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金梦》 第一章 清道光三十年(1851年),第一次雅片战争激怒了中国人。洋鬼子进国门胡作非为更让中国人恨在心中,纷纷揭竿而起,爆发了震惊中外的太平天国起义。一时间,这清朝的大片地盘落于起义军的手中。特别是太平天国洪秀全定都南京之后。这海盐就无法进入湖北、湖南等地。老百姓不吃盐是个什么滋味呢?清朝政府为了解决缺盐之苦,便命令自流井的井盐加紧生产。一时间,“川盐济楚”将这古老盐都弄得红火了起来。这一时间那白花花的盐巴竟变成了白花花的银子。当时有一中小商人刘昆池,运盐冒险到下江出售,竟让一斤盐变为了一斤银子。谁见了这盐生意也要垂涎三尺。于是乎这陕西的、江西的、湖北的商人纷纷带上银两前往这个产金出银之地来找发财的路。 在这淘金的队伍中有一名老陕名之曰杨生茂的年轻人。此人生得浓眉大眼,中等身材,一头黑发上顶着一顶当时最时髦的瓜皮帽,拖着长辫子,带着年轻貌美的妻子杨王氏和刚满十二岁的独生子杨焕奎一家人经过这旱路车马,带着那一口外烂内用铁皮包成的一箱子银元往自流井而来。 他们刚进自流井的地界天便黑了下来。杨生茂这时见不远处便有一幺店子客栈便决定与妻子儿子在此暂住一晚上。于是到这幺店子写了号,三人便住了下来。 当他们洗了脸和脚正准备上床之时,便发觉那房子上瓦响。这杨生茂立即警觉了起来。心中想:“此地贼人凶?”他悄悄地对妻子杨王氏说:“夫人,住此小店,我们可要小心才是!” 妻子听丈夫这样讲便向屋顶望了一下,这房子上角子板上的瓦片似乎正在松动,她吃惊地对杨生茂说:“生茂呀,这贼人要揭瓦进屋我们如何是好?” 杨生茂看了看这房上的瓦动了几下便又停了下来。他心想:你这龟儿子贼人,老子今天非让你吃一点苦头不可!他不声不响地对着屋顶看准了这动静之处,便用自己那拿手的铁弹子向这响动处扔了一个上去。只听这瓦响同时,屋顶的贼人大叫一声“咚咚”地滚下了房子。夫人见丈夫这一手便笑着说:“生茂呀,幸好您有这铁弹功,不然呀,这贼人恐怕会从屋顶冲下来将我们抢了!” 杨生茂笑了笑说:“这闯荡四海没有几下功夫,还行吗?夫人我正是有了这几手才在路上打跑了好几个贼人呢?” 这时儿子杨焕奎对父亲杨生茂说:“爸,我也学会了这铁弹功!” 杨生茂笑着说:“还不是老子教您娃娃的。您娃娃学武术嫩了些。功夫还要多磨练才行呀!” 正是这杨生茂此一招将那起打猫心肠的贼人给吓走了。这样三人才提心吊胆地在此幺花店子中平安度过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三人便赶路直奔自流井而来。 那年月的自流井由于井盐的兴盛。让这小小的自流井变成了一个热闹的集镇。这里的来往客商每天不下几千人。杨生茂三人一齐走进这自流井的三圣桥便发觉这里是非常地繁华。在这里商号、店铺排于石板路的两边。盐号是这里的重要店铺。加上那不少的钱庄、绸缎庄、牛肉汤锅铺,让这里成为富甲一方之地。杨生茂心想在这繁华之地找家栈房住下也许更加安全一些。他便四处看,突然一个“三圣桥客栈”的方灯笼映入眼帘。他高兴地说:“就是这里了!夫人住这繁华街上安全!” 杨生茂快步走进这客栈马上写了号。店小二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这孩子显得十分机灵。他见杨生茂写了号之后,便上来对杨生茂说:“客官请随我来,在我们这里您们写的是一间上好的房间。这屋中有三张床正好供您们居住!”他边说边引着杨生茂向旁边的一个巷道走去。在这巷道的靠外一间房中店小二停了下来,将门打开说:“客官请进!有什么贵重东西请放好,注意保管!” 杨生茂稍后便说:“此地贼人甚凶?” 店小二点头说:“这年月饿饭的人多。饥寒起盗心嘛!所以,那饿慌了的人什么事也干得出来的!” 杨生茂边听这店小二说边进屋内。他进屋四周打量了一下,并在这床底下看了几遍后便将这箱子放在枕头上说:“这张床我睡,奎儿靠近妈妈的床睡!” 奎儿笑着说:“我护妈妈,你可要自己护自己了!小心这贼人揭瓦入室呀!” 杨王氏听后大笑了起来对奎儿说:“您爸那铁弹子可长了眼睛的,专打贼人。在那么花店中的贼人被您爹打这一弹子呀,不知能活多久呢!” 在门口的店小二听得明白。他吃惊这客官还有功夫,真是吓人!他听后便准备走出去,可就在这时,杨生茂从屋中走了出来大声地说:“店小二您在此偷听,是不是有什么鬼主意?” 这店小二用好奇的眼光看着这个有功夫的杨生茂。他发觉此人样子并不凶狠,可这功夫却如此了得。杨生茂说:“你如此看着我,这是何用意?” 店小二笑着说:“客官,您们老陕讲话像那洋人似的,打哈哈!” 这杨生茂望着这店小二那宝气的神态笑了起来说:“小二,这里最好吃的东西是什么?” 店小二用手摸了一下头说:“当然是我们自流井的火边子牛肉哟!” “火边子牛肉是什么玩艺儿?”杨生茂向前并靠近店小二说:“您去买一些来,我们好好地摆一下这自流井的稀奇之事如何?”他边说边从口袋中掏出银子递给这店小二。店小二心想有吃的自然高兴,他接过银子飞快地跑出门去买这自流井的特产火边子牛肉。杨生茂找了一处椅子坐了下来。没过多久,这店小二便买回了一大包火边子牛肉和一瓶白酒。杨生茂叫店小二坐下与他对饮。杨生茂笑着说:“小二,您讲一点自流井有趣的故事给我们听听如何?” 杨生茂从口袋中摸出两个小钱递与店小二。店小二接过这铜板心中甚为高兴,他望了望杨生茂说:“客官是陕西人氏?” 杨生茂点头说:“是呀!” 店小二说:“对了!我们这里呀老陕不少呀!就在那火井沱处便有一些老陕在那开淘旧井、钻凿新井、铺置枧灶。他们呀,在这里整发了!” 杨生茂一听这里有自己的乡亲,心中甚喜,便决定要去找一个有名的同乡拜访一下,从老乡处也许可以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便马上对店小二说:“兄弟,您一定知道这里最有名的老陕是那一个吧?” 店小二说:“当然知道!”他靠近杨生茂说:“客官,您们老陕是财大气粗的人哟!您来不久还不晓得在我们前方不远处的陕西庙吧!” 杨生茂听后说:“还有专门的陕西庙?” 店小二说:“在清初,您们陕西籍盐商,为了显示其豪华富有在离火井沱三华里的闹市区,历时16载,集资修建了这座设计精巧、雄奇瑰丽,金碧辉煌的陕西庙。这可是您们老陕的同乡会馆呀!它又叫西秦会馆。” 杨生茂越听心中越高兴。他决定择日专门到这西秦会馆中去看一下。他与店小二分手之后便赶回了房中。在洗了脸之后,便觉得有些疲倦他对夫人杨王氏说:“夫人,这走路太多累了大家还是休息一下吧!” 夫人早已疲倦,再说奎儿人小走路更是累不过大人,早已爬上床睡了。三人于是关门在屋中睡了。没一会儿这杨生茂便打起了呼噜。 当他们睡着之后。一蒙面汉子竟从床下爬了出来。他来自何处?原来在这床下有一地道,此乃店中的人专门整客人钱财的通道。这蒙面人轻脚轻手地将那蒙汗烟子吹于屋中后,便准备去提这杨生茂的那口箱子。可他刚刚伸手便发现这杨生茂一个翻身,他一下便躲进了床下。这杨生茂梦中忽然大声地叫了起来:“你这贼人想躲于何处?看老子的铁弹子可没长眼睛!” 这贼人一听吓得忙往这洞口爬去。这时那杨生茂却又打起了呼噜!这贼人才暗自骂自己:“小子,太胆小了,这人是在梦中讲话竟吓成如此样子。”他又壮了壮胆爬了出来。当他提着这箱子正要往外拉之时,门开了。他忙又爬于床下。这店小二走了进来。这贼人便装作不动。店小二也想弄清这箱子中有何财宝,他也想去翻开看。就在这时,杨生茂双眼大睁,大声地说:“要干什么?” 第二章 这杨生茂醒来望见店小二走进来,便笑着说:“小二,您又来有何事呢?”店小二嘻嘻地笑了起来。他走上来说:“客官我见你一口烂箱子竟放在床上,这不弄脏了被子吗?” 杨生茂见这店小二盯上了这箱子便笑着说:“我们这穷酸样子有什么金银财宝呢?这里头只有几件烂衣服,您认为是何物?” 店小二笑着说:“我们以为里边有宝贝呢!” 杨生茂大笑了起来:“哎,尚若真有那玩艺儿,我们还住这里,像个叫化子!住这等栈房不成?” 店小二说:“那也倒是,既是这样客官您们休息吧!”店小二说完便走了出去。而床下的贼人在洞口听得明白。他想这些叫化之人幸好我没有被他抓住,如果被抓住了,不冤枉挨顿打不说,恐怕自己身上的银子也会被这两口子洗去!这贼人自认倒霉,今天没有进帐。自然也就知趣地走了。 杨生茂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总觉得这箱子放的位置不对头。显然被人拉动过了。可是店小二刚摸箱子自己便发觉了,这箱子是谁动过了呢?他一直不解。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这里看来也不太安全。他便对夫人杨王氏说:“夫人,这里头有些问题,我看不能大意才是!您和奎儿在房中可不能远走,守住这箱子是大事情。” 夫人点头称是。这时,奎儿的衣服落在了床底下。他便爬在床下去捡。当他往父亲床下看之时,这床底下一块木板翘了起来。原来这贼人走时有些慌张,盖子也没有盖好便跑了,所以留下这马脚。奎儿忙对父亲说:“爸,您来看,这床下原本平的,怎有一盖子斜翘着?” 杨生茂低头看这床下。果然有一物翘着。他爬下去将这盖子翻开往下一看,才发现此地是一个地道。他这时才有些后怕,幸好这贼人被店小二进来时冲走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他当即决定马上到陕西庙去找老乡,也许还要安全一点。他立即叫夫人收拾好东西,并叫奎儿穿好衣服他们不能在此久留。 他们一家人带上行李便一起直奔西秦会馆。当走到西秦会馆门口之时,那一对大石狮子雄姿吸引了儿子杨焕奎。他几步走上去便用手摸着狮子的大腿脚下的球。他刚一摸,那守门的中年男子便冲了上来,一把推开杨焕奎大声地说:“这是我们的镇门狮,不准乱模!”他那一口陕西腔一下吸引住了杨生茂。杨生茂走上前去用陕西话说:“都是乡里乡亲的,何必如此凶嘛!” 这门卫一听是老乡便收起了怒容,惊奇地问:“老兄是陕西的?” 杨生茂用陕西话说:“是嘛!本人也是陕西西安人士。”这门卫一听便热情了起来:“老乡,老乡!地道的老乡,在下也是西安人士。这真是梁山伯英雄,不打不认识呀!快快,请进来坐坐!”他边说边拉着杨生茂走了进去。在庙子门厅中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并从屋中取出了几块麻糖递与杨焕奎说:“孩子,叔叔不知小兄弟是本乡乡亲,多有冒犯,还请多多地原谅才是!” 杨生茂这时高兴了起来,笑着说:“我们陕西乡亲在这恐怕不少吧?” 这门卫忙说:“不少!不少!哎呀,光顾谈话了,连个尊姓大名也没问一下,兄弟贵姓呀?” 杨生茂打拱说:“在下姓杨,名生茂!兄弟呢?” 这门卫又高兴了起来:“在下也姓杨,名经梦。” 杨生茂又向这门卫杨经梦介绍了自己的夫人和孩子。 这时,从门外走进一穿绸衫戴博士帽的中年人,后边还跟着几名随从。这杨经梦一见忙跑上去拉住这中年人说:“表哥,你看咱门的同乡杨生茂一家也来了!” 这中年人名叫杨大发,见是同乡便马上上去对杨生茂说:“在下是此会馆的会首。名为杨大发!兄弟叫—”。 杨生茂!在下是陕西西安人士!“ 杨大发把杨生茂的肩头一拍高兴地说:“哎呀,老乡见老乡真是两眼泪汪汪呀!兄弟走,随我看看咱们的会馆吧!这可是我们陕西人的骄傲呀!金碧辉煌,为我们老祖宗争了光呀!” 在杨大发的带引下,他们几人便开始参观这同乡会馆。这杨大发神气地说:“兄弟呀,这陕西庙中供着我们的老祖宗关羽。在这庙中有献技楼、大观楼、福海楼、天街、抱厅、参天阁、中殿、正殿等。在这占地4000多平方米的庙子中呀,整个呈步步高之势。除这些主要建筑之外,在天街西侧还分列着金镛、贲鼓二阁,晨钟暮鼓,给整个建筑群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在参天阁左右,分列着‘胜十年读’和‘留三日香’两间阁廨。正殿两侧又分别为神庵和内轩。其间还有大坝子和花园,水池加以穿插、点缀,真有‘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各抱地势,勾心斗角的阿房宫遗韵呀!” 杨生茂为乡亲如此气魄而惊叹,他望着那木梁之上的木雕,石栏上的石雕、泥塑、彩绘十分吃惊地说:“这里的雕刻技艺真是少见呀!” 杨大发笑了起来说:“从地面上的柱础,再绘上的额枋、栏板、衬枋、斗拱、桂茗、垂花、雀替等建筑构件,均进行了艺术加工,这些雕刻有历史故事,神话传说,山水花鸟。而是这当地川剧中的主要戏目。在剧之中有《赶潘》、《辩琴》、《王母献寿》、《失泰州》等等。您看看这精美的雕塑,也要让你吃惊的!” 杨生茂听完之后张大了嘴,这清廷早已明令禁止演《水浒》戏,这可是要杀头之事呀。可是这种矛头指向封建王朝清政府的“替天行道”的梁山好汉之戏竟雕塑在这梁上。这是清政府绝不允许的呀!杨生茂悄悄地对杨大发说:“大哥,这大胆之举可是要犯法的呀!” 杨大发大笑了起来说:“怕个屁!我们可要牢记我们的祖训呀!我们承担的复明责任可是没忘记呀!” 这杨生茂更是惊奇地说:“大哥,这种事还是小心为妙吧!” 杨大发又笑着说:“看您这人的出息!我们秦人要有出息!不忘老祖宗大业才是。我们现在是以实业来壮大自己的实力。这自流井的八店街均是我们秦人的财物!这自流井呀我们的财力已占了七八成,这就是实力!” 这杨生茂在杨大发的带引下参观着这座规模宏大的会馆。这时他在大殿门口看见了一幅对联便认真地看了起来。这对联是:“钦崇历有唐有宋有元有明其心实惟知有汉,徽号或为候为王为帝为君当日只不愧为臣。”这幅对联上杨生茂明显地看出了问题。这是用一种“露头分书(钦徽)显尾褒贬”的手法,暗示清乃后金,为北边之叛臣,关羽虽被褒封三代,心中惟知有汉。这可是反清的对联呀!杨生茂知道这杨大发的用心,但是秦人出于一种历史情感,他自然也不便多去指责,便笑着说:“我们秦人不失汉节,这我懂!不过小弟我来此也无心政治,只是想干盐业,可是不知如何下手呀!” 杨大发听后大笑了起来:“我说呀,杨兄弟,这里是我们的阵地,在这里我们陕人财大自然气粗。虽然当地的地头蛇时常也找些麻烦,但是这里小市民多,花几个银子也就打发了。您老弟定是带着银子来的吧?” 杨生茂笑着说:“带了点银子。这常人讲会做生意是钱变钱吗?我想在这窝窝来发财,希望大哥给兄弟指指路,老乡帮老乡可是天经地义的事呀!” 杨大发当即答应了下来说:“好,可以找一处打盐井,有井灶才可以将盐变成白花花的银子呀!” 杨生茂说:“我是两眼一抹黑呀!” 这杨生茂大笑了起来说:“看看看,又见外吧!当大哥的在此地一声喊这兄弟们还是帮得上忙的呀!再说兄弟带着银子来,又不让我当大哥的出几个,这事还不好办?乡里乡亲的就不用多说了,这样吧,吃了饭后,我找一个兄弟来让他来帮您!” 杨生茂听后好不欢喜。他当下决定招待大哥和门卫杨经梦兄弟。杨大发听这本家杨生茂要招待自己便客套说:“那有客人招待主人之理呢?我这个大哥做东了!您兄弟刚来自流井,我来找一家这盐场中专以牛肉为料的食店。这食店可是这方圆几十里出了名的熊氏牛肉馆。我们可以在这里品味一下这盐场中流干了汗水牛的牛肉味道。” 杨生茂听后笑着说:“那兄弟就客听主安排了!品尝一下这流干了汗水的牛的牛肉味道。 第三章 在自流井的正街上有许多大小的牛肉汤锅店。其中有一家门口悬挂着用牛的蹄壳制成的五个琉璃灯,这琉璃灯居然有五种样式。一种悬于店正中门顶上的叫吊灯。这吊灯呈圆柱形空心架,高约二尺,直径也有尺许,状如宫灯。在灯罩上大书着‘熊’字。在灯的上缘六角和下缘周围,缀以五光十色的串珠,状如垂丝。第2种灯名为手照子灯。高约五、六寸,直径有四、五寸,罩呈椭园形,如这瓜一般。上绘米红色的‘双喜’、‘五福楼寺’等吉祥图案,下有锡制的盘龙灯托。这漂亮的灯放在每张大方桌上,人称八仙桌,分外好看。还有另一种灯叫子耳灯或称联珠灯。掌形扁图,高约四寸,直径有五寸许。分别染成红、黄、兰、白等色。琉璃本身是淡绿色,把这各色的灯间隔联接起来,组成灯串。这灯串挂于门前,再加上朱红的常帐,门厅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而且十分喜庆。这杨生茂平生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用牛蹄壳制成的灯如此美丽,他的儿子杨焕奎也看得出了神。直到这店中的幺师上来打招呼,他们才想起用餐的事。杨大发忙对幺师讲:“兄弟,我的家乡客人到来,第一次品尝您们熊纪汤锅,所以,一定要把味道弄好一点!” 幺师忙说:“好的,请客官入内上座!” 杨大发和杨生茂几人一齐走进了店内,在一间雅间中坐了下来。幺师忙为他们送来了热毛巾和茶水。没过一会儿,店中的熊老板也走了进来。这人便是熊万全的父亲熊大宝。他招呼着幺师:“快,将我们最辣手的牛肉汤锅送上来,再加牛肉蒸笼。杨会长光临本店真如阳光直照我们呀!我们感到无尚的荣光!” 杨大发自客套一番不在话下。在他们寒暄之时,一锅热腾腾的牛肉汤锅加上这火炉一齐送上了桌子,同时那小巧的牛肉蒸笼也上了桌。幺师麻利地送来了作料碟子问杨会长:“老板,看还需要什么只管叫!” 杨大发大声地说:“这火边子牛肉、豇豆牛肉、牛肉松等均送上来。另外再打一斤白酒,让我这同房同乡的兄弟一饱口福!” 杨生茂见这杨大发如此客套十分感动。这真是亲不亲故乡人呀!这时,杨大发问这杨生茂:“兄弟刚来住在何处呀?” 杨生茂叹了一口气说:“这里住栈房真他妈的危险。我已两次遇险了!” 杨大发借着酒兴说:“哎,住栈房哪会安全呀,这年头饿着的人也不少,起盗心的人也不少呀!不住栈房了,上我的弟兄那里去住!” “挤人家如何好呢?”杨生茂为难地说。 杨大发听后说:“这兄弟在湖北跑单帮去了,他的房子呀还要我找一个人守着呢!正好,你们也来看守这房子,一方二便了!”这房子不远,就在珍珠山,离此地仅两三里路!“ 杨生茂一听自然高兴,他笑着说:“那好,我就按杨大哥的话办了!这里我代表全家谢您了!” 杨大发笑着说:“不用谢了。” 杨生茂说:“哎,这一趟来自流井,真是大开眼界哟。” 杨大发陪杨生茂一家用完牛肉餐之后便返回陕西庙。这时已是下午时分。杨大发笑着说:“老弟呀,我们西秦人到这来创业不容易呀!” 杨生茂惊奇地问:“您这个陕西人的会首,如此财大气粗还有何愁呢?” 杨大发和杨生茂只顾摆龙门阵不觉返回了陕西庙。他走到门口之时说:“我们建这庙花了整整十六年,用银几万两才建成呀!1752年竣工到现在已有一百年了。我们这个会馆让当地的盐商十分地憎恨呀。” 杨生茂奇怪地问:“他们有什么理由憎恨呢?” 杨大发长叹了一口气说:“这里的人说我们这个会馆所在地‘龙峰山’像只宝船,陕西商人在其中段修起了‘陕西庙’,就是在这艘宝船上树起了桅杆,这样他们就会将自流井盐场的财富都运走。当地的盐商们本来对我们到这里来的陕西商人就不满,所以他们决定在龙峰山的‘船头’修建‘王爷庙’,并插上篙杆,堵住风水。还专门请了有名的风水和尚主持监修,除极尽其雕梁画栋之能事与陕西庙一争轩轾外,还在正殿宝顶上要塑一箭头直指陕西庙,这箭头比我们陕西庙还高三尺。他们的意思是起篙杆作用,用以破坏我们陕西庙的风水。哎,这里暗藏的斗争激烈呀!兄弟,要在这里创业可要当心呀!” 杨生茂听后苦笑了一下说:“大哥能在这斗争中立于不败之地看来也是难呀!” 杨大发叹了一口气说:“是呀!在这十里盐场中帮派林立呀!除了我陕西帮外,还有江西帮、苏州帮、浙江帮。还有来自贵州、福建的技术人员帮。这里各帮派均修有自己的同乡会馆。广东同乡会修建了南华宫;湖北、湖南、江西同乡会修建了禹王宫;贵州人建了霁云宫。福建人修了天后宫。这些宫庙均有自己敬奉的神。两湖人因祖籍长江两岸,长江每年均要发大水,当地必受水灾之患,所以,他们供奉的是以疏通水利造福人民的大禹王为其保护神。会馆取名为‘禹王宫’,福建人为了纪念保护神天后‘妈祖’而取名为‘天后宫’。这大大小小的庙子就是帮会的标志呀!兄弟,来此地做事当哥子的不讲清楚怕您犯忌惹出祸事来!” 杨生茂听后直向杨大发表示感谢。他的确不知道这里竟如此复杂,以后可要小心才是。幸好遇见了这个同乡远亲,不然真的出了问题还不知道为什么!杨生茂看时间不早了,便对杨大发说:“大哥,兄弟是否马上到这珍珠山去,也好整理一下房屋?” 杨大发笑了笑说:“好吧!我这便一起下去叫这郑大兴来!” 郑大兴何许人呢?他是一个盐工。平时对杨大发尊敬大哥长大哥短的叫个不停。杨大发见他这中等个子身板倒还结实,人也忠厚,便叫他为自己的兄弟守了房子。每日还给他一点银两接济。所以,这人便专心地为杨大发看守这处房产。 没过多久,下人便将这郑大兴叫了来。杨大发吩咐他引这杨生茂一家前往这珍珠山往下来。杨生茂见是杨大发的老乡又同姓,所以心中十分高兴。这种关系弄好了定对自己以后有帮助的。所以,他在杨大发介绍之后便大哥长大哥短的叫了起来。 在返回珍珠山住处的途中,郑大兴一路向杨生茂讲着这里的小地名。杨生茂也一一地记了下来。他从郑大兴口中得知杨大发这个跑单帮的兄弟是被杨大发骂走的。因为此兄弟成天游手好闲不干正经事,平时还常在外打架生事,所以,杨大发决定让他返回陕西老家。可这老兄就是不愿去,最后无法才到湖北去一个亲戚家去了。跑单帮只是一种借口罢了。 杨生茂一边听郑大兴讲话,一边观察这人,他发觉这郑大兴有意无意地往他那口烂箱子看。眼神中似乎有一种不可捉摸的东西。杨生茂自然有些留意了起来。 第四章 珍珠山在自流井的东北方向。传说这山上有两颗石头像猪一样。猪头前有两颗珍珠。故被人们称为珍珠山。在山上由伍姓人在此地建有一寺庙称为珍珠寺。这山上树木很多,就在半山脚下有几幢四合院。靠边上的一幢便是杨大发兄弟的房子。此处风景不错。 据阴阳先生讲:此房产一定是出贵人的房子。在这房门口站着可以看见玉带水;这就是釜溪河水绕对面山脚下而流过。屋向山象椅子形。 当郑大兴引着杨生茂一家三口人到屋之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这正是五黄六月,到他们走进屋子时,已是下午的酉时了。郑大兴笑着说:“大哥,您们进去吧,我马上为您们收拾正厢房。这间房大,而且有大床和小床。您们一家可以住此。我在侧边厢房之中。铺盖、床单、枕头一应俱全,从柜中取出便可以使用。”他边说边引着杨生茂走进了堂屋并走进了厢房。他上来对杨生茂说:“大哥,您这烂箱子一直提着不累吗?” 杨生茂笑着说:“不累!没什么东西全是烂衣服!” 郑大兴笑了起来:“既是几件烂衣服又何必如此用劲提着呢?想必有贵重物品吧!有的话放入柜子之中,我有锁可以锁上便放心了。” 杨生茂笑着说:“如果有这些宝贝我还如此寄人篱下?” 郑大兴笑了起来:“看杨大哥说的,您杨大哥是陕帮人,谁不知道陕帮都是有钱之人。只是以后请大哥多多关照就是了!” 杨生茂说:“自然了。您是杨大发会长的人嘛!还有不关照之理呢?再说,我们刚到此地人生地不熟,也望您郑兄帮助呀!” 郑大兴忙说:“不!不!杨老板我们这种人谈不上对杨老板的关照,只是以后用得着的地方可以叫就是了!” 杨生茂听后说:“郑兄,您也忙了半天了,您去休息吧,我们自己来整理床铺。有事我会叫您的!” 郑大兴听后说:“也好,我就走了,您们自己忙吧!” 第五章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这杨生茂一家住下已有两月时日。在这段日子中他除了四处看看,了解自流井的情况外,还读了许多关于自流井历史的资料书。心中对这块地方也渐渐地熟了起来。同时,他心中也打算在这不远处开盐井搞实业。因为,前不久,他从一道人口中得知,就在五星店的不远处便是一处藏有盐和瓦斯气的地盘。这里离自流井有两三里路。所以还是一块未大力开发的地区。但是,当他一想到当地的商人会制造麻烦之事便心中有些不安。 这天,他找来郑大兴共同合计这开井灶之事。郑大兴一听杨生茂决定要开井灶心中自然也高兴。因为,杨生茂开了井灶后他定将会成为二老板,所以他极力赞成杨生茂这一主张。不过他提醒杨生茂说:“我们在开井之前可要打点好各方面的关系。要不然井一动工便会遇上麻烦的!” 杨生茂问:“这麻烦中最大的数什么麻烦呢?” 郑大兴说:“当然是当地的地头蛇。常言道,这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点您肯定懂。” 杨生茂沉思了片刻后说:“那我们如何与这当地的地头蛇打交道呢?” 郑大兴在屋中来回踱步,过了一个时辰他才悄悄地对杨生茂说:“大哥,我看我们先到炎帝宫去找当地的舵爷王虎。此人是当地的头号人物。有他的支持自不会怕什么的!” 杨生茂说:“您认识他?与他可有来往?” 郑大兴说:“认识倒是认识,来往嘛,谈不上!不过我可以牵线搭桥!” 杨生茂一听这郑大兴可以牵线搭桥自然心中高兴。他当即决定备一些礼品前往炎帝宫拜会这王虎。当他决定之后,这郑大兴却悄悄地对杨生茂讲:“大哥,与王虎接触之事可不能让杨会长知道呀!” 杨生茂奇怪地问:“为什么?” 郑大兴说:“这还不明白,这当地人和陕帮是矛盾的呀!” 杨生茂沉思了半天,这下让他拿不定主意,左右为难了起来。郑大兴见这杨生茂一下吓得如此,便笑了起来说:“其实杨会长与王虎也是有打交道的,不过,这中间存在矛盾,只不过是暗中的罢了!”杨生茂听这么一说,他长叹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难呀!哎,反正来了不管如何我也应去礼拜一下王虎吧!他们是本地的生意人,与之一般交往我想也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郑大兴听后说:“是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我看就在今天晚上我带大哥去见王虎如何?” “好吧!”杨生茂一下拍板,“那您去准备一些礼品吧!”杨生茂顺手丢了二十两银子给郑大兴便进屋中向妻子讲此事去了。 没过多久,郑大兴便办回了据说是王虎最喜欢的大烟土和几瓶上好的酒打好包便与杨生茂一起来到了这自流井的炎帝宫门口。 炎帝宫座落在釜溪河张家沱岸边的石坎上。系两层楼的抬梁式木结构建筑。门楼和戏台融为一体,戏台两边有抱楼环绕。在演戏时要男女分座,各占一半。男孩满了十二岁,就不准去女抱楼。穿过天井就是正殿,正殿中供奉着炎帝—神农皇帝和关羽的神像。在这里戏台上是禁演《三国演义》戏的,据说是怕有碍关公的形象。这里的神像不象其他庙子是用泥塑的,这里的神像均为木雕而成。据说,由于炎帝宫建在河边不远的地方,此地常发大水被水淹,泥塑会被水淹坏,所以用木雕就不怕水淹。对此,在这里还有一个传说。据说,有一年发洪水,将庙里的泥塑菩萨都冲垮了,成为了名符其实的“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在河中冲了许多木头下来,有一根特大的木头在河水中一直不被冲走。于是庙中人将此大木头打捞上来。并将此木头请匠人雕成了炎帝和关羽的神像,正好供于庙中。所以,这庙子的塑像均为木头雕塑而成。 这里便成为了当地盐商的会馆。这里也成为了协调盐工间纠纷和处理当地盐商事务的办公地点。据炎帝宫的规定,凡当地盐工均要加入炎帝会。不入会者就当不上手烧盐工。凡不入会者只能打下手,否则就会以“偷了菩萨的饭吃”为名,受到会上的处罚,要当众在堂上挨板子。会众之间发生纠纷,也要由会上出面解决。诉诸首人时,须先缴“押席钱”三吊三百文,约合两桌酒席钱,“押席钱”是由原告出,纠纷调停解决完后,谁输理谁出钱,酒席由首人,原告和被告上庙敬神时一同享用。 杨生茂和郑大兴走到庙门口之时,便一起走上石梯台阶。门卫便上前问:“二位客官是上庙敬香的吗?” 郑大兴忙笑着上去说:“兄弟,我们的杨老板要见您们的会长王虎。请通报一下吧!” 门卫听后笑着说:“您们这般模样想见我们的会首?” 郑大兴说:“在下的大哥杨生茂是西秦会馆杨大发会长的堂兄弟,他想见王会长。” 门卫听说是盐场鼎鼎有名的杨大发会长的堂兄要见会长,自然不敢怠慢,马上飞快地进去通报。没过多久,这王虎在几个保镖的簇拥下走了出来。这王虎胖得出奇,人虽不高,可是看上去如那黑旋风李逵一般。他一出来便严肃地问:“谁是杨大发会长的堂兄呀?” 杨生茂忙上前施礼打拱说:“在下便是,名扬生茂”。 王虎一见这显得有些斯文的杨生茂便说:“你既然是杨大发的堂兄不找他,何故来找我?” 杨生茂回答说:“兄弟刚从陕西来到此地想借贵地谋生,所以既要见堂兄,也不能不见此地的名人王虎大哥呀!” 王虎上来大笑了起来说:“好!好!懂礼!” 杨生茂忙递上礼物给王虎说:“在下准备了点礼物孝敬大哥,请大哥笑纳!中间有大烟土一方,还有这知名的五粮烧酒二瓶!” 王虎一听大烟土便忙拆开一看,大笑了起来:“好!好!真正的上等烟土!兄弟懂事,也知道大哥喜这一口。好吧!备茶!请上座!” 在王虎吩咐下,手下人忙在正厅小间中准备了茶水。王虎非常高兴地与杨生茂进行着交谈。杨生茂笑着说:“在下刚到此地便听到您们王家的声名如雷贯耳!” 王虎笑着说:“是呀!我们王家从明末清初由湖北迁居这自流井。祖辈们迁到此地之后便与同性四人联宗,结为兄弟,在自流井珍珠寺建立五宝善祠。五人依年龄大小究其支祖由余姓还宗。故复姓王余。曾祖端笏号秉刚庠生祖父玉川(号清莲)。候选州同、父楷、倏选布政司理问,弟兄三人故名为王三畏堂。同祖父弟兄八人。在其宗族中称为八大房。世代以凿盐井为业的确是一个富甲郡邑的宗族呀!” 杨生茂听后伸出大拇指说:“不错!的确了不起。在下所以要上门求教正是慕名而来的!” 王虎品了一口茶又说:“其实呀,我们王家有今天也要感谢您们老陕呀!” 杨生茂不解地问:“您讲此话是何故?” 王虎笑了起来说:“长辈于道光十八年(1838年)倡议三房分产分居。