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局之逆袭》 第一章女人骗了你就来找兄弟 “北华市”,对于黄东而言,这个地名只有在报纸上浏览过,而关于这个城市的介绍与详情,他从不关心,也没有一点概念。 他做了二十多年的梦,他幻想着诸多他梦开始的地方,繁华的粤省,浪漫的布拉格,神圣的梵蒂冈,甚至一望无际的非洲大草原,他都愿意把自己的家,砌筑在其中的任何一个地方,哪怕他从此碌碌无为,单凭一份对向往的执着,便可以安身立命,了此终生。 可命运对他的调戏,并没有因为他的屈服而高抬贵手,当他刚刚为梦想编织了开头,命运就用一把大剪子无情的剪了下去。女友、前途、还有并不巍峨的梦想。一切来得那么辛苦,去的如此容易。之后,命运再用两根手指,像捏臭虫一样,嫌弃的把他丢到了这里。 他曾经想过,去流浪,做草原上一直孤独的狮子,可女友的背叛,让他失去了前进的信心,神雕侠侣,若是没有姑姑,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一名身残志坚的青年而已,这不是他想要的。 最后,他去了北华市,是因为这里有他最好的兄弟,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背叛了他,他只剩下生命中最重要的兄弟,他不期望这个兄弟在他伤怀时能给他什么,只要一杯酒,一张床,和酒醉后用力嘶吼出的那首歌。或许,几天后,也或许是几周后,他再次离开这里,也或许他要和他最好的兄弟一起,在这里创造一个好的前程,一切都没有定数,他只知道有兄弟,心就有底。 黄东,选择了最近开往北方的火车,他急于逃离那个城市,就像那个城市抛弃他后,他只有快速的抛弃那个城市,才能够挽回一些颜面,火车昏昏沉沉的开向了奉城,漫长而短暂,漫长到他回忆了千百遍曾经刻骨的爱情,终点还未到达;短暂到他的心里的伤口还没有一丝的愈合,就清晰的看到了奉省并不晴朗的天。 之后的大客车,同样是时间最近的车次,他要逃脱,最快的逃脱,直到终点出现在他面前,颠簸了七个小时,迷迷糊糊的睡了不知道多少觉,似梦非醒,辗转难安。他知道,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可他的爱情牵绊着灵魂,没了爱情,他就丢了魂。 终于,大客车艰难的爬进了客运站,这里是他暂时的终点,因为逃跑,总要有个终点。背起沉重的背包,登上花掉他半个月工资才买到的阿迪。 “情山远,意波遥,咫尺妆楼天样高,月圆苦被阴云罩,偏不把离愁照。” 刚刚下车,入眼即是破败的车站与杂乱无序的小摊,叫卖声混着街边一堆的垃圾散发出的臭气,急急的顶上他的脑门,一堆苍蝇轮番攻占着垃圾堆,场面恢弘,嗡嗡作响。一切就像摄影记者颇有冲击力的车祸现场照片,定格在黄东的脑中。他想过这地方比较落后,可没想到落后到如此情景,甚至比不上他家乡的一个县城。让他随即就有了马上返程的冲动。 “这他妈不是个农村么,变态的老韩,脑袋是不是让门给挤掉了?”黄东暗暗愤恨,就像刚被骗到山西小煤窑挖煤的一般…… 电话铃声刺耳的炸响了第二遍,黄东用尽全力按下了手机的接听键,似乎手指按下的是老韩那个光亮亮的脑壳,即使如此,犹不解气。 “喂,老铁,初到北华市,‘赶脚’如何?”听筒中,满嘴北腔的韩鹏贱贱的问道。 抬头仔细寻找,远处比他矮了一头的韩鹏正拿着手机,一步三摇的向他走来。光亮的脑门,高高的额骨,一脸坏笑,模样和大学毕业时的样子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你就是一个变态,看到我了还打什么电话,你电话不花钱还是隐瞒了富二代的身份。”说完,黄东挂断电话,立身不动,等着韩鹏上前。 “欢迎欢迎,黄大才子莅临长春,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呀!”,这个住了四年上铺的兄弟,一路小跑的向他冲来,随即一个大大的拥抱,让黄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滚开,大夏天的,你热不热?”黄东心中激动,嘴里确是不饶人。 “瞧你那一脸的是非,不就是让马子给蹬了么,也不是没被蹬过,干啥跟全世界都欠你八百吊似的,好好的一个黄花老爷们,害怕没有姑娘霍霍你?”两人的玩笑让黄东找到大学时候的感觉,心中温暖。 “操,你还是不是兄弟,还有没有点同情心,走了!”黄东转过身,佯装要走。 “好了,好了,黄爷,是小人的不是,好容易来的,哪那么容易就让你走了。”韩鹏上前接过黄东的背包,搂着兄弟的肩膀,向人民大街走去,黄东顺从的跟着他,就像大学时,兄弟俩鼓起勇气向姑娘表白一样。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出租车载着两兄弟回到住处,“贵足踏贱地,小弟寒舍粗陋,黄兄切莫嫌弃才好呀。”韩鹏把黄东引入房间,把背包胡乱的往床上一扔,告诉黄东自便,便匆匆赶回报社,去开报题会。 韩鹏走后,黄东胡乱的洗了一把脸,开始仔参观了韩鹏的住处,这个被他称作狗窝的地方,只有一间卧室,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20平左右的地方,各个房间都显得狭小而局促,凌乱的床上,被子和枕头胡乱堆砌在一起,臭袜子肆意的丢弃在角落,看来韩鹏的生活方式与大学时无异。 按照韩鹏的安排,黄东从柜子里找出一床新被子撇在床上,他知道,这算是邋遢兄弟对他最大的礼遇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李,闲下来后,黄东抓起床头柜上的半盒硬包“长白山”,抽出一支,兀自的点燃,开始喷云吐雾,脑子里不受约束的想起他这两年来在广东的境遇: 2002年,同寝的黄东与韩鹏,都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河海大学中文系,为了追求美好的爱情,浙东省的黄东追随粤省的女友一起去了粤省,而来自北省吉市的韩鹏,则回到了北省省会北华市。 黄东与女友到达广东后,经师兄的介绍,进入粤省晨报做了一名实习记者,女友在另一家都市报报社总编办的工作,女朋友马玲儿是一个标准南方美女,体型娇小,姿容甜美,在校就是学院内的五朵金花之一,“淡眉如秋水,玉*伴轻风,”出尘的气质让黄东初见后便魂牵梦绕。 而黄东在学校,也非籍籍无名之辈,虽说不上“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180的个头和俊朗的外表,而且,自小与爷爷习学武术,健硕的体态,坚毅的气质,也让他成为诸多女孩心中的白马王子。可他偏偏迷上了马玲儿,对其她女孩的暗送秋波视而不见。胆大心细脸皮厚,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最后才抱得美人归。这件事,也是黄东在大学期间,最得意的一件事。 …… 进入粤省晨报后,黄东扎实任干的作风,妙笔生花的文采,迅速得到了部门主任的认可,比别人提前两个月转为正式员工,并逐渐成为部门的业务骨干,无冕之王的荣耀,单位领导的赏识,让黄东看到了自己前途的美好,他只需要低头努力,他就会在这个城市中挣个一席之地,之后迎娶美丽的女友,过上幸福安逸的生活。 可正当黄东憧憬着自己美好前程的时候,女友的背叛,让他原本灿烂无比的人生规划,成了烂尾项目。 事关马玲儿所在报社的总编办副主任,那是当地一个著名的小开,老豆是全省知名的地产开发商,一辈子没有文化的地产老板,却盼望儿子能够进入文化圈,认为只有如此,方可光宗耀祖,荣耀门庭。他可是各家报社的大客户,每年的广告投放,在数百万以上,对于他的要求,报社领导简直是求之不得。最后,一家报社的领导抛出总编办副主任的头衔,为报社争来了这个宝贝。而美女马玲儿进入的报社,也正是小开就职的这个报社。 小开年少多金,虽然在事业上一无是处,但在追女孩这方面,的确是有手段的。 再坚贞的少女,也抵不住死皮赖脸的纠缠,何况小开既有黄东一样的玉树临风,更有黄东没有的年少多金。于是,经过两年的死缠烂打,小开终于俘获了马玲儿的芳心,芳心暗许,暗许芳身。 而这期间,由于马铃儿父母的反对,他们之间,一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黄东答应,一定要等到在粤省买房,才会迎娶马铃儿,于是,这两年间,黄东不辞辛苦,四处奔波,稿子写得最多,稿子写得最好,偏偏就少了陪伴女友的时间。 他需要钱,钱是他和马玲儿在粤省安家的基础,他认为,起码他曾经认为,马玲儿懂他,也会等他,和他一样的“世间有尔无他求,只愿携手到白头”,所以,纵使他知道小开的存在,可还是相信他们的爱情,相信一直守身如玉的马玲儿,不会背弃当初花前月下的山盟海誓。直到有一天,马玲儿拿着怀孕报告单找他坦白时,他才知道,佳人走了,爱情远了,心也死了。 他不是圣人,他也有恨,面对女友愧疚的眼神,小开得意的笑容,黄东恨不得把自己的鞋子,给两个人一个人脸上一只,随后再碾两下,对,使劲的碾两下。 可,恨有缘由却无意义,精神世界可以很丰满,事实却又是不得不低头,且不说报社领导不会管员工是否带绿帽子的破事,即使报社领导愿意出面,也得看看对象是谁,作为报社最大的客户,谁敢得罪,黄东知道,他稚嫩的小肩膀根本抗不住地产大亨尾指指甲的轻轻一弹。 男人都爱酒,表现却各不同。 英雄爱酒,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豪士爱酒,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失恋的男人也是男人,同样爱酒,只是喝不出豪情万丈,喝不出慷慨激昂。只能喝得痛心疾首,喝得万念俱灰。 失恋后的男人不是男人,像女人一般,酒后爱吐槽,总想着让全世界知道他的付出,知道他对爱情的忠贞,仿佛对不起他的不只是一个女人,而是全世界所有不愿意听他故事的人,而此时谁能够静心倾听,并深表同情,那他们都会引为知己,遂千杯相邀。 不错,黄东当时就是这样,喝了酒,也醉了。同事们遇到这样的事情,不知如何出言安慰,索性敬而远之,而路人呢,温言相慰?轻抚其心?谁呀?咋地了?可拉到吧,不认识那个醉鬼。 于是,黄东绝望了,绝望的时候,他想起兄弟。 大半夜,韩鹏的电话铃声大作,还好韩鹏当天大夜班,左右手边无事可做,便听着这个兄弟哭诉了两个小时,从兄弟感情,一直说到世界和平,最后才大致明白了,哥们让人给蹬了,一个女人怀着别人的孩子去蹬得他,蹬得面目全非,虽然老韩也为同学马玲儿的行为而气氛,可毕业两年了,已经不再是那些愤世嫉俗的象牙塔公民。成年人,就该有承受自己失去一切的能力,这世间,没谁是上帝他老人家的亲儿子,他老人家想玩谁就玩谁,不会征求你的同意。韩鹏苦劝黄东一番,最后告诉他,女人不要他了,他还有兄弟,兄弟在北华敞开怀抱等他…… 第二天,晨练的老人吵醒了在公园长椅上的黄东,除了隐约记得好像给谁打过电话之外,头一夜的一切,他都不记得,至于他怎么到的公园,怎么在公园睡了一宿,都在断片当中,他匆忙的换了一块手机电池,查看了一下通话记录,再次拨给了韩鹏,由于韩鹏正在交接班,只说了句“来,这里有酒,有女人”,就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经过一上午的思想斗争,黄东给韩鹏发了四个字的短信“北华,等我”。 之后,黄东奔回宿舍,背起背包,买了一张北上的车票,先入奉省,再赴北华,他甚至不想在这个城市多呆一秒,只留给这个城市一个倔强的背影。 第二章:我是88号 钥匙插入锁孔的开门声,将黄东的思绪扭回到现实中来。开完报题会,韩鹏匆匆的赶回住处。看着一脸凄惨像的同学,调侃道“哎,还没自杀呢?想通了没?如果今天不死,带你去吃饭,顺便见个人。” 黄东早已习惯了他们之间的这种说话方式,在韩鹏失意的时候,他也说过同样的话,所以只是狠狠的回了一句,“走,吃饭,吃好的,吃死你!” 两个人打车去了一家东北特色的菜馆,在饭店等了大约半个小时,一个中年人匆匆的走进朝阳屯饭店的包间,这是一个典型的西北汉子,个子虽然不高,一米七多些,大致与韩鹏平头,瘦瘦的脸上写满自信,眼睛不大,而且一说话还刻意的眯起来,让人看不透与眼睛连接的心头所思所想,一口带有西北腔的普通话,语速偏快,嘴角上扬,挑出文人的桀骜不驯。 “领导好!”在韩鹏的指引下,黄东礼貌的起身寒暄,嘴角拿捏着自认为不卑不亢的笑意。 “你好,我是李刚,北华晚报总编助理。”李刚自报家门后,毫不客气的在主座落座。 “李总,此人黄东,浙东省人,我同学,我们中文系的大才子,才思敏捷,行事乖张,所以人送绰号黄老邪!”韩鹏拽着文向李刚介绍了黄东。 “我靠,韩鹏这小子素来嘴松,不会把我被前女友蹬了才来北华的事也告诉他们领导了吧,这孙子,要是这样,我跟他没完。”黄东忐忑的看了韩鹏一样,心里的小刀子飞快的磨了几十遍。 “嗯,素有耳闻,素有耳闻,韩鹏和我说过你好几次,说你是他同学中文笔最好的一个,听说你一直在粤省晨报,那可是全国顶尖的媒体之一呀,怎么突然想起来东北了,是不是也受到国家开发大东北的号召,想投身其中!”李刚很幽默。 服务员开始上菜,,三个人有的没的闲聊着,也没有说到什么正经的话题。等到服务员上完菜走出包间,韩鹏转身关上包间的门,才一脸正经的对李刚说“领导,这个是我非常好的兄弟,有采访经验,文笔又是极好,可堪大用呀,原本在广东干得好好的,我看咱们这边缺人手,死说活说的才答应来北华,以后,还得请领导多多提携呀!” “算你小子够意思,说了几句人话!”黄东的眼神在韩鹏脸上一掠而过,礼貌的注视着李刚。 “好说,大家都是从外面来,能够到这个城市,走到一起,就是缘分,说不上提携不提携,有事一起做,有钱一起赚吧!” 几杯酒下肚,饭桌上的气氛渐渐融洽,席间,李刚也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他原本是西北地区一家有名报社的经济新闻部主任,北华晚报领导们在西北考察时慧眼识珠,高薪将李刚挖了过来,在报社担任报社总编助理,还为他在当地买了房。 对此,报社的一些老员工颇有微词,认为一个外来的人,对本地情况不了解,咋能做出老百姓爱看的新闻呢,报社领导给他这么好的待遇,不知受到了怎样的迷惑。有了不满,就会有对立,很快,报社就形成了鲜明的两个派系,本地派系以副总编为首,倡导继续报社以国际军事新闻为主,娱乐为辅的新闻路线。而以李刚为首的外来派系,则借鉴粤省以及西北先进的新闻理念,倡导以社会经济新闻为主,走都市报路线。 报社内以新闻稿件为武器,以报纸版面为阵地的明争暗斗从未停歇。而李刚则凭借着敏锐观察和独特的视角,在几次的新闻事件,都做出了让北华轰动的新闻,越来越多的人对李刚刮目相看,就连一向对他心有芥蒂的副总编,也在员工大会,对着全体员工表扬李刚,说他是不可多得的新闻人才。 作为刚刚毕业不久的韩鹏,是李刚扩大经济新闻部时,招聘进入报社的,对于李刚的新闻理念,以新闻稿件的处理方法非常赞同,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李刚的死忠粉,在李刚的精心调教下,目前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我们的报社,不同于其他党报党刊,他们只要做好党的喉舌,就可以天下无忧,一直生存下去。而我们的报社需要自负盈亏,记者能够赚多少钱,年终有没有奖金,采访条件能不能进一步改善,都需要看我们报社的创收指标。但是,创收是滞后于新闻的,新闻内容的好坏,决定报纸的发行量,发行量发展起来,广告主才能认可报纸效果,从而认可投放广告进来!”一说到媒体,李刚便滔滔不绝。 其实,这些道理对于黄东而言,浅显的很,因为粤省报社的新闻理念,要领先北华5年不止,而这些差距,东北的媒体也是心知肚明,不过由于北方人相对因循守旧的思想,谁家也不愿意做吃螃蟹的人,如果不是西北的一家媒体集团,率先在北华创办了都市报——文翠报,成为北华传媒界的鲶鱼,恐怕诸多的传媒领导仍然会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着不咸不淡的日子。 看到文翠报的蒸蒸日上,再后知后觉的媒体人也意识到,平面媒体的好日可能马上就来了,但是,这么大的市场绝不能让文翠报一家独大。这样,便有了北华晚报,都市晚报,相继发力,纷纷从外地请来新闻人,进行第二次创业。而黄东的到来,恰逢时机,正是北华媒体求才若渴的时候。 “领导说的,正是报纸将来的发展方向,我完全赞同,我有幸通过韩鹏认识您,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在您的手下冲锋陷阵?” 经过短暂的考虑后,黄东决定留下来,因为通过交谈,他多少了解到北华媒体的落后状况,落后虽然意味着挨打,但对于先知先觉者来说,更意味着机会。“干到总编,买1万块钱的鞋砸到奸夫淫妇的脸上!”这是短期内,黄东最大的梦想。 “好,那就一起,在北华这个村创出个天地!”此时,急需左膀右臂的李刚更是透露出招揽之意。 听了李刚也把北华说成这个村,黄东先是一怔,随后三人共同大笑,随即举杯,用杯中酒签订了攻守同盟! 杯中酒已尽,炉内火尚温。 李刚还要回去值夜班,酒至半酣,即匆匆而去,约好明日早起报社相见,他晚上会和总编再谈谈黄东的入职问题。 酒桌上只剩下两个一被窝睡过觉的兄弟,每人又喝了几杯后,他们也起身结了账,漫无目的的走在北华充满暖意的街头,遂又想起在大学时,经常一起嚎叫的歌: 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无声无息的你 你曾经问我的那些问题 如今再没人问起 分给我烟抽的兄弟 分给我快乐的往昔 …… 一路唱一路走,路边经过的几个年轻人被情绪感染,随着黄东与韩鹏的歌声一起嚎叫起来,一下子,一条朝阳街满是年轻人略显沧桑的歌声。 “走,哥带你洗澡去,为你接风洗尘,也让你感受一下北华洗浴文化!”一曲终了,两兄弟豪情未减,执手相望,突感义薄云天。 2004年的北华,素有全国浴都之称,大大小小的浴池布满了城市的各个角落。韩鹏带着黄东,转到附近的一家“神秘岩”浴池,虽然门脸看着不是很大,转进门来,却又豁然开朗,一楼百余平的浴室中,雾气氤氲缭绕,十多个光着屁股的男人三三两两,或在池中窃窃私语,或在茶桌边高谈阔论。此间,没有人在乎彼此的身份,一根烟,一壶茶即成知交好友,一转身却又是陌路他人。 黄东和韩鹏匆匆的褪去衣裤,肩搭毛巾钻入热水池中,经过几天颠簸的黄东,顿感四体舒缓,头脑一片空白,过去种种的烦心往事,皆做云烟,抛于脑后。 一小时之后,两人酒意已去大半,韩鹏提议回去睡觉,可黄东慵慵懒懒的不想起身,韩鹏害怕晚上女朋友电话查岗,给黄东定了一个包房后,独自离去。 “不要犯错误呀,要做革命好同志呀!”韩鹏临走时,神秘的嘱咐。 “这小子,老是故弄玄虚!”黄东不以为然! 韩鹏走后,黄东困意上涌,也擦干身体,径直走上三楼包房。脑子里胡乱想着过去的事情,不一会就迷糊起来,可就在半梦半醒间,左右隔墙传来奇怪的声音,夹杂着女人的如泣如诉与男人嘶吼的声音,不断钻进黄东的耳朵。这些奇怪的声音让仍是处男之身的黄东顿感烈火焚身,这特么什么情况? 黄东趿上拖鞋,打开门,一眼望去,原本肃静的走廊上,有三三两两穿着暴露的女孩从门前走过,看到黄东,随即几双媚眼一起飘至,电得黄东浑身发麻。 “咣当!”触电一样的黄东下意识的关上房门,这薄薄的房门是他最后一道关口,保证守身如玉的他暂时安全! “这个兔崽子,早不说,有这么害人的么?老子还是一个黄花大小伙,说啥也不能在这地方让人霍霍了!”虽然黄东在粤省采访时,曾经见识过这样的场景,但都是和同事一起采访,也没有过这方面的想法,像今天这样,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穿着暴露,杏眼含春的女生,他的确还是第一次。 黄东一个鱼跃扑倒床上,用枕头死死盖住脑袋,顽强的抵御着从七窍传入的“妙音”,心中也陷入无限的矛盾中。作为血气方刚的男生,不确定自己能否抵御住再多一番的“勾引”。 黄东索性开了门,走向大厅,他想,大厅里那么多人,总该好一些吧。可是刚刚开门,就听到门前一声惊呼,一个披肩长发的女孩,睁大眼睛,被突然间的开门吓了一跳,左手还不停的在自己的胸口轻拍,而身着吊带短裙,胸片露出一片雪白,高耸的双峰,深深的事业线,让黄东立时楞在当场,不禁狠狠的咽了一口吐沫。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而此时的女孩,也从惊慌中缓过神来,开始对黄东不停的道歉,身子稍微一弯,完美的胸部轮廓完全暴露在黄东的眼中。黄东面对这一切,感觉热血上涌,再也挪不动脚。 “没事,没事!”过了一会,黄东才从惊愕中缓过来,结结巴巴的回应了一句。 “先生,您需要按摩么?”女孩怯生生的问道。 “嗯,……,好!”黄东愣了良久,居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那您回去稍等,我一会就来!”女孩说完转身而去,留给黄东一个袅袅婷婷的背影。 此时的黄东,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理智告诉他这样做是不对的,可身体却又不听指挥的返回了屋里。 斗争,激烈的思想斗争…… 两三分钟,女孩重新返回,轻轻的敲门,得到允许后,拿着一个小箱子进入房间,娇怯的看了欢动一眼,低声的说道“您是要休息一会,还是现在开始?” “开始,开始什么?”黄东下意识的问道。 “您,您不是要按摩么?”女孩的声音很低,说话时脸上还带着红晕。 如果不是身处此地,恰逢此时,黄东都会认为面前站着的是刚刚入学的小学妹。 “嗯,不要了吧。我们能聊聊天么?”黄东的回答,让女孩一愣,瞬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笑得那么真诚,眼睛也随之弯成月牙。 “聊天,好呀,你可不要后悔呀!”女孩说着,大方的坐到包房内仅有的一张床上,双腿俏皮的来回踢着,像是坐在沙滩上戏水度假的女孩。 此时,两个人相聚不足一尺,沐浴露芳香的气味直直的钻进黄东的鼻腔,非常舒服,黄东看到女孩吊带裙的腰间,挂着一个“88”的圆形号牌。于是,就没话找话的问“这个是什么?” “我的号牌呀,88号,多吉利,你可要记住我呀。”女孩欢笑的回答着,眼睛再次完成了月牙。 即使反应再慢,黄东此时也了解了女孩的工作性质。 “喂喂,想什么呢?说好了聊天,又不说话,你可是要付钱的,我不管,不能赖账呀!”女孩看着发愣的黄东,娇嗔道。 “嗯,不后悔,不后悔!”黄东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言辞犀利,木讷的回应女孩的话。 “看样子,你是第一次来这么?”女孩忽然正色的说。 “对,第一次来北华,第一次来这儿。”黄东应道。 “怪不得,可是北华夏天也没有什么好玩的。恐怕你要失望了吧。” “那你和我介绍一些有哪些地方可以玩。”黄东缓过神来,开始主动和女孩说话。 之后,女孩从郊外的公园到室内的民国建筑,开始为黄东介绍起来。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像是久未蒙面的朋友,坐在咖啡厅里聊过往一样,没有一丝的不适应。整个画风显得那么自然。 不知不觉,和女孩聊了两个多小时,窗外开始泛白,天快亮了,女孩疲惫的伸了个懒腰,细长匀称的双腿让黄东的心随之一颤,女孩也注意到黄东的表情,又低头浅笑,黄东痴了。 “好了,聊了这么久,我也该下班了,以后再来,记得找我呀。”女孩说着起身,拿起小箱子,打开房门,回头又望了黄东一眼,迟疑了一下说,“算了,你不要来了,我们也别见面了。”随后,齐臀的短裙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黄东没有任何的回应,发了一会呆,也起身下楼,穿上衣服走出浴池,这一晚,他没有合眼,却花掉了尽800块钱,对于钱,黄东倒没有怎么心疼,只是在街边吃早饭的时候,脑子里还是回不去那雪白的峰峦,细长的双腿,还是女孩腰间“88”号的号牌。 黄东苦笑了一声,暗笑自己是不是丢了魂,起身循着一条大路,打听着北华晚报的方向,不疾不徐的向群众广场走去。 让黄东没想到的是,这个他认为只是他生命过客的女孩,这次意外的相遇,给他今后的人生带来那般巨大的影响,而这个“88”号对于他的帮助,不仅让他开创了自己的事业,更免去了他诸多的麻烦,才迎来他人生的巅峰。 …………………………………………………………………… 第三章:疯狂的万亩大造林 由于李刚的关照,黄东的入职手续办理得非常顺利,更令黄东惊喜的是,李刚的极力推荐以及自己两年的粤省晨报工作经历,报社特任命他为经济新闻部主任助理。在李刚的带领下,黄东见过了经济新闻部除了韩鹏之外的12名同事,经过一天的熟悉,黄东大致了解了这个部门的架构与工作安排,他主要负责的,是重大经济新闻与事件的策划与采访统筹。 第一天匆匆而过,在全部门的最后一篇稿子提交完毕后,大家吵着让部门主任王鑫请客,以欢迎新同事的到来。 “还用你们说,我都订好了位置,谁也不许缺席!” 一阵欢呼之后,所有人开始收拾掇东西,分批赶往王鑫预定的饭店,而王鑫则和黄东一起商量,要叫上李刚,晚上一起热闹热闹。意料之中,李刚并没有推辞,只是表示要晚到一些! 一场觥筹交错后,黄东与这群同龄人的距离迅速拉进。一个小时过后,李刚如约而至,进门的第一句话,“黄东,有一个重要的新闻事件,你明天带人跟踪采访一下!” “好嘞,领导,你先和我说说什么事,我晚上做做功课!”急于表现的黄东,听说重大采访,自然是欣喜异常。 “你出门看看路面有一个广告宣传牌,万亩大造林的!” 万亩大造林?黄东一怔,知道呀,这个他在粤省时就听说过,是蒙省的一家企业,事业在全国做的如火如荼,全国有数百万的人参与其中,项目主要就是让投资人拿钱购买林地,由万亩大造林公司负责管理资金,植树造林,之后树木成才后,公司负责销售,所获得的收益按照个人投入分给参与者。 “领导,这个可是蒙省的明星企业,他们有什么问题?” “具体的明天你调查调查再说!”李刚边吃边回应道。 简单的交代几句后,李刚就被逐个来敬酒的记者编辑们包围起来,再也没有机会和黄东单独交流。 酒局在晚上十点准时结束,因为明天还要上班,同事们各自散去。 黄东、王鑫、韩鹏则在李刚的带领下,一起又回到办公室,途中他们还专门去了一趟万亩大造林的广告牌前。 “这个万亩大造林,我以前也接触过,当时没有什么想法,可今天在处理了一篇非法集资案的报道后,再看到它,我觉得其中有些不妥,有些环节的监管空白,资金流向恐怕存在问题。”李刚边给几个下属倒茶,边解释道。 经过李刚一点,黄东敏锐的感觉到,这个万亩大造林,背后隐藏的故事一定很多,好记者,总是会为重大的新闻题材而兴奋。 “如果这个事真的存在问题,那可就是惊天大案呀,这个报道一出,一定会在全国引起轰动。我们明天就着手调查此事。”黄东雷厉风行的态度得到李刚的认可。。 “好,你明早提出差申请,带人去蒙省,韩鹏负责找几个参与万亩大造林项目的投资人,采访他们,王鑫在家负责统筹,汇总消息后,提给我!”李刚清晰的分派给每个人人物。 “不,我不去蒙省去采访!”黄东经过短暂的思考后,拒绝李刚的分派,这让李刚颇为意外。 “去采访,能接触的肯定也就是表面的这些东西,既然万亩大造林在北华有分公司,那我不妨直接应聘到这家公司暗访,多了解一些他们内部的情况!” “暗访,好!”李刚向黄东投去赞许的目光。“那你明天就去他们北华的公司应聘,我派其他人去蒙省采访!” 一切安排妥当,三天后,黄东顺利的成为万亩大造林的销售人员。 上班的第一天,黄东和几位新来的同事被分配到销售二部,分公司单总召集所有新员工,开了一个碰头会,这个微胖的中年人总是保持一张笑脸,让人很有一种愿意亲近的感觉。 进入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参加培训,而他们培训的第一堂课,就是单总给上的。 在讲台上,单总口若悬河,样子像极了后来在电视上出现的“998”哥。 “第一,我们为投资者赚钱,赚大钱 第二,我们自己有利,有宏利 第三,社会得益,长久利益 这就是我们的事业,我们做的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你们都知道,近些年森林屡遭破坏,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生态平衡,气候在变暖。我们的老板是一个有爱心的老板,我们的企业是一家有社会责任的企业,我们要参与到拯救环境的行列中来,种树,是我们企业为我们生活环境所做出最大的贡献,同时,我们还可以在这个过程中帮助别人赚钱,我们自己也能赚钱,这是一个了不起的行业。” 总之,说了很多,一番略有煽动性的演讲,让下面一些刚刚参加工作的孩子们热血沸腾。 “我给大家算一笔账,你们也要牢记这些,面对客户的时候,要帮他们算账,告诉他们这里的投资前景有多广阔!目前,我们每十亩林地需要投资者投入26600元,而这26600元,包括林田费用、树苗成本、种树以及养护的人工成本,你可以让客户算一算,这2660到底值不值。我们的林田是由专家统一指导,专门的技术人员精心养护,保证种植树苗的成活率为100%。” “而八年以后,一亩地储木量将达到12立方米,也就是18万的价值,八年的时间,同志们,仅仅八年的时间,客户就可以得到六倍的收益!你们说,客户能不感激你们么,你们不是在做销售,是在帮助别人挣钱,也帮助恢复生态环境!现在大家说,有没有信心做好销售。” “有!”一群受到感染的年轻人斗志高昂! “最后,我告诉你们,我们的业务不用培训,只要你牢记,你们在帮助别人,帮助别人赚钱,只要客户愿意投入,你们的钱自然而然的也就来了。你们就去实践中学习吧!” 在实践中学习,第一件事就是在街上分发传单,遇到感兴趣的客户,美女销售经理孙冰就会上前为客户做解说。 说到孙冰,是整个万亩北华分公司所有员工中,给黄东留下最深印象的一个,并不是因为她是销售经理,是因为孙冰一个大美人,是那种和马玲儿一样,看一眼便会让人难以忘怀的美女。但对他们这些实习生,孙冰的脸上,总是带着冷冰冰的表情。 黄东偷偷问过,孙冰来自蒙省,人们素知江南碧水生灵秀,却不知漠北风沙塑璧人,孙冰就是蒙派美女的代表,一身工装难掩其窈窕,酥胸高耸,似要裂衣而出,翘臀蜂腰,勾勒曼妙身姿。语音清脆悦耳,行动毫无扭捏。 美女在销售中所起的作用,永远是男生无法取代的,凡是接到传单的男生,一看到孙冰,立刻眼前一亮,围上来问长问短,甚至有几名阿姨开始打听孙冰是不是有了对象,并极力的推荐自己的孩子有多优秀。 一个普通的工作日,黄东见孙冰忙碌了两个多小时,一口水也没喝,也起了怜香惜玉之心。偷偷跑到药店,买了一盒咽喉片,又在旁边超市拎了两瓶水。在孙冰销售间歇的时候,殷勤的递上一瓶水以及咽喉片,孙冰先是一怔,随后,脸色一冷说道,“没事赶紧干活去,别在这献殷勤。” 黄东对于孙冰的呵斥毫不在意,继续道“别呀,女孩多喝水,对皮肤好。” 孙冰看了一眼黄东,随即绷不住了,噗嗤一笑,小声的嘀咕道“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黄东见孙冰的面容有所缓和,进一步道:“以后,不叫你经理了,管你叫姐吧。” “随便你,好好干活,业绩不达标,叫啥也保不住你。” “明白,孙姐辛苦,向孙姐学习。” “对了,孙姐,你每天都这么辛苦么?作为公司的销售精英,是不是一个月也不少赚呀?” “小孩子,打听那么多干嘛!”孙冰笑着回应黄东后,又开始对路边几个围过来的中年人,开始新一轮的销售演讲! …… 第一周,黄东就是这样度过,除了接触到一些表面上的资料和对外宣传的口径外,其余知之甚少。而此时去蒙省采访的刘海涛也是一无所获,当他们进入蒙省松辽市采访的当天,万亩大造林就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直接派车将刘海涛接到万亩大造林公司,一个办公室副主任接待了他,几天来一直带着他参观林木基地,参加为各地投资者准备的说明会。总之,一片歌舞升平,没有任何的不同的声音。 各方的进展,让黄东有些沮丧,新闻的采写,不能靠猜测,哪怕最不合理的事情,都需要有事实的支撑,可到底哪里才是突破口,如果自己第一个采访任务就此告终,那也太丢人了? 尽管心有不甘,黄东决定,三天后,如果再没有实质的突破,就准备鸣金收兵了! 又是一个周一,黄东依旧在在街头发些传单,偶尔偷瞄一下不远处的孙冰,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舍,因为,他准备最近两天就撤了,从此,他可能和这位美女成了陌路,或许一周,也或是一个月,他的名字可能就完全淡出美女的世界。 满怀心事的黄东,正在伤春悲秋的时候,一次意外发生了,从马路上疾奔来一辆摩托车,摩托车直接朝向孙冰而去,在靠近孙冰时,后排的男人迅速的抢走孙冰手中的手机,之后摩托车加油离去。 孙冰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空着手楞在当场,毫无反应,黄东见此情景,立刻迎着摩托车跑过去,还没等到摩托车上的两人躲闪,黄东侧身让过车头,一脚飞踹过去,顿时将摩托车踹翻在地,车上的两个人也随之倒地。 此时,一群同事方才醒过神来,迅速的跑向事发现场,把倒地的两个年轻人围起来,并吵嚷着报警。 抢手机的两个人一看是一群身着工装的年轻人,立刻嚣张起来,起身指着黄东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是不是活腻了,管老子闲事,今天你别想好。” 从小习武的黄东自然不会将两个小年轻放在眼里,轻蔑回应“就你们,还敢称老子,还不知道谁活腻了。”作势要上前动手。 孙冰此时也缓过神,跑过来拉住黄东,看着对面面露凶光的两个人,心里多少有些害怕。 “算了,你们走吧。” 抢手机的年轻人一看自己的气势占了上风,也来了精神,继续咒骂黄东,并扶起摩托车,准备逃离。 “把手机留下,要不别想走。”黄东冷冷的说。 “对,留下手机,抢人东西,你们还有理了!”众人也跟着吵嚷道。 “我靠,给你们脸了。”抢手机的年轻人一边说,一遍从腰间拽出一把弹*刀,瞬间弹开,用刀尖直指众人。 只有黄东未退,冷冷的看着持刀男子,冷冷的道“还敢动刀,你动我试试。”边说,边往上走,丝毫不理会孙冰的叫喊。 骑虎难下的持刀男子一看黄东丝毫不畏惧,也大叫着为自己壮胆,冲上来朝着黄东的大腿就是一刀,黄东的反应自然要快过常人,瞬间让过刀尖,狠狠的朝向年轻人的腹部就是一脚,结结实实的一脚,让年轻人重重的摔在地上,而此时,耳边听到孙冰的一声惊呼,眼角的余光看见一个身影猛扑自己,下意识的一扭身,对方的刀尖还是在他的左臂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愤怒的黄东,用尽全身的力气,再次一脚提出,将摩托车上下来的另一个人踢飞出去。 此时,耳边响起了警笛声,迅速赶来的警察,将还未来得及逃跑的两个摩托车劫匪擒获。 原来,附近的路人见此情景,赶紧报了警,派出所离此不远,几分钟警察就感到了现场。 看到黄东胳膊上的伤口,一个微胖的警察上前问道“小伙子,没事吧,赶紧去医院包扎一下。” 此时,孙冰为首的一众同事也纷纷围上来,看着黄东胳膊上流血不止的伤口,胆小的女孩都吓哭了。“快走,我带你去包扎。”孙冰抢着说,随后和警察打了声招呼,表示从医院出来,他们再去派出所配合调查。 警察一看黄东的伤虽然挺吓人,但实际并没有什么危险,于是就带着两个摩托车劫匪先回了派出所。 黄东拒绝了叫救护车的提议,让同事帮忙打了一辆车,由孙冰陪同,向二院驶去,医院里,孙冰一直紧紧的跟在黄东的背后,不停抹眼泪。 “孙姐,我没事,别弄得我跟出了多大事似的行不?”经过包扎之后,黄东感觉好多了,出言安慰孙冰。 “还说没事,那么长的口子,你怎么那么傻呀,逞什么能,手机没了就没了,你要是出事,多不划算。”孙冰抽泣着,一脸委屈的看着黄东,看着那副表情,黄东感觉受伤的好像不是自己,而是孙冰。 “那不行,咱从小习武,路见不平一声吼……”黄东话说到一半,扬起胳膊牵动了伤口,顿时疼的一咧嘴。 看着黄东略带滑稽的样子,孙冰不禁一笑,梨花带雨,破涕为笑,顿时让黄东看痴了,忘记了胳膊上的疼痛。 “好了,就别贫了,以后不许这样了。”孙冰看了一眼黄东愣愣的表情,不好意思的捋捋头发说,“我先送你回去,之后还得去派出所。” “不用,我陪你去,毕竟我也是当事人之一。”黄东此时对于孙冰,有种不舍得感觉。 在派出所里,微胖的警官接待了两个人,警官名叫黄岩,是派出所的一名副所长,从他的口中,孙冰和黄东才知道,原来抢手机的两个人,是来自外地的一个抢劫团伙,专门针对一些年轻女性下手,已经做了好几起案,警方也正在抓捕他们,但是由于线索比较少,一直也没什么进展。 这些劫匪,通常都是在晚上下手,今天白天路过那里,看到孙冰不注意,就想抢了手机就跑,没想到,临时起意的作案,碰上了黄东这个练家子,让他们翻了船,最终落在警方手里。 “小伙子,你身手不错呀,这两个人,可都是心狠手辣的人,你能一下打翻两个,了不得,了不得呀。” 之后,黄警官还对黄东表示了感谢,谢谢他帮助警方抓住了这个团伙的两名主要成员,他们已经上报了分局,顺藤摸瓜,估计很快就能把这个团伙的所有成员全部抓获。 送两个人出了派出所,黄警官告诉他以后有啥需要他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 第四章:赢得美人归 这一个小插曲,让黄东的暗访工作不得不临时中断,李刚一听黄东受伤了,也颇为担心,经过两人沟通之后,黄东打算伤好了之后,也不再去万亩大造林上班了。 三天后,黄东已经伤势已无大碍,心里盘算着,就不打算再办离职手续了,准备从分公司直接消失,回到报社上班了,可临走前,他还是决定要请孙冰吃顿饭,感谢她在公司的照顾。 接到黄东的邀请,孙冰毫无迟疑的就答应了黄东“不要你请我,今天下班,姐请你去上海路撸串去。”孙冰第一次和黄东自称了姐,听得黄东小鹿乱撞 下班后,孙冰特意回家换了一身衣服,这才与提前赶去烧烤店的黄东会合。她下身穿着一条紧身牛仔裤,白色的塑性t恤。简单贴身的打扮,让孙冰玲珑毕现,纤细的腰身,衬托着云峰高耸,披肩的秀发刻意留一缕垂在胸前,尽显风情。既如一朵初春绽放的桃花,典雅不失野性,又如夏日盛开的栀子,纯洁又香得醉人。如此近距离的独自相处,二人还是第一次。黄东一双眼落在孙冰高耸的胸脯上,一时忘了礼貌,呆呆不动,这个失恋了一段时间,又满脑子88号的男孩,感觉此时自己的荷尔蒙爆棚。 “喂,小孩,往哪看呢?”孙冰娇嗔薄怒,其实也只是做做样子,并没有真的为黄东的色眯眯的眼神生气。 看着黄东胳膊上雪白的纱布,孙冰眼中也透出歉意、感激,甚至带出一丝的疼爱。她说黄东的手还不方便,就一直自己来照顾黄东,几乎要把食物喂到欢动嘴里。 “姐,不用这样,我就是个轻伤,也不是残废了。”黄东调侃的抗议。 “去,不许瞎说,赶紧呸呸呸!”孙冰立刻命令黄东。 “好好,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在孙冰面前,黄东感觉很放松,像个小学生,老师的身上散发出一种神秘的气味,让他依恋,让他不舍,他也真的像个小学生那样听话,脸上一脸的纯真。 孙冰被黄东的表情逗得前仰后合,胸前傲人的双峰随着身体的颤动上下摆动,黄东,又看得出了神。 “还看,说你呢?”孙冰再度用手挡住黄东的眼神,佯装生气道。 “嗯,姐,你真好看!”黄东木讷的回应了一句。 “哎呀,嘴真甜,赶紧吃菜!”孙冰听了黄东的夸奖,心里也是甜甜的,忽然感觉头发有些碍事,就用双手拢了拢长发,将手腕上的皮筋扎了一个马尾,手肘的抬起,那个塑性的上衣似乎再也包不住胸前的丰满,有春色急欲破衣而出。此情此景,差点让对面青年一腔老血喷薄而出,“那个要了命的孙姐姐呀,不让看,不让看,却又为何不把满园的春色关”。这是黄东心底的呐喊,定了定心神,黄东重新把眼神拽回到桌子上。 “姐,要喝点不?”黄东贱贱的问道,他老觉得省略了姓氏,这个姐叫起来暧昧,心里边畅快。 “你有伤,能喝么?”孙冰不放心的问道。 “这个,不影响,喝点酒,舒筋活血,有好处。”黄东顺口胡诌的说。 “那就来点吧,不喝多!”孙冰也没有拒绝黄东的建议。 只要身边有美女,即便是平时牛饮的啤酒,也能喝出红酒的感觉,而这也没让黄东感觉出丝毫的违和感。孙冰也一样,浅酌慢饮,和黄冻把酒轻谈。 这种氛围,让黄东恍如初恋之约,只是眼前不再是马玲儿,而是孙冰,黄东发现,面前的孙冰,比马玲儿更迷人,她既有北方女孩的爽朗,又有种南方女孩的婉约。 “姐,你们蒙古女孩是不是都这么温柔呀!”黄东很喜欢和孙冰说话,他感觉到,孙冰与他说话时,看他的眼神,有无尽的温柔,不管是自己的错觉也好,还是孙冰的刻意为之,总之,那一刻,很舒服,很幸福。 “你刚吃蜂蜜了,嘴这么甜!”孙冰一边用餐巾纸擦拭着烧烤钎头,一边笑答。 聊到最后,两个人几乎无话不谈,听孙冰说,她在广东上的大学,毕业后随男朋友回到北华,后来男朋友家里找人,让男朋友进入了公务员系统,之后就和局里一个领导家的姑娘好上了。于是,两个人没有争吵的和平分手。如今,分手已经一年多了,孙冰原本想回蒙省的家乡,可家乡也是相对贫穷,回去了也没有什么事儿做,就决定留下来。 自己在外漂泊,无依无靠,需要一份赚钱的职业,也正赶上万亩大造林招聘,就进公司当了销售,半年后就成了业务骨干,当上了销售经理。 “还有这么没眼光的人,连姐这样的都舍得!”黄东也不仅仅是表面的夸奖,他从心里觉得,孙冰的确是一个可爱的女孩。 “你觉得,我好?”孙冰问。 “我觉得,挺好!”黄东答。 虽然都喝得不多,但在些许酒精的作用下,两个人的对话深入暧昧,没有了刚开始时的尴尬!也许,两个有缘的人,在彼此发现后,马上就明白了,此生正在寻找什么。 “姐,虽然我不太想干了,但我想也把自己的钱投点到咱们公司,我和朋友说了,以朋友的名义一起投点,你看行不行?”黄东定了定神,又把话题引到万亩大造林上,他总觉得孙冰应该知道一些内幕。 孙冰先是一怔,随即说道“别投了,留点钱做别的吧,说不定哪天我也不在这干了!” “为啥,咱们不是干得挺好的,再说,即使不在这工作,能赚钱就行,管他呢!”黄东继续追问道。 “我觉得公司有点问题,将来没准会出事?”孙冰低头摆弄着酒杯,若有所思的说! 孙冰无意间的这句话,却让黄东心里一喜,却又佯装无事的接话“别逗了,姐,公司现在做的这么好,能有什么问题?你逗我玩呢吧!是不是不想让我赚钱!” “你胡说什么呢?”孙冰仍是一脸薄怒,用手里的钎子轻轻敲了一下黄东的脑袋,这个动作,分明就是年轻情侣之间打情骂俏的动作,这让黄东心中一荡。 “快和我说说,可别让我的血汗钱打水漂!”黄东紧追不舍。 “好的,其实,我家就是蒙省鲁特旗的,公司的一个种植基地,就在我家附近!”孙冰端起杯,和黄东碰了一下,喝了一口啤酒,继续介绍。 孙冰的家乡鲁特旗是一个贫困地区,周围的一大片土地只星星落落的长着一些荒草,没有其他的任何作物,而万亩大造林宣传要在那个地方大面积种植树林,并且每亩地的价格是2660元,这让她非常不解,那片土地,根本就没有人用,不用说2660,就是260元一亩,也没有人会去用。这让孙冰对公司的这个说法产生了一丝怀疑,可是,这毕竟是高层的事情,她一个打工仔,犯不着为这事较真。而且,孙冰说,他们从来没给客户办理过林权证,大家都知道,没有林权证对于林地拥有者意味着什么! “真的?”黄东睁大眼睛,兴奋的盯着孙冰,他不太懂林权证的事情,但听孙冰这么说,觉得这个证应该很重要,以此为突破口,应该能大有斩获。 “干啥,你要吃人呀!”孙冰一脸不解的看着黄东,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到这个消息后这么高兴。 “没事没事!”你这不让让我省钱了么?黄东胡乱编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借机出去上厕所,黄东的电话直接拨给了李刚,汇报了他所了解到的情况,李刚听到消息后,电话又打给负责外地采访的刘海涛,让他明天前往蒙特旗了解情况。 黄东回来,两人又坐了一会,便结了帐。 九月的北华,不冷不热,许多吃过饭的情侣手挽手的在街头漫步,黄东和孙冰也惬意的参杂其中,谁也不说话,偶尔的一阵清风,把孙冰身上淡淡的香气直送进黄东的鼻腔,让他神游物外,想起自己与女友初恋时的美好。 “想什么呢?”孙冰看黄东不说话,有点走神,淡淡的问道! “没,没什……”黄东刚刚开口回答,就感觉一支柔软而炽热的小手,紧抓住自己的手。 “你说,我好么?”这个大胆的女孩,近乎直白的表达让黄东措手不及。 他下意识的一下甩开抓住自己的小手,随即意识到什么,又慌乱的拾起那只小手,尴尬的模样,让刚才还一脸疑惑茫然的孙冰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那个意思,姐,你知道的,你知道我啥意思!”黄东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黄东原本就不是什么圣人,而且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普通人,一个在和88号美女聊了半夜后,后悔好几天的普通人,他对美女的抵抗力很低。更何况,他早就喜欢上了这个漂亮高挑的女孩,只是没想到幸福来的这么快,而且,还是女孩主动的表白。 圣人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凡人说,治疗失恋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下一段恋情。 不管谁说的,黄东都觉得“贼有道理”,此时是美好的,他忽然发现他好像忘记了自己原以为此生都无法忘记的痛苦,他面前这个女孩,就是他的疗伤灵药。 “谁人疾奔来,风起云鹊间,憔悴对憔悴,泪眼凝泪眼。星河纤月小,人间枕梦寒。衣成彩云舞,伴君不孤单。” 黄东此刻心中忽然无比的感谢韩鹏,感谢他的邀请,感谢他的举荐,感谢他在自己遇到孙冰前所做的一切。 这时,黄东才想起孙冰的问话,紧抓住自己冰姐姐的手,郑重的回答“好,你挺好!” “黄东,那天你能不顾危险的冲过来,我就有点喜欢上你了,很多男孩会甜言蜜语,但是遇到事情,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你一样,毫无目的,不顾安危的扑过去。可当时不知道你有没有女朋友,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我,我也没敢和你说,可是如果今天我不说,以后我们可能就不会再见面,可能彼此成为各自生命中的过客,我不想错过!”率直奔放的女孩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情感。 “姐,其实,我也是有目的的,我早就开始喜欢你了。”黄东坏坏的道。 “哈哈,你个大色狼。” 之后,北华夏日暧昧的风中,又多出了一对甜蜜的情侣。 在把孙冰送上楼的时候,黄东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颇为正式的问孙冰,“姐,如果有一天我欺骗了你,当然,绝对没有任何恶意,就是欺骗一点点,你会原谅我吧!” “欺骗我,我们刚开始你就想着欺骗我,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这么花心,别逼我杀人,你自己看着办!” “姐,你想哪去了,绝对不是,就是偶尔说个小谎啥的!”黄东享受着此刻的甜蜜,却不由得担心以后的事情。孙冰气鼓鼓的看着他,最终还是憋不住笑,噗嗤一声,顿时冰消雪融,“算了,放过你,只要你别做对不起我的事,而且小孩子要知错就改!”孙冰轻抚黄东的头发,好像面前是个幼儿园的小朋友。 黄东在回家的路上,依旧甜蜜的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这简直就是个运气爆棚的日子,暗访颇有进展,爱情又从天而降,“无量天尊弥陀佛,我该给谁烧柱香去呀?” …… 床上,韩鹏一头雾水,看着一直在咧着嘴傻笑的兄弟,黄东也含情脉脉的回应着他,韩鹏忽然有些发毛,汗毛根都竖起来, “老黄,我知道马玲儿对你的刺激不小,可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是有主的人,你可不能惨无人道呀!” “滚,去死,大哥性取向正常!”黄东笑骂了一句,哼着小曲点燃一支烟。 “咋地,捡到宝了?”韩鹏继续追问道。 “何止是宝,简直就是矿,马玲儿从今天起,就是个过去式。先不和你说这个,说说你那边采访的情况!” “今天也没有什么进展,参与者对于万亩大造林项目还是深信不己,坚信他们的投资没有问题!” “明天你们查查关于林权证的说法,问问那些投资者有林权证。” 聊完正事,两个兄弟胡乱的扯了一些上学时候的糗事,就各自睡去。 第五章:一个神话的破灭 第二天下班后,在北华市的胜利公园内,黄东很郑重的拉着孙冰的手;“姐,我就不去上班了,家里有点事情,我需要回去一段时间,等我回来!”黄东有些忐忑,他不知道孙冰会做出如何的反应,万一追问到底,他还真不知道该不该和孙冰全盘托出自己的一切。 “什么事,重要不重要,需要帮忙么?”听说黄东离开一段时间,孙冰略有不舍,刚刚认识,如胶似漆,就是离开一刻,都很难接受,孙冰的表情让黄东心里颇为受用! “没什么大事,等回来我在和你细说!” 黄东的辞职,没有引起万亩大造林北华分公司的任何注意,这样的公司员工进出,原本就是极为普通的一件事。 在回到报社上班的第三天,前往蒙省采访的刘海涛也赶回报社,在经济新闻的报题会上,各方把所采访的内容详细的做了汇总: 除了万亩大造林的所承诺的林田存在问题外,北华的几位受采访的投资者也全部都没有拿到林权证,而万亩大造林在松辽市的林田,不是问题严不严重,是很多林田压根就不存在,也就是说,万亩林田,很大一部分是子虚乌有。 拿到切实的证据后,报道方向如何确定,成个慎之又慎的问题,如果报道出现偏差,让万亩大造林抓到把柄,不但所有努力徒劳无功,可能还会引火烧身,没有相关部门的确认,非法集资一词绝不能轻易见报。 经过李刚和报社编委会其他编委商议决定,报道方向确定为质疑投资回报率。 2004年10月13日,由黄东执笔,李刚定稿的《投资8年赚数倍?悬!》刊发于报纸头版,报道一出,立时激起千层浪。读者纷纷打进电话,有一些询问万亩大造林问题何在的,还有一些读者不理解,认为报纸过于武断的否定他们的投资项目,对此深表愤怒。 在顶住各方压力后,第二篇报道《北华万亩大造林没有林权证》再掀波澜,这篇报道出后,万亩大造林的电话直接打到北华晚报的总编办,认为北华晚报的两篇不实报道已经严重影响到他们公司的正常运营,公司将拿起法律武器,保护正常权益。 一面要付诸法律,一面万亩大造林的工作人员迅速赶赴北华,洽谈与北华晚报的广告合作事项,并表示未来一个月将在北华晚报投放十个整版的广告。 一个公司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让新闻敏感度颇高的李刚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万亩大造林慌了,内里一定存在着不可告人的事情。他决定乘胜追击,继续深挖万亩大造林的幕后。 数日后,第三篇深入报道《万亩大造林资金链调查》,彻底激怒了万亩大造林公司。 10月下旬,万亩大造林一纸诉状将北华晚报告上法庭,要求索赔800万,并且要求报社用报纸相同版面向万亩大造林道歉,并给予正面报道,以消除以前报道给万亩大造林带来的负面影响。 万亩大造林的虚张声势并没有让媒体偃旗息鼓,其他媒体也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甚至到最后,中央权威媒体也加入了报道阵容,万亩大造林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之后历经一年的报道,最终万亩大造林的神话破灭,全国受骗的投资纷纷开始要求退款,资金链断裂的万亩大造林难以为继,终是难逃公理,宣告覆灭。 万亩大造林事件,黄东经历了采访与报道全过程,其中的种种现象让他发现,大多数老百姓对于事物的判断,仍然处于一种盲从的阶段,尤其是对媒体的盲从。 当北华晚报的关于万亩大造林第一篇报道见报的时候,忍不住相思之情的黄东,急急约会了孙冰。 “冰肌自是生来瘦。那更分飞后。日长帘幕望黄昏。及至黄昏时候、转销魂。”黄东深拥着孙冰,轻念相思之情。 “君还知道相思苦。怎忍抛奴去。不辞迢递过关山。只恐别郎容易、见郎难。”孙冰俏脸娇羞,喃喃的回应着,并主动献上火热的唇。 黄东原本准备好的解释,都在这一次热吻后,显得多此一举,这也省下了诸多的麻烦。 “我托朋友在报社给我找了个工作,我觉得这样的工作还是比较靠谱,我要多多赚钱,早点把你娶回家,给你好生活!” 女人,永远无法抵挡心爱男人的甜言蜜语!对于黄东的说法,孙冰没有反驳。“你想好就行,公司现在有点乱,领导忙着解决报纸报道的事!对了,你去了哪家报社上班?” “北华晚报经济新闻部!” “啊,这么巧!”孙冰眼中的惊讶之色一闪而过。 “嗯,姐,我也知道你说的啥意思,报社的人也和我说了万亩大造林的情况,似乎有点不妙。”黄东解释道。 “不妙是什么意思?”孙冰好奇的询问。 “万亩大造林,利用客户对于林业知识的不了解,用广告的形式对外大肆宣传如何的盈利,而这种盈利是经不起推敲的,而他们所说的这种盈利模式,目前还没有得到切实的验证,也就是说,完全处于空想的状态,他们有没有其他经济来源,这就说明他们公司现在所有的经营费用以及提成,完全依赖于投资者的投资,可一旦后续投资跟本上,而先期的投资人需要利润分成时,他们的资金链就会断裂。那所有的承诺就变成了空头支票,前期投资人的利益根本无法得到保障。”黄东详解道。 “嗯,你说的我多少了解一些,而且,还有那么多人参与进来了,真不知道以后怎么收场?”孙冰对于黄东的解释并不感到惊讶。 “他们就是利用高额的汇报作为诱饵,才有那么多不明真相的人参加进来的,如果不贪便宜,不梦想一夜暴富,那么上当的人也就不会那么多了!” “你刚到报社,怎么了解的这这么清楚?”孙冰对这一点提出的质疑。 “现在最火的就是这件事,想不知道都难,听朋友他们说的,姐,你别管了,你也别在公司干了,赶紧离职吧,免得以后麻烦。” “辞职,你养我呀。”孙冰憨笑着,盯着黄东的眼睛。 “我帮你另外联系了一份工作,收入肯定不必你现在少,而且很有前途的。”黄东已经想好说辞。 其实,万亩大造林公司对孙冰而言,不过一份工作而已,而面前的这个男人,是曾经舍弃自身安危帮助过她的人,也是她决定相守一生的人,所以孰重孰轻,她自然是分得清楚。 在李刚的引荐下,孙冰顺利进入北华风扬广告有限公司,这是一家北华晚报的广告代理公司,由于工作经验丰富,在公司里,孙冰被任命为业务经理, 对于黄东而言,生活趋于平静,工作得心应手,爱情你侬我侬,日子平淡舒心的走了三个月! 此时万亩大造林事件,其他媒体开始争相深入报道,而北华晚报报社编委会决定,不再将精力放在此事上面,全面开拓本地市场,增加报社营收,而黄东敏锐的觉察到,这是自己的一次机会。 黄东和李刚进行了一次长谈,详细的说明了自己去广告中心的想法以及对未来的展望,并恳请李刚支持自己的决定,帮助自己实现梦想。李刚虽然很不舍这个左膀右臂,但人各有志,出于黄东个人发展的考虑,还是忍痛答应,并给出了诸多工作思路与建议。 走进广告中心后,黄东又认识了生命中另外一个重要的女人——丛姗姗,丛姗姗走进黄东与孙冰的生活,开始改变他们原有的生活状态,黄东在收获爱情的同时,事业也得以发展,不可否认,丛姗姗是他命中的福星。两个女人在背后默默的支持,使黄东的事业逐渐走向高峰。 第六章初遇丛珊珊 时间不长后,黄东正式调任广告中心医疗部主任,全面负责报社医疗广告的营收任务,由于以前这个部门一直是医药部主任代管,所以在第一次参与了广告中心经营会议之后,满怀忐忑的敲开了医药部主任蔡东明的门。 “领导,我这初来咋到,对眼前的工作一筹莫展的,您这以后还得多多关照,多多提携呀。”由于不太清楚蔡东明的态度,黄东拘谨而客气。 “黄老弟,早听报社领导说你是咱报社的大才子,能够来到咱广告中心,我们都是欢迎之至,你也不用太客气,这点工作对于你来说,肯定是手拿把掐的,有啥需要我帮忙的,老哥我责无旁贷!”蔡东明说话很社会,但态度很是热情诚恳。 他原本想,报社从蔡东明手里拿走了医疗部,也就等同于拿走了部分权力和利益,蔡东明会不会因此迁怒于他,从而为自己找些麻烦呢? 其实,黄东的担心有些多余,作为报社三大营收行业之一的医药医疗部,一直都由蔡东明管理。在报纸发行量没上来之前,他的确可以从容应付,可最近半年,报纸的发行量猛增,想要与报社合作的广告主逐渐增加到原来的几倍,同时管理两个部门,让41岁的蔡东明精疲力尽,也是他主动的提出,招聘一名医疗部的主任,把医疗行业从他的手里分出去,这样,他就可以有更多的精力做好医药行业的广告,因为从事10年广告业务的他,敏锐的觉察到,医药保健品的广告,将在未来几年爆发式的增长。 “那真的要谢谢蔡哥了!”看到蔡东明的态度,黄东也改了称呼,尽可能的拉间两人之间的距离。 “老弟客气,咱以后就是一个战壕的兄弟,互通有无,共同发展。”蔡东明继续道:“其实,广告工作做起来要简单的多,比起新闻采访写稿子,肯定是容易的,我也不知道你以前做没做过这方面的事情,老哥就给你摆摆老资格,给你说说工作咋开展!” 蔡东明的热情,让黄东倍感亲切,“蔡哥,我正不好意思开口问这事儿呢,你就主动提起了,蔡哥对兄弟的好处,一定铭记在心,随不能以身相许,但定是倾心相交!” 黄东的一句玩笑,引来蔡东明一阵大笑,“兄弟你一点不矫情,咱俩能成为好朋友,其实,广告工作就是一个与人交流,相互认可的过程。首先,基础就是我们自己的报纸过硬,自然也就有人愿意和咱们合作,因为合作双方都有利可图,这是基础,确保基本的广告发生额,之后就是相处,客户认可你的为人,就可以让可发可不发的广告,发出来,让客户在有选择的时候选择你,这就是我们的增量。”蔡东明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自己对广告工作的理解。 “杜总已经交代过了,让我前期好好配合你的工作,把你带上道,依我看,老弟你很快就能适应这种工作状态了!” 他口中的杜总,就是广告中心的大老板杜峰。 “蔡哥,让我怎么表达呢,太感谢您和杜总了,我这刚才还愁肠百转的呢,您这么一提点,我一下就信心倍增,我以后就以蔡哥为榜样,争取早日业绩长虹!”黄东这一记马屁,蔡东明也很是受用。笑着回答“哈哈,我不是领导,不用和我表决心,你这几天把时间都安排好,我约一约各家私营医院的负责人,带你先走一圈,之后的工作就靠你自己了,我这一大摊子,压力也是挺大呀!” “明白,明白,这已经是再造之恩了,足够了足够了!”黄东这句话倒是由衷之言,起初,他还为如何接触那些私营医院的负责人而绞尽脑汁呢,没想到蔡东明主动提出要为他引荐,自然让黄东无比的感激。 “那蔡哥,晚上您有没有时间,我请你吃个饭,一是表达一下感谢,另外咱们边吃边谈,您也多多传授我点经验!”黄东继续道。 “吃饭就不用了,这周我约了客户,晚上都安排满了,咱们兄弟之间,用不着客气,有需要帮忙的,就尽管来找我!” 回到隔壁办公室的黄东,心情大好,拿起电话播出了那个最熟悉的号码,“喂,姐,干啥呢!”虽然相恋几月有余,他还是喜欢管孙冰叫姐。 “工作呗,有个客户挺难缠,正在帮助业务员改方案!怎么样,第一天去新岗位,有什么心得呀,赶紧汇报汇报!”孙冰说着走出办公室,一到楼梯间,见四下无人,声音立刻变得甜腻无比。 “而且,有没有想我呀?广告中心是不是有好多漂亮小姑娘呀?你乖不乖?” “哈哈,谁还能有我姐漂亮,我至今还没发现!”黄东惬意的靠在椅背上,说着女孩永远听不够的情话。 “工作还可以,蔡哥人特别好,对我帮助也特别大,我这现在信心满满,前途无量。等我挣到点钱,买了房子,早点把你娶回家,天天供着你!” 孙冰的心里乐开了花,眼睛笑得眯在了一起,口是心非的打击了一下黄东“谁要你的房子呀,我也没说要嫁你,臭美什么呀!” “不嫁我?还反了你了,你别动,我现在就去找你,咱们理论理论!”黄东也佯装生气道。 “来呀,怕你呀,我——等你!”孙冰故意拉长语调,最后几个字说的极具诱惑之力,听得黄东顿感一股炽热直冲小腹,差点真的出门打车,冲到丫头的公司。 “好了,不说了,我回去开会了!”听到业务员的喊声,孙冰不再戏弄自己的男朋友,匆匆挂断电话。 “这丫头,太不像话了,得赶紧想办法把她办了,让她再皮!”黄东暗下决心,创造机会,果断出手。 铃——,一阵电话铃响起,把聚精会神谋划大计的黄东吓了一跳,“你好,北华晚报医疗部!”自报家门后,电话里传来杜峰沉稳的声音,“来我办公室一趟!” “马上到,领导!” 黄东赶紧平复了一下自己,抓起桌上的笔记本,匆匆走上三楼,到来杜峰的办公室。 “杜总,您找我!”黄东礼貌的问了一句。 “来,快坐,怎么还拿个本子,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和你聊聊工作上的事,没有需要记录的地方!” 杜峰,是典型的东北大汉形象,180的个头与黄东不相上下,周正的头面,浓眉大眼,笑起来特别有感染力。 “你这是刚到广告中心,刚才有几个客户来谈事,我就没顾上和你聊聊,怎么样,到这儿有啥不适应的么?需要我帮助的时候,千万别客气,咱们广告中心,本就是一家人,都没有太多的心思,自己做好自己的工作,也没有勾心斗角,相对要简单的多!” 据说,杜峰的一个堂兄是省委宣传部的部长,所以在报社,上至社长总编,下至部门主任,都要给杜总几分薄面,而偏偏杜峰又是一个极会做人的角色,方方面面都应对得妥妥帖帖。故此,在报社特受尊重。 “杜总,我感觉挺好的,刚才和蔡主任谈了一会,他说您也特别关照他,要对我照顾些,我这特别感谢。”黄东笑着回答。 “谢啥,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这次找你,主要想和你商量下,今年老蔡给医疗部完成了200多万的任务,可随着报社发行量的增大,单位的开销也是越来越高,而且,我和老蔡讨论过,明年的广告发生,肯定会大幅度的增长。所以,经过社委会决定,明年的任务定到400万。看看有什么想法没有。” “400万,听起来不少,不过,领导我真是没有啥概念,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去完成。”对于黄东来说,400万的广告任务是多是少,他真的无从判断。 “报社之所以安排你到广告中心接医疗,主要就是想以新闻的思路做广告,尽量帮广告主想更多的想法,经验没有不怕,我们会帮助你,一两个月,你肯定就能上手了,这个我对你有信心!”杜峰的态度很坚决,他认为这个任务定的划算合理。 “好的,领导这么说,我一定完成报社交给我的经营任务!”黄东表了表决心。 “那好,你去忙吧,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领导再见!” 黄东再次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墙上挂钟的时针已经指向12点,传来两声敲门声,部门业务员丛姗姗的脑袋挤进门缝,一脸笑意的询问道“领导,忙完了没,中午该吃饭了,我们四个打算请你吃饭,给你接个风。” “快进来,小心脑袋让门挤了!”心情颇好的黄东开玩笑道。 “讨厌啦,领导。”丛姗姗嗲声嗲气的娇嗔道,一闪身,走进了黄东的办公室,“领导,刚才看你被老大召唤,我们就一直在等你,走吧,中午咱不去食堂,到外面吃。我们四个请你。”丛姗姗双手支撑着办公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 “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眼前的丛姗姗,倒也是个伶俐的人物,未及华信,绰约多姿,肤若凝脂,眉黛青青,天生丽质,娇巧玲珑,含笑明眸皓齿,娇嗔万种风情。 “领导,现在可以走了么?”丛姗姗面对黄东的目光,她丝毫不以为意。 “好,咱们出去吃,中午我请!”黄东回答着拿起桌上的背包,示意丛姗姗现在就可以出发。 “领导请,他们几个在楼下等着呢!”丛姗姗转身打开房门,夸张的哈腰挥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哈腰间,v字领中顿时展现一片炫目雪白。黄东心中一悸,慌忙挪开眼神,尴尬的轻咳一声,率先走出房门。 北华晚报所处的地段是北华的中心商业区,各类商铺林立,人来人往。一行五人选择了附近的一家韩餐馆,捡了一个靠里的位置就坐。 “你们点菜,我来买单。”作为部门领导,与下属的第一餐饭,黄东自然是要表现出一个领导的风范。 “好嘞,领导,我们不和你客气,不过,你现在是不是还对我们几个不熟悉,连名字还记不全呢!”丛姗姗的这一问,倒真让黄东有些尴尬。 “领导,我叫丛姗姗,跑医疗器械类!” “周晶彤。”这是部门的另外一个女孩。 “郭鹏” “李宏宇” 随后是另外两名男孩,几个同事倒是机灵,纷纷自报家门,缓解了黄东的尴尬,既然有台阶,黄东便寻阶而下的说,“记得记得,都是这么优秀的才俊,怎么能不记得呢,你们都来报社多久了?” “我们差不多是同一批进入的报社,都有三年多了。”还是丛姗姗抢先的回答道“领导,我们都知道你,在报社开大会的时候,也见过你,只是你对我们没有印象吧。” “听说过我,不会吧,我刚来报社的时间不是很长,应该不会有什么劣迹吧?”黄东疑惑的回答。 “不是不是,你哪有什么劣迹,我们知道你,是因为你从暗访万亩大造林开始,揭秘银行人员携款潜逃黑幕,到北华最大烂尾项目的策划,都说你这有勇有谋,听说还身手了得,你不知道,你可是咱们报社所有女孩的梦中情人呀。” 丛姗姗的一番话让黄东颇为汗颜。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公私兼顾,在暗访的时候,还收了一个蒙省美女,不知道这些下属会做如何感想。 “哈哈哈,别说了,别说了,有点飘了,谁告诉我,北在哪?在上面还是下面。”黄东的幽默,引来了一阵笑声,尤其是丛姗姗笑的花枝乱颤,略显夸张的笑声,让邻桌好几个男孩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不开玩笑了,你们觉得,咱们这个行业好不好做,发展的空间大么?”黄东拿起筷子,示意大家动筷。 这次先回答的是郭鹏,“我觉得挺好的,今年和去年比较,每个客户量的投放都在逐步的增加,增量最多的,和前年相比,几乎翻倍了,而且,他们企划部还说,咱们报纸的反馈越来越好,明年还会继续的增大投放量”。 郭鹏的回答,得到了其他三人的赞同,都对明年的广告量充满了信心。 “既然大家都有信心,我也不妨给你们透个信,明年咱们的任务量,增加不少,应该在400万以上。”黄东说完,仔细的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希望从他们的脸上,读出自己需要的信息。 丛姗姗四人听到400万的任务后,相互的看了一眼,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其实,能不能完成任务,还得看领导您。如果您发力了,400万也不算什么大事。”丛姗姗淡淡的说道。 黄东对北华晚报的广告中心的制度也是稍有了解,丛姗姗所言非虚,一个部门的业绩能否达标,完全看部门主任是否给力,因为一个部门50%甚至更多的大客户掌握在部门领导手里,这些客户产生的业绩,通常都要占到整个部门收入的60%以上,业务员手中的客户虽多,但基本都是投放量较小,即使增量再大,对整体任务很难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也不是这么说,这主要是看大客户的增量,不是看我。对吧?”黄东纠正道。 “话虽如此,但我们部门的收入,60%以上都集中在12家莆地系私立医院,而这12家医院,一定是领导亲自掌握的,所以说来说去,还得看领导的。”从交流中不难看出,丛姗姗都行业很是了解。 “也不一定,我看你们也都算得上老业务了,对于客户的掌控和服务应该没有啥问题,等我详细的了解了这些家的情况后,我会考虑把这些客户给大家分一分,让大家都能吃饱。” “领导,你太伟大了。” 黄东的话让其他三名业务员一下子兴奋起来,纷纷举起茶杯,而丛姗姗似乎没有那么兴奋,只是淡淡一笑,也随着举起茶杯“以茶代酒,让我们敬我们英俊不凡的领导一杯,祝我们领导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黄东被四名下属逗得忍俊不禁,举起杯笑着说,“好,为我们荣华富贵,为我们的前程远大,干杯!” “领导,你说你想了解哪家客户的情况,我们现在就说给你听。”李宏宇一开头,四个人七嘴八舌的向黄东介绍各自了解的客户情况,哪家领导爱吃海鲜,哪家经理爱喝酒,谁家老总好色,谁家的某某某整日打麻将,虽然他们说的零零散散,但黄东通过他们,对将来要面对的客户已经了解得七七八八。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才宣布结束。黄东非常享受这种时间自己安排的感觉,没人催稿,没人约束,只在月底拿业绩说话。 接下来的一周,蔡东明并未食言,一有时间就开着车带着黄东走访医疗客户,什么男科医院,女子医院,皮肤泌尿等等十多家北华大型私立医院。 第七章:美女的烦恼 一周后,黄东基本上对北华的私立医院有了最基本的认识,如丛姗姗所说,报纸医疗行业的广告主要来源于莆地系私立医院,他在主要的十多家医院中做了调研,预计在2005年,每家广告投放都在10万以上,其中主要的四家投放量将会超过40万。这更然黄东对今年的任务信心大增。 但黄东随后又思考了一个问题,他计算的广告,仅仅是北华晚报一家媒体,那么北华十多家平面和电视台,每家医院的广告投放至少在百万以上,加之医院的运营费用,每家医院的营业收入只有超过三百万,才能保持收支的平衡。 “私营的医院,每年能有这样的收入么?”对此,黄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什么样的营销模式才能保证一家规模不大的医院有如此高的利润呢?黄东很感兴趣,想要弄明白其中的奥妙。 在经过细致的调查分析后,黄东兑现了他的承诺,从较为主要的12家私立医院,抽出8家,每个业务员分配了两家,让他们分别与企划部负责人接触。业务员们白得了成熟客户,自然增加了动力,协调工作做得有声有色。 时间在忙碌中过得飞快,一月中旬后,医疗广告进入淡季。莆地的老板们都有一个习惯,就是春节回乡祭祖,而且走得较早,回的就较晚,通常都是出了正月,广告才能恢复正常。 这段时间,正好给了黄东研究医疗广告的时间,他要求每个业务员,把自己客户一年的广告都集中到一起,把每家广告内容出现最多的词语,出现频次最高的内容都总结出来,针对每家客户进行分析,这个工作分配下去之后,业务员有了事情做,也不像往年一样,这个时候逛街的逛街,玩牌的玩牌,而是经常坐到一起,研究客户广告。这种氛围让黄东非常满意。 2月8日除夕,报社提前两天就放了假,腊月二十七下班前,黄东带领部门的同事好好的打扫了一下各自办公室的卫生,之后就让同事们先走了。 五点半,黄东准备贴上封条走人。丛姗姗独自走进他的办公室,笑着问道,“帅哥,晚上有时间没,请你吃饭,算是新年大餐了。”“还以为你们都走了呢。嗯,晚上吃饭,好的,聚一下也好!”黄东想了想,孙冰由于晚上公司要聚餐,告诉他自己解决晚饭,那不妨也来个部门小聚。 “好的,那我一会出去一趟,一个小时后,咱们韩餐馆不见不散。”说完,丛姗姗转身走出办公室,径自下楼了。 6;20,黄东走进了饭店,环视了一圈,发现其他同事都没有到,就挑了一张他们习惯坐的台子坐下,点了一个部队火锅套餐后,随手翻看着桌上摆放的刊物。 “来的这么早?”火锅刚上桌,丛姗姗的声音便传过来,随后,身着淡黄色薄羽绒服的小姑娘出现在眼前。 “怎么这么正式,还换了一身新衣服?他们几个呢?”黄东想起,白天丛姗姗穿的是白色长款羽绒服,与现在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和领导吃饭,当然要正式一点。”丛姗姗在黄东对面坐下,顺手将脱下的羽绒服挂在椅背上,白色高领紧身毛衣,把小姑娘玲珑的曲线再次展现出来。 “他们几个呢?”黄东又问了一遍。 “都走了呀,今天就咱俩呀,怎么两个人就不能吃饭了?”丛姗姗坐直身体,斜睨着黄东。 黄东的心没来由的急跳两下,原本预想的部门聚餐,忽然成了两个人的约会,火锅升腾起的雾气更是让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暧昧,黄东偷瞄了一眼对面这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她正拿起玻璃杯,轻呷了一口杯中的果汁,在玻璃杯边,留下了一抹浅淡的唇印,黄东的眼神随着玻璃杯落在桌上,盯着杯子上淡淡的唇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的开口。 其实,黄东并不讨厌丛姗姗的大胆活泼的性格,只是没有想到今天是他们两人,有些不适应这种气氛而已。 “喂,帅哥,想啥呢?”丛姗姗率先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两个人你也别怕,这么多好吃的,我不会吃了你。” “开什么玩笑,你想吃,能吃得下么,撑破你的肚皮。”即来之则安之,黄东暗自想道。 “那可没准呀,我胃口好的很呢。”丛姗姗调皮的凝视着黄东,还夸张的咽了一口吐沫。 “别闹了,开吃吧,提前祝你新年快乐,越来越漂亮。”黄东举起面前的果汁道。 “新年大餐,怎能无酒。”丛姗姗要来啤酒,倒满了两杯,把其中一杯递给了黄东。 “行不行呀,别喝多了。”黄东虽然和丛姗姗不止一次吃过饭,但确实每次都没喝过酒,不知道她酒量如何。 “行不行,一会就知道了,祝你新年快乐!”碰了一下杯,丛姗姗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有了啤酒的助兴,接下来的气氛变得融洽而热烈,幽默的帅哥妙语连珠,逗得美女娇花枝乱颤,对面的美女频频举杯,让黄东也惊诧她的酒量。 结束时,两个人每人都喝了六瓶啤酒,这让黄东真正领略了东北女孩的飒爽。走出饭店,黄东本想直接给丛姗姗打个车,让她早点回家。可他刚刚举起手,丛姗姗似乎就明白了他的意图,娇嗔道“我想走走,你有没有点风度,送我回去呀?” 黄东先是一怔,笑着答道“好吧,你家住哪里呀?” “我自己住,就在附近。”说着,她已经走上人行道,缓缓的走向前方。 黄东赶紧追上,待两人平行时,随口说道,“没事吧,没看出来,你还挺能喝的。” “有点晕,你不知道怜香惜玉呀,也不扶我一下,我是长得太丑,还是会吃人呀!”伶牙俐齿的丛姗姗似乎很喜欢看到黄东尴尬时的模样。 “嗯——,谁让你逞强的,喝那么多。”黄东轻声的责备着,犹豫得伸出右手,轻轻扶住丛姗姗的左臂。 “我乐意,你到底会不会照顾人,还有这么扶人家的?”丛姗姗不满意的打掉黄东的手,随即将自己的左臂环上黄东的右臂,并将半个身体压了上来,虽然隔阂冬天层层的衣服,黄东依然能感觉到那柔软的部分挤压着自己的胳膊。 一瞬间,黄东的脑袋一片空白,紧张的环视四周,他真怕恰有熟人路过,看到这一切,那他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侧脸看着丛姗姗,潮红的小脸让小姑娘更添了几分风情,呼吸而出的酒气混杂着她身上特别的香气,极是好闻,面前的姑娘,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快点,愣着干嘛?”丛姗姗催促着,丝毫没有放开黄东的意思。黄东机械的随着她向前走去。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让黄东一时没转过弯来。而正当他有些享受的时候,已经走到了丛姗姗的楼下。 “我到了。”丛姗姗放开黄东的胳膊,直直的盯着黄东,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对,黄东没看错,她眼睛里是满满的泪水。 “姗姗,你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了么?”丛姗姗突然的变化让黄东手足无措,似乎丛姗姗两眼的泪水化作一个深潭,让他落入其中,拼命的挣扎也抓不到一根蒿草。 “你到底怎么了,说话呀!”黄东有些急了,他不知道这个女孩为什么突然间如此悲伤。 “没什么,谢谢。”丛姗姗一转身,眼泪夺眶而出,迅速的进入楼道,消失在随即熄灭灯光的黑暗里。 一路小跑上楼,丛姗姗在阳台的阴影里,凝望着路灯下茫然无措的黄东,原本伤感的眸底,闪露出一丝的温柔,直到黄东慢慢的离开,她方才回到卧室,趴在床上失声痛哭。 自己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爸爸的地产事业做得有声有色,而对她这个独女,则是宠爱有加,她有着让同龄人羡慕的一切美好,生活从未给过她任何的磨砺与考验。然而,四年前的发生的事,彻底改变了这个天之骄女原来的生活轨迹。 父母在一次激烈的争吵后,办理了离婚手续,妈妈随后就移民美国,留下她和争到抚养权的爸爸一起生活,从此再也没有消息。 当时的爸爸,正在拓展海南的市场,平时根本不在家里,偌大的别墅只留下一个高中女孩和保姆居住。原本热闹的家,忽然变得冷清,这让丛姗姗无比的伤感,她不愿意再回去,便在外面租房居住,而突生的变故,让她无心学业,高中毕业后,拒绝了父亲进入自家公司的要求,随便找了一个报社的工作,每天混沌度日。 她不在乎每个月能赚多少钱,爸爸给她的钱,足以让她这辈子衣食无忧,她只是希望有人陪陪她,每天可以无忧无虑,嘻嘻哈哈哈。而刚刚在今天,她知道爸爸即将再婚。她记得爸爸曾经和她说过,她是这个世界上爸爸唯一的爱,除了她,爸爸不会再爱别人,她也不想爸爸孤单,可她担心的是,爸爸会像妈妈一样,从此销声匿迹,去爱别人家的姑娘。 有一团乌云死死的堵住了她的心,顷刻,乌云又化作点点水滴,从心里涌入眼中,从眼中扑簌而下。 她只想找个人倾诉,找个人陪她喝酒。当她发现黄东尚在办公室,于是便进门相约,因为害怕黄东发现她脸上的泪痕,她特意回去换了一身衣服,重新装扮一番。 她很矛盾,她希望向别人倾诉她的痛苦,又害怕别人知道她的脆弱,自己只能用喝酒来掩饰内心的悲戚,而黄东的风趣幽默,让她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忘记所有的烦恼,这使得原本就对黄东颇有好感的她心中暗生情愫。 当黄东送她回到楼下,准备离开的时候,想到即将来临的孤独,悲伤再次袭来。 在胡思乱想中,丛姗姗沉沉睡去,由于酒精的麻醉,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醒来,抓起床边的手机,上面有爸爸十多个未接电话,她也懒得回,便给爸爸回了一个短信“过年约了同事出去玩,祝你新婚快乐!” 回完信息,她起身走进浴池,洗了个澡,化好妆之后便出了门。至于她为什么要出门,出门去哪里,她想都没想过,只漫无目的的走上街头,顺着人群行进的方向随波逐流,北华商场里,人头攒动,挤满了购买年货的人群,各自脸上挂着迎接新年的喜悦以及即将团聚的幸福。 她不想买什么,也不知道买给谁,她只是扎进人堆里,用别人的欢笑驱赶自己内心的孤独。 “丛姗姗,喂——”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她耳边飘过,丛姗姗木讷的眼神机械的回头一望,顿时闪过一丝喜悦,随即又黯淡下来。 黄东大包小裹的提着一堆年货,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正盯着自己,而他身边一个高挑美丽的女孩挽着他的胳膊,亲密的动作与满眼的幸福,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对热恋中的男女。 “你也来买年货呀?怎么自己,你没事吧?”黄东呲着牙,满脸狐疑之色,愣愣得等着丛姗姗的回答。 “没事,自己出来逛逛,也没打算要买啥。”丛姗姗迅速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平静的回答道,“咦,领导,你女朋友,真漂亮,你可真有福气,骗到这么漂亮的姑娘。” “喔,忘记介绍了,孙冰,我女朋友!”介绍时,黄东满脸的骄傲,“丛姗姗,我同事,以前和你说过。” “你好,小美女,早有耳闻,比传说中还要漂亮!”孙冰主动的伸出手,和丛姗姗握了一下。随即又侧过脸,调皮的瞟了黄东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单位有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不提早交代。 这一切看在丛姗姗的眼里,又一丝莫名的感伤袭上心头。眸底凄然之色一闪即逝,强挤出一丝微笑道,“姐姐才漂亮,真高兴认识你,不打扰你们,我自己在逛逛。” “打扰什么,我也累了,去喝杯咖啡?”孙冰捕捉到丛姗姗情绪的陡然变化,善意的提出邀请。 “多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还是……”丛姗姗渴望别人的关注与倾听,可她却害怕别人的怜悯回刺激自己原本脆弱的心灵。 “走吧。”不待黄东做出任何的反应,孙冰就拉起丛姗姗的小手,一起走向商场内的咖啡厅。 在这个城市,孙冰也曾有过无助与孤单,在那段艰难的岁月里,她是那么的渴望,渴望有一个姐姐,轻轻拉着她的手,抚摸着她的头,给她安慰和鼓励。女孩是这世间单独存在的群体,她们的心事,只会说给同类听。而她看着丛姗姗的眼睛,从里面读出自己曾经有的苦,她觉得,这个女孩就该是那个自己疼惜、爱护的小妹,她愿意作为姐姐,给她无微不至的保护。 孙冰的热情,让丛姗姗疑惑过后,心里又涌上一丝丝的甜蜜,她渴望被爱,渴望世间一切的爱都能围绕在她周围。 “姗姗,你家是北华的吧,真幸福,不用像我们,过个年还得奔波,都把时间都浪费在路上,回家还待不了几天!”孙冰无意的话,彻底击溃了丛姗姗佯装的坚强,眼泪再次如同断线的珍珠,大颗大颗的落在面前的咖啡杯中,如果此时谁能喝下这杯咖啡,也一定感受到其中她心中的那份苦楚。 “哭吧,丫头,你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对于丛姗姗反常的表现,孙冰并没有急着询问,而是轻轻的搂住她,慢慢的抚着她的头,由着她低声的抽泣。 “没人要我了,过年也没人要我了。”抽泣中,丛姗姗断断续续的讲述着她的委屈,倾诉着她的不满,她原本是家里的中心,是别人眼中的公主,可谁又知道她现在有多孤单,妈妈远走他乡,爸爸和别人又有了新的家庭,她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是个只能被金钱围绕着的孤儿。 孙冰一直搂着她,一直听她倾诉着,直到最后丛姗姗逐渐的平复下来。其实,连孙冰自己都很难说清楚,为什么对第一次见面的姑娘有如此亲近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家里都是独女,可能是因为都曾经经历无助。 看着可怜的孩子,孙冰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姐姐要你,过年你回姐姐家,咱们好好的过个年。” “真的么,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家么?”满脸泪痕的丛姗姗忽然抬起头,痴痴的望着孙冰。既然是黄东的女朋友,丛珊珊肯定十分相信她也会是个善良的姑娘。 “当然,我多渴望有你这样的一个妹妹,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妹妹,姐姐保护你!”孙冰说的严肃,却又满眼柔情。 “真好”丛姗姗破涕为笑,接过黄东递来的纸巾,轻轻的擦掉眼角的泪滴,梨花带雨,含泪娇笑的可怜模样,顿时也让黄东心里充满了怜惜之心。 “走,现在赶紧去车站,看看还有没有明天的车票。”孙冰起身就准备要走。 “姐,现在买票,恐怕买不到了吧,要不咱俩开车回去吧?”虽然丛姗姗不常出门,但看报社每年对春运的报道,就知道春节期间是一票难求的。 “开车,太好了,那咱们再去多买点东西。”孙冰也不客气,笑着主动拉起丛珊珊的小手,挤进仍然络绎不绝的人群中。 黄东感动于孙冰的善良,也同情丛姗姗的无助,两个女孩同样俏丽动人,同样都是妖孽级别的美女,只是静静的看着,就有一种说不出的享受,更何况,两个女孩玉手牵玉手,红颜衬红颜,双姝如璧,美人似雪,让黄东心醉神迷,喜不自胜。 第八章:伊人浅笑 陌上桃花 第二天,黄东独自乘坐南下的列车回浙东省过年了,而孙冰和丛姗姗驾驶着一辆宝马轿车,满载着欢笑,驶上了去往蒙省的高速公路。“姗姗,没想到你还是个小富婆。” 丛姗姗被孙冰逗得哈哈大笑,“我哪是什么小富婆,都是我爸的,他生意原来都在长春,这些年才向南发展的,家里就留下这台车,平时我也懒得开,这有用才想起来开的。”此时的姗姗,恢复了小女孩无忧无虑的天性,和孙冰叽叽喳喳的说着女孩之间的悄悄话。 新年过得飞快,黄东每天都和孙冰通电话,有时也会和丛姗姗说上几句,除夕的时候,丛姗姗主动给黄东打了电话,拜了年,并告诉他,她在孙冰家过得特别开心,孙冰的爸爸妈妈对她特别好。而且,通过孙冰的劝解,她决定原谅爸爸,还为爸爸送上了新婚的祝福。 听着电话里欢快的笑声,黄东的这个年,过得无比舒畅。 正月初八,黄东正式上班。由于孙冰要和丛姗姗在外面多玩几天, 暂时没有回到长春。安顿了好单位的一切,黄东决定今年要搬出来住,自己和韩鹏都有了女朋友,还厮混的住在一起,有时,很不方便。 黄东手头稍有积蓄,租下一套房子的费用,他还是付得起的,只利用一天的时间,黄东就在报社附近找好一套60平的两居室,在购买了一些日常用品之后,他搬进了新家。 三天后,孙冰和丛姗姗返回了北华,问了黄东新家的位置后,姐妹俩开车直接到了黄东家里。 “这以后不想回去,可有地方住喽!”丛姗姗在参观了一圈之后,没心没肺的冒出这么一句话,说完之后,看着满脸尴尬的黄东和在一边偷笑的孙冰,方才感觉此话不妥,慌忙改嘴道“我是说,等姐你搬进来之后,哎呀,你俩烦不烦人呀!”面对两个人的忍俊不禁,丛姗姗的一张俏脸红的发烫。 一番笑闹之后,姐妹俩决定当晚留宿黄府,便一起回到屋里换上了睡衣,出来后三个人一顿忙活,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饭。 “来,我敬两位美女,祝两位美女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心想事成!”黄东举起酒杯。 “也祝你事业顺利,健健康康!”孙冰柔情的看着黄东道。 “我就祝我们永远开心,永远的相亲相爱。”丛姗姗也同时举杯。 放下酒杯,孙冰挺了挺身子,样子严肃的看着黄东说,“我和姗姗商量了一件事,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孙冰刻意的挺身,双峰傲然向前,轻薄的睡衣下,内衣的轮廓清晰可见,黄东的眼睛不禁被死死的吸引。 “还看,注意点。”孙冰用筷子轻轻的敲击了一下黄东的头,丛姗姗红着脸也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胸脯,夸张的用双手掩住胸前,笑骂了一声“色鬼”,也凑热闹似的用筷子敲击黄东的头顶。 “姑奶奶们,我啥也没看到呀。”黄东委屈的辩解着。 孙冰也绷不住,笑的前仰后合,之后,满眼柔情的揉了揉黄东的头,颇有讨好之意。 “姐,你刚才要说什么事。”黄东知道两个女孩在逗自己玩,赶紧拉回刚才的话题。 “我发现现在媒体广告进入了黄金期,广告量每个月都在上升,而且,广告公司的门槛并不高,现在人工的工资也还合理。所以,我和姗姗商量着,想自己做一家广告公司。也做广告的制作和代理。”孙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呀,我也想到过这事情,我们凑一凑手头的钱,把广告公司先建起来,等业务量上来了,我们再慢慢的扩大规模。”黄东没想到,孙冰的想法居然和自己不谋而合。 “好,既然你同意了,那我们明天就着手注册!”孙冰举起酒杯道“那就祝我们的公司蒸蒸日上,日进斗金。” 孙冰的俏脸因为兴奋而涨红,多添了几分妖娆,丛姗姗也被当时的情景所感染,举杯说道“祝我们早日发财。” “公司的广告代理权交给我,先签一家报纸,一家电视台。”三个人各自做了分工,展望着美好的未来。在经过一番讨论之后,公司的名字确定为“北华海内广告有限责任公司”,名字寓意海内存知己。 男女分住,一夜无话。 第二天各自上班,孙冰在单位办了离职手续,从租房到招聘,从注册公司到 面试员工,孙冰每件事都亲力亲为,每天忙得不亦乐乎。 一个月后,海内广告正式开业了,黄东也帮公司拿到了北华晚报社,北华电视台的广告代理权。而业务的开展极为顺利,除了开业就拿下几家医疗客户外,丛姗姗还通过爸爸的关系,接到了很多房地产公司的广告业务,得到女儿原谅的丛老板,自然是对女儿的事业格外上心,凡是和他关系不错的企业,他都直接打电话要求支持,这让海内广告很快就走上了正轨,业务量真的是蒸蒸日上。 转眼又是五一假期,孙冰由于要参加一个亲戚的婚礼,提前几天就回了蒙省的老家。而黄东也正谋划着组织部门的一次旅游。可遗憾的是,当他在部门会议上说出旅游计划时,除了丛姗姗的积极响应,其他人都表现出左右为难的神情。细问才知道,部门其他三个同事,都是农村来的孩子,通常五一都要回家帮助家里种地。黄东只好无奈的放弃了部门旅游的计划,准备自己到邻省来一次远游。 部门会议结束后,其他同事纷纷离开,只有丛姗姗留了下来。 “黄东,五一你怎么打算的?”自从和黄东与孙冰的距离走进后,私下里,丛姗姗一直对黄东直呼其名。 “没办法了,他们都有事,孙冰也回蒙省了,我只能自己出游了。”黄东无奈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管去哪,我也要去。”丛姗姗一脸坚决。 “你去,就咱俩?” “咱俩怎么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咱俩着孤男寡女的,让人知道多不好,再说,你冰姐要是收拾我可咋办?” “少装可怜,那是你的事,你都说了带我们出去玩,他们不去是他们的事,我要去,你就得负责。”丛姗姗又开始胡搅蛮缠的战术。 其实,丛姗姗也并不是完全的无理取闹,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感觉到孙冰和黄东对她的关心和爱护,她不在乎她投入了多少钱在海内公司,甚至把自己的宝马车都贡献出来作为公司的用车。她认为,她和孙冰、黄东之间很纯粹,没有混杂任何与利益相关的东西,她甚至都不问公司每个月的收入是多少,以及她的投资有没有回报,她对孙冰和黄东有着绝对的信任,信任的同时,对两个人又有着无比的依赖。 黄东一时还真拿丛姗姗没办法,只好答应她带她一起去,达到目的的小姑娘高兴的离开了。黄东却为此事犯了难,不知道该如何的和孙冰说,考虑半天,还是毫无头绪,索性拿起电话直接打给孙冰,实话实说。孙冰在听了事情的始末原由之后,沉默了片刻,就是这短暂的沉默,让黄东的心沉入了海底。他也不知道接下来他该说些什么。 短暂的沉默后,电话另一端想起孙冰悦耳的笑声,“傻瓜,我吓唬你一下,害怕了吧,这说明你在乎我的感受。其实也没什么,带姗姗去吧,这小丫头一个人在北华无依无靠的,也挺可怜。不过,你要注意,不能犯错误呀。” 孙冰的话让黄东如蒙大赦,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姐,我真不想带她去,但是她软磨硬泡的,我也实在没办法。” “切,得了便宜卖乖,有美女相伴,你还不高兴。”孙冰调侃着黄东。 之后,两个人又说了一会情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五一当天,黄东和丛姗姗开着车,前往奉省的宁镇市,准备开始为期五天的旅游,一路上,黄东开着车,坐在副驾驶上的丛姗姗如同一只出笼的小鸟,饶有兴趣的讲述着黄东一点都不感兴趣的事情,一会拧开水,问黄东渴不渴,要不要喝水,一会扒开香蕉,问黄东饿不饿,要不要补充能量,开始,黄东还认真的回答,后来实在被她烦的不行,只是无奈的摇摇头,但是,不可否认,有了丛姗姗的陪同,漫长的旅途一点都不寂寞。 汽车驶入宁镇市境内,两人找到了预先定好的酒店,黄东安顿好丛姗姗之后,就准备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好去爬山,可刚刚躺在床上,门铃就骤然响起,门外依然兴奋的小丫头非要拉着他去市内逛逛。 “据说这里中街的钟鼓楼保存完好,而且周边还有好多好吃的,大懒虫,别睡觉了,咱们出去走走。” 黄东无奈,只好穿戴整齐,随她出了门。 距离酒店不远的中街,古香古色的散发着历史的幽香,置身其中,似乎来到遥远的大明,耳听金戈铁马,眼望旌旗猎猎,钟鼓楼矗立于中街的中心,门洞宽阔,青砖斑驳,见证着百年王朝的兴衰荣辱,牌匾高悬,肃穆庄严,书写出戍边将士的一腔豪情。侧门处台阶陡峭,循阶而上,婉转曲折。登临高处后,手扶垛口,一条长街尽收眼底,左右红砖绿瓦,街前人影重重。 “苦忆君家好巷坊,无多岁月已沧桑。”历史的遗风馀韵,瞬间扫去了黄东一身的疲惫。北方的人情风景,对于黄东而言,带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 绕过鼓楼,旁边就是市场,各类小吃摊中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何家笼饼须十字,萧家炊饼须四破。 老夫饥来不可那,只要鹘仑吞一个” 各地小吃的美味,其实并不只来源无食物本身,更多的是来源于异样的风情。黄东和丛姗姗大快朵颐之后,带着满满的幸福感,回到酒店,各自休息。 第二天,黄东和丛姗姗买好了水,带上一些零食,开车直奔宁镇 山。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北方的春天要来的晚一些,五一正当时,青山远望,梨花似雪,乾隆曾对此景亦是流连忘返,称之为“塞外香雪海。” 车轮不时卷起路边散落梨花,顷刻,满地芬芳化作片片飞雪。 兴奋的丛姗姗下车疾跑,体态轻盈如飞燕投林,回眸浅笑胜陌上桃花,人如仙子景如画,一时也看呆了停车驻足的黄东。原本二十分 钟的车程走了两个小时,才到山脚下。 两人不做停留,停车后直上宁镇山,山间风井古柏,处处清泉,圣水滴滴入鼎,香烟袅袅升空,阶上人流如织,崖下怪石嶙峋,好一处鸿运福地,好一派塞外别情。 两人顺着人流援阶而上,细细品味着灵秀的山景,丛姗姗的相机完全交给了黄东,每一处她都要照相留念。看着她如此快乐,黄东也是心甘情愿当起了私人摄影师。 行至半山,面前又是一段长长的台阶,阶上游客寥寥,多数都在两侧亭中休息。丛姗姗顿时来了兴致,撇下了一句,“开始比赛,看谁最先到达。”说完蹦跳而上,瞬间到了台阶中间,而此时从台阶上滚落下的一个饮料瓶,正好被丛姗姗踩在脚下,她脚下一软,顿感不妙,惊呼一声,身体骤然向后倒去,同时一阵剧痛从脚踝传来。 幸好黄东此时已追至身后,慌乱中伸出双手,将即将摔下的丛姗姗抱在怀中,以为是一场虚惊,慌忙要扶正她,带她去旁边休息,可见怀中美女眉头紧锁,眼内朦胧,猜想是受了些伤,赶紧原地扶她坐在台阶上,俯身细看究竟。 “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左脚,疼,疼,疼。”丛姗姗紧紧抓住黄东的胳膊,面色苍白,全身已疼得香汗淋淋。 黄东被丛姗姗痛苦的表情吓了一跳,稍稍平静一下后,一边安慰她,一边慢慢脱下她左脚的旅游鞋,轻手轻脚的把袜子褪到她的脚面,发现左脚踝关节已经开始肿胀,轻轻一碰,丛姗姗就是大哭大叫。小姑娘的叫声,招来周围休息游客的围观。 “看样子,骨折了吧,看把小姑娘疼的。” “赶紧上医院,这要是耽误了,可不得了!” “摔成这样,这还能下山么?” 游客七嘴八舌的讨论,更让丛姗姗慌了神。黄东看着她肿起的左脚与满眼的泪水,也不敢再做耽搁。把丛姗姗脱下的鞋往她手里一塞,把背包挂在胸前,蹲下身,求着身边的两个大姐帮忙,把丛姗姗扶到他的背上,一步一步顺着台阶向山下走去。 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身上再背着一个大活人。纵然是平时勤加锻炼的黄东,身体要比同龄人强壮许多,可也只走了一半的路程,就汗流如注,双腿开始发颤。 而此时背上的丛姗姗也恢复了平静,她伏在黄东的背上,看到黄东的头发和衣服已经彻底被汗水浸透,愧疚的说“你放我下来吧,让我试试自己走,要是把你累坏了,我可没法向冰姐交代。” “行了吧,你老实点吧,你那脚还能走么,再扭一下,万一成了瘸子,你可嫁不出去了!”说着,黄东拢了拢丛姗姗的双腿,把她浑圆的小屁股向上托了托,这个动作,让丛姗姗羞红了俏脸,他用眼睛狠狠盯了黄东一下,暗怪,这个坏家伙,手真不老实,趁机占便宜。可又见黄东并未继续,而仍是吃力的向前挪动,随即意识到这就是黄东下意识的动作,自己肯定误会他了。 “喂,你怎么恩将仇报,我这么辛苦的背你下山,你拿个臭鞋在我面前晃。”黄东抗议道。 丛姗姗注意到自己手里拎着的旅游鞋,一直在黄东的脸侧摇摆,不禁噗嗤一声,“你的鞋才臭,臭家伙,你不愿意背就赶紧放下。”说着用自己的鞋轻轻的敲打了一下黄东的脑袋,这个动作让黄东一下失去平衡,身子一晃,差点把背上的小美女扔出去。“喂,你老实点,这么沉,还不老实,谁背得动!” 其实,黄东此时为了转移丛姗姗的注意力,以减少她脚伤带来的痛苦,才故意的调侃着。丛姗姗经过这么一闹,果然感觉脚上的痛楚轻了许多。 又走了一会,丛姗姗能清晰的感觉到黄东双腿的颤抖,走到实在坚持不住时,才背着她在路边的石头上休息,就一会,又马上继续向山下行进。看到黄东的紧张,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油然而生。包括她爸爸在内,从来没有一个男子,在行动上表现出对她这么紧张,这让一直认为自己很孤单的丛珊珊感觉到被宠爱的快乐。她享受着这个男孩给她带来的满足感,幸福和满满的安全感,她用袖子轻轻擦拭着黄东脖子上的汗水,自己的眼泪却又一滴滴的流下,补充到她刚刚擦干的地方。 黄东以为她又是疼的紧了,轻声的安慰道,“要是疼,你就大声的哭出来,没事的,别忍着,我们马上就到了。” 听着黄东柔声安慰,丛姗姗的眼泪更急,只是哭着哭着,脸上又绽放出甜甜的笑容,她继续用袖子继续擦拭着黄东脖子上的汗水和泪水,柔柔的说“幸好有你!”。 “哭归哭,可别流大鼻涕。”黄东的调侃让背上的丛姗姗破涕为笑。轻轻的答道“我哪有那么脏,放心吧,弄脏了衣服,我给你洗。”之后,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黄东喘着粗气,轻轻的把丛姗姗放在了后排座椅,像捧着宝贝一样,小心的把她的左腿抬起,放在后座之上,之后拿掉背包,启动汽车,一溜烟的向医院奔去。 第九章:突然的幸福 宁镇市人民医院,黄东一路背着丛姗姗楼上楼下的开始检查。等待结果出来之后,大夫拿着片子向黄东解释说“问题不大,踝骨骨裂,做个支具外固定,不要受力,静养一个月就好了。”随后又给开了一些药,让黄东去交款拿药。 一切处理完毕,看着坐在长椅上的丛姗姗一脸委屈,黄东安慰她说“别委屈了,医生说了,静养一个月,没有任何后遗症,肯定不会影响到以后活动的。不过,我们的旅行可要现在终止了。” 丛姗姗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黄东,“都怪我,也耽误了你的假期。” 由于丛姗姗的行动不便,黄东决定现在就返程。 休息了一个小时之后,黄东又到附近商场买了两个靠枕放倒后座,以保证丛姗姗能够以比较舒服的姿势来应对长途跋涉。 七个小时的车程,晚上九点,车辆驶入丛姗姗家的别墅,车库里停好车后,黄东背着丛姗姗直接从入户门上到二楼,把她放在床上。此时,黄东意识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谁来照顾丛姗姗,孙冰在蒙省尚未回来,其他女同事也回家过节了,这个重任只能落在他身上,可是,人家是一个年轻的小女孩,照顾起来又有诸多的不便。想来想去无计可施,黄东只要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扶我去浴室,求求你了。”丛姗姗满脸羞涩,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央求道。 黄东也没有其他选择,只能扶着她走进浴室,之后自己出来后把门带好,可是不消一刻,里面又传来了丛姗姗的喊声“喂,你进来一下。” 黄东轻轻的推开浴室的门,见丛姗姗坐在浴缸边山,紧身的牛仔裤一条腿已经褪下,另一条腿已至膝盖,雪白娇嫩的皮肤在灯光的映照下光滑如玉,双手紧紧遮盖着两条腿的交叉处,一脸求助的看着他,“我脚上固定了东西,牛仔裤脱不下来。”说话间,羞得把脸埋到自己的胸前。 “你要干嘛呀?”黄东看着丛姗姗脚踝处的固定护具,意识到,这确实是个问题。 “我要洗个澡,出了好多汗,臭死了都快!” “不行,大夫说不让沾水。” “那起码我得擦一擦吧,再说了,这些天我也不能一直穿着这个牛仔裤睡觉吧。”丛姗姗不依的抗议着。 “好吧,那我就用剪刀把裤子剪开,这样就可以拿下来了。”黄东想了想说道,说完,按照丛姗姗的指引找到剪刀,蹲下身子,用剪刀径直向丛姗姗左腿的牛仔裤剪去,牛仔裤在医院原本就被大夫用剪刀剪开了一个口子,沿着原来的开口,黄东小心的剪起来。为了防止剪刀划伤皮肤,黄东一只手紧紧的贴在她光滑的皮肤上,手背顿觉滑滑腻腻,极为舒服,黄东不觉心神一荡,顷刻后,牛仔裤的一天裤腿已被锋利的剪刀剪成两片,丛姗姗近乎完美的腿展现在黄东眼前,虽然左脚脚踝处的护具有些煞风景,但这丝毫没有让丛姗姗的美减少半分,双腿颀长水润,性感白皙,竟无半点赘肉,双腿似是因紧张而轻轻的抖动,不禁让人的视线循着抖动上移,见黑色蕾丝小内裤质地考究,紧紧包裹山丘,遮掩住最神秘的地方,引人无限遐想。加之一阵阵女孩独有的味道飘过…… 此时的室内,两人呆呆的对视,一个眼里满是羞涩与不安,一个眸充斥热情与渴望,足足一分钟,似乎谁也不愿打破这份宁静。 “你……,还要看么?”丛姗姗带歧义的问话,让黄东一下惊醒过来,苦笑着拉开门,走出浴室。 听到浴室中响起了哗哗的水声,黄东才慢慢的走到客厅,打开电视,可刚才香艳的一幕始终萦绕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大约四十分钟后,浴室又传来丛姗姗的喊声,黄东匆匆赶去,慢慢推开浴室的门,发现丛姗姗换上了一件肥大的套头睡裙,头发湿湿,甜笑着望向黄东说,示意他可以过来扶她回房。黄东轻轻挽住她的胳膊,稍一用力,便将丛姗姗扶起来,慢慢的挪回卧室,放在床上坐下。此时的黄东,已感觉又累又饿,似乎就要虚脱,可目前的情形,自己也只能忍着到厨房找一些吃得,由于别墅一直没人住,厨房里只有方便面了,但由于两个都是饥肠辘辘,一顿面吃的无比香甜。 吃饱的黄东困意上涌,回到客房,和衣躺下,就连洗澡的心思都是半点没有,不消片刻,就进入梦乡。 一阵电话铃声,把黄东从梦中吵醒,从床边摸到手机,号码也懒得看的接听了电话,电话那端,传来的竟是丛姗姗弱弱的声音,“你能过来一下么,我想,我想上厕所。”通过电话,都能感觉到对方的羞涩。 黄东躺在床上缓几秒,才迷迷糊糊的下床,向主卧室走去,丛姗姗已经把自己挪到了床边,受伤的脚搭在床上,一只脚已经穿上了拖鞋“本来不想打扰你,今天你都累坏了,可是,我自己真的不行。”丛姗姗歉意的说道。 黄东没有回答,只是慢慢的扶起丛姗姗,迷糊中一不小心触碰到她的胸前,一种难以诉说的柔软从手尖传到心里,一下就让他清醒过来,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那睡衣掩盖不住的丰满,胸前两点突出,倔强而骄傲,令人目眩。 丛姗姗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在黄东的搀扶下,走进卫生间,虽然中间隔了一道厚厚的木门,可丛姗姗还是第一次距离男孩这么近的情况下如厕,感觉那道木门根本掩饰不了任何的声音,一时又是香腮晕红,杏眼含羞。 直到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她也没敢偷看黄东一眼。黄东扶她躺下,温柔的盖好被子,转身准备离去,可是看丛姗姗几度欲言又止,便问道,“怎么了,脚很疼么?” “嗯,一闲下来就很疼,你能陪我说会话么?”丛姗姗颔首道。 “是的,前几天一定会很疼,等过了两天,就会好多了。”黄东直接侧坐到地板上,用一只手肘支着床边,陪着丛姗姗聊天。 “我小时候,也受过这样的伤,不过要比你这严重些,疼的根本睡不着觉,后来,就想着自己爱吃的东西,想着好了就去吃,一直吃到撑为止,后来果然感觉好多了。”黄东起身去接了一杯水,递给床上的丛姗姗。 “不喝,晚上喝水脸会肿的。”女孩到什么时候都把美放在第一位。 “也行,我是看你今天出了好多汗,想着你该补充点水。”他毫无心机的一口喝点水杯中的水,毫不顾忌那是丛姗姗的杯子,“其实,就是精神转移,你不要想腿伤的事,想些别的事,自然就好多了。” 黄东看着一脸惊讶的丛姗姗,这才意识到他手里拿着丛姗姗的杯子,尴尬的道“不好意思,光顾说话,忘了……” “又没说嫌你脏,不用道歉。”丛姗姗看出黄东的尴尬,随即安慰道。“你一路背我下山,一定累的不行了吧!” “可不是,你不知道你有多胖么,这一路下山,快压死我了。”黄东为了缓解刚才的尴尬,故意小小的刺激了一下丛姗姗。其实,丛姗姗体重绝不超过九十斤,这个体重对于黄东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要不是下山的路比较难走,黄东根本不在意背着美女再走一程。 “你……”,没有一个女孩愿意被人说自己胖,更何况,是她喜欢的男孩,虽然知道是黄东故意的刺激自己,还是禁不住怒目相向。 这般像极了打情骂俏的对话,持续了半个小时,后来就是丛姗姗自己在说受伤时如何的害怕,自己如何的委屈等等,黄东听着听着,实在难敌困意,竟歪在床边睡着了。 丛姗姗说了一会,看黄东没了动静,这才看见黄东以一个不太舒服的姿势偎在床边,已经睡了。丛姗姗看着熟睡的黄东,心中五味杂陈,她不忍叫醒床边的男孩,怕叫醒了他,他就要回屋去了,可看他睡熟的姿势,又感觉心疼。 她发现,自己好像爱上了这个男孩,从他单独陪着她度过自己最悲伤的一天起,从他背她下山的那一刻起,从他担心的为了自己,在医院跑上跑下的那一刻起,她已经无法确定,原来的喜欢是在什么时候已经升级成浓浓的爱意,爱到她愿意让他陪在身边,哪怕没有只言片语,爱到她愿意为他付出所有的一切,哪怕是全部身家。 可她又不敢爱,因为他的爱人,是自己最要好的姐姐,他是否会因为自己毫无顾忌的爱,而感觉自己是个破坏别人幸福的坏女人,从此不再往来呢?她也不敢去试,因为她赢了,守住了爱情,却失去了最好的友情,她赢不起,但如果她败了,却要失去心仪的爱人,她更输不起,所以,痛苦就像有一只手,在狠命的揉搓着她的心,那种疼,比脚上伤更重。 生活条件的优越,让她根本没有领会过生活真正的残忍与苦痛,对她而言,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就是唯一让人快乐,或是痛苦的根源。 望着黄东,她凑过去用手轻轻的抚摸他的头发,汗水浸过的头发,摸起来并不舒服,而丛姗姗却感觉此时心里无比的畅快,她喜欢看着她手指穿过他头发时的情景,就像她把自己的生命融入他的生命一样。 胡思乱想,劳累兼惊吓过后的丛姗姗,也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清晨,丛姗姗习惯的翻了下身,结果立即被脚上传来的巨痛疼醒了,她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这才发现黄东侧身在地板,依然沉沉的睡着。她把自己调整到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痴痴的望着地板上像一只大虾米般蜷缩着的男孩,眼睛慢慢蒙上了一层迷雾。 半个小时后,黄东忽然醒来,丛姗姗见他翻身,慌忙闭上眼睛,装作仍未醒来。黄东蹑手蹑脚的走出卧室,匆匆的抹了一把脸,就跑到外面给丛姗姗买了一副拐杖,回来后,扶着她试验拐杖的高度,在调整到适合的位置后,他看着丛姗姗可以依靠拐杖在屋里行走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好了,你现在自由了,我给冰姐打了电话,她今天就回来,接下来,我就不在笨手笨脚的惹你讨厌了。”黄东在和丛姗姗吃了一顿早饭后,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就在这里等待孙冰的回来。 孙冰回来的时候,已经入夜。 草草的吃过晚饭过后,黄东表示要回自己住处了,其实,他从心里是不愿意离开的,可是为了表示在昨天在这里照顾丛姗姗实在是无奈之举,所以坚持回家,这也是他向孙冰表决心的一个行为。孙冰又何尝看不透他的小心思,只是不点破而已。 孙冰出门去送黄东,两人手牵手走在园区的甬路上,倾诉这这几日的相思之情,见四下无人,温柔的冰姐姐还主动献上香吻,让黄东享足了口舌之福。 “我的房租到期了。”一番热吻之后,孙冰颇为认真的说。 “没事,放完假我帮你去交房租。”黄东起初没有领会到孙冰说话的意思。 “我的房租到期了。”孙冰不理黄东的回答,又重复了一遍。 “我听到了,我过几天就去交。”黄东迟钝的反应和不解风情的表现着实让孙冰气恼。站在原地愠怒的盯着自己心爱的人。 黄东一看孙冰娇嗔的表情,似乎开始明白了孙冰话里的意思,他不敢确定,虽然他早就盼着孙冰能够和他朝昔相处,便试探的问道“要不,别租了,多浪费,搬到我那儿吧!”说完,忐忑的看着孙冰。 随着“噗嗤”一笑,孙冰原本绷紧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黄东顿时心花怒放,不禁兴奋的抱起爱人原地转了几圈。 “朝花暮日,阶柳庭花,同心同德,永不相负。”这是黄东曾无数次畅想和另外一个女人共同度过的余生,而今,那个女人离他而去,而面前这个动人的姑娘再次勾起了他心中最美好的向往,用含情脉脉的一潭秋水撩拨着他心里最为柔软的部分。 “再不抓住你,我怕你就跑了。”临近分别,孙冰浅笑低语,话中似有所指,随即跑远,似惊鸿掠去,又不忘回眸一瞥。黄东自然明白孙冰意思,见佳人远去,幸福而笑。 半月余,丛姗姗便可自由活动,不再依靠拐杖行走,此时才被放回的孙冰也最终在黄东的极力催促下,搬到黄东家中。 第十章:是绅士还是流氓 孙冰虽然搬来与黄东同住,但两人的关系并未因此而进一步的突破,在卿卿我我后,孙冰一直坚守着自己的底线,纵使黄东绞尽脑汁,也终未得偿所愿。 “佳人尤处子,新婚方破gua。”面对孙冰的矜持,黄东也懂得要尊重她的坚守。虽然没有实际意义上占有自己心爱的女人,但一个有了女人的家,终是让黄东有一种安稳的感觉。 从此,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去,他要努力的赚钱,早日迎娶冰姐姐过门。 而此时的丛姗姗已经伤愈复出,开始上班了。 经过长时间的相处,黄东与几家民营医院的老板混得相当的熟络,时常出没于这些莆地老板们的饭局当中。那年端午节前夕,泌尿专科医院的胡秋林,邀请了业内一些同行和相熟的媒体一起,在北华一家知名的莆地饭店聚会。期间高朋满座,由于彼此都是熟识的很,整场晚宴吃得宾主尽欢,好不热闹。 晚宴末了,黄东以打电话为由走出包房,主动去前台买单,谁知看到账单后,黄东顿时傻眼,一餐十个人的晚饭,竟然花掉了9000多块,而自己兜里却只有不足4000的现金,尴尬的黄东一边假装看着账单,一边心里盘算着给孙冰打电话,让他给自己送一些现金过来。 “诶,老弟你搞什么?”黄东还未及播出号码,身后就传来胡秋林的声音,“老弟你这是瞧不起大哥呀,说好了我安排吃饭,怎么还能让你买单!走走走,赶紧回去。”边说着,便给司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司机便从外面一路小跑的进来,手里拿着一沓崭新的人名币,潇洒的扔在吧台之上。 “行了,别找了,下次来一起再算。”胡秋林望了一眼正欲找钱的饭店老板,冲司机一摆手,拉着黄东向包房走去。 胡秋林的一掷万金,深深的触动了黄东,这一顿饭吃掉了将近他两个月的收入,他有些沮丧,靠着自己微薄的工资,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这种不计成本的生活,他要改变,他要通过自己的努力,真正的融入到这个圈子当中,而不仅仅做一个白吃白喝的参与者。 两人回到包房时,所有人已经起身准备离开了,阳光妇科医院的苏利满上前拉住黄东,眼角瞟下胡秋林道“胡总,时间还早,我安排好了场子,咱们去唱歌。” “好,谁也不许走,去唱歌。”胡秋林答应着,拿起桌上的手机,扯着黄东一起走出包房。黄东原本想离开,可禁不住胡秋林和苏利满的一再坚持,只能上了胡秋林的凯美瑞,随他进入第二场。 位于东海大酒店一楼的东海ktv,是北华当时出名的夜场销金窟,装修极为奢华。在最大的包房内,十个人散落的分坐在长长的拐角沙发上,面前,则站着20多名服饰各异的女孩,或长裙,或短裤,每个人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几乎清一色的深v标配,波涛翻涌,摄人心魂。 黄东还是第一次面对如此“波”澜壮阔的场景,顿觉喉头发紧,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随即拿起桌上的啤酒,掩饰着自己的尴尬,猛猛的灌下一听。 胡秋林与苏利满显然是久在花丛中行走的老手,嬉笑着让一名身材颀长,长相清纯的女孩坐到黄东旁边。女孩紧挨着黄东坐下,短裙下裸露出的双腿修长白皙,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蒙上一层神秘之色,性感非常。 黄东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从女孩腿上传来的温度,那温度似乎在慢慢的升高,从下肢传到胸腹,胸腹间一团热浪涌动,让黄东的一颗心脏骤然猛跳,可心中虽满是不安,却又舍不得挪动半点。 女孩像是看穿了黄东的矛盾,两指从纸抽中夹起一张纸巾,轻轻的放到黄东僵直的手指间,柔柔的说“大哥,你很热么,出那么多汗?” “是有点热!”黄东终于回过神来,纸巾在额头胡乱的一抹,随即被丢弃在烟灰缸中。趁着这个空隙,黄东环视一下四周,见每个人的身边,都坐定了一个年轻的女孩,或窃窃私语,或朗声畅谈,气氛极是融洽。这才舒缓了一下心情,对身边的女孩笑了笑。 此刻,苏利满拥着一个长裙女孩,缓缓起身,举起酒杯环敬一周,朗声道“在座的诸位都是我苏某的良师益友,苏某的生意也仰仗各位媒体朋友、诸位同乡的鼎力支持,今天略备薄酒佳人,难表敬意,希望诸位今天能够放下俗事,我们一起游戏红尘。待来日苏某飞黄腾达之时,也定不忘各位援手之情。”话毕,将杯中啤酒一饮而尽。 黄东没想到苏利满把一场风花雪月说得如此不俗,真看不明白他到底是个绅士,还是个流氓。众人高声的应和着,与其他人一起举杯,将杯中酒尽干,经过苏利满这一闹,气氛更加热烈起来,黄东回坐后,也不觉像刚才那样拘谨了。 “贵姓?哥!”见黄东落座,身边女孩主动搭讪。 “黄。” “黄哥你好,你叫我莉莉就行。”女孩似乎也是久历风月,丝毫没有扭捏之意。随手给自己和黄东各自满了一杯酒,柔声说道“初次见面,也是缘分,还望黄哥以后多多照顾,我先干为敬!”说完一仰头,杯中便不剩半滴。 黄东仔细的打量着她,见她眼神中满是倔强,身体却又表现的如此屈从,黄东认定,这女孩一定有故事…… 正在全神贯注的想着,场中音乐响起,一个长裙女孩手握麦克,在场中唱起孟庭苇的《风中有朵雨做的云》,歌声宛转悠扬,盈盈入耳,水准不是一般业余歌手所能匹敌,吵杂的现场历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侧耳细听,至一曲唱罢,仍是余音袅袅,绕梁不绝。片刻,场内掌声响起,场内女孩深深一躬,台风上乘。 “姗姗,唱的太好了,再给大家来一首。”苏利满色迷迷的看着长裙女孩,同时面露得色,就似刚刚曲调动人的歌出自他的喉咙一般。 “我唱的好,你们没见过莉莉跳舞么,那才叫好呢!”被称作姗姗的长裙女孩眼神飘过,定格在黄东的身旁。经姗姗一说,众人都向莉莉投来期盼的目光。 “黄老弟,让莉莉给大家跳一曲,我们今天也好好饱饱眼福。”胡秋林笑眯眯的看着黄东,黄东朗笑一声,起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莉莉也并不扭捏,长身而起,原本小鸟依人的模样瞬间无踪,专业舞者特有的挺拔让黄东一怔,之后目光追随着莉莉的身影飘向场中,直至一曲《笑红尘》舞毕,他的眼睛再也没有离开过莉莉,见女孩舞步婀娜,灵动飘逸,转头间青丝墨染,倾泻如瀑,举手时皓腕如雪,满空飞舞,虽身着短裙,却未有丝毫束缚之感,脚下或疾或徐,动若清风,眼神有娇有媚,夺人呼吸。整场的目光被她一人牢牢锁住,长裙女孩的歌声已是充耳不闻。 直到莉莉在众人的掌声中走回黄东身边,他才恍若魂归。欣赏的看了一眼再次变得小鸟依人的莉莉,礼貌的邀请美人入座。 “我跳的好么?”莉莉紧挨着黄东坐下,柔声问道。 “好,简直太好了,惊为天人!”黄东此时毫不吝惜溢美之词,略带夸张的表情让莉莉笑得花枝乱颤。 “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算是普通吧。” 此时的两人,虽然坐的比较近,但出于对女孩的尊重,黄东始终保持着礼貌的坐姿,并未因为女孩的热情主动而放肆。此举,让他们两人在这欢笑场中倒显得格格不入,似是破坏了今夜暧昧旖旎的氛围一般,时不时引来其他相拥男女的一阵调笑。 时过午夜,苏利满率先起身,举杯宣布今天的聚会到此为止,接下来的时间大家各行其事,黄东本以为曲终人散,各自归家,便起身告别,向门外走出。刚刚走到中央,被苏利满一把拉住,煞有介事的问道“黄老弟,你这也太不解风情了吧,楼上房间都给你开好了,你这就要不顾美人独自离去,是不是要给我创造机会呀?” 被说得一头雾水的黄东这才恍然大悟。不过,他是如何也没想到苏利满会有如此安排,顿时怔怔的呆在了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苏利满。 “老板真会说笑话,我都答应黄哥了,今天和他一起出去。”还没有回过神来,莉莉的胳膊已经挽住了黄东,眼神中略带乞求的望着黄东,黄东似乎从她的眼神中读懂了什么。便一笑道“既然苏哥一片好意,那小弟就却之不恭了。” 听到黄东的回答,已有醉意苏利满诡秘的一笑,拍着黄东的肩旁“这才是爷们呢!”说完,往美女的女孩的手里都塞了一沓钱,看样子总有一千多。 每个人分别被安排到东海大酒店的客房之内,刚一进门,黄东就感觉莉莉挽着他的手瑟瑟发抖,转眼看她,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爽利劲头,眼睛中透出些许的不安。 “我们到了!”说话间放开黄东的胳膊,脸上的红晕直没粉颈,娇俏得让任何一个男人看到,都想即刻将其拥入怀中。黄东也有冲动,可最后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心想如果这次自己“沦陷”,会不会给这些莆地系的老板看轻了,如果让自己同事或者杜峰知道,也会不会让他们笑话了。于是,平复了一下心绪。 “我……”莉莉只说了一个字,也不知该如何面对此情此景,只好背靠着墙角,低头不语。 “行了,没事,太晚了,你就睡吧,我也该回去了。”黄东此刻已经恢复的正常,决定为了自己的名声,忍住冲动,就缓缓的走向门口,准备拉门走出。 “啊,你就这么走了?”莉莉抬头望着黄东,似乎不相信黄东此刻的选择。 “对呀,都这么晚了,房间他们肯定已经给完钱了,你就在这睡吧,明早再走。” “你……,你能待会走么,陪我说说话。”莉莉直愣愣的看着黄东。 黄东想了想,关上本已打开的房门,转头看着莉莉道“也行,半个小时我就走,你想说什么?” 此时也稍微平静的女孩拉起黄东的手,带他走到床边,一起坐下,感激的看着面前的黄东,表情极为复杂。似是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抬头望着黄东说“你要是留下也行,你想要我,我就给你。你放心,我不脏。”说话时,双眼中噙满了泪水,似是心有百般不甘,却又不得不低头一样。 “哈哈,瞧你吓得,你放心吧,我不会碰你。你是个女孩,我不能这么欺负人。”黄东抗拒着心里的渴望,故作君子状的说道,“你想说话,我就陪你说会话,说完就走。” 黄东说完,再看莉莉时,女孩已经满脸泪痕,眼中的感激之情虽隔着一层迷雾,但仍然触动着黄东的心。 “你怎么了,要不我现在就走吧!”黄东有些不知所措,再次站起身。 “谢谢你。”莉莉擦着眼泪,回想起自己的过去:她原本是奉省一个农村的女孩,父母跑长途货运,也积攒下了一些家底,日子虽然不算富贵,可也过得踏实。由于经常出门,无法陪伴莉莉,略有愧疚的父母几乎答应女儿所有的要求,而这个从小就酷爱舞蹈的孩子,除了要学习舞蹈外,别无他求。 父母在商量过后,卖了老家的房子,加上一些积蓄,在县城买了一套房子,送她和奶奶去县城的舞蹈学校学习。从小成绩优异的莉莉,在舞蹈方面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加之小姑娘刻苦认真,成为了县城舞蹈学校的佼佼者。 中学以后,老师把她推荐给省城一位知名的舞蹈家,在舞蹈家的悉心教导下,三年前,莉莉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奉省艺术学院,主修民族舞蹈。父母更加努力的赚钱,孩子更加努力的练习,虽然累,但生活都有个奔头。 前年春节前夕,莉莉在家中买好了年货,和奶奶一起等着爸爸妈妈回家过年,电话里,爸爸说一天后就要到家了,可爸爸说的一天,永远定格在那个悲伤的日子里。由于雪天路滑,家里的货车连人带车冲进了水塘,冰面根本无法承受货车的重量,一沉到底,等到货车被吊上来时,驾驶室中的两个人已经早死多时。 除夕夜赶往出事地点,处理父母后事的莉莉,见到太平间里的父母是,几度昏厥,最终被送到了医院。同去的一个亲戚帮忙处理了后事,抱着两坛骨灰返回奉省。 悲伤逆流成河,原本天真的女孩不得不扛起整个家的重量,奶奶由于痛失爱子而一病不起,她花光了家里的继续,变卖了县里的房子,回农村租房住,那段时间,奶奶流着眼泪劝她,说自己老了,不治了,留下钱给莉莉读书,可莉莉坚决不许,奶奶是她在这个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了,她无法再承受奶奶离去给她带来的打击。 而祸不单行,村长托人来他家,说不让莉莉再去读书了,干脆嫁给他的儿子,要知道,莉莉长相出众,再加上长期学舞蹈,身姿挺拔,是远近数一数二的美女,可村长的儿子又是谁,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无赖,还因为强奸罪被判刑了好几年,出狱后还是恶习不改。早就对莉莉觊觎已久。 莉莉当然知道村长儿子的德性,她宁愿死也不会嫁给那个强奸犯,可是没了父母的孩子,又没人给她做主。为了这事,她每天以泪洗面。最后,倔强的莉莉决定偷偷的离开这里,逃避村长儿子的魔爪,于是,在一个晚上,她带着奶奶逃离了村子,把奶奶托付给一个亲戚,自己还继续自己的学业。 这一系列的变故,彻底改变了莉莉原来怯生生的性格,她要抗争,不向命运低头,她要不择手段的生存下去,即使一切要用自己的身体来换,为了奶奶,为了自己,为了还未实现的梦想,她也愿意。 原本无忧无虑的姑娘懂得了生活的艰辛,所有她能参与的表演,所有能够赚到钱的演出,她都要参加。可是,那点微薄的收入,连给奶奶买药都不够,更不用说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了。最终,被逼无奈的莉莉在半年前经过同学姗姗的介绍,来到东海ktv,做了一名陪酒女郎,虽然每天赚的多了,可是高傲的性格开始让她得罪了不少客人,要不是她长相甜美,又有才艺在身,老板早就将她开除了。 每天面对形形色色的客人,她也逐渐的学会了怎么保护自己,几次客人都想带她出去,都被她巧妙的应付过去。 今天,她遇到黄东,黄东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上来就急急的对她动手动脚,她对这个人心存感激。而当苏利满提出要带她出来时,她的确有些恐惧,她知道苏利满是他们这的大客户,她得罪不起,唯一能够救她的,就是黄东,即便最后无法逃脱,她也甘愿躺在她身边的是黄东,而不是与姗姗早有苟且的苏利满。 看着莉莉一直在哭,黄东情大胆的伸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先是无声的泪水,后来失声痛哭,压抑了许久的莉莉终于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肩膀上肆意的发泄着心底的悲苦。泪水打湿了黄东的半边的衣服。 又过十多分钟,莉莉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轻轻的推开黄东,满脸羞愧的说“不好意思,把你衣服都弄脏了。” 黄东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忽然做了一个让莉莉意想不到的决定,他起身,掏出兜里的4000块钱,塞到莉莉手里,“你是个好姑娘,我也帮不了你太多,这钱你拿着,不愿意就别干这个了。”说罢,不等莉莉推辞,起身走出门去。 劝失足女孩从良,被评为四大傻之一,这是黄东第二次“不男人”,第一次“犯傻”。 待莉莉起身准备追出去的时候,敲门声响起,赶到门口的莉莉通过门镜看到,门外站着的竟然是黄东,她不及多想,赶紧打开了门。黄东走进门,在门口尴尬站着,满脸不好意思的说“太晚了,我不想给家人打电话,你能借我20块钱打车么?” 黄东的行为让莉莉怔在当场,随意会意了黄东的意思,噗嗤一声,挂满泪痕的脸上绽出灿烂的笑容,随手将手里的钱全部递给黄东说“已经很感谢,我不能要你钱了。”话刚说完,黄东就接过钱,抽出一张,把剩下的钱全部扔到床上,一路小跑的开门下楼了。 莉莉还待去追时,门外已经没了黄东的身影。回屋的女孩,心中充满了感激,自己喏喏的叨念着“我叫林枫儿”,尽管她知道黄东已可不能再听到她的声音,可还是自顾自的说着。 第十一章:有多少钱 就该得多大的病 端午节匆匆而过,黄东准备到泌尿专科医院拜访一下胡秋林,一是谈谈下一阶段的广告投放情况,另外为了感谢前几日的相请之情,等他到达医院的时候,胡秋林不巧有重要的事情出去一趟,电话告知他在办公室等一会,自己马上就回。 而黄东左右无事,就在医院的一楼大厅闲逛。此时,一名年轻漂亮的小护士主动上前询问,“先生您好,您初诊么?” “来过几次了。” “来过几次,那您找哪位医生,我帮您约他一下!”小护士诧异的看着黄东。 “我找胡秋林医生,我是他朋友。”黄东玩笑着回答。 小护士先是一愣,在脑中的搜索引擎不断的搜索着胡秋林医生这五个字忽然想到院长的名字,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笑罢,满眼嗔怪的看了黄东一眼,“您找胡院长呀,那您可以到他办公室等他!”小护士显然对黄东没了刚才的兴趣,但态度依然很礼貌。说完,就急急走向刚进门的另外一名男子。 “先生您好,您是初诊么?” “是,第一次来。” “我们这都是名医,您有熟识的医生么?” “没有,我就是来看看病,谁治的好,你就帮我挂谁的号。” “好的,那您先坐,我给您先登记一下。”小护士脸上始终挂着甜甜的微笑,让人不忍心拒绝她的任何问题。 “您是北华本地的么?” “不是,我是惠安人,外县的,不远。” “那您过来可够辛苦的,需要做好久的车吧?”小护士认真的在本子上记录着,一边闲谈似的和病人聊天。时不时或是用手撩一下护士帽外边散出的头发,或是挺直身子,展示一下粉色衣服下傲人的资本。 前来就诊的男子时不时偷瞄一下护士的胸口,忍不住猛地咽下口水。 “还坐什么车,哥自己家有车,开个车来,一个小时就到了。”男子显然是对漂亮的小护士有了想法,一边敞开衣服露出脖子上的金链子,一边色眯眯的盯着小护士。 “哎呦,您可真真有钱,您这金项链,得好几万吧。你来我们这就诊,可能还得耽误上班时间,挺不容易,我一定给您推荐我们这最好的医生,您放心。”小护士一边做着记录,一边和男子闲聊。 “上班?哈哈,妹妹,你开玩笑呢吧,哥哥还用上班,自己做买卖不用上班,妹妹有没有兴趣到哥的公司去上班呀,工资,好说!”就诊男子似乎是忘记了自己是来就诊的,一心一意的开始撩妹儿。 “谢谢哥,我可没那个福气,您说说您那里不舒服,我好给你找医生。”小护士一脸娇笑。 不得承认,在医院门诊的几名小护士,都是颇有姿色,一般意志力不坚定的男生,很难抵御她们有些娇媚的笑容。 “嗯……,这个……”一听到问病情,金链子男生顿时语塞,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看到他尴尬的表情,小护士立刻明白。 “大哥,我知道,我们不在这里说,我带您去检查一下。”说着扭动着腰肢,在前面带路,把金链子带进了就诊区域,之后,许久也没回来。 这名护士刚走,门口又闪进一名四十多岁的背头男子,脸上挂满了忧虑,左顾右盼,似乎怕碰见熟人一般。一个娇小体形的小护士迎上前去,礼貌的打招呼,“先生您好,您是初诊么?”问话的强调与内容和刚才的护士一般无二,一套流程下来之后,领着背头男子走进了诊室。 又看了几个护士接诊,黄东不禁有些感慨,不说小护士们各个精明,就连与病人交流的话术,都是一整套的,可不像那些正规的大医院,没说上几句话,护士就赶紧把病人往医生那里推。这里的护士,可是真热情,和每个病人都能聊得那么热乎。 …… 二十分钟后,胡秋林的身影出现在门前,两名小护士一路小跑的上前拉开大门,迎进一身酒气的胡秋林。看到黄东还在大厅,胡秋林歉意的说道“黄老弟,你怎么在这站着,老哥这一天事太多,见谅见谅啊。”说完,拉着黄东乘电梯直奔办公室。 胡秋林的办公室足有60平,班台后面挂着一幅巨画,画中长城气势恢宏,甚为壮观。胡秋林刚刚邀请黄东在茶海前坐定,一名身着淡绿色旗袍的女孩便翩翩而来,缓缓蹲下身,开始泡茶。 见女孩十指尖如笋,红木茶勺置于手中,颜色分明却又浑然一体,轻轻从茶盒中舀出茶叶,缓缓倾入盖碗,放下茶勺,右手执壶,开水冲淋茶叶,精心洗茶,待茶香初起,开水又至碗中,蒸汽袅袅升起,带着清香茶味涤净心灵。少顷,将碗中茶水转至瓷碗,玉手轻抬,将两盅茶分别放于二人面前,茶水醇和甘香,弥漫喉间,经久不散。 “茶好、人好、意境好!”黄东缓缓放下茶杯,大声赞道。 胡秋林笑着摆摆手,表情甚是得意,“老弟说笑了,不怕你笑话,同样的茶叶,出自不同人手中,味道就大不相同,我是俗人,声色犬马,追逐名利,泡不出什么好茶。所以,大凡贵客临门,都是我们茶艺师亲自出手,这才能让贵客品道茶中真味。” “那我以前来,怎么没这待遇,我是哪天变为贵客的?哈哈”黄东打趣的看着胡秋林。 胡秋林也是朗声一笑,“以前我也不知道我这么俗呀,最近才知道,才请的茶艺师。”一句话逗得旁边的茶艺师低眉浅笑。 “胡总,接下来的广告投放,有什么想法没有呀,需要我这边怎么配合?”黄东切入正题。 “老弟,你放心,我这医院广告投放,这个月起就以你家为主了,如果报社有什么活动,需要老哥我支持的,你尽管开口,绝不推辞。至于配合,那更谈不上,老弟一直都把我家广告放在最好的版面,哥哥在外面混了这么久,心里自然有数,感谢感谢。”胡秋林以茶谢客,态度倒是真诚。 定好了近期的合作,黄东喝着茶开始和胡秋林闲聊。 “对了,胡总,我发现你们护士素质真高,接待客户的法术,是不是经过整体培训呀?” 听到黄东的提问,胡秋林茶至唇边又轻轻放下,转头对茶艺师说“你去忙吧,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了!”待茶艺师走出关上门后,胡秋林的眼神从黄东的脸上一扫而过,犹豫了一会说道“经过培训了,每个医院都有自己的秘密……”话刚说到一半,黄东就赶紧打断了他“黄总,我们即使闲聊,既然是商业秘密,不说为好,不说为好,来喝茶喝茶。” 黄东坦荡反而让胡秋林有些不好意思,也借着一些酒劲,大手一挥说,“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再说,秘密也看对谁,对老弟,我没有秘密。”他又给黄东满了一杯茶。缓缓的说“就是相同的话术,得到不同的答案,从答案中分析出患者的身体状况,经济状况,以及对病情的重视程度,从而制定相应的治疗方案,达到最好的治疗效果。” “这么神,通过问话就可以知道这么多信息?”黄东不解的问。 “当然,比如知道患者的出行方式,知道患者是开车,还是坐公交车,通过路上的花费,就大约知道患者开的车是什么档次的,之后询问客户是否可以住院,了解客户身上带了多少钱,反正一系列的问题,我也记不清楚。” 虽然并非详细的介绍,黄东还是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门诊还有这么多套路,通过挂号,能得到获得那么多信息。 黄东看胡秋林的眼神,不仅有多了一层佩服,嘴上真诚的说着“老哥高明,佩服佩服!” “各有各的道,都为了养家糊口,没办法。”胡秋林继续道。 “领教了,我以后向胡总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你可不要藏私呀!” “黄老弟放心,咱们投缘,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秋林见黄东不在医院的问题上纠缠,自然也把话题转到了别处“对了,你这小子做了啥,哪天晚上之后,老苏又去了两次东海,说那个莉莉不干了,让我问问你,是不是你个藏起来了?”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黄东。 “不干了?”黄东微感惊讶,他是第一次听到莉莉的消息,心中不免也有些失落,茫茫人海呀。他缓了缓对胡秋林说,“大哥,我真不知道,哪天以后我就再没联系她,何况,苏总不是和姗姗相熟么,她俩又是同学,不妨让苏总问问姗姗。” “呦,知道还挺多!”胡秋林开始打趣黄东“老苏问了,姗姗说,莉莉上课正常去,但每天都匆匆忙忙的,好像当家教什么的,反正就是不在ktv干了。” “这不是知道么,怎么还说我给藏起来了。”黄东一脸惊讶的看着胡秋林。 胡秋林反而被他认真的样子给逗笑了“和你开玩笑呗。就是那么一说,歌厅里就是这样,你来我往的,都是过客!” 又和胡秋林说了一会闲话,黄东就打车回报社了。 晚上,丛姗姗约了孙冰和黄东吃饭,说是要慰劳一下孙冰最近的辛苦,现在,由于孙冰的努力,广告公司的业务非常稳定,每个月的利润也十分可观, “起初,我认为广告公司每个月的利润是非常可观的,可今天自从和胡秋林聊过之后才发现,原来医疗行业的利润更大。”黄东详细的给两个女孩讲了他今天和胡秋林的对话。 “何止如此。”在医疗行业混了四年的丛姗姗,对私营医院的内幕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我做了这几年的医疗器械,听客户说过,那些私营医院很会赚钱,他们不但有一套成熟的经营模式,而且他们在购买了一些常见的医疗设备后,还自己改装医疗器械的外形。之后对患者说,这是最新的设备,本地市场根本就没有,因此要收取高额的治疗费用。这也是他们最常见的手段之一。” “而且,那些去看病得男人,没有一个正经的。”说完,丛珊珊含羞的看着黄东,继续道“得了不正经的病,还有个漂亮的小姑娘领着看病,都装大方,不知道让人宰了多少钱,还偷偷的美,不要脸。”随即又看一眼黄东,“你可别跟着学坏了,要是你去那里看病,冰姐饶不了你。” 黄东听完,顿时一愣,马上明白了丛珊珊口中的不正经的病是什么意思。 “你可别冤枉好人行不,我这么守身如玉的,还是个处……”,说道一半,忽然觉得面对两个女孩说这个有些不妥,赶紧止住了话头。 虽然话说了一般,丛珊珊也明白了黄东的意思,顿时一脸诧异的看着黄东,随即,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怎么见一面就掐。”孙冰在一旁调笑道。 “姗姗说的没错,我有个朋友的姐姐,就是这么被骗的。”孙冰说,她朋友的姐姐,因为有一些妇科炎症,就到自家附近的一个莆地系私立的妇科医院去检查,结果一检查吓了一大跳,医生告诉她,病的特别严重,只能通过他们医院刚刚进口的设备才能治愈,于是被吓坏的姐姐在医院做了一个月的治疗,药也是开了一大堆,后来,家里人知道后,坚持带她去省属大医院检查,才被告知,只是普通的炎症而已,根本不用治疗,而她描述的设备,医生告诉她,那只不过是莆地医院改装的理疗烤灯而已。 孙冰的话,更让黄东惊讶的瞠目结舌。看来,这些莆地系的医院,每年的利润的确是高出他的想象,难怪胡秋林和苏利满等人一掷千金,毫不在乎。 “这么说,他们这是毫无底线了,我们是不是也能做一家这样的医院,不那么骗人,利润也应该比广告公司大多了?”黄东大胆提出自己的想法。 “不是很好切入。”丛姗姗慢条斯理的分析到,“以前有本地人尝试做过,但是由于北华90%的此类医院,都掌握在莆地系手中,所以切入很难,面对的市场竞争也特别的残酷。他们这些医院会一直对外,直到新开设的医院倒闭。” 黄东听了丛姗姗的分析,仔细的想了一想,似乎是这个道理,而且,开设一家民营医院,无论从手续上,还是从资金上,黄东自认为还没有这个实力,只好放弃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第十二章:你们的秘密我知道 暂时打消了自己开设民营医院的想法后,不是因为黄东有多么高尚,只是觉得目前以自己的实力,还很难做好这么一家医院。 其实,在黄东的心里,他并不认为蒲地系医院有什么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么赚钱,谁也说不出什么错来,而且,他很盼望着能过上那种一掷千金的日子,对孙冰,对家人都是一个交代。 打消了开医院的念头,黄东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医疗部的工作中,每天都认真的研究那些莆地系民营医院的广告,分析他们的广告内容,并从一些关系不错的医院员工手中,拿到医院内部的拓客资料。他坚信,通过一段时间的积累,他一定能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医院,利用他的人脉和经验,把医院经营的有声有色。 一个周五的下午,蔡东明来到黄东的办公室,说晚上杜峰要召集他们这些行业的主任吃饭,让他来通知一下黄东。说完正事,两个人坐下闲聊。 “蔡哥,最近广告拓展的如何呀?”黄东与蔡东明平时各自忙碌,也很少能够坐到一起聊天。 “可是忙坏了,现在医药保健品市场不错,很多产品都在这个时候起广告。”蔡东明也不和黄东说谎话,详细的和他说了最近的一些医药行业的境况。 又说了一会话,蔡东明接了个电话后,回办公室接待客户了,黄东随手拿起报纸,又仔细的研究了一遍医药行业最近的广告。他发现,医药行业的广告的确很多,在数量上要超过医疗行业三倍以上,而且,药品内容也是五花八门,有的广告每天一个整版甚至一个跨版,有的却只有一个豆腐块大小,这些广告中,补肾类产品,减肥类产品,以及各类保健品,占据了医药广告的五成左右。 “暂时医院开不成,试着做一些药品,应该没问题吧。”黄东忽然冒出这样的一个想法。 晚上的聚餐,是广告中心主任杜峰发起的,所以,中心的所有中层干部全部到场,地产行业主任张月梅和医药行业主任蔡东明是广告中心的两个元老级人物,同时也是广告中心两个最大行业的掌门人,所以分坐在杜峰左右,随后是商业行业主任何万里,汽车行业主任梁欣,金融教育行业的牟小源,挨着黄东坐的是通讯行业主任孙俪。 除了黄东外,这些平时就在一起摸爬滚打了n多年的兄弟,彼此已经是非常熟识,而领导杜峰在他们心中,根本就是以无比随和的大哥形象存在,所以,饭桌上没有任何拘束,相互开个玩笑,并时不时的“合围”一下杜峰。虽然黄东不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聚餐,但他一直秉承着多吃菜,少说话的原则,傻傻的看着桌上乱作一团,却其乐融融的场面,谁问起什么,他就回答什么,其余的时间,都在听别人说。 坐在黄东身边的孙俪,是广告中心的一枝花,由于出身官家,良好的生活环境培育出非凡的气质,可本人丝毫没有任何的公主病,面对同事从来都是一副笑脸,时不时还开一些无关紧要的玩笑,黄东对她的印象很好。 “杜老板,今天这么破费,是就是想巴结巴结我们,还是有啥事呀,有事赶紧说,一会都喝多了,没机会了!”孙俪与杜峰说话,向来随意,她一开口,其他人都安静下来,齐齐的把眼光投向杜峰。 “这都看出来了,还真有事。”杜峰抽出一根烟,慢慢的拿起火机点燃。随后,眼光缓缓的掠过每个人,沉默了大约半分钟。 “哎呀,老板,不带这样吊人胃口,不说我们走了。”急性子的张月梅的语速偏快,嘴里说着要走,脚步却纹丝不动。 “这件事,虽然没有啥难度,但是需要我们齐心协力,才能达到最佳的效果,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信心呢?”杜峰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一脸坏笑的说,故意吊着大家的胃口。 “还能不能行,以后不叫杜哥了,叫杜姐,真墨迹!”张月梅见杜峰卖关子,不依不饶的说道。 “杜姐!”何万里,梁欣,蔡东明一起补刀。 “啊呀,我发现你们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还反了你们了?”受到围攻的杜峰,不以为然,拿出了领导的姿态。 “我看也是,太没大没小了,怎么能叫杜姐呢,是吧,杜姨?”孙俪一脸正经的继续补刀。 “对,杜姨好!”众人笑的前仰后合,跟着应和道。 “咳,咳,咳,咳”杜峰被这群兄弟整齐的呼声吓了一跳,一口烟呛在嗓子口,剧烈的咳嗽几声。 “看看你们,不懂事,把老人家气的。”蔡东明干净递过一瓶矿泉水,仍不忘继续调侃。 “得得得,怕了你们了,一群什么人,这也叫兄弟。”杜峰仰头灌了几口水,摆摆手说,“其实没啥事,今天是你们兄弟牟小源的生日,你们也都不记得,小源老婆孩子都出门旅游去了,就省他一个人,我这不是想大家热闹热闹,咱都不是冷落兄弟的人。” 杜峰的话让几个行业主任心里都是暖暖的,其实,平时大家嘻嘻哈哈,对这个领导看似不太尊重,而杜峰下班后和他们一起也没个正行,但其实大家心里对这个大哥是无比信任与尊重的。尤其是杜峰对手下的这些兄弟姐妹,的确是够照顾,谁有遇到困难的时候,他都是毫不吝啬的出手相助,今天的这一幕,让大家颇为感动。黄东的心里,更是感慨,这个工作时齐心合力,下班后又没大没小的集体,充满了人情味,置身其中,黄东感觉到无比的温暖。 “哎,早说呀,小源,你也是,我们忽略了,你这个做弟弟的也不自己坦白交代,要不是领导大人的一番心思,我们岂不做了冷落兄弟的事,该罚,该罚,自己看着办。”作为老大哥,蔡东明把玩笑的矛头转向的牟小源。 “各位大哥大姐,对了,还有黄老弟,是我的不是,我自罚一杯。”牟小源也是典型的东北汉子,说话干脆,行事爽快,言罢,将满满一杯白酒一饮而尽。黄东来广告部前,牟小源是这个团队中年龄最小的一个。 一听牟小源提到了自己,黄东赶紧站起来,也举杯道,“牟哥,生日快乐,我陪一个。”说完,也满满的干了一杯。 “生日快乐,我也陪了。”蔡东明与何万里也一起举杯。 “别了,一起吧。祝小源生日快乐。”杜峰起身提议。 桌上所有人的激情瞬间被点燃,一起起身举杯,无论是男生杯中的白酒,还是女生杯中的啤酒都是一饮而尽。 在东北这个地方,喝酒根本不需要理由,没事都能喝两杯,更何况,今天的理由充足,那酒肯定是不能少喝的。 牟小源见大家一起敬酒,又把自己刚刚倒满的白酒一饮而尽。 “领导你也是,知道了不早说,我们也准备点礼物呀。”汽车行业主任梁欣,虽然是相貌平平,倒也是一个颇有风情的女子,喝了几杯红酒后,面色红润,嗔怪的埋怨杜峰。 “各位兄弟姐妹,还准备啥礼物,能和你们一起,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礼物了。”牟小源赶紧接过话头。 “就是,一个大老爷们过生日,还需要啥礼物,一顿酒,都有了。”杜峰看着牟小源,“要不,一会再来顿烤串,不是说,没有啥问题是一顿烤串解决不了的么?” “如果有,那就两顿,哈哈哈。”大家一起跟着起哄接话。 “今天借着小源生日的由头,大家聚一下,真的挺好,我也知道你们平时都忙,除了报社的任务,你们都有自己的一摊事情。”杜峰放下酒杯,一脸正色的对弟兄们说,“但是,我不管你们什么事情,前提是不能耽误报社的工作,每个人必须都要按时保量的完成任务,我要知道你们因为自己的事情耽误工作,那到时候咱们可得说道说道。”杜峰正经起来,颇有中心领导的威严。 “领导放心,我们都以杜总为中心,以完成报社营收任务为根本。谁也不会拖后腿的”蔡东明首先表态。 随后,几个行业主任分别发言,场面像极了每周五召开的广告中心经营会议现场。 最后,杜峰也憋不住笑了,“我怎么觉得我们像在会议室开会呢,行了,不用表决心了,还是那句话,大家搞点副业改善生活,我不反对,只要不影响工作,不占用上班时间就行。” “好,那我们一起敬我们可爱伟大的大哥一杯!”牟小源的确是个海量,数杯白酒下肚,丝毫没有醉态。 起初,黄东以为杜峰的话中是单指某人,甚至他想是不是孙冰开广告公司的事情,让杜峰认为自己在搞副业,而针对自己的一番话呢?可后来从各个行业主任的表现来看,貌似每个人在外面都有自己的副业。 “黄东,想啥呢?”杜峰第二次叫他的名字,稍有醉意的黄东才缓过神来。 “对不起,领导,有点多了。”黄东赶紧道歉道。 “少扯,这点酒,多啥,想媳妇呢吧?”牟小源插话打趣道。 “哈哈,黄东,我得单独敬你一杯酒。”杜峰端起酒杯,看着黄东继续道,“你来咱们广告中心的时间最短,但是,并不是因为时间短,我们就把你当外人,还是那句老话,咱们中心是一个整体,所有人都是我杜峰的兄弟姐妹,我敬你这杯酒,是给你的撑腰酒,以后要是他们谁欺负你,或者有事不帮忙,你就直接来找我,看我怎么收拾他们。”说完,尽干杯中酒。 黄东赶紧随着杜峰也干了杯中酒,之后说,“领导,您这让我受宠若惊了,这些哥哥姐姐对我都很照顾,我只需要多多学习。今天,我也想各位哥哥姐姐表示一下感谢。以后,你们就看我的表现。” “你需要什么多多学习,你只需要多多喝酒。”蔡东明玩笑着,也站起来和黄东喝了一杯酒。 “黄老弟,我也敬你一杯,平时我们接触不多,以后有什么事,你也尽管开口,我能帮忙的绝对不会推辞,你白酒一口就行,我啤酒就干了。”房地主任张月梅快人快语,也端起啤酒要敬黄东一杯。 黄东赶紧起身,“张姐,感谢感谢,以后兄弟有啥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一定不客气,兄弟也没有啥能帮上姐姐的,不过,有事你也是也招呼兄弟一声,一定随叫随到。”说完率先干了杯中的大半杯白酒。 此时,黄东已经喝了大约8两白酒,感觉的确有点多,但还没有醉,这对他来说,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你还别说,黄东,你是不是还没有买房呢吧,你张姐手里房源有的是,到时候,帮你选一套。”杜峰看着手下的一众兄弟,颇为欣慰。 “那到时候就得麻烦张姐了。”黄东再次向张月梅点头致谢。 “没的说,你就是我弟弟,自己家的事,肯定头拱地。”来自东北冰城的张月梅,说话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我看黄东喝得差不多了,咱们不以喝多为目的,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孙俪端起茶杯,对旁边的黄东道。 黄东感激的看了孙俪一眼,“哈哈,我这酒量的确有点挫。但孙姐敬我的,我怎么也得喝了,换啤酒吧。行不,领导。”由于受到现场各位东北兄弟的感染,黄东有种豪情万丈的感觉。 “你随意,喝好别喝倒。”杜峰答道。 “好,感谢孙姐。”黄东接过何万里给他倒满的啤酒,而此时,孙俪也换了一杯啤酒,碰杯后二人分别干了。 “各位大哥大姐,今天好像是我生日,你们都敬老黄是几个意思,有本事冲我来呀。”牟小源佯装委屈的对众人抱怨。 其实,他是看黄东的酒已经差不多了,所以故意转移视线,在座都是在社会上打滚数年的精英,岂有看不懂的道理。也顺坡下驴,但也没有把矛头单指向牟小源,而是三三两两的各自为战了。 黄东有些头晕,但是感觉心里无比的温暖,直到今天,他才真正的感觉到,这个集体对于他来说的重要性,杜峰的坦诚相待,蔡东明的毫不藏私,孙俪的细心体贴,张月梅的豪气爽朗,牟小源的兄弟情义,都让黄东很感动,也就是从这天起,他放下了所有的担心,真正的融入到了这个集体中。 “兄弟们”蔡东明清了清嗓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导他身上,他看大家安静下来,端着酒杯站起来,严肃的看了一眼在座的每个人,徐徐道,“我和月梅来报社的时间比较长,亲眼看着报社逐渐走向强大,尤其是从去年开始,报社发展的速度有目共睹,而我们的领导,带着我们也一步步的强大起来,客户对我们的态度,从爱搭不理,到现在的称兄道弟,都与领导给我们在背后撑腰有着直接的关系,我不是当面奉承领导,我觉得我们有这样的一位好领导,好大哥,是我们的福气,我提议,我们一起敬大哥一杯。” 在座的各行业主任静静的听他讲完,都没有了刚才的玩笑模样,纷纷起身,举起酒杯,几乎异口同声的说“敬领导,敬大哥。” 杜峰此时也是有些激动,也端杯起身,和大家一起共同举杯。放下酒杯后,桌上很安静,人人都等着杜峰说点什么。 “气氛搞得有点严肃啊,不过,对于大家的赞扬,我受之有愧呀,你们能有今天的成绩,主要是你们自己努力,至于我能帮大家的,那是我分内的事情。”杜峰有点燃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继续道,“从你们各个行业看,今年的发展都是飞跃式的,我很开心看到这一切,作为你们的领导,我为你骄傲,感谢你们为报社的发展所做出的一切,但话说回来,除了为报社的贡献,作为你们的老大哥,我也很愿意看到你们也有自己的事业,并且把自己的事业做大做强。我最高兴的事儿就是,你们在壮大了报社的同时,也壮大了自己,每个人都成为在各个行业中的佼佼者,报社给了你们一个平台,你们能够利用这个平台,让自己更强,有更多的收入,这才是我这个当大哥的最开心的事。” 杜峰放松的把自己靠在椅背上,食指弹掉烟灰,笑了笑有说,“现在每个行业都比较乱,本地的商业企业与外来的商业巨头都在跑马圈地,长春的商业明年的发展肯定还要好于今年,万里,我听说你在好几个商场都拿到了比较好的位置,并且要与一个连锁服装品牌合作,这个我挺看好,你也很聪明,希望你的生意越做越大。” 一向不善言辞的何万里,听到杜峰这么说,心里不禁一怔,原来杜峰对他私下做的事情了解得这么透彻,他原本还不知道怎么和杜峰说呢,害怕领导会因此而责怪他。这下好了,杜峰主动提起,并表示了支持的态度,这让何万里非常感动。 “领导,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耽误工作,那些是副业,我也交给家里人去经营,我的全部精力,都在报社。”何万里插空,赶紧表决心。 “哈哈,你们这些小子,私下里做什么我还能不知道,别忘了,你们几乎所有的客户,我都熟悉的。”杜峰朝何万里摆摆手,表示他不要这么拘谨。 “哎呦,老何,没想到你这走的挺快呀。”蔡东明的确没想到,平时沉默寡言的何万里,居然也开始了自己的事业,而且起手就玩得这么大。 “不过,领导,我觉得现在各个行业都挺乱,弄得我们也看不清啥方向,就只能眯头干活了。”牟小源原来是医药行业的业务员,前年报社开设金融教育行业,他才调去当主任。 “的确乱,各个行业以前发展都没有这么快,北华的经济,在以后的几年会有大发展,这也和国家的政策分不开,现在可以说是百花齐放,但最后谁能坚持到最后,就不一定了。不过,只有乱才有机会。如果所有的行业都稳定了,那小资本介入的可能也就越来越小。而且,所有的媒体都不可能一直处于巅峰期,迟早会有没落的时候,到时候,你们手里掌握的资源,就会大打折扣。所以,兄弟们,你们恰逢时机呀,要好好利用现在手里的资源和人脉,领先一步的发展起来,都成为行业大亨,到时候,我退休了,就给你们看堆去!行不行,各位老板。”杜峰的话引起了兄弟们一阵欢笑。 这些话,对黄东的触动很大,他知道,杜峰的父兄辈,都有级别不低的政府官员,所以他对北华经济的发展,一定会有一个准确的判断,按照他的说法,无论那个行业,此时都是介入的最佳时机,错过了这个时机,可能就需要更大的资本和精力才能达到现在的效果。 这更加坚定了黄东创业的信心,虽然孙冰和丛姗姗的广告公司已经步入正轨,并且每月的收入也还可以,可那毕竟不是自己创业的事业,而且正如杜峰所说,媒体不能一直处于春天,他不能把命运拴在别人身上,他需要有一个事业,和其他的行业主任一样,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支撑自己走向更高的追求。 12点,虽然大家仍有点意犹未尽,但在杜峰的一再坚持下,他们放弃了去歌厅的想法,各自回家。 第十三章:我要做个有钱人 黄东打车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半,掏出钥匙轻轻的打开门,客厅里的灯开着,昏暗的灯光让黄东的心里一暖,自从孙冰搬过来后,无论他回来的多晚,只要孙冰在家,客厅里的灯就一直为他开着。他蹑手蹑脚的走到孙冰的卧室门口,门并没有关,客厅的灯光钻进卧室内,温柔的洒在床上,洒在孙冰美丽的脸上,朦胧中更增加了别具风情,黄东情不自禁的走到床边,俯身向魂牵梦绕的红唇吻去,刚一接触,孙冰立刻伸出双臂牢牢的抱住孙冰的脖子,激烈的响应着。黄东被孙冰的双臂拖拽了滚到她的旁边,安静的享受着那份温柔,良久,孙冰的唇离开黄东,一双杏眼柔情的望着黄东。 “你怎么还没睡呀?”黄东轻抚着近在咫尺的脸颊,柔声问道。 “睡着了,你刚才开门才醒了,怎么喝了这么多酒?”闻到一身酒气,孙冰皱起眉头责怪道。 “小源过生日,杜老板请吃饭,多喝了点。”黄东边说,边翻身,把自己呈一个大字型,平贴在床上。 “我给你倒杯水喝吧!”孙冰掀开被子,光着脚跑到客厅,给黄东倒了一杯水,还顺便洗了一个热毛巾进来。 黄东用热毛巾擦了把脸,喝了两口热水,舒服的抻了一个懒腰。“姐,有你在家,真好。”说着极不情愿的起身,准备回到自己的卧室。 “好了,看你喝成这样,别动了,换了衣服就在这睡吧。”孙冰看出男友的不情愿,双手轻轻的按在他的肩膀上。 “好,那就不走了,真的起不来了。”得到恩赦的黄东也故意放赖的说。 “不过,说好了,不许瞎想,不许乱动啊!”孙冰扔过刚刚拿过来的睡衣给黄东,背对着黄东侧卧在床上。 黄东一见,一骨碌起身,迅速的换好了睡衣,赶紧躺下,一只手穿过孙冰的手臂,不老实的放在孙冰的胸前,握住她一侧的那团柔软,孙冰轻轻的打了一下黄东的手,也并没有推开他,向后蹭了蹭,把自己贴到男友的怀中。 满怀的温香,盈手的酥胸,这种销魂蚀骨的感觉,让黄东起了很大的反应。两人身上两层薄薄的睡衣,不经意的轻轻厮磨,让这种反应传递给孙冰,她感觉身后如铁的坚硬直直的顶在她的臀间,孙冰先是一怔,随即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红着脸转过身,面对圆瞪着双目的黄东轻轻的说,“乖了,好好睡觉。”,说完,搬着黄东的双肩,让他转身过去,随后,温柔从身后抱住黄东,轻轻的拍着他,嘴里还唱起了儿时的摇篮曲。 平复了一会,黄东在歌声中渐渐的睡去…… 第二天黄东醒来的时候,孙冰已经做好了早饭,看着在桌旁忙碌的女友,黄东心中的甜蜜无以言表,走过去揽住纤腰,深深一吻。 “哎,还是一嘴的酒气,快去刷牙洗脸,吃了饭好去上班。”孙冰抗议着把黄东推到了卫生间门口。 早饭的时候,黄东把自己想做药品销售的想法说给了孙冰,孙冰考虑一会,建议黄东咨询一下蔡东明,毕竟如果要做药品,肯定是绕不过蔡东明,而且,他如果觉得可行,会给黄东很多的帮助,孙冰的建议与黄东的想法又是不谋而合。 在楼下分别的时候,孙冰告诉黄东,她今天要和一个业务员去奉省出差,搞定一个金融行业的客户,这个客户马上就要在北省落地了,她希望能够早点把合同签了。 “今天晚饭你自己解决吧!”孙冰又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一下黄东,挥手告别。 到单位后,黄东照常召开部门例会,分析今天见报的广告,敲定明天要发的软文和广告。开会中,黄东发现一直活泼的丛姗姗,今天有点反常,整个会议没说一句话,问她问题,她也是心不在焉,答非所问的。 会议结束后,黄东单独把丛姗姗留下,也没说话,只是一脸疑惑的看着丛姗姗。 “怎么了?”丛姗姗不解的问。 “还问我怎么了,你怎么了,看你心不在焉的,开会的时候也不专心,是不是有啥事?”黄东盯着丛姗姗,等她的回答。 “其实,也没啥事,开会前,有个客户给我打电话。说晚上约北省第一医院的院长吃饭,让我也过去。”丛姗姗一脸无精打采。 “那怎么了,挺正常的,和客户吃个饭。”对于丛姗姗表现出的抗拒,黄东有些不解。 “可是,这个客户很好色,行业里的名声不太好,我讨厌他,可是他又是北华最大的医疗器械供应商,广告投放的最多。我倒不是看重那点提成,主要其他媒体都发了广告,咱们发不出来,丢不起那人呀!还要挨老板骂,只能应付着。”丛姗姗表现很无奈。 “这样呀。”黄东思考了一会,继续道,“那就去应酬一下,有外人在他们也不会怎么样,实在不行,你给我打电话都行,我去救你。” “好嘞,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到时候不接电话。”原本还是一脸愁云的丛姗姗,听完黄东的话,立刻笑逐颜开。 黄东苦笑了一下,也没想太多,安排好了工作,就赶紧去找蔡东明。 “哎呦,小黄同志,你还挺精神,身体好,差不少呀。”蔡东明看到黄东推门进来,起身相迎。 “哈哈,蔡哥,我这酒量实在不行,但是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呀。” 两人坐下后,蔡东明接了一杯水,递到黄东手中,笑着问,“黄老弟,昨天晚上刚聚完,今天你又来找我,肯定不是想我了,是不是有啥事?” “有点事,想咨询一下蔡哥,如果可行,你就给兄弟指点指点,如果不可行,你就当我没说。” “咋还这么神秘呀,说说,我听听啥事?” “蔡哥,我觉得杜老板说的非常对,我们需要运用我们手里的资源做些事情,但是,我这一是接触医疗的时间比较短,另外,这么大的盘子,我自己也做不起来呀!”黄东看蔡东明没有说话,喝了一口水,继续道,“所以,我想来请教请教蔡哥,我想做点药品或者是保健品,你看能不能行?”说完,眼睛紧紧的盯着蔡东明,生怕漏掉蔡东明的任何一个表情。 蔡东明听完黄东的话,也是直愣愣的看着黄东,沉默了大约一分钟,最终,黄东有点发毛,首先开口道,“我的亲哥,你别这么看我呀,咋地了,我是不能做,还是做不了呀?”经过昨晚的聚会,黄东和这群同事的感情更近了一步,所以他也没有和蔡东明见外。 看着黄东一脸的焦急样子,蔡东明终于是绷不住笑,笑的前仰后合,“行呀,老弟,挺有眼光呀。行,当然行。这个可以先用小资本介入,等到有了一定的基础,在大资本的杀入。挣钱是肯定的,就看你能不能抓住机会。” 黄东也一下也明白了蔡东明是在逗他,也跟着大笑起来,笑毕又问道,“蔡哥,既然可行,你是不是已经开始做了,给兄弟指点指点。” “那倒没有,我这边有其他的生意,一个是没有太多的精力了,另外,如果我自己做药品,遇到同品竞争,在广告版面的排放上,难免不公,我怕别人说三道四,影响咱们的广告收入。”蔡东明说,“杜总一再强调,自己做事可以,但是不能耽误广告收入。” “明白了,那我来做,你给指点指点,到时候,算咱们一起的。” “那不必,不过咱们把话说好,你自己选品,之后你做的时候,我可以给你一些意见,但是你必须和其他客户一样,按照定版时间,按照版面大小来选择版面排序,我不能开后门,希望兄弟你理解。”蔡东明一脸正色。 “当然,我有多大的实力,就做多大的事,而且,我会安排别人来做,绝对不会让蔡哥为难的。要不中午请你吃个饭?”黄东的心情大好,看了看表,已经中午十一点了。 蔡东明看了一下笔记本,抬头说,“好,今天也没啥事,给你解决这么大的事,你应该请吃饭,叫上杜总和小源一起去,喝点粥,醒醒酒,他俩昨天没少喝。一会我去找杜总,我正好和他说点事,你找小源一下。” “好嘞。”黄东走出办公室,向牟小源的办公室走去,牟小源不在办公室。黄东又到业务员的办公大厅看看,仍然未见牟小源,只好回到办公室,用手机播出了牟小源的电话。 “喂,老黄,有事?”听筒里传出牟小源懒懒的声音。 “没啥事,蔡哥说,中午喊上杜总去喝点粥,看你在哪?”黄东回答道。 “哦,昨天喝的有点多,早上点了个卯,出来眯一会。正好想喝点粥,那一会宋记粥铺见。”说完,牟小源挂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之后,黄东敲开了杜峰办公室的门,看蔡东明也在,就直接说,“小源在外面,直接去宋记了,咱们也走么?” “走,喝粥去。”杜峰看了看表,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三人出了门向报社附近的宋记粥铺走去。 牟小源已经先一步到了粥铺,桌上摆好了几碟小菜,他自己正拿着一碗粥正在发呆。 “咋了,是不是昨晚没喝够,还想干杯一个?”杜峰坐下后调侃着牟小源。 “大哥,可别说了,昨天有点潮,喝多了,今天真难受。”小源一脸的苦笑。 “不过,感谢小源兄弟,昨天要不是你挡着,估计我也废了。”黄东感激的说。 “你知道就好,今天你买单。”牟小源也毫不客气。 “那没问题呀。想吃啥放开量,不行今天晚上继续!”黄东说完,起身去盛粥。 四个人谁也没吃多少主食,一顿饭才花了几十块钱,这让黄东挺不好意思。“哥几个,省钱也不是这个省法,这让我多不好意思。” “别不好意思,昨天都没少喝,今天谁能吃多少东西,过两天找个时间,你安排,咱们几个再来一场,肯定让你好意思”杜峰笑着对黄东道。 “说起吃饭我想起来,刚才老魏打电话,说晚上要吃饭,下午估计能给你电话?”杜峰的一句话,让蔡东明想起晚上还有个饭局,便提醒道。 “谁,魏红宇呀?”杜峰边吃边问。 “对,据说这个品没少挣,半年利润几百万了。这不今天打电话和我显摆,说晚上好好吃,随便点。”蔡东明补充道。 “那还行,老魏这两年还是有财命,都没少赚,看样子今年又是个好年头。”杜峰已经习惯了听到这些数字,倒不以为然。可黄东听到蔡东明的话,简直惊掉下巴。 “一个品种半年就有几百万利润,这也太夸张了吧。”黄东用喝粥的动作掩饰着心里的惊讶。并且暗下决心,及早进入这个行业。 四个人草草吃过了午饭,一路闲聊着回到报社。又在杜峰的办公室喝了会茶,就各自回去工作了。 ? 第十四章:暴雨夜行见落红 一整个下午,黄东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研究医药广告,他发现,医药版面广告最火爆有三四家,广告的投放量远远超过医疗版面,黄东分析,这些家经销商,实力比较雄厚,在同类产品中,占据的市场份额一定会很高,如果选择同品和他们竞争,自己没有任何的竞争优势,那还不如选择一款相对小众的产品,先期也不用投入那么大,首先占据一小块市场,之后再慢慢壮大。他整理好自己的思路,准备这两天再和蔡东明碰一次。 这一番忙碌,弄到腰酸背痛的,等到再抬头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半。黄东这才起身活动活动身体,感觉有些头晕脑胀,加上昨天晚上他也没睡好,索性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会,没想到昏昏沉沉的竟一觉睡了过去。 当电话铃声把他吵醒,已经将近八点了。 “喂,黄东,你快来接我吧,他们老让我喝酒,我都快喝多了。”电话是丛姗姗打来的,含糊不清的表达着,看来这丫头的确有点多了。“快点啊,我和他们说了,我男朋友马上就来接我,反正他们也都不认识你。” “好吧,我马上就到,告诉我地址。”黄东想起白天曾经答应过丛姗姗,只能摇摇头,匆匆下楼。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月亮被乌云遮盖的死死的,空气中满是水汽,似乎一场暴雨正在耐着性子等待起跑发令枪。 黄东打了一辆出租车,20分钟到了饭店,结了车费,黄东径直走向二楼的203包房,轻轻的敲门,不待里面回应,就轻轻的推开门。 包房里坐着四个人,正对门口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衬衫,肉包子一样的脸上,两只眼睛正色眯眯的眯成一道缝,端着酒杯正在劝丛姗姗喝酒,看黄东进来,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找谁,是不是走错包房了?” 背对着门的丛姗姗闻声赶紧转身,看见黄东后,绽放出一脸的笑容,红扑扑的脸蛋显得娇艳无比。“找我的,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 一听到是丛姗姗的男朋友,在座的其他三人也都没有起身,脸上挤出尴尬的笑容。黄东这才注意到,除了肉包子脸之外,另外一个男生的个头稍高,一副黑边眼镜架在鼻梁上,颇有些威严,而另外一人是三十多岁的女人,中等个头,一头的大波浪,胸前的资本倒是十分引人注目,大开领的贴身短袖,突出了深不见底的沟壑,虽然眼角已经略有鱼尾,仍是风韵犹存。 “原来是姗姗的男朋友呀,怎么,不放心女朋友了?”大胸女首先开腔,一脸媚笑的看着黄东。 “嗯,我看快下雨了,就赶紧过来接姗姗,没打扰到你们吧?”黄东说着,走进丛姗姗责怪道,“怎么喝这么多酒,不是让你少喝点么?” 丛姗姗一把揽住黄东的胳膊,小鸟依人的撒娇道“就喝了一点点,不信你问金总,我们也正要走呢,你就来了?”说着眼光看向包子脸。包子脸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也解释道“没让她多喝,今天刘院长在,我们都高兴,多喝两杯。”说话间,眼镜男也朝着黄东点点头。 由于医疗广告行业针对的主要是各个民营医院,所以黄东对在座的这位公立医院副院长,也并不熟悉。也没打算给面子。 “好了,快下雨了,咱们赶紧走吧,你们慢慢喝。”黄东对在座的几人,都没有什么好印象,所以也没有刻意的表现出什么风度,说完,拥着丛姗姗就往外走。 “那刘院长,金总,不好意思了,你们再坐会,我们先回去了。单我已经买完了。”丛姗姗十分听话的跟着黄东往外走,全然不理三人的反应。 “走?刘院长今天都来了,你们现在走,是不是有点不礼貌呀,我看还是坐着喝点酒,姗姗男朋友是吧,要么你就坐下来一起喝,要么就在外面等一会。” 色眯眯的金总废了好大的劲才劝动丛珊珊喝了这么多酒,本想着今天能趁机占个便宜,没想到黄东半路杀出,坏了他的好事,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金总是吧,姗姗已经喝了这么多,就不喝了,改天我安排,咱们再好好的喝。”黄东自然是看出黄总龌龊的想法,压着性子说。 “改天,不用,就今天了,今天你们要是走了,以后所有的广告就停了。你们自己掂量着办。”金总依旧不依不饶。 “是呀,是呀,难得大家高兴。”大胸女也随着附和道。 主座的刘院长倒是没说什么,不过也能看出眼神里透出的不快。 “广告是双方得利的事,你要是觉得我们占便宜了,大可以不投,我也不缺那点业绩。”丛珊珊一看黄总对黄东的态度,顿时怒怼回去。 说完,拽着黄东赶紧走出包房。对于她,金总的那点投放,根本也看不上眼,只不过是处于面子来应酬一下,没想到一上来那大胸女,也就是金总的助理韩雅丽,金总还有刘院长轮番敬她酒,大有把她灌醉的意思,她也不在顾及什么客户关系了。 刚走出包房,包房里就传出一个愤怒的声音“什么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 黄东也没心情计较这些,扶着丛姗姗走出门口,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扶丛姗姗在后座坐好。此时的丛姗姗,经过冷风一吹,酒劲上涌,已经醉得坐不直了,上车后只说了一句“回我家吧。”就把头枕在黄东的肩上,沉沉的睡了。 出租车停在了丛家别墅的小区门口,黄东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丛姗姗抱下车,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从她的包中找到钥匙。门岗的保安一见赶紧出来帮忙,由于他认识丛姗姗,也见过黄东不止一次的来过别墅,所以敬礼之后,问道“业主您好,需要帮忙么?” “你帮我把她放到背上吧,我背她回去。”黄东感激的看了一眼保安。 在保安的帮忙下,黄东背起了人事不省的丛姗姗,一步步的往小区里走,刚刚走到一半的时候,原本阴云密布的天空,雨点像爆豆一样倾泻而下。黄东赶紧背着丛姗姗疾走几步,他感觉此时的丛姗姗,要比他从山上背下来的时候重的多,而且还要防止他从自己的身上滑下来,所以走起来比较慢。一看下雨了,黄东赶紧疾跑两步,开门进屋,背着丛姗姗上楼梯,走向二楼的卧房,可能是由于疾跑颠簸,此时的丛姗姗一张嘴,一阵的狂吐,黄东顿感背后一阵潮热,他赶紧进屋把丛姗姗放在床上,见她的前衣襟已经被吐得一塌糊涂,而大雨也把她的全身浇透。 黄东赶紧跑进卫生间,脱下自己的上衣,扔在手盆里,满身脏兮兮的让他几欲作呕,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气息,他又回到丛姗姗的床前,看着满身湿透,而且脏脏的丛姗姗,黄东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喊了好一会,丛姗姗仍然是一动不动,黄东没办法,只好搬起她,让她靠着自己坐在床上,帮她把上衣脱掉,只好放平她,再惶恐不安的帮丛姗姗脱掉裤子。这才发现,丛姗姗吐出的东西顺着领子已经沾到了自己的内衣和胸前。 黄东摇晃了好几次,吐过之后的丛姗姗似乎是清醒了一点,微微的睁开眼睛,毫无表情的看着黄东,终于说了一句,“你干嘛叫我,让我睡会。” “不行呀,你身上都弄脏了,赶紧起来换了再睡。”黄东趁着丛姗姗稍微有点清醒,赶紧催促道。 “我不,我不能动了,你帮我换。”丛姗姗含糊的答道。 “我咋帮你换,快点起来,自己来。”黄东试图要扶起丛姗姗,可此时的丛姗姗,完全没有了动静,任黄东如何的说,也不睁开眼睛。 看了一会,黄东也实在没办法,闻着满身的酒气,看着她满身狼藉,让他实在不忍看下去,帮丛姗姗翻了个身,解开内衣的带子,把丛姗姗的内衣轻轻的退下来,放平后,又轻轻的脱下丛姗姗湿透的内裤。整个过程,黄东也不敢抬头,赶紧把衣服拿到卫生间,一起扔到手盆里,顺手洗了一个毛巾,准备给床上的醉猫擦干净身体。 当黄东再次回到床前的时候,黄东的呼吸瞬间停止,时间仿佛被定格在那一秒,丛姗姗平躺在床上,一只腿曲起来,双峰傲立,草地半掩,而红红的嘴唇还不知在嗫喏的说着什么,此情此景,足可以让任何男人,燃起熊熊的烈火。 黄东颤抖着手,一点点的擦拭着她的前胸,柔软丰盈,擦掉脏东西后,白里透红的皮肤如同锦缎般光滑,黄东的手一时舍不得离开。 “黄东”丛姗姗忽然叫了一声黄东名字,吓得黄东赶紧一缩手,慌忙的跑进卫生间,重新的投洗毛巾。听了一会,见没有动静,再次蹑手蹑脚的走回床边,帮丛姗姗擦了擦脸,之后重新把从珊珊的身上擦了一遍。随后给丛姗姗盖好被子,克制着自己准备转身离开,他告诉自己,虽然自己不是君子,但是眼下的这种行为,很容易让当事人误会,纵然他是被逼无奈的,可说出去谁又会相信。 他正要离开的时候,沉睡的丛姗姗开始抽泣,边抽泣边说,“黄东,黄东,你就知道欺负我。” 这句话声音不大,可在黄东听来,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被喝得差点跌坐在地上。 “妹妹,咱得讲理呀,你这样,我这样的,你又不能,我还能怎么办。”黄东语无伦次的解释着。可见丛姗姗没有回话,这才发现,原来是小丫头的梦呓。 黄东稍微安心了一点,转身的功夫,发现丛姗姗把被子都蹬开了,春光无限。他赶紧重新拉起被子,给她盖上,面对如此尤物,他实在不敢再去冒险给她穿上睡衣了,可黄东刚刚给她盖好被子,丛姗姗一把就拉住了黄东的胳膊。 这一惊一乍的动作,让黄东的心脏承受了最大的考验,他想慢慢的抽出胳膊,却被丛姗姗死死的抱着,不肯放开。 “你放开,我该走了。你好好睡觉,我明天来看你。”黄东柔声的哄着。 “不,我不让你走,我喜欢你,你在这陪我。”这次丛姗姗回答的清晰多了。 “不行,你醉成这样,我不能……”不等黄东说完,丛姗姗狠力的一拽,把本来就侧着身,重心不稳的黄东拉倒在床上。 面对面的躺在床上,黄东的大脑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意识向四肢发出逃离的命令。 丛姗姗仍然没有睁眼,“我喝多了,难受……,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说完火热的躯体直接贴了上来,双手紧紧抱住黄东,原本裸露着上身的黄东,胸前被两团热火挤压着,腹中昨晚被孙冰勾起的那团火再次燃烧起来,一时心软如水,体硬似铁。 此时,丛姗姗的唇紧紧压在黄东的嘴上,一股电流流向黄东的大脑,所有的矜持、顾虑被电流一扫而空。他伸手将丛姗姗搂在怀中,激烈的着…… 窗外暴风骤雨,别墅门前的两株花木随风飘摆,忽然一株花木被风吹歪,原本独立的两株,紧紧的相拥到一起,顷刻,一株的枝叶斜斜的刺进另一株中来,而直立的花木随着冲击一次次的颤抖,颤抖过后,两株又随着大风不停的摇摆,树叶摩挲的声音如同女孩的哽咽,时高时低。狂风拍打着绿叶,也吹散了红花,雨住风停时,两株相互依偎的花木下,片片落红。 第二天清晨,阳光温柔的洒在床上,窗外,雨后的晴空显得格外的美好。 黄东醒来时,看到丛姗姗正侧着脸呆呆的看他,他刚要说话,丛姗姗弱弱的问了一句“昨晚发生了什么?”这一句带着高压的问话,电得黄东一阵眩晕,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 “行了,逗你玩呢。虽然喝多了,可后来已经清醒好多了,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丛姗姗要远比黄东从容的多。 而此刻的黄东,心中百味杂陈,他不知道自己以后怎么面对孙冰,又该如何的安置丛姗姗,都怪自己,怎么没坚持住呢?一阵自责后,不由自主的长叹了一声。 “哎呀,好像你吃了多大的亏似的!”丛姗姗的心情似乎非常好,裹着薄薄的被子,向黄东身边靠了靠,柔柔的说道“你放心,我不让你和冰姐分手的,我觉得你们肯定能幸福,我只是喜欢你,就想把自己交给你,我也不要你的什么承诺,以后但求你记着我就好。” 黄东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兴奋,幸福,沮丧,悔恨,好像都不准确,又好像都有。 一个富家千金,怎么就看上了自己这个穷小子,他紧紧的拥着丛姗姗,在她额头轻轻的一吻,“姗姗,你是我第一个女人,我一定会好好的爱你,对你好,但是,我又不能对不起冰姐,我是不是个混蛋,很自私的混蛋。” “你就是个混蛋,但是我喜欢你这个混蛋,我不怪你,但是如果你再不起来给我做饭吃,我就真的饿死了,到时候,你就找不到我这么好看的了。”丛姗姗调皮的说。 黄东心中稍稍释然,赶紧起身穿衣,丛姗姗看着健壮挺拔的男人,羞着把被子蒙到脸上,在被下窃窃的笑了。 当黄东煮好两碗面的时候,丛姗姗已经起床把衣服用洗衣机洗好熨干了。 两个人低头吃面的时候,谁也不说话,吃完后,黄东看着明艳动人的丫头,又低低说了声“对不起。”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是我自己愿意的,不过,我只允许你有我和冰姐两个女人,如果让我知道你还骗了其他小姑娘,绝不轻饶。”说着,丛姗姗的手在空中挥了两下,一脸严肃,可顷刻又绷不住的笑出声。娇俏的模样,让黄东心神荡漾。 这一笑彻底驱散了黄东心中阴云,既然做了,就要负责到底,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对待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让他们幸福。 第十五章:这两个女人 第十五章:唉!两个女人 第一次作为“男人”去上班,黄东的心情,很美。 召开例会的时候,丛姗姗一直傻傻的看着他,这让他感觉很幸福,同时也很尴尬,只能草草的结束会议。会后,他单独的留下了丛姗姗,要好好和她谈谈。 “昨天的客户是怎么回事?”黄东首先提起昨天晚上的酒局。 “没啥呀,就是金总那个老色鬼,非要让我喝酒,他那个助理佳姐也跟着劝,我想着你一会就来,也就喝多了。不过经过我们这么一闹,估计以后也没机会合作了,不管他。”丛姗姗潇洒的答道。 “要不,你别在报社干了,以后要是再碰到这种事,我得多担心呀。” “哎呀,知道疼人了,说实话,你是不是怕我影响你呀?” “影响我什么,我就是觉得你在这里也挣不了多少钱,还不如和冰姐做广告公司呢?” “才不呢,不过,辞职这事我已经定下来了,但不是去广告公司,那边有冰姐盯着就行了,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丛姗姗答道。 “那快说说,怎么回事,怎么就决定辞职了?”一头雾水的黄东追问。 “我爸和别人合作,又在长春拿了一块地,还是开发住宅,非要让我去帮忙,起初我还有点拿不定主意,现在好,坚定了我的信心,就准备去了,这事我咨询过冰姐,她也让我去,她可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丛姗姗一脸无所谓的说。 “我去,房地产大亨呀,姗姗姐,以后要多多关照呀!”黄东用自己的杯子接了一杯水,递给了丛姗姗。 这个动作让丛姗姗的眼睛一亮,含情的看着黄东道“少说虚的,你要是愿意去,我把你也带去。” “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懂房地产,回头把房子卖亏了,卖了我也赔不起呀。” “卖了你,臭美,谁买呀。不过,这次开发我和我爸说了,让他给我留两套,我住一套,给你和冰姐留一套。你说,是对门好呢,还是上下楼好呢?” 黄东以为丛珊珊在逗她,不过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这真要是住在对面,让孙冰发现点倪端,那自己可就完蛋了。 “还留两套干嘛,弄一个大点的,咱们一起住多好!”黄东心里虽然打鼓,嘴上却不认输。 “这可是你说的,那就按你说的办了,一起住!”丛姗姗看起来特别的认真。 “行了,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么?你饶了我吧,你们俩一起,你还让我活不活。”面对丛姗姗的认真,黄东只好认输。 “切,两大美女陪你,你还没法活了,不和你说了,我还要去客户那边走走,说说我辞职的事,这边你也准备帮我办手续吧。” “好嘞您呢,您慢走。”两个人突破了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说起话总感觉心里甜蜜蜜的。 丛姗姗起身,飞快的在黄东的唇上一啄后,留下一脸傻笑的黄东,转身出门了。 忽如其来的幸福滋润了黄东,同时也给了黄东更大的压力,要对得起两个女人,自己需要更努力才行。 之后的日子,黄东又和蔡东明长谈了一次,蔡东明给了黄东很多好的意见,并且告诉黄东,9月初,在蒙省有一个医药博览会,到时候,很多的药厂和保健品厂家都去参会,如果他有时间,蔡东明带他去转转,顺便选几个品回来。 得到了蔡东明的许诺,黄东自是特别兴奋。 当天,孙冰已从奉省赶回北华,黄东下班后直接去了海内广告接孙冰下班,从她笑逐颜开的表情来看,此行一定非常顺利。 “孙总出马,一定是无往不利了。”黄东讨好的问道。 经过昨晚的事情,黄东在面对孙冰的时候,多少有些心虚,说话时一脸的巴结相,孙冰也没有注意到他细微的变化。 “别贫了,今天晚上约姗姗吃饭吧,她说要离开报社了,和你说了么?你作为领导,大哥,不该请人吃顿饭呀?” “她今天告诉我了,吃饭肯定是应该的,那我给她打个电话。”黄东随即拿出电话,拨给了丛姗姗。 “啊,请我吃饭,好呀,我到公司楼下了,马上上楼。”丛姗姗一听黄东请吃饭,自然是心花怒放。 不到两分钟,一袭长裙的丛姗姗就出现在办公室里,一看到丛姗姗,孙冰立刻用座位上起身,拉住对方的手道“这才几天不见,小妮子又漂亮了,这将来谁娶回家,不得美死呀。” 丛姗姗被夸得脸一红,随即说道“那可不一定,就怕没人愿意要呀,是不是,黄东。” 正在喝水的黄东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呛得自己不住的咳嗽,心想,这丫头可真敢问。 “怎么这么大的人,喝水还能呛到。”孙冰赶紧过来拍打着男友的后背。 “怎么会,我们姗姗这么漂亮懂事,恐怕别人抢都抢不到。”黄东咳嗽了几声,赶紧回应了一句。 “你俩呀,就知道闹着玩,今天晚上让黄东请咱俩吃大餐,别客气,啥好咱吃啥。”孙冰笑吟吟的看着两个最亲密的人,心中涌动着无限的甜蜜。 “哎呀,你们两个大老板,还要吃穷人?也好,美女相伴,勒紧裤腰带也要安排好。”黄东恢复了正常,望着明艳照人的两名女孩,心中同样涌动着无限的甜蜜。 当晚,花掉了黄东1000多块钱,三人美美的享用了一顿大餐,其实,此时的1000块钱,无论是对孙冰,还是对丛姗姗,都是丝毫不以为意的,她们在意的是,身边的这个男人,愿意在她们身上花钱,只为博得她们的一笑。 两名女孩同样的美丽,又是同样的心地善良,她们对爱的追求很执着,也很简单,在她们心中,黄东的条件肯定不是最好的,但这个男人能在她们危难时,不顾自身的安危,挺身而出,这对于她们来说,已经是足够了。 虽然孙冰与丛姗姗的心思各有不同,但是他们心中所想的,是同一个男人,是同一份甜蜜。 “姐,我过去地产公司,是负责宣传的副总,估计宣传计划会在下个月启动,你这几天,让人帮我做好宣传排期。”丛姗姗自然是照顾自己广告公司的业务。 “好的,这两天我就让人做了给你。” “我想是所有的广告都从咱们公司走,如果有媒体不愿意和咱们合作的,那就不投放了,你把握一下,反正房子也不愁卖。管他呢。”虽然丛姗姗的决定看似任性,但2005年北华的地产市场的确已经开始火爆,好地段的房子,开盘就会被疯抢。 “还有你,黄东。你也没有啥别的用处,有时间要经常去陪我说说话。”丛姗姗打趣道。 “小丫头,虽然不是你领导了,你也不用这么快的就翻脸呀,我怎么就没啥别的用处了。”黄东抗议道。 “你俩怎么见面就掐呀,真搞不懂。”孙冰摸了摸黄东的头发说道“你让让姗姗,别老和她对着干,你是当大哥的。” 一句话,说得黄东老脸一红,想起昨夜那个激情的场面,为了掩饰尴尬,端起水杯,咕嘟咕嘟的灌了一大杯,随后一脸无奈的说道,“好的,我让着她,我说不过你们,我以后就做个小跟班,你们说啥是啥,行了吧。” 孙冰和丛姗姗同时望向黄东,对视了一眼,一起大笑起来。 ? 第十六章:与红姐也是有缘人 蔡东明所说的药博会,是指全国食品药品博览会,分别在全国各地的主要城市定期召开,几乎涵盖了全国各地的保健品和药品厂家齐集一堂,而在蒙省举办的这次药博会,盛况空前,大小展位拥挤,参会的各地经销商也是趋之若鹜。 黄东是第一次参加如此规模得药博会,一时间眼睛都不够用,看到每一种药品,都要上去了解一番,而蔡东明显然是药博会得常客,因为各地得经销商齐聚于此,给了他认识更多广告主得机会,所以几乎每次药博会他都要参加,他和黄东得目的不同,黄东是为了选品,而他则是为了拓展业务,所以蔡东明对于各个药品厂家推出得品类并不感兴趣,他只是穿梭于不同得展位之间,不停的和认识的人打招呼,再通过现在认识的人,又新认识一些其他的经销商。 两人很快就在展会现场走散了,在诸多的药品中,黄东最感兴趣的就是蒙药,一是因为孙冰就是蒙省人,他对蒙省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情,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黄东的父亲有多年的腰疼病,就是一直在吃蒙药止痛,效果还不错。而据蒙省医药厂家介绍,虽然近些年中药式微,但蒙药的效果还是受到市场的认可,尤其是该厂家新近推出的一款治疗腰肌劳损和腰间盘突出的药品,在止疼方面有显著的效果。 黄东虽然颇为认可厂家代表的观点,但由于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还是慎重一些的好,故而没有匆忙的决定。他认为,第一枪能否打响,对他来说至关重要,此时,他想起了蔡东明,他希望蔡东明能够给他一些意见。 说曹操曹操到,黄东正在四处张望寻找蔡东明的时候,就见他陪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朝这个方向走来。 “这个是大哥司马前,你也叫大哥吧。”不待黄东说话,蔡东明赶紧给他介绍了同来的中年人,“大哥,这个是我同事,也是小老弟儿——黄东,负责医疗行业的,这次来,也想选个产品做做,跟着大哥们玩玩。” “哎呦,兄弟你好,我是司马前。”中年人原本倨傲的表情马上消失不见,显得非常亲切,主动的伸手握住黄东的手,“北华晚报都是朋友,老杜也好,东明也好,都是好哥们,今天又认识了老弟,以后多走动。” 黄东也赶紧握紧对方的手道,“大哥,以前总听蔡哥说起您,这一直也没个机会认识,以后肯定会经常去大哥那里讨杯茶喝。” “没说的,晚上一起吧,正好红辰和老魏都来了,今天好好聚聚。”司马前的口中的老魏,应该是指蔡东明经常说起的魏红宇。 “怎么样,老黄,看中啥产品没,让大哥给你把把关。”蔡东明见黄东手里拿着厚厚一沓的宣传页,主动的问道。 “很多,但是,我比较看中的是这款蒙药,大哥你帮看看。”黄东说着把宣传品递给了司马前。 司马前也没客气,拿过来轻轻的扫了一眼,就递还给黄东,说道“这个不太适合你,晚上吃饭,我跟你好好说说,你今天主要是看看,别着急下手,多了解。等晚上你听我们几个说说,你就有方向了。” “那太好了,大哥,那我就提前表示感谢了,还真得向大哥多多讨教。”黄东一脸笑意的回应。 中午的时候,黄东草草的在会场里吃了盒饭,便继续游走于各个展位之间,蔡东明与司马前,此时已经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下午四点钟的时候,黄东接到了蔡东明的电话,说好晚上在饭店见,让黄东自己过去。 “蔡哥,晚上和司马大哥去吃饭,我去好么,会不会影响你呀?”电话里,黄东试探的问道。 “有啥不好的,大哥我还有段哥,红姐都比较熟,而且,和咱杜老大都是好关系,我今天还特意和大哥提到你,说你也是杜总看好的兄弟,让他帮帮忙。他也答应了。而且,也没有外人。”蔡东明对黄东解释说。 “那好吧,不过,蔡哥你得照应我点,有时候兄弟有啥想不到的地方,你得提点我,别让老弟失礼了。”黄东听蔡东明说完,又客气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其实,据黄东的了解,北省省内的医药经销商,最大的三家,分别时由司马前掌舵的天海医药,还有魏宏宇的盛元医药,还有就是“红姐”段红辰的宝华医药,这三家目前占据北省40%以上的销售市场,而北省的医药公司,大大小小总计要超过百余家。这足以说明三家医药公司的实力。所以,今天要见的人物,可是在北省省内医药保健品行业炙手可热的人物,黄东想到这些,既兴奋又紧张。 四点钟从会场出来,黄东打听着距离饭店不远,就想着步行先去饭店,第一次见这么多大咖,自然是早到点比较好。 从会场到饭店,走路大约40分钟的时间,黄东不紧不慢,一边走路,一边欣赏沿途的与粤省、北省都不相同的少数民族风情。走了一半路程,忽然在路边围了一群人,好像发生了交通事故,黄东在路过时,往里瞥了一眼,见一个北省牌照的宝马轿车,停在路边,两名男子站在车头前,一脸嚣张的吵嚷着要赔钱,而旁边站着的是两个身着时髦的女人,大约40岁不到的样子,正看着车头的两名男子,被气得脸色煞白。 一看是北省牌照的车,而且还是两个女人,黄东立刻停了下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通过双方的争吵,黄东大致了解到,原来是北省牌照的轿车停在路边,两个本地的混混见车上是两个女人,就骑着摩托故意装上轿车,还反咬一口说宝马车撞了他们要赔钱,并且无赖的堵在宝马车前面,说不赔5000块钱,就别想走。 黄东看着两个无赖欠揍的嘴脸,不觉好笑,为何每个地方都有这样的人,那么多营生不去做,偏偏去讹人,大男人欺负女人,脸不红么。这时车上的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慢慢的走到两个混混面前,轻声的问“哥们,真是她们车撞了你呀?” 小混混瞟了黄东一眼,傲慢的说,“对呀,怎么,你要替他们赔钱呀!” 黄东一笑“不是,我看人家车停在路边,怎么就能撞到你,要是撞人,不应该在马路中央么。” “关你屁事,狗拿耗子,你是不是活腻了?”另外一个稍高点的混混瞪着黄东,眼神中透出狠毒。 “哥们,不能看见人家是女人你就欺负人呀。大老爷们的,还要点脸不?”黄东毫不示弱。 “对对,明显就是看我们是外地的,要讹人,两个大老爷们,也不害臊?”宝马车上的一个女孩看有人帮忙,顿时也来了劲头,出言讥讽道。 “你个臭婊子,撞了人你还有理了,1万,今天少一万别想走。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高个混混嚣张的说。 “谁撞你了,你伤哪了,咱们去医院,如果能证明是我撞了你,我赔钱给你。”宝马女孩继续道。而她旁边的穿一身红衣服的女人,一直都没说话,只是狠狠的盯着两个混混。 “去什么医院,赶紧赔钱。”两个混混看人越聚越多,也有些慌张。 “钱不是这么挣,哥们要是差钱说句话,讹人,可不好使。”车上的红衣女子冷冷的看着车前的两个人。 黄东看了一眼红衣女子,见虽然没有孙冰与丛珊珊漂亮,而且年纪也要稍大一些,可眉眼间却有一种风情,此时,板着脸,挺吓人。 看了一眼后,黄东跟着说,“哥们,差不多得了,该干嘛干嘛去,别给这个地方丢人了。”他虽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可还真没把眼前的两个小混混放在眼里。 “你他妈的,真的活腻了!”恼羞成怒的两个人立马上前,一起挥拳向黄东打去,一时忘记了继续伪装被车撞的样子。 黄东见两人动手,身子往旁边一让,拳头从下方直接击中高个混混的胸口,随后一撤身,又一脚踢在矮个混混的迎面骨上,两个混混顿时倒地,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就这两下子,还出来混呢,要不,再来!”黄东一脸轻蔑的说。 两个混混被黄东的话彻底激怒,正要起身,可瞥见远处正有一辆警车向这里驶来,狠狠的看了一眼黄东,“小子,这事没完,你等着。” 说完,两人上了摩托车,一溜烟的跑了。 见两人逃离了现场,一众围观的人也都散去,白衣女子一脸感激的看着黄东,说道“兄弟,谢谢你。你贵姓,怎么称呼?” 黄东礼貌的笑笑,“算了,都是北省的,相互帮忙,应该的!”虽然去到北省的时间不长,但黄东对北省,还真有了些感情。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也不顾两个人在后面的呼喊。一会宝马车又从后面赶上来,降下车窗,红衣女子热情的说,“你去哪,我们送你吧。” “不用了,我就前面,走你们的吧!”黄东回答。 见黄东的确没有上车意思,自己晚上还有事,两名女子也没说什么,开车离开了。 黄东提前40分钟来到了饭店,这是一家蒙省知名的烤全羊饭店,独立院落,整体装修风格颇具民族特色,院内并排摆放着七八只烤全羊,炭火的炙烤让羊肉呈现着诱人的金黄色,并散发出一阵阵诱人的香气。身着民族服饰的蒙省女孩,穿梭于各个包房之间,不时传来一阵阵悠扬的歌声…… 小院廊下的台阶上,站着一位中年男子,正在和几位烤羊师傅攀谈,像是在请教一些烤羊的技巧,此人一米八五以上的个头,头发极黑,而且根根直立,脸上棱角分明,眼睛大而有神,高高的鼻梁,嘴角上扬,一笑时露出满口整齐的白牙,穿着一身浅灰色麻料中式服装,对襟纽襻,风度翩翩。 此人一见黄东进院,随即停止了攀谈,俊朗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小蔡,你这来得也挺早呀?” 小蔡?黄东被叫的一头雾水,回头一看,蔡东明已经到了他身后。 “哎呀,魏哥,你咋来这么早,要亲自动手烤羊呀?”蔡东明紧走两步,到廊下与此人并排而立,随即一指黄东道“魏哥,先给你介绍下,黄东,哥们!” 黄东一听他叫魏哥,立刻判断出,此人应该就是魏宏宇,所以不待蔡东明介绍,就赶紧伸出手道“宏宇大哥吧,久闻大名了,幸会幸会!” 魏宏宇也赶紧走下台阶,轻握了一下黄东的手,微笑道,“幸会幸会,兄弟你也是同行么,以前没见过?” “魏哥,以前和你说过,我同事,负责医疗行业的。”蔡东明赶紧接话。 “啊,都是杜总的兄弟呀,那真就不是外人了。来,兄弟,咱们几个先进屋。”看来魏宏宇与杜峰的关系也非比寻常。 三人前后走进包房,刚刚坐定,身着红色民族服装的服务员就进门,给他们倒上了奶茶。 “美女,你就不用忙了,我们先聊会,一会人齐了你再忙。”蔡东明转身交代了一句。 “小蔡,你说人家烤出来的羊,怎么就那么好吃,咱们自己怎么弄都不行,我刚才和几个师傅交流了,咱们那边,羊和料都不行,过段时间,我弄几只回去,咱们到我山庄,我给你们烤,你们再尝尝。”魏宏宇品了一口奶茶,眼睛盯着蔡东明。 “你别看我,你让我去,再难吃我也去。肯定给面儿。”蔡东明的回答,差点让魏宏宇一口奶茶喷出来。 “咋地,我以前请你们吃的那么难吃么,哥们,咱能不能有点良心,回头我得问问杜哥,我烤的羊,是不是真的那么难吃。” “谁刺激你,你烤那玩儿真不好吃,还不能说。”门一响,司马前推门而入,进来刚好听到魏宏宇诉苦,随即就补了一句。 三人见司马前进门,赶紧都站起来,叫了一声大哥。司马前摆摆手,示意三人坐下,又对魏宏宇说,“宏宇,不是我说你,你那烤羊,老杜和小蔡都算客人,肯定不能说啥,也就咱自己兄弟,和你说句实话,真他妈难吃。”说完,哈哈大笑。 “行,大哥,你也不用刺激我,我是越挫越勇,下个月我就再烤一次,你看效果,我还不信了我。”魏宏宇并未辩解,态度极是端正,“黄东,到时你也去,对了,大哥,你认识不?” “认识,下午见过了。”司马前朝着黄东点了点头。 这时,服务员撩起门帘问了一句,“可以上菜了么?” 面对门口坐着的魏宏宇,已经看到服务员身后徐徐走来的段红辰,故意大声道,“不上菜,我们最尊贵的客人还没到。” “魏财主,谁是最尊贵的客人呀?”随着服务员闪身,一身红色职业套装的段红辰走进包房内。 “当然是风华绝代的段大美女了。”魏宏宇在椅子上一侧身,表示让段红辰坐到司马前旁边。 段红辰笑着走进屋内,扫视众人,当看到黄东的一刹那,表情一愣,随即上前拉住黄东,“小兄弟,是你呀,真是太巧了。” 第十七章:有高人指点 黄东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即仔细一看,原来是刚才在街上遇到的红衣宝马女。顿时也是一怔,随即笑道,“真是太巧了。” 两个人的对话让其他人一头雾水,相互看了一眼,还是司马前率先问道,“怎么,还以为你俩不认识,有故事呀?” “这可是我的恩人!”断红辰说着放开黄东,走到司马前旁边坐下。 “可别闹了,段总,一桩小事,您可别拿我开心了。”黄东一听段红辰把自己说成恩人,一口奶茶差点喷出来。 “别叫段总,生分,叫段姐。”段红辰坐下后,添油加醋的把黄东英雄救美的事迹说了一遍 原来,段红辰和一个要好的朋友一起来参加药博会,从会场出来,在路边打个电话,就遇到了两个小混混,事情结束后,她回酒店又换了身衣服,才晚黄东一步来到饭店。 “哎呀,小兄弟,没看出来,还是练家子,学过呀?”司马前听完段红辰的描述,仔细的端详了一下黄东。 “从小和爷爷学过点,算不上什么练家子,就是平时喜欢这个。”黄东谦虚的回答。 “小兄弟你谦虚了,姐姐今天得好好敬你两杯。”段红辰说道,“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呀。” “能让段姐认可,可不是容易的事,看来老弟你得多喝两杯。”魏宏宇也跟着打趣。 “得得得,你咋回事,老吧卡赤眼的,怎么老管我叫姐,我比你小好不好?”段红辰打断了魏宏宇,不满的瞟了他一眼。 “我自己介绍一下,我是段红辰,宝华医药的,别听他们瞎叫,我比他们小多了,不过看样子,小兄弟你叫我红姐,应该没啥问题。” “也不一定,我今年28,即使大,您这大也大不了我一两岁吧。”黄东认真的样子,让段红辰笑得前仰后合。 “看看,还是老弟有眼光,会说话。魏财主,起来,咱俩换个地方,我坐帅哥旁边。”说罢,段红辰还真的坐到了黄东的旁边。 一会功夫,各色蒙省菜肴摆满了一桌子。 此时,各人面前的杯子里,也倒满了白酒,司马前端起酒杯,黄东刚要起身,司马前立刻将手掌下压,示意他不要起身,随后扫视了一圈众人,“都是自家兄弟,也别那么多规矩了,咱么就坐着喝,一呢,正好今年大家都来了蒙省,聚下,二呢,也认识了黄老弟,以后常走动” 众人听司马前这么说,在座的几个人就没有起身,纷纷端起酒杯,在桌子上碰了下,一饮而尽。 “老弟,我得单独敬你你一杯子,你是杜峰的兄弟,就是我司马前的兄弟,老杜是我最好的兄弟,要不是他,我司马前也没有今天,来咱俩干一个。而且,你今天还仗义出手,帮了小段。” 黄东也赶紧起身道,“大哥,不敢不敢,我进入这个圈子的时间不长,但杜哥对我却十分的照顾,这一切我都记在心里,至于段姐那事,都是一个省来的,是个男人都会那么做,咱不能看着自己的姐妹让别人欺负了。而且,您和杜哥是肝胆相照的兄弟,我也跟着叫一声大哥,这杯酒不敢让您敬我,我高攀一下,就算我们喝的一杯交情酒吧,干,大哥。” 杜峰的应对,让蔡东明深感满意,朝他点了点头。 “大哥,您先坐,我再分别和魏哥、段姐喝一杯。”喝完酒,黄东并未坐下,而是让服务员又给自己满了一杯酒,对着魏宏宇道,“魏哥,我高攀大哥喝了一杯交情酒,也得和您喝一杯呀,你也别怪兄弟没大没小……” “说得哪里话,哥们,咱们能坐到一桌,就都是兄弟,这杯酒,魏哥和你干了!”魏宏宇也十分热情干了杯中酒。 “段姐。”黄东接过服务员再次倒满的酒杯,举杯对旁边的段红辰道,“段姐,我们算是有缘,我得特别敬您一杯。” “怎么说?”段红辰一双杏眼,直直的看着黄东。 “我感觉,咱们以前就认识,你就像我亲姐一样,所以今天看到别人欺负我姐,我自然就不能让。”三杯酒下肚的黄东,也逐渐放开,和段红辰开起玩笑。 “哎呦,我弟弟这嘴甜的,好的,今天姐认下你这个弟弟!”说完,也将杯中白酒干掉。 之后,黄东又敬了蔡东明一杯,感谢他的这段时间的照顾,桌上的人见黄东面面俱到,一点礼数都没拉,也没有了半点轻视之心。 “对了,今天看得怎么样,又选到啥好产品了么?”司马前等蔡东明喝完了酒,主动问道。 “又看了几个,可后来还是觉得那个蒙药比较好,止痛比较快,应该能卖动!”黄东说完,停止身子,礼貌的看着司马前。 “兄弟,既然不是外人,我就实话实说,那个产品,不适合你。”司马前缓缓说,“我们不是传统的药店销售,是电话营销,做好保健品和药品的电话销售,需要做好三部分:宣传媒体,销售团队,售后服务。宣传媒体我就不说了,你们自己应该熟悉。如果你选择了蒙药,你就不可能小范围的炒作,因为同类产品多,你投入的少,就会被淹没了,但如果大投入,你就需要建立庞大的销售团队,否则,接不住你的线索。还有,大投入之后,售后也是问题,因为销售量大,售后需要的人员也多。我听东明说,你开始不想投入那么大,那这类产品就不适合你。” 被换到蔡东明旁边的魏宏宇低声的问了蔡东明几句后,也对黄东说,“大哥说得对,在队伍没有成熟之前,的确不应该起大盘,风险太大,用个小众产品来锻炼队伍,摸索经验,等有了自己的团队,再做大。” 黄东静静的听着,感觉两个人的分析很道理,他的确把问题想得有点简单了,不觉得有点失望,看来这一行的水也很深。 这时,在一旁的段红辰好像听明白了些,转头问黄东,“你想做产品么?” “对,姐,我想尝试一下做这个,可看来没那么容易。”黄东答道。 “有啥不容易的,你想做就来我这边,刚才东明说你以前是做记者的,文笔和策划不错,你来给我管文案,咱们一起做,钱也少不了你的。”段红辰的态度,出乎黄东的意料。 “段姐,我还不想辞职,还想在报社干几年,现在只是想趟趟路。”黄东对段红辰一笑,婉拒了她的好意。 “这样啊,那就做个小众产品,我这有一个增高产品,适合刚起盘的新手,回去给让人把资料都转给你。”有了之前的交道,段红辰对黄东是格外的照顾。 “这个不错,可以做科室,我以前也做过,回去我找人教教你。”司马前道。 “感谢大哥,感谢段姐,还有魏哥以后少麻烦不了你们。”这两个人的热情,让黄东受宠若惊,他心里明白,之所以这些人对自己这么帮忙,完全是看在杜峰和蔡东明的面子上,这份情,他也会记住。 觥筹交错,一顿热热闹闹的饭吃到了后半夜方才结束。 两天后,蔡东明和黄东回到了北华。 通过本次的蒙省之行,黄东对于杜峰的崇拜,提升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从别人的嘴里了解一个人,要远比自己看得更清楚。 为了感谢杜峰的帮助,黄东大包小裹的给杜峰带来很多蒙省土特产回来,牛肉干、奶酪、酥油茶等等,被一股脑的堆在杜峰的桌子上,杜峰惊奇的看着黄东“你这是搬家呢,还是赶上不要钱了?”杜峰没有拒绝黄东的好意,只是调侃了他一句,并且饶有兴趣的打开一袋牛肉干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大哥,我得表达一下我对你的感谢和崇拜之情呀!”黄东知道他要做药品的事情,肯定是瞒不过杜峰,索性干脆坦白。 “还崇拜,能不能不搞事,感谢我啥,我咋滴了。”杜峰一脸茫然的问道。 “诶,大哥,我这次去蒙城,和司马大哥、魏宏宇还是段红辰段姐一起吃饭了。”现在,黄东已经习惯随着蔡东明他们几个一起,称呼杜峰为大哥,觉得这样的确亲切了不少。 “我发现他们几个对你可都是非常尊重,我这事,要不是人家看在你和蔡哥的面子上,根本也不能管,还能和我说那么多!”黄东继续道。 “哈哈,这事呀,老蔡和我说过一嘴,你真要做产品呀?” “我想试试,怎么,大哥,这事不靠谱么?”黄东有些疑惑的问杜峰。 “要说挣钱,的确是挺挣钱,但是销售和售后会有很多麻烦,除了药监部门的监管,广告还要由工商局的广告处管理,反正挺多的事情,一天烦心事会很多。” “我听司马大哥说,他曾经想和你一起做这些,可是你不同意,是么?” “嗯,我不想招惹太多的麻烦,如果我要是参与经营,那我的位置就会变得尴尬,老蔡同样也是有这样的考虑。” “啊,这样,那我做能行不?”黄东有些忐忑的问。 “两点要求,第一,不能耽误自己的工作,如果发现你因为这个业绩下降,要么结束不干,要么辞职,第二,没有特殊化,偶尔的照顾还是有的,但总体要和其他同类客户一样。满足这两点,你爱干就干。”杜峰一脸正色的说道。 “这个你放心,我这负责个方向,其他的事情,我想委托给别人。不会耽误工作的。”黄东欣然道。 “你自己掌握,想做就多和司马前他们几个接触接触,这些家伙还是有些门路的。” “对了,大哥,你别怪我三八,爱打听事儿,我就是特别好奇,司马前说,没有你,就没有他的今天,你这对他的帮助得多大呀?”黄东对司马前的那句话,记忆犹新,一脸期待的看着杜峰。 “司马前确实有头脑,我帮他的不过是小忙。”杜峰淡淡的说。 第十八章:大哥司马前 司马前和杜峰,是小时的玩伴,同在广电局的一个小区。杜峰的父母是广电局的一个副局长,而司马前则是普通职工家的孩子。 同一个小区,又是小学同学,加上两人性格相投,杜峰从小鬼主意多,是个军师的角色,司马前则一副大哥模样,凡是和他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任何人都不能被欺负,他们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六年级的两个学生,抢了杜峰的零花钱,杜峰在反抗的时候,终是寡不敌众,被两个高他一头的学长打了个“乌眼青”,杜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司马前,回到班里只和司马前说了一句“我被打了”,司马前就二话不说,揣着一块砖头就直接找到还在操场得意洋洋的两位学长,之后问一句“是他俩?”得到杜峰肯定的回答后,直接砖头就劈头盖脸的抡向两位学长。 那两个,原本也是孩子,一见这场景,顿时吓得哇哇大哭,都忘记了逃跑,直到被打得趴到了地上,司马前才停手,满脸霸气的对围观的学生喊道“我司马前的同学,谁也不能动!” 因为此事,司马前挨了他爹好一顿棒子炖肉,可至此,司马前的好勇斗狠的名声也就传了出去,一直到初中毕业,司马前和杜峰都是同班同学,司马前的周围总是能团结一些调皮捣蛋的学生,司马前为人仗义,从不主动欺负人,但是也决不允许身边的人被人欺负,因此小伙伴都称呼他为大哥。 初中毕业后,杜峰考上了高中,继续他的学业。而司马前的成绩,连及格都谈不上,更不用说升学了。反正他也不愿意上学,毕业后干脆就在家闲逛,后来,他老子就托人给找了一个技校,让他去学习技术,连打带骂的把技校念完,又托人进了北华华光电视机厂,当时的年轻人,都希望有个班上,挣点钱,好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司马前作为一名普通的车间工人,在电视机厂干了几年,虽然中间也因为和别人打架被警告处分过,但总体来说,还是比较安分。 而此时的杜峰,高中毕业后,进入了广电系统,在电台的办公室上班,两人还是同住在一个小区,虽然时不时的还能见面,可是没办法在一起厮混了,但两个人的感情丝毫没有被时间冲淡,谁要是有事招呼一声,对方肯定是两肋插刀,勇往直前。 随着八十年代改革的春风吹醒了东北大地,一些脑子快的人率先“不务正业”的辞工下海,并且都是狠狠赚一笔,周围小伙伴收入水平出现差距,这让每个月只有几十块钱收入的司马前不安分了。尽管他老子以断绝父子关系来威胁,最终也没有让他妥协,还是毅然辞掉了工作,拿着这些年积攒的一点钱,又向朋友借了点,在人民广场附近开了一家汽水店,没想到小试牛刀,一年就赚了5万多,那个时候,这笔钱对于司马前来说,绝对是天文数字。之后,他又通过朋友拿下了一家饮料的代理,有了招牌,每天的利润更是可观。有了钱的司马大哥,每天呼朋唤友,好不快活。 受到司马前的影响,杜峰也开了一家店,几年里,也赚了不少。但杜峰要比司马前懂得理财,他的钱要么是借出去,要么就投入到其他的小生意中。 司马前的快活仅仅维持了五年,就因为迷上了足球开盘而输光了所有的家产,并且欠下数十万的外债,没办法,只能每天东躲西藏,也只有杜峰等几个兄弟知道他每天在哪儿,虽然他欠了杜峰几万块钱,可杜峰时不时的还要给他几百块钱,让他能吃饱饭,却绝对不支持他去碰运气了。 由于个人的文化水平不高,司马前去找工作,也是四处碰壁。正赶上他有个同学,一直在水果批发市场做水果生意,而小有积累的同学随着姐姐去了南方发展,留下的水果摊位出兑,司马前反正也没事干,就又找杜峰等几个兄弟凑了点钱,兑下了这个水果店,打算老老实实的做水果批发生意。 也许是上天注定,司马前走到哪里都是麻烦不断,在他接手水果店的第二天,一伙地痞流氓就找到他,这伙人近半年一直盘踞于水果批发市场,依靠敲诈勒索和收取一些所谓的“管理费”为生,这些人有个领头的,叫“胡老大”,由于当时的市场管理比较混乱,给了这些争强斗狠的地痞流氓生存的空间,而作为水果批发的商人,宁可花一些小钱息事宁人,谁也不愿意惹是生非,这也更加助长了那些人的嚣张气焰。 可是,这事儿落在司马前身上,他是如何都不能忍受的,对于过来找麻烦的人,他就两个字“没钱”。向来嚣张的这些人,也丝毫没把司马前放在眼里,警告他,如果三天之内,不能交齐“管理费”,就让他从水果批发市场滚出去。 三天的期限,转眼就到。 早上五点钟,胡老大带着十多个人来到司马前的摊前,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镐把”,一副不给钱就砸店的模样。 “兄弟,欠的钱该还了吧。要不,哥哥也不好做事呀?”胡老大一脸的盛气凌人。 “我啥时候欠你们钱,我不想惹事,你们也别惹我。”司马前是毫不在乎。 “操,那我可管不了手下的这些兄弟了!”胡老大斜眯着眼睛看着司马前,似乎是等待司马前最后的回答。 “扯淡,没钱!”司马前的回答像一根导火索,彻底引爆了胡老大。 “兄弟们,干他”随着一声招呼,十多人一涌而生,开始掀摊打人,卖货的小伙吓得抱头蹲在了墙角,身上也重重的挨了几下。 尽管司马前那些年很少直接出手打架,可是骨子里的野性,让他一见到这种场景就热血沸腾,头脑冷静的他从墙角抄起早已准备好的扎枪,对着胡老的的肚子狠狠刺去,这一招是胡老大始料不及的,他没想到司马前面对这么多人,还敢反抗,而且一出手就是死手,下意识的侧身,让司马前手中的扎枪头在他的肚子上,化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并没有伤到内脏,受伤后的胡老大,转身就跑。司马迁也不追他,操起扎枪,对正在砸店的小喽啰们下了手,虽然对方人多,但是,只是平时欺负欺负老实人,碰上真正拼命的角色,各个都吓得不轻,一边虚张声势的叫喊,一边往外面逃。 看着满屋的狼藉,司马前彻底红了眼,拎着扎枪追到门外,此时的胡老大,虽然叫嚣着“打死他”,但是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底气。而司马前在打架方面,是个绝对的行家,他的眼睛里,从来都一个敌人,手里的武器只招呼一个人,无论身上挨了多少下,他都死死的扛着,直到眼里的敌人倒下,他在选择下一个目标,还是专门攻击这一个人。 一会功夫,已经有三个人被司马前的扎枪刺伤倒地,虽然受伤都不致命,但已经是被吓破了胆,这群地痞流氓哪见过这样的场景,吓得纷纷扔下镐把,四散奔逃。当司马前像个得胜的将军,威风凛凛的站在几个伤者面前时,几个受伤的小喽啰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就差跪地求饶了,司马前也不和他们计较,让他们转告胡老大,以后别到他这边惹事,否则,绝对是不死不休。然后,就不理他们,回屋收拾自己的摊子。 由于这件事是在早上发生,并且也算是为久被欺负的水果摊贩们出了口气,所以没有人举报这件事。司马前以为事情已经结束。就老老实实的开门做生意。市场内的水果商,对司马前态度都是特别的好,甚至还给他介绍一些客户。他们希望有了司马前的保护,他们不再被那些流氓欺负。 一周后的一个早上,四十多人围住了司马前的水果店,为首的正是胡老大,而当天正好司马前有事,没来批发市场,胡老大一见没有堵住司马前,一气之下让人砸烂了水果店,打伤了店里的售货员,并扬言,谁和司马前说话,就是和他过不去,后果和司马前一样。 收到店员传呼的司马前,匆匆的赶回批发市场,看着被砸得七零八落的水果店,表现的出奇的安静,给店员结算的工资,让他赶紧回家,随后,自己也消失了。 事后三天,胡老大见司马前的店一直没开,以为司马前被他吓住了,就仍然带着十多人在批发市场耀武扬威,向水果商家收取“管理费”。似乎一切都恢复了往日的节奏。 可是,胡老大并没有威风多久,就被司马前给灭了,一直在探听消息的司马前,得知胡老大出现后,第二天,召集了以前和他一起打架的小弟兄,他的这些兄弟,也是社会上的一些闲散人员,平时同样惹是生非,也非善类,日子过得都很潦倒,一听司马前召唤,各个跃跃欲试,因为司马前从来都很仗义,对兄弟们也好。 当胡老大远远的看见司马前带着一群人走向他的时候,心里的防线已经崩溃,司马前那一扎枪给他留下的阴影,还是无法抹去。可是出于面子,又不能直接逃掉。于是,一场混战就此展开,司马前带领的一伙人,几乎个个都是亡命徒,所以只是短短五分钟,胡老大的“人马”便溃不成军,胡老大带着一身的伤匆匆逃离现场,此刻的司马前,似乎完全找到数年前威风八面的感觉,在水果批发市场内扬言,只要在市场见到胡老大一次,就灭他一次。这话辗转传到胡老大耳朵里,虽然嘴上不服,但他还是没有勇气再和司马前硬碰硬了。 事后,胡老大找了中间的说和人,要了了此事,可司马前态度比较坚决,自己的水果店可以不用赔,但是绝对不允许胡老大在出现在水果批发市场,否则,见一次打一次。胡老大也是被吓破了胆,再面对司马前,他是如何都不敢了。 于是,水果市场的“胡老大”时代宣告终结,紧接着进入了“司马前”时代。 虽然在一般人眼里,司马前的这些兄弟,并不比胡老大高尚多少,但起码这些人不会砸抢明火,公然勒索。司马前有他自己的打法。凡是水果批发市场内,有谁出兑水果店或者摊位,必须是他优先,否则,他不敢保证新来的人能在这里干下去,而且,到他店里上货的人,谁也不敢低价撬行,否则,也会受到一些不明来历人的捣乱。 就这样,不到一年的时间,司马前带领着一般兄弟,有了十多家水果店和水果批发摊位,来他这里上货的人,一直也比较稳定,也不存在被其他同行低价撬行的事情发生。但司马前的水果店,从来不以次从好,也不会做哄抬物价的事。偶尔有一些不知情的地痞流氓来捣乱,他还会出面解决麻烦。所以,他的生意虽然做得有些霸道,但在水果批发市场的口碑,要比胡老大强上好多。 两年的时间,司马前还清了以前欠下的债,小日子过得也是越来越舒服,一年几十万的收入在北华来说,也算比较高的,而且一群兄弟跟着他,也都有了固定收入,司马前“大哥”的名声越来越响。 可是,司马前的命运似乎总是像过山车一样,大起后就会有大落。 一次水果批发市场散场后,几个兄弟没事做,就到一家火锅店喝酒,自从司马前彻底戒掉了赌的毛病后,就迷上了喝酒,而且那段时间每喝必醉。很多北方人喝酒,都是赤膊上阵,吆五喝六,这引起了旁边一桌的不满,那一桌七八个人,也是光着膀子,露出各种纹身。 北方人打架的原因很简单: “你瞅啥?” “瞅你咋地?” 20来人的一场肉搏战随即打响,当时司马前已经有七分醉意,不小心被对方一酒瓶子打在肩膀上,炸裂的酒瓶划伤了耳朵,鲜血刚一流下,就唤醒了司马前体内的“小宇宙”,拎着打碎的酒瓶子就加入战团,还是老打法,盯住一个人撂倒再说,可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下手太重,致使对方重伤,并留下残疾。 当大批的警察来到现场时,司马前还拿着酒瓶四处追赶对手,手持凶器被抓了现行,这次的事件影响恶劣,而且,还打人致残,不判刑是不可能了。为了能够轻判,需要安抚好所有受伤的家属,司马前托人出兑了生意,添上自己所有的积蓄,仍然没有摆平此事,最后和他一起混的兄弟老五,卖了自己的房子,除了一笔钱,才让家属不再闹事。 经过兄弟们的一番奔走,可司马前被判了5年有期徒刑。由于司马前抗下了大部分责任,其他兄弟没有太重的判罚。 司马前入狱的五年中,杜峰曾经几次去探望,并且给存了不少的伙食费。他们之间的联系,也一直未断。 司马前出狱,首先见的就是杜峰和老五,当时的杜峰,已经是北华晚报的广告中心主任,而老五,开了自己的一家小饭店,生意不好不坏,勉强维持。东野把司马前直接接到自己的饭店,包吃包住。 而司马前也没事在饭店里帮帮忙,有的时候,早起和老五一起去市场买菜,在菜市场,司马前发现总有一伙人在给老头老太太发传单,而且貌似这些老人还比较感兴趣。司马前就细细的打听了一番。原来这些人都是卖保健品的,在早市推销,还免费赠送一些礼品,让老人们购买他们的产品。据司马前了解,保健品的销路还不错,老年人还比较认可。 事后,在一次饭局上,司马前向杜峰了解保健品的情况。 杜峰介绍说,北华有一批人在做保健品,但不成规模,小打小闹的比较多,在南方的一些省份,保健品做得比较好,宣传力度大,销量也惊人,但是本地的市场,似乎没有那样的规模。 司马前从杜峰的话中,隐约嗅到了商机。 一个月后,司马前找到杜峰。 “老杜,我要干一家医药公司,卖保健品!” “想好了?” “嗯,老五帮我借了点钱,公司已经成立了,人也正在招!” “我能干点啥,我手里有点钱,你用多少?” “不是用钱,我是想在报纸上做点广告!” “行,在我这做,我给你担保,一个月结账一次行不行?” “一个月,那简直太好了,你不怕我赔了,跑了?”司马前笑着看着杜峰。 “操,怕啥,你跑了我帮你给钱就完了!” “好了,兄弟,过几天我找你!” 司马前做事,向来都是雷厉风行,想到哪里干到哪里。 一周后,司马前拿着排好的稿子找到杜峰,选择的是补肾产品。。开始了在北华晚报的广告投放,第一个月投放广告12万,当月赔了近5万块钱。 “老杜,这个月的广告费,替我拖几天,不是那么理想!”司马前有些不好意思找杜峰。 “没事,下个月再说。”杜峰倒是没当回事。 因为当时北华晚报的广告并不好,效果也是一般,所以司马前的投放对于北华晚报来说,是绝对的大客户。所以,杜峰还争取了一些版面的赠送给司马前。 广告继续推,第二个月月底,司马前背着兜子找到杜峰。 “老杜,我给你送钱来了!” “咋地,挣钱了?” “广告成本人员开支全部扣除,挣了15万。” “我靠,这么挣钱?” “我找关系拿的东三省代理,这个月很多人都找我拿货,要代理,购买的人也多!” 司马前的生意,火爆的速度和程度,是他自己都没想到的。 从那时候起,一直到现在,虽然保健品行业百花齐放,但司马前一直是北华乃至整个北省保健品销售的龙头大哥。 听了杜峰的介绍,黄东对于司马前有了一个更全面的认识,“冲动、仗义,但善于把握机会,是个人物!” 不过,杜峰所轻描淡写的“小忙”,对于当时山穷水尽的司马前来说,的确是雪中送炭,难怪他对杜峰如此的感激。 第十九章:身边尽是小富婆 “老大,段红辰说产品,适合我做,我是不是再找找她,她不能说着玩呢吧!”黄东有些担心,他的小事,这些老油条是不是说着玩,时候就忘了,根本没放在心上。 “看来你对这事还真上心了,行,我帮你打个电话问一下。” “谢谢老大。”黄东知道,有杜峰出面,此事可成。 杜峰随手抄起电话,直接给段红辰打过去,电话响了几声后,无人接听,杜峰放下电话,自信的说“应该有事,一会就能回过来。”话音未落,段红辰的电话就打进来。 杜峰起身走到窗边,接通电话。 “红姐,你这是给我省电话费呢?太体贴了!” “杜哥,咱能不能不闹,您高寿了,还管我叫红姐,你这是要折我的寿,还是逗着妹妹玩呢?刚才送个朋友出门,没带电话,有啥事,指示!”段红辰说话很大声,黄东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没事,想念红姐,就不能打个电话呀?” “得嘞,哥你想我,我马上就过去,办公室等我呀!” “哈哈,可不敢劳动红姐大驾,有个事问你一下” “切,虚情假意,咋了?” “你和黄东说的,有个产品的事,真的假的,人家可当真了,你这有谱么?”杜峰的眼睛瞄了一眼杜峰,笑问段红辰。 “哎呀,这点小事还劳动杜总亲自过问呀,这两天公司有点急事,我正要找他呢,他的事你放心,一定办好。我明天找他。” “行,那我告诉他,撂了。” “你还是不是我哥,说完事就挂电话,太现实。懒得理你了!” 放下电话,杜峰坐回沙发上,一边往茶盅里续水,一边对黄东说,“她说明天找你。” 杜峰还不知道黄东给段红辰解围的事,黄东也没说,站起身说了声。“谢谢老大,那你忙着,我回去了!” 黄东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孙冰早已经准备好了晚饭,虽然两个人的饮食习惯还不完全相同,但每次孙冰亲自下厨,黄东都吃得津津有味,孙冰也不知道黄东是真的爱吃她的蒙氏东北菜,还是装样子让她开心。 今天也不例外,洗了把脸,就迫不及待的坐到桌前,狼吞虎咽的大吃起来,孙冰看得目瞪口呆,这是多少天没吃过像样的饭了,都饿成这样子。 “你慢点,又没人抢你吃的,别噎着!”孙冰盛了一碗汤,放到黄东面前。 “姐,你是不知道,蒙省的羊肉,吃一顿两顿还行,吃了好几天,要么涮,要么烤,要么连涮再烤,我感觉,我都快吃吐了!姐,你们哪的人也那么吃么?要是这样,以后去你家,我得自备一些干粮了!” 一句话逗得孙冰前仰后合,“老百姓家过日子,有几个像你们出门那样肥吃肥喝的,你们每天专挑羊肉馆子吃,那能怪谁,我们家可没哪条件,天天给你烤全羊!” 说完,含嗔带笑的白了黄东一眼,把羊肉冬瓜汤向前推了推,“尝尝我做的汤,味道如何给个评价?” “嗯,好喝,什么汤这是?” “哈哈,羊肉冬瓜汤!你最爱吃的。” “哈哈,不过,姐做的就是好喝,比外面强多了!”黄东虽然现在特别讨厌羊肉,可表现出来的,还是边喝边咂嘴,一副享受的样子。 孙冰感受着这种平淡中的甜蜜,静静的看着黄东喝汤,忽然开口问了一句“姗姗是不是喜欢你呀?” 黄东闻言心里猛是一颤,一口汤呛进嗓子,剧烈的咳嗽起来,边咳嗽边举起手来摆动,其实,呛得倒是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孙冰忽然问起这个问题,让黄东措手不及,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借着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孙冰是看出那是半真半假的咳嗽,笑的盯着黄东,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黄东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假装没听清孙冰的话,追问了一句“姐,你刚才说啥?” “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呦,假装没听见是不是?心里有鬼呀?”孙冰双手交叉在胸前,坐直身体,一脸严肃。 “你再说一遍?”虽然尴尬,黄东也索性装傻到底。 “我问你,姗姗是不是喜欢你,我注意她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和以前她看你的眼神,有很大的差别!”孙冰还是一脸严肃。 “不会吧,我怎么没感觉,我觉得和以前没啥区别呀?”黄东得回答毫无底气。 “我只是提醒你,姗姗外表嘻嘻哈哈,其实内心很脆弱,你可千万别欺负了她。”孙冰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换话题,问这次药博会的情况,黄东大略也和孙冰介绍了一下情况,说现在有款增高产品,几个前辈都建议他从小做起。 “也的确,要做大了,咱也没有那么多钱,这个小产品,涉及到租房和进货,估计我也得借点钱呢!”黄东算计着前期的投入至少十多万,恐怕自己呀用上所有的积蓄了。 “要不我们借你点?”孙冰看出黄东的难处,主动开口道。 “你们,算了吧,你们公司也没多长时间,还能有钱?”黄东对于孙冰和丛珊珊的广告公司很少了解,除了帮忙联系客户之外,基本不了解公司的运营情况。想到这些,黄东不免有些自责,随即问道“姐,你们公司咋样,挣不挣钱,你和姗姗投入的那点钱,够不够周转的。” 在他的印象中,孙冰差不多出了10万块钱,丛珊珊多拿也肯定也有限。 “还好吧,现在房地产客户和金融客户多一点,普通每个月发生额大约在100万左右,最多的时候,一个月做了400万。”孙冰漫不经心的回答。 “多少,400万?”黄东被孙冰的回答给惊呆了,“你们哪来那么多钱垫款?” “我和姗姗先期投入了点,后来业务扩大,缺钱,姗姗又以借款的形式从她爸爸那边融资了一些,说好了按照银行同期利息给,可姗姗爸爸在极力的讨好姗姗,也没说啥,也就答应了。而且,丛老板给介绍了好多地产和金融的客户,否则,我们上手肯定没那么快,现在公司运转正常,即便有些账期,也能保证每个月都有回款。所以,你要急用钱,我和姗姗说说,借你点没问题。” 黄东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那岂不是说,这个广告公司,是丛珊珊爸爸,丛大老板开的?” 孙冰噗嗤一声笑出声,“你这么说也没错,当初的时候,我主张只拿10%的管理股,其他的都给姗姗,可是这丫头说啥也不干,就是各占50%,否则,她就退出。”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丛珊珊的确把她当成了亲姐姐,对于钱和账,她从来不关心,这对于孙冰来说,那可是天大的信任,那是几百万的资金流动,每个月问都不问,恐怕亲姐妹也很难做到这一点。 所以,孙冰对于丛珊珊的感情非常复杂,有感激,有疼惜。 “乖乖,姐,合着你们俩现在都这么能挣钱了,富婆呀,看来我得加紧了,否则都养不起你了!”黄东惊讶道。 “哈哈,知道就好,加油努力呀!”孙冰用手抚摸着黄东的头发,一脸的幸福。 第二天一早,黄东开过早会之后,就按照昨天杜峰给他的地址,赶到段红辰的公司。置业大厦的八层和九层,都是段红辰的公司,黄东十点钟来到她的办公室,段红辰已经早早的等在办公室。 黄东刚一走进办公室,还没等说话,段红辰就一脸笑意的起身相迎。 “我说弟弟,你有点不够意思呀!”一句说得突然,让黄东楞在当场不知所以。 “段姐,此话怎讲,弟弟哪里做得不对,您及时指正,我一定改。”黄东态度诚恳的说道。 “在蒙省吃饭的时候,你说我是你亲姐一样,结果就这么点小事,你还通过杜老大来沟通,你就不能给我打电话呀?”段红辰一摆手,示意黄东坐下。 “原来如此,段姐,是杜哥关心我,听说这事你能帮忙,就主动给你打得电话,哥哥姐姐们的是让关照,我能拒绝么?”黄东接过段红辰递过的矿泉水,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哈哈,真能装,行了,不说这个,这几天公司有新产品,也没着急,你那个产品的事,基本也定下来了,我在私立医院里有个科室,发生额不大,原本打算撤下来,现在正好给你用了,进货你也不用担心,我和厂家说好了,我担保先给你一批产品,之后等你卖了之后再结款。科室的承包费用,你也先不用理会,等你收回费用,我再和你结算,怎么样?” 段红辰的仗义,让黄东很是感动,按照段红辰的做法,黄东只需要出人员的费用即可,大概两万块钱基本就可以启动项目。 如此优惠的条件,黄东一时不知道说啥是好,愣了一会。段红辰也是含笑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姐,你就是我亲姐,您这是扶持我呀。说什么好呢,要不,这个项目算我们一起的,要是我做不好赔了,就算我交学费了,要是有利润,咱们姐俩一人一半。”黄东想了想,回复道。 “哈哈,弟弟有你这句话就行了,看出你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咱们能在蒙省相遇,你还帮了姐姐,也算是缘分,姐姐能帮的一定帮,等你发达了,别忘记我这个姐姐就行,我回头就让人带你去,帮你把摊子支起来。”段红辰丝毫不拖泥带水,立刻找来一个负责人,带着黄东去科室。 这家私立医院,位于西城区的一个繁华地段,原本是一家综合门诊,由于经营不善被迫关门,前几年段红辰的事业也是刚刚起步,就和几个朋友一起把这个门诊兑下来,装修之后,改成了一家专门针对儿童的综合门诊。 段红辰这两年的保健品生意越做越大,在门诊投入的精力也就越来越小,反正原来自己做的科室也没有太大的利润产出,倒不如做个人情让黄东来做,做好了,她就坐收一个租金,做不好,也就当卖个人情给黄东,毕竟其中还有杜峰的人情在。 在大致熟悉了情况之后,一周后,黄东的门诊部正式开业,段红辰给他找到的保健品名叫“成长之星”,是金陵一家小型保健品厂的产品,这些年的销售一直不温不火。一是儿童保健品的市场相对较小,二是此类保健品的效果通常因人而异,不好保证,所以,保健品市场中,很少有大玩家来炒作此类产品。 第二十章:不打也相识 万事俱备,东风已来,第一个月,凭借报纸广告导流,诊室总计销售10个疗程,每个疗程998元,销售额还不到一万元,如果按照这个收入,也仅仅够人员开支和房租了。 黄东对此有点一筹莫展,蔡东明已经帮了自己那么多,经营上的问题,还是自己解决比较好,老是依靠别人,也不是办法。 想到蔡东明,他决定晚上约上蔡东明一起吃个饭,顺便也叫上杜峰和牟小源,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感觉蔡东明和牟小源和他最对脾气。 当走进杜峰办公室的时候,蔡东明和牟小源刚好都在办公室,三个人正喝着茶说着业务上的事。 “来,老黄,快座!”杜峰见敲门的是黄东,赶紧招手让他进来。给他倒了一杯茶,微笑道“这个月的业绩不错,增量很大,看来年底完成任务,不成问题。” “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大哥领导的好!”黄东的马屁拍得自然。 “行了,和我关系不大,你们部门努力的结果,别好事坏事都推我身上,你们每天让我省点心,我烧香拜佛了。”杜峰边喝茶边漫不经心的说。 “对了,大哥,蔡哥,牟老板,晚上有时间没,小弟做东,一起喝点呗,感谢大哥和蔡哥一直的帮助!”趁着大家都在,黄东发出邀请。 “听这意思,大哥和蔡哥都帮助过你,我就是一个白吃饭的呗。”牟小源平时也习惯了黄东开玩笑。 “原则上是这样,但是,晚上需要一个蹭饭的,你去不去吧。” “去,你请吃饭,肯定去。不让去都去。” 晚上,杜峰说想吃点农家菜,四个人就约在了朝阳屯饭店,这也是黄东来到北华之时,韩鹏招待他的第一家饭店。到达饭店一楼的包房之后,黄东忽然想起,似乎好久没有联系韩鹏了,就迫不及待的走出包房,拨通了韩鹏的号码。 “喂,黄老板,怎么忽然想起我来了。”听筒另一边,传来韩鹏贱兮兮的声音。 “兄弟,不好意思,好久没联系你了,看看你有没有时间,我这和杜总一起吃饭,看你有没有时间,一起呀!”黄东答道。 “算了吧,我这还有稿子没有弄完呢,你们吃吧,改天再约吧。”韩鹏似有无奈的说道。 “那好吧,那就改天约,兄弟!”黄东说完挂断了电话,正准备回包房,可一转身,和一个正匆匆向饭店外走的人撞了个满怀。 “你他妈的瞎呀?”还没等黄东看清对方的容貌,对面就传来了一阵骂声。 黄东皱皱眉头,把刚才一句“抱歉”生生的咽了回去,仔细一看,见对面三个男人,清一色的平头,各个脸红脖子粗,满嘴酒气,看来是刚刚喝完酒。 而和他相撞平头,三十大多的年纪,170左右的个头,穿着一件红色夹克,一脸挑衅的看着黄东,似乎在等黄东道歉。身后的两个人也不说话,身体绷得很紧,黄东明白,这是准备随时动手的节奏,很可能一言不合,马上就会冲上来。 虽然黄东并不害怕这几个人,但是今天晚上要和杜峰他们吃饭,顺便请教一下自己门诊的事,所以他决定不能节外生枝。 “朋友,对不起,刚才是我没看见!”黄东还是忍了忍,主动道歉。 “下次走路长点眼睛,瞎摸糊眼的,撞坏了了你赔得起么?”后面的小伙一脸嚣张。 黄东礼貌的侧过身,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三个平头男从他身边走过,黄东看他们过去,自言自语“这么壮,还能撞坏……”。他的声音很轻,原本别人听不到,可走过去的三个人,其中一个人正好回头,看见他嘟囔,马上一拽另外两个人,“你他妈说啥呢?是不是骂人?找不痛快是不是。” 随后三人转身回来,其中一个右手直接就卡向黄东的脖子,黄东本能抬手,就要抓他的腕子,就在手快要接触到对方手腕时,背后传来一声怒喝“老五,你又惹事?” 黄东对面这个被称作“老五”的人,一听声音,下意识的把手缩回去,而黄东也向后退了一步,退出对方的攻击范围后,转头望去。 “大哥?” “大哥!” 两个人几乎同时叫出声。 来的人是司马前,他看了一眼黄东,有点惊奇的说,“哎呦,兄弟,你也在这呀?你等我一下。”随即,不等黄东回答,转头向旁边的一个派头十足的男人说道“黄局,兄弟的事,你就多费心了,改天等你空闲,咱们再约个好地方!”之后引领着那个人到门口,握手告辞。而整个过程,“黄局”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笑着点点头,出门上了一辆等在门口的车,开走了。 这时,司马前转回头,对老五呵斥道“你小子一天不鼓捣点事,是不是难受,原来得事儿还没摆平呢,你又来,这是杜锋的兄弟,让你杜锋范哥知道你欺负他,看他怎么收拾你。” 这时的老五,脸上满是堆笑,与刚才争强斗狠的样子判若两人,“大哥,我这不是不知道么?兄弟,对不起,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黄东一看司马前在,也没了火气,笑着说,“也怪我,打电话没看路,对不住兄弟。” 此时,三个小平头都围过来过,和黄东打招呼。 “你自己来的,还是和朋友来的?”司马南问。 “和杜哥、蔡哥一起来的,还有小源。”黄东上前,热情的拉住司马前,“大哥,这都赶上来,在一起喝点呗。” 司马前也没拒绝,转头看了一眼三个小平头道“你们杜哥在,还不进去敬杯酒,完事赶紧回家,别在外面瞎逛。” “好嘞,大哥,我们去敬杜哥一杯就走。”在司马前面前,这个三个骄横的家伙,就像幼儿园听话的小朋友。 包房里,杜锋几个人聊的兴致正高,一开门就传来三个人的笑声,司马前在黄东身后,还没进屋就笑道“老杜,啥事让你笑得这么欢,咋地,又要娶媳妇了?” 杜峰看到司马前,先是一愣,随后起身道“咋走哪都能碰上你呢,躲都躲不开的。”随即起身相迎,蔡东明与牟小源也随着站起,叫了一声“大哥”。 “咋地,不欢迎呀,那我转身就走。”司马前作势转身。 “哎呀,你可拉倒吧,撵你都不带走的,再说,财主走了,谁买单,哈哈哈,快,进来坐。” 随后,老五和另外两个小青年也挤进门,客气的和杜锋蔡东明打招呼。 “今儿人挺全呀,快点,都进来。”杜锋转过桌子,再次热情老五三人,加了几把椅子之后,小包房内显得挤挤插插的。黄东一看,赶紧对着杜峰说“大哥,要不换个包房吧。”黄东对司马前的印象挺好,而且,以后自己想要做产品,以后肯定少麻烦不了,所以显得格外的热情。 “不用,他们几个就来敬杯酒,完事就走,来老弟,赶紧坐下。”司马前坐下后摆摆手,示意黄东也坐下。 在座的其他人,以前都认识,只有黄东和那几个平头第一次见面,杜锋率先给介绍说,“黄东,这几个是司马前的兄弟,一直都跟着司马前做事,胖丫、老五、城子”。 黄东一听中间的那个一脸骄横的小平头叫胖丫,差点笑出声来,除了老五以外,另一个就是城子。杜锋也说了几个人的大名,可黄东也没记住,就随着他们几个一起称呼他们胖丫,老五和城子。 这三个人每人敬了一杯酒,就匆匆起身要走,司马前还特意叮嘱一句“赶紧回家,别惹事呀。” 几个人应承一声,告别出门,黄东按照杜锋的指示,送几个人出门,到饭店门口,胖丫握着黄东的手说,“兄弟,咱们算不打不相识,以后有什么事,兄弟能帮忙的,尽管开口,以后咱也好好的处。” 黄东也客气了几句,和几个人挥手告别。 等回到包房的时候,服务员已经把多余的椅子撤了出去。司马前斜眯了一眼黄东,问道“在内蒙的时候,听红辰说,你练过的,今天咋还让老五他们给唬住了?” “哈哈,我那两下子不行,再说了,我们出来吃饭,尽量别给杜哥惹事不是。”黄东在回答的时候,看了一眼杜锋。 “老杜呀,你这些兄弟呀,都太好了,我这几个兄弟要有他们这么一半省心,我都把他们供起来。”司马前一脸夸张的表情。 黄东看得出,司马前在杜锋面前,放得特别开,和在其他人面前完全不同,光屁股娃娃的交情,的确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少扯,我兄弟都是干啥的,都是文化人。能和胖丫们一样么?”杜峰小骄傲了一把。 黄东忍了几次,最终还是没有按耐住好奇心,问道“胖丫一看就是好打仗的,怎么有这么外号。” “哈哈,这小子原来也是我们那片的。”还没等司马前说话,杜锋抢先回答说,“家里三个哥哥,爹妈就想要个女孩,刚怀孕,家里人就开始叫胖丫,希望能生个大胖丫头,结果,一出生,还是个小子,可家里人都叫习惯了,就都管他叫胖丫,一来二去的,小区里的小孩子们也跟着叫,这小子,穿开裆裤时候就喜欢跟着你司马前大哥后面转。” 司马前跟着笑笑,“可不是,这小子也不爱念书,跟我还挺对脾气,过去帮我过,对我有恩,现在我人五人六的,带带他,也不算白跟我一场,这几个小子,哪都好,就是惹事儿,这不前几天多喝点酒,和人干起来,差点把人打残了,今天我这好说歹说约了分局的黄副局长,给说说情,看看能不能私了了。结果这事还没完,出来又惹事。要不是碰上黄东这么好脾气的,又得干起来,还当着黄局的面,我都不知道说啥好。” 由于司马前的突然出现,黄东也没有说他诊所的事儿,就聊了一些社会上的事儿,一个小时之后,各自回家。 时间又过了一个月。 门诊每天的进店量与咨询量还是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蔡东明曾经安慰他说,做产品推广,需要一个客户积累的过程,前期推广都是要赔些钱的,让他别着急。 可看着孙冰的生意每日红红火火,说不着急那是假的,自己一个大男人,做事业总不能让女人给比下去吧。 据黄东的分析,儿童增高这一块,主要的客群在中小学生,而目前作为主要推广媒体的报纸,推广的到达率的确不高,想要提升销量,必须在媒体的选择上要更准确,选择一个可以直接到达客户的媒体。 、第二十一章:再遇88号 经过深思熟虑后,黄东决定,自己印制一批传单彩页,在各个中小学的门口发放,以求最高效率的到达。 决定后,黄东在让孙冰帮他设计彩页的同时,也着手招聘一些传单派送人员,广告打出去之后,倒是有一些勤工俭学的大学生前来面试,可多数大学生的薪水要求虽然不高,但在与人交流方面的能力都比较欠缺,用行业内的话说“缺乏煽动性”。 一个周末傍晚,店内没有客户,黄东就早早打发了工作人员下班,自己单独呆会,他也没回办公室,就在门诊里坐着。 几声轻微的敲门声,黄东看看表,已经快七点了,起身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素颜女孩,头上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配上纤细的体型,显得比较高挑,五官精致,只是脸上却带着一点疲态,眼睛直直的盯着黄东。 看清了女孩的面容,黄东心猛的收缩了一下,他第一眼就认出眼前的这个女孩,因为这个女孩,他以前见过,还曾经给他留下过深刻的印象。 那是黄东刚刚到达北华市的第一天,好友韩鹏为他接风,酒酣耳热之后把他送到了一家浴池,他在那家浴池,度过了来这个城市的第一个晚上,也“认识”了眼前的这个女孩,那个狭小昏暗的包房,那个难耐的晚上,黄东虽然克制住了自己,却对陪着他度过“难耐”时光的“88”号女孩印象颇深。 虽是故人,可黄东想,那段时光,对于一个女孩来说,一定是一段不愿提及的岁月,于是,黄东决定假装不认识,以免女孩尴尬。可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光芒,却被眼前的女孩敏锐的捕捉到,面色也是一滞。 “您好,您有事么?”黄东用平淡而礼貌的语气问道。 “嗯,我看到了咱们这里的招聘广告,想来问问是不是还在招人?”女孩带着微笑回答说。 “啊,对对,您是来应聘的呀,请进。”黄东侧身让出位置,引领着女孩走进室内,安排她在对面坐下后,给女孩倒了一杯水。 “谢谢,不好意思,白天有事情耽搁了,没抽出身来应聘,这么晚来碰碰运气,没想到您真的还在!”女孩接过水杯,大方的说。 “刚好有事就没走,看来咱们还是挺有缘分的。”话一出口,黄东自觉有些失言,赶紧转移话题,避免尴尬。 “你是想做传单派发吧,目前还在招聘,你以前做过这方面的工作么?”黄东问道。 “嗯,一直在做,现在多数都是在给超市和电子产品做传单派发。” “那太好了,我们这不仅仅是传单派发有费用,而且,如果你能拉来一些客户,我们还会根据发生额给你提成,这个你有没有想法?”黄东很欣赏这个女孩交流时候的坦然。 “那太好了,我有一个派发团队,可以保证能按照客户的要求,准时保量的发放传单,而且,只要你给我们做一个简单的培训,我们也能够帮忙在派发过程中推广产品。”女孩手捧着水杯,看着黄东笑着答道。 “行呀,那我现在就给你介绍介绍我们的产品。”黄东一听说女孩有这么好的团队资源,立马精神一振,开始为女孩讲述产品,从选品的初衷,到人群定位以及推广的概要。 在大约一个小时的简述中,黄东滔滔不绝,女孩一直手捧着水杯,偶尔贴唇浅浅的酌上一口,之后继续笑吟吟的看着黄东声情并茂的表演。 在讲完产品之后,黄东习惯的问了一句“怎么样,对这个产品有没有信心?”就像对面坐的是他的员工。 “嗯,挺好的。”女孩答道。 “那你等我通知,传单明后天就到店了,你就来领传单,开始工作,是不是随时可以开始?”黄东看着女孩询问。 “行!”女孩的回答很简单,之后,两个人都沉默了一分钟,原本轻松的气氛,因为两个人的沉默,变得有些尴尬。 一分钟后,女孩郑重的盯着黄东,欲言又止,貌似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黄东便问道“你还有什么问题?” “谢谢你!”女孩回答。 “客气啥,我们也需要你们的帮助。”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肯定已经认出我来了,还一直不说,是避免让我难堪,对么?” 一听女孩这么说,黄东一怔,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又沉默了一会,不自然的说,“嗯,过去的事情,不愿意回忆的,忘了就好。” “你真是的好人,其实,第一眼我也认出你来了,在那个地方,能花钱陪我聊天的人,真是不多,尤其是年轻的帅哥。” “真不知道,你这是表扬我,还是损我,反正我就按着好话听吧。” “哈哈哈,反正觉得你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女孩一笑,眼睛弯成一道月牙。 “那你……”黄东原本是想问问,女孩现在已经不在浴池了么,可是一开口又觉得怎么问都不那么礼貌,张张嘴,僵在那儿。 “没关系的,当初家里的确有困难,妈妈卧床,弟弟上学,我又没有什么其他本事,只能做那事。现在弟弟毕业了,我也不做了。” “那你妈妈好了么?”黄东问。 “没了,去年就没了。”说到这,女孩的眼神一下暗淡下来。 女孩名叫马小英,家住在农村,以种菜为生的父亲,忽然撒手人寰,留下她和常年卧床的母亲,还有一个在读大学的弟弟。 从失去父亲的那一刻,全家的重担都压在了马小英肩上,原来自己只是偶尔帮忙父亲收菜,根本不会种菜,而且,自己的体格也不适合那样长年累月的重体力劳动。处了两年的对象,也因为她家庭的突然变故而离开了她,那个曾经要了她第一次的男人,她曾经认为可以依靠一生的男人,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了她,马小英心有怨念,但她不恨他。她也明白,接受了她,也就等于扛起了整个家的负担,在农村,如果多了这一家的负担,日子的艰难可想而知。 为了给母亲挣医药费,给上大学的弟弟攒学费,马小英只要到市内的浴池做按摩工作,久而久之,看着别的按摩师每天的收入比她高出那么多,也就随着按摩师们进入了那个行业。 精神和肉体逐渐的麻木,让马小英逐渐适应了当时的生活,可自从弟弟大学毕业后,一直为家庭而活的马小英,开始考虑自己的将来。尤其是母亲过世以后,让这个刚刚23岁的姑娘,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孤单,而此时,她恰巧碰到了一个让他心仪的男孩,所以她决定彻底和过去说拜拜,让自己开始一段崭新的生活。 可随之而来的烦恼也让这个女孩几近崩溃,面对自己心爱的人,几次想把自己的过去告诉他,可又没敢开口,她了解,一个男人是如何都无法接受自己未来的妻子,曾经从事过以色娱人的行业。 经过半年的相处,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外面传来的一些风言风语,还是让那个男孩有了怀疑,在当面求证后,男孩抽了一夜的烟,最后还是选择与她分手。 刚刚对生活燃起的希望,再次被无情的浇灭,马小英甚至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可姑娘心里的倔强让她放弃了自杀的想法,她就要在这个城市,通过自己的努力,堂堂正正的活出一个人样,尽管,这条路艰难无比。 没有学历,没有一技之长,马小英只能做一些发放传单的活,这个行业里要么是尚未毕业的大学生,要么是没有正式工作的大爷大妈,像她这个年龄的人,凤毛麟角,而这也正成了马小英的长处,她勤勤恳恳的工作,得到了商家的认可,同时,也得到了其他从业人员的认可。几个月的时间,马小英就网罗了二三十工作勤勤恳恳的人,一起出去谈活,一起挣钱。由于她很少对团队的人“抽头”,所以大家也愿意和她一起干。 在看到黄东的招聘广告后,她就想以应聘的名义来谈谈合作。 马小英简单的把自己的过去讲述了一遍,她怕黄东看不起她,她要告诉黄东,她不是那种自甘堕落的女孩,只是被生活所迫,而在她讲述的中间,黄东没有丝毫的打断,眼神中也尽量保持着平和,没有露出丝毫的可怜或是鄙视。 这让马小英非常感激,在讲诉完自己的过去之后,如释重负的长叹一声,看着黄东说,“不好意思,和你说这些没用的,如果你现在不想和我合作,没有关系的。” “哈哈,怎么会,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和担当,另外,我忽然有个想法,希望你能参与到我这工作,你也考虑一下,先帮忙接待接待客户,发发传单,做做电话的回访,我相信你有那种执着坚持的劲头,你肯定能干好。”黄东冒出的想法,也并不是完全处于对马小英的怜惜之心,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这个女孩有一种不服输的劲头,而且不寻常的经历,一定会让她倍加珍惜工作机会,他身边缺少的就是愿意埋头苦干的人。 “真的?”马小英对于黄东的建议有些意外,疑惑的看着他,随后目光又是一淡“你不用我可怜我,我过得挺好的。” “扯淡,我是看重你的能力,要是做不好,我还是要撵人的。” 考虑了一会,马小英答应了黄东的邀请,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一直是她的梦想,在爱美的年纪里,每天风吹日晒,都是出于生活所迫。而且发传单的工作对她而言,不会有任何前途,只是解决当前的温饱而已。黄东的邀请,正是她的一次机会,她想要把握住这次机会。 “好的,谢谢老板,不过,可以适用一个月,我不要你开工资,如果我不合格,我自己走人,能符合你要求,你再给我发工资。”马小英此刻的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幸福,这也小小的满足了黄东的虚荣心。男人,总是想展示雄性的权威,都渴望自己成为救世主,让身边所有人都因为自己过得更好。 “那我不成资本家了,不用担心,你和其他员工一样,底薪1500,有业绩提成。” “好的,我一定努力。”马小英挥起小拳头的样子,可爱至极,此时才体现出这个年龄女孩该有的样子。 “谈完了工事,故人重逢,要不要共进晚餐?你是不是还没吃饭?”黄东看了看表,已经八点多了。 “好呀,不过得让我来请你,以感谢老板的收容!”马小英很痛快的答应了黄东的邀请。 两人锁好了门,一前一后向街边的饭店走去…… 此时的孙冰,刚刚完成了一个客户的广告投放方案,其他同事也都下班了,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宽大的座椅里,舒舒服服的抻了一个懒腰,雪白衬衫下面,傲人的双峰更显饱满,几乎要裂衣而出,无意间瞥见桌面上与黄东的合照,俏丽的脸上马上浮现出一抹微笑。 这个曾经舍身相护的男孩,这个与她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仍对她礼让有加的男孩,带给他太多的憧憬和幸福,为了他们的将来,她可以不辞辛劳。她也曾摇摆过,打算干脆把自己的身子交给他,可是想着自己憧憬多年的新婚之夜:白纱如雪才能配得上片片落红。 于是,她又坚守着自己的底线,他俩现在已经开始筹划着买房,构筑两个人的爱巢,为了幸福的未来,所有的付出都值得。 她拿起桌上的电话,播出熟悉的号码。 “姐,下班了?”电话那边传来黄东熟悉的声音。 “嗯,刚做完方案。你回家了么?”孙冰懒懒的回应。 “还没有,和一个新来的同事吃个饭。” “这个时候才吃饭,你是不是要胖死呀,我可不要胖子呀。欸,新来的同事,男的女的?” “哈哈,一忙就忘记吃了,女的,而且还是个美女,怎么,要不要来查岗呀?” “也好,我去接你吧!”告诉我在哪儿? 告诉了孙冰具体地址后,黄东放下电话。 对面的马小英看黄东打完电话,立刻放下筷子,“怎么了,你有朋友来呀,那我先走了?”说罢,准备起身。 “走什么走,我家领导,正好,咱们这有好多业务是她帮着做的,你们认识一下,以后好沟通。”黄东赶紧拦住了马小英。 …… 期间,黄东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正在洗手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黄东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背后笑吟吟得站着一个30多岁的男人,满嘴酒气,一看就没少喝。 “哎呀,老弟真是你呀,我在包房吃饭,看着那边像你,又没敢认,再说了,你和美女吃饭,也没好意思去打扰。”男人眨眨眼,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黄东先是一怔,随后认出来,原来是当初处理抢孙冰手机的那个派出所副所长,好像叫黄岩。 “大哥,这么巧?”由于对名字有点模糊,黄东只能以大哥相称,在东北地区,这个称呼肯定是不犯毛病的。 “哈哈,本家,你还记得我呀!”黄岩今天的酒真没少喝,表现出异乎寻常的热情。 “当然,黄警官当初对我们帮助那么大,怎么能忘记呢!”黄岩的一句本家,让黄东确定了自己记得没错。 “叫啥警官,叫黄哥就行,我记得你好像在一家什么公司做销售吧,现在怎么样?” 两个人就站在卫生间门口聊起来。 “早不干了,一直在报社干。” “哎呀,行呀,无冕之王呀,今天我还有几个朋友在这,就不和你多说了,留个电话,以后多沟通。”说完,两人各自留下号码,握手后,黄东看着他走进“松涛”包间。 刚回到座位,马小英就打趣的说,行呀,到处都有熟人呀,这人脉够广的。 黄东刚要自嘲几句,看到孙冰已经进了饭店的门口,他赶忙站起身,向孙冰招了招手,背对门口的马小英,也转身向后看去。 孙冰一身米色风衣,衬托着乌黑的长发,很有气场,当走进马小英时,处子之身散发出的幽香,配上凹凸有致的身材,让容貌也颇为姣好的马小英顿生出自惭形秽的感觉。 黄东迎上两步,自然的揽住孙冰的细腰,介绍说,“这个是我们真正的老板,孙总!” 马小英赶紧主动伸出手,“孙总您好!我叫马小英。”随后又转向黄东说,“老板你好福气,有这么漂亮的媳妇。” “什么孙总,你别跟着他学,一天没个正经的,一会看看咱们谁大,你大就叫我妹妹,你小就叫我姐姐,再说,我可不是他媳妇,他还在试用期。”孙冰原本就是个善良的人,丝毫没有什么“老板”的架子,把风衣交给黄东后,在他身边坐下。 孙冰比马小英大,坚持着让马小英管她叫姐姐,马小英看着黄东和孙冰一脸的幸福,心里泛起了一丝苦楚,人家郎才女貌,幸福美满,自己却还要为自己的生存苦捱,都是同龄人,命运却是天差地别。 孙冰到来后,气氛变得有些微妙,马小英感觉有的尴尬,于是就提出来要赶末班车,就起身去买单,黄东自然不能让她花钱,还是自己去结了帐,顺便给“松涛”包房也结了帐。走出饭店门口后,给黄岩发了个信息:黄哥,不知道你那边方便不方便,所以没去包房找你,帐我都结了,以后常联系。黄东。 信息发过去一会,黄岩的电话就打过来,在电话里大叫着“兄弟你咋走了,我还想和你喝一杯呢?” “黄哥,今天你那边有事,就不打扰了,改天我来做东,一起再喝。”黄东开车门坐进车里。 “也行,兄弟,那改天再聚呀。谢谢了哥们。”黄岩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孙冰看着他打完电话,仍是没有启动汽车,侧过头看着他,看得黄东有点发毛。 “姐,怎么了,我犯错误了么?” “哪倒没有,不过,我怎么发现你身边的美女越来越多呢,你可注意了,要是胆敢在外面偷吃,小心……”说着,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姿势。 不过,其中哪有凶狠的味道,在黄东眼里,满满的都是柔情。 “哈哈,放心,为了姐守身如玉,”说到这,突然又想起丛珊珊,不由得表情一滞。 “怎么了?”孙冰看到他表情的变化,立刻关切的问。 “没什么,想起这个女孩也不容易,也挺可怜的。”黄东赶紧转移话题,不过他只是捡了一些能说的事情告诉孙冰,至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以及马小英曾经从事的行业,他是如何都不敢说的。 “嗯,能帮就帮一把,不过还是要看有没有能力,能不能扶得起来。”说着发动汽车,向两人的住处行驶。 这一刻,马小英正坐在214路末班车上,车上就三名乘客,前排的两个人在低头打盹,司机也是毫无精神的操控着方向盘。