杜雁晚,“姐姐这么说,是因为还恨妹妹抢了六皇子吗? 对不起我也不想的,只是我和六皇子之前就有婚约,我一直都是将六皇子当做自己的夫君看待的,我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六皇子,还请姐姐成全。” 慕朝朝说着,眼泪就已经掉下来了。 周围有不少的宫人是不是的路过,见杜雁晚和慕朝朝站在一起都忍不住往两人的方向看上一眼,见慕朝朝还被杜雁晚给弄哭了。 且慕朝朝的话他们也听到了,心里对慕朝朝也产生了几分同情。 杜雁晚在京城里的名声本来就不好,这会儿便有人先入为主,以为是杜雁晚欺负慕朝朝了。 心里越发的觉得杜雁晚不对起来,宫人们看杜雁晚的脸色都微微变了变。 杜雁晚察觉到众人看自己的目光的细微变化之后便眯了眯眼睛,她可以不计较之前被算计的事情,但是并不代表她没有脾气,慕朝朝一而再再而三地污蔑她,想要毁掉她的名声,也得问问她同不同意! 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妹妹这么说我就不能苟同了。” “你和六皇子之之前就有婚约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情?” “若是早知妹妹同六皇子有婚约,我定然不会同六皇子定下亲事,如今我已经答应同妹妹一起出嫁,且已经说过了不会怪罪妹妹,妹妹为何还要一直要说我怪罪于你,难道你想要被我怪罪才觉得高兴?若是如此,那就算我怪罪了你,并且我愿意成全你,这下可以了吧?” 杜雁晚说完就懒得理会慕朝朝,转身就要走。 慕朝朝被杜雁晚的一席话给说蒙了,她原本以为杜雁晚一直没有说话,应该是一个好拿捏的,没想到杜雁晚这一席话说出来顿时叫她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杜雁晚就已经走了,一张脸一会儿黑一会儿红的。 慕朝朝注意到有人正对着自己窃窃私语,便冷冷地瞪了那些宫女一眼。 宫女见了顿时吓得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当做自己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逃也似的走了。 慕朝朝脸皮厚,在原地待了一会儿之后就有追着杜雁晚跑了上去,依旧是那副好像受了杜雁晚欺负的样子,“明珠姐姐你是不是生气了啊,对不起,朝朝刚才说错话了,朝朝向你道歉,你不要生朝朝的气了好吗?” 杜雁晚只是觉得被慕朝朝这么纠缠着有些心烦,“好,我不生你的气了,你也不要再跟着我。” 她语气不悦的说着,慕朝朝咬了咬下唇,“姐姐还说不生我的气了,却不让我跟着,这难道不是还在生气吗?” 杜雁晚觉得慕朝朝这样说不是在胡搅蛮缠,就是脑子有问题。 “我没生你的气,你还不值得我为你生气,你不就是喜欢六皇子想要嫁给六皇子吗?我明确的跟你说,我不会跟你抢什么,进入六皇子府之后,你想当大,我便让你当大,我不会是你的对手,你与其过来关心我,不如担心担心六皇子府里的那些莺莺燕燕。” 杜雁晚的话让慕朝朝愣了一下。 她完全没想到杜雁晚会对六皇子正妃没有想法,不,不可能的,她一定是在故意骗自己,让自己放下警惕,然后再给自己最后一击。 不过杜雁晚有一句话说对了,王府里的那些莺莺燕燕她确实要注意,免得自己一进六皇子府就被那些小贱人给踩在了头上。 慕朝朝想着,一抹阴霾自她的眼底一闪而过。 第一百九十一章 出嫁 杜雁晚见慕朝朝的模样就知道她心里已经想到了些什么,懒得再和她纠缠,杜雁晚直接从她的身侧走过。 慕朝朝见杜雁晚走了也没有继续追上去,不管杜雁晚说的对不对,总之她和杜雁晚一同嫁进八皇子府的愿望算是达成了,她也没必要缠着杜雁晚不放了。 杜雁晚要和慕朝朝一同嫁给六皇子的事情很快就传回了汤府,汤家长辈们听了顿时就发了一通火,大骂皇室无耻,竟然如此欺凌他们汤家。 汤平戎更是受不了,想要直接进宫找皇帝讨一个交代,却被杜雁晚拦了下来。 杜雁晚本人不在乎能不能嫁给六皇子,所以也不介意慕朝朝跟自己一块儿出嫁。 她还将汤府里的长辈们都劝好了,叫他们不要为了自己同皇上起了冲突。 汤家长辈虽然表面上答应不会同皇帝正面起冲突,但是实际上还是进宫找了皇帝。 杜雁晚在没过多久之后就收到了皇帝的许多赏赐,为了安抚汤家,皇帝还将许多机会送到了汤家面前。 六皇子的婚事也在京城里被人所津津乐道。 同时娶两女,并且还不分正和侧,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少见啊,最主要的是嫁给六皇子的都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啊! 众人纷纷感叹六皇子好福气,要么不娶妻要么一娶就娶两个。 因为慕朝朝要嫁给六皇子的时候,郁南王回京了,郁南王在自己的原配妻子去世之后就扶了一位侧室上位,慕朝朝和那位侧室相处的一支不是很愉快,之前还有传言说慕朝朝之所以去清心寺中带发修行并不是什么为了生母守孝,而是被逼无奈。 不过事实到底如何,却没有什么人知道了。 总之郁南王就算回了京,慕朝朝一夜没有回王府里住过,一直都带在太后的宁慈宫。 时间久了郁南王也听到了外界传出来的一些闲话,让人去给慕朝朝带了话,让慕朝朝回王府住,但是慕朝朝三言两语的就将人堵了回去,王府她依旧没回,慈宁宫也有太后为她撑腰,郁南王被灰溜溜地赶走了几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眨眼间就到了六皇子大婚的日子。 知道慕朝朝是要和杜雁晚一同嫁六皇子府中的,太后不想让慕朝朝落了下风,便给慕朝朝准备了许多首饰。 她在皇宫生活多年,却并没有一个有自己血脉的亲人,积累的珠宝也找不到合适的人继承,索性就给了许多给自己还算看得顺眼的慕朝朝。 而慕朝朝那边郁南王也不想让人小瞧了自家女儿,给慕朝朝也准备了不少的嫁妆。 慕朝朝出嫁的时候,嫁妆少说也得有五十来台,惊得京城的人下巴都要掉了。 不少女子暗暗嫉妒起慕朝朝来,女子的嫁妆代表的就是女子的体面。嫁妆多了嫁到夫家之后的底气也足了,就不会被夫家的人看不起。在场的女子极少有人出嫁的时候有五十多莱抬嫁妆的,即便有也只是前面几抬值钱,后面都是些随意凑齐的物品,用来撑场面的罢了。 郁南王这边带了这么多的嫁妆出来,就是不知道汤府那边的动静如何。 虽说两人一同嫁入六皇子府并不分大小,但还是有区别的,这最大的区别就是体现在两人嫁妆的数量上,嫁妆的数量越大,肯定就更受人尊重一些。 这个时候众人都有些担心汤家根本就拿不出杜雁晚的嫁妆来,要知道汤家只是刚回京城不久。 再还没有回到景城之前,汤家被贬在一个极其贫瘠的地方,日子过得可清苦了,虽说皇帝已经将当年收缴汤府的财务归还给了汤府,但是那又有多少呢?一个府邸的开销也是很大的啊,而且汤府平日里看起来根本就没有几个下人,难道不是说明他们汤府给本就请不起那么多的下人吗? 有人想着不由得同情起祁簌簌来,不管怎么说先被皇帝赐婚的是杜雁晚啊,按理说她才是六皇子的正妃,谁知道凭空冒出来一个慕朝朝和六皇子早就有了婚约不说,还要同她一起出嫁,片偏偏这个时候慕朝朝的嫁妆比她还要说上许多。 仿佛已经看到了杜雁晚的凄惨生活,众人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但是很快他们就不觉得杜雁晚惨了,因为他们看到了汤家给杜雁晚准备的嫁妆。 那些原以为汤家没有银子给杜雁晚准备嫁妆的人见了杜雁晚的嫁妆之后顿时就惊了,不是说汤家已经没有银子了吗,为什么还能抬出这么多的嫁妆? 嫁妆箱子一箱接着一箱往外面抬,尝尝的好似看不到尽头一般儿,有人好奇悄悄地数了数,结果数到了一百还没有输完,等到他们输完的时候更是震惊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汤家竟然给杜雁晚准备一百六十六台嫁妆! 要知道当初汤将军将自己女儿嫁出去的时候那一百台嫁妆还停留在众人的心里没有散去呢,汤家这一出手就是一百六十六台,比之前的还多了六十六台。 当初汤妍歌出嫁的时候那一百台嫁妆创了京城女子陪嫁数量的最高点,被人记在了心里许多年,如今又到了杜雁晚。 不少人感叹汤家的豪横,心里又忍不住担心,汤家将这么多的银子留给了杜雁晚做陪嫁,府里头还揭得开锅吗? 汤府的不少东西都拿去给杜雁晚当陪嫁了,整个府邸掏空了一大半,但是却没有人认为都拿去给杜雁晚当陪嫁有什么不好,更甚至他们还特别希望将东西留给杜雁晚当做陪嫁。 杜雁晚之所以会有那么多的嫁妆,其实并不单单是汤家出的,还有一些是皇帝赏赐的,另一些是她母亲的遗物。 汤家并没有将汤妍歌的嫁妆收回去了,而是继续留给杜雁晚当嫁妆。同时杜雁晚成婚,还在里面添了不少,这才有了杜雁晚出嫁时候的一百六十六台嫁妆。 杜雁晚的嫁妆直接从东街蜿蜒到了西街,谁见了都忍不住在心中惊叹。 在一阵儿吹吹打打的喜庆乐声当中,杜雁晚身穿大红色的嫁衣坐在花轿内,心思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她就像是听不到外面吹吹打打的声音一般,也丝毫没有自己今天就要成婚的自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花轿停了下来,外面有人唤她出去,随后她看见轿子当中伸进来一直白皙的手,她盯着那只手看了许久。 手的主人也不急,并没有催促她。 “小姐。” 外头传来晓霜压低了的声音,杜雁晚回过神来,将自己的手落到了那一只手的掌心。 手被人握住,杜雁晚被人牵着下了花轿。 外面一片喧嚣声,杜雁晚听到其中有不少在恭贺她和戚允显成婚,也听到有些人在暗暗地说戚允显同时娶两个女子的事情,她只是听了一会儿之后就不再理会。 她心里紧张的是,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过来? 手不自觉地握了起来,杜雁晚下意识的就在这些人当中寻找有没有他的身影。 然而她找了一圈,似乎并没有感受到他的存在,说不出自己心里是庆幸多一些还是失落多一些,杜雁晚默默地垂下了自己的眼眸。 另一边戚允显已经将慕朝朝给迎下了花轿,三人并排站在一起,这样的场景实在是有些太过于少见,便有不少人凑在一起交头接耳,指着三人说说笑笑。 喜娘也是极少看到这样的情况,但是这几人都是不能得罪的,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主持接下来的仪式。 杜雁晚只听到喜娘高喊一声,便抬出脚,这个时候是该跨火盆的时候了。 慕朝朝的花轿比杜雁晚后来,且戚允显是先将杜雁晚从花轿当中接下来的,慕朝朝心里早就存了一肚子的怨气。 虽说两人不分大小,但是谁先来谁后来就已经奠定了他们的身份。 之前为了敢在杜雁晚之前先到六皇子府,慕朝朝做了很多的准备,还让人在路上给杜雁晚的车队制造一点儿麻烦,但是谁知道杜雁晚那边还是首先到了,慕朝朝心里那叫一个不高兴啊。 她的送嫁队伍在路上出了状况,可杜雁晚那边却风平浪静,她在心里就断定了这件事情是杜雁晚做的。 暗暗地咬了咬牙,慕朝朝都要恨死杜雁晚了。 明明说自己不在意大小的,结果真的到了这一天的时候,还不是费尽了心机想要踩到她的头上? 她当初就不应该信任那个小贱人的! 暗暗地握紧了藏在袖子当中的手,慕朝朝下定了决心,这一次一定要抢在杜雁晚之前跨过火盆,进门的时候也一定要抢在杜雁晚的前面。 杜雁晚倒是觉得无所谓,她也不知道慕朝朝的心里想了这么多,动作不紧不慢的,自然就慢了慕朝朝一步。 许多人注意到了又凑在一起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杜雁晚听了一耳朵之后也没在意。 慕朝朝的小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 既然对方这么想要六皇子正妃之位,她便让给她好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再见 杜雁晚走得不紧不慢,她的头上还盖着大红的盖头,视线被遮挡住了,她的动作下意识的就放缓了许多。 忽然慕朝朝那边不知道怎么就发生了意外,慕朝朝尖叫出声,他们那边的人顿时乱做了一团,而杜雁晚这边却是好好的。 不由得朝慕朝朝的方向望去,待抬头了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头上还盖着盖头什么也看不见。 这时不知是从哪里来了一阵儿风,将她的盖头吹起了一角。 就是那么片刻的功夫,她仿佛发现自己的视线当中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对方的身影对自己来说是那么的熟悉,杜雁晚看了一眼之后整个人都僵住了,身体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浑身发凉,周遭的声音都入不了她的耳,她呆呆的望着某一个方向,想要再看那人一眼,但是却因为盖头的遮挡,什么也看不见。 “新娘子在看什么?” “新娘子该走了。” “小姐。” “小姐。” 耳边的呼喊声,让杜雁晚渐渐地回神。 她慢慢地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身跟上戚允显的步伐,她此刻心乱如麻,不知道自己刚才看到的是幻影还是真的。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步入六皇子府内的,杜雁晚浑浑噩噩地被牵去正厅的时候皇帝和太后都过来了,他们是各自过来撑场面的,见三人是一同前来的,各自脸上的表情都有一些细微的变化,但是都没有说些什么。 正厅内的氛围也是说不出来的怪异,虽然近日是六皇子大婚,正厅的气氛表面上热热闹闹的,但是实际上却暗流涌动。 “新人下跪,跪!” 礼仪官的唱报声响起,三人跪在了蒲团上。 “一拜天地!” 杜雁晚机械般的做着拜的动作,但是在最后一拜的时候却停了下来,她发现自己拜不下去那一拜,似是心有所感,她感受到了那个人的气息,忍不住朝那个人的方向望去,杜雁晚久久没有其他的动作。 她突兀的表现,很快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这新娘子怎么不拜啊?” “就是就是,难道是对这桩婚事不满不想嫁了?” “新婚当日自己的夫君还要迎娶别的女子,任谁都会不高兴啊,新娘子不想嫁了也很正常啊。” 众人在一旁窃窃私语,这些小声音有一些落到了皇帝的耳朵里之后,皇帝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他目光阴冷的看着下方还在发呆的杜雁晚。太后却是在这个时候笑了起来,“明珠郡主迟迟不肯拜,是不想要嫁给显儿吗?” “若是不想,哀家可以替你做主,抹了你和显儿的这桩婚事。” “不可!” 太后的话刚一落下,皇帝就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这婚姻大事怎么能说变就变,虽说他表面上答应了杜雁晚和慕朝朝一同嫁入六皇子府并不分大笑,但是实际上是将杜雁晚当做六皇子的正妃来看待的,并且早已准备好了族谱,等杜雁晚和戚允显一成婚就让人将杜雁晚的名字写到族谱里去。 至于慕朝朝,他就没有想过要将她的名字写进族谱里。 虽然现在说的好听,但是实际上也不过是一个妾室而已,皇帝自认为自己给足了杜雁晚面前,给杜雁晚添了那么多的嫁妆,任谁见了都会惊叹,这些已经足够将慕朝朝给压下去了。 虽然让慕朝朝和她同时进门是自己做的不对,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知道杜雁晚的心里或许是有些怨气,皇帝也没有过多的计较,只是给杜雁晚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明珠是觉得要成亲了有些紧张。” 几人收到了皇帝的眼神示意之后,杜雁晚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杜雁晚回过神来。 接下来的事情再也没有发生意外,杜雁晚拜完堂之后就被人搀扶着回了喜房。 她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像某个地方看过去,透过大红的盖头,她仿佛隐约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面色寒冷的看着她的方向。 忍不住想要朝那人走过去,但是她的胳膊却被人狠狠地掐住了。 手臂上的疼痛让她渐渐地回过神来,她意识到自己并不能做些什么,否则会惹怒皇帝的。 若无其事地扭头,她在旁人的搀扶下回了喜房。 晓霜被那些人排挤在外,她虽然恨担心杜雁晚,但是却被那些人弄得根本就不能近杜雁晚的身。 为了怕杜雁晚林事件出乱子,皇帝早就安排了人在杜雁晚的身边看着杜雁晚,杜雁晚这会儿想要做什么都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地回到了婚房。 进了婚房之后那些人就退了出去,屋子里一时间只剩下晓霜和杜雁晚两个人。 “小姐您还好吗?” 刚才在人群当中她也看到那人了,自家小姐好像也注意到了。 晓霜忍不住心疼,若是没有这个荒唐的婚事该有多好啊。 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晓霜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姐。 从答应同六皇子的婚事之后,自家小姐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脸上的笑容少了不说,还总是爱一个人发呆。 晓霜都快担心坏了,生怕自家小姐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杜雁晚忽然将盖在自己头上的红盖头揭了下来,“霜儿我想再见他一眼。” “小姐……”晓霜发现杜雁晚的眼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变红了,眼眶当中蓄满了泪水,她点了点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小姐你去吧,霜儿永远支持你!” 杜雁晚准备将自己身上的东西拿下来,她只是想要见一见他,想要知道他过得好不好而已,不必当着面说话,只需要远远的看上一眼,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她很快就将自己身上的嫁衣脱了下来,头上那些繁琐的头饰也给去掉了。晓霜将外面守着的人给支走了,杜雁晚偷偷摸摸地从新房当中溜了出去。 她按照自己的记忆朝前厅走去,虽然过来的时候是盖着盖头的,但是杜雁晚之前受过训练,记路的本事厉害的很,即便用布将她的眼睛遮住,她也能够按照之前走过的路再走一次,更何况头上盖的是盖头,她还能看见一点儿。 走过记忆当中的路,她一路躲躲藏藏,怕别人发现了自己,心里又在想他还在不在那里?生出了一些紧张,她捏了捏自己的掌心。 杜雁晚想不让人发现的时候,旁人很难发现得了她,她原本是想去会客的前厅看看,但是她还没有到前厅就已经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人。 男人一身玄色长衫坐在小亭子内,他身形消瘦,面容冷峻,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清冷不易接近之感。 那双漆黑的眼眸此刻正平静的如同死水一般,当他抬头的时候,杜雁晚只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凝滞了。 她不敢上前去,只得将自己的身体往树林后面藏了藏,那人的目光刚才朝她看了过来,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她。 她有些紧张,又有些羞耻的话期待。 然而那人只是看了一会儿之后,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忍不住失落。 “翟大人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我陪你如何?” 正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声音很熟悉,杜雁晚看过去,发现对方是自己认识的熟人。 戚月婉也被邀请过来观礼,杜雁晚的婚礼她自然是要过来看看的,只不过没有想到会在上面看到他而已。 翟夜阑只是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戚月婉见他走了,也跟着一块儿走了,见翟夜阑躲在这里喝闷酒,就走上前去。 尽管心里恨透了这个男人,但是在看到他的时候,戚月婉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她骗不了她自己,她的心里还是有他的。 她甚至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只要他不再和那个女人有牵扯,她就可以放过他,不跟他计较从前的事情了。 在翟夜阑的面前坐了下来,戚月婉伸手就要拿摆在翟夜阑面前的酒壶。 “别动。” 男人喑哑的声音如同寒冰似的,散发出淡淡的凉意,戚月婉的手顿了一下,见自己身边的男人明明已经喝了许多的酒,但是那一双眼前却清明的很,一点儿醉态都没有,暗暗地咬了咬牙,将自己的手给放下了。 “你看看,你心心念念的人到头来还是背叛了你。怎么样,你心痛吗?” “爱而不得的滋味好受吗?” “她是不是对你特别的残忍?” 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气,戚月婉忍不住对着翟夜阑一阵儿冷嘲热讽。 难受吗?心痛吗? 这样的难受,这样的心痛她已经承受了许多年了。 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就没有停过,翟夜阑觉得有些烦闷,他想要离开,让这个女人继续说,但是他又舍不得离开。 他刚才看到她了,她就躲在这里的不远处看着。 尽管不能见到她,但是却想要和她多待一会儿。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对你才是真心的啊,为什么你就不明白呢。” 戚月婉说着,见翟夜阑没有任何的反应。 第一百九十三章 老脸一红 他似是被自己说服了一般。 戚月婉的心里多了几分高兴,她悄悄地往翟夜阑的身边挪了挪,“夜阑,我才是最爱你的人啊,你怎么就看不到呢?” 见翟夜阑没有反应,她心里更加高兴了。 寻常的时候翟夜阑都不会让自己靠的这么近的,难道真的是因为杜雁晚和戚允显成婚了,他心灰意冷准备接受她了? 戚月婉的心里更加激动了,她又朝翟夜阑的方向靠了靠,“夜阑,你忘了她好不好,外面两个在一起,外面两个好好的,我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很好的。” 她说着,一双眼眸当中浮现出情意,脸色绯红的看向翟夜阑,之前的冷漠都被她抛到了脑后。 翟夜阑闻言并没有别的反应。 戚月婉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想要将自己的头靠在翟夜阑的身上。 藏在暗处的杜雁晚看了这一幕之后暗暗地捏紧了自己的掌心,她一脸冷漠的看着不远处的男女,疼痛在心上蔓延。 再也不能在这里待下去,杜雁晚趁两人不注意的时候转身就走,但是她走的时候太慌张,弄出了一些细碎的响声,戚月婉没有注意到,但是翟夜阑却注意到了。 他什么也没有说,在看到戚月婉的头要靠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抽身离开。 戚月婉靠了一个空,气得面色铁青,“翟夜阑你什么意思?” 明明刚才就没有拒绝她,为什么在她要靠过去的时候又抽身离开? 故意给她难堪吗? “男女授受不亲,郡主请自重。”他低着头,一副冷漠的样子。 戚月婉有片刻的恍惚,一会儿之后她才回过神来,是啊,这才是那个真正的他啊,对于自己不在乎的人,他一向都是这么冷酷又无情,半点儿机会都不给。 她刚才竟然还隐隐的为他松动了,戚月婉觉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这一次她不会再有任何的松动。 杜雁晚从院子里跑回自己的婚房,脑海当中还印着自己刚才在亭子里看到的那一幕,他没有拒绝她,没有拒绝她的靠近,也没有拒绝她喊他的名字。 这不是一直以来她想要看到的事情吗,他们两个之间明明已经不可能了,他应该有属于他自己的幸福,但是为什么她好难受好难受呢,无论怎么样,她也说服不了自己去接受。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下来,晓霜见到满脸泪水回来的杜雁晚的时候吓了一跳,“小姐是不是翟大人骂你了?” 晓霜很生气,她从前还一直拿翟夜阑当做自己的姑爷来看,若是他真的因为这件事就骂了自家小姐,她肯定会骂回去。 暗道自己看错了人。 “没有,他没有骂我,是我自己的问题。”见晓霜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杜雁晚赶紧解释,解释完了之后又道:“赶紧帮我将衣服换回来吧,一会儿该有人过来了。” “好。”晓霜担心的也是这件事情,她刚才一直小心地守在外面,就是怕有人过来了。 “小姐……”想了想之后,晓霜缓缓地开口。 杜雁晚一边换衣服,一般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刚才六皇子过来了。” 闻言换衣服的手一顿。 “但是奴婢告诉他你现在不方便见他,他没说什么就走了。”说着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六皇子虽然身体不好,但是却是一个很好的夫婿人选,温柔体贴,还懂的照顾人,只可惜自家小姐心里已经有了旁人。 晓霜私下里还是觉得自家小姐既然已经嫁给了六皇子就应该想着如何同六皇子好好过日子,在六皇子府站稳脚跟,自家小姐这幅对六皇子丝毫不关心在意的样子,让她心里有些着急,但是又不好当着自家小姐的面说。 “我知道了。” 杜雁晚自然之道晓霜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他们两个之间的观念是不同的,自从嫁入了六皇子府之后她的心就已经死了,争宠什么的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 而且六皇子府上这么多的美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她安安静静的当一个隐形人就好了,再说了她不是还有一大堆嫁妆可以用嘛,安安静静的在六皇子府里待上一辈子绰绰有余了。 往后她就不再想其他的事情,只管吃喝玩乐,不谈感情。 想着杜雁晚又振作起来了。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却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我可以进来吗?” 一道清润的男声传了进来,杜雁晚和晓霜的脸色齐齐一变。 这个声音分明是六皇子的! 六皇子怎么这个时候就过来了? 杜雁晚身上的衣服还么有换完,她手忙脚乱地收拾自己,晓霜小心翼翼地过去开门。 当她开了门之后,果然见六皇子站在门口,同六皇子周旋了一番,余光却落在了屋子里的杜雁晚身上。 六皇子注意到晓霜的动作之后,脸色微变,却当做没有发现的样子。 “你家小姐现在方便了吗?” 余光见杜雁晚已经收拾好了,还将盖头给盖上了,晓霜松了一口气,“已经好了,殿下请。” 说着便给戚允显让出了一条道儿。 戚允显一言不发地走进。 见喜房里的杜雁晚端坐的好好的,头正低着,一副乖顺的模样。 “你们都下去吧。”戚允显冷淡的声音响起。 众人闻言一愣,“可是殿下礼还未成。” “挑个盖头而已,我自己来便可,你们下去吧。” 见戚允显坚持,边上的几人也没有办法,点了点头之后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门被人关上,杜雁晚下意识地捏紧了自己的手,她的手上握着一支金钗,是她防身用的。 她的身上还带了好些药,也都是她用来防身用的东西。 头上的帕子被人揭掉,眼前的世界慢慢地变得清晰起来,杜雁晚看到了距离自己不远处的戚允显。 见惯了他穿白色,却没曾想到他穿红色叫人如此惊艳,他的眉目依旧柔和,身上带着一股温润儒雅的气质,一身喜服冲淡了他脸上的病气,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俊朗。 戚允显的目光在杜雁晚的脸上转了一圈之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哪里来的小花猫?” 杜雁晚愣了一下,以为她说的是自己的小乖,“小乖它不是狸花猫,而且它不在这里。” 小乖被冬至和惊蛰抱走了,现在不在喜房里。 戚允显没有料到杜雁晚会说出这么一句话,一时间忍不住愣了,随后笑得更加开怀了。 杜雁晚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他笑的是什么,她刚才哭了啊,脸上的妆一定是花了啊,难怪他叫她小花猫。 觉得有些懊恼,杜雁晚咬了咬唇之后不说话了。 “拿去擦擦。”戚允显说着,从身上拿出了一块儿帕子递给杜雁晚。 “多谢。”杜雁晚接过去了之后就用她在自己的脸上擦了擦,也不知道擦到了什么,脸是越擦越花,戚允显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有停歇过。 看了一会儿之后,戚允显终于是笑够了,“来人。” 他朗声朝外面喊道。 “殿下。” “叫人去打一盆水来。” “诺。”外头的人恭敬的应了一声之后,就下去吩咐戚允显要求的事情了。 杜雁晚听了之后放弃了自己擦脸的动作。 屋子里只有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而且都穿着喜服,杜雁晚的心里生出了几分尴尬来。 虽然平日里她和戚允显是不错的朋友,两人聊得也挺来,相处的时候并不会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当时当两人换了一身衣服再一次待在一起的时候,杜雁晚就感觉自己面前的男人有些陌生了。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反应来应对他。 戚允显也看出了杜雁晚的不自在,“我们只是和以前那般相处就好,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的,而且就我现在这身体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他有些无奈的说着,又看了杜雁晚的袖子一眼,“所以你藏在袖子里的东西可以拿出来了,这么一直藏在身上也挺累人的。” 杜雁晚闻言老脸一红,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地就被戚允显给看穿了。 默默地将自己藏在袖子里的金叉拿了出来,戚允显见了之后忍不住挑眉。 对上他的目光杜雁晚就更加心虚了,看都不敢看戚允显一眼。 戚允显见了之后是既好笑,又无奈。 杜雁晚又忍不住往戚允显的身上扫了一眼,他虽然最近身体好了不少,但是依旧纤瘦,好像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样子。 想着她就放下心来了。 察觉到杜雁晚的目光之后,戚允显的额头再次一跳。 他原不过是随口一说的话,没想到她还当真了。有些无奈,但是他却没有解释。 之所以会到杜雁晚这里来,是因为他不想同慕朝朝待在一处。 府里的女人都是旁人送来的,因为他的身体不好,皇帝和莲妃都担心他还未留下一儿半女就去了,于是就往他的府里塞了许多的女人,想要让他留一个后,好在戚允显的心思一直都不在女人身上,否则早就被榨干了,哪里还能活蹦乱跳到今天? 第一百九十四章 敬茶 戚允显见过慕朝朝几次,但是慕朝朝每次都恨不得将眼珠子黏在他的身上,让他时刻感觉自己即将成为慕朝朝嘴里的肉,被她一口吞下去,所以根本就不想见到慕朝朝,平时能躲就躲。 下人很快就按照戚允显的吩咐将水给送上来了,杜雁晚过去将自己的脸给洗了。 洗完了之后两人又各自去做了一会儿自己的事情,各自洗漱完换上了寝衣之后,房间里服侍的人都下去了。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杜雁晚和戚允显两个人了,他们并排坐在床上,气氛又开始有点尴尬了。 戚允显忍不住往杜雁晚的方向看了一眼,她身上穿着大红色的寝衣,衬得肌肤洁白如莹雪,三千青丝并未束散散的披在身后,整个人显得温婉可人。 烛光略显暧昧,让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变了变。 戚允显轻咳了一声,“时间不早了,咱们睡吧。”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要睡的话谁睡床?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 一会儿之后杜雁晚主动开口道:“你睡床,我睡软塌上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 戚允显面上微烫,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身体不好,而且我身量娇小,睡榻上比较合适。”杜雁晚说着便朝着软塌的方向走去。 戚允显见她已经过去了,就将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杜雁晚开始庆幸还好这间房里还有软塌,不然她就得在地上打地铺了。 戚允显分了被子和枕头给杜雁晚,杜雁晚接过去了之后就将题目放在了自己的软塌上,整理好了之后,杜雁晚就躺了下去,将被子落在自己的身上盖着,“晚安了殿下。” 戚允显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又跟杜雁晚道了晚安。 虽然他之前并没有听过这个词,但是一听便能猜出这个词的意思。 同杜雁晚道了晚安之后,他也睡下了,虽然不习惯自己的房间里还有别人,但是在困意的侵袭下,戚允显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杜雁晚累了一天了,早就困了,头沾了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 两人这边是一片和谐融洽,慕朝朝那便就是一阵儿寒冬腊月了。 慕朝朝早就让自己的丫鬟将自己打扮的美美的了,她以为戚允显会到自己这里来的,于是满怀期待的坐在床上等啊等,等啊等,结果等了许久依旧没有等来戚允显过来的消息,反而等到了戚允显在杜雁晚那边歇下来了的消息。 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慕朝朝顿时气的脸都黑了。 虽说她和杜雁晚是一同进的六皇子府但是六皇子先去了谁那里尤为重要,府里的下人们也是看着这个来行事的。 慕朝朝为了让戚允显先到自己的屋子里来,早就做了很多的准备,原以为六皇子一定会到自己的院子里来的,结果连六皇子的影子都么有看到,她心里当然生气了。 她一生气,屋子里的气氛就变得凝滞起来,丫鬟们一个个的全都噤若寒蝉,不敢在她的面前大声的喘气。 慕朝朝直接气得一晚上没睡着,在自己的婚房里枯坐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她就将自己的脸收拾干净了,带着一张纯洁无辜的笑容出去了。 在天刚刚亮的时候慕朝朝就跑到了杜雁晚的院子里,美其名曰要和杜雁晚一起进宫敬茶。 “啪啪啪”的将门敲得乒乓作响。 杜雁晚早上是习惯赖床的,慕朝朝过来的时候她还么有睡醒,被慕朝朝这一阵儿朝,她的起床气顿时就上来了。 “姐姐,王爷你们醒了吗?” “姐姐?” “王爷?” 戚允显也被慕朝朝在外面的敲门声给吵醒了,他鲜少有睡得这么舒服的时候却被慕朝朝给吵醒了,脸上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但也只是片刻,片刻之后,他脸上的表情重新恢复成了往日的温润。 六皇子在成婚之后,皇帝也给他封王了。 他现在是林国的齐王。 杜雁晚和慕朝朝出门在外都得被人称一声齐王妃。 “姐姐,王爷我可以进去吗?” 门外面的慕朝朝见自己敲了这么久里面的人都没有反应便暗暗地咬了咬牙。 这么久都没有反应,看来他们两个睡得很沉,睡得这么沉,谁知道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想到这里嫉妒就将她整个人给吞没了,慕朝朝都快要将自己的掌心给掐出血来了。 “别,等等马上就好!” 杜雁晚一听慕朝朝要推门进来,顿时就急了,她和戚允显现在的这个样子是不能见人的啊,要是被人看到了难免会有一些猜测,到时候让人知道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圆房就不好了。 也顾不得生气了,杜雁晚飞快地穿上自己的绣花鞋,将软塌整理好。 另一边戚允显也在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听到里面传出一阵儿乒乒乓乓的声音,门外的慕朝朝更加气了。 这两人昨晚肯定是做了什么,不然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一想到自己昨晚独守空房,这两人却在一起,芙蓉帐暖度,慕朝朝的眸子当中便渐渐地浮现起了一层阴霾。 虽说如此她的声音却依旧是甜美,且纯真无邪的,“姐姐和王妃在里面干什么啊,为什么这么久了都不开门,妹妹我都等急了。” “不行我要看看!” 说着便将门一下子推开了。 房间里的杜雁晚和戚允显刚好收拾完,但是两人身上的衣服还有头发都是有一些乱的。看上去就好像刚刚做了什么于礼不合的事情一般。 慕朝朝暗暗地咬了咬牙,脸上却一派天真,“姐姐和王爷在做什么呀,怎么久都不开门,妹妹等急了就自己进来了王爷和姐姐不会怪罪我吧?” 她一边说着,目光却全都落在了戚允显的身上,眨巴眨巴眼睛,似是对着戚允显一个人说的。 她今天化的妆,穿得衣服都非常的有讲究且有小心机,将她整个人趁得越发光彩照人,叫人一看就忍不住移开视线。 虽然知道了慕朝朝的一些小手段,但是杜雁晚却不得不承认,慕朝朝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见慕朝朝在打量着自己,杜雁晚也很大方的让她看,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见得不得让的地方。 知道慕朝朝喜欢演,杜雁晚还特意将自己的脖子露了出来。 她方才在自己脖子上掐了好几颗小草莓印出来,慕朝朝要是见了估计得气死。 事实也如同杜雁晚所想的那样,慕朝朝在看到了杜雁晚脖子上的小草莓印之后,气得连假笑都维持不下去,一张脸黑成了锅底灰。 骗子!明明说不会和她争宠的,结果呢? 她率先得到了戚允显的宠爱不说,还踩到了她的头上去! 慕朝朝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偏偏却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别提有多么憋屈了。 “妹妹这么早就醒了,真是勤劳啊,不像我想起早点都起不来,让妹妹见笑了。”杜雁晚一边说着,一边撩起耳边的头发,慕朝朝又看到了杜雁晚脖子上的吻痕,心再一次一梗,笑容都变得有些僵硬。 “我和王爷可能还需要一会儿,劳妹妹再在一旁等等吧。” 杜雁晚就跟没有看到慕朝朝脸上僵硬的笑容一般,接着道。 “好。”慕朝朝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道。 杜雁晚便不再理会她,让人给自己梳妆,慕朝朝在一旁待了一会热之后举开始找戚允显搭话,杜雁晚只当做自己没有听到。 戚允显随意应付了慕朝朝几句,但是慕朝朝却缠的更加紧,他一时间也有些无奈。 就在他被慕朝朝缠的想走人的时候,杜雁晚终于淑装好了,他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可算是好了。 “时间不早了,咱们进宫去吧。” 这话是对着杜雁晚说的,将慕朝朝撇在了一旁,慕朝朝见了之后暗暗地咬了咬牙,然后瞪了杜雁晚一眼。 杜雁晚察觉到了之后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走吧。” 她率先离开,戚允显跟在了杜雁晚的后面,不过一会儿就和杜雁晚并排走着。 见两人并排走着的画面,慕朝朝眼神一暗,咬了咬牙之后跟了上去。 她硬生生地插进杜雁晚和戚允显之间,抱住杜雁晚的胳膊痛杜雁晚有说有笑的,杜雁晚默默地将自己的胳膊从慕朝朝的怀里扯出来,同她说话的时候也是不咸不淡的。 接下来就是上马车,慕朝朝要和戚允显同一辆马车,杜雁晚觉得无所谓,正准备去后面的马车,结果却被戚允显叫住了。 见了戚允显求助的目光,杜雁晚沉默了几秒之后在慕朝朝要吃人的目光当中慢慢地爬上了马车。 三个人坐在同一辆马车内,慕朝朝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到戚允显身上去,杜雁晚则是望着窗外的风景,和戚允显之间保持着距离。 戚允显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让慕朝朝坐直了身子,一行人心思各异地进了宫。 进宫之后一行人直接去了莲妃那里,莲妃是戚允显的生母,要敬茶自然要给她敬,皇帝也早就在那里候着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讽刺 莲妃也一早就在自己的宫里等着了,她很喜欢杜雁晚,对于杜雁晚嫁给了自家儿子的这件事情她总体还算满意,只是那个慕朝朝她不喜欢。 慕朝朝的样子像极了她从前在宫里的姐妹,对方也是像慕朝朝一般天真无邪,可是却喜欢在人背后捅刀子,她曾经没有察觉,被暗地里通了几次之后才慢慢的察觉到。 在慕朝朝的身上,她分明就感受到了跟在那个人身上一样的气息。 所以不管慕朝朝是真的天真无邪还是假的也好,她心里都不会喜欢。 况且她还插进来和杜雁晚一同成婚,无论这件事情的原因是什么,她的人品都已经显露出来了,莲妃是不可能喜欢她的。 “母妃请喝茶。” 杜雁晚顺从地跪在了莲妃的面前,举着茶到莲妃面前。 莲妃的思绪被杜雁晚拉回来,她看着面前的杜雁晚笑着应了一声,然后将杜雁晚的茶给喝了。 慕朝朝见了之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明明她和杜雁晚是一同敬茶的,但是莲妃的眼里就没有看到她,反而接了杜雁晚的茶。 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的都这样对待自己? 不是说他们两个一同为齐王妃不分先后大小吗? 为什么总是将她忽略在后头? 慕朝朝心里不甘极了,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她以为自己的模样隐藏的很好,不料莲妃早已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 莲妃冷哼一声,她早就料到自己没有想错,这就是一个表面看似单纯,实则心思阴暗的人,心里对她更加不喜,莲妃看了一眼之后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母妃请喝茶。”见莲妃似乎没有要喝她的茶的意思,慕朝朝咬了咬牙,又道了一句。 “原来你还在这儿呢怪我,光顾着看怜儿了,忘了你。” 莲妃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般,嘴里说了一句歉意的话,就随后抿了一下,将茶放下了。 和杜雁晚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慕朝朝原本就心里有气,见了这一幕之后心里更气了,眼眶很快就不争气的红了,“母妃就这么不喜欢我吗?” 她眼眶红红一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目光却是看向了身边的戚允显。 戚允显当做自己根本没有看到慕朝朝泛红的眼眶一般。 慕朝朝又看看皇帝。 她这幅表情着实显得可怜又无助,若是寻常男子早就保护欲爆棚,想要好好的安慰安慰她一番了。 但是皇帝这会儿正恼她毁了自己的安排,最主要的是她是太后那边的人,皇帝与太后虽然表面上和谐,但是背地里相处的就没有那么愉悦了,所以连带着皇帝也不喜欢起慕朝朝来。 这会儿也当做没有看到慕朝朝红红的眼眶一般。 在场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她说话,太后虽然让了人在自己身边帮衬着,不会让她被人看低了,但是在场的都是主子,太后给她的人不过是个下人,自然不好插话。 “都是成了婚的人了,还总是这样哭哭啼啼的做什么?”贤妃拧眉,见了眼眶泛红眼泪摇摇欲坠的慕朝朝非但没有放缓语气,反而还训斥了一番。 慕朝朝被训得缩了缩脖子,“对不起母妃我错了,我以后不会了。” 她只得委屈的说着,慢慢地垂下了头。 莲妃看了一会儿之后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随意敲打了几句,慕朝朝一直低着头不敢吭声,莲妃说什么她就应什么。心里别提有多么憋屈了,她已经在想念太后的慈宁宫了、 莲妃敲打完了之后便是给皇帝敬茶的时候了。 “父皇请喝茶。” 杜雁晚将茶递到皇帝面前,皇帝却因为杜雁晚的那一句父皇精神有片刻的恍惚,在某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九儿。 眼眶不知不觉当中有些湿润,皇帝接过杜雁晚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大口,“好啊。” 他说着将一物放在杜雁晚的托盘里,慕朝朝见了心里又是一阵儿嫉妒。 莲妃是这样,就连皇帝也要这么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父皇请喝茶。” 无论心里有多么的不高兴,慕朝朝的脸上始终没有显露出来,她将茶递到了皇帝的面前,皇帝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去接。 气氛开始有一点儿僵硬,慕朝朝低着头,心里却有些急了,皇帝一直都不肯喝她的茶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愿意承认她的身份? 不,不可以这样,她都已经是齐王妃了! “父皇请喝茶。” 慕朝朝又唤了一声,妄图引起皇帝的注意。 但是这回皇帝看都没有看一眼,慢悠悠的到了一句:“撤了吧,朕喝不下了。” 慕朝朝的脸顿时就是一白,皇帝果然是不愿意承认她的身份了! “皇上这可是新妇茶……”心里着急,慕朝朝也不记得掩藏了,她抬起头来目光直直的看向皇帝,在触及到皇帝冰冷的视线之后住了嘴。 “朕自然知道这是新妇茶,但是在朕的心里朕的皇儿只有一位妻子,你是谁赐进王府的,你就给谁敬茶去。” 皇帝不紧不慢的说着,却让慕朝朝的脸色越发的惨白,她才意识到原来皇帝一直没有认同自己,虽然在太后的压力下自己嫁入了齐王府,但是皇帝却不承认她啊,那她之前的那一场婚礼又算的了什么呢? 儿戏吗?过家家吗? 慕朝朝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杜雁晚这会儿倒是有点儿可怜她了。 “可是我同姐姐一块儿嫁入王府……”慕朝朝不甘心的继续说道。 “朕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给的恩赐而已,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就是王妃了吧?王府只会有一位王妃,断然没有两位王妃的意思。” 皇帝直接给了慕朝朝最后一击,慕朝朝只觉得自己被人用一根闷棍当头敲下,敲得她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他说王府里只会有一位王妃,他没有承认自己,那她岂不是就是一个妾? 那她之前准备的那些又算是什么? 若是这件事情传了出去,京城里得有多少人在背后笑话她? 仿佛已经预料到自己成为京城中人饭后茶余的笑料,慕朝朝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皇上您不可以这么对我,我可是太后……” “那你就去找太后。”几次三番从慕朝朝的嘴里听到太后,皇帝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他堂堂一介九五之尊难道还得看一个妇人的脸色行事吗? 太后又怎么样,若是不会他敬着,她又算的了什么? 察觉到皇帝眼中的不悦之后,慕朝朝整个人都蒙了一下,呆呆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忽然间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太后好像并不像她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可靠尊贵,若是皇上不承认,太后说的话也没什么用。 想起京城当中的传言,慕朝朝又意识到了什么,连嘴上的血色都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皇帝和太后或许真的不像他们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融洽,自己似乎已经成了皇帝和太后之间打擂用的工具。 “既然你这么想见太后,朕就让你去见她,来人。”皇帝这段时间发现太后并不像是她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风平浪静。 她虽然身处寺庙当中,但是却没有放弃和外界联络。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太后之所以在清心寺修行,其实真的和皇帝脱不了关系,太后野心勃勃,当年将他推上皇位之后,还妄图控制他,让他成为她的傀儡皇帝,好在他一早就有准备,将太后,还有太后的人都给扣下来了。 太后没有料到他在除了她的帮助下还有旁人的帮助,一时间不查,被她一举拿下,党羽被砍去了不少,于是就在宫里老实了一段儿时间。 他原本想着太后若是不做乱,他可以将她好好供起来,谁知道她还是不死心,暗中联系了人,想要再一次夺权,这一次他忍无可忍,便将她送去了寺庙。 这件事情关系到皇家脸面,他并未让消息穿出去,对外只是说太后想去清心寺礼佛,其实便是变相的软禁。 他派了许多人暗中监视太后,太后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所以一直以来并没有闹出什么事情来。 皇帝得知太后的一举一动都没有异常,便让她安安稳稳的度过了这么多年,但是最近他却得到消息说太后在暗中联系自己以前的旧部。 郁南王虽然表面上和太后没有什么交集,但是私底下已经达成了协议。 所以无论是太后还是郁南王,皇帝都已经动了怒,这会儿更是一点儿面子都不想给他们两个留。 他们不想让自己的慕朝朝成为齐王妃吗?那他偏偏就打了他们两个的脸,慕朝朝不论怎样都只会是一个妾室,她永远都称不了正妃! 想着皇帝便将目光落到慕朝朝的身上,冷道:“送她去见太后。” 慕朝朝是被太后硬塞进齐王府的,连一个身份都没有,虽然太后说慕朝朝会是齐王妃,但是皇帝不承认,那么她就只能是侍妾了。 她连个侧妃的身份都没有捞到,之前风风光光的出嫁只能算作是一场恩赐,多么的讽刺啊! 第一百九十六章 侧妃 慕朝朝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自己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皇帝叫出来的侍卫依旧在准备将慕朝朝给拉下去了。 慕朝朝慢慢地回过神来,“皇上您不能这么对我!” “皇上您忘了我父王了吗,您忘了父王当年是如何帮助你的了吗?” 虽然心里并不似很喜欢她的那股父亲,但是此时此刻,慕朝朝还是将郁南王拉出来当挡箭牌了。 她一说起郁南王,皇帝的心里就更气。 郁南王这些年没少在背地里搞小动作,他都看在当年郁南王绑了自己的份上没有计较,没有想到他却愈来愈过分了。 皇帝就算脾气再好,也受不了有人不想让他的皇位坐稳,所以早就不想忍耐郁南王了,这个时候就更加不会看什么郁南王的面子了。 “还不快给朕待下去。” “诺。” 其他人也发现皇帝是动了真怒了,连忙将慕朝朝给带了下去。 慕朝朝被送到太后的宫中,太后很意外慕朝朝怎么是这么过来的,便上前询问了。 而慕朝朝原本就积累了一肚子的怨气,见了天后就对着太后一阵儿哭诉。 太后听了慕朝朝的哭诉之后,气得脸都黑了,皇帝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难道想要同自己宣战了吗? 想到这里太后的眼中就覆上了一层阴霾。 “太后娘娘这可怎么办啊,皇上不承认我的身份,那我在京城里的那番举动算什么了?笑话吗?” “太后娘娘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慕朝朝抱着太后的手一边哭一边道。 “朝朝莫哭了,这件事情哀家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哀家这就去找皇帝询问清楚。” 太后说着没有察觉到慕朝朝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霾。 “多谢娘娘体恤,还是娘娘对朝朝最好了。”慕朝朝说着便对着太后撒起娇来。 太后闻言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慕朝朝的头。 一会儿之后杜雁晚和戚允显都到了太后这里来,两人来了之后太后就对着杜雁晚一阵儿发难,不过都被戚允显对挡了回来,太后又气又恼,敲打了杜雁晚几句,就放一行人出宫了。 一行人出宫之后,太后就找了皇帝跟皇帝说慕朝朝的事情,结果两人谈的并不愉快,太后气得黑着一张脸。 如今慕朝朝已经进了王府,无论如何都不能从王府里再出来了,若她从王府里出来了,照样会沦为京城人的笑柄,而且再也嫁不出去了。 没有料到皇帝竟然这么狠,太后暗暗地咬了咬牙之后给慕朝朝争取到了一个侧妃的身份。 慕朝朝原本在自家院子里等着太后的好消息,谁知道太后就让人传来这么一个消息。 她成不了六皇子妃只能成为一个侧妃。 正妃和侧妃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是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堂堂郁南王府的嫡出小姐竟然给人当侧妃!若是知道她只能当一个侧妃,慕朝朝当时说什么也不会嫁进齐王府来的。 但是木已成舟,她就算是想要反悔都来不及了。 慕朝朝一夜之间沦为侧妃,这件事情很快就在京城当中蔓延开了,不少人知道了事情真相之后,都忍不住在暗地里嘲讽慕朝朝。 而她本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更是连门都不出了。整日整日地将自己关在院子里,不巧的是她的院子是和戚允显府里的那些美人在一处的。 那些美人原本就嫉妒慕朝朝好命,可以当戚允显的正妃,谁知道这过来才多久啊,她就已经成侧妃了。 心里没有那么多顾忌了,他们时常跑到慕朝朝的院子里来讽刺她一番,气得慕朝朝每次都想要打人。 她可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都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情做,否则怎么一个个的全都跑到自己的院子里来啊? 想着杜雁晚那边的日子过得顺心,慕朝朝就觉得一点儿也不顺心了。 这些莺莺燕燕就应该跑去折腾杜雁晚,于是她在中挑拨离间了几回,成功地让一直吵她莺莺燕燕们跑去找杜雁晚麻烦了。 杜雁晚整日待在这府中,并没有什么规矩,她时常会躺在自己的秋千架子上假寐,又或者吃晓霜给她准备的各种美食。 由于吃饱了之后就没有动,慕朝朝这段时间长肉了,为了保持自己良好的身材,杜雁晚只能含泪减肥。 王府里的那些莺莺燕燕们过来的时候杜雁晚正在练减肥的动作。 “参见王妃娘娘。” 耳边传来几道娇滴滴的声音,杜雁晚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随后她就发现自己的面前站了好些个人,那些女人各种各样的都有,唯一的特点就是漂亮,各有各的美。 没有想到齐王府竟然有这么多的美人,而且美人还各有各的漂亮,又想起戚允显那隐疾,杜雁晚又不忍心为自己面前的这些漂亮姑娘可惜起来。 府里有这么多的美人又如何,还不是享受不了。啧啧啧真是惨啊。 美人们不知道杜雁晚为什么用一副悲悯的目光看着自己,心里生出了几分怪异感来,都开始打量这位传言当中的王妃起来。 如同传闻当中的一样,对方生的极美,一身蓝色衣衫,显得空灵出尘,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优雅高贵。 忍不住心生嫉妒,也难怪六皇子会喜欢了,长成她这样六皇子不喜欢才怪了。 一干美人心里酸的都咕噜咕噜冒泡了,但是脸上却不显,还有人恭维起杜雁晚来。 这将一同前来的人气得不轻,他们原本就是来找茬的,结果有人临阵倒戈,投到杜雁晚旗下去了,还有比这更加令人生气的事情吗? 众人狠狠地瞪了那几个临阵倒戈的侍妾一眼,从鼻子当中哼出一声冷气。 “说起来王妃娘娘入府这么久了,还未召见过我等呢,我等怕娘娘忘了,就过来看看娘娘。娘娘不会怪罪吧?” 一个长相精明的女子说着,一边说着,眼睛一边转啊转的。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杜雁晚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她给忘了。 “真是不好意思,大家都坐吧。”杜雁晚说着便让人下去准备东西,给几位美人坐着好享用。 杜雁晚大概的数了一下,发现王府里的美人是真的不少,起码得有十几个。 女人多了的地方是非也多,他们又多是一些能说会道的,坐下来了之后就是一阵儿叽叽喳喳的,还有些暗暗交锋,来来回回好几趟,言语间全是珠玑。 杜雁晚在一旁看的也挺有趣味的。 她整日在院子里待着也无聊,这会儿有这些人陪着,忽然又觉得有点儿意思了。 “听闻娘娘在出嫁前,心有所属。”这个时候话题引到了杜雁晚的身上,一个长相娇美的女子说完了之后,众人便朝杜雁晚看了过去,眼中带着探究。 杜雁晚愣了一下随后对方女人的目光,女人的眼中流露出几分挑衅来。 “小姐,这位是罗夫人,在王府里最为受宠。” 晓霜见杜雁晚疑惑,便在杜雁晚的身边小声的道。 她早就已经将府里的事情都打听清楚了,免得自家小姐到时候想要了解情况的时候一头雾水。 杜雁晚闻言点了点头,原来是一个受宠的夫人,难怪敢在自己的面前这么放肆。 罗夫人说完了之后,不怀好意的目光就落到了杜雁晚的身上,“听闻翟大人一表人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妹妹终日待在这王府里,都未曾见过,不如王妃姐姐同我说说,我听说他啊,什么案子到了手中都能够差的水落石出,心里很是羡慕呢。” 众人闻言八卦的目光也都落到了杜雁晚的身上。 谁都知道杜雁晚和翟夜阑之前有过那么一段儿,翟夜阑还为了他同皇上拒婚了呢,可是杜雁晚却抛弃了翟夜阑嫁给了六皇子为妃,京城当中还有不少人暗暗的说杜雁晚无情,贪慕权势呢。 他们虽然身处王府但是也听了不少,私下里没少说。 但是却不敢像女子一样将这件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说。 女人还大胆的询问起杜雁晚来,这就视故意挑衅杜雁晚了,杜雁晚若是说翟夜阑好,外界就会有人说她水性杨花,即便成了婚,hia惦记着别的男人,杜雁晚若是说翟夜阑不好,恐怕又会被人说不义了。 总之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一个好回答的问题,杜雁晚眯了眯眼睛,盯着罗夫人看了一会儿,随后勾起嘴角,“罗夫人既然这么想要知道,不如我去同王爷讲讲,让他带你去见见?” 一句轻飘飘的话堵得罗夫人脸色骤变,若是让王爷知道她心里惦记着别的男人那还得了! “不、不用了,我也只是好奇而已,随口一问而已,姐姐若是不想说就算了。”罗夫人脸色僵硬的道。 杜雁晚暗暗冷哼一声。 “我可不记得有你这么一个妹妹。” 慢悠悠的一句话,让罗夫人的面色再一次一变。 “本宫在嫁进王府之前就是郡主之尊,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庶女,也敢在本宫的面前同本宫自称姐妹?” “记住了本宫是妃,而你是妾。” 第一百九十七章 争宠 “你没有资格在本宫的面前自称姐妹。” 杜雁晚幽幽的说道,余光看向不远处面色漆黑的女人,轻笑一声,“来人。” “奴婢在。” 晓霜见杜雁晚的表情就知道杜雁晚要搞事情了,她心里依旧按捺不住了,刚才看到这个女人她心里就憋了一口气。这个女人就是故意,故意想给自家小姐难堪,就应该好好教训了。 而且这段时间自家小姐的性子都收敛了许多,仿佛又见到了从前的小姐,晓霜的面上多了几分笑容。 “掌嘴。” “奴婢遵命。”晓霜说着眼睛捋起了袖子,她现在业务已经很熟练了,并且可以保证自己可以将对方的脸给扇肿。 见晓霜气势汹汹地朝自己过来了,罗夫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她这个时候来不及气恨杜雁晚让自己难堪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晓霜,声音变得尖锐,“你敢?!” 晓霜不存在敢不敢的问题,杜雁晚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天大的事情有自家小姐在上面盯着呢。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下来,众人蒙了,被打了的罗夫人最懵。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提醒他刚才发生了什么,她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又爆发了,“啊!” “啪!” 晓霜又是一个巴掌下去,罗夫人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脸上露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罗夫人这下是真的要崩溃了,“贱人,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说着就又要打回去。 杜雁晚见了眼中划过一丝冷芒。 “冬至惊蛰按住她。” 自己的人当然不能受伤了,罗夫人想要反抗? 别说门了,连窗户都没有! “诺!” 冬至和惊蛰早在晓霜打人的时候就已经激动起来了,他们也想要上手,但是杜雁晚没有叫他们,他们只能在一旁看着,这会儿杜雁晚终于叫他们了,他们自然不会客气。 冲上前去,将罗夫人制服住。 另一边将罗夫人想要上前帮忙的丫鬟也给制服住,罗夫人没了人帮忙,自己又被制服住,一时半会儿只有乖乖挨打的份儿。 “啪啪啪” 一个又一个的巴掌响声不断地落下,众人见了之后心里顿时就是一阵儿发毛。 原本还以为这个新进府的王妃是一个好欺负的,没想到对方一上来就这么立威,连罗夫人都敢打,她可是王爷最疼爱的夫人啊,要是被王爷知道了王爷肯定会生气的,难道她就一点儿都不担心吗? 杜雁晚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担心,她又没有打算跟王府里的这些女人们争宠,戚允显厌弃她就厌弃吧,反正她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谁要是敢撒野撒到她头上来,那就不管是谁,一并收拾了。 罗夫人被按着打了好几个耳光之后脸就肿了起来,杜雁晚并没有让人停,在这一片清脆的响声当中,杜雁晚幽幽地道:“这做人啊,最要紧的就是要有自知之明,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们说是不是啊?” 这就是在变相警告他们啊! 一干夫人们心中一凛,不敢在杜雁晚的面前犯了忌讳,像罗夫人那样被按着打,立马点了点头,点头称是。 “娘娘说的极为正确。” 他们的态度比之前恭敬了不少,若是说之前根本就没有将杜雁晚这个王妃放在眼里的话,这会儿就是已经开始惧怕了。 “你们知道了就好。”杜雁晚轻飘飘地扫了那些人一眼,果然啊,有些人就是不安分,得让她得到了教训她才知道厉害。 想着杜雁晚便忍不住冷笑一声。 “罗夫人今日坏了规矩,这是本宫给你的教训,你可服气?” 罗夫人闻言瞪着一双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杜雁晚,心里一点儿也不服气,若是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杜雁晚已经死的不是一回两回了。 杜雁晚也看出了她心里的不满,冷笑一声。 既然还不肯服软就继续挨打吧,她就不信自己还收服不了一个小小的侍妾了。 “啪啪啪”巴掌声还是没停,众人光是听在耳朵里都觉得一阵儿肉疼,但是罗夫人就是死死的咬着牙不吭声。 这倒让杜雁晚有些意外了,这个罗夫人骨头还挺硬的,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肯服软。 她都有点儿于心不忍了呢,抬手示意晓霜停下来。 晓霜忙将自己扬起来的手收了回来,看着杜雁晚,等着她的吩咐。 “你这是对我使用私刑,就不怕王爷怪罪吗?” 罗夫人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她的脸已经肿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这会儿说出来的话都含糊不清的,但是杜雁晚却意外的听出了她在说什么。 “本宫身为王妃教训几个不知道规矩的下人怎么了,就算是王爷知道了本宫也有理。” 杜雁晚慢悠悠的说着,而罗夫人却因为杜雁晚的那一句“下人”眼中,冒出了熊熊烈火。 虽说她现在是王爷的宠妃,但是也只不过是一个夫人,夫人比侍妾好听一点儿,但是也是妾啊,在杜雁晚这个王妃面前不是一个下人是什么? 想到这里罗夫人的眸光就更加阴沉。 一干侍妾们听了之后心里也敲响了警钟。 是啊无论他们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一个侍妾而已,杜雁晚身为王妃想怎么收拾他们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们是傻了还是怎么了竟然敢跑到她的院子里挑衅? 且不说掌院之权还在她的手里呢,要是她诡异克扣他们什么东西,他们也没有地方说理去啊! 众人想着脸色又是微微变了变,他们现在开始明白了之前那几个讨好杜雁晚的人是什么心态了,确实要讨好啊! 就冲掌院之权,让自己的日子过得舒心一点儿,怎么着也得讨好啊! “王妃娘娘说的对,罗青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夫人而已,谁给你的胆子敢在王妃的面前大呼小叫?” “就是就是,一点儿规矩都没有,王妃娘娘教训的真对。” “就算王爷知道了,我也会站出来替王妃娘娘作证的,王爷最讲究公平了,想必他也会站在王妃娘娘这边的。” 想清了这一层之后王府的美人们就纷纷争相恐后的在杜雁晚的面前表气忠心来,对着罗青就是一阵儿指责。 罗青闻言脸都气青了,这些叛徒! 全都是叛徒! 明明当时来的时候他们是说好的,结果呢? 结果全都临阵倒戈了! 罗青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杜雁晚发现这些人还挺上道的,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你们很懂嘛。” 一干美人们对着杜雁晚笑笑,“娘娘您请坐。” 杜雁晚坐了下来,罗青的眼眶却已经红了,眼泪无声地从她的眼中落下来,“你们真是欺人太甚,我要告诉王爷。” 众人闻言脸色又是微微一变,谁都知道王爷最宠爱的就是她,万一王爷要帮他报仇怎么办? 王妃刚刚进府王爷看上去挺宠爱她的,她应该不会有事,但是他们下面这些不受宠的可就惨了! “你想告就去告吧。”杜雁晚毫不在意的说着,刚一说完她就注意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一抬头发现果然是戚允显,“挪,人刚好到了,你要告状就快些吧。” 说着便捏起晓霜准备好了的糕点往自己的嘴巴里塞。 没一会儿就将自己的腮帮子给塞得鼓了起来。 众人见此心里急的不行,心想我的娘娘哟,你没有看到王爷已经走进来了吗,为什么还有心情吃东西? 难道就不怕王爷怪罪吗? 那可是罗夫人啊,王爷平时最宠的就是她了,您现在却亲自教训了,王爷看到了还不恨死您啊! 罗青闻言抬头果然见到了戚允显,眼泪顿时掉的更加汹涌了,“王爷……”她说着忽然就挣脱了惊蛰的束缚,跑向了戚允显。 戚允显刚进杜雁晚的院子就闻到了一股脂粉味儿,他忍不住拧了拧眉。 他其实并不喜欢这些脂粉味儿,原本杜雁晚的身上并没有脂粉味儿,他心里还挺喜欢的,不知道她怎么又想起用脂粉来了,戚允显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结果却在抬头后发现杜雁晚的院子里站满了各色各样的美人。 他顿时就是一愣,有点儿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这些美人不是都被他安排在了西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王爷!” 美人们已经许久没有见到戚允显了,这会儿见了他就跟饿狼见到了鲜肉一般儿,全都眼里放光。 戚允显吓得身板儿一抖。 “王爷您已经许久都没有去奴家的院子了,什么时候娶看看奴家啊,奴家想你的紧。” “王爷您不是喜欢吃藕花酥吗?奴家最近又做了些,王爷什么时候去尝尝啊?” “王爷奴家新学了曲子,想要弹给王爷听。” “王爷!” “王爷!” 那些女人们争先恐后地围向戚允显。 戚允显只感觉自己能够闻到各种各样的脂粉香,他觉得自己的鼻子要受不了了,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有些无奈地应着这些美人们。 第一百九十八章 打算 罗青原本是想要抱着戚允显的大腿哭诉的,但是没有料到那些小贱人们全都跑过去围着戚允显了。 她根本就没有插进去的地方。 暗暗地咬了咬牙,罗青恨不得将围在戚允显面前的小贱人们都给扒拉开。 “各位夫人都冷静冷静,王爷他身体不好,你们别冲撞了他。” 正在这个时候戚允显身边的侍卫冷着一张脸,用自己的佩剑将那些恨不得贴进戚允显怀里的女人给挡了回去。 女人们在看到侍卫的那一刻表情就变了变,脸上露出几分忌惮之色来。 他们并不怕戚允显这个王爷,因为大部分的时候戚允显都给他们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并且戚允显模样生的俊朗,让他们忘记了害怕,但是戚允显身边的那个冷面侍卫就不一样了。 他们曾亲眼看到过戚允显身边的冷面侍卫将一个试图靠近王爷的女子给斩杀了,王爷当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从那之后女人们一看到冷面侍卫就忍不住胆寒,这会儿见侍卫握着刀挡在戚允显的面前,顿时吓得同戚允显保持了距离。 戚允显见此为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小妾们不害怕自己,反而害怕自己的侍卫而生气,反而对着自己的侍卫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 侍卫低着头,护送戚允显坐到上首的位置上去。 戚允显刚一走过去,就见杜雁晚睁着一双眼睛,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顿时觉得心头一梗。 这家伙估计是看热闹看得正爽吧,他心里忽然就有点儿不高兴了。 “这是怎么了?” 他不一会儿就看到了脸被打肿了的罗夫人,挑了一下眉,疑惑的道。 罗夫人见戚允显终于注意到了自己,原本就泪痕未干的眼睛又湿润了,“王爷您要为我做主啊!” 依旧是含糊不清的声音,罗夫人每开一次口,她的脸就会疼上一分,但是她暗暗地下定决定一定要在戚允显的面前告杜雁晚的状。 戚允显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似是没有听懂罗夫人在说些什么。 罗夫人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脸被打肿了,说话都含糊不清的,咬了咬牙之后示意自己身边的丫鬟出来说话。 丫鬟察觉到罗夫人的目光之后,便身体发抖的出来了,“王爷请您为我家主子做主!” 戚允显闻言眉头一拧,“你家主子怎么了?” 怎么忽然间又闹出这么多的事情来了? 戚允显觉得头有些疼,他原本没有反应过来自己面前这个脸肿的跟猪头一样的人是谁,知道看到了她身边的丫鬟才想起来对方的身份。 罗青,他的罗夫人。 虽然是一个小官家里面前的庶女,但是颇有才情,而且不会像其他女人那样吵吵嚷嚷。 所以他对她也算宽容,时不时地就会往她的院子里坐上一会儿。 但是望着面前这个狼狈的女人,戚允显实在是没有办法将她同往日里安静且知趣的人联系起来,便忍不住拧眉。 小丫鬟在罗青的注视下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原本在面对戚允显的时候还有些紧张,但是后来说的越来越顺,就好像杜雁晚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罗青听完了之后很满意,不愧是她身边的丫鬟,跟了她这么久也不算白跟。 一干美人们听了之后则是暗骂罗青和她的丫鬟不要脸,分明就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严重。 但是他们可不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这个时候还不知道王爷会偏向哪一边呢,他们在这里看着就好了。待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他们再跳出来说上几句。 戚允显听完了之后,脸上的表情也算不得好,他侧头看了杜雁晚一眼,“她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杜雁晚一点儿也不在乎,仿佛被指控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一般,继续往自己的嘴里塞糕点,塞完了之后发现戚允显在和自己说完。 “你等会儿。”她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之后,快速地将自己嘴里的糕点吃下去,然后又给自己灌了一杯茶。 疑惑的抬头:“咋啦?” 众人闻言纷纷向吐血,敢情对方刚才说了你那么多的坏话你根本就没听进去啊,这心得是有多大? 戚允显也有些无奈,指着下方的罗青对杜雁晚道:“这你怎么解释?” “不过是教训了一个不懂规矩的下人罢了。”杜雁晚漫不经心的道了一句,顿时叫众人又恨不得一口老血喷出来。 我的王妃娘娘哟,您该不会真的以为王爷看起来脾气好就真的脾气好吧,他不是不发火,他发起火来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啊,你敢这么对他说话,是觉得他脾气好不会怪罪您吗? 罗青那张被打肿了的脸上此刻也露出诡异的笑容来,她也觉得杜雁晚就要被戚允显给教训了。 戚允显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她何处得罪你了吗?” “这可多了去了。”杜雁晚一边说着,一边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不懂尊卑,以下犯上,出言不逊,空口污蔑……” 一样一样的数着,好似罗青真的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一般。 没想到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这么能够瞎掰扯,罗青气得脸都绿了。 贱人! “王爷别听她说的,我没有。” 罗青一双好看的眼睛里布满了泪水,继续含糊不清的说道。 戚允显听不清她说了什么,拧了拧眉,“罗夫人脸是哪个有伤就别开口说话了。” 他只是单纯的觉得罗夫人这样说话让他有点儿不舒服,但是罗夫人就将它当做了是戚允显对自己的关心,心里就更吃了蜜一般,她羞涩地点了点头,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众人闻言也下意识的将这当做是戚允显对罗青的关心去了,不由得心想杜雁晚这会儿是完了,王爷这个模样明显是更加偏向罗夫人一点儿啊! 戚允显听完了之后,目光在下面的那些女人们身上转了一圈,沉着声道:“你们来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知道女人有多么的麻烦,戚允显不喜欢去女人多偶读地方,听了两人全然不同的话,他就知道这其中还有别的隐情了,他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只会看事实。 女人们被戚允显扫了一眼之后,都吓得抖了一下身子。 “你来说。” 戚允显随便指了一个女人,让他出来说。 女人被点到之后还有些不敢置信,但是却老老实实地站了出来。 “你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戚允显的话刚一落下来女人就感觉自己的身上落下了一道暗藏威胁的目光,她看了看若无其事,还在吃着糕点的杜雁晚又看了看暗暗咬牙正瞪着自己的罗夫人,选择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从她开口的时候罗夫人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她只感觉自己头皮一阵儿发麻,但是她最后还是说完了。 戚允显听完了之后沉默了一会儿,院子里的气氛一下子低沉了下来,除了置身事外的杜雁晚和她的丫鬟们,其余女人的心里都不免的生出了一股紧张。 特别是罗青,她觉得戚允显看自己的目光仿佛变了变,似乎不似平日里的那般温和。 “此事本王觉得王妃做的很对。” 戚允显幽幽的说着,罗青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完全没有料到戚允显会站在杜雁晚那边。 “王妃身为王府的女主人,王府内的女眷都归她管,有什么不懂规矩的,王妃直接教训了就是,没必要经过本王。” 戚允显像是根本就没有看到罗青的目光一般,继续说道。 众人闻言都忍不住暗暗有了计较,王爷说这些话,不就是表明了要给王妃放权,给王妃立威了吗? 王爷如此偏袒王妃,王妃身后又有汤府做支撑,他们以后可不能得罪了。 全程最不能接受这件事情的就是罗青,她以为自己在戚允显的心里是不同的,所以才敢这么放肆,谁料她太高估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了。 她只不过是一个侍妾而已,竟然妄想和他的王妃作比较? 他们两个根本就不是同一种人,他就算不喜欢也会偏向她多一些。 她为什么就这么不自量力呢? “罗夫人冲撞了王妃,便回去好好学学规矩,本王到时候会让人过去的,规矩没学好,不许出院子。” “诺,妾身知道了。”尽管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是当戚允显将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罗青还是忍不住心中一疼。 “将你家主子搀扶下去吧。”戚允显说完面色稍缓,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小丫鬟身上,道了一句。 小丫鬟身板儿一抖,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去搀扶罗青。 罗青被丫鬟搀扶着,默默地退了出去。 见获胜的竟然是杜雁晚,众人心里再次有了计较,如此看啦王爷还是很疼爱王妃的嘛,听说王爷这几日都宿在王妃的院中,若是王妃的肚子争气一点儿生了一个世子什么的出来,这地位就无法撼动了啊! 第一百九十九章 聚众 众人想着脸上的表情又是齐齐的一变,说不担心的话是假的。 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她本来就是王妃,光是出身就比他们搞了不知道多少,他们又有什么办法能够和她争夺王妃的位置呢? 罗青被戚允显训斥了一顿之后,心里很不甘,最后又被侍卫们带下去了。 剩下来的美人们赖在杜雁晚这里不想走,没办法他们真的太久没有见到戚允显了。 除了在杜雁晚这里,他们根本就见不到戚允显的影子。 杜雁晚倒是好脾气的让这些女人留在这里,完全不怕他们争宠,但是戚允显却受不了了,好几次给杜雁晚使眼色,让杜雁晚将这些女人给赶回去。 杜雁晚假装没看见了几次之后,实在是受不了戚允显的目光了,将那些女人给赶了回去。 女人们走的时候依旧念念不舍的,对着戚允显又是一番诉衷肠,还让戚允显去自己那里坐坐。 戚允显闻言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敷衍地点了点头之后,就将那些女人全送走了。 送走了之后,他就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杜雁晚见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见她笑得这么开心,戚允显的表情就有些无奈了。 “没有想到你堂堂一介王爷,还会怕你自己府里头的女人。” 戚允显见此很无奈,“你是不知道那些女人有多么的难缠。” 杜雁晚见他真的是不胜其扰的样子,便闭口不谈了。 戚允显在杜雁晚这里坐了一会儿同杜雁晚聊了一会儿之后就离开了。 消息传到慕朝朝的院子里,慕朝朝气得摔了好几个花瓶,恨得直咬牙。 “该死的贱人!还说不会同我抢,自从她和王爷成婚之后,王爷都没有到我这个院子里来过一趟!” 小丫鬟见慕朝朝的怒气不小,吓得顿时往旁边缩了缩。 慕朝朝在罚了一通怒火之后,就渐渐地冷静下来,“秋儿。” “奴婢在。” 慕朝朝的眼眸当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暗芒,“让人去准备一碗汤,我要亲自去见见王爷。” 既然左等右等都等不来王爷,那她就自己去找好了。 慕朝朝想着,眸光渐渐地变得晦暗起来。 “诺,奴婢这就去。” 小丫鬟怕极了这个样子的慕朝朝,应了一声之后就感觉下去按照慕朝朝的吩咐准备了。 一会儿之后慕朝朝要的汤厨房就已经做好了,小丫鬟将它带到了慕朝朝的面前。 慕朝朝看了一会儿之后,从一个匣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圆筒一般的东西,将外面的盖子打开了,倒了一些药粉进去。 药粉倒进去了之后就被药溶解掉了,慕朝朝又用勺子搅了搅,将它放到了食盒里。 嘴角缓缓地勾起一个弧度,慕朝朝开口道:“走吧,咱们去见见王爷。” 秋儿直接当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闻言乖巧地跟在慕朝朝的身后。 两人没一会儿就到了戚允显的院子,戚允显平日里不许旁人进他的院子,慕朝朝要进去的话就得让人通传。 下人去通传了之后,慕朝朝就被放了进去。 戚允显平日里不是看书就是作画,他的诗词还有画作都有了一定的早已,在外面更是千金难求,慕朝朝来的时候他正在作画,原本因为被慕朝朝打断了作画的兴致有点儿不高兴的,但是知道慕朝朝是太后那边的人,戚允显并没有让人将慕朝朝请回去,而是让慕朝朝进来了。 “见过王爷。” 慕朝朝进来后对着戚允显福了福身子。 “坐吧,等本王作完画。” 戚允显淡淡的应了一声,心思还在画作上,慕朝朝见此便在一旁坐着,并未去打扰戚允显,一会儿戚允显画完了,才注意到慕朝朝。 “侧妃来找本王是有什么事情吗?” “妾身听闻王爷身子不好,特意学来了养生汤,希望能够让王爷的身体早日好起来。” 慕朝朝说着便将食盒里的汤拿了出来。 “多谢侧妃了。”戚允显闻言看了一眼慕朝朝端出来的汤,看上去还行,味道闻起来也不错。 脸上的笑容不由真切了几分,“侧妃有心了。” 慕朝朝闻言略微羞涩地垂下了自己的头,“这些都是妾身分内之事。” “还有一事……”慕朝朝说着脸忽然红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事情?” “王爷都未曾去过朝朝的院子。”慕朝朝有些羞窘的说着,说完了之后又怯怯地抬头看向戚允显。 戚允显闻言轻咳了一声,“这个还未来得及,本王过几日就去。” 没有想到慕朝朝来找他就是为了说这件儿事情,他的面色有点僵硬。 慕朝朝闻言眸子却亮了一下,随后又想到自己这么高兴似乎有些不好,又很羞涩地低下了自己的头,“王爷这可是妾身亲手熬的汤呢,您不尝尝吗?” 慕朝朝说着,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戚允显。 戚允显在这样一双眼睛的注视下,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好,本王这就尝尝。”说着就要将慕朝朝熬的养生汤喝下。 慕朝朝见此眼中划过一抹暗芒,心里有些高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戚允显,就等着戚允显将自己熬的养生汤给喝下。 里面被她加了料,不管怎么说,她都要先成为戚允显的人才行。 杜雁晚想要在她之前诞下世子或者是郡主,没门! 戚允显其实并不喜欢喝一些汤汤水水,因为从小就身体虚弱,他从小到大喝过的汤汤水水实在是太多了。但是慕朝朝已经将汤送到了他这里来了,还一直盯着看,戚允显只好喝一口敷衍了事。 他心里想着,嘴凑到碗边,刚准备喝下,这个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王爷不好了!不好了王爷!” 他这样一副慌慌张张的模样,让戚允显将放到嘴边的碗放了下来,拧眉不悦的道:“何事如此慌张?” 小厮被戚允显那不悦的目光一看,顿时吓得一个激灵,模样沉稳了些,“是王妃!” “王妃怎么了?” 戚允显更加不悦,眉头拧的更紧。 慕朝朝原本见戚允显要将自己的汤喝掉了,她的计谋就要完成一半了,忽然闯进了一个人来,她气得脸都绿了,偏偏对方还说了杜雁晚,顿时更加气了。 他唤杜雁晚为王妃,这也提醒了她她现在只不过是一个侧妃,一个妾! 慕朝朝阴冷的目光落到小厮的身上,小厮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看了戚允显身后的慕朝朝一眼就立马吓得将自己的目光移开了。 “王爷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他根本就不敢说啊,他怕王妃事后找自己算账。 戚允显闻言将碗放下,转身就走。 “王爷!” 慕朝朝急了,连忙唤住戚允显。 然而戚允显只是停顿了一下,说了几句抱歉的话,就走的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那小厮见慕朝朝的一张脸黑沉沉的根本就不敢多待,戚允显走了之后也立马溜走了。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慕朝朝还有她的丫鬟,那碗还泛着热气的汤被放在桌子上无人问津,慕朝朝看了一会儿之后恨得跺了跺脚,暗暗咬牙,从嘴里挤出一句话:“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每次都是被杜雁晚坏了好事,慕朝朝简直要将杜雁晚给恨死了。 “娘娘,咱们现在怎么办?” 汤水没有送出去,王爷根本就没有中药,慕朝朝的愿望达不成了。 慕朝朝闻言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她在搞什么鬼。” 说着便抬脚往杜雁晚的院子走去。 因为小厮急急忙忙地过来打报告,戚允显还以为杜雁晚那边出了什么大事,抬脚就往杜雁晚的院子里赶,速度很快,一切也没有停歇。 戚允显没过一会儿就到了杜雁晚的院子,远远的戚允显就能够听到一阵喧闹声,间杂着各种吆喝还有谈笑声,忍不住看向身边的小厮,用眼神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小厮根本就不敢抬头,见戚允显砍过来默默地缩了缩自己的脖子。 戚允显神色一冷,走进杜雁晚的院子。 “来来来,买大买小,买定离手啊!” “买定离手,买好了吗?” “买好了就开了啊。” 一道熟悉的女声传入戚允显的耳朵来,戚允显愣了一下,他要被院子里的这一幕给惊呆了。 只见女人一身华贵的衣裙,裙子被她别在腰上,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裤,她站在桌子上,手里拿着一个赌具,一边摇着色子一边吆喝着。这幅市井的模样,哪里像一个王妃该有的样子啊? 而且四周还坐了几个美人,那几个美人他有些是认识的,有些是不认识的,此刻都在跟着她起哄。 “我买大!” “我买小!” “这回一定是小!” “一定是大才对!” 戚允显幻灭了,这还是他那些乖巧听话的美人们吗? 当然也有几个乖巧的,没有跟着杜雁晚一起起哄,只是拧着眉坐在一边,眼中带了淡淡的不屑。 戚允显只觉得自己的额角欢快地跳了两跳。 “开了开了啊,一二三小。” 第二百章 纸牌 “啊?怎么又是小啊。” 输了的女人嘟了嘟嘴,一脸的不高兴。 赢了的泽水笑得合不拢嘴,“愿赌服输,拿银子快拿银子!” “又不是说不给,你们这么急干什么?” 女子嘟嘟囔囔的说着,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来,但还是乖乖地将自己的银子拿出来了。 赢了的人赶紧将银子收到自己的袋子里,面上笑得更加高兴。 杜雁晚也分得了不少的银子,将银子收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准备再来一局。 这个时候有人眼尖的发现了戚允显,“王爷?” 有人不敢置信的出声道。 随后除了杜雁晚之外的众人纷纷变了脸色,和杜雁晚一同赌博的人,这会儿低下了头,根本就不敢看戚允显的眼睛,而那些没有参与的人则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王妃亲自带着他们赌博,这件事情传出去了肯定被人指着后背说,王爷见了也肯定会生气。 到时候那些参与的人都会被罚了,还好他们聪明没有参与。 慕朝朝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眼中划过一抹暗芒,慕朝朝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刚才还觉得杜雁晚坏了自己的好事,杜雁晚这次就主动送上门来了,这下看她还怎么逃! “姐姐怎么能带着王府里的众姐妹一块儿赌博呢,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得有多少人说姐姐不懂规矩啊。” 慕朝朝惊讶的说了一声,却将众人的注意力引了过来,之前参与了赌博的人这会儿吓得脸色都白了。 一个个的根本就不敢看戚允显的眼睛。 “王府内禁制搞这些东西,王妃知法犯法,是没有将王爷放在眼里呢,还是没有将皇上放在眼里?” 慕朝朝继续幽幽的说道,众人闻言脸色顿时就是一白,无论是哪一个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啊! 然而杜雁晚却是丝毫也不惧,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我只不过就是玩个色子而已,怎么就跟不敬王爷和皇上扯上关系了?” “姐姐将皇上还有王爷不能赌博的规矩视而不见,不是不敬王爷和皇上是什么?” 慕朝朝拧眉,语气不悦的道。 “谁说我们是赌博了?” 杜雁晚挑眉反问,慕朝朝的眉头拧的更紧,“都这样了,你们不是在聚众赌博,那是在做什么?” “我们只是在玩色子啊。” “赌博输了要给银子的,我们只是玩色子,并没有收银子啊。”杜雁晚有恃无恐的道。 “你还在狡辩,我刚才明明就见你们拿了银子!” 慕朝朝气得瞪大了眼睛。 “哦,你说的是这个吗?”杜雁晚伸手进腰包,掏出自己刚才收到了袋子里面的东西,只是一些小玩意儿而已并不是什么银子。 慕朝朝刚才距离远了根本就没有看清,他们给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会儿见了忍不住瞪大了双眼,“怎么可能,我刚才明明就听到你们说给银子来着!” “哦,我们只是觉得这个叫着有点拗口,所以就换了名字,怎么这样也不行吗?” 杜雁晚挑眉问道。 慕朝朝气得面色绯红,“狡辩,全都是狡辩!” “把你们赢得东西拿出来!” 其余人见慕朝朝黑着一张脸的样子,也吓得将东西拿出来了。 慕朝朝看了之后发现是跟杜雁晚手里的东西是一样的,气得直咬牙,“那也不行,反正你们就是赌了!” “妹妹说这话本宫就不能苟同了……”杜雁晚给慕朝朝好好解释了一番什么叫做赌博,又再三论证了自己就是在玩色子,颠倒黑白的本事着实让在场的人惊叹不已。 慕朝朝平日里那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巧嘴,到了杜雁晚的面前竟然一点儿劲都试不出来。她不由得瞪大了双眼,跺了跺脚,“王爷您看她!” 说不赢杜雁晚,她便找戚允显帮忙。 谁知道戚允显听了杜雁晚的话之后竟然觉得杜雁晚说的还挺有道理。 “你找王爷干什么?王爷也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 杜雁晚说完给了戚允显一个我说的不错吧的眼神。 戚允显见了之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轻咳一声,“王妃王府里也不可以玩色子。” 慕朝朝一听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觉得戚允显要找杜雁晚算账了,心里也忍不住激动起来。 “哦。” 杜雁晚闻言随口应了一声。 众人心里也开始紧张起来了,觉得戚允显要治罪了,还有些人则是和慕朝朝一样开始幸灾乐祸起来。 “念你初次不计较,下次莫要再犯了。” 戚允显语气严厉了一点儿,教训道。 杜雁晚闻言点了点头,“好。” 不让她玩色子,她还可以玩别的啊。 麻将,胡子牌,扑克都快要啊! 戚允显并不知道杜雁晚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觉得杜雁晚这么乖巧的就应了下来,觉得心里有些欣慰,又说了几句之后,戚允显就离开了。 其余人原本正等着戚允显好好教训杜雁晚一番,谁知道戚允显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之后就没有别的事情了,顿时睁大了双眼。 王爷竟然如此偏袒那个女人吗? 众人的心里忍不住冒酸泡了,特别是慕朝朝,酸的眼眶都红了。 “你别得意!” 她现在已经完全不像在杜雁晚的面前掩饰什么了,她就是看杜雁晚不顺眼,她就是不喜欢杜雁晚。 杜雁晚见她都不在自己的面前演戏了,忍不住诧异地挑了一下眉。 不过她才懒得理会,将之前那些同自己玩色子的人叫了过去,“来来来大伙儿将自己赢来的东西换银子了。” 几人原本吓得腿都软了,闻言眼睛立马就亮了,纷纷朝杜雁晚围了过去。 “王妃娘娘,您看我这里能换多少?” “还有我的,我这么多。” “我这!” 几人吵吵嚷嚷的话,让慕朝朝瞪大了双眼,好啊还说么有赌银子,你们还不是将那些东西换成了银子! 慕朝朝顿时觉得自己有抓住了杜雁晚的把柄,对着杜雁晚就是一阵儿冷嘲热讽,结果再一次被杜雁晚的歪理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众人将东西换成了银子之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还有不少赢了不少的银子呢。 “咦,你怎么还在我这儿?” 杜雁晚将银子都换完了之后见慕朝朝还在这里站着,忍不住开口询问。 这个慕朝朝脸皮还真是够厚的,即便这样了都不愿意离开。 “秋儿我们走!” 慕朝朝闻言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她又不是要赖在这里。 第二天的时候杜雁晚果然将王府里的那几个女人叫过来一起打牌了,那几个女人原本还有些害怕,但是杜雁晚再三保证自己会护着他们不会让他们有事,他们才敢过去和杜雁晚一块儿打牌。 他们是不会打牌的,杜雁晚教了他们一阵儿之后就将他们全都教会了,几人玩了一会儿之后玩得还挺熟练的。 慕朝朝昨天在杜雁晚这里碰了壁之后,就让人注意着杜雁晚那边的状况,一旦有什么事情就让人过来告诉自己,在得知杜雁晚竟然带着人又在赌博之后,慕朝朝冷笑了一声,“秋儿,随我去找王爷。” 她就不信王爷这一次还能偏袒她不成? “诺。” 秋儿低声应道,跟在慕朝朝的身后一块儿去了戚允显那里。 戚允显对于慕朝朝再一次打扰到了自己的事情很不高兴,他身边的蝶夫人也拧了拧眉,她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跟戚允显单独相处,慕朝朝就过来捣乱了,蝶夫人的心里也不畅快。 忍不住酸溜溜的道了一句,“姐姐怎么又来了啊。” 戚允显自然听出了蝶夫人语气当中的酸气,看了她一眼之后就让人将慕朝朝带进来。 “王爷,您快去看看吧,姐姐又在她自己的院子里赌博了,您昨天才让她不要在院子里赌,她今天又赌,完全是没有将您放在眼里啊!” 慕朝朝说完戚允显的脸色果然不好看。 闻言蝶夫人的脸上也露出几分意味深长的笑容来,什么都没有说跟着戚允显一块儿去看热闹。 一行人到了杜雁晚的院子来,果然就听到了一阵说笑声,戚允显的脸色再次一黑。 当他们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东西,其他几个人玩得还挺高兴的。 戚允显的几个小老婆们见戚允显过来了,就跟耗子看到猫似的,脸上的笑容全都收了起来,“王爷……” 他们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戚允显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纸牌上,拧眉,“这是何物?” “纸牌啊,你们看不出来吗?” 纸牌这种东西他们是见过的,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 不知不觉当中戚允显的注意力就被带偏了。 “你想要玩吗?想玩的话我可以教你啊,我跟你讲这个要赢的话不单单是要靠运气,还得靠脑子的,很好玩的!” 杜雁晚说着就将戚允显拉了过去,将他按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戚允显一脸不知所措地被杜雁晚按在椅子上。 “来拿着,我跟你讲讲规则啊。” 第二百零一章 醉翁之意 于是杜雁晚将纸牌的规则完完全全的跟戚允显解释了一遍,她讲的很详细,戚允显脑子不笨,听一次之后就听懂了,听懂了之后觉得杜雁晚说的这个游戏还挺有意思的。 戚允显的那几个小老婆们自戚允显上桌之后,就一直很紧张,随后见戚允显好像并没有发怒的意思,心情又稍缓。 “来王爷你试试吧。” 杜雁晚说着便让戚允显打。 戚允显的日子其实是比较枯燥的,对于新鲜的事物,他心里也有几分好奇,闻言便和几人打了起来。 他的那几个小老婆们原本有些放不开,但是见戚允显都打了,他们也跟着打,打了一会儿之后就忘记紧张了,吃戚允显的牌眼睛都不眨一下。 戚允显刚刚玩,对于规则还有些不清楚,所以输了几盘。 他自己也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慕朝朝见戚允显竟然和那些人打起牌来了,一时间瞪大了双眼,她找他过来是教训杜雁晚的,他和他们一块儿打牌又算什么? 戚允显心思正在纸牌上,根本就不知道慕朝朝心里在想些什么,更甚至在慕朝朝过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几分被打扰后的不悦。 慕朝朝顿时就委屈了,红着一双眼睛看着戚允显,“王爷您忘了您是过来干什么的了吗?” 戚允显闻言脸上闪过几分不自然来。 “干什么?” “难道不是无聊了,想和我们一块儿打牌吗?” 杜雁晚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说这儿又扔出几个牌,将戚允显的牌吃了。 戚允显见了之后脸上不动声色,“嗯,王妃说的对。”他将自己手中的牌扯了扯,最后往外面一摊,“胡了。” 慕朝朝气得直咬牙,但是却说不出话来。 “王爷这是……” “本王知道纸牌游戏嘛。” “可是……” “赌坊里并没有这些东西。” 顿时一噎,对上戚允显的目光慕朝朝才知道自己想的太天真了,戚允显根本就是有意偏袒他们!找他没有用! 见戚允显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几个人渐渐地放松下来,和戚允显玩得不亦乐乎。 戚允显在输了几局之后就再也没有输过了,他记忆力极好,几人合起伙来竟然赢不了他一个人。 最后都不愿意跟他玩了,但是他们都不好跟戚允显直接说,于是就将求救的目光落向杜雁晚。 杜雁晚看了戚允显面前堆积如山的银子觉得自己的胸口仿佛中了一刀,里面有不少是她的钱啊! 在戚允显没来之前,她赢了好多的钱,可是戚允显过来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赢过了,赢来的钱全赎出去了不说,还倒贴。 “不玩了不玩了,你老是赢,没有意思了。” 戚允显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闻言才发现周围的人全都苦了一张脸,欲哭无泪的样子,轻咳一声也发现自己似乎赢的太多了。 “既然如此,我们下回再玩吧。” 他将自己赢过来的银子,一块儿一块儿地塞进钱袋里。 杜雁晚看得一阵儿眼热,戚允显的那几个小老婆就更别提了,目光幽怨的就差没直接上前去抢了。 戚允显即便被人这么看着,心里一点儿因为不虚,将银子全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虽然他不差这些银子,但是这些银子是他赢过来的,意义非凡。 “你这么厉害,下次谁还敢叫你啊。” 杜雁晚嘟嘟囔囔的说着,她以为自己说话的声音小了戚允显就听不见了,却不料戚允显听力极佳,早就已经将她的话,听进了耳朵里。 忍不住低头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戚允显抬头的时候发现蝶夫人还有慕朝朝都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愣了一下,“你们还没走啊,本王还以为你们已经走了呢。” 蝶夫人和慕朝朝同时咬了咬牙。 慕朝朝恨的是戚允显和杜雁晚他们玩得这么高兴,而蝶夫人是因为戚允显的忽视。 他们原本还好好的在一起讨论诗画,但是戚允显跟杜雁晚他们一玩起来就记不得这件事情了。 “王爷庆安先生的字我们还没有讨论完呢。” 蝶夫人幽怨的提醒了一句。 戚允显才想起来这件事情,“怪我一时间忘了这件事情。”说着又看了看天色,“现在天色晚了,便不讨论了吧,下次再说。” 蝶夫人闻言立马就不依了,“王爷您可要去妾身的院子,妾身可要和王爷秉烛夜谈。” 说着面上便有些羞涩,众人闻言纷纷变了脸色,蝶夫人这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以为他们看不出来吗? 当着他们的面儿都跟王爷邀宠了,其他美人自然也不甘示弱,慕朝朝见了暗暗地咬了咬牙,都是些贱人! 他们为了得到戚允显的宠爱,言语间来来回回已经斗了好几个来回了,杜雁晚在一旁看戏看的津津有味,但是戚允显却不厌其烦了。无意间瞥见又在看戏的杜雁晚,戚允显计上心头,“本王今晚留宿王妃院中。” 正在看戏当中的杜雁晚只感觉自己的身上一寒,抬头的时候,发现好几个夫人正幽幽的看着自己。 杜雁晚表示自己很无辜,这不关她的事啊,她也不想的。 “行了,没什么事情你们就退下去吧。” 戚允显淡淡的说着,极为美人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走了,只是心里有些埋怨杜雁晚。 杜雁晚好不容易才收服的几个人心就被戚允显这番动作给搞没了,有些无奈,被戚允显这么一搞,不知道往后有没有人同她打牌了? 事实证明杜雁晚心里的担忧是多余的。 自从知道戚允显和杜雁晚打牌了之后,杜雁晚的院子里就时常有各色各样的美人前来,缠着杜雁晚教她们打牌。 杜雁晚闲来无事便教了。 但是这些美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学了打牌之后就想和戚允显来个偶遇,或者是刚好在一个桌子上打牌之类的。 而巧的是戚允显最近对杜雁晚弄出来的那些纸牌比较有意思,经常到杜雁晚的院子里来,那些美人们也算如愿以偿了。 这让原本一些端着架子的人也放下了一直以来端着的架子,私下里偷偷学起打牌来。 就连自诩文雅的蝶夫人也悄悄地找了人教自己打牌,慕朝朝见王府里的女人们都学起了打牌,顿时气的要吐血。 杜雁晚一个人这么做也就罢了,还带着王爷和王府里的侍妾们一起真是够了! 她一个受不了,就跑到皇宫里面找太后告状了,慕朝朝当着太后的面儿一阵儿添油加醋,说了皇宫里的情况。 太后闻言一张脸也沉得发黑,“她当真在王府里这么做?” 慕朝朝点头,“太后娘娘千真万确啊,朝朝怎么敢骗您呢?!” “岂有此理,她堂堂王妃不管束下面的人也就罢了,还带着他们一同胡闹是何道理?还有王爷竟然也被她给带偏了!” 太后气得胸口不断起伏。 “来人。” “太后娘娘。”宫女们听到了太后的吩咐之后就站了出来。 太后冷哼一声,不悦的道:“去齐王府将齐王妃给宣进宫来,哀家就不信了,哀家还治不了她!” “诺。” 慕朝朝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暗芒。 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冷笑,这回看你怎么躲?王爷能够偏袒你,但是太后可就不会偏袒你了,慕朝朝想着,有点儿期待杜雁晚吃瘪的模样了。 太后的人来找杜雁晚的时候,杜雁晚正在跟几位夫人打牌,闻言她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牌,有些不高兴的道:“太后这个时候叫我进宫做什么?” 来传太后口谕的人见杜雁晚这幅模样,心里闪过几分不悦,脸上的表情也很不屑,语气敷衍的道:“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王妃进宫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杜雁晚闻言只好放下自己手里的牌,“好吧好吧,我就走一趟,你们谁接着上啊。” 其余的几个人根本就不敢动,因为他们发现那个传旨的嬷嬷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让他们不由得想到他们玩的这东西,太后是不是不喜欢,所以就将杜雁晚召进皇宫询问了? 见没人敢继续了,嬷嬷才满意,冷哼一声收回自己的目光。 “王妃娘娘还是快些吧,莫让太后久等了。” “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催我干什么,很快就好了。”杜雁晚一边说着,一边收拾了自己一番,然后跟着嬷嬷进宫了。 进宫后就直接去了太后的慈宁宫。 慈宁宫内一派宁静,杜雁晚去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一阵儿压抑的气氛。 她太后看见太后正冷着一张脸看着自己,“见过太后娘娘。” “来人,将她给哀家拿下!” 太后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此刻见了杜雁晚,二话没说,就让人将她拿下。 杜雁晚闻言拧眉,“敢问娘娘我这是犯了何罪,您为何要绑我?” “哀家说话哪轮得到你插嘴的份儿?”太后冷哼一声,示意人继续将杜雁晚绑起来。 杜雁晚见此也没有傻傻的站在原地等着被人抓。 第二百零二章 昏迷 早在宫人冲她袭过来的时候就跑开了。 太后见此眼神一凌,不悦的道:“你还敢躲?” 杜雁晚老早就知道太后不喜欢她,而她自己也不喜欢太后,原本并没有将这件儿事情放在心上,上次太后打压她她也乖乖的并没有闹出什么动静来。 但是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太后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打压她,杜雁晚就算有再好的脾气也被耗尽了,再说杜雁晚本来就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 这会儿闻言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冷笑来,讽刺道:“娘娘说的真有意思,我不跑还等着你的这些走狗们前来抓吗?” 太后见她敢躲也就罢了,还这么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一张脸顿时就气成了猪肝色,“放肆,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像一个王妃该有的样子!” “不尊敬长辈,不知道尊卑,将哀家祝贺慈宁宫搅得一团糟!” 太后满脸怒容,开口就是一大堆罪名往杜雁晚的身上压。 杜雁晚面上冷笑不止,“太后娘娘先为老不尊,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将我给抓起来,我这么做不过是自保罢了。” “强词夺理!分明是你在王府里聚众赌博,坏了规矩!”太后黑着一张脸道。 杜雁晚注意到另一边的慕朝朝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顿时明了,难怪太后会忽然召她入宫,原来是慕朝朝在背后告状。 冷哼一声,“太后娘娘都未了解事情,便开口讨伐我,我可真是冤枉。原想着太后娘娘也是长辈了,见过的人肯定比我多多了,且未曾想,连基本的识人都不会,被人蒙骗了,还帮着人数钱。” 她这样一番嘲讽的话说出来,太后的一张脸顿时就变得阴沉的可怕,她死死地等着杜雁晚,恨不得将杜雁晚给吃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敢说她识人不清!她又不是三岁小孩,难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都分辨不出来吗? 慕朝朝闻言则是心中一凌,下意识的就去看太后的脸色,见太后似乎并没有相信杜雁晚的话,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在太后没有相信那个小贱人,不然她的计划就要白费了。 但是慕朝朝也知道太后不是好糊弄的,自己不能在太后的面前露出一丁点儿马脚来,否则就会被太后发现。 太后可是最讨厌有人在骗她的,若是让她知道自己在骗她,自己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慕朝朝想到这里之后,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小心翼翼。 “姐姐,太后娘娘是我们的长辈,你怎么能这样和长辈说话?” 她拧眉,娇美的脸上露出几分不赞同的表情来。 “太后娘娘,姐姐一时心直口快,您心胸宽广,还请不要同她计较。”慕朝朝很“善良”的帮杜雁晚开罪,殊不知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特别是那句“心直口快”更是让太后不喜。 太后冷冷地瞪了那些宫人们一眼,“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让你们抓个人都抓不到,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要是抓不到你们就统统受罚!” 她的话让在场的人精神都为之一振,不敢再耽搁纷纷朝杜雁晚扑了过去,他们都使出了自己的浑身解数,想要将杜雁晚抓住。 杜雁晚见此神色一变,冬至和惊蛰两人早就被扣在宫外面。 她现在只是孤身一人,太后宫里这么多人虎视眈眈,情况其实是对她不利的,但是杜雁晚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人,即便后来还是会被太后的人给抓住,她还是要闹上一个天翻地覆。 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杜雁晚开口就是一阵儿嘲讽,“太后娘娘这是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看来我果然没有说错,不过太后娘娘不光是眼光有问题,连脑子都有问题,亏的我从前还以为太后娘娘聪慧过人,没有人能够在你的面前耍小心思,原来是我想错了。” 杜雁晚一边说着一边躲,她身体很灵活,抓她的人费尽了心思就是抓不住她。 心里都不由有点暗暗地恼怒,心想这家伙简直就跟活泥鳅似的,根本就抓不住啊! 太后因为杜雁晚那一番嘲讽的话气的直咬牙,“岂有此理!” 自从当时太后之后,就从来都没有人敢在她的面前如此说话,太后的心里自是不悦,她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杜雁晚捉住,让人好好教训一番。 “都是一群废物,快将她给哀家抓住,你们听到了没!” 太后一拍桌子,怒火自身上散发出来,整个宫殿里都蔓延着一股可怕的气息。 宫人们心头一凛,更加费尽心思的想要抓住杜雁晚。 “太后娘娘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慕朝朝见了之后在太后的身板劝着。 她说着眼中却划过一抹冷芒,心想杜雁晚啊杜雁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如此得罪太后,难道是嫌弃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太后阴冷的目光一动也不动的落在杜雁晚身上,杜雁晚丝毫不怀疑,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自己一定要将死了好几回了。 又躲过了一个人的后扑,杜雁晚抓过边上的花瓶就朝追着自己来的人扔了过去。 太后见此脸色一变,“住手!” “哀家的千堆雪!” 杜雁晚才不管什么千堆雪,万堆雪呢,先保住自己再说,宫人们见了杜雁晚扔过来的花瓶,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去了。 那可是太后娘娘平日里最喜欢的花瓶,太后娘娘废了好大的心思才得到的! 这要是摔了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都给哀家护住,护住哀家的千堆雪啊!” 太后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结果却踩中了自己的裙摆,身体直直地朝下面栽去。 她坐的位置很高,这么一栽下去让众人都纷纷变了脸色。 “太后娘娘!” 太后续不能栽下去啊,慕朝朝下意识地就站起来去捞太后了。 但她还是慢了一步。 “啊!” 太后的嘴里发出一声惊呼,身体直直地扑向地面。 众人见此也慌了神,“太后娘娘!” 他们忍不住惊呼一声,朝着太后的方向跑去,想要接住从上面摔下来的太后,杜雁晚见此也忍不住挑了一下眉。 她完全不知道这个太后站都站不好,直接从台子上栽下来了,这下好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将罪名推到自己的身上来? 尽管心里是这么想着的,但是杜雁晚的脸上却看不见一丝担心的意思,似乎丝毫也不在意太后会不会将自己给摔死,她又会不会被人怪罪。 宫人们都顾不上杜雁晚了,纷纷看向太后的方向,太后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摔得散架了。 地面上虽然铺了地毯,但是太后摔下来的地方不低,且太后年纪已经大了,根本就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这一摔,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摔疼了。 正在她摔到的时候,她听到“砰”的一声清脆的响声,似是瓷器摔碎的声音。 太后忍不住朝声音的源头望去,结果见自己心爱的花瓶碎成了渣渣。 她面色一白,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翻竟然直接昏死过去。 “太后娘娘!” “您怎么了啊,太后娘娘!”慕朝朝见太后昏过去了,心中一惊,连忙朝着太后的方向跑过去。 太后这个时候已经陷入了昏迷根本就听不见身边其他的声音,最让人担心的是,太后摔得流血了。 众人的面色吓得一白。 慕朝朝一双阴冷的眸子看向杜雁晚,“沈怜谋害太后,还不拿下!” 太后一直是慕朝朝的靠山,慕朝朝虽说有几分利用的心思,一直跟在太后的身边,但是对太后多多少少是有些真心的,这会儿见太后因为杜雁晚而昏迷过去了,她心里也气得紧,开口就让人将杜雁晚抓起来。 杜雁晚早就料到会是这么一个情况,也不会傻傻的站在那里等着别人将脏水泼到自己的身上。 “太后娘娘分明就是自己摔下去的,与我何干?” 慕朝朝冷笑,“若不是因为你,太后娘娘又怎么会失足摔下去?” 太后宫里懂武功的太监此刻都在慕朝朝一声令下的时候出现了。 “刷刷刷”一阵儿响动之后,太监们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剑,剑端指着杜雁晚。 宫殿里的气氛顿时就是一凌,杜雁晚冷下了一张脸。 “抓起来!” 慕朝朝一边扶起昏迷过去了的太后,一边冷声道。 太监们在慕朝朝的一声令下朝着杜雁晚袭过去。 这都是些懂武功的太监,杜雁晚毫不犹豫地亮出了自己手腕上的镯子。 这个时候若是不用暗器,就只有被鱼肉的份儿了。 机关被按下,数不清的银针从杜雁晚的手镯当中飞射了出来。 正准备将杜雁晚捉住的太监们见此脸色微变,纷纷转换了自己的身形,躲开杜雁晚的银针。 慕朝朝没有想到杜雁晚身上还有这么强大的暗器,脸色又是一变。 杜雁晚才不理会这些人,抓紧机会就往外面跑。 她又不是傻子,留在这里只有被虐的份儿,躲到外面去,兴许他们还能收敛一点儿。 第二百零三章 问罪 察觉到杜雁晚的目的之后,慕朝朝的脸色一冷,“不能让她逃出去!” 太监们闻言再一次提剑朝着杜雁晚刺过去,杜雁晚堪堪躲过朝自己刺过来的一剑,那一剑擦着她的鼻尖而过,差点儿将她的脸给划破。 好在杜雁晚的反应够快,身体也够柔软才能躲过这么一劫。 她这段日子有跟汤平戎还有汤家的几位长辈学过武,早就不同刚来的时候只会逃跑,偶尔的时候还能对抗上几招。 但是她并没有内力,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也只有逃命的份儿。 杜雁晚躲过一剑之后,又踢出去一脚,将一个太监的剑给踢飞了。 “扑通”剑落在地上发出的响动,让众人纷纷变了脸色,显然是没有想到看起来娇弱的杜雁晚竟然会武功。 杜雁晚趁这人松动间,又是一拳打出去,那人很快就反应过来,见杜雁晚打过来一拳之后,侧身躲过。 杜雁晚一击不中之后,知道自己已经不占有优势了,没有恋战,转身就走,那人却怒了,五指成爪朝着杜雁晚的后背抓去。 杜雁晚的后背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躲开了那人的五爪,身体在地上滚了一圈,刚才掉在了地上的剑,被她飞快地握进手中。 几乎是在杜雁晚握到那把剑的同一时间,她刚才滚过的地方有一把刀砍下来,那人一砍不中之后,很快又砍过来第二刀。 杜雁晚见了之后握着手中的剑就是一挡。 “嗡”的一声,她手中的剑发出剑鸣声,杜雁晚腿做了一个横扫千军的动作,朝着那人的下盘攻去。 那人脸色一变,被杜雁晚钻了空子,滚到了外面去。 众人见此脸色再次一变,纷纷朝着杜雁晚追去。 “冬至,惊蛰动手!” 杜雁晚知道今日进宫定然没有什么好事情发生,所以不但带了冬至和惊蛰还将晓霜给带上了,不过晓霜有别的任务,现在执行自己的任务去了。 冬至和惊蛰在外面等了许久,心里早就着急了,这会儿见杜雁晚从里面出来,身后还有人追,脸色顿时就变了。 二话不说就朝杜雁晚的方向冲了过去,他们进宫后被缴了佩剑,这会儿只能空手迎上去。 尽管如此,宫里的那些太监们也比不过战场上真枪实战锻炼出来的女将军们。 两人很快就各自抢到了一把剑。 抢到了武器之后的冬至和惊蛰简直就是如虎添翼,那些太监们全都不是两人的对手。 杜雁晚早就功成身退,在一旁安静的看戏了。 慕朝朝在出门口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太后宫里养着的那些会武功的太监是太后最为宝贵的,平日里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她根本就舍不得用。 但是这个时候却已经被杜雁晚的人伤了,还有些看上去情况很不好,性命垂危的样子。 慕朝朝面色一沉,若是让太后知道了…… 她冷下脸来,朗声道:“王妃姐姐,在太后的慈宁宫当中公然动武,是想要谋害太后吗?” ”你已经害的太后娘娘昏迷不醒,难道真的要将娘娘气死才甘心吗?” 她故意将声音说的很大,就是想要那些不知情的人都听见,让他们知道,杜雁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刚才有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杜雁晚哪里会不知道慕朝朝心里的那点儿小心思,冷哼一声,根本就不愿意背着一口黑锅。 “侧妃说的这话本宫就不能赞同了,太后续娘娘分明就是自己摔到摔晕过去了,怎么能怪罪到我的身上呢?” “我知你看不惯本宫,想要将我处之而后快,但是这么一大口黑锅下来,本宫是万万不能应下的。”杜雁晚说着,还踩了慕朝朝一脚。 慕朝朝气得脸直咬牙,“姐姐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即便到了现在还不忘狡辩。” “本宫这可不是狡辩,公道自在人心,事实如何你们心里清楚。” 杜雁晚一副正气凌然的样子,让原本有些相信慕朝朝的人开始动摇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一道尖细的太监音响起,“皇上驾到!” 众人闻言纷纷变了脸色。 慕朝朝的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来,杜雁晚刚才还敢嚣张,这会儿皇上来了看她还怎么嚣张。 虽说皇上和太后背地里不合,但是在表面上两人表现的母慈子孝,皇帝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考虑也不会轻易的放过杜雁晚的。 仿佛已经看到了杜雁晚悲惨的遭遇,慕朝朝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来。 虽然不知道皇帝为什么得到消息赶过来了,但是总归皇帝过来了这件事情就能闹得更大,对杜雁晚来说就更加不好收场了。 杜雁晚想要全身而退没门。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周围窸窸窣窣的眨眼间的功夫就跪了一地的人。 杜雁晚也随着众人弯了弯腰,她脸上并没有惧怕的表情,皇帝就是她让晓霜叫过来的。 知道自进宫之后一定没有那么容易脱身,杜雁晚早就让晓霜在外面看着,如果自己到一定的时间没有脱身的话,就去找皇帝。 皇帝这会儿果然来了。 “皇上求您处置齐王妃。” 慕朝朝跪在地上,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声音坚定的道。 皇帝刚来,目光在乱糟糟的院子里扫了一圈之后,渐渐地冷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皇帝的语气当中带着浓浓的不悦,身上的威压散发出来,不少人开始吓得瑟瑟发抖。 慕朝朝咬了咬牙,暗暗地挺直了自己的背,没有丝毫的退缩,在地上磕了几个头之后,眼中蓄满了泪水,对着皇帝就将刚才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皇帝听了之后,脸上的表情果然更加沉了。 “让让都让让。” 正在这个时候太医急急忙忙地赶过来,他是得了慕朝朝的吩咐急急忙忙地赶过来的,待见了院子里的情况之后,心头一跳,立马跪了下来,“微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皇帝的目光在太医的身上扫了一下之后收了回来,“免礼,先去给太后看看吧。” “诺。” 太医小心翼翼的道了一声之后,便起身去给太后瞧病。 他心里很紧张,在路上就已经听说过了太后的状况,他其实是很怕太后出什么事情的。 好不容易到了太后面前,太医的手颤抖着搭上了太后的脉搏,开始替太后把脉。 皇帝那边看了一眼太后的情况之后,又落到杜雁晚的身上,见她一点儿也不慌乱,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慕侧妃说的可是真的?” “事情根本就不是慕侧妃说的那样。”杜雁晚自然不会背黑锅的。 于是也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不过这个时候更多的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 皇帝听了之后顿时觉得头疼更了。 正在这个时候昏迷不醒的太后慢慢地醒过来了,太后刚醒过来精神还有些恍惚,她的目光在四周转了转之后,渐渐地凝聚在某一点上,眼中生出了滔天怒火,“贱人!” 众人见太后醒了,面上顿时就是一喜。 慕朝朝赶紧过去将太后搀扶住,“太后娘娘,您怎么样了?” “皇帝你来的正好,你看看你亲自封的这个齐王妃像一个什么样子!” 太后忽然间感受到周围的气氛不对劲,才知道原来是皇帝来了,她对着皇帝不悦的道。 “一点儿王妃的样子都没有,带着王府的侍妾们公然在王府里赌博,还目无尊长,将哀家害的昏迷不醒,若是不好好教训教训,皇家的威严何在?” 见太后气势汹汹的模样,皇帝慢慢地垂下了眼帘,挡住了某种所思,“那依太后所看,朕应该如何处置呢?” “依照哀家所见,应当立刻处决,哀家不喜见血腥便赐毒酒一杯吧。” 太后说着,眼中划过一抹阴冷。 “此事不可!” 皇帝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太后的提议,他是绝对不会给杜雁晚赐毒酒的。 太后原以为皇帝不会拒绝自己的提议,毕竟皇帝是要自己的面子的,特别是在自己的臣子面前,他要维护自己明君的名号,不能让自己留下任何的污点,所以应当不会反对自己的话才对。 皇帝想也不想的拒绝,让太后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你要偏袒她?” 太后的语气当中不自觉的就带了几分威胁。 皇帝虽然不想给自己留下任何的污点,对待太后还算恭敬,但是却并不喜欢有人踩到自己头上去。 太后盛气凌人的样子已经让他觉得不满了。 “若是哀家非要这么做呢?” 太后咬着牙,不甘示弱地和皇帝对视。 “母后在清心寺待得不错。”皇帝眼神一冷慢慢的道。 两人都是久居上位的人,身上的气势自是不用说。俗话说的好,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这两位久居上位的人忽然斗起气来,受苦的就是他们下面的那些宫人们了。 一个个的全都静若寒蝉,生怕最后会被灭口。 而当事人杜雁晚此刻却悠闲的很,丝毫没有被影响到。 第二百零四章 求饶 皇帝一句太后在清心寺待着不错,就已经将太后给惹怒了。 她是被迫去的清心寺,现在皇帝却这么说,不就是威胁,若是她继续闹下去,他就要将她给送到清心寺里去了。 太后气着气着就笑了起来。 好啊,皇帝真是好样的,但是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瞎了眼,竟然选了他扶他上了皇位,结果到头来还不是养了一头白眼狼! 太后阴沉沉的目光和皇帝对视上,皇帝丝毫不肯退让。 空气中似有火药味蔓延开来。 “明珠年纪小,不懂事,冲撞了太后的地方,太后多担待些就是了,赐毒酒实在太过于严苛。” 皇帝慢慢地说道。 “她还小?都已经是嫁了人的人了,年岁还小?” 太后冷笑,“且不说她害的哀家摔到,就从她在王府聚众赌博一事,皇帝打算如何处置?” “齐王到!” 正在这个时候,太监的唱报声响起。 在场的人脸色都微微变了变,戚允显从外面走进来,先是对皇帝行了礼,又对太后行礼。 “儿臣见过父皇,见过皇祖母。” 太后在见到戚允显之后面色稍缓,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太后对戚允显多了几分真心。 “起来吧。” 皇帝在看到戚允显后,神色也稍缓。 戚允显慢慢地起身,他回来后就得知了杜雁晚被召进皇宫的消息,害怕她出事,就进宫来了。 结果刚一进宫,就听到杜雁晚冲撞了太后的消息,心里生出了几分焦急。 他火急火燎地就赶到了太后的慈宁宫,结果一看事情果真变得很严重,太后皇帝都在这里。 默默地将实现落在不远处的杜雁晚身上,见她没事才稍微放下一点儿心来。 “你来的正好,你的王妃在王府聚众赌博的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皇帝见戚允显来了,就将这个皮球踢回了戚允显的身上。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情,戚允显额角一跳,面上却是一脸诧异,“王妃什么时候在王府内聚众赌博了,我怎么不知道?” 太后一听就觉得戚允显也是被杜雁晚蒙骗在其中了,顿时更加讨厌杜雁晚起来。 “堂堂王妃却做那些市井小民才会做的事情,真是丢了皇家的脸面!” “皇祖母说的不会是王妃自创的纸牌游戏吧?” 戚允显想了一会儿,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道。 太后闻言拧了拧眉,“纸牌游戏?” “是啊,王妃这段时间自创了纸牌游戏,同王府的侍妾们一起玩,就连孙儿也玩过,并非赌博。” “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太后闻言脸上露出几分不悦,但是声音却放轻了,一副嗔怒的模样,威慑力就没有那么大了。 戚允显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来,“只是普通的纸牌游戏而已,并非赌坊里的那些赌博,否则孙儿也不会参与了。” “且挺有意思的,皇祖母若是觉得闷了,也可以试着玩玩。” 太后的心里不以为然,但是在面对戚允显的时候,态度还算温和。 “王爷,王妃姐姐明明就不是单纯的玩纸牌游戏,你为什么要如此偏袒她?” 慕朝朝红着眼眶,对着戚允显幽怨的质问道。 引得戚允显慢慢地朝她看了一眼,慕朝朝被戚允显的那一眼看的有些心虚,但还是倔强的不肯低头。 戚允显缓缓地就笑了,“慕侧妃许是误会了,本王并未偏袒任何人,只是将事实说出来而已。” “是什么样的纸牌游戏,显儿不如同朕讲讲。” 皇帝闻言脸上多了几分兴趣,戚允显便将规则跟皇帝说了。 他听了之后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显了,光一听规则便知道要花费不少的心思才能想出来,最主要的是这游戏确实需要动脑筋,“什么时候也让朕见识见识。” 他说着,脸上全是对着游戏的兴趣。 慕朝朝暗暗地咬了咬牙,他们都在偏袒那个小贱人,就连太后都站在那个小贱人那边了! “可是既然是游戏,为什么还会有彩头之类的东西,输了要给银子?” 她不甘心的开口道。 戚允显闻言便回答了她的问题,他博闻强识,说起话来不但能够举一反三,还能举出例子来,圣人的话更是张口即来。 慕朝朝说不赢戚允显,最后气红了眼睛,摇了摇太后的衣袖。 太后竟然也觉得戚允显说的挺真确的,被慕朝朝摇了摇袖子,才想起来正事。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对哀家不敬了,哀家若是不处罚她,岂不是太容她放肆!” 她说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上面还在冒血。 太后的目光又是一冷,眼刀子直直地射向杜雁晚。 杜雁晚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太后娘娘说这话我就不能赞同了,若非娘娘强横在先,我又怎么会反抗?再说了我不过是打碎了娘娘一个花瓶而已,至于娘娘额头上的伤,谁都看到了是娘娘自己撞的。怎么能够赖在我的头上呢?” 见杜雁晚一副有了人撑腰便有恃无恐的样子,太后差点儿气得吐血。 “太后您要讲点道理啊,不能因为您不喜欢我,就这么给我扣一顶大帽子啊,不孝之名我可担待不起啊。” 杜雁晚幽幽的说着。 “你担待不起?你若是真的担待不起,就不会这么跟哀家说话了!” “这,遇到不公之事就要大胆地说出来,有什么不对吗?” “我若是不说出来岂不是吃了一个哑巴亏?不成不成,这样的亏我不能吃。” 杜雁晚那张小嘴巴拉巴拉的,太后每说上一句就会被杜雁晚堵回来,她就没有见过对自己如此不敬的人,脸黑如锅底,太后忍无可忍,“闭嘴!” 杜雁晚闻言果然乖乖的闭嘴了,不过脸上却流露出委屈兮兮的表情来,“您看您,又来了,我可真是可怜啊,连冤都不能为自己伸了。” 太后的额角突突直跳,她真的快要被杜雁晚给气死了。 “皇上您看到了吗,太后这要是晕过去了可不关我的事啊。”杜雁晚说着,朝皇帝递过去一个眼神。 太后原本没有觉得头晕的,但是被杜雁晚这么一说,真的要被气昏过去了。 皇帝见了之后瞪了杜雁晚一眼,目光严厉,然而后者脸皮厚,假装自己没有看到一般。 “你们几个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将太后好好搀扶住,若是太后出了什么事情你们担待啊!” 皇帝将怒火转移道其他人身上,他们噤若寒蝉,小心翼翼地将太后搀扶住。 太后缓了好久才缓过来,“皇帝你说说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吧,她你是处置不处置了,你不处置就交由哀家处置。” “皇祖母王妃她是无心之失,还望您大人大量,不要同她计较。” 就连一向温和的戚允显也忍不住悄悄地瞪了杜雁晚一眼。 她这次玩的真的是太过了,即便太后跟皇帝私下里的关系不好,但是表面上却维持着和谐,杜雁晚这么挑衅太后,实在有些不大好。 戚允显说着,还一边示意杜雁晚过来给太后道歉。 杜雁晚假装自己没有看见,她才不会给老妖婆道歉呢。 太后自然见了杜雁晚的一系列动作,脸上的讽刺越来越明显,“哀家也不想同她一个小辈计较,但是你们也看见了,她对哀家如此不敬,哀家不罚她,哀家的颜面往哪里搁?” “老妖婆说的好听,谁不知道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就等着者一刻呢,你想要罚就罚好了,反正我人微言轻,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一句“老妖婆”让在场的人纷纷变了脸色。 太后冷笑,“皇帝可曾听见了?就冲她这一句,哀家罚他不算冤枉了她吧?” 皇帝闻言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太后的话,让太后小小惩戒杜雁晚一番。 “来人,将齐王妃给哀家捉起来,压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皇祖母!” 杜雁晚却一点儿也不怕,“打就打,打了我你也不能否认我说的话。” 太后脸色再次一冷,“拉下去打!” “小姐。”晓霜闻言吓得脸色都白了,她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什么要惹怒太后,明明不必要受这一番皮肉之苦的,但是自家小姐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求太后娘娘开恩,我家小姐是无心之失。” “哀家的话,岂有你一个小丫头来反驳的?” 太后对于杜雁晚的憎恨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对于她身边的人也是下意识的就讨厌。 特别是惊蛰和冬至两个人杀了她精心培养的人,她心里更加不满了,一定要从杜雁晚的身上连本带利地讨回来才行。 “太后娘娘。”晓霜被吓得脸色苍白,但是仍然倔强的跪在太后面前,咬牙坚持。 “既然你这么衷心耿耿,不如就陪着你的主子一块儿打板子好了。”太后冷冷的扫了晓霜一眼,幽幽的说道。 “这不关她什么事,要冲就冲我一个人来。”杜雁晚一听,脸色微微一变,她的小丫鬟还轮不到旁人来欺负! “太后娘娘奴婢愿意代我家小姐受罚!” “你家小姐?”太后冷嗤,“她如今已经是齐王妃了,你却仍然叫她小姐,怎么在你心里齐王配不上你家小姐?” 第二百零五章 逆鳞 晓霜叫惯了杜雁晚小姐,杜雁晚也没有让她改口,她心里并没有将自己当做齐王妃,晓霜叫她小姐的时候,对于杜雁晚来说是一种怀念。 但是晓霜刚才一情急,当着太后的面叫了杜雁晚小姐,被太后抓到了把柄,两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奴婢不敢。” “来人。”太后早就对杜雁晚怀恨在心,晓霜已经将把柄送到了自己的面前,当然不会不利用。 “将这贱婢拖下去斩了。” “太后!”杜雁晚挡在晓霜的面前,“只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您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哀家身为太后,教训一个下人而已,有何不可?”太后的眼中全是冷意。 似是觉得抓住了杜雁晚的把柄,她的眼中隐晦地闪过一丝快意。 杜雁晚知道太后就是在借题发挥,冷哼一声,想要当着她的面儿欺负她的人,没门! 将晓霜护在身后,杜雁晚丝毫不肯退让,“都说太后娘娘礼佛多年,面慈心善,如今却因为婢女一个小小的口误,却要将人打杀,传闻当真是不可信,也难怪太后在清心寺礼佛多年,依旧不减杀伐之气。” 她轻飘飘的说出这些话,却像是一把刀子一样插进了太后的心口。 在清心寺的那些日子不单单是太后不愿意回想的过去,更加是她的屈辱,如今杜雁晚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将她的不堪给揭露出来了,她心里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在场的不少人也暗暗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杜雁晚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怕死,当着太后的面儿,竟然敢暗中嘲讽太后,难道就不怕太后直接砍了她的脑袋吗? 就连皇帝都极其不赞同的看了杜雁晚一眼。 “明珠!” 他冷声呵斥了杜雁晚一句,杜雁晚闻言却未曾收敛,“皇上以为我说的不多吗?”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啊。” 皇帝见她反抗,一张脸冷得惊人,“休要胡言!” “既然皇上和太后都不爱听就算了。”杜雁晚撇了撇嘴。 “母后,因一言之失便取一人性命确实不可,不若算了?” “皇帝,你今天是不是一定要偏袒她?” 太后一张脸阴沉的可怕,原本还不想这么快同皇帝正面对上,但是皇帝这些日子来的表现实在是太荒唐了,竟然任由一个大臣的女儿爬到她的头上放肆! 太后的心里有了新的盘算,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她心狠,她之所以会这么做都是被逼的,太后想着暗暗地咬了咬牙。 “好,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他们两个都得受罚。” “这个自然,来人!” 皇帝亲自叫人来,杜雁晚和晓霜都被带下去打了板子。 回王府的路上,杜雁晚都是趴在马车上一动不动的,她嘴里一直骂骂咧咧的,吐槽太后跟慕朝朝,晓霜在她的身边也是苦下了一张脸,“小姐,您说小声一点儿,万一被太后娘娘听到了又得罚你了。” 杜雁晚却是毫不在意,“那个老妖婆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她想要罚就让她罚好了,老娘还会怕她不成?” 虽是很有骨气的说着,但是却牵扯到了自己的伤口,顿时疼得她一阵儿龇牙咧嘴。 晓霜见此有些无奈,“小姐您就消停一点儿吧。” 杜雁晚闻言嘟了嘟嘴,老老实实的闭嘴不说话了。 戚允显被太后叫了下来,这会儿并未回府。 杜雁晚知道太后那老妖婆有意撮合戚允显和慕朝朝,所以将两人留在了慈宁宫里,不过她心里也没怎么在意。 跟晓霜一块儿回到王府之后,她就开始趴在床上了,晓霜她自己也受了伤,给杜雁晚上药的就变成了惊蛰。 惊蛰可不比晓霜温柔,她一把药撒下来,杜雁晚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嘴里直抽凉气。 见此惊蛰是既好笑又无奈,好不容易给杜雁晚上好药,外面就响起了通传声。 “王爷到!” 杜雁晚刚上好了药,裤子还没有穿上,闻言立马着急起来了。 她手忙脚乱地想要给自己穿好裤子,但是却碰到了自己的伤口,疼得他眼泪立马就飚出来了。 无奈之下,她只好扯过被子,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 戚允显很快就进来了,杜雁晚披着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如果你是来兴师问罪的话,那就赶紧免了吧。” 杜雁晚幽幽的说着,默默地将自己身上的被子又紧了紧。 戚允显闻言觉得有些好笑,“你还知道怕,冲撞太后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见你怕?” 他走过去,让惊蛰下去。 惊蛰多看了杜雁晚一眼,得到杜雁晚的肯定之后才肯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两人了,戚允显坐在杜雁晚的床边,见杜雁晚的大大的眼中泛着水光,略微有些诧异,“这就哭了?” 在他看来不应该啊。 “呸,谁哭了,我就是被疼得冒生理盐水了而已!不是哭了!” 虽然不明白杜雁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戚允显还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说,为什么故意惹怒太后?” 戚允显的话让杜雁晚面色一僵,眼中闪过一抹暗芒,她顾左右而言他,“什么故意得罪太后,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见杜雁晚眼神闪躲,似是不愿意说,戚允显叹了一口气,“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放心吧,怎么样我都不会连累到你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就是看太后不顺眼,故意气一气她罢了。” 戚允显闻言,却并不相信杜雁晚的话。 “我知道你同太后的关系向来亲厚,你不会为了太后跟我过不去吧?” 杜雁晚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警惕的开口问道。 戚允显闻言,眸光闪了闪,却并未回答杜雁晚的话。 他在杜雁晚的屋子里待了一会儿,同杜雁晚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离开了。 杜雁晚自宫里受伤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王府里。 有人幸灾乐祸,觉得杜雁晚一定是因为玩纸牌的事情被太后打了,还有些则是真心关心杜雁晚,还上门去看了杜雁晚。 但是纸牌游戏却没有人再提及了,也没有人敢玩了。 杜雁晚受伤后每日只能躺在床上,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王府的女人们总是会跑到她的跟前来找存在感,有的时候她来了兴致会同他们玩玩,没兴致了,她干脆连见都懒得见一面。 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杜雁晚的伤终于养好了。 养好伤之后的杜雁晚,第一件儿事情就是出去玩,但是没有戚允显的命令,王府的人根本就不放杜雁晚出门。 杜雁晚气呼呼地去找戚允显,却被告知,戚允显和慕朝朝出门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对上那些探究的,以及不怀好意的视线,杜雁晚冷哼一声,又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既然正门出不去,她还可以从别的地方出去嘛,区区一道墙而已,根本就难不倒她。 杜雁晚哼哧哼哧地爬上树,下面的几个下人见了,吓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王妃娘娘您当心点儿啊!” “王妃娘娘!” 杜雁晚只觉得他们聒噪,假装没有听到那些声音,她很快就爬上了墙头。 她的小乖也跟着爬了上去,一人一猫,很是默契。 “小乖乖,妈妈带你出去玩儿。” 杜雁晚一边说着,一边将小猫抱进了怀里。 两人从墙上一跃而下,惊得那些下人们全都睁大了眼睛。 杜雁晚从墙上跃下来了之后,就对上了一双阴沉的眼睛,她愣了一下,随后又很淡定地行礼,“见过太后娘娘。” 不是说戚允显和慕朝朝都出去了吗?太后这个老妖婆怎么会在齐王府里? 还未等杜雁晚想明白太后为什么会在这里,太后就冷哼一声,挑剔的目光划过杜雁晚全身上下,“你看看,你看看,你现在哪里有一个王妃的样子?” “浑身脏兮兮不说,还衣不蔽体!” 太后说着,语气当中带着浓浓的嫌弃,杜雁晚愣了一下,她衣不蔽体? 他怎么不知道? 她明明就有好好的穿衣服啊! 只不过觉得爬墙的时候太麻烦,将裙子撩起来,露出了里面的中裤而已,这也没什么啊。 杜雁晚心里想到,但是却默默地将自己的裙子放了下来。 太后依旧不满,“简直是不知羞耻,哀家当初怎么会让显儿将你给娶进了王府,正是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她喋喋不休的说着,仿佛让杜雁晚嫁给戚允显,是一件儿多么令人扼腕的事情。 杜雁晚就算有再好的脾气这会儿也耗尽了,“太后娘娘,以为我就想嫁吗?” 不耐烦的语气,让太后的脸色再次一变,“凭你还敢嫌弃哀家的显儿?” “哀家都没有说你和那个野男人之间的事情!” 杜雁晚闻言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她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笑嘻嘻的,好似什么也不在意一般,但是那个人已经成了她心里不可触碰的伤口,谁都不能碰一下,太后骂她可以,但是一旦触及到那个人就不行了。 太后说着,忽然感受到,一道极其冰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忍不住愣了一下。 第二百零六章 失言 发现杜雁晚的眼神冷的仿佛能将人给冻死,忽然被震慑住了,太后竟然有点儿不敢对上个杜雁晚的目光。 但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你还敢用这种眼神看着哀家,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杜雁晚闻言脸上的笑意不减,“我可是皇上下旨亲封的明珠郡主,如今又是齐王的王妃,上了皇室玉牒,即便是身为太后也不能随便将我打杀了。” “所以你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儿,有恃无恐起来了是吗?” “娘娘若是想要这么想也不是不可以。” 杜雁晚慢悠悠的说着,太后身上的气势却越来越可怖。 “喵!” 似是察觉到了杜雁晚的危险,杜雁晚身边的小乖忽然一跃而起,伸出爪子狠狠地挠了太后一爪子。 “啊!” 太后的嘴里发出一声惨叫,她觉得自己的脸上一疼,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捂住自己的脸,结果摸到了一手的鲜血,她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个该死的小畜生!” 杜雁晚傻眼了,没有想到自家小乖竟然这么勇猛,太后的脸也敢挠,但是这个时候并不是发呆的好时机,杜雁晚将自己怀里的猫一扔,“小乖快跑啊!” 小乖特别听杜雁晚的话,杜雁晚让它跑,它立马就跑。 太后捂住自己还在流血的脸,一般气得咬牙,一边让人去把那只带毛的小畜生给抓回来。 当然罪魁祸首的主人杜雁晚,太后也不想放过。 让人将杜雁晚给围了起来。 杜雁晚见了立马转身就跑,一人一猫的反应那叫一个迅速,太后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两个已经跑得没有影子了。 “追,一定要将那个该死的小贱人,和那只小畜生给哀家抓住!” 太后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杜雁晚别的本事不好说,但是逃跑的本事是一流,跟在她身后的人,硬是连她一片儿衣角都抓不住。 府里的人见了这一幕之后,立马吓得跑出去叫人了。 杜雁晚将太后的人带着在府里跑了一圈又一圈,就是没有让他们抓到半分衣角。 他们也被杜雁晚给气的不轻,追着杜雁晚半片衣角都没有抓住,让他们觉得自己好似被杜雁晚戏耍了一般。 正要发狠,给杜雁晚一点儿颜色瞧瞧,却见有人走了进来,他忍不住一愣,停了下来。 但是杜雁晚却没有注意到,直接跑进了那个人的怀里。 杜雁晚只感觉自己的鼻子都快要撞歪了,头更是一阵儿晕晕乎乎的,缓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怎么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来人将杜雁晚扶住,一脸不赞同的道。 杜雁晚这才发现是戚允显回来了,他不但回来了,还带来了十皇子戚允胤,以及太子戚允荣,此刻他们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令人询问。 另一边慕朝朝正黑着脸瞪她。 杜雁晚愣了一下之后,就恢复了正常,在戚允显的搀扶下站好。 戚允显的目光在划过那些侍卫们之后,眉头一拧,“这是什么情况?” 众人在对上戚允显的目光之后,心中顿时一凌。 别看戚允显平日里温和好说话,但是他不笑且冷下一张脸的时候,很能让人害怕。 “显儿?” 太后这个时候也气急败坏地赶过来了,她见了戚允显脸上露出诧异之色,随后又像是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人了一般,对着戚允显道:“显儿快将这个女人给哀家抓起来!” 戚允显在看到太后的那一刻就犯了难,因为太后脸上的伤太明显了,一看就是被猫挠的。整个王府就杜雁晚那里养了一只猫,戚允显就算是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太后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忍不住看了杜雁晚一眼,眼神当中带着淡淡的警告。 杜雁晚竟然有些心虚,悄悄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戚允显在看了一会儿之后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若不是欠了她的,他真的好像放任这个闯祸精不管了。 “皇祖母。” 太后冷哼一声,“她还有她身边的那个小畜生,都得给哀家给抓起来,哀家的脸都被她的那只小畜生给挠坏了,此时绝无商量的余地!” “可是皇祖母,王妃身边的那只猫是父皇赏赐的,就算要问罪也得告知父皇。” “哀家现在连处置一个小畜生的自由都没有了?!” 太后拔高了音量,满眼的不可置信。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尽管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傀儡太后,光有名头没有实权,但是太后还是被气得不轻,她堂堂太后处置一个小畜生都得看皇帝的面子,她这个太后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戚允显的脸上露出难色。 戚允胤和戚允荣见了便开口宽慰太后。 “六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不过就是一直小畜生,哪里比得上皇祖母的凤体来的重要,依本宫看,直接打杀了便是,就算父皇知道了这件事情,想必也会支持你我的。” 戚允荣开口不咸不淡的说着。 杜雁晚闻言眯了眯眼睛,目光危险的看着戚允荣。 好你个太子,竟然敢这么说,你等着,我已经记住你了。 杜雁晚暗暗地在心里记恨了戚允荣一笔。 太后一听果然有人帮自己说话了,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来,背都挺直了几分,“就是,哀家堂堂太后,处置一只小畜生怎么了?” “来人,帮太后将那只小畜生捉住。” 戚允荣的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来,淡淡的说着。 “诺。” 有人赢了一声,帮戚允荣将小乖给捉住。 戚允荣身边的人都是些绝世高手,他们自然比不得太后的那些人,在戚允荣的一声令下,原本还灵活的让人头痛的小乖就被抓住了。 当然抓住小乖的人也吃了一些苦头,手被小乖挠出了好几道猫爪印子。 他们只是眼神微冷,将小乖带到了太子的面前。 杜雁晚见自己的小乖被人抓住了,眼睛瞪大了,语气冷得像是寒雪,“别碰它!” 被人提着后领的小乖喵喵喵的叫唤着,似是很难受的样子,杜雁晚见了之后心就更加疼了,“放开它!” 它只是一只无辜的小猫而已! 杜雁晚目眦欲裂。 戚允荣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冷笑,像是没有听到杜雁晚的话一般。 他在杜雁晚的身上吃了不少的暗亏,早就已经对杜雁晚怀恨在心了,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么一个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喵!” 小乖的嘴里发出尖锐的叫声,四肢不断地挣扎着。 戚允荣的手被它的猫爪子划出几道红痕,他眼神冷了一瞬,“真是只小畜生。” 杜雁晚心里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想要上去将自己的小乖夺回来,但是却被戚允显按住了肩膀。 戚允显虽然看起来瘦弱,但是他身上的力气却不小,杜雁晚被他按住了之后,挣扎了好几次竟然都没有挣扎开。 “小乖!放开我的小乖!” 戚允荣笑着,将那只猫提到了太后的面前来,“皇祖母,我将这只小畜生给抓住了呢,你想要怎么教训它?” 太后闻言,眼中划过一抹冷芒,嘴角勾起一抹狠笑,暂时处置不了杜雁晚,难道她还处置不了一直小猫? “自然是将这只畜生的指甲一根一根地拔掉,再将它一点儿一点儿地折磨致死。” 挠了她还想全身而退,没门! 杜雁晚闻言脸上满是恨意,她的小乖在不久前已经受过严重的伤,她不能让它再次受伤! “皇祖母的想法甚好,孙儿这就按照皇祖母的吩咐去做。” 戚允荣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和太后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诡异的笑了一下。 “都听到太后的话了没有,好好伺候这只小畜生。” 戚允荣说着,将手中的猫扔进了下属的怀里。 小乖猛然间蹿起来,想要从侍卫的身上跳走,但是却被拧住了后脖子。 几个侍卫将小乖控制住。 “喵呜!” 小乖的叫声变得凄厉,杜雁晚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一直大手给紧紧地攒住了,一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小乖!” 眼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红了,杜雁晚的眼中蓄满了泪水。 “放开我!” 她狠狠地瞪了抓着自己不放的戚允显。 戚允显被杜雁晚那一眼瞪得愣了一下。 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滔天的恨意,自两人成婚以来,他见过各色各样的她,却唯独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她。 她看他的眼神在那一刻仿佛映入了他的脑海当中挥之不去,他忽然觉得心口有种闷闷的感觉,忍不住拧了拧眉,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手下意识地就松了。 杜雁晚跑了出去。 这个时候小乖已经被扒了好几根指甲了,指甲上还带着新鲜的血肉,看上去触目惊心,被生生扒了指甲的小猫身上沾了血迹,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杜雁晚又想起了上次找到它时候它的样子,也是这样奄奄一息,看上去快要死掉了一般。 她明明答应过,要好好保护它,不让它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的,但是她却失言了。 第二百零七章 玩笑 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杜雁晚眼眶当中的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是她这个主人做的不对,没有保护好它。 小乖那双宛若琉璃一般的眼睛看着杜雁晚,那双眼睛看的杜雁晚心中越发的难受了。 正在这个时候太后冷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抹畅快,”都愣着干什么,继续啊!” “谁敢动它!”杜雁晚的音量猛然间拔高了,她怀里抱着奄奄一息的小猫,脸上仿佛覆盖上了一层冰雪。 身上散发出冷冽的气场,周围的温度瞬时间下降,明明已经是初夏的季节了,却让人感觉自己身处寒冬腊月。 太后冷笑一声,“你看哀家敢不敢?” “冬至惊蛰。” 随着祁簌簌的话一落下,冬至和惊蛰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杜雁晚的面前,他们冷着一张脸,脸上也仿佛覆盖上了一层冰雪。 “唰”的一下,宝剑出鞘,上面的寒光反射进人的眼睛当中,让人的心里生出一股寒凉之气。 戚允显的脸色微变,“住手!” 上次祁簌簌已经在宫中动过一次手了,宫外都在流传她的事迹,还有不少人在皇帝的面前参了杜雁晚一本。 他虽然能够一时将她护住,但若是她再一次对太后出手,他就算是想要保她也得妃很多的心思。 杜雁晚这个时候哪里听得进去戚允显的话啊,她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心只为帮自己的小乖报仇。 “动手。” 冰冷的声音,自她的嘴里道出,戚允显只觉得自己心中一寒。 “齐王妃果然如同传闻当中的一般叫人惊讶。” 戚允荣的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来,眼神更是耐人寻味。 杜雁晚眼神一冷,没有忘记他,刚才就是他让人动的手。 那双眼睛里已经带了杀意,戚允荣见了之后也忍不住一愣,随后他便缓缓地笑了起来,“就为了一只畜生,你便要如此大动干戈?” “小乖在我的眼里从来就不是什么畜生,她是我的亲人。” “呵。”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儿,太后和戚允荣都笑了起来,“拿一只畜生当亲人,我简直没有听过比这还要好笑的事情了。” 戚允荣笑着,眼泪都被笑出来了。 杜雁晚的脸上却一点儿笑意都不见,她的眼神冷得惊人,将小乖交到了晓霜的怀里之后,她便“唰”的一下抽出了一把长剑,剑的一端直指戚允荣。 见此在场的气氛顿时一变,戚允显神色焦急的看向杜雁晚,“快把剑放下!” 这可是未来的储君! 尽管皇帝的心中颇为忌惮,但是也从未有过要将他废除的想法,杜雁晚针对太后可以,但是唯独不能针对储君,一旦她对着戚允荣动手了,那么即便是自己也保不住她! 戚允显的脸色忽然间变得很难看,他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心头一梗,一种呼吸都呼吸不过来的感觉顿时像他袭来。 熟悉的感觉。 戚允显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他知道他一直没有发作的病有开始发作了。 嘴唇忽然间发白,戚允显捂着自己的胸口,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他双眉紧锁,一副遭受了很大的痛苦的样子。 不少人注意到了戚允显的变化之后,脸上的神色就微微变了变,“殿下!” “殿下您别吓奴才!” “不好了,殿下的病有发作了!” “快来人!” 因为戚允显的病,下人们乱做了一团。 戚允显已经很久没有发病了,他们都有种戚允显已经好了的错觉,这次戚允显忽然间发病,着实将他们给吓坏了。 这可如何是好! 另一边杜雁晚和戚允荣依旧还处在对峙的状态。 见戚允显犯病了,戚允荣的眼中划过一抹隐晦的笑意,他挑眉看向杜雁晚,“不去看看你的夫君?” 杜雁晚闻言眉头紧锁,但还是抵不过心中担心,往戚允显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不少的人朝着戚允显围了过去,其中以慕朝朝为最,暂时应该不需要自己,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啧啧啧,果然是最毒妇人心,自己的新婚夫君都这样了,都不肯过去看上一眼。” “少废话,看剑!” 杜雁晚此刻只记得戚允荣刚才下令让人伤害小乖时候的那一副恶心嘴脸,她只想为小乖报仇。 “大胆,竟敢行刺太子殿下!” “来人,抓刺客!” 几乎是杜雁晚朝戚允显出剑的那一刹那,周围就响起了抽气声,谁都没有想到杜雁晚会对戚允荣真的出手。 众人也只以为杜雁晚是做做样子,并不敢真的出手的,当杜雁晚出剑的时候众人惊呆了。 东宫的护卫全都朝戚允荣靠近,冷剑朝杜雁晚的方向刺去,竟然行刺太子,罪无可赦! 杜雁晚对自己的三脚猫功夫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根本就打不过东宫的侍卫,给自己的小乖报仇,但是她有别的法子。 众人只觉得杜雁晚的身形甚是诡异,而且她几乎是不怕死,只攻不守。 疯了! 当真是疯了! 这是众人心里一致的想法。 当杜雁晚的身影出现在戚允荣面前的时候,众人都瞪大了双眼。 不好! “殿下!” 戚允荣原本根本就没有将杜雁晚一个女子放在眼中,知道杜雁晚的身体逼近,他才渐渐地正视起杜雁晚来。 身体快速地朝后面退去,但是戚允荣还是受了杜雁晚的暗算,脸上传来一阵刺疼。 戚允荣感受到有什么液体自自己的脸上流了下来,他眼神一冷,脸上再也不能维持平静,“该死!” 他咬牙切齿的道出这么一句话。 戚允荣喜欢美人,同时也在乎自己的这么一张脸,但是这张脸现在却因为杜雁晚受伤了,这彻底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想也不想,她对着杜雁晚的方向就打出了一拳。 戚允荣是有内力的,他这一拳下去并没有任何的保留。 杜雁晚的身体飞了出去,眼看着就要砸倒在地上,却被另一个人捞进了怀里。 戚允荣已经动了真正的怒气,虽然之前他对杜雁晚起了一些别的心思,但是早在杜雁晚嫁给戚允显之后,他就已经将那些心思给收回了。 他喜欢的也只不过是杜雁晚的美色而已,并且别人用过的东西,他一点儿也不想沾。 在杜雁晚划伤了他的脸之后,他就想取了杜雁晚的性命。 杜雁晚被打飞了之后,他就迅速朝着杜雁晚的方向废去,五指成爪,直抓杜雁晚的心脏。 他行动的速度极快,不会武功的人只能看到他行动时候留下来的残影。 杜雁晚只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阵儿气血翻涌,刚才戚允荣的那一掌让她受了内伤,一口血涌上了喉咙,杜雁晚的脸色并不好看。 正在这个时候,她感受到了向自己席卷而来的凌厉掌风,她一点儿也不怀疑,戚允荣的手抓到她的身上能够将她的皮肉给抓破。 可就在戚允荣的手要触碰到杜雁晚身体的时候,却被另一把扇子给打开。 戚允荣的手被拦下来了之后,脸上的表情就格外的阴沉,“老十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那双阴冷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十皇子。 戚允胤的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再这么说,她也是六哥的王妃,六哥现在病了不能处置,但是也得六哥来管。” 戚允荣拧了拧眉,不悦的道:“莫要多管闲事。” 戚允胤寻常一直做的事情就是作壁上观,隔山观虎斗,但是这个时候他却站在了杜雁晚的面前,护着杜雁晚,莫非杜雁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得戚允胤如此? 戚允荣虽然表面上和戚允胤没有什么牵扯,但是两人早在暗地里斗了好几回了,对于彼此早就熟悉的很。 如同戚允胤知道戚允显不是一个好人一样,戚允显也知道戚允胤不是一个好人,没有利益的事情他根本就不会做。 救下杜雁晚原本就是一件儿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若是放在以往,戚允胤是绝对不会做的,但是现在戚允胤却做了,便说明杜雁晚身上有什么值得戚允胤利用的东西。 想到这里戚允荣的眼中划过一丝为不可见的暗芒。 “十弟当真要护着她?” 戚允荣说着,目光当中带了一丝探究,不肯放过戚允胤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兄长宽宏大量,想必也不会真的同一个女子这般计较。” 戚允胤面上不显,但是已经摆明了要护着杜雁晚了。 戚允荣眼中划过一抹暗芒,“若是孤就是要同她计较呢?” 戚允胤叹了一口气,“兄长的这个玩笑可一点儿一夜不好笑。” 他说完便不再开口,两人无声的对峙了一番,一会儿之后,戚允荣缓缓地笑了,“既然十弟如此护着她,我便暂时饶了她这一次,但是这件事情我会原原本本地上奏给父皇。” 戚允荣说完,便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在他走之后,杜雁晚便撑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来。 “还真是一幅驴脾气。”戚允胤说着,笑了起来。 杜雁晚推开他搀扶自己的手,冷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第二百零八章 决定 她受了伤,自然不是戚允胤的对手。 戚允胤轻而易举地就将杜雁晚桎梏在了自己的怀里,凑到杜雁晚的耳朵边,暧昧的道:“这怎么行呢,你忘记了吗,你还是属于我的呢,只不过你太调皮了,竟然嫁给了老六。” 戚允胤说话的声音只能让杜雁晚听到,男人邪魅又充满危险的声音传到杜雁晚的耳朵里,让她瞳孔微微一缩。 “小东西,我能容忍你一时胡闹,但是却不能容忍你一直这么胡闹下去,等着吧,你迟早是属于我的。”他说着,眼中划过一抹势在必得的光芒来。 皇位也好,女人也好,他想要的都会成为他的东西。 戚允荣、戚允显又算个什么东西? 戚允胤心中不屑。 他早就看出来了,戚允荣虽然表面上不这么在乎,但是心里还是忌惮戚允显的。 毕竟父皇从小到大疼爱的就是戚允显了,虽说戚允显一直都是以闲散王爷自居,但是谁让他有一个显赫的母族呢? 不光如此,他的母妃还极其的得父皇的宠爱,别说生性多疑的戚允荣了,就连他自己,心里也是忌惮的很呐。 这次对上杜雁晚的事情,不过是戚允荣借题发挥罢了。 他想要处罚的并不是一只猫,也不是一个女人,而是想落了齐王府的面子而已。 这原本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谁让那个女人身上还带着他的龙眼玉石呢,他可舍不得她就这么出了事。 “你想要做什么?” 杜雁晚脸上的表情不善,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眼神警惕的看着戚允胤。 戚允胤察觉到了之后,脸上便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小家伙别担心啊,再怎么样你也是安全的。” 戚允胤悠悠地说着,杜雁晚只觉得自己的身上好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似是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了一般。 戚允胤说完,就不动声色地拉开了和杜雁晚之间的距离,还装模作样的来了一句,“得罪了,齐王妃。” 杜雁晚脸上的表情很冷,并未答应戚允胤的话。 冬至和惊蛰两个人走过去搀扶住杜雁晚。 若不是他们两个刚才被别的人给缠住了,哪里轮得到旁人将杜雁晚打伤? 两人都因为没有保护好杜雁晚的这件事情而自责。 杜雁晚察觉到两人低落的情绪,“不怪你们。” 她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两人要做到面面俱到很难,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怪罪的意思,但是两人却并没有因为杜雁晚的话,就放下自己心里的内疚。 反而觉得更加愧疚了。 杜雁晚受了伤被人搀扶回了院子里,以及受了伤的小乖也被带了回去。 晓霜红着眼睛给杜雁晚上药,一边上药一边骂骂咧咧。 杜雁晚只是无奈的笑笑,任由晓霜在自己耳边骂骂咧咧。 晓霜刚给杜雁晚上完药没多久后,就有圣旨来了。 几人在听到圣旨来了之后,脸色就都纷纷一变,按照杜雁晚之前的表现来看,这道圣旨八成是问罪的。 结果和他们预料的差不多,这果然是一道问罪圣旨。 圣旨夺了杜雁晚的管院之权,让杜雁晚在王府内关禁闭。堂堂王妃却失了管院之权,这件事情被人知道后,便没少有人在背后嘲笑她。 当然最春风得意的还是慕朝朝。 杜雁晚失去了的管院之权落到了慕朝朝的手里,慕朝朝这段日子在王府混的风生水起,谁见了她都得小心讨好着。 她掌管了王府的后院之后,就没少找杜雁晚的麻烦,不过都是暗地里克扣些东西,给杜雁晚一些小刁难。 这些对于杜雁晚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即便失去了管理王府后院的权利她也不着急。 原本管理后院的权利落在她的手里,她还嫌麻烦,王府的后院她从来都没有管过,都是晓霜在帮她打理。 就算这个时候被迫交出去了她也不心疼。 只是晓霜有点舍不得,怎么说也是管理王府后院的话权利啊,一个王妃失去了管理王府后院的话权利,那算什么? 不是平白叫人笑话吗? 晓霜忧心忡忡的,但是见自家小姐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又将心里的担忧咽了回去。 罢了罢了,自家小姐心里有数就好。 杜雁晚失去了管理后院的权利之后,就没少有人在她的面前挑衅,说一些嘲讽的话,但是杜雁晚直接让人将那些人全都打了出去。 慕朝朝这段时间忙着管理王府后院,还有照顾戚允显,根本就没有时间亲自找杜雁晚的麻烦,发现戚允显醒过来之后,第一个询问的竟然是杜雁晚之后,慕朝朝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她咬了咬牙,想要将戚允显留下来,不告诉戚允显杜雁晚的事情。 但是戚允显有他自己的人,招来一问就知道了杜雁晚的情况,他内心焦急,不顾慕朝朝的话,在侍卫们的搀扶下,就去了杜雁晚那里。 戚允显的到来让杜雁稍稍有些意外,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怀里还抱着那只伤还没有好的猫,看上去对于旁的事情一点儿都不关心,“还是那句话,若你是过来兴师问罪的那就免了。” 戚允显在杜雁晚的院子里坐了许久,最后一言不发地走了,也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对于杜雁晚来说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在得知了杜雁晚在王府过得并不好的时候,戚月婉的嘴角缓缓地勾起。 杜雁晚的不幸就是她最大的快乐,但是她这件事情怎么能她一个人知道呢? 于是她就让人将消息传到了翟夜阑那里,总得让这个曾经关心过她的人也知道知道才行。 翟夜阑在杜雁晚成婚之后,就很少关注杜雁晚那边的消息,所以杜雁晚在王府里怎么样他是不知情的。 戚月婉不想让翟夜阑不知情,于是故意让人将杜雁晚在王府里过得不好的消息传了过去。 翟夜阑知道了会这么做? 她心里倒是有一点儿期待了。 戚月婉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来,幽幽地道:“最近让人将镇国公府还有齐王府都盯紧了,一旦这两个人私下相会便嚷得大声一点儿,最好让全部的人都听见才行。” “诺。” 那小丫鬟听了戚月婉的话之后,将自己的头低了下去。 戚月婉的嘴角缓缓勾起,仿佛已经看到了杜雁晚和翟夜阑被当众捉奸的现场了。 杜雁晚如今已是齐王妃若是被当中抓到和外男在一起,无论是翟夜阑还是杜雁晚都没有那么容易脱身,更何况杜雁晚还惹得了太后不快,太后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能够让杜雁晚再在戚允显的身边待下去? 不将她杀了就已经很不错的了。 戚月婉想着,嘴角的笑容越扩越大。 杜雁晚在王府里过得不好的消息,如同戚月婉所想的那般传入了翟夜阑的耳朵里。 翟夜阑只当自己不知道,听了一下之后便再无其他的反应。 但是他时常会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杜雁晚在没过多久之后,就罚了一场高烧,她烧得迷迷糊糊,把小丫鬟们都吓怕了。 王府里的其他人巴不得杜雁晚不好,所以根本不会给杜雁晚请大夫,这段时间对杜雁晚也是不搭不理的状态。 若不是惊蛰会医,还会武,几个丫鬟就真的要急坏了。 惊蛰给杜雁晚把了脉之后,就飞出王府给杜雁晚买药。 她的身形很快,王府的侍卫还没有察觉到,她就已经消失在王府的上空当中了。 进了药店之后,她抓了自己想要的药之后匆匆忙忙的就走。 “将军,那不是明珠郡主身边的丫鬟吗?叫什么惊蛰的。” 停枫和翟夜阑刚好从宫里出来,两人恰好在讨论一件案子,忽然停枫的眼睛一亮,指着从两人面前走过去的惊蛰说道。 他说完之后就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脸上的表情悻悻的,然后住了嘴,不敢再说别的话。 他不自觉的去查看翟夜阑的表情变化,见翟夜阑好似出了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自从杜雁晚嫁给了戚允显之后,翟夜阑就时常这样了,停枫看在眼里内心也时非常的焦急,但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啊。 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停枫嘟嘟囔囔的道:“丫鬟刚才进的好像是药店吧,也不知道明珠郡主是得了什么病……” 他虽然是压低了声音说的,但是却忽略了翟夜阑的耳力。 翟夜阑听到了停说的话之后,沉默了许久,最后一言不发地走了。 “嗳,将军您去哪儿?” 停枫还在兀自想着,但是自家将军就走了,他忍不住在翟夜阑的身后大声喊道。 但是翟夜阑却像是听不见停枫的呼喊声一般,兀自离开了。 停枫只好老老实实地跟在翟夜阑的身后,心想坏了自己刚才的话不会是哪里刺激到自家将军了吧? 心里很是担忧,停枫跟着翟夜阑回了镇国公府,死皮赖脸地留在那里吃了一顿饭,直到被翟夜冕赶,才肯离开。 晚上的时候翟夜阑在自己的院子里不知道站了多久。 第二百零九章 见不得人 虽说已步入初夏,但是夜间依旧有些寒凉。 翟夜阑在夜里不知道吹了多久的风,直到他自己身体都变凉了,才稍微回神。 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身形很快地消失在了院子当中。 杜雁晚喝完了药之后脑袋还有些晕晕沉沉的,但是她却要坐在院子里说什么赏月。 惹得几个丫鬟心里担忧的不行,但是却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让杜雁晚去了。 不过为了怕杜雁晚的感冒再次加剧,两人盯着杜雁晚,让她裹上了厚厚的被子,坐在院子当中。 杜雁晚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她躺在躺椅上,目光盯着天空当中的一轮明月,以及月亮旁边的星星。脑海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忽然就好想念自己的家,好想念自己在现代的亲人。 杜雁晚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几个丫鬟们原本在旁边一言不发地守着他,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头也开始犯晕,没过一会儿竟然也昏睡了过去。 在丫鬟们昏睡过去没多久,院子里就出现了一个身穿玄衣的男人,男人身上披着一件儿玄色的披风,一张俊脸阴沉着,双唇抿成一道优美又冷冽的弧度,漆黑的眼眸当中酝酿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绪。 他的目光在躺椅上的女人身上看了许久。 女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早就已经失去了血色,眼睛下面有淡淡的乌青,一看就知道她没有休息好,原本娇嫩的嘴唇,此刻一点儿颜色都没有。 她很憔悴,一看就知道这些日子她过得并不好。 他的呼吸霎时间紧了紧,心好像被一只无心的手给狠狠地攒住,他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朝不远处的女子走了过去。 一步一步,走得很缓慢,像是要克服什么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走到了女人的身边,他俯下身来,犹豫着将躺椅上的女人抱起。 躺椅上原本闭着眼睛的女人却忽然间睁开了一双眼睛,四目相对,女人的眼前干净纯澈,男人的身体却变得僵硬起来。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随后女人婴宁了一声,两只手都缠上了他的脖子,咕哝道:“我真是烧糊涂了,又梦到了你。” 女人软乎乎的话响在翟夜阑的耳边,他只是觉得自己浑身都烫了起来,光是她一句话就可以让他变得振奋不已。 她说她又梦到了他,便说明她心里其实是有他的,之前的那些都是她说的假话,他一言不发,抱紧了怀中之人。 明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是他克制不住自己,他想就这样抱着她永远都不放开,杜雁晚在抱了一会儿之后,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梦里的人是没有温度的,但是她却在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温度,这不是梦,她抱得是一个真真实实的人。 身体忽然间僵了片刻。 杜雁晚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出来,她下意识地就松了自己的手。 她重新躺回了自己的躺椅上,两人再次四目相对。眼中都是彼此所看不懂的情绪。 杜雁晚原本苍白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更加苍白了。 翟夜阑紧紧地抿住了唇,一言不发的看着杜雁晚。 杜雁晚有些心虚,忍不住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旁人,才松了一口气。 察觉到杜雁晚的举动之后,翟夜阑的黑眸顿时一沉,冷厉的气场自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周围的温度好像霎时间就跌至了谷底。 翟夜阑的嘴角不知觉得勾起了一抹冷笑。 两人沉默了许久之后还是杜雁晚首先受不了打破沉默,“你怎么会在这里?” 翟夜阑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也想问问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这么想不开,还过来看这个女人。 他回答不出来为什么。 杜雁晚只觉得自己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 来人脸伤的表情越来越冷。 她的嗓子好似被羽毛堵上了,痒痒的,心中一股酸涩感在无声的蔓延,她说了一句话之后,就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对上他的眼睛。 低下头来,她下意识地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能看到她她心里是高兴的,但是他们如今的身份悬殊,本不应再见才对。 “快” “快” “快!” “王府里进刺客了,刺客进了王妃的院子!” 正在两人僵持间,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杜雁晚和翟夜阑的神色齐齐一变。 “你快走吧。” 几个丫鬟这个时候也因为外面的动静醒过来了,他们见了院子当中的翟夜阑,脸上不由得露出诧异的表情,似乎在思考翟夜阑为什么会在这里。 随后他们又意识到现在好像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变了变,也期望着翟夜阑赶紧离开。 杜雁晚现在是齐王妃,若是被人看到翟夜阑在杜雁晚的院子里那可就遭了啊! 翟夜阑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人利用了,一言不发,转身就要离开。 他的武功高强,但是外面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了,被惊醒的人太多了,尽管他尽量让自己不被发现,但还是有人看到了他的影子自杜雁晚的院子里飞了出去。 杜雁晚的院子没一会儿就被人闯了进去,慕朝朝一身华丽的衣衫,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下巴微微抬起,神情倨傲,“王妃姐姐,我来追查刺客,刚才看到刺客从你的院子里出去,怀疑刺客在你的院子里藏了什么东西,要搜查,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闻言几个丫鬟气得不轻。 “放肆!堂堂王妃的院子,岂是你们想搜查就搜查的?” 晓霜冷下了一张脸,对着慕朝朝冷声道。 杜雁晚的精神不济,这个时候也打起了精神,冷冷的看着慕朝朝。 慕朝朝被晓霜呵斥了之后,脸上便闪过一丝冷芒。 她这段时间一直都忙着照顾王爷和打理王府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时间亲自找杜雁晚的麻烦,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次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刺客之事有关王爷和王府女眷的安全,我自然不能大意,刚才大家都看见了,刺客是从王妃的院子里飞出去的,谁知道他有没有在王妃的院子里留下什么东西。” 慕朝朝缓缓地说道,不信任的眼神却落在了杜雁晚的身上。 杜雁晚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和慕朝朝对视。 慕朝朝见杜雁晚面色苍白,衣服憔悴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扩得越发大了,“几日不见,姐姐怎么将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咳咳……不劳你担心。” 杜雁晚冷漠的道。 “姐姐,想必为了王府众人的安全,你会让我搜查你的院子的吧。”慕朝朝说着,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了杜雁晚的身上,任谁都能够看出慕朝朝想要搜查杜雁晚的院子并不是什么为了王府的暗卫着想,不过是想要给杜雁晚下马威,骑到杜雁晚头上去。 几个丫鬟顿时被气得不轻,自家小姐虽然被皇上夺去了掌管后院的权利,但是汤家还在呢,这些人就想要欺负到自家小姐的头上去,没门! “既然大家都看见了刺客是从我们王妃的院子当中飞出去的,便说明我们家王妃也是受害者,这件事情就更加跟我们王妃没有关系了。” 冬至冷道。 慕朝朝闻言一双眼睛彻底冷了下来,她不悦的道:“主子说话,哪里有你们这些下人开口的份?” 杜雁晚的丫鬟跟她一样都是些小贱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插嘴她的话,是认为她不会怪罪吗? 慕朝朝的脸色难看极了。 冬至却并没有因为慕朝朝的呵斥而吓到,“主子说话,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不能插嘴,但是你并不是我们的主子,我们也不是你的下人,就算你想要我们当你的下人,恐怕也没有这个本事。” 冬至开口就是一阵儿冷嘲,但是她的话却并没有说错。 因为冬至和惊蛰在军中都是有职位的。 他们肯留在杜雁晚的身边照顾杜雁晚,是因为他们是心甘情愿的,而且杜雁晚也从未将他们当做下人来看待,而慕朝朝却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她以为冬至和惊蛰只是杜雁晚身边的一个小丫鬟而已,所以便出口打压了,直到她看见了冬至和惊蛰腰间上挂着的令牌,才住了嘴。 冬至和惊蛰腰间上的令牌她恰巧认识,是军中的令牌,只有在军中有头衔的人才可以佩戴。 