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尸途生存法则》 第一章 她杀了五个人! “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强烈的失重感与冲击感，让我整个人瞬间陷入了宕机状态，耳旁的惨叫声与车体撕裂的爆鸣声交织在一起。 一阵天旋地转后，我整个脑仁都木木的疼。 我昏头昏脑地爬出扭曲的车架，在我面前，一张张死灰的人脸如俄罗斯方块一样堆挤在破裂的车窗上，冲我发出沙哑的嘶鸣…… “啊！” 我惊叫坐起，满头冷汗。 自从灾变爆发后，第一次看见野火病毒感染者的情形屡屡出现在我的噩梦中。 “又做噩梦了？” 微弱的烛火下，白鸢背身对着我，正在盘着头发。 “嗯！” 我一边低声回应她，一边掀起窗帘的一角，警觉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手脚轻点！别把它们引过来！” 朦胧的夜光下，象征繁荣的灯火霓虹早已不在，只有几个踉跄的人影来回攒动着，发出梦游般的低吟。 三个月前…… “姓名白鸢，年龄21，女，身高168，昨夜于富兴路口，无故杀害五人，其中包括两名妇女和三名儿童，嫌疑人无精神病史，无作案前科，作案动机尚不明确……” 念完手里的文件，我狐疑地抬头看向被铐在对座的妙龄女孩。 白皙的圆脸，黑亮的长发，配上半身小皮夹克和扎着链条的皮短裤，尽显青春活力的打扮。 在我的印象里，杀人犯似乎都是凶神恶煞，膘肥体壮。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实在无法相信这样一个和我同龄的女孩，居然会和杀人犯这个词挂上钩，而且还牵扯着整整五条人命，甚至从她的装束来看，应该还是个大学生。 也许是正当防卫呢，也许是事出有因呢…… 带着一点怜香惜玉的同情，我在心里暗暗猜着。 似乎是发现我在看她，这女的也抬头望了我一眼，嘴里嘟囔了一声。 “呵！大惊小怪的！我杀的又不是人……” 她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在逼仄的车厢内，我们几个警员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心中一颤，她对五条人命如此轻蔑的态度，算是抹杀了我内心对她的最后一丝好感和同情。 “闭嘴！有什么话进局子里再说！” 此时，我身边另一个年龄稍大的警员老宋厉声呵斥了一声。 随后，车厢再次陷入了沉寂，只有车辆疾驶发出的呼呼声不断掠过。 片刻后，老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电子表。 “小刘！今天应该是你实习期的最后一天了吧！” “这一趟结束，回去好好放个假，过完这个小长假你可就是一名正式的警察了！” 老宋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而我只是讪讪苦笑，顺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工作证。 姓名：刘南风 年龄：23 …… 其实我能走上警察这条路，一方面是出于对枪械的喜爱，另一方面则是父母的“铁饭碗”理念从小敲打的结果。 后来好不容易考进了警校，又考上了编制，现在又即将转正，却只是一个基层巡警，平时别说是碰枪了，进洗脚房扫个黄，都已经算是重特大案件了。果然，警匪片里那些热血沸腾的故事终究不过是儿时的梦想罢了。 “哎！小刘！听说你姐在市北院上班啊！好像还没男朋友吧！” 兴许是过于无聊，老宋首先打开了话匣。 “嗯！她是省中医大学毕业的！现在是市北院外科的主刀大夫！” “害！我看那丫头挺不错的，人漂亮，心也好，咱们所里不是好几个帅气小伙子都单着吗，回头给你姐介绍介绍呗！” 突然，一阵杂音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呼叫2020！收到请回话！完毕！” 我瞄了一眼边上老宋，然后摘下对讲机。 “2020收到！请讲！完毕！” “2020！我们刚刚接到报警电话！你们前面的南湖服务区好像出事了！请你们立刻前往！完毕！” 我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尴尬地看向了身旁的老宋，老宋眉头一皱，伸手从我手里拿过对讲机。 “可我们车上正押着一名嫌疑人呢！完毕！” “现在是晚高峰！道路拥堵！距离最近的单位也要半个小时才能到达！你们刚好顺路！辛苦你们多跑一趟了！完毕！” “2020收到！我们马上前往！完毕！” 我暗暗叫苦，不过一想到明天是假期，倒也没有太多怨言。 “得！说好了今晚带我闺女去看电影的！现在全他妈搅和喽！” 老宋哭笑不得地把对讲机还给了我，我无奈地把对讲机别回了胸口，车窗外，高楼林立，霓虹闪烁，各色的彩光不断掠过，刚好打在我对座的女犯脸上，原本漂亮的脸庞瞬间被映照得如恶鬼一般狰狞…… “到了！” 前面开车的老张拍了拍阻隔轿厢和驾驶室的玻璃门，大声招呼了我们一声。 我刚准备去拉车门就被后面的老宋使劲拽了一把，他摸了摸腰间的手枪，透过车窗警惕地张望了一下外面的情况，脸色一下沉了下去，然后使劲轻轻拍了拍我。 “小刘！你跟我下去看看！” “老张！你留在车上看着她！” 说完，老宋就打开了轿厢尾部的双开门，老张也打开前面的玻璃门，进入轿厢补上了之前老宋的位置。 “你俩小心点！我帮你们问问其他单位什么时候到！” 老张好心提醒了一声。 临走之际，被铐在车里的女犯突然转头看向了我和老宋，眼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突然，她嘴角毫无征兆地勾起一抹笑。 “祝你们二位好运！” “别说话！给我老实点！” 留守的老张厉声呵斥一声，便使劲关上了车门。 警灯闪烁，红蓝交替的光晕下，我和老宋径直走向距离不到五十米的南湖服务区。 走了几步，我前面的老宋突然停下了步子，猛然摸向了腰间的手枪， “小刘！小心点！这里不太对劲！” 我被他说得步子一顿，脚下别了一个大大的趔趄，因为没有配枪，我只能下意识地抽出了身上唯一一把甩棍。 深邃的夜色下，大大的南湖字样灯牌亮着惨白色的灯光，下边的宾馆和超市也都亮着灯，甚至空气里还泛着面馆里飘出的肉香，看上去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我顿时暗忖，这哪有什么不对劲，心说这老宋该不会是职业病犯了吧。 可转念一想，老宋一个七八年的老干警，年轻时还在部队的侦查连服役过，他的直觉，应该不会出错。 于是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甩棍，心里也开始打鼓：“宋师傅！到底什么情况！” “你不觉得这儿太安静了吗？” 老宋头也不回地提醒我。 被老宋这么一点，我幡然醒悟，南湖服务区是皖山和豫东两省交接的枢纽，终年车流不断，按说不该一个人影都没有，更不该一点人声都没有。 我们二人一路前行，首先走进的就是那家飘着肉香的面馆。 “我靠！” 刚推开玻璃门，引入我眼帘的就是一派骇人景象。 就在后厨门口，赫然趴着一个白围裙女人，看起来应该是个后厨阿姨。 我继续走近几步后才发现，这女人的脖子上已经破开了一个大血洞，气管和喉骨乱七八糟地戳在外边，连白森森的颈椎骨都露了出来，整个脖颈几乎只要那截颈椎骨还连着脑袋！ “小刘！别乱动！保护好现场！我马上联系指挥中心！” 老宋突然开口，把脑子已经宕机的我拉回了现实。 老宋毕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面对这种情况，竟没有丝毫惊慌，他迅速抽出对讲机，开始联络。 “滋……滋……” 然而，老宋折腾了半天，对讲机里却始终只有刺耳的杂音。 “怎么搞的！”老宋使劲拍了拍对讲机，又把目光转向了我，“小刘！试试你的！” 我应答一声，也抽出对讲机，然而却也是同样的情况，任凭我怎么重启和调频，对讲机里始终只有刺耳的杂音。 “呼哧……呼哧……” 一时间，对面的老宋也是急得直大喘气。 “小刘！你大喘气干嘛？” 突然，对面的老宋猛然放下手里的对讲机，朝我低喝道。 “啊？宋师傅！我没喘啊！刚刚不是你在喘吗？” 我茫然抬头看向老宋，就在我们二人用惊诧的目光对视时，那“呼哧呼哧”的低喘依旧在继续，甚至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同一时间，我们二人一同循声望去，齐齐看向了地上那具断脖子女尸。 「创作不易，欢迎hxdm多多评论留言！」 第二章 感染者 此时的女尸，正梗着一截白森森的颈椎骨，木木地注视着我，那双眼睛如泥水一般浑浊，僵硬的头颅孤零零地支在脊骨上面，好像轻轻一碰就会滚下来一样。 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我对死亡的认知顿时受到了巨大冲击。 一个脖子都快断开的人居然还能走路！ 倒是老宋，资历老成，见过世面，他深吸一口气解释道：“没事儿！小刘！这应该只是神经反射造成的回光返照！这种情况以前我见过，当时一个杀人犯被狙击手爆头了，身子跑了百来米才倒下呢！” “嘶……” 我顿时腹诽，神经反应我当然听说过，但那通常都是发生在人刚死亡的时候，可面前一个已经死透的人居然还能站起来，这实在是有些…… “啊……” 一声惨叫猛然贯穿了我的耳膜。 我一个激灵，赶忙扭头看向老宋。 只见那断脖子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使劲扒住老宋的右腕，张口死死咬住了老宋的虎口处，白森是牙齿已经深深嵌进了皮肉中。 虽然感到眼前的一幕无比诡异，可终归救人要紧，我只能硬着头皮伸手抓住了那女人的头发，打算从后面把她拖开。 我上手一扯，却觉得这女人的身子出奇的轻，好像只有斤把的分量。 再一看，那女人无头尸身已经直直倒在了我脚边，而那颗脑袋则拖着一段脊骨在我手里，嘴里还在咀嚼着从老宋手上咬下的一大块肉，我甚至可以看见被嚼碎的血肉从她食道的断口处落下来…… “我靠！” 惊惧间，我猛然撒手把那颗脑袋丢在了地上，而老宋则捂着受伤的手呻吟不断，他的大半个手掌都已经骨肉分离，鲜血汨汨流出。 “宋师傅！你等会儿！我去联系救护车！” 老宋痛苦地点了点头。 于是，我又抽出对讲机试了试，依旧只有刺耳的杂音。 “靠！怎么搞的！” 我放下对讲机，心里已经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快去看看车上的无线电还能不能用！” 稍微缓过劲的老宋提醒了我一声。 于是，我又一路冲回到警车上，从车载无线电上摘下话筒：“这里是2020！呼叫指挥中心！收到请回复！完毕！” “收到！2020请讲！完毕！” “这里是2020！我们有人受伤！需要救护车完毕！” “2020！请说明你们的情况！完毕！” “2020收到！我们刚刚被袭击了！袭击者已经被……”说到这儿我猛然一顿，回想到了刚刚被我拽掉脑袋的女人。 于是我思忖片刻后继续道：“袭击者已经被制服了！” “收到！距离你们最近的市北院已经派出救护车！预计十五分钟到达！完毕！” 这时，后面轿厢里的老张突然打开玻璃门上的小窗，探出半个脑袋：“小刘！出什么事儿了？” “已经没事儿了！只是老宋的手……” 我话音未落，远处猛然传来几声炸响。 “砰！砰！砰！” 是枪声！还是面馆的方向！ 没等我脑子转过弯，老张马上反应过来：“小刘！待在车上！我去看看！” 我望了眼后视镜，就见老张便抄着防爆枪跳下了车，很快便消失在了后视镜盲区。 一时间，我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丢弃的小狗崽，呆愣在原地，手足无措。 “白痴！开车！快开车！” 突然，一个声音焦急地在我后面催促起来，是铐在轿厢里的女犯。 “你叫什……” 我话音未落，就被一道刺眼的光芒闪迷了眼。 我伸手挡了挡刺眼的强光，就见不远处的高速路上，一辆大巴车正打着远光，对着我的方向使劲地给油，即使是碾上了绿化带和马路牙子，也丝毫没有减速的趋势！ “我靠！” 我低骂一声，心知此时打火发动已经太迟了。 于是，我拉开车门准备跳车逃命，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拍。 “轰隆！” 一声巨响贯穿了驾驶室，警车如同一只易拉罐，在猛烈的撞击下不断翻滚扭曲。 我的身子就像一只弹力球，不断被甩出砸在顶饰上，然后又重重摔回座椅。 