提留祖遣插占而来的田土,山场及新挡、桐挡、龙档废井数十眼。高山井、扇子坝(又名大冲),即在其中永作玉川祠蒸尝,此次产业由他经营管理。当时井火旺盛,盐卤不足,黑卤居奇。长辈王朗云的资金少而困住。于是他一方面加深高山井附近的天一井希望锉得黑卤,一面利用陕西商人有雄厚的资金而又无土地,开放扇子坝与之结合开凿打井,以图发展,双方订立契约,称为”出山约“。实系租佃性质。契约约定:出佃之一方为主人,承佃之一方为客人,每井主方取客方押山银一般为四百两;主出一井之基(即碓房、车房、灶房的地基),客出资金凿办,井见卤水昼夜能推六十担,或见火能煎四十口时,主方即‘进班’,将全井分为三十班,又名三十天,也就是三十股。主占十二股,客占十八股,主客双方可以合作推煎,也可以各按日份单独推煎,客方推煎届满十八年后,即将客人所建厂房设备,除盐锅、牛之外,全部无条件交还主人,故有客来起高楼,客去主人收的说法”,王虎停了一下说:“这种合作双方有利何乐而不为呢?” 杨生茂听在耳中,记在心中,他从王虎这粗实汉子口中的确了解了不少的情况。 正在这时,一伙计将郑大兴叫出去,杨生茂见郑大兴神色有些不对,心中起了疑团:“这郑大兴如此鬼鬼祟祟地,他在干什么呢?”杨生茂刚要起身出去看一下,这王虎一把按住杨生茂说:“哎呀,下人出去不必多管!我们之间才是正经之事!”杨生茂只有坐下品了一口茶笑着说:“自然是这样的!您讲,王大哥!” 二人在这屋中谈得十分投机。不觉已是深夜时分了。杨生茂起身告辞要返回家中。王虎自然不留。这时郑大兴走了进来对杨生茂说:“大哥,今天晚上我们去一个好的地方玩玩如何?” 杨生茂本来心中有些犯疑,见这郑大兴要他去玩。心中便有些警觉了起来。便耳边又响起了杨大发告诫的话,此地复杂,凡事要多一个心眼。他想了一下说:“郑大兴兄弟,我们已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你嫂子想必在家中已经等急了。我们刚到此地,再说她一个妇道人家在家中我的确不放心呀!” 郑大兴本想将这杨生茂弄到自流井的妓院王家堂一带去消遣一下,可这杨生茂如土包子一样,他推说嫂子在家中,如果强拉他去弄不好会造成坏印象,所以也就随杨生茂打着火把返回了珍珠寺的家中。 第六章 在杨生茂与郑大兴走之后,这王虎马上找来刚才与郑大兴办交涉的部下黄三浪。这黄三浪是王虎的贴身护卫,又是一名凶悍的打手。此人生得虎背狼腰,一副凶像。由于他十分忠实于王虎,所以王虎也一直对他视若小兄弟。尽管黄三浪已二十五、六可一直没有成家,成天泡在窑子里与妓女们鬼混。 王虎将黄三浪弄到自己的房中坐下之后便笑着说:“您这小子又将郑大兴这主人如何办?” 黄三浪奸笑了一下说:“大哥不是常讲要维护我们自流井本地盐商们的利益吗?这自流井是我们自流井人的自流井!这些老陕到此已将我们的宝藏弄走了这许多。如今又来了个老陕,我们能让我们的宝藏再次被他们弄走吗?” 王虎一拍桌子大声地说:“讲得好!这郑大兴打听到什么消息呢?”原来这郑大兴是这王虎安在杨大发身边的一个探子。此人在这中间利用这陕帮与本地帮的矛盾,暗中在中间吃糖。这郑大兴将杨生茂准备在这开盐井之事一五一十地向这黄三浪讲了。这黄三浪将此情况如数向王虎讲了。王虎听后马上说:“我们得想一个办法,这办法必须是软办法,让这小子吃点苦头之后,使他死了在自流井打井开灶的心。” 黄三浪说:“老板,这事我已想好了。他不是要开井起灶吗?我们就来个顺水推舟,让郑大兴出面,并请一假阴阳先生为他找一个毛都不生的地方让他去打井。他打上几年、十几年,银子用光了井也打不成,那时他自己不收起铺盖卷走人吗?” 王虎大笑了起来,拍手说:“妙!妙!此法甚好,照此办理。我们表面上要热情一些,让杨生茂这小子吃了苦头还感谢我们呢!” 第二天一大早,这黄三浪便到了杨生茂的家中。这时郑大兴正好出门便看见了黄三浪,他觉得有些别扭似的,请黄三浪进屋坐定后才叫刚起床的杨生茂出来。杨生茂见是王虎手下人黄三浪便叫郑大兴泡茶。郑大兴自然热情泡茶,安排黄三浪在堂屋太师椅上坐了下来。杨生茂走了出来热情地说:“黄兄上门来定是有事,请讲!” 黄三浪嬉笑着说:“杨老板,您昨天去看了我们的王会长之后,他十分高兴,今天特地叫我上门来为杨老板想办法,让您尽快地开井起灶。这生意不能耽误了,听说杨老板已到此地数月之久了,事业上仍无个头绪。” 杨生茂高兴地说:“哎,王虎会长真够义气。兄弟这点事还劳他挂在心中。这事我想不再劳驾王会长了,请您带句话我十分感谢他的好意,情我领了!” 郑大兴心中自然明白这王虎叫黄三浪来并不是为这杨生茂出主意的,而是另有目的。但是他既成了王虎的卧底,自然要为黄三浪打圆场。他笑着对杨生茂说:“杨老板,这黄三浪兄弟的确是一片好心呀!我想,我们打井要找阴阳看地方,还要请工人,以后的事还多呢!咋不需要黄三浪兄弟的帮助呢?虽然杨大发会长可以呼风唤雨,可他毕竟有自己的许多事。再说您刚到这里已够麻烦杨会长了,这等事还要去麻烦杨会长不成?” 杨生茂听郑大兴这么一讲心中也想了一下,道理是这样。他的确不好再去麻烦杨大发会长了。他又一想,这人呀难说明白。画虎画龙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呀。他心中自然常记着杨大发的话:凡事要多一个心眼。他思前想后地想了一下后说:“黄兄,我当然希望有人帮助我,只是在下打井的事是当务之急。我想择个日子请郑大兴去找个阴阳先生看看地后,再决定个点打井。” 黄三浪笑着说:“我在这块地皮上是熟透了的。这里阴阳先生中的高手与本人也是非常熟的。所以,我准备找一个为杨老板看地如何?” 杨生茂看这黄三浪如此诚恳,他哪有不从之理呢?于是点头同意让黄三浪请人为其看地,择点打井。 自流井盐场打井技术是全国首屈一指的。当然要打出一口井来也不一般。打井分为定井位,开井口,下石圈,凿大口,下木柱,凿小眼等程序。就拿定井位来说吧,在北宋庆历年间(1041-1048年)便已有了卓筒井开井的历史记载。那时的人们利用出露地表的盐卤、天然气来判断卤、气的分布位置和确定井位。从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在自流井,工匠们认为从山顶向下逐渐延伸的平缓山腰,向阳地带黄沙不浮面,石灰石多,或岩石表面出现盐霜,天晴时沙石中有“星光”闪烁,或能嗅到卤味,植物稀少等的地方均可能蕴藏着卤和天然气。井位一般定在山边而不定在山顶和过峡处。定井位本身就有一定的盲目性,所以,精明的人一般跟踪别人在成井数多,产卤旺的地方找井位凿井是比较稳当的。但是这杨生茂哪知这些事呢?他对于开井可以说是关羽门前打斗,不懂!不靠别人显然是不行的。这黄三浪笑着说:“杨老板,您还要注意一个问题”。 杨生茂说:“兄弟讲!” 黄三浪半眯着眼说:“人呀莫太贪心,只要发了财就行了,不要这山望到那山高!” 杨生茂奇怪这黄三浪明知自己现在开井之事刚提上议程,哪谈得上发财呢?不过他又回过头来一想,当地的人心理他懂,这地方的人已经非常的恨陕西帮了,自己再发大财,别人怎不眼红呢?他当下笑着说:“发财嘛!大家有好处嘛,兄弟您说呢?” 黄三浪笑着说:“贪心的人总不好的。在我们自流井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也许对那些贪心之人有一定的警世作用”。 杨生茂埋下头说:“讲吧!也让我来警世一下吧!” 黄三浪笑着说:“这可不是警世兄长的呀!” 杨生茂说:“没关系的!讲吧!” 黄三浪便提起腔调说:“据古人传,在我们自流井的釜溪河夹子口下边,河底存放着上下两口倒扣着的盐锅,盐锅中装满了银子。有一个缝,人手刚可以伸进去,但一次只能拿走一锭银子,如若贪心想多拿,盐锅便会扣拢将你的手夹住,此人就会葬身于水底。据说有不少的人就是因为贪财而送了小命呀!杨老板这财呀要贪一点,可不能太贪,不然就会因贪财而丧命呀!” 杨生茂听完故事之后心中一下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知道这是在向自己警告。这是当地势力的一种警告,而不是黄三浪的警告。他听后笑着说:“哎,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许是古往今来的一条真理罢。这贪财之人不是狂贪之人也许也就没有什么了。” 黄三浪笑了说:“杨老板是个明白人。我看这个理不再讲了。讲正事吧!我准备明天就找阴阳先生过来为杨老板看地方,定井位如何?” 杨生茂笑着说:“当然可以,只不过杨大发大哥最近有些事要找我,所以,我看不急,还是缓几日吧!” 黄三浪听后想:这家伙鬼点子不少,看来不是轻易可以糊弄的人。他必须用更奸狡的计才能让这杨生茂上当。于是,他笑着说:“好吧,过些日子,让杨老板定下之后再让郑大兴来叫我就是了,我准备返回去了!” 杨生茂一看这人尖嘴利牙之像自然不怀好意,他决定将打井定井位之事与杨大发商量之后再作定夺。 郑大兴送走黄三浪之后对杨生茂说:“杨老板,人家可是一番好心呀!” 杨生茂冷笑了一下说:“我知道是好心,大兴呀,我这几天与杨会长的事您又不是不知,所以缓几日也不会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吧!” 郑大兴从杨生茂的话中知道他对黄三浪的印象不太好。也许这河底拿银之事让杨生茂生了气。郑大兴心中也直骂:这该死的黄三浪什么话不能讲,专他妈的讲这河底拿银子的事,还警世杨老板!这小子会把事办糟的!他马上笑容满面地对杨生茂讲:“杨老板,这黄三浪讲的不会代表王虎会长的意思,您不要放在心上!” 杨生茂又冷笑了一下说:“他讲什么了?我怎么没听出来呢?”杨生茂假装二百钱数不清的样子说:“哎,别人一番好心我自然知道,做人嘛,是不能太贪了,这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嘛!不明不白的钱,烂钱、赃钱,莫名奇妙的钱那是拿不得的!这我懂。从西走到东我见的多了!” 郑大兴一听心中一惊,他听这话中有话便连声说:“那是,那是!” 当他们二人在交谈之时,杨大发从门外走了进来。这杨生茂见杨大发进来心中十分高兴,他决定将黄三浪来家讲的事向他请教一下。 第七章 杨大发在堂屋中坐定之后,杨生茂便叫夫人为其泡来了茶。杨生茂在杨大发身边坐了下来对杨大发说:“大哥,今天炎帝宫的王虎派黄三浪来说要帮兄弟定开井的点。我觉得这中间似乎有些不对头,所以,正要找大哥来合计一下,没想到您已来了!正好。” 杨大发将盖碗茶拿在手中,反复地用盖子搅杯中的茶,一直不着声,这杨生茂发觉杨大发有些不高兴,他也就不再往下讲。停了一会儿,杨大发放下茶杯对杨生茂说:“这事肯定有些问题。这当地盐商一直对我们陕帮人心怀仇恨,他们会如此好心?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呀!” 正在这时,郑大兴走了进来。他见杨大发在堂屋中,忙上前施礼:“大哥,您来了?” 杨大发见郑大兴进来便有些发火地说:“你这小子是怎么搞的?杨生茂兄弟不知自流井的情况,您还不知?竟让这王虎的人来帮忙?” 郑大兴马上说:“这件事我与杨生茂大哥商量了一下,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礼节性地与之来往一下是没多大问题的?” 杨生茂忙替郑大兴解围道:“是呀!大哥,这是我决定的去看王虎,而不是郑大兴的主意!” 杨大发更怒了:“嘿!还专门去拜访这狗杂种!郑大兴我问你,你跟我这么几年了,难道你不知道这王虎暗中整我们的事吗?” 郑大兴哭丧着脸说:“大哥,我……我这点已想到了的,不过,不过……哎,这次是我的过失,大哥您看如何办兄弟吧!” 杨大发听郑大兴这么一说心一下软了下来,他长叹了一口气说:“大兴呀,大兴,这十里盐场暗斗明争厉害呀!我们陕帮修了个陕西庙,这当地的盐商正在筹划修王爷庙呀!这中间还不知会发生啥子事呢!” 郑大兴走上来说:“他修他的王爷庙,这与我们有何干系?” 杨大发马上怒火更凶地说:“你懂个屁!你看嘛,这王爷庙正是为了压住我们的风水而来的。昨天我已让我的一个探子兄弟弄来了那王爷庙的草图。这王爷庙的下边夹子口有洞可以通东海,按照阴阳五行之说:”金生于水,水去金失‘,如果他们此庙一修,便可以断我们的财路懂不懂?“ 郑大兴听后心中暗想:这杨大发厉害呀,居然将别人王爷庙的图也弄了出来,这中间必有内奸。这内奸正是杨大发的探子。如果将此情况暗通于王虎,定可得一笔大数赏金。他一下乐了起来。但他却马上如哈巴狗一样走到杨大发的跟前说:“大哥,此事您如何办呢?” 杨大发马上说:“咋办?让他修吧,这地方是别人的,你能阻止吗?不过,我们陕帮要与西秦的人紧密地团结在一起,才可以避免被别人吃掉,懂吗?” 郑大兴像鸡啄米一样直点头。杨大发停了一会儿说:“为了不伤别人的面子,我看还是先让王虎请的人为杨生茂看开井的井口之地,然后我暗中派人为杨生茂把关,如有差错我们可以采取办法加以弥补。” 杨生茂听后非常高兴直说大哥真是想得周到!这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还是以合为贵,没有必要因为我的事而引发起矛盾! 杨大发说:“是呀!表面上还是要应付过去的。不过,兄弟呀,还是那句话,凡事要多一个心眼!” 杨生茂直点头称是。杨大发接着说:“他们修的王爷庙是要在我们陕西庙的龙脉上插上一根篙杆,堵住风水。为了将这事办好,他们还专门请来一个懂风水的和尚主持王爷庙的监修工作。并要在正殿宝顶上塑一枝箭头直指我们陕西庙,他们王爷庙还比我们陕西庙高出三尺。这种破坏我们陕西庙风水的事,我们心中不恨吗?哎,强龙是压不住地头蛇呀,我们也只有暂时忍一忍,以免闹出大的矛盾。不过,我们也不是怕他们!” 郑大兴那双细眼几眨应声说:“我们杨大哥是不怕他们的!不过时机不成熟罢了!” 杨大发说完之后便站了起来准备走。他走到杨生茂的身边说:“兄弟,让他们看吧!我会暗中把脉的,您放心。有什么事不用您亲自来跑,叫郑大兴来就是了!” 杨生茂站了起来拉着杨大发的手说:“大哥,小弟让您操心了!” 杨大发笑了起来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点事当大哥的一定要放在心上的!”杨大发说完之后便告辞而去。 在杨大发走之后,郑大兴对杨生茂说:“杨老板,我说嘛,大哥也是走南闯北的人,他知道这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道理,你的行动是对头的,看嘛杨大发会长堂堂的舵爷对别人修王爷庙压陕西庙风水之事也不敢吱声,何况你我呢?” 杨生茂听后说:“是呀,人到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他想了一会儿果断地说:“好,明天请黄三浪找人为我杨生茂看开井的地点!看之后我再找杨大发会长派人来校验一下,那样确定后我们就开工!” 郑大兴高兴地说:“这才叫大丈夫办事,有魄力!” 第八章 在王虎的张罗下,为杨生茂看井选点的事决定了下来。黄三浪对郑大兴讲了,在看井选点这天杨生茂要请客,这是盐场的规矩,杨生茂得知之后自然应允,只是他不知道这当地的规矩如何,便请教郑大兴。郑大兴自然懂这盐场的规矩。不过黄三浪讲了,这看井选点可是大事,不能草草应付。至少要搞几桌挡次高一些的席才行。杨生茂左思右想,他忽然想起了杨大哥常常挂在嘴边的“羊全席”。这次何不搞一下也将地方上的名流头人等请来,以此为机会打通各种关节,以便开井顺畅一些。于是他将此想法与郑大兴商量了一下后又将决定与夫人合计了一下。他对夫人说:“夫人,反正离冬至也只有几日了,不如就这样一方二便地办了。来此地后我们还没有办招待呢!” 夫人听之后自然同意。她知道男人在此地要靠朋友们支持才能办成事情。在夫人同意之后,便叫郑大兴去准备。当下便取出了三百两银票给郑大兴,叫其去一家有脸面的餐馆办席。郑大兴拿到三百两银票自然高兴,在办席中又有几个回扣了。 他快速地来到了自流井的最大餐馆“王记餐馆”。当下便找到这里的掌握王西然。这人在自流井办了这十多年餐馆颇有些名气,而且他的羊全席是出了名的。王西然也是陕西人,他专门派人从老家运回当地的大尾巴羊。用这种羊烧制“羊全席”是最好的原料。为了应付这一年一度的“羊全席”,这王西然专门买回小羊放养在自己的郊外农场中。专请了喂羊人为其喂羊。这些羊在这郊外的羊圈之中专门用包谷和盐炒黄豆喂养。从年初喂到冬至时,这些羊条条腰肥体壮,正是做“羊全席”的好材料。 这王西然做得一手好的“羊全席”。在他手中用一只羊可以做出二、三十道菜。其中有名的菜有八宝羊肉,清蒸烫皮全羊,雪花羊肉,扎板羊肉,粉蒸羊肉,烧羊肉,叉烧羊肉。特别是那炸羊尾这道菜更是绝活。将大尾巴羊的尾巴洗净加作料后在油锅中炸制制作出的风味羊尾其味似油非油,似肉非肉,又鲜又嫩,肥腻可口。 这王西然接到郑大兴定席的定单以后非常高兴,当即便为郑大兴泡了茶。并送上一个小红包。郑大兴边品茶边说:“这次我们杨老板请的客可都是这盐场的头面人物呀。你要知道都有些什么人呢?猜猜!” 王西然笑了一下说:“那还有准呢?除了这王三畏堂,李四友堂两大家族在自流井外,未必还请贡井的胡家不成!” 郑大兴笑了起来:“老兄呀,您眼中只有这自流井的王三畏堂,李四友堂。这里最有名的陕西庙会长杨大发你想不到?这里炎帝宫的王虎会长你想不到?” 王西然吃惊地说:“哎呀!这龙虎斗要在我这餐馆之中表演呀?” 郑大兴笑得更厉害了:“你呀,吓成这样子,这二位会长虽说是自流井的龙和虎,可他们只有暗斗呀!表面上还是合气的,放心,他们不会在你‘王羊子’馆中来表演龙虎斗的!” 这盐场的人均知道陕帮与当地盐商一直是明争暗斗。没想到这二人还能坐在一起。王西然听郑大兴这么一讲便放心了。他上来为郑大兴递上水烟说:“郑大哥巴几口吧,这可是我的一个朋友从什邡带回的上等好烟丝哟!” 郑大兴巴了几口说:“好烟!好烟,香气四溢。老兄,这笔生意又是个大买卖哟!” 王西然当然心中明白,这几桌下来是有非常高的利润的。当地人有句话叫:“富人一桌席穷人半年粮”嘛。这“羊全席”之所以在盐场盛行,一是因为气派,二是因为独具匠心,三是此地老陕多适应口味,四是当地人也喜欢稀奇。所以,王西然在盐场中办“羊全席”赚了不少银子。这郑大兴喝了茶后便交了五十两银子的定席钱返回了杨生茂处,并向其汇报自不在话下。 第九章 在珍珠山的一侧半坡上,王虎和黄三浪将带来的阴阳先生叫到坡上对这阴阳先生说:“今天你要好好地为我们杨生茂老板选地点,这可是关键的一步!” 这阴阳先生心中明白,在昨天吃完宴席之后王虎向他交待的几句话一直记在心中。一是找一块毛都不生的地方为其定井位,不能让这老陕得半点好处。这阴阳先生假装在半坡上又是看锣盘,又是查山势,显得十分认真。杨生茂和郑大兴在旁边与王虎谈论着。王虎用手抓了几下头皮对杨生茂说:“哎呀,这一带的风水不错呀!我们杨兄到此地开井定要大发呀!” 杨生茂笑着说:“这就要托我们王会长的福了!以后有发达之日呀,我杨某人定会终生不忘呀!” 王虎望了望看地阴阳那假装用心的样子说:“这阴阳先生可是我们这方圆几十里的第一号人物呀!有他看地我看准是没错的呀!” 郑大兴也来打圆场说:“是呀,这阴阳先生的确不错。有他看地定点没错的。” 杨生茂笑了一下说:“可这方圆数里均少井呀,此地能有卤水吗?” 王虎马上按了一下杨生茂的手说:“兄弟,不要小看这地方,以后呀您定要发达的。” 过了大约两个时辰,这阴阳先生便匆匆地跑上来对王虎说:“哎呀,累死我也!这点呀终于定下了。就在这珍珠山的山脚下,是个好地方。连我的锣盘针也指着这里不动了!” 王虎大笑了起来:“好!好!就定这里。杨老板我看呀,这点就选在这里。快去买些香蜡纸钱之物祭祀这土地神,择日开始下钻!” 杨生茂也高兴地说:“好!有王虎会长和请来的第一流的阴阳先生我那有不相信之理呀!就这么定了!”他边说边从口袋中取出20两纹银送与阴阳先生。阴阳先生接过银子直道谢。说完之后便与杨生茂说:“杨老板,这下可要看您的了!” 杨生茂笑着说:“这要道谢您和王虎会长了。好吧,我叫郑大兴去买些香蜡祭祀一下天地神,择日便开始打井了!”王虎见这杨生茂已定下此事便拉着阴阳告辞而去。在王虎和阴阳走之后,杨生茂便对郑大兴讲:“你快些去办些香蜡之事,买一些钱纸,预备开井时用。最好在白天就要办齐这些东西。另外,请一些匠人来开井。” 郑大兴高兴地接过杨生茂给予的银两,独自去办香蜡以及请井灶工人的事去了。在安排停当之后,杨生茂便飞快地赶到了陕西庙,将今天王虎看地情况向杨大发大哥禀告。 当杨生茂赶到陕西庙之时,那门卫杨经梦一眼看出了是老乡杨生茂,便热情地走上来对杨生茂说:“兄弟,会长在上边呢!我想您定是找会长而来的。” 杨生茂高兴地说:“好!好!老兄我有急事,不陪了!”说完几步走进陕西庙,刚走上二楼,他便看见杨大发会长正在上边与一个人说什么。他上梯子便大叫了起来:“杨会长!”他边叫边走了上去。杨大发见是杨生茂来了,热情地迎了上去,高兴地说:“兄弟,您也太客气了,还用摆宴席来招待大家,够义气的了!当哥的也为有这个够义气的兄弟而有光呀!” 杨生茂自然客套几句。他拉着杨大发在旁边小声地说:“大哥,这王虎叫了一阴阳先生,为兄弟看了地,选了点了!” 杨大发说:“哦!还快嘛!好!我马上叫两个内行兄弟来看一下,最后定夺后您也好早日开工。” 杨生茂高兴地说:“好!这全仗大哥的帮助了!” 杨大发这时走上来说:“兄弟呀,我那陕帮的兄弟在外遇战争被打死了。前天他家中的远房亲戚叫他将房屋卖了,也好为这兄弟办丧事。我看您干脆买了吧,反正在这里也应有一处自己的窝呀!” 杨生茂思考了一刻之后说:“当然买了是好事,可是不知这房屋要多少银子呀?” 杨大发想了一下说:“这样吧,您就给他一百两银子吧!反正当大哥的我为他做主了!” 杨生茂想这四合院如此大而且房子也不错,当然不只值一百两银子。他当即便同意了按一百两银子给他,让杨大发转交给这兄弟的远房亲戚。 他们正在摆谈之时,走上来了两个粗眉大眼的中年男人。两人身体魁梧。杨大发见了之后便笑着说:“说这曹操,曹操就到了!这二人高者叫吴金漏,矮的叫李长财。他们都是井灶上的高技艺匠人。开井是他们的手艺。我正是请他们来帮兄弟的!” 杨生茂向杨大发介绍之后高兴地上去和这吴金漏、李长财打招呼。杨大发拍着吴金漏的肩头说:“这是我兄弟,您们认识一下,开井的事您们二位兄弟要尽心尽力地帮他了!” 吴金漏高兴地说:“是杨会长兄弟之事哪敢怠慢呀!这样吧,我们马上随杨老板去井场工地看这王虎找人定的点吧!如有不当之处,当兄弟的定会给予纠正的!” 杨大发高兴地说:“也好!您们是这里的高技艺匠人,定能为我们生茂选定个好点的!去吧!时间还早,抓紧办理!” 杨生茂引着吴金漏和李长财二人快速地向珍珠寺井场工地走去。没用多少时间,他们便赶到了这珍珠山脚下。杨生茂几步来到定的点旁边指给吴金漏看:“这便是那个阴阳定的井口点!” 吴金漏看了后说:“这阴阳又在搞什么名堂呢?这个山峡口处定是欺人勾当。这中间定有诈!这是一般常识呀!井位一般是定在山边而不定在山顶和过峡处。我看这地方也许是个好地方,因为植物稀少,而且有一股卤气味道。但井位要定在这半山腰中方可!” 杨生茂惊叹地说:“怪不得杨会长要请二位高手来看呀!不是二位高手,我杨生茂又会吃大亏的,说不定会在此弄得倾家荡产呀!” 吴金漏跑上山腰看了几处的地点后在半山坡靠坡底的地方定了井位后说:“杨老板,现在我以这里的一块沙石作记号,您便可以在此定点,明天上午我请的工友们就来开工。您可要为上工的工友们一人预备一份红包,让兄弟们也高兴地干好开钻工作呀!” 杨生茂听后高兴地说:“兄弟,我已吩咐人预备香蜡之事,红包那自然是要给的,请放心吧!” 吴金漏听后高兴地说:“这开井之事由我们二人负责了!这杨大哥的事是会长吩咐了的,一定要将此事办好才是!” 李长财笑了起来说:“那还能说吗?干!明天我就领着弟兄们上这珍珠山来干!” 第十章 第二天,杨生茂和夫人杨王氏领着儿子杨焕奎一家人和郑大兴一起带着香火、蜡烛、鞭炮一并在半坡上摆开,准备好祭祀天地的仪式。吴金漏和李长财引着几个工人一齐准备好了工具也一并站好。杨生茂和妻子,儿子齐跪于井口点边上,三拜九叩后,便举起鞭炮的竹子,让郑大兴用火点燃,鞭炮齐鸣。同时,香蜡齐燃。这里一片喜庆气氛。 在这仪式之后,吴金漏和李长财走上来令工人将此井口点铲高填平。同时,另一些工人开始修建平坝。在填平井口边后,便将木头运来,开始撑起天井井架。 这天车是自流井的独特之物,天车根据不同的地势条件、用途而形态各异。高低大小不同。这天车均是用成百上千根杉木用竹篾索和特殊的工艺手工扎捆而成。将一根杉木通过捆好的支架自下而上的捆扎上去,最后很准确地将数根支架汇合在一起,构成一架完整的天车。天车顶上安有天辊子对准下边的井眼,丝毫不错。这三根捆扎起的支架形成一个三角支架十方牢固,可以管用百年以上。这杉木本身是防水防腐的好木料,所以,用此木制成的天车在自流井随处可见。形成自流井盐坊的一大景观。 这杨生茂开井之事一时便传遍了自流井。当时开井是自由的。因为,清政府为恢复盐业生产,保证财政收入,采取了“任民自由开凿的政策。”但是,每家要根据井灶生产来定税收。所以,杨生茂打井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再说他已是八方土地庙拜了的,这也让他顺利地打井。只是,当王虎知道这杨生茂并没有在阴阳先生定的地方打井时,心中十分的不高兴。通过郑大兴他得知了是杨大发会长找的人对这井口点进行了改正也只有忍了。但他心中仍然高兴,因为在他看来,这一带要想打出盐水简直是天方夜谈。 井上工人开井之事让杨生茂落下了一块心石。他在工人正常开工时便带着妻子儿子返回家中。他回屋之后便认真地对这房子进行了检查。他决定要买这四合院自然要认真检查一下的。 他从堂屋到侧房,厢房,厨房均看了一遍后在屋背后发现了一付打造十分精美的石磨。这石磨做工精巧,而且非常大,但是用推杆推起来却非常轻巧。这郑大兴走上来笑着说:“杨老板,这磨可是个宝物呀!您以后开井灶,烧盐巴可离不开它哟!” 杨生茂奇怪地说:“这磨与烧盐巴有何关系?” 郑大兴笑着说:“关系大了!这磨子可以磨豆浆,而豆浆可是制盐必要的东西呀!杨老板您不知道,这花盐为颗粒盐。这种盐可是最好的盐。而要制成这种盐就必须在煎制过程中下豆浆以提清化净卤水中的杂质。这时下入晶种促使盐结晶形成粒状,最后用花水淋去卤质,这就制成了色白结晶形成粒状的花盐。花盐中又分为鱼籽盐,中等花盐,桶子盐。还可分为散花盐、整花盐,磴子盐和砖盐。” 杨生茂佯装郑大兴讲得很有道理,因为这郑大兴的确是一个好管事,日后可要靠他来管盐场之事了。 正当他摆谈之时,一个工友跑来报告说:“王虎的部下黄三浪来到了工地上,他硬不准工人干。”这杨生茂和郑大兴非常气愤,便随工人飞快地赶到了工地上,到了工地上,杨生茂发现这黄三浪坐于井口点上,翘着二郎腿仰着头不准工人们干活。他见杨生茂走来便一下冲到杨生茂的面前气愤地说:“好呀!杨老板,您这明显是看不起我们王虎会长。为了你的事,王虎会长如此冷天也陪阴阳来为你找井口点,你倒好,这井口找了你不用还另外找人来找井口,这件事如何解释呢?” 杨生茂知道这王虎派黄三浪来滋事是来者不善。但他非常冷静地说:“黄兄,你下来听我向您讲明白行不?” 黄三浪气冲冲地走下来说:“好吧,你讲!” 杨生茂笑着说:“黄兄有所不知呀,这个地点是好地点,我看这峡子口不好安顿,所以就往上移了一些。这事原是我决定的,不怪其他人。”他边说边把黄三浪拉到边上悄悄地为他递上一些银两说:“兄弟,这点事我想王虎会长知道了也不会怪罪的吧!” 黄三浪接过银两后说:“这不是兄弟要来找杨老板滋事,而是此种做法的确有失我们王虎会长的面子呀!” 杨生茂说:“是呀!道理是这样,我想干脆在明天我亲自上门向王虎会长讲明如何?” 黄三浪手摸着沉沉的银子笑了起来说:“这样也好!王虎会长只是说叫我为杨老板带个信,以后这打不出卤水来不要怪他没帮忙就是了!” 杨生茂笑着说:“哪里的话,您告诉王虎会长,我杨某做事自己负责,不会怪别人的,请您放心吧!” 黄三浪笑了起来说:“好吧!咱们走着瞧吧,以后您吃了苦头不要怪兄弟事先没把话讲明白!”黄三浪说完便扬长而去。这工地上吴金漏看到这一幕走上来对杨生茂说:“这帮地痞是自流井吃诈钱的混世魔王。他们本来就成天无事找事要敲诈几个银子,今天你让他得了银子,以后恐怕是喂不饱的狗哟!” 杨生茂叹了一口气说:“如今这世道外边有那太平国农民起义军闹事,这里又有地痞们闹事,这政府管也管不了,我们只有损财来求安宁哟!”吴金漏会长叹一声说:“也许也只有如此了,我们杨会长采取的也是这个办法以求平安呀!干吧!我叫工人加油干!” 杨生茂笑了笑说:“我杨某一定会让弟兄们有想头的,放心给我杨某人干活不会吃亏的!” 吴金漏笑了起来说:“那自然是了!”说完他马上赶上坡去叫工人们各干各的,加油干不要被这些地痞吓倒了! 匠人们在这平整的土地上挖出了一个近四尺左右的大口,然后在此口上打上一个井眼。这样的进度让杨生茂十分的高兴。因为,在大口打好之后,便可以下石圈和下锉了。这时的井架也立了起来。准备向硬岩石打钻。看到这一切杨生茂自然从心中高兴。按如此进度要不了多久便可以见效果了。 第十一章 在那工艺落后的年代,要钻出一口盐井并非易事。在蒸汽机出现之前,这井要靠人工一脚一脚地捣碓而成。不少老板为凿一眼井,历经几年甚至于十多年才能碓成。这杨生茂心中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想,只要这一宝押准了那定发无疑。 可是老天正好与这杨生茂作了对。这口井打了整整五年也不见效果。他心中有些犯急了。这地方有卤吧?他自己向自己。