杜雁晚身边的下人在军中都是有职位的,慕朝朝忍不住心生嫉妒了,恨恨地瞪了杜雁晚一眼,心里很是不甘,凭什么杜雁晚样样都比她要好! 冬至和惊蛰一看慕朝朝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看到两人腰间的令牌了。 脸上露出淡淡的嘲讽之色,“侧妃还不快带着人从王妃的院子里出去?免得扰了王妃的清静。” 慕朝朝来都来了哪能这么轻易的就走,她好不容易才等到的机会,“不管怎么说此刻都是从王妃姐姐的院子里出去的,王妃姐姐这么拦着,不让我搜查,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第二百一十章 狼心狗肺 慕朝朝的话,让在场的人脸色微微一变,这分明是想往杜雁晚的身上泼脏水啊。 “我这里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正在这个时候,院子里忽然出现了一道充满了惊恐的声音。 众人不由得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结果脸色全都微微一变。 只见一个衣冠不整的男人,竟然从杜雁晚的房间里跑了出来,他生的俊俏,皮肤干净白皙,约摸着二十多岁的样子,此刻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见了众人不由吃惊,像是被吓到了一般。 “王妃姐姐,这件事情你怎么解释?”慕朝朝原本还在为没有抓到祁簌簌把柄的这件事情而犯愁,结果杜雁晚就自己将把柄送到了慕朝朝的面前,慕朝朝当然不会放过。 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慕朝朝看着杜雁晚身上不由自主地带了一丝威压。 院子里的下人们都一脸惊讶的看着杜雁晚,似乎没有想到杜雁晚的院子里还会藏着一个人。 而且还是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看杜雁晚的目光又多了几分一样。 杜雁晚的面色阴沉的可怕,她并不知道自己的院子里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她分明就没有见过。 而且对方衣冠不整的样子,分明就是有人在故意栽赃陷害!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院子里?” 杜雁晚冷声质问道。 男子似是发现了面前的情况不妙,扑通一下就跪在了杜雁晚的面前。 “王妃娘娘,小的也不想跑出来的,小的也想按照王妃娘娘的吩咐在王妃娘娘的屋子里藏好的,但是王妃娘娘的屋子里有老鼠,我打小就怕老鼠被吓得跑出来了,王妃娘娘对不起,小的真的不想的。” 慕朝朝闻言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笑,好啊,真是天助我也。 “王妃姐姐,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吗?” 杜雁晚的目光阴沉的落在男子的身上,“少在这里胡言乱语,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咳咳……” 她一时气急攻心,说着便咳嗽起来。 “哪里来的贼人,竟敢陷害我们家王妃,来人!” 冬至和惊蛰的脸色纷纷一变,没有想到有人竟然能够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混进了自家小姐的屋子,还闹出了这样的事情来。 男人在这里胡言乱语,抹黑自家小姐的名声,让冬至和惊蛰的眼中冒出熊熊的怒火,恨不得将男人给斩杀了。 他察觉到冬至和惊蛰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杀气之后,便缩了缩自己的脖子,背后冒出了一层冷汗。 “王妃娘娘,我没有陷害您啊,您是知道的,我们之间的事你是知道的啊,您救救我吧!” 男人说着便要去抱杜雁晚的大腿。 杜雁晚原本就身体虚弱,被男子这么一气,便觉一阵头晕眼花,像是要昏过去一般。 “休得胡言!我们王妃的屋子里从来就没有进过外男,你到底是听了什么人的吩咐故意来陷害我家王妃,老实交代,还能饶你不死!” 晓霜也气得胸口一阵儿起伏不定,她瞪着男人凶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男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暗芒,但是很快被他掩饰下去,他低着头,旁人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他并不回答晓霜的问题,一口咬定他跟杜雁晚就是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还一本正经的讲出了两人在闺房当中的事情,让在场的不少人都红了脸,看杜雁晚的目光变得鄙夷起来。 王爷怎么娶了一个这么水性杨花的王妃回来? 没有出嫁前就已经和翟夜阑纠缠不清,还和八皇子传出过绯闻,如今又爆出这件事情,也不知道她到底有过多少个男人,众人的心里有些唏嘘,看杜雁晚的目光更加不善起来。 杜雁晚能够察觉到周围人看自己目光当中隐含的深意,名声这个东西对于她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是她并不喜欢被人扣上一顶帽子,也不喜欢被人泼脏水,她没有做过的事情,就绝对不会认。 “冬至。” 杜雁晚听那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男人在不断地抹黑自己,苍白的脸黑成了锅底。 “在。” “将他的嘴给本宫堵上。” 男人闻言脸色一慌,“不,王妃娘娘,您不能这么对我,您忘了之前对我说过的话了吗,您会宠我的,尽管我们的关系不能公之于众,但是你会一直宠着我的,你忘了……唔!” 男人的嘴里还在胡说八道一些两人根本就没有过的事情,冬至就已经下手将男人的嘴巴给捂了起来。 不能让这个男人继续说,不让自家小姐的名声就毁了。 “王妃姐姐为何不让他继续说了,是害怕自己做过的事情被揭穿了吗?”慕朝朝说着,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杜雁晚的身上,嘴角缓缓地勾起一个弧度。 “胡言乱语罢了,根本就当不得真。”杜雁晚稍缓,慢慢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可是我见这小郎君说的情真意切的,一点儿也不像是假的呢?” “且这小郎君模样生的这般俊俏,王妃姐姐真的没有对他做什么?你看他身上还有……”慕朝朝说道一半似是难以启齿的样子,脸上微微的起了一层红晕。 众人却顺着慕朝朝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见男子的胸膛上还有一些暧昧的痕迹。 在场有不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的人,都悄悄地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了目光。 还有一些懵懵懂懂的,看了一眼之后也看不明白是什么东西之后就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杜雁晚也顺着慕朝朝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结果看到了男人胸口上的指甲印子,脸色顿时就是一变。 背后想要陷害她的人还真是煞费苦心,连这都想到了。 “这就更加可疑了,你们也看到了,我如今病成这个模样哪里还有精力做别的事情?” 杜雁晚说着又咳嗽了几声,一副虚弱的要随时晕过去的样子。 众人见此觉得杜雁晚说的很有到底,都已经病成这样了,哪里还有精力干别的事情啊?不会真的是被人陷害的吧? 毕竟在这种事情深门大院里发生的并不少啊,不会是有人嫉妒王妃,见王妃又恰巧被皇上厌弃,所以想到的打压王妃的法子吧? 这一盆脏水要是泼到了王妃的身上,王妃就怎么也翻不了身了啊! 没有哪一个男人能够忍受自己头上戴了绿帽子,要是王爷知道了定然会厌弃王妃。 这件事情要是成了,最大的受益人会是谁呢? 众人想着目光不由的落到了慕朝朝的身上,带了点儿探究的意味。 慕朝朝哪里会不知道旁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啊,她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 因为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她安排的,她只不过是恰巧遇上了而已! 冰冷的目光划过那些朝自己看过来的下属身上,慕朝朝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可是姐姐又怎么解释他从你的房间里出来?要知道你的房间还有两位武艺高强的人守着,若是没有你的允许谁能主动进取?” 慕朝朝说着,目光扫了冬至和惊蛰一眼。 这也是冬至和惊蛰疑惑的地方,他们明明没有看到可疑的人进入自家小姐的房间。 “你自己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别人派过来诬陷王妃姐姐的?” 慕朝朝说着冷冷的看着那个男子,语气当中带了浓浓的威压,“若是不老老实实的交代,就将你乱棍打死。” 她也不想旁人将脏水泼在了自己身上,所以并未以为地偏袒男子一番。 男子被慕朝朝吓得身板儿一抖,“回侧妃娘娘,小的真的没有说谎话啊,小的原本是前院里洒扫的小厮,某一天王妃路过的时候看上了小的,让小的到他的院子里伺候,小的见王妃温柔大方,想着会是一个好差事于是就去了,谁曾想王妃竟是、竟是……” 男子说着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众人却明白他想要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不由得按照男人所说的话去回想,当初杜雁晚好像是叫了一个小厮到自己的院子里伺候。 众人原本也只是当杜雁晚叫了一个干粗活的小厮去干活而已,却没曾想到…… 晓霜等人听了男子的话,也是沉了一张脸,因为男人的话让他们想起来了当时事情的经过。 当时他们救下男子的时候也并未看清男子的样貌,他一直低着头,看上去唯唯诺诺的,又总是被欺负,自家小姐起了怜惜之心,就让他到自己的院子里当了一个干杂活的小厮。 这小厮平时也没有什么存在感,看起来很胆小,众人在注意了一会儿之后就没有将他放在心上了,却没有想到他现在站出来污蔑自家王妃了。 “呸!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家王妃明明是好心收留你,结果你却故意诬陷我家王妃,你良心何在?” 冬至最先受不了这个窝囊气,对着男人就是一通臭骂。 男人一直沉默不言,任由冬至骂。 在冬至的谩骂声当中众人也听明白了事情的大概经过,看男人的目光带了几分鄙夷。 第二百一十一章 以证清白 “我知道,我人微言轻,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我,竟然如此我只能以死证明自己所说的并非虚言了。” 一直沉默不愿的男子忽然抬起了头,他说着,众人才发现他的眼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红了。 听了他的话众人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男子的身影很快就从地上蹿起,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这个速度,让人只能看到一片残影。 “快,拦住他,不能让他自尽!” 杜雁晚连忙开口道。 男人要是自尽成功了,那她就是真的跳到黄河里都洗不清了。 冬至和惊蛰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纷纷前去阻拦男人。 但是男人似乎是抱着逼死的决心的,而且他早早的就已经算好了,冬至和惊蛰的手都没有碰到男人的时候,男人的头就已经撞到石头上了。 只听“砰”的一声。 众人只觉得自己的头也是一疼。 男人的额头上冒出鲜血,随后身体缓缓地下降。 杜雁晚见了之后脸色黑得发沉。 “呀,王妃姐姐人都死了呢,他刚才说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看上去并不像是假话啊,莫非……”慕朝朝说着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到了杜雁晚的身上。 杜雁晚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院子里还有一些胆小的人根本就不敢往男子的身上看一眼。 冬至和惊蛰两人冷着一张脸去查看男子的状况,结果发现男子真的已经没了出的气,他是真的已经死的透透的了,对着杜雁晚摇了摇头之后,两人都更加沉默了。 这件事情明显就是冲着自家小姐去的,两人现在真是的意识到了,他们的能力还不够,尽管他们站在这里保护小姐,还是出现了纰漏,让自家小姐遭人陷害了。 一股内疚的情绪包围着两人,让两人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王妃姐姐这件事情你怎么说呢?我知道王爷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到姐姐的院子里来了,但是姐姐身为王爷的王妃,就算是觉得寂寞了,也不能这样啊。” 慕朝朝开口说着,抓住了机会将杜雁晚的罪名给坐实了。 杜雁晚看出了慕朝朝的小心思之后,脸上的表情就越来越冷。 “来人,王妃私通外男,抓起来。” 慕朝朝说着,脸上的笑容渐渐地冷了下来取,嘴里慢悠悠地道出这么一句话来。 随着她的话一落下,便有人出现要将杜雁晚拿下。 冬至和惊蛰两人都激动起来了,“谁敢动王妃!” “大家都看到了,她私通外男,能当几时王妃还不一定呢。” 慕朝朝可一点儿也没有被冬至和惊蛰唬住,王妃掌管后院的印章都在她的手里,在她看来这个王妃的位置迟早会落到自己的手里。 这本来就是她的东西,不过是被杜雁晚暂时占去了而已,她迟早会拿回来的而已。 这么想着慕朝朝看杜雁晚的表情又微微的变了变。 冬至和惊蛰闻言,眼神一冷,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会让旁人伤害到杜雁晚。 两人站在了杜雁晚的面前,晓霜也同样如此。 院子里还有不少是从汤府出来的人,这会儿也站在了杜雁晚的面前,打算一同保护杜雁晚。 两方人马就这么僵持着,气氛忽然间变得危险起来。 而另一边戚允显已经听到了府里面的动静朝着杜雁晚的院子赶过来了。 当戚允显看清了杜雁晚院子里的情绪之后,面色立马冷了下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爷!”慕朝朝听到了戚允显的声音之后,眼睛就亮了起来,她朝着戚允显走了过去,双手缠上了戚允显的手笔,添油加醋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跟戚允显说了一遍。 戚允显闻言久久不言。 “王爷,这件事情您一定要严惩啊!”慕朝朝说着,目光一刻也不离开戚允显的身上,见戚允显脸上的表情果然不好看,心里就放心了几分。 看戚允显的这个样子,显然也是不喜欢自己被绿的,说不定就要找杜雁晚的麻烦了。 她心中生出了几分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杜雁晚凄凄惨惨的下场了,嘴角也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笑。 杜雁晚的目光对上了戚允显的。 两人都未说话,戚允显让人去查看看那个死了的男子身上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然而遗憾的是戚允显并没有在男人身上有任何的发现。 “王爷。”见戚允显似乎并没有要立刻治罪杜雁晚的意思,慕朝朝忍不住摇了摇,戚允显的袖子。 “此事尚有蹊跷。” 慕朝朝早就知道戚允显会这么说,她暗暗地咬了咬牙,心想也不知道杜雁晚给戚允显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戚允显这么护着她,即便被戴了绿帽子也不生气! 但是戚允显偏袒杜雁晚,她可不会!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关系到皇家威严,不能就这么算了。”慕朝朝说着,从腰间拿下一物。 众人见了之后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 “太后的凤令,见令如见太后。” “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 众人见了之后,纷纷呢跪了下来,嘴里大呼着千岁。 就连戚允显在见了慕朝朝手里的凤令之后,神色也恭敬了不少。 慕朝朝见太后的令牌这么好用,脸上不由自主的带了几分得意,“将私通外男的贱人给抓起来,此事我要交由皇上和太后定夺。” “侧妃!”慕朝朝的话,让戚允显脸上的那一块儿温润的面具摘了下来,他的眼眸极黑,同时也极冷。 慕朝朝对上了之后,便忍不住心中一凛。 但这又怎么样呢?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阻止她将消息告诉皇上和太后。 她假装没有看到戚允显脸上的表情,继续吩咐道:“带进皇宫。” 慕朝朝有了太后的凤令,任何人见了她都得给她几分面子。 就算戚允显有意保杜雁晚,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还是不行。 无奈之下戚允显也只能跟着慕朝朝一行人一块儿进宫了。 进宫之后皇帝听说了王府的事情之后,顿时就冷下了一张脸。 皇帝可以容忍杜雁晚很多事情,但是却不能在这件事情上容忍杜雁晚,所以他这一次并没有站在杜雁晚那边。 太后更是抓紧了机会对着杜雁晚落井下石,坚持要将杜雁晚给处死。 戚允显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便跪在了皇帝的面前为杜雁晚求情。 反复说了此事尚且存疑,这么快就下定论不好,但是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了证据,更是定死了杜雁晚和那个男人之间的关系。 杜雁晚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眼神更加冷了,背后之人就是故意的,连这些都准备好了,看来是不想让她好好地活下去了。 皇帝在看到了证据之后,脸色更冷,连下旨将杜雁晚处死的心都有了,关键时刻杜雁晚却昏迷过去了。 戚允显请求皇帝给杜雁晚找太医来看病,皇帝原本是不同意的,但是看在了戚允显的面子上,让人去请了太医过来给杜雁晚看。 结果太医给杜雁晚看了之后说了一句杜雁晚的身体很不好,并且在给杜雁晚看病的时候,杜雁晚手腕上的守宫砂不小心露了出来。 皇帝看到了之后,心头的怒气就慢慢地消下来了。 守宫砂还在,就说明她跟哪个男人没什么关系,这件事情确实是有人在背后栽赃。 但是皇帝很快又想到杜雁晚的守宫砂还在,便说明她其实一直都没有跟戚允显圆房,心里也有些不满。 不过眼下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一想到他竟然被人利用了,皇帝的心情能好才怪。 他下旨一定要查出背后作乱之人,给杜雁晚一个交代。 杜雁晚这一昏迷,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直到她醒来之后才知道原来是自己手上的守宫砂救了自己。 在王府里养了许久的病之后,她终于好了起来,同时有人陷害她的那一桩案子也被人查了出来。 结果是王府里的一个侍妾做的,她看不惯杜雁晚,想让杜雁晚身败名裂,所以才想出了如此狠毒的计谋。 侍妾最后被处死了,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那么精妙的设计真的只是一个侍妾就能做出来的吗? 杜雁晚的内心极其的不相信,或许侍妾参与了其中,又或许侍妾只是一个替死鬼而已,但是无论在样,背后的人藏在暗处,杜雁晚暂时动不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件事情被她暗暗地记进了心里,罢了总有一天她会为自己报仇的。 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戚允显就变得怪怪的,他的府上有的时候会来一些朝廷的官员。 他们有的时候会在书房里,有的时候会在庭院当中,一坐就坐上许久,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杜雁晚瞧见了几次之后并未理会,总归她只不过是一个挂名的王妃而已,现在连掌管王府后院的权利都没有了,便更加符合一个挂名王妃的人设了。 戚允显在接待了好几个月的客人之后,也被皇帝的一道圣旨封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上朝历练去了。 王府里的侍妾们听了之后都由衷的高兴。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两手准备 以往戚允显无心仕途,他们跟在戚允显的身边时常会担心跟着戚允显没有前途,但是戚允显却开始营业了,他们仿佛看到了希望。 戚允显是皇帝最为宠爱的皇子之一,分明很有潜力争夺皇位啊! 在戚允显上朝之后,王府里的美人们心思就活络起来了。 从前他们得过且过,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连王爷都开始营业了,他们也要更加努力一点儿才行。 且不管王府当中其他女人如何,杜雁晚依旧每天只过着自己的日子,渐渐地众人看她似乎没有争宠的心思,也不可能得宠,就没将她放在心上了。 戚允显开始上朝,最担心的还是戚允荣。 他身为太子,总是觉得自己的太子之位被人觊觎,一直就没有放松过警惕,并且还一直视戚允显为自己的竞争对手,但是戚允显一直都表现的很淡然,没有要和他争的意思,他也以为戚允显是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心思,直到戚允显入朝。 戚允荣觉得很气愤,他觉得自己被耍了。 戚允显就是在扮猪吃虎,先表现的一点儿也不想要皇位,让他放松警惕,再在他的背后捅刀子。 他还真是阴险啊。 不过他的东西不会让任何人动,戚允显想要夺他的权,下辈子吧。 下朝之后戚允荣冷着一张脸回了东宫,东宫内他的美妾已经在里面等着了,若是以往戚允荣一定会抱着美妾好好温存一番,但是现在却是一点儿想法都没有,面无表情地将美妾挥走之后,屋子里只剩下戚允荣一个人了。 “咔嚓”是密道启动的声音。 屋子里的戚允荣面色再次一变,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其他的人,他冷漠的看着开启的密道。 有一个浑身都笼罩在了黑色的大披风的人走了出来,那人的头上带着黑色的帽子,大半张脸被帽子给遮住了,让人看不出原本的面目,但是光从她的身形上可以看出对方是一个女子。 “你怎么过来了?” “不是说过在宫里的时候不要轻易过来找我吗,难道你想暴露出来,让我们两个都吃不了兜着走吗?” 戚允荣对着来人就是一阵儿劈头盖脸的教训。 来人被教训了之后,也略微不悦,“哀家出来的时候,有四下规避旁人,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 她说着,将头上的帽子拿下来了,一张上了年纪的脸暴露在空气当中,赫然就是太后的脸。 戚允荣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看上去很平静,“皇祖母,你这个时候不在你的慈宁宫里待着,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他心里都快要气死了,太后难道不知道皇帝已经对她起疑了,正派了很多人在她的身边监视她呢,她一点儿都没有察觉也就罢了,还往他这里跑,是嫌他们两个暗地里有联系的这件事情外人不知道吗? 戚允荣很想狠狠地骂太后一顿,你这是什么猪脑子,但是他脑海当中仅存的理智让他停了下来。 他要是敢这么骂太后的话,太后可能会跟他决裂,到时候他从太后身上得到的好处也要到此为止了。 戚允荣是不会做这样的傻事的,所以他只是很温和的问了一句。 太后并没有听出戚允荣语气当中暗藏的浓浓的火药味,“荣儿啊,我家显儿他入朝了。” 戚允荣闻言眼睛眯了眯,一抹暗芒自眼中一闪而过,但是很快又恢复正常,他看着太后,嘴角漫不经心地勾起,“所以呢?” 所以你就想要停止我们两个之间的合作,转而投向戚允显对吗? 垂在两侧的手被戚允荣握得紧紧地,他面上却是笑着的,任谁也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 “皇祖母莫要忘了,我才是你的合作对象,你想要的东西也只有我能够给你。” 太后闻言眸光闪了闪,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慢慢地垂下了眼帘,“荣儿说的哀家自然明白,哀家过来找荣儿也不是想要做别的事情,只是想过来问问,荣儿准备如何应对?” 戚允荣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讽刺的笑,“还能如何应对,父皇偏爱他不错,但我到底是太子,没有犯错,谁也不能将我废除,且我在朝中也不是并无根基。” “戚允显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刚入朝的新人,我想要打压他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太后在戚允荣的宫里待了许久,两人在里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她从太子的东宫里出来之后,脸上的表情就阴沉不定,让她身边伺候的人忍不住瑟瑟发抖。 太后研着磨,目光逐渐的变得晦暗难明起来,“凡是还是得做两手的准备才好,哀家就这么一次翻身的机会了,任何能够阻挡哀家的东西,哀家都要尽力铲除!”说着,一抹杀意自眼中一闪而过。 太后不知道在纸上写了些什么,当她写完了之后就将那信一卷,帮到了鸽子腿上,然后再让鸽子飞走。 另一边王府正在对账本的慕朝朝,察觉到了窗边落下来的鸽子之后,便将手中的笔放下,慢慢地走到了鸽子身边,将鸽子腿上绑着的信拿了下来。 信上写的内容很简单,便是让她尽早怀孕,诞下戚允显的孩子。 慕朝朝当初之所以同意嫁入齐王府,是因为太后曾经许诺过,让齐王登上皇位,而她便是皇后,他和齐王的儿子会是小太子。 因为这个她毅然决然的要嫁给当时还只是一个闲散王爷的齐王。 现在齐王有了上进心,他们的计划也开始行动了,哪里还有比这更加让人高兴的事情。 慕朝朝当然会努力去执行太后的吩咐,不就是诞下皇嗣吗? 她一直都想的,只不过是王爷不配合而已。 想着慕朝朝的眸光便渐渐地变得幽暗起来,看来非常时期,不得不用一些非常手段才行,上一次下药失败了,这次就换一个好了。 “来人,替我去准备沐浴用的水。” “诺。”下人应了一声之后,便恭恭敬敬地去帮慕朝朝准备沐浴用的水了。 慕朝朝洗完了之后,就在自己的身上不知道抹了什么东西,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侍候她的侍女闻到了她身上的幽香都忍不住面红耳赤。 慕朝朝没有理会那些侍女,梳洗好了之后就直奔戚允显的院子。 戚允显正在处理一天的政事,这上朝之后他才知道朝堂上的那些政事有多么的麻烦,他无奈的看着,慕朝朝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书房。 “王爷。” 依旧是那道娇滴滴是声音。 戚允显听到了之后,眼中闪过一丝暗芒,但是很快又被他藏了起来。 “朝朝过来了。”他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对着慕朝朝说道。 慕朝朝见了之后便有片刻的恍神。 虽然当初嫁给戚允显是抱了别的心思的,但是在面对温柔俊秀的戚允显的时候,慕朝朝很难不动心。 她的脸不自觉地红了一瞬,“王爷,更深露重,朝朝过来劝您休息了。” 说完,脸上的温度更加灼人,绯色的小脸在烛光下显得越发的娇俏。 只可惜戚允显对女色一向不看重,此刻对慕朝朝也没有其他的想法。 不过慕朝朝在靠近他的时候,身上的香气会往他的鼻子里钻。 那是一种很淡的香气,起初的时候戚允显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味道淡淡的,还有几分雅趣,并不让人讨厌,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她身上香的作用,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冷了下去。 戚允显冷淡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时间不早了,本王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你先回去吧。” “王爷?”慕朝朝脸上的血色霎时间褪尽,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戚允显一眼。 但是戚允显的眼中却并没有她,这让她不由得更加心塞。 “侧妃娘娘请。” 戚允显不说话了,而他身边的护卫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伸出手请慕朝朝离开。 慕朝朝咬了咬唇,心里是极其不情愿的,但是那个护卫的眼神很冷,让她下意识的就听从了他的话。 等从戚允显的书房里出来了之后,慕朝朝就恨恨地跺了跺脚。 她不甘心地在外面又站了一会儿,一会儿之后,见无事发生,才愤然离去。 “王爷她已经走了。” 闻言戚允显强撑着的被缓缓地塌了下去,他面色忽然间变得绯红,连呼吸也很急促。 “王爷。” “本王无事,你先下去。”戚允显淡淡的说着,眼中却没有一丝的温度。 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在背后耍这样的腌臜手段,慕朝朝这次真的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可是王爷……”对方显然不放心戚允显一个人在这里,犹豫着开口:“要不要去蝶夫人那里?” 若是以往戚允显可能就会同意了,但是此刻他犹豫了,摇了摇头之后,他更加坚定地让人出去。 对方见此只好无奈地退出去。 并且让外面的人都离得远远的,他自己也站在了好几米开外的地方。 戚允显受了一夜的折磨,身上湿漉漉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他面色也很苍白,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样子。 第二百一十三章 放火 “王爷您还好吧?” “本王没事。”戚允显抬手阻断了侍从来扶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让人打桶水进来,本王要沐浴。”他缓了缓,从嘴里缓缓地道出这么一句话。 “诺。”对方应了一声,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戚允显的面前。 一会儿之后洗澡水就打过来了,戚允显将自己身上湿透了的衣物褪去,然后坐到了浴桶当中。 将自己一身的臭汗洗干净之后,他换上了干净的衣物。 ”王爷,侧妃那里敢对您用这种下三滥的东西,要不要……”侍卫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戚允显眼神暗了暗,扣衣服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扣好自己的扣子,“暂时不用动她,她是太后那边的人,若是动了她难免会惊扰太后。” 侍从从戚允显冷淡的语气当中听出了几分讽刺,立马沉默不言。 人人都知道太后宠爱齐王,在一干皇子当中对待齐王是最好的,简直将齐王当做了自己的亲孙子来照顾,可是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若不是当年的那一场意外,太后又怎么会忽然对他们家王爷改观? 外人看到的不过是幻象罢了,事情的真相如何,也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 侍卫想着很有眼色的在戚允显的面前充当隐形人,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当自己不存在一般。 戚允显将衣服套上去了之后,注意到侍卫还在屋子里站着,余光扫了侍卫一眼,神色微动,终是开口,“王妃近日在院子里干什么?” 提起她,他的心头还是生出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他想要见到她,却又不敢去见她。 “王妃近日只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每日除了看书,便是吃喝玩乐了,她还在自己的院子里搭了一个秋千,每日都要在秋千上坐上一会儿。” 侍卫说着,戚允显仿佛已经看到了杜雁晚每日的生活,脸上不由得带了几分笑容。 戚允显淡淡的道:“她倒是过得自在。” 侍从闻言不由诧异的看了戚允显一眼,要知道戚允显虽然表面上温润如玉,对谁都彬彬有礼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心却是冷的,他对自己不在乎的人从来都是冷冷淡淡的,也只有真正令他关心的人,才能让他展现出真实的面目。 而想要让戚允显放下戒备,获得他的认可更是难上加难,可是他却对那个杜雁晚不一样,他会时常想起她,也会经常提起她,虽然这些事情他本人并没有发现,但是他这个做下属的早就已经看在了眼里。 侍从想着,心思转了几转,但是并未在戚允显的面前开口。 戚允显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忽然笑道:“本王也有许久没有去王妃的院子当中看看了,这便去吧。” 侍从似是早就料到戚允显会这么说一般,脸上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便跟在了戚允显的身后,同戚允显一块儿去了杜雁晚的院子。 杜雁晚的院子里,杜雁晚正在和小乖玩儿。 她和小乖一人一猫,将院子里的小丫鬟们逗得开怀大笑。 见小丫鬟们笑起来,杜雁晚的眼中却带了旁人所看不懂的神色,她虽然笑着,但是她的眼里却一片死寂,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入不了她的心,她不过是一个行尸走肉。 戚允显早就来了,但是他却并未进去,也并未让人发出声音来打扰到里面的人。 他就站在门口与的位置,见阳光洒在女子的身上。 瓷白的肌肤在阳光下看不到一丝瑕疵,女人无疑是美的,但是却美的没有灵魂,她虽然在笑,但是他却感受到她了她并不快乐。 一股酸涩感无声地在心口处蔓延,戚允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拧眉看着不远处的女人。 对方似有所感,怀里抱着那只猫朝他看了过来,随后脸上的笑容一寸一寸地褪尽。 戚允显只觉得自己心口当中的那一股酸涩感蔓延的更加厉害了,他一言不发的看着不远处的女人。 女人缓缓地弯下身来,客气又疏离地行了一个礼,“见过王爷。” 戚允显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狠狠地攒住了,他拧眉,他知道自己是不想看到她对自己这般客气的,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是因为他一直都将她当做自己的朋友吗? 然而足够朋友却要和他疏远,和他保持距离了,所以他才会觉得恼怒,不高兴了是吗? 戚允显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问自己,然而他却得不到答案。 他看见那些曾经敬重他的丫鬟们,这会儿见他的目光都带了几分警惕,真的感觉她对自己的生疏,以及两人之间的无形拉开的距离。 嗓子有些涩,他面上不显,“都免礼。” 戚允显在杜雁晚的那里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无疑他待的是不痛快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堵得慌,走的时候他仍旧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杜雁晚倒是没有怎么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戚允显走了之后,她就继续撸猫,和院子里的小丫鬟们玩去了。 戚允显去了杜雁晚院子里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慕朝朝的耳朵里,慕朝朝冷哼一声,知道了之后很不高兴,又带着人去杜雁晚的院子里找杜雁晚的麻烦,结果杜雁晚的麻烦没有找到,还被杜雁晚赶了出来,她气得一张脸都绿了。 她不甘心自己都已经得到了王府掌院之权了,还处置不了杜雁晚,于是就让人暗暗地在杜雁晚的院子里放了一把火。 夜深人静之时,有人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了杜雁晚的院子外面,他似乎往地上放了什么东西,然后将火把往上面一抛。 火光慢慢地蹿起,一股青烟从火堆当中缓缓地飘出,却并未引起沉睡当中的任何人的注意。 冬至和惊蛰两人是在军营当中长大的,睡眠比别的人都要浅,且夜里一旦有什么细微的动静就能够将他们给吵醒。 此刻两人动了动鼻子,似乎在空气当中闻到了别的味道。 唰的一下,两人将眼睛睁开,然后从床上一坐而起。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一丝凝重。 竟然有人放火烧屋子,对方的心思简直恶毒! 两人冷哼了一声,很快就从床上起身,然后去外面把别的人都叫醒。 杜雁晚睡得并不熟,她这几天总是失眠,所以被外面的动静一吵人也醒过来了,了解了情况之后才知道原来外面着火了。 有人想要趁她入睡的时候,将她给放火烧死。 杜雁晚的脸色彻底冷下来了,她知道王府有些人看她不顺眼,一直都想要将她从王妃的位子上弄下来,但是没有想到会有人使用这么阴毒的法子,还好冬至和惊蛰两人发现的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火势还不是很大的时候被扑灭了,但是因为动静太大,还是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 杜雁晚呛了几口烟,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怜儿!” 这时外面传来一道急切的呼喊声,杜雁晚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后就见一个披着鸦青色绒毛披风的男人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他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焦急之色,脚上的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众人见到这样的戚允显之后,都忍不住心生诧异。 要知道戚允显平日里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仪态,像这样的状况是从来都不会出现的。 戚允显跑过来了之后,见了杜雁晚之后就直接将杜雁晚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太好了,怜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他说着,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意味。 杜雁晚被男人紧紧地抱在怀里,忽然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她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忍不住动了动自己的身子。 却被对方抱得更加紧,“怜儿你有没有受伤,我听说你的院子着火了,吓得很快就赶过来了。” 戚允显说着,便扳着杜雁晚的肩膀将杜雁晚上下打量一番。 “我没事,还好发现的及时,身上一点儿伤都没有。” 戚允显闻言这才放下心来,但是很快他也察觉到自己就这样跑到杜雁晚这边来似乎有些不合适,特别是他脚上的鞋子还跑没了一只,他面色顿时就有些僵硬,根本就不敢看周围其他人的目光,怕别人在偷偷地笑话他。 抿了抿唇之后,戚允显轻咳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本王听说王妃的院子着火了,担心王妃才匆忙赶过来,既然王妃没事,那本王就放心了,本王这就回去了。” 戚允显说完,耳根微微泛红,像是怕别人叫住他对他说些什么一本,兀自说完这些话,就赶紧离开了。 瞧着那背影竟然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几个丫鬟见了忍不住轻笑起来。 但是杜雁晚却毫无所觉,见戚允显走了之后,就让人将院子里的人都叫了过来。 火是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烧起来的,要说没有人在背后操纵,杜雁晚打死都不信。 第二百一十四章 毒酒 既然都有人要对她下杀手了,她自然也没必要忍让,一定要将背后放火之人给抓出来不可。 杜雁晚开始大肆地在自己的院子里搜查最有可能放火的人,同时外面的人也被惊动了。 慕朝朝在听说杜雁晚竟然没有被烧死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遗憾,但是在听说杜雁晚正在努力地追查凶兽的时候,心里忍不住担心了,万一杜雁晚追查到她的头上可不是小事情。 不过好在她早就有准备,早在动手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退路,不管怎么样杜雁晚都不会查到自己的头来,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慕朝朝依旧没有睡过去了,而是叫人时刻注意着杜雁晚院子里的情况。 戚允显在回去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再一次来到了杜雁晚的院子里。 杜雁晚在追查凶手的事情,他自然也知道,所以便陪着杜雁晚一块儿追查凶手。 在自己的院子外面发现了可疑的痕迹,杜雁晚才确定了自己院子里的火当真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但是放火的好像并不是她院子里的人,她的院子里没有可疑的人,所以就只有可能是别的院子里的了。 戚允显这个时候醒过来了也好,有他在杜雁晚的身边,杜雁晚想要询问外面院子里的下人也方便许多。 王府里面的侍妾们也被惊动了,知道是杜雁晚的院子着了火,杜雁晚差点儿就葬身火海了,他们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忧心忡忡的。 知道戚允显在杜雁晚那里,想要帮杜雁晚找出凶手来的时候,美人们在自己的院子里待不下去了,纷纷跑了出去,一有机会就往戚允显的怀里钻。 戚允显并没有会会那些美人们的心思,在知道杜雁晚院子里的火是人为之后,就认真地搜寻凶手。 经过了一份折腾之后,线索被找出来,放火之人也被抓到了。 是两名小厮。 小厮在戚允显的目光下,缓缓地交代了是谁让唾沫做这些事情的。 对方是王府内的一个侍妾,众人发现那个侍妾是一直看不惯杜雁晚的那一个,曾经时不时地就会跑到杜雁晚的面前来挑衅。 放火致人交代了之后,众人便免不了一阵儿唏嘘。 被指认的侍妾,更是惊讶坏了,死活不肯承认是自己让人放火去杀的杜雁晚。 但是所有的人证物证具在,侍妾就算是不想承认也不得不坐实了罪名,她顿时就感到绝望了,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面掉,拉着戚允显的手一个劲儿地告诉戚允显,让戚允显相信自己,自己并没有做过陷害杜雁晚的事情。 杜雁晚刚好也不怎么相信女子就是背后安排了这些的人,她心中原本早就有了人选,当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做过侍妾的时候,杜雁晚心中的答案越发的坚定。 除了她谁还会使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 杜雁晚想着,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冷笑。 不过这个女人也真是倒霉,所有地方都对上了,想要脱身可没有那么容易,即便自己相信不是她,但是又有什么办法? 戚允显的面色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他心里虽然不知道是谁放的火,但是一夜知道这件事情恐怕不简单,眼前的女子未必就是凶手,但是不管怎么说总归是他的后院惹出来的事。 心中生出了几分内疚,若不是他看管不严,杜雁晚也不会受此磨难。 想着他脸上的表情就越发的冷了,“来人。” “王爷,臣妾是冤枉的!臣妾真的没有陷害王妃娘娘啊!” 被抓住的侍妾眼中流露出惊恐的表情,嘴里凄厉的喊着,她也不知道这口锅为什么会扔到自己的身上来啊。 她确实看不惯杜雁晚,并且想让杜雁晚倒霉,但是并没有放火杀杜雁晚啊。 她是冤枉的,她一定要为自己洗脱冤屈! 想着女子就更加凄厉的喊着自己的冤枉,让在场的人都有些隐隐的动容,心想周美人会不会真的是冤枉的?这一切原本就不关她的事,她也是被人陷害的? 众所周知周美人是出了名的胆子小,虽然时常说杜雁晚的坏话,故意诋毁杜雁晚,但是杀人放火这件事情她还是没有胆子的。 如此看来周美人真的有可能就是冤枉的了。 想到这里众人无端的生出了一个寒意,周美人明明没有做过这件事情却能够成为替罪羊,这次是周美人那下一次呢? 要是哪一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们的身上……几个女子想到这个忍不住身体抖了一下,打了一个冷颤。 戚允显可不管真实的凶手到底是不是周美人,他现在只想杀鸡儆猴,让王府的人都知道杜雁晚不是旁人能够随意算计的。 周美人运气不好,刚好撞到刀尖口,所以他片刻犹豫都没有直接定了周美人的罪,并且将周美人赐死。 众人在得知了戚允显做出的决定之后,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并没有人敢出言劝说他,同时也觉得自己的后背一阵儿发寒, 无论戚允显在平日里表现的多么和谐可亲,但是他毕竟是一个王爷,他想杀人就杀人。 他看似有情,但却是最无情的。 一干美人在心中惊醒之后,看戚允显的目光就多了几分惧怕,在戚允显的身边的时候也多了几分平日里所没有的拘谨。 周美人在得知戚允显竟然要将自己赐死的时候,立马就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一遍又一遍的大喊着冤枉,但是戚允显已经没有再听下去的心思了,直接让人将人带下去。 周美人的惨叫声仿佛还萦绕在众人的耳边,让众人的心情不由得变得更加沉重下来。 戚允显在警告了王府里的那些美人不要再动什么心思之后,又下令继续追查这件事情,知道放火杀杜雁晚的这件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一干美人闻言,心里纷纷有些不安,虽说他们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但是万一他们就像倒霉的周美人一样被人诬陷了呢? 戚允显治罪了周美人的消息很快就被人传到了慕朝朝的耳朵里。 慕朝朝在知道戚允显还没有放弃继续追查这件事情的时候冷嗤了一声,心想戚允显还真是对杜雁晚上心啊。 “侧妃娘娘,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周美人在得知慕朝朝掌管了后院的实权之后,就没少跑到慕朝朝的身边来套近乎,正是因为这样慕朝朝才能有周美人的信物,将事情陷害到周美人的头上。 周美人就是一个光有美貌而没有脑子的草包,被她利用的团团转丝毫不知情也就算了,最后还被她当做了替罪羊用了。 她原本还有些可惜这么听话的一条走狗就这么没了,但是没有关系,下一次她还能遇到更好的。 安慰了自己一番之后,慕朝朝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语气变得很危险,“眼下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不方便继续其他的动作了,就老老实实的在自己的院子里待上几天吧。” 比较戚允显还没有放弃追查这件事情呢,她又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呢? “诺。” 侍女应了一声,继续给慕朝朝按摩着太阳穴。 慕朝朝感受到丫鬟不轻不重的手劲儿,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来。 周美人要被赐死,杜雁晚表面上并未开口求情,但是背地里去叫了惊蛰去将人救下来。 这件事情还有很多的蹊跷,她怎么会让周美人就这么死了,最后不了了之呢? 惊蛰知道杜雁晚心中的想法,而戚允显还算温和,只是让人给周美人赐去一杯毒酒。 毒酒很快就送到了周美人的院子当中,周美人显然是不肯喝的,所以那杯毒酒最后是被人灌进周美人的嘴里的。 周美人在喝了毒酒之后,没过多久就开始发作了,身体疼痛的在地上不断地打滚。 不知道过了多久,嘴角缓缓地流下暗红色的血,然后渐渐地没了声息。 在确认周美人真的死了之后,众人将周美人的尸体用草席一裹,带着出府,扔到乱葬岗就算了事。 办完了事情的人似乎在乱葬岗带不习惯,完成了任务就赶紧回去了。 当他们身影消失的时候,漆黑且诡异的乱葬岗忽然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衣物的人。 那人在乱葬岗的位置上搜寻了一番之后,最后扛了一个什么人在自己的肩头,眨眼间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原地。 不知道的还以为真的有鬼魅出没。 乱葬岗出现的正是惊蛰,之前强制喂给周美人的毒酒也早就被惊蛰换成了假死药。 假死药虽然能够一时瞒过众人,但是也得服下解药,不然假死也变成了真死。 惊蛰将周美人带回去了之后,喂下解药,就将她安排在王府外面的房子里住着,让人看着周美人不让她出什么乱子。 周美人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是没有想到自己还有再醒过来的一天,在看到惊蛰之后,她有些意外,但是很快又拉着惊蛰一个劲儿的说自己是冤枉的,自己根本就没有让人放火烧杜雁晚的院子。 第二百一十五章 引蛇出洞 周美人想让惊蛰到杜雁晚的面前替自己伸冤,心里还是想要回王府的。 惊蛰只是听杜雁晚的吩咐,让她留在这里,随意安抚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周美人心怀忐忑,也只好在外面的院子里等消息,她也知道自己死而复生的消息一旦传出去一定会惹来更多的麻烦,所以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旁人不让她离开这个院子她就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离开院子。 另一边杜雁晚将周美人安顿好了之后,就开始在王府里布局,她就不信背后之人不上当。 戚允显让人在府中查杜雁晚院子当中着火的这一件事情,慕朝朝原本是事不关己,觉得这件事情绝对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来的,但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府里也爆出来了几件事情。 而且那几件事情都跟她有关,慕朝朝又开始担忧起来了。 她终日里让人去盯着杜雁晚的院子还有戚允显那边,一旦有什么情况就立刻报告给她。 原本慕朝朝在担忧了几天之后也渐渐地将这件事情放下了,结果有人来报戚允显抓到了放火的第二个人,只不过那个人打死不承认被戚允显关在了地牢当中, 慕朝朝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就开始慌了,心里想着的是如何将那个人灭口,不能让他站出来指认。 她虽然表面上维持着平静,但是没有忍几天之后就让人打听了对方的位置,让人暗暗地去将那个人解决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会永远的保守秘密,慕朝朝深谙这个道理,所以让人下手的时候一丝犹豫都没有。 慕朝朝身为王府的千金,身边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暗卫的,只不过这些暗卫她从来都舍不得用,但是现在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慕朝朝忍者暗卫会被人发现的危险,让那些暗卫去行刺放火之人。 暗卫在夜里出发,他们身上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几乎同夜色融为一体,并没有任何人能够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他们的身影在几个来回间就已经躲开了王府里的巡逻队,悄悄地来到了关押放火之人的牢房里。 牢房的大门紧闭着,外面也有人看守。 他们直接将看守的人打晕了,然后探了进去。 牢房里面确实关着一个人,那人一身囚衣,头发凌乱,正背对着他们。 光从一个背影来看,对方又脏又狼狈。 杀手们的眼中没有一丝的情绪起伏,暗暗地握紧了手中的刀。 他们想要做的就是如何将对方快速杀死,而不会引起外面其他人的注意。 长刀泛起寒光,杀手们距离囚犯的距离越来越近。 危险的气息一寸一寸的蔓延。 一直背对着他们的人像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杀手们的距离更加近了,危险的气息将男人包围住。 男人似有所感,朝着身后望来,寒光在他的眼中闪现,他努力地瞪大了自己的双眼,随后便听,“噌”的一声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一把长剑,将对方的长刀给拦了下来。 男人见此终于缓过神来,他显然是被吓傻了,一张平凡的脸上满是慌乱的表情,身下一滩液体蔓延开来,一股异味飘散在空气当中。 杀手和侍卫眼中纷纷闪过一丝鄙夷,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直接吓尿了,真是怂的很。 两方人眼中的鄙夷一闪而过,但是都没有忘记自己的真实目的,杀手的长刀一收又要朝着男人的方向刺去。 侍卫冷着一张脸,眼中露出冷光。 他的武功高强,光凭自己一个人就接连拦下了好几个杀手对男人的攻击。 男人全程瑟瑟发抖,将自己抱紧,生怕被误伤。 杀手们也渐渐地察觉到了侍卫的厉害,逐渐的生了退意,就在他们准备撤退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儿脚步声,有很多人朝着这个方向赶过来了。 杀手们心中一凛知道自己这是被引蛇出洞了,想也没想直接就打算咬破了自己牙中藏着的毒药自尽。 侍卫似是察觉到了杀手的想法一般,早在杀手想要自尽的时候,将其中一个按下,并卸掉了对方的下巴。 还有些来不及救的,直接死在了众人的面前。 变化只发生在一瞬间,男人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腿依旧是抖的,看人的表情也是充满了惶恐。 “你看你为对方守着这个秘密,但是对方却已经派人找上门来了,你这样做值得吗?” “不若老老实实的交代了,本王兴许还能饶你一命。” 黑暗当中,运筹帷幄的王爷慢慢地走了出来。 男人对上王爷冰冷的目光,心中蓦然的一寒。 他慌忙垂下头,那一向温润的王爷却露出了一抹冷笑,“若是你再不识相,本王便将你杀了。” 那声音冷得没有一丝的温度,男人忍不住全身战栗,在经过了一系列的挣扎之后,男人终于愿意吐露事情。 慕朝朝只感觉今日心神不宁的,右眼皮一直在跳,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祸事发生。 刺绣的手一痛,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秀美的眉毛轻轻地蹙了起来,“侧妃娘娘您没事吧?” 侍候的丫鬟见了脸上露出慌乱的表情,连忙去看那人的手。 对方却冷冷地将丫鬟拂倒在地,不悦的道:“区区一个卑贱的下人也敢动我的手?” 丫鬟闻言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娘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慕朝朝冷哼一声,刚想要惩罚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下丫鬟,忽然有人急急忙忙地从外面跑进来,一边跑一边慌慌张张的道:“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娘娘!” 慕朝朝只觉得自己的右眼皮再次一跳,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发的强烈,“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冷着一张脸慢慢地说道,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别的猜测。 丫鬟一看她的表情,慌慌张张的表情瞬间收敛不少,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娘娘,是王爷,王爷叫您过去一趟!” 慕朝朝闻言指尖顿了一下,眼中划过一丝别的情绪,到那时脸上却什么表情都没有露出来,淡淡的道:“知道了。” 说着便起身,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己派杀手出去杀人的事情被知道了,王爷叫她过去是想要兴师问罪了? 慕朝朝心里想着,便慢慢地握紧了自己的掌心,心里思考着对策。 她万万是不能承认那些暗卫跟自己有关的,而且那些暗卫是绝对忠诚于她的,这也是她敢派那些暗卫去刺杀的原因。 知道对方很有可能是使用了引蛇出洞这一计谋,但是为了销毁证据,她也只能叫人去走一趟。 就是不知道她的那些暗卫们现在是不是已经……想着慕朝朝身上的气息就是一冷,她板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走到戚允显要求她去的地方。 当她去的时候,发现已经有许多人等在那里了。 自己这会儿一过去,就像是要被公开处刑一般。 眸光闪了闪,慕朝朝脸上保持着天真无邪的表情。 “王爷将各位妹妹都叫到这里来是为么做什么啊?”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之后,慕朝朝一脸天真的问。 众人见她在这个时候还能维持着脸上的天真,不由得暗暗的想着侧妃娘娘心思还真是歹毒,明明自己让人去放火烧人,还嫁祸给旁人。 嫁祸给旁人也就算了还要找人杀人,现在还表现的一脸天真懵懂,那双眼睛看上去干干净净的,似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真是叫人不寒而栗。 "叫侧妃过来自然是有事情要同侧妃说。"戚允显不慌不忙的道。 慕朝朝的心里生出了一股奇怪的感觉,但是脸上却依旧是那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样,“王爷有什么事情要同妾身说?”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戚允显明明是笑着的,但是却觉得周围的温度越发的低了。 男人的眼中好像并没有一丝的笑意。 慕朝朝忽然就看懂了,心中生出了几分警惕,她想要和对方拉开距离。 但是对方却从身上扔出了一把东西,扔到了慕朝朝的面前。 慕朝朝在看到了那些东西之后,平静的脸上除了一丝的裂痕。 眼中也划过其他的情绪,但是她很快就掩饰下去,手里捏着戚允显扔过来的那股令牌,眼中流露出几分疑惑,“这是什么东西啊啊,王爷?” 戚允显自然没有错过慕朝朝眼中一闪而过的慌张,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 周围的美人们也感受到了戚允显身上散发出来的努力,默默地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戚允显的目光片刻不离开慕朝朝的身上,闻言冷道:“这正是本王想要问问侧妃的事情,这是什么?” 慕朝朝手中的那一块儿令牌很不巧戚允显认识,并且还非常的嫌弃。 她手中的那一块儿令牌,让他仿佛记起了当年的那一段儿极其不美好的回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四处乱窜的老鼠、还有那个人脸上恐怖的笑容……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人厌恶。 想着戚允显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灿烂了,众人却感觉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 第二百一十六章 监视 慕朝朝只是感觉那人看自己的目光越来越冷,心里竟然生出了几分心虚,根本就不敢对上戚允显的目光。 “我、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啊。”慕朝朝说着,眸光闪了闪,然后低下了自己的头。 “是吗?”戚允显闻言笑得意味不明。 她心里的那股不安越发的浓烈了。 “啪啪”戚允显拍了拍手,随着他拍手的动作一落下,外面出现了三个男子,其中一个男子被另外两个押送着走过来。 “既然令牌不认识,那他你可认识?” 戚允显淡淡的说着,慕朝朝的心里生出了一股严重的危机感。 她顺着戚允显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结果看到了朝这边走过来的男人。 那个男人原本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才对。 慕朝朝的脸上闪过一丝为不可见的杀意,但是很快就被她掩饰下去。 “下面何人?” “扑通”一声,男人跪在了戚允显的面前,"参见王爷。" 他说了自己的身份,以及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众人闻言有些心虚,原来这就是当初放火烧杜雁晚院子的另一个人啊。 当初王爷说找到了放火烧王妃院子的另一个人的时候,他们还有些不相信,直到看到了人才知道是真的。 众人这会儿心思各异,有不少看着中间的慕朝朝,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来。 果然在男人报了自己的身份之后没多久他就对着戚允显说出了慕朝朝的罪行。 慕朝朝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一再否认自己和男人之间的关系,打死不承认自己让男人去放火烧杜雁晚的院子。 “王爷,臣妾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这一切都是污蔑,一定是有人看不惯臣妾,故意栽赃臣妾。”慕朝朝跪在地上,眼睛瞬间就起了一层水雾。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戚允显,万分委屈的道。 周围的其他人闻言心中便生出了一股警惕之心,生怕慕朝朝到时候将脏水往自己的身上泼。 便有人开口讽刺,“侧妃姐姐要是真的没有做过这件事情,那为什么对方偏偏只说了你,而且还说的分毫不差?” “就是啊,常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啊没想到……” 慕朝朝掌管后院这段时间以来,有小心讨好她的,自然也有看她不满的。 这不,看她不满的人一点儿也没有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 慕朝朝闻言暗暗地握紧了拳头,狠狠地咬了咬后槽牙。 贱人!都是些贱人! 慕朝朝不肯承认自己让人放火烧院子,戚允显就让人将之前抓到的那个暗卫带上来。 在看到暗卫的那一刹那,慕朝朝的神色有了片刻的波动。 后面还有人带来了周美人。 周美人一过来就对着戚允显哭诉,随后又开始指认慕朝朝。 她在小院子待了许久之后,想起了许多被自己忽略的事情,知道是慕朝朝陷害了自己,所以发誓要为自己报仇。 而她也并非全无证据,当她将证据拿出来的时候,慕朝朝彻底慌了神。 一个人指认她也就罢了,现在有三个人指认她,而且其中还有一个是她非常信任的。 不是说暗卫不会背主吗? 也不知道旁人给她的暗卫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站到了别人的哪一方,反过来指认她这个主人! 慕朝朝气得脸都绿了。 她察觉到周围人看自己的目光越来越幸灾乐祸,而上首的戚允显看自己的目光更是冷得能够结出冰来。 “当真是一个毒妇!” 戚允显冷冷的说着。 慕朝朝只觉得自己的身上一冷,抬头看向戚允显的时候,眼中已经布满了泪水。 “王爷,臣妾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臣妾是冤枉的。” 即便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肯承认自己做了错事。 戚允显脸上讽刺的弧度越来越明显了,他已经厌倦了慕朝朝的表演,“来人,侧妃心思狠毒,暗中让人放火烧王妃的院子,罪不可赦,将她关押起来。” “从今往后侧妃管院的权利也交由王妃吧。” “本王会进宫亲自告诉父皇这件事情。” 慕朝朝闻言不由急了,“王爷您不能这么对我!” “管院的权利是我的,您不能剥夺,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她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全然没有一点儿温柔娇美的模样,此时此刻她一点儿都不像是那个高贵优雅的侧妃,她极近歇斯底里的叫喊如同疯妇一般。 戚允显看了一眼之后就没有心思继续看下去,“带走吧。” 王府的侍卫闻言,便知戚允显不喜慕朝朝,赶紧将慕朝朝带了下去。 慕朝朝被带下去了之后,屋子里还剩下几个美人。 他们察觉到戚允显的心情不悦,也不敢在戚允显的面前触碰了他的霉头,说了几句之后也相互告辞了。 戚允显也没有留他们的心思,他们要走,就让他们走了。 走了的人心中心思各异,想着如今这掌管后院的权利又到了王妃的手里,侧妃放火烧王妃院子的事情被王爷给查出来了,依靠王爷对王妃的关心程度,王妃复宠的事情还不是迟早的事情? 心里生出了讨好的心思,脚步一偏又全都去了杜雁晚的院子。 杜雁晚正在自己的院子里下棋,她自己跟自己下棋,这个时候的她鲜少的变得很安静,周围没有一个人去打扰,她的身上不知不觉当中沾染了不少的树叶,但是她自己却全然没有发觉。 “王妃,有人前来拜访了。” 杜雁晚放下手中的棋子,如梦初醒一般。 “既然如此让他们进来吧。” 说着眼睛没有心思继续下棋了。 当杜雁晚放下手中棋子的时候,前来拜访的女人们就一个一个的进来了,杜雁晚这才知道前厅里发生的事情,原来放火烧自己院子的真凶眼睛找到了。 她虽然怀疑这件事情是慕朝朝干的,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所并没有急着下手,但是没有想到戚允显却先自己一步,找到了慕朝朝,治了慕朝朝的罪。 掌院的权利又落到了杜雁晚的手里,对于杜雁晚来说,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地方,但是几个丫鬟却高兴坏了。 几个美人在杜雁晚的院子里待了好一会儿,说了好几句投诚和讨好的话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他们走了之后杜雁晚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戚允显将慕朝朝放火烧杜雁晚院子的事情上报给了皇帝,皇帝在知道了之后发了一通火,亲自下旨惩罚了慕朝朝,对于戚允显将掌院的权利还给杜雁晚的这件事情他并没有反对。 留戚允显在宫里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才放戚允显离开。 戚允显回来之后,宫里就来了几个嬷嬷,说是皇帝派过来帮助杜雁晚的,但是杜雁晚却知道那几个嬷嬷是皇帝派过来监视自己的。 她心中生出了一股愤怒的感觉,她都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嫁人了,他却还要掌控她,如今连她做什么都要管,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儿? 嬷嬷们一个个搬着一张脸,面对杜雁晚的吩咐,脸上一点儿起伏都没有。 “王爷劳累了一天了,身为王爷的妻子您应该有点儿表示。” 杜雁晚:“……” “奴婢们为王妃娘娘在厨房里煨了汤,王妃带过去给王爷吧。”嬷嬷们直接将杜雁晚的臭脸给无视了,面无表情的说着,连声音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就像是两个工具人。 杜雁晚盯着他们看了许久,他们也丝毫不惧,站在她的面前一动不动,仿佛她要是不去,就别想做别的事情了。 被两个嬷嬷盯得没有办法了,杜雁晚只好咬了咬牙,心想不就是送个汤吗,有什么了不起的?送就送! “晓霜我们走!”杜雁晚气呼呼的说着,自己一个人走在了前面,晓霜见了赶紧跟了上去。 心里却在为两个嬷嬷到来的事情感到愤怒。 这两个嬷嬷来了之后自家小姐的脸上笑容都淡去了不少,自家小姐做什么之这两个嬷嬷都要管着,自家小姐要是不做的话,这两个嬷嬷就会拿皇上来压迫,着实可气。 杜雁晚带着一身的怒气往戚允显的院子而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去寻仇,谁能想到她只是去送一个汤的? 她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一路上吓退了许多的人,有些人更是见了她就直接走。 戚允显正在书房当中处理政事,他的贴身侍卫在外面站岗,杜雁晚过来的时候侍卫有些惊讶,不过他还是先将杜雁晚拦了下来,“王妃稍等,容属下进去禀告王爷。” “让她进来。” 侍卫还未说完,屋子里的戚允显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对着外面的人道。 “诺。”侍卫应了一声,自己侧了侧身,让杜雁晚可以畅通的进去。 杜雁晚依旧冷着一张脸,带着自己的丫鬟进去了。 两个嬷嬷寸步不离地跟在杜雁晚的身后一起进去了。 “参见王爷。” “都免礼吧。”戚允显说着,放下了自己正在处理的事情,转而看向杜雁晚,“怎么有空过来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共处一室 杜雁晚是从来不会主动到戚允显这里来的,这让戚允显有些意外,同时心里也生出了一股自己都未察觉到的窃喜。 面上不自觉的带了几分笑意,他眉目温和的看着杜雁晚道。 杜雁晚的心里则是有些怨气,她心想要不是你将这两个嬷嬷带回来了,我会不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被逼着过来给你送什么汤? 虽然心里有怨气,但是杜雁晚也知道自己不能纯粹的怪戚允显。 皇帝想要监视她,让她在他的目光之下去做他想让她做的事情,这两个嬷嬷是迟早都会到自己身边来的,只不过这次是顺道让戚允显给带回来罢了。 可是尽管心里知道自己不能怪戚允显,但是杜雁晚还是忍不住迁怒。 对戚允显没有一个好脸色,冷冰冰的道了一句,“来给你送汤。” 也许是她的态度太过于冷淡,且说话的语气也很冷淡,嬷嬷们不悦地拧了拧眉,看杜雁晚的目光中多了几分不赞同。 但是戚允显却并没有因为杜雁晚冷冰冰的话而感到生气,脸上露出一个温润的笑容,“真是辛苦王妃了。” 杜雁晚闻言撇了撇嘴,“不辛苦,反正汤也不是我熬的,也不是我端的,我就是走一趟而已。” 这个冷冰冰的回答,让杜雁晚就接收到了嬷嬷的刀眼。 嬷嬷都要被杜雁晚给气死了,然而杜雁晚直接无视了两个嬷嬷不断地朝自己射过来的刀眼,面无表情的说完之后就开始走神。 戚允显听了之后也有些哭笑不得,哪有女人会像她这样,即便汤不是自己熬的,他们也不会承认,为了表现出他们有多么关心自己,多么贤惠,他们一般都会将自己美化,只有杜雁晚是不一样的。 想着,眸光闪过一丝异样,他弯了弯嘴角,“那也得要感谢王妃走这一趟,如此看来你还是关心本王的。” 杜雁晚闻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冷淡的笑容来,“你误会了,要不是两个嬷嬷硬要逼着我来,我是懒得走这一趟的。” 嬷嬷瞪杜雁晚的眼睛都要抽了,她们从来就没有教导过这么没有眼色的学生! 许是嬷嬷们的目光太过于专注了,杜雁晚想要忽视都忽视不了,她一脸疑惑的看向自己身边的两个嬷嬷,疑惑道:“嬷嬷眼抽了吗?” 随后一本正经的道:“眼抽就去看大夫啊,眼睛不好要及时承认并且就医啊,府里的府医医术还是不错的,本宫待会儿就让他们好好的给嬷嬷们瞧瞧。” 两个嬷嬷闻言,脸都气黑了。 戚允显的嘴角却忍不住扬起了一抹笑。 “谢王妃娘娘的关心,奴婢和奴婢的老姐妹眼睛无事,王妃留下来和王爷好好相处吧。”说着就和另一个嬷嬷带着屋子里的其他人下去了。 她怕他们两个继续在屋子里待下去迟早被杜雁晚气得吐血。 他们走了之后屋子里就只剩下杜雁晚还有戚允显两个人了。 杜雁晚看了戚允显一会儿慢悠悠的道:“汤niit自己喝吧。”说完了之后也不跟戚允显客气,自己找了一个软塌就躺了上去。 戚允显见了之后有些无奈,但还是将食盒里的汤拿了出来,然后握着汤匙喝了起来。 汤煨了许久,味道自然是不用说的,戚允显其实也正好有些饿,一碗汤很快就被他给喝完了。 杜雁晚见他喝完了也终于像是完成了某样任务一样,伸了一个懒腰,从软塌上起来了,“既然你已经喝完了,那我就可以走了吧。” 她说着,人就已经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两个嬷嬷早就在门外守着了,见杜雁晚出来便冷冷的道:“王妃不再同王爷待一会儿吗?想必王爷一定有许多的话要同王妃娘娘说的。” 杜雁晚:"不用了,本宫想要回自己的院子了。" 她刚一说完就察觉到了两个嬷嬷看自己不善的目光,和两个嬷嬷无声的对峙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面无表情地将门重新关上,然后走了回去。 屋子里戚允显将汤喝完了之后便继续着手自己的政事了,见杜雁晚去而复返脸上有些疑惑。 祁簌簌扫了他一眼有些无奈的道,“外面的人不让我走。” 摊了摊手,“我在你这里待一会儿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戚允显自然没有什么好介意的,“你在这里坐吧。” 杜雁晚看了他许久,最后忍不住有些愤愤的道:“你那天究竟在皇宫里和皇帝说了什么,为什么他让你带了这两个嬷嬷回来?” 见了杜雁晚一脸憋屈的模样,戚允显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父皇他想要抱孙子了。” 戚允显说完,目光就落在了杜雁晚的身上。 杜雁晚闻言立马抱进了自己的胸,凶巴巴地瞪了戚允显一眼,“你别想,不可能的!” 戚允显见此轻笑了一下,然后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他没有继续说别的了,杜雁晚却觉得有些郁闷,皇帝既然那么想要抱孙子就让他儿子跟别人生去啊,拉着她干什么? 在戚允显的旁边坐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发现外面的嬷嬷还在守着呢,有些无奈,然后看了戚允显一眼,“我可以借你架子上的书看看吗?” 她一个人待在那里也挺无聊的。 戚允显的注意力还在自己的正事上,闻言点了点头,“你想看什么自己去拿吧。” 杜雁晚便过去找自己想要看的书了。 戚允显是一个爱书之人,他身体不好,没事的时候就会看各种各样的书,书架子上也有各种各样的书,涉及到方方面面,杜雁晚看了一眼之后就埋头在里面寻找起来。 一会儿之后她找了一本还算有意思的奇闻异志看了起来,书本还算有趣,杜雁晚看了一会儿之后便被书里面的内容吸引去了注意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戚允显了。 戚允显在一会儿之后抬起头来往杜雁晚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正全神贯注的看书,轻笑了一声之后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杜雁晚在戚允显的书房里待了一个下午,她只是看了一个下午的书,其他的事情一律没有做。 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两个嬷嬷看杜雁晚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欣慰,终于允许杜雁晚离开书房。 杜雁晚觉得自己终于能够歇一口气了,但是晚上的时候戚允显过来了。 说是要留宿在这里,杜雁晚立马又紧张起来了。 杜雁晚院中的下人们知道戚允显要来之后,就欢快地收拾起来,脸上带着喜庆的笑容。 要知道自从杜雁晚出事之后,戚允显就已经很久没有到杜雁晚的院子当中来过了,大家都说王妃已经失宠,没有翻身之日了,这会儿王爷过来了他们自然格外的重视。 杜雁晚一早便在两个嬷嬷的监视之下洗了一个香香的花瓣浴,然后被压着去打扮了一番,嘴上点了香香的口脂,身上还擦了很香的香粉。 杜雁晚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洗香香的绵羊,正要被送进灰狼的嘴里。 有些无奈,杜雁晚在丫鬟们的伺候下穿上了清透的纱衣,然后坐在床上等着戚允显过来。 虽说最近的气温回升了,但是对于杜雁晚来说还是冷的,最主要的是她身上的纱衣凉飕飕的,根本就不能挡风,她时刻都想用被子将自己给裹起来,但是每次她想要动手的时候嬷嬷的眼神就轻飘飘的扫过来了。 杜雁晚在咬了咬牙之后,又默默地将自己的手给收回来了。 好在戚允显没有让杜雁晚等多久,没过一会儿他就过来了。 戚允显过来的时候两个嬷嬷就退下去了,杜雁晚迫不及待地用被子将自己的身体裹起来。 真的要冷死她了,这两个嬷嬷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 杜雁晚在自己的心里默默地吐槽,但是戚允显却因为刚才的随意一撇,脸烫了起来,他默默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轻咳一声当做自己刚才什么也没有看到。 杜雁晚将自己裹好了之后,就看向戚允显,“今晚咋办,你想睡床还是睡榻上?” 对于杜雁晚来说,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两人新婚的那一晚,戚允显说自己的身体不好,有心无力,所以她就下意识的以为戚允显不行,和戚允显待在一个屋子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担心。 戚允显闻言沉默了许久,最后有些无奈的道:“我睡榻上吧,你睡床。” 杜雁晚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怎么好意思呢?”说着却一点儿要动的意思都没有,被子还是紧紧地裹在自己的身上,她现在这个样子也不适合移动啊。 戚允显见了之后笑了一下,随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坏心眼的朝杜雁晚走了过去。 杜雁晚原本一点儿也不紧张的,但是戚允显朝自己走过来之后,她就开始有些紧张了,“你、你过来干什么?” 他从来都不会逼迫她做自己不愿意坐的事情,平日里和她相处的时候都保持着距离,但是这一次却朝她主动走过来了,而且气息还挺诡异的。 杜雁晚下意识的就紧张起来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打雷 她睁大了一双眼睛警惕的看向戚允显。 戚允显见此,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然后朝杜雁晚慢慢地靠近。 杜雁晚吓得“噌”的一下就从刚才躺着的位置起身,抱着被子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不、不是说各睡各的吗,你、你想干什么?” 戚允显见杜雁晚警惕的目光,眼神带了点儿促狭,“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杜雁晚抿着唇一言不发,她开始意识到,无论这家伙到底行不行,他到底是个男的啊,两人共处一室很危险啊! 见杜雁晚脸上的表情一会儿一个模样,戚允显忍不住跟她说出了实情。 “想不想要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他看了一眼门外,然后对着杜雁晚道。 杜雁晚注意到门外投上了两道影子,对方鬼鬼祟祟的,明显就是在偷听两人房间里的动静。 对于两个嬷嬷的行为表示很无语杜雁晚的脸上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出来。 “你说的那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不会是……”杜雁晚对上戚允显的目光忽然间明白了些什么。 戚允显见她这么快就领会到了自己的意思,当着杜雁晚的面儿点了点头。 杜雁晚在思考了一会儿之后点了点头,“我觉得你这法子不错。”随后她就扯开了嗓子怪叫了一声。 戚允显一听到杜雁晚的娇媚的叫声,便像是触电一般儿,整个人都愣住了。 杜雁晚起初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后面叫了几声叫习惯了之后就淡然了。 她甚至还推了推傻乎乎的戚允显,小声的道:“喂倒是给点儿反应啊。” 戚允显被杜雁晚忽然间推了一下,吓了一跳,他面上没有显露出来,但是耳朵却悄悄地红了。 他有些一言难尽的看向杜雁晚,“你怎么懂得这么多的东西?” 杜雁晚闻言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这有什么的,本姑娘聪明绝顶,这种东西不用学都会。” 一听就是在胡扯的话,让戚允显的脸上再一次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来。 杜雁晚被戚允显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用手推了推戚允显,妄图转移话题,“你还愣着干什么啊,快点儿给点反应啊,不然我刚才就白叫了。” 听了杜雁晚的话,戚允显耳根后面更红了,就连脖子都红了。 杜雁晚知道这家伙平日里都是端着的,让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或许是有点儿强人所难了,于是在推了戚允显他还是没有反应之后,她眼睛立马一亮,有了新的想法。 戚允显原本只是想逗一逗杜雁晚,并没有真的想要杜雁晚弄出什么动静来,见了杜雁晚的一系列动作之后,他忽然有种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 只听房间里没一会儿就响起了“嘎吱”“嘎吱”的声音,戚允显很快心领神会杜雁晚在做什么。 杜雁晚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让床轻微地晃动了起来,忍不住看了一样身边的人,杜雁晚推了推他,“搭把手啊,你这床可真是稳,我摇了半天才让它稍微晃动点儿。” 戚允显闻言沉默了许久,最后在杜雁晚的注视之下,他默默地帮忙。 有了戚允显的加入之后,床终于如杜雁晚的愿发出了更加响的声音。 “嘎吱”“嘎吱” 门外偷听的两个嬷嬷在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之后,便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了欣慰的笑容。 折腾了这么久,皇上交给他们的任务可算是完成了。 两人在杜雁晚哪里受了那么多气的郁闷感也没有了,各自扭着腰回房歇着了。 本着做戏要做全套的精神,杜雁晚一大早就在自己的脖子上掐了几个红印子出来,不光脖子上掐了,连手上也掐。 她将自己掐的眼泪汪汪的,倒吸了好几口凉气之后才缓过来。 掐完了之后,又在被子上滴了几滴血当做是落红。 戚允显在看见了杜雁晚的一系列动作之后,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走出了杜雁晚的院子。 他走了之后,两个侍候杜雁晚的嬷嬷就进来了,杜雁晚有意让嬷嬷看到床单的上的落红,还有自己脖子上的红痕。 那两个嬷嬷在检查了之后,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的明显了。 正在杜雁晚以为自己终于能够摆脱这两个嬷嬷的时候,他们却依旧让杜雁晚每天都给戚允显送一些汤汤水水,戚允显也频繁地到杜雁晚的院子里来。 不过两人早就已经习惯了,戚允显睡在榻上,而杜雁晚睡在床上,两人井水不犯河水,相处的也还算愉快。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 这样的雨伴随着惊天响雷,将还在沉睡当中的杜雁晚给吵醒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侧了一个身,想要继续睡。 刚才正做着美梦,被这一个响雷给吵醒了,杜雁晚的心里多多少少是有点儿不高兴的,但是她又不能发火,只能侧过身继续睡,想要继续接上那个美梦。 但是外面的雷像是要跟她杠上了一般,隔了几秒钟就响一次,隔了几秒钟就响一次,杜雁晚被扰得不胜其烦,用被子将自己的头给捂住,试图将外面的声音降低,继续睡过去,但是她的努力是徒劳的,只好将被子掀开,杜雁晚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 忽然她的余光瞥见了一个正在瑟瑟发抖的身影,忍不住心中诧异,她掀开了床帘朝着动静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伴随着“轰隆”“轰隆”的声音,屋子里时不时地被电光着凉,杜雁晚借着光看见了不远处将自己紧紧缩成一团的身影。 他看上去特别的害怕打雷,每次雷声一落下,他的身体就会颤抖一下。 杜雁晚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他蹲在角落里,身子蜷缩成一团,双手抱着膝盖,头埋在膝盖当中,当杜雁晚走近的时候,他似乎是有所察觉,缓缓地抬起一张脸来。 借着忽明忽暗的电光,杜雁晚看清了蹲在角落当中的人,确实是戚允显。 提着的心渐渐地放了下来,杜雁晚看着自己面前的戚允显,想要问他这个时候蹲在墙角干什么? 但是他却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生物一般,将自己的身体不断地往角落里缩,不但如此脸上还露出惊恐的表情,仿佛受到了惊吓的小动物。 杜雁晚忽然就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或者是她的表情太过于狰狞了,否则怎么会让一个大男人怕自己怕成这样? 当杜雁晚一阵儿胡思乱想的时候,蹲在角落当中的男人,嘴里发出低沉沉的嘶吼声,像是被受伤了的小兽,肚子待在角落里舔舐自己的伤口,不许旁人接近。 杜雁晚察觉到戚允显的状态不对劲,这个样子的他一点儿都不似平日里的温润如玉,而且显得格外的脆弱。 平日里的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温润好说话,但是实际上却是一个白切黑,腹黑的很,是断然不会露出这么脆弱的一面的。 如今他就蹲在角落里,用那种警惕又害怕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杜雁晚犯难了。 这个时候她是应该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直接转身好呢,还是留下来安慰对方几句? 好歹也是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革命战友”,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直接走了是不是有点儿太不近人情了? 杜雁晚想着有些犹豫了。 她在戚允显的面前站了许久,见他从一开始的警惕到后面的浑身颤抖,像是犯了什么病一般,再也不能旁观下去,蹲在了戚允显的面前,脸上露出焦急之色,“你怎么了?” 怎么好端端的就跟犯了癫痫似的? 戚允显是不能回答杜雁晚的问题的,他甚至有些排斥杜雁晚的接近,每当杜雁晚的手碰到他的身体时,他就会将杜雁晚的手给打开,然后继续将自己所在角落里。 杜雁晚的手被他打了几下之后,都隐隐的泛红了。 她拧了拧眉,看了一眼自己被打疼了的手,随后又听到了一些声音。 戚允显好像在说话,但是他在说什么,杜雁晚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听清。 “你在说什么?”杜雁晚说着,朝戚允显靠近,想要听清戚允显嘴里在念叨着什么。 她听了一会儿之后才从他的嘴里隐隐的辨别出了几句话,他好像叫了几句“母亲”、“不要”、“不要过来”之类的话。 杜雁晚听了之后忍不住生出了一阵儿唏嘘,原以为一直深受皇帝宠爱的戚允显,似乎也有旁人所不知道的秘密。 如此害怕打雷,不会是童年的时候留下了什么阴影吧? 见了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某个男人,她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心想罢了,看在战友一场的份上,本姑娘就大发慈悲的帮你这一回吧。 “显儿怪,这里没有坏人,不怕不怕啊。” 杜雁晚决定暂时充当一回戚允显嘴里的那个“母亲”她学着莲妃的口吻,跟戚允显说话,声音那叫一个温柔似水。 第二百一十九章 回忆里的秘密 许是杜雁晚的安慰起了作用,戚允显的态度不似之前那般抗拒,他渐渐地平静下来。 杜雁晚这才发现原来他在失去理智的时候一直在自残,他的手上已经有了很多的伤口,空气当中还隐隐的传来血腥味。 脸色微微变了变,杜雁晚慢慢地朝戚允显靠近,“显儿乖乖,把手给我看看。” 戚允显闻言朝着杜雁晚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双漆黑的眸子当中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显得很是空洞,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一般。 见他只是看着自己,并未将手伸过来,杜雁晚主动拉住了他的手。 刚一摸到他的手,杜雁晚就感受到了一阵儿黏糊糊的感觉。 他的整只手都沾了血,所以黏糊糊的,也不知道他在什么时候让自己的手受伤流血了,也不知道这血流了多久,杜雁晚害怕他直接失血过多死翘翘了,用很温柔的声音对他道:“显儿乖乖,你的手受伤了,我们上点儿药好吗?” 戚允显闻言歪着头看向杜雁晚,似乎在思考杜雁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杜雁晚却并未等戚允显的回答,自顾自地去找药箱,但是她人还没有走开就被戚允显拉住了手。 他的力气很大,戚允显被他拉住了之后,就感受到身后一股力量拉扯着她,让她一不小心栽进了他的怀里。 她心中一惊,想要从他的身上起来,但是他却紧紧地抱住了她,根本就不让她起身。 “不要走,不要抛下我……”男人低沉且带着绝望的声音落到杜雁晚的耳朵里,让杜雁晚的挣扎渐渐的小了下去。 她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罢了跟一个病人计较些什么呢? 脸上的表情重新恢复成了平静,杜雁晚继续用很温柔的声音道:“显儿乖,娘亲没有走,娘亲不会走的,娘亲只是去给你拿药,给你包扎伤口,你先放开娘亲好不好?” 对方听了杜雁晚的话之后,沉默了一瞬,但是还是紧紧地抱住了杜雁晚,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杜雁晚好说歹说,又是当娘又是当知心小姐姐的,依旧没能劝说戚允显松手。 察觉到戚允显不是一般的倔强之后,杜雁晚就放弃挣扎了,罢了罢了,她想要救人的,但是他不愿意放手啊,到时候就算他自己失血过多一命呜呼了,也不关她的事情了。 戚允显是真的很害怕打雷,杜雁晚全程就是安慰安慰再安慰,终于将他哄得睡过去了。 她自己的手被戚允显紧紧地握着,根本就不能抽出来,无奈之下她只好在在戚允显的旁边一阵儿干瞪眼,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 第二天戚允显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地上,他的手还紧紧地握着另一只手,地上全是已经干涸了的血迹。 他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耳根红了起来,戚允显将自己抓着杜雁晚手的那一只手松开了。 看了一眼在自己不远处还睡得香甜的女人,戚允显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将她抱了起来。 杜雁晚很轻,特别是因为这段时间瘦了不少,体重更加的轻,戚允显抱着她就跟没有抱一样。 将杜雁晚放到了她的床上之后,戚允显便将自己收拾了一番,让人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他苍白着一张脸离开了杜雁晚的院子。 昨天晚上的雷声,让他想起了许多并不是那么美好的记忆。 人人都说他是皇上最疼爱的儿子,说他生来就富贵,只可惜身体不好。 但却没人知道其实他并不是真正的六皇子。 至于他又为什么会变成六皇子还得从多年前的一个绑架案。 虽然记忆已经很遥远了,但是戚允显依旧记得自己曾经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而他的父亲是一个宠妾灭妻的人,由于母亲身体不好,早早的就过世了,留下他一个人在府中度日。 小妾在没过多久就爬上了正妻的位置,同时视他这个原配所生的儿子为眼中钉肉中刺,一心将他除去。 他不止一次在自己的府中被人陷害,好在母亲虽然走得早,但是留了一个人下来照顾他,也正是因为有那个人的保护,他才安全地躲过了许多次陷害。 许是一次又一次的陷害没有成功惹恼了小妾,小妾暗中设计让他被劫匪抓去。 被劫匪抓过去的还有另一个小男孩,和他一样,他的身体状况很不好,他们靠在一起相互取暖,相互安慰等着被家人救回去。 但是他心里却清楚,他的家人不会来救他了,他父亲一早就不喜欢他,因为他从小身体差的原因,总是把他当做病秧子拖油瓶,而被他扶正的小妾更是巴不得他早早的消失,再也不要出现在家里,又怎么会来救他呢? “王爷?”耳边响起的声音将戚允显的思绪渐渐地拉了回来,他看向身边的人。 “该上朝了王爷。”对方恭恭敬敬的道了一句。 戚允显点了点头,垂下眸子挡住了眼中翻涌的情绪,抬步朝外面走去。 他现在已经是六皇子了,过往的事情,就让它埋在回忆里吧。 还有他不会甘心只做一个傀儡的。 眼中划过一抹暗芒,戚允显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车。 杜雁晚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候了,平时照顾时候她早就在两个嬷嬷的监督下从被子里爬出来了,但是今天有了戚允显的吩咐,杜雁晚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 但是刚刚醒过来的杜雁晚却并不知道自己能够睡一个好觉都是托了戚允显的福,她只是觉得今天两个嬷嬷没有过来吵她睡觉难道是转性了? 没有纠结太多,她醒来了之后就叫来了人给自己梳洗打扮。 “小姐,周美人又来给你请安了。” 周美人自从捡回了一条命之后就对杜雁晚言听计从,每日都要到杜雁晚这边来请安,用杜雁晚自己的话来说,周美人现在是她最忠实的狗腿子。 “让她进来吧。”杜雁晚也早就习惯周美人每天往自己这里跑了。 虽然她有过吩咐,王府的侍妾们没必要每天都到她这里来请安,但是周美人依旧天天来。 这个周美人没有什么大的本事,脑袋也不怎么灵光,但是本性并不坏,且她打听消息的本领格外强,每天到杜雁晚这里来就会跟杜雁晚说各种各样的八卦,有她在杜雁晚的日子也不至于过得太无聊。 杜雁晚的话刚落下,那边周美人就进来了。 她脸上带着明晃晃的怒气,“王妃姐姐,太可气了!” “怎么了?”杜雁晚刚在丫鬟们的侍候下将衣服换好,闻言朝周美人的方向望了过去。 周美人一张秀美的脸皱成了一团,听到杜雁晚的问话之后就巴拉巴拉的对着杜雁晚一阵儿抱怨。杜雁晚这才知道周美人之所以会这么生气是因为慕朝朝要被放出来了。 自从慕朝朝放火烧她院子的事情被扒出来之后,慕朝朝就被关在王府里,她侧妃的身份也被夺取了,现在和王府里的普通侍妾没什么不一样。 她原本是要被送往寺庙当中去的,但是太后极力将她保下了。皇帝便让她留在了府中,但是却是变囚禁。 慕朝朝被放出来周美人不高兴,是因为上次杜雁晚园中着火之事也牵扯到了她的头上,她差一点儿被当做凶手,她其实也希望慕朝朝能够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慕朝朝却要被放出来了,她瞬间就觉得自己之前遭受的罪都白遭了。 杜雁晚闻言脸上却没有别的表情,慕朝朝会被放出来应该是迟早的事情,靖南王府还在,太后也还在,他们不会放着慕朝朝被关在王府里什么事情也做不了的。 “王妃姐姐你为什么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着急啊?”周美人自己心里急坏了,但是见杜雁晚却是一副淡定的模样,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她烦恼的事情,不由得有些恨铁不成钢。 “慕朝朝不就是被放出来了吗,这也没什么值得烦恼的啊。”杜雁晚一点儿也不在乎的说道。 周美人闻言咬了咬下唇,最后气呼呼地憋出来一句话,“那姐姐知道慕朝朝为什么会被放出来吗?” 杜雁晚闻言倒是生出了几分兴趣,很给面子的问:“为什么啊?” 一提到这个周美人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更加狰狞了,她咬了咬牙,从牙缝当中挤出来一句话,“因为她怀孕了!” “这么快?” 杜雁晚挺惊讶的,戚允显那家伙不是说他自己不行吗,为什么慕朝朝都怀上了? 慕朝朝不会是给他戴了绿帽子吧? 她忍不住胡思乱想。 周美人在一边咬牙切齿,“那小贱人真是命好!” 若是放在以往,她肯定不敢这么骂慕朝朝的,但是现在慕朝朝也和她一样了,且在杜雁晚这边自在惯了,她当然就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忌。 “王妃姐姐,你快点想想应对之策吧,那小贱人怀了孩子,被放出来之后一定会跟姐姐抢王爷的!” 第二百二十章 挑衅 “这个我能有什么办法,她都已经怀孕了,我难道还能不让她生吗?” 杜雁晚一脸无所谓的说着,周美人一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她根本就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立马就更加恨铁不成钢了,“姐姐,你怎么能这么没有志气呢,那个慕朝朝坏了孩子,你也快去找王爷,同王爷赶紧生一个孩子啊!” “那慕朝朝坏的是王府里的长子又怎么样,王妃如果怀上了那就是嫡子啊!” 周美人在杜雁晚的身边一阵儿出谋划策,杜雁晚直接左耳进右耳出,她一直都将自己当做一个局外人。在得知慕朝朝怀孕之后除了有些同情戚允显是不是被绿了之后,就没有其他的感想了。 周美人见杜雁晚对慕朝朝怀孕的事情一点儿都不上心之后,就在杜雁晚的耳边一阵儿巴拉巴拉的说着,想要引起杜雁晚的注意,结果杜雁晚听她念了一个上午,才生无可恋地将她送走。 周美人走了之后,两个嬷嬷又看向了杜雁晚,跟杜雁晚说慕朝朝怀孕了之后,她会遇到的事情,以及会有什么后果。 杜雁晚继续生无可恋的听嬷嬷们巴拉巴拉了一阵儿,最后被派过去给戚允显送汤了。 戚允显也是回到府里之后才知道慕朝朝怀孕了这件事情,他听了之后眼中划过一抹暗芒,只会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自己知道了就没有后续了。 杜雁晚过来给他送汤的时候,他却忍不住偷看杜雁晚。 慕朝朝怀孕的事情她肯定也知道了,就是不知道她心里会怎么想? 想着戚允显就不由自主地往杜雁晚的身上看。 杜雁晚察觉到了戚允显的目光之后,有些疑惑,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你为什么一直偷看我?” 偷看被抓包,戚允显喝汤的时候呛了一口,然后便是一阵儿激烈的咳嗽。 也许是临时充当了戚允显老娘这个角色,杜雁晚这会儿人见戚允显喝汤都能把自己呛到,看他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慈爱。 又想着他可能被绿了,心里更是多了几分同情,对待戚允显的态度简直温柔的不得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喝个汤都等将自己呛到,诺给你拿去擦擦。” 杜雁晚说着就将自己的帕子递过去给戚允显擦身上的汤,戚允显的手刚好伸过去,无意间他的手碰到了她的。 柔软的触感,让他不由得回想起那天将她抱在怀里的感觉,耳朵后面又悄悄地烫了起来。 他有些心慌地将杜雁晚手中的帕子接了过去胡乱的擦着自己身上沾上了的汤。 杜雁晚的脸上却没有其他的表情,她托着下巴看着胡乱给自己擦污渍的戚允显,目光中多了几分同情,“慕朝朝怀孕的事情你知道了没?” 听杜雁晚提起这件事情,戚允显擦污渍的手一顿,心中生出了一股连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期待,紧接着他又若无其事地擦身上的汤渍,声音平静的道:“已经知道了。” 杜雁晚问了之后才知道自己问了一股很白痴的问题,戚允显身为王爷,他的女人怀孕了,他一定会知道啊。 暗暗的唾弃了自己一番之后,杜雁晚又支着下巴询问戚允显,“孩子是你的吗?” 闻言戚允显又是一阵儿剧烈的咳嗽。 他万万没有想到杜雁晚想问的就是这样一个问题,面色有些隐隐的发沉,戚允显没好气的道:“应当是的。” “你也说应当,那就有可能不是的喽?” 闻言戚允显原本就沉的脸色再一次沉了一个度,他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向杜雁晚,“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之前不是说你……”杜雁晚说着,目光往戚允显的下身扫了一眼,戚允显见了之后脸都能够滴出墨水来了。 “我只是说我身体不好,又没说我不行!”戚允显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目光凉飕飕的落在杜雁晚的身上。 “哦,原来是我误会了啊。”杜雁晚说着,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戚允显的错觉,他好像从对方的语气当中听出了可惜的味道。 戚允显:“……” 正在两人在屋子里说话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别的声音,“夫人请止步。” “我是过来看王爷的,我还给王爷熬了汤。”慕朝朝带着两个丫鬟站在书房外面,自她怀孕了之后,太后就下旨将她放了出来,她在王府能够行动自由。 但是却没有恢复她原本的身份,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妾,王府里的其他女人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她心中气恼,想要快点儿恢复自己的身份,于是就让人熬了汤,自己亲自提过来找戚允显了。 守在书房门外的还有杜雁晚带在身边的两个嬷嬷,两个嬷嬷自然不会放慕朝朝进去,他们好不容易给杜雁晚和戚允显制造出来的单独相处的机会,又怎么会让慕朝朝给破坏掉了? 于是站在门口丝毫不肯退让。 他们是宫里的老人了,身上的气度还有说出来的话,自然不是慕朝朝一个年轻的女子能够应付的了的。 慕朝朝被他们左一句右一句的说着,都有些受不了想要一走了之了,但是又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咬了咬牙,忍辱负重地待了下来。 “两位嬷嬷,我只是想要见见王爷而已,你们就让我进去见见好不好,我保证见了就走,绝对不会打扰王爷和王妃的。”慕朝朝的眼眶迅速红了起来,对着两位嬷嬷可怜巴巴的说着。 然而他们却丝毫不为所动。 屋子里的杜雁晚早就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脸上不由得带了几分戏谑之色,挑眉看向戚允显:“你的爱妾来了,你就不打算见见?” 戚允显见了之后,忽然就觉得心里有些堵。 心中有些烦闷,不知怎么的,他原本是想开口让慕朝朝回去的,到了嘴边却变成了让慕朝朝进来的话。 门外的慕朝朝听了之后,脸上就流露出了喜悦的表情,而戚允显则是在后悔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不过话都已经说出口来了,自然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戚允显冷着一张脸看着慕朝朝从外面进来。 慕朝朝刚刚被确认怀孕,肚子还没显现出来,但是她却已经开始小心翼翼的了,生怕自己的肚子里的孩子被磕着或者碰着了。 “参见王爷、王妃。”慕朝朝小心翼翼的行礼,因为被关了许久,她的脾气收敛了一点儿,在杜雁晚和戚允显的面前表现的格外乖巧。 “起来吧。”戚允显的目光随意的在慕朝朝的身上扫了一圈然后说道。 “多谢王爷。”慕朝朝的嘴角朝上弯了弯,从自己身后丫鬟的手里拿过来了一个食盒,“王爷,这是臣妾给你熬的汤,可以补身体的。” 慕朝朝说着注意到桌子上被戚允显已经喝了一半的汤,脸上的表情僵了僵。 戚允显很快就察觉到了慕朝朝的目光,闻言冷淡的道:“不用了,本王已经用过了。” 慕朝朝脸上的表情再次一僵,有些失落地将自己带过来的汤重新放回了食盒里,“是我来的不巧了。” “你有孕在身,不再房里好好养胎,到处乱跑做什么?”戚允显淡淡的说了一句,他只不过是想让慕朝朝好好的在房里待着,不要在自己的面前晃悠,但是慕朝朝却把这当做了是戚允显对自己的关心,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臣妾只是想王爷了,想来见见王爷,见完王爷臣妾就回去了。” “臣妾会很小心的,不会让肚子里的孩子出事。”慕朝朝说着,便朝杜雁晚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当中带了一点儿挑衅的意味。 杜雁晚正津津有味的看戏,忽然被慕朝朝的那一个眼神扫过来,脸上的表情还有些懵,不知道这关自己什么事情,慕朝朝好好的向自己露出这么一个表情来是什么意思? 她好像也没怎么招惹慕朝朝啊。 杜雁晚想着有些无语,随后直接无视了慕朝朝的挑衅。 戚允显随意的应了一声,态度有些敷衍,但是慕朝朝却没有看出来,她有些羞涩的看了戚允显一眼,“王爷什么时候也去看看臣妾,臣妾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想要见到王爷。” 慕朝朝娇滴滴的声音说的杜雁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忍不住搓了搓胳膊,结果又对上了慕朝朝扔过来的一个挑衅的目光。 戚允显随意敷衍了几句,就让慕朝朝离开了。 慕朝朝离开的时候依依不舍,再三表示让戚允显过去看她。 戚允显随口应着,将慕朝朝给送走了。 慕朝朝走了之后,杜雁晚待了一会儿也离开了。 戚允显的书房又恢复成了往日的安静,他以往喜静,但是这个时候却感觉好像缺了一些什么东西。 空气当中仿佛还萦绕着她身上的花香,戚允显的心里多了几分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感觉。 起初注意到杜雁晚,是因为她同九公主很相似,而关于九公主他的记忆尤为深刻。 第二百二十一章 摔倒 慕朝朝来找杜雁晚的时候,周美人正在杜雁晚的院子里,听到下人来报,周美人的眉头一拧,面上露出几分不悦,“她过来做什么?” 杜雁晚闻言让人将慕朝朝放进来。 周美人脸上全是不高兴的表情,她对杜雁晚劝道:“王妃姐姐,你要小心,她这个时候过来一定是不安好心,小心她暗算你。” 正说着慕朝朝已经从外面进来了,比起往日,她穿的很素净,多了些楚楚可怜惹人怜爱的感觉。 周美人看了一眼之后就冷嗤了一声,转而别过脸去,她这人一向都恩怨分明,慕朝朝上次诬陷她的事情,她还记在心里呢。 “见过王妃姐姐。”慕朝朝说着便朝杜雁晚盈了盈身子,模样恭敬的道。 “起来吧。”杜雁晚的表情淡淡的,“你身怀有孕没必要往我这里跑,赶紧坐下吧。” “多谢王妃姐姐。”慕朝朝说着,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周美人则是自慕朝朝来了之后眼睛就一直盯着她的肚子,眼中划过嫉妒之色。 王爷不沉溺于美色,所以很少召他们这些美人侍寝,他们往日里见到王爷一面都难,更别说坏了王爷的孩子了。 这慕朝朝也真是好命,王爷就去了她那里一次,她就怀上了。 想着周美人心里不由有些酸溜溜的。 慕朝朝在注意到周美人盯着自己肚子看的目光之后,脸上露出几分不自在,动了动身子,将自己的肚子挡住。 “你今日过来有什么事情吗?”杜雁晚对着旁边坐着的慕朝朝开口询问道。 慕朝朝闻言眼中划过一抹暗芒,转瞬即逝,快的让人捕捉不住。 她弱弱的道:“妹妹过来是跟姐姐道歉的。” “过去的事情妹妹已经知道错了,姐姐你能原谅我吗?” “呵,你都让人放火烧王妃姐姐的院子了,还想让王妃姐姐原谅你,你到底哪里来的不切实际的想法?” 杜雁晚还未开口,周美人就率先开口,对着慕朝朝一阵儿冷嘲热讽。 周美人闻言脸色一沉,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小贱人。 她都要恨死周美人了,没看到她正在和杜雁晚说话吗?她插个什么嘴?! 尽快心里很气,但是眼睛却红了,“我知道以前都是妹妹的错,但是妹妹已经悔过自新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犯第二次错误了,姐姐你能原谅我吗?” “若是姐姐不愿意原谅我,我会证明给姐姐看的,请姐姐一定要相信我。” “呵,真是好笑,王妃姐姐为什么要相信你?你要不要证明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总之你已经伤害了王妃姐姐,这些伤并不是你一句简简单单的道歉就能够解决的事情。”周美人依旧开口怼慕朝朝。 她实在是受不了慕朝朝那副装模作样的样子,以前的时候没有发现,被她暗暗地在后背捅了刀子之后,她就知道了这个女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虚伪的很。 明明以前还对她亲亲热热的,结果还不能转眼就将她给出卖? 一想到自己因为慕朝朝吃了那么多的苦,她却轻飘飘的在这里站着,周美人心里憋着的那口气又上来了。 再三被周美人冷嘲热讽,慕朝朝早就已经在心里将周美人翻过来覆过去骂了一遍又一遍。 在她看来周美人根本就不配跟自己说话,不过是抱了杜雁晚的大腿在这里狐假虎威罢了。 “周姐姐,我知道上次的事情委屈你了,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 “事情发生之后我就吓坏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以就……” “所以你就推到了我都身上,反正我命贱,死了也就死了对吗?”周美人说着,面上露出几分嘲讽,“你能那么巧妙的安排栽赃到我身上的事情,我看你怎么也不像是吓坏了的样子啊。” 见慕朝朝被周美人堵的说不出话来,杜雁晚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番。 这周美人不光八卦厉害,连怼人也很厉害啊。 慕朝朝又说了几句可怜兮兮的话,但是每次都被周美人堵的哑口无言。 眼见着慕朝朝的脸色越来越黑,杜雁晚丝毫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她很记仇的,慕朝朝几次三番的针对她,她没有亲自去找慕朝朝算账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又怎么会出口帮慕朝朝呢? 慕朝朝被周美人气得脸一会儿黑一会儿红的,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周美人的这张嘴这么欠呢? 她好几次都被周美人气得想要直接甩脸色,但是想到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又生生的将怒火压了回去。 暂时就放过这个小贱人一次。 慕朝朝想着,袖子下方捏着的手又慢慢地放松,她从自己的位子上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周美人那边。 周美人正因为将慕朝朝气得都要跳脚了而暗暗得意,忽然就看到慕朝朝走到自己面前来了,她心里生出了一股不安的感觉,脸上却是凶巴巴的,“你到我这里来干什么?我不想见到你。”周美人拧眉不悦的说着。 然而她刚一说完,就看到慕朝朝的身体往后面倒去,她的嘴里发出一声惊叫声,然后对自己控诉道:“周姐姐我只是想要同你道歉而已,你为什么要推我?” 周美人直接愣在了原地,她的手根本就没有动一下,又怎么推她了? 慕朝朝人已经倒在地上了,她捂着自己的肚子,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一般,无关都疼得扭曲起来了。 “孩子……我的孩子……”她说着,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肚子,一副要保护自己肚子当中孩子的样子。 周美人身体僵在了原地,看着地上的慕朝朝,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是我推得你,明明就是你自己……” “住口!不过一个下贱之人,竟敢谋害皇嗣,来人!” 周美人身边的嬷嬷,出口打断周美人的话,对着旁边大声道。 她是太后派过来帮慕朝朝的,有她在慕朝朝在王府的日子好过不少。 之前见周美人几次三番地顶撞慕朝朝,她的心里早就憋了一口气,这会儿刚巧借题发挥。 周美人虽说借了杜雁晚的势,敢和慕朝朝正面刚,但是骨子里还是胆小的很,被嬷嬷身上的气势骇到之后,脸色顿时就是一白,“我没有,我说了我没有!不是我推的!” 但是侍卫们已经出来了。 嬷嬷冷哼一声,“抓起来,交由王爷处置!” 周美人闻言心里顿时更加慌了。 她恨恨地瞪了慕朝朝一眼,早就知道这女人不安好心,上次诬陷她也就罢了,这次还想要诬陷她,着实可恨! “姓慕的,你太不要脸了!你敢不敢对天指誓,说是我推得你?” 周美人怒气冲冲的对着慕朝朝吼。 慕朝朝的眼中流露出几分不屑,但是很快又被她掩饰下去,她的脸上露出被吓坏了的表情,眼眶里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姐姐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孩子她是无辜的啊,我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好不好?” “谋害皇嗣,死罪一条!” 嬷嬷冷哼一声,见了被抓起来的周美人,眼中凶光闪烁。 “都慢着。”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杜雁晚幽幽的开口道。 慕朝朝在听到了杜雁晚的声音之后,眼中划过一抹暗色,嬷嬷的神情也是一冷,只有周美人像是见到了什么救星一般,“王妃姐姐,你刚才看到的是不是?” “我没有推她!” 周美人着急摆脱自己谋害皇嗣的嫌疑,对着杜雁晚就是一阵儿询问。 但是杜雁晚刚才真的什么也没有看到,两人刚才所处的角度被挡住了,杜雁晚根本就没有看到。 不过就算没有看到杜雁晚也能够猜出一个七七八八。 周美人虽然有些小毛病,但是却不是一个会谋害旁人性命的人,更何况还是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都别愣着了,没看到慕美人状态不好吗?还不赶紧将慕美人扶起来?” 丫鬟们听了杜雁晚的话之后就准备去将慕朝朝给扶起来,但是她身边的嬷嬷却冷声拒绝了前来扶慕朝朝的人,“不必,奴婢的主子奴婢自己扶。” 她说着,便让慕朝朝的丫鬟将慕朝朝给扶起来。 杜雁晚见了之后也不恼,转而继续询问:“去叫府医了吗?” “已经去叫了,府医一会儿就过来。”晓霜回答道。 刚才见慕朝朝躺在地上捂着肚子一脸痛苦之色的时候,她就已经让人去将府医请过来了。 杜雁晚闻言点了点头,“做的不错。” “王妃姐姐我没有推人,你知道的,我不会推人的。”周美人已经被吓坏了。 谋害皇嗣的罪名,她可不能随意的担,一旦被定了罪,那她就没命活下去了啊! “周美人稍安勿躁,此时本宫自然会了解清楚。” “只希望王妃娘娘到时候不要偏袒旁人就好。”嬷嬷冷嘲道。 闻言杜雁晚的眼中闪过一丝暗芒,这个嬷嬷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她,是觉得她脾气很好吗? “放肆!不过一个下贱之人也敢质疑王妃娘娘!” 第二百二十二章 细节处 察觉到杜雁晚的不悦,惊蛰冷喝一声。 一句“下贱之人”让嬷嬷的脸气得脸厚黑了。 她跟在太后身边多年,是太后身边的红人,虽说只是一个下人,但是谁见了她不得恭恭敬敬的,谁敢当着她的面称她下贱之人啊?! 也就是杜雁晚还有杜雁晚身边的小丫头! “老奴不过是提醒王妃娘娘一声而已,你如此激动,是因为老奴说中了王妃心中所想吗?” “放肆!你是何身份,胆敢提醒王妃娘娘?” 正在这时,被杜雁晚打发走的两个嬷嬷回来了,他们一回来就听到了这一段话,心里的怒气蹭蹭蹭地就上来了。 他们奉了皇帝的命令侍奉在杜雁晚的身边,自然不能让杜雁晚被一个下人欺负去了,不然杜雁晚王妃的威严何在? 皇上知道了还不拿他们两个算账? 虽然平日里也被杜雁晚气得不轻,但是两个嬷嬷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杜雁晚受欺负。 慕朝朝身边的孙嬷嬷是一个厉害的角色,但是被皇帝派到杜雁晚身边伺候的张嬷嬷和杜嬷嬷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两人认出这是太后身边的孙嬷嬷,眼中划过一抹暗芒。 在皇宫的时候两人没少同孙嬷嬷起争执,最主要的是他们很早之前就认识,而且还情同姐妹,但是最后孙嬷嬷背叛了他们,他们这些年来向来都处于敌对的状态,没少针锋相对。 见杜雁晚都快要被一个下人踩到头上去了,两人新仇旧恨一块儿算,你一句我一句的硬是将孙嬷嬷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孙嬷嬷气得脸都黑了,以往每次对上他们两个她都吃亏,这次也不例外,多年的憋屈压在心口的位置,她恨不得上去将这两人给撕了。 “孙嬷嬷你别替我说话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活该。” “夫人,你不该这么说的,明明是那个小贱人推的你。” “不,是我自己摔倒的,不关周姐姐的事情,王妃姐姐也没有偏袒任何人,是我自己的错。” “夫人。”孙嬷嬷闻言眉头拧的紧紧的,显然因为慕朝朝受了委屈的事情而不高兴了,但是又碍于说不过杜雁晚身边的那两个嬷嬷而气恼。 慕朝朝搀扶着两个丫鬟,模样看上去有些落魄,“嬷嬷,我已经没事了,咱们回去吧。” 说着便准备离开,但是她还没有走几步,身体就软乎乎地要栽倒下去。 “夫人!”孙嬷嬷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接慕朝朝,但是有人下一步将慕朝朝抱进了怀里。 慕朝朝愣了一下,随后泛红的眼睛又吧嗒吧嗒地掉眼泪,“王爷。”慕朝朝说着双手却已经抓紧了戚允显的衣服,眉头拧了拧,似是遭受了巨大的痛苦,“肚子,王爷妾身的肚子好疼啊。” “怎么回事?”戚允显一听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 周围的气息一凝,众人都感受到了戚允显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 王爷这次是真的动怒了,有经验的人根本就不敢在王爷的面前露脸,纷纷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他的目光在四周微微一扫,扫过周美人的时候,周美人下意识的心虚,连将自己的头埋低。 “不关旁人的事情,是我自己不好,摔了一跤。”慕朝朝虽然脸色难看,但是却抓紧了戚允显的手,对着戚允显解释道。 戚允显闻言脸色并没有缓和下去,孙嬷嬷听了之后脸上露出几分不赞同之色,插话道:“王爷分明是周美人推得我家夫人,旁人都看见了。” 周美人一听那个孙嬷嬷提到了自己,脸色一白,“王爷,不是我,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是她自己摔倒的,还想要嫁祸给我。王爷我是清白的!”她急的满头大汗,不知道要这么样才能证明自己的青白,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说着自己是冤枉的,自己没有做过这一件事情。 “王爷她在开口狡辩,旁人都看见了,分明就是她推得我家夫人,事关皇嗣,还望王爷给我家夫人讨回公道!” “孙嬷嬷,你不要说了,本来就是我自己摔倒的,不关周姐姐的事情。”慕朝朝说着,又往杜雁晚的方向看了一眼,低头继续道:“也不关王妃姐姐的事情。” “夫人您何必如此小心翼翼?您虽然已经不是侧妃娘娘了,但是您还有太后娘娘护着啊,完全没有必要如此委屈自己!”孙嬷嬷不赞同的道,仿佛慕朝朝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慕朝朝闻言只是摇了摇头,示意孙嬷嬷不必再说了。 孙嬷嬷见此咬了咬牙,对着戚允显跪了下去,“王爷,还请您替我家夫人做主!” “周美人因为嫉妒谋害我家夫人肚子里面的孩子,而王妃娘娘却包庇周美人,如今也只有您能够帮我们家夫人了。” 孙嬷嬷说着就在地上咚咚咚地磕了好几个响头。 杜嬷嬷和张嬷嬷见了眼中都划过几分不满,“老孙你这说的就不对了,我们王妃什么时候偏袒周美人了?说话要讲究因果证据,你又证据证明我家王妃偏袒周美人了吗?” “还有你们说周美人推了你家夫人,有人看到了,那么我就问有人是哪些人?” “该不会都是你们的人吧?”杜嬷嬷和张嬷嬷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说完了之后对视了一眼,嘲讽的笑了。 “王爷此女上次就放火烧王妃的院子,可见她心思歹毒,她说的话根本就不足为信!”杜嬷嬷站出来对着戚允显道。 慕朝朝听她当着自己的面儿说自己心思歹毒,一张脸顿时气黑了。 眼睛又红了,眼泪无声地滚落,“对,就是我的错,这一切都不关旁人什么事情,孙嬷嬷您别说了,王爷妾身的肚子好疼,您带妾身走吧。” 她这样一副受了委屈却不说的样子,越发的惹人怜爱了。 戚允显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但是转瞬即逝,并未带着慕朝朝离开,“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跟本王原原本本的说一遍。” 孙嬷嬷一听便抢先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其中不乏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在。 戚允显听了之后就是一阵儿沉默,随后他又看向旁人,随便指了一个道:“你也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一遍,不能有任何的隐瞒。” 被点中的人身体哆嗦了一下,随后又老老实实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和孙嬷嬷刚才说的并没有多少的出入。 如此看来周美人越确实有动手的理由。 周美人对于慕朝朝上次陷害她的事情怀恨在心,所以出手推了慕朝朝,想要将慕朝朝肚子里的孩子弄掉。 但是周美人真的有胆子做这样的事情吗? 想着戚允显就朝不远处的女人看去。 周美人低着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怎么看也没有胆子推慕朝朝。 “王妃如何看?” “我觉得周美人不会推慕美人,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被点中没名字,杜雁晚便开口道。 没有想到杜雁晚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周美人的眼中闪过几分感动。 “王爷您看,王妃就是在偏袒周美人,说我们家夫人自导自演了这一出啊!”孙嬷嬷抓住机会,往杜雁晚的身上泼脏水。 “可怜我们家夫人,在王府没有根基,太后虽然有心护着,也有力所不及的地方,她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美人,又怀着王爷的第一个孩子,定然会遭到旁人的嫉妒,这样的事情还会层出不穷的。”孙嬷嬷说着,脸上浮现出担忧之色。 随后她咬了咬牙,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对着戚允显又磕了好几个响头,“王爷求您看在还未出世的小皇子的份上,恢复夫人的身份吧,有了这一层身份在,我家夫人也算多了一层保障啊!” 杜雁晚闻言心中冷哼一声,她现在可算是知道了这对主仆在打什么鬼主意了,想要恢复原来的身份? 她人还在这里呢,当她是死的吗? 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冷笑,杜雁晚开口道:“嬷嬷这话就不对了,你说周美人推了你家夫人,说的还如此信誓旦旦,那么请问你刚才看到了吗?” 孙嬷嬷闻言背一挺,下巴一抬,一脸高傲,“自然!” 杜雁晚闻言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了,“这就奇怪了,嬷嬷刚才站的是东边的位置,按理说看的并不清楚才是。” 孙嬷嬷刚才站的位置,在看周美人和慕朝朝那个方向的时候有视觉上的盲区,按理说看不到两人之间的动作是什么样子的才是,但是孙嬷嬷却如此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看见了。 对上杜雁晚似笑非笑的双眸,孙嬷嬷的心中一凛,她刚才大意了竟然着了这个小丫头的道儿! 慕朝朝闻言眼中划过一抹暗芒,心想这孙嬷嬷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在这样的小细节上暴露了两人,暗暗地咬了咬牙,她小脸又是一皱,拉了拉戚允显的手,“王爷,妾身的肚子好疼啊。” 眼下只有先将这一关蒙混过去再说了。 戚允显又不是一个傻子,光是杜雁晚这一个疑问,就能够让他起疑了。 慕朝朝不敢大意。 第二百二十三章 决定 戚允显哪里会不知道慕朝朝的小心思,但是眼下并不是和慕朝朝计较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并没有对这件事情深究,抱着慕朝朝去看大夫。 慕朝朝在戚允显看不见的地方给孙嬷嬷使了一个眼神,孙嬷嬷见了之后默默地垂下自己的眸子,一言不发的跟着在慕朝朝的身后走了。 周美人见此松了一口气,戚允显和慕朝朝都走了就说明不会有她什么事情了,但是过了一会儿之后她又觉得气恼了,因为刚才孙嬷嬷明明就露出了破绽,自己再坚持一会儿她就下不来台了。 慕朝朝早不叫自己肚子痛,晚不叫自己肚子痛,偏偏在哪个时候叫,分明就是故意的! 想着周美人就咬了咬牙,这件事情她不会这么简单就算了的。 慕朝朝上次陷害她不成也就算了,这次还陷害她,她看起来像是很好欺负的人吗? 杜嬷嬷和张嬷嬷见慕朝朝用借口带着孙嬷嬷逃开了,眼中都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之色。 他们在皇宫里待得久了,什么样的货色没有见到过啊,慕朝朝这样的招数他们见的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冷哼了一声之后,他们就将这件事情暂且放下了,不过暂时放下了并不代表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这个账迟早会算的。 慕朝朝被带着去看了太医之后,府医给她好好地检查了一遍。 到底怀的是皇家子嗣,府医不敢大意。 慕朝朝原本也没有什么事情,府医检查完了之后,就让慕朝朝好好休息,然后给慕朝朝开了几幅安胎的药。 她让人接过去了之后,就缠着戚允显。 借着自己的肚子缠着戚允显陪她一块儿用饭,还留戚允显在她的院子里。 在知道戚允显今晚不会到自己这儿来的时候,杜雁晚松了一口气,虽说已经习惯了和戚允显共处一室,但她还是比较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 两个嬷嬷在知道戚允显被慕朝朝绊住了之后,脸上都露出不悦的表情来,他们瞪了杜雁晚一眼,似乎在恨铁不成钢。 但是杜雁晚才不会管这两个嬷嬷心里想些什么呢,她只顾着自己的开心快活,将被子往自己的身上一盖,杜雁晚闭上眼睛就睡,没过一会儿她就已经睡着了。 两个嬷嬷见了杜雁晚一气呵成的动作,顿时感觉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当中,瞪着杜雁晚的后背瞪了许久,两个嬷嬷最后放弃了杜雁晚这滩烂泥,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里休息。 罢了这家伙看上去毫无斗志,他们也不浪费自己的口舌了。 杜雁晚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晓霜见杜雁晚醒过来了之后,就喜滋滋的跑了进来。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见晓霜过来了,杜雁晚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容来。 “小姐,是少爷过来了。”晓霜高高兴兴的对杜雁晚说道。 一听说沈樾过来了,杜雁晚的脸上立马就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 沈樾前段时间被皇帝调离了京都,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他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杜雁晚。 杜雁晚也很高兴,沈樾终于回来了,她这些日子对沈樾也很想念。 她赶紧让晓霜给自己梳洗,梳洗完了之后就高高兴兴地去找沈樾去了。 沈樾正坐在客厅内,他一身青衣,手中还端着一杯清茶,茶气氤氲,他的眉眼变得模糊不清。 他低着头,似是若有所思,旁人却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沈大人?” “沈大人?” 戚允显叫了沈樾好几次,沈樾都好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并未有什么反应,知道戚允显加大了音量,沈樾才缓过神来,对着戚允显歉意的笑了笑,“抱歉,在想一些事情。” 戚允显对着沈樾温和的笑了笑,“无事,不知何事困扰了沈大人?” 沈樾闻言脸上露出一个生疏客气的笑容,“一些小事情而已,王爷无需挂心。” 戚允显听了之后就不再开口询问别的事情,沈樾的表情一看就不想说太多,他自然不会再凑上去。 点了点头之后,客厅当中就恢复了安静,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 正在这个时候一道清脆的女声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大哥!” 少女欢呼的声音,在客厅内乍然间响起,两人不由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美丽的女子从外面一蹦一跳地进来了。 她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她的笑容仿佛有感染力一般,将整个客厅都点亮了不少。 戚允显和沈樾的嘴角同时向上扬起。 杜雁晚在注意到客厅内还有戚允显之后,脸上的表情稍微收敛了一点儿。 戚允显在察觉到杜雁晚的这些变化之后,心中生出了一股淡淡的失落,但是他将自己心里的那点儿失落掩饰的很好,对着杜雁晚和沈樾淡淡的道:“既然王妃已经来了,本王就不打扰你们兄妹两个相处了。” “多谢王爷。” 戚允显点了点头,很快就消失在了客厅当中。 客厅里只剩下杜雁晚还有沈樾两人了。 “大哥你回来了真好!” 对上女孩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沈樾的心里忽然生出了几分复杂。 他这一次出门,知道了许多事情,事关他的身世,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沈府里的大公子,直到府里一个小妾说出了一件儿秘密……他原本是不相信的,但是后来他找到的证据却让他不得不相信。 想着沈樾便暗暗地握紧了自己藏在袖子下面的掌心。 杜雁晚觉得今天的沈樾怪怪的,“大哥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杜雁晚说着伸手在沈樾的面前晃了晃。 沈樾闻言思绪渐渐地回笼,他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杜雁晚开口询问道:“在王府过得开心吗?” 杜雁晚的脸色有片刻的僵硬,但是很快就被她掩饰了下去,她有些不在意的道:“还挺开心的。” 两人生活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杜雁晚一个小表情沈樾就能看出她心里在想些什么,虽然杜雁晚刚才只是芦苇的变了一下神色,但还是被沈樾给捕捉到了,他想起自己回来的时候听到的那些传闻,目光沉了沉。 伸手摸了摸杜雁晚的头,“有什么事情就告诉大哥,大哥都会帮你。” 他说话的声音很温柔,杜雁晚被他这么摸着头,忽然就觉得有些委屈。 吸了吸鼻子,杜雁晚转而又若无其事的道:“这个自然啊,你可是我的大哥啊,我不告诉你告诉谁啊?” “还有你记得,我是你的小妹,你永远都要站在我这一边,为我出气,不管我做的对不对。”这几乎是有些无理取闹的条件,但是落在戚允显的耳朵里却格外的动听,他甚至觉得这样的杜雁晚很可爱。 嘴角缓缓地勾起,他的眼中浮现了淡淡的宠溺,揉了揉杜雁晚的头戚允显点头,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一般,“好,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妹,我永远无条件地站在你的身后为你撑腰。” 杜雁晚听到这里面色稍缓,但是却高傲地扬了一下下巴,“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本郡主就不跟你计较你走了这么久,连个消息都不传回来给我的事情了。” 见她这么一副傲娇的模样慎言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很配合的道:“那在下就多谢郡主大人的大度了。” 杜雁晚闻言下巴抬得更高,“不用客气。” 兄妹两说笑了一番之后,沈樾忽然正色道:“怜儿,要是在王府待的不舒服一定要跟大哥说知道吗?” 沈樾知道杜雁晚的心里还有着翟夜阑,让她待在王府里真的是难为她了,而且王府一堆莺莺燕燕,他的小妹如此单纯一定会被那些女人给欺负的。 沈樾她自己就深有体会,知道那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女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更是为杜雁晚操碎了心。 “大哥无论花什么办法都会将你救出去的,只要你开口。” 沈樾说着又揉了揉杜雁晚的头。 杜雁晚还有些愣愣的,她总觉得自家大哥自从回来了之后就变得怪怪的,说出来的话也怪怪的,不过她还是很感动。 “大哥不必担心,我在王府过得很好。” 虽然很感动,但是杜雁晚不会给沈樾找麻烦的。 沈樾闻言便知道杜雁晚心里在想些什么,并未说别的了,而是说起了开心的事情,“听闻你最近一直都在王府里待着,想不想去外面转转?” 杜雁晚听了沈樾的话之后,一双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起来。 她想!她太想了! 在王府里一直闷着,都快要将她给憋坏了,她做梦都想要出去走走! 杜雁晚眼中的渴望显然易见,沈樾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然后起身道:“走,大哥带你去外面转转。” “大哥,我想买什么你都掏银子吗?”杜雁晚追在沈樾的身后问道。 “啊,带你出去玩,还要大哥掏银子啊?” 戚允显面上露出纠结之色。 杜雁晚闻言冷哼一声,“那当然了,谁让你是我大哥呢?” 第二百二十四章 抓小偷 女孩的声音带着一点点雀跃的意味。 沈樾听出对方是真心实意的将自己当做大哥,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他摇了摇头跟上了已经漫步出去的少女。 因为要出门了,杜雁晚的心情难得的挺好。 沈樾跟府里的下人说了要带着杜雁晚出去的事情,下人将话带到戚允显的耳朵里之后,就没有拦着两人。 杜雁晚已经很久都没有出来转过了,她望着面前热闹的街道,忽然生出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不出门来她都快要忘了外面是什么样子了。 目光扫过好几个地方,她的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 她摇了摇头,将那个人从自己的脑海当中摇了出去,这个时候就应该好好的玩,想那个人做什么? 杜雁晚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然后看到了一个小摊,高高兴兴地跑了过去,雀跃的声音自她的身后传来,“大哥,我想要吃那个!” 沈樾见她又开始蹦蹦跳跳的样子,脸上露出宠溺的笑,过去替她将银子给付了。 杜雁晚在拿到了自己想要吃的糖之后,又注意到了别的东西,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大哥,那个我也要!” 望着杜雁晚跑远了的身影,沈樾眼中的神色渐渐地暗了下去,见杜雁晚回头看他她才回过神来,然后朝着杜雁晚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路上基本都是杜雁晚在那边买买买,而沈樾在后面付款。 她忽然体会到了女人购物的快乐,当然最快乐的是不用自己给钱,还不用自己拧东西。 快乐好像变成了双倍。 杜雁晚一路吃吃喝喝,很快就将自己的肚子吃的圆鼓鼓了,但是她却还想吃别的东西,不过肚子已经吃撑了,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沈樾对她这样一副小馋猫的样子也是很无奈,敲了敲她的头道:“过会儿再吃吧,免得将自己的肚子给撑坏了。” 杜雁晚被沈樾打了之后,便撅了噘嘴,哦了一声。 沈樾见她这幅样子,心里有些无奈,最后决定带着杜雁晚去消消食。 杜雁晚走在街上,忽然被人撞了一下,她捂着自己被撞疼了胳膊,拧眉有些不大高兴,但是对方却迅速跟杜雁晚道歉了,“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姑娘我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我。” 杜雁晚的话顿时就卡在了喉咙里,最后闷闷的说了一句,“下次注意一点儿。” 对方点了点头,便准备走了,但是杜雁晚很快就意识到了对方的不对劲之处,眯了眯眼睛,“站住。” 那人听到了杜雁晚的声音之后,身体顿了一下,随后又开始往前面奔跑起来。 杜雁晚一看脸就黑了起来,好啊现在的小偷都这么猖獗了,偷东西都偷到她的头上来了。 她表示很不开心,特别的不开心。 将袖子往自己的胳膊上面一撸,杜雁晚追着小偷的背影跑去,“该死的小偷,你给姑奶奶我站住!” 杜雁晚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这家伙想要从她的眼皮子底下跑掉她杜雁晚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察觉到身后杜雁晚的不好惹,小偷跑的很快,都不往身后看一眼,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跑,赶紧往前面跑,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抓到! 杜雁晚面部表情狰狞,追着小偷逃跑的方向而去。 沈樾见了也顾不上其他,跟在杜雁晚的身后跑,他怕杜雁晚遭到什么危险。 街上人来人往的,杜雁晚在其中穿梭其实并不方便,一路上她已经撞到过好几个人了。 不知道遭受了几次白眼。 杜雁晚将这一切都归结于那个该死的小偷身上,别让她逮住,逮住了之后她一定要好好的教导教导那个小偷该如何做人! 小偷显然是对这样的事情很熟练了,杜雁晚最在他的身后跑,竟然有种追不上的感觉。 曾经要立志当一个警察,杜雁晚不允许自己被一个小偷侮辱,咬咬牙,又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被杜雁晚紧追不舍的小偷简直要哭了,他只不过是听从了某个人的吩咐,过来抢杜雁晚的一样东西,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看起来娇滴滴的,却倔的跟头驴似的,他不是拿了她一个钱袋子吗? 里面空空如也又没有什么银子,但是这个该死的女人都已经追着他跑了八条街了,竟然还没有放弃的趋势。 这绝对是他入行以来干的最难的一单了,男子在心里默默的想到。 杜雁晚冷哼一声,间小偷跑进了一个小巷子当中,也跟着跑了进去。 巷子是一个死巷子,杜雁晚追进去了之后小偷就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跑了,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狠笑,一边喘气一边道:“跑啊,我看你还能跑到哪里起。” 沈樾正在努力地寻找杜雁晚的身影,刚才街上的人太多,他不好追着杜雁晚而去,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杜雁晚竟然不见了,他心里很担心杜雁晚会出什么事情。 小偷被杜雁晚堵的无路可退了,脸上非但没有露出担忧的表情,反而还有些高兴,诡计终于得逞了的样子。 杜雁晚见此意识到了不对劲,她下意识地往身后跑,但是迎来的却是一把粉末。 粉末被她吸进去,杜雁晚只感觉自己的头有些晕,一会儿的功夫竟然直接晕倒了过去。 对方将已经晕倒了的杜雁晚用麻袋一套,然后再抗到肩膀上去,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的没影了。 沈樾还在找杜雁晚的身影,左右都找不到杜雁晚他心里有些烦闷,正在这个时候,有人从他的身边路过,他感觉自己的掌心里被塞进去了什么东西。 他赶紧去看刚才从自己身边路过的那人,但是对方早就已经看不到身影了。 沈樾没有找到人才看向自己手中的纸条,上面写着去城外的五柳亭见面,否则他就再也见不到杜雁晚了。 眼睛眯了眯,沈樾浑身上下都流露出不悦的气息, 原来是那些人带走了杜雁晚。 他们最好期待杜雁晚一点儿事情都没有,否则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沈樾想着,冷着一张脸朝城外五柳亭走去。 躲在暗中的人见沈樾果然朝着城外五柳亭的方向而去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大哥,现在该怎么办啊?” 其中一个扛着杜雁晚说道。 “这丫头太重了。” “你没吃饭吗?一个小丫头你都抬不起来?”对方见了之后不悦的道。 被训斥了的人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最后乖乖的什么也没说。 “还能怎么办,先把丫头送过去,不然殿下见不到人会生气的。” 一听到殿下护生气,男子的脸上就露出几分忌讳之色,扛着杜雁晚就尽快往五柳亭的方向而去。 好在他们在外面备了马车,男子将杜雁晚放到了马车里之后就开始喘气。 “大哥你说咱劫持了这个女人,殿下真的会乖乖听话回去吗?” 男子喘了一会儿气之后又开始询问道。 “应该会,看殿下的样子应该很关心这个女人,他不是一回来就跑到这个女人这里来了吗?只要我们将这个女人也带到我们那里去,殿下也一定会跟着回去的。”被称作大哥的人很淡定的分析道。 对方听了之后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这样来就太好了,大可汗跟郁殿下都很想小殿下呢。” 杜雁晚其实这个时候已经醒过来了,她听了几人的对话,心里一头雾水,心想他们口中说的殿下是谁,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她在几人身上感受不到危险,所以就继续闭上眼睛装睡。 几人在马车里聊了一会儿之后,马车就停了下来,应该是目的地到了,杜雁晚在心里头想。 刚才从几人的对话当中,杜雁晚听出他们并不是这里的人,而是关外之人,难怪说话的时候带了点儿口音。 正想着她就听到几个人起身时候发出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有几个已经下车了,还有几个在车上守着她。 杜雁晚心里有些无奈,心想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吧,况且这个时候我还在晕着,你们真的没有必要派这么多人守着我真的。 杜雁晚在心里的话并不能让旁人听到,她继续闭着眼睛装死,外面的声音却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他们似乎在说些什么话,但是距离隔得有些远杜雁晚听不清,只是听到他们谈的不是很愉快,紧接着外面就响起了打斗的声音。 噼里啪啦的打斗声传到杜雁晚的耳朵里,让她的心提了起来,马车里的其他两个人听了外面的打斗声,也有些焦急。 “殿下怎么就这么倔呢,跟咱们回去有什么不好?” “就是,殿下真的是太倔了。” 两人说着,外面传来让唾沫撤退的消息。 他们虽然有些不大想走,但还是带着杜雁晚走了。 杜雁晚坐在马车里想着那两个人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马车又开始跑了起来。 两人虽然待在马车里,但是心思都不在杜雁晚的身上,杜雁晚悄悄地掀开了一双眼睛,见没人察觉到她之后又闭上了眼睛。 第二百二十五章 认错人了 刚才那一眼,她看清了抓她的人,其中就有一个刚才抢她钱袋子的。 杜雁晚磨了磨牙,别让老娘待会儿找到机会折腾你! 她在心里狠狠地想着,一边悄悄地挪动自己的身体,一边摸到了一根木棍。 没想到马车里还有这种东西,杜雁晚忍不住在心里狂笑了三声。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 马车内的两人还在说些什么,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杜雁晚的一系列动静。 杜雁晚已经将棍子握紧了,正在这个时候他们忽然间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朝着杜雁晚的方向望过去,迎来的却是一道闷棍。 第一个男人晕过去了,另一个见了神色慌慌张张,“来、来人啊……” 杜雁晚干脆利落地也给他赏了一记闷棍。 对方晕晕乎乎的,也缓缓地倒了下去。 杜雁晚见此嘴角向上一扬,哼着两个家伙想要从她这里讨到便宜没门。 正想着,外面的人已经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朝马车里面的杜雁晚攻击过来了。 好在杜雁晚早有准备,当对方的手抓过来的时候,赶紧躲开了,对方一抓但是抓了一个空,他眼睛一眯,身上的气息变得危险,又朝着杜雁晚抓过去。 杜雁晚冷哼一声,想要抓他没门!之前是她大意了,这次我不大意了,看你们怎么抓到我。 想着杜雁晚的身体便如同一条灵活的蛇一般,男人怎么抓都不能将杜雁晚抓住。 她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见识到姑奶奶的厉害了吧。 也正在这个时候,身后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那阵马蹄声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这辆马车的旁边。 对方看到马车朝这里过来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更加想将杜雁晚抓住。 但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杜雁晚,一把刀就插入了杜雁晚和男人的手中间。 若是男人的手刚才快上一步,他的手就可以不要了。 见此他的瞳孔骤缩,将自己的手飞速地撤回。 杜雁晚也被忽然出现的刀吓了一跳,心想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然而她很快就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刚才心里的那一点儿不高兴也很快的消失了,杜雁晚对着自己不远处的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大哥!” 沈樾在见到杜雁晚没事之后,对杜雁晚点了点头,随后专心地对付气杜雁晚面前的这个男人。 男人在见到了沈樾之后眼神是有些激动的,不光是有些激动,看男人的目光也很恭敬。 杜雁晚在看了之后心里有些疑惑,心想自家大哥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个人看他是这样的眼神? 还没有等杜雁晚想清楚,对方就神色激动的喊了一声,“殿下。” 沈樾眼神一寒,冷道:“你认错人了。” 说着又朝男人刺过去一剑。 但是在沈樾的面前男人并不出手。 所以很快男人就被沈樾打得节节败退。 沈樾伸手一捞,杜雁晚的身体就进了他的怀里。 “大哥。” 沈樾点头,然后往男人的身上踹了一脚,将男人揣进马车里,抱着杜雁晚坐上了自己的马,缰绳一拉,便带着杜雁晚往前面走去。 后面的人见了之后,捂着自己的胸口,朝沈樾的背后大喊,“殿下您就不会后悔么?” 沈樾脸色很沉,说出来的话也没有温度,“我早就说了,你们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说完这一句话之后,沈樾就带着杜雁晚离去,在没有人拦住杜雁晚还有沈樾的路。 杜雁晚一路上都在想她们口中所说的那个殿下是谁,而她的大哥又为什么说对方认错人了? “大哥,刚才那些人所说的殿下到底是谁啊?” “你是他们口中说的殿下吗?” 杜雁晚疑惑了,想着自家大哥一直就是自家大哥啊,怎么会变成别人的殿下呢? 难道自家大哥并不是…… 杜雁晚想着,就感受到自己的头上一痛,她捂住了自己的头,一脸不满的看向自己身后的人。 沈樾眼中藏了宠溺,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不悦的,“想什么呢?我永远都会是你的大哥。” “嗷嗷,大哥你能不能不要敲我的头,会被你敲傻的。” 杜雁晚护着自己的脑袋,对着沈樾吐槽。 沈樾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温和,但是嘴里却说着毒舌的话,“也是本来就傻傻的,要是更傻了该怎么办?” 杜雁晚闻言,脸一黑,“大哥,你太讨厌了!” 沈樾只是笑。 兄妹两个闹腾了一路,最后回到了街市上。 其实杜雁晚心里还有很多的疑问,但是却并未问出口,沈樾没有再提那件事情。 杜雁晚认真的看向自家大哥开口道:“大哥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会是我大哥。” 沈樾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又笑了起来,“你丫头。” 杜雁晚已经跑开了,“大哥谢谢你今天带我出来玩,我很开心,接下来我想自己一个人在街上转转,你要不先回去吧。” 沈樾听了之后,便让人看着杜雁晚,自己走了。 他转身的那一刹那脸色就冷了下来,想着今天杜雁晚竟然被抓走了,脸色更是黑的发沉。 “去告诉你的首领,我不希望在看到今天类似的事情发生,否则他就再也别想我回去了。” 沈樾身边的侍卫也是那边的人,他用着还算顺手,就没有反对。 对方听了之后,脸色僵了一下,随后很恭敬地应了一声,下去给沈樾传话了。 沈樾站在大街上,望着杜雁晚消失的方向眼神渐渐地变得幽深。 杜雁晚知道自己的身后有人一直跟着,也知道那是沈樾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特意吩咐的,但是她并不喜欢被人在后面跟着的感觉,她就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不过甩开一个两个人对于杜雁晚来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她几个闪躲间,就已经将跟在自己身后的人给甩开了。 此时的她是自由自在的一个人。 杜雁晚将人甩开了之后,就往相反的地方走去。 她一个人在外面转了一圈之后,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上了酒楼。 鬼使神差的,杜雁晚跟了上去。 对方上去了之后就要了一壶酒,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了。 小二点头哈腰地下去帮对方准备去了。 杜雁晚鬼鬼祟祟地跟在那人的身后,然后跟他点了一样的酒。 那小二见杜雁晚一个女子竟然点这么烈的酒,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以为杜雁晚不知道这酒的效果,就开口对杜雁晚劝道:“这位姑娘这酒烈的很,寻常人喝上一杯能够醉上三日,您一个姑娘家在外,不如点些别的吧,这梨花酿就比较适合女子饮用。” 小二说着便给杜雁晚推销起来。 杜雁晚担心对反听到声音朝她的方向看过来,于是胡乱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就这个吧,赶紧给我上过来就是了。” “好嘞。”小二的嘴角一扬,给杜雁晚记下了。 杜雁晚却早就已经越过小二,鬼鬼祟祟的跟在男人的身后去了。 若是寻常翟夜阑被人在后面鬼鬼祟祟的跟着一定会有所察觉,但是这次却令杜雁晚很意外,对方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就好像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跟着一般,杜雁晚心里有些暗喜,又担心他这样下去会被坏人有机可乘。 一脸纠结地坐在了翟夜阑的后面。 这家酒楼的装修很特别,清新雅致,又能够保护客人的隐私,让人达到一种放松的状态。 杜雁晚的面前有一道儿屏风挡住,她只能透过屏风的空隙,悄悄地打量着自己前面的那人。 他好像瘦了很多,比杜雁晚之前看到他的时候更冷,更加令人难以接近了。 酒已经被上上来了,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漫不经心的饮着。 他背对着自己,杜雁晚根本就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 “客官您的酒也好了。”小二将杜雁晚点的梨花酿送了进来。 杜雁晚点了点头,不敢说话,怕被认出来,只是给了小二一个感激的笑容。 小二也笑着下去了,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梨花酿的气息淡淡的飘散在空气当中,酒很香甜,杜雁晚原本并未想要喝酒,但是闻到了这酒的香味,也忍不住小酌了一口。 那酒的确是好酒,入口香醇,后劲儿带着一点儿甜,杜雁晚喝了一口之后就爱上了,但是她知道自己的酒量,并不敢多喝,又喝了一口之后才算作罢。 喝了酒之后,她就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儿晕晕乎乎的,似乎已经有些醉了。 但其实她还是有些意志的。 她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目光片刻也不离开前面的那个人的身上。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也让她心悸不已。 眼神逐渐的变得朦胧起来,杜雁晚看着看着就开始傻笑起来。 不知道看了多久,她看到前面的人身体缓缓地趴在了桌子上,她心里有些担心,又盯着对方的身影看了很久,结果他一点儿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就好像睡着了一般。 他应该是喝醉了。 杜雁晚告诉自己。 第二百二十六章 证明 杜雁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许久,一直注意着前面的翟夜阑的动静。 翟夜阑已经喝醉了,就趴在桌子上似是睡了过去。 她没有现身的打算,她觉得自己就坐在后面看着他也不错。 正在杜雁晚这么想着的时候,有两个女人朝着翟夜阑所处的位置走了过去。 她们穿着明亮的裙子,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到见到了翟夜阑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鼓起勇气朝着翟夜阑所处的方向走去。 杜雁晚知道酒楼当中有一种酒女可以在酒楼当中招揽客人,一旦客人看上了便可以让酒女去陪酒,或者想要做一些别的事情也可以。 以往有些酒女想要得到更加好的生活,也没有主动向男子投怀送抱过,对方要是喜爱上了直接手了便是。 杜雁晚没有想到这两个酒女竟然看上了已经醉酒昏迷了的景荣。 她的心里很生气,心想这两个酒女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啊,没有看到景荣已经喝醉晕倒过去了吗?为什么还要纠缠着景荣啊? 杜雁晚的心里很不高兴,特别是当她看到那两个酒女竟然不知羞耻的想要砰翟夜阑的时候,心里的那股不高兴达到了顶峰,“不准你们两个碰他!” 杜雁晚的声音出现出现,着实将这两个做贼心虚的酒女给吓了一跳。 她们看了看杜雁晚,又看了看醉酒还未醒过来的翟夜阑底气又足了几分,对着祁簌簌不约的道:“少多管闲事!” 杜雁晚闻言原本就差的心情变得更加差了,见她们还要对着翟夜阑动手动脚,再也忍不住了,从自己的位置上冲了出去,直接来到了景荣的面前,将那两个不知羞耻的酒女拉离开了景荣的身侧。 杜雁晚伸手将景荣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对着两个酒女怒目而视,“识相点儿的,就赶紧给我滚,不然我有你们两个好看的!” 两个酒女闻言虽然有些害怕,但是他们两个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这么极品的男人,不光长得好看,而且身上穿的也价值不菲,若是能够跟着这人回去,他们做什么都愿意。 就是忽然被这个杜雁晚插上一脚,他们两个又点不高兴而已。 姐妹两个根本就不愿意走,对着杜雁晚抬了抬下巴,“凭什么你说让我们两个走,我们两个就得走啊,说不定这位公子想要我们两个留下来呢。” 女子说着,脸上露出一个羞涩的表情来,又往翟夜阑的方向看了一眼。 杜雁晚见了之后,原本就气得发沉的脸色更加沉了,“就凭你们两个卑贱的酒女也敢肖想他?” 酒女听了杜雁晚带着侮辱性的话,一张脸气的一会儿红一会儿黑的。 他们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低微,虽然这些年来一直都有人夸他们两个漂亮,是整个京城里最美丽的女子,但是他们也知道,他们只不过是男人手中的玩物而已,容貌总有老去的一天,他们若不尽早为自己的后半生做准备,晚景一定会过的凄凉。 所以他们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物色夫君的人选,不管怎么说,首先要保证他们两姐妹衣食无忧才行啊。 两姐妹选了好几天了,都没有选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来,直到他们看到了翟夜阑。 他们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觉得这就是两人一直在苦苦寻找的人,只要跟着他,他们两个一定会幸福下去的。 所以即便尊贵时候被杜雁晚给讽刺了,两人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想法。 “就算我们身份低贱又如何?我们生的漂亮,男人都喜欢漂亮的女人,谁说这位公子心中没有我们的?你又不是这位公子,又怎么知道这位公子心中的想法?” “就是就是,你别以为我们两个不知道你心里的打算,你想要将我们两个打发走了,然后独占了这位公子是不是?” “我告诉你,没门,除非这位公子叫我们两走了,我们才会走。” “对,这位公子没有叫我们走,我们就不走,你能把我们两个怎么样?” 两人一唱一和的,说的杜雁晚面色铁青。 她见过不要脸的,但是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你们若是不走的话,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杜雁晚说着,眼中流露出点点寒光。 对上杜雁晚泛着寒光的眸子,两个女人心里竟然有点儿犯怂,他们默默地后退了几步,目光却依依不舍地落在翟夜阑的身上。 姐妹两个当中的一个许是知道杜雁晚并不好惹,不想招惹到了杜雁晚就拉了另一个,“妹妹,我们走吧。” 另一个显然更加心高气傲,闻言直接将对方的手给甩开了,大声道:“我不,凭什么我们两个药先离开?她又不是这位公子的夫人,我们两个为什么要听她的话走?我就是不走!看她能够把我怎么着!” “而且大人是犯法的,你就打好了,到时候我就去衙门里告她!” 女子愤愤不平的说着,一副不怕杜雁晚的样子。 虽然杜雁晚的眼神真的有些可怕,但是她也不会放弃自己好不容易看重的男人,不管怎么说,她都一定要成功! 杜雁晚被这个酒女一气,顿时脑子就有些气糊涂了,想也不想开口就道:“谁说我不是他夫人的?我就是他夫人!我警告你们不准打他的主意!” 杜雁晚说完了之后就有些心虚跟后悔,发现周围没有别人之后就松了一口气。 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到了他吃不了兜着走啊! 她暗暗后悔,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被气糊涂了,竟然连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 默默地在心里自我唾弃了一番,杜雁晚的脸上却没有显露出半分的不自然来,仿佛她说的事情就是事实一般。 女子听了之后,愣了一会儿,显然是有些不能接受,但是很快她又抓到了什么把柄,“你在说谎,要你真的是他的夫人,为什么你们要分开坐,而不坐在一起?” 虽然他们是当酒女的,在酒楼里可以勾搭客人,但是客人若是带了自己心爱的女子过来,他们是不能勾搭的,这是他们酒楼里的规矩。 他们刚才明明就注意过了,这位俊俏的小公子进来的时候身边根本就没有带任何的女人,她这个夫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凭空变出来的不成? 杜雁晚闻言眸光闪了闪,没有想到这两个酒女这种小细节都注意到了。 “那是因为我们吵架了,他生我的气,不理我了,所以我们才分开坐的。”这并不能难到杜雁晚,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给出了两人想要的理由。 “可是……”女子还是有些不肯相信,她分明之前就看见了两人没有什么亲密的接触,一点儿也不像是一对。 “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女子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讽刺,“你以为我这么好糊弄吗?被你随便几句话就给哄骗过去?” “我告诉你,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女子说完就观察着杜雁晚脸上的表情,想要从杜雁晚的脸上看出慌乱的神色来。 她在这里当酒女已经有很多年了,察言观色的本事她已经炉火纯青了,刚才差一点儿都要被眼前的这个女人给糊弄过去了。 想着女人就挺直了腰杆,准备在这里看一会儿好戏。 证明? 她也要怎么证明给蜇两个女人看? 而且这个时候翟夜阑又晕过去了,她就算叫他醒过来,他也不一定能够醒来啊。 杜雁晚正想着的时候,就感受到自己的手被人拉住了。 她忍不住愣了一下,随后拉她的那只手一用力,她的身体就忍不住朝后面栽去,然后直接坐到了翟夜阑的大腿上,整个人都趴在翟夜阑的怀里。 她的脸忍不住红了一下,这是个什么情况啊,没有人视线跟她说明一下,或者是提醒一下吗?害她一点儿心里准备都没有,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儿了。 杜雁晚一边想着,一边默默地在心里吐槽。 正想着,便看着一张放大了的俊脸朝自己靠近。 杜雁晚一下子就呆住了,脑子顿时乱成了一团浆糊,他呆呆的站在那里,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面前的俊脸在不断地放大,放大再放大,杜雁晚忽然就醒过神来,移开了脸,翟夜阑的唇亲在了她的脸颊上。 尽管如此她的脸颊还是忍不住发烫。 她强装镇定的看着翟夜阑,“你被这样,大庭广众之下的注意一点儿。” 故意将话说的很暧昧,杜雁晚看了一下旁边两人的神色,见他们面色铁青,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杜雁晚一手贴在翟夜阑的胸前,阻止翟夜阑继续靠过来,一边对着两个女人道:“这回你们看到了吧,这下该相信了吧?” 两个女人闻言都有些不高兴,其中一个冷哼一声,嘟嘟囔囔的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嘛,我就不信找不到别人了,谁稀罕!” 说着就跺了跺脚走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回沈府 另一个见了之后,对着杜雁晚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然后追着那人跑了过去。 两人走了之后杜雁晚就察觉到自己和翟夜阑之间的气氛好像有些怪异,例如她还坐在翟夜阑的腿上,而翟夜阑看自己的目光怪怪的,她并不能确定翟夜阑这个时候是喝醉了,还是没有喝醉。 她手还撑在翟夜阑胸口的位置,借此来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但是此时此刻,手下的胸膛,好似发烫了一般。 杜雁晚吓得赶紧将自己的手缩回来。 但是她人却坐在翟夜阑的身上下不来了,她咬了咬唇之后,看了自己身边的翟夜阑一眼,“你是醒着的,还是醉了的?” 她觉得有点尴尬,想着自己刚才就不应该跟着过来的,现在好了吧,弄成现在这幅局面。 正当杜雁晚觉尴尬的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的时候,她被人抱进了怀里。 他身上有股很好闻的气味,虽然她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了,但是当她再次闻到的时候还是很怀念。 她不敢去细想他这个时候是醒着的,还是没有醒的。只是借着这片刻的时间感受他怀抱的温暖。 两人抱了一会儿之后翟夜阑又重新昏睡了过去,杜雁晚轻轻一推他,就将他给推开了。 心里松了一口气,杜雁晚从翟夜阑的身上起来,然后逃也似的跑了。 走出了一段距离之后,她忽然间想起就这么放他一个人在这里似乎有点儿不妥,于是就让店里的小二去镇国公府叫人。 让别人将他带回去。 她自己不敢离开,怕她一离开,他又被什么奇奇怪怪的女人给缠上了,到时候被占了便宜可就遭了。 于是杜雁晚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坐了下来,在那里坐着,不但可以看到不远处的翟夜阑,又不会被别人发现。 杜雁晚在那里不知道坐了多久,她其实是在发呆,她想着他们两个刚才的那个拥抱,他抱她的时候的那个感觉,他掌心的温度,以及身上的味道。 想着想着他便忍不住有些走神。 直到有人过来,去了翟夜阑那里她才缓过神来。 来的人是镇国公府的人,是翟夜阑的贴身小厮,杜雁晚见过,所以当对方将翟夜阑带走的时候杜雁晚并未站出来反对。 等看到小厮将翟夜阑带走之后,杜雁晚才从暗中出来。 她心中有些怅然若失,去了前台将自己的账给解了之后,她就一路失神落魄地回王府了。 其实杜雁晚很想跟着小厮到镇国公府里去看看,但是杜雁晚知道自己这样不合规矩,于是就说服自己回王府了。 看着杜雁晚一路走回王府,戚允显放在身侧的手慢慢地握紧。 “王爷您要不要?” 刚才他们也在酒楼,刚好看见了杜雁晚坐到了翟夜阑腿上的那一幕,还有两人在酒楼里发生的事情。 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家主子很生气,虽然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心里对杜雁晚也带了几分不喜。 明明都已经是成婚了的人了,却依旧跟别的男子纠缠不清,将他们王爷置于何种境地? 戚允显闻言冷道:“不用,此时我自有计较,不许泄露出去。” 泠风闻言点了点头。“属下知道了。” 虽然表面上很恭敬的应了一声,但是在泠风的心里还是对杜雁晚不满的,知道自家主子这样是为了保护杜雁晚的声誉不受影响,顿时就更加气恼杜雁晚了。 戚允显放在身侧的拳头慢慢地松了下来,他面上的表情渐渐地恢复平静,缓缓地道了一声:“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说着就率先离去。 冷风只好跟在戚允显的身后,只是心里依旧计较着杜雁晚和别的男人有牵扯的这件事情。 晓霜发现自家小姐好像从回来了之后就有些不对劲了,平时吃东西的时候明明是很开心的,但是今天吃东西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更别说干别的事情了。 “小姐这是怎么了,少爷不是带着小姐出去游玩了吗?难道小姐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听到晓霜的声音,杜雁晚才稍微缓过神来,她用被子将自己的头盖着,闷闷的声音自被子当中发出来。“没什么,我就是玩累了,有点走神罢了,我现在要会叫了,你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要吵我。” 杜雁晚说完,就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晓霜看了一会儿之后,也默默地放弃了将杜雁晚叫起来的想法,有些疑惑地离开了杜雁晚的房间。 晚上的时候杜雁晚翻过来覆过去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酒楼里见到那人的画面,尽管她极力的压制,但是她还是好想他,今日见了他才知道,原来过往的时间里都是她在自欺欺人。 杜雁晚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晓霜高高兴兴地进来,给杜雁晚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小姐,少爷向王爷请求,带着你去府里住上一些日子,小姐当初嫁过来的时候还未回门呢,这次正好趁着这个机会。” “真的吗?”杜雁晚闻言忍不住高兴起来。 以前她最讨厌的就是沈府,但是现在她宁愿待在沈府,也不想在这王府里待下去。 “当然是真的了,小姐您快些起来准备吧,少爷已经在外面等着您了呢。” 晓霜面带笑容的回道。 杜雁晚立马从自己的床上起来了,一边穿鞋子,一边急急忙忙地让晓霜给自己梳妆。 晓霜笑着去帮杜雁晚的忙,她手脚麻利,很快就将杜雁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了。 杜雁晚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之后,发现晓霜的手艺不错,点了点头之后,就朝着客厅的方向走去。 客厅里沈樾果然一早就在那里等着了,他今日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衫,看上去温润如玉,坐在那里和戚允显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大哥。” 在听到杜雁晚的声音之后,沈樾转过身来,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小妹。” “王爷。”杜雁晚脸上的笑容收了收,对着戚允显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差距到了杜雁晚前后的差别对待,戚允显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他点了点头,算是已经和杜雁晚打过招呼了。 杜雁晚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她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沈樾的身上,不知道沈樾能不能将她带走。 正想着,就看见沈樾对着戚允显拱了拱手,“王爷,在下思念妹妹已久,带着小妹回府小住一段儿时日,还望王爷成全。” 戚允显在听到了之后,下意识的就去看杜雁晚脸上的表情,果然在杜雁晚的脸上看到了类似于高兴的表情,心里忽然生出了一股酸涩之感,他脸上却并未显现出来,对着沈樾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沈樾的请求。 留住了她的人也没有用,她的心早就已经不再王府里了,不如就让他出去走走也好。 戚允显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沈樾见戚允显答应了,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多谢王爷。” 说着又看向不远处的杜雁晚,“小妹,过来跟王爷道别。” 杜雁晚从善如流,“王爷保重。” 说完就低着头跟在沈樾的身后。 戚允显听到杜雁晚的那一句“王爷保重”,竟然有种她此去就再也不会回来的感觉、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这么想,她会回来,她一定会回来的。 藏在袖子里面的手被他握得紧紧地,此时此刻,他有种失落感,他终于正视了自己的心,他待她始终是不一样的。 杜雁晚并不知道沈樾心里的想法,她只是跟在戚允显的身后,很快就要出王府了。 自从进了王府,她就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鸟,被关进了一个华丽的大笼子里,从此之后,她再也没有自由。 现在她终于能够短暂地脱离那座华丽的大笼子,得到片刻的自由,也是极好的。 虽然她讨厌的人依旧会跟在她的身边…… 杜嬷嬷和张嬷嬷依旧是皇帝送给杜雁晚的人了,杜雁晚去哪里他们自然也要跟着去哪里。 杜雁晚要回沈府,他们自然也是跟着回沈府,一路上还在跟杜雁晚念叨,杜雁晚做的事情不对,这个时候应该留在王府同戚允显好好过日子才是,特别是慕朝朝刚好怀孕,她身为王妃肚子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催促着杜雁晚和戚允显赶紧生一个孩子出来。 对于两个嬷嬷的这些念叨杜雁晚简直无语极了,她一点儿都不想听到这两个嬷嬷在自己的耳边念叨着这些,好在她还有大哥。 戚允显在听到两个嬷嬷在杜雁晚的耳边念叨着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了杜雁晚的身边,及时将杜雁晚拉出火坑。 杜雁晚看戚允显的目光简直感激极了。 两个嬷嬷敢说杜雁晚,却不一定敢说沈樾,被戚允显说了几句之后就闭了嘴。 要说要策论沈樾在朝堂上能够舌战群儒,在沈府里更能斗各类小妾,让两个嬷嬷闭嘴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杜雁晚再次感受到了有哥哥的好处,眯了眯眼睛,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第二百二十八章 请求回王府 将两个碍事的嬷嬷给赶走之后,屋子里就只剩下杜雁晚还有沈樾两个人了。 杜雁晚的溪清苑还是溪清苑,但却不是以前的溪清苑了,因为现在的溪清苑里全是各种各样的好东西,都是沈樾这个大哥在栽面收集送给杜雁晚的。 杜雁晚在见了之后心中很感动。 沈樾揉了揉杜雁晚的头,“小妹这段时间就住在沈府里,不必在理会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知道王府有一个怀孕的女人,沈樾害怕自家宝贝妹妹在王府里受到了什么欺负,于是就干脆将人给带回来了,不管怎么说,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着才是最好的。 沈槐安的那些小妾已经被他治的服服帖帖,万不敢到她的面前来招摇过市。 “嗯嗯!”杜雁晚对着戚允显用力地点了点头。 虽说溪清苑里的东西都是极好的,但是在溪清苑里东西的摆放并没有改动太多,杜雁晚坐在溪清苑里,就有一种回到了没有嫁人时候的感觉。 沈樾又在杜雁晚的院子里坐了一会儿,跟杜雁晚说了一些话之后就离开了。 他走了之后,杜雁晚就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玩累了之后就找了一个地方将自己的躺椅放过去,然后躺在自己的躺椅上睡觉。 晓霜和冬至惊蛰几人已经习惯了杜雁晚的这些操作了,看了之后摇了摇头就随杜雁晚去了。 杜雁晚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她是被肚子给饿醒来的。 晓霜已经去厨房帮杜雁晚做好了点心,知道杜雁晚醒过来的时候要吃。 当晓霜端着点心走过来的时候,杜雁晚就看到了,她对着晓霜招了招手,晓霜朝着杜雁晚走了过去。 杜雁晚捏起一块儿糕点就往自己的嘴里塞,“果然还是我们家小霜霜最贴心了,知道我醒来了之后要吃东西。” 见杜雁晚又开始开玩笑了,晓霜的小脸微微一红。 杜雁晚借着打趣了她几句,将晓霜说的一阵儿脸红,然后跺了跺脚,不理杜雁晚了。 见她又被自己给调戏走了,杜雁晚的眼中闪过几无奈,摇了摇头之后又继续吃点心去了。 杜雁晚在沈府带了好几天,有种乐不思蜀的感觉。 若是可以她真想就待在沈府里得了,沈府全府上下被自家大哥治的老老实实的,根本就没有人敢在她的面前蹦跶,她吃的好,睡得也好,这几天掉下去的体重都有些回长的趋势。 但是杜雁晚住在沈府,也会引来不小的麻烦。 太后在知道杜雁晚住在沈府之后就很不高兴,心想杜雁晚是什么意思,好好的王府她住不下去是吧,硬要回到娘家去住。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的孙子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般。所以她才会一直躲在娘家,她先后派人去敲打敲打了杜雁晚,让杜雁晚赶紧回到王府里去,但全都被沈府的人给拦了下来,根本就没有传到杜雁晚的耳朵里。 杜雁晚又在沈府呆了几日,京城里的流言蜚语好像也越来越多,太后再也忍不住了,让自己身边的嬷嬷亲自去了一趟,她就不信不能让杜雁晚回到王府里去! 得知太后派了嬷嬷过来的时候,杜雁晚有些意外,她觉得自己在沈府呆的挺好,并没有做出什么有违礼法的事情来啊,这太后是吃饱了撑的没有事情干吗?为什么一直盯着她不放啊。 杜雁晚吐槽归吐槽,但是人还是要见一见的。 让人将嬷嬷给放了进来。 这个嬷嬷也是一个小心眼儿的,之前被拦在杜府外面早就有了脾气,这会儿见了杜雁晚更是直接一通冷嘲热讽。 杜雁晚被这个嬷嬷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阵儿冷嘲热讽有些无语,她这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了,一见面就想要踩她的脸? 她自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冷哼一声,杜雁晚也很不客气了,“这位嬷嬷,这里可是沈府。”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总在这里拿太后来威胁我。 嬷嬷在听了之后,气得脸都黑了, 是沈府又能够如何,沈府的人就不需要听太后的话了吗? “还请王妃赶紧回王府,切莫让京城再生谣言。” 嬷嬷咬着牙对杜雁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杜雁晚闻言眸光闪了闪,最后又恢复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平淡的道了一句:“知道了,每天就回去。” 嬷嬷听了之后,眉头拧的紧紧的,“王妃可知你多在沈府里待一日,外面的流言蜚语就会多上一层,不如今日就动身。” 杜雁晚被嬷嬷的这一番逼迫弄得也有些不高兴了,“我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难道我连这点儿自由都没有了吗?” 嬷嬷听了杜雁晚的这一通质问,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继续逼杜雁晚赶紧回去,“请王妃多为殿下考虑考虑,赶紧收拾东西吧。” 杜雁晚原本也不想为难这嬷嬷,但是被这嬷嬷一通逼下来,心里也起了叛逆的心思,“我就不走,我就不回去,你能拿我怎么样?” 嬷嬷因为杜雁晚的话,睁着一双眼睛冷冷的瞪着杜雁晚。 杜雁晚没想到她还会瞪自己,也狠狠地瞪了回去,不就是比谁的眼睛大吗?谁怕了? 嬷嬷被杜雁晚的这一通瞪,气得气血翻涌,“王妃娘娘若是执意不肯自己回去,就恕老奴无礼了。” 说着她就招了招手,几个乔装打扮好了的太监出现了。 他们身上穿着家丁的衣服,若不是杜雁晚观察的仔细,都看不出来这是一群太监。 太监们将杜雁晚给包围了起来,嬷嬷的脸上全是得意之色,“王妃娘娘请吧。” 这全都不是普通的太监,而是武功高强的太监,她就不信了这么多的人,还不能将杜雁晚一个小丫头给逼回王府。 “嬷嬷想要在我沈府动武?” 院子外面传来一道清润的男声,杜雁晚的眼睛亮了起来,“大哥!” 杜雁晚说着就朝沈樾的方向看去。 果然没过一会儿就走出来一个身穿白色衣衫的翩翩公子,尽管嬷嬷见多识广,还是不得不承认,沈家的这两个孩子模样生的都是百里挑一的。 眼神暗了暗,嬷嬷脸上的傲慢收敛了一番,“沈大人。” 沈樾如此在朝堂上的势头正猛,她虽然不懂朝堂之事,但是最近听太后说起过沈樾的重要性,还想要拉拢沈樾。 就连太后都想要拉拢的人,嬷嬷自然不敢得罪了,免得太后到时候怪罪下来。 沈樾在看清楚院子当中的情况之后,一双眼睛就冷了下来,他不允许外人欺负他的妹妹,也不允许这些人私自闯进他妹妹的院子里。 冷气自沈樾的身上散发出来,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谁都能够感受到沈樾现在生气了,而且还是很生气的那种。 “谁允许你们进我妹妹的院子里的?” “给我滚出去!” 沈樾是对着那几个太监扮成的小厮说的。 小厮听到了之后,并没有其他的动作,显然是没有想到沈樾会对着他们大喊大叫。 嬷嬷的一张脸顿时气的铁青。 这些人是她带过来的,沈樾对着这些人吼,无疑是在不给她面子,正在踩她的脸呢! 想到这里嬷嬷脸上的表情就更加的冷了。 杜雁晚可不管这些人在想些什么,见了沈樾就开始告状,“大哥,你再不来,你可爱的妹妹我就要被人欺负了。” 