车辆不知翻滚多少次后，我重重落回了座椅，脑袋嗡嗡作响，一道道温热的东西不断流在我的脸上，淌进我的眼眶。 本就没有关严的车门被撞击的余力带得不断晃动，我伸手一推车门，整个人如沙袋一样斜斜倒出驾驶室外。 此时的警车已经和废纸团一样，彻底报废，而那辆大巴车则从服务区的坡道上重重砸在了下方的保安亭上，车身如跷跷板一样左摇右晃。 我扶着一旁的路灯杆，木木地站起身，却听见一旁的大巴车里正不断传出此起彼伏的拍击声。 看来有乘客被困里面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然而，借着的路灯的光，我却看见了终身难忘的一幕。 只见无数张人脸堆积在大巴车一侧的车窗玻璃上，一双双眼睛如方才面馆的女人一般浑浊无神，他们急不可待地用脑袋不断磕着眼前的玻璃，对我龇牙咧嘴，即使鼻骨已经被撞得深深凹陷，他们也毫不在乎…… “桄榔！” 随着第一块玻璃破碎，如大坝溃堤一般，这些人争相从那个破口涌出，一个接一个，如下饺子一般跌落到我跟前，然后匍匐注视着我，发出沙哑的低吟。 眼见那些匍匐在地的乘客已经挨个爬起身，以极其笨拙的动作朝我猛扑而来。 下一秒，我猛然感到后衣领被人使劲拽了一把，那名乘客旋即扑空，重重摔在我刚刚的位置上。 “跑！” 有人大喊了一声。 居然是车里那个女囚！ 我的脑回路此时也缓过了劲，转身就跟着她一路狂奔。 可一迈出步子，我浑身就感到一阵透骨的痛，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肯定是在刚刚的撞击中受了伤，而跑在我前面的那女囚，背部居然也赫然扎着一块巴掌大小的铁片，汨汨淌出的鲜血在她跑过的路面上蜿蜒出一道殷红。 没走出几步，她便一头扑倒在了草坪上，发出痛苦的娇嗔。 我明白，这肯定是背上那道伤带的！ 我伸手去拉她，可刚一用劲，自己的肩背就痛得发颤。 我回头望了眼身后，就见那些乘客不断发出低吟，直追我们而来。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到底犯了什么毛病，但身为一个警员的直觉告诉我，若是被这些人追上绝对不会有好事！ 于是，我快速环视周围，最后把目光放在了那座保安亭上。 “走！进去！” 我一把揪起地上的女囚，却觉得半边身子都陡然一沉。 上月我在洗脚房一人尚且可以扣住百八十斤的大汉，这女囚明明只有百来斤的身形，可我却感到手上的分量不下于两百斤！ 我一咬牙，干脆揪住她的脚踝，直接把她拖进了保安亭。 几乎就在我合上保安亭玻璃门的一瞬间，一个年轻男子便重重扑在了玻璃门上，他的腮帮子上正豁着一个大口子，皮肉如嘴唇一般外翻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仅仅十数秒内，整个保安亭便被这些怪异的乘客团团围住，他们或是用手拍打，或是用身子推挤，不断冲击着保安亭，发出此起彼伏的“咣咣”声。 这种用作岗亭外墙的玻璃通常都很坚固，但我明白，它们虽然坚固，但不会永远坚固。 “靠！这些人都他妈是犯了什么病！” 我咒骂几句，从胸前抽出了甩棍，随时准备应对最坏的情况发生。 “他们已经不是人了！是感染者！我昨天杀的那五个人也是……” 这时，我身旁的女囚吃力地开口。 “感染者？什么感染者？” “野火病毒……可它不应该出现在现在……” “喂！大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一时间，我也搞不明白她究竟是在和我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只是未等我发问，一阵枪声猛然从保安亭外传来。 “砰砰砰！” 等我抬头望去时，就见一辆白色大众已经刹停在了保安亭门口，原本围堵在门口的几个感染者已经被带倒在地，其中一个更是直接被飞迸的弹丸射中，当场血肉模糊。 居然是老张！ 他推开副驾驶的车门，手里的镇暴枪正泛着白色的火药气体，他使劲朝我们招了招手。 “赶紧上车！” 于是，我一把从地上拖起那名已经昏迷的女囚，把她塞进了副驾驶。 就在我伸手去拉后排的车门时，我的肩膀突然被人使劲揪住，我身子一抽，也顾不得回头查看，猛地一个肘击顶开了对方。 直到爬进车里，我才余光一扫，发现居然是刚刚被镇暴枪直接命中的那名感染者，他的胸口已经被弹丸撕裂出一大片血口，孤零零的心脏挂在白森森的肋骨内侧…… “妈的！怎么打不死！” 老张骂骂咧咧地抽回防爆枪，手忙脚乱地从侧面的夹弹槽上取下子弹重新装填。 就在我爬上后座，关上车门的那一刻，老张猛然把手里的枪丢给了我，然后一脚就将油门踩到了底，猛地打死了方向盘。 随着发动机发出一声咆哮，一股离合器过热的焦糊味弥漫在车内，周围的感染者瞬间被带倒在地。 我扭头盯着后视镜，随着车辆加速，直到彻底看不见那些感染者的身影，我才舒了口气：“对了！宋师傅去哪了？” 我话音刚落，老张就通过后视镜和我对视了一眼，他黯淡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点点头，哀叹一声，不过转念一想，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当务之急是赶紧和上面报告！ 于是，我探身到前面准备去拿无线电，可我摸索了好一通后才反应过来，这辆车已经不是之前那辆，根本就没有车载无线电。 无奈，我只能掏出手机，拨了报警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别打了！根本没信号！” 前面传来老张沙哑的声音。 我心里顿生一股怪异，又习惯性地点开了微信，发现姐姐早早就给我发了条消息。 姐姐：小风！姐今天不回家吃晚饭了！刚刚医院里突然送来不少伤者！好像是高速路那儿出事了！整个科室都忙翻了！今晚估计是要加班了！ 第三章 杀了他! 车辆一路疾驶在空旷的高速公路上。 老张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时不时地看向身边副驾驶位上的女囚。 “不行！小刘！咱们得赶紧去医院！这丫头好像不行了！” 老张通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他的面色异常苍白，声音听上去也有些打摆，额间也蒙上了一层薄汗。 不过，我现在的心思全在那名女囚身上，虽然她是个杀人犯，但也不能说死就死，但毕竟国有国法，即使是已经核准的死刑犯，也得严格按照流程执行死刑才行。 何况，她刚刚还救了我一命…… 于是我放下她的座椅，小心地把她翻了个身，就见那块铁片深深扎在了她的右后背上，甚至隐隐可以看见伤口里面的骨头，淌下的鲜血已经把座椅完全染红。 “应该是伤到肺动脉了！” 我看着伤口的位置，心里一凉。 “你咋知道她伤哪了？” 老张愕然地问我。 “我姐教的！” 我一边回答，一边伸手打开了内饰灯，准备按照姐姐教过的急救方法先进性按压止血。 可就在这时，伤口内的一缕反光引起了我的注意。 起初，我以为那是进入伤口的异物，便伸手准备将它剔除，可随着我凑近一看，瞬间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因为那东西根本不是什么异物，而是一块深深嵌在伤口深处的金属物，我甚至可以看见上面覆盖着半透明管路，以及里面滚滚流动的血液！ 我连忙挪了挪屁股，伸手拍了拍前面老张的肩膀。 “老张！停车！你看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可前面的老张似是没有听见我的声音，依旧自顾自地把着方向盘。 这时，趴在座椅上的女囚突然抽动了几下，似乎是我的叫喊声惊醒了她。 她虚弱地睁开眼，满脸痛苦地对我伸出了一只手。 我微微一愣，等回过神来，我才猛然回过神，她是想伸手去够我身边的防爆枪！ 我连忙一抽手，把防爆枪紧握在手中，刚要开口质问她，那女囚却突然瞥向了边上的老张：“相……信我！快……杀了他！” 说完，她便发出痛苦的呻吟，嘴里也开始淌出血珠。 显然，她是顶着呼吸压迫引发的剧痛对我说出了这句话。 “快……啊！” 就在我感到莫名其妙时，女囚的声音已经变成了纯粹的恳求！ 于是我无意地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老张，却猛然对上了一张死灰的脸，以及一双浑浊无神的眼睛！ “老张！你怎么……” “呜哇！” 我话音未落，老张猛然探回身子，对我发出一声怪叫，原本把着方向盘的手也对着我挥舞起来，车辆也旋即失控，直冲应急车道而去。 借着车内浑黄的灯光，我这才发现老张的领口处布满了干涸的血渍，而他的锁骨处赫然是两道半弧形的伤口，那明显是人的咬痕！ “打他的头！” 那名女囚几乎以吼的方式叫了出来。 随着女囚这一声叫喊，老张的注意力瞬间便转移到了她身上，他狠命按住女囚的后颈，猛然张开了大嘴咬了上去！ “砰！” 几乎就在他张嘴的一瞬间。 一声枪响，弹丸夹杂着血肉溅射在挡风玻璃上，留下大片血色的蛛网裂纹。 我至今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打响这一枪的，是有意还是无意…… 随着老张的尸体重重躺倒在喇叭上，刺耳的喇叭声如同一剂强心针，把我拉回了现实。 眼看路旁的护栏已经近在咫尺，我立刻飞扑向前，将方向盘向左猛然了一圈，随着车辆断油减速，我赶紧拉起了手刹，然后和老张的尸体换了个位，继续驾驶车辆。 回想起这名女囚的一系列反常举动，我断定她一定知道些什么，于是我用质问的语气道：“你告诉我！那一车人和老张为什么会变成这鬼样！还有你之前说的野火病毒和感染者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都被野火病毒感染了！只要被那些感染者咬伤都会变成那种活死人！”女囚低声道，“可是病毒不应该这么早出现，它应该五年后才出现的！” 随着她的剧烈咳嗽，我也无暇继续追问，只得使劲地轰着油门，和时间赛跑。 很快，我就看见了收费站的轮廓，几名执勤人员正朝我打着停车的手势，似是在示意我停车，我甚至可以看见后面一排全副武装的特警。 “看来真的是出大事了！都交通管制了！” 我自言自语了一声，我估摸着眼下的情况多半也和那个什么野火病毒有关！ 在我之前正排着大小十几辆车，许多车辆都已经熄了火，车上的人员都焦躁地在外面来回踱步拨打着电话，还有人不断走到前方的卡口询问着情况，但他们无一例外，都沮丧着回到了车上。 眼见这架势，我也只能暂时停车，然后下车拉住一个中年汉子道：“哎！大哥！问一下！前面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封路了！” 那中年男人打量了我一下，或许是见我穿了警服，周围其他人也马上围了过来。 “哎呀！警官！你刚刚是没看见噻！那个男的把自己娃子给咬了！” “就是啊！然后那家的娃子又把自个儿妈咬了！流了好多血！吓死个人了噻！” “是啊！然后那娃又咬了好几个人！现在人全都让救护车送市北院去了！” 市北院？ 那不就是我姐那儿吗！？ 如果按着白鸢说的，那这些送到医院的人，岂不是都会变成活死人！？ 想到这儿，我顿感大祸临头，连忙掏出手机，却发现依旧没有信号！ “靠！” 我大骂一声，四下张望了一番，最后把目光放在了附近唯一空着的应急车道上！ 我不由得看了眼前方卡口处正在执勤的同僚们，然心一横道：“没办法了！只能这样了！” 于是我快步钻回驾驶室，发动车辆，猛打了一把方向盘，顺直应急车道直冲卡口而去。 然而，我的异常举动马上引起了两名警员的注意。 “喂！停车！” 我没有理会对方的呼喊，而是更用力地踩了脚油门，打算直接冲过障碍物。 眼看就要冲过去，那两位警员居然直接拔出手枪拦在了车道中央，继续对我打出停车的手势。 “停车！这是最后的警告！” 身为同行的我当然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我愤愤砸了一下方向盘，只能无奈踩下了刹车。 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片摩擦声，我身子重重前仰了一大截，两名警察也阴着脸走到了车窗边，当他们看见我的装束时，都不由得愣了愣。 我暗暗叫苦，心说现在只能临场发挥了。 “不好意思！我车上有伤员！需要马上送医！” 我一边故作镇定，一边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证。 两名警察先用狐疑的眼神看了看我，直到我说出老宋和老张，他们才恍然大悟，呼喊着叫来了其他同事，我也随之下车做起了笔录。 