郑大兴心中早已明白,这王虎讲的话现在仍在他的耳边回响。“这杨生茂呀,将在这里破产而归了”。 这时的中国,太平军已进攻南京,淮盐不能沿长江运到湖南湖北。清政府下令以川盐来救济两湖。自贡盐业蒸蒸日上。这时的王三畏堂、李四友堂等大户靠这“川盐济楚”发了大财。而杨生茂还在打井上花大价钱。他当然心中十分着急。如何是好呢?他左思右想:难道这杨大发也怕自己发了是在整自己?!难道当初没听王虎的话错了。不应改地方?!他心中矛盾极了。他这时找谁说呢?妻子一个家庭妇女什么也不懂。郑大兴呢,虽也是个半罐水,但好歹也懂一些,他便找来郑大兴摆谈。 在堂屋中,他与郑大兴边喝茶边说着这口井的事。郑大兴也装成着急的样子说:“杨老板,我看呀,这换地方是错了。可如今搞成这半前不落的样子。有什么办法呢?只有硬着头皮打下去看看。” 杨生茂叹气地说:“郑兄呀,我这里已花了不少银子,打了整整五年了,如今仍不见效果,再下去恐怕我要破产而归了!” 郑大兴沉思了一会儿说:“这打井的事的确难说呀。这也许要看运气了。你看这源渊井嘛,历时34年才凿成煎盐。这种事也要有个耐心才是。这源渊井一打成银子便如水一样地流了出来。您看是不是这个道理呢?” 杨生茂一听这源渊井打了34年才打成心中一下凉了半截。可是他已花了如此多的银子半途而废这更值不得。所以,他决心要来个破釜沉舟鱼死网破。话又说回来,这人的运气如何呢?他自己想请算命的为自己算一下有无希望。于是,他对郑大兴说:“郑兄,我们还是找一个庙子,要灵一点的,去抽一个签看看如何?” 郑大兴听后说:“这也许是个好办法。” 杨生茂说:“那上那个地方去找呢?” 郑大兴想了半天最后说:“在天池寺可以找到最好的和尚认签解谜”。 杨生茂一听非常高兴地说:“那好!只是这天池寺在哪里呢?离此地远否?” 郑大兴说:“就在这往南行约二十华里便可到达。这里的签十分灵验的!”杨生茂说:“好!明天一大早,我们就请两付滑竿来;你一乘我一乘到天池寺去求个签看看如何?” 郑大兴当然照办自不在话下。 第二天一大早,杨生茂和郑大兴各乘一付滑竿便向天池寺走去。 寺庙在山上左抚尖峰岭山,寺右为营盘山,前有井架,后有天心窝山。与周围的溶洞,响泉、奇峰、怪石等自然景物构成了颇有名气的天池十大景观。伫立寺前,领翼群山,俯瞰全景,气势雄阔,数十里山川形胜,尽收眼底。远可聆旭水飞瀑流响,近能闻虫鸟呜于幽谷,在如此境地之中令人心旷神怡。 当杨生茂和郑大兴上山之时,他们被这风景迷住了。杨生茂感叹地说:“没想到在这四川自流井竟有如此美妙之地,真是无外有天呀!” 他们在脚夫的小跑下,没用多久便到了寺前大殿门口。当杨生茂走下滑竿之后伸了一下懒腰对郑大兴说:“还是快,没用几个时辰便赶到了,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现在我们不如进大殿去求签如何?” 郑大兴说:“当然好,抽了签后我们可以在这庙子中游一下,看看这里的风景,也不枉到此来一趟。” 他们边说边走进了大殿。这大殿为大雄宝殿。正中供奉着释迦牟尼坐像,左右两侧各有站佛弟子一尊,以及韦陀尊者。正殿中悬挂一800斤重铜钟一口,并置放有五尺长牛皮鼓一面。 杨生茂走进去之后在大殿释迦牟尼像前跪拜之后,送上买来的香火,这时一老和尚走上来对杨生茂说:“施主此来是求签的还是超度的呢?” 杨生茂笑了一下便说:“师父,我是来求签的。” 这老和尚对杨生茂说:“施主且随我来!” 在老和尚的带引下,杨生茂和郑大兴来到了侧房之中。这是吕纯阳殿,供奉道教吕祖的地方。从这可看到大殿富丽堂皇。这和尚从香桌上取下签筒在手中摇晃着,一支竹签落了出来。这和尚将此签一看便对杨生茂说:“施主抽了一支下中签。” 杨生茂觉得此签不太好便非常不高兴地对和尚:“师父此签如何解呢?” 和尚半眯着眼说:“鹊遇天晚宿林中,不知林内先有鹰,虽然四处心生恶,卦若逢之事非轻,鹰鹊同林不相合,占者达之烦事多,恩人列义反为敌,是非平地起风波,出门不遇,行人未来,走失难见,目下无财。先难后易,谋事不利,交过节令,忧愁变喜。善哉,善哉!” 杨生茂听后心中顿时升起了愁云。这鹊定是本人,这鹰定是此地的地头蛇,这恩人列义反为敌又为何意呢?他马上想到了郑大兴。郑大兴心中也有些紧张:“这老和尚的签确是准呀!连我这个人别人把自己当成好友可暗中还干有损别人的事,这不是恩人列义反为敌又是什么呢?这井场工地上出事便是是非平地起风波。目下无财也准呀!”不过先难后易,忧愁变喜也许是个好的兆头。他见杨生茂愁眉苦脸的样子说:“杨老板,现在眼下是困难重重,可往后定会好的!” 杨生茂叹了一口气说:“但愿如此呀!先苦后甜也许是这样。我看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一点返回去吧。钻井的工人情况如何我心中还挂着呢!” 他们边说边走出了大殿。郑大兴说:“可惜呀!这里的风景名胜杨老板没有看到。” 杨生茂笑着说:“以后有机会的,这天池寺倒是个休闲的好去处。以后我们另找时间来看吧!” 他们走到大雄宝殿门口,望见那几个抬滑竿的脚夫正在那坝子上烧烟摆谈便一起走了上去。抬滑竿的脚夫见杨老板二人来了,便忙起身为他们将滑竿摆好。杨生茂和郑大兴分别坐上滑竿,脚夫又抬着他们二人上路了。 杨生茂笑着对身边的郑大兴说:“大兴呀,我们这次走这土地坡要好好地看看这里的风景才是!” 郑大兴也笑着说:“是呀,这松毛山上的松树不少,不过这里树多林密的,我们来时在早上这里空气清新,游人不少,而我们返回时,恐怕是下午了。” 杨生茂奇怪地问:“下午怎的?” 郑大兴笑着说:“也没有什么,不过听人讲这松林中常有匪人出现!” 杨生茂心中紧了一下,但他相信不会出什么事的,何况有这么多人一起走。 他们就这样边走边说地终于走过了土地坡上坡的那段路。这松毛林就在前边了,杨生茂便对抬滑竿的脚夫们讲:“兄弟们过松毛林之时大家小心一些,听说这林中常有匪人出现。” 这时一个抬滑竿的小伙子说:“客官,没那么凶的,我们常走这条路。你这客官与这当地人无怨无仇,不会有事的!” 杨生茂听这话心中想:倒是,自己到此地与当地人无怨无仇,也不会招惹什么的! 可是,当他们刚走到这林中之时,便发现有几名匪人手持着大刀一齐冲了上来。领头的一个粗实汉子大叫:“留下买路钱!否则刀下无情!”说时迟,那时快,这几人几下冲到这杨生茂的面前,那抬滑竿的脚夫放下滑竿便从腰中取出了斧头大声地喊着:“谁敢抢我们的客官,这斧下无情!” 这领头的粗实汉先是一怔,马上便冷笑着对抬滑竿的脚夫说:“你们滚开,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对这滑竿上的老板!你们不要自找麻烦!” 这时在身后的郑大兴也从滑竿上走了下来冲到前边大声地说:“谁敢乱来!这是我们王虎会长请来的客人!” 这几名匪人一听是王虎请来的客人一个个全部傻了眼。那为首的匪人将信将疑地对郑大兴说:“你何以证明是王虎的客人?” 这郑大兴从怀中取出了王虎的一张帖子递与这匪头儿看了一下。这匪头儿见这帖子便马上笑着说:“哎,真是没长眼睛,冒犯了王虎大哥的客人,望兄弟包涵!”这匪头且马上对众弟兄说:“兄弟们闪开,让王虎大哥的客人走!”这几个匪人马上闪开,并很快消失在密林之中。 郑大兴见匪人走之后说:“这王虎可是这一带出了名的人物,没有谁敢在王虎头上动土!” 杨生茂心中想:这郑大兴真有一手,如果没拜这王虎真不知会出什么事情呢? 可就在他们庆幸躲过了这一劫之时,突然在前方出现了几名彪形汉子。他们上来又拦住了杨生茂的去路。杨生茂这时心中真的紧张了起来。这些人又是些什么人呢? 第十二章 当杨生茂见这几名彪形大汉冲上来之时,杨生茂和郑大兴二人均吓得心虚了,他们真不知这些人来头,也不知道这后果。郑大兴这时鼓起了勇气说:“是哪个叫你们如此胆大,敢拦王虎大哥的客人?” 他这一招不仅没有吓住来的人,反而让这几个大汉大笑了起来,其中领头的那个五大三粗的大胡子大声地说:“你是何人,敢拿我们王虎大哥的牌子来吓唬人?” 杨生茂这时叫抬滑竿的脚夫把滑竿放了下来。他走上前去笑着说:“弟兄们既然是王虎大哥的人那就好说了。在下是杨生茂,几天前,我专门到炎帝宫去拜见了王虎大哥。王虎大哥的确厚道,小弟十分感动。我们又是朋友,你们有什么事尽管讲好了!” 这个五大三粗的大汉走上来说:“杨生茂你听好了!这可不是我们王虎大哥不够朋友,而是你这人不够义气!” 杨生茂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他不解这王虎为什么说他不够义气。“兄弟,我做错了什么,你们讲!” 那五大三粗的汉子大声说:“那好!我问您我们王虎大哥找有名的阴阳为您看了井口点您却另找人看,这种事是太不够义了嘛!这是其一,这打井的活应由我们王虎大哥找人来干才合情理嘛!这谁都想自己的兄弟找一口饭吃是不是?这是其二。如今,你打了几年没有打出盐水来,自己吃了苦头了还不醒悟,还去求神拜佛,也不找王虎大哥为您出主意,这显然是看不起王虎大哥这是其三。这三条已够了!从这中间可以看出你杨生茂的为人了!” 这时郑大兴走上前来笑着说:“大哥,这事恐怕不是这样的吧?”这郑大兴此时心中明白,正是他暗中找人向王虎报了信说这杨生茂几年打不成井,要到天池寺去求神拜佛的。所以,这王虎才派了这五大三粗的小子来此威胁杨生茂,使他转舵投靠王虎,让王虎吃他手中的银子,这郑大兴此时表面上又来装好人。他走上去打拱作揖对这汉子说:“兄弟,王虎也是我们杨老板的朋友是不?他如今打井的确遇上了麻烦,可是,您们也不能如此强迫杨老板做什么呀?再说,我会劝杨老板另打主意,让王虎的弟兄来帮杨老板,是不是?” 这汉子知道王虎对郑大兴讲的计谋,他马上变了态度说:“好吧!看在你的下人郑大兴的面上,也看在你和我们王虎大哥朋友一场,今天我们就办个交接在这里,回去好好想一下吧!是与王虎大哥合作呢?还是另有打算,想好了让郑大兴来告诉我们王虎大哥的护卫黄三浪。” 杨生茂听这汉子一席话心中始终弄不明白,为什么这出门的事这王虎知道得如此明白?为什么要让郑大兴去告诉他们而不让我直接告诉他们呢?为什么我刚一到此,这郑大兴便叫我去拜王虎呢?而郑大兴是杨大发大哥的人呀。这井打了几年了没打成,难道改动地点真是自己错了?是王虎他们在真心帮助自己。让弟兄们有份活干。找几个饭钱这事可以理解。可是杨大发会长是老乡,他那里又如何能得罪呢?这些问题飞快地在杨生茂脑子中转动着。他此时的确不好办。在这时,他又想到了撤走的念头,可在这也花了如此多的银子,撤走划算吗?哎,他的确是左右为难呀! 那大汉说完之后便招呼弟兄们走了。杨生茂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地直到郑大兴上来对他讲:“大哥,这世道做事是如此呀!再说这十里盐场中的斗争还在后头呢!走吧!走哪个山头唱哪个歌罢!”杨生茂叹着气上了滑竿后,郑大兴才上了滑竿。二人也没了什么言语。 经过这一番折腾,这杨生茂心中十分的矛盾。看来这自流井的确和杨大发所讲的十分复杂。当他走进自己的卧室之时,身子也软了,便倒在了床上。夫人杨王氏走上来关切地问:“生茂,今天抽签的情况怎样呢?” 杨生茂长叹了一口气说:“我们的烂路还没走完啊!恐怕还要走更难的路了!” 杨王氏听这话后说:“当初我叫您要三思而行。当时我就对您说,这个地方可以淘金必然有五花八门的人,所以必定复杂。虽说有同乡在此,可是这地方人生地不熟呀!” 杨生茂坐起来说:“今天拜佛抽签差点被匪人抢了呀!这打井又得罪了王虎那帮人,这霉日子何时才能过完呀!” 妻子杨王氏听后说:“生茂呀,我看如今这盐场中复杂,争斗如此厉害,孩子杨焕奎读了私塾,如今也有十四、五岁了。我们是否打算一下往后如何办才好呀。我们手中的银子也花得差不多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淘金难呀!” 杨生茂洗完脚后便躺上了床。妻子倒了洗脚水也上床。他们在床上谈起了这一段时间所遇到的麻烦事,二人均感到有一种失落的感觉。 杨生茂这时问妻子杨王氏:“现在我们还剩多少银子呢?” 杨王氏说:“只有一百多两了!这点银子还能干什么呢?上午,按您的吩咐给工人发了工钱,发了的钱一清就这点银子了。我看这肯定要倾家荡产了呀!我听工人讲,这打井打得倾家荡产大有人在呀!” 杨生茂叹一口气说:“根据今天我抽签的签像看也许上天要给我点苦头吃,以后就好了。” 杨王氏说:“能好吗?” 杨生茂说:“现在已花了如此多的银子了,走了什么也没有了,我看那老和尚说得好,‘交过节令,忧愁变喜。’还是再干一段时间看看吧!” 妻子自然是听杨生茂的,既然他们抽签签像说的也应该说有道理吧! 第十三章 正当这杨生茂为打这井一筹莫展之时,郑大兴向杨生茂传达了一个十分振奋的好消息。他从井场中见到了一个朋友叫刘昆池。此人为自流井的一个小盐商。他刚从湘北返回,他对杨生茂讲:“杨老板呀,如今这盐场形势大好呀!您可以见见此人,他呀这次可发了大财,听他讲这盐呀如今卖到了银子价!” 杨生茂反复思量之后说:“那好吧,您叫他来我见见他!” 郑大兴听后便高兴地:“杨老板,您在天池寺抽的签我看要应验了!这苦尽甘来的日子不会太远了!您没有忘吧!‘交过 节令,忧愁变喜’的签解吧!” 杨生茂闷闷不乐的坐起来说:“哎,但愿如此吧!” 刘昆池何许人也?此人乃盐场一小盐商。长得眉清目秀,中等身材。当此人在郑大兴的带引下走进门时杨生茂见了觉得此人貌端,从眼神中可以看到此人不是郑大兴这类狡诈之人,但是,他仍有些戒备。 这刘昆池坐定之后忙对郑大兴说:“您郑大兴又成了杨老板的下手,是杨大发会长安排的吧?” 郑大兴忙笑着说:“哎,昆池兄,我们可是老交道了。自然什么也瞒不住您了。在下正是杨大发会长安排的,当我们杨老板的下人。” 刘昆池沉思了片刻说:“您娃如今当了杨老板的下手可要好好干呀!杨老板这样子是大发之人,您忠心耿耿地干一定会有好结果的!” 郑大兴笑了起来说:“自然!自然!” 杨生茂笑了起来说:“刘昆池兄现在外边形势如何?听说您在湘北发了财,此事当真?这盐能卖到银子价吗?这盐场中的事情呀,哎……”杨生茂有些难过的样子让刘昆池十分不解,他说:“如今这自流井赶上了‘川盐济楚’的好时光正是大干一场之时,杨老板何以如此叹息呢?” 杨生茂叹了一口气之后望了望郑大兴便马上决定将此人支开以便二人好谈谈情况。从这刘昆池口中也许能了解一些郑大兴的情况。他马上对郑大兴说:“大兴呀,客人既来了,必须要好好地款待才是。所以,您快些去办一些酒菜回来,我要与刘昆池兄弟好好地叙叙!” 郑大兴自然高兴地拿了银子跑出门去办酒菜自不在话下。 在郑大兴走之后杨生茂才对刘昆池讲:“兄弟我打了一口盐井,可打了五年了仍不见效,现在是进退两难呀!”这刘昆池笑了说:“这打几年的井并不稀奇!自流井的盐商打井打上几年的大有人在呀!不过这井只要打穿了,这白花花的银子便滚进您杨老板的口袋之中了!” 杨生茂苦笑了一下说:“难呀!都说这自流井是个银窝子,我来正是冲着这银窝子来的,当初想带些银子来在此地生一些银子出来,可现在不仅没生银子,老本也赔上了仍不见功效!” 刘昆池笑了起来说:“不奇怪的!只要有恒心自然能干成大事的,心诚则灵,这好年头来了,这自流井的盐值钱了,您老兄应该说赶上了好机会,还愁什么呢?” 杨生茂把话头往回一收说:“不讲这些了,我倒要听听刘昆池兄弟这湘北一行的见闻!” 刘昆池笑着说:“大有收获呀!跑了一趟下江,虽说这下江被太平军控制着,但只要有钱就可以通神!有钱就能使鬼推磨呀!是不?我从这重庆往下江交盐,您猜这一斤盐可卖多少钱?” 杨生茂笑着说:“大不了比这里多卖两三倍的价钱嘛!” 刘昆池大笑了起来说:“何止呀!告诉老兄呀,这一斤盐可卖一斤白银呀!” 这杨生茂听得张大了口:“好家伙,一斤盐竟要卖一斤银子?!” 刘昆池笑着说:“自从这太平军占了江淮一带之后,海盐无法上运。所以,清朝政府呀慌了,这人能不吃盐吗?所以,自流井的盐便成了抢手货。虽然这太平军守的下江有风险,但是有钱也可以买通的。我这一段时间可赚了大钱。这盐场的老板们叫我这么一讲呀,他们纷纷在此项上做文章。王三畏堂的王朗云还在沙市投资修建运盐的盐码头。他要在这大好时机中大捞一把!老兄,您要把握好这个机会哟!” 杨生茂点头说:“是该把握好这大好时机!” 刘昆池大笑起来说:“加紧打井,快些出水出盐,赚大钱的机会正等着我们杨老板呢!” 这时杨生茂靠近刘昆池小声地说:“您与这郑大兴的关系甚好,此人为人处世如何?” 刘昆池一听问这郑大兴的为人,他便沉默了起来,不肯讲。在杨生茂的一再要求下他才说:“此人呀一直是这自流井的混混,他没多大本事,所以,才被杨大发会长收留作为一个佣人使着。其他嘛,也无多大的问题,只是此人手脚不太干净,以后要小心一些才是。人嘛,穷了不好说志气,马瘦毛长,这人穷就志短嘛!” 杨生茂点着头又问:“此人有何恶习?” 刘昆池笑了起来说:“好色,自然这男人好色是共性。可此人球钱没有还要去嫖娼,所以时常是借钱进窑子。恐怕现在在外也欠的有帐。不过此人勤快是一大特点,用得好也不失为一个勤快的伙计!” 杨生茂听后马上想起了郑大兴带他去王虎处之后便要他进窑子的情况,他明白了这人的情况原来如此。此乃典型小人,杨生茂听后说:“多谢刘老板为兄弟讲明此情况。” 刘昆池笑着说:“这人的情况恐怕除了你不知,这自流井的人皆知呀!” 当他们谈话之时这郑大兴已经买回了酒菜,他将此酒菜放于厨房之中向杨王氏作了交待之后便走了出来对杨生茂说:“我还是快吧!刘昆池老板喜欢这火爆牛肚,我专门买了些,让您与我们杨老板好好地谈谈!” 刘昆池站了起来拍了拍郑大兴的肩头说:“老兄,此次跟了杨老板是您娃的福份,好好干,杨老板不会亏待您的!” 郑大兴笑了起来说:“自然!我们杨大发会长的远房兄弟他能亏待我吗?” 杨生茂也笑着说:“谁敢亏待杨会长派给我的郑兄呢?” 这时郑大兴对刘昆池说:“听说了这几天张家沱盐码头热闹非凡,那运往下江的盐船排满了,不如在吃饭之后陪我们杨老板上那里去逛逛,看看这盐场的大好景象!” 刘昆池大笑了起来,“好! 听您的安排了!” 杨生茂说:“也好!看看这大好形势,我如大发了,弟兄们也会沾光的!” 郑大兴笑着说:“第一个沾光的便是我了!” 刘昆池说:“当然您老兄第一个要沾光的,所以,您老兄要忠心耿耿地为杨老板服务才是呀!” 郑大兴说:“自然!自然!” 没过一会儿,这杨王氏也将饭弄好。她今天没弄别的,而是弄的北方水饺,外加这火爆牛肚,水饺是她们家乡的一道美餐饭。过年吃饺子是北方人的习惯。当那热腾腾的水饺送上桌来之时,一股饺子香气四溢。刘昆池指着饺子说:“好东西,好东西,今天可饱了口福了!” 席间,这刘昆池又讲了这太平军的事。刘昆池讲:“这些太平军呀厉害呀!这一下断了海盐上运的路。所以自流井的盐呀就成了稀奇之物,盐价暴涨,所以才有了这一斤盐卖一斤白银的好价钱呀!” 郑大兴听后说:“我只听说在湖北售盐一斤可以换回一斤棉花,可没听一斤盐换回一斤银子呀!” 刘昆池说:“哎呀!这盐价飞涨,一斤棉花的事是两年前的事了!” 郑大兴听后说:“我们吃过饭可以到那王爷庙去喝茶看看这盐码头吧!那运盐的船排满了码头,热闹非凡呀!” 杨生茂听后十分激动,当即说:“好!用过午饭之后,我们干脆上王爷庙喝茶吧!” 郑大兴听后大笑了起来:“王爷庙现正在看地呢!哪有呢!这只是一个计划,如今只有盐码头,哪有王爷庙呢?” 刘昆池也笑了起来说:“我也搞乱了,这王爷庙正在那里看地呢!我们可以到盐码头去看看。顺便可以到源渊井去看一下。这里有张家沱,这码头也十方兴旺。” 郑大兴说:“好!杨老板这就是我向您讲的那口34年才钻成的盐井。这井就在张家沱的卷龙桥一带。” 杨生茂听后说:“也好,现时我也闷得发慌,出去也好散散心,也可以看看这第一次去的张家沱,也可多交几个朋友。” 郑大兴忙上来说:“在那里我还有好朋友呢!” 杨生茂听郑大兴说话猛地想起了刘昆池讲的郑大兴那情况,他心想:郑大兴是一小人,何况又是经常拖烂账之人,带他出去不知又会遇上什么麻烦。想到这里杨生茂便对大兴说:“大兴呀,这井场上之事您也应该去过问一下,我看今天张家沱您就不用去了,还是到井场去看看吧!看工友们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回来向我讲讲如何?” 郑大兴听这杨生茂如此讲自然心中不高兴,这杨生茂走那里都要带上自己一起走。今天何故不让我一起去呢?何况这码头如此复杂,他竟相信一个一面之交的人而不相信自己,他心中骂道:这刘昆池定在杨老板面前讲了我的坏话。但他也奈何不了刘昆池,所以只好听命。“杨老板,这码头虽说热闹可也复杂,您可要小心才是呀!” 杨生茂严肃地说:“有刘昆池兄弟在我会安全的,您去办你的事吧!” 这郑大兴满肚子不高兴,可也只有规规矩矩地听杨生茂的安排留在家中。 第十四章 这张家沱是釜溪河上的一个回水沱。这附近的卷龙桥便是开了34年之久的源渊井所在地。那时凿井用人力以脚踏堆,如舂米一般,一脚一脚依靠重力冲击井底岩石,年复一年十分地辛苦。虽然此井打了34年,可却只打了590米深。而此井的井架也不高,只有三四十米,仍是用牛推卤。 杨生茂和刘昆池,二人走到张家沱远远地看到了这副井架,刘昆池对杨生茂说:“杨老板,我们上去看看如何?” 杨生茂说:“我看不用上去看了,这井的情况我也知道了!” 刘昆池也说:“这井也没有什么看头。何况这井灶上无大路,尽是那小路不好走,而且也没有店子。就只有这井灶的主人一家人住在那里。还是到张家沱去看看吧!” 杨生茂说:“就按老兄说的办,到张家沱去看看。” 盐许多都是由此码头装船而运走的。这时,刘昆池一眼望见了两个小伙子正在向这抬盐上船的人收钱,“这不是余老五和余老六吗”?于是他几步走了上去便向余老五打招呼:“余老五!” 这余老五长得结实粗壮,中等个子,只是一张脸上长满了横肉,余老五一见刘昆池便笑着迎了上来:“哎呀!我今天可是见到了我们发了大财的刘昆池老板了!听说您娃在下江一斤盐就卖了一斤银子,看来今天您这大富豪要办个招待了!” 刘昆池笑着说:“办招待?您娃娃两兄弟在这里马到吃钱。您们‘余五福堂’世代在此收干银子不办招待,叫我办招待?” 余老五笑着说:“这里的买路钱才几个呀?他妈的收个个钱。那像您刘老板呀,一锄头就他妈的挖了金娃娃。” 刘昆池上来介绍说:“这是我的一个新朋友老陕杨老板!” 杨生茂忙自我介绍说:“在下杨生茂!请多关照。” 余老五上来说:“杨老板刚来自流井不久?” 杨生茂说:“不久,只有四、五个年头。” 余老五笑了起来:“四、五个年头是老自流井客了!不新不新!” 杨生茂笑了起来说:“承蒙弟兄们的关照了!” 刘昆池便说:“不要向这小子讲此话!他娃娃能关照什么?这小子是铁公鸡呀!一毛不拔的家伙!”余老五听后不服地说:“好!我是这主人,自然由我来应酬大家了。” 几人一起便向这河边上的一家茶馆走来。一路上人挤得水泄不通。这路边上的人呀送盐的、赶骡马的、收盐的、运盐的、做生意的,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这路边上的茶馆、饭庄、小卖摊店,车车辅数也数不清。几人在人群中挤了半天才在一家大的茶馆中坐了下来,余老五叫么师泡了几碗茶,几人便在此聊了起来。余老五指着那河边上的楠竹房子说:“这些下人们修他妈的竹棚子把这河边占了大半边。烦死人了!” 杨生茂看那河边上一排排的简易竹棚子便说:“此房在河边,涨水如何办?” 余老五笑着说:“这些人有的是办法呀,这些竹棚子值几个钱?他们不涨水就住在里边,一涨水呀就把值钱的东西拿走,用那篾绳将房子一拴,就万事大吉了。这涨水时竹棚子被套牢了的能冲走吗?用河边大石头拴着的呢!这水一退,他们人一回来几下就又复原照样住下。” 刘昆池说:“您看这些‘车车辅’的人多数住在这竹棚子里的!他们在这每年也有不少进帐的,盐场每年的牛好几万只,这牛角呀有的是,牛骨头有的是!还有那牛皮。” 余老五笑着说:“牛皮这些人沾不了边的,这张家沱的惠济公局,还有那乌龟桥的惠济公局把盐场的牛皮吃干了的。这些皮局是经过官署批准设立的,是垄断了的。皮局每年从井户的手中无偿地取得皮、骨、蹄、角。他们把骨、蹄、角高价转售出去,从中获利。同时,又将无偿得来的牛皮制成秋皮和撑皮,将此秋皮和撑皮返卖给井户。又从中获利,为了保证他们的利益,还专门招雇巡丁,四处巡逻,严禁私自宰杀牛只。这些人呀!尽是干吃井户的钱,这世道真他妈的不平!我们吃点个个钱又算什么呢?” 杨生茂一听这一翻话,心中想,这盐场的规矩如此地多,幸好在这又知道了一些,日后这些井灶上的牛要处理不按规矩又将惹来麻烦!他听余老五讲完之后说:“余兄讲的情况,我才听说,简直是受益匪浅呀!” 余老五笑着说:“是呀,这十里盐场中,可要多学一些规矩,不然呀,您杨老板开井灶如何栽了的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情。” 正当他们摆得热火之时,这工地走来了王虎和黄三浪。当王虎和黄三浪走到茶馆门口之时,一眼便看见了杨生茂。黄三浪走进茶馆便显得不高兴地走到杨生茂的面前说:“好呀,杨老板,我们王会长还等着你回话呢!你却在这里高谈阔论!” 杨生茂一看这王虎怒气冲冲的样子知道是来者不善。他忙上来赔笑说:“王会长您请坐,我马上泡茶!” 王虎怒气冲冲地说:“泡茶!哼!你竟不把我王虎看在眼里呀!” 杨生茂忙说:“不是!不是!” 余老五忙上来赔笑说:“王哥,您不是叫杨老板考虑吗?他正考虑呢!” 黄三浪过来一把推走余老五:“你算那把夜壶?滚开些!” 杨生茂看这王虎的样子,再看这黄三浪的举动知道要出事,余老五和刘昆池见势不妙也悄悄地走出了茶馆。 杨生茂刚要解释,被王虎拉着走出了茶馆:“杨老板我看我们还是另找地方说吧!” 第十五章 再说这郑大兴留在家中便一肚子的不高兴,他根本没有到井场上去。而是在家中喝闷酒,他心中想:这杨生茂也许知道了自己干的两面三刀之事?可他想到此又摇了摇头。他又想到了这土地坡之事,这王虎的人如此知道杨生茂的行踪,这中间也许是他怀疑的关键所在。可是他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此事我可是解开了的呀!”他又想到了刘昆池,他一想到这刘昆池便大骂了一句:“这小子肯定在杨生茂老板面前说了我的坏话!不然他怎会如此地对我?”想到这里他把一杯酒一口吞下了肚子。 这时,杨王氏走了进来,她见这郑大兴仍在饮酒便说:“大兴呀,生茂不是安排您到井场上去看看么?为什么还在饮酒不动呢?” 这郑大兴一双醉眼望着杨王氏这漂亮的脸蛋,这高高的胸脯,他那双色眯眯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他笑着对杨王氏说:“嫂子您也来喝一口吧,我想与嫂子摆摆知心龙门阵!” 杨王氏见这小子这样子便说:“兄弟,时间不早了,您还是不要喝了,上井灶上去看看工人们打井打得如何了?” 郑大兴笑着说:“嫂子不相信杨大发大哥!不相信杨大发大哥!” 杨王氏笑着说:“我哪敢不相信杨大哥呢?您在讲酒话!” 郑大兴站了起来说:“您、您想,这井场上吴金漏、李发财是什么匠人?他们可是这自流井出了名的高手匠人!杨大发会长的撑门匠人!您还不相信!”这郑大兴边说边冲上来对杨王氏动起了手脚,吓得杨王氏直躲。可已经喝红了眼的郑大兴借酒壮胆,他知道杨老板已在张家沱,而屋中的小儿子杨焕奎已上井场帮忙,屋中仅剩下杨王氏。他冲了进去一把抱住杨王氏便狂啃了起来。这杨王氏那经历过如此场面,当场昏了过去。这郑大兴以为这杨王氏认了,所以,他慢慢地解开杨王氏的裤子,迫不及待地爬了上去。 经过这一折腾之后,郑大兴的酒意有些淡了,他似乎清醒了过来。当他看见这杨王氏赤身裸体地倒在床上之时,他才有些后怕了!他忙去用手在杨王氏的脸上摸了一下发现她仍在出气便放心了一些。他轻轻地将这杨王氏卧室门关上后便急冲冲地向井场工地跑去。 再说这杨王氏被这郑大兴强奸之后昏死了大约两个时辰才慢慢地醒了过来。当她醒来之时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她连忙穿好衣服坐在床边上大哭了起来。她做了这等见不得人之事如何是好呢?让丈夫知道之后那有脸见人呢?她这时拿来一根白绸悬于梁上准备自杀以了却这被污了的身子。可是当她要上吊之时,奎儿跑进了屋,他听见娘在屋中哭,便猛地推开房门,一眼看见娘准备自杀,便冲了进去从娘手中抢过这白绸说:“娘,您是为什么呀?为什么要自找死路呢?” 这杨王氏如何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讲此事呢,她不开腔地只有哭。儿子以为她是为家中打井的事而伤心要自找死路便说:“娘呀,爸不是正在想办法吗,您为何要这样做呀!您这样做可对不起爹和我呀!我们离不开您呀!” 杨焕奎讲完之后,这杨王氏仍大哭不止,而且哭得更加伤心了,奎儿却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办才好。他为娘递上了洗脸帕让她擦干了眼泪说:“娘,您有什么事讲吧!” 杨王氏望着儿子那可爱的样子,她一把抱过儿子说:“儿呀!我不想活了!” 杨焕奎知道娘当这个家十分艰难。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娘,听吴金漏叔叔讲这井能打穿了!这可是件喜事呀!”这杨焕奎此话全是自己编来宽娘的心的,可是,杨王氏这时反而抢过白绸死活要去寻死。儿子这时全懵了,他不知道今天出了什么事,他娘死活也要寻死!他抬起头来往这屋外望了望,便发现这桌子上的剩菜和酒杯仍放着,他便问娘:“娘,这郑大兴上哪里去了?” 一听到郑大兴,这杨王氏便大叫了起来:“不要提这畜生!他去死去了!” 