她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座位上,看着车窗外阑珊的夜色,有些出神。一次偶然的“重逢”,让她又回想起过去的时光,种种艰辛潮涌般袭上心头,压得她有点透不过气,不由得挺直身子,满满的吸了一口气。 她曾经抱怨过别人看她的眼光,过去的无奈,都是生活所迫,难道真得就没有一个人真的懂她,爱她么?可是,她此时又发现,何止是别人,就连自己都无法正视自己那段灰暗的岁月,尤其是见到孙冰之后,那种清丽脱俗的气质,以及纯净的眼神,让她更加憎恨那段岁月,虽然孙冰比她大,但无论皮肤还是气质,都把她比成了丑小鸭,如果自己也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不必为了生活如此的作践自己,那或许她也可以骄傲的站在孙冰面前,平视对方的眼神。 一切的假设都毫无意义,马小英透过车窗,看着路边的一栋栋高楼,每一户的灯光都是那么柔和,闪耀着美满的颜色,自己就像一叶浮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根,对于别人触手可及的幸福,对于她来说可能隔着无法逾越的天堑。 “你在哪下车?”司机从车内后视镜看了马小英一眼,大声的问道。 “终点”。此时马小英发现,前面的两个人都下了车,车里只有司机和她两个人。 马路上的车逐渐稀少,除了公交车引擎的噪音以及风钻进车窗的声音,整个城市忽然变得安静沉闷。 “不想了,过去的事改变不了,自己的前途,只能自己去努力了,今天是个结束,从明天开始,加油!”她曾经无数次这样为自己打气,希望她的坚持给自己带来好运气。 这次与黄东的再次相遇,黄东的礼貌与细心,让她对这个男孩有种说不出的好感,可是,不能往深了想,他知道她自己配不上人家,甚至连想都不应该想…… 第二十二章:红尘娇女怕鼾声 这一夜,马小英睡得格外香甜,孙冰和黄东在窃窃私语后,也甜蜜蜜的进入了梦乡,丛珊珊在梦里,再次回到了那个风雨交加的初夜…… 北华的这个夜,大多数人都过得平静踏实,甚至在数月之后,他们的回忆里都不会再有那一夜的任何痕迹,而唯独段红辰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另一间屋子里,睡着她名义上的男人,一个曾经让她爱慕,如今却又极力想要摆脱的男人,如雷的鼾声透过两道门,直接刺入段红辰的耳膜,每一声都让她的心在油锅里煎熬一遭。 既然无法入睡,段红辰索性起身,从床头的抽屉里找出一盒烟,点燃后猛吸两口,烟头的火忽明忽暗,有些像夏夜的萤火虫,又有些像自己的人生,亮起、熄灭,直到燃尽生命。 段红辰是随母性,妈妈是个乡村姑娘,在县城打工时,下夜班夜遇不幸。十个月后生下的她,所以,她从小她不知道父亲是谁,她也不想知道,如果知道,她会选择亲手杀了那个混蛋。 她记得小时候,同村的小孩第一次笑她是野孩子,她回家问妈妈什么是野孩子,母亲听完这事后,第二天,就带着刚刚懂事的她逃出了老家,来到北华,靠打零工养活她。女子组本弱,为母则刚,原本20几岁的姑娘,遭遇生活变故之后,为了照顾女儿,竟然从此上天入地,无所偶不能,在工地上折钢筋,和其他男人一样推沙子,干体力活,工地没活,就蹬着三轮顶着太阳给城里送菜。 即便是段红尘大了之后,母亲也很少和她说起过去的时候,唯独那一次,母亲告诉她,那个时候,自己是麻木的,她不想活,但是,又不忍心扔下段红尘,就用干活来麻痹自己,或许有一天自己累死了,也就顾不了许多了。 几年之后,段母认识了一个卖菜的老光棍,偶尔帮助段母干点活,还是不是给段红尘买点小零食。既然有人不嫌弃她这个拖油瓶,也为了自己和女儿找一个依靠,段母嫁给了那个老光棍。可结婚后,老光棍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菜也不去卖,钱也懒得挣,就指着媳妇出去挣钱养家,而且整天喝酒,还经常动手打他们母女。母亲为了自己女儿,一忍再忍。 在段红辰初中毕业以后,就自己跑到城里打工养活自己,她不愿回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家。 最早,她在一家饭店做服务员,由于年龄小,干起活会很累,一天下来,有时候累的路都不愿意走,但虽然辛苦,段红尘反倒过得舒心,自己挣的钱除了养活自己,偶尔还能偷偷给母亲送点,日子就安安稳稳的过了一年。 她记得那个平常的日子,她在上菜的时候,桌上有一个人故意抓她的手,还说一些不三不四的话,她一气之下就泼了人家一身酒水,结果那人就要动手打她。一起做服务员的赵国梁看到,帮她出头,和吃饭的顾客一桌大打出手,当时赵国梁说的一句话打动了小姑娘的芳心“动手打女人,你还是个男人么?” 因为这次仗义,赵国梁被饭店开除了,跑到另外一家饭店去打工,小伙子虽然丢了工作,却赢得了姑娘的芳心,两个人经常联系,很快确立了恋爱关系,并且搬到一起住了。 段红尘虽然生长在一个残破的家里,但是小姑娘非常要强,而且也有赚钱的眼光。半年后,段红辰觉得服务员这个工作永无出头之日,就辞了饭店的工作,到一家药店做销售员,因为那里的工作环境更好一点,虽然挣得少点,但接触的世界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聪明的段红辰发现,药店为了增加收入,除了卖一些日常头疼脑热的药品,还进了一些减肥药、营养药来卖,而且还很受女孩们的欢迎,尽管价格比较高,每天来买的人还是络绎不绝,有时候,这些“副业”药品的销售额,居然超过常规药品。 段红辰从中看到了商机,通过经常来送药的人介绍,到一家保健品厂应聘当了销售员,她主要要求负责一个区域的减肥产品的推广,在这家企业做了两年,两年的减肥产品推广经验,让段红辰积累了不少药店的人脉。时机成熟后,她用省吃俭用的钱,代理了两款减肥胶囊,自己做起老板,那个时候,赵国梁对她还是言听计从。 那段时间,是段红辰最忙的日子,很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人手不够用,她每天也到各个药店送货,收款,还有安排各个渠道的广告推广,虽然在各个报纸上做的广告面积不大,但也要和报社的人,电台的人讨价还价,要求版面或时段。之后再监督接电话,送货,收款。开始生意一般般,后来越做越大,那个时候,减肥保健品刚刚兴起,行业的竞争还没那么激烈,这给了段红辰很好的发展空间。三年后,段红辰的年收入已过百万了。成为北华保健品市场中,数得上的一号人物,减肥药品和美容产品,她家做得最好,段红尘一直说,自己是女人,也最了解女人,所以她要做产品,就围绕着女人来做。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赵国梁不需要再工作了,两个人结婚后,婚后两年的生活,家里的支出都是由段红辰负责,她只希望丈夫能够在家做好她的后勤,有空帮他收收钱。但是,闲下来的赵国梁,为了打发时间,迷上了打麻将赌博,而且越打越大,输的钱也越来越多,往往他从药店收回来的钱,没几天就输到麻将桌上。 段红辰发现之后,和他大吵了一架后,通知了合作的药店,以后不能再和赵国梁结款。 断了来钱道的赵国梁,脾气变得特别的暴躁,打麻将、喝酒成了他生活的全部,没有钱就要,不给就吵架,唯一让段红辰欣慰的是,赵国梁从来没有动手打过她,这也是段红辰对这段婚姻还曾经心存希望的原因之一。 随着段老板的事业越做越大,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两口子见面的机会寥寥无几,到后来,赵国梁也开始夜不归宿了,很多朋友告诉段红辰,看见赵国梁带着打扮妖冶的女孩去宾馆开房。段红辰相信那是真的,但却懒得管了,到了这个时候,他和赵国梁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共同语言。赵国梁只要回家,一定向她要钱,每次三万五万,拿到钱后,在家里睡一晚,之后肯定是好久没有影子,原来能带给段红辰安全感的鼾声,也变得无比的刺耳,段红辰好几次都和赵国梁谈到离婚,并答应给他一笔钱,可是赵国梁态度很坚决,离婚是可以的,但要把公司也给他一半,否则,免谈。 …… 第三颗烟燃尽的时候,段红辰开始剧烈的咳嗽,咳嗽到连她自己都怕影响邻居的休息,可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那个男人,鼾声依旧。 段红辰再也忍受不了这个鼾声,穿上衣服,出门开车,准备到办公室的床上忍一宿,她知道,明天早上,赵国梁就会自动消失,直到下次没钱的时候。 第二十三章:初入此道 多多关照 第二天的早上,马小英早早就来到了门诊,由于当天是周末,黄东在10点钟也来到了门诊。 这时,正有一个家长带着孩子来诊所,孩子十二三岁的模样,虽然个头小,但长得并不瘦弱,一直怯生生的躲在妈妈背后,门诊的坐诊医生在询问着孩子平时的饮食习惯,以及生活与学习的情况,然后为孩子建立了一个成长档案。 又过了一会,孩子的验血报告出来了,医生拿着验血报告,非常认真的研究了好一会,之后才开口道,“从孩子的生活习惯、饮食习惯来看,孩子身高不达标,不是因为营养跟不上,从血液检测结果看,孩子也不存在任何的疾病。” 医生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报告单,有时还摇摇头,似乎是遇到了很难解决的医学难题,看得黄东差点信以为真。 “是呀,大夫,我带孩子都去过大医院检查了,也说孩子没啥毛病,只是发育的晚一点,可别人家的孩子,个头都窜起来了,为啥唯独我家孩子长不高,是不是缺点啥?”家长一脸焦虑。 “嗯,正常这个年龄的孩子,应该在130—135左右,高一点的也能到145,这孩子才120多点,的确差太多了,要是错过了成长的最佳时期,那可是影响孩子一辈子的事呀!”坐诊医生的话,也真是家长的担心。 “大夫,我这是看到你们这的广告才来的,不是说咱这是专业的儿童增高机构么,肯定有办法是不是?”家长看着医生不着急的样子,反倒有些没了主意,焦急的问。 “孩子家长的身高多少?”医生没回答,反问。 “你看我这165左右,孩子他爸也170以上,虽然不高,可也不算矮呀?医生你们有什么办法?”家长再次追问。 “是这样啊,这位女士,从医学角度来说,影响孩子的身高的因素很多,先天不足呀,营养不良呀,疾病影响呀,还有基因问题,我需要详细的了解后,才能下结论。” 顿了一下,又接着说, “根据各项检测,孩子的身体并没有问题,这种发育迟缓,应该是基因问题,针对这种情况,金陵的儿童成长基因研究所,通过十多年的研究,已经破解了成长基因的奥秘,并且,委托金陵的知名生物制药企业,推出了一款‘成长之星’口服液,这不是药物,是纯生物制剂,对孩子的智力和身体,不会有任何副作用,具体的功效就是通过修复孩子的成长基因,来促进孩子身高的再次增长。而我们这,恰好是这个“成长之星”定点销售医院,在别的地方,还真买不到。” 这些段红辰推荐的医生,基本都是原来不务正业的二把刀医生,业务上一般,而且不愿意钻研,好多是因为在公立医院混的不好,所以就跑到各个区的小门诊以坐诊为名,实际来卖药,这些人在杏林高手面前啥也不是,但那一套医学理论糊弄普通百姓,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大医院专业医生的“范儿”还是能拿得挺足的。一口一个基因,一口一个再成长的,确实把家长给唬住了。 连一旁的黄东,也不得不佩服这位大哥的表演,而坐在后面的马小英,手里拿着小本,很认真的做着记录。 最后,家长花了三千块钱,买了三个疗程的药。医生非常热情的送一家这对母子出了医院的大门,在门口还不住的叮嘱说,要让孩子多运动,尤其是户外的运动,而且一定要把营养跟上,要让孩子更健康的成长,只有全方位的努力,才能达到长高的目的。并再三叮嘱,用完药后,一定要来复诊,不能因为初期的效果不明显,就放弃治疗,只要孩子配合,就一定有效果的。 家长千恩万谢的带着孩子走了,脸上开满了笑容,简直久旱逢甘霖,按照医生的说法,就好像这个“成长之星”就专门是为她家孩子生产的,太对症了。 黄东看完坐诊大夫的“全套表演”,就带着马小英回到办公室。 “怎么样,有啥收获没?”黄东问道。 “我上午看了一会,有点想法,不知道对不对。”马小英欲言又止。 “说说看,对错无所谓。”黄东鼓励她。 “我觉得,单靠广告招揽,不说效果如何,估计成本会很高,我赞同你发传单的想法,到学校附近发传单,效果应该不错,我想周一的时候,赶上放学,我先带着人去发发传单,看看家长们反应,回头再商量怎么调整。”马小英说。 “行呀,雷厉风行呀,今天下午传单就能送到,这两天你可以和门诊的人多聊聊,了解一下产品,周一开始行动。” 周日,孙冰难得休息,黄东陪她逛了一天半天的街,丛珊珊由于最近工作太忙,也没时间理他们,不过,倒是极力的要求他俩去看看房子,两人嫌现场人多,没去凑热闹,告诉姗姗给留一套差不多的就行,只要她看上了就没问题,等人少的时候,他们再去看。 好久没有这么放松的生活,两个人甜甜蜜蜜的逛街,看电影,吃饭,压马路,度过了好久以来最快乐的周末…… 周一下班后,黄东再次匆匆的赶往医院,刚进医院的楼门,就发现自家门诊门口站了10多个人,有大人也有孩子。这以前,可从来没有过一起来这么多人的时候。他看见马小英在正在人群里和那些家长聊天,就喊了一声,把她叫到办公室。 “怎么回事,今天人这么多?”刚一进门,黄东就迫不及待的问。 马小英先是狡黠的一笑,“今天去发传单,我先让他们普遍的发了一遍,之后等到放学后,我看哪个孩子的个头矮,就再找家长聊了一次,顺便买了一些学习用品,送给他们的孩子当小礼物。这不就有六个家长带着孩子来咱们这看看。” “人才呀,还知道送礼品,这个办法好,可以迅速的拉近关系。”黄东对于马小英的办法很赞赏。 “对了,我刚才还答应他们,如果感觉咱们的产品效果不好,剩下的产品咱们可以给退货的,我这也是为了吸引他们来,一着急才答应的,不知道行不行?”马小英问黄东。 “这没问题呀,你以前是不是做过这方面的推广呀,这么轻车熟路的。”黄东答应的很痛快,他听蔡东明说过,做食品或是保健品产品推广,为了降低客诉,退货是常有的事,更何况,退回来的产品还是继续销售,这个损失并不大。 “没有呀,我也只是想打消他们的后顾之忧。”马小英被黄东的表扬,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人才呀,这得把握住,第一天就能引流进店了,这以后肯定是大有作为呀。”黄东心里想着,看向马小英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马小英更是调皮的一下,“初入此道,多多关照”。然后,又去和学生家长老天了。 为了促进销售,黄东特意告诉今天坐诊的医生,凡是今天成交的客户,买三赠一,只此一天,明天恢复正常,结果当天进店的六组客户,成交了四组,每人买三个疗程赠送一个疗程,当天收入12000的左右,其中有两个家长没带银行卡,留下定金,准备第二天来交钱。 初战告捷,让马小英信心倍增,也让黄东看到的希望。 随着马小英的到来,生意一天天的见好,一个月销售额比上个月整整翻了5倍以上,收入超过了6万元,而其中大部分都是马小英主动引领来的客户。虽然第二个月又回落到了一些,但总体要比马小英来之前好上许多。 几个月的时间转瞬已过。跨过年关,马小英也因为表现突出,被升任门诊的主管,月工资从1500涨到了5000,并且黄东承诺,年底还会有一笔奖金。 这也让马小英有了动力,每天来的最早,走得最晚,每天都和不同的家长电话沟通,时不时的买一些学习用品或者小玩具,送给孩子们,这些孩子和她的关系也是越来越近,甚至有的时候,家长赶不及接孩子,就让马小英帮忙接一下,老师们接到家长的电话,肯定也不会阻拦,就这样,很多家长和马小英成为了朋友,还主动的为她介绍客户。 不可否认,做成一件事,除了努力,还需要运气,马小英的运气就不错,那些用过成长之星的孩子,个头多少都有了一些增长,虽然这不一定是保健品的原因,但家长们通常都是这个心理,只要孩子比以前高了,即便是花点冤枉钱,也是心甘情愿的。 我们现在都知道,如果增高产品中不含有激素的话,那通常就是一些维生素之类的成分,这些成分对于应营养均衡的孩子来说,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而之所以有些使用此类产品的孩子能够增高,一是因为很多孩子平时不爱锻炼,而门诊的坐诊大夫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使用成长之星的时候,同时建议保持户外运动,家长们为了让孩子增高,自然也把医生的话奉为圣旨,每天督促孩子保持运动,合理的运动,会促进了孩子的成长,这个无可厚非;另外,还有一部分孩子发育相对滞后,凡是到门诊的家长,都是经过好长时间,走了好多医院,用了好多产品的,有些孩子,虽然发育晚,但已经开始长个了,而恰恰在服用成长之星的同时,让家长看出了孩子的变化,在家长心里,原本就不抱有太大的希望,效果一出来,甚至超出了他们的预期。于是,这些功劳都被归结到成长之星的产品身上。 其实,黄东也明白,没有百分之百好用的药品,更何况是保健品、食品批号的一类产品,做这类销售,和赌博一样,就是赌的一个概率。反正自己不做这个,还是有别人做。 黄东的运气的确不错,尤其碰到倍加努力的马小英之后,他的第一个项目,虽然没给他带来太过丰厚的回报,但总体上也算立住了,这对于他以后在这个行业内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第二十四章:忽然掉下个大干部 又是一年夏季,对于东北地区的单身男人来说,夏季是上天对他们的恩赐,女孩们纷纷脱掉春装,更换清凉的夏装,街头清纯与性感的两股清风,吹亮了男人的眼睛,也吹开了男人的笑脸。 马小英对于短裙有特别的喜爱,修长匀称的双腿,笔值的裸露在短裙之下,上身紧身短袖t恤,裹着胸前的两团饱满,吸引了无数贪婪的目光,青春的身体,总是会给人无限的遐想。 又是一个周末的午后,门诊走进了一家三口,男子不足一米七的身高,上身的白色短袖衬衫,熨烫得板板正正,黑色西裤裤线笔直,茂密的头发一丝不乱,看样子差不多四十岁左右,这种气质,基本是坐办公室的机关人员。 同来女士,一米六以上,一身灰色的职业套裙,质地不错,但并不是十分的平整,及肩的头发随意拢在脑后,眼角的鱼尾纹很深,脸色有些发黄,没有化妆,身材微胖,但从外表看,样子要比同来的男人老上几岁。 女人一直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量过之后,小男孩身高1.23米,个头不高,看起来很精活泼,从言行举止,能看出肯定是个家庭环境不错,而且很聪明的小孩。 女人和坐诊的医生交流,男人没有跟进诊室,而是在走廊里驻足观看墙上各个诊室的医生简介,马小英看医生正和女人交流,就用纸杯接了一杯水,走到男士身后,礼貌说“先生,那边有座椅,您可以去那边休息一下。” 中年男子一回头,连忙接过马小英递过来的纸杯,微一点头,开口致谢。同时,快速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马小英,当看到短裙下那双美腿时,眼光一闪,随机赶紧挪开了目光,又重复了一声“谢谢”,紧接着喝了一大口水,掩饰一下表情的尴尬。 其实,马小英注意到男人在掩饰自己的慌乱,也明白他慌乱的原因,但马小英并未在意,看到他仓促喝水的样子,不禁咯咯的笑出声,眼睛成了两弯月牙,这一笑让对面的男子看得有些发呆。其实,在他的身边,也不乏美女,但一身正装的机关女孩们,与穿着大胆,满身洋溢着青春气息的马小英相比,总是少了些味道。 “先生贵姓?”马小英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主动问道。 “喔,免贵姓宋,你是这家医院的大夫?”男人反问道。 “算不上,我是这个门诊的工作人员,不过,不是大夫。”马小英边回答,边回身抬手指了一下背后的诊室,扭动着的身体让上身的曲线展露无遗,而透过v领t恤露出的一团雪白,也正好落在这位宋先生的眼里,春色一闪而过,马小英回身的时候,他连忙再次喝水,以免让马小英注意到他的眼神,却没想到,不小心被一口水给呛住了,剧烈的咳嗽让口中的水喷溅而出,不仅湿了自己的前襟,还溅到了马小英的前胸位置。 “尴尬,太尴尬了!”宋先生下意识想要帮忙去擦马小英衣服上的水,可突然又意识到不对,手停在半空。马小英也是一愣,两个人瞬间被定格了,两秒钟后,马小英转身就往诊室跑,短裙随着身体的晃动而摇摆,在宋先生眼中,青春与美丽洋洋洒洒的落了一路。 宋先生,入迷了…… 一会功夫,马小英手拿一盒纸巾又跑回来,扯出两张纸递给宋先生,“不好意思了宋哥,你快擦擦。” 一声宋哥叫的甜甜腻腻,听得宋先生犹如在三伏烈日下,吃了一大口冰镇西瓜。 “怪我,怪我!你这……”宋先生尴尬的指了指马小英被溅湿的位置,一脸歉意。 “哈哈,没事,一会就干了,您真的不进去看看?里面的是……?” “啊,里面的是我爱人和我儿子,孩子个头有点矮,爱人说怕随我个头长不高,耽误孩子发展,这不四处给看,也都没啥效果。” “哎呀,宋哥,你可不矮,你这可是标准身高,太高了也不好看。”马小英见缝插针的奉承了一句。 尽管平时听多了奉承的话,可这话出自美女的口中,还是让宋先生十分受用,宋先生原本就认为,男人的魅力不在身高与颜值,而在手中掌握的权力。 “哈哈,我爱人可不这么认为,也就那么回事吧,她愿意怎么折腾,就由着她,反正今天休息,就陪着一起来了。”宋先生很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马小英很会聊天,也很会在男人面前“不经意”的展示自己的资本,于是,两个人越聊越热乎,当知道面前的宋先生在教育局工作的时候,马小英的心里一动,随即道“为了关注孩子的成长情况,我们通常都会为孩子建立成长档案,方便留下您的电话么?” 略一迟疑,宋先生还是和马小英互留了电话号码。 这时,宋太太已经给孩子定了几个疗程的“成长之星”,交了钱领着孩子走出诊室。宋先生一见爱人和孩子出来,礼貌的微一点头,赶紧跟上去,出门的时候,还对送出门的马小英道了一声谢谢。 事后,马小英把这个客户特意挑出来,给黄东看,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想和宋先生建立好关系,利用宋先生在教育局工作的便利,看看能不能直接进入中小学市场。 “想法倒是不错,可我觉得实施起来比较困难,甚至有点异想天开,首先,咱们不知道他在哪个区的教育局,又不知道他在教育局什么职位,职位低了,说不上话,职位高了,又不可能为咱门说话了。再说了,凭什么和人家拉上关系,凭借咱们的产品?你有那么大信心?”黄东虽然很赞同马小英的想法,可总觉得实施起来困难太多,也就没有深入讨论这个话题。 虽然黄东对此事没有表现出太高的热情,可并没有影响到马小英的计划,自己的人生已经浪费了太多机会,她不想再放弃任何一次机会,为了证明自己,也为了自己的将来。 一周后,在周五的快要下班的时候,马小英翻出宋先生的电话,盯着电话号码发了会呆,还是决定要打这个电话。 “您好,宋先生。”在对方的电话接通后,马小英率先礼貌的打招呼。 “你好,小马!”宋先生的声音沉稳但很亲切。 马小英的心里一动,“宋先生,您还记得我呀!” “哈哈,当然,当然,你有什么事么?” 还没等马小英回话,对方的听筒里传来一个女孩嗲嗲的声音“那宋局,您先忙,我出去了。” 隔了一会,电话另一端传来了关门声,之后宋先生才说“不好意思,刚才有个同事在。” “宋局?”此时马小英的心里有点紧张,宋哥居然是个变成了宋局,局长对她来说,可是个大干部,她一时有点不知所措,原本想好要说的话,都忘到九霄云外。 “宋局,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扰您了?” “哈哈,什么宋局,你就叫老宋就行。”听着她慌张的道歉,宋局很平易近人的说。 老宋,马小英可知道,这就是对方客气一下,她是如何不能这样称呼的。 “也没什么事,就想回访一下,宋仕铭(宋局家的孩子)最近的情况如何,是不是在坚持使用成长之星么?医生还说,要加强锻炼,孩子每天加强锻炼么?”马小英说话时,宋局没有打断,礼貌的倾听。 “你看,我这一天就忙着工作,也没注意这些,都是他妈妈管这些事,我回去了解了解情况。”尽管是在说自己孩子的事情,但宋局还是一口官腔,看来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嗯……”马小英还没有从对方身份给她带来的震撼中跳脱出来,手持电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这样,这两天我回去了解了解情况,周一咱们再联系。” 宋局很和蔼,起码马小英觉得,宋局很和蔼。 “好的,那不打扰您吧?” “没事没事,那周一联系,还有什么事没?” “没事了,您先忙,有什么问题,你随时联系我。” “好的,再见!” “再见!” 挂断电话后,宋局靠在椅背上,脑海里又浮现起马小英凹凸有致的身材,尤其是短裙t恤衬托出的性感背影。 作为北华市的教育局副局长,宋嘉诚的仕途,走得算一帆风顺,可在外人看来春风得意的宋局长也又烦恼。 妻子刘雅静和他是中学同学,来自同一个乡镇,上中学的时候,来自镇里的刘雅静家庭条件比较好,穿着时髦,人样子也好看,在中学时可是很多男孩的“梦中情人”。而那个时候的宋嘉诚家境贫寒,但学习成绩好,一直都是老师眼中的乖孩子。刘雅静对宋嘉诚也是特别的好,平时宋嘉诚从家里带的饭盒,一半都是咸菜、土豆、白菜,刘雅静就每天多带一份好吃的菜给他,并且还时不时的送给他一些好看的文具,懵懂的少年不懂爱情,但宋嘉诚只知道他愿意看到那个女孩,愿意和她说说话。 中学毕业,宋嘉诚考上了当地的重点高中,而刘雅静自费去了一家普通高中,尽管相隔20公里的距离,每周刘雅静都会坐车去看望宋嘉诚,也是从那个时候,两个人确立的恋爱关系。 三年后,宋嘉诚考上重点大学,刘雅静高中毕业。 同一年,宋嘉诚的父亲帮别人卖粮,被车上掉下来的一袋子粮食砸伤了,家里的收入也因此减少,只能依靠母亲种地的微薄收入来维持生计。 当时毕业在家的刘雅静,经常到宋嘉诚的家里,帮助宋家老太太干点活,有时还送一些柴米油盐的。并且,宋嘉诚上学的伙食费,很多也是刘雅静从家里拿的。 屯里的人都说,老宋家有福气,有了一个出息的儿子,还找一个懂事的儿媳妇,刘雅静听到别人这么说,脸一红也并不反驳,因为她虽然还是一个大姑娘,但从心里来说,已经以宋家未过门的媳妇自居了。 在宋嘉诚大二的时候,一次暑假回家,看到父亲的伤基本上也好了,生活自理已经完全没有问题,并且可以帮忙做一些轻体力的家务活。看着忙里忙外的刘雅静,宋嘉诚心中无限感激。想着带刘雅静去县里的景区走走,小小的报答一下她,刘雅静自然也是非常高兴,只要宋嘉诚的一个眼神,刘雅静就觉得,一切都值得。在他眼里,宋嘉诚就是一个完美的男人。 就是那天,单独在外面过夜的两个人第一次偷尝了禁果,关系更近了一步。之后,两家家长正式的见面,筹划在宋嘉诚毕业后,就张罗两个人结婚。 毕业后,宋嘉诚被分到了教育局工作,而他们的婚礼,也在他毕业的当年举行。 宋嘉诚工作努力,做事方正,得到了领导的赏识,一步步从科员干到处长,后来又把握住机会调到北华市教育局,最终坐上了副局长的位置。 可在最近一些年,随着宋局长地位的提高,妻子对于他的助力越来越小了,两个人虽然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但却处于两个不同的圈子,尤其是孩子出生后,妻子对于宋嘉诚的关注也就越来越少,同龄的妻子好像对男女之爱没了兴趣,少有的亲热,也是宋嘉诚主动,而妻子则像一个木偶一样,任他摆布,毫无激情可言,久而久之,位高权重的宋局长,开始厌烦这种生活。 尤其来自乡镇的妻子,平时也不懂保养,皮肤越来越粗糙,与他身边的莺莺燕燕相比,真的就是“黄脸婆”,只是宋局长不想背负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声,勉强的维持现状罢了。 其实,随着宋嘉诚地位的提高,围绕在他身边的漂亮女生越来越多,主动示好的也不在少数,但宋嘉诚知道,这一切的诱惑,都源于他的权力,而他的事业,还有上升的空间,他不可能因为一次冒失葬送了多年的努力。 宋局长有时感觉自己像生活在一个夹缝中,毫无自由,想吃的不敢吃,能吃的却毫无味道。成功男人的生活,不该是这个样子吧? 那天见到马小英后,宋局长心中的热情再次被点燃,他被那个女孩的青春与性感吸引,他存下了女孩的电话号码,渴望还有见面的机会。 没想到,机会真的来了…… 接完马小英的电话,宋嘉诚的心情变得无比舒畅,他重新找到了当初那种心动的感觉,其实,他并不奢望他们之间发生点什么,只是喜欢和那个女孩在一起聊天时候的感觉,就像初恋时见到刘雅静的感觉。 周一的下午,宋嘉诚再次接到马小英的电话,在说完了孩子的问题后,马小英已经明显感觉到这位宋局对于自己的“和蔼”,在社会上混过的那几年,让这个丫头学会了察言观色。 “宋局,其实我们这边积累了很多帮助孩子增高的经验,如果您有时间,我们可以找个机会当面汇报给您。” 又是一定高帽,宋局笑了。 “这样呀,那这事耽误不得,要不今天晚上吧,我今天下班后推了其他的局,我们见个面。” “那太好了,您真是一个好爸爸,我定好了地方发信息告诉您。”宋嘉诚爽快的答应,倒是出乎马小英的意外。不过,她敏锐的觉察到,她的计划,可能真的能实现了。 第二十五章:久违的激情 “京都?牛”是两个日籍华人在北华开设的料理店。黄东曾经带马小英来过一次,这也是在她印象中,私密性最强,消费最高的地方了。订好了一个榻榻米小包房之后,马小英把地址发给了宋嘉诚,自己打车先到地方,等待宋嘉诚的到来。 包房内的温度和通风都保持的刚刚好,不冷不热,还没有压抑的感觉,马小英先点了一些肉食和海鲜,之后又要了一瓶波子汽水,跪坐在榻榻米厚厚的垫子上打量着四周,黑色的拉门颇具日本风情,室内的墙上挂着几幅日本歌姬的照片,以及富士山的油画。一个稍大的方桌放在马小英的面前,方桌的四周都是厚厚的垫子,外面低声的日本歌曲,不时钻进房间内,那种异域的风情,让人精神放松。 一个小时候,宋嘉诚如约而至,白色t恤配深色裤子,与上一次见面的气质完全不同,少了机关人员的呆板,多了邻家大叔的随和。 看到身着和服的服务员引领宋嘉诚进来,马小英赶紧起身相迎“宋局……”,话刚说到一半,宋嘉诚手指贴向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马小英赶紧改口道“您来了,快请。” 宋嘉诚脱了擦得可以照出人影的皮鞋,跪座在榻榻米的厚垫上,“别那么客气,以后叫宋哥,或者老宋都行,别叫宋局。”宋嘉诚道。 马小英也明白,在外面,这些政府官员都是要保持低调的,不希望别人知晓自己的身份。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宋哥!” 服务员陆续的上菜之后,一个九十度的鞠躬,之后退出包房。 马小英拿起面前的清酒,为宋嘉诚满了一杯,“也不知道宋哥爱吃什么,就随意点了一些他家的特色菜,您不喜欢可以再点。” “够了,已经很丰盛。”在马小英面前,宋局很随和。 “那我先敬您一杯。”说完,马小英和宋嘉诚碰了一下杯子,把自己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小姑娘,挺有酒量呀。”宋嘉诚也干了杯子里的酒。 “这不是感谢您在百忙之中的赏脸么?”马小英说着跪直了身体,再次为宋嘉诚倒酒,由于身体前倾,v领t恤下的迷人深沟在宋嘉诚的眼中展露无遗。宋嘉诚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狠狠的咽了一口吐沫。马小英感觉到了他表情上的变化,却佯装不查,身体反而更像前倾了倾,保证对面的宋哥能够更加清晰的欣赏无边的春色。 “宋哥,您平时工作挺忙的吧。”随着马小英坐回原位,宋嘉诚的目光才不舍的回到马小英的脸上,一脸的浅笑,甜甜的酒窝,青春的味道,要远胜于神户牛肉的香。 “还行,还行。” 三杯酒下肚,马小英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更显娇媚,欲看美女需酒后,看得宋局简直欲罢不能。两个人各怀心事的聊着,时不时眼神碰到一起,包房内的温度瞬间升高。 宋嘉诚原本就是名牌大学中文系的高材生,也是存了心的卖弄学问,聊天中妙语连珠,马小英心中对这位局长大人,除了原有的好感,更是多了一丝崇拜。 “对了,这是我们近一段时间,增高效果好的资料,一般人,我们可是不给看的,不过,宋哥是个例外呀。”马小英说着递过了一叠资料,宋嘉诚顺手接过,假装认真的看着,听着对面女孩的讲解,并偶尔提一些问题。 隔着桌子讲资料,显然是不方便,马小英索性起身和宋嘉诚坐到了同一侧,靠近他讲解,这个动作让宋嘉诚的一下紧张起来,可偏偏又无法拒绝这种距离拉近带来的愉悦。 偶尔一回头,胳膊碰上了马小英高耸的酥胸,那种极具弹力的感觉,从肘部一直传到心里,宋嘉诚偷偷的看一眼马小英,感觉姑娘似乎没有觉察,红扑扑的脸蛋与炙热的眼神,彻底融化了宋嘉诚紧绷的神经,有意识的挪了挪身体,与马小英贴得更近。 在后来与黄东的一次交流中,马小英回忆道这个时刻,她对黄东坦白说,她以前曾经无数次出卖了自己的肉体,她不介意再卖几次,但是,绝不会贱卖,一定要换回她想要得东西。 当然这是后话,高高在上的宋局,自然也不会知道那次谈话的内容。 虽然吃得不多,但这是宋嘉诚多年以来,吃得最开心的一顿饭,无数次有意无意的接触与碰撞,让宋嘉诚对菜肴食之无味,眼睛里,满满都是马小英的娇美,雪白、挺翘。 两个人从马小英的业务,聊到宋嘉诚的工作,后来又聊各自过去的细节,生活的不如意,就像两个多年未见得情人,无话不谈。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得过去,11点钟,两个人依旧意犹未尽,可店内的客人基本已经走光了。在争执中,还是宋嘉诚付了钱,两个人走出了饭店。由于这个地方不是位于市中心,街面上已经冷冷清清了。在走出巷口时,马小英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宋嘉诚手疾眼快的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马小英也是吓得“嘤咛”一声,这一声,叫走了宋局的三魂六魄,这是一个尚在年轻,却又久违激情的成功人士,心中压抑的那份激情,今天又开始蠢蠢欲动。 “有点喝多了吧,我扶着你点。”有了冲动,还要装谦谦君子,对人男人来说,的确是一件痛苦的事儿。 “谢谢你,宋哥。”还没有等到宋嘉诚扶助马小英,她的胳膊就抱住了宋嘉诚的胳膊,胸前的两团热情结结实实的压在了宋嘉诚的胳膊上,之间只隔了薄薄的两层。虽然刚才吃饭的时候,宋嘉诚也偶尔碰到过那里,可毕竟没有这种实实在在的感觉。 他愣了一下,该和不该的冲突,又在他脑子里开始乱撞。 “宋哥,怎么了?”半醉半醒的马小英贴着宋嘉诚的身子,抬起头含糊的问道,此时两人的距离无限接近,宋嘉诚甚至能感受到马小英嘴里喷出的热气,灼热的撩拨着自己得脖子。虽然街边有些昏暗,迷离的眼神与红晕的脸颊都通过他的眼睛,印在了他的脑海中,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的崩溃,他猛然间伸手紧紧抱住马小英,嘴唇瞬间覆盖了女孩灼热的双唇,马小英的身体一僵,象征的推了宋嘉诚两下,但不知是因为女孩的力气小,还是因为酒后的原因,丝毫没有对宋嘉诚的侵略行为造成任何的阻隔,随之,嘴里发出“嗯”的一声,也紧紧抱住了宋嘉诚腰,热烈的响应着对方。顷刻,一条柔滑的小舌溜进宋嘉诚的嘴里,让宋嘉诚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机械的吻着,喘着,丝毫不理会街边偶尔经过的车辆。 一番热吻之后,马小英把头深深的埋到宋嘉诚的胸前,贴的紧紧的,并发出梦呓般的低吟。 抚着怀中女孩的头发,轻柔的感觉激发了宋嘉诚对她的保护欲和占有欲。 “小英,我想要你!”男人的冲动一旦被点然,就会停止思考,只做一件事。 “嗯!”马小英并不是青涩的女孩,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多说话,什么时候该惜字如金。 为了不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行踪,宋局是自己打车来的,他招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两个人手拉手坐在了出租车后座,随口说出了一个地址,不到十分钟,就到了一栋楼下。付完车费,他让告诉马小英房间号,并把钥匙交到她手上,告诉她先上楼,自己要打几个电话,马小英自然知道他的担心,也不说破,乖乖的拿起钥匙上楼了。 这是一个宋嘉诚背着妻子购买了小户型,在他烦心的时候,偶尔会来这里坐坐,即便是单位的司机,也不知道这个地址。 二十分钟后,马小英给宋嘉诚开了房门,房门刚刚关上,宋嘉诚就迫不及待的抱紧了马小英,又是一次热吻…… “我要去洗澡……”热吻结束,两个人拥坐在床边,马小英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一身的汗,还有酒味,我都快臭了。”一时娇态百出。 尽管宋嘉诚有些心急,但为了表现起码的风度,还是放开的马小英,一会卫生间响起了哗哗的流水声,宋嘉诚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副香艳的场景,他大胆的脱掉外衣,身着短裤推了一下卫生间的门,门没有锁,应手而开。 花洒下,那玲珑的躯体凹凸有致,水流顺着脖颈,越过高山,冲刷着那片神秘的草地,一切美好得就像男孩的春梦…… 马小英望着傻站在门口的宋嘉诚,先是表现出一丝的惊慌,双臂紧紧抱住前胸,那种羞人的姿态,让宋局再也无法淡定,冲身进入卫生间,一把抱住湿漉漉的女孩,双手在光滑的背上,紧俏的臀上,不住的游弋,同时也感受着胸前的火热。 马小英的双手围住了宋嘉诚,感觉道宋嘉诚短裤的存在,于是,脱开他的怀抱,为宋嘉诚褪去了两个人之间最后的阻隔,宋嘉诚身体突出的那一部分,突然传来一阵的温热,销魂蚀骨的感觉瞬间侵袭了大脑。 不知道成长之星是否能够帮助宋局家的孩子迅速增高,但宋局知道自己的某部分,已经开始茁壮成长了…… 那一次的激情,是宋嘉诚已经忘记的感觉,是数年来他曾幻想,却又终不可得的感觉,所以,宋局的表现自然也是无比的英勇,而马小英的全力逢迎,更是让宋嘉诚不知人间何处。 一番风雨,两个人懒懒的躺在床上,挂钟滴滴答答的已经跑向了午夜一点。 “小英……” “嗯?” “我,可能一会还要走。” “嗯。” “你不生气?”宋嘉诚看着马小英的平静,有点疑惑。 “生气,但是你肯定是身不由己,虽然我把自己给了你,但我不想用这个栓住你,你有你的生活,我没想着要打破它。”马小英说着,脸上带着笑,眼角却挂着一点泪珠。 这让宋嘉诚对这个女孩充满了愧疚感,“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我会尽量的给你你想要的。” “不用,宋哥,我没希望从你这得到什么,你有学问,有地位,又没有架子,我是从心底里喜欢你,我是心甘情愿的,你也别有什么负担,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只要我偶尔能见到你就好!”马小英的手在宋嘉诚的胸前不停的划着圈,一番话说得宋嘉诚更是有了相见恨晚的感觉。 两点钟的时候,尽管不舍,宋嘉诚还是洗了澡,穿好衣服,准备回家了。 “这房子,别人不知道地址,你以后就住这吧,我也会常来的,钥匙你留着。”宋嘉诚吻了一下马小英。 “不,宋哥,你需要我过来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我不能住这,让人知道对你不好。我明天一早就走,钥匙我就放在屋里,没事的,你走吧!”马小英裹着浴巾,把宋嘉诚送到门口,替他拽拽t恤的褶皱,在他脸颊上轻轻的一吻,就像要送新婚丈夫出门的小媳妇一般。 宋嘉诚彻底被感动了,他觉得说再多,反而有点矫情,抚了抚马小英略显凌乱的头发,摇摇头走出了房门,在关门的一刹那,忽然感觉自己捡到宝了。。 宋嘉诚走后,马小英又回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没想到她和宋嘉诚之间发展的这么快,她的确带有一定的目的接近宋嘉诚,可这个男人的学识与风度,也的确是让她倾心。她不是被人占了便宜就要死要活的小女生,她懂得男人的心,此时向他提出任何的要求,他都会答应,但是,心里肯定会不舒服,再有成就的男人,都希望女人欣赏的是自己的才华,而不是金钱或是地位。而马小英认为,自己也并没有骗宋嘉诚,最多算各取所需吧,她相信宋嘉诚对她还是有心的,将来也一定会给他很大的帮助,既然已经捡到宝了,就不要不急于一时。 在胡思乱想中,马小英沉沉的睡去,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9点多,虽然单位没有人盯着她的考勤,但是从不迟到的她,还手忙脚乱的一顿收拾,匆匆的赶往单位。 第二十六章:曲大小姐的怒火 马小英赶到单位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开始接待客户了,谁也没注意她的到来,慌忙的走进办公室,锁了门,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之后装作漫不经心的在门诊转了一圈,开始和孩子的家长聊天,一切显得异常的平静。 “嘀嘀嘀”,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响起,马小英礼貌的向学生家长点了一下头,走到一边翻看短信。 “上班了么?有点想你!”马小英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不禁皱了皱眉头,旋即,第二条短信进来了,“我是宋嘉诚,这是新号码,别人不知道,以后用这个联系你。”马小英这才明白,原来她的宋局长专门为她开设了一条热线,回复道“上班了,正在工作中,记得中午好好吃饭。” 一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叮嘱,可让宋嘉诚兴奋不已,因为看见文字,仿佛佳人对面,朱唇轻启,昨夜疯狂的场景又开始在脑海中回演,干柴烈火呀,就连回忆都热得咽了口水。 昨晚回家时,妻子和孩子都已经睡着了,至于他什么时候回来,回不回来,妻子好像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虽然晚上睡得很少,但宋局却是精神饱满,到单位主动和同事打招呼,让一班下属也是受宠若惊,整整一上午,他都在想昨天的事情,到了十点多,实在忍不住,拿出自己的一个私密手机,给马小英发了信息。 回完信息,马小英把这个号码存在电话中,备注只有一个字“诚”。 一天转眼就过去了,马小英等到晚上七点多,也没见黄东出现在门诊,这倒是很少见,据说老板娘出国了,难道是单位事情多,脱不开身了? 其实黄东倒是十分想来门诊,可是有一件事必须要他亲自解决——丛大小姐发怒了。 在孙冰出国走的第二天,黄东下班后,正准备去门诊看看,突然接到了丛珊珊的电话。 “丛大小姐,你好呀!”像平时一样,他漫不经心的问候。 “好你的头,你还记得我是谁呀,你个没良心的,冰姐还知道有时间来看看我,你可好,一消失就这么长时间,你是不是吃完就不认账呀,别说你没时间,冰姐出国了,你还要出去勾搭谁?今天我要是看不到你,小心你的狗命,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枉我那么想你,你是不是都不记得我长啥样了,来不来由你,我在售楼处,地址你知道,看着办吧!”丛珊珊的连珠炮,轰蒙了黄东,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挂了。 “这姑奶奶今天是咋地了。”黄东无奈的摇摇头,可转念一想,的确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丛珊珊了,也难怪她生气,自己确实有点过分了。 于是,赶紧跑到报社后面的商场里,买了一份丛珊珊最爱吃的甜点,打车往丛珊珊工作的楼盘驶去,尽管已经是傍晚6点钟,可是来看房的市民还是络绎不绝,销售人员紧张忙碌,刚进售楼处,就有前台的女孩引领黄东去销售沙盘,黄东也不好意思拒绝,跟着女孩走进了售楼处,售楼处散落在各个角落的圆桌旁,坐满了签约的客户。 身边的一对中年夫妻,听说自己前两天中意的房子已经卖出去了,懊恼不已,在销售人员的引导下,继续选择新的房子。 “先生,您是第一次来么?想选一个什么户型?”一个身着蓝色套装,身材匀称的女孩接待了黄东。 “不好意思,我是来找丛珊珊的。”这种热烈的气氛下,黄东忽然觉得,不买房子,简直有点对不起销售人员的热情。 “找丛总呀,您上二楼,左手第一个房间就是。”说完,女孩赶紧又去接待其他的客户。 黄东顺着楼梯上了二楼,在第一间房轻轻的敲门,半天仍没有人开门,轻轻一推,门没有锁。 “你好,有人么?”黄东打开房门,发现屋子里没有人,就在门口拨通了丛珊珊的电话。 “喂,黄老师,您到了么?我正在开一个紧急的会议,您在我办公室稍等一会,我开完会咱们再聊接下来的事情。”电话里传来丛珊珊低低的声音,语气还很客气。黄东一听就知道她身边一定有人,就答应了一声,走进房间,回手把门关上,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等丛珊珊散会。 这一等,一个小时过去了,仍不见丛珊珊的影子,忽然手机响了,是丛珊珊发来的一条短信“大尾巴狼,算你来的快,我这开会还要一会,你累了可以休息一会,我办公室离间有床,喝水自己拿。记住把门锁上。” 黄东一笑,感觉的确有点累了,索性从里面锁了门,寻到里间屋的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从枕头上还能嗅到丛珊珊身上的香气,伴着熟悉的香气,黄东一会就睡着了。 在梦里,他梦见了和丛珊珊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之后又梦到他们单独吃饭,单独出游,梦见丛珊珊受伤时的情景,他忽然感觉心很疼,丛珊珊把自己给了他,可他又能给丛珊珊什么,金钱?他没有多少,并且丛珊珊不在乎那些;婚姻?他又给不了,他放不下孙冰,他甚至无法想象孙冰的离开会带给他如何的打击。如果他真的和孙冰结婚了,他又该如何对待丛珊珊…… 这时,忽然感觉脸上痒痒的,他伸手抓了抓脸,却抓住了一缕秀发,扯过头发,忽然看到丛珊珊满脸泪痕的对着她,他想要去安慰他,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看着丛珊珊转身要离去,他大喊着姗姗的名字,用力一扑,想要抓住她。“咚”的一声,床板和身体碰撞发出一声巨响,黄东也从梦中一下惊醒过来。 眼前,丛珊珊紧紧的盯着他,脸上写满了惊恐,显然刚才黄东的剧烈的动作与喊声吓着了她。 听着黄东呼喊着自己的名字从梦中惊醒,脸色煞白,汗水顺着额头一滴滴的滴在床上,丛珊珊的确是吓了一跳,随后又很心疼眼前的这个男人,轻轻的搂过他的头,贴在自己的胸口上,任凭湿漉漉的头发打湿了衬衫。 “不怕不怕,姗姗在呢,姗姗不走。”像母亲哄着婴儿般的轻柔,黄东的头埋在丛珊珊的怀里,还是那阵可以安神的香气,让黄东缓缓的从噩梦中回到现实,发现自己的汗水已经湿透了丛珊珊薄薄的衬衫,不好意思的脱离丛珊珊的怀抱,深情的望了一眼面前的女孩,讷讷的说,“你开完会了,我这……不好意思,睡着了。” “你做噩梦了么?别怕,姗姗不会离开你的。”丛珊珊轻柔的声音与怜爱的表情,让黄东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出来。 “姗姗,你恨我么?” “想恨你,可是又恨不起来。”姗姗扁扁嘴,有点委屈。 黄东的心,被狠狠的蛰了一下,看着近在咫尺丫头,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丛珊珊感觉到了黄东的痛苦,一时不忍,赶紧转移话题,“当让恨你,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人家饿着肚子开了半天的会,回来又被你吓了一跳,看,衣服还被你弄脏了,你的赔我的衬衫。”丛珊珊一撒娇,让黄东的心情也好起来。 “我给你洗,不,给你买新的好不好。”说完,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你饿了?来,先给你喂点食,一会带你吃好吃的。”说完拉起丛珊珊走到外间办公室,拿起桌上的小甜点,小心的挖了一口,递到丛珊珊嘴边,“乖,张嘴。” 丛珊珊听话的张嘴,吃掉勺子里的蛋糕,“嗯,真甜,算你有良心,还记得我爱吃的东西。” “姗姗乖乖的,自己先吃,我去洗把脸。”黄东把蛋糕递向丛珊珊,准备去离间的卫生间洗脸。 “我不会吃,等你回来喂我……”小丫头撒娇道。 黄东幸福而又无奈的摇摇头,匆匆的进入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回来又拿起桌上的蛋糕,一口一口的喂丛珊珊吃。 一块小小的甜点,彻底的扑灭了丛大小姐的怒火,双臂围着黄东的腰,仰头等着勺子一次又一次的递到唇边,还刻意的用沾满奶油的嘴唇吻黄东的脸颊,弄得黄东满脸的奶油。 “你这小馋猫,我脸白洗了。” “活该,就欺负你,就欺负你怎么了。” 看着丛珊珊的红唇一张一合,黄东忍不住低头吻了下去,刚一接触,丛珊珊的双手立刻上移,环住了黄东的脖子,热烈的响应着。 突然,黄东测过脸,把沾满奶油的脸贴在丛珊珊的脸上,丛珊珊的脸上也被蹭了一点奶油,随后黄东哈哈大笑着倒在了旁边的沙发上,丛珊珊一愣,随即明白了黄东的意图,气鼓鼓的拿起纸巾对着镜子擦脸。边擦边嘟囔“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大坏蛋。” 黄东看着她擦完脸,笑着环视了一圈装修豪华的办公室,说道“姗姗,还是房地产公司有钱,你的办公室都这么好,比我们社长的办公室都气派。” 丛珊珊白了他一眼,“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这是我爸的办公室,所以才有这样的配置,可是他也不怎么来,就被我霸占了。” “我说的么,不过,我看现在房地产可真火,好多户型说卖没就卖没了,不着急还真买不到。” 擦干净了脸上的奶油,丛珊珊脱掉外套,坐到黄东身边,抱住了黄东的胳膊。 黄东看了看门口,低声的问“不会来人吧?” “这会你想起来人了,刚才你咋没想呢,有贼心没贼胆,我已经锁门了,都几点了,他们都下班了。” “那咱门也走吧?”黄东看着丛珊珊,在办公室两个人这么亲密,他总觉得怪怪的。 “走,去哪?你要回家呀?”丛珊珊撅起小嘴。 “不是,我是想去你哪给你做几道我家乡的小菜。” “真的呀,那快点,我去换衣服”丛珊珊一听黄东要陪她回去做饭,立马来了精神,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进了里间脱下将工作服挂在衣柜内,换了一件背后拉链的一体短裙。拎起自己的“爱马仕”包包,很自然的走出来,转过身对着黄东,“喂,帮我把拉链拉上。” 裸露在外的美背,在轻薄的黑色短裙衬托下,显得格外的洁白光滑,肉色的内衣还有一个钩子松开了,面对如此香艳的场景,黄东差点直接将丛珊珊扑倒,最后,还是理智的压了压自己的激情,轻轻的为她拉着背后的拉链,情不自禁的亲了一下…… 第二十七章:三打白骨精 黄东是浙东人,他的家乡菜,以清淡为主,不像北方的菜系的偏咸,正好符合小女孩的口味,丛珊珊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黄东的到来,让丛珊珊觉得偌大的别墅有了生机,到处都是明亮亮的。 “姗姗,在地产公司累么?”黄东给丛珊珊的碗里夹了一块清蒸桂鱼,关心的问。 穿着一身卡通睡衣的丛珊珊瞄了一眼黄东,故作委屈状,“累,真的比在报社的时候累多了,可是没办法,我爸南方有项目,更脱不开身,我只能替他受罪喽,而且,我呀,尽碰上那些没良心的,还有个人,老也不来看我,我看我不是被工作累死,就会被某人气死。” “好了,小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么?”为了哄她开心,黄东一个劲的道歉。“不过,今天我看现场那个状态,是不是楼盘都卖光了,赚大发了吧,小富婆。” “哪有那么快,你看到的都是表面现象,房地产销售也是要讲策略的,说了你也不懂。” “那你就教教我呗,好姗姗。”黄东自从自己做生意以来,对各个行业的营销手段都特别感兴趣,一听房地产销售也有门道,忍不住要问个究竟。 “你叫我一声姐,我就告诉你,听了以后,保证你以后买房不受骗。”丛珊珊放下筷子,挺了挺身,胸前突出的两点,刚好是两只米奇的鼻子位置,两只小老鼠的鼻子立刻变得圆润可爱。 “丛姐,丛大姐,看在小生虚心好学的份上,您就不吝赐教吧。”黄东说着站起来,像模像样的一揖到地。 “偏不,我要你叫我姐,不要叫丛姐,就像叫冰姐那样,就叫姐。” 黄东已经习惯了这个小女孩明里暗里的吃孙冰的醋,一脸堆笑的说道,“姐,我喜欢你!” 这一句喜欢你,很出乎丛珊珊的意料,却又感觉柔情蜜意,无限相思。她盯着黄东,突然奋力的扑上来,忘情的勾住黄东的脖子,主动送上了香吻,一分钟的长吻后,红着脸呢喃道“哥哥,我想你了。” 丛珊珊的这一吻,一声“哥哥”,分明是在挑战黄东忍耐的底线,更何况,今天的黄东,没有底线,激情一点就着。什么营销手段,什么行业秘密,暂时让它见鬼去吧,他像一只恶狼,想要一口吞下眼前的小绵羊,一抄手,把丛珊珊横抱起来,丛珊珊满眼的炙热与期待,期待着大灰狼一口一口的把自己撕裂、嚼碎、分解,最后自己也融入到他的血液之中。。 尽管两个人都曾经拥有过彼此,尽管两个人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也尽管两个人都无比激烈的渴望着对方,但暴风雨并没有直接来临,黄东贪婪的吻过丛珊珊的每一寸肌肤,红艳的嘴唇,坚挺的鼻子,柔软的眼睛,晶莹的耳垂,修长的脖子……,就像美食家在品尝着最好的食物,每一口都给味蕾带来满足的享受,却又在每一口中,品尝是不同的味道。 丛珊珊的身体轻微的颤动,她渴望暴风骤雨,却又欢喜那阵清风带来的快意。终于,肌肤轻触之后是心灵的撞击,撞击时那销魂蚀骨的低吟让月亮听后,都羞羞的依偎在云的怀抱里。 丛家别墅的大床真的很棒,承受任何的冲击时,都不会发出“吱吱”的抱怨。 一个小时之后,丛珊珊瘫软在黄东的怀里,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黄东紧实强壮的胸肌,她把耳朵贴近他的心脏,因为兴奋,黄东的心脏跳得格外有力,“咚咚,咚咚”有节奏的声音传到姗姗的耳鼓,让她特别有安全感。 她忽然抬起头,认真的问“你爱我么?” “爱!”黄东毫无迟疑的回答。 “我也爱你,但如果有一天我不爱了,我就离开这个城市,到时候,你会找我么?” “会,即使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 丛珊珊没有再回复,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黄东怀里,享受着无比安静幸福的时刻。 “又被你弄得一身汗,臭死了,我要洗个澡。”又过了一会,丛珊珊感觉身上粘腻腻的不舒服。 “好呀,正好我也想冲个凉,一起呀?”黄东色迷迷的看着丛珊珊。 “才不要,臭流氓,你去楼下的卫生间去洗。”丛珊珊突然起身,用双手推着黄东,玉雕般的上身完全裸露在黄东面前,他贪婪的紧盯着山峰的顶点…… “哎呀你个臭流氓,你还看。”丛珊珊惊叫着快速跑下床,光着脚冲进卫生间,却有意无意的没有关紧卫生间的门,黄东焉能不知其中意味,稍等一会后,卫生间传来水流的声音,黄东扯过床边的一条浴巾,走进了卫生间。 在主卧将近20平的卫生间中,丛珊珊正站在花洒下,倾泻而下的水流,为女孩的身上平添了一种朦胧之美,扔下浴巾,黄东轻轻的走到美背之后,轻轻的抚摸,丛珊珊满面潮红的回眸一望,就将身体向后靠进黄东的怀里,肌肤的厮磨与温热的水温,就像一副催情剂,在黄东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时,又是春色无边…… 最终,丛珊珊是被黄东抱出洗手间的,她已经没法自己走回卧室了,她紧紧的搂着黄东的脖子,微微发红的身体横陈在他的臂弯中,任黄东把她放在床上浴巾上,替她擦拭身上的水珠。而黄东的面前,彷佛摆放着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他小心轻柔的拂拭着艺术品,不掩饰眼中的贪婪,在彼此的眼中,世界上除了自己,仅剩下对面的这个人。 当丛珊珊被饿醒的时候,发现黄东躺在她身边沉沉的睡着,自己还枕在他的胳膊上,一条薄薄的毛巾被,搭在两个人的腰间,她扭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早上4点半了。 她欣赏着眼前棱角分明的脸,忘情的想去抚摸他,当一只小手由下向上的触碰到他身体僵硬倔强的部分时,丛珊珊不禁“啊”的叫出声来。这一声,惊醒了梦中的黄东。 “怎了么姗姗?”黄东紧张的问道。 丛珊珊一脸的娇羞,“你,你怎么……” 黄东立刻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以及那只还在他腰间的小手,坏坏的说,“它又饿了,想要吃人。” “还要吃人,小心我先把你吃了。”说完,丛珊珊话带歧义,又是满脸娇羞,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此时,再多的解释也避免不了一场大战了。黄东毫不吝惜的将自己多日来的积蓄一起给了怀中的丫头,这一次,激战更酣,直到一个多小时后,天光彻底放亮,双方才偃旗息鼓。 结束后,丛珊珊的身体还在轻微的发抖,黄东将她揽在怀中,轻轻的吻着她的额头,让一片漂浮在海中的一叶扁舟,可以找到了栖身的港湾。 丛珊珊逐渐平复下来,拧着黄东的耳朵说,“你是只猴子么,上传下跳的那么有精神,你就不累呀?” “当然不累,我要是只猴子,你就是只小母猴,不,你就是一个妖精,你是白骨精,我就是要三打白骨精。”黄东温香满怀,开着永远只有两个人才懂得玩笑。 “我怎么就是妖精了,怎么就白骨精了。” “我听人说,都市白领,企业骨干,社会精英,统称为白骨精,你说你是不是全符合,你还不是白骨精。” 两个人面对面的打着“嘴仗”,尽情享受着闺房之乐。 “好的不学,就学这些油嘴滑舌的东西,我就白骨精了,臭猴子,我饿了,罚你去做饭。” “遵命,白骨夫人!”黄东学者西游记里的称呼,为丛珊珊拉了拉杯子,自己起身穿衣服去准备早餐。 当米粥的香气飘进二楼卧室的时候,丛珊珊已经洗漱完毕,走进了一楼的厨房,黄东转头,发现丛珊珊走路的姿势有点怪怪的,时不时还皱下眉头,彷佛是走路牵动哪里的伤口。 “怎么了,脚受伤了?”黄东放下手中的勺子,蹲下身轻轻揉了两下丛珊珊的脚踝。 “不是,哎呀。还不是怪你,你个臭猴子,还三打白骨精,弄得人家现在都火辣辣的疼,你让我今天怎么上班,你说,你时不时存心的,臭猴子臭猴子。”丛珊珊用手抓住黄东的头发,轻轻的左右拉扯,却又不忍心用力。 黄东瞬间明白了原因,一脸的坏笑,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那就不去呗,反正也没人炒你鱿鱼,大不了我也请假陪你。” “你说的,不许后悔呀。”丛珊珊开心得就像刚分到糖果的小姑娘,坐到了厨房边餐厅的桌旁,隔着门看着黄东在厨房忙碌。 第二十八章:白骨精的一份大礼 两碗白粥,一盘炒蛋,半碟咸菜,生活往往因为简单而幸福。 黄东宠溺的用勺子喂食依人的小鸟,抽空也往自己的嘴里塞上两勺,世间最好的美食,往往就是淡淡的味道…… “对了,姗姗,昨天你说房地产销售也是有门道的,你给我说说呗。”黄东接续了昨天的话题问道。 “看你这么乖,就和你说说。”一会儿,两碗白粥见了底,丛珊珊也有了精神。 “如果让你去卖房子,你想怎么卖?”丛老师一本正经的问。 “定好了价格,就打广告卖呗,反正现在买房子的人多,房子也不愁卖。”黄东未加思索的回答。 “哈哈,要是那么简单就好,开发商在考虑到销售的同时,还要考虑到利润。” “不是在卖房之初就定好了价格,利润不是已经有保证了么?” “你说的是正常的利润,不是最大化的利润。” “最大化的利润?” “当然要最大化的利润,现在购房需求很大,但是也很难保证房子一开盘就全部卖光。” 黄东为丛珊珊倒了一杯水,静静的听她说。 “现在的老百姓,都喜欢跟风,越是房源紧张的楼盘,约有很多人跟风,为了能够造成销售火爆的场面,通常地产公司都会在开盘的时候,找很多的人来买,但其实这些人都不是真正的购房者,就是老百姓口中的托。” “这些人和真正购房的人一起排队,一起抢购,地产公司给他们响应的报酬,这样,楼盘一开盘,就出现了抢购的局面,然后房地产公司也不会一下把所有的房源都放出去。” 丛珊珊喝了一口水,继续道 “我们最先推出的,反而是那些位置不好的户型。” “那谁还买呀,也不是你一家再买房子,就这一个区域,同时开发的也得有两三家吧。”黄东疑惑得问。 “这就要抓住老百姓的心理了,他们头一次来,看到那么多人排队买房,就跟着来咨询,可发现好位置,还户型都已经卖完了,其实,那些房子并不是真得买了,而是还压在我们手里。” “有房子不卖?”黄东有点不解。 “你听我说呀,如果是你,看到那么多人买房子,而且你想买得户型或者位置,已经卖完了,你肯定会着急得,如果再不买,恐怕连这些户型都没有了,同时,我们还会暗地里涨价,或者是减少优惠额度。你想,你上周想用4000块钱一平买房,可是考虑了一周,再想买,只能用4500一平买了,如果是80平的房子,你需要多花4万块钱,那你就会认为,一周前买房的人,赚了4万,销售员再和你说,这套房子已经好几个人看了,再不出手,这个都没有了,或者告诉你,这个区域的房子还在涨,不排除我们也涨价的可能。” “你怕不怕?”丛珊珊停顿了一下。 “怕,如果真有需求,那的确算是赔了。”黄东考虑了一下说。 “就是这个道理呀,所以有需求的客户都会抢着下单,而且,几乎所有的地产公司都这么干,房子不愁卖,也根本不会出现价格战,谁不想多赚点钱呀?” “然后呢?”黄东继续问。 “然后,等这些位置不好的户型卖得差不多的时候,再陆续推出好位置、好户型,这时候,一些炒房的人,或者是中介也都介入了,他们可以说,自己是从地产公司通过关系留下的房子,因为位置好,价格肯定就高一些,而且,绝对不骗人,连交易都是在地产公司的售楼处交易,其实,这些就是我们放出去的房源,即便是这些房子的价格高于开盘价,很多老百姓还是愿意接受的。” “难怪,我昨天到你们楼盘的时候,就有一对夫妻,说上次看好了一个户型,结果回去商量商量,再来就没有了,是不是其实还没有卖没?”黄东想起昨天的那对夫妻。 “不好说,也可能是,反正捂盘销售,饥饿营销,的确是屡试不爽,不仅房子不愁卖,价格还会相迎的提高,不仅地产公司有利润,中介也有利润,他们推起来也更起劲。”丛珊珊回答。 “这不是有点骗人么?” “哈哈,买之前就告诉你价格,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说不上骗人,最多算技巧吧,其实,其中还有很多门道,我也不和你多说了,反正你也买房。”丛珊珊懒懒的靠在椅背上。 “我倒是想买,可看来房子不是我想买,想买就能买的,诶,那你说,在什么时候买房才最划算。”黄东追问。 “这个说不上,老话说买的没有卖的精,老百姓玩计谋,肯定是斗不过开发商的,市场需求在哪呢?要想买呀,最好找一找地产公司的熟人,或者靠谱点的中介,不过,可能要多花一点钱,但相比于涨价后再买,还是划算的。比如说,你要来买房,找了我,肯定能给你省下一笔。” “说到这儿我想起来了,孙冰说,在你这买房子,你给留了没,涨价的我肯定不要啊!”黄东只是开玩笑,他直到,丛珊珊对他和孙冰,的确是当亲人看待。 “等你想起来,黄瓜菜都凉了,我留了两套,对门的,一个170多平,一个140多平,大的归你俩,小的是我留的,定金我都交了,过几天交了钱就可以交钥匙了。” 黄东想起来,丛珊珊曾经说过,要和他住对门,方便以后蹭饭,没想到小丫头当真做了。 “什么时候能来办,要不等姐回来就办了。” “不着急,冰姐姐已经看过了,挺满意的,我这两天也忙,没顾上,过两天我就把钱交了,到时候你们来取钥匙办手续就行。”丛珊珊淡淡的说。 “可别,我们还是交个首付,办贷款,你就告诉啥时候来办就行。” “办什么贷款,咋地,我来办你还不放心呀。” “不是,我这刚起步,再说,你和姐的公司现在也是需要用钱的时候,还得留点钱周转不是,所以全款不划算。”黄东回答。 “办贷款太麻烦了,不用你管,就当我送给你两个的结婚礼物,不许拒绝,再说了,冰姐姐自己支撑那个公司,我也没尽力,不能白拿钱,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个大男人,别婆婆妈妈的。” 黄东听了个一头汗,这有钱人可真豪气,送房子当礼物,太豪气了吧。“不行,姗姗我已经欠你够多了,你再这样,让我不知道怎么报答好了,你这是让我当小白脸呀,再说,姐也不一定同意呀。” “谁说送你的,这是冰姐姐的嫁妆,你别自作多情了,你要想当小白脸也行,冰姐姐不养你,我养你。”丛珊珊一脸俏皮的说,眼睛里却透出一丝的暗淡。 黄东自然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他也是在极力的回避着三个人的关系。想了想,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了,以免再引起丛珊珊的伤感。 “好了,先不说这个,说说今天想去哪,我陪你去。” “哪也不去了,还是有点不舒服。”丛珊珊又白了黄东一眼,表情很是妩媚。 “要不,咱们去看个电影吧!这个也不累。”黄东又提议道。 这个提议得到了丛珊珊的认可,两个人分别和单位请了家,在家里懒了一上午,下午就去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 在孙冰出国的那几天,黄东陪着丛珊珊度过了一段充满激情的幸福生活,直到孙冰回来,还是两个人一起开车去接机,相比于丛珊珊的坦然,黄东见到孙冰时候的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一切又回归了往日的轨道,只是黄东不知是涨了记性,还是真的觉得亏欠丛珊珊太多,会经常的去见见丛珊珊,或是吃顿饭,或是送点小礼物,有时候自己,有时候和孙冰一起。孙冰有时候一句有意无意的“你别对不起姗姗!”往往会让黄东不安几天,可又见没有什么后续,也就不再考虑这些。 还有就是,丛珊珊买的房子下来了,五楼对门,采光与户型设计的都很好,黄东很喜欢。 第二十九章:宋局的暗示 那段时间,宋嘉诚又见了马小英几次,还是在那个只有两个人知道的地方。之后,教育局的同事们发现,宋局好像突然年轻了10岁,每天精力充沛,而且和蔼可亲,让同事们有了如沐春风的感觉,尽管很多人在心里已经猜到是什么原因让宋局发生了如此的变化,但谁没有其他人面前表露过,祸从口出这个道理,这些精英们还是知晓的。 除了给宋局带来无尽的温柔与激情外,马小英不曾提出过任何的要求,这反倒让宋嘉诚有些愧疚感了。 一次激情过后,宋嘉诚像个孩子,枕在马小英的腿上,讨好的说,“小英,要不我给你找个工作,你别在私人的小门诊干了,也不是长久之计呀。” 此时的宋嘉诚,对于马小英身体的迷恋,已经发展到对马小英整个人的依恋。 马小英是一碗酒,宋嘉诚知道喝了会醉,但还是舍不得喝酒时那种激情豪迈的感觉。 马小英是一杯咖啡,宋嘉诚知道,喝多了,迟早会品味到苦涩,但还是无法控制的上了瘾。为了博马小英一笑,他可是想尽了办法,怎奈马小英对于他金钱上示好,总是以各种理由拒绝。 “嗯,还是不要了,我挺喜欢现在的工作的,我想靠自己养活自己,而且,老板答应如果做好了,还会分给我股份呢,我想有自己的事业,不要给你添麻烦。”马小英坚持道。 宋嘉诚看着她坚决的表情,自己也不好再坚持,于是道,“那好吧,有机会我看看怎么帮帮你。” “不用不用,千万不要让别人说你闲话,我不想因为我影响你,但是……” “但是什么,和我说话,就别吞吞吐吐的了。”宋嘉诚一听可能会有表现得机会,也兴奋起来。 “如果有机会认识一些中小学的校长,那我就不担心今年得业绩了,还是算了,这事肯定不好办,我再想想办法吧,迟早我会打通这方面的关系。”马小英犹豫不决。 “就这么简单?这就可以了?”宋嘉诚一脸疑惑的问,他还以为马小英的欲言又止的后面会跟着如何艰巨的任务呢? “对呀,就这么简单,那你以为要多复杂,你们大人物想得都是大事情,我们这些人,只能做小事。我下个月就去各个学校试试看。”马小英边说,边轻抚着宋嘉诚的头发,给了宋嘉诚一个娇媚的笑脸,宋嘉诚心里感觉甜甜的,他喜欢听她说话,更喜欢看她笑。 “你自己去,那些校长们会理你么,我估计肯定不会有啥好效果,这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你也别着急,我回头找机会说说这事,有眉目了,我告诉你你再去。” “真的?不会对你有啥影响吧?”马小英睁大眼睛,一种小女孩对于偶像的崇拜之情,透过清澈的眸底传递给宋嘉诚,宋嘉诚品味这种感觉,甘之如饴。 “看怎么筹划吧,这点事办不了,你不该打我屁股了。”在心爱的人面前,宋局也变成了小孩子,这句话如果能他的下属们听到,恐怕连舌头都要惊讶的掉出来。 “就知道你最好了。”马小英俯下身,在宋嘉诚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这是情侣间最好的奖励。 马小英的事,是宋嘉诚心中的头等大事。只不过,在机关里,凡事都得寻个机会,不能毫无顾忌的说出来,即便你是工作上的领导。这时,需要的是一个有意无意的暗示,就足够了,这样做,即可冠冕堂皇,滴水不漏,还不会受人口实。 老道的宋局,就是一个善于创造机会的高手。 一周后,宋嘉诚在单位小会议室,主持了一次各区教育局局长的工作协调会,会后,兴盛区与北湾区的教育局局长被请进了宋局的办公室,宋局要和他们谈谈心,作为局里的少壮派代表,宋局的前途一直被人看好,冯局还有半年就退了,宋嘉诚也是局长的有力争夺者,所以,下面区局局长对宋嘉诚态度还是比较恭敬的。 “老庄呀,兴盛区可是咱们市最大的区,教育工作尤为重要呀,工作上有什么困难没有呀?”宋嘉诚给兴盛区的庄保国和北湾区的夏维仁亲自倒了一杯水。 “宋局,没啥困难,多谢宋局的关心,我们一定按照市里的安排,做好下一步工作。”庄保国认真的表态。 “宋仕铭在你们区上学,也感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呀。”宋嘉诚继续道。 “谢啥,都是咱自家的孩子,应该的。”庄保国有点糊涂,宋副局长把他和小夏叫道办公室,肯定不仅仅是为了说两句不咸不淡的感谢话。 “宋局,我发现最近仕铭是不是长高了?我看孩子精气神挺足。”这时候,北湾区的夏维仁主动问道。 其实,私下里夏维仁与宋嘉诚的关系最好,他之所以要把话题引到孩子身上,也是得了宋嘉诚的授意,不过,宋嘉诚肯定不会傻到把他与马小英的关系告诉夏维仁,只说是老同学家的一个亲戚,需要帮忙,而他又欠这个老同学一个人情。 夏维仁当然不会追查到底是他哪个老同学,领导授意,就按照领导的意思办就完了。 “嗯,这孩子的身高,一直也是我的一块心病,还好我一个朋友的亲戚介绍了一款口服液,还别说,孩子用了,还真有点作用。” 这点,宋嘉诚倒是没有完全撒谎,他最近看儿子,好像的确是长高了一点,至于是爱屋及乌的认为“成长之星”的确有用,还是孩子恰好到了发育的时候,反正宋嘉诚认为,马小英什么都好,做什么都好。 “还有这么一回事,我说的呢。宋局,你给我们也推荐一下,我家有个亲戚的孩子,也是个矮,家里跟着上火,要真好用,让他们用一下。”夏维仁继续道。 “行,回头我让他们联系你,不过,也不能光把眼光放在自家孩子身上,也要多关心关心学校里的其他孩子呀,我们做教育工作者的,不能只把眼光放在孩子的成绩上,要全面关心他们的身心成长才对呀。” “对对,宋局说得有道理,我一定把宋局的指示下达到每一个学校。”夏维仁道。 庄保国知道宋嘉诚与夏维仁的关系,如果到现在他还听不出其中的道理,那他也就当不上这个区局局长了。 果然,话题就此而止,接下来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聊了一会,宋嘉诚起身说,“行,你们也忙,我也不留你们了,我一会还要去向冯局汇报点事。” 庄保国和夏维仁起身告辞,出了办公大楼,庄保国拉住夏维仁说,“老夏,宋局的孩子用的那个口服液叫啥,你知道不?” 看着夏维仁摇摇头,他又接着说,那宋局说的那个人联系你之后,你一定要把联系方式给我,我家里也有亲戚的孩子要用的。”随后,又迟疑了一下,好像自言自语的说,“不过,这口服液咱也不能直接介绍给家长呀!” “胡扯,咱也不是卖药的,我和宋局是聊天,怎么你这么一说,好像宋局和我要买药似得,算了算了,这事你就当不知道吧。” 庄保国也自知失言,赶紧拉住夏维仁说,“我明白,我明白,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对了,你别忘记到时候告诉我联系方式。”说完,两个各自上车离开。坐在车上,庄保国还在想,过段时间,应该找夏维仁单独聚聚了。 送走了庄保国和夏维仁,宋嘉诚用私密手机给马小英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过两天去找夏维仁,有什么要求,请他帮忙协调安排。 见夏维仁自然是畅通无阻,一周以后,北湾区几家中小学校长接到了夏维仁局长的电话,要求把在校孩子最新的身高、体重状况,以及家长联系方式上报给区教育局,理由是,区教育局将进行一次在校中小学生身高状况的抽查,以便教育局可以根据学生身高、体重情况,提供相应的营养改善建议。 “除了学习情况,我们还应该更多关心孩子们的成长健康。”最后,夏维仁还借用了宋局的一句话。 当庄保国听说北盛区的行动后,庄保国特意去了一趟宋仕铭就读的北华第一实验小学,在考察中,“偶遇”了宋仕铭小朋友,好好关心了一下宋仕铭小朋友最近的学习状况。 随后,也在全区范围内进行了一次中小学生身高、体重的抽查,虽然他明白宋仕铭的增高,绝对不是口服液起的作用,但是,宋局家的孩子都敢用,其他孩子,还能有宋公子金贵? 第三十章:多喜临门 两个区抽查所得的资料,最后自然到了马小英的手里,经过几天的筛查,一叠厚厚的“潜在用户资料”摆在了黄东的办公桌上,黄东仔细的翻阅资料,他在刻意压抑着心中的惊喜与激动,心中飘过无数个“卧槽,卧槽……”,除了这词儿,他实在找不出什么话能表达当时的兴奋。 做产品,最大的投入是推广费用,如果能够直接找到客户,那钱就省大了去了,可以说,如果卖产品不用广告投入,简直就等于是包赚不赔的买卖,而且绝对的一本万利。现在手里有这么精准的目标用户资料,那一沓沓的资料,在商家眼里,就是一沓沓的百元大钞,也难怪黄东如此的兴奋。 “怎么拿到的?”黄东马上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些资料,虽然算不上什么绝密,但也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更何况是一下拿到这么多。 马小英咬着嘴唇思考了一会,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黄东看出,马小英有点为难,起身给马小英倒了一杯水,“这还保密,如果不方便说,就不用说,我不是要打听来源,只是有点好奇。” “不是要保密,不知从何说起。”马小英拢拢头发。“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宋先生么?” “嗯?宋先生?”经过了这么长时间,黄东早就忘记了“不起眼”的宋先生。 “就是以前来过门诊,那个教育局的人,我和你说过。” “就是你说要通过他联系学校那个?怎么了,你搞定了?”黄东恍惚有些印象。 “搞定了?”马小英一听这词,脸一红,“他是咱们市教育局的副局长。”不等黄东问,马小英主动交代。“他把区里的教育局干部介绍给我,我这就拿到资料了。” 没有太细致的讲述过程,不过,以黄东的精明,马上就猜到其中的关系,一个教育局副局长什么级别,会让下属帮助一个普通朋友?说出去鬼才相信。 黄东只管潜在用户资料,其他的他倒是不感兴趣,他也没有权利去限制马小英去做什么,尤其是你情我愿的,他也干涉不得。但出于同事兼朋友的角度,他提醒马小英说,“小英,感谢你为门诊做的一切,当然,我是希望业绩能越来越来,但你别为了这个委屈了自己。” “黄总,您放心,没有什么委屈的。” “那好,咱们讨论讨论下一步怎么做。” 其实,如果单独在门诊做产品,就是以坐诊医生为主来做产品推广,广告起到的是引流作用,把客户引导进门诊,这种做法是人员少,资金投入小,但在拓客上受到了限制,而且,门诊所在医院的知名度,也是影响顾客信任度的因素之一。 除了段红辰与蔡东明告诉过他的这些经验,黄东也意识到,这么做的发展前途不是很好,目前,手里有了一大批潜在用户资料,他想效仿司马前他们炒作产品的模式,进行电话营销。 电话营销,需要一个营销团队,还有独立的办公地点,这样投资要大一点,不过,投入大也是广告的投入大,黄东现在这部分不用,但回报同样也是大,经过这段时间,黄东也有了一些积蓄,房租和人员底薪,根本也用不了多少钱,资金方面已经不成问题。 “我不太懂这方面的事情,咱们建立团队,是不是有点仓促呀。”马小英对于电话营销方面是一窍不通,也给不出太多的意见。 “我觉得差不多了,有了这些线索,前期启动应该是没问题了,至于经验,我找别人帮帮忙,给指导指导就行。”对于电话营销,黄东也是突然想起,也没有什么具体的方案。 “这样,我在考虑考虑,你也想想,咱们过两天再碰一次。” “黄总,你定就好,我听指挥。”马小英的确是对这方面一窍不通,也就没有发表意见。 晚上,黄东接到了孙冰的电话,说丛珊珊约他们吃饭,让他俩去单位接她。 下班后,孙冰开车接上黄东,在6点钟就到了丛珊珊的办公室。 “姗姗,什么事这么开心?”孙冰看着一脸春风的丛珊珊问。 “姐,我带你去看点东西。”丛珊珊拉着孙冰直奔住宅区而去,黄东也被弄得一头雾水,没不敢问,乖乖的跟在后面。 “这不是咱们买的房子么?来这干啥?”到了5栋一单元的501,黄东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别那么多问题,好好看着就行。”丛珊珊掏出钥匙打开门,孙冰和黄东一进门,呆了。 地中海的装修风格,纯美的色彩组合,让房间显得温馨而幸福,屋里的家具、床、家电一应俱全。 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个人,丛珊珊很是得意,“姐,你喜欢么,你和我说过特别喜欢我们样板间的装修风格,还说自己的房子也要这么装,我就自作主张,给你们装了这个风格。” “姗姗,不是说过段时间再装修么?你什么时候开始的?”孙冰颇为意外,又想起丛珊珊的问话,随即又答道“喜欢,非常喜欢,小丫头,你这也太让人意外了。” “姐你喜欢就好,你呢?”丛珊珊转头问黄东。 “喜欢,太喜欢了,最近我还琢磨了开始装修呢,我去看看你的房子,给我钥匙。”黄东伸手,丛珊珊也毫不犹疑的把502的钥匙丢给他。 502的装修风格以及家具基本和501一样,除了面积大小与房间多少的区别,其他的几乎一摸一样。 “黄东,姗姗给你这么大的惊喜,你是不是该请吃顿好的。”孙冰看到自己的房子装修好了,心情格外的好。 “那都是小事,回头把房子发票和装修明细给我,我好把钱给你,不过,还是要特别感谢丛大小姐。” “对,黄东说得对,姗姗你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孙冰应和着说。 “你俩没劲了啊,一直说是给姐的嫁妆,还提钱,咱们的广告公司,姐可是没少帮我挣钱呀。” “那是你投资的,钱是……” “姐,你还认不认我这么妹妹?干爸干妈已经认了我这个女儿。”丛珊珊有点着急,打断了孙冰的话。 “好了好了,姗姗,姐不说钱了,好了吧。”孙冰了解丛珊珊的执拗,也不在钱的问题上纠结了。 “要不,咱别出去吃了,回家做饭吧,我亲自下厨,犒劳二位美女。”黄东的脸上一脸的讨好。 “好啊!”孙冰和丛珊珊一起答道。 当晚,丛珊珊留下,黄东自然被赶回了自己的房间。 …… 两周后,黄东的电话营销队伍全部上岗。 同时,随着中小学生抽查工作的进行,越来越多的资料到了马小英手中,而西城区与东关区在与兴盛区、北湾区的交流中,知道了关心中小学生身高工作的“必要性”,也参与其中,马小英也通过各种关系渠道与一些学校的校长,乃至于更多的班主任教师,取得了联系。“成长之星”的销售渠道,正在逐步的拓宽。 能够有这么精准的潜在用户资料,主要依靠马小英,黄东决定,将门诊15%的股份赠予马小英,如果要奖励马小英的表现,原本不必下这么大的血本,黄东主要的想法是想把马小英和门诊绑在一起,这个有能力、“有背景”的丫头,现在可以是她的摇钱树。 当黄东把自己的决定告诉马小英后,马小英嘴巴长得老大,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马上拒绝说,“黄总,我可不能要股份,你平时给我的工资和提成已经够用了,那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你先别拒绝,这个也是你应得的,不过,以后你就不是普通的工作人员了,也是老板之一,你就得更加努力了,这就是咱们共同的事业了。”黄东已经下定决心。 马小英见黄东这么坚决,高兴的说了声谢谢,“黄总。” “别叫黄总,叫黄哥!”黄东马上打断马小英。 “好的黄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马小英很认真的表决心。 电话营销队伍成立以后,黄东和马小英把工作的重点转移到新的办公室,一个独立的160平的办公室,除了8名工作人员的工作卡位,马小英还有了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她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感觉一切有点不真实,虽然自从认识宋嘉诚以来,宋嘉诚对她爱护有加,凡是她说过的事,宋嘉诚基本上都能满足。她越来越笃信,她的人生将会走向另一个轨道,但令她没想到的是,黄东的如此慷慨,这一部分股份对她来说,至关重要,通过这段时间,她能看出,“成长之星”的销售正在步入正轨,钱会越赚越多,更重要的是,她也成了老板,并且,有宋嘉诚的支持,她完全有理由相信,她美好的生活,就要到来了。 有了奔头的马小英,工作越来越努力,段红辰曾经派过来一个有经验的经理,指导营销人员,马小玲是学得最认真的,并且还根据自己的想法,逐渐的完善话术。 到最后,从马小英的发展来看,出身红尘,后来投身销售行业,到最后的酒店老板,成为北华市叱诧风云的大姐大,抛开宋嘉诚对于她的帮助,全程中自己也是非常的努力,与人为善,而且极其善于把握机会,如果不是碰上了黄东、宋嘉诚,她的一生可能平淡的度过,但生活将她推向了另外一条道路。 几个月后,马小英的身边,发生了三件喜事。 一是,“成长之星”月销突破了60万元。 二是,黄东与孙冰订婚了,定在来年五一正式完婚。 三是,宋嘉诚即将接任北华市教育局局长。 第三十一章:都有好运气 在马小英看来,黄东给她带来了好运气,正是有了黄东的认可和赏识,马小英才有了发展的机会,从不问一名的“问题少女”,变成前途可期的社会精英。 并且,在工作中有机会认识了宋嘉诚,而比她大了20岁的宋嘉诚,也给她带来好运气,如果没有宋嘉诚的帮助,马小英也只能是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为门诊的股东、黄东的合作伙伴。 对于黄东来说,马小英何尝不是给他带来了好运气,没有马小英,“成长之星”不可能以这么快的速度,成为同一品类的佼佼者,并且,即便是他付出高额的推广费用,所能取得的效果,也一定比今天好。 所以在黄东看来,马小英早已经不是自己的下属,而是连自己都要仰仗的“销售奇才”,是自己事业起步的福星。 而宋嘉诚认为,他能够顺利的接任教育局局长的位置,完全是因为马小英给他带来的运气。 其实,北华市教育局冯局在退休前,几个副局长就纷纷开始活动关系,而最有力的竞争者,就是宋嘉诚与另一个副局长陈立峰,宋嘉诚的优势是年富力强,是所有副局长中最年轻的一个,比陈立峰年轻8岁,但陈立峰作为一名老教育工作者,无论是人脉,还是工作经验要比宋嘉丰富的多。 宋嘉诚有个特别要好的同学叫连家诚,而连家诚的哥哥连国诚是国家发改委的一个司长,连国诚的同学恰好是北省省委组织部的部长,虽然以宋嘉诚目前的级别,调动升迁还到不了省委组织部,但如果上级领导能帮着说句话,那北华市的领导无论如何是要给面子的。但结果,很让人失望,没过几天,宋嘉诚就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陈立峰的妻子的一个远房亲戚是省里的一个重要部门的负责人,上下都打好了招呼,说是陈立峰兢兢业业的工作了一辈子,好容易有了这次机会,组织要考虑一下老同志的感受。 最后,市里也决定让陈立峰接任教育局局长的职位,而且组织部已经和陈立峰谈话了,就等着正式的任命下达。 宋嘉诚在得到确切的消息后,情绪很低落,等陈立峰退休,自己的年龄就没有什么优势了,到时候,肯定还会有比他更年轻的副局和他竞争,官场上就是这样,差一步,以后的前途就会天差地别,都说是为人民服务,可谁不希望有更大的权力来为人民服务。 晚上不想回家,宋嘉诚约了马小英私会,把一腔的郁闷都发泄到床上运动中去,马小英发现他的异常后,一番追问,知道了原委。 “嘉诚哥,你别沮丧,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有更好的机会等着你,再说了,现在不是还没有下达任命呢么?说不定,还有希望的。”马小英不懂官场,但也知道宋嘉诚此次基本已经没有机会了,就搂着他,像哄孩子一样的安慰他。 宋嘉诚明白这是马小英安慰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除非奇迹发生,可又哪会有什么奇迹呀。心想着年前好好走动走动,争取调动一下,那一晚上,宋嘉诚整整抽了一盒烟。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马小英一语成谶,奇迹真的发生了。陈立峰在知道自己即将升任局长的时候,自然是兴奋不已,在晚上小范围提前庆祝的饭局中,多喝了几杯,没想到突发脑溢血,在送往医院后,抢救无效,撒手人寰。陈立峰的不幸,不仅让人想起范进中举的故事。 陈立峰的死,也让组织上措手不及,作为第二候选人,宋嘉诚自然顺利成为局长的接任者。 在陈立峰的追悼会上,宋嘉诚作为单位领导致悼词,悼词中,宋嘉诚给了陈立峰很高的评价,尤其说到高风亮节,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时候,宋嘉诚有感而发,说得慷慨激昂,催人泪下。 这件事以后,宋嘉诚认为,是马小英给他带来的运气,她说有转机,转机真的就来,这不是福星又是啥。 而宋局的好运气,还不止如此,由于这次升迁,他更加认识到人脉的重要性,他和连家诚的联系,也就更加密切了,年前的一次聚会上,连家诚有点喝大了,偷偷得对宋嘉诚说,连国诚基本上已经定了,在新年之后,接任北华市市委书记一职,宋嘉诚岂能放弃这样的好机会,硬拉了连家诚副教授带着他去北京拜访了连国诚,提前和这位未来北华市的掌舵人建立了联系。 回来的时候,宋嘉诚趁着公出的机会,特意带马小英去了一趟粤省,带她去见见花花的世界,虽然一直以来马小英什么也没做,但宋嘉诚倔强的认为,马小英带给了他福气。 在马小英走之前,她告诉了黄东她此去与谁同行,她与宋嘉诚的关系,黄东早已猜到,只是两个人都不挑明罢了。 黄东让财务给她支了5万块钱,并告诉她,出门一切的花销,算公司的,自己看上什么买点什么。 马小英第一次到繁华的粤省,林立的楼,斑斓的夜,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让马小英真的开了眼,五万块钱虽然在当时也是不少,但在粤省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大钱,这也让马小英下定决心,努力赚钱,去过想要的生活。 第三十二章 一箱茅台多少钱? 对于在粤省的马小英,黄东是没有时间关心了,由于婚期将近,双方的父母还没有正式见面,所以决定今年的新年都来北华过,一是正式见面,另外也看看他们在北华的房子,认认门。 双方父母的机票孙冰定在了一天,她的父母已经先到北华,丛珊珊这个干女儿比孙冰还开心,开了一辆别克商务车,和孙冰、黄东一起去接机,跑前跑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的爸妈,孙冰的父母年龄并不大,都在50岁左右,父亲孙建国是退伍老兵,曾经在一家国企当车间主任,现在效益不好,处于半退休状态,母亲盛桂兰现在在蒙省的一所高中教数学。 盛桂兰看着一边一个两个姑娘,眼睛都笑开了花,而孙建国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看着帅气的准姑爷同样满脸喜气。 “冰冰呀,这么好的车,要不少钱吧?”孙建国摩挲着副驾驶的门把手,转头问孙冰。 “爸,这是姗姗的车,我们可没有这么好的车,多少钱,你得问她。”孙冰抱着盛春兰的胳膊,心情格外的舒畅。 “干爸,这没多少钱,你要是喜欢呀,就送你了,等以后你们二老来了北华,我再找个司机,天天带着你们溜达。”丛珊珊在另一侧抱着盛春兰的胳膊,撒娇的说,“好不好,干妈!” “好,当然好!我们老孙家也是有福呀,冰冰这么懂事,半道又捡着你这么好的一个姑娘。”盛春兰看着丛珊珊,一脸的疼爱。 “哈哈,我们一家人今年在北华团聚,真好,不过干爸干妈,过年那天我就不能陪你了,我爸今年和阿姨回来过年,我得陪他们一天,要不,老丛同志该不高兴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自己爸爸呢?”盛春兰轻轻的在姗姗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黄东看到一家人其乐融融,心中却是感慨万千,自己和丛珊珊埋下的一个大雷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到时候自己要怎么收场才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车辆驶入了黄东与孙冰新房所在的小区——裕德华宅,小区的名字是从两位老板——刘裕明和丛德园的名字中各取一字命名,丛珊珊把孙家父母安排在自己的新买的房子里,也就是新房的对门。 其实,在黄东与孙冰开始谈婚论嫁的时候,丛珊珊的心里也泛起了一丝醋意,她多希望将要结婚的新娘是自己,但对别人,她可以毫不在乎的去“横刀夺爱”,但唯独对孙冰不行,在她心中,孙冰和黄东同样重要,她不想失去其中的任何一个,她虽然心中也感觉对孙冰有所愧疚,但没办法,像是中了黄东的毒,领略了黄东的时而儒雅,时而霸气,其他男孩,她再也看不上眼了。 缘分这东西,没有任何道理可言,可偏偏又无法抗拒,一旦招上了,撕不开,撇不掉,痛苦也好,快乐也好,也只能承受着。 简单了吃了午饭,黄东和孙冰又要开车去接自己的父母,孙家父母就交给了丛珊珊照顾,其实,原本丛珊珊也想跟着他们去接机,可又怕孙家父母多想,只好作罢。 黄东和孙冰顺利到达机场,大约半个小时后,飞机落地,同来的还有黄东的弟弟黄林,这个弟弟比黄东小了三岁,和黄东的性格截然不同,黄东比较沉稳,善于思考,而黄林的性格却十分冲动,不爱学习,好不容易捱到高中毕业,就给一家私企的老板打工,帮忙做一些园林绿化方面的工程,老板收入倒是不少,可他们每个月也挣不了几个钱,其实,黄妈妈只想让工作绑住黄林的身子,以免出去惹事,盼着等孩子再大点,也就会沉稳点。 但黄林也不是一无是处,有一点是黄东无法比的,就是在格斗方面。黄由于东的爷爷是参加过战争的老侦察兵,立过功,受过伤,退伍后也没撂下功夫。尤其是黄东的父亲黄援军当兵的那些年,黄东的爷爷每天都带着两个孙子练武,风雨不误,黄东是早晚跟着下功夫,白天不耽误读书,而黄林则是早晚练武,白天实战,没少了惹事,现在五六个同龄人,根本近不了黄林的身。 黄林背着个大包,跟在黄援军背后,黄东的妈妈郑翠华走在最前面,一看见黄东正在出口处向他们摆手,一路小跑过来,也没顾上黄东,径直走向孙冰,拉起她的手说,“这就是冰冰吧?可真漂亮。” 郑翠华这是第一次见到孙冰,看着准儿媳高挑的身材,漂亮的脸蛋,心里说不出的欢喜,脸上简直笑开了花。 黄东赶紧介绍,“冰冰,这个我爸,这个是我妈,这个是黄林。”黄援军朝孙冰笑笑,没说话。 “叔叔阿姨,你们累了吧,咱们上车,路上说话。”孙冰拉着郑翠华的手,感觉非常亲切。 “哥,嫂子!”黄林是个愣头青,但是在黄东面前还是比较老实的,一声嫂子,把孙冰叫的满面绯红,“黄林,一直听你哥提到你,欢迎你!” “嗯”,黄林简单的答应了一句,跟在最后,向停车场走去。 每逢年关,中国人大多会返乡团聚,此时的路上,机动车比平时多了很多。 在市区内的一个十字路口,两车剐蹭,出了小事故,途径此地的黄东和家人随便聊着天,一点点的开车往前蹭。 突然,黄东眼睛余光中人影一晃,他下意识的一脚刹车,随后传来“哗啦哗啦”几声响,像是瓶子掉地下摔碎的声音。车前方一张黑脸愤怒的盯着他,黄东确定,他肯定没有撞上任何东西,由于刹车及时,距离那人还有半米左右的距离。 黄东还是赶紧下车,“不好意思,撞到您了么?”。 “瞎呀,刚买的一箱茅台酒让你给撞碎了,你说咋办吧?”黄东看了看车头的一地碎瓷片,那质量一看就是劣质包装,而且酒香也根本不是酱香,黄东顿时就明白了,这是趁着过年来讹钱的。 黄东明笑着问,“这个是我撞碎的?茅台?” “你啥意思,你以为我讹你呢?别废话,赶紧说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黄东问。 这时,黄林也下车了,看了一眼黄东问,“哥,什么事?” 黄东用眼睛扫了一眼车前箱子里的烂瓷片,“说是茅台,还是让我撞碎的!” 黄林一听,看看车头距离那人还有一段距离,顿时也明白了。 孙冰也想下车,被黄援军给叫住了,“他俩能处理,你别管。”黄援军也是有血性的,透过窗户,大约知道外面发生的事,他最看不起的就是讹人的地痞。 “好办,要不你就赔我一箱茅台,要不你就给我两万块钱,算我倒霉了。”黑脸满不在乎的说。 “两万?兄弟,有点过分了吧,500块钱买点年货,差不多就行了。”黄东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就是两万。 “操,你打发要饭的呢?我那是茅台,500块钱,开玩笑呢吧?”黑脸有点急。 “就是,人家那是茅台,你给人撞了,赔钱,别以为有钱就能不讲理,我们都能作证。”这时,一群“看热闹”的也围上来。 黄林一转身挡在黄东前面,“这是机动车道,你自己闯上来,再说也没碰到你呀,讹人?”他先看了一眼黑脸青年,随后又扫了一眼那些看热闹的,“你们一伙的?” “别废话,小子,今天不拿两万别想走。”黑脸等一群人看诡计被识破,索性翻脸了。 尤其是听到黄林一口外地腔,更是有恃无恐。伸手就抓住黄林的衣领,黄林在动手方面,可是个从来不吃亏的主,二话不说,一脚蹬在黑脸的肚子上,旁边的人没想到黄林还敢还手,都愣住了。 “看什么,要动手都来吧!”黄林挑衅的看着围上来的几个人。 “操,还他妈的敢打人,欺负北华没人,干他!”一群人纷纷奔着黄林而去,黄东一看已经动手,也怕弟弟吃亏,拎住一个人的后脖领,用手一带,脚下一个绊子,又放到了一个。扑上来的六七个人,根本不够两兄弟一阵划拉,一会就都被放倒了。 孙冰看着两兄弟和人动手了,着急的不行,非要下车去劝架,可郑翠华怕伤到她,紧拉着孙冰不放,后来看到停手了,才放开孙冰。 孙冰慌忙的下车,先问黄林,“小弟,没事吧?”这一句小弟,叫得黄林心头一热。“嫂子放心,他们伤不了我。” 孙冰看他没事,赶紧又跑到黄东面前关切的问,“黄东,你没事吧。” “没事。”黄东无奈的摇摇头,不想节外生枝,可还是打起来了,可事到如今,也没办法,看怎么解决吧。 此时,不知道谁报了警,一辆警车呼啸着来到事发地点,下来两个警察,“怎么回事,谁打架?” 个高的警察挤进人群,看了一眼黄东,还没等黄东说话,坐在地下的黑脸青年一骨碌身爬起来,顿时来了底气,“许警官,他们撞坏了我的酒,还打人。” “你打的?”许警官问黄东,他一上来就把事情定性为黄东打人,黄东有点明白了,恐怕许警官与这群人有点关系,许警官名叫许然,是派出所的一名老警员。 “还有我。”黄林挺了挺腰,恐怕警察漏了自己,听了他的话,黄东一皱眉,这个弟弟呀,哪都好,就是看不出个眉眼高低来。 “够仗义的,行,都回所里吧,看看怎么处理!”被打倒的几个人听许然这么说,纷纷爬起来。 这几个人,就是这一带的无赖,没什么本事,平时就是以讹人为业,没本事的惹不起,有本事的不爱搭理他们,所以他们自己觉得自己在这一片,还大小算个人物,其实说他们是流氓都有点抬举他们。 黄东兄弟手下有轻重,他们每个人都没带伤,只是被黄家兄弟的身手给镇住了,一碰上硬茬子就怂了,怕起来再被打,索性就坐在地上装熊。一看许然来了,就有了主心骨。 虽然这一片的警察大部分不怎么待见他们,但还是有一些和他们有过往来,平时烟酒吃喝的他们也没少供应,那个许警官就是和他们走得比较近的警察之一。 黄东听说要去派出所解决问题,倒也不是很在意,反正是对方先动的手,又是明显的讹人再先,自己有理,就不怕他么胡闹,只是父母刚下飞机,他不愿意二老一来,就参合到这样的事儿里,所以对许然客气的说,“许警官您好,您看这是我和他们之间的纠纷,我父母又没动手,能不能先让他们走?” “动没动手,不是你说了算,全都和我回所里配合调查。”许警官白了黄东一眼,把黄东兄弟和黑脸青年带上警车,让其他人跟着,回了派出所,孙冰也只好开车跟着去了派出所。 到了地方,黄东就发现,这是黄岩工作的自强派出所,他和黄岩,还真是有缘,两次事情,都发生在他的辖区。但他和黄岩,也仅仅两面之缘,说不上有交情,黄岩能不能给他面子,还真不好说。于是,想着先给黄岩打个电话,探探口风再说。 刚把电话拿出来拨号,许然就吼道,“谁让你打电话的,放下,等处理完这事再打。” 黄东无奈,只好把电话放回包里。 在派出所里,黄家兄弟和一众泼皮,站成两排,许然坐在椅子上,看着黑脸青年问,“怎么回事,说说吧。” “他们开车撞了我,新买的一箱茅台都报废了,让他们赔,他们还动手打人,还有没有王法,还把人民警察放在眼里么?”黑脸青年满脸谄媚的看了许然一眼。 “什么茅台酒,哪酒一闻就是假的,连酱香型都不是,就是想讹人,……”黄林听黑脸这么说,赶紧辩解。 “让你说话了么?撞了人还敢动手,外地来的吧,挺横呀?”许然一脸不耐烦的呵斥道。 “警察同志,真的是他们先动的手。”此时,孙冰也站出来解释。 “我没问你,你别跟着搅合,你们是一起的,当然向着自己人说话。”许然摆明了要护着黑脸一群人,根本不听孙冰的解释。 这时,恰巧黄岩从外面回来,他现在已经是派出所的所长了,一般的纠纷,也根本不用他出面解决,绕过人群就要上楼。 “黄所。”黄东看见他,主动喊了一声。 黄岩一听有人喊他,一转头在人群前面看到了黄东,一走过来,黑脸泼皮一群人纷纷巴结着打招呼。 黄岩不耐烦的扫了这群人一眼,回头问许然,“怎么回事?” 许然一看黄东认识所长,一时搞不清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试探着说,“当街打架,他说这几个开车撞碎了他们新买的茅台酒,还先动手大人,这正调查呢!” 黄岩听了,看了一眼黄东,“把事情说明白,要相信我们,我们不会冤枉好人的,但如果你们违法,我也不会徇私。”这几句话说得冠冕堂皇。许然一听,马上明白,所长和黄东没什么交情,应该是黄东主动巴结所长,立马对着黄岩保证,“所长放心,我一定秉公处理。” 其实,黄岩也知道黑脸是一群什么样的人,还一箱茅台,恐怕他们几个人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也不够买一瓶茅台。但事情不能那么认真,下面警员的事情,他是了解的,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警员们对他阴奉阳违,他的工作也不好开展,更何况,他和黄东也没有太深交情,只是黄东替他结过一次账而已。为了一个没交情的人,扫同事的面子,他肯定不能干 黄东一听黄岩的话,也明白了他的立场,不过,还是笑着说,“黄所,您看我父母刚到,也没参与这件事,能不能让他们先走。” 黄岩沉思了一会,转头问黑脸一伙,“都谁动手了?” “就他们两个。”黑脸指了指黄东和黄林。 “既然这几个人没动手,那就先让他们走吧,留下电话号码,随时配合调查。”黄岩还是卖了一个人情给黄东,他认为,这样足可以还了黄东替他买单的情分,说完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黄东转头对孙冰说,“你先把爸妈送回去,我们处理完就回去,没事,你放心。” 孙冰虽然担心,但也觉得让黄家二老跟着在派出所有些不妥,也就劝着郑翠华和黄援军先离开了。 “说说吧,这事怎么处理,是你们和解,还是走程序?”许然看孙冰带着老人离开,又回头问黑脸。 “我们无所谓,要么赔钱,要么就走程序,我现在还有些腰疼,得治病。”黑脸看到黄岩的态度,更是有恃无恐。 “和解怎么解决?”黄东问道。 “五万块钱,连酒钱再看病,都算上了。”黑脸呲牙咧嘴的装着腰疼。 “五万,刚才不是还两万么?怎么这么快就五万了?”黄林很不服气。 “那是酒钱,这么多人受伤了,看病不要钱呀?”黑脸很嚣张。 第三十三章:黄东的背景有多强? 黄东一看黑脸如此嚣张,而且许然明显是向着他们说话,也有些不知如何处理才好,想了想说,“许警官,要不,我打电话让人送钱来吧。” 许然一听黄东服软了,也长出一口气,这种事情闹大了,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最好一方服软,而最理想的就是黄东一方服软,黑脸他们讹点钱,也少不得对他的小金。于是,语气稍有缓和的说“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了,不过在处理完之前,都不许离开。”说完也离开座位,走去另外的房间,故意留下空间给黄东,让黄东赶紧打电话送钱来。 “小子,刚才不是挺横呀,怎么怂了?早点这样,何必到派出所走一趟,敬酒不吃吃罚酒。”黑脸一见许然走了,冷嘲热讽的挖苦黄东,在他看来,今天是吃定了黄东,而且,还是一直肥羊。 黄东无奈的笑笑,人在屋檐下,也没办法。他把电话打给了杜锋,“大哥,我这出点事,你看看能不能帮我处理一下。” 黄东起初只是不想麻烦杜峰,他心里有数,虽然杜锋只是北华晚报的副社长兼任报社的经营中心主任,看似没有多大权力,但在北省的背景比较深厚,在北华的人脉也是非常广,要不是天性有些懒散,肯定也能在政府部门寻个出路。 杜锋一听黄东有事,立刻问道,“怎么了兄弟,慢慢说,别着急。” “没事,就是和别人打起来了,被带到派出所。”黄东走到一边,简单的把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 “这样呀,哪个派出所?”待黄东说完位置后,杜锋挂断电话,想了想,这点事情自己出面,也应该能办到,犯不着再找上面的人。 于是,把电话给市公安局的副局长黄卫东打过去,黄卫东是杜锋堂兄的同学,不过级别上差了很多,人家杜荃已经做到了省委常委,宣传部部长,而黄卫东还仅仅是个市局的副局长。平时,黄卫东与杜锋也经常走动,私下的关系非常好。 接到杜锋的电话,黄卫东也不客气,“老弟呀,前两天你让司机送来的茶叶挺好的,我这正想着给你准备点啥回礼呢,你可别怪老哥,这一过年,事情太多,太忙了。” “哈哈,卫东哥,不客气,过年了,就是兄弟一点意思!”杜峰客气道。 “兄弟,你这是找哥哥闲聊,还是有事呀?”黄卫东问明白,杜峰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肯定是有事。 “也是想你了,另外,还真有点事麻烦卫东哥。”杜峰也不客气。 “说不上麻烦,你说什么事?”黄卫东和杜峰之间,也的确不见外。 “我一个兄弟,今天去接父母,结果路过自强街的时候,和一群人起了争执,据他说那些人明摆着是来讹钱的,也是年轻人气盛,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有人能报了警,现在都给带到自强派出所,我这兄弟是外地口音,您看看关照关照,让兄弟们照应着点,别让别人给冤枉了。”之后,杜锋简单的把黄东的复述了一遍。 杜峰说的含蓄,对于个别警察的行为,黄卫东也是有所了解,“有这事,这群小子,我问问,要是真的冤枉人,我饶不了他们。老弟放心,你兄弟受不了委屈,这事就让他们和解了得了。”对于黄卫东来说,这点事是再小不过的小事,而且杜峰亲自打电话,这个面子肯定是要给的。 “那就谢谢卫东哥了。”杜峰又客气了一句。 “咱俩你还客气,黄岩就在自强派出所当所长,我马上就给他打电话,让他亲自处理。对了,过年没事,找杜荃咱么哥仨聚聚啊?”原来,黄岩是黄卫东的亲侄子。 “好嘞,我来张罗,到时候卫东哥赏脸就行。”杜峰明白,过年期间,黄卫东肯定是要到杜荃家里走动走动的。 又寒暄两句,黄卫东撂下杜锋的电话,立刻打给了黄岩。 “二叔,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让我晚上陪你喝点呀?”黄岩接起黄卫东的电话,满脸堆笑讨好的问。 黄卫东在工作上可没少了帮他,虽说黄岩会做事,有能力,这个所长他当的也算称职,但能力强的人多了去了,想要脱颖而出,要不是分局看黄卫东的面子,黄岩的所长当的恐怕没那么顺利。 “喝个屁,有正事,你听好了。你所里是不是在处理一个打架斗殴的案子。”黄卫东没好气的问,他也不是真生气,这就是官威。 黄岩一愣,随即想起刚才在大厅里的黄东一众人,“是呀,我刚才路过大厅,看见好像有这么回事,二叔有人找你说情了?” “是不是有个叫黄东的人?”黄卫东没有回答黄岩的问题,直接问关于黄东的事情,这个人的名字和他就差一个字,很好记。 “对,怎了叔,你认识他呀?”黄岩有些诧异。 “怎么回事,赖谁?”黄卫东追问。 “我没细问,但我看见一起进来的还有几个经常在街面上讹人的混混,估计是要钱人家没给,结果就打起来了。”黄岩自然不能和二叔撒谎。 “有没有人受伤?别冤枉人家,你自己去处理,不赖人家,就赶紧把人放了。对了,态度好点。”黄卫东叮嘱道。 “受伤倒没有,怎么,二叔,你认识黄东么,没听你说过呀,还是谁的关系?”黄岩知道,自己的这个二叔很少因为这点小事给自己打电话,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问那么多干嘛?让你办你就办得了。”说完,黄卫东挂断电话。 而此时,黄东也正在接听电话,是马小英打来的,马小英看过了灯红酒绿,领略的尘世繁华,正要准备回北华,想着问问黄东有没有需要代买的东西,毕竟这里的新鲜玩仍,要比北方多得多。 黑脸青年看到黄东手持新款的手机接电话,很是嫉妒,挖苦黄东道,“到了派出所,还这么忙,看来是个做大生意的,开那么好的车,怎么还那么抠,五万块钱还得让人送?土鳖。” 马小英一听,“派出所”三个字,意识到黄东好像出事了,急迫的问,“黄哥,你出什么事了?怎么还到派出所了?” 黄东禁不住她的追问,到一边把情况又简单的说了一遍,并告诉马小英,不用担心,很快就能处理完了。黄东觉得,马小英再担心也是白担心,她又不能帮忙解决。 马小英知道这个消息,情绪马上就低落了,她心里可是把黄东当成了至亲亲人,可黄东出了事,她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哪里还有心情逛街购物。 马小英表情的变化,引起了宋嘉诚的主意,刚才还好好的,怎么打个电话就不开心了,他也追问马小英发生了什么事,马小英把黄东遭遇的事说给了宋嘉诚听,之后说“黄哥这人特别好,对我也好,要不是他,咱俩根本也不能认识,可是,他现在被带到派出所,能不能挨打呀,我还不在北华,你说我来这里干啥,在家里,我还能去看看,现在我也帮不上忙。”说着说着,扁扁嘴差点哭出来。 宋嘉诚一看马小英扁扁嘴的可爱样子,心里一荡,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你笑啥,我都急死了,你还有心情笑?”马小英赖赖叽叽的像个小孩。 “我笑你,这么点小事,还至于上火,我打个电话。”说完,电话打给了北华市公安局局长陈明杰,陈明杰和宋嘉诚是老乡,平时关系很好,陈明杰亲戚家好多孩子的上学问题,都是宋嘉诚帮忙解决的,尤其宋嘉诚转正在即,给老乡打起电话来,更是底气十足。 “宋局,我可是听到好消息了,什么时候请吃饭呀?”陈明杰说的好消息,就是宋嘉诚接任局长的事。 “饭是肯定少不了你的,到时候你别逃酒就行。不过,你得先替我办个事。”宋嘉诚把黄东的事,说给了陈明杰,这事对于两位局长来说,的确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如果不是马小英,宋嘉诚肯定不能因为这点小事麻烦陈明杰,再好的关系,人情也是要还的。要不是宋嘉诚,陈明杰也肯定不会管这样的小事,这会让下属有想法。 最后,宋嘉诚还撒了个谎,“那是我一个朋友家的孩子,一定别让孩子受委屈了。” 陈明杰挂断电话,想了一想,好像黄卫东的侄子在自强派出所,黄卫东和他走的比较近,这孩子去年新年,曾跟着黄卫东去过他家。这事,还是交给他处理吧。 黄卫东接完局长的电话,心里有点纳闷,先是杜锋,后是陈明杰,这黄东到底是什么背景呀?局长吩咐他,他肯定不会打听背后的关系网,这是规矩,他只能照做。 此刻的黄岩,刚刚走到大厅,正在想着怎么处理这件事能稳妥一点,让黄岩更舒服一点,又不折损了自己的面子,这时,黄卫东的电话又打进来,“刚才让你处理的事,你处理了么?” “正要处理呢,怎么叔,这么着急?”黄岩能听出,黄卫东的语气很着急。 “陈局也来电话了,问黄东的事,赶紧放人,有讹人的,该处理处理。当头等大事办,快去!这事,不用我亲自跑一趟吧?” “别,您可别来,我马上处理,不过,二叔,到底啥关系呀?”黄岩听出黄卫东有点着急的语气,小心的问。 “先别问那么多,以后再说,快去吧,处理完给我回个电话。对黄东也客气点。”黄卫东嘱咐道,随即挂断电话。 黄岩当然知道叔叔口中的陈局是谁,黄卫东说陈局“也”打电话,说明还有另外一个大人物给叔叔打过电话,这个黄东,到底什么背景,一件小事居然惊动两个大人物说情,没看出来呀。 此时,黄岩有点后悔刚才对黄东的态度,他打电话把许然叫道办公室,不等许然说话,他就直接问,“底下的事,怎么处理的?” “双方和解,打人的赔钱。”许然回答。 “打人,谁打人?赔多少钱?”黄岩又问。 “两个小年轻打人,我听廖明说,好像要5万块钱”许然说的廖明,就是那个黑脸青年。 “5万块钱,他怎么不去抢银行,事情你调查清楚了么?他们这是敲诈呀?”黄岩一听廖明开口就要5万,一下子就站起来,要是黄东真的赔了这5万,黄卫东不得扒了他的皮呀。 “嗯,所长,那您看……?”许然一听黄岩话锋变了,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也跟着站起来。 “老许,你也不用糊弄我,他们到底怎么回事,你我心里都清楚,我们警察可是要维护治安的,可不能为虎作伥。”黄岩的眼睛紧盯了许然,让他的心里有点发毛。 “这所长今天是哪根筋不对了,整的这么大义凛然,吃错药了吧。”许然心中疑惑。,可又一转念,想到黄岩前后态度的变化,想到恐怕背后有人来说情了,而且,很显然是为黄东。当了十多年的警察,许然自然也不是个榆木疙瘩。 “所长,能交个底么?” “市局陈局和黄局都打电话了,说要秉公执法,不能让好人受到委屈,我话就说到这,你接的案子,怎么处理,看你自己,我不插手。”黄岩说陈局打电话,完全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可许然不知道内情呀,听完吓了一身汗。 市局局长和副局长,对他这个小警员来说,就是天大的官,更何况这件事的起因经过,他虽然没看到,但拿脚指头都能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心里面明镜似的,自己没有秉公处理,真要是深究,自己也得担责任,别说得罪局长大人,就是得罪黄岩,那他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行,所长,明白了,你放心,我再去处理一下,一定秉公处理,不会冤枉好人。”说完,就要急急转身就要下楼。 “等等,你让人把黄东带上来,不,请上来,你可别真给带上来,啥也别说,带我这就行。”黄岩想了想交代道。 “好。”许然回答一声,赶紧下楼。 下楼后,他让和他一起出警的警员把黄东送到二楼的所长办公室,自己把廖明叫到另外一件屋子。 看着紧紧盯着他的许然,廖明心里忽然有点发慌,“许头,您这是怎么了,兄弟没做错啥吧?” “你说说,今天到底怎么回事?”许然一脸严肃。 “就是他们撞了我,还打人呀,刚才您不是问过了么?”廖明陪着笑回答。 “少扯淡,你说你买的酒,那发票拿来,我看看到底哪买的?要不,你这就是敲诈。”廖明的谎话中,有八百个漏洞,许然要是真想查出真像,分分钟的事情。 “这个……许警官,您可别吓唬我,到底咋地了?”此时,廖明明显有点底气不足。 “这个人,背后是市局的陈局,我们所长,分局局长都要给面子,你倒好,讹上人家了,你是不是在外面呆的难受,想到局子里呆几天?你自己作,可别带着我一起。”许然做出一副要弃卒保帅的样子。 这话,也吓了廖明一大跳,没想到自己今天一头撞上花岗岩,真的遇上茬子了,“不是,许警官,我这也是不知道呀,要知道也不能啊,那啥,我认倒霉,这事就这么算了,行吧?” “你说算了就算了,要看人家什么态度,你先出去等会吧,看看黄所和人怎么谈的,人家要是不追究,你就捡个便宜。一会,我再给你打听打听,再给你说点好话,你呀,下次能不能长点眼睛。”即便是现在要向着黄东,许然也要让廖明领他的一份人情,这就是学问。 黄东在进入黄岩办公室之前,就接到了杜锋的电话,心里自然也有了底气。 “哎呀,老弟呀,刚才人太多,我得做做样子呀。你可别误会呀。这事我都问明白了,这群臭无赖,看我怎么收拾他们。”看到黄东进门,黄岩热情的起身相迎,紧紧握住黄东的手。 黄东虽然心里明白怎么回事,还是装作无比感激说,“仰仗黄哥了,又给你添麻烦,兄弟实在实在不好意思了。” “都是自家兄弟,客气啥,快来坐。”满面春风的黄所给黄东冲了一杯茶,递到黄东手里。 “兄弟呀,早就想找你聚聚了,上次你看还让你买的单,哥哥心里一直惦记这事呢,可你看这年前一大堆事的,也没脱开身,兄弟别见怪啊。” “黄哥你太客气了,是我这当兄弟不好,不过,早就买了点东西,想着这两天看看你呢,结果就出了这档子事,还给黄哥添麻烦了。”通过今天发生的这件事,黄东也是想要结交黄岩,所以表现的也是格外亲热。 如果有外人看到,一定以为这两位是多年的好友。 这时,有人敲门,黄岩回到自己的座位,叫了一声“进来”,许然推门而入。 “怎么回事?”黄岩问道。 “我刚才问了一下周围的证人,都说这位同志开车没撞上廖明,是他自己没拿住酒,才掉地上摔碎的,和这位同志没关系,而且,廖明也回忆了一说,说的确是没撞到他,他刚才是被吓了一跳,有点迷糊了,以为是被撞了,现在清醒了,回忆一下,的确这位同志没撞到他,是他自己的原因。” 黄东一听,差点笑出声来,“证人”,哪来的证人,还不都是黑脸一伙的,虽然明白,但也不说破,看着许然问,“哪就好,您看双方打架的事情该怎么处理,我们用不用给人拿点钱。” “拿什么钱,年轻人火气盛,吵个架动个手不是挺正常的,双方谁都没受伤,说明白了就拉倒。”许然看了一眼黄岩道。 “那行,黄东这边也是通情达理,搞清楚了,签个字,都让他们走吧。”黄岩道。 一场风波,终于在许然警官的认真调查下真相大白,还了黄东一个公道。 但黄东带着黄林走出派出所的时候,黑脸廖明一行人已经现行离开了,他可不想再让黄东看到他,万一黄东反悔,没准他真的要到局子里过年了。 这时,孙冰也在门外等了好久,黄东早就通过短信告诉她事情已经解决,所以她也没有那么着急进去找黄东。 黄东出来后,给杜锋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情况。随后,又给马小英发了个信息,“事已解决,不必担心”,其实,黄东到现在还不知道宋嘉诚给陈明杰打电话的事情,只是简单的报个平安。 马小英收到消息后,转忧为喜,抱着宋嘉诚的胳膊一阵撒娇,宋嘉诚看着如花笑颜,自然也是非常开心。 第三十四章:这么大的礼物 没见过 孙冰把黄东和黄林送到住处,和父母简单说了一下处理结果,黄援军和郑翠华一听两厢无事,孩子没受委屈,又没得罪人,肯定是满心欢喜,也就放了心。 一家人围坐在客厅里,也没有外人,黄东就看了一眼黄林说,“小林,你这脾气,现在怎么还是这么急,说动手就动手呀,以后得改改,先动手的虽然不吃亏,但是要是到了派出所,也就不占理了,你记住这点,要想办法让别人先动手,之后再反击,否则以后你肯定得吃亏。” “知道了,哥,我就看不过他们欺负你。”黄林心里明白黄东这么说,是为了他好,所以答应的很痛快,黄东岂能不了解这个弟弟,一看这态度就知道,黄林心里肯定有点不服气,黄东怕孙冰在,黄林会尴尬,也就没有多说,心想着,是不是年龄再大一点,就会收敛许多。 见黄东不说话了,黄援军一会看着大儿子,一会又看看小儿子,无论哪个,他嘴上虽让不说,心里都是喜欢得不得了。此时,黄援军很感慨,心想,这两个小崽子襁褓的时候,他几乎都不在他们身边,老婆一手带大两个孩子,虽说老爹在老家能帮上一把,可最终受累的还是郑翠华,他突然觉得亏欠这母子三人很多。还好,现在孩子都长大了,都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家人了。 明年黄东就结婚了,真正的撑门户过日子,成为真正的男子汉了,唯一遗憾的就是大儿子距离自己太远了,不能时常回家。自己也没办法弥补弥补对于亏欠大儿子的父爱,哪怕一周给儿子坐上一顿饭也好,看着他们吃得饱饱的,自己心里也会很舒服。不过,黄东在北华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爱情,只要他幸福,其他的,黄援军觉得都是细枝末节。 那现在,老两口最大的心思就要花在黄林身上了,这孩子性子急,莽撞,为人处事没有黄东的那份稳重。并且,现在还在私营企业打工,也不会有什么前途,其他人都出去做生意了,可是老黄家的老一辈都把青春先给了部队,也没有人懂做生意,包括黄东在内,都是老老实实上班的,真不知道以后黄林的出路在哪里,放他出去自己拼,老两口还不放心。 孙冰给黄建军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黄援军抬头看了大儿子和准儿媳一眼,问道,“小东,你能找到冰冰,是你的福气,以后成家了,要对冰冰好。而且,男人要有男人的样子,不仅仅是要能保护自己的女人,还要能养家,你这以后有什么打算么?” 黄东听老爸这么说,心里明白,自己没和家里太细致的说过自己现在的状况,主要是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到北华这几年,发展会这么快,现在的生活早就超出小康了。 于是,笑笑回答道。“爸,这个您不用担心,你是不知道你这儿媳妇多能挣钱,一年至少也能挣个100多万,她呀,不用我养,都是养我的。”黄东还是第一次在父母面前谈他们的收入,也是今年自己的事业有了突破,这也就有了调侃孙冰的底气。 “啥,那么多,冰冰呀,你做广告公司一年能赚那么多钱呀?”作为一名普通的教师,郑翠华一听孙冰一年能挣100万,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重新让黄东说了一遍,还是将信将疑。 不过,老两口看孙冰也没有否认,只是看着黄东,表现出一脸的得意,郑翠华知道儿子说得应该是真的,心想,“这闺女长得这么漂亮,还那么能挣钱,儿子将来在这个家还能有地位么?”毕竟,她就知道黄东就是一个报社的记者,再能挣钱,也是有数的钱,老人们都说,好汉不挣有数钱。 “小东,那你以后就更得努力了,虽然孙冰有能力,但是一个家不能光靠一个女人支撑着,即便你们这代人,不兴什么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但你起码不能让冰冰那么累,你也得懂事,也得分担一些压力呀。”郑翠华拉着孙冰的手,却在语重心长的教育儿子,郑翠华能这么说,孙冰很感动。 “阿姨,您放心,黄东懂事着呢,再说,他现在,一年挣得也不少,以后我得靠他养呢!”孙冰以为黄东和家里人说过现在做的事业,岂不知,黄援军与郑翠话压根就不知道黄东除了记者的身份,还有其他的生意,听得个云里雾里不知所以。 “是么,小东,你干啥能挣那么多钱?可千万别干违法的事呀。”郑翠兰惊讶的看着黄东。 “哈哈,妈,你放心,你儿子你还不了解么,违法的事我也不敢干,等有时间,我再和你细说。”黄东也不忙着解释。 黄援军一听,挺了挺腰杆,心想“这才是我黄援军的儿子,咋能让女人比下去。” 其实,在黄东前两年到北华的时候,黄援军心里还是不赞成的,浙东是经济发达地区,一个市的经济总量,差不过赶上北省整个省了,更不用说北华市,在不发达地区就业,还做的是小小的报社记者,发展的机会肯定很少,弄不好,这辈子就陷到这儿了。可是,黄东既然决定了,儿大不由爷,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这次黄东说是要结婚了,他除了高兴,心里还是有点不甘,送儿子读完了大学,成了老黄家学历最高的文化人,可没想到最后儿子落户到北华了,所以,他还想着对了机会,劝劝黄东和孙冰,往南走走,最好能一起会浙东发展。 单位同事老陈,儿子比黄东大,现在在粤省一年都能挣好几十万了,老陈在单位没事就问黄东咋样,一个月挣多少钱,有没有买房买车等等等等的。黄援军明白,老陈就是想说他老黄的儿子比不上老陈家的孩子,而且是天差地别。现在好了,听儿子和儿媳妇这么一说,两口一年下来怎么也有个两百多万,以后再碰到老陈,他这腰杆,能挺得更直了。看来儿子还是有眼光,或许,北华真的就是儿子的福地。北华既然是黄东的福地,那黄林在这会不会也能有一番作为呢?黄援军心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也没隐瞒,马上和黄东说了。 “小东,爸也不知道你在这干啥,也相信你的能力,你看看能不能让黄林也留着,你也教教他,让他学学做生意也好,或者帮着你跑跑腿也好,总之帮他寻个正经出路,毕竟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吧。”黄援军说完,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儿子。 现在儿子大了,不像小时候没注意,这个当爹的,有什么事情,需要和儿子商量,听儿子的意见了。对于这点,老黄没有失落感,相反很欣慰,他希望两个儿子都有自己的主见,都能打拼出一片天地。 黄东有些迟疑,想了想,对黄建军和郑翠华说,“爸、妈,其实,我一直想着让黄林留在你们身边,多个照应,要不我也不放心。”其实,黄东不是不想让黄林留在北华,反而,他现在也特别需要自己信任的人帮他打理一些事,可想到父母年纪越来越大,要是黄林留在他们身边,早晚有个照应,这样自己也会放心。 可黄林一听爸爸的说法,眼睛一亮,他也是特别想出来闯闯,可是苦于自己的学历低,又没有什么技术,出去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现在一听哥哥在这边发展的还不错,也是跃跃欲试,盼着从黄东的脸上能看到肯定的答案。 郑翠华也很赞同黄援军的提议,男孩子,一定得出去闯闯,不能窝在家里,自己和黄援军还利手利脚的,根本也不用孩子照顾,如今黄东有点事业,如果再能带带弟弟,那是最好不过了,最重要的是,黄林在黄东身边,兄弟俩有个照应,郑翠华更放心。 孙冰看黄东有点举棋不定,笑笑说,“黄东,我觉得叔叔说得有道理,你这也需要有个人帮你,现在就看黄林的,如果他愿意来,我觉得,有他帮你,放开手脚去做事,事情也容易做好做大,如果你不觉得暂时用不上黄林帮忙,那你让黄林过来帮我,我肯定给高薪,负责买车买房。” 孙冰肯定是愿意让黄林过来,首先,孙冰是独生子女,但是她的性格并不独,她特别希望有兄弟姐妹和她在一起,当初和丛珊珊走得近,也是这个原因。另外,孙冰还有自己的一个小心思在,黄东身边的漂亮女孩越来越多,她嘴里不说,可心里还是有些小担心的,她有信心将来把黄林培养成她的小密探,帮她看着黄东。当然,这个不能明说。 黄林听未来的嫂子这么肯定自己,还开出了这么优厚的条件,感激的看了孙冰一眼,对这个嫂子,他简直是太满意了。 “好吧,不过,黄林,你要是过来,得听我的话,千万不能太任性。”黄东看大家都同意,自己也就答应了。。 “还有,阿姨,我想您和叔叔也过来,全家人都在一起多好,咱们一起住,如果不想和我们住,那就让黄东给你们再买套房子。到时候,我把我父母也接过来,和你们也是个伴。”孙冰的话,让郑翠华和黄援军的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感觉这个儿媳妇处处考虑到前面,处处为老人们着想,而且还不小气,对待未来公婆和自己的父母一样。 “好,等你俩有了小孩,我们就辞工来给你们带孩子。”郑翠华一脸慈爱的看着孙冰。 此时的黄林,一听自己终于能够也出来闯闯世界了,开心的不行,对孙冰也表现得格外的殷勤,端茶倒水的,很有眼色。 休息了一会,两家人分别向约好的晚餐地点出发,丛珊珊在楼盘的会所里定了一个包间,这个包间,是平时刘裕明招待朋友的地方,也不对外,比较安静,自己的大厨,做起来味道不错,而且很干净。 丛珊珊这边倒是很近,领着孙家父母下楼就到,即将成为儿女亲家,两家老人见面格外的亲热,孙建国和黄援军这两个老退伍兵,不出三句话就找到了共同话题,聊的不亦乐乎。 郑翠华一见到丛珊珊,也是眼前一亮,羡慕的问盛桂兰“这也是你家姑娘么?老孙家的姑娘是怎么养的,怎么个个都是这么漂亮。” 丛珊珊也是礼貌的向这个不敢明说的“婆婆”打了声招呼。 “这丫头呀,不是我生的,但也是我姑娘,和亲姑娘没什么两样。”盛春兰拉住丛珊珊的手,给亲家介绍。 “这还是我们公司的大股东,我现在给她打工。”孙冰也开玩笑的插话道。 “叔叔、阿姨,我叫丛珊珊,是黄东原来的同事,也是冰冰姐的合伙人兼妹妹,现在在这里工作,欢迎叔叔阿姨来北华。”丛珊珊表现面上表现得落落大方,可看着两家人亲亲热热的,心里还是有些别扭,说了一会话,就回办公室了。 郑翠华以为丛珊珊就是黄东和孙冰的好朋友,也没有太坚持,他们的心思,现在都在两个孩子的婚事上。 “春兰,我真羡慕你呀,有这么好的姑娘,要模样有模样,要能力有能力,黄东是真有福气呀。”郑翠华拉着孙冰的手,越看越喜欢。 双方家长,在友好和谐的气氛下,对合作项目——黄东与孙冰婚礼,进行了深入的探讨,本着求同存异的目的,双方分别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双方家长纷纷表示,这是一个美好的时代,这是一个幸福的时刻,全家人一定上下同心,争取早日实现联姻。 原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双方家长见面只是代表一种认可、支持的态度。所以,非常愉快的定好,来年五一,为孙冰和黄东举行婚礼。 在整个过程中,黄林除了刚来打了一声招呼,全程基本没有说话,只顾闷头吃。而两家的老爷子,感觉酒逢知己,把孩子婚礼的事,全全交给了两家女主人。 愉快的晚宴,在八点钟结束,黄援军和孙建国虽然意犹未尽,但在女主人们一再的催促下,只能停箸弃盏,反正过年要在北华呆上几天,两个人约好了第二天再来个不醉无归。 黄东和孙冰带着两家人走向新房,黄家一家三口还没来过,当走进170多平的新房里时,奢华的装修,齐全的家电,让黄家二老欢喜得这看看,那看看,乐的合不拢嘴。 “小东,这房子这么大,花不少钱吧?”郑翠华看黄东正坐在沙发上陪着孙建国说话,过来拉住儿子问。 “还行,一百多万吧,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是姗姗送给冰冰的结婚礼物。” “啥?哪个姗姗?”黄援军也听到了儿子的回答,惊讶酒劲全无。 “就刚才那个女孩呀,丛珊珊。”黄东看着目瞪口呆的父母,赶紧解释。 孙建国和盛春兰也是刚刚知道这房子的来历,一脸疑惑的看着孙冰,孙冰看着双方父母满是疑惑的眼神,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叔叔、阿姨,爸、妈,你们这是干啥,怎么这么看我?” “冰冰,这房子真是姗姗送的?”孙建国忍不住问道。 “嗯,您听我说。”孙冰招呼着大家坐下,自己也坐到郑翠华的旁边,“是这样,这个盘是姗姗爸爸开发的,我和黄东看这里位置不错,房子质量也好,就让她留一套,结果姗姗说啥也不要钱,连房子带装修,都给弄好了。一说给钱就急,我俩也是没办法。” “孩子呀,这么大的礼,咱可不能收呀,虽说姗姗和你亲,但毕竟人家挣钱也不容易,这么大的房子,咱可不能白要。”盛春兰虽然认了丛珊珊当女儿,但也没想到这孩子一出手,就能送孙冰一套房子,心里一时还无法接受这么大的礼物。 “妈,您放心,你闺女心里有数。”孙冰也没法和父母说太多,其实,她已经想好了怎么回报姗姗。 黄援军原本也想说两句,可是一想到刚才黄东说,这是丛珊珊送孙冰的结婚礼物,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心想,都说北方地区的经济比较落后,看儿子身边的这些朋友,这经济不像落后的样呀。 “那对门的房子?”盛春兰又问。 “那是姗姗留给自己的。”孙冰答道。 “黄东,我们住在姗姗的房子里,你让你爸妈也过来一起住吧,或者干脆就在这住,别来回折腾了?你俩的事都定了,一家人都别客气了。”盛春兰以为,黄东让父母住在他租的房子里,是怕她和孙冰爸有想法,所以主动提出让黄家父母搬过来住。 黄东听了,看了孙冰一眼,欲言又止。 盛春兰一看,立刻问,“怎么了?黄东,有啥话你直说。” 黄东见盛春兰问,就不能再不回答了,于是答道:“阿姨,我听孙冰说,您家乡有个习俗,就是新人买了新房,先要招待双方的长辈到房子里吃饭,这样得到他们的祝福,以后的日子就能红红火火。所以,我想着等咱们在这里吃一顿团圆饭,之后再搬进来。” 盛春兰一听自己曾经随口说过的事,女儿和准女婿居然这么当回事,心里说不出的舒服,现在的年轻人还能照顾到老人的感受,还尊重老人的习俗,的确是不容易。“现在还哪有那么多讲究,不过,也好,既然都来了,明天咱们就在这吃顿团圆饭,图个吉利。” “好嘞,那让我爸妈今天也和您二老一起,冰冰陪你们,我和黄林回去住。”今天黄东的表现,让准岳父岳母特别开心,也替女儿高兴,这么好的女婿,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 又说了一会话,黄东和黄林就开车回住处了,四位家长和孙冰就留在丛珊珊的房子里,反正房间里什么都有,也不用再特意去买。 这几天黄东和孙冰都放假,整天陪着父母逛街吃饭,买年货,过得平淡幸福,每天最开心的,还是黄援军和孙建国,两个人每天总是有唠不完的话,各自讲述这些年当兵时,转业后的事,别人都听得烦了,他俩还乐此不疲的,到最后,孙冰拉着丛珊珊一起,盛春兰和郑翠华一起,都住进了新房,黄东拉着黄林,陪父亲和岳父一起。 第三十五章:记住,别欺负我的女人 时间转眼到了农历二十九,丛珊珊的爸爸丛德园回来的第二天,黄东和孙冰通过丛珊珊对丛老板夫妇发出邀请,准备在年前请丛家全家吃个饭,毕竟,丛德园对于孙冰的帮助还是挺大的,虽说是为了自己女儿,可黄东和孙冰可不能不领情。 为了表现自己的重视,黄东把地点定在了全市档次最高的饭店——鲍鱼至尊。黄东和孙冰先一步到达了饭店,黄林也不愿意在家呆着,主动要求跟着来,黄东也想着带他见见世面,于是也就答应了,三个人在门口恭候丛老板一家。 丛德园回来后,其实有很多的饭局、很多的事,但是女儿的面子,他是如何都不敢不给的,兴高采烈的带着夫人钱宁和丛珊珊赴约。 丛珊珊看黄东和孙冰带着黄林在门口等着,埋怨道,“大冷天的,整的这么正式,怎么不见你们对我这么好。” “应该的,应该的!”黄东赶紧答道。 “什么应该,对我不好是应该的?”丛珊珊抓住黄东话里的漏洞,不依不饶。 “什么呀,我说迎接丛叔叔和阿姨是应该的。”黄东赶紧解释,一脸的委屈。 “这孩子,这么大了,还这么淘气。”丛德园上前搭话,可为黄东解了围。 “就你冲好人,这是我们家老丛同志,这是我阿姨。”丛珊珊一直不习惯喊钱宁妈,钱宁也是个开通的人,并不太在乎这个。 “这个是孙冰姐,这是黄东,那个是黄东的弟弟黄林。”丛珊珊继续介绍。 黄东赶紧走上前,主动伸手说,“感谢叔叔阿姨赏脸,快,外面冷,咱们进去。” 丛德园和黄东握了一下手,“小伙子,挺精神呀。”随即看向孙冰说,“孙冰呀,姗姗可没少了说你,也感谢你对她的照顾呀。” 孙冰笑笑,“叔叔您客气了,是你照顾我们。”随后走到钱宁身边,“阿姨,您可真漂亮。” 没有女人不喜欢别人赞美的,尤其对方又是个年轻漂亮的女生,心里历时对孙冰有了好感。 几个人边说边走进包房。丛德园看着黄东和黄林长得倒是挺像,可与机灵的黄东比,黄林太沉闷了,不知道是因为不熟悉,还是就这个性格,反正,丛老板有点不喜欢黄林,但那些都无所谓,他之所以来,完全是因为女儿,只要女儿高兴,他就高兴。否则,黄东这个级别的选手想请他吃饭,还真是不够看的。 又聊了一会孙冰和丛珊珊广告公司的事,孙冰站起身,从包里拿出一个首饰盒,双手递到钱宁面前,礼貌的说,“钱阿姨,以前老是听姗姗提到您,今天有机会见到您,特别开心。这是我们晚辈的一点心意,您可不能推迟。” 钱宁一愣,没想到孙冰第一次见面就送她礼物,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丛德园一眼。 “孩子送你的,你就别推辞了,看看是什么?”丛德园心里特别开心,觉得孙冰特别会来事,他不在乎他们送的什么东西,主要这让他在钱宁面前特别有面子。 钱宁打开盒子一看,是一个玉镯,看成色应该是价格不菲,钱宁是个懂行的人,这个玉镯的价格,应该有几十万。 “这么贵重的礼物,怎么好意思。”钱宁客气道。 “说不上贵重,您肤色这么白,我害怕这个镯子配不上您呢?”孙冰连忙客气的回复。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把镯子戴在手腕上,伸出手让丛德园看。 “不错,孙冰,有心了。”丛德园赞许的看了孙冰一眼。 这是,黄东也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丛德园,“丛叔叔,这是我送您的新年礼物,看看您喜欢么?” 丛德园又是一愣,“我还有礼物呢?”拿过来打开一看,是一款卡迪亚的腕表,“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牌子的表,这多不好意思,让你们破费了。”丛德园也没客气,爽快的接受了礼物,心里却很惊讶,虽然这点钱对于丛老板来说,就是毛毛雨,但黄东孙冰小两口的大方,却出乎他的意料,自己只是为了女儿借了一点钱给她们的广告公司,对于这点好处,孙冰用得着这么回报么? 当然,丛德园还不知道丛珊珊送房子的事情。 “哼,势利眼,没良心!”丛珊珊狠狠白了黄东一眼,很不高兴的说。 “说我?我怎么了势利眼,怎么没良心了?”黄东故意满脸的坏笑。 “在你眼里,只知道你叔叔阿姨,都有礼物,就我没有,你不是没良心是啥?” “哎呀,忘了给你买礼物了,对不起呀,回头给你补上呀!”黄东假装恍然大悟。 “切,谁稀罕!”丛珊珊一脸的不高兴。 “姗姗,阿姨把镯子送给你,好不好?”钱宁看丛珊珊有点不开心,把镯子摘下来递给她。 “那是人家送你的,我可不敢要。” “黄东,你快点,要是姗姗真生气,你来哄啊。”孙冰掐了一脸坏笑的黄东一把,催促道。 黄东这才丛椅子后拿出一个大大的手拎袋,讨好的递给丛珊珊,“大小姐,忘了谁也忘不了你,这是冰姐给你选的,逗你玩呢,别生气啊。” 丛珊珊一看转怒为喜,接过手拎兜,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套香奈儿的套装,还有一件红色的羊绒大衣,高兴得不得了,“算你俩有良心。” 丛德园扫了一眼,预计三个人的礼物价钱来,得大几十万,这么小的年纪,出手这么大方,以后肯定有发展,再看黄东和孙冰的时候,除了亲近,更多了一份欣赏。 其实,孙冰在听丛珊珊说丛德园今年带着钱宁回来过年的时候,就和黄东商量着,要给他们全家准备礼物,表面上是感谢丛德园对于公司的照顾,更重要的是回报丛珊珊对于他俩的好。 作为联系两家的纽带,丛珊珊高兴了,饭桌上所有人就会高兴。当然,黄林是个例外,他说不上高兴和不高兴,他觉得其他人交流的话题,与他无关,他也只是来蹭顿饭的,所以只是闷头吃菜。 这时,丛珊珊在孙冰耳边耳语了两句,两个人拉着手走出房间,一起向酒店的卫生间走去,虽然房间内自带卫生间,但丛珊珊总觉得里面的马桶每天都不知道谁在用,所以每次在饭店内,她都去公用卫生间,这个习惯孙冰也知道。 从卫生间出来,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包房走。突然,丛珊珊感觉脚上有个毛茸茸的东西窜上来,吓了她一大跳,一声惊呼后,她下意识甩了一下脚,一条小狗被她甩出好远。 孙冰被丛珊珊吓了一跳,也看到那条被踢出去的小狗,赶紧问,“姗姗,没事吧?” 丛珊珊捂着胸口,惊魂未定,“没事,就是被吓了一跳。” “哎呀,儿子,你疼不疼呀,有事没事?”这时候,小狗的后面跟上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少妇,正看到丛珊珊把她的小狗“踢”出去。赶紧小跑过来,附身抱起小狗,胸前的两团随着她的小跑,上下晃动,低头时,更是露出白花花的一片,颇有风情。 “你怎么回事,干嘛踢我儿子,赶紧道歉。”大波浪的女人堵住了丛珊珊和孙冰的去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哎呀,阿姨,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丛珊珊还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孩,虽然自己不是故意的,但的确也是踢到了小狗,就赶紧道歉。 “你管谁叫阿姨,装什么嫩,小婊子,我让你给我儿子道歉。”说着把小狗往前递了递。大波浪一看面前是两个年轻漂亮的小女孩,原本就起了妒忌之心,她们居然管她叫阿姨,把自己叫得那么老,一定要让他们长点教训。 “你嘴巴放干净点,人给狗道歉,亏你想得出。请让一让。”孙冰护在丛珊珊面前说。 “有你什么事,一边去,我和她说话。”大波浪不依不饶。 “我怎么了,是你的狗吓了我跳,你怎么还骂人。”丛珊珊还第一次被人骂成婊子,心里也是一肚子气,刚才的好心情都这个女人完全破坏了。 “怎么了,宝贝?”一个秃顶男人带着六七个满面通红的人走过来,大波浪一看来了依仗,气焰更加嚣张了。 “老公,这两个小婊子踢了咱儿子,还蛮不讲理,也不道歉,你要替儿子报仇呀,一定要踢回去。”大波浪越说越不像话。 秃顶的男人叫孙德胜,原来只是一个好吃懒做的流氓,有一个远房的亲戚,是本地的一个小开发商,孙德胜死乞白赖的靠上人家,结果拿到了一些负责拆迁的活,之后纠集了一些社会闲散人员,依靠恐吓打砸的手段,也强拆了不少“钉子户”,慢慢挣了不少钱,就有一帮小混混死心塌地的跟在他身边,无非也是想在孙德胜捞点钱,而且既然平时都是干得欺压良善的勾当,要是当成了职业赚钱,那些混混肯定是高兴得不得了。 而50多岁的孙德胜也觉得自己有了钱,有了地位。就开始有点找不着北了,在外面,找了一个比他小十多岁那人当小三,就是那个大波浪王娇娇,原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男朋友换的跟走马灯似的,倒是与孙德胜臭味相投。而且,马娇娇尤其在床上的放得开,把孙德胜弄得五迷三道,老夫总发少年狂,爱极了这个“小美女”,对于马娇娇更是言听计从,捧到手里怕吓着,含到嘴里怕化了。 好色的孙德胜一看丛珊珊和孙冰,顿时馋的差点口水都流出来,“这两位小妹妹,怎么回事呀?能不能给我孙某个面子,一起坐下来谈谈,说明白怎么回事,道个歉,这事就算了。” “不要脸,你管谁叫小妹妹,没看看你那德行。”丛珊珊被孙德胜色迷迷的眼神气到了,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哎呀,你个小婊子,还敢这么猖狂。”王娇娇一看孙德胜的态度,更是生气,一巴掌扇向丛珊珊,丛珊珊没躲利索,被王娇娇的长指甲扫在脸上,顿时留下了几道血印。 这还是丛珊珊第一次被打,委屈和愤怒让她身体僵直,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你们干什么?”人群外,钱宁正看到这一幕,她原本是看丛珊珊和孙冰这么久没回来,想出来看看,正好赶上王娇娇打人。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欺负人?”钱宁一看丛珊珊脸上的学道,当时就急了,就要去拽王娇娇,可孙德胜背后的几个人,都是平时跟着他混的心腹骨干,今天孙德胜请客,酒足饭饱之后,正不知道怎么表现呢,一看钱宁要动嫂子,一下子闯上来两三个,去抓钱宁的胳膊,被抓到胳膊的钱宁用力一甩,戴在手腕上的玉镯被对方扯了下来,掉在地方摔了个粉碎。 钱宁根本不顾这些,没拽到王娇娇,她立刻跑到丛珊珊面前,张开手护住丛珊珊和孙冰,此时丛珊珊已经委屈的流出眼泪,孙冰正挡在她面前。 “你们干什么,我要报警了。”钱宁虽然也有些害怕,但起码要比两个女孩勇敢一些,希望用报警来吓唬住这群人。 “报呀,要不要我先抱一个。”其中一个混混满嘴酒气的往前凑,伸手就要抱钱宁,这群人平时欺负人习惯了,再加上喝多了酒,丝毫不顾及这是在公共场合。 混混的手已经抓到了钱宁的毛衣,钱宁也是一股急劲,用力的一甩,虽然甩开了那只脏手,可是毛衣险些被拽坏,领口也变了形,露出雪白的脖子。孙冰又被吓了一跳,叫了一声“阿姨”,赶紧又向前护住了钱宁。 那个混混本来就有点喝多了,被钱宁甩了一个趔趄,恼羞成怒,回过身就要动手,他举起的手马上就要落在孙冰的脸上,就感觉腰部一阵大力传来,紧接着自己就横飞了出去。 孙德胜正在若无其事的看着这一切,看见突然调过来一个人,一下就把他兄弟给踹飞了,也被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吩咐,身边的六七个人都缓过神来,二话不说就把那个人围起来,准备群殴。 来的人正是黄林,他吃饱了觉得没有意思,也出来转转,看见一群人围着嫂子三个人,正在动手,他那顾得考虑太多,跑过来就是一脚。 黄林一看六七个人围过来,顿时热血沸腾,转头对着包房大喊了一声,“哥”,就做好了打架的准备,他不是怕打不过几个人,只是害怕自己动手的时候,嫂子三人在被别人打了。所以,赶紧喊黄东。 黄东在包房里正在和丛德园聊天,隐约听到黄林的喊声,也顾不上和丛德园说一声,一转身就出了包房,丛德园也听到了黄林的喊声,心想这个孩子怎么大呼小叫的。随即想不是媳妇和女儿出了什么事吧,也随后跟着黄东出了门。 黄东远远的就看见黄林被人围了,孙冰张这手护在钱宁和丛珊珊身前,一看就知道处事了,大喊一声,“住手”,一路小跑到了事发地点,六七个混混看对方由来了两个人,也根本不在乎,斜着眼看着黄东。 这时候,丛德园也赶过来,看着钱宁被拽的变了形的衣服,还有女儿脸上的学道,顿时怒火就冲到了脑门,虽然他这几年不在北华发展,可北华敢动他丛德园的人,还真有没有几个。 “钱宁,怎么回事?” “他们欺负姗姗和孙冰。”钱宁一看见丛德园,感觉来了主心骨。 她这话刚说完,黄林那边就已经动手了,他对孙冰的印象特别好,对于这个嫂子,满意到极点,一听这群人欺负嫂子和丛珊珊,又哪能不生气。 黄林动手的同时,黄东也动手了,哥俩一个圈里一个圈外,而且下手都很重,挑着膝盖,肘关节,一顿猛踢猛打,刚才还嚣张的混混一下就被打蒙了,别看他们平时欺负老百姓的时候比较勇猛,可碰上练家子,都是白给。几分钟,就躺了一地。 黄东也瞥见了丛珊珊脸上的雪道,心疼的不行,她对丛珊珊的爱,丝毫不必孙冰差,而且,更多了一份愧疚,这两个人被欺负了,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的,所以他今天下手,比黄林还狠。 第三十六章:这样的女人就该打 黄东很仔细的扫了几眼地上躺得横七竖八的混混,看这些人的表情,心里大概有了个判断,黄林下手还是比较有分寸,并没有特别严重的伤,但为了吓唬这些人,可以冷冷的说,“黄林,你还看着他们,谁也别让动,更别放跑了任何一个。” 说完,才走到丛珊珊面前,仔细的看着她脸上的血道,还有眼里含而未落的眼泪,看着自己女人委屈的样子,他差点一冲动就过去抱紧丛珊珊安慰他,最终还是强忍着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尽量保持语调平稳的问,“哪个打的?” 丛珊珊一见黄东过来,心里的委屈冲进眼里,化成眼泪,眼泪又一双一对的往下掉,下意识的瞟向王娇娇。王娇娇现在有点懵,本想着自己这边这么多人,怎么也不会吃亏的,没想到一转眼,自己这边的人躺了一地,真是没想到,这两个小年轻不仅手下利索,而且下手还这么狠。这帮小子,平时在她面前吹嘘自己如何能打,不过是一群银样镴枪头,不堪一击。 黄东的心里,一直压抑着一团火,如果是丛珊珊的伤,是在场的任何一个男人打的,那黄东会毫不客气的十倍奉还,可偏偏是一个女人,而且,对方的打手还都被打到了,这时候再打一个女人,的确有点下不去手。 黄东不知道此刻该怎么办,有些无奈的摇头,可刚一转头,又瞟到了地上有一支破碎的玉镯,心里更生气了,镯子呆在钱宁的手上,如果不是钱宁也被撕扯,镯子不可能掉下来摔碎。黄东压抑着自己,缓缓的走到王娇娇面前,声音比刚才更低沉,“为什么打她?” “打她怎么了?谁让她踢我儿子。老公……”王娇娇平时也是骄横惯了,一方面看黄东没有直接动手,知道他不好意思对自己一个女人动手,更何况,背后还有…… 当他回头叫老公的时候,发现原本站在她背后的孙德胜,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在那一瞬间,王娇娇一下就没了底气,可想想,反正打都打了,不强硬到底,反正自己就一个女人,他们还能对自己吓狠手?她也相信,孙德胜肯定不能把她扔下不管,估计肯定是出去摇人了,于是,壮壮了胆,对着黄东喊道,“好,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女人,有本事你们打我,她们打了我儿子不道歉,你们有种就动我试试,你知道我老公是谁,动我,不想要命了都。” 黄东被她说蒙了,“打她儿子?”他用询问的眼光看了一眼孙冰。 “就是她抱着的那条狗。”孙冰赶紧答道,“她让姗姗给她的狗道歉。” “狗怎么了,我就拿他当我儿子看,打它就不行。”王娇娇开始撒泼,喊道“敢打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我和你们拼了。”嘴里说着,脚步却一直往后退,她也想趁机会跑掉。 黄东带着血丝的眼神盯着她,黄东真是有点气疯了,他有一种冲动,要扇这个女人几巴掌,可总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打女人,的确有点丢人。 眼前一闪,一个人窜到了王娇娇面前,狠狠的一巴掌甩过去,一声脆响后,王娇娇的脸上的五个指印瞬间肿起来,这一巴掌,的确是够狠的。 “这是我替我女儿打的,我丛家的女儿,生出来不是让人欺负的。”打完一巴掌,钱宁狠狠的盯着王娇娇的说。 钱宁的一巴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没想到平时文文静静,举止优雅的强宁,居然也有这么强悍的一面。这一下把王娇娇打蒙了,她就防着黄东动手,没想到钱宁冲过来给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够狠,王娇娇蒙了有半分钟,回过神来她就不干了,一直都是她嚣张跋扈,尤其跟了孙德胜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她也不管她的狗儿子了,把狗扔在地上,张着双手就向钱宁扑去。 要论耍泼打架,钱宁还真不是王娇娇的对手,眼看着又要吃亏了,王娇娇的一双爪子,马上就要抓到钱宁的脸上了。“黄东!”黄东听到是丛德园不满的喊他,其实,丛德元不喊他,他也不可能让王娇娇再把钱宁给打了,未加思考,二话没说,一巴掌抽过去,王娇娇的另一侧脸上又鼓起了一个巴掌印,尽管黄东收了劲,王娇娇还是被抽得转了一圈,瘫倒在地上,明显感觉两颗牙活动了,嘴角还渗出血,王娇娇是真没想到,黄东还真对女人动手了,而且居然下手这么重,电视剧里不是说,男人不打女人?该死的电视剧,就骗人。 王娇娇坐在地上,捂着脸惊讶的看着黄东,“再撒泼,我还打你,你这样的女人,我下得去手。”黄东盯着王娇娇说道。 黄东也很少和人动手,尤其是女人,但是前提是不能触及她的底线,他的底线就是家人,当然包括丛珊珊,眼前这个女人不仅欺负了丛珊珊,还要当着他的面对钱宁动手,如果真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伤了钱宁,那无论对丛德园,还是对丛珊珊,他都是无法交代的。 所以,他动手了,这一巴掌,对丛珊珊、对孙冰、对钱宁,对丛德园都是个交代,丛德园也是赞许的看了黄东一眼,敢动他最爱的两个女人,任对方是什么人,他必须报复回去,女人怎么了,就可以在丛老板面前撒野? 黄林在一边看着躺在地上的几个混混,有的混混看见王娇娇被打,还想起来表现一下,结果谁站起来跑,他上去再补上一脚,现在丛德园再看黄林,比刚才顺眼多了,刚才黄林动手时候的利落和狠劲,让丛德园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两个性格迥然的青年,都有如此的好身手,黄家这一对兄弟,有意思。 “刚才还有一个人,跑了。”钱宁看了一圈,也发现那个秃顶男人不见了,对丛德园说。 “还有一个人?谁?动手了么?”丛德园眼眉一皱。 钱宁知道,丛德园的这个动作,表示他已经动怒了,想了想说,“他们都管他叫大哥,管这个女人叫嫂子,刚才还在,可能是趁着乱跑了,他没动手,但这些人都听他的。” 这时,酒店的保安早已经到了现场,可看到现场打得这么惨烈,都没敢靠前,赶紧通过对讲机呼叫经理,他们知道,能来“鲍鱼至尊”吃饭的人,多少都是有些背景的,保安平时的工作,也就是指挥指挥停车,给贵客们敬敬礼,老板和经理不发话,他们谁也不敢动,万一得罪了哪个大人物,不仅仅是自己,恐怕老板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经理陈冲是个28岁的女人,跟着老板在餐饮行业混了10来年,深得老板信赖。今天生理期,肚子有点疼,正躲在办公室里休息,听到保安的呼叫,知道有两伙客人打起来了,于是没好气的吼道,“客人打起来,你找我干什么,报警啊,我是能帮助打架,还是能看热闹叫好,一天什么事都找我,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此时丛德园的确是怒了,在他的眼皮底下,女儿被打,妻子受辱,如果今天的事就这么草草的算了,那他以后真在北华也就没什么面子了,谁都敢欺负到他头上。 他看了一眼在在现场手足无措的保安,冷冷的说,“让董乐才过来一趟,找个房间让这些人先休息,如果跑了一个人,你就告诉董乐才,这饭店不要干了。”随后,朝着钱宁道,“走,先回屋。”说完头也不回向包房走去,钱宁拉着丛珊珊和孙冰,跟在他后面。 走到一半,想起什么,回头对黄东说,“你也来,请这位女士也进来。”说完看了一眼仍然瘫坐在地上的马娇娇。 黄东答应了一声,对黄林说,“你先看住他们,尽量别动手了。” “嗯,知道。”黄林答应一声,看了一眼保安。保安赶紧一路小跑的去请示经理,董乐才是他们的老板,那个人一开口就说让让饭店关门,看来是大有来头,这事,没法在对讲机里说了。 马娇娇现在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看着黄东冷冷的眼神,心里一哆嗦,她生怕黄东再对她动手,她发现眼前这个看似斯文的小伙,其实是个狠角色,惹怒了他,保不齐又挨一巴掌。于是,没等黄东说话,起身抱着狗,主动跟着他们去了包房,她心里明白,既然都惊动了饭店的保安,他们对自己也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进入包房,丛德园也没有理会王娇娇,加个人各自坐到了原来的位置,钱宁细声的安慰着丛珊珊,刚才她不顾自己安危挺身而出,保护丛珊珊,还有那句“这是我替我女儿打的,我丛家的女儿,生出来不是给人欺负的。”让丛珊珊心里感觉特别温暖。她原本就是一个没有安全感,多愁善感的女生,谁给她安全感,她就觉得她是亲人,黄东如此,钱宁也是如此,斗争了半天,终于开口道,“我没事,谢谢妈。” 这一声妈,让钱宁觉得今天所受的所有委屈都值了,轻轻把丛珊珊揽在怀里,慈爱的说,“放心,有妈在,谁也不能欺负你。”虽然她只比丛珊珊大十岁,但从心底里,真实那她当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了。 丛德园看到这一幕,也是非常开心,没想到今天的风波,居然让丛珊珊改了口,的确有点惊喜,不知道他该不该感谢今天这帮闹事的人。 进门后,王娇娇看没人理她,自己找了一把靠边的椅子,抱着狗坐在旁边,丛德园看了一眼她,欲言又止,他不是不想和王娇娇说话,只是有点不屑,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女人不是什么正经人。 黄东看出了丛德园的意思,对王娇娇说,“不好意思,女士,刚才情急之下才动得手,这事原本就不该由女人来解决,打电话给给你老公,是个男人,就让让他来解决这事。” 王娇娇想了想,终于还是拿出电话,打给了孙德胜,“老公,你在哪?”王娇娇虽然心里对孙德胜有气,可是她今天一切的好生活都是孙德胜给的,她可不敢对他发火。 “宝贝儿,你没事吧,你放心,我出来找人了,等兄弟们过来,我一会就回去,我要让这群人吃不了兜着走,敢打我的人,找死。宝贝儿,你别怕,先稳住他们,我就在外面。” 孙德胜是个不吃眼前亏的人,一看自己好几个兄弟瞬间就被撂倒,恐怕一会就会轮到自己,于是趁乱跑出酒店,但他一直没离开,躲在车里给自己的兄弟打电话,让他们多多带人,到“鲍鱼至尊”门口,而且要带上家伙。 王娇娇一听孙德胜不走远,而且又找了人,又来了底气,撂下电话,恢复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我老公说了,他现在正带着几十人过来,你们要是识相的,赶紧给我道歉,赔偿我的损失,没准我老公就不会为难你们,否则,你们就等着变残废吧,你们也不擦亮眼睛,得罪我老公,告诉你们也无妨,我老公是孙德胜。” 说完,翘起二郎腿,从包里拿出一盒烟,抽出来点燃,慢条斯理的抽着,蹬在丛德园和黄东他们给她道歉。心想,“等老孙来了,我一定打哪个女人一巴掌,臭婊子,敢打我,我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至于哪个小伙,算了,没有以后还能好好处处,让他赔几万块钱就行了,不,几万块钱有点少,起码十万。” 丛德园一看王娇娇的样子,一下子被气乐了,这个蠢女人,还真奇葩,一会一变脸,现在又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也不屑和她说话,掏出电话,播出了两个电话。 “德哥。”电话接通,电话另一端的人很是尊敬的喊了一声。 “别呀,龙哥,您怎么这么称呼我,我现在不在北华混了,也变成小虾米了,谁欺负我,我也不敢说话了。怎么当得起龙哥这一声叫呀。”丛德园阴阳怪气的答道。 对方明显被丛德园的话搞蒙了,虽然对方看不到他现在的样子,还是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德哥,你这是骂我呢,兄弟的今天都是你给的,这辈子,我刘二龙只认德哥,谁要敢欺负你,我第一个和他拼命。” “你还记得这事呀?我以为你已经忘了呢。”丛德园的态度依旧不咸不淡。 “德哥,你回北华了,怎么没告诉兄弟一声,怎么,哪个不开眼的惹您不高兴了,您在哪?我马上过去。” “我也是刚回来,在鲍鱼至尊,你嫂子和侄女都被人打了,还有个叫孙德胜的,要带着几十人来废了我,你过来带把轮椅吧,不是给我就是给他。” “卧槽,找死呀他们。德哥,我马上到。”刘二龙一下子就把椅子踹倒了。 丛德园挂断刘二龙的电话,有把电话打给了市公安局的陈明杰,“陈局好,我丛德园。” “啊,德园呀,回来了么?”陈明杰和丛德园是老朋友,当初他还是分局局长,丛德园还在做小工程的时候,两个人就相识了,丛德元的堂兄是陈明杰前一任的市局局长,所以他和陈明杰两个人在彼此的发展中都借力不少,抛开堂兄的关系,两个人算得上是至交。 “回来了,陈局,过年我去给您拜年,今天先和您说点事。”丛德园也不罗嗦。 “你说。” “一群人在鲍鱼至尊闹事,你弟妹和侄女都受了点伤,酒店报了警,这事,我想自己解决,你知会兄弟们一声,就不给他们添麻烦了。” “嗯?严重么,什么这么大胆,公开闹事?”陈明杰疑惑的问,他了解丛德园的为人,是个从来不吃亏的主,尤其是他女儿,那是他的宝贝,自己都舍不得骂,还被别人打,谁那么不开眼,居然惹他。 “陈局,这事我回头和您细说,现在您帮我个忙,别让兄弟们插手了。” “这事好说,让报警人和出警的民警说一声就行了,不过,德园,别把事情闹大?你懂得!” “放心,绝对不会让你难做,我有分寸。”丛德园答道。 “行,我给他们分局打个电话,你让董乐才的人和民警说一声,还有,过两天你来,把我侄女也带来,我好久没见她了。” “好的。”丛德园说完挂断了电话。 王娇娇看着丛德园打完电话,看丛德园的眼神中,又有了一丝恐慌,他通过这两通电话判断出,这个人的能量,应该不是孙德胜能比的,孙德胜接触的都是所长,这人居然直接把电话打给了一个局长,难道这次真的提到石头上了?不过,事已至此,不是她一个女人能解决的了,只能等孙德胜来了再说,希望这个人是在虚张声势吧。 第三十七章:我就是你得罪不起的人 包房的门虚掩着,有人轻轻叩响了包房的门。众人把眼光投向门口,薄粉红唇的陈冲,出现在门口。她实不想来,可又不得不来。 保安很严肃,却又绘声绘色的学着丛德元的语气,“让董乐才来一趟,否则,饭店就不要开了”。从保安的描述中,陈冲知道此人一定不是普通的食客,且不说他能叫出董乐才的名字,重要的是他敢叫董乐才过来。陈冲知道,董乐才这些年沉稳了许多,但也并非什么善类,敢和他这么叫嚣的,肯定是董乐才也得罪不起的人。 陈冲吓了一跳,也顾不上肚子疼,赶紧让保安带她去了包房。 “各位好,请问是哪位先生要找我们董总?”陈冲也算是个大美人,虽然已经过了女人最好的年龄,但胜在有一种成熟的气质,一米七的个头,黑色套装很合体,将前凸后翘的体型塑造得很诱人,模样虽然说不上倾国倾城,但叫一声美女,也不算过分。 “你是谁?”丛德园看了陈冲一眼。 “先生您好,我叫陈冲,是这的总经理,不好意思,今天我们董总不在店里,如果您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这事,你解决不了,我要让他的饭店关门,你能负这个责么?”丛德元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满脸尴尬无助的陈冲,继续道,“我不为难你,你给他打电话,就说丛德园在他店里受了欺负,之后他要是不来,我转身就走,不给你添麻烦。”。 “嗯,好吧,您稍等。”陈冲是最近两年被提拔成总经理的,她没见过丛德园,也不知道这一号人物,不过,出于稳妥,她还是决定给董乐才打个电话,起码要心里有数,知道丛德元到底是哪路神仙。 为了不做传声筒,造成不必要的误会,陈冲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董乐才的电话,并开了免提,她其实心里也有点气,鲍鱼至尊也不是谁说关门就能关门的,这人的口气是不是大了点,她想让这人听听他们老板怎么说,老板要是怒了,也够这群人喝一壶的了。开玩笑,董老板也不是谁说见就见的,我得罪不起你们,不代表我老板怕你们。 “什么事?”今天是董乐才媳妇的生日,董乐才早早回家,吃完饭正在家中陪着媳妇孩子看电视,忙活了一大年,该送礼的,该打点的,基本都差不多了,董乐才今天特意早点回家陪陪老婆过生日,这事,陈冲是知道的,这个时候还接到陈冲电话,心里多少有点不高兴。 “董总,有个事,我解决不了。”,听董乐才没说话,继续说,“有两伙客人打起来。” “打架,谁呀,大过年的跑鲍鱼至尊打架,没问问两边都什么来头,问清了你给刘所打电话,也别把事闹大。该抓的抓,要是识趣自己走了,也别追究”董乐才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警民关系还是很好的,派出所刘所长也得给他面子。 “他说认识您,让您亲自来处理。”陈冲小心的说。 “陈冲,你是不是觉得我整天没事干,这点小事还得我处理,我养你们是摆着好看的么?他说让我去就让我去呀,谁呀?” “他说,他叫丛德园。还说你不来,咱家饭店就别开了”陈冲补充这一句,又挑事的意思。 “好大口气,丛德园怎么了,我认识他是谁呀?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再给我打电话,”董乐才已经生气了。 陈冲看了丛德园一眼,那意思分明再说,你看,不是我不给面子吧,是老板不给你面子,答应了一声,刚要挂电话,突然电话里传来董乐才的惊呼,“谁,丛德园,你等等,你说他是丛德园?” “把电话给我。”丛德园听到董乐才的话,冷笑着对陈冲招招手。 陈冲迟疑了一下,“这,不好吧。” “谁,谁在说话,是丛大哥么?陈冲你开的免提么?”董乐才在心里不知骂了陈冲多少遍,这个白痴女人,居然当着丛德园的面,开免提打电话。 陈冲一听董乐才叫丛大哥,也有点不知所措,慌忙把电话递给了丛德园。 “董老板,好大的火气呀。”丛德园接过电话,扔在桌上,语气不善。 “哎呀,丛哥呀,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大驾光临怎么没有通知我一声呀?”董乐才赶紧起身,走进书房。 “董老板生意做大了,还能记得我么?我可不敢惊动您呀?”丛德园靠着椅背,包房内除了他的声音,没有任何的动静,所有人都静静的听着,都听出丛德园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哥,我的亲哥,你这是要折煞小弟呀,我马上就到。您把电话交给陈冲。”董乐才赶紧换衣服出门。 “陈冲,你先替我招待好丛总,我马上就到,让保安保护好他们,别让别人伤害到他们,他说什么,你照做就行。”说完匆匆挂断电话,直奔地下车库。 “丛总,我们董总马上就来,您需要我做什么?”此时陈冲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她这才知道,面前的这个人,还真是连他们老板都得罪不起的,她都不记得董乐才有多久没这么紧张的说话了。 “两个事,第一让保安找个包房,把门外的那些人安置一下,上一桌子菜,让他们吃着,算我的帐,记住,我这是请客,不是要限制谁的自由,不过需要你们保安维持一下秩序。第二,一会警察到了,就说客人自己解决完了,让他们回去吧。” 走廊里的那些混混,伤胳膊伤腿的没了反抗能力,没伤的,心里的防线也已经崩溃了,也不敢反抗,众人由保安搀扶着进入一个大包房,一会,服务员真的给上了一桌子的菜,一圈人盯着面无表情的黄林,也不敢多说,不知道他们唱得这是哪一出。 “这是旁边包房的丛总安排的,请随意。”领班礼貌的笑了笑说。 “不用了吧,我们还是先去医院,不麻烦了。”其中一个带头的混混试探的看着黄林,他可怕了这个凶神恶煞。 “走,就是不给丛总面子,愿意走的,随意,但我不敢保证出了这个门的安全。”黄林的这句话,是在电视剧里学的。此刻黄林的心里可是乐开了花,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方式,真过瘾。 一群混混看了黄林的态度,哪敢再说别的,呲牙咧嘴的坐到包房里,心里不停的打鼓,期待孙德胜能赶快来救他们。 黄林交代了保安几句,也回到了包房,一言不发的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丛德园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声,“幸苦了。” “没事。”黄林仍然是惜字如金。 今天的鲍鱼至尊,的确是热闹非凡,除了正在饭店内开怀畅饮的顾客,还有四波人,正火急火燎的赶往这里。 第一波到的,是辖区内的派出所民警,刚到这里,就被陈冲迎进了办公室,告诉闹事的两伙客人已经自己协商解决了,并对民警的及时到来,表示感谢。带队的警察也接到上面的指示,假装了解了一下情况,就返回派出所。 第二波到的,是孙德胜带领的一众混混,民警刚刚离开,他们就冲进了饭店,一个绰号二癞子的人,纠集了40多人,在孙德胜的带领下,直奔二楼。 二癞子一直想巴结孙德胜,在他看来,孙德胜是个土财主,跟着他,好吃好喝,还有钱拿,所以今天有了表现得机会,就格外的卖力。 有了40多人保驾,孙德胜有恃无恐,你们再能打,还能打过这么多人,今天就让你们看看,得罪我孙德胜的后果,北华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孙德胜基本都有个印象,这几个人,没见过,只是能打而已,不过,这都什么年代了,大爷有的是钱,用钱砸也砸死你们。 按照陈冲的指示,有几个保安站在丛德园所在包房的门口,他们接到命令,要保护好包房里面的人。不过,几个保安一看上来那么多凶神恶煞的人,手里还拿着家伙,顿时被吓得六神无主。 “孙老板,您这是要干什么?”陈冲是认识孙德胜的,知道这曾经是一个无赖,现在有钱了,变成了一个有头有脸的无赖,她最膈应的就是这类人,但老板交代了,只能硬着头皮出面解决这事。 “陈经理呀,又漂亮了。”孙德胜色迷迷的盯了一眼陈冲饱满的胸,咽了一口口水。 “孙老板,这里面可是我们董总的贵客,您看能不能给点面子。”陈冲知道自己镇不住孙德胜,只能抬出董乐才来。 “我就不是你们董老板的贵客呢,我一年也没少往这里送钱,你们连我的人身安全都保障不了,那我只能靠自己的,你最好闪开点,不然兄弟们不小心伤了你,那就不好了。”孙德胜威胁道,他知道董乐才有点背景,可是差不多也就和他和一个级别的,所以,他并不怕董乐才。 陈冲尴尬的站在门口,回头看看身后的几个保安,心里明白,如果真动手,这几个保安,还真挡不住这么多人。 包房里靠边坐的王娇娇听到了孙德胜的声音,一下子丛椅子上弹起来,迅速冲到门口,看着门外那么多人,一下子又忘记了刚才丛德园打电话给她带来的压迫感。 “老公,你终于来了,这群人不让我走,还打了我,你要替我报仇。”王娇娇撒娇的报住孙德胜的胳膊,一双大胸在孙德胜的胳膊上用力的蹭,这可是她平时百试百灵的撒娇方式。 孙德胜看着王娇娇肿起的脸,感受着胳膊上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顿时来了男子气概,“宝贝,你放心,有老公在,我看他们还敢不敢嚣张。”回头看了二癞子一眼,说了一声“干活”,就要往包房里闯。 陈冲刚要伸手拦,就听丛德园在包房里说,“让他们进来吧。”,犹豫了一下,就侧身让孙德胜与二癞子过去,由于包房空间有限,只有孙德胜和二癞子两个人进了包房,其他人都密密匝匝的站在走廊里,其他包房的客人看见这个阵势,胆小的赶紧结账走人,胆大的关了包房的门,透过门缝看热闹。 孙德胜两个人进来,拉过两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下,此时,黄林起身站到了门口,他怕别人闯进来伤人,如果这么多人一起上,他也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更何况屋里还有几个女人,但自己堵住门口,就有把握谁也进不来。 他的动作,这把孙德胜吓了一跳,这小子就是刚才最能打的哪个,不过想到门外有四十多个兄弟,胆子又壮了起来。 “兄弟,哪个道上的,报个号吧。”向来以江湖人自居的二癞子,上来就要和丛德园盘盘道,他看出,这个人是这一群人里说话算的。 “你没必要知道。”丛德园眼皮都没撩一下。 “挺横呀,那今天这事,你划出个道来。”二癞子急于要在孙德胜面前表现自己的能力。 “你们说吧。”黄东见丛德园不爱搭理他们,接过话头。 “这事说好办也好办,说不好办也不好办,我外面的兄弟,都是暴脾气,一会没准闯进来伤到各位就不好了,尤其是对这几位美女。”二癞子贪婪的看着孙冰三人,拿腔拿调的说,“这事挺不好办,要说好办呢,你们伤了孙总的人,还打了嫂子,总得拿出点道歉的诚意吧,50万,我也不多要。另外,在这摆上几桌,让兄弟们消消气,你们再跪下给孙总道个歉,至于几位美女,可以一起喝几杯。” 丛德园听到这,把酒杯猛地往桌子上一墩,“我要是不答应呢?” “那我就管不了这群兄弟了,他们要干啥就随着他们。”二癞子死死盯着丛德园,想通过眼神让丛德元屈服。 “你们这是敲诈呀,你们先动手伤了我们家姑娘,还打坏了我的手镯,几十万就这么让你们的人打碎了,回头你还管我们要钱,还有没有王法?”别说是丛德元,钱宁都没害怕二癞子恐吓,大声反驳道。 “多少钱,一个镯子几十万,看来诸位老板是有钱人,那对不起,现在涨价了,没有一百万,这事不能了。”二癞子一听这个女人的镯子就值几十万,立马感觉自己逮到了一条大鱼。 丛德园看了钱宁一眼,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一百万,嗯,还算公道,黄东,你说我们能给么?”丛德园看了一眼黄东。 黄东一听丛德园的语气,就知道他在打趣这些人,心想,姜还是老的辣,这个场面,丛德园不但一点都不慌张,还有心情调侃别人,也就配合着回答,“丛叔,我没那么多钱,你有么?” “我也没有,要不兄弟,你拿把刀去银行要吧,哪里钱多。”丛德园特别喜欢黄东的机灵,一脸正经的对二癞子说。 “操,你耍我兄弟是不。”这时,孙德胜听出两个人在调侃二癞子,一拍桌子站起来,“不给你们点颜色,你们还不知道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 “的确是得罪不起的人,不过那是我,我就是你们得罪不起的人。”丛德园仰了仰头,霸气外露。 “丛哥,我来晚了,来晚了,您来之前应该和我打招呼啊的。”这时候,第三波人也到了,鲍鱼至尊的老板董乐才挤进包房,先走到丛德园面前一顿道歉。 “你先坐,等解决完事儿再说。”丛德园也没有起身,指了指黄林坐过的位置。 董乐才一看包房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又想道外面拥挤着的那么多流里流气的人,心里有点不高兴,转头对孙德胜说,“孙总,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我这里招待不周,得罪了孙总,那我可以敬酒赔罪,弄这么多人来我这,打算砸我的场子呀?” “董总,这事和你没关系,只是恰好发生在你这儿,我和他之间,今天肯定是没完,他打了我兄弟,伤了我老婆,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希望你别插手,否则别说兄弟不给你面子,大不了鱼死网破。”孙德胜还真没打算给董乐才这个面子,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如果就凭董乐才一句话,就把事儿了了,那他孙德胜以后还怎么在北华混。 “看来,我董某的面子是不够大,那你知道他是谁么?”董乐才生气了,不过作为一个普通商人,他和这些混混是有理讲不清,他和派出所关系,孙德胜也不是没有亲朋友好友,平时见面都点头哈腰,到了关键时候,孙德胜不给他面子,他也真是没办法。 “老董,别和他废话。”丛德园拉了董乐才一把,显然不想让他多说。 “行,孙德胜,我也不和你多说,你说怎么解决,我接着。”董乐才的脸已经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二癞子不认识董乐才,也说不上给董乐才面子。他就是一个没有文化,没有见识的无赖,甚至有点缺心眼,特别崇拜电影电视里面的黑道人物,一直觉得自己是生不逢时,否则肯定也是道上一哥。 这几年,他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为指导思想,以死皮赖脸,死缠烂打为行动准则,纠集了一帮无所事事的混混,敲诈敲诈小商户,讹一讹普通老百姓,基本和黑脸廖明是同一类人。 “100万,摆几桌酒,让这几个女人陪我兄弟们喝几杯。”二癞子感觉现在自己是孙德胜的“话事人”,自然要在老板面前好好表现一下。 “你放屁,陪你妈。”黄林的火爆脾气,当二癞子刚才说让孙冰他们陪酒的时候,他就强压着怒火,看黄东他们没反应,心里老大的不高兴,现在听二癞子又说了一遍,实在压不住了,先是一个酒瓶甩过去,直接砸到二癞子的鼻梁上,紧跟着人就到了。 二癞子正在吐沫横飞的白话呢,并很享受自己这种指点江山的感觉,突然感觉眼前一花,鼻子上就传来一阵剧痛,之后头发就被抓住了,一只有力的大手左右开弓,在他脸上不停的摇摆。 侮辱自己的嫂子,如果黄林还能忍,那真就不是黄林了,他扔酒瓶子其实是个试探,通过二癞子的闪躲速度,可以判断出他的身手如何,可一看瓶子实实在在的砸到了那张癞癞疤疤的脸上,马上知道,又是一个虚张声势的货,也不讲究什么技巧,以速度取胜,拽过头发就是左右开弓。 二癞子的头跟着黄林的手摇摆,没有音乐,只有手掌碰撞脸颊时发出有节奏的声音,二癞子喜欢摇摆,可不喜欢别人的手在自己脸上打节奏的摇摆,可是,此刻已经由不得他喜欢不喜欢了,实力决定,他只能跟随着黄林的手,继续摇摆。 黄东被黄林的贸然出手吓了一跳,不过他一想,也没有制止黄林动手,他也很讨厌二癞子拿孙冰和丛珊珊说事,说多少钱,都可以谈,但一旦侮辱这两个人,黄东也是恨得牙痒痒,只不过,他怕影响了丛德园的计划,所以才忍了下来。不过黄林动手也好,兄弟比他出手狠,对于这群怂货,肯定会起到一个震慑的作用。 丛德园是越来越喜欢黄林了,这小子真血性,他原本是想等刘二龙过来解决此事,他现在年纪大了,虽然不怕事,对于亲自动手争强斗狠,已经没有了兴趣,但这不代表别人可以在他面前肆意的撒野。黄林出手,正和他心意,他就像欣赏交响乐一样,欣赏着二癞子的摇摆和有节奏的啪啪声。 孙德胜可没有心情欣赏二癞子的摇摆,他现在被吓得不轻,一看黄林出手这么快,这么狠,他生怕黄东照葫芦画瓢,抓住他也来一次摇滚,他刚才是见过黄东出手的,那狠劲一点不比动手的那小子差,他就像一个兔子,嗖一下窜出包房,对外面的人大喊,还等什么,你们大哥都被打了,动手呀。 外面的40多人一看屋里大哥被打了,纷纷抄家伙要往屋里闯,一场肉搏战,马上就要爆发,董乐才已经悄悄交代了保安,尤其保护好丛总一家的安全。 第三十八章:二龙哥的威风 这个年关,鲍鱼至尊可真内十分热闹,一波又一波的人从北华市的四面八方接踵而至,以一个普通的包房为中心,引来了各色人物,把二楼的走廊堵了个水泄不通。 这个包房名字叫“听潮”,原本是为了附庸风雅而起的名字,北华不靠海,哪里能“听潮”,可没想到今天这个包房到的确是名副其实了,在包房内,就可以听到走廊里的“人潮”涌动。丛德园是一个不愿意亲自动手的人,但如果需要,他还真不怵头刺刀见红,他冷静的盯外面的“人潮”似乎要冲破包房门这道闸口,最后将屋里的人淹没。此时丛德元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这群人在他眼里,就是乌合之众,他手里抓紧了一个酒瓶,将在场的女生拉到他的身后,而没有见过如此场面的钱宁、孙冰、丛珊珊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黄东抓过一把椅子,已经冲到门口举起椅子,下一秒,不知道谁的脑袋,将和这把椅子来个亲密的接触,而黄林,对发生的这一切充耳不闻,认真的扇着二癞子的嘴巴,二癞子的头,依旧在摇摆。 如果现在二癞子能找到一面镜子,他一定会惊讶自己的脑袋怎么变成了一个猪头,在挨打的过程中,他试图用手去挡住黄林有力的巴掌,可黄林的手抽在他的手背上,手背也是一阵钻心的疼,而后,那只手从他的两颊移向双侧太阳穴、脑门、后脑,总之哪里有空隙,黄林的手就落在哪里,尽管二癞子死命的挣脱,头发就像被钳子拽住,根本逃脱不掉。 最后,二癞子感觉自己的脸和脑袋都麻木了,刚才还是一阵阵的哀嚎,到了最后,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哼、哼”的呻吟声,门外的孙德胜看得双腿发软,他感觉自己的脸好像也有一众麻涨的感觉,要不是身后有一众人,他早就逃之夭夭了。 孙德胜背后的那些混混,进去的几个人看到了黄东举起的椅子,看到丛德元手中的瓶子,更看到了黄林巴掌下的二癞子,狗再多,也无法与老虎抗衡,这些人表面上狂叫,可实际上往里冲的人,都是被后面人拥挤进来的,两方的战斗正要在双方都不愿意的前提下发生时,忽然听走廊尽头传来一声怒喝“不想死的,都他妈给我站住。” 这一声,底气十足,就像一声炸雷,在这些人的头顶炸响,胆小的被吓了一哆嗦,赶紧回头看去,后面挤进来八个人,每个人都凶神恶煞一般,眼尖的看到,几个人的手里都拎着一尺多长的砍刀。 这40多个混混,如果依仗人多打打群架还可以,一看到八个凶神恶煞的人,大有拼命之势,瞬间就怂了,当他们看清领头人的时候,一多半人已经扔下了手里的棒子,偷偷的往后靠,准备随时有机会就逃出去,他么可不想趟这趟浑水,得罪了龙哥,谁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这就是匆匆赶往鲍鱼至尊的第四波人。 刘二龙在接到丛德园的电话时,同桌喝酒的几个人就感觉到不对,因为从刘二龙的眼睛里,他们看到了杀气,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刘二龙要拼命了,今天的事情,恐怕不是轻易能了的。 “二龙,怎么了?”在同桌的另外七个人中,有三个黄东是认识的,老五、胖丫、诚子,问话的是老五。 “老五,德哥让人干了,嫂子和姗姗还受伤了?”刘二龙说着,抓起外衣就往外跑,老五显然知道他说的德哥是谁,因为丛德园是刘二龙的恩人,没有丛德园,刘二龙可能都活不到今天。 “操,别急,一起。”七个人跟着刘二龙一起往外跑,饭店的老板是这几个人的熟人,也没有人拦着他们结账,几个人迅速跑到车前,两台车前后飞驰着就往鲍鱼至尊赶,路上还给其他兄弟打电话,让所有人拿家伙去鲍鱼至尊。由于跨区而来,路途相对较远,他们最后一波了来到了鲍鱼至尊的楼下。 刘二龙刚要往楼上抛,胖丫一把抓住他,“二龙,抄家伙,万一对方人多,别吃亏。”说着从自己车的后备箱拽出一个大编织袋,哗啦一声,几把片刀倒在地方,几个人二话不说,各抓起一把砍刀就楼上跑,也顾不上熄火锁车。 刘二龙第一个跑上二楼,一见人挤的满满的,前面好像要动手,就大喊了一声,很多认识他的混混,不知道他是哪一伙的,反正龙哥说让住手,就助手呗,扔下棒子,纷纷和他打招呼啊,“龙哥,龙哥。” 刘二龙也不理他们,他心里特备怕丛德园出事,赶紧的往里冲,老五和诚子,胖丫故意落后一点,前面这多人,谁知道是敌是友,别一会打起来被人包了饺子,一边慢慢走,一边观察两边的人,当看到人群里一些认识的人后,才放下心,都是一群凑热闹的混混,没有一个上得了台面的人物。这才加快脚步,紧跟住二龙。 刘二龙闯进包房,一看丛德园手拎酒瓶站在哪,丛珊珊还有另外两个女人也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看着前面几个已经挤进门的混混,骂了一声,“滚犊子”,随后一脚就踹上去,也不知道踹倒了谁。 几个混混都认识刘二龙,这可是真正的亡命徒,在北华市也是有一号的,和曾经的水果批发市场大混子司马前齐名的人物,他们哪敢得罪,二话不说,赶紧逃出包房,被踹一脚的,也连管带爬的逃出去,生怕后面的刘二龙把他喊住。 刘二龙一看没有了危险,这才走到丛德园面前,见丛德元放下酒瓶,朝着他一笑,他才憨憨的笑道,“德哥,我来晚了吧。”哪里还有刚才那种凶神恶煞的样子。 “来了,二龙,不晚,刚刚好,你这是干啥,咋还拎着刀呢,快处理掉。”丛德园看到刘二龙,一颗悬着的心才真正的放下,他此时才有点后怕,如果这群人真的一哄而上,那那面里面的三个女人会受到波及,事后即便再怎么报复,他还是会后悔今天的冲动。 “怕你受伤,要是有人伤了你,我就和他拼命。”刘二龙说完,小声问丛德园,“门外这些咋办,让他们滚,还是收拾他们一顿?” “门口那一对主犯留下,其他人赶紧让他们走,别耽误董老板做生意。”丛德园对孙德胜和王娇娇努努嘴。 刘二龙走到门口,对着外面喊,“你们这群王八蛋,居然敢来找德哥麻烦,德哥不和你们计较,赶紧滚。”说完又对孙德胜和王娇娇吼道,你们俩留下,要敢跑,老子咂折你们的狗腿。 瞬间,走廊里的人走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地的棒子,董乐才赶紧让服务员收拾干净。 从刘二龙一出现,孙德胜就知道,今天恐怕要有麻烦了,以前刘二龙不止一次揍过他,甚至有一次差点要了他的命,可他没办法,论狠劲,他比不过刘二龙,论人脉,据说刘二龙身后有一个大哥罩着,哪一样他都比不了。虽然这两年有了点钱,人五人六的,但他一想起刘二龙,腿就哆嗦。 “二龙哥,误会,误会。”孙德胜赶紧陪笑。 “少他妈扯淡,让你留下你就留下。”刘二龙爱答不理的说。 “乐才,正主来了,包房里那几个也让他们走吧。”丛德园转身对董乐才说。 董乐才答应一声,吩咐陈冲去办这事。 “诚子,你把家伙收一收。”这时,老五让诚子赶紧把砍刀收起来,免得让人看见了麻烦,随后也进了包房。 “哎呦,老五也来了!”丛德园认识老五,主动打了个招呼,老五也点了点头,叫了一声“德哥”。 “五哥。”这时黄东也和老五打了个招呼,老五看清黄东后,先是一愣,随后惊讶的问“你也在呀,兄弟,这么巧?” 几个人相互打招呼,把孙德胜和王娇娇晾在了一边,此时黄林也停了手,二癞子像一坨屎一样瘫在地上,鼻子和嘴角不停的有血渗出。 “丛总,这里都乱成这样了,走,换一个包房说话。”董乐才一见事态被控制住了,赶紧重新安排包房。这次安排的是间大包房,20多人也坐的下。 于是,刘二龙看着孙德胜,老五和黄林半拖半拽的把二癞子拉进包房,扔在一张椅子上,其实黄林手里还是有准的,二癞子看着挺严重,其实并没有伤到脑子,只是黄林的狠辣摧毁了他的心理防线,他多半是被吓晕了。 刘二龙和老五等同来的八个人,也被丛德园请进了包房,孙德胜心惊胆战的和王娇娇坐在二癞子旁边,看着瘫在椅子上的二癞子,孙德胜心里又是一寒,越看王娇娇越不顺眼,要不是这个女人,自己今天也不会惹上刘二龙,还有哪个德哥,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物,让刘二龙都如此恭敬。 丛德园不想让钱宁和丛珊珊他们三个参与这事,就把车钥匙扔给黄林,问“能开车不?” “可以。”黄林的回答,总是那么简单。 “你送钱阿姨和姗姗他么回去,对了,冰冰,你今天就住家里吧,陪陪姗姗。” “好的叔叔,那我们先回去了。”孙冰看了黄东一眼,带着黄林,和钱宁丛珊珊出了门。 钱宁一行人走后,刘二龙问丛德园,“德哥,您什么时候回来的,还带嫂子回来了,今年过年我得去给你拜年。” “刚回来两天。拜年你就来呗,还要我给你准备红包呀?到时候咱们好好喝点,听说你小子现在混的不错。” 这时,陈冲慌慌张张的跑起来,和董乐才汇报,“董总,外面又来了好多人,要往楼上闯。” 丛德园看了一眼孙德胜,“孙总,人脉挺广呀,你这是要继续玩吧。” 孙德胜差点被吓跌坐到地方,一脸苦笑的说,“德哥,这可不是我的人,早知道您和二龙哥认识,我怎么也不敢,肯定不是我的人。”其实,孙德胜比刘二龙大很多,可是他是怕极了刘二龙,所以称呼二龙哥。 “不是咱们的人吧,他们说没说找谁?”刘二龙问陈冲。 “说是找龙哥的。”陈冲答道。 “操,忘了他们,德哥你先坐会,我处理一下。”说着转身出门,不一会就返回了。 这时,董乐才已经又安排了一桌菜,丛德园在他的饭店受惊,虽然不会和他计较,但是自己起码也是要拿出点态度的,所有拿手的菜,都上了一遍。 “龙哥,牌面挺大呀,你这是要照顾董乐才生意,还是要砸他买卖呀?”丛德园看着刘二龙,嘴上开着玩笑,心里还是挺感动的,他能看出,刘二龙听说他有事,是真的着急了,来的时候满头的汗。 “德哥,您就别挖苦我了,我这不知道啥情况,老五他们几个和我一起,我就知道肯定不是司马大哥的人,那是咱自家兄弟,其他的不管是谁,敢动德哥,就是打我的脸,我就得拼命。”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来,敬在座的一杯,感谢各位。”说着丛德园举杯,向桌上的几个人敬酒。 孙德胜和王娇娇此时无比的尴尬,他拿杯也不是,不拿也不是,他现在特别羡慕二癞子,恨不得昏过去的是自己,其实,二癞子也已经醒了,不过瘫在哪扮可怜罢了。 “德哥,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放下酒杯,刘二龙扫了一眼孙德胜二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丛德园脸上。 “当事人在这儿,你问他们吧。”丛德园也看了一眼孙德胜和王娇娇。 “他们踢我家儿子,我就让他们道歉,他们就动手打人了……”,王娇娇虽然也害怕,但是还是想给自己找点理由,证明自己是受害者。 “你闭嘴。”还没等她说完,孙德胜就呵斥道,“德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的错,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您说要怎么办,都按照您说的来。” “别,你可别叫我德哥,你这么大岁数,我可受不起。”丛德园抬手制止了孙德胜。 “丛总。”孙德胜赶紧改口,他听董乐才叫丛总,也跟着这么叫,“都是这个蠢女人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丛小姐和丛太太,可不知者不怪。我真是不知道您和龙哥认识。” “少他妈扯淡,这是我大哥,你得罪我没关系,可是得罪我大哥,孙德胜,你胆子真够大的。”要不是丛德园在,刘二龙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丛总,我和宋景明是亲戚,平时我也是跟他做事的,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就高抬贵手,饶过我这一回吧,你有什么损失,我都赔。只要您出气。”孙德胜没办法抬出了自己的后台。他刚才已经偷偷给宋景明发了短信,求宋景明帮他说句话。 “是宋景明让你这么干的?”丛德园盯着孙德胜,他最瞧不起这样的人,自己惹了祸,还没本事担当。 “不是,不是,我也是刚和他说了这事,他也说我有眼不识泰山。” 这时,丛德园的电话响了,他低头看了一眼,“说曹操曹操到,这是救兵来了。”说完,接听了电话。 宋景明也是北华市本地的开发商,产业做得相比丛德园要差很多,不过以前有过一些交往,虽然没有什么深交,但两个人还是说得上话,他也很讨厌孙德胜,但那是他媳妇的舅舅,平时也帮过他,接到孙德胜的信息,知道事情挺严重,只要硬着头皮给丛德园打了电话。 “德园大哥,你回来也不招呼兄弟一声,你怕兄弟请不起一顿饭呀?”宋景明的情商,要比孙德胜高得多,一上来就打感情牌,拉进和丛德园之间的关系。 “景明老弟,不敢劳烦,不过你家亲戚这个欢迎仪式,已经够让老哥感动的了,连你嫂子和侄女都差点被拉去陪酒呀!”丛德园并不是不想给宋景明面子,只是妻女受辱,孙德胜碰了他的逆鳞。 宋景明一愣,显然不知道其中内情,在心中骂了孙德胜无数遍,“德园大哥,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我绝对不偏袒孙德胜,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过,看小弟的面子,给他留一条活路吧!” 宋景明能拉下脸来求丛德园,也是鼓起了很大勇气,换位思考,如果有人辱及他的妻儿,他肯定也是不能善罢甘休。只是,为了在媳妇面前好交代,只要舍了脸求丛德园,他了解丛德园的性格和人脉,要真想追究到底,他也拦不住,估计孙德胜这辈子肯定算完了,被打回原形是肯定的了。 丛德园想了一下,“宋总的面子肯定是要给的,你说吧,怎么处理,听你一句话。” 宋景明没想到丛德园给他这么大面子,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考虑了一会说,“让他赔钱,惊吓了嫂子和侄女,让他道歉,赔钱。” “我一个朋友,刚送了你嫂子一个镯子,好几十万,还没捂热乎,就被孙总的人给打碎了,我女儿的脸上,现在还留着血印,我这女儿,从小到大我都没打过,你嫂子,我也是从来不敢大声说话,今天托宋总的福,我不敢干的事,他都替我干了。”丛德园像是在自言自语,又是在说给宋景明听,宋景明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可知道丛德园对自己女儿的溺爱程度,怎么还打了丛珊珊,孙德胜不说就是一点误会么,双方都动了手,这个王八蛋,怎么不去死。 宋景明沉默了一会,对着电话说,“德园大哥,具体的怎么回事我也不问了,我明天就登门谢罪,嫂子和侄女要是不解气,打我也行。至于孙德胜的事情,您看着办,我什么也不说了。”到了这一步,宋景明只能以退为进,再求情,恐怕丛德园的火气会更大。 “那可不敢当,哪就这样吧,赔了我们的损失,这事就此作罢。”丛德园很干脆。 宋景明一听丛德园这么说,赶紧道谢,“谢谢德园大哥,我也不想管,可是孙德胜是你弟妹的舅舅,我这也是没办法,多谢德园大哥的理解。你别客气,造成损失,让他双倍,不,三倍的配,不让他长点记性,真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行,就按宋总说得办。”说完挂断电话。 第三十九章:你自己定好的价自己得认 丛德元不是一个会轻易改变主意的人,他决定接到宋景明电话的时候,心里已经盘算好了,钱对他来说,多少无所谓,他可以用钱解决别人的事情,但别人想要用钱解决他的事情,那就没那么容易了,既然说要给宋景明面子,那就得给,前提是,对方要拿出诚意,什么是诚意,就是不管钱多少,起码要让对方肉疼,心疼,要涨记性。 欺负了他的家人,他就会让孙德胜付出更大的代价,法制社会下,吓唬吓唬孙德胜还行,丛德园肯定不会找人直接废掉孙德胜,他不着急,先让孙德胜长记性,之后徐徐图之,慢慢做局,等设好了局,就等孙德胜自己往里钻,他就是要让让孙德胜永无翻身之日。 挂了宋景明的电话,丛德园对孙德胜的态度稍后了一些,“孙总还是有力度,能搬动宋景明来说情,这下我想不给面子都不行了。” 孙德胜听了丛德园与宋景明的电话,大概知道丛德园不会再深究了,也就放心了,他始终觉得,宋景明的面子够大,大到丛德园没那么容易拒绝。而且见丛德园的态度好了一些,故作江湖的说道,“哪里哪里,都是出来混得,还是相互给面子,不过这次还是要感谢丛总大人大量,不和我们一般见识。既然丛总给面子,咱也不能失礼。这样吧,今天的饭,都算我的账上,丛夫人的镯子,我会买一个一摸一样的送到府上,另外,我再拿十万给丛大小姐压压惊。” 若论当时的物价,十万块钱已经不算少了。但还是那句话,在丛德园眼里,根本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他是要让孙德胜拿钱拿到疼,让他肉疼,让他心疼。孙德胜可以不拿,那就给了他日后报复的理由。 丛德园没有理会他,转头问黄东,“黄东呀,你刚才送姗姗的那套衣服,多少钱呀?” 以黄东的聪明,怎么不知道丛德园问话中的含义,轻描淡写的说,“丛叔,您说那套衣服呀,不贵,50多万,特意在国外定制的,知名设计师裁剪的。” “我这个女儿呀,什么都要尖,一套衣服都要50多万,我管不住呀。”丛德园看着孙德胜。 这孙德胜还哪能还听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人家一套衣服就50万,你拿10万块钱给人压惊,还是别开玩笑呢么? “对了,过年了,我好歹也算个长辈,我也拿50万,让丛大小姐自己喜欢啥就买点啥。”孙德胜觉得自己已经够大方了,50万虽然不少,但对于孙德胜,说不上伤筋动骨,要是能把这事了结,也算值得,谁让自己不开眼呢,得罪了一个宋景明都不敢轻易得罪的人。 “对了,黄东,你送给你阿姨的镯子,就是刚才打碎的哪个,你阿姨特别喜欢,因为打碎了镯子,我看她特别不高兴,恐怕今天晚上,又要和我闹了。”丛德园没理会孙德胜,继续黄东说话。 “这个是我们打碎的,我赔我赔。”还没等黄东回话,孙德胜就抢先说道。 “嗯,那个镯子是孙冰选的,是前阶段我俩特意出国给阿姨买的,虽然不贵,才了60多万,但毕竟是我们做晚辈的一片心意,就这么打碎了,东西倒无所谓,主要是惹阿姨不开心。”黄东的这句话,显然也是说给让孙德胜听的,孙德胜买一块表花个二三十万,都觉得奢侈的不行,没想到人家一个镯子就60多万,也不知道这小子说的是真的,还是漫天要价。 他有点不信,疑惑的看了黄东,心里琢磨,这哥们是不是在吹牛呀,这么年轻,舍得花钱一百多万送礼? 这时,老五说话了,“黄总呀,前两天司马大哥说,前段时间在你那边挪的几百万,这几天就打给你,我这正好碰到你,有时间司马大哥要请你去坐坐呢!” 黄东一听,老五也是个妙人,“闻弦歌而知雅意”开始配合他演戏了,还抬出了司马前。就告诉孙德胜,别管是不是在演戏,但是,你就必须当真的听,每一个人都要压孙德胜一头,实在是妙。 “那点钱着啥急,你和大哥说,先用着。”黄东慷慨的一挥手。 孙德胜猜想,这一桌人都在演戏给自己看,可自己还就得当真的,还得配合好,真他么憋屈。 “哎呀,丛夫人带的镯子,肯定价格不菲的,这个60万,我也赔了。”此刻,孙德胜真的感觉肉疼了,随便出来吃一顿饭,吃出一百多万,早知道这样,还出来吃什么饭,饿三天也饿不死。 “孙总是个敞亮人,赔偿的事说完了,再说说这事怎么了吧?”丛德园继续道。 “丛总,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已经赔了镯子,还给丛大小姐压惊了么?你说事怎么了,是什么意思?”孙德胜一听事还没完,有点急。 “操,啥意思,你还不懂,按照你的意思,就是我砸了你家,照价赔偿就完事了呗?”刘二龙接话道。 “是,是,那丛总您说怎么了?”孙德胜可不敢反驳刘二龙。 丛德园没正面回答他,用手一指二癞子,“弄醒他。”坐在二癞子另一侧的胖丫推了一下他,“别他妈装了,再装再打几巴掌。”二癞子一听巴掌,条件反射的吓得一颤,黄林的巴掌,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赶紧假装刚醒过来,看着一桌的人,“哎呀,几位大哥都来了,小弟未能远迎……” “别废话,德哥问你话,好好说。”刘二龙直接打断了二癞子继续装逼。 “好的,好的,德哥您问。”二癞子毕恭毕敬。 “你刚才和我说,我们要了了这个事,需要多少钱?”丛德园问他。 “德哥,兄弟那是开玩笑,怪我眼拙,怪我眼拙。”二癞子一脸陪笑,满肚子苦水。 “直接回答,别废话,找打是不是?”刘二龙又瞪了他一眼,二癞子一缩脖,赶紧回答,“100万,我说100万。” 丛德园扭头看着孙德胜,“听见了吧,你们说得100万。” 孙德胜没想到,丛德园叫醒二癞子,竟然是为了这个。 “不是,我没说让孙总陪你100万,我刚才是说,要你拿100万给孙总了事。”二癞子的确是被打糊涂了,现在还敢参合到里面,看着刘二龙瞪了他一眼,赶紧闭嘴。 “100万,好。丛总我也认了,就当交丛总一个朋友,100万就100万。”现场的压力已经让孙德胜透不起气来,虽然200多万差不多是他的一半家财,可是破财免灾,钱以后再赚呗。 “可是宋景明和我说,要你三倍的赔。”丛德园边转着酒杯,边说道。 “三倍,那就是六百万,丛总,是不是有点多呀?”开玩笑,就打了你女儿和媳妇,就六百万,她俩是金的还是玉的,再说,卖了我也凑不齐600万呀。 “这是宋总提出的方式,如果你不愿意,我用我得方式解决,不过到时候你可别过来求我,两种方式,你只能选一个。”丛德园一口喝掉杯中的酒,把酒杯用力的顿在了桌子上,这一声,吓了孙德胜和二癞子一跳。 “可是,丛总,我真没有那么多钱,您看宋总就那么一说,您还……”孙德胜又抬出宋景明,希望丛德园下手别那么狠。 “好,400万,看宋总的面子。你可以向宋总打听打听,我丛德园是不是差400万的人,如果这事轻易就过去了,以后指不定要有多少人欺负我丛家的人,无论是谁,做了,就得付出代价,你自己想吧,如果不同意,你现在就可以走,我不拦你。”丛德园说完再也不看孙德胜。 “那我去打个电话。”孙德胜还是有点疑惑,他不知道宋景明到底敢不敢和丛德园翻脸,丛德园这钱要的,可是有点过分了,可一想到要把全部的身家都拿出来,这等于要他的老命一样,他绝对的不甘心,他把电话打给宋景明,如果宋景明扛得住,那他宁愿再挨一顿打,以后再来报复,也好过一下拿出那么多钱。 “舅哇,你说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宋景明虽然讨厌他,但是碍于媳妇的面子,说话还是要客气点。 “我就不信,我不给他钱,他就敢要了我的命,就没有王法了。”这个平时欺压良善的老流氓,在被别人欺负的时候,居然想起了王法。 宋景明都给他气乐了,“是,丛德园不会那么傻,他也不能直接对你做什么,但我保证,以后你再也不会有活干了,而且,很有可能还得进局子,你自己屁股不干净,你也知道。” “舅哇,别的我不多说了,丛德园面子是给我了,我也就这么大能量,你要是能接受,就按他说得办,你要是心疼钱,不接受,那你就自己看着办,到时候你别来找我。”说完,宋景明挂断了电话。 孙德胜仔细琢磨着宋景明的话,不按宋景明说的办,那就一起得罪了丛德园、宋景明还有刘二龙,那他以后的日子,真实没法过了。算了,破财就破财吧,钱以后可以赚,在这点上,孙德胜还真是个人物,比很多舍命不舍财的人,要更识时务。 等再回来的时候,他是带着哭腔和丛德园说,“丛总,就按你说的办。” “等等,不是按丛总说的办,什么都是你们说,丛总可不想要你们的钱,赔偿不赔偿全在你,不想拿钱就不用拿。”黄东纠正了孙德胜的说法。 “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三十之前,我要看到钱,你找二龙,我没时间见你。”丛德园说完,一抬手,“孙总,带着你的人,不送!” 孙德胜赶紧带着二癞子和王娇娇跑了,尽管心里万种不舍,可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和未来,还是赶紧回家去筹钱了。 等他们出了包房,丛德园看着大家,一阵大笑,包房里其他人,也跟着大笑,刚才紧绷的气氛,一下消失无踪。 “黄东,你觉得这事该不该这么做。”丛德园笑了一会,问黄东。 “丛叔叔,我说不好,你这么做就一定有这么做的道理。”黄东不敢评价丛德园的做法,反正是他,他可能不会这么狠。毕竟丛珊珊和钱宁都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对方服软了就行,再说丛德园也不缺钱,何必这么咄咄逼人。黄东虽然这么想,但肯定不能直说。 “黄东,我看你和我对脾气,我不妨告诉你,这点钱我根本没看在眼里,我也一分不会留,但是,我必须这么做,你以后也是,只要有人敢伤害你的家人,你就要让他付出最惨痛的代价,倾家荡产,甚至生不如死。”丛德园的眼里,闪过一丝冷冽。 几个人又喝了一会酒,就准备散了。黄林已经回到酒店,不愿意上楼,就一直在楼下,看黄东和丛德园一行人出门,闪了闪车灯。丛德园看到自己的车停在楼下,和刘二龙他们告别,拉着黄东上了车,对黄林说,我俩都喝得有点多,再麻烦送我一趟吧,之后你俩再回家。 “没问题。”黄林答应一声,启动车辆。丛老板的大奔驰缓缓驶出停车场,这一场风波也宣告暂时结束。 丛德园看看前面的黄林,又看看旁边的黄东,越看越喜欢,自己要是有这么两个儿子该多好,可惜呀。就连当女婿都够呛了,黄东已经和孙冰订婚了。黄林的性格,丛珊珊肯定是不喜欢的。丛老板在车上胡思乱想,可他哪里知道,身边的这个他欣赏的年轻人,已经是他的实际姑爷了。 “叔,你这车真好。”黄林开着车,第一次主动和丛德园说话。 “喜欢吧,不过这车不适合你,老气横秋的。年轻人,就应该开年轻风格的,我觉得宝马更适合你们年轻人。”丛德园对黄林说。 “小林,好好开车,别瞎说。”黄东怕黄林说什么让丛德园不开心,就制止道。。 “好,宝马我也没开过,你这车是我开过最好的车。”黄林又说了一句,就不说话了。 把丛德园送回家,把车停到车库里,哥俩出了小区,打车回家了。 而此时,马小英刚刚下了从粤省归来的飞机,与宋嘉诚分开后,混混沌沌的一觉醒来,已经是大年三十。 今年弟弟说要去去女朋友家过年去。早上打了个电话,让她也赶紧找一个男朋友嫁了,马小英笑笑说,“臭小子,还轮不到你管我。” 这一天,过得很无聊,下午4点钟的时候,黄东的电话打进来,“请问我们敬爱的马总,你现在在哪准备过年呢?” 马小英接到黄东的电话,还是比较惊喜的,“我还能在哪,在家呢呗,我还能去哪?” “你回来了啊,我最近事情太多,忙忘了,对不起对不起,你不会现在一个人吧。”黄东问道。 “嗯,要不呢?你见过半个人看电视么?”马小英淡淡的道。 “给谁打电话呢?快过来帮忙。”电话的一端,传来孙冰的声音。 “哎呀,嫂子叫你呢,快去吧,提前给你拜个年。”马小英一听孙冰在喊黄东,赶紧催促黄东挂电话。 “没事,他们在做饭,喊我过去帮忙择菜,不着急不着急。”黄东答道。 “你这家伙,逃避劳动是不是?谁呀?”孙冰看黄东还在打电话,就走来过来问。 “小英,自己在家,我陪她聊会天?” “小英,她没回家?啊,对了对了,你把电话给我。” 马小英在电话里听着另一边黄东和孙冰的对话。 “小英,你在哪呢?”这时,孙冰把黄东的电话接过来。 “嫂子,我在家呢,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你干嘛呢?吃饭了么?”孙冰问道。 马小英心里一酸,以前还能和弟弟一起过年,虽然也是两个人,但起码也有个人气,现在一个人,越到这个时候,越是孤单。“正准备做呢?嫂子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初一我再去给你们拜年。” “一个人,还准备什么,你等着,让你黄哥去接你,过来一起,我们这可热闹了。”孙冰知道,现在马小英已经算是黄东的合作伙伴了,而且,黄东的事业蒸蒸日上,主要得益于马小英的努力,所以黄东也给了她股份,在孙冰心里,早不把马小英当成黄东的员工看了。 “不用,不用,嫂子,我这马上就做了,你们忙你们的。我挂了啊。”说完马小英挂断了电话。 这时,郑翠华刚好走过来,随口问了黄东一句呀,“今天是除夕,还要请客呀?” “不是,给我同事打电话呢!”黄东笑着回答。 “黄东,你让小英过来吧,一个人过年怪可怜的,她可是你的左膀右臂呀,你不关心一下?”孙冰建议道。 黄东想了想,于私,马小英的遭遇的确让黄东心生怜惜,于公,马小英的能力很强,会是他事业上最大的助力,尤其是结识了那个宋局之后,如果没有马小英,黄东的事业也不可能发展得如此顺利。所以,尽量得把马小英和自己绑在一起,也是黄东的策略之一。 当然,这些他和孙冰也说过,孙冰也赞成黄东的想法,她对马小英颇为欣赏。 “也对,那好,我去接她。”黄东说着,起身换衣服。 看着郑翠华一脸疑惑,孙冰赶紧解释说,“阿姨,那是黄东的合伙人,小姑娘父母都没了,家还是外地的,一个人在北华过年,怪可怜的,我想让黄东接她过来一起,行么?” “那小东你快去吧,怎么不早说,孩子这么可怜。”郑翠华这个年龄,最听不得哪家的不幸,促黄东赶紧去。 放下电话,马小英感觉心里有点憋闷,外面的天已经擦黑了,屋里的橘黄灯光洒在房间内的各个角落里,说不出的安静,又说不出的凄凉,在她心里,整个世界被划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别人的幸福,一部分是自己的孤单。 电视里,笑星们诙谐的表演,引来现场观众一阵阵的爆笑,而他们到底说了啥,马小英虽然一直盯着电视,却一句也没听进去,这时候,她有点想妈妈,即使是妈妈卧床的时候,起码她还有一个家,过年的时候,心会有一个方向。自从妈妈走后,她的生活少了负担,可也少了希望。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马小英懒懒的拿起手机,一看是黄东打来的。 “我在你家楼下,赶紧换衣服下楼。” “黄哥,你怎么来了?不用,你赶紧回去吧,嫂子还等你吃饭呢吧。”黄东的到来,让马小英有点惊喜,可还是拒绝了黄东的好意。 “快点,等你过去替我干活呢?”黄东不等马小英再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第四十章:黄家有喜事 马小英在黄东之后走进了门,心里不免有些紧张,除了认识黄东和孙冰,一屋子的陌生人,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不知道黄家父母和善不和善,不知道孙家父母慈祥不慈祥,不知道人家其乐融融的年,自己参合进来,会不会影响所有人的情绪,不知道,不知道……有太多的不知道。 可当郑翠华缓缓走过来的时候,所有的担心,所有的不知道,都如烟。虽然马小英曾经有一段风月经历,但是眼睛里却一直保持着一份清澈,纵是羽绒服,也让马小英穿出了白衣胜雪的感觉,冷得楚楚可怜。郑翠华听孙冰细说了马小英的经历,心里不知疼了这姑娘多少次,也不待黄东介绍,慢慢的就伸出手,拉住小英的手,就像自家的闺女刚刚进门,当妈的心疼的去给闺女暖暖手。 马小英也不知道这是黄家妈妈,还是孙家妈妈,只觉得从手边传来母亲曾经给过的温暖。平时的坚强劲再难坚持,鼻子一算,眼泪就开始在眼睛里打转。 “这是我妈,妈这是我同事,马小英。”黄东赶紧为她介绍。 郑翠华感觉马小英的手有点凉,拉着她往客厅走,“姑娘,外面冷吧,快进来暖和暖和。”直把马小英带到沙发前坐下,郑翠华的手一直都没松开,这更像极了马小英的妈妈,妈妈在的时候,就总是喜欢拉着她的手,马小英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一说话眼泪就再控制不住,大过年的在人家掉眼泪,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总归不是太好,她在极力的控制着情绪。 “多俊的姑娘呀,我听冰冰说了,反正你也是一个人过年了,就在这一起吧,人越多就越热闹。”郑翠华把果盘推到马小英面前,然后起身道,“你先坐会,阿姨给你们做饭去。” 这时,黄东换完了衣服出来了,冬天的北方,就是这样,室内外的温差在40°左右,进门要赶紧换衣服,否则一会就一身汗。黄东让马小英脱了外套,给她挨个介绍了自己的亲人,之后,就坐在黄林旁边,陪着马小英一起看电视。 “喂,黄东、黄林你们两个家伙怎么回事,没看我们都在忙么,快来帮忙。”孙冰在厨房喊道。 黄林听道孙冰喊,慢慢悠悠的向餐厅走,四个老人和孙冰正在餐厅和厨房张罗年夜饭,全家人有说有笑,气氛热烈到窗户上的冰花,都开始融化。 “黄东,你快点,不干活别说一会不给你饭吃。”此时的孙冰,是厨房总指挥,她迎出来来就来拽黄东。 “那么多人,轮不上我帮忙,你让小英去帮忙。”黄东懒懒的回答。 “懒鬼,平时小英帮你还少呀,做个年夜饭也让小英帮你,不惜你来。”孙冰不依不饶。 马小英已经不像刚进门那样局促了,赶紧起来给黄东解围,“嫂子,我来帮忙,让黄哥歇着吧。”说完就拉着孙冰往厨房走。 孙冰瞟了黄东一眼,轻哼一声,“懒家伙”,和马小英一起回到厨房,盛桂兰一看马小英来,马上说,“孩子,没事,不用你动手,你去看会电视,我们几个老的忙得过来。”说着把两个刚洗的苹果一人一个,塞到马小英和孙冰手里。 在黄东去接马小英的时候,孙冰已经把马小英的状况都讲给了父母和黄家老人听,这些老人都觉得马小英这孩子怪可怜的,年轻轻的就父母双亡,看看自家的孩子,本来都是在父母身边撒娇的年龄,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在外面打拼,尤其又一看姑娘不仅长得漂亮,而且还特别有礼貌,心里都是多了一份喜欢。 “叔叔阿姨,既然我来了,我就不把我自己当外人了,今天把厨房交给我吧,你们去休息会。”黄东家里这种欢聚一堂的幸福,深深感染着马小英,她特别想融入进来。 “你会做饭?”孙冰看了一眼马小英问。 “当然,据说手艺还不错。”马小英俏皮的回答。 “那咱俩承包了厨房如何?”孙冰问。 “你指挥,我干活,肯定错不了。”马小英说着拽起毛衣的袖子。 “好,不过,你这身不行,你跟我来,去换一身衣服。”孙冰平时也做饭,她和黄东两个人吃还行,要说做年夜饭,她可真不敢伸手,一看马小英胸有成足的样子,就给她找了一身自己的家居服换上,替她围上围裙,再走回厨房。 “爸、妈,叔叔,阿姨,你们都去看电视,今年的年夜饭,我和小英承包了。”孙冰相信马小英不会说大话,就把四位老人都推出了厨房。 “你这孩子,怎么让客人干活,哪有这个道理。”盛桂兰嗔怪道。 “妈,她可不是客人,她和黄东亲妹妹一样,您就别客气了,赶紧让地方。”孙冰随意的话,让马小英很受感动,也跟着说,“叔叔阿姨们,你们快去休息会吧,剩下的就看我和冰姐的。”在孙冰父母面前,马小英还是叫冰姐,毕竟两个人还没有结婚。 四位老人不甘心的走出了厨房,心里还真有点担心,现在的女孩,会做饭的还真不多,那么多菜,真不敢相信马小英能应付,对于孙冰厨房里的能力,他们还是知道的。 “你们就听她的,过来休息休息。”黄东也在客厅里喊道。 黄东和孙冰,不拒绝马小英的要求,是想让她也跟着忙活起来,这样她自己就不会把自己当成外人,也省得局促。 马小英在厨房的表现,简直让孙冰瞠目结舌,煎炒烹炸,颇有大厨风范,随着不时的询问每个人的饮食爱好,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从她的手中变出来,一个小时之后,满满一桌子色香味俱全。。 马小英的厨艺,也引起了四位老人的兴趣,都跑回厨房,看马小英炒菜,还不停的夸,“这丫头的手艺,可真好,不知道哪家小伙有福了。” 当最后一道菜,金玉满堂海鲜汤端上桌的时候,所有人已经围坐在桌旁。 “快来阿姨这儿坐下,累了吧,这丫头的手可真巧。”郑翠华拉着马小英坐在身边,眼睛里满是慈爱。 “姐,厉害厉害。”黄东讨好的向孙冰竖起大拇指。 “哈哈,我可不敢贪功,这都是小英的手艺。”孙冰笑着回答,对于烹饪,她的确对马小英佩服得五体投地。 “没有你指挥,她也做不来这么好的菜。”黄东继续道。 “贫嘴,快吃饭,来小英,吃饭。”孙冰白了黄东一眼,心里还是甜甜的,她知道,黄东是担心郑翠华表扬马小英,她会吃醋,才一个劲的表扬她,这个家伙能随时想到自己的感受,的确是一种幸福。 全家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家常,郑翠华一会看看孙冰,一会看看马小英,心里都是说不出的喜欢,看了一眼盛桂兰说,“亲家母呀,我真实羡慕你呀,有个闺女多好呀,知冷知热的。” 盛桂兰放下筷子,“姑娘儿子还不都一样,再说了,我闺女不就是你闺女么,都是一家人,你羡慕啥。” “阿姨,你喜欢闺女呀?”孙冰笑眯眯的问。 “是呀,可是没有那个福气呀。”郑翠华叹了口气说。郑翠华的确喜欢女儿,但是对自己的两个儿子,还是挺满意的。 “什么呀,妈你两个儿子不好么?还能给你找这么好的儿媳妇。”黄东一听母亲这么说,赶紧抗议,黄林也在一边搭腔说,“就是。” “有你什么事,有本事你也给我找一个像你嫂子这么好的媳妇。”郑翠华对黄林道。 “行,妈我不说了,闺女好,闺女好,行了吧。”黄林赶紧低头吃饭。 “阿姨,喜欢姑娘还不容易,我妈都又认了一个女儿,您就不想认一个,”说完,孙冰用眼睛看了一眼马小英。 黄东一听,顿时一愣,转眼也看了一眼马小英,在北方的确,认干亲还真是一个风俗,好朋友家的孩子好,两家商量商量就认下干亲了,黄东全家是浙东人,所以没想到这一节。 饭桌上的人,只有黄东知道她的过去,以及现在和宋嘉诚的关系,虽然她嘴上不说,可在黄东面前,心底总是有一些自卑的,所以,她拼尽所有的努力,帮助黄东,就是想证明自己,至于证明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黄东的眼神,刺激到马小英心里最脆弱的部分,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好多都还在亲人面前撒娇,她也想有这样的日子,可自从母亲走后,她再也没有这个希望了。她见到郑翠兰,就从她眼睛感受到了一份慈爱。孙冰让郑翠兰认她做闺女的意思,她也听得出来,她怕知道真相的黄东还是瞧不起她,拒绝这个提议,那自己该多尴尬。 马小英假装没听见,低头吃饭。 “好呀,我觉得冰冰说得对,这么好的姑娘,给你当闺女,你老郑也是有福了,你不要,我就要了,反正我就是不嫌闺女多。”一旁的盛桂兰也跟着帮腔。 郑翠华被孙冰和盛桂兰说动了心,转头看了马小英一眼,见她仍在低头吃饭,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人家姑娘是不想认这个亲的。 “小英,小英,你听到没有。”孙冰见马小英不说话,催促道。 “嗯!”马小英想了想,还是不自信的说,“嫂子,你别开玩笑了,我哪有那个福气。”说着,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黄东。 “你看他干嘛,怎么黄东,你有意见么?”孙冰也注意到马小英的表情,转头问黄东。 “我哪有什么意见呀,这事你不得看小英的么?我是一直都拿她当妹妹的。”黄东赶紧解释。 “那小英,你怎么说?”孙冰又追问马小英。 “这是我的福气,不知道阿姨喜不喜欢认我这个女儿。”马小英怯怯的看了郑翠华一眼。 “愿意,愿意,我太愿意了。”郑翠华大喜。 “愿意什么,你们在说什么?”黄援军正和孙建国聊的热乎,没注意其他人在聊什么,放下酒杯问道。 “恭喜你呀,叔叔,你多了个闺女孝敬你了。”孙冰一脸的笑。 “啊,还有这好事?”黄援军看了一眼郑翠华问道。 “是呀,是呀,老黄,咱俩有福气了。”郑翠华笑着拉住马小英的手,一会也舍不得放开,她原本是想,如果黄林能找这么一个媳妇,也是不错的,可后来一想,自己的那个儿子,没有老大那么懂事,人家姑娘是黄东的合伙人,条件和能力肯定是差不了,儿子高攀人家,不一定会乐意。但心里的确是很喜欢这个勤劳朴实的姑娘,说要给自己当女儿,自然是欢喜得不得了。 “那阿姨。”看着一脸兴奋的黄家夫妇,马小英有点激动。 “还叫阿姨?”孙冰立刻纠正马小英。 “叫啥都行,叫啥都是我闺女了。”郑翠华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妈、爸”,马小英羞涩的对黄家二老改了称呼。说完,就从座位上起身,郑翠华一边答应,一边疑惑的看着起身的马小英。 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马小英居然走到黄家二老身边,跪在地上给郑翠华磕头,这可让郑翠华大惊,赶紧起身去拽马小英,“你这孩子,这是要干啥?” “以前我和弟弟过年都是这样给我妈磕头拜年的,可自从妈妈走了之后,我就成了没有要的孩子,今天我又有妈了,我给您二老磕个头,祝您长命百岁。”马小英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 所有人都没想到马小英竟然会这么动情,一时也都被她感动了,郑翠华一听,心里更是怜惜,抱着马小英也掉了几滴眼泪,“好闺女,好闺女,以后你就是我亲闺女。” 等马小英再坐下,孙建国举杯道,“老黄呀,你这是三喜临门呀,孩子定亲,过大年,又多了个闺女,恭喜你呀。” 黄援军虽然没有郑翠华那么激动,但是也特别开心,“好、好、好,三喜临门,老孙说得对,来我们全家人一起喝一个。”全家人举杯,气氛比刚才更为融洽。 新年钟声响起的时候,黄东给杜锋和蔡东明等人分别打了电话拜年,孙冰也接到了丛珊珊的电话,丛珊珊给和四位老人都说了新年快乐,并且说明天来当面拜年,盛桂兰十分开心,“来吧,姗姗,给你准备了红包。”之后,黄东也给丛德园钱宁夫妇拜了年。 受到马小英的感染,黄东兄弟和孙冰,还有马小英一起,给端坐在沙发上的父母磕头,乐得两家家长笑逐颜开,都拿出红包给压岁钱,当然,马小英也得了两个红包。 站起来后,马小英对黄东和孙冰又鞠了个躬,“哥,嫂子新年好,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一句话,说得孙冰红了脸,赶紧对黄东说,“这哥可不是白叫得,赶紧给红包呀。” “有,肯定有,小英,也祝你新年快乐,越来越漂亮。”说完回屋去拿红包。 马小英给黄林鞠躬,“二哥,也祝你新年快乐。” 黄林有点不自然,讷讷得说,“我可没钱,没有红包,让财主替我给吧。” 一句话,全家人哄堂大笑,马小英也感受着那份久违的亲情,浓浓的爱意,外面偶尔传来的鞭炮声,此时听来,都是那么悦耳。 黄东拿出了两个大红包,一个交给孙冰,一个递给马小英,马小英接过来一看,红包里面是一万块钱,惊讶道,“这么大的红包呀,谢谢嫂子。” “哎,是我给的。”黄东抗议。 “是嫂子让给的。”马小英俏皮的看着黄东。 “好吧,说不过你们。”黄东无奈。 孙冰乐得前仰后合,朝着马小英眨眨眼,马小英也调皮的一笑,回应她。 “喂,黄林,小英都我们拜年了,你怎么回事?”孙冰笑罢,一脸正色的对黄林说。 “嗯,哥哥,嫂子新年好。”黄林没有鞠躬,朝着黄东与孙冰作了个揖。 “好,这是红包,也祝黄林新年快乐,早点成家。”孙冰递给黄林的也是一万块钱的红包。 “谢谢嫂子。”黄林一看这么大的红包,十分开心。 看着孩子们处得这么融洽,两家老人都是老怀甚慰。 相互拜完年,马小英就要回去,结果郑翠华死说活说的就是不让走,“不能走,回去也是一个人,这几天,你就多陪陪干妈,我们过去天就回去了。” 对于郑翠华的真心挽留,马小英除了感动之外,还是感动,也开心的留下来。她真心把郑翠华当成了至亲的人。 初一早上,全家人被零星的爆竹声吵醒,新房里的女人团都起来的时候才发现,马小英已经做好了一顿丰盛的早餐,蒸了点馒头,熬了白米粥,还做了几个小凉菜,郑翠华看马小英,越看越喜欢,让孙冰叫来对门的四个人,全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餐。 上午十点钟的时候,丛珊珊过来拜年,当看到开门的马小英时,丛珊珊一愣,一刹那怀疑自己走错了门,还好孙冰这时候走过来,“姗姗呀,快进来,爸妈都等你呢。”说着拉着姗姗往屋里走,突然又停下来,“对了,姗姗忘了给你介绍,这是小英,黄东的妹妹,小英这是姗姗,我妹妹。” “妹妹?”两个人几乎同时诧异道。 “哎呀,一会再说,赶紧都进来。”孙冰一手一个拉着他们进门,丛珊珊先跑到孙建国和盛桂兰面前,鞠了一躬,“干爸干妈过年好。”随后,又给黄援军郑翠华也拜了年。 “好,好。来姗姗,这是给你的压岁钱。”盛桂兰拿出一个红包塞到姗姗手里,郑翠华也递过来一个红包。 “谢谢干妈,谢谢阿姨!”丛珊珊脱掉外衣,往孙冰的房间里走,孙冰也跟了过去。 “冰冰姐,黄东什么时候出来个妹妹,我怎么不知道?”丛珊珊一边挂衣服,一边低声问道。 “说来话长。”孙冰简单了介绍了一下马小英的情况,当听说马小英已经是父母双亡的时候,丛珊珊心里融化的稀里哗啦,她曾经感觉自己不幸,就可怜所有比她还不幸的人。曾经丛德园刚结婚的时候,丛珊珊也有一种失去父母的感觉,可是,毕竟父母还在,都还有见面的时候,而且,父亲还一直很疼她,可那个女孩,那么年轻,就没了爸爸妈妈,真是太可怜了。 “小英,你进来一下。”孙冰喊了一声,马小英听到马上进了房间。 “小英,姗姗是我妈的干女儿,是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现在还是我和黄东的邻居。”孙冰说,“她比你大一点,你就叫姗姗姐吧。” “姗姗姐,你真漂亮。”马小英看着丛珊珊的,礼貌的打招呼。 “小英,你才真漂亮呢。”丛珊珊看着拉过马小英的手,“我不知道你在这,也没准备新年礼物,今天咱们出去逛逛,给你补上。” “姗姗姐,不用的。”马小英感觉,来这个房子的所有人,都那么善良,她真像是一头扎进了“幸福老家”。 三个女孩一会就成了姐妹,在屋子里叽叽喳喳的聊个不停。 黄家和孙家的老两口可真是有福气了,被儿女们拽着出门逛街,初一商场里的人不多,一大家子进入商场,格外的显眼,孙冰和丛珊珊还有马小英,一会你给老人买套衣服,一会她又看中一套,不到一个小时,黄东和黄林手里,就拎了一大堆东西。四个人哪里见过这样花钱,买东西简直就像不要钱一样,不停的制止,“够了,够了,不要了,不要了。”可丝毫不起作用,直到下午三点多,都有点累了,才开会回家,四个老人,每个人都多四五套衣服,虽说很心疼钱,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丛珊珊还特意送了马小英一套兰蔻的化妆品,作为新年礼物,马小英也给丛珊珊买了一套普拉达的围巾,仅仅一天的时间,两个人手拉手,好得让孙冰都有点妒忌,当然,她这个姐姐的礼物,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回到裕德华宅,丛珊珊给丛德园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晚上不回去住了,留下来陪着孙冰。 第四十一章:红颜是祸水 丛德园挂断丛珊珊的电话,朝刘二龙无奈的摇头说,“姑娘大喽,拴不住了,小时候恨不得天天跟着你,长大了连影子都抓不到了。” 刘二龙也跟着笑笑,“姗姗这孩子,现在处男朋友了么?” “据我所知,现在还没有?”丛德园思考了一下答道。 “是不是德哥你要求太高了?”刘二龙笑问。 “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对方什么条件的我都不在乎,只要人好,对我姑娘好,其他我都接受。”丛德园又转移话题说,“不操心她了,说说你。” 刘二龙笑笑,“我有啥可说的,还不是老样子!” 刘二龙今天是来给丛德园送钱的,年前的时候,丛德园让孙德胜把400万给到刘二龙,孙德胜在那天散场后,赶紧跑到宋景明家里,诉了半天苦,希望宋景明能帮他再说说话,能少拿点就少拿点。可从宋景明的口中,了解了丛德园的背景和做事风格后,不敢耽搁,第二天赶紧找到刘二龙,约到银行后,把钱去处理,直接让刘二龙处理,刘二龙一看钱太多了,就把钱存到自己的一张卡里,在初一的时候,借着给丛德园拜年的机会,把钱送过来。 刘二龙和丛德园是老相识,刘二龙本名刘亚龙,他的姐姐刘珑雅和丛德园是中学同学,还朦胧的发生过一段故事,可由于毕业后两家的条件相差实在太多,最终也没有什么结果。也就是那个时候,刘亚龙认识了丛德园。 刘亚龙的父母是北华大剧院的普通戏曲演员,父亲是个武行,刘亚龙从小就跟着父亲摸爬滚打,虽然没有学过什么搏击技巧,但是反应能力和身体素质要比同龄人好得多。 刘二龙比较好动,但是他并不喜欢传统戏曲,刘江松想要他子承父业的愿望就落空了,让刘江松稍微安慰的是,刘珑雅嫁给了自己的一个徒弟,徒弟蒲陵华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唱念做打深得刘江松真传,尽管如此,刘江松最终还是没有留住可传衣钵的蒲陵华,因为那些年戏曲行业并不景气,学了10多年武生的蒲陵华,最终还是选择放弃戏曲行业,与刘珑雅一起做起了服装生意。 光华路服装批发市场,是省内知名的服装集散地,也是南方服装厂在北方地区的重要输出阵地之一,小两口合作,蒲陵华负责往来上货,刘珑雅负责“打板”销售,从小生意做起,越做越大,不到两年就还清了所有欠款,每个月都有个万八千块的收入,恩爱的小两口虽然辛苦,但日子过得平静而幸福。 而正当夫妻俩正在为自己的美好生活奋斗的时候,一只魔爪伸向了漂亮的刘珑雅。 很多人都知道,光华路批发市场,是傅元江的势力范围,数年前,他就纠集了20多个人社会闲散人员,霸占了批发市场的停车场以及货运生意。 傅元江除了经营停车场以及货运业务,还有一个身份就是负责市场管理费收取管理处经理。 从前,市场的工作人员收取管理费,是非常头疼的一件事,很多商户拖着不交,或者少交,他们也没有办法,因为不能及时的收取管理费,没少挨骂,而傅元江从中看到了商机,和市场的管理方达成协议,由他们负责收取管理费,之后上交给市场。 市场的经营者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只要到时候看到钱就行,双方一拍即合,傅元江就带着一群混混通过各种手段强行收取管理费,还别说,市场经营者的收入比之前及时稳定多了。 于是,傅元江就摇身一变变成了市场管理处经理,这样,管理费每家收多少,何时收,都是傅元江说了算,再加上他把持着货运,那些跑运输送货的司机,也不得不巴结他,就连外地来上货的人,有很多也要和傅元江搞好关系,以求自己在市场内不被骗,送货也能及时。 所以说,傅元江是服装批发市场炙手可热的人物,他要想照顾谁家,就会让外来客户去他家上货,那家的生意自然就能好,反之,那管理费涨价,平白无故被抢客户的事情就会屡屡发生。 由于傅元江的姐夫是批发市场辖区派出所的所长,所以尽管傅元江在批发市场内横行霸道,所有的商户也是敢怒不敢言。 这让傅元江的贪念日益增长,自认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傅老大,简直就成了服装批发市场的土皇帝。 傅元江有一个爱好——好色,无论看哪家的服务员有姿色,傅元江就会不择手段的搞到手,很多农村来打工的女孩吃了亏,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气吞声。 仅仅小学毕业的傅元江,不知道从哪听来了一句话,并经常在酒桌上提起,男人就该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他认为,服装批发市场,就是他的天下,天下美人应该任他索取。 刘珑雅是服装市场里的一枝花,尤其是这两年生意好了之后,自己精心打扮,成了批发市场内公认的美女老板。 投其所好的手下,知道傅元江的爱好,在一次酒桌上,夸张的向他介绍了刘珑雅的美丽,听得傅元江心里痒痒的,现在他玩腻了一些青涩的小女孩,变态的把魔爪伸向了那些服装市场里的少妇,他说,这些“小媳妇”才是最有味道的。 于是,刘珑雅就成了他猎艳的目标,三天两头的出现在刘珑雅店里,死乞白赖的邀请刘珑雅吃饭。 “傅老板,我俩好像不熟,店里很忙,我没空。”刘珑雅当然知道傅元江的恶名,心里对他自然是厌烦透顶,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而傅元江则自认为风流倜傥,也不在意刘珑雅对他的冷淡,“一回生二回熟,多吃几次饭,咱不就熟悉了。” 刘珑雅瞥了他一眼,不耐烦的说,“傅老板,我是有家的人,不随便和别的男人吃饭,请您自重一点。” “有家室怎么了,再说,你跟着那个穷小子有啥出息,天天捱累,要了跟了我,保证你啥也不用干,吃香的喝辣的,不比现在强,你看你这小手,这么好的皮肤,怎么能干这么幸苦的活。”说着,上前就要拉刘珑雅的手,刘珑雅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一下甩开了傅元江的手,“傅元江,你别在这耍流氓,没事请你出去。” 看着被气得脸色发红,杏眼圆睁的刘珑雅,傅元江的腿都酥了,这么漂亮的小媳妇,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那些硬手硬脚的小女孩和她比,简直就是生瓜蛋。 “哎呦,生气的样子可真好看,你好好考虑考虑,得罪了我,你别想在这一片干下去,跟了我,保证你好吃好喝有钱花,至于你那个老公,放心,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傅元江很嚣张,因为他的确认为他就是这里的王。 刘珑雅听傅元江说出这样的混账话,被气得混身发抖,“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让警察来和你说。” “报警,行呀,你尽管报,你看看傅哥我怕不怕!”傅元江说完,转身走了,临走前扔下一句话,“你放心,我不会放弃,我等你来找我。” 过了几天,傅元江都没有出现,刘珑雅以为他是怕报警,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也就没和蒲陵华说。 而蒲陵华感觉这几天自己特别的倒霉,好好的在市场里走路,总能和对面而来的人撞上,而对方还是毫不讲理的,上来就和他动手。蒲陵华是武生出身,身手要比一般人好得多,对方的三四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几下就把对方打倒,对方一见打不过,居然还报了警,一会警察就来了,把他们都带进了派出所。 在派出所里,几个和蒲陵华动手的人装出一副可怜相,向警察讲述蒲陵华如何的不讲理,撞了人不道歉,还动手打伤了他们。 最后,经过民警的调解,双方达成和解,蒲陵华赔偿对方5000块钱的医药费,这种事情,一个星期就发生了三次。 当蒲陵华第三次被带进派出所的时候,一个警察一看又是他,没好气的说,“蒲陵华,我都记住你名字了,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一天没啥事干,就得处理你这点破事,没看出来,长得斯斯文文的,还是个扰乱市场治安的破坏分子。” 这次,对方已经不再答应和解,双方都被拘留了。 蒲陵华被拘留,刘珑雅可是着急了,丈夫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明白不过,虽然脾气不是很好,但平时很少主动惹事的,这三天两头的和人打架,肯定是不正常的。 刘亚龙听姐姐说,姐夫被拘留了,也是比较纳闷,和姐姐一起赶到了派出所,好说歹说的见了蒲陵华一面。 “姐夫,我记得平时你不爱惹事呀,这怎么三天两头的还往派出所跑呀?”刘亚龙对于蒲陵华的反常,有点疑惑。 “不是我想惹事,我发现这几天,总是有人找茬,他们动手打我,我也不能不还手呀,我一还手,他们就躺下,其实,我根本没打伤他们?”蒲陵华也有点疑惑这两天发生的事。 “是不是你得罪什么人了,估计找你茬呀?”刘亚龙问。 “不应该呀,我这平时除了上货,就在市场里,也没抢谁生意,也没有惹到谁,我能得罪什么人呀?真搞不明白,这些警察还不听我解释,见了鬼了。” “是不是?不能吧。”刘珑雅相信丈夫的为人,听了蒲陵华的话,突然想起傅元江前两天到店里骚扰她的事情。 “什么事?姐,你知道怎么回事?”刘亚龙一看姐姐欲言又止,追问了一句。 “不知道是不是他在捣鬼,我觉得不能吧。”刘珑雅把前两天傅元江到店里的事情告诉了丈夫和弟弟。 听完媳妇的话,蒲陵华也有点怀疑,这事应该和傅元江有关。 “这事,先这么地,我过两天出去再说,二龙,这两天你多照应你姐这边,等我回去再说。”蒲陵华决定,等自己出去了好好调查调查。 从派出所出来,刘亚龙把姐姐送回服装批发市场,自己也回了调料市场,照看自己的小生意。 调料市场与服装批发市场相隔不远,是北华最大的调料、干鲜、水产批发市场,刘亚龙在里面自己的调料档口,这是他在看姐姐姐夫挣钱之后,才干的生意,每个月的收入也还不错。 回到店里的刘珑雅,心里一直在猜测丈夫这两天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和傅元江的捣鬼有关。 她的猜测很快就得到了证实,傅元江第二次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店内,一看刘珑雅正坐在里面发愣,没理会和他打招呼的服务员,径直走进去。 “怎么,为你老公的事发愁呢?要不,哥哥给你说句话,把他放出来。”傅元江边说边往前凑。 “什么意思,这事是你捣的鬼?”刘珑雅呼的站起身,紧盯着傅元江。 “这事,你自己去想,答应了傅哥的要求,保证你们有好日子过,否则,这事才是开始,以后没你们好日子过。”说完已经凑到了刘珑雅的身前。 刘珑雅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她没想到,傅元江这么有恃无恐,现今社会,居然还有这样的恶霸存在。 看着眼前令人作呕的傅元江,刘珑雅抬起手就是一个嘴巴,傅元江没想到刘珑雅居然干动手打他,愣了一下后,阴冷的说,“好,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咱们的事,肯定没完,除非你脱了衣服来求我。” 蒲陵华出来后,被师傅兼岳父的刘江松叫回家里。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刘江松是刚刚知道蒲陵华被拘留的消息,是刘亚龙说漏了嘴,在他的追问下,才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刘江松看着面前的三个孩子,虽然儿子和姑爷都没有继承他的衣钵,让他有些遗憾,但必经是自己家的孩子,自己也不能不管。 刘江松端起酒杯,对蒲陵华说,“陵华,你受苦了,来,师傅敬你一杯。” “谢谢师傅,没事。”蒲陵华赶紧端起酒杯。 虽然蒲陵华与刘珑雅结婚有几年了,可两个人还是习惯的以师徒相称。 “陵华,你平时挺稳重的,怎么还整天和人打架呢,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原因呀。”刘松江一直不相信这个徒弟会在外面惹是生非。 “爸,不是陵华惹事,这事是因我而起的?”刘珑雅怕爸爸责任丈夫,赶紧接话。 “因为你?”刘松江更是疑惑。 刘珑雅就把傅元江两次到店里的行为和所说的话都讲给了全家人听。 蒲陵华也是刚知道傅元江第二次到店里的事,听完一拍桌子就站起来来了,“欺人太甚了,明天我就去找他。” 一个男人,可以容忍外面人对自己的挑衅,但如何是无法容忍别人对于自己老婆的轻薄,更何况蒲陵华的脾气,恨不得当时就去找傅元江狠狠揍他一顿。 “陵华,你先坐下,靠打打杀杀解决不了问题。”刘松江沉吟了一会,又问,“即便惹事的人是那个什么江的人,哪派出所为啥也一直向着他们说话呢?” “还不是因为派出所的所长是傅元江的姐夫,这个王八蛋,我饶不了他。”刘亚龙这几天也打听了傅元江的背景,知道他有一个派出所所长的姐夫。 刘亚龙也十分生气,姐姐姐夫平时对他很好,他做生意的钱,多数都是姐姐姐夫给拿的,一听傅元江觊觎姐姐的美貌,还故意陷害姐夫,也是气愤难平。 “你说的是真的?”刘松江看了儿子一眼。 “那还有假,市场里面有好多人都知道这事,我们干鲜批发市场的王家强和傅元江的关系就好,就是看着那个所长的面子,去巴结傅元江,否则,这两个流氓,怎么能称兄道弟的。” 刘亚龙说得王加强,是干鲜市场的一霸,不仅仅自己开了两家海鲜批发店,而且也是带着一群流氓在市场里欺行霸市,但与傅元江不同的是,王加强不好色,他只对钱感兴趣,为了钱他可以不择手段,可偏偏她还有一个漂亮的老婆,小他十多岁,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时不时的出现在干鲜市场,和市场里一群腥味的婆娘们相比,她简直就是天仙一样的人物。 王加强的一个手下,和刘亚龙的关系不错,就是他告诉刘亚龙傅元江的背景。 “这样呀。”刘松江听完儿子的话,更加心疼的看了姑爷一眼,“陵华,让你受委屈了。” “师傅,我受点委屈没啥,我都能忍,但是如果谁想欺负小雅,那我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蒲陵华攥着拳头,狠狠的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对,欺负我姐,我就让他躺着出去。”刘亚龙也跟着说。 “行了,你就别跟着添乱。”刘松江呵斥了一句儿子。 “我打个电话吧,看看这事有没有缓。”刘松江说完掏出电话,查找了一个号码,打了出去。 “韩局呀,不打扰你吧。”电话接通后,谨慎的打招呼。 “刘师傅,不打扰不打扰,这两天我还想着找你,让你再给点拨点拨呢?”电话另一端的韩振宇也是比较客气,他是北湾区公安分局的局长,是一名有30多年警龄的老公安,在四个区的分局局长中,他的年龄是最大的,过两年就要到了退休的年龄。 韩振宇也有一个爱好,那就是爱好戏曲,是个票友,没事喜欢唱几句,最近经朋友介绍,认识了刘松江,一时引为知己,经常向刘松江请教请教。刘松江对于喜爱传统艺术的人,有着特别的好感。一来二去,就和韩振宇成了朋友。这次听说傅元江依靠一个所长姐夫欺负了自己的女婿,就想起了韩振宇。 “那个好说,您随时有时间,就找我,要不哪天咱们扮上,来一段。”刘松江知道韩振宇的戏瘾很大。 “那敢情好呀,不过刘老师您得多指点呀。” “行,那就这么定了,韩局,今天找您有点事想麻烦您一下,看看能不能帮忙。”刘松江道。 “和我还这么客气,刘老师有什么事,您说,我能办到的一定办。”可以听出来,韩振宇的心情不错。 “是这样,我女婿这几天出了点小事,年轻人火气大,和人动手了。”刘松江没有挑明了说有人要针对蒲陵华,是要看看韩振宇的态度。 “年轻人打架,虽然不应该,但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严重不,有人受伤么,在哪个派出所?”韩振宇以为,刘松江找他是为了让他帮忙“捞人”。 “事情现在都解决了,被拘留了几天,已经出来了!”刘松江解释说。 “出来了,那您找我……?”韩振宇有点不理解,刘松江事后找他为了什么。 “不瞒您说吧,我姑爷也是我徒弟,孩子平时也不惹事,他怀疑这事是有人针对他,而且,派出所的同志好像也被那些人蒙蔽了,在处理上,稍微有点不公正,和他一起打架了,事后就放了,唯独陵华,被罚款,还被拘留了。”随后,刘松江把女儿还有女婿所说的事情,都和韩振宇说了一遍。 “我还听说,有个叫傅元江的人自称是派出所所长的小舅子,不知是真是假,您看看能不能帮忙打个招呼,我也不认识别人,就得劳烦韩局了。”刘松江说完,等着韩振宇的回答。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作为一名有30多年警龄的老公安,韩振宇一听,就大概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些派出所的民警,的确有一些和市场里的人有着扯不清的关系,只要事情做得不太过分,上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的,这事我过问一下,如果有玩忽职守的情况,我一定严肃处理他们。”沉默了一会,韩振宇回答。 “那就感谢韩局了,等有时间,我让陵华也去,他的功夫也没扔下,让他和您来一段,给您搭搭手。”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刘松江挂了电话。 第四十二章:挤进镜头的屁股和脸 第二天,韩振宇开了一天的会,在快要下班的时候,才有时间把电话打给了服装批发市场辖区派出所所长裴远山。 “远山,你认识傅元江吧?”韩振宇心想也没有多大的事情,就开门见山的问。 “韩局您好,那是我妻弟。”裴远山一听韩振宇问到傅元江,心里就是一颤,他这个小舅子,平时没少给他惹麻烦,可好在对自己很会来事,三天两头的跑家里,好烟好酒的也没少给这个姐夫送。更重要的是,裴远山有个毛病——怕老婆,所以对这个小舅子,他被迫也好,主动也好,反正不能不照顾。 “服装批发市场里,有个蒲陵华,是我朋友家的孩子。”韩振宇没有继续追问傅元江的事,而是直接把打电话的目的说了。 “嗯,韩局,您的意思?”韩振宇直接,裴远山还一时摸不清韩振宇的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年轻人都火气大,能让的就都让一步,你们也要注意尺度,有些事,做得别太过。”说完,韩振宇挂断了电话。 虽然韩局没有具体的责备他什么,裴远山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从韩局的语气他听出,顶头上司有点不高兴。 “一定是傅元江这个混蛋,又惹事了,居然还他妈惹到韩局朋友的头上,这小子,迟早被他给害了。”裴远山越想越气,给傅元江打了个电话。 傅元江此刻,好像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正准备提枪上马,征战沙场,他办公室离间的床上,躺着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妇,正用渴望的眼神,火辣辣的盯着傅元江,就像独守空房许久的娘子,正在迎接喜得高中的状元郎,郎情妾意,说不出的风情。 这个少妇名叫刘源,是个离了婚的女人,也是刚刚在批发市场兑了个档口,由于打扮时髦、暴露,刚来几天就被傅元江给盯上了,平时傅元江就天天泡在这个刘源的店里,又给介绍客户,又请吃饭,总之除了一番威逼利诱,还许以各种好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刘源哄骗到自己的床上。 对于傅元江的目的,刘源心知肚明,但不可否认,傅元江的帮助,确实给她带来了好处,开业没几天,傅元江就帮他做成了好几笔大单。于是,刘源在傅元江面前,领口拉得越来越低了,说话也是越来越嗲了。 傅元江知道,这个女人,他吃定了。就在快要下班的时候,告诉手下,通知刘源到他办公室缴纳管理费,之后,就吃下了一颗蓝色小药丸,傅元江外表看起来比较强壮,其实已经被女人掏空了身体,现在几乎每次都要依靠“伟哥”来重振自己的雄风。 刘源很快接到了通知,她心里明白,管理费只是一个借口,恐怕是傅元江这个色狼向她讨“回报”了,她也明白,她接受了傅元江的帮助,让傅元江进了她的店,她就要要上傅元江的床,她也并不抗拒这个,既然获得好处,总得付出一点,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刘源在店里补了一下装,向受雇的营业员交代一声,就出门了。在进入傅元江办公室的时候,刻意的拉低了一下领口,胸前两个半球挤压出的深沟向下延伸了一部分,随时准备吞噬男人贪婪的眼神。 看着刘源扭着臀胯,袅袅婷婷的走进办公室,傅元江色迷迷起身相迎,并随手把门锁上了。 听到门锁的声音,刘源假装害怕把手捂在胸口,怯生生的问了一句,“傅哥,你干啥要锁门呀,小心别人来了误会。” 傅元江看着眼前的尤物,哪里是在遮掩胸口,分明是把手放在胸部上,勾引着他的眼神往里面看,不禁狠狠的咽了一口吐沫,下半身也立刻有了反应。 “现在都快下班了,还哪有人来,再说了,我不叫他们,那群兔崽子谁也不敢来。”傅元江一边说,一边凑到了刘源的身后,几乎把脸贴在了刘源一头的大波浪上。 “傅哥,怎么还让我交管理费呀,我这刚开张不久,哪有钱呀?”刘源深知这些色鬼的心情,越是拖延着让他们吃不着,他们心里就会越着急。 “交不交管理费,还不是我一句话,就看会不会做了,傅哥我可是帮了你不少吧?”傅元江继续在刘源的身后蹭。 刘源似乎要躲闪他,可有被面前的桌子给挡住了,上身一躬,差点趴在桌子上,牛仔裤包裹下的圆臀向后一贴,一下子贴在了傅元江的身前,傅元江在药物的作用下,已经是坚硬如铁,再难控制,从后面一把抱住刘源的腰,就用僵硬的部分去摩擦刘源的圆臀。 “哎呀,傅哥,你这是要干啥,你快放开……”刘源边说边开始扭动,这个动作,让傅元江更加的兴奋,一下把脑袋贴在刘源的脖子上,沉重的呼吸吹的刘源有些发痒。 “傅哥,你别,脖子好痒,你快放开。”刘源虽然这么说,但手上丝毫没有抵抗的动作。 “妹子,傅哥就喜欢你,让哥哥疼疼你好么?”傅元江此刻的眼睛都有点发红了。 刘源感觉时机差不多了,就扭过头,对着傅元江咯咯的笑,“傅哥,你就是这么收管理费么?你以后还得多帮我,好么?” 刘源魅惑的表情,让傅元江更加的心潮澎湃,胡乱的答应,“啥管理费,你不用交,以后我一定帮你,快点,快点。” “傅哥,别在这,咱们到里面去吧。”刘源扭过身,两只手搭在傅元江的肩膀上。 “好,那快来,到里面。”以傅元江现在的状态,恐怕刘源提出任何的要求,他都会好不犹豫的答应。 傅元江不知道哪来的劲,一把就将刘源横暴起来,刘源惊呼一声,用双手围住傅元江的脖子,任他抱着自己,匆忙的奔向里间屋的床上,在刘源的半推半就下,傅元江三下五除二的就脱掉了刘源的衣服,看着一身雪白的肌肤,高高耸起的双峰,傅元江此刻的眼里,只有刘源,连自己姓啥几乎都忘记了。 “我真得还想再活五百年……”就在威风凛凛的傅将军准备提枪上马的时候,电话铃声不合时宜的响了。傅元江本不想理会,可是电话声一直响个不停,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这个铃声设置,好像是自己姐夫的电话。 裴远山可是他的靠山,他谁都不怕,唯独就怕这个姐夫,如果没有裴远山的照顾,恐怕也没有他的今天。 傅元江弯着腰,跑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按下接听键。 “你在哪呢?”电话听筒里传来裴远山冷冷的声音。 “办公室呢,有事?姐夫。”傅元江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听起来正常一点。 “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事和你说。”裴远山说完就要挂电话。 “姐夫,姐夫,现在不行,我这……”傅元江顿了一下,继续说,“我这有个重要的事情,得等一会,要不晚上我去你家?” 裴远山被顶头上司莫名其妙的说了一通,正有气没地方撒,一听傅元江的话,更是气撞顶门,“你愿意来不来,不过,我告诉你傅元江,你二十分钟不到我这,以后你也别来了,我也不认识你,以后你自己惹的事,你自己擦屁股,别来找我。”说完,狠狠的挂断电话,气得把电话扔到桌上。 傅元江一听姐夫发火了,顿时清醒了一半,心想,我惹什么事了,让他这么不高兴,不会得罪谁了吧。不行,他要是不管,那我以后哪有好日子过了。 “20分钟,妈的,这不要老子命么?”傅元江心里暗恨,可又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也不敢不听姐夫的召唤。 就这样,傅大将军还没出场,就败下阵来,望着满眼含春,一脸期待的刘源,傅元江简直痛苦到了极点,没办法,谁让自己靠着姐夫吃饭呢? “你晚上有事没?” 刘源正等着傅元江放马驰骋,却听到他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愣了一下说,“没事呀,怎么了?” “那你在这等我,我一会就回来,谁敲门也不用管。”傅元江在刘源的胸上胡乱的摸了一把,转身穿衣服。 “傅哥,你啥意思,就让我这样在这等你?”刘源有点恼怒,自己被弄得不上不下的,这个色鬼居然转身要走。 “哎呀,有急事,等我回来再说。”说完,不理会刘源,赶紧出门奔派出所奔去。 派出所距离市场很近,傅元江一脚油门就到了,把车停好直接就进门,派出所的人和他都比较熟悉,也知道他是头儿的小舅子,看见了就点点头,傅元江此刻感觉很不舒服,下面还是硬邦邦的,尤其走路一摩擦,反应就更加强烈了。 进门的时候,裴远山也发现他的走路姿势有点不对,“怎么了,受伤了?” “嗯,出门着急,磕在桌子上了。姐夫,啥事呀,这么火急火燎的把我叫过来。” “你小子是不是最近又欺负人了?”裴远山也没起身,用手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傅元江斜靠在沙发上,尽量把身体摆直,将背包放在了胯下掩饰,这样他还能舒服点。 “你一天天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你能不能稳当点,挺大个人。”裴远山也是拿这个小舅子没法,岳父岳母老来得子,小舅子比媳妇小了十来岁,全家像宝儿一样的宠着,这才养成了他游手好闲的性格。 “欺负人,我欺负谁了?你听谁说啥了?”傅元江终于找到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别扭的转过头问裴远山。 “你们市场里有一个交蒲陵华的?”裴远山也懒得看他,自己点了一根烟问。 “蒲陵华,没听说呀,再说,那么多人,我哪记得住?”傅元江想想,还真没想起来蒲陵华是谁。 “你少跟我装蒜,前两天打了三次架,三次都进了派出所,我刚问了,小刘说,你打招呼了,这事你还假装不知道?”裴远山已经问过警员,大体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啊,那小子呀,想起来了,他媳妇叫刘珑雅。是有这么个人,不服管理,是个刺头,我这才找人教训教训他,怎么了,姐夫,你认识他。”傅元江当然不能说自己看上了人家的媳妇,姐夫再护着她,他这种欺男霸女的行为,也得挨一顿骂。 “少跟我扯犊子,不服管理,肯定你是惹事,以后少惹他,你再惹他,小心我处理你。”裴远山知道自己小舅子就是个无事生非的主,说别人不服管理,多半是他又要找人麻烦。 “怎么,你认识呀?没听你说过呀。”傅元江追问。 “韩局打招呼了,他朋友家的亲戚。” “韩局不是要退了么,你怕他啥?”傅元江一脸无所谓的问。 “少跟我说那没用的,反正如果你再欺负那个人,到我这,我首先处理你,滚,看见你就生气。”裴远山看着小舅子的做派,的确有点烦。 “滚就滚,姐夫,就这事?没别的事了?”傅元江一脸惊讶的问。 “咋地,就这事还不够呀,赶紧滚,看你生气。”裴远山继续撵人。 “就这点事,你就电话里说就完了,还让我跑一趟,你不知道我有多重要的谈判,都让你给搅合了,我还以为啥大事?”傅元江一边嘟囔,一边慢慢起身,一点点的往门口挪,快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什么,从包里拽出一条中华烟,转身扔给裴远山,“许你不仁,咱不能不义,来,孝敬裴所的。” 裴远山抬手接过烟,笑骂道,“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记住少惹事,滚吧。” 傅元江慢慢的挪下楼,虽然不敢快走,怕自己伤了自己,可上车之后,就一脚油门直接冲出派出所的大门,他心里火急火燎的,恨不得一下冲回办公室,继续他未完的“谈判”。可偏偏又赶上堵车,车辆慢悠悠的回到停车场,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了。 当他急匆匆的冲进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已经是人去楼空,没有了刘源的踪迹。 此时的傅元江,就像一头恶狼,而刘源就是原本挂在他嘴边的肥肉,这时候突然发现肥肉不见了,急得他,不对,应该说说是憋得他满屋的打转转,这时候市场已经关门了,刘源不可能是回店,肯定已经走了。 傅元江想起自己好像存了刘源的电话号码,掏出电话急急的给刘源打过去。 “妹子,你怎么走了,不是说好在办公室等我么?” “傅哥呀?”刘源嗲嗲的声音,像是在傅元江旺盛的心火上泼了一勺油,傅元江燥热难耐。 “我等你了,可是你那么就都没回来,正好朋友约我吃饭,我就出来了,傅哥,我明天再找你,好吧。” 傅元江听着刘源甜得发腻的声音,感觉有好几只小猫爪在抓自己的心,“不是,妹子,这都说好了,你赶紧回来吧,回来哥请你吃饭,随便你点。” “不用,傅哥,我这已经安排好了,今天真的过不去了,改天我请你。”不等傅元江再回答,刘源就挂断了电话。 其实,刘源是故意的,晚上也根本没有人约她吃饭,她只是有些恼怒,刚才她已经被傅元江点燃了,然而这个臭男人居然不顾她的感受,说走就走,太不拿她当回事了,现在想起来她来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后来有一首歌都唱道,“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电话里的忙音,就像一碰冷水,虽然剿灭了傅元江的进攻计划,却无法浇灭他向往征伐的心,“臭婊子,和我装,看我明天不折腾死你。”傅元江在心里狠狠的骂了刘源无数遍,早知道这样,他就不吃药了。 他坐在椅子上,抽了两根烟,本想让自己的澎湃的心情会慢慢的冷却,可越是想,就越放不下,身体也就越来越难受,从刘源他又想起刘珑雅,心想,这些臭婊子,都和我装清高,迟早有一天,我让你主动爬上老子的床。 