很快，一辆市北院的救护车便停上了应急车道，几名医护人员合力把白鸢，也就是那名女囚抬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临走时，我还隐约听见一个医护人员的低语：“奇怪！这丫头怎么这么沉，单架都快吃不住了！” 看着救护车远去，我也无意地朝着刚刚自己开的那辆车瞄了一眼，却见那几名检查车辆的警员都面色古怪，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纷纷大声招呼了起来，顺便还朝我投来了异样的眼神。 我微微一愣，随即猛然想起，老张的尸体还在后座上呢！ 第四章 医院 “这不过是一种新型脑膜炎，希望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嗯！” “记住！今天高速路上发生的事情！还有你在服务区看到的那些！一定要保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嗯！” “对了！我们会额外给你安排几天休假，你好好调整一下状态，近期不要离开本市，记得时刻保持电话畅通！” “嗯！” “还有！今天是你实习期的最后一天！明天开始你就是一名正式的警察了！一会儿记得去领一下证件！” “嗯！” 我不断做着机械的回答，此刻我的脑子就像是坏盘的vcd，时而出现双目浑浊，张牙舞爪的老张，时而又闪过那名女囚，白鸢不断重复着“野火病毒”这个词。 “笃笃笃！” 直到对面的同事用指关节扣了扣桌面，我才陡然打了个激灵，有些茫然地看向他。 “那个……刚刚我说的都听明白了吗？” “啊？哦……我明白了！” 我生硬地点头，连声回答。 “那就好！你可以回去了！记得保持电话畅通！近期不要离开本市！” 说完，对面的同事便埋头开始整理文件，离开时我似乎听见了他的自言自语。 “奇怪！脑膜炎怎么会咬人……” “喂！小刘！你的证！” 临走，接待台的女同事突然叫了一声，她伸手拿出一本崭新的警证放到了大理石柜台上。 我没有心思理会她，只是点头回应，伸手顺过证件，浑浑噩噩地走出了局子。 我揉了揉太阳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信号已经恢复到了满格状态。 我连忙拨了一下姐姐的号码，结果却是无人接听。 “靠！” 我低骂一声，只能打开微信给姐姐发了消息。 “姐！快跑！别再待在医院！” 局里到市北院并不算远，也就一刻钟左右的车程，可我此时却觉得这么一小段路是从未有过的遥远。 一路上，灯火霓虹，红男绿女，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这不禁让我有了一种错觉，高速上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我甚至一度怀疑那些两眼泛白的感染者，还有白鸢口中的野火病毒，都只是我的幻觉。 可身上的余痛很快就打破了我的幻想，或许这个世界真的如好莱坞丧尸大片那样，要翻天了！ 我心里想着，不断地加大油门，在引擎的轰鸣中，我终于看到了那块硕大的灯牌——南湖市中医院城北院区。 我也顾不得寻找车位，直接就把车撂在了路边，引得一旁的保安大叔一阵大骂。 直到看见医院门口进进出出的病人和家属，我才稍稍舒一口气。 看来我来的还不迟，至少目前来看是这样…… 这么想着，我按下了电梯上行键，却猛地被一个人影推了一个趔趄，险些撞上一旁垃圾桶。 “滚开！别他妈挡老子的道！” “医生呢！医生在哪！快救救我家阳阳！” 这样没头没脑地被人推了一下，还挨了句骂，我自是窝火，便狠狠地回头瞪了对方一眼，那人见我瞪他，不但没有要道歉的意思，反而冷哼一声，眯着眼睛很是不屑地盯着我，一副“别不识好歹”的样子。 我也转过脸去，不再看他，倒不是我怕了他，而是眼下的情况根本容不得我浪费时间与他计较。 若是在平日，高低也得算他个寻衅滋事！ 或许是觉得我怕了他，那人很是得意地对我撇了撇嘴。 方才推我的这家伙是一个花臂黄毛，蓄着当下小年轻非常流行的蘑菇头发型，在他身旁还跟着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太，二人看上去像是一对母子。老太怀里还抱着一个浑身血淋淋的孩子，就在那孩子鲜血淋漓的小手上，赫然是一道人的咬痕！ 我心里一咯噔，又下意识地看了眼孩子的面容，就见这男孩的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小小的脸颊上正唰唰地直冒汗！ “奶奶……冷……” 男孩说话间，身体也止不住地打起了摆子。 我心里顿时一抽，立刻想起了老张，这孩子现在的状态不就和老张变成感染者前一模一样吗！ “静脉破裂！需要做缝合手术！马上送去手术室！” 两名闻声赶来的医生马上把那个孩子抱上了担架，随着电梯门打开，两名医生推着担架，连同刚刚的老太，还有我，一起上了电梯。 狭小逼仄的轿厢内，我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眼神一刻也不敢离开那个孩子，脑海里不断闪过老张突然暴起，然后张牙舞爪扑向我的那一幕。 “叮咚！” 直到电梯到达楼层，两个医生便推着担架消失在走廊在了我的视线中。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心知不能再耽搁，现在的市北院无疑就是一颗巨型定时炸弹，便径直冲到前台急吼道：“刘医生！我找刘医生！她在哪！” 当班的小护士被我吼得猛地一个激灵，显然是吓得不行，周围其他医生也纷纷朝我投来异样的目光。 被他们这么一看，我也很快缓过神，抹了一把脸，自己刚刚那么大嗓门，估计这些医生都以为我是来闹事的家属。 于是，我急喘几口气，尽量放低了声音重新问道：“我找刘医生！刘西洲！” “你是……” 护士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我。 “我是她弟！” 可我刚要开口，就把这句话憋了回去。 我心知就算自己实话实说，也免不了一通拐弯抹角。 于是我直接掏出崭新的警证摊在了小护士面前！ “啊？请……请稍等！” 小护士看了看面前的证件，眼睛马上鼓了起来，脸上的不满立刻少了大半，转而从呼叫台拔出了内线机开始拨号。 片刻，她回头磕磕绊绊道：“那个……警察同志！刘医生现在有手术！脱不开身！您还是等会儿吧！” “那行吧！” 虽然我嘴上这样说着，可心里却已经做好了冲进手术室抢人的打算！ 因为就在我身旁的过道里，又有几台担架推行而过，而担架上躺着的那些人，无一例外都和方才的孩子一样，面色苍白，满脸虚汗，浑身颤抖！ 我深吸一口气，随着越来越多的伤者从我面前路过，我的心里也越来越没有底。 此刻，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用不了多久，这儿也会和南湖服务区一样，变成人间炼狱，我什么都知道，却什么也改变不了。 现在我唯一能做的，还有唯一想做的，就是找到姐姐，然后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不管是从道德上，还是从职业上看，我似乎都是一个自私鬼…… 正这么想着，远处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悲恸的哭泣和下流的谩骂不断交替回荡在长廊里。 我一抬头，就见刚刚帮我接线的小护士正踩着高跟鞋，一路摇摇晃晃地跑了过来。 “不好了！警察同志！那边有家属闹起来了！您帮忙看看！” 数秒后，我的脑子才转过弯来，她是在和我说话！ 我暗暗苦笑，她那一声警察同志，让我实在无法开口拒绝，只能一路跟着护士跑到了一间手术室门口。 “我不管！我们家阳阳流了这么多血了！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先进去！” 循着刺耳的叫喊声，我看见了一个佝偻的身影，正是先前那位老太。 而先前那个花臂黄毛，此时已经被几个保安强行拖拽在走廊的一边，但他仍使劲舞动着胳膊指着周围的医生护士破口大骂，而就在他身旁的担架上，正躺着一具小小的身体。 “都别闹了！警察来了！” 护士大喊一声，所有人立刻安静下来，纷纷开始四处寻找。 由于我穿着便装，所以根本没人注意到我，直到我对着他们出示了证件。 一见到我手上的证件，花臂黄毛脸色顿时一变，或许他怎么也想不到，刚刚被他推搡辱骂的居然是一名警察！ 我顿感到畅快无比，心里无比解气，暗说风水轮流转，你小子刚刚不是挺狂吗！ 那老太却像是见看到了救命稻草，狠命的扒住了我的肩膀。 “警察同志！您来评评理！我家阳阳流了这么多血！他还只有六岁啊！这群丧良心的庸医为什么不帮他动手术！这不是要我的好孙儿等死吗！” 刚刚找我的值班护士立刻解释道：“这位家属！请你冷静一下！我们已经给孩子做了应急止血！暂时不会有危险！现在的我们的手术室已经没有空缺了！等一会儿有手术室腾出来，我们一定会第一时间给孩子动手术！” 第五章 又见白鸢 “你们他妈的！听不懂人话是不是！现在就给我儿子动手术！马上立刻！” 黄毛显然已经没有了耐心，护士的话他丝毫没有听进去，居然从钥匙扣上弹开一把瑞士军刀对着刚刚说话的护士比画起来！ 眼看事情愈发不可收拾，我再次掏出证件对着黄毛示意了一下。 “警察！你冷静一点！先把刀放下！” 老宋曾经告诉过我，在当今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孩子，亲人，爱人，已经成为了绝大部分人的生活支柱，甚至可以说孩子就是他们最后的底线。 因此遇到眼下这种情况，最忌讳的处理方式就是和对方针锋相对。 因此，我尽量保持平和的语气和对方交谈。 几个保安看见我手里的证，似乎也都有了底气，纷纷上前围住了黄毛。 “爸爸！奶奶！我好冷……” 僵持间，担架上的男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起了身子，小小的身子直打摆子，虚汗已经把他的头发紧紧粘在了额头上。 一个医生似是觉察到了不对劲，赶紧上前摸了摸男孩的额头，旋即面色一沉道：“这孩子怎么烧得这么厉害！这恐怕都有四十度了！” 黄毛顿时身子一颤，僵在了原地。 突然，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居然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没等我脑子转过弯，他已经抬手对着我和周围的医生挨个作揖，声音也直接变成了哭腔。 “各位大哥大姐！我老婆走得早！家里就这一根独苗了！你们就行行好吧！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啊！” 见医生们没有反应，黄毛满脸凄容地对我磕起头来：“警察同志！刚刚是我不对！刚刚我不该骂你！不该推你！求求你！你赶紧劝劝他们！先给我儿子动手术吧！这么大个医院！怎么可能没有手术室啊！” 一时间，我似乎成了众矢之的，无言以对的我只能无助地看了眼边上的护士，她连忙低头掏出一本册子翻了翻，最后无奈地看向我摇了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看来这个恶人还是得我来做么？ 这么想着，我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沾了胶水，怎么也说不出声。 只是还没等我开口，正在给男孩检查的医生突然尖叫了一声。 “这怎么可能！死……死了？” 顿时，老太和黄毛就和发了疯一样直接扑倒在了担架上埋头大哭起来。 片刻后，黄毛缓缓站起身，两眼血红地盯着我们所有人，手里的刀子闪烁着寒光。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死我儿子！我要你们这些天杀的赔命！” 然后，他话音刚落，几只防暴叉便从我身后探了出来，牢牢把他顶在了墙边。 “老实点！” 我回头一看，只见几名医警已经赶到现场，牢牢控制住了黄毛。 动弹不得的黄毛梗过脖子看着我，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是你！你是故意的！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全家！” 