她说的可怜兮兮的,说完还吸了吸鼻子。 沈樾见了之后就更加生气了,虽然知道杜雁晚是装的,但即便是装的,他的宝贝妹妹也受委屈了,这样的事情不允许发生! “这位嬷嬷不如你告诉我,为何带着人擅闯我小妹的院子?” 沈樾笑起来的时候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但是他不笑的时候,他身上的那种上位者独有的气场就会散发出来,嬷嬷虽然见的多了,但是暗示忍不住被沈樾身上的气势所骇,咬着牙道:“老奴是奉了太后的吩咐而来,太后娘娘说了,若是王妃不愿意回王府就将王妃娘娘请回去。” 沈樾闻言冷笑出声,“这就是你们所说的请?” “那你们还真是请的好啊。” 闻言,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 “我思妹心切,留妹妹在府里头住几天怎么了?太后娘娘是如此闲,连这样的事情都要管?” 没有想到沈樾竟然敢如此说太后,嬷嬷的脸黑了,“沈大人慎言。” “京城依旧出现了不少的流言蜚语,事关六皇子的颜面……” “谣言止于智者,在下相信六皇子本人也不会听信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的。” 沈樾淡淡的说着,将嬷嬷的话给堵了回去。 “行了,我也知道你的难处,放心过几日我就会将妹妹我是那个回去的。” 沈樾的话,让嬷嬷心中憋屈的很。 过几日再将杜雁晚给送过去,到时候京城里的流言蜚语还不是漫天飞了。 而且太后娘娘交给他的任务,她没有完成的话,回去不好交差啊。 想着嬷嬷的神色又凝重起来了。 “沈大人,王爷许久未见到王妃,也思念王妃了,您不能一直将王妃留在沈府啊。” 第二百二十九章 惊慌 “我何曾说过要一直将妹妹留下来了?我说过过几天就会将妹妹送回去就会送回去,你说那么多干什么?” “他思念他的王妃,难道我就不思念我的妹妹了吗?他之前好歹还能天天看到,我就不一样了,我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妹妹了,怎么就这点儿小小的心愿,你们都要管?” 沈樾一边说着,眼睛不离开嬷嬷的身上,带着一点点的威压,让嬷嬷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 “哥哥你就别为难这位嬷嬷了,她也不容易,不如我明天就回王府去吧。”杜雁晚忽然开口道。 那嬷嬷听了杜雁晚的话,竟然有些感激的看向杜雁晚。相比起沈樾来,杜雁晚简直就是人美心善啊! 杜雁晚可不知道嬷嬷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只是不想自家哥哥同太后起了争执而已。 “那就这么说定了,老奴明日过来,接王妃回府。”生怕沈樾说出让杜雁晚在王府里多留几天的话,嬷嬷赶紧出声道。 “好,嬷嬷明日过来吧。”沈樾显然有些不高兴杜雁晚私自做下了这个决定,但是杜雁晚却对他笑了笑,示意他放心。 无奈之下沈樾叹了一口气,算是同意了杜雁晚的说法。 嬷嬷又在沈府待了一会儿,同杜雁晚说了几句话就告辞离去了。 当嬷嬷走后,沈樾就瞪了杜雁晚一眼,“你呀,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跟大哥商量商量,你可知道现在王府那后院乱的很,你一回去,岂不是掉进火坑里了吗?” 沈樾这段时间让人注意着王府里的动静,知道杜雁晚走后,王府里的那些女人就斗得死去活来,特别是能够叫做慕朝朝的,她已经怀了沈樾的孩子,又有太后撑腰,沈樾实在是怕自己的宝贝妹妹太善良,回到王府会被欺负。 杜雁晚看出了沈樾眼中的担忧,便朝他笑了一下,“大哥,我始终是齐王的王妃,一直待在娘家确实说不过去。” 沈樾闻言冷哼一声,他现在看戚允显那小子不爽特别的不爽。 自己的宝贝妹妹竟然被他拐跑了。 杜雁晚又哄了沈樾一阵子,才将沈樾哄得服服帖帖的。 而另一边太后得知了杜雁晚要明天再回王府的事情很不高兴,将嬷嬷骂了一顿,知道明天还有用得到她的地方,就让她下去了。 嬷嬷走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生怕太后一个不高兴又将自己叫了回去。 杜雁晚要回王府的消息很快就传进了慕朝朝的耳朵里,慕朝朝在知道了之后便咬了咬牙,杜雁晚不在的日子里,王府就是她的天下,如今杜雁晚要回来了,她之前在王府里作威作福的日子岂不是要一去不返了? 没错杜雁晚离开王府的这段日子她已经靠着自己的努力,重新坐回了侧妃的位置,现在王府上上下下都得听她的,但是杜雁晚一回来,她这个侧妃就要往后面站了。 一想到这个,慕朝朝就觉得憋屈。要是能够有什么办法让杜雁晚永远都回不来就好了。 慕朝朝想着,眼中划过一抹杀意。 “秋儿。”她将自己的丫鬟唤来,在丫鬟的耳边,轻轻地低语了几句。 丫鬟听到了之后对着慕朝朝点了点头,很快就消失在了慕朝朝的面前。 第二天的时候嬷嬷早就过来了,昨天被太后训了,嬷嬷只想要快点儿完成太后交代了的任务,否则这次就不是简单的挨训了。 早上杜雁晚还没有起床的时候两个嬷嬷就已经来了,杜雁晚有些崩溃,在闭着眼睛的情况下,任由两个丫鬟替自己梳洗打扮,即便后来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她也依旧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杜雁晚上了马车之后,就有开始沉沉的睡去。 马车的车速说不上快,也说不上慢,杜雁晚在里面并没有颠簸的感觉,闭着眼睛睡觉也不是不可能。 几个丫鬟知道杜雁晚昨天晚上没睡好,几乎是一夜没睡,这个时候也不敢上前去打扰杜雁晚,任由杜雁晚闭着眼睛睡觉。 过了一会儿之后睡梦当中的杜雁晚拧了拧眉,因为她听到了外面很喧闹的动静,有人在高呼着闪开闪开,有人嘴里发出惊慌失措的大叫声,外面的场景似乎变得格外的混乱。 杜雁晚睁开双眼,见几个丫鬟脸上已经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晓霜掀开车帘看了外面的情况,见有人骑马朝着几人的方向过来了,脸色一变,“车夫,还不快驾车离开啊?” “再不走,我们就要被那马给撞上了!” 外头的车夫闻言,也是汗水一直往下面掉啊,他也想要驾车赶紧离开啊,但是人群受了惊,那些人四处逃散,不知不觉中已经将他的去路给堵死了啊,他根本就不能就驾车走啊,不然会撞到人的! 晓霜显然也注意到了。 只见那马背上的人早就已经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看来比起自己的性命,瘦点儿皮肉之苦,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但是这可就苦了他们了,他们的马车移动不开,若是再不走,就要被那匹马撞上了,到时候受伤的就是他们了啊! “保护小姐!” 冬至和惊蛰护在杜雁晚的身前,打算用自己的身体来保护杜雁晚。 杜雁晚的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你们两个退下吧,免得到时候被伤到了。” “小姐我们没事,惊蛰你去还是我去?” “我去!”惊蛰冷喝一声,身体便如同鬼魅一般蹿了出去,站在了杜雁晚的马车前,她提起运功,打算将这一匹冲着他们冲过来的马给拦下。 外头有许多人都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似乎下一秒惨剧就要发生了一般。 忍不住一阵儿摇头叹气。 杜雁晚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外面的惊蛰,“惊蛰她行吗,不如叫她回来吧,万一受伤了就不好了。” “小姐无需担心,惊蛰的武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她一定会没事的。” 杜雁晚闻言依旧没有放下心来,依旧紧张的看着惊蛰,生怕惊蛰出了什么事情。 正在这个时候人群当中蹿出了某个人的身影,他如同大鸟一般,朝着杜雁晚马车的方向飞了过去。 众人很少见到眼前的场景,一时间忍不住瞪大了双眼,惊奇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只见男人落在杜雁晚的马车前,提气运功。 众人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呆呆的看着不远处的男人,这要是被马儿一脚给踩死了该怎么办,对方还真是不要命了,这都敢冒出来。 翟夜阑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连眼睛都没有眨过一下,当马朝着自己跑过来的时候,身体里的真气眼睛运到了手中,他伸手用力一推,上面带着他的真气。 完了完了,这男人寻死也不用这么想不开吧,到时候肯定要被这马踩得面目全非啊。 有人忍不住在心里想到,但是令他们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刚才那个不要命的男人,似乎并没有被马儿伤到,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云淡风轻的表情,仿佛刚才的事情一点儿也不值得他在意。 那马冲的那么猛,他也只不过身体晃了一下,脚可是半点儿都没有移开。 翟夜阑眼神一冷,真气再次凝聚到了手上,然后用力。 那匹发狂了的马,就被他推得向后走了几步,然后没有站稳,直接摔到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惊起一地的落灰,众人的心也好像“砰”的一下炸开了。 没有想到那个男人竟然如此厉害! 在场不少未出阁的女子,都瞧瞧红了一张脸,打量着不远处冷着一张脸的翟夜阑。 男人一身冷厉的玄衣站在人群中央,他没有在看任何人,看上去冰冷,且难以让人接近。 可越是这样,便越是吸引人。 便有人对着翟夜阑开始窃窃私语,“这是哪里来的小郎君,生的好生俊俏。” “我劝你最好害死死了这条心吧,人家可看不上你,而且就凭你那家世也配不上人家。” 一个认识翟夜阑的女子幽幽的说着,另一个女子听了之后脸上就有些不高兴了,“我怎么就配不上他了,我家也不差啊!” “是,你家是不差,但是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商户,人家可是官家身份,而且早就心有所属了,听说过明珠郡主的事情吗?” “这就是和明珠郡主有牵扯的那位大人。” 许是怕翟夜阑听到了,女子小声的说着。 另一个女子听了之后瞪大了眼睛,“啊?原来他就是那个传闻当中的翟大人啊!” “嘘,你小声一点儿!” “这个翟大人和传闻当中的一点儿也不一样嘛,明明很英俊。” “你就知道看脸吧。”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周围也有不少人识出了翟夜阑的身份,对着翟夜阑一阵儿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还有人注意到杜雁晚马车上的标记,认出这是杜雁晚的马车,里面坐着的又是杜雁晚,顿时聊得更加八卦了。 他们都知道杜雁晚在沈家住了许久的消息。 “你们说,是不是真的如同传闻当中所说的那样,明珠郡主回到沈家其实是为了和翟大人私下见面?” 第二百三十章 阴谋 “很有可能啊,在沈府可在王府方便多了,沈大人又是明珠郡主的亲哥哥,他自然是偏袒自家妹妹多一些,说不定平日里就是他在为自己的妹妹打掩护。” 一人说着,眼中流露出嘲讽之色,旁人听了之后也忍不住点头附和。 “说的有理啊,这么说来那翟大人和明珠郡主,岂不是暗中偷情?”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一人摇了摇头,感叹了一句。 “嘘,你们说话小声一点儿,敢在背后编排朝廷命官,你们的小命还要不要了?” 一人在听到了那些人说的话之后,便小声的提醒了一句,众人听到了之后心中一惊,立马收敛了自己刚才说话时候的样子。 若不是有人提醒他们都快要将这件事情忘记了。 但是他们眼中却满是不怀好意的目光,看了看翟夜阑,又看了看不远处杜雁晚的马车。 还有人直摇头,暗道六皇子被人带了绿帽子。 翟夜阑常年习武,耳力过人,那些人以为自己说话的声音很小,旁人根本就听不见,不料翟夜阑早就已经将这些听进了耳朵里。 藏在袖子里面的手,被他紧紧地握成拳头。 翟夜阑的眼中划过一丝冷芒,一张脸变得更加阴沉。 众人只感觉自己周身的温度一层一层的降了下来,特别是最先说杜雁晚和翟夜阑有什么牵扯的人,感觉到了一股如同实质般的冰冷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而当他们回头去看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他们还以为是自己的感觉错了。 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的感觉没有错,对上一双一点儿温度都没有的双眸时,便有人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完了,说的那么小声还是被他给听见了,这可如何是好? 有人忍不住在心里担忧的想着。 然而翟夜阑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翟夜阑脚尖轻点地面,身体腾空而起,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他甚至都没有往杜雁晚的方向看过一眼,也没有同杜雁晚说过一句话,就走了。 看上去很是冷淡。 杜雁晚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生出了几分怅然若失,她看了一会儿之后,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罢了,不管这事了,咱们赶快回府吧。” “诺。” “扑通” “扑通” 几声下来,众人才发现之前那几个和他们说八卦的人,这会儿全都跪在了地上。 便有人忍不住开口嘲笑:“不就是被看了一眼吗,至于吓成这样?” “就是就是,平日里也没有见你怂成这样啊。” 既然说着,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男人闻言心中也很是郁闷。 他也不想跪啊,分明就是那个男人临走之前对自己使了什么手段,让自己跪在了他的面前。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可恶! 男子恨恨的想着,但是他的双腿却是软的,根本就站不起来。 着实被人好好的笑话了一番。 他又请人将自己扶了起来,然后去看了大夫,结果大夫说他一点儿事情都没有,只是情绪太大动所致。 这不就是说明他是被吓得嘛? 众人闻言又狠狠地嘲笑了男人一番。 男人才不认为自己是被吓得,他明明就是中了那个男人离开前的设计了。 但是却没有人相信她说的话,他心里可郁闷了。 惊马的事情完了之后,那马儿的主人,便上前来跟杜雁晚道歉,说自己的马不小心就受惊了,差点儿冲撞了各位贵人,请求杜雁晚的原谅。 杜雁晚听他有的没的扯了一堆之后,面色冰冷的道:“将他抓起来。” 男人闻言面色一惊,“这位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你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一点儿事情都没有吗?” 男子愤愤不平的说着,周围人脸上也露出惊讶的表情看着杜雁晚。 杜雁晚慵懒地掀了一下眼皮,语气淡淡的道:“本宫怀疑你在谋害本宫,直接带走,本宫要亲自审问。” 没有想到杜雁晚竟然不按常理出牌,若是按照以前杜雁晚的性格来说,杜雁晚应该会放了自己才对啊,为什么又要下令将自己捉起来的? 男子的眼中划过一抹冷芒,大声道:“齐王妃,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只是无心之失,我愿意给你赔偿道歉,只求你能够放过我这一马。”他甘谷驿嚷得很大声,像是让大家全都听到一般。 仿佛杜雁晚是什么仗势欺人的小人一般,而他就一点儿错误都没有,明明就是他当街骑马,差点儿误伤了人,现在还好意思过来抹黑她的名声? 杜雁晚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冷笑,很好她已经闲了很久了,终于有点儿事情做做了,她倒是挺喜欢做这些事情的。 “放过你?”杜雁晚冷笑出声。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而男子的心中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谁允许你当街纵马的?”杜雁晚从马车上下来,一脚踹在男人胸口的位置,将男人踹翻了之后,慢悠悠的道。 “你既不是王公贵族,又不是有功的大将,闹事禁止纵马难道你不知道吗?”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当街纵马,有多少人受伤,又有多少人损失了财务?” 杜雁晚的一连质问下来,让男子的脸一阵儿红一阵儿黑的,他竟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本还有些觉得杜雁晚抓人而觉得杜雁晚仗势欺人的人这会儿也觉得杜雁晚说的对。 对刚才纵马的人也有了怨气,若不是他他们又怎么会受伤? 且因为男子当街纵马的事情,他们又损失了多少财务? “我、我也不想的,是我的马儿失去了控制……”男人有些心虚的道。 杜雁晚闻言脸上的嘲讽之色更加明显了,“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的马儿,惹出来的麻烦,难道你就不该承担一下后果吗?” 男子别杜雁晚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杜雁晚冷哼一声,“本宫身为王妃,抓你问罪而已,有何不可?” “带走。” 杜雁晚冷声说了一句之后,便有人将男子给带了下去。 男子一边哭着喊着,说自己也不想这样的,说自己真的是无心之失,请求杜雁晚原谅之类的事情。 杜雁晚丝毫不为所动,就算之前有些同情男子的人,在听到了杜雁晚刚才说的那些话之后,也觉得男子是要受到一点儿教训,都没有上去替男子求情。 见此事已了,杜雁晚直接上了自己的马车。 街上很快又恢复成了刚才平静的样子,杜雁晚的马车又可以开始动了。 她坐在马车里,一张脸黑的发沉。 好好的马说惊了就惊了。 而且就算惊了,又为什么只冲着他的马车过来?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于巧妙,巧妙的都让杜雁晚觉得这是别人早就已经设计好了的。 她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冷笑,她刚要回我那个王府就有人这么迫不及待的对着自己出手了,还真是没有耐心啊。 “小姐,今日之事有蹊跷,那匹马好像并不是受惊的样子。” 冬至在杜雁晚的耳边小声的道。 杜雁晚闻言眼中的冷意越发的明显,“我自然知道,定然是我要回王府了,惹得王府里的女人们心里不痛快了吧。”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闻言晓霜一脸怒气,捏了捏自己的拳头,怒气冲冲的说着。 冬至和惊蛰脸上的表情虽然算得上平静,但是眼中却带着隐隐的怒气。 一看就是被王府里的那些女人气得不轻。 “小姐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杜雁晚说着,眼中划过一抹冷意,“自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本姑奶奶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他们想要欺负我就得接受代价。” 晓霜闻言,睁着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杜雁晚,“小姐说的对,只是小姐知不知道是谁陷害了小姐?” “我在外面受伤了,你们觉得谁的利益最大?”杜雁晚说着,引得三人思索了一番。 “自然是慕侧妃。”晓霜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没错,就是她。” “小姐的意思是,今日之事是她做的?” 杜雁晚冷哼一声,"除了她还有谁能够想出这样的法子来?" “这个慕侧妃,上次放火烧小姐的院子已经算了,这次还闹出这样的事情来,看来真的是对她的惩罚太轻了。” 晓霜咬着牙说道,一脸的怒气。 “别担心,小霜霜,我一定会为自己讨回公道的,她想让我吃了这个哑巴亏,没门。” 杜雁晚说着,嘴角便勾起一抹笑来,眼中划过一抹狡黠之色。 晓霜一听顿时就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杜雁晚,“小姐,你想要怎么做?” 杜雁晚勾唇,在晓霜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些什么。 晓霜听了之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姐您这个主意甚是巧妙。” 冬至和惊蛰也听到了杜雁晚的计划,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甚至有点儿期待待会儿发生的事情了。 就是不知道那个慕侧妃待会儿能不能撑住? 第二百三十一章 审问 主仆几人带着刚才惊马的男人回了王府。 王府里的人因为知道杜雁晚今日要回来,早就已经在门口等候着了,看到了杜雁晚的马车之后立马就迎了上来。 “恭迎王妃娘娘回宫。” 慕朝朝带着王府里的侍妾们站在王府门外,她原本以为杜雁晚回不来的,在看到杜雁晚好好的站在王府门前的时候,她的心中闪过一丝诧异,但是很快又恢复如常。 心想那个人一点儿用都没有,让他出去将一个人弄残都办不好。 慕朝朝眼中的冷色一闪而过,但还是被杜雁晚捕捉到了。 杜雁晚见了之后,嘴角的冷笑就越发明显了。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她在街上差点儿被马撞的事情就是慕朝朝给弄出来的。 “慕侧妃是真心恭迎我回宫?”杜雁晚的目光落在慕朝朝的身上,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慕朝朝闻言心跳漏了半拍,她在想杜雁晚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她已经知道了自己让人去做的那件事情? 不管怎么说,慕朝朝还是没有在杜雁晚的面前露出什么马脚出来,“姐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妹妹自然是真心恭迎姐姐回王府的。” “那便好。”杜雁晚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之后,便扶着晓霜的手,高傲地从慕朝朝的身侧走过,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给慕朝朝。 慕朝朝见此暗暗地咬了咬牙,心里恨杜雁晚恨得要死。 “王爷现在在哪?” 杜雁晚一问话,王府里的管家就站了出来,“回王妃娘娘,王爷现在还未回府,等他回来是否要告知您?” “这是自然,本宫这里正好有一件儿事情要同王爷说说呢。” 杜雁晚说的意味深长,慕朝朝的心中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总感觉这件事情是冲着自己过来的。 果然慕朝朝心中的想法一落下,她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一阵儿喧嚣声。 “放开我!” “放开我,你们这是想要动用私刑,草菅人命!” “是贵人就可以无视王法了吗?” 被押进来的男人一直在张嘴闹着,他努力地挣脱拉着他的那个人的手,但是却根本挣脱不了。 见此男人闹得更大了。 王府里的那些侍妾们还没有离开,在听到了男子闹出来的动静之后,都忍不住诧异的看着杜雁晚,似乎不明白杜雁晚在搞什么。 杜雁晚并没有要跟这些侍妾们解释的意思,“既然各位姐妹都在,就都听听戏再走吧。” 慕朝朝闻言,原本就阴沉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 她总觉得杜雁晚这是故意的,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心中慢慢地警惕起来了,慕朝朝有些害怕杜雁晚抓住了自己的把柄。 但是她找的人都是她信得过的人,是万万不会背叛自己的,所以她提起来的心又慢慢地咽回了肚子里。 王府里的侍妾们自然是等着看好戏啦,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件事情总归牵扯不到他们身上去。 看看戏也无妨。 “王妃娘娘,这是怎么了?”周美人是最高兴杜雁晚回来的人。 因为杜雁晚不在王府的这段日子里,周美人的尾巴简直就要翘到天上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王妃呢! 杜雁晚不在,她就趁机将杜雁晚的势力全都拉拢到自己身边来,虽然有不少的人没有被拉拢走,但是也有一部分被拉拢到她那边的阵营当中去了。 周美人每次看到了都要被气死。 好在杜雁晚终于回来了,慕朝朝就算想要蹦跶,也蹦跶不起来了。 “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若诸位姐妹无事的话就到本宫的院子当中坐坐吧,若是你们有事,本宫也不强求。” 杜雁晚说着,便率先离开了。 其他的侍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极少部分的离开了,大部分的都跟着去了杜雁晚的院子。 慕朝朝原本是想要走的,但是被杜雁晚叫了下来,“慕侧妃难道就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这件事情跟你有关哦。” 闻言慕朝朝的眼中划过一抹暗芒,如此看来杜雁晚是真的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她离开的脚步又停了下来,“既然如此妹妹就留下来看看,姐姐到底有什么好戏要请妹妹看。” 她其实是怕自己不在场,杜雁晚往她的身上泼脏水,总归是自己在这里,杜雁晚要忌讳一些的。 看出了慕朝朝心里的想法,杜雁晚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来,“给侧妃搬张凳子坐吧,她现在可是有孕在身,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本宫也担当不起。” “诺。” 下面的人应了一声之后,就去给慕朝朝搬了一条椅子过来。 “多谢王妃姐姐赐座。” 慕朝朝道了一声。 杜雁晚又对着其他人道:“你们也落座吧。” 众人搞不清楚杜雁晚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都耐心地坐在椅子上,等着杜雁晚开口。 杜雁晚却没有要聊刚才那个男人的意思,反而对着几个侍妾夸了起来。 先是夸夸这个的簪子好看,又是夸夸那个衣服好看。 几人被杜雁晚夸得飘飘然,也开始似有若无的炫耀起自己的东西来。 因为杜雁晚最先活跃气氛,大殿里的气氛很快就热闹起来了,女人们你夸夸我我夸夸你,还有些在那里暗搓搓的炫耀。 虽说表面上风平浪静的,但是暗地里都在各自较劲。 在这一片热闹的氛围当中,慕朝朝的心里越来越紧张,她越来越把握不住杜雁晚在打什么鬼主意。 直到王府的下人过来报,说戚允显回府了。 那些原本还在说笑的侍妾们一听说戚允显回来了,立马就止住了说笑,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一脸期待的看向门口。 他们到杜雁晚这里来可不是单纯的为了看戏的,更是为了能够和王爷有多一点儿的相处时间。 杜雁晚放在桌子上的手指一顿,眸光闪了闪,对着惊蛰使了一个眼神。 惊蛰很快就名白了杜雁晚的意思,悄悄地离开了。 戚允显一回王府就得到了消息,说杜雁晚在院子里等他,没怎么想,他就去了杜雁晚的院子。 结果真的看见杜雁晚在院子里等他,不光是杜雁晚,他府上的其他美人也在。 他瞬间就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误入了狼群的羊,被一群饿狼虎视眈眈的瞧着。 默默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之后,戚允显的脸上并未露出异样的神色来,让那些美人都起身,转而坐到了杜雁晚的身边,“王妃叫本王过来,是有什么要是相商吗?” “这儿的确是出了一件儿事情,我觉得需要告知王爷。” “哦?什么事情?” “啪啪”杜雁晚拍了拍自己的手掌,“将人带上来。” 听到了她的吩咐之后,很快就有人将人带了上来。 还是之前的那个男人,他被五花大绑地带了进来,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客厅中央。 戚允显看见面前的男人眉头微蹙,有些不解的看向杜雁晚,“王妃这是何意?” “王爷臣妾怀疑有人刺杀臣妾,这是臣妾抓到的刺客,请求王爷替臣妾做主。”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一干侍妾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慕朝朝的身上,他们依旧还记得慕朝朝上次放火烧杜雁晚院子的那件事情,所以慕朝朝若是做出今天的这件事情出来,也不是没有理由。 慕朝朝自然注意到了旁人看她的目光,她暗暗地握紧了手,嘴唇紧紧地抿着一言不发。 戚允显也看了慕朝朝一眼,结果发现慕朝朝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眼中好似有泪花闪烁,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本王细细道来。” “王爷这件事情是这样的……”杜雁晚将自己今天遇到的事情缓缓地说了出来。 戚允显闻言一张脸沉了下来,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不悦的气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经动怒了。 “在闹市当街纵马,你好大的胆子!” “啪!”的一声,戚允显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周围的人见了之后,吓了一跳。 纷纷缩了缩脖子,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男子之前还敢当着杜雁晚的面儿叫嚣,但是到了戚允显的面前就开始犯怂了,特别是戚允显刚才的那一下子,吓得他腿都软了。 “王爷小人知错了,小人也是无心之失,小人并不想这样的。”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对着戚允显磕头。 “我问你你是何人,是做什么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小人名唤李武,只是一个普通的猎户而已,家里已经没有别人了。”被杜雁晚这一番询问,男人只好老老实实的道。 “王爷明鉴,小人的马真的只是忽然间就惊了,并没有要谋害王妃的意思啊!” “谋害王妃这件事情,就算是给小人一百个胆子,小人也是不敢的啊!” 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对着戚允显磕头。 杜雁晚闻言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意味深长,“这么说,还是本宫冤枉了你?” 男人闻言眼中划过一抹冷芒,但是却小心翼翼的道:“小人并没有那个意思,许是王妃娘娘误会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补药 误会? “好,我问你,你身为一个小小的猎户,哪里买来的马?” “寻常一匹马都得卖到十两银子,更别说你牵的那匹马还是难得的良驹,少说也得三十两起步,那么请问你一个猎户是如何存够这三十两的?” “又为何要用三十两来买一匹马,而不是改善你自己的生活条件?还是说,你喜欢狩猎?” 男子闻言眸光闪了闪,但是很快就恢复正常,“三十两银子虽然难赚,但是对于小人来说也不是赚不来,小人愿意花这三十两买一匹良驹,是因为小人看中了它能够给小人带来更多的利用价值。” “好,借口找的不错。” “小人并未找借口,小人说的是事实,王妃娘娘小人真的是无心之失,并未想要谋害你,还请你将小人放了吧。” 男子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语气都带了几分无可奈何的味道,好似真的被冤枉了一般。 “是吗?”杜雁晚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你说你是一个猎户,但是你的手却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猎户的手该有的样子啊。” 寻常猎户为了打到更多的猎物,时常会自己制作陷阱,或者是打猎用的工具,手上会有一些细小的划痕,或者是在手指上有一层厚厚的茧子,但是男子的手上却并没有任何的划痕,虽说手上也有茧子,但是茧子更多的是在虎口的位置。 像是常年握刀留下来的。 男子的神色微微一变。 “说,你到底是谁,为何要谋害本宫?” 杜雁晚脸上的笑容渐渐地褪尽,看着男人冷声质问。 男人深知自己已经暴露,便要咬舌自尽,但是杜雁晚早就让人在旁边看着了,早在男人要要舌的前一秒,惊蛰就直接将男人的下巴给卸掉了。 “咔嚓”一声,在安静的大厅内显得格外的清晰,不少侍妾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一时间吓得脸都白了。 慕朝朝听到这“咔嚓”一声,放在自己袖子里面的手紧紧地握紧。 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王爷,妾身肚子疼。” 她娇滴滴的说着,一副好似受了惊吓一般的模样,“王爷这里好可怕,妾身不想再待下去了,王爷带着妾身走吧。” 戚允显闻言走到了慕朝朝的身边,慕朝朝顺势抱住了戚允显的手臂,对着自己的丫鬟使了一个眼神。 丫鬟知道了之后,悄悄地溜了出去。 “慕侧妃这一胎想来是极为不准的,时不时的就要肚子疼上一回。”杜雁晚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 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就落在了慕朝朝的身上,目光带着探究。 这慕朝朝早不肚子疼,晚不肚子疼,偏偏在这个时候肚子疼,该不是故意装的,好掩饰什么吧? 毕竟上次放火烧王妃院子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就算让人去害王妃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 “王妃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慕朝朝的眼中很快就浮上了一层晶莹的水花,委屈的看着杜雁晚。 “我知道姐姐因为上次的事情还在怀疑我,但是我已经知道错了,并且已经跟姐姐道过歉了,姐姐为什么还要紧抓着过去的事情不放?” 慕朝朝一边说着,眼泪却无声地落了下来,这样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着实惹人怜爱的紧。 杜雁晚不得不佩服她的本事,说哭就哭,也是一种大大的技能啊。 “慕侧妃你还是别哭了,到时候哭出了什么问题,可就是我的不是了,而且我也没有怪罪你啊,我只是单纯的感叹一番。” “你能为王爷孕育子嗣,我心中自然欢喜,只是你胎像不稳我难免有些担忧,这样吧,我那里有不少的补药,待会儿给侧妃挑一些送过去。” 慕朝朝闻言脸色僵硬,“这就不用了吧,王妃姐姐,我那儿已经有不少的补药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杜雁晚能给他什么好的补药,她打死也不信,不在补药里面下毒就已经很不错了。 “嗳,这可不行,妹妹这胎像不稳,就得好好补补,且我这儿还有一副偏方,是对你极为有用的,待会儿你一同拿去。” 杜雁晚一副温婉贤惠的模样,好似一位很大度的王妃。 这让其他女人忍不住惊讶了,两人之前明明谁也看不上谁,杜雁晚为什么忽然间对慕朝朝这么好了? “慕侧妃怀着孩子不容易,王爷您也多陪陪她吧,免得她胡思乱想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还有你们也都给我仔细了,不许惹慕侧妃生气,到时候慕侧妃出了什么闻言,我拿你们是问。” 杜雁晚的一番话说完,众人看她的目光就更加的诡异了。 她今天怎么这么帮着慕朝朝,难道她忘了上次慕朝朝差点儿害得她没命的事情了吗? 慕朝朝也搞不准杜雁晚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说不定杜雁晚设了什么陷阱正等着她呢。 “那边多谢王妃姐姐替我着想了。”慕朝朝装模作样的说着,然后就在戚允显的搀扶下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干侍妾们你看看我,我看看我看看你,又都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杜雁晚。 杜雁晚直接让他们全散了,还要人将之前那个男人打入了大牢当中。 慕朝朝之前担忧的事情在不久之后就得到了印证。 杜雁晚却是是没有安好心,给她送过来的全是一些什么东西! 那根本就不能叫做补身体的药了! 她这一辈子就没有喝过这么难喝的药,不仅苦的惊人,而且味道也臭的惊人。 慕朝朝原本是想放在一边不喝,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直接将药给倒掉,但是给她送药过来的惊蛰一脸笑眯眯的看着她,仿佛她不将这药当着她的面喝完,她就不会走了一般。 无赖之下慕朝朝只好捏着鼻子将药喝完了。 刚喝一口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想要吐出来,但是一旁的惊蛰却惊讶的道:“别吐啊,侧妃娘娘,这可是好东西,里面加入了蝙蝠、蜈蚣、蛇胆等极为难得的补药,就这小小的一碗得花费不小的银子啊,您可千万不能浪费了啊!” 慕朝朝原本只是因为那药的味道有些恶心想吐,但是在听了惊蛰的话之后,更加想吐了,但是惊蛰却在她的耳边慢悠悠的说着,让她不准吐,吐了还会装模作样的摇摇头一脸那她没有办法的样子。 “侧妃娘娘我知道你不喜欢喝药,但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啊,这药可是我们王妃花了好大的心思才寻过来的,您可千万不能辜负了她的一番好意啊。” 慕朝朝闻言一口银牙都要被咬碎了,她就知道杜雁晚没安好心,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这样吧,我看你实在是喝不下去,不如我来帮你吧。” 惊蛰说着就接过去了慕朝朝手里的那个碗,慕朝朝在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人扣住了下巴,她下意识的就张开了嘴。 看着那个朝自己靠近的药碗,慕朝朝不由得想起了刚才那股恶心的药味,胃里又是一阵儿翻江倒海,她下意识的挣扎起来。 不,她不要喝这么恶心的药,她不能喝! 惊蛰的眼中划过一抹冷芒,因为慕朝朝几次三番陷害杜雁晚的事情,她早就已经将慕朝朝记在了心里,这会儿好不容易得到一个机会好好的教训慕朝朝,她自然不会放过。 “侧妃娘娘,你别担心,很快就会好的。”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那抹微笑对于慕朝朝来说,简直可怕。 惊蛰是习武之人,慕朝朝这种闺阁娇养出来的大小姐,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身体被扣住,不能有其他的动作,慕朝朝的嘴里被灌下了一口黑乎乎的药。 想起刚才惊蛰跟自己说过的话,她的胃里又是一阵儿翻江倒海。 刚想要将喝进去的药吐出来,惊蛰就在拖着慕朝朝的下巴,往慕朝朝将那药给直接咽下去。 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在自己的口中蔓延,慕朝朝一整张脸都变得扭曲起来了。 惊蛰却并不管他,又给她喂了好几口药。 慕朝朝的丫鬟见慕朝朝被惊蛰压着喂药,一时间也十分忌惮的看着慕朝朝,他们虽然想要上前去帮慕朝朝,但是多碍于惊蛰的气场,根本就不敢上前。 慕朝朝在被灌了一大碗黑乎乎的药之后,整个人已经虚脱了,一副随时可以昏过去的样子。 惊蛰见药被喝的干干净净了,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来,“相信侧妃娘娘喝了这药,身子一定会好很多的。” 慕朝朝闻言轻轻地掀了一下眼皮。 “娘娘放心,我们家王妃说了,还给侧妃准备了很多,往后我家王妃都会让我来给王妃娘娘送一碗药,并且亲自喂侧妃娘娘喝下去。” 闻言慕朝朝又想起了那一股恶心到了顶点的味道,一张脸霎时间就变得煞白煞白的。 今日喝了这一碗药,就已经是一番酷刑了,若是以后天天喝谁受得了啊! 慕朝朝下意识的就想拒绝。 第二百三十三章 难以言喻的味道 但是惊蛰好似早就猜到了她会怎么说一般,“侧妃娘娘不必有多的负担,娘娘的身体不好,胎位不稳,应该好好补补。” 惊蛰闻言很想告诉惊蛰,她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之前说肚子疼全是装的。 但是惊蛰会这么傻,将这话说出来吗? 自然不会! 她皮笑容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我觉得我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不必劳烦王妃姐姐了。” “我家王妃说了,不麻烦,都是自家姐妹,你的事情就是她的事情,你没有必要跟她如此客气。” 惊蛰说完不等慕朝朝继续说些什么就告辞离开了。 慕朝朝的嘴里还残余着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她用水漱了十次口才让嘴里的味道淡去了一点儿。 与此同时她的身上也散发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她自己习惯了并不能闻出来,但是一些小丫鬟还是在她的身上闻到了。 那些小丫鬟根本就不敢将浙西说出来,只能忍受着那股味道伺候慕朝朝。 慕朝朝是在戚允显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身上有一股怪怪的味道的,戚允显来看杜雁晚不过是例行公事,但是他一进慕朝朝的院子就闻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 他觉得自己的鼻子简直遭受到了难以言喻的暴击,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之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慕朝朝的身上。 慕朝朝还以为戚允显看着自己是因为想自己了,立马高高兴兴地朝着戚允显跑了过去。 她一过来,戚允显就感觉那股味道更加重了,下意识的就退开了几步。 慕朝朝一扑扑了一个空,脸上露出几分幽怨的表情来,“王爷您这是做什么啊?” 戚允显轻咳了一声,“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为什么给他一种她是不是掉进了茅坑里了的感觉? “味道?”慕朝朝不解,将手放到自己的鼻子下面嗅了嗅,“臣妾并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啊。” 戚允显脸上的表情更加一言难尽了,他原本想在慕朝朝这里休息一晚,但是现在看来他实在是没有必要委屈自己的鼻子。 “你不知道的话就问问你自己的丫鬟吧。”戚允显说完转身就走。 慕朝朝一看顿时急了,“王爷,您别急着走啊。” “王爷!” 戚允显闻言,脚下的步子变得更快了。 不走,他觉得自己会窒息的。 出了慕朝朝的院子之后,戚允显就在自己的身上嗅了嗅,在确定自己的身上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味道之后,他终于放心地走了,并且决定以后还是少来慕朝朝的院子。 慕朝朝见戚允显头也不回的头了,一张小脸顿时阴沉了下拉,“你们说说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这几天他总觉得旁人看她的目光怪怪的,但是她又想不出来这是为什么,如此看来就是她身上的味道惹的祸了。 丫鬟们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吓得跪了下来。 慕朝朝不悦的扫了他们一眼,“我让你说我身上有什么味道,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我有不会吃了你?” 丫鬟们闻言终于是战战兢兢的说了,“侧妃娘娘,您的身上有一股臭味。” “对的,很臭的味道,就好似掉到过茅坑里一般。” 另一个丫鬟弱弱地接上了这一句。 慕朝朝闻言一张脸都气绿了,“这是什么时期后的事情,为什么我不知道?” 难怪最近有人看到她都绕着她走,难怪旁人看到他,脸上就是一脸的怪异。 慕朝朝这会儿全都明白了。 丫鬟想了一会儿之后,对着慕朝朝道:“好像就是惊蛰姑娘给侧妃您喂药的那一天开始的吧。” 慕朝朝闻言藏在袖子吓得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果然和她猜想的不错。 杜雁晚就是在故意整她,那药不光是难喝,还能让人的身上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出来。 一想到那个药,慕朝朝胃里又是一阵儿翻江倒海,想要吐出来。 这几天她一直被逼着喝药,身上的味道一定是越来越严重了,难怪刚才王爷一见到她就走。 慕朝朝的心里生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怨气,她真的要恨死杜雁晚了。 竟然相处了这么损的法子,就算以后她好了,王爷的心里也一定是有阴影了,到时候她在王爷心中的形象就不会那么完美了,说不定王爷还会嫌弃她! 慕朝朝生气归生气,但是也不能任由着自己身上带着一股臭味,立马让人下去打洗澡水,还让人摘了花瓣放在水里,她要洗花瓣澡,一定要将身上的怪味道给洗掉! 慕朝朝这一天洗了十个澡,身上的皮都快要被她搓掉,却依旧没有彻底洗去她身上的那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只是让那味道淡下去一点点。 慕朝朝不能再忍受下去,便跑到了戚允显的院子里,跟戚允显诉苦,说自己不想再喝杜雁晚让人送过去的药了。 她洗过好几个花瓣澡,还在自己的身上抹了不少的香油,带了好几个香囊,虽说身上的臭味被掩盖住了,但是也同样味道扎人,戚允显在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之后就忍不住拧眉。 然后说了慕朝朝一顿,说杜雁晚之所以那么做,全都是为了她。 良药苦口利于病的名言都说出来了。 无奈之下,慕朝朝只好回了自己的院子。结果在回去的过程当中,无意间听到几个下人在那里说话。 隐隐的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慕朝朝便打算停下来停一会儿。 结果这不听还好,一听她肺都要气炸了。 所有的下人都在说杜雁晚大度,而她蛇蝎心肠,即便她这个差点儿放火烧了杜雁晚院子的人都能够被原谅,还天天让人给慕朝朝的院子里送补药。 慕朝朝闻言内心简直是无力吐槽,那杜雁晚让人往她的院子里送补药明明就是在捉弄他好不好?! 他们是不知道那补药是有多么的难喝,喝掉了之后身上又会散发出怎样的味道来! 这群无知的下人全都被杜雁晚能够小贱人给骗了! 慕朝朝咬了咬牙,藏在袖子当中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 没有想到那小贱人竟然如此会装,等着吧,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 慕朝朝将王府里的那些谈论八怪的丫鬟小厮全都抓了起来,然后各自赏了三十大板,才让人送回去。 院子里顿时就是哀嚎声一片。 慕朝朝慢悠悠的坐在上首的位置上,垂眼看着那些丫鬟小厮被打得嗷嗷直叫。 心里的那几分不满才渐渐地淡了下去。 让你们在背后议论我的是非,还一个劲儿的说杜雁晚的好话,不给你们一点儿教训看看,你们都不知道我是谁。 慕朝朝想着,一边喝茶,一边欣赏着那些丫鬟小厮们被打。 等到三十大板打完了,慕朝朝又慢悠悠的说了几句敲打的话,才放那些丫鬟小厮们离开。 慕朝朝在院子里打人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王府。 王府里的其他人知道了之后,就不敢再在背后说些什么了,生怕被慕朝朝知道了抓去打板子。 当然也有不怕的,暗暗嘲讽慕朝朝。 杜雁晚知道了之后,便让人去给那些丫鬟小厮们派了大夫过去看伤,与此同时还给他们银子治伤。 一时间杜雁晚的形象就在那群下人的眼中变得更加高大上起来,丫鬟小厮们被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都在心里暗暗发誓,要好好的服侍杜雁晚。 杜雁晚并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就收买了人心,她只是不想有人因为受了伤,没有药治病就死了。 人的生命是平等的,她不能见死不救,于是就让人送了药,带了大夫过去。 慕朝朝在知道了杜雁晚的一系列举动之后,冷哼了一声,有些不屑的道:“装模作样。” 丫鬟们小心翼翼地替她捏着肩,并不敢搭话。 慕朝朝吐槽完了之后就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她在想逃开明天的那碗药的方法,不管怎么说她都不能再喝那药了,再喝下去她真的要被熏死了。 想了一会儿之后,她招来自己的丫鬟,在丫鬟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丫鬟闻言点了点头,很快就消失在了慕朝朝的面前。 其实不用慕朝朝想办法,杜雁晚也不准备给慕朝朝送了,她的药材也是要烧钱的好不,而且都已经用完了,也没必要给慕朝朝送了。 所以第二天的时候杜雁晚就让惊蛰去给慕朝朝传话,说以后没有补药送了。 慕朝朝闻言顿时觉得困扰在自己心中的麻烦事情解决了,也乐得杜雁晚不送,装模作样的说了几句之后就让惊蛰回来了。 惊蛰回来之后,将慕朝朝的表情说给了杜雁晚听。 杜雁晚院子里的几个小丫鬟顿时笑倒了一片。 就连她本人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慕朝朝的心里肯定已经有阴影了,而且她教训人也教训的够了。 虽说她故意将那药弄得那么难喝,但是对于慕朝朝的身体还真的是有好处的。毕竟慕朝朝肚子还有一个小家伙,她虽然看不惯慕朝朝,也不会拿孩子的健康来开玩笑。 第二百三十四章 遇袭 杜雁晚收了手之后,慕朝朝就感觉每日都轻松多了,再也不用喝那个恶心的人想吐的药简直再好不过了。 不过上次杜雁晚的马车差点儿被撞的事情还没有一个了解,关在牢房里的男人一直都不肯说出是谁在背后指使他的,但是前去刺杀他的人却去了一波又一波,毫无例外的,全都没有成功,同时他们也逃得飞快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又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就传来牢房当中的那个男人死了的消息。 底下的人说对方是忽然间暴毙的,但是杜雁晚看了对方的尸体明明是被毒死的。 没想到在这守卫森严的王府地牢里,还是能有人下毒成功,看来这王府里有不小的奸细。 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杜雁晚也没有觉得意外。 反正她也没指望因为一个想要暗害她的男人就将慕朝朝给搬到,慕朝朝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就算她要倒了也会有人在后面扶着,根本就奈何不了她。 好在她早就已经为自己报过仇了,而且慕朝朝为了杀王府地牢里的那个男人灭口也花了不小的心思,手底下的人也损失了不少了。 杜雁晚觉得自己这一下也不亏。 虽然她不生气,但是几个小丫头却是气坏了,觉得自家主子这委屈就白受了。 杜雁晚无奈之下,只好安慰了他们几句。 慕朝朝在知道王府地牢里的那个男人终于死了之后,心里一直压着的那块儿大石头可算是被移开了。 这几日她因为这件事情吃不好睡不好,如今终于圆满解决了,也算是可喜可贺。 只是一想到自己为了杀一个男人折损了那么多的暗卫之后,她又是一阵儿心肝疼。 又在心里默默地记了杜雁晚一笔,慕朝朝每日都在想着如何巩固戚允显对自己的宠爱。 她时常会在戚允显的面前晃悠,也时常拿着自己的肚子来说事,让戚允显去看看她。 但是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想起杜雁晚说自己胎像不稳,给自己喂补药的那段记忆,顿时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又有些恶心想吐。 她自然不会什么事情都不做,在知道杜雁晚回来的那天还和翟夜阑在大街上有过牵扯之后,慕朝朝就让人在私底下散播杜雁晚和翟夜阑之间有私情的消息,还编了好几套故事出来,让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去说,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好似亲眼看见了一般。 杜雁晚和翟夜阑的绯闻原本就多,慕朝朝这一推波助澜,京城里就更多说杜雁晚水性杨花的人,说杜雁晚回娘家那么久都不回去,一定是私下同翟夜阑幽会了云云。 沈樾在听到了这些谣言之后,怕这些消息传到了杜雁晚的耳朵里,让她心里不高兴,便封锁了消息。 没想到还是有风言风语传到了杜雁晚的耳朵里,沈樾知道了之后怕杜雁晚难过,每日都变着法子往王府里送东西,今天是各种稀罕的玩意儿,明天就是各种美味的食物,还有数不尽的珍宝首饰……让王府里的那些女人们见了嫉妒的都快要疯了。 他们也好像要一个这么好的大哥啊,但是他们的亲人不是将他们当做棋子,就是将他们当做泼出去的水,平日里能够渐渐已经很不错了,哪里会做的这么多啊。 所以那些女人们简直要嫉妒死杜雁晚了。 因为嫉妒心作祟,他们会时不时的在杜雁晚的面前提起翟夜阑,打听杜雁晚和翟夜阑的关系。 每次杜雁晚都是闭口不言,那些女人们就好似抓住了杜雁晚什么短处一般,不断地往杜雁晚的伤口上撒盐。 杜雁晚每次见了这些女人们都是直接将题目赶出去,不让他们在自己的面前乱蹦跶。 外面的谣言杜雁晚也听了,她并没有什么反应,反正传来传去也就是那么几句,对于她来说没什么杀伤力了。 但是杜雁晚不久之后就听到了一个消息,让她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原来边境又开始打仗了,因为边境那边的动荡,皇帝让汤家带军出去迎敌,汤家自然不能推辞。 除了汤老爷子年事已高,最近又病了不能去之外,杜雁晚的舅舅和表哥都在出征者之列。 杜雁晚的舅舅和表哥出征那一天,杜雁晚去送了。 她红着一双眼睛担忧的看着两个男人,“舅舅,表哥,你们一定要安全归来啊。” 汤平戎揉了揉杜雁晚的头,宠溺道:“放心吧,表妹,表哥一定会平安归来的,不必为表哥担心。” “是啊,怜儿,别担心,我们有经验,敌人看到我们只会跑才是,等着舅舅打个胜战回来!” 汤将军说着,脸上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来。 杜雁晚见此脸上也不由得流露出几分豪气来。 这就是她的舅舅! 她的表哥! 大林国的好儿郎! 有舅舅和表哥在,这一战一定会胜! 杜雁晚在心里告诉自己。 她看着自己面前的汤家军,心里为自己身为汤家人而自豪。 整装待发的汤家军的士气高昂,一个个的全都昂首挺胸的,看上去精神抖擞。 汤将军在喝了践行酒摔了碗之后,带着汤家军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城门方向出发了。 汤家军的数量庞大,一路走来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和侧目,大家都知道汤将军又要出征了,要将外面那些坏人全部都打退。 一路上看汤家军的目光充满了敬畏之色。 汤家军出征,皇帝带着文武百官在城楼上相送。 汤将军拜别了皇帝之后,就带着二十万大军前往边境去了。 那军队蜿蜒了好几里路,直到再也看不到一点儿影子,杜雁晚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惊蛰和冬至两人见汤家军出征心中也是激动的很,以往他们定然是要跟着一块儿去的,但是如今他们跟在杜雁晚的身边,就只能暂时放下了心里的这些想法。 杜雁晚看出来了他们两个的心思,询问他们要不要跟着一块儿去,但是两人拒绝了,说要跟在杜雁晚的身边。 知道两人是关心自己,害怕自己的身边没有人保护,杜雁晚很感动,并且答应下一次一定让两人前去。 又在外面待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就回了一趟汤府。 汤将军和汤平戎都走了之后,汤家就只剩下尚在病中的汤老将军、老夫人还有石翠英了。 杜雁晚怕他们待在府里头无聊,便主动过去陪他们。 汤老将军病了之后,皇帝对他很是关心,经常会让人送补药到汤府,还从宫中派了太医过来。 杜雁晚也是隔三差五地就去汤府一趟,有的时候是陪着汤老夫人还有石翠英聊天,有的时候是和汤老爷子下棋。 因为经常在汤老爷子的身边下棋,杜雁晚的棋艺也精湛了不少。 比起之前一到汤老爷子的面前就输来说,已经能够和他对弈一会儿了。 但总归还是差的。 杜雁晚每次跟汤老爷子下棋都是输,她就开始撒娇耍赖,时常要悔棋。 汤老爷子最宠爱杜雁晚,每次杜雁晚一撒娇,他就变得毫无底线了,杜雁晚要悔棋,就让她悔棋。 可尽管如此,杜雁晚还是玩一局输一局。 她就经常嘟嘟囔囔的说汤老爷子不让着她,一点儿也不疼爱外孙女。 汤老爷子闻言也很是无奈。 因为杜雁晚的插科打诨,他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病情也有了不小的好转。 另一边石翠英正在给汤平戎物色新娘子的人选,杜雁晚时常被抓过去当参谋,知道是为了表哥能够娶到一个好表嫂,杜雁晚丝毫不敢马虎,和石翠英敲定了几个姑娘之后,还去人家姑娘的家里看了,看看姑娘是不是真的如同介绍上面写的那样。 两人这一通忙活,也敲定了三家姑娘,就等着汤平戎回来的时候看看合不合适呢。 汤家人自从汤家军出征了之后,就一直在等着浅显传过来的消息。 汤家军刚到边关之后没多久,就传来了捷报。 皇帝大为高兴,在朝堂上褒扬了汤家父子。 汤老爷子虽然并未上朝,但是也略有耳闻,但是他却一点儿也不高傲,面对旁人的吹捧也很谦虚,能够坚守自己的本心。 前线不断有战胜的消息传来,皇帝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只觉胜利在即。 林国子民更是将汤家军当做神仙一般敬畏着,就连京城当中关于杜雁晚的流言蜚语都少了起来。 杜雁晚每次跟着石翠英出门的时候,都能收到不少人送给石翠英的礼物,都是百姓们自己家里的一些小物件儿,但是石翠英每次都不会接。 就在众人以为汤家会延续汤家不败神话的时候,前线传来消息说汤将军和汤小将军战败了。 汤将军受伤,而汤小将军在战场上失踪。 当消息传回汤家的时候,汤老夫人险些昏倒过去,还是在杜雁晚的搀扶下,她才勉强的站直了身子。 石翠英更是不敢相信,汤家父子竟然战败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夫人,老爷和少爷遭到了埋伏,中了敌人的诡计,等到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怀孕了 传信的人苦着一张脸道。 “不,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夫君和戎儿明明是那么机敏的一个人,根本就不会轻易的上当才对。”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石翠英同汤将军多年的夫妻,自然知道汤将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按理说,他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才对。 但传回来的消息就是如此,不知道其中又经过了什么。 石翠英有些在家里待不下去了,她想要去边关看看。 消息传到皇帝耳朵里的时候,皇帝的一张脸阴沉的可怕。 “汤爱卿在边关遇到了埋伏,身受重伤,汤小将军又下落不明,你们当中有没有谁,愿意带军前去支援的?” 皇帝的话说完之后,下面就是一片安静。 大臣们心思各异,就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去边关打仗可不是什么闹着玩的事情,一不小心连命都要丢了,再说连汤将军都遇到了危险,那他们一去,岂不是羊入虎口吗? 所以并没有人敢站出来请命。 皇帝见自己精心培养的大臣们到了关键的时候,都一个个的你看我我看你,贪生怕死的紧,气得脸色更加难看。 “你们当中就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吗?”他的声音变得极为阴沉。身为上位者独有的威压也在大殿里蔓延开来。 底下的那些臣子们全都低着头,根本就不敢在皇帝的面前露脸。 皇帝见此直接气笑了,“好。” “一个个的都好得很啊。” “食君俸禄,到了关键的时刻一个个的都成了软蛋,朕养着你们这些酒囊饭袋有什么用!”皇帝动了怒,音量猛然间拔高。 吓得底下那些大臣们全都腿一软,跪倒在皇帝的面前,“皇上恕罪。” 在这一群人当中,有那么一个人没有跪,所以他就显得格外的突出。 皇帝眯了眯眼睛,看着不远处不动如山的翟夜阑。 眼中划过一抹别的情绪。 翟夜阑站了如来,请命道:“皇上,臣愿带军前去前线支援。” 他神色平静,说话的时候语气坚定,背也挺得很直。 众人这才想起,翟夜阑曾经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啊。 由他去在合适不过了! 皇帝盯着翟夜阑看了一会儿,翟夜阑不动如山,任由皇帝打量。 一会儿之后,皇帝笑出声音来,“好啊,不愧是朕的爱卿,臣最相信的就是爱卿你了,既然如此你便带着十万大军出发吧。” 翟夜阑闻言一撩官袍跪在地上,“臣定不负皇上期望。” “好。” “好啊。” 皇帝脸上满是笑容,一脸说了好几个好,看翟夜阑的目光带着满意。 几个皇子们在知道翟夜阑腰带军去前线的时候倒是心思各异,各自垂下了眼帘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翟夜阑请命去前线之后,皇帝就给翟夜阑安排起来了,先是给了翟夜阑兵符,再是写了一封圣旨。 没过多久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翟夜阑要去前线支援的事情,若是汤将军好不了,翟夜阑还要临时充当主帅,汤将军在一旁辅助。 杜雁晚在不久之后,便知道了翟夜阑也要去战场上的消息,她心中很是担心。 原本应该汤平戎失踪,已经够让她担心的了,这会儿翟夜阑又要上战场去,她心里就更加担心了。 战场上刀尖无眼的,万一翟夜阑也受了伤该如何是好,就连她的舅舅如今都受伤了,翟夜阑去肯定也是凶多吉少。 杜雁晚担心的空档,石翠英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要跟着翟夜阑一块儿去战场。 她想要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在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石翠英亲自进宫去请求过皇帝,得到过皇帝的批准,所以跟着翟夜阑的军队一块儿去前线。 她身上穿着银色的铠甲,头发梳成一个英气的发型,对着杜雁晚揉了揉头,“好怜儿,乖乖的在家,照顾你外祖父和外祖母知道了吗?” 杜雁晚眼睛红红,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石翠英的想法,只能点了点头。 “舅母,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石翠英闻言露出了一个笑,“放心吧,你舅母我不知道跟着你舅舅上过多少次战场了,这次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儿科而已,不光我会平安归来,还会带着你舅舅表哥平安归来。” 杜雁晚闻言破涕为笑,但是依旧放心不下石翠英。 石翠英在跟杜雁晚道完别之后,就转身朝着自己的战马走去。 她身子潇洒地上了自己的战马,回头看了杜雁晚一眼,又嘱咐了一些话,杜雁晚点头。 目光又忍不住落向不远处的翟夜阑身上。 他身上穿着铠甲,端坐在马背上,看上去显得更加气质清冷不好令人接近。 杜雁晚心中也极为担心他,想要跟他上前去说上几句,但是碍于有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只好将自己要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翟夜阑似乎感受到了杜雁晚的目光,朝着杜雁晚的方向看了一眼。 结果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府对视上了。 杜雁晚的心跳漏了半拍,飞快地将自己的目光移开,当做自己根本就没有看翟夜阑一眼。 翟夜阑看了一眼之后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伸手一扬,便让那些军队出发。 铁蹄声响起,杜雁晚站在原地,望着军队里开的背影,慢慢地捏紧了自己手心里的帕子。 她一直看着那个人的背影,直到那个人慢慢地淡出她的视线,她依旧不能回过神来。 汤老夫人见杜雁晚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杜雁晚的手,慈爱道:“走吧,回去吧,怜儿。” 杜雁晚闻言方才回过神来,“好的,外祖母,我送你回府吧。” 她露出一抹笑容来,将自己刚才的怅然若失掩饰的好好的。 汤老夫人就算是看破也不说破,搀着杜雁晚的手,两人一块儿回了汤府。 石翠英也去了前线,汤府里的大小事务就交给杜雁晚来处理。 她之前学着石翠英管家,临时接受汤家的事物也不算手忙脚乱。 而且汤家事物也不乱,杜雁晚处理起来并不是很难。 她每日里忙来忙去的,时常会去汤府里走走。 王府里的那些女人们有事没事的就讽刺杜雁晚一番,说她根本就不像王府里的王妃,倒像是汤府里面的人。 不过杜雁晚也懒得理会那些女人的言语,每日里还是在王府和汤府之间两头转。 杜雁晚觉得自己近日有些食欲下降,根本就吃不下什么东西,不光如此,还总是觉得有些恶心想吐。 某次吃午饭的时候,杜雁晚就没忍住吐了出来。 她自己吐得难受,几个丫头们都以为她病了,脸上的神色担忧的很。 但是两个嬷嬷却更中了八百万似的眼睛放光地盯着杜雁晚看。 杜雁晚被两人看的心里有些毛毛的。 两人又询问杜雁晚这样的情况持续多久了。 杜雁晚老实交代,“已经好几天了。” 嬷嬷们闻言更是大喜,“这简直是老天保佑啊。” 杜雁晚以为嬷嬷们以为自己终于遭了罪,现在在感谢老天开眼收拾自己了。 觉得有些无语,杜雁晚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嬷嬷们不知道杜雁晚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他们心里高兴啊,皇上交给他们的任务,他们可算是圆满完成了! “王妃,大喜事啊!这是大喜事啊!” 杜雁晚当然知道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件儿大事啊,毕竟她造了这么久终于遭报应了嘛,她懂她都懂。 嬷嬷一看杜雁晚脸上的表情,便以为杜雁晚也知道这件事情了,脸上露出高兴的表情来,“王妃你也知道了?” “我知道的,但是你们也太激动了吧。” 不就是自己遭了报应了吗,至于当着自己这个正主的面儿说出来吗? “王妃娘娘说的对,是我们太激动了。”两个嬷嬷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点累弹头,说道。 三人完全就不在一个频道上,但是却完成了这一段诡异的对话。 晓霜和冬至惊蛰三人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总觉得这几人之间的对话充满了诡异,心想自家主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王妃娘娘您说的对,现在王府里还有一个慕侧妃怀孕了,您这院子还有这么多的人盯着呢,要是传出怀孕了的这件事情,一定会被人暗中陷害,到时候孩子都保不住,是我和老姐妹大意了。” 孙嬷嬷一脸歉意的说着。 杜雁晚闻言蒙了一瞬。 这孙嬷嬷说的每一个字她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连成了一句话之后,她就听不明白了呢? 谁怀孕了? 她怀孕了?开什么玩笑!她明明都没有…… 杜雁晚磨了磨牙,知道这是不能说出来,但是也不能任由嬷嬷一错再错,“两位嬷嬷,我想你们是误会了,我并没有……” “王妃娘娘不好了!” “不好了,外面出事了!” 杜雁晚刚准备解释自己并未怀孕,便有一个慌慌张张的小丫鬟跑进来了,一边跑,嘴里还说着不好了不好了。 脸色一凝,杜雁晚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可笑至极 “王妃娘娘,外面的人硬说汤将军和汤小将军通敌叛国,要将汤老将军和汤老夫人全都抓起来!” 小丫鬟跑进来之后急急忙忙的道了这一句。 “刚才门外有一个人让我过来告诉小姐,小姐您近日也当心些。” 杜雁晚闻言面色一寒,哪里还有心思再在王府里待下去啊。 想也不想就往汤府的方向跑。 “王妃娘娘您等等奴婢啊——” 晓霜见杜雁晚拔腿就跑,心中也是担忧的很,一边说着,一边提着自己的裙子追了上去。 惊蛰和冬至两人也是一脸寒气地往外面冒。 孙嬷嬷和张嬷嬷见此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儿去了,“王妃您小心一点儿,别忘了肚子里的孩子!” 两人急急忙忙的叫了一声,原本不想将杜雁晚怀孕的消息传出去的,但是这会儿却嘴快说了出来。 院子里还站了不少的人。 “王妃娘娘怀孕了?” 有人惊讶的道了一声。 孙嬷嬷和张嬷嬷自知自己已经闯祸,根本不好再说别的,没有解释,追着杜雁晚的身影而去。 王妃现在还怀中孩子呢,这样跑起来万一磕到哪里,碰到哪里可怎么是好? 两个嬷嬷追出去了之后,杜雁晚院子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是心思各异。 有人脸上带着欢喜的表情,有人则是悄悄地溜出去报信了。 慕朝朝在不久之后就知道了杜雁晚怀孕的消息,她气得摔了一个花瓶。 “那个该死的女人,她的肚子不是一直没有动静吗?怎么说怀上了就怀上了,一定是假的!” 慕朝朝在知道杜雁晚怀孕了之后就开始担忧起来了,以往的时候只有她肚子揣着一个孩子,她生出来的孩子就是王府的长子或者是长女,不知道要有多风光,但是现在杜雁晚也怀孕了,她要是生出一个嫡子嫡女来,一定会抢走了她府风头。 而且杜雁晚的孩子生出来,在王府的地位也会更加的牢固,到时候她拿什么登上王妃的宝座? 想着慕朝朝的眼中就划过一抹寒光,不管怎么说,杜雁晚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能留! 杜雁晚并不知道自己怀孕了的消息已经在王府里传开了,这只是一个美好的误会而已,她现在正急急忙忙地赶向汤府,根本就不知道王府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杜雁晚赶到的时候,汤府外面果然站了不少的人。 为首的那个一脸傲气,身上穿着三品官员的服侍,站在汤府的面前却一点儿都不将汤府的人放在眼里。 “奉皇上之令,汤将军和汤小将军通敌叛国,特将汤老将军和汤老夫人带进诏狱审问。” 男子漫不经心的说道。 周围的人对着汤府还有那个官员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杜雁晚走进了之后,才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汤将军真的通敌叛国了吗?” “边关那边都传来消息了你说是不是真的?” “汤将军那么英勇的一个人怎么能说败就败呢,肯定是和敌国那边有交易啊。” “可是汤将军一生为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 “你们还不相信吗,证据都有了,这事儿十之八九是真的。” 百姓们说什么的都有,杜雁晚听了之后脸色就开始发沉。 她的舅舅和表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最清楚,绝对不会像那些人所说的那样通敌叛国。 杜雁晚给了惊蛰一个眼神,惊蛰看了之后就将那个一本正经说着汤将军和汤小将军通敌叛国的人揍了一顿。 对方被揍了之后便对着杜雁晚怒目而视,“你是谁,为什么打我?” 杜雁晚脸上的表情很冷,声音也冷得仿佛能够结出冰,“本宫的舅舅和表哥绝对不会通敌叛国,谁要是敢乱造谣,本宫绝不放过!” 她说着,身上上位者的气息就流泻而出。 在场的不少人都感受到了从杜雁晚身上流露出来的可怕气息,一时间看杜雁晚的目光多了几分忌讳。 刚才敢和杜雁晚刚的那个男人在对上杜雁晚冰冷的视线之后,也悻悻的闭了嘴,不敢在乱说话。 杜雁晚冷冷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各位,汤府世代忠良,是为了守护百姓而生,绝对不会做出通敌叛国,危害百姓的这件事情出来,此事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诸位千万不要轻信了旁人之言,自乱阵脚啊!” 众人闻言也不由得回想起汤家这些年来为林国做过的事情,杜雁晚说的对,汤家这些年为了林国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汤家世代都是忠骨,汤家男人为了保家卫国,不知道死了多少,绝对不会通敌叛国! 忽然意识到自己错了的众人现在心生愧疚,根本就不敢直视汤府和汤家人。 杜雁晚在安抚了群众之后,冷眼看着不远处的那股高傲的三品官员,“是你自己走,还是本宫亲自请你走?” 对方在看到杜雁晚之后,眼中划过一抹冷芒。 “王妃娘娘说这话,本官就不明白王妃娘娘的意思了,本官是为了皇上的指令来办事的,若是事情办不妥,本官又怎么好回去呢?” 杜雁晚没有错过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对方很恨汤家。 所以这一次来汤府捉拿人很有可能就是他在公报私仇了,见汤府还有不少人受伤了。 杜雁晚的眼神就变得更加冷了,“父皇让你来抓人,可是并未叫你伤人,谁给你的胆子伤了汤府的人?” 汤府的人一向都护短,杜雁晚身为汤府出来的,自然也沾染上了汤府的习性,护短的很,见汤府的人受伤了之后,杜雁晚的声音便拔高了。 怒气源源不断的从身上散发出来。 不远处的人被杜雁晚这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给吓得不轻,纷纷低下了头。 而杜雁晚对面不远处的男人却一脸狠笑,并未被杜雁晚生气的样子给吓到。 “有些人不听话,本官也只好使了一点儿别的手段。” “皇上可没有吩咐说不能伤人。” 男子幽幽的说道,看向杜雁晚的目光充满了挑衅。 杜雁晚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你说得对。” “冬至。” 随着杜雁晚的话一落下,冬至就握着剑出现了。 二话不说就朝着男人的方向刺去。 男人没有想到杜雁晚竟然这么不按常理出牌,一时间瞪大了双眼,“你这是做什么?谋害朝廷命官?” 杜雁晚脸上的笑容不减,“皇上没有说汤家的人不能报复,现在就是汤家报复的时候。” “冬至,将他的一条腿和一只手给本宫打断。” 她面无表情的说出狠毒的话,众人闻言只觉得自己的手和腿都开始疼起来了。 男人只是一个文官,虽然学过一些花拳绣腿的功夫,但是在冬至面前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看的,没一会儿就被冬至将手和腿给打断了。 “咔嚓”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响起。 男人疼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众人只是觉得头皮发麻,看杜雁晚的神色带着几分忌惮,仿佛在看什么可怕的生物一般。 杜雁晚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 男人疼完了之后,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话,“沈怜你该死!” 杜雁晚闻言神色不变,“随意呼唤本宫名讳,罪加一等!冬至。” 随后便响起了更加清脆的骨折声,男人的嘴里发出一声更加惨烈的叫声,额头上的冷汗冒的更加多。 “你不得好死!” “咔嚓”又是一声,男人的腿被冬至狠狠地踹了一脚,直接给踹断了。 众人听到那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就是一阵儿头皮发麻。 这汤家究竟是一个什么恐怖的存在? 还有这汤府的女人们也太恐怖了吧? 冬至断了男人的手和脚之后就功成身退,乖巧地站在杜雁晚的身边。 杜雁晚冷眼扫了一下躺在地上的男人,再次开口:“这位大人,你是想好自己走,还是本宫亲自请你走了吗?” 男人在自己侍从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面色阴郁的看着杜雁晚,眼中满满的都是恨意,恨不得将杜雁晚撕成一块儿一块儿的。 “本官说过,本官是奉了皇上之命前来,本官没有完成皇上吩咐的事情是不会离开的。” “王妃如此阻拦本官,难道是想要抗旨不尊?” 他的眼中划过一抹冷芒,如果可以真的想将杜雁晚也抓起来,以报刚才断手断脚之仇! “圣上的旨意是捉拿有罪之人,我外祖父和外祖母都是德高望重之人,非但没有罪,还有功,谁允许你们如此对待有功之人的?” “眼下你们就因为一个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如此对待我外祖父外祖母,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当真是可笑,你们看到没有,我外祖父堂堂战神将军,如今因为旧伤复发不得不卧病在床,我外祖母曾经孕育四子,如今只剩下我小舅舅一人,他们都是为了保家卫国牺牲在战场上的英雄!难道这一切还不能证明汤家的忠诚?” “通敌叛国?” “可笑至极!” “愚昧至极!” 第二百三十七章 乌龙 杜雁晚的一番话说得汤家的人全都红了一双眼睛,愤恨的看向男人。 而一旁的百姓也不由得想起,汤家这么多年来为林国所做出来的牺牲,一时间全都沉默了。 是啊,汤家人一身傲骨,时代忠良,又怎么会通敌叛国呢? 这一切一定是敌国的诡计,让他们自乱了阵脚,汤将军是无辜的,汤府也是无辜的! “放了汤老将军,滚出汤府。” 人群当中不知道是谁大声喊了一句,瑞后一阵儿附和的声音响起。 “放了汤老将军,滚出汤府!” “放了汤老将军,滚出汤府!” 这一声赛过一声的高呼,让男人的一张脸去气得铁青,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百姓也插进来捣乱了。 “这位大人,什么是民心所向,你懂不懂?”杜雁晚用眼睛睨着男人,慢悠悠的道出一句。 那眼神中带着明晃晃的轻嘲,“还不赶紧带着你的人滚出我汤府。” “齐王妃你别欺人太甚!”男人黑了一张脸,对着杜雁晚怒气冲冲的道出这么一句。 杜雁晚闻言挑眉,带了几分无辜的道:“我哪里欺人了?” “你倒是好好说说,我觉得我真是无辜啊。” “我这不都是说的事情吗?” “你这是恼羞成怒了,所以怪罪到我的身上?” 杜雁晚的话,让男人的脸一寸一寸的沉了下去,他看杜雁晚的目光就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了。 对着自己的下属们狠狠地瞪了一眼,不悦道:“你们都还在这里站着做什么,还不快点给本官将罪犯抓起来!” 几个下属们有些犹豫,他们原本就不想来汤府抓人。 要说这汤老将军当年打仗次次都是胜仗,这林国当中多的是他的崇拜者,而男人带来汤府的那些人里就有不少是汤老将军的崇拜者。 更何况他们听了杜雁晚的话,就更加不想动手了。 男人察觉到自己手下的人心不在焉,不想出手伤汤家的人,顿时更气了。 岂有此理! 简直岂有此理! “你们连本官的命令都不听了,是想着回去被惩罚是吗?” 男人阴气森森地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放在袖子下面的两只手被他握成紧紧地拳头,怒气从他的身上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周围的温度一层一层的冷却下来。 “扑通”一声,有人跪在了地上。 “大人,汤老将军绝对不会通敌叛国,这一切一定是敌军的阴谋!” “扑通” “扑通” 又有好几个人跪了下来。 “大人,请您明察,汤老将军绝对不会通敌叛国,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男人的脸黑的能够滴出墨来,他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连笑三声,“好啊,好啊,你们好的很啊,这都是想要抗旨不尊是吧?” “来人,将他们给本官压下去,本官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男人的话一落下,便有人出来要将那些人抓住。 杜雁晚冷笑一声,让人挡在了那些人的面前。 “这位……狗官,连你的下属都比你有眼色多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坐上现在这个位置的,该不会是靠家里吧?” 杜雁晚嘲弄的声音响起,她并不知道男人姓甚名谁,所以就直接称呼对方为狗官,反正他现在这个样子和狗官也差不多。 狗官面色一沉,毫不例外,杜雁晚扎到他心口了。 他能够坐到现在的这个位置上,的确是靠了家中的庇佑,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但是从来都没有人,将这件事情放到台面上来说,只有杜雁晚! “齐王妃你难道是想要妨碍公务吗?”狗官阴沉着一张脸,看杜雁晚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了不知道多少遍的人。 杜雁晚丝毫不惧地同他对视上,“不不不,本宫只是在维护正义。” “呵,好一个维护正义。”他的目光划过那群愤怒的汤家人,又划过另一边义愤填膺的百姓,还有不肯屈服的下属,眼神暗了暗,这汤家还当真是民心所向,今日恐怕是不好将汤家的二位老人带走了。 冷笑一声,“王妃若是想执意阻拦,本官也不好对王妃娘娘动粗,但是此事本官会进宫告诉圣上,请圣上定夺。” 这就是当着杜雁晚的面儿威胁杜雁晚了,可惜皇帝的面杜雁晚已经不知道见过多少回了,也不知道跟他对着干多少回了,所以狗官的这些威胁对于她来说一点儿效果都没有。 “你想要去告,那就去告好了。”杜雁晚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余光睨着那狗官。 那狗官眼神一暗,阴阳怪气的笑了,“好,既然王妃如此说了,本官也不好在这里打扰王妃和将军,本官就此告辞!” 他说着,拱了拱手,那双眼睛里流露出几分恶毒之色,他看人的时候,让人生出一种被毒蛇盯上了的感觉。 也不知道汤家什么时候惹上了这么一个心胸狭隘之人,对方一看就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今天他在汤府碰了壁,明天就一定会在别的地方报复回来。 他冷哼一声,目光扫过那些跪在地上的下属,冷冷的道出一句:“还不赶紧过来,还想留在汤府,当他们汤府的人不成?” 一席话令跪在地上的那些下属们纷纷朝着男人的方向走去。 杜雁晚冷冷的看着男人,脑中在不断想着男人的身份。 “我们走!” 人到齐了之后,男人的眼中划过一丝阴冷,冷声到了这么一句之后,就率先离开了。 其余的人见了之后,跟在了男人的身后。 一行人很快就离开了汤府。 杜雁晚的思绪回笼,连忙去搀扶住了汤老夫人,“外祖母你没事吧?” 虽然自家外祖母的身体还算硬朗,但也算是高寿了,杜雁晚生怕这次的事情让她的外祖父还有外祖母出什么事情。 汤老夫人对着杜雁晚笑了笑,“我没事儿。” “各位,多谢各位仗义执言,我汤府没齿难忘。” 汤老将军对着外面的那些百姓高声道了一句。 那些百姓连忙罢手。 “汤老将军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们再清楚不过了,您连我们送出去的礼物都一样不取,又怎么会做出通敌叛国之事呢?” “是啊,汤老将军,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你是我们林国的战神,我们不会让您蒙受不白之冤!” “对!不会让汤府蒙受不白之冤!” 人群当中又响起了好几道附和的声音。 一向铁骨铮铮的大男人此刻听了竟然也有一些眼眶泛红,“多谢诸位,汤府一定会将诸位记在心上,诸位今日的恩情,汤府没齿难忘。” “能被大英雄记住,真是我们的荣幸。” “是啊,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天,不行我一定要回去好好的炫耀炫耀。” 插科打诨的声音在周围响起。 气氛又重新变得热闹起来。 杜雁晚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她搀扶着汤老夫人,对着汤老将军道:“外祖父您身体不好,莫吹了风,赶紧回去吧。” “是啊,汤老将军回去休息吧。” “剩下的您不必担心,若是有谁胆敢追上门来,我们将他们打出去!” “对!汤老将军守护了我们这么多年,现在也是我们回报老将军还有汤府的时候了!” 男人高声道。 顿时又想起一片儿附和的声音。 汤老将军和汤老夫人的眼中流露出几分感激之色,同外面的百姓说了一会儿之后,就被劝回府里头呆着了。 那些百姓自发地留在汤府门外保护汤府上下,一旦又朝廷的官员前来他们就生出警惕,相互戒备。 杜雁晚见了之后觉得欣慰极了。 她外祖父和外祖母这么多年的付出也不是白白付出的了。 在汤府留了一会儿,听管家将府里面的事情汇报了一番,又做出了一些安排,杜雁晚才准备离开。 但就在她刚刚准备要离开的时候,便有小丫鬟匆匆忙忙的跑过来,跟杜雁晚说戚允显要见她。 杜雁晚寻思着自己今天在汤府里闹得这么一番肯定是传到宫里面去了,戚允显这个时候叫自己一定是来兴师问罪了。 不过她倒是不怕这兴师问罪,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之后,杜雁晚大大方方地跟着丫鬟回去了。 回到王府之后,杜雁晚就直奔戚允显所在的客厅里。 他坐在上首的位置上,面上一片严寒之色,任谁都能看出他现在的心情不佳。 更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打扰到他。 杜雁晚来了之后,戚允显的目光便渐渐地落在了她的身上,拧了拧眉,“你有孕在身,就没必要四处乱走。” 闻言杜雁晚愣了一下,才想起今天的那个乌龙,她只是这段时间太忙,有些内分泌失调而已,并不是什么怀孕啊! 就算孙嬷嬷和张嬷嬷误会了,戚允显作为当事人,难道还不知道吗? 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我想你们……” 杜雁晚本来想说,我想你们误会了,我并没有怀孕,就听到另一边戚允显打断了她的话,“以后就在王府里好好休息,哪里也不许去!” 第二百三十八章 软禁 戚允显说着,还给杜雁晚使了一个眼神。 杜雁晚看到了,默默地将自己要开口解释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她今天在汤府里闹了那么一通,肚子里有个“孩子”说不定还能保他一阵子呢。 想着,杜雁晚便开始装鸵鸟,她什么都不知道。 怀孕就怀孕了吧,反正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承认过自己怀孕了啊,都是旁人说的,所以她这也算不得欺君罔上吧? 想着杜雁晚默默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往后你就在你的院子里好好的养胎,没有本王的吩咐不许出府。” 戚允显冷冷的道了一句,并没有因为杜雁晚坏了“孩子”态度而转变。 众人也能够理解,毕竟今天杜雁晚出去又闯了大祸回来,皇上将王爷叫进宫去,训了许久,自从王爷回来就阴沉着一张脸了。 杜雁晚闻言自然不同意了,她要是被关在王府里,那汤府怎么办? 汤家现在被人污蔑通敌叛国,她要是不出面,汤家岂不是要被欺负? “我不同意,我……” “你不同意也没有用,来人将王妃娘娘给带下去。” 戚允显冷声说了一句。 杜雁晚一听就生气。 “戚允显,你凭什么让人抓我?” “我不下去!” “我不要被关起来!” “你这样和软禁我有什么区别?” 戚允显闻言额角突突的跳着,他决定无视杜雁晚的话,“都快些将她给本王带下去,没有本王的吩咐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唰”的一声。 冬至和惊蛰的剑同时抽了出来。 他们双双持剑,冷眼对着戚允显。 在冬至和惊蛰将剑抽出来的那一刹那,客厅内的气氛就低至了谷点。 “大胆!你们这是要造反?” 当着戚允显的面将剑都拔出来了,戚允显的下人也不是吃素的,对着冬至和惊蛰二人就是一阵刺耳的冷呵。 杜雁晚见此拧了拧眉,“冬至、惊蛰将你们两个的剑收起来。” 她不想冬至和惊蛰两个人因为她的事情而遭受到惩罚。 “小姐?”冬至和惊蛰两人显然放心不下杜雁晚,握着剑的手不肯松开。 “听话。”杜雁晚哄小孩似的道了一句。 冬至和惊蛰两人不情不愿,将剑放下。 但是他们两个刚一将剑放下,便有人过去,将两人给制服了。 两人下意识地就想要反抗,但是在对上杜雁晚的目光之后,又默默地收了手。 其余的人趁机在两人的身上点了穴,杜雁晚看得面色阴冷,“你们要是敢对他们做什么,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狠狠地道出这么一句威胁的话,杜雁晚的表情有些愤愤然。 戚允显看了一眼之后,便若无其事地收回自己的目光,挥了挥手,让人将杜雁晚带下去。 杜雁晚就这么被带了下去。 她被关在了她自己的院子里。 周围都有士兵把守,她根本就出不去,冬至和惊蛰也不知道被他们关到哪里去了,每日能进去伺候杜雁晚也就只有晓霜还有几个眼生的丫鬟。 那几个丫鬟也从来不会跟杜雁晚说话。 好在杜雁晚也没想要跟他们套近乎。 她被关在王府里之后,外面的消息就跟被阻断了似的。 能够传进她耳朵里的消息都是经过戚允显筛选的。 杜雁晚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了,也不知道汤府如何了。 因为担心汤府的安危,杜雁晚每日在自己的院子里吃不好也穿不好,还怕自己没有怀孕的事情被人发现了,到了晚上连睡觉都睡不好了,生生的饿瘦了好几斤。 到了后面她干脆绝食来威胁,不告诉她外面的情况,她就绝食,饿死她好了! 杜雁晚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饿了几天之后,她就已经被饿得头晕眼花了。 不过好在她也成功将戚允显给引过来了。 饿得头晕眼花的杜雁晚就算是看到戚允显来了,也没有什么力气应对了。 戚允显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杜雁晚,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这又是何苦呢?” 杜雁晚在王府里待了快半个月,外面的情况是一点儿也不知情,心里别提有多担心了。 “汤府怎么样了?” 她有气无力的道了这么一句。 “你放心吧,汤老将军和汤老夫人没有你想象当中的那般软弱,且不是还有你大哥吗?” “汤府现在没事,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杜雁晚一听到汤府没事,就两眼一花,饿晕过去了。 戚允显见她饿晕了,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将她抱到了床上之后,便吩咐小厨房替杜雁晚做一些吃的来。 还让人去找了大夫来替杜雁晚看病,看她有没有饿出什么毛病来。 戚允显让人叫过来的大夫自然是他的人,替杜雁晚看了之后,便告诉他杜雁晚只是饿得太过了,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危险,好好的吃几顿养回来就可以了。 但是戚允显还是不放心,让人给杜雁晚开了几幅养身子的药。 杜雁晚是被香气所勾起来的。 她睁开眼对上的就是戚允显的眼睛,愣了一下,才发现他的手里还端着一碗香气四溢的粥。 戚允显端着粥,见她醒了挑眉,“醒了就喝点粥吧。” “咕噜咕噜”肚子传来一阵儿叫声,杜雁晚刚想说自己不用,但是她的身体就非常诚实地出卖了她。 她将戚允显手里的碗拿了过来,“我自己来就好。” 人是铁饭是钢,反正现在汤府已经没事了,她也没有必要委屈自己。 她现在还不想当一个饿死鬼。 慢慢地将粥吹冷送入嘴里,杜雁晚发现那粥里还有一丝丝的药味,估计是掺了药进去。 “这里面放了什么药?” 杜雁晚忍不住生出了几分警惕。 “放心吧,是养身子的药,你饿太久了,免得身体出了什么状况,给你在里面掺了一点儿药。” “哦。” 杜雁晚应了一声之后,然后乖乖的喝粥。 管他呢,先吃饱了再说。 粥喝完了之后,杜雁晚又连续吃了别的食物,直到吃到八分饱,觉得自己肚子里暖暖的才住了手。 果然还是吃饱了喝足了的感觉爽啊,这几天挨饿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杜雁晚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一抬头发现戚允显还在这里,于是接着道:“我想要出去。” “不行,外面现在很乱,你也少出去添乱,好好待在院子里。” 戚允显拒绝了杜雁晚的要求。 杜雁晚却抓住了戚允显说话当中的重点。 他说现在外面很乱,“外面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是汤府出事了吗?” 杜雁晚一脸担忧的问道。 她能感觉到似乎有一个巨大的阴谋盘旋在众人的头顶。 戚允显闻言眸光闪了闪,最后冷声道:“这不是你该询问的事情,乖乖的待在你的院子里哪里也不要去。” 说完戚允显就不管身后不断叫唤的杜雁晚,转身离去。 杜雁晚刚刚吃饱了,到那时手脚还有些发软,根本就没有追上戚允显,有些愤愤然地跺了跺脚。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兀自生了一会儿气之后,杜雁晚就开始想方设法地想要逃出去。 她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她一定要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汤家又怎么样了? 一下午的时间杜雁晚都在想方设法地如何出去,她尝试了很多的办法,但是每一次都被人给识破了。 不由得有些垂头丧气,心想这戚允显的侍卫怎么这么厉害啊,她做什么他们都能猜到。 愤愤然的想了一会儿,杜雁晚决定今天就暂且放弃逃跑的计划,她累了,明天再继续。 就这样杜雁晚每天都在重复着逃跑,然后又被抓回来的场面。 也因为她时常想要逃跑,外面的守卫多了起来,杜雁晚想要逃跑更是难上加难了。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杜雁晚就更加郁闷了。 这下好了,她更加没有逃出去的希望了。 正在这个时候,晓霜神色焦急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晓霜虽然能够进院子里看杜雁晚,但是并不能次次都去,而且两人的对话,也是在旁人的监视之下。 杜雁晚原本还高兴晓霜过来看自己了,但是一看到晓霜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妙。 “晓霜你来了啊。”杜雁晚说着,朝晓霜走了过去。 “王妃我好想你啊。”晓霜说着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给杜雁晚使了一个眼神。 杜雁晚看见了之后,也开始装模作样的演戏,“你这个臭丫头,想我还这么久才来看我一次!” “奴婢该死!” 晓霜跪了下来。 “行了,我就是跟你开玩笑的,瞧你认真的。”杜雁晚说着,便伸手去拉晓霜,结果在晓霜的掌心摸到了什么东西。 眼神顿了一下,杜雁晚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之色,“你这没良心的小丫头,可算是知道过来看我了,你知道我在这儿闷得有多无聊吗?” “是奴婢的错……” 主仆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晓霜就离去了。 杜雁晚不高兴了,冷哼一声就进门,并且将自己的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送走 这样的事情时常会发生,对于杜雁晚外面的那些守卫来说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杜雁晚每一次逃跑失败被抓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发怒,然后“砰”的一声将房门摔上,所以这一次守卫们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杜雁晚将房门摔上了之后,就趴回自己的床上去了。 这也是她的日常操作,也没有人觉得不对。 杜雁晚默默地将刚才从晓霜手里拿过来的那股纸条打开了,她侧着身子,没有人知道她在看纸条。 也没有人胆敢偷看她睡觉。 杜雁晚趁着这个机会看清了上面的内容,上面只写了一句话:翟大人遇险,重伤昏迷。 大家都以为这次边关所发生的战争只是一个小小的事情而已,但是无论是她的舅舅还是表哥以及翟夜阑都在边关出了事情,就说明边关的战争绝对不会是一件儿小事情而已。 当看到翟夜阑重伤昏迷的消息之后,杜雁晚就再也不能好好的在自己的院子里待下去了。 她想要去边关看看,想要知道翟夜阑好不好,有没有脱离危险。 杜雁晚感觉自己心神不宁,无论如何也不能在院子里待下去了。 她噌的一下从床上起来,将那纸条毁尸灭迹了之后,又要尝试离开院子。 但是院子外面的人见杜雁晚来了,就连忙将手拦在杜雁晚的面前,“王妃娘娘请回。” 杜雁晚怒气上来了,这些日子跟这些人斗智斗勇,每次都栽在他们的手里,其实她的心里也是有气的。 “让开!”经过翟夜阑的事情一刺激,杜雁晚的理智也消失了,对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侍卫就是冷声呵斥。 对方听了之后,并没有移开自己的手,一脸凝重的看向杜雁晚,“还请王妃不要让我们难做!” 杜雁晚冷笑一声。 她真的受够了! “既然你们不肯让,那就不怪我不客气了!” 她很少动武,但是并不代表她不会,且被舅舅和表哥调教了那么久,她的努力也不是白费的。 杜雁晚二话不说就对着两个侍卫忽然间出手,她的招式快准狠,侍卫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竟然被杜雁晚撂翻在地。 身上的疼痛提醒着他们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的眼中生出了一股浓重的诧异之色,没有想到杜雁晚一个看上去柔弱的女子,能够有这么大的爆发力。 两个侍卫的倒下,很快就引起了别的侍卫们的注意,他们朝着杜雁晚围了过去,“站住,王妃娘娘您不能出这个院子。” “让开!” 杜雁晚脸色很冷,身上的上位者气势在这一刻得到了完美的展现。 侍卫们竟然一时间被她的气势所骇,有片刻的失神。 但是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了,咬了咬牙挡在杜雁晚的面前,“王妃这是王爷的吩咐,还请您不要让我等为难。” 杜雁晚懒得跟他们说别的,既然他们不让,那她就干脆来硬的。 身体又蹿了出去。 侍卫们见此脸色都微微一惊,“王妃娘娘当心!” 因为杜雁晚的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若是有什么好歹,他们可担待不起啊! 于是在面对杜雁晚的时候,侍卫们总是畏畏缩缩的,时常会避免伤到了杜雁晚。 杜雁晚也正是趁着这个机会,将不少侍卫打趴在地。 侍卫们见了眼前的这一幕,有些冲外面的人使了一个眼色。 对方察觉到了之后,马上跑出去报信去了。 总之杜雁晚要逃走的这件事情要告诉给王爷才行,王爷不在这里他们也不好伤了杜雁晚啊! 侍卫们的办事效率非常的快,正当杜雁晚仗着侍卫们不敢伤害到了她要硬闯出院子的时候,有人飞身到了她的身后在她的脖子后面劈了一下。 对方下手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怜香惜玉,杜雁晚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后面一疼,随后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她的身体软软的倒了下来,被人从后面接住。 众人一看杜雁晚的身后竟然是戚允显,立刻松了一口气。 还好王爷及时赶到。 “属下等办事不利,还请王爷责罚。” 戚允显轻轻地扫了那些侍卫们一眼,“这次的事情不怪你们。” “多谢王爷体谅。” 众人心中松了一口气。 还好王爷没有跟他们计较这次的事情,不然他们可就惨了。 “都下去吧。” “诺。” 戚允显看了一眼自己怀中已经昏迷过去的杜雁晚,眸光暗了暗,将她抱了起来,然后放到了她自己的床上。 杜雁晚醒过来的时候,就想起了翟夜阑遇险的事情。 脑子立马清醒,想也没想就穿鞋想要跑出去。 “你想要去哪?” 屋子里忽然间响起别的男人的声音,杜雁晚吓了一跳。 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屋子里并未点灯,所以杜雁晚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直到戚允显的声音传来杜雁晚才察觉到戚允显一直坐在不远处的桌子面前,一言不发。 “你怎么在这儿?” 杜雁晚拧眉道。 又想起今天自己脖子后面的那一下,眯着眼睛看着他,“之前我脖子后面的那一下不会是你砍的吧?” 戚允显对上杜雁晚凶狠的目光,忽然生出了几分心虚来。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要去哪?” 他转移话题。 杜雁晚神色冷了下来,“这不关你的事情。” 说完,又准备离开这间屋子。 “你想要去找他。”戚允显的话从杜雁晚的身后传来,让杜雁晚拉门的动作一顿。 杜雁晚曾经以为自己能够克制好自己的情绪,假装忘了他,但是当听到他遇险的消息时,她发现她骗不了她自己,她想要见到他,想要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杜雁晚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戚允显已经从她的表情当中看出她的答案了。 手慢慢地扣紧了桌子边缘,戚允显的脸上一片平静,他听到自己用几乎请求的声音对着她道:“就不能不去吗?” 杜雁晚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对不起,我不能再欺骗我自己,我也不能继续欺骗你……” “够了。”手已经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戚允显忍不住打断了杜雁晚的话,忽然间觉得心口好疼,像是破了一个大口子,凉风不断地吹了进去。 “你的想法我已经知道了,你想去的话就去吧。” 他听见自己用没有波澜的声音说出这一句话。 杜雁晚愣了一下,随后又高兴起来,“你同意了?” 戚允显在心里冷嘲了一下。 不同意又能怎么样呢? 她心中主意已定,他说什么也不能挽回她不是吗? 既然如此便随她去吧,只要她能够开心就好。 戚允显想清楚之后,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你想去的话,别一个人去,带上你那两个会武功的丫鬟。” 杜雁晚原本也想带啊,但是冬至和惊蛰不是已经被他关起来了吗? 想着杜雁晚就幽怨的看了戚允显一眼。 戚允显注意到杜雁晚的目光之后,轻笑了一下,“我会让人将他们两个给你送过来。” 杜雁晚闻忽然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之前还暗自生戚允显的气,但是现在又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对不起戚允显了。 她什么心情都会显露在自己的脸上,戚允显自然看到了杜雁晚脸上的心虚,慢慢地垂下了自己的眼帘,“光是这两个会武功的侍女怕是还不够,我让几个暗卫跟着你。” “不用了,我自己也有暗卫的。” 杜雁晚这话没有说错。 她回到汤府之后,汤府为了她的安全着想给了她暗卫。 但是她一直没有用。 “我知道了,但是这也是我的一分心意,你不能推辞。” 对上戚允显坚定的目光,杜雁晚忽然间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不好的。 只好点了点头,“多谢王爷。” 戚允显苦笑了一下,“咱们好歹也是拜过堂的夫妻,你可不可以对我不要这么客气?” 杜雁晚:“……” 看出了杜雁晚脸上僵硬的表情,戚允显再次笑了一下,“瞧把你紧张的,我只不过是开个小玩笑。” “我们虽然算不得真夫妻,但好歹也是朋友吧,朋友之间没必要这么客气,你也没必要对我这么生疏。” 杜雁晚闻言松了一口气。 “嗯,我们当然是朋友了,但还是要谢谢你。” 谢谢你对我如此宽容,大度,包容。 以及谢谢你肯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两人一时无话,房间又陷入了安静,过了一会儿之后,戚允显开口道:“事不宜迟,我便让人送你走吧。” “好。”杜雁晚的睫毛颤了一下,缓缓地道出一个字。 戚允显离开了房间,一会儿之后,他又带着一个大包袱进来了,身后跟着的有冬至惊蛰,还有两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 两个男人都是冷着一张脸,跟个木头似的,冬至和惊蛰好久都没有看到杜雁晚了,一见到她就冲了过去将她抱在了怀中。 冬至和惊蛰,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却比杜雁晚大了好几岁,杜雁晚在他们两个面前一直都是小妹妹一般的存在。 杜雁晚见了他们也不由得湿了眼眶。 第二百四十章 惊变 “郡主这些日子叫你受委屈了。” 冬至和惊蛰被灌了暂时失去武功的药,又被关了起来,根本就见不到杜雁晚,心里很是担心杜雁晚。 他们觉得杜雁晚一定是受到了欺负,心里早就已经将戚允显翻过来覆过去不知道骂了多少遍了。 直到有人过来带他们离开,他们心里还在骂着戚允显。 好在戚允显还算有点儿良心,带着他们过来见杜雁晚了。 见到杜雁晚的时候,两人的心里才好受一点儿,对戚允显也才稍微改观。 “我没有受委屈,倒是你们两个,怎么样了?” “郡主不必担心,我们也很好。”两人闭口不提,被喂下丧失武功的药的这件事情。 而且他们两个在过来之前已经喝下解药了,虽然武功还没有恢复,但是过一会儿也能够好了。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之后,戚允显跟杜雁晚介绍另外两个男人。 “这位是血衣,这位是血离,他们两个将护送你们去边关。” 杜雁晚顺着戚允显的介绍看到了两个冷冰冰的人。 他们两个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站在一旁等着杜雁晚的检阅。 杜雁晚看了一眼之后,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虽然冷了一点儿,但是这两个人看上去好像武功都不错的样子,有他们两个跟在身边,她这一路会更加安全一点儿吧? 杜雁晚想着,觉得多两个人在自己的身边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关键的时候还可以保命呢。 冬至和惊蛰,对于血衣血离两个人抱有警惕的态度。 戚允显跟杜雁晚介绍了血衣和血离之后,就对着血衣和血离道:“这位今后就是你们的主子,见到她就如同见了我,她说什么你们都要遵从。” “是!” 血衣和血离两人同时道。 他们的眼中没有一丝旁的情绪,只有服从。 杜雁晚见了对两人还算满意。 戚允显又跟杜雁晚交代了别的事情,“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了马车,待会儿悄悄地送你出府。” “多谢。”杜雁晚一时间心头思绪万千,到最后只能呆呆的说出一个多谢来。 “你不必跟我道谢,难道忘了我刚才跟你说过的话了吗?” 戚允显看着杜雁晚,眼神温柔的能够让人溺毙其中。 杜雁晚对上他的目光之后忽然间愣了一下。 最后她垂下了自己的眼帘,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插科打诨道:“够义气,你这个朋友老子交定了!” “等老子回来,跟你拜把子!” 戚允显发现杜雁晚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嘴里还说着豪气万千的话,一时间是哭也不行笑也不行。 谁想要和你拜把子? 他眼中划过一抹暗芒,一时间分不清杜雁晚是知道了他的心思,还是不知道他的心思。 猜不透,他干脆也不猜了。 计较他们多做什么,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好了。 戚允显想着,笑了一下,亲自带着杜雁晚从密道里出去。 这样就不会惊到任何人了。 杜雁晚这才知道原来齐王府里还有一条这样的密道,戚允显为了自己连密道都暴露在她的面前了。 她又觉得更加的内疚了。 一路上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跟戚允显说话,她就索性保持沉默。 戚允显将杜雁晚送到了马车里,叮嘱了杜雁晚几句,就让人驾车带着杜雁晚离开。 杜雁晚坐在马车里,心情很激动。 她终于感受到了自由,从今往后,她将不再是那只被关在笼子当中的小鸟,她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爱自己想爱的人,真真实实的做他自己。 虽然天很黑,但是杜雁晚还是拉开了车帘,深嗅了一口自由的空气。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戚允显独自站在山坡上,站了许久,直到那一辆马车逐渐的在自己的视线当中消失,直到它消失不见。 他才慢慢的收回自己的目光。 让她离开,其实也不仅仅是因为他想要成全她和那个人,只不过是最近京城的情况有变,让她留在京城,对于她来说或许是一件儿危险的事情。 现在大家的目光都在京城里,边关或许更加安全一点儿。 放她走,其实他心里是紧张的,怕她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但是他的心里也隐隐的抱了一丝丝的期待,想要为自己赌一次,想要知道她到底还会不会回到他的身边。 戚允显回到齐王府之后,就让人假扮杜雁晚,将这一切都当做没有发生一般。 处理好这一切之后,他就回自己的屋子里休息了。 明天还有一阵儿硬仗要打呢,他要养精蓄锐才行。 夜色笼罩着整座皇城,没人知道这座皇城当中藏了多少的危机与欲望。 清晨,一辆低调的马车行驶在路上,一会儿之后从马车里探出一张娇美的脸来,那张脸的主人虽然冷了一点儿,但是出口的声音却跟黄鹂鸟似的,悦耳动听,“大叔,请问玄鹄城该怎么走啊?” 那被问路的大叔鲜少见到这般貌美的女子,说话还这么好听,一时间有些拘谨,“沿着这条道儿,一直往西就是了。” “不过那边正在打仗,姑娘到那边去做什么?那地儿很危险啊。” 大叔见姑娘长得貌美,且气质不凡,不免生出了几分怜惜之心,出口道。 “去那边寻人。”那小姑娘悦耳的声音又响起。 大叔忙道:“小姑娘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就别去了,战场上的人都杀人不眨眼,你要找的人,不在城里,就是被杀了,你就不要再去了,免得白白丢了性命!” “多谢这位大叔,但是我不怕。” 问路的正是冬至。 杜雁晚一行人已经赶了几天几夜的路了,终于快到了玄鹄城。 而他们走了一路也终于找到了一个歇脚儿的地方,这才有了刚才的对话。 大叔在路上搭了一个棚子专门卖茶水,因为战乱的事情,他这地儿的生意也不好做, 听完冬至的话,他以为冬至只是在说大话,脸上的表情一脸无奈。 “姑娘,你听大叔一句劝,赶紧回去,玄鹄城可不是你能够待的地方。” “多谢大叔关心,我们不怕的。” “大叔赶紧备些好茶来吧。”冬至刚说完,又转移话题说出另一句话。 大叔见此也不好再劝,“好嘞。” 他说着,便熟练地去将茶水准备好。 冬至没一会儿就从马车里下来了,在她后面下来的还有惊蛰杜雁晚。 “小姐,你坐这里。”冬至和惊蛰将桌椅给杜雁晚擦好,让杜雁晚坐过去。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我没有这么讲究。” 杜雁晚笑道。 “几位客官,你们点的茶。” 大叔将茶送上来之后,忍不住多往杜雁晚的身上看了一眼。 随后又低下头去。 “老板,来壶茶——” 这个时候茶铺又进人了,来的是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脸凶相,光从面相看便知对方不好惹。 大叔的态度恭敬了不少,“好咧,几位客官,你们先坐。” 几个凶巴巴的汉子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了。 一会儿之后大叔小心翼翼地提着茶上去了,“几位客官,这是你们点的茶。” 几人见了眉头一拧,“怎么只有茶,没有点心?” 那大叔被质问的汗都要冒出来了,“小的这就去替各位准备。” 他说着,又下去了。 “哼!” 那几人不高兴的哼哼。 一会儿之后大叔又回来了,端着点心。 “几位客官,小店儿没啥好东西,还请几位不要嫌弃。” 大叔笑着将东西送出去。 但是几人看了之后,面色一变,一拂手就将大叔刚放到桌子上的盘子给扫落了。 “就拿这东西来糊弄你大爷,你当大爷好糊弄呢?” 对方凶神恶煞的道。 “呸!这是什么茶,难喝的要死!” 另一边有人摔了碗,语气凶悍的道。 男人将大叔的衣领子提起,“喂臭老头,你就是这样糊弄我们兄弟几个的,不想活了是不是?” “几、几位大侠饶命,小、小的没有啊,小的绝对没有,给几位大侠送上去的全都是小店最好的东西了。 大叔一脸欲哭无泪。 杜雁晚见了之后在一旁拧眉,冬至和惊蛰也早就握住了桌子上的剑。 另一边几个壮汉还在欺负大叔,杜雁晚已经看不下去了,对着冬至和惊蛰使了一个眼神,“你们去给他们一点儿教训瞧瞧。” 冬至和惊蛰闻言脸上露出高兴的表情,“得令!” 两人早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虐一虐这些渣渣了,闻言立马握紧了手中的剑,身体蹿了出去。 “都给住手!” 那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正闹事,砸了茶铺不少东西。 冬至和惊蛰叫停的时候,他们正在砸桌椅。 听到冬至和惊蛰的声音之后,他们的脸上露出一抹淫笑,“没想到在这破茶铺子里,竟然还有这么美的美人儿。” 其中一个忍不住开口道。 冬至和惊蛰听到了之后,神色一冷,看那些男人就如同看死人了一般。 “两位姑娘,你们别管我了,快走吧,被他们缠上不是好事儿!” 第二百四十一章 路遇敌军 大叔神色焦急的道:“你少他妈的给老子废话,坏了老子的好事,老子弄死你!”男人凶巴巴的威胁道。 “大哥,里面还有一个更漂亮的,你看见了没有?” 顺着那人的话,男人果然在茶铺里看到了正在吃东西的杜雁晚。 一双眼睛简直要放光了,“这是哪里来的极品?” “老天待我不薄啊。”男人说着,眼中冒出淫光来。 冬至和惊蛰冷哼一声,“找死!”用那种眼神盯着他们也就罢了,竟然还敢肖想他们家小姐?简直该死! 冬至和惊蛰,身体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男人们这才神色一变,察觉到两人不是普通人。 “啊!”周围响起男人的惨叫声,有好几个人已经被冬至和惊蛰打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为首的那个男人已经露出了几分慌乱之色,没有想到两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还有这本事,另一边还有两个冷冰冰的男人根本就没有出手,要是他们两个出手了。男人根本就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他这次真的是踢到铁板上去了。 心中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招惹杜雁晚一行人,男人想也没想就想要逃离。 但是冬至和惊蛰才不会让男人逃掉。 一脚踹在了男人的胸口上,男人被冬至和惊蛰一脚踹在地上,开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张脸紧紧地皱成了一团。 “唰”的一声,冬至手中的剑插进了男人鼻子旁的土里,差点儿削掉了男人的鼻子。 男人的瞳孔骤缩,脸上露出惊魂不定的表情。 “狗杂碎。” 惊蛰缓缓地道出三个字,冬至在一旁笑。 “姑奶奶饶命啊,姑奶你啊我错了,饶过我吧。”男人死里逃生之后,哪里还有之前嚣张的样子啊,扑通一声跪在冬至和惊蛰的面前不断地求饶。 冬至和惊蛰冷哼一声,"绕过你,让你继续再为非作歹吗?" 男人闻言狂磕头,“二位姑奶奶,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做这种恶事了。” “既然如此,你就赔偿这位大叔的损失。”杜雁晚的话从另一边传来。 冬至和惊蛰的面上露出几分恭敬之色。 男人忙道:“赔赔赔,我一定赔。” “不仅仅是要赔偿大叔全部的损失,你还要赔偿精神损失费。” 什么叫做精神损失费,男人根本就没有搞明白,但是从杜雁晚的语气当中猜出,是要多赔的意思,立马点头,“赔赔赔,我全赔!” 怎么样都比丢了性命强,赔点儿银子,就赔点儿银子吧。 男人想着,心中释然了。 立马从自己的怀里掏出银子,“这、这是我的全部家当了,你们拿去,求、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 男人战战兢兢的说着,将自己的银子全都拿了出来。 冬至和惊蛰冷哼一声,。 “你的银子扔过来。” 男人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的银袋子扔向杜雁晚。 杜雁晚接过之后,就交给茶铺的大叔,“大叔您看看损失多少,你从里面自己拿就是了。” 大叔结果钱袋子,一脸感激,“多谢这位姑娘,多谢。” 今天若不是这几位姑娘,他的性命都保不住了,更何况这位茶铺? 他听了杜雁晚的话,只从男人的钱袋子里拿出了自己该得的那一部分,剩下的一分都没有多拿。 杜雁晚看他拿了之后,又从钱袋子里拿出了一块儿影子扔进了大叔的怀里,“大叔,这是他赔偿你精神损失费用的。” 大叔慌乱地结果杜雁晚扔过来的银子,“这、这使不得啊!” “有什么好使不得的?这就是你应该的的,不信你问他。” 杜雁晚说着,朝男人看了过去,男人立马明白了杜雁晚的意思,狂点头,“对对对对,这是我心甘情愿的,我的错,我的错。” 看他还算上道。 杜雁晚挑了一下眉,然后将那钱袋子封好,扔进了男人的怀里。 “拿好你的东西,要是再敢作恶,我就让人骟了你。” 男人闻言只觉得自己下半身一紧,睁大了眼睛,一脸惊魂不定的看着杜雁晚。 这还是一个女人吗?这样的话能够随意说出口? 男人只觉得自己魔幻了。 杜雁晚说完了之后,便冷哼一声,“冬至惊蛰将他捆起来,我要带他去见官。” “诺!” 冬至惊蛰应了一声之后,就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根绳子将男人捆了起来。 还有一个没有跑掉的男人也都被捆了起来。 男人原本以为自己交了银子之后,就可以自由了,谁知道还是他想的太过于天真了。 这女人根本就没有要放了他的意思,还要将他送去见官! 不,他不要去见官! 男人想着便挣扎起来。 “老老实实的不要动,刀剑无眼,伤了你可就不要怪我了哦。” 杜雁晚幽幽的话说出来,让男人顿时停住了自己的动作。 他咬了咬牙,愤恨的瞪了杜雁晚一眼。 杜雁晚只当自己没有看见。 让人将这几个作恶的人绑了之后需,杜雁晚一行人得到了大叔的盛情款待。 虽然大叔说了,不收杜雁晚几人的银子,但是杜雁晚还是给了。 给了之后,就让人牵着那几个恶霸继续赶路。 三个女孩子坐在马车里。 血衣血离赶车,而几个恶霸只能跟在马车的后面走。 他们已经将杜雁晚在心里给骂了一个来来回回,恨不得杜雁晚永世不得超生。 “几位要小心,一直往西就越乱,你们虽然有武功傍身,但是人数毕竟有限。” 耳边响起茶铺大叔嘱咐他们的话,杜雁晚察觉到不远处传来的刺耳的尖叫声。 冬至掀开车帘,只见不远处狂奔过来一群人,那些人一个个神色慌张,好似后面有什么人在追赶一般。 “啊!” 尖叫声不断地响起。 杜雁晚看见追赶他们的并不是别人,而是士兵,更准确的来说是敌国的士兵,敌国的士兵竟然混入林国内来了,杜雁晚的神色显然算不上好看。 “冬至惊蛰你们去救人,血衣血离你们也去!”杜雁晚吩咐道。 冬至和惊蛰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可是小姐您……” “你们别忘了,我还有舅舅给的暗卫呢。” 杜雁晚说着,拿出了自己挂在脖子上面的哨子。 她一直没有用这个东西,现在到了用它的时候了。 冬至和惊蛰见此放心多了。 “那小姐,您在此处安心等我们,我们很快就将那边的事情解决了。” “嗯。”杜雁晚点头。 冬至惊蛰几人的身影顿时消失在了杜雁晚的身边。 一直被杜雁晚捆在马车后面的男人们也察觉到了另一边的动静,眼珠子转了转,尝试着慢慢将自己手上捆着的绳子解开。 杜雁晚此刻的注意力全在不远处的动荡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外面绑着的几个男人在做些什么。 她吹响了自己的哨子,将暗卫叫了出来,然后让他们去救助那些百姓们。 哨子在杜雁晚的手里,暗卫自然对杜雁晚言听计从,很快就过去帮那些百姓了。 杜雁晚看了一会儿之后想了想自己的三脚猫功夫,没有过去添乱。 几人过去了之后,救了不少的百姓。 杜雁晚见了心却一直揪着,林国的士兵始终不来,他们也支撑不了多久。 被杜雁晚绑起来的那几个男人早就在暗暗地将绳子弄破,眼见着杜雁晚没有注意这边,很快就挣开了手上的束缚。 他们眼中闪过一丝凶光,看了眼马车外面一点儿防备之心都没有的杜雁晚,慢慢地朝杜雁晚靠近。 该死的女人,他这一路上没少因为这个女人受苦,一定要给她一点儿颜色看看。 他们慢慢地靠近杜雁晚,刚准备对着杜雁晚下手,就见一支箭朝着他们的方向射了过来。 男人愣了一下,立马闪身躲开。 杜雁晚见那支箭是冲着自己身后去的,回过头之后,发现之前别自己用绳子绑着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可以动了,还想要暗算自己。 眼神一暗,杜雁晚想也没想,一记佛山无影脚踹了出去。 男人原本刚躲过那一箭,还么有缓过神来,忽然杜雁晚的一记佛山无影脚就过来了。 不偏不倚,刚好命中目标。 男人的脸色顿时就憋成了猪肝色。 “啊!” 他痛苦地捂住自己的下半身,身体缓缓地蹲了下去。 杜雁晚又冷眼看向另外几个。 另外几个虽然没有受伤,但是也感同身受似的,觉得自己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痛苦,神色忌惮的看向杜雁晚。 杜雁晚冷哼一声,“出息了,敢在本姑娘的背后玩偷袭。” 她现在很生气,不好好教训他们几个她就不姓杜! “唰”的一下,杜雁晚抽出了不远处的剑,冲着几人挽了一个剑花杀了出去。 几人一看傻眼了,原本还以为杜雁晚什么都不会,只是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若是脱离了旁人的保护,根本就不能活下去,谁知道他们看走眼了。 这哪里是什么无害的小百花啊,这简直就是霸王花啊! 男人们虽然已经自由了,但是手脚还没有恢复之前的灵活,杜雁晚的剑招又出其不意,他们应付的很是吃力。 第二百四十二章 军营 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射出来的箭,不偏不倚,专门追着他们跑。 杜雁晚也注意到了,很快她就发现那些箭不是别人射出来的,而是林国的士兵赶过来了。 那个男人也发现了,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拔腿就跑,他们也不想找杜雁晚报仇了,先跑了再说吧。 杜雁晚察觉到他们的动作之后,冷哼一声,想要在她的面前逃跑? 没门! 她提着剑追了上去。 “小姐!” 因为士兵们及时赶到,惊蛰和冬至可以从百姓那边抽身了,他们转过身来看到的就是自家小姐提着剑追着那几个男人跑的画面。 心中也开始着急,怕杜雁晚出现什么意外,运用轻功朝着杜雁晚而去。 “扑通”一声。 几个男人只感觉自己的后背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身体不由自主地栽到了地上去。 一个没反应过来就吃了一嘴的灰。 “咳咳咳……” 男人们咳嗽起来。 冬至和惊蛰一人踩住一个男人的后背,凶巴巴的道:“老实一点儿,否则有你好看的。” 对方闻言果然老老实实的了。 冬至和惊蛰将人制服了之后,另一边那些士兵也处理完那些敌国士兵之后就朝着杜雁晚几人的方向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个小将军,“多谢几位仗义出手相助。” “若不是因为你们,这些百姓们可就要遭殃了。” “没事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冬至不甚在意的道了一句。 随意注意到:“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眼熟?” 男人闻言也注意到自己面前的冬至和惊蛰两人,“饿也觉得你们两个有些眼熟。” “姐姐你忘了啊,这位是周小将啊,我们还一起打过仗呢!”惊蛰的记忆力显然比冬至好,一眼就认出了面前的男子。 “周小将你跟之前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怪我一时间没有认出来。”冬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周小将闻言还有些呆愣,一会儿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你、你们该不会是……” “对,就是我们。”冬至和惊蛰笑道。 两人之前就上过战场,不过刚开始的时候是女扮男装,那个时候他们也只不过是小士兵而已。 而面前的男人就是之前他们比较熟悉的兄弟,只不过他还没有看到两人女装的样子就被调到别的地方去了。 “周小将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你还真的混成了将军。” 惊蛰调侃道。 遇到之前的朋友,两人显然要活跃上一点儿。 周小将名周江,不过大家都喜欢叫他小将,他自己也挺乐得大家这么叫他。 “你们两个明明比我还要厉害,就别调侃我了。” 周小将挠着自己的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他现在在军中虽然有军衔了,但是哪里比得上他们两个啊? “听闻你们跟着将军回了京城,又伺候在明珠郡主的身边,那这位是……” “没错,这就是明珠郡主。” "参见郡主。" 冬至跟周小将介绍道。 “起来吧,不必多礼。” 杜雁晚说道。 “郡主是过来找将军和少将军的吧,下官这就带郡主过去。” 杜雁晚之前还在找去玄鹄城的路,现在有周小将带着,她连找路这件事情都省了。 于是点了点头,跟在周小将的队伍当中。 周小将这一行人是为了护送粮食回到玄鹄城,路遇敌国散兵捣乱,就出手帮了百姓一把,没有想到却遇上了杜雁晚一行人。 接下来的一路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几个作恶的人也被周小将遣人送到了衙门里去。 杜雁晚走了几日之后,终于到了玄鹄城内。 将杜雁晚带到玄鹄城之后,周小将便去找上级交差了。 杜雁晚来到这边的消息,并没有声张出去,她到了玄鹄城之后就做了一番乔装打扮,换上了男装。 冬至和惊蛰倒是之前的打扮。 周小将也没有怀疑什么,帮他们保守秘密,除了他还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外,就没有人知道杜雁晚来到边关了。 冬至和惊蛰在军中有一定的威望,此刻他们前来带着杜雁晚一起,没过多久就被传可以去见大将军了。 两人将杜雁晚带着一块儿过去了,大将军身受重伤,杜雁晚就假扮成大夫过去,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进入营帐之后,杜雁晚就听到了一阵儿咳嗽声。 她眼眶一热。 另一边汤将军知道是冬至和惊蛰过来了有些不悦,“你们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们留在京城保护怜儿吗?” 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舅舅还在关心着自己,杜雁晚的眼眶更热了。 “舅舅,是我,我过来看你了。” 汤将军这才注意到一旁女扮男装的杜雁晚,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那是杜雁晚。 “胡闹!” 他面色立马一变,"边关如此危险,谁让你来边关的?" “我只是担心舅舅和表哥……”杜雁晚心虚的说着,不敢看汤将军的眼睛。 汤将军闻言气得胸口一阵儿起伏。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好得很!” 汤将军咬牙道出这么一句。 “可是你现在身受重伤,我给舅舅带了疗伤圣药过来。”杜雁晚说着就从怀中拿出一物。 确实是难得的疗伤圣药,汤明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杜雁晚手里的药对自己有作用。 “好了,药你已经送到了,赶紧回去。” 汤明神色稍缓,但还是不愿意杜雁晚继续留在这里。 “可是舅舅,表哥不是还没有醒吗?我想留下来照顾表哥,而且我也可以帮忙的!” 杜雁晚在现代的时候学过包扎的知识,她留下来帮忙照顾伤患不成问题。 而且她也听说了,玄鹄城里缺人手呢,就连城中的妇女们都去帮忙了,为什么她不可以? 汤平戎在失踪多日之后被找了回来,但是却一直陷入了昏迷当中。 他们这个军队,几位能够主事的将领都受了伤,还好石翠英能够抵上一阵子。 但是石翠英也很关心汤平戎,汤明见石翠英明显就忙不过来的样子,心中自然是心疼的。 这会儿听了杜雁晚的话,他既然有几分犹豫。 杜雁晚看出汤明的犹豫,抓住机会道:“舅舅战场虽然危险,我也没有要上战场啊,我就躲在这后方有什么危险啊?” “有舅舅和林国士兵们在前面冲锋陷阵,我们就不会有危险的。” “舅舅你要相信你自己,而且我真的可以帮忙的,我可以帮忙照顾伤员,我有经验的,此时此刻多一个人不就是多一个力量吗?” 杜雁晚小嘴巴拉巴拉个不停,她能说会道的,汤明最后竟然都被杜雁晚说动,答应杜雁晚留下来的事情。 但是汤明依旧不放心杜雁晚,让人在杜雁晚的身边保护杜雁晚。 杜雁晚干脆将戚允显给自己的人拉了出来,“舅舅别担心,我身边还有血衣和血离两个人呢,他们两个武功可厉害了。” 汤明这才注意到一直没有说话的血衣和血离两人,刚才若不是杜雁晚的介绍,他都快要忘记还有这两个人的存在,这隐匿身份的本事算得上是炉火纯青了,想必他们两个其他方面也不会差。 汤明又放心了。 从汤明的帐篷里出来后,杜雁晚就以大夫的名义待下来了。 好在她在王府的时候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医学她还是刻苦钻研过一段时间的,且真的是因为有天赋吧,她在学医的这条路上还挺顺的,一些小毛病都能够治好,什么猫猫小狗病了,送到她的面前,她也能够治。 所以,她也不是全然没有经验。 汤明还给杜雁晚安排了住的营帐,有些人虽然好奇杜雁晚的来历,但是一看杜雁晚的穿戴,还有她身边跟着的两个侍卫就知道她出身定然是不凡的,也没有继续探究了。 杜雁晚到了自己的营帐之后见了里面的装修,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受不了的,淡定的接受了。 虽然条件比京城不知道差了多少,但她也不是一个不能吃苦的人。 杜雁晚在安顿下来了之后,就开始打听翟夜阑的消息了。 在得知翟夜阑已经醒过来了,但是身体依旧很虚弱之后,她就很担心,悄悄地溜出去看了翟夜阑一眼之后,又溜了回去。 杜雁晚在晚上的时候,就开始了自己身为大夫的职责,帮着军医们一块儿看伤患。 她的经验虽然没有那些军医们多,但是脑子转得快,几乎是看了一遍之后就记下来了,还能够融会贯通。 后面处理伤患的动作也越来越熟练。 有了杜雁晚的加入,军医们处理那些伤患的速度快多了。 而且经过一晚上的磨合,杜雁晚跟那些军医们也混熟了,不少伤兵,还挺喜欢杜雁晚的。 等到杜雁晚忙完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晚了。 她活动活动了自己的手腕跟脖子,走出了自己工作的地方。 一边走一边打着哈欠,忽然不愿出去的一道身影吸引住了她的注意力,让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是她却一眼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第二百四十三章 保持距离 是她此行的主要目的。 是她一直梦寐以求想要见到的人! 杜雁晚激动起来了。 她想要过去看看他怎么样了,但是却迈不开腿。 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她默默地躲在后面偷看了他许久。 他似乎瘦了,看上去跟竹竿似的,风一吹就可以吹走了。 杜雁晚忍不住心疼了。 他在边关一定没有好好的照顾自己,所以才将自己弄成了这样狼狈的模样。 杜雁晚不敢现身,只敢在暗中偷偷地看着他。 许是她的视线太过于强烈,他已经察觉到了,当看到他转身的时候,杜雁晚下意识地就想躲起来,而她也这么做了。 杜雁晚想也没想就躲进了草丛后面,翟夜阑已经注意到身后的动静了,包括转身的时候注意到杜雁晚已经躲进了草丛里, 他眸光闪了闪,当做根本就没有发现身后的动静,抬脚离开这里。 杜雁晚在暗中待了一会儿,看见了抬脚离开的翟夜阑。 在暗中查看了一会儿之后才悄悄地出来。 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被发现。 不过他想感应也太灵敏了一点儿,差点儿就被发现了。 杜雁晚一边想着,一边准备回到自己的营帐里歇歇,回一回神。 只是她刚从暗中出来就感受到身后传来凌厉地掌风,她下意识地回头,却被那人掐住了脖子。 掐住杜雁晚脖子的不是别人,正是翟夜阑。 他去而复返,躲在暗中直到杜雁晚从暗中出现,一下子将杜雁晚制服。 杜雁晚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她的脸因为呼吸困难而变得扭曲起来。 而另一边翟夜阑看清了杜雁晚的脸之后愣了一下,随后捏着杜雁晚脖子的那一只手松开了。 “咳咳……”杜雁晚只感觉自己的脖子火辣辣的疼,一边捂着自己的脖子一边咳嗽。 她刚才差一点儿就要被掐死了,这家伙一点儿怜香惜玉都不懂。 翟夜阑望着地上不断咳嗽的翟夜阑,刚才掐了她的那一只手在微微的颤抖。 他想上前去,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但是却牢记着两人之间的身份,立在原地没有动。 杜雁晚缓了好久才缓过来,她看着自己面前的翟夜阑二话没说,转身就跑了。 翟夜阑看着她逃跑的方向,在原地站了许久。 杜雁晚一路跑回自己的营帐,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狂跳着。 但也因为忙碌了一天了,杜雁晚没过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的时候杜雁晚依旧在忙着照顾伤患,她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了。 在忙碌了几天过后,有人找上了她。 “杜小大夫。” “段大夫怎么了?” 杜雁晚放下自己还在熬的药转身看向走过来的段大夫。 段大夫是整个军营当中医术最好,资历最老的大夫,在军营当中的威望很高,而且他本人性格温和,很喜欢杜雁晚,杜雁晚也时常找他请教问题,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很熟悉了。 在杜雁晚的心里已经默默地将段大夫当做是自己的师傅了。 “我这儿有点事情要处理,你看看你能不能帮我将主帅的药给他送进去?” 段大夫说着,给杜雁晚指了指要给主帅带过去的药。 杜雁晚忍不住朝那边看了过去。 林军的主帅是谁,杜雁晚自然知道,就是上次差点儿将自己给掐死的翟夜阑。 除了上次那场意外的想见外,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了,让她去送药…… “杜小大夫?” 段大夫见杜雁晚在那边发呆,忍不住叫了杜雁晚一声。 “若是杜小大夫不愿意的话,我叫别人去吧。” “不,段大夫我愿意的,我可以帮你。” 杜雁晚连忙说道。 段大夫见她那焦急的模样,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好,既然杜大夫答应了,这件事情就交给杜大夫了。” “放心吧,段大夫,药一定给您送到。” 杜雁晚说着,又打听翟夜阑的事情,“杜大夫,咱们主帅到底得的什么病啊,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好啊?” 段大夫闻言叹了一口气,“若是普通的伤倒好治,重点是咱们家主帅的伤不是普通的伤。” “他那伤口上有毒,不先将他的毒解了,他的伤口就不会愈合。” “什么样的毒竟然这么厉害,连段大夫您都没有办法吗?” 杜雁晚的心揪了起来。 从他受伤到现在这么久了,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起来,伤口都没有愈合的迹象,那他该是有多疼多难受啊! “我暂时还没有办法,已经在尝试着配解药了,只不过还需要时间,我这次就是去找一株难得的草药,看看对主帅的伤有没有好处。”段大夫一边说着,一边摸了一下自己的上羊胡子。 杜雁晚从段大夫那里拿了药之后,就往翟夜阑的营帐方向走过去。 主帅的营帐自然不是谁想要进去就能够进去的,杜雁晚端着药过来的,且她在军营当中也算有名气了,几个守卫认得他,在外面盘查了一番之后就让杜雁晚进去了。 杜雁晚进去了之后,发现翟夜阑还没有回来,默默地将药放到他的桌子上。 却发现他的镯子上还有一幅画,她忍不住将那一副画拿了起来,发现上面画的人竟然是自己,忍不住愣了一下。 翟夜阑一回来就听外面的侍卫们说送药的过来了,便点了点头,进了自己的营帐,只是他刚一进去就看见自己的画被人拿在手里,神色一变,翟夜阑冷道:“谁允许你乱动本帅的东西?” 杜雁晚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抖,那副画就掉在了地上。 翟夜阑看了之后脸都黑了。 杜雁晚见他黑了一张脸,吓得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但是她的身后就是台阶,她这样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差点儿从台阶上摔下去。 翟夜阑想也没有想,就冲过去,将杜雁晚接在了怀里。 他黑着一张脸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杜雁晚,咬牙切齿的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杜雁晚见他面色苍白,就知道自己一定是压倒他的伤口了,连忙从翟夜阑的身上起来,慌慌张张的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要有意要撞到你的伤口的,你的伤口是不是已经流血了?我帮你看看吧。” 杜雁晚说着便要去扒翟夜阑的衣服。 翟夜阑见了原本就沉的面色越发的沉了,他一把抓住杜雁晚想要将他衣服扒开的那只手,咬着牙道:“不用,我没事。” 但是杜雁晚刚才已经看到血迹了,“怎么会没事呢,伤口明明已经裂开了,我刚都看到血了,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 杜雁晚说着,便将翟夜阑按了下去,拉着他的手,让他在一旁坐了下来,然后准备帮他处理伤口。 她身上随身携带了不少伤药还有纱布,此刻用来给翟夜阑上药也是足够的。 杜雁晚将翟夜阑按住了之后,就开始将他身上染了血的纱布解开。 纱布一层一层的被她解开了之后,下面那道还没有愈合的伤口就显现在了杜雁晚的面前。 那一道伤,几乎贯穿了他整个胸膛,足以见当初的情况有多么的危险。 杜雁晚眼眶一热,咬着唇替翟夜阑处理伤口。 她下手的时候,动作放的很轻很轻,生怕将人给弄疼了。 一边替他上药,还轻轻地吹了吹。 暖风拂过他的伤口,带着一丝丝的痒,伤口仿佛也没有之前那么疼了。 翟夜阑看着自己胸前轻轻地吹起的杜雁晚,眼神变了变,将人推开,然后将自己的衣服拉上,“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 “既然已经成婚了,就应当注意些。” 杜雁晚猝不及防地被翟夜阑推开,迎面又听到翟夜阑的话,愣了一下,想给他上药的手顿在了原地。 “对不起,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 “我的事情不劳你费心,边关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玩够了就赶紧回去吧。” 翟夜阑冷冷的说道,但是袖子下面的那一只手却被他紧紧地握住。 “我来边关不会为了玩的,我是过来帮忙的,舅舅他们都同意我留下来的。” 杜雁晚有些心虚的说着,说完又悄悄地看了翟夜阑一眼。 翟夜阑眸光一闪,“随便你。” 他说完就不再看杜雁晚了。 杜雁晚犹豫了一会儿之后,知道翟夜阑不想理自己,也不想自己靠近他,于是道了一句:“你记得给你的伤上药,这个是我自己配的伤药,连段大夫都夸了,给你用,哦还有这个是我从京城里带过来的药,对你或许有用。” 杜雁晚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两瓶药放到了桌子上。 翟夜阑轻轻地扫了一眼,但是却没有别的动作。 杜雁晚又待了一会儿,见翟夜阑连看都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便道:“我走了。” 说完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杜雁晚离开后的许久,翟夜阑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其他的动静,握着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掐出了血痕,他看了一眼被她放在桌子上面的药,冷笑了一声。 第二百四十四章 治疗方案 杜雁晚从翟夜阑的营帐当中出来之后,就一直在想着翟夜阑身上的伤。 从刚才那个伤口的样子上来看,确实是一种难以解开的毒,难怪段大夫都很费劲。 杜雁晚想着便准备研究研究,翟夜阑伤口上的毒,看看能不能用什么半大将他伤口上的毒给解开了,若是一直不解开,他的伤一直好不了。 “不好了,敌军来袭了!” “大家快警戒,警戒!” 杜雁晚还在想怎么解开翟夜阑伤口上的毒,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惊呼声。 “杜小大夫,敌军来袭了,我护送你离开吧。” 在军营当中,军医就是特别重要的存在,所以当战事发生的时候,也有人站出来首先保护军医离开。 杜雁晚却不想走,“敌军来袭,谁出去迎战?” “自然是主帅,他已经带兵出去了。” 那人对着杜雁晚说道。 “可是他的伤还未好全啊!”杜雁晚急了,带着伤去迎战,他是不要自己的命了吗? “我不走,我留下来治疗伤员,你护送其他大夫离开吧。” 每一次打仗的时候,总是会留下几个大夫下来处理受伤的伤员,然而那几个留下来的伤员大都数是凶多吉少。 大夫们也是见杜雁晚年轻,才想让杜雁晚先走的,杜雁晚却选择了留下来。 要护送杜雁晚走的那名士兵,眼睛立刻就红了起来,“杜小大夫你真是一个好大夫。” “别说那么多了,赶紧护送其他大夫离开吧。” 杜雁晚一边说着,一边去查看别的伤员。 那士兵见了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了,立刻去跟其他人说了。 “我来。”杜雁晚见一个受伤了的人伤口在不断地流血,而他的身旁,同伴们手足无措的看着他,便走了过去,替对方按住还在流血的伤口。 因为杜雁晚的帮忙,对方的伤口的血渐渐地止住了,杜雁晚又往上面撒上药,包扎好。 “多谢这位大夫。” 对方对着杜雁晚感激道。 “赶紧离开这里。” 杜雁晚说完又去治疗其他的伤员了。 她动作很快,不知道治疗了几个伤员了,她来不及休息,两只手像是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一般,机械地运作。 又是一个伤员包扎好了。 杜雁晚向自己身后的士兵拿药。 另一边传来欢呼的声音,“敌军撤退了!” “敌军撤退了,我们赢了!” 整个营地里都响起了欢呼雀跃的声音,那一刻杜雁晚也忍不住跟着一块儿笑了起来。 胜利了,真好啊。 “有没有大夫,主帅受了重伤,急需大夫!”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大声喊道。 杜雁晚吓得面色一白,“我,我就是大夫!” 那人注意到了杜雁晚之后,见她年轻,拧了拧眉,但是眼前也没有别的大夫了,将杜雁晚带了过去。 杜雁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翟夜阑的营帐当中的,当她走进去的时候就闻到了一阵儿刺鼻的血腥味。 翟夜阑现在还未昏迷过去,他的周身围绕了许多担心他的人,“主帅,你一定要撑下去,不能有事啊!” 杜雁晚只觉得自己双手都在颤抖,但是她说话的声音却是该死的沉稳,“都让开,我是大夫,我来帮主帅看病。” 他们一听是大夫便朝杜雁晚的方向看了过去,结果发现是一位很年轻的大夫还有些不放心。 “你们都先下去,我来替主帅治病。” 杜雁晚用很沉稳的声音道,其实她的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旁人虽然信不过杜雁晚,但眼下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全都走了下去,给了杜雁晚可以发挥的空间。 杜雁晚看着床上留了很多血,面色苍白的翟夜阑,将自己的医药箱拿了过来,将里面有用的药拿了出来。 他的胸前又受了一刀,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真是不要命了。”杜雁晚看都那狰狞的伤口,就忍不住眼眶湿润。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翟夜阑的伤口上倒止血的药。 “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要是出事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杜雁晚一边说着,一边又给翟夜阑上别的药。 翟夜阑双眼紧闭,但是意识却并未昏迷,他听到了杜雁晚在自己耳边担忧的声音。 杜雁晚给翟夜阑上完药之后,就一直在里面守着翟夜阑,每当他发烧的时候,就用冷水给他降温,他的情况很不好,杜雁晚的冷水就没有断过。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夜,杜雁晚忍不住困意睡着了。 但是她很快就被另一道惊呼的声音吵醒了,“太好了,段大夫回来了!” 杜雁晚一听见段大夫回来了,心中也放心不少,安心地睡了过去。 段大夫是带着新得到的药材回来的,他一回来就知道了翟夜阑又受伤了的事情,叹了一口气,段大夫赶紧去翟夜阑的营帐里看了翟夜阑。 结果见翟夜阑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烧也退下去了,便松了一口气,还好照顾他的人细心,让他熬过了一夜。 见了趴在一旁睡着了的杜雁晚,段大夫让人将杜雁晚弄到她自己的营帐里去睡,然后开始替翟夜阑治伤。 杜雁晚这一觉睡得很充实,她这几天太累了,昨天晚上又没睡,所以直接睡到了黄昏的时候才醒来。 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翟夜阑。 “小姐你别担心了,段大夫已经回来了,翟大人的病情稳定下来了。” 冬至出现在杜雁晚的营帐里,见杜雁晚醒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往外面冲,连忙拉住杜雁晚告诉杜雁晚这个消息。 杜雁晚听了之后才稍微放下心来。 “还好他没事了。” “小姐,你也累了许久了,吃点儿东西吧。” 冬至说着将熬好了的粥端给杜雁晚。 杜雁晚刚好也觉得自己的肚子饿了,接过来了之后,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一会儿之后她将粥给喝完了,“段大夫在哪呢?” 她有一个想法,想要和段大夫聊一聊。 “他现在应该在自己的营帐当中。” “我去看看段大夫。” 杜雁晚说着,便准备过去了。 “小姐不再休息一会儿吗?” “不用了,我已经休息够了,待会儿还要帮忙照顾伤员呢。” 见此冬至也不能在说些什么。 杜雁晚一路去了段大夫的营帐。 这不似杜雁晚第一次去,所以她很快就找到了段大夫的营帐,并且没有任何阻拦。 “杜小大夫你过来找我做什么?” “段大夫,主帅的病情怎么样了?” 一说到这里段大夫就叹了一口气,“还是老样子,不过我得到的那株药草,似乎对主帅的病情有点儿作用。” 杜雁晚点了点头,又道:“段大夫,我这里有一个想法,想说给你听一下。” “但说无妨。”医者最高兴的就是共同交流医术问题了,杜雁晚有想法段大夫自然是求之不得。 闻言杜雁晚就将自己的想法跟段大夫说了。 段大夫听了之后点了点头,“杜小大夫的想法很不错,若是将腐肉剜掉,再将伤口缝合,依靠人体自身的修复能力,是有可能让伤口重新长好。” “只是剜缝合止痛,并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了的。” 翟夜阑的伤口每次都愈合不了,就是因为伤了翟夜阑的兵器上带毒,其实那毒也只是停留在伤口表面而已,若是将肉剜掉,并不是不能够愈合。 只是那痛苦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了的,段大夫曾经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办法,但是想法好是好,实施起来比较困难,剜肉可不是随随便便说剜就能剜的,万一稍有一个不慎……他也承担不起啊! “那如果有可以令伤口麻痹,让人感受不到疼痛的药呢?” 杜雁晚开口道。 “你说的是传说当中的麻沸散?” 段大夫神色略微激动了一些,随后他又意识到了问题,“可是那都是传说当中的东西了,早就已经失传了。” “我知道配方。”杜雁晚回想了一下麻沸散的配方,发现自己还记得好好的。 “你知道!”段大夫看杜雁晚就跟看到了什么绝世大宝贝一般。 “我曾经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而且按照上面的方子抓药实践过,确实有效。” 段安平神色激动的看着杜雁晚,“这可真是太好了!” “事不宜迟,你赶紧将麻沸散的配方写出来!” 杜雁晚也没有藏私,将麻沸散的配方写了出来。 段大夫迫不及待地拿起来看了,“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的啊。” “事不宜迟,段大夫我们商量一下,该如何治疗主帅的伤吧。” 段大夫自然不会推脱。 两人从黄昏料到深夜,确定了具体的操作顺序之后,才相互告辞。 杜雁晚同段大夫聊完了之后,心里压着的那一块儿大石头,像是被人搬开了一般。 有段大夫这么有经验的大夫在,明天一定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杜雁晚睡了一觉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了,她要去准备给段大夫用的东西。 第二百四十五章 傲娇 尽管上一次已经和段大夫商量好了对策,但当段大夫真正开始实施的时候,杜雁晚还是忍不住紧张。 不光是杜雁晚紧张,段大夫他自己也紧张。 毕竟是第一次用这种办法治疗病人,段大夫也事先将风险告诉了翟夜阑。 翟夜阑还是同意了段大夫给他治病。 开始的那天,杜雁晚紧张的站在外面,和她一样站在外面的还有不少担心翟夜阑健康的将军或者是士兵。 不知道过了多久,段大夫终于从营帐里出来了,他出来的时候满头大汗,看上去很虚弱,但是他却露出了一抹笑容,对着旁人点了点头。 “主帅这一次很有望康复。” 众人闻言不由得高兴起来。 但是段大夫这一次确实是累到了,他看了一眼人群当中的杜雁晚,然后让杜雁晚去照顾翟夜阑。 毕竟当初这个救治办法也是他和杜雁晚一起想出来的,所以段大夫格外信任杜雁晚,让杜雁晚去照顾翟夜阑。 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杜雁晚自然不好拒绝,点了点头。 段大夫就被人搀扶着下去休息了。 而其他人则是进营帐看翟夜阑怎么样了,等到他们看完了之后杜雁晚才进去。 杜雁晚进去的时候翟夜阑还没有醒来,她看了他的脸色,果然一片苍白,看上去很是虚弱。 想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就去做了一碗粥端进来。 几乎是她做好粥端进来的不久后,翟夜阑就闻到了香味,从昏迷当中悠悠转醒。 杜雁晚手里端着碗,见翟夜阑醒来了,脸上露出笑容,“你可算是醒来了啊,我给你熬了粥你要喝吗?” 翟夜阑的意识还有些迷糊,只是见一个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对着他微笑。 杜雁晚并不知道翟夜阑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觉得翟夜阑一直这样看着自己怪怪的,连眼神也怪怪的。 “你怎么了,怎么一直不说话?”杜雁晚一脸疑惑的说着,一边说还一边伸手在翟夜阑的面前晃了晃。 下一秒,她的那只手就被一只大手给握住。 手腕上传来的温度,让杜雁晚愣了一下,然后又猝不及防的和翟夜阑对视上了。 翟夜阑在感受到手下那节皓腕的温度之后,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并不是在梦里。 他一言不发地将杜雁晚的手放掉,又恢复成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杜雁晚光站在那里,都能感受到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漠疏离。 被他刚才拉过的手仿佛有些发烫,杜雁晚默默地收回自己的手,僵硬的开口:“段大夫让我来照顾你一阵子,这是我给你熬的粥,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喝点粥吧。” 杜雁晚说着蹲了下去,将自己熬好的粥递了过去。 翟夜阑伸手接了过去,根本就不看杜雁晚,直接灌了下去。 “嗳,那粥……” 杜雁晚刚想说那粥很烫,你吹一吹再喝,但是翟夜阑已经面不改色的喝了下去。 她又忍不住疑惑了,难道是她想错了,那粥一点儿也不烫? 随后杜雁晚又注意到自己没有想错,是某人装的跟没事人一样。 望着某人拧得紧紧地眉头,杜雁晚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在偷笑,声音虽然小,但翟夜阑还是听到了,额角突突的跳了两下,翟夜阑黑了一张脸。 “给你勺子。”杜雁晚一边憋笑,一边将勺子递给翟夜阑。 翟夜阑一言不发地接过勺子,这粥是真的很烫,好在他刚才只是喝了一口。 不过就那么一口,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了,他刚才差点儿忍不住叫出声音来,当着杜雁晚的面儿,翟夜阑一脸冷漠地将杜雁晚熬的粥喝完了。 他刚喝完,杜雁晚就将他的碗端了过去,“主帅,你还要用点儿别的吗?” “我看你一天都没有进食了,光是一碗粥怕是不够的,要不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不用。”翟夜阑冷着一张脸道。 但是他刚一说完,就很快被打脸,因为他的肚子非常不给面子的叫了起来,“咕噜”“咕噜”。 营帐里就只有两个人,安静的很,翟夜阑肚子发出来的声音想让人忽略都不行。 杜雁晚忍不住笑了起来,“好的主帅,我这就去给你再找些吃的来。” 说着便不等翟夜阑发话走了出去,翟夜阑的一张脸阴沉的更加可怕了,耳根却是红的,看上去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 好在杜雁晚并不在这里,要是在的话,估计又得好好嘲笑他一番不可。 杜雁晚的速度很快,她在厨房那里转了一圈,挑了几个看起来不错的菜,自己升了一个火,做了起来。 在现代的时候她做过菜,而且手艺还不错,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手法有些生疏,但是多年来的经验还在那里,一会儿之后就炒出了香味。杜雁晚将自己做好了的菜,找了一个食盒放进去,然后带着她去了翟夜阑的营帐。 她做的都是一些很普通的菜,翟夜阑不喜欢搞特殊,他的菜和士兵们都是一样的,所以杜雁晚也不敢给翟夜阑搞特殊,给他做的菜都是外面的士兵一样的。 杜雁晚重新回来的时候,翟夜阑已经披着自己的衣服下床了。 “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怎么就下床了呢?” 杜雁晚见他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忍不住拧了一下眉,不悦的道。 不过她也知道他是不会听自己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她就提着食盒走了过去。 “这是我给你做的菜,你好歹也吃一点儿。”杜雁晚一边说着,一边将食盒里的菜一样一样地放在翟夜阑面前的桌子上。 翟夜阑正在处理军务,见杜雁晚将菜全都拿了出来,忍不住朝杜雁晚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他又默默地移开自己的目光,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看见。 “不用了,我不饿。” 杜雁晚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刚才肚子还在叫呢,现在又跟她说不饿,骗鬼呢。 知道这家伙估计是又开始傲娇了,杜雁晚才不惯着他,开口道:“是吗?我刚才怎么听到了某人的肚子在咕噜咕噜的叫呢?” 杜雁晚的话让翟夜阑面色微顿。 “主帅身体还未痊愈,怎么能这么任性不吃东西呢?” “这样吧,主帅不愿意吃,我亲自喂给主帅吃吧。” 杜雁晚一边说着,一边端起了桌子上的食物,作势要亲自给翟夜阑喂。 翟夜阑一见顿时惊了,“不用,我自己来。” “好吧。”见翟夜阑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杜雁晚有些可惜的说道。 翟夜阑将杜雁晚要给自己喂饭的那个碗端了过去,额角却在突突直跳,因为他觉得自己是被杜雁晚给套路了。 他没有错过杜雁晚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之色,但是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他继续端着也不是一回事。 默默地将杜雁晚给自己准备的食物都吃了下去。 他竟然意外的发现味道还不错,她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些的? 翟夜阑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几分疑惑,他想要开口询问,但是很快又想到自己连开口询问她的资格都没有,默默地将刚才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他一言不发地将饭吃完了。 “我吃完了,你下去吧。” “哦,好。”杜雁晚略带遗憾的说道。 就在刚才翟夜阑吃东西的时候,她就一直支着个下巴在一旁看着,事实证明某些人就连吃饭的样子都是好看的,多年养出来的贵公子做派,让他的一举一动都优雅无比,进食的动作不紧不慢的,看上去格外的赏心悦目。 被翟夜阑忽然叫住,杜雁晚还有些没有看够呢。 不过对方已经吃完了,她就将东西全都收拾好,然后退了下去。 接下来的好几日,杜雁晚都会给翟夜阑过来送饭,给翟夜阑检查伤势。 她怕翟夜阑营养跟不上,还特意让人搞了一只鸡过来给翟夜阑煲鸡汤,有的时候会让人弄条鱼过来做鱼汤。 她每天变着法子,让自己做的菜更加的丰盛,让翟夜阑吃的更加好。 在她变着法子的投喂下,翟夜阑的气色还真的好了不少。 段大夫过来看了,说翟夜阑恢复的很不错,过不了多久就可以痊愈了。 杜雁晚知道了之后很高兴,越发变着法子给翟夜阑做好吃的。 旁人见了都忍不住羡慕,但是也知道主帅正是养伤的时候需要吃点儿好的,况且杜雁晚做菜的食材都是她自己找来的,跟军营没有任何关系,她愿意给翟夜阑开小灶也是她的事情,旁人没资格说什么。 便有人忍不住调侃杜雁晚,说杜雁晚贤惠,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子就跟小娘们似的,杜雁晚心想我可就是个小娘们吗? 不过还是佯装生气,笑骂了那些开玩笑的人几句。 “杜小大夫,今天做的是什么啊?” 有人见杜雁晚又提着食盒进翟夜阑的营帐了,忍不住出声询问到,一边问,还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模样沉醉。 杜小大夫最近的厨艺是越来越好了,做出来的东西都快要将他们的魂都快勾没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不行 杜雁晚闻言将自己的食盒掀开给旁人看,“是乌鸡汤,里面放了各种药材。” 刚一打开,众人就闻到了里面的香味,其中还包含了药材的香味,众人没有想到连药材也可以这么香,在他们的印象当中药都是苦的,而且是苦得惊人,哪里会这么想啊。 杜雁晚又介绍了下面的好几样菜,将那些人勾得馋虫都快要出来了。 随后她又带着架子的食盒进了翟夜阑的营帐。 杜雁晚这些天都在和段大夫商量药膳的事情,经过他们的推定,定下了好几道药膳,杜雁晚每天要做的就是怎么将药膳做的好吃。 翟夜阑照旧坐在桌子面前处理公务,但是早在杜雁晚同外面的士兵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她会来了。 她每次都会到这个时间段来,并且同外面的人闲聊上几句。 翟夜阑的注意力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外面的杜雁晚给吸引去了,连手中的文书都没有看进去几个字。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忍不住懊恼,自己竟然又不由自主地去关心杜雁晚。 “主帅,你猜猜我今天给你准备了什么?”几乎是翟夜阑心里想法落下来的那一刻,杜雁晚就提着她的食盒出现了。 杜雁晚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去。 翟夜阑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不由得默默地说出来杜雁晚刚才同外面说的那些菜名。 没有得到翟夜阑的回答,杜雁晚已经习以为常了。 她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还给翟夜阑介绍了自己的菜。 “我跟你说这只乌鸡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弄过来的……”杜雁晚的小嘴又开始巴拉巴拉个不停,一般这个时候翟夜阑都不会怎么开口说话,但是心情却忍不住放松了不少。 翟夜阑在一边安静的吃,杜雁晚就在一边说,她有的时候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然后支着自己的下巴光明正大的看看翟夜阑。 能够察觉到杜雁晚的目光,翟夜阑每次都任由杜雁晚看,当做没有察觉到一般。 一会儿之后翟夜阑吃完了,杜雁晚又开始收拾东西,但是这一次她没有像之前那样离开。 “主帅,你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吧,段大夫说了今天他有事,让我来给你检查伤口跟换药,现在我们来看看你的伤吧。” 杜雁晚说着便朝着翟夜阑走了过去。 翟夜阑受伤的位置在胸口,要看翟夜阑的伤,就得扒开他的衣服,杜雁晚直接想上手。 翟夜阑面色一变,像是一个良家妇女一般,捂紧了自己的衣服,对着杜雁晚怒目而视,“杜雁晚你还是不是一个女人了?” 杜雁晚闻言眨了眨眼睛,看上去挺无辜的,“我怎么就不是了?” “哪有姑娘家像你这样随随便便就扒人家衣服的?”翟夜阑忍者心头的怒气,对杜雁晚咬牙道。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着想吗?现在我是大夫,在大夫的眼里是没有性别之分的,所以别再扭扭捏捏的了,快过来我给你看看。” 杜雁晚一边说着,又要开始动手。 翟夜阑死死地护住自己的衣服,不让杜雁晚扒开。 “不行,我的伤已经没事了,不用你来看。” “这怎么行,你自己说的不算,要大夫说的才算,再说了你懂医术吗?不懂的话就乖乖听我的。” 杜雁晚一边说着,一边又朝翟夜阑动手,别的事情她都可以放纵,就是这件事情不行,她不能那翟夜阑的健康开玩笑。 翟夜阑注意到杜雁晚的认真之色后,依旧不肯放开自己的衣服,让杜雁晚看。 “哎呀我就看看嘛,我又不会对你做些什么,你这么小气干什么?” 杜雁晚已经抓住了翟夜阑的衣服,但是翟夜阑不配合,杜雁晚就不自觉的带了几分撒娇的语气。 翟夜阑注意到了之后,神色一僵,就是他这么一会儿愣神的功夫,杜雁晚就将他的衣服扒拉开了不少。 翟夜阑瞬间回过神来,死死的拽住了自己的衣服,说什么也不肯再放手了。 杜雁晚咬了咬唇,“哎呀,都说了只是看看不会对你做些什么的嘛,你怎么跟个贞洁烈妇似的?” 她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翟夜阑的额角突突直跳。 “我说了,不用你看,我身体很好,等段大夫回来我可以让段大夫给我看。” 翟夜阑说着就将自己的衣服从杜雁晚是手里扯了回去。 “不行!”杜雁晚才不想就这么屈服了,她继续追在翟夜阑的身后。 “段大夫已经吩咐我了,我不能说到不做到!” 杜雁晚很坚持,翟夜阑不让看,她就一直缠在翟夜阑的身后要看,她就不相信了,还治不了翟夜阑! 翟夜阑被杜雁晚缠的没有办法,又不能对杜雁晚打骂,一时间也很无奈。 正当他决定让杜雁晚出去的时候,杜雁晚却因为绊倒直接将翟夜阑给扑到了,翟夜阑被杜雁晚这一扑,差点儿没扑得个灵魂升天。 胸口的位置被杜雁晚压到了,伤口处传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杜雁晚听到了之后,立刻慌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就说了让我看看不要乱走吧,你看看现在出事了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急得满头大汗。 “不行,我要看看,刚才一定被我撞坏了。” 杜雁晚一边说着一边扒了翟夜阑的衣服。 翟夜阑面色一黑,刚想要阻止杜雁晚,就听到门口处传来一阵儿动静。 “啪嗒”一声,似乎是瓷器落地的声音。 杜雁晚和翟夜阑听到了动静之后都不由得朝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去,结果见一个士兵模样打扮的人站在门口的位置,正一脸吃惊的看向杜雁晚和翟夜阑,仿佛撞破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 对方的脸很快就变得通红,他有些惊慌失措的道:“对不起主帅,我不该没有经过您的允许就进来,属下这就走!” 他说着,慌不择路地走了。 翟夜阑一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误会了什么,面色更沉了,额角突突直跳,他原本想要解释的,但是对方却走得太快了。 杜雁晚可没有空管旁人的事情,她发现翟夜阑不抵抗了,这样一来就更加方便她扒衣服了,杜雁晚二话没说就将翟夜阑的衣服给扒开了。 翟夜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身上一凉,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扒开了,脸色又是一沉。 “对不起,主帅……” 刚才走的那人忽然去而复返,他原本想要将地上的碎瓷器给捡走,结果看了眼前的这一幕立马闭嘴,原本就红的脸,再一次变红,看上去就跟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一般。 “对不起,主帅属下打扰到你们了,属下这就走,再也不回来了!” 对方说着,这次离开的速度更加快了。 翟夜阑想要解释的话顿时卡在了嗓子眼儿里,他现在有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的感觉,忽然间觉得有些头疼。 “奇奇怪怪的说些什么呢?”杜雁晚疑惑的道了一句之后,注意力就全落在了翟夜阑的伤口上,心疼的道:“都变成这样了,都怪我。” 翟夜阑的伤口竟然隐隐地有了要裂开的趋势,杜雁晚见了之后就变了脸色。 “来,我给你重新上药。”杜雁晚说着,将自己的药洒在了翟夜阑的伤口上,翟夜阑刚想开口说话,就被这药刺激的眉头紧锁。 杜雁晚忙活了一会儿之后,又是给翟夜阑重新上药,又是重新包扎的,累得都不想说话了。 翟夜阑见自己的衣服都已经被扒掉了,也就淡然了,算了,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让她弄就让她弄吧。 他现在想的是,刚才那个人会不会将看到他和杜雁晚抱在一起的事情说出去,到时候军营里有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流言就不好了。 杜雁晚是完全没有翟夜阑的担心的,她给翟夜阑处理好了伤口之后,又嘱咐了翟夜阑几句,就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只是她觉得今天旁人看她的眼神格外的奇怪,他们一个个的欲言又止的,还有些在杜雁晚走了之后,在她的背后说些什么。 杜雁晚觉得有些疑惑,在冬至和惊蛰晚上去她那里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你们有没有觉得军营里的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一听到这个冬至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姐不会还不知道吧,现在满军营里全是你和翟大人的八卦。” 杜雁晚闻言就更加疑惑了,“我和翟夜阑的八卦,我们两个有什么可以八卦的……”杜雁晚说着又忍不住担心起来,“不会是……” “小姐别担心,不是这件事情,而是旁的。”惊蛰也是一脸憋笑。 “旁的什么事情你们倒是说啊,急死我了都!”杜雁晚见这两个家伙只知道笑,却什么也不说,气得想要锤人。 她越生气的样子,惊蛰和冬至就越发的忍不住想要笑。 不知道笑了多久,两人终于笑够了,“军营里有传言说,翟大人他不行,噗哈哈哈……” 第二百四十七章 冷战 杜雁晚闻言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不行?是她想象当中的那个不行吗? “你们再说什么虎狼之词?”杜雁晚幽幽的道出一句。 惊蛰和冬至都收敛了一下自己脸上的笑容,“小姐,这可不是我们说出来的,是军营里道出都在传,说……”冬至说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杜雁晚在一旁简直没有急死,“说什么你们倒是说啊。” “说、说你和翟大人有有私情,而且翟大人还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 冬至刚一说完就忍不住笑起来,她一笑,惊蛰也跟着笑。 杜雁晚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两个家伙在说什么虎狼之词,“胡说八道,我们两个明明就没有那回事,倒是是谁在背后散播流言,不要被我抓到!” 杜雁晚说着忽然又想起了自己今天因为翟夜阑受伤,扒拉翟夜阑一副然后被别人撞到的事情。 流言该不会就是这样流传出去的吧? 忽然觉得自己想的挺对的,谣言或许就是这么传出去的。 “我们也不知道,反正我们听到的时候,军营里都传遍了,而且还有鼻子有眼睛的,仿佛亲眼看见了一般。” “他们还说……” “还说什么?”意识到自己可能办错了事情,杜雁晚这会儿特别的紧张,一脸担忧的看着冬至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冬至又笑了一会儿才缓缓的道:“说小姐每日为翟大人准备那么多的补汤,就是因为折腾的太狠了,翟大人的身体太虚所以要好好地补一补。” 杜雁晚闻言一张脸已经红透了,“他们都在说些什么虎狼之词呢!” “根本就没有的事!” “我和翟夜阑清清白白!” “小姐你的为人我们当然知道了,你肯定是不会趁着翟大人重伤之际对着翟大人下手的。” 杜雁晚赞同地点了点头,“果然还是你们两个懂我。” “但是小姐你也知道,军营的生活太过于枯燥,那些将士们平日里压力也大,就喜欢找些事情寻开心嘛,你和翟大人又刚好闹出这事儿,所以就一直被人提,过段时间就会好了。” “就是就是小姐,过一段时间这些谣言就会散去了,你别放在心上。” 冬至和惊蛰安慰了杜雁晚一番。 “我当然不会放在心上了,无凭无据的事情。”杜雁晚一边红着脸,一边说道。 她的反应有些迟钝,刚才再回想起扒拉翟夜阑衣服的那一幕的时候才开始害羞。 这会儿已经没有脸见人了,她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能够做出那些不要脸的动作的,简直要羞死个人了。 仔细想想好像对方的身材还不错……杜雁晚顿时摇了摇头。 不行,不行不能继续想下去了。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杜雁晚摇了摇头,将自己脑袋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摇了出去。 将冬至和惊蛰全都送走了之后,杜雁晚收拾了自己一番就上传睡觉了。 只是睡着了之后,她却破天荒的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对象是她的翟夜阑,并且似乎还是一个不怎么健康的梦。 等到第二天杜雁晚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觉得自己没有脸见人了,没有想到她竟然也会做这样的梦。 而且对象还是翟夜阑,天啊太令人羞耻了吧,杜雁晚在心中默默地唾弃自己,但是唾弃鬼唾弃,不能不干活。 她醒过来了之后就开始洗漱,完了之后就是去照顾那些伤患们。 照顾好了又去给翟夜阑做饭菜,做好了给翟夜阑送过去,并且查看一下翟夜阑的状况。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做了一个不可描述的梦的原因,杜雁晚看到翟夜阑的时候格外的心虚,根本就不敢对上翟夜阑的目光,也不敢看翟夜阑。 翟夜阑的目光要是落在她的身上,她就忍不住脸红跟手脚发软。 所以杜雁晚全程都是低着头,并且跟翟夜阑保持距离的,跟之前好几次比起来,杜雁晚对待翟夜阑的态度可要冷淡多了。 然而当事人杜雁晚却并没有察觉到,可是翟夜阑已经察觉到了。 他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杜雁晚的身上,嘴唇紧紧地抿了起来,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对待杜雁晚的态度也比平日里冷淡多了。 熟悉他的人就能够知道他已经生气了。 但是杜雁晚因为某个特别令人心虚的梦,根本就不敢多看翟夜阑,也不敢胡思乱想,所以并没有察觉到翟夜阑的不对。 杜雁晚见翟夜阑用完餐之后就开始跟以前一样收拾东西,她收拾东西的手脚很麻利,桌子很快就被她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了。 跟以往不同的是,杜雁晚没有一直说个不停,也没有在翟夜阑吃完了之后,留在翟夜阑的营帐里再待一会儿,收拾完东西就走了,都没有跟翟夜阑打一个招呼。 翟夜阑注意到了之后,脸色顿时又是一暗,并没有说些什么,板着一张脸去看自己的军务去了。 不一会儿就有副将进来跟翟夜阑汇报工作。 对方刚一进来就感受到了屋子当中寒冷的温度,副将感受到营帐里的低气压是从翟夜阑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心沉了沉,态度更加恭敬了,“主帅属下有事要同主帅相商。” 副将说完了之后,翟夜阑就从一堆军务当中探出了头。 虽然依旧是一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但是眼神却比平时冷了不少。 副将对上那双眼睛就忍不住心中一颤,默默地低下了自己的头,心想果然主帅生气了。 也不知道谁惹得主帅生气了,现在遭殃的可是自己啊。 原本以为主帅这些日子性格已经转变了许多,没有以前那么可怕了,可是到了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是他想多了,主帅从来就多没有变过。 到了主帅的面前,他还是要夹紧了尾巴做人啊。 “讲。”翟夜阑只有冷冷的一个字。 便叫副将虎躯一震,然后将自己要跟翟夜阑商量的话当着翟夜阑的面儿说了出来。 一会儿之后副将就从翟夜阑的营帐里苦着一张脸出来了,果然主帅生气了,而且生的气还不小,前几天对待他们明明还是和风细雨的,现在又变回了那个阎王了。 副将一边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一边默默地朝自己的营帐走去,罢了,主帅不同意他刚才的提议,他再多想几个就是了,总有一个会令主帅满意的! 副将带着信心离开了。 晚上的时候杜雁晚又带着她的食盒过去了,翟夜阑依旧在处理他的军务,他好似有许多处理不完军务一般,杜雁晚每次去的时候,他都拿着军务在那里看。 “吃饭了。”杜雁晚对着翟夜阑喊了一声之后,就开始熟练地将食盒里的食物拿了出来。 很快桌子上就摆好了杜雁晚做的食物,四菜汤很是丰盛。 想到那汤,杜雁晚又忍不住想起军营当中流传的那些流言蜚语,脸又红了起来。 原本她已经将昨天晚上的那个不可描述的梦抛到了脑后,但是想到这个之后,又忍不住可耻地想歪了。 于是杜雁晚又开始别扭起来了,翟夜阑吃饭的时候,她就一直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讲。 翟夜阑感受到了杜雁晚的冷淡之后,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越发的明显了,但是杜雁晚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 翟夜阑一边吃饭,一边却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他开始想杜雁晚为什么要躲着自己,明明之前一直往他身边凑的,如今却对他如此的冷淡。 心里生出了一股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失落感,翟夜阑还真的想到了一个答案。 或许跟军中流传的谣言有关,她不想要和自己牵扯上关系,所以才故意与他保持距离。 一想到这里,翟夜阑觉得自己的心更加痛了。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冷气也嗖嗖嗖的冒出来。 杜雁晚在别扭了一晚上之后,终于能够正视翟夜阑了。 她也发现了翟夜阑的不对劲,例如她好几个跟翟夜阑说话的时候,翟夜阑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她觉得两人现在这样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而且两人之间的距离在无形之中被拉远了。 虽然之前两人关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但是杜雁晚能够感受到翟夜阑并不讨厌自己的也不排斥自己的,但是这会儿她却在翟夜阑的身上隐隐的感受到了排斥的意味。 所以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是嫌弃她太烦了吗?还是因为外界的那些流言蜚语要跟自己保持距离了? 杜雁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翟夜阑那里的,只是觉得很难受。 她开始生翟夜阑的气,在心里将翟夜阑翻过来覆过去骂了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她有什么了不起的,自己离了他又不是不能活,而且他现在伤明明已经开始好转了,自己完全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了。 杜雁晚告诉自己明天绝对不会去给翟夜阑那个狗男人送吃的,但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就将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 第二百四十八章 得胜 依旧吧嗒吧嗒地去帮翟夜阑找食物,然后耐心地做好了之后给翟夜阑送过去,一路上杜雁晚都在夸自己贤惠。 她可真是太大度了,翟夜阑都这么对她了,她还帮着翟夜阑准备好吃的,给他亲自送过去,可不就是贤惠死了吗? 在心里夸了自己一路之后,杜雁晚来到了翟夜阑的营帐前,又是一番自我疏导之后,杜雁晚走了进去。 翟夜阑还是跟之前一样,对杜雁晚冷淡的很,好像没有感受到杜雁晚的到来一样。 杜雁晚见此也来了脾气,将食盒“砰”的一声往桌子上一放,不悦的道:“可以吃饭了。” 她的态度跟之前比起来不知道恶劣了多少倍,翟夜阑听到了之后一言不发的走到自己经常坐的位置上。 杜雁晚将给翟夜阑准备好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然后又开始生闷气,直接将翟夜阑当做不存在。 等到他吃完了之后,将东西一收,又转身离去,两人这个样子大概持续了好几天,不少人都看出翟夜阑和杜雁晚之间似乎是吵架了。 于是军营当中就在传各种杜雁晚和翟夜阑吵架的原因。 还有人直接找到了杜雁晚的面前,要求杜雁晚去哄一哄翟夜阑,杜雁晚对此表示很疑惑。 翟夜阑生气关她什么事情,她为什么要去哄? 而且她也很生气的好不好? 皮笑容不笑地将那些人全都赶走,杜雁晚绝对不在这件事情上妥协。 而且翟夜阑的伤也快要好了,以后就不需要她每天都往他那边送东西了。 不过不告而别这样的事情杜雁晚做不出来,于是她做了最后一顿丰盛的午餐带过去给翟夜阑。 顺便跟他说一说这件事情好了,因为想着早点将东西送过去自己可以早点走,杜雁晚比平日里去的要早。 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日里那些守在翟夜阑营帐外面的士兵也不在。 杜雁晚有些疑惑,还以为翟夜阑不在营帐内,或许去做别的事情了。 尽管心里是这样想的,杜雁晚还是带着自己的食盒过去了,不管翟夜阑在不在,自己将东西送进去了再说。 熟练地推开门,杜雁晚进去就蒙了,因为里面的画面好像是限制级的,没人告诉她翟夜阑在里面沐浴啊! 杜雁晚的脸唰的一下就全红了,她整个人像煮熟了的虾子。 双腿好像顿住了一般,杜雁晚红着脸站在原地,但是那双眼睛却没有离开过翟夜阑的身上。 翟夜阑注意到杜雁晚的眼神之后,眉头一拧。 “你还不出去?” 对方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杜雁晚方才如梦初醒。 “哦,好!” 她有些慌不择路呆呆的应了一声之后,转身就走,出来了之后外面的冷风吹在她的脸上,吹散了杜雁晚脸上的一丝燥意。 她脑海当中还在不断地浮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在外面吹了不知道多久的冷风之后,里面终于传来了翟夜阑的声音。 