杨焕奎听娘这么一说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马上发现娘的手上仍抓着一块郑大兴穿的衣服布块,他见了这床上乱七八糟的样子便一切均明白了,他气得嘴发抖:“这畜生侮辱了您?” 杨王氏马上大骂了起来:“这畜生,我平时对他如此地好,可他还如此对我!真是豺狼一般呀!” 杨焕奎马上问娘:“这杂种跑那去了?我要宰了他!”他边说边从墙上取下爹的那把宝剑,直冲出门去。 杨王氏想挡住儿子,可儿子已冲出了门。 第十六章 这王虎将杨生茂带到了张家沱附近的炎帝宫。当杨生茂走进这宫门之时,才发现自己送礼之时是晚上,不知这便是张家沱。他和王虎走进炎帝宫之后被王虎叫到了宫内的厢房之中。王虎对杨生茂说:“杨老板,我们可是不打不成交呀!这自流井十里盐场没有人与我如此不讲信用的,如今,只有你这杨老板,今天我们是说得脱走得脱!” 杨生茂哭丧着脸对王虎说:“王大哥,小的刚来此地,的确多有冒犯,今天看大哥如何是好吧!小弟全听大哥的!” 王虎马上说:“好!既然杨老板如此看得起大哥。我就讲了,第一,您来此地应该懂规矩,您是老陕,按理说应该是杨会长的人,可是,你没有入杨会长的会。这事郑大兴也向我讲了。我这炎帝宫的火神会也是此地响当当的组织,您可以入会,入会缴会费不多,只有100两银子,这样入了会我们就是兄弟了,以后大小事有我王虎为您斩扎!您已经失信了一次,这次你可不能再让我失望!” 这杨生茂知道这中间定有敲诈之意。可是既然如此,他有何办法呢?眼下他不能吃眼前亏呀!他左思右想,现在家中仅有100两银子,如果再这么一拿出去,就根本无法活命了!但是现在人在别人手中,又有何办法呢?他左思右想还是同意了这条件:“好吧!王会长我回家叫郑大兴叫我妻子拿出一百两银子来吧!以后就希望您多多地关照了!” 王虎见这杨生茂答应了马上变成了笑脸说:“兄弟,您呀!也不看这盐场的形势,陕邦是在这呆不长的,您只要听我的话,跟我干,这盐场中您才住得长呀!不信咱们走着瞧!”王虎讲了一下之后,便拍了一下掌,黄三浪从侧边屋中走了出来,紧跟着两个打手。这黄三浪走上来对杨生茂说:“听明白了吧!杨老板!在这十里盐场中,王虎大哥脚一蹬便可让这里抖动起来。陕帮算什么东西?外来的人,强龙休想压过我们这地头蛇!您虽说也是老陕,可是,只要听我们王会长的指挥,那也有好日子过的!” 杨生茂自然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马上温和地说:“黄三浪大哥,我可是没有与王会长作对呀!” 王虎听杨生茂如此讲自然从心中高兴。但是为了彻底镇住这杨生茂,他要让杨生茂看一场好戏!看不听他王虎话的人会有什么下场。“黄三浪,将那叛逆邓三弄上来!” 黄三浪马上冲进去将一个装于猪笼之中的小伙子抬了出来摆在杨生茂的面前。王虎指着笼中已被打得遍体鳞伤的邓三对杨生茂说:“这小子就是他妈的一个叛逆!他不听老子的话还四处提劲他不怕我王虎!并打伤了我的几个弟兄,这小子狗胆包天,老子今天叫他见阎王!” 杨生茂见这可怜的邓三在笼中有气无力地还在求饶。可是王虎马上命令:“抬到张家沱装上石头将他沉河算了!”几名打手七手八脚地将这邓三抬出了庙门。 杨生茂见这王虎如此心狠手辣,他这时已成为了他手中的囚犯,如果反抗自然只有死路一条。他忙说:“王虎大哥,我入会不就了结了吗?” 王虎说:“好,黄三浪快与杨老板去取银子吧!” 黄三浪点头说:“好!我和杨老板一道去取银子!” 第十八章 话说这杨生茂见这井已打穿了心中十分高兴之时,突然这水厘局的清兵队伍却开到了井场上。他忙对吴金漏说:“吴兄,这清兵到来是何因呀?” 吴金漏思索了片刻说:“这些人耳朵真长,我们刚一打穿井这水厘局的人便赶到!他们是为清政府收税的!” 这清政府设于自流井的水厘局就在自流井街上的蚊虫嘴。水厘局开办之初,井户本推卤水一担,征厘金铜钱一、二文。照此规定,这卤水未成盐之时只缴水厘,灶未售盐先有了定课。这盐出售还要征收税款厘金。这项政策让自流井的大小盐商十分气愤。因为,自流井的盐商多是集井,灶、号于一身,当然对他们的利益损害更大。 这杨生茂刚刚打成井便引来了清兵,就要强征他的税金,自然使他十分的恼火。而此时的杨生茂又要造灶、架天车、烧盐这一切均要银子呀!所以在高兴之余,他心中也开始犯愁。而这井上的汽成天往外白放、水白流、油白流他此时焦成了个泪人。他向吴金漏说:“兄弟,在这喜事到来之时,我却成了个愁人呀!” 吴金漏对冲上来的清兵头目说:“官人,我们刚打穿井怎能说交税款之事呢?” 那清兵头目冷笑了一声说:“这井打穿了,自然就有银子了。再说,打井你们没用银子是用手指出来的呀!” 杨生茂走上来说:“官人这样吧,我们明天下午便到水厘局去完清税款如何?” 这清兵头目笑了起来:“对了嘛!这位老兄讲的还像人话。告诉你兄弟,这井打穿了日子便好过了,我们收的才几个银子呢?你们这些富商们就他妈的生怕拿出一个钱来!好吧!我回去如实秉告。你们可要守信,不要让我到时来拿人走才缴款呀!” 杨生茂忙上来说:“在下是这井的主人,名为杨生茂,明天我一定来完清手续!” 在打发走这队清兵之后,杨生茂便告别了井场上的工人返回了家中。他进门对夫人说:“夫人呀,我们现在还在过火焰山呀!我想赶回去弄些银子可路途又远,远水救不了近火呀!” 杨王氏走上来说:“生茂呀!我看我和奎儿回去如何?” 杨生茂沉思了许久。心中想让这母子二人返回老家也许可以想到一点办法,可是这时间不等人呀!他叹着气对杨王氏讲:“夫人呀,这返回去不是一两天就可以赶回来的,起码也要这一两个月之久,只怕到那时我们的银子拿来也就不管用了!” 杨王氏沉思着。她知道丈夫讲的也是个理。而现在这自流井又如此复杂,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呢!她走近丈夫说:“生茂,我看呀此地如此复杂, 就是开了井灶,可能遇的麻烦更多!不如将这打穿的井给卖了,弄些银子返回老家算了!” 杨生茂一听这婆娘竟讲出如此败家的话,一下火冲了上来:“妇道之见,这井打穿了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呀!” 杨王氏生气地说:“如今家中如水洗一般我们拿什么钱来办呢?” 杨生茂猛地想起了这王三畏堂那王朗云的办法。这是郑大兴对他讲过的办法。这办法就是开放我这磨子井,引来合作伙伴,如此不仅可以引来资金,而且还可以办起自己的井灶。当年王朗云不是以此办法订立“出山约”,由他出一井之基(碓房、车房、灶房的地基),售出资金凿井,井见卤水或火,双方各占比例,以此开办井灶共同得利。年终共同分红。此办法甚好。这杨生茂一下翻下床头惊喜地对妻子说:“夫人,有了!有了!这天不绝人之路呀!我杨生茂有办法了!” 杨王氏听丈夫如此说也有些惊诧地问:“有何办法如此高兴?” 杨生茂将这王朗云之法讲与妻子听后,妻子一下反应了过来:“甚好!甚好!应以此法来办!我们杨家有办法了!” 杨生茂还不等天亮便早早地起了床。他吃过早饭之后便对妻子说:“夫人,我上杨大发大哥那里去,将此办法告诉於他。看他可以不可以找几个商人来与我合作办井灶!” 杨王氏知道丈夫的这一办法的确是个好办法,于是高地说:“这大家都得利的事肯定好办。” 杨生茂告别妻子之后便径直走到了陕西庙。当他走到门口之时,那门卫杨经梦远远看见了杨生茂,便走上来笑嘻嘻地说:“恭贺我们杨老板呀!听闻您那井已打穿了。这可是件大好事情呀!我们杨会长听后高兴的说:”这自流井又将多一个陕帮大户了‘!看会长对您这事多看重呀!“ 杨生茂笑了笑说:“老兄呀,我可是内哭外笑呀!” 杨经梦笑了起来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种事肯定也有困难,如今有了井火,井水还愁办不起井灶吗?” 他们正在谈话之时,在两个助手的保护之下杨大发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边走边骂:“他妈的,这当地的地头蛇欺侮我们已上了脸!” 杨生茂一听杨大发的话心中想:不是这当地盐商与会长作对了?他走上去便客气地对杨大发说:“杨大哥,您如此气愤是何故呀?” 杨大发大声地说:“这些杂种,还请了他妈的什么高明的和尚来主持监修。听说:这王爷庙正殿宝顶上还塑有一箭头直指我们陕西庙。高过我们三尺!此事是在破坏我们的风水!这种事我们已经忍了很久了!今天他们公然正式动工,口号竟然是压过陕帮!” 杨生茂听后说:“大哥,我看不要急,这事要认真研究,然后想一个万全之策!” 杨大发听杨生茂这么一讲火冒三丈地说:“杨老弟呀!杨老弟,你的忍心好呀!别人将你抓去敲诈你忍了,别人强迫你入他们会你也认了,这种没骨气之事叫忍吗?” 杨生茂哭丧着脸说:“大哥,我如今井打穿了,便是无力置办井灶,所以今天来……。” “今天来是要大哥帮忙是不?”杨大发大声说。 杨生茂点了点头说:“大哥,这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你也懂这个理呀!” 杨大发把手一挥:“去他妈的烂地头蛇,老子不吃那一套。你被他们欺侮的事我已一清二楚。老弟呀,您是我们陕帮的人呀!陕帮的人不团结就会被这地头蛇欺侮,您懂吗?” 杨生茂直点头,没有言语。 杨大发双手举起来挥动着说:“老子的兄弟吃这种哑巴亏,被这王虎这杂种如此欺侮这是不给你杨生茂的脸吗?不!不!是在我陕帮会长杨大发头上拉屎!这口气老子输不下去!好!杨生茂老弟进来,进来慢慢将您被他们如此欺侮的事讲给大哥听,大哥为您作主,这口气要出!老子一定要出!不然他们将您吞了您还不晓得是怎么回事情!”杨大发说完便拉着杨生茂走进正殿侧门杨大发公事房走去。 杨大发和杨生茂走进屋内后,随从忙为他们安坐和泡茶。杨生茂坐下之后将茶碗在桌子上一顿说:“杨生茂兄弟,关起门来我们是一家,讲!把您所受委屈通通讲给大哥听!” 杨生茂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从那说起呢?啊,这郑大兴来过没有?” 杨大发听杨生茂提这郑大兴便又鬼火直冒:“哎,当初我这眼睛是瞎的呀,为您弄了这么个丧门星杂种!此人原来在您我中间搞两面派,暗中与那王虎通报,所以才弄得您杨生茂如此惨道!” 杨生茂惊奇地问:“大哥,您如何知晓呢?” 杨大发又把茶杯一顿说:“这家伙的事是那黄三浪讲出来的!那天我的一个探子与这黄三浪一起到王家堂去逛窑子,这黄三浪与一漂亮婆娘玩够了,高兴,便请我的探子吃酒,在吃得二昏二昏之时,便讲出了郑大兴是他们王虎会长安在杨大发身边的探子,并伙同郑大兴来整杨生茂,逼他离开这里。老子听了气得两眼冒火,真想杀了这个奸贼!” 杨生茂听了后悔地说:“这事不怨大哥,是我们没有发现这家伙罢了!”而他妻子被郑大兴强奸之事他又怎好说出口呢! 杨大发出了这口气以后,要平静一些。他喝了口茶后对杨生茂说:“哎,兄弟真对不起了!吴金漏又回来讲了您的情况。如今这井打穿了,有水、有火、有油是大好事情。您如今已是山穷水尽,当大哥的我不拉一把吗?” 杨生茂又跪下说:“全凭大哥作主了!” 杨大发忙将杨生茂扶了起来说:“这件事是好事!我来入股投资,以后的利各占一半如何?” 杨生茂又要跪下来,杨大发忙扶起杨生茂说:“老乡!我们是老乡呀!我不帮您谁帮你呢?当初王虎派人来为您看地点我就晓得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不,他们的狼子野心不现出来了吗?您老弟还要留神,这以后呀麻烦事肯定还有,所以呀,您要随时将情况向我报告!现在我将一个技术匠人交待给您听您安排!” 杨生茂说:“这次可要安排一个可靠的呀!” 杨大发笑了起来:“这人不错跟我已有十个年头了。此人懂技术、可靠、人忠厚,他没有成家是个光棍叫李长财!” 杨生茂高兴了起来:“我还以为是何人,原来是李长财兄呀!此人忠厚,老实可以!可以!他什么时候到兄弟那去呢?” 正当他们谈话之时,杨大发用手指了一下,李长财便从里屋走了出来。李长财笑着走到杨生茂的身边说:“杨老板,我们是锅头煮娃儿,熟人了!” 杨生茂拉着李长财的手说:“好!好!有您老弟呀,我定要有好日子过了!” 李长财笑着说:“这要看我们杨老板的了!以后望多多关照就是了!” 杨生茂客气地说:“我是关羽门前打斗,不懂!您可是内行,以后不要蒙我就是了!” 几人一齐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这时,门外传来么喝声:“快走!他妈的内奸!竟整到我们杨会长兄弟的头上来了!”随着这声音,几名小伙子押着郑大兴走了进来。几人将郑大兴压跪在杨大发的面前。一名小伙子说:“会长,看如何处置这小子?” 杨大发一见这郑大兴便双眼火星子直冒,上前就是一腿将郑大兴踢倒在地上爬着,又上前一脚踩在郑大兴的头上说:“狗东西,豹子胆呀!你小子竟成了王虎这家伙的坐探,整到我们头上来了,自己说如何处置?” 旁边的小伙子忙齐声说:“如此败类让他见阎王算了。” 郑大兴听后全身发抖,他知道当坐探是要装竹笼子压大石头沉河的处置。如今这下场全是他自己造下的呀。他望着杨大发直叫:“大哥手下留情呀!我以后当牛当马来赎我的罪过!”杨大发狠狠一脚踩在郑大兴的头上说:“拖出去!” 众弟兄将这丧门星拖了出去。可就在这时,一部下急冲冲地冲了进来向杨大发报告:“大哥,这洪秀全太平天国的起义军已打到自流井了!” 杨大发一听自言自语地说:“这事来得好猛呀!前天才听说他们打下了江安,现在已打到了自流井!弟兄们不慌,我要好好想想此事!”杨大发说完便转身对杨生茂说:“生茂啊,这样吧,现在您只管处理这磨子井的事务,其他不用偶然性管了。我要安排应付这太平军之事!”杨生茂带着吴金漏和李长财向磨子井赶去。 第十七章 当杨生茂赶回家中之时发现妻子一人倒在床上伤心地哭泣。他觉得奇怪便上去问夫人:“夫人呀,您为何如此伤心呢?” 这杨王氏翻身望见丈夫回来便抱着杨生茂大哭了起来。她只是哭却一言不发,正在这时提着宝剑的奎儿返了回来。他边走边说:“这狗杂种不见了!我找了好多地方也未找到。老子总有一天要找到这狗杂种!” 杨生茂好生奇怪:“你要去追杀何人?” 杨焕奎大声地说:“郑大兴,这狗杂种侮辱了我娘!这等畜生不杀留着何用?” 杨生茂一听这郑大兴竟干出如此坏事自然心中怒火直冒:“这狗杂种还是一头豺狼呀!老子当初为什么没有看出他来呢?” 杨王氏哭着说:“生茂,此事不可外扬了太丑了!扬出去恐怕我就不好做人了!只是看见这狗家伙便将其收拾了就是了!” 杨生茂叹着气坐在床头上,心中非常地气愤自言自语地说:“这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呀!” 奎儿在一边说:“我定要捉住这狗杂种,让他那人头落地!不报这仇誓不为人!” 这时在堂屋中的黄三浪叫了起来:“杨老板,快些取银子吧!我可还有其他事呀!不能等您那几个银子花去我一天时间吧!” 杨生茂这时擦了眼泪伤心地对妻子说:“夫人快些取出那一百两银子吧!这可是催命钱呀!” 杨王氏吃惊地说:“生茂呀,难道您不知道这兜中仅剩一百两银子?” 杨生茂伤心地说:“这王虎当着我们的面已处死了一个不听他话的邓三,他这人心狠手辣,如果我不如此,恐怕会出大事的!” 杨王氏只有翻身起来从柜子中取出那仅剩的一百两银子交与杨生茂说:“生茂呀!这下家中一贫如洗了!往后的日子如何过呀!” 杨生茂接过银子摇着头,叹着气说:“走着看吧!这天无绝人之路的!”他几步走了出来,将这100两银子递与那凶相毕露的黄三浪说:“拿去吧!这可是我杨某的最后救命钱了!” 黄三浪接过银子布包冷笑着说:“活该,当初叫您选的点你自己要变,如今上当了吧!自找!”说完,这黄三浪扬长而去。在走到门口之时又骂了一句:“不识抬举的东西!” 杨生茂见这黄三浪走出门之后便返回来在屋中坐下又站起来,站起来又坐下来。忽然他想起了那付青石磨子,他走到夫人身边说:“夫人呀,我看找人来将这付大青石磨子卖了算了。卖的钱让工人们来打一顿牙祭便散伙算了。如何?” 杨王氏擦干了眼泪说:“这屋中也只有这付大青石磨子值钱了,如今已到了这步田地,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呢?工人们干活也辛苦呀!当初也许定井口点之时就走错了一步!” 杨生茂说:“如今再讲这定点之事又有何用,既然天要灭我杨生茂,我也认命了!”他转身对奎儿说:“儿子你也大了,卖磨子之事还是由您去办吧!” 奎儿马上说:“爹,我去办好了。听吴金漏叔叔讲我们那付大青石磨子最少也要值五十两银子。所以,我去问问吴金漏叔叔,叫他帮忙兴许没多大问题!” 正当他们讨论这卖磨子之时,吴金漏和李长财从门外走了进来。吴金漏一进门便对杨生茂说:“杨老板,这地方上水厘局的人来此地看了,我看这水厘局的人也许又要来收什么地皮钱了吧!” 杨生茂一听头嗡地一声响了起来。天呀,这些家伙硬要置我杨生茂于死地呀!他哭丧着脸说:“这水厘局只收水卤钱,我可没有打出卤水呀!” 吴金漏说:“这年月,这水厘局奉清政府的命令到处搜刮民财,充军饷,用以镇压太平军。他们什么钱都想要的!我说杨老板,您可要小心呀!” 杨生茂生气地说:“这要钱那要钱,我杨生茂又不是印钞局的!现在好了,老子不干了该脱手了吧!” 吴金漏听后吃惊地说:“杨老板不想干了?” 杨生茂说:“兄弟,干不下去了。我看您兄弟帮个忙,将我那口大青石磨子卖了!让弟兄们吃一顿散伙饭,我便撤退,离开这多事的自流井,回老家算了。” 吴金漏叹息着说:“多可惜呀!打了四五年了,这井眼看要穿了,可您又不想干了。哎,好吧!我找人来将这大青石磨子买了。一方面我向杨会长讲一下杨老板的难处,看他有什么办法没有!”他说完之后便和李长财走了出去。 当吴金漏走之后,杨生茂便决定带着妻儿到工地上去向工人们讲明情况,希望他们谅解。他对杨王氏讲:“夫人,带上奎儿我们一起到井场上去,向工人们讲明情况,以免工人们认为我杨生茂要解雇他们。” 杨王氏擦干泪水说:“好吧!这样也对工人有个交待!善始善终!” 杨生茂带着奎儿和夫人一起快速地赶到了井场工地上。这时工人们仍在卖力地打着井。杨生茂十分感动。他走上去便大声地说:“弟兄们辛苦了!”工人们见杨老板赶了来,一个个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这时,杨生茂一家齐跪了下来。工人们见此情景忙说:“杨老板,这使不得呀!您们全家为何齐向我们下跪呢?” 杨生茂哭着说:“弟兄们我杨生茂现已走到了绝路上,打这井已让我倾家荡产,现在实在无力再干下去了!所以,我准备了一桌散伙饭请大家。吃了饭后大家各奔东西!在此我先向弟兄们请罪了!” 正当这时黄金漏和李长财赶到了工地上。他们见杨生茂跪在这工地上便忙上来扶起杨生茂说:“杨老板,你到了这地步我们的确于心无忍。可是我们也无力来帮助您,所以,我们也只有按杨老板的吩咐办了。这磨子老板们都要。所以,我已对出价高的老板讲了此事。他一会儿就来运磨子。我看杨老板先赶回去吧!” 杨生茂听后和夫人、儿子一起忙赶回家中去了。当他们走之后,吴金漏对弟兄们说:“杨老板对大家可如亲弟兄一般,如今杨老板落到这地步我们又无力帮助他,所以只有卖力地再给他干一天,看这有效果没有。如没效果这也尽了弟兄们的一片心意!” 众弟兄听后齐声说:“好!我们再奋力帮杨老板一把!” 吴金漏走到井口上看了一会后,便将刚提出来的土在口中尝了一下便兴奋地对工人们讲:“弟兄们,这井实际上已快碓穿了!可是杨老板此时无力再拿出钱来干了,可惜呀!” 李长财上来说:“这井呀杨老板不干,自然归杨大发会长来干,反正这井是我们陕帮的井,不能落于外人的手中!” 当他们七嘴八舌议论之时,杨焕奎已跑到了工地上对工人们讲:“师父们,返回我家吧!请大家用餐!我父亲正等着大家呢!” 没多大功夫,工人们已围坐在杨生茂的堂屋酒席桌边。桌上丰盛的酒菜散发出香气。杨老板倒上一杯酒说:“弟兄们帮我杨某已有四五个年头了。大家卖力地干,我没有经常来看大家,请大家多多地包涵。我杨某将终生不忘兄弟们的恩德!” 弟兄们边吃饭边叹息。并为杨老板落到这步田地而十分同情。吴金漏这时站了起来为杨生茂敬酒说:“杨老板,您一直待弟兄们不错,工钱没少拿,而且每月打帐均准时。弟兄们不论如何也要在饭后再干上几个时辰,这样才对得起杨老板!” 弟兄们听后齐声说:“饭后我们再舂他一阵子,这也是最好的结果!” 饭后,工人们在吴金漏和李长财的带领下,走上了工地。他们干得非常起劲,这工人的号子声一齐响了起来。 “大家干呀!使劲干呀!舂穿它呀!舂穿它呀!” 杨生茂在工地上为工友们递水,杨焕奎也为了他们擦汗。干到下午时,这钻头一下夹在了洞中。工人们使劲地去拖,可是这一拖不打紧。那井口一下喷出了泥浆和瓦斯气,将这井口的木架冲上了天!工人忙跑到边上躲了起来。吴金漏兴奋地喊了起来:“穿了!穿了!”正当他说之时,那一股气“轰”的一声燃了起来。李长财忙对杨生茂说:“杨老板,恭喜您,打穿了,这可是一口大气井呀!还有水,还有油,您发了!” 可是井上的火将木架也烧燃了。火四处溢。工人们忙将这旁边的一口小塘中的水浸湿了棉衣和工地上的被盖,围在身上在火堆上直滚,在工人的奋力扑灭之下,火被灭了。这气,轰轰地直从井口中冒了出来。 吴金漏见这火已扑灭便与工人们一起用工具将井口封住,并用枧杆将气管封住。他高兴地对杨生茂说:“我说嘛!杨老板天不绝您呀!好人天会助您的!这井中不仅有这大量的瓦斯还有大量盐卤水,还有油,真是进财之井呀!您可以用自己的火烧自己的盐了!还有油可提取!” 杨生茂流着热泪下跪在地上向苍天向大地直叩头作揖。他大声地哭叫着:“苍天有眼呀!苍天有眼呀!这天不绝我杨生茂呀!这要感谢弟兄们的全力帮助呀!我杨某向大家保证,以后发了,在场的人均有份!” 李长财走上来扶起杨生茂高兴地说:“这下好了!恭喜杨老板!我们下一步准备为杨老板建井灶、立天车、安磙子,好好地大干一场,将失去的钱都抓回来!” 杨生茂又一次地向工人们跪下:“弟兄们我杨生茂有今日全靠弟兄们了!我再次向大家表示感谢!” 第十九章 这太平天国起义军的声势浩大一时间起义烽火燃遍半个中国。在云南昭通府,李永和(又叫李短鞑),兰朝鼎(又名兰二顺)在云南杜文秀回民起义,李文崇彝汉农民起义的鼓舞下於1859年10月初,在云南大关牛皮寨联络了哥老会等百余群众,秘密聚会,梵香结盟,剪去长辨,发动了反清起义。提出了“不交租,不纳粮,不出苛捐杂税”,“打富济贫”,“除暴安良”的口号,并提出了“扫清17省河山”的口号。这李永和被义军推荐为“顺天王”,他自称“顺天军”。他们高举“顺天旗”,势如破竹地攻进了四川。从十月三日起义暴动到十月八日的六天中,起义军势如破竹,一举攻克四川的筠连、高县、庆符三城,接着又攻下双河、渡过金沙江,占领了安边。十月十五日进逼叙州府城(现宜宾)。十六日起义军又攻克了叙州的重镇吊黄楼,并打死了清军副将马天贵卡住了从成都、犍为,嘉定方向来援助清军水道。这一连串的胜利,使起义军声威大振。起义军乘胜挺进,一举又攻克了犍为盐场。1860年元月底,便冲向自流井。很快便在二月份初攻克了自流井的外围盐场。 这杨大发听到这义军如此神速攻来的消息之后,马上对部下说:“推翻清朝恢复明朝乃我祖上的宗旨和信念也,如今这时机来了甚好!”杨大发马上下令凡对义军不能有所伤害,一定要给於善待才是! 部下均同意杨大发的意见。忙忙向下属的井灶打了招呼。下属各井场均作了应付准备。 第二天,这起义军便浩浩荡荡地开进了自流井。许多盐工也加入了义军队伍。这李短鞑和兰二顺坐镇富顺并全面控制自流井盐场。这时由于盐工加入,李兰义军人数已上了三十万之众。驻守自流井的一部份义军便在这陕西庙中住了一来,在其他炎帝宫等地也驻了义军。 驻自流井的起义军头目周绍兴(人称周足拜 子)在这陕西庙中驻下之后见杨大发对其善待便没有对其有所损伤并以兄弟相称。 这时周绍兴的部下来报说,自流井大安寨的王朗云竟敢筑寨与义军对抗。周绍兴听后大怒,大声地对部下说:“这王朗云乃盐场的巨富,不打他更待何时?”于是马上点上人马向大安寨冲去。 这大安寨在自流井的城边上是一个海拨有451米的小山丘是这一带的制高点。这大安寨是王朗云受当时富顺知县胡汝开面渝而修建的。可刚刚建到这一半,这太平军义军便占了自流井盐场。王朗云便叫来下人赶筑了山寨的围墙以抗击起义军的进攻。同时,在寨内存了大量的金银、粮食。并准备了武器弹药。募聚了当时的民团数千人坚守寨垣。 这周绍兴的义军队伍赶到大安寨将这寨子包围。并在中营山扎寨,在大坟堡扎寨,在扇子坝扎寨,四面八方均扎上了义军。先攻击的便是东寨门。可是,这王朗云的民团仗着有利地势和坚固的寨墙和义军顽抗。这义军头目周绍兴见此王朗云如此顽固气得双手直挥:“老子要用这十万之兵打他个片甲不留!” 虽然义军如蜂涌进攻,可是仍无法攻破这个坚固的寨子。这时又蓬盛夏,义军热得难受,纷纷要求周绍兴派人送水上山以供义军饮用。这周绍兴从这一点上立即受到了启发,他自方自语地说:“这义军如此干渴,寨内定将有水不多,何不围他一月半载的!让其无水之时再进攻不迟。”于是他命令义军只围不打。见出来之民团便给於消灭! 于是义军将这大安寨围得水泄不通。这一招果然灵验。没过上一月,这寨内的水便用光了。大热之天寨内无水是何味道呢?寨内民团此时已人心惶惶。王朗云见状便命自己的侄儿王余宅率领1000多个亡命之徒,在夜晚偷偷出寨抢水。可是这一千人刚一出寨便被周绍兴的义军全部围歼。王余宅也死于乱刀之下。这消息让王朗云心中十分难受。这时部下有人提议干脆大开寨门投降算了。可王朗云却狠狠地训斥部下:“这等无志之徒!滚下去!”王朗云之举立即让下边人不敢再言投降之事。 而围寨的周绍兴想:“如这时派人去招降也许可以成功,如不用死人便拿下寨子不更好吗?”于是派了宜宾人李秀才入寨去招降。 李秀才带着两名保镖从东门走进了寨子。在王朗云部下的带引下,来到了这寨子顶上的王朗云官坻。这里的民团个个怒视这李秀才。 当李秀才走进堂屋之时,这王朗云便从里屋走了出来:“来者何事?有屁就放!” 李秀才大声地说:“王贼,你死到临头了还不快快投降!” 王朗云冷笑了起来:“我看你才是死到了临头!” 李秀才大声地说:“这山寨四周的义军围如铁捅,你休想逃脱!不投降死路一条!” 王朗云立即命部下:“将这反贼推出去斩首示众!” 部下听后马上将这李秀才推出了房门,在大坝中将其头砍了下来并示众三天,不准收尸! 周绍兴得知李秀才已被这王朗云所杀之消息后,气愤得直挥动拳头说:“给我组成1000名敢死队,带上云梯,老子今天就要捉住这王朗云千刀万刮!” 于是义军敢死队於2月11日对大安寨发起了强攻。 再说寨内的王朗云这时仍强装镇静。他对部下说:“只要顽强抵抗者,我王某人定将每人赏白银1000两!不顽强抵抗者,投降者格杀无论!” 这时周绍兴的义军用云梯开始大举攻寨。义军想从这侧边打开一个缺口以便攻入山寨。可是周绍兴的义军被王朗云和民团兵士用石头居高临下给于打击,并用火炮轰击这冲上来的义军。这周绍兴的敢死队伤亡十分惨重。 周绍兴决定用大队人马进攻。可是刚刚攻入城墙之下,这天上雷声惊响,大雨倾盆而下,这起义军的火药抢全成了烧火棍,周绍兴这时哭丧着脸自言自语地说:“真是他妈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 就在这时,清廷调集的大批清兵增援队伍赶到了自流井。义军两面被夹击。这时的义军已抵挡不住,便向大山铺方向撤退。 义军撤退之后,由于王朗云抗义军有功,清廷咸丰皇帝闻奏后下诏赏赐花翎顶戴。王朗云喜出望外。 这大安寨于是名声大振。众大户均视这里是最保险的地方,于是纷纷在此修建安乐窝。大家公推这王朗云当了第一任寨长。 杨大发得知此消息之后心中十分的气愤。他没想到这一个小小的寨子竟让义军失败而逃。 第二十章 义军撤走之后,杨大发决定好好弄清这郑大兴内外勾结之事。要从郑大兴口中了解一些有用的东西,计划好好地整整这王朗云。于是决定提审郑大兴。这小子在审问中讲有重要情况报告。杨大发当然愿听:“你小子讲!立功可以免一死!” 郑大兴忙说:“我昨天听黄三浪说,他们将这杨生茂打穿的井纳入了他们的名下。并准备以杨生茂未交纳税收为名将其没收。同时,还要与官方通气将杨生茂抓入大牢!他们正在行动,如果不快一点,他们的人恐怕已经出发了!” 杨大发一听果然是一个重要情况。他知道这是直接向他们陕帮下手的信号。于是吩咐手下先将郑大兴看押起来再说,眼下将这杨生茂的事先处理了再说。杨大发马上对杨生茂说:“兄弟不要怕,有大哥在,谁敢来!您先在我这里躲一下,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带几个弟兄到珍珠山井场上去一趟看看情况再说。” 杨生茂连说:“好!这样办好!” 杨大发本来就鬼火冒,没地方出气,可到现在又冒出这一档子事。心中鬼火直冲。他当即便带上了十多个魁武的弟兄快速地赶到这杨生茂已打穿的“磨子井”井场上。 当他们冲到井场上之时,发觉一名工人满面鲜血地倒在井边地上。杨大发走上去一看,这名工友早已断了气。旁边一名工友上来对杨大发说:“杨会长,您们来晚了一步。刚才这王虎叫了一帮子人来要封井,他们讲这井应是他们的!还说杨生茂是他们炎帝会的人。” 杨大发听后望了望这死去的工友说:“放他妈的屁!老子要找这王虎算帐!” 这位工友说:“他们见打死了人早已跑了!” 杨大发双眼直鼓,他心中怒火燃烧。可就在这时,一队清兵又从山下冲了上来。 这清兵是听王虎讲这杨生茂井场上不交税还扬言要与官兵斗到底。这水厘局的清兵本来说下午等这杨生茂来缴税,没想到这小子竟敢对抗朝廷。所以,他们决定到井上来拿人回去审问。这清兵头目上来恶狠狠地说:“谁是杨生茂?” 杨大发自然是不愿吃眼前亏,他压住心中的怒火说:“官人,这杨生茂已经到水厘局缴税去了,他怎敢对抗官府呢?” 这清兵头目看了一眼杨大发说:“原来是杨会长,您的兄弟叫杨生茂?” 杨大发点头说:“杨生茂正是在下的兄弟!