虽然已经被警员按在了墙上，可那黄毛依旧鼓着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怵，我下意识地撇过头去，不再看他。 眼见黄毛已经被押走，那老太也不敢继续发作，也许是觉得硬来不行，她便来起了软的。 “警察同志！你们可不能这样啊！都是这些黑心医生害死了我家孙儿啊！你们可得评评理啊” 说着，老太扒着我的肩膀使劲摇晃着，我却根本没听进一个字，而是直直看向她的身后，瞳孔猛然一缩，然后重重推开了她。 被我这么一推，那老太的脑子显然是没转过弯，她扶着担架，有些木地看着我。 可我压根就没有心思去理会她，而是双眼死死地盯着担架上那只小手，因为那只小手此时正在……微微抖动着！ “别闹了！听我的！不想死的话就赶紧跑！不然……” 岂料我话音未落，那老太就愠怒地指着我的鼻子叫骂起来：“你个警察怎么这样！他们治死我的孙儿！你不抓他们！反过来推我！还咒我老婆子死！天啊！这什么世道啊！我个老婆子还有没有讲理的地儿了！” 骂了几句后，那老太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是欠身子又是捶地。 “嘎吱！” 老太正撒泼着，边上手术室的大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女医生很是不满地扫了我们一眼。 她捋了捋白大褂，冷声道：“你们吵什么吵！里面的病人马上要进行手术！请你们保持安静！” “好啊！就是你个死烂货！要不是你不给我孙儿治病！我孙儿怎么会死！你还我孙儿的命来！” “呃啊……” 就在那老太抬手准备打人时，一阵稚嫩的低吟突然响起。 现场顿时陷入了沉寂，所有人都齐齐扭过头看向了后面的担架。 “阳阳！” 此刻的老太仿佛是看到了一丝希望，猛地冲上去掀开了自己孙儿身上的白布。 当她看见自己原本死去的孙儿又生龙活虎地对自己招手时，笑颜顿展，抬手就要抱上去！ “别过去！” 我大惊，想要伸手拉人，却为时已晚，那老太已经一把将男孩抱进了怀里，使劲地抚着男孩的后背。 “好啊！我孙儿根本没死！我明白了！你们这些坏良心的庸医！肯定是想骗走我孙儿，然后卖到山里去！我现在就去举报你们这些杀千刀的！对了！我还要找记者曝光你们这家黑心医院！” 说了几句后，那老太还不解气，竟抽出一只手重重扇在了女医生脸上，随着女医生的口罩被扯下，我看见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姐？” 我惊叫一声，心里却是一喜。 “小风？” 姐姐委屈地捂着被抽痛的脸，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我，一时间似是也忘了脸上的辣痛。 可我却没有忘！ 看着姐姐脸上的红掌印，我心中顿怒，心说泥人尚有三分气，真当老子穿了警服就没了脾气！？ 可还没等我摆出打人的动作，却再次听见了老太的声音：“啊！阳阳！快松开！怎么可以咬奶奶呢！” 下一秒，老太的声音猛然变成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啊！阳阳！快撒开！你咬疼奶奶了！” 只见那男孩此时正和施展裸绞的拳击手一般，小小的四肢死死环抱在自己奶奶的肩颈上，一张小嘴正咬着自己的奶奶的一只耳朵狠命朝外撕扯着！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不知所措，一时间，所有人甚至都忘了上前帮忙。 终于，刚刚拖拽老太的保安率先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揪住男孩的胳膊，试图把他从老太身上扯下来。 “都别过去！” 见此情形，我急忙呼喊，抬手想要拦住其他人。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男孩转过身抱住保安的手腕狠狠地就是一口！ “啊！” 保安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喊，殷红的血液如泉涌般溅射在雪白的墙面上，形成一道狰狞的图案。 此刻，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吓得连连退后。 “啊！你要干什么！耍流氓啊！” 刚刚给我引路的小护士话音还未落，便也发出一声惨叫。 我朝她那看了一眼，只见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家伙正把她压在身下，嘴里还叼着对方脖子上的一截肉来回撕扯着。 这一瞬间，我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感，心知再不走，只怕我们姐弟今天都得撂在这儿了！ “不想死的就赶紧跑！” 我扯着嗓门大喊了一声，心说能喊走几个算几个！ 旋即，我一把拽住姐姐的手腕，就要把她往楼梯口拽，可她却直接撇开了我的手。 “不行！里面的病人还等着我手术呢！” 闻听此言，我顿感头晕目眩，血压飙升，心说我这老姐是还没搞清楚当下的状况啊！ “呜哇！” 突然，一声稚嫩的低吟从我身下传来。 正是刚刚撕咬老太的小感染者，此时的他脸上已经没有了可爱与童真，只有一张狰狞的面孔和泛着血光的大嘴！ “啪！” 眼见小感染者离我仅几步远，我本能地踢出了一脚。 感染者小小的身板根本禁不住这记力道，瘦小的身体瞬间飞起，脑袋重重磕在瓷砖墙上，拖曳出一道血痕，再也没了动静。 “啊！” 我姐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失声大叫，满脸鲜血的老太此刻仿佛也忘了伤痛，抱着地上的小感染者尸体嚎啕大哭起来。 我没有再继续看她，一手拽着我姐，左右张望了一下，试图找出与一条出路，却发现走廊两头已经被七八个感染者左右包夹。 离我最近的一具感染者穿着白大褂，嘴边和胸口鲜血淋漓，很显然，这是一个刚咬过人的感染者！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影猛然从手术室冲出，伸手重重推了一下我姐的后背，我姐就这样重重撞到了我身上，把我也带了个踉跄。 下一秒，一具感染者猛然扑空，一口咬在了一旁的点滴架上。 “谢谢！” 反应过来的我连声道谢，却惊讶地发现刚刚出手的居然是一名女警。 这个女警约莫四十来岁的样子，比起我这个初出茅庐的菜鸟，她显然要老练许多，她扫了一眼外面混乱的状况，脸上的表情无比难看，但又很快就恢复如初，然后对着手术室打了个手势：“快进来！” 随着手术室的大门合上，外面的惨叫声和尖叫声交织在一起，不断冲击着我的耳膜。 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但听着外面连绵不断的惨叫声，我心里明白，此时手术室外面的情况绝对堪比十八层地狱！ 我回头扫了一眼手术室内的情况，手术室内除了几名医生和那名女警，还有另一名女警正守在手术台旁。 而那名女警似乎不太关心外面的状况，她摸了摸腰间的九二式手枪，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手术台催促道：“刘医生！外面的事你们先别管！先尽快进行手术！” 姐姐轻轻推开我的手，深呼吸几下后，郑重地点了点头。场上几个医生虽然惊魂未定，但还是很快恢复了状态，开始整理手术器械。 尽管有些仓促，但整体上还是慌而不乱。 作为内行人，我心里顿时就有了谱，既然有警员随身保护，那手术台上是躺着的绝对不是一般人物。 而且这还是两名女警，那手术台上的角色，应该也是个女人！ 这么想着，我略感好奇，便绕着病床走了小半圈，直到我看清那名病患的面容，不禁失身一叫。 “啊？是……是你！” 因为手术台上趴着的居然是那名女囚——白鸢！ 兴许是做了全身麻醉的缘故，此时的白鸢就像是死了一般，静静地趴在手术台上，背上罩着淡蓝色的隔菌布，只留下那道触目惊心的巨大伤口，和那块嵌入伤口的巨大铁片。 “白鸢……” 我又试探地朝着她轻叫了一声。 “你认识她？” 看守的女警随即眉头一皱，面色凝重地看着我。 我被她问得当场一愣，但随即就明白过来，白鸢现在的身份可是杀人犯，我和一个杀人犯扯上关系，警察不紧张才怪呢！ “嗯！” 我点点头，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赶紧朝女警出示了一下自己证件，说明自己也是参与押送白鸢的警员。 女警脸上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下，她上下扫了我一通，然后抽出甩棍递给了我：“同志！麻烦你去门口看下！注意观察外面的情况！” 第六章 围困 我从对方手里接过甩棍，快速调整了一下呼吸节奏，然后蹑手蹑脚地摸到了手术室的大门口，此时的我就像是一只猫，躬着半个身子紧贴在大门上，我把一只眼睛紧贴在门缝上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此时，手术台周围的各种仪器已经开始运作，大小不一的屏幕上显示着各种我不认识的参数和波形图。 我透过狭小的门缝，只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趴在地上不断抽动着身体。 居然是先前那个叫阳阳的男孩！ 只见那孩子缓缓直起身子，僵硬地转过头来，一双如死鱼眼一般灰蒙蒙的眼睛正痴痴地和我对视着。 “我靠！” 我一个激灵，赶紧缩回了脑袋，不敢再和他对视。 他是发现我了吗？ 缓和了一下状态，我抱着确认一下的想法，再次把眼睛贴到了门缝上。 这一次，我没有再看见走廊上的景象，也没有再看见那个孩子，我看见的东西只有一片灰蒙蒙…… “啊！” 突然，一阵尖叫从手术台的方向传出。 我一激灵，扭头看去，就见手术台周围的医生们，个个都面露惊恐之色，似乎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而他们的目光此时正齐齐地聚在在女囚背部的伤口处！ “怎么了！什么情况！” 听到动静的两名女警也旋即凑了过去，我也紧随其后。 循着几人的目光，我看向了白鸢背部的伤口。 在那道伤口处，除了一大堆血肉外，居然还夹杂着一些奇怪的透明管路，里面正流淌着殷红的血液，就在那道管路下方，原本应该是肩胛骨的位置上，居然被一大块硕大的金属结构所替代。 我一阵心惊，只觉得浑身像是触了电一般直发麻。 这哪里还是个正常人，这简直就是科幻片里的生化电子人！ “你们……别看了！把破掉的那根管子接上就可以了！” 一道虚弱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的气氛。 我们在场的几人又是一阵小骚乱，因为原本应该已经麻醉昏迷的白鸢，此时居然抬起了脑袋，虚弱地对我们开了口，眼里似乎还在淌着泪水。 显然，此时的她意识清醒，而且正在承受手术带来的巨大痛苦！ 我的眼神马上定格在了姐姐身上。 “姐！你们都不给她打麻药的吗！” 另一个医生满脸无辜地回答道：“不应该啊！我们给她用的剂量都快赶上正常人的两倍了！” “妈呀！” 一个年轻的医生再也忍不住了，兴许是未见过眼前这种骇人的场景，他当场连退了好几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手里的手术刀也扔出了老远，馒头的冷汗刷刷直冒。 “赶紧动手吧！把那块铁片抽出来！那根断开的管子就是静脉！再把它重新连上就可以了！” 白鸢抬眼催促， “不行！” 闻听此言，我姐立刻严词拒绝。 “没有麻药的话你会活活疼死的！” “别管了！来不及了！” 在白鸢的催促下，所有医生都面面相觑，犹豫不决，我姐抬眼看了看我，我也瞄了眼白鸢，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抓住了白鸢的手。 其实从逃出高速路的那一刻起，我就再没有把她当杀人犯，她救了我两次，或许她杀死的那五个人真的是感染者…… 姐姐低头看了看白鸢，又抬头看了看我，似是明白了什么，她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沉沉地呼吸了几下，对着地上瘫坐的医生道：“小李！赶紧过来帮忙！我说什么你照做就行！” “好……好！” 已经吓坏的年轻医生狼狈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颤颤巍巍地开始从工具台上寻找器械。 转眼间，所有的医生就再次就位，各司其职。 