傅元江前两年就和老婆离婚了,回家也是一个人,他索性开车出来,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逛逛,正考虑着是不是找一家浴池,进去洗个澡,再找个小妹泄泄火。 刘珑雅和蒲陵华今天从店里出来的比较晚,当两个人手挽手过马路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第一个排队等红灯的车里坐着傅元江。 他俩没有注意到傅元江,可傅元江去看到了刘珑雅,看着穿着短裙的刘珑雅,走路风摆杨柳,摇曳生姿,细腰勾魂,傅元江的裤子差点就被撑破了。 怎么还能碰上这个女人,姐夫已经警告他,不让他再找蒲陵华的麻烦,可是眼看着这个大美人在眼前吃不到,傅元江心里仍是不甘心,既然姐夫不帮忙,那就自己解决这事。总之,他一定要把刘珑雅搞到手。 经过刘珑雅的刺激,傅元江感觉自己都快爆炸了,明显能感受到脑袋里的血管,随着心脏的跳动,咚咚作响。 傅元江再也忍不住了,疯一样奔向自己常去的一家浴池,甚至在中途还闯了一个红灯。顾不上服务员和他打招呼,匆匆换了衣服,直奔浴池三楼,三楼有序排列的按摩房内,时不时传出杂乱无序,不知是痛苦还是快乐的呻吟声。 虽然只有不到三分钟的等待,但傅元江感觉漫长到像过了一年,低到不能再低的领口,短到不能再短的裙子,长相怎样,胖瘦如何,傅元江已经是无暇再管,他只感觉自己的眼前一片雪白,像十五的月亮一样白,十五的月亮,让狼人显出的原型,张着血盆大口只扑过来。 虽然按摩女见惯了急色的男人,但像这样连一句话都不说,上来直奔主题的,还真是不多。 “大哥,你这是饿了多长时间呀,哎呀,别咬,让我看看你的手牌。”傅元江虽然着急,可按摩女却很稳当。对于她来说,这是生意,尽管她已经感受到了对面这个大哥,不,大叔做生意的诚意,但生意毕竟是生意,不能因为忙乱而坏了规矩。 傅元江撸下挂在手腕上的手牌,往床上一扔,没有说话,不是他不想说话,此时傅老板的嘴很忙,忙着在月亮上寻找最高的山。 “大哥,您别着急,嗯~,门还没锁呢!”按摩女轻微的抵抗,抵不住傅元江死命的纠缠,转眼,覆盖在月亮上的薄纱,就被如风的手吹了个干净,一时,玉体横陈,风光无限,如果让傅元江来形容,他会说,真的白花花的一片。 为了表达诚意,傅元江也是赤诚相见,在另一片沙场上,将军立马,提枪而来…… “开门,开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叫喊声,让傅元江勃然大怒。 “谁他妈的胡乱闯,给老子滚。”傅元江叫喊着,向床上扑去。 “嘭。”门居然被撞开了,随后,两个身着制服的男人闯进来,“不许动。”随着一声叫喊,一台摄像机绕过两个男人,镜头对准了傅元江和按摩女。 “摄像机?”还来不及起身的傅元江扭头的第一眼,竟然看到的是一部摄像机,之后,才看见扛着摄像机带着口罩的脸。 这是干啥,老子也不是日本情感片的男主角,就这点破事,还需要摄像记录么? 原本就很懵逼的傅元江,更加懵逼了,一时愣在现场,忘记动弹,雪白的屁股高高的对着摄像机,当然,在摄像机里,不仅仅看到雪白的屁股,还有一张满是疑惑的脸,屁股和脸占满了整个摄像机的画面。 第四十二章:塞满镜头的屁股和脸 第二天,韩振宇开了一天的会,在快要下班的时候,才有时间把电话打给了服装批发市场辖区派出所所长裴远山。 “远山,你认识傅元江吧?”韩振宇心想也没有多大的事情,就开门见山的问。 “韩局您好,那是我妻弟。”裴远山一听韩振宇问到傅元江,心里就是一颤,他这个小舅子,平时没少给他惹麻烦,可好在对自己很会来事,三天两头的跑家里,好烟好酒的也没少给这个姐夫送。更重要的是,裴远山有个毛病——怕老婆,所以对这个小舅子,他被迫也好,主动也好,反正不能不照顾。 “服装批发市场里,有个蒲陵华,是我朋友家的孩子。”韩振宇没有继续追问傅元江的事,而是直接把打电话的目的说了。 “嗯,韩局,您的意思?”韩振宇直接,裴远山还一时摸不清韩振宇的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年轻人都火气大,能让的就都让一步,你们也要注意尺度,有些事,做得别太过。”说完,韩振宇挂断了电话。 虽然韩局没有具体的责备他什么,裴远山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从韩局的语气他听出,顶头上司有点不高兴。 “一定是傅元江这个混蛋,又惹事了,居然还他妈惹到韩局朋友的头上,这小子,迟早被他给害了。”裴远山越想越气,给傅元江打了个电话。 傅元江此刻,好像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正准备提枪上马,征战沙场,他办公室离间的床上,躺着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妇,正用渴望的眼神,火辣辣的盯着傅元江,就像独守空房许久的娘子,正在迎接喜得高中的状元郎,郎情妾意,说不出的风情。 这个少妇名叫刘源,是个离了婚的女人,也是刚刚在批发市场兑了个档口,由于打扮时髦、暴露,刚来几天就被傅元江给盯上了,平时傅元江就天天泡在这个刘源的店里,又给介绍客户,又请吃饭,总之除了一番威逼利诱,还许以各种好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刘源哄骗到自己的床上。 对于傅元江的目的,刘源心知肚明,但不可否认,傅元江的帮助,确实给她带来了好处,开业没几天,傅元江就帮他做成了好几笔大单。于是,刘源在傅元江面前,领口拉得越来越低了,说话也是越来越嗲了。 傅元江知道,这个女人,他吃定了。就在快要下班的时候,告诉手下,通知刘源到他办公室缴纳管理费,之后,就吃下了一颗蓝色小药丸,傅元江外表看起来比较强壮,其实已经被女人掏空了身体,现在几乎每次都要依靠“伟哥”来重振自己的雄风。 刘源很快接到了通知,她心里明白,管理费只是一个借口,恐怕是傅元江这个色狼向她讨“回报”了,她也明白,她接受了傅元江的帮助,让傅元江进了她的店,她就要要上傅元江的床,她也并不抗拒这个,既然获得好处,总得付出一点,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刘源在店里补了一下装,向受雇的营业员交代一声,就出门了。在进入傅元江办公室的时候,刻意的拉低了一下领口,胸前两个半球挤压出的深沟向下延伸了一部分,随时准备吞噬男人贪婪的眼神。 看着刘源扭着臀胯,袅袅婷婷的走进办公室,傅元江色迷迷起身相迎,并随手把门锁上了。 听到门锁的声音,刘源假装害怕把手捂在胸口,怯生生的问了一句,“傅哥,你干啥要锁门呀,小心别人来了误会。” 傅元江看着眼前的尤物,哪里是在遮掩胸口,分明是把手放在胸部上,勾引着他的眼神往里面看,不禁狠狠的咽了一口吐沫,下半身也立刻有了反应。 “现在都快下班了,还哪有人来,再说了,我不叫他们,那群兔崽子谁也不敢来。”傅元江一边说,一边凑到了刘源的身后,几乎把脸贴在了刘源一头的大波浪上。 “傅哥,怎么还让我交管理费呀,我这刚开张不久,哪有钱呀?”刘源深知这些色鬼的心情,越是拖延着让他们吃不着,他们心里就会越着急。 “交不交管理费,还不是我一句话,就看会不会做了,傅哥我可是帮了你不少吧?”傅元江继续在刘源的身后蹭。 刘源似乎要躲闪他,可有被面前的桌子给挡住了,上身一躬,差点趴在桌子上,牛仔裤包裹下的圆臀向后一贴,一下子贴在了傅元江的身前,傅元江在药物的作用下,已经是坚硬如铁,再难控制,从后面一把抱住刘源的腰,就用僵硬的部分去摩擦刘源的圆臀。 “哎呀,傅哥,你这是要干啥,你快放开……”刘源边说边开始扭动,这个动作,让傅元江更加的兴奋,一下把脑袋贴在刘源的脖子上,沉重的呼吸吹的刘源有些发痒。 “傅哥,你别,脖子好痒,你快放开。”刘源虽然这么说,但手上丝毫没有抵抗的动作。 “妹子,傅哥就喜欢你,让哥哥疼疼你好么?”傅元江此刻的眼睛都有点发红了。 刘源感觉时机差不多了,就扭过头,对着傅元江咯咯的笑,“傅哥,你就是这么收管理费么?你以后还得多帮我,好么?” 刘源魅惑的表情,让傅元江更加的心潮澎湃,胡乱的答应,“啥管理费,你不用交,以后我一定帮你,快点,快点。” “傅哥,别在这,咱们到里面去吧。”刘源扭过身,两只手搭在傅元江的肩膀上。 “好,那快来,到里面。”以傅元江现在的状态,恐怕刘源提出任何的要求,他都会好不犹豫的答应。 傅元江不知道哪来的劲,一把就将刘源横暴起来,刘源惊呼一声,用双手围住傅元江的脖子,任他抱着自己,匆忙的奔向里间屋的床上,在刘源的半推半就下,傅元江三下五除二的就脱掉了刘源的衣服,看着一身雪白的肌肤,高高耸起的双峰,傅元江此刻的眼里,只有刘源,连自己姓啥几乎都忘记了。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就在威风凛凛的傅将军准备提枪上马的时候,电话铃声不合时宜的响了。傅元江本不想理会,可是电话声一直响个不停,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这个铃声设置,好像是自己姐夫的电话。 裴远山可是他的靠山,他谁都不怕,唯独就怕这个姐夫,如果没有裴远山的照顾,恐怕也没有他的今天。 傅元江弯着腰,跑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按下接听键。 “你在哪呢?”电话听筒里传来裴远山冷冷的声音。 “办公室呢,有事?姐夫。”傅元江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听起来正常一点。 “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事和你说。”裴远山说完就要挂电话。 “姐夫,姐夫,现在不行,我这……”傅元江顿了一下,继续说,“我这有个重要的事情,得等一会,要不晚上我去你家?” 裴远山被顶头上司莫名其妙的说了一通,正有气没地方撒,一听傅元江的话,更是气撞顶门,“你愿意来不来,不过,我告诉你傅元江,你二十分钟不到我这,以后你也别来了,我也不认识你,以后你自己惹的事,你自己擦屁股,别来找我。”说完,狠狠的挂断电话,气得把电话扔到桌上。 傅元江一听姐夫发火了,顿时清醒了一半,心想,我惹什么事了,让他这么不高兴,不会得罪谁了吧。不行,他要是不管,那我以后哪有好日子过了。 “20分钟,妈的,这不要老子命么?”傅元江心里暗恨,可又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也不敢不听姐夫的召唤。 就这样,傅大将军还没出场,就败下阵来,望着满眼含春,一脸期待的刘源,傅元江简直痛苦到了极点,没办法,谁让自己靠着姐夫吃饭呢? “你晚上有事没?” 刘源正等着傅元江放马驰骋,却听到他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愣了一下说,“没事呀,怎么了?” “那你在这等我,我一会就回来,谁敲门也不用管。”傅元江在刘源的胸上胡乱的摸了一把,转身穿衣服。 “傅哥,你啥意思,就让我这样在这等你?”刘源有点恼怒,自己被弄得不上不下的,这个色鬼居然转身要走。 “哎呀,有急事,等我回来再说。”说完,不理会刘源,赶紧出门奔派出所奔去。 派出所距离市场很近,傅元江一脚油门就到了,把车停好直接就进门,派出所的人和他都比较熟悉,也知道他是头儿的小舅子,看见了就点点头,傅元江此刻感觉很不舒服,下面还是硬邦邦的,尤其走路一摩擦,反应就更加强烈了。 进门的时候,裴远山也发现他的走路姿势有点不对,“怎么了,受伤了?” “嗯,出门着急,磕在桌子上了。姐夫,啥事呀,这么火急火燎的把我叫过来。” “你小子是不是最近又欺负人了?”裴远山也没起身,用手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傅元江斜靠在沙发上,尽量把身体摆直,将背包放在了胯下掩饰,这样他还能舒服点。 “你一天天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你能不能稳当点,挺大个人。”裴远山也是拿这个小舅子没法,岳父岳母老来得子,小舅子比媳妇小了十来岁,全家像宝儿一样的宠着,这才养成了他游手好闲的性格。 “欺负人,我欺负谁了?你听谁说啥了?”傅元江终于找到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别扭的转过头问裴远山。 “你们市场里有一个交蒲陵华的?”裴远山也懒得看他,自己点了一根烟问。 “蒲陵华,没听说呀,再说,那么多人,我哪记得住?”傅元江想想,还真没想起来蒲陵华是谁。 “你少跟我装蒜,前两天打了三次架,三次都进了派出所,我刚问了,小刘说,你打招呼了,这事你还假装不知道?”裴远山已经问过警员,大体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啊,那小子呀,想起来了,他媳妇叫刘珑雅。是有这么个人,不服管理,是个刺头,我这才找人教训教训他,怎么了,姐夫,你认识他。”傅元江当然不能说自己看上了人家的媳妇,姐夫再护着她,他这种欺男霸女的行为,也得挨一顿骂。 “少跟我扯犊子,不服管理,肯定你是惹事,以后少惹他,你再惹他,小心我处理你。”裴远山知道自己小舅子就是个无事生非的主,说别人不服管理,多半是他又要找人麻烦。 “怎么,你认识呀?没听你说过呀。”傅元江追问。 “韩局打招呼了,他朋友家的亲戚。” “韩局不是要退了么,你怕他啥?”傅元江一脸无所谓的问。 “少跟我说那没用的,反正如果你再欺负那个人,到我这,我首先处理你,滚,看见你就生气。”裴远山看着小舅子的做派,的确有点烦。 “滚就滚,姐夫,就这事?没别的事了?”傅元江一脸惊讶的问。 “咋地,就这事还不够呀,赶紧滚,看你生气。”裴远山继续撵人。 “就这点事,你就电话里说就完了,还让我跑一趟,你不知道我有多重要的谈判,都让你给搅合了,我还以为啥大事?”傅元江一边嘟囔,一边慢慢起身,一点点的往门口挪,快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什么,从包里拽出一条中华烟,转身扔给裴远山,“许你不仁,咱不能不义,来,孝敬裴所的。” 裴远山抬手接过烟,笑骂道,“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记住少惹事,滚吧。” 傅元江慢慢的挪下楼,虽然不敢快走,怕自己伤了自己,可上车之后,就一脚油门直接冲出派出所的大门,他心里火急火燎的,恨不得一下冲回办公室,继续他未完的“谈判”。可偏偏又赶上堵车,车辆慢悠悠的回到停车场,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了。 当他急匆匆的冲进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已经是人去楼空,没有了刘源的踪迹。 此时的傅元江,就像一头恶狼,而刘源就是原本挂在他嘴边的肥肉,这时候突然发现肥肉不见了,急得他,不对,应该说说是憋得他满屋的打转转,这时候市场已经关门了,刘源不可能是回店,肯定已经走了。 傅元江想起自己好像存了刘源的电话号码,掏出电话急急的给刘源打过去。 “妹子,你怎么走了,不是说好在办公室等我么?” “傅哥呀?”刘源嗲嗲的声音,像是在傅元江旺盛的心火上泼了一勺油,傅元江燥热难耐。 “我等你了,可是你那么就都没回来,正好朋友约我吃饭,我就出来了,傅哥,我明天再找你,好吧。” 傅元江听着刘源甜得发腻的声音,感觉有好几只小猫爪在抓自己的心,“不是,妹子,这都说好了,你赶紧回来吧,回来哥请你吃饭,随便你点。” “不用,傅哥,我这已经安排好了,今天真的过不去了,改天我请你。”不等傅元江再回答,刘源就挂断了电话。 其实,刘源是故意的,晚上也根本没有人约她吃饭,她只是有些恼怒,刚才她已经被傅元江点燃了,然而这个臭男人居然不顾她的感受,说走就走,太不拿她当回事了,现在想起来她来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后来有一首歌都唱道,“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电话里的忙音,就像一碰冷水,虽然剿灭了傅元江的征伐的欲望,却无法浇灭进攻的心,“臭婊子,和我装,看我明天不折腾死你。”傅元江在心里狠狠的骂了刘源无数遍,早知道这样,他就不吃药了。 他坐在椅子上,抽了两根烟,本想让自己的澎湃的心情会慢慢的冷却,可越是想,就越放不下,身体也就越来越难受,从刘源他又想起刘珑雅,心想,这些臭婊子,都和我装清高,迟早有一天,我让你主动爬上老子的床。 傅元江前两年就和老婆离婚了,回家也是一个人,他索性开车出来,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逛逛,正考虑着是不是找一家浴池,进去洗个澡,再找个小妹泄泄火。 刘珑雅和蒲陵华今天从店里出来的比较晚,当两个人手挽手过马路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第一个排队等红灯的车里坐着傅元江。 他俩没有注意到傅元江,可傅元江去看到了刘珑雅,看着穿着短裙的刘珑雅,走路风摆杨柳,摇曳生姿,细腰勾魂,傅元江的裤子差点就被撑破了。 怎么还能碰上这个女人,姐夫已经警告他,不让他再找蒲陵华的麻烦,可是眼看着这个大美人在眼前吃不到,傅元江心里仍是不甘心,既然姐夫不帮忙,那就自己解决这事。总之,他一定要把刘珑雅搞到手。 经过刘珑雅的刺激,傅元江感觉自己都快爆炸了,明显能感受到脑袋里的血管,随着心脏的跳动,咚咚作响。 傅元江再也忍不住了,疯一样奔向自己常去的一家浴池,甚至在中途还闯了一个红灯。顾不上服务员和他打招呼,匆匆换了衣服,直奔浴池三楼,三楼有序排列的按摩房内,时不时传出杂乱无序,不知是痛苦还是快乐的呻吟声。 虽然只有不到三分钟的等待,但傅元江感觉漫长到像过了一年,低到不能再低的领口,短到不能再短的裙子,长相怎样,胖瘦如何,傅元江已经是无暇再管,他只感觉自己的眼前一片雪白,像十五的月亮一样白,十五的月亮,让狼人显出的原型,张着血盆大口只扑过来。 虽然按摩女见惯了急色的男人,但像这样连一句话都不说,上来直奔主题的,还真是不多。 “大哥,你这是饿了多长时间呀,哎呀,别咬,让我看看你的手牌。”傅元江虽然着急,可按摩女却很稳当。对于她来说,这是生意,尽管她已经感受到了对面这个大哥,不,大叔做生意的诚意,但生意毕竟是生意,不能因为忙乱而坏了规矩。 傅元江撸下挂在手腕上的手牌,往床上一扔,没有说话,不是他不想说话,此时傅老板的嘴很忙,忙着在月亮上寻找最高的山。 “大哥,您别着急,嗯~,门还没锁呢!”按摩女轻微的抵抗,抵不住傅元江死命的纠缠,转眼,覆盖在月亮上的薄纱,就被如风的手吹了个干净,一时,玉体横陈,风光无限,如果让傅元江来形容,他会说,真的白花花的一片。 为了表达诚意,傅元江也是赤诚相见,在另一片沙场上,将军立马,提枪而来…… “开门,开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叫喊声,让傅元江勃然大怒。 “谁他妈的胡乱闯,给老子滚。”傅元江叫喊着,向床上扑去。 “嘭。”门居然被撞开了,随后,两个身着制服的男人闯进来,“不许动。”随着一声叫喊,一台摄像机绕过两个男人,镜头对准了傅元江和按摩女。 “摄像机?”还来不及起身的傅元江扭头的第一眼,竟然看到的是一部摄像机,之后,才看见扛着摄像机带着口罩的脸。 这是干啥,老子也不是日本情感片的男主角,就这点破事,还需要摄像记录么? 原本就很懵逼的傅元江,更加懵逼了,一时愣在现场,忘记动弹,雪白的屁股高高的对着摄像机,当然,在摄像机里,不仅仅看到雪白的屁股,还有一张满是疑惑的脸,屁股和脸占满了整个摄像机的画面。 第四十三章:傅元江的报复(一) “啊!”随着身下白花花的一声尖叫,傅元江这才醒过神来,“不是碰上警察夜查了吧。”此时,傅元江仔细的端详了一眼两个制服男子,随后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脑袋进入了一片空白,傅元江同时感觉自己原本坚硬的身体,一下子软趴趴的。 “穿衣服,靠边蹲下。”此时,两名警察已经将旁边的衣服扔给了床上的男女。 白花花也停止了尖叫,两人赶紧起身穿好衣服,听话的蹲在了墙角。直到这个时候,傅元江才回过神来,“妈的,怎么回事,警察怎么这么早就来查,不应该呀?”想着,抬头看了看留在屋子里的哪个警察,心里不禁一喜,“吴……”,他刚要喊这个警察的名字,就听到一声呵斥。 “你,什么你,老实点。”警察一边呵斥他,一边趁着别人不注意,向他挤了挤眼。 没错,傅元江认识这个警察,他是裴远山的手下吴大勇。 吴大勇暗示他不要说话,傅元江马上也明白过来,这个时候,有外人在,尤其还有电视台的记者在,他们必须公事公办,等到了派出所再说。 看到是姐夫的派出所在执法,傅元江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虽然他就是个流氓,向来也不怕在这事上被抓,但是如果事情闹到老头老太太那里,总是会挨他们一顿骂。傅元江心里开始盘算如何和姐夫解释这件事,自己虽然是单身,可此情此情被抓,闹得全所的人都知道,总不是什么给姐夫露脸的事。 最终,15个人被带回了派出所,当然,其中有一个是浴池的经理,剩下的就是一对一对的野鸳鸯。 派出所里,匆匆赶回派出所的裴远山对着摄像机侃侃而谈,感谢电视台的举报,他们一定会严查严惩,整肃社会风气,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随后,该罚的罚,该领的领,送走了电视台的记者,裴远山让吴大勇把傅元江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在现场,吴大勇已经把事情用短信告诉了裴远山,裴远山气得差点把家里的茶杯都砸了。 “祖宗,祖宗,你是不是觉的一天不整点事,就混身刺挠,你不怕丢人,我还嫌丢人呢,拜托你下次走远一点,别在我这片整这磕碜事,行不行。”对于傅元江这次被抓,裴远山恨不得上去揍他一顿,整个派出所都认识傅元江,都知道所长的小舅子居然去浴池乐子被抓了,裴远山感觉自己的脸,都被这小子给塞在裤裆里。 “姐夫,这不是事出有因么?谁知道你们那个时候出警,也不通知我一声。能怪我么?”傅元江心虚的给裴远山点了一根烟,说话也没了底气。 “还通知你一声,你是局长还是政委,我们行动还要通知你一声,再说了,这次是电视台暗访举报,我们也是临时出警,我都是才知道。不是,你小子,这不是问题的关键。懒得和你说,一会给你姐打个电话,你姐知道这事了。”裴远山猛吸了一口烟,把脑袋靠在椅背上,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事我姐咋知道的?”傅元江虽然知道姐姐顶多很骂他几句,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可他自己也知道这是件丢人的事情。 “滚,我不想和你说话,你爱打不打。我不想看到你。”裴远山头也不抬骂道。 “滚就滚,这事告诉我姐,别告诉爸妈,怪丢人的。”傅元江嘟囔着往外走。 “你也知道丢人,丢人你还干,滚,滚,快滚。”裴远山向着傅元江挥挥手。 傅元江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午夜,他自己坐在客厅里抽烟,越想越恨,他很电视台的那群记者,没事瞎暗访什么,实在太闲,搂着老婆睡一觉不好么,一想起电视台的人,他就感觉哪个傻大傻大的摄像机又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打了一个激灵。 他恨刘源,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女人,他会吃药么,即使吃了药,如果她不跑掉,自己还至于去打野食。 他又突然恨起了刘珑雅,这个臭婊子装清高,馋得自己又吃不着,想着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想着那浑圆坚实的屁股,傅元江咽了一口口水,突然又意识到,自己这么想女人,怎么下面没反应了。 “妈的,不会被吓软了,以后就这样了吧,这要是真的,以后还有啥快乐呀?”傅元江越想越怕,越想越恨,他决定要报复刘珑雅。 当然,他舍不得找人欺负刘珑雅,但蒲陵华不是拽么?没有姐夫的帮忙,他一样能收拾这小子,让他老老实实的。 傅元江想到这,给最得力的手下打了个电话,安排了一下,最后还不忘叮嘱一句,“多找点人,不许报警,听见么?” 蒲陵华认为,既然分局的韩局都打了招呼,傅元江就不会再找他们夫妻的麻烦了,第二天早上,和刘珑雅一起去了店里,一上午居然卖出去20多套衣服,零售虽然不比批发那样走量,但是利润还是比较高,蒲陵华一开心,决定中午找小舅子喝两杯。 刘珑雅中午没有和蒲陵华一起,虽然店里有服务员,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在店里比较放心。 刘亚龙一听姐夫这么高兴,自然也不能拒绝他的好意,两个人在附近的小饭店捡了一张靠里的桌子,点了四个菜,要了一瓶白酒。 “姐夫,今天这么高兴?”在蒲陵华成为他的姐夫之前,刘亚龙就和他的关系很好。 “没啥,就是想和你喝点,你下午不是没事么?店里有人照应吧?”蒲陵华也十分得意自己的小舅子。 “没事,你想喝到啥时候,我就舍命陪姐夫了。”刘亚龙给姐夫和自己分别满了一杯酒。 中午时分,正是饭口,饭店里的人进进出出,所以,从门口走进的四个人,并没有引起刘亚龙的注意。 四个人清一色一身黑,只不过,这四身黑,与米国电影中的一身黑西装配黑超的特工打扮相比,还是有天差地别的距离,一脸的肥肉,配上一走路便颤巍巍的大肚子,像极了乡下圈里的肥猪,尽管四个人拿捏着表情,头都高昂着,但再骄傲,也不过是像四头骄傲的猪而已。 四人在屋里环顾了一周,最终走到刘亚龙和蒲陵华的桌子旁,也不说话,就死死的盯着正在低头吃菜的蒲陵华。 刘亚龙觉得有点不对劲,放下筷子看着四个人,“兄弟,我们认识?” 其中的一个人,瞥了刘亚龙一眼,没回答,突然一抬手,却不是要动手打人,而是把上身仅有的背心也脱了,前胸位置,纹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黑龙。 这个动作,让刘亚龙更懵了,差点笑出声来,“哥们,你这摆造型,是几个意思?” “妈的,会不会说话,这不是什么摆造型,朱哥就有这个习惯,衣服一闪,说明朱哥生气了,要打人,小子没你事,滚一边去。”不等这位朱哥回答,后面一个小弟模样的人接话。 这时,蒲陵华也扭头看了一眼,他马上就认出来,这个人就是前两次老找茬打架的那个人。 蒲陵华瞬间明白了,这又是来找茬的,看来,韩局的电话并没有起多大的作用,“哥们,又来找茬的吧?”蒲陵华的表现很冷静。 “说谁他妈的找茬,老子……”骂人的话刚刚出口,一盘刚刚出锅的地三鲜就扣在了这个朱哥的脸上,菜汤顺着短粗的脖子流到胸前,原本威风凛凛的龙,几片茄子改在黑龙上面,像是大片的龙鳞,顿时,整条龙都显得滑稽可笑。 一阵火辣辣的疼,让这位朱哥捂着脸不住的哼哼,一身的肥肉,满脸的菜汤,倒是成了名副其实的猪哥。 朱龙自诩为傅元江手下的第一打手,没少替傅元江做缺德事,前几天找蒲陵华的麻烦,也的确是傅元江授意的,就是为了让蒲陵华屈服,可没想到蒲陵华这小子还挺能打,他们几个人都没占到便宜,只要借助裴远山的权力来敲打蒲陵华。 朱龙对自己的姓氏很不满意,认为一点也不霸气,还好老爹给他起了一个威风的名字,他觉得,自己就是一条龙。于是,就特意找人在身上纹了一条龙,从那一刻起,他觉得自己真的是道上的一哥阿龙了。 昨天晚上接到傅元江的电话,让他再去找蒲陵华的麻烦,而且这次不许报警。为了安全起见,朱龙多找了几个混混,准备以多取胜,好好教训蒲陵华一顿,自己在服装市场也立立威,没想到居然碰到刘亚龙这个愣头青,话还没说完,就一盘热菜糊在脸上,火辣辣的钻心的疼,哪还顾得上再摆造型,一边哼哼一边骂,“你们都看啥呢,给我削他” 和朱龙同来的三个人,听老大这么一喊,才从惊讶中缓过神来,“我操,够狠的,有种的出来。”其中一个叫嚣着就往外走。 刘亚龙二话不说,跟着就往外走,蒲陵华也不是怕事的性格,抄起酒瓶跟在几个人的后面也出了饭店。 刘亚龙跟着三个人几步就到了外面,而蒲陵华出门口,还没下台阶,就有两只脚狠狠向他的膝盖踹来,这两脚要是真的踹实了,蒲陵华最轻也得滚下台阶,摔个鼻青脸肿,幸好蒲陵华这些年虽然不做武生了,但每天早上仍是风雨无阻的练功。 一个前空翻,直接就从门口跃到空地上,再走一步,就站在了刘亚龙的身旁。 这一下,把暗算他的混混吓了一跳,这是武侠小说么,还来空翻的,不是说就一个卖货的么?这他么谁打听的消息? 其实,负责把风的小弟,只告诉朱龙蒲陵华进了这家饭店,并没有说还有一个人,朱龙就带着几个弟兄去饭店找茬打架,在外面还埋伏了七八个人,他们都见过蒲陵华,朱龙告诉他们,如果能在饭店里料理了,他们听到打斗就进去一起打,如果饭店里人多,那他就把蒲陵华带出来,只要他一出门,就给他下绊子,摔倒后就一顿拳打脚踢,只要打不死就行。 没想到,刘亚龙一出手,破坏了朱龙的计划,自己率先失去了战斗力,这时候,朱龙捂着被烫伤的脸,也出来了,满脸的菜汤,他不敢去擦,一擦那是真疼,就好像脸皮都要被揭下来一样。 “嗨,是不是傅元江让你来的,你们有完没完。”蒲陵华看着朱龙的猪头,又好气又好笑。 “别他妈狂,得罪傅哥,绝对没你好果子吃,前两次让警察搅了,算你小子便宜,今天谁也不许报警,谁报警谁是孙子。”东北有句话,叫倒驴不倒架,用来形容此刻的朱龙,真实再恰当不过了。 他带来的这些人,都是打群架的主,仗着人多还都敢下手,一旦落单或者碰上硬茬,首先心里就有点慌了,从刘亚龙刚才动手,和蒲陵华的身手看,这两个人好像都有些功夫,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能硬撑。 “朋友,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不干你的事,你就站一边,我们还能做个朋友,爱喝酒,哥哥回头请你。”朱龙非常江湖的对刘亚龙说,还不忘抱拳当胸,样子十分滑稽。 “私人恩怨,行呀,就你俩动手,我不参与,要想打群架,那就说不了了。”刘亚龙也是存心调侃朱龙,一脸坏笑的说。 “给脸不要脸,朱哥,跟他们费什么话,先撂倒了再说。”朱龙的一个兄弟认为,自己十多个人对付两个人,还不是稳操胜券的事,这个时候不表现,还等什么。 说完,不等朱龙答话,率先就冲向蒲隆华,在他的带领下,其他几个人也一窝蜂的围拢上来。 刘松江虽然不是武术家,但做了一辈子武生,身上还是有功夫的,他调教出来的两个弟子,身手虽然没法和正规散打队员相比,但对付几个好吃懒做的混混,还是戳戳由于的,尽管身上也都挨了几下,但对方受的伤,肯定是要比他们重得多。 五分钟的时间,就从十几个人围攻两个人,变成了两个追打十几个人,可饭店门前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十几个混混想跑,也很难逃出去,所以一边闪躲,一边找机会往外挤,此时的朱龙,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威风,他自己舍不得碰自己的脸,却被蒲陵华扇了好几个耳光。 朱龙非常的后悔,早知道蒲陵华有帮手,就该多带点人来。他心里又开始埋怨傅元江,为啥不让报警,此时,他多希望警察来把他们都带走呀,心里正在暗骂傅元江,一抬头,正好看见傅元江挤进了人群。 傅元江原本是想来显显威风的,他认为,朱龙带着那么多人,早应该把蒲陵华干趴下了,说不准,蒲陵华现在整跪地求饶呢,这个时候傅哥不出现,怎么能显出他服装批发市场一哥的威风。 看着饭店门前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里面还有打斗叫骂的声音,傅元江拿足了派头往人群里走,这一片的人,多数都认识他,也就自然给他让让地方,傅元江毫不费力的就挤进了人群,没想到挤到前面,就看到自己的一群兄弟被打得抱头鼠窜,蒲陵华和另外一个小伙凶神恶煞一般追打着朱龙等人,一看事情不妙,他赶紧回头往外挤。 “傅哥,你可来了,赶紧叫人,这两个小子太凶了。”朱龙一边喊一边朝着傅元江这边跑。其他人一见傅元江,就像一群受欺负的孩子看到了家长,纷纷向这边跑,只有两个被打折腿的混混一脸委屈的坐在原地,不是他们不想动,实在是动不了,心里都是暗骂这两个小子,太狠了,我们是在饭店门口要踹你的腿,可那不是没踹上么,犯得着这么狠的踹我俩么? 傅元江被朱龙的叫喊吓了一跳,心想,朱龙你个王八蛋,这时候你乱喊啥,没看我一个人来的么,你们那么多人都顶不住,还指望我能出手呀。 蒲陵华也被朱龙的喊声吸引了,顺着他们跑的方向一看,果然是傅元江,丢下其他混混不管,直奔傅元江而去。 刘亚龙虽然不认识傅元江,但也一下看明白了,原来这小子就是罪魁祸首呀,欺负姐姐姐夫的就是他呀,也不在追打其他人,也奔着傅元江而去。 傅元江正转身,原本是准备逃跑,如果不是朱龙叫他,蒲陵华和刘亚龙都没看见他,这么跑了,虽然有点丢面子,但起码只有自己心里知道,不会让兄弟笑话。可朱龙和另外几个人这么一喊,他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了,如果现在跑了,用不了到明天,这事就得传遍整个批发市场,以后还怎么混?但是不跑,看样子蒲陵华和另外一个都红了眼,自己那两下子,还赶不上朱龙。 没办法,最终一咬牙,转身站定,还是那句话,倒驴不倒架。 “怎么回事呀,朱龙,怎么还打起来了,你能不能注意点影响。”傅元江一边说一边向朱龙挤眼。 朱龙一时没反应过来,“傅哥,不是你让……”。 “我让你出来吃饭,谁让你和人打架的,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麻溜走,别在这儿丢人。”傅元江一听朱龙差点把自己供出来,气得差点背过气,还好自己反应快,假装骂朱龙,骂完转身就要走,好汉不吃眼前亏。 “行了,别装了,有啥事今天就解决了吧。”此时,蒲陵华与刘亚龙早已经到了傅元江身边,刘亚龙一伸手拽住傅元江的衣服,稍一用力,就把傅元江拽了一个趔趄。 “操,小子,你有病呀,你不认识我呀?”傅元江心一横,这个时候跑肯定是跑不掉了,只能拿出点气势来,希望自己能吓唬住这两个人。 “姐夫,是不是傅元江?”刘亚龙转头问了蒲陵华一句,蒲陵华点点头,眼睛盯着傅元江身边的那些混混,以防他们突然再动手。 其实,傅元江想多了,傅元江身边的这些的混混,都不是什么硬气的人,除了朱龙那几个贴身的人,多数人平时也只是跟着吃吃喝喝,并没在傅元江身上捞到多少油水,要不是看在傅元江姐夫的面子上,他们也不这么助纣为虐。现在碰上了两个硬茬,别说动手,此刻都想着趁乱赶紧跑。 “我们怎么惹到你了么?你凭啥老找我麻烦?”蒲玲华冷着脸问了一句。 “别他妈的跟老子唧唧歪歪的,得罪没得罪,你心里有数,别给脸不要脸。”傅元江一看蒲玲华没有动手,心里多少有了些底气。 “赶紧把手撒开,你个王八犊子,这里有你啥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傅元江转头有对刘亚龙喝道。 “你还有理了,今天不把事唠明白,今天你也别想站着出去。”刘亚龙要不是蒲陵华拦着,早就动手揍傅元江了。 蒲陵华也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都在批发市场,闹得太僵,对谁都没有好处,只想警告一下傅元江,让他以后别再纠缠刘珑雅,别再找他麻烦。 傅元江看蒲陵华拦着刘亚龙,不让他动手,以为蒲陵华怕了。 恶人就是这样,他一旦看你怕了,他的气焰就会马上嚣张起来,如果被他的气势压倒,那以后肯定就没有安稳日子。 傅元江见蒲陵华还在犹豫,趁着刘亚龙不注意,抽冷子一个撩阴腿,膝盖直接撞向刘亚龙的档里,他心里盘算着,只要先撂倒一个,他们这些人再对付蒲陵华,料他也是孤掌难鸣。 刘亚龙的右手还拽着傅元江的衣领,眼睛的余光看见他的腿一动,暗叫不好,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这个时候在撒手后撤,恐怕这一脚就被傅元江给踢实了,他下意识撒手猛然转身,躲开了要害位置,傅元江的膝盖狠狠的撞在刘亚龙的大腿上。 虽然傅元江认为自己用尽了全力,但他由于长期的纵欲,身体早就空了,所以这一撞,并没有给刘亚龙造成多大的伤害。傅元江一见刘亚龙居然躲开自己的一击,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第四十四章:傅元江的报复(二) 刘亚龙在打斗中,并没有吃亏,但现在却彻底被傅元江的阴险给激怒了,几步就追上傅元江,从后面照着傅元江的屁股就是一脚,由于傅元江正在向前跑,刘亚龙这一脚的力度,很大一部分被向前的冲力给化掉了。 尽管如此,傅元江还是失去平衡,来了个狗吃屎,刘亚龙看傅元江爬下了,继续往前冲准备补上几脚,而此时,停车场里看场子的几个混混也闻声赶到了,这四五个都是傅元江的亲信,都是靠着傅元江吃饭的,所以一看老大倒了,呼喊着冲过来,二话不说,举起手里的棒子就奔刘亚龙下手,蒲陵华见小舅子要吃亏,赶紧冲过去帮忙,看热闹的老百姓一见动了家伙,都吓得赶紧躲闪。 由于手里没有家伙,蒲陵华和刘亚龙被后来的几个人逼得手忙脚乱,身上还重重的挨了几下。 傅元江爬起来,一看来了救兵,又有了底气,叫喊着“朱龙,赶紧抄家伙,喊人,今天把这两个小子废到着,往死里打。” 傅元江的人越来越多,20多个手持钢管、镐把的混混把蒲陵华和刘亚龙围在当中,由于来了几个对傅元江忠心的,在他们带领下混混们逐渐占了上峰,两个空手的哥俩只剩下招架的份。 这时候,刘亚龙和蒲陵华都急了,而且,观察对方真是要下死手的,既然事情倒了这份上,那也就没有什么缓和的余地了,刘亚龙和蒲陵华这不是第一次联手打架,两个人对付十来个人还是有把握的,可是空手对付20多个手持武器的人,的确是有些吃力。 “二龙,抢家伙,先干倒姓傅的”蒲陵华打起架来虽然没有刘亚龙勇猛,但是头脑要比小舅子清晰,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还是很懂的。 刘亚龙知道姐夫的意思,在姐夫的掩护下,又拼着身上挨几棒子,放倒了两个混混,也抢了两只镐把,塞给蒲陵华一根,两个人手里有了武器,胆气就更壮了,都知道如果今天不拼命,说不定真的就吃了大亏了。 红了眼的两个人,不再顾及镐把和钢管,只要不是致命的地方,连躲都不躲,同时自己手里的镐把直接向对方致命的地方招呼,终于把包围圈打开了一个缺口,但领傅元江始料不及的是,两个人创出包围圈,并不是急着逃跑,而是直奔他而来。 看着凶神恶煞的两个人冲向自己,傅元江第二次转身就跑。傅元江在最前面跑,刘亚龙和蒲陵华在后面追,在他俩的后面,一群混混追着他他俩。 在追逐的过程中,傅元江的后背挨了两镐把,差点就把他打散架了,而刘亚龙和蒲陵华也是挨了几下,这时候两个人的衣服已经被打破了,此时两个人也已经有点失去理智了,一心就向要把傅元江废掉。 傅元江打架的本事不强,逃跑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忍着疼一阵风跑进了服装批发市场。 蒲陵华一见傅元江跑了,拉住刘亚龙往另一个方向跑,两个人不可能追进服装批发市场,一方面是人太多,打起来容易误伤他人,另外,那么多人看着,他俩也怕有人报警。 20多个混混一见两个人跑了,也没敢去追,赶紧近市场去找傅元江。 傅元江疯了,正在办公室里发飙,原本让人去收拾蒲陵华,结果自己却挨了好几棒子,到现在后背还火辣辣的疼。 “给我把他家的店砸了,妈的,敢打老子,让我抓到他俩,看我怎么废了他,还有,和他一起那小子是谁,够他妈狠的,往死里打我,赶紧去问问,找到了我也不能让他好过。” 朱龙和几个混混去到蒲陵华店里的时候,发现店已经关门上锁了,气得在防盗门上狠狠的踹了几脚,赶紧回去向傅元江复命。 原来,蒲陵华在跑出去之后,第一时间给刘珑雅打了电话,让她感激关门回家,等他晚上回去再说。 刘珑雅一听丈夫的声音急促,慌里慌张的,也没有多问,赶紧打发了服务员,自己锁门回家,她前脚刚走,后脚朱龙就到了。 蒲陵华和刘亚龙两人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把镐把扔掉,两个人大口的喘着粗气,这一场架,可是把两个人给累坏了。 “姐夫,怎么办?”刘亚龙递给蒲陵华一根烟,问道。 “今天警察没参与,看来师傅给韩局打电话还是有点用,既然私下解决咱们就不怕,实在不行就拼了,堵那个姓傅的,他身边总不能一直带着那些人吧,打到他服为止,否则,咱别想有好日子过,”蒲陵华吸了一口烟,下定决心要和傅元江死磕到底。 “行,听你的,这两天估计他身边都是人,咱俩过两天堵他,那现在去哪,要不回家?”刘亚龙问。 “先不回家,免得碰上了还得干仗。”蒲陵华考虑了一下说。 “好,那去我店里待会。”刘亚龙说完,和蒲陵华一起回到了干鲜批发市场,这里没有傅元江的人,不必担心。 回到店里,两个人都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时候才感觉混身火辣辣的疼。 “陈兵,去给我买两瓶水。”店里的店员看着老板一身狼狈的带着人回店里,也没敢问怎么回事,这时候听刘亚龙喊他,答应一声赶紧出门买水。 两个人坐在店里,商量着怎么去堵傅元江,一会陈兵回来,两个狠狠灌了两瓶水,才感觉好一些。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刘亚龙听见店外乱糟糟的。 “草泥马的,刘亚龙在不在店里。”一声喊叫过后,又传来咣当一声巨响,刘亚龙和蒲陵华都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店里冲进来四五个人,为首的正是干料批发市场的一霸王家强,王家强一脚踹翻调料桶,孜然撒了一地。 “草泥马,你干什么?”刘亚龙刚才的火气还没处撒,一见王家强又来找茬,呼的站起身回骂道。 “妈的,就是他俩,王老大,就是他俩动的手。”王家强身后转出一个人,是傅元江的一名小弟,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找到这里。 原来,傅元江自己躲在办公室里,让朱龙他们去找蒲陵华,顺便打听和蒲陵华在一起的人是谁,服装批发市场里,有人认识刘亚龙,也知道刘亚龙在干鲜批发市场里有店,消息传到傅元江耳朵里后,傅元江给王家强打了个电话,王家强原本和傅元江是井水不犯河水,他甚至有点烦傅元江,因为这个人不仅好色,还特别能得瑟,整天在别人面前炫耀,上了谁家的营业员,推到谁家的小媳妇,这是王家强羡慕但无法实现的事情。最烦别人在他面前炫耀那方面的能力。可自从裴远山和他打过招呼以后,他觉得倒可以通过傅元江走走裴远山的门路,毕竟在干鲜批发市场里混,他不敢得罪裴远山,没有裴远山的默许,他也很难在这里立足。于是,一来二去他和傅元江也就成了酒肉朋友。 接到傅元江的电话,王家强还有点纳闷,这小子仗着自己姐夫的势力,很少主动打电话给他。 “元江,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王家强比傅元江大几岁,而且自认为“江湖地位”要比傅元江高。 “王老大,你得替我出口气。”傅元江有求于人,自然要比平时客气很多。 “替你出气,怎么,这一片还有人敢不给你面子?”王家强有点不解。 “妈的,碰上两个混蛋,不但不给面子,还敢动手打我手下。”自己被打的丢人事,傅元江肯定不能主动和王家强说,“其中有一个是你那个市场的,好像叫刘亚龙,对,叫刘亚龙,我派人去你那边认人,要是真是那小子,你得帮我出气,回头我请你喝酒。” “行,既然不给你面子,也就是不给我面子,我马上召集人,你让人过来找我吧。”欺行霸市,动手大人,可是王家强的本行,他认为这就是举手之劳的事,在干鲜批发市场,还没有人敢和他炸刺,也没太当回事,叫了身边的六七个兄弟,加上傅元江那边过来的四个人,把刘亚龙堵在了店里。 “刘亚龙,平时看你挺懂事的,动手前你也不打听打听,傅元江是我兄弟,你也敢动,你这也是不给我面子。”那时候的混混,受到一些港台电影的影响,说话时喜欢拿足派头,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模样。 “你算个鸡毛,给你面子。”此时的刘亚龙,就像一头狼,被逼在角落,毫无退路的狼,除了露出獠牙,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被欺负得这么惨,刚才一肚子火都没撒出去,这个时候,王家强还要和他装,我让你装。 刘亚龙随后掀翻了一个装辣椒面的笸箩,笸箩不是洒在地上,而是向着王家强一群人。 其他的人还好,在王家强的背后,看见漫天的辣椒面,一转身就躲到了门外,王家强就惨了,一笸箩辣椒面,几乎都扣在了他和傅元江小弟的脸上,眼睛里、鼻子里、嘴里满是辣椒面,鼻涕眼泪瞬间就下来了,随后就是剧烈的咳嗽,刘亚东不等他反应,飞起一脚就蹬在王家强的肚子上,蒲陵华也没闲着,依样画葫芦,也一脚蹬在傅元江的小弟的肚子上。 王家强在门外守候的小弟,听见屋里一乱,先是闪出几个人,之后又滚出两个人。在看到一个满身辣椒面的人爬起来,捂着脸哇哇大叫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被踹出来的人中,有一个居然是王家强,门前顿时炸了锅。 王家强好多年都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了,不仅眼睛烧得睁不开,好像肺里也进了辣椒面,说不出的难受。 “咳咳,妈的,废了他俩,咳咳,快,咳咳,快给我找水。”王家强怒了,真的怒了,他现在杀人的心都有,无奈眼睛睁不开,呼吸不顺畅,也不知道是因为难受,还因为更生气,王加强原地来回的蹦。 旁边的一众兄弟看了,有两个人赶紧去找水,剩下的人赶紧把刘亚龙和蒲陵华围起来,这两个人,踹完人也跟着冲出来,毕竟店里空间小,要是让人堵里面,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所有人都没动手,王加强没有恢复正常之前,一群小弟只能牢牢的把刘亚龙围住,等老大恢复过来后,再决定怎么收拾他们。 干鲜市场,有很多卖海鲜的店,所以取水的速度很快,两个小弟不仅抬来一大通水,还带来了十多个人,这个市场里,王加强有很多兄弟,基本都在这里有点小生意,一听说老大让人伤了,跟着打水的小弟就来了。 几分钟后,王家强勉强睁开了像金鱼一样的眼睛,模模糊糊看到好像一群小弟围着两个人,他很想去亲手废了这两个人,可目前他的这种状况,真的没法动手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猛烈的抖动,因为生气,也因为眼睛的伤。 “腿打折!”王家强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小弟一听大哥给了标准,一窝蜂拥上去就要动手。 这时候,刘亚龙和蒲陵华先动了,经过刚才的一场架,两个人总结了丰富的对敌经验,瞄准一个人,先冲出去再说, 俗话说,一人拼命,百夫难挡,更何况是两头拼命的狼,刘亚龙和蒲陵华两个人很快就冲出了包围圈,刘亚龙冲出去后,奔着市场里死命的跑,蒲陵华以为他是着急跑错了方向,大喊,“二龙,这边,往这边跑。” 刘亚龙压根不理会姐夫的叫喊,继续狂奔,蒲陵华没办法,他不可能扔下小舅子自己逃,也调转方向,跟着刘亚龙跑进了市场里。 王家强见刘亚龙两人往市场里跑,也感到莫名其妙,可他想不了那么多,高喊着,“把他俩堵里面,别再让他们跑了。”说完跟着兄弟也往市场里追,他要亲眼看着两个人被废。 蒲陵华跟这刘亚龙进入市场,见刘亚龙三转两转就到了生肉区,也不管是谁家生意,从肉案上操起两把砍肉刀,就往回跑,蒲陵华马上明白了刘亚龙的意图,也到旁边的案子上抄起两把砍肉刀。 “姐夫,拼了,他欺负人了,大不了给他们偿命。”刘亚龙边跑,边红着眼对旁边的蒲陵华说。 “行,大不了一起死,干他。”蒲陵华现在也是血贯瞳仁,也顾不上什么后果,反正已经被人欺负的没有活路了,抱了同归于尽的心。 两个人四把刀,在市场门口与一群混混再次相遇,二话不说,刀片翻飞。与以往不同,混混们见到的砍刀,不是朝向案板上的肉,而是自己的身上,绝对不是吓唬人,这两个人,完全是拼命的节奏。 一群乌合之众,抖了,怕了,怂了,心里暗骂,两位大哥,就简简单单的打个架,犯得着拼命么,要真是被砍了,那不疼么? 轰的一声,如同一瓢热水泼在苍蝇堆里,平日里骄横跋扈的混混们一下子就散了,逃跑的速度至少比刚才追人的速度快上一倍。 众人一散,把后面紧追上来的王家强给晾了出来,王家强是个狠角色,平时打架也敢动刀,但他不傻,现在自己手无寸铁,被四把刀招呼,后果可想而知,一个短暂的定格,王家强一下忘记了身体上的痛苦,撒腿就跑。 王家强在前面绕着弯的跑,后面跟着两头狼,四把刀就像四颗獠牙,闪着寒光,咬向干鲜霸王的后背。 见血了,王家强的背后被王亚龙手里的刀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虽然伤口不深,却吓得王家强魂飞天外,这两头狼真的是疯了,完全就是要取人性命。此时,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逃命要紧。 这个时候,醒过神来的混混们,也开始抄家伙了,捞鱼的长柄网,装货的木头箱,手边有啥拿啥,仗着人多壮胆,有从后面追上来,经过这些人的一耽搁,王家强逃出了市场,众人一见王家强跑了,也纷纷扔下手中的家什,逃出市场。 面对两个拼了命的人,谁也犯不着拿自己的命去拼。 刘亚龙和蒲陵华追了一阵,见王家强没了影子,也停了下来,此时两人也逐渐的冷静下来,扔了刀,跑出很远后,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城乡结合部。 “姐夫,这回事可能惹大了,恐怕不好了了。”在城乡结合部的一排红砖平房前下了车,刘亚龙和蒲陵华顿在房根下抽了一支烟。 “又没死人,最严重就是坐牢,都赖我,这事我去抗,和你没关系。”蒲陵华看着刘亚龙,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不着急,听听风声再说,没准这群家伙不敢报警,到我朋友家躲两天。”刘亚龙之所以带蒲陵华来这,是因为他的一个朋友在这里承包了一片地,还有一个院子,他想先在这住两天,听听风声,在决定怎么办。 有一件事,刘亚龙猜对了,这件事王家强和傅元江,还真的没有报警,他们两个都觉得这个时候报警,太丢人,堂堂的两个大哥,被两个毛头小子给灭了,最后还要靠警察来报仇,那道上的兄弟,不得笑话死他俩,自己折的面子,就要自己找回来。 于是,两个市场的“大哥”经过一场协商之后,决定召集所有兄弟,寻找蒲陵华和刘亚龙的踪迹,谁发现了他们的下落,不要先动手,等所有的兄弟到齐了再说,两个人再能打,又不是武侠片里的大侠,六七十人总够了吧。 晚上的时候,蒲陵华给刘珑雅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的原委大概讲了一遍,并叮嘱他,先不要告诉刘松江,等过两天再说。 刘珑雅吓坏了,他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如果早知道,她宁可不要这个店了,省的丈夫和兄弟闯出这么大的祸事来。 这一天,很多人都无法入睡,傅元江因为气,王家强因为伤,刘珑雅因为怕,蒲陵华因为愧。唯独刘亚龙一觉睡到了大天亮,他已经打定主意,如果真要坐牢,他会去,不让姐夫去,姐夫去了,整个家就散了。不过,他一定要在坐牢前,找到傅元江和王家强,之后的结果就是,警车接走他,灵车接走两个混蛋,他不能留下这两个祸害继续欺负姐姐和姐夫,反正自己孤身一人,是坐牢还是偿命,就那么回事吧。 有了这个计较,他的心里反而特别的平和,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大觉。 次日,刘珑雅也没去批发市场,也通知了店员先在家休息,并打电话给市场里要好的姐妹,托他们打探打探消息。 晚上的时候,她的姐妹给她打了电话,告诉她,据傅元江的小弟说,傅元江目前还没有报警,只是让一群人四下里寻找蒲陵华,扬言说,要么废掉蒲陵华两条腿,要么就让蒲陵华坐牢,并且放出话来,想要和平解决这件事,也可以,拿100万来。 还有一个办法,傅元江没有明说,但是他小弟知道,就让刘珑雅亲自去他那求情,否则,傅元江缠也要把蒲陵华和刘亚龙缠死。 刘珑雅当然知道,亲自去傅元江那里求情意味着什么,这条路,她如何都不会选。而报警也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那么,能让老公和弟弟安然的回来,就只有一条路可走——赔钱。 可100万,砸锅卖铁她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呀,刘珑雅甚至有点恨自己,为啥自己要生的漂亮,要是一个丑八怪,傅元江也就不会骚扰自己,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情。 她给蒲陵华打了个电话,说明了现在的情况,蒲陵华知道傅元江没有报警,悬着的心才放下,只要不经官,不连累小舅子,其他什么都好说,可后来一听说傅元江要100万解决这事,蒲陵华的气又撞上来,“他怎么不去抢,他先欺负人,还有理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小雅,你别管了,这几天你也少出门,大不了我和他们拼了。” 刘珑雅了解丈夫,他知道丈夫为了保护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于是就劝蒲陵华说,“你可别冲动,你为自己考虑,你得为二龙考虑,他不可能让你自己去找他们,你俩要是都出事了,你让我和爸妈怎么活,我想想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别说没有100万,有也不给他。”蒲陵华知道妻子说得有道理,可他总不能让刘珑雅去解决这件事,更何况,即便他愿意,刘珑雅有去哪找那100万。 第四十五章:能动脑就别动刀(一) 刘珑雅说想办法,主要是想安抚住蒲陵华和刘亚龙,让他们俩别那么冲动,其实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放下电话,刘珑雅自己躲在家里偷偷的抹眼泪。再次之前,她很幸福,也很满意自己的生活状态,虽然丈夫现在没有给她大富大贵,但一直视她为珍宝,爱她疼她,日子过的平淡却很幸福,自从与丛德园分手后,她曾经以为不会再遇到真正的爱情,可没想到,老天还是十分眷顾她,又赐给她一个这么爱她的人。 丛德园,想到这个名字,一张自信笃定的脸,出现在刘珑雅的脑海中,她灵机一动,想到丛德园的家庭环境非常好,当初丛德园的母亲就是因为两家门第相差悬殊,才执意提出反对的,否则,她和丛德园早就双宿双飞了。刘珑雅想起丛德元,并不是对他旧情难忘,而是想着能不能向丛德园借钱,先把这事解决了,之后,钱可以慢慢还,不能让老公和弟弟整天这么东躲西藏的。她相信,丛德元也不会对她再有什么所图。 纠结了很久,除了找丛德园,刘珑雅再也想不出其他办法了,于是,翻出丛德园的电话拨了过去。 “你好,小雅呀,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你还好么?”还没等刘珑雅说话,丛德园就主动打招呼。 “德园哥,我挺好的。”刘珑雅一时不知道怎么说,简单的回复了一句。 沉默了一会,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 “最近你在做什么?”还是丛德园打破了沉默,他现在已经进军了地产行业,平时特别忙,两个人好久没联系了,他对刘珑雅的现状不是很了解。 “我和老公在服装批发市场开了一个店。”刘珑雅像个小学生,丛德园问一句,她答一句。 “小雅,我怎么听着你有点不对,是不是有什么事?”丛德园多精明,两句话就听出了刘珑雅有些不对。 其实,刘珑雅是丛德园的第一个女人,他也很喜欢刘珑雅,可是家里反对,非要讲个门当户对,丛德园的父亲是个建材商人,生意做得不小,而丛德园的伯父,是北省检察院的检查长,堂兄也做到了北华市公安局的副局长,丛家在北省颇具影响力,而刘珑雅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孩,这也是丛母反对刘珑雅进门的主要原因。丛德园被迫娶了当时一个局长家的女儿,也就是丛珊珊的妈妈。 “我……,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刘珑雅还是不好意思开口,100万,对于她的家庭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开口要借这么多钱,丛德园即便是拒绝了,也很人之常情,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了。 “不对,你肯定有事,小雅,虽然我们没在一起,但是我还当你是我的亲人,平时不联系你,是怕打扰你的生活,怕你老公误会,但如果你有事,一定得跟我说。” 丛德园的细心,勾起过去的种种,积压的委屈潮涌般爆发,刘珑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通过电话,丛德园听到了刘珑雅的抽泣声,“小雅,你是不是要急死我呀,这样吧,你在哪?我去找你。” “不用,不用,德园哥,你能不能借我点钱?”刘珑雅擦擦眼泪,还是说了借钱的事。 “没问题,多少?”丛德园回答很痛快。 “100万,如果你现在没有,就算了,别为难。”刘珑雅说。 “行,100万没问题,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丛德园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刘珑雅心里很暖,却又很难为情,“我可能短期还不了你,我得慢慢还。” “那都好说,你在哪,我给你送过去!”丛德园明白,刘珑雅一定是遇到了特别为难的事,否则不会需要这么多钱,也不会向他求助。 “我去你那吧,告诉我地址。”刘珑雅不好意思再让丛德园来回跑,主动提出要去丛德园公司。 丛德园已经有几年没见过刘珑雅了,刘珑雅虽然结婚了,在他心里,还是当初那个小女孩的模样,当见到刘珑雅哭红的眼睛,见面时那种强颜欢笑的表情,丛德元感觉特别的心疼,心疼到有些愤怒,他不知道恨的是谁,反正,恨得满满的,直接冲到脑门。 “快,小雅,快来座。”丛德园压抑着愤怒,绕过桌子,和刘珑雅一起坐到了会客区。 “德园哥,实在不好意思。”丛德园的爽快,更让刘珑雅感觉不好意思,不仅不再相恋,奈何还要相欠。 “没事,你告诉我的卡号,我让财务给你转,不过,你能先告诉我,这钱是干什么用么?” 刘珑雅知道,丛德园的要求很合理,毕竟100万,起码要让人家知道,这钱用在哪里了,即便是打水漂,也得让人知道是哪条河不是。 “我老公和二龙惹事了。”刘珑雅考虑了一会,就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和丛德园说了,当然,她省略了傅元江想占她便宜的事,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这事怎么也是羞于出口。 “这钱不能给,这明摆着是欺负人。”刘珑雅刚刚说完,丛德园就气得拍案而起,他是一个重感情的人,的确如他所说,他拿刘珑雅当自己的亲人。 “小雅,如果这钱要是干别的用,多少都没问题,给那些流氓,他们想都别想。”丛德园在办公室里来回的踱步,“再说了,小雅,你太糊涂了,那些人是讲信用的人么,有一次,就有第二次,那是无底洞,你能填满么?下次再讹你,你还给钱么?” 刘珑雅只顾了着急,丛德园的问题,她还真没想过,先是一愣,随后眼泪又一双一对的掉,划过美丽的脸庞,无声无息的落在地上,但是在丛德园心里,每一滴眼泪都像是一记重锤,捶打在自己的心上。 “那我还能怎么办,我也不能看着二龙他俩东躲西藏的,只能先解决眼前的事再说。”刘珑雅道。 “你别哭,这事我来处理,你说你老公和二龙在哪呢,你现在带我去,我得当面了解一下情况。”出门时,丛德园向助理交代了一声,带着刘珑雅驾车向城乡结合部驶去。 丛德园的到来,让刘亚龙很意外,他和这个“前姐夫”感情很好,丛德园也没少了给他买东西,自从丛德园和刘珑雅分手后,刘亚龙和丛德园的联系也渐渐少了。 “二龙,你这是要干啥呀,咋还动刀了?”丛德园坐下后,扫了一眼土炕上扔着的两把长刀问道。 “二龙说,要找人去拼命。”刘亚龙的朋友大力还没等刘亚龙答话,率先抢道。 “大力,别多嘴。”因为丛德园和刘珑雅突然到来,刘亚龙还没来及的收起炕上的刀。 “怎么回事?”丛德园看了一眼大力问。 “你问他吧,非让我给找两把刀,劝还劝不住,要是我不给找,他就说自己去找。”大力很委屈,他也不想刘亚龙铤而走险。 “你怎么也不管,你就由着二龙的性子来,我白和你说了。”刘珑雅急了,拉着蒲陵华都快哭出声来。 “我也没办法,劝不住,二龙从来也没受过这气,我也不能让他自己去。”蒲陵华的意思很明显,只要刘亚龙去拼命,自己肯定不能置身事外。 “你……,你俩要气死我呀。”刘珑雅有拽过刘亚龙,哭着埋怨弟弟。 “二龙,犯得着这样么?”丛德园显得冷静,看着刘亚龙问。 “怎么犯不着,德哥,你是不知道他们有多欺负人,想占我姐便宜,之后还故意找茬打架,被欺负成这样,我还能忍,那还是个爷们么?”刘亚龙咬牙切齿的说,“德哥,姐,姐夫,你们都别管了,这事我一个人处理,不过,我肯定拉傅元江垫背。” “占你姐便宜?小雅,怎么回事?”丛德园听得一头雾水,这里面怎么还有刘珑雅的事,不是说找蒲陵华的麻烦么? 刘珑雅见弟弟说出来了,也再也顾及不了什么颜面,就把傅元江找她的事情,和所说的话都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丛德园一直没有插嘴,听着刘珑雅的话,脸色有些发白,刘珑雅知道,丛德园动了真火,他正压着自己的火,她和感动丛德园表现出来对她的在乎,又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蒲陵华。 “好的,我知道了。”丛德园看着刘亚龙和蒲陵华说,“二龙,还有小蒲,这事我管了,你俩别到此为止,别插手了。” “德哥,这事不能把你也拉进来,给他们钱,不能便宜了这群王八蛋。”刘亚龙以为丛德园要花钱了事,说什么也不答应。 “对,德哥,别给你添麻烦了。”蒲陵华多少知道点丛德园和刘珑雅的过去,从心里面不想欠他人情。 “别说了,这事我肯定管了,二龙,不是我说你,你为了这些流氓赔上自己,不值得,凡事能动脑子就别动刀,一旦动了刀,就没有退路了。”丛德园说,“你放心,我一毛钱也不会给他们,这钱喂狗也不能便宜他们,我有办法。” “那德哥,需要我怎么做,这事不能就让你一个人干。”刘亚龙问。 “说了不用你俩管,这样,你们几个趁着这个时候,出去转转,也避避那些人,等我解决了这事,我告诉你们再回来。”丛德园知道傅元江要霸占刘珑雅之后,的确是真发火了,虽然目前他还想到怎么对付傅元江和王家强,但下定决心,绝对不会让这两个人渣好过。 丛德园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开着商务车带着刘珑雅夫妻和刘亚龙出去走走,尽管刘亚龙和蒲陵华都不太愿意,但看丛德园要发火,只好顺从的答应了。 安排好刘亚龙一家,让石金生来他办公室找他,石金生是个退伍兵,这些年一直跟着丛德园,办事能力很强,而且沉默寡言,什么事交给他都比较放心,是丛德园比较倚重的人之一。 “金生,帮我调查两个人。”丛德园直接吩咐道。 “你说。”石金生惜字如金。 “服装批发市场的傅元江,干鲜批发市场的王家强,全面点,包括社会关系和个人喜好。” “好!”石金生为丛德元办事,从来都不问原因。 当丛德园的司机载着三个人到达邻省的时候,石金生针对傅元江和王家强的调查已经全面开始。 两天的时间,石金生就把两个人的背景查得清清楚楚。 “两个人都是街上的混混,现在混得还不错,王家强没有什么背景,手下有几十个人,都很简单,不复杂。傅元江有个姐夫,是派出所的所长。”石金生向丛德园汇报自己的调查结果。 “就这些?”丛德园问道。 “还有,王家强前两年和人打架,被打坏了蛋蛋,那个不好使了,他媳妇忍不住寂寞,在外面勾三搭四,其中一个还是王家强的一个小弟。王加强对他媳妇看得比较严,可还是看不住。”石金生调查的的确够细致。 “那傅元江呢?”丛德园接着问。 “傅元江倒是和王家强的老婆倒是很像一对,都是好色的家伙,只是王家强的老婆没少让人霍霍,但傅元江没少霍霍别人。”石金生难得开一句玩笑。 “有点意思。”石金生不经意的说傅元江和王家强的老婆倒是很像一对,让丛德园灵光一闪,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王家强的那个小弟,就是和他媳妇有一腿的那个,能不能让他反水,帮咱们做点事?”丛德园准备实施他的计划,这个偷腥的小弟,是这个计划的关键。 “应该没问题,这小子除了好色,还是个赌鬼,欠了一屁股债,拿钱应该能摆平他。”石金生答道。 “不错,金生你这调查够细致的,你先找人和他接触,先给他点甜头,之后让他办点事。”丛德园赞许的看着石金生,“还有,也接触接触傅元江手下的人,到时候有用。” “好的,还需要什么。”石金生在社会上,也有一些兄弟,接近两个混混的事,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两个人的名声是不是都不太好?”丛德园又问了一句。 “臭名昭著,傅元江好色,王加强手黑,两个人在市场里的名声都不好。”石金生说。 “好的,你先去忙吧,让你的人赶紧和他们接触,过几天咱们好办事。”丛德园对石金生摆摆手。 “丛总,我能知道你想怎么处理这两个人么?我好决定怎么处理一些细节。”到现在,石金生知道丛德园要对付傅元江和王家强,他需要知道丛德园的想法,以便把事情做得严密些。 “我想除了这两个人,扔进去过下半辈子,对了,还有傅元江的那个姐夫,也查查他,看他干净不干净,不干净找些人举报他,连他一起动,省得麻烦。” 裴远山这两天的心情不错,傅元江没再给他惹事,说明他这个姐夫说话,他还是听的,可他万万没想到,傅元江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并且还会连累到他差点丢官罢职。 王家强的老婆,名叫林芝灵,没错,和宝岛的那个明星名字很像,不过,现在的宝岛的那个林志玲,还不怎么出名。在干鲜批发市场里,还没有林芝灵名气大。 林芝灵是一个喜欢运动的人,不过她喜欢的是床上运动,自从王家强被人打坏了蛋蛋之后,林芝灵就守了活寡。可她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作为新潮女性,她知道自己的幸福需要自己去争取。于是,开始偷偷的在外面勾三搭四,王家强虽然在床上不行,但也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在外面偷人,只要听到什么风声,就会回家对林芝灵一顿拳打脚踢,而传说里的奸夫,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可话说回来,戴绿帽子这件事,永远是受害者最后知道消息,谁会笨到直接去和王家强说,他媳妇在外面和谁摇床了,弄不好还会让王家强迁怒于他。所以,尽管王家强成了干鲜批发市场最大个的霸王,不对,是王八,可他自己却全然不知。 王家强越是看得紧,林芝灵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的勾引男人,她认为是王家强对不起他,一个男人那方面不行,就别怪老婆偷腥。 林芝灵要报复王加强,不仅在外面勾引人,还把王加强的兄弟大刚子给办了,大刚子有两个爱好,一个是赌,一个是色。尽管他知道王家强心狠手黑,但是林芝灵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连亲爹姓啥都忘记了,更别说大哥是谁了。 “不管兄弟没义气,实在是嫂子太迷人。” 大刚子在色这方面,算是个成功人士,有资本,更有技术,都让林芝灵生了要和他私奔他乡的想法,大刚子当然不能干,他的大事,还没有开始呢。可在赌这一方面,大刚子就完全是个渣渣,十堵九输,输了就要翻本,不仅借遍了朋友,还欠了高利贷很多钱。 大刚子觉得自己最近可能真的像算命先生说的那样,要转运了,因为他在赌桌上,认识了一个贵人。这个贵人自称刘钊,一次在朋友哪里玩“填大坑”,大刚子很快就输光了手里仅有的两千块钱,就在一旁看热闹。 他发现那个叫刘钊的人在赌桌上很沉稳,赢了也不叫,输了也不悔,并且,刘钊的运气还不错,一个小时就赢了一万多块钱。 “哥们,怎么不玩了,看热闹有啥意思,来整几把。”刘钊“突然”发现大刚子虽然不赌,但比赌桌上的人还紧张,不停在他后面大吵大嚷,就回头问道。 “不了,兄弟,你玩,你玩,我今天出门没带太多钱。”大刚子给自己脸上贴金,不是出门没带钱,是连他家的门都快要被他输光了。 “那有啥关系?我这有,来,整两把。”说完从面前的一堆钱中,抓起一把递给大刚子。 除了放局的人,赌桌上不借钱是不成文的规矩,据说谁把钱借出去,运气也就跟着借出去,所以,刘钊的动作让大刚子一愣,“你不在乎?” “在乎个屁,就是一个玩,输赢还能怎么地,来,上来干。”刘钊说完,把钱往大刚子手里一塞,侧身让出一点位置。“填大坑”是一个随时可以加人或者减人的扑克游戏,想来的,随时都可以加入。 这个时候的钱对于大刚子来说,那可是久旱甘霖,他数着钱就挤到赌桌旁。 “朋友,赌桌数钱不吉利,赶紧来吧。”刘钊阻止了大刚子数钱,让他赶紧下底。 “可我的知道这是多少钱呀?要不……” “不用数,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你也抓一把还我就行。” 大刚子还是第一听说这样的借钱还钱方式,高兴的合不拢嘴,“行,哥们你够意思。” 这一天,大刚子真的翻身了,玩了几个小时,赢了1万多块钱,而刘钊就没有之前的幸运了,原来赢的钱,都输进去了。 “走,哥们,我请你吃饭。”散了赌局,赢了钱的大刚子兴高采烈,抓一把钱递给刘钊。 “这点钱还什么还,要是这些钱给你带来好运气,以后逢赌必赢,那哥们算是做了一件好事。”逢赌必赢的祝福,就像祝大刚子金枪不倒一样让他开心。 “走,哥们,咱俩喝点去。”大刚子拉着刘钊去了就近的一家饭店,在酒桌上,两个人算正式认识了,大刚子这才知道,刘钊是个小老板,经营一家建材商店,这些年挣了了些钱,就爱赌博,听说这里有场子,就和朋友来玩几把。 “可是,刘老弟,咱俩素不相识的,你怎么上来就敢借我钱,你不怕我输了不还你?”大刚子疑惑的问。 “那点钱,压根也没想让你还,对于一个好玩的人来说,看着别人玩自己不能下场,那多痛苦,就和看见光屁股女人自己硬不起来一样难受。出来混,多个兄弟多条路不是,哪天我落难了,我相信刚哥也能拉我一把。”刘钊若无其事的回答。 刘钊的比喻,深得大刚子之心,指着刘钊一脸坏笑的说,“老弟也是同道中人呀,咱俩对脾气,放心,以后有什么事,去干鲜批发市场找我,这一片,你刚哥说好还是好使的。” “那就谢谢刚哥了。”刘钊举杯敬了大刚子一杯酒。 之后的时间里,大刚子经常和刘钊在赌桌上相遇,他输没钱了,刘钊每次都是慷慨的给他拿。这让大刚子把刘钊引为知己。 第四十六章:能用脑就别动刀(二) 大刚子是开心了,但最近郑好的心情,还是不怎么好,郑好说是跟傅元江混的,可算不上傅元江的心腹,虽然平时也是鞍前马后的,但傅元江也只有有事的时候,才能想起他,平时也不怎么搭理他,除了跟着吃吃喝喝,他也没有捞到好处,本想上次找蒲陵华麻烦的时候,好好表现表现,让傅老板重视重视他,没想到刘亚龙和蒲陵华还是两个硬茬,不但没表现上,事后还让傅元江一顿骂。 郑好有个绰号,叫“正正好”,之所以有这么一个绰号,是因为郑好有个毛病,轻微的结巴,平时说话还好,一着急就结巴,有一次在介绍自己的时候,由于紧张,就说,“我是郑…郑好”,于是,正正好的名字就传开了。平时也没人叫他大名,都叫他“正正好”。 郑好特别恨刘亚龙,要不是这小子,他们上次的偷袭计划成功,说不定蒲陵华已经屈服了,说不定刘珑雅也屈服了,说不定傅老大已经厚待他们这群人。太多的说不定,都让刘亚龙给抹杀了。 唉!生不逢时呀,只能慢慢找机会了。 郑好正在愁眉不展,电话响了,他一看号码,是个陌生号码,郑好正烦着,除了傅元江的电话,他谁的电话都不想接,可电话一直响个,他只好接起来,不耐烦问道,“谁呀?” “是我呀,袁强。”电话的另一头的声音也很陌生。 “袁、袁强,谁呀,不认识,你打错了。”说完郑好不等对方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刚挂断,没一会又响起来,郑好一看,还是刚才的那个号码,郑好还是有脾气的,接起电话就骂,“妈的,和你说你打错了,你还有完啊没完?” “郑好,怎么了,现在混好了,连小学同学都不记得了?”对方直接叫出他的名字,让郑好一愣。 “怎么,北湾东光路小学,你真不记得我了?”对方继续说。 “啊,啊,想起来了,袁大头,对吧。”郑好这才想起来,他的小学同学里,的确有个叫袁强的人。小学毕业后就么有再联系,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找我有事?”郑好生怕对方是办婚礼或者是孩子满月让他去随礼,警惕的问。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怎么,混得好了就不认老同学了,我听人说,你在服装批发市场那片贼好使,就想和你联系联系,有机会你得帮帮我。”袁强捧了郑好几句,让郑好的心情转好,平时也没人找他帮忙,再说,他也帮不上别人什么忙,袁强这么一说,郑好马上也觉得自己在小学同学面前还是挺威风的。 “老同学,怎么能呢,混得再好也不能不给老同学面子呀,行,晚上咱喝点。” 袁强是郑好的小学同学不假,他现在丛德园的企业里工作,是办公室的一个职员,办公室里的人,都是石金生招聘来的,也都是石金生信得过的人。上次石金生问他们谁认识服装批发市场那一片的混混,他就想起了郑好,他觉得郑好不是什么好人,游手好闲,平时他也懒得理郑好,一听石金生要找人,就和石金生说了他和郑好的关系。 石金生告诉他最近联系一下郑好,并且交代了一番要和郑好说什么? 晚上,袁强选择了一家靠近服装批发市场的小饭店,并且定了一个小包房。 “郑好哥,你可来了,快请进。”袁强见到郑好的时候,表现的非常热情,这让郑好对于这个快要忘记模样的小学同学多了几分好感。 “袁大头,咱们可是好多年没见了吧。”每个人都希望被人尊重,在街面混的更是,可有好些年没有人管他叫哥了,郑好有点飘,也学着社会大哥的范,拱了拱手。 虽然只有两个人,袁强还是坚持点了6个菜,而且都是挑最贵的点。小饭店,原本也花不了多少钱,但是,对郑好来说,这是袁强对他的一种尊重。 “袁大头,你现在在哪里发财呀?”郑好嘴里塞满了鸡肉,忙里偷闲的问。 “哎呀,郑好哥,你就别埋汰我了,我还发财,我在一家小公司做职员,哪赶得上你呀!”袁大头是小学时候,同学们给他起的外号,走上社会后,很少再有人叫,他有点厌恶郑好这么称呼他,可为了完成石金生交给他的任务,只能忍着。 “郑好哥,听同学们说,你现在混的可好了,你可别忘记我呀,以后得多带带我。”袁强又给郑好满了一杯酒。 “不是事,要是觉得上班没意思,就来和我混,我罩着你,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这是近些年,郑好吃得最有自信的一顿饭。 “郑好哥,我听说,最近你的服装批发市场打了一场大架,是不是你也参与了?”袁强开始把话头引向最近服装市场的事儿,而且还特意对郑好说“你的”服装批发市场,看似闲聊,其实是通过捧郑好,套出更多的消息。 “当然,那都是我领着干的。”郑好已经有了三分醉意,袁强的一句“你的服装批发市场”,让郑好很威风,那还考虑到袁强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我们服装批发市场的老大你知道吧?”郑好得意的问袁强。 “知道,知道,据说叫傅元江,对吧。”袁强顺杆爬,一脸崇拜的盯着郑好。 “看来你小子知道点事,对,就是傅老大,你知道,那傅老大可是我的拜把子兄弟,他最信任我,什么事都得我去办,给别人,他也不放心。”郑好借着酒劲开始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和傅元江结拜,他是他的梦想,现在却当真事说出来。 “那对方是谁呀,为啥能闹出那么大动静?”袁强继续问。 “唉,打听这事干啥,说了你也不懂。”郑好虽然知道内情,但却也觉得傅元江这事做得有点过分,所以,也不想提。 “啊,连你也不知道呀,看来,傅元江还不是特别信任你,有些事,还是不告诉你。”袁强假装没听明白郑好的话,用了一招激将法。 “我不知道,我…我,咋…咋能不知道呢。”这一招果然管用,郑好放下筷子,要和袁强理论一番。 “其实,主要是傅老大看上了批发市场里的一个妞,也难怪,长得确实带劲,可就是有点泼辣,还当面掘了傅老大,结果傅老大面子上过不去,想着找她老公点麻烦,让他们服软,没想到,那男人也是个犟种,还和傅老大打起来了。我们领着人去找面子,结果,没想到对方人多,我们人少,就吃了点亏,后来,傅老大和干鲜市场的王家强找了更多的人,去干他们,结果找不着人了。” 郑好受不得激,竹筒倒豆子,把所有事都和袁强说了。 “这么回事呀,那你这么卖力,一个月能和傅老大挣多少钱呀?”袁强一脸崇拜,好奇的问。 “不多,不多,一个月几万块钱吧。”郑好说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有点心虚。 “怪不得呢,一个月那么多钱。那这事怎么解决了?”袁强继续问道。 “解决?傅老大放出话来了,要么100万,要么那个女的主动来找他,否则,这事儿没完?”郑好说道。 “那女的叫啥名呀?怎么这么不识抬举呢?”袁强又问。 “好像叫刘珑雅,那个男的叫蒲陵华。”说完,郑好又自己干了一杯。 “刘珑雅?你说刘亚龙的姐姐?”袁强惊讶道。 “怎么你认识?”郑好一听袁强这话,也是一愣。 “当然,以前我们住邻居,还挺熟,那这样的话,我能不能帮上忙呀?” “你解决?你能帮助出100万呀?”郑好有点不屑。 “那倒不是,不过我了解刘珑雅,她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处过好多对象呢,按说,傅老大有钱有势,她不应该拒绝呀,一定是你们傅老大没说清楚,这事,我看有个人去好好说说,没准能行!”袁强按照石金生交代的话,渐渐的引郑好入套。 “真的?你真能联系上刘珑雅?真能办成这事?”郑好听完袁强的话,眼睛一亮,马上来了精神,这事他要是办成了,傅元江肯定对他另眼看待呀。 “不一定,不过不试试怎么能知道成不成。”袁强说完,也自斟自饮了一杯。 “行,袁大头,你要是能办成这事,你放心,哥忘不了你,肯…肯定有好处。”郑好把胸脯拍得啪啪响。 “行呀,这事我去办,刘珑雅也不是啥贞洁烈女,我看有希望,到时候你帮我介绍一下傅老大,我不太想干现在的活了,我也想跟着傅老大混,一个月挣个几万块钱。”袁强的话,让郑好起了提防之心。 “你也想和傅老大混?行,这事你先去办,介绍傅老大的事,以后再说。” 郑好心想,好你一个袁大头,原来是来撬行的,让傅老大知道这事你是办的,还有我什么事,等你办成了,我再踢开你。 “好,郑好哥,那以后就指着你了,来,我敬你一杯。” 对于袁强要主动去说服刘珑雅的事,郑好是放在心上了,他觉得这是他巴结傅元江的最好机会。投其所好,送傅元江一个他想要得到的女人,要比送他钱更让他高兴。 郑好如此费尽心机的巴结傅元江,傅元江可不知道,即便是知道,他也没有心情理会这些事。因为最近傅经理很苦恼。 上次吃了一粒蓝色小药丸,本想与刘源大战一场,结果被裴远山给搅了,之后又在街上让刘珑雅勾起了火,去浴池找小妹,又被电视台给搅了,当时顶在屁股后面明晃晃的镜头,让傅元江一下子软了,这种大起大落的刺激,给傅元江的心理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自从那天后,傅元江发现自己雄风不再了,尽管刘源笙管笛箫的忙活了半天,累的满头大汗,可付“傅小江”还是软塌塌的像一条虫,尽管又吃了一颗蓝色小药丸,还是没反应。 傅元江绝望了,这些年,它通过多收管理费,收取物流提成以及停车费,赚了不少钱,吃穿不愁,生活无忧,身边的莺莺燕燕更是让他享尽齐人之福,如今可咋办,也不知道能不能治,他自认为40岁的年纪,自己还年轻,难道就要像太监一样与女人绝了缘? 傅元江辗转反侧,从可恨的蒲陵华,想到可恶的刘亚龙,再想到可爱刘珑雅,情绪起起伏伏,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睡了一会,可就是这一会,傅元江梦到刘珑雅,刘珑雅跪在他面前,眼里含着泪,却满是期待,香舌卷红唇,说不出的诱惑。迷人的双峰耸立,一道任何男人都爬不出的深沟,深不见底。 恍恍惚惚的,像是她什么也没穿,又像穿了一件极漂亮的衣服,突的离他很近,近到他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香气,突的又距离很远,怎么抓也抓不到。总之,很性感,很动人,很让傅元江控制不住。 傅元江疯了,吐着舌头,像是饥饿的野狗看见了骨头,奋不顾身的扑了上去,在他扑过去的瞬间,刘珑雅突然消失了,面前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傅元江再难控制自己,一头就再下深渊…… “噗通”一声,傅元江从自己的床上跌落到地板上,虽然摔得不疼,但却惊出了他一头的汗,傅元江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回忆着刚才梦中的惊魂一刻,此时,傅元江突然感到自己身体的一样,他,不,它居然在再振雄风了,傅元江一阵狂喜,右手伸进裤子,像抚摸宝贝一样,细细,又喜喜的品味着自己身体的变化。 感觉来是来了,可尴尬的是,现在“英雄无用武之地”,越来越坚挺的“傅小江”让他越来越难受,刘珑雅的扭动圆臀的背影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此刻,傅元江特别希望有个女人在他身旁,无论是谁,谁都好。 傅元江想要的时候,身边没有女人,而王家强身边躺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他却一点也不想要。 翻身时,压到了背后的伤口,虽然伤口不深,并且已经结痂,但每次碰到,还是钻心的疼,他恨死了刘亚龙,他居然敢对自己动刀,一定要找到他,狠狠的砍上两刀,才能稍缓他心头怒火。 躺在他身边的林芝灵睡得正香,他不知道此刻王家强的痛苦,即使知道,她也不会理,一个没用的男人,再狠也是个废物,犯不着她再去巴结他。 王加强开了床头的灯,看着林芝灵睡梦里露出满足的笑,越看越气,这个臭婊子,最近是容光焕发,是个男人都能看出,肯定是受了谁的滋润。这个野男人,和刘亚龙一样可恨,自己不行,自己的女人也不许别人碰。他发誓,要是找到了那个男人,就让他和刘亚龙一起跪在他面前,一起受自己的折磨。 虽然大刚子不知道王家强暗地里发的誓,但他和林芝灵的事,他还是有点害怕,他了解王家强的狠辣,万一被发现,最轻的他也得和王家强一样,成为废人,好一好就会落个终身残疾。他一直在想,如何能够摆脱林芝灵的纠缠,都是睡女人,为啥不选择一个安全的睡。男人就是这样,一冲动什么都敢做,等到手了,才想起来怕这怕那。 头一天晚上,刚刚想要断了关系,可第二天的下午,大刚子仍是没有抗住林芝灵嗲嗲声音的诱惑,但这一次,大刚子把偷腥的地点选在了西城区的一家快捷酒店。虽然大刚子知道王家强最近在养伤,很少离开干鲜批发市场,可毕竟还是要小心为妙。 大刚子很怕遇到熟人,可偏偏又遇到了熟人。在快要擦黑的时候,经过一番鏖战的两人像两只软脚蟹一样走出酒店,低着头和一个迎面而来的人撞了满怀。脚步虚浮的大刚子差点被撞了个腚墩儿,抬头正要开骂,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正满脸奸笑的看着他,“刘钊,怎么是你。”大刚子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啊,大刚子呀,果然是你,大老远就看着像你,都没敢认。”刘钊应和着大刚子,眼睛却色迷迷的望着林芝灵,林芝灵杏眼含春,和刘钊对视几秒钟,脸上闪出一抹妩媚的笑,那表情,极具诱惑。 刘钊似乎被林芝灵的笑勾住了魂,眼神直勾勾的留在林芝灵脸上,还狠狠的咽了一口吐沫,根本也没有听大刚子再说什么? “喂,看什么呢?”大刚子有点不高兴,虽然不是自己的媳妇,但毕竟刚下自己床的女人,让别的男人这么盯着,总是感觉不太舒服,更夸张的是,林芝灵还一脸的媚笑,显然对刘钊也动了春心。 大刚子也承认,刘钊比他高,比他壮,更重要的比他有钱,所以他完全相信,如果他现在不在场,这两个人肯定手拉手的重新走回到刚才他出来的地方。。 “哎呀,不好意思。走神了。”在大纲在第二次斥问刘钊的时候,他才缓过神来。 “这是嫂子么?你不是说你没成家么?”刘钊挪开眼神,看着大刚子问。 “你来这干啥,你不是跟踪我吧?”大刚子没有回答刘钊的话,警惕的问道。 “我跟踪你,我闲的没事呀,有空还不如去玩两把,跟踪你有啥好处?”对于大刚子的质问,刘钊满不在乎的回答。 大刚子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刘钊跟踪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呀。 “那你来这干啥?没那么巧吧?”不过,由于心里有鬼,大刚子还是继续追问。 “今天有个朋友过来北华办事,让我在附近帮忙定一间房,我刚在附近定完,这不就看到你了。”刘钊说着,眼睛又瞟向了林芝灵。 “真的?”大刚子开始相信这是一场巧合,否则,刘钊整天跟着他干嘛,解释不通呀,他也不是啥有钱人,而且还欠着刘钊好几千块呢。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我有事,先走了。”大刚子再三质问,刘钊火了,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大刚子一看刘钊发火了,也觉得刚才自己有点太敏感,对于刘钊的态度有点过分。于是,赶紧换成笑脸,从后面追赶刘钊。 “哥们,哥们,没那个意思,真没那个意思,你误会了。”追上刘钊后,他从后面拽住了刘钊的胳膊,“别呀,老刘,咋还生气了,咱哥俩真是有缘分,走哪都能碰到。” “算了吧,你这是怕我搅了你的好事,算了,你忙你的。”刘钊推开大刚子的手,坚持要走。这让大刚子有点急了,要是换成别人,大刚子才不会理会他会不会生气,除了王家强,刚哥和谁服过软。可刘钊不同,刘钊可是他的财神爷,要不是他,自己早就没了赌本。这个人,他还是不得罪的为好。 第四十六章:能动脑就别动刀(二) 大刚子是开心了,可是最近郑好的心情,可是怎么好,郑好自己认为也是跟傅元江混的,但肯定算不上傅元江的心腹,虽然平时感觉自己也非常努力,也是鞍前马后的伺候傅元江,但傅元江只有有事的时候,才能想起他,也不怎么搭理他,更别说有挣钱的好事了,除了跟着吃吃喝喝,他也没有捞到好处,本想上次找蒲陵华麻烦的时候,好好表现表现,让傅老板重视重视他,没想到遇到了两个硬茬,不但没表现上,事后还让傅元江一顿骂。 郑好有个绰号,叫“正正好”,之所以有这么一个绰号,是因为郑好有个毛病,轻微的结巴,平时说话还好,可一着急就结巴,有一次在介绍自己的时候,由于紧张,就说,“我是郑…郑好”,于是,正正好的名字就传开了。平时也没人叫他大名,都叫他“正正好”。 郑好特别恨刘亚龙,要不是这小子半路杀出,他们上次的偷袭计划就成功了,说不定蒲陵华已经屈服了,说不定刘珑雅也屈服了,说不定傅老大已经开始厚待他们这群人。 那么多说不定,都因为刘亚龙的出现,瞬间消失。 唉!生不逢时呀,只能慢慢找机会了。 郑好没事躲在批发市场的一个角落,自怨自艾,愁眉不展。电话响了,他用眼睛瞟了一眼号码,是个陌生号码,他有点烦,不想接电话,可是电话坚持不懈的响,她只好不耐烦的接通电话,“谁呀?” “是我呀,袁强。”电话的另一头的声音很陌生,但语调和自己好像很熟。 “袁强,谁呀,不认识,打错了。”郑好正烦着,不等对方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刚挂断,又响起来,瞄一眼,还是刚才的那个号码,郑好有点不耐烦,“和你说了,你打错了,你有完没完啊?” “郑好,怎么了,现在混好了,连小学同学都不记得了?”对方直接叫出他的名字,让郑好挺意外,莫非是熟人,郑好把电话放到眼前,又仔细看了一眼电话号码,确定不认识。 “怎么,北湾东光路小学,你真不记得我了?”对方继续说。 “啊,啊,想起来了,袁、袁大头。”郑好这才想起来,在他的小学同学里,的确有个叫袁强的人。小学毕业后就没有再联系,这个人突然出现,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找我有事?”郑好生怕对方是办婚礼或者是孩子满月让他去随礼,警惕的问。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怎么,混得好了就不认老同学了,我听人说,你在服装批发市场那片贼好使,就想和你联系联系,有机会你得帮帮我。晚上有空没,我请,咱哥俩喝点。”袁强捧了郑好几句,让郑好突然有了点自豪感,平时也没人找他帮忙,再说,他也帮不上别人什么忙,袁强这么一说,郑好马上也觉得自己好像还挺威风。 “老同学,怎么能呢,混得再好也不能不给老同学面子呀,行,晚上咱喝点。” 袁强是郑好的小学同学是真的,目前,他现在丛德园的企业里工作,是办公室的一个职员,丛德园的办公室,和一般的办公室不同,这里面平时都是为他办事的,都是信得过,能力强的人,由石金生统一安排工作。上次石金生问他们谁认识服装批发市场那一片的混混,袁强就想起了郑好,他觉得郑好不是什么好人,游手好闲,平时他也懒得理郑好,一听石金生要找这一片的人,就和石金生说了他和郑好的关系。 石金生很高兴,告诉他最近联系一下郑好,并且交代了一番要和郑好说什么。 晚上,袁强选择了一家靠近服装批发市场的小饭店,并且定了一个小包房。为了表现重视,袁强先一步到了饭店。 “郑好哥,你可来了,快请进。”袁强见到郑好的时候,表现的格外热情,这让郑好对于这个快要忘记模样的小学同学多了几分好感。 “袁大头,咱们可是好多年没见了吧。”每个人都希望被人尊重,在街面混的更是,可有好几年没有人管他叫哥了,郑好有点飘,也学像电视剧中的彪哥一样,拿起社会范,拱了拱手。 虽然只有两个人,袁强还是坚持点了6个菜,而且都是挑最贵的点,反正就一家小饭店,贵也贵不到哪里去。 “袁大头,你现在在哪里发财呀?”郑好嘴里塞满了鸡肉,忙里偷闲的问。 “哎呀,郑好哥,你就别埋汰我了,我还发财,我在一家小公司做职员,一个月就挣点吃饭钱,哪赶得上你呀!”袁大头是小学时候,同学们给他起的外号,走上社会后,很少再有人叫,他有点厌恶郑好这么称呼他,可为了完成石金生交给他的任务,只能忍着。 “郑好哥,听同学们说,你现在混的可好了,你可别忘记我呀,以后得多带带我。”袁强又给郑好满一杯酒。 “不是事,要是觉得上班没意思,就来和我混,我罩着你,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这是近些年,郑好吃得最有自信的一顿饭。 “郑好哥,我听说,你的服装批发市场可乱了,最近打过一场大架,是不是你也参与了?”袁强开始把话头引向最近服装市场的事儿,而且还特意对郑好说“你的”服装批发市场,看似闲聊,其实是通过捧郑好,让他透露更多的消息。 “当然,那都是我领着干的。”郑好已经有了三分醉意,袁强的一句“你的服装批发市场”让他如同腾云驾雾般感觉自己高高在上,那还考虑到袁强为什么问这个问题,通过这几年的历练,袁强的心机和智商,不知要高出郑好多少。 “我们服装批发市场的老大你知道吧?”郑好得意的问袁强。 “知道,知道,据说叫傅元江,对吧。”袁强顺杆爬,一脸崇拜的盯着郑好。 “看来你小子知道点社会上的事,对,就是傅老大,你知道,那傅老大可是我的拜把子兄弟,他最信任我,什么事都得我去办,给别人,他也不放心。”郑好借着酒劲开始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和傅元江结拜,他是他的梦想,现在却当真事说出来。 “那对方是谁呀,为啥能闹出那么大动静?”袁强继续问。 “唉,打听这事干啥,说了你也不懂。”郑好虽然知道内情,但心里也觉得傅元江这事做得有点过分,所以,也不想提。 “啊,连你也不知道呀,看来,傅元江还不是特别信任你,有些事,还是不告诉你。”袁强假装没听明白郑好的话,用了一招激将法。 “我不知道,我…我,咋…咋能不知道呢。”这一招果然管用,郑好放下筷子,要和袁强理论一番。 “其实,咱们偷偷说呀,那说那了。”又喝了一口酒继续道,“主要是傅老大看上了批发市场里的一个妞,也难怪,长得确实带劲,可就是有点泼辣,还当面掘了傅老大,结果傅老大面子上过不去,想着找她老公点麻烦,让他们服软,没想到,那男人也是个犟种,还和傅老大打起来了。我们领着人去找面子,结果,没想到对方人多,我们人少,就吃了点亏,后来,傅老大和干鲜市场的王家强找了更多的人,去干他们,结果找不着人了。” 郑好受不得激,竹筒倒豆子,把那点事都和袁强说了。 “这么回事呀,那你这么卖力,一个月能和傅老大挣多少钱呀?”袁强假意随便聊天,好奇的问。 “不多,不多,一个月几万块钱吧。”郑好这牛吹得有点大,边说边看袁强,自己都觉得有点心虚。 “怪不得呢,一个月那么多钱。那这事怎么解决了?”袁强继续问道。 “解决?傅老大放出话来了,要么100万,要么那个女的主动来找他,否则,这事儿没完。”郑好为了证明自己和傅元江的关系,真是做到了有问必答。 “那女的叫啥名呀?怎么这么不识抬举呢?”袁强又问。 “好像叫刘珑雅,那个男的叫蒲陵华。”说完,郑好又自己干了一杯。 “刘珑雅?你说刘亚龙的姐姐?”袁强惊讶道。 “怎么你认识?”郑好一听袁强这话,也是一愣。 “当然,以前我们住邻居,还挺熟,那这样的话,我能帮忙想想办法呀!” “你想办法?你能帮助出100万呀?” “那倒不是,我没说帮她,我是说帮傅老大,我了解刘珑雅,她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处过好多对象呢,按说,傅老大有钱有势,她不应该拒绝呀,一定是你们傅老大没说清楚,就让人觉得他是要白占人便宜,那人家能干么。这事,我看找个熟人透透意思,没准能行!”袁强按照石金生交代的话,渐渐的引郑好入套。 “真的?你真能联系上刘珑雅?真能办成这事?”郑好听完袁强的话,眼睛一亮,像打了鸡血,他心想,这事他要是办成了,傅元江肯定对他另眼看待呀。 “不一定,不过不试试怎么能知道成不成。”袁强说完,也自斟自饮了一杯。 “行,袁大头,你要是能办成这事,你放心,哥忘不了你,肯…肯定有好处。”郑好把胸脯拍得啪啪响。 “行呀,这事我去办,刘珑雅也不是啥贞洁烈女,我看有希望,到时候你帮我介绍一下傅老大,我不太想干现在的活了,我也想跟着傅老大混,一个月挣个几万块钱。”袁强的话,让郑好起了戒心,要是袁强搭上傅老大,傅元江做成这件事,那他就任何功劳都没有了。 “你也想和傅老大混?行,这事你先去办,介绍傅老大的事,以后再说。”郑好心想,好你一个袁大头,原来是来撬行的,等你办成了,我再踢开你。 “好,郑好哥,那以后就指着你了,来,我敬你一杯。” 对于袁强要主动去说服刘珑雅的事,郑好是放在心上了,他觉得这是他巴结傅元江的最好机会。投其所好,送傅元江一个他想要得到的女人,要比送他钱更让他高兴,看来人总有时来运转的时候。 郑好如此费尽心机的巴结傅元江,傅元江可不知道,即便是知道,他也没有心情理会这些事。因为最近傅经理很苦恼。 上次吃了一粒蓝色小药丸,本想与刘源大战一场,结果被裴远山给搅了,之后又在街上让刘珑雅勾起了火,去浴池找小妹,又被电视台给搅了,当时顶在屁股后面明晃晃的镜头,让傅元江一下子雄风不再了,这种大起大落的刺激,对傅元江身体上的伤害不小。 自从那天后,傅元江发现自己真的难震雄风了,尽管刘源笙管笛箫的忙活了半天,累的满头大汗,可付“傅小江”还是软塌塌的像一条虫,尽管又吃了一颗蓝色小药丸,还是没反应。 傅元江绝望了,这些年,它通过多收管理费,收取物流提成以及停车费,赚了不少钱,吃穿不愁,生活无忧,身边的莺莺燕燕更是让他享尽艳福,如今可咋办,也不知道能不能治,自己才40岁,难道就要像太监一样与女人绝了缘? 傅元江辗转反侧,从可恨的蒲陵华,想到可恶的刘亚龙,再想到可爱刘珑雅,情绪起起伏伏,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睡了一会。就是这一会,春光入梦,傅元江梦到刘珑雅,刘珑雅跪在他面前,眼里含着泪,却满是期待,香舌卷红唇,说不出的诱惑。迷人的双峰耸立,一道任何男人都爬不出的深沟,深不见底。 恍恍惚惚的,像是她什么也没穿,又像穿了一件极漂亮的衣服,突的离他很近,近到他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香气,突的又距离很远,怎么抓也抓不到。总之,很性感,很动人,很让傅元江控制不住。 傅元江疯了,吐着舌头,像是饥饿的野狗看见了骨头,奋不顾身的扑了上去,在他扑过去的瞬间,刘珑雅突然消失了,面前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傅元江再难控制自己的身体,一头就再下深渊…… “噗通”一声,傅元江从自己的床上跌落到地板上,虽然摔得不疼,但却惊出了他一头的汗,傅元江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回忆着刚才梦中的惊魂一刻,此时,傅元江突然感到自己身体的一样,他,不,它居然横刀立马了,傅元江一阵狂喜,右手伸进裤子,像抚摸宝贝一样,细细,又喜喜的品味着自己身体的变化。 感觉有是有了,可尴尬的是,现在“英雄无用武之地”,越来越坚挺的“傅小江”让他越来越难受,刘珑雅的扭动圆臀的背影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此刻,傅元江特别希望有个女人在他身旁,无论是谁,谁都好。 傅元江想要的时候,身边没有女人,而王家强身边躺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他却一点也不想要。 翻身时,压到了背后的伤口,虽然伤口不深,并且已经结痂,但每次碰到,还是钻心的疼,他恨死了刘亚龙,居然敢对自己动刀,一定要找到他,狠狠的砍两刀,让他感受觉都是不好的感觉。 躺在他身边的林芝灵睡得正香,他不知道此刻王家强的痛苦,即使知道,她也不会理,一个没用的男人,再狠也是个废物,犯不着她再去巴结他。 王加强开了床头的灯,看着林芝灵睡梦里露出满足的笑,越看越气,这个臭婊子,最近是容光焕发,是个男人都能看出,肯定是受了谁的滋润。这个野男人,和刘亚龙一样可恨,自己不行,自己的女人也不许别人碰。他发誓,要是找到了那个男人,就让他和刘亚龙一起跪在他面前,一起受自己的折磨。 虽然大刚子不知道王家强暗地里发的誓,但他和林芝灵的事,他还是有点害怕,他了解王家强的狠辣,万一被发现,最轻的处置,他也得和王家强一样,成为废人,好一好就会落个终身残疾。他一直在想,如何能够摆脱林芝灵的纠缠,那就趁早,都是睡女人,为啥不选择一个安全的睡。 可大刚子一夜的决心,抵不住林芝灵的一声低吟。第二天的下午,大刚子没有抗住林芝灵嗲嗲声音的诱惑,但这一次,大刚子把偷情的地点选在了西城区的一家快捷酒店。虽然大刚子知道王家强最近在养伤,很少离开干鲜批发市场,可毕竟还是要小心为妙。 大刚子很怕遇到熟人,可偏偏又遇到了熟人。在天快要擦黑的时候,经过一番鏖战的大刚子像软脚蟹一样走出酒店,林芝灵则精神饱满的走在他身边,大刚子低着头和一个迎面而来的人撞了满怀。脚步虚浮的大刚子差点被撞了个腚墩儿,抬头正要开骂,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正满脸奸笑的看着他,“刘钊,怎么是你。”大刚子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啊,大刚子呀,果然是你,大老远就看着像你,都没敢认。”刘钊应和着大刚子,眼睛却色迷迷的望着林芝灵,林芝灵杏眼含春,和刘钊对视几秒钟,脸上闪出一抹妩媚的笑,那表情,极具诱惑。 刘钊似乎被林芝灵的笑勾住了魂,眼神在林芝灵脸上,胸上,腰上,臀上,腿上来回的骚,还狠狠的咽了一口吐沫,根本也没有听大刚子再说什么?而林芝灵好像也是故意的,刘钊的眼神到哪里,哪里就会调皮的动一动。 “喂,看什么呢?”大刚子有点不高兴,虽然不是自己的媳妇,但毕竟刚下来自己床的女人,让别的男人这么盯着,感觉不太舒服,更夸张的是,林芝灵还一脸的媚笑,显然对刘钊也动了春心。 大刚子也承认,刘钊比他高,比他壮,更重要的比他有钱,所以他完全相信,如果他现在不在场,这两个人肯定手拉手的重新走回刚才他们走出来的地方。 “哎呀,不好意思。走神了。”在大刚子第二次斥问刘钊的时候,他才缓过神来。 “这是嫂子么?你不是说你没成家么?”刘钊挪开眼神,看着大刚子问。 “你来这干啥,你不是跟踪我吧?”大刚子没有回答刘钊的话,警惕的问道。 “我跟踪你,我闲的没事呀,有空还不如去玩两把,跟踪你有啥好处?”对于大刚子的质问,刘钊也有些不高兴。 “那你来这干啥?没那么巧吧?”大刚子不相信这么巧就能在这遇到刘钊。 “每天有个朋友过来办事,让我在附近帮忙定一间房,我刚在附近定完,这不就看到你了。”刘钊耐着性子答道。 “真的?”大刚子开始相信这是一场巧合,否则,刘钊整天跟着他干嘛,他也不是啥有钱人,而且还欠着刘钊好几千块呢。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我有事,先走了。”大刚子再三质问,刘钊火了,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大刚子一看刘钊发火了,也觉得刚才自己有点太敏感,对于刘钊的态度有点过分。于是,赶紧换成笑脸,从后面追赶刘钊。 “哥们,哥们,没那个意思,真没那个意思,你误会了。”追上刘钊后,他从后面拽住了刘钊的胳膊,“别呀,老刘,咋还生气了,咱哥俩真是有缘分,走哪都能碰到。” “算了吧,你这是怕我搅了你的好事,算了,你忙你的。”刘钊推开大刚子的手,作势还要走。这让大刚子有点急了,要是换成别人,大刚子才不会理会他会不会生气,除了王家强,刚哥谁服过软。可刘钊不同,刘钊可是他的财神爷,要不是他,自己早就没了赌本。这个人,他还是不得罪的为好。 第四十七章:能动脑就别动刀(三) 为了缓解关系,大刚子故作神秘的把刘钊拉到一旁,估计两个人说话林芝灵听不到了,才压低声音说,“兄弟,她不是我老婆,我这出来玩,不得小心一点么,万一让她家人看到,不麻烦么。” 大刚子只是表达了林芝灵是有夫之妇,但没敢说这是他大哥的女人,这事,越小心越好。 “这么回事呀,怪不得了。”听了大刚子的解释,刘钊的脸上,又露出一丝奸笑,“都是男人,懂的,懂的。” “是吧,兄弟,理解就好,理解就好,你一会去干啥,要不咱俩喝点去?”大刚子讨好的问刘钊,反正每次吃饭也不用他花钱,他自然乐得装个大方。 “吃,就不吃了,一会还有个局子,我去玩两手,你们去吃吧。”刘钊知道大刚子的爱好,刚从女人身上爬起来,没有啥比玩两把更有诱惑力了。 果然,大刚子一听说有赌局,眼睛都亮了,“你有地方?带我去行不,方便不?” “方便倒是方便,不过你这……”刘钊用下巴指了指林芝灵。 “没事,要不我们也要各走各的,她自己能走。”大刚子转头对林芝灵说,“我和这兄弟还有事谈,你自己走吧。” 林芝灵也不生气,冲着大刚子笑笑,“好吧。”说完,又转向刘钊抛了个媚眼道,“那,帅哥,以后再见喽。” 刘钊点点头,看着林芝灵转身远去,短裙裹着挺翘的屁股,伴随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有规律的扭动着,刘钊就直勾勾的盯着,丝毫不顾及旁边的大刚子。 直到林芝灵打车走了,刘钊才收回眼神,用手擦了一下嘴角,嘴角上挂着快要流下的哈喇子。 “走,快点吧,别看了。”大刚子不停的催促刘钊。 “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开始没?”刘钊边说边走,带着大刚子上了自己的车。 崭新的本田雅阁,让大刚子眼前一亮,“兄弟,换车了,我记得以前你不是开这个车呀?”大刚子拉开车门,感受着车座上的凉垫带来的那种舒适感。 “没有,家里有两台车,随便开哪个都行。”刘钊一边拨电话,一边回复大刚子。 大刚子听完,心想,这家伙真他么有钱,以后得多在他身上卡点,这样的朋友,越多越好。于是,对刘钊的态度比以前更加亲密了。 “石老板,现在局子开没开呀?”电话接通后,刘钊直接问。 “开了,你怎么还没来呀?”车内很静,大刚子能听到电话另一端很有底气的声音。 “遇到个兄弟,一会我们一起去,方便吧?”刘钊问。 “方便,欢迎欢迎,今天我没召集太多人,都是常来的朋友,今天算是我报答你们一直以来的照顾吧,不抽头,老地方吧,等你!”听说话,对方好像和刘钊很熟悉。 大刚子明白,开赌设局的人,通常不参与自己局内的赌博,都是通过抽头来赚钱。如果,如果设局不抽头,那赢家赢的钱,就可以全部拿走了。 “走吧,今天人不多,可以通宵玩,老板不抽头。”刘钊说着启动汽车,带着大刚子驶离城区。 四十分钟后,在郊区的一个破旧的厂房前,刘钊按了两声喇叭,看门的保安伸头看了一眼车牌,电动门缓缓的拉开,本田雅阁滑进厂区内部,顺着一条水泥甬路,车辆转到后面的一座三层小楼前。楼前的空地上,停着几辆车,丰田的霸道,宝马的轿车,对于大刚子而言,基本都算得上是豪车。 大刚子一路都在担心,自己兜里的钱不多,也就千八百块,一见门前停的又都是好车,心里更是忐忑,有些心虚的问刘钊,“哥们,看这架势,今天的局子好像不小呀?” “嗨,也不大,大多数都是熟人,经常一块玩,输赢没多大。”刘钊不以为然,带着大刚子上了二楼,二楼的楼梯口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见刘钊来了,主动打招呼,“刘老板,来了,这位是?” “我好朋友,跟着过来玩两手,没事,自己人,信得着。”刘钊说完,也没给双方介绍,跟着男人往里面的一间屋子里面走。 大刚子明白,无论是设局的,还是赌博的,很少会相互介绍,出了这个门,谁也不认识谁,这样,也是为了安全。 在一间大约50平米的屋子里,烟气缭绕,十多个人分两桌激战正酣,赢钱的笑逐颜开,输钱的眉头紧锁。 刘钊进门和其中的几个人点了点头,也没说话,就坐在了一个空座上,大刚子拉过一把椅子,和刘钊并排坐下,进了赌局,谁也不会再管谁,都需要自己照顾自己。 刘钊从背包里拽出两打崭新的百元大钞,扔在桌子上,自己点了一根烟,开口道,“我中间插进来,没问题吧?” “没问题,有钱就行。”正在发牌的小平头瞥了一眼刘钊回答说,随即又看了一眼大刚子问道“你们两个是一起的?” 大刚子明白,两个熟人一起来,通常都不会在同一张桌子上堵,外人都怕两个熟人一起“做鬼”圈钱。所以,抬头回答说,“我先看几把,先不玩。” “那我先玩,桌上的烟随便,老板提供的,饿了后面有吃的和水果,你自己拿着吃。”刘钊交代了一句,眼神就落在了赌桌上,这一把结束后,刘钊也加入了战团,玩的还是大刚子比较熟悉的“填大坑”。 大刚子看桌上放了几盒硬包中华,抽出一根自己点上,扫视了一圈屋子里的摆设,屋里除了两张赌博用的大桌子,后面还放了几张条桌,桌子上摆满了各色的面包、火腿等食品,还有几盘水果,几把茶壶散落在水果旁边。大刚子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赌局,老板不仅提供免费吃喝,就连中华烟也是随便的抽,这么高档的赌局,更让大刚子既兴奋,有失落,兴奋的是,白吃白喝还能玩,失落的是,自己这点钱,恐怕上场也就一把。 等大刚子的目光回到赌桌时,刘钊的第一把同花,赢了七八千块钱。赌局已经开始了第二把,大刚子也是行家,看了几局就明白了,五个人玩,1000块钱的底,可踢可反踢。 “这他妈才叫赌局。”看着桌子上红红绿绿的票子,大刚子更兴奋。他突然觉得,他以前的赌局都等于白玩,一宿运气好了赢个几千块钱,就高兴得不得了,真是土鳖。 可兴奋归兴奋,大刚子清楚,玩又玩不起,不玩又心痒痒,看着刘钊一把把的赢钱,大刚子急得抓耳挠腮,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哥们,估计你也明白规矩了吧,开整吧,另一桌规矩一样。今天我比较幸,估计你也差不了。”刘钊看出大刚子有点着急,催促他赶紧参战。 “嗯,我再看两把。”大刚子不好意思说自己没钱,眼睛紧紧盯着刘钊的牌,每次刘钊看牌,他都抻着脖子跟着看,样子比刘钊还要紧张。 玩了10多把,刘钊今天今天的运气的确不错,赢多输少,看样子大约赢了三四万块钱,输了一把之后,刘钊放在手边的电话突然震动起来,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身自言自语道“操,居然给忘记了。”之后赶紧起身,要出去接电话。 “哥们,你替我玩两把,我处理点事。”临出门,刘钊对大刚子喊道。 “我替两把,行么?”大刚子问发牌的平头男。 “行,谁都一样,来吧,下底。”平头男叼着烟,一脸的风轻云淡。 坐上正位,面前堆着好几万“大团结”,大刚子一下就来了精神,他没想到,自己也有在赌桌上一掷千金的时候,虽然不是自己的钱,但那感觉,简直爽透了,比刚才和林芝灵一起玩床上游戏更爽。 不知道是他延续了刘钊的幸运,还是他本身也幸,第一把就是冤家牌,不过他的三个圈杀了另一家一家的三个勾,一把赢了一万多,随后的两把,虽然下的注码都不大,加起来他也赢了大几千,大刚子觉得这一刻,就是他人生的巅峰,几万块的赌局,也不过如此,自己完全可以驾驭。 而此刻,刘钊早早就挂了电话,在门口透过门缝看着大刚子因为兴奋而微微抖动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刘钊假装打完电话,匆忙的往回走,刚一开门就“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红了黑了?”红了黑了就是问赌博赢了还是输了。 “红了三把。”大刚子兴奋的回答。 “好,看来咱俩今天点子幸。”刘钊说着坐会自己的位置,大刚子虽然有点不舍,还是慢慢腾腾的让出了位置。 又玩了几把,刘钊依旧是赢多输少,眼看着面前的钞票一点点的“起摞”,大刚子看得百抓挠心,实在忍不住了,就趁着刘钊起身上厕所的时候跟了出去。 “赢了不少了吧?”大刚子明知故问,一脸的巴结。 “嗯,今儿的确好,乘胜追击,多玩一会。”刘钊一脸的欢快。 “那必须的,钊哥,能不能和你商量点事?”平时一直直呼其名的大刚子,居然也叫起了钊哥。 “哥们,咋这么客气呀,都是朋友有啥事直接说。”两个人并排站在小便池旁边,刘钊头也不回的问。 “兄弟,我今天出来办事,没带钱,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感觉我今天特别起点子,赢了半儿分。”半儿分的意思,就是一个人一半。 刘钊没说话,系好了裤子慢慢的往外走,走到外面,忽然又停下,紧跟在后面的大刚子差点就撞上。 “哥们,拜托了,明天肯定还你。”大刚子一脸期待的望着刘钊。 “嗯,这个有点不好办。”刘钊有些问难的摇摇头,“以前局子小,我输点没啥,可你也看到了,今天的局子有点大,我也得图个吉利,如果现在借你钱,我怕点子就败了?赌局上的忌讳你是知道的。” 刘钊的话,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大刚子的情绪瞬间低落,的确,赌场里都有这个忌讳,赌桌上借钱,谁也不愿意。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呆呆的看着刘钊。 “不过……”看刘钊的表情,好像还又希望。 “不过什么,你说钊哥,有啥办法你说。”大刚子将要熄灭的希望之火,又重新燃烧起来。 “不好说,算了,不说了,免得伤感情。”刘钊欲言又止。 “别呀,哥们,有啥不好说的”大刚子好容易看到了希望,怎么会轻易的放弃。 “刚才那个女人,不是你媳妇,也不是你女朋友?”刘钊没有直接回答大刚子,把话题扯到林芝灵身上。 “刚才不是和你说了么,不是我媳妇,说她干啥,你就说有啥办法能现在弄到钱。”大刚子有点迫不及待。可问完突然又意识到刘钊的话里有话,一脸诧异的看着刘钊,“难道……” 虽然大刚子猜出刘钊问话中的意思,但还是有些不确定,他琢磨着刘钊那么有钱,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不会见一面就看上林芝灵了吧,更何况,他知道林芝灵和自己出来开房,他能那么变态,要和自己做“干兄弟”?连大刚子都觉得这个想法有点无耻。 “没错,都是朋友,我也不用藏着掖着,我就是看上那小娘们的那股劲,你就说行不行吧?”刘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冷,大刚子不仅心里一哆嗦。尽管他心里有准备,对于刘钊的要求,还是有点措手不及。 对于刘钊的要求,起初大刚子的确有点生气,即便他不在乎林芝灵,可毕竟是和自己上过床的女人,刘钊惦记她,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可随后转念一想,林芝灵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如果她能跟刘钊搞上了,没准就对自己淡了,正好借机会断了关系,以免提心吊胆的害怕王家强发现。最重要的,先答应刘钊,就有钱玩了,自己又不缺女人。 “那你能给我拿多少?”大刚子下定决心后,开始讨价还价。 “今天先给你三万,你先玩,等事成了,再给你三万,我给你串局子,还来这玩。” 刘钊的大方很出乎大刚子的意料,六万块钱,这要是直接砸在林芝灵身上,估计她肯定会主动爬上刘钊的床,那还有自己什么事,可得把握住机会。 “好吧,兄弟,也就是你,要换成别人,敢和我提这样的要求,我得给他开瓢,操,这事真不好办,人家看上的是我的人。”大刚子心里高兴,可表情上还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不好办?”刘钊疑惑的斜眯了大刚子一眼。 大刚子生怕刘钊反悔,赶紧答道,“不好办也得办,虽然咱们是兄的呢,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事包我身上,你就随时等我电话吧。” “好,兄弟的好,我记下了。”两个人各取所需,商量完皆大欢喜。 刘钊下楼,从车上取出三万块钱,交给大刚子,大刚子托着三打崭新的大钞,就像李天王托着宝塔一样,大刚子也相信,这一摞钱,也能像李天王的宝塔一样,收回他想要的一切东西。不用低头,大刚子就能道纸币散发出的那种诱人的香味,刚才的那一点点醋意,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 回到屋里,刘钊去了另外一桌,把“好窝子”留给了大刚子,临走时,给负责这一桌的平头男递了一个难以觉察的眼神,平头男微微的点了点头。当然,这隐秘的交流,在刘钊背后的大刚子是无法看到的。 刘钊走后,大刚子又赢了两把,这更让大刚子坚信,自己今天的确是起点子,而且发到手里的牌也出其的好。但大刚子的开心只维持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彻底懵了。 牌依然不错,可总是能碰上比自己更好的一家,邪到自己拿了三个k,居然也能被三个a给杀掉,越是输就越想翻本,越要跟着下重注,一个半小时,大刚子就已经输光了三万块钱。 看着自己的最后的几千块钱也被别人收走了,大刚子很沮丧,他有点后悔,刚才赢了两把,为啥不走呢,那样自己就平白赚了三万多,这几乎是所有赌徒的心理,输钱后都后悔自己为啥没有及时收手。 距离刘钊和大刚子进来,赌局已经进行了将近四个小时,比他们先来的人,赌的时间更长,似乎大家都累了,都收了自己的钱,谈笑着下楼,随着一阵车辆启动的声音,原本热闹的房间里,一下冷清下来,房间里只剩下刘钊和大刚子。 “怎么样,兄弟。”刘钊把钱拾掇好装进包里,踱过来问大刚子。 大刚子这才从后悔中醒过神来,“妈的,怎么都走了,哥们刚要起点子,结果他们就不玩了。”大刚子恨恨的说。 “怎么,输光了?”刘钊在大刚子的伤口上,又轻轻的撒了一点盐。 “前面还行,后来知道撞什么邪了,把把输,见鬼了,是不是刚才撒尿没洗手的事。”大刚子嘟囔着,非要给自己找点面子。 “无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有赌不算输,以后再来。”刘钊安慰他,“一会我还有点事,就不和你吃饭了,我带你出去,你自己打车走吧。” 直到大刚子打上车,还是有些魂不守舍,他觉得如果自己还有钱,一定就能翻本了,不能把把背,肯定要触底反弹了,可这群家伙真不给他机会呀,说散就散,真没道德。 大刚子急于要翻本,就想到刘钊答应他的另外三万块钱,这三万块钱就在他的头上飘,他一伸手就能抓住,抓住了,这钱就是他的了。可前提是,他必须搞定林芝灵,他可不敢直接和林芝灵说要用她来换六万块钱,那样即使林芝灵不发火,也没准主动找刘钊去了,如果是她主动爬上刘钊的床,那刘钊还会不会给他钱,就不好说了,所以,得想办法。 回到家,大刚子躺在自己的床上抽烟,他感觉此刻的硬核长白山特别辣嗓子,根本和中华没法比,越是这么想,大刚子就越想得到那三万块钱,怎么办呢?刘钊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有这样的想法。 “吃错药”,大刚子一下冒出一个想法,对呀,自己有药呀,是一个哥们给她的,说只要是给女生吃了,在矜持的丫头都得说想要,不妨找个机会给林芝灵吃上,之后自己来个偷龙换风,让刘钊再进来,到时候箭在弦上,以林芝灵的性格,肯定不会拒绝。不过,这个小骚蹄子,到时候便宜刘钊了,自己还没试验过她吃了药以后是什么样呢。 有了主意,大刚子的心情一下就舒畅了,长白山抽起来,也没有那么“冲”了。 第四十八章:能动脑就别动刀(四) 说到大刚子,说实话,王家强其实挺不待见他的,大刚子太爱玩了,就像农村小伙刚进城,看什么都新鲜,而且无论是赌还是嫖,都没个节制,散财和掏空身体的事他都占全了。王家强有时候刻意的照顾他,让他赚点小钱,也劝他攒点,对机会也弄个小生意,混归混,最后连钱都没挣着,老了混不动了,还能咋办。 甚至,王家强告诉大刚子,只要他想干点啥,王家强借他钱,从这方面来说,王家强对大刚子还是比较义气。可让家强生气的是,只要手里有点钱,只要一转身,钱不是进了女人的口袋,就是输在了赌桌上。 后来王家强也实在没办法了,由着他吧,毕竟大刚子跟着他的时间挺久的,而且对他的事也是比较上心,但是,如果,但如果,王家强知道这个兄弟,上心到把自己的媳妇都照顾到了床上,恐怕王家强会被气得一跳三尺高,大呼所信非人。 这一天,大刚子整个整一天都被王家强安排去给几家酒店送货,收钱,忙忙活活的也没时间约林芝灵,他现在的心里就是想早点帮刘钊办成事,早点拿到那三万块钱,他算计好了,上去就玩几把,输了一万,他就不玩了,剩下两万细水长流,多玩几天,要是赢了一万,他也转身就走,见好就收。所以,朋友给他的药,他一直就放在兜里,他准备找机会就给林芝灵用上。 他给王家强办事,可从来没有这么用心过,枉王家强还当他是兄弟。 下午,大刚子把收来的钱交给王家强之后,感觉有点疲惫,耷拉着脑袋坐在店里,除了累,他还有心事,他一直惦记着那三万块钱。 “怎么了,刚子,累了吧,晚上几个兄弟招呼喝酒,一起去呀?”王家强扔给大刚子一根烟道。 “晚上要喝酒?”大刚子一听说晚上王家强有酒局,顿时眼睛一亮,他知道王家强好喝,端上杯子基本就得后半夜,这正好给他时间找林芝灵。 “咋这么兴奋,你不是不爱喝酒么?怎么转性了?”大刚子的兴奋吓了王家强一跳。 “大哥,你都定好了呀,和谁呀?”大刚子得问明白。 “陈强,愣子几个人,强子张罗的,说好久没喝了,晚上好好整一顿。”有陈强,刚子哥的心里更是高兴,陈强是他们这些兄弟里出了名的酒鬼,他和王家强碰在一起,好几次都是喝到天亮。 虽然心里高兴,可脸上还是装出一副很难受的表情,“哎呀,可真是,咱么好久没聚,可不巧,我晌午开始就肚子疼,到现在还拧着劲的疼,估计晚上是喝不了了。” “操,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赌钱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肚子疼,不去拉倒,反正你也喝不了多少。”王家强也没有强求,喝酒的场合,有陈强就能尽兴,大刚子去不去,他还真不在乎。“那你早点回去趴着吧,别在我眼前晃了。” “那行,大哥,我先回去了,我要是好了,我再去找你们。”大刚子装作一脸痛苦的往外走,走出干鲜市场,他给刘钊发了个信息“今晚八点,还是昨天碰面的酒店,记着带钱”。之后,又给林芝灵打了个电话,直接问道,“晚上有事没?” “怎么,昨天刚见今天又想我了,你不怕你大哥发现呀?”林芝灵慵懒的躺在沙发上,对着听筒发嗲,一想到大刚子狂野的一面,她心里想的小鹿就不听话的乱撞。 我记得一个朋友说过,即便是万人唾弃的奸夫淫妇,在幽会时,如果有一颗初恋时小鹿乱撞的心,那对他们而言,这份爱情一样是美好的。这个形容此时的林芝灵,还比较贴切,只不过,林芝灵的小鹿有点不老实,逮谁撞谁! “当然想你,今天七点半,还去昨天那个地方,有好事。”听着林芝灵的声音,大刚子一直想隐藏起来的小火苗,又在心里熊熊燃烧了。 “不行,不知道王家强今天几点回来,他要是回来,我出去不。”林芝灵有些无奈。 “他晚上和陈强他们去喝酒,早不了,你就来吧。”大刚子一副胸有成竹,大局在握的姿态,说白了,都是3万块钱给闹的。 “你是不是都预谋好了,坏蛋。”用看相的话来说,林芝灵天生媚骨,一个普通的眼神,一句普通的话,从她眼睛里飘出来,从她嘴里飞出来,总是飘飘忽忽的,让人想抓也抓不住,还忍不住去抓,总之,就是很诱惑。 两个人放下电话,大刚子赶紧回家换了一身衣服,跑了一天,满身臭汗,再加上在水产店里熏了一会,那味,他自己都受不了。 刘钊这时已经看到大刚子的短信,笑意从嘴角绽放,一直蔓延到全脸,自言自语道,“果然是个极品”,也不知道是说林芝灵,还是说大刚子。之后拿起手机回了一句“钱已准备好,万分感谢。” 之后换了一个电话,打了出去,“老班长,这边的鱼儿咬钩了,约我八点,地址就是上次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快捷酒店。” “好的。那你就按计划进行吧。”电话另一端,是上次设赌局的那个声音,没错,就是石金生的声音。 石金生挂掉刘钊的电话,又打给了袁强,“袁强,给你的那个同学打电话吧,就按照我教你的说,地址你记住……” “好的,石总我马上给郑好打电话。”袁强记好了地址后,就拨通了郑好的电话。 “郑好哥,干啥呢?”袁强故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有些兴奋。 “市场里呢,怎么了,袁大头,还找我喝酒呀?”郑好正坐在停车场的亭子里和另外一个小混子吹牛。 “今天你能约一下傅老大不,我一会就到你们市场,我有话和他说。”袁强“迫不及待”的说。 “傅老大,你找他干啥,他也不认识你,有啥事和我说。”袁强再起戒心,这小子,老憋着认识傅元江,要是让他认识了,自己吹的牛不得露馅么。 “和你说呀,行吧,就是上次我和你说刘珑雅的事,我办妥了……嗯,她也答应了。但是,其实也没啥,就是有个条件,刘珑雅要5万块钱,完事之后,也别再找他们麻烦。”袁强好像有点不情愿,吞吞吐吐,半天才把话说完。 “真…真的,儿白。”郑好一听袁强居然真把这事给办了,兴奋的一下窜起来,这一跳也吓了旁边人一跳。 “儿白,今晚上就见面,就今天晚上,明天她老公就回来了。”儿白,就是说谁撒谎谁是儿子,在北方用上这个词,就说明事是板上钉钉的。 “好,那在哪,快说。”郑好的确是真着急,别说5万,再多的钱,估计傅元江也能答应,先答应再说呗。 “我能不能直接和傅老大说。”袁强还是有点犹豫。 “兄弟,傅……傅老大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再说,他也信……信不着你,这事你和我说,成了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到时候肯定让你过来,你快说,不说就拉倒了,反正傅老大过几天对她就没兴趣了。”郑好一紧张,又有点结巴,还玩了一招欲情故纵,不过说完他真害怕袁强直接就挂了电话。 还好,袁强没挂电话,只是停顿了一会,接着说,“为了办这事,我还给刘珑雅买了不少东西,到时候你得给我报销。” “没问题,你快说,在哪见。”这时候,袁强提出什么问题,郑好都会答应,反正最后都是傅元江买单,另外,这可是他讨好傅元江最好的机会,万千不能错过。 “好吧,具体地方还没定,我得看傅老大这边认可了,我就和她订好了,再电话告诉你。”袁强听说郑好能给报销,表现出来的态度就好多了。郑好认为,袁强肯定会给他报花账,这事没有好处,谁会帮忙? “袁大头,她会这么听你话,你不会是先尝过了吧?”郑好开始怀疑袁强和刘珑雅的关系,的确,龌龊的人,总是会有龌龊的想法,他想起来,上次袁强和他说过,刘珑雅本来就是一个随便的女人,他甚至幻想,傅老大玩够了,会不会他也有机会喝口汤。 “那倒是没有,你别管了,反正你就说,傅老大想不想去吧,不想去我就推了人家。”袁强不再解释。 “去,肯定去,一会我就告诉他去,不过,袁大头,今天晚上,你最好别露面,确定好地方你就走你的,傅老大可不希望外人知道这事。”郑好自然有自己的小心眼,这好事,肯定不能让袁强抢了风头。 “行,不过,郑好哥,有好处,你可不能忘了我。”这次袁强答应的很爽快。 挂了袁强的电话,郑好能感觉到自己的手都在抖,真是天上掉下来的粘豆包,呼到他手上,甩都甩不掉。他知道傅元江最近一直还惦记着刘珑雅,帮他办成这事,以后自己在时装批发市场的地位肯定是水涨船高,说不定,也能进入成为正式员工,每天去收管理费。 想着自己的“远大前程”,郑好的鼻涕泡都快笑出来,拽了皱皱巴巴的大背心,赶紧往傅元江的办公室跑,他分明看到,傅元江朝着他笑,夸他能干,一个人如果想一件东西想得入迷,一旦能够实现,很多时候会高兴的出现幻觉。 郑好没想错,傅元江的确还在想着刘珑雅,自从那一梦之后,就更想。 以前他看上的那些女人,有一部分是和他臭味相投,也说不上到底是谁主动了谁,另外一部分是为了从他身上得到些好处。所以,就让傅元江觉得,他看上的女人,就应该乖乖的跟着他,可像刘珑雅这样,不仅不给他好脸子,还让她老公和弟弟打了自己,这让他在服装批发市场里很没丢面子,他想到最好的报复办法,就是得到后使劲的折磨她。 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哪怕是不择手段,反正只要不出人命,最后姐夫都能帮他兜着,大不了花钱摆事。 听到敲门声,傅元江坐直了身子,说了一声“进来吧。” 郑好满面春风的出现在傅元江面前,那表情,比见了亲爹还要亲,“傅哥,好…好事呀。” 傅元江看不上郑好的一脸贱样,“正正好,啥好事呀,给你乐这屁样。” “不是我的好事,是你的好事。”郑好一屁股坐在傅元江对面的椅子上,毫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烟,点上猛吸了一口,“傅哥的烟,就是好抽。”郑好有点得意忘形,他平时在傅元江面前,可不敢这么放肆。 “有话说,有屁放。”傅元江眉头一皱。 “傅哥,我让我一个小弟,找刘珑雅了,她答应晚上见你。”郑好说完,一脸得意的看着傅元江,等着傅元江夸他能干。 “你他妈的什么时候有小弟了,吹什么牛。”傅元江话说到一半,马上兴奋的站起来,“谁,你说谁?” “刘珑雅,答应今天晚上见你,不过,要你拿5万块钱。”看傅元江的表情,郑好更觉得自己这一宝押对了。 “真的,你要是糊弄我,小心我收拾你。”傅元江还是不相信郑好说的话。 “傅哥,我还能骗你呢,我一个小弟,上学的时候就跟着我,前几天请我吃饭,无意中说认识刘珑雅,我就让他给搭个桥,他还真给办成了。”郑好慢条斯理的说。他觉得,此时越是沉稳,越会给傅元江留下可堪大用的印象。 “这么巧?要是真事,正正好,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可是你要是骗我,没你好果子吃。”傅元江心里还是觉得有点蹊跷。 郑好见傅元江有点犹豫,生怕到手的功劳又飞了,赶紧补充道,“我那个小弟以前就认识刘珑雅,他说刘珑雅其实挺能玩的,并不是不开窍,可能有外人在,装一装,我拿钱让小弟给她买了一大堆的礼物。她就答应了。” 一经郑好提起,傅元江满脑子都是刘珑雅精致的脸,和销魂的腰,立刻热血上涌,也顾不了太多了。晚上看看去再说。 “晚上在哪?”傅元江坐回座位问道。 “西城区,具体地方还没定,但肯定是今天晚上。”郑好打包票道。 “走,现在出发。”傅元江一听这好消息,屁股长了尖,一会都坐不住了,他恨不得马上见到刘珑雅,玩完她之后,还要问问她,以后还拽不拽了,至于那5万块钱,以后有的是机会找回来。 “傅哥,有点早吧,还没吃完饭呢。” “到西城找个地方吃饭,取钱,边吃边等,要是真事,你走你的,明天再来找我,要是糊弄我,今天晚上你明白,我让大刚子他们几个晚上就去找你。”傅元江说完也不理郑好,拿起包就往外走。 郑好赶紧起身在背后紧跟。 傅元江出发,大刚子也出发了,他在换衣服的时候,特意从家里翻出了一瓶干红,还带了两个杯子,早早就到了快捷酒店,用一张假身份证开了房间,在房间里还洗了一个澡。为了方便自己在外面偷腥不留证据,大刚子一直都找一些私人开的快捷酒店,用假身份证开房。 那些年,对身份证的管理还没有这么严,尤其是一些私人开的旅馆或者快捷酒店,有生意上门就好,有没有身份证无所谓,随便登记一下就行。 七点半,林芝灵敲开了房间的门,一开门,看着屋里的灯都关了,床头点了一直粗粗的蜡烛,蜡烛的旁边,还放了两只红酒杯,殷弘的酒水在烛光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浪漫,起码大刚子觉得浪漫。 “怎么,今天玩浪漫了?”虽然蜡烛并不怎么好看,酒杯也不是那么干净,但林芝灵的心里还是有点感动,王家强就从来没这么浪漫过,其他人,还不敢和她浪漫,做大哥的女人,其实挺痛苦。 “喜欢不,今天有的是时间,咱们喝点。”大刚子自己端起酒杯,又递给了林芝灵一杯,一仰脖,就把自己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他原本就是个粗人,要不是为了给林芝灵下药,他才想不起玩烛光红酒的浪漫。 “你看你,红酒哪有这么喝的。”林芝灵只喝了一小口。 “管他呢,第一杯必须干杯,哪有那么多规矩,你也干了,剩下慢慢喝。”在大刚子的催促下,林芝灵也一口喝净了。 “没想到,你还会这一手,是不是靠这个骗了好多小姑娘?”林芝灵看大刚子又倒了两杯酒。 “哪有,第一次,就对你这样。”大刚子又把酒杯递到林芝灵手里。 “切~~,信你才怪。”林芝灵坐在大刚子身边,把头靠在大刚子的肩膀上。 “不信拉倒,对了,你记得昨天在门口见到我的那个朋友不?”大刚子开始把话题引向刘钊。 “昨天那个,记得呀,长得挺精神,怎么提起他。”林芝灵声音弱弱的问。 “昨天他当我面夸你,你长得真漂亮,羡慕我呗,看那样,挺馋。”大刚子嘿嘿的傻笑。 “臭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们是不是说我了。”这时,林芝灵的脸有点发红,感觉头有点晕。 “叮…”这时,大刚子的手机进来一条短信,大刚子假装起来上厕所,看了一眼,是刘钊的短信,“我已经到楼下,哪个房间?” 大刚子迅速回了一条,“我马上下楼。”于是,从卫生间出来,和林芝灵说了一句,“我下去拿点东西,一会就上来。”说完,拿起门卡,开门就走。 “拿什么,神神秘秘的。”林芝灵自言自语道,她猜测,是不是大刚子给她买花了?既然有红酒,怎么能没有花呢,这个男人,还有点心。过了一会,林芝灵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烫,浑身也跟着发烫,而且,明显感觉自己的呼吸开始加重。 她还以为自己喝酒喝急了,相比大刚子拿的也不是什么好酒,喝这么一点就上头。 她开始脱了身上的衣服,脱一件感觉舒服一点,直到脱完了所以的衣服,感觉好一些,不过一会,又感觉燥热,她的手不由自主的在自己的身上滑动,脑海里不停的想着男人抚摸她时候的那种感觉。 最后,林芝灵全裸的躺在床上,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她慢慢蜷缩,她很渴望,想要有个人侵入她,她感觉自己的领地快要沦陷了,她希望大刚子赶紧回来拯救她。 此时的大刚子,也很兴奋,不过,不是因为林芝灵,而是因为三万块钱。他在门口见到刘钊,直接把房卡交给刘钊,交代了一句“401,自己进去吧。”,然后从刘钊手里接过装着3万元的大纸袋,坐上刘钊司机开的车,急急的赶往老地方,有了钱,其他的都会有,更何况,这个,以前都有过了。 刘钊的车刚走,傅元江的车就到达了楼下,在七点半的时候,郑好接到了袁强的电话,告诉他们到育民路的一个路口等他,傅元江和郑好就赶紧赶到了约定地点,车停在路边,等着袁强的电话,在等待的时候,傅元江偷偷的吃了一粒伟哥,他下定决心,今天晚上要好好折磨折磨刘珑雅,让她知道,什么叫男人。 刘钊拿到房卡后,看到大刚子走了,赶紧出门,把门卡交给了等在外面的袁强,并和袁强一起开车到了约定路口。袁强下车后,找了一个地方给郑好打电话,郑好也是赶紧下车,找到袁强,拿到房卡,问清了房间号,并按照袁强的交代,把钱给了袁强,并扔下一句“明天我给你打电话。”就和傅元江一起开车到了快捷酒店楼下。 傅元江拿着房卡上楼,郑好识趣的自己打车走了。 酒店就像剧场,你来我往,各怀目的,这个时候,还有一个人正疯一般的往这家快捷酒店赶——王家强。 第四十九章:能动脑就别动刀(五) 王家强已经带了八分醉意,大约七点四十的时候,他接了一个电话,电话里是一个男人哑着嗓子的声音,“听你老婆说,你不行了,她给你带了好多绿帽子。” 王加强一听就炸了,他最忌讳被人说他不行了,男人最基本的尊严让人践踏,任谁也受不了,还没等他说话,电话就挂了,他把电话回拨的时候,对方就是不接他电话,过了一会,电话又打进来,还等他说话,对方又说道“大王八,我一会要和你媳妇在西城区育民路的快捷酒店401快活一下,你要不要来学习一下呀?” 王家强快要被气疯了,他感觉身体里所有的血液都在往脑袋里冲,电话再打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关机了。他又开始给林芝灵打电话,可林芝灵的电话也是无人接听,林芝灵晚上出来私会大刚子,生怕别人吵了她,就把手机静音了,那个时候,她正在和大刚子喝酒,哪有时间去看包里的手机。 王家强再也没有心情喝酒了,其他的几个兄弟看出王家强的反常,陈强问,“大哥,怎么了?” 这样的丑事,王家强怎么能让兄弟知道,要是传开了,他以后还有啥脸在干鲜批发耀武扬威,他冷冷的答了一句,“没事,我出去一趟,一会就回来,你们先喝。” “大哥,真没事,不用弟兄们陪你?”愣子又问了一句。 “不用。”说完,王家强已经出了包房的门,他一直在压着火,他感觉胸中有一个大火球,快要把自己给烤熟了,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挑战他的底线,他决定去哪个短信说得地方去看看,要是真有人,他要砍了那对奸夫淫妇。 他跌跌撞撞的走到自己的车旁,从后备箱抽出一把用报纸包裹的砍刀,这是上次被刘亚龙砍伤后,他一直带在身边的家伙,自己喝得实在有点多,不敢开车,打了一辆车直奔那家快捷酒店。 王家强没注意到的是,在他乘坐的出租车后面,有一辆捷达车一直不紧不慢的缀在后面,时不时的打电话告诉别人他们所处的位置。 王家强在途中,傅元江已经穿过快捷酒店的大门,直接上了四楼,在看似安静的大门外,有好几双眼睛盯着傅元江进入酒店,这群人导演了今天的这一幕,必须保证每个人都按照他们既定的顺序进入这里,如果出现错误,肯定会有人出来干预。 傅元江打开401方面的时候,心情有些莫名的激动,他盼望这一天,盼了好久,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屋子里,烛光在跳动,昏暗的让人遐想,刚关上门,就听到女人细微的呻吟声传来,他先是一愣,一副活色生香的美女图就钻进他的眼睛,够了魂了。尽管是背影,那蜂腰圆臀,那光滑的美背,那如瀑长发,女人的身体在扭动,从腿部向上,光滑洁白,透着神秘,带着诱惑,像是一个洁白硕大的馒头,被从中切开两半。 傅元江是一个馋了几天的孩子,看到雪白的馒头,口水一口口的吞下去。我要吃! 傅元江是一头憋了许久的色狼,看到雪白的身子,热血一股股的冲上来。我要冲! 只有冲上去,才能吃得到。而这一刻,更要命的来了。 “你终于舍得来了,快,我要!”林芝灵以为是大刚子回来了,压抑的情绪终于可以爆发了,她没有回头,她喜欢大刚子从背后抱着她,要着她的感觉。 吃下不久的伟哥,就像是埋在傅元江身体里的炸弹,林芝灵酥到骨子里的呼唤,就是已经点燃的导火索,瞬间,炸弹就爆炸了,炸出了个热血奔涌,炸出了个气喘如牛。 傅元江再也忍耐不住,脱光了衣服就扑上床,林芝灵闭着眼睛享受着男人给她带来的慰籍,傅元江疯狂的啃噬着身下雪白的馒头。 当两个人正面相对借着昏暗烛光发现彼此都不是自己等待的人时,两个人的距离已经是负数,此刻谁也不愿意放弃这一刻的拥有,错就错了,都是离弦之箭,出了膛的子弹,再难回头,傅元江继续攻城略地,林芝灵的双腿,也紧紧的箍在傅元江的腰上,两人在药物的促动下,显得格外的疯狂,原本错误的相遇,让两个心里都增加了一丝变态的兴奋,屋里仅存的一点浪漫气息,瞬间被迷乱的的声音代替。 的确,色狼碰上荡妇,错误也是一种缘分,更可况,这也如同一场战争,既然开始,没有征服就不会结束。 床上水乳·交融的两个人,十分享受,而门外的王家强却十分难受,没错,他到了,正在门外,他一路奔来,想着是不是有人恶作剧耍他,他到了会不会发现房间里根本就什么人都没有,他在路上就有点后悔自己这么冲动了。 可来都来了,不妨去看看,人总是有好奇心,但往往又被好奇心害死,没记性。 他没理会前台人员和他打招呼,径直上了楼,当他站在401门口的时候,他的火已经顶在了脑门上,不是和傅元江一样的火,而是可以烧死人的怒火。隔着门缝,传出屋里来自身体的碰撞声,和来自灵魂的呻吟声,有没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屋里正在发生哪些美好的事情。 他用力的推了推门,门从里面锁着为了不惊动屋里,他用刀一点点的把门撬开,而床上的两个人,精力都在对方的身体上,根本没留意门口传来的响声。 王家强冲到床边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副活春宫,他以前还真没看过现场直播,更何况,在那个男人下面表演的,是自己媳妇的,而林芝灵满脸享受的配合着那个男人的表演,好“河蟹”的场面。 浓浓的酒意,带着浓浓的恨意,在血液的裹挟下,一起冲进脑子,残存的一丝理智到了九霄云外。 此时,傅元江已经觉察到有人进了屋,一回头,这次看到的,不是摄像机的镜头,而是一张狰狞的脸,和一把刺过来的尖刀。 王家强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这时他也认不清对方是谁了,更何况光着屁股的傅元江,他也是第一次见,或许如果知道是傅元江,他会用刀去砍,而不是刺,砍可以伤人,但刺往往致命。 连续三刀,分别从傅元江的后腰、侧肋、以及胸口刺入他的身体,傅元江在转身的过程中,王家强一直没有停止。傅元江没想到,刚才他用自己的“武器”刺入别人身体的时候,是那么的快活,而当别人的武器刺入自己身体的时候,却是那么的痛苦。 他从床身翻身跌落到地上,明显能够感觉自己的生机向身体外奔涌的流出,想喊却喊不出声,他又仿佛能看到自己痛苦的表情和裸露的身体。这一幕,及不雅观画面,就是他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印象。甘不甘心,他都得走 此时的林芝灵也被吓傻了,尖叫着把身体蜷缩在床里,可王家强此刻的神经已经麻木了,他听到林芝灵的尖叫,和刚才叫声没有什么两样,再模糊的看到,那张因为兴奋仍然潮红的脸颊,心中无限愤慨,自家的地,荒死了也不能让别人种,更何况是当着自己的面刨自家的地。 都说血腥味到能够促使野兽发狂,王家强现在就是一头野兽。林芝灵想到过王家强会打她,但实在没想到王家强会杀人,她也没有逃脱王家强的魔掌,同样三刀,从林芝灵的前胸刺入,喷溅的鲜血染红了雪白的床单,血腥之气弥漫了整个房间,王家强此刻仍然处于癫狂状态,转身又要抓地上的男人,此刻才觉得这个男人有点眼熟,仔细一眼,居然是傅元江,王家强一下愣住了…… 他呆呆看着地上痉挛的傅元江,脑袋里恢复了一丝理智,他万万没想到,给他戴绿帽子的人,居然是平时和他称兄道弟的傅元江,可不对呀,傅元江好色他知道,可他不能没事给自己打电话炫耀呀。 这些想法,只是在王家强的脑子一闪,再看傅元江时,已经躺在地上不动了,这时王家强才意识到,自己杀人了,再看一眼躺在血泊中的林芝灵,王家强腿一软,跌坐在床上。 这时候,王家强的酒全醒了,见血他不是第一次,但是活生生的两条性命丧在他刀下,让他此时脑袋一片空白。 “杀人了——”一声惊呼,把王家强惊醒。 服务员是听到房间内的呼声,来查看情况,一看到眼前血淋淋的场景,顿时吓得掉头就跑,王家强看到服务员跑出房门,也赶紧起身往外跑,他就一个念头——赶紧逃。 服务员听到背后有脚步声,扭头一看,王家强正跟在他的背后,他以为王家强在追她灭口,吓得不断尖叫,连滚带爬的跑下楼。 服务员的呼声惊动了房间内的住客以及楼下的前台人员,一时间开门声与惊呼声此起彼伏,看着手拎砍刀杀气腾腾的王家强,原本打开的房门,又一扇扇被重重的关上。 王家强跑到一楼的时候,惊恐的服务员和前台人员已经吓得跑出了大门口,一边喊救命,一边往路边狂奔。此时,正有巡逻的警车经过,听到喊声,也赶紧停车,四名警察从车上下来,直奔酒店门口,与正好奔到门口的王家强碰了个正着。 一见到凶神恶煞的王家强,立刻有一名警察掏出枪,迅速打开保险指着王家强喊道,“把刀扔了,趴在地方,否则我开枪了。”另外三名警察也拿出警棍堵住王家强。 王家强看着黑洞洞的枪口,知道今天肯定是逃不了了,现在他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扔掉刀,趴在地上。三名警察一拥而上,将王家强压在身下,赶紧给他戴上手铐,这时,拿枪的警察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把枪收起来,拿起电话赶紧向领导汇报情况。 一会,警笛大作,片区派出所和刑警队的车辆向后到达,逃跑的服务员见警察来了,也大着胆回来,带警察去了案发的房间。 在快捷酒店的不远处,跟着王家强来的人,还有刘钊和袁强都被眼前的事情惊呆了,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打电话给石金生,告诉他发生的一切。 石金生也有些措手不及,他导演了前面的那些事情,没想到最后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想,不再受他控制。 按照他的计划,傅元江遇到林芝灵应该不会那么快的发生什么,而随后赶来的王加强,看到老婆与傅元江“私会”,肯定也不会听他们解释,从而和傅元江大打出手,引得双方大打出手,再推动事情的逐渐发展,最后找人以涉嫌黑社会斗殴的罪名逮捕两个人,这样,两个人就会在牢底呆上一段时间,事情也就能圆满的解决。 可石金生万万没想到的是,大刚子给林芝灵吃了药,让林芝灵心里的火越烧越旺,而恰巧傅元江也吃了药,干柴烈火没有任何前戏,就直奔主题,而酒醉的王家强到来时,正好看到眼前的一幕,在酒精的作用下失去理智,动手杀人。 石金生想了一会,给丛德园打了个电话,“丛总,事情解决了,但是有点失控。” “失控?怎么回事。”丛德园在石金生的声音里,居然听出一点紧张的语气,这可是好多年没有的事情,也隐隐感觉到事情的结果,可能超出了他们的预想。 听完石金生的汇报,丛德园沉吟了一会道,“那个大刚子怎么解决了,让参与这件事的所有人离开北华,等风声过来再回来。” 石金生答应了一声,开始安排,让所有电话号码消失,让所有人出差、休假。 回头再看大刚子,此时刚刚逃出工厂,准备回快捷酒店找刘钊问个清楚,玩老子,害老子,和他没完。 刚才,刘钊的司机,送他到了昨天参与赌博的地方,厂子门口的伸缩门开着,保安室内没有人。大刚子兴匆匆的抱着三万块钱上楼,一路上,一个人也没碰到,这让大刚子有点奇怪。当他推开那件屋子的门时,大刚子更是纳闷了,他发现昨天烟雾缭绕的房间里,空无一人,房间里的布局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赌博用的桌子,变成了四张摆放整体的办公桌,靠墙的铁皮柜柜门打开,公章、资料散落了一地。靠近墙角的保险柜也敞开着,他走进屋喊了几声,“有人么?”楼里没人应答,依旧安静。 大刚子顿时也蒙了,这是几个意思,不是说有赌局么,难道走错了地方? 不能呀,是刘钊的司机送他来的。他赶紧下楼,准备去找刘钊的司机问问,没想到,到楼下,车和司机都不见了踪影。 这时候,从甬路上突然闪过几个身影,一边跑一边喊,“进小偷了,抓小偷呀!” 大刚子被吓了一跳,自己在这里除了刘钊,谁也不认识,万一被误认为是小偷被抓到,恐怕是有口难言,情急之下,他赶紧一矮身,躲到黑影处的树丛中,刚刚躲好,就看到四五个穿着保安服装的人从眼前跑过,一个貌似队长的人吩咐两个人在门口堵着,另外几个人快速上楼。 由于与门口的两个保安近在咫尺,大刚子也不敢动,只能静静的蹲在树丛里,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大约五六分钟后,上楼的保安先后下楼,又听见那个保安队长说,“财务室被盗了,刚才给老板打电话,说财务室的保险柜里有三万块钱,现在看是都丢了,你们去查查楼上的监控,我到门口等老板,等老板来了再报警。” 大刚子听完,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三万块钱,他怀里就抱着三万块钱,这要是被抓到,真的是百口莫辩了,而且楼上还有监控,肯定看见他进财务室了。自己肯定是进错房间了,他得找到刘钊,只有刘钊才能证明他的钱不是偷的。 等保安们分别散去之后,大刚子也不敢走大门,偷偷的从后门出来,跳墙出了厂区,拼命的跑了了10多分钟,眼看着距离厂区有了一段距离,大刚子喘着气蹲在路边,心里不住的埋怨刘钊:就他妈知道找女人,兄弟的事安排的乱七八糟,他要是跟着来,能有这事么? 他想着就开始给刘钊打电话,可电话怎么都打不通,刘钊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王八蛋,早晚死在女人身上。”大刚子诅咒着,浑然忘了自己的另一个爱好,他打了一辆车往快捷酒店赶,他要当面问问刘钊,到底怎么安排的事,要道歉也行,再拿点钱。 如果是普通人,早该对今天发生的事情有所怀疑了,一切事情太巧了,怎么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小偷。但大刚子不相信刘钊会害他。理由很简单,他没有什么值得刘钊费心思的,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的,人家犯得着大费周章的设计自己么?一定是巧合。 当大刚子赶回快捷酒店的时候,看见门口停满了警车,立刻被惊出一身冷汗,不会这么快就追到这里了吧,莫不是场子的老板给刘钊打电话,刘钊报的警,来堵他的? 转念一想,也不可能,刘钊不会那么傻,让警察来这里堵他,因为那样,刘钊的“奸情”也会败露,另外,也不会出动这么多警察的,大晚上的,一个偷东西,不去现场,还能出动这么多人抓一个小毛贼,而且,门口还有救护车。对,一定不是为了自己的。 大刚子奓着胆子走到围观人群的外围,假装看热闹,凑近了问一个穿着拖鞋短裤的中年男人,“大哥,这咋滴了?咋这么多警车呢!” 拖鞋男看了大刚子一眼,“听说杀人了,具体咋回事我也不知道。” “死了一个男的,一个女的。”旁边的一个妇女听大刚子问,主动搭腔。 “啊,什么人呀,怎么死的?”大刚子听说死了一年一女,不由一阵心悸,不会是……,不会的。 “听说一男的和女的正在屋里干那事,后来又来了一个,就给那男的和女的都杀了,肯定是自己女人在外面有野男人,让自己男人给抓到了呗,造孽呀。”妇女边说边咂嘴。 “大姐,真的假的,你咋知道的这么详细?”大刚子有点怀疑妇女说话的真实性,就追问道。 “我邻居家孩子在这里当服务员,刚才跑出来,我问的,她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妇女听出大刚子有点怀疑她的话,不满的解释她消息来源的可靠性。 “啊,那哪个房间知道么?”大刚子下意识的开始发抖。 “怎么,你打听这事干啥?”妇女不满的看了大刚子一眼。 “就是看热闹,不知道就当我没问。”大刚子说话时有点心虚,眼神不停的往人群里寻找,他此刻他别希望能在人群里找到林芝灵和刘钊。 “听说是4楼把头的。”妇女还真打听到不小消息。 大刚子一晃,差点摔倒,不会那么巧吧,要真是林芝灵和刘钊出事了,他最后能不能牵扯到他身上呀,要是王家强知道这事,还不得打死他呀。不对,如果是刘钊和林芝灵出事,那杀人的是谁? 大刚子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到一边,见没人注意他,就拿出电话给王家强打电话,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大刚子有种不祥的预感,赶紧把电话拨给了陈强,电话很快接通,“强子,老大和你们在一起呢么?我打他电话一直没接。” “刚子呀,老大刚才在,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你找他干啥?”陈强喝的舌头有点大,含糊不清的回答。 “没事,我想起点事想问问他。”大刚子不敢说实话,和陈强撒了个谎。 “妈的,你就知道老大呀,这群兄弟都在,赶紧来,估计他一会也该回来了。”陈强骂道。 “不了,今天腰疼,那我等一会再给他打电话。”说完,大刚子不听陈强继续磨叽,挂断了电话。大刚子心中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 过了一阵,警车与救护车相继离去,当一群警察带着嫌疑犯走出快捷酒店的时候,尽管距离很远,大刚子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个人就是王家强,大刚子向人后面退了退,生怕王家强看见他,王家强怎么来的他不知道,但他有些后怕,如果不是刘钊,现在死的可能就是自己,这一点,他需要感谢刘钊的救命之恩,但刘钊一死,就没有人为他证明,自己很可能成为工厂财务室失窃的怀疑对象,自己还没有办法解释,如果解释,就要把自己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警察信不信暂且不说,他勾引大嫂,害死朋友和大哥的罪名,就会让他无法在圈子里立足。 思来想去,大刚子害怕到了极点,晚上也不敢回家,打了一个车逃向了蒙省。 第五十章:龙哥归来 这一夜,对于大多数北华人来说,都是平淡而燥热的一夜,育民路快捷酒店的杀人案,演绎成各个版本的故事,在以快捷酒店为中心,在小范围向四周扩散,但传播速度很快,随着第二天这个区域内的住户,前往北华的各个角落上班,北华市的大街小巷,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第二天上午,裴元山接到了市局的电话,让他到刑警队走一趟,配合一个杀人案的调查。裴远山最近焦头烂额。向来顺风顺水的裴元山所长,自己都不知道得罪了谁,辖区内原本老老实实的商家,居然有好几家跳出来实名举报他索贿受贿,并且,还指控他包庇傅元江为非作歹。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点小事,居然还惊动了市局的一把手丛局长,局长大人很震怒,亲自下令要严查此事,放出话来,如果属实,涉事人员,严惩不贷。 现在分局已经将他暂时停职了,这时候市局找他,让他有点迷糊,派出所也不是他一个领导,指导员、副所长,工作上的事,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停职的所长配合。 疑惑归疑惑,纪律还是要遵守的。老老实实到达市局,主管的副局长陈明杰和刑警队队长方纪文接待了他,陈局和方队的眼神让他有点发毛,完全是那种可怜,无奈的神情,裴元山的心落在谷底,落在谷底的河里,沉在河底。总之,他觉得自己到头了,估计陈局该表扬他的工作了,之后一个但是,一脚将他提出公安系统。裴元山生出了一丝悲哀。 可陈明杰和他谈的,却不是关于他的事情,而是关于傅元江,他这才知道,原来凶杀案中的死者,有一个是自己的小舅子傅元江,而杀人嫌疑犯竟然是干鲜批发市场的王家强,不是传说他俩关系不错么,怎么还闹出这样的事情。 盘算着最近发生一些列的怪事,裴远山感觉心里交瘁,一下子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眼神空洞的听两位领导复述昨天的案情。 陈明杰看到裴远山听到傅元江的噩耗后,顿时萎顿下来,以为是姐夫和小舅子两个人的感情颇好,裴远山一时难以接受傅元江被杀的事实,于是,还出言安慰道,“老裴,你也别太伤心,对于傅元江遭遇的不幸,我们深感同情。目前凶手已经被缉拿归案了,希望你配合局里的调查,早日将案件查清,早日结案,还被害者一个公道,还你亲人一个公道。” “谢谢陈局,有需要我配合的,我一定随叫随到。”裴元山的确很郁闷,不仅仅是为了傅元江,也为了自己渺茫的前途,在了解完情况之后,他魂不守舍的挪出陈明杰的办公室。 方纪文和裴元山有几分交情,和陈明杰告了个假,追出来把裴元山拉倒自己的办公室,裴元山明白方纪文是一片好心,想要安慰安慰他,但这几天听的都是安慰的话,再说关于傅元江的,他也不愿意再听。 “方队,感谢你这个时候还记得兄弟啊。”裴元山坐在沙发上,伸过头让方纪文为他点燃了香烟。 “老裴,这是什么话,你也别担心,你也没多大事,估计查一阵,这阵风过去了就好了。别愁眉苦脸的,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不至于因为一点小事就撕了帽檐。老警察,谁还没得罪过人,我得罪的肯定比你多。”方纪文说的是真心话,很多所长都被举报过,但真正到最后因为一点小事脱了警装很少。他也认为,裴元山肯定是得罪什么人了。 “我倒不是担心这事,当了这么多年警察,我也是累了,要是让我退休,也挺好,只是最近事情太多,这不,傅元江的死,我还不知道怎么和老头老太太说呢。”裴元山猛吸一口烟,乳白色的烟雾从他嘴里喷出,逐渐消散在空气中,裴元山望着消散的烟雾发愣,他突然觉得,傅元江就像这片烟雾一样,散了,而他自己的仕途,恐怕也要就此消散了。 “说到傅元江,我得和你通通气,王家强是抱了必死的心,自从昨天进来,啥也不说,只对杀人的事情供认不讳。看起来案情很简单,林芝灵和傅元江有了婚外情,被王家强发现后,杀人报复。” 方纪文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虽然傅元江是受害者,但被捉奸在床是事实,这事传出去对老傅家和你的名声都不太好,你心里也有个数,别把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我这可是违反纪律和你说的这些,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明白,也不瞒你说,我那小舅子,有时候做事的确欠考虑,这次连我都给牵连进去了,估计我的事,肯定连着他的事,我也不是说他一次两次了,唉,人都死了,不说他了。按正常程序走,该怎么办怎么办吧。” 裴元山心里还是挺感激方纪文的,王家强父母早就没了,和林芝灵也没有儿女,林芝灵死了,估计王家强肯定也是活不成了,一家子就这样就没了,这个时候,傅家再不依不饶,丢人的只能是自己,不可能丛王家多讨出什么便宜来。这事传出去,他这个当姐夫的脸上,也不好看,偷人家媳妇被人抓奸在床,横竖都是让人不齿的事情,这种事情,受害者往往是不被同情的。 “感谢方队,我这段时间走背字,就不请你吃饭了,省的再把霉运传染给你,等过段时间的,咱哥俩喝点。”抽完最后一口烟,裴元山知趣的起身。 “啥背不背的,咱们当警察的还信这个,我最近也特别忙,过几天的吧。”方纪文把裴元山送出门,看着裴元山原本挺拔的身子一下佝偻了许多,方纪文心中,也有一丝说不出的酸楚。 傅家在知道傅元江的死讯后,乱成了一锅粥,傅家二老在太平间看到儿子的尸体后,当即晕倒,双双被送进了医院。 而此时更乱的,还有服装批发市场和干鲜批发市场的一种混混们,尽管方纪文一再强调要保密案情,可说相声的郭老板曾经说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裤子,而且,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王家强杀死傅元江的事情,在第二天的下午,就传遍了两个市场,同样,也是传出了多个版本,甚至有人说两个人在房间里大战三百合,最终傅元江因为房事过度,终不敌王家强手中的大刀,一着不慎,死于刀下。一场因为伦理而发生的命案,生生被演绎成一本武侠小说,恐怕即便是金庸大师的想象力,也不会有这么丰富。 傅元江从天堂到地狱,仅仅用了几分钟,而郑好的心情,也经历了这样的大起大落,早上来到批发市场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跑到了傅元江的办公室,等待傅元江对他的奖赏,但傅元江一直到中午也没有出现。 郑好心中暗喜,看来傅老大昨天是用力过猛,今天肯定是爬不起来了,傅老大越开心,他郑好的好处也就会越多。市场里的人发现,今天郑好走路的姿势都变了,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看到谁也不在打招呼,只是冷冷的一笑,随意的点点头,好像这个市场,在今天以后,都将臣服在他的脚下。他那熊样,一众混混也懒得理他。 下午,郑好等来的不是傅元江的奖赏,而是他的傅老大命丧刀下的消息,起初他还不相信这是真的,以为这是谁在恶作剧的编排傅元江,因为傅元江和王家强素来和睦,再说了,傅元江去会的是刘珑雅,也不是林芝灵呀,让这群人瞎传,等傅老大回来,看怎么收拾你们。 临近傍晚的时候,傅元江一个比较亲近的小弟从裴元山处证实了消息的真实性,郑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停车场岗亭,刚才还春风拂面,突然就感觉刺骨之寒。 傅元江被杀,是他带着傅元江去的快捷酒店,警察会不会找到他,他会不会坐牢,傅元江的其他兄弟知道是他间接害死了傅元江,会不会拿他出气,郑好的脑袋里盘算着接下来发生的各种可能,没有一种对自己有利,越想越怕。 他突然想起袁强,刘珑雅的消息是袁强给他的,要怪也怪袁强,可说好了的是刘珑雅,怎么就变成王家强的老婆了呢,郑好的智力,想破脑袋也不会分析出个结果,还是打电话问问袁强吧。 “袁大头,你……你……你他妈的怎么回事,刘珑雅到底是怎么回事。”电话接通后,由于紧张郑好又犯了结巴的毛病,你了半天,才问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谁呀?”电话的另一端,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郑好,昨天怎么回事?”郑好有点恼怒,泥人都有三分脾气,何况是“胸怀大志”的郑好,这个时候装作不认识,不是前几天讨好我的时候了? “郑好是谁呀?不认识,这是我捡的电话,你想要,得给钱。”说了,电话里传来了忙音,拾荒的傻子像宝贝一样把电话藏起来。 “你……”郑好被傻子弄得一肚子火,这小子吃错药了,这么横,刚要重新拨过去,一分析,刚才好像不是袁强的声音,那人说捡元抢的电话,莫不是这小子也知道傅元江的死讯了吧,所以扔了电话,把自己摘干净。 郑好坐在马路牙子上,抽出一根烟点着,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傅元江是自己带去的,如果这事传出去,肯定会给自己带来不小的麻烦。而且,昨天除了袁强,没人知道他带着傅元江去的快捷酒店,现在袁强都忙着撇开关系了,自己为啥还要死乞白赖的往上冲,傅元江活着能给他好处,要是死了,还对他有啥用? 直到烟头烧了手,郑好才醒过神,他也决定,不再蹚这趟混水,这事原本就和他没关系,没得到好处不说,如果再摊上点事,那多划不来。所以,郑好决定回农村老家躲几天。他唯一后悔的,就是昨天不应该把5万块钱给袁强,否则,今天那钱不就是自己的了。虽然舍不得,但命比钱重要,只好计较了。 大刚子和郑好相继离开,刘亚龙和蒲陵华一起回来了。 其实,无论是刘亚龙,还是蒲陵华和刘珑雅,都没有心情出去玩,但丛德元说,他有安排,需要他们出去,刘家姐弟知道丛德元的脾气,也知道他的能量,也只好顺从,可他们根本没走远,就在邻省选择了一个海边的小城,等待丛德元的消息。 前天晚上,刘亚龙实在待不住了,打电话给丛德元。 “德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但这事总躲着也不是办法,我想回去,他们想怎么办,我们都接着,大不了同归于尽,也总比这样东躲西藏的好。” “二龙呀,你这急脾气呀,不是我说你,以后你得改改,沉稳点,该冲动的时候冲动,不该冲动的时候,要静心想办法。”丛德元像个老师在教育学生。 “我明白,德哥,怎么欺负我我都能忍,但是欺负我姐肯定不好使。”刘亚龙有些愤愤不平,一想起傅元江的嘴脸,和王家强的骄横,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好吧,我一会告诉司机,你们回来吧,事情解决了。”丛德元答应让刘亚龙他们回来,刘亚龙还是颇感意外。 “解决了?你给他们钱了?德哥,我跟你说……”刘亚龙有点急,丛德元给了钱,就等于他们服了软,以后还说不定怎么被欺负。 “给钱,他们也配,傅元江死了,王家强杀的,王家强也进去了。”电话里,丛德元并没有详细的说事情的经过。 “傅元江死了?德哥,你没开玩笑吧?”刘亚龙有点不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 “等你们回来再细说,不过你就当不知道这事,而且,还要高调的回来,告诉别人你们去哪旅游了,去了多少天,最好带一些特产给别人,动静越大越好,你和你姐夫都回市场开业,我倒要看看,还有多没有人还敢站出来,记住,有多高调,就多高调。”丛德元说道。 “好的,德哥,那我们一会就往回走。”在外面漂泊了这么多天,就连刘江松都开始怀疑了,姐弟三人不管生意,一起出去这么多天,他问过了好几次,都被刘珑雅打岔给岔过去了。 蒲陵华和刘珑雅听说可以回去了,那感觉不知道是开心,还是担心,随后听说傅元江的死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刘亚龙回来了,不仅回了北华,还回了干鲜批发市场,高调的回归,在干鲜批发市场里,他趾高气扬的走过所有和王家强有关的店铺,他的行为惹怒了王家强手下的一种混混,王家强死后,陈强开始以这一片的老大自居,尽管以他的威望还难以负重,但很多人都明白,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团结,否则以前被他们欺负的人逮到机会,他们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陈强是这么认为的。 以前王家强在的时候,很多产品都被他和他的兄弟把持,别家要上货,必须通过他们走一手,从中加价赚取利润,这样其他店铺的利润也就会被摊薄,干鲜市场里的人也是敢怒不敢言,否则,店面被砸是轻的,弄不好就没法在市场里继续干。 王家强的进去了,很多人拍手称快,可随后陈强又站出来,还是像原来一样,强弟接手强哥的生意,换汤不换药,其他人的生意,还是一样的不好做。 陈强总想找个机会,在市场里立立威,所以这几天隔三差五的总找一些麻烦,在他看来,刘亚龙回来,正是他立威的好机会,他要告诉所有人,王家强办不到的事情,他陈强能办到,他要让所有人都怕他,他想成为这个市场的霸主,总之,他想得很简单,认为事情很简单。 陈强没有王家强狠辣,但是他比王家强阴险,他准备在刘亚龙回来的第二天,来一次伏击,彻底打怕刘亚龙,彻底解决这个麻烦,高调的宣布他在市场里的主权。 第二天,刘亚龙依旧高调的出现在市场里,依旧是趾高气扬在王家强兄弟的店面前晃来晃去,他就像一个中了状元的书生,要在闹市中夸官三日一样。这是丛德元的意思,他对刘亚龙说,这个时候,需要高调,既然不知道现在谁是你的对手,就刺激他们主动跳出来,解决事情,就要彻底。 第一天过去,平安无事,刘亚龙也有些失望,丛德元替他解决了王家强,他突然有种有劲没使上的感觉,他也憋着一口气,想把市场里跟着王家强欺负人的那些混混彻底清除掉,当然,刘亚龙不是为了正义,就是简简单单的想出口气。 第二天,刘亚龙依旧从市场前的空地穿过,干鲜市场并未因为王家强的消失而变得冷淡,依旧车水马龙,依旧人潮如织,这个空地是出入市场内各个区域的必经之路,陈强之所以决定选择在这里动手,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谁才是现在这个市场的主人。 20多人拎着铁管与镐把,把刘亚龙严严实实的围在空地的中央。 陈强光着膀子,衣服搭载肩膀上,刻意裸露出前胸与背后的纹身,他和刘亚龙面对面站在包围圈里,陈强觉得,刘亚龙有点不知好歹,王家强进去了不假,可市场里不止那一个强,还有他陈强,刘亚龙在市场里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不止是在打王家强的脸,也是把他陈强的面子放在地上摩擦。 “是可忍孰不可忍。”陈强没怎么读过书,但他知道这句话,并且,他把这句话当面说给了刘亚龙听。 “嗯?”刘亚龙没想到陈强莫名其妙的会冒出这么一句来,愣了一下后,忍不住笑了。 居然还敢笑,让陈强有点意外的是,面对他带领的数十号兄弟,刘亚龙的脸上居然没有恐惧,不仅如此,他的脸上居然还挂着笑。这是啥意思,轻蔑么?不屑么? 陈强看的清楚,刘亚龙身上没有任何的武器,夏天穿的薄,带任何东西都是藏不住的,真不知道他刘亚龙依仗什么,被吓傻了? 于是,陈强也笑了,他也不说话,掏出一根烟,慢慢的点燃,咬着过滤嘴,通过牙齿与嘴唇的配合,一根香烟在他嘴上不停的变换着位置,这是陈强自认为最帅的行为。 他不急,他希望有越来越多的人来看热闹,来看他如何的像一个将军一样指挥千军万马,把对手斩杀在自己的面前。 “陈强,还等啥,干他呀?”人群里有的混混沉不住气,看着陈强自觉良好的表演,忍不住喊出声。 陈强依旧没说话,手在空中摆了摆,烟依旧在唇间移动。 刘亚龙并不害怕,也没着急,脸上挂着笑,眼睛紧盯着陈强,就像再看一只野狗抢到了骨头,不停的用嘴舔舐、啃咬那根骨头一样,滑稽、可笑,自己却如获至宝。 “小子,你的确挺狂的?”最终,还是陈强忍不住先说话了。 “这话怎么说,我在这一直挺老实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刘亚龙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好像面前围着他的,是参加亲戚婚礼时,碰到的一群亲朋好友。 “你上次砍伤王老大的事情还没完,你还敢回来,你是不是觉得王老大出事了,这个市场里就没人治得了你。今天,你会后悔,这一群兄弟,可都是陈老大的弟兄,今天都要和你算算账。” 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在小包围圈外面,又围了一个大圈。 “所以呢?”刘亚龙不紧不慢的问。 “所以,今天要把你废了。”陈强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狠狠的碾了几下。陈强觉得人围得差不多了,到了自己表现的时候。趁着刘亚龙不注意,猛扑过来,朝着刘亚龙的鼻子就是一拳。 陈强还算是行家,两个人打架的时候,如果鼻子被击伤,一般不会再有反抗的能力,他试图出其不意,撂倒了刘亚龙,他立威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一半。可他不清楚的是,刘亚龙自幼随父亲练功,身上是带功夫的,反应是比常人快的。 还有0.01秒的时间,陈强的拳头马上就要挨到刘亚龙的鼻子,陈强心中暗喜,这一拳下去,保证刘亚龙失去反抗能力,接下来就是随他表演了。兴奋的陈强忽然感觉一股大力冲击着自己向后飞去,对,是飞去,双脚离地腾空而起,紧接着,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剧痛还未消失,整个人的身体就重重的摔在地上。 在空中的一刹那,陈强的脑袋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有那么一刻,他忘了身上的疼,紧着着屁股、后背、脑袋与地面碰撞带来冲击再次让剧痛传遍全身,身子就像散了架,每一根骨头都像是扎进了肉里,那种感觉,让陈强感觉呼吸都困难。 第五十一章:立威 陈强在被刘亚龙踹飞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自己兄弟的小包围圈外,很多市场里的人,路过的人,都诧异的看着这里,眼神被他的身体引领,就像首长检阅军队时,士兵们整齐划一的动作,只不过这些人眼睛里透露出来的,不是坚毅与笃定,而是嘲笑与讥讽,陈强有点后悔,后悔不该找人这么多的地方,这么多人看到今天的情景,不管自己是不是脸先着地,这个跟头肯定会摔掉他所有的面子。 败军之将,何以言勇,如果今天刘亚龙不倒,那以后他在刘亚龙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 和陈强一起来的打手们,肯定不知道,就在被踹飞的一瞬间,陈强能看到那么多,能想到那么多。虽然之前并没有定下什么摔杯为号的暗令,但人都这么摔出去了,再不动手,那还不如去一边吃瓜去了。 于是,在刘亚龙踹飞陈强的那一刻,外面小包围圈的打手们,一起动手了,他们虽然不喜欢陈强硬充大哥的模样,但他们毕竟和陈强有同一个目的,那就是先要立威,要告诉市场里的人,即便王家强不在,他们依旧是这个市场中的主人,想要反抗,看看眼前这个人的下场。 所有人都认为,刘亚龙手中没有武器,再能打也架不住钢管与镐把的轮番轰炸。 至于打完之后,谁来做这个市场的大哥,他们还没想到细节,或许让陈强干着,或者民主选举,反正只要保证自己的利益不受到损失,谁当这个带头大哥,那就各凭本事喽。 与他们想象中的抱头鼠窜,或者是哭爹喊娘的景象不同,刘亚龙没有动,更没有逃,被四面包围,他可能想逃也逃不出去,但他的表情告诉众人,他真没想逃,他稳稳的站着,嘴角还挂着笑,那笑容,有得意,我轻蔑,居然还有满足。 “都他妈是江湖人,和哥哥们玩什么表情杀。”虽然有些人心里已经开始疑惑,但总不能被一脸笑容就吓跑了吧。刘亚龙不是诸葛亮,这里也没有司马懿,玩得哪门子空城计。 小包围圈的大战,马上就要短兵相接,而在外围看热闹的人群中,女人的惊呼声也是不断传来,很多人都为刘亚龙捏一把汗,他们有点可怜刘亚龙,但他们更怕那群凶神恶煞,有心无力,只能摇头叹息。但凡是市场里的人,都知道报警会遭到报复,数百围观的人,自然也没有人报警,有几个年纪大的店主,不忍心再看下去,摇着头离开,嘴里叨念着,“造孽呀”。 就在这时,刘亚龙突然也动了,目标,是朝向着冲在最前面的人,一交手,就呈现了一边倒的局面,但占上风的居然不是陈强一伙,而是刘亚龙,因为和刘亚龙一起动的,还有站着看热闹的数十个年轻人,他们手里没有镐把和钢管,是清一色的棒球棍,他们的动作和刘亚龙一样快,而且与混混距离近,还是从那群人的背后下手,所以,在刘亚龙动手之前,已经有几个后面的混混被打翻在地,几十人瞬间就乱了阵脚。 这事,其实不难理解,丛德园让刘亚龙高调回归,自然不能眼看着他吃亏,每天和刘亚龙在市场里闲逛的,起码有20人左右,车上都带着棒球棍,在混混们围住刘亚龙的时候,每个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些人是丛德园重金找来的,好些都是武校的学员。 围攻人的被围攻了,双方的人数虽然是陈强这一边占优,但这都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刘亚龙一遍,几乎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习武之人,所以陈强一伙人,简直毫无还手之力,不到十分钟,就躺了一地哭爹叫妈、哀嚎不已的混混。更让他们憋屈的是,他们连动手人的模样,都没看清。打完人后,一群人又迅速的消失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只剩下刘亚龙威风凛凛的站在包围圈中间,不过现在的包围圈,几岁的小孩,都能轻松的跨出去。 刘亚龙只动手放到了一个,而且那人也没有受伤,只是被眼前的一切吓傻了,双腿抖得站不起来。 刘亚龙漫不经心的掏出手机,打电话报警。 警察来的时候,有几个轻伤的混混已经偷偷的逃离了现场,地上依然有十五六个站不起来,看到警察来了,这些人的叫声更大了,开始扮可怜,他们从来没有一刻感觉警察那么可爱,起码与那些?手?执棒球棍,匆匆来打完人又匆匆走的人可爱多了。 带队而来的是派出所的副所长骆锦城,所长裴远山在停职调查期间,指导员年纪有点大了,所以所里的大事小情都是骆锦城来张罗,骆锦城还有一个身份,很多人都没注意到,他是石金生的战友,虽然不在同一时期服役,但在同一个连队,骆锦城能进入派出所,还全亏了石金生,自然也是是丛德园的帮忙,所以骆锦城和丛德园的关系自然也是不错。这次搞掉裴元山,骆锦城也提供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怎么回事?谁报的警?”骆锦城看了一眼散落一地的钢管和镐把,眉头一皱。 “骆所,是我报的警,我叫刘亚龙,是市场里的业户。”刘亚龙回答道。 当然,骆锦城知道他,也大约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但还是故作惊讶的问,“你报的警,怎么回事,这些人是你打的?” “不是,不是,骆所,我哪有那能耐,是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要打我,我就反抗,没想到很多看热闹的人看不过去他们欺负人了,就动手打了他们,至于到底是谁帮的忙,我也没看清楚。我这想感谢一下救命恩人,都找不到人。”丛德园已经交代了刘亚龙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所以刘亚龙显得很从容,继续道,“如果骆所能找到那些帮忙的人,一定要告诉我,我得好好感谢感谢人家。” 骆锦城瞥了刘亚龙一眼,心里暗笑,这哥们是真能装,不知道谁帮忙,鬼才相信,20来个手持凶器的壮汉,会被一群路人给聊到了,之后还无声无息的跑了。如果真有那么多人正义者,那他这个派出所副所长维护社会治安的工作,也好开展了。不过,做戏做全套,骆锦城还是要拿出点处理事情的态度的。 “到底是谁打的,赶紧站出来。”骆锦城对围观的人群高声问,“谁看见参与者了,要主动配合警方调查。” “不是我们,人好像都走了。”人群里传来几句回应,“好像都是过路的,不是市场里的人。” 几乎所有人都坚持,谁也不认识打人的。 “是他打的你么?”问完围观的人,骆锦城又问坐在地上的一个混混。 “不是,可是……”那个混混刚想说,那些人肯定和刘亚龙是一伙的,就被骆锦城给打断了。 “好了,做好登记,该去医院的去医院,之后主动到派出所处理这事,你没受伤吧,跟我到派出所走一趟。”骆锦城对刘亚龙说。 “好的,但是骆所,你一定要保证我的安全,我怕他们再来打我,就是他领的头。”刘亚龙说完,一指偷爬起来,想溜走的陈强。 “骆所,这是误会,我和裴所长认识,我叫陈强,你听我和你说……”陈强忍着疼走起来,主动和骆锦城套近乎,还摆出来裴元山。这一点,骆锦城从心里就开始膈应他,这个时候提裴元山,明显就是要用裴元山来压他一头,别说裴元山这个时候在停职,就是没停职,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纵容他们斗殴。 “少废话,那能起来,那你也跟着一起走吧,认识裴所也不行。”说完,让其他同事带着刘亚龙和陈强上了车,离开了批发市场。过了一会,几辆救护车也拉走了满地行动不便的混混。 刘亚龙高调回归,将干鲜批发市场的混混们打伤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干鲜批发市场,也传到服装批发市场,那些傅元江的兄弟们,也有点慌了,他们隐约能感觉到,傅元江与王家强的时代,就要过去了。 了解内情的人多少都能猜出,即便不是刘亚龙自己动的手,傅元江和王家强的事情,和他也脱不开关系,尤其在傅元江殒命,王家强入狱之后,刘亚龙如此高调的回归,就是要向这两人留下的残余势力宣战。要拼狠,刘亚龙能够手执砍刀追的王家强满市场跑,还差点丢了性命,要拼背景,裴元山已经因为傅元江被停职审查,要拼人头,当天动手的20多个训练有素的打手,傻子都知道是和刘亚龙一伙的,要拼心机,刘亚龙做了这么多事情,却一点把柄都没有留下,这样的人,可以说做事滴水不漏了。 于是,刘亚龙还在派出所没出来的时候,刘亚龙将会是这个区域内唯一的“大棍儿”敢和刘亚龙动手的,不是疯了,就是想自杀。 刘亚龙当然不知道关于他的各种演绎版本的传闻,他也不可能解释,其中丛德园所起的作用,反正作为受害者,刘亚龙在尽完一个守法公民该尽的义务后,离开了派出所。而陈强则因为寻衅滋事被拘留,第二天,警察还走访了干鲜批发市场,收集了很多关于陈强欺行霸市的证据,就连以前王家强做的恶事,都被算在了陈强头上,既然他要代替王家强,也应该还一还王家强欠下的债。等待陈强,肯定是漫长的牢狱生活。 刘亚龙和蒲陵华分别回归了原来的生活,让刘亚龙没想到的是,王家强倒台了,很多与王家强合作的商家,主动找上门要和刘亚龙合作,这等于往刘亚龙兜里送钱,刘亚龙自然是欢喜,但他还是想听听丛德园的意思。 丛德园对这个并不意外,因为很多事都是在他的推动下进行的,他既然决定要帮助刘珑雅姐弟,就索性帮到底。他不仅支持刘亚龙在干鲜批发市场的生意,还表示,他也可以接手原来傅元江的生意。 他交代刘亚龙说,“你可以和别人合作赚钱,但绝对不能欺行霸市发财,你可以通过规范一个行业,来收取服务费,但绝不能霸占一个行业收取保护费,现在各个市场还比较乱,但政府腾出手来,一定会规范这些市场,那些为非作歹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我支持你继续在两个市场,但一定要好自为之。” 刘亚龙对于丛德园肯定是言听计从,他发现,现在的丛德园和当初与刘珑雅处对象时候的那个丛德园判若两人,有心计,有手段,而且对什么事情,都有正确的判断,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自己肯定是要像他好好的学。 刘亚龙的确是听从了丛德园的建议,不仅是干鲜批发市场的一些生意,还有服装批发市场的停车场、物流生意,他都参与进来,但他并不像原来傅元江和王家强那样霸道,而对业户也好、司机也好都十分的客气。 当时的东北地区,经济发展比较快,很多市场都存在一些不合理的现象,但这些现象,并不是依靠某些人,能够一时半会解决的。而且,存在即合理,在政府的管理没有完善之前,无论是傅元江还是王家强,他们的存在,在某一个层面上,也保证了这些市场能够正常、稳定的运营。很多生产厂家也希望依托这些势力,能够将自己的产品安心的推广进这个市场。 这样,刘亚龙就成了两个市场的风云人物,到后来,也成了两个市场的传奇人物,人们都在盛传,傅元江与王家强都是因为得罪了刘亚龙在导致后来的悲剧收场,而刘亚龙不仅一个人能打几十个人,而且背后还有个大人物在支持他。所以,没有人再敢得罪刘亚龙。 这种街头巷尾的传闻,传到最后,总是带着一些臆想的成分,不可否认的是,在重新和丛德园联系后,刘亚龙很会做人,对片区的民警也好,对政府的管理者也好,对市场里的业户也好,都是有求必应,而且从不得意忘形。 一段时间后,事情有了结果,王家强因为故意杀人罪,被判处了死刑,陈强因为欺行霸市,寻衅滋事,数罪并罚,判了5年有期徒刑。而一直郁闷的裴元山,被调到了外县的一个乡里担任派出所所长职务。骆锦城则被扶正,接替了裴元山原来的所长职务。 蒲陵华与刘珑雅,继续着他们的服装店小生意,几年之后,生意逐渐扩大,并代理了几个销量还不错的品牌,日子一天天的好起来。 刘亚龙的日子肯定也是越来越好,还找了个漂亮的媳妇,有了个可爱的儿子,但无论什么时候,刘亚龙都对丛德园心存感激,如果不是丛德园,他不会有现在的生活,所以大凡丛德园招呼,他没有迟疑的时候,这事,他身边的人都知道。 第五十二章:答谢 这些年,刘亚龙一直想着报恩,他一直在想,虽然自己现在的生活,都是自己挣出来的,但有一首歌唱得好,“没有天,哪有地,没有地哪有家,没有家怎么能认识丛德园,没有丛德园哪有他现在的生活。”所以,刘亚龙一直寻找机会在报恩,但是以丛德园的背景和身份,刘亚龙舍命相报的机会还真没有,自己也只能逢年过节拜拜年送点新鲜海鲜,平时打打电话问候问候,可丛德园去了南方发展之后,两个人联系没有断,但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这次过年发生的这件事,丛德园没有让石金生找人解决,而是直接找了刘亚龙,其实,也有试探的意思,看看这些年后,刘亚龙对他是否还是像当初那样,结果,他很满意。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看着丛珊珊越来越大了,丛德园开始为丛珊珊物色一些帮手,毕竟自己的生意,早晚是要交到女儿手中,女儿需要有几个信得过的帮手。 “还是老样子?有没有想过做点别的生意?”丛德园接着刘亚龙的话问道。 “德哥,你还不知道我么,除了倒腾点干鲜产品,我啥也不会,再说了,现在手里虽然有点钱,但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子人等着吃饭,我也不敢拿出来折腾呀。”其实,这些年刘亚龙手里有也攒了几百万,有房有车,吃穿不愁,他的确也不想打破这种平静的生活。 “二龙,你是该想想转型了,现在政府对于各个市场的管控越来越严,我相信你,没做啥违法的事情。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你做这些事肯定会用到一些手段,否则,今天你也招不来那么多兄弟。”丛德园语重心长的对刘亚龙说。 刘亚龙点点头默许,他心里也明白,虽然自己说自己是个生意人,但事实上还掺杂着一些见不得光事情,所以他还算不上一个真正的买卖人。 “所以,为了保证你自己的收益,你肯定会得罪一些人,而这些人肯定是怀恨在心的,如果碰到一些有心机的,再有些背景,很容易就把你的一些事牵扯出来,到时候如果官方出手,恐怕你就再难立足了。”丛德园继续道。 其实,刘亚龙何尝不知道,虽然他这些年的确挡了一些人的财路,很多人都想在两个批发市场插上一脚,但碍于他的面子,以及他背后神秘人的背景,暂时相安无事,但也难保以后不出事。 “那你说怎么办,德哥,你也给我出出主意,我也想从事点能摆的上台面的生意,可真的啥也不会。”既然丛德园这么问,他一定是替刘亚龙找到的出路。 “我觉得你姐夫就很聪明,这些年都没插手你的事情,就老老实实的做他的小生意,你该学学,踏踏实实的。”丛德园又给刘亚龙倒了一杯茶,继续说,“现在,房地产行业发展的速度很快。” “房地产,我也没有那么多钱,再说了,我也不懂呀!”刘亚龙没听懂丛德园的意思,自己那点钱干房地产,好像有点痴人说梦。 “没说让你做房地产,房地产行业发展快,肯定会带动很多产业,比如建材行业,比如园区绿化、比如装修,很多很多。”说完,丛德园停顿了一下,看着刘亚龙。 “德哥,你的意思,让我做点建材,或者是园区绿化?”刘亚龙眼前一亮,赶紧问道。 “对,你考虑考虑,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如果你做,我今年还会在北华开几个盘,到时候,或者是一部分建材,或者是绿化,都交给你。”这是丛德园对刘亚龙的关照,为了这些活,很多公司都打破了脑袋往里挤,还不一定能拿到,现在没想到天上掉下一个大馅饼。 “好是好,可是,我真的不懂,这里一定还涉及很多关系,我都不懂,我怕我干不好,给你添麻烦。”刘亚龙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毕竟大家做的都是生意,丛德园照顾自己,但不能因为自己做不好影响了他,那刘亚龙宁可不做,他原本就觉得自己亏欠丛德园的,如果这件事双方有利,哪怕自己利益少,他都义无反顾,但是如果因为自己的利益,影响了丛德园确实宁可不做。 “也是,你做事还是不够细心,而且公司要是做大了,肯定会涉及各关系,你也不能只拿我的活。”丛德园的茶盏停在唇边,想了好一会,才一口喝光了茶盏里的金骏眉,细细的品味一番茶香,才正色道。“这样,我给你找个人,这个人我觉得不错,人挺聪明,你们俩合作应该不错,如果你信得过的看人的眼光,就一起做点事。” “合伙,我啥也不懂,人家愿意和我一起么?更何况,我这名声,除了德哥你关照,那个正经生意人愿意和我们合作。”刘亚龙担心自己根部红苗不正,正经生意人瞧不起他。 “不懂可以学,再说了,你怎么了,也没做啥杀人防火的买卖,对了,这个人你也认识,你记得前两天一起吃饭的那个黄东么?”丛德园问道。 “黄东?嗯,有印象,有印象,就是请你吃饭的那个年轻人,不是说是姗姗的同事么?我记得好像和老五也认识。”刘亚龙对黄东还有有些印象,因为不止丛德园,好像老五和他也认识。 “他媳妇和姗姗合伙开的广告公司,合作一直不错,我看姗姗和他俩处的,都赶上和我一样亲了。虽然只见过一次面,但我观察,这小两口都挺会来事,人也聪明,我觉得他不错。”丛德园一想起丛珊珊对孙冰和黄东的态度,心里还真有点酸溜溜的,就连香气四溢的红茶,也有了点酸酸的味道。 其实,丛德园说只和黄东见过一次面,这个不假,但他绝对不是那天才知道黄东的,自从丛珊珊和孙冰合作开公司以后,石金生就找人调查了孙冰和黄东,丛老板就这一个女人,做什么事当然会非常小心。所以,丛德园对于黄东和孙冰,并不陌生,而且印象还相当不错,他也有心把黄东和孙冰拉到女儿周围,将来成为女儿的左膀右臂,所以,今天才推荐刘亚龙和黄东合作。 “黄东在报社的经营部门,我看他很会处理关系,你要是没意见,就这么定了,以后你们合作,咱们找机会和他聊聊。”丛德园点了点头,即是肯定自己的想法,也是对黄东的肯定。 “既然德哥说不错,那我也就没啥说的,都听你的,不过,最后还要看黄东兄弟的意见。”刘亚龙很开心,没想到丛德园送他这么大的一个新年礼物。 “这事不难,我来办。”丛德园对于促成这样的合作,还是信心十足的。 刘亚龙有些兴奋,忽然想起正事,赶紧说道“对了,孙德胜的钱都在这个卡里,密码我写后面了,卡是我的,你放心。”说完,刘亚龙把银行卡推到了丛德园的一侧,“没想到,孙德胜这次甘心吃这么大的亏,也活该这老小子,这几年也没少挣黑心钱,我听说有一次强拆,把人直接埋屋里了,还好没出人命,这事后来还是宋景明拿钱摆平的。” “这老小子,一看那做派就不是什么好人,他肯定是不甘心,但他指着宋景明挣钱,就得听宋景明的,老宋知道我的为人,动我女儿和钱宁,他不出点血,我会让他更惨,到时候,老宋他也不敢站出来说话了。”丛德园咬咬牙说。 他说得没错,宋景明了解丛德园的为人和背景,丛德园是个亦正亦邪的人,处好了什么都好说,但千万别触碰他的逆鳞,否则下场会很惨,当初的傅元江和王家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虽然外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宋景明却知道其中的内情,所以,他让孙德胜低头,也是在保护孙德胜。 “这事,就这么完了?拿钱就好使?”刘亚龙不相信丛德园会因为400万就了了这事,让钱宁和丛珊珊受委屈。 “当然不能完,不过老宋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从长计议,留心这个孙德胜,如果他以后夹着尾巴做人,就算了,如果他还那么嚣张,找个机会再收拾他。”丛德园边说,边拿起桌子上的银行卡,递还给刘亚龙。 刘亚龙一愣,疑惑的看着丛德园。 “别这么看我,这钱不是要给你的,你要帮我办几件事。”丛德园看着刘亚龙一脸的疑惑,慢慢的说道,“你拿50万,感谢一下那天来帮忙的兄弟,大过年的折腾人家,也别让人白跑一趟,多少是个意思。” “德哥,你骂我呢,那些都是我带出来的兄弟,当然也就是你的兄弟,给你办事,还哪有要钱的道理。请他们吃顿饭,就行了。”刘亚龙赶紧打断丛德园,他为丛德园办事,哪怕倾家荡产他也愿意,哪能收丛德园的钱。 丛德园不慌不忙,摆摆手,“二龙,你听我说完,我知道都是你兄弟和朋友,但是没有白让人跑一趟的道理,否则,以后就没有兄弟愿意为你卖命了,而且,这次大家都知道是为我办事,你总不能坏了我的名声吧?”丛德园看刘亚龙点点头,继续说,“再拿100万,找一个落后点的地方,建一所小学,别糊弄,建好点,工程队到时候我给你找,不过也不限于小学,你们自己定。” 刘亚龙没太懂,但还是点点头,虽然他不太懂丛德园的意思,但他越来越佩服丛德园,这钱要的仗义,花的也舒坦,建一所学校,有多少孩子会从中受益,这可是一件大好事,刘亚龙愿意干,他甚至想,建好了学校,自己也捐点东西给学校。 “然后呢?”刘亚龙问。 “剩下的钱,150万你和黄东注册个公司,想好了是做建材还是做绿化,你俩碰一下。”丛德园继续道。 “德哥,这……”刘亚龙刚开口,又被丛德园制止。 “你听我说完。”丛德园呷了一口茶,“之后剩下的钱,你初八带着卡,来找我,我让姗姗约黄东说点事,这钱那天会用,聚到一起,也正好商量商量你们合作的事。” 丛德园不等刘亚龙开口,又说道,“我知道你啥意思,感谢兄弟也好,注册公司也好,都不能用我的钱,可这不是我的钱呀,羊毛出在羊身上,哈哈,我说过,这钱我一分也不花。” “可是……”刘亚龙想反驳一下,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丛德园看着急得抓耳挠腮的刘亚龙,忍不住笑出声,“二龙呀,有一点你记住,要在外面混,要想兄弟们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你就要记住每一件他们替你办的事,尤其是那些你不方便出手的事情,咱们俩不必这样,但是你其他的兄弟,不管以后跟不跟你,你都要让他们知道,你二龙哥从来没拿他们当枪,凡事都是有好处的。另外,注册公司的钱,你们先拿着用,如果公司好了,你们也可以为社会多做一点好事,比如建学校,养老院等等的,所以,这钱,你就安心的用着吧。” 刘亚龙听丛德园这么说,也不好再反驳什么,“好吧,那德哥,我就不和你说客气话了,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多向你学习。” “向我学,没必要,多做点好事,多积点福报,对自己也有好处,另外,你记住,建小学这事,最好在你们公司成立以后,用你公司的名头去建,这样一举两得,你明白么?” 刘亚龙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丛德园的意思,笑着回答,“还是德哥想得周到,我明白了。” “行,如果你听我的,年后你就把市场里的生意处理处理,既然决定转行,就彻底一点。听我唠叨半天,是不是有点烦了,大过年的我也不留你,你赶紧回去陪家人过年吧。” 看丛德园起身,刘亚龙也跟着站起来,“德哥,你对我刘亚龙的恩情,我心里记着呢,我也不说啥感谢的话,你交代的事,我一定办好。”刘亚龙说完话,但脚下却没动,好像还有事情。 “你还有啥事?”丛德园看刘亚龙没动,又问道。 “我倒是没啥事,老爷子让我替他给你问好,还说,有时间想让你去家里坐坐,这些年,你也没少帮忙,尤其当年,要不是你,我和姐夫……”刘亚龙有点为难的看着丛德园。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我有时间去看老爷子。”丛德园哈哈一笑。 “也别以后了,我看今天姗姗也不在家,你和嫂子就和我回家吃顿饭,如果你觉得家里不方便,那咱们就出去吃。”刘亚龙看丛德园的态度,便邀请丛德园一起吃顿团圆饭。 “不好吧,你们一家人过年。”丛德园有些迟疑的答道。 一见丛德园没有把话说死,刘亚龙马上来了精神,“有啥不好的,你都说过,当我是亲人,那一起过个年,不正好,我姐夫听说你回来,也说要和姐姐来看你,正好,一起都见了。” 丛德园的确是拿刘珑雅一家当成了亲人,但总是怕走得太近,让蒲陵华误会,一听刘亚龙说蒲陵华也要来,再纠结,就有些矫情了。 刘亚龙看他不说话,又催促道,“走吧,一起吃个饭,老爷子也真挺想你。” “好吧,那我就去看看老爷子,钱宁,拿两瓶好酒,晚上咱们去蹭饭。”丛德园招呼楼上的钱宁赶紧下楼。 …… 吃过破五的饺子,很多服务行业的作息时间就恢复了正常。 初六晚上,圆福居酒店的最大包房,被刘亚龙一早就包下了。中午时分,应约而来的二十几个人,把包房内的两桌坐得满满,里面有和刘亚龙年龄差不多的老五、胖丫等人,也有20出头跟着刘亚龙混的年轻人,这些,都是年前曾经去鲍鱼至尊帮场子的人。 “二龙,你这是去年挣大钱了,过年要感谢兄弟们吧,我们几个可没给你做啥贡献,算是凑热闹蹭吃蹭喝的。”老五一看这场面,心情特别好,首先开腔说道。 他一开口,包房里一下就静下来,其他人也很纳闷,不知道刘亚龙今天唱的是哪一出。 “哈哈,今天我是替人请客,掏钱的可不是我。”刘亚龙心情也不错。 “你不掏钱,你不是让我请吧,我可没你有钱啊。”老五开玩笑的说。 “怎么能让你请呢。”刘亚龙说完,端着酒杯站起身,眼睛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今天在座的,都是我刘亚龙的好兄弟,没有你们的帮衬,也没有我刘亚龙的今天,不过,今天我的确是代人请客。想必大家都记着年前鲍鱼至尊的事,那天是我大哥的事,可话说话来,我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麻烦兄弟们跑一趟,我在这先感谢一下大家,来,我们先喝一杯。”说完,刘亚龙把杯中二两白酒一饮而尽。 “龙哥客气了。” “龙哥的事,也就是我们的事。” 两桌的人也纷纷起身,和刘亚龙一起干了一杯。 “二龙,不是德哥让你请我们吃饭吧?”胖丫放下杯子问道。 “没错,这些都是德哥安排的,他这几天太忙了,好多事处理,就不能来了,他特意嘱咐我,要当面感谢那天来帮忙的兄弟,一定要让兄弟们吃好,喝好。另外,今天到场的人,一人一万块钱的新年红包,谁也不许不拿,谁不拿就是不拿我二龙当朋友。”刘亚龙顺着胖丫的问话,说出了请客的目的。 第五十三章 :新年豪礼 所有人一听,都被刘亚龙的话吓了一跳,一顿饭倒是没啥,可一人一万块钱,这可有20多人呢,大老板果然不同,一出手就是20多万。 “操,德哥这是瞧不起人呀,当兄弟的帮个忙,哪能还要钱。”老五顿了一下酒杯,有点不赞同丛德园的做法。 “老五,我开始也这么想,都是兄弟,相互帮衬,用不着这么客气,可德哥说了,这钱也不是他出的,是孙德胜出的,这老小子这几年没少捞钱,德哥只是过过手,他的钱,不拿白不拿。” 至于鲍鱼至尊那天发生的事,在座的人基本都了解个大概,虽说是孙德胜的钱,但还是佩服丛德园的大方,会做人。 “哈哈,说完说去,还是客气。”老五一想到当天孙德胜和二癞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老五,我可是自作主张,钱可没准备咱们几个的,德哥是我大哥,就像司马大哥和你们的关系一样,所以说死,咱们也不能拿这钱,但以后无论是司马大哥,还是德哥,只要有事,咱还是头拱地的给办,你看行不行。”刘亚龙对老五说。 “二龙,你这算是人话,我还想着,你敢给我钱,我就直接摔你脸上,哈哈,好,好!”老五、胖丫、还有诚子几个人,也不差这一万块钱,他们这些年跟着司马前,钱也没少弄,他不仅看中义气,而且丛德园的背景,他们都有所了解,能通过刘亚龙和丛德园走进一步,要比这1万块钱更值得。 一场酒,喝了一个下午,快到5点的时候,众人才渐渐散去,这些刘亚龙招呼来的人,拿着一万块钱,心里都乐开了花,就跑一趟,就挣了几个月挣到的钱,心里盘算,以后丛德园再有啥事,肯定还是第一时间到。 刘亚龙和老五几人,也有了八九分的醉意,又聊了一会,也都散了。 初七的时候,丛珊珊一早就出门了,因为黄家的二老,和孙家的二老都准备回老家了,家里还有一大堆的亲戚,需要过年的时候走一走,要不是黄东和孙冰的极力挽留,双方老人过了初三就张罗着要回去了。 送走两家老人,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丛珊珊和马小英非要让黄东请客吃饭,于是在三位美女的陪同下,黄家兄弟又在被人羡慕的目光里,安排了一顿中午饭。 在吃饭的时候,孙冰问丛珊珊,“姗姗,叔叔和阿姨什么时候回去,还是要多待段日子?” “具体日子没定,好像就这几天,说是那边有一些关系还要走走。”丛珊珊答道。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钱宁阿姨!”孙冰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姗姗,送钱宁阿姨的镯子那天被人弄坏了,我又给她买了一个,你帮我交给她。” 丛珊珊一听,放下筷子,打开盒子一看,里面装着一个玉镯,她拿出来,看了看,“你就不怕我截下了?” “臭丫头,你喜欢我给你买,还用得着截下么?”孙冰知道她在开玩笑。 “哈哈,冰姐,开个玩笑,不过,这忙不用我帮,明天你自己给她吧,我爸让我约你们明天一起吃午饭,算是回请一下,不过吃饭之前,还要去办点事,明天早上你们等我电话。”丛珊珊把镯子装好,还给了孙冰。 突然又想起什么,转头对马小英说,“小英,明天你也得陪我。”这几天,丛珊珊和马小英处得非常好,他到哪都喜欢拽着马小英。 “我也要去?算了吧,你们去吧,我得回去收拾收拾,这几天,我都没怎么回过家,再说,马上就要开工了,我也得准备一下,要不黄老板该炒我鱿鱼了。”马小英说的不假,这些天,她一直陪着黄家二老,基本上没回过住处,就回去拿了一趟换洗的衣服,还匆匆的被干妈打电话给叫回来。 “他敢,他以为他姓黄,就可以做黄世仁呀,不差这一天。”丛珊珊说着,瞟了一眼黄东。 黄东一脸委屈的辩解,“我可啥也没说,小英,你不能这么害我呀,不着急,等过了初十再说,反正现在客户也不多,明天上班,先让他们收收心,好好打扫卫生,恢复一下状态。”说完,又问丛珊珊,“明天去办什么事呀?” “不告诉你,就想着吃饭,让你办点事你还不乐意呀?”丛珊珊习惯了和黄东斗嘴,她喜欢看黄东因为宠她而被欺负的样子,即便孙冰在,她也很享受这种感觉。 “乐意,只要丛老板和丛大小姐招呼,我哪有不乐意的道理。”黄东做出诚惶诚恐的样子,逗得三个美女大笑不止,就连一旁的黄林,也跟着笑出声。 次日一早,黄东就接到了丛珊珊的信息,让他们去环城东路的一家宝马汽车4s店集合,黄东兄弟带着孙冰、马小英,早早就出发到了店内,黄东可不想让丛德园一家等他们,虽然不用巴结丛老板,但作为晚辈,起码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黄东四人到达店里的时候,发现一个熟人已经坐在接待区。 昨天接到丛德园的电话,刘亚龙赶在4s店开门前就到了这里,一开门他就在客户接待区等待丛德园一家的到来。他和黄东的想法一样,原来丛德园是想买车呀,这点事还用得着自己出马,安排人就办了。 “二龙叔。”黄东记得刘亚龙,赶紧上前主动打招呼。 “黄东。”刘亚龙此时也看见了黄东四个人,赶紧起身握手,他这才想起来,丛德园和他说,这两天找他和黄东商量商量注册公司的事情,面对即将成为自己生意伙伴的黄东,他感觉还是很亲切。 “二龙叔,也是丛叔让你来的?”黄东和刘亚龙握握手,坐在了他身边,黄林和刘亚龙也相互点了点头,其实,刘亚龙对黄林的印象更深,他记得那天就是这个小子,把二癞子打得变了形,凡是帮助过丛德园的人,刘亚龙都感觉很亲近。 “二龙叔,孙冰你认识,这个马小英,是我妹妹,也是我合作伙伴。”黄东给刘亚龙介绍完,几个人又打了个招呼,孙冰就和马小英去看车了,虽然她们目前还都没有买车或是换车的计划,但是宝马汽车对于年轻人,还是很具吸引力的。 聊了一会,丛德园在前,丛珊珊挽着钱宁的胳膊,先后步入了店内,由于刚过完年,而且时间也还早,所以店里也就他们一伙顾客,所有的销售员基本都围绕在他们周围。 这家宝马店的销售经理叫袁媛,但认识她的人都喜欢叫她“圆圆”,因为这位美女的确很“圆”,圆溜溜的脸盘,圆滚滚的眼睛,圆鼓鼓的胸脯,圆挺挺的屁股,20几岁的年纪,脸上却带着稚气,眼角还有风情,原本不统一的美,在她身上,还就那么统一,看过一眼,就让人想起“童颜巨什么的”这种生物,的确是个不多见的美女。 起初,圆圆对店里这群唯一的客人,表面上比较客气,但心中还是有些嘲笑这些人,在她看来,买一辆车么,犯得不着来这么多人么?想必这是暴发户挣了点钱,买个车把七大姑八大姨都叫过来,显摆显摆。 虽然心里有些鄙夷,脸上的笑还是很灿烂的,而且是那种纯真到让人心醉的笑,美女销售经理一看丛德园进来后,先前来的两拨人都围拢过来,知道这个人应该是那个掏钱的主,所以对丛德园这个“暴发户”格外的客气。“先生您好,您打算选一辆什么车?” 而此时,一名销售员悄悄靠近她,捅了捅她,朝她努努嘴,让她看外面停着那辆价值几百万的奔驰车后,圆圆美女顿时收起了轻视之心,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 “你问他俩”丛德园用手黄东和黄林。 “他俩?”圆圆经理这下明白了,真不是暴发户,是财神爷,这不止要买车,看来还要买两辆,开心得不要不要的。倒不是她差这两台的销量,主要根据她的经验,能买两台车的顾客,肯定以后还会有消费的希望。 “我俩,丛叔,你这是……?”黄林一头雾水,不知道丛德园为啥这么说。 “给你俩买车,不问你俩问谁?”丛德园笑着说。 “给我俩买车,丛叔,这可不行,我俩怎么能让您给买车呢,千万使不得。”丛德园的话太出乎黄东的意料,赶紧推辞到,黄林没说话,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丛德园。就连孙冰也是不解的看着丛珊珊。 “不关我的事,他说要送新年礼物,我也不能拦着。”丛珊珊耸耸肩膀,抿着嘴唇说,样子十分可爱。 “怎么的,就许你送我新年礼物,我就不能送你?怎么你比我有钱是咋地?”丛德园的语气,不容拒绝。 “哎呀,黄东呀,既然你叔叔要送你们新年礼物,你俩就别客气了,再客气,阿姨也要生气了。”钱宁此时也站出来帮腔。 黄东想了想,话说到这份上,再拒绝的确有点矫情了,于是就商量道,“那咱就买一辆就行了吧……” “别废话,赶紧去选,黄林你别听他的,你也去选,你那天那么护着姗姗和你阿姨,我表示一下感谢也应该的。”丛德园不等黄东说完,就打断他,命令他和黄林赶紧去选车。 黄东没办法,只好带着黄林去选车,他想着选两辆最便宜的,可丛德园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对刘亚龙说,“二龙,你也跟着他们去,你多少懂点车,选两台不错的,照着那个钱花。”丛德园说照着那个钱花,刘亚龙自然明白,就是两辆车的价格应该在100万以上,答应了一声,和黄东兄弟俩一起去选车,一边走一边想,“德哥做事,可真是大手笔,以后自己也要多学着点,碰到这样的老板,谁都会死心塌地的。” 圆圆经理跟着忙前忙后,最后刘亚龙替兄弟俩一人选了一辆宝马5系轿车,加上保险总共花了100万出头,这让黄东感觉特别不好意思,一个劲劝刘亚龙买个便宜的,买个便宜的,可刘亚龙怎么能听他的,最后交钱办手续,黄林非常喜欢宝马轿车,坐在车里,简直都不想下来。 黄东此时也感觉,丛德园做事太大气了,以前那些蒲地医院的老板们的豪气,和丛德园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自己就送了那么一点礼物,就帮了那么一点小忙,就回报给自己那么多,对一个外人尚且如此,对自家的兄弟肯定也是差不了,看来丛珊珊的大方,是得了丛德园的遗传。 想到老板,突然想起自己也是个老板,是不是也该和丛老板学学呢,其实,送给丛家新年礼物的钱,都是孙冰拿的,基本没怎么动自己的钱,马小英一年帮着自己赚那么多,还“陪上”了自己,分红之外,的确应该送他点东西。 的确,马小英通过宋嘉诚的关系,这一年帮黄东挣了二百多万,虽然自己也拿到了自己的分红,但接下来的日子,还是要靠马小英的。 黄东把孙冰叫到一旁,把自己的想法和孙冰说了,孙冰想了想,觉得黄东说得也有道理,现在销售这边,都是马小英一手经营,送她一辆车,也是应该的。不得不说,这两年随着生意越来越好,孙冰和黄东的见识也在逐渐的提高,尤其是看到丛德园和丛珊珊的做事风格后,更觉得自己的格局还要大一点,只有撒出去的钱越多,回来的钱才越多。 小两口商量好了,也没和马小英商量,孙冰过去要了马小英的身份证,马小英稀里糊涂的就把身份证给了孙冰,自己还想,家买车要自己的身份证干啥?但孙冰要用,她也没犹豫,从她这个层面,怎么也想不到黄东会送她这么贵的礼物。 黄东把圆圆经理又叫过来,美女经理看到这伙人真金白银的提车了,态度肯定是无比的热情,“先生,您还有什么需要咨询的,一会销售顾问会全面的给您介绍一下车辆的功能和操作方法。” “那个不着急,现在3系有优惠没?”黄东直接问道。 “3系,先生您买的是5系,已经给您最大的优惠了。”美女经理有点纳闷,还有交完钱再讲价的?这操作以前还真没见过。 “我问3系。”黄东追问。 “3系也有,如果你还要定车,一定会给您最大的优惠。”美女经理心里一阵激动,莫不是还要定一辆吧,这群人是干啥的,不是那4s店当菜市场了吧,有钱可他妈的任性,自己在宝马店打工,工资也算不低,但是想要买一辆宝马,也合计了好几年,至今还没买上。 美女经理心里的想法,黄东没时间琢磨,直接把马小英的身份证递过去,“要红色,刷卡。”黄东知道马小英向来喜欢红色。 幸福来得太突然,美女经理一时回不过神,“您不需要再看看,再讲讲价?”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这么一句话,说完自己都后悔了。 “你不是说,给最大的优惠么,还讲什么?”受到丛德园的感染,黄东也是十分豪气。 有钱人,真任性,一言不合就买车,美女经理脸上的笑容有点不自然,她不知道怎么笑才能表达对这群客户的重视。 “好,您跟我来。”圆圆美女开心的带着黄东去交款,之后又亲自把黄东送回了车旁,这时孙冰带着马小英和丛珊珊又来到了红色宝马3系旁,三个人坐进驾驶室,孙冰问小英,“怎么样,喜欢这车不?” 马小英用手摩挲着方向盘,看着华丽的内饰答道,“喜欢,可太贵了,我可买不起。” 这时,黄东回到车旁,隔着窗户对马小英说,“喜欢就好,这车是你的了,我自作主张给你买了个红色的,没问题吧。” 马小英的瞬间长大了嘴巴,惊讶的都合不上,“我的,开玩笑吧,这得多少钱?” “没开玩笑,送你的新年礼物,这钱今年你得帮我挣回来。”黄东和马小英开玩笑道。 马小英没想到,去年刚下的驾照,今年就能开上车了,而且还是这么好的车,恨不得下去抱住黄东亲两口,“那我也不客气了,谢谢哥,谢谢嫂子。” 在回客户接待区的时候,丛珊珊恨恨的在黄东的胳膊上拧了一把,疼的黄东一咧嘴,他知道丛珊珊有话说,故意放慢了脚步,低声问丛珊珊,“你干嘛?” 丛珊珊嘟着嘴的说,“送别人礼物送这么好的,送我的时候就那么抠门,不知道你有没有良心。” “怎么,不高兴了。”黄东坏笑着问。 “我高不高兴又没人理,快去讨好你樱桃妹妹吧。”丛珊珊停住脚步,沉着脸说,故意把马小英说成樱桃妹妹。 “还真生气了,丫头,小英怎么说都是外人,对她好点,她能更努力,咱们都是自己人,连我都是你的,你想要啥,要不把我打包送给你。”黄东的甜言蜜语,让丛珊珊的脸马上云开雾散,绷了一会,噗嗤一声笑了。 “谁稀罕你。”说完不理黄东,笑着追上孙冰和马小英。 丛珊珊不在乎黄东送她什么,她更在乎的是黄东怎么想,听黄东说她是自己人,自然也就开心了。 办完手续,黄东三人没着急把车开走,让4s店帮忙上好牌照,之后再来提车,黄林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了美女经理,黄林感觉,这位圆圆的美女,看自己的时候,眼睛也是发光的,他赶紧逃了,怕晚走一步,圆圆的美女一口吞进嘴里,和着口水给吃了。 第五十四章:邂逅 中午饭,是刘亚龙定的,地点定在了圆福居的“财”字包房中,虽然这里的消费档次比不上鲍鱼至尊,但在北华也是排名靠前的酒店。尤其是烤鸭做得别具风味,相当的绝。 黄东还没进门,就和丛德园说好了,今天中午这顿饭,无论如何都要他来请。丛德园也不会因为这一顿饭钱和他矫情,就顺水推舟的说,“本来就是该你请的,你这有了新车,算是一喜,估计一会还会有一喜,双喜临门的,你不请谁请,而且,今天还要吃好的。” 在一旁的黄林听了,赶紧凑上来,“丛叔,这一顿原本该我请,但我现在实在没钱,吃面条,还能请得起,估计这里,还是先让我哥来,等我以后挣钱了,再请丛叔。” 丛德园被黄林的话逗得哈哈大笑,看着黄林说,“有心就好,有心就好,别着急,挣钱的机会有的是,跟着你哥好好干。” 黄林爽快的答应了一声,其实,往常黄林的话并不多,主动接话的时候更少,今天是因为他特别开心,也不对,用开心这个词,恐怕难以形容此刻黄林的心情,应该说兴奋。也难怪,有人送了一辆车,放谁身上谁都得兴奋,尤其在黄林眼里,这还是一辆豪车。他当然知道,自己不用担心欠了丛德园多大的人情,丛德元此举,完全是看黄东,所以只要黄东认可,接下这个人情,他当然是乐得接受的,反正,黄东怎么说,他怎么做呗。 其他人先进包房,黄林和刘亚龙主动留在大厅内点菜,圆福居的各类菜肴的原料,都摆放在大厅内,食客可以看着这些食材来点菜,这种方式,在当时的北方,还是很被认可的,黄东已经交代了黄林几样丛德园和丛珊珊爱吃的菜,丛德园的爱好,也是黄东通过丛珊珊知道的,就牢牢的记住了。 其他人跟在艳红的旗袍后面,走进了“财”字包房内坐好,孙冰和丛珊珊一左一右坐在钱宁身边,无论多大年龄,只要关系好的女人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钱宁对于丛珊珊的了解,其实还不如孙冰多。自从上次丛珊珊叫了一声“妈”之后,钱宁是真心想了解丛珊珊,所以,她特别愿意听孙冰和丛珊珊说话,在交流中,听丛珊珊的过去现在,感受丛珊珊的喜怒哀乐,丛珊珊也感受到钱宁的对她的呵护之心,当然也是特别感动,一时把钱宁当成朋友,和孙冰一起讨论各种衣服,各种包包,各种化妆品,以及女生之间的那些私密话,一时有把钱宁当成长辈,拉着她的胳膊在她旁边撒娇,尤其是在占了孙冰便宜后,都是躲在钱宁身边,钱宁享受着这个女儿给她带来的欢乐,真的就像一对亲生母女般亲密无间。 钱宁曾经是一名外企高管,在一家跨国公司当华东区域的总裁,由于平时工作比较忙,眼界也比较高,一直也没有找到男朋友,她曾经说过,她的男朋友必须是有责任感,有能力的男人,她嫁给那个男人的时候,她就不会再出来工作,安心的在家相夫教子,可话说起来简单,实际要照这样的男朋友还真挺困难,钱宁年薪百万,一身名牌,平时出入的都是高档餐厅,能养得了她的男人,起码收入要比钱宁高,而这样的男人,通常都已婚,即使离婚再找,也会找一个更年轻的,30岁的年龄,对于女人,尤其是成功女人的婚姻来说,的确比较尴尬,高不成低不就。 在一次去香港出差的旅游中,钱宁邂逅了到香港办事的丛德园,当时丛德园在一家高档的西餐厅吃饭,但丛老板的英语和粤语的确很让人捉急,服务员尝试和他沟通了好久,还是相互听不懂,正好赶上钱宁也在这家餐厅吃饭,就主动上前当起了翻译,帮助了丛老板,丛老板肯定是要表示感谢的,于是,就邀请钱宁和他一起共进晚餐。丛德园那是属于那种成熟稳重型的男人,虽然英语是差了点,但社会阅历十分丰富,而且,重要的是,钱多得和米一样。和钱宁在吃饭过程中,两个人从米国自由女神像,聊到法国的卢浮宫,又从雪茄聊到红酒,总之凡是钱宁经历过,和渴望经历的,丛德园基本都经历过,而且都能说得头头是道。这是什么?这就叫成功人士,这样的成功人士,又怎能不被女孩喜欢呢。 第一次偶遇,丛德园就给钱宁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之后两个人在香港又见了一次面,吃了一顿饭,感情就迅速升温,只是最后两个人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因为涉及到自己家庭的事情,两个人还都没谈,谁都不愿意先出言试探,在离开香港的时候,丛德园邀请钱宁去海南做客。 两个人分开后,偶尔打打电话,聊聊天,说得都是些无聊的话题,对彼此的家庭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让丛德元没想到的是,在两个月后,钱宁真的飞到海南来看他。这时候,丛德园怎能还会不了解钱宁的心意,于是,丛德元在石金生的怂恿下,在一个浪漫的餐厅,做了一件浪漫的事情,用丛德园的话说,这样的事,该是他女儿这个年龄才做的,可毕竟钱宁比丛珊珊也大不了几岁,她很受感动,毫不迟疑的接受了丛德园的求爱。 两个人确立关系后,丛德园就让钱宁辞了跨国公司的工作,全心全意的在家做丛太太,这也正符合了钱宁婚前所说的要求,但钱宁也不是完全在家享受生活,还是会经常的去公司帮助丛德园处理一些事。 在和丛德园结婚的时候,钱宁知道丛德园有一个女儿,也不知道怎么和这个比自己小不到十岁的女儿相处,尤其是丛珊珊都没有来参加他们婚礼,让钱宁很是担心两个人以后的关系,可自从跟着丛德园回到北华之后,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她发现丛珊珊这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丫头,对她没有任何的抵触和敌意,只要给她足够的关心,她也会像对待亲人一样对待自己,尤其是上次,钱宁帮丛珊珊出头差点被打之后,两个人的感情迅速升温,甚至有些时候让老丛都有些嫉妒。 看着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姑娘,钱宁感觉到的是满满的幸福感,她曾暗地里感谢命运之手,让她和丛德园在异地有了那次邂逅,也开启了她的幸福完美人生。 “阿姨,阿姨!”孙冰第二次叫钱宁的时候,钱宁才反应过来,要论年龄,钱宁是这些女孩的大姐姐,可由于嫁给了丛德园,就不得不以阿姨自居,总不能让丛珊珊叫她姐姐吧。 “唉,冰冰,不好意思,怎了么?”钱宁转头问孙冰。 “怎么了,你不舒服么?”丛珊珊看钱宁走神,关心的询问道。 钱宁拍了拍丛珊珊的手,柔声道,“没有,刚才想起和你爸爸的第一次邂逅,有点走神了。” 丛珊珊听钱宁这么说,露出了一丝坏笑,“我爸是不是被你迷倒了?” “哪里,是我被你爸迷倒了!哈哈哈。” “真的假的,没想到老丛还有这个魅力呢?” 两个人窃窃私语着,这时,孙冰从包里拿出前几天新买的镯子,递给钱宁说,“阿姨,年前送您的镯子,也没想到被他们给弄坏了,我正好看到一个成色不错的,就买下来,算我给您补上的一个新年礼物。” 钱宁接着镯子,放在手里看了看,知道这个镯子的价值,丝毫不必之前的那个差,也没客气就戴在手腕上,夸赞道,“冰冰的眼光真不错,选的东西每一个我都喜欢。” 丛德园看孙冰又送了一个镯子给钱宁,也挺开心,他没想到孙冰这么细心,上次钱宁的镯子坏了之后,这么快就补上了一个新年礼物,一看就知道,这是早准备好的,肯定不是因为他送黄东、黄林两辆车车之后才临时决定的。丛德园暗自点头,越看两个后辈,越觉得越喜欢,甚至想到,要是自己再多一个像孙冰这样女儿,再有一个像黄东这样的女婿,那自己就更加完美了。 “黄东,和你说个事,看你有没有兴趣。”丛德园的眼睛离开了钱宁手上的镯子,又挪到黄东身上。 “叔叔您说,我听着呢”黄东端起茶壶,给旁边的丛德园续了一点水。 这时,刘亚龙和黄林也点完菜也走进包房。 “二龙回来了,那让二龙和你说吧。”丛德园见刘亚龙进来,就直接让刘亚龙和黄东说说合作公司的事情。刘亚龙虽然不知道之前丛德园和黄东在说什么,但丛德园开口让他和黄东说,想着肯定是成立公司的事情。 “嗯,黄东,都是自己人,我也不铺垫了,直来直去,德哥的意思,让我和你合伙开一家建材公司,或者是搞园区绿化的公司,看你对这方面有没有兴趣,如果有兴趣,今天咱们定一下怎么做。” 黄东听刘亚龙说完,眼睛看了一下丛德园,丛德园朝他点点头,黄东心里快速的盘算,虽然他不懂这些行业,但从丛珊珊的嘴里,他也知道房地产行业的暴利,想着其相关行业的利润也一定非常可观,丛德园用自己的资源来帮助刘亚龙,可以理解,毕竟两个人是多年的兄弟,可为啥丛德园让他和刘亚龙合作呢?自己在丛德园心里,有那么重要么? “叔叔,我有点不明白。”黄东望着丛德园。 “你说。”丛德园放下手中茶杯。 “首先,我得感谢叔叔,这一定是个好事,一个挣钱的买卖,叔叔此时能想着我,我是万分感激的,可我不明白,这事二龙叔自己干也完全没问题,而且这方面我也不懂,让我跟着干,这……?”黄东有啥说啥,这样的态度,让丛德园很欣赏。 “哈哈,黄东,我明白你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觉得我让你参与进来有点多余呀,小子,就冲你有这么一问,我就没看错你,看见挣钱事,不是不顾一切的冲上来,还能想问个明白的,说明你小子心里有数。”丛德园称赞了黄东几句,继续道。“我和你说说我的想法,首先,二龙的性格有点冲动,办具体的事情,问题不大,但在生意上,他不太善于和生意人打交道,往往交流都不在一个频道上。而这方面,我看你是比较擅长的。所以,我觉得你俩合作,应该会互补,既然想让你们做,就想让你们把事情做好,做大,我这边的生意,交给谁都是挣钱的,为啥不给自己人做,还有一个原因,这段时间,你们也没少照顾姗姗,我现在就这一个女儿,对她好的人,我丛德园肯定也亏不了他。我这么说,你也别有顾虑,大主义还是要你自己拿,如果你想朝向这方面发展,就和二龙一起干,先期我给你你们活干,之后你们慢慢壮大,还可以自己出去拉活干。” “另外!”丛德园沉思了一下,继续道,“我也不怕你生气,我觉得你现在做的生意虽然利润还可以,但总归算是小打小闹,很难发展起来。”说完,看着黄东等着黄东的答案。 黄东之所以发问,就是想确定自己在这个事儿中的定位,听了丛德园的话,心里明白了,丛德园这是要拉吧刘亚龙和他一下,虽然他们两个手里都有一点钱,但在丛德园眼里,还远远不够看,起码他俩的实力,还不如孙德胜,丛德园说得对,自己的事业,衣食无忧肯定是能做到,但是想大富大贵,可能就困难点。 另外,还有一点,黄东没有完全看透,丛德园也有自己的私心,我们之前说过,他觉得凡是要做大事的人,都需要有个四梁八栋来辅佐,自己身边的人,现在肯定是够用的,他不用安心人才储备的问题,但自己的事业迟早是要交到女儿手上的,不管女儿有没有兴趣,这么大的产业,一定是要维持下去,到时候,自己的这一波人年龄也都大了,而且,能不能和女儿相处得来,也不好说。那女儿身边就必须有靠得住的人帮忙,刘亚龙他自然是放心的,这些年,对丛家说得上是坦诚以待。这段时间,他通过观察,对黄东和孙冰的表现也比较满意。丛老板费尽心思的帮忙,其实也是在为女儿搭建班底,想让自己的女儿将来有人帮,不再像他这么累。但是想要让他们死心塌地的跟着丛珊珊,首先就要让这些人挣到钱,让他们看到希望,勾起他们的欲望。 黄东虽然并没看得那么透,但明白丛德园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既然大家都能得到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哈哈,叔叔你都替我们规划这么好了,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我没问题,我以后就先跟着二龙叔干。”黄东赶紧表态。 “可别这么说,黄东,我的的确确是个外行,对这行业一窍不通,以后还得多商量着来。”刘亚龙一听黄东愿意合作,也是特别高兴。 “说说你对公司的想法。”丛德园微微的点点头,又问黄东。 黄东沉吟了一会,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分析道,“我以前听姗姗和我说过房地产方面的事情,我有个大致的了解,如果公司成立,我想做两方面的业务,第一是园区绿化,这个做好了,我们还可以扩展到城市绿化,可以接一些政府方面的活干,另外一方面就是室内装修,现在房地产行业越来越好,室内装修的需求也越来越大,如果叔叔信得着我们,以后咱们所有楼盘的样板间,我们都可以免费提供,之后我们在园区里推广,做好了家装,我们还可以拓展商装,工装等等。我相信,有丛叔的帮助,我们能迈出第一步,以后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生意。” 黄东大致说完自己的想法,丛德园感觉很欣慰,他也没想到,黄东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这样成熟的想法,就连未来的发展方向都想到了,他看了一眼刘亚龙,刘亚龙有点兴奋,说实话,他对公司的运作和发展方向没有丝毫的想法,听黄东说得头头是道,不仅对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同时也暗赞丛德园的眼光。 “不错,想法很好,那你们就开干吧,你和二龙都是踏实的人,事情交给你们我放心,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你们再找我,我给你们兜底”丛德园的话,无异于又给两个人吃了一粒定心丸。 这时候,桌上已经摆了几样菜,黄林也开了一瓶红酒,给每个人都倒上一杯,桌上的三个女孩,没人也倒了一杯酒,这三个女孩,今天也都是特别开心,孙冰有些崇拜的望着黄东,自己未来的男人,那么优秀,现在又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前途一定不可限量;而丛珊珊欢喜的看着黄东,暗想,黄东进入这一行,以后私下见面的机会就越来越多了。马小英则是欣喜的瞟了黄东一眼,她对黄东的感情很复杂,有喜欢,有感激,总之只要黄东好,她就开心,更何况,刚才她还有了自己人生的第一辆车,怎么会不高兴,不对,怎么会不兴奋。 第五十五章:偶遇 众人看丛德园首先端起酒杯,都把眼神望向了他,丛德园环视了一圈,道,“这新年马上就要过去了,这个年我过得很开心,你们都是我的兄弟,子侄,我希望你们过得越来越好,我也希望以后我们能常聚,另外,姗姗这丫头在北华,大家要替我多多照顾她,拜托了。” 照顾姗姗,黄东首当其冲,丛老板想破头也不会想到,自己看中的这个“女婿”,实际已经把自己的女儿照顾到床上了,真真正正做到里里外外,无微不至。 众人起身,杯酒尽。 放下酒杯,黄东又向丛德园请教道,“叔叔,这方面我不太懂,还得请教您一下,我们做这样一家公司,大约需要多少钱,公司在资质方面有什么要求么?” 丛德园想了想说,“这些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先期的启动资金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二龙安排好了,至于以后,那就看你们能有多少活,甲方结款需要多长时间,你们可以追加一些投资,至于追加比例,你俩商量,我就不参合了。” “如果以后生意好,周转资金不够,你们可以做银行贷款,我也可以给你做资金支持,不过,我的钱一样是要付利息的,咱们这是公对公。”丛德园继续道,“资质方面,当然是越多越好,越高越好,这样以后遇到招标的时候,省的麻烦。” 黄东和刘亚龙都虚心的听着,说实话,有了丛德园的支持,公司等于成功了一半,他俩对公司的未来信心满满。黄东知道,丛德园就是给他和刘亚龙铺了一条满是人民币的路,只需要他俩弯腰去捡,这么天大的好事,都是因为认识了丛珊珊。想到着,抬头望了丛珊珊一眼,正赶上丛珊珊也在看他,两个人的眼光碰到一起,丛珊珊的脸一下就红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 “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丛珊珊端起酒杯,马上又放下,对丛德园说。 “怎么了?”丛德园满眼慈爱的看着自家姑娘问道。 “以前,我注册过一家工程公司,虽然没接过活,但是一直也没注销,省级资质,也够用了,二龙叔,你和黄东不妨先用这家公司干着,这样公司成立的时间比较久,对以后你们接活投标都有好处。”丛珊珊对着刘亚龙说。 “姗姗,你这都让我不好意思了,你们父女俩把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我和黄东挣钱了,二龙叔嘴笨,啥也不说了,敬你一杯。”刘亚龙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谢意,丛德园把他扶上马,黄东告诉了他前进的方向,最后就连丛珊珊都帮他来了一记快马加鞭。在整个过程中,他看似付出最少,而受益却最多。 在他心里,始终觉得丛德园多半是为了照顾他,才拉上黄东成立这个公司,而对于丛家父女各自的心思,他刘亚龙又怎么能体会到。 “我也得感谢姗姗,另外以后还得多仰仗姗姗了,放心,姗姗总,以后但有差遣定不敢辞。”黄东的话,让丛德园特别开心,他不知道黄东是否了解他真正的含义,但是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证明他是个有心的人。 说完了正事,丛德园把头转向了黄林,在他印象中,这个小子一直少言寡语,“黄林,听说你也打算留在北华发展了?” “嗯,在家那边也没什么事,想在这跟着我哥学学。”丛德园可是黄林的大贵人,黄林觉得,丛德园有钱,还仗义,而且一点架子都没有,和他原来老板的尖酸刻薄形成巨大的反差。 “你在老家那边做什么工作?”丛德园问道。 “他在老家那边给人打工,做的就是城市绿化工程。”不等黄林回答,黄东抢先说,“正好咱们这公司成立,我就让他多跟着二龙叔学学,毕竟他以前接触过这方面,还是懂一些的。” “哎呦,没想到我们这还有个专业人士。”丛德园一听黄林以前就是做城市绿化工程的,有点意外的惊喜。 “黄林,叔叔帮我们做这个公司,你可得出点力,施工方面主要你负责,车你不能白开,如果你偷懒,二龙叔不说你,我也要把你撵走的。”黄东转向黄林说,他这是说给黄林,也是说给刘亚龙,说给丛德园听的。 “哥,丛叔,二龙叔,你们放心,施工这部分交给我,肯定不让你们费心,另外,我有几个不错的同事和朋友,他们都干过装修和绿化,现场经验很丰富,我过两天给他们打电话,他们愿意来这里的,就加入公司,不知道行不行?”黄林也赶紧表决心,他留下来,正不知道自己做什么好,现在突然来了个机会,让他做老本行,轻车熟路,他肯定是愿意干的。 “当然行,我们现在缺的就是有经验的人,黄林,以后这方面你可要多费心了。二龙叔就指着你说话了。”刘亚龙高兴的应承道。 “我看好你们,加油吧,小伙子们。”丛德园再次举杯。 大家边吃边聊,黄东和刘亚龙也忙着向丛德园和丛珊珊请教一些地产行业工程上的事情。 此时,电话铃声响起,马小英一看,是自己的手机,为了不打扰别人,赶紧起身说了一声抱歉,走出包房接电话。 电话是宋嘉诚打来的,也没什么事,就是告诉马小英,他已经回来了,现在正在外面和几个朋友吃饭,晚一点去找她。因为饭店里比较吵,马小英边和宋嘉诚说着话,便往门口走,想到外面安静一点的地方。宋嘉诚回老家过年,虽然期间也发了几次短信,但年后还是第一次给她打电话。 马小英走到门口,听着宋嘉诚的甜言蜜语,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也正在打电话,她调皮的挂断了电话,也挂断了宋嘉诚刚说到一半的话。 宋嘉诚正在倾诉着相思之情,忽然听到听筒里传来忙音,以为是电话掉线了,赶紧又拨了回去,可是对方就是不接听他的电话,这让他很是着急,可突然又听到背后传来电话铃声,他下意识的回头,一见到来人,心情顿时大好。 没错,在门口打电话的正是宋嘉诚,过完年回来,单位事也不多,就应朋友之约来这里小聚,趁着上卫生间的时候,出来给马小英打个电话,没想到一转头居然看见了想念已久的情人,心情自然大好。 “小英,你怎么在这?”宋嘉诚把电话收起来,走到马小英跟前问道。 “哈哈,我来监视你,看你乖不乖?”马小英撒娇道。 “哈哈,我很乖,你不用担心。”宋局长在下属面前不苟言笑,在马小英面前,却和刚刚恋爱的小青年没有区别。 “我和朋友在这里吃饭,没想到你也在这。”马小英不等宋嘉诚再问,主动交代。 “太巧了,看来我们真有缘。”宋嘉诚满眼柔情。 “那你快去忙吧,吃完饭,我们再打电话。”马小英始终和宋嘉诚保持了一米的距离,外面人多眼杂,她很注意和宋嘉诚保持距离,以维护宋嘉诚的形象。 宋嘉诚也知道马小英的用心,心里还是很感激她,“对了,里面是我老乡,市公安局的陈局长,还有他们副局长和几个教育局的人,庄保国和夏维仁,你都认识吧,你要不要进去打个招呼,多和公安局的人接触接触,对你以后做事,肯定有好处!” “方便么?”马小英担心的问了一句。 “有啥不方便,老庄和老夏都知道你是我亲戚。”宋嘉诚说着,眼睛里透出色眯眯的眼神。 “去,谁和你是亲戚。”马小英再次撒娇,让宋嘉诚春心大动,恨不得马上结束饭局,返回他们的爱巢,来一段比翼双飞。 “你说的那个局长,就是上次帮忙捞黄东的那个人么?”马小英问道。 “对,就是他,欠他个人情,可是为了你,你去打个招呼也好。”虽然宋嘉诚知道他和马小英的关系始终是难以摆上台面的,但他想着让马小英多认识他身边的人,这也算是对马小英更深一层的示好。 “那行,我一会和黄东说说,我们一起去,这样理由更充分。”马小英想想,采纳了宋嘉诚的建议。 “黄东也在呀,那太好了,你俩一起去,记住,我上次和陈局长说,黄东是我朋友家的孩子,别说漏了。”宋嘉诚嘱咐道。 “好的,对了,嘉诚,刚才黄东奖励了我一辆车,宝马3,等到上好车牌,我带你去兜风。”马小英刚得了一辆新车,迫不及待的和宋嘉诚炫耀,那表情就像第一次得了奖状的孩子,正在等待父母的夸奖。 “这么厉害,就知道我们家小英厉害,那以后你们好好干,再换更好的车,等我退休了,指着你养活了。”宋嘉诚一听黄东如此大方,心中黄东的印象,一下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那我先回去,你们一会就过来吧,我们在“禄”字包房。”宋嘉诚无限怜爱的盯着马小英,直到马小英微微点头,答应了一声,他才依依不舍的回自己的包房。 圆福居最好的五个包房,分别以福、禄、寿、喜、财命名,分别对应不同的客户,一般家庭聚会,都喜欢定“福”字包,而体制内的人聚会,通常选择“禄”字包,给老人过生日,选择“寿”字包,为孩子庆生或者新人答谢,则选择“喜”字包,商人们聚会,当然最喜欢“财”字包了,而且,每个包房的装修风格都各不相同。 等宋嘉诚走进去一会,马小英也回到包房,没有回自己的作为,径直走到黄东身边,低下头对黄东低声说,“哥,教育局的宋局在‘禄’字包房吃饭,一起的还有市公安局的陈局,就是上次你和人打架,打电话给派出所的那个局长,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好呀,陈局?上次打架?你说上次我进派出所,宋局长也给公安局打电话了?”黄东还不知道宋嘉诚为他的事曾经打电话给陈明杰。 “对呀,你不知道呀?”马小英疑惑的问。 “这事,你怎么没早和我说,我上哪知道。”黄东这才明白,为什么黄岩当时的态度会发生180度的转变,想必除了杜峰找的黄卫东副局长,还应该有陈明杰这个正局的面子,难怪难怪。 “哎呀,你早该和我说,这事闹得,欠了这么大的人情,我还不知道,走过去打招呼。”黄东也埋怨马小英一句,赶紧起身,要和马小英去“禄”字包房。 “对了,宋局告诉我,他和公安局陈局说,你是他朋友家的孩子,你注意别说漏了。”马小英又低声嘱咐了一句,这才直起身,要和黄东一起去敬酒。 一桌人见马小英的反常表现,一直和黄东嘀嘀咕咕的,知道肯定是有事,但他俩说话声音太小,外人都没听清楚他们说什么,于是,都停止了交谈,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俩,桌上一下就安静下来。 孙冰看大家都不说话,就率先开口问道,“黄东,有事?” 黄东看了孙冰一眼,笑了一下,没直接回答她,却对着丛德园说,“叔叔,旁边包房有一个熟人,是教育局的宋局,他帮助过我,还有公安局的陈局,上次我因为一点小事,进了派出所,还是陈局帮忙打的招呼,我得过去敬杯酒。” 黄东很会做人,他直接和丛德园说,表明了他对丛德园的尊重,也透露给丛德园一个信息,他在北华,还是有一些人脉的,这也是为了加重自己在丛德园心中的分量。 “公安局陈局,谁呀,陈明杰?”丛德园知道,市局姓陈的局长,就陈明杰一个。 “怎么,叔叔你也认识?”黄东没有正面回答,他也不确定那个陈局的名字。 “老熟人了,前几天刚见,走,我们一起去。” 在大年初三的时候,丛德园和陈明杰一起去堂兄丛德铭家拜年,还一起喝了一顿酒,丛德铭是陈明杰的老领导,现在是吉林省高检的检察长,虽然这位老领导和陈明杰的年龄并未差多少,但在全国司法系统的地位和人脉,都不是陈明杰这个市局的局长能比的。 丛德园也叫上了刘亚龙,带着黄东、马小英四人一起往“禄”字包走,在包房外,黄东特意向服务员要了两瓶茅台,和马小英一人拿一瓶,跟在丛德园背后,丛德园越看黄东越喜欢,都知道警察系统的人喜欢喝白酒,黄东很细心,要是女儿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帮忙,那自己也就放心多了。 包房门一打开,坐在正位的陈明杰先是一愣,他们几个朋友在一起吃饭,不喜欢有外人来打扰。所以他放下筷子,沉着脸盯着包房门口,门口手拿茅台酒的年轻人,也感觉从陈局眼神中传递过来的寒意,他不是不能抵挡,只是这完全没必要。于是,把门打开,又向后退了一步,请丛德园先进,丛德园自然无需客气,迈步就进了包房,看着一脸阴沉的陈明杰,笑道,“这大过年的,是谁惹陈大局长不高兴了?”陈明杰一见走进来的是丛德园,多云转晴,晴空万里,马上笑逐颜开,“除了你,还能有谁,丛老板。” “大哥,我可没惹你,你可别冤枉我,否则,我到我哥哪告状去。”丛德园进门站在桌子旁,此时,陈明杰已经从里面绕了出来,一桌人见陈明杰都起身相迎了,谁还敢坐着,纷纷起身。 陈明杰不管丛德园身后的进来的三个人,和丛德园握了握手,“来,快坐,卫东,让服务员加加几个座。” “卫东”当然是陈明杰的副手黄卫东,不等黄卫东说话,夏维仁赶紧说,“你们先坐,黄局你们先坐,我来。”说完,出门招呼服务员加椅子。包房很大,桌子也很大,加了四把椅子,也并不拥挤。 等众人都坐下了,黄东赶紧和宋嘉诚打招呼,“宋叔,听说您和陈局在这,我来敬杯酒,上次的事,我还没感谢陈局呢。”黄东远远的见过宋嘉诚,所以有印象,按照马小英的嘱咐,他主动管宋嘉诚叫宋叔。 他这一叫,倒让陈明杰很意外,问宋嘉诚,“嘉诚,你们认识?” 宋嘉诚赶紧介绍,“陈局贵人多忘事,做好事不留名,上次帮了忙,你不记得了,我朋友家的孩子,黄东,上次在派出所,还是你打的电话,这不知道你在这特意来感谢你了。” 陈明杰恍然大悟,“记得,记得,哈哈,看来今天都没有外人了。不过,要早知道他认识丛老板,我也犯不着多事了。” 这场偶遇对于黄东来说,绝对是一场成功的偶遇,为他今后的事业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同时,也成为宋嘉诚和黄东加深认识的一次偶遇,在他这个局长日后遇到危机的时候,是黄东的帮忙,才让他不但走出了困境,还在仕途上更近一步,这些,都离不开这次偶遇。 第五十六章:心腹大人 陈明杰拉着丛德园坐在身边,转头对宋嘉诚说,“嘉诚,这位老板,你不认识吧?” “好像素未蒙面吧。”宋嘉诚主动伸手,丛德园伸手,两只手亲密的握在一起,还不是一握即分,嘴上说着不认识,却又像多年的老朋友。 “这可是我们北华的地产届的大亨,丛德园从大老板。德园,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市教育局的宋嘉诚局长,更是要好的朋友。”丛德园早在黄东口中知道了宋嘉诚,可还是装出很意外的表情,使劲摇了摇宋嘉诚的手道,“宋局,闻名已久、闻名已久,一直听陈局说起,今天真是幸会。” 应酬是什么,就是即兴表演,相互抬轿子,把大家都抬得舒服了,这场应酬就是成功的。 宋嘉诚见惯了商人们对于官员的礼貌,也没太在意,“丛总客气,幸会!幸会!”其实,宋嘉诚心里多少有点不疑惑,陈明杰是谁,可是吉省省会城市的公安局局长,是跺一脚北华乱颤的人物,都是局长,但陈明杰的地位,不是他这个教育局长能比的。多少商人主动巴结陈明杰,陈明杰连眼皮都不会抬一抬,宋嘉诚从没见陈明杰这么热情过,这么客气过。不过,既然陈明杰热情,他肯定也不能在陈明杰面前失了礼数,让陈明杰难堪。 北方地区与南方不同,即使在普通百姓的心里,官本位的思想还是根深蒂固。无论生意做得再大,在体制内人的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商人而已。无论是规定,还是本心,这些官员不会主动去结交商人,同样,商人如果不是看中官员手中的权力,也不会主动去招惹他们。这就是两个看似热情洋溢,实际却冷若冰霜的群体,所以说,宋嘉诚看陈明杰发自内心的结交丛德园,真心不理解。 “这位是我们局的黄卫东副局长,现在我们搭班子。这两位是庄保国、夏维仁,是宋局的左膀右臂。”陈明杰以主人的身份,给丛德园介绍众人。 黄卫东是司法系统的人,又和陈明杰过从甚密,知道丛德园背后的关系,也特别热情的和丛德园握手打招呼,而庄保国和夏维仁虽然也是热情,但和公安局的这两位大佬相比,还是少了些真诚。 等和众人打完招呼,丛德园也介绍说,“黄东和小英,宋局他么应该熟,这位是我多年的兄弟,刘亚龙,现在亚龙和黄东都在和我合作,以后还请诸位局长多多关照呀。”丛德园也介绍了这边的每个人。 丛德园说刘亚龙和黄东与他合作,自然是要抬一抬两人的身份,两人分别和一众局长大人打了招呼,之后,黄东主动给在座的每个人都满了一杯酒。 “德园,今天遇上了就是缘分,老哥哥我提一杯,也当给诸位拜个年。”陈明杰在场年龄最大,地位也最高,当仁不让的第一个举杯。 众人纷纷起身,看陈明杰爽快,也都跟着干了一杯,只有马小英浅浅的抿了一口,作为在场唯一的女性,而且和多数人都不是很熟悉,也没有人打这酒官司。 众人杯空,黄东又循环一圈,满上所有人的酒杯,举杯道,“诸位别挑理,这杯我得敬一下陈局和黄局,上次的事多亏二位帮忙。黄局,我们杜总也一直和我提到您。感谢的话,我不多说,看我表现。”说完,一仰头,杯中滴酒不剩。 “黄东啊,你是嘉诚的晚辈,和我们也别客气,没想到,卫东你也认识。”陈明杰很意外,黄卫东和黄东居然有过交道,看来北华这地方,真的不大。 “陈局,说不上认识,黄东也是杜峰的同事,上次的事,杜峰也给我打电话了,杜峰您认识吧,杜荃部长的弟弟。”黄卫东放下酒杯解释道。 “嗯,知道知道,不是在报社么,黄东也是报社的?”陈明杰心想,这个黄东的关系,还真挺复杂,看来丛德园这是要重点培养。 “陈局,我现在是在报社,在杜总手下。”黄东答道。 “那你说,他和你合作?”陈明杰问丛德园。 “哈哈,谁说年轻人同时只能做一件事,他在报社不假,还有自己的诊所,现在和刘亚龙一起,做绿化和装修,这可是我最得力的两个兄弟呀。”丛德园再次向陈明杰推荐两人。 “明白,明白,看来这是丛总的心腹大人呀,哈哈。”陈明杰的玩笑,让桌上的气氛更加活跃。 丛德园明白点到为止的道理,几个体制内的人聚会,有些话恐怕不能当着他们这些商人说,又聊了一会,喝了两杯酒,起身对陈明杰说,“陈局,你弟妹和侄女还在旁边,我得回去了,就不叨扰了。以后有机会我再张罗。” “好,那你先回去陪弟妹,我一会过去敬酒。”陈明杰在丛德铭见过钱宁,也不陌生,知道人家正在家庭聚会,就不挽留,起身送客。 “不敢劳烦大驾,你们继续、你们继续。”丛德园说完带着几个人离开包房。 等到丛德园他们离开包房,宋嘉诚试探的问陈明杰,“陈局,你这挺看重丛德园呀?”其实,打听闲事本是官场大忌,但宋嘉诚和陈明杰的关系很好,所以并不顾忌那些。 “呵呵,嘉诚你这消息还是闭塞呀,省高检的丛德铭检察长,你没听过?”陈明杰没多说,话也是点到即止。 “啊,难怪难怪。”不止是宋嘉诚,桌上的其他人一听丛德园的背景,不免心里也是有点后悔,都觉得刚才有点失礼。 宋嘉诚心想,看来这个黄东的确不简单,能和这么多人攀上关系,而且在每个关系中,都有比较重要的位置,以后自己还要通过马小英的关系,多亲近亲近,说不定以后还真能帮上自己。 在回到包房前,黄东把马小英拉倒一边,详细问了一下当初宋嘉诚给陈明杰打电话的过程,经过这段时间,黄东更加认识到人脉的重要性,比如,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黄岩,就能拿捏他死死的,但只需要黄卫东或者陈明杰一个电话,态度就直接逆转,在比如他现在的生意,如果不是宋嘉诚暗地帮忙,他要得到那么多的有效资料,不知道要付出多少财力和人力,但宋嘉诚的一句话,就让他们做到了事半功倍,利润大幅上升,按照黄东原来的预计,想要达到现在的这种效果,起码需要两年以上的时间,并且要付出极大的成本,他以后要开展绿化工程,认识这些领导更有必要性。 听完马小英的介绍,黄东沉默了一会,之后对马小英说,“小英,这样,上班之后,你匿名给贫困学校捐助10万块钱,钱我给你,之后选几个品学兼优的贫困生,每个月都邮寄3000块钱,资助他们的学费和生活费。这事,你暂时不要和宋局说,注意留好票根,咱们应该为教育事业多做点共享。”其实,黄东心里没有别的想法,但解释起来比较麻烦,也就没告诉马小英。 “这个,有必要么?”马小英不明白黄东这样做的原因,10万块钱,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每个月3000,够一个人的工资了。 “做好事你不愿意?”马小英见黄东这么决定,不再说话,跟着黄东一起回到了包房。 过了一会,陈明杰带着宋嘉诚和黄卫东过来“财”字包房,另外两个人区局的教育局长没有跟过来,不是他们不懂礼数,是他们自己觉得,自己的身份和这些大佬比起来,还有一定的差距,而且,和丛德园一家根本不认识,所以夏维仁主动说,他俩就不过去了。 宋嘉诚对丛德园的态度,明显要比之前热情的多,互敬了一杯酒之后,主动和丛德园说,“丛总,您是知名企业家,以后还希望多多关注家乡的教育事业呀。”这样说,虽然仍是有些打官腔,但也是一种主动示好的表现。 “那是一定的,对了,刚才刘亚龙和黄东还说,要给家乡的贫困地区捐助一所小学,来回报宋局的关照和家乡父老,正好您提起这事来,那就要麻烦宋局给些方便了。”丛德园这么说,一是提升刘亚龙和黄东的形象,另外,也借机送了宋嘉诚一份大礼,这对于宋嘉诚来说,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政绩。 “真的?”这个消息,宋嘉诚即意外,又高兴,看向刘亚龙和黄东的眼神中,也带了几分赞许的意思。 “当然当然,我们出钱出人,至于选在哪里,还要麻烦宋局帮忙呀。”刘亚龙赶紧接过话头,回应道。黄东还不知道此事,心里诧异,但表面上并没有带出来,所以只是陪笑,没有说话。 “这没问题呀,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启动,可以随时找我,我派专人来负责此事。”宋嘉诚没想到,回来敬酒居然还有这个收获,无论是对丛德园,还是刘亚龙以及黄东,更生了亲近之心。 “好,那就仰仗宋局了,我敬您一杯。”刘亚龙端起酒杯说道。 “哪里话,哪里话,应该我敬你们才对,我替贫困地区的孩子们感谢你们,要是所有企业家都像刘总、黄总这样,那我们家乡的教育工作,就能更上一个台阶。”宋嘉诚和刘亚龙和黄东分别碰了杯,之后一饮而尽。 送走了三位局长,刘亚龙低声和黄东说了丛德园交代他捐助学校的事,黄东也觉得丛德园这手玩得漂亮,即提升了他们公司的社会形象,又送了宋嘉诚一份大礼,更重要的是,还不用自己公司掏钱,简直是一举三得的事情。 丛德园这一桌,结束的比较早,丛德园让丛珊珊把陈明杰包房里的单一起买了,打了一声招呼,就各自回家了。 马小英没有和孙冰他们一起回裕德华宅,而是找了个理由,去了宋嘉诚的那个秘密小屋,自己先洗了个澡,一个小时之后,门锁想起,马小英穿着睡衣从床上爬起来,替宋嘉诚找到拖鞋换上。 都说小别胜新婚,对于已至中年的宋嘉诚来说,也是好久没有体会到相思的滋味了,宋局可是“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他是个沉稳的人,名仕相思不急色,只念深闺梦里香,他喜欢的不仅仅是马小英青春的身体,激情的迎合,他更喜欢她那种淡淡的哀愁,浓浓的情意。他便是只拉着马小英的手,嗅着她身上出浴后的香气,就可了却了相思之苦。 马小英被宋嘉诚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羞涩的低下头,雪白的牙齿轻咬朱唇,魅惑的表情,更让宋嘉诚看得痴了。 “你喝了不少酒吧,我给你泡了茶,先醒醒酒。”马小英拉着宋嘉诚走到床边,按他坐下,把茶杯递到他手中,然后坐在他身边,把头靠在宋嘉诚的肩膀上,宋嘉诚只喝了一口茶,就把茶杯放到床头柜上,伸手把马小英揽在怀里,“小英,这几天你受苦了,一个人在家,你是不是怪我了,对不起。” “没有,你有你的事情,我知道你有好多事情身不由己,我不怪你,再说,我过年在黄东家过的,挺多的人,不寂寞。”马小英半躺在宋嘉诚的怀里,低声的说。 马小英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越是表现的大度,宋嘉诚就越会感觉亏欠自己。 “在黄东家,你怎么跑他家过年去了?”宋嘉诚的语气中,飘散出缕缕的醋意。 “哈哈,你吃醋了,哈哈哈。”马小英听出宋嘉诚的醋意,故意笑的前仰后合,睡衣的衣襟也在她剧烈的动作下敞得很大,胸前雪白的半球若隐若现,让宋嘉诚的心中,立刻燃气了一团火。 “我才没吃醋,我就是好奇,你怎么去他家过年?”宋嘉诚就像一个刚刚恋爱,被女友冤枉的小青年,一点局长大人的样子都没有。 “吃醋也没关系,我喜欢你为我吃醋,说明你爱我。”马小英昂起头,在宋嘉诚的脸上亲了一口,继续说道,“黄东和冰姐订婚了,双方的父母都来了,冰姐知道我一个人在这,非让我过去和他们一起过年,黄东的父母人特别好,还认我做了干女儿,这些天,我一直陪着他们,还有丛珊珊,就是今天那个丛总的女儿,这些天,我们一直在一起。” 听马小英解释完,宋嘉诚这才放心,他也说不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吃醋,为了缓解尴尬,他转移话题问马小英,“你说黄东送了你一辆宝马车,那车挺贵的吧?” “具体多少钱我不知道,好几十万吧?你不知道,红色的车,可漂亮了,过两天我提回来,带你出去兜风。”一提到自己的车,马小英立马精神一振,她是真喜欢那辆红色的宝马,从没有一件东西让她那么喜欢、那么欢喜。 “看来,我们小英真是厉害了,马上就开上宝马车了,以后可得靠你养我了。”宋嘉诚说着,开始解马小英的上衣扣子,马小英娇羞的望着宋嘉诚,突然一下把宋嘉诚扑倒在床上,嘴角带着可爱的坏笑,“凶巴巴”的喊着,“我现在就养你。” 此时,一件粉红的睡衣,已经逆着地面上升的热气,缓缓的飘落下来,一个青春又性感的身体在房间内点起了熊熊烈火,屋内的温度迅速的升高,热得两个人不停的嘶吼、呻吟,不知是宋嘉城体内的酒精,助了火势,还是马小英耳畔的清风,乱了火头,一场前所未有的燎原之火,烧了一个小时,方见势微。 终于,一声低雷滚过小英耳畔,雷起,雨落,火灭,嘈杂的世界瞬间归复宁静,此刻无语,在特定的时刻,人类确实可以发挥通过意识交流的潜能,无需一言,无需一眼,便是你懂我懂,你侬我侬! 老夫聊发少年狂,宋嘉诚累了!谁家新妇酿陈酒,宋嘉诚醉了。 窗外,夜降临了,洋洋洒洒的飘起了雪花,落在满街的红灯上,透出神秘的颜色,新年,是中国人最容易收获幸福感的时节,此时,马小英很幸福,她也曾渴望一个普通的家,但回想起因为家境贫寒,父亲因病失去了生命,更留给她一段悲惨无奈的青春年华,她绝不允许悲剧再次发生,她要钱,要好多好多的钱。因为钱,无论是对远在南方的弟弟,还是对于苦苦挣扎的自己,都是一份最有力的保障,除此之外,她再也信不着任何人。哪怕是为了这个目的,她永远要做别人背后的女人,只要能得到她想要的,她就能感觉到自己的幸福。 “在想什么?”许久的沉默过后,宋嘉诚吻了下马小英略微湿漉的头发后问道。 屋子里很暖,成千上万的雪花都想挤破玻璃钻进屋里,可突然看见床上赤诚的男女,便羞涩的停在窗下。 马小英望向窗外的眼光,慢慢穿透天地间的苍茫,神游了许久,才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把头往宋嘉诚的怀里挤了挤。 “冷么?”宋嘉诚问。 “不冷。”马小英答。 “你在想什么?”宋嘉诚很执着。 “没什么,想我们的过去,也想我们的现在。”马小英不敢想她和宋嘉诚的将来,因为她知道,他们,很可能没有将来。 “嗯,你是上天送给我最好的礼物。”宋嘉诚动情的说。 “小英!” “嗯!” “我会让你幸福!” “我信!” 之后,两个人又沉默了好久,相互依偎,一个在倾听心跳,一个在感受体温。 “丛德园说,黄东要赞助贫困地区一所学校,你说,这事是真的么?”等到宋嘉诚完全恢复了自我,又把话题引到工作上来。 “嗯,是真的,我听他们说了,计划投入100万。”马小英懒懒的答着,眼睛都没睁。 “100万,黄东和刘亚龙那么有钱么?”宋嘉诚有些诧异。 “好像也是丛总出的,丛总应该有这样的实力。”马小英用手在宋嘉诚的胸前划了一圈又一圈。 宋嘉诚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丛德园的确有那个实力,这个人的背景很复杂,不过,他对黄东可真是不错,用明杰大哥的话说,黄东好像是他的心腹大人。” 心腹大人一说,源自周星驰的一部搞笑电影,马小英也看过,听宋嘉诚这么形容黄东,觉得还挺贴切,不觉笑出声来。 “说实话,黄东哥的确很有能力,而且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很好,如果一般的老板,做得再好,也不会给我股份,充其量多给点奖励。和这样的人一起干,有奔头。”马小英对于黄东,是出自内心的信赖。 黄东和宋嘉诚,是目前她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她也期望两个人能够互帮互助,彼此成就。 “看来,你也快成黄东的心腹大人了。”宋嘉诚调笑马小英道。 “讨厌,那我是你的什么大人?”马小英撒娇的回应。 “你是我的心肝大人,哈哈哈。”这是新年期间,宋嘉诚最开怀的一次大笑。 “好了,别笑了,我年前在冰箱里冻了鱼,想着过年你喝酒后,能给你做个汤,你等着,我给你炖汤,喝完汤,你好回家。”马小英边说着,边起身穿衣。 “你就那么盼着我走么?”宋嘉诚侧过身,用手支着头,看马小英穿上薄薄的睡衣。 马小英听他这么一问,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酸楚,看着别人一家人过年热热闹闹,可谁又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陪她说说心里话,哪怕一次也好,想着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为了不让宋嘉诚看出异样,她背对着宋嘉诚,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扭头问道,“我不想你走,你能不走么?”尽管极力掩饰,脸上还是带出一丝凄婉。 “对不起,对不起,小英,我开玩笑的。”宋嘉诚一件马小英的表情,一下从床下跳下来,从后面抱住马小英。“今晚我不走了,孩子们都在他姥姥家,我回去也是一个人。” “真的?”马小英的脸上,又绽放出笑容,眼睛弯成月牙。 