杜雁晚拍了拍自己的脸厚,假装一脸淡定的走了进去。 “那个,这个是我哥给你准备的……”杜雁晚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食盒里的东西全都拿出来。 虽然她表面上表现的很淡定,但是拿东西的那只手在微微的颤抖,根本就骗不了旁人。 杜雁晚也很快察觉到自己的手不争气,泄露了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 默默地咬了咬唇之后,杜雁晚赶紧将东西拿出来,然后将自己那只没有出息的手藏了起来。 这么没有出息的手不是她的,也不能被被人看见! 杜雁晚想着将自己的手藏的结结实实的,她的脸上还带着红晕,根本就不敢看翟夜阑,因为心里很紧张,她连跟翟夜阑说自己再也不会过来的事情都给忘了。 等到她飘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当中才想起之前要跟翟夜阑说,自己再也不会过去了的那件事情。 竟然因为看到了某个人刚从水里出来的样子给忘了,杜雁晚又默默地唾弃了自己一阵儿。 唾弃完了之后,在心里告诉自己,下一次一定不能忘了。 不过还没有等到杜雁晚说自己不干了,翟夜阑就先杜雁晚不用去了。 杜雁晚在知道之后又变得气呼呼的,她还不想去呢! 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了一阵儿之后,杜雁晚气得真的不想再理翟夜阑了。 她在心里默默下决定以后再也不要理翟夜阑,但是不久之后就得到消息说翟夜阑要带兵出去打仗了。 杜雁晚觉得很意外,他的伤还没有好呢,就这么折腾,那些副将们就一点儿也不关心他的身体任由他胡来吗? 心里更加气呼呼的了,不过翟夜阑是带着人出去偷袭,杜雁晚知道的时候,翟夜阑已经带着人回来了。 军营当中到处都充满了欢呼雀跃的声音,因为翟夜阑在外面打了胜仗回来。 之前敌军在外面叫阵好几次,他们都没有应,被敌军一直在缩头乌龟,心里早就有气了,这次翟夜阑带着人偷袭了敌军军营,将敌军的粮草给烧了,也算是报了一个小仇了。 杜雁晚心里也很高兴,翟夜阑能够顺利带着人将粮草烧掉,但是她心里还是很关心翟夜阑的身体状况的。 他那伤,虽然快要好了,但是还没有好,被这么折腾一番,又将自己的伤口扯开了怎么办? 想着杜雁晚又很不放心,偷偷地去了翟夜阑那里。 不过翟夜阑刚回来,就和自己的副将们在军营当中商量事情。 杜雁晚在外面听到了营帐当中传出来的交谈声之后,默默地转身到另一边去了。 她现在不宜出现在翟夜阑的面前,还是等他交流完了再进去吧。 杜雁晚想着就找了一个距离翟夜阑营帐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她去的时候也是晚上了,天空当中很多的星星,杜雁晚闲来无事就开始数星星。 等到她数到一千三百四十二颗星星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一个瞌睡,将自己给弄醒了。 杜雁晚注意到翟夜阑营帐外面静悄悄的,或许之前跟他谈论的人已经走完了。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走向翟夜阑的营帐。 天色好像不早了,刚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翟夜阑这个时候不会是睡着了吧? 她这个时候过去会不会不太好?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走到了营帐外面,依旧被士兵给拦了下来,杜雁晚让他们进去通传说自己要见翟夜阑。 便有一个士兵进去通传了。 一会儿之后,营帐当中传来声音让杜雁晚进去。 杜雁晚进去了,翟夜阑还没有睡,不过正准备要睡了,身上穿着白色的中衣,他背对着杜雁晚,似乎是在系衣服,杜雁晚的眼神又忍不住开始乱飘起来。 别说这家伙穿这一身还挺显身材的。 杜雁晚在自己的心里默默地吐槽,另一边翟夜阑已经将自己的衣服给系好了。 外面穿了一件灰褐色的袍子,里面是一件儿中衣,他对杜雁晚询问,“这么晚了过来找我做什么?” 杜雁晚闻言才从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当中回过神来,举了举自己手中的医药箱,开口道:“我是过来给你看看伤的。” “我没事。”翟夜阑冷淡的说了一句。 杜雁晚却注意到翟夜阑手背上有一块儿细小的口子,“还说自己没事,你看看你的手都受伤了。” 那个伤口一看就是被兵器划出来的,一定是翟夜阑上战场的时候搞出来的。 明明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非得跑到战场上去折腾,杜雁晚一边默默地吐槽,身体却很诚实地将翟夜阑的手立马抓了过来,并且给翟夜阑上药。 她动作小心翼翼的,上完了药之后还要给翟夜阑吹一吹。 翟夜阑的眸光慢慢地暗了下去,他垂眸看着给自己认真上药的杜雁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杜雁晚给翟夜阑仔仔细细地上完了药,然后再用纱布仔仔细细地包了起来。 其实翟夜阑那一块儿小小的伤口,根本就用不着纱布包起来,不过杜雁晚担心翟夜阑,就用纱布给包好了。 处理好了之后,杜雁晚又看向翟夜阑,“你身上还有别的伤口没有?” 翟夜阑摇头,“没有了。” “真的吗?”杜雁晚虽然有些不相信,但是没有追究了,而是继续扒拉着翟夜阑道:“我给你看看之前的旧伤。” 说着又开始去扒翟夜阑的衣服,然而她刚一拉翟夜阑的衣服,就发现翟夜阑紧紧地按住自己的衣服不让杜雁晚拉开看。 杜雁晚愣了一下,随后她感到自己的腰间多了一只手,那只手一用力,杜雁晚就忍不住身体前倾,然后落进翟夜阑的怀里。 “扑通” “扑通” 杜雁晚的心跳又开始加速,脸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正当杜雁晚挣扎着想要从翟夜阑的怀里起来的时候,她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道低沉的男音。 好像就是对着她的耳朵说的,杜雁晚只觉得自己的耳朵一片酥酥麻麻的,“我,我就是想看看你的伤啊。” 第二百四十九章 和好 “呵。”耳边传来男人略带嘲讽的笑。 “你不就是想要勾引我吗?我成全你。” 杜雁晚表示很懵逼,自己什么时候想要勾引翟夜阑了? 她没有,她不是,别瞎说! 杜雁晚刚想要反驳说自己没有,忽然唇上就贴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不由得愣了一下,心底一颤,不仅仅是她,翟夜阑也愣了一下,他触电似的从杜雁晚的唇上移开。 杜雁晚虽然脸颊通红,但是却并没有推开翟夜阑,翟夜冕闭了闭眼睛,暗暗地在心里唾弃自己。 见她虽然双颊绯红,但是却没有推开自己,心里又生出了几分喜悦,发疯了似的,他又重新贴上她的唇,然后咬她,粗暴地吻她。 凭什么一直以来发疯的,纠结的一直都是她,而她却一直都不受影响? 就算要发疯也是他们一起发疯才对,就算她厌弃了他,也不准将他推开! 翟夜阑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什么好人,他也懒得纯粹地当一个好人,他不在意世俗的眼光。 他曾经给过她机会,让她从他的身边逃离,但是她没有,既然如此以后就由不得她了,就算她以后会恨他他也觉得不会放手! 杜雁晚被迫承受翟夜阑的吻,他很少这么粗暴,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是特别温柔的,可是现在对方粗暴的吻却让她有些承受不住。 好在翟夜阑的手一直都扶在杜雁晚的腰后,否则杜雁晚就要从翟夜阑的身上滑下去了。 被吻得全身发软,杜雁晚双颊绯红地窝在翟夜阑的怀里,忽然感受到一阵儿天翻地覆,杜雁晚被翟夜阑扔到了床上,她还未起身,翟夜阑的身体又重新压了过来。 已经被亲肿了的唇再一次被亲上,杜雁晚不由得小幅度挣扎起来,但是她的挣扎并没有用,那只手被人抓住,按在床上,杜雁晚被吻得更加深了。 她的神智也在他的吻下变得模糊不清,他从她的唇,吻到她的脖子,吻得很用力,在她的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杜雁晚只感觉被他吻过的地方发出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她忽然间觉得很害怕,他给她的感觉太可怕了。 翟夜阑已经失去了理智,只要一想到她的身上留下过别人的痕迹,他就嫉妒的要发疯。 连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她,他都没有意识到,直到耳边传来抽抽噎噎的哭声,翟夜阑方才如梦初醒。 该死!他闭了闭眼睛,刚才他都做了什么?简直禽兽不如! 翟夜阑用自己的被子将杜雁晚结结实实地包裹起来,然后背对着杜雁晚。 她抽抽噎噎的哭声传进他的耳朵里,让他不由得握紧了自己的双手,开始憎恨自己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杜雁晚在哭了一会儿之后就不哭了,她看见翟夜阑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背影看上去挺落寞,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她慢慢地挪了过去,将翟夜阑抱住。 翟夜阑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温度时愣了一下。 杜雁晚脸蛋一红,凶巴巴的道了一句:“不准扭过头来!” 翟夜阑要回头的动作一顿,经过刚才的那一件事情他以为她已经彻底地厌恶他了。 但是他想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放手的,就算她厌恶他了,他也要将她留在身边,可她却主动过来抱他了。 “晚晚。”他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杜雁晚愣了一下,随后脸颊更烫了,双手也不自觉的环紧了翟夜阑。 翟夜阑感受到她的动作之后,握紧了她的手,然后转过去,将她抱在怀里。 杜雁晚脸颊更烫了,“不是说了,不准你回头吗?” 结果这家伙不但回头了,还将她抱住了,杜雁晚有些恼羞成怒了。 翟夜阑却紧紧地抱住了怀中之人,“晚晚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杜雁晚当然知道,走出这一步,她需要好多好多的勇气,可是再迈出那一步之后,她退缩了。 翟夜阑看出杜雁晚的退缩了,将她紧紧地抱住,“我不允许你再次回头,要发疯,要沉沦也应该是我们两个一起。” 杜雁晚的眼睛在不知道不觉当中红了,“可是外界会说你。” “我不在乎,我从来都不在乎,只要你一句话,做什么我都愿意!” 翟夜阑的话,让杜雁晚的眼睛更酸了。 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翟夜阑感受到了之后,轻轻地将她脸上的眼泪擦掉,“现在你告诉我,你之前说你不是九儿的话是不是骗我的?你就是九儿对不对,你之前说的话都不是骗我的。” 杜雁晚点头,然后扑进翟夜阑的怀里继续哭。 “九儿,我们回京之后,就将这件事情说出来,让皇上废除了你和齐王的婚事。” 翟夜阑一边说着,一边拍着杜雁晚的背,语气不由得放柔和了。 “可是父皇万一不信,将我们抓起来怎么办?” “毕竟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了,而且我外祖父舅舅他们……” 翟夜阑自然知道杜雁晚在担心什么,他将人抱紧,“不必担心,这些我都会好好地解决的,不会让你的家人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可是你……” “不必担心我,我不会出什么事情,就算出什么事情也是我心甘情愿的。”翟夜阑说着抓住杜雁晚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亲了亲。 “可是我不想你有什么意外。” 杜雁晚说着就哭了起来,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一颗地往下面掉。 “可是晚晚,你不在的那段日子里,我已经过惯了没有你的日子,没有你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对于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所以晚晚答应我好吗,不要替我做决定。” “对不起,我不该把我认为好的东西强加到你的身上。” 杜雁晚哭的更加伤心了。 一直以来她都做错了,当年什么都没有说,抛下他一个人自己走了,如今又替他做出了对于他来说很好的选择。 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他心中的想法,杜雁晚你就是一个大笨蛋!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唾弃自己。 “晚晚,如果我选择跟那个人对着干,你会不会站在我的身边?” 翟夜阑一边拍着杜雁晚的后背,一边询问道。 “会,我会永远站在阿阑哥哥的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就算将我的性命搭进去我也不后悔。”杜雁晚坚定的道。 “有你这句话,我就是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翟夜阑说着,紧紧地拥着怀中之人,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当中一般。 “我不准你说这么晦气的话,你永远都不会死,你要永远陪在我的身边,我们会长命百岁的。” 杜雁晚伸手捂住翟夜阑的嘴巴,不让他说这么晦气的话,翟夜阑听了之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嗯,我不说了。” 杜雁晚被翟夜阑抱了很久,将事情说开了之后,两人全身心的信赖彼此,温馨的气氛不断地在四周蔓延。 过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想起来了某一件事情,然后红着脸对翟夜阑道:“对了,我要给你看一件东西。” 翟夜阑点头。 杜雁晚才红着脸将自己的胳膊伸了出去,袖子慢慢地撸上去。 那节皓腕上一颗鲜红的守宫砂格外的夺人眼球,杜雁晚只是想要给翟夜阑看看自己的守宫砂而已。 虽然心里清楚杜雁晚不会跟戚允显有什么,但是在看到杜雁晚手上的守宫砂之后,翟夜阑还是不可抑制的心情好了起来。 他并不在意杜雁晚是不是完璧之身,只是不想杜雁晚有心理负担。 若她真的是九儿转世,那她和戚允显之间岂不是乱伦?虽然她现在的躯体和戚允显并无血缘关系,但是她的灵魂是九儿啊。 翟夜阑就怕杜雁晚接受不了。 经过岁月的流转,杜雁晚对于自己前世的事情早就已经记得不那么清楚了,她并不觉得自己是九公主,但是一些观念刻在了她的脑海当中依旧是难以扭转的。 所以她一直都不能接受戚允显,也一直将戚允显当做自己的哥哥看待。 进了齐王府也不过是缓兵之计,她早已想好了脱身之法,戚允显一直知道她想要走,并且也知道她在暗中谋划什么,但是他从来都没有说。 杜雁晚以为他是同意的。 事实上无论戚允显同不同意,她都会离开,两人的婚礼原本就是一件儿极为荒唐的事情。 只不过她当时是想要假死离开,但是没有想到戚允显主动将她放走了。 但是她齐王妃的那个身份始终是一个麻烦,需要赶紧摘掉才是。 杜雁晚给翟夜阑看了守宫砂之后,翟夜阑就将杜雁晚的袖子给她放下来了。 “阿阑,我好想你。”之前是因为两人之间身份的原因,杜雁晚一直压抑着自己,现在两人都说开了,杜雁晚就忍不住开始撒娇。 她在翟夜阑的怀里蹭了蹭,软乎乎的道了一句。 “我也很想你。”翟夜阑在杜雁晚的唇上亲了一口,温柔道。 第二百五十章 我来 两人说开了之后,其他人就感受到翟夜阑和杜雁晚之间氛围的变化了。 不再是冷冰冰的了,而且还多了几分莫名其妙的甜出来。 进翟夜阑营帐里汇报军务的副将,也明显的感受到翟夜阑的心情好了不少。 以往他们要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好,翟夜阑肯定已经将他们骂得狗血淋头的了,但是这次却格外的有耐心,就算他们有错误的地方都没骂他们,的反而还叮嘱了他们几句。 那些人觉得惊讶了,飘也似的从翟夜阑的营帐当中退了出来。 但是很快他们就知道了翟夜阑心情好的原因,只见他们刚从翟夜阑的营帐当中退出来,杜雁晚就满面笑容地过来了。 军营当中的人都听说过杜雁晚和翟夜阑的绯闻,此刻见杜雁晚满面春风地走了过来,还很快被翟夜阑召进了营帐当中,便有人不由得露出姨妈笑,对视了一眼之后,仿佛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彼此的心思一般。 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杜雁晚并不知道军营当中又多了她和翟夜阑的流言,和翟夜阑说开了之后,杜雁晚总是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到翟夜阑的营帐里待一会儿。 有的时候杜雁晚会在翟夜阑的营帐研究医书,而翟夜阑会处理他的那些军务,两人即便是什么都不做,也会觉得很满足。 随着杜雁晚进出翟夜阑营帐的时间越来越长和频繁,全军营都知道他两的关系了。 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并且旁人还在私底下讨论谁在上面谁在下面。 杜雁晚自然是不知道底下这些有颜色的流言的,翟夜阑的伤势慢慢地好起来之后,她的注意力就转到了汤平戎的身上。 汤平戎还昏迷不醒,杜雁晚只想让汤平戎早点醒来。 她跟段大夫商量了许久应该如何治好汤平戎的病,两人都各自有各自的想法,最后两人选择了一个保守的治疗方法。 就是针灸,帮汤平戎针灸。 杜雁晚一个半路出家的大夫自然不敢在汤平戎的身上动针的,她只是在一旁看着,顺便学习学习。 段大夫是一个很有经验的大夫,杜雁晚跟在段大夫身边的这段时间医术提升了不少,她又有天赋,虽然没有成为什么医术特别高明的大夫,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给汤平戎每日针灸的针法都不同,段大夫演示完了之后,就会让杜雁晚回去自己练习。 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再让杜雁晚过去问他。 在经过了好几次针灸之后,汤平戎的身体终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起来。 段大夫还说汤平戎很有可能在这段时间醒过来,杜雁晚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去看看汤平戎,给他换点儿熏香,然后喂点汤汤水水。 翟夜阑身体好了之后,杜雁晚就不只顾着给翟夜阑作好吃的了,以前独属于翟夜阑的待遇现在转到了汤平戎的身上。 众人察觉到了之后,还暗地里讨论杜雁晚是不是已经抛弃翟夜阑要和汤平戎在一起了。 翟夜阑知道了这些消息之后,虽然表面上不在意,但是却忍不住暗暗地吃醋,特别是当自己专属的待遇没有了之后,心中的怨念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而且杜雁晚每天都往汤平戎的营帐当中跑,都不过去看他了,这让他更加的觉得心中不满。 偏偏翟夜阑也很忙,杜雁晚不过去找他的话,他基本上根本就见不到杜雁晚。 在暗暗地生了几天闷气之后,翟夜阑就忍不住去找杜雁晚了。 不过翟夜阑忙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翟夜阑走出去了之后才想起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暗了。 杜雁晚在这个时候或许已经睡着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去了杜雁晚的营帐,虽然不知道杜雁晚是不是醒着的,但是他还是想去看看。 翟夜阑去的时候,杜雁晚还在研究一个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她性格倔强,没有弄明白的事情,不弄明白了是不会休息的。 她帐子里的灯一直是亮着的,所以翟夜阑刚一过去就发现杜雁晚还没有休息。 他挺意外杜雁晚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休息。 从上面的影子可以看出杜雁晚应该在忙着研究她的医书,翟夜阑只是在外面看了一会儿之后就想要离去。 他并不想打扰到了杜雁晚。 走到时候不小心踩到了枯枝,翟夜阑低头看了一下,发现里面的杜雁晚已经听到动静要出来了。 于是也改变了之前的想法,没有就此离去。 他站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一会儿之后杜雁晚果然从营帐当中出来了。 “你怎么过来了?”杜雁晚刚才也只是感觉而已,觉得外面站着的人可能是翟夜阑,没想到他真的过来了。 脸上露出高兴的表情,杜雁晚朝翟夜阑跑了过去。 翟夜阑对着杜雁晚露出一个笑容,“过来看看你。” 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心里还有些酸酸涩涩的感觉,但是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就全都烟消云散了。 他一脸宠溺的说着,手还在她的头上揉了揉。 杜雁晚笑得眉目更加柔和,伸手将翟夜阑的手牵住,“走,进去坐坐。” 杜雁晚去过翟夜阑的营帐许多次,但是翟夜阑却从来没有进过杜雁晚的。 进去了之后,他就忍不住有些紧张,因为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进了女子的闺房一般,女子的闺房不是外男可以进的。 杜雁晚却邀请他进去了,一定是没有将他当做外人,翟夜阑想着,心里又忍不住生出了几分甜蜜。 看杜雁晚的目光越发的宠溺温柔。 “刚才怎么不叫我,或者是进来啊?” 杜雁晚拉着翟夜阑坐下了之后,就嗔了翟夜阑一眼。 “这不是看你忙,不想打扰到你吗?”翟夜阑脸上笑意不减,看着杜雁晚温和的道。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会专注的看着杜雁晚。 杜雁晚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根本就不能和翟夜阑对视。 她怕自己会受不了这个男人的诱惑,抛弃了自己还在研究的难题。 在自我纠结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果断的放弃自己研究了快大半宿的难题,投入翟夜阑的怀抱。 不仅拉着翟夜阑在营帐里腻歪了一会儿,还拉着翟夜阑硬要去山上看什么星星,翟夜阑没有办法只好带着杜雁晚去了。 山上晚上是有点儿冷的,杜雁晚过一会儿之后就开始觉得冷,往翟夜阑的怀里钻了。 翟夜阑见了之后,一脸无奈地将人抱进了怀里。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一件事情!” 杜雁晚咋咋呼呼的说出一句话,头撞到了翟夜阑的下巴上。 翟夜阑被撞得面容扭曲了一下,有些无奈地捂着自己的下巴,“什么事情?” “你没事吧?”杜雁晚有些心疼的看着翟夜阑。 她的头那么硬,要是把翟夜阑的下巴给撞坏了,她就罪孽深重了呜呜呜。 “没事。”翟夜阑缓了一会儿之后,平静的道出一句话来。 “哦,没事就好。”杜雁晚说着略微放了心。 “我刚才想说,我记得段大夫好像在这山上藏了什么好东西。”杜雁晚忽然间想起几天前自己和段大夫聊天的时候,段大夫偶然间透露出来的话。 这山上他可是藏了宝贝的! “阿阑我们把段大夫的宝贝偷过来怎么样?” 杜雁晚双眼放光,兴冲冲的说着。 翟夜阑见此越发的无奈了,“要是段大夫知道了,一定会找你拼命的。” 想起段大夫跟自己拼命时候的模样,杜雁晚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怂了。 “算了,我不偷了,我们继续回去看星星吧。”杜雁晚说着又准备拉着翟夜阑重新坐回去。 但是翟夜阑却不动了,他挑了一下眉,“不是说要去偷宝贝?” “你要帮我偷吗?” “过来。” 翟夜阑说了一句之后,就走在了杜雁晚的前面,杜雁晚心里嘟嘟囔囔,你知道宝贝藏在哪里吗? 一会儿之后她就知道自己的吐槽没有吐错,翟夜阑不知道宝贝藏在哪里。 “噗嗤!”刚才看他还一副恨装逼的样子,现在却乖乖地走了回来,杜雁晚忍不住笑了起来。 翟夜阑的面上有些过不去,板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杜雁晚笑了一会儿之后,就不敢嘲笑他了,怕把他给惹生气了。 “我记得,段大夫好像是说,将宝贝藏在一颗松树下,我们找找看吧。”杜雁晚说着就开始搜寻起来。 一会儿之后,她就找到了段大夫说的那颗松树。 “找到了,我们快过去看看!” 她率先跑了过去,翟夜阑紧跟其后。 杜雁晚在松树周围转了一圈之后,找到了一个位置,点头道:“应该就是这里了,段大夫说了,他做了标记,这个标记和他说的很相似,来吧我们把它挖开。” 说着杜雁晚就准备动手了,到那时她还没有动手,手就先被人拉住了。 她疑惑的看向身边的人。 “你别动,我来。”翟夜阑说着,就开始用东西挖。 第二百五十一章 调戏 他是不想让她的手弄脏了,所以才自己挖的吗? 可是她明明记得他是有洁癖的啊,这么爱干净的一个人,现在却忽然动手挖土了呢。 想着对方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连洁癖都可以克服,杜雁晚只觉得自己心中暖暖的,甜甜的,就跟吃了蜜糖一般。 翟夜阑并不知道杜雁晚心中所想,他找了工具挖杜雁晚口中所说的宝别。 挖到后面工具不能用了只能用手,他也没有多想,直接自己下手了。 没过一会儿杜雁晚看到了段大夫所说的埋在这里的宝贝。 “原来段大夫所说的宝贝就是一摊子美酒啊。”杜雁晚乐了。 他们两个现在真好却一点儿小酒助兴。 “快,把它拿出来。”杜雁晚有些馋了,连忙催促身边的翟夜阑。 翟夜阑闻言伸手将酒拿了出来,他的手已经沾上了泥,看上去脏兮兮的。 杜雁晚瞧见了想帮翟夜阑擦干净,但是翟夜阑却不让杜雁晚碰。 知道怕把自己的手弄脏了,杜雁晚就没有再坚持了,而且带着笑容,心里甜滋滋的。 翟夜阑在杜雁晚的催促下将封着的酒坛子打开了,里面的酒香迎面而来。 杜雁晚越发的觉得馋了,不过她看了翟夜阑一眼,开口道:“我喝了这酒,明天被段大夫追着打的时候,你可要护着我啊。” “那也得看情况。”翟夜阑挑眉,含笑道。 杜雁晚一脸憋屈之色,瞪了翟夜阑一眼,“咱们两个这谁跟谁,你还要看情况?” 翟夜阑一本正经地点头,“必须要看情况。” “我不管,明天我要是被打了你一定要第一时间站出来护住我!”杜雁晚吼了一声,插着自己的腰对翟夜阑凶巴巴的道。 “那我岂不是很荒唐,旁人会说我的。” 翟夜阑脸上的笑意不减,逗杜雁晚似的开口道。 杜雁晚气呼呼的,“说就说,你之前不会说一点儿都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吗?我相信你也不会在乎外界怎么说的。” “嗯,你说的对。”看对方小嘴巴拉巴拉个没完的样子,他只觉得好可爱。 生气的样子可爱,炸毛的样子可爱,总之就是怎么看怎么可爱。 他都有点儿想要亲亲她了,不过他现在手脏兮兮的,会把她身上弄脏的。 翟夜阑果断的放弃了亲一亲杜雁晚的想法。 “对,什么对啊,你简直一点儿觉悟都没有。”杜雁晚又开始巴拉巴拉。 翟夜阑闻言拧眉,这跟他有没有觉悟有什么关系? 但是杜雁晚却已经不想理翟夜阑了,将他手里抱着的坛子拿了过来,杜雁晚想也没有想就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一大口。 随后发出一阵喟叹,“不愧是段大夫藏起来的宝贝,果然是好酒啊。” 翟夜阑看了看杜雁晚已经弄脏了的爪子,又看了看她被酒水沾湿了的红唇,眸光暗了暗开口道:“是吗,我尝尝看。” 杜雁晚闻言,连忙又灌了一大口,然后才将坛子递给翟夜阑,然而翟夜阑看都不看,拉过杜雁晚就吻上了杜雁晚的唇。 杜雁晚没有想到翟夜阑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一时间站在原地呆呆的没有一丝反应。 某人的唇在贴上了她的之后,就在上面辗转反侧,最后将她的唇启开,探了进去。 杜雁晚整个人都呆呆的,被翟夜阑吻了一个结结实实,还被他将嘴里的酒给抢去了。 某人占完了便宜之后,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光彩夺目。 “我尝过了,味道真的很不错。” 男人含笑的话响在杜雁晚的耳边,杜雁晚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她不敢再看翟夜阑了,恼羞成怒地在他的胸口锤了几下,“你为什么要忽然间这样啊!” 啊啊啊啊,羞死她了! 翟夜阑垂眼就见怀里的小女人红透了一张脸,眼珠子乱转的样子,她看上去好惊慌失措,不过也好可爱。 他抓着她的手,然不住在她的脸上又亲了一口。 杜雁晚被这一口亲的,身体顿了一下,然后脸更红了。 她现在整个人羞耻的都快要冒烟了。 没有人告诉她翟夜阑会这么来啊,他不是一向都讲究礼义廉耻,一切都合乎规矩的吗? 可是结果呢? 哼!男人的鬼话不可信! 杜雁晚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 “晚晚。”翟夜阑轻轻地喊着杜雁晚的名字,他喊她的时候是对着她的耳朵喊的,声音故意压低了。 杜雁晚只觉得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落到自己的耳朵里,自己的耳朵都快要怀孕了。 这他妈谁顶得住啊! 杜雁晚瞳孔缩了一下,又开始脸红身上发烫了,很小声很小声地应了翟夜阑一声,就跟蚊子叫差不多。 她害羞的时候一般都是这样,翟夜阑见此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显了。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脸红的样子特别可爱?”翟夜阑在杜雁晚的耳边慢悠悠的道。 杜雁晚听了之后,已经不行了。 不行啊,她经不起翟夜阑这个撩法啊! 杜雁晚脸上的表情愤愤,不悦的道:“我一直都很可爱!” 说完了之后又想到了什么瞪了翟夜阑一眼,“你刚才是不是在调戏我?” 是啊她刚才差点儿忘了这狗男人是在调戏她啊! 翟夜阑没有想到杜雁晚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脸上不由得的带了几分笑容,见对方气呼呼的样子,将人抱进怀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是啊。” “啊啊啊啊,可恶!” 调戏她也就算了,竟然还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看来是一点儿也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了。 杜雁晚气呼呼的,挣开了翟夜阑的怀抱之后,将酒坛子往地上一放,撸起袖子,气呼呼地朝翟夜阑而去,“我现在让你见识见识姑奶奶的厉害!” 杜雁晚奶凶奶凶的说着,然后伸出自己的爪子,掐在了翟夜阑的脸上,将翟夜阑那张帅气的脸掐到变形,并且在他的脸上留下脏兮兮的印子。 见他的脸变得脏兮兮的了,杜雁晚一边心虚,一边又觉得解气,竟敢调戏她,哼,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翟夜阑并没有任何的反抗,任由杜雁晚掐着自己的脸,见她气呼呼的样子,也伸手捏了捏她肉乎乎的脸颊。 真可爱,像刚出炉的白面馒头。 翟夜阑心里想着。 杜雁晚猝不及防被翟夜阑掐了脸,一会儿之后她脸色变了,“翟夜阑!你是不是忘了你手比我的手还要脏?!” 原本将翟夜阑的脸给弄成了小花脸,杜雁晚心里正暗搓搓的高兴,结果翟夜阑那只脏兮兮的爪子捏到了她的脸上,杜雁晚就不由得想起之前他可是用手挖过泥的,他的手比她的还要脏,那她现在岂不是比小花脸还要小花脸。 杜雁晚崩溃了,一脸欲哭无泪的看着翟夜阑。 翟夜阑在愣了一会儿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手确实挺脏的,而且被他捏过的地方已经有黑乎乎的印子了。 他默默地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想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杜雁晚却一脸愤愤,“你心虚了,你一定将我的脸变成大花脸了,啊啊啊啊我好生气,跟你拼了!” 她说着,小马达似的撞进了翟夜阑的怀里。 翟夜阑的身体别她撞得晃了晃,差点儿摔到在地上。 杜雁晚还在那里不依不挠,小拳拳不断地捶翟夜阑的胸口,最后翟夜阑被杜雁晚弄得没有办法了,抓住杜雁晚的手,吻上了她的唇。 随后世界安静了,一切都清醒了,翟夜阑将人抱进怀里,方便亲的更彻底。 杜雁晚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知道自己回去了之后在床上傻乎乎的笑了很久,又是踢脚又是打滚的,最后一看自己的脸果然变成了大花脸。 她打盆水将自己的脸洗干净了,然后又盖上被子甜甜的睡过去了。 晚上的时候杜雁晚就做了一个梦,梦里依旧有翟夜阑。 两人手牵着手,不必在意任何人的眼光,最后她还成功地嫁给了他,两人幸福又美满地生活在了一起。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杜雁晚砸吧砸吧了嘴巴,显然对于昨天晚上的那个梦还有点儿意犹未尽。 但是杜雁晚很快就想到自己昨天晚上竟然做了那样的一个梦,将自己羞的脸颊通红。 在她的潜意识当中,她就那么想要嫁给他吗? 杜雁晚将自己收拾好了之后,照例去看了自家表哥。 自家表哥的状况看上去好了不少,她又跟往常一样在汤平戎那里,同汤平戎说话。 段大夫进来的时候,杜雁晚刚好跟汤平戎说完。 见了段大夫,杜雁晚就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偷了段大夫酒喝的事情,脸上的表情有些心虚,怂怂的跟段大夫打了一声招呼。 “段大夫你这么早就过来了啊。” 段大夫觉得杜雁晚有些怪怪的,“这个时候算早吗?我平常不都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呵呵,段大夫我这里有一株不错的药材,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不如你拿去吧,说不定还能造福百姓呢。” 杜雁晚说着就将自己袖子里的盒子拿了出来。 第二百五十二章 怪病 一听是药材段大夫就来了兴致,见杜雁晚将东西拿出来了之后,发现确实很不错,于是点了点头,“的确是一株难得的药材。” 段大夫接过去了之后,杜雁晚就松了一口气。 虽然也挺心疼将自己的宝贝送出去了,但是谁让昨天晚上她手贱,将人家的酒给偷喝了呢,这株药材就当是她送给他的赔礼吧。 杜雁晚想着,狠下心去不看。 她怕自己一看,就会忍不住将药材要回来的冲动。 段大夫喜滋滋地将杜雁晚给的药材收了,随后就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啊,你平时可不会这么孝敬我的。” 杜雁晚闻言心里一个咯噔。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段大夫眯了眯眼睛,盯着杜雁晚一阵儿猛瞧,“说,你是不是干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 杜雁晚闻言眸光闪了闪,“没,没有啊,我、我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呢?” 说着,更加心虚了,底气都开始不足了。 “是吗?”段大夫眯了眯眼睛,忽然闻到了什么味道,脸色一变,对着杜雁晚嗅了起来,“我怎么感觉你身上有股很熟悉的味道。” 杜雁晚身体僵硬,“是吗,一定是你闻错了。” “不,我的鼻子就从来都没有出过错,我一定是在哪里闻到过这个味道。”段大夫说着,又闻了一下,最后脸色一变,“我想起来了。” “我说你身上的味道怎么这么令人熟悉,你是不是偷喝我藏在山顶上的酒了?” “嘿嘿,段大夫真是机敏,这都让你给猜出来了。”杜雁晚有些讪讪的道。 段大夫神色一变,“好难个小子,竟敢偷喝我的酒,那是我藏了好久的!” “我不是已经给过你补偿了吗?”杜雁晚一边说着,一边就想要溜。 段大夫差点儿没有被气死。“那不算!” 见对方气呼呼的样子,杜雁晚就开始心想完了完了,这下段大夫是彻底生气了,翟夜阑那个狗男人怎么还不来,不是说好了会护着她的吗? 骗子! 正在杜雁晚心中的想法落下来的时候,翟夜阑就出现在了营帐里面。 他是刚过来看汤平戎的。 段大夫一看到翟夜阑就将自己的神色收敛了一些,但还是气呼呼地瞪了杜雁晚一眼。 杜雁晚眨巴眨巴了眼睛,表示自己知道错了。 翟夜阑过来了之后就询问了段大夫一番汤平戎的状况。 段大夫自然好好的回答了,两人又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最后翟夜阑步入正题,说了段大夫的酒是他喝了的事情,还说要好好的补偿段大夫。 段大夫忍不住将目光落到了某个人的身上,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幽幽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最后笑着答应了翟夜阑的话,还趁机从翟夜阑那里敲了不少的东西过去。 杜雁晚见此都无语了。 翟夜阑一走,段大夫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他气呼呼地瞪了杜雁晚一眼,“你啊。” 两人之间相差的年岁不小,在杜雁晚的面前段大夫就是自己的长辈,杜雁晚打从心里将段大夫当做了自己的爷爷来看待。 而段大夫因为一身钻研医术,并未娶妻,也一直是孤身一人,在和杜雁晚的相处过程当中也将杜雁晚当做了自己的孙子辈来看待。 私下里没少同杜雁晚开玩笑,也没少教训杜雁晚。 杜雁晚被段大夫瞪了之后,就不敢说话了,讨好地笑了笑之后,又去狗腿地哄人。 她哄人的本事堪称一流。 段大夫很快就被杜雁晚给哄好了,只是有些无奈的看着杜雁晚,“小杜啊,你怎么能跟着主帅一块儿在晚上的时候喝酒呢?” 杜雁晚还以为段大夫要教训她偷喝酒的事情,没有想到却是这个。 “你不要以为我没有发现,小杜啊不是我说你,你一个姑娘家,女扮男装混进军营当中已经很不好了,还和主帅传出了那些绯闻。” “原本这也没什么,你自己不放在心上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够伤到你。” “可你怎么能跟着主帅一起喝酒呢,别忘了你是一个姑娘家啊,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杜雁晚没有想到自己苦苦瞒着的身份,竟然早就已经被段大夫给看穿了,脸上不由得流露出几分窘态。 又听到段大夫说起翟夜阑,立马帮翟夜阑说话,“他不会的,他很君子。” 杜雁晚昧着自己的良心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那你也要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啊!”段大夫凶巴巴的道了一句。 杜雁晚点头,“知道了段大夫。” 虽然段大夫平日里凶了一点儿,对她严厉了一点儿,但还是很宠爱她和关心她的。 想着杜雁晚的脸上便不由得流露出一个笑容来。 “你光是知道了还不行,你要记下来,记住了你是一个女孩子,不要被人占了便宜!” 他刚才又不眼瞎,某个男人看她的眼神都快要将她给吃了,这姑娘还傻乎乎的什么也不知情。 怎么说也是自己辛辛苦苦教出来的,他得看着些,免得这姑娘傻乎乎地被人骗走了。 “我记住了,记住了!” 段大夫的话,让杜雁晚不由得想起自己昨天和翟夜阑在山上做的少儿不宜的事情,脸颊滚烫,赶紧点头道。 她说完,怕段大夫又说些什么话,连忙找了一个借口跑路了。 见杜雁晚很快跑的连影子都看不到了,段大夫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 嗐,看来自己也没有办法阻止这傻乎乎的姑娘跳坑咯。 杜雁晚从段大夫那里跑路了之后,没多久就遇上了等在杜雁晚必经之路上的翟夜阑。 周围有许多人在看两人,杜雁晚发现了之后,拉了翟夜阑的手就跑。 众人见两人跑了顿时更加八卦了。 “刚才段大夫难为你了?”翟夜阑询问道。 “没有。”忍不住想起段大夫刚才对自己说的话,杜雁晚的脸又红了。 “没有就好,我过来是想要告诉你,这段时间你和段大夫可能有的忙了。” “又要打仗了吗?” 每当和敌军交战的时候,杜雁晚都会有的忙了。 “不是打仗,或许比打仗更加严重。”翟夜阑神色凝重的道。 杜雁晚闻言也忍不住紧张起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翟夜阑神色凝重,“我也是最近从下面得到消息,咱们军营当中可能有瘟疫。” “瘟疫?”杜雁晚拔高了音量。 这可不是一个好解决的东西,一旦爆发,林军就有全军覆没的可能。 “现在还不能肯定。”翟夜阑示意杜雁晚小声一点儿。 杜雁晚意识到自己刚才犯的错误之后,默默地闭上了嘴,听着翟夜阑继续道:“只是发现了几个类似的患者,已经将他们隔离出来了。” “快带我去看看!”杜雁晚有些焦急。 “不行,那边太危险了,我不想你去冒险。” “没关系我会做好防护措施,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还有其他大夫知道了吗?” “这件事情关系重大,目前我只告诉了你和段大夫。” “好,我这就去找段大夫,和他一块儿商量。”杜雁晚说着便走。 翟夜阑在他的身后有些无奈的看着她,最后选择跟了上去。 杜雁晚在翟夜阑的身边询问从什么时候出现这种状况的,那些患者又有什么样的特征。 翟夜阑一一的跟杜雁晚说了。 杜雁晚再次找到段大夫的时候,段大夫就知道杜雁晚也知道这件事情了,同杜雁晚做了防护措施了之后,两人就在翟夜阑的带领下,去了隔离的地方。 那里有好几个病人,看上去都无精打采的,面色苍白,就连嘴唇都是白的。 段大夫和杜雁晚各自检查伤患,翟夜阑就在一旁看着,他很担心杜雁晚,但是也知道自己根本就劝服不了杜雁晚,所以只是在一旁看着。 一会儿之后杜雁晚和段大夫都检查完了。 “我觉得这不像是瘟疫。” 得了瘟疫的人不是这个样子的,也不会是这个表现。 段大夫点头,同意杜雁晚的说法。 “可是这又像是会传染。” 他又加了一句。 在场的人都变得沉默,一会儿之后杜雁晚想到了什么,询问那些人是何时感到不适,并且在那之前摸过,吃过什么东西。 那些人很配合的回答了杜雁晚的问题,他们都是吃了小溪里的鱼之后变成了这个样子。 军营当中时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军营当中的伙食算不上好,时常会有人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上山打点儿野味什么的来打打牙祭。 杜雁晚之前跟翟夜阑开小灶用的食材,就有不少是从人手里买过来的,还有就是托人带过来的。 几人说过的那个小溪,杜雁晚知道在哪,她曾经见里面的鱼很肥美,还想捉几条出来烤了吃。 但是却一直没有机会,这几人吃了溪水里的鱼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让杜雁晚很好奇,后山小溪里的鱼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她和翟夜阑一块儿去后山的小溪看了,段大夫则是继续留在那里。 第二百五十三章 药方 杜雁晚和翟夜阑很快就到了后山的小溪旁边,溪水看上去很清,能够看到有鱼在里面游来游去。 看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蹲了下来,找了别的工具取了一点儿湖水。 两人又在别的地方看了一会儿,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后,杜雁晚带着自己之前装得湖水回了军营。 回去了之后她就在不断地做实验,结果证明是湖水有问题。 所以一直生活在湖里面的鱼虾有毒,是不能吃的,不然就会染上怪病。 杜雁晚将自己的发现跟翟夜阑说了,翟夜阑原本也怀疑是湖水的问题,得到杜雁晚的肯定之后就下令不许再去后山的小溪里捕鱼摸虾。 同时之前那几个人生病了得事情也没有隐瞒,众人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便没有继续往后山的小溪里抓鱼摸虾。 杜雁晚每日就跟着段大夫一起帮那些得了病的人治病,经过两人的不断尝试之后,他们的状况比之前好了不少。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的时候,军营当中有越来越多的人病了,和之前的得病的人状况不一样。 他们来得显然更加凶猛,以及有传染性,段大夫检查完了之后,以及确定是瘟疫。 翟夜阑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首先将消息瞒了下来,不过消息并不能瞒多久,很快大家就知道军营里有人得了瘟疫,军心也在那个时候乱了下来。 翟夜阑极力安抚军中之人,才算没有出什么乱子。 因为瘟疫的事情,杜雁晚和其他几个军医更忙了,每天几乎都待在疫区内,帮那些患者治病。 另一边翟夜阑也将军营里的其他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暂时没有出现其他的状况,很少听到有人继续得病之类的情况。 不过他也得到消息说这个病最先得的,并不是他们这边,而是敌军那边,对方竟然如此没有节操,将病源引入林军军营当中,林国人都气愤不已。 翟夜阑趁着士气高涨,带着人去偷袭了敌军。 敌军早就被疫情给折磨的不轻,他们没有林军那边发现的早,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翟夜阑并没有人让敌军正面接触,只是让人向敌军军营当中投石、放箭。 林军的进攻来的猝不及防,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军营当中就着了火,敌军在慌乱当中醒来,各自穿好衣服,开始御敌。 但是四周并没有林军的影子,对方并没有要和自己正面交锋的意思,翟夜阑带着人倒了乱之后就回去,也不急于其他的事情。 敌军将领带着人追出去的时候早就没有了翟夜阑的身影,他顿时气的脸色铁青。 相比较于敌军那边的风雨密布,翟夜阑这边就晴空万里了。 敌军受挫的消息很快就在军营当中传开了,大家都直呼痛快过瘾! 一连好几天翟夜阑都带着人去偷袭敌军,每一次都是挠痒痒似的打了人就走,敌军每一次都抓不到人,已经气得恨不得将翟夜阑大卸八块。 被翟夜阑实在激怒的受不了了,对方将领也学着翟夜阑那样偷袭林军。 但是翟夜阑早就有准备,让人在路上布好了陷阱,敌军以来就是自投罗网,结果真的有人来,被翟夜阑很快就一网打尽。 在确定那些人当中没有人染病之后,翟夜阑才让人将那些人当做俘虏一般带了下去。 其中还有敌军的一个很厉害的将领,将领被抓了之后就一直在骂翟夜阑,翟夜阑并未理会,只是让人带下去并且严加看管。 敌军原本就因为疫情和翟夜阑几次三番捣乱的事情而焦头烂额,又得知自己一个厉害的将领被翟夜阑生擒了之后更加气恼。 翟夜阑修书一封让人送给敌军主帅,只要答应了自己的条件就将题目的将领还回去。 对方看了翟夜阑的信之后,直接将信撕了。 不过生气归生气,对方还是按照了翟夜阑提的条件,将翟夜阑要的东西都备齐了。 翟夜阑也按照约定将他们的将领放了回去。 又过了一段时间敌军的疫情还未得到防控,死去的人越来越多,敌国皇帝之后了之后,派了许多太医到军营当中去,不过依旧没有控制敌军的疫情,再加上翟夜阑带着林军在那边虎视眈眈,时不时地派人去捣乱,他们的损失越来越眼中。 敌国皇帝直接下令让军队退回到边境线外,林国不久后就同敌国达成了协议,双方不再开战。 皇帝下了圣旨让翟夜阑带兵回京,翟夜阑不能违背圣旨,并未乘胜追击。 不过他也上书了军营当中疫情的事情,延缓了带兵入京的时间。 杜雁晚每日都在配出新的药方,结合者自己在现代的时候看到过的知识,和段大夫还有各位名医不断的研究讨论。 半个月后,他们终于研制出了有效的药方,当得知解药研究出来的那一刻,杜雁晚直接昏迷了。 这几天为了研制药方,杜雁晚都没有怎么休息过,现在知道事情已了,心里的石头放下来了,于是就睡过去了。 杜雁晚这一昏迷吓到了不少人,特别是翟夜阑,不过在得知杜雁晚只是累狠了字后,翟夜阑就松了一口气,并且将杜雁晚带了回去,让她躺在床上好好的休息了一会儿。 翟夜阑就一直陪在杜雁晚的身边,他先是盯着已经睡着了的杜雁晚看了一会儿,又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处理完了之后见杜雁晚还没有醒,又想着杜雁晚醒过来的时候可能会饿,又吩咐厨房去帮杜雁晚准备食物,等着杜雁晚醒过来的时候就可以吃了。 杜雁晚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屋子里点了灯,翟夜阑坐在不远处看书。 烛光照在他的脸上,将他的五官勾勒的更加立体,杜雁晚眨了眨眼睛,缓了一会儿之后才缓过神来。 她们研制出了有效的药方,现在她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会儿了。 杜雁晚闹出来的动静,眼睛吸引了翟夜阑的注意。 翟夜阑朝杜雁晚看去,见她果然呆呆傻傻地坐在床上,便放了手中的书,朝杜雁晚走去,“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杜雁晚被翟夜阑的声音拉回了思绪,对着翟夜阑点了点头,“要的。” 她也觉得自己的肚子饿了。 翟夜阑就将给杜雁晚一早就准备好了的食物端了上来。 杜雁晚看了发现是粥,撇了撇嘴,她现在觉得自己的嘴里都快要淡出鸟来了,她的小动作,自然没有瞒过翟夜阑的眼睛。 翟夜阑有些好笑的道:“还有别的,你先喝点粥垫垫肚子。” “好吧。”闻言杜雁晚才不情不愿的同意了。 不过她很快就转了转眼珠,将碗一把塞回翟夜阑的手里,狡黠的道:“我要你喂我。” 说完就睁着一双眼睛眼巴巴的看着翟夜阑,翟夜阑被杜雁晚看得没有办法了,笑了一下,便认命地给杜雁晚喂粥。 杜雁晚见了之后高兴了,乖乖的张开了嘴巴,等着翟夜阑的投喂。 翟夜阑先将粥给吹冷了,然后喂到杜雁晚的嘴边。 杜雁晚的视线一刻也不离翟夜阑的身上,张嘴将粥给喝掉,喝完了之后还附赠一枚甜甜的笑。 心里更是甜滋滋的。 翟夜阑被杜雁晚那个甜滋滋的笑容给晃了神,直到杜雁晚催他了他才反应过来继续给杜雁晚喂。 “对了,你吃了没有?” 杜雁晚才想起这个事情,光她一个人吃好像有点儿不太好。 “放心,我已经吃过了。” “哦,那我还要。”杜雁晚又冲翟夜阑撒娇。 她时常会在翟夜阑的面前撒娇,虽然表面上很像一个女汉子,但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她就是一个小女人的样子,撒娇是时常的事情。 而翟夜阑最受不了的就是杜雁晚撒起娇来的样子,又给杜雁晚继续喂东西吃。 一会儿之后,杜雁晚的小肚子已经被翟夜阑喂的鼓鼓的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嘴里发出一声喟叹,好久都没有这么悠闲过了。 吃完了之后杜雁晚又抱着翟夜阑的脖子,在他的怀里腻歪了一会儿,这里蹭蹭,那里蹭蹭,结果没有注意到翟夜阑已经微微变了的神色。 得到杜雁晚察觉到了的时候,她已经被翟夜阑压在身下,吻贴了上来。 两人不止吻这一次,所以杜雁晚并没有任何的忸怩劲儿。 翟夜阑吻上来了之后,就抱着翟夜阑的脖子回吻过去。 两人之间的温度越深越高,一会儿之后翟夜阑将头埋在了杜雁晚的脖子间平复着自己体内的呼吸。 杜雁晚脸颊绯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装死。 一会儿之后翟夜阑将杜雁晚抱到了怀里,“晚晚。”他用那种很温柔的声音,亲昵的喊她的名字,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受不了。 “嗯,我在呢。”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放柔和,杜雁晚现在心里也是软成了一片。 “回到京城,我们就让皇上同意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好,你说什么都是好,我会永远站在你的身边。” 第二百五十四章 回京 两人说着,十指交扣在一起。 又腻歪了一会儿之后,翟夜阑依依不舍地从杜雁晚那里离开。 杜雁晚白天睡了好久,到了晚上的时候很精神,翟夜阑走了之后她又去做了别的事情。 最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过来的。 合适的药方研究出来了之后,便是给那些病患用的时候。 杜雁晚不必像以前那么忙,但是也会去帮忙,随着病情更好的被控制下来之后,杜雁晚就不必去帮忙了。 有了时间之后,她就被翟夜阑带出去玩。 翟夜阑带她去城中玩,杜雁晚没有来过,也没有看到过这边的风土人情,对什么都很好奇,这边瞧瞧那边看看,满脸都写着兴奋和高兴。 翟夜阑见了之后,脸上的笑容也是从来都不间断。 两人在城中玩了一天之后,就被告知汤平戎已经醒来了。 得知自己表哥醒过来了之后,杜雁晚很高兴,立马就拉着翟夜阑回到军营去看望汤平戎了。 翟夜阑拿杜雁晚没有办法就带着杜雁晚抄近路回去。 回到军营之后杜雁晚发现汤平戎果然醒过来了,和汤平戎高高兴兴地聊了一会儿之后才回到自己那边去。 汤明在知道汤平戎醒来了之后,也高兴的老泪纵横。 和儿子聊了一会儿之后,就同翟夜阑不知道商量什么事情去了。 两人走的时候表情还挺凝重的,杜雁晚知道或许是军政大事,自己不便掺和,于是没有多问。 杜雁晚在回到自己那里之后没多久,石翠英就过来了。 “舅母你怎么来了?” 杜雁晚在见到石翠英之后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伸手去拉石翠英。 石翠英笑着在杜雁晚的帐子里坐下,“有件事情我一直想要询问你。” “舅母想要问什么就问吧,我一定不会有任何隐瞒。”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石翠英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杜雁晚的表情。 “我刚才看到你和翟将军一块儿回来,你们两个这是……” 杜雁晚闻言脸上一烫。 她和翟夜阑之间的事情,似乎已经很明显了似乎根本就瞒不过任何人。 “怜儿,你想清楚了吗?” 石翠英从杜雁晚脸上的表情就猜出了自己想要问的答案,不由得询问了杜雁晚一句。 杜雁晚红着一张脸点头,“舅母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说着杜雁晚便跪了下来,“对不起舅母,原谅我的自私。” 石翠英见此吓了一跳,连忙将杜雁晚拉了起来,“好好的你跪什么?” 她嗔了杜雁晚一眼,“舅母早就跟你说过了,想做什么就去做,汤家用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可你偏偏要那么懂事,嫁进了齐王府。” “要我说啊,那齐王好虽好,但是王府里女人多,且又不是好惹的,我当初还真不想你嫁进去。” “翟将军对你的情意我们也早就看在眼里,你若是能跟他走在一起,也算是你的福气,你放心我们永远都会支持你的。” 石翠英说完杜雁晚的眼睛就忍不住泛红,“多谢舅母。” 杜雁晚说着靠在石翠英的身上撒娇。 惹得石翠英脸上笑意不断。 两人又在帐子里说了一会儿贴心的话之后,石翠英就离开了,有了长辈的支持,杜雁晚心里的大石头忽然被移开了,这天晚上她睡得格外香甜。 又过了一段时间,军营的事情处理完了,翟夜阑也准备启程回京了,杜雁晚身份特殊,早就已经悄悄离开。 不过她也只是用那个身份悄悄离开而已,很快她就重新易容回来了。 这一次她直接打扮成了翟夜阑身边的一个小将,日日跟在翟夜阑身边。 翟夜阑原本是要骑马回京的,怕杜雁晚受不住,于是就选择了马车,还让杜雁晚一同上了马车。 这叫旁人惊得不轻,要知道翟夜阑平日里是不会这么主动亲近人的,更不会让旁人上他的马车,如今却让一个小将上了他的马车,还一直和他待在里面,不由得让人想入非非。 最主要的还是他们听了军中的谣言,以为翟夜阑好男风。 众人在心中痛心疾首,杜小大夫才走了一会儿,他们家主帅就有新欢了,实在是薄情! 而且勾引了主帅的那股小子也没有见得有多么好看啊,明明就比不上杜小大夫,长相普通的简直不能再普通了。 也不知道主帅是看上了那瘦不拉几的家伙那一点儿,竟然这么护着那家伙! 杜雁晚并不知道有人在议论她,即便是坐在马车里她依旧不舒服。 翟夜阑看出杜雁晚的不舒服,就让人给杜雁晚准备了软垫,可以让杜雁晚坐的更加舒服一点儿。 旁人知道了之后,又是一阵儿唏嘘,都说翟夜阑宠一个小将宠到天上去了。 翟夜阑每天要做的事情很多,即便是坐在马车里,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 杜雁晚每次抬头都能看到在处理政务的翟夜阑,都说男人认真的时候最帅,杜雁晚每次都忍不住看翟夜阑犯花痴。 有的时候她的视线太过于专注,翟夜阑想要不注意都难。 这个时候他就会将人捞过去,在怀里乱亲一通。 杜雁晚每次被亲完了之后就开始躲在翟夜阑的怀里还凶,并且没心思看翟夜阑了。 翟夜阑这才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情。 时间慢慢淌过,在距离京城越来越近的时候,杜雁晚时常能够看见翟夜阑和一些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聊天。 也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每次翟夜阑一说完,对方一点头就消失了。 不过杜雁晚并未主动去询问翟夜阑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翟夜阑不想让她知道,她就当做不知道好了。 翟夜阑除了见那些黑衣人之外,每天还会收到各种各样的飞鸽传书。 每当他看到信上面的内容时,他就会拧紧眉头。 杜雁晚有的时候好奇询问翟夜阑信上面的内容,翟夜阑并未隐瞒杜雁晚,跟杜雁晚说是京城里的状况。 在他们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京城里的势力已经大变样了,他们回去可能要面对的是一场腥风血雨了。 “是,他们已经开始了吗?” 杜雁晚开口道。 自古以来皇室夺嫡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杜雁晚早有预感这一天会到来的,只是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她拧了拧眉,虽然印象中皇帝宠她的记忆已经淡了不少,但是杜雁晚还是敬爱他的,并不想他出事。 翟夜阑将心事重重的杜雁晚抱进怀里,安抚道:“别担心,皇上也不是个傻子,他自己早已有所察觉。” “我知道,我只是……” 只是不想他们血肉相残,非要斗得个你死我活。 “好了,开心一点儿,他们自己的事情交给他们自己解决,你就算担心也帮不上他们。” 杜雁晚知道翟夜阑说的对,她掺和不了那些事情当中去,最后的结果怎么样,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 在杜雁晚即将接近京城的时候,她遇到了来接她的人,翟夜阑的脸色沉了下去。 “奉王爷的吩咐,接王妃回府!” 杜雁晚在哪的消息,估计是她身边的血衣和血离泄露出去的,两人虽然已经被戚允显送给杜雁晚了,到那时杜雁晚知道两人不过是戚允显放在自己身边监视自己的工具。 杜雁晚下意识的看了翟夜阑一眼,翟夜阑沉默片刻之后笑了,对杜雁晚温和的道:“走吧,跟着他们回去,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来亲自接你。” 杜雁晚点头,“好,我等你。” 说完,她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跟在两人的身后带着冬至和惊蛰离开。 杜雁晚离开的时候无声无息。 众人只觉得翟夜阑近日变得越来越冷了,他并未继续坐马车,而是骑马,之前和翟夜阑寸步不离的那股小将也早就找不见了踪影,便有人大胆的猜测,翟夜阑这是又被甩了,所以才这么的生气。 越是靠近京城的地方,翟夜阑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沉重。 这段时间他看了不少从京城里传来的消息,知道京城现在大概的样子。 戚允显成功地踩着太子上位,以往那个没有前途的闲散王爷,现在成了不少大臣争相投诚的对象。 如今京城当中也只有他表面独大。 大家都说他是最有希望成为新太子的人选,但是实际上十皇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虽然被戚允显算计,暂时韬光养晦,但是却从未放弃过自己的野心。 还有被关起来的废太子,虽然被关了起来,但是背地里小动作不断。 杜雁晚被悄悄地接回了齐王府,她不知道戚允显是怎么安排的,总之她出去了好几个月,外界竟然一点儿消息都没有透露出去。 晓霜在知道杜雁晚回来了之后,哭着扑进了杜雁晚的怀里,一直埋怨杜雁晚为什么没有带她一起去。 杜雁晚只好安慰这个小哭包。 晓霜在哭了一会儿之后,就不哭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杜雁晚,将自己脸上的眼泪擦干净。 杜雁晚又询问她这段时间京城里的状况。 第二百五十五章 无耻 晓霜没有隐瞒杜雁晚京城里的情况,该是什么就跟杜雁晚说了。 杜雁晚这才知道自己离开的几个月当中京城里就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太子和十皇子都受挫,太子被废还被囚禁了起来,十皇子也开始收敛自己,只有戚允显在这个时候冒出了头。 这倒叫她挺意外的。 杜雁晚原本以为戚允显不是一个对权利有热切需求的人,以为他不会争这个皇位才是,到底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生在皇室哪有什么想与不想的问题,若是不争也不见得能够活下去。 所以杜雁晚对于戚允显要争夺皇位的事情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之后,就没有其他的感想了。 她又问了这几个月王府里发生的事情,晓霜也没有瞒着。 杜雁晚才知道原来慕朝朝之前每天都会到自己的院子里来找自己,但是都被拦了回去,后来她就渐渐地不来了。 府里面的争斗也是从来都没有停过。 特别是戚允显在朝堂当中所显露出来的锋芒越来越尖锐,府里的美人们也是斗得你死我活,想要多多吸引戚允显的注意。 而慕朝朝的孩子在杜雁晚离开京城没多久之后就流产了,慕朝朝大闹了一顿,硬说是旁人将她的孩子给害没了,还找到了证据。 结果真的证明是对方暗暗地下了毒手,戚允显当机立断,将那位侍妾给斩杀了。 另一边对杜雁晚的院子保护的更加彻底,外人都不能进出杜雁晚的院子,就连宫里好几次邀请杜雁晚进宫,都被他给拦了回来。 杜雁晚在想怎么跟戚允显提和离的事情,她已经许诺了翟夜阑。 但是戚允显又帮了她很多,她实在是狠不下心来跟他提这件事情。 正在杜雁晚跟晓霜了解京城当中发生的事情之时,戚允显也在跟血衣和血离了解杜雁晚在离开了京城之后的事情。 其中包括了杜雁晚离开了京城之后的一系列遭遇,以及她和翟夜阑经历过的事情。 在得知两人已经心意相通之后,戚允显气得面色发沉,藏在袖子下面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他忍者自己心头的怒气,听完了血衣和血离的报告之后,就让两人下去,继续跟在杜雁晚的身边。 自己在书房里冷静了一会儿之后,戚允显就去了杜雁晚那里。 杜雁晚正在院子里和几个丫头有说有笑,戚允显一来,她脸上的笑容就淡下去了,紧接着露出一个带着疏离的笑,对着戚允显道:“王爷。” 戚允显挥了挥手,让人下去。 院子里一时间只剩下她和戚允显两个人。 杜雁晚还站在那边笑,戚允显却忽然上前,将杜雁晚一把抱进了怀里。 没有料到会是一个这样的情况,杜雁晚脸上的表情有些懵。 他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就抱她了? 反应过来了之后,杜雁晚很快就将戚允显给推开了。 戚允显被杜雁晚推开了之后,脸色就露出一抹受伤的表情,一言不发的看着杜雁晚。 杜雁晚避开戚允显的目光,“王爷你怎么了?” 她一边说着,还朝后面退了几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都拉开了。 戚允显注意到了杜雁晚的小动作,眸光一暗。 目光直直地看向杜雁晚,“我怎么了,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我只是想要抱你一下而已。” 他的话,让杜雁晚心中一愣,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杜雁晚开口:“正好,我有事想要同你商议。” 戚允显闻言闭上了眼睛,杜雁晚想要说什么他大致眼睛猜到了。 “你不必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杜雁晚没有想到她还没有开口他就已经开口拒绝了,可是之前他明明已经愿意放她离京的。 “我们之间没有爱情,你身边那么多的女人也不缺我一个,没有我,你可以找到一个更好的,更能帮助你的。” 杜雁晚试图劝说戚允显,虽然汤家在京城还算显赫,但也不是不可替代,他如今正在上升期,肯定有不少豪门贵族想要同他联姻,若是和自己和离,不是能够找到一个更能帮助他的人吗? 杜雁晚的那一句我们之间并没有爱情,说的戚允显心中一梗。 虽然知道她嫁给自己并不是因为喜欢自己,但是当她将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会堵得心口难受。 “谁说没有,怜儿其实我……” “王爷!” 像是预料到了戚允显会说什么一般,杜雁晚连忙打断了他的话。 他的心思,她其实已经知道了。 只不过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而且她也回应不了。 所以连忙打断戚允显的话,只是不想让两人最后闹得太难看而已。 戚允显见杜雁晚的表情就知道她早就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心意,只是假装自己不知道而已。 不由得苦笑。 是啊,她本来就是一个很聪慧的人,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过她呢? 她知道,却一直假装不知道啊。 “怜儿,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我会对你很好,不会比他对你差,不如你考虑考虑我?” 戚允显苦笑道。 杜雁晚脸上满是纠结之色。 戚允显知道她正在绞尽脑汁地拒绝自己,并不想要从她的嘴里听到拒绝的话,所以他率先开口,“你不必这么急着给我回答,考虑一下再回答我也可以。” 说完他就从杜雁晚的院子里告辞了。 晚上的时候杜雁晚还是在回想戚允显白天跟自己说过的话,她觉得很苦恼。 她原本以为戚允显会放手的,毕竟他都同意自己去找翟夜阑了,没想到他却对自己这么执着,难道要告诉他真相吗? 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因为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这样的话说出去他会相信吗? 杜雁晚因为这件事情苦恼了很久一直没有睡着,忽然她听到自己的窗户响了一下。 她以为自己幻听了,但是很快,窗户又响了一下,似是有人在外面用石头砸。 杜雁晚心中疑惑,穿上鞋子走到窗边去看了。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将窗户推开了,发现外面并没有人。 难道是她刚才出现错觉了? 正当杜雁晚疑惑的时候,忽然出现一个人来。 杜雁晚见了之后差点儿没被吓死,"唔。" 嘴巴被对方捂住了,尖叫声没有发出来。 杜雁晚狠狠地瞪了差点儿将自己吓死的罪魁祸首。 翟夜阑见杜雁晚已经发现了自己,才将捂在杜雁晚嘴巴上的那只手放了下来。 “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这可是王府啊,他进来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杜雁晚狠狠地瞪了翟夜阑一眼,做贼心虚地往外面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什么人。 “人已经被我解决了,你放心。” 翟夜阑一看杜雁晚的表情就知道杜雁晚在担心什么,对着杜雁晚安抚道。 杜雁晚闻言冷哼一声,“翟大人你的君子之风哪里去了,半夜跑到人家府里来是脸皮都不要了吗?” 翟夜阑被杜雁晚嘲讽惯了,闻言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难堪,还对着杜雁晚笑了起来,“我想你了,所以就过来看看你。” 杜雁晚闻言脸上一热,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这家伙忽然温柔起来,跟自己说气话的样子了。 妈的简直让人扛不住。 态度不由得软了下去,“可是你还是要注意一点儿啊,要是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我提前观察过,不会让任何人发现的。” 翟夜阑眼睛一刻也不离开杜雁晚身上,目光温柔似水,被他这样看着,让杜雁晚生出一种自己对他很重要的感觉来,脸上的温度更加高了。 她心里也软乎乎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才不要承认因为他刚才的话,她高兴了呢! 本来还在因为戚允显的事情而烦恼,但是在见了翟夜阑之后,之前困扰她的事情仿佛不见了一般,她的眼里就只剩下翟夜阑一个人了。 翟夜阑还是保持了一点儿君子之风,并没有进杜雁晚的房间,只是在窗户边同杜雁晚说了一会儿话,最后在杜雁晚的催促下依依不舍地离开。 当然离开之前在杜雁晚的脸上偷亲了一口,在杜雁晚要打人的时候,跑掉了。 杜雁晚气呼呼地瞪着翟夜阑跑掉的方向,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然后“砰”的一声将窗户给关上了。 可恶,那家伙学坏了,以前明明很矜持不会这样的。 杜雁晚捂着自己的胸口痛心疾首。 不过想到他之前跟自己温声说的话,她心情又不由得好了起来。 他说过放心,一切有他,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将她从齐王府里头接出来。 杜雁晚选择相信翟夜阑的话,心里一直压着的石头被移开了,她放心地进入了睡梦当中。 翟夜阑进了杜雁晚的院子,跟杜雁晚在窗户前聊天,临走前还亲了杜雁晚一口的消息传到了戚允显的耳朵里。 戚允显气得直接捏碎了一个茶杯,最后黑着脸吩咐人加强杜雁晚院子的守卫。 他就不信,翟夜阑下一次还能偷溜进去! 暗卫见戚允显生气的样子,战战兢兢地下去办了这件事情。 第二百五十六章 大意 杜雁晚并不知道戚允显吩咐了这些事情,只是隐隐的觉得暗中看着自己的人似乎更多了。 尽管如此翟夜阑依旧每天隔三差五的都过来看杜雁晚,将戚允显气得直接住在杜雁晚的院子外面亲自守着,还有好几次主动住进了杜雁晚的院子。 杜雁晚在得知了戚允显对自己的心思之后,就和戚允显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戚允显到她院子里去的时候她就有些紧张。 转眼间就过了几日,林国战胜的消息传开了。 皇帝要在宫中设宴,一为庆功,而是为了嘉奖。 汤家这次也有不少功绩,至于之前接连战败的事情,他们也找到了愿意,原来是军营当中出现了奸细。 翟夜阑这次和汤家练手,以雷霆般的手段抓到了藏在军营当中的奸细,不仅如此,那些见此还牵扯到朝堂当中的人。 当翟夜阑和汤家站住来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满堂哗然,最终翟夜阑和汤家将朝堂上跟军中奸细有关的人抓了出来。 虽然对方一早就不承认,但是翟夜阑和汤家早就已经掌握了证据,就算他们极力否认,最后还是逃不过铁证如山。 被翟夜阑和汤家举报的那些人当中还有不少是高官,就连皇帝也极其的信任。 皇帝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大为震怒,将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全都判了死刑,且手段极为残忍。 众人意识到帝王是真的动怒了。 没有哪个动了怒的帝王是好惹的,于是都默默地夹紧了尾巴做人。 皇帝在处理奸细的这件事情上没有留情,且下手果断,导致朝堂之上有很多的位置空缺下来。 他这几天正在为这些位置填上人而烦恼,翟夜阑和汤家都暗中做了一些小手段,送了些人上去。 皇帝并未发现两家的小动作,在解决完了一部分的空缺之后,还有许多位置是空下来的。 他最希望在那些位置上的人是自己的人,只忠诚于自己,但是这样的臣子偏偏能力又不行。 无奈之下他只好暂时放弃,想起了庆功宴的事情,他就先让人准备了。 这次庆功宴上,战败国一方也会过来,一方面是要和林国签订互不侵犯条约,另一方面是为了向林国求得治疗瘟疫的有效药方。 过来参加这次庆功宴的便是陈国的二皇子也就是上次上次伤了翟夜阑的陈军主帅,陈子雅。 据说陈国皇帝极为疼爱这个陈子雅,而这个陈子雅也很有可能接受他父皇的政务,成为陈国下一位皇帝。 且关于这陈子雅陈国也有很多的流言,简直要将他给夸到天上去了,还说他是什么天才,总之陈国国民对他推崇的很。 杜雁晚也想要见一见这个陈子雅,不过却并不是因为陈子雅的这些名声,她只是想要看看伤了翟夜阑的人长什么模样而已。 戚允显原本想一直将杜雁晚困在府里,在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也不得不防杜雁晚出门。 不过杜雁晚需要伪装,毕竟在外面她可是一个“孕妇”。 怀孕也好几个月了,肚子应该显现出来了。 没办法,杜雁晚只能给自己做一个假肚子戴在身上,然后带着冬至惊蛰两人进宫了。 戚允显跟杜雁晚一辆马车,马车上他看见跟自己保持距离的杜雁晚,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沉痛。 最终他什么也没有做,让杜雁晚和自己保持距离,只有在下车的时候,才去牵了杜雁晚的手。 杜雁晚的手被他抓到手里之后,就有些不自在,想要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但是他却紧紧地握着,在杜雁晚的耳边小声的道了一句:“有人看着呢。” 杜雁晚挣扎的动作就小了下去。 戚允显一边笑着,一边搂着杜雁晚的腰,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杜雁晚在察觉到了之后,全程身体僵硬,机械似的跟着戚允显运动。 没过多久,两人又看到一辆马车停了下来,里面下来的人让戚允显眯了眯眼睛。 从里面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戚允胤。 一段时间不见,他似乎变得更加阴沉了,脸上的笑容更加叫人琢磨不透,见杜雁晚和戚允显站在一边,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目光扫过杜雁晚高高隆起的肚子,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身就走。 杜雁晚被他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之后,心里就生出了一种怪异的感觉,总觉得他刚才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戚允显也怕戚允胤闹出什么乱子来,让人在下面好好的跟着戚允显。 等暗卫同意了之后,他才带着杜雁晚准备离去。 正在这个时候,又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小妹。” 喊杜雁晚的不是别人,正是杜雁晚心心念念的大哥。 没有想到沈樾也进宫了,杜雁晚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了笑容,朝着沈樾跑了过去。 戚允显看了看自己被推开的手,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走了上去。 杜雁晚高高兴兴地和沈樾抱住了。 “大哥!” 沈樾知道杜雁晚这段时间不在齐王府,并且去找了翟夜阑的事情,他原本有些气翟夜阑,将自己的小妹给拐走了,但是在知道王府的那些破事之后,又庆幸自家妹妹不在王府。 再加上翟夜阑一回京就到沈樾那边去请罪了,沈樾就暂时原谅翟夜阑了。 见兄妹两个有说有笑,自己根本就插不上话的样子,戚允显藏在袖子当中的手慢慢地捏紧了。 一会儿之后,他对着沈樾道:“大哥,我带着怜儿去看看皇上。” 沈樾闻言,脸上的笑容褪去了一半,随意的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见沈樾走了,杜雁晚的心里还有些不舍,但是却不好强留,同沈樾告别了之后,就跟着戚允显准备区间皇帝。 在两人走了之后,暗中又走出来一个男人,男人的脸上一脸阴沉之色,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冷哼一声。 戚允显啊戚允显你害我至此,我也要好好地报复一番才行,只是不知道到时候,你能不能承受住。 男人并不是别人,而是化成了太监模样的废太子。 废太子因为被戚允显算计的这件事情一直对戚允显怀恨在心,这次好不容易找了一个机会出来,就是为了能够亲手为自己报仇。 他虽然被关了起来,但是并不代表他没有别的可用之人了。 知道杜雁晚根本就没有怀孕,还离开齐王府去战场上找过翟夜阑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的冷了。 他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对付戚允显的方法,不光能够让杜雁晚和翟夜阑都身败名裂,还能让戚允显下不来台。 为了能够将这个计划实施,他已经暗中谋划好多天了,今天就是这个最佳的时机。 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冷笑,对方看着杜雁晚和戚允显离开的方向看了一会儿之后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冷笑一声,转身消失在了原地。 不知道为什么杜雁晚总之心神不宁的,她来到了皇帝的御书房外,同戚允显瞪了一会儿就被皇帝宣了进去。 因为杜雁晚“怀孕”的事情,皇帝免了杜雁晚的礼,直接让杜雁晚坐了下来,并且慈爱的目光扫过她还有她的肚子。 杜雁晚总之会觉得拘谨,特别是当皇帝的目光扫过她微微隆起的肚子的时候,她就更加觉得尴尬。 皇帝又和戚允显说了一会儿话,才放两人离开。 距离庆功宴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戚允显又带着杜雁晚去了莲妃宫里。 杜雁晚见了莲妃之后就有很多话要同莲妃说, 戚允显给两人留下了说话的空间之后,就转身离去了。 杜雁晚在和莲妃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有人过来在莲妃的耳边悄悄地说了些什么,莲妃听了之后,脸色一变,留杜雁晚单独在客厅里坐一会儿,自己有事情要处理。 杜雁晚原本想要跟着一块儿去的,但是莲妃嗔了杜雁晚一眼,说杜雁晚一点儿也不顾及肚子里的孩子,让杜雁晚不要瞎闹腾。 闻言杜雁晚的脸上一红,她哪里来的孩子啊,不过这件事情不好跟莲妃说起,杜雁晚点了点头之后,就乖乖的答应留下来了。 莲妃很快就过去了。 杜雁晚在客厅内坐了一会儿,吃了一些糕点,一会儿之后有一个宫女模样的人出现,说莲妃请她过去。 反正都是在莲妃的宫里,杜雁晚也没有多想就跟着对方过去了。 但是在走了一段距离了之后,杜雁晚察觉到了不对劲,她想要质问对方怎么越走越偏了,却被人一下子劈晕了。 那人将杜雁晚往肩膀上一抗,就转身离去。 杜雁晚是被热醒的,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很难受,忍不住伸手去扯自己的衣衫,杜雁晚的身体轻轻地在床上扭动起来。 “有人吗……”她一张开嘴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变了。 心跳漏了一拍,杜雁晚感受到身体当中越来越强烈的欲望冲击,脸色变了变。 刚才她在莲妃宫里吃的糕点被人下了药! 第二百五十七章 难受 竟然有人混到了莲妃的宫里! 杜雁晚神色一变,都怪她大意了,以为在莲妃的宫里就不会遇上什么意外,结果让人绑架到了这里。 她的目光在四周转了一圈,发现屋子里并没有其他的人。 但是杜雁晚给自己下了药,肯定不会仅仅是将自己关在这里这么简单,杜雁晚趁着现在还没有人来,下了床,想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杜雁晚撑着身体走到门边,却发门早就已经被人从外面锁死了。 她根本就没有脱身的法子,她又去看看窗户,结果发现窗户也是关着的。 身体里的药效,让她手脚全身无力,她拉不开被紧紧关上了的门窗。 并且这个药效好像极其的强大,一会儿之后杜雁晚就已经有点迷失自我了。 她坐在地上,难受地扯着自己的衣服,一下又一下,将自己的衣服扯得凌乱,自己却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 翟夜阑遇上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他想要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于是就一路追了过去。 但是对方跑的极为有技巧,翟夜阑追了一路竟然没有将人给追上。 对方就是在这个地方消失的,翟夜阑见了面前禁闭着的房门,一脚将门给踹开了。 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翟夜阑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身后忽然缠上来一双柔软的胳膊,翟夜阑眼神一冷,下意识地就将人甩开。 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叫喊声,翟夜阑一愣,抬眼看去,发现被自己摔在地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杜雁晚。 并且杜雁晚的双颊绯红,眼神迷离。 他只是轻轻地扫上一眼,便有种移不开双眼的感觉。 “阿阑。” 杜雁晚见翟夜阑俯下身体来,两条柔软的胳膊又缠上了他的脖子,软软的叫了一声。 翟夜阑的心顿时软成了一片。 紧接着脸上贴了一个软乎乎的唇,翟夜阑愣了一下。 杜雁晚亲了翟夜阑的脸之后还觉得不满意,又去寻找翟夜阑的唇。 翟夜阑被杜雁晚抱着浑身都变得很僵硬,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被杜雁晚吻住了唇。 感受到对方的手不断地在自己身上作乱之后,翟夜阑顿时清醒了过来。 他忙将杜雁晚的手给抓住,“晚晚,你醒醒,知道我是谁吗?” 杜雁晚被翟夜阑握住了手,连亲都亲不到了,心里头很不满,嘟了嘟嘴,睁眼看了翟夜阑一眼,又开始往他的身上贴,去寻他的唇,手也在他的身上重新作乱。 翟夜阑被杜雁晚刚才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个眼神勾得心神荡漾,连杜雁晚再一次吻上来都没有察觉。 “阿阑我好难受,呜呜呜……” 杜雁晚一边亲着翟夜阑,从他的嘴,吻过他的下巴,再到脖子,小声的低泣着。 翟夜阑原本就被杜雁晚的这一番撩拨,撩得心猿意马,又听杜雁晚这一阵儿哭,心都要被她给哭化了。 同时一双眼睛也阴沉的可怕,竟然有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对他的阿阑使用这种下三滥的药! 知道这或许是有人一早就安排好了的,翟夜阑将还在往自己身上贴的杜雁晚抱进怀中,将她扯乱了的衣服也给她裹好,想也不想抱起杜雁晚就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阿阑我难受……” 杜雁晚一直都在翟夜阑的耳边说着这句话,她说话的时候,热气就打在翟夜阑的耳朵上,他心里也觉得难受,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赶紧带着这个小麻烦离开。 怀里的身子在不断地发烫,翟夜阑知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带着她去看大夫。 翟夜阑运用轻功离开了皇宫,跑到大街上,抓了一个大夫去给杜雁晚看病。 那大夫被翟夜阑抓走了之后,还以为翟夜阑是个坏人,吓得战战兢兢的,直到翟夜阑给大夫指了指床上的杜雁晚,他才回过神来。 许是知道翟夜阑让自己过来做什么,大夫战战兢兢地伸出手给杜雁晚把脉。 “怎么样,她中的这个药有没有解药?” 为了避免杜雁晚在闹出什么乱子来,翟夜阑将杜雁晚的穴位给点了。 她现在在床上不能动,但是模样却很难受,翟夜阑见了之后,别提有多心疼了。 在询问大夫的时候声音也多了几分急切。 大夫一看翟夜阑的模样,就知道他是极为在意杜雁晚的,于是就开口实话实说:“这位姑娘中的药没有解药,只有……”他说着看了翟夜阑一眼,继续道:“那个法子。” 至于那个法子是哪个法子,相信不用他说,翟夜阑也知道了。 翟夜阑愣了一下,一会儿之后大夫拿了银子被扫地出门。 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摇了摇头,慢慢地走了。 房门被翟夜阑关上了,现在屋子里只剩下他和杜雁晚两个人。 这间宅子,是他在外面安置的私宅,一直想要带杜雁晚过来看看,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没有想到他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带着杜雁晚过来。 杜雁晚还睁着一双眼睛,看着翟夜阑,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慢慢地朝杜雁晚靠近。 大夫说,若是不用解了她身上的药性,她会死的。 因为药的作用,她的眼尾微微泛红,整个人都带着平日里所没有的娇妍,翟夜阑不由得看痴了。 他伸手解开了她的穴位。 几乎是他解开她穴位的那一刻,她嗷呜一声扑了过去,将翟夜阑一把扑到了床上,然后吻了上去。 她吻的很急切,小手不断地扒拉着翟夜阑的衣服。 翟夜阑任由她在自己的身上放肆,眼神变得无比的幽暗。 若是说刚开始的时候是杜雁晚主导的,后面的时候,她就完全被压制的死死的。 暧昧的声音不自觉地从她的嘴里溢出,随后声音又变得破碎。 与此同时,皇宫里的人都知道两人已经失踪了的事情,到处都在寻找两人的身影。 因为两人是同时失踪的,又有人故意散步两人之间的谣言,京城当中就多了不少流言蜚语。 戚允显气得脸都黑了,下令一定要将杜雁晚还有翟夜阑找出来,顺便镇压一番下面的谣言。 杜雁晚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浑身都快要散架了。 脑海当中闪过一些画面,她瞬间脸红,然后伸手将自己的脸给捂了起来。 她竟然做了那么大胆的事情吗? 杜雁晚欲哭无泪,心里将那个给自己下药的人骂了一遍又一遍。 腰上面缠过来一条胳膊,杜雁晚吓了一跳,紧接着她整个人就被扯了过去,跌进了某个人的怀里。 杜雁晚伸手一摸,就摸到了某个人光洁结实的胸膛,脸上再次一烫,随后触电似的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回去,一脸的欲哭无泪。 她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一个状况啊,现在怎么弄? 杜雁晚选择装死,闭上了眼睛,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忽然她的脸上传来温软的触感,好像是翟夜阑的唇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她顿时更加害羞了,含羞带怯的睁开眼看了翟夜阑一眼。 那一眼看的翟夜阑又是一阵儿心神荡漾,忍不住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 杜雁晚真的要羞死了,将自己的脸埋进翟夜阑的怀里就是一这儿蹭,不让他亲,也不让他摸了。 殊不知道这个样子,让某人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危险。 “怪,晚晚别乱动。” 耳边传来某个男人喑哑的声音,杜雁晚僵了一下,不敢乱动了。 只是脸烫的可以烫熟一个鸡蛋。 翟夜阑将人紧紧地抱在怀里,“晚晚别担心,我会尽快处理好这件事情,娶你过门的。” “你别说了!” 杜雁晚这会儿还因为昨天的事情而害羞呢,翟夜阑一提这事,她就有些恼羞成怒,凶巴巴的开口道。 虽然语气凶巴巴的,但怎么听都带了一点儿气急败坏的意味,翟夜阑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他一笑,杜雁晚就觉得更加恼怒了。 嗷呜叫了一声,扑到翟夜阑的身上,对着他又是一阵儿咬。 哼,叫你笑话我,咬死你! 杜雁晚替自己报仇,咬人咬的不亦乐乎,却不知道自己点了某个男人的火,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又被某人按着,吃了一遍。 杜雁晚这一天直接在床上躺了一天没有下床,连饭都是翟夜阑喂的。 而且因为这事,杜雁晚心里有怨气,时不时地就对翟夜阑甩脸子。 翟夜阑深知这件事情是自己的错,杜雁晚怎么闹小脾气都由着她。 好声好气地将人给哄着,哄了好久才将人给哄好。 将人哄好了之后,翟夜阑就招来了自己的暗卫,询问了一番外面的情况。 外面的情况并不好,特别是关于他和杜雁晚之间从谣言,更是漫天飞。 翟夜阑眼神一冷,早在宫里看到杜雁晚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虽然他将杜雁晚带走了,没有让人看到自己和杜雁晚在一起的画面,但是两人到底是同时消失了。 看来他有必要去渐渐戚允显了。 想着翟夜阑苦笑了一声。 第二百五十八章 打情骂俏 杜雁晚醒过来的时候,周围是陌生的环境,身边并没有翟夜阑的身影,她愣了一下,又伸手摸了摸哦自己饿瘪了的肚子,拧眉。 正在这个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翟夜阑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手里还端了一个托盘,上面当着的食物,是她最喜欢的。 眼睛亮了一下,杜雁晚一掀开被子,踏上鞋子,就要过去吃东西,但是刚走一步不光腿疼腰也疼。 一张白嫩的脸立马就变得纠结起来。 翟夜阑见了之后,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随后去扶杜雁晚:“好好的不在床上躺着下来干什么?我可以端过去给你吃的。” 杜雁晚被他的一席话说的,脸上一红,瞪了他一眼,还想推开翟夜阑的手不让他扶着。 都是他这个罪魁祸首,哼! 翟夜阑被杜雁晚那一眼瞪得又开始心神荡漾了,但是见人还气着呢,苦笑了一声之后,又连忙将人拉住,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杜雁晚没有想到翟夜阑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尖叫了一声之后抱住了翟夜阑的脖子。 “你怎么老这样出人意料啊?” 杜雁晚被放到了椅子上坐下来之后,还瞪大了眼睛,气呼呼的看着翟夜阑。 翟夜阑见她生气的时候也可爱,忍不住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不是不方便走路,我可不想你累着了。” 杜雁晚闻言脸上一烫,瞪了他一眼,“从现在开始你不要跟我说话,否则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不得不说杜雁晚这威胁还挺奏效的,被她这么一威胁,翟夜阑就真的不敢继续说话了,见杜雁晚要端过碗自己吃,他连忙将杜雁晚还没有端起来的碗自己端了起来,给杜雁晚夹了面,吹冷了道:“我喂给你吃。” 杜雁晚见此脸上的温度更加烫了,看了翟夜阑一眼之后嘟嘟囔囔的道:“我又不是手断了。”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当翟夜阑将面条喂到她嘴边的时候,她还是很诚实地张嘴吃了。 吃完了之后,脸上还露出了一个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容。 翟夜阑将面一口一口喂给杜雁晚吃完了之后,还用帕子亲自帮杜雁晚擦了嘴。 惹得杜雁晚脸上的文顿就一直没有褪下来过。 她一直很害羞,只要翟夜阑随意的撩拨一下,就一副小女儿家的娇俏模样,每当这个时候翟夜阑都忍不住心中一动,更加想要欺负杜雁晚。 杜雁晚吃完了之后,他就又将杜雁晚抱了起来,然后将她重新抱回了床上。 回到床上之后,杜雁晚就抱着被子,将自己包裹了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怯怯的看着翟夜阑。 翟夜阑一个没忍住,抓着她亲了一会儿。 杜雁晚被他吻得气喘吁吁的,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双眼睛雾蒙蒙的。 勾得翟夜阑又要把持不住,好在他还记得她现在身体娇弱碰不得,转身去了净房。 杜雁晚被他撩拨的也有些上火,默默地抱紧了自己的被子,在听到净房里传来的动静之后,脸上的温度更烫。 她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 杜雁晚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洗脑。 她还是一个纯洁的宝宝,什么都不知道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翟夜阑终于回来了。 不过却是带着一身的冷气,翟夜阑用内力将自己身上的冷气驱散了之后才上床将杜雁晚抱进了怀里。 杜雁晚被他抱住了之后身体就开始变得僵硬起来。 不过翟夜阑只是抱着杜雁晚就没有做别的事情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放松了自己的身体,想起了那天自己被下药的事情,便抬头看着翟夜阑询问:“那天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那天她中了药就开始意识不清,并不清楚翟夜阑是怎么进去找到她的。 翟夜阑并未想要隐瞒杜雁晚任何事情,就将那天有人故意将他引过去的事情告诉了杜雁晚。 杜雁晚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看来这件事情是冲着你我过来的。” 翟夜阑点了点头,还是将京城里的流言蜚语跟杜雁晚说了,“我们消失的这段时间京城当中已经传遍了我们的流言。“ “到底是谁在背后做这些恶心人的勾当!” 杜雁晚语气愤愤,她才回京多久,就有人对她使用这种手段。 还好翟夜阑快速反应过来,将她带离了皇宫,若是她和翟夜阑被人在皇宫里当场捉奸,那后果…… 杜雁晚根本就不敢想象。 “其实这件事情也不是很难猜到背后是谁在耍这些手段……”翟夜阑说着眼中划过一抹暗芒。 杜雁晚一看就知道他心里已经有计较了。 “是谁?” 到底谁是自己的仇人,杜雁晚也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翟夜阑并没有隐瞒杜雁晚,“应当是废太子。” 杜雁晚闻言脸上的温度也冷了下去,“他不是被皇上关起来了吗,怎么还能做这些事情?” “到底是当了多年的储君,在京中根基深厚,并不是戚允显这么一扳就能够随意扳倒的,估计是戚允显的事情惹怒了他。” 翟夜阑神色晦暗的说道。 杜雁晚的脸上闪过一丝怒容,“所以他就拿我来报复戚允显是吗?” 她简直要被戚允荣那个家伙给气死了,他们的争斗将她扯进来做什么? 翟夜阑将气呼呼的杜雁晚一把抱进怀里安抚,“别怕,这件事情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我自己也要为我自己讨回公道。” 敢算计她,不想活了吗? 杜雁晚冷哼一声,眸光闪了闪。 翟夜阑一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鬼主意了,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如今她已经是他的人了,看来他的计划需要提前了。 晚上两人心事重重地拥抱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沉沉地睡了过去。 杜雁晚醒过来的时候翟夜阑身上穿着一身便服,杜雁晚询问他,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出去,现在外面还有不少人在寻找他们两个的身影,但是翟夜阑却不急不缓的,似乎并不因为外面找他们两个快要找疯了而心急。 杜雁晚摸不准翟夜阑要做什么,不过翟夜阑说两人暂时不要在外面露面,她就听翟夜阑的,暂时不在外面露面。 而且跟着他住在这个院子里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因为是打算自己住的院子,院子的设计都是翟夜阑亲自画图,让人去弄的,每一处都恰到好处,杜雁晚走在院子里面也感觉挺满意的。 找到翟夜阑的时候他正穿着一身素白的直裰坐在葡萄架下面看书,他看得很认真,连杜雁晚到了都没有察觉到。 杜雁晚走过去,想看看,他看在看什么。 谁知道她人才刚刚凑近,就被对方给发现了。 翟夜阑直接拉了杜雁晚的手,将杜雁晚往自己的怀里一扯。 杜雁晚猝不及防地跌进了翟夜阑的怀里,被他抱着坐在腿上。 这个姿势其实是有些令人羞耻的,杜雁晚一个没忍住脸又红了。 翟夜阑最喜欢看到的就是杜雁晚脸红的样子,每当她脸红的时候,他就会忍不住想要欺负她。 他也按照自己心中的想法做了,在杜雁晚的脸上亲了一口,惹得对方嗔了他一眼。 翟夜阑笑笑,抱着杜雁晚的胳膊却没有松。 她的腰肢纤细又柔软让他时常有种自己用力一勒,就会勒断了的感觉。 “刚才鬼鬼祟祟的想要干什么?” 杜雁晚还没有开口,翟夜阑就先开口转移了杜雁晚的注意力。 然后杜雁晚就上钩了,“什么鬼鬼祟祟的,我就是想要看看你在看什么书而已,你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吗?都快要将我吓死了!” 杜雁晚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翟夜阑的目光落在她手拍过的某个地方,脑海当中不由得闪现一些画面,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指尖,翟夜阑的眸光忽然变得幽暗起来。 杜雁晚也很快发现了翟夜阑看的地方,脸上一烫,拍了翟夜阑一掌,恼怒道:“流氓!” 翟夜阑还真的流氓了,特别是在承认自己并不是正人君子之后,他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经常在杜雁晚的面前没有节操又无耻。 杜雁晚骂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所以这会儿被杜雁晚打了之后,他没有生气,反而贴近杜雁晚,亲了亲她的耳朵,喑着声道:“那也只对你流氓。” 脑海当中闪过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杜雁晚又成功地闹了一个大脸红,脸身体也软了下来。 她暗暗唾弃自己不争气,对方明明只是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而已,她却变成这样样子,好像被什么了一样。 杜雁晚对自己痛心疾首,好歹也是从现代来的灵魂啊,什么样的东西没有看过啊,她竟然还骚不过一个古人? 她表示不服! 非常的不服! 杜雁晚凶起来了,在翟夜阑继续靠过来亲她的耳朵的时候,抱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因为生气了,她可没有省力气。 第二百五十九章 好处 翟夜阑被她咬的眉头微拧,却没有推开她,脸上反而带着笑容,“怎么跟小狗似的,喜欢到处咬人?” 之前也在他的身上咬过。 还有那个的时候也会咬他。 杜雁晚闻言冷哼一声,“你才是小狗!” “好好好我是小狗,你也是小狗,我们刚好是一对。”翟夜阑闻言抱着杜雁晚无奈的说道,似乎无论杜雁晚怎么闹,他都对能够对她诬陷的包容宠溺。 杜雁晚闻言却气呼呼的,“谁要跟你做一对小狗!” 说完,她又想要推开翟夜阑不想理会他了。 但是翟夜阑却紧紧地抱着杜雁晚,不让她走。 “最近怎么脾气越来越大了呢?” 翟夜阑在杜雁晚的轻声的道了一句。 “你第一次见到我吗,我脾气一直都是这么大!”杜雁晚气哼哼的说道。 翟夜阑无奈一笑,“好好好,你说什么都是好。” “我觉得你现在在敷衍我。”杜雁晚说着又开始捏翟夜阑的耳朵。 “那要怎么样才不是敷衍呢?” 翟夜阑看向杜雁晚,虚心求教的询问。 他的目光温柔似水,似乎只能够看到她一个人一般,杜雁晚在他的注视下慢慢地红了脸。 而他则是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杜雁晚就坐在翟夜阑的腿上,被翟夜阑亲着,这个动作很羞耻,同样也很容易点火。 她也不知道后面是怎么发展的,只是知道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床上了。 紧接着她就被扒干净了,还没有挣扎几下,就被吃的骨头也不剩了。 她觉得这家伙就是故意的,一生气又咬了他一口。 杜雁晚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睡着的,她睡得很沉,躺在翟夜阑的怀里一副全身心信赖他的模样。 翟夜阑陪着杜雁晚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之后,就披一下床了。 他还约了人,不能够爽约。 沐浴之后,换好了衣服翟夜阑就出去了。 戚允显已经在屋子里等着了,翟夜阑姗姗来迟,刚沐完浴的头发还有些湿,戚允显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翟夜阑湿漉漉的头发,还有翟夜阑的脸,以及翟夜阑的脖子。 当他看到翟夜阑脖子的痕迹时,瞳孔缩了一下,然后窝进了拳头,看着翟夜阑意味不明的冷笑。 翟夜阑注意到戚允显的目光之后,也没有觉得心虚,开口让戚允显坐下来说话。 “我哪里还敢坐。” 戚允显语气嘲讽的说了一句,下一秒就朝翟夜阑打过去一拳。 翟夜阑没有躲,任由戚允显的拳头砸在自己的身上。 戚允显目眦欲裂,“你怎么可以动她!” “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戚允显一边骂翟夜阑,一边往翟夜阑的身上挥着拳头。 翟夜阑一直冷着一张脸,任由戚允显的拳头挥在自己的身上,很快他的嘴角就流血了,脸上也有了大大小小的伤。 戚允显打够了之后方才收回自己的手,气依旧没消,“她在哪,我要带他回去!” 对于戚允显说的别的事情,翟夜阑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但唯独说道杜雁晚的时候,他才有了反应,“你要带她回哪里去?现在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戚允显闻言冷笑:“那又如何,她现在是我名义上的妻子。” “可你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吗?” 翟夜阑的话让戚允显看向他,关于杜雁晚的真实身份他还真是一点儿也不知情,难道她不是沈家的女儿? 正当戚允显疑惑的时候翟夜阑缓缓的开口道:“外界皆传她是九公主的转世,并不是空穴来潮,她……原本就是。” 当翟夜阑将这个秘密说出来的时候,戚允显愣了一下。 “所以你知道为什么她一直都不愿意接受你了吗?” “在她的心里你永远都只会是她的哥哥,所以无论你对她多好,她都不会对你生出任何的男女之情。” 戚允显闻言缓缓地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 “原来竟是这样。” 他笑着,不自觉的流露出几分苦涩。 原来在他的心里,他一直都只是她的哥哥吗,怪不得他怎么也得不到她的心。 戚允显独自笑了许久,最后看向翟夜阑,“可即便她只是将我当做哥哥,我也不会将她拱手相让。“ 翟夜阑眯了眯眼睛,气息忽然间变得危险起来。 “她现在人在哪里,我要带她回去!” “我不会让她被你带走,她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以后也将属于我。” “翟夜阑!” 戚允显大声喊着翟夜阑的名字。 翟夜阑不为所动。 他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又朝翟夜阑攻击而去。 翟夜阑之前一直忍让,但是在这个时候却不再忍让,戚允显一出手,他也开始出手,两人在房间里你一下我一下地打了起来。 戚允显在外界一直都是柔弱的形象,但是却没有人知道他的武术其实也不低的,特别是在药物的滋养下,他的身体逐渐恢复健康,武术就变得更加好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依旧比不过身强体壮的翟夜阑,在一番打斗之后,戚允显渐渐的露出下风来。最后被翟夜阑制服住。 戚允显的拳头再一次握在了一起,冰冷的目光落在翟夜阑的身上,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翟夜阑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我相信你很清楚,晚晚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晚晚跟在你身边还会遇到更多的危险,我不会让她跟着你回去。”翟夜阑冷声道。 戚允显闻言愣了一下,确实杜雁晚为什么会遭人暗算,他稍微一查就查到了是那个人在背后搞鬼,但是他不能将这一切说出来,若是说出来杜雁晚的名声就毁了。 “我这里有一样东西,相信你会喜欢的。” 翟夜阑说着,朝戚允显的方向扔过去一物。 戚允显伸手接过,打开一看之后,眼神一变,他咬牙切齿地瞪了翟夜阑一眼。 这家伙就是算准了他心里的想法,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拿出来的东西也专门戳他的心窝子。 “你敢再对她做些什么,我回来一定不会放过你!” 戚允显对着翟夜阑放了一句狠话之后,很快就消失在了翟夜阑的院子里。 翟夜阑望着戚允显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言,然后回了杜雁晚的房间,将身上的衣服换好,只剩下一件儿中衣之后爬上床。 几乎是他上床后的下一秒,杜雁晚软乎乎的身子就靠过来了。 她的身子靠过来之后,在他的身上软乎乎地蹭了蹭,然后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沉沉地睡了过去。 翟夜阑盯着杜雁晚的睡颜,脸上一片柔和。 不要脸他认了,伪君子他也认了,只要能够和她在一起什么都不重要。 将人紧紧地抱住,两人相拥而眠。 翟夜阑给戚允显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戚允荣参与卖官鬻爵的证据。 上次的事情做的不够彻底,让戚允荣只是进了被废了位置,关了起来,但是他本人依旧可以作恶。 而翟夜阑给的这份东西全是实锤,证据和证人都准备好了,若是捅到皇帝的面前,对于戚允荣来说绝对是重创。 但是戚允显不满的是翟夜阑将这件事器交给了自己去做,别以为他不知道翟夜阑在打什么鬼主意,一边借着自己的手去替杜雁晚报仇,一边又能够将自己打发走,继续和杜雁晚过二人世界。 戚允显很想将自己手里的东西甩回翟夜阑的脸上,跟他大声来一句,“老子不干了!” 但是他舍不得。 这份证据不仅仅能够帮杜雁晚报仇,还能够给他带来不少的好处。 他就是算准了啊…… 戚允显想着,眼神逐渐变得幽暗起来。 外面戚允显和几个皇子们斗得你死我活,小院子里杜雁晚和翟夜阑生活那叫一个悠闲自在,没有人打扰到他们两个。 翟夜阑每天除了去书房和人议事之外,就是陪着杜雁晚。 他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抱着杜雁晚,还动不动就亲她,两人也时常亲着亲着就走向了不可描述的发展。 气得杜雁晚每次都要咬翟夜阑。 她喜欢咬一个位置,久而久之翟夜阑的身上就有了一个牙印。 杜雁晚见了之后很心虚,以后就不在他的身上咬了。 又过了几日,皇帝查出太子参与卖官鬻爵之事,气得将还被关着的太子狠狠地罚了一通。 到底是自己培养了多年的太子,他原本还想要让俺哥太子重新回到他的位置上,但是太子的表现实在是太令他不满了。 于是太子重新回到自己位置上的事情被皇帝搁浅在了一旁。 戚允显在没过多久之后又过来找翟夜阑了,那个时候杜雁晚正被翟夜阑抱在怀里,翟夜阑正在给她喂葡萄吃。 杜雁晚听到了之后,有些心虚,连忙推了翟夜阑一把,“既然有客人来了,你就去见见吧,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也没什么无聊的。” 她手里还拿着一本没有看完的话本。 刚才就是她看话本,而翟夜阑在一旁给她喂东西吃。 翟夜阑一看杜雁晚心虚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点了点头之后就消失在了院子里。 第二百六十章 合作条件 杜雁晚松了一口气,紧接着自己手中的话本确实怎么也看不进去了。 她强行将自己脑海当中乱七八糟的东西赶出去,才能继续看进去话本中的内容。 翟夜阑依旧是在客厅里见了戚允显。 戚允显见了姗姗来迟的翟夜阑,又见了他脖子上的吻痕,一张脸气的铁青,“翟夜阑你个伪君子,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你不会继续再碰怜儿的,可是你还是动了!” 戚允显撸起袖子就要和翟夜阑在打一场。 翟夜阑闻言淡淡的扫了戚允显一眼,“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了?“ 戚允显闻言不由得回想了一下,翟夜阑确实没有答应。 他说话的时候,翟夜阑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并未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戚允显简直要被翟夜阑的无耻给气死了。 “你这个伪君子!” 戚允显气得对翟夜阑大骂了一声。 翟夜阑不动如山,任由戚允显骂。 等到他骂完了之后,又开始道:“让你想的事情你想的怎么样了?” 戚允显闻言冷笑,“这事没有商量,我劝你最好还是死了这条心。” 想要她和杜雁晚和离是不可能的,这一辈子都不可能。 “哦。”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戚允显会是一个这样的表现,翟夜阑不紧不慢的应了一声。 “那如果我们做交易,我能够拿出你想要的东西呢?” 戚允显闻言愣了一下,其实他并不需要任何的条件。 “你不必急着给我回答,你再好好的考虑一下。” “我能够给你的东西,你一定会喜欢的。” 似是早就料到了戚允显会怎么说一般,翟夜阑在戚允显还未开口之前缓缓地说道。 戚允显闻言接过一物,诧异的看向翟夜阑,“你竟然舍得将这东西拿出来。” “不过一件儿死物罢了,端看王爷怎么选择了。” 翟夜阑缓缓地说道。 他给戚允显的不是普通的东西,是能够调动青云坊的令牌。 翟夜阑这些年不仅仅是当了御林卫的首领,他在私下里不仅有自己的私产,还有自己的势力。 青云坊是翟夜阑的私产之一,他搭理了近十年,如今说给戚允显就给戚允显了,那可是大把大把的银子,但是他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戚允显正好也需要银子,青云坊若是到了他的手里能够解决他的燃眉之急,但是一想到这是有什么换的,戚允显的脸色就一片铁青。 翟夜阑知道戚允显还要时间接受,所以也不催戚允显,只是坐在一旁,任由戚允显思考。 若不是戚允显前些年身体不好,他又何必被困于深宫? 不被困于深宫,他也没必要从翟夜阑的手里要这个青云坊。 “青云坊也不过是我的一点儿见面礼而已,若王爷答应和我合作,我还有更多的好东西奉上。” 翟夜阑查案多年,手里多的是官员的不可见人的秘密。 他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只不过他从来都不会将这些秘密说出来, 若戚允显想要谋取这天下,他完全有能力将戚允显推上皇位。 “我可以见见她吗?” 戚允显口中的那个她是谁,翟夜阑当然知道,他只是想了一会儿之后便点头,“可以。” 于是翟夜阑就带着戚允显去找杜雁晚。 杜雁晚一身简单的打扮,一头青丝披散在脑后,还在院子里看话本。 翟夜阑一将人带过去他就后悔了,怎么可以让这个家伙看到杜雁晚这幅模样? 他现在肠子都快要悔青了,应该让杜雁晚收拾好了之后才让戚允显过来的。 兀自生了一会儿闷气之后,翟夜阑朝着杜雁晚的方向走了过去。 杜雁晚还沉浸在话本的世界当中,察觉到有人靠近之后抬起头来,见是翟夜阑,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已经将事情处理完了吗?” 话说到一旁余光瞥见了不远处的戚允显,又慢慢地收敛了自己的笑容,装出一副温婉贤良的模样。 戚允显不动声色地将杜雁晚的一系列变化尽收眼底。 在他的面前她竟然这般拘谨吗? 难道只有在那个男人的面前,她才能笑得如此开心和自在? 戚允显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人狠狠地扎了几刀,又酸又疼的。 翟夜阑将杜雁晚扔到了一旁的白玉簪子拿了起来,然后握住杜雁晚的一头青丝,帮杜雁晚将头发挽了起来。 杜雁晚在戚允显过来的时候就变得得很拘谨,但是在这个时候,她却仰起头来,朝着翟夜阑笑了一下。 戚允显觉得心更疼了。 翟夜阑给杜雁晚将头发挽好了之后,对着杜雁晚说了几句话,走的时候杜雁晚已经朝着戚允显的方向看过去了。 他走的没有一丝犹豫,空间里一时间只剩下杜雁晚跟戚允显两个人了。 花园里微风轻拂,吹动两人的衣服。 杜雁晚率先开口,“坐吧。” 戚允显闻言并未坐。 杜雁晚这个时候已经冷静下来了,“是我对不起你,我已经不配做你的王妃,我会主动请求一纸休书,同你不再有联系。” 说着杜雁晚就坐了下来。 戚允显的目光还落在杜雁晚的身上一刻也不离开,他看向杜雁晚头上的那根玉簪子,他之前在翟夜阑的头上看到了一支一模一样的…… “你……”戚允显张了张嘴,嗓子忽然间很涩,一会儿之后继续道:“过得还好吗?” 没有想到戚允显要问的竟然是这种问题,杜雁晚点了点头,“我过得很好。” 她的表情并不是在说谎,没有他她过得很好。 心好像又被狠狠地扎了一刀,戚允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离开前自己又答应了什么,他统统有些恍惚。 见对方失魂落魄的模样,杜雁晚一狠心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看见。 跟戚允显谈完之后就不和戚允显说话了,剩下来的事情都交给翟夜阑处理。 待到戚允显走了之后,两人抱在了一起。 “阿阑我这样是不是很坏?” 不管怎么说,她伤害了一个人啊。 翟夜阑紧紧地抱着杜雁晚,眼中闪过旁人所看不懂的深沉,“若晚晚很坏,那我也很坏。” 杜雁晚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头埋进翟夜阑的胸口。 翟夜阑摸了摸杜雁晚的头,什么也没有说。 杜雁晚再和翟夜阑抱了一会儿之后,又重新去看她的话本,翟夜阑又赔了她一会儿之后就离开了。 知道他每天都有很多的事情要忙,杜雁晚根本就不敢去打扰翟夜阑。 她自己看话本。 等到翟夜阑回来的时候,杜雁晚已经在躺椅上睡着了。 她的身上盖了一张薄薄的毯子,应该是丫鬟们害怕她着凉了才搭在她身上的。 杜雁晚睡得很熟,时不时地砸吧砸吧嘴巴,像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有一般。 翟夜阑忍不住笑了起来,睡得可真死,像头小猪似的。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到那时翟夜阑却并不想将杜雁晚吵醒了,慢慢地弯下腰,将还在熟睡当中的杜雁晚抱了起来,往卧房里走去。 她实在是睡得太沉了,即便是被翟夜阑抱着走了一路也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翟夜阑将杜雁晚放在她自己的床上,忍不住弯下腰在杜雁晚的唇上轻轻的亲了一口。 一个吻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睡梦当中的杜雁晚根本就没有察觉。 她嘟嘟囔囔的说了些什么,翻了一个身,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翟夜阑见此有些无奈,但是最后什么也没有说,盯着杜雁晚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 看了一会儿之后,翟夜阑也觉得有些困了,于是也上了床,将杜雁晚抱在自己的怀里。 杜雁晚感受到了熟悉的怀抱还有气息,在对方的怀里蹭了蹭,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见翟夜阑回来了,仰着头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口,然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翟夜阑被她一口亲在下巴上,有片刻的愣神,但是对方已经熟睡过去了。 翟夜阑见了之后,又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之后,也抱着杜雁晚睡了过去。 两人醒过来的时候是下午了。 杜雁晚是被饿醒的,她发现自己的腰上还搭了一只手,心中很是诧异,不由得转过头去,就对上了一张放大的俊颜。 脸很快就烫了起来。 杜雁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人大白天的就躺倒床上去了,像个什么话! 悄悄地将翟夜阑的手拿开,杜雁晚想要出去一会儿。 虽然她的动作很小心翼翼,但是翟夜阑这些年一直都处于高度警惕的状态下,几乎是杜雁晚醒过来的那一刻他也醒过来了。 察觉到杜雁晚的一系列小动作之后,他像是故意的一般,将自己的手大大咧咧地搭在杜雁晚的身上,杜雁晚无论怎么弄,都不能将她的手从自己身上弄下去。 又怕朝向了翟夜阑,杜雁晚一直都很纠结。 杜雁晚纠结的样子落到了翟夜阑的眼里,可让翟夜阑高兴坏了,一个没有忍住他就闷笑出声。 察觉到某人在笑之后,杜雁晚就知道自己是被人耍了,一股怒气顿时就冲了上来。 第二百六十一章 得偿所愿 杜雁晚磨了磨牙又想要咬人了。 看出杜雁晚的心思,翟夜阑将人一把抱进怀里,哄了好久才哄好。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之后才起床,用完早膳之后,翟夜阑就准备换衣服出门了。 他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出去过,今天突然要出门杜雁晚知道他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帮翟夜阑理了理已经之后就一直留在院子。 当天翟夜阑就回到了朝堂上,与此同时朝中也发生了一件儿很重大的事情。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翟夜阑这几天并不是失踪了,而是奉了皇命暗中查案去了。 被指认的正是朝中左丞相,他是废太子党羽,即便太子被废他依旧屹立朝堂不倒。 直到翟夜阑将他犯罪的证据找出来。 做到他现在的这个位置,这么多年以来,他做过的恶事不少,更别提其中还有人添油加醋的一部分。 皇帝见人证物证确凿,气得当场拿东西砸了左丞相的脑袋,并且革了左丞相的官,让人将他打入天牢。 左丞相不少的党羽都受到了牵连,废太子一派深受打击,就算废太子被放出来了,依旧不能回到以前的状态了。 翟夜阑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叫不少人心惊,同时也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离翟夜阑远一点儿,这就是一个煞星。 这些年来他做的事情还少吗? 翟夜阑回来了之后,便有不少人询问祁簌簌的下落,每当这个时候翟夜阑就会反问人家。 众人听他是真的不知道杜雁晚在哪里,于是也很少在他的面前问杜雁晚的事情了。 下朝的时候,翟夜阑就去赴了和戚允显的约。 戚允显背对着翟夜阑站着,听到身后的动静,依旧没有要回头的动作。 “恭喜殿下得偿所愿。” 翟夜阑对着戚允显的背影拱手,出言恭贺。 “呵。”戚允显冷笑,转身冰冷的目光射向翟夜阑,“何喜之有?” 翟夜阑对上他的目光不卑不亢,“殿下如今让废太子不能翻身,岂不是大喜一件?” “我看是你报了仇,觉得这是大喜一件吧。” 翟夜阑闻言并不言语,算是默认了戚允显说的话。 戚允显盯着翟夜阑看了许久,最后冷哼一声甩袖离去,“若是让我知道你负了她,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你。” 翟夜阑望着戚允显离去的背影,忽然就笑了起来。 如此他和她之间的障碍又少去了不少,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皇上那边。 翟夜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之后,又去了皇帝那里。 一进去,就迎来了一个茶杯,翟夜阑站在原地不躲不避,那个茶杯直接砸中了翟夜阑的头,又滚落在地上。 鲜血自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皇帝见了之后,心中的怒气消下去一点儿。 翟夜阑像是没有察觉到自己额头上的伤一般,一撩袍子跪在皇帝的面前。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皇帝气得冷哼,“有你们这些不省心的在,朕如何才能万岁?” “臣知罪。” 翟夜阑老老实实的认错,态度要多端正就有多端正。 但是皇帝却一点儿气都没有消。 他在几天前收到了一封信,上面交代了一些事情,包括杜雁晚遭人陷害,现在已经是他的人了这件事情,还包括杜雁晚的身上那匪夷所思的事情,皇帝看了之后自然不能接受,就等着翟夜阑回来找他算账。 所以翟夜阑一回来皇帝就发火了。 翟夜阑跪在原地,任由皇帝发了一通火。 一会儿之后皇帝冷静下来了,他用余光瞥了地上跪着的翟夜阑一眼,开口道:“你信上面说的可是真的,明珠她真的是……” “陛下臣不敢有半句虚言。” 皇帝闻言沉默了一会儿。 许久之后,他叹了一口气,“罢了,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臣告退。” 皇帝让翟夜阑走了之后,独自一个人在大厅里坐了很久,脑海当中一直都是之前在信上面看到的内容,以及翟夜阑说过的话。 他是皇帝,没有几件事情能够瞒得住自己。 包括杜雁晚悄悄地去了战场,以及她在战场上救了不少人的事情。 他开始回想自己这段时间做过的事情,或许他真的做错了。 这天晚上他一晚上没有睡,等到第二天的时候,他叫来人吩咐下去了一些事情。 翟夜阑那边从皇帝那边出来,就知道这件事情皇帝八成是同意了,心情不由得松快下去几分。 他抬头一看,发现天色已经不早了,于是也不愿意在别处耽搁,他想到了还在院子里等着自己的杜雁晚,回去的心思越发的强烈。 路过街市的时候,见有人在卖糕点,便转身去了杜雁晚最喜欢的糕点铺子里,买了杜雁晚最喜欢的糕点回去。 杜雁晚等到快晚上的时候翟夜阑才回来,听到了他回来的动静之后她就立马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话本,高高兴兴地朝着他跑了过去。 “你回来了。” 她的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了惊喜之色,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然后将手上的糕点递出去,“给你带的。” 杜雁晚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我最喜欢吃的点心,还是罗宝阁的!” 伸手将点心接了过去之后,杜雁晚就走到了石桌前面,将糕点放了上去,自己坐在一边,将点心打开了,然后捏了一块儿扔进自己的嘴里。 尝到了熟悉的味道之后,她就眯起了眼睛,一副享受的表情。 一块儿糕点就可以让她满足成这个模样。 翟夜阑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看杜雁晚的目光越发的温柔缱绻。 杜雁晚往自己的嘴里塞了好多的点心,将自己的两个腮帮子塞得满满的,跟一只小松鼠似的。 察觉到翟夜阑在看自己之后,杜雁晚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拿了一块儿糕点递到翟夜阑的面前,口齿不清的问:“你要吃吗?” 对上那双水润真诚的眼眸,翟夜阑的心情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平静,他低头将杜雁晚递过来的点心给吃了。 杜雁晚见了之后瞪大了眼睛。 她以为翟夜阑不会吃的,谁知道他吃了,好了现在她的点心又少了,杜雁晚有些肉疼。 察觉到她脸上的表情之后,翟夜阑有些哭笑不得。 吃完了点心之后,揉了揉她的头,“下次给你多带一点。” 杜雁晚一听立马点头,“好。” 她吃东西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看着,目光温柔,眼神宠溺。 一会儿之后杜雁晚吃完了,翟夜阑还给她倒了一杯茶。 杜雁晚毫不客气地喝完了。 她喝完了之后,人就被翟夜阑捞进了怀里坐着。 当然她坐在他的腿上。 这么羞耻的姿势,让她的脸又红了,尽管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坐在翟夜阑的腿上了。 见她脸红的样子,他又忍不住低头吻了她。 她刚吃了糕点,嘴里全是糕点的味道。 吻完了之后,翟夜阑觉得罗宝阁的糕点果然一绝,怪不得每天有那么多的人进去买东西。 杜雁晚则是趴在翟夜阑的怀里装死,她的脸蛋儿还是很红,呼吸有些急促。 翟夜阑抱着杜雁晚,跟杜雁晚说了一些今天朝堂上面发生的事情,依旧他的安排。 杜雁晚听完了之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翟夜阑的安排。 她以为翟夜阑这几天一直待在这里陪自己,没有做什么事情,谁知道他已经将他们两个的未来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了。 心中生出了无限温情,杜雁晚抱着翟夜阑的脖子就是一阵儿蹭。 这是她撒娇的惯用动作,翟夜阑最受不了的也是她的这个动作,于是杜雁晚又被抱回了房间。 第二天的时候翟夜阑接到了皇帝暗中的旨意,说想要见杜雁晚。 翟夜阑和杜雁晚商量了一会儿之后,悄悄地送杜雁晚进了宫。 进宫之后,杜雁晚就被皇帝留在了御书房内,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等到快傍晚的是后续,才被皇帝放出了皇宫。 翟夜阑一直在外面等,等到杜雁晚出来的时候就将杜雁晚接回去。 不巧的是,他没过多久就遇上了戚允显。 戚允显也不是平白无故的过来的,翟夜阑察觉到他的用意之后,脸上就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 “齐王殿下真是巧。” 戚允显笑都不想对着翟夜阑笑,冷淡道:“不巧。” 两人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就从另一边过来了。 他们见了杜雁晚之后,脸上同时露出了笑容。 不过杜雁晚首先注意到的却是翟夜阑,高高兴兴地朝着翟夜阑跑了过去,询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等着接你回去啊。” 翟夜阑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将她上下打量一遍,见她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杜雁晚想到刚才在御书房里跟皇帝说的话,现在脸上还有些烫。 另一边的戚允显见了两人旁若无人的相处,心中酸涩无比,藏在袖子当中的手被他握紧,脸上却没有显露出任何表情来。 从杜雁晚的表情上看,皇帝应该已经同意他们两个的事情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婚事 想到这里戚允显的心更痛了。 “齐王殿下,陛下叫你过去。”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太监,对着戚允显低声道了一句。 杜雁晚这才注意到戚允显一直都在这里。 忽然生出了几分心虚来,杜雁晚根本就不敢看戚允显的眼睛。 戚允显闻言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后就跟在了那小太监的身后也进了御书房。 杜雁晚见戚允显走了之后,就看向自己身边的翟夜阑。 翟夜阑察觉到了杜雁晚的目光之后,将人搂紧怀里拍了拍肩膀,“好了,别想那么多,现在我们要出宫去了。” 杜雁晚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个欢快的笑容,点了点头。 她实在是不喜欢皇宫,听到翟夜阑要带着自己出去,自然是连忙点头。 两人出了皇宫,戚允显还在御书房里同皇帝聊天。 不知道两人谈论了些什么,戚允显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阴沉着一张脸。 谁都能够看出他的心情不好,一路上根本就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晃悠。 还有那些一向喜欢在他的面前耍存在感的美人,也不敢随意的靠近他。 戚允显一个人在院子里坐了很久。 第二天的时候,就发生了一件儿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情。 之前一直失踪的杜雁晚忽然现身了,而且还是被翟夜阑给救回来的。 原来之前杜雁晚并不是失踪了,而是被人掳走了。 翟夜阑奉了皇帝的命令四下寻找杜雁晚的身影,最后终于被他找到了杜雁晚的藏身之地,并且顺利地救出了杜雁晚。 杜雁晚被救出来的时候一身狼狈,众人也不敢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而且种种迹象都表明是陈国在背后搞的鬼,陈国皇子还未离开林国,因为林国闹出这么一件事情,更是走不开了。 他极力否认自己做过这样的事情,在林国皇帝的要求下做了不少的检查。 杜雁晚被找回来了之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她又大哭了一场,伤心欲绝,最后昏迷过去了。 戚允显最后将“昏迷”了的杜雁晚带回了齐王府。 不久之后,杜雁晚以孩子没有了,对不起戚允显为由向皇帝提出了和离。 皇帝思索了一番,并且询问了戚允显的意见之后便同意了。 杜雁晚也在不久之后和戚允显正式和离。 这件事情发生了之后,一直有人意欲议论纷纷。 众人都在猜想,杜雁晚要和戚允显和离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失去了孩子,而是翟夜阑救了她,她又对他余情未了,死灰复燃了。 总之关于这件事情背后说这的人有,说那的人也有。 不过在不久之后,皇帝的一道圣旨更是让他们直接蒙了。 因为皇帝在不久之后,直接将杜雁晚收为了自己的义女,才赐了公主的封号,这样一来她和戚允显不就成了兄妹? 众人对于皇帝的这道圣旨议论纷纷,但也只是敢议论一下,其余的话根本就不敢多说了。 杜雁晚被封为了公主之后,就赐了自己的公主府。 她在汤家住了几天之后,就住进了自己的公主府。 再没有人敢对着她指指点点。 不过名声这件事情杜雁晚从来都没有在乎过,也知道自己自己的名声就从来没有好过,也不管外界怎么想,总之她还是挺满意自己的公主府的。 无论是装修还是布局都是她喜欢的。 杜雁晚自由自在地在自己的公主府里住了一段儿时间,翟夜阑每天晚上都会偷偷地摸过来,爬墙的本事比谁都熟练。 一日杜雁晚再也忍受不了翟夜阑每天都过来爬床,就让人将窗户给锁上了。 翟夜阑爬墙过来之后,进不了杜雁晚的房间,在外面站了许久,最后轻笑了一声,转身离去。 杜雁晚一直没有睡,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听到翟夜阑走了之后,便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她还真的有些怕那道窗户拦不住他。 但是第二天杜雁晚就知道昨天晚上他为什么走的那么爽快了。 因为第二天京城当中就流传了翟夜阑为了求娶他惹怒皇帝,被皇帝为难的事情了。 晓霜回来跟杜雁晚说的时候,说的那叫一个有声有色,眉飞色舞的,就好似自己亲眼看到了一般。 将翟夜阑如何破五关斩六将,最后让皇帝同意了他们两个的婚事。 杜雁晚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听晓霜绘声绘色的说着,心里也忍不住生出了些许甜蜜。 晓霜刚刚跟杜雁晚说了翟夜阑是如何求娶她的事情,另一边就有传旨的太监过来了,说是皇宫里头来的圣旨。 这个时候圣旨的内容是什么,其实已经很好猜了。 杜雁晚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带着人前去接旨。 圣旨的内容也果然不出杜雁晚的所料,是一道赐婚圣旨,要将她许配给翟夜阑。 杜雁晚接下了这一道圣旨,传旨太监说了几句祝福的话,杜雁晚又让人给小太监送上了赏银,让人送那个小太监回去。 因为杜雁晚被赐婚了的这件事情,全公主府上下都很高兴,杜雁晚本人握着那道赐婚圣旨,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没有想到事情会进行的如此简单,早知道会如此简单,当初她还纠结个什么啊! 抱着那一道赐婚圣旨杜雁晚没一会儿就傻傻的笑了起来。 因为她被赐婚的事情,她一高兴,就给府里上上下下都赏了月银。 皇帝给杜雁晚赐婚的消息很快也传遍了大街小巷,众人也都知道了杜雁晚即将嫁给翟夜阑的消息。 知道还是翟夜阑主动求娶的杜雁晚,众人不由得扼腕叹息。 不过这赐婚的是皇帝,纵然两人似乎有点儿不那么般配,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特别是杜雁晚如今还贵为公主。 其实翟夜阑娶了一位公主回去,也对得上他的身份。 两人的婚事定下来了之后,两家就开始忙了起来。 因为杜雁晚要成婚的事情,石翠英干脆到了杜雁晚这边来帮杜雁晚搭理成婚要弄的事情。 要成亲的新人在成亲之前是不能见面的,翟夜阑每次过来找杜雁晚,都会被杜雁晚躲着不见。 不仅杜雁晚躲着不见他,其余人也帮着杜雁晚堵着他不让他见。 无奈之下翟夜阑只好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家里,每天都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看看什么时候才是他们两个大婚的日子。 在翟夜阑的千盼万盼之下,终于到了两人成婚的这一天。 翟夜阑一大早就穿好了喜服在自己的屋子里等着了,众人见了她之后也忍不住意外。 还有人忍不住打趣了他一句,说他就这么等不及了,想要将新娘子给娶回来。 而他自己也不害臊,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惹得原本想要看他笑话的人闹了一个大脸红。 另一边杜雁晚也早早地被人从床上挖了起来了,因为要和翟夜阑成婚了,她心里忍不住紧张。 虽然之前有过这样的经历,但是她从来都没有将自己当做新娘子对待过,所以根本就体会不到什么叫做紧张,而且上一次她基本全程都是睡过去的,旁人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这次就完全不一样了。 旁人见她紧张的模样,一点儿也不像是已经嫁过一次的人,都忍不住笑着打趣。 杜雁晚原本就紧张,被他们这一打趣,就光顾着脸红去了,紧张什么的全都抛到脑后面去了。 待梳妆好了之后,便有人急匆匆地跑进来说翟夜阑到了。 众人也不免惊讶,道了一句“这么快!” “我还是头一次见有新郎官来的这么早的呢,估计是心里心疼着你,喜欢你喜欢的要紧,想要赶紧将你娶回家去。” 有人开口打趣道。 杜雁晚脸蛋儿红红,闻言就想出去,但是被人拉住了,“嗳,新郎官可以来早点儿,但是你这新娘子就不能早出去了,你要在这里待够了时辰才出去,不然显得你有多么着急着嫁出去似的。” 杜雁晚被人拉住了之后,就乖乖的被人搀扶住,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心里期盼着时间快点儿过去,一听到旁人说可以走了之后,杜雁晚就恨不得立马冲出去。 众人见了之后又是一阵儿调笑。 杜雁晚被他们调笑惯了,脸皮也厚了,接下来就不怎么脸红了。 负责背杜雁晚出嫁的是汤平戎,尽管皇室有很多的皇子,但是杜雁晚还是选择了汤平戎这个表哥。 皇帝知道了她的想法之后,也没有强求,同意了杜雁晚的安排。 杜雁晚趴在汤平戎的背上,被他一路背出了自己的公主府,然后她又听到他对着翟夜阑说了好几句狠话。 翟夜阑点头答应了之后,他才放翟夜阑离去。 杜雁晚坐在花轿里,耳边是吹吹打打的喧闹声,但是没有哪一刻让她觉得这样的满足。 一会儿之后轿子被抬了起来,杜雁晚更加期待自己嫁给翟夜阑之后的日子了。 人群当中,戚允显望着渐行渐远的迎亲队伍,慢慢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最后一言不发地隐匿进了人群当中。 第二百六十三章 夫人 杜雁晚坐在轿子当中,随着距离镇国公府的距离越来也金,她的内心也变得越来越宁静。 一会儿之后轿子终于缓缓地停了下来,喜婆在外面叫杜雁晚下轿。 紧接着一只手伸了进来,那只手干净白皙,且骨节分明。 杜雁晚一丝犹豫都没有就将自己的手放到了那一只手里。 翟夜阑牵紧了自己手里的那只柔软的小手,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这让一直以来见惯了翟夜阑冷脸的人也不由得惊讶,原来翟夜阑的脸上并不只有冷漠的表情,他也是会笑的啊。 他笑起来的时候就更加迷人了,一身红衣将他衬得气质出尘,妥妥的一个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不少还未出嫁的少女见了都忍不住脸红心跳,恨不得今日嫁给他的人是自己。 只可惜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最后竟然娶了一个嫁过人的女人。 众人心中觉得暗暗可惜,不过并不敢在婚宴上不表现出来,且皇帝为了表示对这桩婚事的重视,还亲自出席了婚宴。 他们是不会傻到不给皇帝面子的。 杜雁晚被翟夜阑牵出了花轿,她已经记不得上一次成亲的时候自己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了。 原本还很紧张的,但是当她的手放到了翟夜阑的手里之后,她就觉得没有那么紧张了。 因为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在自己的身边。 盖头下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杜雁晚被翟夜阑牵着进了镇国公府,一番流程下来,又被送进了婚房。 下人们将她送进了婚房之后,就转身离去了。 婚房里一时间只剩下杜雁晚一个人。 杜雁晚坐了一会儿之后,就听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紧接着脚步声响了起来。 她的心里忍不住又生出了几分紧张来。 对方在距离她不远的地阿芳停了下来,就这么淡淡的看着她。 杜雁晚能够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盖头下面的脸忍不住微微发烫。 一会儿之后,她盖在头上的盖头被人给挑开了。 杜雁晚终于可以看到自己面前的人长的什么模样。 当他看到一身婚服的翟夜阑的时候,眼中便流露出了几分惊艳之色。 她看惯了翟夜阑穿黑色或者是白色衣服的样子,却很少看到翟夜阑穿红色,当看到了之后才发现红色真的是很衬他。 杜雁晚脸上化了很厚的妆,翟夜阑看到她的第一眼差点儿没有认出她来,缓了一会儿之后才发现自己没有认错人,这就是他要娶的新娘子。 杜雁晚一看翟夜阑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她也忍不住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她也不想化这样的妆啊! 这样的妆根本就不适合她,还不如不化呢。 翟夜阑见杜雁晚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轻轻地笑了起来。 又是一番繁琐的仪式,当那些仪式完成了之后,屋子里就只剩下杜雁晚和翟夜阑两人了。 屋子里的红烛静静的燃烧着,屋子里的气氛无端的变得暧昧起来。 尽管两人早就已经有过了肌肤之亲,但是在这个时候杜雁晚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 “还没有喝交杯酒呢。” 翟夜阑忽然开口道。 杜雁晚才想起来还有这个仪式。 翟夜阑取了酒过来,将杯子分了杜雁晚一个。 两人倒了一杯酒之后,就喝了起来。 喝完了之后,翟夜阑就将杜雁晚的被子拿走放到了一边。 许是知道了待会儿会发生什么。 杜雁晚的脸忍不住发烫,根本就不敢去看翟夜阑的眼睛。 她羞涩的模样,引得翟夜阑笑意不减。 杜雁晚在他的面前一直都很害羞,这次也不例外,虽然有的时候凶巴巴的想要找回自己的场子,但是每一次都被收拾的惨兮兮的。 脑海中闪过她被他欺负到哭的画面,他的眸光暗了暗,对着杜雁晚开口道。 “夫人,时间不早了,咱们歇下吧。” 不知道是不是屋子里的气氛太过于暧昧,杜雁晚听翟夜阑的话都觉得格外撩人。 特别是他的那一句“夫人”叫的她身子都忍不住颤了颤。 杜雁晚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翟夜阑按倒在了床上,他压在她的上方,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目光是说不出来的温柔缱眷,杜雁晚以对方翟夜阑的目光就觉得自己已经不行了。 心软成一片片的,杜雁晚也柔柔的看向翟夜阑。 “夫人,你还没有叫过我。” 翟夜阑亲了杜雁晚的耳朵,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道。 杜雁晚怀疑这家伙就是故意的,故意在这里撩拨自己,偏偏自己还被撩拨到了,脸上一片绯红,杜雁晚咬紧了自己的唇,打死不肯将那一个称呼说出口。 翟夜阑察觉到杜雁晚的抗拒之后,轻笑了一下,也不着急,一下一下地亲吻着杜雁晚,从她的耳边滑到脖子,再到她的唇。 他实在是太温柔了,杜雁晚之前还可以抗住,但是到了后面就扛不住了,脸色绯红,她渐渐地迷失在了某人的温柔攻势之下,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因为有过几次肌肤之亲,翟夜阑清楚的知道杜雁晚身上的敏感部位在哪里,每次都能让杜雁晚忍不住轻颤。 而且他特别坏,故意吊着杜雁晚,让杜雁晚叫出那个自己想要听到的称呼。 杜雁晚原本还有些害羞,最后被他磨得受不了了,只好老老实实的叫了。 翟夜阑听了之后就兴奋了,于是杜雁晚没过多久之后就知道了这个男人的厉害。 然后被欺负哭了,各种称呼换了一个遍。 最羞耻的阿阑哥哥都出来了。 杜雁晚不知道最后是怎么结束的,她只知道自己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全身酸痛。 身上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还穿上了中衣,而且身上还冰冰凉凉的,应该是被人上了药。 杜雁晚起身之后,就开始骂骂咧咧的。 好的狗男人已经失去她了,他这半个月都别想上她的床! “夫人你醒了。” 正在这个时候,紧闭着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翟夜阑带着给杜雁晚准备好了的汤汤水水进来了。 “哼!” 杜雁晚一看到他就来气,冷哼了一声就别开头去,不看翟夜阑了。 她很快就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了,她还要去给公婆敬茶啊! 都怪翟夜阑,害的她起晚了,到时候一定会给镇国公还要镇国公夫人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的。 一想到这里,杜雁晚就有些欲哭无泪,更加不想理会翟夜阑了。 翟夜阑一看杜雁晚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太过于孟浪,将人惹生气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翟夜阑脾气好的走到了杜雁晚的身边,“别生气了,先把汤喝了,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杜雁晚刚想说自己不想喝,但是肚子传来一阵儿咕噜咕噜的声音,让她不好拒绝,接过碗直接一口全喝完了。 “你不要打扰我了,我现在要梳洗,爹和娘见我这个时候还没有过去,一定会生气的!” 听杜雁晚这么快就改口叫爹娘了,翟夜阑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淡下去过。 杜雁晚在过了一会儿之后也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丢脸的事情了,她都没有给翟夜阑的爹娘敬茶就已经改口了,这样是不是显得自己太不矜持了一点儿? 想到这里杜雁晚的脸上又是一烫。 翟夜阑已经在一旁轻轻地笑了起来,他笑得肩膀都在抖动。 杜雁晚见了之后恼羞成怒了,凶巴巴的道:“你不准笑!” 她这个样子就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奶猫,奶凶奶凶的,自己偏偏还不自觉,以为自己超凶。 翟夜阑见了之后笑得更加开怀了。 杜雁晚则是气得直接扑倒翟夜阑的身上去捏他的耳朵。 翟夜阑被杜雁晚这么一扑差点儿摔到,还好他及时稳住了身形,两人才没有摔到在地上。 杜雁晚双脚缠在翟夜阑的腰上,两只手狠狠地捏他的耳朵,脸上是凶巴巴的表情,“都叫你不许笑了,你还给我笑!” 太讨厌了! 狗男人你已经失去我了,我决定一个月不让你上我的床了! 杜雁晚在心里单方面的给翟夜阑判了刑。 翟夜阑并不知道杜雁晚已经在心里给自己判了刑了,他还对着杜雁晚笑得一脸宠溺,见杜雁晚似乎真的恼怒了,他收敛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表情,“我的错,我的错,我不笑就是了。” 虽然他已经在尽力的憋笑了,但是还是会时不时的笑出声。 杜雁晚见此更加郁闷了,“你就是在敷衍我!” 她一大早上的就在跟他闹,翟夜阑被她闹得没有办法了,只好使出自己的杀手锏,直接吻住了那张一直喋喋不休的小嘴。 很快世界就安静了,翟夜阑的耳朵终于也得到了解救。 “少夫人,大少爷,老夫人那边……” 因为两人迟迟没有动静了,晓霜便进来催杜雁晚要去敬茶了,没想到却看到了两人抱在一起亲吻的画面。 她的脸上顿时就是一热,连忙转过脸去,“对不起少爷,少夫人,奴婢下次进来一定敲门!” 第二百六十四章 家底 晓霜说着,红着一张脸,逃也似的跑了。 杜雁晚人还躺在翟夜阑的怀里,闻言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起来。 翟夜阑见此脸上的笑容不减,“好了,咱们不闹了,母亲那边已经在催了。” 杜雁晚闻言脸上的温度更加烫了,她伸出拳头在翟夜阑的身上锤了一拳,气呼呼的道了一句:“都怪你!” 翟夜阑任由杜雁晚的手打在自己的身上,闻言点了点头,“嗯,怪我。” 杜雁晚最后用很快的速度处理完了自己的事情走路的时候腿还是软的。 翟夜阑见她一副快要摔倒的样子,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又惹来杜雁晚的一个白眼。 夫妻两人换好衣服出门,几个丫鬟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晓霜一见到两人从房间里出来脸就红了,杜雁晚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反正只要自己脸皮够厚,尴尬的就是别人了。 和翟夜阑一起去了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那里,他们一早就等在那里,见杜雁晚和翟夜阑过来,脸上也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地叫两人过去。 杜雁晚脸上的温度就一直没有降下来过,终觉得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已经洞悉了一切。 她原本因为今天要给两人敬茶的事情有些紧张,但是在看到了脸上脸上和蔼的笑容之后,心里的那些紧张就不复存在了。 翟夜冕也在主厅里,见了杜雁晚就开始浑身不对劲儿,被镇国公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才变得老老实实的。 下人们将茶端了上来,杜雁晚和翟夜阑双双跪在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的面前,接过茶之后开始孝敬两人。 两人笑着点头,各自给了杜雁晚和翟夜阑红封。 不过杜雁晚的明显要比翟夜阑的厚的多,两人一对比区别就显得更加大了。 翟夜阑看着自己手中薄薄的红枫,笑得有些无奈。 见完了长辈之后,就是小辈了,翟夜冕在翟夜阑和镇国公夫妇的注视下,慢慢地红了脸,不情不愿的喊了杜雁晚一声“嫂子”。 杜雁晚立马就乐了,以前这家伙没有少跟自己对着干,但是到了现在还不是要在自己的面前乖乖的喊嫂子? 一想到这个杜雁晚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的明显了,翟夜冕注意到了之后更加郁闷了。 两人是圣旨赐婚,成亲之后是要去宫中谢恩的。 他们从正厅出来的时候马车已经等候在外面了,两人没有浪费时间,上了马车之后,马车就行驶进了皇宫里。 一会儿之后,两人见到了皇帝。 在宫中忙活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觉得自己快要累得直不起腰来了。 爬上马车之后,就一直窝在翟夜阑的怀里不想动。 翟夜阑见杜雁晚累狠了的样子,脸上露出几分心疼,手摸了摸她的脸温柔道:“你休息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许是他的声音太过于温柔,杜雁晚昨天晚上有没有睡好,闻言点了点头之后,杜雁晚就在翟夜阑的怀里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睡了过去。 翟夜阑就一直低头看着杜雁晚的睡颜,并没有要吵醒她的样子。 她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一样,翟夜阑就这么看了一路。 到了目的地之后,杜雁晚还没有醒过来,翟夜阑看了一会儿之后,将杜雁晚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 众人在外面等着两人下车,谁知道等到的确实翟夜阑抱着杜雁晚下马车的场景。 为了避免吵醒怀里的人,翟夜阑的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 继撞破了翟夜阑和杜雁晚亲热的画面之后,晓霜再一次红了脸,将自己的头垂了下来。 翟夜阑目不斜视地抱着杜雁晚走进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里不少人见了之后,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纷纷怀疑眼前的人还是不是自家少爷了。 翟夜阑没有理会那些人的猜测。 抱着杜雁晚一路走到了两人的院子,将杜雁晚放到了两人的床上,替她好好的将被子盖上。 杜雁晚从头到尾都睡得很香甜,一丝要被吵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翟夜阑将杜雁晚抱回来之后,盯着杜雁晚的睡颜看了许久,越看他自己也聚德越困,最后爬上了床,拉着杜雁晚一起睡。 杜雁晚在感受到翟夜阑的存在之后,就往翟夜阑的怀里钻,双手双脚都缠上了他。 翟夜阑的心里软成一片,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两人在房间里睡觉,却不知道外面关于两人的传言已经到处都是。 杜雁晚嫁过人的事情,镇国公府里的人自然知情,所以当杜雁晚嫁给翟夜阑的时候,他们下意识的觉得杜雁晚是配不上翟夜阑的,但是翟夜阑对杜雁晚实在是太好了,就连回府的时候都是将人抱着回来的。 众人知道了这一切之后,就变得沉默起来了,就冲翟夜阑对杜雁晚这个宝贝程度,他们也不敢在杜雁晚的面前放肆啊。 杜雁晚直接睡到下午的时候,还伸了一个懒腰悠悠转醒。 翟夜阑早就已经醒了,她醒过来的时候,他正坐在房间里看账本,听到她醒过来的动静之后,朝她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醒来了。” 杜雁晚对上了翟夜阑的目光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 翟夜阑放下自己手中的事情,走过去,将杜雁晚抱了起来。 她的手下意识地环绕住翟夜阑的脖子。 翟夜阑将杜雁晚抱到了自己之前坐着的椅子上,随后双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弯腰低头看着她。 杜雁晚脸蛋儿红红,眼神无辜的看着他。 翟夜阑见了之后,连忙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开,“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以后我的家产你要管。” “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的家产有哪些。” 杜雁晚闻言来了一点儿精神,虽然她不想管翟夜阑的家产,但是翟夜阑能够将东西拿给自己保管,就说明他已经很信任她了。 心中忍不住生出了几分甜蜜敢来,杜雁晚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翟夜阑。 她这样的模样,惹得翟夜阑忍不住在她的头上摸了一把。 在杜雁晚要说话之前,起身去了旁边,他找了一会儿之后,就找了一个木盒子来。 将那个木盒子打开,杜雁晚见到了里面各色各样的契书,还有一大叠银票。 尽管早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当杜雁晚看到翟夜阑的家产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震惊。 翟夜阑将盒子里的各种戚书拿了出来,递给了杜雁晚。 杜雁晚看了之后才道:“这些铺子原来都是你的啊。” 上面的铺子,随随便便的一间在京城都是很有名的,且生意是有目共睹的好。 这些铺子竟然都是翟夜阑的,可不叫人惊讶吗? 见杜雁晚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翟夜阑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宠溺了,揉了揉杜雁晚的头,翟夜阑温柔的道:“是啊,这些铺子都是我的。” 杜雁晚缓了一会儿之后才缓过神来,喃喃道:“没想到我还钓了一只大金龟婿啊。” 翟夜阑闻言,忍不住闷笑了起来,她真的太可爱了。 他笑得双肩抖动,原本不想笑出声音来的,但是没有忍住。 “以后这些东西也都是你的。” 杜雁晚闻言片刻都没有犹豫,将自己手中的一堆契书,像烫手山芋一般扔进了翟夜阑的怀里。 “不,我不要管这些东西,你管着就好了,我看到算账就头疼。” 杜雁晚说的不假,她看到古代的账目就一阵儿头疼。 翟夜阑闻言盯着自己手中的契书看了一会儿之后,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我继续管着,你只负责花光我的银子就是了。” 他很温柔的说着,杜雁晚除了心软成一团之后,还有些不好意思,“这样一来,你会不会太累了啊?” “要不这样吧,我帮你管那些铺子的一部分好了。” 杜雁晚想起翟夜阑还有很多的政务要处理,原本就已经很忙了,还要管理铺子,这样一来岂不是更加忙了? 而她自己什么事情都不做,似乎有些不好,于是就提出要帮翟夜阑管部分铺子,让他不要再这么忙了。 她满心满眼的都是他,翟夜阑见了之后,心里被填的满满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看她的眼神温柔又缱绻,“好。” 杜雁晚见此笑了起来。 翟夜阑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他亲她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不过身后靠着椅子,她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只是脸蛋一直红红。 她被他压在椅子和身体之间,没有逃跑的机会,被吻了一个结结实实。 经过上次撞破两人亲热的教训之后,晓霜每次进杜雁晚还有翟夜阑房间的时候,都学会了在外面敲门。 敲门声在外面响起来了之后,杜雁晚就回过神来了,她红着脸推了翟夜阑一把。 翟夜阑没有理会,外面安静了一瞬之后,敲门声停止了,外面的人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转身走了。 杜雁晚感受到外面的人离开之后,脸上的温度更烫了。 但是她很快又被某个男人撩拨的找不到北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管家 事后杜雁晚坐在桌子上,手里握着勺子,暗暗后悔,感叹美色误人。 她就是中了这家伙的美人计,这会儿还没有回过神来呢。 餐桌上全是杜雁晚喜欢的菜肴,翟夜阑将题目全都夹进了杜雁晚的碗里。 杜雁晚的碗早就被堆满了食物,看了一眼之后就开始埋头苦吃。 吃到最后她的肚子圆鼓鼓的,再也吃不下别的东西了,她有些幽怨的看了翟夜阑一眼。 翟夜阑便拉着杜雁晚的手,在院子当中散起步来。 旁人见了两人手牵着手在院子当中散步的画面,忍不住心想传言都是真的。 翟夜阑是很宠爱杜雁晚的,并没有因为她嫁过人,还怀过孩子而嫌弃杜雁晚。 杜雁晚和翟夜阑在家里腻歪了好几天,几天过后翟夜阑重新去上朝,而杜雁晚也有她自己的事情。 她被镇国公夫人拉去学习管理翟家的事情了,翟夜阑是家中嫡长子,家族重任迟早是要交到他的手中的,而身为她的妻子就要替他分担一些事情。 杜雁晚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一直都学的很认真,再加上她之前原本就学过管家的事情,学习打理翟家的事情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难度。 翟夜阑下朝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院子当中亮起来的一盏灯,心里暖了一下,原来有人等着自己的感觉这么的好。 他欢快地推开门,见屋子里杜雁晚果然已经在等着了。 杜雁晚一手握着账本,一手拨弄着算盘,听到动静之后,朝翟夜阑看了一眼,“回来了啊。” 那一刻他觉得劳累了一天的疲惫感全都消失了,点了点头之后,他朝着杜雁晚走了过去,“在看什么呢?” “娘给我的账本,让我学着管理翟家。” 翟夜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杜雁晚身为翟府少夫人,她管理翟家的事情是应该的,而且娘早就说自己不想管,让自己找个媳妇儿来替她管。 好不容易得偿所愿,她自然不会放过杜雁晚的。 见杜雁晚脸上露出疲惫的表情,他就知道桌子上的那一堆东西,让杜雁晚费心了。 心中生出了几分心疼,他伸手揉了揉的杜雁晚的肩膀,“觉得累的话,就别管了。” 杜雁晚闻言立马瞪他,“这怎么行,这要是传出去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在你们家不受待见呢!” “你是不知道京城里有多少人,说我配不上你,就等着看我的笑话呢。” “我才不会让他们得逞。” “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我过得有多好,多么幸福!” 翟夜阑闻言又开始心疼了,他将人抱进怀里,柔声道:“对不起,我让你受委屈了。” “这并不怪你,是我的问题。” 杜雁晚抱紧了对方,将头靠在对方的肩膀上,“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翟夜阑闻言一直抿着唇没有继续说话了。 杜雁晚知道他心里可能不好受,于是也一直没有说话。 两人抱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就将翟夜阑推开,说自己要看账本了,不然要看不完了。 翟夜阑只好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杜雁晚,然后让人准备洗澡水沐浴了。 听到后面传过来的水声,杜雁晚拨弄算盘的动作不自觉地缓慢了下来。 脑海中闪过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杜雁晚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暗暗地唾弃了自己一番,她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放在算盘上面。 不能在胡思乱想了,要赶紧处理完这些账目才行! 杜雁晚给自己加油打气,然后慢慢地将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账册上面。 一会儿之后,她将那些账册处理完了,而另一边注意力已经洗完了澡,换好了衣服在一旁坐着了。 他的头发还没有干,衣服也只是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大片的肌肤露了出来。 杜雁晚轻轻地扫了一眼,发现对方的胸膛上还有自己指甲抓过的时候留下来的印子。 脸上再一次一烫,杜雁晚做贼心虚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翟夜阑披着衣服朝杜雁晚走了过去,沐浴完了的他身上带着一股清香,他靠过来的时候,身上的气息就将她完完全全的包裹在了其中。 “处理完了吗?” 他低头看她,笑得格外的迷人。 杜雁晚红着脸点了点头。 翟夜阑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一会儿之后杜雁晚被他吻得喘过气来,伸手推他,不好意思的道:“我还没有沐浴。” 翟夜阑一双清冷的眸子此刻已经染上了欲色,闻言直接抱着杜雁晚去了后面。 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叫人准备了洗澡水,两人过去的时候水还是热的,翟夜阑哑着声在杜雁晚的耳边道:“我帮你洗。” 杜雁晚闻言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她觉得自己要完。 但是这家伙狡猾的很,根本就没有让她说出拒绝的话。 一开始洗澡的时候还好好的,但是到了后面,杜雁晚就不知道为什么事情换了一个走向发展,总之她最后腿是软的,被人抱回了床上。 迷迷糊糊之间,她好像想起了自己之前立下来的一个决定。 该死明明之前说过不让这个家伙上她的床的,结果给忘了,美色误人啊! 杜雁晚再次感叹了一句,随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因为翟夜阑这几天夜夜笙歌,杜雁晚这几天明显精神不佳,眼底下都是青色的。 镇国公夫人见了之后也不免有些心疼,“阑儿最近是不是一直都在闹你?” 她忽然问起这话,叫杜雁晚挺不好意思的,红着脸没说话。 镇国公夫人看出了杜雁晚的不好意思,拉过她的手,让杜雁晚坐在自己的身边,“你也别太惯着他,这男人啊,有的时候就是要冷落。” 杜雁晚全程红着一张脸,听她说起自己和镇国公的夫妻之道。 回去之后杜雁晚若有所思,而翟夜阑因为朝堂上的事情带着满身的冷气回来。 路上府里的下人们见了他都生出了一股想要逃跑的冲动。 他冷着一张脸,直到到了自己的院子,脸上的神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若无其事地将房门推开。 杜雁晚已经坐在房间里面等着了,翟夜阑心中一暖,像往常一样走过去抱她,以及亲了她的脸一下。 “你回来了。” 她像以前那样,脸上露出高兴的表情,对着他笑。 他冲她点了点头。 “过来看看我给你做的菜你喜不喜欢吃。” 翟夜阑这才注意到两人的房间里摆了一大桌子的菜。 “这些都是你做的?” “是啊,快尝尝看。”杜雁晚会做一些菜,但是有些是没有徐写过的,就跟着府里的厨师学了一会儿,没想到出来的效果还不错。 见她为自己做了这么多,翟夜阑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个笑:“喜欢,你给我做的所有东西我都喜欢。” “那也别站着了,我们一块儿吃饭吧,不然饭冷了不好吃了。” 翟夜阑点头,随后又心疼的看着杜雁晚:“以后不要再等着我一块儿吃了。” 他可舍不得她饿着。 “不,我才不要,我就要等着你一起,一个人吃饭没有什么意思,你要是真的心疼我,以后就快点儿回来。” 无奈之下翟夜阑只好道:“好。” 两人用完膳之后,杜雁晚又拿出了尺子要给翟夜阑量尺码。 “这是要做什么?” 杜雁晚踮起脚尖,一边给翟夜阑量尺码,一边道:“我要给你做一件儿衣服。” 翟夜阑闻言心里更加柔软了。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的画面终于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竟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杜雁晚给翟夜阑量完了尺码之后,将他们记在了一边,然后跟翟夜阑道:“我告诉你哦,我也没有给别人做过衣服,要是没有做好的话,你不许嫌弃!” “当然不会,我怎么会嫌弃呢?” “只要你亲手做的东西,我宝贝还来不及呢。” 翟夜阑将杜雁晚抱进了自己的怀里柔声道。 杜雁晚闻言嘴角忍不住上扬。 她虽然说了要给翟夜阑做衣服,但是并不敢立刻下手,她先做了一双袜子练手。 在绣娘的指引下,杜雁晚成功地做出了一双袜子,虽然丑了点儿,但是应该还可以穿。 杜雁晚拿着自己缝好了的袜子欢欢喜喜地去找翟夜阑了。 翟夜阑在收到了自己的袜子之后,脸上也露出了高兴的表情。 然后他就去试了,结果笑容僵在了脸上。 这袜子好像小了一点儿,他根本就挤不进去! 杜雁晚在察觉到了翟夜阑脸上的表情之后,也立马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啊,没有想到小了,没关系,我们明天换个大点儿的。” 于是第二天翟夜阑又收到了一双袜子,这次他穿了进去。 宝贝的不行,第二天上朝的时候,谁都感受到了翟夜阑的好心情。 不明白他在高兴些什么,有人好奇便上去询问了他在高兴什么。 结果翟夜阑轻飘飘地扫了对方一眼,道了一句:“你不懂。” 对方很是无语,你都没有说是什么怎么知道我不懂? 第二百六十六章 逛街 在一干同事无语的目光之中,翟夜阑好心情的回家了。 回家的时候,见院子里的灯果然还亮着。 杜雁晚还在院子里等他,他又觉得浑身暖呼呼的了。 加快了速度,翟夜阑很快就退开了房门,对着里面的杜雁晚道了一句:“我回来了。” 杜雁晚注意到他之后,连忙放下了自己还没有缝完的中衣,走了过去,“你回来了就好,今天一切都顺利吗?” “都挺好的,没有什么不好的。” 翟夜阑笑着看向杜雁晚,任由杜雁晚帮忙将自己身上的衣物除去。 他伸手将杜雁晚抱进了怀里,杜雁晚有些害羞地贴在翟夜阑的胸前,然后伸手推了推翟夜阑,示意他注意一点儿,屋子里还有别人呢。 晓霜红着脸,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送完了两人的东西之后,就赶紧溜了下去。 两人的屋子根本就不是她能够待的,为了避免被撑到,她还是赶紧溜吧。 晓霜很快就溜得没有影子了,翟夜阑满意于晓霜的懂事。 而杜雁晚则是脸红着在翟夜阑的胸口锤了好几下。 翟夜阑一把将杜雁晚锤自己的那只小手给握住,然后将她一把给抱了起来。 他抱人的时候一声招呼也不打,杜雁晚被他吓了一跳,手立马就缠上了他的脖子。 一脸惊魂未定的看着他。 翟夜阑抱着杜雁晚往软塌上一扔,整个人就压了上去,然后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他今天上朝的时候,心里面想的全都是她,恨不得每天都只跟她腻歪在一起,什么叫做温柔乡,英雄冢,他可算是体会到了。 翟夜阑一回来就亲她抱她,跟她腻歪在一起,尽管杜雁晚脸皮厚,这会儿也忍不住害羞,“咱们还没有用晚膳呢。” 杜雁晚小声的道了一句。 翟夜阑原本不想理,他现在什么也不想想,只想和杜雁晚腻歪在一起,但是杜雁晚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翟夜阑就投降了。 将杜雁晚一把从软塌上抱了起来,他直接抱着杜雁晚坐在了一旁,而自己就坐在杜雁晚的身边。 翟夜阑将饭给杜雁晚盛好,然后给杜雁晚夹菜。 杜雁晚吃了之后也会给翟夜阑夹菜。 两人就这样你吃我的,我吃你的,甜甜蜜蜜的用完了一顿晚膳。 晚膳用完了之后,桌子有人过来收。 两人吃完了之后照例在院子里散步,走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走不动了,翟夜阑就蹲下来让杜雁晚趴在他的背上,他被这杜雁晚回去。 杜雁晚趴在翟夜阑的背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从来都没有那一刻觉得自己这么幸福。 她曾经以为这么好的时光不会属于自己,没想到老天爷给了她一次机会。 心中暗暗地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 杜雁晚抱紧了身下之人。 翟夜阑将杜雁晚背回去了之后,下人就准备好了洗澡水,在翟夜阑的要求下,杜雁晚勉强答应和他一起洗。 这样的后果就是洗澡水撒了一地,下人们又抬了一桶洗澡水来。 两人再洗了一次。 杜雁晚觉得自己以后都没有脸出去见人了,缩在被子里不肯出去见翟夜阑。 翟夜阑哄了好久才将人哄好。 一连上了好几天朝之后,翟夜阑终于等来了他休沐的日子,以往这个时候他不是在查案,就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看书,但是这一次他不一样了,制定了计划问杜雁晚要不要出去玩。 杜雁晚自同翟夜阑成婚之后就没有上过街,闻言自然是欣喜同意。 第二天的时候杜雁晚准备出门穿的衣物,她选了许久都没有选出一个所以然来,她就拿着那堆衣服去问翟夜阑的意见。 翟夜阑挑了好久之后,挑中了一条款式特别简单,且颜色和他身上的那件儿极为相似的衣服。 察觉到了翟夜阑的小心思之后,杜雁晚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换上了他给她挑的衣服。 因为衣服的款式很简单,杜雁晚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让人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带了几件儿简单的簪子。 但她出现的时候翟夜阑还是惊艳了一番,心里生出了一种想要将杜雁晚藏在家里不带出去的冲动。 不过他知道自己要是将这话跟杜雁晚说的话,一定会惹得杜雁晚不高兴,他就默默地将镜子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夸了一句好看之后就没有下文了。 杜雁晚忽然“呀”了一声,引得翟夜阑紧张的看向她:“怎么了?” “我想起来自己没有化妆了。” 杜雁晚刚才还觉得自己有些怪怪的,直到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化妆。 翟夜阑闻言有些忍俊不禁。 杜雁晚赶紧坐回了梳妆台,替自己简简单单的化妆。 忽然她的手被人握住了,杜雁晚抬头却发现翟夜阑正温柔的看着她。 他将她手中的笔给拿了过来,柔声道:“我给你画。” 杜雁晚惊喜的看着他:“你还会画这个?” 翟夜阑闻言眸光闪了闪,“我没有画过,但是我画过画,这应该和画画差不多吧。” 忽然又有点儿不想让他化了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杜雁晚最后还是乖乖地给翟夜阑画了,他画的小心翼翼,且极为认真。 她原本还担心翟夜阑会画不好,很快就被认真的翟夜阑吸引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心里不断地想这家伙认真起来的模样真的最帅了。 杜雁晚全程花痴,等到翟夜阑说好了的时候,她才看向镜子当中的自己,意外的发现竟然还不错。 翟夜阑一看杜雁晚的表情,就知道她满意自己化的了,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他发现这给女子化妆和画画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事情,以后他还是不要再说替女子化妆的事情了,还是好好画自己的画吧。 杜雁晚将自己的脸左看右看,越看越满意,最后点头,“画的还不错。” “你喜欢就好。” “喜欢,你以后也帮我画吧。” 翟夜阑:“好……” 杜雁晚高兴了伸手去挽翟夜阑的胳膊。 两人身上穿着同色系的衣服,就连款式也相差不多,任谁一看都能看出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更别提杜雁晚的手还挽着翟夜阑的胳膊。 旁人看着两人从远处走过来,还以为自己是看到了一对从画中走出来的神仙眷侣呢,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马车早就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翟夜阑先上车,然后朝杜雁晚伸出了手。 杜雁晚将自己的手放在翟夜阑的手中,被他拉着上了马车。 马车很快就行驶到了市中心的位置,翟夜阑让车夫找一个地方将马车停了下来,自己下车将杜雁晚也牵了下去。 两人的容貌和气度实在是太过于出色,一下马车就受到了旁人看过来的目光。 不过两人目不斜视。 翟夜阑的全部注意力全都在杜雁晚的身上,害怕街上人多冲撞了杜雁晚,就一直伸出一只手揽着杜雁晚的腰,将杜雁晚护在自己的怀里。 街上有情人不少,但是像两人这般恩爱,且不顾世俗眼光的真的很少,众人不由朝两人露出羡慕的目光。 “你的衣服少了,我带你去置办一些衣服首饰吧。” 翟夜阑心想女子大都是喜欢这些的,所以第一站就带着杜雁晚去了珍宝阁,里面的东西都是最贵最好的。 杜雁晚原本想要拒绝的,但是翟夜阑已经带着她过去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过去看看。 珍宝阁的掌柜一看到杜雁晚还有翟夜阑就迎了上前来,对着杜雁晚和翟夜阑就是一阵儿夸,差点儿没将两人夸到天上去。 翟夜阑倒无所谓,但是掌柜的夸了杜雁晚他就很高兴,让掌柜的将题目铺子里的新货全都拿过来给杜雁晚挑。 凡是杜雁晚多看了两眼的,翟夜阑全都买了下来。 杜雁晚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败家,看也不敢多看了,拉着翟夜阑就要走。 翟夜阑回头跟掌柜的说,让掌柜的将自己定下来的东西送到翟府里头去。 掌柜的连忙点头应好。 到了没有人的地方之后,杜雁晚就开始教训翟夜阑了,“你干嘛买那么多的衣服首饰啊,我又不是没有穿,我的衣服首饰都已经穿不过来,戴不过来了,你这样不是浪费银子吗?” 杜雁晚又开始心疼刚才被翟夜阑花掉了的银子了。 好多的,他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给花没了,她心痛啊! 杜雁晚财迷的样子惹得翟夜阑忍俊不禁,“可是我想在你的身上浪费银子,你不在,我连可以浪费银子的对象都没有。” “而且银子赚来不就是用来花的吗?” “将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你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这是我最大的愿望。”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会一直注视着杜雁晚。 杜雁晚在他这样的注视下,脸上的温度慢慢地爬了上去。 这家伙好好的又说什么情话,为难死人了。 虽然心里埋怨着对方,但是嘴角却不可控制的微微上扬。 杜雁晚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凶巴巴的,“以后不要乱花银子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吃醋 “咱们还要将银子存下来给儿子啊!” 没想到杜雁晚这么快就想到儿子的事情上面去了,翟夜阑的目光变得更加柔和。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赚的银子,为什么要留给他?他想要的话,以后就只能自己赚。” 翟夜阑轻轻地说着,杜雁晚竟然没有办法开口反驳,最后也只能默默地给自家还未出世的儿子点了一排蜡烛。 “好了,我们继续看看别的去。” 翟夜阑拉着杜雁晚的手去看别的,如同之前一样,但凡杜雁晚多看上一眼的东西翟夜阑就给她买下来了。 杜雁晚从一开始的心疼银子,到了后面已经麻木了。 翟夜阑给她买什么她就接受了,他们好像有很多的银子,就算挥霍一辈子也挥霍不完。 两人买东西的样子太过于豪横,不少人见了都忍不住惊叹,纷纷猜测两人的身份,等到他们知道杜雁晚的身份之后,又忍不住羡慕了。 翟夜阑对杜雁晚简直好到没边了。 这让原本一些觉得杜雁晚二婚嫁给翟夜阑,暗中一定过得不幸福的人默默地闭上了嘴。 翟夜阑给杜雁晚从头到脚全置办了一遍,让人送回镇国公府之后,又带着杜雁晚去看别的去了。 京城新开了一家糕点铺子,里面的糕点好看又好吃,受到了京城贵女们的追捧,只是贵的要死,翟夜阑早就想要带杜雁晚过来看看了,这次正好趁这次机会可以去看看。 杜雁晚早早的就看见了这家糕点铺子,香气从里面满满的飘散出来,翟夜阑对身边的人询问:“要进去看看吗?” 她点了点头。 翟夜阑就带着人进去了。 里面的糕点各色各样的都有,而且都香气扑鼻,当两人进去了之后,店小二就热情地迎了上来,询问两人需要些什么。 翟夜阑将店小二支走,自己和杜雁晚在一旁看了起来。 店小二见此,就知道两人不喜有人跟在身边,于是就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正在两人看着的时候,铺子里忽然又进来一个女子。 那女子进来都是仰着头,一副不怎么乐意踏进这里的样子。 小二显然是认识女子的,一见到女子就笑着迎了上去跟她打招呼。 女子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冷不淡的,直到她的目光扫到了不远处的杜雁晚还有翟夜阑。 眼神立马就变得凌厉起来。 不远处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昭阳郡主戚月婉。 杜雁晚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戚月婉了,这会儿看到她还有一点儿意外。 戚月婉也注意到杜雁晚的目光了,冷哼一声,目光又忍不住落到不远处的翟夜阑身上,神色哀怨。 翟夜阑却根本没有看戚月婉,将杜雁晚之前挑中的那几样点心全给包了下来。 见杜雁晚还在一旁站着,便询问杜雁晚还有什么需要的。 他一直都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对谁都冷淡,除了杜雁晚。 戚月婉在一旁看了之后暗暗地捏紧了自己的掌心。 杜雁晚对着翟夜阑摇了摇头,翟夜阑就让人结账,最后带着杜雁晚买的东西,和杜雁晚扬长而去。 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到戚月婉。 戚月婉再也忍受不住了,对着翟夜阑的后背就喊了他一句。 她的声音不低,很快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大家都一脸八卦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谁都知道昭阳郡主追了翟夜阑多年,但是翟夜阑最后却拒了她的婚,娶了杜雁晚。 昭阳郡主不生气才怪。 戚月婉真的如同旁人所料想当中的那样,很生气。 她站在翟夜阑的面前,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她明明已经嫁过人了,不过是别人穿了的破鞋,你却这么宝贝的捡回家里去,你就这么在意她吗?” 翟夜阑在听到那句“别人穿了的破鞋”脸色忽然就变得冷淡下来,身上的温度也很快低了下来。 熟悉他的人都能看出他已经动怒了。 “郡主殿下这般没有规矩吗,如今她已经贵为公主,你见了她非但不行礼问好,反而还出口侮辱,是想要臣去皇上面前请求皇上为臣评评理吗?” 翟夜阑说话的时候,语气也很冷。 如同实质一般的目光压在戚月婉的身上,让戚月婉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同时她又很心痛翟夜阑为了杜雁晚竟然搬出了皇帝来威胁自己。 杜雁晚原本也因为戚月婉无礼的话有些生气,但是见了翟夜阑如此维护自己的样子,心里的那点儿不高兴也淡下去了。 她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于是拉了拉身边之人的袖子。 翟夜阑将杜雁晚的手抓住,包裹在手里,冷眼看着戚月婉。 戚月婉暗暗咬了咬牙,“当然不是。” 说完又对着杜雁晚低声道:“是我刚才鲁莽了,请求明珠公主能够原谅我一次。” 杜雁晚冷哼一声,“我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性子,你得罪了我,这次我懒得跟你计较,要是还有下一次,我绝对不会跟你客气!” 说完牵着翟夜阑的手,扭头就走。 她才不要给那个女人多看翟夜阑的机会,别以为她不知道,那个女人坏得很,她现在还惦记着翟夜阑呢。 想到这里杜雁晚的心里就生出了一股酸酸涩涩的感觉,心里也气闷了,不想理会身边的翟夜阑。 翟夜阑察觉到杜雁晚的一系列变化之后,心中也是很无奈。 连忙将人抱到怀里哄,“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不理我了?” 杜雁晚又冷哼了一声,酸溜溜的开口:“我看某人对你还真是情深义重,你明明都已经成婚了,她还对你念念不忘。” 原来竟是因为戚月婉。 翟夜阑觉得既好笑又无奈。 将人抱进怀里,他开始哄,“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我的心里除了你,哪里还有旁人?” “不信的话你摸摸。” 翟夜阑说着,还抓着杜雁晚的手去摸他的胸口。 杜雁晚红着脸瞪了他一眼,“大街上的,谁、谁要模你了!” 说完就赶紧溜了。 翟夜阑见此不免失笑,将自己手里提着的东西交给了下人,连忙追上了杜雁晚的身影,然后弯腰将杜雁晚一下子抱了起来。 杜雁晚没有料到翟夜阑会在大街上这么做,吓得连忙抱紧了翟夜阑的脖子,察觉到周围似有若无的探究的目光之后,一张脸更是红的能够滴出血来。 “你、你干嘛啊,放我下来!“ 杜雁晚察觉到周围人看自己的目光之后,是真的要羞死了,这家伙好好的为什么要抱她啊,被这么多人看着她不要面子的吗? 翟夜阑闻言却没有要把杜雁晚放下来的意思,见她将脸藏进自己的怀里,以为将脸藏起来,别人就忍不住她来了,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有些忍俊不禁。 他又想吻她了,但是如今的场合不合适,他敢保证自己要是真的亲了她,她一定会冲上来跟自己拼命。 于是翟夜阑默默地放弃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抱着杜雁晚直接去了别处。 杜雁晚发现这家伙不会将自己放下来之后,就将自己的脸全都藏进了翟夜阑的怀里。 看不见她看不见她,只要别人看不见她,丢脸的可就不是她了。 杜雁晚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安慰自己。 翟夜阑抱着人闪身进了一个小巷子里。 