很快，刺入白鸢背部的巨大钢片被取出，一声痛苦的娇嗔响彻了整个手术室。 豆大的汗珠从她脸上滚落，美丽的面庞已经彻底被汗水浸透，她的每一声惨叫传入我的耳中，都像是一把尖刀不断地剜在我心上。 我深吸一口气，愈发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 兴许是因为痛苦无处宣泄，她也伸手死死钳住了我的手腕，两排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我的皮肤，流下两条殷红的血迹。 不管怎么样，她都救过我的命，如果可以，我愿意代替她承受这种痛苦…… 在我胡思乱想间，白鸢的惨叫声也逐渐淡去，我不禁抬头看了眼姐姐，急切地想要开口询问。 “没事！这是最后一步了！忍着点！” 姐姐微微一笑，低头交代了一声，随着缝合线不断交叉穿过白嫩的皮肤，白鸢的面容顿时就开始抽搐起来，喉咙里不断发出痛苦的闷哼。 一个负责调试仪器的中年医生此时忍不住惊叹起来：“这丫头可真不得了啊，这要换了正常人，早就已经痛到休克了！” “呜哇！” “嗷呜！” 这时，回过神的我才猛然发现，外面沙哑的低吟声盖过了手术室里所有的动静。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手术室大门。 “嘎吱……” 那扇大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剧烈晃动起来，与其说是外面的感染者是在用手拍门，我更相信这些家伙是在玩儿命地用身子往里挤。 “没事！这扇门是为了防止家属闹事专门换装的合金门，正常情况下不太可能被人力撞开！”那位中年医生倒是很淡定地整理起了仪器。 刚吃下一颗定心丸，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便陡然响起。 “噗通！” 随之落下的还有一块破碎的天花板。 “呃啊！” 伴随而来的，是一团血淋淋的人影从天花板的窟窿里滑出，而这只感染者不偏不倚，刚好落在了一名女警身上。 不好！ 我暗叫一声，伸手抄起甩棍就要冲上去。 可为时已晚，几乎就在甩棍展开的一瞬间，那名女警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一道殷红的血箭猛然从她的脖颈处飙起。 另一名女警见状，连忙拔出手枪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飞迸的子弹在感染者的后背上打出一片血窟窿，可感染者却始终不为所动，依旧摁着女警狠命地撕咬着，直到地上的女警彻底没了动静，他才摇摇晃晃爬起身，再次扑向了另一名护士。 可迎接他的，却是一记重重的钛合金甩棍。 我这一下几乎使出了生平最大的力道，我甚至可以听见感染者下颚骨碎裂的脆响。 “笨蛋！对着他的脑袋打啊！” 第七章 那些特警不对劲! 岂料，白鸢的话刚一出口，原本扑向女警的感染者，居然冷不丁地转了个身，直直朝着手术台扑了上去。 情急之下，我已顾不得思考，连看都没看，就随手摸了个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物件重重对着感染者面上甩了上去。 直到几颗血淋淋的断牙从感染者嘴里飞迸出来，我才发现自己刚刚抡起的东西居然是给白鸢输血的点滴架，被撕裂的血浆包喷洒在地上染出了一大片殷红。 突然，白鸢抬手勾倒了一旁摆放手术刀的托盘，旋即朝我大喝了一声。 “低头！” 我一个激灵，身子立刻往前一倾，就地卧倒在地，一道银白色的弧线猛然划过我刚刚站立的位置，感染者的嘶吼也戛然而止。 等我重新站起身看向身后时，就见方才的感染者已经躺倒在地，一把手术刀深深地扎入了它的眼窝，只留下半截刀把立在外边泛着寒光。 “我靠！高手啊！” 我瞪大眼睛看向手术台上的白鸢，不仅是我，周围的医生们以及剩下的那名女警，此刻都用无比惊异的眼神注视着白鸢。 数秒后，白鸢开口打破了略显尴尬的气氛：“记住！只有破坏这些东西的脑子或者延髓！他们才会死！” 我微微点头，无意地又和白鸢对视了一眼，却发现她也在看着我，眼神还时不时地瞄向另一个方向。 我顺着她的眼神一看，居然是那名女警的尸体。 我眉头微蹙，偷偷瞄了一眼另一名女警，确定她没在看我后，便悄悄对白鸢比了个手枪的手势，见到我的动作，她也微微点了点头。 我心领神会，立刻两步跨到女警的尸体旁，从她的腰间抽出了那把九二式手枪，快速打开保险上了膛，然后直指女警尸体的太阳穴。 “小风！你干什么！” “同志！你干什么！把枪放下！” 如我所料，在我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的瞬间，另一名女警也拔枪指向了我的面门，姐姐也停下手里的活，一脸焦急地看着我。 我本想当机立断，直接扣动扳机，但是这个想法仅仅只存在了一瞬间，因为我心知一旦自己打穿这名女警的脑袋，那下一秒我就会被另一颗枪子打爆脑袋。 于是我一手握着手枪，另一只手赶紧对女警做了个“停”的手势。 “同志！你冷静一下！她被感染者咬了！如果不打这一枪！用不了多久她也会变成那种活死人的！” 说完，我又指了指地上那具感染者尸体的手腕处，那里赫然一道人的咬痕！ “同志！你看见了吗！只要那些感染者咬了！都会变成活死人的！” 被我这么一说，对面女警的表情也开始抽动，原本瞄着我的手枪也微微颤动起来。 “同志！总之你先把枪放下！只要她还没变成活死人！那她就还是我们的同志！” 此时，地上的女警还没死透，身体似乎还在微微起伏，一双水灵的眼睛里透着绝望和无助，但她脖颈上那拳头大的血窟窿已经彻底宣判她的死刑，现在死亡对她来说或许是最好的解脱。 看着对方的眼神，我心口一抽，压着扳机的食指也逐渐松了下去。 没错，现在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感染者，至少现在还不是…… “呃……” 突然，我感到自己的枪口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我低头一看，只见地上的女警此时正吃力地举起一只手，碰着我的枪口。 见我低头看向她，她张口欲言，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最后她只能凝视着我的枪口，满脸释然地点了点头…… 我又看了一眼另一位女警，显然她也看到了方才那一幕。 我们两个对视了一眼，她缓缓放下枪，红着眼眶背过了身，场上的医生们也纷纷背过了脸去。 “对不起了……” “砰！” 枪声响彻手术室，我浑身瘫软，仰头闭目，重重呼出一口气，这是我杀的第一个人，第一个活生生的人…… 突然，一只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把我猛地拉回了现实。 居然是我姐刘西洲！ 她微笑着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凑到了我耳边很神秘地问道。 “小风！姐八卦一下！你和那个姑娘是不是有点什么故事？” “啊？” 我知道，她说的是白鸢，可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又下意识地看了眼白鸢，此刻她依旧趴在手术台上，紧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几个医生则在一旁观察着各种仪器上的参数。 “姐都看出来了！你俩刚刚一直挤眉弄眼的！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呀！” 说完，她还故意对我眨巴了几下眼睛。 我顿感无语，心说这种事情哪能随便说，我可是警察，和一个杀人犯挤眉弄眼，那传出去成什么了，于是我赶紧岔开了话题。 “行了！姐！说点正事！我都听所里领导说了 1这回的事情可不小！等离开这儿后！咱们就一起去乡下！把爸妈接城里来！” 此时，手术室外感染者的低吟愈发混乱，虽然那扇合金门无比坚固，但也困死了我们唯一的出路，手术室在九楼，根本没有翻窗逃离的可能，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救援的到来。 “轰隆隆！” 正说话间，我突然听见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动。 “砰砰砰！” 在那阵动静里，似乎还夹杂着枪声。 此时，整个手术室的医生们都集中到了手术室一侧的窗口，齐齐朝下面看着。 而那阵山呼海啸般的脚步，正是从楼下传来的！ 我定了定神，走到窗口低头俯瞰，市北院的整体结构是一个回字形，我们所在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最下面的门诊大厅，但由于楼层太高，我只能看见门诊大厅内乌泱乌泱地冲进了一大片人。 我再仔细一看，顿时大喜，因为这些人居然都是穿着黑色防爆服的特警。 “是特警来了！我们有救了！” 我这一句话仿佛是天籁之音，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姐姐更是一把把我拽进了怀里，使劲地抱了一下。 我也快步跑到手术室门口，透着门缝看向了外面的感染者。 外面的脚步声似乎离我们越来越近，而那些感染者似乎也被惊动，居然纷纷调转方向，跑向了走廊另一侧，消失在了那道狭小的门缝中。 很快，正对着手术室大门的安全通道大门被人用力推开。 果然是那群特警！ 他们穿着防爆服，有些还持着防爆枪，足足有数十人！ “那些特警！他们来了！” 我喜出望外，回头对着其他人大声呼喊。 “这就对了！肯定上面派人来救我们了！” 那名女警也面露喜色，她收起手枪，快步走到我边上，我们二人合力打开了手术室大门，迎面对上了那群特警。 “你们可终于来……” 我话音未落，眼角的余光就看见原本已经睡去的白鸢居然太气了脑袋，似乎也在看着外面的动静。 “快关门！” 第八章 特警覆灭 关门？ 这不是增援警力到了吗？ 就在思忖间，走在最前面的那名特警身上挂着九七式防爆枪，厚重的防爆服让他的步态看上去及其沉重。 终于，就在他离我仅几步之遥时。隔着布满血污的防爆头盔，我看见了一双浑浊无神的眼睛。 “感染者！” 就在我一个愣神的功夫，这些感染者已经冲到了离我仅数米远的位置，虽然穿着厚重的防爆服，但这些感染者的动作却不逊于正常人快跑的速度！ 看着面前这些特警感染者，我心头瞬间涌起一股一股绝望感，连荷枪实弹的特警都没逃过感染者的毒手，我们这一群人岂不是只有等死的份了？ 不过，我的脑子马上转过了弯，顺便瞄了一眼身旁，见身边的女警还木在原地，便伸手拉住她的肩膀快步退回了手术室，想要重新关上大门。 后面那些医生护士也被我刚刚那一身喊吓得不行，原本想要跟着我们往外跑的那几个此时纷纷尖叫着收住了步子往回跑，紧接着便是前后两拨人迎面相撞，一群人当场摔成了一团。 我奋力推动手术室大门，就大门即将闭上的一瞬间，一排血淋淋的指头猛然抠进了门缝！ 我一个激灵，定睛一看，竟是那个被自己孙子咬掉耳朵的老太！ 此刻的老太，满脸鲜血，右脸上本该是耳朵的地方此刻只有一个血淋淋的窟窿，正咕咕地往外冒着血。 老太此时正虚弱地趴在门上，一手扣着门缝，一手拿着手机使劲拍打着大门。 “你们害死我孙儿！我要你们死！” 望着对方暴戾的目光，我心里不禁涌起一股寒意，一时居然有些发颤，原本准备关门的手也松了开来。 随着我的手松口，大门也随之被老太拉开，女警兴是看见了对方的惨状，竟伸手过去准备拉人。 看到这一幕的白鸢立刻急道：“你疯了吗！她被咬了！不能……” 她话音未落，我便猛然踢出一脚，把那老太重重踢飞数米远，直直撞在一具感染者身上。 女警顿时一脸愕然地看着我！ 当然，我这么做，并不全是因为白鸢的提醒，而是因为老太的手卡住了门缝，若不把她踢开，根本不可能关上大门！ 下一秒，我身子一倾，把自己全身的分量都顶上了半边大门，可我眼角的余光，却看见一个穿着病号服的感染者已经朝着另外敞开的半边门直冲过来。 完了！ 我暗说不好。 “砰！” 下一秒，一声炸响猛然刺透了我的耳膜。 感染者旋即委顿倒地，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同类也被连带着绊倒在地，哗啦啦地摔成了一团。 “关门！” 女警大呼一声，全力推动另外半扇大门。 手术室大门重新关上，感染者狰狞的面容也再次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谢谢！” 我连忙和对方道谢。 