这一夜,马小英睡得格外香,这些年了,第一次躺在自己男人的怀里睡着,就连梦,都是甜甜的,即便这个男人,是她和别人共享的。 第五十七章:别拿自己当回事 黄东到北华这几年中,逐渐适应了北方的干燥的气候,口重的饮食。这一年,是他感觉上最轻松、最清闲的一年,父母的到来,省去了他奔波之苦。年后客户未归,更给了他足够的休息时间。除了同事们,朋友中的魏宏宇和段红尘都去了海南过年,只剩下司马前需要走动拜访一下。 可这一年,又成了黄东最忙的一年,丛德园给了他一个方向,他就必须开始着手准备工程公司的事情了,虽然丛珊珊有公司的壳子,他可以直接用,但是人员都需要他来配齐,刘亚龙说,至于找房子租办公室,他都可以办,但是要让他招聘人,他可玩不转,这事,只能指着黄东。 虽然目前还没有什么工程,距离北方地区开工的日子,还有一段距离,但不能等到事到临头,在临时抱佛脚。黄林联系了他以前的同事,有愿意过来干的,待遇从优,还真有两个施工方面的人愿意过来,不过,也是要等过了十五才可以来上班。设计和业务人员,利用孙冰的人脉,挖过了几个成手过来,待遇都谈好了,只等办公室租好了就可以上岗。 把事情挨个捋顺了一遍,黄东算是松了一口气,办公室的事情刘亚龙自告奋勇去解决,据说已经有了眉目,就在这两天就能解决。 此时,丛德园的裕德华宅第二期建筑去年已经收尾了,开年就准备进行园区建设,他已经和承建商打好了招呼,准备把一部分活分出来给黄东他们干,这是丛德园交给刘亚龙和黄东的第一笔生意,不管利润多少,第一炮一定要打响。 另外还有一件事,需要刘亚龙和黄东亲自出面,就是捐助学校的事情,其实这间学校,无论是从资金来源,还是建筑队伍,都是丛德园一手安排,刘亚龙和黄东最多算个经手人,但表面上,却是“绿洲工程”的捐助,(绿洲工程就是丛珊珊转给他们的公司)所以,必须他俩出面和宋嘉诚去谈细节,约好了正月十六,去宋嘉诚的办公室见面。 一件件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黄东想起今天还去过杜峰办公室“请安”。 广告中心的中层们,都有一个习惯,就像每天例行的公事,“早上来了,见一见杜总,一天精神饱满,”虽然只是一句玩笑,也足可见杜峰在这些兄弟心中的位置。可今天一忙,眼看就到了下午三点多。 敲开杜峰办公室的门,发现屋子里客人,黄东赶紧说了一声“不好意思”,准备过会再来。杜峰却赶紧叫住他。“黄东,你进来,正要喊你呢!” 黄东进门,朝着沙发上坐着的一男一女点了点头,总觉得这两个人有点面熟,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对面的男女一见黄东,也是一愣。 “我介绍一些,黄东,这位是东辉医疗器械的金总,这位是办公室的欧阳主任,两位,这位就是我们医疗部的主任。今天认识一下,以后还请金总和欧阳主任多多照顾呀。”这个所谓的金总和欧阳主任也是刚刚到杜峰的办公室,还没有说明来意,恰巧黄东就来了。 一介绍对面的人姓金,黄东马上就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他,难怪觉着这么眼熟。这个金总曾经觊觎过丛珊珊的美色,试图灌醉丛珊珊,但最终被黄东把丛珊珊给带走了,而他旁边的那个欧阳主任,就是那个助纣为虐的大胸女,虽然是冬季,透过围巾的缝隙,依旧能看见穿着v领毛衣下的白皙皮肤,果然是本色不改。 此时,金总和欧亚主任也认出了黄东,本不想理会黄东,但一想到此行的目的,皮笑肉不笑的起身,简单的和黄东握了握手,互问了一声好。 与金总相比,欧阳主任显然更加热情,虽然只见过一面,却像个老熟人一样,紧紧抓住黄东,“没想到兄弟你是医疗行业的负责人,真是年轻有为呀,上次见你,就觉得你很不一般,看来姗姗妹妹可是很有眼光的。” 黄东能感觉到,欧阳的手很软,而且很滑腻,让她这只手紧紧的一握,还真有心神一荡的感觉,要不是想起他们对丛珊珊的所作所为,黄东还真挺享受这位大姐姐的热情。 “欧阳主任您客气了,说不上,说不上,快请坐。”黄东趁机抽回了手。 “你们认识?”从欧阳与黄东的对话,杜峰判断他们和黄东应该认识,但看刚才黄东刚进门时候的表情,又不像认识。 “杜总,我和金总有过一面之缘。”黄东回答道。 “可黄主任那一面之缘,可让给我挺没面子呀,到现在刘院长还笑话我呢!”果然,金总的语气带出不满,表情也没有了刚进门时候的热情,其实,他心里倒是很高兴,黄东的出现,让他有个借口提起往事,如果杜峰上道,那今天他的目的肯定就能达到了。 金总,36岁,真名金大中,别看名字听起来像个韩国人,其实金大中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而且也不是朝鲜族,原本父亲给他起了个富贵的名字“金山”,可上大学的时候就哈韩的金山觉得自己的名字太过土气,于是,就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叫金大中。 金大中是国内重点医科大学的高材生,但他毕业后,没有和其他同学一样,走上医生的岗位,而是选择了东辉医疗器械做了一名销售员,凭借专业的医疗知识,和广泛的人脉,在师兄们和同学们的帮助下,他一步一步做到公司的区域主管。 作为全国知名医疗器械厂家的区域主管,金大中一年明里暗里的收入总有个一百多万,这个收入,即便是在当下的北方城市来说,也算得上是打工皇帝。更别说是在十多年前的北华。 随着收入和社会地位的逐步提高,金大中再也不是那个勤勤恳恳的销售代表,而是贪婪好色的金总。他会寻找任何机会来捞钱,应该给与员工的福利,分公司的办公费用支出,他能捞的地方,都雁过拔毛。而在好色这方面,金总偏爱职业女性,尤其是着装的职业女性。如果金总看到哪一件职业套装下,隐藏着曼妙的身材,那当时垂涎三尺了,会想方设法也要脱下女孩身上的套装,一探曼妙的奥秘。 东辉医疗集团每年的投放不多,各个区域要看区域公司的需求,所以,广告投放的决定权几乎就掌握在区域公司的老总手中。起初,金大中很少在媒体上投放广告,因为公司主要产品都是大型的医疗设备,并不需要面向公众的推广,除非遇到特殊的日子,或者是当地出现行业相关不利新闻,公司才会主动投放一些正面的广告。 不可否认,在金钱和业绩的双重引诱下,金大中也如愿的和几名漂亮的媒体女孩建立了超友谊的关系,但没有拿下心心念念的丛珊珊,金大中始终觉得不够完美,自从上次自己的计划被黄东破坏之后,他原本是想报复一下,可事情一忙,也就给忘了,最近他又想起一件事,又想着要把旧事重提了。 最近,金大中自己偷偷做了一点小生意,他用亲戚的名字,代理了一款治疗仪,这款治疗仪不进正规医院,直接面对家庭销售,这与他东辉推广大型医疗器械的套路不同,虽然他利用自己在药店和保健品店的关系,也销售了一些,但销量始终不如人意,一些朋友给他建议,最好在报纸和电视台做做推广,让更多的家庭看到,那销量就会越来越好。 金大中特意研究了一下,发现朋友的建议很靠谱。于是,让公办公室主任欧阳馨然帮他选择一下报纸和电视台,务求性价比要高,少花钱多办事,不花钱最好。 在这一点上,金大中确实是符合“医疗大客户”的标准,因为几乎所有医疗行业的老板,在广告价格上的要求都是近乎苛刻。以蒲地系的民营医院为例,由于全国范围内的民营医院,规模较大的皆出于此地,所以他们有规模上的优势,凭借这个优势,他们就有本钱和媒体讨价还价,通常报社或者电视台在医疗行业的折扣,都要低于其他行业,而且低得还不是一点半点,比如商业、地产、通讯等等行业在报社的折扣通常都是5折,但医疗的折扣大概在两折左右,甚至更低。也就是说,同样的5万块钱,其他行业只能做一次整版广告,但医疗行业,就可以做2次以上的整版。 如果媒体不在价格上妥协,那这些来自同一地的民营医院,就不会有一家和这个媒体合作,直到得到自己想要的价格,于是,一夜之间,几乎所有的民营医院又蜂拥而至,享受的自然是同样的低价。所以,对于报社来说,医疗行业是个看着热闹,又不太受待见的行业,否则,也不会交给初来乍到的黄东练手,值得庆幸的是,黄东并不医疗行业的收入为主要收入。 当欧阳馨然把媒体名单报给金大中后,金大中看排在第一个居然是北华晚报,灵机一动,决定先从去北华晚报讨个便宜,理由就是丛珊珊上次得罪他的事,她和欧阳馨然说了想法,又商量了一番说辞,就让欧阳馨然约了北华晚报广告中心的杜峰。 欧阳馨然是金大中的心腹,金大中几乎所有事情都不瞒着她,她对金大中更是勤勤恳恳、毫无保留。 按照他们的计划,利用给杜峰拜年的机会,无意中由欧阳馨然谈到丛珊珊,然后再说到丛珊珊男朋友毫无礼貌的闯入他们的业务洽谈会,说起金总如何的没面子,之后金总也是出于无奈,停了北华晚报的所有投放,最近,很多医疗届的朋友知道这件事后,也挺生气,也要停了和北华晚报的合作。他们想,这么一说,杜峰一定会很着急,就会和金大中说好话,此时,欧阳馨然再出来唱个红脸,求个情,说丛珊珊如何如何的好,看在丛珊珊的面子上就算了,这样即给了杜峰一个台阶,又给了丛珊珊一个面子,在杜峰深表感激时候,金大中再答应东辉医疗给北华晚报多投放几期广告。 最后,抛出自己的产品要做广告,这点小事情,想必无论是丛珊珊还是杜峰,都是应该懂得投桃报李,即使不免费,也会给他一个最便宜的价格。 金大中认为,自己的计划很完美,更完美的是,发现上次的那个“搅局者”不仅是丛珊珊的男朋友,还是医疗部的主任,这就更好办了,把事情捅到杜峰这,看你怎么说,想要解决,总要拿出点诚意吧。 所以,金大中才略带不满的说,“可黄主任那一面之缘,可让给我听没面子呀,到现在刘院长还笑话我呢!” “不好意思,金总……”黄东只是礼貌的回应了一句,话没说完,就被金大中打断。 “黄主任,现在道歉,是不是有点晚了。”金大中认为,对待报社这群业务员,一定要在气势上压倒他们,越有气势,谈判的筹码就越多。谁越不在乎合作,谁反而就能在谈判中获得最大的利益。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黄东初到北华的时候,那金大中的策略肯定是成功的,但时至今日,无论是从经济方面,还是在见识上,黄东上升了不仅仅是一个档次,面对金大中的装腔作势,黄东只觉好笑。 金大中继续着他的表演,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黄东,看轻了杜峰 “金总,我想您误会我的意思。”黄东不慌不忙解释说,在说话的时候,用眼睛看了一眼杜峰,他此刻最在乎的是杜峰的感受,要不是因为杜峰在,他不会给金大中和欧阳馨然留一点脸,见杜峰的眉头不觉察的皱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黄东一下明白,杜峰也十分不满这个家伙说话的态度,于是,心里更有底了。 “误会,我看未必吧,那你说说你到底什么意思?”金大中不依不饶,还想在气势上压倒黄东。 “我的意思是说,上次没面子的人是我,我想要是有人需要道歉,也是应该您向我道歉吧?”黄东微笑着,这句话让金大中瞬间空白了,他实在不明白,黄东怎么敢这么说话,难道这小子不想要广告了? “向你道歉?为什么?”沉默了一会,金大中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上次,只有丛珊珊喝多了是吧,那您还不让她走,我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自己女朋友喝多了,我还不能保护她了?要是那样,您说,是不是我很没面子。”黄东礼貌的给金大中和欧阳馨然各蓄了一杯茶,之后,转头问欧阳馨然,“欧阳姐,你说呢?” 欧阳馨然一直都没说话,此时更不知道如何插嘴,索性就干笑了一声。 “我们换个角度,金总,”黄东又不紧不慢的转向金大中,“如果您的夫人和别人喝酒喝多了,您去接她的时候,别人不让走,说她走了会影响别人的情绪,必须留下来陪酒,我想知道,您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想,会怎么做?” 金大中一听黄东这么不给他面子,把茶杯重重的墩在茶海上,“黄主任,请你注意你的言辞。否则,后果自负。” 黄东不着急,也不惊慌,依旧是不疾不徐,“您看,我就说说,您就这么生气,可是那天这事是切实的发生在我身上的,你现在觉不觉得我挺没面子的?” 金大中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 “唉,过去那都是误会,那可都是姗姗主动喝的,我们可没灌她酒。”欧阳馨然见到老板有点结巴,赶紧打圆场。 金大中一见似乎从黄东身上找不到任何的便宜,就冷冷的对杜峰说,“杜总,看黄主任这态度,也不是想合作的态度,那我也不多说了,要是我的那些朋友不愿在北华晚报投放广告,我也不拦着了。”金大中无奈,只能使出最后一招,想要将杜峰军,他了解的报社领导,多数为了业绩,根本也不在意下属的感受,毕竟员工随时可以招,但客户就那么多。 可金大中的确不了解杜峰,见金大中和欧阳馨然起身作势要走,杜峰就坡下驴,直接送客,“金总这就要走呀,您也别和那些业务员的孩子们一般见识,如果有合作的想法,就招呼黄东去,他全权负责医疗行业的事情。” 杜峰表达的意思,金大中自然听得出来,就是说黄东完全可以代表杜峰,以后有什么事,找黄东说就行。 金大中碰了一鼻子灰,原定的计划一点都没达成,黄东和杜峰的态度特别好,笑脸相迎,笑脸相送,这让他也没办法直接翻脸,可撂下的所有狠话,两个人又根本不接茬,那意思就是您老自己看着办。 金大中狠狠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使不上劲不说,没想到棉花里还藏着一根针,扎得他满手是血,还无从发泄,只能带着欧阳馨然悻悻的出门,在刚走出门口的时候,在后面相送的黄东又跟了一句,“金总,还有忘了告诉您,丛珊珊早就不在这里工作了,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就完了,我就不送了。” 欧阳馨然见事情有点僵,在出大门之前,把黄东拉到一边,小声说,“黄弟弟,其实一切都是误会,我们这次来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最近我们做了一个小产品,希望有机会合作,这是资料你看看,我们随后再联系。” 欧阳馨然的确是满心为了金大中,可是她没想到,她的这个举动,却给金大中埋了一个雷。黄东接过资料,开始也没在意,点了点头。欧阳馨然这才紧走两步追上金大中和杜峰。 从担任区域负责人以来,金大中何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也不答话,带着欧阳馨然返回公司,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金大中气的摔了杯子,一个犯了小错的员工,也让他骂了个狗血喷头,最后还是欧阳主任牺牲自我,用柔情熄灭了那一团怒火,金大中才渐渐平静下来。 第五十八章:老黄变成黄老板 金大中走后,杜峰重新泡了茶,也不多问,等着黄东自己说这件事情。 “大哥,真是对不起,这个客户,看来我是得罪透了,以后他家的投放,我估计是别想了。”对杜峰今天的支持,黄东即有感动,更有歉意。 “别整那些没用的,我看你一上来就没打算给他脸,话直接就往死里唠了,咋地,有过节呀?”别说是一个小客户,再大的客户,只要要求过分,杜峰也不会为了那点业绩,让自己的手下低声下气的做人。 “过节说不上,看不上这样的人渣,原来我部门的丛珊珊你知道吧。”黄东选择性的讲述当初发生的那件事。 “有印象,也是一个关系户,听说是房地产老板丛德园家的亲戚,说是自己家来应聘,其实是社长关照进的报社,不是已经辞职了?”每年通过关系到报社来工作的人很多,所以杜峰也不是每一个都记得那么清楚。 “啥亲戚,那就是丛德园的女儿。”黄东喝了一口茶,继续道,“那天晚上,这个狗屁金总,还有刚才那女的,还有一个什么医院的副院长,几个人轮流灌酒,给丛珊珊喝多了,要不是丛珊珊给我打电话,我及时赶到,说不定这家伙能干出啥不是人的事儿,你说,他今天还人五人六的来这问责,要不是看老大你面子,当时我就给他撅出去了!”说完,看着杜峰哈哈大笑,他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假。 “你可拉倒吧,不用看我面子,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我都不能见他。”杜峰也的确是讨厌那些刚刚有点钱有点地位,就把自己当成刘德华的人,所以在他管辖的范围内,不会有什么潜规则的事,他更讨厌客户借着业绩来要挟业务员,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行,他家那点量也是无所谓,你注意点别让他影响别家客户就行。”杜峰嘱咐黄东。 “老大,你觉得可能么,咱报社这些医疗客户里,每个精的都像猴子,你说是胡秋林能听他的,还是苏利满能听他的,恐怕谁和他都没那么熟,北华晚报投广告,不是白扔钱,是有效果的,谁能看着钱不赚,陪他玩,他也不是谁儿子。” 黄东最后一句话,逗得杜峰哈哈大笑,“黄东,我发现你越来越能说了,和刚来时候,可真是判若两人。” “人不都在成长么,我不能只看着别的兄弟成长,我原地踏步呀!”黄东特别喜欢和杜峰聊天时候的那种放松。 “对了,你说丛珊珊是丛德园家的姑娘,真的假的,丛德园可是原来北华数得上的房地产老板,据说这几年在南方发展的更好,他姑娘能来咱报社上班?你在哪听说的?”杜峰的确有点怀疑黄东的说法,他虽然和丛德园不认识,但是他不止一次听堂兄杜荃和他说过丛德园,杜荃和丛德园的关系不错,从杜荃的嘴里,杜峰知道丛德园的实力,别的不说,老丛家的钱,这辈子打着滚花,肯定也是花不完的。他姑娘还能犯得着来这小报社来受气? “大哥,这还有假,我的新房就在裕德华宅买的,找得就是丛珊珊。” “你等等,你说什么,你新房,你小子买房了?听这意思,还准备结婚了吧,我咋一件事都不知道呢,这都瞒着,你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一听“新房”两字,杜峰的注意力从丛珊珊的身上,又回到黄东身上。 “老黄,你这是办了啥对不起大哥的事了,你一天能不能让我们省点心。”此时,蔡东明和牟小源一起走进办公室,由于门没关,在门外正听见杜峰说黄东不够意思。牟小源平时是最爱和黄东开玩笑的,自然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大哥,两位大哥,我哪敢干对不起来老大的事情么,这不是过年刚定的事么,想着这两天正式的向老大和兄弟们汇报一下,没想到今天自己说漏了。”黄东说完,自己也噗嗤一笑。 “看那一脸奸笑,准不是啥好事,说吧!”牟小源追问道。 “你说这混蛋,买了新房,还准备要结婚了,这两件事我居然一件都不知道,你们俩知道么?”不等黄东回答,杜峰抢先问蔡东明和牟小源。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摇摇头,同时把目光转向黄东,“老黄,的确有点过分了啊,要是结婚的时候也不告诉我们,我就原谅你。”蔡东明一听这个好消息,也开起黄东玩笑。 “大哥,诸位大哥,我错了好不好,我真的是想这两天正式和你们汇报一下,然后邀请大家去我的陋室一游,我再给大家做点好吃好喝。现在既然你们挑理了,今天晚上我先请一顿,权当赔罪好不好?”黄东知道,这几个兄弟,肯定不会真怪他,只是开开玩笑。” “对了,老黄,在哪里买的房子,多大的?”蔡东明问道。 “在裕德华宅,170多平的。这个周末吧,去我哪坐坐。”黄东的回答,让蔡东明吓了一跳,听说老黄来的时候,身上没有多少钱,短短几年的光景,黄东从一个报社的普通记者,到现在都买了170平的房子住,即便是按揭,那也需要一定的经济实力呀,看来这小子的确有能力。 “操,土豪呀,今天晚上要是不吃点好的,我就觉得我这气顺不下去。”杜峰也跟着起哄。 “行,老大,海鲜城还是鲍鱼至尊,你们选,随便怎么吃,感觉不解气,打包走也行。”抛出脾气相投的原因不说,杜峰和蔡东明曾经是对黄东帮助最大的两个人,对于这两个人,别说一顿饭,就是连请一个月,黄东也不会心疼。 “鲍鱼至尊吧,海鲜留到去你家的时候吃,那东西不要什么烹饪手法,蒸煮就行,鲍鱼至尊那味道,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也好久没去了。”杜峰表面上毫不客气的要宰黄东一顿,其实自己早就决定了,晚上自己请客,他在鲍鱼至尊那边存了钱,到时候告诉服务员划卡就行,主要是祝贺一下黄东,顺便也喝点小酒,扯扯闲篇。 “那就走吧,如果吃完有兴趣,我再请几位大哥洗个澡,做个大保健。”黄东一看表,已经过了下班的时候,几个人一问,居然中午都没有吃饭,就各自回办公室拿包锁门,一起到了报社的停车场。 “我开车吧,然后你们都喝点,之后我找人把你们送回去。”黄东想着晚上和杜峰、蔡东明、牟小源多喝点。虽然平时一起吃饭的机会很多,但他们几个能好好坐下来一起喝酒的时候,还真不多。 “行,今天听老黄的安排。”杜峰不反对,每个人都开车反倒麻烦。 “听这意思,老黄是买车了。行,感受一下新车,不好的车我可不坐呀。”蔡东明和杜峰并排站在门口的台阶上说。 “三位老板稍等,我去把车开过来。”黄东说完,疾走两步去开车。杜峰突然想起点业务上的事,和蔡东明低声的交流,牟小源正在接电话,黄东崭新的宝马轿车停在三个人面前足有半分钟,按了两次喇叭,三个人也没反应过来这是黄东的车,还在向后张望寻找黄东。 这也难怪,杜峰不用说了,早年就自己做生意,经济实力比较雄厚,也不过开了一辆丰田霸道,50万左右的车型,蔡东明开得是一辆大众的迈腾,而牟小源起步相对较晚,开得是现代的伊兰特,整个报社还没有人买宝马5系来开,所以三个人也根本没往这个上想,这才来报社多久呀?了不起买一个大众的迈腾。 “三位大哥,你们这是等我背你们上车呀?”黄东下了车,边说,边夸张的把所有的车门都打开,然后高喊一声,“三位老板请上车。” 三个人看黄东从宝马车上下来,都有点目瞪口呆,牟小源率先开口道,“这他妈还是老黄么,这不是黄老板么?” “老黄,你新买的宝马?”蔡东明惊讶的问。 “嗯,老大,蔡哥,快上车,牟老板再不上咱们就走,少去一个,还能多点两个菜。”黄东绕回驾驶位,示意杜峰和蔡东明上车。 “滚一边去,这么好的车,我来开,我也试试当土豪是啥感觉。”牟小源把黄东赶到后排,自己坐进了驾驶位。 杜峰虽然没有说话,但心里也比较惊讶,黄东虽然在外面做点小产品,但按照广告发生额来说,应该没赚多少钱呀?这连房子再车的,哪来的钱呀,莫非还有另外生意?杜峰很豁达,只是猜想,他身边的人怎么赚钱,他从来不管。 “老黄,我发现你越来越神秘了,尤其这一年,你这成长太快了,我感觉都快高攀不起了。”牟小源开着车,半真半假的说。 “哈哈,不用攀我,只要牟总让我攀就行。” 在北方地区,朋友之间的交流,尤其是男生之间,很少有正儿八经说话的时候,挺好的事,非得抬着杠说,黄东来北华几年,已经适应了这种交流方式。 当汽车滑进鲍鱼至尊停车场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了,北方的冬天,4点多钟,太阳就已经压山了,5点过后,天就大黑了。 每到这个时候,都是鲍鱼至尊总经理陈冲最忙的时候,过完年,她也29了,如果按照北方“毛岁”的算法,今天她已经是30了,29与30虽然只差一岁,但给大龄剩女心理上造成的那种压力,却是不可同日而语,年前家里就是一遍电话又一遍电话的催,问她能不能带男朋友回去,或者去男朋友家,陈冲也有点郁闷,在农村比她小5岁的妹妹都已经结婚生孩子了,可自己的终身大事,连个影也没有,真正事业有成的,看不上她这个年龄的,还在奋斗的,她也不愿意跟着他过苦日子,的确是高不成低不就。 郁闷归郁闷,脸上可不能带出这种表情,面对走进门的每一位客人,陈冲都是要笑脸相迎的,来这里的非富即贵,说不好哪个是董乐才都得罪不起的人物,陈冲能当然这家饭店的总经理,有一个特长,基本见过面说过几句话的,不管多长时间,她都能记住,能够准确无误的叫出对方的名字。所以当杜峰率先进入门口的时候,陈冲第一眼就认出来了,毕竟杜峰不止来过一次,赶紧上前打招呼,“杜哥过年好,有日子没过来了?” “哈哈,陈总过年好!这不是有时间就赶紧来捧场了。”杜峰无论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 “亲哥,您怎么还叫陈总,咱们不是说好了么,叫妹子。”陈冲很会说话,这里的常客,都是她亲哥,她和杜峰说着话,自然也没忘记招呼杜峰身后的三个人,目光一扫,马上发现杜峰身后的黄东,刚才杜峰挡着她没注意,这时候看见了赶紧走两步主动伸出手笑道,“黄老板也来了,刚才光顾着和杜哥说话,没看到你。” “别,我可不是老板,陈总您可别看走眼了,真正的老板是杜哥。”黄东的手和陈冲稍稍一握,就马上收回。 “都是老板都是老板,您几位跟着我来吧。”陈冲一看黄东的态度就明白,今天应该以杜峰为主。 陈冲其实不是给黄东面子,她看的是黄东背后的丛德园,上次事件之后,董乐才也看出丛德园对黄东的热情,所以他特意交代陈冲,如果黄东再来,一定要好好招待。 “不用了,妹子,我预定了包房,自己上去就行。”杜峰说着就带着黄东三人往楼上走。 “那好,我这还有点忙,一会上去敬酒。”陈冲一直陪着三人到了楼梯口后,才转身离开。 “我说黄哥,以后我恐怕不能管你叫老黄了。”坐下后,趁着杜峰点菜的时候,牟小源一本正经的对黄东说。 “我比你小,你叫我小黄也行,只要不叫‘大黄’就行。”黄东准知道牟小源不会有什么正经话。 “那更不敢,我发现黄哥现在混的的确不赖,这鲍鱼至尊,我可只来过一次,我看那个经理对你这态度,恐怕这都快成你家食堂了吧?”牟小源虽说是在调侃,但他心里的确是有点羡慕,无论是工作上,还是自己的小生意上,牟小源的起步都比黄东要早,收入也还可以,在他这个年龄有车有房,说不上是成功人士,但在同龄人里也算是佼佼者。 可黄东今天的表现,让牟小源心里有些酸溜溜的,自己和黄东比,差距还真不是一星半点,看来以后自己这要再多多努力了。 “你少扯,一会吃饭的时候,我和你好好说说怎么回事。”黄东看杜峰点完了菜,马上又转向杜峰,“老大,整点白的吧?” “行,整点白的,咱们四个也别多喝,两个人一瓶,二斤酒慢慢喝。”杜峰答应着,又问蔡东明和牟小源,“喝什么酒?” “我刚才听点菜,又鲍鱼又龙虾的,老黄已就要出血了,也不在乎两瓶好酒了。”蔡东明接道。 “咱们就别喝茅台了,不是想给黄总省钱,主要是酱香有点喝不惯。”牟小源一脸坏笑。 “别瞎闹了,今天说好了,我请,大过年的,我当大哥的请吃一顿好的,你们随便,别抢买单就行,尤其你老黄,今天必须我来。”杜峰点了一根烟,语气很肯定。 “老大,你可别了,说好了我请的,咱不说这事行不,要不喝五粮液吧,我觉得口感不错。”黄东心想,一会要和陈冲说一声,别真让杜峰把单买了。 “行,五粮液吧,那就起菜吧。”杜峰对着包房里的服务员说,服务员答应后,通知后厨。 “黄东,刚才你说吃饭的时候和我们说说最近咋回事,说说吧。”在等菜的间隙,杜峰问道。 “啊,其实也没啥。”黄东喝了一口水,继续道,“老大,你也知道我做了一个小产品,还是蔡哥带我去的药博会,红姐给介绍的产品,对吧。” “要不,我还想问你呢,我发现你那产品前期投放一点广告之后,后期就不怎么投了,卖的是不是不好?”蔡东明插了一句。 “不是不好,是销售的特别好!”无论是杜峰还是蔡东明,包括牟小源,都是目睹了保健品市场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的过程,要说不做广告就把产品做好的,还真少见。 “别卖关子,快说说,我也学学。”牟小源焦急的催促黄东。 “这个,我还不能说。”黄东是故意卖关子,气的牟小源作势要把茶杯扔过去砸他,才继续道,“其实,不是我不说,是具体的细节,我也很难说清楚,不瞒几位哥哥,我现在在做两件事,一个是那个增高产品,这个哥哥们都知道,另外和别人合作做了一个工程公司,最近也启动了。” “摊子铺的不小呀?”杜峰看一眼黄东,等他继续说下去。 “老大放心,还是那句话,耽误不了工作,增高产品那边,我也有一个合伙人,是个女的,年纪虽然不大,可在营销方面,我是望尘莫及的,是她自己通过各种关系渠道,联系了很多的学生家长,通过相互介绍,获得了大量的潜在客户的信息,所以,后期的时候我不在做广告了,那产品的目标客户就那么多人,广告再多也是白扯,这方面,我全权交给了她,我不管了。”黄东当然不能透露马小英和宋嘉诚的关系。 “另外工程公司,是靠一个老板,老大你认识,就是下午说到的那个丛德园,我和他的一个兄弟合伙做的工程公司,这个公司主要是我弟弟黄林在负责,除非特别重要的事情,我也不会牵扯太多精力。” 黄东之所以一直强调他不会分出太多精力照顾外面的生意,是他目前还不想放弃报社这个平台,有一个在媒体工作的身份,很多事情办起来还是能够借力的。 “你这是大老板呀,甩手掌柜的,啥也不管,就到时候拿钱呀?”杜峰很满意黄东的态度,其实医疗行业在报社的地位不是很重要,即便是黄东全身心的投入进去,也不可能让广告受益有多大的增长,只要别不当事,别出大乱子,以北华晚报现在的影响力和客户长久以来建立的关系,保持一个现状就可以。 “不过,黄东,你也是够神的,你是怎么认识的丛德园,我听说,他现在不怎么在北华呀!”杜峰对这个问题,比较感兴趣的,菜还没上齐,就继续问,蔡东明和牟小源不知道丛德园是谁,就不做声听着杜峰问,听着黄东答。 “老大,你记得我女朋友开的那家广告公司么?当时您还帮着拿了电视台和报社的广告代理。”黄东没有直接回答,反问杜峰。 这时候,菜已经陆陆续续的在上,按照北华的规矩,三个菜一杯酒。小服务员已经把酒打开,给四个人分别满了一杯酒。 “知道,你骗人家小姑娘,需要我给你擦屁股才干得事。”杜峰端起酒杯调侃着回答。 “哈哈,老大,那不是骗,那是爱,我们都快结婚了,骗能骗出婚姻么?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公司,就是我未婚妻和丛珊珊一起开的,之后你也知道丛珊珊是丛德园的独生女,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丛德园,后来又认识了丛总的那个朋友,就说一起要干个工程公司了。”黄东也端起酒杯说道。 “来,三个菜了,先走一个,兄弟们新年发大财,接下来慢慢喝,慢慢聊。”四位兄弟碰了一下杯,第一杯酒一饮而尽。 “你接着说。”喝完第一杯酒,趁着服务员给大家倒酒的时间,杜峰让黄东继续。 “也就没啥了,对了,丛总的那个朋友,和老五胖丫关系好像也是特别好。”黄东先前拽拽椅子,虽然是小包间,但就他们四个人,还是有点空空的感觉。 “叫什么名字?”杜峰接过服务员给他们分好的龙虾。 “刘亚龙,我们都叫他二龙叔。”黄东答道。 “嗯,我知道这个人,不是很熟,的确和老五他们不错,和司马前关系也不错,混干鲜市场那一片的吧。”杜峰对刘亚龙有个印象,虽然不熟,但通过司马前见过两次面。 “看来,丛珊珊对你的帮助不小呀?”杜峰放下手中的筷子,眼带深意。 “我去,还是命不好,你说我下面怎么就没有那么听话的女员工呢。”牟小源也趁机挤兑黄东。一语双关的话,让包括黄东在内的四人都跟着大笑,只是一旁倒酒的小服务员起初不知道这群人在笑什么,考虑明白后,脸上稍微一红。 第五十九章:厕所会议 越是熟悉的男人间,开玩笑的底线就越低,而且,朋友间的玩笑,没有高雅低俗之分,只要彼此都懂,会心一笑,那大家就乐此不疲。 牟小源和黄东之间,就是如此。 牟小源的无心之言,触动了黄东隐藏最深的秘密,他当然不会怀疑牟小源知道他和丛珊珊之间的秘密,随手拿过一条擦过手的湿巾,朝着一脸奸笑的牟小源扔过去,正要骂牟小源老不正经,突然感觉手机在裤兜内震动,掏出手机一看,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是丛珊珊打来的电话。 “大哥,我去接个电话。”黄东不知道丛珊珊给他打电话什么事,方不方便在众人面前说,就就和杜峰打了个招呼,去外面接电话。 “干啥呢?黄总。”丛珊珊在外人面前,总是爱和黄东抬杠,掐个不停,但在单独给黄东打电话的时候,声音总是甜腻腻的,黄东听起来心里痒痒的。 “在外面吃饭呢,怎么了,想我了?”黄东小声回复着丛珊珊,在楼层的走廊里来回的走动。 “对呀,想你了,你来呀?”丛珊珊知道黄东在开玩笑,故意挑衅道,却又想起上次黄东在她办公室喂蛋糕时候的情景,心里也是一甜。 “别闹,我在外面吃饭呢,我的小姑奶奶,快说,到底啥事?”黄东最受不了的,就是丛珊珊赤裸裸的勾引,怕自己时间长了出洋相,,赶紧转移话题。 “没什么事,你和杜总在鲍鱼至尊吃饭呢吧?”丛珊珊问。 “嗯,你怎么知道,还有蔡哥和牟小源。”黄东有点纳闷,丛珊珊怎么知道他的行踪,难道又一次偶遇,他下意识的左顾右盼,但并没看见丛珊珊的踪影。 “别找了,你看不到我。”丛珊珊的话,更让黄东坚信,丛珊珊正藏在三楼的某一个角落里,仔细的在三楼的走廊里找了一圈,“哈哈,我猜的,我一猜你就四处找,不用担心,我没监视你,是陈冲和我说的。” “原来有眼线呀?今天请他们吃饭,牟哥说要来这,你吃了么?要不一起来吃点?”黄东明知道丛珊珊不会来,故意问。 “切,虚情假意,不用了,我一会还有个事,你们吃吧,我和陈冲说了,这顿饭我请了,你不用管了。”丛珊珊总是能让黄东感动,丛珊珊对他,总是考虑的比较全面,照顾的比较全面,对于丛珊珊,他真的不知道用什么来回报。 “那怎么好意思?” “不好意思就找个机会请我吃顿好的。”丛珊珊还没等黄东矫情,就打断了黄东。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就挂断了电话,黄东此时发现,自己正站在公用卫生间的门口,突然也感觉肚子有些难受,索性没有回包房,直接进了卫生间,作为北华市最高档的饭店之一,环境自然是没的说,就连公用卫生间也打扫得一尘不染,卫生间内的异味,也不是很夸张。卫生间里没有人,黄东选择了一个靠里的位置,关上门坐在马桶上,正在回味着丛珊珊刚才甜腻腻的声音,突然听到一声门响,虽然隔着一道门看不到,但听说话黄东判断出一共进来两个人,而且两个人肯定是喝了酒,说话时候的舌头都有点乱。 起初,黄东并未在意,在这样饭店里,几个人借着去卫生间出来说点事很正常,自己也不是刻意要听别人说什么。 “廖哥,你说那个姓金的,靠谱么?”这个问话的声音,语气很恭敬,但却吐字不清。听起来不是那么清晰。 “没问题,医院的胡老板给介绍的,再说了,靠谱不靠谱,咱们怕啥,拿钱办事,还有人敢欠咱们的钱?”这个声音黄东听着有点耳熟,但一时没想起来在哪里听过。 “那倒是,有廖哥在,他们肯定不能赖账。”听说话的语气,这人在极力的巴结那个“廖哥”,“不过,廖哥,你说那个黄东不会有什么背景吧,咱们可得打听好了,可别惹麻烦。” 黄东一听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赶紧直起耳朵,听外面说什么。 “那个金大中不是说,就是一个报社的小业务员么,没有什么背景。不过,明天也去打听打听,还有那个丛珊珊,都打听明白了,咱们尽量别直接出面,找几个兄弟做,有事也别惹到咱们身上,可别向年前一样,得罪人。”说话间,两个人在外面分别点了一根烟。 “好的,廖哥,我明白,我办事你放心。不过,这个什么金大中还真挺有钱,请吃饭居然请在这个地方,真够档次,还是跟着廖哥混好。”依旧是讨好和巴结,听得黄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屁,你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你看点的那些菜,也没往好菜上点,根本也花不了多少钱,真抠,要不是看在5万块钱的份上,我还真懒得理他。”被称作廖哥的人,显然对今天的菜不太满意,见卫生间没有其他人,低声了咒骂了几句。 “那廖哥,你说,咱们怎么办?” “嗯,找到那个黄东,之后,想办法讹他点钱,还有那个丛珊珊,金老板说,打听他在哪上班,就让人和她同事说,她在原来单位乱搞男女关系,和原来的领导不清不楚,之后被单位开除的。看她还有没有脸在单位混。”黄东感觉在马桶上坐着有点难受,可外面的两个人,居然还没有走的意思,好像把这里当成了会议室,开始制定“行动方案”。 停顿了一会,那个廖哥忽然又说,“对了,明天你找二癞子吧,这家伙年前得罪一个大人物,让人打得够呛,前两天见到我,还是想弄点钱花花呢。你问问他干不干这事,要是干,就给他两万块钱,让他把事办妥了,得不得罪人的,让他来。” “廖哥,那你得和他说一声,我说话,二癞子也不信我呀。”巴结廖哥的那个男人显然认为自己的“江湖地位”不够,也不自信。 “嗯,现在就打。”说完,听到拨电话的声音,“二癞子,我,廖明,我在鲍鱼至尊吃饭呢,你过来不?……不敢呀,怎么还怕了呢?……,嗯,我知道,我这有个挣钱的事,你干不干?……,小事,就是收拾两个人,可以讹他们点,之后,再打一顿就行了,还有一个女的,打听到单位,去一趟就行。……,废话,当然简单,要不是哥可怜你,也不会找你,……,对,放心吧,我啥时候害过你。行,行,行,你明天等我电话……,好的,你真不来了,那点出息,好了,明天再说。”自称廖明的人,挂断了电话,笑着对身边的人说,“这个二癞子,上次就是在鲍鱼至尊让人给打了,现在可好,不敢来了,这点胆子,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黄东实在受不了两个人的“厕所会议”,索性冲了马桶,推门出来,冲水声和开门声吓了外面两个人一跳,要是放在平时,早就开骂了,可两个人虽然都有点喝多了,但是头脑还算清醒,知道来这里吃饭的人,都是有些背景的,他们在这里,可是要万般小心,说不定一句话一个表情就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 当黄东出来的时候,外面的两个人正吃惊的看着黄东,黄东见其中的一个人也是特别眼熟,突然想起来。这不是年前和自己一起去派出所那个人么?还诬陷自己撞碎了他的茅台,这才恍惚的记起来,好像听派出所里的警察,叫过他廖明。 廖明更是惊讶,他也认出了黄东,虽然他不知道黄东的名字,但对于前不久发生的事情,还是记忆犹新,尤其是许警官和他说过,这人是市局陈局长的人,让他以后躲着点,没想到,今天在这碰上了。 廖明有点没想明白,该不该上前打个招呼,或许人家已经把他给忘记了,毕竟自己就是一个小人物,没啥值得可记住的,要是去打招呼,人家不认识他,岂不是在兄弟失了面子,不去打招呼吧,又怕错失了结交权贵的机会。所以,廖明一时愣在当场,脸上尴尬的表情也瞬间凝固。 “廖老板,这么巧?”黄东看到廖明的尴尬,主动打了一声。 “你好,你好,真巧,你也来这里吃饭呀?”问完这句话,廖明才想起来,现在几个人正在厕所里,在这问吃饭的问题,好像不太合适,主要是黄东主动打招呼,廖明有点受宠若惊,所以有点忘乎所以。要是真的和黄东处好关系,没准以后能攀上公安局局长的高枝,那自己就发达了。 “嗯,约了几个朋友,刚才听你们说,你也在找黄东和丛珊珊?”此刻黄东已经决定,既然金大中主动站出来挑事,那自己再不做出点反应,就太窝囊了。 “你怎么知道?”廖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怎么,你认识黄东和丛珊珊?”廖明一直不知道黄东的名字,又不好意思问。 “嗯,他俩和我也有点仇,我也正想找他们麻烦,我也知道他们俩平时在哪活动,既然你们要动他俩,那一事不烦二主,你也捎带手帮我出出气,怎么样?”黄东很认真的对廖明说。 “这事好办,你告诉我他俩在哪就行,别的你不用担心,肯定帮你出气。”廖明答应的很痛快,当然要痛快,面前的这个人,背后可是站着公安局的局长,有什么事兜不住,只要有他在,只要动静不闹得太大,肯定不会有问题。 “那好,那你明天等我电话,我给你打电话告诉你地方。”黄东说着掏出电话,“你把电话号码告诉我一下。” 廖明也没考虑,就把自己的电话号码报给了黄东,黄东拨号给他打过去,廖明看着显示在手机屏幕上的号码,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黄东,黄东马上就明白,他想问问自己的名字。 “叫我阿东就行,我这还有几个客人,我就先走了,明天下班我给你电话。”黄东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卫生间。 廖明一脸谄笑的看着“阿东”走出卫生间,还一直在背后客气道,“好的,你忙,明天等你电话。”说完,直起腰,很得意的看了旁边的小弟一眼,小弟自然是明白事的,这个时候,需要问大哥一句,“这人是谁呀?” “谁,说出来吓死你。”廖明很得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咱们市公安局局长家的亲戚,在北华也算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阿东。” “这可是个人物,没想到他和黄东也有仇,看来这个黄东真是找死了,居然还能得罪公家局长的亲戚,明天得好好表现表现。”小弟夸奖黄东,其实也就是在夸奖廖明的身份,廖明听着,感觉很顺气,突然觉得自己也是个人物了。 “你是为了逃单,还是打电话不敢让我们听,怎么去了这么久?”黄东一进门,牟小源的连珠炮似的追问。 “接电话,怕打扰你们聊天,狗咬吕洞宾。”黄东白了牟小源一眼,见已经上了满桌子的菜,就笑着问杜峰,“大哥,菜差不多了,要不你提一个。” “肯定要提一个,要不是等你,早喝上了。”杜峰拿起酒杯,剩下的三个人也跟着端起酒杯。 “其实,也没什么提的,就是兄弟们在一起开心,咱们今天吃好,喝好,还是那句话,别给我省钱,想吃什么就点。来,一起走一个。”四个人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酒店用的都是小杯子,一杯酒也就几钱。 “大哥,今天这顿饭,你还真请不上了,我也请不上了。”黄东放下酒杯,示意服务员帮忙再给杜峰盛一碗汤。 “怎么的呢?听这话,还要别人要出血呀?”杜峰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汤,不解的问黄东。 “别指望我,我肯定请不起,我就是来蹭饭的。”还不等黄东回答,牟小源就开始哭穷。 “没说让你请,挺大的牟老板,怎么今天哭穷了,不像你的风格呀。”黄东怼了一句牟小源,继续道,“刚才丛珊珊打的电话,听说杜总带我们三个来吃饭,就特意说,这顿饭,她请了,已经和饭店说完了,说让我替她谢谢杜老大对她的照顾,还说,请蔡哥和牟哥的吃饭,也是应该的。” “哈哈,我可没那么大面子,反正不管是借老大的面子,还是借黄东的面子,这饭我是吃了,这情我也是领了,决定好了,告诉我领谁的情就行。”蔡东明开着玩笑说。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矫情了,领黄东的情,没有这黄东,人丛珊珊也不能平白无故的请咱们吃饭。”今天,三个人都把调侃的矛头指向了黄东。 黄东完全不在乎他们三个说什么,平时几个兄弟之间,这也是一种消遣方式,无论把攻击的矛头指向谁,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跟着风向一起自嘲。 这次还没等黄东开口,包房门开了,笑成一朵花的陈冲走进来,走到桌旁,对着杜峰问,“杜哥,今天的菜吃的可口不,有什么问题告诉我,我好让他们马上改。” “哎呦,挺好的,挺好的,快坐,快坐下说。”杜峰之所以能在社会上很吃得开,就是因为无论是对谁,都是一个礼貌的态度。 “不了,不了,我还有事,就是刚才丛总给我打电话了,听我说杜总在这吃饭,特意交代今天由她来安排,我这赶紧来杜哥说一声,丛总都表示了,我们也不能不表示,一会我让他们再送两个拿手菜上来。”陈冲的话音未落,杜峰的手机就响了。 杜峰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朝着陈冲点了下头,按下了接听键,“您好,我是杜峰。” “杜老大,我知道是您,您不用自报家门,我是丛珊珊。”电话是丛珊珊打来了,自从离开报社以后,她换了新的电话号码。 “姗姗呀。”杜峰先是一愣,眼神在黄东和陈冲的脸上一扫而过,继续道,“感谢,感谢啊。这顿饭让姗姗破费了。” “老大,我虽然离开报社了,但曾经是你的兵,请吃顿饭,您还这么客气,你这是不是也不拿我当自己人了。”丛珊珊原本就对杜峰的印象特别好,广告中心的所有人,都对杜峰有一种亲近感。 “哪能呢?这也是怪我,你这离开报社,我也没请你吃个饭,这还让你请吃饭,你现在在哪高就呢?”这话的确是杜峰的客气话,广告中心百十号人,进进出出,他不可能每个人都做到面面俱到,他也只是和行业的负责人走得比较近。 “还有机会,等我有时间,回报社看看,到时候,老大你就破费了,哈哈。我现在在我爸爸的地产公司卖命呢。”丛珊珊了解杜峰的为人,要不是自己主动给他打电话,他肯定不会给一个女孩主动打电话,有什么事,都是通过行业负责人,也就是黄东来传达。 “挺好的,挺好的,比在报社强,一天受气还不赚钱。” “杜总,你们想吃什么就直接告诉陈经理,今天算我略表寸心,有时间,我们再约,我当面敬杜总两杯,对了,还有蔡哥,让她别挑理,我过两天回去看她,还有小源哥。”丛珊珊和陈冲都是极有眼色,又极会办事的角色,一个电话,几道菜,都是给足的杜峰面子。男人么,不管地位多高,年龄多大,都希望别人的尊重,尤其是漂亮女生的尊重。 第六十章:金大中要报复 陈冲一直等到杜峰放下电话,才说“我现在就去安排,送两道拿手菜上来。” “陈经理,领情了,不过,我们这些菜已经够吃了,感谢好意,再多就浪费了。”杜峰不是要拒绝了陈冲的好意,菜的确是够吃了,再上也的确有点浪费。 “不行,杜总来了,必须送,慢慢吃,别着急。”陈冲说完,转身刚要走,又被黄东叫住。 “你认识金大中?”黄东直接问。 “认识,他也在三楼,怎么需要照顾一下么?”陈冲不知道黄东什么意思,试探的问道。 “不用,就当不知道,他要是走了,告诉我一声,我不想和他碰面,你也别提我和杜总。”黄东含蓄的表达了他和金大中的关系,陈冲哪能听不出来,答应一声后,转身出门。 “怎么,金大中也在这?有啥事么?”杜峰一听黄东提到金大中,察觉出有点不寻常。 杜峰问完,蔡东明和牟小源也停下筷子,关切的看着黄东,黄东知道,这几个人要知道金大中的主意,那肯定都消停不了,这点事情,还是别把报社的人牵扯进来为好。 “没事,刚才就听说他在这,不想见他,老大你放心,他的事,我能解决。”说完,赶紧转移话题,“蔡哥,老大提完酒了,是不是你也该讲两句了。” 一度被打断的热烈气氛,在蔡东明慷慨激昂的祝酒词中,又恢复了热闹,一会,陈冲赠送的两道菜也传上来,门一开,黄林从外面走进来,杜峰、蔡东明、牟小源都不是认识黄林,都拿着筷子望着黄林,都在等黄林说话。 “进来吧,别在门口站着。”黄东赶紧招呼黄林进来,“老大、蔡哥,小源哥,这是我弟弟,黄林,我想着一会让他开车送咱们回家,就让他过来了。” 三人一听是黄东的弟弟,赶紧起身,“兄弟,吃饭了没?”杜峰先问道。 “嗯,还没有。”黄林自己住,也正要出来吃饭,就被黄东叫过来了,也就没赶上吃饭。 “那赶紧的,这两个菜,刚上来,还没动,你先吃点,你要开车,就不让你喝酒了,你看吃什么主食,自己点。”杜峰向服务员要过菜单,递给黄林。 “老大,你就别忙活了,他有一碗米饭就吃饱了,黄林,你自己想吃什么自己点,我们几个就不管你了。”黄东嘱咐了黄林一句,几个又开始喝酒。 而此时在三楼的另外一间包房内,金大中已经喝了七八分醉意,此刻他很高兴,他早就让胡秋林给他介绍几个“道上”的兄弟认识,以备不时之需。其实,当时在国家政策的扶持下,北方的经济也在逐渐好转,那些靠打打杀杀生活的人群也是越来越少,并且,国家的法治越来越健全,谁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的违反或破坏社会秩序,所以,“道上”的人,已经成为那些无所事事的混混,寻衅滋事的流氓,用来自我标榜、往脸上贴金的专有名词。 胡秋林和金大中并没有那么熟悉,只是一起吃过几顿饭,玩过几次牌,但金大中几次三番的让他给介绍几个人,就想起廖明来,就把廖明介绍给了金大中,胡秋林其实也不知道廖明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只知道有一些到他这捣乱的小混混,还是挺给廖明面子的,他哪知道,廖明只在讹人方面有一定的威望,要碰见狠人,这些人比谁跑得都快。 和廖明认识后,金大中也接触过几次,但并没有办过事,今天他感觉在北华晚报受辱,就想着要找人报复报复黄东和丛珊珊,自然就想起廖明,心想找人办事自然得大方点,就选择了鲍鱼至尊。 起初廖明表现的并不热情,可在金大中答应事成之后,要给廖明5万块钱的时候,廖明才表现的积极起来,尤其是和身边的小弟出去一趟之后,直接告诉金大中,他已经知道黄东和丛珊珊的行踪了,明天就准备动手。 金大中一听,深信不疑,觉得廖明的确是一个有手段的人,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到了“消失已久”的丛珊珊,他就等着黄东和丛珊珊被欺负之后,找个机会出面,帮忙摆平此事。那自然条件,就要任他来提了。 金大中心里高兴,就多喝了两杯,并且格外热情的和廖明称兄道弟,表示以后还要多多仰仗廖老大。 廖老大此时也很膨胀,因为他搭上了公安局局长的关系网,此时此刻,金大中一个小商人,叫他一句廖老大,他还是完全担得起的。 酒喝到最后,快要散场的时候,金大中给廖明甩了一万块钱,说明如果事情办得好,肯定不能让兄弟白忙。 金大中和廖明走后不久,黄东这一桌也喝得差不多了,虽然三个人都要打车走,黄东还是坚持让黄林把三个人挨个送回了家,这个三个人住在一个区域内,黄林也没有跑冤枉路。 黄东告诉黄林,送完三个人之后,去一趟他家,和三个人告别后,黄东就打车自己回家了,打开房门,看见孙冰和丛珊珊正坐在客厅里聊天,见黄东回来,两双美目一起飘过来,看得黄东有些飘飘然。 “本想给你打电话呢,这回还省事了。”黄东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对丛珊珊说道。 “找我?找我干啥?”丛珊珊有些诧异,不久前才通过电话,黄东什么事情也没说,现在当着孙冰的面说有事情,还能是什么大事? “你猜今天谁去报社了?”黄东慢慢的喝了一口水,放下水杯,抬头一脸神秘的看着丛珊珊。 “谁去报社和我有啥关系,爱谁谁呗?”对这个话题,丛珊珊根本就不感兴趣。 “当然和你有关系,要不我问你干啥。”黄东在吊丛珊珊的胃口,却让孙冰着了急。 “赶紧说,别卖关子,要是不说,我们就不听了。”孙冰下了命令。 “好吧,今天金大中去了报社。”黄东说完,看丛珊珊的反应。 丛珊珊看了一眼满脸疑惑的孙冰,解释道,“姐,金大中是我在报社时候的一个客户,人小气,还好色,挺烦人的。”随后又想起上次和金大中吃饭后,和黄东共度的雨夜,不免脸色一红,为了掩饰尴尬,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转向黄东问道,“他去也正常,怎么去谈广告了?这么抠门的家伙,不容易呀?” “投广告,你想多了,这小子带着那个欧阳馨然去找茬了。”黄东想起金大中的样子,说话时带出了一丝轻蔑。 “找茬?谁惹他了?难不成是因为上次,几年了,他反射弧长呀?”丛珊珊有点不解。 黄东也苦笑了一下,“具体的情况我不知道,他们去找杜总,我进屋的时候,提起这事,还和我一段掰扯,想让我道歉,我没惯着那脾气!” “几个意思,你俩说的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孙冰一时也搞不明白两个人再说啥,主动问丛珊珊。 “没啥,好久的事情了,这个金大中和几个人灌我酒,老色鬼想要干啥,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后来还是给黄东打电话,冒充我男朋友,才把我救出来,这家伙是怀恨在心呀?”丛珊珊给孙冰解释了一下曾经发生的事儿,解释的时候,心里不免有些忐忑。随后又疑惑的自言自语道,“那不对呀,要是想找茬,当时就该去,怎么到现在才想起这个事了?” 孙冰一听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偷偷的用眼睛瞟了一眼黄东,感觉黄东的表情没有什么异常,又问道,“这最多算找你茬,和姗姗有啥关系,难不成还要让姗姗回报社给他道歉,做梦的吧。” “姐,问题的重点不在这,问题的重点是晚上我又碰上他了。”黄东眨着眼看向孙冰,又看了一眼丛珊珊,又卖关子。 “你是不是找打。”孙冰说着就要过去拧黄东的耳朵,“话老说一半,吞吞吐吐的。” 黄东急忙用双手握着了孙冰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一口,孙冰赶紧挣脱了黄东的手,害羞的望了一眼坐在身边的丛珊珊。 “姐,不是我吞吞吐吐,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黄东想了想说,“金大中找了几个小流氓,说要收拾我,还要找到姗姗,给姗姗也找些麻烦。”黄东不想在孙冰的面前,提起金大中让廖明造谣的事情,因为那根本不是造谣,“和领导不清不楚。”这句话太真了。 孙冰一听,眼眉一下就立起来了,“这么不要脸,想占人家便宜,之后还要倒打一耙,真不知道怎么想?” 黄东在她手背上拍了一拍,之后安慰气得呼呼直喘的丛珊珊说,“你俩也别生气,这事原本我不想和你们说,但说实话,有点喝多了,就说秃噜嘴了,现在看你俩这样,我有点后悔。”之后,他又原原本本的把晚上厕所里听到,和约了廖明的事情对二女说了一遍。 这时,黄林也回来了,看三个人的表情不对,就问了一下经过,黄东又简单的说了一遍。 “你想怎么办?”丛珊珊气鼓鼓的看着黄东问。 “这事我考虑考虑,一定要给他长点记性。”黄东刚说一句话,丛珊珊就气愤的说,“还考虑啥,你要是办不了,这事不用你管了,我来处理。”丛珊珊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听说金大中找了一群流氓来对付她和黄东,肯定会使用下作手段,没想到这人已经坏到这种程度了。 “你急啥,我还能让他伤害我身边的人么?我肯定给你出气,放心。”要不是孙冰和黄林在场,黄东早就把丛珊珊抱在怀里了,他也无法容忍金大中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欺负一个女孩。 “我要和二龙叔说说,让他帮帮忙,我爸说了,有什么事可以找他。”如果不是太复杂的事情,丛珊珊一般都不愿意告诉丛德园。不过,他担心黄东人单势孤,所以想起刘亚龙。说完,不等黄东回话,就直接给刘亚龙打了电话。 刘亚龙在听说事情后,马上就带人去找金大中给丛珊珊出气,可被黄东给拦下了,黄东在电话里对刘亚龙说,“二龙叔,这事咱们直接去找他麻烦,咱们就不占理了,他可以不承认,到时候就成了我们惹事了。” “那你说怎么办?”有人想伤害丛珊珊,那和直接伤害他自己的家人没有什么两样,如果丛珊珊受一点委屈,他都没法和丛德园交代,所以说话带出火药味。 “二龙叔,你消消气,明天上午咱俩约个地方,商量商量怎么办,这次一定要让姓金的小子长点记性。”黄东心里大约已经有了个办法,想和刘亚龙商量商量。 “好,我已经租下了办公室,里面东西挺全,也不用怎么装修,咱俩明天办公室见吧,黄林知道地方,正好你也来看看。”刘亚龙正好想起要约黄东来看看新租的办公室,就两件事并在一起处理吧。 “好的,那明天上午我就和黄林过去。”黄东说完,挂断电话。 “我也要去。”丛珊珊听黄东约了刘亚龙商量这事,急着也要跟着去。 “你先上班,下午我们商量好了之后,约廖明见面,到时候你再来,好吧。”黄东想要做的事情,还有些不想让丛珊珊知道,所以才劝她下午再去,还好丛珊珊很听话,没有坚持早上跟着去。 “黄东,你别做违法的事情,而且也别伤害到自己。”孙冰嘱咐黄东,千万不要冲动,要想好了,能够圆满的解决这事。 晚上黄林没有走,就住在了黄东的新房内,而丛珊珊带着孙冰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 第二天上午,四个人分成三伙,各自上班去了。黄林和黄东到报社点了个卯,就带着黄东去了新租的办公室,新办公室在距离报社3公里的距离,在一座叫做“财富广场”写字间的7楼。 刘亚龙已经早早的到了办公室,烧了水,正在冲洗茶杯,这是刘亚龙最近才养成的习惯,也是受到丛德园的影响,以前,他可是没有心思安安静静的坐在这泡茶。 “来了?”看来黄林带着黄东进来,刘亚龙并没起身,伸手示意让兄弟俩坐在他的对面,“怎么样,黄东,办公室还可以吧?” 黄东点点头,“二龙叔选的地方,肯定差不了,我不懂这个,您看着好就行。” “嗯,我找人看了,这地方不错,方位、风水都不错,回头我再简单的改一改,买些绿植,就可以来办公了。”刘亚龙泡好茶,给黄东和黄林分别递过一杯,“你的办公室,一会你去看看缺啥,告诉黄林也行,告诉我也行,我让人去买。” 黄东刚才留意了这间办公室,上家留下的格局还没有动,看样子之前的公司是做装潢的,除了敞开的办公区,还有一个接待区,摆放了几个小圆桌,另外还有三间独立的办公室,刘亚龙占了一间,财务肯定是要一间,另外一间,应该是留给黄东的。 “哈哈,二龙叔,我就不用办公室了,我要是过来,就到你这来蹭茶,你把那间办公室改成一个会客室,有了重要的事情,或者重要的会,别在敞开的办公区说。黄林没有活的时候,也坐办公区,就留下您这一间办公室就行。”黄东也不会天天在这,所以决定不要这间办公室。 “那怎么行……”刘亚龙觉得不妥,就要反驳。 “二龙叔,您就听我的,我们都不讲究这个,只要公司好,坐哪都一样,对不对黄林?”黄东又捅了捅正在喝水的黄林。 “没错,刘总,以后我得叫刘总,不能老叫二龙叔了,有活我就在外面,没活有个地方就行,不用办公室。”黄林和刘亚龙在一起的时候,很放松,两个人还比较投缘。 “好了,二龙叔,先不说这个,说说金大中的事。”黄东不想纠结办公室的事情,就把话题引到金大中身上。 “这个有啥说的,我昨天想好了,我找几个兄弟揍他一顿,告诉他以后注意点,放心,即使警察找也不会找到我们。这事让德哥知道,准没这小子好果子吃。”刘亚龙做事的方法,还是那么直接。 “二龙叔,丛总不知道这事,我也不会让这小子有好果子吃,打他一顿,太便宜他了,上次他想欺负姗姗,姗姗也没和他计较,如果就此拉倒也就算了,他居然还想找事,一定要让他长点记性。”黄东自然不会同意用暴力解决此事,他真是觉得那样太便宜金大中了。昨天晚上,他仔细的考虑了一下解决的办法。 “也是,不过,还能怎么办,东辉也是个大公司,咱们还能有啥办法?”刘亚龙的性子比较直,虽然丛德园一直的教育他多用脑子,可他仍然没有学会用脑子解决问题。 “二龙叔,黄林,我像这样,你看看行不行。”黄东把自己的想法和刘亚龙和黄林说了一遍,刘亚龙听完,眼睛紧盯着黄东,“黄东,德哥以前和我说过一句话,他说能用脑子的时候,就不要动刀子。你真行,这么做,的确要比打他一顿好多了。”刘亚龙不是表面奉承,他这下是真的从心里佩服黄东,也真正理解丛德园让黄东和他合作的含义。虽然他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勾心斗角,但是他明白,在这个社会上做事情,直来直去肯定是吃不开的。 第六十一章:放马过来 黄东向刘亚龙细致的解说了几遍计划的细节,之后刘亚龙说,“二龙叔,要对付金大中,他找的那几个痞子,就依仗二龙叔你摆平一下,如果他们听话,事情就能进展的顺利些,如果想掺和到这里,起码要做到两不相帮,不能让他们再跟着金大中捣乱了,更不能透露给金大中消息。” “这个你放心,交给我,出来靠这个挣钱的混混,牛不到哪里去。不给我面子,我找几个人收拾他们。”刘亚龙对于这些靠打架和讹诈来弄钱的混混,从心底是瞧不起的,他也自信,凭借自己,肯定能镇住这帮人。 “那我就放心了,我下午让他们来这里吧,他们还不知道我就是黄东,我昨天就告诉那个廖明,我叫阿东,下午让姗姗也过来,有你在,也断了他们使坏的念想。”黄东一想起昨天的事情,心里觉得好笑,上一次厕所,居然还能听到这事情,虽然他也不怕那群人,但是他真是害怕那群混混伤害到丛珊珊,哪怕是语言的伤害。 “廖明,你说这事是廖明办的?”刘亚龙第一次听黄东说这事是廖明办的。 “二龙叔认识他?”黄东有点好奇刘亚龙一听廖明的名字,怎么突然那么兴奋。 “何止认识,这小子以前和我们是一片的,我俩也认识好多年了,没啥本事,就是到处讹钱,我说过他几次,也不听,我还帮他解决过好几次事,有两次,我要不出面,估计这小子得被打残,我说话,他肯定能听,要是他,那这事肯定没问题了。” 黄东一听刘亚龙和廖明还有这么一段,就更放心了,问道,“那你先给廖明打个电话么?” “不用,按照你的计划进行,吓唬一下这小子也好。”刘亚龙心里有底,心情也比刚才好多了。 黄东想,北华市还真是小,撞来撞去的,都是些熟人。 黄东让黄林去接丛珊珊,自己拨通了廖明的电话,“廖老板,你好呀,我是阿东。”电话接通后,不等廖明说话,黄东便自报家门。 “知道,知道,阿东老板,我这一直等你电话呢。”廖明的语气,有些拘谨。 “我给你发个地址,下午两点钟你过来,我了解黄东和丛珊珊,你来了,我和你细说,你也和我说说究竟想怎么对付这两个人,要是有必要,我也出点钱。”黄东自己忍着笑,把地址发给了廖明。 廖明很开心,他一看就知道这肯定是阿东公司的位置,既然去他公司而不去外面,说明阿东老板也当自己是朋友了,这件事情上,自己得卖卖力,挣金大中的钱是小,搭上阿东的关系是大,至于黄东和丛珊珊,那只能自认倒霉了,虽然都叫什么东,谁让你没有阿东老板的背景大呢。 放下电话,廖明还特意叫上了二癞子,既然昨天答应了二癞子让他挣点钱,那就不妨让他一起去出出主意,这小子鬼点子不少,没准哪句话让阿东老板满意了。 丛珊珊接到黄东的信息后,处理了一下手边的事情,下午一点和黄林一起到了财富广场7楼。黄东与刘亚龙也在楼下草草的对付了一口,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等丛珊珊过来,黄东把计划大概告诉她了,并且告诉她好好上班,这事她知道就行,别跟着参与,他和二龙叔一定给解决好,替她出气。 丛珊珊听着黄东的计划,笑眼中满是柔情,“黄东,你真阴险。”说完,自己也哈哈大笑道,“不过,我喜欢,金大中这个色鬼,就得让他长记性。” 黄东一听丛珊珊说他阴险,眉头一皱,看着丛珊珊乐的花枝乱颤,也跟着笑了,“这不是为了替你出气,阴险点,也没啥。” 还没到下午两点,廖明和二癞子到了7楼,敲开公司的大门,开门的是黄林,在二癞子看见黄林的一瞬间,腿一软,差点就跌坐在地上,廖明手疾眼快,拽了他一把,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好,我来找阿东老板。” “进来吧。”黄林把两个人让进来,他知道事情的经过,所以对于二癞子和廖明一起来,他也并不奇怪。 “怎么回事?你认识?”廖明看二癞子的脸色煞白,就低声的问了一句。 “嗯……”二癞子不知道从何说起,这时也不方便说,只能咬咬牙,硬着头皮往里走,心里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廖老板来了,请坐吧。”廖明进了办公室,由于刘亚龙坐在沙发上,两个人只是看了一个侧影,也感觉很熟,但也没多想,对着靠在窗边的黄东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坐在班台后面的丛珊珊,感觉有点莫名其妙,而后面的跟上来的二癞子一看见黄东,最后的一点勇气也没有,转身就要往外面跑,被黄林一把拽住。 “跑什么呀,来都来了,聊聊吧。”黄林拽着他进了办公室,把他按在了沙发边上,二癞子一看这屋里,那天的几个凶神恶煞好几个都在这,早就被吓得魂不附体,他要是知道廖明带他来见这几个祖宗,打死他也不会来。 廖明被黄林挤进了屋,一看黄林对二癞子的态度,也蒙了,盯着黄东的脸问道,“阿东老板,这个是啥意思?” 还没等黄东回话,就听见扑通一声,廖明转头一看,二癞子居然跪在了地上,对着黄林和黄东不住的点头,“几位老板,是廖明让我来帮忙办事的,我真不知道您几位在这,我真不知道他要干啥。”二癞子下跪,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他上次被这几个人和丛德园给吓破胆了,至今还心有余悸。 廖明此刻也感觉有些不对,扭头看二癞子的时候,看清了刘亚龙的正脸,先是一愣,没等他说话,刘亚龙翘起二郎腿,抬起一只手指着廖明的鼻子道,“廖明,你现在长能耐了是不?是不是觉得没人降得住你了。” 廖明此时反应过来,一脸堆笑道,“龙哥,这话怎么说的,你这和阿东兄弟也认识呀,那都不是外人,我们也是朋友。” 黄东一听,赶紧打断廖明,“别,廖老板,我可高攀不起,我还期望着您手下留情,放我一马呢?” 廖明一听话头不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直勾勾的望着黄东。 “我就是黄东,那是丛珊珊,你想要怎么处理我俩,来吧。”黄东用手指了指坐在老板椅上的丛珊珊。 刘亚龙也跟着说,“黄东是我兄弟,丛珊珊是我大哥的女儿,廖明,你有多大能耐,尽管放马过来,我接着。” 跪在地上的二癞子,心里马上庆幸自己跪的早,这个廖明,没搞清怎么回事,就敢接活,差点被他害死。 廖明一听阿东就是黄东,丛珊珊还是刘亚龙大哥的女儿,就是没有刘亚龙出面,黄东的背景他也是不敢惹的,更何况现在又加了一个刘亚龙,要知道事情牵扯这么多人,他连金大中的饭局都不会应。再看看地上跪着的二癞子,腿一软,他居然也跪了,跪下他就后悔了,他原本就不知道这两个人和刘亚龙的关系,说清楚了,刘亚龙应该不会为难他。 还好,刘亚龙没等他跪实,就拽了他一把,借势把他拉坐在沙发上,然后对二癞子说,“你也起来,坐下。”二癞子乖乖的起来,靠在沙发的一角,笔直的坐好。 “二龙哥,我真不知道阿东和丛大小姐和你的关系,否则,那个金大中敢惹他们,我早就和他翻脸了。”这点廖明还是没说假话,在刘亚龙和金大中之间,他肯定是会选择倾向刘亚龙的,要不是看上金大中那点钱,他也懒得理他。 “行了,别哭丧着脸了,我知道你们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打算怪你,不过,让你替我对付对付金大中,有没有问题?”刘亚龙盯着廖明问,眼神里满是笑意,但廖明能却从充满笑意的眼神中,感觉到一丝凉意,他明白,如果他不答应,刘亚龙肯定会和他翻脸。 “二龙哥,那还用说么,知道了阿东,不,黄东兄弟都是咱们自己人,你要放过金大中,我都不答应。”廖明马上开始表忠心。 刘亚龙又把眼神转向二癞子,二癞子吓得差点又跪下,马上挺直腰杆回答,“刘总放心,只要你一句话,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好,既然两位老弟这么仗义,那我就谢过了,至于金大中那边怎么回,你们自己看着办。”刘亚龙绷着脸,黄东看着,也感觉刘亚龙的确有一股子狠辣劲儿。 “还回他个屁,我不去找他麻烦,就算便宜他了。”廖明斜着眼睛道。 “既然这样,廖明,二癞子,咱们也都不是外人,我刘亚龙的为人你们也知道,你俩帮我找20个可靠的兄弟。” “你放心,二龙哥,你也没少帮我,一句话,我肯定找齐人,你就说什么时候动手吧。”没等刘亚龙说完,廖明再次表明态度。 “动什么手,就知道动手,能不能用点脑子,要动手还用你的人,你那些人,能行么?这20个人,不要一看身体特别好的,最好病病殃殃的,找齐了人,告诉我,之后等我电话,我告诉你怎么做。”刘亚龙狠狠的拍了廖明肩膀一巴掌,廖明疼的一咧嘴,躲都没躲,这下学精了,答应下来,也不问原因。 “廖大哥,我看你比我大,叫你一声大哥,上次的事情,咱俩是误会,也算不打不相识。今天这事是别人欺负到我们头上了,也不是我们想惹事,兄弟们多帮忙,肯定不能让兄弟们白忙活。”黄东这时候,也走到沙发旁边,对着廖明,表情非常真诚的说。 “不敢,黄老板,你叫我廖明就行,这事是二龙哥交代的,就是我自己的事,你放心,有什么我们能干的,尽管吩咐。”廖明站起来和黄东说话。 “一定办好,一定办好。”旁边的二癞子也起身回应,他心里开始是害怕,后来惊慌,现在有点窃喜,他知道这群人的能量,孙德胜大小也算个人物,可是在这伙人面前,还不得乖乖的赔钱了事,这回,自己能替这几个人办点事,那以后谁还不得高看他一眼。 黄东也朝着二癞子笑了笑,“以前是误会,都是不打不相识,以后还仰仗二位多多帮忙。” 二癞子受宠若惊,不住的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由始至终,丛珊珊都一句话没有说,就是低头在修自己的指甲,这时突然站起身对刘亚龙说,“二龙叔,我单位还有事,没我事我就走了,谁还想找我,告诉他去我单位找我。”说完,潇潇洒洒的走了,黄林也起身,和丛珊珊一起走出公司,廖明和二癞子在后面陪着笑,目送丛珊珊出门。 “对了,廖明,你先别和金大中翻脸,拖两天再说。还有,以后听说谁再敢打姗姗的主意,你就告诉我。”见丛珊珊走了,刘亚龙又嘱咐廖明几句。 说来也怪,黄林一走,二癞子的心头的一块大石头,马上就被掀开了,黄林给他带来的那种压迫感,实在是难受。刘亚龙又和廖明说了一会话,就打发两个人走了。 时间平平淡淡的过了一周,这一周内,黄东和刘亚龙还托人买回了20个治疗仪,花了差不多3万块钱,看着说明书,黄东觉得,买这东西,肯定是上当,但他的嘴角却始终挂着笑,好像上当的不是他,是卖治疗仪的那伙子人。 卖治疗仪的不是别人,正是金大中的人,前几天一气之下花钱找了廖明帮忙,过后他就有些后悔,气也消了好多,一想起答应要给廖明好几万块钱,他觉得有点不值,心疼的很,所以这几天听廖明说,正在找机会,他也没有催,反而表示,如果找不到机会就算了。廖明也是顺坡下驴,避开这个话题。 金大中最近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自己的治疗仪上,找了几个小媒体投放广告,虽然便宜,但是效果一般,销量一直没起来,就一天,突然销量窜高,平时每天只有三、五台的销量,那一天居然卖了25台,这让金大中非常欣喜,进价100多块钱的东西,卖1458元,刨除广告的费用,一天如果能保证卖20台,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他赶紧和员工分析当天的广告媒体和广告内容。 黄东买完治疗仪,想起了一个人,虽然每隔一段时间,黄东都会和韩鹏通一通电话,但是平时都是各忙各的,很少有机会见面,现在,韩鹏已经被调到了社会新闻部当副主任,社会新闻是北华晚报采访中心的第一大部门,数十号记者,韩鹏虽然不用出去采访了,但是分发线索,修改稿件,每天都忙到很晚。现在刚过完年,新闻线索没有那么多,六点多钟,韩鹏就下班了,主要是黄东在楼下等他,说好了晚上和他一起吃饭,死约会儿,不见不散。 上了黄东的车,韩鹏还没关车门就问,“老黄,你是不是有啥事,有事说事,别请我吃饭,吃完了饭,我事儿办不了,你再让我吐出来。” “滚,爱吃不吃,不吃就滚,老子请人吃饭,还怕人不去。”黄东笑骂韩鹏,韩鹏也不生气,两个人大学里结下的友情,总比社会上的感情纯洁得多,深厚得多。 “好,没事最好,那财主请客,哪里有不吃的道理。”韩鹏关了车门,也不问去哪里,就任黄东随意的开。 “老黄,据说你这两年发财了,看来是真的,车都这么好。”韩鹏很希望看到黄东好,毕竟黄东是他给勾搭来北华的。 “还行,老韩,和你不说假话,的确是挣了点钱。要不,你别干这个副主任了,咱俩一起干点啥。”黄东是发自真心的想带着韩鹏挣点钱。 “你有这想法,就说明你还有点良心,不过,我没那个脑袋,我也挺喜欢记者这个行业的,我再干两年,等不爱干了,再找你,到时候,你别翻脸不认人啊。”对于韩鹏的态度,黄东在意料之中,韩鹏这两年很受报社领导重视,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这个时候让他放弃社会新闻部副主任的职位,他肯定是心有不甘。 “你放心,你随时有想法,随时找我,我总觉得咱们兄弟在一起做点事,肯定不能比别人挣钱少。”两个人很难得的,非常正经的聊了一回天。 “老黄,我就知道你做产品,可是我一直也没有细问,到底什么是产品,挣钱不挣钱。”在黄东落魄的时候,韩鹏对他的照顾算得上是无微不至,可慢慢黄东在北华站稳的脚跟,并发展的越来越好,韩鹏主动联系黄东的次数却越来越少了,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两个人的感情。 “哈哈,我也说不上,反正能拿过来炒作卖的,都叫产品,可以保健品,也可以是日用品,我也说不太清,我也是跟着他们这么叫的。”黄东不是不想详细解释,主要是他也说不清楚,身边的这些人,都是实战派,没有玩理论的,也没有人总结这些概念。 “哦,我也看到他们在报纸上做广告,好像还有卖药的,那些药品,能就这么卖么?没人管?”韩鹏平时不怎么关心报纸广告的事情,报社内分工不同,他只需要做好内容,至于创收,就不是他们关心的问题了。 对于韩鹏,黄东绝对的不设防,只要韩鹏问,他就知无不言,“啥药品,都是保健品,很多打着药品的幌子,不夸大有点宣传,谁会买呀?” “老黄,你也做这个?”韩鹏问的很认真,黄东听出了韩鹏郑重的语气,趁着红灯,转头认真的看着韩鹏,“老韩,你想说啥,直接说。” 韩鹏没直接回答,拿起中央扶手区的一包香烟,“能抽么?”他抽出一根,问黄东能不能在车里抽烟。 “你随意。”绿灯亮起,黄东继续开车,韩鹏自顾自的点了一根烟,把窗户打开一个小缝,开始喷云吐雾,这群搞文字的人,通常都吸烟,而且烟瘾很大。 “其实,老黄,你比我厉害,有些话,我不该说,可我想到了,就说两句,说得对,你就参考下,说得不对,你就当我没说。”韩鹏说得很认真。 黄东没有答话,宝马车这时开进了一家饭店停车场。 第六十二章:总该有个底线 黄东心里明白,无论韩鹏怎么说,肯定都是为了自己好。 黄东把车停好,熄了火,对韩鹏笑着说,“韩老师,有什么指教,咱们边吃边谈。” 韩鹏也下了车,面前是一家朝族馆,由于吉省有朝族的聚居地,所以,这里的朝族菜很地道,韩鹏也比较爱吃这一口。 “还记得我爱吃这个?”韩鹏随着黄东一前一后的进入饭店,这是一家新开的朝族店,装修很讲究,吃饭的人不多,两个人捡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韩鹏也没客气,点了几个自己爱吃的菜,要了一瓶清酒,问黄东,“你喝不喝点”。黄东把杯子递过去,“一起喝点吧,咱俩在一起不喝点,也对不起兄弟感情呀,车不开了,明天再来取。” 两个人满上,先干了一杯,之后黄东问,“老韩,刚才你要说啥,说吧。” 韩鹏放下酒杯,依旧很郑重,少有的郑重,“老黄,我今天看报纸的时候,看到一篇新闻,一个老人因为轻信江湖术士,结果耽误了病情,死了,结果儿子把那个江湖术士打成重伤,最后被判了刑。”韩鹏说完,很认真的看着黄东。 黄东有点不适应韩鹏的一本正经,问道,“这事和我有啥关系?” “我觉得有时候卖假药,和那些江湖术士一样,虽然本身没有什么害处,但就怕延误了病情。”韩鹏继续道。 黄东恍然大悟,“老韩,你是怕我也卖假药,是么?” “是的,老黄,你是我带到北华来的,你发展好我高兴,但我真的希望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些底线,别害人害己。”韩鹏没否认。 “老韩,说实话,我以前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也觉得只要挣钱,别人做啥我就跟着做点啥就行,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那么回事。”黄东略一考虑,觉得韩鹏说得有点道理。现在很多保健品也越好,食品也好,都打着药品的旗号来宣传,虽然黄东不知道效果如何,但是看报纸上宣传的内容,说夸大还是好的,有好多简直就是无中生有。 “老韩,你放心,你说的我记下了,而且说实话,产品炒作这一块,的确是赚钱的,让我放弃,我肯定不舍得,我会好好考察自己的产品的,绝对不会害人。”这两个人,自打毕业以来,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讨论一个话题。 “操,你也不用这么认真,我也是今天看到这个新闻,有点感慨,说的不对你就当我没说,别耽误你发财。”两个人讨论完正事,又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对方。 但韩鹏的话对黄东的触动很大,他想起来,好像丛德园也说过这样的话,为了生意可以骗人,但是绝对不能害人,骗人尚可弥补,害人余生难安。所以,他也决定,以后选产品的时候,自己一定要注意。当然,对于韩鹏的关心,他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感激的。 “老韩,按理说,你应该结婚了都,怎么还要赶到我后面去了,我这五一要是结了婚,你可就落后了。”黄东很纳闷,韩鹏毕业就张罗着结婚,可是到现在还没结上,女朋友还是那个女朋友,该办的事情也办了,就是差一个仪式,都耽误了好几年。 “说起这事就头大,前几年,她说考研对升职有帮助,就忙着考研,结果考也考上了,读也读完了,也升职了,耽误了几年,也算值得。”韩鹏举了举手里的酒杯,示意黄东干杯,之后自己先干了,继续道,“可没想到,她爸爸又病了,癌症晚期,手术,化疗,折腾了半年多,人没了。这个时候,更不能结婚了。” 黄东听韩鹏这么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陪着喝了杯酒,“嗯,苦尽甘来,好日子马上就来了,你俩不是挺好的么?” “我俩倒没问题,这个不用担心,就是时间问题,对了,你婚礼准备的怎么样,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吱声。”韩鹏也没想到,黄东这么快就在北华安家了,而且还比他先结婚。 “没有啥,该准备的都准备了,你到时候好好做伴郎就行了。” “这个肯定没问题,你给一、二、三、六、七、八发消息没?”韩鹏说的是大学寝室的其他六位兄弟,他是老四,黄东排行老五,当初毕业的时候就约好了,第一个结婚的人,其他七个必须全体参加。 “说好了,到时候我给他们定机票,我让他们早来两天,咱们也正好聚聚,几年不见了。”黄东在前两天,就通知了几个兄弟,他五一结婚的消息,这样好让兄弟们安排好时间。 说到同寝的兄弟,两个人又扯了一会上大学时候的事情,不可避免的,就谈到了马玲儿,黄东自从离开粤省,来到北华后,很少和同学联系,换了电话之后,连马玲儿的电话都删除了,尤其是有了孙冰和丛珊珊两个人呢之后,马玲儿这个名字,彻底从他的世界消失。 “我听同学们说,马玲儿离婚了,现在一个人过得也不是很好。你就没关心关心你的前女友?”韩鹏猜想着,以黄东的性格,肯定不会再联系马玲儿了,不过只是调侃调侃黄东。 “唉,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估计马玲儿都把我忘了,我还联系啥。”黄东拿起桌上的烟,给韩鹏递过一根,又问道,“不是挺好的么,还有小孩了,怎么就离了?” “我也听同学那么一说,也没有细问,好像是结婚前孩子就没保住,他老公是个富二代,外面有新人了,被马玲儿发现了,气不过就离了。”韩鹏漫不经心的说,他和马玲儿的关系一般,要不是因为原来那是黄东的女朋友,韩鹏估计和她说不上几句话,他不喜欢马玲儿那个类型的,觉得有点矫情,他喜欢北方姑娘的爽朗,不高兴,和男孩一样骂娘。 “说起来她也挺可怜的,不过,这不关我的事情了。”听说马玲儿过得不好,黄东心里面还真有些不舒服。 “怎么不管你的事,要不是你和人家分手,人姑娘现在能这样么?”韩鹏故意的歪曲事实,目的就是为了气气黄东。 “老韩,你别胡说八道,不关我事,也不关你事,以后少打听。”黄东知道韩鹏在气他,也不生气,继续说,“我现在有一件事,你管管吧,别一天咸吃萝卜淡操心的打听别人的事,” “行,无论多大的事,只要你黄总开口,我肯定尽心尽力。”韩鹏放下筷子,做出一副很认真的模样,等黄东开口。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黄东略微的考虑了一下怎么说,最终还是决定对韩鹏实话实说,“有一个客户,一直在找我麻烦,最近得寸进尺,居然还找了一些流氓来对付我,恰巧他找的人,我认识,就和我说了,这是还涉及到我另外一个朋友,所以,我不能任他这么嚣张,我想报复一下。” “啥意思,你让我和你去打架呀?没说的。”韩鹏想起大学时候和黄东一起去外面打架时候的情景,他和黄东从来都没吃过亏,主要是黄东太能打了,就连体育生,三五个也抵不过黄东。 “要是打架,我还用你动手,我和黄林都解决了。”黄东不屑的瞥了韩鹏一眼,在这方面,他的确有鄙视韩鹏的资本。 “那你让我干啥?”韩鹏追问道。 “我和你说实话,我想摆他一道,过几天,会有投诉打到咱们报社,是关于使用医疗器械受伤的线索,而且,线索还不止一条,我想你帮帮忙,把这事做大,有多大做多大。”黄东把自己的计划大概的讲给韩鹏听。 韩鹏听完,有点犹豫,“老黄,这样不好吧,不能用别的方法解决么?” 黄东知道韩鹏犹豫什么,拿出一张宣传彩页,“老韩,我知道你有原则,这个仪器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就是骗钱的,而且,代理这个仪器的人,是个老色鬼,没少了骗媒体的女孩,我这也是捎带手,替天行道了,你这么有正义感,不能袖手旁观吧。” 韩鹏听黄东这么说,又看了看那张彩页,说道,“那好吧,老黄,我相信你不能骗我,既然这样,这个事我带记者跟,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做事要有底线,你懂吧。” 黄东了解韩鹏,这个同学并不太会变通,看准的事儿有点认死理儿,这也是他可爱的地方,黄东是经过反复调查咨询,确信金大中做的那个治疗仪是骗人的,才有底气找韩鹏帮忙,否则,他也不会让韩鹏替他出头背锅。 韩鹏答应了这事,黄东就更放心里,计划里所有的环节都差不多都打通了,他和丛珊珊、刘亚龙给金大中织了一张大网,就等着金大中一头撞进来,至于他能解决到什么地步,就看他自己的能耐了。 说完正事,两个人天南海北的一顿扯,直喝到两个人的舌头都有点发直,才各自打车回家。 金大中仅仅高兴了一天,接来下,销售又恢复到日常的水平,害他白白空欢喜一场。而且,今天客服还接到了两期投诉,说是用他家的治疗仪,居然导致皮肤烧伤了,信息反馈到金大中这,金大中也没当回事,扯淡,他的治疗仪,怎么会烧伤皮肤呢?无理取闹的客户,坚决不理。 廖明和二癞子挑选的二十个人,每个人都拿到了一台治疗仪,并且有专门的人告诉他们,曾经是如何“使用”治疗仪的,是如何烧伤的,里面居然还有两个人,腰上真的有灼伤的痕迹,而且,还拿了医院的诊断书。黄东不得不佩服,术业有专攻,在讹人这方面,廖明和二癞子的确很专业。 头一天,只是两个人打了售后的电话,金大中没在乎,第二天,又有5个人打来售后电话,说法和受伤的情况,和第一天的两个人基本相同,金大中感觉有点不对劲,电话咨询了治疗仪的厂家,厂家给的答复是:正常使用,绝对不会对使用者造成任何伤害,但也不排除错误使用,或者是机器故障,会给个别的消费者带来轻微的灼伤。 金大中也有点害怕,就让欧阳馨然去解决这事,当天欧阳馨然有事,给耽搁了,第三天,就有几十人把金大中卖治疗仪的店面给围了,都嚷着说,被治疗仪给灼伤了,不但要退货,还要报销他们的医疗费。 欧阳馨然赶到放下公司那边的活,赶到店面的时候,外面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甚至有人打出了横幅——“黑心商家,图财害命”,横幅也不知道在哪用过,皱皱巴巴的,还满是水渍。 尽管欧阳馨然请示过金大中,表示可以全额退货,但对于这些人狮子大开口的赔偿要求,金大中很难接受,一个人要一万,统计了一下,有20个人那么多,那就是20万,开玩笑,这东西还没挣钱呢,就要先赔20万,他才不会答应。可不答应要求,这些人就是不走,而且还越聚人越多,后来还惊动了辖区派出所,欧阳馨然没办法,让金大中赶紧想办法,金大中原本不想出现,可事到如今,不出现也不行了,要是事情闹大了,最后还得他出面解决。 金大中一到达现场,就被一群人围上了,人群里有廖明的人,认识金大中,说来也巧,在金大中出现的时候,北华晚报的社会新闻部副主任,带着两个摄影记者,和两个文字记者也同时出现在人群中,对着金大中一阵的拍摄,快门的声音在金大中的脑袋里,就好像枪声一样,两个加特林突突他很久,他不明白,就这点事,怎么就又惊动警察,又惊动记者的。 “谁让你们拍的,不许拍,这是私人地方请你们出去。”金大中稳稳神,又拿出区域老总那一套来吓唬人,可这些记者可不是唬大的,再大的阵仗他们也见过,对于他们来说,线索和稿件是就意味着收入,意味着衣食,如果还能伸张正义,那就更无所畏惧了。 “我们是北华晚报的记者,我们接到很多读者打来的电话,说在这购买的治疗仪不仅无效,还对身体造成了一定的伤害,我们需要客观的了解事情的经过。请问您是这里的负责人么?”一名有经验的老记者,直接把录音笔伸向了金大中。 金大中一见自己唬不住记者了,心里有点害怕,偷偷的向后缩,可是一群“受害者”怎么能让他轻易逃跑,围着他要说法,其中还有一个看似瘦弱的人用拳头狠狠的打了金大中的胸口,叫嚷着,“黑心商家,黑心商家,赔我们医药费。”说着又要用手去抓金大中的头发,金大中的员工想上前阻止,可被别人拦在外面,根本进不去。 金大中哪里吃过这亏,脑袋一热,就抓住过来的手,和对方扭打起来,两个人的身体刚刚接触上,闪光灯、快门声,把这一刻装进了相机。 旁边的警察一看动了手,马上过来维持秩序,为了保护金大中,以免这些投诉的人趁乱动手,员工在警察的帮助下,把金大中护送到办公室。金大中的大衣被撕破了一个口子,脸上还有一道抓伤,气得不停的发抖。 “不退货,不赔钱,一个子也没有。”他歇斯底里的对外面叫喊。 “黑心商家,赔我医药费。”外面回应他的,是一波一波的喊叫,声音很齐,训练有素。 最终,在警察的协调下,“受害者”停止了叫喊,金大中认为,今天大家比较激动,不适合谈判,双方商量好,明天“受害者”派代表来这里谈判,具体商量退货赔钱的事情。于是,激动的人群,慢慢的冷静下来,也逐渐的散去,记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警的警察见事情解决了,也回了派出所。 金大中也冷静下来,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但既然他们答应了谈判,那明天好好商量,不行就各让一步,退点钱,金大中不是怕这些人,他是担心事情闹大了,让东辉的老总们知道这事,会影响到他在东辉医疗的地位。 金大中的担心的事情,在第二天就发生了,北华晚报在二版重要位置刊发了一篇新闻《医疗器械灼伤20人,是真是假?负责人与患者大打出手。》金大中和患者扭打在一起的照片,格外清晰的印在版心位置。 看到北华晚报的报道,金大中的脑子一片空白,“完了,这事见报了,就捂不住了,恐怕总公司迟早会知道。”金大中知道,在分公司里,有好几个员工与总公司的人一直保持密切的关系,这事,估计用不了一个小时,总公司就知道了。 果不其然,不要一个小时,总公司一名副总的电话就打进来,质问金大中为何会出现在那种场合,金大中解释说,是去一个朋友解决事情的,那名副总虽然并不相信,但事情没有涉及到东辉医疗,他也不能深究,只是让金大中注意点,别影响到东辉医疗的形象。 金大中也明白,如果今天这件事顺利的解决了,那他还有的说,如果事情越闹越大,那他肯定是不好收场的,最后肯定会牵扯到东辉医疗,毕竟自己是东辉的地区老总,所以,他下定决心,无论今天“患者”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自己掏钱把事情摆平,因为这点小生意,让公司把他开除,那就得不偿失了。 ? 第六十三章:金大中谢幕 金大中觉得,这次他可是带着满满的诚意,当然还有满满口袋的钱,去解决问题的。 这次他的确学乖了,不主动露面,也没有让欧阳馨然露面,公司的一个销售经理,在会议室里接待了所有“受害者”,说了要和代表谈判,但每个人都到了现场,开玩笑,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相信谁,万一别人解决了事情,遗漏了自己咋办?要解决问题一定要自己来。 20个直接受害者,以及同来的家人、朋友,数十人把金大中这间小公司的办公室给挤得满满登登。销售经理原本是代表金大中出面的,可刚一说话,就被众人给赶下来,负责人不出面,随便找个人来糊弄我们,不答应。只有金大中出来谈,才可以谈。否则,他们就一直住在这儿也不会走。 这样的要求,都烦死金大中了,反正是赔钱,谁赔给他们还不是一样,非得要自己出面,这到底是一群什么胡搅蛮缠的人呀。可为了尽快的息事宁人,金大中也只能答应。他交代员工在人群里走了一圈,确定没有拿着相机的记者,才硬着头皮走出办公室,去安抚那些受到伤害的受害者。 最终的解决办法,所有了理疗仪原价退货,经过协商,每个人再赔偿5千元的医药费,尽管金大中很肉疼,但他知道夜长梦多,实话实说,金大中并不害怕这些找上门的客诉,这些人只要肯花钱,总是能摆平,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有把握各个击破,而且,也花不了多少钱。他害怕的是媒体的介入。尤其是北华晚报,他和北华晚报没有什么交情,前几天还和黄东、杜峰弄得不太愉快,万一报社咬住这事不放,肯定会影响到他在东辉的形象。破财免灾,以后自己少要抛头露面了,让人抓住把柄,总是不太好。 退货事件就这么顺利的解决了,金大中是这么认为的,事态自己是控制住了发展,也没有影响到东辉在北华的形象,他在总公司就有话说。他回到东辉在北华的分公司,主动给老总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说是他一个朋友做的治疗仪,让他帮忙给指导指导,都是朋友,也没法推辞,于是就去了朋友的公司,没想到正赶上客诉事件,就被拍了,他已经和北华晚报协调了,事情不会再有后续了,也请老总放心,以后他会注意的。 东辉医疗正在筹备上市,所以对于公司新闻的监控比较严格,老总颜东辉也仔细的叮嘱了几遍,一再告诫金大中,这个时候一定不能影响东辉的形象,否则,总公司绝对不会容忍的。 从颜东辉的语气中,金大中听出了一丝不满,他庆幸自己及时的解决了这事,要是继续发酵,恐怕在这个特殊的时期,颜东辉肯定会毫不手软的处置他。 金大中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了第二天早上八点半,他进入办公室之前,就感觉气氛不对,整个办公区安静的出奇,来不及躲闪,和他走到对面的员工,也在刻意的回避与他眼神的接触,整个公司就像在躲瘟神一样躲着他。 “欧阳,来我办公室!”金大中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还没坐下就给欧阳馨然打了个电话。 一会,欧阳馨然手拿着一样北华晚报走进了金大中的办公室,随手把门关严,门刚一关上,门外的办公区,立刻响起嘁嘁喳喳的讨论声,不过,由于刻意压着声音,办公室内的金大中是听不到的,但透过办公室门上的玻璃,金大中还是能感觉到偶尔飘过来幸灾乐祸的眼神。 “怎么回事,今天发生啥事呢?”金大中也懒得猜,直接问欧阳馨然,在分公司里,欧阳馨然是他的人,公司里的一些事情,都是欧阳帮他盯着的。 欧阳馨然沉默了一会,把手中的报纸递给了金大中,金大中觉得今天欧阳馨然也有些反常,以前做事很干脆,有什么就说什么,今天却欲言又止的。金大中接过报纸铺在桌子上,报纸三版头题位置是醒目的大标题,《东辉医疗北华负责人出面认错,退货并赔偿患者损失》,标题虽然不长,但就像一张朱砂符咒,立时封印住了金大中的三魂七魄,抽走了他身体里的所有精气神。 金大中强压制心里的怒火,牙根都快要咬出血了,他不明白,北华晚报为啥盯上自己不放了,他和北华晚报之间,除了与黄东有一些小摩擦外,没有任何过节呀,黄东会有这么大的力度,不可能呀,整件事不应该是有人操作呀。 回头在仔细的阅读了稿件内容,记者把整个谈判过程描写的很清楚,有多少人参与了谈判,每个人赔了多少钱,都写得非常详实,甚至还有金大中出来谈判的照片,不过看角度一定是那种暗访机偷拍的截图。最后,稿件还附带了金大中介绍,说他是东辉医疗在北华地区的负责人,这次解决此事,有些让人费解,不知道是代表东辉医疗,还是另有隐情。 总之,整篇稿件看似客观,记者没有发表丝毫的观点与评论,只是陈述了这件事解决办法和新闻背景,算是对第一篇稿件的补充,但是其中有两点,对于金大中来说是致命的,第一,是通过金大中把这件事与东辉医疗关联起来,这就是断了金大中的后路。第二,是详尽的说明了他出售的治疗仪如果对消费者造成伤害,可以直接退货,并且能获得相应的赔偿,那下一步,恐怕还会有更多的人过来退货、索赔,而且,即便现在解散了公司,人们也会找到东辉来,对外,他代表东辉,他的行为代表东辉的行为,这个连他自己也否认不了。 金大中慌神了,他知道这次对他来说,可能是个死结,虽然他为东辉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但在东辉上市前的关键时刻,他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就连老总估计也保不住他,因为私自炒货被开除,离开了东辉,其他医疗器械厂家,肯定也是不能用他了,除非那些小厂家,可是小厂家的待遇又很低。 金大中后悔了,后悔当初为何鬼迷心窍的要做那个破产品,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和黄东、杜峰的态度好点,那样可能他还能想想办法,别让事态失控。想来想去,他决定还是给杜峰打个电话,看看事情还能不能有挽回的余地,再不济,起码颜东辉问起来的时候,他也有个答对。 “您好,您好,金总,这么早打电话,有什么吩咐??”杜峰接电话很客气,好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杜总,我可不敢吩咐您,不过,我给您打电话,您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我可是被北华晚报给盯死了,杜总难道没看自家的报纸。”虽然金大中在打电话前想好了,自己要态度好一点,尽量把事情的影响降低,可一开口还是没有按捺住自己,也难怪,以前一直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说一不二,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发几句牢骚也是可以理解的。 “什么事呀?金总,我这几天出差刚回来,今天还没上班,有什么事你直接找黄东谈,好吧?”杜峰也很生气金大中的态度,他昨天很晚从外地回来,早上刚刚起床,就让金大中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出,他原本对金大中就没有啥好印象,索性敷衍了几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金大中没想到杜峰会是这个态度,他原本以为杜峰怎么也能和他客气几句,问问什么情况,媒体这样对待客户,以前还真是少见,虽然他这个客户并不怎么重要,但他们起码也应该拿出一个态度来呀,说不定以后就是大客户了呢? 金大中越想越气,其中还夹杂着无可奈何的无力感,拿起水杯想喝水,却发现水杯里一滴水也没有,一气之下,把水杯狠狠的砸向了屋门,水杯与木门剧烈的碰撞声,还有欧阳馨然尖叫声先后响起,响声过后,整个东辉医疗北华分公司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其实,摔了水杯的,不止金大中一人,颜东辉在网上看完稿件内容后,也气得摔了水杯,他恨不得马上飞到北华,狠狠的给金大中来一顿耳光,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在这个关键的时期出负面,可这小子居然自己造负面来让媒体抓,影响了上市,金大中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可股东们的利益受到损失,那些人还不得生吃了他。 颜东辉让秘书联系副总刘金平,让刘总火速来董事长办公室一趟。 接到秘书的电话,询问了原由,刘金平不敢耽搁,匆匆忙忙的走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老刘呀,你得到北华走一趟了!”还没等刘金平坐稳,颜东辉就迫不及待交代任务。 “嗯,行,那我什么时候去?怎么处理?”刘金平是颜东辉的得力助手,处理过很多棘手的事情,深得颜东辉信任。 “看来,你是知道这事了!”颜东辉起身走到沙发前,并排和刘金平坐在一起。 “嗯,大致了解,这个特殊的时候,的确得赶紧处理,要不我定快的一班飞机,下午就到北华,晚上约北华晚报吃饭,务必澄清此事。可是,你得给我交个底,对外怎么一个口径?”处理这样的事情不难,重要的是,无论是对媒体,还是对公众,都需要拿出一个态度,做一个交代,这就是对外的口径,他需要颜东辉来决定。 颜东辉眉头紧锁,思考了好一会,“金大中私自经销劣质医疗器械,纯属个人行为,作为东辉医疗的北华分公司总经理,他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东辉医疗的形象,为维护东辉医疗的形象,保证消费者的合法权益,东辉医疗辞退金大中,即日起,金大中的行为,将不再代表东辉医疗。老刘,你就说,总公司马上就会下达了这样的免职公告,金大中已经不再担任分公司总经理职务。我已经让秘书通知金大中了,让他今天回总公司述职。”颜东辉给了刘金平的统一口径,虽然颜东辉有点舍不得金大中,因为金大中无论是学历,还是能力,都是分公司经理中的佼佼者,还是非常有培养价值的,可是在此关键时刻,不严肃处理,恐怕会影响到整体利益,他也只能挥泪斩马谡了。 “好,我明白,你打算什么时候下发通知,我晚上的时候,应该可以对报社负责人宣布这个决定了吧?”刘金平追问道。 “没问题,上午再开个会,和几位老总通通气,你就不用参加了,办公室已经给你定了机票了,你一会就出发,至于摆平这件事需要什么条件,你现场决定,不用汇报给我。”在刘金平出发之前,颜东辉又给了他临场决断的权力。 “好,那我现在就走,晚上处理完,你等我电话。”刘金平话刚说完,颜东辉的秘书就进来告诉颜东辉,给刘金平定的飞机,11点20起飞。 还有两个小时,刘金平也没有时间再回家收拾衣服,还好办公室一直备着一个箱子,里面有备用的衣服和日用品,刘金平的助理拖着箱子,跟着刘金平直奔机场。 杜峰放下电话,心里也有点嘀咕,金大中态度不善,看来事情小不了,为了做到心里有底,他打电话问黄东事情的原委,黄东并没有完全说实话,说是社会新闻接到的线索,一款治疗仪发生了多起伤人事件,社会新闻部和他沟通过,可没想到是金大中私自做的产品,社会新闻部的记者已经拿到了切实的证据,所以就做了报道。 杜峰听了黄东的解释,就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挂了电话,像这种新闻线索,每天都会有,除非事件涉及到报社的大客户,广告中心是不会过多干涉新闻中心的采访和报道工作。 欧阳馨然从金大中的办公室回来,也感觉这次的事件来的突然,感觉有点蹊跷,但一时又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电话铃声响了两遍,她才从恍惚中惊醒过来,一看是刘金平副总裁助理的电话,刘金平曾经来过北华几次,所以,欧阳馨然存了助理的电话。 “刘经理,您好呀!”刘金平的助理也姓刘,下面分公司的人,一般称呼他们都不称呼助理,而是称呼经理,毕竟是总公司的人,还是要尊重一些的。 “你好,欧阳主任,我和刘总正在机场,今天下午就到北华,你约一下北华晚报的负责人,说晚上刘总要请主要的负责人吃饭。”刘助理的语气不容置疑,欧阳馨然明白,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要把主要的负责人约出来,否则,她这个主任地位也要不保了。 她迟疑了一会,又问道,“好的,刘经理,我马上就约,晚上吃饭咱们这边有几位,我好定饭店?”虽然欧阳馨然没有明说,但是刘助理听得出来,她的意思是问晚上金大中要不要出席,他也不敢决定,让欧阳馨然稍等一下,捂住话筒问刘金平“刘总,晚上北华分公司都需要谁出席?” “欧阳馨然去就行,找最好的饭店,问清楚对方去几个人,准备几分像样的礼品,然后派车去报社等,把人给我接到饭店。我们先去饭店迎接。”刘金平处理此类事件,轻车熟路,让助理转达欧阳馨然,一定要重视这次晚宴,至于金大中,刘金平就不必管了,估计一会就应该接到总公司召回述职的通知。 刘金平估计的没错,金大中接到了董事长秘书的电话通知,要求他务必在今天赶回总公司报道,董事长要听他述职,话没明说,但金大中心里明白,此次回总公司,恐怕是凶多吉少。他也没想到廖东辉这次反应这么大,居然没有打电话让他解释,而是直接把他召回总部。 欧阳馨然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将刘金平来北华的事情告诉金大中,虽然她也知道金大中前途堪忧,但是,毕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说一点感情都没有,也是冤枉了两人。 金大中的门没有关,关与不关都无关紧要,整个公司,除了墙根座钟不识好歹的滴答着,其他人甚至连大声呼吸都不敢,众人都是知道金总这座火山,随时都可能爆发,谁也不愿做站在火山口的第一人,没有什么重要的工作今天不完成就会死人的。 欧阳馨然高跟鞋有节奏的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咔哒、咔哒每一步都很稳,这个时候,也只有欧阳主任敢打破这份宁静,每个人的心跳跟也跟随着咔哒、咔哒的声音跳动,整个公司的心跳,落在一个节奏上。 欧阳馨然感觉很别扭,平时公司的同时穿梭于办公区内,碰面总会打个招呼,每个卡位的电话时不时的会响起,有时候听起来还让人心烦,可今天欧阳主任很想念电话铃声,因为办公区太安静的,她一个人穿过办公室区,突然感觉自己像是光了身子穿过一条长长的甬路,而甬路的两遍,满是好色的眼睛,不舒服,很不舒服。欧阳馨然加快了脚步,走进金大中的办公室,回手关上门,常常的呼了一口气,关门的声音并不大,却惊醒了正在沉思中的金大中。 第六十四章 表面微微笑 背后捅刀子 金大中抬头看看颇具风韵的欧阳馨然,此刻心里却生不出任何旖旎的想法。 “欧阳,有什么事?”这个时候有人打扰他,让他很烦,抬头一看是欧阳馨然,才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问道。 “金总,我接到总部通知,今天下午刘金平副总裁到达北华,让我约北华晚报的负责人吃饭,而且说……”欧阳馨然不知道怎么转述刘金平的指示,才不会让金大中尴尬,毕竟以前在北华分公司有任何重要活动,金大中一定是要出席的。 “是不是不用我参加了?不用吞吞吐吐的,有啥话就直说。”金大中无力的抬抬眼皮,看到欧阳馨然眼中的担忧,心想自己在北华这么多年,终还是有一个算得上之心的人,于是心情好了一些。人在被难的时候,总是渴望有人了解自己,同情自己的不幸,对自己的现状表示出同情和担忧。就像当初黄东失恋,醉酒粤省一样,他们都需要理解。不过,金大中和当时的黄东区别就在于一个为爱情,一个为事业。如今,黄东丢了爱情,却收获了事业,并且重新邂逅的爱情,而金大中马上要丢了的是事业,他可能面临着一无所有。 “嗯,刘总交代说,由我代表北华公司,晚上出席晚宴,并让我准备一些礼品。”欧阳馨然说完,顿了顿,看看金大中的反应。 “其实,我早知道,刚才董秘已经给我打电话了,说今天要召我回去述职,我估计刘金平来处理这件事,总要给公众一个交代,这个时候,需要牺牲一些利益,也活该是我,谁让这件事是因我而起的呢?”金大中确实有些后悔,用双手的食指狠狠的刮着自己的额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一点。 谁也没想到北华晚报会参合到这件事来,您回去好好和颜总说说,也不一定没有挽回的余地,实在不行,换个地方,到时候只要你招呼,我就跟着你一起调过去。”欧阳馨然的话里,透着真诚,让金大中有点感动。 “欧阳,谢谢你,不过你还是太乐观了,总公司正在上市之际,容不得负面影响,这次我是正好撞到枪口上,不过无所谓,大不了离开东辉,从头再来。”金大中说得没有底气,连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会有那么洒脱的心态。 “需要我帮您定机票么?”欧阳馨然不知道怎么安慰金大中才好,只好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 “不用了,董秘说,总部已经给定完了,航班号都发我手机上了,你帮我安排司机,一会送我去机场,你去忙吧,等处理了这件事,我再联系你。”金大中不想自己走的那么狼狈,他害怕在欧阳馨然的眼神中,自己会失控,让下属们再看他的笑话,干脆也不让欧阳馨然送他了。 欧阳馨然的心里,的确有些难受,他是东辉的老员工,在北华分工公司,从普通的办公室文员做起,已经经历了三任分公司经理,她知道,金大中是最年轻但最有能力的,只是事业的顺遂让他有些膨胀,才有了今日之祸。 铁打的硬盘流水的兵,金大中走了,她的工作还得继续,她回到办公室,找到了黄东的电话号码,北华晚报一直都不是他们重点合作的单位,原来和丛珊珊走得还算比较近,自从丛珊珊走后,也没有人再和他们联系,欧阳馨然也没有主动的联系报社,现在到用的时候,才有些后悔,还好上次留了黄东的电话号码。 互留电话号码后,黄东也存了欧阳馨然的电话,一见来电显示,黄东心想,一定是要来说情的,先晾晾再说。 十五分钟后,第三遍电话响起的时候,黄东才慢悠悠的接听了电话,装作不知道是欧阳馨然的电话,“您好,哪位?” “黄老弟,是我,东辉医疗的馨然姐。”欧阳馨然有求于黄东,虽然有些不满黄东这么久才接电话,语气中也没表现出丝毫的怨念,连提都没有提。这也是欧阳馨然的聪明之处。 “欧阳主任呀。”黄东没有称呼馨然姐,而且客气的以工作职位相称,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口气,欧阳馨然能够感觉出来。其实,黄东对于欧阳馨然本人来说,基本无感,说不上喜欢还是讨厌,只是因为她是金大中的近人,所以才表现出冷淡。 “黄老弟,姐姐有一件事得麻烦你,你得帮帮姐姐。”欧阳馨然依旧和黄东套近乎。 “您还会有什么事需要我这个小业务帮忙,您别开玩笑了。”黄东还是那个态度。 “黄老弟,我知道金总以前和你有过不愉快,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况且,金总已经被召回总部了,很可能就不再回北华任职了,那些都是私人的恩怨,与我们两家企业是无关的吧?”欧阳馨然猜想黄东应该是对金大中满腔怨念,否则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她的接近。 果然,黄东一听金大中被召回总公司了,声音一下提高了几度,“你说什么,金大中走了,真的?” “公司官方还没有具体的说法,但是估计肯定是回不来北华了。”欧阳馨然也没有隐瞒黄东,目前她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把北华晚报的领导约出来。 “为啥呀,前几天还不是好好的?”黄东明知故问,要探探欧阳馨然的口风。 “他自己做的事情,被咱们报社的记者给曝光了,具体的细节,我也不深说了,总之,颜总很生气,就召他回去了,集团的副总裁刘金平总今天就到北华,希望晚上能和报社的各位领导以及黄总见个面,谈谈以后合作的事情,我们刘副总裁特别看好北华晚报,说要与主流媒体多联系,我们愿意接受媒体的监督。”欧阳接着黄东话头,把晚上刘金平请吃饭的事情说了出来。 黄东原本没有想到金大中这么快就被免职了,他后面还有一些后招,总想着大概一周之后,有患者围住东辉医疗分公司的时候,才是金大中谢幕的时候,没想到东辉反应这么快,仅仅两天,就把金大中给召回去了。而且,听欧阳的意思,还很有可能被辞退,这很出乎黄东意料。 不过听说金大中被召回,黄东的心情好了不少,与欧阳馨然说话的语气,也?带出了几分温度,欧阳馨然在社会上打滚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立刻顺杆上,打起了感情牌。 “弟弟,姐姐这次真的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刘总交代要和北华晚报建立合作,并且专程飞来北华,邀请报社领导吃饭,姐姐这事要是办不成,那我这位置估计也是难保了,弟弟能不能看在几面之缘的份上,帮姐姐一把,以后姐姐一定报答。”欧阳馨然的姿态放的很低,也让黄东有些不好意思,他原本就是针对金大中,没有要把东辉医疗怎么样的意思,既然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那自然皆大欢喜。 “馨然姐,你希望能约到谁,我去约,但我不保证会成功。”黄东的一句馨然姐,把欧阳叫的心花怒放,她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成了。 果不其然,欧阳馨然提出的两个人,恰好今天晚上都有空,杜总是听说刘金平副总裁来,推了一个很重要的饭局,才有的时间。社会新闻部主任本着一种对企业负责的态度,挤出时间要和刘副总裁聊聊。黄东说,只有他自己是个闲人,随叫随到。 欧阳馨然自然还是捧着说,闲人往往都是最重要的人,感谢黄东弟弟的支持,晚上她亲自带车到报社接他们去饭店,尽管黄东一再推脱,欧阳还是坚持,她认为这样才能够表现出刘总和她的诚意,黄东感觉,欧阳馨然做事,要远比金大中妥帖,起码会让人很舒服。 晚上五点,北华的天已经黑了,欧阳馨然带着一辆商务车等在北华晚报的楼下,这也是给足了杜峰三人面子,韩鹏倒是没有什么感动,反正自己是一个蹭饭的,规格高低,和自己的关系不大。 欧阳馨然把杜峰和韩鹏让在了第二排的位置上,自己主动和黄东挤到后排,副驾驶位置空着,这不是欧阳馨然不想和杜峰多接触,只是杜峰总是给人一种很淡然的感觉,不是很好接触,但她也看出来黄东在杜峰面前的地位,只要和黄东打好关系,杜峰肯定也没话说,至于那位社会新闻部主任,晚上看看情况再说。 刘金平接到欧阳馨然的信息,亲自带着助理到包房外迎接,这更让杜峰感觉到东辉对于此事的重视。 看到人家这么热情,黄东都感觉有点对不起东辉医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都怪那个无良好色的金大中。 要档次,饭店自然选在了鲍鱼至尊,刘金平一身深灰色西服,剪裁很合体,很有成功男人的气质。相比于刘金平的正式,杜峰三人的毛衣就显得有些随意,杜峰与刘金平握手落座,主动道,“欢迎刘总来北华,我们也不知道您今天来,也没有换身衣服,有些不礼貌了,刘总见谅呀。” “哪里话,哪里话,杜总太客气了。今天是朋友之间聚会,随意点好,随意点好。”论地位,论社会经验,刘金平都是上等的人才,说起话来滴水不漏。 一阵推脱之后,还是刘金平坐了主位,杜峰坐了左侧主客位,黄东在右侧相陪,杜峰左手边是韩鹏,欧阳馨然坐在了黄东的旁边,刘金平的助理则坐在末位,欧阳馨然原本想和他换个位置坐,但刘助理认为,欧阳馨然坐在黄东旁边,有些话,还是方便说,所以甘心坐在末位相陪。 待大家都坐好,欧阳馨然示意服务员倒酒,今天都喝红酒,刘金平自带的“82年的拉菲”,俗是俗了点,但起码贵,能彰显诚意。 坐在主位的刘金平率先举杯,起身道,“按理说,我到这里是客,可今天我有点喧宾夺主的意思,希望杜总与这两位老弟不要见怪,我觉得我们都是朋友,就不论什么主、客了,有句话说,肩膀齐为弟兄。用北方话说,都是哥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我也希望大家把我当成个朋友,今天我是带着诚意来的,不信,大家看。”刘金平的普通话很好,说话也比较风趣,说完一昂头,一杯红酒一饮而尽。这个就是中国人的酒文化,无论喝的是什么,感情到了,一定要干杯。 刘金平没有摆架子,也没有低姿态,完全就是朋友相交的状态,这让报社的三个人感觉非常舒服,原本以为是别别扭扭的一顿饭,居然吃得欢声笑语。 闲聊了一会,刘金平正色道,“杜总,我还得说两句。” “您请说,我洗耳恭听。”杜峰也赶紧放下筷子,认真的听刘金平要说什么。 花花轿子众人抬,彼此间相互尊重,自然也就没有太多的顾忌和矜持,有什么说什么。 刘金平清清嗓子,“首先我要道个歉,为我们公司的员工给贵报的读者带来的不便和伤害,我个人代替那名员工,表示郑重的歉意。另外,我还要表示一份感谢,感谢贵报能够关注我们东辉,监督我们东辉,让我们可以及时的纠正自己的错误。”说着,刘金平端杯起身继续道,“这杯酒,有歉意,也有谢意,更有我们两家企业的情意,我提议,我们一起举杯,来庆祝今天这个日子。” 其他人自然都是纷纷响应,欧阳馨然还单独和黄东碰了一下杯,小声说,“弟弟,以前有什么误会,我们就不再提了,以后你看姐姐能不能做到位吧。” 既然人家总公司老总,分公司代表,都表了态,杜峰也不能干坐着。于是,也起身道,“刘总,欧阳主任,还有这位刘经理,关于这次报道,我的确是不知情,我刚刚从外地出差回来,但是,无论起因是什么,我从贵公司的处理态度上看到,贵公司一定是一家负责人的企业,我也相信中间可能有些误会,欧阳主任想解释什么,韩鹏主任想了解什么,我们都可以坐在一起心平气和的商量,我也相信,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刘总,我也向您道个歉,由于我出差,不太了解事情的经过,真的没有办法详细的和您说说经过,你想了解什么,可以和韩鹏和黄东了解。我敬在座的诸位一杯,希望两家企业也好,还是我们个人也好,友谊长存。” 刘金平站起身,“杜总您客气,那今天我们就不谈正事,只说风月,哈哈,干杯,干杯。” 黄东有时和欧阳馨然说上两句,有时和韩鹏聊上两句,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而韩鹏很少出席这样的场所,也没说什么,只是礼貌性回答刘金平和欧阳馨然的一些问题和敬酒。 这就是成年人的饭局,正经的话不必说得太多,点到即止,既然大家都心照不宣,再说深了,也就影响感情了。这样挺好,不伤彼此面子,又都懂了。就像喝酒一样,酒至半酣最喜人。 之后的话,便是风花雪月,各地风俗,之后的人,便是肝胆相照,情意绵绵,刘金平发现,欧阳馨然的办事能力很强,酒桌上调动气氛总是恰到好处,欧阳馨然也是第一次在刘金平面前表现自己,肯定是要使出浑身的本事。 刘金平的助理和韩鹏,是这个席间话最少的人。此时,刘助理正扭过身子,在欧阳馨然的耳边耳语,欧阳馨然认真的听着,笑着对刘助理点点头,随后示意服务员,给每个人都重新满一杯酒,端起酒杯起身,包房内就这几个人,任何一个人的动作,都会引起其他几人的注意,桌上立刻恢复了安静,都把眼光投向了欧阳馨然。 “韩主任,我得单独敬您一杯。”欧阳馨然的笑很魅惑,尤其在面色微红之后。 韩鹏很是措手不及,他没想到欧阳馨然会敬他酒,今天的主角应该是杜峰和黄东,自己这个路人甲,怎么突然被关注了。他以为欧阳馨然就是简单的敬杯酒,于是,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的大跌眼镜的动作,起身端酒杯,没有说任何话,一饮而尽,整套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给任何人留下阻止他的机会。 其实,也不是韩鹏不懂礼貌,只是刚才有个信息进来,请示他一个新闻的处理方向,他正在绞尽脑汁的思考这个选题,没想到这个时候欧阳馨然起来敬酒,他也没多想,起身就喝了。 桌上所有人都让韩鹏的整套高难度动作给震撼了。杜峰和黄东心里暗笑,他俩都知道韩鹏是一个不善应酬的人,除了和自己人在一起,话都很少说,酒桌上的学问,他算是幼儿园的肄业生,而且,明显感觉得到,韩鹏走神了,故此,他做出这样的动作,也不意外,杜峰和黄东两人,都想看着欧阳馨然如何接下去。 欧阳馨然一脸黑线,现在都这状态了,就像说相声,你有来言我有去语,我埋了个包袱,你得问问为啥呀?这样我才能抖包袱,然后大家皆大欢喜呀,这位韩大主任可好,根本没接她那茬,直接谢幕了。 刘助理觉得有点尴尬,但这个时候插话,不知从何说起,又会显得突兀,他知道欧阳馨然要说啥,而且,这件事说出来,今天的饭局才算圆满。 话要是不说明白,难免还是表面微微笑,背后捅刀子。 第六十五章:福祸相依 第六十五章:回礼 韩鹏的动作,?让刘助理很慌张,一时不知所措。 和刘助理的慌张不同,刘金平倒是很淡然,他什么场面没见过,笑着看欧阳馨然如何来解决。 于是,一个酒桌变成了一方舞台,舞台上一个人表演,一个人拆台,一个人着急,三个人看戏。 欧阳馨然也只是一愣,马上就反应过来,“韩主任果然是爽快人,这让我心里更有底了,我想我拜托韩主任的事情,韩主任也一定不会推辞。”说完,干了第一杯酒,示意服务员满上第二杯酒,继续举杯道,“杜总,黄兄弟,你们别挑理,我还要和韩主任单喝一个,喝完之后,我有事相求。” 韩鹏此时也感觉自己的第一杯酒,喝得有点急,也端起第二杯酒道,“说不上求与不求的,我韩鹏能力有限,但只要是杜总吩咐,自当全力以赴。欧阳主任既然是自己朋友,若是有事,只要杜总同意,韩鹏自当效力。” 哎,捧哏只要搭话,这表演就能继续了,这次是欧阳馨然先干了,放下酒杯对韩鹏道,“韩主任,东辉医疗一直都以生产合格的产品,帮助医生救死扶伤为己任,我们希望更多的人来了解我们,支持我们,和我们一起努力,所以,东辉医疗想拜托韩主任亲自操刀,给我们东辉写一篇宣传稿,然后在报纸和网站上刊发,不知道韩主任能否帮忙?” 谁都能听得出来,这是要给北华晚报投放广告,理由更是冠冕堂皇,而且至于是不是韩鹏亲自操刀,东辉也不会在乎,他们在乎的是消除负面影响。 但韩鹏不敢直接答应,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杜峰。 杜峰主动把话接过来,“能够帮助有责任的企业推广,我们报社肯定是义不容辞,不过,欧阳主任还真是有眼光,韩主任可是我们报社的才子,由他操刀,一定会妙笔生花。” 杜峰表完态,刘金平接着说,“欧阳这个提议非常好,要多写几篇,好好的帮我们宣传宣传,也感谢朋友们的支持,我代表金辉医疗的颜东辉颜总,对大家表示感谢。” 杜峰一见刘金平也表态了,知道投放的事情肯定是板上钉钉,自然也要拿出些诚意来,“对了,韩鹏,咱们网站上是不是还有涉及到金辉医疗的稿件,告诉后台都拿下来吧,别这几天再被转载扩大了。” 韩鹏答应一声,立刻给网站的编辑的打电话,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值班编辑,撤下这两天有关于治疗仪的报道,原因是,事情已经得到了圆满解决,消费者已经得到了应有的补偿,而且厂家已经做出赔偿,并诚恳的道歉,至于是哪个厂家,?也不用细说。 这事,完全是做给刘金平和欧阳馨然看的,大家都知道,这才是今天晚宴的真正目的。 “感谢感谢!”刘金平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他感觉杜峰和黄东两个人都很会办事,为什么金大中就没有把关系处好呢,问题应该出在金大中的身上。 “老韩,你得叮嘱一下记者,既然这件事到此为止,别再给东辉的总部打电话了。”黄东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一句,让刘金平和欧阳馨然心里都是一惊,此时欧阳馨然已经和黄东说开了很多事情,也算是老熟人了,就随了一句道,“对,有什么事情,就问我,我肯定知无不言。” 韩鹏看着黄东,心里明白黄东是什么意思,有些事情的确是由他嘴里说出来较好,“欧阳主任,其实也没啥,记者在做这个选题的时候,做的是连续报道,第三期的时候,要采访一下东辉医疗,北华分公司老总的行为,是否得到了总公司的默许,还是因为总公司的监管不力,导致出现这种情况,那这种情况在其他地区会不会也有发生,他们今天和我汇报的时候,想电话采访东辉医疗的董秘,不过,我已经告诉他们,别采访了。” 这意思,再简单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不是威胁,而是示好,告诉东辉,北华晚报也是有诚意的,否则,这样的采访,无论是东辉如何回答,或者干脆沉默,无论是哪个方向,对于东辉医疗都是负面影响的。 刘金平明白黄东的意思,自然又是一番感谢。杜峰则是微笑不语。 饭局进行了两个小时,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如果再继续,那就要谈真感情了,可是饭桌上的双方虽然表现的亲近,可是毕竟第一次正式见面,哪里会有什么真感情可谈。 刘金平的眼神扫了一眼欧阳馨然,很隐秘,但欧阳馨然心领神会,从旁边的柜橱子上拿了三个礼品袋,交到黄东的手里,“黄东弟弟,你就受个累,你都拿着,这是刘总的一点心意。”黄东扫了一眼,见三个袋子都是一个男士背包,国内一线产品,总会值个大几千,马上就要推辞。 刘金平看出黄东的意思,还没等黄东说话,自己先站起来,并没有直接对黄东,而是握着杜峰的手道,“来得匆忙,就是一点心意,说不上什么礼物,还望几位笑纳,千万莫推辞,莫推辞。” 这一手杜峰也没想到,请吃饭、做投放,这些杜峰都想到了,这都是为了工作,可是人家一出手送三个人每人一件礼物,而且看起来还价格不菲,这杜峰可是无论如何不能拿的,在杜峰的经营中心,为了经营业绩,和客户吃吃饭,喝喝酒,都很正常。但客户送给个人的东西,通常业务人员都会拒绝,因为礼品的价值很难判断。送完礼的客户,提出的要求会不会损害报社的利益,影响报社的收入,这都很难保证,所以不如一概不收,杜峰作为制定规矩的人,肯定是不能打破这个规矩。 “刘总,好意心领了,今天这顿饭已经让您破费了,这礼物,说什么也不能收了,这是报社的规定,您一定要理解。”杜峰执意不收,黄东也配合的将礼推回到欧阳馨然面前。 刘金平还是坚持要送,杜峰坚持不收,客气话说了一大堆。欧阳馨然还把黄东拉到包房外面,悄悄的说,“黄老弟,你得帮忙,刘总是我总部的大领导,你们不收他的礼品对于你们来说,无关紧要,我知道这点东西你们也是看不上眼,可是他要是对我这办事能力有所怀疑,那你说我多冤。”黄东想了想,欧阳馨然这个担心也难免,分公司老总刚被拿下,她这个办公室主任在总部领导面前表现表现,也是理所应当的。 “好吧,那我就替杜总和韩主任谢谢了,至于我自己,就不和您客气了,您先回,我打个电话。”说着掏出电话,拨通了陈冲的电话。 刘金平见欧阳馨然拉着黄东出去了,猜想着肯定欧阳馨然想要说动黄东,只要黄东答应了,那杜峰也就不能说啥了,心里对于欧阳馨然的处事灵活,更多了几分欣赏,一会看欧阳馨然回来了,还朝着他微微的笑了一笑,琢磨着已经说通了黄东,心情大好,不由得又敬了杜峰两杯,等着黄东回来,拿走礼物,今天的饭局就算圆满成功。 陈冲接到黄东的电话的时候,还没有离开饭店,匆匆的赶到包房外。还没等她说话,黄东就先开口,“陈经理,我看你们这还卖一些北方特产,鹿茸还有蛤蟆油什么的?” “对呀,我们饭店有这个业务,在我们这吃着感觉不错的顾客,好多都想买一些原材料,我们索性也卖一些,另外还有一些高档的特产也在我们这卖,你要买什么?”陈冲很奇怪,他们的特产一般都是通过关系户卖到机关或者企业里,个人也有买的,但毕竟是少数,尤其是像黄东这样熟悉本地的人。 “这样,你给我准备三分礼品,5000块钱以上的,也别多出太多,我马上就要。” 不过五六分钟的时间,黄东拎着三份特产礼盒重新走进了包房,把礼盒放到外间的茶几上,走到桌旁坐下,看着他大包小裹的进来,就连杜峰也十分的疑惑,饭局已近尾声,所有人都在他回来好收杯结束,可没想到他去了一会,拿回这么多东西,意欲何为? “杜总,你交代的事情,办好了。”黄东见杜峰一脸疑惑,朝他眨眨眼说。随后又对刘金平继续道,“刘总,几天感谢您的盛情款待,您送的礼物我们也很喜欢,您说得对,朋友之间送点小礼,很正常,我们杜总让我备了三份本地特产,你也要笑纳。” 杜峰这才明白,原来黄东是去弄礼物去了,这一手漂亮,既然推脱不了,收了对方的礼物,那就回赠礼品,这样就还能保持一颗相对公正的心。刘金平也很诧异,说实话,公对公的合作是一方面,他就是要通过送礼让北华晚报的人觉得欠他一点人情,以后再有事,也好说话,没想到黄东来了这么一招,刘金平心里明白,这肯定是黄东临时决定,不是杜峰交代的。他很欣赏这个年轻人,做事思路清晰,很有条理。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刘金平爽快的答应,三份礼物作为回礼,分送给三人,这一次饭局,无论是北华晚报还是东辉医疗,都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而且还缓和了欧阳馨然和黄东的个人关系,杜峰和黄东都很满意。 当晚,黄东又把金大中被召回总部,可能被辞退的消息告诉了刘亚龙和丛珊珊,刘亚龙有些遗憾,他觉得就这么放过金大中,有点便宜这小子了,刘亚龙始终认为,只有拳脚的报复,才是报仇的最佳打开方式,这一点与黄林的想法很相似。 丛珊珊也很满意,她始终觉得金大中不是什么好人,但东辉医疗却很少有不好的报道,金大中已经这样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几乎所有人都有了一种默契,不愉快的事情,到此结束,剩下要解决的,都是愉快的事情。 刘金平被颜东辉留在了北华,说让他这几天先稳定一下北华分公司的军心,等待公司新委派的经理上任,刘金平也怕金大中的突然离职,会给分公司带来不安定的因素,所以干脆天天就到分公司上班,有了集团副总坐镇,分公司的员工自然都要好好表现,欧阳馨然更是跑前跑后,公司的风气为之一振,较比金大中在的时候,员工更加努力,看着自愿加班加点的员工,刘金平的心这才稍安。 东辉医疗要在北华晚报投放广告,要走北华分公司的帐,欧阳馨然已经把三个半版广告的申请单提交上去了,现在就等待公司走流程批复。 还没等总公司的批复下来,黄东就给欧阳馨然传来了五篇稿子,五篇稿子用调查报告的形式展现,以“发展医疗事业,当先振兴医疗设备行业”为主题,从目前看病难,看病贵的现状着眼,分析国外天价的医疗设备,给医院带了很大的负担,如果国产医疗设备的技术能够比肩国际,价格再体现本土企业的优势,那无疑对于医院来说,就会减轻很多负担,从而患者检查、治疗所需要的费用,也能得到相应的减少,所以,中国医疗设备企业的崛起,对于发展中国医疗事业来说,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文章在第二篇就以东辉医疗为主,列举出生产医疗设备的民营企业,在整个医疗行业中,起到不容忽视的作用,并且高度赞扬了这些民营企业敢于挑战、勇于挑战国际知名医疗企业的精神。 五篇稿子洋洋洒洒,自成一体,缺少其中的任何一部分,都觉得是对东辉医疗成绩的抹杀,更重要的是,文章中是以发展医疗事业为切入点,并不像是广告,而东辉医疗只是整个行业中的一个垦荒牛,一个践行者。 当欧阳馨然把所有文章打印出来交给刘金平后,刘金平一口气看完了所有文章,看得热血沸腾,在那一瞬间,都觉得自己从事着一项非常伟大的事业,不禁拍案叫好,佩服执笔者的眼界以及对于医疗行业的深入了解。 之后,他又让欧阳馨然将所有文章发给颜东辉的秘书,嘱咐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阅读,以便及早确定刊发。 ?颜东辉通篇读完文章后,也觉文章标新立异,不着痕迹的狠狠表扬了东辉医疗,实属难得一见的佳作,与硬邦邦的广告相比,这样的文章更能体现东辉医疗的正面形象,于是,在回复的邮件中写道,“文章很好,照此刊发,尽快刊发。” 收到回复的欧阳馨然,重新追加了两个半版广告的费用审批流程。之后,他把这个好消息打电话告诉了黄东,并对黄东表示感谢,黄东一笑道,“既然收了姐姐的礼自然要给姐姐一些回礼。”虽然明知是场面上的话,欧阳馨然还是非常高兴,并询问黄东,“弟弟,你也知道,公司有公司的章程,审批个费用,还需要一个流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先把文章先发了。趁着刘金平这几天在北华,也让他好好看看。” 黄东自然是明白欧阳馨然的意思,她知道刘金平对她挺有好感,就抓紧一切机会表现,没准刘金平一句话,她就能调到总部,或者就地升职。 黄东想想说,“按照规定,报社没有款项入账,是不会同意刊发广告的,但既然您开口了,这不是问题,毕竟有馨然姐姐在,我来解决这事。”黄东的爽快让欧阳馨然越来越觉得黄东是个可爱的弟弟。 实际这事对于黄东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让孙冰的广告公司垫款发广告,原本就是海内公司的业务,而且,从中还有利润可赚,何乐而不为呢,既然刘金平都答应了广告的投放,他相信,这钱,很快就能下来。 安排好一切,五篇文章分五天刊发在北华晚报的重要位置,北华晚报的网站也同时刊发,没想到文章发布后,很多医疗类网站居然转载了文章,很多行业内的人对于这种报道方式十分认可,纷纷给颜东辉打电话,询问颜东辉是找谁写得文章。颜东辉自然不能把事情的全部告诉他们,只是说是北华分公司和报社合作做的相关报道。 通过这事,颜东辉也对欧阳馨然有了良好的印象,加上刘金平几次在电话里夸奖了欧阳馨然的工作能力,欧阳馨然的好事也快要来了。 报道发出后的一周,北华分公司接到了总部正式下发的通知,通知中说,同意金大中同志主动辞去金辉医疗北华分公司总经理的职务,公司另有任用。此外,鉴于欧阳馨然在长期以来工作勤勤恳恳,工作成绩突出,晋升为北华分公司副总经理。 这样的结果,虽然在欧阳馨然的预料之内,但接到通知,还是有些惊喜,她只身一人在外打工,离了婚的女人有诸多不易,他可以暂时委身金大中,可以为金大中的事不辞辛劳,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一步步的往上爬,直到也爬到金大中的位置上,保证自己收入可观,生活有保障,为了这个目的,她隐忍了好几年,金大中这次出事,原本她以为自己的靠山倒了,会影响到她在北华分公司的地位,可没想到福祸相依,金大中的倒台居然给了她晋升的机会,真是世事无常。 总公司的通知,欧阳馨然看了好几遍,她现在已经是这个分公司的副总经理了,她坚信,通过她的努力,在不久的将来,她一定能够坐上总经理的位置。此时,她急于找个人分享这个好消息,可是想来想去又不知道该和谁分享,如果金大中还在,他会和金大中分享,但此刻,显然不合适将这个消息告诉金大中。 最后,欧阳馨然居然莫名其妙的把这个消息发给了黄东,并且加上了一句,“这才是你给馨然姐最好的回礼。” 很快,黄东回复了一句,“能力不止如此,还盼步步高升。”这句话简直说到欧阳馨然的心缝里,一时更是把黄东引为知己。 第六十六章:大刚子回来了 一场表面上为消费者维权的事件,终以四方得利的局面收场。 第一个得利的是东辉医疗,不仅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而且还通过韩鹏与黄东的妙笔生花,让公司的正面形象蹭蹭的往上涨。 第二个得利的是北华晚报,五个半版的投放,对于报社创收来说,是一笔额外的收入。 第三个得利的是那些“受害者”,不仅退了所有的治疗仪货款,每个人还得到了一笔很客观的赔偿,开心得廖明一个劲的要请黄东吃饭。 第四个得利的,当然是欧阳馨然,如果不是这次事件,恐怕欧阳馨然要升到地区副总的位置,至少还需要勤勤恳恳几年。 牵扯到这个事件里的人最后都很开心,除了金大中。在被召回总部之后,颜东辉和金大中关上门进行了一次长谈,毕竟金大中也给东辉医疗立下过很多汗马功劳,颜东辉也不是薄情的人,这次事件虽然对东辉医疗有所影响,但幸好影响在最小的时候,就被及时的控制住,其他股东也没有抓着这件事不放。 颜东辉考虑再三,决定还是给金大中一次机会,让他主动要求去北疆地区开发市场,北华的市场就交给别人管理。金大中也是比较纠结,如果就此辞职,公司会给他相应的补偿,但东辉医疗马上就要上市,他们这些区域总肯定会持有一些股份,这个时候走,千算万算不划算,但留在东辉,也是挺没面子的事儿,自己的事情很多同事都已经知道,以后在同事面前,就不能那么坦然了。 最后,是颜东辉的几句话,为金大中做了决定,决心留下来,颜东辉说,“大中,我尊重你的选择,走或者留,你自己拿主意,但是我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公司对于那些为公司立过汗马功劳的人,还是有感情的,谁也不能保证这一辈子不犯错,犯了错公司也不会一棒子打死,如果你心里还有这家公司,公司也会再给你机会,我想这次你会吸取教训,以后全心全意的为公司服务,公司自然也不会亏待你,别有负担,就当自己是个刚入职的人,是个男人,就拿得起放得下,现在公司正在准备上市,对于个人的好处,我就不多说了,机会往往都需要自己去争取,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金大中权衡利弊,终于再表忠心,请?颜总看他以后的表现。 很快金大中被任命为北疆区域分公司副总经理,而这个分公司刚刚建立,并没有总经理,这也是颜东辉对于金大中的小小惩戒,金大中既然决定留下,也没在乎这点。 金大中没有想到,自己当初的一个错误决定成全了这么多人,唯独自己损失不小,一个全新的区域,要推广产品,肯定是比较艰难的,而且无论是年终奖金,还是上市分红,?副经理和总经理是没法比的。 金大中对于一个全新的区域一筹莫展,马小英却在自己的领域内如鱼得水,有了黄东的信任,宋嘉诚的支持,马小英的事业顺风顺水,现在一身名牌,开着宝马轿车的马总,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毫无自信的丫头。 马小英是一个懂得报恩的人,自从黄东的父母离开北华后,马小英几乎一天一个电话,甚至比孙冰给郑翠华打电话的时间都多,而且,隔三差五的还给老两口邮寄点东西,真像对待亲生父母一样的上心,而郑翠华一方面可怜马小英,另一方面也是真喜欢这个会办事,嘴又甜的干姑娘。 不仅如此,对于目前的事业,马小英也也有了新的想法。周末的晚上,马小英约了黄东小两口还有丛珊珊一起吃饭,现在除了合作关系,几个年轻人的干系处得非常好,时不时就在一起聚聚。火锅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丛珊珊和孙冰在讨论一款两个人都看上的包包,马小英在和黄东说着最近的销售情况。 “你办事我放心。”黄东现在更是信任马小英了。 “你信任小英,那你就该多给开一些钱,别光说嘴。”丛珊珊见黄东和马小英聊得热闹,也参与进来。 “对呀对呀,别做周扒皮。”孙冰也跟着欺负黄东,两个女孩总是把自己和马小英拉倒统一战线,目的就是让小英感觉大家很在乎她。 “知道你们对我好,我这老板哥哥,已经够好了。今天大家都在,我有一个想法,你们帮我参谋参谋,如果可行,我想过了正月就开始。”马小英很认真的说。 “什么事,这么郑重?你说吧。”黄东做出认真倾听的表情,孙冰和丛珊珊也停止了捣乱,小包房内顿时安静下来。 “其实也没啥。”马小英被三个人的认真给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我想,既然咱们已经进入了教育系统,不妨把产品做得更丰富一点,成长之星毕竟只针对一部分学生,我们要不要把产品做得更全,补充微量元素,补脑等等的,业务范围也可以扩展到中学,甚至高中。” 看着三个人都盯着自己,马小英还以为自己提出的建议有点不切实际,就低声的补充道,“其实,我也就是这么一想,要是不行,就算了。” 首先是黄东笑了,“不是,小英,这个建议很好。我也想到了,但是就不知道怎么入手才行,你既然也有这样的想法,那咱们就找找相关的产品,试试看?” 马小英听黄东同意了她的建议,特别开心,“你觉得我的想法可行?” “当然可行,马总的想法,哪里有不可行的!”其实黄东心里的确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这个产品刚刚稳定,他不想冒进,可是既然马小英提出来,就能利用宋嘉诚的关系,这事就事半功倍了。 “怎么样,我说别做周扒皮,多给小英点钱是不是应该。”孙冰的这句话,也是对马小英的肯定,马小英听完,心里自是欢喜。 “我也有一件事要说,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也和大家说说。”黄东也学着马小英的样子,态度一下认真起来,三个美女一看他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三朵娇艳的花对着自己盛开,让黄东感觉很幸福。 “是这样,小英,我想把现在的公司交给你,你来管理这个公司,之后需要我出力的地方,你指挥我。”黄东对马小英说。 “你就是要做甩手掌柜?你要累死小英么?”丛珊珊为马小英打抱不平。 “哈哈,能者多劳么,之后,我想和你重新成立一家公司,我来出钱,你负责管理,之后股份咱们一人一半。”黄东的话说完,丛珊珊才明白,黄东不是要做甩手掌柜的,这是要让马小英有更大的发挥空间。 “这还差不多,小英,我觉得黄东的建议很靠谱。”丛珊珊对马小英说。 马小英没听丛珊珊的话,赶紧拒绝,她也明白黄东的意思,但现在这个状态她已经很满意了,做人不能贪得无厌,更何况,她为黄东做一些事,完全是心甘情愿的。 “行了,小英,你也别拒绝了。我觉得这个事情可行,就这么办吧。”其实,孙冰早就知道黄东的这个决定,这是两个人商量好的,黄东以后的事情肯定是越拉越多,但毕竟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把产品这块交给马小英,还是比较明智的,只是没想好什么时候说,借着今天这个机会说出来,所以孙冰当然会极力的赞成。 “嫂子,这不行……”马小英坚持拒绝,可孙冰和丛珊珊哪里还会容她说话,一起端起饮料,丛珊珊抢先说,“那就祝小英总,对了,还有黄总的生意红火,财源广进。” “黄东,也恭贺你找到了这么好的一个帮手。”孙冰补充道。 马小英一看黄东和孙冰坚持,也就只好答应,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个公司做好做大,不辜负几个人对自己的好。 不久后,黄东与马小英真的注册了一家公司,不过股东是黄林和马小英,股份占比是51%和49%。 而黄林不仅是这家紫金医药的大股东,还是成为了北省鸿盈工程公司的副总,这家工程公司的法人是丛珊珊,总经理是刘亚龙。 黄东在几家公司,都没有挂名,因为他目前还是北华晚报的员工,为了避嫌,名字最好还是不要出现在其他企业当中。另外,最近黄东就要着手准备自己的婚礼了,虽然距离五一还有一段时间。但是,拍婚纱,定酒席,肯定会有他忙的。 马小英很开心,因为黄东送了她一辆车,事业再升一级。 黄林也很开心,丛德园送了他一辆车,事业再升一级。 欧阳馨然更开心,虽然没人送他车,但她的事业,出乎意料的也是再升一级。 这个年,对于这三个人来说,都是这些年里,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年,收获了朋友,开启了崭新的事业,这三个人的收获,都与一个人有关系,那就是黄东。黄东自己在改变,也给身边的很多人带来了改变,尤其是自己的兄弟黄林。 黄林原本就是一家私营企业的一个小组负责人,挣的钱不多,操的心不少,这次过年来北华,没想到一头就扎进了这个城市,虽然他明白,医药公司大股东也好,工程公司副总也好,多数都是在替黄东出面,可是公司给他每个月定的一万两千块钱的工资,还有出入开的那辆崭新的宝马5系,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属于他自己。 对于黄东,他从小就很佩服,黄东读书好,有学问,反应快,有主意,这些都是黄林羡慕的。而且,黄东在黄林面前,从来不显摆,不争宠,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可着这个弟弟来,黄林相信,只要自己一心一意的努力,哥哥赚了钱,自己的日子肯定也是红红火火,所以他有奔头,他愿意每天去公司上班。 另外,黄林和刘亚龙很对脾气,虽然两个人相差了20岁,但刘亚龙看着黄林的冲动劲,还有那股子血性,就会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所以对黄林也真是当亲弟弟看,而黄林对于刘亚龙那是绝对的服从,无论刘亚龙交代的大事小情,黄林从不问原因,转身就去办,当然,这是黄东一再叮嘱的。于是,没用几天的时间,黄林和刘亚龙的关系,就胜过了黄东刘亚龙的关系。? 就在黄东和马小英几个人吃火锅的当天,黄林就是和刘亚龙出去吃饭了。在北方有一种菜叫大锅炖,拿着灶台当桌子,现场大锅炖鱼、炖鸡,在北方的冬天,这种吃法很受欢迎,黄东也是第一次这么吃饭,很新鲜,感觉口味也不错,吃得很兴奋,两个人也没喝酒,就守着一个大锅认认真真的吃。 在饭店的一个角落,有一个双锅的大灶台,十来个人正喝的开心,其中一个人自从刘亚龙和黄林进来,他就时不时的用眼睛向这边瞟两眼,很多年没见,他也不太确定进来的人时不时刘亚龙。 刘亚龙其实也认识这个人,曾经在一个市场里经常见面,低头不见抬头见。只是经过了这么多年,一方面对这人没有太深刻的印象,另外一方面就是彼此的样子多少都发生了变化。 这个人,就是那个跟过王家强,睡过林芝灵的大刚子,一场命案吓得他逃离了北华,后来曾经多次联系刘钊,却一直没有联系上。刘钊好像在人间蒸发了,手机号变成空号,再偷偷打听赌局里的人,也都说再也没见过他。其实,这也正常,刘钊原本就是个假名字,办完事后,已经离开了北华。 大刚子在蒙省的乡下躲了一年多,后来打听到王家强的事情并没有牵连到任何人,胆子也渐渐大了,也曾经试图偷偷的回北华两次,可是那个时候的干鲜市场,已经是刘亚龙的天下,曾经的兄弟,已经分散到各处不知踪影。他觉得自己在北华已经没有什么出路了,就又跑回了蒙省。 在蒙省,开始他帮着别人收购一些牛羊,之后卖到外地,大刚子也跟着挣了一些钱。说良心话,那几年,大刚子还真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做事,老板也很赏识他,就让他负责收购牛羊,久而久之,大刚子和当地的牧民们就建立了良好的关系,而且手里也有了一些积蓄,就想着自己另起炉灶,也多挣点钱。 老板后来也看出他的意思,这些年相处得也不错,老板就主动提出,要帮大刚子一把,大刚子也够意思,只要老板生意好的省份,他肯定不进,大刚子不赌、不嫖,还真是一把做生意的好手,没几年的时间,自己的生意也是红红火火,他和老板之间,不但不存在竞争,而且还是互帮互助。 这两年,大刚子生活的很好,娶了媳妇、有了孩子,当初王家强的事情对他触动很大,混得再牛逼,最后也不一定有什么好下场,还不如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中国有句老话,“浪子回头金不换”。这句话用在大刚子身上,很贴切。 今年,北华这边的一个牛羊肉批发商搭上了大刚子这条线,由于他的牛羊肉不掺假、不骗人,价格还算公道,所以这个批发商很看重和大刚子的关系,经过几次合作之后,两个人关系更近,这次大刚子来北华,就是和这个批发商一起出来吃饭。 今天的酒没少喝,批发商带着几个员工都有了几分醉意,看大刚子一眼一眼的瞟向另一桌,还是那种见到仇人的表情,于是就问道,“刚哥,认识那人?” 如果大刚子没喝酒,肯定不会再惹事,虽然以前因为王家强的原因,和刘亚龙结过仇,但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大刚子其实已经不太在意了。但坏就坏在自己喝多了酒,而且这几年自认为自己混得还不错。用北华的话说,就有点飘了。 “嗯,如果是刘二龙,就和我结过仇。”大刚子也不想把刘亚龙怎么地,就是想着打他两下出出气,这个批发商叫马晓,他做得是各个卖场里的牛羊肉生意,所以对刘亚龙也不熟悉,一看对方就两个人,也想就着这个机会,表现表现自己的力度,朝着兄弟们一努嘴,桌上的几个人心领神会,起身就奔着刘亚龙那一桌而去,这一桌上,就剩下马晓和大刚子。 “哥们,你是刘二龙么?”其中一个小伙点名道姓的问刘亚龙。 刘亚龙一愣,可是好久没有人敢这么嚣张的问他名字,一看对方八九个人,而且满嘴酒气,知道都喝得差不多了,就答道,“哥几个,怎么地?我们认识?” “谁他妈认识你,谁愿意认识你,是个男人就出来。”虽然马晓不是镇关西,但是平时也是个好战的主,手下的这些兄弟,也都不是省油灯,几个人说完指着刘亚龙,就往外走。 刘亚龙一见对方八九个人,如果自己在年轻的时候,凭着冲劲倒也不怕,可现在毕竟年纪大了一点,手脚也没那么利索了,而且旁边还有一个黄林,自己又不知道黄林到底怎么样,被因为自己再连累了这个小伙子,于是,就偷偷拿出电话想打电话找人。 黄林由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连筷子都没停,现在一看刘亚龙要打电话,就问道,“二龙叔,你要干啥?” 刘亚龙没抬头,“找几个人解决他们,咱们犯不着和这群人一般见识。” 没想到黄林一伸手,把他手机抢过来,“二龙叔,就这几个臭番薯,烂鸟蛋,还用得着找别人,你要想运动运动就咱俩,不想就我自己,反正吃饱了,想运动运动。”说完把手机扔在桌上,跟着那伙人就出门了。 黄林跟在马晓那群兄弟的背后,一群人声势浩大的往外走,都没想到刚一出门,黄林就在后面动手了,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感觉腿弯处被狠狠的踹了一脚,一个前趴,摔了个七荤八素。 此时刘亚龙怕黄林吃亏,也跟了出来,两个人都是猛人,再加上对方都喝得差不多了,脚步都不稳,更别说打架了,不到两分钟,对方已经没有一个人站着了。刘亚龙一见黄林的身手,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小林子,行呀,就知道你能打,没想到这么能打,没看出来,有机会教我两手。” “就这货色,还敢叫嚣,真不知道哪里的勇气。”黄林和刘亚龙一起,感觉自己彻底的放开了,不用像和黄东在一起那样处处忍让,“二龙叔,问问他们是谁派来的,为啥要找咱麻烦?” 第六十七章:浪子回头 在北华市夜晚昏暗的路灯下,一场实力完全不对等的对决刚刚结束。 当刘亚龙与黄林正在威风凛凛“横扫千军”的时候,马晓与大刚子正透过窗户欣赏这一切,说是欣赏,是因为原本马晓和大刚子都以为,八九个人对两个人,结果已在意料之中,可没想到啤酒和爆米花还没准备好,场上的胜负就就出现了逆转,二人准备好欣赏好戏的戏谑表情,瞬间变成了目瞪口呆。 马晓扭头看了一眼大刚子,咽吐沫的声音两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大刚子透过玻璃的反射,看到自己的额头密密麻麻的浸了一层的冷汗,他用手抹了一把,酒已经醒了一半,他有些后悔,既然和过去已经割舍的干干净净,放着现在这么好的生活不过,为啥还要去惹刘亚龙,胜了又如何?败了又如何?这原本就是一个纠缠不清的事情,一旦自己陷进去,那目前的这种生活状态可能真的就被打破了。 马晓有点尴尬,为了替大刚子出头,一时冲动让兄弟出面,可没想到平时生猛的兄弟们在这两个人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接下来怎么办?马晓脑子里在飞速的旋转、盘算。 “算了!”大刚子像是在对马晓说,也像是自言自语,说完转身就往门外走,马晓一见,吓了一跳,慌忙去拉大刚子,这几个兄弟都不是对手,咱们俩出去也是白白挨打,还是等…… 马晓没拉住大刚子,他怎么想的也没法和大刚子说,只能硬着头皮小跑着追出去。 一个人趴在地上,脑袋被头发带着,头发被一只手拎着,与身体形成90度直角,这样的姿势一定不是很好受。这点,从白雪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原本只是想带着兄弟在老板马晓和刚子哥面前表现一把,谁想到碰到两个妖孽,兄弟们的气势还没有完全释放出来,就整整齐齐,排成两排的趴在地上,一会趴成个人字,一会趴成个一字。 白雪的头发被那个年轻的给揪住,使劲的往上提拉,直到自己脑袋和身体形成了一个垂直的角度,他才感觉到对方减小了手上的力度,腰眼被这人的膝盖用力的顶着,整个身体非常贴合的趴伏在地面上,尽管穿着一层毛衣,可地面那种刺骨的冷,依旧穿过厚厚的衣服,直达胸腹,所有人的心,都寒了。 白雪不是职业混混,至多算是“街头打斗发烧友”吧,平时的主要任务是看店卖肉,这次出手,就是想表现表现自己,还有一点,就是喝了点酒,酒精的作用下,他错误的预估了自己的实力。现在,他承认,他做了傻事,所以,他在考虑,是求饶全身而退,还是硬挺保持全脸。 大刚子体会不到白雪现在的纠结,也体会不到马晓的尴尬,错了,就去认错,这就是他的想法。他跑到黄林跟前,猫下腰,一脸的歉意倒也不是装出来的,“兄弟,兄弟,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黄林用眼睛的余光已经瞄到大刚子,他不认识这人,也怕是对方来帮手的,所以已经绷紧了神经,绷紧了肌肉,如果对方出手,他会随时准备反击,而且一定是全力一击。 可他从大刚子的动作上看,似乎并无恶意,也就放开了白雪,站直身子。 双方争斗,对方在被击倒,丧失反抗能力的时候,最好不要再让他么在同伴面前丢人,否则,鱼死网破,结果难料。 刘亚龙也没说话,也防着大刚子和马晓的突然袭击,他看着大刚子有些眼熟,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龙哥,对不起。”大刚子扶起白雪后,规规矩矩的站在刘亚龙和黄林面前。 “你认识我?”刘亚龙很奇怪,看面前这个人的表情,好像对自己很熟,可自己怎么就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了呢?? “龙哥,今天我也不说是什么误会不误会的,这件事和他们没关系,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如果您觉得不出气,是赔钱也好,是打我一顿出气也好,我都没二话。”这些话从大刚子嘴里说出来,丝毫没有狠绝的意思,不是在挑衅,是很真诚的歉意。 刘亚龙和黄林都是一头雾水,黄林问刘亚龙,“二叔,你们认识?” “有点想不起来是谁了!”刘亚龙是在回答黄林,也是在对大刚子说。 “龙哥,咱们进屋说吧,我一说你就能知道了。”大冬天的,一群人都没有穿外套,刚才动手还没觉得,现在闲下来没说两句,都感觉冷飕飕的,瞬间就透了了皮肉,彻骨的凉。 刘亚龙和黄林原本就不想惹事,转身就往屋里走,在门口堵着的经理和服务员赶紧让道,这些人要不是怕有人逃单,估计连热闹都懒得看。喝多了酒,打打架很正常,只要不在店里闹,爱怎么打怎么打,人脑袋打出狗脑袋,他们也就看个新鲜。 大刚子交代了马晓几句,马晓进屋后,带着一伙兄弟穿衣服就走了,刘亚龙和黄林看大刚子把座位挪到了自己桌边,也没有阻拦其他人。 “来,龙哥,好久不见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大刚子酒喝得不少,但一看刘亚龙和黄林没喝酒,也就以茶代酒。 “龙哥,也难怪你不记得。当初在干鲜批发市场,想想有二十年了吧,大家都叫我大刚子……”,说完,看着刘亚龙的的反应。 “是你呀?今天这是什么意思?”刘亚龙恍然想起,不过,他和大刚子可没有什么交情,而且还因为王家强有点仇,刘亚龙想起来后,眉头一皱,眼睛里透露出一丝敌意。 “龙哥,我知道你不待见我,不过,今天晚上确实是个误会,我就和他们聊到过去,他们以为和你有仇,就要替我出头,我没拦住。”大刚子很坦诚,也没说谎话遮掩。 “我们没仇么,恐怕不是误会吧。”刘亚龙心里防备着大刚子,说话一直冷冰冰的,黄林知道两个人过去认识,看样子也不是朋友,在一旁继续对付那锅小鸡炖蘑菇,不理会两个人说什么。 “龙哥,你要是觉得不出气,你打我,我不跑也不还手,直到你出气位置。今天本来就怨我。” 刘亚龙很意外大刚子的态度,这小子以前可是最滑头的一个,碰见事先跑了,现在居然让所有人走了,他自己留下来顶缸,确实变化很大。 “龙哥,你不用这么看我,我过去是做了好多不是人的事,跟着王家强也好,自己愿意也好,可我不想那么活了,我想像个正常人一样,有钱没钱的还在其次,重要的是,别人拿我当个正常人看。”大刚子今天多喝了点酒,也就发了些感慨。 他原本和刘亚龙就没什么深仇大恨,今天,刘亚龙也没吃亏,再加上丛德园一直和他说,不让他在参合到以前的事情中,说浪子回头金不换,给自己个机会,也要给别人机会。今天一听大刚子这么说,对他还真有点刮目相看,态度也缓和下来很多。 “吃饱了没,再来点。”刘亚龙拿起一双新筷子,递到大刚子面前。 “行,再来点。”大刚子见刘亚龙眼中的敌意消失了,也很高兴,接过筷子,也开始对锅里的小蘑菇下手了。刚才一折腾,三个人都有点冷,都闷头默不作声的吃,大约五分钟的时间,桌上一句话都没有,只有牙齿切碎蘑菇,撕咬鸡肉,还有茶水从嗓子划过的咕噜声,三人就像写字楼里加班到深夜的白领,对着一天里最丰盛的晚餐,大快朵颐。 这一轮吃得差不多了,身体也都缓和起来了,大刚子看刘亚龙放下筷子,也停了嘴。 “这些年一直在哪混呢?”既然彼此放下了戒心,刘亚龙很轻松的和大刚子聊起来。 “还混啥,早就不混了,都这个岁数了。我现在自己做一些牛羊肉的生意,刚才的都是合作伙伴。”大刚子递给刘亚龙一根烟,这些年,戒色戒赌,唯独烟没有戒掉。 “嗯,那不错呀,在哪做,在北华?” “不了,王老大出事那一年,我就去了蒙省,现在安家在哪里,这次是过来谈生意合作的。”刘亚龙留心观察大刚子,发现他从气质上,的确变化很多,现在很稳重,说话也不毛毛躁躁的。。 “挺好的,有个出路不错,你们当初和王老大一起的那些人,有好几个都进去了,到现在也没放出来,我现在也不怎么去市场了,终归不是什么正道。”刘亚龙想起原来王家强手下的几个打手,也有点感慨。 “嗯,都没想明白,混来混去,能得个啥,有名了又能咋样,也不当饭吃,整天提心吊胆的。一家人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多好。”这些年,大刚子的确活明白了,不得不承认,无论是王家强的手下,还是傅元江的手下,没几个人活明白,只有这个大刚子,虽让当初吃喝嫖赌抽的五毒俱全,自从一件事改变他的想法后,真的是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尤其今天又有刘亚龙这一节,他更加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大刚子,我得敬你一杯,没想到你这些年改变这么大,你说得对,什么都不如一家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刘亚龙自从有了孩子之后,也常常反省以前的冲动,今天和大刚子,还真有一种相见恨晚、惺惺相惜的感觉。 “其实,开始我也没想明白,我还想着有机会回北华,要和原来的兄弟一起,可在蒙省,我遇见一个人,我就打消了所有报仇的念头,我觉得以前的日子,我都是白活了,以后可得好好的活着。”大刚子说着,眼底透出一丝痛苦,仿佛看到了刚到蒙省时候的自己。 大刚子到蒙省的时候,其实也没那么惨,兜里揣着三万块钱,吃饭住店,都不是啥大问题,而且,还能挑着来,可再多的钱也架不住坐吃山空,不到半年的时间,兜里的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大刚子平时还是个不懂节约攒钱的单身汉,也没有什么积蓄,马上就要吃了上顿没下顿了。 当时大刚子属于三无青年,没技术,没脑子,没能力,想找一份像样的工作,很难。而且,在蒙省举目无亲,也没个投靠的人,为了能吃一口饭,大刚子只好去给牧民放牛放羊,不为挣钱,只为了吃口饱饭。在那段时间里,他认识了“老头”,老头的真名叫什么,没人知道,就知道他来蒙省已经有几年了,就像一颗野草一样,整天长在草原上,除了干活就是喝酒,没谁看见过老头走出过满是牛羊的区域。 大刚子来的时候,也很少出去,没事晚上就和老头喝酒,开始的时候,老头不愿意和他说话,都是大刚子自己在说,从一个花花世界到一个连说话都找不到人的地方,大刚子都快憋疯了,好容易找到一个能一起喝点酒的,哪怕不说话,光听着也行。 久而久之,大刚子和老头混熟了,老头通过听大刚子自己说,知道他也在外面犯了点事,是避难躲到这里来的,就放松了警惕,在一次喝醉了之后,老头也说了自己的经历,这些年,好多事情好多话憋在在心,老头当然也很难受,只是,他始终没有说到自己的真名,大刚子也只能一直称呼他老头,老头是冰城人,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也是个叫得响的人物,刚刚改革开放,市场经济还不成熟,像老头这样的恶霸欺行霸市,钱没少赚人也没少得罪,有了钱,就想要地位,希望所有人都怕自己。 老头曾经是靠着争强斗狠博出位的,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个圈子里的“后起之秀”肯定会有样学样的模仿前辈,老头要是想保住自己的地位,就得比他们更狠,更疯,老头说,出事的那天,下大雪,三个同行的小年轻,在晚上的时候,就把他堵在市场附近的一个小路口,天冷,夜黑,雪暴,巷子深,这地方很少有人经过,但老头通过这条小路回家,可以节省不少路程。 “大雪纷飞。 老头站在大雪中,大雪中原本只有他一人,天地间也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万里银装,连飘雪都似因为寂寞而改变了颜色,从纯白变成了一种空虚而苍凉的灰白色。 老头子的人,也一样。 他的手紧紧握着刀柄,苍白的手,漆黑的柄! 苍白与漆黑,岂非都是接近死亡的颜色!死亡岂非就正是空虚和寂寞的极限。 他那双醉的发花的眼睛,就仿佛真的看见了死亡。” 如果古龙先生要写老头这一段的出场,我想他大概会这么写。 但老头看见的死亡,不是自己的死亡,而且面前拦截他的三个人,白茫茫的雪,滑溜溜的地,以一敌三,虽然人数和体力上不占优势,老头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前辈,下手也更狠。 老头受伤了,对面手执木棍的三个人伤得更惨,其中一个已经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了,灰白的雪,殷红的血,混合在一起,搭配出世界上最恐怖的颜色,另外两个人已经带伤逃跑,只留下酒已半醒的老头,以及眼看就要被大雪掩埋的不知名的敌人。 老头探了探,那人已经没有了呼吸。老头的酒一下就醒了,他虽然是个法盲,但杀人偿命的道理还是懂的,想要自己活命,现在只有一条路——逃。 逃亡,逃亡,逃还不如亡,也就是生不如死的意思,曾经风光一时的老头,真正领会了生不如死的含义,辗转几年落到草原上,虽然还是跟着羊群四处走,但心里竟然稳定的多,他不和人接触,即便接触,他从来不和别人说他的过去和说他的名字,他喜欢喝酒,或许是为了麻醉自己,或许除了喝酒,他真的没事可做。 老头和大刚子算不上是朋友,更像两个患了心理疾病的病友,心中隐藏的罪恶与悔恨,就像背篓里的石头,压得步履维艰的人透不过气来,说完自己的事情,仿佛倒掉了背篓里的石头,一身轻松。这种时候相互倾诉,都希望从对方身上得到慰藉。 老头和大刚子讲完自己的曾经的风光、曾经的逃亡、曾经的绝望后,放生大哭,这些年积压在心里的眼泪,就在那一瞬间爆发,老头像狼嚎一样的哭声,惊醒了沉睡的羊群,群羊发出“咪呀,咪呀”的声音和老头的哭声混杂在一起,在草原的夜里听起来格外的瘆人。 老头的哭,凄惨无比,但对于大刚子来说,仿佛是天界梵音,顿时让大刚子醍醐灌顶,是呀,争来争去又有啥用,就像老头,输了身死名裂,胜了亡命天涯,只要走上这条路,哪还会有真正的赢家,不如踏踏实实的,做一个普通人,或许偶尔受人欺负,但是总会安稳幸福。 在喝完这一顿酒,大刚子突然彻悟了,他决定做一个本本分分的人,不想着找李钊,不想着回北华,就在这里好好的过日子,靠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 在喝完这一顿酒,老头依旧沉默,还是不愿意说话,隔了一天,牧羊犬赶着羊群回来,却没看见老头的影子,当第二天大刚子骑着马找到老头的时候,老头已经把自己的生命献给了长生天,在草原上,老头显得很渺小,一片青草,一阵微风,就已经完全淹没老头的一生,在大刚子眼里,老头却如一座山,他是长生天拍下来拯救他心灵的使者,完成使命,他便药回到了他来的地方。 大刚子并没有因为失去了一个伙伴而哭,他觉得,自己说不定哪天也会被无声无息的埋没在青草里,但在此之前,他要好好的活,堂堂正正的活,为了将来的自己,为了曾经的老头。 之后,才有大刚子碰到了自己的老板,慢慢有了自己的生意,直到最后zhidao当年的命案和自己一点牵连也没有,公安局也从来没有接到过有工厂丢失现金的报案。对于这些,大刚子并没有为自己这些年的辛苦感到不值,与老头相比,他很幸运。 刘亚龙听着大刚子大着舌头讲述着他的故事,自己也所有悟,是呀,想想自己过去何尝不是,只想逞一时之勇,对于父母,对于亲人,对于朋友,都没有丝毫的责任感。的确,胜也好,败也好,走上那条路,哪还会有真正的赢家。 刘亚龙此刻看大刚子,从来没感觉这么顺眼过,“哥们,你也的确吃了不少苦,以后好好过日子,我们能成为哥们。” “哈哈,龙哥,都一样。希望我们以后都安安稳稳的。”大刚子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点都不狰狞,更像一只等待胡萝卜的小白兔。 锅底现,人方散,三个人连吃再聊,吃到小半夜,刘亚龙对于大刚子的印象彻底改观了,最后两个人居然像相交多年的朋友,难舍难分。黄林看到,大刚子的司机把他扶上了一个奥迪a6,是蒙省的牌照。 第六十八章:狗屎缸的30万(一) 大刚子和刘亚龙的重逢,可谓是相逢一笑泯恩仇。 这件事,第二天黄林当做笑话讲给了黄东听,黄东没听过大刚子这个人,不过还是挺佩服大刚子的恒心和坚持,和黄林说了一句,“值得学习。” 黄林愣了下,不知道黄东说的是刘亚龙的豁达还是大刚子真诚。 又过了几天,宋嘉诚通过马小英传来了消息,原本定在正月十六见面的约会,一直被拖到了二月,不是宋嘉诚不想见,刚刚升任局长,确实是事情太多。 次日,黄东带着马小英,去接上了刘亚龙,一起赶到北华市教育局的办公地点,原本这里面没有马小英的事儿,但黄东故意带上她,是让她通过正规渠道多接触教育局的人,好有利于以后产品的推广,另外,也是为马小英和宋嘉诚以后公开路面做一个铺垫。 到达市教育局的门口时,一名工作人员已经等在了大门口,黄东一愣,随即明白,一定是马小英在给宋嘉诚实况转播他们的行程。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三个人陆续进入局长办公室,宋嘉诚赶紧起身相迎,先和走在最前面的刘亚龙热情握手,“实在不好意思呀,几位老总,我这事情太多了,今天才算见上面,多担待多担待。”然后,又和后面的黄东寒暄两句,最后和马小英握手的时候,还是非常有礼貌,轻轻一握,就立刻放开。 办公室内还有一个人,上次吃饭的时候,大家也都见过,北湾区教育局局长夏维仁。在宋嘉诚之后,夏维仁也和三个人分别握了手,并和刘亚龙、黄东一起坐到长沙发上,而留下两个茶几横头的单人沙发给宋局和马小英。 “宋局,您太客气了,知道您忙。”刘亚龙是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与宋嘉诚打交道,他肯定是首当其冲,另外,马小英自不必说,而黄东,因为和马小英的关系,宋嘉诚也认为是自己人,所以宋局也主要是和刘亚龙寒暄。 “唉,那也是,几位老总为了北华的教育事业贡献力量,我肯定要代表北华所有的教育工作者,向几位当面说声谢谢。”到了宋嘉诚这个级别,很少主动和这些做企业的人接触,有什么事,出面一个副局长,就算给面子了。这次宋嘉诚表现的如此热情,原因有二,一是给马小英撑腰,让她身边的人看看,马小英是有能量的,二是教育局最近要提拔一个副局,夏维仁有希望,宋嘉诚想把刘亚龙他们捐助的学校放在北湾区,给夏维仁加加砝码,要是交给其他人,宋嘉诚还真怕事情会失控。 “是呀,宋局对这次的捐赠特别重视,还亲自出面联系,这让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很汗颜呀。”夏维仁心里知道宋嘉诚这次接见刘亚龙与黄东的目的,作为直接受益者,他肯定要在话里话外的表示一下对宋嘉诚的感谢。 “宋局和夏哥都是干实事的人,我们特别钦佩,尤其我们要把捐款放到北湾区,以后还得请夏局长多多支持呀?”黄东在一起提到宋嘉诚与夏维仁的时候,称夏维仁夏哥,而单独提起夏维仁的时候,又称作夏局长,这让夏维仁很舒服,宋局出现时,只有小夏,不可能有夏局。 “哈哈,黄总您客气,是您支持我的工作才对,怎么,您二位已经决定把捐款放在北湾区了?”虽然知道结果,夏维仁还是假装惊讶、开心。 “当然,北湾区相对于其他区,更需要这笔钱,而且,有夏局长这样的实干家在,我们也放心把钱投到这里。”黄东也是早得了马小英的授意,当然,这个授意最终是来自宋嘉诚的。如果这100万让让教育局来决定,那大会小会,不知道会开多少次会才能决定,教育系统普遍缺钱,这钱最后能不能全数用在学校建设上,还不一定。 况且,即使宋嘉诚是局长,可他刚刚上任,对于全局的把控是否到位,也很难说,到时候投到别的地方,夏维仁可就捞不到政绩了。于是,经过刘亚龙和黄东的商量,捐款一定是捐的,除此之外,能够创造最大的附加价值是最好的,所谓的附加价值,就是让宋嘉诚最得利,这算是报答,更算是投资。 “很好,北湾区相对于其他区,要相对落后一点,老夏这些年也是兢兢业业的,要把这个区的教育搞上去,二位还是很有眼光了。”宋嘉诚表扬黄东和刘亚龙有眼光,有继续对夏维仁说道,“老夏,刘总和黄总的善举,可是解了你的燃眉之急呀?” “是呀是呀,教学楼这事,靠刘总和黄总解决了,下一步再解决图书馆和运动器材的事情,才对得起家长和孩子们呀!”说者有心,听着也有意,夏维仁要竞争副局长的位置,平时的政绩自然是有的,但是也说不上出类拔萃,教育局各个处,还有其他几个区局局长,都有机会。要是夏维仁能够在这个时候,拿出点成绩来,那宋嘉诚就好说话了。 在北湾区,泄洪湾镇中心小学的房子比较老旧,区教育局一直想修葺一下,可是一直因为资金问题没有落实,也没能做到。并且,现在由于各个村的学员逐渐减少,村小学已经开始合并,合并后泄洪湾镇好几个村的小学生都要到泄洪湾镇中心小学上学,现在的中心小学已经无法满足教学要求了,学校已经把很多办公室都改成了教室,可教室里还是挤得满满的。 另外,北湾区各个镇的小学,中学的图书馆,还有室外的运动器材,都需要更换,但是教育系统一时还真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来一起把两件事做好,现在他计划和黄东商量,把他们的钱用于泄洪湾镇中心小学的教室的修葺、扩建,100万也差不多能搞定。至于,购买图书和健身器材的事,他也是故意说给黄东和刘亚龙听的,虽然也不抱太大希望,但万一呢! 刘亚龙和黄东听夏维仁的回答,知道肯定还有事,而且这事对于夏维仁,甚至宋嘉诚来说,都很重要,但不知道事有多大,自己能不能帮上忙,所以,当面没敢接话,想着回去再问马小英。 宋嘉诚接见刘亚龙和黄东,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具体的事情,还得和夏维仁谈,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黄东就主动的要告辞,用他的话讲,和宋局相处了半个小时,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够奢侈了,他们已经受宠若惊了,等以后有了时间,再来聆听宋局的教诲。 夏维仁替宋嘉诚送黄东和刘亚龙出来,大概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两个人听,黄东和刘亚龙都没有意见,无论是做什么,主要是把钱花在教育系统中,做件好事的同时,给自己以后做事创造一些方便,至于这些钱具体用在哪个方面,自然是听宋嘉诚和夏维仁的意见。 在离开市教育局之后,在车上,黄东和刘亚龙决定,明天去泄洪湾镇中心校去看看情况,做到心里有数,顺便带着核算师过去看看。 定好了时间黄东问马小英,夏维仁说得图书馆,是什么意思,马小英听宋嘉诚说过,现在教育系统要求各个学校购买大量图书建立图书馆,并且更换教室外的运动器材,但各个学校实施的进度却各不相同,北湾区相对贫困,这方面肯定要落后于其他几个区,这是夏维仁最无奈的地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手里没钱,没办法出政绩呀,今天估计也是有枣没枣打三杆子,把消息透露给刘亚龙和黄东听。 黄东明白后,也有点犯愁,按理说,这事上要是帮助了夏维仁,夏维仁和宋嘉诚以后肯定有有所回报,但是他们这点钱用在建学校上,都不知道够不够,真不敢轻易答应这事。 黄东开着车,听完马小英的解释后,开始思考这件事要不要继续参与一下,他可以找做医药的这些老板,比如司马南,比如段红尘,但说实话,他不愿意让这群人过多接触他的关系,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毕竟里面牵扯着宋嘉诚。 如果找丛德园或者丛珊珊也能解决,但这事对于丛氏父女来说,并没有什么回报,单纯为了做好事,还是让人家自己去做吧。 如果自己和刘亚龙拿,也能再拿出几十万,可工程公司马上就要开工了,到时会需要大量的资金,自家的钱还是省着点用好。不行就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黄东有些走神,刘亚龙粗狂的电话铃声吓了他一跳,这才安下心神,仔细的开车。 “喂,大刚子呀,嗯,嗯,啥,怎么这么着急?后天就走,我明天没有时间呀!是呀,定好了。要不明天晚点呢,我不知道明天啥时候能回来。我问问,等会我给你回过去。” 刘亚龙的电话,黄东听得很清楚,以为是刘亚龙的一个什么朋友要走,约他吃饭,就主动问道,“二龙叔,明天你要是有事,我去忙,我自己去学校看没问题。” 刘亚龙笑了笑,“没事,也不是啥重要的人,不过,这个大刚子,变化大得让人难以相信,黄东有机会你也该见见他,我再给你讲讲他以前的事情,估计你也不会相信。” “大刚子?”黄东灵机一动,想起黄林和他说过的那个人,“是你那天晚上,和黄林碰到的那个人么?” “是呀,还发生了点摩擦,不过,没想到黄林的身手那么好?”刘亚龙说。 “二龙叔,这个大刚子现在发展的不错么?”黄东通过后视镜看了刘亚龙一眼,后座的刘亚龙也正盯着他。 “怎么,你对大刚子感兴趣?”刘亚龙有点疑惑,黄东怎么突然对大刚子发生兴趣了? “你说,他真的是变好了么?”黄东没有回答刘亚龙的问话,继续问道。 “嗯,我看现在不错,比以前强多了,看眼神就能看出来。”刘亚龙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相信二龙叔的眼光,你看明天能不能约着大刚子一起走走,咱们安排他去吃点农村菜,顺便好好聊聊,我也对这个人挺感兴趣的。”刘亚龙很惊讶黄东的决定,但想着黄东总不会害自己,他的思路永远要比丛德园和黄东慢一步,他也不介意,想不明白就问,不想明白的,就跟着两个人走呗,于是就答应下来。 把马小英扔在办公室后,黄东和刘亚龙又回了一趟公司,现在公司已经有几个人在上班了,安排好明天黄林开车带着两个丛珊珊找的核算师一起去泄洪湾镇中心小学。而黄东和刘亚龙和大刚子一个车。大刚子听说明天刘亚龙要带他去农村吃农村菜的时候,问都没问就答应了,他也是出身农村的孩子,这些年在外面也吃过好多好东西,可细细琢磨起来,还是觉得农村的大锅饭,大锅菜好吃。 第二天,黄东开车,带着刘亚龙接上了大刚子,约定好与黄林等三个人在城边集合,通往泄洪湾镇的道路并不是很好走,大约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到,两辆宝马回合后,一前一后驶向了目的地。 去年冬天的雪,还有一部分残留在马路两边,掺杂了灰土与砂石的雪堆,显得有点脏,像是谁不小心在棉花上打翻了墨汁,原由那种雪白雪白的美感,一下子就荡然无踪。虽然景色不太美,但大刚子的心情不错,和刘亚龙的相逢一笑泯恩仇,让他彻底放弃北华的这段过去,他个刘亚龙一样,都是回头的浪子,也算得上是半个知己,窗外萧瑟的田野,枯干的枝丫,斑驳的残雪,在他眼里,都是美景。心情不同,看事物的眼睛,也就不同,领略的沿途的风景,也就不同。 “龙哥,咱们这是要去泄洪湾么?”车辆下了柏油马路,拐上乡村小路,大刚子突然问道。 “对呀,你对这条路还挺熟悉,是不是以前来过呀?”刘亚龙从副驾驶转过头问道。 “哈哈,何止来过,我就是泄洪湾镇上的人,我从小是在这里长大的,没想到今天借龙哥的光,还能回来一趟。”得到确定的答案,大刚子有点兴奋,他在泄洪湾镇读完中学,才到北华来打工,打了几年工也没攒下钱,后来遇见王家强,就跟着王家强混了。 “是么,那太好了,你熟悉这里最好,咱们先去泄洪湾镇中心小学,之后你负责找地方吃饭,我俩都没来过,正好你给指路。”刘亚龙和黄东也很意外,从来没有人问过大刚子的过去,自然也很少有人知道他是泄洪湾镇的人。 “哈哈,多少年没回来了,我也是哪里也找不到了,不过,能回来看看真的挺好的,最好还能吃点家乡菜,不过,话说回来,您二位去中心小学干什么?不会是特意带我来找回忆的吧。”和刘亚龙熟悉后,大刚子没事也和刘亚龙开几句玩笑。 “臭美吧你,我们今天的确有正事,带你是顺便。”刘亚龙继续道,“教育局说,那里的中心小学很破,而且教室已经不够用了,我和阿东拿了100万,想给小学盖个教学楼,再把其他的教室都加固翻新一下。” 大刚子听完刘亚龙的话,沉默了好久没说话,车里一下安静下来,感觉气氛异常的黄东也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排的大刚子,看他若有所思,也没有打扰他。 宝马车的性能的确不错,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行驶,并未感觉到如何的颠簸,很快两辆车就驶入了泄洪湾镇,大刚子按照自己的记忆,指引着黄东开往镇中心小学。 如果不是大门前挂着泄洪湾镇中心小学的牌子,黄东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间小学,虽然同为北华市的小学,与市内的学校比起来,这里落后恐怕十年都不止,都说再穷不能穷教育,那是说明还不够穷,这个位于北华市最边缘,经济最落后的镇,看样子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钱来用在教育上。 现在正是放假期间,学校的大铁门紧闭,透过铁门的栅栏,能清晰看到校园内的全貌,在大刚子的印象中,这所学校和他上学时候相比,确实是房子多了,但是看房子老旧的程度,估计也是多年没有彻底翻修过了,心里多少有了一丝的落寞,庆幸的是自己走出去了,现在过得还算可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要是自己当年一直留在这,真不知道现在过的会是什么样的日子。 看门的大爷看到两辆漂亮的“轿子”停在门口,忍不住好奇,出来问问,“小伙,你们几个到这儿干哈来了?” 黄东见看门的大爷约有60岁的样子,从车上拿来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老人,并礼貌的问一句,“大爷贵姓?” “哎呦,好烟呀!我免贵姓刘!”刘大爷接过烟,就着黄东伸过来的火机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 “刘大爷,我们是从市里来的,到这儿来看看学校,准备开春的时候,再盖个楼,把老房子也返修一下。”黄东也没有隐瞒刘老头,因为想要让核算师进去,必须要经过这老头的同意。 “哎呀,你们是市里的干部呀,那快请进,快请进!”老刘头一听说是要来给学生们盖房子的,以为是市里的大干部,马上就紧张劲上来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我们可不是干部,是干部派来的。”黄东看着老刘头局促样子,赶紧解释,见老刘头稍安,又问“我们现在能进去看看么,我们想测量一下。” “能,快点进来,我开大门。”老刘头说着,跑回收发室,拿出钥匙打开了大门,指挥着两辆车开进了学校内,又回收发室内,赶紧给校长打电话。 大刚子陪着刘亚龙和黄东在校园内走了一圈,近距离看到了这所小学陈旧的教学设施,这里勾起了大刚子很多的回忆,他情绪有点低落,走了一圈,回到车前,大刚子说,“龙哥,我到现在是真的佩服你,你挣了钱还能想到做这些有用的事儿,不像其他人只知道花天酒地。” “唉,有良心的商人,都是想给自己家乡做点什么的,虽然这里不是我的家乡,但是,我毕竟在这挣了点钱,回报一下社会,我觉得当不起刚哥的表扬,而且,我想刚哥也是一个有良心的商人。”黄东没等刘亚龙说话,抢先说话,他心里有个计划,需要一点点的实施。 “黄总您客气了,虽然我和您不熟,但就冲您这番话,我也知道您是一个可交之人。”大刚子客气道。 “彼此彼此。”黄东递给大刚子和刘亚龙每人一根烟,三个人就在操场上喷云吐雾。 ? 第六十九章:狗屎缸的30万(二) 穷则独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其实每一个人心中,有住着一个叫善良的家伙,勾四刚也不例外。 “我也想给家乡做点什么,可是事情都被龙哥和黄总做了,虽然我没多少钱,但是如果还需要,我也能出点钱。不过,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刚才黄东的话对大刚子有些触动,外乡人都知道为家乡做点什么,自己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也应该有所表示的。。 刘亚龙这时候看了黄东一眼,有点明白为啥黄东要邀请大刚子来,原来有自己的想法,没想到的是,泄洪湾镇是大刚子的老家,大刚子要主动提出要拿点钱,更省下了?黄东的一番口舌。 刘亚龙心想,这个黄东,怎么一转头就一个主意,如果他的办法行得通,宋嘉诚和夏维仁肯定会记住他们的人情,即使办法不成,大刚子不愿意拿钱,也不得罪大刚子,还请他吃了一顿非常有特色的饭,这事做的,滴水不漏。 “哈哈,刚子哥,虽然我们刚刚认识,但我能看出来,你是个有良心的商人,其实,这种善心不一定只针对泄洪湾镇,还可以针对整个北湾区。” 大刚子听出黄东话里有话,问道,“黄总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我听区教育局的夏局长说,现在各个中小学正在扩建图书馆,购买体育器材,需要一笔钱,我和龙哥原本也想把这事做了,但如果刚子哥有心,那我想北湾区整个教育系统,包括中小学生都会感谢您的。”黄东有点像教育局的干部,尽力的游说着大刚子。 “不知道需要多少钱,我可没有二位这么有实力?”大刚子对黄东说的事还是挺有兴趣的。 “说不好,十多万差不多了吧,要不,您和夏局长见面谈。”黄东不怕夏维仁和大刚子见面,大刚子的事业与他不发生冲突。 “夏局长,他来了?”大刚子这几年虽然生意做大了,但是基本没和政府官员接触过,他能接触过的干部,都是管羊的官。 “没有,我约一下,看看能不能见一面。”黄东说完,给马小英打了个电话,交代了几句。 马小英放下黄东的电话,就给夏维仁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夏维仁的声音有点低,“您好,马总,我正在开会呢?有什么事么?”其实,这也就是马小英的电话,其他电话,夏维仁根本不能接,他正在给全局开会,动员大家想办法,能解决一点是一点,没有那么多钱,只能一步步逐步扩建中小学图书馆和体育场。可局里的这些人都是搞教育的出身,没有人能为夏局长分忧。 “不好意思,夏局长,打扰您了,要不一会再和您说。”马小英试探的问。 “什么事,你说吧,我听着。”马小英是宋嘉城的什么人,夏维仁心知肚明,只是不能明面叫嫂子罢了。 “我帮您联系一个来自蒙省的商人,他说他愿意出钱,帮助咱们北湾区来扩建中小学的图书馆和和体育场。”马小英说完,等待夏维仁的回复。 “马总,消息属实?”夏维仁可以压低了声音问,他倒不是怀疑马小英所说的事情,只是幸福来得太突然,总要让他适应一下。 “是的,现在那个人和黄东还有刘亚龙总一起,都在泄洪湾镇中心小学考察,如果您方便,我可以让他们回来去区里拜访您。”马小英对夏维仁一直保持着应该有的尊重,这一点让夏维仁对她颇有好感,这次,还帮了他这么大的忙,对于马小英,夏维仁第一次有了真真正正的,丝毫没有牵扯到宋嘉诚的亲近感。 “那不用了,怎么能让我们的客人来回跑呢,我现在就联系黄总,我马上过去泄洪湾镇,去和他么汇合,谢谢马总,谢谢马总。”夏维仁放下电话,立刻宣布散会,匆匆忙忙的都没回办公室,下楼上车直奔泄洪湾镇。夏维仁知道,如果泄洪湾中心校扩建和区里的扩建图书馆与体育场的事情,都落实了,对他来说,是不小的政绩,前任都没有完成的事情,在自己这一任完成,而且没有动用财政的一分一厘,这可是他晋级的一个重要砝码。 在路上,夏维仁主动给黄东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现在他正赶往泄洪湾镇,一定要等他,中午一起吃个便饭。 黄东把夏维仁正赶过来的消息告诉了刘亚龙和大刚子,大刚子心里却很惊讶,心想就自己这点钱,还能劳动区教育局的局长亲自跑一趟,恐怕这其中一定是有黄东和刘亚龙的关系在。否则,他想见这个局长大人,恐怕不会这么容易。 先于夏维仁到达学校的,是中心校的校长勾纯孝,他家距离学校不远,正在家里和几个朋友搓麻将,一听刘老头电话里说,有人要来修学校了,牌局一推,骑上电动车匆匆赶来了。 勾纯孝把电动车支好,看到操场上停着两辆宝马小轿车,一伙人在车旁聊天,一伙人在测量房屋与操场,这才真的相信,的确是有财神爷来了,他好多次向上面申报过,说要扩建学校,起码把那些老校舍维修一下,可一直也没有回信,这次看来是区里重视起来了。 勾纯孝乐呵呵的走到黄东三人面前,主动打招呼,“请问,您几位是市里来的?” 黄东和刘亚龙也看见勾纯孝走过来,只是不知道这人是谁,也没有主动打招呼,只有大刚子背对着勾纯孝,没有看到他。 “嗯,我们是从市里来的,请问您是?”黄东含糊的答应了一声。 “这是我们学校的勾校长。”这时,老刘头凑过来,主动介绍勾纯孝,勾纯孝挺挺腰杆,毕竟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尤其在老刘头面前,总要拿出点校长的派头来。 “哎呦,勾校长,失敬失敬!”刘亚龙和黄东赶紧过来和勾纯孝握手表示敬意,这让勾纯孝很有面子,心想毕竟是从市里来的人,虽然有实力,但还是很懂礼貌,“咱们别在这待着了,来到我办公室去吧。”勾校长一边热情的招呼黄东几人进屋,一边对老刘头喊道,“老刘,快帮我烧点水。” 老刘头答应一声,赶紧去烧水了,这时大刚子也转过来,笑呵呵的看着勾纯孝,勾纯孝突然感觉大刚子很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不免心里自嘲,“我这是看花眼了,人家这都是市里来的大企业家,我上哪见过。”见大刚子一直朝他笑,心里莫名的有些激动。 几个人进了校长办公室,里面很简陋,一张斑驳的办公桌,后面放着一把老式的沙发椅,在办公桌对面,一个长条沙发靠墙摆放,勾纯孝把三个人让到沙发上落座,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对面坐下。 “还没请教各位怎么称呼?”他看出来,刘亚龙虽然不怎么说话,但坐在了中间位置,应该是个领导,就问刘亚龙道。 “勾校长您客气了,我叫刘亚龙,你叫我老刘也行,这位是我们公司黄总。”刘亚龙介绍了自己和黄东。 “小黄,小黄!”黄东也跟着客气。 可想要介绍大刚子的时候,刘亚龙有点犯难了,这些年都一直叫大刚子,他大名叫啥,他根本不知道。刘亚龙看着大刚子,大刚子也转头看看他,看出他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了,也难怪,除了少数几个人,基本没人知道他的本名,可大刚子没理刘亚龙,仍然看着勾纯孝笑。 勾纯孝见刘亚龙介绍完自己和黄东,就没了下文,追问道,“这位是?” “罐头,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大刚子也不等刘亚龙回答,他知道,刘亚龙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直接问勾纯孝。 “罐头”是他的小名,只有小时候最亲近的伙伴知道这个小名,主要是勾纯孝小时候爱吃罐头,为了吃罐头,还有几次装病。那个时候的罐头可是稀罕物,不是轻易能买到的。可勾纯孝不管,一不舒服,就喊“罐头,罐头”,于是,就得了这么一个小名。 听到大刚子叫他“罐头”,勾纯孝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知道他小名的人,都是最亲近的人,这个人怎么知道的呢?到底是谁呀? 刘亚龙和黄东也被这一出弄懵了,愣愣的看着两人相互端详,最后还是黄东忍不住问道,“刚子哥,你们认识?” 勾纯孝一听黄东叫他“刚子哥”,马上想起来,不确定的问,“不是四刚子吧?” 大刚子听着这一声“四刚子”,哈哈大笑,笑道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黄东看得出,大刚子这是真情流露。 “罐头哥,你还记得我呀?”良久,大刚子才停下笑声,紧紧握住被笑得发蒙的勾纯孝,使劲的摇动着勾纯孝的手。 “四刚子,这是你呀,这么多年没见,你跑哪去了?”勾纯孝很激动,外人能看得出,这对兄弟幼时的感情一定很好。 大刚子和勾纯孝是远房亲戚,两家同宗,大刚子姓勾,大名叫勾四刚,小时候大刚子家有四个兄弟,大哥勾大勇二哥勾二猛是双胞胎,比大刚子大五岁,三哥勾三强比大刚子大两岁。大刚子的父亲给孩子起名字很简单,“勇猛刚强”“国家栋梁”这些都是那个年代孩子最常见的名字,勾老头希望儿子勇猛刚强,就用这个做了名字,而且,中间按顺序排字,好记也好叫。 大哥和二哥不必说,到生老三的时候,家里的生活实在是困难,两口子就不想再要了,按理说,老三应该叫勾三刚,可大刚子他爹怕三刚之后,再有四强,就干脆用“勇猛刚强”的最后一个强字让老三封底了,想着就别再来一个能吃的了。 可没想到,三强刚两岁,老四就又来了,还是一个儿子,既然名字都那么叫了,干脆,老四就叫四刚吧。于是,大刚子就有了他的大名“勾四刚”,上学的时候,因为这个名字,同学老叫他狗屎缸,大刚子也无所谓,能打过的,上去就一顿揍,打不过的,爱叫就叫去吧。 话说大刚子的童年,其实不怎么幸福。有一次,镇里路过一个算命先生,看到大刚子后,说大刚子命硬,少年时少兄弟,多坎坷,弄不好还会有牢狱之灾,中年后如果能遇贵人,自可以逢凶化吉,以后就是个富贵命。 当时大刚子他爹差点揍了这个算命先生,大刚子兄弟四人,还算少兄弟,要再多几个,不是要了他的老命了,这些算命的,就是糊弄人。 可说来也怪,算命先生走后不久,勾大勇和勾二猛在镇上玩的时候,被人贩子给拐跑了,一年后,勾三强溺水,没救过来。大刚子他娘两年痛失三子,变得疯疯癫癫的,大刚子他爹这才有点相信算命先生的话,可当刚子他爹也在大刚子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因为车祸死了。 全家人只剩下大刚子和疯疯癫癫的娘,大刚子,当时镇上的人还习惯叫他四刚子,四刚子很懂事,自己家在靠近镇子边上有几亩地,乡里乡亲的帮他侍弄这几亩地,下秋了,卖了粮食,也够四刚子和他娘一年的吃穿,谁家有孩子穿着小的衣服,也给拿两套,有啥好吃的,赶上了也不小气,给四刚子吃一口。所以说,四刚子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 勾纯孝和四刚子同班,只是勾纯孝是好学生,学习好,四刚子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不爱学习。可这两个小兄弟在上学的时候关系还特别的好,勾纯孝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要拿给四刚子。 慢慢的,两个人都长大了,四刚子初中毕业后,疯疯癫癫的娘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四刚子也不愿意在镇上呆了,在他幼小的心灵里,虽然很感激镇上的乡里乡亲,可他觉得这里,能给他留下的,都是痛苦的回忆。 于是,四刚子去了北华闯社会,就有了现在的大刚子,勾纯孝师范毕业后,到中心校当了一名老师,后来就成了这里的校长。 两个人断了联系几十年,没想到今天因为黄东与刘亚龙的相约,多年兄弟又重逢了,两个人百感交集。 “四刚,这些年你跑哪去了,咋也不回来看看呢?”勾纯孝狠狠锤了大刚子一拳,眼圈依旧有些发红。 “罐头哥,不,纯孝哥,这些年发生挺多事,等有时间我在和你慢慢聊,总之,以前没脸回来,这几年日子刚好点,这不回来了。”大刚子稳稳心神,从包里拿出一包烟,给勾纯孝点上一根。 “呦,我四刚兄弟现在发财了,都抽中华了。好哇,好哇!”勾纯孝就顾着和大刚子说话,反倒冷落了黄东和刘亚龙。黄东和刘亚龙替两个人高兴,也不会挑理。尤其是听着大刚子讲述过去的事情,还挺可怜大刚子。 当挺勾纯孝说起,听老辈人说,算命先生给四刚子算命的事,黄东和刘亚龙不约而同的想,这个算命先生是个高人,小时候一家没了四口人,唯独剩下大刚子,而在北华,死了傅元江、王家强、林芝灵,在蒙省又死了个老头,这才换来了大刚子的浪子回头,看来,算命先生说的没错,大刚子的命硬,要是全被说中,那大刚子接下来,可真是富贵命。 大刚子也听别人说过这段事,小时候不懂,大了他总盼着遇到贵人,当遇到王家强的时候,他以为遇到了贵人,结果,贵人死了。当遇到刘钊的时候,他以为遇到贵人,结果,贵人害了他。最后在蒙省遇到自己的老板,还有老头,这次才是真的遇到贵人了,以后的日子,果然越来越好。 勾四刚与勾纯孝,两兄弟多年不见,一聊就是一个小时。中间,老刘头送来了热水,黄林和两个核算师也进了办公室,由于快要开学,学校的小锅炉已经开始烧了,屋里并不冷。 “这聊什么呢?这么热闹!”随着门外的笑声和问话,老刘头把门推开,后面站着的正是北湾区教育局局长夏维仁,勾纯孝一见领导来了,赶紧起身紧跑几步到了门口,伸出手紧握住夏维仁的手,“哎呀,领导,您来了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我也好去接接您呀?” 夏维仁哈哈一笑,“纯孝呀,咱不讲究那些虚礼,况且,我这次来,也不是因为你来的。”说着,绕过勾纯孝过来和黄东和刘亚龙握手,刘亚龙也赶紧把大刚子拉过来,给夏维仁介绍说,“夏局,这位是勾四刚,勾总,也是咱泄洪湾镇土生土长的企业家,这次回来,也准备给家乡的教育事业添砖加瓦来了。” 夏维仁马上明白,要出钱帮忙扩建图书馆和体育场的,应该就是这位勾总了,拉住勾四刚的手说道,“我代替家乡父老感谢勾总的慷慨,家乡的孩子们不会忘记勾总的。” 大刚子第一和这么大的干部握手,一时还有些不习惯,讷讷的回应道,“夏局,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您千万不要客气,不要客气。” 几个人重新坐下,黄林带着两个核算师去了别的办公室,夏维仁非常客气的向勾四刚勾总介绍了这次扩建图书馆和体育场的事情,目前一共有十所中小学还没有图书馆和体育场,现在需要的不是基建费用,而是购买图书和运动器材,每家的费用大约一万五,十家就是15万。 “勾总,无论您解决几家学校的图书馆和体育场,都是一片心意。”夏维仁怕勾四刚有压力,解释说,不一定要一次性解决十所学校的问题。 大刚子考虑了一下,对夏维仁说,“夏局,我也不是什么企业家,只是这两年挣了点小钱,这样,这十所学校的15万,我都拿了。” “谢谢勾总,谢谢勾总了。”夏维仁不等勾四刚说完,就起身再次握住勾四刚的手,表示感谢。 “另外,还有一件事。”大刚子说着,看了一眼勾纯孝,勾纯孝也正看着他,勾纯孝想,这个兄弟有出息了,自己脸上也有光。 “您说。”夏维仁也很客气。 “我再拿15万,用在这所中心校上,给老师和勾校长改善改善办公室条件,您看着校长室,哪有中心校的样子?”勾四刚说着,拍了拍坐下已经开裂掉皮的长沙发。 “不用,我这不用,还是用在学生身上。”勾纯孝没想到,四刚兄弟居然提出还要拿出15万来改善办公条件,不管最后这些钱能不能用在这上面,这份心意,他还是很感激的。 “哈哈,好的,勾总还是心系家乡人呀,一定按照勾总的想法办。?”夏维仁是这里级别最高的干部,他答应的事情,肯定能办到。 第七十章:认亲 谈妥了捐助,夏维仁心情大好,他借机汇报工作为名,第一时间把这好消息告诉了宋嘉诚,宋嘉诚也很开心,有了这些人的助力,自己想做什么事情,果然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快乐的一上午一瞬即逝,时间已经过了中午12点,勾纯孝问夏维仁,“领导,已经中午了,今天就在镇里吃吧,虽然没什么好吃的,但是弄些土鸡笨猪肉,大锅炖上,也挺有滋味。” 夏维仁担心在这里吃饭,会不会让刘亚龙等人觉得被慢待了,于是问刘亚龙“刘总,要不咱们回市里吃,这里的条件比市里差了不少。” “哈哈,夏局,我们今天来的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要来这里吃农家饭的,我们可不走了,就在这吃,随便找一家就行。” “是的,是的,随便找一家,多少年没吃这里的菜了,现在都有点馋了。”大刚子也表示今天就在泄洪湾镇上吃了。 “瞎说,到了家门口,哪有出去吃的道理,我已经告诉你嫂子了,在家准备,都去我家,兄弟,你也见见你嫂子。”勾纯孝对大刚子一瞪眼,拿出哥哥的派头,却又无比温情的说。 “兄弟?”夏维仁来的晚,不知道这位勾总和勾纯孝的关系。 “是呀,夏局,纯孝哥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哥哥。”大刚子给夏维仁解释道。 “哈哈,纯孝,那你今天是招待兄弟,我们就借光去蹭个饭了。”夏维仁觉得,既然有了勾四刚这层关系,在勾纯孝家里吃顿饭,那是理所当然的了。于是,所有人上车在勾纯孝的带领下,缓缓的向他家驶去,勾纯孝坚持不坐车,就骑着自己的小电动车在街上领路,他就是要让别人看看,这么多老板和领导要去他家吃饭了,要是躲在车里,街上的人谁会知道。 在泄洪湾镇的主街上,出现了这么一幕,一辆二手电动车,缓缓行进,后面跟着三辆轿车,其中还有两辆是崭新的宝马,电动车的主人看见街边有人,还主动的下车打招呼。车速缓慢到龟速,就连夏维仁也看出,勾纯孝在故意的显摆,苦笑着摇头,也没有制止,事情这么顺利,夏维仁心里也是高兴,就由着勾纯孝去吧,告诉司机小心开车,慢慢跟着。 勾校长原本就是镇上的名人,几乎所有的人都认识他,看见了都要打个招呼,没想平时一脸严肃的勾校长,今天特别的亲切,下了电动车和大家打招呼。 “都挺好,都挺好是吧,这区里来了领导,还有四刚回来给咱捐钱盖学校了,我这带他们回家吃点饭。” 勾校长就像祥林嫂,这句话反反复复,逢人就讲,这么一耽误,五分钟的路,开车愣是走了快半个小时,到了自己门口,勾校长还不忘大喊一声,“媳妇,饭好了没,区里领导和四刚都到家了。” 黄东看着勾纯孝的表现,想起自己的老爹,这一辈人,都喜欢这样“显摆”。 勾纯孝的家,是一个小院,院子里有五间正房,还有两间厢房。勾纯孝引领着众人把车开进院里,由于冬天院里什么都没有种,空荡荡的郑好当停车场。 黄东、黄林还是第一次到这种东北的平房里做客,感觉很新鲜,尤其北方的火炕热乎乎的,躺下来很舒服,勾纯孝的媳妇,和勾纯孝一样热情,正和几个来帮忙的邻居在厢房的厨房里炒菜做饭。 “乡下地方,没有啥好吃的,不过都是自家产的,原生态,大家也别客气。”勾纯孝招呼大家进屋坐下,到夏维仁的面前,低声请示两句,夏维仁倒也不避讳,大声回答道,“勾校长,今天你请客,至于请谁,你来定,我就是来蹭饭的。”勾纯孝听出来,夏局长这是不反对他的提议,就乐颠颠的走出屋,到院子里打电话。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勾纯孝只是请示一下夏维仁,要不要邀请一下镇长和主管教育的副镇长过来一下,他认为,无论是夏维仁还是黄东、刘亚龙还是勾四刚,都是有身份的,在他家吃饭,总要找两个够级别的人相陪吧,在泄洪湾镇,谁级别够,当然是镇里的两位当家人,书记身体不好一直住院没上班,只有镇长在家,可他又怕冒昧的邀请镇长,夏维仁会不高兴,所以才请示一下。 泄洪湾镇镇长陈近南。?在金大侠的小说中有云:平生不识陈近南,自称英雄也枉然。没错,此陈近南与彼陈近南的名字完全相同。只不过,此陈近南非彼陈近南,沉淫官场二十余年的,总感觉自己郁郁不得志,40多岁,在镇长的位置上原地踏步了十来年,没有伯乐,自己这匹千里马只能在这里拉车推磨。 泄洪湾镇的事情不多,陈近南平时也不是很忙,但今天,陈近南很忙,几个村的妇女主任好像是约好了,都来他这诉苦,主管计划生意的副镇长说,“他拢不住这群老娘们,去找镇长”。于是,妇女主任们都来找他。一上午默默叨叨的,说得他头疼,眼看过了中午,还没有散的意思。原本都是些扯皮的事情,镇长也很难决断。 陈近南的电话,是款山寨机,铃声大的吓人,电话铃声一响,比他这个镇长说话都好使,房间里瞬间就安静了。陈近南从兜里掏出电话,铃声又高出八度,陈近南看电话是勾纯孝打来的,不禁眉头一皱。今天已经够烦的了,这群人是约好了么,今天是什么好日子,都来找他麻烦,这个勾纯孝一直在和他说中心校扩建,中心校翻修的事情,可他就是个镇长,又不是财神爷,他能上哪生钱去呀? 屋里的妇女主任们见陈近南看着电话发愣,没有要接通的意思,又开始各种的牢骚,各种的困难,陈近南听到耳朵里,就像蜜蜂钻进耳朵眼里,嗡嗡得难受,可又实在没办法。经过一番思想斗争,陈近南决定还是接听勾纯孝的电话,反正都是被烦,被一群人烦,还不如被一个人烦,那句话怎么说来这,众烦烦与独烦烦,谁烦? 陈近南咳嗽一声,左手做了一个下压的动作,让众人禁声,右手把金黄色的砖头电话放到耳边。 “嗯,我是陈近南。”这是陈近南接下属电话时候的固定用语。 “镇长大人,在镇上吧?”勾纯孝和陈近南关系不错,说话也随意。 陈近南假装压低声音,“勾校长,我在开会,有什么事,过一会在说。”边和勾纯孝打着官腔,边往外走,他这是要借着勾纯孝的电话,逃出办公室。 “镇长,不能待会说,重要事情,必须现在汇报呀!”勾纯孝半真半假,今天勾四刚回来,学校捐款落实,夏维仁亲临,对他来说是三喜临门,自然说话的声调也比平时高亢多了。陈近南也听出勾纯孝心情不错,估计今天不能和他说钱的事,语气也比刚才随和了很多。“纯孝,什么事,你说。” “陈镇长,两个事向你汇报下,一个是咱们扩建学校和翻新学校的款基本落实了,捐款的人都在,二是去教育局的夏局长也来了。”勾纯孝说得慢条斯理,陈近南听得心花怒放。不仅不是管他要钱,还告诉他别人给送钱来了,更何况,区里的夏局长,要比办公室里的那群娘们可爱的多。 “太好了,勾校长,现在在哪呢?用不用镇里准备饭,请夏局还有客人们来镇里吃。”陈近南的兴奋可不是假装出来的,只要有人把钱投到泄洪湾镇,不管在哪一行业,只要政策允许,他都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那就不麻烦镇里了,捐款的企业家里,有一个是我兄弟,都到我家来吃了,夏局长让我也请你过来。”炫耀完自己的兄弟,勾纯孝又自己加了一句,夏维仁可从来没说要请陈近南过来,只是表示不干预勾纯孝请客,勾纯孝这么说,是往陈镇长脸上贴金,也是往自己脸上贴金。 “好,好,我叫上乔镇长一起,马上就到。”陈近南说完,挂掉电话,但假装没挂电话,故意走回办公室,大声的喊道,“什么,夏局长来了,还带来了投资商,好,好我马上就来。”之后,把电话往兜里一揣,对几个村的妇女主任们说,“好了,区里来领导了,让我赶紧过去,你们的事,还是去找王镇长说,就是说我说的,让他来解决。”说完拿起包就往外走。 这几个村妇女主任就隐约听着什么局长来了,他们哪知道夏局长是什么局的,更何况,对于这些农村人来说,能叫局长的,都是大官。所以,也都不敢再说啥,看着陈近南匆匆忙忙的离开办公室。 陈近南的长相,是典型的北方汉子,方面大耳,虎背熊腰,当他出现在勾纯孝家里的时候,也只有勾纯孝的眼睛第一时间停留在他的脸上,而其他人,包括夏维仁在内,眼光都落在了陈近南身后的那一身白色羽绒服的女孩身上。 说是女孩,其实年龄也不小了,泄洪湾镇的人都知道,乔小乔是泄洪湾镇,不,应该是北湾区,还是小,应该是北华市政府机关的一枝花,因为泄洪湾镇人的眼里,从来没看见过这么漂亮的美女,而且这美女?还有一段英雄事迹广为流传。? 乔小乔今年28岁,可无论是皮肤还是穿戴,都像一个20出头的小姑娘,泄洪湾镇的村落多,不像城里那么干净,除了乔小乔,没人会在冬天穿白色的羽绒服,里面配白色的毛衣,在这个镇里,只要看见一团雪花一样的姑娘飘过来,那肯定就是乔小乔。 乔小乔是惠安人,公安大学毕业的,阴差阳错的跳出了公安系统,考进北华市的公务员系统,原本是到泄洪湾镇挂职锻炼,偶然的机会就当上了泄洪湾镇的副镇长。眉宇间的英气,加上挺拔的身姿,在任何场合,都能吸引多数男人的目光,而勾纯孝之所以没看她,一是因为镇长在,二是因为老婆在。 “夏局长,我们是白天盼,夜里盼,终于盼来了夏局长。”陈近南好夏维仁算是熟人,见面开个玩笑拉近一下关系。 “恐怕你陈镇长盼的不是我,而是财神爷吧,今天我把财神爷给你带来了,就过来见见。”夏维仁给陈近南挨个介绍在座的人,大刚子在陈近南进来前刘出去上厕所了,所以陈近南张着大手,咧着大嘴,一个劲的握手,一个劲的笑,和黄东、刘亚龙以及黄林等人套近乎。在这些人面前,他可不敢托大,万一自己态度不好,这些人撤了捐款,那泄洪湾镇中心小学学生的家长们,不推到他家的门才怪。 陈近南忙着和众人握手,给众人递烟,却忽略了身后的副镇长乔小乔,乔小乔也没办法,先和夏维仁打过招呼,之后再挨个和这些人自我介绍,这才让陈近南想起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呢,赶紧道歉道,“不好意思,光顾着高兴了,忘了介绍,这是我们镇的副镇长,乔小乔同志。” 乔小乔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但表面上肯定不能表现出来,听说陈近南前些年还好,干工作有个奔头,想往上走走,可几次机会没把握住后,现在有点放弃了,一天天没精神,工作一点也积极,能推就推,能退就退,好多事都强压给副镇长,像今天这样,是他喊自己来的,到地方还忘了自己,让别人看,好像乔小乔多不招镇长待见似的,这不也让其他人看轻自己么。 “没想到泄洪湾镇还有这么年轻的镇长?”黄东不知道乔小乔多大年纪,但是夸女生年轻,肯定不会夸出毛病,“看样子年龄比我们都小吧。” 乔小乔原来最讨厌油嘴滑舌的男人,但是做副镇长这两年,已经变得圆滑许多了,“哈哈,女人都希望年纪小一些,可是,我都快30了,当你姐姐,应该是可以的。” 既然镇长都不想得罪这些人,那自己也犯不着呛着人说话。 这时,大刚子从外面进来,一进门就看见了陈近南,勾纯孝赶紧拉过大刚子,“老四,这个是咱们镇的陈近南镇长,这位乔小乔副镇长,两位镇长,这是我老勾家的兄弟。”介绍陈近南的时候,大刚子礼貌的握握手,打了招呼。当勾纯孝介绍乔小乔的时候,乔小乔主动伸出手和大刚子握手,大刚子的眼睛紧盯着乔小乔,手握住人家的手,却没放开。乔小乔见状有些恼怒,可这么多人,也不好发作。 刘亚龙见大刚子的表现,也是一惊,心想,莫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吧,人家可是副镇长,这小子不要命了。所以,刘亚龙用力的咳嗽一声,提醒大刚子注意形象,可大刚子充耳不闻,还是直勾勾的盯着乔小乔,此时的乔镇长,有一种给对面这个男人来个过肩摔的冲动。 “乔镇长不是本地人吧。”这是大刚子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放开乔小乔的手,歉意一笑。 “嗯,不是。”乔小乔冷冷的回答了一声。 众人都觉得,大刚子这是自讨没趣,勾纯孝也觉得尴尬,偷偷的捅了一下大刚子,可是大刚子还挺执着,并打算继续自讨没趣。 “乔镇长是奉省惠安县的人吧?”大刚子居然说出乔小乔的籍贯,众人惊讶的看着大刚子和乔小乔,不知道他说得对不对,也不知道大刚子怎么知道的。 乔小乔很惊讶,愣着看了大刚子好一会,“你也是惠安人?” “不是,我是本地人。”虽然乔小乔没有直接回答,可她的话已经印证了大刚子的猜测。 “我是本地人,我叫勾四刚,我母亲是惠安人,叫乔引弟。”大刚子确定了乔小乔的身份,继续道。 “大姑,你是四哥?你真是四哥?”乔小乔不相信,在自己面前的是多年没有消息的四表哥,是大姑的儿子,大姑好多年前就因为精神不好走失了,爸爸也多方托人打听过乔引弟的下落,可一直也没有消息,家里唯一剩下的勾四刚,后来也没了消息。 父亲经常为这事叹气,好好的一家人家,怎么落得这么惨的下场,老乔家和老勾家哪辈子也没做孽呀。后来年头多了,事情也淡了,自己到这个镇上的时候,还和人打听几次,也没人知道勾四刚的下落,后来当上的副镇长,这事也就再也没提起过。 乔小乔的父亲乔丁旺比乔引弟小了8岁,乔家老辈有着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思想,第一胎是女孩,就起了个名字叫引弟,希望下一胎就来个男孩,可引弟的妈妈由于身体不好,第二胎一直也没怀上,虽然心里着急,可乔家的老辈也没办法,女孩就女孩吧,总比没有强。 可没想到的是,引弟上了小学之后,引弟的妈妈又怀孕了,乐得他爹整天合不拢嘴,引弟引弟,引了8年,终于来了一个,肯定是个男孩。结果,用引弟他爹的话说,“媳妇的肚子还真争气,生下来个大胖小子。” 引弟妈妈的肚子是很争气,但是身体却没那么争气,生完男孩之后,就一直没有恢复过来,但引弟的爹显然对一个儿子还是不满意的,给孩子起个名字叫丁旺,希望之后人丁兴旺,多来几个儿子。而且,也一直努力的耕耘,怎奈媳妇的身体不好,以后就再也没有怀上过。 少就少吧,还是那句话,总比没有强。乔引弟姐弟读书都很好,但是一个普通家庭,不可能让两个孩子都读书,尤其是女孩,于是,乔引弟读完小学就辍学在家了,帮家里干活,等19岁的时候,经同村的人给介绍,把她嫁到了北华市的一个镇上,镇上的这个男人姓勾,也就是勾四刚的父亲。 后来乔丁旺考上了一家中专,毕业后就到了惠安县城当了一名工人。 乔丁旺是在姐姐的背上长大的,对姐姐当然是好,毕业后,还时常去看看姐姐和姐夫,后来成了家,就很少去了,再后来,姐姐、姐夫一家接连出事,到最后,只剩下精神不好的姐姐,与唯一的“四外甥”,乔丁旺对这个外甥特别好,一是把姐姐对他的好,都回报的外甥身上,另外,也是真可怜这个孩子,家里频遭变故,小孩子的心里,肯定也是受了不小的伤害。所以,一到孩子放假,就把孩子接到惠安住些日子。 对于小时候的记忆,乔小乔其他方面很模糊,唯独对这个表哥的印象很深刻,虽然勾四刚是她的四表哥,但在乔小乔的记忆中,好像就没见过其他的表哥,这个表哥小时候一到放假就到她家来玩,也只有这个时候,表哥带着她出去疯跑,爸爸才不会管她。 第七十一章:乔小乔的英雄事迹 ?看着眼前这个中年男人,乔小乔的回忆,又回到了童年。 乔小乔印象最深的一次,也是见到勾四刚的最后一个寒假,那年勾四刚17岁,初三的暑假,乔小乔六岁,再过一年上小学,就像当初乔引弟背着乔丁旺一样,这个寒假,乔小乔也是在勾四刚的背上过的。 勾四刚到了家,乔小乔整天就黏在他身上,勾四刚也特别喜欢这个比他小十多岁的妹妹,走到哪都带着她。 惠安虽然比北华的温度稍高一点,但冬季也是比较冷的。但北方的孩子都不怕冷,尤其是大雪天,满地的厚厚的积雪,就是天然形成的游乐场,小孩们在上面追逐、打闹,甚至摔跤,跌倒了也不疼。 勾四刚那时候也正是爱玩的年纪,大雪刚停,就带着乔小乔雪地上跑,一不小心,蹭脏舅舅新给买的鞋,这可让勾四刚心疼的不行,这可是自己最喜欢的一双鞋,勾四刚害怕鞋脏了,就把鞋子脱了,放在空地上,光着脚在雪地上跑,乔小乔看勾四刚脱了鞋,认为这样跑起来一定更好玩,也把自己的小鞋给脱掉了,光着小脚跟着勾四刚疯跑,勾四刚玩得正疯,就看着小表妹跟在他后在雪地上跑,也没注意小丫头也光了脚。跑了一会后,乔小乔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哥,冷,脚脚疼。” 勾四刚给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乔小乔光着小脚丫坐在雪地里,小脚已经冻得通红,上面沾满了雪。他以前经常和小伙伴在雪地里跑,偶尔光了脚也不太在意,可小乔毕竟是个六岁的小姑娘,这样跑,肯定会冻坏的。 勾四刚也顾不上玩了,抄起鞋,抱起小乔就往屋里跑,小乔一路的哭,可给他吓得够呛,舅舅和舅妈都去上班了,勾四刚不知道找谁好,听着小乔一个劲的喊疼,喊冷,勾四刚实在没办法,就学着他小时候妈妈给他捂脚的样子,掀开衣服,把小乔一双冻红的小脚放在在自己的肚子上。 小乔的脚冻伤其实并不严重,在表哥的怀里,小脚见见恢复了知觉,此时勾四刚的肚皮,基本也凉透了,他有把表妹的小脚挪到胸口,乔小乔这时候已经完全好了,感觉到表哥身体的温度通过小脚传过来,很舒服,就咯咯咯的笑起来,“哥哥,真暖和”,笑了几声,就躺在床上睡着了,而小脚也一直放在勾四刚的怀里。 乔小乔没事,勾四刚却得了重感冒,足足打了一周的针。 这件事,乔小乔一直记着,在她小脑地瓜中,认为只要有这个表哥在,就什么都不怕,连冷都不怕。 勾四刚刚走的时候,乔小乔还大哭了一场,至此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这个表哥,她也好多次问过爸爸,爸爸说表哥不上学了,出门去打工了,具体到哪去了,他也不知道。 一到寒暑假,乔小乔就特别想这个表哥,一个寒暑假一个寒暑假的过,乔小乔小学毕业时,对勾四刚的印象就有点模糊的,但她还记得小脚放在勾四刚衣服里面时候的那种暖暖感觉。 一转眼,初中、高中毕业了,乔小乔只记得自己有一个表哥,还记得小脚放在勾四刚衣服里面时候那种暖暖的感觉。 再转眼,乔小乔大学毕业了,勾四刚在乔小乔的脑袋里,只是一个符号而已,但她还能依稀记得从脚上传来的那种暖暖感觉。 最后,勾四刚已经完全在乔小乔的脑海中消失了,只记得从脚上传来的那种暖暖的感觉,那种感觉,叫做表哥。 乔小乔在大学的时候,处了一个男朋友,人长得帅,家境也不错,而且还是惠安的老乡,两个人是在大学老乡会上认识的,起初是彼此有好感,但谁也没主动说喜欢谁,直到大二的时候,两个才在同学们的怂恿下,确立了恋爱关系。 男朋友王海东不爱学习,而且是很不爱学,每个学期基本都挂科,尽管乔小乔使出了全身解数帮王海东补课,可最终王海东还是自己撞到老师的网上。后来乔小乔也放弃了。 毕业前夕,乔小乔得到消息,自己将被分到了新安市公安局工作,是他们这些同学里,分配最好的一个,而王海东则分到了老家,新安市惠安县公安局下辖的派出所,基层工作比较琐碎,而且还很难出成绩,王海东对于这样的分配,非常不满意。其实,乔小乔也挺难受,毕竟两个人工作地点相隔太远了,会给以后带来很大的麻烦,不过没办法,王海东不可能到市里,小乔也不可能回到县里。 但就在毕业的时候,事情发生了逆转,王海东被分进了市局,而乔小乔要回到家乡的基层派出所。一个老乡告诉乔小乔,王海东的爸爸有一个老战友,在新安市公安局当人事处处长,王海东家里走了他的关系,但由于市局需要的名额少,就只能把乔小乔给顶下来了。 这还没算完,王海东还主动打电话给乔小乔,说以后两个人将面临两地分居,长痛不如短痛,还是分了吧。乔小乔也没哭,也没闹,一句话也没说,等王海东说完,就把自己的手机卡一扔,重新换了一张卡。这件事对于乔小乔的打击很大,王海东知道将要进市局的是她,结果还是找了人顶替她的位置,三年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于人,她不想在留在奉省,不想留在这个系统内,要不早晚会有见面的机会。她不想见王海东,也不想见所有的同学。 之后,乔小乔既然决然的辞掉了派出所的工作,正好赶上北华市全国范围内招考公务员,乔小乔也就报考了北湾区的公务员,后来又被分到泄洪湾镇挂职锻炼,当了一名镇长助理,这名字听着挺唬人,但不过只是一个打杂的工作人员。乔小乔憋了一口气,她想干出个样来让王海东看,可在人才济济的公务员系统里脱颖而出,又谈何容易。 乔小乔并没有因为到泄洪湾镇挂职锻炼,就对这里的工作敷衍了事,而是勤勤恳恳,只要镇长分配下来的工作,她都会积极的完成,而且无论是谁求到她,她都会帮忙。由于学历高,人有漂亮,很快乔小乔就成了镇里最受欢迎的人,镇长陈近南是名老镇长,对待乔小乔就像个晚辈一样关照,可惜的是,无论乔小乔如何的努力,向前一步也是艰难无比。 泄洪湾镇虽然穷,但有一个好处,就是有山有水,当时虽然不吃香,但数年后,这种原生态的青山绿水,是城里人四处寻找的度假胜地,尤其一到夏天的时候,荷花开满水面,泄洪湾镇的美丽,会让人暂时忽略掉这里的贫穷,而一心沉醉到自然风光中。 北华是个工业城市,对于旅游的开发,前些年并不是很重视,这反倒保护泄洪湾镇,当越来越多的地方因为过度开发而变得满目疮痍的时候,这里,依然保持着最原生态的景色,这也是后来泄洪湾镇崛起的主要原因。 在周末的时候,乔小乔也喜欢打车到镇外走一走,欣赏一下漫山铺展的绿,沿河盛开的粉,每到荷花盛开的季节,水边总是传来各种对景色的赞叹声,却很少听到女孩的呼救声,但这一天,乔小乔清晰的听到了女孩的呼救声,不止一个,是两个。 “抢包呀,抢包啦。”两声尖叫打破了宁静的水面,原本游客就不多,所以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乔小乔顺着声音望去,并没有看到逃跑与追逐,大约100米的地方,两个男人,正围着两个姑娘,没错,两个人一样可以围住两个人,两名女孩的路被堵得死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姑娘抢了男人的包。当时的劫匪,太嚣张了。 乔小乔是警官学院的高材生,骨子里的正义感瞬间爆发,加速度直奔四人奔去,跑到近处,不用问,一看几个人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两个姑娘比自己的年纪小一些,看装扮应该还是学生。两个男人是长短配,长头发的头发到了肩膀,秃头了脑袋上一根头发都没有,两人都是衣冠不整,袒胸露乳,一脸的狞笑?。 “怎么地,你再喊,我看谁敢管闲事?”长毛手里拎着两个女式包,另一只手的指头快要指到女孩的脸上,女孩吓得连连躲闪,可后面就是水塘,也不能逃跑,憋红的小脸,眼看就要哭出来,而另外一个也是紧紧拽着她的胳膊,无助的四处张望,被长短配一吓唬,连喊都不敢喊。 乔小乔临近,放慢速度,慢慢的靠近四个人。 “诶,怎么回事?”快到长头发身后的时候,乔小乔突然大叫一声,长短配没注意到有人到了身后。 ?往往游客看见这种情况,都躲得远远,谁敢多管闲事,没想到今天还真来了一个,长毛回头一看,又是一个漂亮的女孩。绷紧的脸马上放松下来,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玩味、或者是自认为高高在上、帅气无比,但实际上有点恶心的笑。 “怎么,小妹妹,你也想和哥哥玩会?”说着,把手中的两个女包扔在地上,朝乔小乔这边走过来,手里还耍弄着一把折叠刀。 两个女孩见来了救星,眼睛一亮,当看清来的也是一名年纪和自己相仿的女孩时,眼神又暗淡下来,担心的看着乔小乔,而池塘四周也有几名游客,闻声也往这边围拢,不过看清长头发手中的刀时,又都放慢了脚步。 长毛手里熟练的甩着刀,轻蔑的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乔小乔身上,“妹妹,如果你要是想多管闲事,哥哥劝你少他妈狗拿耗子,如果你也想和哥哥玩玩,那我倒是很欢迎。” 乔小乔笑笑,答道“你想怎么得都行,不过,我想问你点事?”说话的时候,慢慢悠悠的向长头发走去,两个人的距离本来就不远,这句话说完,基本上两个人就要面对面了。 走近了,长毛仔看清了乔小乔的脸,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这么漂亮的妞,比刚才那两个好看多了,老话怎么说来着,“贼心未退,色心有起”。 “什么事,你尽管问,哥哥都告诉你!”长头发此时已经完全放松了戒备,手里的刀也折叠起来。旁边的光头看到乔小乔也愣了,“没想到今天艳福不浅,碰到的都是美女。” 乔小乔的眼神一转,用眼睛紧盯住光头,在光头的了脸上来回的看,看得光头心里痒痒的,自恋的想,“我说我比长毛帅吧,看那姑娘的眼神,莫非是看上我了。” 乔小乔的眼神,让长毛有点烦,为啥这美女的眼神一直盯着光头看,长毛下意识的也扭头去看光头,乔小乔眼睛的余光看到长毛回头的瞬间,用自己的右脚和长毛的肚子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这次接触,长毛没有感觉到一丝丝的温柔,反而像一头铁锤锤在肚子上,这股大力带着他向后疾驰,距离不远处,就是池塘,长毛一头就栽在池塘里。 在长毛落水的一刹那,乔小乔大声问道,“我就想问问你,会不会游泳?” 这一问,逗得刚才还惊恐万分的两个女孩都笑出声来,此时光头才反应过来,这妞刚才是在迷惑长毛呢,原来不是看上自己了,恼羞成怒的光头也掏出一把刀,冲向乔小乔,吓得身边的两个女孩一声惊叫,四周围拢上来的人也不禁尖叫,可乔小乔没有叫,她很镇定,上学时,自己的搏击可是能和教练抗衡的,对付眼前这一个动手毫无章法的家伙,她自信根本费不了什么劲。 光头的刀还没来得及举起来,就感觉那只原来看着粉嫩,此时又比砂锅大的拳头砸在了鼻子上,光头顿时感觉一股热流从鼻子中喷溅而出,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站肯定是站不住了,可就在自己将要倒下的一刹那,又感觉自己的裆里似乎受到了一柄铁锤的锤击,之后钻心的剧痛让光头杀猪一样的嘶嚎,声音比刚才两个姑娘的恐惧的尖叫还要高上八度。 此时,落水的长毛刚刚露头,正看见乔小乔那一招“断子绝孙”脚,听到胖子的嘶嚎,长毛感觉自己的裆里也是一紧,一张嘴还呛了一口水。 这时,围观的群众看两个流氓都被打了,也不再恐惧,看长毛要往池塘上爬,都捡起石块来打他,就连被长短配欺负的两个女孩,也顾不上捡包,拿起石头,也没头没脑的砸向长毛。 长毛用手遮挡住脑袋,石块砸在他的肩膀上、胳膊上,打得生疼,此时,他早就没有了先前的嚣张气焰,一看这边上不了岸,就朝着池塘的另个一边游去,还别说,长毛的水性还是不错的,几下就扑腾到对岸,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还在岸边打滚的光头。 见长毛跑了,众人这才停了手,并鼓掌庆祝这场全民战争的胜利,同时,也是为了乔小乔的见义勇为喝彩。 可当所有人都在寻找女侠身影的时候,只看见乔小乔与另外一名女孩背影,上了路边的小客车,小客车门一关,开走了。根本没有听到池塘边两名女孩的喊声。 此时,与小客车擦肩而过的,是泄洪湾镇派出所的出警车,接到群众报案后,民警赶紧驱车来到了出事地点,而此时两名抢劫犯,一人在逃,另一个刚刚缓过点劲,正像虾米一样弓腰呻吟。 警察把光头虾连拖带拽的带上警车,两个当事的姑娘也一起去了派出所,派出所对这样的案件,原本不是很重视,并没有造成财产的损失和人身的伤亡,泄洪湾镇的治安,一直都不是很好,这种事情虽然不是每天发生,可也不是什么大事,出境的警察准备把双方当事人带回后,大事化小,甚至回来都没有把这件事上报给派出所所长裴元。 裴元刚从区里回来,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分局召开了一次加强治安的碰头会,局长要求各个街道,乡镇,一定要抓好社会治安,市局的一把局长最近要到各个乡镇走访,到时候,谁的地方出了篓子,就摘了谁的帽子,扒了谁的警服。 裴元正合计着,下午所里也开个会,通报一下区里的精神,走过办事大厅的时候,习惯性的扫了一眼整个大厅,一张清秀而熟悉的小脸入眼,忽然就像一只手拨弄了一下裴元紧绷的神经,那不是区委彭书记家千金么? 去年夏天,裴元曾经在一家饭店见过彭兆丰书记一家人吃饭,当时还上前打了招呼,他记得当时这个小女孩就坐在彭兆丰旁边,管彭兆丰叫爸爸。为了确定自己有没有认错,裴元走过去,把办案民警做的笔录,拿过来看了一眼,“彭佳慧”,这个女孩叫彭佳慧,看来是确认无疑了。 裴元装作不认识彭佳慧,问办案民警,“怎么回事?” 办案民警很机警,平时所长不关注这样的案子,既然主动来关注了,一定就是有事情值得所长关注。 第七十二章:乔副镇长 据民警讲述,案情很简单:接到群众报案,有人拦路抢劫,出警后,在现场抓获犯罪嫌疑人一名,据受害人举报,还有一名嫌疑人在逃。另外,有一名见义勇为的姑娘,也没有留下姓名,已经离开现场。目前,正准备审理犯罪嫌疑人。 听完民警汇报,裴元拿出最和善、最亲民的笑容挂在了脸上,用最和善、最亲民的语气问彭佳慧,“你们两个受伤了么?” “没有,坏人拿了刀要伤害我们,多亏了那个姐姐,警察同志,您一定要帮忙找到那个姐姐,我们要当面感谢她。”回话的不是彭佳慧,而是旁边那个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彭佳颖。 “好的,小姑娘你放心,我们一定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也要感谢所有见义勇为的好人。”裴元很严肃的保证道。 一旁的警察那是相当的奇怪,所长突然怎么对这两个姑娘态度这么积极。 “这件事,一定要严肃处理,马上审问犯罪嫌疑人,抓获另外一名嫌疑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敢持刀行凶,这不仅威胁到人民群众的人身安生,妨碍了他们日常的生活,也是对我们警察队伍蔑视,我们要坚决打击这种嚣张气焰。”裴元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是对所里所有的警察说的,更是对彭佳慧说的,更主要的,是对领导彭兆丰说的。 彭佳颖是彭佳慧的堂妹,也就是彭兆丰弟弟家的女儿,两个人是同一年生人,生日就差半个月,姐妹、闺蜜兼同学,感情自然好到让两家的妈妈都嫉妒,这一次听说泄洪湾镇的荷花开了,特意来看荷花,没想到遇到了长毛和光头,这两个家伙原本是混迹在这一代的偷儿,这次居然明目张胆的开抢,抢完一看两个姑娘就像池塘的荷花一样娇羞可人,又忍不住要调戏一番。也活该他俩倒霉,遇上了乔小乔。 裴元的一番演讲过后,不知道谁带头鼓掌,之后,整个派出所内掌声一片,在掌声中,裴元还深深的向彭佳慧、彭佳颖深深一躬,说道,“作为派出所的所长,对于你们在泄洪湾镇受到的惊吓,我深表歉意,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们公道。” 气氛这东西很奇怪,看不见摸不着,可置身其中的人,都会被深深的感染,彭佳慧和彭佳颖也被裴元的慷慨激昂所感染,很郑重的点点头,说了声,“谢谢您。” 在办公大厅完成了自己的表演,裴元赶紧跑回自己的办公室,第一时间给分局局长袁科道打电话。 “袁局袁局,有事汇报。”电话刚刚接通,裴元急三火四的说。 “裴元,你这是干啥,火烧屁股了?”袁科道和裴元老同事,从袁科道当派出所所长的时候,裴元就跟着他,所以两个人说话很随便。 “彭书记的女儿在我这儿?”裴元说完,静等听袁科道反应。 “彭书记女儿?佳慧?怎么跑你那里了?”袁科道与彭兆丰比较熟悉,也没少见彭佳慧。 “到这看荷花,被抢劫了,还好碰上贵人,没受伤!”裴元用言简意赅,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什么,被抢劫,裴元,你还真能给我上眼药,彭书记的女儿在你的镇上被抢劫了,你是不是不想干了。”袁科道一听就从椅子上蹦起来嚷道。 “袁局袁局,您别着急,事情我基本解决的差不多了,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请示一下,这事是不是要向彭书记汇报一下。” “嗯……”电话另一端的袁科道沉默了一会,“这样吧,你先把他们留住,我现在就过去,我去接佳慧,你别说我要去,等我到了再说。” “好,袁局,我等您。” 裴元放下电话,给楼下的民警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给彭佳慧姐妹做完笔录,就请到单独的房间休息,说我们马上就要逮捕另外一个犯罪嫌疑人,到时候请她帮忙指认一下。 袁科道放下电话,马上让司机开车直奔泄洪湾镇,路上一直催促着司机快点,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四十分钟就到了。 一直在窗口张望的裴元一见袁科道的车驶进院里,赶紧下楼出门迎接,袁科道一见他,小声的问了一句“还在吧?” “在” 之后,一边说着,“欢迎领导来指导工作”,一边带着袁科道往办公大厅走,警员们一见局长来了,都起身敬礼。袁科道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工作,扫了一眼见没有彭佳慧的影子,用询问的眼光看了裴元,裴元立刻会意,低声和身边的民警交代了一句,民警赶紧到旁边的房间内,把彭佳慧和彭佳颖请了出来,彭佳慧一出门,正好看见大厅里的袁科道,甜甜的喊了一声,“袁叔叔”。 袁科道也假装吃惊,“佳慧,你怎么在这?” “我和佳颖来看荷花,遇上点事,来这配合警方调查。”彭佳慧笑着给袁科道介绍了彭佳颖,彭佳颖也礼貌的叫了一声袁叔叔?。 裴元在一边问道,“袁局,这位是?” 袁科道狠狠瞪了一眼裴元,“到你办公室说。”之后,又转头对彭佳慧和彭佳颖说,“佳慧、佳颖,走跟袁叔上楼说。” 四个人到了所长办公室,袁科道又“详细”的询问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之后对裴元申斥道,“裴元,你现在越来越出息了,镇里的治安已经这样了,你让区里和局里怎么对你放心。” 裴元一脸的赔笑,“袁局,真的是突发事件,以前绝对没有过,以后也绝对不会有,您放心,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之后,又追问了一句,“袁局,您认为彭小姐?” 袁科道用手指点着裴元的脸,“你呀,这是咱们彭书记的女儿,要是佳慧受到伤害,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裴元“恍然大悟”,诚惶诚恐的道歉“彭小姐,实在对不起,实在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彭佳慧自从看到乔小乔打到了两个流氓,就已经不再害怕了,隐隐还有一些兴奋,她特别崇拜乔小乔,同样是外表看似柔弱的姑娘,可乔小乔遇事就能挺身而出,只身打倒两个歹徒,就像武侠小说中的女侠一样。 “所长,您能不能帮忙找到那个见义勇为的姐姐,我想当面感谢她。”裴佳慧并没有在抢劫这件事上揪住不放,而是恳求裴元帮助她找乔小乔的下落。 “没问题,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不过,这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因为不知道见义勇为的人是不是泄洪湾镇的人,如果这个人离开了这里,那……” “明白,明白,谢谢您。”彭佳慧没有那种嚣张跋扈的脾气,而且还特别有礼貌,拿裴元也当叔辈看,这样的态度,简直让裴元受宠?若惊。 “裴元,现在还有事没,没事我带着佳慧一起回去了!”袁科道问完,也不等裴元回答,招呼着彭佳慧和彭佳颖就往外走。 “没事,没事,有需要我们再给彭小姐打电话。”裴元陪着笑,在后面相送。 直到袁科道的车,连尾灯都看不到了,裴元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处理不好,彭佳慧在彭兆丰面前在哭诉一番,那估计他这个所长也就干到头了。 回想自己在彭佳慧面前的表演,会给自己加分不少,而且,估计袁科道在路上,也能替自己说一些好话,这样,自己在彭兆丰那里,印象也不至于太差。 现在就看自己的办事能力了,裴元亲自审讯了疼得已经虚脱的光头,迅速锁定了另外一个犯罪嫌疑人,当天傍晚,就把长毛从一家饭店里给揪了出来,两个人都是街面上的,平时在派出所都已经挂号了,所以侦破这样的案件,根本没有什么难度。 长毛和光头也知道这次惹了不该惹的人,老老实实的交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希望能换得个宽大处理。至于两个人的处理结果,没有人会关心。 袁科道把彭佳慧和彭佳颖送到家,在回来的路上,给彭兆丰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并请彭书记放心,彭佳慧已经安全送到家,犯罪嫌疑人已经抓捕归案。彭兆丰听说情况后,向袁科道表示了感谢。然后,又打电话给女儿,问了一下情况,听到女儿的情绪并不低落,这才放下心。彭佳慧对于抢劫事件的处理结果,的确没有任何的兴趣,她只希望能够找到那个见义勇为的女侠。 听完女儿的讲述后,彭兆丰又给袁科道打了一个电话,恳请他务必帮忙找到那个见义勇为的姑娘,以便让这种社会的正面能量,能够影响到更多的人。袁科道又把彭兆丰的意思转达给了裴元,可由于当时人不多,并且谁也不认识谁,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也只能根据时间点,去找当时的小客车,了解了解情况。 一场抢劫未遂的案件,当天就告破,两名嫌疑人全部落网,第二天,北华日报的二版位置,刊登一篇报道,题目是《恶歹徒丧心病狂白日抢劫,女英雄不惧危险见义勇为》,报道只有文字报道,并没有配新闻图片。这篇报道,并不是出自公安系统的报道,是因为案发当天,北华日报的新闻部主任带着孩子也在现场,亲眼目睹了整件事情的发生,可由于没有带相机,距离又远,手机拍摄的照片又模模糊糊,就没有现场图片,但他觉得,这样的事件,应该让更多的人了解,为英雄们喝彩。 报纸刊发后,袁科道还特意给新闻部主任齐文权打来电话,让他帮忙寻找这位做好事不留名的女英雄,也没有隐瞒齐文权,告诉他受害人其实是北湾区彭兆丰的女儿和侄女。齐文权更觉得这件事值得深挖,第二天,在同样位置又发表了一篇社论,请全社会帮忙寻找女英雄。? 而此时的乔小乔,桌子上正放着这两张报纸和一张照片,报纸上就是齐文权的两篇报道,而照片,是他脚踢光头的照片,照片能够清晰的反映出她的英姿飒爽,隔着照片,都能看出光头当时的痛苦。 当天,乔小乔看两名歹徒都失去了防抗的能力,也没多想,远远的看见车来了,就赶紧上车往镇里走,而在她后面,一个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女孩,也急忙忙的奔上了车。 上车后,两个人坐到了领座上,挂着拍立得相机的女孩,主动和乔小乔打招呼,“你好,美女,我刚才看见你教训那两名歹徒了,真厉害。” 乔小乔一听,赶紧手指搓唇,做了一个别说的手势,那女孩压低了声音问,“怎么,还保密呀?” “不是,没必要让更多人知道,本来就不是啥大事?”乔小乔觉得这事很正常,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你身手真好,练过武术吧?” “上学的时候,练过几年的散打。” “真想和你学几招,可惜我今天就要回奉省了。” 两个姑娘小声的在车上聊着,在车到达镇里的时候,女孩拿出一张照片,正是乔小乔教训光头时候的照片。 女孩一笑说,“本来想自己留着做个纪念,不过想想还是送给你本人好。” 乔小乔很惊讶的看了一眼照片,真诚的说了声谢谢,然后把照片放进包里,两个人还相互留下了联系方式,就各自散了。 次日,乔小乔就在报纸上看到了这篇报道,报道着重描写了她如何路见不平一声吼,拔刀相助的情节,经过齐文权的润色,整个事件情节跌宕起伏,结尾振奋人心,的确让人看得热血沸腾。乔小乔也没太在意,可下午的时候,镇里就疯传了一个消息,说当天被救的是区委书记的女儿,现在镇里的警察都在全力寻找这名“女侠”。 乔小乔有点犹豫,是不是这个时候自己该站出来,这样就能让区委书记认识自己,而且见义勇为这件事,对于以后自己的发展也是大有益处的。但乔小乔还是觉得,自己主动站出来承认这事,会不会让人背后说她为了攀彭兆丰的高枝。 第二天,报道又出,这件事在全北华市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各类网站,也在转载寻找女英雄的报道,全市人民在寻找女英雄。 乔小乔又开始思想斗争了,她只身来到北华,无依无靠,如果能借助此事,让领导们注意到她,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但如果自己就这么主动表明身份,又怕周围的同事说三道四。最好的结果,是这件事由别人嘴里说出来,之后让领导们发现自己,这才是最完美,可由谁来说呢? 乔小乔考虑再三,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但又觉得自己有些小阴暗,斗争来斗争去,为了自己的发展,还决定一试。 乔小乔请了个假,到市里用给北华日报的齐文权邮寄了一封信,信里没有文字,只有一张女英雄痛击光头的照片。邮寄完,乔小乔又有些后悔,可信已经投进去了,拿不出来了,只好回镇里等消息。 齐文权是后一天才收到这封信,打开信封一看,里面是一张照片,他马上就认出,这就是当时案发现场的照片,没想到有人拍了照,仔细的看了一下信封,并没有邮寄地址。 于是兴奋的打电话告诉袁科道,寻找女英雄有眉目了,热心的读者中,有一个人正好拍摄了当时的照片,照片上正是女英雄痛击歹徒的图片。袁科道也很高兴,一再叮嘱,此事一定不能暴露彭佳慧的身份,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报纸上刊登了照片,那线索自然就来了,首先泄洪湾镇政府的工作人员,马上就认出,照片上的人是乔小乔,赶紧拿着报纸去求证。乔小乔早就看到了报纸,还是有些心虚,也没否认,低头嗯了一声。 这个消息,就像水中央石头砸出的波纹,以泄洪湾镇政府为中心,迅速向整个泄洪湾镇,向整个北湾区,向整个北华市扩散,到晚上的时候,北华市各级政府基本都已经知道,前几天报纸上见义勇为的女英雄,居然是他们中的一员,不管是不是认识不认识,他们都感觉很骄傲。 下午的时候,袁科道开车到达了泄洪湾镇政府,同来的还有彭佳慧和彭佳颖,两个女孩下车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乔小乔,跑过去一把抱住乔小乔的胳膊,亲昵的就像老朋友,“乔姐姐,终于找到你了,那天你怎么一声不响的就走了?” 乔小乔看着两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女孩,也没多说,笑着回应了一声,赶紧向袁科道问好,此时镇里的领导都已经到了,大家聚到了会议室,在会议室里,彭佳慧按照父亲的交代,在现场拨通的了彭兆丰的电话,并开了免提。 彭兆丰在电话里说,“乔小乔同志,作为区里的干部,我感谢你对北湾区社会稳定做出的贡献,作为一名父亲,我更要感谢你救了我的女儿和侄女。我以我们队伍中有你这样的同志而感到骄傲。” 当然,彭书记说完,会响起热烈的掌声,袁科道也当着所有镇领导的面,郑重的给乔小乔敬礼,而乔小乔下意识的回礼,标准的动作让袁科道很意外,就问道,“小乔呀,您这敬礼可够标准的了,怎么,家里有公安系统里的长辈?” 乔小乔这时才感觉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说,“不是,袁局长,我是公安学院毕业的。” 袁宏道听了一惊,随即道,“我们公安系统的损失呀。”说完,摇摇头回了座位。 这件事后,乔小乔被迫接受了很多次采访,乔小乔的名声,在北华市政府机关里,基本做到了人尽皆知。 又过了几个月,乔小乔同志由于工作勤恳努力,成绩斐然,被提拔成为泄洪湾镇副镇长,成为北华市境内最年轻的美女副镇长,当时乔小乔只有26岁,对于她的这个任命,无论是区里,还是镇上,所有人都没提出异议。一方面,乔小乔的学历确实高,另外,美女的成功,总是很容易让人认可,无论哪个年代,都是如此。 第七十三章:规划 勾四刚颇有感慨,看着曾经跟在自己屁股后,光着脚乱跑的小丫头都成了副镇长,再想想自己这些年的过往,大刚子感觉现在的生活,恍如隔世。 乔小乔望着表哥,也是尤觉似在梦里,就在当副镇长时候的那种惊喜,与现在相比,也相对暗淡。这是父母之外,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儿时模糊的印象越来越清晰,最后终于在脑海中对焦成功,成为眼前这个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形象。 乔小乔的眼泪,禁不住的流,为了未曾想到过的重逢,为了许久未有,却又浓得化不开的亲情,也为了自己积压多年却无从表露的委屈,在确定了面前的亲人后,都找到了奔泻的理由与出口。 “乔乔,怎么还哭了。你记得表哥了,舅舅还好吧。”北方有句俗话,叫姑表亲,亲上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乔小乔每一滴眼泪都敲在表哥的心尖上,一震一震的心疼,他何尝不是,面前这个女孩,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是曾经在他怀里撒娇,背上流鼻涕的女孩,像妹妹,又像女儿,十几岁时候,尤不觉得,到现在回忆起来,百感交集,悲从中来。 看着手足无措的表哥,宣泄完情绪的乔小乔,突然感觉心头一暖,扑哧一声,破涕为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表哥,你真回来了。”乔副镇长平时都是一副百毒不侵的模样,谁又会想到自己能亲眼看见乔副镇长痛哭流涕的样子,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有些呆了,就连陈近南都不知道怎么劝才好,只好无奈的看了夏维仁一眼,摊摊手,保持安静。此时见乔小乔说话了,屋里的气氛顿时活跃,乔小乔的笑声如同一缕春风,瞬间大地冰雪消融。任何时候,都不要低估美女的影响力,如果换过来是大刚子在哭,估计早就被刘亚龙一脚踢到门外了。 “哈哈,没想到,没想到,乔镇长和四刚是亲戚,那论起来,咱们也是亲戚了,是不是,兄弟?”勾纯孝作为这里的主人,肯定肩负起调节气氛、照顾客客人的责任,见乔小乔的情绪平复下来了,主动来拉拉关系,调节调节气氛。 “对,小乔,这是我罐头哥,不不不,是纯孝哥。”大刚子表面上看是比乔小乔要平静,但实际也是激动得语无伦次。 所有人都被大刚子这句话都都笑了,这些人,谁也不知道平时不苟言笑的勾纯孝,居然还有这么一个绰号。 “勾校长,那我也就高攀了,以后叫您一声大哥。”乔小乔看出勾纯孝的尴尬,出来解围。 “哈哈,那我可不敢,乔镇长,你就叫我老勾就行,来,大家坐,大家坐。”该介绍的,都介绍了,该认亲的也认完了,一桌子丰盛的农家菜已经上桌,虽然卖相上没有那么撩人,但新鲜出锅时自带的香气,将每个人的馋虫都勾引得蠢蠢欲动,在勾纯孝的招呼下,众人围坐在桌边。 自然,乔小乔坐在了勾四刚的身边,很快就找到了亲人的感觉,对大刚子照顾的十分周到。 “夏局长,刘老板、黄老板、还有四刚兄弟,在座的所有兄弟,今天本来是勾校长请兄弟吃饭,我和夏局长一样,也是来蹭饭的,但见到这么多朋友,就忍不住要喧宾夺主了,借着勾校长的酒,敬大家一杯,感谢夏局长多年来对泄洪湾镇教育事业的关注与支持,感谢刘老板、黄老板对于镇上教育事业的奉献,同时也欢迎四刚兄弟的回家。”其实,作为泄洪湾镇的镇长,这第一杯酒他来提是最合适的,只是他对情况还不是很了解,以为勾四刚只是回来认亲的,所以,在感谢中也没有提到勾四刚。 夏维仁也知道陈近南并非故意,自己却特意与勾四刚碰了一下酒杯,放下酒杯后清了清嗓子,所有人都知道,夏局长这是有话要说。都停了筷子,尤其是勾纯孝更是表现出准备聆听高屋建瓴的见解般,做出了洗耳恭听的状态,就差拿出包里的小本,逐字逐句的记笔记了。 “我不是要耽误大家吃饭,我也知道大家都饿了,但是,我必须要补充一下陈镇长遗漏的信息,勾四刚老板,这次不仅是为泄洪湾镇,还为整个北湾区的中小学图书馆,还有运动设施,捐赠了充足的资金,来改善中小学的办学环境,这一点,作为北湾区教育局的负责人,我也借勾校长的酒,敬三位一杯,谢谢您们对家乡教育事业的无私奉献。”夏维仁说完,站起身与刘亚龙、黄东和大刚子分别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陈近南一听,原来勾四刚也是来捐款的,怪自己没弄清情况,有些唐突了,赶紧起身道,“四刚兄弟,我这么高攀一句,叫你一声兄弟。” 大刚子赶紧起身,“陈镇长,您客气,您这是要折煞我。” “不,不,兄弟你坐。”陈近南让勾四刚坐下,继续道,“你是咱泄洪湾镇出去的人,你回来,我们执兄弟礼,并且你又为家乡的教育事业贡献了力量,你回来,我们当执贵宾礼,刚才是哥哥唐突了,我再单独敬你。”陈近南举杯。 勾四刚赶紧再次起身,拿起酒杯准备与陈近南同饮,可此时乔小乔对陈近南道,“镇长,大家都空着肚子,都喝了好几杯了,你是不是想把大家都灌醉了。”表面上,这句话是责怪陈近南,但实际也是帮陈近南缓解一下刚才的尴尬,大家一笑,气氛更加融洽,勾四刚与陈近南还是同干了这一杯。 “不喝了,不喝了,先吃菜。”陈近南放下杯,招呼大家先吃菜。 乔小乔的心里特别舒服,听刚才别人的谈话,貌似自己的表哥现在还是个大老板,为北湾区捐了不少钱。也不是乔小乔嫌贫爱富,只是乍见亲人,听他过得安康富足,自然是为他高兴开心。 窗外寒风依旧,桌上其乐融融,由于是工作日,谁也没有多喝,谁也没有拼酒,勾校长家的农家菜取材地道,而且勾纯孝媳妇的手艺也是独到,这顿饭,每个人都赞不绝口。 “乔乔,舅舅身体还好么?”桌上面该说的话,都说了,剩下的就是拉家常,勾四刚又问表妹。 “也还算不错,现在工厂效益不好,早早就办了退休,没什么事。”乔小乔低声回答,眼睛不时的打量表哥的脸,见表哥的确有一种气定神闲的气质,能看出现在生活的优越。 如果乔小乔见过在北华时代的表哥,一定会嗤之以鼻,即便再亲也不会认那样的“败类”,那时候的勾四刚,靠女人和赌博麻醉自己,寻找自信。还好重新活了一回,现在的勾四刚与之前的比,真的是判若两人。 “你有时间么?能不能带我回去看看舅舅。”勾四刚决定先不回蒙省,抽几天去看看舅舅,这些年他曾经去惠安找过一次,可他印象中的惠安,已经今非昔比,变化可谓翻天覆地,早已不是以前的样子,他人生地不熟,基本就是乱撞,也没找到舅舅的住处。 “周末吧,等我放假咱们就回去,我爸一定高兴死了。”乔小乔的笑容很甜,在勾四刚眼里,和小时候一样甜。 “乔镇长,不用等周末,我给你批几天假,于公,四刚兄弟为家乡做了贡献,你代表镇里招待一下,于私,你们这么多年没见,也应该回家看看。”坐在乔小乔身边的陈近南听到两人的对话,爽快的决定给了乔小乔放几天假。 勾四刚赶紧起身道,“感谢陈镇长,陈镇长这么说让我汗颜了,我为家乡做点事情,是应该,况且,我这点奉献与龙哥和黄东兄弟相比,简直不值一提,陈镇长实在是抬举我了。我敬陈镇长一杯。”勾四刚表现得很谦虚,说话四面见线,八面玲珑。刘亚龙笑看他的表现,心里骂道,“这他妈真的是那个大刚子么?”。 吃过饭已经是下午三点钟,北华市来的三辆车,都准备返程,来的时候一起,走得时候分别走了,黄东的车,带着刘亚龙和大刚子,要和乔小乔一起回住处拿些东西,再回北华取车,明天一起回惠安。 黄林的车和夏维仁的车原本是一路,但黄林的性格,开车是比较猛的,一会就把夏维仁的车远远的甩开,夏维仁的司机羡慕的看了一眼宝马即将消失的尾灯,将车速降下来,车辆的平稳行驶,以保证领导在后座上,睡得舒服一点。 黄东的车,最后一个驶出了泄洪湾镇,车上装满了农村的土特产,冻豆腐,笨猪肉,家养鸡,粘豆包,很多很多,这都是勾纯孝给三个人准备的,其实主要是给勾四刚准备的。 车上多了一名漂亮女士,气氛反而有些沉闷,三个男人不能像来的时候一样,扯一些没用的事,开一些荤段子的玩笑。黄东没喝酒,认真的开车,刘亚龙靠在座椅背上,想着大刚子的变化,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后排,兄妹两人各自说着这些年发生在各自身上的事情,当然,大刚子没有提及北华的那段经历,只说现在正在蒙省做生意。而乔小乔,事无巨细,从上学到毕业,脱离了警察系统,到如何挂这段,都和勾四刚说得清清楚楚。 黄东和刘亚龙也听着乔小乔的自诉,不是他俩不礼貌的偷听,是因为乔小乔压根就没想背着他俩,上车之前勾四刚就和她说了,车上都是自己最好的兄弟,说话方便,所以乔小乔也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 听完乔小乔的自述,黄东从后视镜中看了也一眼乔小乔,美丽可以和孙冰媲美,他忍不住问了一句,“乔镇长。” “叫小乔。”乔小乔一听黄东叫她乔镇长,马上打断道。 “好的,小乔,我有件事不明白,当初你是挂职到的泄洪湾,最后为啥没回市内或者区里,还留在了泄洪湾?” 这一句话,问到了点子上,刘亚龙和勾四刚还不觉,乔小乔心里一动,有些事,她不太好说,又不愿意撒谎,迟疑了一下,眼睛看着表哥,那意思,“要我说么?” 勾四刚也没想太多,也想知道其中到底怎么回事?就追了一句,“对呀,小乔,你怎么没回区里,要不要找人帮忙调动一下?” 黄东从后视镜看到了乔小乔的表现,笑着说,“小乔,我们就是闲聊天,要是不方面,就不用说。” 黄东这么一说,乔小乔也不好意思再迟疑了,“其实,也没有啥,刚才和你们说了,我帮过彭佳慧姐妹,所以彭书记对我还挺照顾的,当初曾经问过我,是不是要调回区里,我当时表态说,听组织的安排。” “可彭书记还给我透露了一个信息,市里和区里近几年就要开发泄洪湾镇的旅游资源,如果留在这里,还是会大有可为的,尤其是,如果……” 乔小乔没往下说,但几个人都明白,如果当上了泄洪湾镇的镇长,那就更好的。 “嗯,我觉得泄洪湾镇也该开发,这里的确不错。”刘亚龙是土生土长的北湾人,他以前也来过泄洪湾,对这里的印象不错。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他觉得泄洪湾比很多知名的景区都好。 黄东,可不是一个旁观者,他从乔小乔的话中,获得最重要的信息,政府已经对泄洪湾镇有了开发计划,或许是因为资金,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现在还没动,他目前对这里没有太多想法,因为自己的能力根本没有可能参与,但是丛德园和丛珊珊应该会对这里感兴趣。 “有没有定下开发的时间?”黄东问道。 “那倒没说,但好像是确定以旅游为主。具体的,领导也不会和我多说,告诉我这些,也是为了让我自己好好考虑一下,以后的工作方向。而且,最近有风声说,彭书记很可能要被调到市里工作,估计,这事如果市里推动,应该不会太远了。” 车辆驶入北华市,直接扎进了五星酒店喜来登的地下停车场。 乔小乔问表哥,“哥,你住这?” “不是呀,但距离这里不远!”勾四刚心里大概明白黄东的意图,在黄东挑明之前,他也没说话,停好车,黄东对大刚子说,“刚哥,我出来的时候,就让小英帮忙在这定了房间,今天就安排小乔住这了,行不?” 还没等勾四刚回答,乔小乔马上反对道,“不行不行,我就定一个时尚酒店就行,用不着在这里住。” 刘亚龙也是早看出黄东的意思,也对乔小乔说,“小乔,你就别拒绝了,黄东都定了,就这吧。” “真不用。”乔小乔目前的收入不高,她知道喜来登的消费标准,一晚上差不过够她半个月工资了,如果是勾四刚定的,她还可能接受,但与黄东也没有那么熟,实在不好意思让人破费住这么好的酒店。 “行,小乔,就住这吧,我再开一间房,晚上我也住这,和龙哥还有黄东,不用客气,都是自己人。”勾四刚是诚心诚意的要结交刘亚龙和黄东,而且,他也不在乎这点钱。 “好吧,那就谢谢黄总了。” “叫黄东。”黄东也纠正了乔小乔的叫法。 “刚哥,不用费事,给你的房间也定好了,到了北华,我算是地主,听我安排就好了。走上去办入住。”黄东的确是定了两间房,他不会让乔小乔自己住这里。 “哈哈,好嘞,我听安排。” 几个人上去办好了入住,勾四刚打电话告诉司机,今天晚上他不回去,明天早上到喜来登接他。 “刚哥,我和龙哥先回去,晚上我俩再过来,咱们再喝点。在泄洪湾,我没喝上,有点馋。”临走的时候,黄东和勾四刚约好,七点钟的时候,再来接他们去吃饭。其实,黄东不是馋酒,而是要和乔小乔多了解一下泄洪湾镇开发的情况,他觉得,丛德园对这事,应该感兴趣。如果丛德园能够介入开发,那他和刘亚龙的公司,也就来生意了。 勾四刚反正也没事,一口答应,说晚上他来安排。 黄东的宝马车驶出停车场的时候,刘亚龙好奇的问,“怎么,真的馋酒了?是不是还有其他事呀?” “二龙叔,我觉得这算是个机会,如果这两年泄洪湾镇真的要开发,丛叔如果愿意,凭他的实力,肯定能参与进来,那咱们是不是也有活干了。” 刘亚龙一听黄东原来是有这样的想法,才恍然大悟道,“你说得对,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的确我们应该想办法参与进去,要不,给德哥打个电话沟通一下?” 黄东考虑了一下,“也好,那你打电话说一下情况,看看丛叔啥意见。” 丛德园听到这个消息,没有表现出一点点的惊讶,“你俩都知道这个消息了,看来开发泄洪湾的事情,基本上定了。”其实,丛德园早知道这个消息,只是在落实之前,他没有多说,他也正在考虑要不要介入到泄洪湾的开发中。因为政府要开发,肯定是要招商,不会自掏腰包的搞建设,所以,这样的项目会投入大,见效慢,是一个长线的项目。他的兴趣不大。 黄东听了丛德园对于项目的分析,才明白其中的道理,也知道丛德园的兴趣不高,就对丛德园说,“丛叔,我就听说了这个项目,咨询你一下,看来这个项目不适合咱们。” “哈哈。”丛德园知道黄东现在对公司的业务很上心,当然很欣慰,继续道,“不过,你们放心,政府肯定会投入一些设施的建设,我可以拿下来,到时候你们干。” 两人一听,还可能有活,自然开心。 “另外。”丛德园继续说,“其实,泄洪湾镇还有很多事可以做,因为那里打造的生态主题,那泄洪湾镇原生态的粮食,果蔬将来都会大有市场,你们如果有兴趣,可以尝试尝试,现在入手,等到将来开发的时候,也形成了一定的规模。这个先期投资不太大,可以试试。” 丛德园的话,让黄东茅塞顿开,过来丛德园的高度,要比两个人高许多,看事情能看更深层次。 “明白了,丛叔,那我们考虑下。”说完,两个人又把学校的事情简单和丛德园说了说,就挂了电话。 第七十四章:抢占先机 为什么奋斗者喜欢和成功人士接触,并不是财富散发出多大的吸引力,而成功者的眼界与思维模式,可以浇灌奋斗者的梦想,让梦想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无论是黄东还是刘亚龙,在彼此的领域中,虽然未及顶峰,但也不是草包,可是无论眼界还是思维模式,与丛德园相比,差距立现。就当前的这件事而言,刘亚龙毫无感觉,黄东只知道在建设过程中,寻到的机会,而丛德园从整个全局出发,就能衍生出更多的产业,黄东感兴趣也不是什么果蔬、副食的生意,而是在丛德园的思维方式中得到启发,看到自己的不足,学会更加全面的看待和分析问题。 “黄东,咱们怎么办?咱们是不是等德哥那边有消息再说?”刘亚龙的年纪,对于这方面生意,已经没有太多的想法。而且,他和黄东合作的公司,主要以绿化工程为主,其他方面的,他也不想涉猎太多。 “嗯,二龙叔,听丛叔的意思,工程方面咱们暂时不用顾及,按照我们现在的实力,也不可能直接参与,就等丛叔那边有消息了,咱们再动。”黄东说得也对,泄洪湾镇的开发,八字没一撇,太早的介入,白白浪费人力物力,莫不如等丛德园的消息。 “那咱晚上还和乔镇长吃饭么?”既然暂时不用投入精力了,刘亚龙认为,晚上的饭局,找不找乔小乔是不是就不重要了。 黄东没有直接回话,问刘亚龙,“二叔,你回家有事么,没事咱俩去公司,坐下来聊聊,我说说我突发奇想的事儿,你给我把把关。” “我没事,走吧。”刘亚龙听黄东说有想法,那肯定是不拒绝的,他越来越觉这样做生意,要比他在市场里好多了,不仅仅接触的人层次要高,而且总是会隐藏很多机会,不像市场里翻来覆去就那点人,颠颠倒倒就那点事。 黄林早已经回到单位,刘亚龙和黄东回到单位的时候,黄东让黄林开着他的车,把车里的东西给德裕华宅的会所送去,中午的时候,丛珊珊知道他们去吃了农家菜,强烈要求黄东带回来一些,晚上让会所的厨师做了一起吃。正好黄东还没说,勾纯孝就主动给拿回了不少。 “顺便告诉你嫂子一声,晚上去会所吃饭。”