杜雁晚的双脚踩到地面上之后,就对上了翟夜阑的目光。 他将她禁锢在身体和墙面之间,一个标准的壁咚姿势。 而且两人还暗搓搓的到了小巷子里,这边根本就没有什么人经过。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杜雁晚的脸更加烫了。 她伸手推了一下面前的人,有些恼怒的道:“你干什么啊?!” 还在大街上就将自己抱到这里来,都被旁人看见了。 以后她在京城里还怎么混下去啊,大家都知道了。 杜雁晚有种想要捂脸的冲动。 翟夜阑却首先抬起了杜雁晚的下巴,不让她有机会,“我干什么,自然是哄你啊。” “刚才不是生气了吗?” “我没有生气,你那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 杜雁晚打死也不承认自己刚才生气了,她只是忍不住吃了干醋而已。 她现在一点儿也不醋了,她只想知道外面的人将自己说成什么样了。 “真的不生气了?” “就没有生过气!”杜雁晚没好气的到。 翟夜阑的手指摩挲着杜雁晚的下巴,闻言脸上的笑意不减,“是吗?可是我怎么闻着空气中有好大的一股酸味呢?” 杜雁晚闻言瞪大了眼睛,腮帮子鼓鼓的,“你鼻子有毛病,才没有!” “可是我明明就已经闻到了啊,怎么办呢,原来是我的卿卿吃醋了啊。” 翟夜阑笑着说到。 杜雁晚简直要被他给气死了,恨不得踩他的脚,“都说没吃醋了,你还说!” 太可恶了,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 “好,你没有,是我错了。”翟夜阑连忙投降,耐心地哄着杜雁晚。 两人在巷子里面待了许久才出来,不过出来的时候杜雁晚的脸是红得,唇格外的肿。 第二百六十八章 催生 她气呼呼地进去,又气呼呼的出来。 出来之后,就一直不想理会翟夜阑。 任由翟夜阑在后面喊她,她就是不应。 最后翟夜阑直接跑上去,将还在生气的某人给抓住。 “饿不饿,带你去吃东西。”他很温柔的说着。 杜雁晚原本还有些生气的,但是在听到这一句话之后没有甩开翟夜阑的手。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她才没有必要为了一件儿小事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呢。 想到这里杜雁晚就不纠结了,被翟夜阑拉去了酒楼。 酒楼是翟夜阑自己的产业,当翟夜阑牵着杜雁晚进去的时候,掌柜的都直接出来迎接了。 翟夜阑直接牵着杜雁晚的手去了自己常常待的那个包厢。 这间包厢是不对外开放的,翟夜阑什么时候去都有位置。 他让杜雁晚坐下来了之后,自己也坐了下来。 然后点了好几个菜,都是杜雁晚喜欢的。 杜雁晚在一边没有说话,但是听了翟夜阑的话之后,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翟夜阑点的东西很快就被送上过来了,酒楼里的菜色还是很出色的,且厨子是翟夜阑花了大价钱挖过来的,手艺自然是没的说。 杜雁晚吃了几口之后,就爱上了这家酒楼厨子做的菜。 她一向心大,在翟夜阑的伺候之下吃的饱饱的,就忘记刚才要和翟夜阑算账的事情了。 吃完饭后又跟个没事人一样了,翟夜阑想要牵她的手,她也乖乖的给翟夜阑牵。 翟夜阑见此,忍不住嘴角上扬。 心想她还真好哄,只不过是一顿饭,就让她忘记了之前的事情了。 杜雁晚不知道翟夜阑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吃饱喝足了之后就已经很满足了,又在街上逛了一圈,将自己想玩的地方都玩了一个遍,杜雁晚最后累得不想走路。 翟夜阑见她一副真的很累的样子,就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杜雁晚还有些羞涩,忍不住朝周围看了一眼,发现真的有人朝两人看过来了,又重复了上一次的动作,直接埋进了翟夜阑的怀里当鸵鸟。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你们都看不见我。 翟夜阑失笑,抱着杜雁晚去了两人的马车。 两人的马车已经被车夫牵了出来。 翟夜阑将杜雁晚放进了马车里面,自己也跟着爬了上去。 “走吧,回府。” 两人在外面玩了一天,天色也比较晚了,翟夜阑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来,车夫就精神一震,架着马车往镇国公府的位置赶。 杜雁晚待在翟夜阑的怀里,她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懒懒的靠着翟夜阑。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疯过了,累得根本就不想靠在别的硬邦邦的东西上面,还是翟夜阑的身上舒服,还有好闻的香味。 翟夜阑一动不动,任由杜雁晚靠在自己的身上,眼神宠溺。 杜雁晚靠在翟夜阑的身上没一会儿之后就沉沉地睡了过去,翟夜阑的动作越发的小心翼翼,轻声吩咐外面的车夫将车架的稳一点儿,就算是慢一点儿也没有什么关系。 车夫果然将速度慢下来了,杜雁晚安安稳稳地靠在翟夜阑的怀里睡着。 等到了目的地的时候,杜雁晚还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翟夜阑看了一会儿之后,不忍心将杜雁晚吵醒,就弯下腰,将杜雁晚抱了起来。 杜雁晚被翟夜阑抱起来了之后,在翟夜阑的怀里蹭了蹭,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翟夜阑见此不免有些失笑。 他一路抱着杜雁晚回了两人的院子,将杜雁晚放在床上,还给她盖上了被子。 杜雁晚这一晚上难得的睡了一个安稳的觉,醒过来的时候翟夜阑还在身边。 她心里高兴,抱着翟夜阑的胳膊就是一阵儿蹭,然后将翟夜阑给蹭醒了。 翟夜阑揉了揉她的头,失笑道:“怎么跟小乖似的。” 杜雁晚嘟了嘟嘴,“才不一样呢。” 小乖比得上她吗? 翟夜阑刚说完小乖,两人的床边就传来了一阵儿小声的猫叫声。 是小乖进来了。 它被杜雁晚养得很漂亮,杜雁晚平日里最喜欢的做的事情不是给它撸毛,就是给它打扮,这会儿听到小乖的声音之后,杜雁晚就将翟夜阑抛到脑后去了。 穿着一身中衣就下床了,将小乖抱了起来。 它比之前长胖了不少,看起来软乎乎的,可爱得杜雁晚时时刻刻都想要抱着。 翟夜阑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已经冷了的被子,又看了另一边,跟小乖还玩的不亦乐乎的杜雁晚,忽然间觉得自己将小乖送给杜雁晚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那家伙都已经会跟自己抢媳妇儿了。 翟夜阑的假期,有两天。 今天他依旧不用上朝,就在家里陪杜雁晚。 他带着杜雁晚一块儿去自己爹娘那里请安,还被留在那里用了一顿早饭。 一家人也只有早上的时候才会在一起用饭,其余的时间都是在各自的院子里吃自己的。 翟夜阑带着杜雁晚过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满了早点,还有几人的碗筷。 杜雁晚和翟夜阑是最后一个到的。 两人过来的时候,杜雁晚的脸上还带着红霞,嘴唇红红的,像是抹了上好的口脂。 镇国公夫人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两人刚才做什么去了。 瞪了自家儿子一眼,又拉着杜雁晚过去。 跟杜雁晚说了好些话。 翟夜阑被自家母亲瞪了一眼,又见自家母亲拉着杜雁晚说这说那,顿时觉得杜雁晚才是她娘亲生的,自己只不过是捡来的一般。 杜雁晚坐下来了之后,一家人就开动了。 翟夜阑给杜雁晚夹了她喜欢吃的东西,嘱咐她慢慢地吃。 镇国公夫人见了之后心中很是欣慰,自家儿子懂得照顾人了,不错不错。 虽然外界对于杜雁晚的评论差了一点儿,但是镇国公夫人不是一个迂腐的人。 比起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她更加在意的是自家儿子的看法。 知道自家儿子喜欢杜雁晚,她也不会计较杜雁晚之前的事情。 且杜雁晚的性子她本来就很喜欢,对杜雁晚好,对她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一顿早饭一家人用的很是温馨。 翟夜阑见杜雁晚吃好了之后,就带着杜雁晚离开了。 两人一天就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 翟夜阑来了兴致,要给杜雁晚作画。 杜雁晚乖乖的坐在一边摆好了姿势,让翟夜阑画。 正画着的时候,就听到下面有人进来通传,说是杜雁晚的舅母来了。 杜雁晚一听到是自己的舅母来了,脸上立马露出了喜悦的表情,让人将石翠英请了进来。 石翠英来了,翟夜阑的话就画不下去了。 他停了笔,和杜雁晚坐在一旁。 很快石翠英就过来了,她的脸上带着笑,见了杜雁晚就过去拉杜雁晚的手。 杜雁晚也有许久没有见到石翠英了。 见了她之后就亲亲热热地拉住了石翠英的手,“舅母你只买过来了?” 杜雁晚脸上的笑意不减。 石翠英将杜雁晚上下打量了一遍才道:“过来看看你,见你过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她说着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翟夜阑一眼,翟夜阑表现的很有礼貌,石翠英见了之后,心里又是一阵儿满意。 果然怜儿没有嫁错人,也不枉他们汤家从中周旋。 杜雁晚被石翠英打趣的目光看的不好意思起来。 “舅母来见我不单单只是为了看看我吧。” 杜雁晚开口道。 石翠英笑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我们怜儿,舅母过来找你的确是有件儿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舅母尽管说,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帮。” 杜雁晚点头道。 “是这样的,你表哥也老大不小了,这不还没有娶妻嘛,我给他找了几个他又不喜欢,不是说人家庸脂俗粉,就说自己配不上人家,我这是愁的头发也要掉完了,就是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你要是有空,就帮着你表哥参谋参谋。” 石翠英说着,杜雁晚连忙点头。 她还以为石翠英过来找自己是有什么难事,没想到只是为了催婚。 按照古代的年龄汤平戎这个时候还未成亲,的确是有点儿晚了。 “若是看到有合适的,我一定会跟舅母说的。” 石翠英闻言更加高兴了。 “对了这里还有一件儿事情要同你说。” “我给我家那小子安排了一场相亲,你看看你明天有没有空,陪着你表哥去一趟呗。” 石翠英说着,一脸期待的看向杜雁晚。 杜雁晚不好拒绝,“好,我明天一定去。” 心里默默地给被催婚的自家表哥点了一排蜡烛。 “那就这么说定了。”石翠英笑了起来,随后又在杜雁晚的院子里待了一会儿,询问了杜雁晚要什么时候生孩子的事情,过了一会儿之后才离去。 杜雁晚扶了扶额,她才成婚多久,就已经被催着生孩子了。 有些无奈的看了翟夜阑一眼,杜雁晚开口道:“还好娘没有催我们。” 翟夜阑闻言有些好笑的道:“你怎么知道娘没有催我们。” 杜雁晚惊了:“难道娘也催我们了?” 翟夜阑点头。 第二百六十九章 抓小偷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娘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 杜雁晚红着一张脸道。 翟夜阑将人抱进怀里,柔声道:“那是因为我没有告诉你。” “你现在知道了,是不是要有所表示呢?” 翟夜阑凑到杜雁晚的耳边温声道。 杜雁晚闻言决定装傻,“什么表示,我不知道。” 说着就准备从翟夜阑的怀里退出去,但是翟夜阑又怎么会放杜雁晚从自己身边逃走呢? 他笑了一下,随后直接将杜雁晚打横抱了起来。 杜雁晚受到了惊吓,双手挂在了翟夜阑的脖子上,一脸惶恐的看着他,“你想要什么呀,快放我下来!” 她的声音很是焦急,听到人的耳朵里你那个狗让人知道她是真的慌了神。 但是翟夜阑却并没有因此,就将杜雁晚放下来,他垂眼看了一下,怀中急的脸色都变红了的某个女人,坏笑道:“我想要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杜雁晚对上某个男人的目光之后,原本就红的脸一瞬间变得更加红,她都没有脸看翟夜阑了。 在下人们暧昧的目光注视下,杜雁晚和翟夜阑重新回了房。 两人进了房间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第二天的时候,翟夜阑照例去上朝,杜雁晚察觉到了翟夜阑的动作之后,就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要帮翟夜阑穿官府。 翟夜阑见了心里又感动又心疼,抓着她的肩膀,将她重新按回床上,“你先歇着吧,下次再让你帮我。” 杜雁晚原本就迷迷糊糊的没有醒,闻言更是直接睡了过去。 翟夜阑见她一秒入睡的功夫,忍不住笑了一下,自己将自己的官服穿好,最后在杜雁晚的额头上留下一吻,才离开。 杜雁晚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院子里的下人得到过翟夜阑的吩咐,杜雁晚没有醒来就不能去叫醒她,直接让杜雁晚睡到了日上三竿。 杜雁晚醒过来了之后先伸了一个懒腰,叫来了晓霜,询问她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晓霜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杜雁晚的问题,杜雁晚才想起来现在的时间不早了,自己下午还要陪表哥去相亲呢,所以要快点儿准备了才行。 连忙从床上起来,杜雁晚让人来给自己梳妆,一会儿之后她就焕然一新了。 身上穿着的衣服淡雅又不失身份,端庄又耐看。 “少夫人,咱们快些出发吧,少将军已经在客厅里等着少夫人了。” 另一边已经有人过来催杜雁晚了。 巧的是杜雁晚这边刚好准备完,闻言杜雁晚点了点头,朝着客厅的方向走去。 客厅里人高马大的汤平戎已经在里面等着了,见杜雁晚过来了他的脸上就露出了温和的笑,原本冷硬的气场也变得柔和了不少。 “表妹真是麻烦你了,没想到我娘还找到你头上去了。” 汤平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一边说着,一边挠了挠头。 杜雁晚轻笑了起来,“一家人哪里说两家话,能给表哥做参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汤平戎闻言更加不好意思了,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脸红了。 “咱们今天要见的是孙家小姐,听媒婆说这个孙家小姐温婉贤淑。” 杜雁晚见汤平戎说起孙姑娘那不好意思的样子,就知道自家表哥其实也是想娶亲的,但是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所以才一直单着。 这就好办了。 杜雁晚弯了弯嘴角,只要不是他自己不想娶,多看看几个也无妨。 “那我就陪着表哥去看看。”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往二人订好的酒楼走去。 因为酒楼离翟家并不远,所以杜雁晚是和汤平戎一块儿走过去的。 只是两人刚走到街上的时候,就听到了一阵儿喧闹声响起,两人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却见到一个清瘦的男子,正在追着一个人跑,嘴里还喊着抓小偷。 那小偷身姿灵活,清瘦的男人在后面追了许久也没有将小偷给抓到,反而撞到了许多的人,那些人知道男人是为了抓小偷之后,骂骂咧咧了一句之后,就没有再计较。 那小偷也很狡猾,见清瘦的男子在自己身后紧追不放,就往人多的地方跑。 清瘦男子被人群阻挡,想要抓人却抓不到,心里也有了一些气,忽然他身体一跃几尺高。 众人见了嘴里都发出惊叹的声音来,那小偷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之后,也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结果看到了飞在空中的清瘦男人,顿时吓得面色一白。 扭头又是一阵儿狂奔。 清瘦男子,直接跃上了一旁的屋檐上,追着小偷而去。 在屋顶上少了人群的阻挡,清瘦男子的速度越来越快,眼见着就要将小偷给抓起来了,小偷心里头急了,想要换一条路跑,但是清瘦男子却抓住机会,从屋檐上一跃而下,直接踹在了小偷的身上。 小偷被清瘦男子一脚踹到在地上,嘴里发出哎呦哎呦的痛呼声。 清瘦男子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一只脚踩在小偷的身上,另一只手,却将小偷手里的钱袋子抢了过来。 小偷在清瘦男子的制服下,没有一丝反抗的力气,手里的钱袋子也很快被清瘦男子给抢去了。 一场追夺战,仅仅发生在很短的时间内,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了。 众人见清瘦男子,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手脚麻利,出手的动作也干净利落,不由得在一旁拍手叫好。 清瘦男子,即便是面对这么多人的赞扬,脸上的表情依旧是不卑不亢的,表现的很淡定。 不一会儿钱袋子的主人就追过来了,见清瘦男子替自己抢回了钱袋子,对着男子鞠了好几个躬,嘴里一直都砸说着谢谢。 清瘦男子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闻言只是点了点头,“不必,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下次一定要小心,不要再被人抢了。” 女子对着清瘦男子又是一阵儿千恩万谢。 “那小子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实则身手还不错。” 汤平戎在杜雁晚的身边小声的道。 杜雁晚闻言点了点头,她也看了清瘦男子刚才的那一系列反应,的确很不错。 小偷已经被清瘦男子制服,根本就不能动了,不一会儿捕快就过来了。 清瘦男子见捕快过来了,就要将小偷交给那些捕快,但是小偷早就已经在自己的袖子当中藏了匕首,在清瘦男子和捕快们交接的时候,忽然对着清瘦男子出手。 “小心!” 汤平戎冷喝一声,身体已经蹿了出去。 清瘦男子在小偷要偷袭的前一秒发现了小偷的动作,在小偷的匕首刺过来的时候转身。 还好他的动作够快,并没有受伤,但是她的发带却因为刚才的那一番动作掉了。 被发带束起来的满头青丝忽然间滑落,众人看花了眼,发现清瘦男子转眼间就变成了女人的模样。 女子的长相极为英气,特别是那双眉毛,斜飞入鬓,看上去就很有气势,也难怪她将头发束起来之后就没有人怀疑她的性别。 在发现自己的发带竟然掉了的时候,女子挑了一下眉,似乎有些诧异。 随后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男子的回阿里,她轻轻地扫了抱着自己的男子一眼,冷淡道:“你可以放开我吗?” 汤平戎恍然间回过神来,他刚才见对方有危险,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将对方护在了怀里,只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一个姑娘家。 他飞快地松了手,还好女子反应快,才没有摔倒。 她一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一边冷冷的看了一眼,已经被制服的小偷,“不知悔改。” 留下一句话之后,女子转身就准备走。 汤平戎望着女子的身影半响没回过神来,直到杜雁晚推了推他的胳膊,他才反应过来。 “表哥人都走远了,你还在看什么呢?” 杜雁晚调侃道。 汤平戎的脸上露出几分羞涩来,“表妹你胡说,我才没有看她了。” 杜雁晚“哦”了一声,“原来还在看那个姑娘啊。” “既然表哥喜欢那个姑娘,那表妹我就帮帮表哥,替表哥找一找那位姑娘。” 杜雁晚说着,汤平戎的眼神就亮了起来。 他心中暗暗懊恼,自己刚才光顾着看人家姑娘,都忘了问人家姑娘叫什么是哪家的姑娘了。 杜雁晚觉得自家表哥的春天来了,为了自家表哥的幸福着想,她一定会努力将那个姑娘找出来的! 汤平戎显然还有些羞涩,但是杜雁晚早就已经看破了一切,他就算是想要否认也否认不了,最后点了点头,同意了杜雁晚的说法。 不过汤平戎现在已经有了心仪之人,那这相亲自然是不能再继续了,不过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这么走了有些不太礼貌。 两人准备跟那个孙小姐说一句再行离开。 那个孙小姐一早就等在包厢里了,见杜雁晚和汤平戎终于来了,脸上的不悦才淡下去一点儿,但是依旧是不悦的。 两人相亲的事情自然是失败而归。 第二百七十章 七夕 杜雁晚回去的之后就跟翟夜阑说了今天在街上遇到的事情,还说一定要帮汤平戎找到那位姑娘。 翟夜阑点头,杜雁晚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二天的时候,她果然到处在寻找一位姑娘,还特意去了那天那位姑娘出现的地方,每天都在那边等。 翟夜阑知道了之后,好笑又心疼。 对方一直都不出现,她在那边等也不一定等得到人。 不过翟夜阑没有劝阻杜雁晚,只是让人暗中查那位姑娘。 一连在茶楼里等了好几天之后,杜雁晚终于等到了那位姑娘,拐弯抹角的知道了那位姑娘的身份之后,杜雁晚就将这个消息告诉汤平戎了。 将事情告诉汤平戎之后,杜雁晚就感觉自己完成了一件儿大事,回到府里还跟翟夜阑说了呢。 翟夜阑见她忙活了这么久终于如愿,也不由将人抱进怀里轻轻地笑了起来。 这件事情解决了之后,杜雁晚又将自己还未做好的中衣拿出来,继续做。 忙活了几天之后,她终于将中衣做了出来,不过是第一次做,并不太精致。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衣服拿出来给翟夜阑,不过翟夜阑却很宝贝,直接将人抱进了怀里,亲了好一阵儿。 亲的杜雁晚腿脚发软,都不好意思了。 他还特别坏心眼儿的让杜雁晚帮他穿上,杜雁晚自然不愿意。 不过翟夜阑也有别的法子。 总之杜雁晚亲手帮翟夜阑穿上了自己做好的中衣,她眼眶红红,还带着泪水,应该是狠狠地哭过了。 翟夜阑伸手将杜雁晚眼角的眼泪抹去,温柔的哄着怀里的人。 但是杜雁晚却冷哼一声,不愿意理翟夜阑了。 翟夜阑哄了好久才将人哄好。 过几日便是七夕,翟夜阑这段时间公务并不繁忙,每日回家都比较早,知道了七夕将近之后,就准备带着杜雁晚到街上去转转。 杜雁晚知道了也很高兴,七夕当天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被翟夜阑拉着高高兴兴出门了。 她还记得上一个七夕,是自己她自己一个人过的,现在身边却有了旁人的陪伴,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这位公子,你夫人生的这般好看,给夫人买一盏灯笼吧。” 两人手牵着手走在街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人拦在两人的面前,对着翟夜阑道。 翟夜阑闻言一张冷漠的脸上罕见的有了笑容,转而在铺子上挑了起来。 杜雁晚也跟着看。 “喜欢什么样的?” 他在她的身边问她。 杜雁晚就在上面找寻起来,最后看中了一盏兔子样子的灯笼,对着翟夜阑道:“我想要这个。” “这位夫人好眼光,这可是我们这里最好的一盏灯笼了。” 翟夜阑已经开始掏银子了,“多少银子?” 那摊主高高兴兴的报了一个数字。 翟夜阑给了银子,杜雁晚就将那灯笼提在了手里。 她笑得眉眼弯弯,眼角眉梢都是暖意。 翟夜阑见了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 由于今日是七夕,街上的游人有些多,杜雁晚和翟夜阑走在其中难免会被人撞到。 翟夜阑就将杜雁晚护在自己的怀里,免得被别人给撞到了。 杜雁晚一直乖乖的待在翟夜阑的怀里,忽然有一个人撞了她一下,她脸色一变,刚想要出口教训,对方的手却被另一个人抓了起来,“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耍这些手段,你很有勇气。” “元姑娘。”抓着男人手的正是女扮男装的元玉涵。 杜雁晚上次找了许久的人就是她。 没有想到能够在街上遇到她,杜雁晚还挺高兴的。 元玉涵愣了一下,才想起杜雁晚是谁,“原来是你。” 她点了一下头之后,看向手里被自己抓住的小偷,“还敢不敢再犯了?” 小偷连连认错,元玉涵并没有因为小偷连连认错,就将小偷放走了,而是带着小偷来到了衙门,直接将他送给了衙门里的捕快。 杜雁晚身为受害人也得走一趟。 一行人从衙门里出来的时候,杜雁晚跟元玉涵好好的道了谢,刚才要不是有元玉涵在,她的钱袋子就要被小偷给偷走了。 元玉涵却一点儿也不在意,“今日街上人很多,你出门更要注意自己的财务啊,免得被人偷了去。” 杜雁晚点头,“元姑娘说的对。” 她忽然又转了转眼珠子,“今日是七夕,元姑娘一个人在街上,瞧着也挺孤单的,不如我帮元姑娘做一个媒?” 元玉涵闻言脸色微微变了变,“多谢姑娘的好意,只不过家中早已为我定下亲事,你说的应当同我无缘了。” 杜雁晚闻言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元玉涵已经定亲了。 若是这样的话,那她的表哥岂不是没有机会了? 表哥好不容易才喜欢上一个人,却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表哥心里一定会很难受吧? 杜雁晚想着,有点儿心疼自家表哥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之后,元玉涵就告辞了。 杜雁晚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翟夜阑从背后,将杜雁晚抱进了怀里。 “元姑娘这么好的姑娘竟然已经定亲了,表哥知道了还不得难过死?” 杜雁晚有些遗憾的说道。 翟夜阑抱着人忽然开口道:“原来你一直说的元姑娘就是她。” “你认识她?” “算是认识吧,准确的来说是认识她的父亲御国公。” “那你可知道与她定亲的人是谁?” 杜雁晚闻言立马对翟夜阑追问道。 翟夜阑脸上闪过几分怪异,然后开口道:“是齐王。” 他一说完,杜雁晚脸上的表情也有了微妙的变化。 怎么会是齐王呢? 那不就是……杜雁晚看到了某人已经黑成了锅底的脸之后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齐王这么快就定亲了吗?” “嗯。“翟夜阑脸上的神色不悦,抱着杜雁晚的手又紧了紧,“自从你们和离后没多久,他就已经定了亲。” “是太后做的主。” “哦。”杜雁晚淡淡的点头。 若和元玉涵定亲的人是戚允显,她就有些不好意思继续掺和进去了。 免得到时候又闹出一些什么流言蜚语。 翟夜阑将杜雁晚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见杜雁晚对那个戚允显是真的没有动什么心思才慢慢放心。 转而拉住了杜雁晚的手,“好了,不要再想这些事情了,不是说要好好地逛一逛?” 杜雁晚点头。 也不知道两人是什么运气,逛了没一会儿之后,就撞上了戚允显。 戚允显是带着自己府中的女眷一块儿出来的,杜雁晚看到她想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已经有人跟她招手,大声的喊了一句“姐姐”。 杜雁晚已经被戚允显发现了,没有办法,只好和翟夜阑走过去。 “皇兄。” 杜雁晚和翟夜阑缓缓地行了一个礼。 “姐姐没有想到在这里也能够看到你。”戚允显身边的女子欢快的说着,随后注意到几人都怪异的神色,才察觉到自己的失言,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脸惶恐的道:“真是对不住,翟夫人,我都忘了你已经和王爷和离了。” 这一句话出来,让原本就神色各异的几人,脸色更加难看。 她像是才察觉到自己的失言一般,捂住了自己的嘴,“瞧我这张嘴,就是笨,一时失言,二位不会怪我吧?” 杜雁晚闻言轻轻地笑了起来,若是她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女人就是故意的,她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当然不会,只不过这位夫人以后可是要小心了,不要再喊错了,本宫贵为公主,可不是你一个没名没分的贱婢,能够称为姐姐的。” “这次就算了,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好说的了。” 杜雁晚说完就不理会另一边脸色白了的女子,转而看向戚允显,冷淡道:“王爷也要好好看着自己的女人才是,免得到时候在外面冲撞了贵人,旁人会说你齐王府没规矩。” 女子闻言,本就发白的脸色变得更加白。 戚允显点头,“公主教训的是,本王下次一定注意。” “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同夫君去逛别的地方了,就此告辞。” 杜雁晚说着,便伸手挽住了翟夜阑的胳膊。 两人看起来很亲密。 戚允显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到了翟夜阑被杜雁晚抱着的胳膊上,嘴唇轻轻地抿了起来。 没了他之后,她好像过的很好,很开心。 戚允显想着眸光暗了下来。 他身边的女子一直都在注意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见他还一直对杜雁晚念念不忘,不由暗暗地咬了咬牙。 明明那个女人已经嫁给了旁人,为什么他的心里还一直放不下! 她原本以为杜雁晚二嫁翟夜阑虽然表面上对她好,私底下一定会嫌弃杜雁晚的。 谁知道她刚才见杜雁晚和翟夜阑在一起,翟夜阑的脸上分明就没有半点儿嫌弃之色,对杜雁晚好的不知道要有多好,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杜雁晚,明显是将杜雁晚放在了第一的位置。 而杜雁晚脸上的表情也表明出了,她过得很幸福。 翟夜阑对她很好,他们表现出来的样子骗不了人的。 第二百七十一章 赋闲 正是因为杜雁晚过得幸福,她才心里不甘。 杜雁晚并不知道旁人心中所想,被翟夜阑拉走之后,她就不再想别的事情了。 翟夜阑因为刚才遇到了戚允显的事情有点儿不高兴,拉着杜雁晚的手一路都没有放开。 杜雁晚哄了好久才将他给哄好。 七夕过后,翟夜阑又变得忙碌起来。 杜雁晚每日在镇国公府里除了帮镇国公夫人打理院子,就是给翟夜阑做衣服,并且学着做点心。 这天,到了晚上却下起了雨。 杜雁晚在屋子当中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之后,就不能再静下心来。 “晓霜,姑爷回来了没有?” 杜雁晚往外面看了一眼,发现外面的雨下的很大,“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雨水要是砸在人的身上也很疼。 “还没有呢夫人。” 杜雁晚闻言就更加坐不下去了,她站了起来,让人去拿蓑衣还有伞。 “夫人外面下这么大的雨,您还是别出去了吧,不然少爷回来会怪罪我们的。” 见杜雁晚要出门,便有下人劝阻道。 但是杜雁晚却听不进去他们的劝阻,“不行我得出去看看,你们家少爷没有带伞,到时候会被淋湿的。” 下人们劝不住杜雁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杜雁晚披着蓑衣,撑伞走进了雨幕当中。 雨水打在杜雁晚手中的伞上,杜雁晚感觉自己的手都震了一下。 下这么大的雨,翟夜阑又没有带伞,万一淋到雨可就遭了。 杜雁晚心中焦急,很快就来到了府门外。 她就站在门外等着,等着翟夜阑的马车回来。 府中的下人见了,都想要将她劝回去,但是杜雁晚却不听旁人的劝,她的目光直视着前方,就等着翟夜阑的马车回来。 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杜雁晚觉得自己的腿都有些麻了,终于看到了翟夜阑的马车。 “驾。” 是熟悉的声音。 “吁。” 马车缓缓地在镇国公府外面停了下来,车夫见了站在门口的杜雁晚惊了一下,“夫人?” 一道惊呼声响起,马车内的翟夜阑听到了之后就再也坐不住了。 他连忙将车帘掀开,结果看见了站在台阶上的杜雁晚,神色微微一变,“谁让你站在那里的?” 杜雁晚见到翟夜阑,脸上就露出了笑容,撑着伞,走到了翟夜阑的面前,将伞举过他的头顶,“我见你出门没有带伞,过来接你回去。” 翟夜阑注意到杜雁晚已经发白的嘴唇,一张脸阴沉的可怕。 他从马车上下来,然后伸手摸了摸杜雁晚的脸,发现她的脸也是凉的,手也是凉的,脸色更冷了。 “我走的时候不是吩咐过你们要好好看看这少夫人吗,你们就这么看护的?” 翟夜阑对着不远处的下人们冷声道。 那些下人们闻言,连忙将自己的头低了下去。 “不怪他们,是我非要过来接你的。” 杜雁晚推了推身边的翟夜阑。 翟夜阑将自己的目光收回来,依旧冷着一张脸,但是却将杜雁晚的手抓了过去,放在自己的掌心里暖着。 “傻不傻啊,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也没有等多久。“ 杜雁晚一点儿也没有被翟夜阑凶巴巴的样子给吓到,反而轻轻地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惹得翟夜阑又瞪了她一眼,翟夜阑弯腰就将杜雁晚抱了起来。 杜雁晚没有想到他会忽然间抱自己,吓了一跳,但是随后又连忙护着自己的伞。 雨还在下着呢,她就是为了不让翟夜阑淋雨才傻乎乎的在门外等了那么久,翟夜阑要是淋到雨了,自己岂不就半途而废了? 杜雁晚连忙撑好自己的伞,不让雨水落在了翟夜阑的身上。 但是翟夜阑却不管自己的身上有没有淋到雨,他走得很快,同时又护着自己怀里的杜雁晚不被雨给淋湿。 等到两人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杜雁晚的身上还很干,但是翟夜阑的身上却基本全湿了。 杜雁晚发现了之后就狠狠地瞪了翟夜阑一眼,早知道会这样她站在门外傻乎乎的等了他那么久是为了什么? 早知道就直接让他淋着雨自己回来好了! 杜雁晚气呼呼的想着。 翟夜阑已经将自己身上的水给拍掉了不少,见杜雁晚还在一旁站着,便伸手帮她将身上的蓑衣拿了下来。 见她里面的衣服还是干的,便松了一口气。 一摸她的手发现还是凉的,眉头便拧了起来,“有热水吗?” 翟夜阑对着屋子里的下人问道。 “回少爷一直备着呢。” “让人去准备沐浴用的水。” 这傻姑娘也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浑身都冷冰冰的了,得泡个热水澡才行。 “喏。” 下人应了一声,很快就消失在了杜雁晚的面前。 杜雁晚见他一直都在关心自己,都没顾得上他自己,便白了他一眼,从一旁拿了一块儿帕子来替他擦擦身上的水。 “自己都顾不上,还顾着我,你看看你身上全都湿了,不比我严重吗?” 杜雁晚嘟嘟囔囔的说着,伸手就要去解开翟夜阑的衣服。 翟夜阑见此一动也不动的,任由杜雁晚将自己的衣服解了下来,脸上还带着笑容,目光温柔的看着杜雁晚。 杜雁晚被翟夜阑这样的目光一看,顿时就狠不下心来了。 原本凶巴巴的目光也没有了威慑力。 正在这个时候,下人低着头进来了,“少爷夫人热水已经备好了。” 翟夜阑闻言直接将杜雁晚抱了起来,抽空回了下人一句,“你先下去吧。” 说完就抱着杜雁晚进了耳房。 杜雁晚脸瞬间就红了,没一会儿就被翟夜阑扒干净了扔进了热水里。 热水浸泡她全身之后驱散了她身上的寒气,杜雁晚抬头就对上不远处目光幽深的翟夜阑。 脸上又是一烫,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你身上不也是湿的吗,进来泡泡吧。” 翟夜阑闻言眸光又是一深,他没有跟杜雁晚客气,脱光了衣服就进了浴桶里。 杜雁晚感觉到水位上升了之后,便默默地往浴桶的边缘退了退。 翟夜阑注意到了之后脸上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然后慢慢地朝杜雁晚靠近。 “先说好只是让你泡一泡的,你不要过来哦。” 杜雁晚开始怂了。 翟夜阑的眼神她再明白不过了,这个时候她要是布套,指不定被吃的脸骨头都不剩。 虽然杜雁晚的安全意识很强,但是她的速度却慢了一点儿,翟夜阑一伸手就抓住了杜雁晚的腿,将杜雁晚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杜雁晚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个假笑。 我信你个鬼,就你最会骗人了! “晚晚,你今天过来接我我很高兴。” 正在杜雁晚想着该如何脱身的时候,翟夜阑的声音忽然传入了杜雁晚的耳朵里。 杜雁晚愣了一下,挣扎的幅度小了下去,开始哼哼唧唧,“可是某些人却不懂得珍惜,我去接某些人,就是不想他变成一只落汤鸡,谁知道某人最后还是淋成了一只落汤鸡回来。” 说着杜雁晚就假模假样的叹了一口气,“终究是错付了。” 她的演技真的是很辣眼睛,翟夜阑见了忍俊不禁,忍不住心想自己到底是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大宝贝回来? 不想再听她的小嘴巴拉巴拉的,他直接吻住了她的唇。 杜雁晚想说的话被迫重新咽回了肚子里,忍不住发出了一道婴宁声。 随后她就被吻得结结实实,根本就喘不过气来。 杜雁晚觉得今天的翟夜阑格外的热情,热情的她都快要招架不住。 但是热情之后又是说不出来的温柔,杜雁晚喜欢这样的温柔,她最后沉沉地睡在了翟夜阑的怀里。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并没有觉得有多么的酸痛。 醒来的时候翟夜阑也还在,她有些疑惑翟夜阑今天偶读不用上朝的吗? 竟然还能留在府里陪自己。 杜雁晚很少过问他朝堂上的事情,一是觉得朝堂上的事情,就算翟夜阑跟自己说了自己也听不懂,二是翟夜阑没有主动说,她也不追问了。但是她能够从翟夜阑的表情中看出来,他似乎并不好。 “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你今日都没有上朝。” 杜雁晚忍不住抓着翟夜阑的手,询问道。 翟夜阑闻言吻了吻怀里的杜雁晚,“没事,皇上暂时不用我去上朝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就不让上朝了,翟夜阑是被皇上给怪罪了吗? 是因为什么事情? “不是什么大事,皇上让我暂时赋闲在家,我正好多了些时间留下来陪你。” 翟夜阑抱着杜雁晚温柔的道。 杜雁晚却并没有因为翟夜阑的话而放下心来。 皇上不会无缘无故地让翟夜阑赋闲在家,更何况翟夜阑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皇帝也一直都拿翟夜阑当做左右手来看待的,但是现在皇帝却让翟夜阑赋闲在家,这其中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好了,别皱着眉头了,都丑了。” 翟夜阑将杜雁晚拧着的眉头抚平了,温声道了一句。 第二百七十二章 洪灾 为了不让翟夜阑担心,杜雁晚扯了扯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来。 翟夜阑一看她的假笑,就知道她还没有放心,便将朝堂上的事情跟杜雁晚说了。 无非就是几个皇子为了争夺太子之位明争暗斗,翟夜阑不幸被牵扯进去,同一桩案子有了牵扯。 皇帝对翟夜阑起了疑,便让翟夜阑赋闲在家几日。 翟夜阑一再安慰杜雁晚自己只是暂时赋闲在家,过几日就会重新回到朝堂上,让杜雁晚不必担心。 杜雁晚被翟夜阑哄了许久,也相信了他的话,翟夜阑赋闲在家,正好陪她,她也挺高兴的。 只不过翟夜阑赋闲的这几天外面一直都在下雨,两人只好窝在屋子里。 不过即便两人一同窝在屋子里哪里也不去,什么也不做也觉得很温馨。 杜雁晚将给你翟夜阑做的衣服做好了,便拿起来给翟夜阑看,让他穿上试试。 她的手艺比之前进步了不少,翟夜阑高高兴兴地将杜雁晚给自己的衣服穿上了,整个心都是暖呼呼的。 “怎么样喜欢吗?” 杜雁晚上下欣赏了一番自己做的衣服,为自己的手艺默默地点了一个赞。 “喜欢,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翟夜阑很满意杜雁晚给自己做的衣服,脸上的笑容一直就没淡下去过。 杜雁晚见他高兴,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 “这雨一直就没有停过。” 翟夜阑望着外面一直就没有停下来的雨,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杜雁晚也不由得朝窗外望去,她知道翟夜阑在担心什么。 这雨下的很大,又接连下了好几天,好些地方都已经水位高涨了,若是在这么下下去,有些地方一定会起洪水的。 一旦洪水起来了,受苦的就会是那些百姓了。 不过老天爷的事情,杜雁晚也做不了主,只能叹了一口气,在心中暗暗祈祷这雨能够早一点儿停下来吧。 两人看了一会儿天色之后,就又各自干自己的事情了。 翟夜阑最近很忙,他总是能够收到来自各地的信件。 信件上的内容杜雁晚有的时候看了一眼,是关于这几天大雨的。 外面的情况似乎很不好。 而翟夜阑的担忧也没有错,几天过后杜雁晚便听到消息说外地已经发生了洪涝灾害,有不少的庄家和村庄已经被淹没了。 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有人在受苦,杜雁晚也忍不住担忧。 翟夜阑在家中赋闲了几日之后,就被皇上召回去上朝了。 杜雁晚知晓,一定是跟这次洪水灾害有关。 果然没过多久,杜雁晚就得到了消息,确实跟洪水灾害有关。 一干朝臣在朝堂上争执了几天之后,决定让翟夜阑去洪涝灾害的发生地治洪。 杜雁晚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心里就一直很担忧翟夜阑的安危。 但是圣旨已下,翟夜阑不能抗旨不尊。 翟家上下虽然恨担心翟夜阑去洪水发生地,但是也只能默默地替翟夜阑收拾行囊,送翟夜阑过去。 杜雁晚舍不得翟夜阑独自一人出门,她硬是要跟着翟夜阑一块儿去,但是翟夜阑在知道了之后,不许杜雁晚跟着过去。 “此次治洪会有很多不可预料到的危险,你乖乖的待在京城里等着我回来。” “不,为什么你可以去,我就不可以去?” “我不怕危险,只要跟在你的身边我就什么也不怕。” 杜雁晚说着,抱住了翟夜阑。 她不想跟他分开。 翟夜阑感受到杜雁晚的不舍之后,也紧紧地抱住了杜雁晚。 他也不想跟她分开,但是没有办法,他不去治洪,朝廷当中就没有什么人能够去了。 翟夜阑强忍着心中的不舍,将杜雁晚从自己的怀里扒开,“晚晚你乖乖的听话,不要让我担心。” 杜雁晚摇头,不管翟夜阑说什么她都是摇头,她只想跟着翟夜阑一块儿去,无论发生什么危险她都不会怕。 翟夜阑被杜雁晚缠的没有办法,不由叹了一口气,“晚晚那个地方真的很危险,而且我到了之后就会很忙,根本就没有空陪着你,你确定还要去吗?” 杜雁晚哭的双眼朦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翟夜阑,“我说过我要去,我就要去,而且我可以帮你。” “有洪涝发生的地方,一定要做好防疫工作,不然会有瘟疫产生的,你让我去,我可以帮你做这些。” 杜雁晚说着,双手紧紧的抱着翟夜阑的腰,生怕自己这么一放手,翟夜阑的人就找不到了。 翟夜阑见杜雁晚是真的想要跟着自己去,若是自己不让她去,她铁定会翻脸,无奈之下,点了点头,“但是去了之后,你一切都要听我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杜雁晚点点头,“放心吧,我什么都听你的。” 只要翟夜阑让她跟着去了,其他的事情毒好说。 见她变脸的功夫如此快,翟夜阑也有些忍俊不禁。 其他人见两人已经说好了,也不好再劝。 镇国公夫人忍不住嘱咐了翟夜阑一句,“好好的照顾你夫人,她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定然绕不了你!” 她心里感叹杜雁晚对自家儿子的情意,也不好说些什么。 “娘,您放心吧,我定然会照顾好晚晚的。” “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了。” 她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说别的了。 其余几人都跟两人道了别。 杜雁晚这次去依旧只是带了惊蛰跟冬至,晓霜留在镇国公府。 知道那边危险,自己过去可能拖了杜雁晚的后退,晓霜也没有强求,点了点头之后,就默默地看着杜雁晚上了马车。 杜雁晚早就将包袱准备好了,她早就决定了翟夜阑要是不同意自己跟着的话,自己就悄悄地跟着,反正她就是要跟着他一起走,他怎么赶也不能将她赶走。 翟夜阑在看到了杜雁晚马车上的包袱之后也猜到了杜雁晚心中的想法,有些无奈。 “你啊。” “还好你聪明,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不然就算你不带着我走,我自己也会跟着你走的。” 杜雁晚下巴一抬,傲娇的道。 翟夜阑闻言拿她一代呢人办法都没有,只好将人抱进了怀里,捏了捏她的脸。 外面还在下着小雨,车队的速度说不上快,也说不上慢,他们求一个稳妥,不要在路上出什么事情就行了。 其实翟夜阑此次去江南也不仅仅是治洪这么简单,皇上暗中交给了他一个任务,让他去完成,他只好走着一趟。 没想到杜雁晚牵扯进来了,他只好多费一些心思,护杜雁晚一路安然无恙。 杜雁晚不明白翟夜阑在担心什么,见翟夜阑一直拧着眉,还以为他在担忧江南的百姓。 “你不必烦忧了,我们就快要到江南了,到了之后,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很快就能将江南的洪水给治好了。” 杜雁晚靠在翟夜阑的怀里,伸手将翟夜阑拧着的眉抚平。 翟夜阑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俩,点了点头,“承夫人吉言,希望我过去之后能够快速将洪水给治住,免百姓再受流离之苦。” 杜雁晚点点头。 两人一路上都在马车当中,翟夜阑时不时地会受到信鸽,讲的都是江南的情况。 虽然还未到江南境内,翟夜阑一路上已经做出了好几个计划表出来了。 有的时候杜雁晚还会帮忙看看。 她来自未来,有很多的思路和这些古人是不同的,时常能够给翟夜阑提出一些有用的建议。 翟夜阑这才深刻的感受到,自己带着杜雁晚过来是没有错的。 两人足足赶了半个多月的路才到了江南境内。 江南还在下着小雨,两人到的时候,江南府的知府已经带着一干县令在外等着翟夜阑了。 杜雁晚从马车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下面跪了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忍不住挑了一下眉,然后又若无其事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将自己的手放在了翟夜阑的手里。 众人在看到翟夜阑从马车内出来之后,又朝马车内伸手,一时间忍不住好奇,翟夜阑腰干什么。 紧接着他们就看到了从马车内伸出来的另一只白皙干净的手,那只手分明就是姑娘家才会有的手。 堂堂钦差大人出门来治一个洪水,还要带着女眷,有人见了之后就忍不住嗤之以鼻。 翟夜阑不顾旁人的眼光,将杜雁晚小心翼翼地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外面下着小雨,他就将伞举过头顶,不让杜雁晚沾到一丁点儿的雨。 “下官见过钦差大人。” 江南府的知府首先上前来,对着翟夜阑开口道。 翟夜阑闻言目光从杜雁晚的身上转移到了距离自己不远处的知府身上,“周大人不必这么多礼。” 这江南府的知府姓周,单名一个“知”字,多年来政绩平平,虽无大错,但是也无大功,看上去很是平庸,但是却不知为何,一直都待在知府的位置上没有被调动。 “各位大人都免礼吧。” 翟夜阑说了一句之后,便被周知引着往前面走。 “钦差大人,下官已经携诸位在此等候多时了,还为大人准备接风宴。” 第二百七十三章 接风宴 杜雁晚跟在翟夜阑的身后,听这位周知周大人一路讲个不停,心里也忍不住暗暗地佩服。 心想果然是官场混过多年的老狐狸,这一段话下来说的可真是漂亮。 若翟夜阑是什么喜欢听漂亮话的官员,这会儿一定要将被哄得高高兴兴的了。 “先别提什么接风宴了,江南府的百姓如今怎样了?” 翟夜阑抬手打断周知的话,开口询问江南府的百姓。 周知闻言眸光闪了闪,“这江南府的百姓好的很,哪里有大人您重要?” “周大人以后这样的话不必再说,为官者当事事以百姓的利益为先,如今百姓还生活在水火之中,我又怎么能在接风宴上独自享受?” 翟夜阑的话,让周知的脸色一僵,“翟大人高洁,令我等敬佩。” “下官这就带翟大人去看那些百姓。” 周知说着便准备带翟夜阑去看那些百姓。 翟夜阑看了杜雁晚一眼,“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看看那些难民就回来。” 杜雁晚朝他点了点头。 见翟夜阑如此关心杜雁晚,周知也忍不住对杜雁晚上了心,“不知这位姑娘是?” 他之前还以为这是翟夜阑在路上收的红粉知己,但是见翟夜阑对她的宝贝程度,好像又不像。 “忘了介绍,这位是我的夫人。” “原来是翟夫人,久仰大名。” 周知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对着杜雁晚歉意的道。 杜雁晚并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周知便让人带着杜雁晚下去休息。 他早就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房间,只需带着她去给翟夜阑准备的房间就好了。 杜雁晚点了点头,跟在给自己引路人的后面。 翟夜阑跟着周知去看那些灾民。 下人们将杜雁晚送到了翟夜阑的住处之后,就退下了。 冬至和惊蛰两人才有机会说话,“夫人我觉得那个周大人怪怪的。” “我也觉得。” “姑爷跟着他过去了,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放心,你们姑爷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杜雁晚心里虽然也有些担心翟夜阑,但是她知道翟夜阑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他一定会平平安安地归来。 她带着人熟悉了周围的环境之后,就让惊蛰和冬至到外面去打听消息。 冬至和惊蛰两人对于这样的事情已经很熟练了,点了一下头,很快就下去打探消息了。 周知给杜雁晚和翟夜阑安排了几个丫鬟伺候,杜雁晚便找了其中一个询问这里的情况。 不过小丫鬟的嘴巴倒是挺严的,杜雁晚并不能从中套出一些什么来。 见此杜雁晚只好放弃了从小丫鬟口中套话的想法,只是让那些丫鬟在外面伺候。 翟夜阑到了晚上的时候才回来,他回来的时候阴沉着一张脸,杜雁晚便知道外面的情况不怎么乐观,不然翟夜阑也不会这样回来。 走上前去,帮翟夜阑将他身上的官服褪去,杜雁晚询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个周知真是可恶!” 翟夜阑很少动怒,但是他现在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就说明周知是真的犯下了什么大错了。 “你同我好好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你出谋划策。” 杜雁晚说着,温柔的看向翟夜阑。 翟夜阑便将刚才见到的事情跟杜雁晚说了,江南地区发生了洪涝灾害之后,朝中就拨了不少的银两下来,让他们安置灾民,可是刚才翟夜阑去的时候看到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灾民住的地方破破烂烂根本就不能遮风挡雨不说,就连喝的粥都稀的可怜,跟水有什么区别? 那么多的银子拨了下来,结果就让百姓吃这些,住这样的破地方,翟夜阑自然忍不住心里的那一股恶气,动怒了。 杜雁晚知道了翟夜阑为什么动怒知乎,也忍不住生气了,“这个周知真是可恶,这岂不是明目张胆的贪了朝廷拨下来的赈灾银两!” 这种鱼肉百姓的官员,实在是太过于可恶! “这种人就一个抓起来,然后砍头!“ 杜雁晚握着拳头,气呼呼的道。 翟夜阑闻言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他刚才还觉得生气,但是在看到了她这般生动的模样之后,心情竟然神奇的平复了下来。 “这件事情恐怕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他肯定有二手打算,我们若是找不出证据,很难将他绳之以法。” 翟夜阑冷静的分析道。 杜雁晚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努力找出他私吞赈灾银两的证据,然后将他绳之以法!” 翟夜阑闻言将杜雁晚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好,就按夫人说的来。” “不过,你也要小心,切莫将他惹怒了,免得到时候对你有危险。” 杜雁晚忍不住又道了一句。 “放心,我心中自有计较,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杜雁晚闻言才稍微放下心来。 “时间不早了,咱们早点儿休息吧。” 两人最近一直在赶路,一路上没有这么睡好,到了快要安定的地方自然要好好的睡上一觉的。 杜雁晚闻言点了点头,随后两人就睡了过去。 两人这边格外安稳,但是周知那边就有点儿寝食难安了。 几个大臣悄悄地在府中密谋。 “今日你们也看见了,那翟夜阑根本就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万一叫他抓到了我们的把柄,我们谁也逃不掉啊!” 其中一人拧着眉道。 其余人闻言没有说话,其实心中也同意了对方的说法。 不能让翟夜阑抓到他们的把柄,否则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周大人,如今这钦差在你管辖的境地内,你可千万要看牢了,不要让他弄出什么乱子来。” 周知闻言点头,“放心吧,我都看着呢,绝对不会让他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闹出什么事情来。” “咱么明日再探探他吧,他若是识趣点儿还好,若是不识趣……” 一人说着眸光一暗,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旁人见了之后,都脸色阴沉,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对方的说法。 当吞了那一笔赈灾银子之后,他们就已经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谁也不能出任何的差错,若是有什么挡路石,直接产出了便是。 翟夜阑和杜雁晚并不知道暗中有人在谋划这些事情,翟夜阑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天亮的时候。 他缓缓地将自己的胳膊从杜雁晚的手下抽了出来。 “停枫,昨日让你去打探的消息打探的如何了?“ 出去之后翟夜阑就询问停枫。 “将军我已经去查了,并没有任何的不对。” 翟夜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些人做的还挺干净。” “将军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他们将证据都给清理掉了他们根本就抓不到把柄,所以也不能将对方绳之以法。 “继续盯着吧,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过来报就是了。” 停枫点头,随后又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周大人还在邀请将军去参加那个洗尘宴,将军要不要去?” 翟夜阑闻言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意味深长了,“去,自然要去,对方都已经这么费尽心机的邀我去了,我若是不去岂不是不给他们面子?” “那要不要带着夫人?” 翟夜阑思考了一会儿才点头,“这样的场合她若是不出席,会惹人生疑的,我会带着她一块儿去。” 停枫点了点头。 翟夜阑又吩咐了他一些事情,停枫应下了之后,很快就消失在了翟夜阑的面前。 杜雁晚在睡了一会儿之后,也起来了。 她醒来之后,发现周围并没有翟夜阑的身影,听了冬至和惊蛰的话才知道景荣去了书房。 将自己收拾了一番之后杜雁晚就去书房里找他了。 翟夜阑果然在书房里,见杜雁晚过来了,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你怎么过来了?” 杜雁晚看了一眼翟夜阑正在弄的东西,发现是两人之前一直研究的那个方案。 “一醒来就没有看到你,想你了。” 杜雁晚说着,便过去抱翟夜阑的腰。 翟夜阑将人抱进怀里,给杜雁晚看自己刚才劳动的成果。 杜雁晚看了之后点头,“这个方案研究接近完美,就是不知道适不适合在这里用。” “那也得看了这里的真实情况才能知道。” “对了,之前那个周知府说的那个洗尘宴,可能需要你陪我一同出席一下。” 杜雁晚闻言点头,“好。” 就算翟夜阑一个人去,杜雁晚也不放心。 她跟着去说不定还能帮衬一点儿。 两人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就去了洗尘宴。 周知将洗尘宴举办在自己的府邸,杜雁晚和景荣是坐着马车过去的。 名为洗尘宴,两人便是宴会的主角。 当他们两个出现的时候,周围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两人身上。 关于两人的传闻,他们也听说过不少,特别是关于杜雁晚的。 此刻见杜雁晚和翟夜阑相携而来,众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怪异。 翟夜阑和杜雁晚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旁人的目光,自顾自地在自己的席位上坐了下来。 “翟大人能过来实在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周知见了翟夜阑之后,就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将翟夜阑从头到尾都夸了一遍。 第二百七十四章 秋后算账 夸了翟夜阑还不算,将杜雁晚也从头到尾的夸了一遍。 还好杜雁晚知道自己是过来干什么的,并没有被周知的糖衣炮弹所迷惑。 翟夜阑同周知相互寒暄了几句之后,宴会就开始了。 周知也因为刚才翟夜阑和自己说的那么几句话,对翟夜阑的态度有了一丝的改观,至少从翟夜阑刚才的表现来看,翟夜阑也并不是个特别迂腐的人,这就说明他们是有机会将翟夜阑拉到他们的阵营当中去的。 若是可以他们也不想背负上一条人命,特别是钦差大人的人命。 翟夜阑是朝廷命官,若是死在了这里一定会很麻烦,最主要的是他还带着他的夫人过来了。 杜雁晚现在的身份是皇室的公主,若是将她也牵扯进来了,事情会闹得越来越大,最后难以收场。 所以众人心中还是抱了一点儿期望,想将翟夜阑拉到自己的阵营当中去。 翟夜阑知道了那些人的心思之后,脸上的表情不变,和几人随便聊了几句,并未表态。 杜雁晚全程在翟夜阑的照顾下,一心吃吃喝喝。 宴会上那些人的小心思,也有不少被她看出来了。 不由得暗叹一声,当官的真不容易,每天想这么多,就不怕头疼吗? 不过她始终记着翟夜阑之前跟自己说过的话,到了宴会上就只管吃喝,其余的一概不管。 周知在同翟夜阑聊了几句之后,就对着翟夜阑举杯,和翟夜阑喝酒。 翟夜阑对于那些跟自己敬酒的人来者不拒。 杜雁晚见他一杯又一杯地往自己的肚子里灌酒,心里也忍不住担忧起来。 翟夜阑这样喝下去会不会出事? 他的酒量她是知道的,虽然很好,但是也不能被人这么灌啊! 正当杜雁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周知红着一张脸对翟夜阑道:“翟大人,我这儿有一份礼物想要送给你,你可一定要收下啊,这可是我花了好大的心思才找过来的。” 周知的样子看上去已经是喝醉了,他跟翟夜阑说的话,扔翟夜阑忍不住朝他看了过去。 只见他拍了拍自己的手掌,紧接着就有好几个美人走了出来。 那几个美人全都是极品,各色各样的都有。 周知对着那些美人点了点头,看上去很是满意,“翟大人,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你一定要收下。” 这些人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儿给她的男人塞女人,杜雁晚的脸顿时就黑成了锅底灰。 翟夜阑闻言假装自己喝醉了,看到那几个美人眼中都放光了,“周大人是从哪里招来的这些美人?” “翟大人喜欢就好。” 周知的眼中划过一抹不屑。 他还不了解男人吗,对于美人没有几个能够抵抗得住的。 虽然明珠公主也很漂亮,但是长时间对着一个美人美人就算是再美也会有看腻的那一天,换换新鲜的口味也不错嘛。 翟夜阑看上去很喜欢,但是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杜雁晚,“夫人,我可以将他们带回去吗?” 他说着给杜雁晚使了一个眼神。 杜雁晚看到了之后,就知道要配合翟夜阑了,她眉毛顿时一竖,做出凶悍的表情,一手直接捏住了翟夜阑的耳朵,凶巴巴的道:“不可以!” “你已经有我这个美人了,还想要别的美人?” “我告诉你没门!” “有我没有他们,有他们没有我!” 杜雁晚凶巴巴的样子是很能吓人的,那些人见翟夜阑的耳朵被杜雁晚捏住,翟夜阑的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就仿佛自己的耳朵也被杜雁晚给捏住了一般。 翟夜阑被杜雁晚这么一凶,顿时不敢造次了,“抱歉周大人,你送的礼物我怕是无福消受了。” “周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当着本宫的面儿,给本宫的驸马塞女人,我看你是活腻了?” 杜雁晚对着周知发难。 周知闻言酒劲儿顿时就散去了一大半,“臣该死,臣喝醉了一时失言,还请公主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他连忙跪下来请罪。 “哼,好一个酒后失言,本宫带着驸马前来赴宴可不是让你们给本宫的驸马塞女人的,本宫同你们无话可说,就此告辞!” 杜雁晚冷冷地扔下一句话之后,捏着翟夜阑的耳朵就要将人带走。 “夫人息怒,你听我解释,这不关我的事啊。” 翟夜阑被杜雁晚捏着耳朵,只能老老实实的跟在杜雁晚的身后走。 只是他的嘴里一直都在说着请求杜雁晚原谅的话,但是杜雁晚充耳不闻,凶巴巴地将翟夜阑拖走了,像是要秋后算账的样子。 待两人走远了,才有人轻笑了起来:“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翟大人竟然惧内。” “可不是吗?我前些日子就见他对他的那个夫人小心翼翼的,还以为他是关心他的夫人,如此看来也是应该害怕他那夫人动怒,不让他好过吧。” “……”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没有将翟夜阑放在心上了。 杜雁晚和翟夜阑上了马车之后,杜雁晚才松了捏着翟夜阑耳朵的那只手。 翟夜阑的眼神也瞬间变得清明,哪里有半点儿要喝醉了的迹象? “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看看捏红了没有?” 杜雁晚捏了翟夜阑的耳朵一路,有些心虚的看向翟夜阑。 她刚才为了演的逼真可是没省着自己的力气啊,翟夜阑的耳朵肯定红了。 翟夜阑闻言淡淡的看着她,杜雁晚的心思仿佛被他看穿了,顿时更加心虚,根本就不敢对上翟夜阑的目光。 “我的耳朵捏的爽吗?” 翟夜阑将心虚想要逃跑的某人抓了过来,一把按进了怀里,幽幽的道。 杜雁晚扫了一眼某人已经被捏红了的耳朵,弱弱地道;“我这不是为了演戏演的更加逼真一点儿吗?不这样的话他们怎么会相信我们啊。” 翟夜阑轻笑了一声,慢慢地凑近心虚不已的某人,“我怎么感觉你这是在公报私仇呢?” “是吗?”杜雁晚瞪大了眼睛,“错觉!” “这一定是你的错觉!” “我是那种心眼儿小的人吗?!” 翟夜阑闻言笑容越发的深了,“你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 杜雁晚受不了这家伙这样的目光,默默地将自己的目光移开,眼神闪烁的道:“当然不是啦。” 她刚一说完就感觉自己的唇上一疼,翟夜阑咬了她一口。 “小心眼儿的小家伙。” 他低声道了一句。 杜雁晚闻言冷哼一声,“我就是小心眼儿怎么了?” “那些人太可恶了,我还在那里呢,他们就迫不及待的给你塞女人,我要是不在那里你准备怎么办?” 杜雁晚开始酸溜溜的道:“我今天要是不在那里,你是不是就打算顺势将那些美人全收入到自己那里去啊。” “我刚才可看见了,那几个美人各个都是极品啊,你收下了也不亏。” 她阴阳怪气的样子,在她的眼中都是极其可爱的,他连把人抱进怀里低哄,“就算你今天不在那里,我也会有别的法子回绝的。” “我的心里只有你,早就已经容不下别的人了,也不会留其他的人在我的身边。” 他说话的时候很有耐心,语气也很温柔。 杜雁晚被他这么哄着,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脸上一烫,她有些扭捏的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骗谁也不会骗你啊。” 杜雁晚冷哼一声,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这次就暂且相信你。” “好,咱们这件事情解决了,是不是该说说你刚才公报私仇的事情了?” 翟夜阑将杜雁晚抓进了怀里,幽幽的道出了一句。 杜雁晚心里顿时就是一个“咯噔”糟糕,忘记这件事情了。 她刚才就不应该让翟夜阑这么容易就过关的,应该死劲儿地作才是。 杜雁晚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讨好的笑容,“阑哥哥我知道错了,饶了我这回把。” 眨巴眨巴了眼睛,杜雁晚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以往犯错了就装可怜,这招对翟夜阑最管用了,但是现在却好像没有起什么作用。 翟夜阑轻笑一声,“叫阑哥哥也没有用。” 杜雁晚闻言脸色一僵,随后又掩面假哭。 “呜呜呜人家知道错了,阑哥哥你就饶了人家这一回吧。” 翟夜阑见她又开始了,不由得额角直突突。 她一向如此,认错的速度极快,但是却从来都不会改,假哭也是她逃避惩罚的一个手段。 杜雁晚假哭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翟夜阑的反应,便偷偷地张开一条缝儿偷看翟夜阑的脸色。 结果发现翟夜阑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原本还能假哭的她,顿时就装不下去了。 被人这么看着她还怎么装下去啊? 外面赶车的停枫是不知道两人在马车内的动静的,他只是听见了杜雁晚在哭,还以为自家将军太禽兽了欺负人家小姑娘,心中有些愤愤,赶车的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就回到了驿站。 “将军,驿站已经到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送饭 对于杜雁晚来说,停枫的声音简直就是天籁啊。 她正不知道该如何脱身呢,停枫的声音就传来了。 杜雁晚连忙应了一声,然后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头也不回地就跑。 停枫见杜雁晚那副身后好像是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一般,就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自家将军刚才一定是欺负小姑娘了。 于是在翟夜阑下车的时候,停枫鼓起了勇气,将翟夜阑叫住了。 翟夜阑本来还想追上杜雁晚跟她算算账,忽然被停枫叫住,不由看向停枫,用眼神询问他有什么事情。 停枫咬了咬牙之后跟翟夜阑说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让翟夜阑不要欺负杜雁晚。 翟夜阑闻言忍不住笑了,然后将停枫给支走了。 杜雁晚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当中之后,就将门窗全都关了起来,就是为了防止翟夜阑找自己算账,但是她最后还是被套路了,被哄得放了某只大灰狼进去,最后尝到了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翟夜阑第二天就去跟那几位大人说灾后重建,以及安置灾民的事情了,他是带着自己写好了的计划去的,计划详细到了事情的方方面面,几个官员原本还想再推脱一番,凡是翟夜阑给出的方案实在没有什么好反驳的,于是只能同意了。 翟夜阑就这样忙了起来,他变得很少回驿站。 杜雁晚也没有在驿站里闲着,她有空就带着惊蛰和冬至两人去灾民被安置的地方,替一些灾民看病。 有些难民吃不起药,药都是杜雁晚送的。 因为得到了杜雁晚的帮助,灾区的灾民对杜雁晚还挺喜欢的,杜雁晚在灾区的人气前所未有的高,每当她一出现身边就会围着一大群人。 她忙了几天之后,刚好听见翟夜阑在这边监工,想也没想就跑过去见翟夜阑了。 他们两个已经很久都没有见上一面了,杜雁晚心里很想他,这会儿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了,杜雁晚自然不愿放弃。 杜雁晚一走,冬至和惊蛰两人就跟在她的身后,几人很快就可看到了一身官服的翟夜阑。 他这几天早出晚归的,都不知道照顾自己,下巴上已经有了一圈青色的胡子了。 不过在杜雁晚的眼中,他依旧是帅气逼人的,只不过多了几分男人味。 翟夜阑正在同人说着些什么,对方闻言连忙点头。 杜雁晚只是在一旁看了翟夜阑许久并未上前去打扰他,见他这么累的样子,杜雁晚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他。 每天连他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她这个当人家媳妇儿的,真的是太不尽心了。 杜雁晚默默地反思了自己一会儿觉得,今晚无论多晚都要等着翟夜阑回来,无论多早,都要起来从翟夜阑。 她下定决定之后晚上就这么做了,翟夜阑晚上回来的时候轻手轻脚的,就怕吵醒了还在熟睡当中的杜雁晚。 但是他刚一躺到床上,就有一条软乎乎的胳膊缠上了他的身体。 翟夜阑愣了一下,他身后的杜雁晚迷迷糊糊地张开了眼睛,“你回来了呀。” 她说着,一边用手揉着自己的眼睛,试图保持清醒。 “嗯,我回来了,你接着睡,我过会儿又要出去。” 翟夜阑将杜雁晚伸出来的手抓住,将她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 杜雁晚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身子往翟夜阑的怀里钻。 双手缠在他的腰上,“你还要忙多久啊。” 她软乎乎的说着,真的有些怕他的身体吃不消。 要是她能够帮上什么忙就好了,到那时她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杜雁晚忽然间觉得自己好没用啊。 “快了,等我忙完这一阵子,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到时候我好好陪陪你。” 翟夜阑抓着杜雁晚的手,柔声道。 杜雁晚已经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没过一会儿就在翟夜阑的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翟夜阑也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打算休息一会儿。 等到了时间之后,他就准时醒来了,本想将杜雁晚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拿开,却发现她抱得紧紧的。 翟夜阑轻轻地想要将她的手拿开,她却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了。 “早,早点回来哦。”她眼睛还没有睁开,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 翟夜阑见此揉了揉她的头,“放心,我一定会早点回来的。” 说完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才转身离开。 他的下巴上有小的胡渣,刺得杜雁晚拧了拧眉 待他离开,她拧着的眉头又松下去,紧接着沉沉的睡去。 翟夜阑在工作的时候,听到有人来禀他的夫人过来看他了。 他还觉得疑惑,往常这个点杜雁晚都应该在忙着别的事情,根本就没空过来才对,但是他还是让人将杜雁晚放进来了。 杜雁晚是带着食盒过来的,她来的时候,许多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但是她好像没有看见一般,眼中只有翟夜阑一个人。 “你怎么过来了?” 翟夜阑伸手将杜雁晚的手抓住,发现她的手温还算正常,神色稍松。 “我来给你送吃的。” 杜雁晚听说翟夜阑时常因为忙,而忘记用膳,害怕他的身体出什么状况,所以就过来亲自监督他用膳了。 旁人也是第一次见到杜雁晚,都忍不住好奇。 他们听说过杜雁晚,但是却从来都没有见到过。 今天杜雁晚过来他们才见到了那个传说当中的人物,心想和传闻倒挺相符的,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和翟夜阑倒是相配。 “翟大人您先去用膳吧,这里我们看着就是。” “是啊翟大人,您快去吧。” 翟夜阑经常忙到忘记吃饭,他们看在眼里满是感动。 也希望翟夜阑注意自己的身体,这么一心为民的官员少见,少了他便是对百姓的损失。 在旁人的催促下,翟夜阑被杜雁晚拉着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坐了下来。 杜雁晚将食盒里准备好了的食物一样一样地拿出来,“听说你总是忘记吃饭,这怎么能行,你要是把自己的身体熬坏了,以后谁来照顾我。” 杜雁晚一边嘟嘟囔囔地说着,一边将食物摆在翟夜阑的面前,“所以你给我好好的吃饭,必须将自己的身体养的健健康康的,你要是因为不吃饭身体闹出了什么毛病,最后英年早逝了,别指望着我给你守寡。” 翟夜阑闻言一脸的忍俊不禁,知道杜雁晚是担心自己,连忙点头认错:“是我的错,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哼,我才不信你说的话,以后我要监督你,每天都过来给你送饭。” 杜雁晚又接着道。 翟夜阑心里倒是求之不得,他每天都很忙,就是盼望着能够多见杜雁晚一会儿。 杜雁晚要是能够每天过来,他就能每天多看她一会儿了。 但是他怕她劳累,“隔三差五的过来一次就可以了,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不,我就要每天都过来,我想每天都过来不行啊。” 杜雁晚凶巴巴的说着。 翟夜阑失笑,“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杜雁晚听了他宠溺的话,就凶不起来了。 “你吃了没有?” 杜雁晚摇了摇头,光顾着给翟夜阑送饭,自己忘记吃了。 “来,吃点儿。” 翟夜阑说着就给杜雁晚喂了过来。 杜雁晚红着脸,往周围看了一圈,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两人这边,飞快地将翟夜阑喂过来的东西吃掉。 她这样一副做贼的模样,让翟夜阑忍不住失笑:“干嘛这么小心翼翼的,又不是没有给你喂过饭?” 杜雁晚脸上的温度还没有降下来,闻言白了翟夜阑一眼,“那不一样!” 在家里能跟在外面一样吗? 被这么多人看见了,她难道就不要面子的吗? “好了,你自己吃吧,不要喂我了。” 杜雁晚压低了声音道了一句。 她才不要被人看见两人这黏黏糊糊的劲儿。 翟夜阑见此无奈一笑,最后将杜雁晚送来的饭菜全给吃完了。 杜雁晚将空了的碗筷收起来放到食盒里,起身就准备走了。 翟夜阑忽然将杜雁晚拉了过去。 杜雁晚猝不及防地跌进了她的怀里,被翟夜阑紧紧地抱住。 脸很快就红了起来,杜雁晚注意到有人朝两人的方向看过来了,心里更加害羞,低声道:“你干什么啊,好好的抱我做什么,大庭广众下注意点儿影响啊。” 翟夜阑抱着杜雁晚的手没有松,闻言笑道:“我家夫人要走了,自然要和夫人道别啊。” 她说完就在杜雁晚的脸上亲了一口,还带声的那种。 杜雁晚被他雷得不轻,周围不少人见了更是发出哄笑声。 “唰”的一下,杜雁晚的脸就红了,低头踩了翟夜阑一脚,转身就跑。 这人怎么这样啊,就跟个流氓似的,还有他的胡子真的好扎啊,找机会一定要让他把胡子给剃了才行,被他的胡子扎死了。 杜雁晚想着脚步越走越快,恨不得赶紧离开这个让自己丢脸的地方。 翟夜阑望着杜雁晚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第二百七十六章 圈套 他的夫人真是太可爱了,跳脚的样子最可爱。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鞋面上小小的鞋印,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若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真的想过去,将她抱起来狠狠地欺负一通。 “翟大人,那边准备好了。” 众人都发现自从杜雁晚过来之后,翟夜阑的心情就好了不少,旁人跟他说话都不用提心吊胆的了,而且更加让他们意外的是,平日里看起来冷冰冰,不近人情的翟夜阑竟然还有这么一面,一时间也觉得翟夜阑亲近了不少,没有之前的那种距离感。 一听到公事,翟夜阑脸上的笑容就收敛了起来,跟在那人的身后去查看。 杜雁晚回到驿站的时候,脸上的温度还没降下去,心想这家伙太讨厌了,她以后都读不想去给他送饭了。 不过这个想法也仅仅是在脑海当中存了一会儿而已,一会儿之后,杜雁晚就将这个想法抛到了脑后,甚至还在想,明天给翟夜阑送什么才好。 客云楼 几位大人又聚集在了一起。 “近日那个翟夜阑休水坝的事情,倒是修的风生水起啊。” 有人开口道了一句。 “他忙着修水坝,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啊,免得他到时候还有心思来管我们的闲事。” 另一个大人开口说道。 旁人闻言点头。 “李大人说的有理。” “苏大人,你要好好的配合那个翟夜阑修水坝,让他没空管到我们的头上。” 被唤做苏大人的那人点头,“我可以配合他,只是我怕他将水坝修好了之后,就会来管我们的事情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都纷纷变了脸色。 “那你就让人给他找点儿麻烦,最好不要让他有精力来管我们的事情。” “你让他的水坝修不成,到时候皇上那边一定会怪罪,将他召回京城。” 周知缓缓的开口道。 “可是周大人,这水坝若是一日不建成,受苦的就是百姓啊。” 有些人良心未泯,忍不住开口说道。 周知闻言,淡淡地扫了那人一眼,“那又如何,那些百姓的贱命,能够比得上我们来得重要吗?” 那几人又默默地闭上了自己的嘴,一言不发。 周知见他们还算识趣,神色再次一变,“你们要记住,我们是一条绳子上面的蚂蚱,我们当中任何人出了问题,其他人都不能独善其身,所以我们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不能放过一丝的潜在威胁!” 众人被他说的心中一凛,暗暗点头。 “我们也只是做这么一次而已,等到翟夜阑回京了,我们就不阻拦水坝的修建了,到时候很快就可以修好的,百姓们也不必接着受苦。” 他又接着说了一句,众人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话。 周知又说了一些恩威并施的话之后,才让几人离开。 翟夜阑并不知道有人在暗中谋划这些事情,他每日都在忙着大坝修建的事情,某一处的测量不准了,他都要亲自去查看。 杜雁晚依旧每天都给翟夜阑送饭,争取不让翟夜阑变瘦。 在杜雁晚的精心喂养之下,翟夜阑并没有瘦,反而还脸颊红润,一看就很健康的样子。 杜雁晚对此挺满意的,证明自己每日挖空了心思给翟夜阑做菜并没有白费。 昨天晚上又下了一场雨,翟夜阑的脸上忧心忡忡的,因为就算昨晚提前让人加固了大坝,但是也不知道它到底能不能抵得住暴风雨的袭击。 若是因为这一场风雨的洗礼,还没建好的大坝就这么塌了,后面的事情一定会变得更加麻烦。 翟夜阑的脸上一片愁容,杜雁晚察觉到了之后,脸上也是愁容一片。 “你昨晚不是已经让人加固大坝了吗,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杜雁晚忍不住在翟夜阑的身边安慰道。 翟夜阑望了望外面还阴沉的天色,看这个样子,估计还有一场大雨要下,那岌岌可危的大坝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后面的事情如何,还得看老天的。 杜雁晚走过去,牵住了翟夜阑的手,“放心,一定会好起来的。” 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翟夜阑对着杜雁晚笑了一下。 “大人,不好了!” “大人出事情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道惊慌的声音穿插了进来。 杜雁晚和翟夜阑听到后,脸色微微一变,“出什么事情了,是不是大坝那边出问题了?” 翟夜阑听到不好了,第一想到的就是大坝那边是不是出问题了。 “是的大人,大坝那边出问题了,大坝塌了!” 翟夜阑闻言神色一变,立刻跑了出去。 外面还在下着雨,翟夜阑就这么冲了出去,杜雁晚心中一慌,“阿阑!” 她叫了一声,也跟着跑了出去。 翟夜阑听到她的声音,回头看了她一眼,“乖乖回去,我去那边看看。” “不行,我跟着你一起去!” 不知道为什么杜雁晚心里很不安,她不想翟夜阑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 “听话,我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我就是去看看。” 翟夜阑耐心的哄杜雁晚,然后让冬至和惊蛰将杜雁晚带回去。 冬至和惊蛰只好到杜雁晚的身旁劝说杜雁晚,杜雁晚闻言才肯暂时回去。 见杜雁晚回去了,翟夜阑才放心地走了。 他身上披着杜雁晚刚才给他的蓑衣,跟在来报信之人的身后。 杜雁晚见翟夜阑的身影已经不见了,才让人找出蓑衣,和雨伞,她要跟过去看看。 “小姐您这样出去,姑爷会怪罪的。” 冬至和惊蛰不想杜雁晚出去淋雨,便在杜雁晚的身边劝说道,但是杜雁晚却没有理会,她将蓑衣披在自己的身上,戴上斗笠,“咱们不让他发现不久行了吗?” 冬至和惊蛰拿杜雁晚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因为他们知道杜雁晚的性子犟,一旦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无奈之下他们只好跟在杜雁晚的身后。 雨天的路是很滑的,杜雁晚走的小心翼翼,但是她心里的那股慌乱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翟夜阑在跟着那人走了一会儿之后,就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等等,你说大坝塌了,是哪里塌了?” 他忽然间询问出声。 前面带路的男人愣了一下,随后又接着道:“就是南部那边。” “南部那边我昨天让人检验过,根本就不会塌陷,你到底是谁?” 对着翟夜阑质问的话落下来,男人眼神一冷,提刀朝翟夜阑刺了过来。 翟夜阑眼神一冷,在男人的刀刺过来的时候,弯腰,男人的刀从翟夜阑的面门前闪过,差一点儿就能划到翟夜阑。 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有人想要杀他! 那人见一击不中,翻手又朝翟夜阑刺来。 他出招的速度极快,剑招凌厉,雨水被他在空中劈成两半,只听“嗡”的一声,一道刀鸣声响起,那锋利的刀就要朝着翟夜阑的胸口刺来。 翟夜阑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向自己袭过来的刀,他暗暗运功,内力集聚于自己的掌心,当那把刀朝着他胸口刺过来的时候,直接用掌去挡。 两人的速度很快,眨眼间的功夫已经在雨中打了好几个来回了。 水花四溅,翟夜阑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原本还以为那些人能够再忍耐一会儿,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出手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也忍不住下去,他还真是高看了那些人了。 翟夜阑将杀手打出去了之后,他的身边很快又落下了另一群杀手,他们数量很多,将翟夜阑围在中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其中一人冷喝一声,便朝翟夜阑出剑。 随着他的动作落下,其他的杀手也相继出手。 杀气在这个小巷子里蔓延,渐渐地雨水被染成了红色,蜿蜒在地上。 杜雁晚顾不得自己身上已经湿透了的衣服,拼命地往施工的地方跑。 冬至和惊蛰在她的身后喊她,她充耳不闻。 一会儿之后,杜雁晚终于赶到了施工的地方。 旁人见了杜雁晚脸上闪过一丝疑惑,“翟夫人您怎么过来了?” 因为杜雁晚经常过来送饭,所以这里的人也大都认识杜雁晚了。 杜雁晚见有人认识自己,连忙朝他们询问翟夜阑的消息:“翟大人呢?不是说这边大坝塌了,他过来查看了吗?” 对方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没有啊,大坝还好好的,并没有出什么事情,我们也从来都没有让人去找翟大人过来啊。” 杜雁晚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脸色一白,想起刚才那人说过的话,身体晃了一下。 糟糕翟夜阑一定是中了旁人的圈套了! “翟夫人您怎么了?” 对方看杜雁晚的脸色不对,不由担忧的道。 都知道翟夜阑最宝贝他的这个夫人,要是他的夫人在他们这里出了什么问题,他们也不好交代啊。 “你们确定,你们刚才没有派人来请我家夫君?” “我们确定!” 第二百七十七章 识破 那人说着,忽然露出一抹担忧之色,“是不是翟大人他遇到什么危险了?” 翟夜阑这些天为他们的付出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他们也打从心里欣赏翟夜阑,若是这样的好官遇到了什么危险,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巨大的损失。 “刚才有人假扮你们的人,将我夫君骗走了。” 杜雁晚失魂落魄的。 “翟夫人您别急,我们这就派人去找,一定会将翟大人平安无事地找回来的。” 那人说着,就要叫人。 “不好了!” “不好了!” 正在这个时候,又有人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眉头紧锁,似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情了。 “出什么事情了?” 那人神色也是一变,看着朝自己跑过来的男人,拧眉道。 “那边山体滑坡了,有人死了,正在闹事呢,您快过去看看吧。” 男人急急忙忙的说道。 刚才同杜雁晚说话的人,闻言脸色一变,“竟然还有这事,我就过去看看。” 他说着又看了杜雁晚一眼,“翟夫人您先回去待着吧,我一定会让人找到翟大人,一旦有什么消息一定会向您汇报的。” 杜雁晚摇了摇头,“你们刚才不是说山体滑坡,有人受伤了吗?我过去看看。” “可是翟夫人……” “我会医术,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让我去看看吧。” 对方闻言方才点头,“那翟夫人您可一定要跟在我的身边,我刚才听了您的话,觉得我们这边可能有内奸,到时候危害我您的安全就不好了。” 杜雁晚点了点头,暂时打起精神,跟在那人的身后。 “前面带路。” 那人对着男人说道。 男人点了点头,连忙带着一行人过去看。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事发地点,杜雁晚刚走近,就听到了一阵儿哭天抢地的声音,许多人围在一处,有些人神色愤愤,似在说些什么。 “大家都在那儿干什么呢?” “大山哥你死的太惨了,是他们害了你啊。” 其中一个男子抱着另一名浑身是血的男人在那边哭,见杜雁晚一行人过来了,哭的更加大声了。 “可以让我看看吗?” 杜雁晚的声音在一片哭喊声当中显露了出来,大家都不由看向她。 “你是谁?” “我是大夫,你抱着的人或许还有救,让我看看吧。” 杜雁晚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点儿。 对方闻言却不相信杜雁晚的实力,“你一个女子,算什么大夫,我不用你。” “赵兄,你就让这位姑娘看看吧,这位姑娘医术还是不错的,上回我爹的病,就是她给治好的,还没收我银子呢。” 在场的人也有不少是杜雁晚之前救治过的病人,认出了杜雁晚,便帮杜雁晚说了几句话。 那人在众人的劝说之下,才勉强让杜雁晚过去看看。 杜雁晚蹲下身子去查看对方的情况。 “小姐小心。” 冬至和惊蛰在一旁看着,生怕杜雁晚将自己给摔到了。 杜雁晚点头,先探了探,对方的呼吸,发现对方的呼吸早就已经没有了,又去掀开那人的眼皮查看,发现对方是真的已经无药可救了。 便摇了摇头。 之前那人听了之后,就开始大哭起来,“我可怜的大山兄弟,你就这么死了,都是这群人硬要将你留在这里,否则你哪里会出这样的意外?” “是你们!” “是你们这群人害死了大山!” 男子说着便开始大闹起来,旁人见了连忙将他按住。 “这位兄弟,你冷静一点儿,大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也是不想的。” “对啊,这位兄弟大山他只是运气不好。” “屁的运气不好,我可听说了,都是因为当今圣上无德,上天才会降罪于我们……” “简直一派胡言!” “是不是胡言,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就是怕我们知道了事情真相,我们就不会乖乖听你们的话,成为你们手中的卑贱奴隶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当官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你们从来就没有将我们的生死放在眼里!” 男子愤怒的说着,有不少人竟然被他说动了,杜雁晚才意识到男子可能是在故意闹事。 脸色一变,“来人啊,将这个胡言乱语的人,给本宫抓起来!” 不能让他在这里胡说八道,扰乱了大家的心思,杜雁晚直接下令让人将男子给抓起来。 男子闻言,挣扎的更加厉害了。 “大家都看见了吧,这就是所为的朝廷来的贵人,他们说是要来帮助我们的,可是结果呢?” “我们的难情,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缓解,还要被迫到这里来修什么永远也修不好的大坝。” “这个大坝能不能修好关我们什么事情,我们只是想要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啊!” “这些朝廷的官员就是在鱼肉我们!” 男子被人抓住了之后,口中一直都在大喊着这些,杜雁晚脸色一冷,“将他的嘴给我堵上!” “你让人堵着赵大哥的嘴做什么?” “难道被赵大哥说中了,你心虚了,所以不让赵大哥说下去了?” 人群当中又有人开口质问道。 杜雁晚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她可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早就有预谋,想要趁翟夜阑不在,将这里搞的一团糟。 不过就算翟夜阑不在,她也会守着这里,不会让他们闹出什么乱子来。 “我心不心虚你心里知道,我只是想要问问你们,这么做到底对你们有什么好处,这大坝建成了,不仅仅是对你们,就连你们的子孙后代都会有数不尽的好处,但是你们却说建这大坝没用?” “我夫君为了建这大坝花费了多少的心力,你们都是眼瞎的,看不见吗?” 杜雁晚冷冷的说着,给了冬至和惊蛰一个眼神,两人瞬间反应过来,将躲在人群当中说话的那人给抓了出来。 “干什么?!” “你抓着我干什么,难道还不让人说了吗?” “来人啊,草菅人命了!” 男人被抓住了之后,张开嘴,就是一阵儿大喊大叫的。 “你无需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是不会杀了你的,我只问你,你们的主子是谁,为何要在这里挑拨离间?” 杜雁晚垂眼看着被压在自己身前的男子,冷淡的询问。 男子被按在杜雁晚的面前跪了下来,闻言眸光闪了闪,“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你们这些当官的,向来都喜欢找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是绝对不会屈服在你们的淫威之下的!” 男子说着,别过头去,一脸傲气的模样。 杜雁晚见此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冷笑,“好,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 “冬至,将他的手给本宫拧断,他要是再不说,就将他的腿也给本宫拧断,本宫就不信了,他还不老老实实的交代。” “放心,我说过我会留你一命,不会这么轻易地让你死掉。” 杜雁晚慢悠悠的说着,众人闻言都忍不住心中一骇,完全没有用看上去娇滴滴的小姑娘,嘴里竟然能够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就当众人以为杜雁晚是在说笑的时候,一阵儿惨叫声响起。 众人听到了一阵儿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嚓”声,男人的手,竟然真的被杜雁晚身边的另一个好看的姑娘给生生地拧断了。 那小姑娘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似乎并没有觉得拧断了人家一条胳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众人这才相信了杜雁晚刚才是没有开玩笑,她是真的想要将对方的一跳腿也给拧断。 男人刚才被拧断了胳膊,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惨白,疼得无关都扭曲起来了,冷汗不断地从他的额头上滴落。 在场的不少人都忍不住变了脸色,一脸担忧的看着被拧断了胳膊的男子,仿佛刚才被拧断了胳膊的人是自己一般。 杜雁晚脸色不变,垂眸看着地上面容扭曲的男子,借着开口淡淡的询问道:“怎么样,你肯说了吗?” 男子闻言并未搭话,只是咬着牙忍受着身体上的疼痛。 杜雁晚知道对方不会这么容易就将自己知道的交代清楚,“惊蛰。” 惊蛰闻言站了出来,已经做好了,将男子的一条腿也给拧断了的打算了。 刚才被拧断胳膊的疼痛仿佛还萦绕在自己的脑海当中,男人一看到朝自己走过来的惊蛰,便是一阵儿头皮发麻,脸上也不自觉的流露出了惶恐之色。 “你考虑的如何了,若是没有想明白,我便让惊蛰帮帮你。” 杜雁晚将男人脸上的惶恐之色尽收眼底,慢悠悠的道出一句。 男人闻言立马看向杜雁晚,“我说!” “我说了还不行吗?” 刚才的疼痛并非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他不想再承受一遍了。 而且这个女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娇滴滴的,其实就是一个疯子,心狠手辣的很,他要是不招了,还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折磨人的法子对待他呢? 与其被折磨一通才交代清楚,不如早早的就交代了,免受皮肉之苦。 第二百七十八章 获救 杜雁晚闻言嘴角一弯,“识时务者为俊杰。” 男人刚准备说话,这个时候一阵儿破空声响起,冬至眼神一冷,将杜雁晚带到另一边,“小姐小心!” 只见杜雁晚刚才站着的地方射过来一支箭,刚才要不是冬至率先发现,将杜雁晚带离,那么杜雁晚就要变成箭下亡魂了。 “有刺客!” “大家小心!” “保护公主殿下!” 场面顿时变得混乱起来,不知道是从哪里出现了一群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全都握着刀,见了杜雁晚就提刀砍过来。 杜雁晚眼神一冷,冬至和惊蛰率先挡在了杜雁晚的面前。 “冬至我拦着他们,你先带着小姐离开这里。” 惊蛰将一人踹飞,扭头对冬至道了一句。 冬至见场面很混乱,而且人也很多,他们两人并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便点头。 “那你小心。” 说完,她就拉着杜雁晚跑了起来。 杜雁晚全程都保持着冷静,背后之人不但让人去杀翟夜阑,还让人来杀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 “小姐小心!” 冬至惊呼一声,将杜雁晚拉回了自己的身边。 杜雁晚刚才站着的地方有意把长刀砍了下来。 就在冬至将杜雁晚拉回来的那一瞬间,两人的面前出现了一群黑衣人。 “小姐我来拦住他们,你找机会快跑。” 杜雁晚闻言点头,这些人的目标是自己。 冬至拖住了那些人,杜雁晚找到了机会就跑了出去。 后面的人尽管已经被冬至拦下来了大部分,但是还是有人追过来了,杜雁晚根本就不想旁的,一心往前面跑。 另一边翟夜阑的剑上滴着血,小巷子里一片血腥味,他的身上也沾了不少的血,有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主子不好了,夫人去了大坝那边,现在出事了。” 翟夜阑闻言神色一变,运功往水坝的方向赶去。 杜雁晚用尽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在逃命,嗓子有种要被撕裂了的疼痛,忽然她脚下一滑,摔进了泥水当中。 她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从自己的身上扔出一些暗器之后,就接着往前面跑。 他们明明有机会杀了自己,但是却没有,说明他们留着自己的性命还有用,或者说,他们那边根本就没有抓到翟夜阑,抓自己是为了威胁翟夜阑的? 不行,这样就更加不能被他们抓住了。 杜雁晚想着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往前面跑。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今天的运气特别的差,跑了一路之后,竟然没有路可以跑了。 她的身后就是滔滔不绝的江水,而她的正前方是那些紧追不放的杀手。 杜雁晚暗暗地磨了磨牙,在心中吐槽了一句狗老天你待我不公,脑子开始飞速地运转,想着脱身之法。 要是实在不行,就被他们抓住好了,到时候再想别的办法脱身。 “各位大哥咱有话好好说。” 好女子不吃眼前亏,杜雁晚的脸上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来,心里更是格外的没底。 万一这些杀手丧尽天良,直接对她痛下杀手怎么办? “你们不就是想要抓我吗?何须你们费劲儿,我自己过来就是了。” 杜雁晚说着,还真的朝杀手们的方向前进了几步。 因为她实在是太过于狡猾了,杀手们有些犹豫的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在打什么鬼主意。 对待她并没有放松警惕。 杜雁晚见了那些杀手们警惕的模样,心想这些杀手不好骗。 “晚晚!” 正在这个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杜雁晚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见朝这边赶过来的翟夜阑。 脸上立马露出高兴的表情,“阿阑!” 太好了,阿阑终于过来救她了,她再也不用怕这些杀手了。 杜雁晚心里想着,但是那些杀手们一看翟夜阑要过来了,便更加想将杜雁晚抓住了。 见有一只手朝着自己抓了过来,杜雁晚瞪大了眼睛,紧接着,那一只手就被一枚暗器刺中。 男子吃痛,行动有片刻的迟缓。 正在此刻,杜雁晚灵活地从男人的身边脱身。 旁人见了之后,朝杜雁晚伸手想要抓住杜雁晚。 又是好几枚暗器朝着他们飞了过去。 杜雁晚在这些暗器的掩护下,并没有被那些杀手抓住。 忽然她脚下一滑,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下一秒一道惊呼声从她的嘴里溢了出来,“啊!” 杜雁晚觉得自己真的很倒霉,原本翟夜阑已经过来救她了,结果她自己一脚踩滑跌倒了。 她的身后可是汹涌的江水啊! 这要是掉进去还有命在吗? “晚晚!” 翟夜阑眼睁睁的看着杜雁晚掉进了江水当中,目眦欲裂。 “将军!” 后面赶过来的停枫,见翟夜阑一下子跳进了江水中,吓得连忙冲了过去。 杜雁晚浑身被冰冷的江水包围着,脑海当中回想起在现代的时候见到过的那些自救办法,按照上面所说的去做。 江水很急,她的身体在这江水的冲击下并不能做些别的事情。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保持自己的清醒,不让自己昏迷过去。 杜雁晚一直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飘了多远,半梦半醒间,她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人从水里打捞了起来。 “公子,这位姑娘她动了,还睁开眼睛了呢。“ 耳边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紧接着一张年轻男子的脸出现在了杜雁晚的视线当中。 “果然还有意识,这位姑娘心志坚定。” “公子我们救救她吧。” 又是那道清脆的女声。 男子闻言一笑,“那当然,本公子高兴,乐意救了。” “太好了!” 在两人的对话当中,杜雁晚的意识渐渐地消散,然后直接昏迷了过去。 “巧儿,将她给我搬到床上去。” 被唤做巧儿的少女,闻言嘟了嘟嘴,不满道:“为什么要我搬啊,你怎么不搬?” 男子闻言伸手刮了一下少女轻巧的鼻子,“笨蛋巧儿,男女授受不亲啊,你要是想要我搬,那我就搬好了。” “别别别!我搬!” 巧儿脸上一烫,为了避免男子碰杜雁晚,直接将杜雁晚抱了起来。 她的力气很大,将杜雁晚抱起来,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男子见此狡猾一笑,“将她放进去吧。” 巧儿原本是想将杜雁晚放到男子的床上的,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将杜雁晚抱上了自己的床,然后对着男子让出了一条道儿,“好了,你过来帮他看看吧。” 男子注意到了巧儿的小动作之后,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巧儿见了之后,脸上一烫,随后凶巴巴地瞪了男子一眼。 男子失笑,坐到床边替杜雁晚把脉。 “怎么样了,这姑娘还有救吗?” 巧儿的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男子。 男子慢慢地收回了给杜雁晚把脉的那只手,然后在巧儿的头上敲了一下,“笨蛋巧儿,不是跟你说了吗,只要本公子想救,就没有救不了的,你还问我,是看不起我吗?” 巧儿捂着自己被打疼了的地方,委屈巴巴的看着男子。 “你怎么老打我的头啊,会变笨的。” 巧儿嘟嘟囔囔的道。 “放心吧,你已经这么笨了,再笨也笨不到哪里去。” 男子幽幽的道了一句,惹得巧儿对着他挥了挥自己的小粉拳头。 “公子你太讨厌了!” 巧儿说着就气呼呼地走出去了。 男子在巧儿的后面弯了弯唇,随后又进去帮杜雁晚治病。 一会儿之后男子自房间当中出来,巧儿已经端了食物过来。男子见了脸上一喜,“是给我的吗?” 巧儿冷哼一声,躲开男子的手,“才不是给你的,是给里头那位姑娘的。” “那位姑娘到现在还没有醒,你给她准备的,还不如给我呢。”男子说着就不由分说地抢走了巧儿手中的碗,并且喝了一口巧儿给杜雁晚准备的粥,嘴里发出喟叹声,“这粥熬的不错啊。” 巧儿闻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公子,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样?” “你又不是没有见过?” 巧儿被男子无耻的话给镇住,一时间无言,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都如同今天一般吵闹,杜雁晚在昏迷的时候有的时候能够听到两人的声音。 整整三日之后,杜雁晚醒过来了。 她醒来的时候对上了一双期待的眼睛。 “你终于醒过来了啊,太好了!”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出的手。”男子在一旁慢悠悠的道。 杜雁晚缓了一会儿之后,才想起来自己掉到水中,又被人救起来的事情,脸上一慌,抓着巧儿的手问:“我们现在这是在哪?” “这个应该在阮安。” 阮安距离黎川没有多远。 “姑娘,你刚醒来,还很虚弱,接着躺一会儿吧。” “不,我想去黎川。” 翟夜阑是亲自看到她掉进水里的,要是看不到她该有多伤心啊。 “不瞒姑娘说,我们也要去黎川,我们现在已经在去黎川的路上了,过不了多久就到了,姑娘安心歇着,等到了我们会告诉你的。” 第二百七十九章 君络 杜雁晚闻言,紧张的心情才稍微放松下来一些。 “多谢这位公子。” 杜雁晚真心实意的道谢,若不是对方救了自己,自己可能早就被那冰冷的湖水给淹死了。 “既然要谢的话就多给我准备一些谢礼吧。” 男子笑着说道。 杜雁晚原本以为他不是一看重俗物的人,闻言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点了点头,“这个是自然。” “姑娘你别提他瞎说,救人本就是他的本分,不用给银子。” 巧儿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闻言就在男子的脚上踩了一脚。 她并没有省着力气,男子一会儿之后,就龇牙咧嘴的。 “死丫头,你胆子大了,敢在我身上作威作福了。” 男子磨了磨牙凶巴巴的道。 但是女子却丝毫没有被吓到的样子,反而对着男子高抬了自己的下巴,“你能拿我怎么样?” 男子被女子这副我就踩你了,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给气笑了。 紧接着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斗嘴。 杜雁晚在一旁看着,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起来。 这两人的感情很好,杜雁晚一个外人都能够看出来,同时她也暗暗羡慕,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见到翟夜阑。 杜雁晚一直期待着能够快点到黎川。 也许是她在心里的祈祷起了作用,船在江面上行驶了一段儿时间之后就到了黎川境内。 一到黎川境内,杜雁晚就想下船去找翟夜阑。 但是巧儿和君络却因为杜雁晚的身体还没有好起来的原因,让杜雁晚先别急着奔波。 杜雁晚在两人的轮番劝说之下,动作才稍微缓了下来。 同巧儿和君络两人一同从船上下来,杜雁晚在没过多久,就看见了不远处贴的告示。 有人站在告示下交头接耳,“这钦差大人的夫人不见了,钦差大人正在寻呢。” “听说已经寻了好久了,都没有寻到,咱们大人都生生的瘦了好几圈了。” 杜雁晚在一旁听到了他们的讨论,心不由自主地就揪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失踪,翟夜阑一定会不好受,所以一醒过来就想要去见翟夜阑,但是却因为别的事情在路上耽搁了。 杜雁晚很像传一个消息过去给翟夜阑,告诉她自己没事。 但是在掉进水里之后,她身上的信号弹湿了,她没有联系暗线的其他法子了,只能等到见到翟夜阑被人的时候再说。 杜雁晚到了黎川后没多久,才知道自己离开黎川的那段时间黎川到底发生了多少的事情。 自己失踪后,便有人在大坝上闹事,但是最后被翟夜阑以暴力的手段镇压下来了。 翟夜阑到了黎川之后,手段一直很温和,并没有闹出什么事情出来,所以大家都以为他是比较好拿捏的,但是杜雁晚失踪的这件事情彻底惹恼了翟夜阑。 他当场就将那些闹事的人全都抓了出来,询问都没有询问过,直接让人杀了。 这样的手段让不少人都忍不住心中发寒,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到了翟夜阑。 杜雁晚失踪后,翟夜阑就变得格外的阴沉,大家在他的面前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撞到了翟夜阑的刀口上。 “黎川这个地方来了一个新的钦差,看上去还有些手段,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对付得了那些人。” 君络说着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逐渐的变得幽暗起来。 杜雁晚闻言也不由得看向自己身边的君络,这个君络从刚见到他的第一面开始杜雁晚就觉得他不简单,单看他的气质和学识就可以看出他定然家底不凡。 杜雁晚没有探究别人隐私的爱好,于是就没有询问这件事情,但是从君络刚才的表现来看,君络定然是知道些什么的。 “希望这个钦差能有些用吧,千万不要像上面几个那样了。” 巧儿说着,语气当中流露出几分可惜来。 杜雁晚闻言忍不住好奇,“前面那几个钦差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吧,我们这个黎川是出了名的乱,上头有人罩着,前面的那几个钦差来了之后不是被贿赂了,就是被杀害了,也不知道现在这个会怎么样。” 巧儿藏不住话,有什么说什么,而且这段时间和杜雁晚相处起来,她觉得杜雁晚不是一个坏人,于是就将自己知道的全跟杜雁晚说了起来。 杜雁晚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早知道这个黎川水,很深啊,但是没有想到黎川的水已经深成了这个模样,翟夜阑还留在黎川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一想到这里,杜雁晚又忍不住担忧起来了。 “行了,你说这些做什么。” 君络瞧见了杜雁晚脸上的不自然之后,敲了敲巧儿的脑袋,让巧儿停了下面的话。 他也是半路救的杜雁晚,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若是对方是个什么坏人,而巧儿的这张嘴又这么没有遮拦,万一惹祸上身就不好了。 巧儿捂着自己被敲疼了的脑袋,瞪了君络一眼,“公子,你怎么又打我的头!” 君络非但没有觉得心虚,反而对着巧儿的头又敲了一下,“就打了,谁叫我是公子,你只是个丫鬟。” “公子太坏了!” 巧儿凶巴巴的道了一句之后,又转而看向不远处的杜雁晚,“这位姑娘,已经到黎川了,你要不要去找你的亲人,若是找不到的话可以跟我们说,我们从小就是在黎川长大的,对这里熟悉的很。” “姑娘若是没有亲人,去我们那里坐坐也是可以的。” 杜雁晚虽然很想留下来询问他们一些东西,但是这会儿他更加想要假的呢oa翟夜阑,让翟夜阑不用再担心自己了,免得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脱险,做出什么傻事来。 “多谢这位姑娘的好意,但是我想先去见我的夫君,他没有见到我,应该会担心的,我想要先给他报一个平安。” 巧儿闻言点头,表示清楚杜雁晚的决定。 “那姑娘若是需要我们的地方,就到这个地址来找我们就好了。” 巧儿说着,递给了杜雁晚一个牌子,牌子上写了地址。 杜雁晚看了之后小心地放进自己的怀里,“多谢这位姑娘,待我回去报了平安之后,一定带着夫君亲自上门来道谢。” “这就不用了,救死扶伤是我们医者的本分。” 巧儿笑得有些羞涩,略微不好意思去看杜雁晚的眼睛。 在她看来杜雁晚生的极为好看,不笑的时候就已经很好看了,笑起来的时候就更加好看了。 她这个人有点儿颜控,一看到这么好看的人就迈不动脚了,更何况对方还对着自己笑得这么好看。 巧儿瞬间就觉得不行了。 见巧儿这幅模样,君络有些嫌弃地揉了揉她的头,有些想不通自己当初是怎么看上这个傻丫头的? “臭丫头,说的你好像救了人一样,人明明就是我救的,凭什么你说不要报酬就不要报酬?”君络不高兴了。 “喂,我救了你,收你一点儿谢礼不过分吧?” “这个是自然,只是不知道恩人想要什么?” 杜雁晚有些好笑的看着他,这个君络正经起来的时候很有世外高人的味道,但是一旦他开口说话就不是那种感觉了。 他性格坦荡,有什么说什么。 杜雁晚对他还挺欣赏的。 “这个就要看你自己了。” “你看看送什么能够比得上你的这条命,你就送什么吧。” 君络不甚在意的说着,但其实给杜雁晚出了一个难题。 杜雁晚闻言笑了笑,“好。” 跟君络说了一声告别的话之后,杜雁晚就没有继续多待,转身就准备去找翟夜阑。 “公子,我们也快些回去吧,我们许久都没有回来了,我太想念我们自己的院子了!” 巧儿见杜雁晚走了之后,转而看向君络高高兴兴的说着。 她一贯都是这般无忧无虑的样子,君络见了之后忍不住微微弯了弯唇,罢了就让她这样下去也好。 那些阴暗的事情还是不要拿到她的面前来跟她说了,她只需要开开心心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好了。 君络眸光闪了闪,一言不发地跟在了巧儿的身后。 两人回到了许久都没有回来的君府。 府里只有几个看着宅子的老人,老人们只是会时不时地洒扫一下两人之前住过的院子,所以两人回来的时候院子还算干净,但是还是要好好清洗一下,才能让人住进去。 他们这边忙了起来,巧儿很兴奋,指挥人做这做那的。 君络则是优哉游哉地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着巧儿在为自己的院子忙前忙后。 一会儿之后有一道儿黑影自君络的面前一闪而过,君络眼神一暗,发现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之后,悄悄地跟在了那人的身后。 巧儿还在忙着收拾院子的事情,根本就不知道君络已经离开了。 一会儿之后黑衣人恭敬地站在了君络的面前,“主子。” “这个时候来找我,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还是有什么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很冷,一点儿也不似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 第二百八十章 相见 黑衣人闻言,脸上的表情更加恭敬,“回主子,是有一些发现。” 他说着,就将自己手中的东西拿了出来,君络伸出手,那人就将东西干干净净地递到了君络的手上。 君络看了之后,便慢慢地将拿一封信毁掉,“此事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办的不错,下去领赏。” “另外继续盯着。” 男人闻言,脸上划过一抹欣喜之色,但是他还是稍微掩饰了一代呢人,点了点头之后,就恭恭敬敬地下去了。 君络在原地站了许久,一会儿之后,他轻笑了一声,随后脸上又恢复成了往日的吊儿郎当的样子,大摇大摆地回到了自己院子。 巧儿刚指挥人忙完,见君络从外面晃晃悠悠地进来了,忍不住拧眉,“你刚刚去哪了?” 君络闻言轻笑一声,“你这还不是我夫人呢,就查起我的岗来了。” 巧儿耳尖微红,瞪了君络一眼,“你爱说不说,我又不是非要求着你说!” 他只是见他出去了,随口一问而已,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 巧儿你恼羞成怒了,踩了君络一脚转身就跑。 君络看着巧儿慌慌张张而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风依然这小傻子最好糊弄了。 只不过黎川的事情,比他想象当中的要复杂的多。 杜雁晚找准了驿站了方向之后,就直奔驿站。 驿站外的人见杜雁晚回来了,还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但是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了,笑着跑进去告诉旁人杜雁晚已经平安无事回来的消息。 冬至和惊蛰两人听了消息之后,直接红着眼眶出来了,“小姐,对不起,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 两人见了杜雁晚就抱着杜雁晚一阵儿痛苦。 杜雁晚这会儿被他们两个哭的也眼眶泛红,“这事根本就不能怪你们,是对方有备而来,你们两个已经做的很好了,若不是有你们一直在护着我,我也不可能回来。” 杜雁晚说着,两人的眼眶却是更红了,最后抱着杜雁晚又是一阵儿痛哭。 翟夜阑在听到杜雁晚回来了的消息之后,就冲了出去,他甚至都不知道杜雁晚在哪,就直接回了两人的院子,结果在门口看到杜雁晚和两个又抱头痛哭的画面,心中又是一紧。 冬至和惊蛰注意到翟夜阑过来了之后,就很自觉的退出了杜雁晚的怀抱,给翟夜阑和杜雁晚提供相处的空间。 杜雁晚也终于见到了自己心心念您的翟夜阑,他真的如同传闻当中所说的那般,瘦了很多。 且下巴上的胡渣子更加明显了,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憔悴跟落魄。 杜雁晚哪里见过这样的翟夜阑啊? 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还是翟夜阑率先反应过来,走过去将杜雁晚直接抱进了怀里。 他抱得很紧,仿佛下一秒杜雁晚就要消失了一般。 杜雁晚被他勒的喘不过气,同时也心疼他独自熬了这么久。 翟夜阑紧紧地抱着杜雁晚,想要将整个人塞入自己的骨血当中一般,这样他就再也不用担心,她会不会从自己的身边离开了。 在听说过杜雁晚的来历之后,翟夜阑就一直害怕,害怕杜雁晚会忽然从他的世界当中消失,到了那个时候他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别的事情他还能够控制,唯独这一件是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外的,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将人给找回来。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千言万语,到最后杜雁晚只是轻轻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你去哪里了,我担心了好久。” 翟夜阑还紧紧地抱着杜雁晚的腰,身体有些隐隐的颤抖。 两人抱得很紧,所以杜雁晚感受到了。 他在害怕。 害怕自己忽然间走掉,他就再也找不到她了吗? 她没有说话,只是抱紧了怀中的人来传递自己心中的想法。 两人抱了许久之后才松开彼此,翟夜阑忽然弯下腰,将杜雁晚抱了起来,将她抱回了她自己的床上,让她坐在床上,“怎么样,你现在的感觉还好吗?” 杜雁晚对着他点了点头,“让你担心了,我还好。” “有人救了我。” 翟夜阑现在听起来还是有点儿后怕,若不是有人救了杜雁晚,那么这后果他根本就不敢想。 “好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不要再担心了。” 杜雁晚说着伸手去抚平翟夜阑拧着的眉头。 “你这么严肃的样子,让我觉得心里慌慌的,你笑一笑嘛。” 杜雁晚的声音不自觉的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翟夜阑听到了之后需,抿了抿唇,然后对着杜雁晚扯了扯嘴角,扯出了一抹僵硬的笑。 “对不起,这次是我失策了,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 尽管杜雁晚经过了几天的修养,脸色比以前看起来好多了,但是一看还是能看出她的面色不好看。 翟夜阑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暗芒,这次是他大意了让人钻了空子,他不会再给人机会。 杜雁晚对着翟夜阑摇了摇头,回来她花费了太大的精力,有些昏昏欲睡,翟夜阑看出来了之后就给让杜雁晚躺下来休息。 看了看他青色的胡渣,杜雁晚能够想象出翟夜阑一定也很久没有休息了,拉了拉翟夜阑的手,杜雁晚睁着一双眼睛看他:“你也来躺一会儿吧。” 翟夜阑确实好几天没有合眼了,闻言并未拒绝杜雁晚说的话,找了一个位置,在杜雁晚的身边躺下了。 他一躺下,杜雁晚就往他的怀里钻。 翟夜阑愣了一下,随后又道:“你别往我怀里钻,我身上脏。” 杜雁晚才不管这些呢,“我身上也脏,回来都没有洗过澡,我们都脏脏的,没事。” 说着就往翟夜阑的怀里又钻了钻,双手抱住了他精瘦的腰身。 直到将人抱在了怀里,杜雁晚还是有那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以为这一次差点儿就再也看不见他了,还好老天爷又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能够再一次陪在他的身边。 翟夜阑也是紧紧地抱住了身边之人,精神放松,困意就不断来袭。 两人没过一会儿之后就睡着了。 知道杜雁晚回来之后,没有人敢上去打扰她和翟夜阑。 杜雁晚消失的这段时间,翟夜阑为了找杜雁晚是多么的拼命他们咳咳都是看在眼里的,杜雁晚回来了,让他们两个叙叙旧也是好的。 根本就没有哪个没有眼色的,敢往杜雁晚和翟夜阑的面前钻。 冬至和惊蛰去厨房给两人做了吃的,等着两人醒过来的时候吃。 翟夜阑这几天为了找杜雁晚连东西都不吃,他们两个都担心坏了,杜雁晚刚好回来了,在杜雁晚的监督下,翟夜阑不可能什么都不吃了。 两人将吃的做好了之后,就用小火温着。 杜雁晚醒过来的时候,果然肚子饿了。 她一醒来翟夜阑就醒过来了。 杜雁晚捂着自己的肚子跟翟夜阑道:“好像有点儿饿了。” 听她这么一说,翟夜阑也感受到了自己腹中的饥饿,他这些天经常忘记吃饭,或者是不想吃饭。 杜雁晚回来前,他已经两顿没吃了。 “我让人送饭进来?” 翟夜阑低头询问杜雁晚的意见。 杜雁晚也不想出门,便点头同意。 翟夜阑便去叫人,一会儿之后,冬至和惊蛰就将温着的方才送上来了。 杜雁晚闻到这香味,顿时感到自己的腹中更加饥饿了。 翟夜阑也坐了过去,紧紧地挨着杜雁晚。 杜雁晚的注意力又重新落到了翟夜阑的身上,“你老实告诉我,我不在的日子里,你是不是总是没有好好吃饭?” 不然这么会变得这么瘦? 杜雁晚见了之后又开始心疼了,在心里将那个害的自己落水的人骂了一遍又一遍,不要让她抓到人,否则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对上对我质疑的目光,翟夜阑忽然有些心虚,默默地转移了自己的视线之后,开始转移话题,“快点吃吧,这都是最喜欢吃的,凉了就不好吃了。” 杜雁晚闻言冷哼一声,他就知道。 她不在他就开始造自己的身体,真当自己的底子好,可以不用在意是吧? 杜雁晚想着就生出了一股怒气,她凶巴巴的瞪着翟夜阑,“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好不容易才给你养胖的,结果你说瘦了,就给我瘦了。” 翟夜阑直认错,拉着杜雁晚的手老老实实的保证说自己以后再也不会了,杜雁晚闻言才放过他。 “无论如何都不要拿你的身体开玩笑,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一天我不在了,我也不许你这么作践你自己的身体。” 杜雁晚低声说道,翟夜阑的眼神却变得幽暗起来,“不会有这种万一,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那些陷害她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春风楼里,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笑倒在花魁的怀里,一双手还很油腻地在花魁的身上游走,口中调笑声不断。 那花魁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却表面迎合着中年男子,时不时地躲过中年男子伸过来的咸猪手。 第二百八十一章 逼问 “娇娘,你就让我亲一口吧。” “就一口。” 中年男子请求道。 被唤做娇娘的女子娇笑连连,“好呀。” 出口的声音犹如黄莺出谷般悦耳动听,中年男子只是听了一下之后就开始飘飘然,眼中全是痴迷之色。 女子的眼中划过一丝厌恶,借着娇声道:“不过得先抓到我再说哦。” 说着就将中年男子往旁边一推,身子像柳条一般飘过。 中年男子见了女子那不堪一握的腰肢,眼神顿时就变得火热起来,“娇娘,别急我这就来!” 他说着,就张开了双手去扑女子。 女子娇笑着轻轻一躲,就躲开了男子的触碰。 “大人,我在这儿啊,快来啊。” 她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 男子并没有因为没有抓到女子而生气,反而觉得这样很有情绪,笑骂了一句之后,又朝着女子扑了过去。 两人在房间里你追我赶,玩闹了许久,中年男子硬是连女子的一片儿衣袖都没有沾到, 他也从最开始的笑容满面,逐渐的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但每次他开始不耐烦的时候,女子总是能将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一会儿之后中年男子累瘫在了床上,但是女子却站在一旁,对着他发出邀请,“大人您怎么不继续了呀,我就在这里呀。” 男子胸口不断地起伏,“不追了,你实在是太难追了,我没有力气了。” “大人真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吗?” 女子的脸上闪过几分犹豫之色,朝着男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男子的眼中闪过一抹暗芒,然后装模作样的道:“是啊娇娘,我要被累死了,快来扶我一把,或者你主动亲我一口,我就又有力气了。” 他说话的样子很油腻,女子只是看了一眼之后就看不下去了。 原本这人长得又丑又胖也就罢了,偏偏是他还喜欢作妖,一直在她的面前找存在感,也好待会儿她收拾起他来也不用犹豫了。 女子想着,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 “好吧,我过来扶大人您。” 见女子果然过来了,中年男子的眼中划过一抹暗芒,然后猥琐的搓了搓自己的指尖,就等着女子过来,好将女子捉到怀里狠狠地欺负。 他追了她那么久,难道就是白追的吗? 总得从她的身上讨回一点儿利息不是。 中年男子的脑中在想着什么龌龊的事情,根本就瞒不过女子的双眼,正是如此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 就在中年男子以为自己可以抱住美人,好好的占便宜的时候,他见美人忽然对他笑了一下,他又片刻的失神。 紧接着他就感觉自己的头上一疼,被人直接敲晕了过去。 他晕过去之前,脸上还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 女子见中年男子可算是倒下来了,像是踹垃圾似的,在中年男子的身上踹了好几脚。 刚才这家伙的眼神恶心死她了,还好她撑住了,没有露馅。 女子找出了一条绳子,将男子很快就五花大绑地困了起来。 几乎是她将人捆起来的下一秒,紧闭着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一身紫衣的男子站在外面,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正望着这边。 女子心中一凛,忙低下了自己的头,“主子,你吩咐做的事情已经做好了,人已经抓了起来。” 紫衣男子垂眼看了一眼被扔在一边,捆得严严实实的中年男子之后,眼中闪过一丝嫌弃。 “知道了,这次做的不错,该给你的奖励一样都不会少给你的。” 紫衣男子淡淡的说着,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点了点头之后,指着地上的人,“主子,这个人怎么办?” “你先下去,我自会处理。” 女子点头。 “还有不要让人知道这个青楼背后的老板是我。” “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女子点头,“主子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看出来的。” 对于女子的话,紫衣男子还是比较放心的,点了点头之后,就让女子下去了。 女子贴心地帮紫衣男子将门给拉好。 男子的目光就落在了地上的男子身上,在他的身上轻轻地踢了几脚,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醒。 他轻笑了一下,“来人。” 随着他的话一落下,便有人出现在他的面前,模样恭恭敬敬的。 “倒杯茶来,往他的脸上泼,将人给我泼醒再说。” 紫衣男子淡淡的扔下一句,没有人敢反驳他说的话,默默地去接了一杯茶之后,想也没用想就让男子的身上一泼。 男子原本还在睡梦当中,忽然就被一杯凉茶给浇醒。他的美梦瞬间就碎了一个干干净净,脸上的表情不好,“谁啊?还让不让人好好的……” 他说着,忽然注意到自己被捆在一起的手和脚。 这是一个什么情况? 男子缓了好几秒才缓过神来,他被人绑起来了,对面还坐着一个模样俊俏,但是怪里怪气的男子。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还不快将我放开!”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等我出去了,一定要让你好看!” 男子对着自己对面的紫衣男子就是一通狠话。 紫衣男子闻言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还一脸期待的样子,“你说的这些我可真的太想要体验一番了,但是你现在出的来吗?” 中年男子:“你到底是谁,我可是朝廷命官,你这样做是犯法,要杀头的!” 见紫衣男子根本就不吃自己的威胁,中年男子的语气放缓和了一些,试图提醒对方失去的严重性。 “哦,就这样啊,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反正在我死之前有一个垫背,黄泉路上也不寂寞了。” 紫衣男子淡淡的说着,顿时将中年男子气得不轻。 “说吧,你将我抓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紫衣男子轻笑,“想必你已经见过娇娘了,知道她和我之间的关系了。” 男子的心中忽然生出了几分不安。 “怎么办呢,我不想让人看出我和娇娘之间的关系。” “若是你放了我,我可以保秘的!” 中年男子立马抢先答道,什么都没有命来得重要。 “哦,那就要看你能说出什么来,说出来的结果又能不能叫我满意了。” 他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坐在一旁。 中年男子竟然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压,背后的冷汗更是不断地往下面掉,就这么片刻的功夫,他的里衣已经湿透了。 他顾不上自己已经湿透了的里衣,而是一脸警惕的看着对面的紫衣男子,仿佛他要是做出什么事情来,他就能够立刻一蹦三尺高。 “你想要问什么就问吧。” 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栽在了对方的手中,中年男子索性连挣扎都不挣扎一番了。 “果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他淡淡的说着,眼神忽然间冷了下去,“我问你,三年前到大黎川的那笔赈灾银子是不是被你们给抢去的?” 对方闻言脸色僵硬了那么一瞬。 “你说的这件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明明是山匪劫走了那一批赈灾银子,这是外人皆知的事情。” 男子闻言并未说什么,只是给了暗卫一个眼神,对方看懂了之后,直接抽出一把长剑,眼睛都不眨一下,对着男子的胳膊砍了下去。 中年男子瞪大了双眼,没有想到暗卫说动手就动手,下一秒一股巨大的痛苦传来,男子的无官疼到扭曲,额头上不断地有汗冒下来。 “我早就说过来玩,我的耐心不怎么好,是不是我看起来太仁慈了,就让你以为我刚才说的话只不过是玩玩的?” 中年男子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现在算是见到了这个总是笑咪咪的神秘男子到底有多么的厉害了。 “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了,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否则断的就是你的下一只手了。” 中年男子闻言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斩断手臂似的,连忙点头,“是的!” “是我们劫持的,我们假扮流匪,抢了那一批赈灾银子,然后推到流匪的身上,顺便将整个寨子的土匪都灭了。” 中年男子原本就不是一根硬骨头,被吓怕了之后,更是有什么说什么。 紫衣男子闻言,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明显,“果然是你们干的啊,我还真没小看你们。” 中年男子闻言,只觉得自己后背一寒,根本就不敢对上他的目光。 “我问你,你们把银子藏到哪里去了?” “如今这三年已过,朝挺已经不再追究这件事情了,我们自然是将银子给分了。”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说着还担忧的看了紫衣男子一眼,生怕他一个不高兴让人将他的另一条胳膊也给砍下来。 “所以那一笔赈灾银子已经被你给花了?” “没有!我还没有花!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把我的那份全拿出来给你,只求你能放过我这一次。” 虽然已经花了一部分了,但是他尽力补上就是了,银子虽好,但哪里比得上自己的命啊! “你倒是大方。”紫衣男子似笑非笑的道了一句。 第二百八十二章 温馨 男子闻言低着头不敢多说一句。 “那就按你所说的,将银子送过来吧。”他忽然轻飘飘的道了一句。 男子方才觉得松了一口气,这位大爷可算是松口了,若是一直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他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好好好,我回去立马就给您送过来。”男子小心点说着,一边说着一边查看紫衣男子脸上的表情,纠结着自己刚才说的话有没有哪里惹得紫衣男子不高兴了。 紫衣男子又会不会就这么放自己走。 察觉到他心中的想法之后,紫衣男子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这个就不劳大人您亲自动手了,您只需要写一封信就好。” 紫衣男子淡淡的说着。 男人的面色一僵,他早就料到紫衣男子不是一个可以随便糊弄的人,心里也早就做好了,不会被轻易放走的打算了。 但当紫衣男子真的将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中年男子还是忍不住心中失落,不过他不敢反抗紫衣男子,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要将自己给解决了。 “好,就按大人您说的来。” 中年男子最后在紫衣男子的指导之下写了一封书信。 紫衣男子见了他写的书信之后,嘴角微微上扬,淡淡道:“这才乖吗?” 中年男子欲哭无泪,但是很快他就被紫衣男子重新给敲晕过去了。 紫衣男子手中还捏着中年男子刚刚写好的那一封书信,他抖了抖之后,嗤笑一声,随后又将那张纸折叠了一下,若无事情地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当中。 他放好之后,便轻轻地拍了拍手,之前消失的那些人也很快闪现出来。 紫衣男子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语气淡淡:“替我好好照顾这位大人。” 出来的人乖乖的道了一声“喏”之后,便见紫衣男子出了屋子。 紫衣男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此刻脸上还带着明晃晃的笑意,忽然他的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喊声。 “公子!” 君络不由得超身后望去,见巧儿对着自己高高兴兴地招了招手,示意自己过去。 君络看了一会儿之后,朝着巧儿走了过去。 “公子,怎么样,审问出来什么了吗?” 巧儿一见到君络就一脸期待的问道。 她刚才也想要跟着君络一块儿进去的,但是君络不让,她只好在外面当着了。 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更加不知道君络在里面和中年男子说了些什么,巧儿见了君络就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君络并没有隐瞒巧儿的意思,将刚才追问道的事情全都说给了巧儿听,巧儿听完了之后,脸上就露出了愤愤得表情,“没想到果然是他,他怎么能这样,真是太可恶了!” 巧儿凶巴巴的说道,她生起气来的样子,在君络的眼中也是极其的可爱的,忍不住在她软乎乎的脸上掐了一把,君络哄道:“放心我已经抓到他的把柄了,他得意不了多久的。” 巧儿闻言这才放下心来,相信了君络的话,在她的眼中君络就是无所不能的,君络做什么事情在她看来都是正确的,此刻她正睁着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君络看。 惹得君络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 巧儿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跟在君络的身边了,她虽然是他名义上的丫鬟,但是君络从来都没有将她当做丫鬟看待过。 君络故去父亲的女儿,从小就被寄养在自己家里。 父亲还在的时候就告诫过他,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巧儿,君络也从小当巧儿当做妹妹看待的,只不过中间又出了一些事情,让他对巧儿再次改观了,两人的相处才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君络近日也查出,巧儿父亲当年的死,跟黎川的几个官员都妥不了干系,所以他就一直都想要替巧儿的父亲报仇,找出那些当年害了她父亲的那些杀手。 巧儿并不知道君络是为了自己的父亲报仇彩曲做那么多的事情的,单纯的以为君络只是看不起那些鱼肉百姓的官员,追查那些官员也不过是为百姓除害。 君络平日里能力出众,但是为人懒散,很好会主动管这些闲事。 巧儿知道了之后,还以为君络忽然生出了什么侠义之心,对君络十分府推崇,一见到君络就两眼冒星星。 君络倒也很满意巧儿看自己的目光。 他同巧儿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摸了摸巧儿的头,让巧儿下去歇息了。 待人走了之后,他又恢复了平日里冷清的那副模样,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整理起来,让人放到了翟夜阑的眼皮子地下。 翟夜阑得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很意外,他费尽了心思都没有得到的东西,对方轻飘飘地就给自己送过来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方又是什么人? 抱着这样的疑惑,他对信上面的内容将信将疑,只是略微的看了一眼之后,就放到烛台上烧掉了。 虽然对忽然间传来的消息将信将疑,但翟夜阑还是让人去了对方信上面所说的地点,打算去看看。 结果回来的人告诉他信上所说的事情没有半分的差别,翟夜阑当机立断,让人去将证据收集起来,当下就给了周知一个下马威。 等到周知发现的时候,他的心腹已经被翟夜阑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了。 周知气得脸色发沉,想要质问翟夜阑凭什么对自己的属下治罪,但是翟夜阑做事情有理有据,证据拿到周知面前的时候,周知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最后是黑着一张脸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的。 他一回去就发脾气摔碎了不少东西,将翟夜阑骂了一遍又一遍。 没有想到自己紧紧藏着的东西被翟夜阑翻了出来,眼看着就要掀出一条口子出来了,周知心里哪里能够不慌啊。 他心里想着解决的法子,定然不能让翟夜阑继续追查下去了,否则以翟夜阑的手段,想要查出那段陈年往事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一想到这个周知的心里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翟夜阑雷厉风行地处置了周知的属下,让君络弯了弯唇,心想这个翟夜阑还当真如同传闻当中的一样,黎川有他在,或许真的能够将当初藏着的事情翻出来也不一定。 不过君络眼下比较担心翟夜阑的安全,翟夜阑出手一定会引起那人的注意,万一那人对翟夜阑痛下下手,那么他期盼着的一切就要幻灭了。 他等了这么多年,才等来了一个有手段,有魄力的钦差,说什么也不能放走了。 翟夜阑并不知道有人暗暗下定了决心要保护自己,他只是觉得自己处决了周知的下属之后,院子里总是会来一些人,他原本已经做好了和这些人交手的打算了,但是那些人来了没有多久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这让翟夜阑很意外,不过他以为暗中之人又在打什么新的注意,放了一会儿之后就并未理会了。 杜雁晚知道翟夜阑做了一些惊人的举动,每天都很担心翟夜阑的安危,但是见翟夜阑就跟一个没事人一样,她就渐渐地放心了。 自落水回来之后,翟夜阑就总是跟在杜雁晚的身边,修建大坝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了,翟夜阑每天都能抽出一点儿时间来陪着杜雁晚。 因为担心杜雁晚再遇到什么危险,翟夜阑在院子的周围加强了守卫,又不许杜雁晚随意离开,杜雁晚只好每天都待在院子里给翟夜阑缝衣服。 但是杜雁晚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在院子里闲了几天之后,就去缠着翟夜阑,让翟夜阑放自己出去了。 翟夜阑经不住杜雁晚的软磨硬泡就答应了,杜雁晚也并未走远了,只是和几个邻里在一块儿说说话。 她没事的时候,就跑过去和几个邻里们八卦八卦,然后又捣鼓自己的草药,日子过得也算顺心。 这天翟夜阑刚从外面回来,就闻到了院子里传来的香味,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些,他走进小院,见杜雁晚果然已经坐在葡萄架子下面等着了。 见他回来了,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朝着他欢快地跑了过来,“相公你回来了,累不累,我给你准备了你爱吃的虾,今天特意跟隔壁的六婶学的。” 杜雁晚高高兴兴的说着,翟夜阑见了她脸上的笑容只觉得自己忙碌了一天的疲惫都不见了。 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翟夜阑拉过杜雁晚的手,将她拉进怀里,不由分说的就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杜雁晚被他亲的脸色绯红,又看了院子里的丫鬟们一眼。 丫鬟们全都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什么都没有听到,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 杜雁晚见此脸上的温度更加烫了,伸手轻轻地推了翟夜阑一把,嗔道:“光天化日之下的,你注意点儿影响。” 还堂堂钦差大人呢,要是被旁人看到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嘲笑他。 杜雁晚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出来,就被翟夜阑笑着拉过去坐下了。 今天的饭菜虽然是杜雁晚做的不错,但是在吃的时候翟夜阑却很照顾杜雁晚。 第二百八十三章 贤惠 时不时地会往杜雁晚的碗里夹菜,见杜雁晚喜欢吃虾,还主动帮杜雁晚剥。 杜雁晚吃的开心,就会撑着自己的脸,看着翟夜阑认真的侧脸,嘴角止不住上扬。 “怎么样,你觉得合胃口吗?” 杜雁晚兴冲冲的问翟夜阑。 “当然,你做的东西再怎么样我都喜欢。” 翟夜阑将剥好了的虾放到杜雁晚的碗里,温和的说了一句。 杜雁晚闻言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甜美,“那我明天继续跟六婶学些别的菜,然后做给你吃。” 很久之前杜雁晚就想要找到一个能够让自己洗手作羹汤的人,但是却一直没有如愿,现在遇到了翟夜阑,她只想将自己觉得最好的东西全都捧到他的面前来。 听到杜雁晚说的话,翟夜阑心中自是感动,但是更多的是心疼,他抓住她较嫩的小手,放在眼前看了看,“这些粗活以后有人会做,你这双手若是天天往灶房里钻,我可是要心疼的。” “知道了,瞧你说的。” 杜雁晚将自己的手抽回,脸上又开始发烫,心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从哪里学来的做派,怪油腻的。 不过吐槽归吐槽,她还是忍不住好心情的弯了弯嘴角。 翟夜阑在家里用完了午膳之后,又要去衙门里了。 杜雁晚依依不舍地站在门口送他,她踮起脚尖去给翟夜阑理官袍。 翟夜阑则是低着头,目光温柔又专注的看着她。 男人人高马大的站在门口,又是一副极为俊朗的模样,叫不少人看红了脸。 都知道翟夜阑是杜雁晚的夫君,这会儿见两人站在一起,有种说不出来的登对感,众人不由得暗叹翟夜阑和杜雁晚的感情当真是好。 翟夜阑任由杜雁晚给自己理完了衣服,见杜雁晚还站在原地,趁人不注意揽了杜雁晚的腰,在杜雁晚的脸上亲了一口。 杜雁晚猝不及防的被翟夜阑在脸上亲了一口,反应过来的时候翟夜阑已经揉了揉她的头准备走了。 再看大家一脸含笑的看着自己,杜雁晚更觉得羞恼,狠狠地瞪了一眼翟夜阑离开的背影,就气呼呼地回了府邸。 今天晚上他别想上床来睡了! 翟夜阑还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杜雁晚在心里判了刑,不能上她的床了。 不过就算知道,他也有法子重新让杜雁晚接纳他的。 翟夜阑走后没多久,杜雁晚收拾了一番之后,也准备出门了。 知道了巧儿的住处之后,杜雁晚有事没事的就会去看望巧儿,巧儿这才知道原来自家公子救的还是一个官家夫人。 不过见杜雁晚一点儿讲究的意思都没有,巧儿也放下心来了,没一会儿就跟杜雁晚相处的很熟悉了。 杜雁晚欣赏巧儿的性格,和巧儿谈得来,两人成为了朋友,时不时地就要到对方的家里串串门。 这不,杜雁晚又被巧儿邀请到君府串门了? 如同杜雁晚当初所预料当中的那般,君络确实是出身名门,但是却是一个落魄的名门。 君络的祖父曾经是朝中重臣,他们君家也曾经是无比显耀的,但是后来君络的祖父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情,被皇帝斩首了。 还在君络他生父早就被分了出去,并未因为祖父被斩的事情受到牵连。 君家后来以瓷器为生,君父是一个善于经营的,没过一会儿君家又过上了富贵的日子,但是说来说去,也只是一个商人,不少人都暗地里说君家的闲话。 君家老夫人在嫁给君父的时候是高门里出来的大小姐,君家落寞了之后,也一直维持着大家的风范,对下人要求严格,知道自家儿子喜欢巧儿之后,就一直想方设法的想要分开君络和巧儿,给君络安排一门婚事。 杜雁晚每次过去见巧儿,她都是红着一双眼珠子,原本就是活泼惹人怜爱的女子,这会儿委屈的样子更加惹人怜爱了。 她每次去,都要哄巧儿许久。 君络的面色也阴沉的可怕,不知道已经跟自家母亲吵过多少次的架了,还说要带着巧儿去外面住。 巧儿吓了一跳,连忙拦着君络不要做这种事情,君络才勉强留下来。 杜雁晚这次被叫过来是因为巧儿看上去闷闷不乐的,君络将杜雁晚叫过来实则是想要杜雁晚开解开解她,让她开心点儿。 哄人这种事情,杜雁晚虽说不擅长,但也不是完全不会,一会儿之后巧儿就被杜雁晚哄得破涕为笑。 杜雁晚松了一口气,“刚看到你的时候,你可要将我吓死了。” 明明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都快要抑郁了,杜雁晚可不就要吓死了吗? 巧儿闻言脸上微烫,“多谢晚晚姐的关心了。” 随后她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皮再一次耷拉了下去,吸了吸鼻子,一副又要开始哭的样子。 杜雁晚看得额角直跳,“你别担心,不是还有君络的吗?他说了会顶在你的前面,你就让他顶着好了。” “左右是他想要娶你。” “他要是连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我看也没必要娶什么媳妇了。” 杜雁晚慢悠悠的说道,让巧儿破涕为笑,躲在外面偷听的君络则是黑了一张脸,心想下回见到杜雁晚的时候,一定要将她给撵出去,免得到时候教坏了他的小乖乖。 君络暗搓搓的想到,下一秒就改变了自己心中的主意,只因杜雁晚接下来的那一条听起来就很荒诞的建议! “要我说啊,你干脆就和你们家的那个来一个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你娃都揣在怀里了,那姓君的小子又那么护着你,那老太婆肯定不能说些什么,就算心有不甘,但是看在孩子的份上,还是会对你宽容些的。” 君络在听到杜雁晚的这条建议之后,忽然间觉得杜雁晚多来来自己的府邸,同巧儿多说说话也没有什么的。 两人青梅竹马,君络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难免会有些冲动,但是每次巧儿都红着一张脸拒绝了他,他也只好默默地忍了。 如今杜雁晚开解了她,君络觉得自己过不了多久,就能够吃上肉了。 心里暗搓搓的高兴。 另一边巧儿在听了杜雁晚的话之后,脸色一下子变得绯红,她无措的看着杜雁晚:“晚晚姐,你说的是设么话啊……” 杜雁晚见她红霞满面的时候,才想起来对方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自己跟她说这些实在是有带坏小姑娘的嫌疑。 暗暗地自我唾弃了一番之后,杜雁晚神色正经起来了,“咳咳,我刚才都是说笑的,你别往心里去。” 巧儿神色稍松,嗔了杜雁晚一眼,"就知道姐姐在打趣我。" “要说孩子,姐姐和姐夫成婚这么久了,又这么恩爱,难道一直都没有动静吗?” 小姑娘天真无邪的问道。 杜雁晚却不好意思起来了,轻咳了一声,不自然的道:“小孩子家家的,关心这些做什么,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的婚事吧。” 她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的,但是心里也有一点儿担心,她和翟夜阑成婚的时间不短了。 两人成亲之后就总是腻在一块儿,也没做什么措施,但是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该不会是有什么问她吧? 不过这事不好拿出来说,杜雁晚劝说了巧儿几句之后就准备回去了。 结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君府的下人来报,说翟夜阑过来接她了。 杜雁晚的脸上立马就显露出了笑意,巧儿听到了之后,也开始调笑杜雁晚。 “刚说着他就过来接你了。” 杜雁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正说着,另一边身穿青色长衫的男人已经走进来了。 翟夜阑走过来之后很平常的对巧儿点了一下头,然后伸手揽过了杜雁晚的腰,将杜雁晚抱进自己的怀里。 杜雁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和翟夜阑亲近,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绯红的颜色。 推了推翟夜阑,示意他收敛一点儿。 在外面翟夜阑还是会给杜雁晚一点儿面子的,看上去收敛了不少。 巧儿将两人之间的小动作收入眼底,眼中满是羡慕之色,同杜雁晚说了几句之后,杜雁晚就被翟夜阑给带走了。 杜雁晚被翟夜阑带着上了马车之后,才推开翟夜阑,瞪他一眼,“不是说过在外面不要对我动手动脚吗,被别人看到了多不好啊。” 翟夜阑将杜雁晚重新抓到自己的怀里抱着,“我同我自己的媳妇儿亲近有什么不好的?” 他的脸上丝毫没有不自然之色,仿佛自己那么做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杜雁晚被他抓进了怀里哄了一阵儿之后,又对他冷不起脸来了,倒是在他的怀中叹了一口气,“巧儿当初是多么活泼的一个姑娘啊,现在却变成这样了。” 翟夜阑不喜欢杜雁晚在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心里还想着别人,他直接吻住了自己朝思夜想的樱唇,“她的事情自会有人操心,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刚才你们在房间里说的话我可都听见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情趣 杜雁晚闻言心中一个咯噔,她看向翟夜阑,“你刚才听到什么了?” 翟夜阑看着眼神闪躲的杜雁晚,嘴唇一弯,“就听见你说要给我生个孩子的事情。” 杜雁晚闻言面上一烫,将人推开,“谁要给你生孩子了,臭不要脸!” 虽然将人推开了但是杜雁晚的脑海当中还是忍不住想翟夜阑刚才说的事情,其实她不讨厌小孩子,前几日去邻里家的时候,看到人家家里的小孩,还觉得可爱,多逗弄了一番。 翟夜阑知道她又开始耍小脾气了,于是将人抱进怀里:“你不想跟我生孩子吗?前几天看你明明挺想要个孩子的。” 杜雁晚知道他的德行,知道他又要开始说什么臊人的话了,提前伸手捂住了翟夜阑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翟夜阑的嘴巴被杜雁晚捂住,只是含笑的看着杜雁晚,然后添了一下她的手掌心。 杜雁晚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做,一下子彷如触电一般将自己的手掌抽了回来,睁大了眼睛瞪他,开始语无伦次起来:“你、你、你流氓!” 翟夜阑却轻轻一笑,将人抓住,“还有更加流氓的,你要不要看看?” 杜雁晚简直被翟夜阑无耻的模样给惊住了,两人在一起之后翟夜阑就经常对着杜雁晚耍无奈,经常将杜雁晚说的面红耳赤,直瞪他。 而他每次都喜欢看她气得快要跳脚的样子,所以总喜欢逗弄她。 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她躺在自己身下娇媚的模样,若是能够软软的唤他一声“夫君”就更好了。 想着翟夜阑就眼神一暗,缠着杜雁晚亲,他现在觉得巧儿之前的提议不错,两人成婚的日子也不短了,应该要个孩子了。 马车到达两人府中的时候,杜雁晚腿是软的,她的发髻和衣衫都乱了。 瞪了某个男人之后,她就想要收拾自己,翟夜阑自知理亏,将杜雁晚的衣服和发髻都给她理好。 尽管翟夜阑已经很细心地帮杜雁晚整理了,杜雁晚的发髻和衣衫还是有些乱,且杜雁晚的嘴唇红彤彤的,一看就能让人浮想联翩,更别说她还是被翟夜阑从马车上抱下来的。 翟夜阑抱着杜雁晚就直接进了两人的房间,将门关上不许任何人过来打扰。 府里的下人早就有了经验,知道此刻不能去打扰两人,都各自辖区替两人准备热水和吃食。 因为杜雁晚和翟夜阑都想要一个孩子,翟夜阑就有理由名正言顺的缠着杜雁晚,杜雁晚每次都被翟夜阑吃干抹净连渣都不剩。 一连好几日下来,杜雁晚一看到翟夜阑就腿软,他每次回来的时候她就找借口溜出去。 于是翟夜阑在经历了几天回家没有娇妻等待的日子之后,终于懂得反思自己了,晚上没敢怎么闹杜雁晚。 杜雁晚可算是有机会歇一口气了。 没过多久她就又去了君府一趟,不知道君络是怎么说服自己母亲的,总之杜雁晚过去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要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巧儿可算是苦尽甘来,脸上时常带着笑容,完全不见几日前以泪洗面的模样。 但是她的出身是个问题,两人便商量着,让巧儿认杜雁晚做义姐,出嫁的时候从驿站走。 杜雁晚当晚就将这个决定高高兴兴地跟翟夜阑说了,翟夜阑并未反对,但是不久之后他就后悔了,因为巧儿住进了驿站里,他和杜雁晚你侬我侬的二人生活忽然插进了一个巧儿,他想要做坏事就不方便了。 一次他从外面回来,抱了杜雁晚就亲了一口,结果杜雁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并且将他给推开了。 翟夜阑有些意外杜雁晚的反应,就算以前杜雁晚不喜欢他在外面的时候如此放浪形骸也不会用这种眼神看他,直到他注意到不远处红着脸,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巧儿。 知道巧儿会在驿站里住下之后,翟夜阑每日跟杜雁晚亲近的时候都要注意一些,都不能好好的抱杜雁晚亲杜雁晚了。 这让他很郁闷,当然更加郁闷的还是巧儿很粘着杜雁晚,有事没事就拉着杜雁晚去她的院子里说话。 寻常翟夜阑在外面忙碌了一天回来,娇妻早就已经坐在一旁乖乖的等他回来了,但是这次迎接他的却是冷冰冰的院子。 “晚晚。” 他回来的时候,就开始唤杜雁晚。 但是院子里没有传来回应,翟夜阑以为她进了内院,就去内院里找她,谁知道内院也没有她的身影,他找来下人打听了之后才知道杜雁晚去了巧儿的院子,到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翟夜阑又拆了人去请杜雁晚回来,结果得到的却是一句杜雁晚暂时不会回来的消息,让他自己吃饭。 自从娶了媳妇儿之后,翟夜阑就没怎么独自吃过饭,他顿时就有些幽怨了。 不过他不是那种小气之人,不会跑到巧儿的院子当中将杜雁晚给抓回来,只是黑着脸将饭赶紧用完了出去干活。 翟夜阑一连好几次回到自己的院子,都没有见到杜雁晚,脸色越来越差,伺候他的人都小心翼翼的。 杜雁晚在接连几次冷落了翟夜阑之后,就感受到了翟夜阑的不对劲,以往睡觉的时候他都是抱着自己睡的,但是最近几天他都背对着自己不来抱她了! 而且也不怎么哄她了,出门的时候都不亲她了! 杜雁晚之前的时候还未发现,偶然间就发现翟夜阑对自己的冷遇了,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翟夜阑,杜雁晚伸出了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放进了翟夜阑的手里。 翟夜阑并未睡着,他故意冷落了杜雁晚几天,就是想要杜雁晚自己察觉到,好来哄他,结果倒好,杜雁晚每天都过得没心没肺的,仿佛自己不缠着她,她就能够过得更加逍遥自在! 翟夜阑更气了,但还是决定要给杜雁晚一点儿教训,让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忽然他感受到杜雁晚动了动,一会儿之后,他的手里就被塞进了一只软乎乎的小爪子。 翟夜阑冷哼了一声,心想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可算是知道自己的不对劲,过来哄自己了。 他假装自己不知道杜雁晚的小动作,并未有任何的动作。 杜雁晚将自己的爪子伸进了翟夜阑的手里之后,见他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又用另一只手戳了戳翟夜阑的肩膀,“夫君。” 翟夜阑只觉得自己被杜雁晚戳过的肩膀开始隐隐的发烫了,但是他却依旧没有其他的动作,仿佛自己还在熟睡。 杜雁晚戳了翟夜阑一下之后,见他没有反应,那只手就顺着翟夜阑的后背慢慢地往上爬,不一会儿就攀上了翟夜阑的肩膀,从后面抱着他,嘴唇贴近他的耳朵,在他的耳边吹起,“夫君你睡了吗?” 若是寻常杜雁晚这么撩拨翟夜阑,翟夜阑肯定早早醒来了,让杜雁晚知道知道男人的火不能随便的点,但是现在翟夜阑依旧还在气头上,打算给杜雁晚一点儿教训瞧瞧,所以硬撑着没有什么动作。 “夫君?” 杜雁晚又叫了他好几声,发现他还是没有动作,可是身子明明就绷得紧紧的,明明没有睡着,却要骗自己已经睡着了,故意不理她,是已经厌倦她了吗? 还是因为在外面有了什么别的想好的了? 杜雁晚想着,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掉下来了。 翟夜阑原本是想挫一挫杜雁晚,等到她像自己认错了,再像模像样的原谅她,谁知道她竟然背对着自己一声不吭的掉起眼泪来了。 他立刻就装不下去了,将人紧紧地搂紧了怀里,亲了亲她的脸,“怎么好好的就哭起来了?” 自己没打她也没有骂她,她这么好端端的就哭起来了? 翟夜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杜雁晚忽然哭了,他对于杜雁晚哭这件事情简直束手无策,只能手忙脚乱地替她擦干了眼泪,慢慢地哄,“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是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之前筑起的冷漠早在杜雁晚的这一声声的抽泣当中变得溃不成军。 “夫君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杜雁晚抽抽噎噎的道出一句话。 翟夜阑瞪大了眼睛气呼呼的看着她,“你听谁说的?” “隔壁刘婶可跟我说了,你现在在黎川的威望大的很,不少女子都爱慕你,其中就有不少年轻漂亮的,他们还偷偷去瞧你,你是不是觉得同我待在一起厌烦了,不喜欢我了,想纳旁人了?” 杜雁晚眼里还带着泪珠可怜兮兮的问翟夜阑,翟夜阑心顿时就揪起来了,“没有的事,我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不会喜欢旁人。” “可是一道菜再好吃天天吃也会吃腻的。” “你最近都冷落我了,你一定是不喜欢我,背着我外面有人了呜呜呜……” 杜雁晚说着又哭了起来。 翟夜阑被杜雁晚的哭声哭的额头一跳一跳的,很快他就像她证明了自己到底有没有吃腻,以及外面到底有没有旁人。 杜雁晚原本假哭,但是后面是真哭。 第二百八十五章 查账 被折腾到天亮的时候才被放过,杜雁晚直接睡下了。 她再也不敢去随便闹翟夜阑了,因为代价实在太大了。 第二天的时候杜雁晚在床上躺了一天,巧儿来找他都被翟夜阑给回绝了。 翟夜阑给出的理由是杜雁晚闪到了腰,要在床上好好休息,并且告知巧儿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要来打扰杜雁晚休息。 巧儿很想去看看杜雁晚,但是翟夜阑说杜雁晚需要静养,巧儿只好依依不舍地走开了。 吃饱喝足了的翟夜阑神清气爽,脸上也带了几分笑容,看巧儿也没有前几日那般不爽了,没有一直黑着一张脸,甚至还询问了她婚期。 心想婚期一到就赶紧将这家伙给送走,到时候他又可以跟着自家娘子过好好的二人世界了。 巧儿并不知道翟夜阑心中所想,只是觉得今天的翟夜阑特别好说话,都没有像以前那样,用冷冰冰的目光看着自己了。 她有些受宠若惊,特别是在告诉她自己的婚期就要临近的时候,他对自己的态度简直好的不能再好了! 翟夜阑神清气爽地去了衙门,办事情的效率都比平日里快了许多,衙门里的衙役们也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温暖,心想自家大人阴沉了这么久的天可算是由阴转晴了。 杜雁晚直接睡到中午的时候才起来,翟夜阑已经从衙门里回来了。 冬至和惊蛰两人摆好了饭,就等着翟夜阑回来叫杜雁晚一起吃。 杜雁晚虽然醒了,但是神智还没完全清醒,被翟夜阑从床上挖出来吃了一点儿东西之后又躺会床上睡觉了。 她又睡了一下午才睡饱。 睡饱了的杜雁晚很快又见到了之前约定好了跟自己见面的伙计。 翟夜阑在黎川这边也是有产业的,但是杜雁晚之前一直忙着别的事情没有去打理,正好这段时间有空,就准备去管管那些铺子。 这些铺子翟夜阑一直都是让人搭理的,也没有出什么乱子,杜雁晚这次只是去看看罢了。 伙计早就带着账本在客厅里等着了,见杜雁晚来了之后,他立马就恭恭敬敬地迎上来了。 “见过夫人。” 杜雁晚对他点头,那伙计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杜雁晚一眼,只见从外面走进来的女子珠翠环绕,行动间优雅异常。 一时间不由得看直了眼。 杜雁晚见他竟然胆子这么大,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眉头一拧。 “大胆!” 一旁的冬至注意到杜雁晚的不悦之后,立马冷喝一声。 那伙计原本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被冬至一呵斥就连忙低下了自己的头,不敢乱看了。 见掌柜的没有来,只是拍了这么一个伙计来给自己送东西,而且伙计还不懂规矩,杜雁晚的脸色不好看,这伙计这么敷衍自己,是根本就没有将她这个夫人放在眼里吗? “怎么只有你过来了?”杜雁晚冷声道。 那伙计方才还看杜雁晚看失了神,现在却夹紧了尾巴做人,一直低着头,根本就不敢抬头看杜雁晚,“回夫人,我们家掌柜的又是,不能过来,所以就叫小的将账本送过来了。” 杜雁晚给了冬至一个眼神冬至连忙将伙计手中的账本接了过来。 “行了,账本我已经收到了,你先下去吧。” 伙计闻言方才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之后,很快就下去了。 他原本也以为杜雁晚是一个软弱好欺的,但是在看到了真人之后才知道能够当上高门主母的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掌柜的想要给夫人下马威,想来是一件儿错误的决定。 杜雁晚看了那一堆账本,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了,“冬至去拿个算盘过来。” 她今天就要算算这账本有没有什么问题,要是没有什么问题最好,有问题的话,那掌柜的简直罪不可恕! 冬至应了一声之后,很快就去帮杜雁晚将算盘拿过来。 翟夜阑回来的时候杜雁晚就坐在院子当中噼里啪啦地敲着算盘,听到他回来的动静之后,杜雁晚也没有朝他的方向砍过来。 心里不免有些疑惑杜雁晚在算什么账,于是就走了过去,“在算什么呢,这么认真,连我回来了都没有发现。” 杜雁晚见翟夜阑回来了,就气呼呼地将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跟翟夜阑说了,说完了之后还瞪了翟夜阑一眼,"你看看你手低下的那些人,都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 “你又长时间不到黎川来,还不知道要被吞多少银子呢!” 翟夜阑将气呼呼的杜雁晚抱进怀里,轻哄:“是我的错,我明天就让人去看看,若是有什么问题直接打发了就是了。” 他常年待在京城当中,这些产业都是祖上的产业,他也很少回来查看,不料景有人敢对杜雁晚如此的不敬,翟夜阑自然忍不了,想要给杜雁晚讨一个公道。 杜雁晚闻言神色才稍缓,“算了我去帮你看看,你每天也挺忙的,这些事情我能够帮你料理了就料理好了。” “辛苦夫人了。” 翟夜阑柔和的说着,说完了又去给杜雁晚揉揉那只打算盘打累了的手。 "明日我让人陪你去。" 许久没有让人来看看黎川的产业,翟夜阑有点担心杜雁晚遇到什么危险,便让人在杜雁晚的身边跟着。 杜雁晚没有拒绝。 巧儿听说杜雁晚要去铺子里的时候,便说着要跟在杜雁晚的身边去看看,她近来无事,跟在杜雁晚的身边说说话也觉得很开心。 左右不是什么大事,杜雁晚就带着巧儿过去了。 翟夜阑的铺子是黎川有名的旺铺,杜雁晚过去的时候,铺子当中人来人往的,一看就生意红火。 杜雁晚昨天忙了一下午,可算将那些账全都清了出来,她今天过来就是要来兴师问罪的。 她倒是要问问掌柜,为什么账本上面有好几处的账目根本就对不上。 知道杜雁晚是过来兴师问罪的,巧儿脸上的表情也凶巴巴的,一副我们很不好惹的样子。 杜雁晚容色出众,站在人群当中不知不觉的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但是她丝毫没有自觉,抬步走向了铺子当中。 那铺子中的伙计见了杜雁晚之后,立马认出了杜雁晚的身份,连忙跑过去在男人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中年男子闻言神色一变,随后出现在了杜雁晚的面前,“不知夫人亲自过来了,有失远迎。” 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杜雁晚到内院去说。 杜雁晚也刚好觉得这里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便跟着男子去了内院。 进了内院之后,杜雁晚就快开始发难,将账本一下子扔在了中年男子面前,“掌柜的,你倒是跟我说说,这账本上有几处对不上,是什么原因?” 掌柜的闻言,眸光闪了闪。 他昨日特意让伙计找了几本没什么用的账本过去了,那账本又乱又杂的,想要理清得花不少的功夫,掌柜的以为杜雁晚一个娇滴滴的闺阁小姐肯定是不愿意理的,没想到第二天,杜雁晚直接将那些账本扔在了自己的面前。 掌柜的一看,发现上面还做了一些标注,连哪里不对都给标出来了。 “这世间太久远,小的也记不清了。” 掌柜的很是敷衍的道。 在他的心里是认为杜雁晚不能将自己怎么样的,他在黎川的根基已深,杜雁晚要是将自己给得罪了,就没有人给她看铺子了,到时候损失的还是他们翟家。 再说了翟家家大业大,他只不过是拿了一小部分的银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杜雁晚闻言连连冷笑,“好一个记不清了,来人。” 随着杜雁晚的话一落下,翟夜阑派过来的人立马出现在了屋子里面。 他们一个个的都是练武之人,长得就孔武有力,且一脸凶相。 掌柜的虽然长时间跟各色各样的人打交道,但是在看到这些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两股战战,气势上就被震慑住了。 “将这个刁奴,给我抓起来扭送到衙门里去。” 杜雁晚懒得跟掌柜的扯皮,直接让人将掌柜的抓起来。 掌柜的没有想到杜雁晚还带了人过来,而且说抓人就抓人,一时间也不免流露出几分慌乱之色出来,“你这是要干什么?” “既然你说不清那笔银子去哪里了,咱们就去衙门里见见官,让县太爷好好的询问询问你,正好去夫君这个时候应当在衙门里办公,我想他应该很像见到我。” 杜雁晚说着,那掌柜的眼睛开始慌了,“可是这铺子里的生意你刚才也已经看到了,若是我走了,谁来照顾铺子里的生意?” 这是在变相的威胁她吗? 杜雁晚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了,“这个就不劳你担心,我自己自会解决。” 不过就是找几个人过来管账而已,她就不信了,还找不到一个经验丰富的,就算找不到,自己培养也要培养一个出来,绝对不能助长了这个掌柜的歪风邪气! 杜雁晚下定了决心好好好地整治一番铺子里的风气,冷着一张脸让人将掌柜的带走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有孕 那掌柜的原本就不是一个嘴硬的人,在县官的一番刑法之下,就承认了自己挪用翟家家产的事情。 县官最后让掌柜的将私吞了的翟家家产全都给吐出来,还给掌柜的判了刑。 杜雁晚解决完掌柜掌柜的事情之后,又接连去了好几家铺子,查一查账本有没有什么问题,铺子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又接连处理了好几个私吞翟家家产的刁奴,狠狠地震慑了一番下面的那些人,让那些人老老实实的替自己办事,不会再起什么别的心思。 翟夜阑回来的时候杜雁晚正坐在一堆银子面前瞪大了眼睛,她气鼓鼓的,看上去一副受了很大的气的模样。 他走过去,从背后将人抱进怀里,“怎么了,不是已经收了这么多的银子回来了,怎么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杜雁晚气鼓鼓的,“还好我查了那些铺子,不然都不知道咱们有这么多的银子被人给私吞了!” 翟家祖上有一位商业奇才,将产业开到了林国各地,同时也派人去按时打理,但是过了这么久,难免会生出一些腐败。 杜雁晚遇到的这些情况在别的地方肯定也不会少见,想着自己有那么多的银子没有收回来,杜雁晚就觉得一阵儿心绞痛,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所以就算将几个刁奴,贪污的银两追了回来,杜雁晚依旧高兴不起来,因为想着自己可能还有更多的银两拿不回来。 翟夜阑见杜雁晚一副财迷的模样,忍不住轻笑起来,亲了亲她的脸,“这段时间是我太忙了,忘记管这些事情才让他们生产了这么多的心思,过几日我就让心腹去各地看看,不会让他们白白的贪了我们的银子。” 杜雁晚闻言一直拧着的眉头才渐渐地松下去,“早该这样了。” 见杜雁晚终于笑了,翟夜阑又将杜雁晚抱起来往屋内走去。 “干什么呀?” 杜雁晚连忙抱紧了翟夜阑,软乎乎的问了一句。 “今日在外面学了一些法子,说能够提高怀上孩子的概率,我们试试。” 杜雁晚闻言红着脸在翟夜阑的胸前锤了一下,然后又被翟夜阑抱进房间扔到床上。 下人们很有眼色的没有上前去打扰,但是过了一会儿之后,翟夜阑就从房间里慌慌张张的出来了,并且让人去找大夫。 大夫过来的时候,杜雁晚疼得额头上全是汗,翟夜阑则是一脸心疼的站在一旁看着杜雁晚不知如何是好。 “大夫她这是怎么了,一直说肚子痛。” 两人刚进行到一半,杜雁晚就疼得额头上全是汗,翟夜阑也不得不停下来,给她找了大夫过来。 大夫给杜雁晚把了一会儿脉之后,才放下手来,“这位夫人是动了胎气了,你们做父母的怎么能够这么不小心,万一孩子有个好歹你们是要追悔莫及的。” 大夫黑着脸教训了杜雁晚和翟夜阑两个不负责的父母教训了一顿。 杜雁晚和翟夜阑就跟傻了似的,半响没有反应,过了一会儿之后两人才回过神来,杜雁晚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完全没有想到里面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了。 翟夜阑则是一阵儿后怕,刚才就差一点点,他就要追悔莫及了,好在关键时刻他停了下来,才阻止了悲剧的发生。 大夫一看这夫妻两个的模样,就知道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呢,一时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夫妻两个真是胆子大,也好在杜雁晚肚子里的小家伙扛造没有被弄没。 “女子怀胎前三月最为重要,你们可得小心了,切莫出了什么乱子。” 大夫见两人还未回过神不由嘱咐了一句。 两人闻言回过神来,紧接着好好的感谢了大夫一番。 翟夜阑让人给了大夫许多的赏银,待大夫走了之后依旧没有回过神来,他呆呆的抱住杜雁晚,目光落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 过了一会儿之后他又紧张的问道:“怎么样,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好一点儿?” 杜雁晚见他这个时候还未反应过来,不免有些想笑。 她原本也很紧张的,但是见一向淡定的翟夜阑变成了这个模样,心里又没有那么紧张了,反而还轻笑了起来。 翟夜阑被杜雁晚笑了也不恼,目光一直落在杜雁晚的小腹上。 里面已经孕育了一个他和她的小生命。 他就要做父亲了。 他到现在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翟夜阑让杜雁晚好好的躺下来,他不闹杜雁晚了,盯着杜雁晚好好的休息,让杜雁晚躺好,免得自己一不小心压到了杜雁晚。 杜雁晚见翟夜阑这么紧张自己,一时间觉得心里暖烘烘的,过了一会儿之后她又开始钻牛角尖了,“你以后是喜欢我多一点儿,还是我们的孩子多一点儿?” 因为忽然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杜雁晚现在激动的根本就睡不着,她睡不着也不让翟夜阑继续睡,于是就推了推,将翟夜阑给推醒了。 翟夜阑醒来之后,就见了眼巴巴的等着自己回应的杜雁晚,将人抱进了怀里,亲在她的额头上,“傻姑娘,自然是你了。” 虽然有翟夜阑的保证,杜雁晚依旧睡不着,闹了翟夜阑许久,才被翟夜阑哄睡着了。 第二天杜雁晚身怀有孕的消息就传了出去,大家都知道她有小宝宝了,对待她就格外的仔细。翟夜阑已经将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给嘱咐了一遍,确保不会有什么不长眼睛的人冲撞到了杜雁晚的面前,让杜雁晚动了胎气。 杜雁晚睡觉睡到自然醒,冬至和惊蛰就已经含笑的在屋子里等着她了。 被两人的笑容吓了一跳,但是两人却丝毫没有自觉,“小姐您醒了,起来喝点鸡汤吧,厨房刚做的,姑爷吩咐了,要送过来给小姐,并且让我们看着小姐喝下去。” 杜雁晚刚一醒过来就被要求喝油腻腻的鸡汤,内心是拒绝的,但是无奈肚子里空空如也,那鸡汤又很香,没有抗住诱惑,端过来就喝完了。 见杜雁晚老老实实的将鸡汤给喝了,众人才放下心来。 杜雁晚睡了一晚上之后,就将自己身怀有孕的事情忘在了脑后,直到发现屋子里的人对待自己都比往日里的小心翼翼,才知道他们顾忌着什么。 “小姐,姑爷让人将屋子里都铺上了一层地毯,这样小姐就算摔倒了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了,还有凡是尖锐的东西都经过姑爷的筛选,绝对不会让他们伤害到小姐的。” 杜雁晚没有想到翟夜阑昨天晚上睡那么晚,早上醒来还有精力吩咐了这么多的事情,一时间有些感动,不由得询问了一句:“姑爷是不是还么有回来?” “是的,姑爷吩咐了,小姐中午若是饿了的话,可以自己先吃,不用等他。” 翟夜阑怕饿坏了杜雁晚肚子里的小孩,就吩咐了院子里的下人,让杜雁晚可以不用等自己。 杜雁晚怀孕之后,很多事情都不让做了,丫鬟么时时刻刻的盯着她,让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这个不能做,那个也不能做。 无奈之下她只能每天躺在院子里看话本。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杜雁晚开始嗜睡,时常在院子里看话本看到一半就睡过去了。 丫鬟们见杜雁晚睡过去了,也不去吵杜雁晚,只给杜雁晚盖好被子。 翟夜阑回来的时候,就见杜雁晚在院子里盖着被子睡得香甜。 他走过去,将人抱了起来,然后放到了两人的床上。 杜雁晚早在翟夜阑抱自己的时候就已经醒过来了,但是她却没有睁开双眼,抱着翟夜阑蹭了蹭,软乎乎的道了一句:“你回来了。” 翟夜阑嗯了一声,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再睡一会儿,待会儿叫你去吃饭。” 杜雁晚点了点头,又接着睡了过去。 翟夜阑再次过来叫杜雁晚的时候,杜雁晚已经睡饱了,随后她又被翟夜阑小心翼翼地扶到了院子里面一起用膳。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翟夜阑会跟杜雁晚说说自己在外面遇到的事情,免得杜雁晚太过于无聊。 受灾的人群已经被翟夜阑安置的差不多了,过不了多久两人就可以回京了,当然在回京之前皇上暗中吩咐翟夜阑去做的事情,翟夜阑只能做好了才能回去复命。 事实上翟夜阑暗中搜集的证据也差不多了,就等着回京的时候将一切都爆出来。 杜雁晚只能让他多加小心,然后等着他将一切打理好,几人一同进京。 巧儿和君络的大婚也很快举行了,因为杜雁晚怀着身孕,翟夜阑不太敢让杜雁晚一个人去参加婚宴。 自己推了事情,跟着杜雁晚一块儿去了,送了贺礼之后就将杜雁晚给带走了。 巧儿知道杜雁晚是因为身怀有孕才早早离开的,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还嘱咐杜雁晚一定要好好的养胎。 杜雁晚点头,又说了几句调抗巧儿的话,将巧儿说的一阵儿面红耳赤的,跺了跺脚之后就不理会杜雁晚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生病 从婚宴上回来之后,杜雁晚就歇下了,翟夜阑回来的有点晚,他回来的时候杜雁晚已经睡着了。 翟夜阑之前已经将折子写好了,让人快马加鞭地送回京城,相信过不了多久两人就可以回京了。 然而还未等到两人回京,翟夜阑就得到消息说自己的母亲病了。 消息传过来的时候,杜雁晚正好也在,镇国公夫人对杜雁晚一直挺不错,杜雁晚也早就已经将她当做自己的亲生母亲看待,如今她病了,杜雁晚自然就坐不下去了。 当下就准备回京,还是翟夜阑先将杜雁晚按下来。 她现在胎还没有坐稳,实在不适合这个时候赶路。 况且送进京城的舒心还未得到皇帝的回复,他现在还不能回京。 若是让杜雁晚一个人回京,翟夜阑心里肯定是不放心的,所以无论如何翟夜阑都没有松口让杜雁晚一个人回去。 杜雁晚知道翟夜阑的心里也没有比自己好受,于是就留下来安心养胎。 又过了几日,杜雁晚肚子中的胎儿已经满了三个月了,而另一边翟夜阑也得到了皇帝的回复,允许他回京了。 为了能够顺利的回京,翟夜阑一早就开始做准备了,让人假扮两人走另一条路回去,两人则是办作普通百姓,走了一段水路再走一段陆路回去。 这一路上两人换了好几条路,饶了好几圈,才绕回京城去。 虽然一路上辛苦了一点儿,但是翟夜阑和杜雁晚早就听说了,假扮两人回京的那两人在半路上就遇到了刺杀,回京的途中刺杀就一直没有中断过。 还好翟夜阑早就有准备,不然带着怀孕的杜雁晚回京确实不太方便。 十皇子府 翟夜阑和杜雁晚回京的消息传来,戚允胤就气得扔了东西。 “废物,全都是废物!” “那么多的人,连翟夜阑和杜雁晚都抓不住!” “殿下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戚允胤的心腹见了,忍不住劝说了一句。 “消气,你让我如何能够消气,翟夜阑如今平安归来了,他之前在黎川肯定是查出了什么事情出来,万一让他将那些事情捅到了皇帝的面前……” 说着戚允胤的声音慢慢地笑了下去,一抹暗芒自他的眼底划过。 看来他要早做打算,不能让翟夜阑将黎川的事情引到他的身上来,最好是将自己早点儿摘出去。 想着戚允胤神色稍缓,招了招手,让人过去。 对方见了之后,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才挪了过去。 戚允胤在他的耳边小声的嘱咐了几句,对方听了之后瞳孔缩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很快就消失在了戚允胤的面前。 再说另一边,杜雁晚和翟夜阑回京,镇国公府的人早就得到了消息,镇国公更是让人在外面等着了。 杜雁晚和翟夜阑一回来,就有人将两人接进了府中。 “老爷老夫人,少爷和少夫人回来了。” 府中的老人高兴的道。 杜雁晚和翟夜阑回来了之后就直奔镇国公夫人的院子,两人在路上了解了一些情况,回来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镇国公夫人。 镇国公还在院子里,见翟夜阑和杜雁晚从外面走进来,目光就落在了杜雁晚微微鼓起来的肚子上。 他一早也得到了家书知道杜雁晚身怀有孕了。 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些许松快来,“你们是来见你们母亲的吧,她最近的状况好多了,大夫说再过几日就会好起来了,你们不必担心。” 他劝说着杜雁晚和翟夜阑,但是自己眼中的担忧却是骗不了人的。 “是阿阑和怜儿回来了吗?” 里屋的镇国公夫人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笑容,朗声道。 杜雁晚和翟夜阑听到了里屋的动静之后,就进了里屋。 镇国公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她的脸色看起来依旧很虚弱,但是却对着杜雁晚和翟夜阑露出了一个笑,“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之前就告诉过他们了,我只是小病,但是他们不信,硬要给你们传信,害的你们一路赶回来。” 杜雁晚见之前还面色红润的镇国公夫人这会儿面色苍白虚弱的躺在床上,忍不住红了眼眶。 “听说怜儿怀孕了,快过来给我看看。” 镇国公夫人对着杜雁晚招手道。 杜雁晚红着眼睛朝镇国公夫人的床边走去,她将杜雁晚细细的打量一边,“怎么出去一趟还瘦了。” 说着又瞪了翟夜阑一眼,“你是怎么照顾你媳妇儿的,竟然让她瘦了这么多。” “只是一路上孕吐,不怎么吃得下东西,所以才瘦了。” “在家好好的养几天就养回来了。” 杜雁晚说完,镇国公夫人就点了点头。 “如今你怀有身孕了,府里的事情能不操心就被操心了,安心养胎。” 杜雁晚和翟夜阑在镇国公夫人的院子当中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出去了。 因为杜雁晚怀孕了,镇国公夫人就不让杜雁晚管一些院子里的事情了,她自己也生病了,管起院子里的事情有时候心有余而力不足,便将事情交给了自己身边的嬷嬷处理,自己有时候会抽查一番。 得知杜雁晚怀孕之后,石翠英就上门来了。 因为镇国公夫人生病了,很多事情不能提醒杜雁晚,她就过来提醒了杜雁晚一番,并且在杜雁晚的身边照看着。 杜雁晚这怀的是第一胎,没有什么经验,原本紧张的要死,后来有石翠英和镇国公夫人在身边看顾着,她也就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翟夜阑回到京城之后,就向皇帝复命去了,没过多久,京城当中就掀起了一阵儿血雨腥风。 黎川官员贪墨的事情,被翟夜阑捅到了皇帝的面前。 且这桩贪墨的案子牵连甚光,几乎有二三十人,皇帝大怒,下旨将那些人全都革职查办了。 借着这次的事情,也有人趁机给朝堂来了一个大换血。 总之这件事情到了最后,翟夜阑并未得到多大的好处,反而还成为了众人的眼中钉。 杜雁晚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就一直很担心翟夜阑。 翟夜阑确实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让杜雁晚不用担心,他会将一切事情都处理好的,她只需要在府里乖乖的养胎就好。 他都这么说了,杜雁晚只好放松心情,每日只有在院子里走走,其余的时间就全都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 翟夜阑黎川之行,虽然得罪了不少的人,但是也立了大功,不久之后皇帝就对他做出了相应的嘉奖,将他的官职提升了。 一时间翟夜阑成为了朝中红人,每次上朝和下朝身边都跟了不少吹捧他的人,下朝之后的邀约也多了起来。 不过翟夜阑将那些邀约能推了的就推了,他现在的关注点在杜雁晚肚子里的孩子上,每天下朝了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要尽快看到杜雁晚。 时间久了之后,大家也知道了翟夜阑就是一个妻奴。 每次那么早早的回家就是想要守着自己的夫人,久而久之,就少有人在下朝的时候邀请翟夜阑出去了。 杜雁晚在翟家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小日子过得还算舒心。 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总是闹腾,杜雁晚被他摧残的不轻。 有段时间更是吃什么吐什么,生生的饿瘦了好几圈。 翟夜阑见了之后,心疼坏了,然后亲自请了厨师来教他做菜。 又研究了许多食谱,做出来东西杜雁晚好在没有吃什么吐什么了。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杜雁晚不孕吐了,肚子也慢慢地大了起来。 府里的人原本就因为杜雁晚怀孕的事情变得小心翼翼,杜雁晚的肚子大了起来之后,众人就更加小心翼翼了,生怕她一个不小心磕着碰着,肚子的孩子就给磕没有了。 翟夜阑有时候会拉着杜雁晚在院子里散步,大夫说她不能经常躺着,有时候也是要运动一下的,所以翟夜阑就每天都陪着杜雁晚在院子里散步。 翟夜阑到了新的岗位上去了之后,每天也变得更加忙碌了,每天回来的时间变得更短,但是每天陪杜雁晚散步的事情却没有落下。 一眨眼就入了冬,杜雁晚肚子里的孩子满五个月了。 镇国公夫人的病也早就好起来了,她的病好起来了之后,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去杜雁晚的院子里,同杜雁晚说一会儿话。 转眼又临近年关,但是今年的年关却比去年的事情要多上许多。 江南地区的水患虽然被翟夜阑给处理好了,但是沿海地区则是发生了不小的动荡,时常有消息传来说沿海地区造倭寇抢劫。 朝廷虽然多次牌人出去剿倭,但是倭人实在狡猾,朝廷派过去的人都不能将倭寇彻底赶出林国境内。 皇帝最近就正被沿海地区倭乱的事情所困扰,他想要做的是彻底将那些倭人赶出林国境内,让他们永不侵犯林国百姓,但是朝中能够排出去的将领实在稀少,朝堂上吵了几天也没有吵出一个所以然来。 第二百八十八章 抗倭 正在这个时候,翟夜阑主动站了出来,领了去抗倭的任务。 皇帝的燃眉之急被解决了,看翟夜阑的目光就顺眼了几分,留翟夜阑在御书房内待了一会儿,翟夜阑走的时候,还赏赐了他许多东西。 翟夜阑对于皇帝赏赐的那些东西并不看重,但是在发现里面有几匹难得的布料之后,就选了一匹给杜雁晚拿去做衣服,剩下的就分让人送去了自己母亲的院子里。 翟夜阑回去的时候,杜雁晚正坐在院子里绣花,当她听到翟夜阑回来的动静,便抬起头朝翟夜阑的方向看了过去,紧接着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来,“你回来了。” 对上她的目光,翟夜阑忽然有些心虚,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杜雁晚开口,自己要去沿海地区抗倭的事情。 尤其是杜雁晚现在的肚子大了,过不了几个月就要临盆,到时候他还不一定能够赶回来。 点了点头,翟夜阑摸到了自己放在衣服里的簪子,底气又足了几分。 “这是你给我买的吗?”杜雁晚将那根簪子接了过去,然后有些不赞同的看了翟夜阑一眼,“不是说了,不要给我破费买这些东西吗?” 翟夜阑将杜雁晚手里的那根簪子拿了过去,然后插进了杜雁晚的头发上,“戴在夫人的头上好看。” 杜雁晚对上翟夜阑的目光之后,刚才想说的话立马就咽回了自己的肚子里。 罢了买都买了,而且翟家有的是银子,不心疼! 杜雁晚又高高兴兴的去看自己的簪子了,没有哪个女人是不爱美的,杜雁晚自然也一样,翟夜阑总是会给杜雁晚带回各色各样的小物件儿回来,有的时候是一根难得的钗,有的时候是手镯,还有的时候是华服。 杜雁晚的箱子里已经塞满了她的衣服,首饰柜里也是塞满了各色各样的首饰。 “夫人我有件事情要同你商量。” 见杜雁晚的脸色看上去还不错,翟夜阑犹豫着开口了。 杜雁晚这个时候正对着镜子臭美,闻言便点了点头,“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我准备出去一趟。” “哦,没事啊,什么时候出去,我给你准备东西。” “三日后就出发。” 翟夜阑闻言松了一口气,接着道。 杜雁晚闻言一脸惊讶,“这么快,我还以为要过一段时间呢。” 杜雁晚说完又想起自己刚才忘记问翟夜阑要去哪里了,想起来之后,她又问翟夜阑。 翟夜阑犹犹豫豫,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跟杜雁晚说了。 杜雁晚闻言脸色一变,将钗子往桌子上一摔,也顾不得臭美了,她转眼间就来到了翟夜阑的面前,“你刚才说什么,你要去沿海地区抗倭?” 翟夜阑早就料到杜雁晚的反应会这么大,淡定地点了点头,之后接着道:“朝中无可用之人,若我不去,便是表哥去。” 杜雁晚当然知道翟夜阑说的话不错,可就是因为知道她才觉得难受。 堂堂一个大林国,在需要用到武将的时候,竟然找不出武将来,着实是一种悲哀。 知道翟夜阑的去意已决,杜雁晚也不好再劝。 她现在身怀有孕也不能跟着一块儿去,只是有点担心翟夜阑。 自从知道翟夜阑要走之后,她就一直在回想前世史书上抗倭名将是怎么抗倭的,然后将那些法子全都写在了一张纸上,等翟夜阑走的那天将那张纸给了翟夜阑。 “不知道这些东西对你有没有用,你可以看看,要是没有用,就直接用火烧了吧。” 杜雁晚是偷偷对翟夜阑说的,翟夜阑只是觉得自己的怀里被塞了一个小锦囊,锦囊里似是塞了一张纸,杜雁晚刚才所说的或许就是纸上面的内容了。 点了点头,翟夜阑又抱着杜雁晚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等着我回来。” “你一定要平安归来,我和还在都在等你。” 翟夜阑点头,整军之后就出发了。 杜雁晚站在门口望着翟夜阑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好了时间不早了,别在外面吹风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刚将儿子送走,镇国公夫人心里也不好受,但是见到了一直站在门外没有挪动脚步的杜雁晚,她又忍不住担心杜雁晚起来。 杜雁晚闻言点了了点头,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地进了院子。 她虽然不能跟着一块儿去,但是可以留下来每日替他祈福。 翟夜阑刚走的那一段时间,杜雁晚做什么都觉得不习惯,吃饭的时候没有人陪着,她连吃东西都没有什么食欲了,晚上睡觉也睡不好,时常伸手往旁边一捞的时候捞了一个空。 杜雁晚原本并不是一个喜欢感伤的人,但是怀孕了之后,心思就变得敏感起来了。 在一次醒来抹了一个空荡荡的床位时,杜雁晚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忽然就觉得委屈了,但是周围却没有旁人,杜雁晚肚子哭了一会儿之后,就不哭了。 第二天她询问冬至和惊蛰有没有翟夜阑传过来的消息,按理说翟夜阑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沿海地区了,应该传信回来了。 正如杜雁晚心中所料翟夜阑确实是到了沿海地区,但是却因为路上出了一些意外,他需要处理,暂时没有空给杜雁晚写信,于是就耽搁下来了。 杜雁晚在家中左等右等也等不来翟夜阑的信,一时间忍不住胡思乱想。 她的胡思乱想在接到了翟夜阑从沿海地区所送过来的信的时候,才慢慢的好转。 将翟夜阑让人送过来的信拆开了,杜雁晚发现信还挺厚的,写的都是他最近来的见闻,已经经历过的一些小事。 虽然都是些不怎么重要的小事,杜雁晚还是抱着信哭了起来。 一见到她哭,底下的人就慌了神,“小姐您哭什么,可是信上写了什么让小姐生气的话了?” “小姐不气,我们一定会替你讨回一个公道的!” 冬至和惊蛰一脸正色的道。 杜雁晚却有些不好意思,“不是你们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和相公分开的太久,有些想他了而已。” 冬至和惊蛰闻言,顿时就小脸一红,早知道他们就不该开口问的。 杜雁晚将翟夜阑寄给自己的家书,翻过来覆过去看你了好几遍。然后将它小心地放在自己的匣子里。 从翟夜阑的信中可以看出沿海地区的情况和杜雁晚所预料当中的并没有什么区别,这么说来翟夜阑战胜那些倭寇的机会还是挺大的。 就是不知道那些倭寇要怎么应对,毕竟其中的不确定因素还挺多的。 看完了信之后,杜雁晚就也写了一封厚厚的书信,让人送过去给翟夜阑。 上面也没有说什么大事,只是将这段时间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写了进去,然后就是她每天的日常。 不知不觉的杜雁晚就写了好几页纸,写到最后还红着脸写了一句情话,最后让人送过去给翟夜阑。 翟夜阑在收到那封厚厚的家书的时候,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扬,随后又将信封拆开了。 刚一拆开里面的干花就掉了出来,翟夜阑将花拿了起来,发现是院子当中的梅花。 他在院子当中种了梅花,原本是想要和杜雁晚一块儿赏梅的,结果梅花没有看成他就已经到了沿海地区抗倭,杜雁晚就以这种形式将梅花给他送过来了。 翟夜阑脸色越发的柔和,然后将那一朵梅花,放进了自己常常翻阅的兵书当中。 待一切做好了之后,他才拿出书信细细的看来。 书信上面写的都是她的一些小日常,例如她今天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又想要干什么。 杜雁晚在信里抱怨府中的厨子做菜没有翟夜阑好吃,让翟夜阑快些回去给自己做菜吃。 翟夜阑见了之后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敢指挥他进厨房给她做菜,天底下也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不过收了家书之后,他倒是越来越想念自己的家里了,明明出来也仅仅是几天而已。 他就已经开始怀念她了,他怀念抱着她的感觉,怀念她在自己怀里撒娇时候的样子。 将书信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遍,翟夜阑才意犹未尽地将它们好好的折起来,放到盒子里。 “元帅。” 正在这个时候,副将推开了翟夜阑的帘子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 副将的面色不好看,翟夜阑就猜测外面是不是除了什么状况。 而事实上,外面真的除了一些状况,"是倭兵来犯了,沿海地区不少百姓都被抢了,还有不少女子被掳走。" 翟夜阑闻言神色一冷,随手拿上放在架子上的刀,转身就出了帐子,“让人集合。” 这些倭人如此可恶,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副将见翟夜阑走了,连忙跟在翟夜阑的身后。 翟夜阑带着人赶到的时候,四周都是尖叫声,地上不光有横躺着的尸体,还有未干涸的血迹,大部分的都是手无寸铁之力的百姓。 越看翟夜阑的脸色越冷,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给我杀,一个不留!” 第二百八十九章 早产 跟着翟夜阑过来的士兵在见了这样的场景之后,也是气得眼睛都红了。 这些倭人简直欺人太甚! 待听到了翟夜阑的命令之后,那些士兵就冲了出去,一定要为那些百姓讨回一个公道! 这是这些士兵们心中共同的想法。 倭人们没有想到翟夜阑竟然带着人杀了过来,一时间都有些慌乱,这和他们之前看到的林军不同。 明明之前那些前来对付他们的林军,全都弱的不行,被他们没几下就给打趴下了。 但是这次的林军却不同,他们身强体壮的,力气还大的惊人。 倭人们在没过一会儿之后,就尝到了翟夜阑带过来的军队的厉害,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就很快撤离此地。 他们不是翟夜阑的对手,还不如现行离开。 翟夜阑冷眼看着那些四下逃窜的倭人,冷声道:“追!” 士兵们刚来,也想打一场胜仗,所以在翟夜阑一声令下的时候,他们便追着倭人们离去的方向而去。 翟夜阑这来的第一仗就打赢了,不但鼓舞了士气,还让这里的百姓对于朝堂派来的官兵稍稍改观了。 原来朝廷派过来的也并不全是软脚虾,还是有几个厉害角色的。 翟夜阑之所以能够赢了这一仗,还是因为他之前看过这里的风俗日志,知道这里的气候,早就让人在路上做足了准备,士兵们来的路上并没有怎么受折腾,战斗力也没有被削弱。 之前过来的那些士兵也并不是战斗力不行,而是路上被折腾的太多,根本就没有精力来对付那些倭人了。 翟夜阑又想起了杜雁晚给自己的那个锦囊,上面有一个注意还不错,翟夜阑打算找个时间就试一试。 杜雁晚并不知道翟夜阑那边的情况,翟夜阑去了沿海地区没多久,她就应了传召入宫去了。 要见她的是当今圣上,她自然不能推脱。 得知杜雁晚怀孕了之后,皇帝就一直想要见一见杜雁晚,这会儿见了之后又开始后悔,让人将杜雁晚叫进宫里来了。 杜雁晚大着肚子明显不方便,他就不该让杜雁晚进宫的。 留杜雁晚在宫里说了几句话之后,皇帝就让轿子小心地将杜雁晚送了回去。 接下来的杜雁晚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哪里也没有去。旁人的邀请都拒了。 一直到除夕那天,翟夜阑依旧没有回来,镇国公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团圆饭。 翟夜阑没有回来,让杜雁晚吃饭也没有什么胃口,但是为了不让旁人担心,杜雁晚并没有表现出来。 其他人也怕勾起了杜雁晚的伤心回忆,并没有将话题引到翟夜阑的身上。 杜雁晚用了一些之后,便告辞要回自己的院子,旁人没有拦她。 走在半路的时候,别的地方放起了烟花,镇国公府里也能看到外头的烟花。 杜雁晚不由得想起去年中国时候,她和翟夜阑一起看烟花,但是现在却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知道翟夜阑那边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 她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不知道你父亲,能不能在你生下来的时候赶回来了。” 肚子里的孩子像是有反应一般,踢了踢杜雁晚的肚皮,杜雁晚感受到肚子下面的动静之后,忍不住弯了弯唇。 心想真是个调皮的小家伙,片刻也不能安宁。 正在杜雁晚想着的时候,忽然从暗处冲出来一个人,对方二话不说就对着杜雁晚出手。 杜雁晚吓了一跳,但是冬至和惊蛰反应迅速,在那人快要刺向杜雁晚的时候,将杜雁晚拉开,避免杜雁晚受到伤害。 “来人啊,有刺客!” 没想到镇国公府里竟然进了刺客,还好冬至和惊蛰反应迅速,不然杜雁晚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要保不住了。 冬至将杜雁晚护在身后之后,开口就大喊。 她的声音引来了旁人的注意,知道是杜雁晚遇刺之后,没有人敢耽搁,几乎是片刻的功夫,杜雁晚的面前就出现了镇国公府的侍卫。 刺杀杜雁晚的人,见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也没有犹豫,转身就跑。 侍卫们见刺客跑了,便去追。 杜雁晚因为刚才受到了惊吓,肚子现在有些不舒服。 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杜雁晚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 “您怎么了小姐?” “小姐您没事吧?” 有人注意到了杜雁晚的不对劲,担忧出声。 杜雁晚捂着自己的肚子,拧紧的眉头就没有松下去过,“我好像要生了。” 闻言众人面色大变,冬至和惊蛰率先反应过来。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接生婆、大夫,还有老夫人他们啊!” 惊蛰对着那些还在发呆的侍卫们吼了一声。 那些侍卫被吼了之后方才如梦初醒,然后一个个的全都手忙脚乱地跑去叫人。 冬至一把将肚子疼到面色发白的杜雁晚抱了起来。直往杜雁晚的院子里冲去。 府里早就备下了不少大夫和接生婆,就是等到杜雁晚生产的时候用的,杜雁晚一发动,全府都惊动了。 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急急忙忙地赶去了杜雁晚的院子,那些接生婆和大夫都已经在那里了。 几人刚进院子,就听到了一阵儿惨叫声,不由得心中一紧。 “不是说还要几日才会生产吗?怎么忽然就提前了呢?” 翟夜冕平日里喜欢和杜雁晚斗嘴,但是杜雁晚出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紧张,抓住一个人就不悦的问。 “回二少爷,少夫人是在院子里遇到了刺客,受到了惊吓,所以才早产了。” 翟夜冕闻言一张脸顿时就沉了下来,“竟然有人如此大胆,潜入我镇国公府里来行刺,真当我镇国公府没人是不是?” 旁人没有说话。 翟夜冕气呼呼地走了。 他倒要看看这府里还有没有别的奸细,若是有,就一定要抓出来,不让对方好过! 知道翟夜冕去做什么了,一向严厉的镇国公也没有说什么,默认了他的行为。 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房间里被端出来,杜雁晚在房间里许久了,孩子也没有生下来,让人不由得担忧起来。 “不好了,夫人难产了!” 杜雁晚难产的消息传来,镇国公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黑,就要晕过去。 镇国公率先将镇国公夫人搀扶住,才避免了她摔倒在地上。 女人生产就像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里,翟家上上下下担心的就是杜雁晚会难产,没想到杜雁晚真的难产了。 “不管无论如何,一定要将大人抱住!” 镇国公夫人抓着大夫的认真的道。 知道翟夜阑心疼杜雁晚,若是他回来发现杜雁晚出事了,也不会轻易罢休的。 大夫闻言点了点头,又进了产房。 外头的众人听到杜雁晚难产了,不由得将期望寄托在老天的身上,希望杜雁晚能够没事,早点好起来。 “我可怜的怜儿啊,她偏偏这个时候要生产了,阿阑又不在,真是……” 镇国公夫人软软的靠在镇国公的怀里,眼眶湿润,叹了一口气道。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对着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高兴道:“老爷夫人,少爷回来了!” 两人一听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一男子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进来。 男人身上穿着黑色的披风,整个人都被披风罩住,若不是前来禀报的热说是翟夜阑回来了,旁人都不知道这是翟夜阑。 翟夜阑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就是想要陪杜雁晚过年,但是没有想到走在半路上的时候,有人过来告诉他说杜雁晚要生了,他就忍不住,甩开了后面跟着的侍卫,率先回了镇国公府。 结果刚一回来就听到了杜雁晚难产的消息,更是片刻也不想耽搁。 翟夜阑一回来之后,就冲进了产房当中,众人还来不及反应,翟夜阑就已经进去了。 产房里杜雁晚疼得满头是汗,嘴唇也隐隐的发白,众人看了心里忍不住着急。 “夫人您用力啊!” “用力!” 杜雁晚很想用力,但是她觉得自己已经使不上什么力气了。 忽然她的手被人握住了,杜雁晚抬头,发现翟夜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床前。 杜雁晚眨了眨眼睛,还以为是自己太过于想他,所以出现了幻觉。 “晚晚别怕,我回来了,回来陪着你。” 翟夜阑的声音响起,杜雁晚一下子就红了眼睛。 “阿阑。” “嗯,是我,我回来了。” “快,将那株千年人参切成片,让夫人咬住!” 众人又是一阵儿手忙脚乱的找东西。 翟夜阑的手一直紧紧地握着杜雁晚的不放开。 许是因为翟夜阑在的原因,杜雁晚没有之前那么心慌了,手被他一直握在手里,仿佛也有了力量。 “夫人您再用力,就快要出来了。” 杜雁晚咬了咬牙,使出了自己吃奶的力气,紧接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起,杜雁晚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力气耗尽,晕了过去。 翟夜阑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杜雁晚的身上,见杜雁晚晕过去了之后,便不由紧张起来。 第二百九十章 孩子 “晚晚?” “你怎么了晚晚?” 见杜雁晚昏迷过去了,翟夜阑忍不住担忧起来,唤了她几声。 “少夫人只是力竭暂时昏过去了而已,没事的,少爷请安心。” “让少夫人好好的睡一会儿吧。” 有经验的产婆看出杜雁晚只是暂时的昏睡过去了,便宽慰了翟夜阑一句。 翟夜阑闻言总算是放下心来,知道杜雁晚需要休息,翟夜阑就没有再去吵杜雁晚了。 “少爷您要看看孩子吗?” 产婆将刚刚生下来的孩子用布包裹着,小心翼翼地送到翟夜阑的面前,问翟夜阑需不需要看看孩子。 翟夜阑闻言才慢慢的缓过神来,目光不由得落在产婆抱着的那个孩子身上,心情有些复杂。 用布抱起来的小孩,看上去软乎乎的,身上红彤彤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他有点儿不敢伸手去接,怕自己力气大了一个不小心,这个孩子就被自己给捏碎了。 “少爷这是您的孩子,你抱抱他啊。” 产婆在一旁说着,将孩子王翟夜阑的面前递了递,想要翟夜阑将孩子抱过去。 翟夜阑犹豫了一会儿之后,终于缓缓地伸出手。 软乎乎的孩子被他抱进了怀里,他心中的那股奇异敢就更加的强烈了。 翟夜阑说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只是呆呆的看着被他抱在怀里的孩子,这是他的孩子,他和杜雁晚一起的孩子。 翟夜阑傻乎乎的抱着孩子出了门,外面还站着不少的人,见翟夜阑抱着一个孩子从产房里出来了,众人的脸色都稍缓。 “这就是怜儿生下来的孩子吗?我看看。” 第一个过去的是镇国公夫人,见翟夜阑抱着孩子从里面出来了,她就来了精神,走过去将翟夜阑抱在怀中的孩子抱了过去。 镇国公夫人抱过了孩子之后,脸上就露出了笑容,她逗弄了怀中的孩子几句之后终于想起别的事情,“对了这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刚才光顾着看孩子都忘记这回事情了。 翟夜阑闻言也微微回过神来,但是他也不知道这孩子是男是女,他刚才只顾着杜雁晚了。 抱着这孩子还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回老夫人,这是一个小公子呢。” 产婆脸上带着喜庆的笑容,在一旁高兴的道。 众人闻言,笑了起来,“原来是个男孩啊。” 抱着孩子逗弄了一会儿之后,镇国公夫人才想起还在产房当中的杜雁晚,“怜儿她现在怎么样了?” “母亲放心,她只不过是暂时昏睡过去了,已经没什么事情了。” 镇国公夫人闻言才松了一口气,“刚才可吓死我了,我一听到旁人说怜儿早产了,那产房里的血水又一盆一盆的端出来,我的心早就揪起来了,还好你吉时赶回来了,你媳妇儿也算是吉人自有天相,脱离了危险。” “但是刚才的危急情况你也不能不当一回事,待会儿好好看看你媳妇儿。” 镇国公夫人说道。 翟夜阑闻言点头,“母亲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晚晚的。” “你自心里有数就好。” 镇国公夫人说着,就不打扰翟夜阑了,知道他是连夜赶回来的,连宫中还未来得及复命,嘱咐了几句之后,就抱着孩子下去了。 翟夜阑让人给自己打来了洗澡水,将自己的一身风尘清洗了之后,翟夜阑换上了一件儿干净的衣服。 产房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杜雁晚的身上也被人擦过了,她身上换上了一件儿干净的衣服。 翟夜阑回来的时候,她正睡得好好的。 他轻手轻脚,并未吵醒杜雁晚。 盯着杜雁晚的睡颜看了一会儿之后,翟夜阑轻轻地上床,将杜雁晚娇软的身体抱进自己的怀里。 他连夜赶回来,几乎没怎么休息过。 待将杜雁晚抱进了怀里之后,他才有了那种真实的感觉。 赶了这么久的路,他终于回来了,并且将人抱进了怀里。 在杜雁晚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之后,翟夜阑没过一会儿也睡着了。 杜雁晚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翟夜阑在院子里看书,她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待过了一会儿之后才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将孩子生下来了。 一摸发现自己的肚子真的已经空了,孩子已经不在她的肚子里面了。 杜雁晚这边的动静引起了那边翟夜阑的注意,翟夜阑走了过去,将之前放在一旁冷着的汤端了过去,发现温度刚刚好,“醒了,来喝点汤吧。” 杜雁晚的目光落在翟夜阑手中端着的汤上面,翟夜阑坐到了杜雁晚的床边,给杜雁晚喂汤。 她喝了几口之后,才慢慢的回神,发现自己眼前的人并不是幻觉,翟夜阑是真的已经回来了。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竟然连一个信都没有传过来给我。” 杜雁晚说着,就忍不住想起了这些日子怀着孩子的辛苦,一时间觉得委屈了,眼泪吧嗒吧嗒地就掉了下来。 翟夜阑见了之后,心疼坏了。 “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只不过我的行踪当时不方便说出来。” “别哭了,掉眼泪伤身。” 翟夜阑说着,将杜雁晚抱进怀里轻轻地哄着,拇指将杜雁晚刚才掉下来的眼泪擦干净。 杜雁晚无声地掉眼泪,原本翟夜阑不说,她哭的还没有这么严重,可就是翟夜阑开口说话之后,杜雁晚的眼泪掉的更加凶了。 翟夜阑见此叹了一口气,“别哭了,我回来了,你想不想看看我们的孩子?” 杜雁晚一直哭,翟夜阑真的怕她伤到了眼睛,便将话题引到了孩子身上。 果然杜雁晚一听到孩子的事情,就忘记哭了。 她从醒来到现在还没有看过孩子一眼呢。 “孩子呢,我想要看看。” 杜雁晚对翟夜阑道。 “先把汤喝完,喝完了我就让人将孩子送过来。” 杜雁晚闻言也不用翟夜阑喂了,直接将碗端了过去,将汤一口气全喝掉了。 “喝完了,我现在要看孩子。” 翟夜阑见此也不能说什么反对的话,点了点头之后,就让人将孩子抱过来。 孩子刚刚已经喂过奶了,被抱过来的时候,还在熟睡当中,他睡着的时候特别乖巧,不哭也不闹。 翟夜阑将孩子接了过去,然后送到杜雁晚身边。 杜雁晚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这是她十月怀胎剩下来的小东西,同她血肉相连,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 将它抱在怀里的时候,杜雁晚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柔软。 杜雁晚见过初生的婴儿,知道小宝宝生下来的时候都不怎么好看,也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但是在看到自己孩子的时候,却惹怒朱弯了弯嘴角,她的孩子也没有那么丑嘛,比她之前看到的那些可就要可爱多了。 杜雁晚这么想着,但是抱孩子的姿势却有些僵硬,她从来都没有抱过孩子不知道该怎么抱。 奶娘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之后,便指引着杜雁晚如何抱孩子。 杜雁晚在奶娘的指引下可算是将孩子抱好了。 许是大人们的动静吵醒了刚刚吃饱了的小家伙,他忽然间动了动。 杜雁晚很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忍不住推了推翟夜阑的肩膀,跟翟夜阑分享。 “他是不是醒了?” 翟夜阑闻言也忍不住将目光落到了杜雁晚怀里的那股小家伙身上,他心里有些紧张,害怕这个小家伙醒过来就哭。 好在这个孩子在杜雁晚的肚子里折腾了她那么久,出来了之后就没有那么闹腾了。 这个时候,没有哭也没有闹。让翟夜阑放心了不少。 “对了他还没有起名字呢,你有没有什么好听的名字?” 杜雁晚抱着孩子,忽然响起自家大宝贝还没有名字呢,忍不住推了推自家孩子他爹。 其实有了身孕之后,杜雁晚就一直在想孩子的名字,但是想来想去都不怎么满意,于是就打算将孩子的起名大事交给翟夜阑了。 翟夜阑被杜雁晚这么一推,才想起自己还没有给孩子定名字。 当初杜雁晚怀孕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准备了。 在沿海地区抗倭的时候,他一有闲暇的时候就在想两人孩子应该叫什么名字。 最终确定了两个名字,若是一个女孩儿就叫她漪漪,若是一个男孩就叫他思昊,而杜雁晚生的是一个男孩,便叫思昊了。 对于自家孩子的名字,杜雁晚觉得能听得过去就已经够了,而且思昊听起来也不错,于是就夫妻两个就敲定了孩子的大名。 至于孩子的小名,就叫昊昊。 孩子生下来之后,杜雁晚就感觉一身的轻松之前揣着的大肚子忽然间消失了,她一时半会儿还有些不习惯,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感觉轻松多了。 走路也没有之前那么累了。 孩子生下来之后,就一天一个样儿,没过几天,原本皱巴巴的小孩就长得白白胖胖的了,谁见了都忍不住逗上一逗。 而且昊昊这还是脾气好,谁逗他他都不哭,光对着人笑。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特别有感染力,谁见了都要夸上几句。 第二百九十一章 周岁宴 所以昊昊在没过多久之后,就成了这个家里的团宠,谁见了都要逗上一逗,并且夸可爱。 杜雁晚见孩子越长越可爱,心里自然也是喜欢的,特别是昊昊生了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滴溜滴溜转的时候简直能萌死个人,杜雁晚就每次被他萌得不行。 孩子杜雁晚有的时候会亲自喂,偶尔才让乳娘去喂。 翟夜阑在家里待了一天之后,就进宫同皇上复命。 将沿海地区的状况同皇帝交代了之后,皇帝心中大悦,给翟夜阑赏赐了许多东西。 知道杜雁晚生下孩子之后,又给两人的孩子送了不少东西过去。 翟夜阑再一次解决了皇帝的麻烦,一时间在朝堂上风光无两。 正是在这个时候,翟夜阑却提出了一件让朝野震惊的事情。 原来沿海地区的倭乱之所以一直平息不下来,除了士兵到了那里去水土不服的原因外,还有因为朝堂当中有倭寇的同党。 因为朝廷当中出了倭寇的奸细,沿海地区的倭乱才始终得不到解决。 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皇帝震怒,下令要将潜藏在朝廷当中的奸细肃清出来,一时间惹得人心惶惶。 翟夜阑将自己这一路上找到的证据拿了出来,众人见了又忍不住心生紧张。 皇帝将寻找奸细的这件事情全权交给了翟夜阑处理,翟夜阑领命了之后,就退下了。 下朝后便有不少人找到翟夜阑,想从翟夜阑的身上打听一些消息,但是翟夜阑的嘴巴很严,他们根本就不能从翟夜阑的身上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套话也没能套出一个所以然来,所以那些人就慢慢放弃了。 翟夜阑带着赏赐回了镇国公府。 府里杜雁晚还在给昊昊缝制他的小衣服,翟夜阑回来了之后她也只是抬了一下头,对着翟夜阑说了几句话,又继续低头忙自己的事情。 翟夜阑过去看了才发现杜雁晚是在给小昊昊缝制衣服,一时间有些吃味儿,明明之前杜雁晚只给他缝的,现在有了这个小家伙之后,他都要排在后面了。 想着翟夜阑又忍不住一阵儿心塞,因为刚才他进来的时候,杜雁晚的心思明显就没有在他的身上,表现的有些敷衍,根本就不像之前那样。 翟夜阑默默地喝了一壶醋,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 走过去将杜雁晚抱进了怀里,在她的脸上亲了亲。 杜雁晚眉眼弯起,身上的气质变得柔和起来,“你回来了,在朝廷上有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还好,皇上让我找出藏在朝廷当中的奸细。” 翟夜阑抱着杜雁晚说道。 杜雁晚闻言忍不住心生担忧,“这样会得罪很多人吧?” “皇上命令已下,我没有反悔的机会。” 也就是说翟夜阑不得不当皇帝手中的那一把刀了,事实上翟夜阑一直都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刀,为皇帝处理了不少事情,也得罪了不少的人,如今他也只能全心全意的效忠于皇帝。 “得罪一些人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但是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杜雁晚闻言神色稍缓,“你想做什么就放心大胆的去做吧,我会永远在你的身后支持你的。”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又去逗弄孩子。 “对了,昊昊的周岁快到了,母亲让我们准备周岁宴的事情,到时候还要让昊昊在周岁宴上面抓周。” 杜雁晚见翟夜阑和孩子玩的还挺开心的,忽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情,忍不住跟翟夜阑开口说道。 翟夜阑闻言想起两人的孩子确实快要满周岁了。 “周岁宴具体要怎么安排,其中还有很多的细节没有敲定,我们还要商量一下。” 杜雁晚对翟夜阑道。 翟夜阑闻言点了点头,杜雁晚说的不错,两人确实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商量一下。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就一边看孩子,一边说着周岁宴的事情。 将周岁宴的事情讨论的差不多了之后,杜雁晚又拿出了纸笔,眼巴巴的看着翟夜阑。 这样的眼神翟夜阑再熟悉不过了,知道杜雁晚又有事情要自己做了,认命地将杜雁晚手中的纸笔接了过去,翟夜阑开始写请柬。 见翟夜阑这么自觉,杜雁晚弯了弯唇。 让她些请柬显然是不怎么现实的。 就她那字,根本就不能拿出来见人,好在翟夜阑能够写出一手好字,就让翟夜阑代劳好了。 翟夜阑没有怨言地写着杜雁晚递过来的请柬,写完了一张之后杜雁晚又很快地拿走,让翟夜阑继续写第二张。 两人就这样一个写,一个在一边帮着翻页,一会儿之后翟夜阑终于将那些请柬都写完了。 写完了的请柬高高地堆在了一起,一看就知道刚才的工作量不小。 翟夜阑停了笔,杜雁晚连忙将翟夜阑手中的笔接了过去,然后替翟夜阑揉揉手腕。 翟夜阑任由杜雁晚给自己揉手腕,算是自己劳累了这么久的报酬了。 杜雁晚给翟夜阑揉了一会儿之后,自己就没有什么力气了,翟夜阑见了之后将她的手抓进了自己的手里,“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累了的话就别动手了,我给你按按。” 说着他就开始给杜雁晚活动手腕起来。 杜雁晚见了之后并没有阻止翟夜阑的动作,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有淡下来过。 旁人见了两人这你帮我按按我帮你按按的样子,一时间忍不住暗暗偷笑。 另一边小昊昊被放在摇篮里面,许是许久没有人理会他了,他张开嗓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通哭。 听到这撕心裂肺府哭声之后,杜雁晚和翟夜阑也顾不得你侬我侬了,连忙跑到小昊昊的摇篮面前。 杜雁晚眼疾手快看地将小昊昊从摇篮当中抱了出来,放在怀中轻哄,“宝宝乖,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哭起来了呢?” 她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孩。 翟夜阑见了之后,将杜雁晚怀里的孩子抱了过去,放在手上颠了颠,“或许是饿了,所以就哭起来来了吧。” 杜雁晚闻言想了想,觉得翟夜阑说的很有道理,小昊昊可能就是因为饿了才开始哭起来的。 为了让小昊昊不接着哭了,杜雁晚决定亲自给小昊昊喂奶。 喂奶对于杜雁晚来说,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不过为了不饿着自家儿子,杜雁晚只能自己上了。 不过事实证明翟夜阑说的不错,小昊昊就是因为饿了才哭的,他吃饱了之后就不哭了。 而且他吃饱了之后,就自顾自地睡过去了。 杜雁晚盯着睡着了的小昊昊看了一会儿之后,就将他放进了自己的摇篮当中,让他自己继续睡去了。 两人又折腾了一会儿之后,才歇下。 因为忙碌了一天,两人也没有什么精力做别的事情了,躺下去没多久之后,就双双陷入了沉睡当中。 没过多久小昊昊的周岁宴就在镇国公府里举办了,翟夜阑些的请柬都发了出去。 石翠英和汤平戎他们都收到了请柬。 杜雁晚的孩子周岁宴,他们自然是要过来的,不光人过来了,还带了不少的礼物过来。 其中有不少就是给小昊昊抓周用的。 杜雁晚见了那些东西之后,忍不住说了几句“太让人破费了”之类的话。 因为翟夜阑最近在朝堂上风头正盛的原因,镇国公府里举办的周岁宴,许多人都给翟夜阑的面子过来了,就算没有得到请柬的这个时候也厚着脸皮过来了。 但凡是过来的人,镇国公府都给了礼遇。 不少人齐聚在镇国公府里的小院子里,周岁宴的主人公们还没有到,他们那些做客人的,便忍不住凑在一起说些话。 待到翟夜阑和杜雁晚出来的时候,交谈的声音才小了下去。 “翟大人,翟夫人你们可算是来了。” “这就是你们的孩子吗?” “瞧着可真俊!” 不断有恭维的声音响起,不是夸杜雁晚的就是夸翟夜阑或者是杜雁晚怀里抱着的孩子的。 至于里面有多少的真心实意,杜雁晚并未去探究。 当她抱着孩子出来之后,石翠英就高高兴兴的看过来了,不管旁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在石翠英的眼里,杜雁晚生得小孩就格外的可爱,目光就一直没有从小昊昊的身上移开过。 镇国公夫人脸上的笑容也从来没有断下去过,毕竟昊昊是她的小孙子,怎么夸都不为过! 小昊昊周岁宴的哪天,皇帝虽然没有过来,但是差人送了礼物过来,那礼物价值还不菲,可见皇帝对他的重视程度,一时间宴会上的人心思各异。 一行人送上了礼物之后,就等着小昊昊抓周。 杜雁晚将小昊昊抱到了长桌上,让他自己去抓。众人全都看着桌子上的小昊昊,想着他会抓什么。 桌子上放了许多的东西,有剑、笔、书还有算盘之类的东西。杜雁晚倒是不在意自己的孩子能够抓到什么,但是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怕以后会有流言蜚语影响到自己的孩子。 第二百九十二章 闯祸了 所以杜雁晚只希望小昊昊不要抓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其余的一切都好说。 小昊昊可不知道自家娘亲心里头在想什么,被放到桌子上去之后,就放飞自我了,小胳膊小腿的在桌子上爬的格外的欢快。 别看小昊昊平日里乖乖巧巧的,一点儿也不闹腾,但是他本人活泼着呢,一被放出来就能够看出来了。 不少人见小昊昊只是在桌子上爬,就是不碰桌子上的东西,忍不住笑,直说小昊昊活泼。 杜雁晚的目光一直落在小昊昊的身上没有移开过,闻言脸上也带着温婉的笑容,点点头。 “昊昊,去拿你自己喜欢的东西。” 既然小昊昊不拿桌子上面的东西,杜雁晚只好开口让他去拿。 小昊昊听了杜雁晚的话之后,歪头看了杜雁晚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杜雁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杜雁晚又道:“去那你自己喜欢的东西。” 她又说了一遍,其实心里不怎么确定小昊昊能不能听懂。 但是过了一会儿之后,小昊昊就迈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往那一堆抓周用的东西过去了,显然是听懂了杜雁晚刚才说的话。 众人见了这个场景之后,又全都出来夸小昊昊聪明,能够听懂杜雁晚说的话。 杜雁晚闻言心中忍不住自豪,心想自家儿子就是不一样。 因为杜雁晚刚才说的话,小昊昊现在在一堆物品中挑了起来,他先是摸到了汤平戎送过来的小木剑。 众人见了忍不住恭维道:“昊昊选了木剑,看来以后是一个将军了。” 汤平戎闻言最是兴奋,小昊昊当将军了好啊,到时候他就亲自教导,一定会为林国培养出一个杰出的大将军来! 杜雁晚也有些疑惑自家儿子竟然喜欢你汤平戎的小木剑,不过送自家儿子去习武似乎也不错,能让他学一些本事,好有自保的能力。 小昊昊拿着小木剑玩了一会儿就玩腻了,把木剑扔掉了,又拿了一支笔。 “小昊昊这又不喜欢小木剑,喜欢笔了,看来以后要考状元的啊。” 最开心的莫过于镇国公夫人了,那支笔就是她放上去的,她其实不喜欢自家孙子打打杀杀的,在她看来读书最为适合自己的小乖孙,他们翟家也算是世代书香门第,小昊昊走了读书的这条路子,可比走武学的那条路子轻巧多了。 不过小昊昊跟之前一样,抓着那支笔玩了一会儿之后,也扔掉了。 众人哭笑不得,他每抓到一样东西玩了一会儿就扔掉,竟然没有一样紧紧抓住的。 “翟大人同翟夫人孩子的周岁礼我还没有送上呢,就此补上,还请二位不要介意。” 这时一道女声突兀的响起,杜雁晚和翟夜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发现是一位衣着华美的女子。 那女子就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笑,正看着这边。 杜雁晚见女子有些眼生,忍不住心中疑惑。 她也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谁。 “小姐这是齐王的王妃。” 晓霜见杜雁晚似乎不认识面前的女子,害怕杜雁晚出丑,在杜雁晚的耳边小声的道了一句。 杜雁晚闻言点了点头。 原来这就是戚允显后来娶的媳妇儿,瞧这模样倒是没有亏了戚允显。 只是没有想到自家孩子的抓周宴,齐王妃也过来了。 齐王妃说完,就从自己的手上褪下了一个镯子,放在小昊昊抓周的桌子上,“昊昊,婶婶也没有别的东西送给你了,希望你喜欢。” 她脸上带着笑容,语气温和,但是用心就有点儿让人觉得意味深长了。 旁人送抓周礼物,送的都是些寓意好的,但是齐王妃送了一个手镯是怎么一回事儿? 万一那小昊昊就是喜欢那亮晶晶的手镯,抓着那手镯不放,众人又要怎么开口? 杜雁晚见齐王妃将那亮晶晶的手镯放在小昊昊的面前,眼睛微微地眯了眯。 这个齐王妃真是居心叵测,她这是第一次见到她,为什么她对自己的敌意如此大? 旁人见了这一幕不由得在心里暗想,齐王妃这么着急着算计杜雁晚的孩子,是不是因为杜雁晚曾经是齐王妃的原因? 虽然杜雁晚现在已经嫁给了翟夜阑,还未翟夜阑生下了一个孩子,但是却不能掩盖她曾经是齐王妃的事实啊。 这齐王妃万一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容不下杜雁晚…… 众人想着慢慢地垂下了自己的眼眸,当做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耳朵却竖了起来,听着场上的动静。 “多谢齐王妃的礼物。” 杜雁晚脸上的笑容淡下去了不少,轻飘飘的道了一句之后,目光就落在自家儿子身上。 心想小昊昊啊,你可要争气一点儿,不要被那亮晶晶的东西给吸引过去了。 齐王妃放在小昊昊面前的手镯,确实吸引了小昊昊的注意力。 小孩子对这种亮闪闪的东西比较好奇,齐王妃之前戴在手上的时候,小昊昊就一直在盯着看了,现在齐王妃将东西放在了小昊昊的面前,他自然就爬了过去,将东西抓在了手中。 杜雁晚见此面色更沉了。 齐王妃的嘴角微微上扬,杜雁晚的孩子抓来抓去的,最后只是抓了一个女人用的镯子,到时候传出去众人怕是要笑掉大牙。 “说起这抓周礼,我这做父亲的还未放上,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翟夜阑忽然出声。 众人不由将目光落在翟夜阑的身上,翟夜阑淡淡一笑,从自己的腰间取下一枚玉佩,“这个是皇上赏赐的东西,也是我身上最贵重的东西,就拿它来做这抓周礼好了。” 众人闻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着翟夜阑,翟夜阑竟然将皇上赏赐的东西拿出来做抓周礼,且那并不是一枚普普通通的玉佩。 那枚玉佩代表着无上的尊荣,是他功勋的见证! 翟夜阑没有理会旁人的目光,将那玉佩往桌子上一放。 小昊昊平日里就喜欢翟夜阑身上挂着的那枚玉佩,平时没少伸手去抓,但是翟夜阑不让他碰。 这会儿翟夜阑将玉佩往桌子上一放,小昊昊就不记得那个亮晶晶的镯子了,将镯子一扔就跑到翟夜阑那边去了,将那枚玉佩紧紧地抱在怀里。 可见对那东西的喜爱程度,众人见此又忍不住哄堂大笑。 杜雁晚见此终于放心,还好自家儿子没有抓着那个齐王妃的破镯子不放,不然她可是要生气的。 小昊昊抓了御赐之物,众人就全挑了好的来说,将小昊昊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杜雁晚脸上的笑容不断,那位齐王妃则是黑了一张脸,盯着杜雁晚怀里抱着的孩子半响没有移开自己的目光。 杜雁晚假装根本就没有看到齐王妃的目光一样。 小昊昊抓完周之后,杜雁晚就让人将孩子抱下去了。 这里人多眼杂的,万一小昊昊有什么事情,杜雁晚也照看不来。 下人将小昊昊带下去了之后,杜雁晚和翟夜阑就在宴会上同那些人待了一会儿,说了一会儿话。 宴会上杜雁晚和翟夜阑就一直没有停下来过,等到忙完了之后,天色也不早了,两人忙碌了一天将人全都送了回去。 送完了之后,杜雁晚和翟夜阑终于躺到了自己的床上。 小昊昊睡了一天了,这会儿正精神着,在床上爬来爬去的。 他一会儿爬到翟夜阑的身上,伸手去拉翟夜阑的头发,一会儿又拍翟夜阑的脸,玩的不亦乐乎。 杜雁晚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玩了玩嘴角。 翟夜阑任由小崽子在自己的头上作威作福,一会儿之后才将小崽子抓住,将她扔进杜雁晚的怀里。 杜雁晚正看戏,怀里忽然多了一个小崽子,忍不住愣了一下。 见杜雁晚呆呆傻傻的模样,翟夜阑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昊昊一到杜雁晚的怀里之后,又开始闹腾起来了。 杜雁晚陪着他玩一会儿之后,就困了,“你儿子归你管,我想睡觉了。” 翟夜阑的怀里又塞进了一个软乎乎的小东西,他愣了一下,和怀里的小崽子四目相对。 忽然怀里的小崽子笑了起来,翟夜阑脸色一变,有种不祥的预感。 随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上一热,一抬头发现小崽子正对他笑的一脸的人畜无害。 翟夜阑的面色有些扭曲。 这小崽子刚才尿了。 杜雁晚察觉到翟夜阑怪异的神色,有些好奇的看向翟夜阑,结果看到了翟夜阑衣服上的一团水渍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你儿子还挺喜欢你的。” 翟夜阑脸色黑的能够滴出墨来,他一点儿也不想要这个喜欢。 “行了别傻站着了,快去给你的儿子收拾收拾。” 翟夜阑被杜雁晚推了出去,低头一看自己怀里的小崽子还在对着他傻乎乎的笑。 翟夜阑顿时觉得更加无语了。 他一点儿也不想相信刚才他的小崽子尿在了他的身上! 不过翟夜阑再怎么接受不了,还是带着刚刚闯了祸的小崽子下去了。 还能怎么办,自己的娃,再怎么也得管不是? 杜雁晚见翟夜阑生无可恋的下去了,忍不住直笑。 第二百九十三章 争吵 翟夜阑给小崽子换完尿布回来之后,杜雁晚已经睡过去了,不忍心将杜雁晚再吵醒,翟夜阑抱着杜雁晚睡了过去。 杜雁晚眼睛还没有睁开,但是下意识的就在翟夜阑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睡着了,翟夜阑见了之后心里可算是还有点儿安慰。 他也闭上了眼睛。 今天忙碌了一天了,刚才又被小崽子折腾了一会儿,翟夜阑很快就睡着了。 周岁宴刚刚结束,皇帝忽然来了兴致,让杜雁晚抱着孩子进宫一趟,他还未见过孩子,想要借机看一看。 杜雁晚接到了皇帝的口谕之后,自然不能推辞,收拾了一会儿之后就带着小昊昊进宫了。 知道杜雁晚和小昊昊要进宫,翟夜阑不放心,准备亲自将两认送过去。 翟夜阑先上了马车,将孩子接了过去放在马车上,然后伸手将杜雁晚拉了上去。 “皇上只是召了我和昊昊一块儿去,你跟着去有些不太好吧?” 杜雁晚见了马车内的翟夜阑,开口说道。 “我将你和昊昊送进宫去就去军营看看,待会儿我就去接你。” 翟夜阑将小昊昊抱在怀里,一边逗弄孩子,一边回答杜雁晚的话。 杜雁晚听说翟夜阑不过去,心中稍松。 这样也好,免得到时候被抓住了把柄。 马车缓缓地行驶进了宫门之后,便有轿子来接杜雁晚和小昊昊过去。 翟夜阑便同杜雁晚道别了。 杜雁晚坐上了皇帝给她派过来的轿子,不一会儿之后就进了栖渊殿。 到了栖渊殿之后,杜雁晚就不能继续乘轿了,她只能抱着小昊昊从轿子上下来,步行去见皇上。 皇宫的路和多年前并没有什么差别,杜雁晚走在路上不由想起了自己前世的记忆。 曾经她走过这条路多次,这里的一草一木对她来说都很熟悉。 走了一路之后,杜雁晚就见到了一直在外面等着自己的太监总管。 他还是记忆当中的那个样子,见到杜雁晚脸上就带了三分笑。 “公主殿下可算是来了,陛下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杜雁晚闻言对着太监总管笑了笑,抱着小昊昊便准备进栖渊殿。 太监总管见杜雁晚到了之后,让人进去通传了,一会儿之后栖渊殿里就传出了皇上的声音,皇帝让杜雁晚进去了。 杜雁晚深吸了一口气,抱着孩子进去。 栖渊殿里安安静静的,一股无形的压抑在空气当中蔓延,小昊昊平日里活泼可爱,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就没有之前那般活泼了。 许是受到环境的影响,他看上去安安静静的,乖乖的窝在杜雁晚的怀里一声不吭。 “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杜雁晚抱着孩子行礼。 皇帝见杜雁晚来了之后脸上便露出了笑容,面上的威严也因为这一笑散去了几分,“来了啊,快平身。” 他说着,目光却落在杜雁晚怀中抱着的孩子身上。 “这就是朕的小外孙吧。” “快抱过来给朕看看。” 皇帝的面容和蔼,看上去少了几分距离感,杜雁晚笑着将自己的孩子递了过去。 小昊昊平日里就很乖巧,这个时候被皇帝接过去了之后不吵也不闹,还对着皇帝嘴巴一弯,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皇帝被小昊昊的笑容所感染,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不愧是朕的小乖孙儿一点儿也不怕生。” 见皇帝一副真心宠爱小昊昊的模样,杜雁晚却没有放松,目光一直都落在小昊昊的身上。 孩子还小不懂事,万一冲撞了皇帝可就不好了。 但是杜雁晚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小昊昊和皇帝相处的还不错,皇帝经常被小昊昊无意间的小动作给逗笑。 爽朗的笑声时不时的响起,杜雁晚的神色不由得也有些恍惚。 一会儿之后杜雁晚抱着小昊昊,带着一大堆赏赐出了栖渊殿,她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 刚才在栖渊殿里,她见皇帝和小昊昊玩的很好,但是她在无意间却看见了皇帝头上的白发。 仅仅是一段儿时间不见,他就已经苍老了许多。 尽管眼神当中依旧有野心,但是不难看出他真的已经老了。 杜雁晚曾经以为九公主的记忆距离自己已经很遥远了,自己没有必要再计较着前世的事情,但是在看到皇帝头上的银丝时,她又忍不住心情复杂。 虽然皇帝有的时候做的事情是不对的,但是他毕竟是她的生父啊,而且之前还一直很宠爱她。 杜雁晚心情复杂地从栖渊殿里出来,抬眼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等着自己的翟夜阑。 男人的背影被夕阳所笼罩,他身形高大,看上去便给人一种安全感,许是察觉到了杜雁晚的目光,他回过头来。 夕阳柔和了他脸上的表情,他在对着她笑,杜雁晚忽然就忍不住笑起来,抱着孩子朝他走去。 翟夜阑也朝杜雁晚走了过去,将她怀里的孩子接了过去,“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吗?” 杜雁晚点了点头,翟夜阑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揉了揉她的头。 心里头的那些复杂的情绪顿时就消失了,杜雁晚的心情忽然又好了起来。 他似乎总能够察觉到她一些细微的表情变化,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不开心,并且总能够给她准确的安慰。 杜雁晚想着,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翟夜阑将小昊昊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抗,另一只手去牵杜雁晚的小手。 小昊昊被翟夜阑扛在了肩膀上,他非但没有被吓得哇哇大哭,反而一脸好奇的看着四周,似乎对什么都很感兴趣的样子。 见小家伙胆子很大的样子,杜雁晚忍不住瞪了翟夜阑一眼,“你小心些,不要把他摔了。” 他才这么点儿大,但是翟夜阑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竟然将他就这么扛在肩膀上! “放心,我会很小心的,不会让这小东西掉下来的。” 翟夜阑说着牵着杜雁晚的手却没有松。 迎着夕阳,一家三口有说有笑的往镇国府走去。 在三人离开之后,他们刚才站过的地方忽然走出了一个娉婷的身影。 女子一身红色的宫装,望着一家三口有说有笑离去的画面,目光阴沉,暗暗地咬了咬牙。 “郡主还请您快些吧,陛下还在里面等着呢。” 宫女见此硬着头皮在女子的面前说道。 她被分配到这个差事就觉得头疼,这个昭阳郡主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她原本还在想自己只要小心翼翼的,不触碰到了昭阳郡主的底线,就一定能够平平安安地交差,但是谁知道昭阳郡主在去见皇上的路上遇上了明珠公主他们。 要知道明珠公主和昭阳郡主之间的恩恩怨怨闹得满京城皆知,谁都知道昭阳郡主喜欢翟夜阑。 并且多次想要嫁给翟夜阑被拒,如今又见到翟夜阑和杜雁晚一家三口有说有笑的离开,她的心里肯定是咽不下这一口恶气的。 万一闹出什么事情来就不好了。 宫女小心翼翼的扫了戚月婉一眼,生怕戚月婉会冲上去和杜雁晚来一个大战。 然而戚月婉只是冷笑一声,轻飘飘地扫了宫女一眼之后,就顺着宫女所指的方向走进了栖渊殿。 戚月婉心中恨意滋生,她恨不得冲上去将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一副美好画面全都撕碎。 她不甘心,凭什么她活得如此痛苦,他们却能够活得那么幸福,并且有说有笑的? 而且皇帝叫她过来是为了什么,戚月婉心里其实也有了底。 正是因为知道皇帝为什么叫自己过来,戚月婉的心里更恨了。 “婉儿?” “在想什么呢?” 皇帝正在跟戚月婉说话,但是戚月婉却好一会儿没有反应,忍不住拧眉,皇帝有些不悦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戚月婉。 跟自己说话的时候都能够走神,靖王真的是越来越不知道束缚自己的女儿了! 皇帝想着,心中不悦,但是脸上却为表现出来。 戚月婉听到了皇帝的声音之后才回过神来,将头低下,戚月婉随意扯了一个谎就将皇帝给糊弄过去了。 皇帝的面色并不好看,不过碍着靖王的面子,没有对戚月婉发火。 “今日找你过来是有一件儿事情要同你商议。” 戚月婉闻言忍不住握紧了自己藏在袖子下面的掌心,闭了闭双眼。 还是来了。 她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脸上不动声色,戚月婉维持着平静,声音同往常无异,“皇伯伯有什么事情要同婉儿商议?” 戚月婉演的太好,皇帝并未从她的身上看出她的心不在焉来。 “是这样的,上次陈国太子陈子雅在不久后就派人送来了聘礼,说要同林国联姻。” 果然是这件事情。 戚月婉的心中一沉。 虽然早就已经料到了,但是亲耳听皇帝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和自己心里想是不一样的。 戚月婉的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像是贯穿了一个大口子,里面凉风阵阵的。 “婉儿你也年纪不小了,那陈国太子也是一表人才,不如便由你成为我林国的和亲公主嫁到陈国去?” 第二百九十四章 良苦用心 皇帝的话让戚月婉的脸色彻底变了,“皇伯伯要将我嫁到陈国去?” “可是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翟夜阑,我想要嫁的人是翟夜阑,为什么还要将我送到陈国去?” 戚月婉想忍,但是她发现自己忍受不了。 她不想就这样成为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就连自己的婚事都不能做主。 皇帝闻言面色顿时就沉了下来,“胡闹,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说这样的话也不嫌害臊!” 皇帝冷呵了一声。 戚月婉一点儿也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儿令人羞耻的事情,“我刚才已经说了,我就要嫁给翟夜阑,皇伯伯我不嫁陈国。” “那陈国只不过是我们林国的手下败将而已,凭什么要我去和亲?” “我不去!” "皇伯伯我不去!" 戚月婉说着就哭了起来。 皇帝一张脸阴沉的简直能够滴出水来,“住口,身为皇室郡主,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刚才说的又是些什么胡话?!” “翟夜阑他现在已经是明珠公主的驸马了,你却还想着他,你还要不要脸?” 皇帝身为一国之君,最看重的便是自己的脸面,此刻听了戚月婉的话,早就气得不行了。 早在他答应让杜雁晚和翟夜阑成亲的时候起,就注定了戚月婉和翟夜阑再无可能。 所以当皇帝听到戚月婉说的话之后,皇帝立马就让戚月婉住嘴。 戚月婉闻言眼眶红了起来,“我为什么要住嘴?” "明明是我先喜欢他的,我为什么要闭嘴?" “皇伯伯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他,你却还要给他赐婚,你偏心!” “她沈怜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丫头,和您没有半点儿血缘关系,我才是您的亲人啊,可是您为什么要站在她的那边,从来就不肯帮帮我?” 戚月婉受够了,她早就想要将这些话说出来了,但是却一直都找不到机会。 现在她也顾不上别的了,她只是想要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满,她就想要问问皇帝这是为什么! “放肆,谁允许你以下犯上,在朕的面前大放厥词!” 皇帝被戚月婉的一连番质问,问的面红耳赤,朝着戚月婉的脸就甩过去一巴掌。 “啪!”的一声,戚月婉的脸被皇帝的那一巴掌打偏了。 她捂着自己的脸,朝皇帝投过去一个冰冷的目光。 皇帝只觉得刚才打了戚月婉的那只手在隐隐的发抖,对上戚月婉的目光之后心中又生出了几分复杂。 “朕已经答应陈国太子了,这亲你想成得成,不想成也得成!” 皇帝冷冷的甩下一句话,怒气不断地自身上散发出来。 戚月婉渐渐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态度稍微收敛了一点儿。 “来人,将昭阳郡主带下去。” “昭阳你好好的想想,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才从你自己的院子里出来。” 皇帝的话落下来之后,便有人过来抓戚月婉,要将戚月婉带走。 戚月婉没有反抗,冷着一张脸被侍卫带了下去。 她垂下自己的眼眸,挡住了眼眸当中的冷色。 不管怎么样她是绝对不会去和亲的! 那个什么陈国太子不过是翟夜阑的手下败将而已,根本就不值得她去嫁! 她一定会想办法,让这一门亲事成不了! 让人将戚月婉送走之后,皇帝就瘫坐在龙椅上。 忽然有些头疼,皇帝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皇上,庄妃娘娘过来了。” 皇帝正觉得头疼,便有人过来报庄妃过来了。 他原本不想见,但是话说到了一半又转变了主意,“让她进来吧。” 太监闻言又下去传召庄妃。 不一会儿一身青衫的庄妃便娉娉袅袅地走进来了,她上了年纪,但是保养的却很好,且从她的面容上能够看出她年轻的时候容貌不俗,所以即便是上了年岁也越看越有味道。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庄妃走到皇帝的面前,盈了盈身子,行下一礼。 皇帝的目光划过庄妃的穿戴,神色稍缓。 并不是很招摇的装扮,所有的一切都恰到好处,全都长在了皇帝的审美点上。 皇帝对待庄妃的态度自然就柔和了不少。 “免礼吧。” “怎么忽然过来了?” 皇帝见了下方打扮过的庄妃忽然道。 “臣妾自然是想皇上了,想过来看看皇上,顺便给皇上送来臣妾刚刚做好的点心。” 庄妃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自己的小宫女将点心送上来。 小宫女心领神会,很快就将庄妃之前做好的点心送了上来。 皇帝见了盘子上面摆放的精致的糕点,忽然没有一丝的食欲。 “爱妃有心了。” 皇帝淡淡的应了一声,但是却没有要动手吃的意思。 庄妃盯着皇上的脸看了一会儿之后,就察觉到了皇帝的不对劲,“皇上这是老毛病又犯了吧,臣妾来帮你按按吧。” 她的话让皇帝犹豫了一下。 庄妃的按摩手法自然是毋庸置疑的,皇帝以前的时候就没少让庄妃给自己按,且庄妃的按摩手法是旁人所学不过来的,这也是庄妃多年来荣宠不衰的原因之一。 皇帝想了想之后就没有继续犹豫,“如此就有劳爱妃了。” 他想着,便做好了等着被庄妃按的准备。 庄妃缓缓地走到皇帝的身后伸手给皇帝按了起来。 不得不说庄妃的按摩手法真是一绝,几乎是当她的手按上来的时候,皇帝就觉得自己的头好受多了,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疼了。 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传入皇帝的鼻间,让皇帝原本烦闷的心情也平复了不少。 “整个后宫也只有你才能让朕有片刻的放松了。” 皇帝叹了一口气之后,忽然到了一句。 庄妃一边替皇帝按摩,一边揣摩皇帝的脸色,一会儿之后她犹豫开口:“皇上臣妾刚才来的时候,看见昭阳郡主哭着跑出了,可是发生了什么?” 闻言皇帝刚才平和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变,“确实出现了一些问题。” “有什么疑难困扰着皇上,皇上不如同臣妾说说,说不定臣妾还能替皇上解解难呢。” 庄妃贴心的说着。 皇帝想了一会儿之后觉得庄妃说的在理,且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于是就将刚才在大殿里发生的事情跟庄妃说了。 庄妃听完了之后就是一阵儿沉默,“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朕让她嫁给陈国太子还不是为了她好吗,她这个又丫头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还要同朕吵,朕这些年都是白疼她了!” 皇帝想着又是一阵儿震怒,他刚才说的也不错。 戚月婉确实是年岁不小了,是时候成婚了,但是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她和翟夜阑之间的事情啊,她想要嫁出去简直就是难上加难,为了戚月婉的终身幸福着想,皇帝便动了将戚月婉远嫁的心思,想着只要将戚月婉远嫁了,她就能够远离从前的那些恩恩怨怨,然后重新开始。 陈国是林国的战败国,到时候一定会恭恭敬敬的对待戚月婉。 有他在戚月婉这辈子还可以作威作福,这有什么不好的? 皇帝为戚月婉将很多的细碎小事都想好了,就等着戚月婉嫁过去,自己也好放心,谁知道戚月婉根本就不领他的这份情,还跟他吵了起来。 皇帝心里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心里一直都在想着该怎么教训戚月婉的事情。 “皇上不必为这件事情担忧,郡主也只是一时想不通,想必过些时日,她就会明白皇上的良苦用心了。” 庄妃在一旁温柔的劝说道。 皇帝闻言神色稍缓,“但愿吧。” “皇上若是不放心的话,臣妾愿意帮皇上去劝说郡主,让郡主答应这桩婚事。” 庄妃见皇帝一直拧着眉,主动开口道,皇帝闻言一直拧着的眉,松下去几分,看庄妃的目光柔和了不少,“如此便有劳爱妃了。” “为皇上分忧解难,是臣妾应该做的。” 庄妃温柔道。 她又在栖渊殿里待了一会儿才离开。 庄妃走了之后,便去了靖王府上,找戚月婉并开始劝说。 戚月婉神色很冷,两人不知道在房间里谈论了些什么,庄妃离开的时候,戚月婉答应好好考虑考虑。 见她的态度缓和,庄妃便立马进宫跟皇上说了这个消息,皇帝听了之后神色稍缓,晚上便留宿在庄妃的宫殿当中。 杜雁晚和翟夜阑回到镇国公府之后,就听说了陈国太子向林国提出和亲的事情。 就连戚月婉和皇帝在栖渊殿里争执都听说了。 对于皇帝的良苦用心,两人也能够看出一点儿,戚月婉若是嫁给了陈国太子不但能洗清自己身上的污蔑,还能拥有无上的荣光,不过戚月婉拒绝了。 感叹了一番之后,杜雁晚就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去了,只是没有想到过了几天之后,这件事情找上了她。 杜雁晚原本正在院子里给小昊昊缝衣服,忽然有下人来传,说戚月婉想要见自己,杜雁晚原本想不见,但是怕戚月婉在外面不走遇上翟夜阑,便答应下来。 第二百九十五章 服毒 让人将戚月婉请进府里来,杜雁晚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才去见了戚月婉。 戚月婉坐在客厅内,双眸低垂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杜雁晚过去的时候她依旧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并未抬头。 “昭阳郡主。” 直到杜雁晚出声,戚月婉才回过神来,见杜雁晚来了,像模像样的行了一礼,等到杜雁晚让她起身的时候,她才起身。 “不知昭阳郡主来找我所为何事?” 杜雁晚坐在主座上,垂眸看着下方的戚月婉。 戚月婉的眼中闪过一抹暗芒,将自己眼中的恨意掩饰的很好。 “我想要跟你谈谈。” “郡主想说什么?” 杜雁晚看着不远处的戚月婉挑眉淡淡的道。 “别以为你这样就赢了,我不会嫁到陈国去的,永远不会!” 戚月婉忽然看向杜雁晚,那双眼睛里全是恨意,杜雁晚对上那双眼睛也忍不住愣了一下,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面色一变。 “你准备做什么?” 戚月婉冷笑了一声,杜雁晚见了之后心中那抹不安更加严重了。 下一秒她的嘴角就流出了鲜血,但是脸上却一直带着笑,目光一直落在杜雁晚的身上。 “你刚才引了毒?” “你疯了?” 杜雁晚看着不远处嘴角不断流血的戚月婉,万万没有想到戚月婉竟然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 “我没有疯,我说过去永远也不会嫁到陈国去,不就是一条命吗,给你们便是,我死了,看你们让谁去和亲。” 戚月婉说着,眼中流露出几分畅快,像是为自己报了仇一般。 杜雁晚看着她半响无言。 “你要死可以,但是不要死在我的屋子里。” 说着杜雁晚就走到戚月婉的面前,用银针封住她的穴位。 “来人去叫大夫。” 丫鬟早就别这一幕给惊呆了,闻言立刻就跑出去叫大夫了。 戚月婉中毒了之后就不能动了,她冷淡的看着替自己施针的杜雁晚,“没用的,你救不了我的,我死在你们镇国公府里,到时候你们镇国公府肯定逃脱不了皇上的责罚,特别是你哈哈……” 杜雁晚这段时间钻研医术,医术比之前精进了不少,现在对戚月婉的情况也不算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但是她听见戚月婉一直在她的耳边说话,聒噪的很,忍不住拧眉,“闭嘴!” 戚月婉冷笑着,并未因为杜雁晚的话就闭嘴,反而笑得越发的放肆,仿佛已经看到了杜雁晚不久的遭遇。 大夫很快就被丫鬟们请过来了,杜雁晚见大夫过来了就自己给大夫让出了一个位置。 “大夫,快过来看看她。” “你们放弃吧,我这毒药无药可救。” 大夫将手搭在戚月婉的脉搏之上,一会儿之后摇了摇头,果然如同戚月婉所说的那样,她的毒药无药可救。 杜雁晚的面色顿时就沉了下去。 “惊蛰你过来看看。” 闻言惊蛰站了出来,替戚月婉把脉,随后也摇了摇头,“这毒颇为霸道,根本就没有为自己留下一条活路,确实无药可救。” 杜雁晚闻言面色更沉了,戚月婉这就是摆明了要陷害他们镇国公府。 自己不想活了也就罢了,还要到镇国公府里来服毒,真是…… 杜雁晚气的不能再想下去了。 “夫人,外面有一位姑娘说是您的朋友,想要见您。” 正在这个时候,有丫鬟跑了进来,同杜雁晚道。 杜雁晚正因为戚月婉的事情而烦心,闻言神色稍缓,“对方可有说她是什么人?” “她只是叫我将这个给夫人看,说夫人看了之后就会知道了。” 那人说着,就从怀中拿出了一物。 杜雁晚见了之后面色一变,“那位姑娘身边是不是还跟着一位白衣男子?” “夫人所料分毫不差!” “太好了!” “快!将人请进来!” 杜雁晚原本还在为戚月婉中毒的事情而烦忧,这不磕睡了,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君络和巧儿过来了,顺便可以让君络帮戚月婉看看。 他的医术可比他们这些人要精进多了,神医之名也不是白叫的。 杜雁晚想着心中松快了不少,让人将君络还有巧儿请过来。 巧儿以及来就找杜雁晚的身影,被丫鬟带到客厅之后就见到了自己一直想见的杜雁晚,立马朝着杜雁晚跑了过去。 “晚晚姐姐!” “多大了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君络见巧儿一见到杜雁晚,就往杜雁晚的怀里钻,还抱着杜雁晚不放,忍不住在她的身后念叨了一句。 巧儿闻言朝君络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继续搂着杜雁晚不放,“晚晚姐,听说你生了个小娃娃,我这次过来,是想看小娃娃的!” 巧儿听说杜雁晚有小娃娃了之后,就一直想要过来看看,但是君络有事情绊住了,两人暂时不能过来,好不容易得到了机会,她自然就欢欢喜喜地跑过来了。 杜雁晚见了她之后,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容来,不过眼下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待会儿就带你去看孩子,不过眼下还有一件儿事情需要你们的帮忙。” 巧儿见杜雁晚一脸的凝重之色,神色也变了变,“什么事情?” “晚晚姐请说,我能帮的一定帮!” 杜雁晚指了指不远处的戚月婉,“可否请妹夫帮忙看看,这人刚才饮了毒。” 巧儿闻言便朝不远处的戚月婉看了过去,见戚月婉的脸色很不好,确实中了毒,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这个简单。” 巧儿说完又看向君络,“你听到了没有,还不帮帮晚晚姐?” 随着巧儿发话一落下,刚才还想摆摆架子的君络,脸色顿时一变,“真是欠了你的了,知不知道我平时的诊费要多高啊,竟然随随便便的派我去给她瞧病。” 巧儿见君络在那边嘟嘟囔囔个没停,顿时瞪了君络一眼,凶巴巴的道:“让你去瞧病,你就去瞧病,啰啰嗦嗦这么多做什么?” 君络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巧儿。 行啊这丫头长本事了啊,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凶他了。 君络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巧儿一个教训,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决定先给巧儿一个面子,走过去看那个戚月婉瞧病。 他看得不情不愿,“你说说你,挺好的一姑娘,怎么就这么想不通要去吃什么毒药呢。” 君络一边说着,下手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杜雁晚冷冷的看了君络一眼,并没有因为君络出手帮自己就对君络心存感激。 “你想死?” 君络见了之后也不恼,而是恶趣味的勾了勾唇,有些不怀好意的说道。 “忘记告诉你了,这个毒我以前见过,对于旁人来说这是什么难解的毒药,但是在我这里不过就是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的东西,我随随便便就能够解了。” 君络慢悠悠的说道。 杜雁晚闻言一直提着的心慢慢地松下去了,君络这么说,般说明他是有底气的。 戚月婉闻言则是变了脸色,她用眼睛狠狠地瞪着君络,“你敢!” “呵,我还是第一次遇见一个敢这样瞪我的人,小姑娘你很有胆色,所以我决定了,你的命我救定了,你想死?” “没门。” 君络恶作剧一般的说着,戚月婉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她开始用力移动着自己的身体,不想要君络碰自己,不想要君络将自己给治好。 杜雁晚察觉到了戚月婉的动作之后,便给了旁人一个眼神,“去将她按住,不要让她继续动。” 几人闻言立马过去将戚月婉按住。 “这样我就方便多了。” 君络见戚月婉被按住了,嘴角一弯,从随身的包袱里,抽出一副银针。 “放心我会很温柔的,不会让你感受到一丝丝的疼痛。” 君络说着,便抽出了一根长长的银针,银针冒着寒光,杜雁晚见了之后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他说的话杜雁晚反正是一句也不会相信的。 君络这家伙可阴险了,下手也狠,戚月婉刚才又得罪了他,到时候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事实也如同杜雁晚所预料当中的那般,戚月婉没有在君络的手中讨到半点儿的好处,被君络的银针扎的死去活来。 偏偏又被人按住,除了嘴里能够发出痛呼声之外她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她都快要将君络和杜雁晚两个人给恨死了,但是被人按住根本就做不出什么事情来,只能用眼睛狠狠地瞪着两人。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杜雁晚和君络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不过两人都没有将戚月婉的目光放在眼里。 “别急啊,等过一会儿你的毒就会解了,不要太感谢我哦。” 戚月婉哪里会感谢君络啊,她想要杀了君络还差不多,她好不容易才找过来的毒药无药可解,只为求一死,不去陈国和亲,结果却被君络给破坏掉了! 谁要他救! 谁要感谢他! 君络等了一会儿之后,才将戚月婉神色的银针给拔了出来。 拔针也是需要技巧的,戚月婉再一次疼得死去活来。 第二百九十六章 恶趣味 额头上不断地有冷汗冒出来,戚月婉疼得嘴唇都已经发白了。 君络饶有兴致的看着,还在一旁点评一番,气得戚月婉脸都绿了。 将银针全部都拔出来之后,戚月婉没过多久就开始吐血。 吐出来的全都是污血,君络在一旁淡淡的看着,也不许旁人去帮戚月婉。 等到戚月婉将污血吐干净之后,人已经虚脱了。 君络看了一眼之后,才点点头,“她的命算是保住了,不过也伤到了根本,以后怕是难以受孕。” 杜雁晚见此提着的心可算是落回了肚子里,对于她来说戚月婉的性命保住了就行。 戚月婉原本想要寻死也不关她什么事情,坏就坏在亲一亲我想要死在她的府上,这怎么能行! 只要戚月婉不是死在她府上的,其余的事情她才懒得管。 到时候将戚月婉送回她自己的府上,她在想要寻死觅活也不管她什么事情。 杜雁晚想着对君络道了一声谢,然后让人将戚月婉送下面去休息,让人看着她,不要让她又做出什么傻事来。 又让人去靖王府送信,让靖王府尽快派人过来将戚月婉给接回去。 安排好了这一切之后,杜雁晚才有时间来面对巧儿和君络。 巧儿早就在一旁等着说要看小昊昊了,她还给小昊昊买了礼物,就等着给小昊昊送过去了。 杜雁晚闻言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淡下去过,让人将孩子抱了出来。 小昊昊还在睡觉。杜雁晚让人将他抱过来的时候他睡得正香,小嘴巴还在砸吧砸吧的,许是在梦里梦到什么好吃的了。 杜雁晚忍俊不禁。 “这就是小昊昊了吗,天哪他好可爱。” 巧儿瞬间被小昊昊征服,一双眼睛冒星星的看着杜雁晚怀里的小孩子。 “你要不要抱抱他?” 见巧儿很喜欢小昊昊,杜雁晚便开口道。 巧儿闻言有些紧张,“好啊。” 她还没有抱过孩子,好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将软乎乎的小东西给捏碎了。 杜雁晚看出了巧儿的紧张,在一旁指导巧儿,巧儿才将孩子抱了起来。 抱了之后她就不敢乱动了。 小昊昊被巧儿抱进怀里之后没多久就醒来了,他眨巴眨巴了眼睛看了一会儿四周,似乎在想自己现在在哪。发现是自己熟悉的环境之后,他又软软的倒回了巧儿的怀里。 杜雁晚在一旁逗弄他,他就对着杜雁晚露出一个软乎乎的笑容来。 巧儿被小昊昊那个软乎乎的笑容给萌到了,嘴里一直嗷嗷叫着。 杜雁晚见了之后有些忍俊不禁。 “你要是这么喜欢孩子,就自己也生一个啊。” 见巧儿和小昊昊玩的不亦乐乎,杜雁晚在一旁缓缓地开口道。 巧儿闻言脸上一烫,“晚晚姐,你就别打趣我了。” 杜雁晚闻言但笑不语。 巧儿将自己买过来的礼物给小昊昊玩,小昊昊刚睡醒精神着呢,巧儿给什么就拿在了手里,小手就一直没有停下来过。 “对了晚晚姐,其实我这次过来并不仅仅是为了看小昊昊的。” “嗯?” “我和他过来主要是因为京城有人请他过来看病,听说对方来头还挺大的,神神秘秘的。” 巧儿只是随口跟杜雁晚提了一句,杜雁晚听了之后也没有放在心上。 “对了你们两个现在有落脚的地方吗?” 杜雁晚想起最重要的事情,“若是你们没有落脚的地方,可以找我帮忙。” “多谢晚晚姐的好意,我们已经找到落脚的地方了,他在京城有套别院,我们去别院里住。” 杜雁晚闻言点了点头,“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放心晚晚姐,我是不会跟你客气的。” 巧儿说完,又同小昊昊玩了一会儿。 “到京城来也不错,我就可以每天都看到晚晚姐了。” “对了晚晚姐,听说京城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不如你带我去看看吧。” 杜雁晚点头答应。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巧儿才告辞离开。 巧儿和君络告辞离开之后,杜雁晚又去看了戚月婉。 戚月婉还在昏迷当中,靖王府的人不一会儿就过来了,杜雁晚让靖王府的人将戚月婉给带走了。 至于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杜雁晚就不再管了。 等到晚上翟夜阑回来的时候,杜雁晚就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跟翟夜阑说了,包括戚月婉在镇国公府内服毒,想要嫁祸镇国公府的事情。 “这个戚月婉真是用心险恶,还好今天巧儿和君络过来了,否则我们镇国公府免不了要被责罚一通。” 不管怎么样,戚月婉都是死在他们镇国公府的,且她身上有肩负着两国和平的大业,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们镇国公府迟早得被唾沫星子给淹死。 杜雁晚想想就觉得来气,有些不悦的说道。 翟夜阑闻言将杜雁晚抱进怀里,“好了,不气不气,免得将自己的身子给气坏了,她不是还没有得逞吗?” “还有就算她真的在咱们镇国公府里出了什么事情,我相信皇上也是讲道理的人,不会轻易治我们的罪的。” 杜雁晚闻言哼唧了一会儿,算是同意了翟夜阑的说法。 “放心好了,她也只是闹这一阵子,皇上和靖王都不会让她继续任性下去的,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听到她的喜讯了。” 翟夜阑又抱着杜雁晚安慰了一番。 听到皇帝和靖王都是心中有数的,杜雁晚也就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不管怎样,戚月婉都蹦跶不了多久了,她也没有必要盯着这么一点儿事情不放。 想通了之后,杜雁晚的神色便好了不少。 翟夜阑见她终于是笑了,也笑了一下,弯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杜雁晚吓了一跳,双手缠上了翟夜阑的脖子,“你能不能不要总是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将我抱起来啊,怪吓人的。” 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杜雁晚有些不悦的道。 翟夜阑闻言乖乖认错,“好,下次我打招呼再抱你。” 抱着人回了房里,翟夜阑低头便吻住了娇软的红唇。 被他的气息纠缠着,杜雁晚也渐渐地失去了抵抗力,两人之间的气温越攀越高。 一会儿之后,一道婴儿的哭声惊醒了意乱神迷当中的两人。 杜雁晚将自己身上的男人推开,下床去照看孩子。 翟夜阑望着杜雁晚离开的方向,眸光幽暗,最后一言不发地起床,跟着过去查看孩子。 杜雁晚过去的时候,小昊昊哭的伤心欲绝,杜雁晚见了之后心疼坏了,连忙将小昊昊从摇篮里抱了起来,杜雁晚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哄,“昊昊乖,不哭不哭啊。” 小昊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哭个不停,景观杜雁晚在一旁耐心的哄,也没有见他消停下来。 杜雁晚被他磨得受不了了,转身看向翟夜阑,“你说,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饿了。” 翟夜阑看向杜雁晚怀里的孩子,试探性的道了一句。 两人都是第一次当父母,哪里知道小家伙是为了什么哭啊。 杜雁晚闻言觉得翟夜阑说的有道理,“那你转过去,我给他喂点奶。” 说着,杜雁晚就准备拉开自己的衣服给小昊昊喂奶了,结果发现翟夜阑还在那里愣着,并没有其他的动作,忍不住拧眉,“转过去啊。” 翟夜阑没有动,似笑非笑的看向杜雁晚,“就这么喂也挺好的,你全身上下哪个地方我没有看到过啊。” 杜雁晚闻言脸上微烫,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就是在耍流氓! “不行,你给我转过去!” 杜雁晚恼羞成怒了,狠狠地瞪了翟夜阑一眼。 翟夜阑被杜雁晚这么一瞪,才稍稍收敛一点儿,老老实实地转了过去。 杜雁晚见他终于转过去了,将自己的衣服拉开给小昊昊喂奶。 小昊昊也真的是饿了,喝了一口奶之后就不哭了。 杜雁晚发现小昊昊不哭了之后就松了一口气,这小家伙可算是不哭了,要是再这么哭下去,她真的想将这家伙扔出去了。 将小昊昊喂饱之后,杜雁晚将他重新放回了摇篮里,让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你儿子吃饱了,快去陪你儿子玩。” 杜雁晚早有经验,小昊昊这个时候吃饱了肯定是睡不着的,杜雁晚不想再折腾,就让翟夜阑去陪儿子。 翟夜阑原本还想等到杜雁晚忙完了之后,同杜雁晚好好温存一番,结果被杜雁晚赶去陪小昊昊,无奈之下也只能听杜雁晚的话,去照看小不点儿。 小昊昊吃饱了之后格外的精神,翟夜阑陪他玩了许久之后,终于将他哄的睡着了。 哄完了小昊昊之后,翟夜阑扭头发现杜雁晚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之后,翟夜阑独自去了耳房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床上的杜雁晚正睡得香甜,似乎没有感受到翟夜阑的靠近一般,翟夜阑却在杜雁晚的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奶香。 小心翼翼的将被子掀开,翟夜阑躺了上去。 第二百九十七章 兴师问罪 翟夜阑一躺上去,杜雁晚就滚进了他的怀里,双手双脚全都搭在他的身上。 她睡着了之后就喜欢这样。 翟夜阑盯着杜雁晚的睡颜看了一会儿之后,叹了一口气,然后将人抱进了怀里。 闭上双眼,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戚月婉昨天在镇国公府服毒的事情还是传回了靖王府,靖王知道了之后大怒,并且禁了戚月婉的足,不许戚月婉出去,知道戚月婉出嫁的那天为止。 戚月婉每天都被困在王府里不能出门,心里恨死了杜雁晚和翟夜阑。 翟夜阑第二天就上奏皇帝,请求尽快出城陈国同林国的婚事。 陈国皇子并没有反对,皇帝怕夜长梦多,同陈国太子早早定下了婚期,过不了多久救治戚月婉出嫁的日子。 戚月婉成亲之前,杜雁晚也没有闲着,每天除了带孩子,就是看账本,忙的连家门都没有出过几次。 “夫人,您看这个账本有没有什么问题?” 账本被送到杜雁晚的面前,杜雁晚接过去看了一下,“这上面没有什么问题。” “好的。” 杜雁晚带着冬至和惊蛰两人很快将剩下来的账本全都看完了。 “过几天天气回暖了,该为府上的人准备春装了,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杜雁晚一边说着,一边拨弄着算盘。 “过几日你去铺子里领几匹布回来,带着人去给老夫人他们去量身。” “诺,奴婢记下了。” 杜雁晚闻言点了点头,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道:“过几日二弟也要去学堂了,该为他准备一些文房四宝。” 说着又伸手拨弄算盘。 “春闱快到了,二弟也该入考场了,到时候家里得聚一聚,为二弟打气才是。” 将接下来几天的事情安排好了之后,杜雁晚方才抬头。 心想管家可真的不是一件儿简单的事情啊。 正想着,便看见有人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不好了夫人!” “出事情了夫人!” 杜雁晚闻言将手中的算盘放下,拧眉看着朝自己跑过来的小厮,不悦的道:“出什么事情了?” 做事情这么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 还没有等杜雁晚开口教训,那小厮就倒豆子似的将事情同杜雁晚说了。 “是二少爷!” “二少爷他回来了!” 杜雁晚闻言面露疑惑,心想二弟回来了就回来了,至于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吗?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好好的说。” 杜雁晚神色平静的看着小厮询问道。 小厮闻言方才冷静了一瞬,将事情说清楚了,“二少爷他是回来了,但是他的手受伤了,是吊着胳膊回来的。” 杜雁晚闻言脸色立马就变了,“二弟他竟然是吊着胳膊回来的?” 来不及多说别的了,杜雁晚直接朝外面走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得要看到本人才知道。 “夫人!” 见杜雁晚急匆匆地走了出去,冬至和惊蛰惊呼一声,跟在了杜雁晚的身后。 杜雁晚过去的时候,大厅里的气氛很压抑。 镇国公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镇国公夫人红着一双眼睛,而下面跪着的翟夜冕一只胳膊吊着,看上去真的断了。 杜雁晚脸色一变,“爹,娘。” 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见了杜雁晚之后,都点头,算是回应杜雁晚。 翟夜冕听到动静之后悄悄地往杜雁晚的方向看了一眼。 杜雁晚拧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翟夜冕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他身边的小厮也跟着一言不发。 镇国公见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啪!”的一下,他的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整个桌子都晃了好几晃。 “你这个不孝子,我当初是怎么教导你的,你当初又是怎么答应的?” “出了镇国公府之后绝对不会给我惹是生非,可是结果呢?” “你看看你现在的这个鬼样子,脸上全是些乌七八糟的伤也就罢了,还将手给弄惨了,你真是能耐啊!” 镇国公就是一个暴脾气,在杜雁晚还有镇国公夫人的面前还能稍微收敛一点儿,但是在翟夜冕和翟夜阑的面前就不会掩饰半分了。 狠狠地瞪了翟夜冕一眼之后,镇国公不悦的道:“还不给老子好好交代,身上的伤是从哪里来的?” 翟夜冕闻言依旧紧紧抿着唇,一副什么也不愿意说的样子,镇国公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抄起桌子上的茶杯就要朝翟夜冕扔过去。 杜雁晚见了之后眼皮一跳,“爹息怒!” 镇国公夫人也很快反应过来,将镇国公的动作拦了下来。 “二弟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啊!” 杜雁晚见翟夜冕一句话也不说,不免有些急了。 翟夜冕闻言抬头看了杜雁晚一眼,又低下头去,打算什么也不交代了。 镇国公看了之后,直接气笑了,“好啊,长本事了是吧,将自己的胳膊给弄断了,过几日就是春闱了,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参加春闱!” “有没有看过大夫,大夫是怎么说的,春闱之前胳膊能够好起来吗?” 杜雁晚拧眉,对着翟夜冕身边的小厮问道。 小厮闻言看了杜雁晚一眼,又看了看一旁跪着的翟夜冕缓缓地摇了摇头。 杜雁晚也分不出小厮这个摇头是什么意思,不由拧眉道:“到底是没有看大夫,还是大夫说了春闱之前好不了?” “大夫说了,二少爷这胳膊,春闱之前都好不了了。” 小厮小心翼翼的道出一句。 闻言大厅内的氛围又是一沉。 镇国公的脸黑的都能够滴出墨来,“还不老实交代,二少爷是同谁打架,才将胳膊给打断的?” 知道从翟夜冕的身上问不出什么来了,镇国公便对着翟夜冕身边的小厮发难。 小厮闻言又看了翟夜冕一眼,然后小声的道:“是肖家公子。” “他好好的同肖家公子打什么架?” 镇国公追问。 小厮犹豫了一会儿,准备说出来,却对上了翟夜冕冰冷的目光,顿时住了口。 镇国公很快就看出关键来了,“来人,将二少爷给我压倒祠堂去,什么时候认错了,什么时候才能够起来。” 旁人得了镇国公的吩咐之后,便过来将翟夜冕带到祠堂里去。 镇国公夫人和杜雁晚见了都想要帮翟夜冕说话,但是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镇国公原本就在气头上,若是两人这个时候开口,肯定会火上加油,到时候更加不好收场了。 翟夜冕被带走了之后,翟夜冕身边的小厮却被留了下来。 “我刚才问你的事情,你再给我老老实实的交代一遍,否则大刑伺候!” 没了翟夜冕在这里碍事之后,镇国公又对着小厮一阵儿发难。 小厮不经吓,在镇国公严厉的目光下,老老实实的将事情全都交代了。 原来那个肖公子是翟夜冕的同窗,但是嘴巴却不怎么干净,一次说人坏话,被翟夜冕听到了,翟夜冕就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 谁知道那个肖家公子也不是吃素的,带着人和翟夜冕打了起来,结果两人就全都挂了彩。 翟夜冕断了一条胳膊,但是肖家公子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断了一条胳膊还有一条腿,最后是被人抬回肖家的。 杜雁晚寻思着这件事情可能还没有完,肖家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派人过来同翟家闹了。 “老爷夫人,外面有个自称是肖荣的大人,带着他的儿子上门来了,说是要给二少爷赔罪。” 正在杜雁晚想着的时候,管家便上前来,道了一句 此言一出,大厅中的众人全都变了一个脸色,杜雁晚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脸色都不好看。 最后镇国公开口,“快,将他们请进来。” 不一会儿之后,肖荣就带着自己的儿子肖力过来了。 肖力果然同翟夜冕的小厮口中所说的那样,胳膊和腿全都断了,这个时候是被搀扶着过来的。 肖荣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虽然说是来赔罪的,但是气势上却一点儿也不肯低头,一点儿都不像是过来赔罪的,倒是像来问罪的。 杜雁晚也能够理解肖荣为什么带着自己的儿子过来问罪,毕竟翟夜冕只是断了一条胳膊,而肖荣可是断了一条腿和一条胳膊。 “肖大人许久不见,近来可好?”镇国公脸上带着笑,对肖荣开口说道。 肖荣冷哼一声,“托翟二公子的福,我好得很!” 开口就是一阵儿阴阳怪气的,若是说他不是过来兴师问罪的,打死杜雁晚杜雁晚都不相信。 镇国公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还能勉强维持平静,“肖大人一路走来辛苦了吧,坐下来喝一杯茶吧。” “不敢,你们翟府里的茶我可不敢喝。” 肖荣冷声道。 肖力许是见有人撑腰了,脸上露出倨傲的表情,目光在四周环视了一圈,待看到杜雁晚之后,眼中划过一抹惊艳,随后目光就一直黏在杜雁晚的身上,半响都没有移开。 杜雁晚察觉到肖力那不容忽视的目光之后,眉头微微一拧,心中不悦。 这个肖力真是太不像话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 第二百九十八章 当堂对质 是没有将他们镇国公府放在眼里吗? 肖力痴迷的看着杜雁晚,心想美人就是美人,就算是拧眉也是极美的。 “放肆!” 察觉到杜雁晚的不高兴之后,冬至就发现肖力一直直勾勾的盯着自家小姐看,顿时做出了一副凶悍的模样,柳眉倒竖,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冬至的声音,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其他人不由得将目光落在肖力的身上,肖力顿时就察觉到了旁人看自己的目光,面色僵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常。 “你个登徒浪子,一直盯着我家夫人看适合道理?!”冬至才不管众人是不是在看自己,对着肖力就是一阵儿怒目而视。 肖力对上冬至的目光,竟然有些心虚,一抬头发现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 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明显带着不悦,就连自己的父亲,似乎也有些不赞同的看着自己。 脸上顿时一趟,肖力恼羞成怒地狡辩,“哪里来的野丫头,胡言乱语的,我才没有盯着你家夫人看!” “怎么这位公子就这点儿胆色,敢做不敢认?” 冬至的那张嘴也不是闲着的,见肖力不承认,开口就是一阵儿冷嘲热讽。 肖力被冬至那嘲讽的样子弄得面红耳赤,心想自己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收拾这个小丫头片子! 肖荣哪里不知道自家儿子是什么性子,一看自家儿子的模样,就知道冬至说的是真的了,顿时有些不赞同的看了肖力一眼。 也不知道注意注意场合,这是什么地方,那杜雁晚又是什么身份,是他能够肖想的吗? 肖力对上肖荣的目光,仿佛自己藏在最深处的卑劣秘密被察觉到了,心虚的不敢抬头。 肖荣见此冷哼一声。 尽管自家儿子不争气,他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自家儿子的老底,至少还是给自家儿子留了几分脸面的。 “哪里来的野丫头,主子还未发话,就开始插话了。” “镇国公府真是好教养啊。” “我镇国公府的人,还轮不到肖大人来教训。” “冬至说的是实话,她如此护主,难道不应该嘉奖?” 杜雁晚也不是什么吃素的人,见肖荣阴阳怪气的开口,立马就将肖荣的话给堵了回去。 她现在还挂着公主的身份,肖荣在她的面前也是要低上一等的,她摆足了公主的架子,盛气凌人的样子,硬是压了肖荣一头。 肖荣被杜雁晚的一席话堵的说不出别的话来,脸色黑的如同锅底灰。 “这位公子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我看,原本就是以下犯上,不过我看在肖大人的面子上,就饶了他这一次,还望肖大人将自己的儿子给看牢了,不要再让他犯相同的错误。” 杜雁晚就像是没有看见肖荣已经黑完了的脸,在一旁继续优哉游哉的说道。 让肖荣原本就难看的脸色再一次难看上了一个度。 镇国公府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但是脸上却没有什么别的表情,反而还挺高兴杜雁晚能够收拾收拾肖荣的。 他们镇国公府也不是随意让人欺负的,再说了肖力还将自家儿子的一条胳膊给打断了呢,他们镇国公府没有去他们肖府去讨一个公道,他们肖府还自己找上门来了,他们自然也不能龟缩着当孙子不是? 让杜雁晚杀一杀他们的气势也是好的。 这么想着众人就打算在一旁好好看戏了。 杜雁晚的一张嘴也不是什么会留情面的,刚刚讽刺完肖荣之后又讽刺肖力,将父子两人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面色漆黑如锅底。 见他们吃瘪的模样,杜雁晚的心情舒坦了不少。 这群人就是欠教训,都跑到他们镇国公府里来放肆了,他们不出声,还以为他们镇国公府真的怕了他们似的。 肖荣被杜雁晚一席话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黑着一张脸冲牙缝当中挤出一句话,“明珠公主当真是伶牙俐齿。” 杜雁晚直接将这当做是对自己的夸赞了,对着肖荣笑了笑,露出八颗大白牙。 肖荣见了之后心中又是一梗,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杜雁晚就是故意的。 重点是他竟然说不赢杜雁晚! 好歹也是常年混迹在朝堂上的人,如今到了杜雁晚的买去年竟然说不过一梗小丫头,肖荣郁闷了。 “肖大人站了许久了,要不要坐下来喝一杯茶?” 镇国公见杜雁晚将肖荣折腾的差不多了,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肖荣的气势已经被杜雁晚削的差不多了,闻言冷哼一声,不情不愿的在旁人的指引下坐了下来。 “来人上茶。” 镇国公见此便让人将茶给端上来。 茶上来之后,肖荣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双眸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翟大人我这次来的原因你也看见了,我儿子如今这个模样,你说说该如何是好?” 肖荣喝了一口茶之后就冷静了不少,指着自家儿子,对着镇国公说起自己儿子的伤势来了。 肖力闻言立马做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哎呦我的手,还有我的脚都断了,就是你们镇国公的二公子给打断的,你们说说你们镇国公府应该怎么办吧?” 肖力有些夸张的道。 杜雁晚和镇国公府上下的人见了之后,便不由心中冷哼。 感情就你们家的肖力手断了,他们镇国公府的小公子胳膊断了还没有找你们算账呢! “既然是他们小辈之间的恩怨,我们这些做大人的也不好插手。” 镇国公眸光闪了闪,一副老狐狸的模样。 肖荣和镇国公是多年的同事了,一看镇国公的模样,就知道镇国公是打算护着自己的儿子,不会帮自己了。 想着就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来人,去请二公子过来,看看他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镇国公说着,便又对着肖荣笑了笑,请肖荣喝茶。 肖荣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气,哪里还有心情喝茶啊,一看镇国公的模样,又觉得心里头窝火,了冷哼了一声之后,就尝了一口茶。面色阴沉。 翟夜冕很快就知道肖荣带着自己的儿子肖力过来了。 没想到他们还有脸上门来,翟夜冕冷哼一声,自祠堂当中起身,便朝着客厅过去了。 他倒是要看看那个肖荣是怎么个厚脸皮,敢闹到他们家里来了,还要不要点儿脸面了? 翟夜冕很快就来到了自家客厅,见肖荣还有他的那个畜生儿子都在,冷哼一声,心道来得好啊,我正愁没地方找你们算账呢,你们就自己给我送上门来了。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的同窗肖同学吗?” 翟夜冕一进客厅,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肖力一见到翟夜冕,不好的记忆就涌现了出来,他看着翟夜冕的脸,莫名的开始犯怂,将自己的身子往肖荣的身后藏了藏。 见了肖力的一副怂样,翟夜冕冷笑一声,就这点儿本事,还敢闹到他们镇国公府里来,到底是谁给他们的勇气? “二公子,你将我儿子的手和脚都给打断了,是不是要给我肖府一个交代?” 肖荣冷着声,对翟夜冕质问道。 见翟夜冕来了之后,自家儿子的表现,肖荣就觉得心中一梗,心想同样是儿子,自家儿子和别人家的儿子之间的差距为什么就这么大呢? 不过肖荣郁闷也只是在心里郁闷,不会在众人面前落了自家儿子的面子。 “敢情就你家儿子手断了,我没受伤?” 翟夜冕冷笑一声,说完举了举自己的胳膊,“看到没有,我的胳膊也断了。” “我的千金之躯,哪里是你们这些贱民能够比得上的?” “我大度没有找你算账,你倒好,还带着自己的父亲上门来了,你还有没有一点儿风度了?” 翟夜冕对着肖力就是一阵儿冷嘲热讽。 肖力被翟夜冕好一通嘲讽,脸一阵儿黑一阵儿红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翟夜冕见此冷哼一声,目光不屑。 “住口,你这个逆子,谁要你说这些的?!” 等到翟夜冕开口嘲讽的都差不多了,镇国公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教训了翟夜冕一句。 翟夜冕哪里不知道自家父亲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就是一只老狐狸,虽然凶巴巴的,但是很护短,故意等着自己骂的差不多了才开口。 他也不过分了,在外人面前还是愿意给自家老爹一些面子的,默默地垂下了自己的眼睛。一副任由镇国公打骂的模样。 镇国公装模作样的训斥了翟夜冕一番之后,又看向肖荣。 “肖大人,真是对不住啊,我家这个臭小子从小就被他娘给宠坏了,说话没个轻重,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镇国公夫人闻言瞪了镇国公一眼,“我儿子说的有错吗?” “他从小就是我护着长大的,什么苦都没有吃过,现在竟然断了一条胳膊,你不关心也就算了,还让他去跪祠堂,你到底有没有心?!” 镇国公闻言,面色变了变,“夫人有什么事情,咱们待会儿再说,肖大人还在这儿呢。” 第二百九十九章 亲自教导 镇国公用一种近乎哄的语气道。 镇国公夫人闻言冷哼一声,看了看肖荣又看了看肖力,目光明明是带着埋怨的。 肖荣可算是看出来了,这夫妻两个就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故意跟他玩呢。 想着心里又是一阵儿气血翻涌。 这夫妻两个真是! 就他们儿子珍贵是吧? 他儿子就不是了? 翟夜冕就是断了一条胳膊,哪里比得上他家儿子手和脚都断了? “好你个肖力,我原本不想同你计较的,但是你都找上门来了,那我今天就和你算算账,说说咱们当初是怎么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翟夜冕冷哼一声。 肖力闻言,心中顿时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事实上他的想法也不错。 “当初明明是你先动的手,我出手也只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而且你嘴臭,在背后说人家小姑娘我坏话,我教训教训你,让你长点儿记性有错吗?” 翟夜冕慢悠悠的说着,肖力仿佛又回到了自己被揍的那天,脸上不光露出了愤愤的表情,还有一丝憋屈。 是的肖力特别憋屈,他只不过是说了那个小娘们儿几句坏话,谁知道就被翟夜冕这个家伙给听到了。 若是以前听到了就听到了,他也不会多管闲事,但是那天翟夜冕就跟发疯了似的,只不过是因为自己说了几句坏话,就被抓着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肖力现在想着还觉得自己浑身都疼。 “原来还有这事,我就说我们家冕儿是不会轻易同人动手的,既然这其中另有隐情,肖大人你是不是应该给一个解释?” 镇国公脸上的笑容忽然就冷淡了下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肖荣没有想到自己是过来问罪的,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了被问罪的。 脸上的表情僵了僵。 “翟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儿手和脚都断了,而你儿只是手不方便,你现在还要朝我问罪?” 肖荣不敢置信的看着镇国公。 镇国公不慌不忙。“肖大人此言差矣,我只不过是不想让我儿受到委屈而已。” “凡事不能看表面,你儿虽然伤的比我儿重,但是却不能不看两人打起来的原因。” “难道我儿因为比你儿厉害,就要承担责任?” 镇国公一句“我儿子比你儿子厉害”气得镇国公心中一梗。 他算是听出来了镇国公这个老狐狸,是打算护短护到底了。 脸色一冷,“好你个镇国公,我儿子明明伤成这样了,你看不见啊?” “老爷镇北王携秋瑶郡主过来了。”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来报,说是镇北王过来了。 众人闻言不由面上一愣。 这个镇北王手握重兵,平日里高冷的很,从不同人私交,这个时候竟然到镇国公府来了是为何事? 而且还带着秋瑶郡主过来了? 镇国公只是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就让人去将秋瑶郡主和镇北王全都请进来。 下人闻言很快就下去将镇北王和秋瑶郡主请过来了。 因为镇北王和秋瑶郡主来了,肖荣和肖力脸上的表情都收敛了一点儿。 一会儿之后,镇北王和秋瑶郡主就进来了。 肖力在看到秋瑶郡主的那张脸的时候,顿时面色一白,连忙将自己的头低下,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知王爷和郡主驾到,有失远迎,还望王爷和郡主不要怪罪。” 镇国公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对着镇北王和秋瑶郡主拱了拱手。 镇北王抬手示意镇国公免礼,“本王这次过来,是特意同镇国公道谢的。” 镇国公闻言不由面露疑惑,“不知镇北王说的是何事?” 他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帮过这个镇北王啊,镇北王忽然过来,叫他有些不知所措啊。 肖荣见了镇北王,原本还想同镇北王说上几句话,套一套近乎,忽然听到镇北王这么说,要套近乎的动作就顿在了原地。 镇北王是为了镇国公而来,镇国公到底是哪里帮了镇北王,才让镇北王不惜走这一趟? 肖荣还没有想清楚,就看到了一脸心虚的自家儿子。 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心里这股不祥的预感在不久之后就得到了验证。 “是你!” “你这个登徒子也在这里!” 跟着镇北王过来的秋瑶郡主,忽然指着肖力冷呵出声。 肖力被秋瑶郡主的这一声是你,吓得魂飞魄散。 他没有想到秋瑶郡主这么快就将自己给认出来了啊! 肖力是打死也没有想到,自己随意欺负的一个小姑娘竟然是秋瑶郡主。 镇北王是出了名的疼女儿,要是知道自己欺负了他的女儿,自己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得不说肖力的想法是正确的。 镇北王在听到了自家女儿的话之后,阴冷的目光就落到了肖力的身上。 肖力顿时感觉自己被什么危险的人物给盯上了。 镇北王的目光就仿若实质一般,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王、王爷……” “好啊,原来就是你欺负了我的女儿。” 镇北王冷哼一声。 他的女儿可不是什么没人疼的孩子,既然肖力欺负了他的女儿,他就要为自己的女儿报仇! “镇北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肖荣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 看镇北王的这个模样,显然是被气得不轻,自家儿子又是一脸心虚的模样,莫非自家儿子之前欺负的那个姑娘就是镇北王家的秋瑶郡主? 想到会有这么一个可能,肖荣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将要昏死过去。 他的儿子怎么就这么的不争气,惹到谁不好,偏偏惹到了镇北王,那镇北王是好惹的吗? 就不怕他的几十万大军压阵吗? 就连皇上在镇北王的面前都是以礼相待的,他那混账儿子竟然去欺负人家的女儿! 肖荣顿时就觉得面前一黑,差点儿要昏死过去。 “女儿,爹爹在这里,你之前受了什么委屈,就全都说出来,今天爹爹替你做主!” 镇北王看都没有多看肖荣一眼,目光落在自家宝贝女儿的身上,对着自家宝贝女儿柔和的道。 秋瑶郡主本来就不是什么会忍气吞声的人,特别是镇北王还在这里,就更加不会让自己受委屈了。 瞪了肖力一眼,就对着镇北王说起了肖力的恶行。 一会儿之后镇北王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他算是看出来了,肖大人生的这个儿子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 肖荣听了秋瑶郡主的话之后,心里也慌了。 他知道自家儿子荒唐,但是没有想到自家儿子会荒唐到这个份儿上啊! 那秋瑶郡主是他想要欺负就能够随意欺负的吗? 对上镇北王阴冷的目光,肖荣心里抖了一下,瞪了肖力一眼,一巴掌就甩在了肖力的头上,“你个混账东西,看你都做了什么混账事情,还不跟郡主道歉!” 肖力被肖荣打了一巴掌,也不敢反抗,乖乖的站到秋瑶郡主的面前道歉:“对不起郡主,我之前不知道是你,要是知道肯定不会对你不敬的。” 秋瑶郡主闻言冷哼一声,显然是没有接受肖力的道歉。 “按照你这么说,要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你欺负也就欺负了?” “肖大人你还真是育儿有方啊。” 秋瑶郡主对着肖力就是一阵儿冷嘲热讽。 肖荣闻言老脸一红,“是老夫疏于对儿子的管教,还望郡主不要放在心上,老夫回去了之后定然好好教训这臭小子,不让他再犯同样的错误。” 秋瑶郡主闻言冷哼一声,显然是不怎么爱搭理。 肖荣见此面色又是一僵,他原本觉得小丫头片子比较好说话,但是谁知道这个秋瑶郡主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落了他的面子,他顿时觉得更加下不来台。 “肖大人这儿子真的是疏于管教了,回去得好好教训才能让他长长记性。本王知道肖大人就这么一个儿子,所以儿子心切,舍不得教训也是能够理解的。” “若肖大人实在是狠不下心来教训,不如将他交给本王来教导,本王保证还肖大人一个正直守法的儿子。” 镇北王这个时候也不紧不慢的开口。 肖荣闻言笑容僵在了脸上,不要以为他不知道,镇北王就是想要教训他的儿子,说的倒是好听。 什么帮他照看儿子,全都是假象! 尽管如此,肖荣的脸上还要保持着微笑,“镇北王日理万机,不敢让这种小事打扰到王爷。” 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虽然儿子不争气,但是肖荣还是要尽力保住自己的儿子的。 将肖荣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 镇北王冷笑一声,收回自己的目光,“那肖大人可要将自己的儿子看好了,免得哪天犯了事儿,捞都捞不出来。” 肖荣心中一紧,连忙点头。 有镇北王在这里肖荣倒不好跟镇国公兴师问罪了。 “镇国公本王这次过来是向镇国公道谢的,瑶儿。” 秋瑶郡主原本发现了不远处的翟夜冕,目光便落在了翟夜冕的身上。 第三百章 腹黑 这会儿被自家爹爹一喊,脸上一烫,立马走了出来。 “爹爹。” 她的脸还是红的,有种怕被自家父亲发现自己刚才在看什么的心虚。 “之前不是一直说要过来向镇国公亲自道谢,如今过来了,你就亲自去道谢吧。” 镇北王说着,便让秋瑶郡主出来了。 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的目光都不由得落在秋瑶郡主的身上,见了秋瑶郡主红红的脸蛋儿之后,二老心中有了计较,脸上笑容越发和蔼了。 “原来这就是秋瑶郡主,真是漂亮啊。” “镇北王教女有方,郡主出落得落落大方。” 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对着秋瑶郡主就是一阵儿夸赞,将秋瑶郡主夸得面红耳赤,一脸娇羞。 镇北王就这么一个女儿,对于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是极为宠爱的,听见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这么夸奖自己的女儿,心里自然也高兴,脸上的笑容不由真切了几分。 “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才是教子有方,若不是令郎出手相救,我家瑶儿还不知道要遭受些什么呢。” 镇北王说着又轻飘飘的看了肖力一眼,肖力顿时觉得心中一紧,将自己的头埋得更低,让自己的存在感也降得更加低了。 镇国公虽然总是骂翟夜冕逆子,不懂事,比不上他哥哥半分,但是在听到镇北王夸奖自己的儿子的时候,脸上还是不由得带了几分得意。 “镇北王谬赞了,那就是一个小兔崽子,救了秋瑶郡主也是误打误撞。” “镇国公谦虚了。” 两人竟然你一句我一句的相互夸奖起对方的孩子来,肖荣在一旁站的腿都要僵了,脸上还要位置着微笑。 这两个人将他无视的真的彻底啊。 镇国公和镇北王进行了一番商业互吹之后,事情才重新回到正轨上。 秋瑶郡主先是跟翟夜冕道谢,又是感谢了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一番。 几人说的热络,肖荣好几次想要找机会说自己想离开了,都找不到插话的机会。面色僵了僵,肖荣再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过来被他们故意折腾。 自我怀疑了一会儿之后,肖荣可算是找到了几乎,同镇国公还有镇北王扯了一个谎,带着肖力灰溜溜地离开。 大仇得报秋瑶郡主也不是什么小心眼儿的人,冷哼了一声之后,也没有为难肖力和肖荣两人,任由两人离开了。 因为秋瑶郡主过来的时间很是巧妙,他们又说了一会儿话,很快就到了饭点的时候了。 这时镇国公府自然不能将人赶走,便留两人下来用一顿饭。 秋瑶郡主想着自己能够再多看翟夜冕一会儿,自然是求之不得。 镇北王没有什么别的想法,自家女儿觉得行,他就觉得行。 于是镇北王和秋瑶郡主中午就留在府中用膳了,这件事情交给杜雁晚去安排,杜雁晚很快就将这件事情安排的圆满了,不会失了镇国公府的礼数,也不会让镇北王和秋瑶郡主觉得不舒服。 镇北王和秋瑶郡主在饭桌上都觉得镇国公府的安排不错。 两人用完了午膳之后,才行离去。 秋瑶郡主在离开前,还害羞嗒嗒地跑到翟夜冕的面前说了几句话,给了翟夜冕一样东西才离开。 翟夜冕凶巴巴的瞪了人家小姑娘一眼,将人家小姑娘瞪得缩了缩脖子。 镇国公夫人和镇国公看见了之后,都瞪了翟夜冕一样,让翟夜冕对人家小姑娘温柔一点儿。 翟夜冕有些不耐烦,但是在跟小姑娘说话的时候,语气是比之前柔和了不少。 见自家儿子也不是完全没有救。 镇国公夫人松了一口气,拉着人家小姑娘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才让镇北王将人给带走。 等人被带走了之后,镇国公夫人就狠狠地瞪了翟夜冕一眼,“你个榆木脑袋,对待小姑娘能这么凶巴巴的吗?” 翟夜冕被自家娘亲凶了之后,便露出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娘,您是不是管的也太宽了啊,我不就是跟她说几句话吗,您至于吗?” “再说了她也不是您女儿啊,您这么护着她做什么?” 翟夜冕开始不满了,有些吃醋的道。 镇国公夫人真的要被自家小儿子给气死,他怎么就不开窍呢?! 刚才那个秋瑶郡主分明就是对他有意思啊,他倒好,什么都没有表示也就算了,还凶人家小姑娘,就他这样的,以后哪里找得到媳妇儿啊? 镇国公夫人不免心中担忧。 杜雁晚在一旁见了之后,有些忍俊不禁。 镇国公冷哼一声,“别以为这次你是救了人家秋瑶郡主,事情就可以这么算了,我一直教导过你,不许在外面打架,你将我的话全都听到哪里去了?” “待会儿,你就继续给我去祠堂里跪着!” “哦。”翟夜冕有些不情不愿,但是却没有反驳镇国公的话,只是看上去有些不服镇国公的安排。 “爹,二弟之所以会这么做也是事出有因,且他还伤着呢,不如这次就算了?” 杜雁晚见此忍不住开口劝说道。 没想到杜雁晚还会开帮自己说话,翟夜冕多看了杜雁晚一眼。 在面对杜雁晚的时候,镇国公的表情不由得放柔和了,“怜儿啊,这件事情我心中自有较量,这个臭小子就是皮厚了,不将我的话放在心里,给他一点儿教训,他才能知道天高地厚,往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见镇国公心意已决,杜雁晚也不好开口再劝,只是给了翟夜冕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翟夜冕见了之后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他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他家的这个老头子就是不讲道理。 他都已经习惯了,跪祠堂就跪祠堂,他又不是没有跪过! 翟夜冕无所畏惧,镇国公夫人却看不下去了,她伸手就捏住了镇国公的耳朵,“我看你是几天没有被我教训,飘了是吧?” “没看见儿子还伤着吗?” “还跪祠堂,你敢让我儿子去跪祠堂我跟你没完!” 镇国公被镇国公夫人一捏耳朵,神色就没有之前那么严肃了。 一脸无奈的道:“我这是教育儿子呢,你这个时候插一句,不是胡搅蛮缠吗?” “你竟敢说我胡搅蛮缠?” 镇国公夫人猛然间拔高了音量,镇国公眉宇间的愁色更加明显了。 一副拿镇国公夫人没什么办法,只好任由她作威作福的模样。 杜雁晚见了之后忍不住心生羡慕。 翟夜冕就像是找到了什么靠山一般,在镇国公夫人的面前不断地附和镇国公夫人的话。 有他在旁边火上浇油,镇国公夫人更加生气了,就是不让镇国公罚翟夜冕。 三人打打闹闹的,最后翟夜冕的责罚还是被免除了。 镇国公夫人不放心翟夜冕,让人去给翟夜冕好好看看。 杜雁晚在一旁含笑看着,最后应了一声会让人好好帮翟夜冕看看,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晚上翟夜阑回来的时候,杜雁晚就跟翟夜阑说了白天的事情,她很担心翟夜冕的手。 “阿阑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啊,二弟的手伤了,过几天就是春闱了。” “二弟为了这个春闱也没少费心思,如今手伤了不能好好的考试了,岂不是白费了那么久的努力?” 杜雁晚一脸难色的说道。 翟夜阑闻言,将杜雁晚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大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杜雁晚的后背,“你且安心吧,二弟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雁晚闻言忍不住从翟夜阑的怀里探出头来,一脸疑惑的看着翟夜阑,直觉告诉杜雁晚这里面应该还有别的她不知道的事情。 翟夜阑没有瞒着杜雁晚的打算,便跟杜雁晚说了:“二弟的那只手没问题,你就放心吧。” “你是说二弟没有受伤?” 翟夜阑点了点头,“二弟已经跟我说了。” “他毕竟打断了肖力的一只手还要一条胳膊,若是不带一点儿伤,便说不过去。” “你今天也看到了,肖荣厚颜无耻的带着肖力上门来质问了。” “若是二弟身上不带一点儿伤,就更加不好说了。” 翟夜阑将杜雁晚重新抱回了怀里,跟杜雁晚慢慢地说道。 杜雁晚闻言点了点头,觉得翟夜阑说的很不错。 “没想到二弟还有这么阴的时候啊。” 杜雁晚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想当初她见到翟夜冕的时候,对方是一个多么阳光灿烂的好孩子啊,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变得如此黑心黑肺了。 又看了翟夜阑一眼,杜雁晚心中点头,果然是亲兄弟,哥哥这么阴险,那么弟弟自然也不是什么小白花。 知道翟夜冕没事了之后杜雁晚就放松了心情,抱着翟夜阑在翟夜阑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睡觉了。 翟夜阑温香软玉在怀却有些心猿意马。 今天晚上思昊那个小兔崽子好不容易不在,他们两个难得有时间独处。 眼神暗了暗,翟夜阑将手搭在了杜雁晚的腰上摸了摸。 第三百零一章 春闱 杜雁晚和翟夜阑也算得上是老夫老妻了,翟夜阑的手一搭上来,她就知道翟夜阑想做什么了,脸上一烫,算算日子两人也有许久没有在一起了。 因为小昊昊这几天一直都是跟着他们睡的,最近才被送到他自己的房间里,让他自己睡。 两人许久都没有在一起了,翟夜阑的手搭在了杜雁晚的腰上之后,杜雁晚也有些意动。 当翟夜阑吻杜雁晚的时候,杜雁晚表现的格外配合。 第二天杜雁晚又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房间里已经没有了翟夜阑的身影。 杜雁晚伸了一个懒腰,从床上起身。 她今天要去关心关心一下翟夜冕,虽然他的手伤是假装的,但是杜雁晚还是要去看看翟夜冕有没有因此就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过几天他就要春闱了,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杜雁晚过去的时候,小厮将杜雁晚拦住了,进去通传了得到了翟夜冕的同意之后,才让杜雁晚进去。 进去了之后,杜雁晚就看见了了不远处坐着的翟夜冕。 他拧着眉,一副不欢迎杜雁晚过来的样子,“好好的,不在你自己的院子里待着,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杜雁晚看他这个样子,都想在他的头上来几下,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尊重长辈。 不过在看到了翟夜冕桌子上放着的书本之后,杜雁晚就放心了不少。 虽然这家伙说着不想科考,但是并不是真的放弃了科考,至少这个时候还知道看书。 杜雁晚顿时觉得心中宽慰不少。 “我是过来监督你学习的。” 翟夜冕闻言冷哼一声,“我有什么需要你关心的?没看到我胳膊断了吗?” “就算盯着我看那些破书我也参加不了春闱!” 杜雁晚见他还在这里死鸭子嘴硬,故意说自己手受伤还没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还想骗我,你哥已经全都告诉我了,你给我好好的读书,不准再想别的。” 翟夜冕闻言一愣,完全没有想到自家兄长将自己给卖了。 磨了磨牙之后,翟夜冕有些不高兴的道:“早知道兄长这么没有原则,就不告诉他了。” 见他在那里嘟嘟囔囔的,杜雁晚气笑了,“别在那里给我废话了,快点学!” 翟夜冕闻言嘟了嘟嘴,“嫂子,怎么不把昊昊带过来啊?” 他想到一出是一出,原本还有些不高兴的,说到昊昊的时候,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昊昊现在还在睡觉呢。” 听到翟夜冕提起自己的孩子,杜雁晚脸上的表情松了不少。 “哦。”翟夜冕有些遗憾地坐了回去,“下次带过来吧,我好久没有看到小昊昊了。” 杜雁晚闻言爽快的应下,“行,但是现在给我好好的读书,你哥还等着你入朝帮他呢。” 翟夜冕本来有些不情不愿的,但是在听到了杜雁晚的话之后,又默默地将自己刚才放下的书竖了起来。 杜雁晚见他还算懂事,吩咐人给翟夜冕准备了点心和清茶之后,在院子里没有待多久就离开了。 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原本因为翟夜冕将胳膊摔断了的事情,已经对这场科举考试放弃了,忽然又得知杜雁晚认识一个神医,并且让杜雁晚将神医请进了府里来,心里又多了几分希望。 万一神医能够让翟夜冕的手提前好起来呢? 二老怀着敬畏之心,将君络奉为座上宾,好吃好喝的供着。 君络来了之后,装模作样的帮翟夜冕看了看,开了几幅强生健体的药,让翟夜冕对付着。 他其实不想过来骗这个人的,但是巧儿一直在闹他,他就只好过来,帮了这个忙。 翟夜冕在吃了君络的几贴药之后,手就好了起来,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可乐坏了,对君络赞不绝口。 君络对于自己的医术一直以来都很有信心的,但是这一次二老的夸赞,他却有些不忍听下去。 随意点了点头之后,镇国公府的谢礼也不大好意思收了,但是他很快又转念一想,自己帮着演戏也挺累的,于是就毫不客气地将镇国公府的礼物全都提回了自己的家中。 又过了几日翟夜冕的手完全好了起来,跟没受伤的时候没有什么差别。 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见了之后,对着君络又是好一阵儿的夸奖。 紧接着又给君络送去了不少东西。 君络照单全收。 距离春闱没几天的时候,翟夜阑受到了皇帝的任命,变得格外的忙碌,杜雁晚时常不能在家里看到翟夜阑的身影。 不过翟夜冕要参加春闱了,杜雁晚也忙碌了起来,要给翟夜冕准备春闱用的东西,以及安排各种事项。 镇国公夫人这几天已经在佛堂里烧香拜佛了,就是为了让翟夜冕春闱的时候能够考出一个好的成绩。 翟夜冕春闱的那天,翟夜阑抽空出来送翟夜冕了。 “好好考。” 翟夜阑拍了拍翟夜冕的肩膀。 翟夜冕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他冲翟夜阑点头,“放心吧哥,我定然不会叫你失望的!” 翟夜阑闻言点了点头。 “将这些都带上,到时候用得上。” 杜雁晚将一早就给翟夜冕准备的东西拿了出来,里面有翟夜冕的笔墨纸砚,还有一些御寒用的衣物。 翟夜冕身上穿的也都是极为保暖的,应该不会出现在考场里受冻的情况。 镇国公夫人拉着翟夜冕说了一会儿话,嘱咐了几句,才念念不舍地看着翟夜冕走进了考场。 翟夜冕进来考场之后,他们也不好在外面一直等着。 杜雁晚就带着镇国公夫人去了旁边的茶楼里坐着。 翟夜阑送了翟夜冕进考场之后,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他走的时候,杜雁晚送他。 杜雁晚伸手理了理翟夜阑的衣服,翟夜阑看了一眼自家母亲,发现她没有看这边之后,迅速地在杜雁晚的脸上亲了一口。 亲完了之后,又恢复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杜雁晚被他亲了之后,做贼心虚的往镇国公夫人那里看了一眼,发现她没有注意才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她又瞪了翟夜阑一眼,似乎是有些不满翟夜阑刚才的举动。 翟夜阑占了便宜,任由杜雁晚瞪。 揉了揉杜雁晚的头之后,就转身离去了。 翟夜冕离去了之后,杜雁晚用手敷了敷自己发烫的脸朝着镇国公夫人走了过去。 “娘,二弟他可能还有一会儿的功夫才能出来,我们一块儿去茶楼里听戏吧。” 镇国公夫人觉得闲着也是闲着,让她现在回去,她也是放心不下翟夜冕,于是就点了点头,同杜雁晚一同走进了茶楼。 茶楼当中正在唱着一出戏。 没有人注意到进来的两人。 杜雁晚早就已经订好了包厢,进了茶楼之后,很快就有人出来。 待杜雁晚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之后,对方就引着杜雁晚去她之前定下来的包厢。 包厢里安安静静的,待杜雁晚和镇国公夫人进去了之后,便有小厮过来,递了本子给镇国公夫人和杜雁晚,让两人点戏。 杜雁晚对于看什么不感兴趣,主要是陪着镇国公夫人过来的,于是就将本子递给了镇国公夫人,让镇国公夫人点。 镇国公夫人在那本子上看了一圈之后,点了两出戏。 小厮记下了之后,便弯腰下去了。 包厢里瓜子水果一应俱全,一会儿之后,便有敲锣打鼓的声音想起来。 镇国公夫人刚才点的戏已经演了起来。 杜雁晚原本只是过来陪着镇国公夫人看戏的,后来也逐渐的被戏文所吸引,听了进去。 待一曲唱完了还有些意犹未尽。 脑海当中忽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杜雁晚觉得自己若是在这个古代写一些戏本子估计很赚钱。 这个茶楼里有不少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过来消遣。 杜雁晚想了一下这件事情的可行性,发现这件事情也并不是她想象当中的那么难之后便有了别的想法。 翟家的产业里面也包括茶楼的,到时候她就写一些戏本子,让人在茶楼里面演。 现代的时候电视连续剧可没有少看,杜雁晚觉得自己也可以搞一个类似的出来,借此来揽收客人。 想到了新的赚钱法子,杜雁晚接下来的心思就不在戏文上了。 等到戏文唱完了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 这个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翟夜冕这个时候也应该要出考场了。 杜雁晚便叫上镇国公夫人,两人一块儿去接翟夜冕。 两人到了考场外面没多久之后,翟夜冕果真从考场里出来了。 见了他之后,杜雁晚和镇国公夫人就走了过去。 为了不影响翟夜冕接下来的考试心情,两人都忍者没有问他考得怎么样。 杜雁晚在不远处订了一间包厢,翟夜冕考完之后,就带着翟夜冕过去吃东西了。 吃完东西没多久之后,翟夜冕又进了考场。 这一考,直接考到了下午。 考生们终于能够出考场,镇国公夫人和杜雁晚站在人群当中,等着考完出来的翟夜冕。 翟夜冕一眼就看见了人群当中的杜雁晚和镇国公夫人。 第三百零二章 家宴 “娘,嫂子。” 杜雁晚和镇国公夫人听到声之后,便朝翟夜冕看了过去。 “可算是出来了,走咱们回家。” 镇国公夫人看了翟夜冕好几眼,欲言又止,最后道了一句,并未询问翟夜冕考得如何,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就让自家儿子有压力。 翟夜冕知道镇国公夫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并未多言。 其实他心里还是有几分把握的,不过说出来就显得他自大了,所以他选择什么都没有说。 一行人正准备回府,翟夜阑的马车就停了下来。 翟夜阑今天特意早走,就是过来接杜雁晚他们的。 他来的时间也刚刚好,翟夜冕刚好藏考场里出来。 “哥。” 见了翟夜阑之后,翟夜冕对着翟夜阑打了一声招呼。翟夜阑点了点头,算是应了翟夜冕的那一声招呼。 “都准备回府去吧。” 翟夜阑说着,便将杜雁晚拉上了马车。 翟夜冕和镇国公夫人见此就上了另一辆马车。 回到了家里之后,杜雁晚还在家里准备了一桌子好吃的,就等着翟夜冕考完了回来庆祝的。 无论翟夜冕这次考得如何,一家人总是要在一起聚一聚的。 晚饭的时候,一家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样子。 翟夜阑和杜雁晚都喝了一点儿酒,杜雁晚不胜酒力,没过一会儿就喝的小脸红红了。 发现了杜雁晚的不对劲之后,翟夜阑就凑近了杜雁晚,询问她:“醉了?” 杜雁晚摇了摇头,“没有。” 翟夜阑见她意识还算清醒,便没有继续问下去了。 “吃点儿菜,别光顾着喝酒,免得到时候醉的晕晕乎乎的了。” 翟夜阑在杜雁晚的耳边道了一句。 杜雁晚闻言“嗯”了一声,将翟夜阑夹到自己碗里的菜吃了,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见了之后忍不住弯了弯唇,眼中流露出几分欣慰之色来。 见杜雁晚和翟夜阑之间的感情好,他们又忍不住操心起翟夜冕的婚姻大事起来。 翟夜冕早就到了该议亲的年龄了,但是之前为了不耽误翟夜冕读书,镇国公府一直都没有替他张罗,眼下翟夜冕已经考完了科举,这件事情可以提到日程上来了。 镇国公夫人想着,就已经在准备为自己物色儿媳妇儿的人选了。 翟夜阑在过了一会儿之后才察觉到杜雁晚的不对劲,那个时候杜雁晚已经喝醉了。 她趴在桌子上对着他傻笑。 很快不仅仅是他知道,桌子上的其他人也知道了。 “阿阑你媳妇儿喝醉了,带你媳妇儿回去休息。” 镇国公夫人见杜雁晚喝醉了,便对着翟夜阑吩咐道。 翟夜阑点了点头,弯腰将杜雁晚抱了起来。 她轻飘飘的,抱起来就像是一点儿重量都没有。 翟夜阑抱起杜雁晚之后,对着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道了一声别,就抱着杜雁晚回两人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一路上杜雁晚都很乖巧,窝在翟夜阑的怀里,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她的头就埋在翟夜阑的胸前,呼出来的气息打在翟夜阑的胸前,翟夜阑低头看了一眼,见她睡得香甜,没有打算将她吵醒,抱着她直接回了两人的院子,然后将她放到床上。 杜雁晚被放到床上之后,就婴宁了一声,抱着翟夜阑的脖子不撒手。 “晚晚,乖一点儿,你还未沐浴,我带你去沐浴。” 杜雁晚闻言睁开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里还带了几分疑惑的表情,水润的眸子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翟夜阑。 翟夜阑被杜雁晚的这一双眼睛看着,慢慢地就没了声音。 她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的物件儿一般,先是摸了摸翟夜阑的脸,又去摸翟夜阑的耳朵。 翟夜阑任由杜雁晚将自己当成一个稀奇的玩具,并且让她对着自己上下其手。 他只是一脸宠溺的看着她。 杜雁晚喝的是青梅酒,度数原本就不高,但是没有想到她还是喝醉了。 喝醉了的杜雁晚见翟夜阑的耳朵红红的觉得有趣,还对着翟夜阑的耳朵吹起。 殊不知她这个无形的举动,让翟夜阑的眸光暗了暗。 杜雁晚对着翟夜阑的耳朵吹完气之后,又伸手去摸翟夜阑凸起来的喉结。 翟夜阑只觉得被她手摸过的地方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身体都僵硬了片刻,翟夜阑将某个人还在作乱的小手抓住,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人抱了起来。 许是觉得好玩,杜雁晚笑了起来,宛若银铃一般的笑声在房间里响起。 翟夜阑一脸的没好气。 他直接抱着人将人扔进浴桶里,准备好好洗洗这个小酒鬼。 杜雁晚被翟夜阑扔进了浴桶之后,就呛了一大口水,从水里浮上来之后,就一直在咳嗽。 她身上的衣服被水给淋湿了,凹凸有致的身材就这么显露出来了。 翟夜阑眼神再次一暗。 他觉得自己就不应该进来遭这份儿罪的。 偏偏某人还一点儿自觉都没有,对着翟夜阑笑得一脸的天真无邪。 翟夜冕努力将自己的思绪放到了别的地方,将自己的袖子撸了起来,不管旁的,抓住杜雁晚就将杜雁晚给扒光了,然后拿起搓澡的帕子给杜雁晚搓起澡来。 翟夜阑的力气大,虽然他已经卸了不少的力气,但是杜雁晚的皮肤还是起了一层红,而且喝醉了的杜雁晚一点儿疼都不能忍,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已经红着一双眼睛看着翟夜阑了。 翟夜阑被杜雁晚的眼神看的顿时就生出了一种罪恶感来。 “我轻点儿就是了。” 杜雁晚还是不说话,闻言眨巴眨巴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翟夜阑。 翟夜阑被杜雁晚的眼神看的没办法,将准备逃跑的某人重新抓住。 杜雁晚不是一个吃闷亏的主儿,被翟夜阑抓住了之后,就尖叫了一声,还将水弄到了翟夜阑的身上。 翟夜阑猝不及防的被杜雁晚泼了一脸的水,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僵硬。 许是知道自己闯祸了,杜雁晚看着翟夜阑已经黑了的脸,缩了缩自己的脖子。 见某人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翟夜阑给气笑了。 “喝醉了就给我闹腾是吧,我看你就是欠教训。” 原本只是想要给某人洗个澡的,结果被某人给泼了一身的水,翟夜阑觉得自己也需要洗一个澡。 没有跟杜雁晚客气,翟夜阑也进了浴桶。 这个浴桶是翟夜阑特意让人做的,能够容纳进两个人,但是空间却没有多少多出来。 翟夜阑进去之后水位立马就上升了,尽管杜雁晚已经喝醉了,但是她的脑子还没坏,能够感受到危险。 男人看自己的目光就像是饿了已久的狼,看到了新鲜的小羊羔。 杜雁晚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然后默默地缩了缩自己的脖子,想要逃离。 翟夜阑见此缓缓地笑了,这个时候知道怕了,刚才惹他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怕了? 不过就算是怕了现在也已经晚了。 将人抓进了自己的怀里,翟夜阑低头吻了下去。 “唔……” 男人的气息将杜雁晚笼罩,杜雁晚有些不安的想要反抗,却被翟夜阑抓住了手,禁锢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的吻强烈又霸道,让人不能忽视。 杜雁晚脑子本来就不怎么清醒,被翟夜阑吻了许久之后,喘不过气来,脑子缺氧,就更加晕晕乎乎的。 连怎么被抱着出了耳房都不知道。 杜雁晚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身上似是被一辆大卡车压过似的。 头疼了一下,杜雁晚的脑海中忽然间浮现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面色顿时一变,她没有想到自己喝醉了之后,竟然这么狂野,对着翟夜阑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正当杜雁晚默默唾弃自己的时候,翟夜阑穿着一身中衣从外面走进来了。 他并未将衣服好好的系上,胸前大片的肌肤露了出来。 杜雁晚看过去的时候,不仅能够看到翟夜阑胸肌腹肌,还能看到他胸前的那几条鲜明的指甲印。 不用想,一定是她的杰作。 脸上忽然有些烫。 杜雁晚根本就不敢看翟夜阑的眼神。 “醒了,来喝点儿醒酒汤。” 翟夜阑将杜雁晚的一系列小动作尽收眼底,眼中不由流露出几分笑意。 他对着杜雁晚说道。 杜雁晚抱着被子不动,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翟夜阑。 翟夜阑过了一会儿之后就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了,叹了一口气,端着醒酒汤朝杜雁晚走了过去。 杜雁晚还是觉得自己头疼,被翟夜阑一口一口地喂着喝完了醒酒汤。 “你今天怎么在家里?” 平常这个时候他应该上朝去了啊,总之她一天都不怎么能够看见他的身影。 结果他今天在这里,倒是让杜雁晚觉得有些意外了。 “今天休沐。” 翟夜阑神色如常,将空碗放到一旁,伸手给她按了按额头,“现在还痛不痛?” 其实也没有那么痛了,但是话到了嘴边之后,杜雁晚就变了:“好痛的。” “我继续给你按按。” 杜雁晚娇气的样子,并没有让翟夜阑觉得厌烦,反而让他的神色更加柔和。 第三百零三章 告状 翟夜阑又给杜雁晚继续按了按,杜雁晚全程眯着眼睛,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 两人在房中腻歪了一会俄日之后才出门。 镇国公夫人上次想到帮翟夜冕选媳妇儿的事情,已经在执行了,她让人过来将杜雁晚叫过去,让杜雁晚帮着出谋划策。 翟夜阑好不容易抽出了时间就是为了陪着杜雁晚的,杜雁晚被镇国公夫人给叫走了,他心中自然是不愿意的,于是跟着杜雁晚一块儿过去了。 镇国公夫人不一会儿就见到了翟夜阑,见他这种事情也要跟着,不免有些好笑。 没有理会他,镇国公夫人见了杜雁晚,就将杜雁晚拉了过去,跟杜雁晚一个又一个的说着自己看上的千金们。 杜雁晚过去看了,因为石翠英赏赐也让杜雁晚帮着挑,她也算有经验,挑了几个出来之后,就跟镇国公夫人一块儿讨论那几个千金。 镇国公夫人看了杜雁晚挑出来的那几个富家千金,还挺满意的,不由得点了点头,同杜雁晚继续说起来。 翟夜阑也插不上话,就坐在一旁温柔的看着杜雁晚,有的时候,他会做自己的事情,听到动静之后抬头过来看杜雁晚一眼。 镇国公夫人和杜雁晚一直聊到了中午,才最终敲定了几位千金,就等着找时间让翟夜冕看看。 见两人一定下来具体的人选之后,翟夜阑就将杜雁晚给带走了。 杜雁晚走的时候还在想上次见到的小姑娘,“上次那个秋瑶郡主好像对咱们二弟有点意思,如今咱们二弟要议亲了,不知道秋瑶郡主心中作何感想?” 忍不住出声询问,翟夜阑看了杜雁晚一眼,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 “不行,我还是给人家小姑娘传一个消息吧,免得人家小姑娘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知情。” 杜雁晚想着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好,点了点头之后,就在想要怎么样才能将消息送到秋瑶郡主的手里,又不让秋瑶郡主知道是自己送过去的呢? 想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叫来了人去执行自己的吩咐去了。 办完了这件事情之后,杜雁晚就觉得压在自己心口的那一块儿大石头被移开了,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 翟夜阑见她终于没有为别的事情烦心了,脸上也不由得带了几分笑容。 两人在府里待了一下午,翟夜阑好不容易有空不要去上朝,就一直同杜雁晚腻歪在一处。 杜雁晚想着自己还要写话本的事情,同翟夜阑腻歪了一会儿之后,就想要走了。 但是翟夜阑不让,刚才在镇国公夫人那里,他就想要将杜雁晚给带走了,不过考虑到杜雁晚脸皮薄,他没有实施。 现在到了两人自己的院子,他自然不会放走杜雁晚了。 杜雁晚和翟夜阑在院子里腻歪了一天之后,第二天就赶翟夜阑去上朝了。 翟夜阑一脸幽怨的看着杜雁晚,杜雁晚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心里忽然就有些心虚了。 在他发脸上亲了一下,做好安抚工作,又给翟夜阑理了理衣服就准备送翟夜阑出门了。 翟夜阑在临走的时候,将杜雁晚抱了过去,在杜雁晚的唇上亲了一口才离开。 翟夜阑走了之后,杜雁晚就开始忙自己发话本创作了。 因为在现代的时候看过不少发电视剧电影以及,杜雁晚创作起话本来一点儿也不方,将自己看过的各种故事情节都杂糅在了一起,最近经过一番修改之后,就写出了一个大概。 杜雁晚忙完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了,她刚才竟然弄了这么久。 “夫人,老夫人那边正等着您呢。” 这个时候有人过来道。 杜雁晚闻言点了点头,将自己写了一半的话本放下,先去见镇国公夫人。 镇国公夫人已经已经收拾好了,见了杜雁晚之后就神神秘秘地对着杜雁晚招手。 杜雁晚走过去疑惑的道:“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来了,快你也准备准备,我们要一块儿出门。” 杜雁晚闻言满头疑问。 “你忘了吗,之前说过的,要去见见我们挑好的那几家小姐啊!” 见杜雁晚一脸疑惑,似是不知道要做什么的样子,镇国公夫人急了,连忙出口道。 杜雁晚闻言方才想起,她以为还要过些时日呢,但是她忽略了自家母亲想要促成翟夜冕婚事的那一颗焦急的心。 “二弟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杜雁晚想起一直以来都是两人各自忙活,翟夜冕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呢,万一翟夜冕不喜欢他们给他挑的媳妇儿,也不想成亲怎么办? 将这个疑惑跟镇国公夫人说了之后,她冷哼一声,“管他想不想成亲,他已经到了该成亲的年纪,就算不想成,也得给我成!” 见了镇国公夫人霸道的模样,杜雁晚默默的在心里替翟夜阑点了一排蜡烛。 她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就这么跟着镇国公夫人一块儿出发了。 马车很快就行驶到了市中心的位置,镇国公夫人在一间酒楼外面下了车,杜雁晚也跟着下去。 随后被镇国公夫人拉着进了酒楼里面。 看来两家是一早就约好了的,杜雁晚过去了之后镇国公夫人和另一位夫人没过一会儿就聊得热火朝天了。 两人聊得很投缘,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将两人未来孩子的名字都给订好了。 杜雁晚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全程没有插进去几句话。 不过女孩杜雁晚也看到了,是一个很乖巧的姑娘,全程跟在那位夫人的身边,话也不多,看上去很纯情又羞涩。 杜雁晚见了一面之后第一映像还不错。 在酒楼里待了许久,杜雁晚回到镇国公府的时候,翟夜冕不知道从哪里已经得到了消息,见到杜雁晚和镇国公夫人就开始闹。 “娘,谁说我要娶亲了?” “我不娶!” “我还小,不要娶亲!”镇国公夫人原本一直带着笑容,在听到翟夜冕的话之后,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你说不娶就不娶?” “你不娶也得娶,像你这个年纪,人家都已经有孩子了,之前是为了不耽误你读书所以才一直没有替你张罗,现在你终于考完了,是时候张罗起来了。” 镇国公夫人说着,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不容抗拒的模样。 翟夜冕在盯着镇国公夫人的脸看了一会儿之后,就知道劝说不动镇国公夫人了,闹了脾气,气呼呼地走了。 镇国公夫人也被气得不轻,“这个臭小子,原本还以为他已经长大了,如此看来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半分长进,不行我一定要给他娶一个媳妇儿,让他媳妇儿将他给看住了!” 说着又忍不住询问杜雁晚的意见。“你刚才也看见了,觉得那位小姐如何?” “那位小姐知书达理,是一个不错的姑娘,就是不知道咱们二弟喜不喜欢。” 镇国公夫人闻言脸上的兴奋也淡下去了不少,“改明儿让这臭小子和那位姑娘见上一面,看他心理是怎么想的。” 杜雁晚在一旁点头。 翟夜冕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之后,就一直在闹脾气。 气得晚饭也没有吃,他才不想娶媳妇儿,娶媳妇儿最麻烦了,女孩子就知道哭哭啼啼的,而且他大哥不是二十七岁的时候才娶亲,为什么他就要这么早? 还有杜雁晚竟然帮着一起去看了! 翟夜冕瞬间就觉得自己遭受到了背叛。 等到晚上翟夜阑回来的时候,翟夜冕就拉着翟夜阑告状了。 “大哥,你就不能管管嫂子吗?” 翟夜阑刚刚回来,闻言忍不住露出疑惑的表情:“怎么了?” 翟夜冕一脸的郁闷,然后将今天白天的事情跟翟夜阑倒豆子似的全说了。 翟夜阑闻言沉默许久。 “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说说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翟夜阑盯着自家二弟看了一会儿之后道:“你确实年纪不小了,也到了议亲的时候了。” 翟夜冕闻言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有想到自家大哥竟然也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大哥,你怎么帮着他们说话?” 翟夜冕这会儿是真的受到了打击,闷闷不乐地走了。 翟夜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原本还想再说几句,不过见他已经走远了,便作罢。 算了,想必过了一段儿时间之后他自己就会明白的。 翟夜阑想着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翟夜冕在他大哥那里受了挫,闷闷不乐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气了半宿才睡着。 第二天的时候,就有小厮慌慌张张的冲进来跟他说不好了。 翟夜冕觉还没有睡醒,被打扰了之后,脸上流露出几分不悦来,“出什么事情了?” 进来通报的小厮闻言顿时心中一紧,差点儿忘记这个小霸王,一旦没有睡醒,脾气可是很大的。 小心翼翼地斟酌了一番,小厮才开口道:“秋瑶郡主来了。” “她来干什么?” 翟夜冕有些不高兴的道。 “秋瑶郡主好像哭过了。” 小厮默默地又补了一句。 第三百零四章 被拒 翟夜冕一听更加不想过去了。 小厮根本就不敢惹镇国公府的小霸王,等到翟夜冕睡得差不多了,才催着翟夜冕去前厅。 翟夜冕不情不愿的去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秋瑶郡主哭的更凶了,翟夜冕过去的时候,她一双眼睛都红彤彤的,看上去像极了兔子眼睛。 见翟夜冕过来了,秋瑶郡主用袖子擦干了自己的眼泪,不想让翟夜冕给发现。 但是翟夜冕还是看见了。 他最不能看见的就是女孩子的眼泪的,见了之后就有些心烦意乱,“你哭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的欺负你了呢。” 他说话的时候凶巴巴的,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样子,秋瑶郡主原本就强行止住了自己的眼泪,被翟夜冕这么一凶,眼眶顿时更红了。 翟夜冕见此就更加不知所措了,“嗳,你别哭啊,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你不要放在心上嘛。” 秋瑶郡主闻言哭的更加厉害了。 翟夜冕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眉头宁得紧紧的不断地给身边的小厮使眼色。 小厮眼观鼻鼻观心,杵在一旁像是一根木头。 翟夜冕咬了咬牙,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些小厮全都不靠谱! 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番之后,翟夜冕决定自己出马。 不就是哄人家小姑娘吗?他在行! “喂,你别哭了,我给你变戏法看怎么样?” 说起来这个戏法还是在杜雁晚哪里学到的呢。 翟夜冕说着,便给秋瑶郡主变了一个戏法。 秋瑶郡主原本还在哭的,但是在看到了翟夜冕变的戏法之后,竟然忘了哭,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翟夜冕见此松了一口气,心想可算是不哭了。 她要是继续这么哭下去,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见秋瑶郡主不哭了,翟夜冕才想到正事了,“对了,你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还哭了,难道是有人又欺负你了?” “别怕,说出来,我帮你教训他。” 翟夜冕颇为义气的说着。 秋瑶郡主闻言幽怨的看了他一眼,翟夜冕被秋瑶郡主的这一眼看的心头一跳,"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怪吓人的。" 这个不解风情的木头! 就连镇国公府里的小厮都知道秋瑶郡主是为了什么过来的,翟夜冕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反而还一脸天真的问秋瑶郡主为什么。 秋瑶郡主简直要被翟夜冕给气死了。 “听闻你最近在议亲了?” 不过为了自己的终生幸福着想,秋瑶郡主还是决定忍受一会儿这个破木头。 翟夜冕闻言脸上闪过几分不自然来,“这件事情已经传的这么远了吗?” “不过我是不会娶亲的!” 秋瑶郡主闻言心中一喜,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刚才流露出了自己的真实情绪,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情绪收敛起来,秋瑶郡主旁敲侧击的问了一句:“为什么?是不喜欢那家姑娘吗?” 她在心里期望翟夜冕回答是,并且告诉她他也是喜欢她的。 脸上一烫,秋瑶郡主含羞带怯的看着翟夜冕。 翟夜冕挠了挠头,“也不是说不上喜欢,就是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成了亲之后就要被人管着,而且女孩子可麻烦了,我要是一辈子都不用娶亲就好了。” 秋瑶郡主闻言面色一白,“或许女孩子也没有你想象当中的那么麻烦呢,还有万一你找到了你喜欢的姑娘呢?” 藏在袖子下面的手不由得捏紧了,秋瑶郡主紧张的看着翟夜冕。 翟夜冕闻言不由得想了一下,自己用有一个喜欢的姑娘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也跟大哥和大嫂那样? 想着他就发现自己似乎也没有从前那般抵触了。 若是能够有一个心爱的人在身边,也是一件儿好事。 “要是可以的话,我喜欢可以找到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女孩成亲,就像大哥和大嫂那样。” 秋瑶郡主闻言心里也有些羡慕杜雁晚和翟夜阑。 当初两人成婚的时候,许多人都不看好。 包括她心里都有些成见。 不过现在看来,两人的日子过得好着呢,根本就不必关心这些世俗的眼光。 秋瑶郡主想着,便觉得自己之前有些狭隘了。 “那你心中可有喜欢的姑娘了?” 秋瑶郡主红了一张脸,开口询问翟夜冕。 翟夜冕回答的一点儿犹豫都没有,“那当然没有!” 秋瑶郡主指尖一颤,红透了的脸颊瞬间白了下来。 “你问这个做什么?” 翟夜冕问秋瑶郡主。 秋瑶郡主在翟夜冕就要开口胡七八糟乱猜一通的时候开口:“因为我喜欢你,想要嫁给你!” 翟夜冕确实想要开个小玩笑,但是没有想到秋瑶郡主忽然鼓起了勇气告白,他的话顿时就忘记说了。 呆呆的看着秋瑶郡主,他缓了许久才缓过神来,“你说的是真的啊。” 秋瑶郡主说完了之后,脸就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了,低着头根本就不敢去看翟夜冕的脸。 翟夜冕也是第一次受到女子的表白,有些不知所措,手和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过了一会儿之后,翟夜冕回过神来,“我告诉你这样是不行的,我不喜欢你。” 秋瑶郡主身子一颤,眼眶一热,用干涩的声音道:“我知道。” 听了秋瑶郡主干巴巴的声音之后,翟夜冕忽然又觉得有些烦躁。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烦躁是从何而来,就是莫名的觉得烦。 但是秋瑶郡主又低着头,一副不愿意和他交流的样子,他又觉得更烦了,“你要是话说完了的话,就赶紧走吧,以后也别来了。” 秋瑶郡主闻言猛地抬起头来,他一抬头翟夜冕就看到了她眼中的泪光。 不由一愣。 “好的,我知道了,我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 秋瑶郡主说完,就哭着跑开了。 翟夜冕站在原地,看着秋瑶郡主离开的方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越来越烦了。 心想她不就是掉了几颗眼泪吗?为什么自己就一直记着呢? 摇了摇头之后,将脑海当中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给摇掉。 翟夜冕决定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秋瑶郡主上门来的消息没一会儿就传到了镇国公夫人,和杜雁晚的手里。 知道秋瑶郡主是哭着跑开了的之后,杜雁晚默默的在心里吐槽了翟夜冕好久。 果然和他哥哥翟夜阑是一个德性,将人家小姑娘的心都给伤透了。 晚上翟夜阑回来的时候,杜雁晚就好好的跟翟夜阑说了这个事情。 并将翟夜冕批的体无完肤,翟夜阑也不能幸免,被杜雁晚抓出来鞭尸。 翟夜阑无奈的看着杜雁晚,任由她找自己算旧账。 杜雁晚翻完了旧账,被翟夜阑抱进怀里才作罢。 “好了,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就由着他们自己解决吧。” “二弟现在还未开窍,等到他开了窍之后,就会好些的。” 杜雁晚闻言接了一句:“希望吧。” 否则秋瑶郡主岂不是也太可怜了。 翟夜阑不大喜欢杜雁晚在床上的时候,还想着别人的事情,于是过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就记不起什么秋瑶郡主,什么翟夜冕了,被迫着一直叫她的亲亲夫君。 翟夜冕最近有些不太对劲,他总是会莫名其妙的觉得烦躁,以及莫名其妙的想起秋瑶离开的那天,红彤彤的眼睛,以及她眼中含着的泪水。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病。 又无缘无故的发了一通脾气,院子里的人对他又敬又怕。 翟夜冕却觉得不高兴。 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之后,他决定去找自己的小侄子玩儿。 小昊昊已经爬的很快了,杜雁晚每天的任务又多了一项,就是陪着小昊昊一块儿玩。 翟夜冕过来的时候,小昊昊爬了一段儿路程,杜雁晚正高兴的笑,见翟夜冕过来了,杜雁晚脸上的笑容收了收。 “好好的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我的小侄子不行啊?” 翟夜冕没好气的道。 杜雁晚也来了脾气,“行行行,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着将孩子往他的怀里一塞,“既然你过来了,就帮我看着他,好好陪他玩儿,我还有别的事情。” 翟夜冕的怀里猝不及防的被塞了一个软乎乎的小东西,他低头和小东西大眼瞪小眼,一会儿之后小东西笑了起来。 他的笑容天真无邪,看上去软乎乎的,翟夜冕瞬间被治愈。 也顾不上杜雁晚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了,抱着小昊昊就是各种哄。 “昊昊,我是叔叔,来乖乖叫叔叔。” “叔叔。” 小昊昊还不会说话,但是翟夜冕却很有耐心,一遍又一遍地教小昊昊叫叔叔,想要抢在杜雁晚和翟夜阑的前面。 杜雁晚不理会翟夜冕幼稚的举动,任由翟夜冕在一旁教,反正小昊昊这个时候还不会说话,翟夜冕又不能天天来,小昊昊肯定是最先学会叫爹爹和娘亲的。 见翟夜冕在一旁陪着小昊昊玩,杜雁晚也算是能够功成身退,继续自己没有完成的话本创作了。 刷刷刷的就写了好几页的字,杜雁晚写完了之后,还看了一下,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第三百零五章 放榜 接下来的几天翟夜冕都会过来跟小昊昊玩,还给小昊昊带各色各样的礼物,就是想要小昊昊记住他这个叔叔。 一有时间就让小昊昊叫叔叔。 小昊昊见他见的多了,知道他一过来自己就有礼物,还有好吃的,一看到他就冲他笑。 翟夜冕每次都被小昊昊萌得不要不要的。 杜雁晚见他这么喜欢孩子,便在一旁幽幽的开口:“这么喜欢,怎么不娶一个媳妇儿自己生一个?” 翟夜冕好不容易摆脱了自家母上的催婚,到了杜雁晚这边来又被催婚,顿时胳膊一抖,差点儿没有将孩子给抱稳。 但是小昊昊却认为翟夜冕是在跟自己玩,还对着翟夜冕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来。 翟夜冕之前是很抗拒成婚的事情的,但是却不由得想起上一次秋瑶郡主过来的时候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她说她想要嫁给他。 他仔细想了一下觉得也不是不可以。 秋瑶郡主也不差,而且自己也不讨厌秋瑶郡主。 此时此刻的他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不抗拒成婚的事情了,并且还幻想了一下成婚的可能性。 想着想着还笑了起来。 杜雁晚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幽幽的道了一句:“你还记得秋瑶郡主吗?” “人家多好的一个小姑娘,结果被你这根木头给伤了,现在正准备相亲嫁人呢。” “她决定嫁人了?” 翟夜冕闻言忍不住出声道。 杜雁晚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你又不喜欢人家,难道还不让人家成亲吗?” “虽然你救过人家一次,但是人家也没有必要将终身都搭在你的身上。” 翟夜冕原本还在生气,秋瑶明明说过要嫁给他给他当媳妇儿,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不见,就要嫁给别人给别人做媳妇儿了,忽然间听到了杜雁晚的话之后,又愣了一下。 他竟然觉得杜雁晚说的挺对的。 “嗐,这女人成亲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万一她嫁的相公对她不好,以后可怎么办啊。” 杜雁晚啊或者翟夜冕忽然就觉得很对。 万一她以后的夫君对她不好,那么她的一辈子不就毁了? 翟夜冕见过很多嫁了人之后,生活的不幸福的女子,他不想秋瑶也步那些女子的后尘。 不行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秋瑶掉入火坑,他要救秋瑶,至于怎么救,除了他现在站出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法子了。 翟夜冕想着,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一般,眼前豁然开朗。 他对着杜雁晚说了一句告辞的话之后,就离去了。 杜雁晚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笑了一声,将小昊昊抱了起来。 “昊昊,你什么时候才会开口说话啊,叫娘亲。” “娘亲。” 杜雁晚努力地教自家儿子说话。 小昊昊睁着黑漆漆的眸子,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杜雁晚,然后自嘴里发出“呜啊”的声音。 杜雁晚见此更加高兴地教小昊昊喊娘亲了。 同小昊昊玩了一个下午,杜雁晚起身的时候,听到下面的人来报说翟夜冕出门去了。 走的时候还特意打扮了一番,而且方向还是镇北王府。 想着他或许是想通了,杜雁晚勾了勾唇,“行了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以后二少爷的事情不是什么大事就不必前来告诉我了。” 杜雁晚心情不错,看来过不了多久镇国公府里就会多一个人来陪自己了。 镇北王府的那个秋瑶郡主她还挺喜欢的,到时候成为了妯娌,两人也不会觉得生疏。 不过翟夜冕那臭小子上次伤了人家姑娘的心,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哄得人家姑娘回心转意了。 杜雁晚决定不插手两人的事情,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吃瓜看戏。 因为这几天翟夜冕总是过来帮忙带她的孩子,杜雁晚有了不少的空闲时间,话本已经写了不少了。 杜雁晚就将写好了的话本,送到茶楼那边去,让人请戏班子,在茶楼里演。 先看看效果吧,若是效果还不错的话,她就继续写,若是没什么人想看,她就不继续写下去了。 几日后便是放榜的时候了,镇国公府一家子早早的就忙碌起来了。 翟夜冕虽然之前不爱读书,但是被他兄长教育了一通之后,也发愤图强了一阵子,就连书院的先生都对他赞不绝口,说他很有希望在科考当中取得一番成绩。 就冲先生这句话,镇国公上下都忍不住紧张起来。 不过他们一家并没有亲自去看,而是派了机灵的小厮去查看。 小厮很快就跑出去了,一家人都坐在大厅内,安静地等着消息。 杜雁晚将小昊昊抱在怀里,翟夜阑这次破天荒的也在。 小昊昊闹腾了一会儿之后,就爬到了翟夜阑的身上作威作福。 翟夜阑任由小昊昊在自己的身上闹腾,反正不管小昊昊怎么闹腾,都翻不开他的身上。 当事人翟夜冕却还在走神,一点儿紧张的感觉都没有。 他有把握自己能够考中进士,至于是第几名,对于他来说没什么重要的,他现在想的是如何才能让秋瑶那小姑娘回心转意。 自从上次他拒绝了秋瑶之后,秋瑶就一直对他避而不见的。 他去镇北王府走了好几趟都被堵了回来。 若是以前他肯定气呼呼地甩袖子走人不干了,但是这一次他像是要跟秋瑶死磕到底一样,不肯放弃,每日都往镇北王府送各种点心小玩意儿也就算了,还好几次想要约秋瑶出门。 翟夜冕去镇北王府的次数多了,镇北王也看出翟夜冕的意图了。 每天都跟防贼似的盯着翟夜冕,就差没有将翟夜冕轰出镇北王府了。 “老爷夫人少爷二少爷中了中了中了!” “二少爷中了!” 跑腿的小厮很快就回来了,一回来就长开嗓子报喜。 小厮欢快的声音,将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都松了一口气。 可算是中了。 如此一来,他们在京城当中的腰杆子又能挺得直一点儿了。 “二少爷中的第几名?” 镇国公想起最主要的事情,对着小厮追问道。 “二少爷的排名不怎么靠前,是九十八名。” 小厮红着脸道。 镇国公闻言也没有多大的意外,自家孩子自己当然清楚,也就这个水平,他要是考的非常好,他都忍不住怀疑。 “中了就好,还有殿试,最终结果会怎么样还难说呢。” 镇国公夫人到了一句,众人的思绪回到了别的事情上。 不过不管殿试过了还是没过,翟夜冕能够名正言顺的当官了,到时候他们家里再走动走动,给翟夜冕弄一个轻快点儿的差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翟夜冕的思绪也终于回笼。 知道自己中了进士之后也没有多大的意外,因为他早就料到了。 “二弟如今中了进士,咱们是不是应该庆祝一番?” 杜雁晚开口说道。 众人闻言点头。 “确实应该好好庆祝一番。” 镇国公原本还想给自己的儿子开一场小宴,但是碍着翟夜冕只是中了进士,便如此招摇太过于惹眼,便作罢。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一顿饭也是不错的。 杜雁晚很快就将家宴的事情安排好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喜气洋洋的,都在为了翟夜冕中了进士的事情而开心。 家宴结束的时候,杜雁晚抱着孩子回了院子,翟夜阑有话同翟夜冕讲,兄弟两人去了旁边的院子。 “大哥你有事情找我?” 尽管已经中了进士,也快及冠了,翟夜冕在翟夜阑的面前还是那副乖巧的模样。 从小他就敬爱这个兄长,小的时候父亲和母亲没有时间管他,就将他扔给了兄长照顾,在他的心里兄长是兄长,但同时也多了几分敬重,就像是父亲一样。 翟夜阑来找翟夜冕谈话,翟夜冕就忍不住紧张起来了。 “恭喜你考中进士。” 翟夜阑一向严厉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翟夜冕有些受宠若惊,“比起大哥你当年,我还是差的远呢。” 他大哥当年可是夺得了魁首,而他只不过排在了九十八名,差点儿就被挤出去了,说起来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翟夜阑伸手拍了拍翟夜冕的肩膀,“往后有什么打算?” “选择权在你的手上,你是家中幼子,若你想要安稳度日,你大哥我还是能够为你撑起一片天的,且家中还有荫庇,足够护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不,我不想躲在你们的羽翼下当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大哥我不怕辛苦,我可以帮你,我也可以扛起我们镇国公府!” 翟夜冕当初努力读书,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站在翟夜阑的身边帮助翟夜阑,好不容易有资格了,他当然不会放弃。 翟夜阑闻言心中欣慰,拍了拍翟夜冕的肩膀。“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既然你选了这一条路,便注定不会风平浪静,你可想好了?” “大哥我想好了,我不会退缩的!” 翟夜冕神色坚定的道。 “好,过几日便是殿试,你好好准备,到时候家中根据你的成绩做安排。” 第三百零六章 说服 翟夜冕点头,翟夜阑又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和翟夜冕分开了。 听了翟夜阑的话之后,翟夜冕心里热乎乎的,一直都在想着翟夜阑之前跟自己说过的话,一直以来他都被家人护在羽翼之下,如今他也能够独当一面了。 翟夜冕这天晚上想了许多,想了许久才睡着。 第二天的时候翟夜冕带着一双黑眼圈醒过来,他想起了自己已经中榜,不需要每天早起,于是又重新躺了回去。 然而他只是躺了一会儿就从床上“噌”的一下起来了。 他想起自己中榜的事情还没有跟一个很重要的人说,虽然对方可能已经知道消息了,但是他还是想要亲自过去告诉她。 想着翟夜冕就飞快地从床上起身,穿好了衣服之后,好好的收拾了自己一番,精神十足地出现在了房门外面。 小厮见翟夜冕这么早就起来了,不免有些意外。 他们是从很小的时候就伺候在翟夜冕的身边,知道翟夜冕不是个喜欢早起的人,若不是要读书,他可以睡到日上三竿,但是春闱明明已经结束。 镇国公夫人心疼翟夜冕就免了他这几日的请安,他完全可以安安心心的睡懒觉啊,但是他这么早起来干什么? 还打扮的这么骚气? 翟夜冕不知道小厮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之后,翟夜冕有些扭捏的问了自己身边的小厮一句:“我今日如何?” 小厮一脸疑惑的看向翟夜冕。 翟夜冕拧眉,熟悉的风格又出来了,小厮顿时吓得一个激灵,“二少爷今日玉树临风,格外潇洒俊逸。” 没想到这个小厮还挺会说话的,翟夜冕的嘴角微微上扬,“有眼光,有赏。” 说完就抬步走了出去。 小厮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拍了一句马屁就得了赏赐,立马乐颠颠地跟在翟夜冕的身后,对着翟夜冕继续吹彩虹屁。 “二少爷您今天可太靓了,走到街上姑娘家一定走不动路。” “是吗?” “那是自然,二少爷您准备去哪儿?” “我还能去哪?” 翟夜冕正在挑胭脂,闻言扭头看了小厮一眼。 小厮立刻就懂了,心想二少爷这是越来也不像他之前的样子了。 被秋瑶郡主拒绝了这么多次竟然也没有动怒,还在这里给秋瑶郡主挑胭脂呢。 翟夜冕让人将自己挑好的胭脂包起来,还去买了镇北王喜欢的东西,准备齐全了之后才登上镇北王府。 镇北王府的人见翟夜冕又来了,连忙进去通报。 翟夜冕最近春风得意的很,觉得自己中了举人了,她应该会对自己刮目相看吧。 然而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之后,却等来了秋瑶郡主不愿意见他的消息。 仿若被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翟夜冕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她不愿意见我?” “为什么?” 明明之前就算秋瑶怨恨他也不会不见他,怎么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连见都不愿意见他了呢? 翟夜冕不肯走,偏要问一个为什么,最后镇北王出来了,翟夜冕才知道秋瑶是真的不愿意见他了。 失魂落魄地从镇北王府回来之后,翟夜冕就一蹶不振了。 杜雁晚在不久之后就发现了翟夜冕的不对劲,让人去打听了之后才知道翟夜冕是被秋瑶郡主给拒绝了。 暗暗的骂了一句这家伙活该,杜雁晚却不能不管这件事情。 让人去打听秋瑶郡主为什么不愿意见翟夜冕,明明之前她看的很清楚秋瑶郡主是对翟夜冕有情的,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杜雁晚解决完秋瑶郡主那边的事情之后,又去看翟夜冕。 不管怎么说翟夜冕过几日就要参加殿试了,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什么乱子。 想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让人将小昊昊抱了出来,翟夜冕还挺喜欢他这个小侄子的,就让小昊昊去安慰安慰他吧。 小昊昊乖乖的被杜雁晚抱在怀里,睁着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单纯的看着杜雁晚。 杜雁晚抓了抓他的小肉爪,“小昊昊待会儿可要看你的了哦。” 小昊昊对着杜雁晚天真无邪的笑了起来,杜雁晚瞬间被萌到,在小昊昊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他又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娘!” 小昊昊忽然开口叫了一声娘,杜雁晚惊了一下。 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过了一会儿听到小昊昊又叫了一声娘。 杜雁晚高兴坏了,抱着小昊昊就连亲了好几口,“娘亲的好儿子,会说话了,再叫一声。” “娘亲。” 小昊昊满足了杜雁晚的愿望,杜雁晚让叫娘亲就叫娘亲。 杜雁晚被萌的不行,抱着他又亲了亲。 “小昊昊待会儿过去就要记得叫叔叔知道吗?” “来跟着娘亲学一遍,叔叔。” “叔叔。” 翟夜冕一直想要小昊昊开口叫他叔叔,杜雁晚这就满足他的愿望,让他高兴高兴,免得他整日闷闷不乐的。 “叔叔。” 小昊昊说话口齿不清,但是还是能够听出来小昊昊是叫了叔叔。 杜雁晚又在小昊昊的脸上亲了一口,“我儿子真聪明。” 被亲了的小昊昊立马咯咯地笑了起来。 杜雁晚抱着孩子一路走到了翟夜冕的院子。 翟夜冕整个人都很阴沉,坐在树下一句话也不说,他的面前还摆放了好几本书,看样子在读书。 只不过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我很不高兴,我很生气的气场。 院子里的小厮和丫鬟都战战兢兢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这个小霸王太深入人心了,没有人敢在这个风头上惹他。 杜雁晚抱着孩子走过去,“在这里发的哪门子脾气呢?” 翟夜冕听到声音抬起头来,见杜雁晚抱着孩子过来,神色稍缓,“你过来做什么?” 眉头依旧拧着,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 “来过来看看你,小昊昊刚才会说话了,他还叫了叔叔。” 翟夜冕闻言立马就被吸引过去,“当真?” “自然是真的,骗你做什么?” “来,小昊昊再叫一声叔叔,让你叔叔听听,看看娘亲有没有骗他。” 杜雁晚说着就让自家儿子说话。 小昊昊咯咯地笑了一会儿,又含糊不清的叫叔叔。 翟夜冕拧着的眉头立马就松了下去,“算你小子还有点儿良心,不枉我当初陪你玩了那么久,还给你送那么多的小礼物。” 小昊昊依旧是傻乎乎的笑。 杜雁晚见翟夜冕想要抱他,就将他递给翟夜冕。 翟夜冕抱过去,放在手上颠了颠,“好像重了不少。” “每日除了吃就是睡,不重才怪呢。” 翟夜冕抱着小昊昊逗弄了一会儿,让他继续喊叔叔。 小昊昊刚学会说话,对周围的事情都新奇着呢,翟夜冕让他叫叔叔,他就乖乖的喊叔叔,满足了翟夜冕的小心思。 杜雁晚见他身上的阴郁可算是少了不少,心里松了一口气。 看着翟夜冕和小昊昊完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道:“说吧最近怎么回事?” 翟夜冕闻言眸光闪了一下,随后又装作无事,“什么事情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在给我装傻,我可都听说了。“ “要我说你就是活该,当初人家小姑娘眼巴巴的找你的时候,你要将人家小姑娘给赶跑,现在人家小姑娘不要你了,你又眼巴巴的贴上去。” 杜雁晚不吐不快,翟夜冕被杜雁晚说的一阵儿面红耳赤,半响说不出话来。 “喂你够了,你今天要是特意过来奚落我的,就走吧,我不想听你在这里奚落我。” 杜雁晚冷哼一声,“我就是想要让你涨点教训,好了咱们说正事。” 翟夜冕磨了磨牙,并不相信杜雁晚刚才说的话,觉得杜雁晚就是过来奚落他的。 “我和你之间有什么正事可以谈的?” 翟夜冕衣服不愿意和杜雁晚交流的样子。 杜雁晚冷哼一声,“你还想不想娶媳妇儿了?” 这话简直扼住了翟夜冕的命脉,翟夜冕的神色微变,“你说吧,要怎么谈。” 小样儿,我还拿不住你。 杜雁晚冷哼一声,“自然是让你早点儿娶上媳妇儿。” 翟夜冕闻言脸上一烫,“你有什么话就快点说!” 他很想知道啊! 杜雁晚哪里看不出来翟夜冕的小心思? “从现在起,你给我好好的准备殿试,秋瑶郡主那边我去帮你,你放心等你考完的时候秋瑶郡主不会跑的。” “你要是殿试失败了秋瑶郡主才会跑。” 杜雁晚有些没好气的说着。 翟夜冕闻言似是被说动了。 “秋瑶郡主她可是镇北王的掌上明珠,咱们家虽然也不错,但到底是差了一点儿,你娶了秋瑶郡主难免会有人在背后说些胡话,你要是能够在殿试上考出一个好成绩来,那京城里那些不好的声音就会小一点儿。” 翟夜冕闻言暗暗地点头,觉得杜雁晚说的不错,对殿试他又充满了信心。 无论如何他都要考出一个好的成绩! 杜雁晚见他振作起来了,松了一口气。 “你想明白了就好,剩下的交给我好了。” 第三百零七章 理由 从翟夜冕的院子里出来的时候,杜雁晚神清气爽,可算是将翟夜冕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了。 剩下的就是秋瑶郡主的心结了,看样子她还得找机会去一趟镇北王府了。 翟夜阑中午的时候回来过一趟,杜雁晚抱着小昊昊跟翟夜阑说了他会说话了的事情。 还让小昊昊叫爹爹。 小昊昊的学习能力挺强,杜雁晚教了一遍之后,小昊昊就用小奶音含糊不清的叫了一声“爹爹” 翟夜阑被小昊昊的那一声软乎乎的爹爹给惊住了,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杜雁晚见他呆呆傻傻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发什么呆呢,儿子叫你,你都不应!” “爹爹……” 小昊昊又奶声奶气含糊不清的叫了一声。 翟夜阑只觉心中一暖,眉目柔和了不少,小心地将杜雁晚怀里的孩子接了过来。 小昊昊觉得有趣,伸出胖乎乎的小爪子,一会儿摸摸翟夜冕的脸,一会儿摸摸翟夜冕的下巴,咯咯笑着。 “这个小东西忽然就会叫人了,二弟不是一直想要他叫叔叔吗,我今天刚好带着他过去,二弟如愿以偿的听到了小昊昊叫叔叔,可高兴了。” 翟夜阑原本还因为小昊昊会叫人了高兴不已,忽然又听见小昊昊是先叫的翟夜冕,顿时就有些吃味儿。 杜雁晚没有察觉出来,还在跟翟夜阑说翟夜冕很高兴小昊昊会说话了,一连逼着小昊昊叫了他好几声叔叔。 翟夜阑闻言脸更黑了,开始后悔自己在小昊昊开口说话的时候在外面办公了。 不过翟夜阑不会跟杜雁晚说这件事情,不然会显得他特别的小气。 翟夜阑笑了一下之后,就低头逗弄小昊昊了。 小昊昊对着翟夜阑笑得一脸的天真无邪。 晚上的时候杜雁晚和翟夜阑就带着会说话的小昊昊去见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了,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得知小昊昊会说话了之后也很高兴,给小昊昊送了不少的东西。 杜雁晚教小昊昊叫爷爷和奶奶,小昊昊含糊不清的喊着,瞬间就俘获了两个老人的心,两个老人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有淡下去过。 见两个老人的脸上终于多了几分笑意,杜雁晚也放心不少。 他们最近一直都在为翟夜冕的事情而忧心,现在有小昊昊在两人的心情放松了不少,这是一件儿好事。 杜雁晚让小昊昊在这里多陪了两位两人一段时间,跟翟夜阑一块儿出了院子。 翟夜阑牵着杜雁晚的手在院子里散步,他们很少有这样闲暇的时候,大部分的时候翟夜阑都在忙着公务,两人不会放弃这好不容易得来的闲暇时间。 杜雁晚将翟夜冕的事情跟翟夜阑说了,包括自己要走一趟镇北王府的事情,翟夜阑并没有什么好嘱咐杜雁晚的,只是告诉杜雁晚尽力而为就好。 杜雁晚点了点头,两人在外面待了一会儿,赏了一会儿月之后,才回到二老的院子里将小昊昊接回去。 小昊昊在被杜雁晚还有翟夜阑带回去的路上就已经睡着了,杜雁晚和翟夜阑有些哭笑不得,将他带到他自己的房间里,让人照看之后杜雁晚和翟夜阑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的时候,杜雁晚收拾好了准备去一趟镇北王府。 翟夜阑要上朝,两人便乘一辆马车过去。 马车先到了镇北王府,翟夜阑小心翼翼地送杜雁晚下车,等到镇北王府里的人,将杜雁晚接过去之后,才转身离去。 府里的下人见了翟夜阑有些意外,传言翟夜阑极其疼爱杜雁晚,但是旁人却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疼爱方法,知道今天看到翟夜阑依依不舍的送杜雁晚过来,他们仿佛能够猜到不少了。 果然如同传闻当中的那样,翟夜阑是一刻也离不开杜雁晚,恨不得时时刻刻将杜雁晚带在身边。 看杜雁晚的目光多了几分羡慕,这世上能够得到这份真情的人是多么的少,且他们见杜雁晚对翟夜阑也是真心的,两人的感情是真的好。 杜雁晚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但是看他们的眼中并没有恶意,便对着他们友好的笑了笑。 传闻当年的九公主容貌冠绝天下,杜雁晚和当年的九公主有几分相似,就已经美的不似凡人了,众人不由的想当年的九公主该是有多么的倾城绝色? 只可惜红颜薄命。 杜雁晚在下人们的带领之下进了镇北王府。 秋瑶郡主听说过杜雁晚,知道杜雁晚来了之后,便让人将杜雁晚请了进去。 杜雁晚这才见到了秋瑶郡主,这一看杜雁晚就吃了一惊,因为秋瑶郡主和杜雁晚之前看到的简直判若两人! 杜雁晚望着自己面前体型庞大的秋瑶郡主陷入了沉思,这才短短几天不见秋瑶郡主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不过从那人的五官当中可以看出,她就是秋瑶郡主不错了只是秋瑶郡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秋瑶郡主原本是不想见杜雁晚的,但是到底不忍心骗人,就让人见杜雁晚请进来了,她见了杜雁晚眼中的震惊之色,手指微微屈了一下。 “公主殿下。” “秋瑶?” 杜雁晚试探性的道了一句。 秋瑶郡主的脸色僵了一下,然后点头,“确实是我。” “你怎么……” 秋瑶郡主沉默片刻杜雁晚知道自己戳中秋瑶郡主的难处了,正准备转移话题,就听到秋瑶郡主开口:“我自小就患有怪病,过一段时间就会变成这样。” 杜雁晚好似明白了什么一般,“你正是因为变成了这样所以才躲着我二弟的?” 秋瑶郡主面色僵了一瞬,然后点了点头。 原如此来,她还说为什么秋瑶郡主忽然就变得如此绝情,见都不愿意见上翟夜冕一眼。 “你这个样子什么时候才会好?” “需得两月,我要减肥。”秋瑶郡主说着不好意思的看了杜雁晚一眼。 她已经听旁人说了翟夜冕的事情了,她知道是自己的懦弱惹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已经准备将这个秘密说出来了,就算翟夜冕厌弃她了,以后不愿意见到她了,她也要说出来。 正是因为下定了决心要将这个秘密说出来,秋瑶才见了杜雁晚。 杜雁晚一脸同情的看向秋瑶,“这病没法子医人 治吗?” 秋瑶摇了摇头,“父王为了我的病,遍寻名医,但是没有哪一个能够治好我的病。” “时间久了,我也渐渐放弃了。” 杜雁晚闻言越发同情秋瑶郡主了,“我认识一位神医,可以让他帮忙看看,或许他会有办法的。” 秋瑶闻言眼中并未有什么波澜,只是虚弱的笑了笑,“如此便有劳公主了。” 杜雁晚知道她已经死心,不好再劝,说完了之后又说了别的话吸引了秋瑶的注意。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将之前的事情忘了一个干净。 待杜雁晚要走的时候,秋瑶轻轻抿唇,最后道:“若是翟二公子问起,就请公主如实相告吧。” 杜雁晚知道秋瑶在担心什么,最后秋瑶还是愿意将这一切说出来。 叹了一口气,杜雁晚心想还是早点让君络过来看看吧。 杜雁晚回去的时候,心情还很沉重,一直都在想着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翟夜冕。 最后她还是决定将这一切告诉翟夜冕,翟夜冕若是敢嫌弃秋瑶的话,她一定狠狠地将翟夜冕揍一顿。 马车很快就到了翟府外面,杜雁晚在惊蛰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翟夜冕知道杜雁晚去了镇北王府,就一直都在等着杜雁晚回来了,知道杜雁晚回来了之后,没多久就过来了。 杜雁晚知道他过来是为了什么,没有隐瞒,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 翟夜冕听了之后沉默了许久,最后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他离开的速度很快,似是要跟人说清楚些什么。 杜雁晚知道他去找谁了,叹了一口气之后,便任由翟夜冕去了。 翟夜冕晚上的时候才回来,他回来的时候表情还算平静。 杜雁晚觉得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就放心了。 第二天杜雁晚就去君络的府上找君络,请君络去镇北王府看病。 有巧儿的关系在,君络待杜雁晚还算客气,杜雁晚说明了来意之后,没有过多为难,便跟着杜雁晚去了镇北王府。 杜雁晚去的时候秋瑶已经好了不少,心情不似之前那般抑郁,杜雁晚去的时候还对杜雁晚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见她心情好了不少,杜雁晚便知道翟夜冕昨天见到了秋瑶,而且和秋瑶谈的还不错,放心了不少,跟秋瑶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秋瑶一脸感激的看着杜雁晚,虽然早就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但还是将自己的手伸出来让君络把脉。 君络之前听杜雁晚说,对秋瑶的病有点好奇,所以没有多说废话,手指搭上了秋瑶的脉搏,细细替秋瑶把脉。 一会儿之后君络拧眉,一副为难的模样。 “怎么样,不能治吗?” 当君络把手收回来的时候,杜雁晚就开始追问。 第三百零八章 及冠 君络神色凝重。 杜雁晚很少在他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一般这样的情况,就说明秋瑶的情况很不好。 秋瑶一开始就没有抱什么希望,所以见君络神色凝重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略微觉得有些失望。 “这个病有点儿意思。” “有没有治愈的希望?” 杜雁晚见君络似乎对秋瑶的病症上了心,忍不住追问道。 “这个还要试试看,最终的结果我也不能确定。” 君络没有将话说死,不过杜雁晚听他说想要试试,心里也放心不少。 他是名满天下的神医,他肯费心救治秋瑶就说明秋瑶有很大的希望可以被治愈。 秋瑶自始至终表情都是淡淡的,听到君络说会帮自己,对着君络道了一声谢。 君络答应救治秋瑶,杜雁晚的心放下来了不少,时不时地就会去镇北王府看一看秋瑶。 不久之后就是殿试开始的日子,翟府上上下下都为翟夜冕的殿试做准备。 翟夜冕去的那天翟家家人都聚在一起,让翟夜冕不要有什么压了,好好的考就是了,无论最后结果如何,他们翟家都有能力让翟夜冕后半辈子无忧。 翟夜冕心态放的很平和,告别了父母兄长之后就进了殿内。 同他一起的还有之前一起中举的那些举人,百来多的人一同齐聚在大殿内,翟夜冕的位置很不起眼,他混迹在人群当中,当皇帝来了的时候,便随着人群一块儿行礼。 皇帝只是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让那些举人们坐下。 有些胆子大的,已经在悄悄地偷看帝王了。 翟夜冕不止一次见过皇帝,所以就算知道皇帝来了,也没有多大的反应,专心等着试卷送下来。 皇帝说了几句之后,就有考官将试卷送下来了。 翟夜冕拿到试卷之后,便扫了一眼,发现并没有什么难度,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提笔便开始写了起来。 其余的考生拿到了试卷之后也开始做了起来,期间皇帝下来查看过几次,一些考生从来没有见过皇帝,他走下来的时候难免情绪激动,翟夜冕就平静多了,皇帝在他的旁边站了许久,他都没有什么反应。 写了许久之后,他终于放下了笔,将试卷重新检查了一遍,没过多久便有监考官将他们的试卷全都收了过去。 翟夜冕收拾自己的东西,听到有不少人在谈论刚才试卷上面的内容。 “这个试卷也没什么难的,我按照……” 翟夜冕顺耳听了一句,发现对方写的和自己写的相差了不少,愣了一会儿之后,又若无其事。 “嗳,翟夜冕你写的怎么样?” “还行。” 翟夜冕没有说自己写了什么,只是含糊的说了一句就准备离开。 便有人嗤笑起来,“你问他做什么,他可是榜单上的倒数几名,能比得上我们季兄吗?” 男子口中所说的季兄就是刚才说试卷没有什么难度的男子,对方好像是一位高管家的嫡子,翟夜冕有幸见过几次,不过和他的关系并没有多熟,他喜欢显摆,有些才气,翟夜冕自认为不是和他一路人,所以一直以来和他保持着距离。 这会儿被人拿着对比,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之后就准备离开了。 翟夜冕不计较,并没有让人觉得他大度,反而让人觉得他好欺负,他们笑的更加肆无忌惮了。 “他不说话了,我就说嘛,他肯定没考好,不敢说了,怕被我们笑话。” 一群人说着便哄笑起来你,翟夜冕冷着一张脸病不想理会他们。 若是按照翟夜冕以前的性子,一定会跟他们打起来,但是翟夜冕这段时间成长了不少,知道不给家里惹麻烦,便没跟他们计较。 拿上自己的东西,翟夜冕根本就不理会后面那些人的污言秽语,出了考场。 翟夜冕刚出考场就遇见了翟夜阑,脸上的寒冰方才淡去,“大哥。” 翟夜阑对着他点头,“如何,有没有把握?” 翟夜冕点头。 翟夜阑就不再问别的了,兄弟二人准备回府。 不远处的哄笑声传到翟夜阑的耳朵里,翟夜阑朝那些人看了一眼。 那些人被翟夜阑一看,顿时就闭上了嘴。 翟夜阑不比翟夜冕,他在朝堂上锻炼多年,身上的气场很强,光是一个眼神便能压制住他们。 刚才并没有听到那些人在说什么,但是翟夜阑却知道他们说的并不是什么好话,甚至翟夜冕还有可能牵扯其中。 “大哥,咱们回去吧。” 见翟夜冕似乎不想和他们计较,翟夜阑也没说什么,带着翟夜冕上了马车。 翟夜阑将目光收回去了之后,那些人才松了一口气,他们刚才可要被吓死了。 心想翟夜阑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还好翟夜冕没有告状。 殿试的成绩没过多久就公布出来了,一大早便有人在外面等着了。 其中就有之前奚落翟夜冕的那个季公子,说起来也巧,季家和镇国公府是邻居,季家有什么动静镇国公府很快就能够知晓。 同样镇国公府有什么动静季家也很快就能够知晓。 季家和镇国公府一大早就派出了人去查看自家公子的成绩。 镇国公和季大人年轻的时候还是同窗,但是两人的关系却并不怎么好,因为季大人心思狭隘,喜欢攀比。 而镇国公天资聪颖,两人在一个学堂里念书,镇国公时常能够压季大人一头。 季大人就将镇国公记恨到了心里,就连在朝堂上也时常跟镇国公作对。 两人斗了也十多年了,上次季家大少爷考过了翟夜冕,季家恨不得让大家都知道,搞了一个宴会,宴请了许多人,时不时地拿翟夜冕跟自家孙子做比较。 这次季家大少爷若是成绩比翟夜冕要好,肯定又是一阵儿血雨腥风。 翟夜冕一早就坐在屋子里等消息了,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一脸紧张。 一会儿之后,有人跑了进来,脸上一脸喜色,“二少爷中了榜眼!” 闻言一家人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虽然不是状元,但是能中个榜眼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全林国的考生那么多,其中不乏许多寒窗苦读的学子,翟夜冕从前不爱读书,旁人怎么逼他他都不愿意去学。 在他兄长的劝说下,像模像样的读了几年书已经得了榜眼,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可求的了。 “快!去外面放个炮竹庆祝一下!” 镇国公夫人笑着说道。 “好嘞!” 小厮应了一声,高高兴兴地跑出去了,一眨眼功夫人都不见了。 翟夜冕中了榜眼,镇国公府热闹起来了。 一会儿之后便有官员喜气洋洋的过来报喜了,一路上吹吹打打的,大家都知道翟夜冕中了榜眼了。 纷纷夸赞翟夜冕。 要知道翟夜冕从前可是一个混吃混喝的大魔王,谁也没有想到他最终会中榜眼,还有不少人用翟夜冕的事情来教育自家儿子,让自家儿子好好读书。 官员没多久就上了镇国公府,给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报喜。 翟家给官员送上了厚礼,还请官员在翟府喝了一杯茶。 官员喝了一杯茶之后,便告辞,他还要去别家报喜呢。 相较于镇国公府里的热闹,旁边的季府可就安静多了。 季大公子不是状元也不是探花,曾经的榜首竟然名落孙山,季大公子不敢相信自己的成绩,说要去找人问个明白,但是被季大人叫住,让他长点儿脑子。 季大公子原本就因为名次的事情而心情烦闷,被季大人教训了一顿之后,就负气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久后旁人就知道季大公子没考好的事情了,一些人品还不错的,便出言安慰几句,一些看不惯季家的干脆出言讽刺。 季大人好几天都不敢出门见人。 他旁敲侧击的询问了监考官自家儿子的试卷是不是被批改错了,但是监考官却告诉季大人,那是皇帝亲自批的试卷,皇帝在批改的时候很失望季大公子的作答。 季大人闻言不敢多问了。 翟夜冕中了榜眼,翟家又忙碌起来了。 不久后翟夜冕也要及冠了。 众人想了一下,决定将翟夜冕的及冠礼和庆功宴一起办,这样翟家将宴会办得盛大一点儿也不会引来旁人的嫉妒。 宴会的事情被分配给了杜雁晚去打理。 杜雁晚每天忙前忙后,几天后宴会终于按时召开。 宴会上翟夜冕一身喜庆的红色衣衫,看上去丰神俊朗,不少女儿家见了之后都忍不住羞红了脸,宴会还未结束便有人拉着镇国公夫人,言语间透露出想要结亲的意思。 自家儿子如此优秀,镇国公夫人自是乐得合不拢嘴,不过儿子早就已经过来嘱咐过她说已有心上人,让她不要随意许婚,镇国公夫人就将那些夫人们全都婉拒了。 那些夫人们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不再强求。 翟夜冕的及冠礼,杜雁晚邀请了不少的人过来观礼,一方面是想让翟夜冕见见世面,另一方面则是拓宽翟夜冕的人脉,好让他后面的官路顺畅一点儿。 第三百零九章 和亲 翟夜冕的及冠礼上,翟夜冕被翟夜阑带着去见各种各样的人。 一路上都保持着微笑,翟夜阑给他引荐。 因为翟夜冕中了榜眼,旁人都对他另眼相待,再加上他有事翟夜阑的弟弟,有翟夜阑在背后撑腰,那些大人们对翟夜冕还挺看好。 及冠礼之后,皇帝就给新的一批学子们安排了去处。 翟夜冕被留在了京城当中,但是只被安排了一个闲职,官名说出去能吓唬吓唬人,但是实际上却是一个打杂的。 季家公子虽然没有中前三甲,但是在季大人的运作之下和翟夜冕成了同事,不巧的是还成了翟夜冕的上司。 因为殿试失利的事情,季公子一直看翟夜冕不顺眼,时不时地就给翟夜冕找点儿事情做。 有事没事就过去奚落翟夜冕一番,殿试考得比他好又怎么样,还不是成为了他的下属? 杜雁晚闲暇时候听说了这件事情,有些担心翟夜冕会沉不住气,同季家公子起了争执,但是让杜雁晚意外的是,翟夜冕没有同季公子计较,就连受了委屈了都没有回到家里来将。 夜里的时候,杜雁晚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咱们二弟比以前成熟了不少。” 翟夜冕从后面将杜雁晚抱进怀里,“他总是要学着独当一面,家里不能一直将他护在羽翼下面。” 这个道理杜雁晚当然懂,但是她就是看不惯翟夜冕被人欺负。 “你就真的打算不管他了吗?“ “他到底是你的弟弟。” 翟夜冕闻言眸光闪了闪,并未说别的,“夜深了,咱们早点儿就寝吧。” 杜雁晚一点儿都不想就寝,她还想说翟夜冕的事情,她就是一个护短的人,看不惯自己看中的人被欺负。 她还想在说些什么,就被某个男人撩拨的渐渐忘了之前的事情。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杜雁晚就被叫去了镇国公夫人那里。 杜雁晚还有些疑惑镇国公夫人好好的叫她过去做什么,去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是让那她去镇北王府提亲的。 之前就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情了,杜雁晚还想跟镇国公夫人提一提,没想到她还没有开口,镇国公夫人就主动找她来说了。 点了点头之后,杜雁晚带着一早就准备好了的聘礼去了镇北王府。 她现在是公主之尊,镇北王府自然不敢拦着杜雁晚,杜雁晚进去之后找到了镇北王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镇北王虽然不愿意自己的女儿这么早就嫁人了,但是知道翟夜冕是自家女儿喜欢的人,且又刚中了榜眼,前途无量,又不嫌弃自家女儿的怪病,就点头答应了。 杜雁晚趁热打铁,同镇北王府交换了婚书。 回到镇国公府的时候,都有些飘飘然。 她就这么谈好了一桩婚事,等翟夜阑回来的时候,一定要跟翟夜阑好好的说说才行。 杜雁晚很高兴自己谈好了翟夜冕的婚事,镇北王府和镇国公府订婚的消息传来,外界的人都愣了一下,这两家原本就是京城里炙手可热的大家族。 如今两家联姻了,只会变得更加强大。 得知镇北王的女儿要嫁给翟夜冕了之后,就没有什么人敢欺负翟夜冕了。 毕竟镇北王可是不讲道理的,要是让人知道他的女婿受了欺负,肯定得被教训一顿。 他们可不想做这个出头鸟,被镇北王教训。 翟夜冕少了那些人的捣乱,每天过的轻松多了,甚至还能每天抽空去镇北王府走上一趟。 镇北王虽然不满翟夜冕天天都到镇北王府来看他的宝贝女儿,但是想着两人已经订婚了,就没有让人拦着翟夜冕。 不过两人相处的时候,镇北王会让人在一旁守着。 杜雁晚在过了没多久之后,就接到了汤平戎的请柬,邀请她去参加婚宴的。 汤平戎最终娶了元家的女孩儿。 元玉涵原本是要嫁给戚允显为齐王妃,但是元玉涵拒婚了,戚允显在得知元玉涵不愿意嫁给自己之后,向皇上请求收回成命。 一场赐婚,两方都不情不愿,皇帝也不好强求,便废除了两人之间的婚约。 这件事情之前在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元玉涵同戚允显的婚约解除后,便同汤平戎订了婚,此事一度成为京城人们饭后茶余谈论的话题。 杜雁晚收到了两人的成婚请柬之后,脸上就忍不住带了笑。 没想到自家表哥的效率还挺快,还以为元姑娘是不容易被打动的人,没想到自家表哥就将人给拿下来了。 真心为元玉涵还有汤平戎高兴,杜雁晚跟翟夜阑说了这件事情,还让翟夜阑跟自己一块儿去参加两人的喜宴。 翟夜阑点头同意了,杜雁晚又在想两人成婚自己该送什么礼物。 她询问了翟夜阑的意见,翟夜阑最终给了建议,杜雁晚想了一下觉得不错,就采纳了翟夜阑的意见。 在汤平戎成婚之前,还发生了一件事情,便是戚月婉同陈国太子的婚事。 自从上次自杀不成功之后,戚月婉就被软禁了起来,直到她成婚的那天。 戚月婉成婚的那天,杜雁晚和翟夜阑也需要出去观礼。 翟夜阑握着杜雁晚的手,将杜雁晚护在自己的怀里,免得她被别人冲撞到了。 陈国太子的仪仗队进了皇宫,看上去挺有排面,戚月婉一身大红的嫁衣,看上去娇媚可人。但是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任谁都能够看出她嫁的不情不愿。 礼仪官们脸上带着尴尬的笑,有人偷看陈国皇子脸上的表情,见他笑得一点儿都不在意,才松了一口气。 若是陈国皇子要计较,他们也不好说话,还好陈国皇子知道轻重,并未表现出什么不满来。 杜雁晚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才见到了那个传说当中的陈国太子,当初就是他伤的汤平戎。 说实话那陈国太子长得也不差,和翟夜冕是两种不同的风格,陈国太子看上去更加阴郁,面容更加柔和。 注意到杜雁晚的目光之后,陈国太子往杜雁晚的方向看了一眼。 杜雁晚不躲不避的朝陈国太子淡笑了一下。 陈国太子一愣,注意到杜雁晚身边的翟夜阑,看杜雁晚的目光微微一变,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之后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戚月婉幽怨的往翟夜阑的方向看了一眼,她是想说话的,但是她提前被灌下了药,不能开口。 翟夜阑当做没有看到戚月婉的目光,带着杜雁晚观了一会儿礼之后,就牵着人走了。 望着翟夜阑和杜雁晚离开的方向,戚月婉的眼中逐渐凝聚出了一股恨意。 “礼成!” 礼仪官高喝一声,戚月婉看了看四周,那些人的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仿佛她要嫁人是一件儿天大的喜事,可是实际上呢,她不过是被他们抛弃的弃子,他们不会管她的死活。 他们只想用她的终身幸福去换什么平安喜乐。 去他的平安喜乐,她很这里的所有人,总有一天她会报复回来。 “郡主,出发吧。” 宫女搀扶着戚月婉。 眼泪自她的眼角滑落,她的目光逐渐的变得坚定起来,转身上了花轿。 吹吹打打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周围很热闹,迎亲的队伍开始向着陈国出发。 杜雁晚和翟夜阑在皇宫散步,没一会儿就碰见了戚允胤,戚允胤身边还跟着他王妃,他见了杜雁晚之后,脸上就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真是巧啊,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能够见到皇妹。” 他的那声皇妹叫的有些意味深长。 杜雁晚原本和翟夜阑有说有笑,见到戚允胤之后,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去,冷淡的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就转身离开。 让杜雁晚疑惑的是戚允胤似乎只是和自己打一个招呼,并未做别的事情,她和翟夜阑要离开,他也没有阻拦。 待走远了之后杜雁晚还是忍不住回想起戚允胤之前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你有没有觉得戚允胤刚才那个笑怪怪的,他是不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翟夜阑闻言眸光闪了闪,将杜雁晚抱进怀里,揉了揉她的头,“并没有什么事情,你放宽心。” “我这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希望是我想多了。” 翟夜阑点头,同杜雁晚在皇宫里逛了一会儿之后,就离开了皇宫。 两人离开之前,被皇帝召了过去。 杜雁晚惊讶于皇帝的变化,明明几天前皇帝明显不是这个模样的,但是只不过是几天不见皇帝就已经虚弱的不成样子了。 忍不住生出了一种酸涩感,杜雁晚才清晰的意识到皇帝的身体真的大不如前了。 “父皇要好好休息啊,您这样很让我们担心啊。” “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确实大不如前了。” 皇帝叹了一口气,“未来如何还要看你们这群年轻人啊。” “父皇别这么说,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杜雁晚眼眶湿润,劝说了一句。 皇帝无所谓的笑笑,目光落在翟夜阑的身上,“朕有点事情要同你商量。” 第三百一十章 合作 杜雁晚闻言自知不适合待在那里,找了一个理由退了出去。 翟夜阑同皇帝在里面说了许久,出来之后翟夜阑就冷着一张脸,杜雁晚看出他心情不佳,知道他们说的可能是大事,并没有询问他和皇帝在里面到底说了些什么。 两人乘坐马车回了镇国公府,没过多久就是汤平戎的大婚之日。 杜雁晚一早就同翟夜阑起来穿戴,杜雁晚找了两件款式差不多的衣服,让翟夜阑穿男款,自己穿女款。 汤平戎和元玉涵的婚礼并没有大办,当然也没有委屈了元玉涵,该有的一样都没有少。 杜雁晚和翟夜阑到的时候,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主要是杜雁晚和翟夜阑的事情被太多人说了,众人都想要看看传说当中的模范夫妇是什么模样。 马车到了之后,众人首先看到的就是自马车里下来的翟夜阑。 男子身材伟岸,一身深蓝色的衣袍衬托出他出尘的气质,他面如冠玉,显得威不可攀,如竹如松,叫人移不开目光。 只见男子的面色有片刻的柔和,他朝马车内伸手,紧接着自马车内出来一位女子。 女子梳着时下最流行的发髻,头上带着的首饰都是最近流行的新款,千金难求,妆容也是精致好看,她面色红润,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自马车里露出脸来之后,就让人觉得周遭的世界都亮堂了几分。 杜雁晚在翟夜阑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众人见翟夜阑对待杜雁晚小心翼翼的模样,便忍不住想,京城当中的那些传言果然不假。 翟夜阑是真心疼爱杜雁晚。 女子们眼中不由得流露出几分羡慕和向往,心想若是自己以后所嫁的丈夫能够对自己这么好就好了。 杜雁晚和翟夜阑一到,汤府就得到了消息。 石翠英亲自出来,将杜雁晚迎了进去。 男女的席位是分开的,杜雁晚被带到了女子席位那边。 她作为男方的亲眷,待了没多久之后就帮着石翠英去照顾宾客。 翟夜阑也被汤平戎叫去挡酒。 婚宴上热热闹闹的,杜雁晚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有淡下去过。 待了一会儿之后,她又去了新娘子的房里看新娘子,同新娘子说几句话。 翟夜阑被拉去挡酒,杜雁晚也喝了不少的酒,两人回去的时候,杜雁晚头有点儿晕,被拉进了一个陌生的怀抱之后,杜雁晚瞬间惊醒。 她挣扎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胳膊被人抓住,杜雁晚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院子里响起了“抓刺客”的声音,之前抱了杜雁晚的人迅速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杜雁晚紧紧地靠着翟夜阑,还有些心有余悸。 就差一点儿,她就要被别人给抓走了。 翟夜阑的脸色也不好看,他已经够小心了,还是让杜雁晚差点儿遭了暗算。 一把将杜雁晚抱了起来,翟夜阑同石翠英说了告别的话之后,就将杜雁晚带走了。 石翠英也知道杜雁晚受到了惊吓,点了点头之后,让翟夜阑回去之后好好照顾杜雁晚。 两人上了马车之后需,杜雁晚埋在翟夜阑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 她身体还有些发抖,刚才被那人捏过的肩膀还在隐隐的作痛。 翟夜阑一直冷着一张脸,抱着杜雁晚一言不发。 他不小心碰到了杜雁晚刚才被男人捏疼了的肩膀,杜雁晚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的动静虽小,但是还是引起了翟夜阑的注意,翟夜阑按着杜雁晚的肩膀要查看杜雁晚的伤,杜雁晚抵不过翟夜阑,便让他看了。 杜雁晚被翟夜阑养得很好。身体一掐一个印子,翟夜阑很快就看到了杜雁晚肩膀上留下来的伤口。 眼神更冷,伸手轻轻地拂过杜雁晚青紫的伤处。 杜雁晚忍不住战栗了一下。 翟夜阑将人按住,轻轻地吻过杜雁晚受伤的地方。 杜雁晚的脸一下子就烫了起来,她躲开翟夜阑的吻,红着脸道:“行了,我没事,过几天就会好了。” 翟夜阑还是阴沉着一张脸,“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因为同皇帝的计划,杜雁晚这几天会变得比平常危险一点儿。 翟夜阑已经在杜雁晚的身边多安排了人手保护杜雁晚,没想到还是被人给钻了空子。 “没事这不能怪你,你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杜雁晚不喜欢看翟夜阑内疚的样子,伸手抚平了翟夜阑拧着的眉头。 “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我在你身边多安排一些人保护你的安全。” 杜雁晚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翟夜阑放心,于是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如果可以尽量不要外出了。” 接下来的时间无论翟夜阑说什么杜雁晚都是点头。 “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虽然不知道翟夜阑在做什么,但是杜雁晚有预感,翟夜阑做的事情很危险。 翟夜阑点头,“放心我会将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步的。” 说完之后,外面就有声音传来,告诉翟夜阑镇国公府到了。 翟夜阑将杜雁晚的衣服拢好,抱着杜雁晚下了马车。 戚月婉独自坐在婚房里,陈国太子在外面应酬,她身上的穴位还未被解开,想要逃跑也逃不掉。 她只能期待陈国太子晚点儿才回来。 轻微的响动传来,是门被打开的声音,有人自外面走了捡来,脚步声响起,没一会儿之后,那人在她的面前停下,一会儿之后,她盖在头上的盖头被人揭掉,眼睛适应了一会儿之后才适应周围的光线。 陈国太子穿着一身大红的嫁衣站在她的不远处,戚月婉冷眼看着他。 她的身体被桎梏住,根本就不能动,只能用眼神来传递她自己的态度。 陈国太子并未见戚月婉的冷眼放在心上,伸手解开了戚月婉的穴位。 “咳咳……” 好不容易能够动了,戚月婉轻轻地咳嗽起来。 “你别过来。” 她抗拒陈国太子的靠近。 陈国太子原本见戚月婉咳嗽想要去帮她,但是被戚月婉拒绝了之后,就轻笑了一下,没有过去了。 戚月婉在缓了一会儿之后才缓过来,她依旧对陈国太子没有什么好脸色。 “别担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陈国太子好脾气的看着戚月婉。 戚月婉冷哼一声,并没有因为陈国太子的和颜悦色就会陈国太子改变自己的态度,“说吧,你想做什么?” “我知道郡主不想要嫁给我。” “郡主心中另有所属。” “若是郡主愿意和我合作,我可以帮郡主得到你想要的人。” 戚月婉闻言冷冷的看着距离陈国太子,“那么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自然是林国的江山。” “你想让我成为通敌叛国的罪人?” “别把我说的这么的不堪,郡主心里难道就不想吗?我只不过是给了郡主一个机会而已。” 陈国太子冷淡的说道,似乎肯定戚月婉一定会同意一般。 戚月婉冷笑,“你未免将我想的太过于狭隘,这通敌叛国的罪人我是不会做的。” “为什么?难道你就不想要报复回来吗?那些曾经负你伤你的人,难道你就不想看到他们后悔,在你的面前痛哭流涕吗?” “你放心,只要你愿意同我合作,我保证你们靖王府可以永享繁荣,我可以给你们靖王府无上的荣耀。” “若你想要皇后之位,也不是不行。” 一个又一个的诱惑抛来,戚月婉的神色微微一顿。 陈国太子不会放过戚月婉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嘴上却继续诱惑,“只要你愿意同我合作,你想要的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戚月婉眸光闪了闪,脸上的表情却很冷。 “你如何才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陈国太子闻言就知道戚月婉是被自己说动了,“我现在就可以证明给郡主看。” 说完,他就拿出了一份之前就写好了的契约。 “只要你在上面签个字,你想要的都可以得到。” 戚月婉闻言看了一眼陈国太子送过来的那个契约,随后睁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陈国太子竟然这么大方,这样的东西说送出来就送出来了。 “怎么样,我的诚意郡主可看见了?” 戚月婉原本心思就有些松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郡主是一个爽快人。” 陈国太子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戚月婉握着那张契约,眼中冷光闪烁。 她早就发过誓,一定要为自己报仇,等着吧,她还会重新回到林国去的。 戚月婉答应和陈国太子合作之后,就给靖王写了一封信,说服靖王同陈国太子合作的事情。 靖王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一开始还骂了戚月婉许久。 不过后来戚月婉同陈国太子拿出了绝对的诚意出来,靖王才开始改观。 加上戚月婉在一旁煽风点火,靖王没过多久就答应和陈国太子合作的事情了。 靖王和陈国太子的合约一达成,戚允胤那边就得到了消息。 他手里握着从陈国传过来的信,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三百一十一章 撞破 “戚月婉果然没有让本王失望啊。” 戚允胤看完了之后,就将信烧毁了。 旁人不知道,他早就已经和陈国太子达成了协议,现在他们的阵营当中又多了一个戚月婉,戚月婉原本成不了什么气候,但是她的背后有靖王府。 事情变得更加有意思起来了。 “主子,齐王那边有消息传来。”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出言道。 戚允胤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将那人递过来的信件接了过去。 将信件打开,戚允胤一目十行。 随后脸色阴沉下去,“她竟然敢背叛我!” 戚允显的王妃姓庄,没有人知道她曾经和戚允胤有过私情。 庄瑶杏在知道自己要嫁给戚允显为王妃的时候,就来找戚允胤哭诉过,说不愿意离开戚允胤的身边,要告诉皇上他们之间的关系,让皇帝同意她和戚允胤在一起。 但是戚允胤是不会让庄瑶杏将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捅到皇帝的面前去的,抱着庄瑶杏哄了许久,才将庄瑶杏哄好,不让庄瑶杏到皇帝面前,将两人之间的关系说出来。 庄瑶杏曾经答应过,会帮戚允胤注意齐王府的动静,一有什么情况就来告诉他,但是庄瑶杏去了齐王府之后没多久就不再传递消息过来了,就算是有消息传过来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 戚允胤知道了之后,就怀疑庄瑶杏背叛了自己,但是他没有找到证据不好随意下结论,于是就让然在暗中注意庄瑶杏。 没想到他的暗线传回来消息,庄瑶杏是真的背叛了自己。 戚允胤气得脸都绿了,曾经庄瑶杏对自己一心一意,但是她去了齐王府没多久,就被戚允显夺去了注意力,一颗心全都落在戚允显的身上去了,连他的命令都可以假装不知道,还给他来一个阳奉阴违。 戚允胤越想越气,他迫切的想要见庄瑶杏一面。 拿了笔,戚允显写了一行字,让人交给庄瑶杏。 暗卫接过信之后,便离开了。 庄瑶杏确实如同戚允胤暗卫告诉戚允胤的那样,背叛了戚允胤。 她爱上了戚允显,所以不想帮着戚允胤来对付戚允显了。 刚开始的时候,她确实不愿意嫁给戚允显,因为她心有所属,但是在嫁给了戚允显之后,她发现戚允显和自己想象当中的并不一样。 而他似乎也不喜欢自己,这样的发现让庄瑶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失落。 她忍不住关心戚允显在做些什么,慢慢地她发现戚允显是个难得的深情之人,便对戚允显多了几分心心相惜的感觉。 戚允显知道她心有所属,也没有为难她,反而如同往常一样对她,和她相敬如宾,从来都不会让她为难。 有好几次府里的侧妃小妾们敢爬到她的头上来,都被戚允显给压下去了,庄瑶杏便忍不住对他心生感激。 庄瑶杏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戚允显的,戚允胤留给她的记忆仿佛淡了,且嬷嬷一直告诉她,戚允胤并不是真的爱她,否则又怎么会让她留在齐王府? 戚允胤就是在利用她。 嬷嬷还劝她往后要好好的跟戚允显在一起,不要再想着戚允胤了。 因为她已经嫁给了戚允显了,她身为齐王妃,就应该做齐王妃应该做的事情。 庄瑶杏在想了很久之后才想通了,决定和戚允胤断绝关系。 她觉得嬷嬷说的对,若戚允胤是真的喜欢自己就不会让自己入齐王府,既然她已经是齐王妃了,就应该做齐王妃做的事情,她不能再同戚允胤牵扯不清了。 所以有好几次庄瑶杏没有回戚允胤消息,没有将齐王府的情况告诉戚允胤。 庄瑶杏是准备找一个时间和戚允胤好好的说清楚的,但是没有想到她还没有找戚允胤,戚允胤却主动找上她来了。 偶然间是收到了一张纸条之后,庄瑶杏将上面的内容看完了之后,就将纸条给烧了。 “嬷嬷,是他约我见面,你说我要不要过去和他见上一面?” 庄瑶杏是家里的独女,她的父亲除了她的母亲之外,就没有别的女人,家里一个小妾和姨娘都没有,所以庄瑶杏从小就比较天真,无忧无虑的长大,到了要自己拿主意的时候,她就拿不出主意,下意识的想听嬷嬷的。 庄家人知道庄瑶杏没有什么心机,怕庄瑶杏进了王府之后被王府里面的女人给吃了,所以就让嬷嬷留在庄瑶杏的身边照看这庄瑶杏。 庄瑶杏有什么事情都跟嬷嬷说了,所以嬷嬷知道戚允胤的存在。 知道戚允胤给庄瑶杏传信之后,嬷嬷的眼中划过一抹暗芒。 “见,王妃娘娘当然要见他一面,最好将你们从前的事情都给他说清楚了,让他不要再来缠着你了。” 嬷嬷想的比庄瑶杏长远,而庄瑶杏很信任嬷嬷,所以嬷嬷说完了之后,她就点了点头。 “好,我就去见他一面,跟他说清楚,让他不要再来缠着我了。” 嬷嬷点了点头,认同庄瑶杏的话。 “可是嬷嬷明天我见了他之后应该说些什么啊,我这样做是不是不好?” “王妃娘娘这样做没有什么不好的,你本来就是王妃,若一直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才是最大的不好。” 庄瑶杏闻言脸红了,随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嬷嬷。” “好了王妃娘娘时间不早了,我们该歇下了。” 庄瑶杏闻言便躺了下来,嬷嬷上前去帮她把被子盖好。 一夜无话。 第二日的时候,庄瑶杏在嬷嬷的照看之下将自己打扮好,一身低调的装束,看上去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用。 戚允胤将两人见面的地点定在茶楼。 京城当中的人茶余饭后都喜欢到茶楼里去听戏看曲儿,最近有一家云来茶楼的戏还挺有名的,少贵族公子小姐都爱上那里去听戏儿。 庄瑶杏去了几次之后,也爱上了那里的小曲儿,她时常都去那家茶楼,所以这次去那里也并没有什么人觉得不对。 在嬷嬷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庄瑶杏就准备出发了。 马车一会儿之后就在庄瑶杏一直看戏听曲儿的那家茶楼边上停了下来。 庄瑶杏从上面下来,去了戚允胤一早就订好了的包厢。 “夫人这是茶楼最近的进项,您看看。” 掌柜的说着,就将账本送到了杜雁晚的面前。 杜雁晚看了之后点头,“茶楼最近的进项不错。” “这还多亏了夫人您写的那些话本,客人们都说喜欢,今儿个还有人催我,问什么时候能看新的呢。” 掌柜的生了一张巧嘴,一席话说下来,杜雁晚听了之后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既然这么多人喜欢,我就继续写下去吧,掌柜的你告诉他们,今天就能看到新的了。” 掌柜的闻言,脸上立马就露出了笑容,连忙应下,“好的夫人。” 他能够有多少月银,同铺子里的进项脱不了关系,铺子里的进项越多,他的收入也就越多,所以杜雁晚说要接着写,掌柜的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连忙应下了。 “给我找一个空房间,我待会儿在这里写了。” 杜雁晚想着自己反正也没有旁的事情,不如就在这里写完了将话本给之掌柜的。 “嗳,小的这就去安排。” 掌柜的应了一声之后,就下去给杜雁晚准备房间了。 一会儿之后,杜雁晚跟着掌柜的来了一间空的包厢,“夫人您就在这里写吧,这个包厢没有人。” 杜雁晚点头。 “那小的就去忙了?” 掌柜的说了一句告辞的话之后,就下去忙别的事情了。 杜雁晚让人将笔墨纸砚拿上来,冬至帮忙研磨,惊蛰帮忙将纸给铺开。 两人忙完了之后,就站在了杜雁晚的身后。 杜雁晚写东西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自己的后面看着,于是就让冬至和惊蛰出去玩了。 冬至和惊蛰点头,杜雁晚给了她们一些银子,让他们好好玩玩,等到了时间的时候再回来。 两人在府里闷了许久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杜雁晚又给了他们银子和时间,他们自然就没有客气,眨眼间的功夫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杜雁晚见两人走的很快,忍不住失笑。 两人平时的时候看上去挺老成,但到底还是小姑娘心性。 摇了摇头之后,杜雁晚提笔开始写话本。 她一早就构思好了情节,写起来的时候,一点儿停顿都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她才停下笔来,揉了揉自己酸疼的手腕,杜雁晚看了一眼已经写满了字的宣纸。 嘴角勾起一个满意的笑容来。 等墨迹干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将那自己写好了的话本拿了起来,吹了吹,然后握着话本出去。 将这个交给掌柜的就可以了。 杜雁晚刚一出门,就险些被人给撞到,她赶紧护住了自己手中的话本,朝那个人看去。 发现对方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许是意识到自己差点儿撞到了人,她下意识的就回头看了一眼,正是那一眼,祁簌簌看清了她的脸。 第三百一十二章 真巧 女子生了一张秀美的脸,只不过眼里含了泪水,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委屈,眼眶红红的。 在看到杜雁晚之后,她的眼中划过一丝惊慌,随后又赶紧转过头去。 杜雁晚在看清了对方的样貌之后,也忍不住心声惊讶。 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是看了一眼,便想起了女子的身份,对方正是周岁宴上,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齐王妃庄瑶杏。 忍不住往庄瑶杏刚才跑出来的方向看了一眼,杜雁晚刚好看见了准备过来的戚允胤。 戚允胤也注意到了杜雁晚,刚要哦过来的动作一顿。 杜雁晚见此,探究的目光落在两人的身上,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仿佛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觉告诉她两人之间有奸情,不过杜雁晚并没有窥探别人秘密的爱好。 轻轻地扫了两人一眼之后,就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握着自己的话本就准备要走。 但是戚允胤却不想杜雁晚就这么走了,“皇妹。” 杜雁晚原本想要装作不认识两人,直接走人,结果被戚允胤给叫住了,就只能停下来。 “皇兄好巧,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你了。” 戚允胤脸上带着招牌式的笑容,“是啊,皇妹也在这里看戏听曲儿吗?” 杜雁晚心想不是我是过来写戏折子的。 嘴上却是承认,“是啊,听说这里的戏本挺有意思的,我就过来看看。” “确实很有有意思,刚才偶遇齐王妃,齐王妃都听哭了。” 戚允胤不紧不慢的接了一句,一方面解释了庄瑶杏哭着跑出来的原因,另一方面将自己摘了出去。 杜雁晚原本就不想掺和进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当中,闻言点了点头,“我还有些事情,二位告辞。” 说完,不等两人继续说话,杜雁晚就转身离去了。 在杜雁晚走了之后,戚允胤的脸色就冷淡了下来。 庄瑶杏看着杜雁晚离开的方向,生出了几分不安,“她刚才是不是看出了点儿什么?” “她不是个傻子,肯定看出了什么。” 戚允胤冷淡的接了一句。 庄瑶杏原本就发白的脸色再次一白,“不能让她把我们两个的关系说出去。” 不仅仅是怕他们两个关系被人知道了之后,自己会受到嘲笑,庄瑶杏更加不想让戚允显知道她和戚允胤曾经有过一段,这样会显得她很不要脸。 像是猜到了庄瑶杏心里在想什么,戚允胤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刚才庄瑶杏拒绝了他,彻底和他翻脸了,现在心里又想着戚允显,怕戚允显知道他们两个曾经的关系,看不起她。 “嘴长在她的身上,她又不是你家的下人,想不让她将我们的事情说出去或许有些困难。” 戚允胤幽幽的道出了一句。 庄瑶杏闻言面色一变。 “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办法让她不把我们之间的事情说出去。” 戚允胤看了庄瑶杏一眼之后,又开始说道。 庄瑶杏闻言犹豫的看向戚允胤,“什么办法?” “这个办法有点儿危险,就看你敢不敢做了。” 庄瑶杏的眼中划过一抹暗芒,“你说吧。” 只要让杜雁晚不把他们两个的事情说出去,让她做什么她都可以。 注意到庄瑶杏的神情之后,戚允胤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明显了。 他朝庄瑶杏凑近,在庄瑶杏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 庄瑶杏闻言瞳孔缩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 “该怎么选,还要看你自己的。” “这里不适合久待,本王就此告辞了。” 戚允胤说完,就先走一步。 庄瑶杏还每一回过神来,戚允胤刚才说的那个方法,可行是可行,但是她真的要那么做吗? 心里还在犹豫不决,庄瑶杏抿着唇,在原地站了许久,待到旁人将疑惑的视线投射过来的时候,她才想起回避,低着头转身离开。 庄瑶杏走的时候,杜雁晚正在跟掌柜的说话本的事情,许是说到了值得高兴的事情,杜雁晚的眼睛弯了起来,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 听到杜雁晚的笑声,庄瑶杏就下意识的认为杜雁晚将自己刚才看到的事情说出去了,忍不住竖起了耳朵,想要听清楚杜雁晚再和掌柜的说些什么。 但是她听了半天也没有听清些什么,只是听到杜雁晚说了什么“话本”“价钱”之类的事情。 许是她偷听的样子太过于明显,祁簌簌注意到了,往庄瑶杏的方向看了一眼。 庄瑶杏被杜雁晚看了之后,身体就变得僵硬起来了。 她心里有鬼,被杜雁晚看上一眼就忍不住紧张。 杜雁晚发现是她,朝他随意的点了一下头之后,就不再理会了。 但是庄瑶杏却并没有因此就放心,她认为杜雁晚刚才看自己的那一眼很不屑,心里一定是看不惯自己,是在挑衅自己。 藏在袖子下面的手被她握成了拳头,庄瑶杏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她就这么一直盯着杜雁晚的后背看,这下不光是杜雁晚,就连掌柜的都注意到了。 不过杜雁晚并未放在心上,但是掌柜的就有些担心了,忍不住提醒了杜雁晚一句,让杜雁晚小心,因为庄瑶杏的样子看上去怪怪的,说不定得了什么怪病,精神不正常呢。 杜雁晚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现在可是知道了,掌柜的脑洞还挺大的。 笑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点了点头,谢过了掌柜的好意。 “少夫人,少爷过来接您了。”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进来,在杜雁晚的耳边道了一句。 杜雁晚一听说翟夜阑过来接自己了,脸上立马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对着掌柜的点了点头,吩咐他照看好这里的生意,有什么情况告诉她之后,就转身去找翟夜阑了。 翟夜阑刚从宫里出来,身上还穿着朝服,他人高马大,一身朝服穿的有气势又威严,特别是他眉目如画,此刻站在外面便有不少人在偷看他。 翟夜阑对于周围的视线视若无睹,待见到杜雁晚之后,面色才柔和几分,朝杜雁晚走了过去。 杜雁晚也迎上了翟夜阑,翟夜阑如同往常一样,将杜雁晚的手抓进了自己的手里。 “今天下朝比平常要早。” 翟夜阑点头,“皇上吩咐的事情比较少。” 说完又看了一眼杜雁晚出来的铺子,发现是自家茶楼,朝茶楼里的掌柜的点头示意了之后,就拉着杜雁晚准备离开。 他早就让人准备好了马车,杜雁晚出来了之后,两人就可以上马车了。 翟夜阑小心地将杜雁晚扶上了马车,杜雁晚想起自己还没有跟冬至和惊蛰两人说自己已经回去了的事情。 不过翟夜阑拦住了想要下去的杜雁晚,“我已经让人去告诉他们了,我们先回去吧。” 杜雁晚闻言才放下心来,重新坐回了马车上。 翟夜阑将车帘放下,阻挡了外人窥探的视线。 镇国公府的马车缓缓地离开,庄瑶杏的视线里也没了杜雁晚和翟夜阑的身影,她的面色阴沉不定,脑海中不断地回放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风吹起了马车的帘子,马车内的杜雁晚和翟夜阑有说有笑,翟夜阑还往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的那一眼没有任何的温度,让庄瑶杏不由得想是不是自己的秘密被翟夜阑给发现了。 原本还是游移不定,这个时候她是彻底的下了决心。 她绝对不能让杜雁晚将自己的秘密给说出去,要怪就怪杜雁晚的运气不好,看到了不该看的。 眼中划过一抹暗芒,庄瑶杏一言不发地走了。 待庄瑶杏走了之后,戚允胤才从暗中走出来,望着庄瑶杏离开的方向,眼神闪烁不定。 杜雁晚并没有跟翟夜阑说庄瑶杏的事情,一来是觉得自己和庄瑶杏没什么关系,自己没有必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翟夜阑,二来翟夜阑也没有问。 杜雁晚之所以那么高兴,是因为她跟自己说了茶楼盈利的事情。 她刚才看了账本,茶楼的利润已经是平常的好几倍了。 杜雁晚说完了之后,就睁着一双眼睛看着翟夜阑,等着翟夜阑的夸奖。 翟夜阑见杜雁晚一副等着被夸奖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我家夫人真是厉害。” “那是。” 杜雁晚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夸奖,尾巴差点儿没有翘到天上去。 翟夜阑见了之后眸光变得宠溺起来。 两人回到了镇国公府之后,便又丫鬟跑过来找杜雁晚,说小昊昊今天一直在闹,让杜雁晚去哄一哄。 别看小昊昊平日里很乖巧,不会哭也不会闹,非常的好养活,但是他一闹起来,就是一场大灾难,谁都哄不住,杜雁晚和翟夜阑回来的时候丫鬟都快要哭出来了。 杜雁晚听到小昊昊哭闹了一天之后,心里也生出了几分焦急,同丫鬟说了几句之后,就赶紧去看自己的儿子了。 翟夜阑闻言跟在杜雁晚的身后。 小昊昊是哭闹了一天了,但是在看到杜雁晚和景荣之后,哭闹声就渐渐地小了下来,还伸手想要杜雁晚抱。 第三百一十三章 贵人 杜雁晚见自家儿子的脸上还带着泪痕,顿时就心疼坏了,将小昊昊抱进了自己的怀里轻轻的哄了起来。 “小昊昊乖,不要哭了。” 杜雁晚放低了声音哄道。 小昊昊闻言吸了吸鼻子,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抓着杜雁晚的衣服,就往杜雁晚的怀里钻。 翟夜阑在一旁看着,将某个想往杜雁晚怀里钻的小东西提了出来。 小昊昊被翟夜阑提在了半空当中,嘴巴一瘪,又要哭出来。 翟夜阑察觉到了之后,提前冷冷的看了小昊昊一眼。 小昊昊被自家老爹的那一眼吓住,噘着嘴,不敢啃声了。 只是模样看上去更加委屈了。 杜雁晚一看就心疼了,但是翟夜阑却在杜雁晚开口之前将小昊昊抱进了怀里。 小昊昊抓着翟夜阑的衣服,开始在翟夜阑的怀里蹭。 杜雁晚看了一会儿之后,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平常杜雁晚都会在家里陪着小昊昊的,但是今天杜雁晚不在家,小昊昊看不见杜雁晚,所以就开始在家里闹,杜雁晚回来了之后,他就安分了。 杜雁晚和翟夜阑陪着他玩了一会儿之后,他就开始犯困。 翟夜阑让人将他带下去,让他休息去了。 杜雁晚第二天照样去了云来茶楼,她一过去,掌柜的就出来,跟杜雁晚说了茶楼里的情况,自己编的话本客人们还挺喜欢的。 所以杜雁晚准备继续写下去。 掌柜的知道杜雁晚来了之后,连地方都给杜雁晚准备好了。 杜雁晚见此笑着调侃了掌柜的几句。 掌柜的被杜雁晚调侃了之后,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一脸期待的看着杜雁晚。 杜雁晚本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过来的,去了自己昨天写话本的那个屋子之后,杜雁晚又开始忙碌起来。 冬至和惊蛰两人照例被杜雁晚放出去了,不过这次两人没有走远,只是在茶楼里转了转,听听戏或者是曲子。 杜雁晚在写完了话本之后,又遇上了庄瑶杏。 这一次庄瑶杏的身边并没有戚允胤。 杜雁晚看了一眼之后,朝庄瑶杏点了一下头,便准备离开,但是庄瑶杏却将杜雁晚叫住。 “明珠公主。” “你有事?” 被叫住之后,杜雁晚便看向庄瑶杏,挑了一下眉。 庄瑶杏咬了咬唇,“两次都在这里看到明珠公主,公主也是这里的常客?” 杜雁晚点头,“算是吧。” 庄瑶杏并未听出杜雁晚话中的隐含意思,“既然明珠公主也是这里的常客,不如去我那里坐坐,我们一同探讨探讨。” “不用了,我正准备走了。” 杜雁晚对庄瑶杏并不感兴趣,因为庄瑶杏给她的第一感觉不好,而且庄瑶杏总是给她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所以杜雁晚并不想和庄瑶杏有过多的接触。 且两人的关系本来就没有好到那个地步。 听到杜雁晚要走,庄瑶杏的眼中划过一抹暗芒,脸上却不动声色。 “既然如此,是我唐突了,我们下次再约。” 她直接无视了杜雁晚语气当中的疏离,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杜雁晚闻言轻笑了一下,并未说别的,拿着自己已经写好了的话本,转身离开。 庄瑶杏望着杜雁晚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冷淡了下来。 冷哼一声,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进了房间之后,庄瑶杏就维持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嬷嬷她不上当怎么办?” 庄瑶杏将自己昨天发生的事情跟嬷嬷说了,嬷嬷便给庄瑶杏出了这么一个主意,让庄瑶杏也抓到杜雁晚的把柄,这样杜雁晚就不会将她的事情说出去了。 可是庄瑶杏抓不到杜雁晚的把柄,于是就打算自己制造出一个来,没想到杜雁晚根本就不理会她,这样一来她想要制造把柄的事情也落空了。 庄瑶杏脸色不好看。 嬷嬷闻言眼中划过一抹暗芒,“王妃别急,她的警惕性很高,你贸然相邀,她自然不会同意,这次她不上当,我们下次再继续就是了。” “这样真的可以吗?” 庄瑶杏闻言有些游移不定的看向自己的嬷嬷。 “当然可以,若是她还不上当,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就是了。” 庄瑶杏闻言点了点头,而已只能这么做了。 她昨天将戚允胤让自己做的事情告诉了嬷嬷之后,嬷嬷劝她最好不要按照戚允胤说的话去做,否则她绝对没有好下场,她听从了嬷嬷的话,决定换一条路走。 庄瑶杏现在心里还有点儿后怕,差一点儿就听信了戚允胤的话,落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逃过了一劫之后,庄瑶杏心里更加记恨戚允胤了。 原本以为戚允胤是真心喜欢自己的,没想到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工具! 他昨天还很恶心的抱着她,说只喜欢她一个人,口渴时结果呢? 还不是将她当做了工具! 什么喜欢,她一个字也不信! 杜雁晚并不知道庄瑶杏正在算计自己,只是觉得痛庄瑶杏又一次碰上了估计是庄瑶杏故意等在那里,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 她想要说什么杜雁晚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将自己的话本交给了掌柜,杜雁晚叫来了冬至和惊蛰,就准备离开了。 翟夜阑照例来了茶楼外面接杜雁晚。 不过这一次杜雁晚却没有急着回去,而是拉着翟夜阑在街上逛了起来。 最近天气热了起来,杜雁晚正准备给家里买一批薄一点儿的面料做衣服,正好现在有时间,杜雁晚准备带着翟夜阑一块儿去看。 顺便帮翟夜阑挑几块儿适合他的布,给他做新的衣服。 “二位客官想要点儿什么?” 杜雁晚和翟夜阑一走进铺子,铺子里的小厮就热情地走了上来。 小厮并不认识杜雁晚和翟夜阑,但是铺子里的掌柜却认识杜雁晚和翟夜阑,见了两人之后,就放下自己的活计走了过来,“少爷,少夫人你们来了。” 翟夜阑点头,掌柜的忙自己的事情去。 “少爷少夫人,这些是铺子里新进来的货。” 杜雁晚点头,挑了一块儿白色的料子,往翟夜阑的身上比。 那料子摸起来很舒服,且上面有暗纹,看上去低调奢华,而且很配翟夜阑的气质。 杜雁晚想象了一下料子做成衣服穿在翟夜阑身上的样子之后,果断的留下了。 又挑了好几块儿料子之后,杜雁晚拿着料子询问翟夜阑的意见,“这个选给娘亲她会不会喜欢?” 翟夜阑看了一眼,发现杜雁晚选的是一块儿暗红色的料子,上面的花纹很精致,点头,“娘会喜欢的。” 杜雁晚闻言将料子扔到一遍。 又挑挑拣拣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想起一件事情,“如今秋瑶郡主和二弟订婚了,我要不要也给秋瑶郡主送些布匹过去做衣服?” 翟夜阑点头,“可以。” “晚晚姐!” 杜雁晚正在跟翟夜阑说话,忽然耳边传来了一道惊喜的声音,杜雁晚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结果见到了巧儿。 巧儿没想到能够在铺子见到杜雁晚,脸上露出了一个高兴的笑容。 “巧儿,你过来买料子?” “对啊,买些料子给君络做衣服。” 杜雁晚闻言往巧儿的身后看了一眼,发现君络并没有跟过来,巧儿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他还在忙着秋瑶郡主的病呢。“ 巧儿见杜雁晚往自己的身后看,就猜出了杜雁晚在看什么,开口说道。 杜雁晚闻言点了点头,“秋瑶郡主的病如何了?” “已经好点儿了。” “太好了,君大夫不愧是神医。” 杜雁晚真心的为秋瑶郡主高兴。 “晚晚姐,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巧儿神神秘秘的看了翟夜阑一眼,拉着杜雁晚在一旁小声的说了几句。 杜雁晚闻言看了翟夜阑一眼,随后点头,“好。” “我们过去说一些女儿家的私话,你不准过来偷听!” 警告了翟夜阑一番之后,杜雁晚就拉着巧儿去了一边。 翟夜阑闻言宠溺的笑了一下,并未去打扰杜雁晚和巧儿,而是看起了其他的料子,刚才杜雁晚一直在帮别人挑,自己都诶有挑,翟夜阑就帮她挑几块儿。 “怎么了,巧儿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知道杜雁晚和翟夜阑之间没有什么秘密,巧儿说话一般都不会避讳着翟夜阑,但是巧儿这次却将她拉到旁边来了,杜雁晚觉得巧儿要说的事情或许不简单。 巧儿神神秘秘的往旁边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两人之后,才小声的道:“有件事情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为好,也好让你早点做准备。” “当然这只是我无意间发现的一件小事,或许是我想错了,要是最后是我猜错了,你也不要怪我,我就是跟你说一下这件事情。” 杜雁晚闻言神色凝重起来了,“好,你说。” “之前我跟你说过,我和君络进京是因为京城有贵人请君络看病嘛。” “那个贵人每次看病都神神秘秘的,我很好奇,但是君络不告诉我,也不准我去偷看。” 巧儿说着脸上露出生气的表情来,腮帮子鼓鼓的。 第三百一十四章 病重 杜雁晚忍俊不禁,“然后呢?” 闻言巧儿的脸上流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来,“然后,你知道的,他越是不让我看的东西,我就越好奇,所以我就偷偷地跟过去看了。” 说道这里的时期巧儿停顿了一下,再次确认周围没有人时候,凑近杜雁晚的耳边小声的道:“我看见那个人里面穿着的衣服是明黄色的。” 杜雁晚闻言一愣。 明黄色的寝衣,除了皇帝还会有别人穿吗? 所以让白阑叶看病的贵人是皇帝? 难怪白阑叶没有反抗,直接过来帮他看病了。 皇帝找了白阑叶看病,为什么不找宫里的太医? 宫里的太医医术难道不会比白阑叶要好吗? 皇帝不让宫里的太医瞧病,只有两个原因,其中一个就是他的病情不能让宫里的太医知晓,他是在防着谁,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宫里的太医都治不好他的病。 杜雁晚倒是宁愿是第一个原因,因为如果是第二个原因的话就说明皇帝的病已经很严重了,甚至到了不能治愈的地步。 一想到皇帝的病有可能治不好,杜雁晚的心情就变得沉重起来。 “好了,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不要将这件事情再跟其他人说。” 杜雁晚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再次跟巧儿嘱咐了一句。 巧儿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随便往外面说,她也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告诉杜雁晚才跟杜雁晚说了。 见杜雁晚神色凝重,她也点了点头,保证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好了,我们不说刚才的事情了,你不是过来买布吗,这家铺子是我们家的产业,你喜欢什么直接拿去就是了。” 刚才的话题太过于沉重,杜雁晚将话题转移开了。 巧儿文案有些意外,不过也挺高兴的,“原来这是晚晚姐家的铺子,那我以后就在这家铺子里买东西了!” 高兴的说了一句之后,杜雁晚和巧儿又说了几句旁的,两人心照不宣的将刚才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杜雁晚和巧儿从隐蔽处出来的时候,景荣已经给杜雁晚选了好几匹布。 见了杜雁晚之后,他就对着杜雁晚招手,杜雁晚朝着翟夜阑走了过去,见翟夜阑选的都是自己喜欢的,忍不住弯了弯眉。 巧儿在一旁直羡慕。 杜雁晚要给巧儿送礼物,巧儿坚持不收,杜雁晚只好让掌柜的给巧儿算便宜一点儿,并且下次巧儿过来直接给巧儿优惠。 知道巧儿是杜雁晚的朋友,掌柜的直称是。 将巧儿的样貌和姓名记下来。 巧儿没过一会儿就跟杜雁晚告辞了。 杜雁晚没有多留她,同她说了几句话之后,两人就各自分别了。 翟夜阑让人将两人刚才选的布匹全都包起来,然后送到马车上。 杜雁晚在听了刚才的事情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的。 翟夜阑见杜雁晚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便没有主动去打扰杜雁晚,只是牵了杜雁晚的手,不让杜雁晚摔倒了。 杜雁晚任由翟夜阑牵着自己的手,被翟夜阑一路牵着上了马车。 “阿阑我问你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告诉我实情。” 杜雁晚认真的看向翟夜阑。 翟夜阑闻言愣了一下,看出了杜雁晚眼中的认真,神色也认真了起来,“你问。” “我父皇的身体是不是已经……”杜雁晚想了一会儿找了一个词来描述,“快要不行了?” 翟夜阑没有想到杜雁晚要问的是这个问题,愣了一会儿之后,没有将真实的情况隐瞒杜雁晚,“皇上的身体确实大不如前。” 杜雁晚听了之后,就知道巧儿之前看到的很有可能是真的了,皇帝找了君络看病,并且不想让外人知道。 “你可是听到了什么?” 翟夜阑闻言有些担心杜雁晚。 杜雁晚摇头,“没什么,只是有点儿担心父皇的身体。” 想了想杜雁晚还是决定将刚才听到的事情告诉翟夜阑,“巧儿刚才跟我说,父皇有可能是君络的病人。” 翟夜阑闻言眸光闪了闪,见杜雁晚拧着眉,将人抱进怀里,“你不要想多了,父皇会没事的。” 杜雁晚叹了一口气,“但愿吧。” 生死有命,她也左右不了。 庄瑶杏回到了自己的府里之后,就遇上了戚允显的那些小妾们,小妾们时常会在戚允显不在的时候给她使绊子,庄瑶杏每次都被那些小妾们阴阳怪气的样子给气个不轻,这次见戚允显的那些小妾们过来,她下意识的就想要转过身去,但是戚允显的那些小妾们已经看到她了,她要是再走,岂不是显得自己怕了他们? 于是站在原地没有走,等着戚允显的那些小妾上前来给自己见礼。 戚允显的那些小妾们很快就走到了庄瑶杏的面前来,“见过王妃娘娘,娘娘真是叫我们好找。” 庄瑶杏闻言脸上闪过几分怪异,“你们找我过来做什么?” “王妃娘娘您难道忘记了吗,太后说了,王爷的寿辰就快要到了,让您准备王爷的寿辰宴啊,我们来找您就是为了同你商量王爷寿辰宴的事情啊。” 戚允显的寿辰宴,对于他们来说不失为一个表现的机会。 在寿辰宴上,他们可以展露自己的才华,说不定就能得到了王爷的青睐。 想着几个小妾们的脸上就不由得流露出了向往之色,不过他们担心的是庄瑶杏会不会故意卡着他们的节目,不让他们演。 所以这一次他们过来试探了一下庄瑶杏的口风。 庄瑶杏这几天确实再忙戚允显的寿宴,这几个小妾们一提她顿时就想起来了,脑海当中一阵儿灵光闪过,庄瑶杏不由得想,不如将杜雁晚请到戚允显的生辰宴上,到时候人多眼杂的,她想要做什么可比在女官什么茶楼里方便多了。 想着庄瑶杏就缓缓地勾起了唇,看戚允显的几个小妾们的目光也柔和多了,要是没有他们,她都想不起还有这个事情。 戚允显的几个小妾们被庄瑶杏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之后,心里有些发毛,还以为庄瑶杏要对他们不利,谁知道庄瑶杏并没有要为难他们的想法,大大方方的同意了他们的节目,还让他们到时候好好的表演,这让那几个小妾们意外的不行。 要知道庄瑶杏可完全不比之前的杜雁晚,她极为善妒,不喜欢王府当中有女子比自己出色,一旦看见了她就会针对那人,并且想方设法的让那些人难堪。 但是杜雁晚就从来不会管谁争了宠,谁成了戚允显的心头好。 这次庄瑶杏大大方方的同意了他们的节目之后,他们还忍不住在心里想这是不是庄瑶杏的阴谋? 庄瑶杏却没有心情和这些小妾们继续说话了,吩咐了几句之后,就带着自己的嬷嬷离开了。 几人望着庄瑶杏的背影,久久不言。 杜雁晚在不久之后,就受到了自齐王府来的请柬,是庄瑶杏些的,邀请她过去参加戚允显的寿宴。 在受到了这一封请柬之后杜雁晚很意外,看完了之后就给翟夜阑看了。"你说我要不要过去凑一个热闹?" 杜雁晚和戚允显的过去,一直是京城当中众人谈论的话题,若是这一次她去了,定然少不了要听到一些流言蜚语,但戚允显又给自己送了请柬过来,自己若是不去,又显得太过于无情了。 杜雁晚就很犹豫,翟夜阑在看了请柬之后,点头,“去,到时候我陪你一块儿去。” “好,就这么决定了。” 翟夜阑要陪着自己去的话,杜雁晚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将请柬放到了一边,杜雁晚开始逗弄起孩子来。 小昊昊这段时间都可以走路了,而且走的还挺稳,杜雁晚有事没事就喜欢带着他练习走路。 翟夜阑一般会在旁边看着杜雁晚教小昊昊走路。 眨眼间的功夫就到了戚允显生辰的那天。 杜雁晚和翟夜阑一块儿去了戚允显的生辰宴,两人走的时候,小昊昊一直抱着杜雁晚不撒手,杜雁晚原本想要带着他一块儿出来的,但是想了想便作罢。 杜雁晚和翟夜阑一块儿到场,让不少人意外不已。 看好戏的目光瞬间就落到了庄瑶杏的身上,要知道杜雁晚曾经可是齐王妃啊,如今杜雁晚亲自上门来,就是不知道庄瑶杏心里是怎么想的。 庄瑶杏感受到旁人落在自己身上的仿若看好戏一般的目光之后,双唇紧抿,心中有些不大高兴,在感受到戚允显落到杜雁晚身上的目光之后,她心里更加不高兴了,开始后悔将杜雁晚请过来了。 戚允显的心里一直都又杜雁晚,庄瑶杏是知道的,她原本以为在这样的场合下戚允显会注意一点儿的,没想到戚允显还是紧紧地盯着杜雁晚不放。 藏在袖子下面的手,被她掐得紧紧地,庄瑶杏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来,“明珠郡主和驸马来了。” 杜雁晚察觉到众人看好戏的目光之后,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情,冲庄瑶杏点了点头,之后让人将自己的贺礼送了上来。 第三百一十五章 外放 翟夜阑从头到尾都陪在杜雁晚的身边,察觉到戚允显看杜雁晚的目光之后,他微微的拧眉,当着众人的面儿将杜雁晚的手抓紧了自己的掌心里。 众人见了这一幕之后,都心照不宣的看了彼此一眼,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戚允显在见了之后,只觉得心中一痛。 但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他不好显露出来。 看了杜雁晚一眼之后,就去了别的地方。 他渴望着见到她,所以在庄瑶杏请杜雁晚过来的时候,他没有拒绝,但是在看到杜雁晚和翟夜阑一块儿前来,杜雁晚和翟夜阑举止亲密之后,他又喀什后悔将杜雁晚请过来。 早知如此,他就不应该让她来的。 王府里的其他女人们也一早就看到了杜雁晚,杜雁晚曾经是王府里的王妃,但是现在身边有了别的男人陪同着,他们见了杜雁晚之后,脸上不由得流露出怪异的表情来。 没敢贸然上前同杜雁晚说话,只是时不时的会将目光往杜雁晚的身上飘。 杜雁晚在和翟夜阑坐了一会儿之后,就被引到了别的地方。 四周的环境很雅致,杜雁晚以前在王府的时候,就喜欢在这个地方散步,被引到这里暂时休息之后,杜雁晚的心里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感叹。 肩膀忽然间被人拍了一下,杜雁晚朝身后望去,发现了一个熟人,“是你。” 杜雁晚没想到在戚允显的生辰宴上回看到元玉涵,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惊喜的表情。 “刚才就看到了你了,但是你没有发现我,所以我就过来跟你打一声招呼。” 元玉涵梳了一个妇人的发型,对着杜雁晚笑。 她的笑容浅浅的,柔和了她面部的表情。 杜雁晚原本以为自己一个人会有些无聊,没想到元玉涵过来了,这样一来她就有伴了,到时候不会显得那么无聊了。 “表嫂,能在这里见到你真的太高兴了。” 元玉涵拉着杜雁晚在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能够在这个宴会上看到杜雁晚,元玉涵也很高兴,原本还以为自己要跟那一群女人枯坐着度过好几个时辰呢。 若不是她爹让她过来,她是不会过来参加什么生辰宴的。 毕竟她之前同戚允显还有过婚约,虽然两人最终是和平解了婚约,但是总是要避嫌的。 不过在看到杜雁晚之后,元玉涵心里就没有那么拘谨了,还跟杜雁晚开了一个玩笑,“这个宴会可真有意思,我这个前未婚妻,还有你都到场了。” 杜雁晚闻言也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元玉涵说的不错,这么一看,这个宴会确实挺有意思的。 两人坐在角落当中说笑,原本有几个想要上去找杜雁晚攀谈的人见了之后,便生了退意。 元玉涵是太傅的孙女,当今圣上都是太傅的学生,且元玉涵的脾气是出了名的不好,他们可不敢往元玉涵的面前跑。 没有人来同两人说话,两人还觉得清静了不少。 庄瑶杏过来好几次见杜雁晚都在跟元玉涵说话,都因为杜雁晚身边的元玉涵作罢了。 不过庄瑶杏好不容易将杜雁晚弄到了齐王府里来,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直让人盯着杜雁晚,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她等到了机会。 杜雁晚出去的空档,庄瑶杏就跟了上去。 庄瑶杏小心地跟在杜雁晚的身后,不让杜雁晚发现自己的存在。 杜雁晚只是感觉似乎有人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但是她回头看的时候,并未看到任何人,心中生出了几分诧异,杜雁晚打起了几分精神。 在一个分岔路口的时候,故意加快了速度。 庄瑶杏一直跟在杜雁晚的身后,见杜雁晚忽然间加快了速度,怕自己跟丢了。忍不住着急了,也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但是在她走到杜雁晚刚才走过的那个路口之后,却发现前面一句没有了杜雁晚的身影。 杜雁晚忽然间消失了! 庄瑶杏忍不住心中惊讶。 “你是在找我吗?”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庄瑶杏吓了一跳,回头的时候发现杜雁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自己的身后,脸上露出几分慌乱的表情,她很快又恢复如常了。 “我只是路过而已,这就走了。” 庄瑶杏说完就准备离开,但是杜雁晚不会让庄瑶杏就这么轻易地离开,转身挡住了庄瑶杏的去罗,杜雁晚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跟在我的身后这么就,不说什么就准备离开吗?” 庄瑶杏被杜雁晚堵着,根本就不能离开,脸上不由得带了几分焦急,她对上杜雁晚的目光之后,又忍不住低下头。 “你看错了,我并没有跟在你的身后。” “哦。” 杜雁晚轻轻的应了一声,并不相信庄瑶杏的话。 “我给你一次机会,想要说什么当着我的面儿说。” 感受到自杜雁晚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威压之后,庄瑶杏咬了咬唇,心中生出了几分烦闷,她本来就不是一个能够藏得住话的人,被杜雁晚几次逼迫之后,耐心也耗尽了,凶道:“我过来找你,就是为了告诉你,不准将那天你看到的事情说出去!” 杜雁晚闻言挑眉:“哪天?” 庄瑶杏脸色微红,“你说哪天?!” 语气有点儿凶,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猫儿一般。 杜雁晚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才想起庄瑶杏说的到底是哪一天,“原来你说的是那件事情啊,你不提我都已经要忘了。” 庄瑶杏闻言脸色僵了一瞬,但是又很快凶巴巴的瞪了杜雁晚一眼,“总之我说的话你给我记住了,不准将那天看到的事情说出去!” 没想到庄瑶杏饶了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跟自己说一句这样的话,杜雁晚有些无语。 “放心我不是什么多嘴的人,这件事情我不会随随便便的往外面说的。” 庄瑶杏闻言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想到自己这样在杜雁晚的面前太没有面子了,又瞪了杜雁晚一眼,“算你识相!” “要是让我知道,你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了,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 扔下一句狠话之后,庄瑶杏将杜雁晚一推,便跑了出去。 杜雁晚望着庄瑶杏跑开的方向,无语片刻。 最后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没过多久就回到了席位上。 元玉涵见杜雁晚去了那么久,便询问杜雁晚做什么去了。 杜雁晚想起刚才庄瑶杏凶巴巴的威胁自己的事情,话到嘴边一转,开口道:“没什么。” 元玉涵见此就没有多问了。 “对了,皇上最近在拟定外放官员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元玉涵想起汤平戎跟自己说过的话,忍不住询问了杜雁晚一句。 杜雁晚还不知道有这件事情,“皇上要将官员外放出去吗?我都不知道有这件事情。” 元玉涵闻言有些惊讶,“你不知道吗?你家夫君好像就在外放的名单里面,皇上准备让他去外地上任。” 杜雁晚闻言惊了一下,翟夜阑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这件事情啊。 不过翟夜阑要出去的话,她也要跟在翟夜阑的身边,跟着翟夜阑一块儿出去。 待会儿回去的时候问问翟夜阑才行。 “皇上也只是在考虑,并未决定,我家那个让我提醒你一句。” 杜雁晚闻言点了点头,“我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回去的之后我问问他。” 元玉涵见杜雁晚心中有了计较之后,便不再多言。 宴会结束的时候,杜雁晚被翟夜阑带走了,而元玉涵被汤平戎给带走了。 杜雁晚在汤平戎过来接元玉涵的时候见到了自己许久都没有见到的表哥,汤平戎看上去又魁梧了不少,很有男子气概,光是往那里一站,就能够吓跑一大堆人,他看别人的时候眼神可凶了。 原本就一脸凶相,他这么一凶之后,旁人就更加不敢靠近他。 当汤平戎在看到杜雁晚还有元玉涵的时候,目光才会变得柔和起来。 而元玉涵在见了汤平戎之后,略微清冷的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 汤平戎同杜雁晚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将元玉涵给带走了。 杜雁晚见两人离去的时候,汤平戎小心地护在元玉涵的身边,生怕元玉涵磕着碰着哪里了,忍不住露出一抹笑,看到表哥和表嫂之间的感情这么好,她就放心了。 想起元玉涵刚才跟自己说的话,杜雁晚便看了翟夜阑一眼,上了马车之后,杜雁晚才开始询问元玉涵刚才跟自己说过的事情。 “皇上要将你外放出去?” 翟夜阑原本还想找一个机会跟杜雁晚说这件事情的,没想到杜雁晚已经提前知道了。 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对着杜雁晚点了点头。 “皇上确实有这个意思,不过还未决定。” “不过我可能会主动跟皇上提出外放的事情,到时候我们很有可能要离开京城。” “到时候你……” “我跟你一起去。” 翟夜阑还未说完,杜雁晚就主动说道。 “好。” 翟夜阑原本也想带着杜雁晚一块儿去上任,他这次外放出去,可能要待个好几年。 第三百一十六章 来信 如果长时间同杜雁晚分离,他忍受不了。 “咱们将昊昊也带上,他如今也不小了,可以跟着一块儿过去。” 翟夜阑闻言点头。 昊昊确实要一块儿带过去,不然两人回来的时候,昊昊可能连他们都不认识了。 “皇上的调遣令什么时候才会下来?” “估计快了。” “既然如此,我也快些准备些东西。” 翟夜阑点头,两人在马车里面头靠着头说了一会儿悄悄话。 没过多久翟夜阑的调遣令果然下来了,镇国公府的人早就得到了消息,所以并没有觉得意外。 同翟夜阑的调遣令一块儿下来的还有翟夜冕的升迁令。 翟夜冕原本只是原本只是一个虚职,但是升迁令下来了之后,翟夜冕就拥有了实权。 知道自己的升迁令跟翟夜阑的调遣令有关,翟夜冕面色内疚,“大哥,都是因为我……” “不必多言,这是我主动要求的,你好好留在京城,我不在京城的时候,你要听父亲的话。”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翟夜冕点头,“大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听父亲的话。” 镇国公夫人知道翟夜阑即将外放之后,很舍不得杜雁晚和翟夜阑,不过皇上的圣旨已下,他们也不好说些什么。 杜雁晚和翟夜阑走之前,一家人具在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 翟夜阑和杜雁晚走的时候,一家人都出来送两了。 两人要在外地待个三年五载,所以行礼也不少,足足装了好几辆马车。 杜雁晚抱着孩子站在门外同家人道别。 小昊昊在杜雁晚的教导下,同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说了道别的话,就被杜雁晚抱着上了马车。 镇国公夫人含着眼泪,一直看着杜雁晚和翟夜阑的马车消失。 要离开京城了,杜雁晚的心里难免生出了几分淡淡的惆怅,小昊昊倒挺兴奋的。 他很少出门,一出门便是出远门,一双眼睛忍不住总往外面瞧。 杜雁晚见他感兴趣,就抱着他,让他去窗口便看外面的世界。 小孩子感受不到离别的痛苦,杜雁晚抱着她完了一会儿之后也没有那么愁了。 不管怎么说,他们总是会回来的。 杜雁晚和翟夜阑赶路赶了半个月才到翟夜阑上任的地方。 翟夜阑上任的地方叫做沛县,是南边的一个小县,沛县虽然是一个小县,但是却是水路上一个重要的交通要道,平常的时候,就有不少商队自沛县路过。 在沛县里还可以看到各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沛县的经济很繁华,一直以来是其他官员眼中的一块儿肥肉。 上一任沛县的县令,尽职尽责,政绩优异,被皇帝提拔走了。 他走了之后,其他官员的心思就活络起来了,都在期待这样的肥差能够落在自己的头上,谁知道皇帝并未任命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而是从京城派了京官来管着。 众人失望的同时,又忍不住想要孤立翟夜阑。 翟家在沛县也有产业,杜雁晚砸去沛县的路上,就让人找来了账本。 翟夜阑也没有闲着,他找来了沛县的资料,看了起来。 两人一路上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到了沛县之后,沛县的官员带着百姓在道路的两旁迎接着翟夜阑和杜雁晚。 杜雁晚和翟夜阑自马车里下来之后,就感受到了百姓们投射过来的窥视的目光。 百姓们对于这个新上任的官员也很好奇,他们听说过翟夜阑不少的事情,但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翟夜阑本人。 这会儿见翟夜阑同杜雁晚一同自马车里下来,翟夜阑似乎对杜雁晚颇为照顾,如同传言当中的一样,是一个爱护妻子的好男人。 心里的担心少了一点儿。 一个对妻儿温柔的男人,应该不会坏到哪里去。 杜雁晚和翟夜阑到了沛县之后,便去了沛县的宅子。 上一届沛县县令已走,他留下来的宅子还在,不过杜雁晚和翟夜阑在沛县有自己的产业,并不打算住进朝廷的宅子。 杜雁晚早在来沛县之前,就已经和人商量过了,宅子一早就有人打扫过,杜雁晚和翟夜阑过去就可以住进去,不过到时候可能还要置办一些家具。 两人到了沛县的宅子看了一下,发现宅子还不错,虽然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住进去也挺舒服。 杜雁晚让人将家具搬了进去,忙活了一天之后,才和翟夜阑在屋子里躺了下来。 因为太累了,杜雁晚这一晚上没和翟夜阑说几句话就躺在翟夜阑的怀里睡着了。 翟夜阑搂着杜雁晚,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杜雁晚和翟夜阑到沛县没多久之后,熟悉了这边的风土人情。 两人过来之后,杜雁晚还特意举办了一场小宴,将翟夜阑的几个下属的亲眷都请到院子里来小聚了一场。 翟家不差钱,杜雁晚的这一场小宴也没有替翟夜阑省钱,买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翟夜阑那些下属的亲眷们见了桌子上那一盘又一盘的大鱼大肉,吃的满嘴是油,尽管心思各异,但是杜雁晚办的这场小宴,没有让他们失望。 俗话说吃人嘴短那人手软,亲眷们走的时候对待杜雁晚的态度都亲近多了,丝毫也不像杜雁晚刚到的时候,他们敷衍的模样。 杜雁晚脸上的笑容不减,笑着将那些亲眷们送走之后,才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胳膊。 晓霜见了连忙主动上前去帮杜雁晚捏肩膀,“夫人您辛苦了,其实您也没有必要讨好她们。” “这样做能够让夫君过得好一点儿。” 杜雁晚说着,闭上了眼睛,享受着晓霜捏着自己肩膀的力道。 “我没事,只不过是有点儿累而已,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晓霜见了之后,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冬至和惊蛰在一旁指挥院子里的人搬东西,见翟夜阑从外面回来了纷纷见礼。 翟夜阑挥手,让他们下去。 下人们很快就带着东西下去了,晓霜也停了手,退了出去。 翟夜阑上前来,接过晓霜刚才的活,给杜雁晚按着肩膀。 杜雁晚丝毫没有察觉到给自己按肩膀的人已经变了,直到她睁开双眼,看到了自己面前的翟夜阑。 眼中划过一抹诧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翟夜阑给杜雁晚按肩膀的动作不变,“就在刚刚。” 杜雁晚闻言抓着他的手,“一切还顺利吗?” 翟夜阑点头,“并无人为难我。” 杜雁晚抓过他的手,不让他给自己按了。 翟夜阑就顺势在杜雁晚的身边坐了下来,他的目光落在杜雁晚的身上,许久之后缓缓地道出一句,“辛苦你了。” 杜雁晚摇了摇头,“我没事。” 翟夜阑知道杜雁晚大费周章的将那些人叫过来都是为了自己,他刚才回来的时候,还碰上了几个刚从他们院子里出来的客人,一个个的都夸他娶了一个好媳妇儿。 翟夜阑喜欢听到旁人夸杜雁晚,但是他并不想看到杜雁晚劳累过多。 杜雁晚抓着翟夜阑的手,靠在他的肩膀上慢慢地打了一个哈欠,“夏天到了,就容易犯困,我现在不想动,你抱我回去休息吧。” 她的声音软软的,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只有在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才会流露出娇憨的味道,抓着他的袖子软软的撒娇。 翟夜阑低头看了杜雁晚一会儿,亲了亲她的脸颊还有头发,然后抱着杜雁晚回了两人的房间。 房间里放了冰块,床上垫着的是凉席,翟夜阑将杜雁晚放上去了之后,杜雁晚在床上滚了一圈,朝翟夜阑笑。 翟夜阑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然后扯过薄薄的毯子,给杜雁晚盖上。 杜雁晚抱着毯子,眼巴巴的看着翟夜阑,“你也陪我睡一会儿。” 翟夜阑过来之后,就一直在衙门里忙碌,一直没有好好休息,杜雁晚见了之后,忍不住心疼,给翟夜阑让出了位置,让杜雁晚躺下来休息一会儿。 盯着杜雁晚看了一会儿之后,翟夜阑点头,在杜雁晚的旁边躺了下来。 杜雁晚笑了起来,滚进翟夜阑的怀里,在他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睡了过去。 翟夜阑抱着杜雁晚,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吻,紧接着也睡了过去。 他这几天忧思过多,只有在杜雁晚的身边才能稍微放松放松,闭上眼睛没多久之后,他就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去,翟夜阑缓缓地起身,小心地避开杜雁晚,没有吵醒他。 他穿上鞋子,打开窗户,一只信鸽飞了过来,翟夜阑伸手将信鸽上绑着的信取了下来,看了信上面的内容之后,翟夜阑面沉如水。 虽然离开了京城,但是对于京城里的事情,翟夜阑并不是一样也不管,相反他到沛县来只不过是为了转移旁人的视线。 京城当中的事情,依旧在他的掌握之中,只不过其中生出了几分变动。 翟夜阑看完了信之后,就提笔,在一张空白的纸上写了一段儿话,然后放到信鸽腿上的竹筒里去,拍了拍信鸽。 第三百一十七章 三年后 时光飞逝,眨眼间三年已过。 杜雁晚醒过来的时候,翟夜阑就在摆弄一堆模具。 她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发现翟夜阑摆弄的是船的模具。 他正在认真的摆弄着那些模具,就连杜雁晚在看他,他都没有察觉到。 暖色的烛光照在他的身上,柔和了他脸上的表情,翟夜阑拧着眉,一副沉思的模样。 杜雁晚盯着翟夜阑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出声打扰。 翟夜阑将一块儿木板,放到了模具上面,认真的打量。 正在这个时候,一道啼哭声响起,翟夜阑握着木块儿的手一抖,木块掉到了模具上面,“啪嗒”一声,模具散了。 翟夜阑脸唰的一下就冷下去了,他看着自己面前的模具,半响没有其他的动作。 杜雁晚的目光也落到了翟夜阑毁了的模具上面,抿了抿唇,没敢说话。 转身去将某个罪魁祸首抱了起来。 某个罪魁祸首被杜雁晚抱起来了之后,就扯着嗓子在那里哭。 杜雁晚有些无奈,耐心的哄他。 翟夜阑听到杜雁晚哄孩子的动静,往两人的方向看了一眼,一会儿之后,他终于回过神来,走过去,一言不发地将杜雁晚怀里的小昊昊接了过去,大手拍在小昊昊的后背上。 小昊昊原本还在哇哇大哭,许是察觉到翟夜阑身上的气息很危险,哭泣的声音慢慢地弱了下去。 翟夜阑目光清冷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崽子,神色不悦,“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 小昊昊吸了吸鼻子,对上自家老爹严厉的目光,又觉得委屈了,眼泪汪汪的朝杜雁晚伸手,要杜雁晚抱抱。 杜雁晚最受不了的就是自家儿子这样的眼神了,刚想要伸手去抱,翟夜阑却先杜雁晚一步,将孩子移开,不让杜雁晚抱。 翟夜阑不让杜雁晚抱,杜雁晚只好停手了,只是有些心疼儿子。 小昊昊知道杜雁晚最容易心软,自己一哭,杜雁晚就会过来哄自己,所以是不是的就扯开嗓子哭,但是翟夜阑就不一样了,他在家的时间虽然短,但是对小昊昊的要求很严格,小昊昊哭也从来不会哄,只会在一旁冷淡的看着。 时间久了小昊昊就知道哭对翟夜阑是没有用的,渐渐地就不会在翟夜阑的面前哭了。 像翟夜阑说的那样,男子汉大丈夫,不能随意的掉眼泪,翟夜阑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是一个只会在母亲怀里哭闹的软包,所以不许杜雁晚在小昊昊哭的时候哄他。 杜雁晚知道翟夜阑这是在教育儿子,默默地将自己想要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小昊昊哭了一会儿之后,依旧没有人来哄他,渐渐地他就不哭了,只是吸了吸鼻子,委屈的看着翟夜阑。 “想要什么就说,好好的哭什么哭?你又不是不会说话。” 翟夜阑颇为严厉的教训小昊昊。 小昊昊吸了吸鼻子,抓着翟夜阑的衣服不说话。 翟夜阑拧眉,“是饿了,还是怎么了?” 小昊昊在自家老爹的注视下,软乎乎的道出一句:“想嘘嘘……” 原来就是这事。 小昊昊怕黑,不敢自己一个人出去,但是上次翟夜阑又跟他说了,男子汉大丈夫要勇敢,不能事事都靠别人,所以晚上起夜这件事情也让他自己去了。 他当时答应的好好的,但是到了真的要实行的时候,他就怕了,始终迈不出去那一步。 但是又抵不过尿意,于是就急的哭了起来。 因为这件事情就哭,小昊昊的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根本就不敢看翟夜阑的脸色。 杜雁晚没有想到自家儿子竟然是因为这件事情哭的,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那娘亲上次问你是不是怕黑,你又说不是,说自己可以不用娘亲陪?” 杜雁晚简直要被自家儿子的小心思给笑死。 小昊昊听到了自家娘亲的笑声之后,小脸更红了,抓着翟夜阑的衣服,将小脸往翟夜阑的怀里一埋,假装自己根本就看不见杜雁晚,也听不见杜雁晚的声音了。 小家伙掩耳盗铃的样子,差点儿没把杜雁晚给萌坏了。 忍不住笑了起来,杜雁晚推了推翟夜阑,“你家儿子怕黑,你快点陪你家儿子去解决人生大事,不然就要晚了。” 杜雁晚说着,眼中带了几分促狭的意味。 翟夜阑知道自家儿子怕黑,但是他觉得男子汉大丈夫,不应该怕黑,决定让自家儿子克服恐惧,于是就故意同自家儿子使了一个激将法,谁知道自家儿子会因为想要上茅房,而自己又不敢去将自己给急哭了? 这次的失败让翟夜阑明白了,或许自己的教育方法不对,看来他要换别的教育方法了。 没有说别的,翟夜阑抱着没脸见人的小昊昊出门了。 一会儿之后,翟夜阑抱着小昊昊回来了,小昊昊依旧将自己的脸埋在翟夜阑的胸口,一副不愿意见人的样子。 杜雁晚觉得有些好笑,真是不知道这小家伙像了谁。 她可没有这么傲娇和死要面子。 忍不住往翟夜阑的身上看了一眼,杜雁晚又笑了起来。 翟夜阑将小昊昊往床上一放,小昊昊在床上滚了几圈,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用小屁屁对着杜雁晚。 杜雁晚笑着戳了戳他的后背,“怎么了,现在害羞,不想看到娘亲了?” “害怕娘亲将你被吓哭了的事情说出去?” 小昊昊被杜雁晚戳了戳之后,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将装死进行到底。 杜雁晚见了之后,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了。 翟夜阑向杜雁晚使了一个眼神,示意自己要和小昊昊独自谈谈。 杜雁晚看了之后,就不打扰他们父子二人了,反正两人经常交谈。 翟夜阑从来就没有将小昊昊当做小孩子看待,将他放在自己对等的位置上。 小昊昊这会儿正因为被吓哭了这件事情而没脸见人呢,翟夜阑没有急着让小昊昊转过头来,只是跟小昊昊讲了一个故事。 翟夜阑的声音平缓,当他说起故事来的时候,很容易将人带入到故事里面去。 小昊昊原本背对着翟夜阑,但是在被翟夜阑的故事吸引了之后,就不由自主的转了过去。 当翟夜阑说故事说到一半顿住的时候,他忍不住用催促的眼神看着翟夜阑,“然后呢,然后发生什么事情了爹爹?” 翟夜阑看了自家儿子一眼,接着将故事说下去。 说完了之后,还询问儿子有什么感想。 小昊昊听完了之后,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翟夜阑见了之后也不催促着自家儿子,就这么淡淡的看着自家儿子,等着他自己想清楚。 小昊昊在沉思了一会儿之后抬起头来,“爹爹我知道了。” 翟夜阑神色微动,很有耐心的看向自家儿子,“你说说,你知道什么了?” 小昊昊在翟夜阑的注视下缓缓道:“恐惧并不可怕,任何人都会有自己恐惧的东西,但是重要的是如何克服恐惧,而且一次不成功,就两次,总有一天我能成功克服恐惧的。” “而且要找到自己害怕那样东西的原因,从原因上去解决那些恐惧。” 翟夜阑点了点头,又问:“那要说永远都克服不了怎么办?” 小昊昊沉思了一会儿道:“那就掩饰它,不让别人看出你在惧怕这样东西,别人就不会知道你怕了,这样他们就不会知道你的弱点。” 翟夜阑点头,“那你告诉爹爹,你为什么怕黑?” 小昊昊闻言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因为黑暗当中有我们看不到的可怕东西,” 不知道是不似想到了什么,小昊昊的脸上闪过一丝害怕的表情。 翟夜阑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拧了拧眉。 或许小昊昊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听了什么关于鬼神的话,所以一到晚上就会胡思乱想。 为了印证自己心中的想法,翟夜阑又问了小昊昊几句,结果才知道自己没有猜错,小昊昊,就是听到了一些鬼神之说,所以才会变得如此害怕黑暗。 找到了小昊昊害怕黑暗的根本原因之后,翟夜阑并未着急着跟小昊昊讲道理,又给小昊昊讲了一个故事,让小昊昊自己思考。 小昊昊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之后,就主动提出要自己一个人睡。 他最近特别怕一个人睡,总是赖着要和杜雁晚和翟夜阑一块儿睡,但是在听了翟夜阑的故事之后,他却主动提出来要自己一个人睡了。 翟夜阑闻言点头同意了,还主动询问,要不要自己送他回他的房间。 小昊昊摇了摇头,说自己可以。 翟夜阑见此便没有继续问了,让小昊昊自己一个人回去。 杜雁晚一直坐在一旁,将翟夜阑和小昊昊之间的对话收入耳底,知道小昊昊要自己一个人回去的时候,还亲了小昊昊一口,夸奖了小昊昊几句。 小昊昊被杜雁晚亲了之后,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一脸骄傲的模样。 当他踏进月色当中的时候,脚步依旧忍不住颤抖,但是他暗暗的给自己打气,义无反顾地踏入了黑暗当中。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中秋 翟夜阑和杜雁晚虽然同意让小昊昊一个人回去了,但是杜雁晚和翟夜阑还是有些不放心,翟夜阑让杜雁晚在房间里休息,自己则是悄悄地跟在了小昊昊的身后。 见小昊昊虽然害怕,但依旧大着胆子往前面走,翟夜阑的嘴角缓缓地勾了勾。 翟夜阑一直藏在暗处没有现身,直到小昊昊进了房间,看到他房间的灯熄灭之后才转身离开。 杜雁晚一直在房里等着,见翟夜阑回来,才问起他小昊昊的情况。 翟夜阑没有隐瞒杜雁晚,将小昊昊的表现说给了杜雁晚听。 杜雁晚听了翟夜阑的话之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翟夜阑将笑得发颤的某人抱进自己的怀里,现在小昊昊走了,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做一些事情了。 杜雁晚对上翟夜阑的目光,忽然一滞,在翟夜阑的注视之下慢慢地红了脸。 翟夜阑低头就吻住了杜雁晚的唇,杜雁晚也开始回应。 小昊昊自那天独自一个回到了院子里之后,就没有之前那么怕黑了。 晨间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暖的,杜雁晚坐在葡萄架下面看账本,小昊昊在院子里玩蹴鞠。 看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就放下了账本。 铺子里的账没有什么问题,她到沛县这段时间以来,铺子里的收入涨了好几番。 杜雁晚看了之后很满意。 “夫人,京城那边传来的家书。”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拿着信过来找杜雁晚。 杜雁晚闻言连忙放下自己的事情,将那封家书接了过去。 他们已经在沛县待了三年了,京城那边时不时的会有信传过来,他们也会传信回去,但是他们却有三年没有回去过了。 接到家书之后,杜雁晚不由得怀念起曾经在京城的那段日子。 将信拆开了,杜雁晚看了起来。 家书上并未写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说了京城最近的变化,以及询问杜雁晚和翟夜阑什么时候回去看一看,镇国公全府上下都很想念他们两个。 杜雁晚看了之后心中五味杂陈,她也想要回去看看,但是京城距离沛县路途遥远,翟夜阑刚过来的时候沛县的形势还未稳定,翟夜阑不能随意离开,于是两人就一直没有回去。 “娘亲你怎么哭了啊?” 小昊昊在听到有人说有京城传过来的舒心之后,就凑了过来,见杜雁晚竟然掉下了眼泪,不由疑惑的问道。 杜雁晚闻言才发觉自己的眼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掉了下来。 对着小昊昊笑了一下,杜雁晚伸手将自己脸上的眼泪擦去,“没什么,娘亲只是想念你祖母了。” 小昊昊闻言一脸疑惑的看向杜雁晚,"祖母和祖父是什么样子的啊?" 他从有记忆开始就跟在杜雁晚和翟夜阑的身边,并不知道杜雁晚和翟夜阑口中所说的祖父祖母是什么样子的,只是听说祖父和祖母都很疼爱他。 他想既然祖父祖母都很疼爱他的话,祖父祖母一定是很好的人吧,想着他就越发的想要见到自己的祖父祖母了。 杜雁晚闻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家儿子解释,想了想还是决定跟翟夜阑说一说,这次中秋节,他们就回京城一趟。 让小昊昊也见一见他的祖父祖母,二老在小昊昊小的时候如此疼爱他,他现在长这么大了,却不知道自己的祖父祖母是什么样子的实在是有点儿说不过去。 翟夜阑回来之后杜雁晚就将这件事情跟翟夜阑说了,翟夜阑闻言点了点头,“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 他现在在沛县已经有了根基,就算离开一段时间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杜雁晚闻言高兴了起来,抱着自家儿子在儿子的脸上亲了一口,跟自家儿子说了这件事情,“昊昊,这次中秋节,就带你回去看祖父和祖母怎么样?” 小昊昊闻言高兴的笑了起来,“好呀。” 他一直都想要见一见祖父和祖母,正好趁着这次机会见一见,而且他还没有出过远门呢。 对于回京这件事情他抱着极大的热情。 杜雁晚和翟夜阑看出了他的小心思之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就怕这个小家伙到时候在路上闹脾气,说不跟他们一块儿去了,要知道赶路是一件儿很辛苦的事情,尽管他们可以坐马车,但是回京的路途遥远,对于他们来说依旧是一件儿不简单的事情。 距离中秋节还有一月的时候,杜雁晚和翟夜阑就准备出发了,翟夜阑将沛县的事情安排好,让几个心腹照看着沛县,一旦有什么情况就给自己传信。 自己则是带着杜雁晚和小昊昊一块儿回京了。 由于他们出发的时间还早,所以他们不急着赶路,回去的时候,他们走了一段儿水路。 翟夜阑准备带杜雁晚去一个著名的水乡游玩。 杜雁晚和翟夜阑在沛县待了五年,每天都在忙碌的状态当中,而翟夜阑也很忙,几乎没有什么时间陪着杜雁晚,为了补偿杜雁晚翟夜阑准备带着杜雁晚去水乡玩几天。 小昊昊知道这件事情之后,高兴的直拍手。 杜雁晚和翟夜阑站在船头,翟夜阑将一件儿披风披在杜雁晚的身上。 夕阳下的湖面很漂亮,水光和天光是同一种颜色,杜雁晚不由得想起了一位古人的名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此情此景,倒也比得上。 翟夜阑站在杜雁晚的身侧,替杜雁晚挡住从湖面上吹过来的冷风,目光柔和。 夜晚很快就降临,翟夜阑抱着杜雁晚两人看着天上的那一轮明月。 小昊昊早就玩累了,这会儿正在船舱里休息。 下人们也很有眼色,没有去打扰两人之间的亲密。 两人享受着难得的独处时光。 洛城四处都是灯笼,中秋佳节即将到来,整个洛城也热闹起来了。 因为早就闻名林国,洛城一年四季都会有很多游人过来游玩,中秋佳节将近的时候,洛城的人更加多。 街上很热闹,道出都是叫卖的声音,舞龙舞狮子的,还有表演杂技的。 四处都围绕着欢声笑语,杜雁晚将小昊昊牵在手里,不让他走丢了。 这个地方人多眼杂的,难免不会有什么坏人将自己的孩子给拐走了,杜雁晚表现的很谨慎。 小昊昊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景象,一双眼睛滴溜滴溜的到处乱转。 城里的小贩见孩子可爱,还给他的头上戴了一顶花冠。 花冠是用白色的小花编起来的,是这里人表达美好祝愿的一种方式。 小昊昊头上顶着一顶白色的花冠,小脸红扑扑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躲进了杜雁晚的怀里。 杜雁晚见此忍不住笑了起来,将他抱了起来,对着刚才送小昊昊花冠的人询问,花冠的价格。 对方腼腆一笑,连忙摆手说不用,自己是看小昊昊可爱,才将花冠给小昊昊的。 小昊昊闻言更加羞涩了。 杜雁晚见此没有坚持要给,不过也买了两顶花冠,一顶戴在了翟夜阑的头上,另一顶交给翟夜阑,让翟夜阑戴在自己的头上。 翟夜阑看了一会儿之后,找准了一个位置,给杜雁晚将花冠戴在头上,调整了一下位置。 她小脸白净如瓷,白色的花冠戴在她的头上显得她的脸更加娇嫩,她弯了弯眼睛,笑容明媚。 翟夜阑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不自觉的加快了。 杜雁晚怀里的小昊昊看了看杜雁晚头上的花冠,又看了看翟夜阑的,偷偷地笑了起来。 一家人都是高颜值,走在路上引得不少人围观,有不少女子见了翟夜阑眼睛一亮,但是在见到了翟夜阑身边的杜雁晚和小昊昊之后,又一脸黯然地离开。 小昊昊将那些女子黯然离开的表情收入眼底,冷哼一声,小手拉着翟夜阑的大手不放。 晓霜姑姑说了,外面那些女子不怀好意,想要勾引他的爹爹。 爹爹只能是娘亲一个人的爹爹,他一定要将爹爹看好了,不准别人接近爹爹! 杜雁晚不知道小昊昊的心思,她很久没有出来游玩,被外面的热闹晃花了眼,走到一个卖灯笼的铺子面前,指了指上面的一盏兔子灯笼,对着翟夜阑道:“想要找个。” 翟夜阑见了之后,有些忍俊不禁,帮杜雁晚和小昊昊一人买了一盏小兔子灯笼。 杜雁晚提着灯笼很高兴,但是小昊昊就不怎么高兴了。 他不想要小兔子灯笼,他觉得小兔子灯笼一点儿也不霸气,不符合自己的气场,但是爹爹只给他买了小兔子灯笼。 所以他只好接受了,而且娘亲也有一个,他们一看就是母子。 自我安慰了一下之后,小昊昊就愉快的接受了自己的小兔子灯笼,提着灯笼走在翟夜阑的身侧,小手握着翟夜阑的大手,一张脸奶凶奶凶的,将偷看翟夜阑的那些女子们全都瞪了回去。 那些女子们原本见了翟夜阑就有些面红耳赤,被翟夜阑身边的小昊昊瞪了之后,又满眼冒小星星。 特别想上去掐一掐小昊昊的小脸。 第三百一十九章 暗杀 不过他们在看到小昊昊身边一言不发的翟夜阑之后又默默的作罢了,翟夜阑的模样看上去可凶了,他们可不敢上去贸然同翟夜阑说话。 杜雁晚一个人在外面走的很欢快,根本就不知道翟夜阑和小昊昊在后面发生了什么。 好在杜雁晚并没有全然忘记了他们,会时不时回头看他们一眼,然后举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对他们挥手。 杜雁晚玩了一路,等到回去的时候已经累得不行了,一句话也没有说,她躺下去之后就睡着了。 翟夜阑见她睡得香甜,没有去吵她。 杜雁晚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马车上了,车厢轻轻摇晃,翟夜阑捏着一本书在一旁观看,小昊昊也趴在她的怀里睡觉。 杜雁晚盯着翟夜阑看了一会儿之后,翟夜阑就注意到杜雁晚的目光,朝着杜雁晚看了过来。 “醒了?” 翟夜阑放下自己手里的东西,朝着杜雁晚走了过去。 杜雁晚朝翟夜阑点头,"咱们现在这是到了哪里,还有多久到京城?" 翟夜阑随口说出了一个地名,询问杜雁晚要不要吃东西。 杜雁晚摇头。 “快要到京城了。” 翟夜阑刚一说完,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一阵儿惊马的声音,刀剑交接的声音传进马车里,杜雁晚的面色一变。 在听到外面的动静之后,翟夜阑的脸色也是一变,沉着的待在杜雁晚和小昊昊的身边,翟夜阑身上的气息大变。 许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小昊昊也婴宁一声醒过来了。 杜雁晚面色阴沉,眼中流露出几分恐惧,将醒过来的小昊昊抱进自己的怀里,“别怕,娘亲在这里。” 小昊昊在听到外面打杀的声音,小脸一白,身子也一抖一抖的,被杜雁晚抱进了怀里之后,就一直抓着杜雁晚的袖子不愿意放开。 杜雁晚见此原本还有些担心害怕的,但是在察觉到小昊昊的害怕之后,立马就不怕了。 她的小昊昊还在这里,她不能流露出害怕的情绪来,而且翟夜阑还在这里呢,没有什么好怕的。 杜雁晚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抓着小昊昊的手,一脸阴沉的看着外面。 翟夜阑护在杜雁晚和小昊昊的身边,一张俊脸冷到了极致,冷眼看着外面的厮杀。 他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所以在走的时候故意带着祁簌簌走了水路,然后又换陆路,没想到还是被人追上了,想要杀害他们的性命! 藏在袖子下面的手被他紧紧地握住,翟夜阑的身上散发出一阵儿浓浓的杀意。 杜雁晚感受到翟夜阑身上冒出来的杀意之后,主动伸手将翟夜阑的手握住。 翟夜阑的手被一直柔软的小手握住之后,愣了一下,随后又若无其事地反握住杜雁晚的手。 杜雁晚朝着翟夜阑笑了一下。 因为料到两人在回去的路上可能会发生意外,翟夜阑在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了一切,他是被自己的暗卫护送回来的。 刺客们一出现,翟夜阑的暗卫就出现了。 暗卫们手持长剑,冷眼看着那些行刺的刺客们。 紧接着暗卫们全都出动,身体如同矫豹一般蹿了出去,厮杀的声音响起,一会儿之后那些前来刺杀翟夜阑和杜雁晚的杀手全都被翟夜阑的暗卫所斩杀。 血腥味在空气当中蔓延,外面一阵儿尸山血海,翟夜阑眸光阴沉,杜雁晚惨白着一张脸,伸手捂住了自家儿子的眼睛还有耳朵。 “主子,前来刺杀您的刺客一个不留!” 马车外面传来暗卫们复命的声音,翟夜阑点头,“继续前进。” 他回京京城当中就有人等不住了。 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他原本不想这么快的,但是对方欺人太甚,就不要怪他了。 暗卫应了一声,留下一部分打扫战场,另一部分跟在两人的马车后面,暗中保护两人。 杜雁晚得知自己安全了之后,才松了一口气,等到马车已经行驶过去好远了,才松开捂着小昊昊的耳朵的手。 “没事了。” 小昊昊浑身发抖,一下子扑进杜雁晚的怀里,小手抓着杜雁晚的衣服,身体在不断地颤抖。 杜雁晚看了之后,心里酸酸涩涩的。 她的小昊昊还这么小,原本不应该遭受这些东西的,虽然她刚才及时捂住了小昊昊的耳朵,没有让他听到太多,但是杜雁晚还是很担心,小昊昊从此会留下什么心里阴影。 想到这里杜雁晚就开始恨那个暗中刺杀他们的人。 翟夜阑将母子两个抱进怀里,好好的安抚一会儿。 接下来的一路,杜雁晚和翟夜阑总是会遇到刺杀的人,不过有翟夜阑的暗卫在,杜雁晚和翟夜阑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的伤害。 只不过这一路都在担惊受怕,翟夜阑的脸色越来越冷,等到回到京城的时候,翟夜阑看谁都冷冰冰的。 马车停在了镇国公府外面,镇国公府里的人一早就听说翟夜阑带着杜雁晚和小昊昊回来了。 一早就让人在外面等着了。 翟夜阑和杜雁晚的马车一行驶进去,就有人将消息带到了镇国公府里去。 府里的人知道翟夜阑和杜雁晚回来了之后,立马跑到府外面伸长了脖子期待了。 等到翟夜阑和杜雁晚的马车行驶进他们的视线当中的时候,他们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 因为这一路上都受到刺杀,小昊昊一直都是蔫巴巴的,这会儿还在马车里,等到杜雁晚说到了的时候,他才打起一点儿精神,朝外面看去。 镇国公夫人一早就带着府里的下人在外面等着了,翟夜阑和杜雁晚回来了之后,她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听闻翟夜阑将小昊昊也带回来了,就一直伸长了脖子,等着看马车里的小昊昊。 小昊昊是被杜雁晚从马车里抱出来的。 小孩子生的粉雕玉琢,这些年来被杜雁晚和翟夜阑养的很好,一被抱出来之后,一双圆溜溜的黑色大眼睛,就开始滴溜滴溜的到处乱转,一看就很聪明活泼。 镇国公夫人见了之后脸上露出笑容,“哎呦,这就是我的大孙子了吗?” 她说着就想要伸手抱小昊昊,杜雁晚察觉到了之后,将小昊昊递到镇国公夫人的怀里。 小昊昊早就被杜雁晚教导过,见到人要打招呼,而且他在镇国公夫人的身上只感受到了怜爱,没有感受到恶意,于是就对着镇国公夫人扬起了一张笑脸,甜甜的叫了人。 “祖母。” 一声祖母又甜又脆,众人闻言喜笑颜开。 镇国公夫人更是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甜,笑得眉眼弯弯,抱着小昊昊就亲了几口。 小昊昊被亲的不好意思,将脸埋进镇国公夫人的怀里撒娇,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儿直笑。 “母亲,这么多年没有回来,是我们不孝,劳母亲挂心了。” 翟夜冕和杜雁晚朝镇国公夫人请罪。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我知道你们两个不容易,这次回来了,就不要说那些不高兴的话,我已经让人在府里准备了你们爱吃的东西,你们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然后一块儿过来吃饭。” 镇国公夫人说着,杜雁晚则慢慢地红了眼眶。 点了点头之后,两人带着孩子去了之前住过的院子。 镇国公府还是跟以前一样,并没有太大的不同,杜雁晚一路走过去,心中百感交集。 到了自的院子之后,杜雁晚和翟夜阑洗去一身灰尘,换了一身衣服,才相相互牵着手,往正厅里走去。 小昊昊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衣服是大红色的,穿在他的身上,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喜庆的年娃娃,谁看了都忍不住在他的脸上捏上一下。 总是被捏脸,小昊昊的心里可苦恼了,一直拧着眉。 一副凶巴巴不让人砰的样子,他奶凶奶凶的样子并不能吓到人,反而让人觉得更加可爱想捏。 杜雁晚和翟夜阑回来的时候,翟夜冕不在,但是两人换了一身衣服再次出来的时候,翟夜冕已经回来了。 三年过去了,翟夜冕看上去成熟了不少,脸上的少年气褪去了,眉宇间同翟夜阑有几分相似,两人站在一起,一个清冷如竹,另一个皎皎如日,让人移不开目光。 翟夜阑不在的这三年里,翟夜冕除了刚开始的时候受人刁难一直被压制之外,后面混的风生水起,年少恣意不过如此。 不过官场确实磨炼了他许多,杜雁晚观他已经不似年少那般冲动,且懂得掩藏自己的情绪了。 不过当他看到翟夜阑的时候,却又流露出了如同年少时一般的模样。 杜雁晚一时恍惚,翟夜阑已经拉着她在桌子边上坐了下来。 “兄长,嫂子,一路回来辛苦了。” 翟夜冕说了一句,目光落在杜雁晚身边的小昊昊身上。 他一直惦记着自己这个小侄子,一看到他就忍不住蠢蠢欲动,想要伸手去捏一捏他的脸。 在他看小昊昊的时候,小昊昊也注意到他的目光,朝他看了过去。 第三百一十九章 暗杀 不过他们在看到小昊昊身边一言不发的翟夜阑之后又默默的作罢了,翟夜阑的模样看上去可凶了,他们可不敢上去贸然同翟夜阑说话。 杜雁晚一个人在外面走的很欢快,根本就不知道翟夜阑和小昊昊在后面发生了什么。 好在杜雁晚并没有全然忘记了他们,会时不时回头看他们一眼,然后举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对他们挥手。 杜雁晚玩了一路,等到回去的时候已经累得不行了,一句话也没有说,她躺下去之后就睡着了。 翟夜阑见她睡得香甜,没有去吵她。 杜雁晚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马车上了,车厢轻轻摇晃,翟夜阑捏着一本书在一旁观看,小昊昊也趴在她的怀里睡觉。 杜雁晚盯着翟夜阑看了一会儿之后,翟夜阑就注意到杜雁晚的目光,朝着杜雁晚看了过来。 “醒了?” 翟夜阑放下自己手里的东西,朝着杜雁晚走了过去。 杜雁晚朝翟夜阑点头,"咱们现在这是到了哪里,还有多久到京城?" 翟夜阑随口说出了一个地名,询问杜雁晚要不要吃东西。 杜雁晚摇头。 “快要到京城了。” 翟夜阑刚一说完,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一阵儿惊马的声音,刀剑交接的声音传进马车里,杜雁晚的面色一变。 在听到外面的动静之后,翟夜阑的脸色也是一变,沉着的待在杜雁晚和小昊昊的身边,翟夜阑身上的气息大变。 许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小昊昊也婴宁一声醒过来了。 杜雁晚面色阴沉,眼中流露出几分恐惧,将醒过来的小昊昊抱进自己的怀里,“别怕,娘亲在这里。” 小昊昊在听到外面打杀的声音,小脸一白,身子也一抖一抖的,被杜雁晚抱进了怀里之后,就一直抓着杜雁晚的袖子不愿意放开。 杜雁晚见此原本还有些担心害怕的,但是在察觉到小昊昊的害怕之后,立马就不怕了。 她的小昊昊还在这里,她不能流露出害怕的情绪来,而且翟夜阑还在这里呢,没有什么好怕的。 杜雁晚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抓着小昊昊的手,一脸阴沉的看着外面。 翟夜阑护在杜雁晚和小昊昊的身边,一张俊脸冷到了极致,冷眼看着外面的厮杀。 他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所以在走的时候故意带着祁簌簌走了水路,然后又换陆路,没想到还是被人追上了,想要杀害他们的性命! 藏在袖子下面的手被他紧紧地握住,翟夜阑的身上散发出一阵儿浓浓的杀意。 杜雁晚感受到翟夜阑身上冒出来的杀意之后,主动伸手将翟夜阑的手握住。 翟夜阑的手被一直柔软的小手握住之后,愣了一下,随后又若无其事地反握住杜雁晚的手。 杜雁晚朝着翟夜阑笑了一下。 因为料到两人在回去的路上可能会发生意外,翟夜阑在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了一切,他是被自己的暗卫护送回来的。 刺客们一出现,翟夜阑的暗卫就出现了。 暗卫们手持长剑,冷眼看着那些行刺的刺客们。 紧接着暗卫们全都出动,身体如同矫豹一般蹿了出去,厮杀的声音响起,一会儿之后那些前来刺杀翟夜阑和杜雁晚的杀手全都被翟夜阑的暗卫所斩杀。 血腥味在空气当中蔓延,外面一阵儿尸山血海,翟夜阑眸光阴沉,杜雁晚惨白着一张脸,伸手捂住了自家儿子的眼睛还有耳朵。 “主子,前来刺杀您的刺客一个不留!” 马车外面传来暗卫们复命的声音,翟夜阑点头,“继续前进。” 他回京京城当中就有人等不住了。 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他原本不想这么快的,但是对方欺人太甚,就不要怪他了。 暗卫应了一声,留下一部分打扫战场,另一部分跟在两人的马车后面,暗中保护两人。 杜雁晚得知自己安全了之后,才松了一口气,等到马车已经行驶过去好远了,才松开捂着小昊昊的耳朵的手。 “没事了。” 小昊昊浑身发抖,一下子扑进杜雁晚的怀里,小手抓着杜雁晚的衣服,身体在不断地颤抖。 杜雁晚看了之后,心里酸酸涩涩的。 她的小昊昊还这么小,原本不应该遭受这些东西的,虽然她刚才及时捂住了小昊昊的耳朵,没有让他听到太多,但是杜雁晚还是很担心,小昊昊从此会留下什么心里阴影。 想到这里杜雁晚就开始恨那个暗中刺杀他们的人。 翟夜阑将母子两个抱进怀里,好好的安抚一会儿。 接下来的一路,杜雁晚和翟夜阑总是会遇到刺杀的人,不过有翟夜阑的暗卫在,杜雁晚和翟夜阑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的伤害。 只不过这一路都在担惊受怕,翟夜阑的脸色越来越冷,等到回到京城的时候,翟夜阑看谁都冷冰冰的。 马车停在了镇国公府外面,镇国公府里的人一早就听说翟夜阑带着杜雁晚和小昊昊回来了。 一早就让人在外面等着了。 翟夜阑和杜雁晚的马车一行驶进去,就有人将消息带到了镇国公府里去。 府里的人知道翟夜阑和杜雁晚回来了之后,立马跑到府外面伸长了脖子期待了。 等到翟夜阑和杜雁晚的马车行驶进他们的视线当中的时候,他们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 因为这一路上都受到刺杀,小昊昊一直都是蔫巴巴的,这会儿还在马车里,等到杜雁晚说到了的时候,他才打起一点儿精神,朝外面看去。 镇国公夫人一早就带着府里的下人在外面等着了,翟夜阑和杜雁晚回来了之后,她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听闻翟夜阑将小昊昊也带回来了,就一直伸长了脖子,等着看马车里的小昊昊。 小昊昊是被杜雁晚从马车里抱出来的。 小孩子生的粉雕玉琢,这些年来被杜雁晚和翟夜阑养的很好,一被抱出来之后,一双圆溜溜的黑色大眼睛,就开始滴溜滴溜的到处乱转,一看就很聪明活泼。 镇国公夫人见了之后脸上露出笑容,“哎呦,这就是我的大孙子了吗?” 她说着就想要伸手抱小昊昊,杜雁晚察觉到了之后,将小昊昊递到镇国公夫人的怀里。 小昊昊早就被杜雁晚教导过,见到人要打招呼,而且他在镇国公夫人的身上只感受到了怜爱,没有感受到恶意,于是就对着镇国公夫人扬起了一张笑脸,甜甜的叫了人。 “祖母。” 一声祖母又甜又脆,众人闻言喜笑颜开。 镇国公夫人更是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甜,笑得眉眼弯弯,抱着小昊昊就亲了几口。 小昊昊被亲的不好意思,将脸埋进镇国公夫人的怀里撒娇,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儿直笑。 “母亲,这么多年没有回来,是我们不孝,劳母亲挂心了。” 翟夜冕和杜雁晚朝镇国公夫人请罪。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我知道你们两个不容易,这次回来了,就不要说那些不高兴的话,我已经让人在府里准备了你们爱吃的东西,你们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然后一块儿过来吃饭。” 镇国公夫人说着,杜雁晚则慢慢地红了眼眶。 点了点头之后,两人带着孩子去了之前住过的院子。 镇国公府还是跟以前一样,并没有太大的不同,杜雁晚一路走过去,心中百感交集。 到了自的院子之后,杜雁晚和翟夜阑洗去一身灰尘,换了一身衣服,才相相互牵着手,往正厅里走去。 小昊昊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衣服是大红色的,穿在他的身上,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喜庆的年娃娃,谁看了都忍不住在他的脸上捏上一下。 总是被捏脸,小昊昊的心里可苦恼了,一直拧着眉。 一副凶巴巴不让人砰的样子,他奶凶奶凶的样子并不能吓到人,反而让人觉得更加可爱想捏。 杜雁晚和翟夜阑回来的时候,翟夜冕不在,但是两人换了一身衣服再次出来的时候,翟夜冕已经回来了。 三年过去了,翟夜冕看上去成熟了不少,脸上的少年气褪去了,眉宇间同翟夜阑有几分相似,两人站在一起,一个清冷如竹,另一个皎皎如日,让人移不开目光。 翟夜阑不在的这三年里,翟夜冕除了刚开始的时候受人刁难一直被压制之外,后面混的风生水起,年少恣意不过如此。 不过官场确实磨炼了他许多,杜雁晚观他已经不似年少那般冲动,且懂得掩藏自己的情绪了。 不过当他看到翟夜阑的时候,却又流露出了如同年少时一般的模样。 杜雁晚一时恍惚,翟夜阑已经拉着她在桌子边上坐了下来。 “兄长,嫂子,一路回来辛苦了。” 翟夜冕说了一句,目光落在杜雁晚身边的小昊昊身上。 他一直惦记着自己这个小侄子,一看到他就忍不住蠢蠢欲动,想要伸手去捏一捏他的脸。 在他看小昊昊的时候,小昊昊也注意到他的目光,朝他看了过去。 第三百二十章 省亲 他瞬间就被萌得不行,“嫂子,这就是小昊昊吗,几年不见他都已经长得这么高了。” 杜雁晚见他注意到小昊昊了,就跟小昊昊说话,让小昊昊开口叫人。 小昊昊乖乖的开口叫人,一声“小叔”让翟夜冕笑得眼睛弯了起来,他对着小昊昊招手,示意小昊昊过去。 下意识的看了杜雁晚一眼,用眼神询问杜雁晚的意见。 杜雁晚伸手摸了摸小昊昊的头,点头示意他可以过去。 小昊昊见了之后,朝着翟夜冕跑了过去,翟夜冕笑着将小肉墩抱了起来。 他的怀抱完全不同于杜雁晚和翟夜阑的,但是小肉墩并不讨厌,甚至还觉得这个一见到自己就笑的小叔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翟夜冕可喜欢小昊昊了,抱着小昊昊颠了颠,在镇国公怒目而视当中默默地将小昊昊给放到了椅子上,让他安安稳稳的在椅子上坐着。 小昊昊被翟夜冕放到了椅子上之后,就乖巧的坐在椅子上。 镇国公见了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还好自家大孙子是跟在大儿子和大儿媳妇儿身边长大的,没有随了他那二儿子。 翟夜冕没有错过镇国公眼中一闪而过的嫌弃,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觉得有点儿委屈了。 镇国公冷哼一声,假装自己没有看到翟夜冕的委屈。 杜雁晚没有错过镇国公和翟夜冕之间的小互动,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用了一顿饭,吃过饭后小昊昊就被翟夜冕给带走了。 小昊昊在翟夜冕那里玩了一天,晚上的时候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小脸还挺兴奋。 杜雁晚问他小叔叔带着他去玩了什么,他还兴冲冲的跟杜雁晚说自己跟翟夜冕玩了什么。 翟夜冕喜欢玩,从小到大玩的特别疯,当了官之后收敛了不少,没有四处玩闹,但是可会玩,小昊昊刚好又是喜欢玩闹的年纪,被翟夜冕带着出去玩了一圈之后,就彻底被翟夜冕给收服。 杜雁晚在翟夜阑回来的时候,跟翟夜阑说了这件事情,翟夜阑沉默了一会儿,眸光闪了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第二天的时候,找翟夜冕谈了一次,小昊昊再去找翟夜冕玩的时候,翟夜冕就带着小昊昊读书写字了。 杜雁晚也教过小昊昊读书写字,但只是教了一点儿,他会的字并不多。 翟夜冕在教了小昊昊读书写字之后,他就经常往翟夜冕的院子里跑,看样子,对读书写字还挺感兴趣的,每天回来都要写一个时辰的大字。 小小的人儿,握毛笔都我不起来,翟夜阑见了之后,就让人专门给小昊昊定制了一支笔。 小昊昊高兴坏了,每天都握着那支笔在房间里练字,即便是累得满头大汗也没有停下来。 杜雁晚见了之后,心里是既骄傲,又心疼。 她之前只是想要自己的孩子过得开心,并没有强求着自己的孩子去学什么东西,不过现在孩子自己想要学,杜雁晚也不会阻止。 只是每天让人准时叫他休息,免得他小小年纪就将自己的眼睛给熬坏了。 这天小昊昊写完了大字就拿着跑过来给杜雁晚看了,“娘亲,你看看我写的。” 杜雁晚闻言低头看了,发现他年纪虽小,但是写出来的字也有点风骨了,忍不住心生自豪,伸手揉了揉小昊昊的头,夸奖了他几句。 小昊昊被夸了之后,小脸红红的,紧张的看着杜雁晚。 “少夫人,您有一封请柬。” 正在这个时候帘子被人从外面掀开,嬷嬷拿着一张请柬走了进来。 杜雁晚闻言神色稍微正了正,伸手将那封红色的请柬接了过去。 拆开了,扫了一眼请柬上的内容。 请柬是将军府送过来的,元玉涵知道她和翟夜阑回京了,特意送了请柬过来,邀请她去将军府坐一坐。 杜雁晚想着自己回来了之后还没有去一趟将军府呢,于是就点头同意,见小昊昊伸长了脖子在看,便忍不住笑了一下,朝小昊昊伸手,小昊昊朝杜雁晚走了过去。 杜雁晚将他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坐着,“明天带你去见曾外祖父和外祖母怎么样?” 小昊昊之前听杜雁晚说过两人,但是却没有亲眼见过,闻言点头同意。 “还有你舅舅也在,你小时候他可喜欢你了,还让你在他的身上骑过大马。” 杜雁晚说着,小昊昊就忍不住想象起杜雁晚说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的了。 第二天的时候,杜雁晚带着小昊昊准备去将军府。 她和翟夜阑去了沛县没多久之后,表哥那边就传来了消息,说元玉涵有了身孕,没过多久就生下了一个女儿。 杜雁晚当初听到的时候就很像要过去看看,但是被别的事情绊住了走不开。 如今汤家的小女儿应该也有两岁了,到时候她可得好好看看。 想着杜雁晚的脸上就流露出一个浅笑来,好在她一早就让人准备了小女孩儿喜欢的东西。 “昊昊待会儿见到舅舅要知道叫人知道吗?” 小昊昊闻言点头,“放心吧娘亲,我知道的,听说舅舅家里还有一个小妹妹。” “嗯,妹妹还小,到时候你见到她要让着她知道吗?” “知道,” 杜雁晚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外面传来声音,“少夫人,已经到了。” 杜雁晚点头,抱着孩子从马车上下来。 小昊昊最近读了书,有些不太好意思杜雁晚抱他,杜雁晚抱了他之后,他小脸儿红红的,都不好意思让人看。 杜雁晚见了之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牵着孩子进了汤府,杜雁晚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脑海中浮现的是自己在汤府的画面。 尽管在汤府待的时间不长,但是她在这里有太多美好的经历。 府里的下人知道杜雁晚回来了之后,就立马进去报信去了。 一会儿之后杜雁晚见到了鬓发花白的老将军和老夫人。 杜雁晚离开的这三年,他们看上去比之前更加苍老了,但是他们看杜雁晚的目光却依旧温柔慈爱,见了杜雁晚之后,就开始询问她在沛县的情况。 “都挺好的,有他在我什么苦都没有吃。” 杜雁晚说的是实话,尽管两人刚去沛县的时候遇到过不少的麻烦,但是翟夜阑从来都没有让她吃一点儿苦头。 二老见杜雁晚说话的时候,面颊红润,身上的衣服低调奢华,便知杜雁晚说的不错,这些年来她没有吃苦。 翟夜阑对她很不错,她没有嫁错人。 二老心中欣慰,看向杜雁晚身边牵着的粉雕玉琢的人儿,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这就是当年的孩子吧?” 杜雁晚点头,让昊昊叫人。 昊昊叫了人之后,就被二老牵走了。 杜雁晚刚进院子没多久之后,就碰上了带着孩子过来的元玉涵,还有汤平戎。 汤平戎见了杜雁晚之后,神色激动,他太久没有见到过杜雁晚了,说了几句之后,杜雁晚注意到元玉涵怀里抱着的小家伙。 小家伙正睁圆了一双眼睛好奇的看着杜雁晚,她身上穿着一件儿粉色的衣衫,头发扎成了两个小揪揪,脸蛋圆乎乎肉嘟嘟的,皮肤带着点儿淡淡的粉色,一双眼睛又大又灵动,杜雁晚只是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家伙。 “表嫂这是你的孩子吗,好可爱。” 小昊昊听到了之后,也要凑上来看。 结果两个小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看了好久,最后小昊昊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戳了戳另一个小家伙的脸。 另一个小家伙也没有恼怒,只是睁着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小昊昊。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昊昊抬起头来,认真的询问元玉涵自己能不能带着妹妹一块儿玩。 元玉涵见昊昊年纪虽然小,但是礼节之类的东西一点儿也没有少,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点头。 小昊昊闻言朝着元玉涵身边的小家伙伸出了一只手,小家伙看了看小昊昊伸出来的那一只手,又看了看自家娘亲,得到了自家娘亲的同意之后,才将手放到小昊昊手里。 昊昊握住了小家伙的手,脸上露出软乎乎的笑,拉着小家伙去一旁玩。 杜雁晚这个时候才知道小昊昊,将自己喜欢的玩具都带了过来,就是为了给小家伙看,和小家伙一起玩。 见昊昊很喜欢妹妹,还把自己一直宝贝的东西分给了妹妹,杜雁晚忍不住笑了起来。 “表妹,我看你儿子骨骼清奇,有没有送他去学武的想法?” 汤平戎早在杜雁晚生下一个男孩之后,就一直想要拐了杜雁晚的孩子去学武,这个时候也不放弃任何可以劝说杜雁晚送孩子去学武的想法。 杜雁晚知道了之后哭笑不得。 “若是表哥愿意教他,自然是他的荣幸,但是我同他父亲过几天就要回沛县,怕是要辜负表哥的好意了。” “没事,等你们回来了之后,我再教他也是一样的。” 汤平戎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好,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便来找表哥。” 第三百二十一章 认错 汤平戎听了之后哈哈大笑,"好,到时候你直接带着昊昊来找我就是了!" 他爽快应下,正在这个时候有小厮走进来,对着汤平戎道了一句:“沈大人来了。” 杜雁晚闻言眼睛一亮,大哥也来了! 她原本还想找一个机会带着昊昊去大哥府上走一趟,没想到大哥到这边来了。 “去请进来。” 汤平戎连忙道。 一会儿之后,便有一位身穿青色衣衫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看上去约莫二十六七岁的模样,眉目如画,一身儒雅的气质,当他走过来的时候,不少小姑娘都悄悄地红了脸,但是他的眼中并没有看到旁人,目光在扫过杜雁晚身上的时候,才微微一顿,“怜儿。” “大哥。” 杜雁晚喊了一句之后,红了眼眶。 沈樾走到杜雁晚的面前,将她细细打量,最后得出结论,“你瘦了。” “大哥几年未见,你过得还好?” 一说到这个沈樾的脸上就露出微微恼怒的表情,伸手戳了戳杜雁晚的脑袋,嗔怒道:“你还好意思问,你个小没良心的,走了这么久,回来了竟然不先来看我。” 沈樾说着,其中还醋意滚滚。 杜雁晚闻言忍不住轻笑起来,捂着自己被敲疼了的额头,“对不起嘛,大哥我错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认错再说。 沈樾见她嫁了人,在自己的面前还会显露出娇憨的模样,之前的担心少了不少,看来这些年她过得不错,翟夜阑也对她不错。 如此一来他也算能够放心了。 眉目柔和下来,沈樾伸手揉了揉杜雁晚的脑袋,“这次就先原谅你,下次还敢这样,定不会轻易的饶了你。” 杜雁晚闻言笑得狡黠。 众人见此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杜雁晚和翟夜阑回京的消息没过多久就传到了戚允胤的耳朵里,戚允胤面色阴沉,早在翟夜阑和杜雁晚回京的时候,他就已经安排了人要将杜雁晚和翟夜阑拦在路上,甚至最好能够将翟夜阑给杀了,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两人的生命力竟然这么顽强,一路从沛县平安的回到了京城。 翟夜阑在沛县的时候,一直在查一件儿贩卖兵器的事情,不巧的是他刚好参与在其中。 害怕翟夜阑回来将这件事情说给了皇帝听,戚允胤一直都在想毁掉翟夜阑手里的证据,但是翟夜阑守的紧,他找不到任何机会下手,所以他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想办法将翟夜阑在回京的路上就傻了,让人将杜雁晚抓过来。 但是没有想到他派出去的人全都失败了,全都失败了也就罢了,竟然还全都死在了翟夜阑的手里的暗卫手下。 那些都是他耗尽了心思培养出来的精英,就这么死在翟夜冕暗卫们的剑下,戚允胤别提有多气了。 于是他决定先下手为强,在翟夜阑准备进宫面圣之前,去了皇帝那里,告了翟夜阑一状。 当然那些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他发现了之后,就在里面添油加火,让原本假的事情,看上去有几分像真的,总之让翟夜阑手忙脚乱一阵子就是了。 到时候他在想办法,将事情糊弄过去。 果然皇帝被他制造出来的幻想所迷惑,认为翟夜阑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做了进宫没多久就被扣下了。 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大半,戚允胤放下了心中的烦心,开始着手别的事情。 杜雁晚在汤府同亲人们聚的正高兴,便有人过来告诉她翟夜阑出事了。 一听到翟夜阑出事了,杜雁晚自然坐不下去了,匆匆跟汤府的人告别之后,杜雁晚直接让人送自己进宫。 杜雁晚刚一进宫,就遇到了从宫里面出来的翟夜阑。 看到翟夜阑之后,杜雁晚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去,抓着他的袖子,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 知道杜雁晚是听到消息赶过来的,翟夜阑扫了杜雁晚身边的人一眼。 那人察觉到翟夜阑在看自己之后,便低下了自己的头。 杜雁晚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怎么好好的皇上将你扣下来了?” “只是一些小事而已,已经解释清楚了,皇上答应放我出来。” 杜闻言杜雁晚就不再追着问了。 翟夜阑伸手揽过杜雁晚的腰,将人揽进怀里,“咱们回去吧。” 杜雁晚点头,“先去将军府将昊昊接过来,再回去。” 翟夜阑知道杜雁晚今天带着昊昊去了将军府,没有多问,带着杜雁晚就去了将军府。 将军府里昊昊还在跟元玉涵的女儿玩,见到杜雁晚和翟夜阑过来了,就立马朝两人跑了过来。 刚才听说翟夜阑出事了,他也很担心,但是知道自己跟过去只能给两人添乱,他很懂事的没有说要跟着一块儿过去。 等到两人回来了之后,他才跑过去,伸手直接抱住了翟夜阑的大腿。 翟夜阑低头看了小昊昊一眼,弯腰将他抱了起来。 其他人见翟夜阑没事也松了一口气,要是翟夜阑出了什么事情,杜雁晚就有的忙了。 沈樾见翟夜阑没事,眸光闪了闪,脸上不动声色,沉声道:“你过来一下,我有事同你商议。” 翟夜阑闻言点头,将孩子递给杜雁晚。 杜雁晚伸手接过,翟夜阑已经跟着沈樾到一旁去了。 两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回来的时候面色如常,旁人不能在两人的脸上看出点儿什么来。 “时间不早了,我们就此告辞了。” 翟夜阑说完,就带着杜雁晚还有昊昊一块儿乘坐马车回镇国公府了。 回去的路上翟夜阑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其实他早就猜到今天的一切是谁设计的,还有他回京路上遇到的一系列暗杀。 戚允胤往他的身上泼脏水,皇上信以为真,好在他早有准备,才让皇帝信服他,放他出宫。 不过戚允胤如此算计他,若是自己不做点儿什么,岂不是显得好欺负。 戚允胤在回府的路上遇到了刺杀,杀手们动作很快,将他身边的侍卫杀了一个精光。 他坐在马车里,手紧紧地握着车壁,面色阴沉的能够滴出墨来。 杀气在空气当中蔓延,寒风吹得戚允胤心头一阵儿发凉。 他没有想到会有人在他回府的路上行刺,身边根本就没有带几个人,岂不是给了对方一个大好的机会? 杀气越来越近,戚允胤坐在马车当中没有动,他听到刀剑擦着地面慢慢地朝自己而来,血腥味在空气当中蔓延…… “嗖”的一声,一枚利箭擦着他的脸颊而去,尽管戚允胤闪开的速度很快,但是脸颊还是被利箭擦破。 他抬起头,风吹起车帘,不远处的屋顶上,一个看不清面容的黑衣男子,慢慢地放下自己手中的弓。 戚允胤浑身僵硬,手脚冰凉。 尽管他看不清不远处男子的容貌,但是他还是感受到了男子眼神当中的轻蔑,一股怒气“噌”的一下自他的心头升起,他死死的瞪着黑衣男子的方向。 黑衣男子只是射了一箭之后,就没有其他的动作。 他转身离去,同时其他黑衣人也跟着一块儿撤去。 他们离开的速度很快,四周很快就变得空荡荡的,除了他还有满地的尸体。 戚允胤只觉心头发凉,缓了一会儿之后才渐渐地回神。 刚才那些人并不是想要他的命,而只是吓唬他。 除了那个人,戚允胤想不出还会有人做这样的事情。 想着戚允胤的眼中便涌起了一股怒气,双手握成拳头,手上的青筋闪现。 一会儿之后,脚步声由远及近,不断有人围了过来,惊慌的声音传来。 “殿下!” “殿下您没事儿吧,殿下?” 戚允胤闻言握着的手渐渐地松了下来,“本王没事。” 另一边黑衣人几个起落间,落到一间院子当中。 为首的黑衣人摘下自己脸上的面巾,面巾下面的那张脸眉目如画,温润如玉,不是沈樾又是谁? 其他黑衣人在沈樾挥手后,纷纷离开。 沈樾放下自己手中的弓箭,有人上前,“主子,三年之约已到,您真的不愿意同我们回去吗?” “若您还是不愿意同我们回去,我们也不逼您,但是我们会留下一人在主子的身边随侍主子,一旦主子有什么需要,只需让他传信即可,我们定会尽力赶来。” “你们走吧,我不会同你们走的。” 沈樾缓缓地说着,林国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他妹妹的安全还没有保证,他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 当然最主要的一点,他不想参与那些斗争当中去,他只想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日子。 亲卫们知道推门劝说不了沈樾,他们在沈樾的身边待了三年,沈樾对权利一点儿也不在意,当他们说要离开的时候,沈樾一丝留念和不舍都没有。 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们按照信上面说的,不会为难沈樾,也不会逼迫沈樾做任何事情,纷纷朝沈樾行了一礼之后,转身离去。 沈樾望着那些人离去的方向,目光逐渐变得幽深起来。 “主子您还有我们。” 尽管主子身边几位得力的干将走了,但是主子身边还有他们,他们是不会背弃主子而去的。 第三百二十二章 小摩擦 沈樾看着面前的几张认真的脸,沉默着没有说话。 戚允胤寒着一张脸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这次的事情明显就是在给自己一个警告。 除了翟夜阑会做这样的事情,他想不出还有谁会做这样的事情出来。 默默地给翟夜阑记上了一笔,他没有想到翟夜阑这么快就在皇帝的面前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他以为至少还能为难翟夜阑一会儿。 杜雁晚得知翟夜阑没事了之后,依旧不放心翟夜阑,询问翟夜阑好些朝堂当中的事情,最后得出结论:“京城不宜久待,我们还是快些回沛县去吧。” 翟夜阑闻言知道杜雁晚在担心什么,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在京城里久待,只是还有一些事情要安排,等到那些事情安排完了,再离开也不迟。 将杜雁晚和小昊昊都送到了镇国公府之后,翟夜阑叫上了翟夜冕,还有沈樾,几人在院子里说了一会儿话。 杜雁晚虽然不知道翟夜阑做什么去了,但是也知道翟夜阑所做的事情可能跟朝堂当中的形势有关并未多问,只是见翟夜阑将之前在沛县的那个轮船的模具也给带回来了,就摆弄了一下。 翟夜阑最近一直都在摆弄这个轮船的模具,杜雁晚知道他在造船,她虽然不会造船,但是能够给翟夜阑提一点儿建议。 听了杜雁晚的建议之后,翟夜阑就不断地用模具摆出轮船的模型,探索可能性。 两人坐马车回来的这一路上翟夜阑也没有空闲着,一有机会,就将模型拿出来摆弄。 杜雁晚看他总是失败,便想要帮帮他。 翟夜阑回来的时候,见杜雁晚正坐在桌子面前,长长的头发披散在她的脑后,她低着头,摆弄着自己面前的轮船模具,神色认真,卷翘的睫毛,如同小刷子一般,时不时地动一下,如同振翅的蝴蝶。 或许是哪一步不对,她刚刚弄好的模型塌下去了,美丽的小脸上顿时就流露出几分懊恼之色,贝齿咬了咬娇艳的下唇。 翟夜阑站在一旁看了许久,见杜雁晚一脸懊恼的模样,走过去,将人抱进怀里。 杜雁晚感受到翟夜阑的气息之后,用头在翟夜阑的身上蹭了蹭,软了声音:“你回来了。” 翟夜阑轻轻的“嗯”了一声。 “你之前说,让皇上同意你继续造船的事情,皇上答应了吗?” 翟夜阑想要造船,但是经费不够了,翟夜阑就回来一趟,找皇帝讨要经费。 造船毕竟是造福一方百姓的事情,而且翟夜阑新造出来的船不仅仅有利于百姓出行,还能用于战争当中。 若是被造出来了就是大功一件。 翟夜阑闻言点了点头。“皇上已经答应了,经费也已经拨下来了。” 其实翟家不差钱,造船的费用翟家出可以可以的,但是这件事情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也不好,为了显得翟家没有一点儿野心,翟夜阑就将造船之事告知了皇帝。 皇帝在听了翟夜阑的一系列安排之后,对翟夜阑造船之事很是赞同。 翟夜阑要多少钱,朝廷都能给。 “那就好。” 杜雁晚发现尽管皇帝年岁大了,但是脑子还很清醒,知道轻重缓急,就放心了。 两人在镇国公府呆了一段儿日子之后,就有人找上门来。 不过那人找上门来却不是跟翟夜阑还有杜雁晚叙旧的,而是来找两人算账的。 当对方带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小孩子上门来,杜雁晚的表情是懵的。 对方一见到杜雁晚就开始兴师问罪,“你是怎么带孩子的,你看看你家儿子将我家儿子的脸挠的,这要是破相了,我儿子以后还怎么娶媳妇儿啊?!” 她语气凶巴巴的,因为生的状,足足有两个杜雁晚那么大,嗓门也是格外的大,一上来就气势汹汹的,杜雁晚院子当中的不少人都被吓到了,一脸担忧的看着杜雁晚,还有些自发站在杜雁晚的面前,替杜雁晚挡着凶巴巴的女人了。 “这位夫人,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 杜雁晚神色不变,只是刚开始的时候,被这个女人的大嗓门刺的有点儿不舒服,但是过了一会儿之后,就反应过来了。 “有什么误会的?” “我儿子就是你儿子给打的,叫你而出来给我儿子赔罪!” 女子根本就不听杜雁晚的话,凶巴巴的逼杜雁晚将小昊昊给交出来。 杜雁晚就算有再好的脾气,在女子的一通厉斥之下,也微微拧眉。 她的孩子她自己知道,是绝对不会随意出手伤人的,眼前的女子又带着她受伤的儿子过来了,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隐情。 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在包庇自己的儿子,杜雁晚让人将小昊昊叫了过来。 小昊昊被叫过来的时候,还在自己的院子里写大字,闻言,他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笔,乖乖的去了前厅。 众人见小昊昊乖乖巧巧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会随意出手打人的样子,又想起那个女子刚才凶巴巴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担心小昊昊。 小昊昊并不知道旁人心中所想,一路到了前厅。 他一进前厅,就发现有一道严厉的目光射到了自己的身上。 小昊昊扭头看过去,发现了一个长得肥壮的女人站在一旁,正凶巴巴的瞪着自己。 女子虽然长得肥壮,但是眼睛却不小,此刻因为瞪自己,眼睛睁的更大了,颇有气势,若是胆子小的,估计已经被吓住了。 但是小昊昊从小跟着翟夜阑和杜雁晚见识过了不少的世面,女子凶巴巴的样子根本就不能将他给吓到,更何况他还看到了杜雁晚。 他知道有自家娘亲在的地方是最安全的,自家娘亲肯定是不会让坏人欺负自己的。 众人见一身白袍的小家伙,一脸淡然地走进了客厅,脸上并未有心虚的表情,也并没有被吓到的样子,全都暗暗的点头。 小少爷虽然小,但是却有他父亲的风骨。 女子在见到小昊昊从外面进来之后,眼中就划过一抹暗芒。 自家儿子被打的鼻青脸肿,但是杜雁晚的孩子却一点儿伤都没有受,而且看上去粉雕玉琢的,就跟玉人似的,而他的儿子随了她看上去圆乎乎的,就是一个小胖墩儿。 忍不住将将人作比较,越比女子心中越气,同时也更加嫉妒。 她狠狠地瞪了杜雁晚一眼,“你儿子来了也好,快让你家儿子跟我儿子道歉!” 杜雁晚朝着小昊昊招手。 小昊昊走到杜雁晚的身边,杜雁晚揉了揉他的头,并未听那个女人的话,认真的询问他:“你有没有同人打过架?” “有。”小昊昊是不会撒谎骗人的,打过架就是打过,于是对着杜雁晚点了点头,承认了。 女子闻言像是找到了什么杜雁晚不能推脱的证据一般,大声嚷嚷,“你儿子都承认了,还不让你儿子快点儿跟我儿子道歉!” 说着将自己的儿子抱了出来,指着小胖墩儿脸上的伤,难过道:“看看我儿子的这张小脸,全是伤,都是你儿子给嗐的。” 女子的儿子被抱出来了之后,缩了缩脖子,颇为忌惮的看了昊昊一眼。 显然昊昊打他的阴影还在,都不敢多看昊昊一眼。 女子一看,顿时更加气了。 她的儿子长的没有杜雁晚的儿子好看也就罢了,胆子还没有杜雁晚家的儿子大,这个时候畏手畏脚的。 想着女子就一巴掌拍在自家儿子的头上,“你抖什么抖,我在这里,他还能上来把你吃了吗?” 小胖墩儿原本就不想过来,被自家娘亲逼着过来,一过来就躲到女子的身后不肯见人。 这会儿被女子拎出来,又想往女子的身后躲,结果被女子拍了一巴掌,虽然那一巴掌不重,也不疼,但是小胖墩儿委屈了。 眼泪很快就涌上了他的眼眶,他红着一双眼睛,赌气不看女子了。 女子见他这个时候还跟自己闹脾气,更加生气了,她过来一趟是为了谁,她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敢对着她闹脾气? 杜雁晚和小昊昊,没有理会女子和她儿子之间的小互动,杜雁晚继续低头看着昊昊的眼睛,问他:“为什么要跟人打架?” 昊昊回头看了小胖墩儿一眼。 小胖墩被昊昊那一眼看的低下了头。 昊昊见了之后也沉默着不说话了。 杜雁晚见此没有说话,但是女子却像是笃定了昊昊心虚了,嚷得更加大声,“这还要问吗?他一定是觉得我家儿子好欺负,所以就欺负我家儿子,我告诉你,这事儿要是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跟你没完!” 女子凶巴巴的说着,杜雁晚眉头微蹙。 “昊昊,娘亲之前跟你怎么说来着?” “不能随便和别的小朋友打架。” 昊昊小的时候,杜雁晚和翟夜阑就教了他一点儿防身的本事,所以他和别的小朋友打架一点儿亏都不会吃,别的小朋友不被他欺负就已经很不错了。 在沛县的时候,他还是他们街边的孩子玩,周边的几个孩子都得听他的调遣。 第三百二十三章 沉思 杜雁晚当时还觉得好笑,不过昊昊一直都知道分寸,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她也就随他去了。 只是没有想到他们回京来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昊昊就闹出这么多的事情来了。 虽然知道自家儿子不会随意伤人的,但是对方要一个交代,小昊昊不说出实情的话,她也不好光顾着保护自家儿子。 “娘亲对不起。” 昊昊低着头,小声的道出了一句。 “哼,事实如此,你还不让你家儿子赔罪,难道是想要袒护你家儿子吗?” “没想到你们镇国公府的教养就是这样的,我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 女子在一旁冷嘲热讽。 旁人听了脸色都不大好看,不过碍于杜雁晚都没有说话,就全都阴沉着一张脸,冷冷的看着女子,全身上下都在表达都对女子的抗拒。 女子也不甘示弱,仿佛杜雁晚不给一个交代自己就能够将镇国公府给掀了一般。 正在气头上的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怀里的小胖墩颇为愧疚的看了昊昊一眼。 昊昊没有反应,只是冷着一张脸倔强的没有说话。 小胖墩儿看昊昊的那一眼,虽然隐蔽,但还是被杜雁晚给看到了。 杜雁晚走到小胖墩的面前,伸手想摸小胖墩儿的脸。 女子见了之后,立马牵着小胖墩躲开了,睁圆了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杜雁晚,“你想干什么,当着我的面儿欺负我儿子吗?” 杜雁晚闻言有些哭笑不得,“这位夫人,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看看他脸上的伤而已。” 得知自己刚才误会了杜雁晚之后,女子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是她很快就冷哼一声,“不劳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杜雁晚见此若无其事地收回自己的手,脸上的表情依旧不咸不淡,似乎并没有因为女子的无礼而生气。 其他人早就已经要被女子的样子给气死了,眼睛死死的瞪着女子,恨不得将女子从府里头给赶出去。 “还没有询问您儿子的名字。” 杜雁晚站了起来,随口问道。 女子冷哼一声,“我儿子叫什么关你什么事?你就说这件事情怎么解决吧。” “我这不正在找解决的办法吗?” 杜雁晚说着,继续看向女子怀里的小胖墩儿,放温柔了自己的声音,“这位小朋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告诉姨姨好吗?” 她原本就生了一张让人很容易放下防备的脸,此刻脸上带着无害的笑容,说话的声音也温温柔柔的,小胖墩儿听完了之后,脸蛋儿很快就红了起来,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杜雁晚。 心想这个姨姨比他见过的好多人都要好看,而且还很温柔。 他现在开始羡慕起昊昊来了。 昊昊一点儿也没有说错,他的娘亲是全世界最好的娘亲! 见自家儿子看杜雁晚看呆了,女子心里又有点儿生气,暗暗地捏了自家儿子一把,暗道自家儿子和他那便宜老爹一个样儿,见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路! 小胖墩儿,被自家娘亲在胳膊上一拧,方才回过神来。 不过模样看上去有些委屈。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我就是让你家儿子跟我家儿子道歉,又不是要你家儿子一块儿肉,你直接让你家儿子道歉就是了,你一直问这问那的,是不是打算拖延时间?” 时间久了,女子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不悦的道了一句。 杜雁晚神色平缓,“这位夫人,我总得问清事情原由再做定论,放心我不会偏袒我儿子,但是我也不会让我儿子白白受委屈。” “小孩子的心灵是很脆弱的,我不想在我儿子的心上留下什么阴影,让他想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心里全是委屈。” 杜雁晚认真的说着,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女子。 女子闻言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又像是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就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杜雁晚见她也不是什么恶人,只是因为自家儿子受伤,带着一身怒气就上们来了,也不是不能原谅,于是根本就没有将女子刚才得罪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也不计较女子刚才的态度。 杜雁晚继续对着小胖墩儿温柔的询问:“是不是这位哥哥欺负了你?” “放心,姨姨是不会偏袒这位哥哥的,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姨姨帮你讨回公道,绝对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 杜雁晚说着,小胖墩儿的眼眶慢慢地红了,对着杜雁晚摇了摇头,“不是他。” 他开口说了,到这里来的第一句话。 杜雁晚闻言笑了起来,她就知道自家儿子不会随便欺负人。 女子则是一愣,她的儿子她自己知道,养了这么久,对谁都是爱答不理的,而且说的话也很少,在陌生人的面前根本就不说话的,但是刚才杜雁晚问他,他却答了,让她忍不住有些吃惊。 而且她家儿子刚才说什么了? 不是他? 不是他还有谁? “哥哥没有打我,哥哥还帮我了。” 小胖墩儿在杜雁晚温柔的注视下,慢慢地道出这么一句话。 女子闻言更加吃惊了,“不是他打的你,你为什么不早说,你这不是存心给我惹麻烦吗?” "我都找到人家屋里头来了,你跟我说不是他打的你,你之前干什么去了?" 女子一动怒,嘴巴就开始巴拉巴拉个不停。 就连杜雁晚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更何况小孩子? 小孩子的心灵本就脆弱,再加上一个经常在他的耳边念叨,强势的母亲,他的性格肯定也要受到影响,且这小胖墩儿看上去都不怎么爱说话,肯定是受了自家母亲的影响。 杜雁晚叹了一口气,阻止女子继续怪罪小胖墩儿。 “您总是这么凶他,他也不敢对您讲,事已至此您多说无益,就别怪孩子了。” 女子闻言愣了一下,动了动嘴,眼睛瞪圆了,看了杜雁晚一会儿。 杜雁晚不避不让,对上女子的视线。 一会儿之后,女子默默地闭上了嘴。 “小朋友,现在不会有人打你骂你,你告诉姨姨是谁欺负的你,姨姨和你娘亲给你报仇怎么样?” 杜雁晚目光注视着女子怀里的小胖墩儿,仿佛同小胖墩儿站在了同一条水平线上,并未将他当做孩子看待。 小胖墩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始说实话。 原来小昊昊真的没有欺负小胖墩儿,他也打架了。 但是打的却是欺负小胖墩儿的人,小胖墩儿不好意思告诉别人自己被欺负了,就让小昊昊保密,不要告诉别人,小昊昊重义气,答应不告诉别人,就不告诉别人,替小胖墩儿守着这个秘密。 杜雁晚听了之后心中五味杂陈,揉了揉自家儿子的头。 女子闻言更是瞪大了眼睛,没有想到自家儿子,竟然是被周王爷家的几个孩子给欺负的,顿时就一股怒气冲上了头顶。 “老周家的那几个兔崽子活腻了是不是?竟敢欺负老娘的儿子?” “走,檀儿娘亲带你找周家那几个小兔崽子算账去!” 女子说着,就准备行动,模样风风火火的。 杜雁晚见了之后额角直跳,“等等。” 女子闻言凶着一张脸回过头来,“还有什么事?” 语气依旧是凶巴巴的,但是已经比之前的样子好了不少,而且听上去还有几分不好意思。 杜雁晚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这位夫人您错怪了我儿子,还闹到我府上来了,难道不应该道完歉再离开?” 虽然之前一直待人有礼,但是该强硬的时候,杜雁晚一点儿也不含糊。 女子闻言瞪大了眼睛,瞪着杜雁晚看了很久。 杜雁晚丝毫不退缩,淡淡的同女子对视。 女子同杜雁晚对视一会儿之后,败下阵来,“对、对不起,总成了吧!” 她像是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三个字,说出来的时候有些恼羞成怒。 杜雁晚淡淡的看着她,“还有我儿子的。” 女子闻言面色一红,憋了许久之后,又对着小昊昊道:“对不起。” 小昊昊,像模像样的道:“我原谅阿姨了。” 他像是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同女子身边的小胖墩儿眨了眨眼睛。 小胖墩儿也眨了眨眼睛,完全没有想到自家娘亲还会有跟人认错的这么一天。 觉得很稀奇,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杜雁晚见了之后忍不住笑了笑,“这位夫人,您还是听听你儿子的意见,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替你儿子做主,或许你儿子自己有自己的想法。” 小胖墩儿闻言一双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 “您是否也感觉自己的儿子越来越沉默,越来越不想同你说话了?” “那是因为您从来都没有听从过您儿子的意见,什么事情都替他选好了。” “例如这次,您就不问问您儿子是想怎么解决这件事情的吗?” “您能帮的了你儿子讨回一次公道,难道还能次次带着您儿子上王爷府上讨回公道?” 杜雁晚的话让女子陷入了沉默当中。 她知道杜雁晚说的不错,她的儿子在她的面前越来越沉默,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和儿子之间的关系变得疏远起来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想通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儿子有什么事情,都不会告诉她,她越来越不知道儿子心里在想些什么。 明明她才是他的母亲,他却跟府里那个小妖精还要亲! 一想到这个女子就又生出了一股怒气。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原因会出在自己的身上,直到听了杜雁晚的话。 或许真的是她自己错了。 杜雁晚说的也许不错,她能够带着自家儿子上周王府讨回一次公道,难道还要次次带着孩子上门讨公道? 到时候她的儿子岂不是要被人说没用? 女子思考了很久,杜雁晚见了之后,并没有打扰她,只是在一旁等着女子自己想清楚。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子回过神来,想来已经想清楚了,她看了看自家儿子一眼,第一次询问自家儿子的意见,“你是怎么想的,要不要娘亲带你去找他们报仇?” 小胖墩儿没有想到自家娘亲还有询问自己意见的那天,而不是自己就替自己做好了决定,眼眶顿时就红了,“娘亲我不想去。” “昊昊哥哥说了男子汉大丈夫,打架打输了下次再打赢回来就是了,我们小孩子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没有必要让大人掺和进来。” 小胖墩儿,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对着女子响亮的说道。 女子没有想到自家儿子想到了这么多,闻言愣了一会儿,随后点了点头,“好,既然你不让我带着你去,你就自己想办法解决。” 小胖墩儿说完了之后,就一脸紧张的等着女子的回答,没有想到女子竟然同意了自己的说法,脸上顿时就流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女子见了之后,心中五味杂陈,她已经很少在自己儿子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自家儿子跟自己的关系越来越生疏,在她的面前很拘谨,反而在府里的那个姨娘面前有说有笑的,一点儿也不拘谨。 有的时候她看见了,都快想是不是他们才是母子,而自己完全是多余的。 经过了杜雁晚刚才的提醒,她才意识到,自己过去的那段时间或许真的做错了。 不过好在她还有改过的机会。 小孩子年纪还小,忘性也大,只要她好好的弥补,相信孩子一定会重新跟她亲密起来的。 杜雁晚见女子想通了之后,没有说什么。 她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小胖墩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一点儿。 又想了一会儿,女子拉着小胖墩儿的手,道:“这次多亏了你昊昊哥哥,你采没有出事,你有没有跟你昊昊哥哥说谢谢?” “谢谢你昊昊哥哥!” 小胖墩儿因为得到了自家母亲的认同,现在正兴奋,对着昊昊响亮的说了一声谢谢。 杜雁晚见了之后,忍不住直乐,这小胖墩儿倒是遗传了她娘亲的大嗓门,这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的。 “谢谢姨姨。” 小胖墩说完之后,又害羞的看了杜雁晚一眼,道了一声谢。 “不客气。” 杜雁晚说着,朝小胖墩儿一笑。 “你和我们家昊昊是朋友,以后可以常到我们府上来玩。” 杜雁晚说完,小胖墩儿的眼睛又亮了起来,重重地点了点头。 女子见了之后,心中生出了几分羞愧来。 她刚才那么误会杜雁晚和她的孩子,但是杜雁晚却一代呢人都不跟自己计较,还让自己的孩子常常到府上来玩,跟她比起来自己真是太坏了。 想着女子看杜雁晚的目光都有点儿不好意思,“妹妹,这次是我没查清楚实情,就贸然上门来,希望你不要同我计较,我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杜雁晚闻言,脸上露出一个不介意的笑容来,“没事。” 见杜雁晚这么大度,女子的心里更加不安了。 想着自己有什么地方能够帮得上杜雁晚的。 想来想去她就想到了自家那个便宜相公好像偶然间谈论起杜雁晚的夫君翟夜阑,好像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刚好她家里能够帮得上忙。 她原本是不想蹚这趟浑水的,但是她又不喜欢欠别人的,既然她欠了杜雁晚的,就在这件事情上补偿她好了。 女子想着,暗暗的在心里点了点头。 杜雁晚并不知道她在心里做了什么决定,和小胖墩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女子就将小胖墩儿牵走了。 事情解决了,杜雁晚揉了揉自家儿子的头,“我们家小昊昊受委屈了。” 昊昊的头在杜雁晚的怀里蹭了蹭,撒娇。 旁人见了之后,都忍不住在一旁偷笑。 别看昊昊小公子平日里看上去少年老成,但是在夫人的面前,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杜雁晚让人准备了昊昊最喜欢吃的糕点,她家宝贝儿子今天受委屈了,要好好补偿补偿。 女子刚才口中所说的周王爷的那两个孩子,杜雁晚也曾有过一面之缘,确实是两个熊孩子。 “昊昊,是怎么打赢周家的那两位小公子的?” 闻言小昊昊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见杜雁晚并没有调笑的意思,于是就骄傲的说了自己是怎么设计那两个熊孩子的。 杜雁晚闻言忍不住直揉小昊昊的头,夸他聪明。 他比周家的那两个孩子小了好几岁,要是对上肯定是没有什么胜算的,但是小昊昊最终靠自己的智力赢了他们,还让他们不敢过来告状,杜雁晚自豪极了,一连亲了小昊昊好几口。 小昊昊被杜雁晚亲的不好意思,一直往杜雁晚的怀里钻。 如同昊昊说的那样,小胖墩儿下次在遇到周家的两个小公子欺负的时候,没有接着忍气吞声,而是跟他们打了回去。 他本就生的圆乎乎的,行动迟缓,总是被周家两个孩子欺负,但是在听了小昊昊的话之后,知道了对付两人的办法,没过多久就将两人吓得屁滚尿流。 两人再也不敢欺负小胖墩儿了。 而小胖墩儿也因为打赢了欺负自己的那两个人,一直以来,萦绕在心头的阴影淡去了不少。 整个人也开朗了不少。 他依旧会每天到镇国公府来找昊昊玩。 杜雁晚在做衣服的时候,就听到有人来报,说是吴王世子来了。 知道他又是过来找昊昊的,杜雁晚让人将吴王小世子直接请了进来,让他去跟昊昊玩。 昊昊这个时候正在练字,吴王世子过来了,昊昊也不跟他玩。 吴王小世子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之后,也跟着昊昊一块儿练起字来。 从镇国公府回去之后,吴王世子,就写了一个大字给吴王妃看。 吴王妃见了之后,乐坏了。 自家儿子一直都不喜欢读书练字,但是自镇国公府回来之后,就会写大字了,而且一到时间就自己在房间里练字了。 跟之前完全就是两个模样! 她更加高兴自家儿子能够跟小昊昊一块儿玩了,自家儿子就算是在镇国公府待上一天她也不会让人将儿子接回来。 有的时候还直接让自家儿子在镇国公府过夜。 吴王世子生的白白胖胖,笑起来眼睛像是月牙一般,看上去很有福相,整个镇国公府里的人都很喜爱他,还有人戏称杜雁晚这是生了两个儿子。 杜雁晚每次听了之后都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她同翟夜阑原本是想快点儿回到沛县的,但是京城里忽然出了一些事情,将两人绊住了,他们就在京城留了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里吴王妃娘家帮了翟夜阑不少,杜雁晚知道之后,对吴王妃的观感还不错。 这天吴王妃又过来接小世子,杜雁晚敏感的察觉到她的一双眼睛是红色的,眼眶里还有未干的泪痕。 杜雁晚原本是不想多管闲事的,但是一想到吴王妃这段时间帮了自己不少,于是就主动开口询问:“王妃这是怎么了,可是遇见了什么难事?” “不妨同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王妃排忧解难。” “就算帮不了王妃,我也不会说出去,王妃就当我是一个倾诉对象。” “把心里不高兴的事情,说出来,心里才会好受一点儿。” 吴王妃闻言似是被触动了一般。 她嫁给吴王之后,一直小心翼翼,从来都不敢有半分错误,世人都说她面貌丑陋配不上吴王,所以吴王纳了再多的姬妾,她都没有一句怨言,但是这次她是真的被吴王所伤到了。 不过她的伤痛并不能告诉任何人。 她恍然间才发现,自己嫁给吴王这么多年,竟然一个可以说知心话的朋友都没有。 对上杜雁晚真挚的目光,她忽然有了一种想要倾诉的冲动。 杜雁晚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邀请吴王妃进府中坐坐。 吴王妃点头,跟在杜雁晚的身后。 两人在屋内说话,杜雁晚让人晚点儿再去叫小世子。 小世子因为可以和小昊昊多玩一会儿高兴坏了,没有去打扰两人。 “王妃娘娘,现在没有外人,您可以说了。” 吴王妃坐在上首的位置上,闻言叹了一口气,“我真羡慕你,夫君对你一心一意,既无小妾也无外室。” 杜雁晚等她一开口就知道有关吴王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改变 吴王定然是做了什么惹得她伤心的事情了。 想着叹了一口气,无声地给吴王妃递过去一块儿帕子。 吴王妃将帕子接过去,默默地擦干自己眼角的眼泪。 杜雁晚见此坐在一旁,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等着吴王妃自己开口。 吴王妃本就觉得委屈,杜雁晚愿意听她说自己的委屈,她就像是倒苦水似的,将自己心里的苦都跟杜雁晚说了。 原来这吴王娶了吴王妃,虽然心中不喜,但是对吴王妃也一直没有话说,两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吴王妃知道吴王娶自己是被逼无奈,两人是政治联姻没有什么感情,也没有强求,她身为王妃,帮吴王管理王府的内务,以及在吴王的政事上帮助吴王。 两人的日子过得也算和睦。 吴王妃不管吴王往王府里带多少的女人回来,也从来不过问吴王的事情。 王府里虽然有时候会有些没有张眼睛的女人,往她的面前蹦跶,但是她要是料理了那些不知轻重的女人,吴王也从来都不会怪罪。 久而久之王府没有女人敢往她的面前蹦跶。 她的日子过得也算舒心,但是最近吴王又新纳了一位美妾回来。 吴王极宠那位美妾,被那位美妾迷得神魂颠倒,什么事情都听那位美妾的。 为了那位美妾经常跟她吵架,还当着一干侍妾的面儿给她难堪。 昨天更是为了那一位美妾,当着府中姬妾的面儿,给了她一巴掌。 吴王妃被吴王的那一巴掌给打蒙了,但是吴王却像是一点儿悔过之意都没有,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她毒妇。 她是毒妇? 不由得想起这些年为王府做过的点点滴滴,吴王妃越想越觉得委屈。 她这么多年都是为了谁,结果旁人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现在还骂她是毒妇? 吴王妃一时觉得寒心,独自在房间路哭了一场,又想起来要接儿子,红着眼眶就过来了。 结果在马车里也忍不住想起吴王看自己时那憎恨的眼神,一个没忍住眼泪又掉了下来。 待到马车停在镇国公府外面,她才擦了擦眼角,从马车上下来,没想到被杜雁晚看出她已经哭过了。 许是因为委屈,吴王妃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杜雁晚见了连忙在一旁给吴王妃递帕子。 “王妃有没有想过换一个形象?” 杜雁晚看着吴王妃忽然道出了一句。 吴王好美色,之所以看不起吴王妃是因为吴王妃生的肥胖,嗓门又大,不符合和当下的主流审美,所以吴王才一直对吴王妃喜爱不起来。 即便面上没有表示,但是在心里依旧是介意的。 吴王妃闻言哭泣的动作一顿,她睁着一双泪目看向杜雁晚,"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当初也想过减肥,但是我一直减不下去,我平常喝一口水都会长肉。" 杜雁晚闻言脸色未变,“美分为很多种,谁说身材苗条纤细,就是美,而生的圆润就不是美了?” “在我看来王妃也是极美的。” 吴王妃被杜雁晚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缺乏自信,她又询问了一句,“你说的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杜雁晚朝她笑,“若是王妃信得过我,我让我帮王妃换一个形象,王妃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因为生的圆润,吴王妃骨子里是有些自卑的,她从来都不敢碰女子的胭脂水粉,一直都是素面朝天,杜雁晚看了发现她的底子还是不错的,只要她稍微收拾一下,也是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小美人儿。 对上杜雁晚自信的双眸,吴王妃有些被说动了,犹豫道:“那就有劳妹妹了。” 杜雁晚闻言笑得更加柔和了。 将吴王妃推到梳妆镜前,杜雁晚拿出了自己一直以来捣鼓的东西。 她最近一直都在捣鼓化妆品,和化妆工具之类的东西,打算拿到自己的铺子里去卖,吴王妃来的时候刚刚好,她刚好捣鼓出了一套化妆品和化妆工具,正好拿吴王妃练练手。 杜雁晚在现代的时候,在美妆学校进修过,化妆技术自然不必说,她还在网上发布过美妆视频,是个稍有名气的美妆博主。 先观察了吴王妃的脸,杜雁晚想了想之后,拿出刷子和粉,在吴王妃的脸上铺开。 吴王妃虽然不知道杜雁晚在做什么,但是看杜雁晚好像很娴熟的样子,就闭上了眼睛放心让杜雁晚捣鼓。 杜雁晚用的工具,和粉她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忍不住心中好奇,但是又不好意思询问,就一直看着。 给吴王妃化妆对于杜雁晚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一番动作之后,她就已经将吴王妃的妆画好了。 在吴王妃的额头上用朱笔画上花钿,整个妆容就算完成了,那个花钿简直就是整个妆容的点睛之笔,画完了之后,吴王妃的整个气质都不一样了。 杜雁晚给吴王妃化完妆之后,又看了看吴王妃的发型,伸手将她的头发拆下来一些,然后又重新给吴王妃做了一个发型,挑选了一些首饰给吴王妃戴上。 等杜雁晚忙完了之后,吴王妃看着镜子当中的自己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一点儿也不敢相信镜子当中的女子是自己。 然而这还没有完,杜雁晚盯着吴王妃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点了点头,找了一件儿衣服拿过来,让吴王妃换上。 吴王妃呆呆的接过杜雁晚给的衣服,然后就进去换上了。 一会儿之后,她焕然一新从换衣间里头出来,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不一样了。 杜雁晚看了看之后,对于自己的杰作很满意,推着吴王妃到落地镜前面看了看。 吴王妃在看到镜子当中的自己之后也愣住了,她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变成这个模样,眼睛慢慢地湿润起来了。 她感激的看向杜雁晚,“谢谢你,我做梦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美的一天。” 杜雁晚对她摇摇头,“我只是让你看到你不同以往的一面而已,美有很多种,美也有很多种可能,当然自信才是最美的。” 吴王妃若有所思的听着杜雁晚的话,一会儿之后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以前是我狭隘了。” “我今天才知道为什么翟大人会非你不娶,为了娶你顶了那么多的非议了。” “因为你值得。” 杜雁晚闻言,笑得眉眼弯弯,“王妃您过誉了。” 吴王妃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杜雁晚只是提醒了一句,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这倒省了杜雁晚继续开解她。 “王妃娘娘您自己过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没必要为了一个男人而自怨自艾,你看看您现在多美啊。” 杜雁晚说着,吴王妃似有所感,一会儿之后也笑了起来,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没必要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弄成这个模样。” 当初她嫁给吴王和吴王娶她是一样的,都是被逼无奈,他们是政治联姻,但是现在无论是吴王,还是她的娘家都没必要绑在一起了,她没必要为了吴王而委屈自己。 想着吴王妃就轻松的笑了起来,吴王要是对她不好,她直接和离回娘家就是了。 反正她自家就是在父兄的宠爱家长大了,就算和离回了娘家,娘家人也不会不要她的,甚至还会欢迎她回娘家。 到时候她再把儿子一块儿带上,吴王那个老不死的,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吧,他爱纳多少美人就纳多少美人,老娘不伺候了! 他的后院,老娘也不管了! 想到了这些之后,吴王妃感觉这几天一直集结在自己心头的郁气散去了。 没有什么好难受的。 吴王妃想通了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个笑。 身上的气质也柔和了些许,在见到了自家儿子之后气质更加柔和。 小世子见到了焕然一新的吴王妃之后着实吃了一惊,一时间没有认出站在自己面前对自己笑的女子是他的母亲。 因为眼前的女子和他的母亲一点儿也不像! 原来他的母亲生得竟然这般好看吗? 小世子一下子就看呆了。 直到吴王妃走过去捏了捏自家儿子的小脸,小世子才回过神来,红着一张脸看着吴王妃。 吴王妃见此笑了起来,“跟你那便宜老爹一个德性,小小年纪就是个色胚!” 小世子被吴王妃骂的更加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 吴王妃直笑,将自家儿子抱了起来,对着杜雁晚告辞。 杜雁晚请吴王妃和小世子下次再来,说完便笑看着两人离去。 吴王妃带着自家儿子回了王府之后,府里的人见了焕然一新的吴王妃都给惊呆了,直到吴王妃从他们的面前走过去,他们依旧没有回过神来,刚才从自己面前走过去的女子是谁。 他们王爷什么时候往府里带过这样一位美人? 王爷府里的美人不都是苗条纤细的吗? 因为被迫娶了一个圆润的女子,王爷心里苦,就只好往府里都带一点儿漂亮纤细的女子来慰藉心中的烦闷。 但是刚才走过去的那位美人,看上去丰满的很啊! 第三百二十六章 痴迷 众人心中疑惑,纷纷猜测刚才从自己面前走过去的女子的身份,又不由得想起女子刚才牵着的人,分明就是他们王府的小世子啊! 小世子怎么会被她牵着? 难道她是王妃? 这个想法在众人的脑海当中闪现了一下之后,又很快被他们否决了,王妃平日里不施粉黛,生的又丰满,根本就不似刚才从他们面前走过去的那个女子,而且他们之间的气质也太不像了。 尽管众人心中不愿意相信,但是又忍不住想刚才那个女子自他们面前走过时,他们偶然一瞥看到的五官,和他们的王妃比起来确实有几分相似。 难道刚才自他们面前走过去的真的是他们的王妃? 众人心中惊疑不定。 正在这个时候吴王从外面摇摇晃晃地回来了。 他喝了酒,满身都是酒味,走路摇摇晃晃。 “王爷您小心。” 下人们见他又是醉醺醺的回来的,脸上忍不住露出担忧的表情,伸手想要将吴王扶住。 吴王冷哼一声,“本王没事,本王不用你们扶!” 他因为心情烦闷才出去喝酒,喝醉了又晕晕乎乎的回来,回来之后又忍不住想起自己被迫娶了一个肥胖的女子,以往在外面的时候,没少被人在背后说笑,心里更加气不过。 前几天那个臭婆娘还敢跟他对着干。 他不就是纳了一个美妾进府吗?平时也没有见她这么小气,看来自己还是对她太好了,才会让她恃宠生娇。 吴王想着一股怒气直冲脑海,又想起美妾看自己时那双含泪的美目,抓了一个小厮就开始逼问:“王妃呢?” 小厮见吴王一双眼睛血红,里头怒气翻涌,心里一个咯噔,脸上露出慌乱的表情,想起刚才自自己面前走过去的那个女子,慌慌张张的道:“在院子里,王妃在自己的院子里!” 知道了吴王妃的去处之后,吴王冷哼一声,将自己手里的小厮一扔,就朝着吴王妃的院子而去。 府里的下人见了之后,心中战战兢兢的,见吴王喝的醉醺醺的,想要去帮吴王,但是又不好动手,只好在一旁担忧的看着。 吴王去自己王妃的院子,一个月没有几次,但是路还是记得的,这会儿摇摇晃晃地就去了自家王妃的院子。 “曲玲曼你给我出来!” “喊老娘作甚?!” 吴王虽然喝的有些醉了,但是神智还是清醒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位丰满的美人,好似壁画里走出来的仕女,浑身上下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美感,登时看直了眼。 他的府里头什么时候多了这样的一位美人?他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 吴王妃见他又喝醉了酒回来,眉头微拧,“喝醉了酒,就跑到我的院子里来撒酒疯,你还真是能耐。” 依旧是嘲讽的语气,还是他熟悉的样子,但是眼前的女子换了一张脸之后,吴王竟然觉得自己一点儿气都生不出来,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子。 吴王妃见他呆呆的盯着,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如同他看他的那些美妾们的时候是一样的,顿时生出了一股怒气,他竟然将她和他的那一群女人做比较! 美人不动怒的时候美,动起怒来的时候也是美的。 吴王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喜欢丰腴的美人,直到他看到了焕然一新的吴王妃。 他才发现自己不是厌恶丰腴之人,而是不喜欢丑人,只要生的美,无论是纤细还是丰腴他都喜爱得紧。 吴王从小到大见过不少的美人,这也让他的审美水平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什么样的美人他都能够接受。 “脑子不清醒,就回你自己的院子里去,别在我院子里丢人现眼!” 吴王妃冷哼一声,就要赶人。 但是她刚一说完,袖子就被扯住了。 吴王妃低头,就对上吴王痴迷的眼神,心中顿时一阵儿恶寒。 “你真的是本王的王妃?” 吴王抓着吴王妃的衣服,神色痴迷的嗅了嗅吴王妃的袖子,发现上面还有淡淡的香味,一时间新神荡漾。 见他这幅为色所迷的样子,吴王妃的心中生出了一股恼意,将自己的袖子一把扯了回来,“不是!” “来人将王爷送回去!” 以前的时候她心里或许还有些期待,但是在吴王身边这么久,她会不知道吴王是个什么样的德行? 早就已经对她失望透底了,她现在只想将自己的儿子好好抚育成人,吴王他喜欢去他的美人那里,就让他去好了,关她什么事情,她不伺候了! 吴王妃院子里的下人们也早就对吴王深恶痛绝,闻言立刻将吴王给赶了出去。 吴王原本就喝醉了,被下人们赶出去了之后,脑袋晕乎乎的,一会儿之后,竟然直接在吴王妃的院子外面睡着了。 下人们将吴王在外面睡着了的事情告诉吴王妃。 吴王妃一点儿也不担心他,冷笑一声,直接让人将昏睡过去了的吴王抬回自己的院子里。 下人们自然以吴王妃的话为准,将昏睡过去的吴王直接抬回了他自己的院子。 他们将吴王抬回去的时候,不少人都见了,便忍不住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刚才他们看到吴王进了吴王妃的院子,院子里响起吴王质问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不见了,紧接着就见吴王被抬出来了,一时间忍不住心思活络了起来。 有几个机灵的已经跑到各个美人那里报信去了。 那些美人们听了之后,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给了那些下人不少的赏银。 下人们得了赏银高高兴兴的走了。 吴王是被美人们吵架的声音给吵醒来的。 他拧了拧眉,一睁开双眼,看到的就是一群莺莺燕燕。 侍妾们见他醒了,立马就围了过来,脸上露出娇美的笑容,声音甜腻腻的:“王爷您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妾身帮您按摩按摩。” “王爷妾身给您做了醒酒汤。” “王爷,王爷……”不知道怎么回事,望着面前这些一个赛一个的美人,吴王的脑海当中全是之前那个将自己赶出院子的女子的身影,在自己的院子里找了一圈之后,吴王一言不发地下床。 “王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侍妾们,见吴王一言不发地从床上下来,似乎要走,立刻就将吴王给叫住了,询问吴王想要去哪,他们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吴王并未理会自己的那些侍妾们的问话,穿好了鞋子之后,就往吴王妃的院子走去。 吴王妃这会儿正坐在自己的院子里教儿子写字,儿子今天难得的没有去镇国公府上,她就教儿子写字读书。 吴王带着侍妾回来的时候,吴王妃脸上的笑容就慢慢地淡了下去。 吴王进来了之后,就见到了院子里坐着的吴王妃,见她果然是自己昨日见到的那位美人,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走到了吴王妃的面前。 “你过来做什么?” 一干侍妾们见到了这个时候吴王妃还敢在吴王的面前横,心中冷哼一声,很是不屑。 等着吧,王爷一会儿就要给她休书了。 然而他们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吴王说要休了吴王妃,反而见吴王腆着一张脸讨好吴王妃。 众人又不由得看向不远处的吴王妃,瞪大了双眼,刚才他们没有注意到,这么一看吴王妃竟然和平日大不一样! 吴王妃平日里不是不施粉黛的吗? 怎么忽然间化起了装,还换了穿衣风格? 这么一看吴王妃和平日里竟然没有一点儿相似,难怪吴王会对她和颜悦色! 一干侍妾想到这里,心中又忍不住酸溜溜的。 “曼曼你这是说什么话,你这里我就不能过来了吗,我们是夫妻,按理说我也是要过来看看你的。” 吴王的态度软化,跟吴王妃说话的时候轻声细语的。 “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请走吧。” 吴王妃丝毫没有被吴王骗人家小姑娘的那些酸话给骗到,依旧是面无表情的。 一会儿之后吴王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见吴王和他的那些姬妾们都走了,屋子里面的吴王妃冷着的脸才稍稍缓和,她发现自己现在是真的看不上吴王。 看到他就忍不住心生厌烦,还好早就将吴王给赶走了,不然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对吴王发火。 吴王妃伸手揉了揉自家儿子的头,“儿子,想不想见见你昊昊哥哥?” 小世子今天都没有往镇国公府里跑,因为吴王妃心情不好,他很贴心的留在王府里陪着吴王妃,现在听吴王妃主动提起,他的眼睛立马就亮了。 “想!” 小世子声音脆脆的道。 吴王妃笑了起来,揉了揉自家儿子的头,“娘亲,带着你一块儿去。” 小世子闻言立马高兴的在吴王妃的脸上亲了一口。 亲完了之后就不好意思了。 吴王妃愣了一下,随后又笑了起来,自家儿子已经很久没有跟自己这么亲昵过了,这是一个好的转变,继续这么下去,他们母子的感情很快就会回到从前的。 吴王妃想着,将小世子抱了起来,让人准备了礼物,同儿子一块儿坐上了去镇国公府的马车。 杜雁晚正在院子里做衣服,听说吴王妃和小世子来了之后,她放下了自己手里的活,将吴王妃和小世子迎了进来。 第三百二十七章 提醒 吴王妃进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 杜雁晚见她完全没有了昨天看到时候的阴霾,想来过得不错,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 让小昊昊陪着小世子玩,自己拉了吴王妃到旁边坐着,“王妃看上去精神不错。” 吴王妃闻言笑了起来,“这还不多亏了你。” 没有忍住,将吴王昨天和今天到自己院子里又被自己赶出去的事情说给杜雁晚听了。 杜雁晚听完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不过还是忍不住劝说了吴王妃一句,“王妃想好自己要什么了吗?若是只顾着自己逍遥快活,整日里将吴王推出去倒也没什么,但吴王毕竟是小世子的生父。” 