女警收起手枪，讪笑道：“没事！对了！同志！该怎么称呼你！” “刘南风！” 我回答。 “汤婧！” 女警点头回应。 简单寒暄几句后，汤婧便去了另一头的窗口，似是在查看楼下大厅的情况。 “……” 随着手术室里再次陷入沉寂，我似乎隐隐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 我心里一沉，心说难道已经有感染者冲进来了？ 可很快，我就循着声音找到了源头，发现居然是老太的手机，想必是方才被我踢落的！ 我低下身，捡起手机，发现此刻的手机正开着视频通话！ 虽然手机已经碎屏漏液，但我依旧可以听见听筒里外放的声音：“喂！我妈呢！还有我儿子呢！你把他们……” 我心里一惊，这不是那花臂黄毛的声音吗！ 我如同做贼一般，瞄了一圈周围，其他人似乎还没从刚刚的变故中缓过神，纷纷驻足，无比惊恐地看着手术室大门的方向。 眼见没有人注意，我赶紧挂断了视频通话，然后使劲把手机从窗口抛了出去。 我蹲坐在地上，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心虚，此时的我，就像是一个犯了案子，正在毁尸灭迹的罪犯！ 其实以前跟着老宋他们查案子看卷宗的时候，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把自己代入到案发现场，想象着自己如果自己是那些罪犯，该如何毁尸灭迹，如何避开警方的调查。 最后我总会得出结论，那就是这些罪犯很蠢，如果我是罪犯，肯定会做得比他们更好。 可此刻的我才明白，这种想法是多么的可笑，面对内心的恐惧和良心的谴责时，又有几个人可以镇定自若，处之泰然？ 至少……我做不到！ 而我也没有想到，自己方才的举动，会在不久的将来，给我和家人带来了一场巨大的灾难…… 门外，感染者的叫声经过厚重合金大门的过滤，变得异常悠长和深沉，如同催眠曲一般回荡在逼仄的手术室内，让我感到昏昏欲睡。 这扇大门虽然阻断了外面感染者，却也断绝了我们逃生的唯一出路。 由于无事可做，在场几个医生正通过窗口齐齐看着下面候诊大厅的情况，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与绝望。 “妈的！这他妈到底什么情况！下面那些人都怎么了！” “他们都疯了吗！他们全都在咬人！” 虽然我没有去看下面的场景，但我明白那场面一定堪比人间地狱。 此时，我们几个人仿佛已经被这个世界抛弃，被一群活死人围堵在小小的手术室内。 当然，比起下面那些被感染者群起撕咬的可怜人，我们已经是无比幸运了！ “嘎啦！” 突然，一阵物体碎裂的声音猛然响起。 我寻着声音一看，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因为，那扇无比坚固的合金大门，此时居然摇摇欲坠。 我倒抽一口凉气，心说活人变成感染者后居然有这么大力道，连合金大门都能撞开！ 正想着，那扇合金大门的门框已经被感染者推挤地进一步变形，而那门框的断口处，此时居然露出了严重老化的木质结构！ 我顿悟，难怪这合金大门这么不经撞，合着就是个糊弄人的样子货！ “他妈的！这群孙子！只知道换门！不知道换门框！” 随着一只感染者的脑袋探进手术室，一群医生已经尖叫着蜷缩到了手术室最里面的角落。 这回完了！ 我不由得仰头长呼了一口气，却一眼对上了天花板上被感染者破开的缺口，方才那只感染者便是通过这个破口进入手术室的！ 我又瞄了一眼地上感染者的尸体，这家伙身着肮脏的灰蓝色工作服，戴着已经脏污的白手套，显然，这是一个不久前还在进行作业的工人！ 我心里顿时有了谱，抬眼对离我最近的一名医生问道。 “天花板里面是什么！” “天……天花板？”被我突然这么一问，那医生显然有些茫然，“里面是走排线和管路的，就是排气管和应急供电什么的……” 第九章 逃命 我心里顿时就有了谱，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地上的感染者尸体，心说这家伙应该是个在天花板内部施工的工人，而这个可怜的工人不知怎么地就被感染者咬了，然后阴差阳错地就在天花板上面变成了感染者。 此时门框的裂口处，已经伸进了几条血淋淋的胳膊，贪婪地朝我们挥舞着。 走在最前面的那只感染者满脸血污，一只耳朵已经不见了踪影，竟是先前的老太！ “我靠！那些人……他们要进来了！” “你们两个警察他妈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开枪啊！” 眼看一群医生已经蜷到了最里面的角落，发出刺耳的尖叫，我连忙指着天花板的缺口大呼了一声。 “快点！朝上面爬！” 既然感染者从上边可以钻过来，那走人应该也没有太大问题！ 眼下生死攸关，我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随着我这一句话，原本蜷在最里面的医生护士们，争先冲到了天花板的缺口下，缺口不大，只能容纳一人攀爬。 一个小护士高高跳起，扒住天花板的边缘，却又被另一名医生狠狠拽下跌坐在地。 “滚开……” 而他话音未落，自己也被后面的同伴推开，先前被白鸢吓到瘫坐的李医生，此时居然持着***术刀使劲驱赶着其他医生。 “都他妈滚开！老子先上！” “姓李的！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跟老子动刀！” 方才还精诚团结抢救伤员的医护人员们，此时仿佛都成了彼此的仇人，各个挥刀霍霍，叫骂不断，那个李医生更是和另一个护工滚在地上，相互扭打起来。 “你去处理！” 忽然，汤婧朝我叫了一声，我看向她，就见她正对几个大打出手的医生使着眼色。 我心领神会，举枪指向了离我最近的李医生，快速调整了一下状态，用恶狠狠的语气威吓道：“都他妈消停点！所有人码一排！从高到矮！一个一个上！谁要是抢道！不用等感染者进来！我一枪先崩了他！” 虽然手里有枪，但我心里却无比慌乱，要是我的威吓不起作用怎么办，难道我要对这些无辜的人扣下扳机？ 我就这样和七八个人对视着，几乎每一个人都用仇视的目光看着我，我从未见过如此狠厉的目光，不由得从心底感到一阵寒意。 所幸这些人并非大奸大恶的亡命之徒，也是我的威吓镇住了场面，亦或许是求生的本能战胜了恐惧，方才还吓得不行的医生护士们，很快就一起推倒了附近的两台储物柜，将它们摞在了天花板下边作垫脚之用。 等到这些医护人员挨个爬上天花板后，我才发现这些人里面并没有我姐。 “快来帮忙！” 疑惑间，就=我听见我姐的声音从手术台的方向传出。 我扭头一看，就见我姐正手忙脚乱地拆着白鸢身上的各种针管和传感器，汤婧兴许是不懂这些仪器，只能揪着白鸢的肩膀使劲拖动着她的身体。 “害呀！” 我暗骂自己忘性大，居然把白鸢这个伤号给忘了，于是我也伸出手去拖白鸢的另外半边身子。 此时的白鸢白着脸，眼里充满了复杂之色，抬手推开了我的手。 “不用管我!你们快走！” 我没有理会她，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不简单，她知道感染者和野火病毒的底细，她绝不能死！ 终于，我姐和汤婧一并从手术台上拉起了虚弱的白鸢。 我们手忙脚乱地拆下白鸢身上的各种针管，早早爬上天花板的医生们就像狐獴一样，正齐齐探头看着我们，面无表情。 我也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刚要招呼他们伸手拉人，就见他们脸上的表情骤然变得惊恐起来。 我心知不对，赶紧朝大门口看了一眼，只见那老太的大半个身子已经透过缺口钻了进来，而它背后的几个同类也跃跃欲试，争相推挤着。 “动作快点！” 我一边对着汤婧和姐姐大声催促，一边举起手枪对着距离最近的感染者扣动了扳机。 子弹不偏不倚击中了老太的眼窝，老太委顿倒地，继而露出了它身后的同类，一个小感染者…… 虽然我与那只小感染者的距离不到十米，但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我居然连续三枪失准，等子弹射中小感染者的鼻梁骨时，我手里的手枪已经是空仓挂机状态。 “靠！” 我咒骂着回过头，就见我姐和女警已经爬上了天花板，她们正手忙脚乱地想把白鸢带上去。 “到你了！上去！” 白鸢却使劲拍了一下我的后背。 “那你……” 未及开口，那扇行将就木的大门再也支持不住感染者的推挤，轰然倒下。 我顿惊，赶紧拉了一把白鸢。 可我刚踏上储物柜，脚底就重重往下一陷，老旧的木质储物柜居然不堪重负，直接塌陷了下去。 望着接连涌入手术室的感染者，我似乎已经看见了死神在向我招手。 突然，我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用力拽了一把。 等我回过神来，白鸢已经拽着我朝着窗口直冲过去，此刻我已经感觉到后脖子上冰凉的触感，我知道这一定是感染者的指尖！ “放心！你死不了！” 白鸢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 没等我脑子转过弯，整个人已经被她带出了窗外！ 大姐！这可是八楼啊！ 我心里叫苦不迭，却也明白自己已经没了选择的余地，摔死总比被感染者活剥了好。 随着一阵强烈的下坠感，劲风从我面庞呼呼地扫过。 我的脑袋里不断略过一张张面庞，白鸢，老宋，老张，姐姐，父母，家里的小狗…… “喂！脑子摔坏啦！” 直到一只白皙的手拍了拍我的腮帮子。 “啊？” 我有些迷茫地看了看身旁，一块“6f”的楼层牌正泛着光，把白鸢的脸庞映得惨绿，她看着我，露出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原来，我们被挂在了六楼的楼层牌上。 我又朝空荡荡的脚底看了一眼，这一看，我抓着钢架的双臂险些脱手，一楼候诊大厅内，无数张死气沉沉的面孔正仰头看着我们，它们就像是战场上降敌的溃兵一般，个个对着我们高举双臂，发出低沉的吼叫。 “妈呀！” 我失声一叫，冷汗刷刷直冒。 白鸢却一脸悠哉，似乎对我的反应很满意：“小时候因为你捣蛋！你姐把你在二楼护栏上晾了一整天！” “啊？” 我浑身一抽，她继续道。 “然后你从二楼摔了下去！左臂和右腿骨折！医院躺了半个月！所以你从小恐高！” “不是……你……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顿时瞪大眼睛，这件事算是我们姐弟间的秘密，儿时的我屈于姐姐的淫威，直到今天都从未和他人提起过此事，甚至爸妈至今都认为是我自己调皮，才爬上护栏摔下了楼。 第十章 特警大叔 “是你告诉我的！” 她很是干脆地回答我，眼神里还透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 嘶…… 难道我之前就认识白鸢？ 我眉头紧蹙，在脑海里翻腾了半天，也不记得有这么号人。 “呃啊……” 只是还没等我捋清当下的状况，一阵低沉的声音便幽幽从我身边传来。 我立刻下意识地举起了手里的空枪，指向了一旁的窗口。 居然是一只身着防爆服的特警感染者！ 我顿感不妙，自己和白鸢正挂在楼层牌上，脚下距离地面至少有二十米高，而屋内的感染者只要探一下脑袋就能轻松咬断我们的脖子。 就在我束手无策时，那感染者已经伸手抓住了我的衣领。 “别动！我拉你们上来！”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感染者的防爆头盔下传出。 愣了数秒后，我才如释重负，原来不是感染者！ 救下我们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特警大叔，他摘下头盔后的第一句话便是问我们有没有看见其他人。 我心知他说的肯定是楼上那群特警感染者，纠结数秒后，我便把楼上发生的一切如数道出，同时也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对了！我刚刚看见你们的人都配备了防爆服和防爆枪！按道理不该打不过那些东西啊……” 特警大叔抬头看了我一眼，眼里满是不悦，同样身为警察的我自然明白他的顾虑，便掏出证件对他示意了一下。 果然，对方一看是自己人便豁然开朗：“原来是西区的同志！” 我们二人相互熟络了一下，特警大叔便说起了他们的遭遇：“其实我们来这儿本来是要抓捕一名疑犯！没想到……唉！” 也许是想到了自己牺牲的队友，特警大叔说着黯然地捂住了脸。 疑犯？ 他提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看向了白鸢，继而试探性地问道：“我能问一下这个犯人叫什么吗？” “告诉你们也无所谓！