黄东交代黄林,之后又要了黄林的车钥匙。 安排好了,刘亚龙和黄林两人坐在茶海边,黄东主动担负起泡茶的任务。 “二叔,有点事,我不太明白,请教您一下。” “嗯,请教我?行行,我也来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二叔,青菜买卖的事情,你了解么?”黄东的问话有点跳跃。 刘亚龙虽然摸不着黄东的脉络,但还是根据自己知道的,给黄东做讲解。 “北华有一个大型的果蔬批发市场,我接触更多的是干鲜海鲜市场,主要是海鲜、肉类还有调料,而果蔬批发市场分为两块,蔬菜和果品,供应的范围能扩展到整个省内,我倒是认识几个搞蔬菜批发的人,但是没有什么深交,我不知道你想了解哪方面的事?” “那这些蔬菜的货源多数来源于省内,还是省外?”黄东继续问。 “嗯,据我所知,咱们省的粮食产量高,但是蔬菜的种植好像没有太大的规模,我认识的几个人,蔬菜主要来源于邻省。” “那蔬菜的利润怎么样?” “太细致的我不太了解,不过这些人都是靠量的,利润应该不会太高。” “二叔,你说我们要是大规模种植蔬菜,能不能有销路?” “不好说,他们都有固定的进货渠道,我们贸然进入,怕是会受抵制,每个市场都有一些菜霸,不疏通他们的关系,估计够呛。” “黄东,你要种菜?”刘亚龙听出点门道,问了一句。 “你说行么?”黄东没回答,反问刘亚龙。 “我不太看好,如果是海鲜、干鲜我还能有些办法,蔬菜这边,没底。更何况,咱们这地方,冬天的地种不了,一年一季,投入进去值不值?我没考虑过”刘亚龙说的是现实,无论是粮食,还是蔬菜,东北这边只能做到一季天然熟,不像浙东或者是闽南地区,可以一年几熟。 “我想试试,其实说明白点,最重要的还是先介入,先进入泄洪湾镇,先和相关部门打好关系。方便以后在泄洪湾镇开发的时候,我们能够分一杯羹,即便最后我们参与不上,那以后泄洪湾镇这个生态牌打出来,我们的蔬菜没准也能做成一个品牌,不过,具体的我还没有想好,所以晚上我们可以好好聊聊。”黄东说了他的初步想法。 “嗯,你说得也对,不过,咱不了解这方面的事情,而且,咱么哪有精力再做这些了,这阶段就要干活了,我怕忙不过来。”刘亚龙的担心也是不无道理。 “只是一个想法,还没想如何具体实施,晚上请教请教再说,再说了,不一定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你手下那么多兄弟,就没有能扶持起来的。先不说这个,听听乔小乔的意见,再做决定。” 刘亚龙抿了一口茶,心里有点拿不定主意,这事如果黄东真的要做,自己是不是要参与进来,参与多少,都有点纠结。 “先不说这个,走,咱们去接刚哥和小乔,晚上姗姗和孙冰都去,咱们瞎聊呗,不行咱就不干。”黄东看出刘亚龙有点犹豫,也就不想把这个话题再深入进去。 在裕德华宅会所里,丛珊珊对地道食材以及大厨手艺都是赞不绝口,孙冰也是比平时多吃许多。 乔小乔基本没怎么动筷,原本她是不想来的,可勾四刚劝她还是来看看,这个圈子里,有很多将来可以借助的力量,这个时候结交一下也好。乔小乔对表哥,可是言听计从,也就跟着来了。 “乔镇长,不,小乔。”黄东歉意一笑,继续道,“除了教育口,我还不太知道你在镇里都负责什么工作的?” “哈哈,黄总,你以为我像你们呀,还负责啥。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副镇长,是干苦力的。”乔小乔虽然是个副镇长,但其实也真没有啥权力,镇上的党委书记苏大武今年就退休了,也没有想法,基本所有事情都不管,而大权都落在陈近南手里,陈近南的确是不爱管事,但是却很恋权,除了他,镇政府的所有人,都没有决定的权力。 乔小乔是彭兆丰看好的人,而且是北华市的名人,陈近南认为,乔小乔将来是要离开这里的,不像自己,可能就要终老在镇长的位置上了。有什么工作,陈近南也不会真的安排给乔小乔,有时候象征性的让她挂个名就是了,所以,乔小乔说自己是个打杂的,还真不是推脱。 “小乔姐,这么年轻的副镇长,你还说你是打杂的,你让我们怎么活呀?”丛珊珊刚认识乔小乔,但对乔小乔的印象那是相当的好。这种感觉和马小英不同,她对马小英印象好,是因为马小英的身世可怜,而对乔小乔印象好,是因为乔小乔的英姿飒爽。一看就是那种独立,有主见的女生。 “姗姗总,你可是年轻有为的典范,这么说,我可是承受不起了。”乔小乔出身在普通的工人家庭,工作后接触最多的也是镇里的干部,和这么多商人一起吃饭,倒是第一次,如果不是勾四刚在,他还真有点紧张。 “黄东,我看你好像对泄洪湾镇挺感兴趣?”黄东正不知道怎么把话题引到这上面才不显得突兀,勾四刚由此一问,简直就是给他搭了个梯子。勾四刚问完,除了刘亚龙外,其他几个人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黄东,对泄洪湾镇感兴趣,是几个意思? “刚哥,要说一点没有,那是扯谎,不过也没有啥成熟的想法。”黄东不是谦虚,是的确没有想好,做不做,怎么做。 “那就说出来听听,一起研究研究,如果可行,咱们不妨合作干。”勾四刚很想在泄洪湾镇做点事,这样除了能帮助表妹外,还有些衣锦还乡的感觉。无论是谁,在外面发展好,回了家乡都不想锦衣夜行。 “其实,也没啥,我就想着做些农产品,比如种一些蔬菜,以纯绿色无公害为卖点,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可行不可行,小乔,你觉得怎么样?” 黄东简单的这么一说,倒是引起了几个人的兴趣,现在真正纯绿色无公害的蔬菜很少,价格也比较高,真要是这个打开销路,利润肯定是能保证的,另外,最重要的是,自己可以吃上新鲜放心的菜了,这点对于丛珊珊和孙冰的诱惑力比挣钱更重要。 通过几个小时的接触,乔小乔觉得黄东的思路很开阔,看事情也能看到根本,黄东这次的想法,虽然还没有什么具体的实施方案,但只通过和自己的聊天,就能有这样的想法,对于这个同龄人来说,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嗯,这个想法很好,这也是将来我们镇的一个发展方向,黄总的眼光,果然独到。” “从位置来说,泄洪湾镇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距离北华市不远不近,如果将来修好了快速路,从北华到达泄洪湾镇,也就40分钟的车程,那样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在假期的时候到泄洪湾度假。” “当然,前提是,我们镇的开发能够跟得上,省、市、区三级政府的重视,加上现在旅游行业的兴起,镇里的开发势在必行,而且我也相信为期不远,这些年,镇里的蓄水量,镇里的自然绿植面积,以及空气中负离子的含量,水的洁净程度,一直在全市名列前茅,泄洪湾镇夏天的荷花远近闻名,另外,冬天这里的雪景也是让人流连忘返,如果在根据山势建立滑雪场,那可真是夏赏荷花冬踏雪,一定会吸引越来越多的游客。” 乔小乔不说则已,一说就滔滔不绝。 “这是旅游行业,还有就是黄东刚才说绿色产业,咱们省是农业大省,是国家主要的玉米产地,但在蔬菜供应上,却没有实现自给自足,还有一大部分需要从外省调拨。我们泄洪湾镇的人均土地占有量并不高,而且目前也主要以玉米为主,如果在有限的土地上大力发展经济作物,种植蔬菜,那不仅仅是农民的收益会越来越高,也会缓解北华市的蔬菜供应压力,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众人已经被乔小乔说傻了,这滔滔不绝,哪里是副镇长,副区长恐怕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而经济作物的种植,一定要尝试绿色无公害,这才能打出自己的品牌,区别与外省来的蔬菜,这就是生态农业,而且,还要建立立体的生态农业,比如无公害的生猪养殖,而猪粪作为肥料,用在蔬菜或者是其他作物的种植中。在我的家乡,就有一个城市,利用稻田中养殖河蟹,不仅河蟹每年带来不少的收入,而且稻米也比以前更好卖了。” “我们泄洪湾镇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发展起来,是因为缺少投资,由于农民的收入少,让他们去种植陌生的作物,或者是加大投入种植蔬菜,他们一时还接受不了,如果有这方面的投资进入,不仅是镇里,区里都会大力扶持的。” 所有人都被乔小乔的一番分析给震撼了,没想到这个年轻漂亮的副镇长,还真不是一个花瓶,对于区里的现状、发展、规划都有了这么深刻的认识,这些人中,属黄东和勾四刚听得最认真,而且也有了共鸣,觉得这事的确是一件利国利民又利己的好事。 “乔镇长,我必须这么称呼你一次,刮目相看。失敬失敬!”黄东端杯向乔小乔致敬。 “小乔,没想到,没想到。”勾四刚也举杯,他是没想到乔小乔居然这么有眼光,这么能说,而且说的头头是道。 听了表哥的夸奖,乔小乔骄傲的仰起脸,嘴角上翘,此时又完全不像一个乡镇干部,恢复了女孩的调皮可爱。 “哈哈,看来你们都被我骗了。”喝完酒,乔小乔露出一丝奸计得逞的坏笑继续道,“其实,这些都不是我说的,有一次,佳慧非要邀请我去她家吃饭,恰巧彭书记也在家,谈到泄洪湾镇的时候,这都是他和我说的,我是现炒现卖,否则,我哪有这样的高度,敢定镇里的发展方向。” 黄东一听这是区里领导的想法,更加笃信泄洪湾镇未来的发展潜力,便问道,“小乔,你说我在泄洪湾做做生态农业怎么样?” “那欢迎呀,当时领导也说过,可先小范围实验,区里消化一些,镇里消化一些,销路倒是不愁,将来大面积推广了,泄洪湾镇的旅游产业也发展起来了,就可以做自己的高端品牌,专门供应高端酒店或者礼盒。” “小乔,刚才你说,领导说过,要建立立体生态农业,养猪也算么?”勾四刚听着听着也来了兴趣,跃跃欲试。 “当然了,表哥,如果养殖和种植共同发展,的确能节约很大成本。如果你们真有兴趣,我找机会约一下彭书记,他要是给你们说说,你们就能更全面的了解了,有好多事,我记不住。”乔小乔回答说,她看到勾四刚对这事感兴趣,肯定是全心全意的去运作,甚至要动用自己的关系,让表哥见见彭兆丰。 “黄东,怎么样,要干一起干,我做牛羊肉,也是做,不妨在家乡在搞一个养殖场,专门做高端绿色猪肉,你要是想做蔬菜种植,咱们就一起干。”勾四刚主动向黄东抛出橄榄枝。 “行呀,刚哥,等你再回来的时候,咱们好好考察考察,另外,小乔,就拜托你多留心留心这方面的政策、信息了。”黄东答应得也挺爽快。 “我也要参与,不过,以后我吃的菜必须你们给我送。”丛珊珊也听出点门道,挣钱不挣钱倒无所谓,再挣钱的买卖和房地产行业比,也是微利行业,她看重的就是那些绿色蔬菜、肉类。另外,黄东牵头的东西,她都要支持。 “冰姐,你参与不?”自己表完态,又问旁边的孙冰,孙冰笑笑说,“你要感兴趣,那咱们就以公司名义投入点,不过,你有时间参与这事么?” 孙冰知道,这事先期投入不会很大,如果几个人合伙倒是拿不了几个钱,主要是大家都很忙,没有人来管理。 “那我不管,有黄东呢,他去管,他要是没时间,就找人管,反正我要吃自己家菜。”对于这一块的经营管理,别说丛珊珊没有时间,即使有时间她也不会到农村去管这事。 “你们别着急,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等决定做的时候,少不了你们的份。不过,不管是谁参与,都要承包一部分的销量,这事必须答应啊。” 刘亚龙看众人群情激昂的,自己还在斗争,是不是要参与一份进去,想想,还是等明天和黄东私下商量吧。 “那这样,我明天要和小乔去家里看看,之后我就回蒙省了,等我再回来,咱们再去一趟泄洪湾,如果能定下来,今年咱们就开始筹备,一定要抢占先机。” 乔小乔很开心,捐助学校的事情,对于她这个主管教育的副镇长来说,应该也算她的政绩,如果她再把黄东、勾四刚再来投资,那肯定又算她的政绩了,自己政绩越多,未来的发展就越好。 事情,算是有了些眉目,但也不是急于一时的事。第二天,勾四刚和乔小乔回家看舅舅,也不必细说。 黄东第二天上班,给部门的员工开了个短会之后,杜峰召唤黄东上楼找他。 第七十五章:长袖善舞 黄东接到杜峰的召唤,自是不能怠慢,匆匆向楼上而去,行至走廊,偶遇蔡东明,一问方知,却原来都是受到杜峰召唤,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入老杜的办公室。杜峰的办公室中,有一人黄东与蔡东明都熟识,正是司马前的生死兄弟老五,也不知道杜峰正在与他说些什么可笑的事情,两个人的大男人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楼层,让路过的人听见,都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蔡东明和黄东自也是受了笑声的感染,进门时候表情看起来也甚是开心。 老五见两人进来,大大咧咧的坐着,也没丝毫的客气,“老蔡,黄东,快来,座。”好像他才是办公室的主人。 蔡东明和黄东自然也不见外,各自寻了个座位坐下,此时的杜峰,随手丢给他俩一人一张大红的请柬,大笑道,“司马前要结婚,你俩准备随份子吧。” 老五刚刚止住笑声,又被杜峰逗得大笑不止。 蔡东明和黄东一头雾水,司马前结婚?老树再开新芽?不知道司马大嫂是不是要手执大斧,来个辣手摧花。结果请柬打开一看,原来是司马前的药店一周后开业,邀请黄东和蔡东明前去捧场。 蔡东明和黄东这才知道,原来杜峰和老五刚才正为了这个玩笑。这时,老五解释说,“刚才,我给杜哥送请柬,杜哥问我,这是要结婚么,我说不是我,是司马大哥。哈哈,杜哥说,这老仙人掌,也有开花的时候,哈哈哈。” 蔡东明和黄东一听,再想到杜峰一脸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不觉得也随之一阵大笑。 “老五,怎么司马大哥突然想起开药店了?”蔡东明问老五。 “嗯,现在产品竞争太激烈,很多药店的同类产品太多,大哥说开个连锁药店,除了日常卖药,只卖自己家的产品,运作好长时间了,这不,手续才下来不久,再加上选址,这次先开三个,慢慢再开更多的。” “司马前有想法,这北华的钱,是不是都得他一个人都挣了才好。”杜峰道。 “哈哈,那不知道,要是那样,我也高兴。”这个的确,老五可是司马前的铁杆兄弟,司马前的生意越大,他老五在人前的面子就越足,口袋里的钞票也就越满。 “五哥,看你这神清气爽,是不是你以后负责药店呀。”黄东是看他来送请柬,猜想着,应该是老五全权负责这事。 “对呀,兄弟,到时候你早点来,给哥们捧捧场,二龙肯定也过来。” “放心,五哥,我一早就过去,有啥事你就说话就完了。”黄东应承着,心里也是佩服司马前的思路与眼光。 当日,黄东早早便到了药店,司马前的药房的名字有些讽刺——“诚心大药房”。黄东暗笑,北华的这个药品市场很乱,大家都在炒作产品,其实,除了产品一词,还真有没有别的说辞来概括那些东西。有的是保健品批号,有的是食品批号,还有许多根本就没有批号,属于三无产品,但就是这些东西,都在报纸或者电视广告中大肆宣扬疗效,而普通百姓,尤其是退休的大爷大妈,自然根本难辨真假,完全就是听广告的忽悠,篡改一句本山大叔的一句话说,那真是不看疗效,看广告。 黄东封了一个8888的红包,送了两个花篮作为贺礼。开业的时间定在了上午10:08分,早上就陆陆续续的有花篮送来,门前已经放了三排花篮,拥挤得门口马上有没地方了。 老五今天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特意穿了一身西装,里面雪白的衬衫。还别说,老五健硕的体型,还真是衣服架子,穿上西服,还真有些企业高管的意思。 “哎呦,五哥,挺精神呀?”黄东打了个招呼。 “能不精神么,现在啥温度,冷呀。”说着,刚从外面进来的老五打了冷颤道,“真他么冷。” 这个季节,严冬已过,但北华的温度仍在零下20c左右,除了特殊需要,人们外面起码要套件羽绒服。老五是为了接待客人,也是没法。 诚子和胖丫是老五的死党,也跟着忙里忙外,每个人里面穿了一见黑色t恤,外面套了一家黑貂上衣,脖子上挂着粗粗的金链子,这两个人的打扮,可是北华社会人的标准打扮,正常还应该有个小手包,两人嫌拿着麻烦,都放屋里了。 “五哥,有啥事需要我俩的?”黄东是带着黄林来的。黄东的这一点特别可爱,始终将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不像很多年轻人,有点钱了就上蹿下跳的,把自己当个人物。黄东一直就像刚来北华时候一样。 “不用,兄弟,二龙已经来了,在里面和大哥喝茶呢,你进去吧。”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老五知道黄东现在的实力,能跟着丛德园混的,将来肯定是差不了,无论是财富还是社会地位,今年后,肯定就能看出差距了。 “好,那我把黄林给你留着了,有事就让他办,自己家兄弟,千万别客气。” “那行,你快进去吧。” 黄东走上二楼的办公室,司马前和刘亚龙正在面对面喝茶,大早上的喝茶,还没吃早饭的黄东,肚子里一阵的咕噜。 司马前和刘亚龙谁也没和他客气,司马前抬抬手,“来,赶紧喝点茶暖和一下。” “好,大哥,恭喜恭喜呀!”黄东脱掉外套,坐在刘亚龙身边,“二叔,你早来了?” “我操,这是哪的辈,你管我叫大哥,管他叫二叔,你这拉着我也降了一辈儿啊,一会看老杜来了,你怎么叫?”司马前听黄东叫刘亚龙二叔,马上抗议道。 黄东楞了一下,他还真没想辈分的事情,他平时是不在乎,可对于司马前这样混过社会的人而言,辈分可是不能乱的。叫司马前大哥,是从杜峰这论着的,叫刘亚龙二叔,是从丛德园,更主要是丛珊珊这边论着的,也没想两个人在一起怎么叫。 “大哥,你这一说,我还真不会了,要不也叫司马大叔吧,我还怕把你叫老了。”司马前其实也不是真在乎这事,就笑着和他开了个小玩笑,他知道黄东也是无心。 “哈哈,可别,我怕老杜揍我。我听二龙说了,你现在正和他一起干公司,挺好的,对了,你那边的产品做得咋样?”司马前把茶盅递在黄东面前。 “还好吧,去年有些盈利。” “那就好,慢慢干,别着急。” “老新郎呢?我看看今天帅不帅?”几个人正聊天,听见门口传来杜峰的声音,司马前还不知道前天老五送请柬时候的笑话,一脸迷茫。 “哪来的新郎,老杜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杜峰来了,司马前和刘亚龙都站起来迎接,黄东更是上前两步,帮杜峰挂号外套。 “老五不是说,今天你结婚呢,还给我们送了请柬,黄东,你是不是也接到了么?”杜峰笑道。 黄东不好接话,就把前天老五和杜峰的对话在司马前这学了一遍,司马前和杜峰开玩笑,向来没有什么底线,也大笑道,“我倒是想,可咱这岁数,除了自己媳妇,谁还要我呀。” “怎样,差不多了吧?”杜峰坐好问。 “嗯,其实,没我啥事,都是老五忙乎,对了,中午别走啊。一起喝点。”司马前对杜峰说,也扫了刘亚龙和黄东一眼,表示同时邀请。刘亚龙和黄东都点点头。 “吃饭行,酒就免了,下午还有会,我不像你那么自在。”杜峰喝了一口茶,眉头皱一下,“好茶呀!” “让你过来,咱们一起干,你非不听,咱俩一起干,谁能管你,爱干啥就干啥去,整天不来都行。”司马前对杜峰道。 “算了,你这么说,不是要和我合作,是要养我,我可不让你养。对了,这茶一会给我拿点。”杜峰和司马前真是不客气,有啥好东西直接开口。 又过了一会,魏宏宇,段红尘还有很多黄东不认识的人,都纷纷上楼,一会办公室里就坐满了人。人太多,也没法在喝茶,就干脆改成抽烟,整个办公室只一会功夫,就烟雾缭绕,段红尘平时抽烟不多,一个劲的抗议,让众人少抽点。 “各位各位,时间马上到了,有请各位老板下楼参加剪裁吧。”时间马上到10点了,诚子上来喊司马前等人下楼,楼外的停车场已经被清空,还摆放了几排座位。 “这么冷的天,在外面开业,也就你能想得出来。”杜峰小声对司马前埋怨道。 “行,一会就完事,坚持一下,一会上台剪裁,手可别抖呀。”司马前故意气杜峰。 司马前、杜峰还有另外两家报社、两家电视台的负责人坐在了第一排,黄东、魏宏宇、段红尘就坐到了第二排。 黄东没想到,居然还有个开场舞,这么大冷的天,谁还有心看舞蹈?老五不知道从哪学的这一套,要是其他季节还好,这大冷天的,不是找罪受么。 可老五开业的创意不咋地,演员找得倒是专业,舞蹈演员一上台,台下立刻就安静了。舞蹈演员穿的是长裙,是薄纱材质的,而且上身还是一个短袖的薄纱衣,美女的身材没得说,修长挺拔,凹凸有致,不用跳舞,上台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冷,黄东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翩翩起舞,瞬间就看直了台下所有人,一看便知,这是专业的舞者,舞台虽然很小,天气虽然很冷,可舞蹈一起,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周遭的一切,眼里只有舞台上那只翩翩的蝴蝶。 黄东觉得台上的姑娘有些眼熟,但也想不起在哪见过,一曲终了,舞者鞠躬致谢,同时看到了第二排的黄东,心里一荡,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很迷人。 接下来就是剪彩,司马前和几位媒体的负责人一起上台,做了一个简单的剪裁仪式后,司马前讲了几句话,之后宣布诚心大药房正式开业,礼炮齐鸣。 简单的开业仪式,到此结束了,整个流程还算顺利,可就在此时,却发生了一点点的小意外。 在司马前宣布药店开业,礼炮齐鸣的时候,正好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经过药店门口,看样子腿脚还不太方便,走得很慢,一边走,还一边看热闹,礼炮一响,这个人好像被吓着了,腿下一绊,直接就摔在药店的台阶旁,用手一捂脸,抬头的时候,已经满脸是血。 礼炮声过后,所有人才注意到门口趴着的这个人,药店的工作人员赶紧上前去看情况,可谁都没敢扶这个人,都不确定人伤在哪儿? 司马前一见那人趴在地上不动,也怕有什么事情影响不好,对老五递了颜色,招呼着客人,去不远处的酒店,诚子和胖丫已经去了饭店,在饭店招呼到来的客户,司马前也拉着几名报社的负责人,还有魏宏宇等人往酒店走。 老五走到那人身边,蹲下身,“哥们,没事赶紧起来,你别趴我门口呀,我这是开业,你给我来个摔,不是故意的吧。” 老五确实很生气,好好的开业大吉,居然有人在他的门前来了摔,太不吉利,要不是今天是好日子,老五就直接伸手把那人给拽走了,老五心想,和谐社会救了你,还不赶紧起来滚蛋。 “哎呀,起不来了,你们放炮吓到我了,我才摔得。哎呀!”趴在地上的,一直哎呀,看样子摔得很重,头都抬不起来。 “哥们,你挺大老爷们,放炮给你吓着了?知道自己胆小,你不会离远点呀,赶紧的,起来。”老五压着火。 黄东没急着去饭店,想看看老五怎么处理这事,需要不需要他帮忙,也走到门口问老五,“五哥,咋了?” “说放炮吓着了,摔倒起不来了,真他妈晦气。”老五看着这人,一时还真没办法。 “怎么了,怎么了?”这时候,从旁边又跑过来三四个人,各个都穿着貂,看样子都是社会人,一边跑一边嚷。 跑到药店门口,也不理老五他们,直接蹲下来问那个趴在地上的人,“老五,你怎么了?” “老五?”站在门口的老五差点鼻子气歪,这家伙怎么也叫老五。 “他们吓着我了,我一害怕,就摔倒了。”躺着的老五呻吟着,似乎现在很痛苦。 “老五有脑血栓,这一摔,可够呛。”说话的人表情的很紧张,看样子很担心兄弟的安危。 躺在地上的老五很痛苦,站在门前的老五很生气。 “我不管你是不是吓着了,你们几个,既然都认识,赶紧把人拉走,别在我门前挡着,今天开业,这么一搅和,你们是诚心给我添堵是是不是?”老五对后来的几个黑貂的态度,要明显强硬一些。 “不能拉走,你们把人吓着了,才摔倒的,要是出了事,你们得负责,报警吧,报警吧。”几个黑貂寸步不让,气势一点不输于老五。 几个人一人一句不依不饶,路过的人群也逐渐的聚拢过来,比刚才开业时还要热闹。 黄东在一旁看着,拽住了要上前的黄林,突然感觉有一支手在后面拍自己的肩膀,扭回头一看,原来是刚才台上跳舞的舞蹈演员,此时已经是一身过膝羽绒服,羽绒服腰部收紧,蜂腰一握,更显丰胸高耸。头发简单的扎了一个马尾,整个人清清淡淡。 “你好。”女孩主动打招呼。 “你好。”黄东往后退了退,和姑娘一起向后走了两步,离开了吵杂的门口。 “你找我有事?”退到稍微安静的地方,黄东问道。 女孩没有马上回答黄东的问话,而是踏前一步,几黄东脸对脸了,黄东甚至可以听到女孩轻微的呼吸声,黄东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倒退一步,没想到女孩又紧跟一步,始终和黄东保持不到一尺的距离。 黄林在不远处看着,要是一个男人和黄东保持这种距离,黄林的佛山无影脚早就到了,可那是个女孩,尤其还是漂亮的女孩,黄林只能暗叹,这个哥哥呀,就是招女孩喜欢。 黄东见女孩此举,干脆不躲了,就保持着这样的距离,脸对脸的站着,自己索性紧紧注视着女孩那双深邃的双眸,从女孩的眸底,他看到一丝欢喜,一点顽皮,一片期望。 这两人就像一对热恋中的男女,相对无言,凝眸相望,甚至有那一刹那,黄东真想凑过去在女孩新荔般的脸上亲一口,这颜值,这距离,这态度,简直太暧昧,太诱人了。 “你真不认识我了?”过了好久,女孩昂着头问道,暖暖的呵气吹在黄东脸上,麻麻的,痒痒的,一直舒服到心里。 黄东再后退一步,仔细的打量着女孩,的确感觉有一点印象,不过很模糊,说不清见过还是没见过。 女孩保持着笑容,歪歪头,又俏皮的转了一个圈,最后,定在原地,任由黄东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 “不好意思,实在想不起来了,要不你提个醒。”黄东的确是想不起来了。 “唉,看来你真的已经忘了,算了。”女孩有点失落。 “你舞跳的真好。”黄东为了缓解尴尬气氛,赞扬了一句。 “我跳的好么?”女孩问道。 这一问,勾起了黄东脑海中最深处的一个记忆,东海ktv包房内,一个女孩翩翩起舞,回来后,也问过他一句,“我跳得好么?”。对,眼前的女孩,就是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黄东脑子飞速旋转,莉莉,对好像是莉莉。 想起了这个女孩,黄东也往前迈了一步,又恢复了两个人刚才的距离,女孩没有躲,只是眼神里有点落寞,不像刚才那样有光彩。 “莉莉跳舞,当然一直都那么好!”黄东故意凑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声音、动作更暧昧。 听完黄东这一句,女孩的眼睛里,晶莹莹的,丝毫介意黄东刚才的暧昧的动作。 “你好,黄哥,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林枫儿。”林枫儿主动伸出小手。 “黄东。”黄东轻轻握住林枫儿的小手,软软的,凉凉的,黄东忍不住用力的握了握。 “黄哥,我有个秘密告诉你。” “秘密,你说。” 林枫儿摆摆手,示意黄东把耳朵凑过来。 “那几个人,是专门碰瓷的,我都碰见过好几次了,都是人家开业的时候,故意摔倒讹钱,他们是一伙的。”林枫儿在黄东耳边私语,弄得黄东耳朵里痒痒的。 “你确定?”黄东问道。 “当然,我都见过他们两次了。”林枫儿绷紧小脸,一脸严肃的回答。 “你等我一会。” 黄东说完,就转身到老五身边,拉着老五到一边,“五哥,这几个人是碰瓷的,故意摔的,就是为了讹钱。我朋友以前见过他们。” 老五刚才也怀疑这几个人是故意的,听黄东这么一说,更确定了,“妈的,讹人饿到我们头上了,简直找死,找揍呢。”说完,老五就要脱外衣,黄东一看这就是要动手的节奏,赶紧拉住他问道,“五哥,你要干啥?” “干啥,这群孙子都欺负到门口了,还干啥,当然是干他们了。” 第七十六章:?黄林被打 黄东的武力值强,但偏偏是阴谋者,不喜动手,老五的武力值弱,可偏偏是个暴力者,沾火就着。 ?暴力者和阴谋者根本的区别,还真不是在于武力值的高低,而是在于对事件发展的掌控能力,和结果的预判以及应对方式。通俗一点说,一个冲动,一个?稳重。 黄东一听老五这就要动手打人,更是不敢放开手了,这一打,有理也变没理,?有口说不清了。 “五哥,人家本来就是要讹咱们的,都盼着你动手,只要你敢动手,所有人都得躺下讹你,信不?大哥的药店还要开门做生意了?”?黄东的声音很小,只有老五能听到。 “我不怕他们讹,干残了他们,看看谁怕谁。”老五的声音很大,所有人都能听到。?但没人害怕,都等着老五动手,把人干残,吹牛呢吧,有那胆量么? “这不是怕不怕的事情,好好的开业,别让这群臭鱼给搅合了,你怎么和大哥说?” 黄东越是沉稳,旁边的人就越是心虚,对于讹人的来说,对方越冲动就越容易进入圈套。 这些人为了让对方生气,索性开始骂骂嚷嚷,为的是激起老五的火气,“他妈的,你们还管不管人,再不叫救护车,我们就报警了啊,还要打人,你敢么,没王法了?” “太他妈缺德了,把人害成这样,就不管,什么诚心药房,我看是黑心买卖。” “人要是死在你家门口,看你们的买卖怎么开?” 任凭他们怎么说,黄东就是不生气,也不理他们,拉着老五不放手,老五想要挣脱黄东的手冲过去,还真办不到。 黄东不顾旁人的反对,把老五推进屋里,让人把黄林叫进来,和黄林交代了两句,黄林点点头,出门一头扎进看热闹的人群中。 老五顶一脑门子火又冲出来,对趴在地上的“老五”说,“哥们,别装了,说吧,要多少钱?” 地上的老五听了一愣,理直气壮的说,“啥意思,我可不是要讹钱呀,是你们吓到我的!赔偿的是医药费。” “有话说话,多少钱,我只问一遍,要不就报警,经官处理,警察怎么处理,听警察的。”黄东也?插了一句。 无论是趴在地上的,还是站在门口的,这一伙人的确是组团讹人的,整天满街溜达,看见谁家装修就打听啥时候开业,搞清楚日期,就去人家门前玩摔倒,新鞋不踩臭狗屎,开门做生意的,都不想?招惹这群臭无赖,拿点钱息事宁人就完了。 这群“讹人团”可是吃了不少甜头,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有扮可怜的,有路过帮忙的,有充当打手的,总之能赖点啥就赖点啥,上不要封顶,下不嫌寒酸,如果是正经商家,五七八千的,自认倒霉,中国人做买卖,总得图个吉利。屡屡得手,这帮人的胃口也就越来越大。 前两天,打听到这里要开药店,也没打听背景,就准备好了来讹钱。 “哥们,我一看你也是社会人,你开买卖也不容易,但是我们老五也的确是有病,要是这一下治不好,下半辈子就完了,这样,你拿5万块钱,他就是死了,我们也不找你了,行不?” 讹人团的话事人,脱掉貂皮外套,里面是一件背心,两条胳膊上,各自纹着刺青,是皮皮虾,还是龙,也没人?注意。 老五可是看惯了这种社会,老五身上从不纹身,可只要是道上混的,都得给他几分面子,只可惜,碰上的不是混混,而是无赖,老五感觉自己手执大刀,碰上一群乌龟,无处砍,无处剁?。 “五万,还真不多,行呀!我们开买卖就图个顺当,别死一口,那我们买卖不用开了。”不等老五回答,黄东倒是一点没迟疑,爽快的答应。 ?话事人来了个惊喜,自己漫天要价,正等着对方坐地还钱呢,他最高的期望值,给个两万就算是大收获了。两万不给,七八千都行,反正别让弟兄们白忙活,吃顿饭,分点钱,这才能保持组织的稳定性,这年头,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 可没想到来了个冤大头,五万块钱他居然一口答应了,不禁有些后悔,是不是要少了?早知道要个十万八万的,没准今天就发笔小财。 ?“你说话算数么??我可是只对负责人说话的!”?话事人有些不信黄东。 ?“当然算数,我也是这里股东,兄弟们干这一行也不容易,寒天冻地的。”黄东满口应承,?把话挑明了说。 ?“那好,既然你敢做主,我就朝你说话,别光斗嘴,拿钱来。”话事人伸手要钱。 “行,那你等着,我给你拿钱去,把你兄弟扶一边坐着去,别挡别人道。我这还做生意呢”黄东说完,又拉着老五就往店里走,看样子真的是去拿钱了。老五气哼哼的被他拽着,心里?说不出的窝囊。 趴在地上的那个老五,一见有眉目了,也慢慢爬起来,不是不想装到底,地上实在是他妈太凉了,趴这么一会,屁都冻出来了,这活,还真不是人干的。这时见事已经定好,那还不赶紧起来,不行再趴下呗。 于是,在几个兄弟的搀扶下,他假装蹒跚着去台阶上坐一坐,起码那上面还有一层地毯,肯定没有那么凉,坐在上面,可以舒服的扮可怜。 讹人团的弟兄们,刚把地上的那个老五扶起来,人群里就冲出一个年轻人,跌跌撞撞的挤进来,脚步不稳,一头就栽进讹人团中,这群人被大力的一撞,七零八落,差点集体跌倒。还是趴在地上装病的“老五”手疾眼快,下意识的一躲,利索的跳到旁边,?开口就要骂。 “你他妈的瞎呀。”可还没等他发火,闯进来的年轻人倒是先开始骂人了。还捋胳膊挽袖子,作势要动手。 “我操,太牛逼了吧,喝了吧,哥们,赶紧滚,别在这捣乱。”纹身的话事人,那可是个脾气暴的,马上回骂,在兄弟面前,可不能栽面。 “操。”年轻人一听有人骂他,伸手就奔骂他的话事人去了,话事人在团伙中,不仅总领全局,还是个打手的角色。一伸手抓住年轻人的胳膊,就使劲的拧,想要把年轻人的胳膊拧过来,之后在他屁股上给一脚,看那脚步虚浮的样子,肯定来个大前趴,那也活该,大哥们办正事,谁让你不开眼的来捣乱。 手,的确是抓住年轻人的胳膊了,劲还没来得及使出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前一花,自己就被那个年轻人来了一个过肩摔,直接被扔了出去。当话事人的脊背重重的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时,差点就背过气去,这时才后悔,不如刚才不脱掉外套了,那就没这么疼了。 年轻人刚才还摇摇晃晃,可一动上手,马上就变成了一头猎豹,不给其他人任何反应的机会,冲进讹人团,如同狼入羊群,左冲右突,指东打西。要知道,无赖这个行业,也不全是老弱病残的,同样也有血气方刚的壮汉,这群人,还都是壮汉,他们第一反应就是还手,至于装可怜讹钱这事,暂时都给忘了。 以少胜多,这种情况并不多见,当天的老百姓就有幸看到了这一幕,起初是四五个人围着一个人打,但包围圈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无限大。讹人团被一个接一个放倒,但这群人还真团结,只要摔得不重,都爬起来继续参加战斗。 缠斗了一会,讹人团已经被累的呼呼气喘,但打人的年轻人,却好像气定神闲,丝毫没有累的意思。这架打得,有点诡异,不知道最后会怎么样? 这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警察来了,话到警察到,讹人团几个人一抬头,看见两名警察正挤进人群,而那个打人的年轻人,看见警察手,就势躺在地上,惨叫着,打人啦,打人啦。 ?讹人团满脸的不屑,这他妈的还是男人么,打得过就打,打不过怎么能装熊,难道是想讹人,不是碰到同行了吧。此时,几个人这才想起来,原本自己也是来讹人的,怎么让这小子给胡搅蛮缠的搅合。 讹人的“老五”这时候正傻傻站着,满脸的狰狞,这时候当着警察的面再躺下,那就有点太假了吧,警察也不是傻子。 “谁报的警?”走在前面的警察,黄东一看认识,这是自强派出所的许警官,黄岩的手下。 “我报的警。”老五从店里走出来,“他们在我门口打架,影响我家做生意了。” “你们几个,为什么打架?”许警官问那一群人。 这几个人一下还不知道怎么回答,眼睛都望向了话事人,话事人也为难了,总也不能和警察说,他们不是来打架的,是来讹人的。“我们没打架,我朋友在药店门口受伤了,我们……” “谁受伤了?”许警官不等话事人说完,立即打断道。 “他”话事人一指旁边的兄弟。 “不像呀?怎么受伤了?”许警官问先前趴在地上的人。 “警官,就他打我打得最狠。”黄林这时躺在门口的红地毯上,指着那个“老五”说。 许警官一看地上躺着的黄林,觉得面熟,突然想起来,好像是年前打廖明的两兄弟之一,这可是市局陈局的关系,再说,听廖明说,这小子能打呀?许警官有点蒙,既然自己不好解决,干脆就带所里,让所长处理。 “都带走,回所里说,还有谁看到事情经过了,一起跟着回去做个证。”许然说着,就去扶地上的黄林,“能起来不?” “应该能。”黄林假装艰难的起身,在许然的搀扶下,往警车那边走。 “我看见了,我跟着去。” “我也去,我也看到了。” 大约七八个人站出来要和警察回去,黄林偷偷一看,除了老五,还要诚子,胖丫,刘亚龙,还有好几个黄林叫不上姓名的,都是刚才在开业仪式上见过的。这些都是刚才老五打电话喊回来的。 事情发生后,老五不敢隐瞒,把经过通过电话告诉了司马前,之后,黄东拿过电话,和司马南说了他的想法,司马南听了黄东的主意,哈哈大笑,对杜峰竖起大指,说,“你这兄弟,牛!” 放下电话,司马前又给黄卫东和黄岩分别打了电话,说了自己药店开业,碰上了一群讹诈的人,这群人应该是惯犯。黄卫东一听经过,心里大约也明白了,他是个老公安,什么事情他一听经过,就能判断出个八九不离十。于是他告诉司马前,既然在黄岩的片区,那就让派出所处理吧。 而黄岩在接到司马前的电话,?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司马前当然知道,?黄岩的知道了,不仅仅是知道了的意思。 尽管许然一再强调,用不了那么多人,去两三个就行,但是“热心市民”还是非常踊跃,表示自己一定要尽到一个好市民的责任,碰到破坏社会治安的不法之徒,一定要不怕报复,勇于揭发。 在派出所的一辆警车后面,“热心市民”自发组织,开着三辆豪车紧跟其后,到了派出所后,许然走正常的程序,询问双发事情的经过,讹人团自然是口径统一,说是走到药店门口的时候,礼炮声把兄弟吓了一跳,身患心脑血管疾病的朋友摔倒在地上,还没解决完这事,那个年轻人就出来找茬,故意撞他们,看样子是喝多了,结果双方就打起来,但肯定是那个年轻人先动的手。 可黄林的口供,却正好相反,黄林说,自己路过药店门口,看那边人挺多的,就挤进去看热闹,结果不小心碰到一个人身上,就上来一伙人打他,他还了几下手,最终是寡不敌众,被几个人给打了,现在的腰,还是钻心的疼,他要去医院看病。 讹人团一听黄林这么说,马上反驳,分明是他自己把这几个人打了,现在还要反咬一口,?要知道,讹人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 口供不一致,许然也不知道该信谁的,不过他心里面,还是偏向于黄林的,至于原因,大家心照不宣。 “你说,他一个人把你们这些人打了,你拍武侠片呢?一个人能打这么多人?”许然质问话事人道,“我去的时候,看你们都站着,就那个年轻人倒在地上,怎么打人的倒地,被打的就没事?” 讹人团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憋了半天回答,“那是他想讹人。” “讹人,他管你们要钱了?”许然问。 众人无语。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都不肯让一步,虽然许然最后也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但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一看就知道讹人团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再加上黄岩和他说过,这些人是专门去讹人的,让他好好处理一下,可药店那边没有举报说谁讹人,他也不能往这方面问。 最后,只好请“热心市民”来说清楚是怎么回事,这些“热心市民”倒是众口一词,都说大家都是看热闹的,结果挤来挤去,就看见几个人围攻一个人,那个年轻人被打的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躺在了地上,要不是正义的警察叔叔及时赶到,恐怕这个年轻人就会被打惨了。 此时,作为受害者的老五也站出来表示,打架的事,他管不了,但是既然讹人团说他们朋友有心脑管疾病,还被药店的鞭炮吓着了,那可以到医院检查,如果真有心脑血管疾病,他们药店可以出这方面费用,如果是假的,就说明这伙人胡搅蛮缠,?那就要赔偿他药店的损失。 ?这一点,是讹人团始料不及的,他们也不敢真去做检查,其实,即便真的去做检查,老五也会想办法让他们做不成。 各执己见,谁也不肯让步,最终许然决定,聚众斗殴,两边都要罚款处理,这可抓住了讹人团的软肋,偷鸡不成蚀把米,赔本的买卖这些人可不能干。 最后,双方在派出所同意和解,讹人团一见讨不到什么便宜,都想着来日方长,以后再找机会,就同意和解。许然问黄林什么条件才同意和解时,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黄林出奇的大方,不仅没有索要赔偿,还对许然警官说,都是年轻人,都有冲动的时候,算了,不打不相识,以后没准还能成为朋友。 “成为朋友,你小子等着吧,有你哭的那一天。”讹人团这些家伙,心里怨恨,面上还要带出感激的样子。都合计着,等有机会看这小子落单,一定背后下手,出出恶气,今天讹人不成反被打,最后还成了打人的人,干了这些年,头一次这么憋屈。 双方握手言和,在同意和解书上签了字,各自走出了派出所,讹人团一路想跟着黄林,可一见黄林出了派出所,就坐上一辆宝马轿车,扬长而去。几个人没办法,只能在路边打车,几个人打了两辆车,准备去吃一顿压压惊,分析一下今天的事情,以便过段时间制定更好的计划。 黄东的解决方式,算是告一段落,下面的就是司马前和老五的解决方式了。 第七十七章:敲掉你满嘴牙 讹人团搭乘的两辆出租车,先后驶离派出所,车里的人谁也不说话,健谈的司机见没人理他,也沉默的开车。车辆才走过两条街,就有两辆面包车和三辆轿车加速来到出租车前,来了个急刹车,逼停了两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刚要破口大骂,突然见从车上一下子下来几十人,手里没拿武器,但还是气势汹汹把两辆出租车团团围住。 司机一看这个架势,当时就明白这是来寻仇的,在北华,出租车司机基本都见过这场面,也不慌张,对领头的胖丫说,“兄弟,你们恩怨可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就是开车,谁打车就拉谁!” “放心,哥们,这事和你们没关系,走你们的。”胖丫肯定不能为难出租车司机,这和人家也一毛钱关系。 讹人团被一一从出租车上拽下来,出租车也顾不上要车费,一溜烟的跑了。被拽下来。几个人一看这架势,心里有些害怕,但肯定是不能表现出来的,他们不相信,青天白日的,他们还敢怎么地,要是敢动手,正好讹他们一把大的,让他们记住,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打的。 话说,这个讹人团的话事人还是很豪横的,站在最前面,对着胖丫喊道,?“什么意思,兄弟,你不是刚才作证的么??现在不装了,你们是一伙的吧。” “挺聪明,我们的确是一伙的。” “一伙怎么了,要动手,约个地方。想要人多欺负人少,也行,看爷爷眉头皱不皱。”这话事人,气势倒是很江湖,场面上的话说得硬气,两边打架,不管谁输谁赢,开始的时候都不能怂,都要放些狠话,万一能把对手吓住呢,那可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了?,那就是至高境界。 可他这次错了,而且今天都错了,错就错在部分对手,胖丫这一伙人,其实就是?不讲理的一伙人,不讲气势,只下黑手。 ?“我问你,今天你是不是存心讹药店去了?”?胖丫一边说,一边慢慢往前凑。 ?“少他妈的血口喷人,是你们吓得我兄弟摔跤的,现在还反咬一口。”话事人依旧硬气,这种人,不见棺材不掉泪。 ?“那你打听那是谁的买卖了么?”说到这一句,胖丫已经到了话事人跟前, “我管他妈的是谁的买卖,我一个走路的,还能管买卖是哪个孙子开的?”话事人再赌,赌胖丫也不敢动手,或许也只是来吓唬人的。为了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居然开始恐吓胖丫,?“别他妈的吓唬人,老子也不是吓大的,你要是敢动我,让你倾家荡产,你信么?” 胖丫笑了,“我告诉你,说话干净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不认错,我能敲掉你满嘴呀,你信么?” 胖丫不信自己会倾家荡产,因为背后有司马前。 话事人不信有人敢敲掉自己满口牙,因为那样,太费劲了。 “操……”话事人的国骂还没出口,就感觉砂锅那么大的拳头突然到了脸上,鼻子传来一阵剧痛,一串血珠随着头部后摆而?甩向空中。 话事人被打倒了,也不是完全被打倒的,倒下是一个信号,表示他开始工作了,大喊着“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可他没想到,在外面的路口封闭了这个地方,就算他们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另外,北方的冬天,行人本来就少。胖丫任由他看,胖丫不怕来人。没有人会为一群专门碰瓷讹人的垃圾出头。 这时,讹人团莉莉,有几个已经感觉害怕,原以为来谈判的这些人,上来就动手,对方人多,自己人少,真动手了,肯定会吃亏的。 ?“对不起,我说过,你嘴里再不赶紧,我就敲掉你满嘴的牙,怎么打到了鼻子上,对不起,对不起。”胖丫的笑容有些变态,话事人不敢再接话了,他现在才知道对面的这个有多狠,其实,这还不是胖丫最恨的时候。 “还不认错是么?”胖丫蹲下身,?笑着指着话事人的鼻子问。 ?“我,我没错,有本事你打死我。”话事人虽然扔在嘴硬,但是态度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嚣张了。 ?“那不会,我说过,只敲掉你满嘴的牙。”说着,老五一拳打在话事人的腮帮子上,话事人感觉自己的脑袋“嗡”了一声,槽牙腮帮子差点就“穿帮”了,一阵剧痛后,感觉到自己的槽牙真有有些松动了。 可这仅仅是开始,胖丫的手举起、落下,在举起,再落下。一下,两下,三下,一拳接着一拳,话事人的嘴里,全是血,舌头也因为挣扎被自己咬了两口,钻心的疼。终于,几颗顽固的槽牙还是受不了外力的冲击,应手而落?。 此刻,话事人觉得,差不多了,都把自己打得这么惨了,还真要敲掉自己满口的牙呀,也就是说说而已呗。 可胖丫的兴致好像很高,看了看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有点气馁的说,“妈的,牙够硬的,打得手疼,受不了了。”边说,边用眼睛开始左右寻摸,?想要找一个能代替手的东西,可马路边光溜溜的,没有任何东西。 “哥,给你!”旁边一个机灵的小弟,不知道从哪找来了半块砖头,递给胖丫,胖丫欣赏的看了小弟一眼,表示赞许。 之后,向他身边的两个人吩咐道,“把他手拉开。”两个小弟倒是听话,上前按住话事人的胳膊,让他仰着躺在地上,一会按成个大字型,一会按成个十字形,话事人在不停的在挣扎,可手背两个人死死的按着,怎么也挣不脱?。 胖丫,用左手揪住话事人的头发,稳稳的压在地上,右手的砖头,狠狠的砸向话事人的嘴唇。动作很机械,但是由于手中有武器,这小很有效率。另外,胖丫这次要比刚才还要认真。就好像我们在中学时候,想要敲开一个坚硬的核桃,可核桃很硬,需要多次的努力才能砸开,果仁的诱惑,更胖丫乐此不疲的猛砸。 话事人身后,是那些被人牢牢抓住的讹人团成员,他们目睹着自己兄弟的惨状,已经被吓得快要哭出来,更别说要出手相救了。他们虽然也算老江湖,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见到这么狠的人,胖丫的狠,给他们心里造成极大的创伤。就像黄林给二癞子带来的创伤一样。 按照胖丫的这种打法,再过一会,话事人肯定会成为废人,因为每一下,不止是牙齿,对话事人的脑袋来说,也在经历着严重的考验。 旁边的小弟们,也有些纳闷,胖丫平时动手的确是黑,但是像今天这样要人命的打法,还真不多见,也不知道这群人得罪司马前,得罪的多深,其实,胖丫之所以下手这么狠,就是因为话事人说,不知道那个买卖是哪个孙子开的,在胖丫面前侮辱司马前和老五,那就是找死,胖丫和诚子都是两劳释放人员,他能有今天,基本都是司马前和老五给的,所以这两个人,是胖丫的逆鳞,谁也不能触碰。胖丫的确是想过最严重的后果,那就是打死这个话事人,可大不了以命抵命,?他就是要用行动告诉所有人,司马前的威严,不容侵犯。 现场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敢说话,都被老五的疯狂给吓呆了,只有坚硬的砖头撞击牙齿的声音。可如果再不阻止,真的就要出人命了。 谁来阻止?除了话事人自救,指望其他人,应该是指望不上了。 突然间,话事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挣脱了按住手的两个人,其实,也是按手的两个小弟,故意放松了手,他们想给话事人一个机会,也给胖丫一个机会。 挣脱开束缚的话事人,不是起身逃跑,而是紧紧抱住了胖丫的双腿,把脸埋在了地上,嘴里呜呜的喊着,?“爷爷,爷爷!”双手沙说也不肯放开胖丫了。 胖丫见也差不多了,?低头问,“怎么了哥们,服了?” “我胡了,我胡了,带也不但了!”话事人?胡乱不清的表达着,意思就是自己服了,再也不敢了。 ?“那好,你放开我,我不打你了!”胖丫?拍拍话事人的后背。 ?“不胆了,不胆了!”话事人像一只被打怕的小猫,可怜的窝在地上,?不敢放开胖丫的腿。 “拉开他。”胖丫告诉身边?有点发愣的兄弟。 话事人被拉开了,胖丫缓慢的站起来,双腿有些发麻,一晃身,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诚子?赶紧一把拉住他。 缓了一会,胖丫来到在药店门口装病的“老五”身边,?“来,下一个是你,按住了,还是敲掉满嘴牙。” “行了,胖丫。”诚子在一边不耐烦的嚷道。 讹人团的老五以为诚子要为他说情,感激的看着诚子,?激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可接下来诚子的话,差点吓得他尿裤?子里。 ?“你还有劲么,给我,我来。”说完,诚子从胖丫的手中接过半块砖头,向讹人团的老五?走去。 “噗通”,不是一个人,是讹人团所有人都跪下了,他们中,最狠的就是话事人,他都被打成了猪头,?自己能不能像他一样坚持那么长时间,即使能,又有何意义,他们又不是明星,不是按照出场时间结算劳务费的。 “怎么,刚才不是挺硬气的,都服了?”诚子站在原地,不屑的看着这些人?,冷冷的问道。 “服了,大哥,我们服了,真服了。”神鬼怕恶人,更何况,是一群恶人,讹人团十来只?眼睛,都在盯着诚子手中带血的砖头,仿佛那是一颗能够征服世界的原子弹。 “嘭”诚子扔掉砖头,一群人的心,随着砖头落了地下,。 “哥们,记住了,以后再讹人,问清楚了再去。” “不敢了,不敢了!我们以后都不敢了,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要不,让我们不得好死。”讹人团的每个人,面对胖丫和诚子,庄严宣誓。 “你们想怎么玩,我陪着,你们可以报警,我们就说你们要报复我们这些作证的市民,我们是被迫反抗。不过说好了,今后见一次,打一次。”胖丫身后的一群人也跟着喊,“哥,要不,先都废了再说吧,大不了还进去呆几年,外面的兄弟也不能让他们好过。”这时候的恐吓,才是最有意义的。 这时,老五的车也停在了事发地点,慢悠悠的走下车,手里拎着一个纸袋,直接把袋子扔给地上呻吟的话事人,五捆崭新的百元大钞散落在话事人周围。老五蹲下身,和胖丫的动作一样,拍拍他的后背,?“是不是还能站起来。”这一拍,吓得话事人一哆嗦,连忙继续道,?“不胆了,不胆了。” 老五见这人已经怂成了这样,站起来说,“哥们,以后你们可以继续,你们开价,我不还价,要多少钱,我给多少钱,不过,怎么给,我说了算。” 说完,也不看其他人,扬长而去。 老五走后,几十小弟也在几分钟内走了个干净,只留下跪在地上、躺在地上的讹人团,还有他们原本想要的那五万块钱。 大哥,这时候这群人想起了大哥,一窝蜂的冲过去,扶起话事人,此时的话事人,已经晕过去了,不晕不行,怎么面对这群兄弟呀?? 话事人被送进医院养伤的细节,自然就不用说了。 ?事后,这几个人的确是找人打听了一番,也打听到司马前的背景,哪还敢要他的钱,托人把五万块钱送还给了老五,之后又跑到外地躲了好久。 这些事情老五和司马前当然也不关心,在他们眼里,这些不过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垃圾而已。打就打了,那钱他们原本就是给人家的医药费,还不还的也不是问题。 黄东和黄林在事情结束后,在司马前的邀请下,都回了酒店,这时候,众人基本吃完饭都散了,司马前专门找了一个包房,又开了一桌,给这些兄弟“压压惊”,话是这么说,他知道,在北华的社会上,能惊到他这几个兄弟的人还真不多。 “黄老弟,今天可得感谢你,要不这药店开业,就被那群混蛋给搅合了。”司马前主动给黄东敬酒,老五也跟着一起要敬黄东和黄林。 黄东刚才也知道了胖丫后来带人去解决后续的事情了,虽然不太赞同这种做法,但是还是那句话,恶人总要恶人磨,不这么做,恐怕以后还有麻烦。 黄东和黄林客气两句,坐下后,司马前对老五说,“老五,我都和你说过好多次了,光靠打打杀杀,解决不了问题,这个时代不是我们在水果批发市场的时候了!今天你要是在药店前打了那几个人,说不定就让人讹上了,虽然咱不怕,但最后还是赔钱,欠人情去捞你,多耽误事。” 老五自然是受教,谦虚的又敬了黄东一杯酒,“黄兄弟,你说你朋友见过那些人讹人碰瓷,你那朋友呢,咱们也得感谢他一下呀。” “哈哈,司马大哥,五哥你俩可别夸我,容易飘。五哥,我那朋友走了,有机会吧,也是恰巧碰上了,不用挂在心上。”黄东在警察带走一干人等之后,黄东就让林枫儿回去了,约好了这两天电话联系。 “怎么还有其他兄弟,黄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让人走呢,给咱帮忙的,咱起码得说句谢谢呀。”司马前不知道林枫儿的事情,黄东也没想把这事和大家说。 “放心吧,司马大哥,我替你谢她,这两天请她吃饭,你和我还这么客气?”黄东一句话把林枫儿的事敷衍过去。 “好吧,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司马前很羡慕杜峰,他身边要是有这个兄弟,那就如虎添翼了,他老觉得黄东在报社做医疗,有点大材小用了。 于是,就想着探探口风,“兄弟,你现在做的产品,还挺好的吧。” “挺好的!”黄东不知道司马前为啥问这个问题。 “报社也挺好的吧。”司马前继续问。 “也挺好的呀!”黄东有些蒙。 “有没有想过,你过来咱么一起干,以前让老杜来,老杜也不来,你过来跟着我,我给你干股,多少咱们商量着来。” 黄东这才明白司马前的意思,哈哈大笑道,“谢谢大哥看得起我,不过,我还想跟着杜哥混几年,等杜哥啥时候烦我了,我就来找司马大哥讨口饭吃。” “你呀,和老杜一个口气,我也理解,就像以前水果批发市场的兄弟,现在让他们离开我,他们也是舍不得。”司马前听黄东这么说,也不好再继续。 “司马大哥,五哥,我刚才听你俩说,你们以前在水果批发市场混过,是么?”其实,黄东以前听杜峰说过,只是忘记了这茬,今天听司马前和老五一再提到水果市场,这才想起来。 “对呀,怎么兄弟,水果市场有人得罪过你?”老五抢先问道。 “你以为都像你呀,四处惹事。”司马前笑骂了老五一句,随即又转向黄东道,“黄东,你要是有事可以和老五说,他好几个兄弟还在那边混呢。”。 “水果批发市场是不是和蔬菜批发市场是一个地方?”黄东问老五。 “嗯,以前不是,两个市场挨着,这些年就都并在一起了!” “五哥,你有关系在?要是想蔬菜市场卖点菜,有没有可能?” “啥可能不可能,只要是兄弟你的事,没可能也让他有可能。” 黄东一听老五这么自信,更是放心了。 “不过,你要摊位,还是去里面送货?”老五又问道。 “我是想着把菜直接批发给他们,不想自己卖。” “那更简单,我找几个大的批发商,你直接和他们谈就行。”外人想进入水果蔬菜批发市场挺难,但那是司马前之前的大本营,面子肯定还在,所以老五还真不是吹牛,这事他办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怎么,你手里还有蔬菜要卖?你还有这方面的生意?”司马前没听杜峰说过,黄东还有这方面的生意,疑惑的问道。 “哈哈,现在还没有,我就想知道,我要是想,能不能办成这事。” “只要是你的事,有我在,肯定能办成。”老五胸脯拍得啪啪响。 黄东既然打算让司马前帮忙,就没打算瞒着司马前,就把自己想在泄洪湾镇建蔬菜基地的事儿和他说了一遍。 司马前一听,也挺感兴趣,“黄东,我觉得这事也挺靠谱,绿色蔬菜现在卖得挺火,你这项目要是缺投资,我可以投一些,股份好商量,要是不缺钱,我也投点,不过不用分红,你就给我家送菜就行,到时候就从钱里面扣,扣完了再和我说。” “好嘞,司马大哥,事情有眉目了,我在告诉你,我也不指着它能挣钱,就是大家吃自己种的菜,放心,吃不了的拿出去卖。还有一个朋友,要投资养殖场,到时候吃肉咱们也有放心肉。”黄东把勾四刚的想法也透露给司马前。 “好,销路这边,需要我们帮忙的,就和老五说,我估计好多人都能投点,花点钱吃点放心菜,放心肉,挺好,黄老弟,我觉得你这想法行。” “大哥你要认为行,那我可就干了。” “干!”司马前坚定的说,司马前想,这是没准杜峰也能参与,能多捆绑点人在自己这边,就多捆绑点,以后用起来,也好心安理得。 第七十八章:反正欠你那一夜 黄东越来越相信一句话,叫做“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几年前,他给了两个女孩“不合时宜”的尊重,这事放在普通男人眼里,恐怕大多数男人都会笑他假正经,在那种环境下,大多男人就是下半身动物,不需要理性与克制。 可黄东的克制给他带来更大的回报,马小英如此,林枫儿也是如此,放弃“两夜风流”,换来的是自己事业的蒸蒸日上,还有司马前的真心相交,他要感谢马小英,也要感谢林枫儿。 邀请林枫儿,去的是“京都·牛”,就是马小英第一次和宋嘉诚约会的地方,这里很私密,也有一些小暧昧,墙上和服美女酥胸半露的日本画,总是会让人想入非非。黄东倒不是想要暗示什么,只是觉得这里还有些艺术范,林枫儿应该喜欢。 林枫儿下午要走一个场,黄东提出去接她的时候,她也没拒绝,主动给黄东发了一个位置,约好四点半见面。这段时间北华晚报没什么事情,马小英那边基本也不用黄东操心,门诊又选了两个补钙产品,正在尝试推广中。工程公司这边主要是刘亚龙和黄林负责,黄东只有开会的时候才去一趟。所以,黄东不忙,很是有些时间。 黄东四点钟就到了约定的酒店,在停车场把车停好,给林枫儿发了个信息,林枫儿回了个信息,告诉黄东自己在三楼3号厅,让黄东上楼来等她。 黄东到了三楼,见三号厅正在举办婚礼,远远的看见舞台上正上演双人舞,虽然距离远看不太清,但恍惚看到是林枫儿在表演,黄东找了个距离门口近的区域坐下,看着参加婚礼的人往来穿梭,个个喜气洋洋,一下让黄东平静的心情也莫名其妙的好起来,再有一段时间,自己和孙冰也要携手步入婚姻的殿堂,还确实有些期待。 林枫儿似乎也是看见的黄东,一曲终了,从舞台上跑下来,衣服都来得及没换,拎着包就从大厅里跑出来,脑后的马尾随着跑动左右摇摆,曼妙的身材,青春的气息,迎来很多男人的侧目。 跑到黄东面前,黄东这才注意到,丛珊珊一身紧身装,丝滑的面料就像皮肤一样长在林枫儿身上,虽然衣服高领长袖,身上没有一丝肌肤裸露在外面,但玲珑的曲线还展现出性感的味道,林枫儿的腿型,是黄东认识的所有女孩中,最完美一个,笔直修长,没有一丝赘肉,双腿并立,之间毫无缝隙,沿着双腿向上,紧身裤包裹着出圆臀紧致,到腰间猛然一收,笔直的脊柱挑不出任何的瑕疵。与上次相见时,脸上少了一分羞涩,多出一分妩媚。 黄东就像欣赏维纳斯雕像一样,从头到脚,就脚到头,看了两遍,之后眼神落在胸前,林枫儿的酥胸并不伟岸,是那种刚好盈盈一握的尺寸。 黄东就那么看,林枫儿也不躲闪,任由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也并未因为黄东略带侵略性的眼神而表现出丝毫的不悦,调皮的眼神好像再问黄东“看完了么?” 黄东也觉得自己有点失礼,不过也没有显出尴尬的神情,对美女行注目礼,是对女生最好的夸奖。 “需要换衣服么?”黄东咽着口水问道。 “不要了,省的你还要等我,换双鞋就行了。”这时黄东才发现,林枫儿手里拎着一双棕色的小靴子。赶紧起身,让林枫儿坐在沙发上,林枫儿将舞蹈鞋装进袋子,放到包里,穿好靴子,又起身套上那件白色的长款羽绒服,完美的身材就这样被包裹在厚厚的衣服中。 “走吧。”说完,毫不客气的挽起黄东的胳膊,和黄东奔电梯走去,黄东也没拒绝,任由林枫儿挽着他,留下后面一片羡慕、嫉妒的目光。 在车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黄东认真的开车,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而林枫儿,则打开副驾驶的化妆镜,开始卸妆,将脸上的腮红和口红统统擦掉,露出清秀的五官。车上很安静,空调很温暖,气氛有些暧昧,两个人就像一对初恋的恋人,谁也不先开口,心里却都想着对方。 在“京都·牛”的小包房里,两人都脱了厚厚的外套,相对而坐,黄东又下意识的盯了两眼林枫儿的坚挺。这次距离更近,看得清应该是没穿胸衣,这应该是为了舞蹈服的效果考虑,胸部的轮廓更是清清楚楚。黄东此时发觉,大胆奔放的美女,对于有贼心没贼胆的男生来说,的确是一种煎熬。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穿成这样。”林枫儿肯定是注意到黄东的眼神,直接问道。 黄东也是久和美女打交道的人,当然不会因为林枫儿大胆的问题而不知所措,“不,相反,我很喜欢,别有一番风味。”黄东故意露出一丝奸笑,眼睛透出色眯眯的神情。 “你既然喜欢,那我就不换了,就这样吧。”林枫儿一点不扭捏。 为了回报林枫儿的真诚火辣,黄东饱饱的又看上了几眼,夸张的咽了几下口水,林枫儿回望对面的男生,虽然看他表现得好色轻浮,但实际是个好人,起码曾经是个坐怀不乱的好人,在当初对她唾手可得的时候,也没有趁人之危。这也是林枫儿敢在黄东面前表现得如此火爆的原因,女孩有个小心思,想试试,自己对于黄东,到底有没有吸引力。 “不开玩笑了,上次的事情,谢谢你!”黄东换个话题,眼神变得真诚无比,林枫儿心中暗笑,这人的变化可真快,他能看出来,刚才还色眯眯的眼神完全是装出来的,现在清澈的眼神,应该才是本色。 黄东如果知道林枫儿心中的想法,肯定会得意到放生大笑,谁说男生不能有多面性,好色和真诚,其实也不矛盾呀。 “客气了,不是赶上了么?真没想到,在那里能碰到你,你那家老板的朋友么?”林枫儿眨巴着大眼睛,言语里带出心中的惊喜。 “嗯,说客户也行,说朋友也行,总之,挺好的关系,我也没想到,我们还能遇到。真是缘分。” “那你见到我,高兴么?” “嗯,你喜欢吃什么,神户牛肉,还是八爪鱼?” “别打岔,我问你,再见到我,高兴不?” “嗯,挺高兴,他家神户牛肉真不错。” “告诉你别打岔,有几年没见面,你想过我没?” “那就,神户牛肉和八爪鱼都点了,你得吃完。” “你能不能不说吃的,我问你话呢?” 黄东感觉,对面的眼神火辣辣的。 “我女朋友说,不许想别人的女生。” “你女朋友,那你还没结婚?” “五一结婚,还有不到两个月。” “那恭喜你,请不请我。” “当然请,是朋友都请。” “我真是你朋友,哪种,普通朋友,还是比普通朋友更好的朋友?” “嗯,好朋友。喝什么饮料?汽水,果汁?” “喝什么饮料,喝酒,你不喝多了,我哪有机会。” “你一直都这么说话么?不怕我真的扑上去呀?” “扑就扑呗,反正之前欠你一夜。” “额……” 黄东一时语塞,他想提醒,“对方辩友,虽然你的眼神很清澈,但说出的话的确会让人想入非非,请注意你的言辞与观点。” 不过,如果是男人咄咄逼人,那现场气氛一定就会很尴尬,可偏偏咄咄逼人的是个美人,气氛自然就没那么严肃,一个问,一个答,一个攻,一个受,问的干净利落,答的拖泥带水,攻的缠缠绵绵,受的开开心心。最后,黄东不知如何接下去,两个人干脆都不说话了,大眼瞪小眼。 瞪了好久,两人忍不住大笑不止。 笑了好久,黄东低头点好了菜,喊来服务员下单。 第一个回合,黄东算是告饶了,他不是说不过林枫儿,不过自己是个快要结婚的人了,除了割舍不开的丛珊珊,他真不想再和其他女孩有所纠缠了,不管林枫儿是真是假,他都不敢去试。 “嗯,我突然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为好,叫林枫儿吧,有些生分,叫林小姐吧,有感觉太假了,叫小林,像个男孩的名字,干脆叫你枫丫头吧。”按理说,两个人聊天,共同回忆的时光越多,可聊的也就越多,因为聊天聊的通常都是共同的经历。但黄东和林枫儿唯一的那一段共同的回忆,谁也不愿意提及,两个人又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要聊天,黄东只能主动的找一下话题。 “随你喜欢,爱怎么叫,就怎么叫,枫丫头也挺好听……,不对不对,谁是枫丫头,你才疯丫头的呢?”林枫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钻进了黄东的套中。 “不过,也行,以后你就这么喊,不喊都不行,我也只允许你一个人这么叫,听见了么?” 黄东大汗,原本是自己的小玩笑,怎么突然又这么暧昧了,“枫丫头”,还成了自己专属名词,要让孙冰和丛珊珊知道,估计两边的耳朵就都得红了吧。 “好吧,林枫儿。” “叫啥,没听见。” “好吧,好吧,枫丫头。” “唉,知道了东哥哥。” 黄东一口水差点喷出来,除了初恋女友,林枫儿还是第一个叫他东哥哥的女孩,他以前曾经无比喜欢这个称呼,当马玲儿站在宿舍楼下,对着楼上喊“东哥哥”的时候,一定会引来无数男生哄笑,而黄东则在众多羡慕的目光中骄傲的下楼约会。 时过境迁,马玲儿已经成为过去,面前的这个女孩无意间触及到他心里最柔软的部分,由粤入奉,北上进吉,那段岁月像快进的电影一样,在脑子里回映了一遍。 林枫儿见黄东的眼神一滞,之后眼睛虽然还盯着她,眸底却很空洞,像是勾起了什么不太愉快的回忆。 “对不起,是我说错什么话了么?”黄东情绪的骤然低落,让林枫儿的心情也受了影响。 “啊,没有,没有,只是这个称呼,以前有人喊过,好久没听见过了。”黄东回过神,歉意一笑。 “哦—”林枫儿心里明白,肯定是哪个难以忘怀的女孩这么叫过,但也不敢说破了,怕再影响黄东的情绪。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老样子,没什么变化。”林枫儿回答的时候,神情也是一淡,黄东感觉得到,话说得言不由衷,这姑娘,现在过得应该不怎么好,尤其黄东见过她两次,外套都是一件衣服,对于这个年龄的女孩来说,确实很少见。 “那你现在做什么?”黄东继续问道。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为了安安静静的聊天,黄东告诉,把所有肉都在外面烤熟了再送进来,之后把能吃的东西往林枫儿面前推了推,林枫儿也不客气,挑着自己爱吃的先下筷子,“好吧,我中午就没吃饭,的确有点饿了。” 林枫儿其实并不饿,中午也吃得很饱,只是她不愿意谈到她现在的生活,她在黄东面前,有着一种倔强的自尊,他曾经帮过她一次,那次的确解了她的燃眉之急,才没有让她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可现在,自己还是过得不好,可不能再表现出来,自己又不是他的什么人,再可怜关人家什么事儿,说出来再让人误会,还以为自己还要人帮忙呢。 黄东何许人也,这些年碰到的,接触的,都是精明强干的,黄东的眼睛里,肯定是不揉沙子,也看出林枫儿不太愿意提及,但无论是作为老相识,还是作为刚刚帮过他的新朋友,黄东心中都涌起要帮助这个女孩的意愿。更何况,他从心底里,喜欢这个女孩,发乎情止乎礼,虽然自己不打算做什么,但自己喜欢的人过得不好,总是一件让人无法释怀的事情。 “我听说,好多人学好了舞蹈,都去歌舞团了,那歌舞团是是不是美女特别多?”黄东没有继续追问,转换了个话题。 “哈哈,你听谁说能进好多人,省歌每年就招那几个人,能进去的都是有背景的,不过说歌舞团美女多,倒是真的?”林枫儿边吃边聊。 “那你怎么没去歌舞团?”黄东似是无心的问道。 “你以为我不想呀,是人家不要!” “连你这样的都不要,那想要啥样的?仙女下凡才行呀?再说了,你这也不是下凡了么?” 林枫儿很开心黄东这么表扬她,“你真这么认为?” “当然。这不是事实么?” “我只能说,不好进,我这样背景的肯定进不去。” 说到这,黄东也就明白了,又继续道,“那不去歌舞团,其他人都做什么?” 对这个话题,林枫儿倒是乐意和黄东探讨,“其实,还有很多演出团体要人的,有好多去了南方,那边机会多,薪水也高,大多数人都去了。” “那你怎么不去?”黄东问道。 “我还有奶奶要照顾,去不了。” 说到这,黄东就明白了,林枫儿在这边没有工作,也就是靠转场子挣点钱,而且还要照顾奶奶,这姑娘身上的担子也够重的,自己一定要帮帮,千万别让她像几年前一样,再跳进火坑。 “没想过找一个稳定点的工作?” “唉,我除了会跳舞,也没有其他本事,也去找过,要么就是在公司做前台,要么就是售后接电话,工资少,还绑身子,还不如我走场挣得多。”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林枫儿也不再伪装了,放下筷子,靠在墙上,盘起双腿,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那种慵懒的状态,与平时倔强要强的模样相比,别有一番风情。 “你现在做什么?之前听他们说,你好像在报社工作,我看你开那么好的车,报社工作收入一定很高吧?”林枫儿说完自己,又问黄东。 “嗯,还在报社,不过收入一般。”黄东欣赏着美女毫不顾忌的慵懒之态,美女的旁边,就是微胖的日本姑娘画像。眼中美女是高领紧身,画里姑娘酥胸半露,黄东的心,不知道的是为了哪一个,不自觉的猛跳了两下。 “收入一般能开那么好的车?你骗谁呢?”林枫儿翻了黄东一眼,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可爱之中,又多了一分俏皮。 “嗯,车是别人送的,自己才舍不得买!”黄东实话实话,却引来了林枫儿的不屑,“撒谎,谁会送这么贵的东西,挣钱就挣钱,为啥要装穷,又不向你借钱。”说完,扭过脸不看黄东。 黄东也没法详细的和林枫儿解释宝马车的来历,心想,如果不是这两年发展好,碰上了丛珊珊,估计自己也不会相信,有人会送这么大的礼。那句话说得对,“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 “哈哈,真的,不是我哭穷,我也能买得起,只是可能舍不得。” 林枫儿这才转过头,问道,“那你和我说说,人家为什么送你这么贵的车?” “帮了别人点忙,人家又大方,结果,就送了一辆车给我。”黄东耐心的解释,林枫儿问什么,黄东都不觉得烦,觉得和林枫儿解释明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听完黄东的解释,林枫儿的神情更是暗淡下来,“真羡慕你们,送礼都送这么大的,够我们普通老百姓活好几年了。” “谁不是普通老百姓,说得我好像是土豪劣绅似的,怎么,你打算打土豪了?” “不是,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公平,有些人分明很努力,但却过得不好,有些人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努力,却衣食无忧,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不公平?” 黄东知道,刚才两个人的谈话,以及自己的状态,有些刺激到了林枫儿敏感的神经,他忽然有个荒唐的想法,像林枫儿这种思想,会让她越来越偏激,如果没有人帮她纠正过来,她很容易就走下坡路,如果这女孩一定要往火坑里跳,那他希望下面的不是火坑,而且男人的怀抱,这个男人如果不是爱她的人,那最好就是自己,因为自己起码会对她好。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耻,孙冰马上就成为自己的新娘了,如果这个时候,再和林枫儿有说不清的关系,怎能对得起孙冰。更何况,这些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林枫儿这么想的,他也搞不清楚。 想到这,黄东不觉自嘲的一笑,都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看来自己也难以脱俗,不是因为有过两次特别的经历,自己就是圣人了,还不是那个看见漂亮女孩心里就痒痒的普通人。 第七十九章:再生变故 林枫儿的一脸委屈样,让黄东有些心疼,可一时又不知道怎么劝她才好。 两人无语,都不知道如何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二人的心很乱,可包间里却很安静。 沉默了一会,终是黄东先开了口,他长叹了一口气,眼睛不再盯着林枫儿,而是转向了斜上方,空洞的眼神定格在棚顶与墙面相交的那条直线上,像是再数着那条直线,究竟有多少个点形成,嘴里自言自语道,“有人说,北华是我的福地,我承认在这里我得到了太多太多,对于这个世界的看法,也有了变化。不过,谁都有过悲伤的时刻,几年前,我也曾经是一无所有的来到这个城市,当时,我也埋怨过这个世道的不公,我需要费劲全力去争取别人唾手可得的东西,可当我精疲力尽才得到的时候,还没来的及庆祝。只是一转眼的功夫,你所得到的东西又被疯狂的掠夺走,我就又变得一无所有。” 林枫儿耳朵里听到黄东嘴里的嘟囔声,转过头,望着那张帅气平静的脸,想要从他空洞的眼神中,找到一丝颜色,但却未成功,感觉着那份悲戚,林枫儿的眼睛里,蒙着一层轻雾,黄东在她的眼里,变得模糊不清,但黄东的声音却一字一字的传到她的耳朵中。 “可是,后来我发现,凡是轻易失去的,那说明原本就不应该是属于我,人之所以感觉痛苦,是因为想要的东西距离自己很远,但即使再远,也要比看不到强,看到了,也就有了目标,再遥远我们也有机会得到,只是过程中更辛苦一点罢了。” 黄东停顿一下,见林枫儿正在认真的听,继续道,“这个世界,原本就没有什么公平与不公平,我们只看到自己的努力,却忽略了别人的付出。人们喜欢炫耀自己的成功,却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无助、痛苦的时候。” “你永远是自己世界里的主角,只要努力,没有谁的光环会盖过你,更何况,你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你在沉溺于自己不幸的时候,你知道又有多少人也在羡慕你。” 前半段,黄东是有感而发,后半段后,就是专门说给林枫儿听的。 林枫儿听得入神,直到黄东说她优秀的时候,雾蒙蒙的眼底,射出两道光,如同阳光穿过云雾一般,瞬间,脸上也灿烂起来,问道,“你说的是真的?我真的优秀么?” “当然!” “那为什么我现在还过得这么辛苦?” “那是因为人生正在把所有的美好打包,这个需要费些功夫,等打包好了再扔给你,你一定要锻炼好身体,别让幸福给砸晕喽。” 林枫儿噗嗤一声笑出来,灿烂到整个包间都变得明媚,“真希望他能看快点打包,我快坚持不住了。” “我马上可能还会做一个事情,需要些人手,可就不知道你能不能屈尊来帮忙?”黄东想到自己马上要做蔬菜种植,正缺一个中间联络的人。 不过,实话实说,黄东也知道那些事不太适合像林枫儿这样的女孩做,可没办法,他现在想帮林枫儿找一个稳定收入的工作,放到别人那儿自己又不放心。 “我愿意,我愿意做。”林枫儿抢着说。 “你知道什么事,你就愿意?” “不管是什么,只要是你的事,我都愿意,我想多了解了解你。”黄东在林枫儿心里,那就是个完美的存在,能在黄东身边做点事,她的确求之不得,更何况,她现在真的需要一份工作来养活自己,养活奶奶。 黄东见林枫儿答应的痛快,暗想,也行吧,开始的时候也不会有什么大事情,以后让她多和乔小乔联系,女孩们谈起事来,还方便。 “不过,这事得过一段时间,才能正式运营。” “行,没问题,我能等。”此时的林枫儿,又恢复刚进门时候的明艳照人。 “对了,你说要照顾奶奶,现在奶奶和你一起生活么?”探讨完人生,两个人又开始轻松的拉家常。 “没有,原来奶奶在奉省农村亲戚家里,可后来那家亲戚搬到城里住了,奶奶就到二奶奶家住,二奶奶在上辽县,距离北华100多公里。” “你怎么不把她接到北华住,也方便照顾。” “我现在和别人一起租房子,没有地方,等我挣了钱,一定接奶奶到城里住。” “那你就打算留在北华了?” “奶奶在这边,我也就只能在这边,我不能扔下她自己走。” “可上辽距离北华那么远,你来去也不方便呀?” 林枫儿想想说,“可是,奶奶就这一个亲戚,她年纪大了,身边需要有人照顾,都怪我没能力,没有能力让奶奶住在我身边!” 一提到自己的奶奶,林枫儿就一脸的幸福,失去父母,这是她唯一的至亲,而且,她是奶奶从小带到大的,那种感觉,是心连心的情意。 “那真的挺辛苦,枫丫头,你是个好姑娘,一定会幸福的。”黄东这句话由心而发,说得很真诚。 “嗯。”林枫儿重重的点点头,好像要向黄东保证,自己一定会幸福。 这时,烤肉和青菜都上齐了,两人又不说话,开始认真的吃饭。 一阵电话铃声,微弱沉闷,要不是房间内只有两个人咀嚼食物的轻微声音,恐怕很难听见,铃声响了一小会,林枫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电话放在羽绒服口袋里,衣服挂在了衣柜里,赶紧从榻榻米上起身,开门拿衣服,猛一站起,完美的体态让黄东再次炫目。 “你好,辉哥,是我?”这一秒,林枫儿的脸上还带着笑,还转头看了黄东一眼,但一秒之后,黄东能够明显感觉出她声音发颤,腿在不自觉的发抖,摇摇欲坠的身手胡乱的抓东西,以支撑将要倒下的身体,还好一只手支撑在衣柜上,保持了身体的平衡。 “现在还没醒么?嗯,嗯,我现在就回去。” 放下电话,外衣都没有穿,就往包房门口跑,开了门也顾不上穿鞋,急匆匆的就要奔大门跑,黄东手疾眼快,一把就拽住林枫儿。 “枫丫头,怎么了?” “奶奶摔了,现在昏迷不醒,我得赶紧回去,赶紧回去。”说着,已经是满脸眼泪,不停抽泣。 “啊,那穿衣服,边走边说。”黄东手脚利索,拿起林枫儿的外套,让她套上,把她按在榻榻米上,帮她穿好鞋。自己也胡乱的穿上外套,拿起林枫儿的大包就跟在林枫儿后面往外跑,饭店的服务员不知道怎么回事,吓得愣愣的,也没敢阻拦两人,黄东随手从包里拽出一叠钱,塞给服务员喊道,如果不够,我回来结。 这一耽搁,等他追到外面的时候,看见林枫儿已经沿着马路往车站方向跑了,一边跑一边抹眼泪。黄东知道现在林枫儿心里已经乱了,任由她这么跑,肯定会出事。 黄东紧跑几步就追上去,拽着她喊道,“我开车送你去车站,快跟我走。” 此时的林枫儿意识已经错乱,恍惚听见了黄东的话,一时又不知道往哪走,任由黄东拽着来到车前,黄东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把林枫儿塞进去,把大包扔在后座,然后迅速到驾驶位启动车辆,直奔车站而去。 “枫丫头,别急,别急,现在什么情况?”黄东看林枫儿的眼睛直勾勾的,一个劲的在哭,知道情况可能很严重。 “我不知道,表哥就说奶奶摔倒了,昏迷不醒,已经打了120,等救护车来就送县医院。”哆哆嗦嗦的说,废了好大的力气。说完就虚脱的靠在了椅背上。 “你别紧张,查查几点的车?”黄东提醒道。 “对对,买车票。”刚说完,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马上又嚎啕大哭,“这个时候没车了,停车,停车,我要打车回去。”这个时候,客车已经停运了,而上辽的火车,这个点根本就没有。 林枫儿嚷着,就要拉门下车,黄东的车正在快速的行驶中,林枫儿的这一动作,吓了黄东一跳,赶紧一脚刹车,同时一把拽住林枫儿,所幸的是,车后面没有车,林枫儿腿上因为害怕已经没了力气,还没来得及跳下车。 “你冷静点。”黄东伸手把门关严,用胳膊把林枫儿按在了座位上,冲着她大喊了一声。声音的确大了点,吓了林枫儿一跳,先是一愣,直愣愣的看了黄东一眼,之后又开始哭,“黄东,你快让我下车,我要打车,我要去看奶奶。” “打什么车,就你这状态,谁敢拉你,系好安全带,我送你回去。”宝马车的性能还是无可挑剔的,在前面路口一个漂亮的急转弯,向着城西方向疾驰。 一听黄东要送她,林枫儿的情绪平稳了许多,听话的系好安全带,叨念着“奶奶你可不能有事,奶奶你可不能有事。”念叨得黄东也有些着急,尽量加速,穿过几条小路,很快就出了城,驶上了上辽方向的公路。 出城不久,林枫儿的电话又响了,林枫儿迅速的接起电话,“辉哥,奶奶怎么样?嗯,那好,我现在正在往县医院赶,你帮我照顾好奶奶呀,好,好!”放下电话,黄东看到林枫儿的手,在不停的抖,脸色惨白,这要是憋久了,恐怕是要憋出病来的。 也顾不了许多,黄东伸出右手,抓过林枫儿的小手,用力的握了握,手很凉,在不停的抖。 “枫丫头,别怕,你奶奶会没事的。放心放心。” 林枫儿也抓着黄东的手,就像一个将溺之人抓住一根木头一样,抓得紧紧的,手指甲甚至要陷进黄东的肉里,黄东没吭声,就这么任由她狠狠的握着。 “会没事的,是吧,东哥,我奶奶会没事的,是吧?”以前的从容淡定,现在一点都没有了,林枫儿虽然知道黄东不是医生,却也想从他哪得到答案,只要他说奶奶没事,自己的心里就能舒服一点。 两个人的手,一路就这么握着,黄东曾经尝试要抽回,可又被林枫儿握的紧紧的,如果放在平时,这种旖旎的行为,一定会引来两个人的面红耳热,可此时,谁也没有别的想法,一个是以此来安慰,一个是借此来安心。 一个多小时,终于驶进了上辽县内,虽然林枫儿的心火急火燎,但她也知道,黄东这算最快的速度了,由于没有高速公路,途中还会经过一些村庄,所以车速一直都保持在80左右,根本不敢快开。 “辉哥,我到县里了,奶奶现在怎么样了,在几楼?”刚进县城,林枫儿就迫不及待的给表哥打电话。放下电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没等黄东问,就主动说,“表哥说,大夫看了,确定没有生命危险,因为年纪大了,一摔一吓,才昏迷的,现在已经醒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宝马车开进上辽县医院,在门诊楼下,车还没来得及停稳,林枫儿就窜下车,一路小跑的往楼里奔,车门都没来得及关,黄东下车关好车门,把车停进停车场。拿好自己和林枫儿的包,也进了门诊楼。县医院里,晚上的患者很少,很容易就打听到刚送进来的老太太在二楼205病房。 黄东上了二楼,走到205病房门口,正听见医生在说话,“病人醒了,意识清楚,眨眼,转头,手,都能自主控制,应该没有大问题,但明天最好还要做进一步的检查,左腿肯定是骨折了,这是刚拍的片子,护士在准备,一会先打个石膏固定,家属别担心,也没那么严重,只是年纪大了,以后还是小心的好。” 林枫儿的声音,“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医生又问道,“你是病人什么人?” “她是我奶奶。” “哦,一会你去把住院费和押金都交一下,多交点,明天要做一个全面的检查,毕竟这么大岁数,还是小心为好。” “好的,大夫,大约需要交多少钱?” “多交点把,交一万块钱吧,反正多退少补,剩下就都退回去了。” “嗯,一万,那么多。好吧,我一会就去。”黄东能听出林枫儿的声音里,有种忐忑,黄东多精明,从与林枫儿之前的谈话中,他能判断出,林枫儿应该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 “枫儿呀,奶奶没事了,让小辉找个车,咱回去吧。”屋里传来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估计是老太太听说钱多,有点心疼了。 “老太太,现在走可不行呀,不能心疼钱,还是身体重要……”医生的话是没错,但对于林枫儿来说,一万块,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自己浑身上下,还不到一千块钱。 黄东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进去了,他走到护士站。一个30岁左右的护士正在值班,黄东压低声音问“护士,我想交住院费在哪交?” “一楼收款处,有值班的在。”护士头也没抬。 “给205的那个刚才检查骨折的老太太交,我不知道怎么说才能交上。”黄东不知道老太太叫什么名字。 护士终于把头抬起来,看了黄东一眼,“我给你一张卡片,你就说给这个病人交的就行。”说完,递给黄东一张卡片,卡片上写着:张翠兰,68岁,205室2号床。黄东接过卡片,说了声谢谢。就下楼去交款。 由于是下班时间,交款处外没人排队,里面坐着一位没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交款。”黄东把卡片递进小窗口。 “交多少钱?”和刚才的护士一样,男人看也没看黄东一眼,黄东也纳闷,为啥这些县城医院的人,都这么喜欢耍酷,都不会笑么? “先交1万,能刷卡么?” “这时候刷不了,只收现金。”说着,把卡片又扔出来。 “什么意思,不收钱?”这工作人员的态度,让黄东有点生气。 “不是不收,划不了卡。”男人抬头看了一眼黄东,似乎也感觉自己刚才的表现有点过分。 “那我给你现金不就行了。”黄东的包里,基本都放三四万块钱,这是他的习惯,为的就是不时之需。他打开挎包,拿出一万块钱递进去。 “您稍等。”男人终于笑了一下。 其实也难怪,在这小县城里,很少有人能放着一万块钱四处跑,划不了卡,多数人就得先去找提款机,工作人员没想到这小伙的包里,能随随便便的拿出一万块。 数完钱,给黄东开了收据,黄东看男人的态度有所好转,就又问道,“我想问一下,这里有没有单间病房,适合陪护的?” “没有单间,你家属住的就是双人间,可以让护士给你开个证明,另外一张床费也交了,就不安排别的患者了。”这次的态度,黄东还算满意。说了声谢谢,就又上了二楼,见到那个护士,告诉护士,205就不用在安排别的病人了。 护士当然愿意,县医院住院的人本来就不多,即便不交床位费,估计那屋也是空着,现在有人主动交钱,医院肯定欢迎。 第八十章:我不知道你的尺寸 黄东决定包下这个病房,并不是想要炫富,更不是想要林枫儿有多感激他,也不想让林枫儿欠她人情,只是觉得林枫儿的奶奶受伤,她肯定会放下一切来照顾奶奶,那如果病房里再住进其他人,对于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来说,的确不是很方便,更何况,如果住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孩……,想想黄东心里都酸酸的,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一张床的床费,也不会有多少钱。 办完这些事,黄东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估计老太太突然受伤,家里什么不会给带来,而林枫儿更是来得急,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服,自然也没带,自己现在反正没事,就好人做到底,到超市把用到的东西都买了。 黄东不熟悉这里,就向一个导诊的小护士打听了一下,哪里有大型的商场或者超市。小护士很热情,告诉他,在距离县医院不到两公里的地方,就是商业街,现在这个时候,百货大楼还没有关门,如果去的快,肯定能赶上。并且,正好自己下班往那边走,可以带着黄东去。黄东是连连致谢。 微胖的小护士坐上宝马的后座,看黄东的眼神都和以前不一样了,没想到眼前的这名帅哥,还是个事业有成的人,这车在县城内,那只有几个大老板才能买得起的,而那些色眯眯的老板,都是50多岁的人了,怎么和开车的帅哥比,这帅哥这么年少多金,又清清爽爽的,看着心里都舒服。 “很快,一直开,几分钟就到了!”小护士见黄东认真的开车,根本都没看一眼自己,有些失望,主动和黄东搭讪。 “好的,真是谢谢你,你不仅人长得漂亮,心地还这么善良,白衣天使,简直就是在说你。”黄东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小护士,小护士微胖,皮肤很白,是那种邻家小妹类型的女孩,很让人有亲切感,黄东就不禁多说了两句。 “你嘴可真甜,肯定没少骗小姑娘吧?”小护士见黄东也很健谈,就更加主动,“还没问你,家里什么人住院了?” “我一个朋友的奶奶,我和她来看奶奶,她出来的急,什么都没带,我出来给她买点。”黄东对小护士没有反感,其实,他对任何漂亮女孩,都没有反感。 “女朋友的奶奶吧?”小护士神秘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黄东也没解释。 “晚上就送来一个病人,我在门口就看见一个漂亮女孩和你前后脚进来的,估计你们是一家的。” “嗯,真聪明!”黄东赞了小护士一句。 “到了,前面就是商业街,不过不让停车,你把车停在这边,走路过去吧!”小护士指着前面的一条街说。 黄东目测自己的车距离那条商业街也就不足20米的距离,就随便在路边找了个车位,停好车。一身鹅黄色羽绒服的小护士,从后门下车,绕到了黄东面前,“停这吧,没事。正好我也想逛逛街,走,我带你去。” 小护士很大方,黄东自然也不能扭捏,和小护士肩并肩的走进了步行街,走黄东的身边,小护士有些走神,自己要是有这么一个男朋友该多好呀,那让自己做什么,自己都愿意,偷偷的看黄东一眼,心里还砰砰的急跳了两下。 黄东不会感觉到小护士的异常,礼貌的和小护士保持着两拳左右的距离,一起走进了商场,黄东在小护士的带领下,先去超市买了牙膏、牙刷、毛巾,香皂、洗发水等等生活用品,又买了一个保温饭盒和两个水杯,拎着一大包东西,又和小护士去了二楼的服装区,小护士很热情,指点着黄东该买哪些东西,住院最好用什么样的生活用品,这省去了黄东不少的麻烦,只要照单抓药,按价付钱就完了。 进入服装区,黄东想到林枫儿有些发旧的羽绒服,就在羽绒服区域停了下来,由于商场马上就要关门了,客人不多,两人刚一停脚,营业员就热情的上来招呼。 小护士见黄东站住不动,猜想着黄东要买衣服,凑过来低声的说,“要买衣服,别在这买,这里的东西比较贵,我一会带你去外面,个人的小店里,羽绒服便宜。”说完,眨眨眼睛,送过一池春波。 “嗯,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黄东没有直接回答,热情的问小护士芳名。 “我叫付微,真的,这里都是些大牌,贵的要死,不如下面店里实惠!”付微见黄东依旧站在原地,又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没事,不用了,就这吧,来回逛挺麻烦的。”黄东善意的一笑,算是对付微的热情表示感谢。 “那好吧,真不理解你们男人!”付微说完,马上反应过来,人家开着几十万的车,岂能像自己一样,在乎几百块钱呢,自己的提醒,的确有点多此一举了。同时,心里又泛起酸酸的感觉,肯为女朋友这么花钱的男人,自己怎么就碰不上一个呢?难怪同事们说,好男人都是别人家的老公。 黄东看看了衣服的品牌,并不是像付微说的那样,都是大牌,仅仅是一些国内二线的品牌而已,一件羽绒服,也就七八百块钱的样子。他以前也给孙冰和丛珊珊买过衣服,甚至还给马小英买过衣服,所以,在心中大约知道林枫儿穿得是什么尺码的衣服,就挑着明艳一点的颜色,选择了一件长款,一件短款羽绒服。让服务员帮忙给包好。 “你不是说来逛街么?怎么没见你买东西?”在服务员装袋的时候,黄东和付微闲聊。 “我要逛街,才不会在这里呢,楼下的小店更适合我。”付微也不遮掩,那意思就是在说,“我哪像你这么冤大头呀。” “那耽误你的时间,可真不好意思。”黄东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衣服,和付微说着话,又进到一家卖围巾的店里,付微这回什么也没说,就静静的站在黄东身后,心里都是对于林枫儿的羡慕、嫉妒。 “能不能帮我试戴一下,看看这条围巾感觉好不好?”对于黄东的请求,付微很痛快的答应了。 付微也是个可人,带上围巾的样子,很是赏心悦目,黄东就选了两条不一样颜色的围巾,让服务员开票交款。 “同样一款,为啥要买两条,你平时是不是不逛街,不知道女人喜欢新鲜么,这样买,有点多余了。”付微还是忍不住提醒黄东,她也是很享受和黄东说话的感觉。 “哈哈,一条是送给你的。”黄东望了一眼付微,笑笑说道。 “给我?不用不用,这么贵,一条围巾就300多,我可带不起,你还是送你女朋友吧。”付微不是不想要,是不好意思要。她的这点心思,黄东还是看得出来。 “不是什么好东西,只要你别嫌弃,你这么帮忙,应该的。”黄东拿过围巾,递给付微,付微迟疑了一下,也不再推脱,拿过来,直接围在了脖子上。 “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不过有些不好意思,你可千万别多心呀?”黄东有些尴尬,他远远看到女士的内衣区,想着也给林枫儿买两件,这女孩虽然穿得朴素,但能看得出来,也是个爱干净的姑娘。 “既然收了你的礼,肯定是要帮忙了,是不是想给女朋友买内衣?”小护士付微还真是聪明,一看黄东有些扭捏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对,对,实在不好意思,这个我实在拿不准。”毕竟是对着一个刚认识的小姑娘,黄东还是不太好意思。 两个人走进内衣区,付微还真热情,问道,“大约要多大尺码的?” 这一问,黄东还真不好回答,他回忆着林枫儿穿紧身衣时候的样子,伸出右手比划着,“大约,这么大吧?”付微一看他的样子,忍不住轻笑的一声,“你们男人呀,那你看看,和我比,能差多少?”付微拉开羽绒服的拉链,挺了挺胸问道。 黄东被这个大胆的小护士惊得外焦里嫩,扫了一眼之后,低声的说,“没有你这么大,小一圈吧。” 听黄东说,女朋友的胸没自己的大,付微的心里还是涌起一丝自豪感,“行,那我先给你选型号,颜色你自己定,实在带不了,可以回来换。”说着,付微从挂着的内衣架子上,选了两套淡色的递给黄东,黄东没好意思接,直接喊服务员给包好。 之后,又买了两条牛仔裤,就和付微离开了商场。要分开的时候,付微主动留下电话号,说医院里有什么事情,可以给她打电话,他可以帮忙的,黄东又是一番感谢,开车回到了医院。 黄东大包小裹的上了楼,打算去病房里找林枫儿,看看缺什么,刚一上楼,就听见林枫儿的声音从走廊另一侧靠近楼道的拐角处传来,黄东就没有去病房,悄悄的走了过去。 走进了,正听林枫儿和表哥在说话,“辉哥,我手里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你家里要是有,先帮我垫上,我一定很快就还给你。”。 之后传来的是掏兜的声音,一个年轻男子说,“你看看,我这满兜就剩下50块钱,一会还得打车回去呢,家里真是没钱呀,小妹呀,你也知道你辉哥家的条件,这刚过完年,家里就几百块钱,准备买种子,买化肥用的,大奶这一病,这几百块钱还都找车花了,还不知道上哪借钱买种子呢。哥要是有钱,不用你说,我早就给大奶交上了,还能等你来?” 沉默了一会,又是林枫儿的声音,“那好吧,辉哥,我再想想办法,你这钱,我过几天就还给你,耽误不了种地。” “行,那我先回去了,家里还一大堆事呢,我回去告诉奶奶,说大奶没事了,也让她放心。” “嗯,你路上小心,谢谢你辉哥。” 随后,楼梯间里传来一阵急速下楼的声音。 林枫儿看着表哥下楼,心里很难受,1万块钱对于表哥的家庭来说,的确不是小数目,可绝对也不是拿不起,肯定是怕自己还不起,才不肯借的。不过,细想想也可以理解,自己奶奶和这个表哥也没有太深的感情,也不能奢求不了人家会多用心。 林枫儿的叹息声,犹如一记重锤,敲在黄东的心上,让黄东很难受,正准备走进楼梯间找林枫儿的时候,又听见林枫儿的声音传出来,“欢欢,嗯,是我,你手里有钱么,能不能借我点……1万,奶奶住院了,需要钱。嗯,那也谢谢你,我再想办法。” 黄东数着,大约打了五个电话,不过好像都没借到钱,黄东想,这丫头还真是倔强,都这么艰难了,也没向自己开口。 黄东正想着,楼梯间里传来林枫儿低低的啜泣声,黄东拎着几个大包进了楼梯间,拖拖拉拉的进了楼梯间,见林枫儿正蹲在地上,头趴在膝盖上,脸埋在胳膊里,看不出表情,可双肩却在不停的抖动,楼梯间里,回荡着压抑着不敢释放的哭声。 “喂,有事说事,你老哭,能解决问题么,快帮我拿东西。”黄东明白,这时候安慰林枫儿,没有丝毫作用,还是切实的帮她解决问题,要比安慰更实际。 “啊!”林枫儿听出是黄东的声音,这时才想起是黄东送她回来了,惊讶的起身,抹了一把眼泪,歉意的看着黄东,连连道歉道,“东哥,实在不好意思了,刚才就忙乎奶奶住院的事了,大老远让你送我回来,还没空理你。” “谁在乎你这些,你哭啥呢?奶奶是不是没事呀?”黄东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问道。 “嗯,暂时看是没事,就是有条腿骨折了,明天再好好检查检查。谢谢你。”林枫儿心里在盘算,要不要和黄东说住院费的事情,可斗争了半天,还是觉得不说为好,黄东曾经帮过他一次,那次钱还没还给人家呢,没有再借钱的道理,还是一会再给另外几个同学打电话问问吧,可是…… “那就好,好好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嗯,东哥哥,谢谢你。”林枫儿的情绪稍微的平静了一点。 “朋友之间,还这么客气,别看着了,赶紧帮我拿东西呀?就这么看着我受累,也不搭把手,你还有没有点革命情谊。” 黄东说完,把一大包衣服和生活用品都递给了林枫儿,又把她的大背包还给她,林枫儿看着这一堆堆的东西,诧异的看着黄东,“这都是什么呀,这么一会,你跑哪买这么多东西。” “还一会呢,都多长时间了,再过一会,天都亮了。”黄东夸张的回答,“都是给你买的生活用品,拿着吧。” “对了,这是住院费的收据,你收好了,多退少补。”说着,他把缴费凭证递给林枫儿,林枫儿闻言,眼睛瞪得大大的,很惊讶的看着黄东,接过来一看,的确是奶奶的床位和名字,金额栏里,写着一万元。 “东哥哥,这……”林枫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废话,赶紧收着,另外,这两万块钱你收好了,医院不能划卡,只收现金,如果不够,你自己再去补。”黄东从包里拿出两捆赞新的大钞递给林枫儿。 林枫儿赶紧把钱推回去,“不行,这些东西我收下了,这钱我不能拿了,要不……” “要不什么,你挺干脆个小姑娘,怎么现在这么啰嗦。”黄东不由分说,抢过林枫儿的大包,把钱塞到包里。 林枫儿也没反抗,含着眼泪看着黄东做完这一切,本想说感谢的话,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还有,房间里的另外一张床,我也交了床费,那屋不会再住其他病人,你照顾奶奶,就住哪吧。” “另外,明天如果检查,你就找一个护工,楼上楼下的你一个小姑娘也背不动老太太。” 听着黄东唠叨,林枫儿的眼泪不听话的往外滚,流到唇边,渗进嘴里,甜甜的感觉。 “怎么,你傻了,听没听到我说话。” “东哥哥。” “怎么了?” “我感觉你像我奶奶,真啰嗦。”说完,破涕为笑,梨花带雨,佳人如玉。 黄东一听,为之气结,转身就往楼下走,林枫儿看着黄东的背影,心里甜丝丝的。快跑两步喊道,“干嘛走那么快,等我一会,我把东西送病房,我送你下楼。” 两个人并肩下楼,到了车前,黄东转头说,“说我啰嗦我也要说,这次回来的急,你什么都没带,我给你买了一些,外衣我估计我选不错,肯定能穿,但里面的那些衣服,我不知道你尺寸,只能蒙着买,要是穿不了,你就去百货大楼二楼退,小票都在袋子里。”黄东说完,自己也觉得有点唐突,赶紧钻进车了,仓皇逃跑。 林枫儿反应了一会,才明白黄东说的是什么,毕竟还是个小姑娘,羞得满脸通红。看黄东的车驶出了医院大门,这才忽然想起什么,拿起电话拨通了黄东的电话。 “怎了么?忘记什么了?”丛珊珊听着黄东声音,看见宝马车尾灯一亮,停在原地。 “没有,东哥哥,路上小心。还有,我想告诉你,那个叫人生的家伙,打包的速度还是挺快的。”林枫儿在父母发生意外后,已经许久没有过这种幸福的感觉。 黄东明白林枫儿的意思,人生正在将所有的美好打包,一起扔个她,如今她已经接到了那个幸福的大包。 笑笑,说了一声“枫丫头,加油,北华等你!”就一脚油门直奔北华。 第八十一章:乐极生悲 做好事会让人愉悦,这是黄东总结出来的道理。 尤其是在帮助了漂亮女生之后,心情就会更愉悦,这也是黄东总结出来的道理。 对于他的这个道理,第一条我表示赞同,当我小学时候扶老奶奶过马路的时候,就感觉到胸前的红领巾更加鲜艳了,当我中学时候帮五保户擦玻璃,也看到团徽闪烁出耀眼的光芒。 可对于第二条,我却没有发言权,因为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帮助过漂亮的女生,换句话说,漂亮女生都不接受我的帮助,当我上大学,我想帮助班花,要用自行车送她回家的时候,她拒绝了我。当毕业后,我想帮助女神,第一次把红玫瑰献给她的时候,她也拒绝了我。 所以,我觉得陈小春唱的对,“我没那种命呀,轮也不会轮到我……”。 黄东进门的时候,孙冰正在客厅里,把两个人的婚纱照相册铺了一地,正认真的翻看,一脸的幸福。见黄东进门,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虽然与孙冰同住一个屋檐下已经很久,但两个人始终保持着最后一道关卡没有突破,孙冰也很感激黄东对她的尊重,一想到还有一个多月,自己将正式宣布对于黄东这片土地的主权,心中总是有一份期待的喜悦。自己坚守了这么久,终于可以那个最神圣的夜晚,把自己完全的交给他,而且,结婚后,她会对他越来越好,以弥补这段时间来,亏欠他的温柔。 孙冰觉得亏欠黄东,黄东心里同样也觉得亏欠孙冰,孙冰坚守着自己,亏欠黄东的温柔,都由丛珊珊给加倍的补上了。黄东也觉得,他需要对孙冰越来越好,才能弥补一些他犯下的错误。 黄东洗了个澡,陪着孙冰坐在地上看照片,每一张都那么漂亮。 “姐,我觉得爸妈给你起错名字了。” “嗯?什么意思,什么起错名字了?”黄东的话,让孙冰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不应该叫孙冰。” “为什么?那我该叫什么?” “你该叫孙太阳。” “孙太阳,哈哈,不好听,为什么要叫这么怪怪的名字?” “因为我每次见到你,都让你融化了呗。”黄东的情话,铺垫的有点长,不过,还是让孙冰觉得心里甜甜的。 “就你嘴甜。黄东,你最喜欢哪张照片?”孙冰翻弄照片,每一张都让黄东认真的看。 “我觉得,你应该改改口?”黄东没看照片,反倒盯着孙冰。 “改口,有改口钱么?”孙冰调皮的问。 “有呀,我把所有都给你,包括我。”黄东觉得,这种气氛下,不说点情话,有点对不住这么暧昧的灯光。 “切,谁稀罕,要不是你死乞白赖的求着我,谁愿意嫁你呀?”孙冰像个小女孩,在黄东的怀里撒娇。 “是我死乞白赖,那你能不能先叫一声,我想听。” “嗯……,老公。”这两个字飞快的从孙冰的嘴里蹦出来,叫完,孙冰面色绯红,虽然孙冰的年龄比黄东稍大,可在黄东眼里,就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尤其拥她在怀里,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处子之香,总是生出要保护她一生一世的想法。 “老公”这两个字,刚刚从孙冰的口中蹦出,马上就被黄东用双唇给封了回去,两个人相偎在客厅的地上,四片唇久久的贴在一起…… 清晨,黄东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看身边的美女露着香肩,还在熟睡,就走到客厅中去接电话,黄东瞟了一眼客厅中的座钟,还不到七点。客厅的地上散落婚纱照的相册,让黄东又想起昨天夜里,那缠绵悱恻的长吻,舔了舔嘴唇。 “刚哥,你这是年纪大了,觉少么?怎么这么早?”黄东接通了大刚子的电话,埋怨道。 “哈哈,兄弟,不好意思,以前放羊的时候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没打扰你吧。”电话是勾四刚打来的,勾四刚以前养成早起的习惯,一直到现在都没改。 “打扰都打扰完了,刚哥,你回蒙省了么?”黄东想起,勾四刚和乔小乔已经走了好几天,估计已经从惠安回蒙省了。 “回来了,兄弟,我长话短说,之后你接着睡。” “你说,刚哥,有什么事?” “上次咱们说的生态养殖,我回来和呼日查大哥说了,他也觉得也挺好,最近想和我去泄洪湾看看,我和小乔也联系了,说最好咱们能一起去,项目越大,投资越多,镇里给的优惠就越多。”呼日查,就是原来勾四刚的老板,后来帮他起家的那个大哥。 “行呀,刚哥,这事靠谱,你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吧,这边有点事今天能处理好,后天就出发,预计晚上能到。” “行,几个人,我好定酒店。” “就我和呼日查大哥。”这次勾四刚没和黄东客气,毕竟和自己曾经的老板一起回去,兄弟们给做做面子,还是应该的,这对于呼日查来说,也是一种尊重。 “好的,刚哥,放心吧。快到了告诉我们一声。”黄东挂断电话的时候,看见孙冰睡眼惺忪的走出卧室,懒洋洋的靠在他身上,胳膊紧紧抱着黄东的胳膊,“谁呀,这么早打电话。” “刚哥,上次一起吃饭的那个,美女副镇长的表哥。”说到刚哥,孙冰还真没有太深印象,可提到美女副镇长,孙冰是记忆犹新。 “干嘛呀?”孙冰闭上眼睛,靠在黄东的肩膀上,马上又要睡着了。 “上次说的,弄生态种植、养殖基地的事,他有一个朋友感兴趣,后天到北华,去泄洪湾去看看。” “你真的要卖菜呀?”孙冰半睁着眼睛,抬头看着黄东。 “不是卖菜,是种植基地,好处很多,以后慢慢和你说,再睡会吧!”说完,在孙冰的唇上又是轻轻一吻,孙冰笑了笑,笑得很慵懒,之后直接躺在孙冰的腿上,一会又睡着了。 小区的供暖还很足,早上屋里暖暖的,让人舒服的想睡,看着孙冰睡着了,黄东也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上午的时候,刘亚龙又给黄东打了电话,告诉他勾四刚和呼日查要来北华的消息,说话的时候,哈欠连天,看来勾四刚这一早上,还真是吵了不少人的清梦。现在刘亚龙的想法和司马前一样,决定投一点在种植基地里,倒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亲戚朋友吃菜比较方便。 黄东想,既然大家都对这个计划有点兴趣,不妨叫着一起去考察考察。 勾四刚和呼日查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钟,当晚黄东和刘亚龙在喜来登的中餐厅招待了两人。 能看出呼日查是个爽快的人,一米九左右的个头,健硕的体格,笑起来很爽朗,而且,酒量惊人,来者不拒,这让黄东和刘亚龙还真有点含糊,蒙古族巴特尔的酒量,真是名不虚传。 “呼日查大哥,蒙古兄弟的酒量,我俩是领教了,望尘莫及呀。”四个人喝了大约三瓶白酒,黄东有点告饶了。 “我一个汉族兄弟陪你们喝酒,你们为啥对蒙古兄弟望尘莫及呀?”呼日查哈哈大笑,黄东和刘亚龙一头雾水。 “哈哈,不止是你们,开始的时候,我也被骗了,其实呼日查大哥是真真正正的汉族人。”勾四刚解释说,呼日查本来不叫呼日查,他姓胡,叫胡兴华,是西北人,做牛羊肉生意很早,也是很早就和蒙古族的牧民们接触,学会了一口流利的蒙语。 其他人去买牛羊,都需要带一个当地懂汉语的人做翻译,可胡兴华和牧民交流是用蒙语直接和牧民们交流,再加上他长得高大,还穿着蒙族服饰,所以很多牧民都以为他也是蒙族人,对他格外的热情,胡兴华就干脆给自己起了一个蒙族名字,叫呼日查。后来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叫呼日查,而只有老朋友才知道他是汉族人,叫胡兴华。 “哈哈,要不是刚哥说,我肯定不会相信这是真的。那我们以后该怎么称呼呀?”在黄东的印象中,宁可相信他是呼日查,却不相信他是胡兴华。 “咱们是自家兄弟,看得起我,叫我一声胡哥吧。”胡兴华很直率,对黄东和刘亚龙继续道,“我前些年长时间和牧民打交道,也就习惯他们的交流方式和做事方式。这些兄弟做事直接,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和他们做生意,就得坦诚,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他们逐渐认可我,牛羊都是先可着我先来,我也给他们好价格,时间长了,相互认可,虽然有些牧民知道我是汉人,仍是愿意称呼我呼日查兄弟。哈哈,习惯了,习惯了。” 听勾四刚说,现在胡兴华已经成为蒙省、乃至全国最大的牛羊肉批发商人,他的“华联肉业”还上过央视。很多牧民相信他的为人,愿意把牛羊卖给他,他后来建立了自己的屠宰场,有了自己的运输链,来自各地做肉类生意的人,也乐得轻松从他这进货,价格虽然不低,但是质量肯定是有保障的。胡兴华的生意越来越大,在行业内已经是个名人,也给自己积累了巨额的财富。 科学很难完美的解释缘分这件事,男人和女人之间爱情如此,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友情亦是如此,胡兴华这半辈子可以说阅人无数,但能入他法眼的人却很少,却偏偏对当初落魄的勾四刚青睐有加。也正是有了他的支持,勾四刚才能从一个不名一文的混混,发展成为今天小有成就的商人,乃至于最后成为蒙省叱咤一时的地产大亨。让人不得不感叹命运的多变。 其实,丛德园于黄东,又何尝不是有缘人,没有丛德园的帮助,黄东和勾四刚一样,也很难逆袭成功,成为北华市商界的精英。 言归正传,当晚联系好乔小乔后,泄洪湾镇的投资考察团正式成行,这一次的考察的队伍人数比较多,杜峰、司马前、胡兴华、段红尘、刘亚龙、勾四刚、黄东、蔡东明、马小英以及黄林,九辆车的车队从北华出发,浩浩荡荡的向泄洪湾镇出发。这也是黄东几个人商量的结果,用北方的话说,这叫摆队形,秀实力,去的车越多,就越能表示这次他们对这次考察的重视,以及投资者的实力。 奔驰、宝马、奥迪、大众、丰田,在那个年代,虽然这些车型并不是什么顶级豪车,但每辆车的价格也都在几十万,也能反映出这次投资团的实力,用陈近南的话说,是一个“豪华考察团”。 泄洪湾镇的党委书记因为身体不好,一直在住院治疗,这次也没有露面,镇上的所有事情都是镇长陈近南一手操持,一起出镇迎接的还有副镇长乔小乔。当乔小乔把黄东和勾四刚想要投资生态农业的事情告诉陈近南之后,陈近南也很兴奋,这些年泄洪湾镇很少有人来投资,镇里也基本没有什么像样的产业,旅游业尚未成型,而传统农业无论是给农民还是给财政收入,带来的收益是有限的。陈近南认为,这些年自己一直原地踏步,和政绩平平是有关系的,如果在自己的任期内,能够让镇里的经济和财政收入上一个新台阶,那自己肯定还是有希望前进一步的。 万丈高楼平地起,最初的投资者,肯定是最受欢迎的人。 泄洪湾镇镇政府的一辆老掉牙的捷达,在整个车队中显得有些寒酸,可就连司机在内,都感觉到无比的骄傲,因为泄洪湾镇除了上级领导来视察的时候外,很少能有这么多辆车一起开进镇政府大院的时候。 虽然考察来了不少人,但多数人是来看热闹,壮声势的,或者说,来蹭黄东说得老勾家农家饭来的。真正抱着考察目的的,只有黄东和胡兴华、勾四刚,所以和陈近南对话的也就这三个人。 大会议室内,陈近南先对诸位老总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之后对泄洪湾镇的优势做了详尽的解说。 陈近南说,泄洪湾镇与北华的距离很近,在运输成本上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农产品运输到北华只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完全可以保障农产品的新鲜,而且镇里现在对于来泄洪湾镇投资生态农业的企业非常欢迎,会给予最大的政策扶持,并全权委任副镇长乔小乔同志,负责沟通具体事宜。 之后,乔小乔也表示,泄洪湾镇在镇长陈近南的领导下,正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她十分感谢投资商对于泄洪湾镇的关注,同时也表示很钦佩投资商独到的眼光,看到了泄洪湾镇的巨大发展潜力。她一定按照陈镇长的指示,做好服务工作,让各位投资商能够在这里得到最大的回报。 之后,黄东详细的了解了泄洪湾镇的土地保有量,以及农民的年收入,以及在外务工人员所占农业人口人员比例,以及留守家庭中的主要劳力各个年龄段的构成比例。 有些问题陈近南和乔小乔能够当时做出解答,有些问题,需要进一步调查之后,才能回复黄东。 在谈及胡兴华和勾四刚的养殖场的时候,勾四刚简单的讲述了他们的构想,他们计划在泄洪湾镇投资200万左右,建设一个年出栏1万头生猪的养殖基地,如果经营得当,回报好,后期会继续追加投资。 200万元,对于泄洪湾镇来说,可是不小的投资,陈近南当即表态,除了在土地使用上的优惠外,镇政府还将极力帮助投资企业,拿到国家相应的补贴。 之后谈到的就是黄东领头的蔬菜种植,黄东的构想是,他们将用土地租赁的方式与当地农户合作,每年将按照以前十年内,平均的粮食产量作为依据,折成现金给农民。也就是说,农民不用动手,只需要提供土地,就可以拿到种地所能挣到的钱,另外,农民也可以到种植基地打工,每月按照正常的工费结算。 而种植的蔬菜,将分成两部分,挑选最精良的,做好搭配包装,供应北华市内的高端人群,并表示目前已经有很多人对这种供应方式表现出兴趣。另外的蔬菜,将与北华市几大蔬菜批发商合作,供应吉省的各个市。 虽然黄东还没有谈到投资金额,但陈近南作为多年的老镇长,已经看出来,这两家企业做的肯定不是一锤子买卖,因为无论是养殖,还是种植,先期的投资都不小,而且后期肯定会加大投资力度。镇里不仅有了相应的财政收入,而且,还能解决不少人的就业问题。 更重要的是,对于很多农民来说,和种植基地合作,还像以前一样干活,却可以拿到两份收入,一份是来自土地的费用,一部分是来自工费,泄洪湾镇勤劳朴实的农民,一定会感谢镇长为他们谋求的福利。 今天的交流,只是意向性的接触,很多细节还有待以后逐步的商榷,黄东告诉陈近南,近期会做出相应的计划书,上报给镇政府。陈近南也表示,镇政府将给予他们政策上最大的支持,并且负责与合作农户的沟通。 黄东偷偷告诉乔小乔,过段时间,将会有一个专门负责此事的人来和她沟通具体细节,目前这个人由于家里有点事情,所以这次没有参加考察。 黄东说得,当然是林枫儿。 投资意向达成后,在陈近南和乔小乔的带领下,一行人在泄洪湾镇的周边做了实地考察,黄东和勾四刚、胡兴华商量之后,大约选好了一个位置,就泄洪湾镇的上洼子村。这里和泄洪湾镇连为一体,几乎没有分界,不仅运输方便,而且这里的水源充足,无论是养殖业和种植业,都是最佳地点,这只是三个人初步的想法,下一步还会聘请专业人士,做最后的评估。 考察结束,一干人等才回到了镇里,勾纯孝早已在镇政府恭候了,勾四刚来之前就告诉他,这次还是要去他家吃饭,让嫂子找些人帮忙,多做点好吃的。虽然陈近南说镇上的饭店去已经准备好了,但勾四刚和黄东一再坚持去勾纯孝家,陈近南也只能跟着他们去。 其实,勾纯孝倒是很乐意招待这些人,除了可以小小的炫耀一下外,勾四刚也不会白白占“罐头哥”的便宜,每次给扔下的钱,都够这些人吃好几顿饭的了。 豪华考察团,顺利的完成了考察任务,酒足饭饱之后,开心的回程,这是黄东第二次来到泄洪湾镇,很快,他将会第三次来到泄洪湾镇,而厄运也会在他第三次的到来降临到他身上,福祸相依用在这事上,实在是再贴切不过了。 第八十二章:黄东生死劫 黄东的魅力,不仅表现在处理具体事件的能力上,最牛的还是他的协调能力,他善于与人打交道,凡是他的合作伙伴,都能从他身上得到最大的利益,之后心甘情愿的更显出自己最大的能量。 黄东能够不断的拓展自己的业务,而且每块业务,都能取得成功,主要就是黄东懂得识人用人。在他的每一个业务板块,都有一个死心塌地的人辅佐他,自家兄弟黄东自不必说,马小英的鼎力相助,让很多老板眼红,暗叹自己为啥没有碰到这么一个“优秀员工”。记得黄东在一次与勾四刚的对话中曾经说过,他最佩服的人有两个,一个是丛德园,另外一个就是后认识的胡兴华,两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能让身边的人死心塌地的为他们卖命,而他们也从不看轻任何人的能力与付出,这就是老板和大老板之间的区别。 林枫儿也是愿意为黄东死心塌地的人,黄东不是她所认识的人中,最有钱的一个,但却是最懂得尊重人,最懂得发现别人长处的人,黄东能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慷慨相助,却不计较任何的回报,这一点,很多人都做不到。 越是看重黄东,林枫儿现在就越着急,因为她联系不上黄东了,平时一打就通的电话,现在处于关机状态,前几天还通电话告诉她种植基地的事情进展到哪一步。 她也不记得从哪天起,黄东人间蒸发了,没有短信,没有电话,没有消息,她实在忍不住了,主动给黄东打电话,却一直显示关机。 她回到上辽已经一个半月的时间,奶奶的腿已经基本恢复,顺便做了一次检查,老太太的各项指标也正常,住了一周的院就已经回到了二奶奶家。好容易有这么长的时间陪着奶奶,林枫儿很开心。 就这几天,奶奶都看出她每天坐卧不宁,总是对着电话发呆,就对她说,“枫儿呀,你有什么事就忙去吧,奶奶现在自己能照顾自己了。” 林枫儿已经心急如焚,实在不能在家里等了,她就想知道黄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知道,自己就能安心。于是和奶奶说,“奶奶,我有点事,先回北华一趟,如果事情顺利,那我很快回来,再照顾你一段时间。” 当天下午,林枫儿就回到了北华,可除了黄东的电话,她不知道黄东其他的联系方式。就决定去报社找一找黄东,到报社一问黄东,门口的保安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告诉她,黄东请假了,好久没来了。她也不认识其他人,也问不出一个所以然。突然又想起偶遇黄东的那个药店,黄东说,和药店老板的关系很好,他肯定能知道。急急忙忙打车到了诚心大药店,幸好老五当天在药店,当得知有人来问黄东的情况时,老五接待了林枫儿。 “哥,黄东是您朋友吧。”哥,是北方对男人的尊称,当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的时候,叫哥准没错。 “对呀,你是?”老五对林枫儿没有任何印象。 “我是黄东的朋友,上个月,他让我等他电话,可是好久没有消息了,我打他电话,一直关机,去报社问,他们也说不清楚,您知道他的消息么?我只想知道他现在好不好?” “你真是他朋友?”老五的第一反应,这肯定是黄东惹的风流债,姑娘找不到人,有点着急了。 “对呀,上次您这开业,我来表演的,那几个人来讹钱,也是我告诉黄东内情的。”为了博取老五的信任,林枫儿只要说出了上次的事情。 “啊,你这么一说,我有印象了,原来是你呀,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老五这才感觉林枫儿有点面熟。 “不用感谢我,只要您能告诉黄东的消息。”林枫儿有些迫不及待。 老五有些迟疑了,表情也暗淡下来,林枫儿看了,心里一种不祥预感油然而起,“您快告诉我,他怎么了?” “他现在呀,生死未卜。”老五还决定把消息告诉眼前的姑娘,可别让人留下什么遗憾。 “生死未卜?”听到这个消息,林枫儿吓得倒退一步,差点坐在地上,“您没开玩笑吧,您是不是和我开玩笑?” “姑娘,黄东是我朋友,我怎么能拿这事情开玩笑。” 黄东生死未卜?这消息是真的么?当然,老五不是在开玩笑,黄东已经昏迷了一个月,在吉省第一人民医院的特护病房中,孙冰和丛珊珊整日以泪洗面。 3月的北华,乍暖还寒,但终归春姑娘的明眸已经唤醒了沉睡的北方大地,河水渐渐融化,此时的泄洪湾镇,虽然不是最美的季节,但也是别有一番风情,静止了数月的水面,开始波光粼粼。 黄东已经做好了一个投资的可行性报告,准备再去泄洪湾镇,和乔小乔碰面确认一下具体的事项,前几次因为工作原因而没有参与泄洪湾之行的丛珊珊,这次一定要跟着来看看,而孙冰这段时间也因为准备自己的婚礼,忙得头昏脑胀,碰上当天没事,也要跟着来。黄东索性也叫上了马小英,还有黄林,一起到泄洪湾来一次春游。再过一个多月,他也将会忙着准备婚礼,以及各地的答谢,不会再有多余的时间。 中午到达泄洪湾,在和乔小乔谈了小半天工作,时间已近傍晚,丛珊珊对黄东抱怨道,“早知道就不和你来了,镇政府办公室的椅子,还没有我自己家的舒服。” 黄东见她有些委屈,为了哄女孩们开心,主动当起向导,带他们去上洼子村来一次乡村游。 久坐办公室的丛珊珊,呼吸着仍然略带寒意,却清爽的空气,心中无限的畅快,拉着马小英和孙冰四处跑,夕阳夕照,波光映日,都成为丛珊珊拍照的背景,哪怕身后是一片荒野,丛珊珊都觉得这让她的心境很开阔。 其实,黄东心里明白,随着自己婚期越来越近,丛珊珊的心里肯定是越来越不舒服,她不会和孙冰去争黄东的“独家代理权”,但毕竟自己心爱的人要为别人披上婚纱,而以后自己如何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这些都会让丛珊珊表现出异常的兴奋。 孙冰也觉得丛珊珊有些过度兴奋,她对黄东与丛珊珊的关系,也有怀疑,但她却丝毫不讨厌丛珊珊,如果此生,她真的要和另外一个女人共享黄东,她唯一能接受的女人,就是丛珊珊。 几个人把车停在路边,都跟着丛珊珊疯跑,黄东找个机会,走到丛珊珊的身边,低声问,“怎么了,心里不舒服?” “不舒服你个大头鬼,老娘不知道心情多欢畅,这么好的地方,你早不带我来,我不管,夏天我还要来,我要在这里盖一间房子,种很多很多的花,每天睁开眼,就能看到无数的花,呼吸带有花香的空气。” “好,只要你愿意,都依你,我给你找地方,到时候我也来住?”黄东见丛珊珊的眼里有些湿润,只好顺着她说。 “你敢么?”丛珊珊委屈的盯着黄东。 “敢,你盖好了房子,我就来住,霸占你的房子。”黄东的心里也不是滋味,自己做男人,在别人眼里,一定是被羡慕的对象,有两个貌美如花的姑娘都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可心里的苦楚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不想对不起其中任何一个,却又无法完美的解决这件事。 “自作自受”是黄东对于自己的评价。 “姐,快来,咱俩在这个地方照一张相,看夕阳多美,就像担在那个土岗上一样。”丛珊珊招呼远处的孙冰。 孙冰抬眼望去,丛珊珊的背后是一道大坝,应该是为了防汛准备的堤坝,堤坝下面是大片的土地,由于刚刚开春,土地上没有任何作物,一望无际,苏醒的土地散发迷人的味道。一轮红日即将西沉,红日的下沿与大坝刚刚接触,的确像是卡在大坝上面,余晖映红了天边,也映红了丛珊珊的笑脸。 “来了。”孙冰快走几步,赶到黄东和丛珊珊身边,“黄东,赶紧给我俩照一张,一会夕阳就下去了。” 黄东听了吩咐,赶紧拿起相机,向后跑几步,准备替两个美女留住这最美好的时光。 黄东想的没错,作为男人,的确有很多人羡慕他。 郎小乙一定就是其中一个,郎小乙的名字很有诗意,但并不是因为郎老爹是一个田园诗人,是因为郎小乙有一个哥哥叫郎小甲,郎小乙是下洼子村人,与上洼子村仅仅相隔1公里,郎老爹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没有文化,但老实肯干,辛苦了一辈子,除了在村里落了一个老好人的名声外,还有一件让他骄傲的事,就是养了两个大儿子。 郎小甲很会读书,考上大学后留在珠江市。每每提到这个儿子,郎老爹总是一脸得意的说,那小犊子自己去享福了,可说这话时候的骄傲神情,对面的大爷们都能感受到。 和哥哥相比,郎小乙不爱读书,小时候打鱼摸虾,爬树叉掏鸟窝,郎老爹拿他也没个办法,只能随他去,郎老爹安慰自己,“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可郎小乙也要长大,也要娶妻生娃,没有个正经工作,谁家姑娘愿意跟着他。20岁的小乙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为了能攒点老婆本,他就到镇上的一家砖厂打工,可烧砖搬砖是个辛苦活,也挣不了多少钱,他干了半个月就不愿意去了,郎老爹一边骂他怂货,没长劲,一边找砖厂的老板给想办法。 按照辈分,砖厂的老板是郎小乙的一个很远房很远房的舅舅,见郎家姐夫一个劲的墨迹他,索性就想了个说法,小乙不是嫌累么,那就去开车,帮砖厂送砖,厂里按件计工,一车给他多少钱,这活不累。砖厂老板觉得,这么一说,郎老爹就无话可说了,因为他了解郎老爹,不可能拿钱给这个怂儿子买车跑运输。 可砖厂老板没想到,他和郎老爹说完这事后,正赶上郎小甲回来,毫不犹豫的就给弟弟拿了几万块钱,让他买一辆农用车,先干两年,干好了再换车。 郎小乙很高兴,但自己心里也有小九九,手里拿着钱,说啥也舍不得花了,最后花了几千块钱,买了一辆不知道几手的农用三轮车,在镇上修配厂拾掇拾掇,就跑起了运输,还别说,不但没有以前那么累了,挣得也比以前多了。这可让郎小乙看到了希望,每天还真是早出晚归的多拉快跑,想着多挣点,攒足了老婆本,也尽快娶个媳妇。 今天,太阳都压山了,郎小乙要跑最后一趟,之后就收车回家,陪老爹喝酒吃饭。 车开到大坝附近,远远的就看见好几辆车停在路边,一群帅哥美女嘻嘻哈哈的正在照相。 那几个女孩可真漂亮,穿衣服都穿得那么好看,比屯里的丫头们洋气多了,简直就像乔镇长一样好看,这要是自己能讨一个回去做老婆,那自己在大哥和老爹面前,得多有面子呀。 娶漂亮媳妇的梦,很美,可郎小乙知道,这事,他只能想想,你看那两个男的,虽然太阳晃着看不清模样,可停在路边的那两辆车他看得清,自己的这个破车,恐怕给100个人家都不会换,都是一样的年轻人,为啥命运相差这么多呀? 对于拍照的那个人,郎小乙羡慕死了。 向左打了打方向盘,尽量避开小汽车和路边的人,当郎小乙的三轮车与丛珊珊和孙冰擦肩而过的时候,郎小乙忍不住饱饱的看了几眼车外的美女,妈的,不能当老婆,看看总没罪过吧。 看够了美女,郎小乙转过头,准备换挡加油上坡,和刺眼的夕阳下,他似乎看到对面正有一辆大车向他驶来,他原本就是为了避让孙冰他们,才走在了路的左侧,此时要出事,自知理亏,赶紧向右急打方向盘,性能本来就不好的车,档位没挂上,郎小乙赶紧踩刹车,“砰”的一声,前轮垫在了一块石头上,刹车居然失灵了。 刹车失灵的三轮车,拉着满满一车砖,在马上就要爬上大坝的时候,突然间静止在原地,手忙脚乱的郎小乙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拼命的一次次的踩刹车。车辆在静止了几秒钟后,加速的向后下滑。 黄东正拿着相机,准备等一辆“砖车”过去之后,再按下快门,否则,整个唯美的画面,都会被那辆冒着黑烟的车给破坏了。 “砖车”不仅没有远去,而且还以越来越快的速度,滑下大坝,向丛珊珊和孙冰站的地方冲去,由于是背对着大坝,丛珊珊和孙冰并知道背后发生的事情,只是看到黄东一下甩掉了手中的相机,大喊道,“快跑,快跑”,同时,飞也似的向他俩冲来,两个人吓了一跳,丛珊珊在头回到一半的时候,眼睛的余光已经瞥到一辆车正冲向她俩,而孙冰此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傻傻的看着黄东。 丛珊珊感觉到危险的降临,用尽全力把孙冰向路边的沟里推去,孙冰惊呼着被一股大力推下了旁边的沟里。 此时的郎小乙,脑袋已经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满满一车砖,马上就要冲到丛珊珊身后了,刚才推孙冰的那一下,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之后整个人都被吓傻了,一动不动,黄林和马小英已经鞭长莫及,吓得喊都喊不出声来。 此时,距离几步之遥的黄东已经到了丛珊珊身边,他用双手抱住丛珊珊,一个大转身,将自己的背部朝向那辆失控的车。由于用力过猛,两个人都摔倒在地上,但黄东的手始终没有放开,他用自己的身子牢牢盖住丛珊珊的身子,用自己的头顶着丛珊珊的头,丛珊珊整个人,都被黄东埋在了自己的身下。 砖车马上就要碾过黄东和丛珊珊的时候,被路边的一块砖头一垫,改变了方向,侧翻着从黄东和丛珊珊的身边划过,划过之后,在彻底翻倒在路面上,黄东的宝马车挡住了这辆三轮车继续下滑,整个过程像极了米国大片中汽车追逐场景中翻车的慢动作。 虽然车辆并没有碰到黄东,但侧翻时,整车的砖头都砸下来,几乎将黄东给掩埋了。毕竟还是黄林反应更快一下,事情发生时,他已经跑到了事发地点,疯了一样的从砖堆里寻找黄东,一块块砖头被他扔出去,边扔边喊,“快过来救人,快过来救人。” 马小英也反应过来,也哭着往外扔砖头,孙冰刚刚从路边的沟里爬出来,由于都穿着长衣服,倒没受伤。上来看到这一幕,她也吓傻了。她刚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感觉自己被丛珊珊给推下去。 “黄林,怎么了?”孙冰刚爬出来就急切的问。 “我哥,和姗姗被砸里面了,快救人,快救人。”黄林嘶哑的喊,手里不停扒,双手都被砖头划出了血,自己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孙冰一听,脑袋嗡的一声,差点就晕死过去,顾不上起身跑,手脚并用爬着就冲过来。 郎小乙从车里钻出来,也被吓傻了,自己的车已经翻了,路边的一辆宝马挡住了这辆车,宝马的前脸也被撞坏了。 郎小乙害怕了,人被埋在砖堆里,自己的破车还撞坏了人家的豪车,自己不知道,这一辈子能不能赔得起人家。傻了几秒,他也赶紧过来帮忙,一边扔砖头,一边嘶哑着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可旁边,根本就没有理他。 一会,黄林看到了黄东,黄东的后脑上都是血,耳朵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血也是不停的流,可手还是紧紧的抱着丛珊珊,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到丛珊珊,估计由于黄东承受了所有的压力,丛珊珊不会受伤。 由于不知道伤到哪里,肋骨和内脏有没有伤,黄林不敢轻易的搬动黄东,只是把他身边所有的砖头都扔的远远的,并朝着马小英喊,“赶紧叫救护车,快,快!”而此时的孙冰,发狂的喊着黄东与丛珊珊的名字,就要过去抱黄东,幸好被黄林给死死的拽住,黄林从小跟着爷爷,知道如果肋骨或者内脏有伤,千万不能轻易挪动,否则会造成二次伤害。 泄洪湾镇中心医院的救护车来的最快,北湾区医院的救护车紧随其后。初步诊断后,医生小心的将黄东抬上救护车,而黄东身下的丛珊珊,此时仍处于昏迷状态,也被救护车拉走了。 黄林恢复了理智,他告诉救护车,别在镇里停留,马上把人送到吉省第一人民医院,之后他又给刘亚龙打电话,让他赶紧去医院,说是黄东和丛珊珊都受伤了,现在昏迷不醒,情况未知。 孙冰看得出是黄东伤重,拉着黄东的手不放,跟着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黄林也带着马小英一起,跟着救护车来到吉省第一人民医院,到了医院,急诊科的医生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黄东被从车上抬下来之后,直接就送到抢救室。 第八十三章:死中得活也算值了 手术室外,勾四刚来回的踱步,手术已经进行了四个多小时,手术室内仍然没有任何的动静。 谁的亲人躺在里面,此刻谁都无法淡定。时间很奇怪,平时跑得飞快的秒针,此刻就像蜗牛一样缓慢、艰难的爬行,每爬一步,还要停顿一下。 手术台上的,与勾四刚没有血缘关系,可他早已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兄长,少年时,他已经失去了三位兄长,命运不会又想起当初的玩笑,再和他玩一次吧,这不是调皮,是残忍。勾四刚甚至想,如果里面的兄长再被召唤走。他要么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这位兄长生命的延续,如果办不到,自己便削发为僧,常伴青灯。他玩不起,不玩了。 与勾四刚一门之隔的病床上,躺着呼日查,也就是胡兴华,在昨夜已经安排好了自己的后事。呼日查这半辈子,倒没有为钱发愁过,但人生也不完满。妻子早亡,给胡兴华留下一儿一女,把屎把尿,当地当妈,跌跌撞撞的把儿女都带大了,却都为了理想远赴大洋彼岸的米国。他不想打扰儿子的生活,如果可以,他选择自己安静的离去,早点见到媳妇,好好和他诉诉苦。所以,在他被检查出肝癌晚期后,并没有通知儿女,只是告诉了勾四刚,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个值得他托付的兄弟。 把时间驳回到北华归来的那天,胡兴华在飞机上就感觉肝脏部位的剧痛几乎超出了自己的承受范围。下了飞机,勾四刚不顾他反对,直接把胡兴华送去了医院,在医院里进行了一次全身的体检。 两天后,胡兴华的司机取回了体检报告,最终的检查结果显示,胡兴华的肝癌已经到了晚期。 胡兴华拿着检查报告,在公司坐了一夜。想自己的过去,和自己的后事。 第二天,把勾四刚叫到办公室,勾四刚察觉出胡兴华的脸色不对,问道,“大哥,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吧,看你脸色特别差。” “嗯,昨晚一夜没睡,睡不着。”胡兴华的语气很沉重。 “大哥,你以后可得注意身体,别老熬夜喝酒了,对身体不好。”勾四刚也没往其他地方想,以为胡兴华昨夜又喝酒去了。 “嗯,刚子,以后你也少喝酒,我们这代人,累了大半辈子,好容易现在生活好了,别让酒精把身体给搞垮了,生意大小,都无所谓,够吃就行了。身体没了,钱他妈的就是王八蛋。”胡兴华话说得很悲凉。 事出反常必有妖,勾四刚感觉出事情不对,因为他了解胡兴华,他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嗜酒如命,勾四刚还是第一次从他的嘴里听到,让别人少喝酒的话,就问道,“大哥,你是不是有啥事呀?体检结果咋样?” 胡兴华没说话,从抽屉里拿出检查报告,扔在桌子上,勾四刚文化低,看不明白上面的专业术语,但下面医生的诊断报告还是能看懂的。 “大哥,确定,他们不会弄错吧?”勾四刚的心,像是被猴皮筋狠狠的抽了一下。 “应该不会错,找了医院的朋友,大夫也没瞒我,这病的存活率不高,估计哥哥这次是逃不过去了。”胡兴华是个很豁达的人,唯一让他牵挂的,就是前几天儿子告诉他,他快要当爷爷了,自己还能不能看到孙子出生,不一定了。 胡兴华快60了,以前怕两个孩子受委屈,妻子病故后,一直没有续弦,一边忙事业,一边照顾孩子,好容易把两个孩子都拉扯大了,自己也50多了,也没有了那份心思。还好两个孩子都争气,都以高分考进了米国的常青藤学院,遗憾的是,毕业后也都留在了米国,不愿意回来发展,说啥国内没有发展空间。 胡兴华算得上是功成名就,儿女双全,身边的朋友都羡慕“呼日查”大哥的好福气。 如今,胡兴华觉得,自己的福气也不怎么好,儿女都远在他乡,自己的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只有勾四刚这个弟兄。他勾四刚说,这些年,他把攒下来的大部分钱,都存到了为儿子和女儿开的账户里,不过,一直没有告诉他们,他希望儿女都回国来发展,毕竟自己是华夏儿女,就应该回国来支持祖国的建设。但儿女都是做软件开发的,说在国内没有太多的发展空间,胡兴华也不懂这些,说两句就急,干脆也就不说了。 “我还为自己剩下了一千万,原本是打算用来生意周转的,现在看来,用不着了,就用这钱给自己看病,或者到自己死,或者把这些钱花完,就不治了,你嫂子可能是想我了,这些年,她在那边肯定过得也不容易。” 他摆摆手,制止勾四刚打断他的话,继续道,“另外,刚子,咱哥俩算是有缘,我把我的生意都交给你,账面上还有些钱,库房里还有一些货,我也不要你的钱,既然儿子和女儿都不想回来,那么多兄弟跟着我吃饭,我死了两腿一蹬,啥也不知道了,可他们跟着谁吃饭呀?这些兄弟这些年跟着我风里来雨里去,我得为他们考虑考虑,我对你就一个要求,对他们好点,都是养家糊口不容易,咱们日子好了,不能忘了和咱们一起摸爬滚打的日子。” 勾四刚不想要胡兴华的生意,可这个时候,也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他说啥就是啥,确实也不能让他再为生意操心了。 “大哥,你的生意不用你操心,我会接着干,但生意还是你的,我给你打工,不过,没有你掌舵,我可干不了这么大,所以,你要好好活着。”勾四刚说得有些哽咽。。 胡兴华在办公桌后摆摆手,“兄弟,即使没有这个病,我也有点干不动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我就撒手了,生也罢,死也罢。以后就都看你的了,你要是对不起兄弟,看你怎么有脸去天上看我。” “行,大哥你要这么说,我肯定是没问题,不过,你能不能答应兄弟一个要求?”勾四刚问道。 “你说,趁着哥哥现在还能动,有啥事,我给你办。”胡兴华笑得苦涩,笑的不甘。 “这段时间,你啥也别管,我带你去看病,大风大浪咱们闯过来多少,咱不能让一个病把咱给熊了。” “兄弟,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公司还指着你,我自己会去看病,不能把你再耽误进来。” “少扯,我必须带着你去,这个没商量。”勾四刚还是第一次对胡兴华这么态度说话。 “可是……” “没有可是,这事没商量,你要不听我的,我就不接你的生意,自己的生意也不干了,就天天跟着你。”勾四刚的态度很坚决。 胡兴华知道勾四刚很倔,心里也很感动,“好吧,听你的。尽人事,听天命吧。” 用不到一周的时间,胡兴华就把自己名下的企业都转给了勾四刚,并找律师做了公正,而勾四刚给所有企业干部开了一次大会,要求他们按部就班的工作,有困难的事情,暂缓执行,只要守住这个企业就行,之后安排好家里的事情,自己带着胡兴华飞往首都,住进了首都知名的肿瘤医院。 勾四刚花重金聘请了全国知名的专家为胡兴华制定治疗方案,尽管专家对于胡兴华的病情也不看好,但勾四刚就是坚持,只要有一线希望,绝对不放弃治疗,倾家荡产也不放弃。 勾四刚也曾经想带着胡兴华去米国治疗,但胡兴华坚决反对,他说,大夫都说了,这个病到哪都是一样,而且自己就是死,也要死在国内。勾四刚看胡兴华这么坚决,也就不再坚持。 但有一件事,勾四刚没有听胡兴华的,按照胡兴华的意思,自己到了这个时候,就不想再给儿女添乱了,等自己死后,勾四刚处理完后事之后,再把消息告诉儿女,他们要是有心,以后回国的时候,能在自己的坟前撒上一瓶酒,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勾四刚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把事情告诉胡兴华的儿女,他知道,胡兴华很在意儿女为自己养老送终,只是一个汉子,不想让儿女看到他现在被病魔打倒的样子。 在一次胡兴华睡着的时候,他偷偷的翻看了胡兴华的电话,找到了两个电话号码。 当胡兴华的儿子胡全鑫与女儿胡鑫鑫接到电话的时候,都哭得泣不成声,勾四刚听着电话一段的哭声,心中还稍感安慰,这两个孩子还真没丢了儿女的良心。之后嘱咐道,如果可能,赶紧回来一趟,不过回来前,尽量不要告诉胡兴华,勾四刚主要是怕胡全新和胡鑫鑫在电话里忍不住哭,会影响到胡兴华的治疗。 这都不用嘱咐,交代了一下工作,兄妹俩二话不说就定了回国的机票。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让人相信,这么柔弱的女孩,居然能哭出那么大的声音。。 经过全面的检查,丛珊珊由于惊吓过度才导致昏迷,事故发生时,黄东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所有外力的冲击,自己的脑袋受到重击,肋骨多出骨折,可丛珊珊却毫发无损。 丛珊珊醒来时,床边的马小英双眼通红,正在呆呆的对着棚顶。丛珊珊很感动,心想这个姐妹交得值,居然为了自己受伤流眼泪,她赶紧动了动手,动了动脚,发现四肢都是安然无恙,而且也没感觉到身上有哪里疼,就轻轻的喊了一声,“小英。” 马小英回过神,见丛珊珊醒了,先是一喜,之后神情又暗淡下来,“姗姗,你醒了。”说着,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我醒了,你还哭。冰姐没事吧?”丛珊珊记得她推了孙冰一把,之后,之后…… 丛珊珊尽量的回忆,当时她看见那辆车马上就压过来,害怕极了,好像是黄东扑过来抱住她…… “黄东呢?黄东有没有事?”丛珊珊突然觉察出马小英的神情,好像有些不对,就要起身下床。 “冰姐没事,冰姐没事。你放心,快躺下。”马小英见丛珊珊要起来,慌忙过去扶她。 “我问你黄东,黄东有事么?”丛珊珊有点急了,一把拽住马小英,指甲都快要陷进马小英的肉里。 “黄东……”马小英刚说出两个字,就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你快说,黄东怎么样了,我要去看看。”喊叫着,丛珊珊就要往病房外面冲。 “我带你去,我带你去。”马小英也担心黄东,带着马小英来到了icu门外,孙冰,黄林,还有刘亚龙,都在icu门外,医生检查了丛珊珊后,告诉众人,她没有收到任何外伤、内伤,完全就是因为惊吓,再加上工作太累,多休息休息就好了,几个人就都跑到黄东这边。 黄东的状况不容乐观,腿骨几处骨裂,这应该问题不大,固定后修养,只是时间的问题。然而几块砸在脑袋上的砖头,可能会造成难以预估的伤害,外伤已经处理好了,也做了脑部ct,如果脑部没有损害,现在应该已经醒了。可黄东却一直没有醒,只好送进了icu。 丛珊珊跑过来的时候,已经完全记起黄东冲过来时候的情景,估计黄东是为了救他,才受了重伤,当她冲到icu窗户前,看着里面身上插满管子的黄东,还有满脸泪痕的孙冰,丛珊珊明白了,黄东为了救自己受了重伤。 “冰姐,冰姐,你告诉我,黄东怎么样了?他为什么在这里面,我要进去,让我进去。”丛珊珊的情绪有些不稳定,要往icu病房里闯,孙冰一把拉住她,“姗姗,不能进,现在黄东还在危险期,你千万别进去。” 丛珊珊听到黄东还在危险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歇斯底里的喊道,“黄东,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喊完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昏厥过去。大家七手八脚的扶起她,赶紧喊来医生,医生和护士们把丛珊珊送回病房,又做了一遍检查,告诉孙冰,要注意病人情绪,别让她在受刺激了。 此时的孙冰,感觉自己就像行尸走肉,无论医生说什么,只顾不停的点头,点头。自己心爱的人,马上就要成为自己新郎的人,现在昏迷不醒,为了救另外一个女孩,而另外的这个女孩,是自己亲如姐妹的朋友,而且,还是她救了自己,如果不是丛珊珊,孙冰此时也可能被埋在车下了。 孙冰连伤心都伤不起来了,只是傻傻的看着丛珊珊,心里又记挂了icu的黄东。一会功夫,丛珊珊醒了,醒了就要往外面跑,手被孙冰死死的抓住,“姗姗,你现在去了也没用,你好好保护好自己,否则,黄东的一番苦心也就白费了。” 丛珊珊哭着,“我就去看看,冰姐,我就去看看,他是为了救我,他要是有意外,我也不活了,冰姐,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姗姗,不怪你,是你救了我。”孙冰看着丛珊珊哭,自己也跟着哭,后来,两个人抱头痛哭,整个房间内悲悲切切,哭声充斥了整个房间。 突然,门开了,一名护士探着头申斥道,“家属,请保持安静,别要耽误医生救人。”说完,门又关上了。 勾四刚赶紧答应一声,“好的,好的。”也不管护士能不能听见,反正自己得端正态度。 之后,对刚到不久的胡鑫鑫说,“鑫鑫,你们俩也别吵了,你也别哭了,让医生好好给你爸做手术。” “嗯,好的,四叔。”胡鑫鑫虽然对哥哥蛮不讲理,但对勾四刚还是比价有礼貌的,况且,爸爸在里面手术,她可不敢又喊又叫的了。 半个小时之前,胡全鑫和胡鑫鑫按照勾四刚的电话指示,一起来到了手术室外,兄妹二人刚下飞机,就马不停蹄的赶来医院。先后和勾四刚打了声招呼。 “四叔,我爸进手术室多久了?”胡全鑫刚到就问道。 “快五个小时了。”勾四刚看看表答道。 “这么久了,那还要多久呀?”胡鑫鑫一听爸爸已经在手术室5个小时了,有点慌。 “怎么病得这么严重,也没告诉我们一声。”胡全鑫自言自语道。 “告诉你有啥用,你能回来呢。爸自己在国内,你关心过他么?你就知道你自己的工作,你就知道你自己的小家,你从来都不管爸,爸那么疼你,你就不关心他,爸要是有三长两短的,胡全鑫,我和你没完。”胡鑫鑫听到胡全鑫的话,一股邪火全都发在哥哥身上。 “说得好像爸不心疼你似的,你为啥不回国,你在米国干啥,你回来,说不定爸一开心,就不会得病了。”胡全鑫不服的回应道。 兄妹俩知道胡兴华的病情后,心里都气急,说话的时候,嘴里也没个把门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手术室里的护士听见后,开门申斥两人。 “你俩呀,这个时候想起相互埋怨了?”勾四刚把二人拽到距离手术室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低声的说,“不过如果现在知道,还不晚,大哥这辈子不容易,嫂子在你俩小的时候就走了,剩下大哥一个人,要不是怕你俩受后妈的气,大哥早该找一个了,有人照顾,身体也不至于这样。” 兄妹俩听勾四刚说,也不吭声。 勾四刚继续道,“其实,你爸就盼着你们回来,一家人想见的时候,就见见,他这些年挣的钱,分成了两份,给你们每一个人都存了一份,没有对儿子偏爱,也没有对姑娘偏爱,都是一视同仁。这次有时间呀,多陪陪你爸吧,别等以后留下什么遗憾。” 兄妹俩,自然是听出了勾四刚的话中的意思。胡全鑫问道,“四叔,能么,我爸年纪不算大,只要他病能好,我不要他的钱,用来治病,不行我就带他去米国,花多少钱都得治好他!” “对,对,去米国吧,那里的医疗条件更好一些。”妹妹胡鑫鑫这次没有和哥哥唱反调,反而很支持哥哥的决定。 “算了,别什么都米国好,你爸说了,这把骨头,扔也扔在中国,你们呀,不会体会到那种感觉。不求你们做啥,就在这段时间,多陪陪他的。医生说,这病的治疗效果,完全看个人的意志,你俩都在身边,没准他还真能好了。” “嗯,好的,四叔,我俩一定多陪陪我爸。”兄妹两人现在都没话说了,低着头,从小到大,父亲照顾他们时候的情景,在脑子里一遍遍的过电影,越想越惭愧。胡全鑫忽然抬头,看着胡鑫鑫道,“妹妹,我有点想回国了。” “我也想,那等这次回去,我就辞职回来了,我要多陪陪爸爸。”胡鑫鑫说着,哭了。 第八十四章:求生意识 六个小时的痛苦煎熬,勾四刚紧盯着的手术室灯,终于灭了,又过了一会,大夫略带疲惫的走出手术室,问道,“谁是胡兴华家属?” “我是!”三个人一起站起来回答,勾四刚起身后才反应起来,人家胡兴华的一双儿女都在,自己也就算不上家属了,不像手术之前没有人,他还可以冒充表弟,签个字。 胡全鑫和胡鑫鑫两人一路小跑,到了医生面前,着急的问道,“医生,我爸怎么样,他怎么还没出来。” “不用担心!”医生摘下口罩,对胡全鑫说,“手术很成功,病人一会送重症,观察一天后,可以转普通病房。” “那我爸的身体,会痊愈么?”胡鑫鑫问的含蓄,大夫也明白,家属是想知道病人还有多久的生命。 “说实话,医生不是神仙,到了这一步,我们也很难保证什么,至于病人恢复到什么程度,就要看他的求生欲望,还有术后的保养。” “求生欲望?什么意思?”勾四刚不太明白,治病就治病,和求生欲望有毛线关系? 医生倒是很耐心,对勾四刚道,“癌症晚期,我们现在只能用医学手段控制癌细胞的扩散速度。但具体效果,谁也不好保证,如果患者的意志坚强,保持心情舒畅,什么奇迹都会发生,甚至痊愈的病例都有,如果病人恐慌、担心、意志消沉,那再高明的医术也无法治本。” 勾四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医生交代完,转身回了手术室。 icu的病房门打开,黄东被推出来,胡兴华被推进去。 虽然不是一个重症室,一个在吉省,一个在首都,但守护在重症室外亲人的心情,却都是一样的。 胡全鑫和胡鑫鑫谁也不愿意离开,尤其是胡鑫鑫,透过玻璃看着插满管子的父亲,心中全是酸楚,回忆起小时爸爸搂着她睡觉,她逼着爸爸唱歌给他听,可爸爸唱得都是革命歌曲,不但没有催眠作用,还越唱越兴奋,父女俩唱着唱着就在床上哈哈大笑,想着点点滴滴,胡鑫鑫的嘴角绽出一丝笑容,瞬间又被眼泪淹没。 勾四刚没有跟在病房前,他一直在琢磨医生说过的话,求生意识,恐怕胡兴华大哥最大的求生意识就是儿女能留在身边,听兄妹俩聊天,估计这次应该能回来,不过,即便是儿女回来,估计也不能一直陪在胡兴华身边,自己也要想想,给大哥弄一个良好的修养环境。 很多人北方人休假的时候都喜欢去南方,可胡兴华偏偏不习惯,他觉得到了南方,啥啥都不习惯,吃的不习惯,住的不习惯,气候不习惯,水土不习惯。总之,让他去南方出差,最多一周,就巴巴的跑回来,所以,让他去南方修养,他肯定是不会去的。 在北方,勾四刚能想起风景最好,空气最好的地方,就是泄洪湾镇了。大刚子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在泄洪湾镇给胡兴华建一所大房子,马上就要夏天了,泄洪湾镇的荷花也要开了,自己过段时间,可能会在镇上呆长一段时间,正好还能多照顾照顾胡兴华。 想了就干,勾四刚掏出电话,直接黄东拨出去,先是电话无法接通,黄东的电话已经在事故中给砸坏了,众人都在忙乎救他,谁也没有心情去顾及电话的事情,推迟婚期,都是韩鹏给同学打的电话。勾四刚连打了几遍都打不通,他索性给乔小乔打了个电话。 “哥,好久没打电话了。最近还好吧。”乔小乔的电话里头,透着亲切。 “还好,小乔,你最近也挺好的吧?” “我也挺好,哥,你有事?” “嗯,我想弄个房子,在镇子边上,风景最好的地方,最好距离上洼子村近的。” “怎么,你要搬回来住?”乔小乔很惊讶。 “不是,胡兴华胡大哥病了,我想让他换换环境,散散心。”勾四刚也没隐瞒。 “这事,好办,你也不是想投资,租就行,对了,哥,你原来的房子,卖了么?”乔小乔突然想起表哥原来在泄洪湾也是有房子呢。 “对呀,我还有房子,我走的时候交给邻居们了,我再回去的时候,就去看看,要是还在我就重新修一下。”勾四刚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家的房子虽然不好,可是地方还挺大的,平时邻居一直照顾他,他走得时候,就把要是交给了邻居,这几次去倒是忘了这事。 “行,我这两天去看看,地址你还记得么?”乔小乔问。 “说不太清楚,你问罐头哥,他知道。”勾四刚一想起自己的房子,还挺兴奋。 “好的,哥,对了,黄东出事了,你知道么?”乔小乔突然想起黄东的事情,就随口问道。 “出事了,怎么了,刚才我打电话,一直无法接通。”勾四刚一听说黄东出事,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 “前几天过来办事,从我这走,就出事了。”乔小乔把黄东的事情和表哥大概说了一遍。 勾四刚一听,沉默了很久。 “哥,你在听么?”乔小乔听筒里没了声音,问道。 “在,小乔,你说,泄洪湾镇是不是与我们八字不合呀?当初我们一家就那样,胡兴华大哥去过之后,就发现了癌症,黄东去了就出了车祸……” 勾四刚这么一说乔小乔也无语了,“哥,这事我说不好,那还是等你回来再说吧。” “好的,那我联系一下二龙哥。”勾四刚挂了电话,赶紧又给刘亚龙打了电话。 “二龙哥,黄东出事了,严重么?”接通电话,勾四刚就急切的问。 “大刚子呀,嗯,你听说了,挺严重的。到现在还没醒,医生说,什么时候能醒也说不好,脑部受创,也可能就醒不了了。”刘亚龙的声音有点低沉。 “唉,应该过去看看兄弟,可是胡兴华大哥也出事了,癌症晚期,刚刚在首都医院做完手术,等过几天,我再去北华吧。”勾四刚突然感觉特别累,好容易熬到现在,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出意外,让他生出些心力交瘁的感觉。 “是么,那怎么样,手术成功么?需要不需要我们做点啥!”刘亚龙听到胡兴华的消息,也有些意外。 “还好,手术倒是很成功,可是情况不太好,算了,不说了。等过几天我过去,咱们细聊。” “好吧,你也要保重身体。”刘亚龙嘱咐了两句,结束了通话。 黄东被推出重症监护室之后,送回了病房,丛珊珊和孙冰看了一眼后,一起跑到医生办公室。 “医生,黄东什么时候能醒,到底哪里受伤了?”孙冰这几天眼泪差不多都哭干了,强忍着悲痛问道。 “这个不一定,病人头部受到创伤,有血块压迫神经,而血块所在的位置,又不适合手术,只能看病人自己了?”医生的回答,让丛珊珊和孙冰很难明白。 “靠自己,他现在都这样了,怎么靠自己,送医院来,不就是靠你们治病救人么?”丛珊珊的情绪有些激动。 医生看了丛珊珊一眼,“我非常理解你们的心情,我们现在也是束手无策,这种情况我么以前也接诊过,现在就看病人的求生意识,如果求生意识强,那就会醒过来,否则……”接下来的话,医生没有明说,但丛珊珊和孙冰都理解,如果情况恶化,黄东很可能醒不过来。 “多和病人聊天的,对他的康复还是有好处的!”医生最后叮嘱道。 孙冰和丛珊珊知道,再怎么问,医生也是无能为力了,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回到病房,黄林正在病房里发呆,他到现在也不相信,哥哥突然间就倒下了,前几天还是活蹦乱跳的,现在就怎么也叫不醒了。他甚至胡思乱想的怪自己,是不是自己到了北华,才让哥哥倒霉的,如果是这样,他宁愿替哥哥躺在病床上。 “黄林,黄林。”孙冰叫了几次,黄林才惊醒过来。 “嗯,嫂子,怎么了?”黄林没听到孙冰说了什么,苦笑着问道。 “你回去洗个澡,吃点东西,你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我俩在这。”孙冰擦了一下眼泪,让黄林去休息一下。 “你俩还不是一样,我没事,你们去休息一下吧。”黄林知道,无论是孙冰还是丛珊珊,这几天也是水米没粘牙,也就是一股精神支撑着两个人,看着两个人日渐憔悴,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你快去吧,让我和姗姗在这陪陪黄东。”孙冰坚持道。 黄林想了一下,只好答道,“那好,我去吃个饭,有事你给我打电话,对了,刚才我妈给我打电话,说我哥电话打不通,我暂时没告诉他。” “好的,你去吧。”孙冰脑袋里很乱,也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告诉双方的父母。 黄林走后,孙冰和丛珊珊一边一个,坐在黄东的身边,丛珊珊也不再顾及孙冰还在身边,紧紧握着黄东的手,一言不发,眼泪不停的流着,很快她那一侧的床边,就被眼泪给洇湿了。 孙冰呆呆的看着昏迷的黄东,听着丛珊珊眼泪落在床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整个世界都缓慢下来。 “姗姗,你也别哭了。我相信黄东吉人天相,会醒过来的!”孙冰这么安慰丛珊珊,可自己心里却害怕黄东就这样一睡不起了。 丛珊珊何尝不知道孙冰的想法,她知道孙冰爱黄东,爱得更甚,可偏偏黄东为了救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心里的愧疚越来越盛,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对着孙冰说,“姐,是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们,要不是我,黄东不会这样的。” “不许瞎说,黄东不可能眼看着你受伤,再说了,是你救了我,你不推我那一把,自己完全有时间跑的。妹妹,你这么说,让姐心里怎么受得了。”孙冰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任由它们一对对的滚落下来。 “不是,姐,是我对不起你们,真是我,对不起,对不起。”丛珊珊此时想的,是由于他的介入,破坏了孙冰与黄东的美好,才会招致今天的厄运,如果自己不粘着黄东,肯定不会有今天的事情。 孙冰见丛珊珊抽泣着,快要上不来气,赶紧起身过来,抱住丛珊珊的头,丛珊珊也一把抱住孙冰,两个人都哭成了泪人。 “姗姗,你和姐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黄东。”孙冰强忍住眼泪,抚摸着丛珊珊的头柔声的问。 丛珊珊此时已经完全没了顾及,抬起头,带着满脸的眼泪答道,“是的,我喜欢他,姐,你放心,只要他醒了,我再也不纠缠他了,是我对不起你们。我的错。” 孙冰虽然早就有些怀疑丛珊珊和黄东之间的关系,但从丛珊珊的口中得到证实,还是有些小吃惊。 “姐。”丛珊珊搂着孙冰的腰,停止了哭声。 “怎么了?”孙冰没有因为丛珊珊承认喜欢黄东而改变对丛珊珊的态度,她明白,这个在别人眼里的富家女,对黄东的爱,肯定不比自己少,而且对自己,也是可以舍命相救。她实在不忍心对这样的女孩说什么别的话。 “姐,黄东要是一辈子不醒,我就照顾他一辈子,要是他……,我就跟着他去。但如果他醒了,你放心,我肯定会离开北华,远远的走开。不再打扰你们。”丛珊珊说得郑重,这话吓了孙冰一跳,听着意思,如果黄东有个三长两短,那丛珊珊也不想活了。 “傻丫头,你说得什么傻话,不许这么想,再说了,你喜欢他,是他的福气,为啥要走,要走也让他走。”孙冰的话,已经说得不能再明显了,她不可能直接说和丛珊珊分享这个男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其中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丛珊珊当然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先是一愣,之后又哭起来,“对不起,姐,对不起。” “傻丫头,别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孙冰此时的心里,太过复杂,自己也很难说清楚是什么感受。 这是一个多少男人曾经梦想,又无比羡慕的情景。但也可能您是一个自认为道德情操都无比高尚的人,可以站在道德的高度批判这种行为,批判黄东。但您不可否认,像黄东这样的人,大有人在,说他花心也好,不负责任也罢,但社会中的的确确的存在这种情况。 如果黄东醒来时,能看到孙冰的态度,心里一定会乐开花,可惜现在他是无法看到他期待已久的场面了。 两天后,在黄东还在昏迷的时候,送回病房的胡兴华醒了。睁开眼看到儿女都在床边,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感觉无比的开心。 “爸,您醒了。”胡鑫鑫抓着爸爸的手,开心的笑着,就像小时候,她醒来时看见爸爸在身边一样。 “你俩怎么回来说,不是说不让他告诉你们么?”胡兴华假装不开心,有气无力的责怪床边的勾四刚。 “行,大哥,是我的错,我多事了。”勾四刚看到胡兴华醒来,赶紧承认错误,他知道,胡兴华虽然表面上责怪他,其实心里还是特别开心看到儿子和女儿的。 “怎么,爸,你不想见我,那我走了。”胡鑫鑫撒娇的拉着爸爸的手,一直坐着在床边不动。 “算了,回都回来了,呆几天吧。”胡兴华看到女儿,精神好了很多。 “还有你,你不照顾媳妇,跑来干嘛?”胡兴华一直都对儿子比较严厉,而对女儿要宽容很多。 “哈哈,爸,你好好养病,等你好了,打我骂我,怎么都行。”胡全鑫也不生气,也低头认错。 在儿子女儿的照顾下,胡兴华恢复的很快,几天后就能自己进食了,胡鑫鑫看着爸爸喝了一碗汤,替他擦了擦嘴,这让胡兴华的眼泪差点掉下来,这些年自己一个人在国内,几乎没有享受到这样的待遇,倒是也有人照顾他,可是那些人,怎么能和女儿相比呢? 胡鑫鑫拉着胡兴华的手,问道,“爸,我听四叔说,你偷偷给我和我哥攒钱了,告诉我,攒多少了?” “嗯。”胡兴华假装生气的说,“给你俩攒钱,你俩不是不用么?我没有,都准备捐了。你们还瞧得上我那两个钱?” “哈哈,老头,你就嘴硬,攒就攒了,也不是啥丢人的事儿,快说说,你给我攒多少了,我的要比胡全鑫的多,要不,我不干。” “哈哈!”胡兴华看着女儿撒娇的样子,老怀大慰,继续道,“怎么了,你钱不够花?” “不是,我和哥商量了,打算回国发展,但也不想再给别人打工了,想一起做一家软件开发公司,这个需要钱,我俩手头又没有那么多,只要向你这个财神爷求助了。” 胡兴华不敢相信女儿的话是真的,他盼了多少年,说了多少次,都没说动儿女回国,现在怎么还主动要回来了? “姑娘,你不是逗爸爸开心呢吧,你俩真的要回来?” “爸,鑫鑫没说谎,我们都想回来了,在国外也赚不了多少钱,再说了,我还指着你给我带孩子呢?你就说说,你能出多少钱吧。”胡全鑫在一旁补充道。 其实,胡全鑫和胡鑫鑫想要回来发展是真的,不过,让胡兴华拿钱,的确是有点讨爸爸开心的意思,天下当父母的,能给儿女做点啥,都是乐颠颠的。 胡兴华一听,高兴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还假装申斥儿子,“你个小兔崽子,还惦记你老爹的钱,没有。”随即,有转头对胡鑫鑫说道,“姑娘,回来就好,只要你肯回来,用多少钱,爸爸都有,全力支持。” 勾四刚看到这一家一会真,一会假的,也替胡兴华开心,他估计,只要胡家一双儿女回来胡兴华的病,一定就会好。 胡鑫鑫看着哥哥,骄傲的撇撇嘴,然后,也跟着大笑起来。 胡兴华突然觉得,他的这个病,得的还是比较值,不仅使得儿女回国,更重要的是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抱孙子了。 第八十四章:求生意识 六个小时的痛苦煎熬,勾四刚紧盯着的手术室灯,终于灭了,又过了一会,大夫略带疲惫的走出手术室,问道,“谁是胡兴华家属?” “我是!”三个人一起站起来回答,勾四刚起身后才反应起来,人家胡兴华的一双儿女都在,自己也就算不上家属了,不像手术之前没有人,他还可以冒充表弟,签个字。 胡全鑫和胡鑫鑫两人一路小跑,到了医生面前,着急的问道,“医生,我爸怎么样,他怎么还没出来。” “不用担心!”医生摘下口罩,对胡全鑫说,“手术很成功,病人一会送重症,观察一天后,可以转普通病房。” “那我爸的身体,会痊愈么?”胡鑫鑫问的含蓄,大夫也明白,家属是想知道病人还有多久的生命。 “说实话,医生不是神仙,到了这一步,我们也很难保证什么,至于病人恢复到什么程度,就要看他的求生欲望,还有术后的保养。” “求生欲望?什么意思?”勾四刚不太明白,治病就治病,和求生欲望有毛线关系? 医生倒是很耐心,对勾四刚道,“癌症晚期,我们现在只能用医学手段控制癌细胞的扩散速度。但具体效果,谁也不好保证,如果患者的意志坚强,保持心情舒畅,什么奇迹都会发生,甚至痊愈的病例都有,如果病人恐慌、担心、意志消沉,那再高明的医术也无法治本。” 勾四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医生交代完,转身回了手术室。 icu的病房门打开,黄东被推出来,胡兴华被推进去。 虽然不是一个重症室,一个在吉省,一个在首都,但守护在重症室外亲人的心情,却都是一样的。 胡全鑫和胡鑫鑫谁也不愿意离开,尤其是胡鑫鑫,透过玻璃看着插满管子的父亲,心中全是酸楚,回忆起小时爸爸搂着她睡觉,她逼着爸爸唱歌给他听,可爸爸唱得都是革命歌曲,不但没有催眠作用,还越唱越兴奋,父女俩唱着唱着就在床上哈哈大笑,想着点点滴滴,胡鑫鑫的嘴角绽出一丝笑容,瞬间又被眼泪淹没。 勾四刚没有跟在病房前,他一直在琢磨医生说过的话,求生意识,恐怕胡兴华大哥最大的求生意识就是儿女能留在身边,听兄妹俩聊天,估计这次应该能回来,不过,即便是儿女回来,估计也不能一直陪在胡兴华身边,自己也要想想,给大哥弄一个良好的修养环境。 很多人北方人休假的时候都喜欢去南方,可胡兴华偏偏不习惯,他觉得到了南方,啥啥都不习惯,吃的不习惯,住的不习惯,气候不习惯,水土不习惯。总之,让他去南方出差,最多一周,就巴巴的跑回来,所以,让他去南方修养,他肯定是不会去的。 在北方,勾四刚能想起风景最好,空气最好的地方,就是泄洪湾镇了。大刚子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在泄洪湾镇给胡兴华建一所大房子,马上就要夏天了,泄洪湾镇的荷花也要开了,自己过段时间,可能会在镇上呆长一段时间,正好还能多照顾照顾胡兴华。 想了就干,勾四刚掏出电话,直接黄东拨出去,先是电话无法接通,黄东的电话已经在事故中给砸坏了,众人都在忙乎救他,谁也没有心情去顾及电话的事情,推迟婚期,都是韩鹏给同学打的电话。勾四刚连打了几遍都打不通,他索性给乔小乔打了个电话。 “哥,好久没打电话了。最近还好吧。”乔小乔的电话里头,透着亲切。 “还好,小乔,你最近也挺好的吧?” “我也挺好,哥,你有事?” “嗯,我想弄个房子,在镇子边上,风景最好的地方,最好距离上洼子村近的。” “怎么,你要搬回来住?”乔小乔很惊讶。 “不是,胡兴华胡大哥病了,我想让他换换环境,散散心。”勾四刚也没隐瞒。 “这事,好办,你也不是想投资,租就行,对了,哥,你原来的房子,卖了么?”乔小乔突然想起表哥原来在泄洪湾也是有房子呢。 “对呀,我还有房子,我走的时候交给邻居们了,我再回去的时候,就去看看,要是还在我就重新修一下。”勾四刚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家的房子虽然不好,可是地方还挺大的,平时邻居一直照顾他,他走得时候,就把要是交给了邻居,这几次去倒是忘了这事。 “行,我这两天去看看,地址你还记得么?”乔小乔问。 “说不太清楚,你问罐头哥,他知道。”勾四刚一想起自己的房子,还挺兴奋。 “好的,哥,对了,黄东出事了,你知道么?”乔小乔突然想起黄东的事情,就随口问道。 “出事了,怎么了,刚才我打电话,一直无法接通。”勾四刚一听说黄东出事,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 “前几天过来办事,从我这走,就出事了。”乔小乔把黄东的事情和表哥大概说了一遍。 勾四刚一听,沉默了很久。 “哥,你在听么?”乔小乔听筒里没了声音,问道。 “在,小乔,你说,泄洪湾镇是不是与我们八字不合呀?当初我们一家就那样,胡兴华大哥去过之后,就发现了癌症,黄东去了就出了车祸……” 勾四刚这么一说乔小乔也无语了,“哥,这事我说不好,那还是等你回来再说吧。” “好的,那我联系一下二龙哥。”勾四刚挂了电话,赶紧又给刘亚龙打了电话。 “二龙哥,黄东出事了,严重么?”接通电话,勾四刚就急切的问。 “大刚子呀,嗯,你听说了,挺严重的。到现在还没醒,医生说,什么时候能醒也说不好,脑部受创,也可能就醒不了了。”刘亚龙的声音有点低沉。 “唉,应该过去看看兄弟,可是胡兴华大哥也出事了,癌症晚期,刚刚在首都医院做完手术,等过几天,我再去北华吧。”勾四刚突然感觉特别累,好容易熬到现在,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出意外,让他生出些心力交瘁的感觉。 “是么,那怎么样,手术成功么?需要不需要我们做点啥!”刘亚龙听到胡兴华的消息,也有些意外。 “还好,手术倒是很成功,可是情况不太好,算了,不说了。等过几天我过去,咱们细聊。” “好吧,你也要保重身体。”刘亚龙嘱咐了两句,结束了通话。 黄东被推出重症监护室之后,送回了病房,丛珊珊和孙冰看了一眼后,一起跑到医生办公室。 “医生,黄东什么时候能醒,到底哪里受伤了?”孙冰这几天眼泪差不多都哭干了,强忍着悲痛问道。 “这个不一定,病人头部受到创伤,有血块压迫神经,而血块所在的位置,又不适合手术,只能看病人自己了?”医生的回答,让丛珊珊和孙冰很难明白。 “靠自己,他现在都这样了,怎么靠自己,送医院来,不就是靠你们治病救人么?”丛珊珊的情绪有些激动。 医生看了丛珊珊一眼,“我非常理解你们的心情,我们现在也是束手无策,这种情况我么以前也接诊过,现在就看病人的求生意识,如果求生意识强,那就会醒过来,否则……”接下来的话,医生没有明说,但丛珊珊和孙冰都理解,如果情况恶化,黄东很可能醒不过来。 “多和病人聊天的,对他的康复还是有好处的!”医生最后叮嘱道。 孙冰和丛珊珊知道,再怎么问,医生也是无能为力了,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回到病房,黄林正在病房里发呆,他到现在也不相信,哥哥突然间就倒下了,前几天还是活蹦乱跳的,现在就怎么也叫不醒了。他甚至胡思乱想的怪自己,是不是自己到了北华,才让哥哥倒霉的,如果是这样,他宁愿替哥哥躺在病床上。 “黄林,黄林。”孙冰叫了几次,黄林才惊醒过来。 “嗯,嫂子,怎么了?”黄林没听到孙冰说了什么,苦笑着问道。 “你回去洗个澡,吃点东西,你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我俩在这。”孙冰擦了一下眼泪,让黄林去休息一下。 “你俩还不是一样,我没事,你们去休息一下吧。”黄林知道,无论是孙冰还是丛珊珊,这几天也是水米没粘牙,也就是一股精神支撑着两个人,看着两个人日渐憔悴,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你快去吧,让我和姗姗在这陪陪黄东。”孙冰坚持道。 黄林想了一下,只好答道,“那好,我去吃个饭,有事你给我打电话,对了,刚才我妈给我打电话,说我哥电话打不通,我暂时没告诉他。” “好的,你去吧。”孙冰脑袋里很乱,也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告诉双方的父母。 黄林走后,孙冰和丛珊珊一边一个,坐在黄东的身边,丛珊珊也不再顾及孙冰还在身边,紧紧握着黄东的手,一言不发,眼泪不停的流着,很快她那一侧的床边,就被眼泪给洇湿了。 孙冰呆呆的看着昏迷的黄东,听着丛珊珊眼泪落在床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整个世界都缓慢下来。 “姗姗,你也别哭了。我相信黄东吉人天相,会醒过来的!”孙冰这么安慰丛珊珊,可自己心里却害怕黄东就这样一睡不起了。 丛珊珊何尝不知道孙冰的想法,她知道孙冰爱黄东,爱得更甚,可偏偏黄东为了救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心里的愧疚越来越盛,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对着孙冰说,“姐,是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们,要不是我,黄东不会这样的。” “不许瞎说,黄东不可能眼看着你受伤,再说了,是你救了我,你不推我那一把,自己完全有时间跑的。妹妹,你这么说,让姐心里怎么受得了。”孙冰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任由它们一对对的滚落下来。 “不是,姐,是我对不起你们,真是我,对不起,对不起。”丛珊珊此时想的,是由于他的介入,破坏了孙冰与黄东的美好,才会招致今天的厄运,如果自己不粘着黄东,肯定不会有今天的事情。 孙冰见丛珊珊抽泣着,快要上不来气,赶紧起身过来,抱住丛珊珊的头,丛珊珊也一把抱住孙冰,两个人都哭成了泪人。 “姗姗,你和姐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黄东。”孙冰强忍住眼泪,抚摸着丛珊珊的头柔声的问。 丛珊珊此时已经完全没了顾及,抬起头,带着满脸的眼泪答道,“是的,我喜欢他,姐,你放心,只要他醒了,我再也不纠缠他了,是我对不起你们。我的错。” 孙冰虽然早就有些怀疑丛珊珊和黄东之间的关系,但从丛珊珊的口中得到证实,还是有些小吃惊。 “姐。”丛珊珊搂着孙冰的腰,停止了哭声。 “怎么了?”孙冰没有因为丛珊珊承认喜欢黄东而改变对丛珊珊的态度,她明白,这个在别人眼里的富家女,对黄东的爱,肯定不比自己少,而且对自己,也是可以舍命相救。她实在不忍心对这样的女孩说什么别的话。 “姐,黄东要是一辈子不醒,我就照顾他一辈子,要是他……,我就跟着他去。但如果他醒了,你放心,我肯定会离开北华,远远的走开。不再打扰你们。”丛珊珊说得郑重,这话吓了孙冰一跳,听着意思,如果黄东有个三长两短,那丛珊珊也不想活了。 “傻丫头,你说得什么傻话,不许这么想,再说了,你喜欢他,是他的福气,为啥要走,要走也让他走。”孙冰的话,已经说得不能再明显了,她不可能直接说和丛珊珊分享这个男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其中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丛珊珊当然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先是一愣,之后又哭起来,“对不起,姐,对不起。” “傻丫头,别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孙冰此时的心里,太过复杂,自己也很难说清楚是什么感受。 这是一个多少男人曾经梦想,又无比羡慕的情景。但也可能您是一个自认为道德情操都无比高尚的人,可以站在道德的高度批判这种行为,批判黄东。但您不可否认,像黄东这样的人,大有人在,说他花心也好,不负责任也罢,但社会中的的确确的存在这种情况。 如果黄东醒来时,能看到孙冰的态度,心里一定会乐开花,可惜现在他是无法看到他期待已久的场面了。 两天后,在黄东还在昏迷的时候,送回病房的胡兴华醒了。睁开眼看到儿女都在床边,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感觉无比的开心。 “爸,您醒了。”胡鑫鑫抓着爸爸的手,开心的笑着,就像小时候,她醒来时看见爸爸在身边一样。 “你俩怎么回来说,不是说不让他告诉你们么?”胡兴华假装不开心,有气无力的责怪床边的勾四刚。 “行,大哥,是我的错,我多事了。”勾四刚看到胡兴华醒来,赶紧承认错误,他知道,胡兴华虽然表面上责怪他,其实心里还是特别开心看到儿子和女儿的。 “怎么,爸,你不想见我,那我走了。”胡鑫鑫撒娇的拉着爸爸的手,一直坐着在床边不动。 “算了,回都回来了,呆几天吧。”胡兴华看到女儿,精神好了很多。 “还有你,你不照顾媳妇,跑来干嘛?”胡兴华一直都对儿子比较严厉,而对女儿要宽容很多。 “哈哈,爸,你好好养病,等你好了,打我骂我,怎么都行。”胡全鑫也不生气,也低头认错。 在儿子女儿的照顾下,胡兴华恢复的很快,几天后就能自己进食了,胡鑫鑫看着爸爸喝了一碗汤,替他擦了擦嘴,这让胡兴华的眼泪差点掉下来,这些年自己一个人在国内,几乎没有享受到这样的待遇,倒是也有人照顾他,可是那些人,怎么能和女儿相比呢? 胡鑫鑫拉着胡兴华的手,问道,“爸,我听四叔说,你偷偷给我和我哥攒钱了,告诉我,攒多少了?” “嗯。”胡兴华假装生气的说,“给你俩攒钱,你俩不是不用么?我没有,都准备捐了。你们还瞧得上我那两个钱?” “哈哈,老头,你就嘴硬,攒就攒了,也不是啥丢人的事儿,快说说,你给我攒多少了,我的要比胡全鑫的多,要不,我不干。” “哈哈!”胡兴华看着女儿撒娇的样子,老怀大慰,继续道,“怎么了,你钱不够花?” “不是,我和哥商量了,打算回国发展,但也不想再给别人打工了,想一起做一家软件开发公司,这个需要钱,我俩手头又没有那么多,只要向你这个财神爷求助了。” 胡兴华不敢相信女儿的话是真的,他盼了多少年,说了多少次,都没说动儿女回国,现在怎么还主动要回来了? “姑娘,你不是逗爸爸开心呢吧,你俩真的要回来?” “爸,鑫鑫没说谎,我们都想回来了,在国外也赚不了多少钱,再说了,我还指着你给我带孩子呢?你就说说,你能出多少钱吧。”胡全鑫在一旁补充道。 其实,胡全鑫和胡鑫鑫想要回来发展是真的,不过,让胡兴华拿钱,的确是有点讨爸爸开心的意思,天下当父母的,能给儿女做点啥,都是乐颠颠的。 胡兴华一听,高兴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还假装申斥儿子,“你个小兔崽子,还惦记你老爹的钱,没有。”随即,有转头对胡鑫鑫说道,“姑娘,回来就好,只要你肯回来,用多少钱,爸爸都有,全力支持。” 勾四刚看到这一家一会真,一会假的,也替胡兴华开心,他估计,只要胡家一双儿女回来胡兴华的病,一定就会好。 胡鑫鑫看着哥哥,骄傲的撇撇嘴,然后,也跟着大笑起来。 胡兴华突然觉得,他的这个病,得的还是比较值,不仅使得儿女回国,更重要的是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抱孙子了。 第八十五章:谁家的姑娘 长得这么漂亮 手术后,胡兴华的病情已经稳定,剩下的就要靠日常的治疗,享受着从未有过的天伦之乐时光,胡兴华这几天格外的开心,身体恢复得也很快。 过了几天,儿子和女儿看老爸能够下地活动了,就要回米国处理一些事情,胡鑫鑫走的时候和老爸撒娇,告诉他,乖乖听话,在这等着她回来,不过,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解决的,尽管日子会很长,但这次分别,与往常不同,胡兴华心里有了盼头,掐着手指头,盼着孙子出生的日期。 胡兴华抱孙子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可黄援军抱孙子的梦想,却在接到那个电话之后,无限期的被搁置了。 眼看过了四月半,梅花谢了梨花艳,黄援军和郑翠华心是美的,掐着手指头算日子,距离黄东的婚期越来越近了,可奇怪的是,这懂事的孩子最近怎么一个电话都没有。以前,孙冰也是三天两头的打电话,最近也没了消息,郑翠华打电话给她,孙冰也不像平时叽叽喳喳的说过不停,总是支支吾吾的,问的紧了,就说一直忙,太忙了。可老太太也不傻,再忙,这婚不是还要结的,既然都在找借口,是不是两个孩子最近闹别扭了,老太太千想万想,也想不到身手敏捷的黄东会出问题。 开始郑翠华感觉事情有点不对的时候,黄援军还安慰她,“孩子们都挺忙的,尤其现在结婚多复杂,哪像咱们结婚那时候,抱着行李就结婚了,老伴你就别瞎琢磨了。” 郑翠华一想也是,两个儿子都在北华,相互是个照应,还能出什么事,肯定平时孩子们工作都忙,还得准备婚礼,电话少就少了吧,就等着日子到了,自己安心做婆婆就好了,再说了,自己儿子,还能真挑理。 时间又过去了几天,郑翠华越来越感觉不对,都四月末了,这个时候,郑翠华和黄援军已经准备好去北华参加儿子的婚礼了,可是大儿子的电话依旧是打不通,而打黄林的电话,黄林说黄东出国了,电话接不通。 “出什么国,马上就到五一了,还出什么国,小林,你说你哥是不是出啥事情了?”郑翠华隐隐的心慌,这次强烈的感觉肯定是出事了。 “妈,你稍等,我一会给你打过去。”黄林慌张的挂了电话,对着孙冰苦笑道,“嫂子,我看瞒不住了,爸妈要过来。” “嗯,我妈也催着问呢,算了,我打电话吧。”孙冰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准备和双方父母说明情况,首先是阻止了父母现在过来,她已经没有精力再照顾父母了,可是,黄援军和郑翠花,是如何都阻止不了的,也不能阻止。 黄援军不相信,儿子仅仅是像孙冰电话里说的那样,受了一点点小伤,要是那样,儿子肯定会自己打电话的。老两口慌慌张张的上了飞机,经过超级漫长的五个小时煎熬,在北华机场落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黄林开车带着父母来到医院,路上,老两口仔细的问了大儿子现状和受伤的原因。。 黄林一边开车,一边把当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父母,两位老人听黄林说,黄东到现在为止一直昏迷不醒,紧张得一言不发,老两口的手紧紧握着,车里出奇的安静,黄林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父母。 到达医院,当郑翠华在病房里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儿子时,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大滴大滴滚落,却始终咬着牙不肯哭出声,她拉着黄东的手,不停的在颤抖,看到这样的情景,孙冰刚刚从脸上挤出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用手不停在郑翠华的后背上按摩,她真的怕郑翠华一口气上不来晕倒过去。 郑翠华表现的要比想象中坚强的多,看着孙冰的样子,反倒安慰孙冰说,“孩子,没事,我没事,这些天辛苦你了。” 还没等孙冰回话,丛珊珊抽噎着跪到郑翠华和黄援军面前,“叔叔,阿姨,黄东是为了就我才受伤的。我会一直照顾他,他一直不醒,我这辈子就一直照顾他。对不起,阿姨,是我连累了黄东。” 郑翠华被吓了一跳,慌忙一把拽起丛珊珊,“姑娘呀,千万别这么说,黄东是个男人,碰到这种情况,谁都会这么做的。能不能醒,就看他自己的命了,你可千万别再这么说了。”边说边用手掌擦掉丛珊珊脸上的眼泪。丛珊珊抱住郑翠华,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姑娘,你阿姨说的对,我听黄林说了,你也是为了救冰冰,是我们家欠你的,你不用道歉,黄东这小子这么做,是对的。”黄援军是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姑娘,已经把自己的人都给了儿子。要是知道,他更得觉得自己说得没错,自己女人要受伤,作为男人,挺身而出是责无旁贷的,即便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换,也是应该,这原本就是一个老黄家男人应该有的态度。 整个房间充斥着悲切的空气,吸进去的是压力,呼出来的是悲伤。黄东最亲近的三个女人,一个给了他生命,一个给了他家庭,一个给了他满足,这三个人,谁都不愿意离开黄东一刻,即便孙冰和丛珊珊已经好久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依然愿意陪在黄东身边,如果累倒了,可能就会再梦里见到自己心爱的男人了。 最后,还是黄援军定了规矩,大家轮流照顾黄东,陪黄东说话,其余的人都回去休息,已经倒了一个儿子,他可不希望再看到任何一个人再倒下去。丛珊珊和孙冰拗不过郑翠华,只不依不舍的离开医院,回去休息,丛珊珊已经请了大假,真像她说的,如果黄东一辈子不醒,她就陪着黄东一辈子。 黄林受命,送两人回去休息,病房里,就剩下一家三口。 这种情景陌生而熟悉,陌生到从未发生过,并且谁都不愿意它发生,而熟悉得就像黄援军当兵时,探亲回家,两口子守着一个婴儿看不够一样,老两口盯着床上的儿子,就如同当年,眼睛都舍不得离开儿子。 其实,担心黄东的,何止三个女人,林枫儿已经在医院外徘徊了很久,她在打听到黄东的病房后,就跑到了医院,可自己又有些纠结,她和黄东身边的朋友并不认识,自己进去以什么身份出现,同事?好朋友?自己什么都不算,这样碰到黄东的女朋友,会不会让人误会,场面会不会很尴尬。 斗争了好久,林枫儿心一横,还是决定进去看看,药店的老板说了,黄东现在还没有醒来,以后也可能醒不了,她如果现在不见,真怕以后见不着了。 不是说好了,人生把所有的幸福都打包,一起扔过来了么,为什么包裹里面还有这么难咽的一枚苦果,林枫儿刚刚萌动的一颗少女心,就这么被蹂躏成渣渣,一直疼到骨头里。 一颗大大的泪珠落在他的手上,按理说,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容忍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为另外一个男人流泪,可宋嘉诚此时却觉得没有任何的醋意,他相信马小英为黄东流的眼泪,完全是出于兄妹真情,里面不包含任何男女之嫌。 “小英,要不我找找人,把黄东送到首都医院治疗吧,毕竟那边的技术力量和环境要好一些。”宋嘉诚拉着马小英的手,一直没放开,一颗一颗的眼泪滚烫的滴在他的手上,烫的他心里又些发紧。 “嘉诚哥,医院说,这种情况,到哪里都是一样,要看病人的意志。我真的很担心。”马小英抽泣着说,黄东昏迷后,公司的所有事情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可她从来没叫过苦,她必须为黄东看好这个公司,谁都知道,良好的医疗环境,都是以金钱为代价的,虽然现在有丛珊珊,有孙冰,但马小英认为,一定要帮黄东挣到足够的钱,即便黄东这辈子不醒,不依靠别人,自己也能负担得起治病的费用,这就是马小英对黄东的报答方式。 最近,宋嘉诚已经明显感觉到马小英情绪的低落,也知道是为了黄东的事情,所以特意早点下班,过来陪陪马小英。 “嘉诚哥,对不起,我还是想去看看东哥,要不我就是不放心,行么?”马小英要照顾到宋嘉诚的情绪,但是一天不看黄东,心里还吊着,她很矛盾,纠结的看着宋嘉诚。 宋嘉诚见马小英诚惶诚恐的问他,知道她心里还是特别在意自己的感受,也泛起了幸福感,“傻丫头,去吧,我也是担心你,就过来看看你,我实在是不方便露面,就不送你去了。” “可是,你吃饭了么?要不,我和你吃完饭再去吧。”马小英带着眼泪,嘴角挂着一丝歉意问道。 “哈哈,你就别担心我了,我还能没地方吃饭么?快去吧,快去吧。”宋嘉诚抽出一张纸巾,为马小英擦去脸上的眼泪。 “那我去洗把脸,就去,你要不着急,就等我,我看过了就回来,再陪你吃饭。” “好吧,我等你,你去吧。” 马小英收拾了一下,开车直奔医院而去。 几声轻微的敲门声,病房门被推开了一道缝,黄援军看到的是一张清秀的脸,怯生生的问道,“叔叔您好,请问黄东在这个病房么?” “对对对,快进来!”黄援军以为是黄东的同事来看他,就赶紧打开门。林枫儿捧着一束鲜花进了病房,看到病床上躺着的病人,第一眼居然没有认出来是黄东,面容憔悴,眼睛紧闭,竟丝毫不似上次见到时候,那个英姿勃发,信心满满的样子。再仔细端详,不是黄东又是谁。 林枫儿的心,又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的攥住,疼得她弓起身子,一只手慌乱中抓住床沿,当奶奶躺在床上无助的时候,黄东帮着她度过了难关,如今,黄东躺在床上无助的时候,她却无能为力。 林枫儿疼得想哭,却又哭不出声音,狠狠的吸了两口气。 郑翠华被林枫儿的表情吓了一跳,她原本也是认为这个女孩时儿子的朋友或是同事,可林枫儿进门看到黄东时的表情,让郑翠华一愣,慌忙扶了林枫儿一把,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阿姨,我没事,我是黄东的朋友,刚听说他受伤了……”林枫儿以为自己能坚持住,可话说到一半,还是坚持不住,把花放到床上,哭着转身就跑出了包房。 黄家老两口一下就蒙了,这是啥情况,莫非这姑娘也是儿子的……,否则? 这儿子,平时不听话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做出这种事,老子看儿子,越看越生气,伸出手,狠狠的在儿子的脸上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力气很大,直接把儿子从床上给扇起来。 打完儿子,郎老爹仍觉得不解气,骂道,“你个王八犊子,咱们有啥错就认啥错,逃啥,你能逃哪去,只要走出这个门,就别认我这个爹,以后我也不再管你。” 郎小乙一见老爹真的生气了,顿时也怂了,“我就说说而已,你干啥生这么大气,还这么大劲打我,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儿子。”说着揉着自己发胀的脸,赌气又躺下了。 出事当天,郎小乙也参加了救援,之后警察到了,认定是一起交通事故,与刑事案件无关,郎小乙也就作为肇事司机,被带到了交警队,他那辆破三轮车,也被拖到了交警队,一查,车辆存在多数违规的情况,扣证罚款自然不必说,而且他在这次事故中负全责,也就是说,他要负担黄东所有的修车、医疗费用。 事后,郎老爹也带着郎小乙去了一趟医院,拿着家里仅有的几万块钱,郎老爹是个善良的老人,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住院费负担了,可丛珊珊和孙冰谁也不差这钱,连见都懒得见他们,最后是黄林冷冰冰的说,“你们也别在这了,一切等我哥醒了再说。” 黄东一直昏迷,警察来调查这起事故,大家也没有心情解决这事,事情就被搁置下来,可时间越久,郎小乙的心里就越没底,后来一打听,黄东昏迷了好久,也有可能醒不过来了。 “醒不过来是啥意思,那不是就死了么?那我就是杀人了?”郎小乙不懂法,可是他知道杀人偿命的道理,他有点害怕了。 今天,郎老爹让他出门干活,他也没心情,告诉郎老爹,“还干啥活,要是那人醒不过来,我就得给人抵命去,我还不如跑了算了。”这句话气得郎老爹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我郎老头这辈子是没本事,但该咱们该担的事,就得咱们担,有事就逃,那还是不是个爷们。” 其实,郎小乙也只是说说而已,要逃,往哪里逃?他连北华都没出去过,兜里又没有钱,出去还没有被抓住,估计就被饿死了。 郎小乙挨了一巴掌,心里也很委屈,自己好好的干活,怎么就能摊上这事了。 “这两天我再带你去一趟医院,别等人家找我们。”郎老爹打完一巴掌,还是有点心疼儿子,决定还是多凑点钱,带着儿子再去医院,看看人家有啥要求没有。 林枫儿跑出病房,差点和马小英装了一个满怀,一个急刹车之后,连忙道歉,马小英一见是从黄东病房出来的,又是一个女孩,也没计较。林枫儿哭着跑出医院,蹲在医院的楼下,放声痛哭。 马小英看了一眼林枫儿的背影,疑惑着走进病房,进门一看干爹干妈在,顿时一惊,“干妈,干爸,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郑翠华一见是马小英,拉着她坐到床边,“我们也是刚到不一会。” “干妈,大哥他……”马小英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亲人,又抽抽噎噎的哭起来,郑翠华有些头疼,儿子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身边的姑娘一个赛一个的漂亮,都能看得出,是真在乎儿子,孙冰和马小英还好说,毕竟一个是未婚妻,一个是妹妹,可那个丛珊珊,一看就知道,肯定不仅仅是因为愧疚才如此伤心,能说出照顾儿子一辈子的话,那心里肯定是装满了黄东。唉,孽缘呀。还有刚才这个漂亮姑娘,只见了儿子一面,就差点心疼到摔倒,真不知道都和黄东是什么关系,签下这多的债,儿子,你得醒来还呀! 如果黄东知道老妈心里的想法,也一定很委屈,丛珊珊他不敢说,林枫儿和他真的是一点关系都没有,起码现在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是做了一件好事,才让林枫儿感动了,心里才一直想着他。 郑翠华正在和马小英说话,病房的门被人敲响,敲门声很轻,应该又是一位姑娘。 马小英拉开门,门外果然站着一个美女,圆溜溜的脸盘,圆滚滚的眼睛,圆鼓鼓的胸脯,圆挺挺的屁股,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让人看了很舒服的那种微笑。马小英楞了一下,这不是宝马店里的美女销售经理么? “请问您找哪位?”马小英礼貌的问。 “谁呀,小英,快请人进来。”郑翠华跟在马小英背后,看见又一个美女来了,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黄东,苦笑了一下。 “哦,美女,快请进!”马小英赶紧让开门口。 “小英姐,你不记得我,我是袁媛,你买车的时候,是我接待的你。”马小英没想到袁媛还记得自己的名字,感觉刚才有些失礼,同时,也怀疑黄东是不是和袁媛也有关系。 “我记起来了,袁媛经理,您这是?” “我来看看黄东哥,这是阿姨和叔叔吧!叔叔、阿姨好。”袁媛把手里的水果放在床头柜上,非常礼貌的和郑翠华、黄援军打招呼。 “你好,你好,小英这位是……?”郑翠华没见过袁媛,问马小英,马小英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袁媛,总不能说,这是我们买汽车时候的销售经理,宝马不会客户关怀做得这么好吧? 看到马小英愣住了,袁媛的脸红了一下,这更让马小英迷惑了,脸这一红,肯定有故事。 短暂的尴尬,谁都不知道怎么打破这种尴尬局面。恰好,黄林回来了,一进门首先看到马小英,打了一声招呼,“小英,你来了。” 马小英僵硬点点头,朝着黄林一眨眼,朝着袁媛看了一眼,黄林这才看见在老妈身边的袁媛,颇为意外,“你怎么来了?” “我不是和你说了么,我要来看看黄东哥,给你打电话你老说忙,我就自己过来了。”看见黄林,袁媛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自然多了。 “我最近不是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情么,还要照顾我哥,真没时间接你去。”黄林挠挠脑袋,语气有些木讷,有些愧疚。 “小林?”郑翠华叫了儿子一声,之后用眼神询问黄林。 “啊,妈,这是我……我朋友。”黄林吞吞吐吐的回答。 “阿姨,我是黄林女朋友,我叫袁媛。”袁媛要比黄林更爽快,北方姑娘的性格,确实要直接一些。 一听是黄林的女朋友,郑翠华这才转忧为喜,这算是一个好消息了,二儿子也有女朋友了,而且也挺漂亮的,要不是大儿子正躺在病床上,估计郑翠华要开心到大笑几声了。 “媛媛姐,快进来,对不起,黄林哥保密工作做得好,我们还不知道你们的事,刚才失礼了。”马小英拉着袁媛的手,态度比刚才要亲切很多。 “最近这不是忙我哥的事情么,哪有时间说我的事!”黄林解释道。 “快来姑娘,快坐下,别站着。”郑翠华知道这姑娘是黄林的女朋友,拉着袁媛坐到椅子上。 第八十六章:琉璃火 未央天 黄东一直昏迷,牵绊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悲痛的孙冰,悔恨的姗姗,无助的林枫儿,当然,还有愤怒的陈近南。的确,当大多数都在为黄东的遭遇悲伤不已的时候,只有陈近南的感觉是出离愤怒了。 陈近南苦熬了十多年,终于在镇书记即将退休的时候,迎来了一个贵人——黄东,虽然要来泄洪湾镇投资的,不止是黄东一人,但作为这些人的领袖、代表,或者叫做灵魂人物,他起到的是决定性的作用,如果这些投资能够早日落实,那镇里一把手的位置,就成了陈近南的囊中之物,可偏偏在此时,一辆破的不能再破的运砖车,压倒了黄老板的身体,也压垮了陈镇长的仕途。 谁都知道,如果黄东从比不醒,那投资即使不会全部破产,起码会缩水很多,他不止一次找乔小乔谈话,要求乔小乔盯紧了勾四刚那边的进度,可得到了回复也是:等等看。 如果现在要找出一个最憎恨郎小乙的人,那个人肯定不是黄东,也不是孙冰或者丛珊珊,应该就是陈近南,哪来的运砖车,哪里的郎小乙,哪来的黑砖厂,愤怒的陈近南要求镇里的相关部门组成联合调查组,对镇上的那家砖厂进行一次彻底的清查,从工商执照一直查到税务征收,从生产流程,一直查到劳动合同,反正一句话,能查的全都查。 陈近南强调,一定不能把这次事件看成偶然事件,一个砖厂的管理不善,导致了泄洪湾镇大笔投资的流产,不仅影响了北湾区的经济发展,甚至会影响到整个北华的gdp增速,作为管理人员,一定要为泄洪湾镇建立良好的投资环境,对不符合发展要求的企业,不姑息,不手软。 而就在此时,砖厂的老板陈永发,还不知道自己一个远方外甥郎小乙,几乎给自己带来了灭顶之灾,他正在办公室发愁如何去催收那些大客户的欠款。 当各个部门的执法车辆出现在砖厂大院时,陈永发还感觉有点意外,要说每个部门隔三差五的来他这坐坐,以前是经常有的,那也不过是走走形式,临走时,吃一顿饭,拿几条烟,面红耳热的称兄道弟,说的,都是场面上的话。可像今天,一下子来这么多人,还是第一次。 陈永发抹了抹秃脑门,带上一张笑脸,主动走出办公室,这才发现今天来的,都是各部门的头头,走在最前面的是工商所的任济民,他俩的关系,也是最好的。 “任所,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呀,哎呦,刘所,谭所,今天诸位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呀!快请进,快请进。”陈永发心想,看这架势,应该是上面有什么指示了,看来今天是要破点财才能过关了。 陈永发心里明白,自己干的这个砖厂,还真经不起查,无论是哪个部门认真起来,都够他喝一壶的,平时都仗着人头熟,蒙混过关,最怕的就是认真二字。 “陈厂长,我们接到举报,说你的砖厂非法经营,而且破坏耕地,非法取土,今天连同国土部门一起,我们来调查一下实际情况,希望你配合。”任济民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根本没有接陈永发递过来的中华烟。 “冤枉啊,任所,你是知道的,我可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违法的事一点也不敢干。” “违法不违法,不是你说了算,我们怀疑你这存在偷税漏税的情况,我们要封存账本。”税务所的谭佳伟打断了陈永发,领着几名工作人员就往办公室里走。 “好,我配合我配合。”陈永发心里打鼓,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僵硬,“我打个电话让财务过来。”说着,领着几十号人进了办公室,安排好后,到另外一个屋里打电话。 第一个电话,不是打给财务,而是用一个不常用的号打给了任济民,任济民看了一眼电话号码,当着众人的面接通了,“喂,兄弟呀,啊,你等等,信号不好,我出去接。”说着,拿着电话往外走。 “任所,兄弟平时没有对不起您的地方吧,这阵仗到底啥意思呀?死你得让我死个明白呀?”陈永发隔窗看着任济民走到院里。 “老陈,不是我要搞你,再说我也没这个权利。”任济民看没有人跟他出来,压低声音道。 “我也没得罪人呀,到底咋地了这是。”陈国发就是不明白,自己该烧的香也都烧,该上的供,也都上了,不知道那尊大佛今天要找他的麻烦。 “是陈镇长下的令,听说是给你拉砖的那个郎小乙出了车祸,一个来镇上的投资商受了伤,还挺严重,这事,肯定是要有一个出来顶罪的。兄弟,我也同情你,但上指下派,老哥我也是没办法。我只能和你说这么多,至于怎么才能解决,你自己想办法吧,我是爱莫能助了。”任济民说完,匆匆的挂断电话,之后走进屋里,嘴里还嘟囔着,“什么事都找我,烦都让他们烦死。” 陈永发一听事情的原委,气得手都在发抖,这个该死的郎小乙,自己这么照顾他,他居然惹了这么大的祸,自己招谁惹谁了,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不止是陈永发,和他五百年前是一家的陈近南也有这种想法,好好的事情,莫名其妙的出了这个差头,要不处理几个,他们真当他这个镇长是病猫了。 “陈镇长,这是跟谁运气呢?”办公室虚掩的门被推开,一个中年男人走进镇长办公室。 “哎呦,宏宇老弟呀,快进来。”陈近南一见是魏宏宇来了,赶紧起身相迎。 “陈镇长,这是谁得罪你了,看你这表情,不太对呀?”魏宏宇自认为和陈近南是老熟人,说话也放得开。 陈近南虽然心里不太得意魏宏宇,但也犯不着得罪这个人,笑着说,“没事,镇上的那些破事呗,我们这些干活的,哪能像你们这些大老板,一天没啥愁事。” 魏宏宇与陈近南是在两年前认识的,当时,魏宏宇要找一个比较大的厂房,最好与北华的距离不远不近,运输方便的。就有人给他介绍了陈近南,说泄洪湾镇的房子租金便宜,而且陈镇长也是一个好打交道的人。 起初,陈近南听说魏宏宇是做药的,还在找厂房,以为魏宏宇要投资建设一个药厂,简直把他当成了财神爷,远接近送,盛情招待,并主动帮忙联系了镇上一个倒闭的鞋厂,镇长做中间人,厂房自然以一个极低的价格租给了魏宏宇,但没想到,魏宏宇要来建的,不是药厂,而是一个包装厂,包装厂的规模不大,只用了一半的厂房,而另一半的厂房,魏宏宇说,要当做库房存放纸箱。 包装厂就包装厂吧,总比没有强。陈近南虽然失望,但也不能再反悔呀。可没想到魏宏宇的这个包装厂,根本就没有什么生意,工人却养了不少,而且,人都是从外地带来的,几乎没用本地人。也就是说,泄洪湾镇除了租给魏宏宇一个库房之外,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这就让陈近南有些不满意了,但魏宏宇偏偏逢年过节都忘不了陈近南,海鲜水果,衣服补品,每次送礼还都是价值不菲。陈近南开始还客气客气,可后来见魏宏宇也给镇上带不来什么效益了,索性就心安理得的收了他的东西,“老子一年也给你省下不少钱,拿你点东西不过分吧。” 陈近南认为,只要自己不干违规的事,收点东西也算不上腐败。 “宏宇老弟,今天怎么这么空闲,来我这了。”陈近南给魏宏宇泡了一杯茶递过去。 “他们来交今年的租金,我就跟着来厂子看看。”魏宏宇接过茶杯,吹了吹上面的茶叶,细细的品了一口,之后一皱眉。“我的镇长大人,你这茶不咋样呀,正好我那有好茶,给你拿点。”说完,给楼下的司机打电话,一会司机就拎着两盒茶叶上楼了。 陈近南对于魏宏宇的东西,来者不拒,打开茶叶罐闻了闻道,“我们是穷地方,哪有你这样的好茶,谢谢了。” 陈近南重新给魏宏宇泡了一杯茶,心里暗想,这个老魏,两年多了,来他这个厂子,还不到三次,眼看着赔钱的买卖,还这么坚持着,真不知道是钱多了烧的,还是脑子有病。 心里这么想,脸上表现的可是关心,“宏宇老弟,我看你哪厂子也没有啥业务呀,还交租金?” “唉,家里有些穷亲戚,厂子黄了,他们上哪干活去,就那样吧,挺着呗,就当我养着这些人了。”魏宏宇说得轻松,心里却提防着陈近南,那个厂子的秘密,除了一些近人,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虽然不是什么掉脑袋的事情,可是被人捅出来,那麻烦也小不了。 陈近南自然是看不透魏宏宇的想法,再说,他对于这些商人的心思,也毫不关心,除非他们能给自己带来政治上的利益。 “还是有钱好呀,我们这穷地方……”陈近南又想起黄东的事情,苦笑着摇摇头。 “你这不是挺好,我听说,不是有投资要来你这里么?怎么,陈镇长还愁啥?”魏宏宇问道。 “怎么,你也知道这事了?”陈近南很惊讶魏宏宇的消息灵通。 “听我一个大哥说的,问我参与不参与,你知道,我自己这摊破事都够我忙的,再说,我也没人家有钱,就拉倒了。”魏宏宇说得不假,他是听司马前和他说得事情,可他不想和别人合作,不想和别人有太多的交集。 “一说这事就上火,本来挺好的事情,可是出事了,那个黄总在我们这出了车祸,受伤了,投资的事情就暂缓了,我也够倒霉的。”陈近南喝着魏宏宇带来的茶叶抱怨道。 “嗯,我知道,黄东我也认识,这事谁也没想到,不过没事,还有其他人的,你手里有地方,有政策,还愁没有投资,早晚的事情。”魏宏宇和黄东没有太深的感情,也就是几次和司马前的聚会,他见过几次黄东,也就是个普通朋友吧,对于黄东的事情,他丝毫也不关心。 魏宏宇不关心黄东,关心黄东的人却大有人在,听医生说,和病人多聊天,有益于病人的恢复,身边的人几乎每天都有人在病房里和黄东说话,但目前为止,黄东还没有丝毫的反应。杜峰和蔡东明等人也来了几次,看黄东的病情,都觉的不很乐观。 在所有人当中,最执着的当属孙冰和丛珊珊,丛珊珊现在是不避讳任何人的眼光了,只要能让黄东醒过来,让她干什么她都愿意。 黄东的父母在陪伴了儿子一夜一天后,被孙冰强行带回了家,年纪大的人,不能一直熬着,要是二老再病了,那真是要了孙冰的命了,幸好现在有黄林的女朋友袁媛这几天陪着黄援军和郑翠华,否则,孙冰真是分身乏术了。说到黄林的女朋友,大家都很喜欢,那姑娘年纪虽然不大,但是特别会来事,把黄家二老照顾得无微不至,还嘱咐黄林有空就去医院陪黄东说说话,家里的事情,他不用担心。黄林也是单位和医院两头跑,晚上下班,袁媛几乎所有的时间都陪在黄家二老身边,无论是在医院,还是在家里。 黄林和袁媛开始恋爱,其实时间也不长,年后买车的时候,黄林就和她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以方便提车或者是以后车辆保养。经过几次接触,两个人对彼此还都有好感,黄林主动提出要请袁媛吃顿饭,以感谢她的照顾,袁媛也没拒绝。 袁媛原本就看好黄林的背景,年纪轻轻的就能买得起宝马,不管是不是别人送的,起码说明这人的身边都是成功人士,那黄林将来的前途,肯定也是差不到哪去,后来通过聊天深入了解了黄林的现状,更觉得黄林还是值得交往的。于是,黄林请她吃饭后,没几天,她又邀请黄林吃饭,感谢黄林对她工作的照顾,一来二去,两个人的关系就更加亲密了。袁媛再使上一些小手段,黄林也就成了袁媛的护花使者。 刚刚确立恋爱关系不久,黄林还没想好怎么和黄东说,就出了这么一件事,而袁媛知道后,主动说要去医院看看黄东,然后就在医院遇见了黄林的父母。 一个周末的下午,孙冰让黄林和袁媛带着在医院熬了一天的父母回去休息,丛珊珊说要回去洗个澡换换衣服,孙冰就告诉她,今天就别来了,在家里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来,今天晚上自己陪着黄东说说话。 病房里好久没有这么安静了,只剩下孙冰和昏迷的黄东,等所有人都走了,孙冰关上病房的门,回头对床上的黄东浅浅一笑,就像以前自己回家后,关上门就看到黄东斜靠在沙发上时候的表情一样。 “阿东,记得以前你和我说过,最喜欢看我穿制服的样子。”在黄东的家乡,亲人都称呼黄东为阿东,孙冰觉得这个称呼挺好听。 “你说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就是穿着制服。我知道,你是在哄我,咱们以前那个工作服,哪能叫制服呀,你就是想说,你第一次见我,就喜欢我了,对么?” 孙冰坐在床边,握紧黄东的手,手上的温度,是她熟悉的。 “你为了帮我抢回手机,受了伤,当时我心里特别感动,后来我也越来越喜欢你,喜欢你傻傻的看着我,喜欢你紧紧的抱着我,喜欢你喜欢我时候的样子。” 孙冰羞涩的红了脸,说着在外人面前无法开口的情话。 “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要我,看着你着急,我心里也是甜甜的,我知道你在乎我,是我对不起你,一直不让你的小心思得逞,阿东,我现在后悔了,你听见了么?我后悔没有把我自己早点给你,你醒醒好吗,只要你愿意,不管结不结婚,我都给你。” 说着,一大颗泪滴滴落在两个人紧握的手上,孙冰抬起黄东的手,轻轻亲吻着那只无数次划过自己脸颊的手,然后把黄东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摩挲着,让黄东感受着她的温度。 “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再也不理我了,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可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就要扔下我一个人,我自己不行的,我不会做饭,不会收拾屋子,不会一个人活,求求你,阿东,你快点醒过来吧,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就是不要把我一个人扔下了,求求你,求求你了……” 说着说着,孙冰感觉自己的所有的神经,就像床头仪器上的曲线一样,纠缠在一起,想撕又撕不开,每一次心跳,带来的都是那种扯啊扯的疼,已泣不成声,趴在黄东的身边,不停的叨念着,“求求你,求求你……” 恍惚间,孙冰觉得黄东的手指好像动了一下,她惊喜的抬眼望向黄东,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黄东仍旧是一动不动的躺着,只有仪器发出单调的“吱吱”声。 没有外人,坚强给谁看,孙冰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恐惧与不甘,失声痛哭,哭了好久好久,体力透支的孙冰趴在黄东的身边睡着了,梦里,她的阿东已经为她穿上了圣洁的婚纱,一只手里捧着花,一只手摩挲着她的脸,替她擦去因为幸福而滴落的眼泪,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就静静相互凝望,一转眼,黄东又不见了,只剩下那只手捧花散落在地上,不知道是谁的脚踩上去,像是踩上了自己的心,手捧花碎了,自己的心也碎了,她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想要抢过那捧花,身子一动,一下子就惊醒了,抬眼望去,病房内依旧是昏暗的灯光,病床上依旧是沉睡的阿东。 “昨夜小寐,忽疑君到,却是琉璃火,未央天。” 孙冰望向窗外的夜空,天空中星星点点能看见几颗星星,孙冰感觉像是黄东的眼睛,此时,也正遥望着她。 第八十七章:君可知 孙冰当时的痛苦,丛珊珊不曾见,纵使不曾见,对于那种痛苦也是感同身受。 “君可知,当时一眼惊鸿过,从此一生是执着”,打从丛珊珊把自己毫无保留的给了黄东,她此生也就认定了黄东,身边人也好,枕边人也好,她不在乎黄东能给她什么,她这一生对黄东,就是要任性的执着。 林枫儿对于黄东的感觉,还说不上执着,她对那个男孩却也有刻骨铭心的眷恋,在她最艰难的时候,黄东两次出手帮了她,一次救她出了火坑,一次让她感受了温暖。有人依靠,对林枫儿来说是一种幸福。起初,她只是那种初萌的小女孩心态,对黄东的感觉很朦胧,像是哥哥,像是老友,像是愿意托付终身的人。但无论是哪一种,她害怕要失去黄东给她带来的角色,此时,她才方知,有种眷恋,深刻心中。 林枫儿此时,有一种失重的感觉,她的依靠轰然倒塌,她的心开始下落,没有休止,没有光亮,黑洞洞的深不见底,就连呼喊的声音,也会瞬间被浓浓的黑暗吞没。她只有不停的旋转,不停的跳跃,尽量把自己的肢体打开、无限延展,期待能在黑暗中抓到一丝的凭藉,可黑暗并不打算放过她,任她如何的挣扎,如何的逃脱,总是如影随形的把她拢入怀中。 这是一段林枫儿自编的舞蹈,倾注了林枫儿所有的无助,所有的愤懑,所有的呐喊,所有的爆发……在舞蹈的最后一刻,四周不再是安静,不再是黑暗,而是传来了雷鸣般的掌声,林枫儿诧异的抬头四顾,舞蹈室的玻璃墙外,站满了惊讶的观众。 “这舞跳得太好看了,我家孩子就要学这样的舞蹈!” “对,这老师跳的太好了,孩子要和这个老师学。” 四周的观众,其实都是隔壁舞蹈学校的学员家长。这一层楼,基本都是教舞蹈的教室,旁边一家叫“华尔兹”的舞蹈学校最大,占据了整层楼一半的地方,其他的几家都是一些比较小的舞蹈室,学生没有“华尔兹”多,为了多赚点钱,有学生的时候,就上课,没有学生的时候,就把舞蹈室出租给舞者做练舞场。 来“华尔兹”送孩子上课的家长,总是喜欢游荡在各个舞蹈室之间,看看谁家的老师漂亮,看看谁家的教室人多,忽然看到隔壁舞蹈室有美女在跳舞,先是爸爸们好奇的过来看,之后精彩的舞蹈又留住了妈妈们的眼神,之后……所有的家长都被如泣如诉的舞蹈感动了,他们虽然多数都不懂舞蹈,但艺术的魅力就在于,不必读懂,感情就会直达内心。 林枫儿全身心的投入到自己情绪宣泄中,根本没有注意到越来越多的观众。从未面对过这么多热情的家长,她一时不知所措。 这时,舞蹈室的主人从外面回来,一看自己的门口围了这么多家长,惊异、兴奋、激动莫名,想必是前些日子的宣传有了效果?匆匆上前问道,“您是要报名学习舞蹈么?我们这都是专业的舞蹈老师?” 家长们一听,知道这是舞蹈室的主人,一窝蜂的围拢上来,生怕落了后,“我们孩子学习舞蹈,就要和那位老师学。”所有人都指向满头大汗的林枫儿。 “她不是我们舞蹈室的老师。”这位老师自己说完,自己都后悔了,差点狠狠的扇自己一个大嘴巴,财神爷要来,硬是让她一句话,关上了所有门窗。 “那姑娘,你是哪个学校的?告诉我们,我们好去报名。” 家长们今天的确被震撼到了,尤其是那些年轻的爸爸和妈妈们,他们从这段舞蹈中,看到了初相识的美好,情相浓时的缠绵,以及伊人心碎,分别时的悲切。无论懂与不懂,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无声的呐喊,都能直击灵魂。 林枫儿见众人不散,一直围着她,赶紧收起衣服,准备逃跑。 很凑巧,“华尔兹”舞蹈学校的校长也在其中,她曾经是省歌舞团的当家独舞者,同时也是省内知名的舞蹈老师,很多艺考的学生,都出自她的门下。 她从外面归来,见一众家长围拢在旁边的舞蹈教室外,也好奇的来看看热闹,作为一名专业舞者,瞬间就被林枫儿的舞蹈所吸引。所有艺术,都是讲天分的,而林枫儿就是一个有天分的舞者,舞蹈的灵魂不仅仅流于肢体的展示,更重要的是感情的流露。 惊讶之余,华尔兹的校长暗叫可惜,她也以为林枫儿是这家舞蹈室的老师,可一听这个女孩原来只是来这里练习的舞者,兴奋的挤到前面拉着林枫儿说道,“姑娘,你先别走,我有两句话和你说。” 林枫儿从校长的提拔的身姿上看出这是一位前辈,出于好感,点点头,跟着她挤出人群,来到了“华尔兹”一间空着的舞蹈教室内,同时,所有的家长也跟着来到了这间教室,校长也没阻拦,她原本就想让这些家长跟来。 “姑娘,我是华尔兹舞蹈学校的校长,我叫肖艺。”肖艺站在舞蹈教室的中央,自我介绍。 “您好,肖校长,我叫林枫儿。” 两代舞蹈行业的佼佼者,对面而立,四周的镜子映照出无数个肖艺,无数个林枫儿,很是赏心悦目。 “你刚才的那段舞蹈,是自己的编舞么?”肖艺问道。 “嗯,我自己瞎跳的,让您见笑了!” “不是见笑,而且惊讶,你跳得太好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教舞蹈么?”肖艺问。 “没有,我现在没有具体工作,就是走走场。”林枫儿不好意思的回答,学舞蹈学到走场,就像学了武术要到街头卖艺一样,老师知道了,恐怕胡子都会气得翘起来,虽然艺术学院的老师都没有胡子。 “遇到困难了?”肖艺看得出,以林枫儿在舞蹈上的造诣,如果不是有特殊原因,早到南方去发展了。 “嗯,有点。”林枫儿也没有心情,没有力气再遮掩自己的窘迫。 “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学校来工作,待遇你自己定?”肖艺心中暗喜,主动抛出橄榄枝。 林枫儿对于肖艺的邀请很意外,愣了半天,才确认道,“您说的是真的?” “当然,你看我像开玩笑么?” “好的,谢谢您,肖老师,我没问题。”林枫儿爽快的答应了。 旁边的家长们一听,林枫儿答应到“华尔兹”来工作,比肖艺还兴奋,纷纷吵嚷着孩子要跟着林枫儿来学,肖艺见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对家长们说道,“各位家长,我会根据林老师的时间来安排她上课的,到时候,请各位家长留意,需要报名林老师舞蹈课的,明天就可以报名。不过,现在在校的学生,需要把现有的课程上完,重新报名。” 肖艺的意思大家听得明白,报名可以,原来的课程费,肯定是不能退的,在商言商,这样的做法没错,否则,一窝蜂的都来找林枫儿教,其他老师会有意见的,而且她心里明白,原来的这些老师,舞蹈技艺也是相当不错,只是林枫儿今天跳出来的舞蹈太精彩,太感动人,所以才让那么多家长着了迷。 “林老师,你什么时候能上班?”肖艺又问道。 “我随时,现在都可以。”林枫儿很渴望找到一个稳定的工作,这样她可以留在北华,可以距离黄东稍微近点,虽然她不敢经常去看黄东。 “那好,你先给来咨询的孩子做指导。”肖艺安排林枫儿接待来咨询的孩子,一方面是借着林枫儿今天的火爆劲头,多招点学生,另外,也是让她先熟悉熟悉环境。 “对了,林老师,你刚才跳的那段舞蹈,叫什么名字?”肖艺也问出了很多家长想问而没来得及问的问题。 林枫儿沉默了一会,答道,“君可知!” “好名字,好舞蹈,过一段时间,省里有一场专业的舞蹈大赛,我想你代替学校去参赛。” 林枫儿一愣,随即愉快的答应,感激的向肖艺鞠了个躬。 从此以后,林枫儿就不再出去窜场了,每天在舞蹈学校教舞蹈,下课后,她总是最后一个离开舞蹈室,在舞蹈教室内,她周而复止的用肢体讲述一个故事:有一颗小树,禁不住雨打风吹,即将在风中折断,一个少年逆风而来,为这颗小树遮风挡雨,施肥浇水。经过悉心照料,小树慢慢的长大,大到它自以为可以抵挡所有的暴风骤雨,可以保护曾经的那个少年,看他在自己的树冠下幸福生活。 一场暴风,又一次几乎摧毁了刚刚长成的枝干,那个曾经的少年,栉风沐雨,再次出现,挽着小树的手,帮她一起抵抗风雨,战胜艰难。 终于,小树长成参天大树,不惧任何的狂风暴雨,也有了足够的能力去保护曾经的少年,可那名少年,突然间疾病缠身,不复往日,树下,在没有少年的欢笑。 风吹过树梢,树梢哽咽,哭诉着过往。 这是林枫儿心里的故事,现在她的那个少年正躺在病床上,她愿意为他去遮风挡雨。她要把这段舞蹈献给那个少年,让所有人都看到,让所有人和她一起,祈祷奇迹发生,让他醒来时仍是少年。 由省电视台主办的这场全省专业舞蹈比赛,高手云集,但林枫儿在肖艺的帮助下,过关斩将,一路冲到了决赛。 决赛的时间,定在了6月,此时,黄东昏迷已经整整两个月了,医生说,病人脑袋的血块已经逐渐吸收了,如果在三个月内不醒,恐怕情况就不乐观了。 林枫儿是决赛最后一名上场的选手,她之前和导演组沟通,能不能在她跳舞之前,让她对电视机前面的某一个人说几句话。当电视台的导演组知道林枫儿所要表达的内容时,特别兴奋,还特意准备了音乐与灯光来烘托当时的气氛,电视台举办舞蹈比赛的目的,就是为了提升收视率,现在有这么一段感人的故事,当然值得炒作一番。 主持人报幕,有请最后一名选手林枫儿上场,表演的是独舞《君可知》,主持人下场瞬间,全场灯光骤然而灭,下面的观众一阵惊呼。 忽然,一束追光直打在舞台中央,灯光中,一位身材修长的舞者一袭长裙,袅袅婷婷的随着灯光向舞台前端走来。 “大家好,我叫林枫儿,我今天能够站在这里,全要感谢我生命中的一个贵人,这一段舞蹈,是专门为这个人而跳。 在我人生最灰暗的时刻,他像阳光一般,驱散阴霾, 在我人生最落寞的时候,他像春风一样,赶走寒冷。 而当我的生命开始闪耀,他却堕入了黑暗。 我不知道,他是否能在黑暗中找到光明的出口, 我无法走进他现在的世界,我无法在黑暗中给他力量, 我只能默默的为他祈祷,为他舞蹈, 希望他能听到,能感知到, 快快回到我们这个光明的世界。 在此,我恳请您,能不能和我一起 为他祈祷!!!” 柔美的音乐配着柔美的声音,悲伤、哽咽,让台下观众都为之动容,开始默默的双掌合十,与台上的林枫儿一起祈祷,摄像机不停在台上与台下间捕捉镜头。 30秒后,突然全场灯光再次熄灭,追光灯打亮的时候,林枫儿突然扯掉身上的长裙,贴身的舞蹈服展现出玲珑体态,音乐缓缓而起,舞蹈缓缓而起,开始跳得很慢,像是在细声的诉说岁月的故事,随着音乐骤然加快,台上的舞蹈也随之加快,就如同人生的遭遇,瞬息而变。 一曲舞蹈,倾诉中,有欢乐,有悲戚,有盼望,无论任何艺术形式,大家都喜欢有故事的节目,经过前面的铺垫与渲染,观众对于这段舞蹈有很高的期待,林枫儿想着自己曾经的过往,想着黄东对她的关照,想着奶奶的意外给自己的打击,想着黄东满脸笃定的神情,一曲跳毕,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 一曲《君可知》将现场的气氛带到了高点,电视台迅速将她舞蹈前的那段表白和最精彩的舞蹈部分剪成了宣传片,在电视上来回的播放。 除了林枫儿,别人都不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人是谁,但有一个人能隐隐的猜到,林枫儿的这段舞蹈为谁而跳,这个人,就是郑翠华。 白天的时候,郑翠华和黄援军在医院照顾黄东,到了晚上,等到孙冰下班,就赶着二老回家休息,恰巧黄林和袁媛也到了医院,孙冰就嘱咐黄林赶紧把爸爸妈妈送回家,黄林二人带着父母在外面吃完饭,返回了黄东的新房。 袁媛陪着郑翠华在客厅里休息,黄林把电视打开,电视里正在播放舞蹈比赛的决赛,也正赶上林枫儿出场,郑翠华眼睛盯着电视,心里想着儿子。突然觉得电视上的这个女孩怎么会那么眼熟,接下来,女孩在舞台上情真意切了说了一段要唤醒某一个人的话,郑翠华这才想起来,这个女孩原来是前些天来病房看黄东的那个女孩,刚才的那段话,分明就是说给黄东听的。 郑翠华赶紧问黄林,“这个节目,能不能录下来?” 黄林一怔,“录他做什么?妈,你爱看这个节目么?” “不是,这个女孩去过你哥哥的病房,我觉得这段话也是说给你哥听的,录下来给你哥听,说不定能起点作用。”郑翠华这是有病乱投医了。 “这个交给我,我明天管他们要资料。”正在黄林为难的时候,袁媛说话了,她和电视台的关系比较好,向电视台要这样录制资料,是很容易的事情。 “好,那就麻烦你了,袁媛!”郑翠华对于袁媛,还是很满意的,虽然比不上孙冰那么漂亮、贴心,可也算得上是百里挑一的媳妇。 袁媛的办事效率还真高,第二天就要来了这段视频资料,而且还拷贝到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中,下班后,带着笔记本就来到了黄东的病房,当着两位老人的面,把视频放给黄东听,几双眼睛盯着黄东,盼望的奇迹没有发生。 黄东依旧还是静静的躺着,没有丝毫的反应,郑翠华坐在床边,拉着黄东的手说,“儿子,你到底什么时候才醒呀,你睡得差不多了,我和你爸都来了,你快点醒吧。”一边说,一边哭,旁边的袁媛也跟着掉眼泪。 见没有效果,袁媛关上了笔记本电脑,刚刚收好,丛珊珊就从外面推门而入,一见郑翠华脸上带泪,正在和黄东说着什么,心里一酸,也差点跟着哭出来。 “阿姨,您累了一天,赶紧回去休息吧,我陪着黄东说会话。”经过这么长时间,郑翠华早就看出黄东和丛珊珊绝对不是好朋友那么简单。也没多说什么,带着黄援军和袁媛,离开了病房。临走时,拉着丛珊珊的手说,“姑娘,真的是辛苦你了,要是你忙,就不用天天来了。” “阿姨,我不忙,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做得,不辛苦。” 等到众人都走了,丛珊珊挂好外套,坐在黄东身边,仔仔细细的看着黄东的脸,从眼眉到鼻子,从嘴唇到下巴,不放过任何一处,越看越爱看,想起第一次见黄东,第一次和黄东吃饭,第一次相伴出游,第一次风雨之夜,每一次回忆都是那么刻骨铭心,只是不知道以后,这种刻骨铭心的感觉还能不能有机会重温,早知道,就不让黄东去泄洪湾了,早知道,就不让黄东做工程公司了,早知道……,早知道……,早知道,自己就应该留一个孩子,起码让黄东的生命有一个延续。 丛珊珊想了很多,甚至想到了自己要是给黄东留一个孩子就好了,他可能为救自己而从此两隔,那样,她也能为他留一脉根须。她幻想着自己怀孕的样子,幻想着黄东会给孩子起什么名字。心里想着,嘴里说着。 “黄东,你知道么,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他长大以后,一定会像你一样聪明,像你一样有担当,可是,孩子出生了,如果没有爸爸,是不是会受别人的欺负,你连孩子的名字都没取好,怎么能就不管了,你不是不负责任的爸爸呀!” 丛珊珊拉着黄东手,胡思乱想,胡说八道,她盼望她所说的是真的,她希望她的肚子里,有黄东留下的种子。 突然,丛珊珊觉得自己的手一紧,好像是另外一只手紧握了她一下,她被吓了一跳,随后兴奋的死盯着黄东的手,可黄东的手一动未动,难道刚才的是错觉? “你说,万一孩子是个女孩怎么办,是像你多一点好,还是像我多一点好?”这次丛珊珊看得清楚,黄东的手的的确确紧紧的握了一下,丛珊珊差点兴奋的喊出声,她惊讶的发现,原来黄东那么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兴奋的趴到黄东耳边,轻声的说,“亲爱的,你快点醒,我还要和你生很多很多的孩子。”说完,眼睛紧紧的盯着黄东的脸,期盼着奇迹的发生,但如果奇迹能够经常发生,也就不叫奇迹了,可是那一刻,奇迹真的就发生了。 黄东的紧闭的眼睛转动了几下,缓缓的睁开了。 第八十八章:君已知 在丛珊珊的注视下,黄东缓缓睁开眼睛。 门突然开了,孙冰倚门而立,原本一脸疲惫与沮丧,在开门的瞬间,变得柔和而美丽,无论在外面多累,只要进了这个门,她总会给黄东一副笑脸,即便是黄东现在还看不到。 推开门的刹那,孙冰注意到丛珊珊惊异与兴奋的表情,孙冰一愣,在她的印象中,许久未见过乌云在丛珊珊的脸颊上散去,她好奇的顺着丛珊珊的眼神往床上一看,黄东的眼睛刚刚睁开,无神的盯了房顶一会,又左转转,右转转,看看孙冰,看看丛珊珊。 丛珊珊的世界,已经因为兴奋而停滞了,孙冰却如同触电一般,差点跌坐于地,衣服和手包从指间滑落到地上,几秒的恢复之后,她迅速的转身,跑向走廊,一边走,一边喊,“医生,医生,护士,护士快来,阿东醒了,阿东醒了。” 值班医生和护士听到叫喊声,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向这边的病房跑,跑到病房中,才知道原来是昏迷了两个月的黄东醒了,医生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孙冰和丛珊珊问道,“你们对病人做了什么,还是和病人说了什么?他在苏醒之前,你们在做什么?” 孙冰盯着丛珊珊,“姗姗,刚才你一直在,黄东醒之前,你和他说什么了?” 丛珊珊脸一红,“没,什么都没说,我就喊了他两声,他就醒了。”丛珊珊当然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刚才的事情。 医生给黄东做了简单的检查,随后告诉两人,虽然病人现在醒了,但近期也要注意休息,不能太过劳累。尽量避免过多的人探视。 其他的人可以暂时不通知,黄家二老那肯定是要告诉的,黄援军自从黄东昏迷后变得沉默寡言,郑翠华表面上很坚强,但也是度日如年,黄东醒来的消息,早让他们知道一秒,他们就早轻松一秒。 在裕德华宅,黄林刚刚打开房门,准备送袁媛回家。电话铃在沙发上骤然响起,似乎要比平时急促的多,黄林听到是自己的电话铃声,一摸兜,电话不在,郑翠华从沙发上拾起电话,给黄林送到门口,嗔怪道,“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整天丢三落四的,以后得让袁媛好好管管你。” 黄林苦笑了一声,知道老妈当着袁媛的面强颜欢笑,背后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叮嘱说,“妈,你也别想太多,赶紧睡吧。” 说着一边开门,一边接听了孙冰的电话,“嫂子,怎么了?在呀,正准备出门呢!什么,你再说一遍,什么时候?好啊!马上到。” 郑翠华看黄林接完电话,呆滞的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喜悦还是兴奋,“怎么了,儿子?是不是你哥出什么事了?”郑翠华的脑子里,现在都是黄东,看黄林表情有异,还以为是黄东出了什么问题,心猛地往下一沉。 “妈,我哥醒了,妈,我哥醒了。”黄林大声的重复了两遍,在卧室的黄援军此时一溜小跑就到了客厅,“黄林,你说什么?” “我哥醒了,爸!”这回郑翠华听清楚了黄林说的什么,推开黄林就往外跑,“黄林,快,快开车去医院。”黄林哪敢怠慢,和袁媛带着郑翠华就往地下停车场跑,后面黄援军拿了老伴和自己的外套、鞋,跟着也跑进了电梯。 黄林把车开得飞快,老两口第一次觉得通往医院的路居然这么长,开了好久都不到。袁媛也坐在后排,一直握着郑翠华的手,“阿姨,别着急,黄东哥醒了就好,黄林,你车开得稳当点。” 此时的病房内,孙冰和丛珊珊正在像哄小孩一样哄着黄东,“阿东,你看看我,认识不认识我。” “冰姐,你是不是以为我傻了,连你都不认识了?” “那我呢,还记得我么?”丛珊珊把脸凑到黄东面前。 “哎呦,丛老板呀,我敢不认识你呀?”黄东说话的时候,眸底透出一丝玩味,孙冰不懂,丛珊珊肯定懂,黄东一定是听见了她怀孕消息才醒过来的,微起红晕,低头不语。 经过两女认定,黄东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神智。这才彻底放心。 一家人在病房内聚全,从来没有感受过对彼此有这样强烈的珍惜,此刻孙冰,很贴心的搂着丛珊珊,生怕她因为看见一家人的欢愉而黯然神伤。 黄援军见儿子醒了,立刻恢复了精神,虽不像郑翠华表现的那么明显,但心底的那种舒坦,比喝任何年份的茅台都来得通透。 “小子,醒了就好,你知道有多少人担心你呀?”黄援军这哪里是责怪。 “爸,我哪能知道呀,我就一直在不停的做梦,一会梦见冰姐在四处找我,还说了很多话,一会梦见姗姗在找我,也说了好多话,后来又梦见妈在喊我,不停的喊我,喊着喊着还哭了。”这时,黄东已经坐在床上了。 众人一听,原来他们所说的所做的,黄东真的能感受到,孙冰和丛珊珊想到此节,再想想自己对黄东说过的话,都娇羞颔首,眼睛幸福着望向黄东。 “另外,我还梦见有人来跳舞,说了好多话,我都没记住,说的是什么?反正乱七八糟的,好像一直在做梦,自己又好像被困在某个地方,拼命的往出爬,呵呵,终于爬出来了。”说完,黄东一阵傻笑。 一听到黄东说有人给他跳舞,袁媛下意识的看了郑翠华一眼,见郑翠华正幸福了看着儿子,满眼的慈爱,也就没多嘴。 “还能梦见有人给你跳舞,臭美吧你就,亏得我们天天在这着急,你这还一直做美梦呢!”孙冰娇嗔的瞪了黄东一眼,瞬间又转换成温柔无比的眼神,笑吟吟的黄东,眸底透出的,全是幸福。 失而复得,比从未失去更令人幸福。 丛珊珊此时,也是这种感觉,只有黄东在,其他都是浮云。 经过快乐的争论,最后愉快的决定,丛珊珊陪着孙冰留下来照顾黄东,说是照顾,这个时候应该说陪伴更为亲切一点。 孙冰挽着郑翠华的手,送她出病房,一直送到楼外,直到郑翠华上车。 众人刚刚出去,黄东就扭着头坏笑着,丛珊珊被他看得发毛,毫无气势的问道,“你、你看什么?” “我梦见你和我説,你有了我们的小孩,真的是梦么?”黄东一脸期待。 “哪有,哪有什么小孩?”一点红晕在丛珊珊的眼角展开,一直蔓延到整张略显憔悴而又趋近完美的脸上。丛珊珊低头摆弄毛衣下沿。几秒种后,突然又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眸底闪烁出一丝轻嗔薄怒。 “好你个小黄东,我和冰姐那么喊你,你都不醒,一提到小孩你就醒了,你还有没有良心?看冰姐一会回来怎么收拾你!哼。” “好姗姗,不是我没有良心,要是你真怀了咱们的孩子,我怎么能扔下你一个人,万一那小混蛋欺负你怎么办,拼死我也要醒过来的,到时候我好替你揍他。快说,真的假的?”说的虽然不是甜蜜的情话,听在丛珊珊的耳中,总比山盟海誓更加动人。 黄东一脸的期待,让丛珊珊微窘,“我才没说过,没有,没有!”嘴上扯着谎,心里却在想,“一定要和他生一个小孩,一定,一定。” “什么没有?”孙冰回来,黄东赶紧收了炙热期盼的眼光,温柔的看着孙冰,这次醒来,黄东瞬间也明白了很多,自己无论怎么取舍,都会伤害一个自己最爱的人,考虑哪些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还不如活一天就对她们好一天。 “冰姐,你瘦了。我昏迷了多久?辛苦你了。”黄东主动伸手拉住孙冰的手,孙冰瞥了丛珊珊一眼,此时的姗姗已经不会再为任何事情吃醋,她只要黄东醒着,能听自己说话,能和自己说话,就心满意足了。 “你都昏迷了两个月了,都不止是我,姗姗,还有叔叔阿姨,黄林,哪个不辛苦,你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为什么不早点醒,为什么不早点醒。”孙冰边说,边轻捶着黄东的胳膊,眼泪又不由自主的开闸,多日来她心里受的压力,在这一刻彻底的消除掉,笑中泪,让黄东感觉无比的心疼,身体前倾,把孙冰拥在怀里,轻轻的呢喃道,“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我就一直醒着,让你欺负。” 孙冰破涕为笑,羞红了脸朝着丛珊珊做了个鬼脸,丛珊珊也跟着笑了。 把病床调整到一个最舒适的角度,倚好枕头,让黄东靠在床上,孙冰去洗了把脸,回来又笑着问丛珊珊,“姗姗,现在没人,你可以说了,到底和黄东说了啥,他就醒了,我看看这个小没良心的,到底还在乎什么?” 丛珊珊大囧,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孙冰。 “怎么,是姗姗说了什么,我才醒的么?姗姗,你说了什么?”黄东这一问,丛珊珊差点冲上去揪他的耳朵。 “要不呢,还是你自己醒的?能耐的。”孙冰的语气,带出不屑的味道。 “当然了!”黄东一脸自信与笃定。 “那早你怎么没醒?”孙冰觉得,能和黄东说说话,斗斗嘴,是那么开心的事情。 “我梦见我掉进了一个洞里,一直不停的往外爬,路上遇到很多的人,很多的事情,但一直爬,一直爬,爬到洞口的时候,我却没力气了,眼看就要掉进回洞里,下面的洞好深。” “突然,我看见了冰姐在哭,我就拼命的喊,拼命的喊,冰姐过来用手拽我,可是,拽不动我,冰姐也在喊,喊救命。我本想让孙姐放手,我怕我把她也拽进洞里,这时候,姗姗又跑来了,看见我们,和冰姐一起拽我,终于,我被你们两个给拽上来了,上来后,我突然睁开眼睛,就看了姗姗,还有冰姐。”黄东说得很动情,说道孙冰拽不动的时候,两女都紧张的看着对方,仿佛那种情况,正真实的发生。 黄东说得真切,两女听得动情,虽然不确定黄东说得是真是假,但都能感受到彼此心中的那种信任与依靠的感觉,三名年轻人的心,彼此间从未这么靠近过,几乎整整一个晚上,都是一个人再说,两个人在听。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三人都抵不住困意,居然胡乱的挤在一张小床上睡着了。 黄东醒来打了三个电话,第一个打给了杜峰,杜峰一听说黄东醒了,高兴得连说“好,好,我和老蔡和小原今天就往医院赶。” 第二个电话,打给了丛德园,丛德园虽然没有赶回来,但几乎每天一个电话问黄东的情况,知道黄东醒后,只说了一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第三个电话,打给了马小英,让马小英转达对宋嘉诚的感谢,感谢这段时间他的关心,马小英听到他的声音,激动得哭出声音。 之后,黄东在微博上发了一张近照,写道“沉睡时久,对您多日关怀牢记于心,待身体稍有康复,当面为谢!” 这就相当于告诉所有人,我黄东回来了。 虽然孙冰不舍,但是今天有客户来访,她只能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病房。丛珊珊看黄东醒了,也放心了,看黄东的父母、黄林都来了,她也和孙冰一起走了,准备回家洗洗澡,之后好好睡一觉。 等孙冰和丛珊珊走了,郑翠华一脸神秘的让黄林拿出了袁媛的笔记本电脑,“儿子,给你看点东西。” 黄东很少见母亲这种表情,笑着问,“妈,什么东西呀,这么神秘?” 黄林打开电脑,放在黄东面前,点击了播放键。 屏幕中,突然亮起一束追光,追光中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手执话筒,只有方寸之地的明亮,其他都在黑暗中,这让黄东想起自己曾经在昏迷中的感觉,就如同这个景象。 影像中的女孩,就如同为黑暗世界带来光明的天使,圣洁、美丽。 “大家好,我叫林枫儿,我今天能够站在这里, 全要感谢我生命中的一个贵人, 这一段舞蹈,是专门为这个人而跳。 在我人生最灰暗的时刻,他像阳光一般,驱散阴霾, 在我人生最落寞的时候,他像春风一样,赶走寒冷。 而当我的生命开始闪耀,他却堕入了黑暗。 ……” 黄东看着、听着、笑着,他当然知道,林枫儿这段话是说给谁,这段舞是跳给谁的,自己没想到,这个丫头居然为他也做了这么多,自然也有感动。 “儿子,这姑娘是谁呀?”郑翠华见黄东看着视频,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忍不住好奇问道。 “一个朋友!”黄东淡淡的答道。 郑翠华还在等着下文,却听儿子说了一句,就不说了,叮嘱说,“儿子,这姑娘挺漂亮啊。” 黄东一愣,瞬间明白母亲在想什么,解释说,“妈,这是普通朋友。” “妈知道你懂事,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冰冰是个好姑娘,你可别干对不起她的事情呀。要不,等你知道后悔了,都来不及。”为人父母,总是担心孩子一冲动就做出有悖家庭的事,自然要及时叮嘱一下。 “哈哈,妈,你想哪里去了,这女孩在困难的时候,我帮过她两次,人家也就心存一点感激,你可别想多了,让人听见,还以为你儿子多抢手呢?”黄东苍白的辩解道。 “那就好,帮助人是好事。妈支持,只要有个分寸就好。” “对,黄东,你可不能胡来,否则,我们可不让你。”黄援军也阴沉着脸说,在他们看来,一个女孩为自己儿子搞出这么大阵仗,一定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但儿子不承认,也不好多说什么。 “儿子,这个姑娘在你昏迷的时候,还来看过你一次的。”郑翠华又补充了一句,黄东“嗯”了一声,没说别的。 黄东看完了视频,心中也是一动,这段舞蹈取名“君可知”,黄东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当时一眼惊鸿过,从此一生是执着”,难道林枫儿对于自己,也会暗生情愫? 黄东拿出手机,找到林枫儿的电话号码,发过去一段文字,“君已知,霓裳轻舞驱暗色,从此一生无蹉跎。我已醒来,万分感动,万分感谢。” 久久没有等来短信的回复,却等来了杜峰、蔡东明、牟小原,牟小原手里,居然拎着一束花,没错,确实是拎着,一束花在他手中摇摇摆摆,不像一束花,更像是一只烤熟的羊腿。 “老黄,你终于醒了。啥时候上班?”从杜峰的语气中,能听出心情不错。 “哎呦,诸位老板,快进来,我这地方狭窄,怠慢怠慢!”黄东扔掉电话,就要跳下床。 郑翠华吓了一跳,感激阻止道,“你慢点,别再受伤了!” “就是,毛毛楞楞。”蔡东明也笑着斥责黄东。 “爸、妈,这是我领导,这个……”黄东正要介绍,被杜峰打断了。 “行了,早就认识了,你就别介绍了,赶紧坐下吧,怎么样,现在还感觉有啥不舒服的?” 黄东父母起身让了地方,说和黄林出去买点水果。 “大哥,彻底没事了,躺了两个月,受的那点伤也都好了,要不是医生说观察两天,我今天就出院了,再不上班,是不是该扣工资了?” “来,黄老板,这是大哥让买的花。”牟小原找个空,赶紧递上鲜花,黄东接过来,问道,“小原哥,你确定这是花,不是羊腿,刚进来我还以为你拎着羊腿来找我喝点呢!” “哈哈,喝酒有的是机会,老大说看人要买鲜花,不能买羊腿。”几个人谁也没坐,就在床边站着说话。 “大哥,这段时间我住院,工作落下不少,我这几天就上班,一定补上。”黄东郑重其事的保证道。 “还工作呢,挺积极呀,不过没事,最近你蔡哥一直给你盯着,还不错,肯定是没掉量,你回头得感谢感谢蔡哥。”杜峰告诉黄东,蔡东明帮他做了不少工作,反正他以前和这些客户都熟悉,就是最近辛苦点。 “蔡哥,你说吧,怎么办?吃喝玩乐大保健,你随便点。”黄东表面玩笑,心底却升起一团暖意。 “行了,只要你醒了,我就放心了,累死我了都快!”蔡东明打落黄东伸过来的手,抱怨道。 几个人又闲扯了一会,杜峰告诉黄东,等彻底好了再上班,之后三个人就告辞回报社。 第八十九章:你奶奶的 杜峰三人的到来,让黄东重新接触了这个世界。毕竟躺了两个月的人,身体虚弱是一定,要不是身体底子好,也没有这么快能起来。 “叮”,送杜峰刚回来,出了一身虚汗,黄东听短信提示音响,索性躺在床上,拿起手机。 是林枫儿的短信。“不好意思,刚才在上课,欢迎你回来。” “嗯,谢谢你,舞蹈很好看。”黄东手机打字的速度,还是比之前慢了许多。 “还有更好看的,回头送过去你看,我参加舞蹈比赛,得了冠军,是为你回来准备的欢迎礼物。明天去看你,行么?” “当然,欢迎欢迎!”文字的后面,是一个鼓掌的表情。 短信聊天,实在有些费劲,还好林枫儿又去上课,停止了这种费时的交流方法。这会,郑翠华和黄援军回来了,一家三口在病房里瞎聊着,享受着平淡的幸福时光。 上午十一点,又一批探望者到来。黄东很意外,司马前和段红尘联袂而来,“大哥,红姐,让小弟受宠若惊了,怎么好意思劳动两位金身大驾。” “哎呀,都是自己兄弟,你就别客气了,听红尘说你醒了,就来看看你。”司马前最近有些烦闷,借着出来看黄东的档口,也散散心。 “今天早上翻微博,才知道你醒了,不敢耽搁呀,赶紧来看看黄总。”段红尘和黄东有一段“英雄救美”的故事,总觉得更亲近些。 “红姐,你这是折煞我。”黄东也觉得,和段红尘更亲密。 其实,段红尘与司马前并非相约而来,是两个人压根就在一起。不过,别误会,两个人只是在一起讨论点事,并不是在一起做点啥事。因为两个人最近都很苦恼。 段红尘的生意,上个月销售下滑了40%,也就维持了一个成本,没有盈利,这可不是好苗头,辛辛苦苦奋斗到现在,保持胜利果实不易呀。 ?和单位的几个骨干开了几天的会,寻找原因,手下人一致反映,最近的广告效果很差,投入和产出严重失衡,要不是老产品维系着,下滑会更严重。 红尘老板一个头两个大,一时还找不到有效的办法解决。 而司马前,也遇到的同样的问题,两人打电话说一些别的事,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生意上,就约着到了司马前的办公室,一起探讨探讨。 他俩可能不知道,遇到这种情况的,不止他俩,北华市大大小小百来个平台,有8成以上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销售下滑。 其实,这并不是平台选择的产品出了问题,而是推广方式出了问题,总体来说,这种平台式的销售模式,还处于原始的阶段,前几年,由于传统媒体仍处于上升期,订阅报纸和看电视,还是人们获取资讯的主要途径。因此,广告的效果很好,各类食品批号、保健品批号的产品,主要的宣传阵地,都在这两块传统媒体中,并且,保健品市场在中国刚刚兴起,消费者还处于盲目选择阶段。 可随着传统媒体达到顶峰后,进入平缓期,虽然仍然能够抓住大部分读者或者是观众,但人们的注意力开始转向传统媒体以外的信息渠道,起码,有这方面的苗头。这是一方面。另外,在媒体上做广告的产品,由原来的十几种,发展到现在几十、甚至上百种,其中同质化的产品出现了严重冲突,消费者的可选择性增强。 之前几年,段红尘炒作最成功的产品叫“清宿茶”,宣传的中心思想就是通过正常的喝茶行为,可以清除宿便,当然,喝得是她卖的这种茶,而宿便给人类带来的危害是巨大的,是所有疾病发生的隐患,只要清宿便清得好,保证青春永不老。 医学常识匮乏的人群,尤其是中老年人群,为了身体恢复健康的状态,争先恐后的购买,当时这个概念比较新鲜,并且在市场中,也只有清宿茶这一款怎么做广告,曾经创下了月销500万的成绩,利润可想而知。 现在,看着清宿茶火爆了,很多减肥产品也打起了健康的概念,清宿茶的作用,也就不存在唯一性,消费者选择的时候,就会比较,清宿茶就出现了客户流失,北华市就那么多消费者,不是买一就是二,每年的市场额度增长并没有产品增加的速度快。 作为行业的领军人物,司马前和段红尘现在深受其害,但船大掉头难,他们和小平台不同,产品不好马上就可以扔掉转型,司马前和段红尘的公司,每放弃一个产品,就会带来百万元以上的损失。 讨论了半天,司马前和段红尘除了感叹生意难做之外,并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正好段红尘看到黄东发的微博,两个人就就一起来看黄东了。从医院出来,已经到了中午,司马前和段红尘去了北华比较出名的一家汤馆去喝汤。 改革开放带来的最大好处,就是普通百姓生活的富足,但是烦恼也随之而来,最幸福的烦恼就是,每餐吃什么?恐怕每个人都曾经为此发愁,不是无从选择,而是选择太多。 司马前和段红尘也是一样,到了饭店,却不知道点什么菜才好。只好看看别人桌上吃什么,发现有兴趣的,再点来吃。 要了两罐煨汤,点了两道小菜,两人相对而坐,不禁同时发笑,段红尘笑问道,“大哥,你是不是也感觉吃饭的时候贼费劲,想半天都不知道吃啥。” “哈哈,可不是,每次到饭店,都先看看别人吃啥,看别人吃啥都香,自己想起来的,觉得都没有啥滋味。”司马前摸摸脑袋,笑着答道。 这时候又进来两个人,也是挨桌的看看,看别人点了什么?到司马前桌前的时候,还特意问了一句,“哥们,你这是什么汤?好喝不?” 司马前想到刚才自己也是如此,不禁大笑。之后告诉那人,老鸭汤,好喝的很呢?那人二话没说,直接点了一个老鸭汤。 段红尘也跟着大笑,笑罢,对司马前道,“看见没,大哥,不止是咱们,都这样。” “可不是,都为吃饭犯难。”司马前摇摇头道。 “中国人呀,不止是吃饭,干啥都是有个从众心理,只要别人做的,都觉得这事肯定好,第一个来饭店点菜的,肯定是最难的。”段红尘的总结,也只是一句笑谈。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一句让司马前为之动容,“你说什么?”司马前机械性的问了一句。 “我说呀,大家都有个从众心理,好像别人干的都是好事。”段红尘为被司马前的惊讶吓了一跳,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大哥,你干啥一惊一乍的。” “快吃,吃完去我办公室,咱们再聊聊。”司马前说完,加快了吃饭的速度,段红尘不知所以,也跟个加紧了速度,再不说话。 一路上,司马前都没说话,匆匆的回到办公室,坐定后,泡了茶,给段红尘倒好。 “大哥,咋回事,你别神叨的,说说啊?”沉默了好长时间,段红尘有些忍不住了。 “你说,中国人都有一个从众心理,给了我点提示,吃饭都这样,如果是有病,或者有需求,是不是也有这种从众心理?”司马前盯着段红尘问道。 段红尘考虑了一会,“嗯,这个的确,我也有这样的想法,当我不知道怎么选择的时候,都是想看看别人是怎么选择的,别人选择了,评价好了,我就敢去尝试。” “我记得有句话,叫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口碑,大约就是这个道理!” 段红尘听司马前这么说,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大哥,我不知道你,就我做的那些产品,只要没有客诉,我就烧了高香了,还口碑?不敢奢求,不敢奢求。” “哈哈,我说的就是那个意思。就是亲身体验过的人,说话的可信性要高一点,我觉得,我们的广告,应该调整一下方面,单说疗效,恐怕无法打动人了。” 段红尘听司马前如是说,又沉默了一会,“大哥,你说的有道理,之前我们做广告太直接。” “要不,交给策划公司吧。”段红尘提议道。 “策划公司,肯定是要交的,但起码我们要有个方向,要不来回的实验,费用很大的。”司马前吃过策划公司的亏,多数策划公司对这个市场不了解,做出来的东西看着好看,可是与市场脱钩,反响不好,花点钱还在其次,主要是失去了市场先机。 “那怎么办,咱俩在这喝茶,也想不出办法呀?”段红尘有点着急。 “这几天,找找媒体朋友吧,看看他们有什么好想法没有!”司马前相信,人多点子多。 “媒体,他们巴不得你多试验,多投广告,还管你这些。”段红尘才不相信媒体人会真心给他们策划一些东西。“再说了,媒体人好多眼高手低的,也是对市场吃不透。” “对了,红尘,你帮黄东拿的那个产品,他做得怎么样,我没看出多少广告?”司马前思想很跳跃,一下子又把话题转移到黄东身上。 段红尘一愣,显然没跟上司马前的思路,“广告的确没做多少,但是销量却很大,而且今年还拿了几个其他的产品,有主有辅的。” “广告不打,卖得好?你知道怎么回事不?”司马前以前还真没关心黄东的那个小产品,满以为一年使劲蹦跶,也就几十万的利润。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也不好打听这个,你知道,咱们之间,不能随意打听人家内幕的!” “哈哈,那倒是,不过,你多少了解一点吧,毕竟你是他红姐,他还能一点不和你说?” “说过一次,但没谈具体的,他说他找了个合作伙伴,是个女生,我见过一次,好像姓马,不知道凭什么杀进了教育系统,他家产品,多数都销售给学生了。我问过厂家,一年真的不少卖,在全国的销售排行中,北华地区是第一位。”段红尘没撒谎,黄东肯定不能把具体的事情告诉她,每个团队都有每个团队的诀窍,就像产品的核心技术,这个绝对不能外泄的。 司马前听完,连着喝了两杯茶,“人才呀,这个黄东有两把刷子。” “运气好吧,初涉此道,他能有多厉害!”段红尘看人的眼光,相比司马前要差很多,自己找了那么一个老公,就是最好的证明。 “别小瞧人,这样,红尘,等过几天,我组织个局子,找老杜,东明,还有黄东,我看他今天那个状态,这几天肯定就出院了。听听他们的意见,好的,我们就听,要是觉得没有什么用,就当聚一下了。”司马前很执着。 段红尘对司马前还是相信的,反正她这几天也没有什么事,聚一下,也不耽误时间。 黄东出院的日期,定在了三天后,一整天的观察,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现在连吊瓶都不用打了,一下午,都在和刘亚龙黄东聊天。 林枫儿是第二天来的医院,她特意和肖艺请了半天假,现在她可是学校的名人,拿一个省级舞蹈比赛的金奖,很多舞蹈学校和舞蹈团体,都向她抛出橄榄枝,她正在纠结,黄东醒了,她想要去听听黄东的意见。 对于这点,我也很嫉妒,很多人年纪轻轻就能成为意见领袖,而我,年纪很大了,还在为明天穿什么衣服而左右为难。 但其实,林枫儿和我不一样,她是个很有主意的姑娘,她之所以要听黄东的意见,不是要黄东替她做决定,而是,希望黄东支持她的想法。 黄东在病房里躺了两个多月,早就厌烦了躺在床上的日子,可林枫儿怕他着凉,断然拒绝了黄东要出去走走的想法,而黄援军和郑翠华,应该是最懂事的一对父母,两个人主动要求出去走走,病房中,就剩下了黄东和林枫儿,其他人都去工作了,两个月的时间,每个人都落下了很多的工作,需要现在跟进一下。 “这个真的送给我了?”黄东拿着林枫儿的舞蹈金奖奖杯,爱不释手。 “当然是给你,这个还逗你玩?”林枫儿的笑很甜,眸底里透出一种朦胧的情意,黄东能看懂,可黄东又不敢回应,这次昏迷,让黄东不敢再和过多的女孩发生纠葛,以前总觉得意外距离自己很远,明天距离自己很近,可这次,意外突然靠近,明天变得遥不可及,要是真的醒不了,那自己放不下的,以及放不下自己的,大概都会悲痛欲绝。与其将来会给别人带来痛苦,莫不如挥剑斩情丝,少点在招惹这些自己还不起的情债。 “对了,你奶奶现在怎么样了?”黄东刻意的躲闪着林枫儿的眼神,假装欣赏金杯上的每一个字。偶尔看林枫儿一眼,眼神里还刻意带出一种距离感。 林枫儿是个聪明的且倔强的女孩,她能感觉到黄东的不同,上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是那样直接的与自己对视,而且从眼神中,能看到怜爱,那感觉,让林枫儿很迷恋,可昏迷了一段时间,居然不敢再看自己的眼睛,刻意的躲闪。林枫儿想弄清楚,到底是自己感觉出了错,还是黄东真的刻意要疏远自己了。 “不能说脏话,不能骂人的!”林枫儿撅着小嘴,一脸严肃的说道,黄东一愣,下意识的抬头,不解的望着林枫儿,林枫儿的眼睛迅速捕捉到黄东的眼睛,紧紧的,近近的,就这么看着,脸上的表情也由严肃变成了委屈。 黄东终是扛不住林枫儿的这种眼神,假装出来的冷淡,只维持了几秒钟,眸底又泛起一丝柔情,林枫儿想要看到的,就是这种眼神。 “我,说脏话,骂人?什么时候?”看着一脸委屈样的林枫儿,黄东彻底缴械了,笑嘻嘻的问道。 “你没有?刚才你说,你奶奶?还不是骂人。”林枫儿这胡搅蛮缠是故意为之,就是为了捕捉黄东的眼神,确认自己的感觉。 “哈哈哈,你这个枫丫头,要不,我该怎么说?”黄东的一声枫丫头,让病房中瞬间盛开了一朵雪莲,端庄典雅,雪白圣洁。要是与孙冰相比,林枫儿输了一分似水柔情,却胜了一分憨直俏皮,要是与丛珊珊相比,少了一份自信洒脱,却多了一份楚楚可怜。正如一朵初绽的雪莲,让一切色彩都变得多余繁冗。 “把你字去掉了。” 黄东下意识的又问道,“奶奶现在的身体怎么样?”这一声奶奶,叫着自然,让整句话都显得有些暧昧。 “嗯,这还差不多,奶奶挺好的,已经恢复了。”林枫儿这才调皮的回答了黄东的暧昧的问题。在这个姑娘面前,黄东的伶牙俐齿,堕落成了拙嘴笨腮。 “你说,你现在正在学校教舞蹈,是么?”黄东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继续道,“怎么样,工作开心不?” “还好啦。”林枫儿也没客气,直接坐到床上,挤到黄东身边。其实,林枫儿并非是来投怀送抱的,她只是那黄东当成了自己至亲的人,像哥哥?像恋人?反正她也说不清具体是什么,只觉得和黄东在一起,才是自己最安心,最没有负担的时候。 “我有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嗯,你说。” “现在,有很多舞蹈团体来找我加入,给的待遇还不错。另外,我现在学校的校长,也邀请我加入她的表演团队,待遇也可以。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大好人说过,要我去他那边工作,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决定才好了。”林枫儿把自己的困惑说给了黄东听。 第九十章:拿喜儿来抵债 林枫儿把关系自己前程的事情来问黄东,让他有点受宠若惊。 黄东自然也明白,她说的大好人是就是自己,欣慰的笑笑。“我想,你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了吧?” “你怎么知道?”林枫儿一问,等于是承认了黄东的想法。 “瞧瞧你,每次谈到舞蹈的那兴奋劲,谁都知道你是喜欢这个行业,我说让你过来帮我,实在也是我这没有这么高雅的事业,只能凑合一下,现在你找到自己心爱的事业,我的邀请,暂时作废。”黄东说得真诚,让林枫儿很感动。 “嗯。然后呢?”林枫儿吐了吐舌头,心中泛起一丝温暖。 “我的意见,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如果可以通过自己喜爱的事业来改善自己的生活,那是最好。但如果你后来发现你的选择,不会让你有富足的生活,那你就该考虑考虑以后的事情。” “什么意思?”林枫儿没太懂黄东最后一句的意思。 “意思是说,你继续坚持你的选择,我的职位,给你留着,两年以后,如果你觉得你的坚持没有意义,欢迎加入,说好了,就两年,两年后过期不候。” 黄东的潜台词,有我在,你可以随意的折腾,如果混不下去了,我给你托底。 林枫儿听明白了,就像爸爸生前曾经和她说过的一样,“姑娘,爱怎么什么就做什么,不行爸爸养你一辈子。” 林枫儿眼中带泪,笑容却更灿烂了,“有你真好!”这句话真心而发,让黄东的心里一荡。 “我想和肖艺姐一起,她也在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帮助了我,我想和她再跳几年。但是……”林枫儿话题一转,正色道,“如果你需要我这个小兵,我可以放下一切,随时加入到黄氏企业中。”林枫儿说着,伸出小手指。 黄东一愣,随即明白,这是要和他拉钩,这个小姑娘,还真是够天真,黄东配合的伸出小手指,和林枫儿的小指勾在一起,滑腻腻的感觉从黄东的尾指一直传遍全身,心底泛起了一丝波澜。 “你昨天说,还有更好看的,就是指这个奖杯么?”黄东撤回手指,他真怕再勾一会,会发生更旖旎的事情。 “哦,不说差点忘记了,不是这个,你看看!”林枫儿说着,打开自己的手机相册,调出了一个视频,播放给黄东看。 “为大好人而跳的舞蹈,第一天练习。”视频内,林枫儿一身紧身舞蹈服,自己为自己报幕。之后,就是练习舞蹈的视频,摔倒、爬起,旋转,飞跃,最后再面对镜头的时,已是满头大汗,还不忘说一句,“愿你早点醒来。” 与这条视频内容差不多的多达三十条,每一条都的最后,都是一句真诚的话:“愿你早点醒来。” 最后一条,林枫儿对着镜头说道“这已经是第三十天了,我没有去看你,并不代表我不关心你,明天,我就要去参加比赛了,我会为你祈祷,多希望你能在下面为我鼓掌。”最后一句的落寞,扯得黄东心中一疼。 黄东大致的看了一遍视频,感觉心里、胃里、嗓子里都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眼泪在眼圈里转了几圈,一用力,还是咽了下去。很多人不知道这个女孩为自己的苏醒做过什么,但其实,她通过她的方式,却又做得太多了,自己何德何能,得此红颜。 “怎么,你哭了?”林枫儿看出黄东的感动,很开心,故意逗他。 “没有,屋里风太大,眼睛进沙子了。”黄东用一个拙劣的笑话,掩饰了自己的情绪。 “枫丫头,真的谢谢你!”黄东说着,把奖杯抵还给了林枫儿。 林枫儿一愣,眼神黯淡下来,“干什么,这是你的礼物,你不想要么?” “不是我不想要,你看看这里多乱,这是医院,每天来那么多人,乱七八糟的,我怕再摔坏了,你帮我保存两天,等我出院了,我去找你要,到时候,不能不给啊。我要摆在我办公室里。”黄东这话,只有一半是实话,不能放在医院,不是怕摔坏,她是怕孙冰和丛珊珊来的时候问他奖杯的事情,那可是件麻烦事,弄不好,耳朵又该疼了。 林枫儿这才转忧为喜,乐滋滋的接过奖杯。 黄东很开心,黄东很无奈,他确实不再想招惹情债,可林枫儿的热情,却又实在无法拒绝,男人么,总要懂得怜香惜玉。 “好的,一言为定。我先帮你保存。我下午还有课,就不陪着你了。”林枫儿倒是个爽利的姑娘,话说完了,事办完了,也就不再拖拖拉拉,起身就走。 “对了!”上次在东海,是她看着黄东出门,这次在医院,是黄东看她出门,两次坐着的人都有些不舍,突然想起点事。在开口的同时,对方也开口了。 “你说!” 两人还真默契,依旧是同时谦让。 相视一笑,黄东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当然不是请林枫儿走,而是请她先说。 “不,你先说。”林枫儿娇笑道。 黄东也笑了,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我是想着,既然你现在工作能稳定一下了,是不是考虑把奶奶接到身边来住?” 林枫儿面色一滞,显然是以前没想过这个问题,而黄东的建议让她很动心,她又转过身,“我之前也想过,可是,现在我……”林枫儿有些迟疑,黄东自然知道她迟疑什么。 “如果暂时缺钱,我可以省吃俭用的借你一些。”黄东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些、诙谐些,他怕给这个敏感的女孩压力。 “那倒不用,你上次借我的钱,还有很多,够一年的房租了,下一年,我自己就有钱了,你这个主意真好。”林枫儿想到能和奶奶一起生活,顿时喜上眉梢。 “只是……”随后,又有些为难的表情。 “只是什么?还有什么问题么?”黄东问道。 “原本我想挣点钱就还给你了,可要是租房子,买东西,恐怕就不能那么快的还钱的。”林枫儿眨着眼睛,看着黄东,似乎生怕黄东现在反悔,让她还钱。 “哈哈哈!”黄东看着林枫儿的表情,一阵大笑。 “你笑什么?”林枫儿被黄东笑得不知所措,嗔道。 “没事,我那钱有利息,你爱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时间越久,我挣得越多,实在还不起,就拿喜儿来抵债。”黄东心里没有要调戏林枫儿的意思,在这个女孩面前,只是想开个玩笑,让气氛轻松些,可这个玩笑,内容太过丰富,似乎在暗示什么。弄得林枫儿俏脸微红。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想!你快说,你什么事情?”黄东觉得气氛有些压抑,让林枫儿说他的事情。 林枫儿叉着腰,气哼哼的盯着黄东,可怎么看,都没有生气的感觉,反而显得更加俏皮可爱。 “好,我知错,我道歉,为了表示歉意,我让人帮你找房子,你之后把你工作的地方告诉我,我帮你在附近找,这总够诚意,能赎罪了吧?”黄东连连认错。 “嗯,这还差不多。算了,不和你一般见识,”林枫儿无比灿烂的笑了,黄东的情绪,完全被这个女孩带着走。 “那现在说说,你刚才想说什么吧?” “哼,不说了,再见!”红着脸的小林枫儿,脸上热热的,心里甜甜的,转身走了。 其实,她想说的,就是暂时不能还黄东钱的事儿。刚才已经说了,既然黄东一番好意,她也不再矫情。 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如果她心里讨厌一个男生,哪怕你夸一句她漂亮,她也会把你鉴定为资深流氓,义正言辞的把这个男生从可交往的名单中划掉。可如果她心里喜欢一个男生,哪怕你当着她的面说个荤段子,她也会认为你为人幽默,心里还是甜甜的。 男人,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在这个世界上,男人通常都靠征服女人来寻找自信,彰显能力,可在漂亮女人面前,却总像一个傻瓜,做一些与年龄、身份不相符的事情,为了博得红颜一笑,再幼稚的事情,也是乐此不疲。纵使是电视剧里那些脸冷得像铁板一样的小鲜肉,到最后,除了女主,还是会为了若干的红颜知己冲冠若干怒。 优秀的雄性,身边只有一个雌性,恐怕只有在动物世界中才能存在。 黄东有了孙冰,有了丛珊珊,从道义和责任层面说,他是不想再招惹其他女生,可还是狠不下心,冷了其他女生们的热情,作为一个优秀的男人,不愿意做禽兽,更不愿意“禽兽不如”的事。 此刻,黄东的心里很纠结,林枫儿走了,他心里有一丝轻松,又有一点失落,大概所有自认为有责任的男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有这种感受吧。 “为什么自己又答应给她找房子?”黄东问了自己一个问题,之后开始用各种合理的答案来说服自己,或许是因为这个女孩着实的可怜,但可怜的女孩那么多,为啥偏偏对她这么好;或许是因为女孩漂亮,可漂亮女孩又怎么了,难道自己对她有所图,不应该吧;或许是因为这个女孩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出于感动吧,那这样会不会让女孩对自己越陷越深呢? 想了好久,还是想不到冠冕堂皇的理由,对自己的行为进行光明磊落的解释,算了,我就这样了,爱咋地咋地,答应做,就做吧! “叮”,短信提示音很简单,短信的内容也很简单;“鸿基大厦5层,华尔兹舞蹈学校。” 是林枫儿发过来的工作单位地址,后面,还有一个笑脸,笑脸的眼睛,是两颗大大的红心,黄东感觉自己的眼睛,马上也要变成两颗红心了。 黄东没有出院,这事自然交给了马小英去办,在所有的人中,马小英也是他最信任的,他有些感觉,黄林好像被孙冰培养成了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告诉黄林,就等于告诉了孙冰,这事让孙冰知道了,肯定会揪他的耳朵。 马小英不会拒绝黄东的要求,而且还会替他保密。 “鸿基大厦附近,两室一厅,三楼,有电梯。”马小英重复了一遍黄东的要求。 “对,园区环境好点,适合老年人住的!”黄东又交代了一句。 “老年人,你要给干爸干妈租房么?”马小英迟疑的问。 “不是,替一个朋友租的,她对北华不熟,拜托我帮忙!”黄东解释道。 “还以为大哥你要金屋藏娇,正想着要挟你点啥呢,原来有老人,算了,明天给你消息。”马小英咯咯的笑声,让黄东心里有些发毛。 “藏你个大头鬼,定好了多少钱告诉我,我转给你。另外,你找人帮我买几套新的被褥,看房子里缺什么,就补点什么。”黄东继续假装着淡定。 “大哥,我还是怀疑你金屋藏娇,还带着人家老人藏,哥,我越来越佩服你了。”此时的马小英,可不比当初,大胆的和黄东开玩笑。 “你个死丫头,你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黄东假装生气道。 “好,好,别生气,老板,我一会就去。”马小英在一阵大笑中挂断电话。 马小英的办事效率还是比较快的,当天下午就开车去了鸿基大厦附近,在距离大厦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找好了一个小区,自己看着环境不错,就让中介找来房主,直接交了一年的房租。 下午的时候,胡秋林和苏利满一起来探望黄东,自从黄东醒后,病房就没断过探望的人。这两个人,是北华晚报的大客户,投放政策是黄东帮忙申请的,一年给两人省下不少钱,黄东有事,他俩自然不能落下。 “胡总,苏总,最近生意怎么样呀?”黄东知道,这几年,民营医院的生意虽然也是大不如前,但每年百万的利润还是会有的。 “唉,兄弟,生意不好做呀。”苏利满叹了口气,摇摇头回答。 “怎么会,你们两位大老板要是生意不好做,那我们这些人还能不能活了,低调也不是这种低调法吧。”表面上客气,黄东心里想,这些骗子,生意要是不好,也是对社会的奉献。 胡秋林的医院,主要治疗的是男性病,而苏利满的妇科,一大部分都是一些女孩过去堕胎的,这两个人的生意越好,就说明有越多的痴男怨女中招,要是他们没了生意,反而会有更多的家庭幸福。这么说,倒不是说这个行业有多可恶,只是社会上一部分人有需求,又不敢到正规医院去,只能到这些民营的诊所偷偷治疗,至于会不会被宰,那就不是他们担心的事了。 “不是我们装可怜,现在对于我们民营医院的清查越来越严,生意真的不好做,这不,胡总这边出了点事情,到现在还没解决呢!”苏利满看了一眼胡秋林,一脸兔死狐悲的表情。 “怎么,胡总,你那边出了什么事情?”黄东昏迷了两个月,还真不知道胡秋林的医院发生了什么。 “唉,一言难尽,等哪天你有时间,再和你细说吧。” 胡秋林刚说完,电话铃声大作,是黄东与胡秋林两个人的电话同时响起,胡秋林拿起电话看了一眼,眉头一皱,转头看了一眼苏利满,“老苏,我要回去处理点事,你走不?” “走,黄东,你好好养着,身体好了,去院里来喝茶。”说完,两个人扔下两个厚厚的红包,起身走出病房,黄东一看电话是马小英打来的,也没着急接,先送两个客户出门,两人走路很快,一会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大哥,你不好好养伤,到处跑啥?”当黄东回拨了马小英的电话,马上就传来马小英的埋怨声。 “哎呀,我现在发现你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有啥事,说!” “我这不是关心你么,还能有啥事,房子租好了,房主马上要出国,希望长期租,价格还算合理,里面什么都不缺,我让人去买被褥了,随时能入住。我回头把电话发到你手机上,钥匙,我让他们放在中介了,你朋友直接去中介,说房号就能拿到钥匙!”马小英细致的交代每一个细节。 “这么快,马总威武!”这办事效率,黄东确实没话说。 “你交代的事情,那都是头等大事。必须快呀,房租我交了一年的,到期了如果还需要我去交,到时候你再告诉我。” “多少钱?我转给你!”黄东问道。 “一万多块钱,不用转了,我到时候从你利润里扣,还有我的劳务费。”黄东听出这句话是玩笑话。 “也行,你走公司的帐吧,回头扣我的钱,谢谢你,小英!” “别客气了,出院了,好好请我吃顿饭就行了。” “好的,单独请你吃,谁也不带。” “我知道你啥意思,放心,这事我谁也不告诉。”马小英的语气,故作神秘。 “聪明!两顿饭。”黄东开心的一阵大笑。 “听听,是不是没事了,这底气多足。”丛珊珊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转身对后面的人说。一闪身,李宏宇、周晶彤、郭鹏都进来了,这是黄东部门的几名业务员,听说黄东醒了,估计第一天会有很多人来看,就拖着现在才来看他。 “你这是和谁呀,怎么没见你答应请我们吃饭呀?”丛珊珊和这几个人同事了好几年,和黄东开玩笑,也不背着他们。 “你们来了,快请进快请进。”黄东招呼着几个同事进门,又对丛珊珊道,“还能有谁,小英,让我请她吃饭。” “你们怎么碰到一起了?”黄东一见自己的兄弟,好心情上又加了个更字。 “老大,不是我们不想早来,寻思昨天肯定有很多人来看你,我们就拖后了点,别见怪呀,至于姗姗呀,我们约着一起的。”周晶彤几个人对于黄东的关心,确实情真意切,现在,黄东几乎把所有的客户都分给了他们,自己就帮忙他们做一些客户服务,这几个人的收入,比之前翻了一番,肯定是要感谢自己的“老大”。 第九十一章:孩子是无辜的 金钱是无罪的 李宏宇四人见黄东谈笑风生,已无大碍,自然是开心。 黄东两个月没上班,他们就成了没娘的孩子,中心开大会,没有领导坐在他们前面,感觉少了个遮风挡雨的屏障,往往不知道怎么回答杜总提出的问题,和如何坦然面对杜总的偶尔的火气。 “对了,老大,这是我们给你买的水果,这是我们几个凑的份子,望你笑纳。”李宏宇故意做谄媚状,把一个果篮和一个红包放在了床头,当然,他们几个的红包,肯定没有苏利满和胡秋林的厚重,但黄东知道,那份情意,是胡、苏不能比的。 “好的,谢谢,水果留下,红包拿走,等我出院,请我吃饭就行了。”黄东平时之所以很照顾这几个农村来的小孩,就觉得他们在城里工作攒点钱不容易,怎么能收他们的钱。 “那不行,多少是我们的一点心意。”郭鹏又把黄东递过来的红包给推回去,一个非要给,一个就不要。来来回回的几个回合。 “啥不行,红包拿回去,他在医院,有钱没地花。”丛珊珊出来做主,几个人就不再坚持,丛珊珊趁机抢过红包塞到周晶彤的包里。 “别拿出来了,要不我生气了,伤势恶化,你们可要负责任。”黄东见周晶彤又要动手,赶紧吓唬他。 “那老大你出院,我们请你吃大餐,到时候,姗姗也一起,我们部门,再来一次大聚会。”周晶彤见黄东坚持,只好作罢。 “好,到时候,我们狠狠宰黄总一顿。”丛珊珊站在三人中间,仿佛又回到了在报社工作的幸福时光。 “不是明明说好你们请么,怎么又变成我了。”黄东心里笑着,脸上的表情却是无比委屈。 “谁让你是领导,报社规定的,团队聚餐,级别最高的请客。”丛珊珊离开报社这么久,居然还记得中心的这一条规矩。 “那不行,那把拿钱还给我。”黄东说着,假装要去周晶彤包里抢钱,却被丛珊珊一巴掌打在手上。 和丛珊珊的嬉闹,冲淡了医院里那种压抑的气氛,黄东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 “对了,宏宇,今天苏利满和胡秋林来说,据说泌尿医院出事了,你知道怎么回事么?”笑罢,黄东想起胡秋林的表情,就问李宏宇,现在胡秋林医院的业绩,是算在李宏宇头上。 “嗯,医疗事故,出了人命,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具体的回头我再和你说。”李宏宇瞥了一眼周晶彤和丛珊珊,有些话不好意思说出口。 周晶彤的脸,微一红,假装转过头和丛珊珊说话。 黄东一见,知道肯定是有不方便说的话,也就不再追问,想着等后天去单位再问杜峰。 几个人和黄东说了一会话,就要告辞回单位。周晶彤和郭鹏走到了门口,李宏宇却没动,他和郭鹏说,“你和彤彤在外面等我一会,我和老大说些事情。” 郭鹏知道他要和黄东说说关于胡秋林的事情,有周晶彤在,有些不方便,答应了一声,就带着周晶彤往外走。 黄东也明白李宏宇的意思,对丛珊珊说,“丛总,你替我送送两位呗。”丛珊珊识趣的拉着周晶彤的手,一起出了病房。 “老大,胡秋林医院的事情,说起来有点气人,说实话,这事也是他们咎由自取。”李宏宇见其他人出了病房,赶紧和黄东介绍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原来,胡秋林的医院做活动:凡到医院做包*皮环切手术的患者,都可以享受到免住院费的优惠政策,就有很多人为了贪个小便宜,去这家医院进行环切手术。一对从农村来的夫妇,带着12岁的儿子也来做手术。这原本就是个小手术,当天手术结束后,医生说,手术很成功,这对夫妇对医生自然是千恩万谢。 稍有医学常识的人都明白,这个手术,的确是关系到孩子以后的健康和幸福,给孩子早点做了这个手术,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可错就错在他们为了贪便宜,没有选择正规的医院。 这些民营医院,打着免费的幌子,药费、手术费、检查费,一样不少收,各项费用加起来,患者肯定是没得着便宜。 免费,噱头而已。 孩子做完手术的第二天,开始有些发烧,值班的医生说,手术后出现低烧,是正常情况,打消炎针,过两天炎症消了,烧就退了。 没等到过两天,当天孩子发烧越来越严重,伴随昏迷、抽搐等临床症状。这可让主治医生有些傻眼,万一孩子要是在医院出点事,那他的奖金可就泡汤了。让孩子赶紧退烧,他加大了药物的剂量。心里盘算着,只要孩子烧一退,就赶紧给小孩办出院,只要患者离开了医院,再有什么意外发生,医院就能抖落开了。 在电视上,总能听到这样一句话,孩子是无辜的。 孩子的确无辜,他们不懂选择,也没有选择的权力,只能任由成年人对他们的摆布。 孙鸿飞,只是农村中普通的一名小学生,他还没到展望未来的年纪,对于自己将要面临的命运,更是一无所知,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父母和这个医生的手里。 孩子是无辜的,父母是无知的,医生是无良的……命运,是无情的。无知和无良像两把斧子,无情的砍在无辜的小树身上。 虽然每一次生命的凋零,都会伴随着痛彻心扉的哭声,但哭声对于死神来说,是人类为他送别时高唱的赞歌,根本无法阻挡死神到来或者离去的脚步。 即便孙腾飞尚在年轻的父母如何的哀嚎,他们终是永远的失去了这个儿子,夫妻俩几乎丧失了理智,冲到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大喊大闹,主治医生虽然不是人,但也不是神,就是打死他,也救不回儿子的命。后来,家里的亲戚主动来帮忙,天天堵在医院的门口讨说法。 吴秋林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让办公室找来孩子的父母,承诺只要他们不再闹了,可以多给赔偿一些钱,可这对始终没有露面,来的都是家里的亲戚,而且,一开口就是要500万,不给钱,就一直堵在医院门口,白底黑字的条幅,横亘在医院的门口,触目惊心,吓跑了很多来就诊的患者。 也不知道谁找来电视台,网络平台的记者,不断的提问:孩子真正的死因是什么?为什么发烧了没有引起医生重视?在治疗过程中,医生是否存在着责任? 面对这些疑问,医院办公室负责人陈闵生无言以对。一个12岁的儿童,因为一场环切手术而丧命的案例,还真是闻所未闻,在这场医疗事故中,医生肯定是有逃脱不了的责任,这种事故,对于一个号称全国连锁的专业男科医院来说,真是莫大的讽刺。 孩子的尸体,一直没有火化,就停在医院的大厅里,管理部门接到举报后,也要求医院停业整顿。 黄东听完李宏宇的讲述,心中也是感慨万千。胡秋林的医院,只是若干民营医疗机构中的一个,其他的民营医院曾经或者是以后,会不会发生这样的问题,谁都难以保证,可存在既有道理,这是很多人坚信的真理,而作为媒体,也很难判断哪些医疗机构是合理存在的,哪些是不合理存在的。 记得在一个电视剧中,老牌特务曾经说过一句话,“这里有两根金条,你告诉我哪一根是高尚的,哪一根是龌龊的。” 的确,单从表面上看,根本无法分清楚哪些金钱是罪恶的,哪些金钱是高尚的,媒体不可能拒绝主动送上门的生意。这才是黄东心里纠结的地方,虽然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高尚的人,但听说这种事情的时候,还是有深深的无力感,甚至还有一些歉疚感。 李宏宇看出黄东的低落,劝道,“老大,其实你也不用考虑太多,我刚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也有些歉疚感。” “嗯,的确是有些,但这些我们又没办法,我们并不想为谁帮凶,但是又无法区别这种隐藏的善恶。”道理黄东都明白。 “对,蔡哥也是这么说的,他开会的时候告诉我们,我们只能守住我们行业的底线,广告的内容,只要没有超越出相关的法律法规,我们只能刊发,即便我们不发,还有别人发。而且,任何行业都存在一些我们无法改变的事情,比如,房地产的劣质房,比如商业的伪劣产品,很多很多。我们没有权利也没有时间挨个检查,只能守好自己的底线。”李宏宇把蔡东明和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给黄东听。 “蔡哥说得对,各有各的道,我们守好自己的底线就好。”李宏宇的话,让黄东的心里略微好受一点。冲李宏宇点点,表示赞许道,“宏宇,我有一段时间没上班了,感觉你成熟了不少。” “哈哈,老大你可别捧我了,我成熟啥,这段时间都是蔡哥带着我们,要不是他,估计这个月的广告额会掉量。另外,胡秋林这次这么一出事,肯定会对民营医院的广告发布造成一定的影响。还好老大你醒了,要不,我们真不知道怎么办,蔡哥那边也是真忙,不能一直顾着我们这边。” 蔡东明以前就监管医疗部,说起来这些人都是他招聘进来的,对他和对黄东一样,这几个人都是比较听话的。黄东听李宏宇的分析,也觉得有道理,就继续道,“行,宏宇,这两天我就上班了,到时候咱们开个会,一起碰碰这事,另外,部门有什么事情,你也多费费心,以后这个部门,可能还得靠你呢!”黄东对李宏宇的暗示,也并非心血来潮,他也曾经考虑过,如果将来自己离开报社,或者离开这个行业,在部门的三个同事中,还真就是李宏宇能担得起这个工作,他这次回去,就准备和杜峰好好谈谈,看看有没有可能把李宏宇提一个级别,做医疗部的助理。 李宏宇讲述完胡秋林的事情,看黄东也渐渐恢复了以往的神情,也起身准备离开,“老大,这两天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们等你回来,我得走了,要不他俩又该说我墨迹了。” 坐在床边的黄东起身相送,“好的,宏宇,去吧,这事先不用管,也别太在意发生额的事情,估计广告减量是全行业的事情,不会只影响咱们一家媒体,咱们做好自己的服务就好。” 说这话,两个人都出了门,见丛珊珊和周晶彤还有郭鹏正在走廊的拐角处聊天,就远远的挥挥手,看着几个人下楼离去,丛珊珊也转身回到了病房门口。 “什么事,这么神秘呀?还怕人听。”丛珊珊和黄东回了病房,一边给黄东削苹果,一边问道。 “唉,这些事情,你不知道为好,知道了还闹心。”黄东不是要和她保密,只是不让让这些破事影响丛珊珊的心情,丛珊珊这些年虽然也成长不少,但仍是火爆子脾气,嫉恶如仇的性格。 “不说拉倒,给!”丛珊珊递过削好的苹果,黄东接过苹果,随手一掰,将苹果分成两半,之后又把一半递给丛珊珊,这个动作,让丛珊珊心里一暖,接过苹果和黄东一起吃,感觉这个苹果,格外的甜。 丛珊珊的嘴里甜甜的,心里甜甜的,可胡秋林的心里,却是苦苦的。这一次事件,不仅让入院的病患锐减了90%以上,而且主管部门还成立了调查组,每天找医生问话,调查治疗过程,药物渠道等等,胡秋林只要一出门,就会有电话打过来,让他配合调查,搞得他一点心情也没有。 胡秋林判断,这次事件,对于他这家医院来说,可能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他会往最好处努力,心里却做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注定他要在北华遭遇滑铁卢,那他必须想到后续事件如何处理,好容易在这里打开了局面,他肯定不会甘心把这块蛋糕拱手让人。他敢保证,他前脚离开北华,后脚就会有一家新成立的医院代替他的位置,既然会被取代,那不妨自己就做那个取代自己的人。 胡秋林交代陈闵生,在北华重新找一个地方,并开始准备注册一家新的男科医院,不过是换个法人的事情,一旦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掌控,换个壳子,继续自己的事业。 办公室主任陈闵生,完全理解此刻胡秋林的心情,也完全认同胡秋林的做法,他也是医院的小股东之一,也不想看着他们的事业从此在北华销声匿迹。 “家属那边是什么态度?”秘密谈完医院的后路,胡秋林揉着发紧的眉头,问陈闵生。 “还是没有松口,说一定要讨一个说法。”最近陈闵生也因为这事弄得焦头烂额,他和家属往往只沟通两句,就被愤怒的家属给赶出去,有一次还被家属给打几拳,踢了几脚,吓得他再也不敢自己去解决这事。 “讨什么说法,还要枪毙了谁?”胡秋林的眼神里,射出两道愤怒的光,他虽然自知理亏,可也被这件事弄得精疲力竭,在自己人面前发泄一下,也可以理解。 “阿秋,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认了,爱怎么调查就怎么调查,我们听结果就完了,大不了另起炉灶,何必再和家属们低声下气的,还不讨好。我们已经给出了正常赔偿两倍的钱,他们不同意,爱闹就闹吧,到最后他们也拿不到这些钱。”陈闵生早已?失了耐心。尤其在那次被打之后,他就准备找机会和胡秋林说,这事就听之任之吧。 胡秋林倒不是很担心结果,他是这家医院的出资人不假,但名义上是不参加医院管理的,即便到了最糟的结果,他也只是损失一些钱而已,不会负有管理责任。 他在办公室内来回踱了几趟,沉思了一会道,“最好还是和平解决吧,毕竟我们有错,多赔一些钱,也能安心一些,另外,如果家属一直这么闹,对医院的品牌也会有很多的负面影响。” 胡秋林的担心不无道理,他们一共兄弟四人,春夏秋冬,他是老三,负责的是北方地区业务的拓展,在全国其他地区,也有同名的医院,可以算得上是一家中等规模的全国性医疗机构。要是这件事继续发酵,全国的媒体跟进,会对家族生意造成不小的负面影响,到时候,他也很难向股东交代。 “可是,我看那些家属的意思,根本不想和平解决。”陈闵生抱怨道。 “这样吧,实在不行,这事我上报集团,你联系一下秦总,让她过来一趟,你协助她处理此事,实在不行就尽早止损,做好关闭医院的准备,和医生说好,咬死了咱么这是正常治疗,无论遇到什么结果,尽量自己扛下来,以后的事情,医院会管的。”这也算是胡秋林最后的办法了。虽然他不想让几个兄弟知道自己这边发生的事情,但从长远利益考虑,这事越快解决,对集团的发展就越有利,也只能行此下策。 胡秋林目前虽然还没有正式将此事上报集团,但胡春林、胡夏林、胡冬林其实对此事已经早有耳闻,媒体对于北华这起因环切术致12岁儿童死亡的报道,就从未停止过。虽然这家医疗机构是很多地区媒体的大客户,一些媒体选择沉默,但胡秋林也不可能交下所有的媒体。 虽然从媒体上获得了消息,但平时兄弟几人各管一摊,都不怎么干预其他地区的管理,更何况,北华地区的一家医院,虽然每年为股东们贡献不少的利润,但在集团看来,也并非是特别重要的医院,大不了丢卒保车,关了了事。 “那好吧,也只能如此了,看看阿春他们几个,有什么好办法吧,我这就联系秦总,帮她订机票,请她尽早过来。” 第九十二章:传奇的秦总 老油条陈闵生都解决不了的问题,胡秋林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秦总身上。 秦总,何许人也? 胡秋林提到秦总的时候,陈闵生没有任何的不服气,因为他知道,秦总是个高人,行业里有关秦总的故事很多,也都很传奇,换句话说,秦总,就是个传奇的人。 秦爱,胡家四林的姑表亲表妹,国内知名传媒大学高材生,“四林医疗集团”市场部总监,负责整个四林医疗全国的市场条线,四林集团从无到有,仅仅10多年的时间,就成为全国知名的民营医疗集团,秦爱功不可没。 当初,兄弟四人从村里走出来,身无分文,为了吃口饭,只能在同乡开办的民营医院里打工。名义上那是一家综合性的医院,但主要治疗的还是男女性病,以及打胎等大型医院中不重视的业务。 那个时代,由于南方地区的改革开放已经有了相当的成效,但不可避免的是,“苍蝇蚊子”也跟着进来,一些行为不检点的男女患上了难以启齿的疾病,得病之前图一时之快,得病之后惶惶不可终日,这病要是让家里人知道,不仅丢人,还极大可能造成家庭破裂,于是,只能偷偷治病。 大医院正规治疗这种疾病,收费很高高,而且,那么多人在一起治疗,根本没有什么私密性。另外也怕得这种病,让人瞧不起,就不得已选择了一些民营的小医院来治疗。 这些医院虽然没有那些大型医疗机构的医术权威,但好在服务好,护士也漂亮,来这治病的人,说趋之若鹜也毫不过分。仅仅几年的时间,这家医院就连续在当地各个城市开设了分院。四兄弟从中看到了商机,手里也有了一些资金,就跑到浙东省开设了一家男科医院,命名为“四林皮肤泌尿专科医院”,四兄弟的第一桶金,也是来自这个医院。 这一年,秦爱大学毕业,找工作的时候,没有借助家里的任何关系,其实,想借助也借助不上,秦爱家就是闽北地区小村庄里普普通通的农民家庭,可说衣食无忧,但却无大富贵,没有任何关系网可动用,只能靠秦爱自己去打拼自己的将来。 毕业之前,秦爱跑到了浙东,要向四个表哥借50万元,那时候胡家四兄弟的手里刚刚有了一些积蓄,表妹跑来借钱,四兄弟也不意外,这个表妹和四兄弟在同一个村里,从小就青梅竹马,相处的就和亲兄妹一样,秦爱一直都是这四兄弟的骄傲,姑娘学习好,会做人,而且从小就有一股子倔劲,而且,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这一点,连这四兄弟都十分钦佩。 看见小表妹,胡春林有想起小时候在一起玩耍时候的情景,那年,小秦爱6岁,整天跟在胡家兄弟满村乱跑,有四个哥哥的呵护,小秦爱就像个小公主一样。有一天,几个小小子去河里玩水,就剩下秦爱一个人在村里玩。 在同村,有一家姓常的孩子,父母都在外地做买卖,唯一的男孩常大宝11岁,和奶奶爷爷一起生活,由于父母做买卖挣了些钱,而且感觉常年在外对不起孩子,常大宝要啥,父母就给买啥,常大宝的玩具,在同龄人里是最多的,带声音的玩具枪,能说话的熊宝宝,很多玩具是村里孩子见都没见过的,在常大宝众多的玩具中,有一辆漂亮的儿童单车,是秦爱最喜欢的,骑上它,跑得就像飞一样快,其他小朋友谁也追不上,秦爱喜欢那种被追逐着的感觉。 这天,常大宝也是一个人骑车出来玩,秦爱见了,就跟在常大宝的后面追着跑。村里也有单车,但多数都是大人骑的,笨重的很,别说小姑娘,小男孩都不喜欢,小孩骑的舒服的单车,就常大宝这一辆。 男孩和男人不同,大一点的男孩讨厌和女孩子一起玩,而大一点的男人喜欢和女孩子一起玩。常大宝就有点讨厌比自己小五岁的丫头,单独和她一起玩,会被小伙伴笑话的,小孩子们会说,秦爱是常大宝的媳妇,多丢人。 常大宝皱着眉问秦爱,“你老跟着我干什么,我不要和你一起玩。” 秦爱回答很直接,“我不是想和你玩,我想骑车。” 小男孩很有优越感,这车可是村里孩子中唯一的一辆,怎么能轻易让别人骑呢?于是,很有优越感的推了秦爱一把,男孩的力量比较大,这一下,差点把秦爱给推倒,“才不给你骑,要骑你让你家给你买。”说完骑着车就一溜烟的跑了。 常大宝发现,自己即便骑得再快,只要一会,秦爱就又会颠颠的跟上来,就像个狗皮膏药,甩也甩不掉。常大宝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摆脱秦爱的坏主意,他问秦爱,“你真的想骑车?” 秦爱点点头,用手摩挲着这辆漂亮的单车。 常大宝又说,“女孩的胆子小,都不敢骑车,你敢么?” 秦爱一听常大宝这么说,坚定的回答,“我胆子大,很勇敢。” 常大宝当然表现出自己不信,就和秦爱说,“你要敢去抓蜜蜂,然后把蜜蜂吃了,我就相信你勇敢,就给你骑。” 常大宝曾经抓蜜蜂被蛰过,他知道那样会很疼,从此后,他最怕蜜蜂,他认为,自己都害怕蜜蜂,秦爱是个小女孩,肯定不敢去抓,更别说要吃了蜜蜂。 可没想到的是,秦爱居然为了能够汽车,真的就去抓蜜蜂,还真不容易,一会功夫,就抓到了一只蜜蜂,小手攥住蜜蜂的尾巴,没被蜜蜂蛰到。 “你看看,这样行不行?”秦爱把拿着蜜蜂的手伸到常大宝面前,常大宝被吓得退了好几步,可仍是不服软的说,“抓住不算,还要吃了。” 秦爱眼看着就能骑上心爱的单车了,怎么会轻易的放弃,犹豫了一下,就把蜜蜂塞进嘴里。小姑娘虽然表现得很勇敢,可心里还是害怕,平时连一条虫子都害怕,现在却要吃一只活蜜蜂。 但此时,秦爱对于单车的欲望,要远比恐惧来的更强烈,她流着眼泪,一下一下的把蜜蜂嚼碎。蜜蜂在临死之前,终于做了最后一次反抗,绝望的把毒针留在了秦爱的舌头上,秦爱感觉嘴里的剧痛,舌头一会就肿了,但在拿到儿童车之前,她吭都没吭一声。 常大宝当时就被吓哭了,但毕竟还是舍不得把自己的单车给秦爱骑,哭喊着推开秦爱,因为常大宝要比秦爱高大许多,这用力的一推,把秦爱推到在地上,推着自行车就要跑。 事有凑巧,这时正赶上胡家四兄弟玩水归来,远远的就看到小表妹在和常大宝说话,正要上前,却看见常大宝一把推倒了表妹,表妹坐在地上,哇哇的大哭,哭声比任何一次都要大。 胡春林带着三个兄弟,风一样的跑过来,上来就把常大宝给按住了,胡秋林和胡冬林这对双胞胎,赶紧过来扶起秦爱,秦爱看到表哥来了,哭得更惨了,不仅仅是因为蜜蜂蛰到舌头的剧痛,还因为被骗后的委屈。 “小妹,他为什么打你?”胡春林抓住小男孩,问秦爱。 “他说,他说,只要我吃了蜜蜂,就让我骑车。”秦爱的舌头已经肿了,说话也不清晰,但胡春林大概听懂了秦爱的话,问秦爱,“你真的吃了蜜蜂?” 秦爱把眼泪一擦,绷着笑脸答道,“吃了,吃了他就给骑车,可是他骗人,又不给骑了。”说完,又委屈的哭。 “骗人,揍他!”胡春林听完表妹的话,和胡夏林一起,和常大宝扭打在一起,常大宝和胡夏林是同年,比胡春林小了两岁,哪能是哥俩的对手,一会就被胡春林骑在地上,小拳头挥舞着,把小男孩吓得哇哇大哭。 片刻之后,秦爱不哭了,四个表哥换着人帮她扶着车子,就在村里的那条土路上,来回的骑车,秦爱开心的咯咯大笑,浑然忘记了舌头上的疼痛。 而常大宝被抢了单车,哭着回家找奶奶告状去了。 常老太太一见孙子被打了,带着孩子找到了胡家的门口,堵着门口骂胡家孩子没家教,四个欺负一个。胡春林的父亲正好在家,一听儿子又闯祸了,还打了全村首富家的孩子,一个劲的给常老太太道歉,并和常大宝保证,等他们回来了,一定狠狠的揍他们一顿,替常大宝出气。 说曹冲,曹冲到,胡家的四个小子像是得胜的将军,领着小表妹表妹就进院了,四兄弟很高兴,秦爱已经不用人扶着,就能把单车骑走了,兴奋得笑脸通红,表妹高兴,他们就高兴。 老子一见四个儿子惹了祸还不自知,气得一把拽过胡春林,就要开始男子单打。胡春林被吓坏的,还没来得及跑,屁股上就重重的挨了老子几下。 “舅舅,舅舅,别打哥哥,别打哥哥!”秦爱见大表哥被打,举着小手上来拦舅舅,舅舅平时对这个外甥女也甚是疼爱。 “小爱爱,你别管,让他出去惹祸。” 秦爱看到常大宝在一边得意的笑,也猜出肯定是他来告状的,“舅舅,是他先欺负我的。”秦爱拉住舅舅的胳膊,不让他再动手。舅舅一听外甥女这么说,也赶紧停了手,这时候才注意到,秦爱的说话的时候,有些吐字不清。 “小爱爱,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他打孩子,是为了给邻居看,但如果外甥女要是被欺负,他肯定是也要讨个说法的。 “他让我抓蜜蜂,说只要吃了蜜蜂就让我骑车,可是我吃了,嘴好疼,他又反悔了,不让骑。”秦爱一边说经过,一边流眼泪,胡爸爸大概也明白了为啥儿子要打常大宝。 “而且,他还把妹妹给推倒了,我们刚好看见的。”胡秋林也出来帮忙。 听儿子这么一说,胡爸爸放开了胡春林,看着常大宝问,“这个是真的,是你让小爱爱吃蜜蜂的?” 刚才还得意洋洋的常大宝,一想到自己惹的祸,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爱爱,把舌头让舅舅看看。”胡老爹顾不上常大宝,蹲下来看小秦爱红肿的舌头,一边的常老太太这才搞清楚事情,原来是自己孙子欺负人家女孩在先呀,看一眼秦爱吐出来的小舌头,心里也是老大的过意不去。 这些年,儿子和媳妇在外面做生意,把孩子交给自己,她是生怕孩子受了欺负,不好和儿子交代。所以才一听说孙子被打,就急匆匆的来讨说法,现在真相大白,自己孙子干的这事,恐怕让他老子知道,也会是一顿胖揍,这混蛋小子,还有脸回来告状。再想想,乡里乡亲的,平时胡家也没少了帮助他们,自己闹这么一出,这以后,可怎么好意思见面呀! 常老太太一生气,也不管被吓哭的大孙子,搂住秦爱,一个劲的安慰,秦爱越哭越凶,直到常老太太告诉她,这车你就一直骑着,什么时候骑够了,什么时候送回来就行了,秦爱这才破涕为笑。胡春林虽然挨了几下打,但其实他爹也只是做做样子,并没有下狠手,见表妹笑了,朝着表妹吐吐舌头,一起跑到屋里吃饭去了。 胡老爹自然不能让秦爱再吃饭了,带着外甥女去了医院,医生拔出了蜜蜂留在秦爱嘴里的毒针,还给开了点药,舌头过两天也就消肿了。 长大后的秦爱,舌头很毒,不知道是不是和这次吃蜜蜂的事有关系。 就是用这辆儿童车,不仅仅是秦爱,其他兄弟四人也学会了自行车,等到秦家硬说着从秦爱那里抢回自行车送还给常大宝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第二年,秦爱也上学,秦爱的学习很好,可胡家四个表哥却没有一个会读书的。到最后,秦爱上了高中,上了大学,虽然兄妹们不经常在一块玩了,但四个表哥对秦爱的呵护,却从来没有减少过。 最喜欢的小表妹来借钱,兄弟几个没二话,胡春林让其他三个兄弟一人拿十万,自己拿了二十万,凑够了钱后,直接给秦爱存到了卡上。压根就没问秦爱要钱去做什么,表妹需要就给她,这就是四个兄弟的想法,最后,胡春林还嘱咐了一句,“不够,再回来拿,表哥们再想办法。” 秦爱很感动,她也知道这笔钱对于表哥们,也不是小数,就信誓旦旦的保证说,“我以后一定会报答表哥的!” 表哥们听了很开心,“傻丫头,要你报答啥,表哥们没文化,帮不了你太多。” 秦爱走后,谁也不知道秦爱拿着这50万去干了什么,反正没有任何门路的秦爱,在毕业后,被央视的一个频道直接签走了,还在这个频道中,当起了主持人。 秦爱生的漂亮,是那种让很多男生一见倾心的女孩,长大之后的秦爱,任何男人,都再也不会拒绝和她一起玩。 仅仅一年的时间,秦爱已经是全国小有名气的电视主持人,台里的人私下里传,秦爱能有今天,除了长得漂亮,还靠上了一位大人物,至于大人物的名字,谁也不会提及,很多人看见,即便是频道负责人,在私下里和秦爱交流的时候,态度都是客客气气。对于这些传闻,秦爱不置可否,她知道她想要什么,应该付出什么。 秦爱的发展很快,人缘也很好,她平时和新来的实习生一样努力,并不因为自己有背景,有名气就欺负新人,秦姐在实习生眼里,就是女神般的存在,谁要说秦姐的坏话,那这些实习生就会像胡家四兄弟一样,站出来维护个“正义”。 在这一年中,胡家的兄弟四人从来没和表妹说过还钱的事情,虽然当初说好的是借,但他们压根就准备让表妹还,这年,四林集团的买卖也是越做越大,钱也是越来越多,几十万,已经不放在兄弟眼里了。 秦爱也没提要还钱的事,但却用实际行动,为四林集团节省了不少钱,她通过关系找到了浙东省宣传部门的一个负责人,凡是四林集团的广告,无论是在电视台,还是电台报社,拿的都是最低价格,最好位置。四林集团靠这一项节省的费用何止百万。 秦爱的发展势头有目共睹,正当所有人在以为,秦爱会在电视台大展拳脚、等待升职的时候,秦爱却主动提出的辞职,这让电视台内跌落了一地的眼镜。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问,所有人都不知道答案,只是有人说,曾经看见人人都熟悉的车,接走过秦爱,车上坐的,好像主管单位一个大佬的太太,至于两个人去了哪里,说了什么,只有秦爱和大佬的太太知道。 这次约会后不久,秦爱就提出了辞职,辞职的理由是:世界那么好,自己想创业。 台里负责人真诚的挽留几次,并且表示,如果秦爱想去其他电视台,他们还是可以介绍的,不过,秦爱表示,好意心领,但是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做主持人,再做公众人物了。 这也是她对那位太太的承诺,她也知道,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情,即便隐藏的再好,迟早也是会透露出去,自己是个公众人物,关注度很高,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会让人无限的扩大,到时如果会影响到某人的前程,那也是她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她必须从这个敏感的位置上走下来。为了更大的前程,那位太太做了很大的让步,而自己牺牲一些利益,也是理所应当的。 第九十三章:小秦出马 一下来俩 秦爱认为,爱情不是婚姻,讲不了先来后到,她爱谁,谁爱她,都没有错,但如果影响了对方的事业、生活,那爱情就来的得不偿失了。 她当然知道,有人现在很迷恋自己,不管迷恋她身体,还是喜欢她的灵魂,她认为,这就是爱情,爱情对她来说,只是生活的附属品,她要的不是对生活毫无帮助的花前月下。她找到一个爱她的人,同时也找到了别人口中的靠山,只要这个靠山不倒,她在哪个行业,都是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离职后的秦爱,果然开始创业,迅速的创办了一家广告代理公司,专门从事央视和一些地方卫视的广告代理业务,与各个媒体的签约非常顺利,媒体对她这家公司的关照,超乎想象。 一切镜头前的活动,秦爱都很少参加,躲在背后做老板,但秦爱在传媒行业中,仍有着广泛的人脉,至于原因,人人都明白,人人都不说。 总之,秦爱的身前背后,总有迷雾笼罩,神秘、传奇。 又过了一年,在胡春林的建议下,秦爱的广告公司与四林集团合并,秦爱的身份,也变成了四林集团的市场总监,全面负责四林集团的广告业务以及公关事务。当然,本次合并是双赢的,胡家四兄弟不会傻到去分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那一分利润。因为秦爱为四林做出的贡献,也让四兄弟在梦里,都能乐醒好几回。 四林集团越来越大,广告发生额每年都在几千万,大的媒体,秦爱亲自出马,地方媒体,上面有人打招呼,业务员出马,反正还是那句话,价格最低,位置最好。 四林集团总部的人都知道,秦爱这位市场总监,在集团的地位,丝毫不比董事长胡春林低,甚至有些时候,胡春林与秦爱意见相左的时候,胡春林还主动让步,完全听秦爱的意见。 如今的秦爱,基本上不再做具体的事务,医疗、广告各方面业务都有序进行,只有出了大纰漏,需要救火队的时候,秦总才会亲自出马,就像这次北华的事件,三表哥胡秋林就向自己求援了。 胡秋林的电话,是先打给了大哥胡春林,胡春林也没埋怨兄弟,这样的事情,谁也没法预防,只能快点解决,把影响降到最低,胡秋林又把想要让秦爱帮忙处理此事的想法和大哥说了。 胡春林想了想,问道,“有那么严重么?” “嗯,我已经做好了停业后的准备。”胡秋林解释道。 “那好吧,你和小爱商量,她同意你的想法,就尽快实施吧。”一家规模不大的医院而已,还不至于让胡春林惊慌失措。 胡秋林打完电话,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相信只要秦爱出马,这事很快就能解决,他目前的首要任务就是盯紧了新医院的成立,尽早开业,尽早收益。 所有人都在为钱奔波,大到巨富的胡三当家,小到贫困的林枫儿,不过这两个人还是幸运的,胡三当家背后有四林集团,林枫儿的背后,有一个黄东。 接到黄东短信的时候,林枫儿刚刚从肖艺的办公室出来,她决定留在肖艺这里,也让肖艺很欣慰,现在林枫儿有了些名气,邀请她的人越来越多,开出的条件也越来越好,肖艺还真担心林枫儿会因为钱选择离开。 林枫儿的手机短信,显示的是一个地址信息,好像就是学校的附近,她恍惚记得下了公交车往单位走,曾经路过这个小区,距离学校很近,她不明白黄东为何给她发这个地址,就打了三个问号,给黄东发了回去。 一会,黄东的电话打进来,“请问,是林老师么?” 林枫儿噗嗤一笑,“是我,请问,是黄大老板么?” 再次重逢后,又经过奶奶受伤的事情,林枫儿的确是把黄东当成的亲人,黄东给她买的衣服,都是刚刚好,让她感激于黄东对自己的细心。不过,穿上黄东买的内衣,心里还是有有种麻麻的感觉,这时候,和黄东通话,心里又泛起那种感觉。 自从知道黄东受伤之后,她就把黄东给她买的衣服都收藏起来,她也怕黄东醒不过来,那这些东西,就是黄东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你刚才发给我的地址是什么意思?发错了吧!”林枫儿走到一间空闲的舞蹈室,在镜子里,有一个身材亭亭,五官标志的女孩在盯着自己,看到那个女孩的脸上,洋溢出幸福的微笑,林枫儿的脸一下红了,镜子里的女孩,同时也红了脸,白里透红,娇艳得像一只挂在枝头,已经成熟的蜜桃。 “没有呀,不是和你说帮你找个房子,把奶奶接过来么?怎么,这么快就忘了?”黄东看不到林枫儿的表情,但从电话中,也能感受出那份温柔。 “啊,这么快,你已经找好了,让我去看看么?”林枫儿惊讶黄东的速度,同时心里又打翻了蜜罐,有人对自己的事情格外上心,感觉就是幸福。 “你不相信我?”黄东这一问,问得林枫儿有些疑惑。 “怎么了,我当然相信你呀?”林枫儿不知道黄东说的什么事情,但对于黄东,她的确是无条件相信的。 “那还看啥,已经都定好了,手续都办完了,你下班的时候,去中介拿一下钥匙,就是小区门口那个,名字我也发你手机上了,说房间号就行。” “好的,那到时候我把钱给中介就行,对吧!”既然黄东替她选好了,林枫儿自然开心,自己现在也没有什么时间去找房子。 “留着钱,请我吃饭吧,钱都交完了,别问我多少钱,我也不知道,都是朋友帮忙办的,也别感动,为美女服务,那是我的荣幸。”和林枫儿说话,黄东有些油腔滑调。 “…………”林枫儿不知说什么好,自己遇到黄东,是自己的幸福,可遗憾的是,“恨不相逢未嫁时”,她虽未嫁,黄东已娶,想想就心痛。 “怎么了?是不是在忙,那我挂了。”黄东在听筒里只听到林枫儿的呼吸声。 “别,别挂,没什么?东哥哥,有你真好。”虽然知道黄东看不见,但林枫儿还是甜甜的对着镜子一笑,眼泪在笑容中滴落,像晨露挂在绽放的花瓣上一样。 “行,你先忙,晚上去看看房子,你要是忙,缺什么你就告诉我,我再让人去买,如果地方还行,就赶紧把奶奶接过来,省得来回的跑,你惦记她,她也惦记你。” “好的,东哥哥,我下班就去。”林枫儿擦擦眼泪,一转身,让自己的脸正对着门,镜子里的女孩也瞬间消失在她眼前,她感觉这一刻,很幸福,她不想把这种幸福让任何人分享,即便是镜子里的影子也不行。 打完电话,黄东换了一身衣服,他今天晚上决定回家住了。下午的时候,所有检查报告都出来了,黄东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也就是说,现在的黄东,很健康,健康人一刻都不想呆在医院里,他和父母、孙冰商量了一下,准备晚上就回家,明天让黄林来办出院手续。 不到五点,黄林就带着黄东回了裕德华宅,看着厨房里忙碌的父母,看着房间里熟悉又好像陌生许多的装饰,黄东百感交集。这段时间的事情,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自己仅仅是做了一个梦,又好像隔了好几个世纪,差点就和这个温暖的家永远诀别。 躺在床上,鼻子里嗅到孙冰留下的味道,黄东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珍惜自己的生活。 在另外一张床上,林枫儿也有这种感觉,她开心的参观了所有的房间,心里规划这,哪个是奶奶的卧室,哪个是自己的卧室,将来自己就要在这里化妆,奶奶就要在这里为她做好吃的。床上的被褥,都是崭新的,躺上去松松软软的很舒服,这种感觉,会不会就是躺在男朋友怀里的感觉? 林枫儿没有交过男朋友,但一想到男朋友,就马上想到了黄东,帅气的脸庞,宽阔的臂弯,挺拔的身姿,甚至想到他的每一个眼神。 黄东是父亲走后,第一个对她这么好的男人,只是对她默默的付出,虽然偶尔语言或是眼神上故作浪荡,但行动上,对于自己一直彬彬有礼,从没有过分的动作和要求,林枫儿不知道黄东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她也不想知道,可无论他有什么目的,自己都会毫不迟疑的答应他,哪怕他是为了自己的身体,自己也会毫不吝惜把第一次给他,纵然自己的付出没有任何的结果。 林枫儿想着,又红了脸,轻轻的啐了自己一口,“小花痴,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呀?” 六点左右,孙冰回来了,丛珊珊来了,马小英也来了,一家人又回到了过年时候的热闹,当然,还多出了一个正在敲门的袁媛,所有女孩都围绕着郑翠华说说笑笑,让郑翠华也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 有人合家欢聚的时候,就注定有人在外奔波,秦爱就是万千奔波人里的一个,接到三表哥的求助电话,秦爱定了晚上七点钟的机票,从首都机场直飞北华,这次同行的,还有公司的法律顾问。 这个法律顾问是个很奇怪的人,小时候,秦爱主动和他玩,他却说自己不愿意和女孩玩,可长大了,却总是以各种理由来找秦爱,秦爱却很少再搭理他;小时候,他生怕小朋友说,秦爱是他媳妇,他嫌丢人,可长大了,又千方百计的想让秦爱成为他的媳妇。 没错,这个家伙就是常大宝,常大宝大名叫常宽,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当律师,这家律师事务所,是他研究生导师开的,常宽在里面,还是很受重视。 常宽家境很好,父母的生意越做越大,也没有时间管他,可这孩子偏偏学习成绩好,是很多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在西北政法大学毕业后,又读了硕士,研究生毕业,就到了到了这家律师事务所。 无巧不成书的是,这家律师事务所,就是四林集团的法务顾问,常宽到了这家事务所之后,一个偶然的机会遇到了秦爱,虽然两个人的模样与小时候大不一样,可相互一报名字,就彼此聊起了过去。 常宽一见小时候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如今已经出落成大美女,不禁心动,就主动要求自己来负责四林集团的业务,以寻找更多和秦爱接触的机会。 实话实话,常宽是很多女孩心中的白马王子,年轻帅气,高职高薪,而且家里环境特别好,开着玛莎拉蒂去上班的年轻律师,即便是在首都,也不是常见的。 常宽对自己非常自信,认为自己只要和秦爱表白,秦爱一定会心甘情愿的投入他的怀抱,可事情恰恰相反。秦爱对常大宝的表白,根本不予理睬,现在也只有秦爱还在常宽面前叫常大宝,而常宽当然不生气。 秦爱是个心理成熟的女孩,她喜欢的也是成熟稳重的男人,对于常大宝这种富二代,还真没兴趣,而且最主要的是,秦爱不缺钱,她也没算过自己一年能收入多少钱,反正现在的收入和积蓄,足可以让她做到财务自由,除了不能随意买飞机之外,其他喜欢的东西,也从来没心疼过钱,所以说,常大宝在她眼里,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最多算个上进青年,与她心里成熟男人的距离,还有很远。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变得弥足珍贵,秦爱的爱答不理,成了常大宝眼里个性的表现,整天以各种理由接近秦爱,送过来的鲜花,秦爱随手就送给了保洁阿姨,什么首饰项链,秦爱看都不看直接原物退还。 不过,话又说话来,秦爱只是觉得常大宝不能做他的男朋友,但对他本人,还是没有任何反感的,在她心里,常大宝还是个不错的朋友,起码能做到有求必应,随叫随到。尽管秦爱一再告诉常大宝,自己不交男朋友,更不要备胎,但常大宝还是坚持不懈的努力。在他看来,只要秦爱一天不结婚,一天不讨厌自己,自己总会有机会。 早上的时候,常宽是要约秦爱去一家新开的法餐厅,想着让秦爱感受一下那里的浪漫气氛,顺便自己也在表达表达自己的诚意。但遗憾的是,秦爱告诉她,晚上要去北华出差,没时间。 听说秦爱要出差,常宽的心里一动,陪女孩出差,是让女孩感动的最好时机,他决定,和秦爱一起出差,便和秦爱说,他也要去北华见一个当事人,原本打算明天去,既然秦爱今天晚上走,那他不妨也改签机票一起走,到了北华,没准自己还能帮上忙。 秦爱觉得常大宝说的有道理,也就没拒绝,告诉了他自己的航班号和座位号,常律师赶紧让助理帮自己订票,而且很幸运,头等舱人不多,就把座位定在了秦爱作为的旁边。 晚上六点钟的时候,秦爱和常宽才到机场,路上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要不是秦爱的司机道路熟悉,估计就得误了飞机,两个人进入候机大厅的时候,已经听到广播里喊,飞往北华的航班,开始登机了。这次既然常宽随行,北华又有自己的表哥在,秦爱就没让助理跟着,常宽自然就充当了临时助理的角色,一手一个拉杆箱,跟着秦爱急匆匆的往指定的登机口走。 首都机场,无论何时,只要有航班,人总是摩肩接踵,对面跑过来的青年男子,貌似也要晚点了,拽着箱子拼了命的跑,由于大厅里人多,跑的时候还要左右躲闪,跑到秦爱面前的时候,刚刚躲过一个小孩,眼看着就要和秦爱撞到一起了,秦爱一侧身,想要让过青年,可高跟鞋一歪,整个人就向后倒去,常宽虽然一直盯着秦爱,可一手一个拉杆箱,根本来不及去扶她,眼看着秦总就要摔倒了。 在秦总的背后,突然出现一只胳膊,对,不是一只手,是一只胳膊,整个胳膊担在了秦爱的细腰上,借了一下劲,秦爱也就站稳了,跑过去的青年回头一个劲的说对不起,但脚步却没有停止。 “谢谢您!”秦爱非常有礼貌的对后面的那个人道谢。 这人四十多岁,左手拽着一个拉杆箱,右臂刚刚收回来,秦爱对这人的印象很好,看到自己是个年轻女孩,这人没有用手去扶自己,而是用胳膊拦了一下,这个小细节,很让秦爱感动,起码这人不是毛手毛脚的好色之徒。如果秦爱知道这个人的过去,一定会大跌眼镜的。 道了谢,秦爱赶紧往登机口赶,常宽一边解释着自己两只手占着,没法去扶秦爱,还有什么太着急了,也没注意等等的话,一边脚下加紧跟着秦爱直奔登机口。 上了飞机的时候,飞机距离关舱门,仅剩下了几分钟,秦爱看着常宽在空乘人员的帮助下,放好箱子,拿出手机,关了机。 头等舱的人的确不多,现在就她和常宽两个人,首都到北华,大约一个半小时的航程,很多人干都会选择坐经济舱,一会就到了。 “先生,您的座位号是多少?”空乘人员看到最后一名乘客登机,赶紧过来帮助他找座位。 那人递过自己的登机牌,座位也在头等舱,而起就在秦爱旁边的座位。 “是你。”秦爱一抬头,正看到来人的脸,不禁惊讶的叫了一声。 第九十四章:常律师会吃醋 刚上飞机的男人,也看见了秦爱和常宽,笑笑道,“没想到这么有缘,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放好了箱子,中年男人坐好,系紧安全带,一身衣着不如常宽那般考究,也没有常宽那样盛气凌人的气势,但沉稳的气质也让人不敢小瞧。 “刚才真是感谢您!”秦爱再次郑重的表示了感谢。 “都是小事,不必客气!” 秦爱是个有礼貌的人,常宽却是警惕的盯着来人,对于所有要接近秦爱以及秦爱要接近的男人,他都保持警惕。 “小爱,咱俩换下座位吧?”常宽问道。 “不用!”秦爱已经习惯了常宽的殷勤,她明白常宽所想,也没说破。 飞机关闭舱门后,开始在跑道上冲刺,几分钟后冲上天空,头等舱中只有三个人,显得格外安静。 “先生,您也是去北华么?”秦爱主动和中年人攀谈。 “嗯,是的,听口音,你不是北方人,去北华出差吧?”中年人看了秦爱一眼,总是感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是的,去处理点事。”秦爱答道。 “北华现在的天,可比首都冷多了,您这一身,恐怕……”中年人看着秦爱风衣下,仅仅穿了一件衬衫,好意提醒道。 “我们有车接,不用您担心。”秦爱还没说话,一侧的常宽醋意十足的回答。 “那对不起,是我多嘴了。”中年人听出常宽语气中的不友好,道了个歉,不再说话。 常宽对中年人的态度和语气,让秦爱感觉很尴尬,人家原本就是好心提醒,听与不听,也不用这个态度。 “常大宝,不用你管,你能不能消停点。”秦爱再也没给常宽留丝毫情面,常宽脸色一滞,气哼哼的望向墨染的天空。 “不好意思,我朋友没别的意思。”秦爱明白常宽的心思,他的占有欲非常强烈,不希望秦爱身边有任何男人,尤其是坐头等舱的成功男人出现,这完全是一种“自我保护”。在和中年人道歉的时候,底下偷偷的用脚踢了一下常宽。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算不上肢体的接触,但在常宽看,这个动作足够暧昧,说明和那个男人相比,秦爱还是和自己亲近的,醋坛子里,不禁又有些甜甜的味道。 “没关系,美女总是会被保护的,理解,理解!”中年人很健谈,说话也风趣,一会就和秦爱熟络了。 “您是北华人么?”秦爱问道,如果这人是北华人,她倒是想了解了解四林集团的泌尿医院,在北华人心中的形象。 “土生土长的北华人,不过,近些年一直在外面做生意!”中年人在提到北华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正式认识一下,秦爱,四林集团市场总监。”秦爱主动伸出手。 “勾四刚,蒙省华联肉业!” 这个中年男人正是勾四刚,这段时间,一边陪着胡兴华在首都养病,一边处理蒙省的生意,来回的跑。现在的勾四刚,用低调隐忍,重情重义,彻底杀死了那个贪财好色,急功近利的大刚子。 “蒙省华联,我去过!”秦爱去过华联肉业,不过,那是前几年的事情,华联肉业的几个负责人她都见过,唯独没见过眼前的这个勾四刚,心里想,这应该不是高层决策人。 “是么,那真巧。”勾四刚也是刚成为华联肉业的掌门人,他知道胡兴华交友广泛,眼前这个美女,应该是胡兴华的朋友,所以表现很友好。 “是呀,前些年,我给华联肉业做过一期节目,您当时好像没在华联吧?” “做过节目,哦,我想起来了,难怪看你这么眼熟,我看过那期节目,那真不是外人了,说来,我还得谢谢你对我们的支持。” “不客气,不客气,当时呼日查大哥对我也很照顾,带我在蒙省好一顿旅游,他现在还好么?”勾四刚的口气,让秦爱很诧异,这分明是负责人该说的话,于是试探道。 “他最近身体不好,刚在首都做了手术,我这就是从他那边来。”勾四刚一听果然是胡兴华的熟人,也就没有隐瞒胡兴华的现状。 “在首都哪家医院,回来的时候,得去看看呼日查大哥。”秦爱主动要了胡兴华现在所住疗养院的地址。”又继续问道,“您现在在华联负责哪一区域?” “胡大哥现在把华联肉业交给我了。”勾四刚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秦爱。 “原来是勾总呀,失敬失敬!” “既然都是熟人了,等到了北华,有机会我做东。” 有了熟人聊天,一个多小时的旅程很快就过去了,飞机稳稳的落地后,航站楼里又热闹起来。 在北华机场的航站楼外,两辆奔驰车并排停在停车场里,胡秋林和刘亚龙今天都是自己当司机,前来接机。胡秋林远远看到秦爱,摆着手迎上来,刘亚龙此时也看见了勾四刚,也匆匆的迎了过去。 秦爱见表哥接过来,和勾四刚挥手告别。 胡秋林也不认识勾四刚,见表妹和他打招呼,也微一点头,忽见表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和自己的年龄差不多,高大帅气,而且对表妹的态度非常热情,心想,莫非表妹这是处对象了,那可是再好不过了,快30岁了,还没嫁人,在老家,这绝对是大龄剩女了。 秦爱也没着急介绍,北华的天的确有些冷,赶紧催着胡秋林带他们进了车里,车里的暖风刚刚停不久,暖意还在,秦爱在后排座舒服了伸了个懒腰,还发出“嘤咛”的一声,这动作,这声音,简直美翻了常大宝。 “秦爱,这位你还没给我介绍。”胡秋林原想自己来,好和表妹在车上说说医院的事情,也没想到表妹居然带来个男人,就主动问道。 “这个是狗皮膏药,我懒得介绍,你们自己认识吧,我得睡一会,到地方再喊我。”说完,秦爱调整好后排座椅的角度,支起腿托,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前面的两个人。 胡秋林很尴尬,表妹怎么变得这么没礼貌,可他拿这个表妹,真是没办法,只能尴尬的看了一旁的常宽。 “你看我干啥,胡老三,发了财就不认识人了,你可没有春林总记性好了。”常宽肯定不能因为秦爱的态度而生气,他甚至觉得叫他狗皮膏药,是秦爱和他打情骂俏。 车里的视线很暗,胡秋林没看清常宽的面貌,而且多年不见,大家都变了模样,要不是常宽事先知道,走在马路上,他一样也不敢认胡秋林。 “不敢认了,我们见过。”胡秋林一听这人叫他胡老三,估计这人和大哥的关系很好,也保持了适当的恭敬。 “我常宽,常大宝呀。”常宽无奈,只好自报家门。 “常大宝?”胡秋林快速的扭头看了一眼,这才认出这个同村的小伙伴,“果然是你呀,你怎么和秦爱跑一起了?” “你呀,真是甩手掌柜的,我现在是四林集团的法律顾问,过来处理点事情,就陪着秦爱一起来了。” “哎呀,这些年春节回家,也没见你呀!多少年不见了,你变样了。”胡秋林见了儿时的小伙伴,自然也是高兴,两个人一路也是聊个没完没了。 “三哥,现在情况怎么样?”进入房间,秦爱放下行李,就问胡秋林医院的情况。 “那家人还在医院不肯走,现在开口要500万,没有这个价不和我们谈,不知道怎么想的,陈闵生还被他们打了一顿。”胡秋林很无奈的介绍了一下情况。 “你怎么想?”秦爱又问。 “大哥说,让我和你商量,咱们一起做决定。”胡秋林现在也有点举棋不定,他的决断能力确实比胡春林和秦爱要差一些。 “这样,按照最高标准赔偿吧。”秦爱在路上并没睡觉,一直在考虑怎么处理这件事。 “老陈已经说要两倍赔偿了,人家还不干。”胡秋林愤愤道。 “没事,我处理,之后这家医院关了吧,我看全国的很多媒体都报道这事了,医院关了,对大家都好。”秦爱要把自己的想法和胡秋林沟通好,才能和死者家属去谈。 “行,我已经让陈闵生找着手建立新医院了。” “那就行了,明天我去医院,今天你也早点回去休息。”秦爱心里,已经想好了处理方法。 早上,如果不是秦爱要去医院,胡秋林是真不想再去了,整天被死者家属和相关部门吵得脑袋疼。 秦爱刚刚在胡秋林的办公室坐好,调查组的工作人员又来了,带头的是卫生局的一位刘处长,大大咧咧的进了办公室,一见胡秋林就诉苦道,“我说胡老板,这事你们还能不能处理了,现在家属每天不止在你这闹,还跑到卫生局去闹,我天天被局长骂,在这样,我可帮不了你了。” 胡秋林心里虽然烦,可知道自己得罪不起人家,陪着笑脸说,“这不正在解决呢么?现在我这都被勒令停业整顿了,局长大人还要怎么样呀?” “也不是局长要干什么,主要这么天天闹,什么时候是个头呀?你们不能多赔偿点钱,赶紧把这事了了?”刘处长坐在沙发上,瞟了一眼对面的秦爱,暗想,这小娘们,可真带劲,妈的,好白菜都让猪拱了,胡秋林个狗日的,到现在还有这心思。 “不是我不赔,家属狮子大开口,要500万,我拿什么赔,卖了我也不值500万呀。这不……对了,刘处,忘了给您介绍,这事我们集团的秦总,专程赶过来处理这事的。”胡秋林这才想起把秦爱介绍给刘处长。 秦爱笑盈盈的站起身,走到刘处长面前,伸手道,“刘处长,医院的事情给您添麻烦了?” 第九十五章:挥刀自残 美女主动伸手,刘处长的脸上笑得菊花般灿烂,“麻烦倒说不上,不过,这事还是尽快解决吧,拖长了,对谁都没好处,平时我和胡老板关系也不错,出了这事谁也不想,不过,我这上指下派的,也没办法,你们理解就好!” “怎么能不理解,我们感谢您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理解。”同样的话,美女秦总说出来,要比胡秋林说出来,更让刘处长舒服。 “刘处长,正好您来了,我就和您好好谈谈解决办法。”秦爱说着,用眼睛扫了一眼和刘处长同来的两个同事。刘处长心领神会,告诉两位同事,“你们到楼里转转,看看这里是不是真的全面停业了,要看仔细。” “稍等,我让陈主任安排人!”胡秋林给陈闵生打了个电话,让他找两个人配合卫生局的工作人员检查,陈闵生来了,秦爱还特意偷偷的交代了几句,陈闵生点头,带着两名工作人员去工作。 “刘处,您看,我们医院的事,怎么解决?”办公室只剩下刘处长和兄妹三人,秦爱开门见山的问道。 刘处长原以为秦爱是胡秋林的姘头,没想到这女人看起来年纪不算大,办起事来有板有眼,雷厉风行,也是刮目相看。 “按规定,主治医生要吊销行医证,主管领导也要负起连带责任,对医院进行罚款,医院对家属进行相应赔偿,另外,医院需要停业整顿一段时间。不过……”刘处长喝了一口水,看了一眼胡秋林,又看了一眼秦爱。 胡秋林一脸愁容,秦爱脸上却始终带着微笑。 “您说,不过什么?”秦爱不急不躁,态度温和。 “不过,我也觉得处理可能有些重了些,但是,为了平民怨,保和谐,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你们有想法,我们还可以继续探讨怎么处理最妥当,争取做到几方都满意,毕竟,你们干医院也不容易。” 听完刘处长的处理意见,秦爱笑了,对着刘处长笑了,刘处长心里一荡,如遁雾中,难辨自己身在何处。 “刘处长,感谢您的体谅。” 刘处长摆摆手,表示不必客气。 秦爱顿了顿接着说,“那我说说我们自己拟定的处理意见。” “好,说出来,我争取帮你们尽量的疏通。”刘处长以为,秦爱该和他讨价还价了。 “我们的意见,第一,主治医生吊销行医证,医院对其开除处理;第二,主管院长系统内通报,第三,吊销医院执照,限期停业。” 秦爱不紧不慢的说出自己的处理意见,让刘处长目瞪口呆,这不是挥刀自残么?不由自主的问了一句,“你说真的?” “当然。”秦爱斩钉截铁,“刘处长对医院已经够照顾了,我们除了对家属有所交代,也不能让您难做。这么决定,我们也不愿意,但这样的结果,才能令各方都满意。” 刘处长仍然不相信秦爱对自己家的医院下手会这么狠,“那死者家属方面?” “死者家属方面,我们解决,肯定不会再去卫生局闹,如果一周之内解决不了这事,您找我说话。”秦爱的话掷地有声,比起胡秋林的瞻前顾后,不知道干脆多少。 “要是这样,那最好不过了,不过这样损失也不小吧。”刘处长没想到秦总一到,事情的解决会有这么快的进展。 “损失不怕,既然我们有失责的地方,就应该承担相当的责任,不过,还有一件事,要拜托刘处。”秦爱脸色一变,从刚才的笑容可掬,变得娇媚无比。 “你说,只要不违反规定的。”刘处长知道秦爱这样的人,恐怕不是他这个级别能够征服的,但心里还是痒痒的。 “我一个朋友打算来北华投资医院,到时候,刘处长可要多帮忙呀?” 刘处长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态度这么坚决,原来要来一出金蝉脱壳呀,不过也无所谓,这事解决得完满,局长也不能说什么,后期在注册医院的事情,那是另外一码事。 “那没问题,秦总的朋友,我一定全力帮忙。”刘处长爽快的答应,“秦总可真是个女中豪杰呀,做事雷厉风行,巾帼不让须眉,佩服,佩服。” 秦爱颔首一笑,风姿绰约,并没有直接答话,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里面鼓鼓,看形状是装了满满一袋子钱。 “小妹自京城来,初次见刘处长,真是平易近人,也没有什么好表示的,就一点点见面礼,还请刘处长笑纳。”秦爱把文件袋推到刘处长面前,继续道,“不过刘哥请放心,这事我们肯定会处理好,您就按照规矩办事就行,不能让您为难。” 用很短的时间,刘处长把事情在脑子里捋了一遍,觉得自己不用做出什么违规违法的事情,于是笑道,“怎么好意思,你刘哥都叫了,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拿起文件袋,塞到自己的背包中。 处理意见达成了共识,刘处长回去就可以秉公执法,不徇私情了,还白白得了一笔钱,自然是心花怒放。秦爱的心里,也没有任何吃亏的感觉,几万块钱买一个人情,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另起炉灶的事情,还真需要这些官老爷的照拂。 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而另外两名工作人员,也在检查过程中,仔细的查看了工作人员提供的花花绿绿的资料,满意的把资料放进了自己的钱包。并对工作人员的配合提出了口头表扬。 事情结束,刘处长提出告辞,胡秋林和秦爱起身相送,送到门口的时候,秦爱主动与刘处长握手,此时,刘处长已经不再是刘处长,而是刘哥。 “刘哥,您这来去匆匆的,我们也不好意思,但我知道,您那边有规定,不能留下来一起吃饭。等这事忙完了,小妹专门来一趟,到时候约上嫂夫人,我们来个家庭聚会。到时候,刘哥一定可得给我面子呀?” 刘哥握着秦妹妹柔若无骨的小手,开心得哈哈大笑,“妹妹你太客气了,一定一定,的确有规定,今天我就不叨扰了,事情尽快解决,到时候哥哥做东。” 刘处长见两名工作人员已经等在了电梯口,对胡秋林摆摆手,大声的说,“胡老板,这事一定要快点处理,否则我们就公事公办了。” 胡秋林明白,这话,就是说给其他人听的,配合着点头称是。 送走了卫生局的工作人员,胡秋林招呼秦爱坐下,重新泡了一壶茶,问道,“咱们这么处理,是不是有点自残的意思呀,再说了,他就是一个处长,犯得着么?” “三哥,咱们既然决定了另起炉灶,那不妨就用这个送他一个人情。另外,我们这事虽然可以瞒天过海,但总是会有些风声,难保行业内的人不会背后捅你一刀,有他们给咱们兜底,省得以后麻烦。另外,三哥你知道,在机关里,往往就是处长这个级别,才是最重要的,他们可能帮不了你,但是,肯定能坏得着你。”秦爱看事情,要比胡秋林透彻,而且与管理部门以及媒体打交道,她也更有经验。 “也对。”胡秋林没什么文化,看事情也只看眼前利益,花钱他不在乎,但他不明白,钱花出去,有时候能变成绳子,把自己和别人捆绑在一起,有时候却只能变成大便,招了狗来,臭了名声。 “那家属那边该怎么处理呀,这是我最头疼的,500万,他们也真要的出口。” “早上我经过人群的时候,发现孩子的父母,其实精神头没有那么足,反而是身边的很多家属闹得凶,估计是想借着这事来打秋风的。”秦爱回忆了一下早上她看到一群人时各个人的表情。 “对对对,每次孩子的父母还能和我们说两句话,孩子妈妈一个劲的哭,但是不知道那些亲戚为啥比孩子父母还激动,还动手打人,500万,也是他们提出来。”胡秋林想到陈闵生和他说的经过,与秦爱的说法差不多。 “能不能单独约一下孩子的父母,私下里和他们谈谈。”秦爱判断,在这群亲戚里,肯定有想多讹钱的,要是一起谈,有这些人胡搅蛮缠,事情不会有结果。哪个医院也不会接受狮子大开口的条件,而且,即便真的赔了家属这些钱,也不可能都到孩子父母手里,肯定有人趁机占便宜,之后去花天酒地,秦爱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但她也看不惯这些坏事包的嘴脸。 “估计够呛,我也试过两次,这些家属,好像都约好了,对孩子的父母看得很紧,生怕我们单独找他们,有两个孩子的姑父,表现的很积极,有啥事都是他出头。”有了秦爱的启发,胡秋林也开始分析事情不寻常的地方。 “好吧,那再看看!”秦爱揉揉发紧的额头,靠在沙发上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把孩子的父母约出来。 “你这里都停业了呀?”这时候,保安带着常宽走进来,保安问了一声胡秋林,“胡总,这位先生说来找您,非要直接上来,您认识吧。” 胡秋林点点头,朝保安摆摆手,“你去忙吧。”保安像模像样的敬了一个礼,转身下楼。 第九十六章:神秘的电话 常宽的脸,只要出现在秦爱面前,永远是阳光灿烂。 “来,大宝哥,坐!”胡秋林比常宽小,叫大宝哥,倒也叫得亲切,不过常宽倒是不想胡秋林这么称呼他,他希望他能和秦爱一起叫他三表哥,但这事不能操之过急。 “医院这是已经停业了?,下面那些人就是家属吧?”常宽之前听秦爱说过医院的事情,只是不太知道细节。 “嗯,卫生局要求停业整顿。反正停不停也没人,下面守着那一群凶神恶煞,来了人就让他们赶跑,谁还来呀?”胡秋林之前经营过多家医院,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不知如何处理,心里很无奈。 “那可以告他们呀!有事走法律程序,这么闹影响医院正常运营是违法的。”常宽是个律师,他信奉的自然就是法律条文。 “告个屁,常大宝,你别乱出馊主意。”秦爱骂了句脏话,常宽眼睛一亮,他是第一次听秦爱说脏话,有些诧异,更多的确是惊喜,心想着,秦爱这么不顾形象,肯定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对了,常大宝,我问你,如果这事走法律程序,我们需要赔多少钱,医院会不会停业。”秦爱骂完秦大宝,突然想起他是公司的法律顾问,应该问问这事走正常法律程序,该如何处理。 常宽突然被重视了,一条枝蔓顺着心里爬到脸上,一朵无比灿烂的花,在脸上绽放,“这事如果我来接,最多赔偿50万,医院不用关门,事情有很多解决办法,他们不懂法,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反讼他们,影响了医院正常运营,要求他们赔偿损失,虽然法院一般不会支持,但起码把视线转移,普通人,没有几个不怕成被告的。”常宽很自信,他真希望秦爱能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他,让他好好表现一下。 秦爱只是一问而已,经营者和律师不同,没有任何一人愿意把自己卷入官司当中。并且,在法律层面讲,医院关门与不关门有着本质的区别,但实际上,医院要是臭了名声,即便不关门,有谁还会登门。所以说,常宽的判断,只是程序上的说法,事情在现实中,不能简单的用成败来评价,惨胜也是胜,却毫无意义。 “那不是我们想要的,一个没有利润的医院,保留下来也没有用。再说,和气生财,尽量不树敌,常大宝,法律层面你是专家,企业的事情,你不太懂。” “三哥,帮我查一下他们的家庭住址,我明天我去一趟,仔细了解了解他们的家庭状况。”沉着的秦爱,很迷人。这种女人,无论面对多复杂的事情,她都能找到头绪,抽丝剥茧,一点点的处理、推进,最近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好的,我现在就让陈闵生去查。”胡秋林爽快的答应。 放下电话,陈闵生就拿着一套复印好的病例走进来,病例原件也已经被卫生局拿走了,陈闵生机灵,提前复印了一份。 “东吉县红旗村?谁知道这地方,距离北华多远。”秦爱念了一遍地址,没抬头,问屋里所有人,常宽耸耸肩版,看看胡秋林,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胡秋林最近几年虽然一直在北华,但对于其他地级市的县城,也并不熟悉。最后的希望就寄托在陈闵生身上,如果陈闵生再说不知道,那就有点丢人了,事件僵持了这么久,居然连人家老家的找不到,这办事能力也太差了。 “我问过当地了人,距离北华比较近,到这个村子的车程,也不到两个小时。”还好,陈闵生做过功课,提前调查好了地方。 “那好,不远就好,明天我去一趟,三哥,你给我安排个车。”秦爱转动转动有些僵硬的肩膀,平时这个时候,她还没起床,今天为了解决医院的问题,起的比较早,现在感觉全身都不是很舒服,尤其肩膀酸疼。 “还安排什么车,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胡秋林对这个表妹是很服气的。年纪是比自己小,但做事却比自己稳重多了,如果大哥知道他让小表妹自己去农村办事,少不了一顿骂,还是自己跟着去吧。 秦爱扭动着肩膀,想了一会道,“也好,那明天咱俩去吧,带个司机。我睡醒了给你电话,可别太早,脑袋有点长。”说着,又把手指放在太阳穴上,用力的压了几下。 这可心疼坏了常宽,殷勤的给换了秦爱换了一杯热茶,“小爱,要是没什么事情,你回去睡会吧,这事也不急于一时,别累坏了身子。” 秦爱先没搭理常宽,对陈闵生说,“老陈,你去调查调查,看这些人的活动规律,谁什么时候去吃饭,谁和谁去吃。都爱去哪家饭店,而且这些人里谁最活跃,都说啥了,你都记清楚。问好了告诉我。” 陈闵生答应一声,赶紧去交代楼下的保安。让保安们记住这几个人每天的行程和谈话内容,越详细,给的奖励就越多,这些日子,保安已经和孙明阳一家人都熟悉的,虽然分属不同阵营,但孙明阳这些人与保安私人间并没有矛盾冲突,上个厕所,打点热水,有时候还求到保安老弟,所以关系没有那么僵。 保安一听这么轻松的工作,还有奖励,极开心的应承下来。 “常大宝,你不是说你还有案子要查么,怎么还赖在这里?”秦爱看着正在对自己大献殷勤的常大宝,心里还真有些感动,她知道常宽说的案子只是借口,此行主要还是陪着她来的,只不过,他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而且,以现在这种状态,自己也不适合找男朋友。她要的是一生大富贵,在自己认为满足之前,她不会考虑放弃现在的一切,不会找男朋友。 “已经办完了,现在我最重要的事情是帮你。要不,明天我也和你去吧。”常宽笑嘻嘻的讨好道。 “不用了,你在酒店好好休息,我和三哥去去就回,又不是打架,去那么多人干嘛,再说,也不敢劳动你常大律师亲自出马。” 秦爱起身,抓过小包就走往外走,还故意在常宽面前扭动腰肢,虽然有风衣遮掩,窈窕的身材还是让常宽看直了眼。 “你,你去哪?”常宽吞下一口吐沫,说话有点结巴。 “回去睡觉呀!”秦爱有些顽皮的用食指挑逗了一下常宽的下巴,常宽差点从沙发上跌下来,秦爱有时候和常宽开个小玩笑,还觉得挺有意思。 “我也去。”常宽小跟班一样跟在秦爱后面,生怕落下一步。 “去,流氓呀,睡觉你也跟着去。”秦爱对常宽没兴趣,但也不妨碍她和常宽闹着玩。 常宽也知道,即使自己想做备胎,可秦爱却没拿自己当过备胎,他连备胎都算不上。可有钱难买愿意,可常宽就是心甘情愿的跟着,奚落也好,挑逗也好,常宽摆正态度,尽情享受。 “三哥,明天你等我电话,随时出发,你派个车,送我回去!”秦爱也没回头,帅气的朝后面摆摆手。常大律师作为幸福的小尾巴,也跟着她从后门小楼,一起回了酒店。 胡秋林派了一辆商务车,让司机一直跟着秦爱,保证表妹来去都方便些。 秦爱足足在酒店睡了一下午,当然常宽也在另一个房间挠了一下午的门。不过,作为福利,常宽与秦爱共进晚餐,常宽像个向大人讨要玩具的孩子,一直磨着秦爱带他去红旗村,再三保证自己听话,不会乱走等等,秦爱其实是不想让常宽知道太多关于四林集团内部的事情,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说不定哪一天,常宽站在自己对立的位置,他知道的事情越多,对自己就越为不利。 “常大宝,其实我不是不想带你去,可是这事毕竟涉及到四林集团的一些秘密,我相信你,胡总不一定会相信,有你在场,很多事情不好说,你明白么?”秦爱被逼无奈,只好对常宽说了实话。 “你放心,我不听,不记,所有我看到的,我都会忘记,你让我记住的我才记住。再说了,我是四林集团的法律顾问,绝对不会做对四林不利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常宽心思很简单,他好容易创造了一个与秦爱单独相处的机会,如果自己在宾馆里睡大觉,那简直就是在暴殄天物。 秦爱说他是狗皮膏药还真没错,这哥们充分发挥了胆大心细脸皮厚的战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也行,你要去可以,不过你得当司机,不能多嘴。”秦爱终是拗不过常宽,只好点头答应。 常宽如蒙恩宠,得意忘形,哼起了家乡小曲,引得旁边的食客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秦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狠狠瞪了常宽一眼。 秦爱平时的工作状态就是晚上睡得晚,早上起的晚,何况下午睡得太饱,晚上干脆就睡不着了,打开自己的电脑,回复邮箱里需要紧急回复的邮件。十点多,电话在手边不停的震动,秦爱瞟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熟悉的电话名字。 “亲爱的,睡了么?”听筒里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明知故问,你见我睡过这么早么?”秦爱的语气很慵懒,还带着撒娇的语气,如果常宽能看到秦爱现在的状态,恐怕会激动得一口老血喷溅而出。 “哈哈,想我了么?”对方也被秦爱嗲嗲的声音弄得有些心痒难耐。 “想呀,可是想你有什么用?”秦爱关上电脑,毫无矜持的大字型平躺在床上,支起双脚,任由真丝的睡裙滑到腰间,彷佛是与对方做某些事情时保持的动作,丝毫没有淑女形象。 “怎么没用,你在哪?我去找你!”男人的语气有些急,像是口渴的旅者,迫不及待的要去摘树上的梨子。 “真的假的,可惜,我在北华呢,过来办点事情。”秦爱听到男人要来找自己,开始也有些兴奋,可一想现在两人相隔千里,不觉又暗淡下来。 第九十七章:再蒙雨露 这边是娇羞的秦爱,电话的另一端,就是别人嘴里秦爱的靠山。 也是秦爱现在唯一的男人,秦爱心知肚明,此生她只能做他的枕边人,而成不了他的身边人,秦爱委身于他,也并不是完全看中他的地位,那种成熟男人的稳重,和上位者笃定的自信,也是让秦爱着迷的地方。 “什么时候跑北华去了,怎么没和我说一声。”男人有些意外,像哄女儿一样,亲昵的问道。 “你呀,是不是开了一天的会,刚刚结束?”秦爱望着窗外漆黑的天空,天空在城市灯光的反衬下,有种凄凉的朦胧,看不到一颗星星,只有昏黄的月亮孤单单的悬在黑漆漆的天空,好像一个倒扣着的盆,罩住了一个人的心,看样子,整个天,随时就能塌下来。 秦爱忽然感觉有些孤独。 “你怎么知道?”男人很惊讶,今天的确是开了一天的会,刚刚回到办公室就给秦爱打了个电话。 “你秘书说,你在开一个重要的会,我给你发了一条短信,集团这边出了点事情,我着急过来,就没等你回信。”秦爱的手,在抚摸着自己光滑紧绷的腿,感觉自己的欲望在逐渐的膨胀,不觉呼吸有些急促。 “你在干什么?”男人听出秦爱的异常,觉得自己的嗓子也有些发干。 “我在想你,华!”秦爱自己感受着手指滑过肌肤时的麻痒,好像电话另一头的男人,正在看着她,竟有些害羞。 男人的呼吸也是愈加急促,平时秦爱一直叫他部长大人,只有自己在占有她的时候,她才喊他华,这个称呼对他来说,就是发起冲锋的号角,但可惜的是,此刻阵地上却空无一人。 “小妖精,我也想你。”部长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伪装得越久,爆发得就越强烈,只是地位越高,也就鲜有人看到他们真实的一面,部长夫人前些年因为乳腺癌,切除了左乳,原本在部长眼里的贫瘠之地,就更是雪上加霜。所以,他只有在小妖精的身上,他才能展露出男人原始的本能,部长夫人对于这方面,也是看淡了,只要自己男人前程似锦,他不在乎男人的身上,有别人的香水味。 “你要乖乖的,这边的事情有点棘手,我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去,回去了喂你吃饱饱。”淑女与荡妇这两种动物,原本就不像水火般相冲,完全可以融为一体,在不同时刻,展现不同的一面,在某些时候,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放荡给自己看,秦爱深谙此道。 “好吧,你也乖乖的,需要我帮忙么。”男人无奈,只好用口水去浇灭心火。 “嗯,可能会,一些媒体也涉入其中,如果有必要,我会告诉你,华,有你,我就满足了。”秦爱继续自己的挑逗。 “对了,北华是吧,我有一个下属,去了北华当市委书记,叫连国诚,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去找他,我一会给他打个电话,他电话我随后发你手机里。”上位者,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起码语气上恢复了正常。 “嗯—”秦爱故意拉长了声音,女人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声音,总是能刺破男人灵魂外面的铠甲,直达深处。 男人虽然有些不舍,但最终还是放下了电话,如果任秦爱这么撒娇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形象还是很重要的。 电话挂断后,秦爱沉沉的睡了,可部长大人的火却难以熄灭,当晚,久未激情的部长夫人再蒙雨露,兴奋的迎合,居然找到了两人初恋时偷尝禁果的激情。 第二天,秦爱九点钟就醒了,恢复了往日的矜持端庄,女神一样出现在常宽面前,常宽早已经起床,给胡秋林打电话,让他留下车,撤走了司机,从现在开始,他就当起了秦爱的专职司机,这么好,这么有前途的职业,常宽一刻都不想拱手让人。 胡秋林没有让秦爱和常宽去接他,而是让司机直接把他送到了酒店,在酒店草草吃了一口早饭,就由专职司机开着车,按照导航指引向红旗村进发。 胡秋林原本是想开自己的那辆奔驰,可秦爱觉得那车到村里太扎眼了,容易让人产生防备之心,所以,还是开商务车比较好。 常宽还是十分珍惜这次机会,就像自己承诺的那样,秦爱在和胡秋林说话的时候,他坚决不插嘴,老老实实的当司机,这让胡秋林甚是诧异,他还没见过常大律师这么沉默的时候。 北华的经济虽然落后,但村村通的公路基本上已经通到了绝大部分地方,一个多小时,车辆就到了红旗村,车辆停在村口,秦爱让常宽在车上看车,自己和胡秋林下车准备去村里打听打听情况。 村口,一个50岁左右的妇女,背着一个自制的布包从村里行色匆匆的出来,看着好像是着急去办什么事儿。 “大姐!”秦爱主动上前打招呼,按照年龄,这个妇女和秦爱的妈妈差不多,只不过,无论是那个年龄女人,都喜欢被往年轻了叫。 “哦,姑娘,有事?”妇女很朴实,尽管自己很着急,但还是停下脚步。 “大姐,您是这个村的么?”秦爱迎上两步问道。 “是呀,你们什么事?找人么?”妇女把布包用手拢了拢,里面好像装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请问,孙明扬是这个村的么?”死亡小男孩的病历上,记录着父亲的名字叫孙明扬。 “对,是这个村的,你找他,你们是干什么的?”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有外人来找孙明扬,中年妇女自然而然要问清楚是做什么的,以免好心做坏事,再把孙明扬的债主引到家里。 “我们是教育局的,孙明扬家的孙鸿飞飞有些日子没上学了,我们听说他家里有困难,就来看看!”秦爱昨天就想好了伪装的身份,实话实话,恐怕什么也问不出来。 “是教育局的干部呀,对,他家有困难,不过,你今天找不到人,全家人都去省城了。你们过段时间再来吧。”说完,中年妇女就要继续赶路。 “大姐,你和他们家挺熟呀!”秦爱不愿放过机会,跟在妇女后面继续问道。 “当然,我们住邻居,一家人去省城好久了,孩子出了事,一时半会回不来,还托我帮着照看家呢。”妇女见秦爱没有要走的意思,也停下脚步多说两句。 “这样呀,那太好了,我们有些情况,能不能和您了解一下?” 中年妇女为难的皱皱眉,“我这还有急事呢?要不你们等我回来!” “您这是要去哪呀?”秦爱也看出人家好像挺着急。 “县里新建了大庙,今天开光,我得赶着去烧香,别人都走了,我这家里有点事耽误了,现在得赶紧去,要不就黑了。”北方的冬天天气黑的早,难怪妇女那么着急。 “哪这样吧,正好我们也要回县里,我们有车带着你,有什么话,咱们路上说。”秦爱想全面的了解一下孙明扬的家庭情况,以便找到解决事情的突破点。 秦爱的提议,中年妇女当然是赞成的,先是一喜,后又觉得不好意思,那么好的车就停在旁边,人家还是干部,坐人家的车好么? “没事,大姐,我也信佛,正好你带着我去,要不我还不知道今天是这么好的日子。”秦爱并不是虔诚的佛教徒,她只是喜欢寺庙里的那份宁静与出尘,至于因果循环,今生来世,信与不信,都得按着现在既定轨迹走,因为信仰放弃生活,秦爱做不到。 既然有同一个信仰,那就好办多了,信佛的人都善良,这是中年女性都笃信的真理。 “那太好了,姑娘,那就麻烦你了!” 整个过程,胡秋林一言未发,此时赶紧伸手拉开车门,两个女人钻进车里,坐在第二排,胡秋林关了门,转身到了副驾驶。 “小常,去县里。”秦爱对常宽吩咐道。 “好的,领导。”司机小常没二话,系好安全带,一脚油门上了正路。 “大姐,还没问您贵姓?”秦爱与妇女并排而坐,身上飘散出香水的气味很好闻,中年妇女心里暗赞,这姑娘可真是洋气。 “我也姓孙,要论着,孙明扬得管我叫姑姑,姑娘,我听你口音不是咱们这里人吧?”孙大姐感受着臀部与腰部紧贴座椅而带来被承托的舒适感,有些羡慕这些当官的人,真会享受,这比家里的沙发都舒服。 她对面前这个懂礼貌的姑娘还是挺有好感的。 “孙大姐,你听出了,我不是本地人,刚调到这边工作。”秦爱尽量掩去口音,说普通话。 “我们这的丫头说话都侉,没这么好听,姑娘你真好看,这么年轻就当官,这父母是咋教育的?” “大姐,我也不小了,对了,大姐,你说孙明扬家的孩子出事了,出了啥事呀?”车辆稳稳的行驶在乡村的柏油路上,车里除了秦爱和孙大姐,前面的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充当着领导身体好同志的身份,话少的司机和听不到领导隐私的秘书,都是好同志,胡秋林和常宽的角色扮演很成功。 “唉,说起来话长,鸿飞这孩子,也真是命苦,也不知道孙家这支上辈子做了啥孽,孩子有先天心脏病,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疯跑,也不能下河,反正稍微一累,孩子就上不来气?”能看出来,孙大姐是个善良的人,说到孙鸿飞的不幸时,还抹了两把眼泪。 秦爱从车内的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常宽,常宽的嘴角一扬,表示这个消息绝对是重磅炸弹,足够炸飞那些在医院胡搅蛮缠的人。 第九十八章:信仰 秦爱表面上不动声色,问道,“那还是因为心脏病,孩子没了?” “唉,不是,要说这孩子命苦呢!”孙大姐叹口气,继续道,“这些年我那大侄儿和侄儿媳妇带着孩子全国各地的跑,又是大医院呀,又是偏方呀,有啥办法都试,那钱花的,流水儿一样,好在他们家老爷子生前给攒了不少钱,要不,这日子也没法过下去了。后来,也算是老天睁眼了,吃了一个偏方,花钱不多,小鸿飞的心脏病还真给治好了。”说到小鸿飞健康了,孙大姐的嘴角上扬,露出欢喜的神情。 “好了,也会影响孩子的生活吧。”常宽实在忍不住,他认为,孩子得过心脏病,也是影响术后恢复的因素。 “你好好开车,注意安全。”秦爱赶紧把常宽的失态掩饰过去,“孙大姐,那病好就太好了,不管花多少钱,只要孩子健康,比啥都强,可我不明白,为啥病好了,孩子又没了?” “谁说不是呢!家里的钱虽然没了,但孩子健康了,我们看着都高兴。可前段时间,又从匣子里说,”性福“要从小抓起,两口子又带着孩子去做啥手术了,反正是男人那方面的手术。原来说三五天就回来,没想到这一去,到现在都没回来。造孽呀!”孙大姐咂着嘴表示可惜。 “怎么,手术不成功?”秦爱一脸诧异,侧过身盯着孙大姐。 孙大姐一见秦爱对这话题感兴趣,也来了兴致,向后蹭了蹭身子,说道,“前几天,明扬回来一趟,我也问了这事,说是医生给用错药了,结果孩子一直发烧,一直发烧,就没抢救过来,你说那天杀的大夫,怎么就连个孩子都看不好呀。”孙大姐的话,犹如一记巴掌,狠狠煽在胡秋林的脸上,火辣辣的疼,还好背对着孙大姐,眼睛假装盯着窗外,谁也没看出他表情的变化。 “啊,我记得孩子才上五年级,真是太可惜了。”秦爱摇摇头,脸上流露出惋惜、悲伤的神情,孙大姐看了,更加相信这个信佛的姑娘,同样有一颗善良的心。 “那现在怎么处理了?”秦爱表示惋惜后,继续问道。 “那还能怎么处理,让医院赔钱呗,孩子都死了,怎么弄都活不了了。医院赔点钱,他俩将来再生一个,日子还能好过点。这也不是卖孩子,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孙大姐说着,又抹了几把眼泪,秦爱赶紧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孙大姐,孙大姐接过来,握在手里,仍然用手背擦了几下眼睛,继续道,“两个表姐夫,一个表弟,都跟着去医院闹了,说是能多要点。” “还是亲戚多了好,出点事,还有人帮忙。”秦爱不知道怎么接话,敷衍了一句。 “亲戚?那样的亲戚,我宁可都不要,从头就没安着好心,我当长辈的不该说,一家子混蛋。”要不是看见车里的地毯干净,孙大姐差点一口痰啐在车里。 车里其他三人同时诧异,”孙大姐,什么意思,给亲戚帮忙,怎么还帮出不是了?“ 孙大姐眼睛一瞥,一脸不屑,“帮忙,谁不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就是借着孩子的事情,向多捞点钱,要是这钱到了他们手里,估计明扬一分钱都要不来,吃人饭不拉人屎的,早晚出门让车撞死。”这一番诅咒像加特林喷射出的子弹,虽然没有攻击到任何目标,但起码宣泄了心中的怒火。 “不知道于吧,都是亲戚还能那样?”秦爱不是假装,是的确不信,表亲还能这么对待表亲,当初四个表哥对自己,可是当宝贝一样捧着。 “姑娘,你是不了解他们老牛家那一家人,老太太没死之前就是十里八村出名的母老虎,对自己妯娌都是说骂就骂,前些年站着大队(村政府)门口骂人,一口气没上来,死外边了。屯里人都乐呵了好几天。老牛家老爷子是好人,可惜死的早。” 孙大姐接过秦爱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继续道,“剩下三头蒜,两个姑娘一个儿子,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找了两个女婿更不是东西,偷鸡摸狗啥事都干,平时也净欺负明扬,明扬家给鸿飞治病,本来就没啥钱,但那两个女婿只要在商店看见明扬,不是要瓶酒,就是要盒烟,我们老孙家的孩子,都是老实孩子,也不敢得罪那两个混蛋,就忍气吞声的。没想到后来这两头蒜越来越过分,干脆在小卖店挂明扬的帐,小卖店要是不给挂,媳妇汉子堵人门口骂,我家明扬呀,就是老实。他那两个表姐,不但不帮着自己表弟,还和自己家爷们一起欺负人,他们老牛家,将来生孩子都没屁*眼,怎么不让他们家做手术做死了。“加特林又喷出愤怒的火焰,浑然忘记了自己信佛,不可妄语。 ”知道他们人不好,那为啥还要找他们帮忙呢?“秦爱的确不明白,这样的亲戚,最好的办法就是敬而远之。 “谁找他们呀,牛大丫头不知道从哪知道的消息,和自己家爷么说了,一家人打车去的省城,我估计,肯定没憋着啥好心,估计明扬现在也是进退两难了,这群人一参与,准没好事,不得好死挨千刀的。”当加特林第n次喷射火舌的时候,车已经开进了县城。 “领导,到县城了,往哪里走?”常宽放慢了车速,在孙大姐喝水的空隙问了一句,这大姐太健谈了,这一路除了说孙明扬家的事情,村里谁家老爷们跳墙头,谁家老娘们偷人,谁家狗被谁吃了,谁家孩子让谁打了,基本都是听她再说,说得胡秋林脑仁疼,秦爱开始还坐直了听,后来干脆也斜靠着座椅,饶有兴趣的听着孙大姐激情的演说,可越是这样,孙大姐说得就越来劲,唾沫星子横飞。 “往北走,顺道一直往北,一会就看到了。”有孙大姐热情的指路,一会就远远望见红砖碧瓦,宝刹庄严,袅袅的香烟笼罩在寺庙上空,虔诚的信徒排着队,在诵经声中诚心下拜。 “到了。”车刚滑进停车场,孙大姐迫不及待的就要下车,一时还找不到开门的机关,急得在座位上团团转,还是秦爱开了自己一侧的门,孙大姐这才跟着下了车。 “姑娘,谢谢你们了,我要进去烧香,你们进去么?”孙大姐很热情。 “大姐,您快去吧,我们休息一会再进去。”秦爱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就没必要再和孙大姐一起走了。 “三哥,怎么看?”孙大姐奔着信仰去了,秦爱问胡秋林。 “真能说,佩服了,找机会让她给医院的接待培训一下。”胡秋林调侃道。 “谁问你这个了,她说的,你怎么看?“ ”说不太好,你说呢??”胡秋林反问。 “我觉得孙大姐说得对,可能这事就卡在老牛家一家人身上了,500万,估计也是他们几个提出来的,孙明扬一看就是老实人,人家失了孩子,咱有错就认错,该赔多少,再多赔点,可是要是有人想浑水摸鱼,拿咱当冤大头,那他们也算打错了算盘。”秦爱心中大约有了解决这件事的办法,只要等一个机会。 “好了,不说这些了,既来之则安之,我们也进去拜拜吧。”在闽北地区,人们信奉的是妈祖,是海神,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其他诸神的膜拜敬仰。 “你说,神能帮助他们么?”进了庙,常宽不再沉默,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他只信仰法律,所有的法律。 秦爱顺着常宽的眼神望去,是一个熟悉的背影,孙大姐从布包里拿出自带的供品,认真的摆放在供桌上,嘴里叨叨念念,然后一丝不苟的跪在拜垫上,虔诚的下拜,每一个动作,都做的那么认真。认真得甚至不像个村妇,更像是僧侣,正向她的神,诉说着这人间的不幸,祈求不幸的人得到神的垂青,这些人里,应该就包括孙明阳一家吧。 “不能!”秦爱此时很羡慕村妇孙大姐,因为她有信仰,一个虔诚到可以安放灵魂的信仰,毫无疑问,自己比她过得富足,但却不一定比她幸福,有信仰是一种幸福,相反,没有信仰,是一件可悲的事。 信仰与金钱无关,与地位无关,只与人的灵魂相关,没有灵魂,自然就没有信仰。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来拜,而且,还拜得那么虔诚,他们不懂?”常宽问了一个带有哲学性质的问题。他的确不明白,烧一炷香,对着雕像说两句,心里就安了,就有了方向了? “因为他们没办法,又不知道和谁说。”秦爱认真的回答了常宽,自己也在大雄宝殿外,也拜了三拜,好多事情,她也没有办法,也不知道和谁说。 常宽点点头,秦爱说的道理很浅显,好像又很深奥。 刚从大殿里出来的一个秃顶男人,也听到了常宽和秦爱的最后一句对话,细细咂摸着滋味,觉得秦爱说到了自己心缝里,他来的时候,还不知道为啥会来这里,现在他明白了,“因为自己没办法,又不知道和谁说”,在全国的官员序列中,镇长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官,甚至比七品县令还低,可就在泄洪湾镇那一亩三分地上,镇长陈近南确是绝对的“土皇帝”,他说要查砖厂,谁敢来保,谁愿意来保。 陈永发已经找了好几个熟人,可他认识的人,都是镇里有头有脸的人,镇里有头有脸,头脸自然是陈近南给的,如今陈近南要让陈永发没面子,谁还敢把自己的脸,贴在他陈永发的脸上。 第九十九章:同病相怜 陈永发自己也承认,砖厂肯定存在着诸多的问题,可那有什么办法,镇里所有的企业都有问题,要是挨个的查,看看谁还敢说自己清白,啥都按照规矩来,自己那个小买卖,别说挣钱,一年不把自己赔成个孙子样才怪,永发永发,不过是个美好的愿望而已,还能当自己真有魔力呀。 陈永发趁着小砖厂停业整顿的时间,最近一直在四处要账,年前要过,没要来,趁着自己这可怜劲,如今再要一遍,可无论要几遍,不想给的还是没给,那些开车豪车的大老板都是一个理由,最近“手头紧”。 他们还只是手头紧,而陈永发现在不仅是手头紧,心头也紧,后期生产跟不上,出不来砖,那些客户就会从别的地方进货了,以后自己再要恢复供应,还是得求爷爷告奶奶的上贡,给他们上贡,还不如给菩萨来上供,起码菩萨从来没和他说过假话,没骗过他,因为菩萨压根就没有说过话,村里有句土话:烧香佛调腚,说得就是陈永发此时的状态。 陈永发看了一眼秦爱,又看了一眼常宽,人人都有难日子,这么有佛性,这么衣着光鲜,明艳照人的男女,也同样有解不开的结,同样要来拜佛。 郁闷的陈老板走出庙门,自己又不知道往哪里走,他拜了心中的佛,可现实中,他又应该去拜哪尊佛,是泄洪湾镇的土皇帝陈近南?还是被郎小乙撞了,让陈近南无比心疼,疼到让陈近南发飙的黄东? 其实,在自己的砖厂被封之后,陈永发曾经托人想见陈近南,可都被陈近南给挡了回去,陈近南很烦,见了又能怎么?无非送来一些烟酒,送来一点钱,然后再说说自己多无辜。 可要论无辜,陈镇长自觉的他比谁都无辜,好好的投资,就这么被一车砖给压散了,他妈的陈永发,你要是能拿出几百万,别说砖厂,我陈近南打个板板给你供起来。 但别说几百万,就连几十万,陈永发现在都拿不出来。所以,注定陈近南不会见他,他唯一的希望,也只有黄东了,黄东说话肯定管用,可自己和黄东都不认识,人家又凭什么给自己说话呢。 陈永发那辆快要散架的桑塔纳,在路过下洼子村的时候,这条破破烂烂的路,在这个季节已经有了浮灰,桑塔纳骄傲的扬起漫天的尘土,挑逗着往来行人的眼鼻,呼啸着奔腾而过。 路边的一对父子看车过去,仍呆立了一会,待尘土重归大地后,继续蠕行在那条坑坑洼洼的路上,路面坎坷不平,郎小乙觉得,与这段路相比,自己的命运,更是坎坷不平。 陈永发此时也看到了路边的郎家父子,这还是出事以来,他第一次见这爷俩,一脚刹车,车轮与细石子摩擦,发出让人牙根发紧的“喳——”声,然后在土路上画了两条粗壮的平行线段,最终,车停在线段的一端。 “姐夫!”陈永发下车,一条腿站在地上,一条腿在车里,扭着身子朝老郎头喊道,虽然心里有气,可是这对父子现在也是一对可怜人,比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同病相怜,还是客气点好,更何况,兴许他们能帮到自己。 “谁呀?”等灰尘彻底的散去,郎老爹才看清楚陈永发,“永发呀,你这是干啥去了,有事?” 郎老爹不是镇里有头有脸的人,自然不知道陈永发的砖厂被一群有头有脸的人给封了。 “你俩这是干啥去?”两个人谁也没动,隔着10多米,相互喊着说话。 “我去城里,去医院看看受伤的那个小伙子,小乙害了人家,咱总不能不闻不问是不?”郎老爹,这是要带着郎小乙去看黄东,连挪再借,一共凑了10万块钱,心想着连修车,再治病,这钱应该够了吧! “你去城里,看黄东?”陈永发有些激动,看来烧香上供,还是灵验的,为了砖厂能开业,他正不知道去向哪尊大佛就去烧烧香,回来就恰巧碰见郎老头和郎小乙,这要是能和黄东,或者黄东的家属说上话,拜托他们和陈镇长说说情,那自己这事没准就解决了。 就是这个主意,陈永发刚才的死鱼脸,一下就灿烂成了一朵迎春花,“那也不能走去呀,上车,我送你过去。” “不用,你快去忙吧,我和小乙去镇上,坐个小客就去了。可不敢劳动陈大老板。”郎老爹呲着牙,他和陈永发可没有这么熟络的关系,虽然七拐八绕的总能攀上些亲戚,可人家是老板,从来也没真正的瞧得起郎家,虽然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这么热情,但郎老实只是老实,可不傻,平白无故显殷勤,自己怕接不住。 “坐啥小客,快来,我也正好进城。”陈永发坚持,他必须坚持,菩萨显灵,机会难得呀。 郎老实还在犹豫,郎小乙却颠颠的跑过去,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在了副驾驶。陈永发是他老板,平时都不怎么正眼瞧他,今天老板主动要送他,简直受宠若惊,哪还管得了老爹的态度。 陈永发见郎老实还在犹豫,干脆下车走过去拉住郎老实,就往车里拖,郞老实实在拗不过陈永发,只好背着帆布大包,任陈永发拽着,陈永发把郎老实拽到副驾驶位置,没好气的对郎小乙喊道,”滚后边去!“陈永发看着郎小乙,心里有些腻歪,可是没办法,现在要靠着这爷俩去认识黄东。 郎小乙也是没个眼力见,被老板骂了一句,嘟囔着滚到后座。 桑塔纳吱吱扭扭转了个头,车轮又扬起一阵尘土,慢慢悠悠的向着北华,向着吉省第一人民医院,向着车里人不同的目的驶去。 实话实说,即便是出生在人类金字塔塔尖上的超级宝宝,也无法确定一生无灾无难,相对于普通人,他们只是少去了为富足奔波的过程而已。 同样,即便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爬虫,也会有让别人羡慕的荣耀时刻,先贤说过一句话: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言简意赅地说,福祸相依。 郎小乙认为,自己的人生已经跌入了谷底,再向下,就是森罗殿的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复,可他除了用沉默来控诉命运的不公外,实在别无他法。 陈永发通过后视镜,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郎小乙,心里并不觉得他有多可怜,自己挖的坑自己填,这是道理,可陈老板自己遭受的池鱼之殃却是毫无道理,为了解决这个麻烦,自己不得不隐忍着火气,不敢对郎家父子大声呵斥,憋屈得他一连猛吸了好几口气,才逐渐把情绪平复下来。 发动机如同发了炎的嗓子,发出夹杂着杂音的喘息,车里吵闹却又安静。 “永发呀!”郎老实觉得车内沉闷的有些怪异,他对陈永发很了解,沉默代表愤怒,可愤怒从何而来,毕竟一个郎小乙停工,并不能给整个砖厂的正常运营带来多大的影响。更何况,陈永发一直拿郎小乙当成个累赘,要是能主动消失,陈永发开心还来不及,何来愤怒? “嗯,姐夫,怎么了?”陈永发侧头看了郎老实一眼,叫姐夫,这是今天的第二次,也是这辈子的第二次,陈老板与郎老实的身份有云泥之别,平时都是以“老郎”相称,那八佰杆子都打不到脚面的亲戚,还不足以让手下管着几十号人的陈老板把姐夫这词挂在嘴上。 “小乙的车被扣了,没法拉砖了,等过段时间,还让他回去学着烧砖吧?”郎老实想趁着这个机会,和陈永发说说,还让郎小乙回去上班,毕竟给那个年轻人治病、修车都要花上不少的钱,再不挣点,菜里恐怕连个肉星都不配有了。 “不好说!”陈永发没拒绝,也没答应,模棱两可的回复了一句,一手把住方向盘,从内兜里摸出一盒烟,用嘴叼出一根,然后把皱皱巴巴的烟盒扔给了郎老实。 郎老实抽出一根,在鼻子下闻了闻,一块钱一根的烟真是好闻,还有淡淡的香味,只是总觉得没有五六块钱的烟抽着过瘾。 “怎么还不好说,这砖厂是你的,留不留还不是你一句话,镇长他也管不了这事呀。”郎老实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欠起屁股,先给陈永发点烟。原本是一句讨好的话,却扎了陈永发的心。 “不是我不想留,我的砖厂已经给封了。”陈永发的语气中带出了怨恨和愤怒,不止是对郎小乙的,还有对陈近南,甚至对黄东的。 “封了?为啥?”郎老实一愣,忘记给自己点烟,还下意识的猛吸了两口,这消息不仅代表陈永发的饭碗要被砸,也代表郎小乙的饭碗也被砸了,一条绳上的两只蚂蚱,是不会在快到秋天的日子里,看淡彼此的生死的。 陈永发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然后从嘴里射出一股烟箭,直冲向挡风玻璃,碰到玻璃,烟箭瞬间被击得粉碎,飞溅得四处都是,像极了此刻陈永发的现状,虽然知道阻挡他发财之路的人并没有那么强大,可怜的是,自己更弱小,用力的反击,也不会给对方造成任何的伤害,相反自己会被打得支离破碎,只能借着窗户吹进来的风,另寻一条出路。 野狼再弱小,也不会被绵羊欺负,郎小乙是只绵羊,这个时候,陈永发也是。 “你不知道?”陈永发反问郎老实,嘴角挂着一丝嘲弄,他以为自己的委屈当天下皆知。 “我知道啥,我这一天,就跟着小兔崽子擦屁股了。”郎老实这才明白,陈永发的愤怒源自哪里。 第一百章:郎小乙的小算盘 郎小乙一听,听说陈永发的砖厂被封了,一下从靠背上直起身。 “真的假的,老舅,还有人敢封你的厂子?”说话的时候,那张死鱼脸上,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一闪而过。人在自己遭遇不幸的时候,听到别人不幸的故事,心里总是会好过一点,起码预示着在这个世界上,倒霉的还远不止他一人,郎小乙就是这种心理。 “我算个屁。”陈永发对爷俩的反应,有些恼怒,“镇长说,我的砖厂非法经营,我一打听,原来是我厂子的拉砖车把镇上的一个投资商给祸害了,要给人交代,就拿我当了替死鬼。” “啥?”郎老实扭头看了郎小乙一眼,没想到自家瘪犊子惹的祸这么大,居然连镇长都惊动了。 “永发,你看这事闹得,都怪这小犊子,我可真不知道这事。”郎老实是真心道歉。 “小瘪犊子,还不赶紧给你舅道歉。”郎老实现在也只能对自己的儿子吼两声了,做样子也好,起码对陈永发表示个态度。 “免了,我可不敢。”陈永发不是不需要道歉,只是他不需要郎小乙无足轻重的道歉。 “那咋办?你没找找人,和镇长说说。” “说了也没用,厂子已经被贴了封条。”陈永发狠狠的把烟蒂甩出车外。 “那咋整,还有法没?”郎老实老实了一辈子,自己没本事,却没想到生了一个有本事的儿子,一车砖,压住了一个投资商,激怒了一个大镇长,祸害了一个烧砖厂,不过,这本事郎老实可是不想要的,要不是坐在车上没法动,早过去踹郎小乙几脚了。 “现在还有唯一的办法了,姐夫,你得帮帮忙。”这声姐夫,叫得比前两声亲切,毕竟要说到求人的事了。 “我帮忙,我除了会种地,我还能帮什么忙。”郎老实不是在推脱,是实在想不明白,陈永发都搞不定的事情,他帮忙,他有那本事么? “现在,能救厂子的,就剩下那个投资商了,如果他醒了,你一定要帮我说清楚情况,这事跟我真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求求他在陈镇长面前求个情,就放我一马,这事要是办成了,别说小乙回厂子,就是不上班我给他开资都行。” “行,我就是跪着说,也把这事和他说了,不过,我听说那孩子可是一直没醒,这万一……”郎老实答应得很爽快,不过他还不知道,黄东已经出院回家的消息,还担心万一黄东醒不了。 “万一他要是醒不了,我就自认倒霉,厂子我也不开了,收拾东西挪挪窝。”死马当活马医,现在的陈永发,也没了别的主意。 “姐夫,你这次去,是人家找你了么?”陈永发见郎老实对于自己求他的事情答应得爽快,心情好了许多。 “没有,那家人家是好人家,到现在一直没有找我们,可咱不能眯着呀,该啥责任就啥责任,咱是穷,可不能让人瞧不起。”郎老实这辈子做人有个信条,宁可让别人欠我一元,我也不能欠别人一分,所以在村里才有个老好人的美名。 “够爷们,姐夫,这一点我服你。”陈永发从倒后镜里又看了一眼那张死鱼脸,骂道,“臭小子,你向你爹学学,老爷们就得有担当。” 郎小乙才懒得理他俩,黄东醒了,他们要赔上一大笔钱,黄东不醒,他们还是要赔上一大笔钱,弄不好自己都得赔进去,既然注定了自己接下来的人生是悲剧,哪还有心情在这听你们说教。 郎小乙用鼻子哼了一声,闭上眼睛,忽然又想起出事当天,那两个拍照的女孩,真漂亮,不知道哪个是黄东家的媳妇,要是黄东醒不了,那女孩会不会恨自己一辈子,算了,那么漂亮的女孩恨自己,那太不值了,黄东黄东,你还是快点醒吧,赔多少钱都愿意。 反正老爹连挪再借,自己留下的那点私房钱也拿了出来,凑了十万块钱,万一不够,自己慢慢挣钱还,总比现在提心吊胆还整天被骂好过得多。 …………………… 第一人民医院,无论在什么季节,都是人满为患,推到这里来的,都是站在了生死路口,即便豁达如李香山那样的人物,也不愿意走向满是深渊的前路,如他所说,死,就像走夜路,敲黑门,不知道门的背后会是什么。所以,无论要花掉多少钱,也要在这个花花世界多留些时日。到了医院,就算是挤破脑袋,也要往里挤。 郎小乙领路,凭着记忆来到住院部五楼的特护病房,这里住的都是有钱人,每天的床费,都快赶上住宾馆的费用了,即使让穷人住,穷人也住不起。有钱就是好,即使有病,也能病得有些尊严,不像楼下五六个人一间的普通病房,男女混杂,放个屁,都能震聋一屋人的耳朵。而对于那些和自己一样的普通人,尊严和生命比起来,屁都不如。 敲开病房门,一个中年妇女站在病房门口,诧异的看着三个人,“你们找谁?” 郎老实三个人同样诧异,床上躺的不是黄东,“对不起,走错病房了。”郎小乙赶紧道歉。 “你个熊孩子,病房号你也记不清。”走廊里,陈永发拍了一下郎小乙的脑袋,恨恨的说。 “不对呀,分明是这个,靠里第二间,我记得。”郎小乙心里纳闷,却也不敢回嘴,正好看见一个护士从旁边病房出来,赶紧凑过去陪着小心问道,“大夫,这间病房是不是换人了,前几天来,还不是这个人呢?” 护士的脸很小,大大的医用口罩扣在脸上,只露出一双毫无喜怒的眼睛,“我不是大夫,我是护士。你们找谁?” 谁知道大夫还是护士,反正在郎小乙看来,在医院里穿白大褂的,都是大夫,“我找黄东,我记得他就在这个病房里。” “对,出院了!”护士说完,不再理会郎小乙,走进了另外一间病房。 出院了?郎老实和陈永发都听见了护士的话,两人的心情,各不相同,郎老实很开心,只要人家孩子没事,那他们老郎家的孽债就少一些,至于自己要赔多少钱,那就不考虑了。 陈永发却有些失望,不是对黄东的苏醒出院失望,而是因为短时间内无法见到黄东失望,看来自己的砖厂,重开无望了。 郎小乙没有黄东的电话,只是把自己的电话留给了黄林,方便人家能够找到自己。 郎小乙心里有个小算盘,黄东都出院了,也没找自己,是不是人家不打算追究这件事了,至于赔偿,可能人家有的是钱,根本不在乎他们赔偿的这点钱。 郎老实想,明天就去交警队,想啥办法也得找到那个受伤的年轻人,说点好话,赔些钱,人家没准就不追究了,要是等人家找到儿子,那事情可能就复杂了。 陈永发在想,要不要一会请郎老实爷俩吃个饭,求着他怎么也找到黄东,把自己的事给办了。 心思各异的三个人低着头,前前后后的走到电梯口,排队等电梯的人不少,都是满面愁容。 电梯门一开,黄东兄弟俩拎着几袋子水果走出电梯,在郎小乙面前走过,直奔疗区,郎小乙对黄东的印象不深,但是上次来的时候,和老爹见过黄林,印象还挺深刻的。 郎小乙下意识的向后躲了躲,他正在纠结,要不要喊住两个人,如果叫住了,自己的小算盘是不是就落空了。 “小伙子。”郎小乙犹豫的时候,郎老实也看到了黄林,一路小跑追上兄弟二人,拉住黄林的胳膊。 见有人拉住黄林,黄东一惊,黄林在北华没有熟人,这人看着也不像个生意人,和黄林还能有什么交集? “黄林,你们认识?”黄林也盯着郎老实看了一会,感觉眼熟,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冲着黄东摇摇头,正要开口问,郎小乙慢悠悠的从后面走过来,黄林对郎小乙是记忆深刻的,这个差点害死黄东的人,已经被他刻在脑子里,要是黄东醒不了,黄林一定会让郎小乙付出代价,所以,他一定就要记住这个人。 认出郎小乙,自然就想起了郎老实。 “是你们呀,你们来干什么?”黄东醒了,黄林对于郎小乙的怒意已经消退,但这代表他可以从容淡定的面对郎小乙的微笑。 “黄林……”黄东听黄林的声音中带着不善,赶紧制止道,“这几位你认识?” “哥,这个就是害你住院的那个货车司机。”黄林确实不愿意和郎小乙说话。 “太好了,太好了!”还没等黄东说话,一旁的郎老实兴奋的奔过来,站在黄东面前兴奋得直拍大腿。 黄东自然是明白,郎老实肯定不是为了郎小乙害了自己喊好,礼貌的问郎老实,“那您是?” “我是郎小乙他爸,这个瘪犊子害了你,我今天是特意来给你道歉,给你送医药费来的,小犊子,赶紧过来跪下。”郎老实很激动,他看黄东好好的,比谁够高兴,老郎家行了一辈子善,千万可作孽呀。 第一百零一章:上门做客 “哦,郎大叔呀!您客气了,不用,你们走吧。”黄东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朝着郎小乙摆摆手,转身就走。 “黄老板。”郎老实一辈子老实,这次不知从哪来的勇气,一下横在黄东和黄林的面前,“那不行,郎小乙干的事,他得负责。” 黄林也知道郎老实没有恶意,对于这份担当,他也是很有好感。既然黄东醒了,这事就让哥哥来解决,他向后退了一步。 “郎大叔,要不这样,您先到一楼等等我,我去办点事,咱们的事一会再说,好吧?”郎老实的执着,让黄东没办法,总不能一堆人堵在病房的走廊里打扰别人休息。 “那好,我在一楼等。”郎老实见黄东松口,也不再纠缠。 陈永发就在一旁看着,他感觉黄东还是一个挺不错的人,对郎老实和郎小乙没有任何的责难,心想,或许自己的事,没准也能成。 说来也是凑巧,黄东并不知道郎老实今天带着儿子来看他,他出院后,听孙冰说,这里的医生和护士平时很照顾他们,缺点什么东西,主动帮忙,就想着自己虽然已经出院了,但还是要回去感谢一下医生和护士,就和黄林买了一大堆新鲜水果,到病房送给护士们吃,恰巧在电梯口遇见了郎老实父子。 “黄林,别对人那样,谁也不是故意的,再说,我不是已经好了么?”黄东和黄林并肩走向医生办公室,嘱咐弟弟,对人,尤其是对像郎老实这样的人,要宽容一些。 郎老实拽着郎小乙到了一楼大厅,找了一个能一眼看见电梯口,又宽敞的地方站好。 “刚才让你跪,你为啥不跪,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想起刚才让郎小乙跪下认错,郎小乙一点动作都没有,郎老实一肚子气。 “爸,那么多人呢,再说他已经好了,啥社会了,还跪。”郎小乙终于亲眼确认了黄东没事,也有了底气,开始和郎老实犟嘴。 “人家好了,那是人家命好,并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人多,郎老实恨不得上去踢儿子几脚出出气。 “姐夫,算了,这么多人,让小乙下跪,的确有点过分,我看那个黄东不是不讲理的人,我那事,你可别忘了。” “忘不了。”黄东现在是康复了,只要再帮忙解决了陈永发砖厂的事情,那这件事就完美了。 大约20分钟,郎小乙拽了一下郎老实,“爸,他俩来了。” 郎老实一抬眼,黄东和黄林出了电梯,正有说有笑的走出来,郎老实拎着包赶紧迎过去,此时黄东也看见了郎老实,这对父子,可真实在,都说了不追究他们的事了,居然还在这等着。 “郎大叔,说说吧,您到底想要做什么?”黄东和小护士聊了一会天,心情比来的时候还要好,态度好得有些出乎郎小乙的意料。 “黄老板,我是个农民,也不会说话,看着你好了,我就放心了,今天我是带钱来的,治病的钱,还有修车的钱,该多少我就赔多少,我们家穷,但不能干那些让良心不安的事儿。”郎老实的语气坚定,不容黄东反驳。 “您带了多少钱呀?”黄东从来没想让郎小乙赔钱,毕竟一个农用三轮拉砖的人,肯定也不会是富足的家庭,这一问,就是开个玩笑。 郎老实可不当这是玩笑,很认真很神秘的看看旁边没有人,打开背包,露出一沓沓码放整齐的人民币,“十万块钱,不够,我再想办法。”郎老实把声音压得很低,生怕旁边路过的人听见他的袋子里,装了这么多钱。 “十万,那么多,可我也不知道我这到底花了多少钱,用不了这么多吧。”黄东倒不是推脱,他的确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花了多少钱。 修车的事情,是袁媛帮忙走的保险,治病的钱,一直都是丛珊珊交的,交了多少,他也没问。 “总共14万多吧!”黄林一边插嘴道。 “那么多?”郎老实心里一哆嗦,自己还想着十万块钱差不多了呢。 “住院九万多,修车不到五万,要不要发票,我可以给你们。”对于郎老实有些质疑的语气,黄林很不忿。 “不是,小老弟,我不是不相信,只是没带那么多,我回去凑一凑,尽快的送过来,你给我一个地址。”郎老实听出来,黄林是误会了他的意思,赶紧解释。 黄东怪黄林多嘴,用力的咳嗽一声,现在除了身体稍微虚弱一点,黄东的确是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既然如此,能饶人处且饶人吧,这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事,但能看得出来,对于郎老实一家,恐怕就是所有的积蓄了。 站在一旁的陈永发听郎老实一直在墨迹自己家的事情,有点着急,这时候正好抓住这个机会,上前道,“没事,我哪有钱,这钱我给你出。” 黄东刚才没注意陈永发,还以为是来医院看病的人,没看出他和郎老实是一起来的,“这位是?” “我叫陈永发,郎小乙砖厂的负责人。”陈永发自我介绍,主动伸出手,要和黄东握手。 黄东很诧异,“这事和您也有关系?” “原本是没关系,可是自从你昏迷之后,我的砖厂让镇里给查封了。”既然郎老实赶不上话,陈永发只能自己说了。 “这事和我有关系?”黄东从陈永发的语气中,听出有些怨气。 “也不能这么说,也都怪小乙伤了你,陈镇长很生气。”话不用多说,陈永发觉得,说到现在,只要黄东不是糊涂人,就应该明白了。 黄东当然不是糊涂人,明白了这个砖厂老板这大方,一定是想自己帮忙解决这件事。 “你们都是从镇里来?”黄东扫了一眼三个人。 “不是镇里,我家是下洼子的,砖厂也在下洼子。”郎老实解释道。 “下洼子,那是不是挨着上洼子?”黄东听这名字有些熟悉,想起来,好像是自己和勾四刚想要建基地的村子。 “是挨着,上洼子和下洼子,都归上洼子村管。”郎小乙终于逮到了一个插话的机会,讨好的向黄东解释说。 “这样吧,陈老板,郎大叔,你们现在有事没,没事咱们去我公司一趟,这两件事,今天咱们争取都谈好了。” 听说郎老实是下洼子村的,黄东冒出个想法,毕竟医院不是说话的地方,就邀请几个人去自己公司。 陈永发办事心切,第一个答应了,还一个劲的给郎老实使眼色,生怕郎老实不愿意去,扔下钱就走了。 “走吧,郎大叔,你不是要我的地址么,正好带着你去。”黄东看出郎老实确实有点迟疑,说了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理由。 郎老实的确有些迟疑,他不是不敢去,是觉得自己这副打扮,去人家公司,会不会有些丢人。 郎老实被陈永发连拉带拽的塞到了车里,郎小乙忐忑的跟着上了车,一路随着黄林的宝马,来到了位于财富广场七楼。 刘亚龙今天没在公司,黄东把三个局促的客人带到了刘亚龙办公室,“三位别客气,坐下喝点茶。” 陈永发还好,平时在办公室也喝喝茶,可郎老实和郎小乙那有过这样的待遇,紧张的不行,郎老实一个劲的拒绝,“黄老板,不用,你把钱收下,帮我打个收条,我们就回去了,别这么麻烦,回头,我把其他的钱再给你送来。” “先不说这个,郎大叔,不用客气。”黄东脱掉外套,开始烧水泡茶。 “对了,郎大叔,你是农民么?” “嗯,对,种了一辈子地了,没想到老了老了,儿子给惹这么大的祸,黄老板,实在对不起。”郎老实不知道黄东到底啥意思,仍在一个劲道歉。郎小乙则坐在沙发的一角,一言不发。 “郎大叔,先不说这事,刚才说,上洼子和下洼子都是一个村的?” “这个我和你说。”郎小乙觉得黄东人真不错,也没有责怪自己,也没有看不起他们,倒是郎老实和陈永发,自己把气氛弄得那么紧张,再不说话,就更压抑了。 “好,你说,小,小乙是吧!”黄东点点头。 “嗯,上洼子村和下洼子村原来是两个村,后来合并到一起了,统一叫上洼子村,只是我们当地人原来叫习惯了,还说下洼子村。” “那我明白了,现在的上洼子村分为上洼子和下洼子两个地方,对吧”黄东大约明白了。 “是的黄老板,我们现在都归上洼子村管。”说了几句话,郎小乙果然感觉气氛放松多了。 “那你们哪的地怎么样,每天收成好不好。”黄东用开水泡了几杯茶,分别递到几个人面前,随后又看了一眼陈永发,对外面的黄林喊道,“黄林,你给四个打个电话,让他有空来一趟。” 黄林答应一声,给勾四刚打电话。 “收成还行吧,咱们那不缺水,地也好,只不过地少,每家没几亩,种苞米也挣不了几个钱。”郎小乙面对黄东是一点不紧张了,回答很自如。 “黄老板,你问这个干啥?”郎小乙不解,黄东一个大老板,为啥问这些种地的事情。 第一百零二章因祸得福 “当然有用,对了,郎大叔,现在说说咱们之间的事吧。”黄东不再理郎小乙,转向郎老实。 “黄老板,这钱你先收下,然后剩下的钱,我明天就送来。”郎老实把一直抓得死死的背包递给黄东。 “好,那我就收下,就这么多,够了。不用再送了。”黄东随后把包扔在了刘亚龙的班台上。 “那怎么能行?” “行,这事你听我的。再送我也不要了。”黄东打断郎老实的话,态度很坚决。 郎老实见黄东很诚恳,就不再坚持,他也实在是负担不起了,再借,恐怕砸碎了这把老骨头,死之前也是还不完了。陈永发的钱,他可不敢要。 郎小乙见黄东收了钱,心里有些失落,自己娶媳妇的钱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完债,等到再挣够娶媳妇的钱,他恐怕也老了。他苦笑着站起身,“黄老板,那我们就先走了。”说完,也不看郎老实,就要往外走。 “先别走,还有别的事没说呢?”黄东拦住郎小乙。 “别的事?”郎小乙不解。 此时,陈永发在心里骂了郎小乙千百遍,这小王八蛋,自己的事情解决完,就不管我了,还好黄老板还记得,他笑着欠欠身道,“黄老板,那就要拜托您……” 黄东摆摆手,“陈总,您先别着急,你这事,一会有人给你解决,不用我,我还有别的事要说。” 陈永发的话没说完,就给黄东制止,差点咽回去的话噎到自己,慌忙坐直顺了顺气。 “黄老板,您可不能不管,这事除了您……”顺过气,陈永发用几近哀求的语气与黄东商量。 “你误会了,陈总,我不是不管,是有个人比我说话好使,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黄东赶紧解释,否则看陈永发那架势,恐怕也要给他跪下了。 “郎大叔,你和村里的人都熟么?”黄东安抚好了郎小乙,稳定住了陈永发,对郎老实问道。 “熟呀,我这一辈子,就在这片打滚了,除了这一片两眼一抹黑。”郎老实自嘲道。 “那好,那你指挥,让郎小乙帮我做点事。”黄东看了一眼郎小乙。 “那好说,黄老板的事,我自己去办,我怕他给办砸了。”郎老实一听黄东有事求他,立刻也来了精气神。 “办不砸,您回去帮我寻摸50亩地,都在一起的,我想租,然后最好和各家都说说,看他们愿意不愿意租,都需要什么条件。不过,郎大叔,我要好地,容易旱,容易涝的地方,我都不要,另外,在距离这块地不远的地方,再帮我找块地方,和这片地差不多大小,但地不用好,荒地也行,最好运输方便,不用再修路的。”黄东没有和郎老实说得太细致,有些细节,他还要去镇上协商,不过他相信,郎老实作为坐地户,一定会帮他不少忙,起码租地的价格,还有地的好坏,他不懂,也不能光听镇上的人说。 “就这些?”郎老实还以为让他帮忙做些苦力呢,原来就是跑跑腿的事。 “您先帮我看着,跑腿的事情,让郎小乙去。”黄东一转身,又从身后把郎老实的那个背包拿过来。 “这些钱,是给你爷俩的劳务费,多少就这些。” 郎小乙的眼睛瞬间明亮,郎老实也讷讷的看着黄东,不知道黄东到底几个意思。 “拿着吧,你们挣点钱也不容易,托大点说,我这也不缺这点钱,以后,我在泄洪湾镇遇到点什么事,还指望着你爷俩多帮忙呢。”黄东怕郎老实在推辞,直接把包塞到郎小乙的怀里。 郎老实感动得老泪纵横,这笔钱对于他家老来说,关系到他以后的日子是舒心,还是悲惨,黄东还回来的不止是钱,还有他郎老实的幸福晚年。 “黄老板,你这……”郎老实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出心里的感激。 “黄老板,你放心,你这事,我一定给你办好。”郎小乙的心里乐开花,家里的幸福生活,自己的媳妇本,都让黄东给送回来了,他的感激,那确实是发自内心的。 “还有,以后别老叫我黄老板,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叫黄哥吧!” “好的,黄老……,黄哥!” 刚才还沉闷压抑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欢快,只有陈永发一个人,还沉浸在自己的痛苦当中。 “四哥,我哥在屋里,你自己进去吧。”黄林的声音刚落,勾四刚毫不客气的推门而入,一见屋里还有人,迟楞了一下。 “黄东,这是啥阵仗?喊我来干啥?”勾四刚这次是来看黄东,顺便把泄洪湾镇投资的事情先前推进一下,昨天晚上刚和黄东见过面,今天又被喊来,想着肯定是有事,就匆匆忙忙的赶来。 “来,四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姓郎,是上洼子村的,这位陈总,开砖厂的。” 待三个人起身,黄东向三人道,“这个是勾总。” 郎老实父子心里没有任何负担了,表现的很坦然,反而见过些世面的陈永发有些拘谨。 “陈总,这就是帮你解决事的人,你和他说吧。”黄东让出沙发的位置,自己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接过勾四刚的外套,挂在衣柜里。 “勾总,那就拜托您了。”陈永发一脸陪笑,也不知道眼前这人是何方神圣,是不是真的能帮他解决这事,还是黄东的推脱之词。 “等等,等等,我一个外地来的,在这可没有什么关系,黄东,这怎么个意思?”勾四刚的话,让陈永发的心再次沉底了,找一个外地人解决事,这果然是黄东的推脱,看来黄东是不打算帮忙了。 “小乙是跑运输,给陈老板拉砖的,结果一车砖扣在我身上,之后的事你知道,陈近南镇长一生气,就封了陈老板的砖厂,这不,陈老板来找我,我觉得这事该你管,就让黄林把你请来了。” 勾四刚看看郎小乙,看看陈永发,“当事人都在这呀,不过,我不明白,你和陈镇长说一声,这事应该不难解决,为啥应该我来管呢?” “你不管?”黄东回答,憋着笑问勾四刚。 “我能管,但是我就想知道,为啥你说应该我来管。”勾四刚不是不想管,也是一顿饭的事情。但黄东找他来,一定是有他的道理,他就想明白明白。 “陈老板,你听见了么?勾总不想管,那过段时间你卖他砖的时候,一点折也不给他打,对,你不卖他,让他自己去外地买!”听着像挑拨关系,但其实黄东是向勾四刚强暗示,他为将来养殖场的建设,拉到了一个供应商,“这是砖厂老板,以后要建养殖基地,会需要很多砖,这个时候帮帮忙,以后会省很多钱。” 勾四刚这才恍然大悟,“对了,陈老板是干砖厂的,哈哈哈,我管,这事我管。不过,以后你也不能宰我,给我的价格不能高。” 陈永发一听勾四刚答应管了,而且说得还很有把握,心中的一块砖头,不对,是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勾总,您放心,只要您用,我不挣钱,我给您成本价。”陈永发赶紧表态。 “陈总,你得感谢我,我可是给你介绍了大客户,另外,这是乔镇长的表哥,和你们陈镇长关系也好,他要是答应,肯定没问题,你就回去准备恢复生产吧。”黄东让勾四刚管这件事,的确是想让陈永发欠勾四刚一个人情,以后在建设养殖基地的时候,也能出点力,起码不会对他这个外来客户坐地起价。 “都感谢,都感谢,黄总,勾总,这也算是我陈永发的荣幸,有缘结识二位,我也表个态,和小乙一样,以后有什么事,您二位就尽管吩咐。”陈永发了解了勾四刚还有这一层关系,砖厂解封的事就更放心,也没了刚才的颓废,立刻容光焕发。 “谈不到,你也是因为受我拖累,这事我原本就该管,开玩笑的话,您别当真。”黄东的低调和真诚,让陈永发由衷折服,心道,“这才是做大事的人。” “对了四哥,我拜托郎大叔和小乙帮咱们先找找地方,咱俩也做到心里有数。” 勾四刚很欣赏黄东做事的谨慎,镇上有乔小乔,下面再有郎家爷俩,这事办起来会顺利很多。 “郎小乙,看着小伙挺精明,以后到我这来干吧。”勾四刚看了一眼郎小乙,心想,自己的确需要一个本地人帮着跑跑腿,尤其以后胡兴华来了之后,有个人照应,会方便些。 “怎么,四哥,这是和我抢人呢?” “哈哈哈,不敢不敢,看来我说完了一步。”勾四刚的笑声很有感染力,满屋子人都跟着笑了。 郎老爹笑得开心,怎么突然儿子成了个香饽饽,有人争着要了,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干啥的,但可以肯定的是,这都是大老板,儿子没准这次因祸得福,还就发达了? 陈永发笑得开心,自己砖厂,可以继续开下去了,儿子读大学的钱不用发愁了,比自己小十几岁的新媳妇,也不会给自己脸子看了。最重要的是,认识了这两个人,通过他们就能搭上陈镇长的关系,那以后就不怕陈镇长再给自己小鞋穿了,自己这次可是因祸得福了。 第一百零三章:近家情怯 能够攀上高枝,陈永发很高兴。陈近南也很高兴。 陈镇长不会再给谁小鞋穿了,原本就是一怒之下,要拿下陈永发,既是想给黄东一个交代,也是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现在事情向好的方向发展,陈大镇长才懒得和陈永发这种小生意人较劲。 当乔小乔告诉陈近南黄东醒后的消息,陈近南仿佛在三伏天一口喝掉了一瓶冰镇啤酒,心里透着畅快。 “快联系联系,我们去看看他!”陈近南有些激动,这个消息就和黄东的昏迷一样突然,让他的心情就像过山车,突然下去,突然又上来。 “勾总说,不用去,这两天他们就过来了。”乔小乔看陈近南高兴,她也开心,在办公室工作的人都明白,如果领导不高兴,那底下人都是战战兢兢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但如果领导开心了,那手下人的日子,也就会好过许多。 “小乔呀,这事你得多关心关心,以后镇里还得给你多加加担子,你可得替我分担分担呀!”陈近南心情好,对乔小乔的态度也比之前更好了,谁都知道,领导说要加担子是啥意思。 乔小乔嘴里说着感谢,心里一阵冷笑,领导要加担子是好事,但恐怕这只是陈近南笼络下属的手段,并不是真心想要分权给她。 “对了,镇长,我还有一件事,我表哥在镇上还有房子,还有地,以前他也忘记了,我去找过勾校长,我表哥家的房契还在他那,当初我姑姑的把表哥的名字填在了房契上,他想修修老房子,以后也能经常回来住一住。” “啊,对了,勾总是咱镇上的人,这是好事,我双手欢迎,如果遇到什么事情需要镇上帮忙,你就给解决一下。”勾四刚的事,陈近南有求必应。 如果陈永发看见陈近南像菊花一样绽放的笑容,一定也会笑出声,他千恩万谢的告别了黄东和勾四刚,带着郎老实父子走了。 办公室里,黄林见没了外人,也跑进来喝茶,勾四刚问黄东,“你这身体咋样,行不行,我和小乔说,这两天要去一趟镇里呢,这事得往下推呀!” “我没问题,只要你不让我去打架,还应该能支持住。”和勾四刚熟了,黄东说话也随意。 “别逞能,不行我先去!” 黄东的脸色,还稍稍有些苍白,勾四刚确实是有些担心。 “没事,四哥,耽误了这么长时间,该去一趟了。我估计陈镇长可得着急了。”黄东想想自己的时间,“要不,后天去一趟吧,我不开车,让黄林开车去,其他人就不带了,就咱俩。” “也行,不过,你到时候得陪我回一趟老家,我去看看!”乔小乔已经打听过,勾四刚的房子是他原来的邻居住着,就一个人,这些年房子破得不像样,也没有怎么修过。 “四哥,我发现你是个财迷,那房子能值几个钱,还要他干啥,在市里买一套房子也没多少钱,距离镇上也不远。” “不是我要,过段时间,我想把兴华大哥接过来,我把房子重新盖一下,那边空气好,住着舒心,有助于他康复,我觉得比市里强。” 勾四刚这么一说,黄东也想起一件事,他记得在他昏迷之前,丛珊珊曾经和他说过,要在村上盖一所房子,院子里种满花,一睁眼就能看见满院子的花。 “四哥,你这么一说,我也动心了,我陪你去看看,如果地方够大,我也弄个地方盖一所,平时我爸妈来了,还能过去住几天。” “那就这么说定了!那就辛苦黄林了。”勾四刚看着黄林道。 “我不怕辛苦,只要将来你们的房子让我住就行。”黄林也挺喜欢泄洪湾那个地方,要是那边盖了房子,周末也算有个地方。 陈近南迎接勾四刚和黄东的心情,就像解放前老乡看到红军一样,简直比亲人还要亲。 “黄老弟,恭喜你平安度过难关,你这肯定是有大福气的人,到时候,老哥也得跟着沾点光呀。”在陈近南的办公室,他特意拿出了前段时间魏宏宇送给他的好茶来招待客人。 “陈镇长,这我可不敢当,我还指望着在您的领导下,多做点事,多挣点钱呢。哈哈。”黄东可是见过干部的人,和陈近南说话,还不至于拘束。 “那没问题,只要你们来,我这有地方,有政策,还有美酒佳肴,随时欢迎。”陈近南不盼星星不盼月亮,只盼来这的投资商。 “好,好,有镇长这句话,我们以后就在这放开手脚干了。”勾四刚适时的送上了一顶高帽。 “黄总,勾总,您看我们的合作,什么时候继续进行下去?”乔小乔作为具体负责人,赶紧把话引到了主题上。 陈近南也连忙接话道,“对对对,咱们先谈正事,谈完正事,我请你们好好吃一顿,这个时候,荷花池里的鱼可是最好吃了。” “陈镇长,这个没有什么好谈!”黄东放下水杯,故意把话停顿了一下。 黄东是想和陈近南开个小玩笑,他得逞了,陈近南在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担忧被他捕捉到。 “黄老弟的意思是?”陈近南毕竟是老江湖,忧虑在眼睛里一闪,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还谈什么,镇长您现在就可以上报区里了,投资规模我给乔镇长的计划上都有,发展规划也有,只要区里批了项目,我们随时都可以动手。”黄东的爽快,让陈近南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心里暗笑,这不叫没啥好谈的,这叫不用再谈了。这小子,是故意让我着急的。 “对,陈镇长,具体细节小乔都知道,你们申报吧,我们随时可以动工,我的设计图可是已经给你们了,你还怕有什么意外么?”勾四刚再一表态,那就说明以前说好的几百万投资,基本算是定了,区里不可能不支持的,这个陈近南心里还是有数的。 “接下来,我会派人对接这事,到时候,小乔你和他对接,这事我就不管了。”勾四刚原本是想自己投资做这个养殖场,可自从接手了华联肉业后,他就准备用公司的名头来建这个养殖场,一些具体的琐事,就交给别人来干了,他手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呢,要不是因为胡兴华,他都不能离开蒙省。 “好的,你把我联系方式给他们,让他们联系我。”乔小乔答应一声,反正自己和表哥可以随时联系,具体谁做事,她也不担心。 黄东这边,原本是想让林枫儿接手的,可是林枫儿有了自己的事,需要重新找一个负责人,他是想着让郎老实帮忙做这事,等能动的时候再说吧。所以黄东也没说话。 “那就没什么事了,陈镇长,我们去办点私事了。”勾四刚起身,准备让乔小乔带他们去看看房子。 “我知道,小乔和我说了,要不我陪你们去吧。”陈近南只是客气一下,他可是镇长,这一亩三分地的绝对权威,这种小事,他肯定是不会跟着去的。 “不用,您忙您的,让小乔带我们去。”勾四刚也明白陈近南是在客套。 “那好,乔镇长,你带他们先去,中午的时候,我们去饭店会和,我定好了。”陈近南嘱咐乔小乔道。 乔小乔答应一声和勾四刚一起出门了。 勾四刚凭借模糊的记忆,还能找到自己当年的家,都说近乡情怯,勾四刚是近家情怯,眼看快到的时候,心里想起儿时的一幕幕悲惨经历,心里五味杂陈,说话也有些哽咽。 乔小乔看出勾四刚有些难受,扯了扯他的衣服,说道,“几十年没回来了,都快忘了家里什么样了吧。” “嗯,但我妈的样子,我始终记得清楚,还经常能梦见她。” 四个人从车里下来,在一段坍塌矮墙前面站定,这里虽然是勾四刚出生、成长,度过童年与少年时光的地方。但整个院子的破败程度,又让他怀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小时候,最快乐的时光,是三个哥哥都在的时候,哥四个在村里所向无敌,没有谁家的孩子敢欺负他们,而他们谁家的孩子都敢欺负。经常受伤的孩子家长带着孩子来找勾四刚的父母讨说法,两口子也只能赔礼道歉,答应等四个兔崽子回来,一定好好教训。 可不到天黑,四个兔崽子从来都不会回窝里,回来了也不走大门,悄悄的从矮墙上爬过去,偷偷溜到窗跟下看看老爸的脸色,再决定是跑还是留。 那时候勾四刚最小,也是跑得最慢的一个,通常是三个哥哥都跳墙跑了,他还在努力爬墙。他们经常在一个地方爬墙,那个地方就塌了一块。 勾四刚用手摸着墙头,回忆起几个哥哥逃跑时候的那种慌张,仿佛又见到了父母,在门口看到他们逃跑时,父亲大声的咒骂着,母亲一直在偷偷的笑,父亲见追不到几个孩子,回头又埋怨母亲,怪母亲惯孩子惯得过分。母亲从不反驳,就是一碗土豆,一碗茄子的往桌子上端菜,顺便偷偷的在锅里留下一些给几个儿子。 第一百零四章:回眸望 欲断肠 勾四刚回忆着,当时的日子,过得真不富裕,可妈妈做的饭,就是那么好吃,这些年,他就再也没吃过更好吃的东西。 另外,其实爸爸的棍子,打在屁股上也是不疼的,勾四刚当时不明白,为什么爸爸打得不疼,三个哥哥还要拼命的嚎,后来他才知道,矮墙挡不住声音,声音大了,邻居的齐家老太太总是能及时出现,救下几个哭得像是没了爹娘一样伤心的孩子。 后来,爹娘真的就没了,连哥哥都没了,勾四刚曾经坐在这个矮墙下哭过,那天晚上,哭得撕心裂肺,比三个哥哥的哭声加起来,还要响。 邻居家的奶奶出来看了一眼,没有过来,只是在墙外跟着抹眼泪,自从离开这里,勾四刚很少哭,他的眼泪都留在了这个院里。 院里有一块大石头,此时还在,那是爸爸在外面用小车推回来的,爸爸是个大力士,小车推着那么重的大石头一点都不晃,到了院里“咕咚”一声,就把大石头甩在了地上,石头在地上砸了一个大坑,从此以后,也就在长在了哪里,从没被移动过。 有时候,兄弟几人在井里打了水,就把脸盆放在大石头上,挨着个的洗脸,有时候,四个小崽子都脱得光光的,用盆往身上浇凉水,还互相的浇。 有时候,晚归的爸爸就坐在那个石头上,端着饭碗吃饭, 有时候,勤劳的妈妈就是坐在那个石头上,给孩子缝补刮坏的衣服。 现在,只有那块大石头在,爸爸不见了,妈妈不见了,哥哥也不见,只剩下可怜的四刚子手扶矮墙泣不成声。 乔小乔小的时候,没来过这里,很难体会到勾四刚的触景伤情,只能递过一只手绢,算是一种安慰。 黄东、黄林听过勾四刚少年时候的悲惨经历,此时看到眼前的破败,心情也不好,黄东安慰勾四刚,“四哥,过去的事情,不想了,以后咱好好的活。” 勾四刚点点头,慢慢的平复自己的情绪。 原来他们住的一侧房子,已经塌了,裸露出房顶上陈年的木头,参差的断口已经被风雨浸染成了黑色,窗户支离破碎,碎裂的窗框支出的一截木方,孤单的指向天空。像是童年时,爸爸手中高高扬起的木棍,但这次轻轻落下的时候,不会打中小孩子的屁股,而是抽打着勾四刚的心。 爸妈住的那边,虽然还倔强的站立着,但也能看出,已经摇摇欲坠,恐怕很难再经受几次的风吹雨打,玻璃破碎的位置,被用塑料布遮挡着,屋里黑洞洞的,仿佛来自地狱的一张大嘴,准备吞噬所有能看得见的幸福。 回眸望,欲断肠。站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勾四刚才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小乔,不是说有人住么?怎么房子都塌成这样了?”勾四刚不解的问。 “有人住,我上次来的时候,还看见烟囱冒烟来着。”乔小乔上次打听了地址,的确来过一次,但看破败成这样,也就没进去看,听说这里有人住,快到晚上的时候,也的确有炊烟。 “四哥,进去看看就知道,别在这猜了!”黄林沿着矮墙,率先来到了大门口,与别人家的铁门不同,勾家的大门是一个木头栅栏,栅栏之间,一只大狗可以自由的出入,黄林有点不明白,这样的门,关和不关有啥区别。 黄林带着手套,抓住其中的一根木头,用力把栅栏门向里推,几个木头与地面发出呲呲的摩擦声,听得乔小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有人么?”黄林走进院里大声喊道。 房子里没有人应承,透过窗户什么也看不到。 “这哪有人住呀,这还能住人么?”黄林嘟囔着,继续向房子靠近,入户的房门在房子的正中间,油漆的木门下半部分,斑驳得像癞蛤蟆的后背上的皮,看一眼就觉得浑身麻酥酥的,上半部分“田”字型里面的四块玻璃,已经破碎了三块,挡在上面的塑料布,呼哒呼哒的响着,还算给整座院子带来了一丝生气。 打开门房,黄林闪身进屋,勾四刚也跟着进来,乔小乔在最后,从外面走进屋里,几个人都打了个寒战,屋里比室外还要阴冷,外间屋的厨房只有一小块玻璃透进的光,昏暗而潮湿。 砖土搭建的灶台,没有一丝的热气,仿佛是停在公园里冰冷的石头桌,几根木棒散落在已经被踩得发亮的地面上,还散发着一股焦糊的味道,显然是在近期还曾经燃烧过。 厨房右侧的房间已经倒塌,门用土坯堵得死死的,一捆玉米杆散落着压在土坯上,也不知道是否真的能够挡住冷风从缝隙中的侵入。 厨房左侧的门开着,半截门帘已经分不出本来的颜色,门帘下面破成一条条的,流苏般垂落,打着卷,泛着黑,像是高原上男人们数月都没洗的长发,让人牙根都感觉涩涩的。 黄林考虑了再三,还是艰难的探出一个手指,慢慢的把门帘挑向一侧,小心的闪身进屋,后面的勾四刚正要跟进,却见黄林一个退步,以极快的速度又退了出来,差点撞进勾四刚怀里。 “怎么了?”勾四刚用手扶了一把黄林的后背,也跟着后退了一步,诧异的问。 后面的黄东和乔小乔也是惊奇的看着黄林。 “屋里好像有人?”黄林转身,压低声音道。 “谁呀?”屋里传来一个男人懒散的声音,“谁,谁在外面?” “我们能进来么?”勾四刚听到声音,绕过黄林,在门帘外问道。 “谁呀?进来吧!”屋里传来起身时衣服与炕席摩擦的轻微声音。 勾四刚撩起门帘,一只脚踏进房内,屋子里的红砖铺成的地面坑坑洼洼的,一半的砖因为年久而断裂,灰尘将裂缝占得满满的,一股刺鼻的脚臭味扑面而来,通过鼻孔窜进肺里,乍一进来,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艰难。 发黑的炕席破了几个大洞,靠墙位置,一个中年男人拥被而坐,那团东西,盖在那个人的腿上,勾四刚才确认,那确实是一铺被,而不是续狗窝的破棉花。 男人一脸的不耐烦,头上顶着破草搭成的鸟窝,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颓废的气味。 “你是谁?” “你是谁?” 两个人几乎同时问出声,后面黄林兄弟俩个和乔小乔相继进门,也被屋里浑浊的空气呛得咳嗽几声。 “你们干什么的?”炕上的男人并没有下地的打算,而是拽拽被子,靠在了墙角。 按理说,几个陌生的男人闯入自己睡觉的地方,不管那个地方是不是自己的家,正常人总该会有一些紧张与警惕,可从炕上靠在墙角的男人脸上,看不到一丝紧张的表情。 也难怪,就这个屋里,即便是进了偷儿或者是抢劫的,恐怕也会失望透顶,这样就可以理解,为什么那个男人脸上一点的淡定。 “你们到底是干啥的,没事赶紧出去,别耽误我睡觉。”靠墙角的男人打了个哈欠,把破被子又往上拉了拉,尽量让自己能暖和一点。 “我是这家原来的主人,你是谁呀?”勾四刚看这个男人把自己的家造成这番模样,心里对着人产生了厌烦,主动表明了身份。 “谁?这家主人,这房子是你家的?”男人的眼睛终于完全睁开了,好奇的看着勾四刚。 “对,这原来是我的家,你又是哪位?”勾四刚耐着性子问道。 “那,你姓勾?是勾老四?”男人说着,掀开被子准备下地,在掀开被子的一刹那,屋里的脚臭味比刚才的浓度增加了一倍,四人甚至感觉眼睛都有辣辣的刺痛感,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在这种环境下还能呼呼大睡的。 “你认识我?”勾四刚仔细端详了一下比自己矮半头的男人,并没有什么印象。 “我是齐强!”男人在身上胡乱的擦了一下手,干巴巴的伸到勾四刚面前,黑黢黢的脸上挤出一点笑容,满口黄黄的牙齿,让人怀疑是不是自打出生,就没有刷过牙。 “骑墙头?”勾四刚终于想起来了,这小子原来是自己的邻居,就是那个好心奶奶的孙子,小时候还经常在一起玩,从小就满脸大鼻涕,没想到长大了,居然还是这幅德行。 这小子名字叫齐强,勾大勇给起了个外号叫“骑墙头”,村里的娃子们也就跟着一起喊,勾四刚离开的时候,记得这小子也要上中学了,说起来也有年头没见了。 “老四,有没有烟,整一根,站着干嘛,别客气,赶紧坐呀!”和勾四刚握完手,齐强伸出两根手指头,向勾四刚要烟抽。 既然是熟人,勾四刚的情绪稍好了一些,从外套兜里掏出一盒烟,塞到齐强手中,齐强像个瘾君子,哆嗦着抽出一根,点燃后猛吸了几口,由于着急呛到嗓子,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慢点,都给你,别着急。”勾四刚上下打量着齐强,心里纳闷,现在这小子怎么沦落成这样,看样子比之前他在草原上放羊时还落魄。 第一百零五章:我是那持证的流氓 勾四刚很冷淡,齐强表现得还是比较热情。 “来,老四,快坐下。”齐强咳了一会,咯出一口痰,随口吐在地上,勾四刚看得眉头一皱,齐强似乎也感觉有些不对,趿拉着破棉鞋,用鞋底狠狠的在地上蹭了两下。 乔小乔厌恶的瞟了齐强一眼,对勾四刚道,“哥,我去车上等你。”说完向黄林要了车钥匙,转身出门了。 齐强转头看着乔小乔亭亭玉立的背影,眼睛紧紧盯着那扭动着的翘臀,贪婪的咽了一口吐沫。 “齐强,你现在怎么混这么惨,怎么跑我家来睡觉了?”勾四刚没坐,而是靠在了对面的柜子上,柜子还是他家留下的家具,半人高,上下开门,是农村装衣服常用的家具,只是柜面的红油漆,已经沾满了一层油泥。 “唉,说来话长,还都不是为了给你看家。”齐强也没有招呼黄东和黄林,自顾自的脱鞋上炕,盘膝而坐。 “扯淡吧你,给我看家,能把你看成这个熊样?”勾四刚一想起他刚才看小乔的眼神,气就不打一处来。 齐强翻眼睛瞪了勾四刚一眼,显然对勾四刚刚才的话有些不爱听,“咋地,老四,在外面混牛逼了,学会呲嗒人了,少在我面前装犊子,爱呆呆,不爱呆滚犊子。” 齐强说话很冲,比他脚上的味道不相上下,黄林看了勾四刚一眼,只要勾四刚一个眼神,黄林就能把这小子从炕上薅着头发给扔外面去。 勾四刚压了压火,冲黄林摇摇头,继续道,“齐强你会不会说人话,这是我家,你让谁滚呢?” “你家,谁承认,我在这都住了十多年了,谁不知道这是我家,你有啥凭证?”齐强无赖的劲头还真和他那死去的爷爷如出一辙,那老爷子,活着时候出了名的不讲理。 “啥证据,房契在我这里,还要啥证据,打官司这房子也是我的。”勾四刚被齐强给气乐了,刚才还熟人一样的打招呼,转眼就成了冤家对头。 “啥房契,我可不管那个,别以为有个本本就能赶我出去,要我走,行,这些年给你看家,不能白看,你总得给点辛苦费吧?”齐强抽完一根烟,又从烟盒里夹出一根,就着原来的火头点着了,继续喷云吐雾,整张脸在乳白色烟雾的笼罩下,有些变形。 “你住我房子,还让我给你看家费,行,那你说说,要多少?”勾四刚突然感觉齐强很可怜,居然混到了这种讹钱用的地步,想想自己以前,心里一声长叹,要是要得不多,干脆给他点算了。 “不多,看你这穿得溜光水滑的,抽这么好的烟,这是在哪发财了,那就别小气,给个30万就行了?”齐强语气很平淡,似乎向勾四刚要30万,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30万?是你值30万,还是这房子值30万?”勾四刚没想到齐强狮子,不对,应该是河马大开口,一张嘴要30万。 “不给拉倒,不给就别在我这磨牙,趁早滚。”齐强已经没了刚才的颓废劲,眼睛里闪过狠辣,用嘴狠狠咬着烟嘴,似乎那不是烟嘴,是勾四刚的脖子,他就要从脖子里无情的吸几管血出来。 “这么说,就是要玩狠的,你不怕我找个地方和你说理。”勾四刚看到齐强的态度,反而平静下来。 “少他妈说这些没用的,老子是精神病,有证。”说完,从怀里摸索着掏出一张邹邹巴巴的精神分裂症的鉴定报告。 “别觉得在外面挣几个臭钱,就回来和老子唧唧歪歪的,老子就这一条命,走到哪,都不怕,大不了鱼死网破。”说着,一伸手从炕头的炕席地下抽出一柄扎枪,“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有种你就给老子来个窟窿,我就把房子让给你,不过你可想好了,你杀人是要偿命的。你要是不敢,老子给你来一扎枪,反正我是精神病,杀人也不用偿命。” 齐强的这一手,还真把勾四刚给唬住了,即使是之前的勾四刚,也不可能和这样的无赖拼命,更何况,现在自己生活幸福,真要是闹出点啥事,吃亏的总归是自己。 黄林很气愤,他有信心,像齐强这样的,别说手里拿着扎枪,就是拿着加特林,他也能瞬间秒了齐强,这小子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不过,这毕竟是勾四刚的事情,自己强出头应不应该,合不合适。黄林回头看了一眼黄东,黄东微微的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怎么样,不敢了,要么拿钱,要么滚,老子不和你磨牙。”齐强见勾四刚不说话,以为勾四刚怕了,态度更加嚣张。 “好,齐强,没想到现在变成了个流氓,你自己想想,半个月,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从我家搬出去,如果半个月不搬,我自然有办法让你搬。”勾四刚肯定不会自己动手来解决这事。 “没能耐就别装逼,我就流氓怎么地,老子有证,就他妈流氓了,滚!”齐强又向地下啐了一口浓痰,梗着脖子,一脸的嚣张跋扈。 勾四刚朝着黄东和黄林扭扭头,率先走出房间,出门的时候,扭头重复了一句,“半个月,记住,就半个月。” “滚,别和老子吹牛逼。”齐强光着脚一弯腰捡起地上的扎枪,作势要冲出来玩命。 其实,他也是奓着胆子吓唬人,要是动起手来,他还真怵这三个每一个都比自己健壮的男人。 勾四刚也不理他,带着黄东兄弟俩走出了大门。 “哥,怎么处理的?”乔小乔见几个人满脸怒气的上车,关心的问表哥。 “没处理,碰上个无赖。”勾四刚看表妹一脸关切,不想让她担心,轻描淡写的说道。 “黄林,咱们去一趟小学,我找罐头哥问点事。” 黄林答应一声,开车往中心小学方向走,车走到正路上,黄林忍不住问道,“哥,刚才为啥不动手,收拾这样的,简直太容易了。” 勾四刚摇摇头,没回答。 黄东看着弟弟,叹口气,“黄林,这个时候动手,这个无赖没准就会讹人,咱们有理的事,就变成没理了,而且,即使你强行把他扔出去,难保以后他不来捣乱,那谁住着碰上这滚刀肉,都闹心。要解决他,需要准备好,确保一次性的堵了他所有的路,让他想反抗都不敢,这才叫办法。” 黄东对这个兄弟的感情,自是没的说,每一次都是掰开揉碎讲道理,希望兄弟也快点成熟起来,别那么冲动。 勾四刚看着黄东,点点头,这兄弟二人,脾气秉性实在相差太多,黄林相比黄东,还是嫩了些,要不是黄东一直拴着,恐怕黄林早就闯了大祸了。 听哥哥这么说,黄林也觉得有道理,如果以后自己住在这里,自然是不怕,见一次打一次就完了,可要是别人住这里,真得被这个无赖给烦死。 中心小学的新教学楼已经开始奠基建设,老校舍的维修工作也在分批次进行,为了不耽误学生们上课,两个班的学生并成一个班,原本就拥挤的教室,挤满了求知的小脑袋,但听说新校舍今年就能建成,无论孩子还是家长,都在想办法克服当前的困难。 勾純孝现在春风满面,不仅学生的教学环境将得到进一步的改善,而且夏维仁也亲口答应,等工程结束,他和老师们的办公环境,也会得到提升。 一想到这些都是拜自己四刚兄弟所赐,心里就有种满满的骄傲,所以勾四刚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勾純孝想都没想,赶紧按下了接听键。 “兄弟,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纯孝哥,我在大门口,你在办公室没?”勾四刚几个人下了车,示意门卫的老刘头帮忙开门,老刘头一看是掏钱盖学校的几个人来了,一路小跑出了收发室,而此时,勾純孝也从里面跑下来,一边跑,一边喊,“老刘,把大门开开,让我兄弟把车开进来。” 老刘头一听,赶紧回去拿钥匙,黄东手扶这大门喊住老刘头,“大爷,不用,开学了,开车进去耽误孩子们学习,你开小门就行。” 老刘头当然是听校长的,一会就跑出来打开了大铁门,可此时黄林已经把车停在了一旁,四个人一起从大门走进校园。 几个人先在工地转了一圈,领头的工长认识黄东和黄林,以为两个人是来监工的,详细的介绍了现在的进度,黄东摆摆手,“建筑上的事,我不懂,你自己掌握进度进行,我来办别的事。” 之后,又嘱咐了几句注意安全的话,就在勾純孝的带领下,来到了校长办公室。 “乔镇长,欢迎您来检查工作呀?”等几个人做好,勾純孝先和主管教育的副镇长乔小乔打了招呼。 “纯孝哥,我可不是来检查工作的,我是陪着我哥来看你的。”乔小乔很随和,通过勾四刚的关系,她觉得勾純孝也成了自己的亲人。 第一百零六章:白骨骰子血红心 看到勾四刚,勾纯孝的快乐,洋溢在脸上。 “兄弟,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告诉我一声。”勾純孝问勾四刚。 “纯孝哥,我来有个事问问你,你有啥说啥。”勾四刚见了齐强之后,心里堵得慌,也不和勾纯孝客气,开门见山的问道。 “啥事,你说,兄弟!”勾纯孝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勾四刚的对面。 “我家老房的房契还在你手不?” “在呀,怎么想起问这个,我一直保存着,结了婚,你嫂子给收起来了。”要不是勾四刚提醒,勾純孝几乎也忘了这事。 “那住在我家老房里的那个家伙,你认识不?”一想到齐强,勾四刚的语气中,满是气愤。 “咋地,你见过齐强了?”勾純孝一愣,惊讶的问。 “这么说,他在我家你知道?”勾四刚不明白了,为啥勾純孝能够允许这么一个人住在自己的家里。 “唉,四刚呀,你也别生气,你听我和你说。”勾純孝喝了一口水,看来这个人的故事会很长,黄东和黄林也在一旁等待勾純孝讲关于齐强的事情。 齐强是勾四刚的邻居,齐四海家里的孩子少,生活条件要比老勾家好一些,可他就羡慕老勾家的的四个大儿子,自己家人丁少,就齐强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娇生惯养的,要啥给啥。 俗话说,三岁看小,十岁看老,齐强十多岁的时候,相比于同龄的孩子,一点都不懂事,性格和他早死的爷爷一个样,蛮不讲理,无论是对奶奶还是爸妈,张口就骂,抬手就打。 勾四刚走的时候,把房契交给了勾純孝,可勾純孝当时还在上学,没空替他看房子,他就拜托齐家奶奶帮忙照看一下,勾四刚想着要是在外面混不下去,还是要回来的,自己回来起码有个家,还有口饭吃。 勾四刚走的第二年,齐家奶奶在冬天的时候,齐强管她要钱,她没给,就被齐强推了一把,摔了很重的一跤,连生气再上火,自此躺在炕上就没起来,开春的时候就死了。 之后,勾家的房子就没有人照看了,淘气的孩子们来跳墙进来玩,几次就把墙推倒了好几节。 齐东海做瓦匠活,每年除了种地的收入,还有一些额外的钱,日子一直过得不错,齐强有时候也跟着他在工地上干一些活,可从小好吃懒做,吃不了一点苦。 在外面干活没几年,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赌博。 后来通过在镇里混的小学同学,认识了一帮好赌之徒,整天不是在东家,就是在西家,赢了就大吃二喝,输了就偷鸡摸狗。开始的时候,齐强输了钱,就管家里要,不给就连打再骂,爹娘的钱都让他拿去赌博了,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 齐强20几岁的时候,家里姑姑给介绍了一个对象,想着有人管,孩子以后能收收心,好好过日子。 刚结婚的齐强的确是老实了几天,整天和新媳妇黏在一起,虽然也不怎么干活,但起码不出去赌了,齐东海老两口以为儿子真的转性了,开心的不得了。 尤其是得知媳妇怀孕之后,齐强的性格有了很大的变化,和齐东海出去干活的劲头也越来越足了。 十个月后,媳妇给老齐家添了一个大胖小子,全家人高兴的不得了,老两口也终于尝到了抱孙子的滋味,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齐忠波,小忠波三岁的时候,齐东海两口子煤气中毒,也死了,就剩下齐强在外面打零工挣钱养家,可原来有齐东海罩着,齐强在工地上还能干一些轻巧的活,齐东海不在了,工地上工人都开始欺负他,脏活累活都给他。 齐强一气之下,就辞了工地的活。没了活,收入没有了,但却有了时间,齐强这么一空闲下来,孩子哭老婆叫的,他也是心烦,在同学的攒弄下,就又进了赌局。 可这次一赌,不仅输掉了身家,还输了一生的幸福。 温庭筠一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把小小的骰子,赋予了无尽浪漫。 齐强眼中的骰子,却没有那么浪漫。 齐强的赌博的方式,和前辈大刚子不同,他不玩扑克,只赌麻将,一百底,每场输赢几万。 齐强认为,赌扑克牌纯靠运气,技术含量太低。而打麻将不同,麻将桌上,一局有多种变化,变不利为有利,化劣势为优势,只要自己的技术高,肯定就是麻将桌上的常山赵。 重返赌坛的第一战,齐强大杀四方,硬生生在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赢回了个2万多,他不知道,这2万,是这些专业赌徒给他下的饵,赌场常用的伎俩就是先让你赢,等你尝到甜头,欲罢不能的时候,才吸光你所有的血。 2万块钱,只在齐强的兜里暖和了一天,就又飘回到了各自主人的口袋里。 每个赌徒生涯的开始,是千姿百态,各有不同,可每个赌徒生涯的结束,却是统一归路,凄惨无比。 齐强曾以为他是百年不遇的赌博奇才,可惜,他不是。 如果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齐强当时的家,确实有些夸张,因为墙上,还挂着两张父母满脸失望的遗照。 赌徒的脸,是憔悴的,赌徒的心,却是坚定的。 如同一个手握好项目的创业者,在资本市场中寻找投资一样,齐强想尽了一切的办法,借,借不到就骗,骗不到就偷。几个月的成长,齐强从一个脱离父母就不会生存的弱鸡,终于变成了一只街坊邻居看见都赶紧闪避的苍蝇,背阳而行,向屎而居。 臭名昭著的齐强借不到一分钱了,他能去的地方,也只剩下家里,也只有家里的那个女人,见到他的时候,不会立刻躲开。 何止是不躲,齐家媳妇正在焦急的寻找丈夫的踪迹,小中波已经高烧三天不退了,镇里的医生建议赶紧去省城的医院看看。 可要去大医院看病,得需要满足两个条件,一个是有病人,一个就是要有钱,病人是有的,可齐家媳妇的兜里,已经被齐强趁着夜里掏的干干净净了。为了救孩子,妈妈抱着烧得开始说胡话的小忠波,挨家敲门,进门就给人下跪,镇上的邻居对忠波妈的印象还是好的,可惜了的一躲鲜花…… 跪了十多家,凑了5000块钱,正要出门,就看见丢了三魂的齐强耷拉着脑袋踱进院里。 “忠波爸,赶紧的,孩子高烧的说胡话了,赶紧找车送省城的医院。”忠波妈的眼泪已经哭干了,嗓子像是破了的风箱,发出呼哒呼哒的声音。 齐强吓了一跳,几天不见,媳妇和孩子怎么都变成这样了? “让镇上大夫给看看就行了,去省城,哪有钱?”齐强觉得,发烧也不是什么大病,吃点药就顶过去了,干啥大惊小怪的,而且,去看病,哪有钱? 忠波妈对自己男人失望透了,抱起孩子就往外跑,连续几天晚上照顾孩子,忠波妈的身体,也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没跑两步就上气不接下气。齐强见媳妇倔强,磨蹭着跟上来,接过小忠波对媳妇说,“你去找个车吧,我抱孩子。” 忠波娘火急火燎的去找车,却忘记放钱的兜子,正挂在小忠波的身上。 齐强看见了钱,就等于狼见了肉,鲨鱼见了血,苍蝇见了屎,贪婪的盯着包里那一沓红红的票子,麻将桌上的骰子又在他脑海中旋转起来,随着骰子的旋转,越来越多的钱飞到他的包中…… 孩子只是发烧,应该没事,看样子现在是睡着了。 齐强把孩子放到炕上,拧了一个湿毛巾,铺在孩子额头,抓起包里的钱,三魂归位,七魄入体,无比矫健的向那个神秘的地方而去。 忠波妈回来的时候,孩子已经昏迷,隔着一条街,都能听见她绝望的嘶吼声,声音单调而凄惨,大白天都听得人毛骨悚然…… 热心的司机倒是二话没说,抱起孩子就往医院跑,即使是小夏利玩了命的跑,到医院的时候,小忠波已经休克,急诊医生紧急抢救了半个小时,才把孩子从死神的手里夺了回来。 可下面怎么办,忠波妈身无分文。 还是好心的司机帮忙,按照忠波妈提供的地址,跑了一趟娘家,借来了忠波的姥姥和姥爷。 那天,齐强真的赢了,赢得欢天喜地…… 那天,齐强真的输了,输的凄凄惨惨…… 至此以后,齐强就再也没有见过媳妇和儿子,倒是岳父家的铁锹实实在在的和他亲近了几回。 一年后,齐强再见到媳妇的时候,和媳妇办了离婚。儿子,自始至终都没见过。 齐强彻底没有管束,破罐子破摔,把自己的房子也输掉了,自己搬到邻居老勾家的房子里,反正这家人都没了好多年,就剩下一个勾老四,说不定已经死在外面了。 齐强彻底断了经济来源,没有钱,怎么赌?没有赌,怎么活? 刚开始是小偷小摸,后来是拦路抢劫,可有句话说得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第一百零七章:流氓亲戚 齐强的报应到了。 五年后,当齐强走出监狱大门的时候,已经是无处栖身,只能又回到老勾家的房子里。 经过五年风吹雨打,无人修葺,老勾家的房子已经塌了一半,但对于齐强来说,总算是个容身之所,他也就继续窝在这里。当时,勾纯孝已经在镇上工作了。但勾四刚这些年也没有消息,他也以为勾四刚在外面出事了,肯定是回不来了,而且,齐强妻离子散,也算个可怜人,反正现在也没个容身之所,就让他住去吧。 有了五年监狱生涯的履历,齐强感觉自己像是镀了金,走在街面上,总有人强哥强哥的叫着,久了,“臭流氓”倒成了他炫耀的资本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每天帮着这个摆摆事,帮着那个说说情,不知道听谁说精神病杀人不犯法,就托人给他也办了一张精神病鉴定证明,结果办事的人中间收了钱,给他办了一张假的证书,反正齐强也是个蠢货,不骗他还能骗谁。 从此,齐强觉得自己有了护身符,揣着一张假的精神分裂症鉴定证明,简直成了怀揣圣旨的钦差大人,世人在他眼里,都成了刍狗。 虽说是心里有底了,但毕竟他不是真的钦差大人,没有人会巴结他。钱,还是要自己想办法的。在弄钱这一点,齐强不如他老爹,自己也没有啥手艺,他只能骗,只能抢,可是五年的牢狱生涯,也让他小了心,破了胆,社会法制化越来越完善,抢劫成人这样费脑子,费体力的活,显然也不适合他了。为了弄点小钱,他甚至连小学生都劫,偶尔弄点钱,吃饭都不够,要是有人找他帮忙站台摆事,那就等于过年也一样,收点点,赶紧送到赌局中去。实在没辙了,干脆就躺在家里睡大觉。 勾四刚到家的时候,齐强正在睡觉,他一觉睡到中午,也算是勤俭持家的手段了,起码还能省下一顿早饭。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勾純孝认为齐强有可怜之处,勾四刚却觉得齐强是可恨之人,不过,不管可怜还是可恨,勾四刚肯定不会把自己的房子白白给一个无赖,那里有他的回忆,无论如何,他不能让齐强这种无赖再践踏的回忆,羞辱他的过去。 “四哥,你打算怎么办?”黄东不确定勾四刚会用什么方法来解决这件事。 “我也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动用一切关系,花再多钱也不在乎,反正半个月后,他必须搬出我家。”勾四刚在北华有一些人脉,但不确定自己的人脉是否能够帮助他解决这件事。 “兄弟,你有什么主意么?”勾四刚想听听黄东的意见。 “我想既然他说他是精神病,那咱就找关系,让精神病院收了他。”黄东的意思,是来一招釜底抽薪。 “行,这是个好主意。” “这事,我让派出所也介入进来。”乔小乔的意思,这事不要私下解决,要通过执法机关来公正的解决,自从她救了彭佳慧一次后,彭兆丰对她青睐有加,更何况,现在自己还是副镇长,和派出所说句话,别说是裴元,就连袁科道也是要给她些面子的。 “好的,黄东,你帮我联系下精神病院那边,小乔,你和派出所打个招呼,半个月后,我再回来,就去收房子。”黄东和乔小乔的支持,坚定了勾四刚的决心。 “老四,能和平解决,尽量和平,毕竟都是光屁股娃娃,还有少年时候的交情在。”勾純孝天性纯良,一是不想看到老邻居之间的“刀兵相见”,二是怕齐强这个狗皮膏药被逼急了,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纯孝哥,这事你就别管了,好好教你的书。”勾四刚打听明白齐强的背景,起身就走。 勾純孝赶紧跟出来问道,“四刚,中午让你嫂子做点饭,回家吃呀?” “不了,纯孝哥,陈镇长都准备好了,不能驳了人家的面子。”勾四刚心情不好,也没心情吃喝,答应陈近南一起吃饭,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下午返回北华的时候,勾四刚的脸黑得像天上的乌云,也不全是为了齐强,看到自己长大的地方,回忆起童年那些悲惨的经历,心情如何也畅快不起来。 “黄东,晚上有事没?找二龙喝点?”勾四刚心里难受,想找几个人倾诉一下。 “好呀,四哥,我也是这个意思,现在给二龙叔打电话。”黄东没事掏出电话,拨了刘亚龙的号码。 “大刚子约我呀,可是我今天晚上已经和老五他们几个约好了。”很不凑巧,刘亚龙晚上约了老五、胖丫和诚子。 “那算了,那我和黄林陪四哥喝点,你去忙你的吧。”原本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黄东也没有勉强。 “别算了呀,你问问大刚子,多几个兄弟介意不介意,要是不介意,咱们就一起,人多热闹。”刘亚龙几个人其实也没有什么正事要谈,就简简单单的为了喝点酒,散散心。 “我介意啥,二龙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没问题,晚上我请客。”勾四刚不怕人多,人多才喝着开心。 在北华,经常会出现这样的酒局,开始是三四个人喝,接一个电话来一波,再接一个电话又来一波,喝到最后,没准酒桌上已经十多人了。正经喝酒的人,谁能喝一场就结束,那可是对聚会最大的侮辱了。 “四哥,我知道有一家烤串不错,要不晚上整点小烧烤?”黄林想起前段时间和刘亚龙吃过的一个烤串店,味道不错,就提议道。 “好呀,地方你们定,我就买单就行。” 不爱吃烤串的汉子,不是纯爷们,在东北烤串是兄弟间聚会的第一选择,那几年还流行一段话,“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烤串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两顿。”可见烤串在北方男人心中的位置。 其实,不止北方男人,江南的女子,也可能会痴迷于烤串文化,否则,怎么会连续两天一个人来到这家烧烤店。 与北方女孩的泼辣直爽形成对比,这个南方女孩很文静,一个人占了一张桌子,沉稳安静,像是在等待谁的到来。 此时,勾四刚正好放水归来,路过桌旁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正独坐桌边的秦爱。 “秦总,这么巧呀?” 秦爱抬头,循声望去,勾四刚正一脸惊讶的望向她。 “勾大哥,是够巧的,您也在这吃饭呀?”秦爱忙起身,礼貌的打了招呼。 “没想到,秦总也爱吃烤串,自己么?要不一起?”勾四刚见只有秦爱一人,主动发出邀请。 “不了不了,我等一个人,吃点就走了。”秦爱拒绝了勾四刚的好意,她的确在等人,等的正是常宽。 勾四刚以为秦爱有正事,也不打扰,摆摆手进了自己的包房。 时间跳回到前一天,秦爱三人从庙上回到医院,已经是晚上七点钟,陈闵生来汇报了一个重要的情况,据医院的一名保安提供的消息,孙明阳几乎每天都去一个烧烤店,风雨无阻,而且,还不一定在那家吃饭,有的时候,呆一会就出来。 陈闵生觉得奇怪,下午的时候就去了烧烤店,塞给了服务员50块钱,服务员就告诉了他事情的真相。 孙明阳患有糖尿病,但糖尿病的针剂是需要冷藏处理的,孙明阳这些天一直守在医院,只好在附近找了一家饭店,把针剂存放在饭店的冰箱里。饭店为了拉点主顾,也没收孙明阳的钱,每到晚饭之前,孙明阳都要过来打针,而且通常都是一个人。其他人在这个时候都在吃饭,没人跟着他来。 秦爱觉得这个消息倒是很有价值,让陈闵生奖励了保安200块钱,保安第二天晚上,开心的带着秦爱来到了这家烧烤店,时间赶在了孙明阳之前。 秦爱打发走了保安,她的经验,如果有别人在场,孙明阳的戒心会很强,如果就自己一个弱女子,孙明阳反倒会容易接受一些。 今天和孙明阳一起来的,还有自己的媳妇,也就是孙鸿飞的妈妈韩晓雅,两个人也已经被熬得快受不了了,原本这是没有这么复杂,孩子已经没了,人死不能复生,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呢,只要医院能做出合理的赔偿,让主治医生得到应有的惩罚,孙明阳夫妇也没有想把事情搞大,自己一个农村的老百姓,还能如何,还能真让人家的医院关门,再说了,医院关门,自己去哪里要赔偿去。 可是,两个表姐和表姐夫铁了心要把这事搞大,主动上门帮忙不说,所有和医院的谈判也不让孙明阳夫妇单独参加,都是呼呼啦啦的一群人,根本不给医院单独做两口子工作的机会。 两口子身体都不是很好,尤其是孙明阳,糖尿病是怕劳累或者是熬夜的,可几个表亲整天看着自己,不熬着也不行,他也曾经和大姐夫说过,差不多就行了。 结果换来了姐夫一顿责骂,“孙明阳,就看你那窝囊样,医院不欺负你欺负谁,我大侄丢了一条命,不能给俩钱就拉倒了,这事,你必须咬死了,就500万,少一分都不行。” “可是姐夫,我们也没打算要那么多钱?”孙明阳觉得,医院已经承低头认错了,而且答应超额赔偿,再这么闹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那是你们,你们两口子一分不要,我都不管,反正我们两家,一家200万,不给钱,肯定不好使,反正我也是蹲过‘笆篱子’的人,我也不怕再进去一次,弄急眼了,谁都别想得好。” 这话说出来,差点把孙明阳给气晕了,自己的儿子死了,反倒成为他们讹钱的工具,还一个人要200万,那自己家孩子当成什么了?可想归想,这两个表姐夫都是当地的恶霸,孙明阳是个老实人,可不敢惹这两个煞神。 第一百零八章:生死一线 韩晓雅很为难,“那这什么时候是头呀,明阳身体不好,要是给拖垮了,我可咋办?”丧子之痛未退,又见丈夫被人这么欺负,一个弱女子,只能不停的抹眼泪。 “明阳媳妇,你这眼泪别在这淌,哭给医院那帮杂碎去,你要是心疼明阳,你们拿钱,给我们一家200万,我们转身就走,你们爱咋处理就咋处理。”二表姐夫也是个蛮不讲理的人,真让人怀疑他从小没有学过人类的语言。 “对,我不管你们要多少,反正那是我大侄,不能白白的给治死了,他爹妈熊,他姑父可不熊。小明阳,你要是敢私了这事,我俩可天天去你家吃饭去,都是亲戚里道的,别到时候闹得不愉快。你知道大姐夫脾气不好,谁惹了我,我都保证他这辈子没有好果子吃。” 孙明阳夫妇到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两个表姐和两个表姐夫,哪是来帮他的,分明就是来喝他血的,这还有一个表哥没来,这要是三家聚齐了,即便是要到500万,都不够他们分的,自己一分钱都拿不到。 夫妻俩现在就像被任人摆布的木偶,愿意不愿意,都被两个姐夫牵着鼻子走。 这是两口子最绝望的时候,儿子走了,尸检后尸体已经火化,火化后的骨灰就摆在医院的大厅里,有两个混蛋姐夫看着,谁也不许挪动,可在没人的时候,两个表姐和表姐夫两家人,就靠在儿子的骨灰盒旁喝酒,吃肉,还时不时的发出令人作呕的笑声。那是自己的儿子,不是死后还可以让人卖来卖去赚钱的牲口,这哪是自己的亲人,就是几个吃人的魔鬼,比医院里的医生还可怕。 但自己又能如何?家里就自己和媳妇,甚至都没有一个能够为自己撑腰,和那几个魔鬼对抗的亲戚,儿子已经死了,夫妻俩原本就觉得生活再无半点意义,再加上泼妇姐姐和流氓姐夫的威逼,让小两口有了轻生的想法,既然活着这么难,就死了算了,去下面和儿子团聚,这边的事情,谁愿意折腾谁折腾。 孙明阳牵着妻子的手,站在街上,六月的风已经带来的暖意,可吹在孙明阳的脸上,他仍觉得刀割着一样的疼,孙明阳望着妻子憔悴的脸,仿佛心脏被浸泡在冰冷的水中,一丝暖意都没有。 “小雅,是我没本事,没有照顾好儿子,没照顾好你,这辈子欠你的,来生再还吧……”孙明阳哽咽着,说不下去。 “明阳哥,我知道你心疼我,我不怪你,嫁给你,我不后悔。”韩晓雅轻轻的用手擦掉丈夫眼泪,脑海中,又回忆起一家人最幸福的时光,儿子放学后,自己陪着儿子一起写作业,孙明阳从外面归来,陪着她说一些家长里短的闲话,然后一家人在一起吃饭,日子过得虽然不富裕,但自从孩子的心脏病好了之后,家里从来就没断过笑声。 丈夫虽然没本事,可心里装着自己和儿子,再苦再累的日子,他们都是甘之如饴。 可命运这个王八蛋就是看不惯一家人的幸福,从他们手中,硬生生的夺走了儿子,一个12岁的孩子,在另外一个世界,能照顾好自己么,没有爸妈的孩子,到哪都是会被欺负。 “儿子,别怕,爸爸妈妈很快就来找你了!”韩晓雅知道丈夫不舍得自己,可如果丈夫自己走了,她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地方了,还不如跟了他,生也生在一起,死也死在一起。 “明阳哥,不说了,我想和你再一起吃一顿饭,就上路,别让鹏飞在那边等我们等得太久了。”韩晓雅说得坚决。 “好,那我们一家人就在一起吃一顿饭。” 生死总在一念之间,人一旦钻了牛角尖,很难自己从执拗中走出来,孙明阳和韩晓雅所有的道路,都被封死了,看不见光明与希望,死对于没有希望的人来说,就是直接的解决方式。 孙明阳习惯性的带着韩晓雅来到了串店,这是周围饭店中,他唯一熟悉的店,他俩想用身上仅有的积蓄点上一桌子菜,也算是对串店老板这些日子以来照顾的一种回报吧。 “来了,您二位吃点什么?”小服务员热情的打着招呼,指引两个人在靠窗的一张桌子上坐下。 “请问,您是孙明阳先生么?”服务员的身后,走过一个漂亮女人。 孙明阳一愣,这个女人自己从来没见过。 “我是,您是……?”男人对于女人的戒心是最薄弱的,尤其是漂亮女人,而韩晓雅此时的心情,也不想去考虑太多与死无关的问题。 “我能和您聊聊么?”漂亮女人转身,指了一指最里面的一张桌子。 “我们不认识吧,聊什么?”孙明阳握紧韩晓雅的手,声音很冷漠。 “这是孙夫人吧,我叫秦爱,想和您说说孙鸿飞的事情。”秦爱此时,还没觉察出这小两口有什么不对。 “人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聊的。”韩晓雅的眼神从头到脚,对秦爱进行一次高精度扫描,这个女人很漂亮,而且也很高雅。 “我就几句话,您二位听了觉得有道理,我们就继续说,要是觉得没道理,您转身就走,我再也不会打扰了。”看秦爱的态度很诚恳,夫妻俩也就答应了。 三个人坐到了里面安静的位置。 “孙先生,我是代表医院来的,您先别拒绝,听我把话说完。”秦爱的自我介绍,刚刚开始,就观察到孙明阳的脸上,带出厌烦的神色,赶紧用话把他稳住。 “人都让你们治死了,这时候说什么还有用么?”韩晓雅的情绪,比孙明阳稳定很多,她抱定了一颗必死之心,也不想再生争执。 “我对孩子的事情,深表歉意,我知道这件事给二位带来了多大的伤害,我这次来,不是来推卸责任的。我想知道这件事您二位想如何解决?”秦爱接下来就等着夫妻俩狮子大开口,然后在慢慢的砍价。 “解决,你们能把儿子还给我们么?”韩晓雅面无表情的盯着秦爱,眼底透出寒意,让秦爱不禁打个冷战。 秦爱无奈的摇摇头,此事,谁都无能为力。 “那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谈别的,我们没有兴趣,我们只想要儿子。”韩晓雅不再看秦爱,眼睛一直留在孙明扬脸上,孙明扬虽然不知道秦爱的真实身份,猜想她是医院派出的说客,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少赔点钱,让自己别再闹了,可现在自己已经决定不了自己的事情了。 孙明扬觉得自己活得很可悲,也让韩晓雅的人生同样可悲,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孙明扬有些不甘心。 “那你们还打算继续这么闹下去?”秦爱不明白,这两个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连谈判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那又怎么样?”孙明扬第一次感觉自己说话这么硬气。 “不怎么样!这样闹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我知道,你有两个亲戚正在左右你们的决定,还想用你们的孩子发黑财。”秦爱没生气,很沉稳的观察孙明扬表情的变化。 “那又如何,他们和你们一样,都关心钱,从来没有关心过人,你们比他们也善良不到哪里。”孙明扬觉得医院釜底抽薪,偷偷找他来谈,无非就是想少赔点钱。 “我从来不觉得我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我是一个从不推卸责任的人。”秦爱认为,这句话应该表明了她一定的态度。 “负责任,你们对谁负责任,对你们的医院吧?”孙明扬很不屑。 “对所有人,所有讲道理的人,说实话,我去过你家里,您儿子……对不起,我本不该提起他。”秦爱歉意的点点头,继续道,“您儿子曾经的心脏病,您亲戚对您的影响,以及你们现在的窘迫,我都知道。只要您讲道理,我会对您负责任。” “那我要是不讲理的人呢?”孙明扬很想知道,医院会怎么对付不讲理的人。 “那你们什么都得不到,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可以在一周内,让所有有关于这件事的报道都消失,我还可以告诉你,我可以让所有与这件事有关的人都消失,包括这间医院,到时候,您可以尽管去告,尽管去闹,只要你们能找到相关人。”秦爱的笑脸,瞬间严肃起来,“我说到做到,不过,事情闹到那个地步,我觉得您拿到的赔偿,一定会比现在少很多。” 如果秦爱的话,在几天前说,会对小夫妻的心里造成很大震动,但今天,两个都决定了不再留恋这个世界,更何况那些赔偿。 “我相信你们能做到,你们这些有钱人,手眼通天,我们普通老百姓和你们本来就没法对抗,可那又如何?我们惹不起,我们躲得起!”韩晓雅很喜欢秦爱的作风和气质,她觉得秦爱活得自信,说话很有底气,要不是处于一个现在的关系,她倒是愿意和他们说说自己的心里话。 第一百零九章:赎罪 秦爱的心,玲珑剔透,已经感觉出孙明扬和韩晓雅有些不寻常。 根据以往的经验,凡是医疗纠纷中的家属一方,总是会有非常的坚持,这点,秦爱所见过者,无一例外。要么誓死抗争到底,就要为受害者讨个说法,直到医院低头,不死不休。要么,眼睛把所有精力盯在钱上,不达到自己满意的数字,坚决不退。 而目前孙明阳夫妇的态度,确实怪异,既然通过自己的手段来医院讨说法,而且还屡次表明赔偿金额,那一定就是为了得到满意的赔偿。可现在这对夫妻,又貌似对赔偿一点都不感兴趣,正视两人的眼睛,看不到眼中的愤怒或者是贪婪,取而代之却满是空洞,这种眼神,只有……只有绝望的人才会有。 这对夫妻不会…… 秦爱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继续与孙明阳道,“如果你们不愿意和我谈,那就把我当成你们暂时的朋友吧,你们想要什么,和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你们争取!”秦爱一改刚才的严肃,换了一张亲切的脸,亲切到让韩晓雅心里一暖,有些想哭。 “朋友,我们可没有那福气,我们也没有要求了。”孙明扬苦笑了一声,拉着妻子的手,就要起身。 孙明扬的态度,让秦爱更加确认自己的判断,这夫妻俩,肯定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谈话从此终止,他们肯定会做出傻事。确认自己的判断无误,秦爱觉得,自己不能不管。一次医疗事故,秦爱的心,尚可坦然,但这小两口如果有什么意外,虽然不是医院直接的原因,但也毕竟因为医院而起,那再做什么赔偿,真是都挽回不了四林集团的孽,自己的心,也会不安。 “连死都不怕,还怕和我聊聊天么?是个男人,就想想自己的女人。” 秦爱的激将法,似乎对孙明扬起了作用,孙明扬平静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怒意,紧盯着秦爱的眼睛,他感觉,秦爱的眼睛好像能看透他的心思,说到了死,肯定是自己和妻子刚刚下的决定,已经被她看穿。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是来挽救自己的神仙,还是连死都不肯放过他们的魔鬼? 韩晓雅虽然去意已决,但并不是说明她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只是被迫无奈,走进死胡同而已,况且,觉得秦爱说的有道理,既然连死都不怕,还怕和她说说话么?自己死之前,一肚子的委屈都没人知道,就这么死,死得憋屈。 “明扬哥,坐下吧!”韩晓雅镇定下来,坐回了秦爱对面的位置。 秦爱知道,这个时候逼的太近,反倒会让小夫妻产生反感,她拿起桌上的菜单,递给韩晓雅,“晓雅姐,吃点什么,我们边吃边聊,我请!”韩晓雅很惊讶,秦爱知道自己的名字,看来她之前说的是真的,的确是调查过她俩。不过,这些都无所谓,韩晓雅只想找个听众,她想自己死得轻松些,其他的,她不在乎。 她把菜单递给了孙明扬,“明扬哥,你点吧!” 孙明扬拿过菜单,眼睛盯在上面,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刚才坚定的想法,又开始动摇。 刚才一心求死,没有考虑太多,可看过秦爱之后,他看到,别人女人都可以活的那么精彩,而自己的女人,没和自己享一天的福,这就要跟着自己去死,她虽然嘴上说不在意,但她到人世间走这一遭,真的幸福过么?起码自己没给过她什么,年轻轻就死了,是不是太对不起她了。 秦爱,是一个聪明人,能够看透普通人的心理。 “服务员。”秦爱看出孙明扬的心思不在菜单上,主动把服务员喊上来,“把你家最拿手的东西给我来一些,我们三个人,不要浪费。” “好嘞!”服务员答应一声,下去准备饭店里最贵的菜品和烧烤。 “谢谢你!”韩晓雅这一刻,不再把秦爱当成和自己对立的人,当然也不会真的把她当成来帮助自己的人,她只把秦爱当成一个女人,一个肯在自己最后的时刻,听自己袒露心声的人,这个女人,可能会在茶余饭后说到自己,可能偶尔因为某种原因,想起自己,有人说起,自己总算留下些痕迹,也让更多人知道,曾经有个叫韩晓雅的人,来过,苦过,冤枉过,抗争过,被迫无奈才走上绝路。 “小雅姐,我叫秦爱。”秦爱先不发问,主动介绍自己,之后静静地看着韩晓雅。 “真好听的名字,不管怎样,谢谢你。”韩晓雅望着秦爱,她倒是真的希望自己有这么一个妹妹,在自己艰难的时候,给自己一个温暖的拥抱。 “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我从来不求这辈子大富大贵,只想安安稳稳的做个普通人,嫁个人,生个娃,从此为了男人和孩子,过一辈子。在十多年前,我嫁给了明扬哥,明扬哥很疼我,找了这么一个男人,我原本是知足的。”柔情羞涩的眼神,一如新婚初夜一样,看着孙明扬,而这股柔情,却让孙明扬无地自容。 “后来鸿飞出生了,他就比别的孩子虚弱,后来检查出心脏病,我就和明扬哥带着他四处治病。普通人家的孩子,不想他有多大出息,只要他身体好,我就知足了,为了治好儿子,再苦我也不怕。后来,孩子病好了,虽然我们花了很多钱,日子也比以前穷多了,但我真的知足。你不知道,我有多爱明阳哥,多爱鸿飞,为了他们,我愿意做一切事情。” 三十几岁的韩晓雅,说到老公,说到儿子,表情羞涩,犹如孙家新妇,柔美娇媚。 “孩子慢慢长大了,电视里说,那个太长了,会影响将来孩子的幸福。”说着又看了孙明扬一眼,孙明扬的脸一红。秦爱明白,孙鸿飞这点,应该是遗传了孙明扬的那个毛病。 “我们咨询了大夫,大夫说,这个手术很简单,也没有什么危险,几天就好,男孩小时候做了那个手术,可是大有好处的。也是我,鬼迷了心窍,一直想给孩子一个健康的身体,和幸福的未来,就和明扬哥商量带孩子来做一个手术。” 平静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的痛苦,空洞的眼神里暗流涌动。 “是我这个当妈的混蛋,非要来做这个手术,害了孩子……”秦爱聚精会神地听着,递过一张纸巾。 “谢谢。孩子没了,我们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不如就随着他去了,他还那么小,在那边没人照顾,肯定会孤单的。” 孙明扬不说话,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悄悄拉过妻子的手,深情而愧疚的握着, “那和你们一起来的亲人,为了你们已经付出了那么多,你们这么一走,他们该多伤心?”秦爱想知道,那些亲人做了些什么事情,才让小两口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试探着问道。 “亲人?除了我,他没有亲人,那一家人,都是喝血的狼,让人害怕,他们才不会关心腾飞的死活,才不会关心明扬的死活,他们只是来要钱的,只要拿到钱,他们谁也不管。” 韩晓雅的眼神突然间满是怨恨与不甘,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让秦爱从她身上,感觉出冷冽。 “要是那样,你何必理他们,毕竟,那是你们的孩子,和他们有什么关系?”秦爱接着问道。 “明扬哥身体不好,惹不起他们,他们警告我们,要是少了他们的好处,他们会到家里去闹,去让所有人都没有好日子过。我们不知道,这群畜生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唉,日子太难了,过不下去,我们不过了。”韩晓雅凄惨的笑,让秦爱的心,没来由的被撕扯了几下,疼得一皱眉。 秦爱从来都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可现在从韩晓雅的表情里,她看到的绝望。 不同人对生活,会有不同的态度,遭遇磨难时,不一定所有人都有抗争下去的勇气,如果自己失去了所有的依靠,不知道在遭遇韩晓雅相同的不幸时,是不是也会像她一样绝望。 “除了你们,没有人能从我手里拿走一分钱。”秦爱的话,像是说给韩晓雅的承诺,又好像是重复自己的原则。 “晓雅姐,我对你们的遭遇再次表示歉意,但人已经没了,再说什么都是徒劳,但我想,日子总还要过下去,你有儿子,你的父母同样有女儿,你失去儿子的时候,痛不欲生,但你的父母失去女儿,是不是也是同样的感受,你该考虑到他们。”秦爱的话,触动了韩晓雅和孙明扬内心最脆弱的部分,韩晓雅趴在桌上痛哭失声。 服务员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但见韩晓雅哭的那么悲伤,一时不敢靠前。 孙明扬厌恶的盯着秦爱,他不否认,秦爱说的在理,可在两个人最无助的时候,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徒增悲伤而已。 “你们想要什么?我尽量的满足你们!”秦爱坚定的问道,现在,她不仅仅是在为医院解决问题,更是为表哥们赎罪,她不想四林集团的利润里,沾满了弱者的鲜血。 “你还要干什么,我们已经这样了,除了钱你们还能给什么,我要医生偿命,我要医院关门,你们能做到么?拿走你的慈悲吧,我们不需要。”孙明扬有些愤怒。 “孙先生,您说的是气话,医生偿命了又怎么样,你儿子就能活过来么,只不过是让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孤儿而已,这一点,法律也是不允许的。”秦爱不急,她理解两个人的心情。 “那你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孙明扬抚着妻子的后背,用这种方式来安慰妻子的悲伤。 “当然有意义,医生会被吊销执照,这辈子他别想再行医,医院会关门,不止给你们,也给所有人一个交代。”秦爱的话,出乎孙明扬的意料,医生被开除,他想过,可医院关门,他从来没有想过。 “对于你们,我们会做出最高的赔偿,我们的律师说过,像这样的医疗事故,最高的赔偿也就50万左右,医院给你们出100万的赔偿,我个人再拿出50万,算做我的一点心意。”秦爱觉得,此时是抛出条件的时候了。 “150万,还不够他们分的。”虽然赔偿的金额已经出乎意料,孙明扬想想两个表姐夫的嘴脸,心里仍是苦苦的。 “我说过,除了你们两个,谁也不能从我手里拿走一分钱。”秦爱再次表明自己的原则,和对韩晓雅的承诺。 “那是你们的事情,可这钱,我们即使拿到手,也过得不消停。”孙明扬觉得,自己面临的是一个死结。 秦爱有些瞧不起孙明扬的窝囊,可此时也不是争辩这事的时候,“你们拿钱走人,我给你们找地方,如果你们想种地,我给你地,如果不想种地,我介绍你们做生意,别说不会,你们只需要出人,你们的父母,可以接到一起住,至于孩子,我还不了一个原来的孩子给你们,但你们毕竟还年轻,还可以再要一个。人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你想想,一个女人跟了你,已经遭遇了一次不幸,你还忍心让她的父母再次遭遇同样的不幸么?人活着,不能太自私,总需要有担当。“秦爱的话,说得有些重,刺痛孙明扬的同时,也让他觉醒了。 第一百一十章:自由大逃亡 孙明阳很纠结,的确,自己的决定太过自私,先期的事情,是一个意外,可后来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无能,不敢抗争,不会抗争,无法给妻子应该有的庇佑,妻子不和自己计较,用生命来全这一段夫妻之情,可自己真的要那么自私么? 韩晓雅不过30几岁,这是人生最好的年龄,而且,岳父岳母才60多岁,正是享受儿女孝顺的时候,可自己真要结束这一切么…… 韩晓雅感觉秦爱的话,是重了点,但是说得都是道理。她看着孙明扬,眼神中注入了一丝生机,她爱这个男人,勇敢也好,窝囊也好,这辈子认定了,她就和他走下去,生路,死路,都一起走下去。 孙明扬沉默了好一会,服务员赶紧趁着这个时候,把所有的菜一股脑的堆在了桌子上。 “你答应的事情,都能做到么?我要离开这里,马上就走。”孙明扬终于坚定了信心,为了妻子,自己也好活得坚强些,哪怕给不了她最好的生活,也不能让她这么糊里糊涂的跟自己走了绝路。 “好,你们回去准备一下,谁都别说,我们明天中午,你们想办法来这里,我们签署一个协议,然后我让人先送你去浙东,我安排好了一切,再去让人接你们。”虽然比自己原来预想的解决方式付出的要多一些,可秦爱仍然感觉到轻松。 孙明扬点点头,对妻子满怀歉意的说,“晓雅,对不起,是我糊涂了,儿子对于我们的确重要,但你对我,同样重要,还有父母,亲人,我们不能太自私。” 韩晓雅哭了,哭得很伤心,哭出来后,心里压着的那块大石头,重量却清了不少。 说是不浪费,可满桌子烧烤和菜品,谁也没动几口,秦爱先买了单走了,韩晓雅和孙明扬也回了附近的小旅店休息,这一夜,两口子谁也没睡,抱在一起哭了一夜,积压在心里多日的复杂情绪,终于宣泄出来。 死,肯定不是一件让人快乐的事,即便那边有最爱的人等待着自己。 秦爱回去后,让常宽拟好了一份协议,这些协议常宽的电脑里都是有范本的,改了些内容,添了些数字,就打印出来。 在常宽修改协议的时候,秦爱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胡秋林,胡秋林听说事情已经解决,孩子的父母已经决定不再追究,心里自然也是高兴,至于秦爱说其他的人可能会接着闹事,那他就不在乎了,四林集团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只要自己占理,几个流氓混混,他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秦爱并没有告诉他自己拿出50万的事情,这事能够顺利解决,就当自己还了当初借表哥的50万。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秦爱先给孙明扬和韩晓雅定了去浙东的机票,之后告诉浙东地区的负责人去接一下小两口,先送到自己农村的家里,就说是自己的朋友,在家里住几天。 中午时分,孙明扬假意给两个姐姐和姐夫拿了500块钱,说他们最近辛苦,今天中午他们在这守着,让他们几个人去好好吃顿饭。这些天,两家混蛋人家已经放松了警惕,他们认为孙明扬已经被他们拿捏住了,不敢再耍心眼,而且他们心里认为,孙明扬凭什么耍心眼,自己这么做,全是为了他好。于是,就拿着钱出去喝酒了。 几个人走一会,孙明扬和韩晓雅就抱儿子的骨灰跑出了医院,胡秋林、常宽、秦爱,早就等在饭店的包房里,先是递过昨天孙明扬给她的银行卡,和两张汇入卡内150万的收据。 常宽把协议的具体内容解释给小两口听,无非就是双方就孙鸿飞医疗事故的问题达成谅解,医院赔偿100万元,孙明扬不再追究医院责任等等的条款,孙明扬见合同上写着100万,汇款凭证上确是150万,知道秦爱没骗他,的确是自己出了50万,对秦爱还是存了一份感激。 事情办妥,也没吃饭,小两口给家里老人打了个电话,说明了原因,就匆匆上了胡秋林备好的车,开始一场自由大逃亡。 胡秋林和秦爱,看着车辆远去,都暗自松了一口气,有了手里的和解协议,这件事算是有了个眉目,只要孩子的父母不在追究医院责任,其他人的无理取闹,他们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如果依旧闹得欢,那秦爱就要考虑动用自己官方的关系来解决此事了。 “表哥,接下来你向调查组汇报一下我们的处理结果,让他们可以结束调查了,处理意见可以随时下发。”秦爱松了一口气,这才感觉现在的天气仍有些冷。 “常大宝,你冷不冷?”送走了韩晓雅,秦爱的心情感觉到无比轻松,这不幸的小两口,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去追求自己的未来了。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总是被命运深埋得很深,如果它自己不出现,我们永远都发现不了的位置,秦爱与韩晓雅、孙明阳,原本是不同世界里的两条直线,无论怎么发展,都不会有相交的时候。 可不幸的孙鸿飞,用生命打破了两个世界的界限,秦爱与韩晓雅夫妇的相遇,就是缘分,秦爱很看重这个缘分,出于同情也好,出于自责也罢,反正看着韩晓雅和孙明阳去追求了自己的新生活,心中无比的畅快。 常宽不知道秦爱一问,所为何故,可看到秦爱在饭店的包房里,缩了缩肩膀,猜出她是冷了,赶紧脱下自己的羊绒大衣,披在了秦爱的身上。秦爱马上感受到衣服里残存着常宽的体温,给她带来的些许温暖,感激的看了一眼常宽。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陪我去逛逛街,买几件衣服。”秦爱并未拒绝常宽的好意,拽了拽了下摆已经超过膝盖的米黄色羊绒大衣解释道。 “好的,好的,我们现在走。”常宽一听要和秦爱单独逛街,浑身充满了力量,都想把自己的衬衫都托给秦爱穿。 “还没吃饭呢,吃完饭……”胡秋林话说到一半,常宽已经跟在秦爱的后面出了门,秦爱头也没回,右手在头顶上方摆了摆,高声道,“不吃了,晚上再吃。” 胡秋林知道表妹的个性,说走就走,留是留不住的,也不强求,自己打电话让陈闵生过来陪他吃饭,事情有了这么大的进展,每个人的心里都很舒畅。 也不对,不是所有人心情都舒畅,起码孙明阳的两个表姐和表姐夫的心情就糟透了,中午四个人一直喝到下午三点,畅想了很多种幸福的未来。可当四个人回到医院门口,面对空荡荡的大厅时,脑袋瞬间空白,所有幸福的未来都变得像面前的大厅一样空。 “人呢?”大姐夫对保安吼叫。 “什么人,人不都在这么?”保安已经得到授意,一问三不知。 “谁问你了,我问我们家亲戚。”大姐夫对保安的态度有些恼怒。 “那不知道,你也没雇我们给你看着呀?” 保安当然是吃着谁向着谁,对四个人的态度也发生了逆转。 “告诉你,要是找不到人,你们医院跑不了,这事我跟你们没完。”二姐夫也生气了,跑了孙明阳,没了孙鸿飞的骨灰,所有美好的未来就都成了泡影,自己穷了半辈子,好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发财的机会,岂能轻易就错过了。 “先生,你说的人,不是我们医院的人,我们没有责任替你们看着,如果你们继续在这里纠缠,我们就报警了。”说完,保安队长带着八名保安,一同挡在了四个人面前。 大姐夫赵猛这个时候也猛不起来了,二姐夫赵龙也没了气势,要是孙明阳在,小鸿飞的骨灰在,他们还有理由闹一闹,大家动手,他们也真没怕过谁,可现在苦主都走了,他们有什么理由再闹下去,真要是动手,还不一定能弄得过几个五大三粗的保安。 好汉不吃眼前亏,等找到了孙明阳再说。 赵猛手指着保安队长的鼻子,半晌才捣上一口气,“我记得你,小子你别狂,等我找到人的,有你们好瞧的。 “先生,如果没事,请您出去,我们这里已经停业,准备关门了。”保安队长是当过兵的,后面有两个还是他的战友,怎么会怕这两个流氓无赖。 赵猛和赵龙带着只能带着各自媳妇退出了医院,找了个背风的墙角站好。 “妈的,孙明阳这小子是不是跑了?”赵猛有些后悔,中午就不应该留下那小口单独在这。 “肯定是跑了,估计和医院偷偷的和解了,这个白眼狼,亏得我们这么帮他,说都不说一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回家找他去。”二姐夫赵龙觉得受了很大的委屈,我本将心照明月,怎奈明月照沟渠,这个没良心的孙明阳,找到他,一定先给他一顿嘴巴。 “先别着急,我们先找找,别我们回去了,他们俩还在这,那来回折腾死人。”赵龙媳妇比赵龙沉着一点,对大姐和大姐夫说,“要不,咱们分头,在旅店和附近先找找。万一人还在这,别错怪了我弟。” “好,你和赵龙去旅店,我和你大姐夫在附近找找。” 第一百一十一章:分头行动 四个人商量好了分工,开始分头行动。 赵龙和媳妇还总算是有个目的地,分工完直接奔向了旅店。赵猛两口子站在原地,有点犯难,北华这么大的地方,谁知道去哪里才能找到孙明阳的消息呀。 “媳妇,你咋这么傻,为啥咱俩不回宾馆去找,找不到的还能躺一会。现在留在这,大冷天的,在外面冻着。多陪。”赵猛掏出一根烟,点燃后猛吸了几口。 “你懂个屁,谁先找到孙明阳,谁就能知道事情真相,谁就有主动权,他俩肯定不在旅店,让老二两口子回去找吧。”牛大丫头觉得自己算得上老谋深算,不过,从哪里找起,她也有些犯难。 “对了,我想起来了,孙明阳有糖尿病,把针放在一家饭店,我去过,咱们去那看看,针还在没在,要是针在哪,他们就走不远。”赵猛媳妇突然想起这件事,眼睛一亮。 “那赶紧的吧。”赵猛一听媳妇这么说,也像迷途的旅人看到了亮灯的房子一样。 夫妻俩一路小跑,跑到串店时候已经气喘吁吁。 还没到饭口,店里没有客人,服务员一见有人来,赶紧迎过来,“两位快请坐,吃点什么?” “我来找我弟弟,他把糖尿病的放在这里,今天有没有来过?”赵猛媳妇根本不管服务员的热情,着急的问。 “哦,你说的是两口子吧?”服务员当然记得孙明阳和韩晓雅,他们俩中午才从这走。 “对对对,就是两个人,来过么?”赵猛听到服务员知道,恨不得把服务员抱过来亲两口,不过家里母老虎在,即使娇嫩得像水一样的服务员愿意,他也不敢。 “他们已经走了,中午走的,药都拿走了。”小服务员见两个人不是来吃饭的,也不像刚才那样热情。 “走了?他俩为啥走?”赵猛不理解,为啥两个人突然就有主意了,难道他们就不怕自己了? “谁知道,又没让我看着。”赵猛问得没道理,服务员没好气的嘟囔着,转身要走。 刚让保安队长呛了几句,同样的话,又被服务员呛了回来,赵猛的一肚子火已经压不住了,拍桌子刚要发作,被媳妇拽了一把。 赵猛的媳妇一脸堆笑的拉住服务员,“小妹妹,你别着急,你大哥这人炮筒子脾气,你别怪他。”说着,从兜里摸出一百块钱,悄悄的塞到服务员手里,服务员看看其他人并没注意这里,悄悄的把钱揣到口袋里,脸上又有了笑容。 “妹子,你和我说说怎么回事,我们现在找不到弟弟,可着急了,他有病,万一出点啥事,你这心里是不是也不得劲吧。”赵猛媳妇这只母老虎,开始装小猫,对小服务员软语相求。 “大姐,其实也没啥。”小服务员压低了声音,对赵猛夫妻说,“昨天晚上有一个特别漂亮的女生,和你弟弟谈了半天,要了好多菜也没吃,我们也不敢靠前,也不知道谈的是什么,然后今天中午他们又来了,还多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好像是前边医院的院长,几个人在包房里呆了一会,你弟弟就和媳妇坐车走了,就剩下那个院长在这吃的饭,其他人都走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你说的那个漂亮女人,是不是医院的?”赵猛媳妇认为,一定是那个女人用了什么招数,让孙明阳两口子来了个不辞而别。 “应该不是,以前没见过,听口音不是本地的。”为了一百块钱,服务员可真是知无不言。 赵猛听完,脑袋嗡了一声,孙明阳夫妻俩,一定是跑了,自己的发财梦也要泡汤了,哪里来的女人,怎么这么可恨。 “你知道那个女人住哪么?” 听丈夫这么问,赵猛媳妇瞥了他一眼,自己的男人,的确挺爷们,就是这智商有点让人担忧。 果然,服务员不屑的看了赵猛一眼,“我哪知道呀,都说了以前没见过的。” 赵猛也觉得自己问得这个问题有些白痴。 “不过……”服务员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妹子,你帮忙找到那个女人,说不定就能找到我弟弟,我弟弟性子直,可别被人骗了,你行行好吧。”赵猛媳妇打起悲情牌。 “不过,那个女人说,晚上来吃饭,不知道说说而已,还是真的会来。”服务员没想到,自己突然想起来的这句话,又给自己带来了贰佰元的收入。 “小妹妹,你是个好人,谢谢你,大姐有件事求你,晚上你见那个女人来,能不能告诉大姐一声……”赵猛媳妇想,只要找到那个女人,没准就能问出孙明阳夫妻的下落,自己家男人发火的时候,还没有几个人不害怕的,当然自己除外,母老虎,是从来不会怕老虎的。 “这我可不敢说,晚上饭口那么忙,兴许就顾不上。”其它服务员都趁着没有客人的时候,到外面休息,饭店内只有这个小服务员在,她只是个刚来不长时间的小姑娘,饭口忙的时候,她的确没有时间打电话,也不敢打,要是被老板看见,是要骂人的。 “小妹妹,这二百块钱你拿着买件衣服,大姐的事情就拜托你了。”为了找孙明阳,接续上自己的发财梦,赵猛夫妻也算是下了血本。 钱的魅力还是无穷的,它总是能把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的事情,甚至把一个刺骨的冰坨变成烫手的火炭,小服务员的热情,就像一个烧红的火炭。 “大姐,你放心,我记得那个女人,长得可漂亮了,只要她来,我一定告诉你,不过,她能呆多长时间,我可不敢保证。” 一分钱没挣到,还赔了300块,赵猛觉得有些心疼,拽着媳妇出来就问,“干哈给她那么多钱?咱们不能自己在这盯着么?” 赵猛媳妇鄙视的看了赵猛一眼,说道,“你认识还是我认识,吃饭的女人那么多,你知道是哪一个么?怎么老把这点小钱看得和你爹似的,和你爹都没看你这么亲过,再说了,你知道那个坏事的小婊子是什么人,要是身边人多,咱们几个能划拉过人家么,你和赵龙不得去找点人么?” 赵猛平时在外面是个浑人,谁敢和他这么说话,早就老拳相向了,可在自己老婆面前,乖得像只被剪了爪子的小猫,一点脾气也没有。 “你平时不是老吹牛逼说,你这哪认识多少兄弟么,在北华好使不?” 赵猛被媳妇这么一激,顿时热血上涌,胸脯拍得啪啪响,保证道,“那可不是吹,我一个狱友在北华当大哥,手下小弟无数,我一个电话,要多少人有多少人。” “别光扯犊子,先去找赵龙他俩,都多找点人,不打架也吓唬吓唬他们,一害怕没准就撂了。”赵猛媳妇白了赵猛一眼,头也不回的奔旅店走。 孙明阳还算挺照顾两个姐姐、姐夫,临走的时候,已经把所有的账都结了,房间也都退了,此时赵龙两口子正在一楼坐着,谁也不说话。 “咋地,你俩相面呢?”赵猛媳妇一见两个人躲在这里抽烟,心里就有了气,自己和赵猛在外面颠颠的找,他俩倒会躲清净。 “姐,你咋来了!”赵龙媳妇是二号的母老虎,只是有点怕她姐,赵龙也根本降不住她。 “孙明阳和他媳妇肯定是跑,我问着了,让一个女人给弄走的。”赵猛媳妇晃着大屁股挤到沙发上,向赵龙要了一根烟,两只母老虎在沙发上喷云吐雾,吧台里的小服务员被呛得咳嗽,可面对四只大型凶猛动物,吓得一言不发。 “操,找到那婊子,我非撕了她不可。”赵龙媳妇突然站起身,张牙舞爪的骂着,好像秦爱就在她面前一样,吓得小服务员一哆嗦,赶紧把脸埋在了吧台下面。 “赵龙,今天晚上那女的可能到一家饭店吃饭,我给了饭店服务员600块钱,才得到消息,这钱咱们得一人一半啊。”赵猛媳妇这是想把给饭店服务员的给讹回来。 赵龙知道这个大姨姐是啥人,也不争辩,看了自己媳妇一眼,他那媳妇也不是个吃亏的主,一眼就能看穿大姐伎俩,嘿嘿笑了两声,“我现在没钱,你先垫上,等咱们弄到钱就还你。” “那就别废话了,赵龙你赶紧找点人吧,别万一因为这事动手,咱可别吃亏。”赵猛媳妇了解自己妹妹妹夫,平时自己舍得吃舍得穿,一到外人这,扣得要死,也没打算立马就要出钱来。 “我姐夫在这不是认识个人么,打个电话要多少人没有,还用得着我。”赵龙一听说孙明阳跑了,心气就没有原来那么足了,表现也没有原来积极。 “那合着我们两口子搭钱搭人情,你们两口子就吃现成的,那可别说要来钱,和你俩没关系。”赵猛也看不惯赵龙现在的态度,吃饭喝酒的时候积极,需要你的时候推三阻四,这“连桥”,交不透。 “好的好的,我又没说不找,大姐夫你别生气。”没有亲戚可以,没有脸也可以,但是对赵龙来说,可不能没有钱。 “那就赶紧打电话,耽误事了,屁都没有了。我现在就给夏老大打电话。”赵猛是等不及了,眼看就到了晚上,如果真的错过了那个女人,那以后可能真的就找不到了,这可是他距离发财最近的一次机会。 第一百一十二章:英雄救美 在北华市兴盛区的一片老旧住宅里,隐藏着一个门脸破旧的火锅店,整个店面是由住宅改造而成,如果走在正街的街道上,很少人能发现这是家饭店,饭店的牌匾和楼体一样破旧,可由于这间民宅的租金很低,所以这家火锅店的特色就是“便宜”,除此之外,干净、美味,根本不是来这里吃饭的食客们追求的,因为混迹在这一片区的人,兜里的钞票少得可怜。 夏冰,就是这家饭店的常客,他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混迹在这里,在这里,他才最有安全感。 夏冰这半辈子,没少给政府添麻烦。已经是几进宫的人,偷盗,抢劫,讹诈,他简直就是个流氓多面手,除了人事,夏冰什么事情都做过。 我们得承认,许许多多犯过错误的人,在政府积极的教育、改造下下,基本都能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可夏冰是个例外,这次刑满释放释放后,尽管他的年龄已经接近50岁了,却还是甘愿做一只过街老鼠。 此刻,夏冰正在和一群兄弟们开庆功宴,因为他和他的“team”终于找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说到夏冰的工作,需要从这一片区说起,在距离这家饭店一公里左右的“兴工街”上,大大小小可是20家的足疗店和歌厅。经过夏冰不懈的努力,这个月,终于和他的“team”凭借着手执菜刀的个人魅力,完全征服了这些小房子里的主人们,答应由夏冰帮助他们维护治安,保证他们可以正常运营一些非正常的业务。 “兴工街”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骚包男人们的娱乐一条街,是他们的天上人间,是他们的海天盛筵。但也不乏有一些醉酒的男人不解风情,对足疗店里或是歌厅里的姑娘们动手动脚之后,还不想负责,捂紧了口袋还要装大爷,这时,就需要有道德的审判官对这些人进行肉体上的教育。这个教育人的职责,现在就落在了夏冰“team”的身上,“team”一词,是夏冰听一个中学生说的,他喜欢这个词,他对这个词的翻译是“团伙”。 其实,夏冰出狱后混得比较惨,手下虽然有几名小弟,但是总没有稳定客观的收入,这让他的队伍很不稳定。现在,终于有了稳定收入的工作,当然要大肆庆祝一番。 他的“team”里,有他的同窗狱友,也有社会上黑暗的崇拜者,十多个人的大桌,夏冰当仁不让的坐在了首位,在火锅升腾起氤氲的热气中,夏老大光着膀子讲述着他当年的以一敌三的英勇事迹。 此时,同样来自昏暗小房子里的破旧手机,刺耳的音乐响彻了整个饭店的大厅,夏冰抓起手机一看,狱友赵猛的名字在屏幕上跳跃。 “找哥有事?”这是夏冰的迎宾语,他认为,凡是给他打电话的,都是有求于他,尤其现在他也是有地位的人,那条街小房子里数以百计的“姑娘们”,哪个不是对他毕恭毕敬,任他采撷。所以,他完全有理由膨胀。 “夏老大,我来北华了。”赵猛听到电话里的吵杂声,猜想夏冰正在和兄弟们在一起,心里一喜。 “操,那过来喝点呀?”夏冰很想让赵猛来看看他今天的威风。 “老大,不了,我这边遇到点事,需要你帮忙。”此时对于赵猛来说,时间就是金钱,此刻不容他再过多的与人寒暄。 “说。”夏冰塞了一口不知道是什么肉变身成的羊肉到嘴里,含糊不清的说。 “我遇到点事,本来可以弄到一些钱,可是被一个女人破坏了,今天晚上,我大概能找到那个女人,就是不知道她身边带不带人,想麻烦你和兄弟们帮忙捧捧场。”赵猛知道,如果不抛出一些好处,他和夏冰的交情,还不足以到两肋插刀的地步。 “行,没问题,能弄多少钱?”果然,夏冰最关心的不是赵猛,而且钱。 “几十万没问题吧,要是成了,一人一半。” “好的,在哪,需要多少人,地址告诉我,现在就过去。”几十万,对于赵猛来说,梦里都没敢想过,现在就要出现在他的眼前,他顿时兴奋了。 “你先别急,先和兄弟们打好招呼,兄弟当然越多越好,我找到那个女人,就给你打电话。” 赵猛放下电话,看了赵龙一眼,赵龙此刻也刚放下电话,通知了一个朋友,不过,对方只有五个人,与夏冰相比,气势上的确是差了不少。 赵猛夫妻俩的头,都高昂着,不可一世。 六点左右,牛家大丫头,也就是赵猛媳妇的手机响了,是饭店小服务员打来的,“大姐,那个女的来了。” 赵猛媳妇一听来了精神,问道,“几个人?” “就她一个呀!”小服务员回答了一句,就听见老板喊自己,赶紧挂了电话去招呼客人。 “来了?”赵猛看着媳妇。 “来了!” “几个人?” “一个人!” “就一个人?” “就一个人!” 赵猛有点后悔,早知道一个人,自己就不必兴师动众的找那么多人了。 “还找夏老大他们来么?”赵猛拿不定主意,问自己媳妇。 “找,让他们都来,吓唬住才好办,要是能找到孙明阳,也不差那点钱,万一那女人身边有别的人,我们现找人就来不及了。”赵猛服自己媳妇,不仅仅是因为是他睡着时,媳妇敢在他面前举起菜刀,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媳妇有“智谋”。 “好!”赵猛答应一声,又给夏冰打了电话。 有钱能使鬼推磨,自然也能让夏冰跑得快,只比赵猛四人晚到了十分钟,20多人的“team”就已经到位。 赵猛提议,他和赵龙先进去看看情况,如果需要动手,他俩再打招呼。夏冰不同意,他坚持要和他俩一起进去,夏冰也想看看,到底什么样的人,能一下拿出几十万来。 “也好,不过这事我来说,让兄弟们就在饭店的街边站着,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实力。”赵猛对夏冰道。 “好。”为了钱,夏冰可以答应一切要求,按照赵猛的意思,安排好了自己的兄弟,赵龙找来的人,也和夏冰“team”混在了一起。 秦爱看着勾四刚进了包厢,继续拿着菜单点菜,常宽也真是麻烦,就在外面打个电话,也能打这么长时间。 常宽也着急和秦爱共进晚餐,可手里的一个案子有了新证据,他正交代助手去调取一些新的资料,他告诉助手,自己一定会赶在开庭前赶回首都,由于事情比较繁琐,一个电话打了半个多小时,打电话期间,他看到街边拥挤了很多人,还有三个男人奔饭店走去。 三个人进入饭店,迎面正遇上那个小服务员,小服务员用眼睛看了一眼正在全神贯注盯着菜单的秦爱,赵猛心领神会,朝着小服务员摆摆手,慢条斯理的走到秦爱的桌旁,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秦爱的对面,夏冰和赵龙也跟着坐在桌旁,四个人的小桌子,一下就坐满了。 秦爱感觉身边有人,还以为是常宽回来了坐到她身边,正要把他赶到对面去,可一抬头才发现,三个面目狰狞的男人正在盯着自己。 秦爱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景,不过也没怎么害怕,礼貌的说了一句,“几位先生,不好意思,这里有人坐了。” “知道有人,你是不是认识孙明阳?”赵猛开门见山的问。 一提到孙明阳,秦爱才感觉有两个人眼熟,好像是孙明阳的那两个亲戚,她曾经远远的见过两次。 “怎么,你们找不到人,找我来了?”秦爱把菜单扔在桌上,她不相信这几个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做什么。 “少废话,告诉孙明阳去了哪?”下午的时候,赵猛让小舅子去孙明阳家看了,知道孙明阳没回家,一定是让人藏起来了。 “好奇怪,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秦爱不屑的瞥了几人一眼,站起身要走。 “话没说清楚,你还真走不了。”赵龙堵住了秦爱的去路,指着饭店外面说,我几十个兄弟脾气不好,我不敢保证你走出去后,是不是安全。 “那我报警了!”秦爱掏出手机,就要拨号,被赵龙一把夺过去,赵龙是个不懂怜香惜玉的粗鲁男人,他的动作把秦爱吓了一跳,她真的想不到这些人居然真的敢在这里动手。 “你们干什么?”此时常宽进入饭店,正好看见有人抢秦爱的手机,喊着过来保护秦爱,可还没到身边,就被夏冰卡住脖子,推倒了墙角。 “小子,这里没你事,别找不痛快!”夏冰用一直手指指着常宽的鼻子,常宽只是一介书生,哪里经过这样的场面,脖子被对方掐着,呼吸有些苦难,开始用双手掰夏冰的胳膊,可那只胳膊就像钉在墙里的木头,纹丝不动。 饭店里的人一见有人打架,顿时一阵骚动。 秦爱也被夏冰的动作吓得尖叫一声,秦爱久在首都与浙东两地,出差也多在经济发达地区,还是第一次直面这么野蛮的人,一时也没了主意,后悔几个人刚进来的时候,没有给表哥打电话。 “兄弟,几个大男人欺负女人,不太好吧。”和电影里的英雄救美不同,这里没有踏月而来的翩翩公子楚留香,没有万丈深渊前出手敏捷的多敏俊,只有打着酒嗝的勾老爷,英雄来救美,可场面一点也不浪漫。 第一百一十三章:流氓吃醋了 当时,勾四刚正在包房里喝得来劲,今天心情极其压抑,男人越是压抑,在酒桌上表现得就越活跃,一个通关下来,再来一番自由搏击,勾四刚居然越战越勇,这几年在蒙省,锻炼得勾老板的酒量大涨,自从胡兴华查出肝癌后,勾四刚也不怎么喝酒了,可这次真喝起来,单打独斗,桌上还真没有人是对手。 酒正喝得高兴,一阵混杂着女人尖叫的吵杂声,从门缝里挤进来,勾四刚眉头皱起,像是在菜里吃出沙子一样恶心。 “操,喝个酒也不消停。”胖丫靠近门口,嘟囔着拉开门向外看了一眼,正看见秦爱和常宽与赵猛几人对峙。 “妈的,大老爷们欺负女人,不要个逼脸。”胖丫最看不惯的就是女人被欺负,尤其是漂亮女人。 “谁呀?”勾四刚在里面问了一句,好奇的起身去看,一眼看到秦爱漂亮的脸蛋上,挂满了惶恐。 “操!”勾四刚也跟着骂了一句,拉门就跑出来,胡大哥的朋友被欺负,他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场面虽然不浪漫,但却让秦爱很感动,趁着赵龙走神的功夫,一下躲在了勾四刚的背后,“勾大哥,我不认识他们!” “哎呀,狗拿耗子,今天这狗怎么这么多。”有了稳定工作的夏冰,确实最近有些膨胀,尤其在他的“team”面前,他要大秀一下自己的威风,于是不等赵龙赵猛说话,他放开常宽走向勾四刚。 狗和勾是谐音,小时候因为这个姓,他没少了被小伙伴嘲笑,这也算是勾四刚的小逆鳞。 “你骂谁?”勾四刚问了一句混混行业里很没有水平的话。 “咋地,没听够,还想听一遍?”夏冰幽了勾四刚一默。 “那要看你敢不敢再说一遍?”酒劲催动血气上涌,勾四刚斜睨着夏冰。 三对一,夏冰肯定不会被勾四刚的眼神吓倒,刚才一动手,他就知道了常宽的斤两,这个人的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 “狗拿耗子,没想到还是一只聋狗,咋地,你还会咬人么?”夏冰嚣张的做了一个咬人的动作,那张混杂了散白以及口臭的嘴刚刚张开,一个瓶子就插进了嘴里。 在夏冰庇护下的小姐很多,他喜欢把东西插到别人嘴里,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嘴里也被插进了硬邦邦的东西,瓶子与牙齿碰撞带来的疼痛刚刚传到脑中,一股酸味从嗓子眼一直冲到鼻子里,之后是剧烈的咳嗽,可即便是用力的咳嗽,挣扎,依旧没有摆脱那个插进嘴里的瓶子。 胖丫的手里,拿着一个刚开封的醋瓶子,他感觉瓶子的嘴已经顶到了对方的嗓子里,不等对方做出反应,左手用力一拳,弯曲着的中指关节,猛击在夏冰的嗓子上。 这一下出手极狠,夏冰感觉自己喉咙好像被击碎了,带动着整个呼吸系统都跟着痉挛,双手胡乱的抓着,拼命的吸气,一瓶子醋顺着他的气管、食道,进入到胸腔中,胸腔里就像着了一把火,胖丫随手又抓过桌上装辣椒油的缸子,一把扣在夏冰的脸上,辣椒油流淌到眼睛中,在酸辣双重的作用下,夏冰所有的感官都已经失灵,终于在慌乱中碰到了插在嘴里的瓶子,瓶子应手而落,摔了个粉碎,夏冰是个经验老道的混混,慌忙蹲下身,用双手护住后脑,蜷缩在一张桌子下。 不是赵龙和赵猛要看热闹,只是胖丫出手太快了,他俩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时,夏冰已经蜷缩在了地上。 胖丫不管那个漂亮女人是谁,但当着他的面,骂他的朋友,那就该死。 赵猛和赵龙也不是善类,一见夏冰吃了大亏,各自抄起一把椅子,就要向胖丫砸去,同时对着外面大喊,“快来,夏老大被打了。” 慌乱中,赵龙和赵猛显然没有注意到,和胖丫一起出来的,还有四个人,正当两个人计划全力对付胖丫时,一把烧烤签子从赵猛的左脸颊狠狠的插进了嘴里,平时那张厚厚的脸皮,在铁签冲击下,脆弱得像卫生纸一样,上下牙床,都被铁签刺伤,要不是刚才赵猛撒了狠,咬着牙,恐怕诚子手里的那把铁签,能把整个刺穿赵猛的脸。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可赵龙和赵猛不是亲兄,一见同来的两个人都受伤了,赵龙大惊,转身就要往外跑,赶紧和外面的兄弟会和,再杀个回马枪。但他不知道,黄林是个看别人打架就手痒痒的人,怎么会放过他这一个还能活蹦乱跳的猎物,现学现卖,一碗刚刚上桌的鸡蛋糕,迎面扣在了赵龙脸上。这时,赵龙想起一句话,心急不止吃不了热豆腐,他想补充一下,心急也吃不了鸡蛋糕,因为看似凉凉的鸡蛋糕内里,一样的滚烫。 从动手到结束战斗,连半分钟的时间都不到,等门外的混混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刚才还威风凛凛的三个人,一个像猴子一样蜷缩在角落,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真让人担心下一秒,就会有一片肺叶从那张嘴里喷出来,而另外两个更惨,躺在地上不停的打滚。惨状让一群混混看了都会心疼。 但其实最心疼的,还是牛家的两个大丫头。 见到自家的男人被扎成了刺猬,烫成了“关公”,两只母老虎终于发威了,从夏冰两名小弟的手里抢过两支钢管,吼叫着冲向屋里,两条钢管就如同两只母老虎的尾巴,在空中划出两道光影,直奔诚子与黄林的头顶砸去。 要说牛家这两个大丫头,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可惜的是,这种冲劲没用到正经地方,都用在歪门邪道的下三滥手段中,一般的男人,通常都不会对女人下狠手,而这两个人,正是凭借着性别的优势,经常出其不意,让男人们在手下吃亏。 不过,今天她们两个遇到的,偏偏不是两个一般的男人,诚子就是个浑人,他不懂怜香惜玉,谁敢对他动手,他才不管对方是什么性别,什么身份。而另一个,黄林,也从来都是个不吃亏的主,如果碰见年轻漂亮的女孩,兴许还能有所顾忌,可看到两只母老虎满脸的横肉,不先动手已经是给足面子,更别说让对方伤到自己。 于是,两只老虎,两只老虎,伤得快,伤得快,一只塌了鼻子,一只破了嘴巴,真奇怪,真奇怪。 两只母老虎扑得很快,但还是没有快过诚子甩过来的酒瓶,和黄东飞起来的右脚,牛大的鼻子被瓶子砸中鼻梁,鲜血一下喷溅而出,牛二的嘴巴被黄林一脚踢中,顿时满口腥红。 秦爱一直瑟瑟发抖的躲在勾四刚的背后,被现场的血腥吓得花容失色,常宽也溜到了她身旁,说是要保护秦爱,其实也被吓得发抖,这两个人都是文明人,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 在牛大和牛二的身后,夏冰20多人的“team”蜂拥而至,饭店里顷刻就是一场混战,勾四刚护着秦爱和常宽退到吧台位置,由黄东6人组成的阻击队伍横在双方之间,虽然对方的人数要远多于他们,但屋子里空间狭窄,很难形成合围,所以始终是几个人动手,夏冰的“team”主要是想把受伤的五个人救出来,所以也并不恋战,拖拖拽拽把受伤的五人救出来,夏冰此刻已经缓过来不少,自己在兄弟和朋友面前丢脸,让他愤怒到了极点,忍着疼叫喊“废了他们,一个也别放过。”抢过兄弟手里的一把砍刀,就要再次往里面冲,赵猛赵龙见脱离了魔爪,也是血贯瞳仁,也要过来武器,准备再次对这家饭店进行反击。 饭店里的食客,早被吓得四散奔逃,饭店里只剩下黄东一伙人,黄林和胖丫、诚子堵在门口,防止外面的人冲进来,此时的老板和服务员都躲在后厨里不敢出来,老板已经报了警,焦急的盼望英勇的警察叔叔快点到来。 厨房里的几把切肉菜刀,已经被死守饭店的一伙人给征用了。 “二龙哥,拖累你们了?!”大家没问勾四刚事情起因,勾四刚反倒觉得不好意思,主动向刘亚龙道歉道。 “屁话,都是自己兄弟,还说什么拖累。”这一群人里,除了秦爱和常宽,根本没人拿打架当回事,面对外面张牙舞爪的一群人,都没有丝毫的恐惧。 “我要报警,这些人太过分了,光天化日之下,持械行凶,还有没有王法了?”常宽觉得刚才自己的表现,在秦爱面前丢了脸,看出此时屋里都是勾四刚的朋友,生气的喊着。 “报什么警,江湖事,江湖了,你刚上幼儿园呀,什么事都告老师。你们怎么得罪上的这群人?”老五最看不惯遇事就报警的男人,也没给常宽留面子。 “我怎么得罪,我都不认识他们!”常大律师平时的伶牙俐齿,到这个时候丝毫发挥不出作用,磕磕巴巴的向老五解释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七匹狼王 “我知道,是因为医院的事情!他们是来报复我的。”秦爱的情绪,现在已经平静下来,把这些人的来历告诉了勾四刚,并且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一旁的黄东也听了个大概。 “这么说,你是秋林总的同事?”黄东这才知道,医院的事情已经有了这样的进展。 “我是他表妹,你认识我三哥?”秦爱听黄东的语气,应该也是胡秋琳的朋友,自己表明了身份。 “啊,对,我和胡秋琳是朋友,也听说他医院出事,没想到这事这么麻烦。”黄林礼貌的点点头。 “管他麻烦不麻烦,只要是大刚子朋友,就不能在北华让人欺负了,有啥话以后再说,老五,摇人。”刘亚龙首先给自己的兄弟们打电话,随后老五也开始召集手下兄弟。 黄东原本就不想参与到这件事当中,结果阴差阳错的还是牵扯进来。 此时,门外恢复了清醒的夏冰,已经带着人冲到了门口,看着胖丫和黄林手持菜刀堵在门里,一时也不敢冲进来,门口地方狭窄,两个人一起进门都嫌挤,要是一对一,夏冰没有把握撂倒门口的任何一个。可也不能干看着,于是组织手下人去捡砖头去砸饭店的门窗,一会功夫,砖头乱飞,饭店脆弱的玻璃门窗在数十块砖头的攻击下,被砸得粉碎,风声夹杂着叫骂,从外面直接传进屋内。 “是爷们就出来,别像缩头乌龟一样,刚才不是牛逼么?”夏冰试图用激将法去激怒饭店里面的人,如果这些人出来,那自己这边利用人数的优势,一定能讨回面子。 胖丫和黄林最冲动,拎着刀就要往外面冲。刘亚龙明白,这要是冲出去,没准会吃亏,一手一个,把两个人拽住,“你俩别着急,等一会,他们也不敢贸然进来。” 胖丫和黄林也明白刘亚龙在等什么,可这两个人也根本没把外面的人当回事,大不了同归于尽,有啥好等的,让人堵着门口骂,自己可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 “二龙哥,不怕他们,我们几个先出去,撂倒几个再说。”胖丫不能和刘亚龙犯浑,只能和刘亚龙商量,想着他们几个先冲出去,让刘亚龙和勾四刚他们先守住这个屋子。 正在刘亚龙举棋不定的时候,他们的第一伙救兵到了,胡秋琳距离这个比较近,接到表妹的求救电话,吓得脸色苍白,赶紧让陈闵生召集保安向饭店冲来,这些保安都是他从外地带过来的,平时主要就是为了防范有人到医院闹事。所以,也有一定的战斗力,到达现场的时候,看到饭店被一群人围住,就大喊着冲到人群背后。 “你们想要干什么?”胡秋林平时没有直接面对过这样的场面,心里或多或少的有些恐惧,但一想到表妹还在里面,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去。 夏冰此时红了眼,一见只来了几个保安,二话不说,举刀就砍,胡秋琳吓得赶紧退到了保安的身后,夏冰的人看到老大动手,十多个人不由分说的也跟着过来动手。 虽然胡秋琳带的人有些战斗力,但怎奈赤手空拳,根本无法抵挡手持砍刀、铁棍的流氓,更何况,在人数上,对方要占绝对优势,这在心理上就给他们造成了压迫感,对峙不到一分钟,胡秋林的队伍就已经被冲得四散奔逃。 此时,屋里的黄林看到外面动手了,和谁也没打招呼,直接从窗户蹦出去,加入战团,胖丫、诚子、老五见黄林出去了,怕他吃亏,也跟着冲出饭店,就连有些虚弱的黄东也抄起椅子腿,冲了出去,勾四刚更是不能退缩,这些人都是为了自己才参合进来的,要死大家一起死,最后一个冲到外面的是刘亚龙,他不是害怕,而是在屋里寻找武器,更好看到牛大扔到桌角的一个钢管,弯腰拾起,紧随勾四刚其后。 这七个人,就像七匹狼。 狼在捕食之际,根本不会吼叫,它们会用最短的时间,把自己的尖牙刺进猎物的身体里。 这七匹狼,是七匹狼王。 冲在前面的黄林,第一个和对方短兵相接,之前爷爷的严格训练,这个时候起到作用,左冲右突,一会就把几个人的包围圈撕得七零八落。 紧随其后的胖丫和诚子,总是很认真的对待每一个对手,出手都是同归于尽的路数,那些跟着夏冰而来的混混,可没有这个胆量,他们都是来站脚助威的,在这赔上命,可是没有抚恤金或者荣誉称号,或许,再过几个月,就连同来的兄弟们都会忘记他们是谁,所以,拼命这样蚀本的买卖,他们是不会做的。 人数占优,勇气不足,双方战成了势均力敌,胡秋林带着逃跑的保安见没有人追,又跑回来,远远的看着这场混战。 黄东现在的身体还比较虚弱,开始动手还能支撑,可时间长了,难免就要受伤,刘亚龙和勾四刚也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夏冰最恨胖丫,可看着胖丫同归于尽的打法,他又不敢上前,看着兄弟们一个个被砍伤退下来,心里特别着急,如果今天让这几个人胜了,甚至跑了,那他以后在赵猛和兄弟们面前,还拿什么吹牛。 “围住了,用棒子打。”母老虎牛大此时又开始展露她的聪明才智,怎么说自己这边也是人多,对方手里拿得菜刀很短,最好用棒子对付他们,累也累死他们。 可牛大的如意算盘落空了,经过刚才一耽误,第二波救兵到了。 老五手下的兄弟也是清一色的长兵器,从外面就看到五哥和胖丫还有诚子被围在中间,二话不说,搞把,棒球棍,纷纷从后面招呼起来。夏冰的兄弟,一心对付包围圈里的人,根本没留意外面会冲过来二十多号人,原来还在包围别人,瞬间又被别人包围了,有的为了保命,开始向马路上逃。 “四儿,截住他们!”老五兄弟们的到来,让刘亚龙感觉压力立减,抬头一看,自己好几十号兄弟,也刚刚从车里冲出来,领头的正是和自己关系最好的于四。 于四恍惚听到刘亚龙的声音,可是现场太过吵杂,根本听不清喊得是什么,可一见对面跑过来几个人,慌慌张张的,也不是自己人,就朝着后面大喊一声,“动手”,几十人的生力军对付几名逃兵,就像狂风扫落叶一般,瞬间就到了主战场,这几十人的加入,战局立即出现了一边倒的状况。 包围圈里的七匹狼王被解放出来,夏冰和赵猛一看对方来了这么多人,也不敢再恋战,跟着一众兄弟四散奔逃,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夏冰“team”,这时候都成了丧家之犬。 后来的救兵,见各自的大哥都没有受伤,下手就轻了许多,有趴在地上,或者受伤不再抵抗的人,他们也就不再穷追猛打。 警笛声大作,一辆警车由远及近,飞速驶来,双方一见警察来了,纷纷逃到小路或者胡同中去,纷乱的现场立刻安静下来,黄东和刘亚龙一行人也趁乱上了自己的车,他们可不想和警察打交道。 店里只剩下饭店里的人和秦爱、常宽。秦爱不是不想走,她是要留下来解决后续的事情,与官方打交道,这是她的长项。勾四刚一伙人帮了她那么大的忙,她可不能把官司引到勾四刚身上。 警车停在饭店门口,里面的两名警员老远就看到这边的混战,可当两人停车的时候,只看到门口躺在地上呻吟的两个人,和一片狼藉的饭店,两名警员赶紧下车,呼叫所里再来支援,然后又替地上的两个人叫了救护车。 此时,饭店老板匆忙的迎出来,“警察同志,你们终于来了,是我报的警。” “怎么回事?”瘦子警察问道。 “刚才好多人在我这打架,把我饭店都砸了,我就赶紧报警。”饭店老板在出门之前,秦爱已经告诉他,只说事,问到人,就说哪个也不认识,饭店的损失,她会加倍赔偿。 “都是什么人,你认识么?”瘦子警察继续问。 “不认识,不过,里面还有两个人,打架都是因为他们,他们应该知道。” 瘦子警察一听当事人还在,就交代老板,“你把他们叫出来。” “不用,我们出来了。”秦爱和常宽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和警察打交道,两人可不怕,只要是阳光能照到的行业,阳光能照到的人,他们都不怕。 “刚才是你们在打架?”瘦子警察问常宽。 “不是,我们是来吃饭的,有人威胁到我们的人身安全,有人见义勇为,双方就打起来了,我们并没有参与,两方面的人,我们都不认识。”常宽从容回答。 “不认识,不认识他们能为了你们打架,你们是干啥的?”瘦子警察根本不信,这么大阵仗的斗殴,会是因为见义勇为,会是为了两个素不相识的人,骗鬼吧。 “我是律师,这是我的名片。”常宽说着单手递过一张名片。 警察见名片上写着首都某某律师事务所,恍惚好像听谁说过,自己也不敢贸然处理,决定把人带回所里再说。 这时,秦爱的电话响了,秦爱一看,是部长大人的私人电话,想要转身躲在一边接电话。 旁边一个胖警察见秦爱转身,厉声喊道,“嗨,你别走,一会跟我们会所配合调查!” 第一百一十五章:部长的怒火 胖警察的语气,让秦爱十分不爽。可毕竟秦爱不是像牛大和牛二那样的泼妇,她当然不会放肆的与胖警察对骂。 可有涵养,并不代表她可以任人欺负,此时,她已经按下了接听键,但自己没有说话,而是把电话拿在手中,手往前伸,以便让电话另一端的人,能够更清楚的听到她与胖警察的对话,“你刚才是对我喊的?” “怎么的,对你不能喊么?”胖警察看不惯这一男一女高高在上的样子。他也见过大人物,可大人物通常都是不来这种苍蝇小店的,正在吃饭的时候被喊出来,胖警察心里,也有气。 “你是人民警察,我是受害者,你这态度,就不怕我投诉你?”秦爱提了提声音,故意让电话一端的男人听到,她相信,她的男人一定会为她出气。 “少废话,爱哪里投诉哪里投诉,别走远,是不是受害人,要调查之后才知道。”胖警察又喊了一句,他平时在自己的地面上骄横惯了,怎么会被秦爱一句话给吓倒。 “喂!我在听。”秦爱拿起电话,也不再躲闪,就立在原地接听电话。 “小爱,怎么回事,谁和你喊?”部长大人压着怒火问,平时他和秦爱说话,都不舍得这么大声,不知道谁这么大胆子,居然吼他的人。 “一个警察。”秦爱答道。 “警察,警察为什么吼你?”部长大人问。 “我在这吃饭,一群人莫名其妙的来找麻烦,还要动手打我,还好有几个人把我救了。现在经济开发区的警察来了,那些人都跑了,警察就把我当成犯人了,正要带回去审问我。”秦爱讲述事实,语气却是异常委屈,她就是要挑起自己男人的怒火。 “还有没有王法,你受伤了么?哪个派出所的。”部长大人果然被激怒了。 “倒没受伤,如果不是正好几个朋友在这,没准就被他们欺负了。我也不知道是哪个派出所。”秦爱的语气中透露着惊慌失措,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 部长大人彻底抓狂了,自己的女人,才离开眼前没几天,就有人敢欺负,真当他是吃素的。想着秦爱委屈时候的样子,部长大人的心,如同被揉碎一般。 “好,好,北华,好!”他一连说了几个好,就挂断了电话。 秦爱知道,将会有一些人因为今天的事情倒霉了,她根本不担心挑衅她的人逃跑,只要自己男人一句话,这些人跑到天边,也会被抓回来。 “打完电话了,赶紧走!”胖警察看到所里另外一辆警车到了,就带着秦爱和常宽回所里,让后来的同事跟着地上的伤者去医院,然后做好笔录。 “刚才给谁打电话?”常宽见秦爱放下电话后,嘴角上扬,露出轻蔑的微笑,纳闷到底是谁给了秦爱底气,居然丝毫不把当地的警察放在眼里。 “一个朋友!”秦爱简单的回答。 胡秋林在秦爱的授意下,带着保安回到医院。虽然秦爱说,她能解决这件事,可胡秋林还是担心,最终还是给胡春林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胡春林听完勃然大怒,对着电话给三弟一顿大骂,“老三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让表妹受这么大的委屈,你还躲在后面,要是小爱出事,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胡秋林也是第一次听见大哥发这么大的火,也有些麻爪,“大哥,是小爱让我回来的,她说他能解决!” “解决个屁,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你赶紧去派出所,无论如何把小爱接出来,绝对不能让她在里面过夜。” 胡秋林不敢耽搁,赶紧开车去捞人。 胡秋林被骂了个狗血喷头,心中没有丝毫的怨气。 连国成虽然没有被骂,但老领导的冷嘲热讽,简直让他无地自容,但心里同样没有丝毫的怨气。 “连国成,你这市委书记当得好呀!”连国成刚接通电话,就听出老领导的语气不善。 “老领导,您这是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连国成虽然在北华市说一不二,可在老领导面前,还真不敢托大,要不是老领导帮忙,他也当不上这个市委书记。 “不敢,我可不敢当您书记大人的领导,前几天我和你说过,有一个朋友去北华办事,让你帮忙照顾下。” “老领导,这事的确怪我,最近一忙我就没给她打电话。我现在就打。”连国成不是忘记了,他想,如果对方找自己有事,一定会给他打电话的,自己也就没主动打电话,他也没搞清楚那人和老领导什么关系。 现在,部长大人亲自打电话来兴师问罪,看来这个人对于部长大人来说,是个极重要的角色。 “不用了,你打她也不能接,现在恐怕是被警察抓起来了。”连国成是部长的嫡系,所以他们之间说话,并不需要掩饰,所以部长大人才敢把一股邪火发在连国成身上,连国成也懂这一点,所以,他有些惶恐,但并不生气。 “警察抓起来的,哪里的警察,我亲自去问问。”连国成的态度很诚恳。 部长大人听连国成连连道歉,还要亲自处理,心气多少顺了一些,语气缓和道,“国成呀,你得好好抓抓北华的警风了,我朋友是北华的投资商,在北华连人身安全都保障不了,被欺负的时候,警察不来,等坏人都跑了,警察才来,反倒把她抓了。真不知道这些警察是干什么吃的。” 停顿了一下,部长大人叹了一口气,“国成,我知道你刚到北华,会有很多事情,我本不该打扰你,你要是觉得刚到镇不住那些人,我明天就去北华,我要到省里评评理,真的就没有王法了么?” 最后这一句话,简直就是在扇连国成的脸,连国成的脸被扇得一阵红,一阵白,对着电话保证道,“老领导,你放心,我马上就去处理这件事,今天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部长大人相信,这点小事对于市委书记来说,简直不算事,只是他在北华还真没有其他人了,只能找连国成说话。 “你别亲自出马,让秘书去就行了。”部长这句话让连国成心里一暖,说实话,一个省委常委、市委书记亲自去处理这件事,的确是有些小题大做。 “老领导放心,我现在就处理。”等对方挂断电话,连国臣不敢怠慢,抄起手机就打给了陈明杰。 “连书记您好,明天我正打算去向您汇报工作呢!”今天陈明杰下班比较早,在家里刚刚吃过晚饭,一看连国成打来电话,赶紧跑到书房接听电话。 “陈明杰,你手下养了一群土匪么?” 连国成一句话,吓得陈明杰一哆嗦,慌忙问道,“连书记,您别生气,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首都来的一个投资商,在咱们这连人身安全都无法保障,被一群流氓骚扰,警察迟迟不出警,等到流氓都跑了,他们才去,还抓了这个投资商。上面的电话已经打到我这里了,我现在严重怀疑你的领导能力,如果这事你解决不了,你说一声,我另外找人替你。” 连国成的连珠炮,轰得陈明杰满头大汗,一边擦汗一边道歉,“连书记,实在不好意思,我马上调查这事,一会给你回复。” “你等等,我让小杨去局里找你,我还有事,就不去了,有什么事,你对小杨说。”连国成口中的小杨,是他的秘书。 陈明杰终于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省委一秘代替书记亲自督办,这事看来一定是涉及到更高层面了。 “好,我在局里等杨秘书。”陈明杰听连国成挂断了电话,赶紧穿好衣服,自己开车直奔局里。 杨水平刚刚接任连国成的秘书,由于连国成的赏识,他才能成为市委一秘,所以对于连国成交代的事情,肯定是尽心尽力。 派走了杨水平,连国成考虑了一下,还是给秦爱打了一个电话,秦爱的电话号码,他前几天就已经存在手机里,防止秦爱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自己不知道是谁而不接电话。 此刻,秦爱和常宽已经被带到了青海路派出所,今天所长侯永哲值班,正站在派出所的门口抽烟,看见小柳和小杨带回了一男一女,就随口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胖警察小杨一见所长,刚才的骄横早已飘到九霄云外,“所长,打架斗殴,自己说是受害者,带回来调查一下。” 侯永哲知道小杨的平时的德行,就嘱咐了一句,“对人客气点,别一天老绷着脸。”就这一句话,算是救了自己,辛辛苦苦才当上的所长,也算能保住了。 秦爱的电话又响起来,胖警察小杨一皱眉,没好气的对秦爱说道,“就你忙,都到所里了,还这么多电话。” 侯永哲看秦爱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感觉很奇怪,一般人到了派出所,不是吓得发抖,就是撒泼打滚,像秦爱这么淡定的年轻女人,还真少见。 “怎么,你们这不让接电话?”秦爱扫了一眼,见是连国成打过来的电话,没有马上接听,慢条斯理的问胖警察。 “所长,你看看,这啥态度。”小杨一边带着两个人往派出所里走,一边向所长抱怨道,抱怨完,回头白了秦爱一眼,“不让你接电话怎么了,这是派出所,收起你嚣张的一套,一会有你哭的时候。” “那好,你不让我接,我就不接了,你是所长吧,你接!”秦爱被小杨一顿申斥,也不恼火,把手机伸向了身边的侯永哲。 第一百一十六章:扫黑行动 侯永哲一愣,被秦爱的动作吓了一跳,看来,小杨不是瞎说,这女人的确有点反常。无论是嫌疑人的电话,还是受害者的电话,多数打给侯永哲的,都是来说情的,可这个女人也不认识自己,哪来的说情人? 侯永哲也想训斥秦爱两句,不要仗着自己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士,就不把他这个所长放在眼里。侯永哲掐灭了烟,正要发作,眼睛下意识的一瞥,看见秦爱手机的屏幕上,闪动着三个字:“连国成”。 侯永哲的脑袋嗡的一声,感觉一下大了好几圈,心里千万头草泥马飘过,这两个兔崽子不会真的捅了大篓子了吧,如果给自己带回一个神仙奶奶,那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我们所长……”胖警察小杨见侯永哲愣神,想要表现一下自己对所长的关心,可话说到一半就被侯永哲的一句话给噎了回去。 “一边去,哪有你说话的份。”骂完小杨,侯永哲颤抖着手接过秦爱的电话,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为啥自己那么听话,人家让他接,他就接过来了,小小的电话侯永哲手里,屏幕上依旧闪烁着连国成的名字,手机变得重愈千斤。 拼了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侯永哲忐忑着按下接听键。那一刻,他多希望眼前的这女人是个虚张声势家伙,而电话另一端的人,仅仅是和市委书记重名而已。 电话另一端的第一声,就破灭了侯永哲的幻想。 “小秦通知,我是连国成。”不等对方说话,连国成自报家门。 侯永哲手一哆嗦,差点把电话扔在地上,他虽然没见过连国成,但书记在电视里说话的声音与腔调,他还是记得的。 “连,连书记,您好!”侯永哲结结巴巴的打招呼,没办法,对方的官威太盛,即使不是当面说话,仍是让他有些呼吸不畅。 “你是谁,这不是秦爱女士的电话么?”连国成一听对方是男人的声音,惊讶的问道。 “对,对的,她在我们所里。报告连书记,青海路派出所所长侯永哲,请您指示。”侯永哲没办法,既然电话接通了,不想报名也要报名了。 “侯永哲,原来是你们派出所做的好事,你把电话给秦爱女士。”连国成肯定不会和一个派出所所长发脾气,后面的事情,还是交给陈明杰去处理吧。 侯永哲赶紧把电话交给秦爱,双手合十,做出一个拜托的动作,秦爱扑哧一笑,接过电话,礼貌的问了一声好,“连书记,能接到您的电话,让小秦受宠若惊了。” 连国成听秦爱说得真诚,不像是冷嘲热讽,就笑道,“小秦同志,对不起呀,让你受惊了,是我的工作没做好,老领导已经批评过我了。” “连书记,您太客气了,都是一些小事,您再厉害,也不可能看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呀,这不关您的事。”秦爱的态度,让连国成很开心。不过,秦爱越客气,连国成就越恨那些出警抓她来的警察,秦爱根本就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看来一定是警察的原因。 “小秦同志,你别着急,我让秘书去接你了,晚上一起吃个饭,给你压压惊。”除了讨好老领导,连国成也是想亲眼见见,什么样的人让老领导这么紧张。 “那太麻烦了吧,不过,恭敬不如从命,就在这等您秘书来,待会见。”秦爱笑着挂断电话。 尽管六月的夜晚,气温并不高,可侯永哲已经是满头大汗,小杨这个王八蛋,这是从哪里带来这一尊大佛,还要审问人家,他自己作死,还要带上自己,这次肯定是让他给连累了。 “所长大人,你们准备在哪审问我俩,不是就在这院里吧。”秦爱对侯永哲的印象不错,在刚进院的时候,他起码还告诫警员对受害人客气些,说明这还是一个比较正直的警察。 “不敢不敢,秦爱女士,对吧。这都是误会,快,快请里面坐。”此时的侯永哲哪里还有所长的威风,亲自在前面领着路,带着秦爱和常宽前往自己的办公室,与胖瘦两名警员擦肩而过的,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轻声道,“不许走,就在大厅等着。” 此时小杨和小柳也已经傻了,所长刚才叫连书记,这个姓很少听说,只知道刚来的市委书记姓连,莫非…… 胖警察小杨一想自己刚才的态度,一个劲拍大腿后悔,自己真叫个有眼无珠,市委书记主动打电话的人,也是他能惹的,何况,人家都说了自己是个受害者……,唉,倒霉! 常宽如今也如在雾里,以他的聪明,虽然说不清电话是谁打的,但肯定能猜出,另一端电话的主人,在北华一定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否则一个派出所所长绝对不会表现出如此的紧张。 常宽看秦爱,越看越看不明白。 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侯永哲又是泡茶,又是拿点心,都不知道怎么表现才好。 秦爱也不拒绝,笑着看侯永哲忙前忙后。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吓了侯永哲一跳,慌忙躲到自己办公桌后面,生怕秦爱再让他接电话。 秦爱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您好,我是秦爱,您哪位?” “秦爱女士,我是杨水平,连书记的秘书,能打通您的电话,太好了。您在派出所等我,我现在去接您。”连国成刚才给杨水平打了电话,让他赶紧接秦爱去市委。 杨水平打通了秦爱的电话,自报家门后,继续道,“您等一下,陈局长要和您通话。” 陈明杰此时已经大约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听说已经知道秦爱在哪个所,就非要和秦爱说两句话,杨水平虽然是市委一秘,可陈局长的面子,他还是要给一些的。 “秦爱女士,我是陈明杰,对于您在北华的遭遇,我深表歉意。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事情经过,给你一个交代,给全市市民一个交代。”毕竟是老局长,说说话就打起官腔,“秦爱女士,哪名警员在你身边,你让他接电话。” 秦爱没想到,自己的这点事情,接连惊动了市委书记和公安局长,而且公安局长还主动道歉,笑着说,“陈局,您就别客气了,这里的所长在,对我照顾也很周到,我也没受委屈,不过对那些扰乱治安的流氓,您的确该整治一下。” “感谢秦爱女士,我一定会整治整治这群社会的败类,你让所长接电话。”陈明杰作为公安系统的一把手,根本记不住各个派出所都是谁在当所长。 “侯所,你别躲了,赶紧来接电话。”秦爱看侯永哲的样子,就明白了侯永哲心里的想法,不过没办法,局长点名让他接电话。 “您好,我是青海路派出所侯永哲。”侯永哲再不愿意,也得接这个电话,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估计也是一个自己惹不起的人。 “侯永哲,我是陈明杰。”陈明杰刚一报名,侯永哲就来了一个立正,双脚咔的一声靠拢在一起,身体拔得笔直。 “陈局好,青海路派出所所长侯永哲,请您指示。”侯永哲就算忘了自己老婆的名字,也不会忘记陈明杰是谁。 “侯永哲,今天的事,明天再说,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照顾好秦爱女士,如果这段时间她再受任何委屈,我第一个处理你。”陈明杰知道轻重缓急,既然秦爱无恙,案子可以缓缓来,今天必须保证秦爱人身和情绪上都不要受到伤害。 “请局长放心,一定完成任务。”侯永哲态度认真,就如同陈明杰就在他面前一样。 还给秦爱电话的时候,秦爱能感觉到,侯永哲的掌心都是汗,电话都被他攥湿了。 “侯所长,你不必这么紧张,这件事从头至尾和你都没有关系,我还要感谢你的照顾。”秦爱的出言安慰,让侯永哲平静了一些。 “多谢,多谢。稍等一会,局长说,他一会就到。” 杨水平接走了秦爱,匆匆赶来的胡秋林带走了常宽,侯永哲当晚大骂了一顿小杨。 第二天夜里,一场席卷北华的扫黑除恶行动,轰轰烈烈的开展了,由北华市公安局局长陈明杰亲自督办,副局长黄卫东亲赴一线指挥。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扫黑除恶的第一站,居然是不起眼的“兴工街”,黄卫东亲临“兴工街”派出所坐镇指挥,所长曹振亮接到通知的时候,一头雾水。按照要求集合了所里的所有警员,上交手机,之后全部在所里待命。 黄卫东一脸严肃的走进所长办公室,曹振亮才感觉出事情的严重性,副局长亲自指挥,通常都是公安部督办的大案要案,自己辖区什么时候发生重要案件,自己不知道,这可是渎职。 心里打着鼓,却不敢问黄卫东到底是什么案件,什么时候行动,黄卫东此次接到的命令是,带领市刑警队,秘密抓捕以夏冰为首的带有黑社会性质的流氓团伙,黄卫东之前不知道夏冰的“team”有多大,其实陈明杰也不知道,反正市委书记过问了此事,那就要当成大案办。 刑警队长方纪文并没有跟随黄卫东进入派出所,根据侦查员提供的线索,在夏冰经常出没的饭店外秘密布控。 此时的夏冰,正在那间火锅店内,赵猛赵龙夫妇为了表示歉意,邀请夏冰的兄弟吃饭,也商量下一步的行动方案,昨天在兄弟们吃了大亏,还有两个被派出所给抓了. 起初,夏冰对此很恼火,质问赵猛赵亮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物,居然能引来那么多人,赵猛也很纳闷,没想到一个弱女子,居然有那么深厚的背景,可以召集几十号人,虽然在夏冰面前,他们的确干了一件丢人的事情,可他总不能承认自己的错。 “大哥,这事也是不凑巧,没想到遇到那群人。我们得到的消息,那女人的确是一个人来的。”赵猛的脸还是火辣辣的,火锅的水蒸气一熏,非常难受,他下意识的向后躲了躲。 ? 第一百一十七章:吹牛被抓 夏冰自认是江湖人,江湖人活着就为了一个面子,丢了面子,就等于丢了生命。 “这事,我没完,昨天的仇一定要报。”为了面子,夏冰嘴很硬,但其实心里有些踟蹰,昨天一战,自己的兄弟没有人家多,身手没人家好,拿什么和人拼,拼财力,兜里比脸上还干净,拼背景?还不如拼财力。也就场面话,自己有的是。 “对,夏哥,那女人一定会有放单的时候,我们会盯住她,一定要给咱们出这口气。”牛家大丫头,像个压寨夫人,自己最欠缺的就是智慧,可偏偏还愿意动脑子,她连秦爱是谁,有啥背景都不知道,居然大言不惭的要出气。 “实在不行,我们就去医院闹,我就不信,医院还敢和我们动手,总之,属于我们的钱,我们一定要拿回来。”赵龙的说法现实一点,但也是个没脑子的主,医院没理都能辩三分,何况有理。赵龙说着,腮帮子和牙根都疼得要命,按照他的想法,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就必须坚持下去,才对得起自己,否则,人财两空,面子丢尽。 你一言我一语,这几个人,实际已经是无计可施,只是说一些出气的废话,却没人敢提出来要找出今天替秦爱出头的男人,因为他们都知道,找出来又如何,还不是自讨没趣,在北华,他们只算小虾米,可不敢得罪呼风唤雨的龙王们。 夏冰猛灌一杯啤酒,嗓子里还是酸酸的味道,可他不愤怒了,他没有傻到姥姥家,当然也明白,这事,盼的是对方不追究,自己肯定是没有本事去找人家麻烦了。唯一解气的方法,就是狠狠吃二赵一顿。 所以,饭店唯一的包房里,桌子上的食物格外的丰盛,盘子摞着盘子。 “老板,你这有没有包房,能坐下20人的。” 声音虽然传到包房里,可夏冰的一众兄弟谁也没在意,来找地方吃饭的人每天都有,都是些没钱还要面子的。 门帘一掀,一个平头青年探头进来,“哎呦,有人了,不好意思。”说完赶紧缩头回去,赵猛刚要骂人,一见人家已经道歉了,白了那人一眼。 老板一见,也赶紧过来打圆场,“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这没有包房了,人多要吃饭,可以在外面拼桌。” “那好,我再看看,实在没地方,我们再来。”平头青年一退身,出了破旧的饭店,紧走几步到了躲在暗处的方纪文身边。 “方队,在里面,十多个人,夏冰在呢。”小薛认识夏冰,刚才进去,就是想确定夏冰是不是在饭店内。 方纪文听完汇报,拿出手机,把电话打给了黄卫东,“黄局,确定抓捕目标,请指示。” “行动,注意安全。”黄卫东下达了抓捕命令。 一旁的曹振亮心里一颤,原本以为市局会要求所里配合抓捕行动,没想到,行动已经开始,他居然还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 “黄局长,需要我们所里做点什么不?”他实在忍不住,主动问黄卫东。 黄卫东也不是刻意瞒着曹振亮,只是怕万一曹振亮下面的警察说漏了嘴,会给抓捕工作带来不便,既然方纪文已经开始行动,那就不必担心了,他笑笑对曹振亮道,“振亮,这次的抓捕,是市局定的方案,也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人多嘴杂,怕走漏了风声,这点,你得理解。” 曹振亮听黄卫东这么说,算是给自己留足了面子,人家一个市局副局长还让他理解工作,简直算是礼贤下士了。曹振亮满脸堆笑答道,“黄局,我理解,也是我做得不好,居然不知道自己辖区有大案子,我服从组织对我的处理。” 黄卫东摆摆手,“你呀,知道就好,那个叫夏冰的团伙在你辖区猖獗了一段时间了,居然没有引起你的警惕,你呀,的确该好好反省反省。” 曹振亮这才知道,原来是夏冰这小子又犯事了,“黄局,这小子是屡教不改呀,我们也在重点盯防他,没想到他又惹事了,是我失职。” “你也不用有负担,之后还要你具体走访调查,争取把这个团伙的罪行一一揭露,还受害人一个公道。” “请黄局放心,保证完成任务。”曹振亮听黄卫东这么说,知道这事上面没打算追究他的责任,心中一喜,下意识的用手擦擦额头的冷汗。 曹振亮还能擦去头上的冷汗,夏冰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当黑洞洞的枪口指在他头上的时候,他的双手已经被死死的扭在了身后,冰凉的手铐死死的咬住他的双手,这感觉,他并不陌生,起初他还不知道为什么被抓,不会刚才吹牛让人听见了吧,可这次吹得也不大呀,犯得着这么多警察来抓么? 他要是知道刚才老板喊他出来,是为了抓他,打死他也不出来。别看电影里有好多穷凶极恶的恶徒,从来不畏惧警察的枪口,可现实生活中,看见这东西,没有不怂的,它沉默的时候,是威胁,它吼叫的时候,就夺命。 同样,夏冰的手下也好,赵龙赵猛也好,没有人敢对着亮明身份的警察动手,抓捕行动进行的异常顺利,所有人被带上手铐,押回刑警队。 黄卫东得知抓捕成功的消息后,拍拍曹振亮的肩膀,“明天会有命令下达,接下来,辛苦你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派出所,上车回局里。 接下来的几天里,受到夏冰迫害和欺压的群众,主动的到派出所提供夏冰犯下的种种罪行,而赵龙赵猛所在地的派出所,通过几天的调查走访,也调查出两人劣迹斑斑的罪行,等待这些人的,终会是监狱的大门。 在这次抓捕中,跟随夏冰的大部分人都被绳之以法,只有齐林一个人,成了漏网之鱼,也不敢再呆在北华市里。匆忙忙的躲到了泄洪湾镇堂弟家,他其实也是夏冰“team”的骨干,在围攻饭店那天,他冲在最前面,被黄林给打伤了胳膊,早早就跑到医院去看伤,事后吃饭也就没去上,这才让他成了漏网之鱼。得到夏冰被抓的消息,他也没地方可逃,就想起齐强曾经和自己说过,在泄洪湾镇混得多牛逼,为了避一避风头,他才勉为其难的到“农村级”流氓的堂弟家躲藏。 可当齐强把齐林领回住处的时候,齐林才知道,这个堂弟不是混得牛逼,而是吹得牛逼,早知道这条件,自己还不如自首去监狱,也比这里好得多。 “咋地,瞧不起我这地方?”齐强看齐林牙呲出老长,也知道自己这个地方的确不咋地,可也不能让他一个落魄的人把自己瞧扁了。 “兄弟,这他妈还是人住的地方么?这几年,你就混成这样?”齐林直嘬牙花。 “这房子,你别看破,有人给我30万,我都没出手,这可是宝地。”齐强就是死鸭子嘴硬,他还做着勾四刚给他30万的春秋大梦。 勾四刚的确准备了一笔钱,不过,不是给齐强准备的,而且是为刘亚龙他们准备的。 饭店大战,勾四刚得知和他们打仗的那一伙人,都被抓起来了,他不知道内情,担心自己这帮朋友也会被牵连,就特意提出一笔钱交给一个下属,告诉他,如果自己被抓,就拿着钱去找乔小乔,让小乔帮忙处理这些事,所有的罚款还有赔偿费用,他都一人承担。下属是来北华与乔小乔接洽工作的,以为出了多大的事情,把钱收好。与勾四刚每天一个电话,确定他是不是被抓的。 勾四刚苦等消息,可等来等去,一直也没有动静,他也是每天给刘亚龙和黄东打电话,问他俩是不是有警察上门,黄东笑骂道,“四哥,你这是恩将仇报,我们为了你帮美女出头,你天天盼着我被抓进去呀?” 勾四刚哈哈大笑道,“兄弟,我在北华的人脉不如你,不是怕你吃亏哥哥不知道么?” 等了几天,没等到警察的电话,却等来了秦爱的电话。 秦爱当然知道夏冰和赵猛他们的下场,而且,也有人和他保证这起普通的斗殴事件,不会再追究,她也就没有着急给勾四刚打电话。 “四哥。”听黄东他们叫勾四刚四哥,秦爱觉得亲切,也跟着叫。 “哎哟,秦总,你怎么还没走,你知道不知道,上次打仗的事情有点大了,好多人都被抓起来了,你赶紧回首都,别再牵连到你,有事到我这就扛住了。”勾四刚的话,让秦爱感觉暖暖的。 “四哥,你不用担心,这事我都解决了,肯定牵连不到你们。” “解决了?你说真的?”勾四刚不知道秦爱的背景,当她是个普普通通的商人。 “当然,你们见义勇为,我不给你送锦旗,已经算不够意思了,怎么能牵连到你,放心吧。”秦爱心情不错,医院的事情总算是解决了,虽然医院这次的损失不小,但秦爱觉得很值得。 “那你打电话,有事?”勾四刚问道。 “哈哈,没事就不能给四哥你打电话?”秦爱的声音有点嗲,不过,勾四刚还真的没有其他想法。 “你怎么也管我叫四哥,我可不敢当。” “什么不敢当,这次要不是你,我就吃亏了。我是问问你,什么时候回首都,我想去看看呼日查大哥。” “啊,那好,如果这边没事了,那我后天就走,我也出来几天,该回去看看了。” “那行,后天一起,你把身份证号码发给我,我让人定机票。” 勾四刚见秦爱这么热情,还真有些不好意思,“秦总,你这么客气,让我不好意思了。” “以后别叫我秦总,怪生分的,叫秦爱妹妹吧。”秦爱觉得,勾四刚对她,说不上是救命之恩,但起码也就救过她于危难间吧。 和来的时候一样,勾四刚和秦爱、常宽坐了同一班飞机回首都,经过上次事件,常宽对勾四刚的态度也是大有改观,不是这哥们,自己那天的人,恐怕会丢大了,而且,自己在秦爱面前保持的男人形象,也会是被践踏得像踩碎的熟地瓜一样,面,恶心。 第一百一十八章:被神眷顾的人 其实,秦爱没有因为常宽的表现瞧不起他,毕竟人虽然都是生而为人,但在社会上的定位不尽相同。没有一个人,可以完美的扮演好任何一个角色,在每一个行业中出类拔萃,同样,也没有人一无是处到没有任何作用。常宽是个体面人,他和秦爱一样,都是站在阳光下生活的人,对于那些无视社会秩序与游走在法律边缘的行为,常宽是一窍不通的。 因为一件事做不好,就要否定他所有的价值,秦爱不是这样的女人。 秦爱是个重情义的女人,胡兴华很奇怪,她能和勾四刚联袂而归。胡兴华趁着勾四刚去北华的档口,坚持从疗养院搬回了自己在首都的别墅里,但特意找了两个职业的护理人员,来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一应饮食。 “这美女与野兽,怎么凑到一起了。”胡兴华的话,乐得秦爱前仰后合。 “呼日查大哥,四哥有那么凶么?我看挺好的,怎么就成了野兽了”秦爱笑罢,替勾四刚讨了句公道。 “啊呀,四哥叫得怪亲的,我可没说他凶,我只是说他长得磕碜。”胡兴华自从确认儿女要回国发展之后,心情一直大好,也总是喜欢和勾四刚开些玩笑。 勾四刚见胡兴华气色不错,也就不再反对他搬回来住的事情。此时,他一言不发,只要胡兴华心情好,他的心情就无比的畅快,用句肉麻的话说,胡兴华安好,便是晴天。 “唉,你不知道,我和四哥在飞机上遇到的。也真是缘分,在北华又有了第二次相遇,在北华要不是四哥,我就被人欺负了。”秦爱和胡兴华很熟,这些年也偶尔还联系,说话也没有那些客套,就详细的介绍了和勾四刚两次偶遇的情形。 “还有人敢找你麻烦,自不量力,自讨苦吃。”胡兴华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知道秦爱的背景,心中也暗喜,勾四刚帮助了秦爱,以后也就多了一个有实力的朋友。 “呼日查大哥,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有多厉害似的,我不过是个弱女子罢了。”秦爱谦虚了两句,扔下一沓钱,说是给胡兴华买补品的钱。之后,就离开了胡兴华家。 “老四,这个人不简单,很有背景,以后你要好好交往,肯定对你帮助很大。”待送走秦爱,胡兴华郑重的对勾四刚交代道。 “是么,那倒是没看出来,都是朋友,没有啥刻意巴结。对了,最近感觉身体如何,怎么跑回来住了?” “我,能吃能睡,没事,不用担心我,这次去北华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胡兴华很欣赏勾四刚的态度,知道秦爱有背景,也没有刻意巴结的想法,这种不带功利色彩的交往,才能走得长远些。 “一半一半吧,公司投资的事情,进展还算顺利,我交给发展部来跟进,自己家的事情,遇到点麻烦。”勾四刚和胡兴华之间,没有什么秘密,投资养殖场,也是胡兴华同意的。 “怎么?你都解决不了?”胡兴华很惊讶,收回自己家的房子,还能有什么麻烦,让勾四刚一筹莫展的。 “我原来的邻居,一个无赖,赖在房子里不肯走,我也不能太用强,怕以后你过去住,他再来捣乱,找麻烦。” “哈哈,我是怕麻烦的人么?”胡兴华这辈子遇到的麻烦,还真不少,他的确是不怕麻烦。 “主要是不值当,黄东和小乔说帮忙处理这事,下次我再去,就把这事解决了!”勾四刚一想到齐强把自己的家造成那样,就很难受。 “老四,咱自己的事情,尽量自己解决,下次,让小谢和你一起回去。咱不欺负人,但还没有谁能欺负到咱。” “没必要,小谢跟着你,我放心。”勾四刚不想让小谢离开胡兴华的身边。 “我现在身边还有啥事,我看小谢和我都快呆傻了,你带他出去走走,迟早他是要跟着你的。” 胡兴华说的坚决,勾四刚想想,也就不再拒绝,点了点头道,“也行,那下次我带着他走一趟。” 而此时,谢大家正在和保姆在菜市场买菜,胡兴华要吃顿火锅,要买点牛羊肉,别的菜谢大家不懂,可跟着胡兴华混了这么多年,肉的好坏,他可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自告奋勇要去卖肉。 谢大家的名字很奇怪,人也很奇怪。 他是个孤儿,是巴雅尔大叔在毡房旁边拣到的孩子,是喝着羊奶长大的孩子,巴雅尔是草原上的孤老头,守着自己的羊群过日子,小时候巴雅尔大叔给这个天赐给他的孩子起了一个名字,叫布和,也是希望他身体结实,健健康康的,打从会走路开始,小布和就跟着巴雅尔大叔在马背上放牧,的确像他的名字一样,身体长得结结实实的,而且这孩子和其他家蒙人的孩子不同,皮肤天生的白,尽管草原上的风再烈,日头再毒,也改变不了布和的肤色。巴雅尔大叔说,这孩子一定是城里人的孩子,就是不知道怎么跑到草原上。 布和八岁的时候,巴雅尔大叔去世了,其他牧民见他可怜,就谁家有吃的就给一口,靠着大家的养活,布和渐渐长大,力气出奇的大,15岁的时候,只身杀死过一头雄狼,布和胸前佩戴的那颗狼牙,就是来着那头雄狼。 胡兴华一次到草原上看望朋友,偶遇了布和,让他印象很深刻,在草原上的小伙子里,很少有皮肤这么白的,不像是蒙家的孩子,倒像是南方水乡里的人。后来得知了布和的身世,觉得这孩子挺懂事,就主动提出让布和以后跟着他,布和当然高兴,这个呼日查大叔,可是个走南闯北的人,跟着他,能见很多的世面。 后来布和知道呼日查大叔还有个汉族名字,叫胡兴华,也给自己起了汉族名字叫谢大家,就是感谢所有人的意思。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名字挺有意思,于是也就叫开了。 谢大家话不多,而且任劳任怨,胡兴华就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对于胡兴华来说,谢大家就成了助理兼保镖。 谢大家的出名,是源于几年前的一次偶然事件。 那年,胡兴华的一个竞争对手找了一群所谓“道上”的人到华联肉业捣乱,一个头人带着二十来人,三天两头的来捣乱,办公室的人对好勇斗狠的人也是无计可施,这群人,已经严重影响了企业的正常办公。 这事谢大家知道后,主动请缨去解决,据在场的人介绍,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谢大家对峙头人。 谢大家:这里不欢迎你们,有什么事,说,一次解决。 头人:你一个白瓷娃娃,能解决啥事,换个大人来。 谢大家:不用,你说,怎么解决? 头人:想当英雄?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胆子? 谢大家:怎么做。 头人倒是个狠角色,抽出刀一刀把自己的左手钉在了桌子上,吓得企业里的人齐声惊呼。头人的脸上虽然也疼出来汗,但面带得意神色,蔑视的看着谢大家。 谢大家眉头皱了一下:就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头人:跟着我来,你能坚持住,我栽,你做不到,乖乖的滚出这里。 在这群人心里,都崇拜勇士,只是崇拜的方式有些扭曲,像这种自残的行为,往往被看成是勇敢者的表现,这一点,倒是很对谢大家的脾气。 谢大家:何必那么麻烦? 头人:麻烦?那你说怎么做不麻烦。 谢大家突然抓住钉在头人手上的刀柄,迅速的拔了出来,那头人疼得一咧嘴,谢大家趁着头人愣神的功夫,刀尖一转,直接刺进了自己的左胸当中,刀虽然进去的不深,可鲜血顿时就湿透了衣服前襟,谢大家手握刀柄,一脸冷静的表情震惊了在场所有的人,谢大家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之上,咬着牙问道,“这样简单,你来!” 头人吓得连连摆手,他知道,那里是心脏,谢大家的做法,不是在拼勇敢,而是在拼命,自己可没有胆量朝着心脏刺上一刀,二话不敢说,灰溜溜的跑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华联肉业的工作人员被吓得大呼小叫,赶紧叫救护车把谢大家往医院送,胡兴华知道后,也是急急忙忙的赶到医院,到医院的时候,发现谢大家安然无恙的坐在治疗室里,医生告诉胡兴华,谢大家的伤皮里肉外,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包扎一下就完了。 谢大家看着胡兴华一脸的狐疑,自己嘿嘿的傻笑,告诉他,自己以前杀猪宰羊,用刀手里有准,刚才那一刀其实是斜着刺的,看着挺吓人,其实不会伤到内脏。胡兴华这才放心,但表情依旧严肃,申斥道,“那以后也不许胡来,距离心脏那么近,万一一个不留神,小命就没了。” 见老板这么在乎自己,谢大家心里感激,用手指指了指右胸,傻笑着告诉胡兴华,“我的心脏,在这边。” 胡兴华不相信会有人的心脏长在右侧,用手一摸,果然谢大家的心脏在右胸腔里有力的跳动。 当然,这些事情,那个头人和兄弟们不会知道,都传说谢大家是被神眷顾的人,刀刺进心脏都不会死,此后,就没有人再敢惹谢大家,有谢大家在,也就没有人再去找胡兴华的麻烦。 第一百一十九章:那夜 无眠 谢大家的故事,勾四刚肯定知道。 勾四刚看得明白,谢大家表面上看着憨厚,其实还是一个颇有心机的人,这些年在胡兴华身边,也立下了很多汗马功劳,只要有他在胡兴华身边,勾四刚就会放心,这人平时不出现,一到危机的时候,肯定会挡在危险前面。 这次胡兴华要把谢大家交给勾四刚,一则是帮助勾四刚,让勾四刚身边多一个好帮手,二则,也是让谢大家有一个好前程,三十岁的人了,也该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事业,一直跟着自己这个要退休的人,以后也就没有啥出息了。 晚上,别墅里的火锅吃得热热闹闹,谢大家也听说勾四刚要带自己出去闯,心里还是很期待的,心情也自然是好。 谢大家的心情很好,可黄东最近的心情却不怎么好,泄洪湾镇的事情进展比较顺利,可马小英这边的平台,却出现了点问题。 有关系好家长反馈来消息,现在在学校的门口,有人发传单,宣传的保健产品叫“成长新星”,包装和马小英的成长之星很像,现场工作人员说,成长新星是成长之星的换代产品,会为孩子补充更多的微量元素,保证孩子健康的成长。 有些用户打来电话问马小英,成长新星是不是他们生产的换代产品,孩子需要不需要换。马小英把这个消息反馈给了黄东,黄东也觉得这事蹊跷,成长新星肯定是冲着他们的成长之星来的,见自己家的产品做好了,这是有人要来摘桃子呀。这也算正常,自己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马小英把家长给他带来的成长新星交给了黄东,黄东仔细和自己家的产品做了一下对比,除了名字不同,乍一看,两个包装不存在明显区别,厂家地址的标注也是南方的一个小厂家。 “我打了厂家电话,电话一直占线,我怀疑这是一个假电话。”马小英前期已经调查了这个保健品的来源,目前还没有什么结果。 “看来,是有人眼红我们了,想分一杯羹。”黄东苦笑道。 “要不,我们举报他们吧,和学校的老师说明白,这些都是假冒产品。”依着马小英的意思,要向工商部门举报这个产品,找到来源,在学习里说明堵住销售,双管齐下的把这个李鬼给狙杀了。 “先别举报了,这事不要闹大,涉及面比较广,闹大了影响不好。” 马小英知道黄东的意思,说明白点,自己家的产品,也不是什么神药,也存在虚假宣传的成分,事情闹大了,对他们也未见得是好事,或许,对方也是行业老人,正是拿捏住了这点,才敢明目张胆的到学校推销。 “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本地的代理商,然后我们再想办法。”黄东继续道。 “我找了,可是人家所有的产品都是送货上门,没有门店销售,咱也不能扣住送货的人。”马小英无奈道。 “那到不必,这事,你也不用着急,他们一时半会的也不可能完全冲垮我们的销售渠道,面前,我只是担心这个品牌会对我们的产品造成负面的影响,对了这个价格怎么样?” “价格是咱们的6折左右。”马小英答道。 “差这么多?那还真得尽快想办法,这样,小英,这几天对我们的客户进行一次回访,说明成长新星和我们没有关系,千万别说产品的坏话,会让客户产生反感。”黄东感觉事情的确有些棘手,嘱咐马小英道。 “嗯,电话已经开始打了,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也告诉她们别说其他产品坏话,但也向客户建议,一定要谨慎购买,那个品牌并不是我们经营的,出现的一切后果,我们是不会承担责任的。”马小英应急的速度,黄东很满意。 “行,这么说就行,不过,咱有来言,他们有去语,我担心,别人家在诋毁我们产品呢,咱们得有对策。” “哥,你不用担心,他们已经开始诋毁了。” “怎么说?”黄东疑惑地问。 “一个大姐和我说,有人告诉她,成长之星是第一代产品,只对一部分儿童起作用,而且,还可能存在一定的副作用,而成长新星是最新产品,会对所有发育迟缓的孩子起作用,并且由于成长新星是国家补贴的产品,在价钱上,比成长之星要便宜很多,成长之星之所以卖价要比新星高,除了成本问题,中间是被黑心商家赚取了大量的利润。而新星厂家国家支持的厂家,是为了增强少年体质,少年强,则国家强。”黄东听了马小英的转述,差点笑喷,这群人还真是奇葩,做着骗人的事,居然还能打着这么大义凛然的幌子。 “哥,你还有心情笑,我都要急死了,要真是市场被他们搅乱了,那我们以前的努力就白费了。”马小英知道,虽然对手的言论有些可笑,但确实能够让一些家长动心,起码会怀疑成长之星赚了他们太多的钱。 “嘴长在人家鼻子下,怎么说咱们也管不了,这事我会留心,先这样吧。”黄东也担心,不过不能表现的太在意,那样会让马小英乱了方寸。 马小英确实要比黄东着急,这项事业改变了她的生活,让她从一个不名一文的丑小鸭,转变成让同龄人羡慕的白天鹅,谁要是想破坏这项事业,不亚于要把马小英从云端拉下来,马小英不和他拼命才怪。 离开公司,马小英赶回了自己的住处,她现在住的地方,距离市区要远一些,手里有了些钱,她在开发区贷款买了一套洋房,虽然远了一些,但新小区安静,直接从地下停车场即可入户,不止安全,私密性也更强,这个小区,宋嘉诚也很满意。 停车场里安静依旧,电梯间内空无一人,马小英匆匆上楼,回身刚刚关好门,就被一个人从背后拦腰抱住,马小英下意识用力挣脱,正要呼叫救命,扭过脸发现宋嘉诚近在咫尺的脸。 “原来是你呀?吓死我了。”马小英惊魂未定,用手拍着胸脯。 “小英,吓倒你了,怪我,本想给你个惊喜的!”宋嘉诚单独和马小英在一起的时候,像个刚恋爱的大学生,总是做出一些与平时行事作风大相径庭的行为,马小英也是见怪不怪了。 “你不是出差了么,昨天还说过几天回来。”无论宋嘉诚的行为如何,马小英从来没有表现过一丝的不耐烦,相比之下,马小英倒像个长者。 “不是要给你惊喜么,事情顺利,就提前回来几天。”宋嘉诚讨好的看着马小英,等待爱人给自己夸奖。 “恩,真乖!”马小英哄儿子一样拍拍宋嘉诚的手,同时把红唇印在宋嘉诚的脸颊上,以示奖赏。 宋嘉诚的双臂环住马小英的纤腰,双手不老实的向下摸索,马小英“嘤咛”一声,娇笑着打掉宋嘉诚刚刚爬上高地的手,推开宋嘉诚才发现,他身上居然系着围裙,这还是马小英第一次看见宋嘉诚这么居家的形象。 “嘉诚,你在干嘛?”马小英疑惑地问。 “做饭呢,本想着你下班就可以吃饭了,没想到你回来这么晚,我正在热菜呢!”宋嘉诚为了给小英妹妹创造惊喜,也真算得上是煞费苦心,准备了四菜一汤,虽然手艺一般,但胜在有心,把马小英感动得稀里哗啦。 我认识的女人,多是如此,相比于男人们能力范围内的付出,她们更看重男人能为她们做出何种改变。如同宋嘉诚,多年的宦海生涯,已经养成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习惯,家长里短的事情,他从来也不关心。更何况,圣人都说过,君子远庖厨,虽说这句话与科学发展观的男女平等有所冲突,但仍然是多数上位者奉行的信条。 宋嘉诚身为一局之长,能够主动下厨为马小英准备晚饭,的确难得,马小英的感动也并非做作。 “好好的,掉什么眼泪,快点换衣服吃饭。”宋嘉诚肯定知道马小英的眼泪为何而流,心里自是得意。 马小英跑到卫生间洗了脸,换好了家居服,头发随便的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清清爽爽的感觉,让宋嘉诚怦然心动,马小英递过一套男士家居服,是她前两天逛街时候买的,和自己这套是情侣装,她帮宋嘉诚解下围裙,推着他回屋换了衣服,她明白,宋嘉诚之所以早回来几天,肯定是想和自己呆在一起。 宋嘉诚看着两个人同样款式,同样颜色的家居服,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的年龄,拉着小英的手,宛如一对新婚小夫妻,并排坐在餐桌前,享受难得的闲散时光。 “小英,今天怎么加班这么晚,别太累了。”宋嘉诚心疼看着马小英。 “没事呀,不干活怎么养活自己,怎么会有人给做这么好吃的东西。”马小英吃着世界上最有营养的饭菜,说着世界上最没有营养的闲话。 室内安静而幸福,生活的美好,就藏在这些平淡之中,记得陈道明先生曾经说,在闲暇时光,他更乐意为妻子缝制各种皮包,有时,夫妻俩同坐窗下,妻绣她的花草,他裁他的皮包,窗外落叶无声,屋内时光静好。 此刻宋嘉诚与马小英,就能体会到这种安静的幸福,官位仕途,金钱事业,在这一刻确实是俗物,这样的一顿饭,才是多少人一生都没有真正体会到的幸福。 那一夜,无眠,谁会愿意让幸福的时光在睡梦里偷偷的溜走。 第一百二十章:你知道事实真相么? 幸福的时刻,不仅仅马小英拥有,黄东同样也过了一个美丽的夜晚。 黄东的家里,也有一盏灯,一个人在等他归来。放心的父母回了浙东。黄东与孙冰两个人的婚期,需要再次定下时间,再做决定。 父母走了,家里变成了黄东与孙冰的二人世界,尽管孙冰曾经几次邀请黄林来家里住。可黄林说,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做那么亮的电灯泡,还是自己在外面住好些,自己和袁媛约会也方便。 温柔的冰姐做好了晚饭,将灯光调成最柔和的黄色,斜倚在沙发上,静静等待爱人归来。自从黄东从沉睡中醒来,孙冰对他百依百顺,照顾得无微不至。 两个人吃过晚饭,相拥在沙发上追剧,时光平静而幸福,黄东的电话不合时宜的吵闹起来。曾经,黄东最讨厌的就是休息的时间有人打电话来骚扰他,他觉得,下班后的时间,自己是属于家庭生活的。可由于自己在医院躺了三个月以后,现在又觉得接电话闲聊天,也是一种享受。于是,愉快的拿起电话,他明白,除了几个要好的朋友,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撩闲,扫了一样,这个电话是司马前打来了。 司马前早就说要请黄东吃饭,以庆祝黄东出院为理由,聊聊保健品炒作的事情,可也有些急事需要处理,就耽搁至今。 “兄弟,没耽误你快活吧?”,越是熟悉的人,司马前越是爱开玩笑,刚认识的时候,他见到黄东,还总是板着脸,慢慢熟悉了,也总是主动开些玩笑。 “大哥,你还真耽误了,但是不接你电话,更不快活。” “哈哈,兄弟,这几天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呀?来日方长,可别累着呀!” 听司马前继续开玩笑,黄东想起杜峰对司马前的一句评价“当着生人能装,当着熟人能黄”,杜峰的评价,还是真是精辟,入木三分。 不等黄东回答,电话一端传来司马前爽朗的大笑声,笑毕,司马前道,“兄弟,别怪大哥没正行,主要是你醒了,大家都开心,明天大哥张罗个局子,没外人,老杜,东明,还有你红姐,一是为了给你压压惊,另外,大哥也有点事,想和哥几个聊聊,你安排下时间。” “行,大哥你别客气,你召唤,兄弟风雨无阻,明天和我杜哥、蔡哥一起过去。”司马前有请,这个面子黄东如何都是要给的。 “那就说定了,不耽误你休息,明天见。”司马前挂断电话。 “谁呀,这个时候打电话。”孙冰现在可是不喜欢她腻在黄东身边的时候有人打扰。 “司马前,约明天吃饭。”黄东放下电话,走回到孙冰身边,想起司马前和他开的玩笑,不觉又笑出声。 “请你吃顿饭,把你乐成这样?”见到黄东窃笑,孙冰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不是,司马前问我,是不是耽误我快活了?” “快活?什么意思?”孙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哈哈哈哈,还能有什么意思?”黄东没有正面回答,色色的眼光在孙冰的身上游走。 “啊!”孙冰读懂了黄东眼神中的意思,这才恍然大悟,红着脸问黄东,“那你想快活么?” 黄东被问得一愣,孙冰可是第一次这么直接的问他这样的问题。 “姐,不要玩火,容易烧身。”黄东知道孙冰的坚持,也尊重她的坚持,但并不代表黄东能够对眼前的美女视而不见。 “阿东。”孙冰坐直身体,郑重的看着黄东,“我曾经发誓,只要你醒了,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你想要,我现在就给你!” 孙冰的主动让黄东颇为意外,这个时代的年轻人,有证不上车的少之又少,这个时候黄东要了孙冰,是名正言顺的事儿,黄东被孙冰渴望的眼神勾出了火,一把搂住孙冰,一阵痛吻,吻得孙冰心潮澎湃,只等着黄东在这个时候提枪上马,高歌猛进,虽然自己一直的坚守,没有留到最美的一夜,可为了表明自己的爱,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黄东是个最优秀的游泳运动员,在孙冰的红唇间下潜了许久许久,都没有出来换气,最终还是孙冰受不了了,喘息着推开黄东,大口呼吸,她心里欢喜黄东对她的激情,但也实在受不了黄东的这种方式。 “你这是要我,还是要我命?”孙冰脸蛋红红的,不知道到底是因为气短,还是因为害羞。 “哈哈,姐,我知道你爱我,为了我你宁可委屈自己,可你知道,我也一样爱你。”黄东明白,孙冰的坚守,是想给自己留一个完美的回忆,这种做法,说不上对与不对,既然坚持,黄东就决定给她这份完美的回忆。 孙冰从黄东的眼底,读懂了爱人的意思,心中暖暖的。 懂了,就不需要说太多,接受对方的好意,也是一种爱的表现。 “阿东,你现在还在恢复期,什么事情别太要强,这段时间让黄林辛苦点。”孙冰要是知道黄东前些日子还和人动手打架,肯定会更担心他的身体。 “没事,最近也没什么大事,小英和黄林都能解决,就是种植基地的事情,我偶尔费费神。”黄东不想让孙冰担心他,有什么烦心的事也不和她说。 “对了,说到种植基地,说实话,我还真不太理解你啥意思,要说自己种菜吃,有几亩地就够了,犯不着弄那么一大块地,要是为了投资,那是个辛苦的行业,也赚不了多少钱,再说了,咱们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咱俩这几年的积蓄也足够我们衣食无忧了,我也不想大富大贵,不想你太辛苦。” 这个问题,放在孙冰心里好久了,本来就想和黄东认真的谈一次,但黄东一出事,就耽搁到今天。 “姐,你以为我真是看上卖菜那点利润了?自己种菜吃,也就是那么一说,你还真信呀?”黄东狡黠的看着孙冰,一脸的神秘表情。 “那你为了什么?”听了黄东的回答,孙冰彻底的懵掉了,啥也不为,拿那么多钱出来投资农村,难道真的是像黄东说的那样,只为拉拉关系。 “不会真的是为了和政府的人拉关系吧?”孙冰问道。 “拉关系?拉关系哪轮得到我,丛叔那么深厚的背景,真要是需要动关系了,还需要我出手么?再说,就这点投资,就能拉好关系么?”黄东再次否定了孙冰的猜测。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有什么秘密么?如果不方便说,我就不问了。”孙冰只是担心黄东一时心血来潮,做了赔本烂尾的事情,只要黄东对事情有正确的判断,她并不是非要知道真相。 “的确不方便说,不过那是对别人,我对你,还能有啥秘密,能不能给倒杯水喝?”黄东一副老爷模样,斜躺在沙发上,吩咐孙冰去给她倒水。 孙冰侧过身子,一双雪白笔直的长腿立刻从短款睡袍里窜出来,看得黄东直咽口水,见孙冰起身,夸张在孙冰屁股上拍了一下,“还不快点,到底想不想知道!” 孙冰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惊的一跳,娇嗔的回眸一望,拿起杯子向饮水机走去,黄东看着爱人扭动着杨柳腰肢,感受着弹性肌肤给手掌和心灵带来的愉悦,幸福感油然而生。 喝了一口水,黄东拉住孙冰的手,放在唇边一吻,轻声道,“其实,我费尽心思这么做,有两个原因。先说次要的,我想通过这件事,把身边的这些人捆绑在一起,姐,你知道,这些人在自己的领域中,都是成功者,有着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你和我都是外地人,虽然在本地也有了一些人脉,但基础还不够扎实,很多事情需要仰仗他们帮助我们,但人情总是要还的,也总有用完的时候,朋友归朋友,总不能无限次的麻烦人家。我说这个,你懂得。” 孙冰点点头,拿起黄东的杯子,浅浅的喝了一口,晚上喝多了水脸会肿,所以孙冰从来不会在晚上大口的喝水。 “但如果成为合作伙伴就不一样了,合伙人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即便他们都不在乎这个项目,但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合伙人,发生什么不测,我想,其它几个人参与到项目中来,也应该是这个原因。” 孙冰对黄东说的这点,表示赞同,她和丛姗姗就是个例子,如果不是合作关系,她肯定不会麻烦丛珊珊动用那么多关系来为公司拉客户,即便丛珊珊愿意,那这样的人情,也是不好还的。后来,又通过丛珊珊认识丛德元,不是因为合伙人关系,丛德元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帮助他们那么多。 “一根竹篙呦,难渡汪洋海,众人划桨呦,开动大帆船……”说到一半,黄东居然还得意洋洋的哼起了歌。 “对,你说得对,行了吧,别臭显摆了,还唱歌,真难听。”孙冰拍了一下黄东肚子,算是对刚才黄东调戏她的报复。 “这样,的确有很大的好处,那主要原因又有什么好处呀?”孙冰有些崇拜的看着黄东,狠狠的满足了一下黄东的男性虚荣心。 “那还有什么好处,当然是挣钱了呗!” “可你刚才说了,你不在乎卖菜那点利润呀,再说了,你怎么就保证你能挣钱呢?”黄东前后矛盾的回答,让孙冰费解。 “谁说靠卖菜挣钱了!”黄东刻意停下来,重新拿起案几上的水杯,一点都不热的水,非要呼噜呼噜的喝出声音。 第一百二十一章:黄东的秘密 孙冰当然看得出来,黄东这是在卖关子,是要在自己面前显摆一下。聪明女人都知道如何配合男人偶尔的撒娇,树立一下自己男人聪慧睿智的高大形象。 孙冰夸张做小女孩崇拜明星状,手托香腮,一脸崇拜,眼睛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来,“哎呀,睿智的老公,就别再吊人家胃口了,我好想好想知道呀,你就告诉我吧!”表达完自己的崇拜,连自己也绷不住笑,大笑着钻进黄东怀里。 温香软玉,如花娇妻,黄东如何能抵御住这种身体与灵魂上的双重诱惑,尤其孙冰的一声“老公”,那叫得千回百转,荡气回肠。 黄东双眼喷火,一转身,双臂用力,抱起孙冰的身体,把整个人放在自己的腿上,孙冰被黄东这个突然的动作吓得惊呼一声,赶紧用双手环住了黄东的脖子,顺势岔开双腿,安安稳稳跨坐在黄东腿上,把头靠上了爱人的肩膀。 孙冰呼出的香喘吹在黄东的脸上,红唇贴在他的耳边道,继续进行着自己的挑逗,“老公,你就告诉我吧,求求你了。” 暖风入耳,麻麻痒痒,心都跟着一起荡漾起来,黄东现在有些后悔刚才自己故意卖关子,孙冰如果继续这样的动作,他恐怕就抵御不住美女的诱惑了,可自己是个男人,在爱人面前一言九鼎的男人,刚刚答应孙冰要和她一起为那一夜坚守的,大丈夫,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此时,场面完全被孙冰占据了主动,黄东只能乖乖交代。 黄东在近在咫尺的唇上轻轻一啄,轻声道,“我有个同学,家里也是农村的,以前家里靠种地供他上学,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可现在,他是我们同学当中,最有钱的一个,你知道为什么?”黄东抱着孙冰,保持这一个暧昧到无法再暧昧多一点的姿势。 “为什么?”既然占据主动,孙冰才懒得去猜,她知道黄东会老老实实的交代,只需要她偶尔配合一下。 “他家的耕地被占了,得到了一大笔赔偿款款,成了让人羡慕的暴发户。” “切,暴发户有啥羡慕,我更欣赏像姗姗爸爸那样的商人,再说了,占地和你有啥关系,难道你承包了农民的地,政府占地就会给你补偿款,你就能成暴发户?做梦吧你。” 孙冰用手指在黄东的额头一点,一脸的不屑,仿佛黄东此刻已经成了让她鄙视的暴发户。 “那当然不会,土地到什么时候都是农民的,这个谁也改变不了。行了,不用你猜了,我就告诉你吧。”黄东怕孙冰再有什么挑逗动作,赶紧说出自己投资土地的主要原因。 “其实,我在小乔那里确定了泄洪湾镇要发展的消息后,就有了这样的想法。你也看到,随着北方经济的不断发展,城市扩容肯定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北华作为北方地区的一个重要城市,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扩大城市规模。这个从南方城市的发展轨迹,也可以认证。而泄洪湾镇是北华市境内的农村,还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所以,这里一定会率先被纳入发展的版图。” “那又怎么样?”孙冰插了一句问道。 “不怎么样,泄洪湾镇城市化的目标就不会太远,农民的那些耕地,肯定都会被征用来用作开发建设,也就是说,泄洪湾镇迟早会造就一大批的暴发户,他们会依靠土地获得大笔现金,既然那么多暴发户,自然也不差我一个。” 两个人脸对着脸,黄东把一切把所有的想法都毫无隐瞒的告诉自己的爱人。 “可我还是不明白,占地和你有什么关系,即便你交了承包款,大不了人家把钱退给你,你怎么能成为暴发户呢?”孙冰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也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当然,我没有地,但是,我租用了地,而且在地上还有经济作物以及地上建筑物。”黄东耐心的解说。 “地上建筑物?经济作物,这些都会有补偿么?”孙冰这才认真起来,她现在有点明白,黄东真不是在痴人说梦,这事,没准还真的大有可为。 “当然会有赔偿,各种建筑物各种作物的赔偿标准不同,但起码会给我们带来好几倍的利润,要不是我同学和我说过,我也不知道这么一回事,我最近还专门问过他。当时承包他家地的人,也发了一笔财。”黄东笃定的回答。 “就你聪明,这么说,既然有这么大好处,为什么农民不自己盖大棚,为什么他们自己弄经济作物,这样赔偿的时候,还能多拿一点,另外,为什么别人不去建基地,不去赚这个钱。”既然问了,孙冰就想问个明白,难道只有黄东知道这事,别人就不知道了?肯定不会,她不否认黄东聪明,但比黄东聪明,有眼光的,还是大有人在。 “哈哈,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呀?这么多问题。”黄东用脑门顶顶孙冰的脑门,继续道,“首先说,利润来源于信息的不对等,我是从丛叔、小乔那边确定的这个消息,其实小乔背后是区里甚至是市里的领导,这个消息,绝大部分人是不知道,对于经济发展,这里的人没有浙东的人关心。而当地的农民,陈近南说过,一没钱,二没技术,拿什么来盖大棚,种经济作物。” 黄东解说到现在,孙冰终于明白了黄东想法,但还有一点想不明白,就问道,“那等到大多数人知道消息了,一样会有很多人来跟着凑热闹,你何必这么早就下手呢?这不是浪费人力物力么?” “等大多数人知道消息,已经晚了,土地使用情况早就完成备案了,后面再建设的,就是明目张胆的要骗补偿,这肯定拿不到钱的。谁都知道的消息,哪个会值钱?” “那你就确定泄洪湾镇这几年就一定会被占?万一不占呢?有句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孙冰不是要打消黄东的积极性,而是要帮他把事情想得更通透些。 “哈哈,当然,我承认这有些赌的成分在里面,可是,即便没有这个好处,我卖菜只要不赔,还能把一群有用的人绑在了自己身边,怎么看,我都不会赔呀,起码正宗的农家菜,我吃了个饱。”黄东拍拍自己的肚子,得意的笑。 “老公,你真厉害!”这次的称赞不是敷衍,而是孙冰发自内心的崇拜,自己的男人,现在应该说自己的准男人这么优秀,自己如何会不欢喜。 “那接下来怎么办呢?”孙冰幸福的搂紧黄东的脖子,把整个身子紧紧贴在黄东身上。 “先期投入一些,看产品销路,只要不亏本,就继续扩大规模,看我们自己的实力,在不耽误现在生意的情况下,能做多大,就做多大。”黄东扳过孙冰的身体,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嘱咐道,“姐,这事儿我只和你说,你谁都不要告诉,姗姗也别说。” “姗姗也不说,为什么?”孙冰不明白黄东这是什么意思,她心知肚明,黄东有什么好事,绝对不会背着丛珊珊,也不应该背着丛珊珊。 “两方面说吧,如果我判断得对,那以丛叔的眼光和消息,一定也知道了这样的事,他不说,就说明他并不在乎这点利润,也不屑去占这个便宜。那咱们也尽量不要让他看出来,我们是在刻意的做这件事;另外一方面,如果我判断失误,那让姗姗知道了,多丢人。” “哈哈,你在姗姗面前,还在乎丢人不丢人,鬼才信你,说,到底为啥?”孙冰猜想,黄东心里肯定不是怕丢面子这么简单,一个把身体都给了他的女人,也不可能看着黄东失败而笑话他。 “姐,你太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如果让姗姗知道,我们在投资这件事,那她肯定会拿出所有的钱帮我们,万一赔进去,那我罪过就大了。”黄东说得没错,只要他做的事情,丛珊珊一定是义无反顾的全力支持。 孙冰点点头,明白黄东的苦心。 “要是真能赚钱,这钱我也不要,你来分配,你和姗姗分了吧。” “这么大方,你都说了,那不是小数目,不心疼?”孙冰假装正经的看着黄东的眼睛。 “心疼?我所有的东西,只要能给你带来快乐,我都毫不犹豫的给,姗姗,我觉得我欠她的,要不是她,你肯定也受伤了。”后一句,黄东半真半假,说得有些没底气。 孙冰当然能听出黄东在掩饰,嘴一撇道,“口不应心,小心变成匹诺曹。” “呵呵呵,真的!”黄东干笑几声,掩饰自己的心虚与尴尬,孙冰对于他和丛珊珊的事情到底知道多少,他不敢问孙冰,也不好意思问丛珊珊。 “好了,好了,我也没说啥,心虚啥,你这么聪明,奖励你抱我回屋。”在屋里说屋里,谁都知道屋里指的是卧室。 黄东答应一声,“遵命,我的女王。”起身就往卧室走,孙冰就这样挂在他身上,双臂环着黄东脖子,双腿环着爱人的腰,黄东的手托在女王大人的粉*臀上,慢悠悠的走进卧室…… 心的交融,也是闺房之乐,黄东抱着孙冰,安静的躺在床上,心,很快活! 第一百二十二章:大家都在井里 幸福呈现给每个人的形式不同,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也是不尽相同。 有人认为,得到才是幸福,也有人认为,相遇就是一种幸福。而同林徽因却说,“以前以为,人生最美的是相遇。后来明白,人生最难的是重逢。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秋。” 所以,你自己以为的幸福,或许在其他人眼里,不过只是淡如秋水的生活中,一个不经意的瞬间而已。 黄东有黄东的幸福,司马前有司马前的幸福,他的幸福,就是大把的赚钱。 转眼一天,晚上的聚会非常正式,司马前特意选择一家他认为最能代表心意的私房菜馆,很私密,而且,很贵。整个私房菜就一桌,需要提前预定,传说主厨是家传的手艺,祖上曾经给张大帅做过菜,而当时,张大帅只吃这个厨师的菜。 不过,传说是传说,到底有没有这回事,谁也没办法去求证。 杜峰带着黄东和蔡东明到场的时候,司马前和段红尘正在唯一的包间里喝茶,除了沸水发出的咕嘟咕嘟声,房间里很安静。 “司马老板,是不是最近赚大钱了,请我们吃这么高档地方?”杜峰曾经来过这里,知道这里的消费水平,一顿饭没个万八千,根本都不好意思请客。 “废话,挣不挣钱的,啥时候耽误请你吃饭了。”司马前和段红尘起身相迎,蔡东明和黄东赶紧和段红尘打了招呼。 黄东仔细打量了屋内的布置,整个房间,摆放的都是老式的实木家具,就连盛食品的碗碟,也颇具民国风,房间的正中间,挂着一张张大帅的戎装画像。据服务员介绍,这张画像,是张大帅亲自送给老板祖上的,作为传家宝,祖上一辈辈的传下来。还别说,画纸发黄,还真有些年代感。 “来,杜哥,二位老弟,咱们坐下聊。”段红尘一袭红衣,于偏沉稳的包房的画风中,显现出格外的热情。 “红姐什么时候都是这么容光焕发,光彩照人。”黄东挨着段红尘坐下,上下打量着她,马屁拍得没有任何技术水平。不过,这么明显的吹捧,反倒让段红尘听得开心。 “哈哈,年纪大了,再不整点鲜艳的色,你们都快把我忽略了。”段红尘自嘲道,又盯着杜峰问道,“是不是,杜哥?” “这话可冤枉我了,我要是年轻十岁,肯定是红姐的追求者,不过,老了,跑不动了,也追不上了。”杜峰调侃段红尘时,表情严肃,差点让人相信,这是发自肺腑的表白。 “得,哥,这话回头你和嫂子说,嫂子要是同意放过你,我这没问题。咱俩凑一对,我天天穿成个灯笼给你看。”都是江湖儿女,男人女人之间的玩笑,段红尘从来就没有扭捏过。 “行了,杜峰,越老越不正经,妹妹的便宜你也占,也不怕你兄弟笑话你。”司马前朝着服务员点点手,表示可以上菜。 “黄东,最近生意咋样,我可听厂家说,你这产品卖得特别好,在全国都排头!”段红尘心里有事,玩笑过后,趁着等菜的时间,赶紧把话往正题上引。 “还承蒙红姐的照顾和关心,那产品还可以吧,现在我没怎么管,都是小英在管。”当着段红尘的面,黄东没有隐瞒的必要,厂家都是她介绍的,黄东能卖多少货,估计段红尘早就打听的清清楚楚。 “对,我听红尘说,你手下有个能人,帮了你不少忙,有什么好方法,黄东你可别藏私,可得教教我们,让我们跟着也发点财。”司马前顺着段红尘的话题继续道。 “合着你们是来谈生意的,那我和小蔡算不算多余了,要不我俩走吧。”杜峰不是真生气,只是习惯和司马前开玩笑。 “哈哈,老杜啊,你也别怪我现实,我这是遇上困难了,今天主要是庆祝一下黄兄弟康复出院,另外一个方面,就是想你们帮我出出主意。”司马前直截了当说明今天的意图,倒是让杜峰和蔡东明有些惊讶。 “遇到困难,你们二位还能有什么困难,生意做得这么好?”蔡东明疑惑一问。 “生意越来越不好做呀!”段红尘感叹道。 “说说,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一定帮忙。”平时玩笑归玩笑,一说到正事,杜峰也收起了嘻哈的态度。 “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说谎话,现在的生意,看着红红火火,可是销售下滑得厉害,老杜,我这半年,广告是没少了打,相比去年,还有增长,这个小蔡应该知道。”司马前用眼睛看了一眼蔡东明。 “对,相比去年,增加了一成,我这有记录。”蔡东明对于每个大客户的投放数量,心里都有本账,记得分毫不差。 “对吧,可是,你知道,销量下滑多少么?一半,差不多只是去年同期的一半,要是这么做,今年我指定是赔了。”司马前苦笑道。 “别哭穷,我知道你这生意,赔本肯定是不至于,你那些老产品,广告投放少,还是能赚钱的。不过,我还真不清楚,新产品效果能这么不好?我们平面媒体,现在阅读量还可以呀!不至于效果下滑这么明显。”对于北华晚报的广告效果,杜峰还是有信心的。 “一方面,媒体效果只是一方面,不可否认,现在网络有些起势的苗头,但是报纸和电视的广告,还是有效果的,只是,现在同类产品太多了,一个减肥产品,现在就得有十多家在做,你们报社收入肯定是增加了,可是效果就都不太好,其实,无论大家小家,现在都是挺着,估计过了今年得倒闭一批。”段红尘说得没错,现在保健品市场已经进入了一场乱局,最后就拼个实力,看谁能挺到最后。 “黄兄弟,你脑子活,别不说话,也帮哥哥想想,有什么好建议?”司马前见黄东一言不发,直接就点名了。 “哈哈,司马大哥,这方面,在坐的都是前辈,我这不是跟着学习呢么?” 黄东刚谦虚一句,就被段红尘打断。 “我说弟弟,你可别谦虚,说句实话,这群人里,就属你读书多,鬼点子也多,我们都是粗人,冲锋陷阵还行,出谋划策,还得靠你们这些秀才,司马大哥和我可是有诚意来的,要是产品挣了钱,肯定少不了各位的好处,你就别端着了。” “哈哈,红姐,你这条*子上的硬,我不说都不行了!”上条*子是北方方言,大概就是吹捧的意思。 “对了,大哥,红姐,你们接下来都想做什么产品?”对于广告这个问题,黄东其实一直在研究,他是一个入每一行,都愿意钻研的人,成长之星做好会后,他原本是想像司马前他们一样,多选几个产品来做。为了做好前期铺垫,他一直研究广告。但后来丛德元对这个行业一直持不赞成的态度,黄东也就没有出手,想着就凭借马小英拓展的网络,任她去做吧,自己想把精力放在丛德元介绍的业务上来。 “不瞒你说,我现在正在谈一个抗癌的保健品,现在得癌的人太多了,这方面的市场肯定会很好。”司马前说完,盯着黄东。 “我还是想做减肥行业。”段红尘道。 黄东不打算在这个行业深入发展,但他也不会反对别人从事这个行业,所以,司马前和断红尘的忙,他能帮还是要帮的。 “老大,蔡哥,要不,我就说说我的想法?”黄东询问了杜峰一句。 “说说吧,难得司马老板和段老板这么看中你。”以杜峰和司马前的关系,他当然希望司马前的生意越来越好。 “好,司马大哥,红姐,那我就胡说两句,您二位要是觉得有用,那是我的荣幸,如果没用,您就当听笑话了。”黄东客气道。 “行,黄东,你尽管说,不用考虑太多,对与不对,我们都是感激。”段红尘道。 “司马大哥,红姐,其实前段时间,我一直在研究广告,不客气的说,咱们做产品,主要成本就是广告成本,所以广告效果的好坏,直接决定回报率的高低,也决定了生意是赔还是赚。” 黄东喝了一口水,继续道,“我观察现在报纸和电视上的产品广告,都是太同质化了,也就是说,都一样,把一家的广告换成其他家产品,一样适用,这就很难突出自己产品,读者也很难记住。” “对,现在就是这个现象,可是就那些文案,翻过来调过去,也没啥新意了,新的文案,谁也不敢实验,万一赔了,那就是血本无归。”司马前对黄东判断表示同意。 “可越是这样下去,效果就越不好。主要是大家为了节省成本,都是拿来主义,别人经过市场验证的东西,不管适合不适合,拿过来就用。就陷到了一个井里,要好都好,要不好,就都不好。” 黄东顿一顿,看了一眼段红尘,段红尘点点头,期待的看着黄东。 “大家都陷进这个井里,明白人就要早点跳出去,再回头看看,他们失败在哪里?即便是我们作为消费者,看多了一样的东西,也早就烦了,这时候如果有能够让我耳目一新,而且还感同身受的广告,我肯定能一眼就记住。” “跳出来?啥意思?”杜峰对黄东的说法也挺感兴趣。 “看看其他行业的广告,地产行业,商业的,电信行业的,等等。以前,我有一个朋友和我介绍过,商业的广告,汽车行业的广告,主要讲的是产品体验感觉,就是用过这些产品的人,对产品的感受。这种方式,会让期待者产生共鸣,从而记住这个产品的品牌,同时也就增加了消费者对于产品的期待值。” “别说你的产品好坏,只告诉你的产品改变了多少人的生活。大概就是这个意思。”黄东解释道。 第一百二十三章:浪子回头? 黄东所说的,司马前和段红尘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有深入的想过。 “你说这个,我懂,我也看过电子产品的广告,的确,他们说的都是都是消费者感受,可是咱们的产品,能适用这种方式么?谁愿意把自己的隐私暴露给别人看。”段红尘没想明白,保健品如何说体验感受,用保健品的人,谁都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瞒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愿意把自己的事情公之于众,黄东的想法,似乎有点不切实际了。 “哈哈,重赏之下有勇夫,红姐以为,那些电子产品、日用品广告中的人,就真的是真实的受益者么?”黄东诡秘一笑。 响鼓无需重锤,黄东的一句话,让司马前茅塞顿开,“我同意黄东的说法,口碑传播的可信度,要比广告传播的可信度高,如果真能制作出体验感特别真实的广告,效果一定比现在好。”司马前兴奋的直搓手。 “另外,红姐,我觉得你的减肥产品,也该换换思路,我记得你之前有一个产品叫清宿茶,那个创意就特别好,减肥产品这些年被大家做烂了,越来越多人怀疑减肥产品的副作用,不敢轻易选择,所以,你可以把产品的卖点继续向健康方向转变,具体怎么说我不知道,但我估计效果会好于直接宣传。” “主意没错,我也想过这方面,但总觉得差了点啥,我和几个用户说过,但他们都半信半疑。”段红尘的确是做过这方面的努力。 “简单的说不行,要把保健品名称,以及产品说明都要改过来,要做产品,就要找一款与众不同的产品,这事好解决吧?”黄东说的,不是话术的改变,而是整体产品特性的改变。 “这倒是好解决,很多厂家可以生产保健品,包装和说明书,只要不出大格,我们说怎么改就怎么改。”这一点段红尘和司马前实现起来并不难。 “对,就改成自己的产品,然后,找代言人代言。”黄东的这个说法,更是出乎在坐几个人的意料。 “代言人,黄老弟,这点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这行业,代言人太难找了,我们毕毕竟不是厂家,一个是代言人为单独一个地区代言,厂家和其他地区跟着受益,谁也不愿意做这冤大头,万一产品火了,厂家再把我们踢开,就更得不偿失了,另外,哪个名人都不愿意保健品代言,太敏感了。”对于自己从事的这个行业,司马前还是了解的,哪个名人会自降身价,为虚假产品代言。 “哈哈,如果找一个话题人物呢,这个人物,可以是刚刚出名的,也不需要多正面,只要符合产品特点,这样的人,也希望话题多,曝光多,另外,为啥自己不能就做个厂家呢?”这句话让段红尘眼前一亮。 “这个的确可以,很多三四线的小明星,身材都不错,而且还没什么名气,我觉得这个我倒可以试试,黄老弟,真有你的。”段红尘拍拍黄东,竖起大指。 “哈哈,司马大哥,红姐,我就这些想法,能用就用,不能用就当我给两位说笑话了。”黄东表现的很谦虚。 “黄老弟,这就非常感谢了,大致有个方向,我们就可以交给策划公司做了,我感觉,你说得都挺靠谱。” 刚才一番交谈,菜上得差不多了,司马前端起酒杯道,“感谢三位给我面子,今天这顿饭吃得值,老杜,强将手下无弱兵,你的兄弟,可真都是好样的。” “得得得,你别捧我,那是这帮小子的本事,我这两下子,和你差不多,一样没咒念。”杜峰也难得谦虚,黄东的一番话,也给他不小的触动,广告业务员,只有做到黄东这样,才算得上合格,能实实在在的给客户提供一些帮助,这样的业务才长远些。 黄东的建议,让司马前和断红尘有了方向,回去就找了魔都的策划公司,按照黄东的思路,对产品以及广告方向进行重新的调整。 晚上,段红尘让司机开车一起送黄东回家,杜峰和蔡东明坐了司马前的车。 “黄东,我发现你在做产品方面的思路很开阔,做这方面生意,也应该会大有作为,可我看你好像对这方面不是那么上心,为啥呀?”段红尘和黄东有特别的交情,见没有其他人,主动问黄东道。 “哈哈,红姐,你飘扬我了,我这两下子,也干不出啥彩来,我也是胸无大志的,够吃就行,没有那么大理想。”黄东当然不会说丛德元不看好这个行业。 “得了吧兄弟,你和姐姐还不说实话,你要是真想干,咱姐俩联手,你只负责广告宣传,我一点都不过问,根据项目收益,咱俩商量怎么分。”断红尘才不信黄东自己说的胸无大志。 “姐,不瞒你说,我对这方面的确不是很感兴趣,当初干这个,是因为没有什么可干的,还有你们帮忙,我就干了,而且的确是挣了点钱,现在又有贵人帮忙,我就往别的方向发展了。” “嗯,也好,干这个的确是能挣钱,但是提心吊胆的,整天担心这儿查,哪查的,我也有点够了。”段红尘其实是一个偏居家型的女人,她更希望她的男人能在外面呼风唤雨,她在家里相夫教子,可没办法,她那个老公,现在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只能自己辛苦点了。 “姐,你这钱也挣得差不多了,不行就别干了,一个女人那么拼干什么?”黄东问道。 “不拼能怎么办,现在摊子铺这么大了,也不能说不干就不干了,一群兄弟跟着这么长时间,除了这些,他们和我一样,都不会干别的,总要有人领着干。”段红尘的确无奈,困难的时候,她的确好几次都不想干了,可事业就是这么回事,干得越大,就越难收手。 “你真的不干这行,想找人合作,我一定是第一个,听见没?”段红尘对于黄东的确是欣赏,面对金钱诱惑,还能保持理智的男人,已经很少见了。 “放心,我要是想干这行,一定和红姐一起。”黄东微笑回答。 送了黄东回家,段红尘让司机也把她送回家。别人说是家,对于段红尘来说,这不过是一间房子,房子很大,但段红尘却好久没感觉到过幸福。 段红尘失魂落魄的打开房门,却发现客厅的灯亮着,一个男人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出微弱的喊声,段红尘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家里进了贼,正要退出房门,可一想不对,做贼可是个危险工种,还没有听说有在工作过程中睡觉的贼,她蹑手蹑脚的走到沙发边,仔细一看,原来是赵国梁靠在沙发一角睡着了。 这是个曾经她深爱着,同时也深爱过她的男人,可命运总是喜欢和女人开玩笑,家境贫寒,穷得快揭不开锅的时候,两个人相亲相爱,患难与共,可日子过得好了,钱包厚了,感情却薄了,睡在自己身边多年的男人,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嗜赌、好色。 自己身边的男人,个个都那么精明,那么出色,唯独自己的这个男人,简直变成了一堆垃圾,让人看着,甚至想着都恶心。 赵国梁感觉到面前站了一个人,下意识的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突然的动作,吓得段红尘后退几步,按照以往的程序,接下来将传来赵国梁毫不留情的咒骂,咒骂之后,就是出手要钱,然后各回各屋,明天又是形同陌路。 段红尘做好了吵架的准备,决定只要赵国梁一开口,她就摔门而去,一分钱都不会再给这个男人。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赵国梁看到段红尘之后,居然笑了,笑得很勉强,像是小孩子犯了错之后,在妈妈面前讨好的笑。这一笑,倒让段红尘不知所措。 “小红,你回来了?”小红这个很土却很甜蜜的称呼,段红尘已经多年未曾听过了,已经和这个男人一起,埋在记忆的最深处。 “赵国梁,你想干什么?”段红尘在搞不清赵国梁的真实意图之前,仍是不能放下警惕。 “唉,你又喝酒了吧,我一想你晚上就有应酬,给你炖了鱼汤醒醒酒,快去洗洗手,我给你盛汤去。”赵国梁无视段红尘的敌意,狠狠的搓了一把脸,让自己变得清醒些,转身往厨房走去。 段红尘傻了,赵国梁这葫芦里,不会是毒药吧。 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赵国梁的态度这么好,总不能一直恶语相加吧,段红尘跑到卫生间,用力的把冷水往脸上扑,如果这是在梦里,冷水一击,总该醒了,可这真不是梦,段红尘出来的时候,仍是看到赵国梁满是歉意的表情。 “快点,小红,我刚才热了一下,趁热喝了。”赵国梁殷勤的端着汤送到了段红尘面前。 段红尘动作僵硬的坐在椅子上,接过汤,浅浅的尝了一口,还别说,毕竟是做过厨师的人,赵国梁的厨艺还是相当不错,鱼汤不咸不淡,经过食道,暖暖的流入胃里,一股暖意开始向全身散发。 虽然汤很好,但段红尘的兴趣不在汤里,而是在赵国梁身上。 第一百二十四章:久别的温柔 眼前的一切,段红尘到现在都觉得不太真实,她定定神,问道,“说吧,这次打算要多少?”也可能是受到鱼汤的温暖,段红尘的语气已经没有那么冰冷。 “小红,你误会了,我不要钱。”赵国梁咧嘴苦笑道。 “不要钱?那你要什么?要公司?”段红尘不相信,狗突然有一天就不吃屎了。 “小红,我知道,以前我做的事情,很对不起你,这些日子,我反省了了自己,我知道我错了。我也不求你原谅我,我只是想回来看看你,不知道你最近过得好不好。”赵国梁的语气倒是很诚恳,眼神一直在躲闪着段红尘的凝视。 “你会那么好心,你舍得狐朋狗友,还有狐狸精?”段红尘认为,这或许是赵国梁改变的策略,扮可怜,求怜悯,最终的目的,还是要从自己这里多榨出些油水。所以她毫不客气的出言讥讽,想激怒赵国梁,让他露出狐狸尾巴。 “呵呵,你说得对,都是一群狐朋狗友,都是一群狐狸精,不过是图我的那两个钱,谁能真心和我交朋友,我这样的人,也不配有朋友。”赵国梁很尴尬,没有像往常一样急头白脸的反驳,反而痛心疾首的再次反省自己。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段红尘很惊讶,狼狗怎么就变成温顺的京巴了。 “小红,我知道你恨我,这是我咎由自取,最近我挺想你的,回来看看你,你挺好的,我也就放心了,你喝完了汤就洗澡睡觉吧,碗放在这里,明天等你上班了,我再回来收拾。”赵国梁到客厅拿起外套,套在身上默默的开始穿鞋。 “你去哪?”段红尘见赵国梁不似做伪,冷着脸问道。 段红尘的语气生硬,依旧不像是夫妻之间的对话,像是马路上偶遇的两个陌生人,可语气不重要,内容才重要,段红尘的话听在赵国梁耳朵里,感觉比之前的甜言蜜语都要柔软。有此一问,起码说明,段红尘虽然恨他,但肯定还没恨到骨子里,对他还有一丝关心。 “你不用管我,早点睡吧,我到哪都能忍一宿,我在这让你烦心,我还是消失的好,对了,小红,我希望我还有机会照顾你,但如果你真的决定和我离婚,我可以随时和你去办手续。钱,我一分不要,房子都是你挣下的,也都归你,我只要咱们的那套婚纱照,留个念想。”赵国梁的笑,有些心酸,眼泪在眼圈里转了几遭,最后还是退了回去。 这番话出乎段红尘的意料,也触动了段红尘最脆弱的心底,那套婚纱照,是他们结婚时候拍摄的,那个时候,两个人的生活条件还没现在这么好,婚纱照照得也仓促,几百块钱而已,但的确是见证了两个人当初那段最纯粹的爱情。 另外,之前说到离婚,赵国梁可是狮子大开口,今天怎么良心发现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让赵国梁这个浪子回头。 “不对,自己千万别那么天真,以前吃过的亏还少么。”段红尘暗自提醒自己,别好了伤疤忘了疼,让赵国梁再伤一次,都说宁可相信有鬼,也别相信男人的嘴,不是不能相信,是不要轻易相信。 “谁也没撵你走,你别可怜巴巴的给我看。”段红尘语气仍然很决绝,但态度已经有些缓和。 “真的,小红,我可以不走么?”赵国梁手扶门框,渴望的眼神紧紧盯在段红尘的脸上。 “当然,腿长在你身上,走不走随便你!”段红尘不再理会赵国梁,自顾自的走近卧室,“咣当”一声,一个家,又被隔绝成了两个独立的世界,一个世界里有悔恨,一个世界里有怀疑,怀疑是真的,就是不知道悔恨是不是真的。 段红尘踌躇再三,终于还是放弃了离开家的想法,在主卧的卫生间里洗了个澡,换好睡衣,躺在床上。 厨房里,水龙头的流水声和碗柜的开合声,终于停止了,听赵国梁的脚步声,并不是走向这间卧室,而是朝向另外一间。随后,轻轻的关门声,一切恢复了宁静。 段红尘躺在床上,又回忆起和赵国梁初相识,赵国梁帮他出头打架的场景,又回忆起赵国梁攒了两个月的工资,给她买金项链的事情,又回忆起在她得病的时候,赵国梁衣不解带的照顾她,日渐消瘦的事情…… 很多过去的美好历历在目,段红尘从小就没有过一个完整的家,她对于家庭温暖的渴望,更甚于普通家庭中的成长起来的女孩,要不是赵国梁彻底伤透了他的心,哪怕他什么都不干,她也会养着他,她想要一个稳定的家,自己回家的时候,有个男人像今天这样,知冷知热的送上来一碗热汤,说两句关心的话,那她段红尘就可以为了这个男人像牛一样耕地,像狗一样护家,或者男人去奋斗,她在家相夫教子。 假如,这是假如,赵国梁真的因为什么事情痛改前非,那她会不会原谅他,重新让他回到这个家当中?段红尘一想到这个问题,脑子就很乱,她怕,怕选择错误再次受伤,又怕自己因为多疑拆散了这个家,说来说去,她其实还是没有对赵国梁死心。 昏昏沉沉的,段红尘睡着了,这一觉是好久以来,段红尘睡得最踏实的一次,这一晚上,赵国梁的鼾声一直都没有响起。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来自户外的一切讯息。段红尘一觉醒来的时候,家里依旧安静,卧室内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段红尘舒服了伸个懒腰,猛的拉开窗帘,明亮的眼光,瞬间洒满了整个卧室,落在额头上,落在挡在眼前的手心里,暖洋洋的。看太阳光洒下来的角度,时间应该已近中午。 段红尘闭上眼睛,将双臂举过头顶,直直的向后倒去,柔软的床垫承托住身体的每一个部分,段红尘大字型躺在床上,享受着阳光暖暖的恩赐。 卧室里出奇的安静,客厅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段红尘先是一愣,马上想起,昨天晚上赵国梁在这,难道早上还没走? 段红尘一骨碌身,下了床,打开卧室门走进了客厅,赵国梁正拿着一块毛巾,一点点的擦地,阳光照耀下的额头,汗珠滚动,一滴滴落在地上,又被他手中的毛巾擦拭干净,整个画面安静和谐。 见段红尘起床了,赵国梁的脸上,又挤出一丝尴尬、讨好的笑道,“小红,你醒了,我给你熬了小米粥,暖暖胃,还有你爱吃的豆沙包,都在餐厅里,你自己去吃吧,我再有一会就擦完地了,等你上班走了,我去趟超市,去买点菜,晚上如果你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给你做。”啰啰嗦嗦的交代几句,也不理会段红尘,趴在地上又开始一点点的移动。 对这个画面,段红尘有点恍惚,自己这些年的经历,难道都是昨晚的一场噩梦,这种感觉,分明就是两人刚刚结婚时候的场景。不对,也不是梦,当时的房子没有这么大,当时的地板没有这么软。可分明阳光还是那时明媚的阳光,男人,还是那时温柔的男人…… 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回去洗了把脸,刷了刷牙,走到餐厅的时候,小米粥和豆沙包都摆在面前,还有几样自己爱吃的小咸菜,并不丰盛的早餐,却都是段红尘最喜欢的食物。 豆沙包,一口一个甜,小米粥,一口一个暖,段红尘的心,变得非常柔软,从骨子里,她真的渴望自己有一个完整的家。 赵国梁为何会改变,她必须要弄清楚。 吃完饭,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段红尘拿出一万块钱,悄悄的放在了餐桌上,自己开车去了公司。 昨天黄东的一番话,对于司马前和段红尘的启发很大,在这个行业,两个人绝对是北华的前辈,可前辈就会有前辈的使命,当行业发展遭遇瓶颈的时候,前辈就要挺身而出,是为了自己更近一步,其实也会带动整个行业向更繁荣的方向发展。这一点,司马前和段红尘没想过,但却是一直在做,既然站在这个位置,就需要做这个位置的事情。 从策划产品定位,到宣传文案出路,一个产品的前期投入在50万以上,也只有司马前和段红尘这样财大气粗的老板才舍得花,如果换成是郎小乙有50万,早就存在银行里,天天算着利息偷着乐了。 可郎小乙没有50万,他乐不起来,另外一个乐不起的原因,就是黄东交给他的事情,办砸了。他和郎老实怎么也没想到,原本顺利的事情,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对,半路杀出五个程咬金来,眼看这事就要被搅黄了。 黄东交代的是,先期谈好50亩地,其实按照正常的程序,和镇里签订合同之后,镇里会协调黄东和勾四刚的用地,但黄东想自己挑地方,原因他只有自己心里明白,所以自己提前下手,找好了地方,直接和镇里说, 郎老实和郎小乙接了黄东的差事兴冲冲的回到下洼子,第二天就开始挨家挨户的谈,这原本就是好事,农民靠种玉米,一年下来也赚不了多少钱,屯里的年轻人都去城里打工了,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现在有人出钱租他们的地,自己不用干活,收入有保证,而且,还能给老板打工挣点钱,这好事,谁能拒绝呀,没几天的功夫,郎老实就基本落实50多亩地,可这消息不知怎么传到崔家弟兄的耳朵里。 崔家弟兄,共有五人,屯里和乡里挂号,人称崔家五虎。在和平年代,虎可不是褒义词了,崔家五虎得名,不是因为几人勇猛,而是因为这五个兄弟,的确有点虎。 第一百二十五章:崔家五虎 五虎背后有故事,兄弟五人是2+3的组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一个双胞胎+一个三胞胎,老崔家的媳妇不知道哪学的本事,两次生小孩,都是多胞胎,如果这事放在丛德元家,那是可是一件高兴的事,人丁兴旺,也就会事业如虹,可老崔家不行,五个孩子五张嘴,五只嗷嗷待哺的恶狼,小时候吃的老娘没奶*水,之后不止是奶*水,连粮食都是上顿不接下顿。 崔家老两口算是就是本本分分的农民,苦了一辈子,含辛茹苦把孩子养大了,五把屎五把尿的,没享一天福,五个孩子虽说身体都是棒棒的,可每个都是脑筋里缺了一根弦。等五个孩子都长大了,都能下地干活了,老两口好容易能松口气了,没想到老两口两腿一蹬,手拉手走上黄泉路,留下五个大小伙子,最高学历是老五的小学四年级,啥手艺没有,一个个还不讲道理,穷横穷横的,到哪也不合群,出去打工都没有人敢要,只要他们一出现,其他工人都纷纷辞职,活不多干,饭不少吃,一言不合还动手,这样的同事,谁愿意搭理。 万般无奈,只好窝在村里,靠种地吃口饭,可靠种地能吃饱,却吃不好。 一次屯里一家办喜事,找崔家五兄弟去帮忙,这算是吃了一堆出生以来最好的席面。这兄弟五个尝到甜头,至此以后,只要听说屯里或者镇里谁家婚丧嫁娶,那一准到,到了啥也不干,就往桌上一座就开吃,同桌的人谁敢动筷子,就和谁急眼,虎吧拉叽的,后来大家就给送了个外号,崔家五虎。 后来,这五虎也算是吃出了名堂,附近谁家办酒席,都单独给崔家五虎开出一桌,哥几个来了就吃,吃完就走,不道谢,不捣乱。可真要是没有给他们吃的,那这场酒席,肯定办不消停。 一是害怕惹事,二是膈应他们,农村人都说,穿新鞋不踩臭狗屎,四乡八邻的,没有人和他们计较,就当一桌菜喂狗了,省的恶狗四处咬人。 老崔家是穷人,老郎家也不富裕,两家算是河水不犯井水,谁也不得罪谁,可最近崔家五虎听说,郎老实和郎小乙四处圈地,说是要给城里的一个大老板办事。五虎一听就眼红了,这么俏的活,咋能轮到郎老实一家,必须是崔家五虎的呀。 当天晚上,崔家五虎拎着铡刀就去了郎老实家,铡刀往炕上一扔,吓得郎老实赶紧从炕连滚带爬的逃下地。 “大侄子,这是要干啥?”郎老实和五虎他爹称兄道弟,还长着五虎一辈,可郎老实不敢拍老腔,赔笑着问大虎。 “干啥,吃不上饭了。”大虎脱鞋上炕,盘腿坐到炕头,大大咧咧的拿起炕上的烟笸箩,自己卷了一袋烟抽,其他四虎靠墙的靠墙,倚门的倚门。 “大侄子,你没饭吃,我这也没有多余粮食呀,你找我家来,恐怕是走错门了吧?”郎老实的确不明白,这五只虎怎么就突然跑他家闹来了,而郎小乙早就吓得不敢说话了。 “老头,听说你给城里的大老板干活,守家待地的,也不少挣钱吧,那怎么就不能给侄儿们整顿好饭吃?”大虎抽着旱烟,开始套郎老实的话。 “这事呀,不瞒你们,人家根本没给钱,小乙把人家给撞了,没让赔钱,就让帮个忙,咱咋能还要人钱,你这是听谁说的给钱了。”郎老实大叫冤枉。 “我不管你们拿不拿钱,这钱我们得拿,要是不给钱,屯里一垄地你们也别想用,谁敢租给你们地,我就灭了他全家。”三虎是最虎的一个,能打架,敢下手,是一个十几岁就敢拎着锄头打老爹的手,郎老实还真有点怵他。 “那我说了也不算呀!”郎老实无计可施。 “那你就告诉大老板,想用地,找我们几个来,老崔家哥们不同意,他们肯定办不成这事。”三虎说完,里里外外踅摸了一阵,一看郎老实家也没什么好吃的,嘟囔着自己先出了大门,其他四虎见找不到啥便宜,也前前后后的走出郎家大门。 这下郎老实可犯了难,当初拍着胸脯满口应承黄东,这事肯定给办的明明白白,现在半路杀出五个程咬金,这几个混蛋,惹火了他们,没准父子俩真就会吃点亏。 “爹,咋办呀?”郎小乙他娘没得早,有啥事,郎小乙都找他爹拿主意。 “这帮子畜生,咱也惹不起,还能咋办?”郎老实坐在炕沿上,卷了一支烟,呼呼的抽起来,唉声叹气。 “不行,咱和黄老板说吧,咱没法,没准黄老板有主意,人家毕竟是个大老板,还能怕了老崔家那几只土狗?”郎小乙嘴里骂着,眼睛不禁往窗外瞟了瞟,他是真怕那几只土狗回来,听到有人骂他们,那自己可得挨一顿好揍。 “也只能这样了,你给黄老板打电话吧,好好和人家道个歉,这事咱实在是办不好了。”郎老实不好意思直接和黄东对话,他觉得心里有愧。 黄东听郎小乙大骂崔家五虎的时候,也没太在意,只要定好了地方,镇里总会有办法帮他解决,实在不行,派出所就出面了,五虎再虎,还能直接和派出所硬刚?所以,黄东还安慰了郎小乙几句,说了一些感谢的话,又让郎小乙感动了一把,这黄老板咋就这么好呢,从来对自己都不说一句重话。 “黄哥,那老崔家那几只土狗在找我们,我们该咋说呀?”郎小乙怕崔家五虎再来他家找麻烦,就向黄东讨个主意。 “不是说让我去找他们么,你就说我最近忙,等得空了,一定去拜访,别着急,你们爷俩也先停停,没必要的麻烦,先不惹,等我腾出手来再说。”黄东只等区里的规划审批下来,到时,陈近南就是打虎的武松。 郎小乙得了确切话,心里有了底,和郎老实一说,郎老实也放了心。 这点小事,黄东没放在心上,丛德元介绍的介绍的工程已经开工了,黄林和刘亚龙整天泡在工地上,黄东也时不时的也得去看看。可他一到工地,刘亚龙和黄林都撵他走,让他赶紧回去休息。 可黄东都休息好几个月了,虽然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到之前的巅峰状态,可正常的行走坐卧,甚至之前的为秦爱打的一场架,都没有影响到身体,黄东心里有数,自己没那么娇气。 离开工地,黄东一时有不知道往哪里去,丛珊珊最近去了南方,孙冰昨天回去了蒙省,自己昏迷了这么长时间,孙建国和盛桂兰一直都要过来看看,被孙冰强压着没过来,黄东现在没事了,孙冰就回去和父母说明一下情况,不看到人,光是电话里说,老人总是有些不放心,原本黄东也要跟着回去,可孙冰也怕他累着,坚持没让他跟着走。 上次胡秋林医院的事件,导致了一场相关部门对于民营医疗结构的全面清查,黄东的医疗部,成了报社最悠闲的部门,去了也是一帮人大眼瞪小眼,没什么事做。 开着车在市内闲逛,正好路过鸿基大厦,黄东想起来,好像有些日子没见林枫儿了,也不知道她接没接奶奶过来。 反正也没什么事,不如去看看这丫头现在过得怎么样,黄东停好车,掏出手机,拨通了林枫儿的电话,电话响了好久,仍是没有人接听,黄东索性挂断电话,坐电梯上楼直接到了华尔兹舞蹈学校。 舞蹈学校的教室外,一群家长正围在落地玻璃墙前,观看自家的孩子上课,在第二间教室,黄东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背影。林枫儿正在带着一群孩子练习舞蹈,这些多数是要考级、走舞蹈专业的孩子,都是慕名而来,专门和林枫儿学跳舞的。 林枫儿教得很认真,不厌其烦的纠正孩子们的错误动作,时不时的做示范给学生看。 舞蹈是最塑形的运动,从小练习舞蹈的女孩,都有一股向上的劲头,丛珊珊的身体迷人,孙冰的体态也很挺拔,但和林枫儿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意思。林枫儿那个健康的身体里,总让人感觉蕴含着无尽的宝藏,是每一个男人都为之神往的宝藏。 越简单的服装,反而越能体现完美的体态。简单,并不是像郭德纲老板说的那样穿得少,而是没有过多装饰的衣服,就如同林枫儿现在身上的衣服,贴身黑色舞蹈裤配白色短袖t恤,简单的款式,简单的颜色,却将完美的曲线塑造得让人鼻血直流。 我不否定世界上有坐怀不乱的人,但我想要么不行,要么不中意,不要和一个正当年的男人说坐怀不乱,那等同于说他某方面的无能和某方面的禽兽不如。水一样的女人摆在男人面前,就相当于一盘子佳肴摆在饥饿的人面前一样,不管是狼吞虎咽,或者是细细咀嚼,吃肯定都是要吃的。 黄东是个正常的男人,林枫儿的美,每一次都看得他有些痴迷,黄东有顾忌,所以每次都能收住自己一点,忍不住的时候,赶紧逃跑,如果正常相处,黄东自信没有那个能力拒绝的肉体。 第一百二十六章:诱人的瞬间 心灵感应这回事,说不清道不明,但确确实实的存在。 林枫儿就似有所感,感觉有一束温暖的目光游走在自己身上,她扭头看向窗外,从众多家长脑袋的缝隙中,看到一个男人露出的半个头,她马上就认出,确切的说,是感觉出,那个是黄东,是那个让自己心跳,又让自己心安的男人。 林枫儿朝向那个方向嫣然一笑,笑容穿过明亮玻璃,像幸福的大锤,首先砸在了围观的孩子家长身上,一堆爸爸们差点晕倒在玻璃窗外,扑通扑通一群小鹿乱撞着,像是回到大学的课堂上,初次看到女神的回眸一笑一样,不管这个女神,是不是为了自己才来到人间,但起码,自己看到了女神如此灿烂的笑容,看到就是一种幸福,一种可以回味又不足为外人道的幸福。 笑容最后才落到黄东的眼里,黄东懂那笑容,那笑容在说,“我知道你来了。” 等待是漫长的,欣赏是愉悦的,黄东的心里很矛盾,他盼着林枫儿早点下课,能和她说上两句话。可又怕林枫儿早早下课,他就失去了静静欣赏她的机会,黄东现在常常想,如果当初林枫儿不是被迫投怀送抱,而是主动情丝缠绕,那自己是不是早就迷离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时间就这样,时而快,时而慢的向前,直到玻璃窗前,只剩下黄东一个人,发呆的盯着教室里唯一的一个女孩,林枫儿感觉到那目光愈加炙热,她很享受这个男人欣赏自己的目光,无论那目光是侵略的,或是驯服的,是霸道的,或是温柔的,只要他在,他看着自己,时光就是快乐的,每个女人都渴望被欣赏,尤其渴望被自己心爱的人欣赏。 “等等我!”黄东读懂了林枫儿的口型,点点头。 一会工夫,简单披了件外套的林枫儿出现在黄东面前,高高束起的马尾,快要和黄东的头顶一样高,清清爽爽,却又妩媚动人。黄东直看得口水直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丛珊珊离开,自己在孙冰面前又假装大度的坚守,身体的热情好久没有释放出来。男欢女爱,原本就是生活的调剂品,如同醇酒一样,多了伤身,没了又伤心,尤其是那些尝过滋味的饮食男女们。 黄东的脑子里,有些不纯洁了,面对林枫儿,不知如何开口,傻傻的对枫儿一笑,脸上略略有些尴尬。 “你,没有课了?”黄东挠挠鼻子,尽量把脸上的尴尬攥进手里,不让林枫儿看得出来。 “没了,请假了,原本今天要接奶奶去。”林枫儿在黄东面前,永远像一个孩子,也只有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才感觉自己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任凭他去安排。如果他愿意,自己的第一次早就被他拿走了,可虽然那时他没要她的身子,可再次重逢,却要走了她的心。 “你这办事速度有待考察呀!这么长时间还没去接呢?”林枫儿的笑,林枫儿的香,是所有尴尬之毒的解药,何况黄东中毒不深,只是刚才心里有了些想法,身体有了些反应,生怕林枫儿看出来,自己在美女面前失了风度,才会尴尬一点的。 “你还说我,我最近可忙了,有几场演出,还要教课,哪有时间,这几天肖艺姐没什么事,我求她帮我代几节课,我才有时间回去,你以为都像你呀,闲得来看美女。”说完,林枫儿拉着黄东往电梯口走,一边走,一边咯咯的笑,仿佛刚才自己说了一个让自己都忍俊不禁的笑话。 “你现在要去干什么?”黄东由着林枫儿挽着自己,贪婪的感受着林枫儿通过身体接触传过来的青春活力。 “我回去洗个澡,换个衣服,然后请你吃个饭!” “请我吃饭?” “怎么,难道你看一眼就要走?” “那倒不是,你不是说要接奶奶去么?” “吃饭了再去,如果你讨厌和我吃饭,那我就现在去。” “哪能讨厌,求之不得。” “那我就让你得吧,走先回家再让你得!”林枫儿带着黄东出了电梯,没注意到自己的话中满是歧义,让黄东原本就蠢动的心,更加燥热,只好干咳几声掩饰过去。 走路几分钟,林枫儿就领着黄东到了自己住的小区,房子虽然是黄东帮着找的,但黄东以前没来过,仔细看过周围的环境还有房子里的布置,心里又给马小英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你先坐会,我去洗澡。”林枫儿给黄东接了一杯温水,脱掉外套,奔卫生间走去,又突然回头看,“不许偷看女孩洗澡,不然,会被罚站的。” 黄东一口水差点把自己呛死,这尼玛是警告还是勾引呀,和这姑娘在一起,迟早会出事,可自己又舍不得把眼睛从她的身上挪开,更别说离开了。 “咯咯咯!”林枫儿看着黄东呛到时候的表情,一阵大笑着进了卫生间,顷刻后,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一个热血贲张的画面,也只有镜子才有这个艳福看到。 黄东欣赏着林枫儿的小窝,房子两室两厅,面积其实并不很大,但是两个人住,空间肯定是绰绰有余的。这是一套双阳的住宅,靠里的房间里,床品和窗帘都是黑灰色的,一看就是给老人准备的,黄东退出房间,来到靠外间的房间,这个房间,粉色床品色调,肯定是林枫儿的房间,房间布置很简单,床头有一个化妆台,上面却没有几件化妆品,摆放着几本书和一个叮当猫图案的水杯, 床上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一看就知道主人是个生活习惯很好的姑娘,林枫儿刚刚找出来的一件棉布花格衬衫,还有蓝色牛仔裤随意的搭在床边,在牛仔裤的旁边,黄东眼睛一扫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白色科通图案的小内裤与蕾丝的胸罩,让黄东的眼睛里,燃起了一团火,一直往下烧,烧得胸膛发闷,烧得小腹发热,烧得…… “啊!”黄东的背后,林枫儿的一声惊叫。 “你怎么到处乱跑。”林枫儿洗完澡,没有经过客厅,直接奔了自己房间,准备换完衣服再出去,没想到黄东正在房间里,正盯着自己的……发呆,她下意识的惊呼一声,随即又赶紧捂住了嘴巴。 黄东转身也看到了林枫儿,头发湿漉漉的,一件刚刚盖过敏感部位的白色大t恤,一眼就你能看出里面是真空,都说女人最诱人的时刻,就是半遮半掩,欲拒还迎,眼前这一幕,不就正是么?这可算不算乘人之危? 尴尬了,大写的尴尬。黄东不容多想,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随便看看!” 一边道歉,一边从林枫儿的身旁挤过,想要回客厅里,路过林枫儿身边,出浴美女散发出的香气,肆无忌惮的挑逗着黄东的鼻子,同时,又变出一条绳子,死死绑住黄东的腿,用力的把他往回拽,黄东真想突然转过身,把林枫儿牢牢的抱在怀里,狠狠的把自己的嘴唇印在让人魂牵梦绕的小嘴上,从她的身体里汲取自己渴望的养分,直到把林枫儿榨出水来…… 思维很放纵,身体却很懦弱,虽然黄东已经感觉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已经高昂,但仍是不敢把自己的情绪宣泄在一只小绵羊身上,真是要命,可没想到,这些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他路过林枫儿身边的时候,林枫儿居然轻轻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口,柔软的唇,让黄东的坚持彻底缴械,接下来…… 接下来,林枫儿像是看出了黄东的想法,羞涩的把双手从背后搭在黄东的肩膀上,一步步的推着他出了房间,柔声道,“乖乖的,到客厅等我,我一会就好。” 黄东知道,此情此景,如果他赖着不走,那肯定伴随着一场激烈的战争,一定会发生一段浪漫的故事。可黄东也不知道为啥,他的下意识,解开了绑在腿上的生活,驱逐了入侵鼻子的香气,支配着双脚一步步的走向客厅,只留下脸颊上的那缕清香。 一会,放在床上的所有衣服,都飞到了林枫儿身上,林枫儿也飞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她并没有因为黄东的无礼而恼怒,也并没有因为黄东的无视而失落。在她心中,自己早就是属于黄东的人,至于他们之间的最后一层窗户纸,随缘而定吧,她不会主动的送上自己,黄东想要,她也不会拒绝。 “真乖!”林枫儿靠在黄东身边,在黄老板有一侧的脸颊上,又印上了个爱的印记,黄东矛盾的坐在沙发上,在两瓣红润柔软的嘴唇轻触在脸颊的一瞬间,突然侧头,自己的唇和林枫儿的唇碰在一起,若说有意,浅尝辄止,若无无意,却又是把握最好时机。 正常来说,接下来将会是一场欢愉,襄王有意,神女有情,只要任何一方继续深入,另一方都会欣然接受,可偏偏一吻之后,再无进境。 彼此回味着刚才的身体与灵魂的碰撞,相视一笑。 许久后,还是黄东率先打破沉默,“我有个主意。” “嗯,你说!”林枫儿讷讷的回答,即期待,又徘徊,无论黄东有什么主意,林枫儿大概都不会拒绝。 “我们现在出发,到上辽城吃饭,你请我吃最好吃的饭店。”黄东还是有些矛盾,现在他还是没有准备好,不敢轻易采摘这株娇艳欲滴的花,这是黄东对于林枫儿的态度,在两个人没有完全做好准备之前,一切还要止乎于理。 “好的!”对于黄东的决定,林枫儿很少问原因,她喜欢这个男人在她身边,喜欢看着这个男人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第一百二十七章:表嫂的态度变了 林枫儿第二次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长途赶往上辽县。与第一次的心情完全不同,上次因为老太太受伤,林枫儿的心似油烹,路上的行程,就是煎熬自己的过程。这次,自己的生活趋好,事业向上,心情好到像一只成熟的番茄,随时都可能滴出幸福的汁液。 黄东的心情也不同,匆匆数月,生死一瞬,他感谢上苍又给了一次他重新来过的机会,相对于过去,他少了一份执念,多了一份洒脱,尤其刚才一吻,甜如蜜,润如油,他心里把林枫儿与他的距离,缩短到了点距离,他渴望并且用实际行动去实施,来全方位的保护林枫儿,而代价,林枫儿的一吻足以。 “你的那个种植基地进展如何?”林枫儿放肆的脱掉鞋子,将双腿蜷缩在胸前,雪白的双脚靠在臀下,斜着身子欣赏帅哥,帅哥的一侧的窗外,树木与村庄急速的后退,只有帅哥侧脸的剪影,永远停留在林枫儿的眼中,一切景色就如同尘世境遇,千变万化,但始终有一个人一直在她的世界中,陪伴、关怀、照料,那是一种幸福。 “还好吧,遇到点小麻烦,不过能解决,等镇里的消息。”黄东认真的开车,时不时的扭头看上两眼,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喜欢的,看在眼里才安心,才舒服,才兴奋。 “你好好开车,别老回头,还怕我跑了呀?”林枫儿的手抓住黄东的耳朵,把他的头扳正,之后摊开手掌,在他的耳朵上轻轻的揉搓几下,柔嫩的掌心触碰柔嫩的耳朵,两人都舒服的不舍得分开。 阳光穿过车窗洒在林枫儿的脸上,一撇之下,在黄东的脑子里留下一张清秀的素描。 “不是怕你跑了,而是怕我老了,再也看不动了。”黄东想起前些日子的境遇,突然有些伤感,明天与不幸,真的不知道谁先到来,他的伤感也感染了林枫儿。 “年轻轻的,为什么要说老。”林枫儿不喜欢这种气氛,委屈的扁扁嘴。 “哈哈,我可不是要破坏气氛啊,只是刚才想起我昏迷的时候,你为我跳的那段舞,感觉有些伤感,这个世界很美好,但却不是永恒的,即便我们在努力,或许有一天所有的美丽都会瞬间消失。枫丫头,我真怕有一天我又看不到你这么笑了。”黄东眼睛盯着车行进方向的路面,说得很认真。 林枫儿一愣,立刻想起初见黄东躺在床上时候的场景,心中也是添了一丝凄楚,有些哽咽,“不许你胡说,我就要你一直看着,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否则……”林枫儿想不起来惩罚办法,一时语塞,涨红脸盯着黄东,委屈的快要哭出来,她也知道世事无常,也怕突然有一天,黄东的话变成现实。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好好的,行吧!只要让看,就一直这么看着你。”黄东赶紧道歉,“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趁着我们年轻的时候,想做的事情,一定要做,比如,赶紧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多陪陪自己身边的亲人。” 从黄东的话里,林枫儿理解出别的意思,扭过头,有些羞涩,讷讷的低语道,“想做就做呗,谁也没不让你做,有贼心没贼胆,就知道说。” 黄东听了个大概,知道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尴尬的干咳两声,从杯架上拿起一瓶水,“帮我拧开。” 为黄东做任何事,林枫儿都是兴高采烈,哪怕只是一件拧瓶盖的小事,笑嘻嘻的接过水瓶,轻轻的拧开盖子,递过去给黄东,黄东没接,继续道,“帮我把它喝了,说了半天话,是不是口渴了?” 须得承认,这些年,黄东哄女孩的本事简直是突飞猛进的,身边那么多美女给他练习的机会,实践出真知呀。所以,面对林枫儿,黄东完全可以掌握整个局面的主动性,林枫儿咯咯的笑着,轻轻的喝了一口,把带着唇印的瓶口再次递向黄东,黄东没犹豫,接过来喝了一口,嘴唇贴在瓶口的唇印之上,感觉就像刚才的一吻,软软的,舒服到心里。 车辆并没有在上辽县城里停留,黄东也没有去寻找最好的饭店让林枫儿请客,而是按照林枫儿的指引,直接向乡下驶去。 车辆驶进村子的时候,街边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村里很少来小轿车,更别说蓝天白云标志的小汽车,村里的妇女们交头接耳,都在猜测谁家城里有这么一个有钱的亲戚。 汽车停在小辉表哥的家门前,林枫儿不想像上次一样,把黄东自己留在车上,等他下了车,挽起他就要一起往院里走。黄东也没拒绝这个亲昵的动作,转头问道,“你就这么回来的?” “对呀,要么还怎要怎么样?接了奶奶就走呀?” “不是,我是说,你没带什么礼物。” 林枫儿摇摇头。 黄东轻轻把林枫儿的手挪开,走到车后,从后备箱里拿出两瓶酒和两条烟,重回到林枫儿面前,把两个袋子塞到她手里,“你呀,回来也不说买点礼物,还好我这是常备的,我就不和你进去了,你接了奶奶咱们就走吧。”黄东不是害怕面对陌生人,只是上次在医院,黄东听过小辉表哥和林枫儿的对话,知道这个表哥对林枫儿并不是很亲,自己一个外人,出现在别人家里,他怕林枫儿尴尬,到时自己也尴尬。 林枫儿接过袋子,感激的看了黄东一眼,她这些年一直在社会的最底层打拼,对于人情往来,没有什么概念,可以说,对于人情世故一门学问,林枫儿是白痴级别。黄东和她一说,她也觉得自己空手而回,有些失礼,点点头道,“行,那我接了奶奶就走。” “哎呀,这不是小枫表妹么?”小辉表哥正在院里和媳妇收拾园子,表嫂眼尖,一眼认出林枫儿,更重要的是看到林枫儿手里提着礼物,笑逐颜开的在衣服上擦擦手,赶紧迎来上。 小辉表哥也停了手里的活,放下锄头迎过来,表嫂不客气,直接从林枫儿手里接过烟酒,还责怪道,“枫儿呀,你说说你,回自己家还带啥东西,下回可别这样了。” 这个表嫂是个人精,平时林枫儿的奶奶住在他家,她心里就不痛快,没少了说三道四的,林枫儿以前自顾不暇,也是没有那个想法,回来的时候,基本也没带过什么东西,表嫂的心里更是不待见这娘俩。今天一见林枫儿手里提了东西,暗想,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就突然懂事了。 接过礼物一看,这两条烟、两瓶酒,没有个两三千是下不来的,于是就更开心了,老太太住他家,无非就是多一双筷子,要是林枫儿每次都带这样的礼品回来,那她就像照顾亲奶奶一样照顾老太太。 “嫂子,我奶奶在家么?”林枫儿讨厌表嫂市侩的嘴脸,可毕竟奶奶在人家呆了这么长时间,表哥表嫂虽然不高兴,可也没饿着老太太。自己,怎么说还是欠人家的。 枫儿奶奶和大妹正在炕上聊天,一听见外面好像是孙女的声音,老姐俩赶紧下地急匆匆的来到院里。 “枫儿呀,你咋来了?” “奶奶,我来接你!” 枫儿奶奶一听孙女说来接自己,有些意外,“你接我干什么,我在这挺好的。” “对呀,大姨奶在这挺好的,你就别担心,有我俩照顾,肯定差不了。”小辉表哥这次也是格外的热情,小辉见媳妇接过礼品时双眼放光,知道这两袋子东西能值点钱,态度自然是大有改观。 林枫儿这时更感激黄东了,她发现,有了这个男人在身边,自己的事情总是能顺风顺水的。 “谢谢表哥和嫂子,我这次真是来接奶奶的,我自己一个人在城里,老惦记她。我想把她接到身边,没别的意思。”林枫儿跑过去挽着奶奶和二姨奶的胳膊,笑嘻嘻的说道,“要不,两个老太太都和我去城里吧。” “你这丫头,你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照顾我?我还是在这吧?”枫儿奶奶心里是愿意和孙女一起的,但是林枫儿的经济状况她心里有数,到城里丫头还要给自己花钱。 “哎呀,老太太,可不能偷懒,我是指着你过去照顾我,给我做饭吃呢。”林枫儿在奶奶面前,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 “奶奶,我现在工作可好了,也能挣钱了,回头和你说,快收拾东西吧。”林枫儿趴在老太太的耳边耳语,她自己的事情,除了奶奶,她不想让别人知道。 “我也没啥东西,拿个包就走了!”枫儿奶奶也真是没有啥东西,两个老太太回屋一会,就拎着个包出来了,这包里,就是枫儿奶奶全部的家当。 “别呀,枫儿呀,别着急,让你嫂子整顿饭,辉哥给你叫个车去,一会再走。”见到老太太这次真的是要走,小辉表哥还是真心留祖孙俩吃顿饭。 “表哥,嫂子,真的不用了,我带车来的,我还有点事,时间不多,要赶紧赶回去,等你和嫂子啥时候去北华,我请你们吃好的。对了,二姨奶,等奶奶安顿好了,我过来接你,陪着奶奶住些日子去,到时候,我带你们去跳广场舞。” “好枫儿,姨奶在家等你!”小辉奶奶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真心不想老姐姐离开的人,姐妹都几十岁了,不知道这辈子还能见上几次,每一次分别,都可能是诀别。 “真不吃了,那我送送你!”小辉表哥和媳妇帮着枫儿奶奶拿着包,跟在老姐俩的后面,往外走。 第一百二十八章:最迷人时情更浓 黄东刻意把车隐藏在大门墙的边上,而不是停小辉家的正门前,从门里往外看,并不能看不到车的影子,只有走出大门才能发现。 此刻正在驾驶室内翘首期盼的黄东,见林枫儿陪着两个老太太走出来,态度甚是亲昵,猜想其中有一个定是林枫儿的奶奶,出于礼貌,黄东下车迎过来,速度不快不慢,态度当然也要不卑不亢。 小辉夫妇这词看到大门旁的宝马轿车,起初以为是邻居家来了客人,也没在意。当见车里下来一个年轻的帅哥,径直走向了林枫儿时,心里一怔,难道这是林枫儿带过来的车,乖乖,这是有钱人才开得起的车,这个妹妹,不会发达了吧? 黄东笑笑,问林枫儿道,“需要我帮忙拿东西么?” 这下,两口子确定了,这车、这人还真是和表妹一起来的呀,两口子别说坐,就连摸都没摸过这么好的车,小辉贪婪的盯着轿车的车门,情不自禁的腾出右手,感受着比自己媳妇皮肤还要细腻的漆面,心里暗叹,“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恐怕把全屯子的拖拉机都绑到一块,也换不来这一辆车。” “这车好贵的吧!”林枫儿没介绍黄东是谁,小辉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黄东,没来由的问了这么一句。 “也不贵,就是一辆普通的家用车。”黄东笑得很真诚,他说的不假,宝马在中国市场上,也算不上什么顶级豪车,但这个回答听在小辉耳朵里,就有了些炫耀的意思,让他心里酸溜溜的。 看来,枫儿表妹一定是交了个有钱的男朋友,这丫头,不蔫声不蔫语的,难怪这次回来出手这么阔绰,好几千块钱的东西,眉头都不皱一下。 “表妹,这位是?”林枫儿的表嫂故意表明自己和林枫儿的关系,很亲切的叫了一声表妹。 “哦,对了,这我朋友黄东,是帮我来接奶奶的,黄东,这是我奶、我二姨奶,这是我表哥表嫂。”林枫儿原本是不想介绍,可既然表嫂问起,只好给彼此指引了一下。 “哎呀,男朋友吧,这小伙子可真够帅的,枫儿你看看你,男朋友来了,怎么也不请进来坐会,不知道的,还得说咱们家不懂礼貌呢。”金钱与奢侈品,最大的作用就是让人能够挺直腰杆说话,可以让别人的脸上多些笑容,小辉媳妇见林枫儿找了个有钱男朋友,态度比刚才更好上许多,简直就是由温暖到热情,这一点,林枫儿能明显的感觉到,不自觉的瞥了黄东一眼,心里甜甜的。 “哪能哪能,您客气了,我们还有些事,急着赶回去,等有时间了,再来专门的拜访。”黄东从来都没有趾高气扬过,在林枫儿的亲戚面前,表现得更是彬彬有礼,这也让一直自认为姿色毫不逊色林枫儿的表嫂,心中有些嫉妒这个表妹的好运气。 林枫儿转身从小辉表哥手里接过奶奶的行李,走向后备箱,把大包塞了进去。看老姐妹手拉手的在告别,小辉夫妇也跟着赔笑,黄东趁机也到了汽车后面,低下头,和正在整理后备箱物品的林枫儿一起,躲在后备箱盖下面,小声的问了一句,“就这些东西?” “嗯,就这些!”黄东一问,让林枫儿有些心酸,老太太这些年真的是挺苦的,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几乎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了自己身上。 “那个老太太是奶奶的妹妹?”黄东能够读懂林枫儿的表情,拍拍她的后背,安抚一下她的情绪,接着问道。 “对,是我二姨奶,刚才不是给你介绍了么?”林枫儿不知道黄东这个时候问老太太的身份是什么意思。 “嗯,确定一下,你带钱了么?” “带钱?你需要钱么?”林枫儿搜罗一下所有的兜,还不到300块钱。 “我就这点,你要干啥?” “我看老姐俩感情挺好,她照顾了老太太这么长时间,我觉得你该对老太太表示表示,这样老太太在家里人面前说话,肯定能硬气点,以后没准奶奶还要回来看看妹妹呢,你说呢?” 林枫儿咂摸咂摸滋味,觉得黄东说得有道理,从心里,她也把这个二姨奶当成了亲人,可是…… 林枫儿正发愣,盘算着300块钱是不是少了点,黄东捅了捅她,偷偷的把1000块钱塞到她兜里,薄薄的牛仔裤,丝毫阻挡不住林枫儿大腿上传来的弹性,不由黄东心中一荡。林枫儿感激的望了一眼,突然伸过头,在黄东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这一下出乎意料,黄东终究没想到林枫儿如此大胆,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自己,虽然两个人隐藏在后备箱盖下面,可万一…… 不过,的确够刺激,一种偷*情的感觉让黄东怦然心动,咧着嘴傻笑了一下,林枫儿的动作虽然隐蔽,但小辉媳妇所站的位置,刚好看到了两个人这个亲昵的举动,确定了两个人的关系,心里更是酸溜溜的。 “奶奶,上车吧,等安顿好了,我把二姨奶接过去,和你多住些日子,你们老姐俩有的是时间唠嗑。”林枫儿打开后排车门,搀扶着奶奶坐进去。 关好车门,林枫儿对正在和姐姐挥手告别的老太太道,“二姨奶,我这次来得匆忙,也没来及给你买点啥,这点钱你拿着,回头让辉哥帮你买点好吃的。”说完,不等老太太拒绝,就把1000块钱塞到老太太手里,拉开车门自己坐进副驾驶,此时黄东已经启动了车辆,见林枫儿上车,按了一声喇叭,车辆缓缓启动。 “这孩子,给我啥钱,快点,把这钱拿回去。”等老太太看清手里的钱,急着就要把钱还回去,可老人家年纪也不小了,动作没有那么麻利,车已经走远了。 “这孩子,还给我留什么钱!”老太太看着汽车的背影,抹着眼泪叨咕道。 “嗨,也不是外人,她孝敬孝敬奶奶不是应该的么,平时小辉也没少了孝敬大姨奶呀。”小辉媳妇盯着老太太手里的钱,咽了一口吐沫酸酸的说道。 “唉,说得也对,小辉媳妇,这钱你拿着吧,我一个老太太要钱也没啥用。”老太太明白,孙媳妇的话,是说给自己听呢,平时小辉没少孝敬大姨奶,那就是说,这钱应该是给他们的。 “你看看,人家给奶奶的钱,我咋能要。”小辉媳妇接过钱赶紧揣进兜里,嘴里假装推辞着。 “小枫儿的这个朋友,可真是有钱!”小辉的手指上,仍然有着那种滑腻的感觉,不过他知道,靠种地,攒一辈子钱都买不起这样的车。 “啥朋友,就是小枫儿的男朋友,小枫儿这回享福了,找了个这么有钱的男朋友。”小辉媳妇的眼神里,满是羡慕,现在看自己的男人,觉得有些窝囊。 “别瞎说,咱家小枫儿从来不撒谎。” “不撒谎,那是小枫儿没拿你当自己人,老觉得自己是好不错的,我刚才都看见小枫儿亲人家了,哪有那样的朋友?”小辉媳妇狠狠瞥了老公一眼,这榆木疙瘩,人家说啥信啥。 “是么!”小辉挠挠头,心想,今后可得好好问问,要是有这么一门亲戚,多多走动,这个妹夫帮帮自己,没准自己以后也能弄辆小汽车开开。 黄东和林枫儿,其实并不着急,只是不想和小辉两口子一起吃饭,车辆到了上辽县,两个人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黄东在县城兜了一圈,最终停在了门面装修最气派的饭店前——上辽大饭店。 停好车,这才低声对副驾驶的林枫儿道,“我刚才看了,你兜里大约300块钱,就是不知道在这吃一顿能不能够。” 林枫儿此时的心情,无比愉悦,在她心里最亲密的两个人,都在自己身边,对她来说,世界上没有比这更让她幸福的事儿了。听到黄东的话,她心里欢喜,嘴上却撒娇道,“你是黄世仁么,我就那点钱,你还惦记着,要是都吃了,我回去吃啥,吃土呀?” 林枫儿假意抗议,奶奶加上黄东,别说吃300,就是3000块钱,她也不会心疼。只是今天出来匆忙,没有拿钱而已,现在有了稳定工作,工资加演出费,每个月总会有两三万,她才不在乎几百块钱。 “奶奶,咱们中午就在这对付一口吧。”林枫儿回头,见奶奶满脸欢喜的看着两个人,知道奶奶肯定也是认定黄东是自己的男朋友,也不解释,不说奶奶误会,自己心里,也认为黄东是自己的男朋友,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黄东表现出来的,都是人家男朋友该做的事情。 “这,会不会太贵了!”老太太下车后看看饭店门脸,担心的问,辛苦一辈子的老太太,哪里吃过这样的大饭店。 “哈哈,奶奶,没事,枫丫头现在是财主,吃得起。”黄东为了打消老太太的疑虑,笑吟吟说道。 “你才是财主,周扒皮,一会给你一个大馒头,堵住你的嘴!”林枫儿撒娇的样子,黄东百看不厌,如果秀色真的可餐,那黄东早就撑破肚皮了。 趁着黄东去洗手间的功夫,奶奶拉着林枫儿手问,“真是你男朋友,小伙子挺帅的。” 林枫儿脸一红,“奶奶,你孙女现在还没打算嫁人呢,你也别着急把我嫁出去。”她不想骗奶奶,可又没办法把实话说给她听,只能使用万试万灵的撒娇绝技。 一个农村老太太,她也不知道太多的大道理,孙女在外面的世界,她看不懂,也参与不进来,她只要每天看着孙女快快乐乐的,就知足了。 帮着林枫儿完成了她的心愿,黄东的心里也有满足感。安顿好祖孙俩,黄东明智的选择告退,他注意到老太太看他时候的眼神,再待下去,他怕老太太会问到他到底啥时候才迎娶林枫儿。 看着黄东仓皇逃跑,林枫儿隔着窗户都笑出声来。 还没到车上,马小英的电话就打进来,“哥,你在哪呢?有没有时间来公司一趟?”马小英很少主动让黄东到公司,公司里的一应事务,她现在都打理的井井有条,能不让黄东操心的,他肯定不会让黄东操心。 “行,我有时间,不过,你得答应我,晚上请我吃饭,你嫂子回娘家了,我这一个人正没着落呢!”之前黄东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能找黄林吃饭,可现在黄林和袁媛正在热恋之中,他这个当哥哥的,也不好意思打扰两个人的幸福时光。正好马小英自投罗网打电话,他就把晚饭托付给这个妹妹了。 “行,那下班我去买菜,晚上去我家,给你做饭吃。对了,一说到我家,我就生气,你这哥哥是咋当的,妹妹买了新房子,你居然一次也没去过,整天看不到影子,也不知道你忙啥,晚上请你吃饭可以,但是燎锅底的钱,你是不是也不能省呀?”最近宋嘉诚很忙,马小英的晚饭多数时候也是自己解决,既然黄东没地吃饭,那请他吃个饭,趁机“讹”他一笔,还是个划算的买卖。 第一百二十九章:故事将从这里开始 认真的说,马小英差黄东的燎锅底(乔迁之喜的份子钱)钱么?当然不差,那黄东吝啬那点银子么?当然也不是。一方面,男人总是有个通病,在外面的交际应酬,迎来送往是面面俱到,而却常常忽略了身边最亲的人。 另一方面,黄东从醒来后忙东忙西的,基本也没怎么得闲。他知道宋嘉诚和马小英之间的关系,妹妹不邀请,他是不可能主动上门的,要是遇见了不该遇到的人,场面多少会有些尴尬,今天既然马小英提起这事了,黄东自己不能挑明原因,只能假装忘记。 “哎呦,怪我怪我,这个肯定不能省下,今天就当给你去燎锅底了,不过,你不能厚此薄彼,你给黄林打电话,让他带着袁媛去,他也是当哥哥的,妹妹买房子,也不能让他省下了。” “好,这事靠谱,就这么办了,你来吧,我在公司等你!” 黄东打开自己的背包看看,里面还甚有些银两,就放心的开着车直奔公司而去。 以前诊所刚起步的时候,他几乎天天长在诊所里,后来马小英的逐步成长,彻底把他从业务中解脱出来,现在每个月在公司待的时间,还不如原来一天的时间多。 叫开公司的大门,黄东看到几乎所有员工都在自己的卡位上忙碌着,黄东上次来公司的时候,所有员工都下班了。并未见到如此忙碌的场景,心中暗自庆幸道,看现在忙碌的样子,成长新星对于他们的影响,并没有太明显。 现在的这个甩手黄大掌柜,绝大部分公司员工都不认识他是谁了,一个梳着短发的公司前台,见黄东直接往里闯,慌忙的拦住他。 “先生,你稍等下,您过来找谁?”姑娘的语气中带出些不悦,还没见过这么没礼貌的人,到别人公司还横冲直撞的。 “哦,对不起,我找小英,不,找马总!”黄东看自己的公司越来越正规,心里肯定是高兴,态度格外的谦恭。 “您找她什么事?您和她预约了么?”前台女孩礼貌的把黄东引到会客区。 “预约了,她命令我赶紧来见她,否则,我就没工作了。”黄东见小姑娘认真,也很认真的和她开了个玩笑。 “那你也是咱们公司的?没见过你,新来的吧,你等一会,我和马总说一声,看她现在有没有时间,你姓啥?” “黄!” 黄东被安置在会客区的圆桌旁,看着前台女孩去敲门、之后,进入马小英的办公室,一转身的功夫又出来,走到黄东面前,笑呵呵的说,“马总说,她现在有时间,让你赶紧进去吧。” 黄东哑然,马小英肯定是知道自己来了,还能这么稳当的呆在办公室里,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好的,谢谢你!”黄东也不生气,原本就没什么值得生气的,一步三摇的走到马小英办公室前,轻轻的敲门,故意提高声音,“马总,我可以进来么?” “进来吧!”房间里传来马小英熟悉的声音。 前台女孩看着黄东的嘚瑟样,心想,一会就等着挨批吧,马总最讨厌这种连走路都拖拖拉拉的人。 “马总,你这派头挺足呀!”进了门,黄东就不客气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自己拿起水壶开始烧水泡茶。 “哥,我的亲哥,你说你多久没来公司了,连你自己的员工都不认识你,你该不该检讨一下。”马小英一脸笑容,两个人相处,真的像亲兄妹一般,不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心生芥蒂。 “公司有你,我来干啥,每天多个人吃饭,多浪费成本。”黄东无赖的看着马小英,马小英被他抢白得无语,坐在他身边,抢过茶叶,主动给黄东泡茶喝。 “我看现在公司挺忙的,成长新星对我们的冲击,还没那么大吧。”黄东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斜倚在沙发扶手上问道。 马小英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着黄东,“我的哥,你难道不知道咱么除了成长之星,还有其他产品么,成长之星,只是其中之一,它受影响,也不可能影响到我们所有的业务呀?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气我。” “哦,忘了,忘了,现在其他产品销售开展的都这么好,小英,我看你做这个是游刃有余呀。你说,有你这个大能人在,我还来公司干啥,就等着数钱就完了。” 马小英知道黄东说得玩笑话,白了他一眼道,“那你就继续做你的甩手大掌柜吧,今天有事和你商量一下,你看看行不行?” “有啥事还需要和我商量,你自己定就完了。” “业务的事,我能定就定了,这事,最好你也参与一下,所以听听你的意见。” “啥事,整得这么神秘?”黄东拿起马小英刚刚泡好的茶水,细细的品了一口,齿颊留香,咂咂嘴赞道,“马总这茶真好!” “哈哈,你这嘴还挺刁的,一口就能喝出来?” “哈哈,我们领导爱喝茶,天天跟着蹭,也懂一点了!”其实黄东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很少喝茶。但杜峰是个茶迷,各种茶他都喝,黄东在单位跟着杜峰蹭茶,时间长了,也大概能说出个好坏来,今天喝的这茶,之前在杜峰那里喝过,他记得那种口味。 “这茶挺贵的吧?”黄东又细细的品尝了一口,问道。 “我可不知道价钱,我也舍不得花钱买茶叶,这茶是宋嘉诚局长送给我的,我喝着感觉不错,就给你留了两罐,放在你办公室里,要想拿走你就自己去拿。”马小英当着黄东,并不隐瞒自己和宋嘉诚的亲密关系。 “感谢宋局,感谢马总!,现在说说啥事,需要我参与我一定积极参与,努力配合马总工作!” “配合我工作?哥,这是你公司好不好,你就这么放心我,不怕我篡了你的权!”马小英现在虽然是大股东之一,但她始终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低,她觉得,股份是黄东给的,这个公司始终是他的,自己只是尽心尽力的帮他打理而已。 “一个小公司,有什么权可篡,你是我妹妹,我再不放心你,还能放心谁。行了,不贫了,快说说什么事儿吧。”黄东随意的话,却让马小英很感动。 “你都看到了,员工现在工作积极性很高,近期销量也不错,原本是想作为福利,五一等你结完婚,我带着他们去旅旅游,现在不是有个流行的词,叫团建么,咱们也该团建一下了。” 马小英又给黄东续了一杯茶,继续道。“可你这一出事就耽搁了,一直耽搁到现在,最近他们都挺累,主动的加班,我想这个周末带他们出去泡泡温泉,吃吃海鲜,最好你也参与参与,和大家沟通沟通感情,这事行不行,最后还得你拍板。” “这是好事,我不仅不反对,还举双手赞成!” “不反对,你不怕我们出去耽误了销售?”马小英早知道黄东不会反对,故意调侃他道。 “哈哈,钱是挣不完的,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我不能做周扒皮。”黄东大笑,想起林枫儿对自己的评价:周扒皮,笑起来就格外的开心。而且,他了解马小英,她一定是安排了所有事情,才和自己说的。 “算你这个老板有良心,有两个成家的,主动申请值班,这两天,按照双倍的工资和提成发放,也算对她们的一点补偿。” “好,想得周到,这个周末,你嫂子回不来,我强烈的要求参加这次团建。” “好,同意了,到时候,你要请我们吃海鲜大餐。”马小英说完,拽着黄东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在大厅里拍拍手道,“所有人,把手里的活放一放,宣布一件事情。” 所有人见马总带着一个帅哥出来,赶紧停下了手里的活,打电话的也匆匆的结束了通话。 “可能大多数人都不认识,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公司的黄总,是我的老板,我也是在给他打工。”马小英说完,带头鼓掌,大家也跟着一起鼓掌。 前台小姑娘一听黄东原来是自己的大老板,吐了吐舌头,尴尬的看了黄东一眼。 马小英继续道,“老板已经同意了我们的计划,本周末带着我们去请我们吃海鲜大餐,去泡泡温泉,一切的消费,都由黄总买单” 马小英宣布完毕,大厅里再次响起掌声,“感谢黄总,感谢马总!”员工多数都是年轻人,好吃好玩原本都是年轻人的天性,尤其现在自己有着不错的收入,老板还主动提出带他们去旅游,自然欢欣鼓舞。 “好了,那就该工作工作,周末准备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周五下午咱们就出发,地点是海滨小城鲅鱼圈。” 又是一阵掌声。 “陈姐,你进来一下!”马小英对一个年纪稍大的中年妇女点点头,之后和黄东先走进了办公室,那个被称作陈姐的人是公司的老人,平台建立初期她就在,一直任劳任怨,现在已经被马小英提拔成产品经理。她刚才正在低头打电话,所以没有注意到黄东进门。 第一百三十章:温泉 沙滩 还有一位老船长 陈姐是老员工,自然对公司的发展历程了如指掌,她知道,即便现在黄东很少在公司露面,但其实是名副其实的老板。并且,这个老板对于合作者的态度,她同样是看在眼里,所以,她对黄东是发自内心的尊重,和这样的老板一起,才有员工无限的发展空间。 在走进马小英办公室的第一时间,陈姐朝着黄东微微点头,亲切的叫了一声,“黄总!” 陈姐,也是黄东在这个公司里,认识为数不多的人中,最熟悉的一个,心里也有亲切之感,他沙发上一欠身,让出一块地方,笑着对陈姐道,“陈大姐,咱们可是老同事了,也就甭客气了,来来来,赶紧坐!” 陈姐名叫陈丽,现在是两个孩子的妈妈,老公原来在企业上班,是个小领导,但其实每个月收入很少,也刚刚够养活两个孩子的,夫妻俩想出去旅游,都得节衣缩食的省个半年,为了改变这种现状,陈丽从乡下接来老妈帮她带孩子,自己也出来工作。 陈丽的收入越来越多,可老公前两年却下岗了,全家的经济重担,就都落在了陈丽身上。好在陈丽的收入,要比老公的收入多很多,这个家才能一直维持到现在,陈丽特别珍惜自己的这个工作机会,自己学历不高,能有一份稳定的收入,她从心里感谢黄东和马小英,尤其近两年,随着业务量逐渐加大,陈丽的月收入有时候能达到两三万,在家里的地位,蹭蹭的往上窜,老公现在也逐渐放下了所谓的“尊严”,到外面打工赚一些钱,现在家里的生活条件,反倒比以前很多。 “陈姐,我们出去旅游,家里就靠你了。”马小英对陈丽的态度也是十分恭敬。 “黄总,马总,你们放心去玩,有我在,不会耽误任何销售,销量只能涨,不能掉。”陈丽和两位老板之间相处多了,说话也随意。 “嗯,我肯定是放心,等我们回来,给你带大螃蟹吃。” “谢谢马总。” “一会,我和黄总还有点事,早走一会,你盯一下,新来的销售你多注意注意,让他们尽快的上手。我看新来的那两个最近情绪不高,你多关注一下,看看是不是因为业绩的事情,告诉他们别着急,多听多学。”马小英把工作上的事交代给陈丽。就兴致勃勃的带着黄东去超市买菜。 黄东把车停到了单位楼下,自己坐上马小英的车,马小英现在的驾驶技术很娴熟,一会就拐进了一家大超市的地下停车场。 “黄林怎么说,什么时候到。”黄东和马小英从楼梯往超市里走,边走边聊。 “他说稍微晚一点,他下了班就去接袁媛,然后过去,让我们先做饭,他们吃现成的。” “切!”黄东听了马小英的回答,对黄林的态度表示鄙视,“他倒是会偷懒,回头让他多出点血。” 马小英被他逗得咯咯笑,让黄林多出点血,黄林是谁,黄东的亲弟弟,黄东这么说,也就表示,他和马小英的亲密程度,丝毫不比黄林差,马小英懂,所以有些感动。 马小英的手艺,黄东是领教过的,所以看着什么菜都想买回去让小英妹妹做着吃,结果,两个人整整买了四个大方便袋,才把所有的菜都装下,下楼的时候,把马小英的车后备箱塞得满满的。 “你这是打算累死我呀?”马小英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抱怨道。 “唉,谁让你一次都做了呢,留着慢慢吃,我有的是时间。”黄东的蹭吃蹭喝的赖皮劲,还真是让马小英无话可说。 “走吧,大少爷,活该给你你当牛做马的命,单位里卖命还不算,还得管晚饭,哪说理去,等嫂子回来,我得告你一状。”马小英嘴里抱怨,心里还是甜甜的,如果这样也算当牛做马,那愿意给黄东当牛做马的人,肯定能组成一个娘子军。 “嗨,别抱怨了,看在我给你燎锅底的份上。”黄东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沓崭新的百元大钞,塞在档杆的前方。 马小英故作贪婪状,赶紧抢到一万块钱,塞到自己的包里,“老板出手这么大方,那行了,今天就是让我把这些菜都做了,我也毫无怨言。” “那还说啥,赶紧回家当牛做马吧!” “得令了,大少爷!” 由于距离不近,车辆行驶了四十多分钟,才到达马小英居住的小区。 “这么远?你这上下班也太不方便了吧?”黄东第一次来马小英的住处。 “还行,早上我走得早,回来得晚,尽量避开高峰时段,感觉也没那么远。”马小英其实也觉得有些远,但是没办法,只有僻静的地方,才方便宋嘉诚的常来常往。 马小英和黄东拎着东西刚刚上楼,就接到了袁媛的电话,“小英姐,你和黄东哥回去了么?” “嗯,刚到家!” “那就行,我和黄林也出发了,一会就到!等我帮你做饭啊!” “你俩怎么这么早,黄林哥不是说要等你下班么?”经过这段时间,马小英和袁媛也熟了,小姐俩的相处很融洽。 “哼,听他的,哪有去人家燎锅底去那么晚的道理,我请了假,他已经接到我了,我们一会就到。” “好的,别着急,慢慢开!”马小英嘱咐一句,挂了电话。 “谁呀,黄林他们要来了?”黄东听到马小英电话里提到了黄林。 “嗯,袁媛请假了,说帮我过来做饭。” “袁媛这姑娘还真挺懂事,比黄林强,黄林能找这么个女朋友,也算是有眼光了。”黄东对袁媛的印象还真不错,这姑娘情商很高,很会办事。 “你也别闲着,帮我择菜。”马小英递过来一个小马扎,让黄东坐在厨房里择菜。 不到半个小时,黄林和袁媛就来了,袁媛给马小英买了一条真丝围巾,说算是她乔迁新居的礼物,马小英连声道谢,又把手伸到黄林面前,“黄林哥,你的礼物呢?” “我俩一家的,你这不刚收了礼物,怎么还要?”黄林睁着大眼睛盯着马小英,一脸无辜。 “一家的?谁证明,有证么?”马小英的玩笑,让袁媛的脸都红了。 “真是怕了你了,早给你准备好了。”黄林自己恋爱之后,话比以前也多了。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大约有2000块钱的样子。 马小英其实不是在乎黄家兄弟送多少钱,只是特别享受这种兄妹间嬉戏的感觉,妹妹搬家当哥哥的当然要表示,不管多少,都是一份心意,一份祝福。 众人拾柴火焰高,有了兄弟俩以及袁媛帮忙,一顿丰盛的晚餐很快就上桌了,兄妹四个人围坐在桌边,其乐融融。所有烦恼,都被隔绝开来,这里只有浓浓的亲情。 马小英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家庭温暖,与她弟弟之间,她更多担当的是母亲的角色,而像这种纯兄弟姐妹间的彼此照顾,相互关心,她也只有在黄东一家人身上感受到过。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这话完全可以合并一下,女人何尝不是也为知己者死,马小英下定决心,穷极一生来报答黄东给与她的所有。 按照约定,周五下午两点,除了两名留守人员,30多人都上了一辆豪华大巴车,一路欢歌,奔向邻省的海滨小城。 鲅鱼圈是坐落在黄海之滨的一座小城,素以海鲜、温泉闻名东北地区,尤其是温泉,一山纳百池,一池养百生,随着各大开发商的进入,这个曾经因为鲅鱼公主传说而出名的小城,更是远近闻名。 唐明皇只有一个,但喜欢看“温泉水滑洗凝脂”的心,从古至今却有亿万。所以温泉也成了情侣们度假的圣地。 坐在大巴车的前排,黄东无聊的翻看着手机,一路兴奋着的年轻人们,在快要达到目的地的时候,都已经昏昏欲睡,窗外夜色阑珊,车内寂然无声,对面车辆直射的灯光,从前窗突然进入,又迅速的从后窗逃离,调皮的在每个人的脸上轻轻一拂,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马小英靠在黄东的肩上,在梦中追逐着自己最向往的生活,偶尔发出一两声轻柔的梦呓。 “嗡……”,手机震动时伴随的轻鸣,让黄东恍惚的精神暂时的清醒,是林枫儿的短信,“演出很成功,恭喜我吧!” 昨天,肖艺接到一个演出商单,带着自己的骨干出门演出,自然,林枫儿作为压轴的舞者,也在演出名单中,她走的时候,曾经告诉过黄东。 “好的,恭喜你!”黄东心里很暖,不需要多肉麻的表达,他和林枫儿之间,只需要一个简单问候,彼此就知道对方正在惦记着自己。 “你在干什么?”林枫儿像是在手机屏幕上,看到了黄东微笑的脸,自己也不禁一笑,脸色绯红。 “和同事们出差,他们都睡了!”虽然马小英紧靠着黄东,可此时睡意正酣,美梦正浓,根本没有时间偷看黄东的信息。 “哦,那你也睡一会吧,我先住下了,过一会给你发照片。”那一吻之后,林枫儿感觉黄东通过嘴唇给自己的脑中种下了情蛊,闲下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黄东。 “好的,期待中……”黄东在信息的最后,加上了一个色色的表情。 手机停止了震动,通过玻璃,远远的已经望见了城市的灯光,让人期待的海鲜、温泉、沙滩,还有那位老船长,终于近在咫尺了。不知道谁在睡梦间突然睁开了眼睛,发现车辆开始减速,远处高大的收费站上,“鲍鱼圈”三个字已经赫然在目,于是,一声惊呼,打破了许久的宁静。 “同志们,我们到了!”角落中的呼喊,像是对美食美景发起冲锋的号角,所有人从梦中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纷纷望向窗外,大巴车已经通过收费站,直接进入了小城之内。 第一百三十一章:一张让人喷血的照片 收费站之外是奔波,收费站之内是欢乐。 路上错过了晚饭的时候,马小英给车上备了很多面包、方便面等食品,可面对即将到来的海鲜诱惑,一群年轻人宁愿挨饿,也不想让那些毫无滋味的东西占据自己的胃。 车辆进入市区,地接的导游已经安排好了海鲜自助的饭店,大巴车在导游的指引下,驶进了当地最大的海鲜自助饭店的停车场。 此时,马小英也已经擦干了沉睡时嘴角流出的口水,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在大巴车的车门刚刚开启的时候,她突然大喊一声,“同志们,美食就在眼前,拿出你们的勇敢,去消灭他们吧!” “冲啊!”所有人一声哄笑之后,冲下大巴车,恶狼一样冲进店内,店内原本就有几桌远来的游客,黄东和马小英领着几十人一进门,把整个饭店占得得满满的,盘子与杯子的碰撞,飞蟹与海虾的争夺,这场景,肯定不是因为这群人没见过世面,是因为只有这样,才对得起远路而来,现在还一直在抗议的胃。 吃饭就得抢着香,忘了这是哪位名人的名言。 黄东是生在海边城市的娃,又有一年在粤省工作的经历,北方的海鲜与南方相比,简直是瘦肉加贫瘠,所以黄老板对这里的海鲜并不怎么感兴趣,只是认认真真的吃了一个飞蟹,又分卷残云的对付了半碗炒饭,就偃旗息鼓,在一旁看着同事们的狼吞虎咽。 用马小英的话说,黄东是在自助餐大战中,败得最惨的一个。 同来的年轻人不同,他们多生在内陆,长在内陆,见惯了玉米金黄,闻惯稻花清香,可就是很少能吃到如此新鲜的海产品,大快朵颐之后,心情那叫一个舒畅,便开始拿着酒杯相互厮杀。第一阵的冲锋,自然都选择了黄东作为目标,这个甩手大掌柜平时很少见面,难得今天有如此亲近的机会,就连那个腼腆的前台小姑娘,也端着酒杯怯生生的来敬黄东。 “黄总,之前不认识您,有失礼的地方,您多担待。”小姑娘还耿耿于怀把黄东拦在马小英办公室外的事情。 “哈哈,小姑娘,你怎么知道我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说得小姑娘一愣,随即明白黄东是在开玩笑,也跟着甜甜一笑,心情愉快的和黄东碰杯。 黄东不想拒绝员工们的热情,可马小英担心他身体,在他喝了两瓶啤酒之后,主动替他挡住所有前来敬酒的员工。 “行了,黄总身体刚刚恢复,你们再这么敬酒,他就躺下了,你们自己去喝吧,今天放开量,明天白天泡温泉,晚上我们去海边吃大餐。”马小英在员工中,很有威信,她这么一挡,黄东终得脱身。 “哥,你也是,身体刚恢复就直接说呗,咋能和他们这么喝,万一喝出点毛病,我怎么向我干妈和嫂子交代。” “没事,也没喝多少。”黄东接过马小英递过来的果汁,嘴上不说,对马小英的贴心还是倍感温暖。 “你先休息一会,我和他们闹去。”马小英拿起酒杯,加入到员工混乱的战团当中。 …… 十点多钟,饭店终于重归了安静,老板开心的送走了最后一波吃货团。 大巴车司机酒足饭饱之后,平稳的把车向了温泉酒店,员工们进入房间后,开始相互的乱窜,以此平息酒精给他们身体里带来的那种躁动,温泉的工作人员提醒,喝酒之后,最好不要泡温泉。马小英也提醒,他们的温泉之旅,将在明早正式开始,要求同事们今天早早休息。 马小英给黄东安排了楼上的一间豪华单间,之后自己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休息,黄东在房间里呆了一会,看着窗外的世界已被黑夜吞没,夜深人静的时候,黄东想独自去泡个温泉,他喝得不多,也不用担心温泉给带来的热浪会影响健康。 换好泳衣,披着浴袍,黄东一个人漫步在山间小路上,这是一座迎山而建的温泉酒店,大大小小的温泉池共有108个,牛奶池、养生池、红酒池、生肖池,错落分布,只有少数在室内,更多的在外面。 其实,这个季节并不是北方泡温泉的最佳季节,一入冬之后,尤其是大雪纷飞的日子,身体泡在暖暖的温泉中,头顶上迎着飘落的雪花,那才能真正领会到温泉的真谛。 在靠近酒店的温泉池中,偶尔三三两两的还有人在池中低语,越是向上,人就越少,快到达半山腰的时候,温泉池里已经无人,除了温泉水面蒸腾起的雾气,整个世界沉默、寂静,黄东感受着这份宁静,把包了防水袋的手机放置在池边,慢慢走进池中,池中的热水,已经没有白天时候的那种温度,不烫不冷,刚好是温暖身心的温度。 当全身置于水中,舒服的黄东一声轻哼,周身的汗毛孔都迅速的打开,水中的热力趁机钻进他的身体,催动着血液在血管里不停的奔跑,由于获得了更多的氧气,大脑开始兴奋起来,黄东紧绷着身体,只想找到一个发泄点,或是一声喊,或是一套拳,将集聚在身体里的能量散发出去。 大声喊,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肯定是不合适的,虽然肯定是招不来狼,但保安肯定是能招来的,到时候解释不清,没准第二天就成了所有人的笑柄。黄东站起身,在温泉中打了一趟拳,在水里,这趟拳打得松松垮垮,毫无章法,要是被爷爷看到,肯定会在他屁股上狠狠的踢几脚。 稍微得到舒缓,黄东把浴巾浸湿,铺在自己的脸上,任由热气在继续侵入他的身体,整个心再变得躁动不熄。 “嗡”,手机震动,黄东慢慢拿下铺在脸上的浴巾,顺手拿过手机,打开信息的一刹那,好像是整个池子里的热力,瞬间都钻入到黄东的心里,整个人的温度在迅速提高。 那是一张让黄东热血贲张的照片,照片的背景很昏暗,林枫儿身着泳衣,如花笑颜,胸前的一片雪白映射出照片中最亮眼的光,一道浅浅的暗影在那边雪白中间,像是树枝在阻挡月亮的偷看,而自己又不小心留下贪婪的痕迹,又像是分割双峰的一道交界线,而两边都是世界上最诱人的山。 小腹平坦,分体式的泳衣,是某个叫比基尼的家伙,对世间男人做的最大贡献,林枫儿的小腹,因为长期锻炼,非常的紧致,紧绷绷的感觉让人幻想,如果从背后环抱腰肢,那紧致的小腹,能带给双手的,一定是无以伦比的触感。 由于是自拍,腰腹以下的位置,害羞的逃出照片。 “你猜,我在哪里?”又一条信息,把黄东的眼神,从照片上撕拽开来。 黄东忽然觉得林枫儿的背景有些眼熟,自己的看了一眼周围的景色,昏暗的灯光,冒着热气的温泉池,正是这个照片的背景。 “不会这么巧吧?”黄东左右寻找,终于在不远处的池边,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虽然是在灯影下,无法看清脸,但黄东就是能确定,那个就是林枫儿。 “你在温泉边!” “废话,不在温泉,谁能穿成这样!” “你在鲅鱼圈的温泉山庄!” “这么熟,一眼就能认出来,看来你没少来呀!” “那你猜我在哪?” “你不是出差了么?” “对,出差也有个地方!” “……” 林枫儿很精明,从黄东的话中,她也读出一些不寻常,下意识的左顾右盼,由于热气的阻隔,以及灯光太暗,她并没有发现隐藏在红酒池中的黄东。 “谁管你在哪。她们都睡了,我一个人出来泡温泉,人多的地方,不好意思自拍,可这里好安静,没有人,我得走了。”林枫儿大着胆子发了一张大胆的照片,夜晚的微风吹过,离开温泉的身体仍是感觉凉凉的。 “不怕,有我呢。”这一句话,不是通过无线电波爬过来,而是切切实实飘进林枫儿的耳朵里。 “啊!”随着一声尖叫,林枫儿差点把手机扔进飘着热气的水池中。脚下一滑,整个身体倒向温泉池中。 一只有力的大手挽住紧致的腰肢,往回一带,美女整个人被拥在后面男人的怀里,林枫儿用尽全力,想要挣脱,双手挣扎着向后面人的脸上抓去。 “枫丫头,枫丫头,别怕,是我,是我!”黄东生怕林枫儿的叫声会引来保安,情急中将自己的嘴严严实实的堵在了枫儿两片因为恐惧而颤抖的唇上,林枫儿此时也分辨出那个熟悉的声音,慌忙推开黄东,借着昏暗的灯光望向近在咫尺的脸上,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左腮处,已经被自己尖尖的指甲划出了一道红印。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还会是谁? 林枫儿从惊恐到惊喜,整个人像是被抽光了力气,一把抱住黄东的脖子,流着眼泪捶打着坚实的后背,小声的哭叫道,“怎么是你,怎么是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彼此敞开的浴袍,并未在两个人之间形成任何的阻隔,黄东的胸口清晰的感觉出林枫儿心脏跳动的剧烈,紧紧的把她拥在怀里,呢喃道,“别怕,我在,我在!” “别怕,我在!”是男人对女人最深情的承诺,林枫儿确定了眼前不是流氓,而是爱郎,自然就停止了挣扎,乖乖的趴在黄东的怀里,任凭黄东的大手隔着浴袍在自己的后背上深情的爱抚。 第一百三十二章:初夜绽放的梅花 女儿是水做的,温柔可以融化出世间所有的美好。拥着似水娇躯,黄东此刻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良久后,才舍得放开怀抱,凝望夜空下最多情的明眸。 “死黄东,臭黄东,你要吓死人呀!”林枫儿同样难舍可以容纳整个身体,容纳所有情意的港湾,用指节轻拭眼角的晶莹的泪珠,小粉拳轻轻的在黄东的胸口狠捶了一下。 “原本就是想给你个惊喜,喜欢么?”黄东顺势抓住林枫儿柔若无骨的小拳头,握在手里,放在心上。 “这是惊喜么,是惊吓好么?”林枫儿一脸娇嗔,手却任由黄东握着,让自己的体温包裹着自己。 夜深人静,林枫儿刚才的惊叫声已经完全被漆漆的黑夜吞没,月亮目睹着发生的一切,直看到两个人激情相拥,害羞着扯过一片乌云,遮住自己的眼睛。但调皮的微风却像是邻家的倒霉孩子,不解风情的钻进两个人的怀里,丝丝凉意撩拨着雪白的浴袍,在林枫儿娇嫩的皮肤上洒下一层层的小米粒,林枫儿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冷么,我送你回去吧!”黄东替美女把敞开的浴袍紧紧的包裹上,一片让月亮含羞的雪白肌肤,被包裹在一片温暖之中。 此时情浓,胜在闺中,林枫儿玉体微凉,心却火热,她如此痴迷着两个人单独守望的时刻。 “干嘛一看见我就要把我送走,你就那么讨厌我?”嘟起小嘴责的怪道,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让黄东欣喜若狂。 “才不是,我是怕冻到你!”黄东像个刚刚恋爱的毛头小子,慌忙解释道,他何尝不是同样害怕难得的机会被自己的胆怯葬送。 “我想进去泡一会!”有黄东在身边,整个世界如此美好。温泉当前,温柔当前。 “那好,你跟我来。”黄东牵住小手,拉着林枫儿缓缓走到刚才自己泡过的池边,“这里水温刚好,不冷不热!” “那你先下去!”毕竟,林枫儿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刚才还热情大胆,可一到关键时刻,心中却还是惴惴不安,当着黄东面脱掉浴袍,展露自己的身材,她一时还不习惯。 黄东知她羞涩,也不强求,脱掉自己的浴袍,挂在旁边的木质衣架上,身体整个滑到温泉中,一转身,把自己的后背靠在池边,直盯盯望着池边的美女。 “赶紧下来呀,下面好暖和!”见林枫儿仍没有动静,黄东催促道。 “不行,你转过头去!” “哎呀,这是在泡温泉,和泳池一样,你就别害羞了,快点过来!”见林枫儿磨磨蹭蹭,黄东霸气的命令道。 “偏不,你转过身去!”林枫儿双手把浴袍裹得紧紧的,却反倒让胸前的沟壑在领口处若隐若现。 黄东无奈,只好转身趴在池边,把头埋在双手之间。竖起耳朵,静听身后的动静。 片刻后,听见轻微的入水声,再睁开眼睛时,林枫儿已经把整个身体,都埋在了红色的池水中,扯开乌云的月色,与池边昏黄的灯光一起,在林枫儿的俏脸上,蒙了一层薄纱。 月色当前,只有萧何那样的傻子才会浪费最浪漫的时光去追另一个男人,黄东不傻,也无需为了主公的千秋大业月夜奔波,他只有一个心思,借着月色,好好欣赏造物主为他特意雕琢出的尤物。 “还看,你到这边来。”黄东痴痴的眼光,让林枫儿有些难为情,两个人相隔不远,温泉池水没放过林枫儿身上的任何一寸肌肤,林枫儿觉得黄东的眼光像池水一样,摩挲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弄得皮肤痒痒的,心痒痒的。脸上不觉又笼了一层红晕, 黄东没有反驳,听话的转到林枫儿身边,紧靠在林枫儿的一侧,胳膊紧贴着胳膊,把隔阂在两人之间的池水一点点的挤压出去。黄东能够感觉到林枫儿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之后慢慢的把头靠过来,放在黄东的肩膀之上。 “你不问问我,怎么到了这里?”黄东伸出臂膀,单手把林枫儿拥在怀里,轻声问道。 林枫儿没问,黄东不说的事情,她从来都不问,只要他在身边,就足以,至于他为何来,和谁来,她都不关心。 “这里有家企业开业,请了我们来表演,表演结束后,厂家特别满意,特意安排我们到这里泡温泉,其她人泡了一会,都累了,去睡了!”林枫儿没问黄东来这里的原因,反倒是解说了自己到这里的始末。 “嗯,我们单位来旅游,我就跟来了,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美女,真像是聊斋里的故事,原来蒲松龄不是骗子,穷书生还真有艳遇。”黄东转头说着,脸颊贴着那一头青丝,痒痒的舒服。 “我也没想到……,你说谁是妖精?”林枫儿此刻才分辨出黄东话里的意思,一张俏脸转过,水下的两根手指在黄东的肋下轻轻的掐了一把。 “你呀,难道你不是小妖精,山间月下,哪会有这么漂亮的姑娘,快说,你到底是什么变的?”黄东一脸正经,悄悄的把手放在了林枫儿的肋下,池水丝柔,凝脂顺滑,黄东哪舍得一丝的用力,双手穿过腋下,正面抱住了林枫儿,枫儿姑娘的身体,如同被点穴一般,没有丝毫的反抗,她的心,早就投降了,身体心甘情愿的被思想给操纵着。 夜半无人私语时,此时无声胜有声! 黄东的唇再次印上林枫儿的唇,这次不是浅尝辄止,而是纠结缠绵,四瓣唇黏在一起,两条舌绞在一起,林枫儿生涩的回应,挑起了黄东积压已久的激情。 温泉、月色、昏暗的灯,唯有浪漫才配得上此时此刻,此情此景。 黄东的大脑,发出指令,命令五名最勇敢的兵,想眼前的山峰发起了总攻,没有试探,没有退缩,每一个兵都是冲锋陷阵的英雄,在高耸的峰顶不停的跳动,整个山峰因为“敌人”的来袭而颤栗抖动。无需再得指令,英勇的士兵又对另一座山峰发起进攻…… 一声“嘤咛”之声,黄东的大脑瞬间陷入一片空白,池水的热力蕴含着无穷的能量,钻进黄东的身体,钻进黄东的心中,身体中积蓄的能量,马上就要撑破黄东的身体,他需要找一个宣泄口,来把所有的能量放空。 胡乱的扯过林枫儿池边的浴袍,将林枫儿横腰抱起,轻轻的放置在浴袍之上。月朗星稀,佳人如玉。 …………………… 那是种撕裂的痛,也是林枫儿此生难忘的幸福,牙齿在黄东的肩头留下两排深深的印记…… 岸上无风,却池水翻涌,水中无船,却波光鳞动,林枫儿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变轻,随着升腾的热气,飘飘荡荡直向上空,直到黄东的一声低吼,才召唤着她重新回到了颤抖的身体之中,她静静的仰望星空,寻找刚才自己飘过的痕迹,眼角带着泪,嘴边含着笑。 “疼么?”黄东亲吻掉林枫儿幸福的泪滴,在她耳边轻语。 “嗯!”林枫儿羞红了脸,蚊鸣般甜蜜的回应道。自己终于属于这个男人,虽然千想万想,也想不到自己的初夜竟是在如此大胆与浪漫的场景中。这段回忆,这种感觉,将被她一直埋藏在心底。至今为止,她仍不奢望自己能够完全拥有这个男人,既然心已经属于他,那又何必在意这个身体。 “对不起,我……”这是一次最没有诚意的道歉,而这个男人,由始至终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时间倒回到半个小时之前,他依旧会这样选择,道歉,只不过是此时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不要你道歉。”林枫儿恢复了一丝力气,纤纤玉指压在了黄东的唇上,“我……,很喜欢。” “枫丫头,我一定会对你好!” “嗯!” “我们回去吧?” “嗯!” 林枫儿整理着自己有些凌乱的泳装,低头处,看见雪白的浴袍上,绽放出一朵红艳的梅花,忍着些许的痛楚,她整理好衣服,把浴袍平平整整的叠起来,抱在胸前,像是一个宝贝,生怕被外人抢走。 黄东也整理好了他身上更简单的衣服,爬上岸,穿起拖鞋,握紧林枫儿的小手,就要往宾馆方向走。 “哎呦!”林枫儿刚一挪步,一股火辣辣的疼痛直刺心中。 “怎么了?”黄东见林枫儿差点闪了一个趔趄,赶紧扶住她,关心的问道。 “还不都怪你,还问,还问!”娇羞的表情就是答案,疯狂的场景再次回放在两个人的意海当中,黄东顷刻就明白了一切,尴尬的挠挠头,从旁边摘下自己的浴袍,披在林枫儿身上,一蹲身,矮在林枫儿面前。 “上来,我背你下去!”林枫儿紧紧抱着盛开了梅花的浴袍,听话的趴在黄东背上,黄东伸手托住香*臀,一步步安稳的走向山下,在黄东的背上,林枫儿把头贴在黄东的肩头,在刚才她咬过的牙痕上,轻轻一吻,问道,“疼么?” “不疼,很舒服,欢迎以后经常来咬!”黄东此刻心满意足,这一点疼痛换来今天的幸福,绝对绝的物超所值。 “死变态,咬死你!”林枫儿狠狠的张开小嘴,牙齿却在黄东的肩头轻轻的一碰,变咬为亲,让黄东再次奢侈的感受着来自背上的温柔。 第一百三十三章:你想我了么? 林枫儿在黄东的背上,发现目的地有些问题。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住在三楼!”林枫儿见黄东在电梯里按上了5楼,抗议着要从他背上下来。 “别动,今天晚上哪里也不许去,就只许跟着我走!”黄东霸道的紧了紧双手,手掌轻轻在林枫儿的臀上拍了一下,整个楼里格外安静,除了他们两个人,连服务员的影子都不见,5楼是高端套房,这个时候住的人很少,林枫儿虽然有些担心自己的同事会找自己,但也不敢大声的反抗,生怕惊醒了客房中的其他人。 黄东把林枫儿背进自己的房间,这是一间独立的跃层设计,温泉水直接入户。黄东一直背着林枫儿,不舍得放下,通过楼梯,把她背到楼上的卧室,才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 这时,林枫儿才大声抗议道,“你要干什么,要是让我同事发现了,我就惨了,你个大色狼,到底要干什么?” “我不管,今天你属于我,哪里都不许去,明天早上再走!”黄东很霸道,可女人们偏偏都喜欢自己的男人对自己霸道,林枫儿觉嘟着小嘴,嘴里不知叨叨念念的在说什么,黄东夸张的瞪了她一眼,她立刻像只乖巧的小猫,一下钻进被窝里。 “你出去,我要洗澡!”只露出一个头,林枫儿又恢复了起初时候的娇羞模样。 “才不,一起洗!” 林枫儿的反抗对于黄东毫无意义,她只能任凭这个男人摆布自己,她喜欢他的霸道,喜欢他的温柔,他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但对自己却是百般的温柔,就像清洗一件传世国宝一样,小心翼翼的洗去了林枫儿所有的羞涩。 这一夜,精彩无比,林枫儿数次漂浮到棚顶,亲眼看到了自己娇羞的模样和黄东霸道的脸庞,直至清晨四点钟,才依依不舍的爬出世界上最温暖的怀抱,偷偷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林枫儿感觉自己像是医学院里摆放着的那个骨架,随时都有散落的危险,于是,只好把自己紧紧的裹进被里,几分钟便沉入梦想,而酸胀的身体,也趁着这个时机,开始慢慢的恢复,以随时迎接下一次狂风暴雨的来临。 日上三竿,马小英再三的催促,也没有把黄东从床上拽下来。 “哥,你是来玩的,还是来睡觉的?”如果马小英知道昨夜的疾风骤雨,肯定不会去打扰黄东的休息,可马小英如何能想到黄东这一夜经历的多少次冲锋,耗费了多大的体力,最后,在确定黄东无事后,她就和同事们一起开始了一天的温泉之旅。 中午过后,林枫儿的电话终于唤醒了黄东。 “怎么了,想我了?”黄东下床喝了杯水,懒洋洋的问道,言语间满是甜蜜。 “嗯,想你了,但是,不能陪你疯了,我们今天就回去了。”林枫儿的语气中带了一丝不舍,让黄东的心一颤。 “不能再呆两天么?”黄东很想留住林枫儿。 “不行的,回去还有课的,让别人知道你在就不好了,我偷偷给你打电话,你乖乖的休息,等回去再来找我。”以前很普通的话,今天都成了暗示,听得黄东心痒不已。 “好,那你路上小心,那个,你好点了么?”黄东想起昨夜的疯狂,有些心疼的问道。 “嗯?哦!大坏蛋,我好多了。”通过电波,黄东都能感觉到林枫儿满脸的羞涩,以及羞涩下隐藏着的浓浓情意。 “行,那你回去也好好休息休息!”挽留不住,黄东只好告别。 “东!” “嗯!” “我喜欢你对我好,喜欢你爱我,喜欢你对我做的一切,你忙的时候,我不会打扰你,只要你想我了,一回头,我一定在你身后!”林枫儿说得含蓄,其实是在表达自己对黄东的态度,她不会要求他为自己做些什么,她甚至不会打扰黄东正常的生活,但只要黄东愿意,她会一直站在他的身后。 黄东是个聪明人,怎么会听不出其中的意思,自己一时冲动,又惹下了一身情债。 “这辈子,只要我在,我也会一直挡在你身前!”作为男人,这个时候也是该表表决心的。 “好,嗯啊!”一声亲吻,通过电波,吻在黄东脸上,印在他的心里。 “喂,还有一件事。”正当黄东以为林枫儿的亲吻是本次通话的结束语时,电话另一端的声音突然低了几度,“我偷走了一件浴袍,你不许笑话我!” 黄东一愣,随即想起温泉池边,浴袍上盛开的红梅,不觉嗓子又有些发干。 “好了,不说了,肖姐招呼我了!”不等黄东回话,林枫儿匆匆忙忙的挂断了电话。 挂掉电话,黄东继续补觉,直睡到红日西沉,马小英再次来敲门的时候,才精神饱满的和同事一起去海边吃海鲜大餐。 快乐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当所有人依依不舍的从鲅鱼圈赶回北华的时候,已经是午夜12点,昏暗的路灯下,同事们三三两两的结伴打车走了,楼下只剩下马小英和黄东两个人。 “饿么?要不带你再去吃点?”黄东睡了一路,此时微凉的风拂面而过,感觉格外精神。 “我可不去了,我要回家补觉去!”马小英在车上和员工们说说笑笑,一想到家里那张舒适的大床,困意来袭,一刻都不想呆在外面。 “那好吧,我送你回去!”黄东开了车,把小英送回家,自己进入小区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两点,从地下停车场坐电梯上来,在一楼居然也有人叫梯,电梯一停,黄东往里面退了退,心想,这么晚还有才回来的夜归人,不知道是不是像自己一样,回家也是孤单,所以宁愿在外面飘荡。 北华作为一个发展地区,夜生活没有浙东或者是粤省那么繁荣,后半夜回来的人很少。 电梯外面的人,也没想到电梯里有人,吓了一跳,可一见里面居然是黄东,立刻惊叫出声,“怎么是你,你怎么才回来?” 黄东同时也是一惊,站在电梯外面的,正是一脸憔悴的丛珊珊,“姗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黄东赶紧接过丛珊珊手中的行李箱,把她拉进电梯。 “刚回来,这不是还没进门呢!”丛珊珊回来第一眼看到黄东,旅途的疲劳消散了一半,出了电梯掏钥匙开门,黄东自然而然的跟着丛珊珊进了她的屋。 “你跟进来干嘛,还不回去睡觉!”丛珊珊违心的质问道。 “我不困。”黄东无赖的关上门,把鞋子一脱,跑进客厅懒洋洋的窝在沙发里,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对了,冰姐回家了,你现在是孤家寡人。”一想起孙冰不在,丛珊珊的心里,莫名的生出一丝兴奋,虽然孙冰已经知道了他俩的关系,并且默许了丛珊珊的另一个身份的存在,但孙冰不在,她总是有一种和黄东私会偷*情的感觉。 “嗯,看你收不收留我了,我累了,不想走了!”好久不见,黄东很思念丛珊珊,思念她的身体,思念她整个人。 “你是无赖么,你家就在对门,走两步能累死你?快说,这么晚回来,是不是出去鬼混了。”丛珊珊也赖在沙发上,舒服的把头靠近黄东怀里,黄东轻抚着她满头的秀发,忍不住在头顶亲了一口。 “到哪里鬼混呀,单位组织旅游,刚把小英送回家我就回来了,你怎么这么晚回来,累么?”黄东交代完自己的行踪,从怀中扶起丛珊珊,双手轻轻在搭在香肩上,为丛珊珊按摩有些发硬的肩膀。 丛珊珊享受着私人按摩师的周到服务,闭上眼睛道,“后天有个地块开标,明天下午要开会,我就坐晚班飞机回来了,这一路,腰酸背痛。唉,用点力。”双肩被黄东按摩着,丛珊珊感觉特别踏实,一动都不想动。 “累了,就快起洗个澡,早点睡觉!”看着丛珊珊奔波后的疲惫,黄东发自肺腑的心疼,双手穿过姗姗的腋下,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自己的头紧靠着丛珊珊的头,双手在丛珊珊的小腹上不老实的来回摩挲着。 丛珊珊被黄东的温柔挑动了激情,用自己的脸蹭了蹭黄东的脸,用温柔到快要滴出水的声音问道,“这么久了,你想我么?” 虽然丛珊珊也才刚刚走了六七天,但对于正在蜜里调油的两个人来说,实实在在的如何三秋。 “想了,每天都想。”丛珊珊的头发贴在黄东的脸颊上,弄得黄东耳朵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我也想你!”姗姗主动献上香唇,索取着黄东对自己的温柔亲吻。 第一百三十四章:又一夜的癫狂 戚情拥着丛珊珊,久违的身体在他怀抱中轻轻地发抖,彼此的嘴唇给对方送上灵魂上地慰藉。 这一吻,并没像久别重逢时地那种激烈,在黄东眼里,丛珊珊像是甜到他心坎里的奶油蛋糕,他不舍得大肆咀嚼,只小口小口的品尝,每一口都小心翼翼,每一口都认认真真,生怕错过蛋糕里任何一点的美好。 两个人的身体,两个人的心,早早就曾融合在一起,扯掉了隔阂在两人之间的那一点羞涩。曾经有过的水乳*交融,反倒让彼此不再焦急的索取对方,而是耐心的享受着彼此表现出来的珍惜。 再美味的蛋糕,也有吃完的时候,丛珊珊正过脖子,舔了舔被黄东弄得湿润的嘴唇,满口都是黄东牌的味道。 “我去洗澡!”坐了六个小时的飞机,丛珊珊感觉自己的身上一直残留着飞机上的气味。 “要我帮忙么?”黄东不舍地放在丛珊珊,色眯眯的盯着一直让他着迷的身体。 “好吧,赶紧帮忙把水温调好,我找了睡衣再进去。”丛珊珊表现的很大方,光着脚丫走进卧室里,嘴里还哼唱着快乐的小曲。 黄东像是得了圣旨,三两下就除掉了自己的外衣,迅速的跑进卫生间,开始为这个心爱的人调试水温,直到莲蓬头里喷洒的水帘不冷不热,刚好可以愉悦疲惫的身体,才对着丛珊珊的卧室轻声叫道,“姗姗,水温好了,你快进来吧!” 丛珊珊穿了一件白色的棉布t恤,推开门走进浴室,这身装束,居然和林枫儿出浴时的装束如出一辙,只是,各自有各自的美。 “你看什么,还不快点出去?”丛珊珊见黄东盯着自己发愣,催促他赶紧出来。 黄东好容易才争取到的福利,怎么会舍得轻易的放弃,伸手把丛珊珊拉进浴室,无赖道,“刚才不是说要帮你洗么,不用客气,我有的是力气。” “不,你赶紧出去,你要是在,我还能洗澡么?”虽然丛珊珊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也盼望那样的旖旎,但小姑娘总是想把最完美的自己奉献给最爱的人,现在自己脏兮兮的,想想自己都不好意思。她也不管黄东无赖式的恳求,推推搡搡的把仅穿着一件四角裤的黄东推出浴室。 “乖乖的,我有点饿了,帮我去煮点面。”丛珊珊在黄东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不等他反应,赶紧关上了浴室的门。 一听说丛珊珊还饿着,黄东马上就平静下来,到冰箱里一顿翻腾,还好冰箱里有些存货,方便面、火腿肠、鸡蛋,应饥三件套,一样都不少,黄东又找出点有些发蔫的葱蒜,认认真真的做起炒面,这是黄东从烧烤店学来的手艺,北华的烧烤店里,疙瘩汤、鸡蛋糕、炒面基本是每一桌必点主食,黄东最爱吃的就是炒方便面,他还曾经特意向后厨的师傅请教过,炒起来也是像模像样。 值不值钱,全在摆盘,面炒好之后,黄东选了两个白瓷大盘,把炒熟的方便面用筷子挑了,规规整整的摆放到盘子里,还用火腿切了几个小爱心,排在盘子周边。 其实,丛珊珊只是为了不让黄东打扰她洗澡,才故意把他支到厨房,她知道,要是不给他找点事情做,这家伙肯定一会还要闯进来。 洗得干干净净的丛珊珊,用浴巾擦拭着头发走出浴室,看到在厨房忙碌的黄东,自己轻手轻脚的走到餐厅,看到桌子上两盘“爱心炒面”,尤其是盘子周边精致的小星星,心里暖暖的,眼泪瞬间就涌到眼睛里,丛德元虽然是个成功的男人,但绝对不是个细心的爸爸,除了钱,他为丛珊珊做的事情,还真不多,像这样认认真真的下厨房,仔仔细细为她准备一顿晚餐的男人,黄东还是第一个。 西式的摆盘,西式的餐叉,只是对面拿着红酒的男人,既没有大厨的白帽,也没有绅士的燕尾。身上只有仅能遮羞的四角裤,甚至会让这个男人看起来有些邋遢,可看在丛珊珊眼里,这就是世界上最帅气的男人,最时髦的装束。 “快,来尝尝我的手艺,我这也是第一次做,你是有口福了!”黄东替丛珊珊拉开椅子,待穿着性感t恤的女人坐好,自己光着脚啪啪地跑到对面,举起红酒杯道,“今天非常荣幸,能够与美丽的丛大小姐共进晚餐。”说完举起酒杯,两只高脚杯碰撞时,发出一声清脆的低鸣。 丛珊珊嘴角挤出一丝微笑,眼泪却一滴滴的落进餐盘中。 “喂喂喂,大小姐,我放盐了,你再放就咸了,可就不是我手艺不行了。”黄东明白丛珊珊是因为感动而流的眼泪,故意的取笑她。 “嗯!”丛珊珊乖得像只小猫,用浴巾擦了擦眼角,深情的望着黄东道,“有你在,真好!”、 “我再好,也没有炒面好,你快尝尝,凉了就不好吃了!”黄东为了不惹丛珊珊在流泪,催促她赶紧吃面。 很多时候,食物的味道,取决于当时的心情,这是丛珊珊吃过世界上最好吃的面,再有一些红酒助兴,这一餐,居然也吃出了烛光晚餐的浪漫。 “被你喂饱了!”丛珊珊夸张地拍拍肚皮,一脸的满足。 “可是,我还饿着!”虽然也吃了些炒面,可黄东依旧觉得饿,不是饿美味的食品,而是馋多情的身体。 丛珊珊岂能不懂黄东色眯眯眼神中表达出的情意,咯咯咯地笑道,“那就饿死你个大色狼。”说完起身就向卧室走去,走到门口,趴在门边做了极具诱惑的动作,用手指头朝着黄东勾勾手,舔着嘴唇用懒塌塌的声音道,“来呀!” 黄东大汗,不知这丫头从哪学来的这一套,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一手,让黄东小腹得一团火,瞬间烧遍了全身。他顾不上风度,如同一只看肉的恶狼,直扑过去。 “咣当”,在黄东扑到门口之前,卧室的门被突然关闭,丛珊珊的身影也消失在那扇门里。 要不是黄东的身手敏捷反应快,鼻子差点就和门板来个亲密接触,在黄东正在发愣的时候,房间里传出丛珊珊的声音,“快去洗澡,脏兮兮的不许进来。” 原来是为了这个,黄东答应一声“得令”,一个箭步就冲到了浴室里。 女人洗澡,时光遥遥,男人洗澡,三秒两秒。卧室里的音响刚刚飘出轻柔的音乐,黄东已经裹着浴巾冲进房里。 “你,你洗澡了?”丛珊珊难以置信的望着黄东。 “洗了,很香的,不信你来闻闻!”黄东爬上床,蹭到丛珊珊身边,挺起胸膛,作势让丛珊珊好好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沐浴液掺杂男性荷尔蒙的味道,是对女人最好的催*情圣药,丛珊珊深深地呼吸着这种只有自己才能嗅到的味道,一直到肺里,到脑中,到自己正在躁动的心里。 丛珊珊的眼神有些迷离,她疲惫的身体,正焦急的渴求着爱人的索取,男人与女人,尤其是年轻的男女,一旦突破了那层关系,彼此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就不再需要任何的含蓄,男欢女爱,除了是繁衍生息的需要,也是造物主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和谐,而设置的一款游戏,这是世界上最迷人的游戏,因此而家庭和睦,因此而子孙绕膝,这也是最危险的游戏,有人为了这失了江山,有人为此坏了身体。可游戏的魅力就在于,一旦深知滋味的人,无论男女,抚平伤口之后,对这个游戏,仍是乐此不疲。 黄东真的是乐此不疲,与林枫儿的那一夜的癫狂,不但没有过多消耗黄东的体力,反而勾起来他高涨的热情,与丛珊珊电梯偶遇时,他的心就开始渴望,现在,他的渴望马上就会得到满足。 卧室的音响里播放着钢琴曲,时而轻柔,时而欢快,或低回婉转,或慷慨激昂。 这一夜,丛珊珊表现的格外疯狂。在黄东意外昏迷的那段时间,丛珊珊寸断肝肠,当时她就许愿,如果黄东醒来,他甘愿为他做任何的事情,哪怕是让她永远离开他都毫无怨言,老天对她不薄,黄动醒了,而且,她也留在了他的身边,她从来没有如此深爱过一个男人,如此渴望让这个男人疼惜自己,自己也要将最好的青春,最最美的身体奉献给自己这个唯一的男人。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依旧是凌晨四点,黄东懒洋洋地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不觉得暗笑,这个周末,过得可真是激情澎湃。 “你笑什么?”看到黄东微微上翘的嘴角,丛珊珊趴在他耳边问道。 “开心呗,正想你,你就从天下掉下来,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黄东说着,右手顺着丛珊珊光滑的美背,一直滑到最高处,在最高处的柔软上轻轻一拍,“啪”的轻响,丛珊珊“嗯…”的销魂一声,淘气地把一口热气吐进黄东的耳朵里。 “你真的想我?” “真想你!” “我看看我到底有多想我,看看你在外面是不是淘气了。” “我淘什么气,我这点积蓄,现在都给你了。” “我不信,我要验货!” “验就验,我还怕你!” 之后,被浪翻涌,一室皆春,那场激情的游戏,一直持续到天边泛白,两个人才满意地睡去。 ………… 第一百三十五章:洞房昨夜停红烛 雨前初见花间蕊,雨后全无叶底花。蜂蝶纷纷过墙去,却疑春色在邻家。 房间里的一夜风雨后,春色未曾去邻家,静静的躺在黄东的臂弯里,直到第二天中午,疲惫的两人谁也没醒,相拥在一起睡得香甜, 正午的阳光,不停的变化方向,削尖了身体,努力的钻过窗帘的缝隙,暖洋洋的爬上丛珊珊漂亮的睫毛,轻柔的抚弄柔软的眼睑,痒痒的感觉把丛珊珊从梦中唤醒,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一时春光无限,千般娇媚,万种风情。 丛珊珊从黄东的怀里爬出来,扭过身体寻找床头的闹钟,尽管她极力的保持着动作的轻柔,肌肤间的蚀骨销魂的摩擦,还是惊醒了浅睡的黄东,黄东睁开眼睛,洁白如玉的美背入眼,一缕阳光在白玉上镀了一层金黄,美得香艳。黄东怎忍让如此尤物逃脱,不由自主伸出双臂,从后面环住了丛珊珊的细腰,双手攀上平坦顺滑的小腹。 “这么早,再睡会!”黄东在光滑之上亲了一口,野蛮的把丛珊珊又拉回到自己怀里。 “咯咯咯,还早,都中午了,我下午有会,你睡吧!”丛珊珊被黄东弄得有些发痒,咯咯的笑着挣脱了黄东的双手,逃到床边,套上大t恤,遮掩住一身的春光,她下床把窗帘拉开,在窗外那些期待已久的阳光,奋力的涌进室内,迅速的在粉红色的床面上铺陈开来,丛珊珊站在床边,任阳光随意的撩拨着床上的这个男人,看着他英俊的脸庞,以及嘴角挂着的笑意,丛珊珊感觉幸福得如此真实,看得见,摸得着,在心坎里跳跃,在脑海中回荡。 她突然又跳到床上,在黄东的嘴唇上深深一吻,还没等黄东的舌头伸过来,便如抢食了坚果的松鼠,灵活的蹿下枝头,只留下一床银铃般的笑声,笑声洒在黄东的脸上,又激起同样甜蜜的笑容…… “顽皮!”黄东声如呓语,口若含蜜。 ………… 浴室内,倾泻而下的水帘,满足的流过女孩美丽的胴*体,滋养着身体上的每一次肌肤,滑过青丝,掠过粉颈,在高峰处稍作停留,便向平坦的小腹奔袭,女孩的手停留在小腹上,昨夜的爱心炒面,已经被疯狂的运动消耗殆尽,小腹中“咕咕”的叫声,是身体对灵魂最强烈的抗议。 一墙之隔,假寐的黄东,思绪穿过厚厚的墙,纠缠到花洒的水幕中,贪婪的和水幕一起啊,滑过完美的身体,一直滑到小腹,仿佛也听见了身体“咕咕”的抗议声,黄东慌忙着起身,把自己挪到厨房,搜罗了半天的冰箱,却只有方便面和鸡蛋。 幸好自己的家里,孙冰临走时,把冰箱里填满美味,黄东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对面,找出一袋面包,两瓶牛奶,又悄悄溜回到姗姗家里。 厨房的锅碗碰撞,与浴室内的流水声互不相扰,却同样升起蒸腾的热气,浴室内的热气蒙住了偷窥春光的镜子,镜子里丛珊珊只能看见模糊的自己,用沾满水滴的手,轻轻的在雾蒙中撕开一个口子,一张清秀的脸出现在眼前,丛珊珊看着她笑着,她同样看着丛珊珊笑着…… 一会,睡衣下包裹着的玲珑身体飘出浴室,丛珊珊才隐隐听到厨房中细微的声音,悄悄的走向厨房,黄东衣装整齐的站在厨房里,背对着她,嘴里哼着欢快的小曲。 黄东一转身,正看到一脸欢喜的女孩,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路过她身边,轻轻的在她腮边一吻,一切如此自然,与情色无关,与爱欲无关,就像一缕清风,行走时,理所当然要在脸上留下痕迹。 男主烤了面包、煎了鸡蛋、温了牛奶,为爱人准备早餐并不丰富,却满藏幸福。 饥饿的女主人就着幸福咬一口面包,幸福的味道就顺着喉咙流到身体里,涌到眼睛,再化作点点泪滴,滴在面包上,滴在鸡蛋中,滴在牛奶里,重新回到自己的嘴里,幸福,周而复始的循坏在丛珊珊的身体。 越是优秀的女孩,对于幸福的追求越是简单,或者是雨夜里的一把伞,或者是寒风中的一手暖,也或者是深夜的一声问候,清晨的一顿早餐。 黄东信手扯过一张纸巾,轻轻擦拭掉心爱女孩脸上晶莹的泪,丛珊珊痴痴的感受着他温柔的动作,突然咯咯的大笑,直到笑得花枝乱颤,笑得睡衣下隐藏的山峦,春光无限。 黄东愕然,不知丛珊珊为何大笑,咬着面包盯着她。 “有人伺候的感觉,可真好!”笑罢,丛珊珊满足的靠在椅背上道。 “那好,我以后天天伺候你,女王殿下。”黄东讨好的说。 “我不要做你的女王,我只要做你的女人,你天天伺候我,冰姐不得吃了你,我看你肩膀的牙印还没好,是因为不听话,冰姐才咬的。”丛珊珊说着双颊微红,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曾经也和另外一个女人疯狂,表情总是有些不自然。 “才不是,那是因为……”黄东刚要解释,却又赶紧刹车,将错就错的沉默了。 “哈哈,你呀,如果我发现以后对不起和冰姐,我就咔嚓……”丛珊珊皓腕轻抬,葱手猛合,做了一个剪刀的动作,说得黄东胯下一寒。 “你下午留在家里睡觉,还是要去哪?”一顿简单的早餐,让丛珊珊格外的满足,想起自己要去上班,心中有些不舍这难得的独处时光。 “我去单位看看,去给杜老板请个安!”黄东一遍收拾着碗筷,一边答道。 “那好,冰姐什么时候回来?” “原本今天就回来,可家里有点事,需要处理一下,然后和爸妈一起回来,要过来看看我。”黄东昨天在车上和孙冰通话,确定了孙冰晚归的消息。 “干妈干爸要来,那太好了。我也想他们了。”丛珊珊起身走向自己的化妆间,黄东擦擦手,也紧随其后。 “你干什么?”丛珊珊脚步不停,回头问黄东。 “你要干什么?” “我化妆出门呀!” 丛珊珊坐在梳妆台边,黄东就站在她身后,仔细的看着她化妆,薄点朱唇,淡扫峨眉,女孩化妆时的样子,确实让人着迷。 “画得好看么?”丛珊珊化完妆,回头问黄东。 “好看,真好看!”黄东笑了。。 “为什么这么笑,哪里画得不对么?”丛珊珊见黄东笑得诡异,赶紧对着镜子查看。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黄东之所以笑,是因为丛珊珊转头问他的时候,他忽然想起这首朱庆馀的诗,甚是应景,才有此一笑。 丛珊珊听完,方知黄东为何而笑,是啊,妆罢低眉问夫婿,多让人心醉,让然向往的场景,丛珊珊被这首诗打动,将自己的身体靠在黄东的身上,头顶着他的胸膛。 黄东弯下腰捧住丛珊珊的脸,忘情品尝着香奈儿口红的味道,这一吻,时间停在了两个人的脸上,静止不动。过了好久,黄东才满足的撤回侵略的唇舌,看着镜子里头发又有些凌乱的佳人。 花了妆,乱了心,丛珊珊再不敢留黄东在身边,否则下午的会恐怕也要迟到了,他一边把黄东推出房间,一边埋怨道,“臭家伙,还让不让人出门,你赶紧回去洗澡换衣服上班。” 推出黄东,关上了化妆间的门,丛珊珊的心仍在砰砰的跳个不停,坐在镜子前恢复了好久,才重新画好了妆,出门上班。 丛珊珊的办公室,就在小区边上,从小区中穿过,直接进入了办公区。 黄东满足的回到自己的房间,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在镜子里侧身,看到林枫儿留在肩头上的牙印,不觉苦笑,还好孙冰回的晚,否则发现这个,肯定又是一番追问。 换好了衣服,开车到达报社的时候,已经快到下午一点,杜峰办公室里,只有蔡东明在,杜峰看到黄东,一脸的惊讶,夸张的问,“老黄,你还上班呢,我以为你休假了呢?” “杜总,杜老板,大哥,你就别寒碜我了,我休假,没有你批准我休什么假,最近有一些私事耽搁,的确忘了给您请安,你就原谅则个!”黄东知道杜峰肯定不会真的生气,现在医疗广告严查,即使有客户要上,报社也是再三审核,弄不好收上来的广告费,还不够填补招惹来的罚单,谁也不愿意做出头鸟,反正也不是报社的支柱行业,杜峰也不会为此事着急。 “嗯,知道你事情多,不过,客户关系别落下。”杜峰嘱咐道。 “哪能呢,关系好着呢。”黄东自己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突然想起自己从马小英哪里哪来的好茶放在车里,赶紧放下杯子,到楼下取茶。 一会回来的时候,蔡东明一脸狐疑的望着他,“我说老黄,你怎么来去如风的,不说一声跑了,啥事火烧屁股似的。” “哈哈,蔡哥见笑了,突然想起有两盒好茶,这不赶紧拿上来孝敬老大么!”说着把两大盒茶叶放在杜峰的桌子上。 杜峰一见果然是好茶,“算你小子有良心,有好东西还想着我。” 报社是黄东进入北华的第一站,所有的收获,都是从这里开始,朋友,佳人,财富,都是通过在报社的关系获得的,所以,无论这里能够赚多少钱,哪怕是不赚钱,黄东也不愿意离开这里。 “泄洪湾镇的事情,有没有什么眉目了?”杜峰也投入了一点在种植基地,当然也关心事情的进展。 “这周应该就有消息了,今年主要动手建设,勾总的养殖基地也会在今年启动。”黄东并没有把占地补偿的想法告诉杜峰,判断是否正确,他现在也没底。 “行,需要我出面的地方,尽管开口。都是自己兄弟,也别什么事都你一个人干了。”不是杜峰说大话,凭他的关系网,省内还真很少有事情能够难住他。 “不用,只要大哥你在,我就有底,具体的事情不用你,有人做!” 第一百三十六章:初恋的电话 说曹操,曹操到。 杜峰和黄东正在讨论泄洪湾镇的事情,事情就来了消息。电话是勾四刚打来的。 “黄东,我下周就回去了。小乔说,下周审批就能下来了。正好也到了我回去收房子的时间。” “行,你回来吧,四哥,哪个航班告诉我,到时候我去接机。”黄东和勾四刚的愈加的亲密了,甚至比勾四刚和刘亚龙的关系更要好。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电话,通常都很简单,所有的话大概都是想留在酒桌上说。 在杜峰办公室闲扯了一会,杜总这边来了一拨房地产行业的客人,黄东和蔡东明识趣的起身告辞,各自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黄东顺便把医疗部的三名业务员召唤着来到自己办公室。 黄东现在钱粮不愁,自然是乐得清闲,可手下的小孩们现在却是愁眉苦脸。他们可没黄东那个实力,估计丛珊珊在,大概也会和黄东一样,把这段时间当成假期一样,可以此为生的业务员就没有这么浪漫的想法,没有广告就没有收入,每个月的基本工资,连还房贷都不够。 “老大,你可回来了,快想想办法吧,我们怎么办呀,要是这样下去,我们都快饿死了。”李宏宇首先诉苦,郭鹏和周晶彤也是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你们几个,以前没经历过医疗行业清查么,我可听说,我来之前,就有一次比这次规模还大的清查。”这是刚才黄东从蔡东明那听来的消息。 “老大,那个时候都没成家,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得养家糊口呀。”郭鹏想起当初清查的时候,几个人还挺乐呵,报社有食堂,不担心吃饭问题,收入少了,还真就当休假去了,可现在都成家了,情况自然不一样。 “哦,也对,不过,这段时间我也不能让你们干别的,这样吧,谁要是有困难来找我,我先给你拿点钱应应急,刚才杜总说,这次清查最多一个月,挺挺就过去了。”手下就三个兵,黄东还是支援得起的。 “真的,一个月就过去了,那我们就挺一挺。”李宏宇诉苦归诉苦,自从黄东到这个部门以来,几乎把所有客户都分给了他们,他们的收入比之前提高两倍以上,现在手里还是有些积蓄,如果真的是一个月,那还真没问题了。 “真的,尤其是你,彤彤,你虽然没成家,但是女孩子平时花销大,如果有困难来找组织,无息贷款,爱啥时候还,啥时候还。”黄东对周星彤特别关照道。 周晶彤也毫不客气的答道,“放心,我的哥,绝对不和你客气,要是真有难的,一定找你支援。” 三个人知道清查很快就要过去,而且还得到了黄东救急的承诺,心满意足的离开黄东办公室。 黄东一个人在办公室,想起郎小乙和他说的事情,仔细的思考如何更完美的解决这件事,如果陈近南出面,问题肯定能迎刃而解,但很难保证这些人以后不来捣乱,毕竟派出所也不是为他们自己服务的,不能老是麻烦他们出警,想要没有后顾之忧,就要自己解决,就像勾四刚要解决齐强一样,要彻底解决。 说到这点,我们需要强调一下,在南方生南方长的黄东,虽然已经在北华生活了几年,但对于北方人处理这种事件的方式,仍没适应,他更喜欢通过周密的筹划,把一切放在阳光下,让对手走进自己设的局内,这样做,虽然稳妥,不会出大事,但谋划和实施起来,比较繁琐,浪费人力物力。 这也说明,黄东对于这个世界的看法,还是美好的,他不愿意用一些恶毒的办法去应付对手。黄东现在就正在策划阳谋,怎么把崔家五虎,怎么把齐强一并解决掉。 如果齐强和崔家五虎知道黄东正在费尽心思的对付他们,不知道是该感到荣幸呢,还是该感到恐惧。 黄东一时也没有想出太好的办法,计划最近去一趟泄洪湾,和郎小乙好好打听打听崔家那五个兄弟到底是啥样的人,以后再做打算,这个还不算着急,当务之急是如何帮助勾四刚解决齐强,黄东已经通过报社的关系,找到了省精神病院,精神病院院长承诺,只要真是能证明齐强是精神病人,而且已经侵害到他人的人身安全,那他们就义不容辞的第一时间赶到,把病人收容进精神病院,而且病人不康复,绝对不会让他出院。 接下来黄东要做的,就是设一个局,让包括派出所在内的所有人众口一词的证明齐强犯了精神病,而且齐强手里还有“证”,自证是精神病患者,这事应该不难,稍有难度的是如何让齐强做出非常人的行为,这个他需要等勾四刚来了,一起商量一下。 黄东正在考虑事情,电话又响了,一个粤省的号码,很陌生,黄东担心是推销产品的电话,把电话放在一边没有接。可对方很执着,连着打了三遍,黄东苦笑,他自己就是推销产品的,但却很讨厌平时的电话营销,不过对执着的营销人员,黄东还是欣赏的。 “您好!”电话接通,黄东表现出应有的礼貌。 对方好像没有想到黄东这时接听电话,慌乱间愣住了,原本准备好的话,又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您好,您是哪位?”黄东听到对方有些急促的喘息声,不像是电话销售,又礼貌的问候一声。 “阿东,是我!”纠结了好久,还是开口了,再不说话,她怕黄东挂了电话,自己就再也没办法了。 “阿东!”黄东熟悉这个称呼,除了孙冰,这么称呼他的年轻女孩,只有一个,他最不愿意回忆起的那个。 “马铃儿??是你么?”突然接到前任的电话,黄东有些恍惚,他从没想到马玲儿会主动给他打电话,她是自己的初恋,是他的爱情启蒙者,她曾经给了他对爱情最美好的憧憬,之后,又亲手毁了这一切。 “阿东,是我!”这语调既熟悉又陌生,就像当初拿着医院的化验单来和黄东谈分手时候的感觉一样。 黄东曾经以为,他再次面对马铃儿的时候,他肯定会恨她,他曾经发誓要将自己的鞋砸在马铃儿的脸上,报复她的有眼无珠,可今天真的面对了那个声音,他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生气,而是很淡然。 过去他一直钻牛角尖,没有想明白,可听到马铃儿声音的一刹那,突然就释怀了,如果不是马铃儿的决绝,他现在可能还在粤省拼命的爬格子,供房贷,攒车钱。不知哪辈子才能过上现在这样富足的生活。福祸相依,就是这个道理。 “马玲儿,好久不见,过得好么?”既然释怀,电话另一端的就只是他曾经的同学,再无其他。 马铃儿听得出来,黄东的声音虽然并不冷漠,但早已经没有了当初对待自己的热情,这完全怪自己,鬼使神差的受了迷惑,稀里糊涂的上了贼船,等发现自己怀孕后,一切悔之晚矣。她原本是没脸再给黄东打电话,今天要不是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她也不会有这样的勇气。 “还好,你还好么?”马小玲其实已经做好了被黄东冷嘲热讽的准备,黄东对她如此的平静,让她意外,也让她失落。 “我挺好的,能吃能睡,你有什么事么?”黄东判断,马小英没事绝对不会给他打这个电话。 “嗯,阿东,我都不好意思和你开口,可我已经找遍了所有能找到的同学,他们都没办法,是二哥给我你的电话,说让我找你你试试。”马铃儿说的二哥,是黄东大学寝室的二哥,以前马铃儿一直和黄东这样称呼寝室的兄弟。 “怎么了,你说!”黄东也不意外,二哥原来也是马铃儿的追求者,即使马铃儿跟黄东好了,二哥依旧丝毫马铃儿的仰慕者,只要马铃儿说句话,这小子肯定把女神的事情当成自己的事情办,从他嘴里套出黄东的电话号码,对于马铃儿而言,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遇到难处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帮我,如果不方便,就当我没说。”马铃儿涨红了脸,终于还是说出了打这个电话的目的。 “我代理了一个网站的广告业务,今年刚刚有了起色,我准备今年继续代理,今天是交代理费的最后期限,如果今天交不上,代理权可能就被别人拿走了,之前有一个客户答应给我回款,可是由于他出国培训,款就一直没有回来。我辛苦了一年,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我不甘心就这样拱手让给别人。所以,我借遍了所有的朋友和同学,大家刚刚毕业几年,有的刚成家,手里都没有什么积蓄。只有二哥给我凑了10万块钱。” 黄东不知道,马铃儿这几年过得也十分辛苦,自从和黄东分手后,开始几天还感觉对黄东有些愧疚,但过了些日子,就欢天喜地的准备进门当少奶奶了,可准备进门当少奶奶的不止她一个,光捉奸在床的事情,马铃儿就做过两次,最后一次气坏了小开,一脚揣在马铃儿肚子上,鲜血留了一地,当救护车把马铃儿送到医院的时候,孩子是保不住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重温的旧梦 天上掉馅饼的幸运事背后,总是隐藏着各种不行,马铃儿很快就迎接了这个不幸。 马铃儿大哭一场,现在才知道小开身边有好多像她一样,梦想着嫁入豪门的女孩,小开不偏不倚,对她们一视同仁,嘴上答应结婚,其实只是玩玩而已,玩出火,大不了花钱灭火,反正家里别的没有,就是钱多得像是粮库的米。 最后,马玲儿拿到了100万,100万马铃儿就卖了自己的青春,小开的条件很简单,不再纠缠,以后再有什么事情,都与他人无关。 这件事,终于是尘埃落定,报社肯定是没脸再待下去了,马铃儿决定辞职下海,拿着自己可能终身不孕换来的100万,马小英开始在商海大潮中扑腾,可算是刚刚进入社会的她,也没啥经验,钱就一点点的赔进去。100万,分解完了,其实才只有10个10万而已。一次赔10万,马铃儿的钱袋子很快就要见底了。 还好碰倒一个机会,拿到了一个网站的广告代理权,马铃儿憋了一股劲,把所有精力都投入进去,第一年虽然没挣到什么钱,但市场逐步打开,接下来这一年的前景她很乐观。 到了缴纳代理费的时候,原本一个月前就答应回款的企业,一直没有打款,要是错过代理费缴纳的最后期限,那马铃儿一年的努力,就算是为人作嫁了。所以,她才放在面子,找黄东开口。 “真的,阿东,我真的是没办法了,我也知道一下拿出……” “还差多少钱?”黄东不想听马铃儿再啰嗦,虽然是分手了,但黄东也不想马铃儿在自己面前放下尊严的讨好。 马铃儿的话被黄东打断,先是一愣,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还差30万,今天是最后一天,财务还能等我五点半。” “把账号发到我手机上,我现在就去给你办款!”黄东想起一句话是这么说的:真正的快感,是当你有了报复的能力时,你却选择了原谅。 谁没有过青春年少,谁没有过错付韶华,黄东选择了原谅,原来原谅一个自己恨了好多年的人之后,是如此的畅快。 “阿东,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可是我不能骗你,这钱可能是一周,可能是一个月,也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还给你。”马铃儿现在没法判断那笔款的到账时间,所以要把话和黄东说明白了。 “哈哈,我不等米下锅,爱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黄东倒是洒脱,如果不还,就当用这30万掩埋了马铃儿一切的过往,如果还了,就说明她当时真的有难,既然自己选择原谅,能帮肯定是要帮一把,反正钱也不多,算是自己这些年的一个私房钱。 “阿东,对不起……”马铃儿没想到黄东答应的如此爽快,30万并不是小数目,她辛辛苦苦的一年,也就才能够挣到30万,突然想起大学时候黄东对她呵护备至的过往,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的落下。 “你要是再耽误,等银行关门了,我就实在无能为力了。”黄东边说,边拿起背包往外走。 马铃儿破涕为笑,连说了几声谢谢,赶紧挂掉电话,把账号发到黄东的手机上。 黄东在银行给马铃儿指定的账户打了40万元,并给马铃儿发了个信息:已经汇入40万,二哥那10万,你返还给他,别说我借给你钱,就说你的钱下来了,这小子这些年的日子过得很紧巴,最近刚买了房,还没装修。 几分钟,马铃儿的短信就回了过来:已经办妥,放心。谢谢阿东! 刚看完马铃儿的信息,二哥韦正阳的电话就打进来,“喂,老五,马铃儿找你了么?” “找我,找我干啥?我俩也没联系呀,你不会把我电话给她了吧?”黄东假装糊涂的反问。 “嗯,以前那点破事,你就别耿耿于怀的了,都不容易,抛开恋人不说,还不是同学么,你一个大男人,别那么小心眼。”二哥现在的心里,向着马铃儿,反倒教训起黄东。 “听二哥的,不小心眼,怎么了,他找你了?” “嗯,找我了,借点钱,我这刚买完房子,手里没钱,就把装修的钱借给她了,没想到一天没到,就还给我了,奇怪,我以为她找到你这个财主借钱了呢。” “没有,没给我打,打了再说。” “老五,要是马铃儿真的借钱,你看在二哥的面上,别记仇,能帮就帮一下,行吧?”二哥还是很少这么低声下气的求黄东。 “我说二哥,你没劲了吧,现在你未娶,她单身,省和省还紧挨这,几个小时的火车,你喜欢就去追呗,这么单恋着,也不是办法。”黄东知道二哥一直单恋马铃儿。 “嗨,我知道老五你是好意,可我韦正阳要样子没样子,要钱没钱,凭啥找那么漂亮的。算了吧,我这辈子就忍了,当个老师,找个老师。”与黄东相比,韦正阳各方面的条件的确是差了点。 “二哥,特别没劲呀,一点勇气都没有,你看看四哥,追嫂子那这些年是倾尽全力。”黄东说的四哥,就是韩鹏。 “不说这个,你身体恢复的没事吧,啥时候结婚通知二哥一声,这次可别在玩昏迷了。”兄弟俩又相互埋汰了几句,道一声珍重,才挂断电话。 黄东在银行附近打完电话,背着包往停车场走,与刚刚下车的段红尘走了个对脸。 “呦,红姐,人生何处不相逢呀?!”黄东主动紧走几步上前打招呼。 段红尘也看见他了,笑骂道,“知道你姐姐没文化,还一个劲的拽文,是不是皮子痒痒了。” “红姐,我这不是看见你高兴的么?”黄东看段红尘容光焕发,前些天眼睛里带着那种深深的哀愁,这次也不见的,眼底透出妩媚和荣光。 “红姐,我看你最近荣光焕发,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我能有什么好事,上次你说的路数,已经和策划公司沟通了,他们也感觉非常可行,马上就出方案了,这算不算喜事呀?” “当然算,要是红姐能挣大钱,肯定是喜事。” 黄东看出来,但没说出来,段红尘除了荣光焕发,还春心荡漾,最近一定是重拾了床笫之欢,否则,女人的眼睛里,就不会有那种妩媚的光彩。 段红尘这几天的心情的确不错,身体也不错。 赵国梁每天早晚两餐,变着法给段红尘补营养,每天早上把各类水果切得规规整整的装在乐扣里,段红尘每天回家除了吃,什么都用做,家里一直都是干干净净的,而且室内的温度,永远都是那么舒适。 段红尘像女王一样被供着,像公主一样被宠着,赵国梁别说大声说话,就连一声叹息都没有,一切都好像心甘情愿到乐此不疲,终于一天段红尘绷不住了,吃完饭没有回屋,而是坐在客厅里和赵国梁一起看电视。 “小红,要不我给你打点水泡泡脚,你一边看电视一边泡脚,泡舒服了正好去睡觉。”赵国梁见段红尘主动坐到沙发上,大献殷勤道。 段红尘未置可否,一会一大木盆热水就端到沙发前,盆里还散落这一些草药,段红尘狐疑的看看草药,又看看赵国梁。 “哦,没事,这是艾蒿,驱寒的,你以前身体就不好,寒气重,大夫说,用艾蒿泡脚会有效果。”说着,赵国梁主动蹲下身,捧起段红尘的双脚,段红尘的脚一直很凉,冬夏都是如此,可能是小时候冬天着了凉,落下了病根。 段红尘的脚凉凉的,赵国梁的手暖暖的,暖暖的手,掬起热热的水,先是一点点的淋在凉凉的脚上。然后开始在脚上轻轻搓,直到搓得脚有些发红,发热,才小心翼翼的把一双脚放入热水中。 热水有些烫,但由于刚才一直的淋水,一直的搓,脚上的血液已经加快了循环,此时放在热水中,段红尘感觉从未有过的舒服,全身的毛孔瞬间打开,一会额头就微微渗出了汗。 段红尘愣愣的看着赵国梁,任由他摆布着自己的脚,在热水里,赵国梁继续用手替段红尘搓脚,搓到脚心处时,格外的小心,他知道段红尘怕痒。段红尘的整个人都陷入从未有过的舒适中,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一盆热水,还有这些天无微不至的照顾。 “说吧,你想干什么?”段红尘盯着坐在地板上的赵国梁问道。 “小红,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想对你好一些,过去的亏欠,我能弥补一些就弥补一些,如果你不需要,可以随时赶我走。”赵国梁的眼神真诚,不由得段红尘不相信,她扭了扭脖子,脖子有些僵硬,坐了一天,后背都是麻麻的。 “小红,是不是脖子疼,来我给你按几下。”赵国梁说完,去洗手间洗了手,跪坐在沙发上给段红尘梳理脖子,可两个人别扭的动作,赵国梁根本也使不上劲。 “要不,你趴在床上,我好好的给你梳理梳理。”赵国梁试探的问。 段红尘的脚泡舒服了,愈加感觉脖子的难受,想了想同意了,刚要把脚拿出来,赵国梁的擦脚毛巾就伸过来,托住段红尘的脚用毛巾擦干净,让后拿出一个小瓶,把乳白色的药膏涂在了段红尘脚上。 “这是什么?”段红尘看不出那些药膏的作用,狐疑的问道。 “这是我去中医院开的药膏,晚上涂在脚上,能够驱寒,据说很有效果的。”赵国梁细致的涂完双脚,然后用毛巾认认真真的把段红尘的脚用毛巾包上,段红尘能够感觉出,双脚上的药膏散发出一点点热量,被毛巾包裹在其中,热量顺着小腿一直到达膝盖以上,原本有些发凉的膝盖,也感觉温温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寻回属于自己的身体 要得罪一个人很容易,要感动一个人也很容易,就看是否能坚持的付诸行动。 赵国梁对段红尘付出了绝对的好,也就不难感动段红尘,心灵上的长期孤独,已经让段红尘习惯了人间孤单的磨难啊,回忆往昔,她这辈子何时受过如此宠爱。原本冰冷的心,在赵国梁的发起的温暖攻势下,已经被融化得稀里哗啦。只是碍于面子,没有主动投入到赵国梁的怀抱里。 在之前我就说过,越是优秀的女人,就越容易被感动,一把伞,一手暖而已,段红尘也是个优秀的女人。赵国梁如此精心细致的照料,有些像是父亲对女儿的付出,知冷知热,无微不至,这也正是段红尘童年时缺失的部分,如今在赵国梁身上,他感受到这份温暖。 脚上包裹着一层毛巾,段红尘走在地板上,感觉软软的。有种很怪异却又很舒服的感觉。段红尘扭动着腰肢回到卧室,主动趴在了自己的那张大床上。赵国梁又去洗干净手,进来拉好卧室的窗帘,把空调的温度调到了舒适的状态。 做好准备,他站在床边,开始用手指轻按摩段红尘的脖子,还别说,赵国梁的手法,丝毫不逊色于按摩店的技师们,从脖子到脊柱,一点点的梳理,段红尘感觉整个后背在赵国梁的按压下松快了许多。 “小红,我站在地上,用不上力,我需要在你身体正上方,才能发挥最好的效果。”赵国梁说的这点,段红尘相信,每次按摩,技师也是要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跨坐在按摩者的背臀上,才好发力。 “嗯!”段红尘轻轻的哼了一声,表示同意。 赵国梁小心翼翼的上了床,跨坐在段红尘的臀上,在身体接触的一刹那,赵国梁感觉到段红尘的身体一抖,之后变得有些僵硬,心中不觉一喜,故作无心,开始梳理段红尘的脊背,过了一会,适应了这种感觉的段红尘逐渐放松下来。 段红尘是那种身体微胖,身材有料的女生,而且正是女人成熟的年龄,浑身散发这一种迷人的气息,像是一只成熟的桃子,由里到外透出诱人的气息。 一双魔术般大手,把僵硬的脖子变得柔软,把麻痒的后背变得舒服,最后这双大手划过腰间,落在了微翘的臀上,开始轻轻的揉搓,之后变成用力的抓捏,动作暧昧至极,但段红尘又不得不承认,舒服的很,舒服到段红尘的呼吸有些急促,背后一起一伏,她没有出言制止赵国梁的积蓄动作。赵国梁见段红尘默许了自己,岂会放过这么好的复合机会,千等万等,不就是等待这个时刻的来临么? 赵国梁的双手在翘*臀的手时而温柔,时而发力,一会按摩一会抚摸,段红尘的心也上上下下的波动,身上和心里都是痒痒的。 有一块沃土,许久未逢甘露。 “小红,我想要你!”赵国梁大胆把整个身体趴在段红尘的背上,轻咬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喃喃道。 他身下的这个女人,曾经是他随意欲求,随意采撷的私人领地,可金钱改变了彼此的身份和地位后,他现在不得不低声下气的求欢,还要担心她的拒绝。 段红尘会拒绝么? “嗯”的一声,彻底消除了赵国梁的担心,段红尘是个绝对忠诚于家庭的女人,在与赵国梁正式离婚之前,她不会去找任何男人偷欢。几年的孤单生活,甚至让她忘记了欢爱的滋味,只有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事业做得也大,身体却感觉越来越孤单。 今天,数日来对她宠爱有加,也是她唯一的男人向她求欢,她心中的欲望,何尝不像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难以自抑。 赵国梁小心的翻过段红尘的身体,颤抖的手,像是尚未经历除夜的毛头小子,小心翼翼的解开段红尘一颗颗睡衣的扣子,生怕一不小心,惊醒了沉睡的对方,便会一场春梦了无痕迹。 段红尘的眼睛一直闭着,用耳朵听他的喘息,用身体感受他的颤抖,偶尔需要配合,或是翻翻身,或是抬抬腰,让赵国梁的每一个动作,都不用那么费力。 终于,段红尘的身上,不着寸缕,微凉的感觉让她的头脑更清晰一些,但她仍是没有拒绝,她也正直风华正茂,她也需要鱼水之欢,这是唯一一个让她可以享受人伦之乐,而全无负罪感的男人。如果想,就只有这一个选择。 当两片曾经熟悉的唇从她的额头开始,犁耕她身体上的每一寸土地,段红尘彻底放开了自己,一声声低吟让赵国梁再难矜持,直奔主题。 在冥冥中,有一只拧巴的手,总是让人很难如意,段红尘追求的是家庭,却偏偏收获的事业,赵国梁醉心钱财,却只能依靠家庭。如果这只手真的是命运之手,那命运肯定是个操蛋的家伙,它大概是想通过更多人的求而不得,来显示出它位置的重要。 这一晚,段红尘只用单调却又噬魂的声音迎合着赵国梁,这声音曾让赵国梁着迷,也曾让赵国梁厌弃,不管赵国梁心中真实的想法如何,此刻的他,还是沉醉在这声音里。那声音,曾是一道光束,照亮过这个他的世界,曾是一条藤蔓,缠绕过他的灵魂,曾又是一帘春雨,沐浴过他的身体。只是贪婪和嫉妒,如层层壁垒,隔绝了这个声音的美好,春雨过后,满心污泥。 赵国梁有一刻,仅仅有那么一刻,像是回到两人热恋之时,回忆中那个扎着马尾的姑娘,曾让他无比的沉迷,他曾经发誓此生不负,来世再聚。 可世事变化的速度,超越了他自身改变的速度,那个和自己一样一无所有的姑娘,变成让他自惭形秽的天之骄女,财富是最好的妆容,把段红尘打扮的妖娆美丽,而他,除了自己,还变成了让人羡慕的段红尘的老公。这让赵国梁有些不平衡,在成功女人光环下的男人,再努力也会让人瞧不起。 于是,赵国梁变了,变得嗜赌,变得暴戾,变成了一个想要通过毁灭段红尘而达到家庭平衡的自私鬼。 段红尘的财富在剧增,赵国梁的愤怒在膨胀。可除了愤怒,赵国梁仍是一无所有,身边的女人,花光他的钱后,转身离去,所有的朋友,在他清贫时,不闻不问。纵然他不愿意承认,但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他现在的一切,仍然是段红尘给予的,离开段红尘的资助,他啥都不是。“赵哥”这个称呼,是身边人对人民币的尊重,而不是对自己,他要改变这种现状,所以他选择回到段红尘身边。 在他手指触摸到段红尘身体的那一瞬间,他发现这个女人好像一直没变,仍然会在他的抚摸下抖动,仍然会毫无戒心的把她敞开给自己,这让赵国良心动,猛然回到热恋的那一瞬间。 但这些年自己遭受的白眼与嫌弃,又马上扭曲了他的意识,他也要成功,他要成为和段红尘一样,可以创造财富,挥霍金钱的人,而要达到这个目的,段红尘是一个捷径,为了这个目的,他才甘愿低声下气。 为了讨好段红尘的身体,留住段红尘的心,赵国梁这一次格外的卖力,从狐朋狗友交谈中学到的技巧,和外面女人欢爱时记住的情话,毫不吝啬的用在这一次自己争取了数日的机会上。 段红尘在事业上是个智者,却在床笫间是个白痴,女人和男人一样,需要异性来爱抚自己的身体,可欲望在膨胀,身体却很孤单,这些年的洁身自好与个人自律,让她的欲望,已经快要膨胀成一个大型的火药桶,而赵国梁的喃喃细语与高超技艺,成了点燃火药桶的熊熊烈火。 无声的爆炸,让热浪在段红尘的身体里迅速的蔓延,扩散,每一个毛孔都奋力的张开,努力的吞噬着空气中散发着的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一个全力的付出,一个贪婪的索取,像半杯牛奶倒入半杯清水中,迅速的融合,分不清哪个该是我,哪个该是你。 起初是赵国梁的疯狂,随后是段红尘的痴迷,两人在卧室中,将这些年的委屈,这些年的隐忍,这些年的不舍,这些年的思念,都释放到对方的身体里,随着段红尘情不自禁的颤抖,风停雨休。 段红尘多少年盼望的那种感觉,终于真实的回到她身边,躺在男人的怀里,她昏昏沉沉的想,如果这种感觉一直存在,一直真实,那所有的财富,所有的名利又算什么,她宁为为他生个孩子,不,生至少两个孩子,然后在家相夫教子,柴米油盐。 躺在赵国梁的怀里沉沉睡去,梦里,她见到了自己的两个孩子,是两个男孩,长得像赵国梁,也像自己。男孩逐渐长大,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孩子喊她奶奶,她幸福的留着眼泪,给赵国梁怀里的孙子喂糖吃。 一会,自己又变成自己的孩子,赵国梁一直精心的照料她,让她慢慢的长大,自己缺失的父爱,都在赵国梁身上找了回来…… 总之,一夜的梦,都是关于家庭的梦,对于断红尘来说,此生奔波,一夜足矣。 那一夜,月亮很圆,把清澈的光洒满大地,桂花树下一双含羞的眼睛,远远凝望着世间的痴男怨女。她的世界里,也曾有后羿,弯弓射日,天神难敌,那是她遮雨的伞,是她渡水的桥,是她生命力里最大的骄傲。 眼看着世间的又一个女人回到了男人的怀抱,而自己,仍然在那个清冷的世界里孤单着……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对月形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 这世间,这寰宇内,又有几个女人不希望家庭的完满…… 第一百三十九章:女人!如此妩媚的女人! 清晨唤醒段红尘的,不是闹钟,也不是梦想,而是仍残留着淡淡牙膏香气地双唇。 赵国梁略显紧张的眸色,让段红尘地心中一紧,主动伸出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赵国梁偷偷的一吻,换来的是激烈的迎合,眸底的紧张也变成柔软的颜色。 “小红,我做了早餐,你去餐厅,还是在床上吃!”段红尘的眼里,赵国梁此刻是最美的情郎,用无尽的温柔把自己包裹在心里,段红尘多年冰冻的心,在昨夜已经化作似水柔情,撒娇道,“我不起,你来喂我!” 如果生活是一部胶片电影,那段红尘的嗲嗲的声音,就是一把锋利的剪刀,把曾经那段不堪回首的桥段,毫不犹豫的剪掉,投进火里,埋在土里,永远,永远地忘记。 “好,那你等着!”赵国梁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拉拉被角,把段红尘裸露在外面的肩膀盖上,轻轻地拍拍,转身离开。 几分钟后,一方浸过温水的毛巾,铺在段红尘的脸上,轻柔得像是情人的嘴唇,替段红尘擦去半生的疲惫,眼角、鼻尖、嘴唇,最后是双手,每一处都擦得那么小心,那么细致,像是父亲,刚刚唤醒第一天上小学的女儿,甘心情愿地替她擦干净脸,也擦干净即将迎来的新程。 段红尘半泄春光,满面含羞,眼里盈着泪,鼻中带着酸,心上泛着甜,任由赵国梁温柔的宠爱,不,是溺爱着自己。 还没等毛巾的温度变凉,已经从段红尘的肌肤上离开了。 一碗香喷喷的米粥送到段红尘的眼前,“张嘴,啊!”像是哄着不爱吃饭的孩子,赵国梁用羹匙把粥送到了段红尘的唇边,段红尘听话的张嘴,不争气的眼泪一滴滴落在碗里,粥,有点咸味。 “皮蛋瘦肉粥,尝尝我的手艺退化了没有!”赵国梁没有刻意的抹掉段红尘的泪,而是一勺勺把粥送进开启的双唇间,送之前,还要在自己嘴边温柔的吹两下,而每次粥进入到段红尘的唇齿间,温度总是刚刚好,不凉,不烫! 一碗粥补充了能量,段红尘的身体暖暖的,充满了力量,如果想此刻再放倒赵国梁,也不是问题。 “小红,你去冲个澡,我收拾一下!”赵国梁用纸巾替段红尘擦擦嘴,端着碗走向厨房。 从昨晚到现在,段红尘经历了所有盼望着的美好,身体轻盈的跳下床,抓起睡衣跑向浴室,丰满的身材在赵国梁的注视下一闪而过,躲进浴室里,段红尘的脸,居然烫烫的,赵国梁的眼神,像是第一次看见他的身体一样,满是兴奋,这也让段红尘想到了自己第一次时的羞涩和紧张。 洗过澡,一身清爽地走到厨房,赵国梁正在厨房擦抹灶台,认真的样子让段红尘有些着迷,她也不再矜持自己,从后面抱住赵国梁,赵国梁任由她抱着,手上的动作一直没停。 “国梁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国梁哥叫出口,赵国梁知道,段红尘已经彻底原谅了自己。 “没有哇,怎么这么问?”赵国梁用力的抹掉灶台上的水渍,带着着段红尘的身体,跟着一起晃动,胸前的两团温暖缓解这两人身体相互的冲撞,却给段红尘带来快感。 “没什么,你突然回到我身边,我总是感觉有些不真实。”段红尘的脸,贴在赵国梁的背上,双手也紧了一紧,仿佛是怕赵国梁又随时把她甩开。 “你不喜欢?”赵国梁停了手上的动作,声音飘向背后,眼睛却仍是盯着灶台。 “喜欢,当然喜欢,只是我怕你在外面受了委屈,心里难受,想问问你。”段红尘把憋了好几天的问题,都问了出来。 “也不是!”赵国梁迟疑了一下,把抹布扔进水槽里,打开水槽洗洗手,整个过程,段红尘都像个考拉宝宝,牢牢地挂在妈妈的身体上。 赵国梁洗完手,转过身,抓住段红尘围在自己腰间的手,俯下头,让自己的眼睛,直视着段红尘的眼睛。 “小红,不是我遇到什么事,是我前阶段得了一场大病,想明白了很多事。” “大病,你怎么了,怎么不告诉我,你现在好了么?哪里病了,快告诉我。”段红尘紧张着用手抚摸赵国梁的胸膛,努力的寻找赵国梁身体上病过的痕迹。 “傻丫头,我是病,不是伤,你摸不出来的。”赵国梁开心地笑着,拢着段红尘,两个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缓缓的移动到客厅的沙发上,赵国梁把段红尘按坐在沙发上,自己坐在她面前地板上铺着的方毯上,双手抓着段红尘的手,放在她的膝盖上。 这样的动作,让段红尘保持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心细如此,段红尘的手紧紧的抓着赵国梁,一刻都舍不得放开。 “着凉而已,得了风寒,在医院住了几天!”赵国梁回忆起那个星期,表情有些痛苦,让段红尘看了,感同身受。 “那现在好了么?”段红尘关心地问道。 “早好了,自己一个人住院,想明白了很多问题,也不枉那场大病。”赵国梁说,“原来称兄道弟的朋友,在我病的时候,都没了影,我自己坚持的爬楼取药,自己去打水洗脸,那个时候,感觉自己真失败,死了算了。” “别瞎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段红尘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赵国梁佝偻着身体,痛苦的在楼梯上挪动,双腿颤抖着,每上一步,都带来很大的痛苦。 “我哪里还有脸告诉你,就算真的死了,我也是咎由自取,由始至终,你对我都很好,是我自己不知道珍惜,到了最孤单,最痛苦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还是你,可是,我已经伤你伤得太深了,我那个时候暗自发誓,如果自己好了,一定竭尽全力去弥补自己对你的伤害,不管你相信不相信,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牵挂的亲人。” “我信,国梁哥,我信,你也一样。我再也不让你走了!”段红尘俯下身,把赵国梁的头搂进怀里,让他的脸紧紧贴在自己最柔软的地方,竭力用自己的温柔,驱散赵国梁回忆时候的痛苦。 “我没想到,你还能原谅我,你知道么,我现在明白了,什么狐朋狗友,什么红颜知己,都是臭狗屎,只有你对我最好,小红,从今以后,我要加倍的对你好。你还能接受我么?”赵国梁躲在段红尘的怀里,像是刚刚砸碎玻璃的孩子,正在祈求母亲的原谅。 “人家又给了你,难道你还不明白么?”段红尘的手抚摸着赵国梁有些稀疏的头发,又把嘴唇覆在上面。 “小红,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我能照顾你,我就心满意足。”赵国梁的声音有些哽咽,几滴眼泪打湿了段红尘胸前的衣襟。 段红尘心疼捧起丈夫的脸,用悠长而热烈的吻,来重申她对于这个回头浪子的态度,以及自己对这个态度的决心。 男人会因为女人而变得坚强,女人会因为男人而变得柔美,一阴一阳,才让这个世界变得和谐且美好。 接下来的几日,段红尘按时的上班、下班,如同朝九晚五的白领,推掉了所有的应酬,放弃了所有的加班,把更多的时间留给了变得格外温暖的房子,还有房子里的那个男人。而男人则极力地用自己的所有,滋润她,滋润这个家,几天的功夫,段红尘变了,就连黄东,也能一眼看出段红尘眼中的妩媚。 “等姐姐挣了钱,送你一件大礼。”段红尘心情很好,尤其碰到黄东,这个平时她就喜欢的小弟弟,更是神采飞扬。 “红姐,你这是要去哪?” “我去银行取点钱。” “那我就不打扰你,你忙吧,有时间常联系!”黄东告别段红尘,返回北华晚报。 “哥,现在成长新星开始做活动了,买三赠三,相当于打五折,现在很多客户开始松动,都要求退货了。” 黄东回到报社,马小英的电话带来了一个并不太好的消息。 “先退货,没关系,先稳住客户再说,咱们表现得不要太激烈,正常的市场行为,别让客户觉得我们太在乎销售。”黄东暂时没办法,跟着对方降价,那是愚蠢的行为,黄东肯定不会干。 “有别的产品盯着,我倒不担心成长之星的销量,只是如果我们想不出办法,我害怕其他产品也想这个这个一样出现竞品,我们总不能一直退让吧?”马小英说得有道理,虽然马小英的渠道不是别人一时半会能够完全抢走的,如果真发生了难以控制的局面,以宋嘉诚与马小英的关系,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理,但黄东不到最后时刻,不想再让宋嘉诚和这事沾上关系,起码在表面上,要撇清宋嘉诚,这个关系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大的用处。 想起宋嘉诚,他突然想起之前交代马小英的一件事,“对了,小英,我以前交代你以宋局的名义给贫困学生捐款,你办了么?” “办了,不过有一次不小心让他看到收据了,他说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不过,我没听他的,还在继续,怎么要停么?” “别呀,一直坚持着,不要中断,就算是咱么回报社会了。”黄东总是有一种预感,这件事八成会用得上。 第一百四十章:乔小乔的一见钟情 这一周,成长新星像个狗皮膏药黏上了成长之星,也不奇怪,行业老人都见惯了这种情况,保健品行业,是个盛产孪生子,多胞胎地行业,一款产品火了,模仿它的马上就如同雨后春笋。 其实,黏上黄东的,除了让他闹心的成长新星,还有让他开心的丛珊珊,没有孙冰在,丛珊珊一改平日的洒脱随性,像张胶皮糖一样粘上了黄东身上,几乎占了黄东所有的空闲时间,不过,胶皮糖要比狗皮膏药可爱得多,黄东不烦,而且还快乐着,被开发出无限潜力的丛珊珊,私下里热情奔放,让黄东享尽齐人之福。 温柔乡里岁月短,时间总在快乐的时候跑得飞快。 黄东身边有一团烈火,心中却藏了三个女人,丛珊珊抬头可见,孙冰归期将近,还有一个林枫儿,黄东也是甚为挂念,春风一度后,分别至今,虽然短短几日,却也如隔数年。 心中的思念越来越浓,肩上的齿印却越来越淡,在如同一朵绽放红玫的齿印彻底消除的时候,孙冰归来,这也就宣告了黄东结束了香艳的漂泊,重新回归的家庭生活。 丈母娘看姑爷,越看越爱看,尤其黄东的一次死里逃生,让孙冰妈更加珍惜这个唯一的女婿,一日三餐照顾得异常周到,再谈婚期,定在了秋天的十月里。 黄东是个贪婪的男人,虽然丛珊珊与林枫儿的温柔,时刻的在包围着他,可他的心里,还是无限憧憬与孙冰坚守已久的初夜,黄东掐着手指头盼着喜服加身的日子。 盼来盼去,没有盼得日子加速,却盼来了勾四刚的如期而至。 恰逢周末,乔小乔也跟着黄东一起到机场迎接表哥的归来,如今的勾四刚,是个成功的商人,曾经的邋遢与懒散,早就被自信的心态随手扔到了九霄云外,举手投足,透露出成熟男人的稳重。 在勾四刚的背后,乔小乔第一次见到了那个有些沉闷的男人,只一眼,这个男人的笑,就印刻在乔小乔的脑海中。 谢大家的身上,有一种神秘的气质,不像勾四刚的沉稳,不像陈近南的世故,不像黄东的阳光,也不像黄林的锋芒,却好像又集合了几个人的气质在一个人身上。眸底清澈如泉,又深沉如潭,整个人挺拔如山,气质却深如涧渊。 四年的专业训练,让乔小乔能够清晰地嗅到每个人身上的味道,却很难判断谢大家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也能感觉到他心中的温暖,切确的说,谢大家像一把刀,藏在刀鞘中的一把锋利的刀。 乔小乔心念一动,难免眼神就有些迟疑,勾四刚注意道,赶紧给他们三人相互介绍,黄东和乔小乔都是久历应酬场的,惯性作用,他俩打招呼都是礼貌却又有些距离感,而谢大家并没有说话,嘴角上扬,双唇分开,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眼睛里欢喜的情绪表露无遗。 这笑容,看呆了乔小乔,倒不是谢大家有多帅,只是这笑太纯了,像初春的风,深冬的雪,像是母亲怀里的婴儿第一次绽放出的笑容,直指人心。乔小乔没想到,一个让人感觉如此复杂的男人,居然能有这么纯真的笑容。这让乔小乔突然回忆起儿时,自己趴在表哥背上,开心扬洒出的笑声。 一个男人如果能勾起女人儿时的回忆,那就说明,这个男人飞进了女人心里,对此,浪漫的诗人总结出一个浪漫的词语,叫做一见钟情。 乔小乔还是自从到了北华之后,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为了一个男人脸红,勾四刚自然能够看懂小妹的表情,心中不禁多了一丝矛盾的感觉。 “四哥,我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勾四刚,欢迎,欢迎呀!”黄东也感觉气氛中有些微妙的尴尬,嬉笑着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你盼我,鬼相信,我除了能给你带来点麻烦,还真没想出来有啥值得你想的地方。”勾四刚对于上次黄东兄弟帮助他为秦爱出头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 “也别说,我也说不清,这可能就是我对你一见钟情吧!”说起一见钟情,乔小乔的脸上再次微红,偷瞄了谢大家一眼,挽起勾四刚的胳膊,一起走向停车场。 在知道勾四刚回来的消息后,陈近南表示让乔小乔带着镇里的车去迎接勾四刚,可那辆老掉牙的车,乔小乔再不虚荣,也觉得和表哥身边的那些豪车相比,总是有些寒酸。所以,这次来接勾四刚,开的是黄东的宝马。 勾四刚在坐副驾驶,和黄东聊天,后排自然就留给了乔小乔和谢大家。 “小乔,以后泄洪湾镇的事情,我都交给布和了,今后你俩就要精诚合作了,有啥事你也别客气,布和是咱们自己的兄弟。”相比于谢大家这个名字,勾四刚更喜欢在自己人面前称呼他布和,他觉得谢大家这个名字,太直白了,甚至比铁蛋、狗剩子还要大白话。 “布和?”乔小乔一愣,勾四刚眼睛看着她和谢大家,却说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对了,小谢,小谢,我习惯喊他布和。” 乔小乔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布和就是谢大家,她也觉得这个名字要比谢大家好听。 谢大家不爱说话,又是直击心灵的一笑,让乔小乔浑身都不自然起来。 “那好,以后我也叫你布和,我喜欢这个名字。”乔小乔平时不是个扭捏的姑娘,少有这么腼腆的时候。 “好!”谢大家只回答了一个字。 “表哥,区里批了规划,镇里正在选址,等选好了地方,你可以随时开工。”乔小乔想和谢大家说句话,怎奈这个榆木疙瘩的眼睛一直飘向窗外,根本没有搭讪的意思,也只好和表哥说话。 “行,这是以后就布和负责了。” “好,勾总!”谢大家收回窗外的眼神,认真地回答道。 “四哥,上次咱们看的地方,我觉得哪里不错,也有一片荒地,只是有一条干涸的水沟,需要填平,而且距离我选的地也不远,也有助于我们开展立体化农业模式,节省很多运输成本。”黄东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勾四刚听,也是说给乔小乔听,后面的事情,需要乔小乔去和镇里沟通,确定那两片地的使用。 “好哇,我听你的,反正我那养殖场,建在哪里都行,那啥时候开动?”勾四刚相信黄东的眼光和判断,这些小事,既然黄东替他操心了,他也懒得再看。 “现在有点麻烦,解决以后再动。”黄东说的麻烦,说的是崔家五虎的事情。 “麻烦,什么麻烦,镇里还不知道你们选的地方呢,现在能有什么麻烦?”乔小乔作为镇里代表,一听说黄东这边遇上麻烦,关切地询问道。 “哈哈,就和四哥的房子一样,一样的麻烦,这事,我们还是自己解决好,镇不住他们,肯定会留尾巴。”黄东暂时还不想让镇里插手。 “我和陈镇长汇报,让派出所去处理吧。”乔小乔的办法,肯定走得是正常途径。 “几个人?”谢大家突然插话,勾四刚和他说过自己房子那边的事情,他也知道齐强这个人的存在,听黄东说遇到了和勾四刚一样的麻烦,知道肯定又是有人在阻碍他。 “五个人,好像还号称什么崔家五虎。”黄东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谢大家,他不知道谢大家的背景,把他当成了勾四刚普通的助手。 “我来解决,和勾总的房子一起解决。”谢大家轻描淡写道,好像他将要面临的,不是狠绝的流氓,而是菜园里一池池的韭菜,他一挥手,韭菜倒下! “我知道崔家五虎,那就是五个浑人,毫不讲理,镇里挂号的人物,的确不好对付,表哥,还是派出所出面吧。”嘴里叫着表哥,眼睛却看向了谢大家,她担心这个男人,不知道深浅,一脚插进去,再伤害了自己,虽然这和她乔小乔没多大关系,但乔小乔就是担心,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心。 “不用,今晚就去,找个人带着我!”谢大家态度很坚定,他处理事情的办法很直接,自己能办的,就不要麻烦警察,警察的顾忌太多,做事畏手畏脚,不如自己做得痛快。 “布和,你不知道,齐强和崔家那哥五个,都是混蛋,打架下手没个轻重,一般的警察都镇不住他们,必须裴元所长出面,或许才能让他们老实点。你初来乍到,还是小心点好。”乔小乔忍不住,还是表达了自己对谢大家的关心。 “没事,我不打架。”谢大家很执拗,听不进乔小乔的劝。 黄东很疑惑,勾四刚的这个助手,确实很让人看不透,看那稳重劲,不像是信口雌黄的喷子,可本地人都束手无策的事情,他一个外来者,就能如此轻松的解决么?还要把两件事情放在一起解决。 勾四刚一直没插话,见黄东的脸上也露出一丝不悦,好像对谢大家大包大揽的态度,也有些意见。 第一百四十一章:深夜绑架案 如果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相信谢大家的实力,那其中就有勾四刚一个。 “小妹,黄东,这事你就别管了,布和说他能解决,就让他去解决,这点事,难不倒他。”勾四刚认为,如果对付流氓可以成为发展成一个行业,那谢大家一定被评定为“资深流氓克星”,或者是“打击流氓小能手”地称号。 勾四刚平时不说大话,他的话,黄东信,暗想看来这次是真看走眼了。转念一想也对,胡兴华和勾四刚倚重之人,定然是有过人之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别今天晚上了,今天晚上约了二龙叔他们给你们接风,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黄东不再反对,小乔纵然担心,也不好意思再直接反驳。 晚上的欢迎宴并不是很隆重,除了黄东和乔小乔,只有刘亚龙和黄林参加,黄林和谢大家倒是对脾气,都是务实派,很少说话,听说明天谢大家要处理崔家五虎和齐强,黄林自告奋勇也要参加,刘亚龙已经过了好斗的年龄,就说了一句,“需要帮忙就吱声,要人有人,要钱有钱。” 这原本就是两家合作的事情,黄东想,以黄林的身手,五七八个人总不至于在手上吃亏。谢大家他不了解,黄林去了,在关键时候,也许还能保护谢大家一回,免得人家刚来就受伤,那样总觉得对不起兄弟,也就没有阻拦。 黄东、勾四刚和陈近南见了一面,陈近南对黄东的想法也很支持,两个基地在一起,便于管理,黄东说的那块荒地,也是镇里的,地方也够大,镇里答应以最快的速度填平水沟,保证养殖基地能够如期开工。勾四刚见陈近南干脆,自己也不能落了下风,告诉陈近南,工人镇里给找,费用算华联肉业的,不用镇里拿钱,陈近南肯定是高兴,心想,这才是做事的人,这才叫财大气粗,不像魏宏宇,打着开厂的幌子,对镇里一点贡献也没有。 心情好了,看乔小乔也越来越顺眼,对美女副手的态度,更加亲切,一点镇长的架子都没有,还答应这事以后完全由乔小乔对接,这也是勾四刚的目的之一,聪明的人真是一点就透。 白天的事情解决了,夜里的戏码也马上开始。 几个人当晚住在镇上。黄东原本也想同往,看看谢大家如何解决这件事,可勾四刚和黄林说啥都不同意,谢大家也说,人多不好,两个人够了。其实要不是黄东一再坚持,黄林他也不想带。 郎小乙接到黄东的电话时,兴奋而惶恐。与黄东的每一次通话,都给他带来希望,他盼着能给黄东办事,真正地成为黄老板的心腹大人,住大房,买大车,泡小妞,这一切不是跟了黄老板就可以唾手可得,但起码有了希望。 但崔家的五只拦路虎,又让郎小乙害怕接到黄东电话,事情一次次的不成,他相信黄东对于他的信任也在一次的减少,他害怕哪次电话真的就成了和黄东的最后一次通话,从此自己被打回原型,连做梦的权力都被现实无情的剥夺。 黄东说让他等,困死了他也不敢睡,盯着挂钟的秒针一次次跳动,心也跟着一次次跳动,不用任何仪器,郎小乙此时的心跳,一分钟一定是60下,一下都不敢多跳,一次也不敢偷懒。 时间用双手拉扯着漆黑的幕布,把泄洪湾镇以及周边的村子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月亮顽皮的用朦胧的光做成一把剪刀,巧妙的在夜幕上剪出了一个半圆,让街上的野狗抬头时,可以贪婪的看到月亮的整个身体。两道明亮的车灯没有月亮的巧手,笨拙地把黑幕撕出两道口子,吓得野狗低鸣着一路狂奔。 宝马轿车在郎小乙家的门前,只停留了几秒,便又消失在昏暗的夜色中。 郎小乙听见车声,眼睛依旧没有离开时钟:十一点,他静静地倾听,是否有外面的敲门声。汽车逐渐远去的声音,让郎小乙有些失望,直到面前突然出现两个高大的身影,一黑一白,就和传说中经常出没在夜里,锁魄勾魂的两种颜色一样,只是这两个没有高高的帽子,没有长长的舌头,只有在昏暗灯光下发光牙齿。 郎小乙一惊,差点从炕上跌落到地上,看着鬼魅一样的两个男人呲牙笑着,郎小乙居然尿了,就在自己的家里,自己的炕上,被不知是从天上降下来,还是从地里爬出来的两个男人,给吓尿了。 白衬衣,白牛仔的谢大家皱皱眉头,问身边的黄林,“是他么?” 声音很轻,却也吵醒了和衣而卧的郞老实,郞老实揉着惺忪的睡眼,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自己半生行善,抱孙子的心愿未了,怎么地府就派来了勾魂的使者,这一生,郞老实突然觉得有些不甘。 “是他!”黄林认识郎小乙,点点头回答道,郎家父子感觉声音熟悉,这才发现眼前站得正是黄林,整个身体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恐惧和力气一道,随着皮球里的气,瞬间跑个干净。 匆匆几秒,爷俩都感觉劫后余生。 “带我们去崔家!”谢大家向来没有废话。 郞老实明白,黄老板这是要对崔家兄弟下手了,他早知道崔家兄弟会有这一天,人家是大老板,再善良也不可能容几个无赖骑在自己头上尿尿,只是,就来了这两个人,郞老实不免有些担心。 “黄兄弟,崔家五个兄弟都很壮,你们是不是多带点人……”郞老实一番好意,郎小乙也很同意老爹的看法,他早就盼着黄老板找人动手,替自己出出气,那个郎大虎,居然把铡刀扔在他家炕上,那次差点就把他吓尿了。 “不用管这些,带路就行!”黄林没时间,也没心情和郎家爷俩解释绝对实力的问题,只冷冷的道。 郞老实见劝不住两人,朝着郎小乙道,“快去吧,顺便帮他们找两根棒子。”他觉得,该让儿子为黄老板出份力,他相信黄老板不会把自己儿子直接卷进这场风波,只是带路,应该是安全的。 “不用,你只需要带路,到了你就回来。”黄林有些看不起郎小乙,一个大小伙子,居然遇到事情吓成这样。 棒子肯定是不用的,但是裤子郎小乙还是需要的,此时黄、谢二人已经闻到了郎小乙身上传来的骚气,轻蔑一笑,转身出屋,郎小乙赶紧换了一条干净裤子,两个人已经在院里等着他,他一溜烟的奔向大门,却看见两条人影一闪,手拔墙头,快速的翻到外面。惊得郎小乙差点又尿了,这是做梦么,他家墙头虽然不高,但他要爬过去,也要哼哼唧唧地用上所有的力气。 人比人得死,这么敏捷的身手,难怪这两人如此大胆,敢去摸崔家五虎的屁股。 郎小乙没那本事,蹑手蹑脚打开大门,带着两个人直奔崔家,到了崔家门外,黄林附在郎小乙耳边嘱咐道,“别和任何人说今天晚上的事情,赶紧回去睡觉,这事和你没关系。” 郎小乙如蒙大赦,一句话也不说,贴着墙根跑回家,他看到白衣人的身后别着一把刀,身上有一种让他恐惧的气息。他猜想,今天晚上的事情,恐怕要见血才能解决,血,那不是尿,换件衣服就完了,一旦血沾染到身上,恐怕一辈子都洗不掉那种味道。 郎小乙直到回到炕上,头皮还有些发麻,不顾郞老实的追问,用大被蒙住头,自己偷偷发抖。 夜很静,农村人的夜生活,不需要霓虹灯,只在自家的炕头上悄悄的开始、悄悄的结束,甚至都不会打扰到旁边孩子的熟睡,更不会给如此寂静的夜,添上任何的声音。 街上除了一条野狗偶尔出没,就只有黄林和谢大家两个人如同影子一样,贴在崔家的院墙上。 两人贴在墙根听了听院子的动静,破败的木门虚掩,里面寂静无声。谢大家对黄林耳语道,“进去你望风,我先先弄晕他们再说!” 黄林点头,随后两个人从墙头翻过,快速趴在正房的窗根下,此时,屋里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屋门也是虚掩着。 对于自己家的安全,崔家兄弟很有信心,锁门那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这也省去了谢大家的些许麻烦,又等了一会,谢大家一点点开门,以免门轴发出声音,惊醒里面的人。 大约三分钟,门被毫无声息地打开一条缝,刚好够谢大家侧身而入,屋里的光线很暗,一股子臭脚丫子和汗味混杂的味道有些让人作呕,谢大家适应了一会,进屋对炕上正在酣睡的五兄弟动手,谢大家和高手学过,手刀迅速切过加个人的颈动脉处,先后四个兄弟都在睡梦里一声不吭的晕过去,鼾声骤停。 没想到崔老五这两天闹肚子,睡觉睡得轻,前面的鼾声刚刚停,他就感觉有些异常,立刻惊醒,刚一睁开眼睛,还不适应屋里的黑暗,可谢大家却看清了他要起来,刚要奔过去,身边人影一闪,黄林已经飞快地到达崔老五眼前,不等崔老五反应,一掌同样砍在崔老五的颈部,用的都是部队里特种兵的招数,崔老五也和其他四位哥哥一样,昏倒在炕上。 对于谢大家捆人的速度,黄林叹为观止,自叹不如。 崔家五虎醒来的时候,发现兄弟五人都斜靠在窗台上,手脚上的绳子快要勒进肉里,也分不清是毛巾还是擦脚布的织物,堵住几个人的嘴,外面又缠了几层的胶带,尽管舌头用尽了全力,还是吐不出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一刀毙命 谢大家绳子上下过功夫,又快又牢,一头蛮牛也挣不开谢大家随手绑上的绳子。 兄弟五人挣扎了一会,毫无作用,无奈就放弃了抵抗。但说实话,其实崔家五兄弟惊慌是很惊慌,但一旦冷静下来,却不怎么害怕。沉下心来分析一下,对方绑了自己,无外乎有三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图财。 好吧,如果地中间的两个人是这个目的,那崔家兄弟真的是要笑破肚皮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加在一起,也不值几条绳子钱。唯一稍微能值点钱的,就是这座房子,如果那两个兄弟看上自己家的房子,幸好背的动,那无兄弟也不介意自己看看眼界。 第二个原因:寻仇。 五个兄弟相互看了一眼,自认为还没有得罪过这么厉害、这么有档次的对手,平时被他们欺负的老百姓,响屁都不敢放一个,找人对付他们,即便有那实力,估计也没有那心情。有仇,也是一顿饭的仇,不至于深更半夜的兴师动众的绑了五个人。 第三个原因:误会。 即便阴险聪明如三虎,也认为这个理由最靠谱,恐怕不知道谁得罪了厉害人物,哪家財熊势大的老板寻人来报复,结果这两个兄弟走错了门,他们就成了替罪的羊,错屠的狗。 所以,无兄弟不怕,仇再大,也不会不让人说话吧,只要把话说开了,一天云彩满散,等松开了五个人,那再怎么报复,可以他们说了算。五对二,要不是他们睡着了,肯定也不会吃亏,崔家五个兄弟,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三虎用嗓子发出呜呜的声音,示意谢大家拿出他嘴里的东西。 谢大家站在屋里的阴影处,死死盯着崔家五兄弟,足足十多分钟也没开口,就连黄林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谢大家帮了这五个兄弟,到底要怎么处理,毕竟他们是来解决事情的,总不能闹到流血地步。 “你们说,没有你们,这个屯里的一垄地都占不了?”沉默过后,谢大家阴恻恻的开口问道。 五虎这才明白,原来不是误会,是自己前些天托郎小乙给城里的老板带话,惹怒了老板,可他们不明白,这两个人绑了他们,到底想干啥,现在是法制社会,难道他还真敢杀了他们?五条生命,不是五只羊,五个人不信,黄林也不信。 “不用解释,点头摇头就行。” 大虎点点头,眼神中带出挑衅的神色。 “那好,是你们就行,那就没找错人。说吧,谁先死!”谢大家说得很轻松,好像他对面的,不是五个活生生的人,而只是五只蚂蚁。 兄弟五个愣了,谁先死?这事至于谈到生死么?再说,你敢杀了五个人么? 五个人还是不信,黄林也还是不信! “好,那我就炕头来,你们出生的时候有顺序,可死的时候,我不认识你们,没办法按顺序来,早死晚死一会,都别怨我。”谢大家这不是在道歉,分明就是在威胁。 崔家的五个兄弟心里有些开始发虚,但在兄弟面前,谁也不能先怂了,五双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屋里黑暗处的两个人,他们看不清说话人的脸,却看清了他手中的一把尖刀,借着窗户外透进来的微弱的月光,尖刀耀出让人心悸的寒芒。 寒芒一点点的向炕上靠近,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脸,脸上有笑容,笑容里有杀气。看得无兄弟心里一颤,此时他们有点相信,他们好像搅了人家的大买卖,为了钱,找人杀了自己,也并不过分。 三虎心里正盘算是继续硬气下去,还是跪下来求饶,大门外有了动静。 一直觅食的野狗,穿过破败的大门,偷偷溜进院里,不是野狗故意选择崔家,其他家的大门都紧闭了,也只有他崔家的大门虚掩,野狗找不到吃的,只能进了这个唯一能进的大门。 谢大家一瞥,借着月光,也看见了那只野狗。 “妈的,你也敢来捣乱!”谢大家好像有些恼火,一转身从屋里出来,崔家兄弟扭头,看着正在院里低头觅食的野狗,此刻对“野狗兄”差点感激的谢出声来,他们盼着野狗发现情况,狂叫几声,即使叫不来人,也能吓跑屋里的煞神。 谢大家隐藏在门后,盯着野狗一点点的向门口靠近,他心里有些兴奋,这是老天送给他震慑五虎的道具,他可要好好的珍惜。 五虎为了惊动野狗,把头扭过去,呜呜的叫着,希望和狗一样的声音,能够引起狗兄的注意,五个人的努力终于起了作用,野狗突然抬头看见他们,身体下蹲,一呲牙就要狂叫。 叫声从嗓子里刚刚发出,一条白影就窜到了院里,野狗感觉到危险的气息,身子一趴做好了反击的准备,野狗的身子刚刚下伏,一柄匕首就从它的脖子狠狠的刺入,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丝毫的差池,正是动脉处,一刀割破血管,干净利落。同时一只有力的大手死死的钳住狗嘴,让它不但无法反击,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屋里暗,院里亮,崔家无兄弟看得很清楚,那只手,那把刀,那个人,那条狗,瞬间聚合,瞬间分开,一场杀戮已经结束。 刀刺入野狗脖子,动脉被割断,鲜血随着匕首刀的拔出,喷溅开来,谢大家原本雪白干净的衬衫,一片血污,这是就是谢大家想要的效果,他要通过血腥的味道来镇压五虎的邪气,狗血镇邪,古来有讲。 只是几个眨眼的时间,谢大家又重回到屋里,雪白衣服上沾染的鲜血格外的醒目,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让崔家无兄弟几欲作呕,不仅仅是因为那颜色,更是因为恐惧。 杀狗,五虎见过,但杀得如此干脆,如此血腥,五虎第一次见,谢大家的下手的狠辣与野狗死前的挣扎,给五虎的心理造成极大的震撼,他们感觉那柄刀随时会刺进他们的脖子,就像杀狗一样,一刀毙命,垂死挣扎。 “好了,轮到你们了!”谢大家依旧冷着脸,一只脚已经踏上了炕沿。 “你真要杀了他们?”血腥的味道,让黄林也突然一阵恶心,强压制住翻滚的胃,颤声问道。打架见血,黄林素来不怕,可执刀毙命,黄林想都没敢想过,他从小受到的是传统教育,杀人这事对于他来说,太过疯狂,他做不得,也见不得。 “当然,要不留着他们捣乱!”谢大家的另一只脚也已经上了炕,直立在土炕之上,五虎需仰头才见,狰狞的脸,滴血的刀,如同一头煞神,一只厉鬼,正一步步向大虎靠近。 “可杀人是犯法的?”黄林矛盾着,正在考虑要不要冲上去拦阻谢大家,如果谢大家头脑一热,真的手起刀落,炕上的可不是野狗,是五个活生生的性命。那从明天起,他俩就得亡命天涯,永无出头之日,黄林想起父母,想起兄长,想起女友,想起所有美好的事情。如果谢大家的刀刺下去、割下去、砍下去,那断的不仅仅是五虎的动脉,还有他们两个人的大好前程。 崔家五虎拼命的点头,他们也想告诉谢大家,杀人是犯法的,别一时冲动干了傻事,为了他们五个不知道搭上自己的前程。 谢大家的脚步很慢,却没有停下,仍是一步,两步,每一步都踏在五个人的心上,五个人突然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疯子,老虎和疯子比,简直温柔得像猫。 “我身上已经背了五条命,不在乎再多出五条。”谢大家的手已经扳住了大虎的下巴,刀尖抵在了喉结旁边的动脉上,只要向前一送,别说是假虎,就算是真虎,也再无活命之理。 崔大虎与谢大家的身体贴在一起,谢大家衣服上的血贴在大虎的脸上,现在的狗血已经变冷,可大虎却觉得那殷红的液体烫着自己的脸,自己的脸马上就要燃烧起来,大虎体内的人血是热的,可他却感受不到半点的温度,仿佛下一秒,自己的全身都会被冻透。 刀尖一寸寸的刺入,大虎的鲜血已经和刀尖上残留的狗血融在一起。 时间停止,黄林紧绷着身体,准备在下一刻就跳上土炕,踢开谢大家的刀。五虎也紧绷着身体,大虎之后,不知是谁,从谢大家杀狗的速度看,用不了一分钟,炕上就会多了五具尸体。 “身上已经背了五条命!”谢大家的这句话,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的击溃了五虎的心理防线,五条人命和十条命人,对于杀人者来说,的确没有什么区别,最终都是一死而已,所以,他不会顾及,不会仁慈,五兄弟的命,就掌握在那个恶魔的手里,那只手一张一合,决定生死。 时间继续,紧绷的身体终于动了,动得异常迅速。 但动的不是黄林,而是崔家四兄弟,大虎被谢大家用刀抵着,不敢妄动,而另外四兄弟,同时翻身而起,齐齐的跪在谢大家和大虎的面前,嘴里“呜呜”的叫着,眼睛里都是恐惧,恐惧之外,还有祈求。这样的眼神也会说话,说得是,“我们认栽了!” 谢大家冷冷看着跪在面前的四虎,嘴角一翘,说是在笑,四虎却感觉不到一点的轻松,这笑容很狰狞,如果四虎没猜错,谢大家并不打算放过他们。 果然,谢大家的刀在衣服上蹭了一下,白衣上又留下一道醒目的血印。 刀,重新回到了大虎的脖子上,这次是刀刃,冰冷冷的横在气管上! “大哥!”黄林不顾夜深人静,大喝一声。他也真的怕了,这个谢大家,真就是个疯子,他不敢直接喊谢大家的名字,脱口而出喊了一声大哥。 “杀人不过头点地,人都服了,还是算了。”表面上,阵营分成了两派,黄林和五虎的主和派,还有谢大家一个人的主战派。 两派僵持,时间再次停止…… 第一百四十三章:老虎变绵羊 两派僵持,时间停止。 崔家五兄弟认怂了,可好像谢大家并不想因此放弃自己的“初衷”,冰冷的刀,依旧架在崔家大虎的脖子上,也架在崔家其他几个兄弟的心上。在崔家五兄弟眼里,谢大家就是索命的白无常,一跳无形的锁链,套在兄弟五人的脖子上,谢大家手轻轻一拉,几个兄弟的一只脚已经踏上了黄泉路。 幸运的是,黄林的话,似乎是有了些用处。谢大家的手,突然停住了,歪着头,仔细的分析着黄林刚才的话,只是短短几秒钟,崔家兄弟却感觉,时间过了漫长的几个世纪,而这几个世纪里,没有白昼,全部都是黑天,他们就在无尽的黑暗中,苦苦的挣扎。 “留着他们继续捣乱,还不如一了百了,你放心,然后一把火烧了房子,保证谁也查不到。”谢大家还真是个执拗的人,现在屋里其他所有人,都坚定的相信了,他身上,应该是确确实实的背了几条人命,否则,不可能面对别人的生死,还如此从容。 谢大家话音刚落,崔家四虎拼命的摇头,这是他唯一能够阻止,或者说延缓谢大家动手的动作。 “撕开他们嘴上的东西!”谢大家对黄林道。 黄林不敢怠慢,他也怕自己现在让谢大家不爽,这个疯子做出那些连累自己一辈子的事情。要是早知道这样,自己说啥也不跟来了。 “不会!”嘴上的破布刚刚被掏出去,崔家四虎就大声的喊道。 “住嘴,小点声!”谢大家一皱眉,一股杀气再次弥漫了整个房间。 四虎刚开口,就被谢大家就低吼截断,吓得他一哆嗦,压低声音道,“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再捣乱了,这事我们去办,谁要是敢捣乱,我们就废了他。”三虎极力的讨好谢大家,表情乖的像是一年级的小豆包,正在讨好高年级的小恶霸一样,只要今天能够逃过一劫,四虎下定决心,一定要痛改前非,做一个安善的人。 “真的?你们以后不再捣乱?这事你们就能搞定。”谢大家好像被四虎的承诺打动了,手上的刀终于离开大虎的气管,大虎长长出了一口子,短短几分钟,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两个来回,浑身都让汗给湿透了,冷汗顺着发梢点点滴下。 “当然,当然,你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其他兄弟也赶紧跟着讨好。 谢大家坐在窗台上,长吁一口气,五只老虎就在跪在他面前,此时的他,像是丛林里的百兽之王,又像森罗殿里的阎罗王。 “好吧!”谢大家又考虑了一会,终于答应,崔家无兄弟的心终于放下。 “咣当”,不止是崔家兄弟,一直绷着弦的黄林,也从紧张中逃脱出来,虚脱的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破椅子上,他刚才经历了这辈子最紧张的几分钟!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可以报警,也可以反悔,我能杀你们一次,就能杀你们第二次。”谢大家面无表情,说话冷森森的。 “不敢不敢。”如蒙大赦的崔家兄弟先点头后摇头,表情滑稽到极点。 “那你们就看我敢不敢?”谢大家的眉毛一立,瞬间又是凶神附体。 “不敢,不是,不是你不敢,我们不敢反悔,不敢反悔!”大虎的魂终于回到了身体。 崔大家行事利落,说放了几个人,马上就用刀割断了几个人的身上的绳子,丝毫不怕几个人反抗。无兄弟得了自由,赶紧下地,排成一排站在炕沿边。 谢大家看着恭恭敬敬的站在地上的五兄弟,心中好笑,果然是神鬼怕恶人,今天自己的这个恶人做得够恶,不怕他们以后不听话,不过,刀子动完了,该动包子了。 “你们几个,现在做什么工作?”谢大家突然从吓唬孩子的恶魔变成关心孩子的大叔,崔家无兄弟还真有点不适应。 “谁能要我们,我们啥都没干?”大虎有些惭愧的答道。 “啥也不干,那拿啥喝酒,拿啥吃肉,又拿啥来嫖女人?你们也能忍得住?”谢大家的话很粗俗,却正说中了崔家五兄弟的痛处。 “没,没……”几个人结结巴巴,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黄林坐在凳子上,也被谢大家忽冷忽热的态度弄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我看你们兄弟几个,也算个人物,面对刀子也没怂。要不这样,以后你们跟着我混,怎么样?基地的保安工作都交给你们,别的不敢说,保证你们有酒喝,有肉吃,有钱玩女人!”谢大家送了兄弟五顶高帽,让他们多少挽回些面子。 不过,黄林怎么听,也听不出他现在是在招聘,更像是一个山大王正在劝说良民入伙。 “真的?”崔家五兄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好事还能落到自己兄弟头上,难道真的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么,这应验的也太快了吧。 “当然。要是愿意,从明天起,你就是我公司的人,按月开工资,工资标准我回去问问,按岗位最高标准来!”这就是谢大家的包子,以后基地建设,开展工作,难免会和本地人打交道,有这么五个人在,那就省得自己抛头露面,他实在不喜欢每天都被人围着,和那些讲不清道理的农民打交道。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今后我们五个就是你的人,你说往东绝对不往西!”五兄弟一听有钱挣,有肉吃,马上集体表决心。 “好的,我叫谢大家,以后你就是我手下的员工。今天匆忙出来,身上没带钱,明天先给你们发一个月工资,先改善改善生活,我有事让你们帮我做!”谢大家又扔出一个包子。 五虎甘心投靠,现在不仅仅是因为恐惧了,还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谢大家简直就是伯乐,他们这五匹千里马,终于有了出头之日了。 此时屋里已经亮了灯光,谢大家朝黄林一努嘴,两个人起身往外走,到院里的时候,看见那条野狗已经死透了,转身对大虎道,“这狗也白死,明天扒了皮,明天中午我来吃狗肉,清水炖就行。这把刀给你们,正好扒狗用!” 说完,把刀递给大虎,和黄林走出大门,这次两个人没有翻墙,而是大摇大摆的从大门出去,现在已经是后半夜,连野狗都睡觉了,街上万籁俱寂,只有月亮在砂石路面上,拖出两条长长的黑影。 “怎么把刀给他们了,不怕他们反悔动手?”黄林不解的问。 “他们不敢,再说了,动手咱俩还怕他们么?另外,你不想想,万一遇到警察,看我这一身血,还带着刀,那就说不清楚了。”谢大家看似冲动,其实思考问题特别缜密。 黄林跟在他身后,悄悄给黄东发了个短信,让他到郎小乙家接自己,发完信息,快走两步跟上谢大家,神秘的问道,“你身上真的背了五条命?” 谢大家侧目,借着月光看着黄林好奇的眼神,笑得很天真,就像第一次见到乔小乔时候的笑,可黄林不是乔小乔,在这样一个夜,面对这样一个人,黄林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如果算上刚才的那条狗,不止五条,你说,那些牛羊的的冤魂不会来找我索命吧!” 黄林一愣,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谢大家一直强调自己身上背了五条命,却从来没说过人命。这哥们,这算不算吹牛壮胆吓唬人呀?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陪谢大家演了一出戏,这个谢大家,还真是个老油条。 黄东和勾四刚接到谢大家和黄林的时候,被谢大家的一身血吓了一大跳,勾四刚紧张的问,“你俩,谁受伤了,怎么样,现在去医院么?” “四哥,别紧张,不是我俩的血!”谢大家有些不好意思,又转头对黄东道,“黄哥,怪不好意思,得弄你一车味!” “哈哈,兄弟,只要你俩没事,别说一车味道,车不要了都行。怎么,不太顺利,见血了?”黄东也很纳闷,看黄林那兴奋劲,猜想着今天晚上是动手了。 后排的黄林和谢大家相互看了一眼,哈哈大笑,黄林有声有色的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讲给了黄东和勾四刚听。 黄东听完,对谢大家的看法大有改观,原本还以为这小伙子能吹牛,没想到还这是有勇有谋,竖起大指道,“兄弟,高,实在是高。” 勾四刚也非常满意,收服五虎的事情,他觉得谢大家做得对,有了这五哥,以恶治恶,就不再怕其他人捣乱了。 “四哥,今天太晚了,我还一身血,明天再收拾齐强!”谢大家心里已经盘算好了收拾齐强的办法。 “行,不着急,今天回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休息!”勾四刚心情大好,齐强,让你小子多乐呵一天。 “我还要去,不过布和兄弟,你之前能不能给我交个底,今天晚上,我也被你吓个够呛,差点冲上去抢你的刀!”黄林对谢大家产生了兴趣,他觉得这个行事果断,不像哥哥那样瞻前顾后,做事不爽快。 “行,明天再说!” 这一夜,月朗星稀,崔家五虎和郎家父子都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用星爷的一句话形容:人生的大起大落太快,实在是太刺激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歃狗血为盟 那一夜月朗星稀,到了次日清晨,晴朗的天空变得灰蒙蒙的,几片散落在天际的云,如同一群战败的士兵,在一阵清风的召唤下,动作迟缓的开始集结。 在尚未集结完毕之前,整个北华的上空,都笼罩着一层薄雾,鸭蛋黄一样的太阳,甩掉身上的露水,挪出地平线之后,在几朵云彩间一蹦一跳向上攀升,终于在上午十点多的时候,懒洋洋的爬上树梢,窥视着城市里每一扇窗户背后发生的故事。 温吞吞的天气,让每个人的心里都如同头顶的天色一般,阴霭压抑。所有躲避在屋子里的人都期盼着一场透雨赶紧来临,以冲刷掉心中莫名的烦躁, 人民的力量是伟大的,散落的云像是听到某种声音的召唤,变慢为快,开始在天空迅速集结,之后,从地平线下涌出更多的云。先是有几朵犹如发了霉的棉絮,斑斑点点的黑并不是很明显,黑斑逐渐扩散,天空如同墨染的宣纸,一层层的铺,一层层的向下压,最后,黑纸变成池塘底的淤泥,悬在半空,好像随时都能落下来,将整个城市掩埋。 云上面没有敖丙,云下面没有哪吒,云层却被两种神奇的力量挤压着,有风吹过,纹丝不动。 空气中的湿气渐重,大雨降至,风也赶紧寻找躲藏的位置,躲进树林里,藏到楼丛里,躲进急忙归家人的衣领中…… 第一滴雨落在南湖被风吹皱的水面上,迅速的被湖水吞没,没留下一点涟漪,之后,两滴、三滴、十滴、百滴……百万滴雨滴瞬间倾泻在北华的草坪上、泥土里、街道边…… 在下洼子的一条土路上,雨水夹杂了血水,裹挟着一股腥臭的味道,缓缓从院里小水沟,流入门外的泄水渠,使原本就并不洁净的雨水,变得更加污秽不堪。 寻着污秽流出的逆向,可以轻松找到崔家的大门,崔家老大原来杀过狗,这个光荣的任务,自然落在他身上。此时,他正光着膀子在院里的棚子下,熟练的将一条扒了皮的野狗大卸八块。如果生命平等,野狗能够在另一个世界诉苦,那她一定会大叫冤枉,昨天晚上为了寻一口吃的,不幸成为谢大家收服崔家五兄弟的活道具。 如今,五虎归心,但狗死不能复生,它也只能自认倒霉,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谢大家让它死后的狗生继续发挥余热,特意交代五虎炖上一锅狗肉,五虎为了表忠心,不管风雨,狗肉一定是要炖的。 高粱酒、野狗肉,酒酣耳热时,谢大家借野狗肉让五虎帮他唱一出《天道行》的救董锄奸,除的当然就是那个不知死的齐强。 勤劳的五虎正在忙碌,谢大家和黄林也没有偷懒,他们开车行驶在去往郎小乙家的路上,车,不是黄林的宝马,也不是勾四刚的奥迪,是黄林刚从工地上调来的一辆“面包车”,也就是中型客车,车的后面,堆着几床破旧的棉被,角落处的盒子里散乱着锤子,钉子,居然还有工地上给工人做饭用的煤气罐,谢大家开着车,依旧是一身白衣白裤,干净的装束与破旧的车显得格格不入,车上两个人的谁都不说话,但表面的沉默很难掩饰住心中些许的兴奋。 这辆车,是他们今天的战车…… 郎小乙看到黄林撑伞进门的时候,心情也是兴奋的,一夜未眠,终于盼来了结果,就像高考后的学生等待成绩一样焦急,煎熬到现在,只要有个消息让郎小乙心安,让他脱了这场煎熬,郎小乙肯定会感觉兴奋。 “会开面包车么?”黄林没有理会郎小乙眼神中的疑问,首先发问。 “没问题,我是b票。”郎小乙考驾驶证的时候,考的是大货证,开面包车对他来说,的确是小菜一碟。 “走,你开车,跟着我走一趟!”黄林没等郎小乙回答,转身出门。 当郎小乙看到门外那辆破旧的面包车时,有些沮丧,他原本以为,黄林让他开车,一定是个高档的车,却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辆破车,和他原来的农用货车倒是不相伯仲。 “黄哥,咱去哪?”尽管沮丧,但一想起能为黄老板服务,郎小乙心里还是残存着一丝兴奋。 “崔家!”黄林不是很喜欢郎小乙,每次和他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交流。 郎小乙也看出黄林不待见自己,不再问东问西,耐着性子在大雨里开车,周末的一场暴雨,把大多数人囚禁在自己的房间里,村里的路上看不见任何过往的人,和来去的车辆。 尽管如此,郎小乙还是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双眼紧盯着路面,雨刷器像是催眠的怀表,有规律的左右摇摆,发出单调的“咯吱咯吱”声,郎小乙的心里又太多的疑问,“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现在要去崔家干什么?”、“崔家五虎见到他,会对他做什么?”、“为了黄家两个兄弟性格相差那么多?”“车里那个穿白衣服的人,为啥那么阴沉可怖?”。可这么多问题,郎小乙一个也不能问,他知道,问了也不会有人回答他,甚至会找来一顿臭骂。 面包车经过敞开的大门,直接进入了崔家的大院里,不像其他农家,院子里种满蔬菜,崔家的大院,除了一个堆放杂物的棚子,院里空空荡荡,天然的一个大停车场。 狗肉的肉香在雨里飘散着,要不是昨天谢大家和黄林给他们带来的压力,让他们到现在都尽量约束自己,恐怕这锅狗肉不等熟透,就被兄弟五人祭了五脏庙,现在谁也不敢动,老老实实的等待着谢大家的到来,好像那锅里煮着西天取经的和尚,大王不来,小妖们断然不敢尝鲜。 谢大家招呼着五虎把车里的东西都卸下来,白酒、牛肉、烧鸡、炸鱼,各种酒肉熟食摆放一桌子,五兄弟好久没打过牙祭,就算没有昨天夜里的一幕,就凭这一桌子丰盛的菜,五兄弟也会把谢大家引为知己。 看崔家五兄弟对谢大家和黄林小心的恭敬态度,郎小乙确定,这五个人已经被黄老板给制住了,可制住了就制住了,今天还弄这么丰盛的一桌,又是唱得哪出? 郎小乙正在纳闷,猛然见一叠崭新百元大钞砸在桌边,谢大家信手一扔,好像那红彤彤的一沓不是钱,而是半块废弃的砖头,崔家五兄弟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向砖头一样钱,嗅到比肉还要香的味道,傻傻的望着谢大家。 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是奴隶,不过所选择的主人不同,有人是钱的奴隶,有人是权力的奴隶,有人是美味的奴隶,有人是美色的奴隶,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角色越强,能让自己成为奴隶的主人就越少,反之,任何东西都可能随时让你成为奴隶,其实说白了,人人都是欲望的奴隶。 崔家五虎一无所有,身无长物,想要而又求不得的东西太多,他们也就随时可能成为别人的奴隶,就像今天,暴力、美食、金钱都让他们沦为奴隶,五只老虎,也就变成眼睛里闪着爱心的小猫。 “这是你们这个月的工资,一人两千,一共两万,你们先拿着花,下个月,自己到财务那边领,我没时间老惦记这点小事。”谢大家可以轻描淡写,但五虎和郎小乙却无法淡定了。 确切的说,五虎从出生以来,就从来没见过一百张最大面值的钞票摆着队形排站在自己面前,那一刻,大虎觉得,自己变成了金钱的主人,但事实恰恰相反,他们五个兄弟这一刻真正沦为金钱的奴隶。 郎小乙倒是见过成沓的钱,让他不淡定的是,从谢大家的话语中,他已经确认,崔家五虎已经先于自己,成为了黄老板的人,这是他难以接受的,自己辛辛苦苦种地,最终却被崔家人抢了收成,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自己不如黄东倒也罢了,现在居然连崔家五傻都比不上了。 谢大家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从郎小乙瞬间失落的表情里,他看懂了郎小乙的心思,对郎小乙道,“来的时候,黄总说了,你是他在这里的第一批员工,工资待遇的事情,你找他去谈,我管不了这个!” “您这话,是对我说的么?”郎小乙有点不敢相信事情转变得这么快,也就是说,他现在也是黄老板的人了,五虎归谢大家管,他自己归黄老板亲自管,那是不是说明,自己要比崔家五虎高一级。 郎小乙越想越高兴,满桌子美食对他而言,都是过眼云烟,只有黄老板的赏识,才是他生命中的永恒,“黄老板,我郎小乙来了。”在心中呐喊着,把面前的白酒一饮而尽,万丈豪情在心中激荡,要不是雨若倾盆,他定要出去跑上两圈,向全村人宣布,郎小乙从此站起来了。 一盆狗肉端上桌,味道很差,但其实五虎也不在乎狗肉的滋味如何,他们更看重的,是这条狗,成为了他们与谢大家歃血为盟,荣辱与共的见证,这条狗吃下去,就如同饮了血酒,表示他们五个兄弟,在这个世上不再寂寞,有了亲人,不再势单,有了组织! 第一百四十五章:你可以喊 我也可以让你死 酒酣耳热,豪情澎湃,谢大家拍案而起,狠狠道,“我虽与各位相见恨晚,但也是一见如故,原本今天是该开怀痛饮,不醉无归,怎奈我还有一仇人,今天务必要解决此事,一会你们继续喝酒,我自己去找那仇人。” 言语间,颇有水泊梁山上,“哥哥们痛饮,我去去就来”的意思! 其余六人不明所以,面露疑色,可黄林早得了谢大家暗授计议,马上明白,接下来的好戏开演了,也是拍案而已,大声配合道,“谢大哥,这话说差了。” 两个人一惊一乍的表现,让崔家五兄弟和郎小乙如在雾里,谢大家一脸疑惑问黄林,“兄弟,这是什么意思?我哪里说差了,我的确和兄弟们一见如故。”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咱们兄弟聚在一起,我黄林多蒙你照顾,现在兄弟有酒喝,有肉吃,也都是拜你谢大哥所赐,现在谢大哥的仇人,也就是我的仇人,我黄林什么都没有,但也是个讲义气的人,如果让谢大哥自己去,那我还是人么,还怎么在道上的兄弟面前混。” 有酒助兴,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 郎小乙知道黄林的身份,这才恍然大悟,大概猜出这是黄林二人做戏,虽然不知道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但自己作为黄老板的亲信之人,怎么也得帮衬帮衬,于是,酒杯一顿道,“黄哥说得有道理,谢大哥对兄弟够意思,兄弟也不是白吃白喝的酒囊饭袋,只要谢大哥一句话,让兄弟刀山火海,兄弟也要替谢大哥创出一条路来。” 郎小乙越说声越大,原本是想要对黄东表露的忠心,在黄林面前说出来,真情流露,后来也是说得热血沸腾,竟不能自已,差点流下眼泪来。 崔家五兄弟的智商稍差了一点,ic、id、iq都没有,见被郎小乙抢了先,大虎紧张得脸憋得通红,“啪”的一声,把昨天谢大家留下的那把刀拍在了桌子上,拍着胸脯大声道,“谢总的仇人,就是我老崔的仇人,告诉我是谁,我们下午就办了他。” 谢大家的这番战前动员,算达到了预期的效果,接下来要做一下总结性的发言。 “各位兄弟,俗话说,不打不相识,我谢大家初来宝地,之前可能有一些误会,可今天一看,各位都是性情中人,这是我谢大家的荣幸,感激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诸位的情,我记下了,以后火里火里来,水里水里去,我们有福同享。”谢大家在电视剧中学来的帮会老大的套词,今天活学活用的派上用场,把崔家五虎佩服得五体投地,心中暗赞,这谢老板真是文武全才,说出话一套套的,真好听。 “不瞒诸位,我的仇人叫齐强,就住在镇上,一直占了我老板的房子,还要讹我老板的钱,我老板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我打算今天就除了他,几位只要帮忙做些外围,动手的事情我来,绝对不会让各位摊上人命。” 谢大家话音刚落,黄林立即把酒杯一推道,“那就先不喝了,先去办事,酒什么时候不能喝。” “就是,这小子我们认识,啥也不是,四处装*逼,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干他就完了!”四虎生怕再被郎小乙抢了风头,赶紧抢白。 黄林心中暗笑,谢大家给傻子设套,自己配合的还不错,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自己这么有表演的天分,简直就是最佳捧哏表演艺术家呀。 桌上的菜已经所剩无几,几个人差不多都吃得沟满壕平,谢大家一声号召,八个人挤进了院里的面包车,郎小乙这才明白,为什么今天黄林会开个面包车出来,原来早就给五虎算计好了,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知道黄东是否给自己设计了一个局,等自己心甘情愿的钻进去。 齐强这些日子过得尚好,应该说,前所未有的好。 之所以好,不是因为齐强有了意外收入,而是天爷发放了救济粮,来放粮的,不是铁面无私的包大人,而是前面提到过的堂兄齐林。 不得不酸溜溜的说,富豪这种生物,只有比较下才能产生,如果世界上就剩下一个人,他即便拥有了这个星球所有财富的支配权,那他也算不上富豪,因为世界上没有穷人,没有穷人比较,又哪里来的富豪。 如果不是齐强的比较,齐林也是拖城市平均收入指标后腿的人,没有什么正经营生,收入也不稳定。还好的是齐林是有心眼的人,和夏冰混吃混喝,自己很少花钱,把自己的那点收入都攒了下来,几年下来,卡里也有了几万块钱,这点钱放在别人身上不算啥,可要是放在齐强身上,那可就像海一样浩瀚了。 齐林是实在没办法,他不愿意在齐强这遭罪,可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现在夏冰已经落网,自己可成了没娘的孩子,好在他身上也没有什么大事,还不至于让派出所给他挂个网逃。可没罪并不代表没事,他要是敢再回去晃,落到警察手里,就相当于落到后娘手里,怎么收拾他,还不由着人家说了算。 齐林是个聪明人,知道这阵风过去,某些大人物消了气,他也就安全了,不过在此之前,自己还是不露面的好。齐强这里苦是苦点,好在安全,根本没人能想到这破房子里还能住人。 也是为了让齐强老实点,以免四处乱窜泄露自己的行踪,他隔三差五的就买点下酒菜,打一斤散白,哥俩在这“破瓦寒窑”里来一个一醉方休,之后倒头大睡。 齐强乐得如此,左右也是没钱去赌,有肉吃有酒喝,就是神仙日子,感谢组织感谢党,要不是一场扫黑运动,齐林是如何不会被逼到他这个脸兔子都不爱拉屎的地方。 今天大雨,大雨天北华人有三大好,麻将、喝酒、睡大觉,兜里没钱,麻将是不行了,喝点酒睡大觉那也是人生两大乐事,早上齐强就软磨硬泡,让齐林买回了点花生米,生黄瓜,还有一些熟食,两个人从早上就开喝,喝到中午,听着暴雨敲打窗户上的塑料布,发出犹如敲破盆的声音,两个人居然在这种噪音的伴奏下睡着了。 当面包车丝毫没有减速,直接撞飞木头栅栏门时,齐林和齐强尤自以为是梦中听到的雷声,翻了个身,继续睡觉!这一觉,越睡越暖和,越睡越安静,原本还龇着牙的窗户,现在严严实实的,雨打塑料的噪音,也逐渐微弱,直到最后完全消失。睡梦里,两人似乎能感受到这些变化,而且下雨的声音声突然奇怪起来,就像锤子狠力捶打钉子的声音,“嘭,嘭!”震得兄弟俩的头有些疼,都下意识的想去挠挠头,可手不能动,牢牢的贴在身体两侧。 齐强和齐林都懂,这在北方,叫“魇”住了,心里明白,身体一动不能动,不着急,过一会就能好。