杜雁晚只是提醒了一句,吴王妃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大概能猜出杜雁晚想要说什么。 吴王现在对她感兴趣,可以容忍她一次又一次地往外面推,但是吴王的兴趣总有耗干的一天,若是她自己不想和吴王过下去了,这也没有什么,但是她的儿子始终是吴王府的世子,若是因为她和吴王生分了,让府里其他姬妾诞下孩子,她儿子的地位必然会受到威胁。 她的儿子是府中的世子,就算她和吴王和离了,吴王也不会同意她将儿子带走的。 到时候她离开了,府里的那些女人还不知道要对她的儿子做什么呢。 想到这里吴王妃就打了一个冷颤,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妹妹,你觉得我该怎么做,你帮帮我。” 等到小世子和小昊昊过来的时候,杜雁晚已经和吴王妃说了好久的话了。 吴王妃在杜雁晚这里听到了许多从来都没有听过的话,一时间深受感触,回去的时候还有些意犹未尽,想要同杜雁晚再说说话。 不过她这次回去还有事,只能下次再来了。 不久后镇国公府二公子大婚,杜雁晚和翟夜阑忙碌了几天,新娘子嫁进来没几天之后,杜雁晚和翟夜阑就准备动身回沛县了。 吴王世子和莹莹两个小孩知道昊昊要走了之后,很舍不得昊昊,全都哭的眼泪汪汪的。 杜雁晚见几个孩子哭的眼泪汪汪的,心里也忍不住有些酸酸的。 等到他们好好告别了一番,才将昊昊带走。 翟夜阑回了沛县之后,就继续投入了造船的事业当中,杜雁晚也没有闲着,每日除了给翟夜阑送饭,送衣,就是管理铺子。 昊昊比他离开沛县的时候,懂事多了,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夫子的带领下刻苦学习。 沛县一直风平浪静,并未出现什么困难的案情,直到有一天一队镖师跑到衙门里击鼓。 镖师说他们保的货在半路被人劫走了,请求衙门将他们的货给夺回来。 翟夜阑听了之后才知道夺了他们货的是沛县和盂县交接处的一窝土匪做的,由于处于沛县和孟县交接的地方,管起来不方便。 但是现在镖局的人已经找到沛县的衙门来了,翟夜阑自然不能不管。 翟夜阑准备带着人去剿匪。 杜雁晚知道了免不了有些担心。 衙门里的那些衙役平日里抓抓贼还行,但是让他们去剿匪,真刀真枪的对上了,可能并不是那些凶悍的盗匪们的对手。 翟夜阑纵然英勇,那盗匪众多,要是被误伤了就不好了。 对上杜雁晚担忧的目光,翟夜阑伸手揉了揉杜雁晚的头,“放心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匪寨而已,千军万马我都对过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匪寨不在话下。” 见他如此自信的样子,杜雁晚也知道这是翟夜阑的责任,她不能因为担心翟夜阑就不让翟夜阑做自己的事情。 点了点头之后,杜雁晚只是让翟夜阑小心。 翟夜阑行动很迅速,当天晚上就带着人剿匪去了。 杜雁晚在家里总是有些心神不宁的。 因为担心翟夜阑,杜雁晚夜里没有睡。 夜里的时候,一阵儿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杜雁晚立马就打起了精神。 她闭着眼睛没有动,感受到有人朝她的床铺靠近。 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了。 她开始猜测过来的人会是谁,但是她能够肯定,过来的人绝对不是翟夜阑! 和翟夜阑相处久了之后,杜雁晚能够感受到翟夜阑身上的气息,知道翟夜阑走路是什么样子的,这个人的动作很轻,但是绝对不是翟夜阑! 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歹人混进了她的房间里。 杜雁晚伸手摸到了自己枕头下面的匕首。 要是真的是她猜的那样的话,她就出手,将心怀不轨的人杀了。 黑暗中杜雁晚的眼中一抹暗芒划过。 那人的脚步声在不断地接近,不久之后,他朝床上的杜雁晚伸出了手。 杜雁晚感受到自己的肩膀上搭上了一只大手,那只手给她的感觉很陌生,根本就不是翟夜阑的。 在她房间里的人果然不是翟夜阑。 杜雁晚屏住了呼吸,装作没有醒来的样子,男人握住杜雁晚的肩膀之后,想要将杜雁晚的身体翻过来。 配合着那人的动作,杜雁晚被他轻轻一翻就翻了过来。 那人见了杜雁晚的样貌之后,呼吸一滞,然后继续朝杜雁晚伸出手。 杜雁晚的心中闪过一丝恼怒,也不知道这人要做什么,要是再这么动手动脚的,她就将他的手给剁了! 男人并不知道杜雁晚心里是怎么想的,见杜雁晚没有醒过来就伸手想要去摸杜雁晚的脸。 杜雁晚再也装不下去了,猛然间睁开了一双眼睛。 那人没有想到杜雁晚会忽然睁开双眼,一时间被吓了一跳。 杜雁晚冷哼一声,抬脚直接踹在那人的腹部。 那人吃痛,捂着自己的腹部缓缓地蹲了下去。 杜雁晚这才发现这个人竟然一点儿内力都没有,就是一个花架子,竟然敢跑到她的房间里吃她的豆腐! 一股怒气顿时冲上杜雁晚的脑海,杜雁晚将自己身上的被子往男人身上一扔,对着男人就是一阵儿拳打脚踢。 男人被杜雁晚一脚踢中了腹部还没有反应过来,下一秒就被一床被子给盖住了。 他还没有动,被子外面女子又对他一阵儿拳打脚踢,他顿时捂住了自己的头。 杜雁晚光是对男人拳打脚踢还不带劲儿,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根长木棍,想也没想就往男人的身上敲。 “砰砰砰“的声音传来男人被打得一阵儿龇牙咧嘴。 “别打了别打了。” 他忍不住开口求饶。 杜雁晚才不管他呢,他今天敢趁着翟夜阑不在摸进自己的房间里,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将他狠狠地揍一顿再说。 棍棒不停的落在身上,男人嘴里发出阵阵惨叫声。 他真的是怕了杜雁晚了,他就不该听信了旁人的鬼话,趁着翟夜阑不在溜进杜雁晚的房间里来偷一个香。 杜雁晚房间里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 冬至和惊蛰两人惊讶自己竟然睡着了,听到杜雁晚的房间里有动静,立马就跑到了杜雁晚的房间里。 结果看见杜雁晚举着一根棍子“砰砰砰”的打在一个人身上,眼皮顿时一跳。 “夫人!” 见冬至和惊蛰过来了,被打的那个人也没有了动静,杜雁晚才停了手。 冬至和惊蛰很快将杜雁晚屋子里的灯点上。 惊蛰出去将其他人叫醒,冬至则是留在杜雁晚的房间里,将杜雁晚扔的被子给拿开了。 一会儿之后被子下面露出一张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一张脸,根本就看不出原本的面貌,不过根据对方身上穿的衣服,冬至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他就是沛县一个有名的纨绔,一张觊觎他们家夫人的美貌,但是碍于夫人的夫君是沛县的官员,一直不好对他们夫人下手。 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敢摸黑过来了! 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药,竟然让他们都昏睡过去了。 好在他们夫人今天没有睡着,否则后果不敢设想。 想到自己没有照顾好杜雁晚,差点儿让杜雁晚受到伤害,冬至的脸色顿时就是一白。 惊蛰很快就将外面的人叫醒了。 几个男人走了进来,将杜雁晚房间里的男人抓了起来,用粗粗的绳子给绑的严严实实。 杜雁晚早就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了。 见男人被绑了之后,一脸冷漠的坐在院子里。 下人们端来一盆冷水直接泼在了男人的身上。 男人原本被杜雁晚打的昏迷了过去,被这盆冷水一泼,顿时惊醒。 一醒来就见自己面前站了许多黑着脸的人,心里顿时就是一个咯噔。 低头发现自己竟然被坤的严严实实,顿时又是一阵儿欲哭无泪。 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失败的这么快。 杜雁晚冷着一张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询问道:“你是怎么摸进来的?” “还有府里的人是怎么被你放倒的?” 冬至和惊蛰有多少本事杜雁晚是知道的,结果冬至和惊蛰都着了道,可见对方下药的本领高超。 男人被自己面前的这一群黑着脸的人给吓得小身板儿一抖,闻言老老实实什么都招了:“我、我也是听了别人的话,他让我进来我就进来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下药的。” 杜雁晚闻言拧眉,“那个人长什么模样?” “我,我不知道,他蒙着一张脸,我没有看到他的脸。” 第三百二十八章 出事了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夫人不好了!” 杜雁晚心头一跳,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平静的声音问:“什么事?” “是小少爷!” “小少爷不见了!” 杜雁晚闻言身体一晃。 “夫人!” 冬至和惊蛰一慌,下意识地伸手将杜雁晚扶住。 “将他带下去看好了,等大人回来,交给大人处置。” “诺。” 下人应了一声,将还在发抖的男子给拖了下去。 杜雁晚带着一身的寒气去了小昊昊的院子。 侍卫们见杜雁晚来了,一脸愧疚地跪在杜雁晚的面前。 他们刚才睡过去了,才让贼子有机可乘,将小少爷给带走了。 实在是愧对夫人和少爷! 杜雁晚骑着马往山寨的方向赶去,却在去的路上遇上了骑马回来的翟夜阑。 翟夜阑风尘仆仆的看着朝自己赶来的杜雁晚,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杜雁晚见到翟夜阑之后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忍不住落下眼泪来。 翟夜阑见了之后脸色一变,“怎么了?” 他心里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杜雁晚并不是一个会随随便便就哭的人,而且杜雁晚晚上没有睡觉,却跑过来找自己了,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很快他心里的想法就被证实了。 “少爷是小少爷!” “小少爷被贼人给抓走了!” 冬至和惊蛰见杜雁晚伤心落泪,便对翟夜阑说出了昊昊失踪的事情。 翟夜阑闻言脸色一变,“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今天晚上,还有贼人摸进了夫人的房间里,还好夫人没有睡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冬至和惊蛰还有些后怕的说道。 翟夜阑闻言脸已经黑的如同锅底一般了。 他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在他不在的时间里,杜雁晚差点儿就受到了伤害! 正说着杜雁晚就脸色一变,从马背上栽倒下来。 众人惊呼一声:“少夫人!” 翟夜阑见杜雁晚要从马背上栽下来,下意识地就冲了出去,将杜雁晚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杜雁晚已经昏迷了过去,翟夜阑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直直的线,身上散发出浓浓的寒气,任谁看都能看出他此刻心情不佳。 翟夜阑一手抱着杜雁晚,一手牵着马缰,“走,先回府。” 翟夜阑抱着已经昏迷过去了的杜雁晚匆匆地回到了两人自己的院子里,将杜雁晚放到床上去了之后,翟夜阑拉过被子给杜雁晚盖上。 “大人我来给夫人看看吧。” 惊蛰站了出来。 翟夜阑知道惊蛰会医术,便让开了位置,让惊蛰给杜雁晚把脉。 惊蛰伸出手,感受杜雁晚的脉搏,一会儿之后神色微变。 翟夜阑一直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目光落在杜雁晚的身上,一刻也没有移开过。 “她怎么样?” “夫人这是怀孕了动了胎气。” 惊蛰回过神来,仔细检查了发现自己并没有检查错,才将结论告诉了翟夜阑。 翟夜阑闻言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正常。 因为杜雁晚怀孕了的事情,翟夜阑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不少,“好好照顾夫人。” 他说完走出门去。 在他走出门的下一刻,身上的气息瞬间转冷,“刚才说有人进了夫人的屋子,人呢?” 院子里的下人见翟夜阑从屋子里出来,身上的气息瞬间转冷,心里忍不住一个咯噔,“夫人已经命人将他绑起来了,现在正被关在柴房里。” 下人小心翼翼的回答。 “将他带上来。” 一会儿之后,被绑的严严实实的人被带上来了。 光从男人身上穿的衣服的料子来看,对方出身应该不低,但是那张脸被打得青一块儿肿一块儿的,根本就看不出原本的面貌来。 何平刚被人带出来就感受到一道没有什么温度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心里顿时就惊了一下,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眸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翟夜阑他还是认识的。第一次见到杜雁晚的时候,他就觉惊为天人,当时他只是见杜雁晚梳了一个妇人头,知道她已经嫁为人妇了,但是没有将杜雁晚的夫君放在眼里,直接就上去调戏美人了。 结果美人生气将他臭骂了一顿,让他在外人的面前丢了脸,他一时恼怒,想要动粗,结果手就被另一只大手给握住了。 抓住他手的男人面无表情,光那一身的气势,就让他忍不住双腿打颤,更别说男人身上还穿着一身官服。 他当下就怂了,虽然他调戏过很多的美人,但是从来都没有调戏过官家夫人啊。 知道翟夜阑不是他能够惹得起的,他当场就求饶了。 翟夜阑也没有怎么为难他,教训了他一顿之后,就将他放了。 自那之后,他虽然时常忍不住想杜雁晚,但是碍着翟夜阑,一直没有敢付诸行动,直到不久前他睡不着觉,晚上拿出了杜雁晚的画像,准备欣赏一番,结果有人敲响了他的门,说可以满足他的愿望。 说翟夜阑这个时候正在外面剿匪,院子里根本就没有人守着,他可以很快得手。 到时候杜雁晚醒过来,直到自己受了辱,怕翟夜阑将她休弃肯定不敢说什么。 他就可以白白的占杜雁晚的便宜。 被说的心动了,他狠下心来,准备赌上一把,原本顺利地进了院子之后,他就以为这次肯定是稳了,没想到杜雁晚根本就没有睡着,还拿了棍子来往他的身上一顿猛敲。 他现在浑身上下都还在隐隐作痛,还没缓过神来就遇上了翟夜阑。 且看翟夜阑这表情也不像是好说话的样子,自己又差点儿绿了他,他能够放过自己才怪了。 何平越想心里越紧张,扑通一声就跪在翟夜阑的面前,“大人,我错了,我就是被猪油蒙了心,我再也不敢了,求您原谅我这一次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咚咚咚地往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 翟夜阑的神色不变,一脸淡漠的看着不断对着自己磕头的何平。 何平磕了好几个头之后,磕的自己脑袋晕乎乎的,但是也没有见翟夜阑有什么反应,他不由偷偷地抬起头来,偷看翟夜阑的脸色。 结果一抬头,就对上了翟夜阑居高临下的目光,顿时一个激灵。 “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是谁让你过来的?” 翟夜阑可没有兴趣记得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更何况男人现在还鼻青脸肿的。 根本就没有认出对方的身份来。 何平见翟夜阑根本就不认识自己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在心中庆幸还是觉得恼怒,不过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的交代自己的身份。 “将他扒光了,挂在何府门前。” 何平闻言脸色顿时一变,他以为他已经被打成这样了,也算是被教训过了,没想到翟夜阑更损,他要是真的被扒光了挂在自家府门外,那他以后还怎么在沛县做人? 旁人知道了之后会用什么样的目光看他! 何平下意识的就想要求情,但是翟夜阑已经转过身去了。 下人们也厌恶何平。杜雁晚平时对他们不错,他们也是打从心里尊敬杜雁晚,知道何平对杜雁晚心怀不轨之后,也没想轻易的放过他,得了翟夜阑的吩咐之后,他们扒气何平的衣服来,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第二天他醒过来的时候,见自己的身边已经围了不少的人,那些人对着自己议论纷纷,还有人朝他的身上扔烂叶子。 何平缓了几秒之后才缓过来,他被人绑起来了,还被扒光了! “呜呜呜!” 看什么看?! 他开始发火,脸上露出恼怒的表情,想要将那些人给吓走。 但是那些人并没有被他凶狠的样子给吓走,反而对着他更加议论纷纷。 杜雁晚醒过来的时候,翟夜阑并不在自己的身边,她缓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从床上惊醒,掀开被子就想下床。 “夫人,您醒了,小心点。” 见杜雁晚动作很大,惊蛰忍不住眼皮一跳,连忙将杜雁晚叫住。 杜雁晚被惊蛰拦住了之后便忍不住问:“有消息传来吗?” “暂时还没有,但是夫人您要小心,你肚子里还一个呢。” 杜雁晚闻言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手放在了自己腹部的位置,她竟然又有了。 难怪最近有些嗜睡。 她原本就有些怀疑自己可能又有了,没想到是真的。 不过这个时候怀孕,因为担心昊昊,她心中的喜悦也被冲淡了不少。 “现在小少爷还没有消息,夫人您好好在家里养胎,剩下的事情大人会处理的。” 惊蛰心里的担心并不比杜雁晚少,但是她也知道杜雁晚现在身怀有孕,不能过度忧虑,所以没有在杜雁晚的面前表现出来。 杜雁晚闻言只好重新在床上坐了下来,只是心里依旧放心不下。 翟夜阑没过多久之后就回来了,见杜雁晚坐在窗户边,手上拿着一本书,但是她却并没有看进去,手中的书许久都没有翻上一页。 站在门口看了杜雁晚许久,翟夜阑轻轻地走到杜雁晚的身后,拿了被子替她盖在身上,“怎么坐在窗户边上看书,担心着凉了。”听到翟夜阑的声音之后,杜雁晚才回过神来。 第三百二十九章 救回来 伸手抓住翟夜阑的袖子,焦急的询问:“有昊昊的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 翟夜阑看了一眼杜雁晚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叹了一口气后道。 杜雁晚抓着翟夜阑的手缓缓地放了下去。 “大人,外面有人送来了一封信!” 翟夜阑回来的时候,身上带了不少的血迹,杀气还未褪去,待见到杜雁晚之后,面色才柔和些许,见自己的身上全是血,下意识的不想让杜雁晚看见,但是杜雁晚已经看见了。 “你受伤了?” 杜雁晚见翟夜阑一身血的回来,吓得立马就跑到了翟夜阑的面前,拉着翟夜阑的袖子查看。 “我没事,身上的血是别人的。” 翟夜阑对杜雁晚解释了一句。 闻言杜雁晚才放下心来,“孩子救回来了吗?” 翟夜阑对着杜雁晚点了点头,“昊昊受到了惊吓,我已经让人带着他下去休息了,就在他自己的房间里,你想看随时可以去看。” 杜雁晚闻言点头,让翟夜阑去沐浴,自己去了昊昊的房间里查看昊昊的情况。 昊昊这个时候已经睡着了,听下面的人说,昊昊是自己跑出来的,翟夜阑在半路上遇见了昊昊,就将他带回来了,不过他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被翟夜阑救了之后,就抱着翟夜阑哭了好久,最后哭累了才在翟夜阑的怀里睡着了。 翟夜阑一路将昊昊抱了回来。 杜雁晚见昊昊的身上还有不少的小伤,眼眶顿时就红了。 她一直宝贝着的儿子竟然被欺负成这样,那些人简直欺人太甚。 “夫人热水已经打来了。” 晓霜端着一盆热水进来,小声的对杜雁晚道了一句。 杜雁晚闻言伸手擦干自己眼角的眼泪,从晓霜的手中接过已经拧干了的帕子给昊昊擦脸。 昊昊一路跑回来,被找到的时候身上的鞋子都跑掉了一只,衣服也被树枝给划破了,身上脏兮兮的。 但是他现在已经睡着了,杜雁晚并不想现在将他叫醒,只能给他擦擦身子,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昊昊真的是被吓到了,即便是在睡梦当中,身体都忍不住微微的发抖,杜雁晚见了之后,更加心疼了。 小心翼翼地给昊昊擦了身体,然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之后,就一直抓着他的手,陪在他的身边。 许是杜雁晚的气息一直包裹着他,还牵着他的手,他渐渐地就没有那么害怕了,拧着的眉渐渐地松了下去。 翟夜阑在不久之后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进来了,见杜雁晚一直握着昊昊的手,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走过去将杜雁晚抱进了怀里。 杜雁晚知道翟夜阑来了之后,就将自己的身体靠在了翟夜阑的身上,眼眶湿润。 昊昊足足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才醒来,醒来之后就在哭,杜雁晚听到他的哭声之后,就披了衣服跑进昊昊的房间里,将他抱进怀里。 “昊昊乖,不哭了,娘亲在这里。” “没事了昊昊,娘亲以后不会再让你遇到这样的事情了,娘亲以后会好好保护你的。” 翟夜阑是在杜雁晚的身后进来的,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给足了两人安全感。 昊昊在哭了一会儿之后才停下来。 翟夜阑询问他,“还记得之前逃出来的时候自己被关在什么地方吗?” 被翟夜阑询问起,昊昊的身子忍不住一抖,随后点了点头。 “昊昊那个地方你还愿意再去一次吗,爹爹可能要去那里看看。” 昊昊咬着唇,看了看杜雁晚,又对上翟夜阑令人安心的目光,最后点了点头。 “好孩子。”翟夜阑伸手揉了揉昊昊的头,他鲜少夸人。 即便是他的儿子,昊昊也很少在翟夜阑的嘴里听到夸奖的话,听见翟夜阑夸自己了,昊昊即便是觉得有些害怕也能够面对了。 没事的,他的父亲和母亲都会在他的身后保护他,那些人再也欺负不到他了。 “昊昊饿不饿?娘亲让人去给你准备吃的?” 他沉睡了一天,之前顾着逃跑也没有吃什么东西,现在肯定饿了,杜雁晚刚一说完,他就感受到了,肚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抗议声,小昊昊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杜雁晚却忍不住笑了起来,让人去给小昊昊准备吃的东西。 一会儿之后吃的东西送上来了,杜雁晚和翟夜阑也没有好好的吃东西,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翟夜阑又让小昊昊好好休息,但是小昊昊却坚持要给翟夜阑带路,早些去那些坏人的老窝,不然他们就跑了,或者将有用的东西全都销毁了。 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这么懂事,翟夜阑神色复杂,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父子两个吃完就出去了,留杜雁晚一个人在院子里。 杜雁晚见自己什么事情都帮不上忙,也就不去给两人添乱了,安心地待在院子里等着两人回来。 翟夜阑和昊昊回来的时候,带回了好几大箱子,那些箱子沉甸甸的,被带回来了之后就被放在了衙门里放着,只有翟夜阑身上的钥匙才能打开锁,进去拿到东西。 他带回来的那几大箱子,引起了外人的注意,大家都说翟夜阑带回来的是那些匪盗们抢过来的金银财宝,镖局的人听说了之后,还亲自上门来跟翟夜阑讨要。 但是箱子里装的却并不是什么金银财宝,而是一些兵器。 这些兵器自然不能给镖局的人,翟夜阑让镖局的人回去。 镖局的人却并不知道里面装的是兵器,还以为翟夜阑是不愿意将东西还给他们,同翟夜阑起了争执,还在背后抹黑翟夜阑的名声。 杜雁晚在院子里养胎的时候,就听到了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忍不住拧眉,晚上询问翟夜阑衙门里那几口箱子里装着的东西,翟夜阑没有隐瞒杜雁晚,将里面装的是什么告诉了杜雁晚。 闻言杜雁晚的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好好的箱子里装了那么多的兵器,那些土匪肯定不是一群简单的土匪。 “兵器并不是普通的工匠能够制作出来的,它的款式明显是官府出来的,其中还有几样是用到战场上的。” 杜雁晚闻言神色更加凝重。 若是如此,这些兵器的来历就真的要好好查查了,不仅仅是这些兵器,还有那群土匪。 第二天的时候翟夜阑继续出去办公,他让人暗中搜寻那些土匪的下落,忽然传来了消息,说有人看到过那群土匪,翟夜阑知道了之后,立马带着人去事发地点去了。 当地的百姓见一群官兵过来了,脸上都露出防备的表情,翟夜阑让手下的官兵们小心一点儿,不要惊扰到了这里的百姓。 官兵们都挺翟夜阑的并未惊扰这里的百姓,但是百姓们看官兵们的目光依旧忌惮,似乎有些不相信官兵们。 翟夜阑露出一个还算温和的笑容,“这位大娘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选了一个看上去还算和善的大娘,翟夜阑上前去问话。 大娘似是被翟夜阑所吓倒,并不是这么愿意同翟夜阑说话,但是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她又不敢反抗,特别是翟夜阑身边还带着这么多官兵呢。 “你要问什么?“ “你问吧。” 大娘小心翼翼的,生怕翟夜阑会不高兴拿自己开涮。 “你们这里有没有陌生人过来?” “没有,我们这里没有什么陌生人!” 大娘说着,眸光闪了一下。 被翟夜阑敏感的察觉到了。 “大娘您再仔细的想想,真的没有吗?您别怕我们都是衙门里的官兵,不会害你们的。” “我们正在追捕一群穷凶极恶的歹徒,大娘若是有什么发现还是尽早告诉我们为好,因为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可不会像我们这样有底线,那些人都是杀人如麻的。” 翟夜阑刚一说完,便有人在翟夜阑的身边跟着说道。 大娘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恼怒的表情,但是很快又恢复如常,不过对待官兵们的态度却没有之前那么好了。 “我们这里并没有什么外人,若是说有的话,也就你们这些人是外人。” “你们说你们是官兵,谁知道你们说的是真还是假,万一你们是坏人假扮的呢?” “这位大娘您这是在说什么话,我们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见大娘张嘴就开始胡说八道,有人看不下去了,对着大娘不悦的道。 “我们可是正经的管家出身,看我们还有令牌。” 那人说着,就将自己腰间上挂着的令牌举到了大娘的面前,让大娘查看。 大娘看了之后,眸光闪了闪,有些心虚,抓紧时间将人赶走,“谁知道你们这令牌是真是假,走走走赶紧走,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 “嘿,你这大娘怎么一点儿也不讲道理?” 男人被大娘的行为给激怒了,不悦的说道。 其他的官兵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悦,似乎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 明明他们是为了这里的百姓们着想,但是这些百姓一点儿也不领情。 官兵们很快就察觉到不仅仅是大娘一个人,这里的百姓似乎也有些不欢迎他们。 没想到这里的百姓竟然这么排外,官兵们拧了拧眉。 有些官兵是暴脾气,被百姓们无声地排挤之后,就忍不住想要破口大骂,好在及时有人发现,拉住了想要破口大骂的官兵,争执才没有起来。 第三百三十章 奇怪 翟夜阑自从跟大娘说完话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了,目光扫过这里的环境,暗暗打量,见那些官兵要同这里的百姓起争执了,才开口让那些官兵离开。 官兵心理虽然不情不愿,但是闻言还是乖乖地跟在翟夜阑的身后一块儿离开了,只不过走的时候依旧在抱怨那些百姓们不知好歹。 百姓们直到看到官兵们消失才松了一口气。 “大人这里的百姓有点怪怪的。”待走远之后,有人开口说道。 翟夜阑眸光幽暗,脸上并未有什么表情,“我们再回去看看。” 众人闻言回过神来,跟在翟夜阑的身后, 官兵们知道翟夜阑是悄悄地回去的,不宜闹出什么动静来,都安安静静的偷偷地回去。 几人躲在草垛子后面,见之前那些百姓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似乎什么异常都没有。 难道百姓只是有些排外而已,并未其他的异常? 官兵们心中想着,正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想法出错了,忽然脸色一变。 只见一会儿之后,那些百姓从暗处引出来两个人。 那两个人身穿家常的衣服,看上去同普通的百姓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官兵们却发现那两人的脸上赫然有两道醒目的疤痕。 旁边的人似乎在同两人说些什么,而且看上去两人在这里还挺受欢迎的样子。 官兵们心中大为恼怒,他们是为了这个村子的安全着想,但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倒好,私自窝藏土匪头目,还很他们有说有笑,将他们这些官兵赶出去,真是岂有此理! 翟夜阑神色不变,只是眸光比平日里要幽深的多。 “大人咱们还等什么,上前去将那两个土匪头子给抓起来!” 现在人就在他们的面前,千万不能让他给跑了! 翟夜阑想了一会儿之后,才点头。 见翟夜阑终于点头了,那些人高兴坏了,全都冲了出去。 百姓们以为那些官兵全都走了才敢让两人出来,谁知道两人出来之后没有多久,那些官兵就杀回来了,脸色顿时一变,“你们快走!” “我们拦住他们!” 百姓们出声道,想要两个土匪头子趁着现在离开。 官兵们见此更为恼火,心想这里的人当真是不知好歹,竟然维护两个作恶多端的土匪头子。 更加想将两个土匪头子给抓起来。 但是那些百姓也不是好惹的,他们虽然没有官兵们手上的武器,但是他们拿着自己的农具,眼神冷漠的看着那些官兵,仿佛官兵们再上前一步,他们就会握着刀冲上来。 翟夜阑跟在官兵们的后面,官兵们怕伤到了百姓一直没有出售,只是颇为无奈的看着这些百姓,“他们两个是穷凶极恶的土匪头子,你们则呢么还要维护他呢?” “就是就是,你们可知他们两个杀过多少无辜之人!” “路大当家和庄大当家是好人,才不会像你们说的那杀人如麻,你们少在这里污蔑庄大当家和路大当家!” 百姓们丝毫不将官兵们的话听进去,对着官兵们就是一阵反驳。 官兵们听百姓们将两个杀人如麻的土匪头子当做好人,顿时瞪大了双眼,心中气得直跳脚。 这群愚民竟然将这两个土匪头子当做了好人! “各位稍安勿躁,放心我们不会胡乱抓人。”翟夜阑神色平静的道,目光划过人群落在人群当中两个脸带刀疤的人身上,“有没有兴趣谈谈?” 官兵们闻言,神色一慌。 “大人小心,他们可是杀人如麻的悍匪!” “不必担心。” 即便他们是杀人如麻的悍匪,他也不是什么软脚虾,战场上都去过,真的没必要怕这两人。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知道今天要是不将这些事情处理好的话,这群百姓们也会跟着遭殃,便点点头,“好我们同意同你谈谈,不过你要保证你的官兵们不会捉拿这里的百姓。” 翟夜阑点头。 “这边请。” 两人对待翟夜阑还算恭敬,毕竟翟夜阑比起那些酒囊饭袋来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他们对翟夜阑也是真心敬。 “你们可有什么隐情,若是有,主动于我说明,我会替你们争取宽恕。” 翟夜阑开口淡淡的道。 “宽恕?” 其中路大当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开口笑了起来。 翟夜阑神色淡淡,并未因为路大当家的阴阳怪气而生气。 “从刚才那些百姓们的话来看,你们应当不是什么坏人,可是有什么隐情,若是有,将隐情说出来,我会替你们做主?” 翟夜阑继续淡淡的道。 “行了吧,你们这些朝廷中的人说的好听,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谁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 “我不能保证别人是如何想的,但是我能够保证,我绝对不会出尔反尔,我说会为你们争取,就会为你们争取。” “我们两个作恶多端,就算是有你在为我们争取又能怎么样?” “还不是一辈子只能在牢房里度过?” “要事运气不好,说不定脑袋就没了。” “行了吧,我们两个是不会像你们这些官兵低头的。” 说着两人的神色一变,一人五指成爪,朝翟夜阑抓去,还有一人去攻击翟夜阑的腿。 翟夜阑一直没有放松警惕,当两人朝自己攻击过来的时候,迅速做出了反应。 两人的攻击落了空,没有想到翟夜阑竟然反应这么快,不由得对视一眼,心想不愧是大败了敌军的元帅,不可小觑。 不过两人这回儿心里更多的是兴奋,他们今天就要见识见识,名满天下的元帅,有多么的厉害! 再次朝翟夜阑恭敬而去,一个攻击翟夜阑的胸口,一个攻击翟夜阑的底盘。 翟夜阑从始至终的表情都是淡淡的,并未因为两人的围攻,而露出慌乱的神色来。 三人一前一后地过了好几招,两人越打越心惊,没想到翟夜阑竟然这么厉害。 翟夜阑一对二也没有丝毫的不适,反倒是两人逐渐被翟夜阑压制的喘不过气来。 两人的眼中一抹幽光闪过,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让后朝翟夜阑扔了一个虚招,转身就跑。 他们交流的时间虽然短,且快速,但是还是被翟夜阑敏感的捕捉到了,在两人准备逃跑的前一瞬,对着两人忽然出手。 之前一直还保留着一些实力,但是现在见两人要走了,翟夜阑自然不会再保存实力,他要将两人捉拿归案。 两人之前对翟夜阑还是有些松怠,翟夜阑忽然间发难,他们竟然有种抵挡不住的感觉。 庄大当家的只觉得自己胳膊上传来一阵儿钻心的痛苦,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一道痛苦的声音自他的口中溢了出来。 路大当家见此,神色一变,“老庄你还好吗?” 他说着,就想要上前去帮助庄大当家的。 但是庄大当家的不让他过来,“你别管我了,你先走。” 他的胳膊竟然直接被翟夜阑给拧断了。 翟夜阑脸色冷漠,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这个人一看就是个狠心的,他已经落在了这个人的手里,他的兄弟不能落在这个人的手里。 路大当家深看了庄大当家一眼,咬了咬牙,准备撤离。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了另一个身穿官服的人,来人一句话都没有说,提着刀就朝路大当家的砍了过去。 庄大当家的脸色一变,颇为恼怒,“你说话不算话,明明说好了我们单独谈谈,你却让人在暗中埋伏起来,我看不起你!” “我们已经谈完了。” 翟夜阑不紧不慢的接了一句,相较于庄大当家的要跳脚,他脸上的表情平静的不能再平静。 可偏偏是这样才让人觉得可气。 另一边路大当家也很快被人拿了下来,那个官兵虽然一言不发,但是能力惊人,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将路大当家的给按下来了。 庄大当家瞪大了眼睛,可是他现在被翟夜阑桎梏着,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瞪大了双眼睛,看着翟夜阑,嘴里不断地说脏话,骂翟夜阑。 翟夜阑自始至终脸上的表情就是淡淡的,战场上那些人说的脏话可比庄大当家的难听多了,庄大当家的这点儿道行在翟夜阑的眼里根本就酸不了什么,他要骂就让他接着骂好了。 庄大当家的骂的嗓子都要干了,也没见翟夜阑有什么反应,有些不甘心地闭上了嘴巴。 心想这人真是淡定,他已经将他骂成这样了,他竟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着实可气。 翟夜阑低头淡淡的看了两位当家的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将他们绑起来。” 他点了两人的穴位,然后让人将两人给绑起来。 旁人闻言,上前将两人给绑起来。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就捆的更两只粽子似的了。 翟夜阑只是轻轻地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两人脸上露出愤愤不平的表情,显然被翟夜阑抓起来了,心中大为不甘。 没有理会他们,翟夜阑直接让人将两人给绑走。 百姓们很快就见到两人被绑起来了,脸上露出恼怒的表情,显然是翟夜阑给气的不轻,“你们说话不算话,明明说好了单独谈谈,为什么把路大当家和应大当家绑起来了?” “就是就是!” “快把两位当家的放了,否则我们跟你们没完!” 第三百三十一章 大人的夫人 百姓们闹了起来,想要冲上去将两位当家的解救出来,官兵们死守住,不让他们上前。 两个土匪头目见了这一幕罕见的沉默下来了,过了一会儿之后,有人怒喝出声:“狗官你别为难这些百姓,我们跟你走就是了!” “应大当家的!” 百姓们见此心中大为触动,想要上前去帮忙,但是官兵们“刷”的一下拔出了剑,挡住那些前来的百姓。 官兵们没有想到两个作恶多端的土匪头子,在百姓心目当中的威望竟然这么高,百姓们可以为了他们不要性命,脸色微微一变。 翟夜阑不欲跟这些百姓们起争执,抓了人之后,就让那些官兵们回来。 两个土匪头目还算是有点儿人性,知道让那些百姓们不要再上前了。 百姓们虽然不愿,但还是很听两位土匪头子的话,他们让百姓们不要上前了,他们就真的没有继续上前。 翟夜阑带着两个土匪头子一路回到了衙门里,回去了之后,就让人给两人上了锁,关起来。 两人神色有些颓,被上了锁之后,就坐在草堆上一言不发。 翟夜阑让人搬了凳子过来,就坐在两人的对面,目光划过两人的脸,开始询问:“说吧,指使你们的人是谁?” 两人闻言沉默不言,也不理会翟夜阑,像是没有听到翟夜阑的询问一般。 官兵们见他们敬爱的大人竟然被如此无视,立刻瞪圆了一双眼睛,气呼呼的看向牢房当中的两人,“大人让你们说,你们还敢如此无视大人!” 闻言两人脸上的表情更加不屑,更加不想理会那些官兵。 翟夜阑抬手制止了官兵们的叫骂,“我说过,我不会害你们,只要你们如实将事情说出来,我会帮你们。” “我会给你们时间好好考虑,什么时候考虑好了,什么时候再来告诉我。” 翟夜阑说完,就不接着审问准备离去。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过来在翟夜阑的耳边耳语了几句,翟夜阑闻言,神色微微一变,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两个土匪头子也不知道翟夜阑是听到了什么事情,原本那张冰块儿似的脸上竟然柔和了些许,眼中也带了几分笑意,离开的时候步子都轻快了许多。 众人见此脸上露出了然,又调侃的表情出来。 翟夜阑没有理会,很快就离开了牢房。 官兵们见土匪头子露出好奇的表情来,冷哼一声,颇为不悦的道:“咱们大人的夫人过来看咱们大人了,大人自然高兴。” 两个土匪头子闻言,沉默不言。 “我们大人夫人还怀了大人的孩子呢,和大人和和美美。” “现在夫人过来了,大人自然没有闲工夫理会你们这些土匪头子!” 官兵们之前一直在土匪头子面前吃亏,好不容易见土匪头子也吃亏一回,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像你们这些穷凶极恶的土匪头子,肯定是不能体会到咱们大人的幸福,你们不会连媳妇儿都没有讨到吧?” 官兵们肆意嘲笑两个土匪头子,还将杜雁晚几次随军出征的事情说给土匪头子听。 他们大人能够娶到如此重情重义的女子,哪里是这几个打家劫舍杀人如麻的土匪能够比得上的! 两个土匪听了之后难得的沉默,不可否认他们心里是羡慕了,若是能够得到这样重情重义的女子,他们也会倾心相待吧。 难怪一向冷漠的翟夜阑脸上也露出了少许温情。 翟夜阑不知道两人心中所想,他已经到了正厅。 杜雁晚正在正听力等着,她好好地坐在椅子上,见翟夜阑过来了,脸上露出了一个软软的笑容。 翟夜阑心中一暖,走上前去,将她抱在怀里,“怎么这么忽然间过来了?” 杜雁晚柔顺的靠在翟夜阑的怀里,“见你中午没有回来,给你带了午饭,再忙也不能忘记吃饭啊。” 说着,杜雁晚就让人将食盒送了上来,打开了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翟夜阑顺势坐在杜雁晚的对面,见杜雁晚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 杜雁晚将菜全都拿出来了之后,还给翟夜阑盛了一碗饭。 翟夜阑接过。 “那两个人的事情怎么样了?” 听说翟夜阑已经抓住了两个土匪,杜雁晚便来询问。 她心里是记恨两个土匪的,要不是他们,自己的儿子也不会小小年纪就吃了那么多的苦了。 “还在审问当中。” 翟夜阑知道杜雁晚心中所想,抓住了杜雁晚的手,揉了揉。 “他们是不是不肯招?” 见翟夜阑的表情,杜雁晚就知道审问不顺利了。 翟夜阑也没有瞒着杜雁晚,点了点头。 “要不,我去帮你审问这两人?” 杜雁晚忽然开口道。 翟夜阑闻言诧异的看了杜雁晚一眼,见杜雁晚并不是在说笑,拧眉摇了摇头,“你还怀着身孕,牢房脏乱,并不是你能够去的地方放。” “没事,我让人陪在身边就好了,或者你陪着我一块儿去就是了。” 杜雁晚说着,脸上不自觉的带了几分撒娇讨好的表情。 翟夜阑还是摇头,不同意杜雁晚过去,“乖乖听话,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我不会出什么事情的,你就让我去嘛。” 见翟夜阑不答应,杜雁晚又继续撒娇,“说不定我能够帮上忙呢,你不让我去,怎么知道我不行?” 翟夜阑不让她去,她就一直缠着,她缠人的功夫在嫁给翟夜阑之后,得到了大大的提升,而翟夜阑最受不了的就是杜雁晚的撒娇大法了。 被缠了一会儿之后,就点头同意了。 他虽然同意杜雁晚过去了,但是要跟在杜雁晚的身边,随时保护杜雁晚。 杜雁晚知道他不放心,点了点头之后就同意了。 “那你快点吃饭,吃完了之后我们一块儿过去。” 杜雁晚说着,将碗往翟夜阑的面前推了推。 翟夜阑见此也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吃饭的速度确实加快了不少。 两人被关在牢房里,想必出不了什么乱子,他带着杜雁晚过去,应该不会发生什么。 想着翟夜阑就放心了不少。 很快吃完了杜雁晚带过来的饭菜,这里牵着杜雁晚的手,带着杜雁晚去了关押两个土匪的大牢里。 见杜雁晚进来了,官兵们的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但也只是一瞬,一会儿之后,他们又恢复如常,“夫人。” 杜雁晚朝他们点头,被翟夜阑搀扶着走进去。 官兵们忍不住在杜雁晚的背后窃窃私语,有些想不明白杜雁晚一个女子进来做什么。 听到外面的动静,牢房里的两个土匪也转过身去,见一脸冷漠的俊美男人正搀扶着一个女子朝这边走来,男子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磕着碰着了怀中的女子,只有在面对女子的时候,脸上才会流露出几分温情。 而女子生了一张芙蓉面,肌肤如同白雪一般晶莹透亮,一双细长的柳叶眉不画而黛,惊巧的琼鼻,花瓣一般的嘴唇,处处透着精致,好似天上一般的人儿。 两人忍不住连呼吸都放轻了,若是他们能娶到如此貌美的女子为妻,一定也会捧在手心里宠着,要什么给什么。 想到两人前些日子让人去将杜雁晚玷污了,心中又不由的庆幸,好在这般貌美的女子没有被那软脚虾给玷污了,否则真是可惜了。 杜雁晚在翟夜阑的搀扶下,在翟夜阑之前坐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翟夜阑站在杜雁晚的身后,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官兵们见了,想给翟夜阑再搬一条椅子过来,但是翟夜阑拒绝了。 翟夜阑就站在杜雁晚的身后,这样杜雁晚遇到了什么突发事情,他也能很快的反应过来。 杜雁晚探究的目光落在牢房当中的两个土匪身上,两人果然是打家劫舍,杀人如麻的土匪头目,光是那一身气势就叫人害怕,两人长得一副凶相,脸上还带着两块狰狞的刀疤,让两人原本凶狠的样貌显得更为吓人,随便往街上一站,小孩都能被吓哭。 不知道自家儿子有没有被吓到,杜雁晚觉得应该让人将自家儿子接过来的。 就算自家儿子被两人给吓到了,让自家儿子见两人被抓起来的画面,心里的阴影也会小点儿。 两人不知道杜雁晚心里在想些什么,就是觉得杜雁晚看他们的目光让人觉得怪怪的,挺不舒服的。 “就是你们两个之前抓了我的儿子?” 见那天仙似的美人忽然间开口了,两人的心里都忍不住一阵,随后意识到美人刚才说了什么,忽然又生出了几分羞愧。 他们虽然是土匪但是也有自己的底线,小孩子是不会碰的,可是上次他们却将杜雁晚的儿子给掳了过去,违背了自己的底线,如今杜雁晚来质问他们了,他们有点儿不敢对上杜雁晚的目光。 不过因为他们掳走了孩子之后,心中生出的愧疚之情,便放松了对小孩的看守,以为一个小孩子折腾不出什么来,谁知道那个小孩子会在他们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逃掉了。 光是逃掉了也就算了,还将他们的位置给暴露了出去,因着翟夜阑过去了,将他们藏起来的箱子给发现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秘密写在纸上 因为那些箱子暴露出来了,那人就打算将他们当做弃子对待了,他想要将罪名全都推到他们的身上去。 早就已经毁掉了他们之前有过联络的所有证据! 一想到这里,两人的脸上就流露出阴郁的目光,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甘心。 当初那人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说他们知道帮他做事,就可以让他们金盆洗手,还能让他们荣耀加身。 他们相信了,可是结果呢? 不过是拿他们当做可有可无的棋子而已。 想到这里两人忍不住捂紧了拳头。 “是我们抓走了你们的孩子又怎么样,他现在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两人身上的气势忽然间就暴涨,看上去好像生气了一般,杜雁晚心中冷笑,这两人欺负了她的儿子,还好意思生气,她还没有开始生气! “你们吓坏了我儿子,害我儿子吃了那么多的苦,我替我儿子教训教训你们两个应该不算过分吧?” 杜雁晚说着,脸上露出一抹阴狠的笑容来。 两人见此,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去,将这个药给他们喂下去。” 知道两人不怕痛,也不怕死,杜雁晚可没有想让人直接将两人打一顿就是了,而是拿出了一个小瓶子。 瓶子里只有两颗药,还是当初从君络那里拿过来的呢,真是便宜这两个家伙了。 杜雁晚一边想着,一边又有些期待看到两人吃下药之后的表情了。 官兵们闻言早就有些蠢蠢欲动了,不过还是看了一眼翟夜阑的表情,见翟夜阑并未又反对的意思,才接过了药瓶,转身进去了牢房。 牢房里两人被捆住手脚,根本就不能动,脸上也露出了颇为惶恐的表情。 官兵们捏住两人的下巴,给两人一人喂了一颗药。 两颗药下肚,一会儿之后药效就开始发作了,两人脸色一变,这个药不会让他们感受到疼,到那时却能够让两人感受到痒。 那股痒,痒到了心里,让他们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挠,到是又挠不到,这样的感觉简直令人发狂。 两个面对酷刑也面不改色的男人,终于开口求饶。 杜雁晚神色冷淡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不断求饶的两个男人,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想要解药的话,就将你们知道的东西全都招了。” 杜雁晚平静的声音忽然间传来。 两人脸色一变,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实在是抵不过身体里上的痛苦,点头同意。 杜雁晚见两人点头,让人准备了笔墨纸砚。 “将你们认为重要的秘密都写到这纸上,你们两个谁写的多,谁就先拥有解药。” 两人闻言一愣。 “哦,忘了跟你们说,这解药只有一颗,另一颗制作出来有些费尽,现在做的话也要等到明天中午才能做好了。” 杜雁晚的话让两人脸色一变,紧接着笔墨纸砚送了进去。 两人脸色阴郁,杜雁晚都没有问他们会不会写字,万一他们根本就不会写字怎么办? 不过事到如今,两人也只好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写出来了。 一会儿之后,两张纸从牢房当中拿了出来,杜雁晚查看了上面的内容冷笑一声。 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故意的,写的内容竟然是一样的,她想要得到两份信息的想法作废了。 杜雁晚看了一会儿之后,就递给翟夜阑看了。 翟夜阑一脸沉默。 杜雁晚也不是什么出尔反尔的人,既然这两人些的是一样的,她就干脆让人将药给掰开了,两人一人一半,这样药效会不会打折扣就不是她的事情了,她也不会再去做一颗解药。 两人将解药吃下去了之后,虽然有所缓解,但还是很难受。 杜雁晚看在他们两个并没有很为难自己孩子的份上,没有继续为难两人,剩下的事情交给翟夜阑,带着冬至和惊蛰两人很快就离开了大牢。 翟夜阑让人好好看着两人,不能让两人出了什么意外,毕竟这两人是人证,到时候他还能用到。 官兵们点头,一定会看好这两人不会让两人跑了,也不会让两人半路死掉。 看完了信上面的内容之后,翟夜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便离开了大牢。 牢房里的两人被杜雁晚的药折磨的不轻,也不管还有没有旁人在,倒在草堆上,就没有别的动静了。 官兵们见两人不再搞别的动静了,才转身离去。 到了晚上的时候,两人睁开双眼,眼中一抹幽光划过。 这个时候官兵们神色困倦,似是要睡过去一般。 就是在这个时候,两人似乎感觉耳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懂了凝重之色。 有巡逻的官兵往这边走来,官兵们手里拿着长刀,见了两人,冷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二位当家的,我是来救你们的!” 正在这个时候,有声音传来,官兵旁边的那人对着路面的两人说道。 两人见说话的那人,听眼熟,似乎是自己寨子里的人,但是那人身边的官兵就没有见过。 脸上的警惕并未放下。 “二位当家的别担心,这是我找来的帮手,不是什么坏人。” 那人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把钥匙,将钥匙插进钥匙孔里,拧了一下,一会儿之后锁就开了。 “二位当家的,咱们快点走吧,趁那些狗腿子还没有醒过来!” 那人说着,便催促着两人赶紧离开这里。 两人的脸上不动声色,“不用了,我们两个现在是戴罪之身,若是出去了,岂不是犯下的罪越来越大,你不用管我们了,带着你的人赶紧走吧。” 两人不为所动,男子见此神色有些焦急:“二位当家的,虽然你们曾经打家劫舍,杀人如麻,但是后来你们也宣布金盆洗手了,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你们重新落草为寇,也是为生活所迫,再者你们后来没有杀过一个无辜之人,为什么不能现在离开?” “若是不走,就要等着被那狗官判罪,两位当家的会死的!” 那人说着就要过来拉两位当家的,两位当家的没有动。 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那人的眼中划过一抹暗芒,下一秒脸上的表情一变,有些错愕的看着男人。 “原来你们早就发现了。” 庄大当家的手里握着男人刺向自己身后的那一把匕首,手掌被匕首划破,鲜血自手上流了下来。 然后了手掌,庄大当家的眼神幽暗,“你是说你想要杀我之事吗,我确实早就知道了。” “老庄别跟他废话了,杀了他!” 另一边路大当家的也不好受,因为之前装作官兵模样的人是一个杀手,他的目标是路大当家的。 路大当家的被杀手纠缠,抽空对庄大当家的人道了一句。 闻言庄大当家的变了脸色,身上的杀气瞬间爆发出来。 男人见此神色微微一变,伸腿攻击庄大当家的下盘,庄大当家的神色一凛,躲过男人的攻击。 四人在牢房里打了起来,但是外面的那些官兵却丝毫没有被惊动,可见他们之前就被下了药,所以这个时候根本就听不到动静。 “唰”的一声,杀手抽出自己腰间的软剑,对着两人。 杀手只是一人,但是他的武功超绝,两人应对起来都有些吃力。 路大当家的手已经被杀手的剑给划破了,庄大当家的脸色一变,想上去帮忙,结果被男人在背后偷袭,肩膀中了一剑。 高手对招,片刻的愣神,便能让人抓到破绽。 庄大当家吃痛的那一瞬间已经让杀手抓住了破绽,杀手的剑朝庄大当家的刺去。 那一剑直直地刺向庄大当家的胸口,若是被刺中必将毙命,庄大当家的瞪大了双眼,正在这个时空气当中一阵摩擦声响起,凛然的剑气携卷着寒风而来,“嗡”的一声,一把寒剑抵上了那急急刺过来的软剑。 杀手见此神色微变,庄大当家的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就差一点儿。 就差一点儿他就要成为剑下冤魂了。 好在有人及时赶到。 心里松了一口气,待发现救了自己的人是谁之后,对方的脸上露出几分不自在的表情来。 他们虽然落草为寇,但是讲究道义,翟夜阑救了他一命,他就算欠了翟夜阑一条命了,这都是要还的。 翟夜阑并不知道庄大当家的心里是如何想的,一柄长剑挑开杀手的软剑之后,一个扫腿攻杀手的下盘。 杀手眼神一暗,身体后退,翟夜阑已经提剑上前。 两人一前一后身体在牢房当中滑行,翟夜阑的剑直指杀手的咽喉。 杀手在地上滑行了一会儿之后,很快就碰到了牢房的栏杆。 眼神一冷,翟夜阑提剑上前。 杀手飞快侧身,下一秒只听“砰”的一身,杀手刚才待过的地方,被翟夜阑的剑给刺破。 翟夜阑没有给杀手喘息的机会,很快又提剑追上。 “砰砰砰”的巨响不断传来,杀手走过的地方,全都被翟夜阑的剑给刺破。 正在这个时候,翟夜阑的人也跟着过来了,牢房里一时间全是官兵。 之前那些昏迷过去了的官兵,也很快被人摇醒,他们一脸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场景,待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候,神色一变。 杀手和刚才的那个男人没有想到翟夜阑早就有准备,让人在这里候着,脸色微微一变。 第三百三十三章 真相了 如此一来,他们是插翅也难逃了。 路大当家的似乎也没有料到翟夜阑会早有准备,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翟夜阑能够想到这么细的地方来,难怪他们寨子当时很快就被翟夜阑给攻下来了。 翟夜阑没有理会旁人心里是怎么想的,收了剑,目光冷漠的划过杀手和男人的身上,冷道:“抓活的。” 官兵们应了一声,拔剑朝着杀手和男人而去。 杀手和男人原本还想负隅顽抗一下,结果对方似乎早有准备一般,一张大网直接将两人给网住了。 紧接着一把灰朝着两人的脸扔了过去,两人被这把灰呛得一直咳嗽个不停。 官兵们趁机将两人的武器给抢走了,杀手和男人很快就感受到自己全身无力,脸色微微一变,看来刚才那些人给他们扔得不仅仅是灰那么简单,灰尘里可能含了药。 不得不说杀手和男人真相了。 翟夜阑早就让人在灰里面放了软骨散,一旦沾染上,身上的力气就会消失。 杀手和男人已经中了软骨散,如今已经任人鱼肉。 两人就算是想要自尽,也有心无力。 翟夜阑就是怕这两人忽然自尽,将自己的计划全都打乱了,药下得有些猛,等过了这一阵子药效,两人就可以恢复了。 官兵们率先将两人身上的危险物品搜出来,确定两人身上没有藏武器,或者是毒药之后,将两人的下巴给卸了,防止两人咬舌自尽,然后再用绳子将两人五花大绑了起来。 众人绑好了之后看向翟夜阑。 翟夜阑让人将两人带进审问室里面,自己要亲自审问。 官兵听从翟夜阑的吩咐,将人带进了审问室。 见路大当家的庄大当家的一身伤,翟夜阑拧眉,吩咐道:“让人给他们看一下伤。” 官兵们点头。 被救了的路大当家和庄大当家的心情复杂,一时间没有说话。 翟夜阑如今是他们的救命恩人,这个恩,他们说什么都应该报。 只是没有想到那人竟然如此不讲江湖道义,将他们推出去当挡箭牌也就罢了,还让人来杀他们,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还要守着当初的那个秘密? 两人无声的沉默着,虽然没有语言上的交流,但是眼神交流已经说明了彼此心中的想法。 翟夜阑很快就出现在了审问室当中,两人被绑在柱子上,知道翟夜阑进来了,抬起头看了翟夜阑一眼,又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好好看着他们。” 翟夜阑只是看了一眼便准备离开,两人才刚刚被抓,肯定不能问出什么来,先让他们在这牢房里被磋磨磋磨,剩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那些审问犯人的人也有经验,听了翟夜阑的话,就知道翟夜阑心里在想什么了,连忙点头,“放心吧,大人,我们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翟夜阑点头,很快就消失在了牢房当中。 不久之后翟夜阑就受到了牢房当中传来的消息,说两个土匪头子要见他。 知道时机到了,翟夜阑没有耽搁,很快就到了衙门的大牢里去。 两人见翟夜阑来了,才缓缓地抬起头来。 翟夜阑让人都出去,自己单独见两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翟夜阑才从大牢里出来,他出来之后,在外面吹了一会儿冷风,才拢好披风,一路回了家中。 翟夜阑回到家中没多久之后,就接到了圣旨,皇上让他回京。 他近来已经将船给造好了,皇上对此大为心悦,便下了一道圣旨,召翟夜阑进京,还给翟夜阑封官加爵。 让翟夜阑进京是为了受封上的。 翟夜阑回去的时候,传旨的太监已经到了门口了。 太监见翟夜阑回来了,立马就谄笑着上前,“云国公回来了,洒家就先在这里恭喜云国公了。” 翟夜阑神色微微一变,没有想到自己怎么就摇身一变,变成云国公了。 那太监显然也看出了翟夜阑的诧异,连忙解释道:“云国公有所不知,您造船有功,圣上直接册封您为国公了,还为你赐了一座府邸呢,就等着您回去了。” 翟夜阑闻言这才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 “云国公接旨吧。” 见翟夜阑了解了之后,太监清了清嗓子,举起了自己手中明黄色的圣旨。 翟夜阑见了之后,先没有急着接旨,而是开口道:“等等。” 说完,就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了一个垫子,拿过来给杜雁晚放在膝盖下,放好了,才对着太监点头,“公公请吧。” 太监被翟夜阑的动作给弄得惊了一下,不过他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这一辈子见惯了风浪,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点了点头之后,他神色平静地摊开了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太监高声朗诵着圣旨上面的内容,翟夜阑听了之后一直拧着眉,他有些担心杜雁晚跪久了会不会不舒服。 终于在翟夜阑拧着眉身上露出隐隐不悦的气息之下,太监加快了自己的语速,很快将圣旨上面的内容给念完了。 太监念完了之后,翟夜阑并未先去接旨,而是先将杜雁晚从地上搀扶起来,才伸手去将那封圣旨给接过来。 见了翟夜阑的一系列反应,太监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看见。 翟夜阑如今正在风头上,他不会傻到这个时候站出去惹了翟夜阑不快。 “洒家圣旨已经送到,皇上希望云国公和明珠公主早些动身回京,您二位也早些准备吧。” “多谢公公告知。” 杜雁晚开口说道,然后让人给公公准备了赏银。 公公见此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媚了,接过了那袋子赏银之后,又说了吉祥的话之后才离去。 翟夜阑搀扶着杜雁晚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动作小心翼翼的,怕磕到了杜雁晚的肚子。 杜雁晚被翟夜阑搀扶到椅子上坐了下来,一双细长的柳叶眉拧着,芙蓉一般的娇颜上流露出几分担忧来:“皇上为什么如此急着召我们入京,难道京城出了什么问题,还是说皇上出了什么问题?” 一想到会有这个可能,杜雁晚神色就更加凝重了。 翟夜阑伸手将杜雁晚的手握住,“没事的,我们进京去看看就知道了。” “但愿会没事。” 杜雁晚说着叹了一口气。 “只是要受苦的是你,如今你还怀着身孕,进京多有不便。” 翟夜阑拧着眉道。 若是可以,他真的不希望杜雁晚跟着进京去。 杜雁晚叹了一口气,“我没事,让人在马车里多垫一些垫子就是了。” “也只能如此了。” 翟夜阑不放心杜雁晚一个人在这里,所以还是将人带在身边的为好,虽然一路上杜雁晚会辛苦一些,但是他好好的照顾杜雁晚,杜雁晚应该会少受一点儿。 想到这里,翟夜阑就很快吩咐下去,让人给杜雁晚多准备一些软乎乎的垫子了。 力求让杜雁晚坐的舒服。 下面的人知道杜雁晚和翟夜阑要回京了,不少人脸上露出了喜色,还有一些则是不舍,但是为了让杜雁晚坐车的时候能够舒服一些,全都下去找翟夜阑需要的垫子去了。 冬至和惊蛰已经开始准备起行囊来了,在沛县留了这么久,他们可算是可以回京了,虽然沛县也挺好,但是京城才是他们的家乡,比起沛县,他们还是更加希望自己待在自己的家乡里。 昊昊知道杜雁晚和翟夜阑要回京城之后,也高兴起来了。 他一直还记着他在京城里的小伙伴呢,回去了之后,他就可以跟那些小伙伴们玩在一起了。 杜雁晚见他那副高兴的样子,还笑着调侃了他几句。 知道杜雁晚和翟夜阑要走,沛县的许多百姓也很舍不得他们。 杜雁晚和翟夜阑走的时候,他们都出来给两人送行了。 听到马车外面传来的声音,杜雁晚掀开了车帘,对上百姓们一双又一双不舍的眼睛,心中五味杂陈。 要知道两人刚来的时候,这里的百姓可是冷漠的很,如今两人要走了。他们却是如此的不舍,看来他们两人这几年的努力没有白费。 “大人,这是我家自己种的菜,您收下吧。” “这些鸡蛋大人您带在路上吃。” “大人这些地瓜您也带上吧。” 杜雁晚和翟夜阑的马车很快就被这些百姓给包围起来了,百姓们拿着自家生产出来的东西递给翟夜阑和杜雁晚,让两人收下。 他们原本是想要上前的,但是怕拦住了两人的去路,一直没敢上前。 杜雁晚和翟夜阑看着那些前来的百姓,劝说他们将自己的东西带回去,他们是不会收的。 但是那些百姓说什么也不将东西带回去。 翟夜阑和杜雁晚只好收下,不过后面还叫人去给了银子。 百姓们送的都是自家产的东西,虽然不值钱,但也是他们的一番心意,他们留在路上用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昊昊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这么热闹的场景,听到外面的动静之后,还趴在车窗上,看外面的场景。 杜雁晚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生怕他掉到车窗外面去。 小昊昊若有所思的看着外面的那些百姓,知道推门都是过来送自家爹爹和娘亲的,而且自家爹爹和娘亲在这一带似乎很手欢迎,身为推门的孩子,她也觉得自豪。 第三百三十四章 有志气的昊昊 看了一会儿之后,小昊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在马车里宣布道:“我也要像爹爹一样做一个大官!” 他的声音脆脆的,说起话来振地有声。 杜雁晚和翟夜阑听了之后都有些忍俊不禁。 “好呀,小昊昊想做什么样的大官?“ “我不知道,但是一定要很大很大的官!” “比爹爹还大!”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知道自己的爹爹很厉害,但是他想要比爹爹还要厉害! 杜雁晚闻言笑着将他抱进怀里,“好像没有比你爹爹还要厉害的大官,你的愿望怕是不能实现了。” 昊昊闻言有些失落,但是他很快就振作起来,“那总之我就要当很厉害的大官就是了!” 杜雁晚闻言点点头,“好,我们昊昊这有志气。”说着还亲了昊昊一口。 昊昊又开始害羞了,钻进杜雁晚的怀里撒娇。 杜雁晚有些好笑地揉了揉他的头。 一家人有说有笑的,一路上也没有觉得有多难捱。 当然杜雁晚因为怀着孩子,有些不好受,一路上一直拧着眉,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翟夜阑和小昊昊见了都忍不住为她担心。 杜雁晚在上路后没多久,就开始孕吐,只什么吐什么,看上去蔫巴巴的,结果生生的瘦了一圈。 翟夜阑见了之后,心疼坏了,杜雁晚因为孕吐不想成东西,翟夜阑就一直哄着她吃,一路上用了不少的法子,才让杜雁晚勉强吃进去一点儿东西。 翟夜阑不得不让人放慢速度,让杜雁晚好好适应,但是杜雁晚却担心京城里会出什么事情,不让翟夜阑放慢速度。还说与其长时间的难受,不如就难受一阵子,等她回到京城之后就好了。 翟夜阑想了想之后,觉得杜雁晚说的不错,就没有让人继续放慢速度,而是让人加快了速度,一行人很快就到达了京城。 杜雁晚到了京城之后,果然就开始好转了。 翟夜阑见杜雁晚好些了,才放下心来。 他一回来,就进宫面圣去了,而杜雁晚则是在府中养胎。 知道杜雁晚又怀孕了之后,秋瑶郡主就一直到杜雁晚的院子里同杜雁晚说话,询问杜雁晚一些经验。 她虽然还没有孩子,但是却一直想要一个孩子,这也算是提前准备着了。 杜雁晚知道了之后,很乐意将自己知道的告诉秋瑶郡主。 两人性格相合,聊起天来一点儿也不觉得不舒服,不过秋瑶郡主有些伤感。 因为翟夜阑被封了云国公,不久就要搬出镇国公府了。 她就不好找杜雁晚聊天了。 杜雁晚知道了之后,劝慰了秋瑶郡主几句。 她和翟夜阑虽然要搬出镇国公府了,但是并不代表不会再回来了,秋瑶郡主他们也不是不能够过去看她和翟夜阑。 秋瑶郡主听了杜雁晚的话之后,觉得杜雁晚说的不错,她要是想看杜雁晚,随时都可以过去,心里的伤感就被冲淡了不少。 见秋瑶郡主又重新高兴起来了,杜雁晚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翟夜阑到晚上的时候才回来,他心中有些忧虑,因为他进宫见到了皇帝,皇帝真的已经病得不行了,而且这次皇帝将他叫进宫去,好像是在安排自己的后事一般。 翟夜阑听了之后,难免心事重重,但是他并不想杜雁晚担心,回来的时候,整理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表情,才推门进去。 杜雁晚见翟夜阑回来了,就询问翟夜阑皇帝如何了。 在杜雁晚的心里还是很尊敬皇帝的,翟夜阑知道她对皇上的感情,也不想瞒着杜雁晚,只是道:“圣上他的身体确实大不如前。” 杜雁晚闻言就知道翟夜阑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皇帝的身体大不如前,就说明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很差了。 “我想进宫去见见皇上。” 杜雁晚再次开口的时候嗓子有些涩涩的。 翟夜阑听了之后,忍不住将杜雁晚抱进怀里,“我陪着你一块儿去。” 杜雁晚没有继续说话了,只是将身体靠在翟夜阑的身上,从翟夜阑的身上获取力量。 第二天杜雁晚乘着马车进宫去了,她身上有皇上赏赐的令牌,可以随意进出皇宫。 皇帝知道杜雁晚回来了,便见了杜雁晚一面。 杜雁晚见到了皇帝之后就忍不住鼻子一酸,翟夜阑说的不错,皇帝的身体确实大不如前。 他双颊凹陷,整个人瘦的只剩一副皮包骨,不仅如此,他的面色泛黄,嘴唇苍白,一看就是一副病容。 杜雁晚见到了皇帝之后,就是一副想哭的样子,但是皇帝看杜雁晚的表情却很欣慰。 见杜雁晚面颊红润,脸上也没有凄风冷雨之色,想来过得不错,觉得自己将杜雁晚托付给翟夜阑是个不错的选择。 父女两人在大殿里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杜雁晚才从皇帝那里出来。 她一出来之后就被翟夜阑给接走了。 翟夜阑的府邸很快就被批下来了,他让人装修一番,就可以带着杜雁晚住进去了。 自他从沛县回来,在朝堂上就风光无限,几乎没有什么人敢和他对上,再加上皇上极为赏识他,翟夜阑在京城当中颇为受追捧。 不久之后,翟夜阑的宅子便打扫好可以入住了,两人搬了乔迁宴,京城当中不少的官员都过来了,还有不少人没有拿到翟夜阑和杜雁晚的请柬也过来凑了一个热闹,喝了一杯薄酒。 杜雁晚和翟夜阑知道之后,对那些人很欢迎,不管怎么说,来者是客,有人来了,他们自然要好好招待。 两人的乔迁宴,杜雁晚自然不能全权主持,还好,她的舅母和弟妹都过来帮了忙,她这个乔迁宴也算办得热热闹闹的。 乔迁宴上,戚允胤和戚允显都过来了。 戚允显许久没有见到杜雁晚了,在宴会上看到杜雁晚的身影之后,目光就一直没有从杜雁晚的身上移开。 杜雁晚察觉到一直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之后,顺着拿到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人群当中的戚允显。 神色微微顿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翟夜阑也注意到了人群当中一直盯着杜雁晚看的戚允显,微微拧眉,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让杜雁晚回去歇着,不要累着了。 杜雁晚知道他是吃醋了,不想让戚允显看到自己,笑着点了点头,下去休息了。 她站了许久确实觉得有点累了。 戚允显见杜雁晚的身影消失了,才怅然若失地收回自己的目光。 翟夜阑深看了戚允显一眼之后,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去同旁人寒暄去了。 戚允胤似笑非笑的看了戚允显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没有说什么,同身边的人聊天去了。 一场乔迁宴办得热热闹闹,并未出什么乱子,散会的时候,众人脸上都是带着笑容的,也算得上是宾主尽欢。 戚允胤走的时候,喝的醉熏熏的。 翟夜阑见他喝的这般醉,便让人将戚允显送回他自己的府邸当中去,戚允显虽然喝的很醉,但是还算有酒品,喝醉了之后并未闹出什么笑话来。 被人搀扶着也是乖乖的,一言不发。 戚允显府里的小厮也很快被找到,小厮从下人的手中搀扶住戚允显,送戚允显回府。 他走路摇摇晃晃的,被人抬到马车上之后,就昏睡了过去。 众人见此松了一口气,小厮同云国公府里的人告辞,随后又转身离去。 戚允显躺在马车当中,睡得死死的。 下人们将戚允显送走了之后,才回去向翟夜阑复命。 翟夜阑知道了之后,点了点头,就让那些下人们下去做别的事情了。 他直接去了杜雁晚的院子里看杜雁晚。 马车在官道上行驶,一会儿之后,小厮们感受到周围的环境似乎凉飕飕的,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是觉得周围的情况有些不对经,只想带着戚允显赶紧离开这里。 戚允显闭着双眼,一会儿之后被外面的动静吵醒。 车身一个剧烈的摇晃,戚允显直接从座位上摔了下来。 缓了一会儿之后才缓过神来。 外面传来刀剑相接的声音,戚允显脸色微微一变。 他的酒顿时清醒了一大半。 自他被重入朝堂以来,他遇到过无数次的刺杀,这次他也没有放松警惕,来的时候带了暗卫在身边,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感受到了外面的重重杀机。 若是不尽快离开这里,他会很危险! 杀气在空气当中蔓延,戚允显的马车被一支利箭刺穿了。 还好戚允显反应过快,否则他就要被箭射中了。 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戚允显掀开马车的车帘,见外面有好多的黑衣人,正在跟自己的暗卫打斗。 车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死了,鲜血在地上蜿蜒开来。 神色微微一变,他已经摸到了自己腰间的软剑。 忽然他的马车冲过来一个杀手,杀手的目标是他,长剑朝着他刺过来。 戚允显神色微变,腰间的软剑被他抽了出来,直接刺向杀手。 杀手没有想到戚允显还会武功,一时不察,被戚允显刺中。 鲜血很快就染红了戚允显的剑,戚允显脸色不变,眼中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戚允显将自己的剑抽回,冷漠的看见杀手在自己的面前倒下。 一个杀手倒下去之后,很快又有别的杀手冲上来。 第三百三十五章 追杀 杀手们早就做好了陷阱,很快戚允显就感受到了漫天的箭朝马车的方向射了过来,戚允显不少暗卫死在乱箭之下。 还有些没有倒下去的,挡在戚允显的面前。 “主子您先走,我们断后!” 暗卫说着,便使出了自己的全力挡住那些杀手们。 戚允显见暗卫们拼死保护自己,深看了那些暗卫一眼,咬了咬牙之后转身离去。 杀手们见戚允显跑出去了,对着戚允显的紧追不舍。 不断有箭擦着戚允显的身体而过。 戚允显心中的想法之后又给,不断的往前面疱。 他的手已经受伤了,身上还有其他的小伤,但是他丝毫没有将这些伤放在心上。 杜雁晚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回事,总觉得心神不宁的,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 她将这件事器说了自己的兄长听后,沈樾还嘲笑杜雁晚是怀孕了之后喜欢胡思乱想,还告诉杜雁晚什么事情都不会有,让杜雁晚放心,杜雁晚闻言只好将心咽回了自己的肚子里,自己也觉得自己是想多了,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才对。 但是在不久之后,她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没有错。 因为戚允显遇刺已经死了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 戚允显曾是不少人心目当中的储君人选,但是戚允显现在却死了,叫不少人扼腕叹息。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死了呢? 皇帝知道戚允显死了的消息之后,气得差点儿昏过去,还好被身后的人及时扶住,才缓过神来。 “到底是谁杀了朕的孩儿?” 皇帝对谁杀了戚允显的这件事情很关注,一定要找出幕后真凶。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落在戚允胤的身上,谁都知道戚允胤和戚允显分庭抗礼。 戚允显要是死了戚允胤就会得到莫大的好处,但是对于众人探究的目光戚允胤就好似没有看到一般,一点儿也没有露出异样来,好似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知情一般。 戚允显的死跟自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皇帝精明的目光在戚允胤的身上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让人继续找寻杀死戚允显的人,皇帝就早早的下了朝。 他仿佛瞬间老了好几岁,背影看上去有些佝偻,走路的时候旁人还听到了几声咳嗽声。 看来皇上的身体真的大不如前了,不知道皇上还能撑多久。 众人心思各异,送走了皇上之后就开始议论纷纷,当然都是戚允显遇刺的事情。 而正场话题的中心人物戚允胤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他待了一会儿之后就离去了。 见戚允胤走了之后,众人谈论的更加肆无忌惮。 好似戚允胤真的傻了戚允显一般。 但是不管那些官员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不久之后,他们就被打脸了,因为从种种迹象表明杀害戚允显的事情根本就不是戚允胤做的。 种种证据都指向了翟夜阑,翟夜阑才是杀害戚允显的真凶。 这让众人震惊了,这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啊!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啊,翟夜阑就算是想要抵赖也抵不了。 众人好像是重新认识了翟夜阑一般,看翟夜阑的目光怪异极了。 翟夜阑神色微变,“皇上这或许有什么误会,臣是不会刺杀王爷的。” “可是种种证据都表明就是翟大人杀了皇兄,铁证如山呐。” 戚允胤慵懒地接上一句。 皇帝眸光幽暗,脸色阴沉,自然知道这件事情不会是翟夜阑做的,所以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皇上请求您将杀害王爷的凶手捉拿归案,为王爷报仇!” “请求皇上将杀害王爷的凶手捉拿归案!” 正在这个时候朝堂当中几个大臣跪了下来,对皇帝请求道。 皇帝的脸色更加阴沉,“这件事情定然有隐情,尔等如此肯定是翟大人害了王爷,是打算让翟大人背锅吗?” 他一生气,就开始咳嗽起来。 戚允胤见了之后神色淡淡,“父皇儿臣知晓你喜爱翟大人,但是您也不能不顾冤死的皇兄啊,到这个时候您就别再偏袒翟大人了。” “你!咳咳……”皇帝是一个很敏感的人,瞬间就察觉到戚允胤说话的语气不对,他似乎早就已经谋划了什么,难道这件事情就是他安排的,戚允显也是他杀的? 想到会有这个可能,皇帝咳嗽的更加严重了。 戚允胤见皇帝的样子,就知道皇帝已经猜到了,便越加不想掩饰,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来,“父皇您如今的身体真的不行了,皇兄的事情,还有朝堂中的事情,不如交给儿臣来处理,儿臣定然能让父皇满意。” 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大胆,忤逆的话直接说了出来,皇帝被气得不轻。 “咳咳,果然是你,你这个逆子!” 皇帝说着,就想要叫人将戚允胤给抓起来。 但是戚允胤敢走到这一步,早就已经算计好了的,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到危险之中。 只见他轻轻地拍了拍手,便有一对穿着铠甲握着长刀的侍卫闯了进来,瞬间将整个大殿给包围起来。 被围在一起的大臣们,心思各异。就算是再迟缓也察觉出事情的不对劲了。 戚允胤这表现怕是要反啊! 众大臣心中暗暗叫苦,没想到自己竟然碰上了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是他们的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这要是闹得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啊! “逆子!” “逆子!” 见戚允胤让人进来了,皇帝气得连连大骂。 戚允胤的神色平静,任由皇帝开口大骂,等到皇帝骂的差不多了之后,还开口提醒了皇帝一声,“父皇您悠着点儿,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就不好了。” 皇帝好几次都差点儿被戚允胤给气晕过去。 戚允胤的这一声关心,也并不像是真正关心的样子,皇帝气得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了。 “皇上!” 见皇帝昏迷过去了,大殿里又是一阵儿慌乱,众大臣纷纷叫着皇帝。 “太医呢,快穿太医!” “诸位大人最好还是稍安勿躁,父皇的病本殿自会让太医诊治,诸位大人也该好好想想自己的去路了。” 戚允胤的声音缓缓地响起,大殿里很快又恢复了一片安静。 戚允胤的意思他们再明白不过了,这就是在变相威胁他们了,让他们想想该怎么办。 大臣们你看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一阵儿复杂,没有想到戚允胤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如此看来戚允显的失踪似乎也很明了了。 只可惜了翟大人,注定要背这一个锅了。 “呸,你这个小人,杀兄也就算了,你还想弑父吗?!” 有人识相,当然也有刚正不阿之人,最是看不惯戚允胤的行径,当着众人的面儿就臭骂起了戚允胤。 戚允胤神色淡淡,似乎任由对方辱骂自己。 等到那人骂的差不多了,他才轻轻地笑了起来,缓缓道:“骂完了吗?” 那人闻言一愣。 戚允胤又道:“骂完了就该下去了。” 说着就抽出了旁边侍卫腰间的长剑,一剑刺穿了那人的胸脯。 那人瞪大了双眼,低头看了一眼刺进自己胸口当中的剑,身体缓缓地倒了下去。 大殿里一片安静,许多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股寒意自脚底传遍四肢百骸,众人惊恐又愤怒的看向戚允胤。 有人忍不住出声质问:“你怎么能将曹大人给杀了!” “不识相的人,就是这个下场,怎么?”戚允胤说着微微抬眉看向那人,“你也想下去陪着曹大人。” 地上的血还未干,曹大人的尸体还未冷却,那双眸子还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戚允胤的方向。 众人见了之后,忍不住心中生出一个冷颤。 大殿里刚才还有反对的声音瞬间消失了,大家都安安静静的,没有人敢开口。 戚允胤的目光在大殿里扫视一周,见没有人反对自己,就算有人心有不甘也不敢开口说话,嘴角微扬。 “来人,将谋害皇兄的歹人给关押下去。” “另,送本王的父皇下去休息。” 戚允胤淡淡的吩咐道。 太监们忌惮的看了他一眼之后,将昏迷了的皇帝抬下去让他好好休息。 “各位大人们,眼下还有时间,各位也要好好的想一想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戚允胤放下一句话之后,深看了翟夜阑一眼,轻笑一声就带着人离开了大殿。 大殿内官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不远处围在那里的那群官兵们,脸色难看。 曹大人的身体很快被人拖了下去,地上还残留了一滴的血迹,众人神色凝重。 “夫人,大人出事了,快跟在下离开这里!” 冬至和惊蛰迅速出现在杜雁晚的面前护住杜雁晚。 闻言两人脸色一变,“大人出什么事情了?” 那人来不及说,只想带着杜雁晚几人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是宫里出事了,十皇子谋逆不道,将大臣们全都困在了金殿之上,现在整个皇城都被十皇子的兵马包围着,百姓们出城都困难了,他马上就要过来抓住您威胁我们大人,夫人您赶紧跟着我们走吧!” 杜雁晚闻言神色微变,“娘那边有人通知吗?” “夫人您放心老夫人那边有二少爷看着呢,不会出什么乱子,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您,您还怀有身孕,到时候被抓住了就麻烦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不用管我 杜雁晚知道戚允胤之前对自己有意思,虽然现在不知道他心里是何想法,但是自己不能落到她的手里。 点了点头之后,杜雁晚在冬至和惊蛰的看护之下,随着翟夜阑和翟夜阑带来的人准备离开小院。 正在这个时候一队人马杀了进来,原想带着杜雁晚离开的人脸色一变,他迅速抽出自己身上的刀,冷眼看着冲进来的那些人,高声对杜雁晚道:“夫人您先离开这里,我们留下来断后。” 那人说着便握着刀冲了上去,其他人也跟着冲了上去,剩下几个护在杜雁晚的身边,护送杜雁晚离开这里。 冲进来的人是戚允胤派过来的,见杜雁晚要走了,立马大开杀戒,不管怎么说他们一定要留下杜雁晚! 冬至和惊蛰紧紧地护在杜雁晚的身侧,避免那些刀子划到杜雁晚的身上。 几个人在杜雁晚的身边断后。 “夫人这边走!” 在一片混乱当中,有人引着杜雁晚往人少的地方走,他们在外面准备了马车,就等着带杜雁晚走。 戚允胤的人见此紧追不舍。 杜雁晚在旁人的护送至下一路上了马车,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杜雁晚的脸色不大好看,看样子是动了胎气,冬至和惊蛰见了之后眉头紧锁,担忧的看着杜雁晚。 杜雁晚咬牙坚持,不想给旁人添麻烦。 “不用管我,赶紧离开这里!” 冬至见此,忙去外面驾车。 戚允胤的人很快就追了上来,几人见此之后,分出来几人去拦住他们,杜雁晚内心一片复杂,因为她知道分出去的那几人很可能回不来了。 剩下来的几人依旧尽职尽责的保护她离开。 杜雁晚的心中一片酸涩,这些人都是翟夜阑忠心的护卫,如今却为了护她而死。 马车急剧晃动,车厢内,惊蛰死死握着杜雁晚的手,防止杜雁晚撞到头。 后面的人紧追不舍,剩下来的人越来越少,眼见着他们就要被追上。 杜雁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正在这个时候,前方出来一队人马。 几人见此面色更加凝重,真是前有狼后有虎,难道他们就要被抓起来了? 正在众人决定拼死一搏的时候,前面的人群当中缓缓地出来一人。 那人坐在高高的马背上,头发高高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方正的脸,身穿青衫,却威风凛凛,一双眼睛深邃有神,杜雁晚的肩膀松了下去,紧接着眼眶一红,“大哥。” 沈樾坐在马背上,见杜雁晚脸色难看,身后还有追兵紧追不舍,微微拧眉,吩咐道:“去拦住那些人。” “诺。” 沈樾身旁的人应了一声。 他已经翻身下马,走到了杜雁晚的身前,将脸色难看的杜雁晚抱了起来。 身后的厮杀声不断,沈樾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沉着一张脸,抱着杜雁晚快速地向前走去。 冬至和惊蛰连忙跟在沈樾的身后。 沈樾抱着杜雁晚进了一间院子,冬至和惊蛰还有沈樾的其他护卫进来了之后,门被关上。 几人走进院子里隐藏的密道,一会儿之后,来了一间陌生的院子当中。 院子的四周都有人把守着,见沈樾带着杜雁晚回来,神色为松。 沈樾抱着杜雁晚直接踹开了一间房,见杜雁晚抱进去放到一张床上,然后让开了位置,“过来帮她看看。” 这话是对着惊蛰说的。 惊蛰连忙过去给杜雁晚把脉。 杜雁晚的情况确实不好,她拧着眉,嘴唇苍白,一看就很不好。 惊蛰给杜雁晚把完脉之后也拧着眉,杜雁晚的情况很不好她也感受到了,立马抽出了银针,扎在了杜雁晚的几处穴位上,又写了药方让人下去抓药熬药。 一会儿之后,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被送上来了。 惊蛰端过来让杜雁晚喝下。 杜雁晚闻到那药的味道之后,拧了拧眉,但是没有说什么将药喝完了。 喝完了要之后,惊蛰让杜雁晚躺下休息一会儿,但是杜雁晚心里放心不下镇国公府的人,抓着沈樾的手,询问镇国公府的状况。 沈樾让人去镇国公府查看了,一会儿之后,才有消息传回来,镇国公府里的人没有什么事情,就是翟夜阑的情况不怎么好,被关在天牢里,不知道戚允胤要如何处置他。 杜雁晚知道了之后就一直拧着眉,沈樾让杜雁晚放心,他一定会将翟夜阑好好的给带出来的,杜雁晚闻言依旧不能放心,不过她喝了药之后就开始犯困,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因为皇城内忽然多了很多禁卫军的事情,皇城当中的百姓闹得人心惶惶,有些政治嗅觉灵敏的人已经察觉到是皇宫里出事了。 这几天干脆就闭门不外出。 戚允胤派出去的人没有抓到杜雁晚之后,戚允胤就发了一通脾气,他原本以为自己的人过去肯定能够将杜雁晚抓住的,但是没有想到杜雁晚竟然逃走了。 他开始在皇城内大肆搜捕杜雁晚的下落,还贴出了告示,抓捕杜雁晚还有镇国公府里的人。 杜雁晚知道戚允胤在打死追捕自己之后心里的担心就没有那么浓了,因为她知道戚允胤开始急了。 能让他急成这样,就说明翟夜阑暂时还没有什么事情。 只不过再过一段时间就不好说了,不过他们现在都被困在皇城当中,援军根本就得不到消息,里面的人出不去,消息也传不出去。 等到援军来的时候,戚允胤说不定已经得到皇位了。 到时候戚允胤名正言顺地登基成为了皇帝,就算有人反对也得费点儿功夫。 听沈樾传来消息说汤平戎因为元玉涵没有被抓起来,汤家一家还好好的,不过也被监视起来了,哪里也不能去,不然杜雁晚还挺想和自家表哥联系的。 知道汤家也自身难保了,杜雁晚没有前去打扰。 只是想着该如何与外界的人联系。 不过杜雁晚还没有想到该如何与外界的人联系,翟夜阑的人就找过来了,杜雁晚见了他们之后,就开始追问翟夜阑的情况。 却被告知翟夜阑没事,这不过是翟夜阑和皇帝之前定下来的一个计谋而已,让杜雁晚不要太过于担心。 知道这只是翟夜阑和皇帝的计划之一,杜雁晚就放心多了。 翟夜阑心中有底就好,她还以为翟夜阑什么都没有准备。 好在翟夜阑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翟夜阑是怕杜雁晚担心自己,不能安心的养胎,才让人过来告诉杜雁晚这一个消息。 杜雁晚知道了之后,果然没有从前那么担心了,让人离开帮翟夜阑之后,就安安心心地在院子里养胎。 沈樾会时常过来看她,不过沈樾也很忙,时常看了她一会儿之后,就出去忙别的事情。 虽然沈樾每次回来的时候都是干干净净的,但是杜雁晚敏感的在他的身上嗅到了血腥味,知道沈樾也不容易,杜雁晚没有开口询问,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许是一直都抓不到人外面的搜查也变得越来越严,戚允胤像是要被逼急了,很快就要搜查到他们的院子里来了。 这几日院子当中的嗯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随时带着杜雁晚突破重围。 杜雁晚在院子里提心吊胆的过了好几天之后,见到有人急急忙忙地从外面跑进来,嘴里穿着喜讯。 “齐王殿下!齐王殿下带着大军回来了!” 回来的人高高兴兴的对杜雁晚道,笑得眉眼弯弯。 杜雁晚闻言紧紧握着的手,忽然一松,脸上也露出了一个浅笑来。 戚允显可算是回来了,他失踪了这么多天,原来是到外面借兵去了,这下好了,他将军队带回来了,戚允胤又有的烦了。 杜雁晚担心的是这个时候戚允胤会不会狗急跳墙,对翟夜阑动手。 若戚允胤真的狗急跳墙了,那翟夜阑岂不是很危险? 杜雁晚神色一变,刚准备让人去天牢里将翟夜阑救回来,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儿骚动,似有所感,杜雁晚朝着骚动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见一男子缓缓地朝这边走来。 男子身上穿着玄色劲装,矫健的身姿被勾勒出来,肩宽腰窄大长腿,犹如冷剑出鞘,冷冽威严,那双眸子似是盛了冰,当他的目光划过杜雁晚身上的时候,眼中的冰块才开始融化。 杜雁晚愣在了原地,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随后朝着男子冲了过去,他的速度很快,翟夜阑神色微变,注意着杜雁晚,生怕她忽然摔着了。 在翟夜阑的注释之下,杜雁晚渐渐地意识过来,在距离翟夜阑不远处停了下来,两人相互对视,两两无言,一会儿之后,翟夜阑伸手,揽住杜雁晚,将她死死地按进了自己的怀里。 杜雁晚也紧紧地抱着翟夜阑,“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要被你吓死了。” 她的声音当中带了几分哭腔,还有埋怨。 看来这一次是真的被吓得不轻,翟夜阑察觉到了之后,沉默着,只是紧紧地抱住了怀中之人,虽然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但还是会忍不住担心她,会忍不住心想她过得好不好,好在她一点儿事情都没有,直到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他才算是真正的安心下来。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大家都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没有打扰到两人。 第三百三十七章 陷阱 杜雁晚和翟夜阑相互抱了好一会儿之后,杜雁晚才从翟夜阑的怀里出来,虽然不想哭的,但是杜雁晚还是没有忍住哭了出来。 翟夜阑伸手帮杜雁晚脸上的眼泪给擦掉,“以后不要这么哭了,对眼睛不好。” 杜雁晚闻言点了点头,被翟夜阑拉着手,走进了院子里。 两人这边一片儿温馨,戚允胤那边则是乌云密布。 他原本以为戚允显已死,谁知道戚允显只是假死,不但被他跑出了京城,还不知道被他从哪里借来了兵。 明明周围好几个城的主事人,已经被他说服,绝对不会出兵皇城,戚允显到底是从哪里接过来的兵? 一想到这个戚允胤就一脸的不高兴,这让他更加迫切的想要得到翟夜阑身上的调遣令,他又让人去天牢里找翟夜阑要调遣令了,谁知道回来的人却告诉他翟夜阑根本就不在天牢当中了,众目睽睽之下,翟夜阑竟然逃之夭夭了。 戚允胤气得直接摔了一套茶具。 他开始意识到事情可能并不是那么简单,也许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圈套,戚允显那么容易就被自己杀死那里就开始不对劲了,只不过他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没有过多的追查,如今被戚允显带着人追了回来。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儿急促的脚步声,戚允胤的脸色微微一变。 从他猜到这可能是一个陷阱之后,他就意识到事情可能并没有这么简单,当他看到自己面前出现的那些带着并且的侍卫时,他知道自己猜的没有错。 皇帝根本就没事,还有那只禁卫军真的从头到尾都不在翟夜阑的手里攒这,而是在皇帝的手里握着。 想通了这些之后,戚允胤笑了起来。 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却没有想到这从头到尾不过是他的那个好父皇给他设下来的圈套。 父皇果然早就已经准备将皇位传给戚允显了,他从小到大就格外偏宠戚允显,什么好东西都要留给戚允显,从来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越想心中越是不甘,戚允胤看着从人群后面走出来的皇帝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父皇您来了。” 皇帝居高临下的看着戚允胤,“老十你太让朕失望了。” 戚允胤闻言脸上冷笑不断,“若不这样我还有机会吗,父皇您的眼里从来就没有我,您只看得到戚允显,这皇位也是为他准备的吧?” 皇帝并未回答戚允胤的话,只是开口道:“将他抓起来。” 看样子是已经对戚允胤失望了,不愿再同戚允胤说话了。 戚允胤冷笑不止,没有反抗,任由旁人将自己抓了起来。 他被人押着往外面走,临走的时候,见到了站在门口的戚允显。 戚允显垂着头,一副恭敬的模样,见他出来,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戚允胤见了之后,朝着戚允显笑了起来,“还是你赢了。” 说完他就被带了下去。 林国这次小小的动荡,很快就被平息下来。 因为戚允胤的这次谋反,不少朝中的船员都被处决了,皇上趁着这次机会清理了朝堂当中的一大群人,插进去的首饰一些有能力的新人。 戚允胤闹出了不少乱子来,但是皇上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之后,就封了戚允显为太子,让戚允显处理戚允胤留下来的烂摊子。 戚允显能力突出,很好地解决了戚允胤留下来的烂摊子,众人也因此看到了戚允显的能力,在没有人反对他成为太子, 他最后登基为皇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之前站错了队伍的大臣们纷纷扼腕叹息,而站对了队伍的人则是暗暗庆幸。 戚允显一时间在朝堂上的风头无人能及。 翟夜阑在这次叛乱当中也算有功,但他被借着自己受伤的事情,请了几天的假,根本就没有上朝,往日里就算有人登门,他也借着生病的名头将那些人给请了回去。 翟夜阑为人低调,不要什么赏赐,但他受了这么重的伤,皇帝自然不能什么都不表示,于是就给云国公府赏了一道恩赐,云国公府只要不是犯下谋逆的大错都可以从轻处理,还赏赐了云国公府一道儿免死金牌。 众人知道了之后,又是一阵儿惊叹。 皇上对云国公府如此的宠幸,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翟夜冕在这次的事情当中也立下了不小的功劳,也得了不错的赏赐,这段时间镇国公走到哪里都要被人给夸上一通,他还总是在旁人的面前抱怨,说那些官员可会说花言巧语了,差点儿就要将他哄得找不到北。 虽然是抱怨的话,但是语气当中却藏着几个骄傲来。 众人闻言又忍不住偷笑。 如今镇国公府和云国公府在风口浪尖上,翟夜阑和镇国公更加约束府中下人。 免得他们到时候闹出什么岔子来。 杜雁晚也是后来才知道戚允显的兵到底是从哪里借过来的。 见自家兄长一身异族装束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杜雁晚着实吃了一惊。 她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兄长和自己并没有血缘关系,对方是关外可汗的外孙,是自己的娘亲在路边捡到的孩子。 而自己当年确实有过有过兄长,不过早夭了。 母亲当年郁郁寡欢,在路上遇到了当时还只是一个婴儿的沈樾,觉得这就是一种缘分,于是就将沈樾带回了府中养着。 沈樾虽然是她捡回来的孩子,但是她却从来都没有亏待过沈樾。 知道了这些之后,杜雁晚沉默了一会儿。 沈樾站在杜雁晚的面前,紧张的看着杜雁晚。 当初他不想将这个秘密说出来,就是怕杜雁晚知道他不是她的兄长之后,对他的态度就会转变了,不过他也不想一直骗杜雁晚,于是就将自己不是杜雁晚亲兄长的事情告诉了杜雁晚。 见杜雁晚沉默的样子,他也变得沉默起来。 “我不是你的兄长,以后你就会疏远我了吗?” 沈樾嗓子有些发涩,缓缓地开口询问道。 杜雁晚闻言方才回过神来,她刚才只是觉得沈樾不是自己兄长的这件事情有些令人震惊而已,所以一直没有回过神来,没有想到沈樾却想了这么多,连忙出口否认,“不似这样的兄长。” “无论你同我有没有血缘上的关系,对于我来说,你永远都是我的兄长。” 杜雁晚认真的看着沈樾说道。 沈樾闻言,一直提着的心才渐渐地放下去。 他刚才真的很担心杜雁晚会不认自己这个兄长,好在杜雁晚并没有让他失望。 想到这里沈樾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杜雁晚看了看院子里站着的那些痛沈樾同样穿着的人,发现这些人她有点儿映像,之前在沈樾的身边见到过。 还有几个是曾经绑架过自己的人。 脑海当中一阵儿灵光闪过,怕是从那个时候起,沈樾的身份就已经被确定了,那些人想要将沈樾带走,但是沈樾不愿意走,他们就绑了她想要逼迫沈樾回去。 想到这里杜雁晚有些生气了,抓着沈樾的袖子跑到一边说悄悄话:“兄长你老是告诉我,是不是他们逼迫你了,要是的话,你就眨一下眼睛,我们不回那个劳什子的关外。” 杜雁晚的声音虽然压得低,但是这里的人都是有武功底子的,她说的话还是不可避免的落入了他们的耳朵里,闻言几人的脸色有些尴尬,心里也有些焦急。 他们好不容易才等到王子愿意回去,要是王子被这个女人的几句话说的想要留下来该怎么办啊? “没有的,我们没有逼迫王子,是王子自愿回去的。” 他们连忙说道。 杜雁晚闻言脸色一变,“你们怎么偷听别人说话呀,真是太可恶了!” 几人闻言脸上露出羞窘的表情来,他们也不想要听啊,但是他们没办法听不到啊! 见杜雁晚生气的样子,沈樾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你放心好了,若不是我自己愿意,谁也逼迫不了我的。” 杜雁晚在自家兄长的安抚下,脸上的恼怒之色淡下去了一点儿。 但还是不大高兴,“不过既然是兄长自己的想法,我永远支持兄长。” 沈樾看杜雁晚的眼神温柔,没有接着说别的,只是揉了揉她的头。 几人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刚才是真的很怕王子说要留下来,他们的王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关外急需要一个新的王。 沈樾无论是从各个方面来看都是极其适合当这个王的。 他要是不愿意回去了,他们从哪里再找一个这么适合当他们王的人啊?! 沈樾在帮助戚允显重回皇城之后,没有多久就受到了皇帝的封赏,同时他也准备动身去关外了。 杜雁晚知道了之后,心中格外的舍不得沈樾,但是也知道沈樾回去就是储君,过不了多久就能成为王。 知道他有他的责任,也有他的子民要守护,杜雁晚并未开口让沈樾留下来。 只是在沈樾离开的那天,央求着翟夜阑带着她去给沈樾送行。 翟夜阑知道杜雁晚同沈樾之间的感情,没有拒绝,带着杜雁晚去送沈樾。 沈樾走的那天百官都来相送了,当着众人的面沈樾警告了翟夜阑,若是敢欺负他的妹妹,他一定带着人来踏平他的云国公府给杜雁晚报仇。 第三百三十八章 沈樾继位 众人闻言心中一跳,心想这位王子还真是敢说,皇帝还在这里呢,他当着皇帝的面儿就敢说要踏平云国公府。 云国公府怎么说也在皇城内啊,他要踏平云国公府岂不是要将军队带进皇城里来? 这也太不给皇帝面子了吧? 众人想着忍不住去偷看皇帝的表情,见皇帝那张颇为清癯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并没有因为沈樾的话而不高兴。 一干大臣们眼珠子转了转,立刻就说话将这一段给遮掩过去了。 翟夜阑自然是保证自己不会辜负杜雁晚。 沈樾也当着众人的面,宣布杜雁晚将会永远是他的妹妹。 杜雁晚心中感动,知道沈樾这是在给自己当靠山,越发不舍沈樾。 沈樾揉了揉杜雁晚的头,随后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离去。 他要回到边关,继承王位,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好的保护她,让她此生都能平安喜乐。 沈樾走了之后,关外派来接沈樾的人也驱马跟上, 寒风中,几人的身影逐渐缩小为一个点,直至最后消失不见。 翟夜阑早就已经将杜雁晚抱进了怀里,不让杜雁晚吹冷风。 同众人告辞之后,翟夜阑才带着杜雁晚离去。 沈樾在回到关外之后没多久,就继承了王位。 当然其中也经历了一番波折,索性最后沈樾最后顺利地继承了王位。 沈樾继承王位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封杜雁晚为他们族的公主,沈樾登基前手段强硬,杀了许多犯上作乱之人,其冷血程度让人惊讶,如今只不过是封了一个公主而已,并没有人反对。 杜雁晚被封为公主之后,关外就时不时地给杜雁晚送来礼物,各色各样的礼物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纷纷感叹杜雁晚命好。 杜雁晚受到了那些礼物之后,心中感动满满,时常给沈樾写信,问问他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沈樾时常给杜雁晚回信,说了一些关外的风光,杜雁晚听了之后对关外很是向往。沈樾也期待杜雁晚有时间能够去关外看看。 杜雁晚同意了,等她生下孩子之后定然要去关外看看。 在草原上骑马一定格外畅快! 皇帝的身体在不久之后,就渐渐地不行了,林国由太子监国。 杜雁晚知道了之后,时常进宫去看望皇帝,皇帝的身子越来越虚弱,为人也越来越和蔼,杜雁晚眼眶泛酸知道皇帝这次是真的不可能再好起来了。 她怀孕八个月的时候,皇帝便去世了,皇帝去世了之后新皇登基,举国哀悼。 不久之后杜雁晚发动了,云国公府早就已经安排了产婆,等杜雁晚一发动,产婆就进去了。 翟夜阑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许久之后杜雁晚才生下来一个女儿。 她这次生产并未发生什么意外,只是生产完了之后有些虚弱。 翟夜阑抱着女儿进去看杜雁晚的时候,杜雁晚已经睡着了。 他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女儿,心中满是柔情。 下人们在一旁说着喜庆的话,翟夜阑如今儿女双全,一高兴,给下人们赏了不少的银子,下人们听了之后,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真切了。 小昊昊知道杜雁晚生了一个小妹妹之后,就心生好奇,前来看自己的妹妹。 他以为自己的妹妹会像莹莹妹妹那么可爱的,结果看到的是粉色的皱巴巴的一团,她看了一眼之后,张嘴就哭了起来。 下人们被小昊昊忽然哭,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去哄他,耐心的询问了之后才知道小昊昊是因为小妹妹太丑哭了起来,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杜雁晚在醒过来之后,也知道了自家儿子大哭的事情,知道原因之后也是哭笑不得,将自己的儿子叫到自己的面前准备好好教导一番,谁知道儿子到了自己的面前来说的却是无论自己的妹妹有多丑自己都会好好照顾妹妹的。 还要努力多挣一点儿银子,这样妹妹以后嫁不出去他也可以养着妹妹。 杜雁晚闻言更加哭笑不得,万万没有想到小昊昊依旧想了这么多。 跟小昊昊解释了一遍妹妹不是丑,只是没有张开之后,小昊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虽然娘亲说了小妹妹会变得好看,但是小昊昊看了看摇篮里丑巴巴的妹妹,对此表示深刻的怀疑。 不过娘亲说了他生下来来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但是他现在长的多么玉雪可爱啊,所以应该是真的,小妹妹以后也会变得好看的。 小悦悦没有辜负她哥哥的期待,几天后越长越好看。 小昊昊见了自己长得越来越漂亮的妹妹之后,觉得自家娘亲没有骗人,他的妹妹肯定会长得玉雪可爱! 自从发现自己的妹妹会越长越可爱之后,小昊昊一天有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陪着自己的妹妹,就连周王府的小世子过来了,都没有心情同他一块儿玩耍了。 周王府的小世子知道了之后,也同小昊昊一块儿看小妹妹。 他生在周王府,周王三妻四妾,王府里也有很多的小弟弟和小妹妹,但是他从来都不觉得好奇,因为他觉得周王府里的那些小家伙是过来同他抢夺父王的宠爱的。 但是云国公府的小妹妹就不一样了。 他过去的时候,小悦悦长得比以前好看多了,他这才知道小昊昊为什么每天都顾着看妹妹不愿意同自己玩了。 因为小妹妹是真的很可爱,逗小妹妹也很有趣。 小世子很快就喜欢上了小悦悦,每次到云国公府里来的时候都要去看小悦悦。 他和小昊昊两人时常在小悦悦的面前刷脸,还教小悦悦说话,不过小悦悦只会呜啊呜啊的叫,尽管这样两人还是很兴奋。 杜雁晚见两人这么喜欢小悦悦,便随他们去了。他们锲而不舍地教小悦悦说话,等到小悦悦会开口说话的时候,叫的第一个人不是爹爹也不是娘亲而是哥哥。 知道小悦悦会叫哥哥了之后,小昊昊和周王府的小世子给高兴坏了。 只不过小悦悦叫的时候小昊昊和小世子都在场,这声哥哥不知道是叫给谁听的。 两人都认为小悦悦叫的是自己,对此从来都没有吵过架的两人还吵了一架,当然最终结果依旧没有确定。 小悦悦是被小昊昊一手给带大的,她走路也是小昊昊教的,两人的关系从小就亲密。 小昊昊护着妹妹跟护眼珠子似的,小小年纪就表现出了妹控的气质。 杜雁晚见了之后也哭笑不得。 不过也挺高兴的,毕竟兄妹两人相处和谐,有小昊昊看着,小悦悦以后肯定不会被人欺负。 杜雁晚和翟夜阑在小悦悦三周岁的时候,带着小悦悦和小昊昊一块儿去了一趟边关,去见两人的舅舅。 听闻要去见舅舅,小悦悦很兴奋,因为她只是听说过舅舅,但是从来都没有见到过,所以在听说要去见舅舅了之后,她就开始兴奋起来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和他哥哥第一次出远门一样,她一直趴在马车边上看外面的景色变化。 小昊昊就在她的旁边看着,眼睛一眨也不眨,怕自己的妹妹忽然掉下去。 他又长大了几岁,比起之前来更加像一个小大人,说话经常一套一套的,叫人小看不得。 不过因着年纪小,即便他表现的再成熟,有些时候还是会露出小孩子心性,例如现在,知道要去边关舅舅家里,即便他一路上表现的都很淡定,但是那双眼睛里时不时地流露出兴奋来,一看就知道他心里面的情绪了。 见两个小孩这么高兴,杜雁晚靠进了翟夜阑的怀里,她也有好几年没有见到过兄长了,不知道他在关外过得怎么样,习不习惯边关的变化? 杜雁晚想着越来越期待见到沈樾的时候了。 不过即便她再这么期待,马车行驶的速度也不能加快,他们这一路足足走了半个多月,两个孩子也从一开始的兴奋变得蔫巴巴的。 杜雁晚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坐到后面之后就蔫巴巴地靠在翟夜阑的怀里了。 好在一行人赶了半个月的路之后终于到了关外,知道杜雁晚和翟夜阑要过来,沈樾早就让人去接应几人了。 所以一行人刚入边关没多久,就看到了一群穿着异族服饰的男人坐在高高的马头上,等着他们了。 接应的人见到云国公府的马车之后,立马露出了惊喜的笑容,朝着云国公的队伍挥挥手。 见到有人朝他们的队伍挥手,立马就有人禀告马车里的杜雁晚还有翟夜阑了。 杜雁晚闻言脸色总算是精神了一些,“一定是兄长派过来接应我们的人!” 两个蔫巴巴的孩子,闻言立马兴奋地掀开了车帘,朝外面看去。 见外面果然有很多的陌生人,虽然他们并不认识,但是听说是派过来接自己的,立刻就高兴起来了,当然让他们更加兴奋的还是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还有装扮,两个小孩子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样装扮的人,一时间好奇极了。 “我等奉大王之令前来接应公主还有驸马。” 外面的人朗声道。 杜雁晚对其点头,“有劳了。” 对方一笑,杜雁晚放下车帘,跟在那些人的身后。 第三百三十九章 见面 边关原本也不像现在表现的这么宁静,曾经也是动荡不断,不过沈樾到了之后,花了几年的功夫就将草原统一起来了。 草原上再也没有发生什么乱子,百姓安居乐业,所有人对沈樾都很是爱戴。 也正是因为沈樾将草原统一了,杜雁晚和翟夜阑一行人才能如此轻松的过来,不必担心会不会遇上敌人。 杜雁晚和翟夜阑的车队人算不上多,但也绝对不少,这一路走来引得不少人围观,知道是王的妹妹来了之后,有些人干脆过来看热闹。 小昊昊和小悦悦掀开帘子一看,就看到了外面前来瞧热闹的牧民们。 几人行过了一段路程之后,也终于到了营地,知道杜雁晚来了之后,沈樾亲自前来迎接。 杜雁晚刚一下马车,就看见了不远处,一身异族服饰,腰间佩戴宝刀,腰带上挂满了宝石的男子。 男子站在迎风口,吹起了他的衣袍他岿然不动,当目光触及到杜雁晚和杜雁晚身边的两个孩子之后,转而变得柔和起来,朝着几人走来。 “兄长。” 杜雁晚眼眶湿润,声音哽咽。 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她的兄长了,心中难免想念。 沈樾的目光划过杜雁晚红润的脸庞,以及清亮的眸子,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妹妹,许久不见。” 明明有很多的话要说,但是到了面前的时候,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话一出口,两人都笑了起来。 杜雁晚的袖子被人拉了一下,她低头见到了自己的女儿。 她正睁着一双圆乎乎的眼睛看着自己,目光有些好奇。 杜雁晚这才反应过来,“这就是你的舅舅。” “小悦悦叫舅舅。” 听了杜雁晚的话,沈樾注意到杜雁晚身边,一大一小的两个孩子,伸手揉了揉小昊昊的头,“一眨眼的功夫,昊昊已经这么大了。” 说着,语气当中带了几分感叹。 杜雁晚也点了点头,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她的两个孩子已经这么大了。 两个孩子对于沈樾会不自觉的亲近,一点儿也没有害怕,再加上沈樾本来就喜欢他们两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们两个就被沈樾抱了起来,到一旁骑小马驹玩了。 杜雁晚和翟夜阑则是去一旁到处转转。 这塞外的风光杜雁晚想看很久了,但是却一直没有机会,如今找到了机会,自然要到处转转。 这里的人很热情,特别是知道杜雁晚是沈樾的妹妹之后,对两人更加热情,杜雁晚和翟夜阑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百姓们的热情。 两人走了一会儿之后,杜雁晚的身后就传来一道女声,“喂。” 女子的声音略带娇蛮,杜雁晚自走来百姓们说话的时候都是轻声细语的,也就只有女子敢对着她凶了,心里有些诧异,杜雁晚闻言朝身后望去。 见自己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娇俏的女子,女子一身红色的异族服饰,见到杜雁晚转过头来,小脸微红。 她五官生的明艳,眸子清亮有神,招满了小辫子的头发上挂着铃铛,身下骑着一匹红色的骏马。 见杜雁晚看过来,她微微抬起自己的下巴,故作倨傲之色,“你就是王的妹妹?” 看着样子也不像是来找自己算账的啊。 杜雁晚想着点了点头,目光探究的看着女子,“我是,你有事谁?” 女子闻言明艳的脸又红了一瞬,像极了天边的晚霞绚丽极了。 “我是你未来嫂子。” 女子说着,目光闪烁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杜雁晚闻言意味深长的看着女子,微微挑眉,语气中带了几分调侃:“是吗?可是为什么我兄长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过?” 女子闻言脸更加红了,带着几分被揭穿后的恼怒:“总之我说是就是了,过不了多久我就是了!” 杜雁晚见她恼羞成怒,稍微收敛了一些,免得将女子给逗急了。 “好吧,那不知嫂子找我有何贵干?” 杜雁晚眼珠子转了转,心想自己的兄长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找一个媳妇儿了。 眼前这个女子眼神清亮,应该不是一个坏心眼儿的,且长得也不错,就是不知道兄长喜不喜欢? 不管怎么说,先观察观察再说吧。 女子没想到杜雁晚还真的叫自己嫂子了,一时间更加不好意思了,“我、我是过来问问你晚上要不要参加我们的晚会?” 许是因为杜雁晚叫了她嫂子,她对杜雁晚没有之前那么凶巴巴的了,说话的声音不自觉的软了下来。 “自然要啊。” 她还没有好好的体会过这里的风土人情,他们这里的晚会一定很有意思。 “既然如此我们快回去准备吧。” 女子闻言眼睛亮了几分,对杜雁晚多了几分亲切,其实从看到杜雁晚的第一眼开始,她就惊叹于杜雁晚的美貌。 心里盘算着给杜雁晚换上他们这里的服饰了,心想杜雁晚要是换上他们这里的服饰,也是个极其难得的小美人呢! 到时候草原上的那些单身儿郎们定然要看直了眼! 女子说着翻身从马背上下来,朝杜雁晚风风火火地赶了过去,伸手拉了杜雁晚的手,就准备带着杜雁晚离开。 杜雁晚好笑于女子风风火火的性子,并没有跟着女子走,因为她注意到一旁的翟夜阑早就已经黑了脸,“等等,我的夫君还在这里呢。” 女子闻言终于注意到一旁的翟夜阑,拧了拧眉,略为烦躁的道:“那你也跟着一块儿来吧。” 翟夜阑闻言原本就沉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沉。 黑着脸拉过杜雁晚的手,拉着杜雁晚就走。 女子见此傻眼了,追在两人身后跑,“嗳,你们去哪儿啊,你们不参加晚会了吗?” “跟我去换衣服啊!” 翟夜阑没有理会身后女子的叫唤。 女子见翟夜阑带着杜雁晚竟然越走越远,气呼呼的冷哼了一声,翻身上马,追着两人的身影而去,“嗳,你们两个等等我啊!” 将两人带到帐子里换衣服的时候,女子还拧着眉,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翟夜阑小气。 翟夜阑闻言朝女子的方向望去,女子立马闭了嘴,对着翟夜阑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拉着杜雁晚进了营帐。 女子身边的护卫见此之后,朝翟夜阑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我们小郡主颇为任性,还望多多担待。” 说着就对翟夜阑伸出了手,“您这边请。” 翟夜阑也并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只是气了一会儿之后,就懒得跟女子计较了。 他被引着换了他们族的服饰,既然入乡就得随俗。 男子的衣服比女子的好换,当翟夜阑换好出来的时候,杜雁晚还在帐子里没有换完。 翟夜阑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之后,杜雁晚才从里面出来。 当她出来的时候,翟夜阑愣愣的站在原地,不远处的女子身穿一身蓝色的衣裙,裙子是束腰的款式,上面缀满了宝石,将女子美好的身材完美的勾勒了出来,腰细腿长,光这身材,就能让许多人看直了眼。 更别说女子还生了一身雪肤,仿若剥了蛋壳的鸡蛋一般。 杜雁晚换好了衣服扎了小辫子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给翟夜阑看看,所以一换好衣服就出来了,见翟夜阑站在不远处,她跑了过去,站在最有力的面前,转了几圈,眨了眨眼睛问他:“怎么样,好看吗?” 翟夜阑忽然回过神来,见四周不少男人的目光都落在杜雁晚的身上,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杜雁晚见他似乎有点不高兴了,都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撅了噘嘴,“问你好不好看,你怎么不说话啊。” 翟夜阑眸光深沉的盯着杜雁晚,半响之后道出一句话:“好看。” 若是可以他想要将她藏起来,只自己一个人看,谁多看上一眼都不许。 杜雁晚被翟夜阑拿要吃人一般的目光吓到,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不再问了。 晚会就在草原上举行,一群人围在一起载歌载舞,宰好了的牛羊放在架子上烘烤,撒上孜然还有各种调料,想起立马就飘散了出去。 杜雁晚闻到味道了之后,就馋了。 待烤好的时候,就央求着翟夜阑给自己切了。 翟夜阑将肉切成一小块儿一小块儿地放到杜雁晚的盘子里。 这一幕落到了沈樾的眼中之后,他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见翟夜阑对她这么好,他也放心了。 杜雁晚和翟夜阑在草原上玩了半个月才动身回京城,走的时候杜雁晚跟他提了让他早日成亲的事情。 沈樾戳了戳她的头,让她少管自己的事。 杜雁晚知道他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心里,吐了吐舌头之后,赶紧溜掉了。 小昊昊和小悦悦两个还在跟沈樾玩了几天之后就跟沈樾混熟了,知道要离开之后,很是不舍,抓着沈樾的手,就差没有哭出来,杜雁晚宽慰了两个小家伙一番,才将两人哄着放手。 特别是小悦悦,同沈樾可亲了。 在路上还掉了好几天的眼泪,可把小昊昊给心疼坏了,哄了好久才将人给哄好。 翟夜阑在小悦悦五岁的时候,主动请求外放,举家迁到了江南。 一来杜雁晚很喜欢江南,他们全家搬到江南去算是全了杜雁晚的一个心愿。 第三百四十章 心不甘 而来戚允显即便当上了皇帝,依旧对杜雁晚有别的想法,要不是沈樾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很难保证他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翟夜阑不放心杜雁晚一直摆在戚允显的眼皮子底下,就带着杜雁晚去江南。 杜雁晚知道翟夜阑的想法之后,没有反对。 戚允显知道翟夜阑要带着杜雁晚去江南之后,第一想法就是反对,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反对是没有用的,翟夜阑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他这个时候出宫,合情合理,自己要是拦下来就显得不合情理了。 不过就让他这么看着她走吗? 这样想着他心中又很不甘。 他不能让她陪在自己的身边,难道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都做不到了吗? 那天晚上戚允显一夜未睡,第二天的时候,他还是写下了一道圣旨,同意翟夜阑前往江南。 杜雁晚和翟夜阑走的时候,是一个雪天。 戚允显披着披风,站在皇城内的最高处,望着东南边的方向,那里可以看到她远去的车队。 她今天离开,可是他连简单的去送她都做不到,只能在这里看着她的马车离开。 或许他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吧。 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任由雪花洒落在自己的身上,像是一座雕塑,默默地站在雪里。 许是察觉到一直有人在看自己,杜雁晚往皇宫的方向看了一眼,举目间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翟夜阑见杜雁晚停了下来,给她披了一件披风,温声问道:“在看什么?” 杜雁晚收回自己的目光,“没看什么。” 说完之后,她在翟夜阑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车帘放下,阻绝了外面的冷空气和还有视野。 里面早就放了炉子,所以杜雁晚上去的时候感受到的就是一阵儿温暖,将身上的披风拿下,杜雁晚坐在了翟夜阑的身侧。 马车缓缓地向前行驶,眨眼间的功夫已经淡出了戚允显的视线。 他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忽然感觉到自己肩膀上一暖,戚允显抬头对上了一双担忧的眸子,“皇上为何独自一人再次,此处风大,万一冻冰可如何是好,您万金之躯,千万要当心着自己的身子啊。” 戚允显的瞳孔渐渐凝聚,抓着肩上的披风点了点头,“只是在此处透透气罢了。” 女子闻言笑了起来,“皇上透完气了就赶紧回去吧,莫要将自己冻病了。” 戚允显反手抓住女子的手,点了点头,同女子一块儿往皇宫内走去。 江南的三月正是莺飞草长的季节,一座装修婉约的小院子里忽然探出了一个脑袋,紧接着一张清丽的脸出现在墙头。 女子的皮肤光滑白皙宛若白玉,额头饱满光洁,一双黛眉又细又长宛若柳叶,大大的眼睛灵动有神,眼珠子滴溜滴溜的乱转,一看就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忽然她皱了皱精巧的鼻子,贝齿轻咬花瓣般柔软的下唇,做出一个使劲儿的动作。 但是女子的力气好像不足,使了半天劲儿还没有将自己给翻上墙,不由得有些丧气,开口道:“露儿快来帮帮你主子我。” 等了许久下面依旧没有穿来动静,女子秀气的眉毛一皱,有些不大高兴的再次出声,“露儿?” “死丫头又跑到哪里偷懒去了,不要让我抓住,被我抓住了,非狠狠地教训她一顿不可。” 女子说着咬了咬唇,继续哼哧哼哧地翻墙。 “臭兄长坏兄长,不让我出去玩,以为把我关起来我就没有办法了吗?” “难道我不会爬墙吗?” “那破书谁爱读谁读去!” 女子一边用力一边骂骂咧咧的。 她使出了自己的九牛二虎之力,可算是翻上了墙头,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她加了一把劲,翻身坐在了墙头上。 “可算被我爬上来了,这也没有什么难的嘛……” 女子说着不经意间瞟了一眼外面,结果发现下面的高度并不是自己能够直接跳下去的,立马瞪大了眼睛。 “怎么这么高啊,这要是跳下去,得把腿给摔断吧。” 女子嘟嘟囔囔的说着,心中生出了几分退意,“要不还是回去算了吧,这要是把腿摔断了都划不来啊。” 人人都说她继承了父母的长处,是江南第一美人,这江南第一美人要是将腿给摔断了,以后还怎么当江南第一美人啊! “不行,都到这一步了,要是放弃了的话岂不是浪费了我刚才的那一番功夫了吗?” 女子说着,小心地往下面探了一眼,结果吓得小心肝儿一颤,“不行不行太高了,我还是不跳了。” 说着,便朝院子里面看了一眼,结果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儿将自己吓得直接从墙头上栽下去。 里面那个黑着一张脸,站在不远处的俊美男人不是她哥又是谁?! 还有她的小丫鬟露儿,此刻正哭丧着一张脸站在她哥面前一句话也不敢说。 女子瞪了她的小丫鬟露儿一眼,哼,胆小如鼠的家伙,她哥来了竟然都不提醒她! 小丫鬟露儿被瞪了之后,撅了撅嘴巴,颇为委屈地低下了自己的头。 她不敢啊。 院中的少年身穿一身月牙白的袍子,身形纤瘦,如松入竹,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芝兰玉树,君子如风之感。 少年的头发用一条白色的发带束起,额头饱满,一双浓眉斜飞入鬓,眼形狭长,眼神深邃,剑鼻方唇,虽还是少年的模样,但已经初露锋芒,叫人不敢小觑。 见了女子的一系列动作之后,少年剑眉微拧,冷着一张脸开口:“下来。” 女子眉毛向下,眼皮耷拉,肩膀一松“哦”了一声,整个人就像是一只被戳破了的气球,蔫巴巴的。 少年神色未变,严厉的目光落在女子的身上,女子便不敢再耽搁。 她朝院子里面试探性地伸出一条腿,结果发现太高了,吓得小心肝儿一颤,但是她又不想跟少年求情,又自己伸出另一条腿去试探。 一脸好几次之后,她依旧在墙上面没有下去,不免有些心急了。 但是少年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女子越想心里越委屈,然后眉头一皱,眼睛一闭,张嘴哭了起来,“呜呜呜呜……” 她说哭就哭,一直冷着一张脸没有动静的少年听到了少女的哭声之后,剑眉拧的更加紧了。 一会儿之后,他叹了一口气,足尖轻点地面,朝少女的方向掠过去。 “你好好的哭什么?” 少年坐在少女的身侧,无奈的说着。 女子也觉得自己这样丢人了,捂着脸不肯说话,更加不想搭理少年。 少年看了女子一会儿之后,叹了一口气,抓住女子的手,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带着女子落到了地面上。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是已经下来了吗?” 少女闻言冷哼一声,“谁稀罕你把我弄下来了!” 有本事刚才就让她待在上面好了! “刚才不是自己下不来急的哭了吗?” 少年闻言有些哭笑不得的道。 少女闻言觉得自己的老底被少年给揭掉了,脸上露出恼羞成怒的表情来,“那也不用你管!” 说完将少年一推,哒哒哒地跑开了,紧接着“砰”的一声传来,房间的门被紧紧地关上了。 少年看了一眼少女紧闭着门,扫了不远处的丫鬟一眼,丫鬟顿时站直了身子,在少年的面前格外恭敬,“好好看着小姐,不要让她弄出什么乱子来。” 丫鬟闻言身体一抖,弱弱的道了一句:“诺。” 见丫鬟应了下来,少年才转身来开。 丫鬟松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才去敲门,压低了声音:“小姐,少爷已经走了您可以出来了。” 屋子里头又安静了一会儿,一会儿之后才传来响动声,门被人从里面来开了,少女探出头来,往外面看了一圈,紧接着将丫鬟拉了进去,一进去就开始发难:“好你个露儿,我哥来了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露儿被捏住了耳朵,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来,“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就少爷那样,我不敢啊,我要是说了少爷还不扒了我的皮。” “你真没出息。” 少女凶巴巴的道了一句。 “可是小姐您还不是一样怕我们少爷吗,少爷以来您就怂了。” 露儿的话虽然说的不对,但是戳中了少女的痛脚,少女脸色一变,“露儿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主子我错了。” 露儿认错的速度倒是很快。 女子见此满意了。 “夫人今年的海棠花开的可真好啊。” “那也是你照顾有加啊。” 海棠花从中两个女子正在说话,其中一个身穿深蓝色襦裙,纤细的腰肢被勾勒出来,娉娉袅袅地立于花丛中,好似神女临世,风姿绰约,气质高雅。女子的脸看不出岁月留下来的痕迹,白皙光滑宛若莹玉,她眉眼弯弯,笑起来的时候明艳动人。 站在不远处欣赏了一会儿自家娘亲的美貌之后,少女才跑过去,天真烂漫的喊了一句“娘亲”声音腻乎乎的,听了之后让人觉得是吃了糖一般。 杜雁晚回头见自家女儿过来了,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你兄长不是安排你背书吗?” 一眨眼的功夫她和翟夜阑已经在江南待了十年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回京城 这十年翟夜阑政绩突出,深受这里百姓的爱戴,两人的感情也依旧黏糊糊的,谁见了都要羡慕。 一眨眼的功夫两人的孩子也长大了,翟思悦已经十六岁了,如今也快要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杜雁晚觉得自家女儿还小,不急着说亲,家里两个男人都是个疼女孩子的,也不想将翟思悦尽早的嫁出去,也歇了给翟思悦这个时候定亲的心思,但是耐不住她的女儿长得好看,平日里又有事没事地往街上跑。 不少年轻的公子见了之后,就都请了媒人到府上来提亲。 她兄长和她的父亲一个人也没有答应,将那些人全都回绝了。 为了让那些人死心,她兄长还想出来一个法子,就是让自家妹妹少出门,外头那些公子见不到她的模样,说不定对她的想法就断了。 在两个男人看来,外面那些求娶翟思悦的男人们都极为肤浅,就是因为看中了翟思悦的美貌。 因为杜雁晚和翟夜阑的婚姻美满,翟思昊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不希望自己的妹妹以后嫁的男人将来会三妻四妾,就想好啊一个一心一意对自家妹妹好的,如果找不到也不让自家妹妹将就。 而翟思悦从小就不喜欢读书,整日里调皮捣蛋,古灵精怪的很,为了约束好自己的妹妹,翟思昊就给自己的妹妹定了规矩,每次背好了他给她准备的课文,才准出府去玩。 这可让不爱读书的翟思悦犯了难,每日读书都得头疼好久,总是在想方设法的躲过这一节。 “哎呀娘亲您就别再说读书的事情了,我现在觉得我的脑壳又开始疼了。” 翟思悦抱着杜雁晚的胳膊开始撒娇。 杜雁晚闻言笑看着她,“也就是说你现在是偷偷跑出来的?” “要是被你兄长知道了,你又免不了一阵教训。” 杜雁晚颇为严厉的道了一句。 翟思悦才不怕杜雁晚呢,知道杜雁晚只是吓唬自己,闻言抱住了杜雁晚的胳膊继续撒娇:“娘亲您就别让兄长强迫我背书了,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背书。” 杜雁晚被翟思悦抱着撒娇也不为所动。 “娘亲……” 见杜雁晚不为所动,翟思悦加大了撒娇的力度。 翟思悦撒娇的功力简直一绝,杜雁晚在抵抗了一阵子之后,就败下阵来,“再过几天,咱们就要动身去京城了,你兄长那说,只不过是想让你这几天乖乖的待在家里。” 翟思悦闻言愣了一下,“我们要去京城了?” 他们已经在江南待了近十年了,忽然要回到京城,对她来说还有些不习惯。 但她只是稍微的惊讶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始兴奋起来了,她还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呢。 “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京城啊?” 翟思悦开始抓着杜雁晚的袖子追问个不停了,杜雁晚被她磨得没有法子,只好将消息告诉翟思悦了。 “你现在知道了之后,就好好的回去,装几天样子,就算你背不了书,你兄长也不会真的不让你出门的。” 翟思悦已经在幻想自己路上要喘什么,要带什么过去了,闻言胡乱的点了一下头之后,就跑的没有影子了。 见她跑的这么快,杜雁晚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这还是过分活泼了,也不知道像了谁。 但愿她能一直天真无邪下去,一辈子开开心心也挺好的。 背后忽然传来一阵温度,“刚才小思悦在同你闹什么呢?” “她在跟我撒娇,让我帮她说话,免了她读书的事情呢。” 翟夜阑闻言也有些哭笑不得,“以后她来找你你别心软就是了,她年纪也不小了,该让她学些东西。” 耳边传来男人低醇的声音,杜雁晚闻言用眼睛斜了他一眼,“我倒是舍得,就是不知道你舍不舍得。” 他可是出了名的疼女儿,从小到大就瑞女儿格外的宽容,要不是他一直宠着,她的女儿能像现在这样不学无术吗? 杜雁晚的眼神已经表达了她想要说什么话了,翟夜阑的表情略微尴尬,“放心这次我绝对不会替她撑腰。” “希望你说到做到。” 杜雁晚不紧不慢地接了一句。 翟夜阑抱着杜雁晚缓缓地笑了起来,岁月也没有在他的年上留下什么痕迹,只是让他显得越发的沉稳,给人一种值得信服的感觉。 翟思悦听了杜雁晚的话之后,就在房间里装模作样地读了几天书,当然她只是装给翟思昊看的,这几天她一直都在准备去京城要带的东西,总之她喜欢的都要带走。 露儿见她收拾了一大堆的东西出来,脸上的表情颇为怪异,很想告诉他们家小姐没有必要带这么多的东西,那边都有,再不济也可以在路上买,但是他们家小姐已经完全陷入了可以离开京城的兴奋当中,对于露儿从劝告什么也听不进去。 好不容易等到了一家人动身去京城的日子,翟思悦早就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了。 翟思昊过来的时候,她正装模作样的看书,听到翟思昊过来的动静也没有抬头。 不过她演的演技真的不怎么样,翟思昊一进来没多久就可看出她是在演的了,并没有拆穿她的打算,翟思昊走过去,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书道:“这么认真。” 翟思悦撇了撇嘴,“不认真还能怎么办呢,某个可恶的家伙,不让人家出门!” 这就是当着翟思昊的面儿,说他的不是了。 小丫鬟露儿听到了之后,心理战战兢兢的,但是翟思昊脸上却并没有什么表情,伸手将翟思悦手里的书接了过去,“既然你认真了这么多天,我就来抽查抽查你这些天努力的结果。” 翟思悦原本略带嘲讽的脸色一变,她这些天什么都没有看进去啊,他要是抽查起来,她什么都不会啊! 心里急了,但是翟思悦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将翟思昊手里的书抢了过去,凶巴巴的道:“我才不让你抽查呢,你快走,别打扰我读书了!” 翟思昊被翟思悦推倒了门口,心里哪里会不知道翟思悦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并没有继续逗她的意思,开口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收拾东西跟我走。” 闻言翟思悦的心中一喜,脸上还是一副傲娇的模样,“去哪?我才不去。” “真不去?” 翟思昊挑眉。 翟思悦绷着一张脸不说话。 “你要是不去,我就走了?” 翟思昊说着真的做出一副要走了的样子,翟思悦见此急了,“嗳,别走,别走,我要去的!” 到底还是小女孩的心性,被这么一急,就开始站不住了。 眼中划过一丝笑意,翟思昊看着急坏了的翟思悦不紧不慢的道出一句:“那还不赶紧去准备。” “知道了知道了。” 翟思悦看出翟思昊是在逗自己玩,脸上的表情有些愤愤,但是还是快速地抽出了自己先前就藏在了床底下的包袱。 翟思昊见翟思悦从床底下抽出一个巨型的包裹时,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龟裂。 翟思悦将那个大大的包袱往自己肩膀上一扛,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晃晃的,她对着翟思昊挑眉:“走吧大哥,我已经准备好了。” 说着就大步走了出去,不过因为肩膀上的包裹太大,她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 翟思昊盯着翟思悦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之后,走上前去,将翟思悦肩膀上的包袱接了过去。 翟思悦急了,“哥,你干什么,这些东西我都是要带过去的!” “里面撞了什么?” “要是没用的东西,就拿出来,免得到时候增加我们的负担。” “怎么回事没有用的东西呢!” “这些都是有用的!” 翟思悦说着就朝自己的包袱伸出了爪子,想要将自己的包袱给护住,翟思昊将翟思悦伸过来的手给打掉,“我看看。” 将翟思悦的包裹打开,翟思昊的眉头高高地拧了起来,他就知道,里面全都是一些没有用的东西! 面无表情地将那些东西全都拿了出来,翟思悦见了之后狠狠地瞪着他。 翟思昊直接无视,将翟思悦的东西扔得差不多了,只留下几件有用的,然后提在手里。 “哼!” “兄长你太讨厌了!” 扔下这么一句之后,翟思悦气呼呼地走了。 翟思昊也不急,拧着剩下的小包袱不紧不慢地跟在翟思悦的身后。 因为翟思昊扔了自己东西的事情,翟思悦之后就一直没有跟翟思昊说过话,一路上都对翟思昊冷着一张脸,无论翟思昊怎么过来哄她他都不为所动。 这也是她生气生得最久的一次了。 翟夜阑和杜雁晚都察觉到了兄妹两人之间的不对劲了,不过这是兄妹两人自己的事情,杜雁晚和翟夜阑并没有掺和。 好在翟思昊哄翟思悦的本领已经炉火纯青了,没过一会儿翟思悦气消了,两人又恢复成了之前的样子。 一路吵吵嚷嚷的,可算是到了京城。 他们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给镇国公夫人拜寿,杜雁晚一路上就嘱咐好了两人,特别是翟思悦。 翟思悦被自家娘亲面提耳命的念叨了一路之后,知道京城不比江南,自己要收敛一些。 第三百四十二章 偷窥的人 一到京城之后就收了性子,看上去没有那么活泼了,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只是那一双眼睛总是滴溜滴溜的乱转,看上去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儿。 杜雁晚也不期待自己的女儿能像大家闺秀那样,她能够装一装样子已经很不错了,并没有给女儿提太多的要求。 一行人早早地就到了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的下人见杜雁晚和翟夜阑的马车过来了,连忙跑到府里去禀报,然后有人热热闹闹地将几人请下了马车。 翟夜阑和杜雁晚两人刚进了府里之后,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就出来了。 两人看上去苍老了许多,翟思悦和翟思昊得了自家娘亲和爹爹的吩咐,见了人就叫,小嘴儿可甜了,一瞬间就收获了满堂的喜爱。 特别是翟思悦,她生的好看,一双眸子又显得灵动有神,一看就是个聪明的,不少人都喜欢找她聊天,偏偏她又会说话,总是将人哄得大笑连连。 翟思悦也很高兴,到了这里来之后,发现大家都很喜欢自己,就连一直管着自己的兄长,也不怎么管她了,这让她有种自由了的感觉。 听说不久之后就是祖母的寿辰宴了。 祖母和祖父在京城很受人尊重,祖母的寿辰宴,还有不少的贵人要来,其中就包括了皇上和太子。 翟思悦只是听说过皇帝,还未见到过皇帝呢,对于即将过来的皇帝,心里也是好奇的很。 因为为人机灵,她的姑姑挺喜欢她的,还拉着她一起处理宴会上的事情呢,想着这也是一种锻炼,免得到时候自家兄长又要说自己什么都不会了,翟思悦耐心地学了一阵子,结果发现并没有什么难的。 很快就将事情处理好,她还被人夸了呢。 寿辰宴的那天翟思悦穿上了自己最喜欢的裙子,打算在宴会上大放异彩,好好地同这京城里的姑娘比一比美。 听说这京城里的第一美人也要来呢,她一定不能被比了下去。 将一支钗子插进了自己的头发当中之后,翟思悦好好地打量了一下镜子当中的自己,随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这个样子已经很美了,一定能够将那个京城第一美人给压下去! 正想着,不远处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 翟思悦脸色一变,声音严厉了下去:“谁在外面?” 刚才该不会是有人在偷窥她吧? 因为生的美,她曾经遇到过有人躲在自己的院子偷窥自己,将她吓得晚上都睡不着。 虽然那人最后被她的父兄给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但是她还是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听到这动静就有些害怕。 她的父兄知道了之后,就在她的院子周围安排了人,杜绝这样的事情出现。 但是她刚来京城,父兄还可能没有安排人来,所以就让外人钻了空子。 一想到会有这种可能,翟思悦的脸色白了白。 正在这个时候,之前传来动静的地方继续想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会儿之后有人从暗处走出来,他的脸上带着歉意的表情。 翟思悦看到果然有人从暗中走出来之后,下意识就要张开嘴大叫,对方好像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眨眼间就到了翟思悦的面前,伸手捂住了翟思悦的嘴。 翟思悦瞪大了眼睛,嘴里方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来人是一个男子,看上去模样不大,和她的兄长差不多,也算是一表人才,眉目清秀,看衣着也不差,绝对是出身于贵族。 该不会是哪家参加宴会的公子哥儿跑到这后院里来了吧? 一想到会有这种可能,翟思悦的脸色又变了变。 男子似乎是很少同女子这么亲密,捂住女子的手好似发烫了一般,他脸色微微泛红,对女子开口道:“你不要乱喊,我就放开你。” “我不是坏人,我就是一不小心进来了,并不是有意要偷看你的。” “如果你答应了,你就眨眨眼就点头。” 翟思悦可不相信男子说的话,不过眼下她正被男子控制住,暂时答应了他也无妨,于是眨了眨眼睛。 面前的少女看上去格外乖巧,她比京城里许多女子都要生的好看,周钰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比她还要好看的姑娘。 刚才他确实是无意间进入这里,但是在见到女子对着镜子自我欣赏之后,他想要离开的脚步就顿了下来,忍不住站在外面看了一会儿。 谁知道一不小心让她给发现了。 被女子发现自己偷窥之后,周钰的心中生出了几分羞愧。 他竟然做出了这种于礼不合的事情来。 “呜呜呜”翟思悦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心想这个男人要干什么,不是说了自己眨眨眼睛,他就会放了自己吗? 结果在这里发什么呆? 忍不住发出了声音,引起男人的注意。 男子这才回过神来,随后触电似的松开了对少女的桎梏。 翟思悦终于从男人的桎梏脱身了,想也不想张开嗓子就大喊:“救命啊!” 周钰没有想到少女说变卦就变卦,明明答应不会喊的,结果自己刚放了她她就快开始张开嘴大喊,这下好了,外面的人会被引过来的! 见男人的脸上露出的慌乱之色,翟思悦的眼中划过几分得意,早早地就退开了好几步,男人是怎么样也抓不到她。 她就站在不远处,对着男人做了一个鬼脸。 女子生了一张清丽的脸,即便是做鬼脸的样子,也是神采飞扬的,看上去格外灵动。 周钰原本是觉得生气的,但是后来就气消了。 谁让是他先不对的呢,就当是欠了这小姑娘的。 只是不知道待会儿该怎么收场才好。 男子沉默的想着。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的人已经听到了屋子里的动静冲进来了,首先冲进来的是翟思悦的兄长翟思昊。 翟思悦虽然平日里总说自己最讨厌自己的哥哥了,但是实际上最依赖的也是自己的哥哥,见自家兄长来了,翟思悦就像是找到了靠山一般,立马躲到了翟思昊的身后。 “兄长,这里有个坏人,他偷看我,你帮我教训他!” 翟思悦自翟思昊的身后探出一个头来,指着周钰对着翟思昊告状。 翟思昊一张俊脸阴沉沉的,让人一看就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不佳。 他刚才听到翟思悦叫那一声,吓得立马就跑过来了,见自家妹妹的房间里竟然蹦出了一个大男人,心情更是不爽到了极点。 就好像自己精心养着的大白菜被猪给惦记了。 翟思昊用一种警惕的目光看着不远处的男人。 只是觉得眼前的男子似乎有些眼熟,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 “原来是你们两个。” 翟思昊还未发难,男子就恍然大悟,忽然开口道。 翟思悦拧了拧眉,“你在说什么,我跟跟本就不认识你,别以为你跟我们套近乎,我就可以原谅你了,告诉你我兄长在这里呢,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有翟思昊撑腰,翟思悦就有底气多了,说话的时候都挺直了自己的腰杆。 见她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周钰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的时候就觉得她很可爱,没想到长大了之后也这么可爱。 “是我啊,你们两个忘了吗?” 周钰说着,给两人比划了一下,“我就是当年那个经常跟着你们一起玩的小胖墩儿啊!” 都说女大十八变,其实男大也是十八变的,至少眼前这个清贵的公子一点儿也不像当年的那个小胖墩。 翟思悦还没有想起来,不过翟思昊已经想起来了。 小的时候他们总是在一块儿玩,这家伙还跟他一起抢妹妹。 想到这里翟思昊微微地眯起了眼睛,身上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不过周钰有的时候神经大条,就像是现在他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周围气氛的变化,而是继续一脸兴奋的看着翟思悦还有翟思昊。 “这么多年没有见,你们的变化好大啊,我都差点儿认不出来你们了。” 周钰略微感叹的说着。 他性格已经和当年完全不一样了,看上去开朗多了,而且颇有些自来熟的架势,走过去就拍了拍翟思昊的肩膀,“这么多年没见你壮实了好多啊。” 也正是因为周钰的自来熟,几人少去了刚见面时候的尴尬。 既然是认识的人,翟思昊就将要算账的事情暂时往后面挪了挪。 “这个就是悦悦妹妹了吗?” “我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这么点儿大。” 周钰说着,跟翟思悦比划了一下,脸上露出感叹的表情,“没想到一眨眼过去你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翟思悦经过周钰的一番提醒之后才稍微有了那么一点儿的映像。 在自己的记忆当中确实有一个对自己很好,又有点儿胖乎乎的小哥哥。 记忆当中那人的模样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但是眼前这人却跟她说,他们两个小时候见过,他就是当年对自己很好的那股小哥哥。 翟思悦一时间还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周钰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小小姐,前面一句再催您了,您什么时候好?” 正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婆子从外面跑了进来,见翟思悦的房间里站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翟思悦的兄长,还有一个是个陌生的男子,一时间有些意外。 第三百四十三章 自欺欺人 “这是我朋友,我们一会儿就过去。” 看到了婆子脸上的表情之后,翟思昊淡淡的接了一句。 婆子闻言了然地点了点头,“那就请小小姐和小少爷赶紧出来吧,外面一句在等着了。” 翟思悦和翟思昊纷纷点头。 三人停下了刚才的话题,一同走出院子。 周钰的脸上还带着和尴尬的表情,不过很快就被他掩饰下去。 做了多年的吴王世子之后,他掩饰自己情绪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 三人一同出现在寿宴上的时候,便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但是三人早就已经习惯了众人的注释,对于周围投射过来探究的目光只当做没有看到。 这是翟思悦和翟思昊成年后第一次在京城露脸,便有不少人指着两人问是谁家的公子小姐。 得知是杜雁晚的两个孩子之后,又前去打听两人有无婚配。 因为是镇国公夫人的寿辰,宴会上就有不少夸翟思悦和翟思昊的。 镇国公夫人也是真心疼爱这两个孙子孙女的,闻言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有歇下来过。 在场的基本是人精,看出镇国公夫人喜欢什么之后,不动声色地迎合着镇国公夫人的喜好。 翟思昊和翟思悦一直被夸,翟思悦都快被他们夸得飘飘然起来了。 镇国公夫人的寿辰宴上,皇帝和太子确实到了,两人到的时候,整个镇国公府里面的人都被惊动了,大家全都跪在皇帝的面前,皇帝抬手让众人起身。 翟思悦偷偷抬了一眼,偷看传说当中的皇帝和太子,她也只是在茶楼里听说过两人的事情。 知道当今圣上是一个贤明的君主,在他的统治之下,林国变得越来越强大,而太子殿下也极为贤德,在皇帝身边辅政的时候,给皇帝出了不少的妙计,是他们林国未来的希望。 翟思悦一直对着两个人好奇了,好不容易有机会见一见这两人,她自然不会放过了。 不过她偷看的动作虽然小,上面的那两个人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察觉到了人群当中的翟思悦。 两道目光分别从两处朝翟思悦看了过去。 翟思悦一时不察,被抓了一个正着。 神色僵了僵,一会儿之后,她就恢复正常了,对着两人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随后又将自己的头低了下来。 她如此淡定,却让上首都的皇帝还有太子诧异了。 太子对翟思悦比较好奇,但是皇帝直接愣在了原地。 翟思悦同杜雁晚长得是有七分相似的,看到这张脸,一直被他尘封在记忆当中的秘密忽然间浮现了出来。 他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再深的感情也会淡了,但是他没有想到当看都一张和她相似的脸的时候,他还是很快就回忆起了两人当初相处的画面。 或许他一直都在在自欺欺人,他一直都没有放下她。 皇帝虽然有片刻的恍惚,但是还是被他身边的太子给察觉到了,心里对翟思悦越发的好奇了。 不过太子并未表现出来,等到寿宴过了一会儿之后就同皇帝一块儿回宫去了。 皇帝和太子一走,众人就觉得压在自己头顶上的乌云被搬开了一般,氛围顿时松快多了。 翟思悦松了一口气,刚才可要吓死她了。 没想到皇帝和太子的反应竟然这么快,她只不过是偷看了一眼就被抓了一个正着。 还好他们两个并没有怪罪。 她身边的翟思昊感觉到了翟思悦的动静之后,轻轻地敲了她的头一下,“之前就嘱咐过你,让你怎么做来着?” “胆子倒挺肥,还敢偷看皇上和太子,还好两人没有怪罪。” 没有想到翟思昊如此清楚自己做了什么,翟思悦对着翟思昊吐了吐舌头,转身就溜得没有影子了。 “我错了,下次不会了嘛。” 翟思昊见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一点儿错误都没有认识到,要是下次还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她一定会再来一次,心里有些生气,想要上去将她抓住好好教训一顿,但是周钰却将他拦住了,劝诫了一句;“皇上和太子殿下都未怪罪,这次就算了吧。” 见周钰帮自己说话,翟思悦心里对周钰改观了,打算以后也好好跟他做朋友了。 “这丫头一天到晚的老闯祸,虽然这次皇上和太子并未怪罪,但是也要好好约束,免得到时候,她酿下大错。” 以前他要教训翟思悦的时候,可没有人拦在他的面前,阻止他,所以此刻他心里已经有些不悦。 周钰没有看出翟思昊心里的不悦,又说了好几句,翟思昊可算是放弃了继续找翟思悦麻烦。 翟思悦见此对周钰的感觉更加好了,她决定了,以后周钰就是她的好朋友了! 在宴会结束后的不久,翟思悦受到了太子的邀请。 太子的邀请翟思悦不能不去,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她想要出去见识见识,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知道翟思悦要同太子出去游玩之后,翟思昊就一直拧着眉,不放心地对着翟思悦嘱咐了几句。 翟思悦有些不耐烦地点头,“我知道啦,兄长,你不要一直在我的耳边念叨了。” 见她这么没有耐心,翟思昊生气地揉了揉她的头,将她的头发给揉乱了,惹得翟思悦瞪了他一眼。 “要不你别去了,太子他不安好心,你过去当心被他欺负的连渣都不剩。” “可是太子亲自邀请我出去游玩,我要是不去说不出去吧?” “再说了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去,太子就算再坏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吃了我不成?” 好说歹说翟思昊被说动了,同意了翟思悦出去。 翟思终于摆脱了自家兄长的掌控,出去了之后就跟脱缰了的野马似的,玩得可疯了。 不久之后,她就见到了太子。 太子生的跟皇上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太子看上去更加温和。 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表情,翟思悦对着太子行了一个大家闺秀的礼。 虽然她平日里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但是到用的时候并不是不会,这一番行云流水的大家闺秀礼下来,让人挑不出丝毫的错处,这让有些原本想要嘲笑翟思悦是从穷乡僻野里出来的名门千金们纷纷闭上了自己的嘴。 太子这次请翟思悦出来是骑马的,翟思悦在江南的时候也学过骑马,而且还像模像样的,她虽然不喜欢读书,但是对于吃喝玩乐之类的事情,特别在行,所以当有人提议比赛骑马的时候,翟思悦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了就算自己不同意,那些人也会说服自己同意的。 而且京城的那些贵女们似乎并不怎么喜欢她。 察觉到这些之后,翟思悦对待京城那些贵女们的态度也淡了不少。 同他们比赛的时候,也没有让他们的意思,一马当先将那些人远远的甩在了自己的身后。 离那些贵女们远了之后,才觉得好受了不少,她是真的不喜欢他们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样子,他们不觉得累,她还觉得累呢。 身后渐渐地传来马蹄声,翟思悦以为是后面的那些贵女们追上来了,拧了拧眉,正想加快速度,却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悦悦妹妹。” 会叫自己这个称呼的翟思悦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她回过头,见周钰正骑着马超自己的方向赶过来,微微挑眉,放慢了自己的马速。 周钰很快就赶上来了,翟思悦见了周钰之后,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你怎么过来了?” “听闻你们在这里赛马,觉得挺热闹的,就过来凑一个热闹。” 周钰说着,骑马同翟思悦并排。 翟思悦闻言朝周钰的身后看了一眼,发现没有旁人跟上来之后松了一口气。 “你放心,我的速度快,他们没跟上来。” “他们好烦啊,早知道这么没有意思我就不过来了。” 翟思悦嘟了嘟唇说道。 她这带着一点儿孩子气的说法,让周钰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你要是实在不想同他们一起,我这有一个秘密的地方,不会让人发现,你要不要去?” 若是旁人这么跟翟思悦说,翟思悦肯定不会同意,但是周钰是她认识的人,她也不怕周钰坑自己,点头答应了下来。 见翟思悦同意了之后,周钰就骑马走在前面给翟思悦带路。 翟思悦紧紧地跟在周钰的身后。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走了之后,太子就遇到了刺杀,正是因为翟思悦和周钰半路离开了,免受了牵连。 同太子一块儿赛马的名门公子还有小姐有不少就死于刺客的刀下了。 还有不少受了伤。 不过翟思悦和周钰虽然没有被波及,但是两人依旧遇到了一些不小的麻烦。 因为翟思悦骑马进入了林子之后,不小心踩到了猎户射下来的陷阱,被吊了起来。 周钰想要去救翟思悦结果也被牵连了。 两人都被困在陷阱当中出不来,大眼瞪小眼。 “我让你放我下来,结果你掉坑里去了,那我你怎么下来?” 他们两个一个被挂在树上,一个待在坑里,这叫一个什么事? 周钰只是一时不察掉进了坑里,掉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脚,这些对于他来说也不算多疼,不过他抬头就见翟思悦皱着眉正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觉得有意思,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第三百四十四章 抱够了没有 “要不,你用你头上的簪子,将网割开,我在下面借着你?” 翟思悦认真的想了想周钰说的可行性,最后点了点头,觉得周钰说的也不是一个办法。 “那你接好我了。” 翟思悦说着,就真的拿簪子割网了。 周钰本来也只是随口一说,不过见翟思悦已经开始割网了,他又忽然将自己想要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眸光微闪。 猎户的这网还挺结实的,翟思悦割了好久才将它割断。 拉着网的一端朝下面试探性地伸出了自己的脚,然后身体慢慢地往下。 其实她是怕高的,他们家女孩子都是娇养着长大的,翟思悦从小就没有吃过什么苦,所以特别怕疼,不过也不是不能吃苦,知道现在正是特殊时候,翟思悦一点儿也没有娇气,对着下面的周钰道了一句:“你把我接好了,要是把我摔到了,我找你算账。” 周钰眸光闪了闪开口道:“好,你下来吧,我接着你。” 下一秒翟思悦果然将手给放了,身体忽然间下坠,她吓得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周钰早就已经做好了接人的准备,很快温香暖玉入怀,心中的某处一软,周钰的神色变得柔和起来。 翟思悦感受到自己没有什么危险了之后,才睁开了自己的双眼,一睁眼就对上了周钰的眸子。 见他低头看着自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还抱着我做什么,我现在可以下来了。” 周钰闻言才恍然间回过神来,将怀中的少女放下,眼中闪过几分心虚,根本就不敢对上少女的眼睛。 翟思悦双脚落地之后,在原地蹦跶了几下,“现在爬出这个坑就可以了。” “但是看上去好像有点儿麻烦。” 周钰站在翟思悦的身旁,没有说话。 翟思悦尝试了一下之后,发现自己根本就爬不上去,略微有些挫败,转身见周钰站在自己的不远处,“你怎么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啊,快想想办法上去啊。” 周钰闻言眸光闪了闪,上前去装模作样地动作了一番,而后一脸歉意的看向翟思悦,“貌似有点不大好。” 翟思悦见周钰的腿流血了,这才想起对方刚才掉下来的时候是摔到脚了,也不开口说话了。 “算了,我们只好等着别人发现我们了。” 周钰点头,周到翟思悦的不远处。 翟思悦的目光在四周不停地转悠,想要找到一个可以上去的落脚点,但是想了想可行性默默地放弃了。 一会儿之后,翟思悦站的累了,时不时地回抬起自己的脚歇息一下。 周钰见了之后,开口询问:“你要不要过来,我借你靠一下?” 翟思悦闻言愣了一下,随后摇头,“还是算了吧,我自己站着就好。” 闻言周钰没有继续开口劝了。 一会儿之后,他见翟思悦又换了一只脚,心里有些暗暗后悔,他之前就不该开口说谎话的,现在他也不好说出自己会武功的事情,不然她知道了会怎么看自己啊。 周钰此刻内心还在自我纠结,翟思悦也纠结了一会儿之后,开口道:“喂。” 听到翟思悦的声音周钰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你有没有联系外面的人东西,像信号弹之类的?” 周钰摇了摇头,这种东西他确实没有。 早就猜到周钰的身上不会有,翟思悦的眸光渐渐地暗了下去,“我就知道。” 见翟思悦真的站累了,周钰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将自己的外衣解下来了。 周钰忽然间脱起了自己的衣服,翟思悦见了之后脸色微微一变,“喂你要干什么啊,别以为这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我才不是那种会随随便便就屈服的姑娘,你要是敢对我行不轨之事,我告诉我兄长,叫他打死你!” 耳边传来女子警告的声音,周钰觉得有些好笑,将自己的衣服铺开在地上,对着翟思悦道:“坐吧。” 翟思悦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周钰解开自己的衣服就是为了让她坐的啊。 因为冤枉了周钰,翟思悦脸上带着尴尬的表情,轻咳了一声之后,就在周钰刚才铺开的衣服上坐了下来,反正他都已经将衣服放到地上去了,她不坐不就白白浪费了吗? 见翟思悦坐下去了,周钰移开了脸,自觉地同翟思悦保持距离。 在周钰的衣服上坐了一会儿之后,翟思悦觉得自己坐的有些不舒服了,余光瞥见不远处站的跟一根竹子似的周钰,眼珠子转了转,开口道:“喂。” 听到翟思悦叫自己,周钰回过神来。 “你要不要过来坐坐?” 少女含笑说出这一句话,跟自己说话的时候,眼睛弯成了一弯月牙,声音也清甜悦耳。 周钰愣了一下。 “喂,你怎么一直不说话,要不要过来你倒是给一句准话啊?” 少女又接着出声道。 周钰回过神来,正了正神色,僵硬道:“男女授受不亲,为了悦悦妹妹的清誉着想,我不过去了。” 少女闻言撇了撇嘴,“又是这些繁文缛节。” “可是这里也没有外人啊,你就说你过不过来吧?” 周钰虽然想过去,但是还是忍住了,他让她同自己待在这个坑里已经很卑鄙了,这个时候再过去,他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翟思悦坐了一会儿之后,见周钰果然不过去了,心里有些生气,大步走到周钰的面前,抓住周钰的手将他拖到一旁坐了下来。 “让你坐下你就坐下,讲究那么多做什么?” 周钰没有想到翟思悦会这么大胆,过来牵了自己的手,还压着自己坐了下来,一时间心跳都猛然间加速了。 坐在那里浑身僵硬。 知道周钰不会对自己做些什么,翟思悦舒舒服服地靠在了周钰的身上,“果然还是这样舒服啊。” 一阵馨香传入自己的鼻子当中,周钰完全愣在了原地,没有想到翟思悦会忽然间靠在自己的身上,他整个人都变得不对劲起来了。 翟思悦就没有想那么多了,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坐久了不舒服,这会儿靠到周钰身上之后感觉舒服多了,不过周钰身上硬邦邦的,也不怎么舒服,不过眼下也只有将就将就点儿了。 周钰完全不敢动,身体坐得笔直就跟一根柱子似的。 “唉,这外面的天色卡看上去越来越暗,很快就要到晚上了,结果还是没有人找过来……” 周钰想了想,要是待会儿还是没有人找过来,他就主动跟翟思悦坦白,带翟思悦离开这里,到时候翟思悦讨厌他也好,骂他也好,他也会好好受着。 “兄长怎么还没有找来啊?” 翟思悦有点不大高兴了,往常的时候,自己稍微一离开他的视线他就开始找来了,结果这都这么久了,他都没有找过来,该不会是真的不喜欢她这个妹妹了吧? 翟思悦想着,心里开始难过起来,眼眶湿润眼看着就要哭起来了。 周钰见了之后,心中越发的内疚,他就不应该骗人家小姑娘,现在就将人家小姑娘带出去! 他已经准备好了跟翟思悦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正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翟思悦的脸色一变,“我好像听到了大哥的声音,是兄长来了!” “兄长过来接我了!” 翟思悦说着,站了起来。 周钰闻言心中闪过一阵儿惊慌,但是脸上却并未表现出来。 “兄长我在这里,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 “兄长?” 翟思悦高兴的喊着。 一会儿之后翟思昊果然听到了声音赶过来了。 翟思昊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坑底的翟思悦和周钰脸瞬间就黑了,因为周钰那家伙将外衣给脱了! 不过见自家妹妹身上的衣服还算整洁,周钰那小子应该没有做什么,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翟思悦见到翟思昊就开始抱怨,他怎么现在才过来。 翟思昊并未说话,只是下去直接将翟思悦和周钰两个人给提了出来。 “太子殿下遇刺了,被耽搁了一点儿时间。” 翟思悦闻言拧眉,“太子好好的怎么就遇刺了呢?” “凶手已经抓到了,是朝堂当中那些旧党派做的,你们刚好不在,也算逃过一劫。” 太子和皇帝立志改革,触动了不少贵族的利益,遭到了不少的反对,太子是变革的主要倡导人,就成为了那些旧党当中的眼中钉,他们早就已经在太子出行的路上埋伏好了。 “那太子殿下怎么样了?” “只是受了一点儿轻伤,你别关心那么多了,以后都好好的在家里呆着哪里也不许去。” 翟思昊此刻内心还有点儿后怕,要不是自家妹妹中途走了,还不知道该遇到什么危险。 他当初就不应该同意自家妹妹出来的。 翟思悦闻言朝着翟思昊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大情愿的道:“知道了。” 又不准随便出门了,真烦。 “周兄近一步说话。” 翟思昊说着,发现周钰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家妹妹的身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拧眉开口道。 周钰愣了一下,抬头就对上了翟思昊仿若洞悉了一切的目光,脸上一烫,点了点头。 翟思悦闻言好奇的看着他两,“你们两个有什么秘密是我不能知道的?” “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情。” 第三百四十五章 考验 翟思昊留下这一句,让人看着翟思悦,带着周钰就往旁边去了。 翟思悦见自家兄长脸上的表情不大好看,心里有些同情周钰来了。 有些好奇两人到里面去说什么,不自觉的想要跟上去,但是很快又被拦了下来。 对上一张冷冰冰的脸,翟思悦默默地退了回来。 好嘛,不看就不看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虽然是这样,翟思悦依旧很好奇两人在一旁说了什么,不过两人出来的时候,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翟思悦心中颇为可惜。 但是翟思昊好似一幅很生气的样子,从树林里一出来之后,就黑着一张脸将翟思悦给拉走了。 翟思悦被翟思昊拉着走,还不忘回头看周钰一眼,结果被翟思昊将头按了回去,不准翟思悦多看周钰一眼。 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自家兄长真是小气,翟思悦跟着翟思昊走远了。 翟思昊觉得很生气,因为周钰那臭小子,竟然说要娶他的妹妹! 他的妹妹是旁人想娶就能够娶的吗? 翟思昊瞬间就黑了脸,拉着翟思悦就走了。 翟思悦也不知道自家兄长怎么了,总之知道自家兄长这个时候正在气头上,不能惹就对了。 被翟思昊给拒绝了,周钰也不觉得意外。 他早就已经听说过了翟思昊是一个出了名疼妹妹的,在江南的时候就有不少男子求娶他的妹妹,结果他都亲自出题考验了,那些男子毫无例外的全都没有通过他的考验。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他真心求娶翟思悦,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打动两人的。 自从知道周钰对自家妹妹存了别的心思之后,翟思昊就严防死守,不准周钰上门,就算周钰上门来了,也不一定能够见到翟思悦。 不过周钰却一点儿也不急,每天都过来,无论能不能见到翟思悦他都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被翟思昊这么严防死守,翟思悦渐渐地也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了,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周钰想要娶自己啊。 不过她也不觉得意外,因为她生的这般貌美,在江南的时候求亲的人都快要将他们家的门板儿给踏破了,到了京城之后,有这么多的爱慕者也很正常。 对于周钰的感官还不错,但要是嫁给他做他的妻子,她还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件事情。 所以周钰每次来的时候,翟思悦能够避嫌的就避嫌了。 周钰知道翟思悦在同自己保持距离之后,也不着急,他本来就没有打算一下子将人拿下来的,慢慢来,让人知道他是真心前来求娶的就够了。 不过不久之后发生了一件事情,打乱了周钰的全部计划。 太子受伤后不久,伤好了。 伤好了的太子去皇帝面前求了一道赐婚圣旨,他想娶的不是别人,正是翟思悦。 这个消息传到周王府里的时候,周钰杯子都摔碎了,急急忙忙地就跑到云国公府去了,路上还让人将传旨的公公拦在路上。 他不能让那个公公过来传旨。 太子来了一个先斩后奏,先向皇帝请求赐婚,再上门提亲。 翟夜阑和翟思昊两人得到了消息之后,脸上的神色都不大好看。 两人都没有让翟思悦嫁进皇家的想法,尽管嫁给太子她就是太子妃,太子登基之后,她就可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但是翟家不需要牺牲女孩的幸福来保持荣华富贵。 所以知道皇帝给自己的女儿赐婚了之后,翟夜阑直接进了宫。 翟思悦知道太子要娶自己之后,略微有些诧异,她对太子的第一印象不好也不坏,不过要嫁给太子,她还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所以当自己的父亲询问自己意见的事情,翟思悦第一时间就拒绝了。 因为翟思悦拒绝了,翟夜阑就更加没有什么顾忌了,一进宫就找皇上说了要求取消自己女儿同太子婚约的事情。 翟夜阑进了皇宫见到了皇帝之后略微吃了一惊,因为眼前的皇帝跟自己前几天见到的大为不同。 皇帝看上去仿佛忽然间老了好几十岁,两鬓见一惊出现了黑发,看上去垂垂老矣。 就这么几天的功夫皇帝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翟夜阑不免有些惊讶。 似乎早就遇到翟夜阑会来一般,皇帝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你来了。” 翟夜阑心中诧异,看着上首的皇帝,才明白他早就在这里等着自己了。 “朕就知道你会进宫的。” “说吧,你让我过道到底为了什么事?” 知道皇帝在这里等着架子之后,翟夜阑也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淡然的看着距离自己不远处的皇帝。 “朕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戚允显说着,咳嗽了几声。 翟夜阑听出他咳嗽的声音也显得很虚弱,猜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 “你也看到了,朕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可是朕不甘心啊。” 戚允显苦笑着说道。 翟夜阑闻言微微拧眉,他其实已经大概猜到了戚允显要同自己说些什么了。 “林国的变革迫在眉睫,现在朝廷急需要像你这种肱骨大臣,所以翟大人你愿意回京城来辅佐太子吗?” 戚允显说着,一双眼睛直直地看向翟夜阑,等着翟夜阑的回答。 “可就算是想要臣回来,你也没有必要将臣的女儿赐婚给太子,悦儿从小就顽劣,向来没有规矩,入了东宫之后,定然会不自在。” “朕知道的,你有一颗为国为民之心,至于将悦儿赐婚给太子,朕只是不想他跟朕一样,留有遗憾罢了。” 翟夜阑抿着唇没有说话,但是自己的态度依旧表明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戚允显见此轻轻地笑了起来,“罢了,你不愿意朕也不会强人所难,但是你也不能因为朕的原因,就否决朕的儿子吧?” “皇上多虑了,若是悦儿的决定,臣不会阻拦。” “如此说来,朕的皇儿能不能抱得美人归,得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皇帝说着轻轻地笑了起来,“这样也好,朕当年没有做好的事情,他可以去做。” 翟夜阑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他虽然不会违背自家女儿的心愿,但是也不会放任太子接近他的女儿,太子想要娶他的女儿,几乎是没有机会的事情。 “翟大人私事咱们暂且不谈,朕刚才的提议你想的如何了?” “朕快要支撑不了多久了,朕不希望你和朕当年的过往,左右了你的决定。” 翟夜阑闻言深看了皇帝一眼,“林国需要臣,臣便回来。” 戚允显见翟夜阑答应,心中放心不少,眼睛轻轻地阖了起来,一副倦怠的模样,“爱卿暂且退下吧,朕倦了。” 翟夜阑的目的已经达成,自然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朝皇帝行了一礼之后退了出去。 戚允显闭着眼睛,其实他刚才没有告诉翟夜阑他请求翟夜阑回来还有另一个心愿,那就是他希望自己在死的时候,能够离她近一点。 在周钰和翟夜阑的轮番作为之下,皇帝的赐婚圣旨还没有到云国公府就被收了回去。 不过传旨的公公依旧去了云国公传旨,似乎是早就有所预料一般,传旨的公公从袖子里拿出了另一道圣旨,圣旨的内容是封翟夜阑为摄政王,要求翟夜阑不久之后就上任。 这道圣旨让许多人都惊讶不已,万万没有想到皇帝竟然封了翟夜阑为摄政王,一时间朝堂中的风向又变了变。 往云国公府走动的人变得更加多,云国公整日闭府不见客。 这让人不由得将主意打到了翟思悦和翟思昊两人身上,两人刚回京的时候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知道两人都还为定亲之后,便有不少人盯上了两人的婚事。 云国公府每天都快要被媒人给踏破了。 翟思悦也渐渐地意识到,自家父亲不同于江南那边的一方父母官了,他现在是摄政王了,身为摄政王的女儿,她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任性妄为了,开始静下心来好好的读书,对于外界那些说要求娶自己的公子哥儿,她也全都是一笑置之,并未放在心上。 见自家妹妹开始静下心来读书了,翟思昊很是欣慰,总是时不时地给她送上一些小玩意儿,来奖励她。 不过翟思悦每次看到翟思昊送过来的小东西,总是会跟翟思昊吵,说翟思昊是故意跟她作对的,送这些东西来打扰她读书。 翟思昊闻言作势要将东西收回去,翟思悦又抱着不撒手,同翟思昊插科打诨。 太子知道皇帝临时收回了圣旨之后也并未感到失落,决定靠着自己的本事亲自夺得美人芳心,他每次都会往府中送来一些小物件儿,不过都是借了孝敬翟夜阑的名声。 在外人眼中就是太子讨好摄政王。 翟夜阑见这小子还挺上道的,也就没有多管。 翟思悦每次见到太子送过来的礼物都扔到了一边,她现在无心男女之情,无论是太子还是周王小世子的追求都未放在心上。 好在两人都挺有君子之风,并未坏了翟思悦的名声,同翟思悦来往都是师出有名,让人抓不到半点错处。 第三百四十六章 大结局 翟家在江南的东西也很快搬到了京城,翟夜阑成为了摄政王之后,杜雁晚也变得忙碌起来,时常会被邀请参加宴会。 不过杜雁晚虽然人在江南多年,但是回到京城之后,并没有融不进去圈子的感觉,宴会上不少贵妇千金见了杜雁晚之后,都对杜雁晚赞叹有加。 戚允显在封了翟夜阑为摄政王之后,就很少在朝堂上露面了。 大臣们这才知道皇帝患有宿疾,如今已经是病入膏肓了。 他们一边感叹皇帝毅力惊人,能够隐藏这么久,一边又为林国能够拥有这么尽心尽力的皇帝而感到庆幸。 因为皇帝已经病入膏肓了,他便下令让太子监国,摄政王在一旁辅佐。 翟夜阑虽在江南已久,但是手段和魄力却丝毫不减当年,成为摄政王之后,就将改革的事情继续推进。 他的手段要比温和的皇帝狠辣多了,这让一直难以推进的改革顺利地进行下去了。 斩杀了好几个贪官污吏之后,翟夜阑的名声就彻底起来了,谁听说他的名字,都是一脸的忌惮,仿佛他是阴间的阎罗王一般。 皇帝在撑了几个月之后仙逝了,他走的那天大雪覆盖了整座皇城,整个林国都陷入了一片悲痛之中。 杜雁晚也忍不住双眼湿润,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个令人值得敬佩的皇帝。 戚允显死了之后,太子继位成为林国的新皇,翟夜阑继续辅佐皇帝。 新皇登基之后,还发生了一场不小的内乱,不过翟夜阑提前有准备,将内乱压了下来,让皇帝坐稳了皇位。 作乱的是皇帝的兄长,当他被抓走的时候,高声呼喊了一句,大致意思是皇帝无用,让一个外人得了林国的江山。 皇帝当时沉着一张脸,直接让人将那人给压了下去。 翟夜阑一言不发,他虽然辅佐皇帝,但是人心难测,更何况是帝王,所以他并未多说些什么。 君臣两人心有灵犀地什么都不提。 又过了几年,皇帝彻底坐稳了皇位,大权在握,翟夜阑主动递出了一封请求去江南的折子。 皇帝看到那封折子的时候很意外,眸光闪了闪,挽留了翟夜阑几句。 翟夜阑看着自己面前已经成长起来的帝王,拒绝了皇帝的提议,带着杜雁晚还有子女二人回了江南。 翟家一家走的时候,皇帝带着文武百官去送了。 秋高气爽,秋风吹得云国公府的旗子飘飘作响。 俊美年轻的帝王,一身龙袍站在城墙上,不远处少女一身明艳的红装端坐在马背上,她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模样,几年的时间已经让她长成了一个明艳大方大家闺秀,但是比起京城里的那些大家闺秀来,少女多了几分爽朗和不拘小格,时时刻刻都吸引着旁人的目光。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晶莹如雪的肌肤散发出柔和的光泽,少女眉眼如画,嘴角上扬,明媚的比秋日的阳光都要晃眼。 她就要走了,或许这一走,他们今生都不会再有想见的机会。 许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少女往城墙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少女对着他扬起了一个明媚的笑容,朝他挥了挥手。 年轻的帝王站在城墙上,并未朝少女挥手,他的眸中带了几分惆怅。 当初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便被她吸引,他以为只要自己肯花费心思,就一定可能抱得美人归,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少女对他似乎依旧没有什么别的心思,他不是没有尝试过将她留下,结果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他甚至答应过将皇后之位给她。 天底下有多少人想要得到皇后之位,但是她却神色平淡地拒绝了他。 他早就知道她会拒绝的,所以在她提出要走的时候,也没有觉得意外。 只是颇为遗憾的想,要是能够跟着她一块儿走就好了。 曾听说过她讲起江南的美景,他也好像去看一看啊。 不过他身上的责任不允许他如此任性,或许他们此生注定有缘无分吧。 直到坐上皇位的那一刻,他才体会到了父皇的许多辛酸。 即便是身为皇帝,也会有许多身不如己的事情啊。 少女对着城墙上的人挥了挥手之后,就拉着缰绳调转马头。 京城的这几年对于她来说不过是繁华一梦而已,现在梦醒了,她还是独爱江南。 爱江南的水乡小院,京城即便再繁华,都不是她所喜爱的。 不过现在就要走了,为什么她心里却有几分不舍呢? 好似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不明白自己心中的不舍是从何而来,翟思悦摇了摇头,准备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摇出自己的脑海中。 见自家兄长已经将自己甩在身后了,轻哼一声,杏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一挥马鞭朝着翟思昊的背影追去,“兄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你不要你可爱的妹妹啦!” 翟思昊听到身后的动静,漫不经心的回过头来,他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少年的模样,如今的他眉眼已经张开,和翟夜阑有五分相似,随便往人群当中一站便是众人的焦点,同旁人不同,翟思昊虽然书念的好,但是他的志向并不在做官,而在商场。 杜雁晚知道自家儿子的想法之后,就将翟家大大小小的生意都交给他了。 他在商场上磨炼了好几年,气质越发的沉稳,叫人捉摸不透,特别是那一双眼睛,仿佛能够洞悉一切,谁到了他的面前都得收敛着一些,除了翟思悦在他的面前一直大大咧咧,敢哭敢闹,谁也不敢在他的面前放肆。 见翟思悦追上来,翟思昊神色稍缓,“你迟迟不跟上来,我还以为你贪恋京城的繁华,准备留在京城了。” “怎么会呢?!” “我最爱的就是兄长还有爹爹娘亲啦,我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分开的,所以我肯定不会留在京城里的!” 翟思悦的话让翟思昊的神色彻底缓和了起来,“既然如此那就好好跟上,免得又掉了队伍。” “知道啦知道啦。” 翟思悦说着对着翟思昊做了一个鬼脸。 “思悦,思昊!” 正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叫喊声。 翟思悦听到了之后,眼中流露出几分疑惑,“这个时候谁叫我们啊?” 翟思昊听到了之后,神色不大好看,光听声音他已经猜出对方的身份了,没想到那家伙还没有放弃,这就跟过来了。 他原本以为他们要走了,对方没有过来,一定是放弃了,没想到他就追过来了! “你们走的好快,我差点儿就跟你们错过了。” 不远处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骑马过来,一边喘气一边说着。 翟思悦见了他之后,眼睛亮了几分,“周钰你怎么过来了?” “是来送我们的吗?” 刚才并没有在人群当中看到周钰,她还以为周钰不会过来了,有些失落呢! 不过很快想到两人要分别了,心中又开始失落了。 周钰缓过气来摇头,“不是,我是同你们一块儿去江南的。” 翟思昊闻言一张俊脸彻底黑下去了,“小世子可想好了,这一去说不定你王府世子的位子就要被人给抢走了。” 周钰不甚在意地扬了扬眉,“该是我的东西,旁人夺不走,反正他们还得再闹上一阵子,我去江南躲一阵子也不错。” 翟思昊闻言没有说话了,只是冷笑了一声。 翟思悦倒挺高兴的,一路跟周钰有说有笑,翟思昊见此脸更黑了,一路都没有跟周钰说过几句话。 外面的欢声笑语声传到马车内,杜雁晚靠在翟夜阑的怀里,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 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多少的痕迹,她的双目依旧明亮如初,眼中闪动着幸福的光彩,回望过去经历的那些事情,就好似一场梦,还好身边的这个人一直都守在她的身边,陪着她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她不后悔遇见了他。 “阿阑,我们下一辈子还这样好不好?” 杜雁晚抓住翟夜阑的大手,开口说道。 岁月也没有在翟夜阑的脸上留下多少的痕迹,只不过让他的气质看上去更加沉稳,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在杜雁晚看来果然不错,反正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爱眼前的这人。 翟夜阑眉目柔和,手反握住杜雁晚的手,两人十指交扣,翟夜阑的眼中全是杜雁晚的身影,“不仅仅是下一辈子,以后的每一辈子你都是属于我的,除了我,你谁也不许看。” 杜雁晚闻言眼中满是幸福,但是嘴上却道:“啊,每一世都是你,那岂不是很腻味?” “而且你好霸道啊。” 将人抱进怀里,翟夜阑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就是这么霸道。” “除了我,你还想要谁?” “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要。” 杜雁晚回抱着眼前之人,嘴角上扬。 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马车内一片温馨,岁月静好。 马车外面周钰给翟思悦采了野花,编了一个花环给翟思悦,翟思悦很高兴直接戴在了头上,转身询问翟思昊好不好看,翟思昊全程冷着一张脸,但还是张嘴道了一句:“好看。” 翟思悦又笑了起来,戴着去找杜雁晚和翟夜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