反正上级已经发布了通缉令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特警大叔毫不掩饰地告诉我，“这个人叫宋文韬！现在你们看见的僵尸病！和这个宋文韬脱不了干系！凡是他经过的几个市！都出现了这种僵尸病！” 我心中暗猜忖，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超级传播者”，听说多年前的一场大流感中，国外就有一位无症状感染者，凭着一己之力让该国六个州进入了“deltel”级戒备。 “现在已经有充分的证据表明，这个宋文韬完全是故意传播病毒，他每到一个城市，都只在人流密集的交通枢纽停留，然后就会前往下一个城市！” “这个宋文韬原本是从线上购买了一张火车票来南湖市的，所以我们这提前被部署到了南湖北站准备进行抓捕，可我们低估了这老小子的反侦察的能力，这小子居然中途换乘了一辆长途车，等我们今天赶去南湖服务区时这老小子已经脚底抹油跑路了！” 南湖服务区！？ 我猛地一拍脑袋，心说原来之前南湖服务区的那一车感染者都是这个宋文韬搞的鬼！ 如此说来，这个叫宋文韬的王八蛋，就是间接害死老宋老张，还有整个医院这么多人的罪魁祸首！ “我们最后得到的情报是这家伙来了市北院！可惜我们还是晚了一步！我们赶到的时候！僵尸病已经在这儿传开了！由于上级交代我们必须抓活口！所以我们的枪支里装载的都是非致命性的子弹！” 一边说着，特警大叔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打开了防爆枪的弹仓，里面果然只有橡胶弹头的独头弹，这种子弹的装药量小，而且是橡胶弹头，通常用于警告射击或者抓捕行动，通过击中人体后造成剧痛使目标失去反抗能力，就算是直接击中要害，也不太可能致人死亡。 如此来看来，特警队败给这些感染者也就不奇怪了，实弹对付感染者尚且不易，何况是橡皮弹头！ “喏！就是这个王八蛋！你们见过他没有！” 特警大叔抬眼看着我，然后拿出手机打开了一张照片递到了我面前。 我一看那张照片，当场就顿住了。 这不就是先前那个花臂黄毛么！？ “靠！怎么是这小子！” 我顿时懊悔不已，使劲锤了一记自己的脑瓜子，心说早知如此，这小子当时闹事儿的时候就该给他铐起来的！ 而特警大叔听说我见过宋文韬后，情绪也立刻激动起来，他使劲扣着我的肩膀，脸上的肉不断抽动着：“什么？你见过他！他在哪？” 我一时间被他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他……闹事儿！被医警拷走了！” “快！马上带我过去！老子要毙了这个天杀的！” 片刻，特警大叔似是明白自己有些过激了，便松开了我，大喘了几口气。 “对不起！我刚刚太激动了！那个……小刘同志！你知道医警的警务室在哪吗？” “嗯！” 我点点头，市北院的布局我还是很清楚的，我们现在的位置离露天消防梯很近，沿着消防梯走应该可以避开感染者离开急诊大楼，警务室距离急诊大楼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 听完我的话后，特警大叔立刻起身检查了一下装备：“那好！同志！你带下路行吗！” 我一时语塞，没有作答，毕竟自己手里只有一把没子弹的空枪，一但遇到几只感染者，我几个就是每人劈个半都不够使。 白鸢突然从后面重重拍了我一下，然后压低声音道：“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个宋文韬是传毒者！他走到哪儿野火病毒就会蔓延到哪！他要是再在南湖市兜几个圈！你觉得你姐还有你爸妈等跑得掉吗？” “得！我去！” 我心一横，直接逼自己豁了一把。 “喏！拿着防身吧！” 特警大叔将一支fk2型多功能警用匕首被递到了我面前，虽然是警用型号，但它的功能却丝毫不逊色于军用匕首，除了常规的刺，砍，割，剪，碎等功能外，刀鞘内侧还隐藏一个战术盒，里面创可贴，鱼钩线，改锥，磨刀石等组件一应俱全。 “小丫头！你就呆在这儿吧！我们的同志应该很快就会过来救援的！” 面对特警的提议，白鸢斩钉截铁地拒绝。 “不！我跟你们一起去！” 想到方才白鸢直接用飞刀准确命中感染者的眼窝，我心知她的身手绝对不会亚于我，但一想到白鸢是伤号，我和特警大叔还是一致同意让她走在队伍中间。 “一会儿我走前面！我这身皮厚！遇到那些东西还能挡一挡！” 说着，特警大叔笑着还拍了拍自己是身上的防暴盔甲。 准备就绪后，打头阵的特警大叔轻轻将门推开了一条缝，然后回头朝我们打了个跟上的手势。 第11章 传毒者 “呼！” 我深呼吸一口气，紧随着特警大叔来到外面的走廊。 走廊上依旧亮着灯，惨白的灯光下，整个楼层就像是被土匪扫荡过一样，各个病房的大门都开着，餐车，托盘，病号服，还有各种生活用品凌乱的铺了一地。 所幸我们没有看到感染者，也没有看见其他活人，因为不论是感染者，还是被感染者咬伤的伤者，亦或是惊慌失措逃窜的医患，都会给我们造成不小的麻烦。 “这儿是疗养区，这里的病人基本都是常驻的，应该不会有今天那些咬伤者，刚刚楼上楼下出那么大事，估计人早就跑光了！” 听完我的话，特警大叔微微点了点头。 随着走廊尽头的应急逃生门被打开，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动静瞬间冲入了我的头脑。 市北院位于南湖市外环，虽然远离市中心，但周围依旧有几处老小区和其他基础设施，现在距离市北院爆发感染者已经过去了近两个小时，只怕这会儿已经有感染者冲入省道和居民区了。 果然，借着昏黄的路灯，我看见一个老头正扑倒在一个女孩身上狠命啃咬着，周围乌央乌央一大圈人正一边围观一边拍视频说笑着，几个离得近的，甚至还走到了老头身边，然后背过身摆起了自拍poss，丝毫没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我看得心急，扯着嗓门就想劝离他们，可还没等我把话吐出来，我就陡然收住了口，因为我眼角的余光已经透过消防梯的间隙，看到了上面两层的感染者，数量少说也有十几只。 方才我若是喊出那一嗓子，无疑是给这些感染者敲响了开饭铃，我立刻放轻脚步，拍了拍白鸢和特警大叔的肩膀，然后指了指上面的感染者，朝他们做了个“嘘”的手势。 就在我们蹑手蹑脚地下楼时，方才围观感染者的那群人，突然爆发出一惊叫声。 我闻声抬头，就见方才那老太已经扑倒了另一名男子开始撕咬起来，围观的人们虽然退开了一大圈，但是仍没有走远，依旧远远地观望着，拿着手机拍摄着。 直到另外几个血淋淋的感染者嚎叫着穿过公路，窜进人群，这些人才鬼哭狼嚎着四散奔逃。 我收回目光，没有继续看下去，心中暗叹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看来古人说这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历经了百年的灯火文明，早在远古时代刻在人类基因里的趋避本能似乎已经荡然无存…… 下到一楼，我伸手推了推面前的栅栏门，大门却纹丝未动。 我眉头一皱，伸手就要去拨门锁上的保险。 可手还未及伸出，一个锃亮的东西就透过栅栏门的间隙甩了过来。 “快闪！” 与此同时，白鸢的声音猛然从我身后传来，随即一股巨力将我猛地往后一拖，我当即一屁股坐倒在地，那锃亮的东西也从我刚刚站立的位置掠过。 那居然是一柄羊角锤！ 而这把刀的主人居然是…… “宋文韬！” 我们三人几乎同时叫出了声。 此时的宋文韬站在栅栏门另一头，阴鸷着脸，眼里散发着无尽的恨意。 “宋文韬！站那儿不许动！双手抱头！跪在地上！” 特警大叔立刻举枪对准了宋文韬厉声警告。 可宋文韬压根就没有理会特警，他猛然抡起羊角锤重重朝我们砸了过来。 “砰！” 特警大叔当机立断，扣动了扳机。 “咣！” 随着一声刺耳的金属音，弹头居然被铁栅栏崩了回来，击中了特警的手腕，特警旋即哀嚎一声，痛苦地捂着手腕龇牙咧嘴，镇暴枪也落在了地上。 “咣！” 此时，另一声金属音响起，宋文韬手中的羊角锤重重砸在了门锁上。 “呜哇！” 在响亮的回音中，我的头顶上传出一声此起彼伏的低吟。 原来是先前楼上那些感染者，它们似乎是被刚刚的动静吸引，正快步冲下楼。 而宋文韬则一脸满意地看着我们，露出诡谲一笑对着空气大喊道：“妈！这三条狗就送下去帮您老看门了，哈哈哈……” 说完，宋文韬便仰头大笑着，潇洒离去，看来他一心认定是我害死了他家的老小，这是来找我寻仇的。 “别想跑！” 白鸢犀利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随着一道寒光飞出，宋文韬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一柄手术刀赫然扎在了他的后背上，宋文韬虽然中了刀，却依旧匍匐哀嚎着，消失在了黑暗中。 “追！” 我赶紧伸手去开栅栏门的保险，却发现门锁和保险就像焊死了一般，根本无法拨动。 “妈的！这小子把锁砸坏了！” 特警暴喝一声，愤愤踹了铁门一脚。 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感染者们已经到了一楼和二楼的转角处，此时再想折返显然是来不及了！ “让开！” 惊惧间，白鸢突然抬起双手把我和特警撇到了身后。 “砰！” 随着白鸢抬脚对着栅栏门重重踢出，栅栏门应声而开，锁芯卡榫各种零件稀稀拉拉散落一地。 “我靠！这就开了？” 一脚把门锁踹成零件状态，这哪是人的力道！ 不过，此时的我已经无暇去琢磨这个女人的底细，因为我已经感觉到一团硬邦邦的东西触碰到了我的后背上，我本能地往身后肘击了一下，放倒了那只感染者。 我摸出车钥匙，按下了解锁键，保安亭旁停着的一辆五菱宏光立刻闪烁了一下车灯。 “往车那儿跑！” 我大声提醒着他们二人，白鸢是伤号，特警穿着厚重的防爆盔甲，他们二人的腿脚显然是跟不上我的。 于是，我只能率先冲到了车旁，习惯性地撕下了违章停车罚单，然后快速发动引擎，准备折回去接应二人。 随着我一脚油门踩到底，引擎发出一声轰鸣，两只拦在车前的感染者，当场就被车头顶出了数米远。 “上车！” 我大呼一声，按下了车门解锁键。 “谢了！” 钻进后座的特警摘下防爆头盔，大口地呼着气。 我左右看了看，几只感染者已经扒上了引擎盖，唯独没有看见白鸢。 “白鸢呢？你们不是一起跑的吗！” 我对着特警急问道。 “啊？她往另一边跑了！说是要回去杀掉传毒者！” 第12章 回乡下去 “什么玩意！她抽什么风！” 我虽然担心白鸢，但看着源源不断从急诊大楼里涌出的感染者，也知现在折返回去无异于自杀！ 外面的感染者已经将车围得水泄不通，前挡风玻璃已经被几只血淋淋的感染者扒出一道道殷红的血痕，感染者若是再聚多一些，车能不能开动都会成问题。 于是，我猛踩一脚油门，打死方向盘，借着惯性甩下了引擎盖上的数只感染者，顺便掉头对准了省道的方向。 透过后视镜，我看见了终生难忘的一幕，一片浩浩荡荡的尸海从急诊大楼涌出，足足有数百之多，它们遍布整个停车场，一个挨着一个，那密集程度好比五一黄金周的西湖断桥！ 我不断留意着后视镜，直至完全看不见感染者后，我才把车停在了路边。 我急不可待地从副驾驶位上拿出手机，拨了我姐的号码，心里祈祷着我姐他们已经逃出了市北院。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 “靠！” 听着听筒里不断发出的机械女声，我大骂一声，身子重重往靠背上顿了一下。 此时，后面的特警也在拨弄着手机，似是也在联系着什么人。 定了定神后，我又点开了微信，发现有好几条置顶私信。 我首先点开了我姐十分钟前发来的语音，在感染者乱哄哄的嚎叫中，姐姐抽噎道：“小风！姐可能出不去了，你赶紧回乡下看下爸妈，他们好像在和人吵架……” 最后，语音里便传来一声巨响，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又像是沉重的撞击声。 于是，我又点开了我妈的聊天框，发现了两条我妈发来的消息，发送时间分别是半个小时前和十分钟前。 妈：南风！你赶紧回来一下！开发商又找人闹事了！ 妈：南方！你姐回去了吗！我打了她三个电话都打不通！ 我赶紧回复了消息：妈！你和爸就在家呆着！千万别出去！等我回来！ 然后我又拨了我妈的电话和家里的座机，结果都是就无人接听，至于我爸，则是一个坚定不移的守旧者，和许多老辈人一样，不兴使用手机微信这些新事物，至今仍使用家里的座机作为通讯工具。 我木木地握着手机，久久没有缓过神，直到我身后传来了一阵抽泣，我才发现自己眼前已经一片模糊。 