他可是守法之人呀!” 这清兵头目说:“王会长派来人讲他想造反有此事吗?” 杨大发笑了起来说:“尽是胡说八道。他那有胆量造反呀!” 这杨大发在自流井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清兵头目知道此人也是不好惹之人便软了下来说:“我们水厘局是奉朝廷之命收取税收的。这规定按锅计款,按盐定厘,编联保甲,合十户出具连环保结,稽查偷漏是我们的职责呀!所以,奉命到此收税也不是难为杨会长的兄弟!” 杨大发知道这陕西巡抚刘蓉这家伙当时向清庭奏折中的内容是:“川省盐荚之利,井灶实属其源,而商贩特承其流。川省盐出于井,井资于灶,虽有官盐余盐之分,而井灶则乘盐之或滞或销,以低昂其价值,故有亏本之商人,从无歇业之灶户。”这个巡抚如此一奏便可使军费得以补充。这时的太平军正励害,清庭镇压太平军正需要军银,所以四处搜刮民财。此种机会那能放过呢? 这清军头目望着这杨大发说:“杨会长我也是履行公务。不过这王会长报告的情况看来有些出入。既然杨生茂已到水厘局交税,我们也不便打搅了!” 可杨大发指着已死亡的工友说:“这王虎派人来打死了人,这人命关天看如何办呢?”这清军头目看了一下死人忙说:“这种事不该我们水厘局管,找县衙去吧!” 杨大发火冒三丈说:“这打死了人,你们不抓凶手,有王法没有?” 这清军头目火了:“咳!搞反了,你杨会长倒问我有王法没有!你要讲王法走吧,到我水厘局去讲王法!”几名清兵上来要拉杨大发走。杨大发马上对工人们讲:“简直不讲道理!走!” 这清军头目笑了一下说:“你不谈了?你不谈了老子也没时间与你费话。”他说完问旁边的工人:“这井上的老板在哪里?” 工人说:“不晓得呀?老板上哪里还给我们丘二讲吗?再说杨会长已讲了嘛!” 这清军头目四处看了一下说:“这井打穿了不缴税,怪事!老子看你们这老板会飞掉!弟兄们守起来!这老板一回来给我抓起来!老子来时只收他一百两,如今老子可要收他三百两!” 这清军便把这井守住。清军头目和随从杨长而去。 杨大发带着弟兄们走到了杨生茂的家中。到此一看杨生茂的家门口已站了清兵。他发现杨王氏和儿子杨焕奎在屋外哭得如泪人一样。他走上前去准备进去安扶一下。可刚到门口便被清兵拦住了。“走开!这是我们执法之地,这杨生茂不回来完清税收,休想过关!”那守门清兵凶狠地大叫着。 门内的杨王氏和杨焕奎听守门清兵大叫便抬走头来望见了杨大发会长,她母子二人便从屋中走了出来。可刚到门口这清兵便用抢拦住他们。杨大发见此情景更是眼中火星直冒。“这他妈的什么世道,如此黑暗呀!”他在外边大声地对杨王氏说:“大姐,我们会想办法救您们的!请放心。”杨王氏一下在门内跪了下来哭着说:“杨大哥,您一定要救我们一家呀!看在我们都是家乡人的份上!” 杨大发用手擦了一下眼泪摇着头说:“会的!我一定要帮您们的!请大姐放心,我马上想办法!”他说完便与随从人员一起走了。 在屋中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杨生茂的面前:“爹,什么事情呢?” 杨生茂对奎儿说:“这屋内的人都是您的老辈子要尊敬才是。另外就是和您妈把我们的生活安排好。您妈近来多病要照顾好她!” 第二十二章 座落在自流井蚊虫嘴的水厘局门口的清兵似乎知道了有什么情况发生,门卫中原来的一人增加到了四人。不过门前似乎十分平静。然而到了下午未时,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向这蚊虫嘴而来。来的人个个手持扁担和棍棒。守门的清兵见势不妙便纷纷往水厘局内躲藏。 走在队伍前边的便是那块头大,脸面大方眼鼓得如牛眼的牟师爷。他边向前冲去对后边的弟兄们说:“弟兄们冲呀,打垮这吃血汗钱的水厘局!” 在牟师爷的鼓动之下,几千人纷纷边打边冲入了水厘局。这水厘局的门口木拦被打得稀烂,这拦阻的清兵被打得死的死,伤的伤。这水厘局内很快被冲进来的工人占领。水厘局长也被工人用扁担砍死在那太师椅上。工人们冲进办公室中便开始翻箱倒柜,将这平时威风的水厘局打得七零八落。 此事立即在自流井引起了轰动。那看热闹的老百姓纷纷在这远处看这从未发生过的战火竟敢打到清军头上。一时,四周看热闹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再说水厘局被工人领之后,这入内的人在局中见自己喜欢的东西便装入自己的囊中。有一名井灶上的盐工小子此时从局长的柜中翻出了几瓶五粮烧酒。他本来就是一个出名的酒仙。见此酒便兴奋不已,当场打开“咕嘟,咕嘟”地灌了一瓶在肚子中。酒气在这屋中散发。众工人均围了上来。这小子怕别人抢走,便又灌了一瓶在肚中。这时,他拿着瓶子觉得眼前花昏,四肢不听使唤,摇恍了几下便“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扁担也丢在了身边。 打下水厘局之后,工人们又在牟师爷的带领下冲向东狱庙的票厘局。这小子却死睡在这水厘局之中。傍晚时分,增援清后赶到了水厘局时已人去楼空。带队的清兵头目便四处搜索。在搜到局长办公室之时,意发觉一小子正打着呼噜,睡得香甜。在这小子身边放着一根扁担。扁担上书写着:“颜小帆井灶”的字样。清兵见了之后便向头目汇报。这清兵头目走上来冷笑着说:“嘿!这小子打水厘局打累了,还睡着了!”他边说边走上去用脚踢了一脚,可这小子仍然不醒。从这小子口中一股酒气冲来。这清兵头目说:“这家伙准是偷了局长的好酒喝!醉成如此样子!来人,给我五花大绑了!将那身边的扁担给我收好!” 当清兵将此人捆好之后,这位盐工竟倒在地上打起了呼噜。清兵头目上来又对准他的身子踢了一脚。这时,这小子才慢慢地睁开眼睛说:“伙计不要打搅我嘛!我睡一会就起来。打水厘局后我晓得要打票厘局。不忙嘛,我睡够了才有精神打那狗日的票厘局!”这清兵头目大笑了起来大声地说:“小子,恐怕不等你打票厘局,你那脑壳早已落地了!” 这小子听脑壳落地几个字才睁开了大眼。这时才发觉自己早已被五花大绑着。在他眼前是戴着顶子的清兵。他的酒这才醒了大半。他这时才埋下了头。可当他埋头之时,两个清兵用那棍棒就是几棒,打得他大叫了起来:“我不是乱贼!是老板叫来的呀!” 这清兵听后又是几棒,将这小子打得昏了过去。清兵头目马上对守卫的兵士说:“守好这小子,这可是我们抓住的唯一个证据,证人!县衙要来提人的!” 两个清兵自然不敢有半点松懈。这重要犯人可是整这领头盐商的有力证据。 清兵小头目站在这被五花大绑的盐工身边看这小子那身边还放着一瓶五粮烧酒,便一把抓起来放入自己的怀中说:“小子,你他妈的偷吃局长的五粮烧酒,有口福哟!你他妈的上路也值了!这剩的一瓶呀,还是让老子品口嘛!老子长这么大可是第一次品这好酒哟!” 旁边的清兵见头儿如此数落这五花大绑的小子大笑了起来。可怜这盐工双眼瞪着,一双手早已发紫!他恨不得砍死这个清兵小头目。 再说这牟师爷见打不下票厘局,便几下溜走。路中得知这颜小帆井灶一名盐工被抓住而且留下了井灶的扁担,知道这便是罪证,此扁担和人落入衙门,颜家定将受到严厉查处,弄不好便会被抄宰。此事关系重大,牟师爷当下便取道赶到富顺找到了王朗云。 王朗云在这富顺县一叔侄家中躲着,暗地指挥,专门准备了几名快腿将前方打水厘局,票厘局的情况进行分析,以便采取下一步行动。他这时听快腿来报。清兵已收回水厘局,并正在追杀起事的盐工。同时讲,在追杀之中有好几名盐工被当场杀死。王朗云听后叹息着对来报的人说:“这牟师爷如何?” 来报的人讲:“牟师爷在没打下票厘局之后,人就失踪了。这群龙无首自然就散了!再说清兵追杀也吓倒了盐工。” 正在这时,牟师爷快步走了进来。他马上走到王朗云面前说:“这颜小帆盐场一工人被抓了活口,而且拿住了有颜小帆名字的扁担,如何是好?”王朗云马上说:“不能留下这盐工活口!” 牟师爷听后说:“好,我马上派人去办!” 牟师爷告别王朗云之后,便来到了水厘局。他刚到门口便被清兵拦住。他当即给守门的清兵几两散银说:“我是富顺县衙门派来的人要见您们的头!” 守门的清兵见此人不凡,而又是衙门中的人便说:“老爷进去吧,我们的头还在那局长室中呢!” 牟师爷走进去后直奔局长室。他一到门口便见这清兵头正在那打瞌睡。他在门口干咳了一声,这清兵头目睁开双眼见这牟师爷便说:“何人?” 牟师爷便笑着说:“在下是县衙门派来的人有要事相告!” 这时,这清兵头目才端坐在太师椅上说:“什么要事,快快讲来!” 牟师爷上前将一包银子放于他面前说:“官人,我们衙门想提犯人回县里审问。” 这清兵头目见这银两便笑着说:“这事好办,我正要派人送回县衙呢!这下好了,我派二人与您一道押着人犯一起回县衙审问!”他边说边把银子放于怀中。放好银子之后他便大声地喊了起来:“吴丁,何一风人在哪?” 这时两个清兵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起站在这清兵头目的面前。这高个的叫何一风,中等个子的叫吴丁。清兵头目对二人说:“你们二人押着那抓获的盐工人犯与这先生一起赶回县衙,让县衙来提审此人!” 这吴丁和何一风马上从侧边的门内押出五花大绑的盐工。清兵头目这时对牟师爷说:“此人是颜小帆井灶上的人。他讲他叫吴进金。他娃娃是一名要犯,路上可要小心才是!” 牟师爷忙说:“官人大名?” 这清兵头目笑着说:“本人名曰清官!” 这牟师爷谢过这清官之后便与这何一风和吴丁一起押着这吴进金走出了水厘局的大门。经过几个时辰的步行,他们一行四人已走到了沿滩附近,天色已晚。牟师爷便对何一风和吴丁二人说:“兄弟,天色已晚,我看我们就在此住一夜,然后再走不迟!” 何一风和吴丁早已走得有些累了,自然高兴。何一风笑着说:“牟官人,你们是衙门中的人那银子不少,今天可办 小弟们的招待吗?” 牟师爷笑着说:“让弟兄们辛苦一场,我自然是坐东了!只是弟兄二人送了犯人还要返回来定是辛苦!” 吴丁苦笑着说:“是呀!这到富顺来回百多里地,我们遇上这差事真到霉透了!” 何一风说:“这家伙送到衙门也只有处死罢了!我们送这一死鬼的确不值得!跟着他劳累!” 牟师爷见时机成熟便笑着说:“是呀!我也是辛苦。不过我返回之后就不再走了!我看呀这死鬼反正也是送去死,不如将他在半路上处理了算了,也省事一些!” 何一风马上吃惊地说:“那可使不得这可是要犯呀!死了我们如何交差呢?” 牟师爷马上说:“要犯是要犯,这要犯还多着呢!这县衙中人犯中己人满为患,这牢房中病死的要犯每天也有几人。有的要犯带在路上己染大病死亡,这种事经常有的!” 吴丁一听便说:“哎,这怪不了我们狠心了,命中注定是一个死字。我看呀弄死他再以一个受刑疲殆,病重为由便可成为死因了!” 牟师爷听后说:“此理由甚好!”他边说边拿出了两包事先准备好的银子放于这二人面前说:“兄弟,我实在不愿和这死人同行!这死人日后找到我们可是倒霉呀!” 吴丁接过银子后说:“牟官人讲得有理,好!就这么办让他死个痛快对他对我们均好!” 何一风说:“只是用何种办法才不露痕迹呢?” 牟师爷悄悄说:“用那麻簧和酒让其饮用,那样便可无伤致死!” 何一风听后说:“好!就照此办理!” 这牟师爷是已准备好了的,他怀中取出麻簧对兵丁说:“快将酒瓶取来将甚放入酒中然后办一些酒茶送与这吴进金饮用。此事你们一定要守口如瓶呀!” 吴丁将麻簧放于酒中的摇了几摇后便将吃剩的下酒菜盘一并提入侧边的房中。他一走进去便笑着对吴进金说:“兄弟呀,这一路辛苦了,我们吃酒才想起了兄弟,您也吃一点吧,明天好有力气上路!” 这吴进金一闻到这酒香马上高兴地说:“感谢兄弟还想得起我!以后我定将报答兄弟情谊!”他边说边急不可待地将酒瓶抓过来菜也不吃便几下喝于口中。当他喝下去没有一会儿就开始翻白眼,口吐白沫死了。这吴丁用脚踢了这吴进金几脚见没有了反应后便走了出来对牟师他说:“这家伙菜也没吃一口便轻松地见阎王了!” 牟师爷笑着说:“这样吧,借一锄头将甚埋了便了事大吉!”当即牟师爷便借来了锄头,三人将吴进金在后山坡下埋了。 第二十一章 当杨大发返回陕西庙之时,这门卫杨经梦便对杨大发说:“大哥,刚才王三畏堂派人来找你说有要事商量。现人正在侧房之中!” 杨大发听后便说:“这王朗云找我有何事呢?”他听后便几步走上侧房的台阶。刚到门口便见一中年男人到门口来迎接杨大发:“杨会长,在下是王朗云大哥的人名叫王进宝。在下是来与大哥商量重要事情的。” 杨大发知道这王三畏堂是自流井的大户。在这自流井是“河东王,河西李”。当然平时也有交道。可他的人王虎如此霸道,整本人的兄弟。如今又派人来是何事呢?杨大发思前想后心中想还是以礼相待,想知道他们葫芦中卖的什么药。他在坐下后示意这王进宝坐了下来并说:“你兄弟来是为了何事呢?” 这王进宝望着杨大发那严肃的脸想往下讲但又停了下来。杨大发有些不耐烦地说:“有事讲嘛,不要这样吞吞吐吐地!” 王进宝这时才说:“这水厘局太欺侮我们盐商了!我们这些大一点的盐商均是集井、灶、汽、水于一身的,可是水厘局从井上出水收税,出水烧盐收税,这卖盐又收税,层层收的确使我们大家均受到重大的损失!我们已与李四友堂、颜家、胡家等大家族人进行了联络,他们也十分气愤。现在您们陕帮是大户,损失会更惨重。所以,我们王朗云老板的意思是动员起来,将这水厘局给砸了!您们也应参与,这样自流井盐场的所有盐商均会同意的!再说你们在这盐场占了七、八成井灶,损失当不在小数!” 杨大发听后心中想:如此也好。反正眼下这水厘局正找陕帮麻烦,整他也对自己有利,何况这为首的是财大气粗的王朗云。老子今天也耍个两面派,以其人之法,还其人之道。所以他当即说:“好!我同意!只是我的人手少只能派上十几个弟兄参加就是了!” 这王进宝笑着说:“只要杨会长支持这事便好办了!好,我马上回去与我的主人汇报杨会长的意思。就先走了!” 杨大发笑着说:“我就不远送了,起事之时,我定派人参与就是了!” 在送走王进宝之后,杨大发叫出了杨生茂高兴地对生茂说:“老兄呀,有好戏看了!” 杨生茂惊奇地问:“大哥有什么好戏看呢?” 杨大发笑着说:“老子现在也学乖了,他妈的此次老子来个快力切豆腐两边取光。让这王三畏堂的人成出头鸟。他们要打水厘局。这事既让我出了口气又让这王虎的主子去挨官衙的板子,这真是一箭双雕呀!” 杨生茂惊叹:“这事肯定闹大了!这可是杀头的事呀!”杨大发大笑了起来:“好呀!将这土地上的地头蛇头给砍他妈的几个对我们陕帮肯定只有好处的!兄弟,您等着看好戏吧!” 杨生茂听后半响不作声。他心中想,自己那口“磨子井”如今还三甲两片的呀!“大哥,那我那口‘磨子井’的事呢?” 杨大发笑着说:“大哥不是讲好了吗!由我出资来建灶房、烧盐。利吗我们二人一人一半。现在等这麻烦之事过了再动手不迟呀!反正井是打好了的,何况吴金漏和李长财正和工人在井上作前期准备工作。放心,老弟,您的事就是我的事!” 杨生茂听后说:“那我先回家一趟,看看夫人和孩子怎样了。” 杨大发说:“兄弟呀!现在回去正好自投落网。人家派兵在门口守着呢!不用慌让妹子在家中等几天也不妨,等这几日过了我再准备工人筹建灶房的事。”他准备躲过这打水厘局的风头。他此时反而笑了起来对杨生茂说:“好!兄弟喝茶,喝茶!静观这好戏吧!” 当这杨大发这话还没有落地,门外就有一部下来报,说这王朗云已经打响了倒“水厘局”的战斗。杨大发急问:“这中间打探的情况如何?” 来报信的部下便走上来悄悄地对杨大发说:“这盐场的王、李、胡、颜四大家族均齐心倒水厘局。颜氏家族中的颜小帆非常坚决。他的助手牟师爷亲率众前往水厘局。” 这颜小帆何许人也。此人乃清庭黄举人颜孝之的令尊大人。所以,人称“颜老太爷”。此人在自流井颇有些名气。王颜二家弄清水厘局情况后便派这颜小帆上成都打通盐道,官府关节,以便事成后相互呼应。他们定下倒水厘局之后,大家便让王朗云坐镇富顺县城,以便掌握衙门情况。同时指派善于贿赂官吏差役,包打赢官司的牟师爷带领上人捣毁水厘局,并乘势要将东狱庙的票厘局一并收拾掉。这票厘局吃老人股子,众盐商早已恨之入骨。 杨大发听到此情况后便说:“好戏开场了!我的人不准乱动,静观事态,如果有利之时我便乘势加入,如果不利我们就按兵不动!” 杨生茂听后想:杨会长厉害!乃握主动权! 杨大发对来报者说:“快去再探,一定要将情况弄清楚。有重要情况马上来报告我!不要与其他人讲半句实情!” 来报的探子点头称:“是”。便又急速地走了出去。 待这探子出去后,杨大发便叫一个部下进来。他对这部下说:“你带上一些银子到杨的家中去,给守门的清兵一点银子让您进去后,便将银子给杨夫人,叫他去买些酒菜款待一下守门的清兵,以便杨夫人进出方便!” 这部下接过杨大发给的银两快速地往外跑去。 第二十三章 打水厘局之案成为了富顺县一大案。上边自然知道是王朗云,颜小帆等本地盐商所为,所以紧追不放。王朗云曾经多方打点贿赂但均没有取得理想的结果,于是准备在上边去找关系。 再说这杨大发得知打水厘局一败涂地并成了大案被朝廷追查心中暗喜。他庆幸自己没染上此事,而且也未动一兵一卒。陕帮内部纷纷夸杨大发干得漂亮,认为此事正是报复这当地盐商的最好机会。然而,杨生茂磨子井之事仍然是水厘局追查之事。为了迅速地完清这水厘局的税收,杨大发快速地命令部下将这交税银子送到水厘局,此事才算了断。杨生茂自然十分感谢杨大发的帮助了。 在返回家中的当天,杨大发便到了杨生茂的家中。他带着李长财在堂屋中坐定之后便对杨生茂说:“生茂兄呀,这井灶一切准备已办好。井架立了十一丈,另外这牛只的问题可要马上找人办理才是,时不等人呀!” 杨生茂马上说:“这事只有委托长财兄了,他在自流井是一个熟角我一点也不知道如何下手。” 杨大发从怀中取出了一张五百两银子的银票递与杨生茂说:“这是我的入股金,下次再送一千五百两银票过来。先拿五百两,您好置办牛只以及井灶上的需用物品。” 杨生茂接过银票又一下跪在杨大发面前说:“大哥恩重如山呀!我杨生茂视大哥为再生父母,定将重重报答的!” 杨大发笑着扶起杨生茂说:“兄弟,一家人不用如此施礼了!再说以后我们就是捆在了一起,只是要齐心协力共同办好这磨子井的事才是正道呀!”他对杨生茂讲完之后便对李长财说:“李兄,这里的事您要尽心尽力地去办!目前牛的问题是关键。您熟悉这事就交与您办理了。” 李长财听后笑着说:“大哥,此事我已放在心中,只是这已岁末了,我看找两个兄弟与我同行马上去买牛只回来,这样推卤之事便可以开始了。” 杨大发对杨生茂说:“那就让这李长财去办吧!” 杨生茂说:“这样吧,为了熟悉这牛市的情况,我与李兄一起出去办理如何?” 杨大发沉思了一会儿说:“这样也好,井场上我已吩咐吴金漏准备吸卤送水的事,这后勤的事吗,我看可以叫杨夫人和孩子配合着来办。奎儿这孩子已十六、七岁了,应该给家里承担一些事情了!” 杨生茂听这话之后便马上唤出内屋的奎儿。这奎儿见这几个人 奎儿忙点头说:“妈是身体不好,所以我也想过,我现在可以挑起这后勤上的事了!您老人家放心,我会办好的!” 杨大发听这奎儿讲话之后便走上来模着奎儿的头说:“好!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有这么一点精神!”杨大发讲完之后对杨生茂说:“那你们马上去置办牛只的事吧!” 这自流井井灶上采卤均用牛作采卤动力。如今每年自流井的用牛只好几千头。所以,在自流井有牛市,在自流井周边也有牛市。自流井的牛市主要是大山辅、贡井和拱桥,自流井上桥等处。在自流井周边就有隆昌的隆市镇,富顺的茅头铺等地。牛的产地主要是本省的凉山、西昌、高县、珙县、长宁、筠连、庆符、示宁、涪陵和万县等山区。还有的牛是来自贵州。这自流井的生产用牛一般是由牛贩子贩运而来。有的还要经过几次转手买卖。在牛市上不仅有宽敞的牛栈房,并且还有专门喂养的地方。 在自流井每年交易的牛只数量大,每年至少在两三千头左右。大井户王三畏堂家买牛一次便可买上几百头牛,排成长长的牛队伍,长达一里路。 杨生茂一边和李长财摆着牛的龙门陈,一边走出了家门。出门来这李长财便笑着说:“杨大哥,今天我们买牛是走远一点还是近一点呢?” 杨生茂大笑了起来:“您长财兄是老自流井了,还来将我这外行一军呀!我对牛可以说是关羽门前打斗,不懂!长财兄,您定了便是!” 李长财笑了起来:“这事呀您不要说,我对这牛市呀硬是算个内行了!这牛市讲价,看牛像,选牛这可是我的本行呀!从我手中过的牛也有千只了吧!我看呀自流井上桥牛市就好!” 杨生茂当即说:“好!我们就先到上桥看看。” 杨生茂在李长财的带引之下一起走路朝上桥方向走去。他们边走边看这自流井的风景。李长财一边对杨生茂讲着这看牛的学问,一边快速赶路。杨生茂听得津津有味。杨生茂说:“您是内行要好好地教我识别牛呀!” 李长财笑着说:“这可是眼见功到的事。这井场上用的牛呀,一定要买壮实的牛,年轻一些的牛。看牛呀,主要是先看外形。长相生法!一要眼耳灵动,口大,我们这里叫插口深。二要看脊骨粗,肩骨高耸,前腿间的胸脯突起如‘鸡心’前脚杆现筋,前腿间的形状好看。不仅要现筋而且要现骨。二筒骨短;尾根两边的斜插骨要匀称。这叫‘秋板子’好。三要看牛的后腿,后腿宽,脚杆粗,呈琵琶形,脚面的肌肉凸出成为一个‘劲包’;蹄要大,蹄壳要厚,步距要长。行动起来呀,后蹄印过前蹄印。凡是年龄青壮,皮肉和生法符合此标准的,体格高大的就是上等牛。其他方为中等和下等。” 杨生茂说:“这牛青壮如何识别呢?” 李长财说:“年龄主要看牛的牙齿。牛生三四年后,就长满八瓣奶牙。叫原口。以后每满一年换一对逐年改称为对牙、四牙、六牙、边口牙。这时牛满口的牙根都是黑的。再往后呀,这每满一年这牙就变白一对,全白了就叫白口牛。四牙牛正是壮年牛,成为白口牛的牛呀就老了,只能用三四年。除了看牙外还可以看牛角。这牛角根粗的是嫩牛,这角根细的为老牛。牛的壮弱还可以从皮上看出,皮柔软的润泽的,肌肉丰满的就可以。” 杨生茂听后直说:“开眼界,开眼界,没想到长财兄如此懂牛,以后呀我可以向您学不少的知识呀!” 二人边说边摆地不觉已走到了上桥牛市边上。这牛市呀热闹非凡。人声、牛叫声混成一片。李长财笑着说:“这买牛的学问也多呀!不懂讲价就可能吃亏呀!” 杨生茂笑着说:“今天长财兄来讲价,我在一边学习学习。” 李长财说:“老兄,这牛市上的牛均是由行户来讲价。” 杨生茂奇怪地问:“这行户是何物?” 李长财大笑了起来:“这行户不是何物,而是人,中间人!” 杨生茂这下懂了,自己也笑了起来:“这中间人卖牛,而不由牛户卖牛?” 李长财笑着走进了牛市。这时一个行户走了上来:“先生是买牛?” 李长财说:“买牛!” 这行户说:“我向您介绍一头十分好的牛如何?”这行户边说边引着李长财向牛市中央走去。在一头牯牛边上他便停了下来指着这牛说:“先生这牛如何?” 李长财一走上来便把这牛打量了一翻,之后便搬开牛嘴看。这牛已经全白了牙齿。他便说:“此牛已成白口牙了!不行!” 这行户马上说:“这边还有一头如何?” 李长财走上来照此办法看了一下,并又搬开牙看了一下便说:“已白了一对,还可以。”李长财说完之后对杨生茂说:“此牛还是可以的!” 杨生茂便对李长财说:“这样吧,与他讲讲价如何?” 李长财对这行户说:“我们可以讲一讲价钱吧!” 那行户走过来将袖子拉下来,李长财也将手放进袖子中。二人将手放于袖子之中谈着价钱,最后终于谈成了。他们在袖子中用手势定下了价钱。最后这头牛以五十两银子买回来。在李长财的交易手段下,其余两头上好牛均以五十两左右的价钱成交。这三头牛被他们赶着往回走。 古人讲冤家路窄。这不,他们赶着牛刚刚走到牛市门外,黄三浪忽然出现在面前。黄三浪路过此地没想到碰上杨生茂,他几步走过来。对杨生茂说:“杨老板,您小子这下井上出水,出火了便不理我们王虎会长了?” 杨生茂马上笑着说:“我会理他的,请放心!” 黄三浪见这李长财在一起并买了三头牛便对杨生茂说:“我们王虎会长近两天可要上门来道贺我们的杨老板呀!”他边讲话边将手舞动着冷笑着说:“你杨老板就等着发财吧!”说完他就离开了。 李长财见这地痞黄三浪如此下流便对杨生茂说:“别理踩他这种无赖!我要将此情况向杨会长讲讲,看来这帮小子又要干坏事了!” 杨生茂有些害怕地对李长财说:“兄弟,这王虎派人来封井还打死了我们一个弟兄,此事杨会长想如何了结呢?” 李长财说:“了结,咋了结。这事只有记个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杨会长怕这死人的事闹大了不便于磨子井的开工生产。所以叫缓一下才放了下来,不然我们的人是已去官府了!你杨老板不用如此害怕!” 杨生茂又叹了一口气说:“长财兄呀,不瞒老弟说,我在前一段时间真不想干了。想卖了井返回老家另找事干。可杨大哥对我如此有信心,所以我才又下决心干下去。可是往后这麻烦事肯定不少!所以,我一直提心吊胆地呀!” 李长财听后说:“不用怕!” 杨生茂笑了笑说:“怕是不怕,就是麻烦呀!”这杨生茂的确不知道这王虎又要来找什么麻烦。 第二十四章 当杨生茂和李长财将牛买回来之时,杨王氏由于气急成疾,突发暴病倒床不起。杨生茂回来见此情景心中十分地难过。他立即叫李长财去找来了这自流井有名的医生为夫人看病。可医生到家之时发觉夫人已不能进米水了。医生见了摇着头说:“准备后事吧!”杨生茂听后大哭了起来。他没想到夫人当自己天远地远地来到自流井,来了之后竟没过上多少好日子尽是在气愤之中渡过。加上自己时常东跑西跑。到现在把夫人累成如此严重的疾病实在对不起夫人。杨生茂走到夫人床前流着泪说:“夫人呀,我对不起您呀!” 杨王氏拉着杨生茂的手流着泪说:“我知道您也难呀!我怎能怪您呢?好在奎儿已长大了,我如果有不测,您要将奎儿培养成一个有用的男人,让他为您分担一些劳累!” 这时奎儿也哭叫着走了进来。他跪在母亲的床前哭着说:“妈妈呀,您是累成这样子的呀!我没有帮到妈妈,请妈妈原谅儿子吧!” 杨王氏摸着奎儿的头伤心地说:“儿呀,娘是这样的命,我走以后您要为您父分忧,多向父亲学习作人的经验。” 杨生茂上来扶起儿子说:“孩儿呀,妈妈可是为了这个家累成这样的呀!” 正在这时,李长财走了进来,他望见这一家三口哭成一堆,心中不免也心酸,眼泪一下流了出来。他上来对杨王氏说:“大姐,您真是一位贤妻良母啊!我们杨老板可离不开您啊!” 杨王氏听后想伸起身来说什么,可是刚一伸起身来一下又倒了下去。杨生茂忙去扶她,可是杨王氏已经张着嘴,眼珠定下了。杨生茂望着已落气的妻子大声地痛哭了起来,儿子也抱在一起喊着妈痛哭了起来。李长财马上飞奔去向杨大发告诉这一不幸的消息,希望杨大发来帮助杨生茂办理丧事。 吴金漏得知这一恶耗之后马上派工友们去准备钱纸、蜡烛、香,以及及吊丧用的青白布。并派了几名工人到杨生茂家中来将杨王氏从床上弄下来放於门板上,并将买来的老衣穿上。杨生茂将儿子叫到眼前说:“孩儿,妈妈走了您可要懂事呀!”一边说一边为他披上了孝衣。这时吴金漏走了进来,他对杨生茂说:“杨老板,我们已把准备工作作好了。我已叫几名工人去买棺木。一会儿就回来了。” 杨生茂向吴金漏说:“谢谢众兄弟了!我杨生茂终生不忘大家的恩德!” 他们谈话之时,杨大发已带着人来到了屋内。他们看这情景自然也为杨生茂难过。杨大发走上来拍着杨生茂的肩头说:“兄弟,您要节哀。我们的人已一切准备好,要为杨兄把丧事办得隆重一些。这样也让那些整您的人看看杨生茂也是有实力的老板。让他们看看我们陕帮是团结的,齐心的。” 杨大发陪着杨生茂走进堂屋之时,发觉弟兄们已买回了大黑漆棺木。大家七手八脚地将棺内按照习俗用瓦木灰垫底,一共用了三十六杯灰。这正好是杨王氏的岁数。将杨王氏的生庚八字用红布写好放于棺木之中,然后辅上白大绸将其小心放于棺木之中。再盖上五床寿被。然后小心地将棺盖轻轻盖上,只等出丧时盖棺钉上下葬。为了让杨王氏看到自己家打的这口磨子井,杨生茂专门吩咐在这珍珠山半山腰找了一块望得见磨子井,而又风水好的地方下葬。 在杨大发的号召下,弟兄们纷纷前来吊唁。他们来吊唁的均送上100块大洋用黄纸封好上书:“折祭100元”的字样。杨生茂的儿子专门在门外一张桌子前接收吊唁礼物。他一边写上姓名礼品数,一边接待这些长辈,显得十分有礼貌,来的客人都称赞这娃娃懂事。 这时一位打扮入时的小姐在两名丫环的护送下走进了堂屋。杨生茂在里边和杨大发正在摆谈见这一美貌女子走进来吊唁觉得十分奇怪。他问杨大发:“大哥,这女子是何人,我们从未见过?” 杨大发小声地说:“这女子名曰丁四小姐,是这里大绸缎铺的大小姐。由于大排行为老四,所以人称丁四小姐。要知道她是山西人士。与我们可是一方人士。平时与我们关系甚密。也许是知道你杨生茂是秦人所以才闻讯赶了来。” 杨生茂听杨大发这么一说心中便明白了。他说:“看来我们秦人在此地还不少啊!” 杨大发说:“不少,这些秦人在此地作生意已有十多个年头了。就拿丁四小姐家来说吧,他家一直在山西作绸缎生意,如今在太原仍有他的绸缎分铺。由于这里是个银窝窝,所以都赶这来淘金了。这四小姐呀如今也二十四了,可是她却看不起这当地的盐商。而秦人中又无合适的人所以至今成了老姑娘也未嫁。” 杨生茂一听心中一热:“这莫不是杨大发大哥的暗地安排吧?”可他一想便自己摇了摇头说:“此绸缎铺可是这自流井最大的了啊!” 杨大发说:“当然!是一个大户。平时,丁四小姐是由两个丫环照顾呢!” 他们发现这丁四小姐在吊唁后便问守灵的工人:“大哥,这杨生茂老板在什么地方?” 工友说:“杨老板就在里屋呢!他正与我们杨大发会长谈话呢!” 这丁四小姐便径直往这里屋走来。她这举动让在场的人十分吃惊。可在场的工人也多少知道这丁四小姐的性格是开放的,她要干什么别人挡也挡不了的。丁四小姐走进里屋便发现了杨大发和杨生茂,她笑着说:“哟!杨会长见了本小姐到来也不应付一下吗?” 杨大发忙走上来说:“四小姐,我和杨生茂兄弟正在商量办丧事之事呢!” 四小姐走上来看了一眼杨生茂说:“这就是生茂大哥了吧!” 杨生茂忙回答:“正是,小姐原谅我照顾不周!” 丁四小姐说:“不要这样讲了,这嫂子走了,杨大哥可要节哀啊!” 杨生茂忙回答说:“谢谢了!” 丁四小姐对杨生茂说:“大哥,您这需用白绸,黑绸尽管讲,我全数拿来。