可为什么手腕有些疼,想必是压在身下压麻了,齐林拼命的摇晃手臂,晃动身体,希望早点从梦魇里挣脱出来,自己刻意把眼睛挣得大大的,可仍感觉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就像整个房间被罩子罩住一样。 我靠,不会吧,没听说眼睛也能“魇”住,还是自己仍然在做梦,也不对,梦里不会感觉疼,可自己的手腕感觉明显的疼。齐强努力的睁眼,终于在适应了一会后,看清了屋里的情景,几个人正在窗户上叮叮当当的挥舞着锤子,这好像是刚才在梦里听到的声音,原来不是梦,真有人在钉他家窗户。 自己的手脚都被结结实实的捆着,想要喊,发现嘴巴也被塞了东西,喊不出来。齐强渐渐有些清醒了,当看清屋内所有景象时,恐惧在他的身体里开始蔓延。齐强不是亡命徒,更比不上视死如归的勇士,他之所以横,是笃定了没有人愿意用自己的幸福生活为代价,去碰他这摊臭狗屎,他知道自己够臭,可要是不臭,自己也就没有任何值得人注意的价值了。 现在,他臭不起来了,甚至连展示臭的机会都没有,对方是谁,自己和谁有仇,仇到可以到恨之入骨的地步,仔细想想,也只有勾四刚了,自己占了勾四刚的家,还逼着他拿出30万,这事办得有些不地道,但你不同意可以商量么?突然来这么一出,谁受得了。 除了勾四刚,他还真想出来自己能得罪谁。 齐林不同,齐林发现自己被绑的第一感觉,就是警察追来了,酒劲已经醒了大半,慌慌张张的喊道,“同志同志,别误会,我不反抗,我真没干什么,都是夏冰逼我干的?” 一袭白衣飘到他眼前,在昏暗的光线里,齐林看不清这个人的长相,只注意到这人的一袭白衣。 “你是谁?来这干什么?”谢大家问了两个问题。 “我是他堂哥,我来……,我来串亲戚!”大致看清屋里人的装束,齐林有些懵,不像警察。那是谁,难道是齐强的仇家?坏了,刚才还说我们是兄弟。 “不是,我是齐林,只是齐强的朋友,他的事与我无关……” “既然是兄弟,那你死的不冤!”谢大家没真打算要了这兄弟俩的命,只是吓唬吓唬,可齐林不知道,“你可以随意的喊,听烦了直接结果他。”谢大家这句话是对黄林说的,黄林没说话,点点头,锤子在手里灵活的转了一圈,很听话。 齐林赶紧闭嘴,生怕这个锤头听话的飞到他的脑袋上。 齐强的嘴被堵着,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的环境,第一个认出来的是正在窗户上钉着破棉被的崔家五兄弟,看清楚五个人,齐强的脑袋又飞快了的转了一百多圈,还是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崔家五虎。 第一百四十六章:飞来横财 齐强的酒,已经完全醒了,紧接着,他看清了站在地上的黄林,猛然想起,这是和勾四刚一起来过家里的人,这下他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勾四刚要对自己下手了。齐强回忆勾四刚的样子,暗想,看样子那是一个正经人,他敢干这些杀人的事情么?不会是吓唬我呢吧,我一害怕,主动搬出去了,那就随了他们的心愿,哼,想得美!我得扑腾扑腾。 齐强不能说话,但要表达自己态度,还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比如,用力的把脖子一梗,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据他判断,过一会就该有人过来和他谈条件了,这事,谁先开口谁先输。到时候,勾四刚你就等着,不让你拿个50万,这事不算完。 齐强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噼里啪啦的响,故作镇定,拿出蔑视的姿态,看了齐林一眼,心想,等我有了钱,看你还不承认我是你兄弟。 事情的发展,很出乎齐强的意料,没有人理他,那个白衣服的人和齐林说了两句话,再不出声,小心翼翼的研究手里的一件东西,看表情,好像捧了一个定时炸弹,格外的小心,生怕碰错了地方,引起吓人的连锁反应。 而崔家五兄弟,也不说话,仍是继续用钉子钉着棉被,整个窗户被从里面封得严严实实,不见一点光,不透一点风,甚至不露一点希望。 “怎么样?差不多了吧?”地下的黄林从外面拿进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轻轻放在地上,问炕上的崔家兄弟。 “可以了,保证一点气也不透,一点声音也不透!”崔大虎憨憨的答道。 “好,那赶紧出来,准备把屋门也封上!”黄林命令道,崔家五兄弟点点头,听话的跳下炕,抄起地上的一床棉被往外门外走。 “快点,别让煤气熏着,等我出去了,马上把门封死!大哥,你那准备好了么?”黄林最后一句,问的是正在衣柜旁认真研究“定时炸弹”的谢大家。 “准备好了,十分钟以后,自动打火,够咱们跑出去很远了,这房子一炸,一场大火,之后大雨一浇,肯定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谢大家细致的解释着,然后把手里的东西往破旧的柜子上一拍,头也不回,带着黄林匆匆忙忙的走出门外。从始至终,没有人和齐强说过一句话,哪怕多看他一眼他的人都没有,在他们眼里,似乎齐强已经成了死人,根本不值得他们在浪费精力。 这时,齐强看清了,柜子上放的是闹钟,地中间放着媒体罐,屋门上钉着的是棉被。 闹钟的滴答,煤气的嘶嘶,锤子的叮当,汇成了夺命三部曲,每一种声音,都重重的砸在齐林和齐强兄弟俩脆弱的神经上,神经就像一根绷得很紧的琴弦,随着大力的撩拨,琴弦随时都可以断掉。 齐强停止了拨打自己的小算盘,此时他觉得自己错了,这次错,可以需要付出生命的大家,原来勾四刚派人来,并不是和他齐强来谈判的,而纯粹是为了要自己的命,也对,既然能够斩草除根,为啥还要留下祸患呢? 这次斩草除根,真得会是尸骨无存,齐强好像已经看到,十分钟后,柜上的闹钟下擦出一朵夺命的花火,满屋的煤气遇见火花,产生了一场比今天的雷声还要响的爆炸,爆炸之后,一场大火把屋里所有的一切烧得干干净净,当然,也包括兄弟俩被炸得粉碎的身体。之后,大雨冲刷掉所有的痕迹,除了一地淤泥,这个世界上再也有没齐强和齐林的存在。 齐强的后脊梁开始冒出丝丝凉气,这个时候有些后悔当初自己的无理取闹,自觉对勾四刚的态度有些鲁莽,起码要查清楚他是干什么的,再决定自己用什么方式来对付他,如果勾四刚真是靠混黑起家的,那他之前的态度,无疑就是最愚蠢的态度,完全就是自杀式的挑衅。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自己的嘴被堵住,喊都喊不出来。 他突然想起来,齐林好像能说话,拼命的对他嗯嗯的闷哼,齐林刚才被吓傻了,此刻才算明白过来,对着窗外大叫“救命呀,救命呀,杀人啦!” 可窗户被棉被堵得严严实实,而且外面下着大雨,街上根本就没有人,恐怕他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他,另外,还有一个原因他没有分析到,齐强是远近闻名的臭狗屎,要是乡亲们知道他要被火烧死,肯定会奋不顾身的往房子里泼汽油,至于来救火,那是断然不会发生的事情。 喊了一会,齐林感觉呼吸有些困难,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是存在,他感觉煤气已经通过呼吸进入他的身体,血液里的氧气越来越少,他整个人开始变得虚脱,无力。 而此时,齐强也仿佛看到了死神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或许下一秒,它手里的大镰刀,就会毫不犹豫的劈向自己!他后悔,真的后悔了,如果让他重新选择,勾四刚递给他一根烟的时候,他就主动的提出要离开,并向勾四刚表示感谢。 可感冒药常有,后悔药不常有。即使有,齐强此时也买不到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齐强突然想起自己的媳妇,自己的儿子,他不仅后悔得罪了勾四刚,更后悔放弃了媳妇,放弃了孩子,马上自己就死了,不知道媳妇知道后会不会有一点的伤心,不知道儿子长大后,知道不知道他亲爹是个什么样子。 齐强觉得这辈子很亏,什么都没留下,什么都没带走,哪怕是一片牵挂,哪怕是一声干嚎,起码能让人知道,他曾经来过! 齐林此刻可没有那么多感慨,他知道齐强得罪勾四刚的事情,因为在一次酒醉后,齐强和他说过,如果他知道勾四刚是这么强大的仇人,他就算投案自首也不会逃到这里来,判刑再重,起码还能活着,还有机会,今天就这么莫名其妙,糊里糊涂的丢了命,太不值了。 不行,必须要挽救自己。再过一会,恐怕就真的没机会了! “等等,等等,兄弟们,我有话说!”齐林听见门外钉钉子的声音仍在继续,肯定还有人在,用出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对门外大喊道。 果然,门外的声音停了,沉寂了一会,谢大家冰冷的声音传进来,“半分钟,有什么遗言赶紧说!” “我知道,齐强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我让他搬家,我让他现在就搬,还有,我这有几万块钱,都给你们,求你们放过我这一次。”这是齐林最后一次机会,所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对门外喊道。 “齐强很牛,能听你的!再说,杀了你们和让你们走,没有啥区别!” “不,毕竟以后还有人住,这里最好别出人命,不吉利,你放过我,我给你钱!”不等谢大家说完,齐林继续吼道。 “大哥,他说的好像有道理,老大以后还要住这里,有人命,的确有点不吉利。”黄林的声音响起,让齐林听到了希望。 “对对对,我们绝对不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你们放心,我俩马上就走,马上就走!”齐林赶紧表决心。 门外沉默了一会,传来撕扯棉被的声音,棉被被撕开,一股带着湿气的冷风灌进屋子里,让这个一度充满死亡气息的房间,再次有了生的气息。 齐强嘴上的胶带被撕扯开,感觉脸上的一层皮都随着胶带一起被掀起,火辣辣的。 “你怎么说?”仍是那个冷冷的声音,冷冷的问道。 “我马上搬,马上搬!”如此近距离的面对死亡,齐强已经吓尿了,自己没有任何的勇气再与勾四刚周旋,钱是好,可还是没有命重要,尤其是那些有命要,没命花的钱。 “好,带上你所有的东西,滚!” “还有你,刚才说的钱,我派人现在就和你去取,你可以反悔,我有一百种办法能让你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谢大家分别和齐家两兄弟说完,对崔家老四交代,你和他去,现在就把钱都拿回来,他要是想逃跑,你不用管,回头我自然会找到他。 谢大家的话里,透出强大的自信,身上那种睥睨天下的狠辣气场,不知要比夏冰强上多少倍,齐林和齐强一样,已经被吓破了胆,生不出一点反抗之心。 只要自己能逃出魔爪,钱财毕竟是身外之物。 齐强冒着大雨,逃出了原本属于勾家的房子,齐林坐着郎小乙的面包车,在崔家老四的监视下,到银行里,取出了卡里所有的钱,共计四万多,崔老四就站在齐林的身后,听着他和柜台的营业员说,取出所有的钱。 拿着钱后,崔老四数出两千块钱,扔回给齐林,“我老大说,给你的车钱和饭钱,你随时可以反悔报警,到时候肯定会有人等着你!” “不敢,不敢!”齐林接过两千块钱,千恩万谢的逃出泄洪湾镇,至于逃到哪里,以后自然会有交代。总之,他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关了煤气罐,拿走了假装定时打火装置的普通闹钟,撕开了窗户上的棉被,谢大家毫无顾忌的坐在脏乱的炕上,嘴角挂着一丝天真无邪的微笑,这微笑,是让乔小乔最动心的微笑,世界上还真会存在这么一种人,前一秒还是魔鬼,后一秒就能绽放出童话世界里才能见到天使微笑。 崔老四和郎小乙回来了,把几万块钱扔到炕上,眼睛直直的盯着,咽了一口口水道,“谢总,按照你刚才的交代,给他留了两千块钱。这是剩下的!” 谢大家笑笑,他心里没有丝毫的愧疚和不忍,在动手之前,勾四刚一直派人在监视着这里,齐林的底细,谢大家早就摸得清清楚楚,知道他也不是什么好鸟,才毫不客气的顺杆爬,敲了他一笔。 第一百四十七章:地下遗骸 谢大家和黄林也就是随意扫了一眼几沓砖头一样红彤彤的钞票。 “这些钱,你们和郎小乙一起分了吧,剩下的点零钱,买酒买肉,随你们,反正今天的事情,谁也别说出去!”谢大家道。 崔家五虎和郎小乙简直如闻天籁歌声,心里瞬间都绽放了一大朵快乐的花,这么一大笔钱,谢大家和黄林只是扫了一眼,就让他们几个分了,感激之情更甚。 六个人迫不及待的围拢在炕上,又大虎组织,开始分钱,每个人分了7000多块钱。今天的崔家五虎,加上中午谢大家给他们的每人的2000,五兄弟每个人都有了小一万块,虽然这个时候万元户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物,但对于崔家兄弟的来说,这种感觉,就叫“腰缠万贯”,自己已经是真正的有钱人了。 跟着谢大家,一天之内就都发了一笔小财,谢大家在六个人心里的地位,简直是无人能及。同时,黄林对谢大家的敬佩之情,也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断。这人,狠辣,睿智,义气,大方,而且不张扬,这就是黄林喜欢的性格,在心里,黄林已经把谢大家当成最亲密的兄弟,最崇拜的偶像。 “你们分配一下,轮班在这里值守,别让外人或者野狗进来破坏这里,过两天我找人来拆房子。”谢大家嘱咐崔家大虎,千万别让外人再到这里来捣乱。现在崔家大虎自己觉得,他已经是谢大家麾下的保安队长,肯定就要负起队长的责任,拍着胸脯道,“还分配啥,我们哥五个,就在这住了,谁要敢来这里搞破坏,那就打断他的腿。” 谢大家笑笑,赞许的看了崔大虎一眼道,“那倒不至于,别让人进来随地便溺就行,勾总随时回来,别让他看着闹心。” “谢总放心,一定办的妥妥的!”崔家五兄弟,现在对谢大家奉若神明了,而且是财神爷那种神明,反正五个人在哪都是住,自己那个破院子,哪有勾总这个院子风水好,住几天,没准还能沾沾仙气。 大家出马,一个顶俩。 谢大家仅仅用两天的时间,就解决困扰勾四刚和黄东半个多月的问题,不得不让所有人刮目相看,乔小乔很是好奇,围着谢大家让他说说解决事情的经过,可谢大家只知道笑,天真无邪的笑,所有了细节,却只字不提。 乔小乔没办法,只好去问黄林,黄林对于她倒是毫不隐瞒,原原本本的把事情的经过学了一遍,黄东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如果这两件事让黄东来学,那要精彩很多,但即便黄林学的平淡,乔小乔还是听得津津有味,暗自佩服谢大家的临场反应,心中不禁对这个沉默寡言的布和,更增添了一些好感。 齐强的事情解决后,勾四刚迫不及待的要改造自己原来的这个住处,自己家的一个小院,勾四刚觉得还有些狭窄,在黄东的怂恿下,干脆和邻居一商量,以一个他们都拒绝不了的价格,买下了左右的房子,要是这些邻居知道这里几年后就会拆迁,就会得到一笔可观的补偿,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到肠子青了再黄,黄了再青。 三家大院合在一起,将近两千平的地方,孙冰和丛珊珊看到这么大的地方,简直乐得合不拢嘴,丛珊珊生磨硬泡,最终还是让勾四刚答应,她来建设这块地方,条件是,最后她自己要留一个小院。 勾四刚拗不过他,只好答应。 没两天,丛珊珊就带着一个风水师和设计师来现场,设计师一脸严肃,开始测量、画图,而来自港澳的风水师连连摇头,表示这地方有煞气,一定是冤死过人,住在这里的人,肯定是家宅不宁。 最后,在风水师的建议下,推掉所有地上建筑后,向下深挖,果然在老勾家房子的下方,挖出两具骸骨,一具脖子上还缠着一条腐烂的绳子,另外一具脖子上插着一把剪刀,已经生了锈,快要烂没了,看来这骸骨的年头是足够久了。向当地派出所报了案,法医从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应该是百年左右的尸体,肯定是无从查起,查了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于是,按程序处理了尸体。 之后,风水师又帮着做了一些法事,这才同意开始动工。 勾四刚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不仅有想起父兄的惨死,早知道这里有问题,搬出去就完了,何必枉然了几条性命。 一切准备妥当,建设房子和养殖基地的任务,自己落在黄林身上,现在黄林带的建筑队伍,已经逐渐成长起来,完全胜任这两个地方的建筑需求。 崔家五兄弟,这时真正穿上了保安服,成立维护秩序的保安队,倒也是尽心尽力。 郎小乙也如愿以偿,成为后勤人员,帮助买买东西打打杂,每天过得充实,而且每个月也有几千块钱的收入。 郎老实对黄东那是感激万分,自己不用种地了,可收入照样有,而且在黄老板那里打工,还会有工钱拿,而且现在也懂事很多,每个月收入的钱,基本都能攒下,这样过不了两年,这兔崽子也能说个媳妇了。 家里养了几只鸡,郎老师抓了几只大公鸡,收拾干净了,让郎小乙给黄东送到家里去,郎小乙开了一辆工地新买的皮卡车,趁着下班把公鸡送到黄东公报社楼下,黄东对这样的礼物毫不客气,一律笑纳,因为孙冰和丛珊珊喜欢喝鸡汤,并且,现在还多了一个林枫儿,这丫头也需要经常的补一补,一直用而不保养,会亏了身体。黄东邪恶的想着,结果郎小乙递过来的纸壳箱,塞到自己车的后备箱里,在电动尾门即将关闭的一瞬间,黄东恍惚看到了纸箱上印着的四个大字:成长新星。 看到这四个字,就如同是迷航的船长,透过迷雾,终于看到了灯塔一般,成长新星最近一直在和他们捉迷藏,别说生产厂家,就连当地的代理商他们都找不到,黄东总是感觉在黑暗处,有一双阴险的眼睛在盯着他。如果是面对面的竞争,黄东不怕,但是成长新星的代理商,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一直躲在黑暗里,使着黑招。 黄东甚至认为,成长新星完全不是一个正常经营的思路,看他们的打法,肯定是想赚一笔就走,不做长期经营打算,所以才毫无顾虑的扰乱市场,正不知道哪里去找他们,突然一个成长新星的包装箱出现在黄东面前,叫黄东如何的能保持淡定。 黄东看看纸箱,看看郎小乙,让郎小乙有些不知所措,讷讷的问了句,“咋地了?黄哥。” 几乎与郎小乙同时开口,黄东也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大公鸡呀,自己家里养的大公鸡!”郎小乙莫名其妙。 “不是,我说这个!”黄东指指箱子。 “纸壳箱呀,怎么了,新的,不脏,黄哥你放心,真是新的!”郎小乙还是没搞明白,黄东的疑问在哪里? “不是,我是问你,哪里来的?” “从我朋友哪里拿的。怎么,这箱子有什么问题?”郎小乙很少见黄东和自己有这么认真的时候,不自觉紧张起来。 “快说说,怎么回事!”如果知道箱子的出处,或许就能找到成长新星在北华的库房,顺藤摸瓜,没准就能找到代理商,黄东特别想看看,到底是谁这样来扰乱市场。 “我朋友大权家,这小子收破烂收来的。”郎小乙仔细回忆了一下昨天在大权家拿箱子时候的景象,并没有觉察出事情有什么不妥。 “他从哪里收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面对突如其来的线索,黄东的兴奋溢于言表。 “不知道,可以去问问他!“郎小乙虽然不知道纸箱的来历,但这并不难,找到大权问问就知道了。 你带我走一趟,现在就走!”黄东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急忙忙窜上皮卡车的副驾驶。“快点,愣着干嘛!” 路上,郎小乙只说他的朋友叫大权,至于姓氏和大名,黄东没有兴趣知道,也就没问。 郎小乙说,大权从事的是家族生意,因为他老爹就是收废品的,这生意他家做了十多年,肯定也是挣了不少钱,全家的生活肯定是郎小乙家好,而大权能和郎小乙成为朋友,完全是因为两个人志趣相投,水平相当,上初中时,在班里两个人的成绩都特别稳定,一个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二。 上学期间,这两个超级学渣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有祸一起闯,有骂一起挨,直到毕业多年之后,两个人仍然保持着紧密的联系,时不时的还能一起喝点小酒。 昨天郎小乙其实是开着皮卡车去和大权显摆,大权家里收废品一直都用的是电动三轮车,和郎小乙的货车相比,谁也不用笑话谁,可现在郎小乙抖起来了,虽说这辆皮卡不是自己的,但大多数时间都归自己支配,这让他很有优越感,那首先就要报复一下那段倒数第一的岁月,向倒数第二示威,潜台词自然是:别看你学习比我好,可现在没有我混得好吧。 第一百四十八章:敬酒不吃吃罚酒 郎小乙达到了自己地目标,在小伙伴地心里种了一棵草。 大权不是羡慕,是嫉妒,这样一辆车,他已经惦记好久了,可没想到,第一次摸到,竟然是郎小乙开地车。大权极不平衡,又磨着他爹要买一辆一模一样的车。这车用来收废品,大气又实用,谁家都得高看一眼。 可大权,再次失望了,自己家那个倔老头说啥也不同意买车,原话是:买车有个鸟用,不娶媳妇了,不买楼了? 也的确,大权爹是要留着钱给儿子娶媳妇,要在城里买楼,这个理由太充分了,大权根本想不出反驳的理由,而且更主要的是,大权不想反驳,相比于买车,大权更希望能娶一个漂亮媳妇,但是如果不在城里买楼,哪里会有好看的姑娘会嫁给他一个收破烂的。 郎小乙显摆完,临走时看见在废纸堆旁边,有那么一摞纸箱,他顺手就抄起来扔在自己车上。因为郎小乙有时候去买菜,就需要一些装菜的箱子,没想到的是,这个箱子居然引起了黄东的注意。 郎小乙絮絮叨叨地把大权的事情说给了黄东听,唠叨完的时候,皮卡车已经停在大权家的门口。对开的大铁皮门敞开着,正在院里做分类的大权,循着发动机的轰鸣声,远远就看到了那辆昨天来过的皮卡车。 他心里就有些烦,郎小乙开车来显摆的小心思,作为知己的大权哪能不懂,可大权不明白,这小子总不能天天来显摆吧,大权看了一眼,没有理睬停在门口的车,继续低头干活。 “大权,大权!”郎小乙在车上,也已经看到了院里干活的大权,车子刚停稳,就迫不及待的从车上蹦下来,朝着小伙伴大声喊道。其实,郎小乙平时在大权面前还是挺诚恳的,毕竟那是他唯一能够谈得来的朋友,可今天不同,老板让他办的事,不管成与不成,他首先要拿出一个积极地态度来。 “郎小乙,听见了听见了,你死嚎个啥,我又没有聋!”大权不耐烦的转身,摘下手套,慢慢腾腾的把步子挪到大门口。 “黄哥,就是他!”郎小乙只当没看到大权不耐烦的表情,自己兴奋的指着大权给黄东认识。 大权一见有陌生人,不禁一愣。除了自己送废品过来的人,他平时最怕的就是陌生人上门。原因很简单,他之前因为趁着收废纸的时候,偷了人家几本旧书,结果被一对小夫妻找上门,堵着门口一顿骂。他也觉得冤枉,因为他也不知道那些旧书,是小孩上学用的课本。 由于那家的孩子转学没有定到新书,爸爸妈妈就四处淘换,才借来了一全套的小学课本,可是就在卖废品的功夫,千辛万苦弄得的课本,居然不翼而飞了。小两口一想肯定是收破烂的给拿走了,打听着找到大权家,正看到院子堆在废纸堆上的课本,大怒之下女人破口大骂,最后还扬言要报警抓人,说大权到他家偷东西,大权他爹自知理亏,好话说尽,又给了人家二百块钱,这才熄了小夫妻的火气,等人走了,他爹给大权好一顿揍。 大权这顿揍挨得憋屈,因为顺手牵羊,是大权从小从他爹那学来了,倒不敢偷什么贵重东西,就是一些纸壳,旧书,易拉罐什么的,犯法肯定是说不上,但被人本家发现了,也是一件丢人的事。 这不,昨天大权去印刷厂里收废纸,又犯了老毛病,趁着没人注意,把一摞纸壳偷偷塞到了废纸下面,也就是几块钱的事,大权虽然不是读书人,但和孔乙己一样,也不觉得这是偷。 现在郎小乙突然带个陌生人来,一看气质就知道是个老板,大权怀疑,郎小乙把自己给卖了,一定是印刷厂的老板来找自己了。心里发虚,大权就不理郎小乙和正在打招呼的黄东,转身就往院里走,还“咣当”一声,重重地关上了大铁门。 “喂,大权你有病呀,你跑啥,快点开门,有事问你!”郎小乙搞不明白大权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看见黄东就跑,这不是卷自己面子么? 自从认为自己有了靠山以后,郎小乙也有脾气了,生气的跑到铁门前,用脚狠命地踹了两脚,铁皮门受到大力的撞击,发出“当当”的两声巨响,可郎小乙越是这样,大权就越觉得心虚,说啥也不回来开门。 倒是大权他爹,听到一声关门巨响,从堆积如山的纸堆后面探出个脑袋,正好看到大权进屋的背影,对着儿子大喊道,“权子,没听见有人砸门呀,赶紧开门去!” 大权没回答,院外的郎小乙听到了大权爹的声音,赶紧喊道,“叔,是我,小乙,你赶紧给我开门。” “小乙呀,等着!” 大权爹带着脏兮兮的手套,绕过废纸山,就向大门方向走,边走边骂骂咧咧的嘟囔着,看儿子那熊样,就知道在外面闯祸了,这小兔崽子,啥时候能消停点,让他这个当爹的省省心,享享清福。 “小乙呀,快点进来!” 大权爹打开门,赶紧把郎小乙让进来。郎小乙也顾不上和他客气,气哼哼地道,“叔,这是黄老板,找大权有点事,这小子像吃错药似的,你赶紧把他喊出来!” “黄老板,大权有啥做错的地方,我替他道歉,如果需要赔偿,那您和我说,我一定赔给您!”人老奸马老猾,大全他爹一看黄东的一身行头,还有气定神闲的样子,就确定肯定不是他儿子的朋友,他儿子没本事交到这样的朋友,可生人来找他,还能干啥,八成是儿子惹祸了,事主打上门,要不,难不成还是有人上门请他吃饭? 总之不管怎么样,先道个歉,总不会有错,有句老话说得好,当官不打笑脸人。 “不不不,叔叔您误会了,我只是想问大权一点事情,真没别的啥事。”黄东见老头态度,也赶紧解释道。 “权子,你赶紧出来,裤裆里养得货,咋还不敢见人了!”大权爹粗俗的怒骂儿子,其实也是为了让黄东消消气,虽然他也不知道黄东是不是有气。 大权见躲不过了,只好慢吞吞的走出来,他爹一见儿子那不争气的样子,上前朝着屁股就是一脚,踢得大权一个趔趄,委屈的瞟了老爹一眼。 “郎小乙,你狗日的总找我干啥?”大权心里有气,还不敢对着老爹撒,对郎小乙自然就没好话。 “我稀罕你,不是我找你,是黄哥找你!”郎小乙和大权平时也嬉闹惯了,两个人想起啥说啥,嘴里都没个把门的,所以他也不在乎大权对他的态度。 “啥事?”大权把眼神转向黄东,低声地问道。 “叔,我和大权出去说!”黄东没直接回答大权,而是和大权爹打了声招呼。大权爹点点头,朝儿子使了个眼色。 大权无奈,只能跟着黄东和郎小乙来到的门外。 “大权兄弟,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从小乙车上看到了一个纸壳箱,他说你从你这拿的,我想问问这纸箱的来历。” 黄东一问,大权的心里又是一紧,果然是冲着这事来的! “忘了,那么多东西,谁能都记住。”大权故作镇定,眼神中的紧张已经出卖了他。 黄东见大权不说实话,掏出二百块钱,塞到大权手里,“兄弟,这事对我很重要,我替你保密,你也要答应替我保密,这事和谁都不要说。” 大权愣愣地看着黄东,不敢接他递过来的钱,心里盘算着这个黄老板到底是何用意。 郎小乙看不过去了,黄老板那可是自己最尊重的人,你个狗日的大权,给你脸了,有商有量的你不听,老太太擤鼻涕——你还拿一把。我看这钱你敢不敢收。 郎小乙一把抓住黄东的手,说道,“黄哥,不用给他钱,不说拉倒!”随即,又转身对大权道,“我和你说,大权,黄老板是我老板,也是我哥,是镇上的投资商,陈镇长都要给他面子,现在好言好语地和你说话,你还端起来了。你这是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行,我不问了,我们马上去派出所报案,说你偷东西,你就等着派出所来你家,到时候,你到局子里说吧。我还不听了。”郎小乙知道大权最怕什么,吓唬完他,拉着黄东假装要走。 “郎小乙,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枉我还拿你当兄弟……,等等,等等,我真不记得在哪里收的了!”大权一见郎小乙拉开车门,真的准备上车走人,一下就慌了神,前边还硬气的话,到后边一点底气都没有。 “滚犊子,你他妈少和我扯淡,这么新的纸壳,谁会卖!行,你别说,等着到局子里再说,走黄哥,上车,派出所!”黄东知道郎小乙再吓唬大权,配合地收起二百块钱,从副驾驶上了车。 “啪”,郎小乙关车门,比大权关大门还要用力,把大权吓得一哆嗦,真是要是到了派出所,没事也得说出点事来呀,他慌忙的跑到车门前,拉住车门喊道,“小乙,小乙,你下来,我和你说!” “别说,我不听了!”郎小乙把车窗降下来,发动了车辆。 第一百四十九章:盯梢 大权权衡再三,和郎小乙道出实情,总比到派出所说好,谁知道这傻子能干出啥傻事来。 “是我从印刷厂偷地!”这个“偷”字从大权嘴里说出来,着实不易,他就怕郎小乙为了讨好黄老板,真要是开车跑去报警,他可就是是追悔莫及了。趁着郎小乙还没走,赶紧说了,自己央求他两句,这事肯定能过去。 “操,早说不就完了!费劲。”郎小乙看了一眼黄东,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哪个印刷厂?”听大权终于说出实情,黄东赶紧下车,绕道大权身边问道。 “镇里就那么一个大印刷厂,是外地人来开的,一天也没啥生意,这个我知道。”还没等大权回答,郎小乙抢先介绍道。 大权点点头,表示就是郎小乙说的那个印刷厂。 “这个是他们印刷厂干的活么?”黄东把放回兜里的二百块钱又掏出来,直接塞到大权的兜里。 这次大权就不再犹豫了,他听出来,黄东不是印刷厂的人,那他就没啥可怕的了,紧抓着兜里的二百块钱道,“应该是,我看好像有很多这样的纸箱,但是他们看得紧,我没拿多少,这些都是他们坐在地上休息时,垫在屁股底下的。” “你确定?”黄东很兴奋。 “嗯,应该是,不过平时这厂子不让人进,要不是这次经理不在,他们懒得往外拿东西,我也进不去!”大权又想起自己偷拿纸壳的场景,心中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偷拿东西了,提心吊胆的,真的不值。 黄东不知道大权正在发痛改前非的誓,他也不关心,他只想知道这个包装箱,是不是出自那个印刷厂。 “好了,大权兄弟,谢谢你。今天的事,你和谁都别说,日后我再请你和小乙好好搓一顿。”黄东朝郎小乙使了个眼色,郎小乙心领神会。之后,他一本正经的对大权说,“哥们,这里隐藏了一个大秘密,你千万别说出去,要是万一让别人知道了,谁也保住你。要不是看你和我关系好的份上,现在肯定你就被拘起来了。” 大权一头雾水,看黄东神神秘秘的样子,猜想这事肯定不简单,要不黄老板干啥一出手就是二百块,那得够买多少纸箱的,他不敢打听,拼命的点头,应承道,“小乙你够意思,放心,谁都不说。” 郎小乙冲他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去吧,我和黄老板还得解决这件事去。”他也就是这么一说,至于这件事到底牵扯到什么,他现在也没搞清楚。 两个人开车离开大权家,郎小乙问黄东,“黄哥,我送你回家?” “不用,你带我到那个印刷厂去看看,不用停车,在四周绕一下就行。”黄东正在琢磨,一个代理商,有必要自己成立印刷厂自己包装么,厂家难道提供的不是整套的产品?想来想起,总觉得有些地方想不通,本地并没有制药厂,外地的客户,不可能委托北华的印厂来生产包装,这会提高运输成本,也就是加大了保健品成本,这样做,根本不存在合理性,除非…… 突然一个念头冒出来,黄东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除非这里就是个制假售假的窝点,保健品根本就是三无产品,随意找个小作坊生产,然后自己包装,以假乱真的进入市场,可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就不怕被查么? 黄东想来想去,只有这一种可能比较合理,否则,这个印刷厂印刷成长新星包装的事情,根本就说不通。 郎小乙从印刷厂的大门开始,围着印刷厂绕了一圈,黄东不解地问,“为什么在这里转圈,距离印刷厂还有多远?” 郎小乙吃惊的望着黄东,刚才他已经和黄东说过了,这里就是印刷厂,可黄东考虑问题时,太过聚精会神,可能是没听到。听到郎小乙再次重复,黄东才吃惊的打量着这个印厂。 印厂的占地面积不是很大,但总有几千平,从外面看起来,不像是印刷厂,就是普普通通的厂房,门口也没有挂牌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一家废弃的工厂。 “你确定?”黄东狐疑地问道。 “确定,就是这里。这家平时没看有什么活,有两年了吧。” 郎小乙如此坚定地回答,黄东确信无疑,这样做生意还真少见,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里有见不得人的勾当,黄东更加确信了自己先前的想法。 紧闭的大门和铺满碎玻璃的墙头,黄东的心头有些压抑不住的兴奋,他有一种冲动,直接让郎小乙开车冲破大门,像《飞龙猛将》中的成龙一样,独闯龙潭虎穴,搅他个天昏地暗,挖出背后一直在窥探他生意的那双恶毒的眼睛。 但黄东最终还是没有那么做,因为所有的事情,都是出于自己的猜测,还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这是一个造假售假的窝点。还有,就是他还不确定这个厂子的背后,站着一个什么样的人物,自己的头够不够硬,能不能与背后的这个人抗衡。 如同港督离任时的仪式一样,郎小乙开车带着黄东围绕这间印刷厂转了三圈,最终才驶离泄洪湾镇,返程北华。 “小乙,你最近忙不忙?”坐在副驾驶位的黄东沉默了许久,考虑再三,还是决定相信郎小乙,就开口向郎小乙问道。 “还行,就是勾总的工地在拉土方,家里拆房子,黄林哥让我搞搞后勤跑跑腿,倒不是很忙,黄哥,你有啥事需要我办?”黄东对这个印刷厂这么感兴趣,其中一定有缘由,郎小乙不敢问,这是他老爹交给他的道理,少说话,多做事。 “嗯,的确有个事,这样,你从明天开始,帮我盯住这个印刷厂,每天什么人出入,什么时候出入,有没有送货或者取货的车,都什么时候来?”黄东决定,还是先拿得重要证据,再决定接下来的行动方案。 “好的,黄哥,这事我能办好!”郎小乙信誓旦旦。 “我估计,这里运货,多数会在晚上,也不排除白天的可能,所以,你要24小时盯紧这里,你手里有么有人,要是没人,我再派人来,不过,这事外人做起来我不放心。”黄东的最后一句,让郎小乙精神振奋,这说明,黄老板现在不拿自己当外人了,这么秘密的事情都交给自己,这个任务无论多艰巨,郎小乙舍命也要都要完成。 “黄哥你放心,我找大权和我一起守着,这小子和我一条心,就算飞进一只苍蝇,我也能记得清清楚楚。” “行,不过,这事一定要保密,谁也不能说,回头给你拿一个相机,遇到什么事情,你就拍照,有什么情况及时和我沟通。”黄东想想,这事还真得郎小乙做,他是本地人,来来往往的不会引人注目,而且即便被人发现,对手也很难把这事和自己联系起来,更隐秘一些。 “这样,你和大权,每人一天200块钱,饭钱我就不管了,如果这事有结果,我再另有重谢。” “黄哥,你太客气,放心,这事我一定办好!” 郎小乙在黄东处拿了一个数码相机,回来再找到大权,一起到印刷厂开启了长达一周的盯梢工作。 大权原本就不想整天和老爹收破烂,一听说可以轻轻松松的每天赚200元,开心的恨不得亲郎小乙几口。 把任务交代给郎小乙,黄东也并未着急将消息告诉马小英,现在的事情处于保密阶段,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虽然他很信任马小英,也怕她哪次在员工面前说漏了嘴,消息到了对方耳朵里,自己就前功尽弃了。 郎小乙在印刷厂对面的旅店里,租了一个二楼的房间,恰巧正对着印刷厂的大门,一路之隔,印刷厂的门口有什么动静,在房间里透过窗户,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为了报答郎小乙,大权特意从家里偷了一瓶过年时候亲戚送来的白酒,买了一些熟食和花生米,准备和郎小乙在夜里好好喝一顿,结果热脸贴了冷屁股,郎小乙严厉的批评了他在工作时间喝酒的违纪行为,对于黄东的事,郎小乙执行起来是绝不打折扣。 这也是郎小乙聪明的地方,人这一辈子,受到出身和圈层的限制,想要提升自己并不容易,一辈子也就那么三四次机会,很多人等待机会,等得花儿都谢了,也不一定能等到。 郎小乙认为自己是幸运的,年轻的时候就遇到了黄东,黄东就是他生命里出现的一次机会,也可能是唯一的机会,错过了,悔恨终身。虽然大权是他最好的朋友,可是他和大权还是没法比,大权爹把儿子娶媳妇的钱,买房子的钱,都已经准备好了,这一点大权不止一次和他炫耀过。可郞老实能留给儿子啥,除了三间破房,五亩薄田,他啥也留不下给儿子,老大读书找工作花去了家里所有的继续,虽说现在工作不错,也赚了些钱,可城里不比农村,处处要花钱,处处花大钱,听郎小甲说,同事结婚随一次礼,那钱都够郞老实和小乙几个月的生活费了,所以除了偶尔的照顾,郎小乙短期内指不上大哥能给他帮上多大的忙。 那,咋办?靠自己! 这是唯一的出路,可郎小乙是谁,不是燕小乙,有一个有钱的义父,还有满身的武艺,更有水水泊梁山上的100多号的兄弟,他燕小乙啥都没有,想要出头,只能傍住黄东,希望得到黄老板的赏识,让他也能成为一名“城里人”。 第一百五十章:忙里偷欢 郎小乙莫名其妙的怒火,让大权的心里有些憋闷。 他觉得,自己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那酒,是老爹平时舍不得喝的就,那肉,也是自己平时也舍不得吃的。结果,就换来这个态度?大权嘟囔着,自己闷头吃东西,同时,他也很奇怪,郎小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认真了,如果上学的时候他有这个劲头,那恐怕倒数第二的宝座,早就易主了。 虽然谈不上怕郎小乙,但大权自己也不敢喝酒了,只是一粒一粒的数着花生米,数一粒,就往嘴里扔一粒,就好像每粒花生米里,都有一个郎小乙,一口咬碎,吞进肚里,还是不解气,再来上一粒…… 郎小乙当然也看出大权表现出来的不满与压抑在心里的憋闷,想想刚才自己的反应也的确是大了些,话也的确是说得重了些,毕竟一场好兄弟,平时啥事都是有商有量的。 “大权,对不起!”在大权的印象里,郎小乙和他说话,从来没这么认真过、客气过,也是他人生第一次道歉听到郎小乙给他道歉,大权噗的一声笑了,满肚子的气自然也消了。 “哥们,等这件事完了,我请你喝酒,喝好酒。想吃啥就吃啥,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成不?”郎小乙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马路对面的大门,嘴里很诚恳的讨好着大权。 “小乙,这事对你很重要么?”大权拿出了一个酱猪蹄,塞到郎小乙手里,挨着他坐到床边,很认真的注视郎小乙,等他回答。 郎小乙微笑的看了大权一眼,狠狠的一口下去,一嘴的香喷喷,两唇油汪汪,咀嚼后满足的竖起大拇指道,“这猪蹄的味,真他妈的地道。” “大权,你也知道我家啥条件,你没看不起我,这我得感激你,所以,我拿你当一辈子的好兄弟。但没有人甘愿受穷,虽然我家穷,但我不甘心一辈子都穷下去。”郎小乙一边对付手里的猪蹄,一边和大权畅谈心里话。 “先前,是我对不起黄老板,差点要了人家一条命,当时,我觉得我这辈子肯定是完了,可后来没想到,黄老板不但没有追究我的责任,也没有拿我家的一分钱。事后,还给咱一份工作。从良心上说,我欠人家的,从私心上说,我想借助黄老板的背景,创个出路。你说,这种情况下,黄老板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个我,我能不尽心么?” “嗯,要是这么说,你的确该上点心,不过,黄老板这是为啥?让咱在这里呆着,想知道啥事,直接进去问不就知道了。”大权真正了解了郎小乙的想法,但不明白黄东这番安排的真正意图。 郎小乙用油乎乎的大手去拍大权的手,吓得大权赶紧躲开,郎小乙道,“我爹和我说,很多事情别老刨根问底,人家让咱做啥,咱就做啥,我觉得他说得对,能让我知道的事情,黄老板一定会告诉我。” 大权此时很羡慕郎小乙,起码他有自己闯生活的勇气,不像自己,啥事爹都给安排好了,一点自由都没有。 “行,小乙,这事我一定帮你办好。” “我就知道,你是我唯一的好兄弟!” “我靠,你少他妈的肉麻,啃完了赶紧去死一会,后半夜你再起来替我。” “也行,那你就盯一会,看到有啥变化,就用相机照下来。”郎小乙猜想,这事不是一天两天就有眉目的,他和大权不能一起熬着,别熬到最后,都累趴下了,反倒耽误事。 若是黄东知道郎小乙对这件事如此认真,应该也会感到欣慰了,而此时,他正享受着温馨的家庭时光。 第二天上午,黄东开心的接到了林枫儿的电话,约他一起共进午餐,工作的繁忙,让蜜里调油的两个人最近很少见面,林枫儿终是压不住心中对黄东的思念,主动打电话约他。 有句不知道谁总结出的真理说:和女人第一次上床很难,之后就会很容易,和男人第一次上床很容易,之后就会很难。 这话,说明女人一旦和一个男人突破了最后的界限,那就会将自己完全交给这个男人,当然,黄东对林枫儿,绝对不是只想追求一夜情,黄东除了有男人多情滥情的毛病外,也还算个有情义的男人。 美人相请,自然不能爽约。 林枫儿选择午饭的地点,很有纪念意义:京都·牛,就是他第一次和黄东吃饭的地方,黄东今天也没开车,饭店距离报社的位置不远,天气不冷不热,正是一年中北华最舒服的季节,黄东溜溜达达,半个多小时就走到饭店。在门口遇见刚刚下车的林枫儿。 “你怎么在门口等我,实在不好意思,今天特别不好打车,等了好久才打到,你来了很久了吧?”林枫儿以为黄东特意在门口等她,嘴上道歉,心里暖暖。 黄东也不解释,将错就错的说道,“一起进去多好,反正我一个人也没意思。” 两个人再次进入包间的时候,与第一次来这里的心情大不相同,之前虽然两人心中都是暗生情愫,但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两个人也算得上是相敬如宾,后来又出了枫儿奶奶骨折的事情,一场甜蜜的约会就被中途腰斩,再次来到这里,两个人虽然少了一些客套,但却增了些许羞涩。 “最近挺忙的吧,怎么看你都瘦了!”黄东感觉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这属于没话找话,林枫儿身上,除了保持原来的容貌姣好,体态婀娜外,又通过自己的努力,增加一分女人的韵味,和丛珊珊一样,正是让男人垂涎欲滴绝妙时期,看到黄东盯着自己的前胸说自己瘦了,林枫儿愠怒道,“色鬼,你是说……小了么?”说罢,一点晕红从双腮散开,直铺展到额头,耳后,一张俏脸变成了成熟的蜜桃。 “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黄东着迷了,心中泛起对林枫儿最贴切的评价,伸过手,握住林枫儿的小手,动情道,“不会,我的枫儿最完美,哪里都完美!” 终于,两颗心再次无隔阂,之前的一点点因为时间产生的距离感,消失不见。 反正没有开车,在林枫儿的提议下,两个人都喝了一点清酒,酒后的林枫儿更加明艳,看得黄东小鹿乱撞。 “对了,你下午不上课么?喝成这样,可别把舞蹈教成醉拳了。”黄东握住林枫儿的小手,把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轻轻的调笑,微微的酒气带着点点热浪直冲林枫儿的耳孔,像是一只小手,从耳朵里七拐八绕的伸到心上,温柔的撩拨。 红唇似火,重重的印上黄东的嘴,香舌如藤,深深的缠住爱郎的心。 …… 直到两个人的喘息都变得沉重,林枫儿才依依不舍的钻进黄东的怀里,柔声道,“没有课,放假半天。” 这顿饭,身体越来越饱,灵魂越来越饿,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两个人索性结了账,踱出饭店,因为喝了点酒,黄东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把林枫儿送到了她家楼下。 “你要不要上去坐会?”林枫儿看出黄东的依依不舍,自己有何尝不是,主动开口问道。 “不了,奶奶在家,我就不去打扰了!”黄东最怕面对老太太,不知道怎么来回答老太太关于婚期的追问,当然那婚期自然是他和林枫儿的。 “嗯……,奶奶回上辽了,二姨奶过生日,特意让表哥来接她,过几天才回来。”林枫儿的声音很小,她明白,把这个消息告诉黄东,将意味着什么,可黄东所想,也是自己所想,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要自己争取机会的。 对于黄东来说,这的确是天大的好消息。二话不说,拉着林枫儿就进了电梯…… 不得不承认,林枫儿是个爱干净的女孩,因为每次黄东来,都会赶上她在洗澡,上一次,黄东一直在等待,可这一次,黄东却要积极的参与,他也要像枫丫头好好学习,如果做一个爱干净的人。 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欣赏玉雕美人,黄东的心情可是难以形容的美丽,林枫儿的身体,被一双火辣的眼光灼烧着,皮肤被烧的微红,血液被烧得沸腾,她受不了那火辣的温度,有些扭捏的转过身去,留给黄东一个更加难以抗拒的诱惑背影,粉颈纤腰,玉腿香*臀,身体的每一部分,都透着极难抗拒的诱惑,爷爷小时候说过,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黄东是个听话的好孩子,真的就不再忍了…… 浴室的温度在一点点的提高,林枫儿感觉自己又一次飘上了棚顶,在一阵剧烈的痉挛之后,瘫软如泥,如同婴孩般,被黄东从后面紧紧的拥在怀里…… 黄总的酒量很好,黄总的身体很好,黄总的兴致很好,意犹未尽,绝对不能半途而废,一分钟后,卧室内又是一番春色,将军立马,玉体横陈,阳刚与温柔的碰撞,总是能带来魂动的效果。 林枫儿像是个刚刚学会冲浪的孩子,并深爱着这项运动,一股神奇的力量带着她的灵魂,冲过一浪又一浪,一浪高过一浪,直到整个人完全被海浪吞没,自己都找不到自己。 终于,海浪退去,只留下沙滩上被高温灼烧得口干舌燥的妙人儿。 舌头在嘴唇上舔了几下,林枫儿实在无力睁开眼睛,只翻身的时间,一杯水就递到了唇边,一只强有力的臂弯托起她的脖子,让她光滑的上半身靠在结实的胸膛上,温水缓缓流入檀口之中,甘甜滋润,宛若仙泉! 此情景,说不尽郎情妾意,道不完你侬我侬! 第一百五十一章:远方的初恋和身边的情人 午后的阳光有些懒散,无力的在卧室内铺散,在凌乱的床上,在光洁的身上,在满足的心上,人总是会因为阳光的懒散而也变得慵懒,眼皮都不愿意撩开一下。但此时,黄东和林枫儿彼此的脸,都已经深刻在对方的心上,每一颦每一笑,都那般美好。 灵魂的交融,在安静中进行,远没有肉体纠缠时的激烈,却又是那样的深刻,深刻到内心笃定,任凭岁月如何的打磨,这种感觉会永远的刻骨铭心。 阳光知趣的保持不动,不忍心打破这一刻的安静,但黄东的电话却不解风情,在床头开始不断的低鸣。 此时黄东懒得接电话,可又不得不接,毕竟,虽然对黄东来说,今天与众不同,但毕竟对于别人,还是一个普通的工作日。 黄东很意外,接到的是马玲儿的电话。 “阿东,真是要谢谢你,代理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而且,我那笔钱也已经入账了,我现在就把钱打给你。” 隔着声波,黄东都能感觉到马铃儿的欢快,一扫前几日打电话时候的惶恐。 “我不着急,如果你用钱,就先用着吧!”黄东没想到,马铃儿这么快就要还钱,能度过这个难关,黄东也替她开心。 “不用了,我的那笔钱来了,这已经非常感谢你了!”马铃儿坚持要还钱,黄东也不能再拒绝。 “那一会你把卡号发到我手机上,我就在银行,马上就转给你!”马铃儿再次表示感谢,才开心的挂断电话,黄东的态度,让她的心情大好,看来在黄东心里,她现在的位置,还远比40万的钞票重要得多,虽然已经分手,被重视的感觉,还是蛮好的。 黄东可没想那么多,即便是普通同学,他能帮也还是要帮一把的,更何况,还有二哥背后的嘱咐和拜托。 接电话时,林枫儿一直保持着安静,还刻意的把自己的身体向床边挪了挪,黄东能明白她,林枫儿用行动表示,她不会干扰黄东的生活。可黄东不那么想,放下电话,一把抓住林枫儿的胳膊玩笑道,“哪里跑?”,随机整个身体又压了过去,林枫儿见黄东挂了电话,咯咯的笑着,向黄东讨饶,在黄老板的暴风骤雨下,林枫儿已经不堪其重,生怕他兴致再来,自己都不知该如何的应付。 “好的,饶了你了,不过,需要你帮个忙!” “帮忙,你还要帮忙?”林枫儿的脸瞬间大红,一直延伸到脖子下,讷讷的低下头,满脸娇羞,正要俯身下去,却被黄东的大手,一把抓住了香肩。 黄东大窘,知道林枫儿会错了意思,哈哈大笑道,“我出门没带卡,把你的卡借我一下。” “你是说,让我帮忙借你卡?不是……”林枫儿咬着嘴唇恨不得钻到床下去遮羞。 “就是要,你以为呢,快去吧!” 一声脆响,一声惊呼,黄东爱怜的在林枫儿的翘*臀轻拍一下,猝不及防的行为,让林枫儿下意识的惊呼出声,之后,裹上一条浴巾,娇嗔薄怒瞥了黄东一样,欢快的跑出卧室。 过了一会,身上着了一件长睡袍的林枫儿回到卧室,把一张卡扔给黄东,“这是我的工资卡,你先用吧。” “这么大方,不怕我把里面的钱都花掉了?”黄东接过卡,开始在手机里输入卡号,发给马铃儿。 “哈哈,花吧,反正也是攒起来还给你的!”林枫儿拿过自己的手机,在床头翻看信息。 “哦,还给我,里面有多少钱?”黄东有些诧异,他没想到,林枫儿把自己的清白都给了他,居然还记得要还他的钱,这是一个如何自强自立的女孩,自强得让人心疼,黄东的鼻子一酸,差点落泪,生怕林枫儿看到他的沉默,赶紧说话。 “应该有几万块的,多余的你也花了吧,反正我马上又要有演出费和工资了。”林枫儿说得自然,好像这一切都是应该如此,自己的付出,并不能抵消黄东原来对她的好,和她欠下的黄东的债,这个从小自立的姑娘,就是有倔强的尊严。 “你想让我吃软饭?”黄东把手机扔到一边,凑过来躺在林枫儿紧致的小腹上。 “哈哈,你牙口那么好,还用得着吃软饭,我才养不起你!”林枫儿的指尖穿过黄东的头发,最终把手停留在黄东的头上,心里满是幸福与甜蜜。 “叮咚!”一声短信提示音再次打破了短暂的宁静,这次声音,来自林枫儿的手机。 “您尾数为2187的卡号入账40万元……”林枫儿念到一半,嘴巴就圈成一个“o”型,一直小手马上覆盖在上面,惊艳的样子漂亮至极。 “这么快到账了!”黄东听到后,轻声念叨一句。这时林枫儿才反应过来,原来汇入的是黄东的钱。 “我说卡里怎么一下汇入这么多钱,原来是你的!” “嗯,前几天别人从我这挪了点钱,今天打回来了!”黄东的头挪动一下,用耳朵和脸颊感受着林枫儿睡衣下滑腻的皮肤。 “唉,我什么时候才能攒这么多钱?”林枫儿看着4后面一长串的0,感叹道。 “那你攒钱干什么?”黄东转过头,饶有兴趣的问了林枫儿一个问题。 “嗯,我想买房子,只要攒够了首付,我就贷款买一个,这样也算有了一个自己稳定的家。”自从把自己给了黄东,林枫儿就决定在北华安家,用一辈子的时间,感受黄东的喜怒哀乐,领略岁月的阴晴圆缺。 “好,我有一个朋友是做房地产的,下一个楼盘,我让她留一套给你,算个便宜点的价钱。”这事,其实黄东早有计划,就等待丛珊珊开发的下一个楼盘,他是实在不敢再把林枫儿弄到自己现在的小区。 “好呀,不过,我还没有钱,连首付的都不够!”林枫儿乍一兴奋,想到现实,马上又情绪低落。 “不着急,我的疯丫头这么能干,一定会挣到钱的。” “嗯,努力挣钱,买房子,我一定要让奶奶早点住上自己的房子。”林枫儿不服输的性格,让黄东很感动,朝着她点点头,表示鼓励。 “对了,一会得出去一趟,还有一件事,耽误了一段时间,今天正好闲着,赶紧去办了!” 听说黄东要走,林枫儿的心又沉了一下,不过马上挤出一张笑脸道,“去吧,别耽误事情,你走了,我再睡会!” 黄东的虽然没看到林枫儿表情的变化,但是他能通过身体的接触,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爱人之间的感觉,就是这么微妙,不用看,不用说,用心真的能体会到。 “懒虫,你得跟我去,我自己没意思!”黄东坐起身,满脸渴望的盯着林枫儿,男人撒娇,更难拒绝。 林枫儿的脸笑成一朵盛开的玫瑰,从某一个时刻起,她再也不知道怎么拒绝黄东。 “那我去洗澡,咱们一会就出发!” “别着急,一起洗!” “才不要,你是大坏蛋,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不行,就要一起。” 听着是严词拒绝,其实却是在打情骂俏。 这一回,黄东很乖,除了帮忙洗洗头,打打沐浴露,其他方面真的很乖。直到出了浴室,林枫儿一颗芳心,才渐渐平静。 四十分钟后,穿戴整齐的两个人已经出了门,中午的微醺之态,通过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已经消散无踪,都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肩并肩的走,林枫儿在两个人突破了最后一层防线后,反倒不去拉黄东手,不像之前,一出门就愿意挽着黄东,黄东也不能主动,万一遇到熟人,那真是说不清道不明了,人一旦做了点亏心的事,总还是有些心虚的! 坐上出租车的后座,交代了一句去硅谷大街,黄东这才拉过林枫儿的手,林枫儿也顺势靠在他怀里。 “去硅谷大街干什么,那么远的地方?”林枫儿好奇的问黄东。 “去了你就知道了。”黄东还是故作神秘,不想提前透露自己的意图。 下午的路,一点不拥堵,尤其车辆驶上硅谷大街,车少人稀,一路畅通,黄东指示着司机,在一家汽车4s店前停下车。 “神神秘秘的,你来买车呀?你的车呢,今天怎么没见开!”林枫儿跟着黄东下了车,这才知道黄东的目的地。 “嗯!趁着你在,帮我参谋参谋!” “好的,不过,要给劳务费的!”只要能和黄东一起,林枫儿就开心,黄东让她帮忙做点什么,她是千肯万肯的。 这是一家“一汽马自达”的品牌4s店,由于硅谷大街上基本都是汽车经销店,所以来这儿的人,一般都有很高的购车意向,销售人员也表现的格外热情。 “先生第一次来我们店么?”眼尖的小姑娘,一看黄东大大咧咧的步伐,就知道这是个花钱的主,又看到后面跟着的林枫儿,猜想是一对小情侣来买车,所以特别的热情,男人带着女朋友来买车,通常都表现得特别大方,各种有用没用的装饰品,只要推荐了,就都买。除了卖车的提成,精品装饰还能赚上一笔。 第一百五十二章:迷恋大叔的小萝莉 黄东看了一眼热情的销售女孩,很有礼貌的笑笑。“以前来过,你帮忙推荐一下!”黄东从容的领着林枫儿坐到沙发上。 “那哥你看中那个配置了,我给你介绍一下。”销售女孩都很精明,没说上两句话,称呼就从先生升级为哥,让黄东听了,都感觉很亲切,很舒服。 “女孩开,有什么推荐?”黄东其实并不懂车,他只知道开,至于什么品牌,什么配置,他一窍不通,之所以选择马自达,是因为他看一个客户开过,样子很漂亮,而且里面也很舒服,看起来挺高档的,最重要的是,并没有那么张扬。 “女孩开呀,那我建议你买红色的!红色的喜庆,还适合女孩!”销售女孩看了一旁满眼爱心的林枫儿,羡慕嫉妒恨,羡慕她长了一张人见人爱的脸蛋,嫉妒他有一个稳重多金的男友,恨自己为何就没有这样的好命。 “女孩都喜欢红色呀?对不对?这位小妹妹!”销售女孩看起来和林枫儿的年纪差不多了,但社会经验却要丰富很多,她讲话很有技巧,男人都喜欢女孩叫自己哥,这样的称呼,能唤起男人的保护欲,容易达成交易。但相反,女人都不喜欢其它女人叫自己姐,因为那表示说话的女孩,向自己表明,我比你长得年轻,女人,不喜欢比自己年轻漂亮的女人,除非是自己的女儿。 这就是技巧,用对了技巧,事半功倍。 “如果让你选,你会选什么颜色?”黄东也跟着销售女孩追问了林枫儿一句。 “嗯,我觉得她说得对,女孩开红色的车,挺好看,不过,每个人的想法不同,你给谁买车,总该问问她的意见吧!” 林枫儿的话像是提醒了黄东,黄东沉吟了一下,突然站起身道,“也好,卡在你包里吧?” “嗯,我拿给你!” “别了,拿着不方便,再甩丢了。包给我吧!” “好的,卡的密码是你生日!” “嗯?我生日!好的,知道了!” 黄东真是没想到,林枫儿居然用自己的生日作为银行卡密码,不是只要恋人之间才会这样么?也对,他们现在就是一对甜蜜的恋人。 黄东招呼着销售女孩离开了客户洽谈区,一起坐进了一辆红色的车里,过了好一会,两个人才出来,林枫儿看得出,销售女孩脸上的笑容更盛,看来是刚刚卖了一辆车,林枫儿盯着黄东的背影,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她的心坎里,原来全心全意爱一个人是这种感觉,只想全力的付出,却不会考虑半分的回报。 过了好一阵,黄东自己回到洽谈区。 “定完了?”林枫儿注意到,黄东也是心满意足的样子,看来他送车的那个女孩,在他心中的地位很重要,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也是不是很重要,不是刻意吃醋,可林枫儿的心里,还是有些酸溜溜的。 “买完了,一会就开走!”黄东把包还给林枫儿,继续叮嘱道,“卡还在你的钱包里,好好保管,别丢了!” 林枫儿点点头,有些失意的挤出一丝笑容,给别人送东西居然送得这么开心……,旋即她又释怀,说好了自己这辈子只对他付出,不求他回报,这时候,吃得哪门子飞醋。 “那姑娘乐坏了吧,有大帅哥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得多幸福呀?” “谁知道呢?!” 正说话,销售女孩手里拿着一堆文件和车钥匙一阵风样的刮过来,“哥,都办好了。小妹妹,这是你的身份证,你收好了,你可真幸福,男朋友对你这么好,都让我嫉妒死了。” “你嫉妒我,为什么?”林枫儿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黄东买的这辆车,不会是…… 不会,肯定不会,他已经为她花了那么多钱,自己除了一个干净身体,任何帮助都给不了他,不可能值得他这么全力的付出。 说到这,暂停下,插两句,其实礼物的贵重与否,有双重标准,取决于送礼人和收礼人的经济实力。举例说,如果比尔盖茨送我一艘游艇,我认为这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贵重的礼物,会把盖茨当成我这一辈的好友。但在盖茨看来,这或许只是一件小事,只是因为我的电脑装了一个正版的windows系统,他为了表示感谢,才出手送礼,没准过几天,他把这事就忘记了。 现在说回林枫儿,虽然近期的生活条件大有改善,可是连自己房子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会想要花掉20多万,去买一辆车,她认为20万的车,可能是她这辈子都难以企及的目标,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实现,她不相信。 但对于黄东而言,这不是一件小礼品,但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马铃儿的那笔钱,他原本就没有准备要回来,可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那不如让它发挥它应该发挥的作用,在中午林枫儿说不好打车的时候,他就萌生了送她一辆车的想法,正好下午这笔钱回来。 都是上帝的手,将这一切巧安排。黄东也是随缘而动。 林枫儿瞟了一眼购车手续,果然,上面写着林枫儿三个字,林枫儿的脑袋,瞬间就空白了,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惶恐,总之,那一刻,脑袋放空了好几秒。 “黄东,这是?”等回过神,第一时间就是追问黄东。 “送你的礼物!走吧,提车去!” 林枫儿被黄东拉到店后的停车场,这才想起反抗,“不行,我不能收,咱退了吧!” “你问问她,能退么?”黄东早就想好了应付林枫儿的对策,销售女孩刚才已经得到授意,和他一起演戏。 “肯定是不能退的,钱已经交到财务,车没有质量问题,我也没办法!”女孩摊摊手,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林枫儿还要争论什么,黄东摆摆手,她就把想说的话都咽回肚子。 在销售美女羡慕的眼光下,黄东开着新车去帮林枫儿办落户手续。和黄东相比,林枫儿大多数时候都很乖,很听话,可现在是实在憋不住自己的意见,向黄东抗议道,“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和我商量下,就自己做决定,我不要你的车!” 林枫儿怕黄东生气,但该说得话又不得不说,她可不想让黄东和她的感情中间,掺杂上那些带有铜臭的东西。 黄东没生气,也没反驳,反问林枫儿,“枫丫头,如果现在我需要钱,你能用你所有的积蓄来帮我么?” “当然!” “为什么?” “钱没了再赚呗!” “你说得对,枫丫头,你都能为了我花掉所有的钱,为什么我不能,再说了,钱是什么东西,它只有帮助我们实现梦想的时候,才有用,让它躺在卡里,有和没有有啥区别,咱们之间,还要因为钱来争论是非对错么?” 林枫儿依旧是不同意黄东的说法,可又找不出理由来反驳,气哼哼的在副驾驶不理黄东。 “行了,别生气了,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再有下一次,我就不理你了!”林枫儿渐渐想通,也就不再生气。 “不过,话说回来,我看你有驾驶证,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开车?”黄东的确没见过林枫儿摸方向盘。 “那你怀疑我这证是买的,有时候出差,我和肖姐都是换着开车。” “那你来开!” “开就开!” 黄东开始真没想到,林枫儿的驾驶技术还真不错,行驶在马路上,平平稳稳,游刃有余! 想通后,林枫儿进入了一种亢奋的状态,这是新买车人的通病,都会亢奋一阵子,开多长时间的车,都不会累! 北华市很大,大到从4s店到车管所,需要40分钟的车程。北华市又很小,小到走到哪都能碰倒熟人。 不过,就如同乔小乔没想到遇见黄东和陌生美女在一起一样,黄东也没想到这两个人能在一起。谢大家招牌式的笑容比往常都灿烂,让人觉得这个白白皮肤的男人人畜无害,除了乔小乔爱看,其实别人也不烦。 “黄总,这么巧?”谢大家现在和黄东比较熟,而且,今后还要和黄东长期合作,所以表现出与平时冷漠表情不相符的热情,乔小乔偷偷瞟了一眼谢大家,脸颊微红。自从遇到比他大几岁谢大家后,乔小乔总爱脸红,像个暗恋大叔的小萝莉,丝毫掩饰不住自己的感情。 黄东是只老油条,即便偷约美女被抓现行,根本不会表现出一点点的慌张。 “布和,你这是……?” “哦,四哥交代我帮乔镇长的车来上牌照!” 谢大家可不会偷约乔小乔,更何况,即便偷偷约会,也不会选车管所,这么没有氛围的地方,是勾四刚看表妹每次来往于镇上和市里,都是坐公交车,有些心疼小乔的奔波,就让谢大家带着小乔去买了一辆车,红色的马自达六,如果黄东不是因为一场“战事”耽误了行程,两个小时之前,四个人在4s店内就能相会。 “乔镇长买车了,恭喜,恭喜!”黄东和乔小乔比较熟,说话也更自然些。 “怎么,就许你们大老板买车,我这小公务员不行?”乔小乔心情很好,一点都不比林枫儿差,因为身边都有一个看一眼都会让自己心跳加速的男人。 “哪里话,乔镇长说要车,那送车的还不排着队的来!”黄东的笑话,让乔小乔的脸又红了,不过,这次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因为着急。 “黄总,你可别瞎说,哪里有人送我车!”乔小乔赶紧解释,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谢大家,生怕谢大家误会现在有好多人追求她。 第一百五十三章:卧底? 黄东从乔小乔的眼神里,看懂那层对谢大家的意思,都是成年人,女孩的心思男人不用猜,一看就看明白! “哈哈,玩笑玩笑。乔镇长别当真。对了,这是我朋友林枫儿,今天刚买了车,不知道怎么办手续,求我帮忙来的。”黄东很自然的介绍了一下林枫儿,乔小乔之前是见过黄东身边那两名美女,再看今天这个,更是一朵出水的芙蓉。心想,这黄总桃花太盛,不知道是福是祸。 要说北华小,北华还真是小,一转眼,黄东在车管所又遇到了第三个熟人,陈晓宇,这是马小英招聘来不久的业务员,业务能力一般,但好在踏实肯干,上次鲅鱼圈团建,黄东见过他,印象不错。 黄东转头的功夫,从他后面经过的陈晓宇也认出了黄东,两个人近在咫尺,同时愣住了,陈晓宇下意识的脚跟并拢,身体猛地拔得笔直,很像出征的士兵在战场上看到将军一样,这种反应,也就是那么一瞬间,身体马上又松弛下来,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对黄东说道,“黄总,我可不是翘班,今天我休息,和我朋友来办事的。” 黄东被陈晓宇的动作吓了一跳,笑呵呵的看着比自己年轻几岁的小伙子,刻意的装出一张平易近人的脸,回答道,“哈哈,陈……晓宇,是吧,哈哈,我没那么可怕吧。你赶紧去忙你的吧!” 陈晓宇见黄东的态度诚恳,礼貌的向其它三人点点头,追上走到前面的一个姑娘。 “你员工?”乔小乔刚才的热情突然不见,好像是在考虑什么重要的事情,皱着眉头问道。 “啊,怎么了,小伙子挺帅的吧,来公司时间不长,我也就见过几面。”黄东不以为然,乔小乔情绪的变化,他并未注意到,本来么,身边有一个美女,其他人也就没那么关注了。 “对了,黄总,你们公司是做什么的?”乔小乔不知为何,今天关心起黄东的生意。 “做一些保健品,电话营销,乔镇长怎么突然对我的生意这么感兴趣?”黄东也有些纳闷,乔小乔平时的话没那么多。 “哦,合法么?”乔小乔语出惊人,雷得黄东外焦里内,就连一旁的林枫儿也蹙起眉头看了乔小乔一眼,起初印象不错的姑娘,怎么突然向审犯人一样对待黄东。 “嗯……”黄东沉吟了一下,“乔镇长,有话直说!” “哦,哦,对不起,走神了!没什么,那黄总,你先忙,我们这手续办得差不多了,我俩就先走了。”在陈晓宇出现和离开的瞬间,谢大家的脸色也是微变,从乔小乔与黄东的对话中,他判断,乔小乔也发现了和他一样的问题。 “那行,那咱们再约!”此时,黄东心中疑窦丛生,可又不知从何问起,又有林枫儿在场,只好和乔小乔二人告辞。 黄东带着林枫儿离开,谢大家和乔小乔对视了一眼,嘴里同时蹦出两个字:警察。 当然,两个人心里都明白对方所指何人! 办完手续,谢大家开车,两个人离开车管所,一路上乔小乔一直在丝毫陈晓宇的问题,没说话,而谢大家原本话就不多,车里一直很安静。 “布和,你说我要不要给我哥打个电话?”她现在很在意谢大家的意见。 “既然是朋友,我想应该说说。”谢大家淡淡答道。 又沉默了一会,乔小乔还是拿起电话,拨出勾四刚的号码。 “小妹,怎么样,办完牌照了?”勾四刚已经回了蒙省,公司很多事情等他处理,他这些日子可是忙得脚打后脑勺。 “嗯,办完了,谢谢哥!” “和我还客气啥,有个车方便点,以后我在到你哪,就省的在麻烦别人了。” “哥,我刚才碰见黄东了!” “是吗,他又买车了?”勾四刚看着桌上的文件,心不在焉的和乔小乔聊着。 “哥,你知不知道黄东到底做什么生意的,违法么?” “啥?再说一遍。”勾四刚以为自己听错了表妹的话。 “我是问,黄东的生意违法么?”乔小乔又重复一遍。 “不会吧,小妹,有什么问题?”勾四刚合上文件,开始认真的听乔小乔的电话。 “刚才还碰到黄东的一个下属,我能看得出来,那人肯定是个警察,这一点,布和也看出来了!”乔小乔四年的警校生活,让她对警察的行走坐卧,乃至于身上的气质,都无比的熟悉,她判断,陈晓宇一定是一名警察,而且,还是毕业时间不长那种。 “真的?”勾四刚也感觉有点问题,如果乔小乔和谢大家都认同的事情,那这个判断,就八九不离十。 “确定,应该是警校毕业不久的,所以,我才问黄东的生意是不是违法,如果他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你可要和他保持距离,别到时候牵连到你。”乔小乔所担心者,不是黄东,而是怕表哥受了牵连。 “你把电话给布和。” “四哥!”接过电话,谢大家不等勾四刚问,就主动道,“乔镇长的分析,应该没错,那小伙下意识的动作,一看就是经过长期训练的,肯定不是当兵的,那一定就是警察。” 勾四刚听谢大家也如此笃定那个陈晓宇的身份,不觉也有些紧张,他曾经的经历,让他对法律有了极大的敬畏,但是黄东曾经和他说过生意上的事情,充其量算是擦边球,违法肯定不存在,但怕就怕财迷心窍,万一为了钱真走上邪路,那前面就是万丈深渊了。 “行,这事你别管了,和谁都别说,我来处理!”乔小乔可以不理,但勾四刚不能,黄东曾经帮过他,他已经拿黄东当成了一个小兄弟。 挂断电话,勾四刚考虑一会,还是给黄东打了一个电话,以黄东的精明,马上判断出,刚才乔小乔肯定告诉了勾四刚什么,不等勾四刚说话,黄东就说道,“四哥,你稍等一下,我找一个没人的地方。” 黄东已经把手续交给了一个代办的人,这人正带着林枫儿各个窗口的办理业务,黄东和林枫儿打声招呼,出了门,在楼下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四哥,小乔怎么说,刚才人多,我不好问!” “兄弟,你也觉察出不对了?”勾四刚很诧异,这人精怎么都碰到一起了,和聪明人打交道,还真就省事。 “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可看小乔和布和的表情,应该有事,小乔还问我的生意违法不违法。” “兄弟,你刚才碰见的那个同事,小乔和布和都认为是警察,你自己好好调查调查,多余的话,我不多说,兄弟好自为之。”勾四刚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至于黄东怎么处理,那就看他自己的能力了。 “嗯,明白,四哥你放心,兄弟没干违法的事情,这里面一定有原因,感谢四哥,替我谢谢小乔。” “好,我也相信你,小心驶得万年船。” 黄东心里万分惊讶,警察怎么能盯上他的公司,这是必须快速处理,虽然自己没做违法的事情,但是,保健品生意这东西,经不起查,如果咬死了一个产品查下去,肯定能找出一些违规的地方。 这事,必须和马小英说,防患于未然。 马小英此时也在烦恼,最近成长新星越闹越欢,完全是不计成本的打法,虽然仍是以地推的宣传彩页为主,并没有在公共媒体上打广告,但对于成长之星冲击的态势已经形成,现在只要有家长感兴趣,成长新星就直接送货,用一个疗程后再给钱,没有效果,药可以白用。现在成长之星的销售已经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很多家长好像也收了他们的好处,也为他们四处宣扬,要不是马小英手里有家长的联系方式,单靠地推销售,还真是干不过成长新星。 接到黄东的电话,马小英诉了一番苦,黄东等她发泄了一会对成长新星的怨气,很认真的问道,“小英,你办公室里有外人么?” “没有,就我自己,怎么了,哥!” “你把门关上,我和你说点事!” “关着呢,要不我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和你发牢骚么!” “陈晓宇,今天休息是么?” “对呀,怎么了?” “今天我碰倒他了,还有乔小乔。” “那可真巧,怎么,他对你没礼貌了?” “切,我是那么心胸狭窄告黑状的人么?小乔说,他是个警察。” “啥?警察?!”马小英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大叫出声,随后又降低的声音问,“警察来我们公司干啥,我们也没干啥违法的事情。” “这事,别在电话里说,晚上你在单位等我,我去公司,咱俩再细说,我先告诉你,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尽量不要让陈晓宇接触太多核心的东西。” “额,你放心,他还在学习,那晚上我在公司等你!” 办理手续很顺利,接下来就是等着牌照了,虽然黄东对林枫儿还是依依不舍,可有陈晓宇这件事堵在心理,做什么都没有心情了,林枫儿也看出他心里有事,好言安慰,说来日方长,就把黄东送回了报社。 还好今天陈晓宇休息,否则,马小英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名员工。 “哥,乔镇长就看一眼,就能判断出陈晓宇的身份?会不会搞错了,陈晓宇只有高中毕业,怎么可能是警察。” 两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所有的员工都已经下班回家,说话也用不着顾忌啥。 第一百五十四章:最短命的无间道 马小英对乔小乔的判断表示怀疑,黄东却深信,他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确实古怪。 “你不知道,乔镇长是警官学院的高材生,她对这个行业很敏感,我相信她的判断,你说说,这个陈晓宇,到底是咋回事?” “正常招聘,他主动来应聘的,自己说家是农村的,高中毕业后,不想种地,就四处打工,我看这小伙挺精神,而且表达能力也可以,能说清楚话,就留下了,谁知道……,可咱们招聘,也不可能查人家祖宗十八代呀。”乔小乔心里有些慌乱,她可从来没和警察打过交道,在心底,还是对这个职业有一种敬畏感。 “你也不用太担心,咱们好好分析一下,陈晓宇说自己是农村人,没上过大学,可我看谈吐和处事的方法,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孩子。这一点,八成是撒谎。” “那他为什么要撒谎,上过大学也不是丢人的事情!”这一点,马小英不理解。 “这很好理解,如果他真是警察,一定要隐瞒身份,这不是主要问题,问题是,警察为什么独独盯上咱家,还是其他家也有他们的人。” “哥,我觉得,身正不怕影子斜,让他查呗,咱也没干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警察还不让人做生意了?”马小英愤愤不平的道。 “小英,这话要看怎么说,如果查深了,我们如何拓展销售渠道,保健品宣传的效果,是不是符合广告法规定,有没有夸大宣传和诱导消费者的行为,都是经不起查的。”黄东在报社工作这几年,对于这些事情,搞得比较明白,他们现在从事的行业,的确是在打擦边球,不查则已,一查肯定能找出些问题,如果管理部门再揪住一些客诉,那问题就更严重了,现在这个行业还能发展,主要管理部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闹得不太过分,大家都相安无事。 “那怎么办,要不把他辞退了?咱总不能因为乔镇长的一个判断,就不干这买卖了吧?” “不干倒不至于,不过,辞退他是一定的,不管他是不是警察,咱们犯不着冒这个险,不过,要讲究点方法,不能让他产生怀疑。” “哥,我现在比较乱,一个成长新星,已经搅得我心神不宁了,又来这么一出,我没辙了。”马小英岔开双腿,呈大字型,把自己懒懒的贴在沙发上,在黄东面前,一点都不顾及自己形象。 其实,马小英很漂亮,和孙冰,丛珊珊,林枫儿相比,也差不了多少,可黄东现在对马小英,确实没有男女哪方面的想法,尤其是老妈认了这个干女儿后,他也真的拿马小英当妹妹看。 黄东在马小英笔直的腿上拍了一下,笑着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注意形象,怎么这点事你就慌了,以后你还是要做大事业的人呢,怎么能被困难打倒呢?” “哥,我在你面前还装啥,不是我怕困难,只是觉得做点事咋这么难呢,刚刚好点,就这么多人盯着。” “这都不是事,我告诉你,成长新星的事情,我这也已经有眉目了,估计很快就能解决它,至于陈晓宇这事,也好办。刚才我想了,这间办公室马上就要到期了,就不准备续租了,你和房东沟通下,然后,这几天你找个民宅吧,老一点的,最好买个对面,屋里做好隔音处理,之后搬家!” “真的?成长新星你要是能解决,你就是大功臣。搬家到没问题,反正咱们在哪都无所谓,可是陈晓宇怎么处理?” “你和他说,黄总不打算干这行了,这生意,看着红火,不挣钱。所以对不起了,不止他一个,后来的几个人,都辞退了吧,以后招工,必须经过熟人介绍,否则,宁缺毋滥。” 马小英仔细的考虑了一会,发现这两件事,在黄东手里,并不是多难的事情,不禁有些感叹,自己呀,还是经历的太少。 “行,大致就是这个方向,你全权负责吧,隐秘些,只留下知根知底的人,没有关联人的,以后招聘都不用了。”这一块的利润太高,黄东和马小英都是舍不得放弃这边的生意,只能在公司管理上,更加严格一些吧,小心使得万年船。 那陈晓宇到底是不是警察?警察来一个小公司做什么? 其实,陈晓宇上演无间道,并不是针对黄东一家,近两个月关于保健品的投诉越来越多,其中有一起案件性质特别恶劣,说是一款可以治疗糖尿病的保健品,在电视和报纸上都做过广告,一位70多岁的老人,糖尿病史已经有十多年,每天都打胰岛素,让酷爱旅游的老人不得不窝在家里,受尽折磨。看了这则广告后,也是有病乱投医,就拨打了销售热线,询问药品疗效,老人的医疗知识有限,不太能搞清保健品与药品的之间存在的区别,以为这款保健品也是药品。 为了能够销售产品,拿到高额提成,毫无医学经验的销售员,告知老人,用了他们的产品,就可以停掉其他一切药品,包括胰岛素,而且也不必通过运动来降糖,很多老人都是吃了他们的“药”后,就出去旅游了。 听说能停掉胰岛素,老人如获至宝,花了上万元,一下定了五个疗程,开始吃的时候,老爷子在心理作用下,也觉得有些效果,可时间一长,越吃越感觉不对劲,只吃这些保健品,不控制饮食,不运动,老爷子的血糖不降反升,给老爷子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各种并发症随之而来。现在有点明白过味来,老爷子找到哪个卖药的销售,销售告诉他,先期有点增高很正常,只要坚持吃,就一定能降下来,保证一年后,和正常人一样。 众所周知,糖尿病是国际医学界都束手无策的顽固性疾病,目前除了使用胰岛素降糖,并没有根治糖尿病的办法。稍有医学常识的人,不会相信能够根治糖尿病的谣言。 可无良卖家与无知买家碰到一起,肯定就是就是悲剧。老爷子最终被送到医院急救,虽然保住了命,但身体已经造成了的伤害,家属一气之下拨打了热线,对销售一顿臭骂,而且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报警,让他们就等着法律的制裁吧。 冲动的家属逞了口舌之能,却打草惊蛇的竞走了无良商家,警察在开始调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当地的经销商,整个销售平台已经转入地下。 这件事以后,针对保健品的投诉越来越多,甚至有电话打到了市长热线。于是,市局经侦支队成立了专案组,为了能够拿到第一手的资料,经侦支队派了三名侦查员,以应聘的方式进入到保健品营销公司,其实,这次的目标本不应该有黄东的公司,但市局收了好多举报信,都是举报黄东的这家公司与教育系统官员勾结,哄骗家长,发学生财,下面还详细的提供了黄东公司的地址,和经销产品的详细名录,专案组的领导觉得事情可疑,而且黄东的公司,貌似也没有什么背景,就派陈晓宇去卧底,看能不能拿到黄东公司的犯罪证据,好杀一儆百。 可陈晓宇毕竟是刚刚毕业不久的侦查员,在工作经验方面尚有欠缺,在黄东公司呆了一阵子,也没查到什么,反而马小英和黄东对员工的关怀,让他颇为感动,屡次与领导汇报的时候,也没有汇报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最近他也正有撤退的想法。 马小英正在紧张的寻找新办公室,为了保证队伍的“纯洁性”,准备进行一次人员清洗,但马总对于人员的清洗,肯定不会像戴笠老板清洗队伍时的血腥,反而事温情脉脉,马小英对于这些新来的员工心生愧意,这些人既然跟着自己,还没有赚到钱,就莫名其妙的被辞退,的确有些冤枉,可为了公司的长治久安,她也没办法,她给每个人准备了三个月的工资,准备辞退的时候补偿给他们。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刚刚找到房子,陈晓宇就来辞职,理由是家里有事,让他回去处理,马小英始料不及,居然还开口挽留了几句,事后想想,真是后怕,万一陈晓宇是做做样子,然后就坡下驴的留下,那她都不知道怎么和黄东交代。 经过领导同意,陈晓宇决定撤退,没想到撤退时,老板还给了一笔钱,陈晓宇更加感动,警察也是人,尤其是刚毕业的警察,对于事务的判断,难免受到个人情感的影响。陈晓宇觉得,以马小英这样的人品,肯定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看来不在这里浪费时间,是很正确的决定。 陈晓宇离开了,虽然并未给公司带来任何的影响,但却给黄东敲响了警钟,今后做事,一定要慎之又慎。 陈晓宇事情解决了,郎小乙那边也有了消息。 其实完全不必目不转睛的盯防,泄洪湾镇的夜格外安静,每过一辆车,在宾馆靠近马路的一侧,都听得清清楚楚。 第三天的晚上11点钟,郎小乙正在熟睡,一阵柴油机的轰鸣与大门的开启声,把他从梦中惊醒,揉揉惺忪的睡眼,发现大权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大权平时生活比较规律,通常九点钟就上炕睡觉了,前两天由于兴奋,还能坚持,可连续两个晚上都平安无事,紧张的精神松懈下来,听着郎小乙的鼾声,不觉双眼皮打架,也沉沉的进入梦乡。 郎小乙也没打扰大权,拿起相机对准对面的大门,拍下大货车进院的照片,院里有一个举架将近十米的厂房,大车直接开进厂房,大门随即关闭,郎小乙翻看了一下照片,根本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除了模糊不清的车尾照片,啥也看不出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故意的车祸 凡事就怕认真二字,只要认真,就会琢磨! 小乙对此事很认真,也就暗自琢磨,如果一直都是这样,那自己和大权恐怕守白了头,还是守空房,事情不会有进展,郎小乙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他叫醒大权,让大权上床睡觉,大权看看时间,也有些难为情,对小乙尴尬的笑笑,呲着白牙爬上床,一会功夫,就响起沉沉的鼾声,瞌睡这东西很怪,只要形成习惯,到点就来,挡也挡不住。 郎小乙反正也睡不着,出门下楼,蹲在宾馆楼下抽烟,前台的服务员已经躺在吧台里面的长椅上睡着了,小宾馆的里里外外都空空荡荡的,偶尔有骑着自行车夜归的人穿过门前,也丝毫没注意隐在灯影下的郎小乙。 心里琢磨事,时间过得很快,大约12点多的时候,印刷厂的大门从里面传来开门声,郎小乙赶紧把身体藏在皮卡车的后面。大门开启后,雪亮的车大灯穿过马路,直射在宾馆一侧的窗户上,也晃过皮卡车的车头,郎小乙的位置,从对面完全看不到。 一辆小货车平稳的经过几十米的土路,直接上了镇里的砂石路,向着北化方向驶去。 郎小乙来不及上去叫醒大权,一抹自己皮卡的车钥匙正好在兜里,赶紧上车启动,等小货车的尾灯渐渐远去,郎小乙才尾随着货车的方向追去,不一会,就远远的望见了小货车的车灯,为了防止前车发现自己,郎小乙关闭了前车灯,趁着微弱的月色远远赘住小货车,整个砂石路上,现在很少有车辆经过,两车的速度,也保持在70以上,半个小时的时间,前方渐亮,已经到了北华的城边,车也渐渐多了。为了防止跟丢,郎小乙加快车速,跟得很紧。 小货车七拐八拐,进了城边的一个棚户区,路面很窄,车速也放慢下来,郎小乙大着胆子,把车停放在路边,徒步跟着前面的车辆,小货车停在一户铁皮大门前,大门此时已经敞开,小货车驶进了小院里,院里传来几声狗叫声,正要向前的郎小乙吓得停住脚步,院里养了狗,他可不敢轻易的靠近。 开车回到宾馆的时候,大权仍在床上熟睡,郎小乙知道今天晚上应该也没什么事了,所以也倒在床上睡觉。 接下来两天无事,第三天的晚上,前两天的那辆小货车又满载着一车货,送到了相同的位置,至于车上拉的什么东西,郎小乙仍是没看到,无论是进来的大货车,还有送货出去的小货车,在运输过程中都十分的小心的,车上的东西都盖得严严实实。 又过了三天,仍是那辆小货车,还是那个时间,又送了一趟货。 郎小乙把自己发现的这个规律告诉了黄东,小货车应该三天送一次货,看样子货车不像是雇来的,极有可能是印刷厂自用的。 恰巧黄东接电话的时候,黄林和谢大家也在他身边,见黄东眉头紧锁,黄林问道,“哥,什么事,什么三天一次!” 黄林之前并不知道成长新星的事情,黄东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讲解给两个人,黄林的火爆子脾气,一听说有人给哥的生意捣乱,马上就说让二龙叔召集一些兄弟,打去印刷厂看个究竟。 黄东摇摇头,“黄林,你冷静点,一切都是我的判断,现在还没有拿到实凿的证据,这么贸然上门,万一打草惊蛇,以后就更不好办了?” “那也不能放过他们,起码得给他们点教训!”黄林尽管一直叫嚣着,但没有哥哥的允许,他断然是不会行动的。 “布和,这事你怎么看?”黄东看看一直在沉默的谢大家问道。 在兄弟俩说话的时候,谢大家就如同一个外人,根本也不参与,勤勤恳恳的对付着面前的烤羊腿,可耳朵一直没闲着,事情的经过,他听得清清楚楚。现在黄东问他,他放下手里的小刀,沉思了一会。 “黄总,我想你的判断应该是对的,一个印刷厂老是半夜送货,肯定有问题,但重点是,这个问题是不是你要找的问题,如果不是,打草惊蛇是一方面,白白的得罪人,谁也不知道这背后有啥人物,咱们自己最好不动手,先查清楚,之后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啥意思!”黄林最近成为谢大家的金牌捧哏,总是在关键时刻递上一句话,之后让谢大家华丽的展示自己的智慧,这种配合,黄林觉得很舒服,乐此不疲。 “我想这样,黄总,你让郎小乙盯好了,如果三天后还出货,就打电话,我和黄林开个破车,在泄洪湾的土路上,给他制造一起交通事故,然后趁机看看他车里拉得的是什么。如果真是你说的那个药,咱们报警也好,报工商也好,让管理部查了他,之后我再安排。” “哈哈哈!布和,难怪胡大哥和四哥这么看重你,真有你的,那三天后,就辛苦你了!” 三天之约,如期而至! 郎小乙见到小货车出门,马上给黄林打了一个电话,黄林和谢大家正开着之前的那辆破面包等待在城边的位置,接到电话后。谢大家启动车辆,两个人身上的工作服已经脏得发亮,一看就知道是工地里经常干活的苦力,只是谢大家白白的肤色,与工作服之间,稍有违和感。 从印刷厂出来的小货车,一如往昔,稳稳驶过土路,加速上了砂石路,今天接到通知,最近有一批货出的挺好,今天晚上可能要跑上两趟,所以车速要快点,手脚要麻利点。 车刚开出去十多分钟,迎面而来的一辆面包车,远光灯刺得司机花了眼,司机魏军和老板的远方亲戚,自己的亲哥哥又在厂里负责,平时趾高气扬惯了,按了两声喇叭,用自己的远近光切换的提醒对方来车。 可对方不但没有关闭刺眼的远光,反而加速向着小货车冲来,眼看快要撞上的时候,一个急转,擦着小货车风驰电掣而去。魏军急打舵努力避开迎面而来的车辆,在小货车前轮马上就要陷入路边沟渠时,一脚刹车踩得死死的,要不是技术过硬,恐怕小货车今天就得翻进沟里,面包车贴着他的小货车而过,魏军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待面包车过去半分钟,惊魂稍定的魏军这才跳下车,看着远去的尾灯,跳脚大骂,祖祖奶奶的粗俗不堪,可依旧无法宣泄出心中的愤怒,要不是有事在身,不敢耽搁,魏军特别想追上去问问司机,是不是不要命了。 暗红色的尾灯被泄洪湾镇的黑夜吞没,面包车已经没了踪迹,魏军连车牌照都没看清,他点了一根烟,猛吸了两口,上车启动,心里仍在诅咒着那个面包车司机,诅咒他开进沟里,摔不死也砸个骨断筋折。 平静了一会,魏军开始加速,心里想着赶紧送完货,还能回厂里睡一会。车轮与砂石路摩擦出沙沙的声音,再配上朦胧的夜色,各种感官都让人昏昏欲睡,魏军打了一个哈欠,就在他的嘴巴张到最大的时候,从后面又疾驰来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猛然急速超车,超车后一把急舵,返回右侧道路,随着刹车灯一亮,在距离魏军小货车十几米的地方刹住车辆,四条轮胎与砂石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 魏军下意识的一脚刹车,可终究是晚了一步,主要是两车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远远低于小货车的刹车距离,一声闷响,魏军的货车头与面包车尾发生了亲密接触,虽然并不严重,可也吓得魏军魂不附体,变形的车尾就在他眼前一米多的位置,生生是被他撞出去的。 现在的面包车都疯了么,怎么都这么开车,魏军不确定这两次挑衅是不是同一辆车,但那不重要,魏军已经出离愤怒了,从副驾驶脚下抄出一根铁管,开门就冲过去。 面包车门也开了,从正副驾驶分别走下两个人,之后是后门,一个,两个,三个……,车上一共下来了七个人,各个身强力壮。 魏军咋见这么多人,心里就慌了,以一抵七,他可不是叶问,没有一个打十个的能耐。魏军不敢继续向前,站在原地斥责道,“你们怎么开车的,前面没有车,干啥刹车,故意找茬么?”说话虽然大声,但对面的谢大家和黄林已经听出来,色厉内荏的家伙,气势已经输了。 “你刚才是不是骂人来着?!”黄林指着魏军的鼻子,对他手里的铁管视而不见。 “什么我骂人,谁骂你了!”魏军不明白黄林说的什么意思。 “还嘴硬,刚才错车之后,你是不是骂我们来着,我们都听见了。” 我靠,果然就是刚才的那辆车,不过,车开出去那么远,不应该能听到呀。 “骂你们怎么了,你们刚才那种开车方法,差点撞到我,没看见呀!” “不是没撞上么?你嚷嚷啥,现在咋办,追尾了,你全责,赔钱。”黄林继续叫嚣,后面崔家五个兄弟冲上来,包围住魏军。 “哥们,你们这是碰瓷呀!说吧,要多少钱?”好汉不吃眼前亏,魏军明白这个道理,今天这种状态,自己肯定是讨不来便宜,还不如先息事宁人,以后找机会再报复,反正自己已经记住了车牌号。 一百五十六章:史上最大造假案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魏军准备花点小钱,避免节外生枝! 可没想到,对方来了一个狮子大开口,“一万吧,拿一万块,你走人!” 黄林这头雄狮,胃口也太大了,不过自己也不看看就那破车,卖了也值不了一万块钱,这简直就是讹钱。 “啥,一万……,兄弟,你这不是解决事,是挑事呀,就你那破车,你告诉我,它哪里值一万块。”魏军没有一万块,有也舍不得拿,三五百他也就受了,可一万块,开玩笑。 “操,不给,不给就卸货,用货抵账!”崔家老四一身土匪习气,嚷嚷着就要往货车上爬,还没上车,一伸手就揭开了盖在货物上的苫布,黄林也跟着过去。 “你们住手,别动,别动!”送货前,大哥魏国不止一次交代他,一定注意安全,不仅是行车安全,还有货品安全,这批货千万别让别人发现,魏军也知道,这些东西,见不得光。这要是被人抢走了,那哥不得扒了他皮,他不顾一起的要冲上去护住苫布,可崔家四兄弟围着他,魏军试了几次,都没冲破封锁圈,手里虽然拿这根家伙,可他也不敢轻易动手,真是动了手,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赔钱,我赔钱!”黄林和崔老四一听说他要赔钱,放下苫布慢慢的走回来,好像是对里面的货物一点不感兴趣。其实,黄林一切经看清楚,里面整整齐齐的码了一车的成长新星的包装箱。 “兄弟,我手里就1000块钱,你们拿着,要是不够,我马上让人来送。”说着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啥意思,要找人来呀,少来这一套,今天算我们倒霉,一千就一千,妈的,修车都不够,丧气,碰上这么一个穷鬼。” 黄林自己叨咕着,接过来魏军手里的钱。 “行了,现在活不好,有点够吃饭就行了。”谢大家说着招呼所有人上车,七个人一辆车,瞬间又消失在夜色之中。 魏军也不敢耽搁,赶紧把货送到库房,第二车的时候,他打电话给魏国说了这次讲过,魏国也没当回事,认为就是一伙碰瓷的,魏军心疼的说,他被讹了两千块钱,魏国只担心这批保健品是否被人发现,至于两千块钱,他不在乎。 第二车,他派了十多人坐车厂里的面包车远远跟在魏军后面,如果再碰到那伙人,好为魏军出气。 可这次,平安顺利,估计碰瓷得也回去睡觉了。 谢大家看看副驾驶的黄东,黄东点点头,谢大家自然明白了,正如黄东所料,这里装的都是黄东要找的东西,谢大家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黄林把手里的一千块钱团成一个小卷,扔给第二排的崔大虎,“哥几个辛苦,拿去明天改善改善生活,嘴巴都严一点。今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崔家哥几个白得了1000块钱,发誓会保守秘密,崔家哥五个发现,自从跟着谢大家和黄林,挣钱可容易了,之前手里有个几百块就像过年似的,现在千八百的,根本也不太当回事了。 崔家五虎晚上也没回镇里,就在工地的宿舍里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黄东兄弟俩和谢大家商量了一上午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两天黄东经过多方调查,发现这个成长之星根本就没有批号,就是一个三无产品,就更有信心一举端掉这个制假窝点。 郎小乙继续盯防印刷场,连续两天印刷厂除了偶尔出出进进的工人,安静依旧,没有车辆进出拉货。 魏军硬是让大哥魏国给自己报销了2000块钱,自家兄弟,老大虽然知道兄弟在套自己的钱,可一奶同胞的兄弟,何况自己这段时间也的确挣了些外快,所以二话没说,就扔给魏军2000块钱,魏军得了钱自然高兴,老早就指挥工人把一车的成长新星装好,准备晚上再送到库房。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大权开着自己那辆破三轮车,又出现在印刷厂的门口,高喊着:“收破烂……喽。”声音悠悠扬扬飘进厂区里,洋洒在每一个角落,洒魏国不在,厂里的工人通常都趁着这个时候,把一些破烂拿出来卖,换一点钱来买酒喝,这事就瞒着魏国。 果然,大权喊道第三声的时候,工厂的大门打开了,可工人刚刚把一些废纸和啤酒易拉罐送出来,顺着厂区门口的小路,十多个人怒目凝眉,叫嚷着冲向工厂大门。开门的工人好像听到抓小偷的声音,不觉看向大权,大权的脸色惨白,顾不上自己的三轮车和一车的废品,不顾工人们的阻拦,死命的往院里,开门工人见拦不住大权,手忙脚乱的就要关门,可一扇大门才刚刚关上,一群人气势汹汹的人就已经冲进了大门,追着大权高喊抓小偷,工人也急了,这个厂除了老板带来过几个外人,还从来没有不认识的人闯进来过,他抄起院里的一根木棒就堵在了门口。 “我看你们谁敢闯进来,这里是工厂,不能随便进!”挡住大门的同时,对院里高喊,“来人呀,有人要往里闯……” 喊声传遍了整座安静的工厂,越来越多的工人向门口聚集。这时,外来的人见识不好,赶紧推开堵在门口的工人,带着一群人闯入了工厂之中,在后面一直追着大权。 大权像是没头的苍蝇,四处乱撞,带着一群人也跟着乱撞,最后,一群人被厂子里的几十号人堵在了车间里。 “你们要干什么?”一个负责人模样的人出来质问闯入的一群人。 带头的人指着因为害怕而蜷缩在车间角落的大权说,“他偷了我家东西,祖辈传下来的,今天好容易逮到他。” “你们之间的关系我不管,赶紧带着人出去,否则,我就报警了。”负责人恐吓道。 “报警就报警,你们就是和他一伙的,否则怎么会包庇他,交人!”这边的人也是不甘示弱。 “放屁,你们他妈的讲不讲道理,赶紧带人滚,把他也带走,要不小心揍你们。”工厂里的工人仗着自己这边人多,根本没把这群侵入者当回事,说话开始骂骂咧咧的。 可没想到,他们没动手,这群外来人居然先动手了,不知道哪来的一拳,骂人者捂着鼻子蹲在地上,鲜血从手指缝里不停外流,这一拳吹响战争的号角,外来者们纷纷动手,虽然手里没有家伙,可丝毫的惧意都没有,各个奋勇,人人当先。 车间里打了群架,大权见双方交手,喊叫着逃出车间,直奔大门,原本关闭的大门被他打开,之后骑上三轮逃之夭夭。 出去了一个大权,门外又进来数十人,这次可都是镐把、铁锹,长短兵器一应俱全,刚才还略占上风的印刷产工人,开始在厂区内四散奔逃。 突然门口警笛大作,几辆警车直接开到院里,不着急抓人,而死在车里和库房里四处搜寻。不出所料,果然在库房里,还有货车上发现了大量的假药、假保健品,不到五分钟,工商部门的执法车也来了,不知道谁此时关了工厂的大门,由于院墙上布满了碎玻璃,印刷厂的工人无一逃跑,全部都被堵在了厂区里,魏军是床上被警察给拎了出来,和其他人一起,齐刷刷的蹲在墙角。 奇怪的是,印刷厂的工人无处可逃,可警察出现后,一群侵入者却都消失无踪,一个人都没抓到。 工商、公安、药监、环保几乎所有监管部门的执法车,都先后来到印刷厂,其中,还掺杂着几名记者,对于几部门联合执法,一举端掉造假黑窝点的盛举,进行细致的采访,记录,还代表市民对民警和工商人员表示感谢。 原本安静的印刷厂,成了泄洪湾镇的重点,无论是公安还是工商,都是从区里直接下来的,根本没动用镇里的力量,而镇里的各个执法部门知道消息后,也纷纷赶往造假窝点。 经过现场侦查,发现假冒伪劣药品、保健品十数种之多,原材料,药品、设备初步估算,折合人民币应该在百万元以上,这可是北湾区史上破获的最大规模制假案件,各部门的负责人心里都要乐开花,报社反馈来的信息可真准,没想到平白无故的捡到这么大一个功劳。 与此同时,根据热心群众的举报,联合执法队的另外一支队伍,也成功找到这家制假窝点的库房,查封了大量的假冒药品以及保健品。 在印刷厂对面的旅馆二楼,黄东兄弟和谢大家看着穿梭不断的执法车,相视一笑,黄东给马小英发了个信息:决战大捷,从此再也没有成长新星! 而在三人身后的大权和郎小乙,也是常常吁了一口气,这10多天,已经把他俩熬得精疲力尽,现在真想好好的睡上一大觉。 “小乙,大权,这次也多亏了你们俩,不过为了避免麻烦,这事对谁都别说,万一除恶未尽,别给自己带来麻烦。”说完,朝黄林努努嘴,黄林从包里拿出一万块钱,扔在郎小乙的床上。 “小乙,大权,你俩最近辛苦了,拿着钱好好吃几顿,洗个澡睡一觉。”黄东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功,主要因为他知道钱的妙用,也善于用钱,凡是与他合作,给他办事的人,得到的好处往往都是出乎意料的。 郎小乙那是开心极了,终于替黄总办了一件漂亮事,而且还挣了这么多钱,这要是光买猪蹄和花生米,恐怕得装满大权一三轮车吧。大权也没想到黄东的出手会如此大方,眼睛盯着一万块钱,咽了好几口吐沫,才压制住冲上去的冲动,他见过的钱,通常都是零票,他爹也没有一次性给过他超过100块钱的时候,一下多了一万,一半也是5000呀,怪不得郎小乙如此忠心,如果自己也能遇到这么一个老板,自己肯定也能忠心耿耿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风月场里的初恋 世事素来如此:几家欢喜几家愁,有高兴的人,就会有悲伤的人,或者说,就会有愤怒的人,黄东这一群欢天喜地,可魏国却已经快要抓狂了。 警察对厂区内的造假工人进行抓捕的时候,有一条漏网之鱼,食堂负责买菜做饭的老李,老李下午去买米,远远看到自家工厂的大门敞开着,厂里遍布身着各种制服的执法人员,老李还算机灵,没有贸然向前,而是离着远远的就挺住三轮车,和四下围观的人打听,这才知道工厂出事了。 了解了大概,他赶紧给魏国打电话,此时的魏国,正在赶往工厂的路上,接到电话后,把车停到路边,一连抽了好几根烟,最后也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现在有些后悔,之前做了好几年都没出事,独独自己做了成长新星之后,就出了事,这事大哥还不知道,要是大哥知道了,不知道要怎么收拾自己。可事到如今,又不得不汇报。 魏宏宇最近一直觉得右眼皮直跳,心神不宁的,正想着去洗浴中心按个摩好好休息一下,刚拿起包准备出门,魏国的电话就打进来。 “哥,大事不好,厂子被警察给抄了!”这么大的事情,魏国不敢废话,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啥?你怎么搞得?”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当头一棒,让魏宏宇整个人失去重心,幸好沙发就在旁边,他重重的跌坐在沙发上。 “哥,我也不知道呀,一点前兆都没有,今天下午突然警察就来了,封了工厂,刚才我给库房打电话,也是没人接,我估计库房也给封掉了。”魏国硬着头皮把事情说完,沉默的等待魏宏宇的狂风暴雨。 “你个笨蛋,我把这么大事交给你,你就这么个我看家的!枉我这么信任你,厂房库房都被查,说明人家已经盯了你好久了,你居然一点觉察都没有,你平时的精明哪里去了?” 魏宏宇的咆哮,整个公司都跟着震动起来,和魏宏宇在一起办公的,都是公司超过5年以上的老员工,从来没见过魏总发这么大的脾气,在他们印象中,魏总总是温文尔雅,对谁也没高声说过话,今天不知道哪个倒霉蛋点燃了火药桶,所有员工都赶紧低头,生怕在此刻再触了老板霉头,跟着倒霉蛋吃瓜落。 “哥,真没发现啥异动,一切都很正常的,现在怎么办,估计厂里的人,肯定会把我供出来,我是不是躲一躲。”魏国就不指望厂里的人会守口如瓶,更何况租赁合同上也写着他的名字,他肯定是第一责任人。 发泄了一会,魏宏宇也平静下来,“行,你躲一躲吧,趁着警察还没找上你,赶紧取点钱,自己开车走,别买火车票和机票。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别回老家。” “哥,那家里……”魏国家里,老婆还带着一儿一女,等他养活,现在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老婆肯定是不能出去工作养孩子的,万一自己有个意外,不知道这个家会是什么样。 “家里你放心,有我,饿不着大人,更饿不着孩子!”魏宏宇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此时必须稳住魏国,否则魏国进去胡乱攀咬,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 “哥,你放心,即便有事,我一个人也扛了,肯定不会牵扯到你,你弟妹和两个孩子就拜托你了!”魏国也是个明白人,他也要给魏宏宇吃一粒定心丸,其实,他也明白,他即便供出魏宏宇,魏宏宇也会有办法脱身,但自己就是万劫不复了。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仗义点,万一被捕就抗下这回事,出于回报,魏宏宇不会亏待了自己。 “事情也不一定那么严重,你先躲一躲,我再想想办法。记住,我不找你,你千万别露面,等事情有了结果,我会通知你。”事情已经出了,再如何埋怨终是于事无补。 “好的,哥,你保重!”魏国打完电话,从电话扣出电话卡,直接扔在路边,从扶手箱里又拿出一部与魏宏宇单线联系的手机。 魏国早就想到了这一天,按照之前预想的,先跑到附近的银行,取出卡里的5万块钱,他也知道如果警察盯上他,他所有的账户肯定会被冻结,还好这些年挣下的钱都存在亲戚名下的卡里。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件未了的心愿,他就可以了无牵挂的开始逃亡生涯了。 他开着车来到一栋办公楼楼下,把车停在路边,等待见一个人的最后一面,这栋办公楼,正是黄东和马小英公司的办公所在地,他等待的人,其实正是马小英。 事情的缘由,要从几年前说起。 当初,魏宏宇的事业越做越大,成了村里人人皆知的大老板,但魏宏宇的贪心并未因为财富的激增而收敛,他在参观了一些南方的小药厂之后,萌生了自己干药厂,自己生产产品的想法,但一算账,前期的投入也不小,而且自己生产产品,也存在一定的风险,所以,他决定剑走偏锋,一边代理药品,一边自己生产假冒的产品,这样和真的产品混杂在一起卖,也就降低了保健品或者是药品的成本。 他是行业中的前辈,深知其中道理,很多保健品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效果,完全是靠炒作,给消费者心理暗示,这种情况下,真假掺杂卖,让魏宏宇的利润比别人的高,后来,看市场有什么品牌销售好,他就自己生产一些同类产品,开始小打小闹,没想到渔利颇丰。 挣钱越来越多,胆子越来越大,小作坊已经满足不了他日益膨胀的欲望,决定扩大造假规模,可生意做得大,他自己的应酬也就越来越多,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来帮着自己看住这个厂。 想来想去,他找到了从小和他玩到大的同族兄弟魏国,魏国人比较精明,而且也很仗义,中学毕业后,在村里混得也落魄,魏宏宇刚刚伸出橄榄枝,魏国马上顺杆爬,起誓发愿的表忠心。 为了保证自己队伍的纯洁性,魏宏宇的工厂都是用家里的老乡,这些农民的法律意识淡薄,谁给钱了,就跟着谁干,靠着魏宏宇的胆大心细,这些年的造假事业进行得隐秘且红火。 作为自己的第一近人,魏宏宇这些年对魏国非常照顾,不仅仅给了分给了魏国不少钱,还经常吃喝嫖赌的一条龙招呼。 一次酒局后,魏宏宇带着魏国去洗浴中心,饱暖思淫*欲,生活富足的魏国,好色的本质尽显,经常流连于风化场所,那次在洗浴中心,第一次偶遇了马小英。那个时候,正是黄东刚刚到达北华的日子,与黄东的矜持不同,魏国那一晚折腾了马小英一个通宵,从哪以后,就迷上了马小英。当然,他当时不知道马小英真名。 放着家里的老婆不用,魏国天天跑洗浴中心,到了必点马小英的钟,成了马小英最大的主顾,他还数次表示,让马小英跟着他,别在浴池做了,可马小英也看出魏国不是什么好人,生意归生意,皮肉生意也是生意,如果谈到感情,那魏国明显不是马小英钟情的类型,于是,就委婉的拒绝了魏国。 魏国色心不死,依旧是一有时间就往浴池跑,前期挣得那点钱,都扔在浴池和马小英身上。 魏国那些日子的萎靡不振,让魏宏宇察觉到异常,一调查才发现,原来这兄弟居然迷上了浴池的小姐,那一次魏宏宇勃然大怒,狠狠骂了一顿魏国,可魏国认为自己是有情有义的人,是魏宏宇不懂感情,表面上答应着,暗地里还是往浴池跑。 魏宏宇知道魏国阳奉阴违,想出了更绝的一招,天天晚上找魏国喝酒,灌醉了之后,直接送回家,当时魏国已经在城里买了房。接连一周,魏国觉察到有点不对,心里也明白怎么回事,第二天向魏宏宇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去那家浴池,再也不会联系马小英。 狗改不了吃屎,话粗理不粗,用在魏国身上再贴切不过,一周后,看魏国表现很好的魏宏宇刚刚放松警惕,魏国就偷偷跑到浴池,想和马小英再续前缘。 但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马小英已经不知所踪,谁也不知道这丫头的去向,魏国疯了一样四处寻找,几乎找遍了北华市的各个浴池,可马小英真的就那样轻轻的走了,正如她轻轻地来,她性感的裙摆,不带走一片云彩,却带走了魏国的心。 没了魂的魏国,梦里总是梦见马小英月牙般的眼睛,玉雕般的身材,即便在应付老婆交公粮的时候,脑袋里也满满都是马小英的影子。 马小英当然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这样无耻兼痴情的种子,魏国于她而言,嫖*客而已,人生一场戏,哪能每场都动真感情,时间久了,也就忘记了这个人。 时间是疗伤圣药,不止治疗善良的人,同样也治疗像魏国这样的渣人,魏宏宇的生意越来越好,魏国的收入也就越来越高,虽然身份见不得光,但屁股下有豪车,口袋里有钞票,那他魏国就是风月场中的王子,多少女子难以抗拒金钱的魔力,主动为魏国脱掉衣裙。 马小英带来的伤,逐渐的恢复,但马小英的影子,却一直印在魏国的脑海里,之前的魏国没有爱情,媳妇只是他发泄原始欲望必须用到的工具而已。但他觉得马小英就像他的初恋,这一辈都忘不掉的初恋。 第一百五十八章:识破危局 魏国也没想到,自己真心的痴恋居然可以感动上天,让上天把马小英重新送回了魏国的世界。只不过,再出现的时候,马小英的身边多了一个男人,魏国看马小英看那男人时候的神态,猜想着这个男人一定是马小英的新姘*头。 魏国牙根恨得直痒痒,老子把那么多钱花在你身上,都换不来你的真情相待,而现在看那讨好的媚态,恨不得马上就把自己贴上去。 魏国肯定是误会了,因为他看到马小英身边的男人,是黄东。其实,马小英对黄东的态度,完全就是亲人般的态度,可就是那些亲密的行为,让魏国心火中烧,他不要烧自己,他要用这把烈火把这对狗男女化成灰烬。 马小英现在的座驾是宝马,人前人后的被称作马总,他知道凭借自己的实力,硬碰硬肯定会吃亏。于是,他就处心积虑的调查了黄东,知道黄东背景后,他更有顾虑,既然他和魏宏宇认识,魏宏宇肯定不会为了一个当初就极力反对他交往的女人,和黄东产生摩擦。 怎么办?明的不行,来暗的! 黄东不是靠成长之星赚钱么,魏国就瞒着魏宏宇,模仿这成长之星,做了一款成长新星,这一套业务,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轻车熟路。把造假的矛头直指黄东与马小英的产品,他就是要搞乱他们的市场,只要是他们做的,他都模仿,不在乎挣钱,就是为了毁掉黄东和马小英的生意,最后让那个女人心甘情愿的重回自己的怀抱。 可做了一段时间,魏国发现,自己的这款假冒产品,居然还赚了一些钱,他就更有信心了,以战养战,势要将黄东拓展的市场毁掉。 不仅如此,魏国还偷偷向工商局和公安局举报,说黄东利用和教育系统的关系,售卖假药,骗学生的钱,魏国疯狂的报复,并未收到预想的效果,虽然成长新星有了一定的市场,但终究没有撼动黄东和马小英的根本,举报他也不知道有没有结果,何时才能有结果。 正当魏国准备继续发动攻势的时候,自己的阵地先被攻陷了,这一切其实都是他咎由自取,如果魏宏宇知道工厂被端是因为这一段隐情,一定会抡圆了给魏国几百个耳光。 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确实言之有理。 魏国明白,自己的好日子可能要到头了,这么大的雷,魏宏宇不可能出面扛,那也只有自己抗上去了,就算了为了一双儿女,和那个他一点都不爱,却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 但魏国还有一个心愿未了,他要找到马小英,如果有机会,他想和马小英再续前缘,哪怕只有一次就好,如果马小英不同意,那他就来硬得,反正那样的一个女人,不可能为了贞洁不顾性命威胁,更何况,她哪来的贞洁。 在黄东一众亲人眼里,马小英是个可怜人,但在魏国眼里,马小英是骗他感情,骗他钱财的十恶不赦之徒。 天很快暗下来,魏国揉揉发酸的眼睛,开始有些绝望,可正当准备抽完烟盒里的最后一颗烟就开车离开的时候,一个让他又爱又恨,魂牵梦绕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大楼的门口。 今天的事情,也真是歪打正着,平常马小英可以直接下到地下停车场,魏国就是等到天亮,也不会看到马小英,可偏偏今天马小英让袁媛把车开回店里保养,晚上约好了几个人一起吃饭,庆祝成功端掉成长新星的老窝,袁媛晚上顺便把车把车给她送回家。 看着马小英叫了一辆出租车,魏国兴奋的一路相随,直跟到了马小英家的小区,小区里的入驻率还没有那么高,管理上也没有那么严,说了马小英家的楼栋号,之后编了一个假名字和手机号码,登记完就进了小区,远远的缀在马小英后面。 魏国之前调查过马小英,知道现在她是一个人住,就决定铤而走险,焉知色字头上一把刀,砍得就是他这种色欲熏心的人。 把车停到路边,看马小英进了楼门,魏国赶紧急走两步,准备跟上马小英,可他的手刚刚接触到门把手,就听后面一声高喊,“小英,等等!” 马小英扭头一看,正是黄东和黄林兄弟俩,两人把车停到魏国的霸道车后面,急匆匆的跑过来。 马小英在回头的瞬间也看到了魏国,魏国心里一颤,无比渴望马小英能认出他,可从马小英的眼神里看,他在马小英心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影子,反而是马小英看向黄东黄林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暖。 怒火三丈高,拔剑逞英豪。 魏国看黄东,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黄东却不认识魏国,以为是马小英的邻居,还礼貌的点点头,魏国想了想,终是没敢动手,一动手,所有的希望就都没有,他的希望,就是让马小英在他的身下承欢,为了这个目的,万事忍当先。 前后三个人裹着魏国,让魏国颇为尴尬,只好随着三个人进了电梯,马小英早出晚归,小区里也不认识几个人,同样误把魏国当邻居,还好心的问了一句,“您到几楼?” “哦,我去地下车库,你们先上吧,我再下!”还好魏国反应快,否则当场就要露出马脚。 “那不好意思了!”马小英道了一声歉,简直就像千万把小刀无情的扎上魏国的心,这个女人,居然对自己一点影响都没有。 等马小英和黄家兄弟下了梯,魏国将电梯按到了地下停车场,然后又走上一层,重新回到自己车里。魏国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争,走还是不走,思来想去,既然黄东带了一个人来马小英家里,估计一会肯定会走,那不妨自己再等一会,如果实在没有希望,那自己趁着夜色,再走不迟。 魏国自认为行事隐蔽,可他刚一出楼门,就落到了黄林的眼里,黄林是个好斗的人,在数百次的实战中,他锻炼出一项本领,就是能看出别人眼里的敌意,在魏国看向黄东的第一眼时,黄林就从他眼睛里看到了敌意,而在电梯里魏国的反常,更是引起黄林的戒心。他是看到魏国先于他们从车里下来的,还要去停车场做什么? 上楼后,黄林就跑到窗边,隐蔽在窗帘背后,观察动静,黄东叫他两次,他都没答应,知道过了一会,看到刚才电梯里的男人卷进车里,却不着急启动,黄林更加怀疑。 此时,黄东和马小英都走过来,马小英问道,“二哥,你看啥呢,这么认真?” “那人有问题!”黄林怕车里的人察觉,主动回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谁呀,谁有问题!”在警觉这方面,黄东还真不如黄林敏锐。 “刚才电梯里那个人,肯定有问题!”黄林盯着马小英问,“他是这栋的么?” 马小英想想回答说,“没见过,不过,这楼里的人,我也认不全,你别那么敏感,能有啥问题?” “黄林,怎么回事?”黄东也觉得黄林说得莫名其妙。 “刚才,那人看你的眼神里,有敌意,而且,他明明是从外面那辆霸道里出来的,怎么还要去地下停车场,而且,刚才又从楼里出来,现在一直在车里没动。我想肯定有问题,即使不是针对我们的,他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黄林这么一说,黄东也觉得有些不对,也到窗帘后观察了一下那辆霸道。 “怎么办,下去问问他?”如果黄东点头,以黄林的性格,那魏国马上将迎来一顿臭揍。 “不用吧,你现在问啥,他矢口否认,你啥也问不出来。”黄东虽然没有黄林感觉敏锐,可要比弟弟缜密。 门铃声响,袁媛从地下车库直接上来,把车钥匙放在茶几上,和马小英说,你们这的保安可真有礼貌,看见你的车,上来就敬礼。 “保安认识我的车,小区里的车都有蓝牙,外来的车都要登记!”马小英笑笑,准备去厨房做饭,管他是谁呢,怎么也得吃饭呀。 “等等,小英,你刚才说外来车都要登记,那你问问门卫,这辆霸道车,就问问这个车号的车来了没有!”马小英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黄东。 马小英不知道黄东啥意思,还是按照黄东的说法,呼叫了社区管家,结果门卫告诉他,这辆车已经到了,登记的她家访客。 “我家访客?”马小英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也紧张起来。 “我下去找他!”黄林一听确定了这人是针对马小英而来的,马上就准备下楼。 “等等,你现在下楼,最多揍他一顿,弄不清真正目的,万一他还有同伙怎么办,先别着急,等一会再说。”黄东赶紧拉住黄林,以免他冲动误事。 旁边的袁媛听得一头雾水,详细问了才知道,刚才还有这么一回事,拉住黄林的胳膊,吓得花容失色,她也为马小英担心,还好今天黄家两兄弟来了,否则马小英一个人,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第一百五十九章:魏国落网 这种情况下,饭是没心情吃了,为了给下面那个等候的人造成错觉,马小英几个人还要做做样子。 魏国偶尔透过窗户,能看到楼上的人影晃动,心中暗骂,这个贱人,先让你乐呵,一会看我怎么折磨你。 一场虚拟的饭局很快结束,单元门一响,两个身影从门里出来,直奔后面的宝马车,魏国赶紧躺在放倒的座椅上,以免被人发现,眼睛的余光一闪,他看见正是两个身影已经钻进了后面的车里,随后,楼上的窗边出现了马小英的身影,朝着宝马车挥挥手,目送着车辆离开。 过了一会,估计黄东两人已经走远,魏国从地下车库的大门下到停车场,坐电梯上楼,到了马小英家门口,他稳了稳心神,敲敲门,压低嗓音道,“马小姐您好,我是物业的,地下停车场墙皮脱落,砸了您的车,您能不能下去挪一下车。” 等了一会,猫眼一闪,很明显是从里面张望了一眼,魏国故意转过身,给马小英一个背影,一会屋里传来马小英的声音,“好的,马上!” 过了一会,门打开了,穿戴整齐的马小英出现在门口。 “您好,马小姐,我是物业新来的工作人员,您可以让家里人去挪一下车么,顺便留下证据,以后我们好赔偿。”魏国继续试探道。 “不用,家里就我一个人,我拿钥匙就下去。”马小英说完,回身去拿车钥匙,刚一转身,魏国就迅速的挤进屋里,马小英被关门声吓了一跳,本能后退了几步,慌张的问,“你要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快出去!” “贱人,到现在你还没想起我来,枉费我在神秘岩给你花了那么多钱,你可好,走了也不说一声,不和我好,去找别人……”之后,就是一阵的狞笑。 “你到底是谁,我不认识你,你快走,要不我喊人了”马小英被逼到了墙角。 “我是谁,我是魏国,几年前你不过就是老子胯下的婊子,现在和我装什么正经,今天要是从了我,有你活命,要是敢喊,我就弄死你!”魏国面露狰狞的面容,扭曲的脸很可怕,马小英虽然有心里早有准备,可还是吓得不清。 这时,她恍惚记起了这个人,在神秘岩浴池的那段时光,是她的伤疤,现在被人揭起,羞愤难当。 “滚,赶紧滚,王八蛋,谁认识你!”马小英越是反抗,魏国就越有那种变态的快感,扑上去就要摁倒马小英,完成好久以来的梦想。 马小英惊恐的脸,距离他越来越近,他已经嗅到马小英身上那让他魂牵梦绕的味道,那味道曾经那般迷人,此刻又如此真实,魏国甚至在扑过去的瞬间,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某个部分正在茁壮的成长,等待一个温暖世界的召唤。 马小英惊恐的脸,距离他越来越远,送走他的,是一只四十号的脚,这只脚自幼锻炼,孔武有力,而且这只脚的主人,更是恨极了魏国的无耻,特意加了几分力。 魏国从门外来,又回到门外去,此时的门,已经从外面被黄林打开了,魏国的身体马上就要撞上黄林,黄林突然抬起脚,在很小的空间内,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抬起脚,又把魏国踹回了门里。 就像两个优秀的球员在传球,在一次传接之后,球才重重落地。 两脚一摔,原本就外强中干的魏国已经是七荤八素,此时才知道,原来自己中了别人的圈套。其实刚才下楼的是黄林和袁媛,魏国由于紧张,没太看清,错以为是黄东和黄林一起下楼。 反正已经被人发现了,魏国还想逞逞口舌之快,强忍剧痛,对马小英开口就骂。 刚才黄东听到他说到马小英的过去,生怕他当着黄林在说出什么不该说的,狠狠一脚,直接蹬到魏国的下巴上,魏国正在骂人,这一脚不仅伤了下巴,还咬了舌头,连话都说不清了。 刚刚缓过点劲,马上又要起来和黄东拼命,被黄林又一脚踹到,黄东朝黄林使了个眼色,指了指魏国的下巴,黄林上前,两下就卸了魏国的下巴,魏国疼得满地打滚,却呜呜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黄东暗叹,要说到卸下巴这手法,自己和黄林可差得老远了。 “小英,找保安,报警!” 马小英惊魂未定,黄东拉住她的手,用力握了握,让她尽量平静下来,马小英迟疑的看了黄东一眼,黄东知道马小英担心魏国会瞎说,小声在她耳边道,“放心,黄林卸了他下巴,不让让他说话的时候,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马小英感激的望了黄东一眼,给物业打了电话,并且让物业赶紧报警,物业一听有人入户行凶,吓得保安队长带着一群保安赶紧来到马小英家,物业经理得到消息后,也匆匆赶过来,与警察前后脚进门。 派出所接到报案,入户行凶可不是小偷小摸,一起来了四名警察,看到一脸惨相的魏国,也吓了一跳,看着黄林问道,“你下得手?” 黄林点点头。 警察咂咂嘴,“够狠的!” “这我都留着情,这种人渣,要不是和谐社会,我直接废了他。”黄林说的没错,他现在觉得自己下手轻了,可黄东不让下重手,也没办法。 黄东担心魏国到了派出所瞎说,把一名领头的副所长拽到一边,悄声问,“你贵姓?” “我姓国,国家的国。” “国警官您好,我叫黄东,我和明杰局长,和卫东局长都认识,回头我让他们给所里打招呼,这人就是个疯子,可能是认错人了,胡说八道的瞎说。既然证据确凿,那就麻烦您别让他当着别人瞎说,影响不好。” 国副所长一听说年轻人和市局的一二把手都认识,半信半疑的看了黄东一眼,黄东猜想着凭自己这么一说,很难奏效,特意给黄卫东拨了一个电话。 上次在饭店偶遇之后,黄卫东就给黄东留了电话号码,告诉他有事可以随时找他,当然,黄东的面子没有这么大,但黄东背后的丛德元却有这么大的面子。 “黄东,可是好久没有你消息了,最近还听黄岩念叨你呢!” 黄东故意把电话放了免提,热情的回应道,“黄叔叔,怪我好长时间没有给您请安,这次给您打电话,是对您表示感谢呢。” “感谢我,怎么回事?”黄卫东很热情。 “我一个合作伙伴,也是姗姗的好朋友,您也见过,这人还是宋局长的朋友,今天被尾随,凶手要入室行凶,她报警后,警察兄弟们出警特别快,现在已经控制了犯罪嫌疑人,您说,我是不是该感谢您!”怕自己的面子不够,黄东又搬出丛珊珊和宋嘉诚。 黄卫东是什么人,一听就知道黄东在扯虎皮拉大旗,现场一定有警察在,而且还不太相信黄东认识自己,这其中还有宋嘉诚的面子,宋嘉诚和陈明杰的关系,他是知道的。 “现场谁在,把电话给他!”黄东暗笑,和聪明人办事,就是省事。 “国警官,黄局长电话,让您接一下。”黄东在和黄卫东拉家常的时候,国副所长就已经相信了黄东的话,现在一听副局要是自己说话,赶紧接过电话,一个立正道,“黄局长您好,经开区柳影路派出所副所长国富强请您指示。” “你好,现场什么情况。”黄卫东淡淡问一句,声音明显没有和黄东说话时候热情,可国富强不能挑理,人家是朋友,而自己是下属。 “入室行凶,抓了现行,目前看案情比较清晰,犯罪嫌疑人在行凶的时候被反抗误伤,稍后带回所里好好询问。”国富强这几句话说得还是相当有水平,强调犯罪嫌疑人在行凶的时候被反抗误伤,并不是现场有人打的。 “好,好好审理,看看有没有前科,明天让你们所长把结果汇报给我。”黄卫东这算是给足了黄东面子。 放下电话,国副所长马上换了一张热情洋溢的脸,点头接着黄东之前的话回答说,“黄兄弟放心,这种丧心病狂的罪犯,除了让他交代罪行,我们不会相信其他的话。” 最终,警察带走了魏国,黄林和黄东也一起到派出所做笔录,而袁媛担心马小英害怕,主动留下来陪她。 如国富强所说,案情很简单,物业还配合的调取了当时的监控录像,证据确凿,即便黄林给魏国接上了下巴,面对一系列的证据和证人,魏国只能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他刚才也听到了黄东的电话,这也是黄东故意让他听的,这个时候魏国明白,自己再胡说,除了更遭罪,对自己没有丝毫的好处,也就闭了嘴,直说看上了马小英的姿色,骗开屋门,欲行不轨,没想到屋里还有其他人,结果就被抓了。 何必等到第二天,当天晚上,柳影路派出所所长就亲自向黄卫东汇报了处理的审理结果。 马小英的事情,由黄卫东的口,入了陈明杰的耳,自然就辗转到宋嘉诚这,这消息,如同一只手,抓住宋嘉诚的心,扯两下,揉两下,最后在用指甲挖两下,把宋局的心,蹂躏得千疮百孔。 第一百六十章:疯狂的报复 马小英遇到这么危险的事情,自己不在身边也就罢了,最后居然还是通过陈明杰才知道的消息,一份内疚和自责,让宋嘉诚大为光火,听完自己的心头肉绘声绘色的讲述了昨夜的“惊险”时刻,宋嘉诚惊出了一身冷汗,同时也暗道万幸,如果不是恰巧黄家兄弟在,那后果真就就不堪设想了。 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社会地位很高的男人,占有欲原本就比一般人强烈强烈,宋嘉诚也是如此,他宋嘉诚的女人,别人想染指,那就是犯罪,就是对他尊严的挑战。这就像部长大人对秦爱的感觉一样,虽然法律上这个女人并不属于自己,但自己已经在那个女人身上,留下了自己的标签,那有生之年,这个女人身上只能有自己的标签,谁想在上面再贴上另一个标签,和他分享这个女人,那他就会不择手段的去报复,只不过,男人的报复方式不同,而宋嘉诚的报复,则更为疯狂。 陈明杰从宋嘉诚的电话中,能够感受出老友极限的愤怒,要消除宋嘉诚的愤怒,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严办魏国。 如果警方想彻底的清查一个人,那这个人就完全没有秘密可言,从魏国的社交圈子,一直查到银行流水,魏国这些年的行动轨迹,就如同放电影一样,被清晰的呈现在警方的档案中,魏国用亲戚身份证开的银行卡,以及几张卡内的百万现金,自然也就无法遁形。 更让陈明杰意外的是,魏国居然还是北华最大造假案件的主犯,那就不必客气了,人是犯罪的人,钱是非法所得,依法冻结绝不手软。魏国万没想到,这些年努力的心血,都因为畸形迷恋一个女人,而付之东流。 当然,调查的一个方向,也指向了魏宏宇,魏宏宇这些年在公安系统中,也颇有一些人脉,很快就知道魏国落网的事情,并且这件事情成了市局领导亲自督办的大案,如果这个时候再出手帮助魏国,很有可能会引火烧身。 魏宏宇在家里摔了最爱的紫砂壶,大骂魏国色胆包天,可私下里又不得不安抚三天两头来家里闹的魏国媳妇,他怕魏国知道实情,并且孩子老婆在外面受苦,万念俱灰的时候,会攀咬自己。 宋嘉诚算是出了一口气,接下来等待魏国的,将会是数罪并罚的严判,没有个十几年,肯定是出不来了。 至于在印刷厂里干着挂羊头卖狗肉生意的农民工,没有犯罪证据的,批评教育一番,也就放了。 魏宏宇从魏军那里,了解了事情大致的经过,没想到魏国这次是栽在了黄东的手里,虽说是他咎由自取,但在魏宏宇心里,也埋了了仇恨的种子。 ………… 今年的夏天,北华的气温特别高,市区的老百姓,都喜欢在周末的时候,找一个地方去避暑,泄洪湾镇就成了炙手可热的圣地。 但魏宏宇这次来泄洪湾镇,可不是来避暑的,他是特意来找陈近南,魏国造假窝点的事情,已经逐渐被人淡忘,可魏宏宇必须向陈近南解释,他当初只是帮助亲戚租了这个厂房,至于他干啥,自己真不知道。 陈近南不太相信魏宏宇的信誓旦旦,可他不是执法者,这些事不归他操心,他只是通过这件事暗下决心,离魏宏宇远点,这时候看他,感觉他这个人好像有些阴险。 魏宏宇从陈近南僵硬的笑容里,看出了浓浓的疏离感,也不想再自找没趣,离开镇政府,开车行驶在路上,越想越恨黄东,虽然他手里没证据,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工厂被封,里面一定有黄东的影子。 黄东的耳朵没发烧,很淡然的享受穿堂而过的凉风,给自己带来的清爽。工程队的速度很快,三个小院已经有了模样,房子已经盖好,屋里的家具也配置齐全,只是院里的一些水池和绿化,还正在完善中。 黄东这时候体会出,怪不得老人们都喜欢住平房,夏天的时候,尽管知了都热得狂叫,可打开前后门和前后窗户,自然风吹在身上,远比在空调房间里舒服很多。 这几个月,黄东的生意不错,没了成长新星的捣乱,自己吃教育这条线,吃得饱饱的,仿佛是看到雪片一样的钞票,自动飞进自己的荷包。虽然现在网络越来越发达,很多保健品的炒作,已经有像网络转移的迹象,但黄东一直没动,他和马小英商量,就这样一直做,如果自己的销售网络被互联网冲击得无法生存,那他俩就从这个行业中退出来,依靠宋嘉诚和丛德元这两棵大树,肯定会有很多好吃的果子。 这几个月里,还发生了一件喜事,谢大家与乔小乔正式确定了恋人关系,虽说现代的社会,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不需要什么三媒六证,父母之命,但终究还是要讲个名分,谢大家父母双亡,乔小乔父母都在,胡兴华特意来了一趟,带着小情侣拜会了乔家二老,算是正式见过家长。 有了爱情滋润的谢大家,对胡兴华和勾四刚的事业,则是更加尽心尽力,养殖基地已经的基建已经完成,就等着第一批猪仔进栏。 平淡的岁月最美好,日子舒服得让每个人都感觉到幸福。 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是黄东与孙冰的婚礼之期,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准备当中。然而中间却发生一件让黄东意想不到的事情,因为这件事情,黄东陷入了迷茫,他不知道丛珊珊为何决定要辞职去国外深造一年。 “姗姗,我知道我伤害到你,可是,你一个人去国外……”在丛珊珊临走前三天,黄东还在极力的规劝姗姗,希望她改变决定,继续留下来。 但显然丛珊珊的去意已决,摇摇头对黄东道,“你就别在我这花心思了,抽时间好好陪陪冰姐,你们的婚礼来之不易,我希望你好好珍惜,如果让我发现你对不起冰姐,对不起我,别忘了我的警告。”说着,又做了一个剪刀的手势。 黄东感觉很酸楚,丛珊珊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根柳条,狠狠的抽打黄东的心,他猜想,是他和孙冰的婚礼刺激了丛珊珊,才让她有了逃避的想法,可对于黄东来说,这是一个死结。 无法解开,才叫死结。 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因为要挽回丛珊珊而放弃临近的婚礼,失去孙冰时的痛苦,丝毫不会比现在差,可要挽回丛珊珊,除了行动,所有的语言都很苍白,没有任何的意义。 “姗姗,我这辈子做得最混蛋的事情,就是无法给你一个未来,你有权力恨我,更有权力离开我,只是求求你,别走得那么远,起码在我想你的时候,我能远远的望你一眼。”黄东并非在哄骗无知少女,而是真心舍不得丛珊珊的离开。 “黄东,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但凡事不能求全,现在你最大的任务,就是准备和冰姐的婚礼,虽然我不能参加,但是,我会祝福你们!”丛珊珊说得动情,眼泪一滴滴无声滑落。 “可是……”黄东还想说点什么,突然又哽咽住,他曾经想过丛珊珊会离开他,但没想到,这一时刻来得这么快,而且自己的心,会这么疼。 “别可是了,再啰嗦,就像个老婆婆了,我的男人,是举得起放得下的,对么?”用纸巾粘掉两腮上的泪滴,整个办公室里的气氛,凄凄惨惨戚戚。 在丛珊珊这间办公室里,曾留下过两个人美好的回忆,可分别在即,一切回忆又变得如此酸涩。 “我明天,还要去一天海南,去和爸爸交代一些事情,你们的婚礼,我就不参加了,这个是我的钥匙,我不在这里的日子,想我了,你就去看看,我的车停在车库里,有时间帮我照看照看。” “另外,我出国的消息,只告诉了你和爸爸,冰姐那边我也没说,我受不了告别时候的场景,不想一个新娘子为了我伤心,你也暂时别说,我走后,你再告诉她。” “好的,那我明天去送你!”黄东心乱如麻,不知道再说什么才好,丛珊珊的离去,完全冲淡了婚礼给他带来的喜悦。 接下来,丛珊珊还要交接一点工作上的事情,黄东落寞的自己离开,整个人的魂儿都留在了丛珊珊身上,自已一个人走在园区内的小径上,从认识丛珊珊第一天开始,回忆每一次两个人的相聚,从医院里的紧张,到别墅中的尴尬,从两个人第一次的风雨之夜,到无数次的耳鬓厮磨。 红楼中,林黛玉说:人有聚就有散,聚时欢喜,到散时岂不冷清?既清冷则伤感,所以不如倒是不聚的好。比如那花开时令人爱慕,谢时则增惆怅,所以倒是不开的好。 黄东曾以为,这段话,是雪芹先生凭空想出来图增人感伤的,哪里会有人不喜相聚的人,可此刻想来,离别时的苦楚,确实胜过了所有相守时的快乐,若有可能,他也宁可选择不与姗姗相识这一场,到头来,冷了自己,伤了姑娘。 第一百六十一章:你恨还是不恨,路就在那里 倘若没有孙冰,黄东定然会放弃所有,与姗姗远走天涯,贫穷也好,富贵也罢,心总会有个摆放的地方,就如同他刚到北华时候的心情。 他特别不喜欢现在的状态,一副臭皮囊,两端细牵挂,一端在天际,一端在北华,想起当初被马铃儿抛弃,自己逃离粤省,北上寻亲的时候,痛苦也不过如此。 “黄东,黄东,你就是个混蛋!”黄东一路责怪自己。 “喂喂喂,喊你几声了,像丢了魂似的!”直到孙冰站在黄东的眼前,黄东才听见她的喊声。 “哦,冰姐。你回来了,我想点事情,走神了!”黄东赶紧收拾起糟糕的情绪,强挤出一点笑容。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孙冰越是温柔的关怀,黄东越是无尽的愧疚,他得了两份温柔,自然也有了双倍的愧疚。 “没有,想点事!”他抓住孙冰覆上他额头的手,温温滑滑的,凑在嘴边亲了一下。 “你手怎么这么凉,不舒服赶紧回家休息休息吧!”即便三伏天,孙冰感受出,黄东的手,凉的如同隆冬里的雪疙瘩。 “冰姐,你要去哪?”黄东苦笑一下,问道。 “我去找姗姗,妈说好几天没见到她了,让她过来吃晚饭,过两天她又要出差了。” “哦,我刚从她那回来,她正忙着,别去了,打个电话吧。”黄东怕孙冰看出自己情绪的失落,强作镇定,可失魂落魄的样子,是如何掩盖也掩盖不了的,因为他判断,他将永远失去丛珊珊。 “嗯,行,那我打个电话,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孙冰心里其实也有些矛盾,她也知道自己和黄东的婚礼,会让丛珊珊不舒服,可是同时爱上一个男人,谁也无法放弃,也是没办法。 “单位没什么事情,就回来陪老婆了!”黄东紧紧的拉着孙冰的手,生怕连这一个也突然失去。 “呸,油嘴滑舌,陪老婆就配到姗姗那里去了?”孙冰不知真相,也不知黄东心里的苦,故意的小刺激他一下,也是告诫他,不要得意。黄东的心剧痛了一下,又是尴尬一笑。 黄府晚宴,热闹非凡,不止丛珊珊,袁媛和马小英也被召唤而来,全家人如同过年一样围坐的在一起,除了黄东,所有的人情绪都很高,尤其是丛珊珊,现在丝毫没有离别前的痛苦,反而大快朵颐后,又对马小英的厨艺赞不绝口,黄东看着她时刻绽放的笑脸,心情也好了一点。 “冰姐,求你一件事!”其他几个女孩都喝了些红酒,唯独丛珊珊喝点饮料,端起杯子对孙冰道。 桌上所有人都挺了筷子,丛珊珊平素是痛快的性格,还有和孙冰亲如姐妹的状态,说到求,让众人很意外。 “说吧,丛总有何吩咐?”孙冰倒没觉得有何不妥。 “明早飞机,不想麻烦单位司机,烦请借黄老板一用,送个飞机。” “哈哈,喜欢就拿去,不用还了。”孙冰还以为什么大事,“我明天约个客户,就不送你了,反正没两天你就回来了。让黄东送你正好,我也放心。” “好的,谢谢冰姐。”谈笑自若,此时的丛珊珊,确确实实是一点伤感的意思都没有,这让黄东忽然有一点失落。 宾主俱欢,兴尽而散。 第二天早上,黄东奉了两位小主懿旨,开车送丛珊珊去机场,一路上丛珊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好像对于未来这一年的生活,充满了向往,正在努力的奔向幸福的彼岸。 黄东听着她说着一些未来要在哪里买房子,要在哪里住两年,是南方好,还是北方好的无聊话题,心中突然有些释然,如果丛珊珊真的能够快乐的面对自己的未来,选择自己新的人生,那黄东是诚心诚意的祝福她。 “你干嘛板着一张脸,不是舍不得我离开吧?”丛珊珊见黄东一路都沉默着,用手捅了捅他的胳膊,调皮的问道。 “废话,你不知道?”黄东气结,这分明是明知故问。 “别舍不得,一年多,如果我要是笨,那就最多两年,我肯定就回来了,到时候还是能见面。” “真的?你真的还回来,不骗我?”黄东之前担心丛姗姗哪里,得到自己害怕的答案,所以从来也没问她是否还回来,现在丛珊珊主动提及,而且还说得斩钉截铁,这让黄东心情好了许多。 “咋地,你还不让我回来了,北华也不是你家开的!”丛珊珊瞟了黄东一眼,摸了摸平滑的小腹,那种满足感,就如同刚刚吃了一顿盼望已久的大餐一样。 “怎么会,求之不得,求之不得,说好了,最多两年,如果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背也把你背回来。”黄老板的心上的伤,被丛珊珊的话一点点抚平,开心的道,“有时候,去充充电,散散心,也是挺好的。那你就好好享受这段美好的时光吧。” “切,你就盼着我走,我走了就没人烦你了。”原本高涨的情绪,瞬间又低落下来,扁了扁嘴,几点眼泪又从眼角滴落。 大姐,你们女人的情绪变化也太快了吧,刚才还好好的,黄东心里腹诽,行动上可不敢表现出来,赶紧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我开车,你自己擦擦,怎么像小孩似的,刚才还好好的,我怎么能盼着你走,要不咱哪也不去了,马上回去。” “噗嗤!”梨花带雨,笑容灿烂,丛珊珊破涕为笑,“算你还有良心,一想起来要和你们分开这么长时间,还真是有点伤感。” “姗姗,不想走就不走,一个女孩别把自己弄得那么累,你不想工作,我养你,虽然没有丛老板那么有钱,可肯定给你养的白白胖胖的,你知道我最近在四哥哪里学了好多知识。” “四哥?”丛珊珊知道四哥是说勾四刚,可没听说勾四刚还是个感情专家,他不是有个养殖基地,专门………… “死黄东,臭黄东,你说我是猪……”丛珊珊不顾黄东在开车,举起抱枕,就在他门上一顿猛敲。 “喂喂喂,开车呢,注意安全,我错了,我不说了。”黄东不躲闪,嘴里却开始求饶。 “既然有这个机会,就出去看看,充充电也好,反正时间也太长。” 离别前的独处时光,如同冬至的白天一样,短到让黄东恨恨,可他恨还是不恨,路就在哪里,不长不短,他舍还不舍,飞机就在哪里,不急不徐……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小时,乘坐本次航班的人都已经开始陆续登机,丛珊珊这才依依不舍走向安检口,她能感受到背后炙热的目光,可她不敢回头,生怕自己看到黄东,真的就舍不得再走了,可是…… 丛珊珊不得不走,在马上就到头等舱安检通道的时候,丛珊珊突然扔下箱子,返身跑回来,黄东一头雾水,赶紧向前迎了两步,丛珊珊一把搂住黄东的脖子,不顾往来人群有差异、有羡慕、有责怪的众多目光,狠狠的吻上黄东的唇,激烈的让黄东几乎透不过气。 “等我回来!”在黄东的耳边说了一句,头也不回,直接进了过了安检,向登机口跑去。 两天之后,丛珊珊飞往欧洲,奔向她计划之中的生活。 丛珊珊走了,接下来的这个秋天,北华还会像原来那么美丽么? 佳人有归期,纵然遥远,毕竟还是有希望,黄东的情绪,从失去的悲痛转化为暂别的伤感,之后被繁忙冲乱了感伤。 目前,种植基地的事情,已经完全交给了郞老实和郎小乙,另外,由于基地上都是都是钢筋等设备,保安工作就也尤为重要,崔家五虎在谢大家的带领下,肩负起两个工地的保安工作,五个兄弟如今也配上了车,老四的学习能力最强,第一个拿到了驾驶证。穿着保安服,开车皮卡车巡逻,原来邋里邋遢的兄弟,现在也是威风凛凛。 镇上的居民虽然并不富裕,但大多数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只有个别好吃懒做的人,偶尔干一些小偷小摸的勾当,就是偷点东西换点钱,喝点小酒聊聊闲,可这部分人看有崔家五虎在,也就避而远之,谁也犯不上为了一点小钱,去砸这五个人的饭碗,那可是五个下手没轻没重的家伙。 可你还别说,有句老话说,“四门贴告示,还有不认字的。”还真有那么不开眼的,到工地来偷东西,而且还不是一天,而是连偷了三天,第三天被崔家兄弟给抓住,可又不知道怎么处理,因为小偷其它啥都没偷,就偷了几个馒头。为了几个馒头,乡里乡亲的,还真不值得动手,不处理,还怕谢大家知道了生气。 没办法,不会处理,就交给谢大总管吧,谢大家闻讯赶到,一看偷东西的人,自己还认识,是曾经霸占勾四刚房产的齐强。 齐强原本就穷,穷得身无分文,他做梦也没想到过,他还能更穷,现在不仅分文,连吃饭和睡觉都成问题,开始的时候,齐强趁着大雨逃到镇外,跑到了上洼子村,他也知道自己走不远,鬼使神差的跑到了陈永发的砖厂,自从认识了勾四刚和黄东,尤其是陈近南看到两个项目都落地了,对陈永发网开一面,让他补齐证件后,可以继续开业,既然镇长都不计较了,那些平时交下的朋友,也就都回来了,陈永发通过这件事,也多少明白点,自己没有背景,谁也成不了永久的朋友,所以他也不怪这些人,毕竟在泄洪湾这个地方,陈近南说一句话,下面部门的那些人,还是不敢反驳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倔强的孙三爷 补办手续,是一个旅游,也只是给彼此一个台阶而已。对于人脉已经恢复的陈永发来说,那还不就是一句话,最多是一顿饭的事情。 很快,陈永发就已经继续营业了,一天下大雨,砖厂停工休息,陈永发也闲着没事,就和几个工人在砖厂的门卫屋里喝酒。正喝到高兴处,隔着窗户看见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头发紧贴着头皮,原本破旧的衣服,一条条的向下滴水,活像一个刚钻出水面的水獭,狼狈极了。 陈永发一愣,赶紧让工人出去一问,这才知道,原来是走迷路的人。 这人正是被赶出家的齐强,陈永发虽然没见过,但有工人认识齐强,看见陈永发借着酒劲一个劲和齐强套近乎,就一个劲给陈永发使眼色。陈永发也看到了工人的暗示,把工人拽出来偷偷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位不是迷路人,而是偷鸡摸狗的小毛贼。陈永发也吓了一跳,他这人多手杂,真要再进入一个偷儿,那可就热闹了,于是他叫人赶紧打发齐强走,但齐强实在是没地方去了,看陈永发是个热心的人,就跪在陈永发面前痛哭流涕,保证在这里认认真真的干活,不要一分钱,管吃管住就行。陈永发最后还是心软了,就留下了齐强,暗地里让所有人把自己的东西都看紧点,话又说回来,砖厂里的工人有啥可偷的,都是卖苦力的,身上几乎都不带钱。 没有了作案条件,自然就不会有犯罪,齐强这段时间在这待得还挺好,他那体格也干不了重活,就是帮着打打下手,反正也是不要钱的,陈永发也没法要求太多,晚上齐强就和打更的一起在门卫里面睡,加一张床的事,谁也挤不着谁,毕竟是多一个人,打更的晚上睡觉还更放心。 一个原本就该本分的普通人,就这样普普通通的在砖厂里苦捱几个月,砖厂里所有人,也已经适应了齐强的存在,陈永发看齐强还算本分,也开始按月给他发钱。 但浪子回头,确实没那么容易,要像唐僧取经一样,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才能修成正果。所以才有很多人叹息,做好人难。 本分了几个月的齐强,诱惑又来了。依旧一个大雨天,陈永发的砖厂,是靠天吃饭的买卖,下大雨,他就不烧砖,附近的工人有的回家睡觉,有的三五成群的喝点小酒,也有些不安分的,张罗攒个局子,拼拼手气,打上几圈。 北方地区,一度麻将盛行,大街小巷的麻将房,茶室,棋*牌室并不见得比天府之地少,原本亲朋好友或者是故交同事坐在一起,来上几圈,也无可厚非,结果张罗了半天,三缺一,简直太扫兴,就有人想起了齐强,主动邀请齐强来玩几圈,齐强原本就是个意志薄弱的人,压抑了许久的赌瘾又被勾出来。 齐强当天的手气特别好,三圈麻将下来,三归一,让他一个人独占了鳌头,其他三个人手气不好,也正好将近中午,就都回家吃饭了,可齐强的赌瘾,就如同干草垛里的小火苗,越蹿越高,到最后抓心挠肝,又犯了老毛病,偷偷跑到镇里孙三私设的赌局了,可赌局里不同,不像同事们玩,各凭本事,这里三个人合伙吃齐强,不到两个小时,齐强的一千多块钱就输得精光。 辛辛苦苦攒下点钱,又输光了,齐强就想翻本,没钱翻本,就想到了偷,趁着工人们干活,偷偷回屋里把所有人的钱席卷一空,其实也就那么百十多块钱,结果刚出门就被抓了个现行,要不是陈永发在场,估计一群工人得揍扁了齐强,留肯定是留不得了,陈永发把齐强撵出砖厂,还特意交代打更的,以后齐强再来了,绝对不能收留,否则丢了什么东西,就打更的负责。 陈永发的砖厂,就如同齐强的人生,当初赤条条的来,如今赤条条的走,手里连个买馒头的钱都没有,一天能忍,两天强忍,第三天就实在忍不住了,就跑到工地的食堂里偷馒头吃,食堂是工地管理最松懈的地方,这地方原本也没什么可偷的。 结果偷吃了几天馒头,还是被发现了,齐强看见谢大家,腿肚子都转筋了,他是让这个谢大家给吓怕了,他感觉,谢大家身上,有一种阴险可怕的味道,他是一个可能随时想出办法把人折磨死,又不用负责的人,这种人,才是真正的神经病。 “跟我进来吧!”谢大家这一句话,吓得戚情转头就跑,要不是崔家无兄弟拦着,肯定一溜烟的没影了。齐强真是怕谢大家把他弄进屋去折磨他,这个人太可怕了。 “你跑什么呀?我又不吃人。”谢大家看清齐强的动作,差点笑出声,自从有了一个副镇长的女朋友,谢大家的人开朗多了,这一点,黄林的感触最深,可齐强不知道。 “架进来,老四,让食堂给他整点好吃的,光啃馒头哪能吃饱。”谢大家微笑道。 崔老四听完,二话不说找食堂大师傅给炒了两个菜,不一会,连菜带饭就给送到了谢大家办公室,大师傅还以为是谢总要吃饭,多放油,多放肉,葱花爆锅滋啦啦,本地的鸡蛋,焦黄焦黄的。自己家的猪肉。喷香喷香的。谢大家把东西往齐强面前一推,“吃吧!” 随后摆摆手,崔家五个兄弟该巡逻去巡逻,该干活去干活了,屋里就剩下他和齐强两个人,齐强望着盘子里的菜和碗里雪白的米饭,馋的直咽唾沫。 “吃吧,还等我喂你呀?”谢大家坐在沙发里,摆弄这一把解骨刀。 齐强考虑一下,死也得闹个饱死鬼,端起饭碗,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会就把两盘菜,一大碗米饭吃的干干净净。 “饱了没?没饱再给你弄点!”谢大家不是为了吓唬齐强,他平时就喜欢玩这把解骨刀,都是下意识的动作。 “饱了,要杀要剐,随意吧!”齐强也想临终前硬气一把,梗着脖子道。 “杀你,杀你干啥,你也不是牛羊,也不是猪,杀了能卖钱,吃饱了赶紧去后面洗个澡去,这一身臭烘烘的,然后就在工地里住下,看自己能干啥活,就干点啥活,要是啥也干不了,就先去打更,等以后帮助喂猪打杂。” 齐强有点愣神,不是没听清,是不相信。 “啥意思?” “屁啥意思,四哥说了,你们从小就邻居,总不能看你饿死吧。” “你们不怕我偷东西?”齐强也知道自己名声不好,他不相信勾四刚这么大的买卖,会不防着他。 “随意,不用偷,看见啥好,就拿,不过,别让我知道,我要知道,后果你应该清楚,大不了养你下半辈子。”这话说得不咸不淡,吓得齐强一身冷汗,谢大家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偷东西就直接打残了。 “另外,我已经让崔家老四传话给镇里所有的人,他们怎么赌我不管,只要带你,我知道一次,就砸他们一次,不信可以让他们试试。”谢大家得了勾四刚的授意,能帮着齐强就帮一把,自从勾四刚看着风水师从房子下面挖出骸骨,就知道自家的这房子有些邪气,恐怕齐强也是受了邪气的影响,心里想想还觉得有些对不起齐强,特意交代谢大家,看见齐强了,能照顾就照顾下。 谢大家做事有自己的方法,可把齐强吓了一跳。 齐强相信,他要是敢偷东西,谢大家一定敢废了自己,老老实实的在工地做起了力工,谢大家晚上也不管他,爱哪里去哪里去,根本也不担心他去赌,崔家老四的确和镇里一些私设赌局的人打招呼了,只要齐强来都往出赶,多数人都还是给崔老四面子,主要崔老四后面还站着一个大老板,那是手眼通天的人物,自己犯不着得罪这人。 可这些人里,就一个不信邪的,孙老三,孙老三是个老三,所以上面就一定有两个哥哥,哥三的文凭都一样,都是“两劳本科”,四年以上,而且进去的理由都是偷东西,偷电力部门的变压器,电机等等,后来放出来,哥三就偷设赌局,放高利贷,齐强是他们的狱友,之前也是他这里的常客。 崔老四和孙老三说的时候,孙老三叼着烟看了一眼崔老四,“崔老四,咱们各活各地,井水不犯河水,别以为你靠上个外地人,就牛逼哄哄的跑三哥着来叫嚣,还告诉你,我不去拉齐强,但是如果他来了,我还真就欢迎,有钱就玩,没钱我借他玩。” 崔老四也不敢轻易得罪孙拉三,这哥三也不是啥善类,为了一句话动手,犯不着,崔老四也不急,“反正话我带到了,帮不帮忙随你。” 不是冤家不聚头,孙老三有一次在街上还真就碰上齐强,非要拉着齐强到他那玩两把,他就是要给崔老四看看,孙三爷不是被吓大的,砸了我家的局,警察也没放过这样的话。 齐强一听到赌,就啥事都忘了,没钱孙三哥还借给他,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事,齐强咋能放弃。 这次孙三的局里没做鬼儿,齐强赢了不少,孙三就是想让齐强赢,让齐强常来,一个外地人到泄洪湾镇指手画脚,三爷不吃那一套,就留着齐强玩了,我看看有没有人敢到孙家的地盘上来捣乱。不仅是让齐强进门了,上桌了,还四处宣扬,就是怕谢大家不知道。 谢大家知道了,也知道孙三在挑衅他,是在告诉他,泄洪湾镇到底谁才是主人。 答案很快就揭晓。 第一百六十三章:给我再砸一遍 谢大家说到做到,第二天,孙三家的赌局里来了二十多人,孙三一愣,看样子这群人不像是来玩牌的,更像是找茬的,孙三的判断没错,这20多人进门,不容分说,把赌局的桌子、赌具,还有家具都砸了个稀巴烂,参与赌博的人吓得一哄而散,家里就孙家三个兄弟,好汉不吃眼前亏,当时没敢还手,还手也是一个书,三个人,六只眼睛,眼睁睁看着这些整个过程一句话都不说的人,留下一盘狼藉后扬长而去。 孙家三兄弟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谁还没有兄弟,拼人多,也不是拼不起,哥三吹哨子,召集了四十多人,这里面有平时要好的,当然也有跟着凑热闹混吃喝的,一众人找了四辆面包车,浩浩荡荡的直奔养殖基地而去,孙三爷心里明白,这事不用问,明摆着就是谢大家所为,除了他没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今天就要告诉告诉他,他也不行。 四十多大嗓门的混混们到了养殖场,在哥仨的指挥下,把办公楼围了。 来得正巧,今天养殖基地办公楼的食堂里,也是热闹非凡,正赶上一群人养殖基地聚餐,刘亚龙从水库弄来了几条大鱼,直接拿到养殖基地来炖,这里的地方大,锅大,炖起来好吃,头一天就听说刘亚龙要带人来,谢大家还特意买了一只羊,给客人们弄烤全羊。 刘亚龙,老五、胖丫、诚子、黄林,还有几个和刘亚龙关系好,社会上算是有头有脸的都来凑热闹,十多个人围坐在一起,光着膀子吃得正欢,外面的人就全部都给围了。 不过,这群人里,哪有怕事的,先是崔家老大出去交涉,可孙家三位爷,不给面,就让谢大家出来说话。 昨天的人一大部分都是刘亚龙的手下,他现在和勾四刚相处不错,勾四刚现在的社会地位,也在刘亚龙之上,朋友之间交往,刘亚龙从来都是倾尽全力的帮忙,刘亚龙知道这事,也想着出去跟着看看情况。 谢大家摆摆手,“刘总,这点小事,就不劳你费心了,这么多兄弟得有你坐镇呀,你要是下桌,这酒就喝不下去了,你们先喝会,我去看看。” “也行,要是又找不痛快的,你喊一声,正好兄弟们都在。”要不是老五压着,胖丫第一个就跳出去了,毕竟在人家地盘上,每个人有每一个人的处理方法,老五不想用自己的方式来影响别人。 谢大家喝了一杯酒,若无其事的走出门外,别人可以不跟着,但是黄林肯定得跟着,刘亚龙和谢大家,是他最亲密的战友,哪一个有事情他都不会袖手旁观,谢大家也不阻拦,感激的点头致谢。 “兄弟们,把这里给我砸了。”孙家三兄弟不是来讲理的,是来报仇的,和他一起来的小混混们跃跃欲试,他们也希望在这次的报复行动中捞到点油水,平时那些做生意的人对他们避之唯恐不及,哪有这样主动招惹的,这不是钱多烧的么,那兄弟们就不妨做做好事,帮他们消耗点。 “等等,等等!”谢大家面对40多号人,不见怎么害怕,伸手拦住了冲在前面的孙三,“哥几个,几个意思,怎么上来就要砸要抢的?” “你是谁,滚一边去,让这里负责的来!”孙三不认识谢大家,没好气的用手一推,推在谢大家的胳膊上,纹丝不动。 “哎呦,有点劲呀?咋的,你要出头?”背后有四十多人,孙三肯定有底气,说话很冲。 “说不上出头,这里我负责,有什么话说吧。”谢大家是见过大风浪的人,这群乌合之众在他眼里,和一群屎壳螂没啥区别,去了恶心人的作用,一无是处。 “好,那就和你说话,是你让人砸了我的局子?” “你的局子,什么局子?”谢大家不是装傻,是他根本没拿这事当回事,做完就忘了。 “啥局,赌局,你不是放话说,谁敢让齐强进赌局就砸了谁的局子么?”孙三误以为谢大家是怕了,不敢承认,毕竟面对四十多的凶神恶煞,有谁心里不哆嗦。 “这么说,你就是让齐强进赌局的那人,贵姓?”谢大家有条不紊地问道。 “你三爷姓孙,小子你挺狂呀,这里是泄洪湾,不是你家!” “三哥,和他费啥话,直接砸了。”后面的混混们,跟着叫嚷壮声势,只要对方一害怕,那钱就来了。 “泄洪湾,知道,那又如何?”谢大家无视后面的叫嚷,淡然问道。 “如何你妈,你不会做人,三爷教你做人,兄弟们动手……” “等等,等等!”谢大家把手一扬,问道,“孙三爷是吧?” “对,三爷姓孙!” “我说过没,谁让齐强进赌局,我就砸了谁家?” “你他妈以为你你是谁,你说了管个屁!” “那也就是说,我说了,你也知道了,那你让他进去,我砸了你,你还觉得冤枉么?你做之前,就知道结果,还带人来砸我的场子,是不是觉得,泄洪湾是你的,没人治得了你?”谢大家脸色突然一变,狠辣的表情让面对面的孙三心中一凛。 “你还要治你三爷,好,我看看你怎么治我……”孙三的我字刚刚出口,鼻梁骨已经断在谢大家的拳头下。 谁也没想到,前一秒还和风细雨的谢大家,竟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动手了,面对40多个手持棍棒,凶神恶煞的混混们,先动手了,孙老大和孙老二一愣,随即醒过神来,大喊一声,棒子朝着谢大家的头上就招呼,谢大家没动,旁边的黄林动了。 黄林听谢大家居然和人讲理,就知道以谢大家的性格,一定会出其不意的动手,一直绷紧了神经,孙家兄弟的棒子刚刚从最高点下落,前胸就感觉被一股大力撞击,那脚就像铁锤,差点砸碎了他们的肋骨,两人向后倒去,砸躺下一批人。 谢大家和黄林都是行家,一旦动手后,就再没有废话,虎入羊群一样扑上去,谢大家说这群是乌合之众,还真没冤枉他们,见谢大家和黄林出手都是都是死手,有两个已经胳膊短腿折了,叫嚣着虽然热闹,但却纷纷后退。 “打倒他们俩,一个人一万,砸了这,一个人两万。”孙老三还是有心眼,知道不拿出点实际的,今天没准就栽了,下血本的喊道。 重赏之下必有傻*逼,这话没错,一群平时只能蹭吃蹭喝的混混,一听说一万、两万,眼睛都红了,有几个穷疯的领头,士气再次高涨,一会又把谢大家和黄林围住。 屋里的正在喝酒的,听见外面一阵大乱,呼喝声不断,纷纷起身奔到门口,一见两个兄弟被人围上了,抄起凳子酒瓶就往外冲,可还没等他们加入战团,就见百十多号工人手持铁锹木棍,把混混们给反包围了,一顿的棒子炖肉。这些工人早得了工头的指示,守在一边,工头一声喊,立马冲上来,这是一群一直跟着黄林的工人,黄东兄弟和刘亚龙,从来都不苛待工人,这里的工人,比别家的挣得多,福利也好,在谢大家这干活,谢大家更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常常和这些工人称兄道弟,一起喝酒。这些工人是最容易被感动的,现在见有人对黄林和谢大家动手,那还不拼了命的下手。 还是那句话,谢大家看似冲动,可从来都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谢大家和黄林从人群中挤出来,擦擦手上的血,走到刘亚龙面前,“二龙哥,不是说让你们先喝么,这多不好意思,还劳动你们,快快快,别耽误喝酒!”边说着,就把刘亚龙等人往里让。 “别客气,兄弟,我看看热闹!”刘亚龙知道谢大家是勾四刚的兄弟,没想到还真是个硬茬,今天这事,一众人对平时斯斯文文的谢大家刮目相看。 在工人们的包围下,一群混混已经被打得爹妈都不认识了,聪明的赶紧扔掉棒子高喊,”别打了,别打了,我们服了!“ 投降和冲锋一样,只要有人带头,马上就会有一众的随从,听到有人喊投降,心理防线早就崩溃的混混们纷纷扔掉武器,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孙家三兄弟虽说见大势已去,可还是恶狠狠的盯着谢大家,不肯低头服输。 “谁知道孙家在哪?”谢大家根本就不理会这哥仨的眼神,冲着工人问道。 “我知道!”工人里马上有三五个齐声回答,这是参与了上次砸孙三家的几个人。 “好的,带着所有人,去再砸一遍,这次要彻底,能砸的都砸,一点不许留。”谢大家吩咐着,工头一听,赶紧打电话招来了两辆运货的大货车,一前一后押着混混们坐上来时候乘坐的车,直奔孙家而去。 这么大的热闹,可比喝酒更具吸引力,胖丫和诚子也要参加,后来一商量,所有人都去。 孙家三兄弟,带着一群混混蹲在自家院里,看着一百多号工人轮番进攻,几个冲锋,家里的窗户、门,就连屋子里的柜子都被扔出来咋得稀巴烂。 一群混混早就被吓的丢了魂,见过狠的,没见过谢大家这么狠的,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谢大家这么不讲理的,谁还敢出来说话,心里早就把孙家的历代祖宗扔在炕上,侮辱了千八百遍。 孙家三兄弟现在的肠子都悔青了,何苦了为了赌一口气,惹这个凶神恶煞,可事已至此,砸了都砸了,孙家兄弟的面子肯定在被砸在地下了,但最后的一点尊严不能丢,哥三倒是心意相通,谁也不说话,梗着脖子立在院里,大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意思。 胖丫等人一见这哥三还算硬气,倒也是还挺赞成,总比那些遇到事情就吓的屁滚尿流的强。 第一百六十四章:三爷服了 谢大家显然不是一个妇人之仁的人,他有他的判断,认定一件事,通常会坚持到底。 想让对手跪下来唱征服,有两种方法,一种是以德服人,割肉喂鹰,以身饲虎。谢大家显然没有佛祖的那个境界,对于孙家这三个妖魔,他也不打算那么做,他采用的是另一种方法,就是欺负死他们,欺负到让他怕一想起你就怕,听到你的名字都害怕。这哥三做局害人,放高利贷,不知道有多少家庭因为他们妻离子散,他们平时追求的就是这种极致的欺负人,人们对他越怕越好,谢大家今天来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至于为什么要让他们怕,就是谢大家想在泄洪湾立威,如果养殖基地好欺负的名声传出去,那以后这里就不会再消停,只要灭了孙家三人威风,那以后也就不敢再来捣乱。 “停停停!”谢大家对混乱的场内几声高喊,距离他近的听见谢大家的喊声,率先停手,之后也转告身边的人,一会整个“角斗场”安静下来,场内的人以不同的心态看着谢大家,工人们无所谓,让打就打,让停就停,他们和混混间并不存在什么四人恩怨。而孙家三兄弟看着谢大家,心中有一丝窃喜,面子今天肯定是栽了,但起码哥三没有低头,还算保住了一点尊严。 “累不累?”谢大家问工人道。 “不累!”工人们气势高昂,异口同声。 “哈哈,不累也别费劲了。”谢大家转身对工头说,“回去调两台挖掘机,直接把房子扒了,去吧。” “挖掘机?”工头一愣,狐疑的望向黄林,心中暗想,这事是不会有点过了。 “按照谢总说的办,快去。”黄林回应道,又走到谢大家面前,低声的问了两句,谢大家回应几句,黄林交代工头,工头带着几个工人走了。 “黄林。”刘亚龙不知道谢大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觉得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地ii道了。 “二龙叔,布和吓唬他们呢,不弄怕他们,就不会服。”黄林小声把谢大家的想法告诉了刘亚龙,刘亚龙心中暗笑,这个谢大家,可真是个难缠的角色,既然来都来了,不妨帮帮场子。 刘亚龙交代了其他几个人,每个人都打了几通电话。 孙家三兄弟的精神,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只要房子在,他们就有地方,就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如果真的扒了他们的房子,哪三个光棍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不仅如此,以后赖以生存和赚钱的场地也没了,想要翻身,恐怕就难了。这个谢大家,真的就这么狠么?那拆完房子之后,还会就此罢休么?那等拆完房子之后再和解,一切就都晚了。 兄弟三人的头,没有刚才抬得那么高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好,挖掘机运到这里,肯定需要很长的时间,院里陷入沉默,这么大动静引来了四邻的观望,院外也围满了人,可这三兄弟平时人缘很臭,看见他们被欺负,邻居人拍手称快,谁也没报警。 挖掘机到来之前,院里的人数在不断的增加,刘亚龙一群人的兄弟,纷纷从北华赶来,一个小时后,加上原来的一百多人,院里院外已经站了三百多号人,每来一波人,孙家兄弟的心里就绝望一分,这到底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多兄弟。那一群混混早被吓破了胆,发誓从今以后,看见谢大家要绕着走,绝对不会再得罪这个瘟神。 挖掘机的轰鸣声,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从院子里孙家三个兄弟仰头就可以看到挖掘机的铁臂已经高高举起,朝着自家的院墙伸出魔爪,院里的百十号人开始从大门逐渐退出院外,与外面的人站在一起,黑压压的挤满了街道,孙三是兄弟三人中,最有主意,也是最硬气的。但这个时候,也是如何也硬气不起来了,因为一句话就砸人家两次的,从来没听过,可更过分的是,居然还要推人家房子,这是法制社会,警察就不管这群流氓了么? 孙家三兄弟,曾经逼得借他们高利贷的赌徒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最后妻离子散,那时候那些赌徒们的无助的感觉,三个人现在都体会到了,自己反抗,怎么反抗,里里外外三百多号人,要打架,人家一人一拳就捶死他们三个了,要讲理,可谢大家一看就不是讲理的人呀。 挖掘机的铲子缓慢的落下,就如同电视剧里,法场上的鬼头刀,高高举起,缓缓落下,只待有人喊一声刀下留人,可孙家三兄弟知道,自己不是电影里的主角,肯定不会有人身披黄金铠甲,脚踏七彩祥云来拯救自己,不想死得太惨,只能拼命大喊。 “等一等,等一等!”孙三爷的头颅,变成三孙子的头颅,斗败的公鸡没有理由还高昂着头。 谢大家一举手,门外的挖掘机好像长了眼睛,立刻停止不动。 “怎么说?”谢大家的头,一直昂着,像是院内外数百人的一面旗帜,傲气十足,孙三承认,自己的脸,已经被他踩在了脚下。 “我服了,都是我的错!请谢总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什么?”谢大家的一问盖过了所有声音,全场除了呼吸声,吓人的安静。 “我说,我服了,请谢总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孙三也提高声音。 “我听见了,可我还想听一遍!”谢大家的趾高气扬,和孙三的垂头丧气,形成了鲜明对比,谁是赢家,树上的知了都能看明白,一直再告诉所有人,“知道了,知道了!”吵得孙家三兄弟更加的心烦意乱。 “我错了,请谢总放我一马!”孙三几乎用吼来说的这句话,吼得是心中的不甘,还有被埋藏在不甘下面,深深的恐惧。 “知道了,走人!” 和孙三想象中的不一样,谢大家并没有得理不饶人的威风一番,而是一摆手,几百人不到半个小时就走得精光,只剩下孙家院子里的一地狼藉,还有一群媳妇在家生孩子让他们回去的小混混,事已至此,孙家三兄弟已经是无话可说,脸肯定是没了,今后他家的场子,谁还敢来,连个安全感都没有。 这件事,齐强开始就知道,但他躲在工地里,一直没敢出来,为了他的赌瘾,居然动用了数百人,这小子在泄洪湾镇的脸,也算是丢,不对,是露大了。 9月末,黄东的好事将近,段红尘家也是喜事临门。赵国梁的饭店开始试营业,准备在十一期间,正式开门宴客。 这段时间,赵国梁对段红尘呵护有加,段红尘死在冰石里的少女心,可是再次发芽,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滋润,让这名身价过亿的女老板容光焕发,一脸的懒散就像是被老公养在家的小主妇,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幸福的味道。有男人在家,段红尘从银行里取了几十万的现金放在家里,起初,段红尘告诉赵国梁保险柜的密码,这些钱,告诉他随意花。可过了一个多月,除了一些买菜的钱,赵国梁一分也没错花。 几个月前,如果这么多钱放在赵国梁面前,那就是肉包子打狗,赵国良看来的确是变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段红尘干脆放了两张卡在保险柜里,告诉赵国梁,卡里有两百多万,如果有用处,尽管拿去花,可几个月下来,不但卡里的钱没动,就连保险柜里的现金也是分毫未动。 一次段红尘开保险柜拿首饰,发现这里的钱一点不见少,两个人晚上亲热后,就问赵国梁,为啥不花保险柜里的钱。 “小红,你挣钱也不容易,能省点就省点,买菜买米,我这里都有钱,用不着,等以后有啥大用处了,再动那个钱。” 这话让段红尘很感动,自己男人成熟了,这比段红尘赚到多少钱都让她感动,让她开心。 “你哪里来的钱?不是,又去赌了吧,国梁哥……”段红尘刚想唠叨两句,赵国梁厚厚的嘴唇就覆盖到她的嘴唇上,如同初蒙恩泽的小女孩一样,段红尘现在很贪恋这种感觉。赵国梁吻过妻子,很郑重的说,“小红,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赌,如果我赵国梁再去赌博,就让我出门被车……” “不许胡说!”不等赵国梁发誓,段红尘赶紧阻断他,“国梁哥,是我不对,我不该这么说,我只是怕你没钱花。” “哈哈,怎么会,白天你去上班的时候,我就去老市场,干点电工的活,每天也能赚的一二百的,虽然养不起你,但供咱俩吃饭肯定没问题,小红,我欠你,欠这个家太多了,我现在做点啥,心里会好受一点。” 段红尘还是第一次知道赵国梁在外面打零工,听着就有些心疼。 “国梁哥,你最想做什么事情,如果你对我这一行感兴趣,那我再帮你建立一个公司,肯定也能赚钱。”不是段红尘不想让赵国梁到自己的公司,但像他们这种在法律边缘游走的人,随时都可能被执法部门盯上,罚款那是轻的,弄不好就得负法律责任,这个已经有了前车之鉴,所现在这些人,包括司马前在内,都不让自己的亲人进入自家公司,免得被人一勺烩。 “不,前几年我也干过,我觉得我不是干这个的料,我要是攒够了钱,还想开一家饭店,这样你啥时候你需要应酬,就到自己家饭店来,我自己下厨给你做,还省得在外面吃,喝了酒我还不放心。” 段红尘扑棱一下,从赵国梁的怀里坐起来,一脸兴奋的看着赵国梁,“好主意呀,那咱们就开一个饭店,以后我有什么应酬都到咱们饭店去,肥水不流外人田,国梁哥,你这个主意好!” 实话实话,段红尘并不觉得开饭店有多少,起早贪黑,利润还没有自己做的这行高,不过既然赵国梁喜欢,那她就热情高涨的支持一下,也让赵国梁有些事做。 第一百六十五章:前女友来参加婚礼 段红尘的确想让赵国梁找些事情,男人只要有了社会地位,家庭关系才稳固,否则,时间长了,还会起争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段红尘明白了这个道理。 “可是,我现在没钱,等我挣够了钱!”赵国梁有些失落的说。 “保险柜里不是有,如果不够,我这卡里还有。”几百万的前期资金,段红尘还真不会心疼。 “够了,够了,用不了那么多,不过,我就觉得不应该用你的钱,我自己一点点的挣。” “哈哈,国梁哥,你和我分得这么清楚,别忘记,我们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的我的!”段红尘重新依偎在赵国梁怀里,柔声说道。 “行,这个饭店的老板是你,我为你打工!”赵国梁的声音兴奋起来,自己终于要当老板了,而且不是寄人篱下,不会有人监视,是真真正正的老板。 从选址到装修,大约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这家店面原本就是一家高档饭店,因为菜品质量问题,屡次被媒体曝光,而领导这次曝光运动的就是北华晚报,这间接帮了赵国梁一个忙,让他以一个非常低廉的价格兑下了整个饭店,只要把店内再粉刷一遍,桌椅换成新的,就可以开门营业了。 赵国梁原本就是一个粤菜厨师,但这些年手艺早就搁下了,但其实即便自己还能亲自掌勺,也没有老板亲自系上围裙颠大勺的道理,这里不是为了糊口而起早贪黑的夫妻店,而是投资了200多万的港粤餐厅。虽然川菜和东北菜比较受欢迎,但在北方地区,这两个地方的菜都卖不上价,都是低端餐馆,要想赚大钱,档次够,就必须是港粤餐厅。 段红尘特意托关系从粤省高薪聘请了几名大厨,正好赶上这几天试菜,于是便邀宾朋来自己饭店吃饭。 “我说红姐,我一辈子就结这么一回婚,你怎么还和我抢人,人都到你饭店吃饭了,万一我这婚礼上没有人来,我多没面子。”接到段红尘的邀请,黄东笑着抱怨道。 段红尘当然知道黄东是在开玩笑,回应道,“你这是变相提醒我你要结婚了,让我准备红包呀!”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力气,你弟弟结婚,当姐姐的是不是该包个大红包。” “哈哈,放心,我都换成一块钱,保证装一兜子。”段红尘说完,看到了黄东吃瘪时候的模样,开心的大笑。笑罢,对黄东道,“不过,为了安慰你受伤的心,这段时间你来的所有朋友,都带到咱家饭店去吃饭,随便,全部免费。”段红尘真是豪气,这也是为了回报黄东前几个月给她和司马前出的主意,现在她和司马前改了思路,生意已经越来越好,她想塞给黄东钱,黄东也不要,正好赶上黄东结婚这个机会,她除了大红包,正好通过自己家饭店表示一下,十万八万的费用,段大老板还是不放在心上的。 “那就感谢姐姐了!” 感谢的话不用多说,来参加黄东婚礼的同学并不多,除了在北华的韩鹏,确定来的只有二哥韦正阳一人,对于其它五人的爽约,黄东也很理解,都是刚刚毕业,而且都在经济欠发达地区,家境一般的兄弟五人,都需要依靠自己的双手来买房,所以手头难免拮据,黄老五结婚,随意点份子钱倒还是能接受的,可在十一期间,来回的机票费用,远远超出了他们能够承受的心里价位,如果坐火车,放假就走,也可能耽误黄东的婚礼。 现实总是如此残酷,让人不得已背叛了当初结婚相约的誓言。 韦正阳也是没办法,大学时寝室的老大是个木讷的人,所有的聚会都是他这个二哥张罗,老五结婚,韦正阳也有些犹豫,可听说其他几个兄弟都不去,他就不能再迟疑了,毕竟,上学的时候,他和老四、老五的关系最好,这次自己也缺席,害怕寒了两个兄弟的心。 “二哥,你够意思,你还准备哪天来?”黄东非常开心韦正阳能够参加他的婚礼。 “我得放假之后才能走,不过现在的车票太难买了,我现在正抢票呢!”韦正阳很苦恼,一个十一黄金周,感觉全国的人民都在旅游,弄得火车一票难求,要真是买不到票,他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把电话给我!”正在黄东一旁的韩鹏听着有些着急,一把抢过电话。 “二哥,我老四!” “老四,我现在特别羡慕你俩,就在一起,我到现在票还没抢到呢!”韦正阳又向韩鹏诉苦道。 “二哥,你就说你想不想来吧。”韩鹏问道。 “废话,当然想去,孙子才不想去!”韦正阳说着笑了,想起以前逃课时候才说的话,“谁想去上课,孙子才想去。” 心有灵犀,韩鹏此时也想起这句话,也笑着对韦正阳道,“二哥,那你就请两天假,提前两天来,别说你忙,你一个老师,找个人代两天课肯定没有问题,就看你心里装没装下我和老五。” 韩鹏的话倒是让韦正阳为难,自己又不是班主任,请假两天,让别人来代课是没问题,可请假会影响到当月的收入,自己房子正在装修,随份子花出一笔钱,路费再花出一笔钱,当月收入再少点,十月份可咋过,要吃土了,可思来想去,又没有什么充足的理由拒绝韩鹏,他心里其实也特别想念这个两个兄弟。 “好!”韦正阳终于下定决心,吃土就吃土吧,毕竟情意无价么,决定后,他对韩鹏说,“好,你和老五说,我现在就买票,提前到。” “二哥,你可拉倒吧,就那几天假,你丢在路上就得三天,有那时间,我陪你喝酒好不好,你把身份证发过来,让老五给订机票,早点来,咱兄弟趁着这几天好好聚聚,咱俩可是老五的伴郎,知道不?” 原本说好,第一个结婚的人,其他兄弟都给他来做伴郎,现在只有韦正阳和韩鹏,伴郎的角色,他俩肯定是逃不了了。 ”不用,我晚上出发……“还没等韦正阳说完,就听见韩鹏对黄东喊,”黄老板,二哥说提前两天来,你赶紧给二哥定机票。“ 一会,电话里又传来黄东的声音,”二哥,老韩说的真的假的,你能提前来。“ ”嗯,我想提前两天,怎么也好聚聚!“ ”好,把你身份证发给我,我来订票,二哥,你要是和我客气,等你来了,我让朋友灌死你!“黄东恐吓道。 韦正阳一笑,心中即尴尬又温暖,尴尬的是,自己送去的那点费用,恐怕还不及黄东为他买机票的钱多,可谁让自己的生活拮据呢。温暖的是,两个兄弟对自己的感情,还是和上学时候一样,丝毫都没有改变。 ”好的,好的,我一会就发给你,我就不和你客气了,黄老板。“ 韦正阳说完,电话两端的三兄弟,同时发出开心的笑声。 其实,来参加黄东婚礼的同学,还有一个,黄东这时候也想起来和韩鹏说,“老韩,咱同学还有一个人来,到时候得麻烦你帮着我接待一下!” “还有一个人,谁呀,除了我和刘悦,你在北方还有同学?”刘悦是韩鹏的女朋友,也是黄东的同学。 “不是北方,南方的!” 韩鹏望着黄东有些为难的表情,一个他最没有想到的名字呼之欲出:马铃儿? ”没错!“不用说出名字,黄东就知道韩鹏猜到了。 ”黄老五,你可真火爆,还敢请前女友来参加你的婚礼,你不怕孙冰吃醋呀?你这哪是胆子,分明就是倭瓜。“ ”大哥,不是我请的好不好,肯定是韦老二告诉她的?!“ ”韦老二?她和二哥有啥关系,难道说二哥对她还没死心?“韩鹏知道为韦正阳一直暗恋马铃儿。 ”嗯,前阶段马玲儿和二哥借钱,这小子居然把装修的钱都借给马铃儿,还主动替她当说客,说如果马铃儿找到我,让我别那么小气,能帮就帮一把,我估计心里那劲还没过去呢。“ 黄东此时对马铃儿已经是彻底没了感觉,那段曾经的岁月,在他心里,也只是经历,并不是回忆,说起马铃儿和韦正阳的话题,他的态度和韩鹏一样都比较坦然。 ”不是,这都啥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韩鹏一脸惊讶。 ”没找你,你当然不知道,这点破事,我还能主动找你说呀,你有那么闲听我说么?“黄东白了韩鹏一眼道。 ”那我猜猜,既然马铃儿都来参加你婚礼了,证明她也找你了,你也帮助她了,对不对?“韩鹏问道。 ”废话,我是小气的人么,再说了,你也知道,我最听二哥的话。“黄东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挺无耻。不过,他帮助马铃儿,没有出于任何的目的。 ”这事,孙冰知道不?“韩鹏的问题,总是能问到点子上。 ”老韩,你啥意思,要是这事发生在你身上,你敢和刘悦说么,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说出来,总觉得有点心虚。“黄东坏坏的笑了,脑海里浮现出孙冰佯装生气的表情。 第一百六十六章:前任与现任的第一次碰面 韩鹏哈哈哈大笑,这种假设对于从一而终的韩鹏来说,确实是个笑话。 “我可没那么有钱,也没有那么多那朋友,所以你的假设不存在,替你招待马铃儿可以,但是费用需要全程报销,顺便把我们两口子的费用一起报了。”韩鹏像是逮住了狠宰黄东一把的机会。 “四哥,你说当初我怎么就鬼迷心窍的来投奔你,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呀!”黄东一脸委屈的道,之后两人相视大笑。 两人虽然同在一个办公楼里,像今天这样在办公室里扯皮聊天的机会,也真是太少了,两人似乎是回到了大学寝室里,周末慵懒的下午。 接待韦正阳的规格很高,黄东与孙冰,韩鹏与刘悦,两对小夫妻在北华机场的到达口,等待韦正阳的到来。四个人里,有三个与韦正阳是四年的同学,六只眼睛不断扫过每张行色匆匆的脸。终于,黄东和韩鹏的嘴角上翘,他们看到了韦正阳那张故作正经,却又有些猥琐的脸。 韦正阳的长相与帅哥完全不搭边,甚至连阳光都算不上,眯眯眼的笑容,让人觉得有些猥琐,可真正与他交往过的人都知道,韦正阳是个热心肠,不敢说是当代活雷锋,但起码也能算个侠骨柔肠。 韦正阳远远看到黄东与韩鹏,翘着脚把手举高,朝着两个兄弟拼命的摇,可一群高个子的女生经过,瞬间把韦正阳埋没在一片红颜之海中,刘悦看见韦正阳着急的样子,不禁大笑,疾跑两步,给刚刚走出来的韦正阳一个大大的拥抱,四年的同学,而且上大学时候刘悦就与韩鹏确立了恋爱关系,所以经常出没在韩鹏寝室,与韦正阳很熟,另外韦正阳很热心,拿刘悦真是当成了亲妹妹看,马铃儿和黄东恋爱的时候,刘悦不止一次为韦正阳鸣不平,暗地里说马铃儿有眼无珠,肯定选择了一个花心大萝卜,肯定不会有和韦正阳幸福,这更让韦正阳把刘悦引为知己。 “二哥,做了几年老师,现在这气质脱俗,为人师表呀!”刘悦挽起韦正阳的胳膊,不理被扔在一旁的韩鹏。 “别瞎用成语,这气质不叫为人师表,叫衣冠禽兽!”黄东一脸正经的纠正刘悦,引得几个同学一阵大笑。 “老五,你是不是想让我揭你的老底呀?”韦正阳不甘心被调侃,祭出杀手锏。 “二哥,我的好二哥,快来,认识下你弟妹。”黄东佯装害怕,赶紧把话题扯开,“冰姐,这个是我风流倜傥的二哥韦正阳,二哥,这个是你弟妹孙冰。” 孙冰大方的向前,学着刘悦主动拥抱了一下韦正阳,弄得韦正阳脸一红,赞道,“老五好福气,弟妹真漂亮。” “二哥,这个啥意思,合着我就不漂亮了?”刘悦一旁嗔怪道。 “哈哈,都漂亮,我这两个弟弟,都是好福气,都是好福气。”韦正阳尴尬的解释,见黄东与韩鹏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走的意思,便诧异的问道,“怎么了,还有人么?” 韩鹏和黄东对视一下,诡异的一笑,韩鹏道,“二哥,其实我不瞒你,今天我俩不是来接你的,恰巧你的飞机先到,我们就顺便接上你了,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人。” 和自己一个屋子里相处四年的兄弟,韦正阳一眼就看出点问题,拿出二哥的范,用食指指点这两个兄弟道,“你俩呀,越来越没大没小,还有谁,比你们二哥我还重要的,说出来,我听听。” “嗨,你不认识,过一会来了给你介绍,绝对大美女,保证你怨气全消。”黄东故作神秘的道,来之前,他们几个人已经越好,马铃儿来的消息,暂时不告诉韦正阳,给他一个惊喜,如果两个人真的有心,他们就准备撮合撮合,韦正阳这人,在感情方面太过木讷,不推他一步,这辈子都不会主动向前。 韦正阳一见实在是问不出来,索性也就不问了,三个兄弟跑到出发口抽了几根烟,回忆起大学时候的时光,生出无限感慨。 年轻的岁月是一团迷雾,每个人都在苦苦的找寻出路,为了一个出人头地的目标,不择手段的向外爬,羡慕外面世界大腹便便的一掷千金,向往成人世界里灯红酒绿的纸醉金迷。总之,当时的眼光看去,外面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只有年轻的时光,才是人生中最苦逼的阶段。 可等一旦变得成熟,成功与否暂且不论,每个人回望自己的青春,都馋得口水直流,馋年轻的身体,馋年轻的容颜,馋年轻的情怀……,最后才醒悟,即便是再成功的人,也会觉得是将自己的青春,贱卖给了岁月。 同学之间,可以将彼此的过去丰满的还原,从而远远的再嗅一口青春的味道,三个人刚回忆才到第一次寒假归来,时间就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小时。 “老四,老五,到底再等谁,不是说其他几个兄弟都不过来了么?”韦正阳最终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黄东看看手表,答道,“差不多了,二哥,走!”说完拉着韦正阳和韩鹏赶回到达口,与孙冰和刘悦会和。 刚刚安静一会的到达口,又热闹起来,或来、或归的人们,依旧是行色匆匆,在人潮中,隐藏着一个玲珑身材的女孩,长发挽起,随便一根竹簪子别在脑后,眼带秋水,面色桃红,与北方的女孩不同,一眼便知这是生在水边的灵秀女子。 孙冰的美,刘悦的真,都是透着一种率直,而马铃儿的美,很朦胧,岁月让这个原本不谙世事的清纯小女孩,换了一副成熟的模样,举头含笑,宛若牡丹。 看见马玲儿,刘悦情不自禁望了一眼黄东,见黄东面色从容,没有丝毫的动容,长舒一口气之后,又暗自感叹男人的薄情,再看看自家的韩鹏,虽然没有黄东俊朗,没有黄东多金,但就冲着对自己的一网情深,始终不渝,她就认为韩鹏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在五个人中,只有韦正阳的情绪变化是巨大的,他把黄东大婚的消息告诉了马铃儿,也从来没有问过,没想过马铃儿会来参加黄东的婚礼,而现在看见梦中情人婀娜的从人群中走出来,在他眼里,所有人瞬间消失,速度比ps还快,偌大的机场到达厅,就只剩下马铃儿一个人,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肤若新荔初露,口像玉人含朱。 在韦正阳的眼里,马铃儿是完美的,是任何岁月都无法让其损耗半分的美,所以,他认为自己的浑浊的,如何也配不上最完美的女人,他只能远远的看着,如果可以,韦正阳希望时间就这么停止,就让他这么看一辈子,想一辈子,凝望、珍藏,然后可以在没人的时候,如同老牛倒嚼一样,再把这段时光拿出来细细的品味、思念! 可还有飞机在机场的跑到上起飞、降落,韦正阳让时间停止的愿望显然不切合实际,所以,马铃儿总有走到他面前的时候。 “二哥,你早到了。”马铃儿从迎接队伍中,早早就看到了韦正阳,毕业后,她与韦正阳的联系最为密切,尤其是自己被人抛弃后,很多难熬的日子,都是韦正阳在不停的安慰,不停的给她打气,一说到自己用钱,韦正阳将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给了她,马铃儿明白,这一切肯定不是看在黄东的份上,她和黄东,早已没有了任何关系。之前,马玲儿认为韦正阳虽然人好,但终是配不上自己,可后来在悲惨遭遇后,自己已残败,韦正阳能不能看上她,她也不知。 马铃儿出来的时候,走得很慢,他在考虑如何称呼韦正阳,才让大家都会感觉舒服,叫韦同学,叫正阳兄,还是叫二哥,可直到走出到达厅,仍是没想好那个称呼更好,结果“二哥”还是脱口而出,叫完了又有些后悔,看到孙冰一脸淡然的望着她,才勉强放下心。 “马玲儿,原来是你呀,我说这两个小子让我等了这么长时间。”韦正阳几乎手舞足蹈。 “二哥,你就说值不值得等吧?”韩鹏问道。 “值,让我等多长时间都值!”韦正阳一语双关,说出来自己的想法,心里舒服好多。 “别傻站这了,咱么回营吧。”黄东为孙冰和马铃儿彼此介绍后,带着所有人上了丛珊珊留下的那辆商务车。 坐在副驾驶的孙冰,情绪原本不高,为了迎接同学,只能强颜欢笑,并不是她不好相处,只是丛珊珊已经消失了几天,孙冰电话也打不通,最后给钱宁打电话才知道,丛珊珊已经出国了,姗姗出国的消息,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让孙冰在九月灼热的阳光下,瑟瑟发抖,她没想过丛珊珊会离开这里,而且是以这种不辞而别的方式。 她着急的问黄东,是否知道丛珊珊已经出国消息,黄东支支吾吾的说,姗姗临走时,和他说过一嘴,说是等她安顿好了,在和孙冰联系,孙冰气得大哭,埋怨黄东道,“她不让你说,你就不说,她就这么走了,以后还会不会回来。” 黄东安慰道,“放心吧,她的确是去学习,一年多,最多两年肯定回来。” 孙冰自然不信,她明白,丛珊珊的离开,绝对不像黄东说的那么简单。 第一百六十七章:陈局也来了 孙冰忍不住大哭一场,把所有埋在心里的委屈都哭了出来,她不是责怪黄东,这是有一种压抑的情绪无法宣泄。丛珊珊的离开对黄东来说,也一定是个不小的打击,难怪前些日子他的情绪那么低落,可在自己和姗姗之间,黄东又不可能放开自己,或许这辈子,他们欠丛珊珊的,都没有机会再还了。既然连两个人的婚礼都不愿意参加,那相信以后再回来的事情,也一定是物是人非。。 孙冰妈妈这些天也一直问姗姗的下落,问她为什么这个时候还不回来,孙冰也无法实情相告,只能说丛珊珊去了国外进修,机会难得,不能耽搁之类的话等等。 盛桂兰也知道丛家的买卖大,自己也搞不明白,也就不问了。 十月一日,黄东与孙冰的婚礼终于如期举行,由于两家都不是本地人,按照当地风俗,孙冰在酒店定了一间套房,黄东从新房出发迎接,新房被装扮得花团锦簇,焕然一新,黄东各个单位的同事都来贺喜,把小区内的各个道路拥挤得水泄不通,幸好的是,北方的人们虽然粗狂,性子急,但对于别人婚礼仪式还是极其尊重的,早出的人们带着笑脸挤出小区,没有人抱怨。 作为伴郎的韩鹏和韦正阳,也是一身笔挺西装,而黄林带着自己的部下,分布在婚礼的各个点,随时报告着各个位置的进程。 三点钟,化妆师已经赶到酒店,一夜未睡的孙冰强打着精神开始化妆,平时与自己的阿东举案齐眉,而且孙冰也在盼望着这一天,可眼看婚礼临近,孙冰的心里总有些莫名的紧张。 看着身边忙前忙后的同事,又想起远在异国的丛珊珊,如果姗姗在,会做什么事情,她想,丛珊珊一定会好好的捉弄黄东一番,想到丛珊珊,她又响起在泄洪湾镇,危险突发的时候,丛珊珊第一时间不顾自己的安危,把她推倒了安全位置的瞬间,要不是黄东反应快,恐怕丛珊珊就会危在旦夕,又想到丛珊珊毫无心机的把自己的钱,自己的车,都交给了她,信任让她从来不关心公司账面的情况,还让丛老板不停的介绍客户给公司。对于黄东,对于自己,丛珊珊真得做到了毫无保留的付出,即便是对于黄东爱的,自己也不敢保证比丛珊珊多上多少,试想易地而处,自己如同丛珊珊一样,会真心的对另外一个人全心付出么? 原就没有谁亏欠谁的道理,爱情不比亲情,它总是来得那么突然,有时候甚至还没准备好,爱情就来了,就如同黄东为了她奋不顾身的那一刻,她的爱情就来了。她不知道从哪一刻起,丛珊珊的爱情也来了,但想必也是和自己一样,或许清晨一开门,或者傍晚点亮灯,就在若干个可能的生活场景中,爱情突然就来了,可那又是谁的错。 谁不想自己的爱情圆圆满满,谁不想自己的爱情刻骨铭心,可现实是,她和丛珊珊之间,只有一个人能够站到黄东合法妻子的位置上,另外一个人,要么站在背后,要么转身离去。孙冰说不清黄东身上有什么魅力,但她相信,如果丛珊珊站在黄东的身旁,自己也会无怨无悔的站在黄东背后。 有时候爱上一个人,对于是非的判断也就变得没道理! 电话铃声响起,目光呆滞的孙冰毫无反应,她在她的回忆中,不希望任何人的打扰,同事陈晓冉从卧室里拿出电话,小跑着到了化妆间,把电话递到孙冰面前,懒散的晃一眼,一长串的数字在屏幕上跳动,孙冰冷笑一声,对陈晓冉道,“不用接,应该是骗子电话。” 一旁的美女化妆师一听,笑道,“现在的骗子够敬业的,和我们一样,这么早就起来工作了!” 众人被化妆师的幽默逗得一笑,陈晓冉自言自语道,“骗子居然用米国的电话号码来诈骗,真专业。” “你说什么,拿给我看看!”孙冰没有细看电话号码,却听到陈晓冉的嘟囔,像是想到什么,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去抢陈晓冉手里的电话。 摄影师被吓了一跳,陈晓冉也被吓了一跳,两个人呆呆的望了一反常态的孙冰,一时都愣在当场。孙冰从陈晓冉手里抢过电话,仔细一看,果然是国外的号码,她赶紧按下接听键。 “喂!”孙冰打了一声招呼,之后静静等待,她真的害怕对方一开口,自己所有的期望就如同肥皂泡一样瞬间破裂。 “冰姐,新婚快乐!”幸好,丛珊珊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想起。 “姗姗,真的是你……”自从没了丛珊珊消息,孙冰的心里一直又种莫名的自责,此刻乍闻她的声音,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宣泄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痛哭失声。 “冰姐,你别哭,今天结婚,怎么能哭呢?”丛珊珊有些着急,在电话里慌忙劝道。 套间里所有人都傻了,谁都没想到新娘子居然在这个时候情绪失控,孙冰根本不管众人诧异的目光,哭了一会,赶紧问道,“姗姗,你个死丫头,那跑哪去了,你赶紧给我回来。” “哈哈,冰姐,我在米国呢,给我自己充充电。”听起来,丛珊珊的情绪不错,这让孙冰的心里还能好过一点。 “那也差这几天呀,为啥要不辞而别。”孙冰嗔怪道。 “哈哈,姐姐,我就怕你舍不得我,你现在好好和那个家伙结婚,如果以后他敢欺负你,咱们一起收拾他。姐姐,我挺好的,你放心啊,过了一年我肯定回去。”丛珊珊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上有任何的变化。 “姗姗,对不起!”这一句对不起,也只有丛珊珊能懂。 “姐姐,别说对不起,咱们三个中间,只有一个大坏蛋,我不觉得你和我谁有错,谁让我们都爱上一个大坏蛋呢。” “姗姗,你要照顾好自己,过段日子,我俩去看你!” “别别别。”丛珊珊紧张的拒绝道,“姐姐,我好容易才能静下心来学习学习,等我学业完成,我第一时间回去,你俩千万别来,来了我也没有时间。好了,这个就是我的电话号码,你记住了。我挂电话了,你赶紧去准备吧,姐姐,祝你新婚快乐。” 丛珊珊挂了电话,孙冰的心头仍有一丝压抑,她不知道匆匆为何拒绝他们去看她,不过,既然有了联系方式,就好多了。 孙冰抬头看见众人仍在诧异的望着自己,重新把手机递给陈晓冉道,“你姗姗姐,莫名其妙的就失踪了,现在终于有消息了,我也放心了。” 孙冰半真半假的解释道,她和丛珊珊姐妹情深,这个公司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时,隔壁的目前也来到房间,帮着化妆是一起,帮女儿上妆。 接亲很顺利,婚礼很隆重。 尽管黄东想简单一些,但最终,还是摆了50多桌,才勉勉强强的让所有人都坐下。 让黄东很意外的是,丛德元和陈明杰居然出现在他的婚礼上,丛德元他发了邀请,但没想到他会赶回来,陈明杰是他压根就没有发邀请,自己婚礼上来的,都是普通生意人,陈明杰级别太高,也不可能参加他的婚礼。 黄卫东他是邀请了,这几年他和黄岩关系处得不错,黄岩现在已经去了兴盛分局,当上了副局长,今天很给面子,穿着便装来了,还带来了黄卫东特意交代的红包。 黄东远远看见丛德元和陈明杰一起走向这里,慌忙紧跑几步迎过来。 “黄东,恭喜恭喜!”二人都递上了红包,黄东叫过孙冰,一起表示感谢。 “小黄,我这是不请自来呀。”陈明杰道。 “陈叔叔,哪里话,您能来,我这面子就大了。”这个场合叫陈局长,显然不合适。 “哈哈,你小子,结婚也不和陈局报备,要不是今天他知道我回来,找我喝酒,他还不知道呢!”丛德元明里责怪,其实是把陈明杰到来的原因告诉黄东。 “哈哈,我是不敢劳动陈叔叔大驾,是我考虑不周了,该罚,该罚。”黄东自责道。 “不用,你去忙你的,我俩坐一会,就另找地方去喝点,你就别管我俩了。”丛德元和黄东不客气,能来是给足了黄东面子,但黄东的圈子,显然不适合他他。 “丛叔,你和陈局有事要谈?”黄东压低声音问道。 “没事,就是闲聊闲聊!”丛德元淡淡一笑,答道。 “丛叔,陈叔,来了怎么能就走呢。稍等下。”黄东拿出电话,给刘亚龙打了个电话,刘亚龙正在里面和一群人闲聊,听黄东说丛德元来了,赶紧跑出来,黄东拉住刘亚龙说道,“二龙叔,我让黄林在楼上开一个包房,你先陪丛叔和陈叔上楼,我这边差不多了也上去,我陪二位叔叔喝点。” “不用麻烦了,我和德元随便找个地方。”陈明杰拒绝道。 “陈叔,您来都来了,不能连我的喜酒都不喝一杯,对了,黄岩在里面,要不要叫他去陪您喝两杯。”黄东低声请示道。 陈明杰一愣,看着黄东迟疑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记吃不记打的女人 陈明杰一愣之后,立即笑道,“这小子来了,行,让他滚过来陪我们喝酒。” 陈明杰和黄卫东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感情亲如兄弟,陈明杰对于黄岩,视为子侄,一直以来对他也是颇为照顾。 此时,黄林已经开好了楼上的包房,黄东请刘亚龙先带着丛德元和陈明杰上楼,自己回到大厅,去找黄岩,找到黄岩后,把他拉到门外道,“黄哥,你别在这吃了,我另外帮你找个地方!” 黄岩纳闷的看着黄东,“咋地,兄弟,嫌弃老哥随的份子少么,连饭都不给吃?” 两个人混熟了,开玩笑很随便。 “哈哈,黄哥,你看我是那样人么,想吃饭,天天供着你都没问题。”随后,黄东压低声音道,“陈局来了,在楼上302包间,我这实在是脱不开身,你帮我去照看照看呗。” “陈局来了,好的,好的,谢谢兄弟!”黄岩一听,心里一喜,这可是个好机会,对黄东拱拱手,直奔三楼而去,在电梯里,给黄卫东发了个信息,告诉他陈明杰来了。 安排好一切,马上就到了婚礼典礼时刻,站在台上的小夫妻,立刻成了全场的焦点,金童玉女,羡煞了多少台下的单身狗。 仪式感,是人们表达内心情感的最直接方式,即便新式的婚礼已经去除了很多繁琐的步骤,讲究一切从简,可说实话,办婚礼的确是一件累人的事情,可为什么大家都乐此不疲的非要举办一场婚礼,除了要收些份子钱外,更主要的原因,就是婚姻这么神圣的事情,需要仪式感。 婚礼前,新郎和新娘通常都会被折磨的头昏脑涨,筋疲力尽,但就在站在台上的那一刻,立即耳聪目明,头脑清醒,满心欢喜的等待行礼的那一刻,这就是仪式感带给人们的振奋。 忙碌的黄东,劳累的孙冰,肩并肩站在台上,所有的辛苦和疲劳都是一扫而空,灯光打在两个人脸上,两个人的脑袋里回忆的都是一同走过的幸福岁月。 台下的马铃儿看着台上一对良人,羡慕不已,如果不是自己当初鬼迷心窍,现在和黄东站在一起的,一定就是自己,失去之后,她才想到黄东对她的好,可有些事情,注定不能回头,自己能来参加黄东的婚礼,是鼓足了勇气,黄东能够在危难时帮助她,她就应该在黄东最幸福的时刻,当面送上祝福,与感情无关,只是感激。 马铃儿的心有些发堵,偷偷的溜出婚礼现场,向左侧的卫生间走去,她说不清此时自己的感受,是后悔?是落寞?是沮丧?抑或是嫉妒中带有一丝感伤?说不清,道不明,总之,是一种堵在喉咙里,压在心里的感觉,透不过气,憋闷。 马铃儿低着头,落寞的走进卫生间,突然想到自己在黄东的婚礼现场,居然如此的胡思乱想,不觉嘴横撇,露出一丝对自己轻蔑的苦笑。 可巧到不能再巧,露出苦笑的一刹那,低着头的马铃儿与正走出卫生间的一个女人撞了满怀,自己的脚也踩上了对面女人的脚。 对面的女人很恼怒,刚被自己的男人训了一顿,出来上个卫生间,居然还被人踩了脚,不过踩脚就踩脚,对面小美女的笑,是几个意思,虽然这个女人不愿意承认,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对面这个头发故意松散成慵懒状的女人,要比她漂亮太多太多,尤其那个吹弹可破的皮肤,怎么看都想不到20岁姑娘的脸,狠狠一掐,一定能掐出水来。 一场因为嫉妒而点燃的怒火,一下子冲到女人的脑门,用力的推开马铃儿骂道,“瞎么,瞎么,走路低头,进来找屎吃么?” 声音高亢无敌,语言粗俗无比,马铃儿的普通话没那么好,对面女人一连串的怒骂,她并没有挺清楚,只是出于本能躲了一躲,点头朝女人一笑,表示自己的歉意,嘴里自然的溜出一句“sorry!” 对面女人一听马铃儿飚出英语,她更是生气,心想欺负老娘没文化么?还蹦洋文,让你在老娘面前装。 “小婊子,你笑什么,踩了我还笑,是不是找死?”女人不依不饶,伸手就要去抓马铃儿的头发,这下马铃儿懂了,原来自己刚才的无心之失,触怒了这个女人,马铃儿性格温柔,不会吵架,甚至害怕吵架,面对一个泼妇,她也就只剩下挨骂和逃跑的份。 马铃儿转身除了洗手间,扭头就往黄东的婚礼现场走,可那个女人依旧是不放过她,刚才她男人撒在她身上的气,她要撒在这个小妖精的身上,因为她认为,女孩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不对,应该说比自己漂亮的女孩,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你给我站住,踩了人就想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提起裸露在短到不能再短的热裤外面的雪白大腿,晃动已经有一半摆在外面的两座大肉*峰,跑到前面截住了马铃儿。 马铃儿终究是晚了一步,没有逃进婚礼现场,她不得不再次面对这个让她头皮发麻的大型雌性猛兽。 “姐姐,对不起,我刚才没注意,撞到您,我向您道歉,请原谅。”马铃儿用并不标准的普通话,非常非常真诚的向女人道歉。 “放屁,叫谁姐姐,我的年龄可不一定比你大。”挺了挺上身,让傲人的双峰再高一点,狠狠炫耀着自己的资本。 “再说了,对不起就完了,你知道我这些鞋多少钱,好几千呢,踩坏了,陪吧,还有我的脚,哎呦,也受伤了,医药费,误工费,拿钱?” 赤裸裸的碰瓷,马铃儿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讲道理,她会,但开口就骂人,说话就抢白,她还真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听说女人让她赔钱,怯生生的问道,“那要赔多少钱?” “多少钱,我这鞋,加上误工费,一万块吧?”女人死死盯着马铃儿,生怕她不给钱就跑了,听她口音就知道是外地人,就得欺负欺负她。 这女人真是记吃不记打,几年前,因为欺负人,踢到了钢板上,害得她男人损失了600万,这才几年功夫,故态复萌,又要呲牙咬人了,只是这次没有带她的那个狗儿子。 这女人叫王娇娇,是老流氓孙德胜的姘头。孙德胜因为前几年打了丛珊珊和钱宁,让丛德元好好教训了一番,为了保命,差点倾家荡产,最后还是宋景明出面,了解了此事。 之后,孙德胜在自己的外甥女的面前,甩了半天大鼻涕,说他这个当舅舅的活不起了怎么怎么的,外甥女也是没办法,求着宋景明多给了点活,这几年孙德胜的日子渐渐缓过来了,不过,损失了600万,也是让他伤了元气,现在花钱没有以前那么冲了。 这次原本是宋景明公司的一个供应商儿子结婚,邀请宋景明来,可宋景明也算个大老板,不能啥场合都出席,于是,就让孙德胜替他来参加婚礼,孙德胜秉持着不吃白不吃,白吃要多吃的原则,带着王娇娇和几个小弟一道出席。 既然是代替宋总而来,那孙德胜就成了钦差大臣,本家是格外的尊重,孙德胜和王娇娇被请到了第一桌,没想到第一桌上坐着一个比王娇娇年轻,比王娇娇妖娆,更比王娇娇风骚的女人,孙德胜的眼睛一下就黏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好几次口水都流到了盘子里,王娇娇很生气,孙德胜也只是象征性的哄了两句。 没想到,这一哄,王娇娇居然上来脾气了,要想让本狐狸,不对,是本姑娘消气,那就买个包,就买风骚*女背的包,香奈儿的,也就四五万。 孙德胜一听要四五万买个包,当时就怒了,妈的,一个残花败柳的女人,哪里值四五万,还当自己年轻么?要不是老子最近几年缺钱,没找到更嫩的,老子会将就你?大嘴抹得像母猴子屁股,还四五万,当老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孙德胜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然后凑到风骚*女跟前大献殷勤,一个劲的讨好,那劲头,就是要告诉王娇娇,再他妈的胡闹,老子就换了你。 王娇娇憋了一肚子气,跑到洗手间起放气,正好碰倒了失魂落魄的马铃儿。 王娇娇的大嗓门,引来了十多个围观的人,一群猥琐无聊的老爷们,最喜欢看女人打架,尤其是穿着暴露的女人打架,撕扯都衣服乱飞才好呢。 “一万块钱,你疯了吧?”正在马铃儿无助的时候,韦正阳分开人群走了进来,看到女神一脸委屈的表情,韦正阳心中的怒火被点燃了。 “管你什么事,谁的裤裆没扎紧,露出你这个多管闲事的鸟货,你不打听打听老娘是谁,滚一边去。” 王娇娇骂人,就像古龙小说里,阿飞的剑一样,直截了当,杀伤力极强,那些男人都羞于出口的脏话,在王娇娇口中,如同爆豆一样蹦出来,真不知道从小父母喂了她啥长大的。 “小姐,请你不要骂人,咱们有事说事,有理讲理。” 韦正阳的气势虽然盛,但说到骂街,他和马铃儿绑在一起,也抵不上王娇娇的半张嘴。 第一百六十九章:新婚之夜 虽然王娇娇出身小姐,但她最讨厌用这种特定的称谓来称呼她,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韦正阳的称呼,让他恼羞成怒。 “叫谁小姐,你妈才是小姐。别他妈的废话,你要是她爷们,就拿钱赔钱,不是她爷们,就靠边站。”王娇娇恨恨的道。 “一万块钱,太多了,你这是讹人,要不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如此泼妇,韦正阳无计可施,他本想进去找黄林,让他来帮忙解决,可他生怕一转身,马铃儿在这泼妇面前就吃了亏。 “报你*妈的警,滚开!”王娇娇说着伸手就去拽韦正阳身后的马铃儿,韦正阳被王娇娇的动作吓了一跳,慌忙举手挡开她的胳膊。 “哎呀,你还敢动手打女人,老孙,有人欺负你女人了,你还不出来看看。”王娇娇泼妇的本质展露无遗,歇斯底里的大喊,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她在走廊里被人给xxoo后,赖了账。 孙德胜听不到她的喊声,因为他现在的耳朵里,只有风*骚*女媚到骨子里的浪荡笑声。 可孙德胜带来的几个兄弟听到了平时他们眉来眼去的嫂子的尖叫声,几个混混赶紧跑出来看个究竟,一见王娇娇正在和一男一女对峙,一窝蜂的跑过去,“嫂子,嫂子,怎么回事?谁欺负你?” 王娇娇一见来了救兵,胆色更壮。 “让他们赔钱,一万块,少一分都不许让他们走。”她对几个小混混吩咐道。 小混混一听有钱,眼睛里立刻放光,上来就去抓韦正阳和马铃儿,他们可不管男女,还能趁机占点便宜。 韦正阳多数时间都在学校里,很少和这些社会上的混混打交道,见这么多人一起动手,第一反应是张开双臂,护住背后的马铃儿,马铃儿被这阵仗吓得一声惊呼。 “干什么,在这闹事么?是不是在外面呆够了?”危机时刻,一个威严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声音中带着一种让人心惊的威严。王娇娇刚要开骂,扭头一看,吓得赶紧把嘴里的脏话咽到肚子里,小混混们一见来人也蔫了头。 黄卫东见这里有人动手,高喝了一声,王娇娇和几个小混混以前都见过黄卫东,知道这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孙德胜在人家面前,连个渣都不是,还哪敢嚣张,狠狠瞪了韦正阳和马铃儿一眼,迅速的消失在现场。 “没事吧?”黄卫东是几十年的老刑警,一眼就看明白怎么回事,向惊魂未定的马铃儿问道。 “没,没事!”韦正阳和马玲儿异口同声的答道。 “谢谢您!”马铃儿又对这个为自己解围的中年人表示了感谢。 “没事,没事,正好打听一下,哪个是吉祥厅?”黄卫东原本是不想来参加黄东的婚礼,难得一个周末,想好好在家休息休息。接到黄岩的信息,说陈明杰和丛德元都来了,他想了想,还是匆匆的从家里赶来。 “您是参加黄东婚礼的?”韦正阳问道。 “对,你是?”黄卫东惊讶的问。 “我是黄东同学,那您跟我来。” 黄卫东的出现,为韦正阳解了围,看到几个小混混的狰狞,韦正阳相信,这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吵架,他早听说北方地区的治安有些乱,动起手来,就可能刀斧相加,没想到第一次来北方,就碰到了传说中的恶人,马玲儿在身后,韦正阳已经毫无退路可言,只能坚持,可说不还害怕那是假的。 黄卫东的威严,让他觉得有了安全感,对这个中年人的印象很好。韦正阳朝着马铃儿一笑,两人陪着黄卫东走进婚礼现场。 黄卫东来的时间有些尴尬,结婚典礼正在进行,黄东在台上脱不开身,而以他的身份,在大厅里与别人挤桌的可能性为零,黄卫东也在考虑如何处理,既然来了,不到婚礼现场显然不礼貌,可又不愿意在这多待,要不是丛德元和陈明杰,他来都不会来。 婚礼的仪式已接近尾声,台上的聚光灯下,黄东正在孙冰相视而立,正深情凝望,这个时候,一定是注意不到黄卫东的。 “您是黄局长吧?”旁边一个年轻人,相貌与黄东倒有几分相似,只是气质上略显浮躁,并没有黄东的沉稳淡定。 “是我,你认识我?”上位者的官威,在不经意中流露出来。 “叫您黄伯伯吧,我叫黄林,黄东的弟弟,和黄岩哥我们关系都很好。” “哈哈,好好,你这么一说,好像咱们都是一家人,小伙子挺精神的。”黄卫东对黄林赞道。 “黄伯伯,您别在这了,乱哄哄的,我带您上楼吧,陈局还丛叔叔都在,黄岩哥也在。” “也好,不过,我这怎么也得见新郎新娘一面呀!”黄卫东道。 “怎么能劳烦您,就是我哥让我在这候着您的,一会仪式结束,他们两口子去给您敬酒去。”黄东一句一句的教,否则,以黄林的性格,断然说不出这么得体的话。 黄卫东的心里很舒服,黄东素来会办事,专门派自己的弟弟候着自己,无非怕自己来了受冷落,难怪黄岩一直和他说,黄东这人聪明,而且会办事。 黄卫东和韦正阳、马玲儿点点头,跟着黄林去了楼上的302包间。 婚礼几经波折,从五一改到十一,期间黄东还差点挂掉,终于盼来了婚礼的礼成,无论是在法律上,还是在民俗里,孙冰成为了黄东名正言顺的妻子,虽然早上起来一顿折腾有些累,但孙冰的心里还是很兴奋,也很开心。换下婚纱,换上了一件修身短旗袍,完美的身材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郑翠华越看自己的儿媳妇越开心,再看看陪在身边的袁媛,那张带着婴儿肥胖嘟嘟的脸,也是十分可爱。郑翠华心满意足。 一轮新人敬酒,宾朋渐渐散去。 黄东领着孙冰到302包房敬酒,看见丛德元想起丛珊珊,心情有些复杂,在黄岩和刘亚龙的几番劝酒中,饮酒过量,人事不省。 现场有谢大家坐镇,收尾工作有条不紊,宾客尽欢,黄东被黄林送回家了,郑翠华当着儿媳妇的面,大骂黄东不懂事,新婚当天,居然也能喝醉。孙冰表现倒也大度,把黄东安顿好,就陪着郑翠华在客厅聊天。 黄东的婚礼,就这样过去,一切如同躺在床上熟睡的黄东,恢复了平静。 黄东喝多了,照顾韦正阳和马玲儿的任务,自然就全部落在了韩鹏身上,黄东帮韦正阳和马玲儿都定了后天的机票,让韩鹏陪着他们在北华好好逛逛。 “老四,悦悦,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还让黄老五抢先了。”刘悦配合马玲儿在商场里闲逛,韦正阳和韩鹏跟班一样缀在后面,原本男人都受不了女人无休止的逛街,可因为有了马玲儿,韦正阳也是乐此不疲,韩鹏没办法,只能乖乖的跟着。 “唉,我俩这可真是好事多磨,家里这两年一直有事,也就耽误了,不过好饭不怕晚,啥也不耽误,就是一个仪式的事,我也不着急。”韩鹏低声说道,虽然这是事实,可这话要让刘悦听到,免不了韩鹏还有解释上个半天。 “行,赶快吧,你和悦悦都老大不小了。”韦正阳正色道,从他的眼神里,韩鹏竟然看到了一些家长逼婚的味道。 “韦正阳同志,什么叫我和悦悦都老大不小了,貌似您老的年龄比我俩都大吧?”韩鹏戏谑的问道。 “我……”韦正阳一时语塞,偷瞄了一样马玲儿的背影,有些黯然的继续道,“我这是没主的草,和你们比不了。” “二哥,爷们一点,喜欢了就说,别吞吞吐吐的,男人这一辈子,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女人不容易,错过了,一辈子,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不说这个,我这条件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没资格!”在马玲儿面前,韦正阳还是有些自卑,虽然知道她现在一直单身,可始终不敢迈出第一步。 北方地区的经济,较比粤省天差地别,时尚的对比也是判若云泥,马玲儿觉得较为普通的打扮,在北华人眼里,都是觉得新潮时尚。所以说,逛街能买的东西很少,只是马玲儿和刘悦说说心里话,随便的买些小东西。 黄东的一觉,睡了整整一下午,醒来的时候,时钟已经指向了18点,毕竟还是身体好,睡了一觉,感觉浑身轻松,酒意全消。 客厅里的电视,正在播放高丽热播剧,声音小到几不可闻,孙冰斜倚在沙发的一堆坐垫里,嘴角挂着一丝笑意,脸上有两道清晰的泪痕,电视银屏发出的光映照上俏脸,格外的让人怜惜。 黄东的心猛然一抽,大喜的日子,自己倒在床上蒙头大睡,这对于孙冰,是不是一种忽略,这种不是故意的忽略,是不是会对孙冰的心理造成伤害,黄东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虑事不周了。 他悄悄的走到沙发边,那孙冰身上薄薄的毛巾被向上拉了拉,忍不住在孙冰娇俏的脸上,轻轻一吻,孙冰只是浅睡,黄东的一吻,也就惊扰了清梦,睁开眼睛,面对面的正是黄东满是珍惜与怜爱的眼神,孙冰一笑,伸手拢住了黄东的脖子,娇羞道,“老公,你醒了。” 孙冰的一声轻呼老公,唤醒了黄东的无限激情! 第一百七十章:一抹殷红,在蔓延 初醒的小夫妻,相互多情的望着。 “嗯,老婆,怎么哭了?”见孙冰醒了,黄东坐到孙冰身边,把自己新婚的妻子搂在怀里。 “刚才,梦见姗姗了?”孙冰讷讷的道。 “姗姗?梦见她为什么要哭,她现在好好的。”黄东不解的问道。 “我梦见下大雨,她一个人在雨里,没有打伞,我想喊她,可又喊不出来,她看到我,就急急的跑,我想追,腿却动不了,就只能看着她越跑越远,我不知道,她以后还能不能回来,我们还能不能想以前那样,一起吃饭,一起逛街。”孙冰说得有些伤感。 黄东用力的搂紧孙冰,安慰道,“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咱们先不想别的,今天晚上,就我们两个,谁都不许想。” 黄东的唇覆盖上孙冰两片红润之上,贪婪的用舌头品尝那份柔软。 “嗯,一身酒气,快去洗洗澡,折腾了一天,臭死了!”孙冰推开黄东,咯咯笑着,把头歪向一边。 “不行,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想要你!”黄东的呼吸有些粗重,孙冰知道他想要什么? “不行,我都洗澡了,你不洗澡今天不允许你上我的床。”孙冰反抗道。 黄东闻了闻自己的身上,浑身粘腻,而且自己闻起来都极不舒服,而孙冰身上,混合着沐浴露的体香,像是催情剂,让黄东激情高涨,身体已经有了反应,事不宜迟,赶紧洗澡。 急吼吼的跑到浴室,把花洒开到最大,洗发水、沐浴露管它哪个是哪个,一起往头上挤,一块往头上抹,直弄得一身泡沫。 “需要帮忙么?”浴室的门被拉开一条缝,孙冰娇羞的脸出现在门口,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的提出这样的要求。 黄东用手摸了一把眼睛,皱着眉勉强把眼睛睁开,见孙冰一身真丝性感睡衣,胸前一片的雪白,有两点突出倔强的顶着睡衣,勾勒出一个让男人喷血的线条。短裙的下摆,是仅仅能遮盖住屁股的长度,让两条笔直的秀腿裸露在外面,圆润白皙,让人浮想联翩,猜测睡衣内,该是何种的风光旖旎。 黄东不是没见过孙冰的身体,只是由于两人有了约定,总是在兴致最高的时候,止步于最后一关。可今天不同,今天是他们的好日子,黄东一想到即将发生的香艳场景,不觉得感觉身体发热,身上所有的白色泡沫,都快要被自己的热度一点点的蒸腾掉,他连连点头道,“要的,要的,快点来!”说着朝向孙冰勾勾手指。 孙冰咬着下唇,面带红晕的挪进浴室,仿佛是在玻璃上艰难上行的蜗牛,走一步,停一下。 “转过头去!”孙冰,即将迎来自己的第一次,她很期待,但也很羞涩,她已经准备好把自己交给这个男人了,可那个羞人的过程,一想起来就觉得心脏砰砰的跳,身体内外都能感觉到僵硬。 “拜托,是我没穿衣服,还让我转头?”黄东扯过毛巾,把脸上的泡沫擦赶紧,酒精的麻醉作用已经消失,可黄东在看到孙冰主动进来的那一刻,整个身体开始燃烧,就像刚刚喝了酒一样,血液快速的流转,像是要冲出他的身体,他身上几乎所有的部分都开始充血,情绪在高昂…… 孙冰看到了那个正在蓬勃的部分,吓得一声娇呼,她从来没有近距离看过男人的身体,虽然这个男人无论是在法律上,还是在精神上,都将是她唯一的男人,可她这一时间,还真的没有适应自己的这个新角色。 “让你转过去就转过去,你不转我出去了!”孙冰有些着急,羞得满脸通红,转身要走。 “好好,我转过去!”好容易才争取到这么好的机会,黄东可不想失去,乖乖的闭上眼睛,脑袋里开始播放岛国爱情动作片,自然,男主角偷偷换成了自己。 一双滑腻的小手抚上黄东的背,温热的掌心开始在黄东的背上画圈,有了沐浴露的滋润,那种滑腻的感觉,差点舒服的让黄东叫出声来,孙冰其实也不知道怎么为自己的小男人去擦背,她今天之所以这么主动,完全是因为心里的愧疚。 这个比自己小的男人,并不是没人爱,而且,他身边女孩的条件,不比自己差,别人不说,就一个丛珊珊而言,家世、资产、容貌、身材、教养每一项都要比自己强上很多,甚至对于黄东的爱,她也知道,丛珊珊绝对不比她少一点。 可这个血气方刚,浑身都散发男性荷尔蒙的男人,却始终为她坚持着底线,在婚前始终没有突破她最后的一关,并不是没有机会,孙冰也曾动摇过,表示过,可这个小男人依旧为她坚守着。在这一点上,孙冰自觉亏欠黄东太多,她甚至动摇,猜想着黄东会不会因为她的这种坚持,误以为她自己不爱他。 终于,所有世俗内的,精神上的禁制都被打破,今天他终于为她披上了婚纱,一切的坚持与等待,都已经功德圆满,此时自己如果还要矜持,那连自己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值得那个男人全新的付出。 黄东早不是毫无经验的毛头小子,通过与丛珊珊还有林枫儿的屡次交锋,在努力中不断前进,在实战中积累经验,虽然说不上是情场老手,但也非急色之辈。但男人么,无论经历多少女人,一旦自己喜欢已久,盼望已久的女人乖乖的站在面前,任君采撷,也就马上变成一个饥饿的小孩,看见馒头,会恶狠狠的扑上去。 等这一刻,黄东等了几年,现在他已经感觉自己像是个涨满了气的皮球,必须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他知道自己现在最需要什么,突然打开花洒,温水倾斜而下,紧张的孙冰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从后面一把抱住黄东,满身的泡沫迅速被水流冲刷干净,黄东感觉有两团温暖挤压着他的后背,自己这个大气球,瞬间就要爆炸了。 他不管不顾满身湿漉漉,一转身将同样浑身湿透孙冰揽在怀里,焦急的用自己唇去寻找孙冰的唇瓣,谁说水火难相容,两团烈火正在浴室的洪流中熊熊燃烧,一件简单的睡衣,在熊熊烈火中瞬间消失。 浴室的洪流消失,卧室内暴风骤雨,终于,火焰熄灭后,雪白的床单上,留下一抹殷红。 这一抹殷红,看在黄东的眼睛里,格外的绚丽…… 血,一直在流…… 起初,只是黄豆大小的一个红斑,一点点红斑在扩散,逐渐连成一片,每一个红斑里都渗出鲜红的血,像是暴雨过后,在地面上逐渐汇集而成的小溪流,越聚规模越大,直到齐强的整个胸前,都满是鲜血,先是身上,之后从嘴里,鼻子里,咕嘟咕嘟的冒着鲜血, 血一直在流,让人惊异,齐强瘦弱的身体里,既然会有那么多的鲜血,望着鲜血,所有人的都惊呆,刚才的那一声巨响,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原本里外三层的围观,瞬间消散,生怕晚跑了一步,自己就会倒在下一次枪响当中。 马铃儿的脸色煞白,显然是被刚才发生的一切吓得丢了三魂。 下午逛街逛累了,韩鹏四个人选择了一家室外烧烤吃串串,韩鹏和刘悦都是本省人,此时的北华,就是一个露天的烧烤场,每条街道上都散发着各种肉类与青菜被火红的炭火炙烤时的香气,白色的烟遍布在所有小区周围,赤膊上阵的男人们,丝毫不顾忌十月份夜晚的丝丝凉气,韦正阳和马铃儿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规模的bbq,从街头望向街尾,数以百计的桌边座无虚席,啤酒与烤肉的香气混合,展现出北华独有的街头烧烤文化。 正在假期的人们没有了工作的束缚敞开胸怀和自己的胃,无限畅饮,韩鹏挑了一家特色烤鸽子的店,捡了一个空桌,赶紧占上,韦正阳也被这种粗狂的饮食文化所感染,一边听着刘悦姑娘豪气的几十串几十串的点单,一边也学着韩鹏的样子开始扒蒜。 “二哥,小马,你俩还别看这里脏,要是再晚点,还真没地方了,这家的烤猪手、烧鸽子远近闻名,本地一绝,一会你俩尝尝。”韩鹏趁着还没上菜,做起了一名美食导游,不停的给两位同学介绍这里的美食。 “老四,这东西能好吃么?”韦正阳的家乡,在这个季节里,同样有大排档,但南北的饮食习惯确实有很大的差异,像这种规模的烧烤摊,韦正阳见所未见,不禁有些怀疑那些烤出来黑不溜秋的东西,能有那么美味? 直到一盘子一盘子的烤串被罗列在桌面之上,平时表现斯斯文文的刘悦也居然也不顾形象的大嚼特嚼,这才忍不住尝上几口,没想到口味还着实不错,于是赶紧献殷勤的把各种口感描述给马铃儿听。 在四个人临近的桌子上,10多个人拼了几张桌子,也正喝得热闹,韩鹏偶尔瞄过去几眼,发现这几个人很是面熟,肯定是在哪里见过,不过一时还想不起来,对面的一个极其沉稳的人看见韩鹏是不是的扭过头来看,在眼光相遇的时候,热情的笑了一笑,过后,还主动端杯过来敬酒。 第一百七十章:殷红的血在蔓延 “嗯,老婆,怎么哭了?”见孙冰醒了,黄东坐在孙冰身边,把自己新婚的妻子搂在怀里。 “刚才,梦见姗姗了?” “姗姗?梦见她怎么哭了,她不是好好的?”黄东不解的问道。 “我梦见下大雨,她一个人在雨里,没有打伞,我想喊她,可又喊不出来,她看到我,就急急的跑,我想追,腿却动不了,就只能看着她越跑越远,我不知道,她以后还能不能回来,我们还能不能想以前那样,一起吃饭,一起逛街。”孙冰说得有些伤感。 黄东用力的搂紧孙冰,安慰道,“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咱们先不想别的,今天晚上,就我们两个,谁都不许想。” 黄东的唇覆盖了孙冰两片红润之上,贪婪的用舌头品尝那份柔软。 “嗯,一身酒气,快起洗洗澡,折腾了一天,臭死了!”孙冰推开黄东,咯咯笑着,把头歪向一边。 “不行,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你!”黄东的呼吸有些粗重,孙冰知道他想要什么? “不行,我都洗澡了,你不洗澡今天不允许你上我的床。”孙冰反抗道。 黄东闻了闻自己的身上,有些汗臭味,浑身粘腻,自己闻起来都极不舒服,而孙冰身上,混合着沐浴露的体香,像是催情剂,让黄东激情高涨,身体已经有了反应,事不宜迟,赶紧洗澡。 急吼吼的跑到浴室,把花洒开到最大,洗发水、沐浴露管它哪个是哪个,一起往头上挤,一块往头上抹,直弄得一身泡沫。 “需要帮忙么?”浴室的门被拉开一条缝,孙冰娇羞的脸出现在门口,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的提出这样的要求。 黄东用手抹了一把眼睛,皱着眉勉强把眼睛睁开,见孙冰一身真丝性感睡衣,胸前一片的雪白,有两点倔强的顶着睡衣,勾勒出一个让男人喷血的线条,睡裙的长度仅仅能遮盖住屁股的长度,让两条笔直的秀腿裸露在外面,圆润白皙,让人浮想联翩,猜测睡衣内,该是何种的风光旖旎。 黄东不是没见过孙冰的身体,只是由于两人有了约定,总是在兴致最高的时候,止步于最后一关。可今天不同,今天是他们的好日子,黄东一想到即将发生的香艳场景,不觉得感觉身体发热,身上所有的白色泡沫,都快要被自己的热度一点点的蒸腾掉,他连连点头道,“要要,快点来!” 孙冰咬着下唇,面带红晕的挪进浴室,仿佛是在玻璃上艰难上行的蜗牛,走一步,停一下。 “转过头去!”孙冰即将迎来自己的第一次,她很期待,但也很羞涩,她已经准备好把自己交给这个男人了,可那个羞人的过程,一想起来就觉得心脏砰砰的跳,身体内外都能感觉到僵硬。 “拜托,是我没穿衣服,还让我转头?”黄东扯过毛巾,把脸上的泡沫擦干净,酒精的麻醉作用已经消失,可黄东在看到孙冰主动进来的那一刻,整个身体开始燃烧,就像刚才酒醉一样,血液快速的流转,像是要冲出他的身体,他身上几乎所有的部分都开始充血,情绪在高昂…… 孙冰看到了那个正在蓬勃的部分,吓得一声娇呼,她从来没有近距离看过男人的身体,虽然这个男人无论是在法律上,还是在精神上,都将是她唯一的男人,可她这一时间,还真的没有适应自己的这个新角色,她有点怀疑,自己能够承受住那样的冲击么?一想到某个过程,孙冰的心跳再次加速。 “让你转过去就转过去,你不转我出去了!”孙冰有些着急,有些害怕的娇嗔道,并转身假装要走。 “好好,我转过去!”好容易才争取到这么好的机会,黄东可不想失去,乖乖的闭上眼睛,转过身,而脑袋里开始自动播放岛国爱情动作片,自然,男主角被他这个导演偷偷换成了自己。 一双滑腻的小手抚上黄东的背,温热的掌心开始在黄东的背上画圈,有了沐浴露的滋润,那种滑腻的感觉,差点舒服的让黄东叫出声来,孙冰其实也不知道怎么为自己的小男人去擦背,她今天之所以这么主动,完全是因为心里的愧疚。 这个比自己小的男人,并不是没人爱,相反,他身边有很多优秀漂亮的女孩,而且这些女孩的条件,一点都不比自己差。别人不说,就拿一个丛珊珊而言,家世、资产、容貌、身材、教养,每一项都要比自己强上很多。而她对于黄东的爱,根本不会比她少一分。 可这个血气方刚,浑身都散发男性荷尔蒙的男人,却始终为她坚持着底线,在婚前始终没有突破她最后的一关,并不是没有机会,孙冰也曾动摇过,表示过,可这个小男人依旧为她坚守着。在这一点上,孙冰自觉亏欠黄东太多,她甚至动摇,猜想着黄东会不会因为她的这种坚持,误以为她自己不爱他。 性对于恋人来说,并不是全部,但那是必要的,没有性的爱情,不是完美的爱情。 终于,所有世俗内的,精神上的禁制都被打破,今天他终于为披上婚纱,一切的坚持与等待,都已经功德圆满,此时自己如果还要矜持,那连自己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值得那个男人全新的付出。 黄东早不是毫无经验的毛头小子,通过与丛珊珊还有林枫儿的屡次交锋,在努力中不断前进,在实战中积累经验,虽然说不上是情场老手,但也非急色之辈。但男人么,无论经历多少女人,一旦自己喜欢已久,盼望已久的女人乖乖的站在面前,任君采撷,也就马上变成一个饥饿的小孩,在看见馒头的那一刹那,立刻恶狠狠的扑上去。 等这一刻,黄东等了几年,现在他已经感觉自己像是个涨满了气的皮球,必须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他知道自己现在最需要什么,突然打开花洒,温水倾斜而下,紧张的孙冰被从天而降的水流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从后面一把抱住黄东,满身的泡沫迅速被水流冲刷干净,黄东感觉有两团温暖挤压着他的后背,自己这个大气球,瞬间就要爆炸了。 他不管不顾,满身湿漉漉一转身,将同样浑身湿透孙冰揽在怀里,焦急的用自己唇去寻找孙冰的唇瓣,谁说水火难相容,两团烈火正在浴室的洪流中熊熊延烧,一件简单的睡衣,在熊熊烈火中瞬间消失。 浴室的洪流消失,卧室内暴风骤雨,终于,火焰熄灭后,雪白的床单上,留下一抹殷红。 这一抹殷红,看在黄东的眼睛里,格外的绚丽…… 血,一直在流…… 起初,只是黄豆大小的一个红斑,一点点红斑在扩散,逐渐连成一片,每一个红斑里都渗出鲜红的血,像是暴雨过后,在地面上逐渐汇集而成的小溪流,越聚规模越大,直到齐强的整个胸前,都满是鲜血,先是身上,之后从嘴里,鼻子里,咕嘟咕嘟的冒着鲜血, 血一直在流,让人惊异,齐强瘦弱的身体里,既然会有那么多的鲜血,望着鲜血,所有人的都惊呆,刚才的那一声巨响,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原本里外三层的围观,瞬间消散,生怕晚跑了一步,自己就会倒在下一次枪响当中。 马铃儿的脸色煞白,显然是被刚才发生的一切吓得丢了三魂。 下午逛街逛累了,四个人选择了一家室外烧烤摊吃串串,韩鹏和刘悦都是本省人,此时的北华,就是一个露天的烧烤场,每条街道上都散发着各种肉类与青菜被火红的炭火炙烤时的香气,白色的烟遍布在所有小区周围,赤膊上阵的男人们,丝毫不顾忌十月份夜晚的丝丝凉气,韦正阳和马铃儿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规模的bbq,从街头望向街尾,数以百计的桌边座无虚席,啤酒与烤肉的香气混合,展现出北华独有的街头烧烤文化。 正在假期的人们没有了工作的束缚敞开胸怀和自己的胃,无限畅饮,韩鹏挑了一家特色烤鸽子的店,捡了一个空桌,赶紧占上,韦正阳也被这种粗狂的饮食文化所感染,一边听着刘悦姑娘豪气的几十串几十串的点单,一边也学着韩鹏的样子开始扒蒜。 “二哥,小马,你俩还别看这里脏,要是再晚点,还真没地方了,这家的烤猪手、烧鸽子远近闻名,本地一绝,一会你俩尝尝。”韩鹏趁着还没上菜,做起了一名美食导游,不停的给两位同学介绍这里的美食。 “老四,这东西能好吃么?”韦正阳的家乡,在这个季节里,同样有大排档,但南北的饮食习惯确实有很大的差异,像这种规模的烧烤摊,韦正阳见所未见,不禁有些怀疑那些烤出来黑不溜秋的东西,能有那么美味? 知道一盘子一盘子的烤串被罗列在桌面之上,平时表现斯斯文文的刘悦也居然也不顾形象的大嚼特嚼,这才忍不住尝上几口,没想到口味还着实不错,于是赶紧献殷勤的把各种口感描述给马铃儿听。 在四个人临近的桌子上,10多个人拼了几张桌子,也正喝得热闹,韩鹏偶尔瞄过去几眼,发现这几个人很是面熟,肯定是在哪里见过,不过一时还想不起来,对面的一个极其沉稳的人看见韩鹏是不是的扭过头来看,在眼光相遇的时候,热情的笑了一笑,过后,还主动端杯过来敬酒。 韩鹏见那人过来敬酒,赶紧礼貌的起身相应。 第一百七十章:意外相遇 “嗯,老婆,怎么哭了?”见孙冰醒了,黄东坐在孙冰身边,把自己新婚的妻子搂在怀里。 “刚才,梦见姗姗了?” “姗姗?梦见她怎么哭了,她不是好好的?”黄东不解的问道。 “我梦见下大雨,她一个人在雨里,没有打伞,我想喊她,可又喊不出来,她看到我,就急急的跑,我想追,腿却动不了,就只能看着她越跑越远,我不知道,她以后还能不能回来,我们还能不能想以前那样,一起吃饭,一起逛街。”孙冰说得有些伤感。 黄东用力的搂紧孙冰,安慰道,“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咱们先不想别的,今天晚上,就我们两个,谁都不许想。” 黄东的唇覆盖了孙冰两片红润之上,贪婪的用舌头品尝那份柔软。 “嗯,一身酒气,快起洗洗澡,折腾了一天,臭死了!”孙冰推开黄东,咯咯笑着,把头歪向一边。 “不行,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你!”黄东的呼吸有些粗重,孙冰知道他想要什么? “不行,我都洗澡了,你不洗澡今天不允许你上我的床。”孙冰反抗道。 黄东闻了闻自己的身上,浑身粘腻,而且自己闻起来都极不舒服,而孙冰身上,混合着沐浴露的体香,勾起了黄东的情欲,急吼吼的跑到浴室,把花洒开到最大,洗发水、沐浴露管它哪个是哪个,一起往头上挤,一块往头上抹,直弄得一身泡沫。 “需要帮忙么?”浴室的门被拉开一条缝,孙冰娇羞的脸出现在门口,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的提出这样的要求。 黄东用手摸了一把眼睛,皱着眉勉强把眼睛睁开,见孙冰一身真丝睡衣,窈窕体态展露无遗,两条笔直的秀腿裸露在外面,圆润白皙,黄东狠狠的咽了两口口水。 由于两人有了约定,总是在兴致最高的时候,止步于最后一关。可今天不同,今天是他们的好日子,黄东一想到即将发生的香艳场景,不觉得感觉身体发热,身上所有的白色泡沫,都快要被自己的热度一点点的蒸腾掉,他连连点头道,“要要,快点来!” 孙冰咬着下唇,面带红晕的挪进浴室,仿佛是在玻璃上艰难上行的蜗牛,走一步,停一下。 “转过头去!”孙冰,即将迎来自己的第一次,她很期待,但也很羞涩,自己不由自主行动有些迟缓。 “拜托,老夫老妻,还让我转头?”黄东扯过毛巾,把脸上的泡沫擦赶紧,酒精的麻醉作用已经消失,可黄东在看到孙冰主动进来的那一刻,血液快速的流转,像是要冲出他的身体, “让你转过去就转过去,你不转我出去了!”孙冰有些着急,转身要走。 “好好,我转过去!”好容易才争取到这么好的机会,黄东可不想失去,乖乖的闭上眼睛,转过头去。 一双滑腻的小手抚上黄东的背,温热的掌心开始在黄东的背上画圈,有了沐浴露的滋润,那种滑腻的感觉,差点舒服的让黄东叫出声来,孙冰其实也不知道怎么为自己的小男人去擦背,她今天之所以这么主动,完全是因为心里的愧疚。 这个比自己小的男人,并不是没人爱,而且,他身边女孩的条件,也不比自己差,别人不说,就一个丛珊珊而言,家世、资产、容貌、身材、教养每一项都要比自己强上很多,甚至对于黄东的爱,她也知道,丛珊珊绝对不比她少一点。 可这个血气方刚,浑身都散发男性荷尔蒙的男人,却始终为她坚持着底线,在婚前始终没有突破她最后的一关,并不是没有机会,孙冰也曾动摇过,表示过,可这个小男人依旧为她坚守着。在这一点上,孙冰自觉亏欠黄东太多,她甚至动摇,猜想着黄东会不会因为她的这种坚持,误以为她自己不爱他。 终于,所有世俗内的,精神上的禁制都被打破,今天他终于为披上婚纱,一切的坚持与等待,都已经功德圆满,此时自己如果还要矜持,那连自己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值得那个男人全新的付出。 黄东早不是毫无经验的毛头小子,通过与丛珊珊还有林枫儿的屡次交锋,在努力中不断前进,在实战中积累经验,虽然说不上是情场老手,但也非急色之辈。但男人么,无论经历多少女人,一旦自己喜欢已久,盼望已久的女人乖乖的站在面前,任君采撷,也就马上变成一个饥饿的小孩,看见馒头,会恶狠狠的扑上去。 他不管不顾满身湿漉漉,一转身将同样浑身湿透孙冰揽在怀里,焦急的用自己唇去寻找孙冰的唇瓣,谁说水火难相容,两团烈火正在浴室的洪流中熊熊延烧,一件简单的睡衣,在熊熊烈火中瞬间消失。 血,一直在流…… 起初,只是黄豆大小的一个红斑,一点点红斑在扩散,逐渐连成一片,每一个红斑里都渗出鲜红的血,像是暴雨过后,在地面上逐渐汇集而成的小溪流,越聚规模越大,直到齐强的整个胸前,都满是鲜血,先是身上,之后从嘴里,鼻子里,咕嘟咕嘟的冒着鲜血, 血一直在流,让人惊异,齐强瘦弱的身体里,既然会有那么多的鲜血,望着鲜血,所有人的都惊呆,刚才的那一声巨响,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原本里外三层的围观,瞬间消散,生怕晚跑了一步,自己就会倒在下一次枪响当中。 马铃儿的脸色煞白,显然是被刚才发生的一切吓得丢了三魂。 下午逛街逛累了,四个人选择了一家室外烧烤吃串串,韩鹏和刘悦都是本省人,此时的北华,就是一个露天的烧烤场,每条街道上都散发着各种肉类与青菜被火红的炭火炙烤时的香气,白色的烟遍布在所有小区周围,赤膊上阵的男人们,丝毫不顾忌十月份夜晚的丝丝凉气,韦正阳和马铃儿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规模的bbq,从街头望向街尾,数以百计的桌边座无虚席,啤酒与烤肉的香气混合,展现出北华独有的街头烧烤文化。 正在假期的人们没有了工作的束缚敞开胸怀和自己的胃,无限畅饮,韩鹏挑了一家特色烤鸽子的店,捡了一个空桌,赶紧占上,韦正阳也被这种粗狂的饮食文化所感染,一边听着刘悦姑娘豪气的几十串几十串的点单,一边也学着韩鹏的样子开始扒蒜。 “二哥,小马,你俩还别看这里脏,要是再晚点,还真没地方了,这家的烤猪手、烧鸽子远近闻名,本地一绝,一会你俩尝尝。”韩鹏趁着还没上菜,做起了一名美食导游,不停的给两位同学介绍这里的美食。 “老四,这东西能好吃么?”韦正阳的家乡,在这个季节里,同样有大排档,但南北的饮食习惯确实有很大的差异,像这种规模的烧烤摊,韦正阳见所未见,不禁有些怀疑那些烤出来黑不溜秋的东西,能有那么美味? 知道一盘子一盘子的烤串被罗列在桌面之上,平时表现斯斯文文的刘悦也居然也不顾形象的大嚼特嚼,这才忍不住尝上几口,没想到口味还着实不错,于是赶紧献殷勤的把各种口感描述给马铃儿听。 在四个人临近的桌子上,10多个人拼了几张桌子,也正喝得热闹,韩鹏偶尔瞄过去几眼,发现这几个人很是面熟,肯定是在哪里见过,不过一时还想不起来,对面的一个极其沉稳的人看见韩鹏是不是的扭过头来看,在眼光相遇的时候,热情的笑了一笑,过后,还主动端杯过来敬酒。 韩鹏见那人过来敬酒,赶紧礼貌的起身相应。 “如果我没认错,两位伴郎,你们是黄东的同学吧?”那人走到桌旁,向四个人分别颔首致意,然后热情的问道。 “对,我是黄东同寝的同学,我有点不敢认,您是黄东的朋友么?”韩鹏有些歉意的问道。 “对,我叫谢大家,黄东和黄林都是我朋友,今天婚礼上,我见过你们几个。”谢大家的记忆力极好,基本见过一面的人,都会印在脑袋里。 “谢大家?”韩鹏一愣,这个名字挺有意思,不过谢大家这么一说,韩鹏也想起来,婚礼的时候,陪着黄东敬酒的时候,的确是见过这人。 “谢总,你好,我叫韩鹏,我和黄东是同学兼同事,多年的死党。”韩鹏介绍完自己,又把其他三个人介绍给了谢大家。 “要不,一起呀!”寒暄完毕,韩鹏邀请道。 “不了,还有一些同事,都是在婚礼上帮忙的,我请他们吃个饭,你们随便吃。”敬了一杯酒,谢大家回到了自己的桌旁。 崔家五虎还有齐强都是跟着来帮忙的,婚礼上放放鞭炮,搬搬抗抗,都需要人,谢大家就自告奋勇带着保安队和几名关系好的工人一起承接了这活,这一群人格外卖力,丝毫不用谢大家费心,等参加婚礼的人都走了,这些工人帮忙收拾完东西,就要回去,结果都被谢大家留住,说中午大家都没怎么吃好,安排大家嗨搓一顿,都是北华地区的人,当然是选烧烤。 第一百七十一章:藏獒变成哈巴狗 在一旁的工人,听谢大家说邻桌是黄东的同学,也赶紧一起跑过来敬韩鹏几个人一杯酒,他们虽然和黄东不是特别熟,但是和黄林的关系还是相当不错的。再说,这也是当地的一种礼节,滑滑轿子大家抬,都是相互给面子的事儿,这可把韦正阳弄得一头雾水,虽然自己是老师,平时也颇受尊重,可也从来受过这种待遇,偷偷的问韩鹏。 “老四,老五到底干啥的,他朋友怎么看着像黑社会似的,这一出一出的。” 韩鹏哈哈大笑,答道,“哈哈,二哥,不至于吧,还能猜到黑社会,这是我们北方人的热情,朋友之间主动敬杯酒,表示他们都很尊重黄老五,虽然我具体说不清黄东有啥买卖,但是有一点肯定,他还不至于混黑社会。” 一提到黄东,旁边的马铃儿竖起耳朵听着,他希望全面的了解黄东,虽然她知道,她和黄东再也没有什么希望了,但她也想了解黄东的一切,可惜韩鹏也没有说出什么她感兴趣的内容。 烧烤摊上人声鼎沸,对于一边穿流而过汽车毫不在意。 一阵汽车的轰鸣,几声刺耳的刹车,一群光着膀子,扛着背心的混混簇拥着一男一女向烧烤摊这边走来。男人的样子有些猥琐,头发已然花白,看样子总有50多岁的样子,而身旁的女人,看年龄应该是猥琐男人的女儿,可看那穿着暴露的样子,和贴在猥琐男身上的样子,还有嗲嗲的声音,才知道,原来这是猥亵男的情人。后面四五个小混混跟屁虫一样围在两人左右,颇有黑社会大哥大嫂来体察民情,诸位百姓请绕行的意思。 一长串的烧烤摊桌子,现在已经是座无虚席,刚来的这群人正在四处寻找空桌。女人眼尖,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的马铃儿,这个女人白天惹了她,要不是黄卫东出现,没准自己已经讹她一万块钱了,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在这遇到了。 “狗子,看那边!”女人正是王娇娇,她身边的自然是东山再起的孙德胜,王娇娇捅了一下旁边的一个小混混,混混小名狗子,混名狗哥,在这一片小有名气,现在跟着孙德胜一起搞拆迁,孙德胜原来的那批手下,在他落魄的时候,走得走,逃得逃,还有一部分人进了监狱,现在孙德胜身边基本换了一茬子人,而狗子正是这批人的头头。 狗子跟在王娇娇的身边,听到招呼时,眼睛正紧紧盯在嫂子丰满的峰峦上,就着空气中散发的孜然的味道,狗子真想在那雪白雪白的馒头上狠狠的咬两口。王娇娇也注意到狗子火辣辣的眼神正盯向哪里,可她不在乎,而且他喜欢男人用那种贪婪得快要流出口水的表情对着自己,因为她有时候是嫂子,有时候是婊子,孙德胜现在对她的兴趣真的不大了,为了自己生活过得去,她倒是经常给孙德胜的头上带点绿。 “还记得那个女人么?”王娇娇挺了挺胸口,两团丰满呼之欲出,几乎要顶破紧身的小衣。 狗子像是要潜泳的人,狠狠吸了一口气,依依不舍的把眼光顺着王娇娇手指的方向望去。 “谁呀,看不清!”狗子眯眯眼睛,不确定王娇娇指向的到底是哪个人。 “操,你那眼睛除了能看女人,其他的就一点用都没有了?”王娇娇用眼睛狠狠盯了一眼狗子,继续道,“白天参加婚礼的时候那两个人,一万块钱。” “操,果然是她,老天开眼,在这碰上了,兄弟们,跟我来。”一提到钱,狗子马上想起来白天的事情,一看可不是那个漂亮女人和矮个子男人,带着几个兄弟,就要上前继续白天的勒索行为。 “狗子,又他妈干啥去,你一天能不能消停点,少惹祸。”孙德胜不知道白天发生的事情,他正在回味着白天风骚*女那媚到骨子里的笑声,要不是后来有个带着百万名表的男人横插一杠,说不定他俩现在已经成就好事了,恍惚听到狗子一声呐喊,把他给惊醒了,没好气的训斥道。 “孙哥,那边两个人白天得罪了嫂子,我过去教训教训他们。”狗子赶紧表现。 “别惹祸,万一得罪个有背景的,死你们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几年前的事件,还是让孙德胜长了点记性,王娇娇是个爱惹事的人,他害怕这个女人再给她惹上什么祸事。 “怕个屁,两个外地人,还欠我一万块钱呢。”王娇娇撇撇嘴,对孙德胜的胆小十分不屑。 “一万块钱,那好吧,警告警告他们也好。”孙德胜一听是外地人,还有一万块,心里就有些活动,毕竟养这一群人,人吃马嚼的都需要钱,自己可得多攒点,遇上好看的姑娘,没准自己还能做一次新郎,到时候要是没钱,那姑娘就都得和风骚*女一样,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跑了。 狗子得了允许,带着几名兄弟大摇大摆的走到韩鹏身后,马铃儿与韩鹏对面而坐,所以他是第一个看到了狗子,心里一沉,感觉今天晚上又要有事,用眼睛扫了一眼对面的韩鹏和旁边的韦正阳。 韩鹏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扭头看去,见一群带着纹身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后,心里一惊,问道,“你们有事?” 狗子没理会韩鹏,而是直接对马铃儿道,“咋地,妹子,不记得狗哥了?” 马铃儿见狗子一脸淫笑,怯怯的道,“我不认识,你认错人了。” “我认错人,哈哈,你白天伤了我嫂子,没赔钱就跑了,现在是不是得把这事说清楚呀?”狗子一瞥韩鹏和韦正阳,就判断出这两个一定是文化人,这才毫无顾忌的说道。 韦正阳此时也认出了狗子,往远处一望,那个满口脏话的女人站在不远处,朝着这边冷冷的笑。 “白天的事,也不全怪我们,我们已经道歉了,而且,你嫂子那不是没事么?”韦正阳辩解道。 “有事没事,不是你说了算,赶紧赔钱,否则我保证你走不出这条街,你不打听打听,得罪狗哥的人,都是什么下场。”韦正阳不纯正的普通话,让狗子的嚣张更有底气。 “讹人?赶紧滚,否则,我报警!”韩鹏也是急脾气,见一群混混在他同学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心里就有了三分火气。 “操,小子,找不痛快,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狗爷的厉害!”说着抄起桌子上的酒瓶,直接就打过去,吓得刘悦一声惊呼,赶紧把韩鹏往后拉。 一见狗哥动手了,同来的混混也纷纷动手,韩鹏和韦正阳一会功夫就被几个人给按倒在地上,混混们虽然没有对马铃儿和刘悦动手,可两个人也被吓得花容失色,惊叫连连。 这一番打斗,人也被按倒了,桌子也被掀翻了,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群的注意。 一旁推杯换盏的谢大家,才注意到邻桌发生的一切,细看时韩鹏和韦正阳已经被人按倒在地上。谢大家一看就急了,当着他的面,如果黄东的同学出了什么意外,那他如何对黄东交代,如何对黄林交代。 桌上的其他人也注意到黄东的同学被欺负了,此刻都是唯谢大家马首是瞻,见谢大家冲向旁边,十几个人也都不甘示弱的冲了过去。 先到的谢大家,手里的酒瓶狠狠的砸在了狗子的头上,狗子被砸蒙了,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和几名兄弟就陷入包围之中,现在谢大家就是崔家五虎的财神爷,崔家五虎每天都找机会在谢大家面前表现,如果狗哥送了他们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他们怎么能不用拳脚来报答狗哥。 两个打一个,狗哥带来的人,一根烟的功夫都不到,就都趴在了地上,而韩鹏和韦正阳已经起身,愤怒的两人也加入痛打落水狗的战团,不管脑袋屁股,踹上两脚,解解气再说。 狗哥从刚刚不可一世的藏獒,变成了嗷嗷求饶的京巴,引来了围观人群的一阵哄笑,谢大家见差不多了,吩咐众人住手,狗哥趁机带着自己的兄弟赶紧逃跑。 此时孙德胜和王娇娇一见事情不妙,早就躲到车里,只要有人冲过来,他俩肯定开车就跑,狗子见没人追来,跑到孙德胜的车边说道,“孙哥,赶紧打电话叫人,咱们干他们。” “干个屁,狗子,我发现你越来越废物,平时吹牛逼数你最牛,一到动真章,你就是个怂货,你不是有枪么,你去轰了他们。”不怕没好事,真怕没好人,王娇娇就是一个坏事的女人,几句话就把狗子的火给拱上来了,让自己喜欢的女人数落,狗子感觉很没面子,脑袋一热,冲向自己的面包车,从隐秘处拽出了锯管的猎枪,把子弹上趟,又奔回了烧烤摊。 周围的兄弟一见狗哥红了眼,谁也不敢上前,远远的看着狗哥自己去耍威风。 第一百七十二章:齐强之死(完结) 周围的人群见动了枪,赶紧躲开,狗子威风凛凛的回到作战现场。 “刚才都他妈的谁动手打你家狗爷,给我滚出来。”狗爷威风凛凛,面对谢大家十多号人,丝毫没有惧意,他想,他手里的是猎枪,不是烧火棍,谁看见了都得怂,这些人肯定马上就急吼吼的逃跑。此时的狗爷很自信,就等着对面四散奔逃后,他就会像个得胜的将军一样,回去在嫂子面前好好炫耀一番,那自己以后在这个女人面前的形象,就会高大多了,甚至会超过那个老得谢了顶的孙德胜。 可下一秒,狗爷惊呆了,谢大家人一众人里,只有一个人向后闪了一下,其他人都无视了他手中的猎枪,仿佛他手里拿的不是杀人的武器,而是刚开瓶的好酒,引得酒瘾大发的男人们甚至要上前争相抢夺。 狗子傻了,不知道如何处理眼前的景象,开枪,他确实有些不敢,逃跑,自己的脸也就丢尽了。 此时,狗哥的背后又传来女人尖尖的声音,王娇娇带着怒气喊道,“狗子,让他们跪下赔钱,否则,轰了他们!” 王娇娇认为,作为大哥的女人,她应该给小弟们打打气,好让他们有冲锋的勇气。 敌人的不屑,嫂子的鼓舞,让狗爷进入两难的境地,他有点后悔刚才太冲动拿出猎枪,造成现在骑虎难下的局面。 当狗爷端枪的时候,只有齐强向后退了一步,可他马上就意识到,整个人群都没有闪避,旁边的韦正阳和韩鹏还向前冲了冲,把自己身边的女人都保护在背后,而谢大家和崔家五虎,动也没动,这让齐强很惭愧,他想掩饰自己刚才的懦弱,在谢大家面前表现表现自己的勇敢。 齐强的脚,恰好碰上地上的酒瓶,他一猫腰,捡起两个酒瓶,抡起来就向前冲去,狗爷见对手不怕,气势一弱。又见有人轮着酒瓶凶神恶煞的向他冲来,下一秒,酒瓶子就要与他的脑袋再来一次碰撞,不管碰撞的结果谁输谁赢,对于狗子来说,都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王娇娇还在后面嘶喊,不停的为狗子打气,“轰了他们,轰了他们!”王娇娇的声音如同魔咒一样在狗子的耳边不停的旋转,突然钻进狗子的耳朵,砸在他快要绷断的神经上。 狗子过于紧张,王娇娇的声音给狗子的大脑直接下了一个开枪的指令,狗子的大脑没经过思考,直接把指令转达给神经,层层下达,终于在齐强冲到狗子面前的时候,齐强的食指执行了大脑的命令。 “轰!”一声巨响,齐强的身体被猎枪子弹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倒飞出去,在枪响的一刹那,韦正阳和韩鹏迅速转身,把各自身边的女人搂在怀里,用自己的脊背,去阻挡未知的危险,幸好,危险并未波及他们,齐强胸口挡住了所有的散弹,其他人并未受到任何的波及。 谢大家也傻了,他也没想到齐强会直接冲上去,他也没想到那个女人的喊叫会让紧张的狗子失控…… 王娇娇和孙德胜傻了,两个人万万没想到狗子居然真敢开枪,而且一个人被他轰得倒飞出去,出人命了,两个人吓得钻进车里,一溜烟的逃离现场。 狗子更傻了,这是他拿到猎枪以来,第一次开枪,枪声的巨响,唤醒了狗子的意识,眼神随着齐强的身体划出一道弧线,直到砸碎了桌子,重重的落地。 狗子把猎枪一扔,连车都来不及开,匆匆的消失在对面街道拐角黑漆漆的小巷中。 齐强低头看看自己的前胸,黄豆大小的红点开始泛红,血液一点点的从伤口里挤出来,他能感觉自己的生命正随着血液一点点的流失,起初是痛,难以忍受的剧痛,之后是冷,如同在冰窖里,又有人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视觉渐渐的模糊,通亮的烧烤摊上,灯光逐渐变成如豆的橘黄,几点橘黄连成一片,像是天上的星星,越来越远,妻子和儿子的笑脸出现在星空中,对着他笑,笑得很甜,那种甜甜的感觉,就是家的感觉。 齐强笑了,满身是血的笑了,血接着从他的口中,鼻子中喷涌而出,让他的笑容变得无比的恐怖。 眼前的星光消失,齐强堕入了无尽的黑暗,黑暗中没了温度,不是冷,也不是热,就是没有温度,齐强也感觉不到痛,所有的神经已经停止了工作。所有的感觉都在逐渐消失,只有耳朵里,还能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叫嚷声、由远及近的警笛声…… 谢大家第一个冲向齐强,看到已经成了血人的齐强,谢大家狠狠的咬着牙,他知道,除非神仙再世,起死回生,否则齐强断然是没有生还的可能了。他还是下意识的抱起齐强,用力的呼唤。 齐强听得到谢大家的呼唤,他想答应,可所有的器官已经不再受他支配,他无助、无奈的把自己困在一个将死的身体里,无能为力,他多想告诉谢大家,他曾经有一个媳妇,他还有一个儿子,这两个人是他的牵挂,如果有可能,帮他去看看他们,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问问儿子是不是还记得有这么一个爹。 可一切都晚了,残留的意识也在一点点的消失,齐强这个人,彻底消失了…… 早在狗子对韩鹏他们动手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报警了,接到报警,警察以为这就是一场普通的斗殴案件,警车来的时候,也只下来了两名警察,处理这种喝酒打架的事件,对于警察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通常看见警察一来,两伙人就都老实了,毕竟相互撒撒气,泻泻火可以,可谁都不愿意一顿饭把自己吃进局子里。 两名警察不紧不慢的来到现场,终于发现有些不对,以前围观的人群听见警笛都会给警察让一条路出来,可今天看热闹的人群把现场围得水泄不通,两个警察废了好大劲才挤进现场,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个蹲在地上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血人,血人已经不动了,有经验的老警察看一眼就能判断出,这个血人即使没有断气,但离死也不远了,警察无法判断两个人男人的身份,迅速掏出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谢大家,老警察如临大敌的喊道,“放下那个人,双手抱头,背过身去!” 谢大家此时还没从刚才的巨变中清醒过来,此时看到警察,才意识到今天的这件事好像大条了,听话的把齐强稳稳的放到地上,便缓缓的转身,边解释道,“这是我朋友,凶手跑了,你们快去追。” 两名警察一愣,赶紧侧向肩膀上对讲,向所里报案,请求支援,普通的打架斗殴发展成人命案,就不是两个小警察能解决的事情了。一会功夫,刑警赶到现场,在现场拉上了警戒线,法医和110都赶到现场,经过医生的诊断,齐强已经彻底失去生命体征,没有任何挽救的可能。 刑警队的警察正在向围观的群众调查取证,还有人去饭店里调取监控录像,案情的很快调查清楚,狗子持枪杀人后逃跑,烧烤店内的监控画面,正在重播刚才发生的一切。 片区的警察一眼就认出了狗子,这小子平时就为非作歹,没想到这次居然还敢持枪杀人,还真没瞧出来,这小子还有这胆色。 参与斗殴的双方,都被警察带回了局里,由于刘悦是公务员身份,实在不方便进派出所,所以在韩鹏的授意下,偷偷的溜走了,韩鹏知道这事自己一方是受害者,在局里不会吃亏,所以就告诉刘悦不要着急。 黄东知道这个情况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由于昨天晚上是他的洞房花烛夜,谢大家和韩鹏都不忍心去打搅他,一群人只能在局里呆了一晚上。黄东匆匆赶到公安局,了解了具体情况后,找到了黄卫东,黄卫东亲自过问了此事,发现马玲儿和韦正阳正是昨天在婚礼上见过的人,仔细一问,原来这场刑事案就是从昨天白天的事件演变而来的。 调查过后,作为受害者,谢大家和韩鹏等人都被放了出来,只是要求他们保持通讯畅通,以方便配合警察的调查。 千里迢迢来参加婚礼,万没想到竟然无意中卷入到一场命案当中。黄东对于韦正阳和马玲儿满是愧疚,自己昨天一夜风流,两名同学却因为来参加他的婚礼而遭遇了牢狱之灾。 “二哥,四哥,昨天怎么不给我打电话?”黄东尤其埋怨韩鹏,让他们在公安局蹲了一晚上,这事他总觉得过意不去。 “哈哈,你这洞房花烛的,谁敢打扰你!”韦正阳尴尬的笑笑道,“只是你那个朋友,因为我们的事情……” “嗯,这事我会处理,你们就不用担心了,现在赶紧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个觉,我去处理一下这事情,晚上再去找你们,黄林,这两天你照顾二哥和马玲儿,韩鹏,你就赶紧回家吧,别让刘悦担心。” 黄东还要和谢大家商量商量如何处理齐强的事情,齐强现在是孤身一人,但这次绝对不能让他白死,虽然齐强的死是个意外,但毕竟是因为保护了韦正阳和马玲儿,不给这件事一个说法,黄东和自己都说不过去了。 “好的,哥,你放心吧!”黄林把韦正阳和马玲儿各自送回酒店,又把韩鹏送回家了。 谢大家不怕血,可齐强满身是血的躺在他怀里的场景,让他无法入眠,只要一闭上眼睛,齐强就满身是血,一脸委屈的站在他面前,他知道,齐强死的冤枉,他暗自发誓,就是动用一切的力量,也要找到狗子,让他替齐强偿命,而黄东此时也有这样的想法,齐强为帮忙他的婚礼而来,没想到竟然死在了北华,他也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到狗子,替齐强讨个说法。 ………………………………………………………………………………………………………………………… 截止今天,做局之逆袭篇,以黄东大婚为节点,已经完结,黄东从一个一文不名的屌丝,终于成长为事业有成,家庭幸福的成功人士,而至于以后的黄东是否能找到狗子,丛珊珊何时能够归来,司马前的癌症是不是老天报应,魏宏宇咎由自取锒铛入狱,段红尘是否能继续自己幸福的家庭生活……,这一切,都将在第二部《做局之网络大骗局中》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