另外,我还可以帮大哥一些忙的,比如要收拾什么屋子的事!” 这杨大发一听这四小姐越讲越大胆,他忙走上来说:“四小姐,我看呀,这样已够麻烦您了,这样吧,有什么事我们一定请四小姐帮忙的。” 丁四小姐听此话自然知趣,她马上对杨生茂说:“杨大哥,那我就不打扰了,过些日子我再来。杨大哥欢迎不?” 杨生茂忙说:“当然欢迎呀!” 丁四小姐说:“那好!我走了!”她说完便走了出去。在两位丫环的陪同下走出了大门。 等这丁四小姐出了大门之后,杨焕奎这小子冲进屋来说:“爹呀!这个女人送了五百两银子过来!” 杨生茂听后说:“丁四小姐真慷慨呀!” 杨大发上来说:“这区区五百两银子对於她来说算什么呢?她家有的是钱!” 杨生茂眼前仍浮动着那丁四小姐的美丽身影。他这时心中想,如果与这小姐联姻,以后的事业就有望了! 杨大发走上来对杨生茂说:“生茂兄,丁四小姐如何?” 杨生茂说:“自然好呀!人材好,人品好,人貌也好。杨大哥您是什么意思呢?” 杨大发笑了起来说:“别人听说您杨生茂为人好,而且如今打了磨子井,又是陕帮人士,早已是喜欢上您了。前些时日她与我开玩笑说给您作小妾也愿意。没想到您夫人这突然不测。她一方面是来吊唁,一方面嘛就是想与您认识,懂不?” 杨生茂摇了摇头说:“使不得,使不得!我夫人尸骨未寒我怎能乱想呢?再说,这夫人的丧事未办谈此事,会被别人耻笑的!” 杨大发说:“那好!那好!办完丧事后再从长计议!” 第二十五章 杨王氏死后三日便是其出丧的日子。而现时已是第一天晚上。杨大发专门请了这天池寺的和尚前来杨家作道场。 杨王氏的灵堂在堂屋中。一老和尚带着十多个和尚专门进行了佛事。在杨王氏的棺木前已摆上了她的灵牌子和香蜡。这香蜡燃烧的雾在屋中弥漫着。老和尚的佛事搞得热闹,锣声、鼓声不断。念经的声音在这屋内外回荡着。 据这老和尚对杨大发所讲,人死三天后,她的灵魂就要正式出去了。这时她的阴魂是去阴曹地府成鬼还是去天堂成神、成佛,这就要我们为她念经忏悔,成者放焰口救度恶鬼,这样就能让她赎罪积德,进入天堂。这就是“迎三”。并告诉他还要在“迎三”时扎制一些纸马纸车,以供死者上路时使用。正是这样杨大发才吩咐人请来了这老和尚作佛事,同时还去纸货铺为其扎制车、马、白鹤。杨生茂见杨大发大哥想得如此周到,自然非常感激他。他还不知道按照他的愿望,杨大发还请阴阳先生看了日子时晨,看了阴地。 出殡这天,杨大发走到老和尚的面前说:“师傅,这丧事定要办好,所以,请师傅来作总的引导!他们不懂的地方还请师傅多多指点!” 老和尚双手合十地说:“善哉!我会的!阿弥托佛!” 出殡开始。老和尚指示工友们先将棺移到门外,再让工友指起棺材头,将祭祀用品摆好,让杨生茂和儿子跪拜。这时老和尚将准备好的祀文当众宣读。然后他引路,引着杨生茂和儿子在棺木边绕行三圈之后,然后叫工友用绳索捆好棺材,盖上棺盖。一切准备停当之后,和尚叫杨焕奎拿上幡走在前边。杨生茂抱着杨王氏的灵牌子。老和尚一声:“起棺!”声,众工友们抬着棺木浩浩荡荡地向这珍珠山腰墓地走去。 一工友边走边向空中抛洒钱纸。没过多少时晨这棺木已抬到了墓地。 这时的墓地坑已打好并由阴阳先生用罗盘看好了方向,定好了下棺的时晨。当工友将棺木轻轻地放入墓坑中之时,这杨生茂和奎儿已跪在坑前哭成了泪人。工友们在鞭炮声中,将纸钱烧着便纷纷掩上泥土。没过多久,这杨王氏的墓地小山头已垒好。两名工友将那有一丈多高的墓碑立上。 当他们一切均整理完之时,忽见黄三浪又带着几人向这墓地走来。王虎被夹在中间。杨生茂一站起来便发现了王虎的人已靠近了墓地。他忙对杨大发说:“大哥,这王虎定要来闹事,如何是好?” 杨大发马上对来的几十名工友说:“弟兄们准备好见机行事!这王虎如若在此时前来闹事,我们就不客气,将他们拿下。他们也只有十来个人,我们这有二、三十人不怕他。如果他们不闹事便罢了!” 弟兄们听杨会长吩咐之后纷纷将那抬扛、铲子、锄头拿在手中以备这不测之事。 这时王虎冲到了前头,他快步走了上来直接走到杨生茂面前说:“杨老板呀,你也太不够朋友了嘛!嫂子病故您也不打声招呼,再说你还是我们炎帝会的成员了嘛!难道我王虎如此不懂事?” 杨大发在旁边见这王虎假醒醒的样子便说:“王会长,这丧事已办完了你才来,太不够意思了吧!” 王虎一见杨大发便说:“哟,杨会长你在此呀!我们这次来正是专门来慰问我们杨老板的嘛?这杨兄不够义气嘛!这么大的事也不通知一声呀!我们也是有头有脸的呀!” 杨生茂上来对王虎说:“王会长,我想大哥你公务繁忙,小弟那敢惊动您呢?” 王虎马上说:“不讲了!不讲了!反正你是小看我这王虎了。现在你在哀悼期中,我也不多讲了,我们只是来为大嫂烧几张纸的!”他说完便叫手下人将带来的钱纸放在杨王氏的碑前用火点上烧了起来。王虎走上来假醒醒地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他本来是要在此将杨生茂弄去敲诈,将此“磨子井”纳入王家的势力范围的,他见此地人多势众,而且还有这锄头、抬杠、扁担之物。他想,斗不过,所以来了个软幺台!王虎这时对杨生茂说:“兄弟呀!我们可是有交情的呀!往后的事你自己拿主意看着办吧!” 杨生茂望着这王虎,听他如此阴险的言语便咬了咬牙说:“我会看着办的!” 杨大发这时见王虎如此欺侮杨生茂便大声地说:“王虎,你也太过份了吧!” 王虎听这杨会长的话一下火了:“杨会长,关你什么事?我与杨生茂之间的事不容你来渗和!” 杨大发怒火直冒,他想起这井场上工人被打死之事,想起这郑大兴之事,想起这王虎欺压杨生茂入他炎帝会之事便冲了上来:“王虎你听着,这井场上你叫人来打死我的工友的事还没了结呢!还有,利用郑大兴整我们杨生茂兄弟的事又来了,而且你采用绑票的办法硬强迫杨生茂入炎帝会,哎,这事一桩桩一件件,那件是好事?你今天又来了!想干什么我杨大发奉陪!” 王虎理曲自认为亏心,但他仍不示弱。他从王朗云的人那里知道了这杨大发在打水厘局之事上耍了王朗云,此事他早已想找这杨会长生事,可是见其势力太大,所以才不敢妄动,今天又是冤家路窄,遇上这对红星,他嘴上仍不示弱:“你杨大发对我们王朗云大耍两面派,打水厘局让我们一家吃官司,此事你杨大发有良心吗?” 杨大发狠狠地冷笑了几声说:“那是木匠造枷,自作自找!你讲,今天你要干啥子,老子奉陪!” 王虎见这杨大发已怒气冲上来,而且他的弟兄们手中已操起了家伙,他害怕吃这眼前亏便对弟兄们说:“弟兄们,我们走,以后再找他们算帐,我不信你们这外来之人能把我们这当地的人吃掉!老子要吹火筒作眼镜,长起看!”王虎讲完之后便随这几人一起走下山去了! 杨大发见王虎走之后心中知道这王虎不会如此罢休,再说这打水厘局之事自己没动一兵一卒,全让他们王家、颜家吃了官司,这王家、颜家自然又在此结了一仇。所以,以后这王、颜二家找自己麻烦的事肯定不少。他当下对杨生茂说:“兄弟,以后可要十分小心才是,这王家、颜家,以及这当地的盐商有可能联合起来与我们陕帮斗,所以,我们随时要作好准备应付这不测之事呀!” 杨生茂听后说:“大哥,我们虽在此地已拥有盐井的八、九成,但是这地头蛇不好强压呀!我看可以想想办法来瓦解他们,让他们内部争斗起来,我们的日子不就好过了吗?” 杨大发听杨生茂如此有见地的话心中甚喜:“哎呀,杨兄呀,这么长时间了,我今天才第一次听到您如此有策略的话呀!看来老兄也懂那孙子兵法呀!” 杨生茂笑着说:“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杨大发马上说:“好!让他们内部争斗,这样我们的日子就会好过了!” 杨大发心中一下高兴了起来:这让当地人争斗之法甚好,为什么我以前就没有想到呢?他思路大开,决定好好地研究一下这法子!他临走之时对井场上的事作了安排。由杨生茂全权负责磨子井的事务。由吴金漏和李长财负责井场的生产、物资采购,以及杂务。而让杨生茂的儿子正式担任磨子井的管事。 这一切安排停当之后,杨大发才长长地出了口气说:“哎,多灾多难的磨子井终于开始生产了!压在杨生茂和我身上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了!” 杨生茂在一边也笑着说:“没有杨会长您的鼎力相助,我杨生茂早已家破人亡了。能有今天呀,真是全靠我们杨大发大哥呀!托您的福呀!”杨生茂讲完便拉过奎儿说:“奎儿,快给杨伯伯跪下。”这奎儿马上向杨大发跪下。杨生茂对杨大发说:“大发大哥,奎儿从今以后就是您的干儿子,您就是儿子的干爹了!” 奎儿忙拜了三拜。杨大发笑着扶起了奎儿说:“好!好!我今天就收这个干儿子!您拜了我可还要去拜你的干娘哟!” 奎儿说:“我一定要去拜干娘,我可一次也没有见到过干娘呀!” 杨大发笑了笑对大家说:“妇道人家懂什么?我们男人在外作事,这夫人嘛就管好内堂便可以了。啊,我还忘了,我家那千金呀好久都闹着要见这个传奇人物呀!磨子井的老板杨生茂兄弟呀!” 杨生茂吃惊地说:“看看看,我们之间交道这样久,我竟不问嫂子及家人的情况,实在是马大哈呀!大哥见怪了吧?” 杨大发笑着说:“不会的,我那千金今年贵庚十四,她那调皮劲不用讲了!” 第二十六章 再说牟师爷干掉活口吴进金返回了富顺县城后,总觉得心烦意乱地。这事竟让他难受。一进衙门,县太爷马上训斥他:“听说活口伤重,不能返回?哎呀,此事已惊动了圣上呀,我们办不好此案就只有丢乌纱帽,所以,对这等重要人犯不能有半点闪失呀!” 这牟师爷听县官如此严厉地告戒自然心中有些害怕,更不敢讲这人犯已在路上给弄死了的事情。在返回他的家中之后,他便一夜没有睡觉想此事如何了结!这事看来只有另找人来顶替硬背了。这人找谁呢?突然他眼前一亮自言自语地说:“有了!”原来,他在县衙看问案之时曾见一牟姓青年与人代质上堂,既能鏖受笞刑,又能说善辩,欲罗致之以为已助。于是当晚便差人找来此人在旅店住下并与之商谈。 这牟姓小伙子名叫牟金娃,此人因为家境贫穷才想到这样找几个钱养家。由于他受刑经得起,所以找的钱自然不会少。吃到甜头之后,他便专门干起了替人受过的活路。当他听这牟师爷要自己受过并有大大的赏银之后便一口应允了下来。 牟师爷对牟金娃说:“老弟,你上一次堂才几吊钱,我在自流井王家当编外师爷,不打官司也有工钱进。如若上堂也有钱,挨打坐牢还有钱,你如愿意在自流井来帮人,我可以介绍!” 这牟金娃听后大喜:“好!我知道牟师爷用意!” 在这时,牟师爷见机会到了,便对其说:“此次你如若替人顶案,那银子会进许多的!” 牟金娃一听大喜,表示愿干这买卖。牟师爷笑着说:“这买卖可不是一般人干得了的呀!您懂吗?如何干?” 这牟金娃笑了起来说:“这还不明白,一边是银子钱来给我,一边是夹板子挨棍子於我!” 这牟师爷见成熟了。便教这牟金娃如何应付口供,如何翻案,如何躲过这劳役之灾。这一切牟金娃尽记於心中。而牟师爷却并不把全部情况向这牟金娃讲明便在第二天将五十两银子交与牟金娃作安家费,同时将他交与县官作这打水厘局的人犯。自然县官高兴夸牟师爷会办事,竟个人独自将人犯抓回了县衙。当即县官叫差人将这牟金娃关入了死牢之中。 第二天下午这县官便开堂审牟金娃。牟金娃在堂上一口否认一切。县官便将大刑拿来让这牟金娃吃够了若头。由于在事先牟师爷为牟金娃送去了人参汤喝,所以,牟金娃虽受刑仍精神不错。这牟金娃最后承认参加了这打水厘局之事,只是不供其他情况。这县官见审不出个名堂便将其关於大牢之中。 而这时在自流井水厘局依据这人犯的扁担上有“颜小帆井灶”之字便将颜小帆也列入了通缉的名单中并派人去抓捕。可久抓未获,于是这水厘局的局长便派清兵将颜小帆的灶族颜泽君抓住顶案。在成都上层活动的颜小帆获此消息后心急了恐其族弟死于衙门中,便加紧活动。 恰在此时,这县衙因为征盐税和镇压太平军有功,被清廷提拨,升任泸州的州官。在他交与新任县官之后,颜小帆抓住机会为新任县官送去了一大包银子并讲明族弟是被那些人污蔑的。这县官一上任便获此一大包银子自然心中高兴,当即命令将颜不帆的族弟给放了。 可就在此事才过几天。新县官竟将王朗云抓了去。这新任县官陆机要来个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得知打这水厘局是王颜二家为后台干起来的。这大富商不敲他们敲诈谁呢?他心中想我这饿嗉子来此地便有人送银子上门。如今抓几个大盐商定可暗中获更多的银子。这种生意真他妈的利润丰厚!这种机会不抓住只怕过了这个村便没有这个店了!颜小帆族弟小小案子吃了上千两银子,王朗云,颜小帆这肥头如没有上万两银子休想从我手中过关! 于是他命差人抓来王朗云并亲自审问。那知王朗云这时凭自己财大气粗根本不理采这县官陆机,根本腔也不开。他发怒了:“王朗云,我知道你是这自流井的大富翁,我听说了这自流井是河东王河西李。但是,这次是皇上督办的大案您晓得不?死罪!明白了吧?” 王朗云斜视了一眼这陆机说:“我还有更大的官在京城呢!您小小县令算个啥?” 陆机听了冷笑了起来:“你这胆大包天的东西,难道不懂这年月的官官相护之理吗?” 这王朗云却大声地回答:“那我也告诉你,我只晓得这钱可以通神!” 这下更激怒了县官陆机,他从案台后站了起来说:“老子不信邪!我颇倒这乌纱不要也要办你!” 这王朗云最大的家产便是这扇子坝一带的盐井。他马上回答说:“我颇倒这扇子坝不要,也要上京告你!” 这陆机大笑了起来心中想,你这家伙一个扇子把把值几何呢?便大笑着说:“好笑!老子把你弄进这卡房之中关起来,让你成天活受罪!”他说完对侧边的师爷说:“这东西把一个扇子把把抬出来吓我!他是啥子宝贝扇子呀有什么值万金的把把呀!老子就要严办他!看他嘴硬!” 这旁边的牟师爷听后苦笑了一下说:“陆大人,这王家在京城的确有大官作后台,我看呀是不是留点后路呀!” 陆机听后坐了下来反复思量的说:“带下去!”押差忙将王朗云弄了下去关了起来。 牟师爷下来后迅速找到王朗云家通报情况,一边在牢中暗见王朗云听他如何吩咐。王朗云马上对牟师爷说:“现有一机会可救我。这顺天直隶,山西、河南、安徽、湖北、陕西和四川大灾荒,你速将七万两银子派人连夜送往京城皇上那里,为朝廷振灾出力。”牟师爷一听便明白,连夜派人送这银子上京城皇上处。 朝廷见王朗云送来七万两白银自然高兴,马上由皇上授於按察使衔,赏二品顶戴及三代一品封典。并下了圣旨。 牟师爷派去的人又用快马在几天之内将这圣旨送回了自流井。牟师爷手捧这圣旨激动得双手发抖,热泪盈匡地对王朗云的接班之人王惠堂说:“小子,这圣旨可是救命之物呀!快些准备吧!要用八抬大轿到县监牢之中去将您那受难的叔叔接回来。并要准备车队,热热闹闹地接回来,让这些想整王家的人个个心虚!皇上的圣旨要放在这金粉涂了的大盘之中亮亮!” 王惠堂高兴地说:“这下我王家可是大出头了。这陆机他妈的一个小小县令算什么?老子要到县衙门去臭骂这小子!杀杀他小子的威风!” 牟师爷听后说:“这时骂他他只有忍受!” 当王朗云在狱中得知此事,便兴奋不已。在接圣旨的那天,王朗云穿上了家人专门送来的皇上赏于的红顶花翎顶戴,高仰头阔步出狱门。 这皇上闻王朗云奏也叫自流井的水厘局关门撤牌了事。这件事一时在自流井引起了轰动。王朗云也兴奋地讲:“向牢中同仁示惠!” 为了示惠,这王朗云下了一道命令:他出资改善了监狱内的条件,供给监房席被,并每月送食盐若干斤给监狱的犯人食用。 这王朗云出了狱后决定要利用这个大好时机,好好地整治一下这自流井的事业并定出了雄心勃勃的发展计划。 第二十七章 这杨大发得知这王朗云入监不仅没有受损而且还被朝廷赏给二品顶戴和三代一品封典后,心中便十分的不高兴。他想这下这王家又将在自流井威风了!他要利用盐商的矛盾的计划显然现在时机不成熟。就在这时,杨大发的探子来报说这王朗云在富顺衙门里与新到的县官陆机已搞成了死对头。并说这县衙与上边也有关系,可以利用此矛盾来搞倒王朗云。杨大发听后大喜说:“此乃天助我也!这次我定要利用这县官的关系好好地杀杀这王家的威风。” 当下,杨大发准备了一千两纹银用红纸封好并用一口特制的红木箱叫人密送与这县官陆机。并在信中尽书了王朗云坏他陆机名誉之事。当这陆机收到银两之后并见到这封与自己同观点的信过后十分高兴。他便派了密使到陕西庙来面见杨大发。杨大发见如此快这县官便派人来与自己联系自然高兴,当下将这县官陆机的密使接进内室之中进行密谈。 这密使乃一年轻差官是陆机上任之时从原籍带来的贴心人物,自然此人是陆机信任的贴心之人。杨大发得知此情况之后便让弟兄们准备好酒好菜款待于这西秦会馆之中。同时还专门请了一名当地的漂亮妓女前来陪此密使。这密使见杨大发如此看重自己便在酒后向杨大发讲了许多这杨大发根本无法知道的密秘。这密使笑着说:“这王朗云倒霉的日子不远了!” 杨大发听后吃惊地问:“这话怎讲?他可是皇上亲赏之人呀!” 这密使神秘地说:“这王朗云目中无人,竟一直向上反应这朝廷大员四川总督丁宝桢创办官运局断了他的财路。他自以为这二品顶戴可以通天。这王朗云以为如此上告便可以阻止朝廷办盐的官运。他打错了算盘!现在朝廷中的许多大员均说这王朗云太狂妄了!所以纷纷上奏要办他。” 杨大发听到这等重要消息自然心中十分高兴。他笑着说:“是呀,这王三畏堂的人太不懂事了嘛!竟敢与这朝廷作对!” 密使笑了起来:“这王朗云以为勾搭了一些官员便可以胡作非为!” 杨大发听这勾搭了朝廷官员感到有些不解:“这王朗云勾结的不外乎是些小官而已呀!” 密使又笑了起来:“杨会长,你小看这家伙了。您知道他请客之事吗?” 杨大发说:“不清楚!” 密使说:“这王朗云呀於同治六年(1867年),满五十三岁。他生日这天呀请了云南迤西兵备道翰林院编修赵树吉,此人乃王朗云的表侄,为其撰书寿序;请了武英殿大学士(清庭汉人入相的首位)上书房总师傅国史馆正总裁贾祯;工部尚书总管内务府大臣瑞常;赐进士及第翰林院修撰(状元)翁同揄等;刑部陕西司员外郎表侄赵树宣;还有工部虞衡司主事表再侄赵熙亮等。这阵容真可谓极一时之盛。杨会长,此人看来手段非一般!” 杨大发听后暗自吃惊:“这家伙竟将朝廷六部官员也请来了,是有些来头呀!”但他马上镇定地说:“这六部官员来定是不白手而归的吧!这王朗云必定贿赂这朝廷命官,这种事如查有实据,我们便可以直奏皇上,以私通朝廷六部的罪名告他,他必将被皇上查处!” 密使这时从袖子中取出一封陆机县官的亲笔信交与杨大发说:“您可仔细读读我们县太爷的这封信,这样您便可以了解更多情况,同时可按陆大人的指示来办事了!如果大家精诚合作,那有搬不翻他王朗云的道理呢?” 这时,部下来报说大绸缎铺的丁四小姐求见。 杨大发正要看这陆机县官的亲笔信又遇这丁四小姐突然到来,他不知这丁四小姐又有何事便对密使说:“大哥,您稍等片刻,我去看她有何事?” 密使这时也起身说:“这样吧,我反正还要去找一个人送信,您去见这丁四小姐吧!我就走了!” 杨大发告别了密使后便走了出来。当他走进那间厢房办公室之时,这丁四小姐从屋内冲了出来:“哎呀,杨会长您真成了个大忙人了,还说关照您这个老乡妹子,关照个屁呀,这么长时间您也没和我这老乡妹子打个照面。” 杨大发笑着说:“我晓得您一直挂欠着我的!” 丁四小姐用手挥了一下说:“鬼大哥才挂欠您呀!别人上次向您讲的事,您已经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杨大发故意装着不懂地说:“啥子事嘛,我怎么记不起来了呢?” 丁四小姐走来小声地说:“哎呀,不要和我捉迷藏了吧!别人讲的杨老板那件事嘛!” 杨大发大笑了起来说:“啊,这件小事情呀!我可只记大事不记这区区小事的哟!” 丁四小姐生气地说:“那就不谈了!我走了!”她刚要转身走,杨大发便冲到她的面前拦住了她说:“办好了!杨老板说等过了这新年就正式向您提亲了这事满意了吧!” 丁四小姐这才笑了起来说:“何必等那么久呢?这为夫人守节吗也只有三个月嘛!现在才……。啊!看我这人,天朝满日也不晓得。三个月没有了。这已是十二月份离过年只有两个多月了。我呀要好好地感谢杨会长的!”这胆大的丁四小姐竟如此不害羞,自己为自己作媒。这杨大发见她那泼辣劲也好笑。他马上笑着用手放在脸上划着说:“大姑娘家家的,还自己为自己找男人,不羞死人才怪呢!” 杨大发这一说,竟真的让丁四小姐无地自容,她那张脸立即绯红了起来。用双手紧捂脸转身便冲出了这陕西庙。杨大发在后边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取出那陆机县官的亲笔信走进了内室中。 第二十八章 杨生茂在吴金漏和李长财等人的大力协助下,终于让磨子井成为了一口高产气、高产水、高产油的井。这井出的气竟可以一起烧40余口井灶。每天出气量竟达100万立方米。由此,杨生茂从这口井很快便收回了投资的钱,同时还有了积蓄。渐渐地也成为了自流井的一个富盐商。 这天杨生茂正在屋中与儿子杨焕奎算计这一年收入,突然杨大发带着丁四小姐从门外走来。杨生茂忙出门迎接,将二人迎进屋之后忙吩咐杨焕奎去准备一些酒菜,好好地款待杨大发和丁四小姐。 这奎儿一见这丁四小姐那模样比自己母亲还更俊美,便悄悄地对父亲杨生茂说:“爹,这女人是想跟您呀!” 杨生茂推开奎儿说:“别乱讲!人家是来随便走走的!”奎儿对自己父亲作了一个怪脸便知趣地出去买菜去了。杨大发见儿子走之后才笑了起来说:“孩子大了,懂事了这种事岂有不懂之理呢?” 杨大发对着害羞的丁四小姐说:“四小姐,现在没有外人,我现在当媒人正式向您说媒了。您愿与杨生茂大哥一起生活吗?” 丁四小姐点了点头没有开腔。 杨大发又笑着对杨生茂说:“兄弟,您愿意接这丁四小姐为妻吗?” 杨生茂直说:“愿意!愿意!” 杨大发这时便坐了下来说:“那好办,择个日子将这门亲事办了吧!丁四小姐的条件是:您杨生茂要明媒正娶并保证以后不再有小!您同意此条件吗?别人可是黄花闺女呀!” 杨生茂笑着说:“我历来主张一个男人一个妻子,一直没有这种习惯!只是丁四小姐嫌不嫌我就是了!我可比他大十多岁呀!” 丁四小姐这时才开心说:“杨大哥这样讲太抬举我了嘛!往后呀只要大哥对我好,我尽听大哥的,像嫂子一样当好您的妻子,尽好妻子的本份!” 杨大发大笑了起来说:“好!这日子呀我已想好了,今天是冬月初十,就在冬月十五办席吧!我们弟兄们还要来捧场呢!”杨大发说完之后便又在屋中四处看了又看说:“这屋里的家什就不用了,包换新的了!四小姐这事您的意见呢?” 丁四小姐说:“这好办。我的爹已说了,如果能与杨生茂大哥结百年之好呀,这家里以后由杨生茂大哥支配!所以,我们爹讲了,我们不住这里了已在城里定好了新的房子!离您们陕西庙不远,就在八店街上。” 杨生茂一听八店街于他那有不知道的呢?这八店街正是陕帮商人在此地办的商业街。街上仅有八家大的商户。其中就有丁四小姐家的大绸缎铺。这辅子两层楼。楼下是店,楼上是住房。这八店街的房子是自流井最新式的房子非常漂亮。进店往后走便是内四合院。院中有花园有水池,有花草和石山。杨生茂还是一个陕西朋友带去玩才看见这八店街店子后院的。 丁四小姐马上说:“这房子呀就是我们家买的店子后边的四合院。我们爹和妈二人和我住这么个大院有些冷清,加上丫环也不过才四个人。如杨生茂大哥进来我们一家就热闹了哦。爹讲如杨生茂大哥来,他还要重新粉刷油漆、整修一下。” 杨生茂听这一切之后说:“哎呀!杨大哥卖的房子我又只有卖了!” 杨大发笑着说:“何必卖呢?现在井场上工人非常多,又是两班倒,我看此房作为磨子井的账房算了,反正离井场近!” 杨生茂高兴地说:“甚好!甚好!” 这丁四小姐见这杨生茂一表人才而且精明能干,如今又打穿了属于他自己的盐井自然心中十分高兴。以后自己的半生也就有靠了。她决定将杨生茂带回家中让爹和娘过目。她走上来对杨大发说:“大哥,我想请您和杨生茂大哥以及奎儿一起到我家去看看如何?” 杨大发大笑了起来:“好啊!我这当大哥的来这自流井这么多年您也未叫我去一下府地,如今我可巴到杨生茂兄弟去开开眼界了!” 丁四小姐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要看情况嘛!一个姑娘凭白无故地请个大男人上府去别人不笑话吗?” 杨大发这时走上来说:“四小姐您也太慌了嘛!您知道这二人相亲可要合八字哟!” 四小姐这时才想起了这可是件大事呀!这老人讲八字合不来以后是不好过日子的呀!她马上认真地对这杨生茂的八字重视了起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杨生茂大哥,您的八字可以讲讲嘛!” 杨生茂笑着说:“哎呀合什么八字嘛,我早已合过了。您属兔我属蛇。这蛇盘兔呀越过越富!” 杨大发大笑了起来,他走到杨生茂面前说:“好呀!兄弟您竟暗中将此事也办好了!好!这丁四小姐有缘呀!这千里姻缘一线牵的确没错。那这剩下的就是择期完婚了哟!可是这杨生茂不是将您丁四小姐迎接回来,而是您将杨生茂迎回去这叫什么呢?” 丁四小姐不好意思地说:“我爹就我一个独生女,这叫上门女婿嘛!” 杨大发听后说:“好!这样吧!我看这已是冬月间了,这元旦便可以办喜事了,您们意下如何呢?” 丁四小姐高兴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第二十九章 当杨大发走进陕西庙中办公室中坐定,拆开富顺县官陆机的信看时,他发现了门口有一人恍了一下。他觉得这忽然恍过之人十分可疑便将信放入袖中追了出来。他在门外往四周一看什么人影也没有。他觉得有些奇怪:“这人身高,块头看不象我手下之人呀!他是何人呢?”他越想此事越有些奇怪。便大声地叫了起来:“人都死完了?” 他这一叫,手下的人便上来了两个。便马上问:“这庙子中怎有人鬼鬼崇崇地在我这屋前恍动?” 一手下人讲:“我们的人四处守得如此严密,哪有人进来呢?是杨会长眼睛看花了吧?” 杨大发生气地说:“我还不老。怎会眼睛花了!给我查各处将此鬼鬼崇崇之人给我抓出来!” 下边的人便集合了十多人在这庙中四处寻找这杨生茂恍到的奇怪之人。当部下的人去寻这怪人之时,杨大发又返回屋中看这陆机县长的亲笔信。这杨大发不看还不知道,一看心中开始高兴了起来。原来。这四川总督丁宝桢要以阻挠盐厘水厘之事而打水厘局而没有被镇压的王朗云如今又上控他在四川搞的官运盐之事。这丁宝桢对部下讲:“这家伙打水厘局没被处罚,如今仗其官职显赫而妄图阻挠朝廷搞官运盐的专利。自然此事对他王朗云的收入影响大!可是先有这朝廷后才有他王朗云,这点道理也不懂!老子要办他,看他如何奈何我!” 杨大发看到此处心中一下兴奋了起来:“这狗东西真他妈的癞哈蟆打哈欠,口气好大呀!竟敢与省官丁宝桢对作干!他娃娃死定了!”杨大发再往下看就更加兴奋。 原来丁宝桢已向皇上奏了。奏章大意为:“四川富顺县灶绅候补道王余照,倚持富豪,欺压乡里,被控之案,多系私设引局,抽收井厘,侵吞公款,并占买已字民女为妾等等。这下子这王朗云将会有好下场了!” 杨大发站了起来。可就在这时,他听到轻脚轻手的脚步声。当他正要仔细看之时,只觉眼前一黑这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个蒙着面部的大汉子从他手中抢过这县太爷陆机的亲笔信便一下纵上侧边的房顶,一溜风地跑掉了。 再说这杨大发被这汉子用那弹子击中了太阳穴,一下便昏了过去。当下人走进门来发现杨大发倒在地上之时便大叫了起来。正在这时,杨经梦闻闹声也跑了上来。他走进杨大发的房间之中发觉杨会长已经昏了过去,并被下人弄到了里屋的床上躺着。他便觉得奇怪:“是谁人如此胆大敢击杨会长呢?”他上来见杨会长的额头太阳穴处一血泡包冒了起来。他马上走出来在这杨大发的桌上发现了陆机县长手渝的信封还在,只是没有了信内页。就在他看之时,脚上踩着了一粒小的铁弹子。他便埋头将这小弹子拾了起来。他在想:“这种弹子何人所击呢?”他拿着弹子走进杨大发的里屋。这时杨大发已经醒了过来。请的医生也赶到了。医生见杨大发的伤之后说:“这弹子幸好击偏了,击正了,恐怕就必死无疑了!” 这时吴金漏和李长财也赶到了。他们见杨会长醒了过来非常高兴地走了上来。吴金漏上来对杨大发说:“会长大哥,您好险呀!医生讲的话真让我们后怕呀!” 杨大发小声地说:“我在被击之前就发觉有人从我的房外跑过,可此人武功甚高,所以,一直没有抓住他。才被他暗算!这人是谁派来的呢?他为什么要置我於死地呢?” 杨经梦这时递上那颗铁弹子说:“这铁弹子是我在屋中发现的。你们看看吧!从这之中是否能找得到这线索呢?” 吴金漏接过这铁弹子一看便吃惊了起来:“哎呀,这弹子我可在杨生茂的儿子杨焕奎那里见过。还听说他的弹子功如何了得!这弹子怎么落於别人的手中呢?这杨生茂也会弹子功,这另一个人为什么会弹子功呢?” 就在这时,一部下来报,这里屋关的郑大兴不见了!杨大发一听猛地翻了起来:“此人是谁看守的?” 杨经梦上来说:“不是叫那熊小文负责看守吗?”这熊小文是杨生茂从清兵丁中找来的一名卫士。这人是他的一个县衙朋友推荐的。人长得高大。杨大发马上说:“派人给我弄来吧!我要问问!”杨大发觉得这两天怪事不断,前两天有几个讨口的叫化子小子要在庙中来当仆从。这杨经梦又遇到要到庙中来求躲匪人的小子。还有要送美女给这杨经梦供其无赏享用。这中间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正在这时,这熊小文走了进来,他显得无可奈何地说:“杨会长,我也被人打昏了,我醒来之时这郑大兴便不见了!” 杨大发听后说:“他们要弄这郑大兴去是为什么呢?”他对吴金漏说:“现在杨生茂那已正常生产了,李长财留于他处,您回来给我好好地查查这庙子近来出的这种种怪事情!” 吴金漏说:“好!我会努力去办的!” 杨经梦将那粒弹子递与吴金漏说:“这弹子正是击中杨会长的弹子,请您好好地查查吧!” 吴金漏拿着弹子反复看。他心中想:这世上有如此一样的东西吗?杨生茂家用的弹子是从老家陕西带来的。可这里的弹子却与杨生茂家的弹子一样,这是何因呢?想到这里他马上想到了这郑大兴。这人在杨生茂家住了如此久,这弹子与他有关系吗?他越想越觉得可疑点正是在郑大兴的身上,可是这郑大兴又不见了,如何来弄清楚呢!只有找到郑大兴这案子也许就好破了。他走上来对周边的人说:“大家都出去干自己的事吧。医生也出去,我要和杨大哥单独谈谈!” 众人听吴金漏这么一讲便知趣地走了出去。待人走完之后,吴金漏将门轻轻地关上后走到杨大发的床边说:“这郑大兴与这弹子定有关系!” 杨大发从吴金漏手中接过弹子看了几遍之后说:“这弹子中有什么文章呢?” 吴金漏悄悄地对杨大发说:“此弹子只有杨生茂家中才有,我从他的奎儿手上看到过。这弹子打您杨大哥……。”他讲到此神秘地停了下来。杨大发一听便笑着说:“杨生茂怎会打我呢?” 吴金漏说:“他是不会的。可别人可借这弹子来驾祸于人呀!” 杨大发一下明白了此理:“这是挑拨我们之间关系的离间计?” 吴金漏点了点头说:“正是这个用心。而将这弹子偷出来者只有郑大兴也!” 杨大发一下全明白了。“快派人,挖地三尺也要将这狗杂种给我抓回来!” 吴金漏点头说:“这是弄清一切情况的唯一办法。” 杨大发马上说:“就照此办理!”他刚讲完便对吴金漏说:“快去外间屋将我那封信拿来!” 吴金漏马上跑出去在外边的桌上发现了那上书有:“陆机亲笔书,杨大发会长亲启”的字样的信封便拿了进去。可递到这杨大发的手中之时,杨大发吃惊地问:“这信中的信纸呢?” 吴金漏讲:“没看见呀!” 杨大发要下床来到外屋来找。吴金漏忙制止说:“大哥别下床,我去找!”他说完便到屋外去找。可那信纸那去找呢?他四处找也找不到。这杨大发见这陆机县长的亲笔信纸找不到心中就急了:“这可是要命的机密呀!如何办?” 第三十章 这富顺县县官陆机向这杨大发会长写的信中讲要他与县衙联手搜集这王朗云的材料,以便共同对付这盐场一霸。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这杨大发的回信。他那里知道这信杨大发只看了一小半后大部份未看便被人击昏抢走了。这信的事呢?他这时对自己的师爷说:“您今天派个兄弟到自流井去看看,这杨会长现在意下如何?” 师爷马上说:“您不是派了衙差去过了吗?” 陆机马上吃惊的问:“你怎知道?” 师爷马上说:“那差人是在下的堂兄呀!” 陆机心中一下紧了起来:这信中的内容如透露出去是将惹来大麻烦的!他当即对这师爷说:“此事也无多大的秘密!只是准备叫杨会长出一些钱来救济穷人。搞点慈善事情嘛!” 师爷马上说:“当然!当然!如果县太爷需要我干什么只管吩咐便是了!” 这陆机思考了一下便说:“也好!您和这衙差即是堂兄,便是件好事。如果您愿去我自然高兴!那今天您再带封信到杨会长处,只是要快去快回!” 当下,这陆机便将一封密信写好叫这师爷亲自送到杨大发处。 这师爷接过陆机的信之后便在屋中偷看了内容:从中他又知道了清朝慈禧已发话并对丁宝桢的奏折批了:“富甲全川算他有钱,六部是咱们的耳目岂能私通?”这师爷一见这内容便吃惊了起来:我的天,幸好我没如我的那位送信的密使那样将信给我看了,这信若外人看了定要惹起大祸来。看来这王朗云有大祸了。可这堂上竟派了别的差事,我只有将此情况向王朗云的人黄三浪讲了! 原来此师爷正是这王朗云用重金买通的县衙人员。此人得了银子,还常被王的人弄到妓院之中去泡妓女所以十分地忠实於王朗云。他见了堂弟送的信便叫自己的心腹连夜向王朗云送了信。这封信中讲的朝廷慈禧要办他,这可是大事呀。如果将此事通报又可获得更多的银子。于是他带上信便直奔炎帝宫来找这王虎。当他走进王虎的屋中之时,他便将门关上悄悄地对王虎讲:“兄弟呀!快去将王郎云叔找来,有特急情况相告!” 王虎听这师爷如此讲便叫黄三浪快速通知王朗云叔赶快到这炎帝宫来,有急事相告! 王虎安排定了之后便对师爷讲:“你这师爷有何机密连我也不讲?” 师爷忙笑着说:“这可是掉脑壳之事,我怎能乱讲?兄弟您就不为难我吧!” 王虎听后笑了起来说:“这种机密自然要让我们王朗云叔先知道,如果不让他先知道,而让我先知道这棍子不拿倒了吗?好!现在告诉您事完之后呀我定要去找个好玩之处让师爷玩玩如何?” 师爷笑着说:“那还用说吗?我来这自流井不客气,王虎兄弟是晓得的,我喜好那一杯儿,自然听王兄安排了!” 就在他们谈话之时,王朗云已坐那快马车赶了来。他进门便对王虎讲:“都给我出去,我要与师爷单独谈谈!” 待这王虎等人走出房间之后,王朗云亲自关上门后走上来将一包银子放於师爷的面前说:“他妈的这陆机竟与我王家喝对台戏!还勾结这陕帮的杨大发会长,并联手整老子?老子现在起就要联合这地方上的弟兄们将这陕帮挤出自流井!看老子怎么收拾这些老陕!” 师爷忙说:“老兄呀,眼下恐怕不是如何收拾老陕的事,而是您这条命如何保之事呀!” 王朗云一听吃了一惊:“真有如此严重?” 师爷从袖中取出陆机的那封亲笔信递与王朗云说:“您自己看看吧!一切均在信中!看后立即给我,我还要去交与杨大发会长看呢!” 王朗云大声地骂了起来:“他妈的老陕,老子想弄死他,可是这手下之人没用!还他妈的留下了祸根子。幸好老子的人将那活口郑大兴弄了出来,不然呀,老子的事败露定将挑起一场战争!老子不想如此明火执仗地干!而要弄得他神不知鬼不觉!懂吗?” 师爷见这王朗云只顾发火提劲而不看信便说:“快看呀!看完了我去交个差就算了。” 王朗云拆开信一看,双眼便定了。他见这慈禧已发了话,这老佛爷谁能搬得弯呢?这是中国的一号人物呀!此事如何是好呢?这时他双手才开始抖了起来直对师爷讲:“此信中所讲是真的?” 师爷说:“真不真我那知道,这机密信中讲的我看八九成是真的!” 王朗云马上哭丧着脸说:“这事如何是好?” 师爷沉思了一会说:“我看呀这眼前亏不要吃,干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王朗云没想到自己苦苦经营的盐场如今自己却要去躲!他边想边竟流出了眼泪:“师爷兄弟,这走是唯一的办法吗?” 师爷上来说:“这也许不是唯一办法,只是怕这事说来就来,到时恐怕就来不及了!” 王朗云想了一下便拍了一下桌子:“老子不信我王家就此没有了出路。老子先躲上一段时间,待老子返回来之时,定要将那些害我的人杀他个人仰马翻!” 第二天天不亮,这王朗云便命王虎找来一乘小轿,并派了几名贴身弟兄,带上一马夫亲信和一匹枣红马跟于他的轿后从自流井向威远方向逃去。后又连夜取道宜宾,渡过金沙江至云南省副官村,(后改绥江县)。 就在王朗云逃走的第三天,这清廷的侦探差役已相继而至。当然王朗云已吩咐如见朝廷人来到,立即以黄金相送。一个两千两银子也在所不惜,只是要稳住这些侦探,以让其有时间远逃。王朗云此一招果然灵,这来办差的侦探见有如此丰厚的银子进帐自然也无心去辛劳追捕这王朗云。其中有二人竟拿了银子便脱去官服逃走了事。 这时的王朗云已越省界进入云南隐蔽于副官村的一古庙之中。 可是,这安宁日子没过几日便有追捕的侦探赶到了此村之中。自然这老陕的内奸已将此情况告诉了杨大发。杨大发岂肯放过这消灭王朗云的机会呢?他马上将这王朗云向云南副官村逃去,并躲于一古庙之中的情报告诉了清庭派来追捕王朗云的官首。所以,这清庭侦探便直奔这副官村的古庙而来。 当这侦探的快马奔于古庙山脚下之时,这庙中的一小和尚见势不妙。这些人肯定是来捉拿庙中的王先生的。因为小和尚是这庙中的主持和尚的亲信,又得了王朗云不少的银子。自已的任务便是钻岗放哨;见有清兵来便要报告。可此时,这清兵侦探已到了自己面前如何是好呢?这里离小庙山门仅有百丈不到。他灵机一动说:“官兵,你们上山来有何事?” 这侦探清兵马上大声地说:“小和尚,听说你们庙中藏有一朝廷要犯?” 小和尚听后大声地说:“官人,你们要捉拿的人是不是一个高大汉,长胡子的人?他讲四川话?” 这清兵侦探大声地说:“正是此人!他在庙子里吗?” 小和尚大声地说:“官人,此人刚到场上去了!你们看前边那垇口,到那定能看见他!” 这清兵侦探听后信以为真,快马冲上这垇口去抓人去了。这时小和尚才飞一样地赶回庙中叫主持快叫王朗云跑! 这小庙主持闻小和尚此言立即到密室中见王朗云,并对他说:“王兄呀!快走吧!您马上可以到这附近山弯中的一王姓人家中,讲是我叫您来的。此王姓家中儿子,侄 子均在外作朝廷命官,他们会好好安顿您的!” 这王朗云那敢怠慢片刻,立即带上行囊和两个贴身护卫一起向这山弯王姓家赶去。 第三十二章 再说这王惠堂自从接手这总管的事务之后,认真地分析了这王朗云吃亏的教训:这就是自已出面去干些不该自己干的事情。这种抛头露面之事太露骨以至成为出头鸟。常言道:枪打出头鸟!以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这王惠堂上任的第二天便去拜会了自流井哥老会的廖四爷。这廖四何许人也!此人长得如尖猴一般,留一八字胡子,戴一顶黑缎子瓜皮帽。平时并不多言可心恨手辣,满肚子坏水。此人专以吃打手钱为生。 这天晚上廖四得知这大绅粮王惠堂要登门拜访自然心中十分高兴。他叫弟兄们准备了上好的茶叫将茶泡好;准备了上好的水烟专门恭候这个财神的到来。说老实话,这廖四自从接手“龙头大爷”的位子以来虽说队伍不断扩大,但却没有得到过这大盐商们的支持。而他刚上任便有这大富商来拜访,的确是件振奋之事。 晚上戊时,他在自己的码头堂上点上了这专门弄来的煤汽灯,将这屋中照得通明,并专门吩咐铁脚板老么在此待候这王大爷。当他们把一切准备停当之后,这王惠堂便带着一名贴身护卫来到了廖四的码头上。廖四见了王惠堂之后便热情地迎了上去说:“王大哥,您来了?” 王惠堂扫视了一下这屋中,发觉如同白昼便笑着说:“好亮呀!怪不得朋友们都说我们廖四爷真是亮四方之人呀!” 廖四笑了起来说:“见外了吧!王总管,谁不知道这自流井的人不敢惹您王、李二家呢!哎呀,闲话休提,书归正传吧!王总管无事不蹬这三宝殿,有事才到这方来呀!” 王惠堂坐在老幺递上来的太师椅上将长衫裙边一提说:“好!爽快!老兄呀,我现在有一桩难事太不好办了!” 廖四笑了起来,走上来埋下头对着王总管说:“讲!需要兄弟干什么?” 王惠堂并不直讲什么事而是对廖四讲:“我们自流井是个盐窝窝,也是个银窝窝。可是,这百年来,外边的人到这里来弄走了我们不少财富呀!” 廖四一听心中便明白这王惠堂要讲什么了。他站直了说:“这事我明白,那外边的人,陕西的、山西的、湖南、湖北的、河南的、反正来淘金的外商不少。尤以那陕帮为凶。竟在自流井成了最大的财东。这自流井的井灶八九成均为他们所占。这商埠八府街也是他们所开。可这自流井是我们自流井人的,不是他们的。前些天我听说,这陕帮还勾结官府来整你们王家,弄得王总管的堂叔四处奔命。这事是真的?” 王惠堂叹了一口气说:“既然兄弟已明白了这事应咋办您谈谈您的看法?” 廖四沉思了片刻,心中想:这王惠堂果然狡猾,既想让人帮忙不明说,以此让别人先出主意,可这银子之事只字不提。他故作不明白说:“在下脑瓜子不灵光,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王总管我喜欢直来直去,如何办只管讲,不过我的弟兄不会干的!白干了不如去睡盍睡?” 王惠堂站了起来说:“这陕帮头目杨大发欺人太甚,我们想教训一下这小子,并用以杀杀这陕帮的威风,兄弟此事如何办才稳妥呢?” 廖四这下终于明白了要他们去整这杨大发。杨大发可是这自流井的大人物。弄他可要冒风险呀?廖四靠近王惠堂说:“我们与这杨大发没有矛盾。不过又说回来,他们弄走我们自流井的财宝我心中也恨。可要弄他不是简单的呀!” 王惠堂靠近廖四的耳朵悄悄地说:“派一个武功高强的兄弟,以暗器将他作了。这种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到时我给一万两银子!这种买卖到什么地方去找呀!” “一万两银子?!”廖四一听张大了嘴:我的妈呀!这么大数的银子不说马上可以拿到,他廖四长这么大可没有见到过这么多银子。他一下兴奋了起来:“好!成交。只是要先付这三成的银子我才好安排弟兄去办呢?” 王惠堂见时机成熟便从怀中取出一张三千两的银票放於廖四的面前说:“您老兄在近两日之内给我结果。再来取银票七千两。不过,我只要这杨大发的一只耳朵便可以了!” 廖四听后马上拍桌子说:“一言为定!” 就在这时,廖四的一个兄弟冲进门来说:“富顺县衙的牟师爷求见。”这王惠堂一听这牟师爷求见心中一慎:此人为什么要找廖四舵爷呢?他可是在与王虎密谋这整富顺县县太爷陆机的事呀。这等机密之事怎能让其串帮呢?他马上对廖四说:“兄弟,这牟师爷是何人呀?”他假装不认识这人。 廖四那知道这牟师爷早已是王家的人。他更不知道他们已密谋了弄富顺县太爷陆机的事呢?他笑了笑说:“此人乃县衙之人呀,有文有谋,是个好的猫鼻子师爷!此人计谋也不少,他是在下的一个高参呀!” 王惠堂一听心中一股鬼火直冒;这牟师爷竟他妈的脚踏两只船,两边吃糖。还不知这牟师爷在这杨大发处有瓜葛没有?他决定要听听这牟师爷在此有何表现便对廖四爷说:“廖四兄弟,既有客我不便与您一起见此人。所以,我在里屋品茶,待你们谈完之后我们再往下商议如何?” 廖四爽快地说:“好!您到内室品茶,待我谈完之后我再与您继续商量吧!” 王惠堂迅速地走进了内堂坐定。这时,一兄弟引这牟师爷走了进来。 第三十一章 再说这王虎见这师爷来之后,这王朗云便逃之夭夭,自知情况严重。可他仍强打精神叫手下弟兄们守住口风,不准将王朗云叔叔的情况向外边透露半点。可是就在此时,这王朗云便叫人送来密信一封。对他此次遇难之事咬呀切齿,这中间是这富顺县县官陆机一手造成。同时这陕帮在中间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他吩咐先收拾这陕帮头目杨大发,同时,办事的弟兄要精明的武功好手,将这陆机择日干掉,以解其恨。这王虎得知这密信之后便与黄三浪商量如何按王朗云叔叔的吩咐办好这两件大事。 在王虎的密室之中,他将那师爷专程请来与黄三浪共商搞掉陆机和陕帮的计谋。几人在屋中分析了这陆机和杨大发的情况后决定先来个小打小闹,然后再动大手求。王虎对黄三浪严肃地说:“你娃娃派去的人无用!上次老子就可以搞掉这陕帮的头目的,可这老兄竟如此窝囊,还留下后遗症。先露了马脚,幸好将这活口郑大兴给弄了回来要不然这娃娃吓了一口讲出其中的内情,那事情就难办了!” 王虎讲完之后,这黄三浪便叹了一口气说:“这杨大发命大,上次我那弟兄用郑大兴偷来的杨生茂的铁弹打死他,这中间便可以一箭双雕,既可以让其内部产生矛盾,借杨大发的手搞掉这杨生茂,又将这陕帮头目杨大发弄掉,那知道这兄弟手不准呀!” 王虎听后生气地说:“你娃不用找原因了,这次我们由师爷作内应,派几个精干的弟兄将这陆机搞掉,然后再搞这陕帮头目,然后一鼓作气将这陕帮赶出自流井!” 黄三浪这时靠近王虎说:“大哥,最近有一个极好的机会。我们可以在此时下功夫将这杨大发和杨生茂双双除掉!” 王 虎听后甚为高兴地问:“有何机会?” 黄三浪讲:“这杨生茂定於元旦办喜事,到时这杨大发要当正婚人。这杨生茂的对象就是丁四小姐。而丁四小姐的爹是这大绸缎铺的老板丁么爷。我们可以利用这丁么爷干事!” 原来这丁幺爷生性怕事。自从他那绸缎庄办成了最大的绸缎庄之后,这黄三浪常带些弟兄去他那里诈些银子来用。这丁么爷见黄三浪便十分害怕。所以,黄三浪叫其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所以这次我们可以先派几个精明的弟兄扮成那迎新的人,以此机会来个暗中搞掉这杨大发和杨生茂。到时,让这绸缎铺的老陕丁么爷也与这杨大发陕帮成为死对头。如何?” 王虎听后大喜:“此办法甚好!这件事由你娃全权负责!” 黄三浪拍着胸口说:“这次老子要叫这杨大发和杨生茂死得莫名其妙!”可这师爷听他们二人讲完之后马上说:“王兄,此法好是好,只怕这时来的人多数是陕帮之人,弄不好会弄得自己无退路!” 王虎听师爷如此讲便问:“师爷有何意见?” 师爷马上揍上来说:“这如今朝廷已盯上了你王家,如若再闯出大祸正是朝廷剿灭你王家的好借口呀!王大哥,这事呀不简单,先还是以守为攻为好!” 王虎听后觉得师爷到底是个读书人,他的计策不像我们这些粗实汉,当那驼鸟,只顾头进去,屁股大半节被人抓住还不知道便笑着说:“师爷,您有何良策?” 黄三浪心中满肚子不高兴。这自己想的主意是如此好的主意竟给这师爷一句话给全否定了。“师爷,您是读书人,那就拿出更好的办法来吧!小弟洗耳恭听!” 正当他们商讨这报复之事时,一胖子小子怒气冲冲地冲了进来。此乃何人?原来此人便是王朗云出逃期中由他亲自任命的王家的总管王惠堂。这王惠堂乃王朗云二房所生。此人头脑灵光,颇有些点子。他一进门便将那掌门人的架势拿起:“到这时了还在闲扯什么呀?” 王虎见这新的掌门人王惠堂到马上迎了上来笑着说:“惠党兄,我们正在商量报复这陆机和杨大发之流的事!” 这黄三浪忙为王惠堂安坐泡茶。王惠堂坐下之后便将二朗脚一翘说:“别瞎忙了。如今这事必先从上方着手乃上策!上边整顺了还怕他几个小狗狗跳吗?” 王虎笑着说:“看来惠堂哥已有办法了?” 王惠堂拖着声音说:“王虎留下,其余人等出外等等!”他一说其他的人均自觉地走了出去。仅剩他和王虎。 王惠堂马上对王虎说:“你娃不要轻举妄动!任何大动作均要我同意,听到没有?” 王虎马上说:“是,惠堂哥!” 王惠堂喝了一口茶之后慢条斯理地小声说:“老子已派人上成都,此事已有消息了!” 王虎听有消息便拉长了耳朵来听。王惠堂半睐着眼睛说:“我派的是我最得力的文长兄。此人带了大额的银票去通关系。这次文长兄办事有力,回来我要重赏他!” 原来这文长到了成都之后恰逢这四川科考,考生因故罢考。这时的丁宝桢总督恐事态扩大,亲自前往考场劝考生复考并说不追究此事。可是,考生刚考完,这丁宝桢便拿领头闹事之人。而这时他的爱子奉朝命为外省一副专考,因为路上得暴病而亡。这丁宝桢知此事之后气得吐血。这时文长要找丁来打通关节显然不是时候。于是文长又打听到了丁有一宠姬金氏,而这金氏又与成都知府之妻关系密切。于是文长用了四千金购得珠花一枝,让知府妻转送于这金氏,并许诺事成有重谢。 这成都知府之妻得此好处从天而降自然高兴,便带着这珠花来到了丁府的外宅找到了金氏并将此花送与了她。尔后闲谈中便说:“自流井王家拖得家散人亡,只有你才能在丁保面前说话求饶,保全一家性命是大好事。” 这金氏爱花不释于手,但她知道丁之威严不被进方于是退了出来。她将此情况向文长讲了后,文长便又将重金贿通了丁身边的贴身护卫戈什哈。在戈什哈的屋内文长大声地对他说:“如果这丁宝桢来,此事便好办了!” 戈什哈说:“他马上也许就要过来说有事找我。”可就在这时戈什哈便听到了丁的脚步声。这文长便大声地说:“自流井王家那场官司,株连太大,这丁之子办事也严所以在路上暴死,这也许是报应。哎,这清官难作呀!” 这丁宝桢听此话心中十分的恼火。他叹了一口气走进屋内。发现金氏和戈什哈,还有这不认识的文长在屋中,便说:“戈什哈您有客人?” 没等戈什哈发言这金氏便上前来说:“这年月还是自己多积德行善,这样也许好一些。那自流井王家的案子你不管还有谁来管?我看呀,这节骨眼上就少拉几条命债吧!” 丁宝桢低头叹着气想起儿子暴亡之事他便对金氏说:“是呀!这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应验呀!我杀的人是太多了!也罢,那自流井王家的案子就此了断了!不管了,烦心呀!不管倒落得人清闲。” 这文长办事果然厉害。从此自流井王朗云之事便来了个软幺台。这王惠堂讲完此事他大笑了起来对王虎说:“兄弟呀!这日子长着呢!这陆机也好,杨大发也好找其算帐也是个早迟的问题!” 王虎这时才松了口气说:“这下朗云叔可以返回来了?” 惠堂笑着说:“早已派人去接他去了,还用你来说!” 第三十三章 这牟师爷由于与这廖四交往人中吃了不少钱,而与王家交往也吃了不少钱再加上这县衙中可以与县太爷交往自然也可以吃一些想巴结县官的盐商的钱。这人自以为聪明,所以常以这“小诸葛”自称。他一走进来便向廖四舵爷打拱作揖地说:“廖兄呀,这自流井中王三畏堂与这县太爷斗,与这陕帮相斗如今已闹出了不少的麻烦。所以,我想如今这自流井的事非之事甚多,廖大爷可要小心才是呀!” 廖四听这师爷如此一讲便马上走上来悄声地说:“师爷这话可不能在此多讲,如今这自流井自然是事非之地,只是此话传出去恐怕要让您牟师爷日子不好过呀!” 牟师爷听这话中有话便收了口说:“好了!我不讲了。今天我来的目的是,我想也入个伙,暗中入个伙,以便以后可以名正言顺地为舵爷办事!” 廖四舵爷听后大喜:“好呀!我等了好久才等到您兄弟这句话。好!我们之间既然是这种关系,那好办。按照我们会的规举,您属于秀才,便以文秀才从三排起的规举讲这袍哥吧!” 这袍哥是由一个福建人陈开泰於清初来四川时创立的。先在川南的叙永开始,逐渐推广到全川的。这哥老会便是袍哥的全称。他们奉祀关羽为神。每年农历五月十三日就要团聚开大会,名为单刀会。这凡是入会的人又分为十排。秀才讲袍哥以文秀才从三排起,武秀才从六排起,故有文三武六之说。无论谁入会均要有“引进”、“保举”、“保重”、“超拨”三个“恩拜兄”才算是完成了讲袍哥的手续,礼数。,这样子就可以由会里的管事向别人介绍,就可以以袍哥身份会客,印制个人名片。以后对恩拜兄均要有礼数。凡三节、两生、婚丧大事都要送礼并去帮忙。 在内屋的王惠堂听这牟师爷的话之后心中甚为气愤。此等人如果还加以重用,必有后患!他咬了咬牙,要看这牟师爷还要搞出些什么名堂。可就在这时,这牟师爷却什么也不讲了,他等了好久也不闻牟师爷的声音,他便悄悄从门缝中向外屋看。原来这牟师爷讲完之后已被这廖四舵爷支了出去。王惠堂这时心中矛盾极了,如此的为人,这廖四定要将事情搞砸。他急不可待地从屋中走了出来。可不见这廖四舵爷,他知道这廖四定将自己在此的事向牟师爷讲了,不然他们为何要避开自己而走出去呢?但他却显得十分冷静的坐了下来。没过多久只见廖四从门外走了进来便笑着对王惠堂说:“牟师爷要入会,所以,我批准了他的要求!王总管讲吧!我们如何行动?” 王惠堂已交了三千两银票,他想反悔显然是不行的。他知道这廖四的袍哥队伍大,势力雄,如果得罪又将给自己留下这拌脚石,所以他硬着头皮说:“舵爷,这样定下的事可要守密,如若透了出去,您我均会惹上麻烦的!” 廖四马上说:“自然要守秘密。您总管不讲我也知道厉害。只是要守信用就是了。这杨大发会长行动规律我们也要好好地摸一下才行,找机会把事情办得干净一些,对不?” 王惠堂靠上来说:“弟兄们口风紧否?” 廖四说:“放心!我这里如有人要去通风报信,或走漏半点什么风声,我的王法是严厉的。不是沉河就是割舌头的处罚,谁敢如此胆大呢?放心,这事呀我已找了一个武功上乘的弟兄去办!此兄不仅会八般武艺,而且会飞檐走壁之功!” 王惠堂马上说:“我可见此弟兄否?” 廖四马上说:“当然可以!”他说完便对门外叫了起来:“田麻子!进来!” 这时一个麻子脸的彪形大汉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一进门便对廖四舵爷说:“舵爷什么事?” 廖四马上对他说:“先见过王总管,他将向兄弟吩咐如何行事!” 王惠堂马上说:“这事为何是我吩咐呢?自然该由廖爷吩咐了!” 廖四马上对这田麻子说:“兄弟明天有一个买卖,是一个进大钱的买卖兄弟您去办!” 田麻子马上说:“大钱?” 廖四说:“有几千两银子可进的买卖。我想也只有您才吃得下来。” 田麻子立即笑着说:“感谢舵爷的看重,讲!” 廖四在他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讲了一阵之后便说:“快些去准备吧!” 田麻子听完之后便告辞了二位出门去了。 王惠堂见这廖四安排此人去办自然放心了,便告辞而去。他要赶回去处理这牟师爷的事情,因为,现在此行动关系甚大,不能出半点差错。 第三十四章 再说这杨大发自从把杨生茂的婚事说成之后便开始重点料理自己所管辖的井灶。由于这时有些井出现了枯水现象,他决定要找人来想办法加以解决。这天,发原井的管事又来报告说:“卤源越来越少,有可能在近期枯竭。” 杨大发听后决定马上带上吴金漏和两个保镖前往大坟堡的杨家冲看看,这口快枯的盐井。 一切准备停当之后他便坐上他的那乘单人轿向杨家冲进发。 一路上他与吴金漏谈笑风生。杨大发笑着在轿中与随边上走动的吴金漏说:“杨生茂这回找了个大财东,往后他娃娃的日子就好过了!” 吴金漏笑了笑说:“依我看这丁四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只怕以后这杨生茂管不住她哟!” 杨大发大笑了起来:“这种男人怕老婆是他的弱点,可是女人又喜欢这样的男人哟!” 哈哈哈,两人说得大笑了起来不觉他们已到了这桃花山前。这里是一个少人烟的荒野,四周只有竹林、树林。在这林中一条石板路时常有人过往。可他们走了这许久似乎未见行人。轿夫抬得出起了大气。就在这时从林中窜出一蒙面男子提着一把大刀带着几名蒙面兄弟围了上来。这两名保镖也提着大刀迎了上去。可是欺打没几回合便被这蒙面大汉砍翻在地上。他又冲到轿前揭开轿帘一看杨大发已吓得躲在轿坐下边。这大汉用手一伸抓出杨大发便要欠下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吴金漏用一块石头猛击中了这大汉的头部。只听这大汉:“哎呀!”一声鲜血如注地倒在了地上。其余的人见状心中早已吓得奔逃于林中,一会儿不见踪影。 吴金漏走上来扶着倒在地上的杨大发,杨大发身子仍在抖动着。“杨会长,没事了,这贼人已被我赶走了!” 杨大发这时站了起来,发现面前的蒙面大汉便将其蒙面布撕掉一看说:“哎呀!这不正是那天在庙中用弹子打我的人吗?我看没错,身高和举动均相似!” 吴金漏马上上来看了仔细说:“此人是何人呢?”他弯下腰去用手在这大汉的包中摸了一下便抓出了一张银票上边写着1000两的面额同的还搜出了一张袍哥的片子。片子上清楚地写着:“田长寿,大五哥”这吴金漏马上说:“这袍哥会的人怎来杀我们杨大哥呢?” 杨大发沉思了一会儿说:“这袍哥我杨大发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呀!再说我与他们那舵爷廖四之间关系还不错嘛,为什么他的人要这样三翻五次地害我呢?”杨大发看了看这田麻子并用脚将其尸体蹬开便又上了轿子说:“赶快走吧!此地定会出祸事了!”这轿夫忙又抬起这杨大发往前走。可走了几步这杨大发便大声说:“往回走,今天不上井场了,老子今天要弄清楚这廖四的人为什么要如此来害自己!” 可就在这时,从另侧林中又冲出一队蒙面人。领头的是一个个头齐楚的汉子他大声地叫着:“杨大发,你休想逃走!”这大汉带的一队人将这小轿围在了中间。杨大发又吓得嘴发抖说:“天要绝我也!” 那汉子上来举起手中的大刀便一下砍烂了轿子说:“杨大发你杀了我们的田麻子兄弟还想逃走,乖乖地下来吧!” 杨大发吓得全身发抖地从轿中走了出来。站在了这蒙面汉子的面前。这汉子用大刀在杨大发脖子上一放说:“杨大发今天不要怪老子不讲道理了。在让你见阎王之前我要向你讲明白:你这些年在我们自流井弄走了这许多的金银,你却还不死心,还勾结官府来整我们这当地的盐商。你真是太凶了!今天不收拾你更待何时呢?”杨大发这时嘴中牙齿直打盍。他还有什么话讲呢?只有眯上眼睛等死了。就在这时,吴金漏将那从田麻子身上搜出的银票递与这汉子说:“兄弟,你将此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拿去,放了我们的杨兄弟吧!” 这汉子接过银票看了一下笑着说:“老兄你懂事?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放他一马!弟兄们走吧!” 吴金漏这急中生智终于救了杨大发一命。这杨大发见这大汉子不杀自己并走进了树林才一下抱住吴金漏跪在地上对他说:“兄弟呀,今天不是您急中生智呀!我早已成了这汉子的刀下鬼了!” 这汉子是何人呢?原来此人便是这王虎的手下黄三浪的小弟兄丙五。这小子的行动是受黄三浪的指使专门在此监视田大麻子行动的。昨天晚上这王惠堂在廖四那里发觉这牟师爷与他交往并从中散布于自己不利的言论后心中一直不满。同时,他根本不想让这廖四的人田麻子插手任何事情了。听以,才在这田麻子行动之时,又找了王虎派弟兄们在此地点监视田麻子的行动。王虎指示,如若田麻子收拾了杨大发便迅速离开,如若田麻子失手就算了。这丙五自然也想立功将这杨大发收拾一下,只不过他不能弄死杨大发,怕事后再给王家添麻烦。在这时又意外地有了1000两银子的进帐,自然乐开了花。可他却不知道他今天的暴露让他的命运急转直下。 当丙五带着弟兄返回炎帝宫之时,这黄三浪便走上来对丙五说:“你这小子看到了什么了!” 丙五说:“走进去讲!”他和黄三浪走了进去。走进一间小屋中他便坐了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黄三哥,这田麻子没有杀到杨大发却让杨大发的人给杀了!不过杨大发的两个保镖被杀了!” 黄三浪说:“那你如何办的呢?” 丙五抓了一下头皮说:“我……我咋办?我又不敢出面,只有看着这一幕……。” 黄三浪狠狠地大声说:“扯谎!扯谎!” 丙五马上将这冲出去杀杨大发的事原本讲了。他马上声明:“这可是吓他一下,并没有造成后果呀!” 黄三浪听后更是生气地说:“这下好了,你们竟暴露在杨大发的面前了!我说呀,这又将给王家增加麻烦的!” 丙五哭丧着脸说:“我们是哪个,他杨大发并不知道呀!” 黄三浪听后说:“好吧,快些准备好。明天这老陕杨生茂办喜事,这小子实在太不够朋友,我们王虎大哥讲了先将这小子暗算了,以振摄这陕帮。让这胆小的老陕丁幺爷也不敢轻举妄动!” 丙五马上说:“是!黄三哥您吩咐了就是了!” 黄三浪马上说:“按老子安排的办法去办,不准私自行动!懂吗?” 丙五说:“明白!” 第三十五章 王惠堂在自己的府地中苦思冥想这最近的事。他想到了王朗云叔的事,又想到了这王虎安排人去弄杨大发和富顺县官陆机的事,又想到了这袍哥廖四大爷遇牟师发的事。他发觉这中间自己似乎已被网入了一个大网之中总理不出个头绪来。他那借刀杀人之举看来有些问题。 正当他苦思索这几件事之时,王虎和黄三浪走了进来。王虎一进门便打拱对王惠堂说:“大哥,您一人在家中想何事呢?” 王惠堂见王虎过来了他便说:“家中少爷已经被朗云叔叫过去了,所以家中仅剩我一人了。” 王虎自己找位子坐了下来。黄三浪站于王虎侧边。王虎对王惠堂说:“这黄三浪已安排人对这杨生茂的情况作了了解。这人在近日要成婚,与这丁幺爷的女儿丁四小姐。他们准备利用这个机会将他搞掉!以振摄这陕帮!” 王惠堂站起来在屋中走了几个来回便说:“此事是件可以振摄陕帮的事,但是,不能有闪失!更不能暴露是我们王家所为!” 王虎听后说:“这次肯定计划周密,不会有闪失的!” 王惠堂马上坐在王虎身边说:“最近这牟师爷有何动静?” 王虎听后说:“此人前天来报他发觉了县太爷陆机的行踪规律,叫我们安排人去行动定能有果!” 王惠堂马上说:“不要轻举妄动!” 王虎说:“何因?” 王惠堂叹了一口气说:“这人呀就怕这阴一套阳一套的两面之人。我发觉牟师爷与这袍哥大爷廖四有瓜葛。” 王虎马上说:“那怎么能行?这牟师爷最近的举动我总觉得有些奇怪。一面叫我们下手搞陆机县官,一方面又说此事小心才是;一方面叫我们可以整这杨大发,一方面又说这杨大发神出鬼没不好下手叫我们想周全了才动手。如今他又与袍哥大爷廖四有来往,这人呀是得防着点!” 王惠堂马上气愤地说:“老子不是看他在为朗云叔的事上有功,老子早将他开了!” 黄三浪见王惠堂如此气愤便上来问:“惠堂大哥,这牟师爷如今有何勾当?” 王惠堂便说:“老子到廖四那去,暗中听了这牟师爷与廖四的对话,他在中间打我们的破锣!还叫这廖四提防我们!这 等家伙有何用?只有坏事的份!” 黄三浪听后也生气地说:“我们对他如此好,他竟如此不仗义,依我看找个时机将他暗作了算了!” 王惠堂瞪了黄三浪一眼说:“头脑简单!你那脑子动一下嘛!我们用一个小计便可以让他死於我们对手的手下!” 王虎马上冷笑着说:“好!这次老子要叫他出面来整县太爷,借县太爷之手来杀了这畜牲!” 就在他们商谈之时,王惠堂的一个亲信赶进来报说:“牟师爷求见!” 这王虎说:“杂种,四川人硬是说不得,说曹操,这曹操就到了!” 王惠堂想了一下说:“请他进来,老子正要问他一些事情。” 王惠堂对王虎说:“先听听这小子讲的玩艺儿有些什么货吧!” 正说着这牟师爷便走了进来:“王大爷,王虎哥,黄三哥您们都在呀!” 王惠堂假装热情地说:“牟师爷最近公事繁忙呀!” 牟师爷听这王惠堂的语气中似乎有一种说不准的东西,他心中一惊:“这王惠堂总管难道知道了本人的什么事情?”但他马上慎定了下来笑了笑说:“无事忙,无事忙!今天来找大哥可有重要情况相告!” 王惠堂问:“有何重要情况快快讲来,不要卖关子了!” 牟师爷神秘地对王惠堂说:“听说这袍哥大爷的管事田麻子在在剌杀杨大发时被打死了?” 王惠堂一惊:“田麻子这武艺如此高之人轻易被人整死了,这人一定武艺更高?” 牟师爷马上说:“听人讲这田麻子是在杀杨大发之时被他的下人吴金漏用石头给砸死的!县衙闻此事已将此事列入了命案在审侦了!这人命关天之事,我怕与王大哥有牵扯,所以便快速赶来报告了!” 王虎马上说:“他们要杀杨大发与我们有何干系?” 牟师爷笑着说:“那是,那是。上次王大哥向我们讲了借刀杀人之事,我怕……。” 王惠堂马上严厉的说:“我讲借刀杀人,也没讲借这袍哥廖四大爷的手来杀人呀!” 牟师爷马上说:“那是,那是,我是为大哥好呀!” 王虎上来笑着说:“此事陆机准备如何侦破?” 牟师爷说:“陆机已命他的左右二手前往现场将这田麻子的尸体进行了现场堪验,同时从这田麻子的身上又搜出了一封密信。” 王惠堂马上问:“密信?由何人所写?” 牟师爷马上说:“此事我的确不知道。但据说此信是出自于一个李姓之人手!” 王惠堂说:“这李姓人是何人呢?这事关重大,牟师爷您可要认真打听,有消息即来报告!定有赏!” 牟师爷答应之后便告辞而去。 待牟师爷走之后王惠堂便对王虎讲:“派上两个弟兄跟与这牟师爷之后,看他中间有何花招!” 王虎马上说:“好,我马上派两名弟兄跟踪他!” 第三十六章 在八店街丁么爷的绸缎铺后的四合院中丁四小姐早已将这院中正屋找人翻修一新并且将新房中的一切准备就绪。他只等这姑爷上门。 这丁四小姐这时在屋中犯着愁。她找的七姐妹到现在才找到五个,还差两个呢!按照这秦人的规举凡是招郎上门必须由新娘领着七个未婚的姑娘一起去迎接上门姑爷。这便是“七巧搭桥渡双星”。她这时大声地叫了起来:“爹!……。” 丁么爷听女儿大叫便走进来问:“四姑娘有何事如此乌嘘呐喊地?” 丁四小姐说:“您说要这七巧迎亲,这下好了,找了半天也只找了五个,此事如何是好呀!”丁么爷马上说:“好!好!我马上让我的一个伙计去找两个小姐来不就成了吗?” 丁四小姐马上说:“这可要找那未结婚的黄花闺女呀!” 丁么爷自然百依百顺,他那敢与这独生女对着干呀。“是!是!那有找徐娘半老的呢?”他边说边往处走。这时,一伙计上来高兴地说:“老爷,这丁四小姐让人找的黄花闺女还差两个?” 丁么爷说:“是呀!快些去找!快些去找,我那女儿可是个怪脾气!” 这伙计说:“找啥呀,正有两个姑娘在门外与一个老头在那叫我们作点好事为其施一点银子。他们讲是家里房子烧了出来划缘的。” 丁么爷一听大喜:“这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呀!快请进来,快请进来!” 这伙计忙出去叫这三人进来。当这老头引着两个姑娘进来之时,丁四小姐急不可待地冲了出去。她见两个姑娘生得俊俏心中十分高兴忙上去对老头说:“此乃老爷子的闺女?” 老爷子故作害怕的样子说:“正是,小姐有何吩咐?她俩高的叫翠花,矮的叫翠玲。” 丁四小姐说:“您老人家在侧房安顿下来,两个姑娘随我来!”丁四小姐对伙计讲好好安顿老头并叫给老头十两纹银暂作开支,待事完之后定将再多给予些银子。 再说这二姑娘生得俊俏不说而且行动敏捷。均穿着兰花布衣裤。其中那个子高一些的稍瘦一些,矮的就十分丰满。当二人走进丁四小姐的闺房内时,丁四小姐向她俩作了介绍并吩咐他们如何安排作事。这二姑娘当即跪於丁四小姐面前感谢她的救命之恩。丁四小姐扶起这两个姑娘心中非常同情这二位姑娘。而此时她发现二姑娘长得比那五个姑娘更俊俏便决定让这二位姑娘作贴身丫环,留于面前使唤。原来的丫头便去干其他事。 当这迎亲之事完结之后,丁四小姐便与杨生茂一起进入这四合院中的正堂之屋中。杨生茂走进这屋中便有些醉意对丁四小姐说:“今天这酒席之上杨大哥可让我喝醉了!” 丁四小姐马上对杨生茂说:“我早料到,这酒席桌上定有这结果,所以专门为您准备了这醒酒汤。”她说完便对门外叫了起来:“翠花、翠玲,快将醒酒汤为杨大哥送进来。” 翠花和翠玲忙一起走了进来。翠花将一碗醒酒汤递了过来。“请小姐送与杨老爷用吧!” 这丁四小姐接过醒酒汤之后用嘴尝了一下便说:“如此烫,怎喝?” 翠花忙说:“厨房中的人叫递上来的呀就是这烫的,还说老爷就要喝这烫的才好!” 丁四小姐听后火冒三丈:“给我出去!我看呀这厨子也太不懂规举了,这么烫咋马上喝呀!” 翠花和翠玲二人退了出去。这丁四小姐用汤勺在碗中边搅动边吹。没过一会儿便吹冷了。她将此醒酒汤递到杨生茂嘴边一勺勺地喂与杨生茂吃。 门外两小姐见丁四小姐喂完醒酒汤之后便迅速地来到她们的‘爹’房外,用手轻轻地敲了一下门。这老头便从屋中走了出来。三人轻脚轻手地向大门外溜去。刚走到门口之时,这守门的伙计便问:“二位小姐要走?” 这老头说:“小姐打发了银子就叫我们走呀!” 这伙计听后知道这是临时用之人肯定不能久留,便将门打开让三人走了。 此三人原来正是这王虎安排的。他得知这丁四小姐找七个姑娘还差两个时心中大喜,于是在那窑子中找了两个常与之取乐的妓女来此地办此事。当时他只对这二位妓女讲是为杨生茂放些伤身断武功之药。那知,这正是致人死亡的剧毒之药—砒霜! 再说这杨生茂吃了丁四小姐畏的醒酒汤之后没过一刻,这杨生茂便吐鲜血而亡。她一看便知是砒霜之毒才如此厉害。丁四小姐吓得惊叫着跑了出来找这两个姑娘之时,她才发觉这两人与这老头早已逃之夭夭了!她大哭了起来。丁么爷听女儿哭马上跑过来一问才知道这新婚之夜的姑爷已死在了床上。丁么爷气得直叫:“造孽呀!造孽呀!”他弄不清楚这三人是何人?是谁派来的呢? 丁四小姐这时气得大叫:“这些伤天害理的人,我要报仇!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杨生茂被毒死之事很快便传遍了八店街。众人们纷纷传出一种说法,说这丁四小姐是填杨王氏的房。这杨王氏才死三个月时间,肯定是这杨王氏找到了这杨生茂,让他与她团聚而不让他跟与另一女人同房。 又有人说,这丁四小姐克夫太凶,所以,男人一进门便被克死了。这些流言让丁四小姐无法见人。她没想到自己命如此不好。当杨大发赶到之时,丁四小姐大哭了起来。杨大发到门外看已停在门板上的杨生茂,他揭开面罩看时发现杨生茂双眼仍睁着,嘴大张着。他用手去为杨生茂抹眼睛,边哭着说:“这定是那当地的王虎等人所为呀!这仇不报我杨大发就不是人!兄弟您放心地去吧!孩子有我关照!” 丁四小姐上来说:“杨大哥,还是让杨焕奎留在我家吧!我会将他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的!” 杨大发流着泪说:“杨兄弟苦呀!他经历了如此多的磨难才打穿了磨子井,如今日子好了可又被这地头蛇给害了!你们当时怎么不小心这生人进来呀?” 丁四小姐向杨大发讲了这两个小姐的模样和这老头的模样。杨大发听后便问:“其中高的那个姑娘是不是脸左边耳前有一颗大志?” 丁四小姐一下猛地想起了。“对呀!我发觉这姑娘这一颗志如此明显!对呀正是!” 杨大发这时才叹息着说:“这些狗东西居然用妓女来扮姑娘进丁家门。他们的阴谋看来不只是杨生茂呀!这是向我们陕帮开刀的信号!丁四小姐告诉您爹呀,现在要小心,可能这当地的地头蛇会采取更大的行动!” 第三十七章 杨大发在杨生茂被害死之后一面向富顺县县令陆机报案。一方面派出了自己的贴身管事吴金漏带上几名原在县衙干过的清兵兄弟一起快速地赶到了这王家堂妓院区。他们均化了妆分散于这一带的各个角落。 当他们在上午已时准备游动之时,两位姑娘带着包袱慌慌张张地从妓院中跑了出来。她们快步地向半边街方向跑去。吴金漏发现后忙叫四个兄弟围上去,很快便将两个姑娘抓了起来。这二人正是在杨生茂家出现的那两个姑娘。吴金漏和弟兄们七手八脚地将他们押入了不远的陕西庙之中。 杨大发没想到这吴金漏如此迅速地就抓来了这两个女人。他高兴地走了出来对吴金漏说:“先将她们关入密室之中!” 这两个女人这时才吓得全身发抖直叫侥命! 杨大发随吴金漏一起走进内面的密室之中。先提审那个子高的号翠花的姑娘。当这翠花被押进来之时,她一头跪了下来直叫:“这害死杨生茂并不是我们呀!是王虎会长派的一个人来强迫我们干的呀!” 杨大发听后马上愤怒地说:“这砒霜之物你们不知?” 翠花说:“我们接过那白粉状东西之时,这带我来的哑老头说是蒙汗药!所以我们才放入了那醒酒汤之中。” 杨大发站了起来大声地说:“他们还有什么交待於你?” 翠花马上说:“没有了。他们给我们两姐妹一些银两便叫我们离开自流井远走他方不要返回来。所以,我们才准备了这东西跑出来。没想到刚跑出来便被您们抓住了!老爷侥命吧!” 杨大发马上命令手下:“关入密室,好生看押,不准再有闪失,陆机县长已派人来提这两名人犯!” 吴金漏马上说:“好!”他与下人一起将翠花押入密室之中关了起来。 杨大发对杨生茂的死,心中悲愤极了。他决定将这奎儿弄在身边找一武土教奎儿习武,以后以好带着他,让他成为自己的贴身之人。他见吴金漏返了回来便说:“金漏兄,马上到丁四小姐那屋中在将奎儿给我带回来。” 吴金漏马上点了几个弟兄快速地赶到了丁四小姐的绸缎铺。可是他刚刚走进这绸缎铺便发觉丁么爷哭得如泪人似的。丁么爷见吴金漏到来一把抓住吴便哭着说:“杨会长可要为我们陕帮作主呀!”他拉着吴金漏往里屋走去。吴金漏才发觉丁四小姐也上吊自尽了。她的尸体与杨生茂的尸体放在一起摆着。店中伙计已将吊丧的一切准备停当。丁么爷显得神态不清醒,他在院中走上走下的。吴金漏见此情景也不免流出了眼泪。他当下就命一弟兄回去向杨大发会长报信,让他前来看一下并带一些弟兄来帮助丁么爷将这二人入敛,办好丧事。 就在吴金漏吩咐弟兄回去报信之时,这丁么爷一头撞在大木柱上立即也断了气。吴金漏上去吃惊地扶起丁么爷,可是他早已断了气。吴金漏流着泪说:“真是呀,祸不单行呀!这是造了什么孽呀!弄得丁四小姐家破人亡呀!” 没等多久,杨大发便带了人到这丁么爷的家中来。他刚一进门便发觉吴金漏正抱着丁么爷哭得如泪人。他几步走上来叹着气也流下了眼泪自言自语地说:“这喜事顷刻之间便办成了大丧事呀!生茂呀,您是怎么回事呀!如不与丁四小姐认识有这样的悲惨结果吗?” 他一边哭一面对下人讲:“快去准备三付黑漆棺木,将他们入敛,择个日子让我们大家来为他们办好丧事。同时,通知丁么爷的直亲前来接收财产。陆机县太爷马上到自流井,我要叫他好好地破案将那些狼心狗肺的家伙抓起来千刀万刮!” 就在他们准备办丧事之时,一下人来报陆机县太爷已到了陕西庙。杨大发向吴金漏吩咐好之后便随这一下人急速地返回陕西庙去了。 当他走进庙子,这陆机便迎了上来:“杨会长我一接到您的信便坐快轿赶了过来。” 杨大发将陆机接进自己的内堂室中后,叫下人泡茶。他坐了下来后便叹着气对陆机说:“这王虎杂种,找两个娼妇下毒害死了我的兄弟杨生茂之后,弄得丁四小姐寻短见死了!她的爹丁么爷也气得撞柱死了!惨呀!一家人均如此了断了!这王家干的好事呀!” 陆机县长马上问:“这凶手呢?” 杨大发说:“正押于我的密室之中!我害怕他们杀人灭口所以才采取这种办法,才留住了活口!” 陆机高兴地说:“甚好!甚好!这活口便是他王家的罪责证据。这次我要以此案将他们好好地整一整!我已带了囚车来。现在将人犯给我提出来吧,我要押回富顺县衙去亲自提审!” 杨大发马上将这二位女子叫人弄出来交于陆机的待卫清兵。这待卫清兵将这二女子弄於囚笼之中关起来。准备上路。 陆机在其他人走之后便对杨大发说:“老兄呀!当心一些吧!我听说您也差点被暗算?” 杨大发笑了起来说:“我这命值钱呀!他们来暗算我的人自己找了死!” 陆机笑着说:“有这等事?” 杨大发说:“这也许就叫报应吧!陆县太爷您也要小心呀!这些人并不喜欢您呀!” 陆机说:“那是,那是。”他说完便告辞而去。押着这两个女子取道返回富顺县衙去了。 第三十八章 再说这陆机坐着小轿与清兵一起押着两位女子向富顺方向走了大约五十里地时,大家便要求在这大路上休息一会。陆机马上生气的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怎能休息呢?快走到沿滩镇上休息不迟!” 下人听这陆机如此讲之后,均不敢再提休息之事。一路便快步向沿滩方向而去。当他们刚走到这一夹谷地带之时,从两边冲出一队人马。个个手持大刀蒙着黑面纱,向这陆机小轿冲来。这陆机在轿中吓得直躲。好在清兵奋力保护才将陆机保护着从轿中救出来躲在了一个山崖下的洞子之中。可是那前来的人已将那两个女子的头砍飞。成为尸首和头分两处的死人。没一会这一队人马便消失在这密林之中。 当陆机从洞中出来之时,他的部下才说那两名女子已经被砍成了两半。陆机望着死亡的两名女子又忽地说:“这杀人灭口之举一看便明白。这王家呀要干什么呀!老子就不怕,这次我定要好好地收拾一下!老子先将那王虎抓起来,定要将他嘴撬开,弄个水落石出!” 陆机叫下人将两名女子草草埋了之后,便和部下返回富顺县城自不在话下。 再说杨大发送走陆机之后,便与下人一起为丁么爷一家办理完了丧事。他在返回陕西庙之时,便有一探子来报这王虎一伙人已经准备了上告的状子。其中的内容有好几条。其中有杨大发勾结太平军与朝廷对抗的条文;还有在这陕西庙中有反清的盈联和文字,以及雕塑。 杨大发一听这些心中紧了起来:“他们向谁告?” 这探子说:“最近听请朝廷中有几名大员他们均拉上了关系。” 杨大发知道这所有上告的条文中此二条可是要命之条文!如若清庭以此来问罪任何一条均是死罪!太平天国已失败,而且那些头目均杀了头。自己眼下唯一不好反抗的便是这清廷。他想到此心中便紧了起来。为了弄清情况他又命探子再打探! 这些事均是这郑大兴所提供的内容。因为他知道杨大发是反清复明的势力中的一员,而且还知道这杨生茂看见了这庙子的反清盈联和反清的雕画。这些东西为王虎提供了整倒陕帮的有力武器。 杨大发回到自己的内屋之中后,便马上找来吴金漏和杨经梦对这情况进行认真的分析和研究。他对二人讲:“现在这当地盐商看来已齐心团结准备向我们陕帮发起总攻了!他们对杨生茂下毒手之后,这又来这一招,看来是各方动员向我们进攻了呀!大家看下一步我们该如何办呢?” 杨经梦靠上来说:“我们在这自流井至少合有六、七成的盐井,有经济实力怕他个球!” 吴金漏摇了摇头说:“这清政府怕就怕这造反之事。他们对太平天国的人均是斩草除根,而我们当时的确支持了太平军呀!再说我们的反清复明的文字在这庙中随处可见呀!下边的县官我们不怕,就怕这慈禧发话呀!她一发话我们就全完了!” 杨大发长长地出了口气说:“如今我们两手准备,第一手以攻为守,与他们斗到底!一手是撤!如若慈禧发话了,我们就快速地将井灶财产变成银票撤走!” 吴金漏说:“好!就照此办理!” 正当他们商量之时,这探子又来报:“现在王虎的人已经将陆机带走的两名女子给砍了!听说是砍成了头身各一方的场面!” 杨大发一听吃惊地问:“陆机县太爷如何?” 探子说:“陆机和他的人已逃回富顺县城,并无伤害!” 杨大发这才松了口气:“好在陆机还安全!此人的确可交呀!”他沉默了一会儿说:“这王虎的队伍看来开始动手了,所以,我们的人一定要注意。护卫人员现在起准备好洋枪和大刀等兵器,以应付这突变的局面。同时,通知我们管的井灶人员均备以武器,准备这当地的人武装强占我们的井场!” 吴金漏马上叫几名部下马上到各井灶传达杨大发会长的口渝。同时,在杨大发的援意下。吴金漏准备将这陕西庙,自流井的井灶以及其他财物进行分割转让,以备不测。 正当杨大发安排这应急方案之时,陆机县令的密探又送来一封加急信。在信中讲了这王惠堂已将这陕帮支持太平天国周绍兴的事密奏了朝廷,朝廷见此密报之后,即日将派钦差到自流井来查探实情。望杨大发准备好应付之事。 杨大发见这密信之后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他这时才预感到这次王惠堂这一招定将置陕帮于死地也!这陕帮下一步如何动作呢?他们的命运如何呢? 第三十九章 在王惠堂的家中,聚集着王虎、黄三浪等人。他们正在推敲向京城皇上上告这杨大发蓄意推翻清朝的状纸。在状纸之中他们列举了杨大发的多条罪行。其中有这郑大兴从庙中弄到的陕帮谋反的谈话。陕帮自以为秦之地历来为帝都,陕人一直是汉唐正统自居。清兵入关后由于对陕地视为边省,进行严厉统治,经济更加落后,引起了陕人的极大不满,一直到顺治年间,这川南仍属南明所管辖。在当地南明的旧部死灰复燃,妄图以此恢复南明的统治。他们十分仇恨清朝统治,所以准备在这自流井通过开办井灶,积蓄财力,倒清复汉。而且在这陕西庙中的盈联文宇可以佐证。如那幅:钦崇历有唐有宋有元有明其心唯知有汉,徽号或为候为王为帝为君当日祗不愧为臣便是罪证之一。这种明目张胆的反清对联可见其反清是何等的坚决。在那立于乾隆十七年修建的馆碑文中也有:“建安未造,炎纲解纽,招烈帝以王室一线,陪困西川,不遇云龙,何以为首”,“我秦人素秉忠义,闻风俱起”等均可佐证。而雕刻画中竟有“苏武牧年”等场景。是可以看出他们不满清朝,不失汉节的决心。同时,他们还大力支持太平天国推翻清朝,会长杨大发还与这反清头目,太平军自流井的头目周绍兴关系密切,为义军提供了大量的金钱和财物!等等,这一切均写入状纸之中。 这王惠堂看了这一条条罪证之后大笑了起来说:“这一招才是真正的有力一招!这一招才是借用朝廷之手灭这陕帮的一招!”他走到王虎面前说:“你娃娃成天东杀一个西杀一个有何用?要知道杀了杨生茂还有那陕帮的杨大发在!而这一招可以将他们统统杀掉!懂吗?” 王虎听后抓着头皮说:“王兄的这一招果然厉害呀!没想到我们王兄刚接任这总管便来如此一招,厉害!厉害!” 王惠堂马上说:“这是倒陕帮的决定性一招;同时又是我们扩张井灶的有利时机!” 这王惠堂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向这陕帮发起总的进攻。他要一举将陕帮从这自流井赶出去。同时,他将把陕帮的井灶统统地弄於自己的手中。在他的计划中,他告状胜利之后朝廷便会理马这杨大发。杨大发心一慌就将处理井灶逃之夭夭。这时,便可以压低价钱大量收购陕帮的井灶,以此使王家实力大扩张。 黄三浪这时对王惠堂说:“王大哥,这次我们的大行动可要小心呀!当年王朗云叔就是锋芒毕露才弄得人财两失,这次可要把稳行事才是!” 王惠堂斜视了黄三浪两眼说:“你娃娃懂什么?” 黄三浪这逞能之举受到王惠堂的训斥之后他便不开腔了。王虎上来讲:“这郑大兴提供的东西重要是重要,但是有无证据呢?再说我们也没有进去看过那些对联和雕刻!” 王惠堂听这王虎讲话马上想:这是个道理呀!如果没有证据上告朝廷,朝廷一查没有此事将如何办呢?他想到此,便马上对王虎说:“将那郑大兴弄来,我要详细问他一下!” 黄三浪听后马上走了出去,将那软禁于内室的郑大兴弄了出来。这郑大兴一走进这王惠堂的屋内便马上又是打拱又是作揖地说:“王叔,我郑大兴终身不忘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 王惠堂走上来,用手将郑大兴的下巴抬起来慢条斯理地说:“郑大兴,你向我们王虎讲的那陕西庙中反清对联是千真万确的吗?” 郑大兴听这问便马上十分肯定的说:“这陕西庙中对联,雕刻均有反清的内容。这点杨生茂看了也吃惊过!” 王惠堂仰着头想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我们可以将他们的对联内容和雕刻内容弄来,这样更准确一些。在清乾隆十八年(公元1753年)和十九年,清庭接连颁布了两道禁演《水浒》戏的律令,这替天行道的杏黄旗矛头指朝廷清政府自然绝不允许的!可这杨大发的西秦会馆之中《水浒》戏雕刻画如此明显,自然是反朝廷的狼子野心招然若揭了!这戏雕刻是抹不掉的!好,将这郑大兴带下去!” 几名下人将郑大兴带出去自不话下。 王虎听后说:“这铁证如山呀!王大哥我们这次赢定了!这杨大发的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当他们谈得正热火之时,一下人走进来报说这自流井的袍哥大爷廖四爷和他那铁脚板老幺求见!王惠堂听到此二人要来求见,他心中想这二人来定是为田麻子被打死一事来讨说法的。在这时他来定是好事。因为这杨大发打死了田麻子乃命案,又是一罪证于是他马上对下人说:“叫他进来!” 没过一会儿廖四和铁脚板老幺一起走了进来。廖四走进门见王惠堂与王虎和黄三浪均在便说:“哎呀,几位大哥均在真是运气好!” 黄三浪马上为廖四爷看了坐并送上了茶,这铁脚板老幺自然站在廖四的侧边守卫。黄三浪笑着说:“廖大爷,您亲自上门定有要事相告吧!正好,我们惠堂大哥在。” 廖四爷望着王惠堂便说:“王大哥,您正忙呀?” 王惠堂走过来施礼之后说:“廖大爷今天来莫不是为那田麻子被打死之事而来的吧?” 廖四爷笑了起来说:“还是惠堂大哥明事,我那老兄可是我的得力管事,如此一个得力之人,一下子给杨大发的人弄死了,我想王惠堂大哥总该有个说法吧!” 王惠堂听这廖四的话之后沉思了许久才说:“廖大爷,此事我想这样讲,一是我们之间已达成了协议的,我出银子你去办事。这种事只怪自己没处理好所以才被别人打死。二是,这件事要讨说法自然是债有主,冤有头。既然杨大发的人打死了您老兄的管事田麻子,您应该找杨大发处算帐才是正道,是不?” 廖四爷马上笑着说:“这自然要找杨大发算这笔帐,可是他家中的人闹着要我赔他们的人命,这事恐怕不是点点银子可以打发的吧!再说他可是为王家而去干的事,这种事从理上讲也该惠堂大哥出几个是不是!” 王惠堂听后冷笑了起来:“这办事,成了给银子,不成还谈什么银子之事呢?” 廖四爷见这王惠堂翻脸不认的样子心中十分恼火。他马上说:“看来!这事我们只有对簿公堂了!” 王惠堂马上说:“不用了!我现在正在准备为此事上告朝廷呢!” 廖四爷急了:“上告朝廷?告我廖某?” 王惠堂大笑了起来说:“兄弟的事不能百了是不是?这田麻子的事以及勾结县令陆机的事还多着呢!这杨大发正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所以眼下可不能闹内讧呀!告倒了杨大发你那田麻子那点钱算什么呢?多的也要拿回来!” 廖四爷听后前思后想后便兴奋地说:“哎呀!王大哥您硬是个小诸葛!想的办法是比兄弟想得周到。那我们联手搞这大肥头杨大发。告倒他后可不能亏待我廖某人哟!” 王惠堂笑了起来:“你那脑瓜子灵嘛!好说好说!不过眼下有一件事您要作!” 廖四爷马上问:“什么事?只要兄弟能办到的!”王惠堂马上说:“你如果将牟师爷这抛文驾武的人弄来,他便可以从杨大发庙中看出这反朝廷的反盈联和那戏文画雕。将此罪证送上朝廷,他杨大发不就—垮了!” 廖四爷一听马上高兴地说:“好!我叫我牟师爷去看看,他才啃得动这古懂文字!” 王惠堂马上走上来对廖四爷说:“这要快!”廖四爷听后马上告辞了王惠堂便去找这牟师爷去了。 待廖四爷走之后王惠堂冷笑了一下说:“牟师爷呀!你娃娃这下才知道两面派的下场!” 第四十章 杨大发迅速从探子那得知了王惠堂要以这反清的罪证:反清盈联和雕刻来整他。他便认真地走进庙内大殿看这反清盈联和雕刻画。他的祖上立此庙,刻画这盈联戏画意义明确呀,不过这些对联一般是看不出反清意图的,而这些雕刻虽说是《水浒》中的戏文内容可是作为一种艺术也可以堂塞过去的。他边看边自己对自己出着主意。跟在身边的吴金漏对这杨大发会长此举似乎有些不解。“杨会长,这些对联和画雕怎是反清的呢?” 杨大发笑了一笑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正当二人在谈话之时,一下人冲上来报说:“县令陆机的师爷求见杨会长。” 杨大发对吴金漏说:“此人来莫非是陆机又有什么情况相告?”他在这大殿中走动了几步便停下来对下人说:“就请牟师爷到此来吧!”下人忙出去叫牟师爷进来。 当牟师爷走进大殿之时,杨大发便迎了上去说:“师爷有何事相告?” 牟师爷马上显得神秘地靠上来对杨大发说:“我听说你这庙中有反清之对联和画,有人想以此来告於您,所以,县太爷陆机叫我来核实一下,以便采取保护措施!” 杨大发笑了起来:“这些人找不到借口竟如此来编造罪名。您牟师爷是秀才您来看看有什么反清的对联呢?看吧!这都摆着的呢!” 牟师爷笑着说:“此庙中的对联写得不错,平仄、音韵、对帐、粘联均可以。”他一边说一边看,当他走到一幅对联前便停了下来。这付对联正是那幅:“钦崇历有唐有宋有元有明其心唯知有汉,徽号或为候为王为帝为君当日祗不愧为臣。”这秀才那有不懂盈联格式呢?他马上从此联中看到了此联为“露头分书(钦徽)。显尾褒贬”的手法,暗示清乃后金,为北边之叛臣,关羽被褒封三代,心中惟知有汉。这不是反清之联又是何物?牟师爷看后心中暗喜,这杨大发呀杨大发凭此对联你便死定了呀!他将此对联反复看后牢记於心中。杨大发见这牟秀才对此对联如此着迷便笑着说:“此联如何?” 牟师爷说:“好!好!工整!有见地!” 杨大发冷笑着说:“量你娃娃也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这牟师爷走着走着被那建馆碑文吸引住了,他想看看这碑文之中还有无反清之言语。于是细看了起来。突然他眼睛一亮发觉这碑文中有一段文字似有名堂。他小声地念了起来:“建安未造,炎纲解纽,昭烈帝以王室一线,陪困西川,不遇云龙,何以为首,”“我秦人乘秉忠义,闻风俱起”……。这等内容反清之明显也!他又继续往前走,发现了“苏武牧年”的木雕。这不正反映了秦人在清朝统治下不失汉节的决心吗?反!反!反!这均是反清的铁证呀!牟师爷心中暗喜他牢记住这一切后笑了起来说:“杨会长,我只看见这雕工精巧,书法流畅,形神兼备的艺术品,却不见这什么反清之物呀!” 杨大发笑了起来说:“这些人要整垮我们陕帮真是用心良苦呀!”杨大发走上来对牟师爷说:“走,上我屋中品茶去。” 牟师爷边笑边说地随杨大发走进了他的屋中。当他们坐定之时。这门卫杨经梦便急急地冲了进来对杨大发说:“杨会长,这探子来报:”清廷现已派钦差大臣前往自流井查您会长反清的证物来了!下午便将到此。‘“ 这牟师爷听后说:“杨会长这事可要小心呀!我还有事先走了!”他说完便几步冲出了陕西庙。杨大发见牟师爷神色慌张便心中犯疑,这中间有诈,此人来的目的是什么呢?他这时才反应过来,此小子专门看了这几处明显反清的文字,他难道暗中当了那王家的密探?他忙对杨经梦说:“派两个兄弟跟上这牟师爷,如发现他走进这王家的码头,我们就将他拿下送到我这里来!” 杨经梦马上叫了两个壮实的下人快步跟上牟师爷自不在话下。 杨大发听这朝廷钦差即将到这自流井,他对吴金漏说:“我们的井灶处理情况如何?” 吴金漏马上说:“现在已处理了八九成。这陕西庙嘛无法处理。” 杨大发马上对吴金漏说:“通知我们的重要人员立即乘快马取道宜宾,上我早已准备好的大船顺江而下到重庆后取道返回陕西,先躲过这风头之后再返回来杀他个回马抢。陕西庙暂时由杨经梦负责留守。”吴金漏听后迅速去通知各井灶陕帮重要人物按杨大发会长的安排骑快马到宜宾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