我擦了擦眼角，看了眼后视镜，兴许是特警大叔听见了我外放的语音消息，他也抱头痛哭着告诉我，他刚刚接到了学校的电话，他上初一的儿子突然被两个同学扑倒撕咬，现在正在icu抢救，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 “呜呜呜！”特警大叔抽噎着探身到了前排，用哀求的语气道，“同志！我想回去见我儿子最后一面！能不能带我一程！把我带到市里就行！” 我心里一抽，我现在的打算是回到乡下去找父母，这和去市区完全就是相反的道！ 我看了眼后视镜，特警已经掩面嚎啕大哭起来，还时不时地发出悲愤的咆哮，似是在恨着那些凶残嗜血的感染者和传毒者宋文韬，看来这位父亲已经到了崩溃的临界点。 我不忍再看，便把目光从后视镜上挪了开来。 人都是自私的，他有自己的孩子，而我也有自己的姐姐，自己的父母…… 于是我心一横，硬着心肠道：“来不及了！这儿回市区起码一个半小时！等你过去！他应该已经变成感染者了！” 虽然这句话很残忍，但为了说服对方，我还是把它说了出来。 “被感染者咬伤后，只要一两个钟头，就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活死人！” 可我这最后半句话并非随口胡言，据我的观察，之前的老张，还有后来在医院遇见的男孩，老太以及其他病患，似乎都是在被咬后一两个小时内变成感染者的，所以我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听到我的话，特警的抽泣声一下就低了下去，我刚要重新发动车辆，却冷不丁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住了太阳穴。 我浑身一寒，因为我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了特警手里的镇暴枪！ 虽然里面是橡胶弹头，但如果近距离击中太阳穴，依旧可以致死，甚至光是枪口迸发的枪焰，都能让我掉层皮！ “喂喂喂！大哥！你别激动啊！有话好好说！” 我心知对方已经失去了理智，只能尽量出言稳住对方，奈何我的情商实在是有些抱歉，半天只憋出说这么几句俗套话。 “赶紧的！开车！我只想回城看我儿子！” 特警低喝一声，我从后视镜里，看见了他面色苍白，眼里布满了血丝，同时我也注意到，特警虽然举着枪，可食指却只是贴在扳机护圈外。 “行行行！大哥！你冷静点！我马上开！” 我连连答应，左手则悄无声息地摸向了座椅的左侧。 “啪！” 突然，我冷不丁地按下了靠背调节按钮，座椅立刻向后折了四十五度，我也顺势躺倒，避开了镇暴枪的枪口。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对方有些猝不及防，趁对方还没回过神，我伸手猛地扒住了镇暴枪的枪管，然后再次按下了靠背按钮，随着靠背重重回弹，特警手里的镇暴枪被靠背砸得脱了手。 一瞬间，我们二人的处境就换了位。 “大哥！别动！你先冷……” 我话音未落，就见那位特警大叔已经侧躺在后座上，没了动静。 我心中顿感不妙，连忙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镇暴枪，确定自己刚刚没有走火后，我连忙下车，打开了后车门。 只见特警大叔正侧卧在后座上，双目紧闭，面色苍白，毫无生气。 完了！要是他出了什么情况！那我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喂！大哥！你别吓……” 我话音未落，特警居然再次睁开了眼睛，扭头看向了我。 “咯……” 他发出一阵沙哑的低吟，一双浑浊的眼睛冷冷地望着我。 “我靠！” 毫无防备的我一连退了好几步，特警也紧随着我匍匐爬出了车外，他身旁的手机也被一并带出了车外。 手机屏幕发出惨白的光，一个女人凄厉的声音正从手机内传出。 “呜呜呜！孩子他爸！孩子他要不行了！你赶紧回来啊……” 就像是在回应自己的爱人一般，已经变成感染者的特警对着手机发出一阵沙哑的低吼。 “咯……” 眼前凄惨的一幕，终是打破了我的心理防线，我大吼一声，举起手里的镇暴枪，用枪托狠狠砸向了特警感染者的后脑，一下接着一下。 等我冷静下来时，感染者特警早已没了动静，他的后脑已经被我砸得深凹下去，各种血肉碎骨飞溅满地。 我仰头大喘了几口气，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情绪平复后，我把目光放在了特警的防爆铠甲上。 这东西可以很大程度上抵抗感染者的撕咬，尽管我不知道这个特警大叔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感染者咬伤的。 拿定主意后，我便忍着恶心从特警的尸体上扒下了那套防爆盔甲，同时，我也发现了一个无比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这个特警……好像并没有被感染者咬伤过！ 第13章 闹事 受我姐的影响，对于医学方面的东西我也略知一二，加之白鸢和我说过，只要被感染者咬伤就会变成活死人，以此来看，野火病毒应该是通过体液或者飞沫传播的。 可眼下一个没有被咬伤过的人也变成了感染者，那是不是说明野火病毒其实和某些流感一样，还可以通过接触甚至是空气传播？ 意识到这个可怕的可能后，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远离了地上的特警尸体，刚刚被我拔下的防爆盔甲也被我丢到了路边，生怕自己也会沾上病毒。 我驾着车继续前进，沿着省道直奔市郊而去，一路上几乎没看见什么车。 见路上空旷，我便顺手打开微信，查看着工作群和业主群的信息，毕竟市里出了大的事儿，社区和上头不可能没有通知。 果然，不少执勤的同事已经在群里放出了感染者的照片和视频，各种咬人事件的接警也层出不穷，我们小区的业主群里也已经炸开了锅，还有一些翻墙的业主发了不少来自外网的视频。 其中一段视频里甚至还出现了标志性的自由女神像，画面里，无数步态笨拙的人影占据了整条街道，在这片汪洋尸海的中央，是一辆如孤舟般的艾布拉姆斯坦克，就在坦克的炮塔顶部，几名迷彩服军人正发出无助的叫喊，他们起初还在用手中的m4步枪点射周遭的感染者，最后只能绝望地用枪托砸向爬上坦克的感染者，直至他们的身影挨个淹没在茫茫尸海中。 还有一段视频是七八只感染者撕咬一个jk装少女的凄惨场面，视频的背景是一座白顶大山，我认出那正是富士山…… 看来不止是南湖市，野火病毒已经如它的名字一般，遍布了世界的各个角落，所到之处无一不是烈火燎原，人类在这场灾难面前，是那么的渺小和不堪…… 就在我看视频的功夫，业主群里的回复消息已经跟进到了“99+”。 许多和我差不多年龄的年轻人纷纷说着，这不就是电影和游戏里的丧尸吗？ 一时间，丧尸，生化危机，行尸走肉这些字眼充斥在群聊中。 许多老一辈的人似乎还不明白“丧尸”是什么，纷纷在群里发问，于是就有人发了科普视频，还有人干脆发了行尸走肉和生化危机的剧照以及影视片段。 突然，一道刺目的远光晃在了我的脸上，我猛然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了近在咫尺的水沟，我一个激灵，狠命朝右打了一圈方向，这才没有一头翻进沟里。 光顾着看消息的我，居然没发现车已经朝对向车道跑偏了，如果不是刚刚那辆车闪远光提醒我，只怕现在这车已经变成我的铁棺材了！ “看来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我不由得感慨了一声。 此时，我距离父母居住的农村仅剩一里地，拐进一条石子路后，我便看见了“来乔屯”的路牌，见村里家家户户都亮着灯，田埂上还有扛着农具返家的人影，我才长舒了一口气。 车开不上小路，我便只能下车步行，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带上了那把九七式镇暴枪，我心知橡胶弹头杀不死感染者，自己这么做无非是图个心里安慰。 路过田埂，我远远看见两个扛着农具的中年人还在悠哉悠哉地聊天，走近后才发现这是我两个远房叔伯。 我便赶紧提醒他们，说僵尸要来了，赶紧回家躲躲。 可两个叔伯却是不以为然，反而乐道：“大侄啊！可别吓唬你叔了！你叔我也读过几年书！不信这些的！” “是啊！南风啊！你不在城里当警察吗！我们家佳佳也毕业了！你们局子里有没有好小伙子！给她介绍介绍呗！” 眼见他们不以为意，我心知时间紧迫，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穿过田埂后，我很快就看到了我家的那间平房，远门口似乎还聚了乌央乌央一大波人。 我心里顿时一沉，立刻加快了步子，走近一些后，我确定这些人不是感染者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走近后，我发现这些人很是面生，虽然我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市里，但村里的父老叔伯也能认个七七八八，这些人大都是膀大腰圆的汉子，最前面的一个眼镜男穿着行政夹克，一副标准的领导打扮，在他的背上还有一个l和h组成的图案，我一眼就认出这是南湖市知名上市企业龙湖集团的logo。 一想到我姐最后提到爸妈和人吵架，我也不敢怠慢，立刻穿过来人群凑到了最前面。 这时，我才发现这些人的手里大都抄着钢管和电棍，显然是来者不善。 就在这些人的对面，还站着另外一拨人，这拨人里大都是熟面孔，几乎全是村里的人，他们手里抄着镰刀锄头和方才那波人对面而站，明显是在与对方对峙。 “这不刘家老二吗！” 此时，人群里已经有人认出了我。 这时，一个人从人堆里钻了出来一把拉住了我，居然是我妈。 眼镜男身后那票人的目光此刻也移到了我身上，也许是看我手里举着家伙，在场的人都开始议论起来。 但也仅限于议论，毕竟这是在国内，加之我穿着便装，没有人会认为我手里拿的是真家伙。 我四下环顾后问道：“妈！这是怎么个情况啊！” “别提了！这些黑心开发商也忒没良心了！不仅不给我们拆迁款！还要赶我们走！今天下午，他们的一个什么保安队长带人来找事儿！被我们给赶跑了！结果晚上这些人就来势汹汹的！说是我们杀了人！要找我们赔钱讨说法！” 我妈说完，周围几个认识我的叔伯也纷纷附和起来。 “可不是嘛！拆迁款还没到呢！开发商就要先拆我们的房子！天下哪有这种道理啊！” “那爸去哪了！”我继续问我妈。 “唉！下午闹得挺凶！你爸好像是被吓到了！已经从下午烧到现在了！”我妈叹了口气看了眼边上的平房。 “少他妈屁话！我兄弟打下午从你们村回去！就蔫儿了！没到天黑就断气了！你们要不给个说法！这事儿没完！”为首的眼镜男突然叫嚣道，“现在给你们两条路，要么每家十万，这事儿私了，要么告官，法办了你们！” 说完，眼镜男摆了摆手，身旁两个大汉像是得到了什么信号，转身回到了一辆面包车上，随后就见他们抬下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我看了眼那具尸体，心说出了人命不报警，扛着个死人来瞎晃，这哪是来要说法的，明摆着就是找借口讹钱嘛！ 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我轻声对母亲道：“妈！你先回屋去！” 面对我妈担忧的目光，我拍了拍手里的家伙笑道：“没事儿！别忘了我是警察！而且我手里还有家伙，他们不敢怎么样的！” 我妈这才放心地点点头，转身回到了屋里，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决定，即将酿成一场无法挽回的悲剧…… 第14章 翻车了 虽然心里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但出于职业操守，我还是不能妄下定论。 于是我便转头朝着地上那具尸体走了过去，却被眼镜男身边的大汉抬手拦住，对方厉声喝问：“小子哎！你他妈谁啊！” 我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拿出证件朝眼镜男示意了一下，眼镜男和身边的壮汉脸上立刻升起了一股怪异，壮汉轻声道：“灿哥！条子来了！我们怎么办！” 此时，村里人也都再次议论起来。 “这刘家老二原来在城里当警察啊！难怪平时看不见人啊！” “就是！现在咱们有自己人撑腰！看这些杀千刀的还狂不狂！” 借着这个机会，我也率先发问。 “你们说他们害死了你兄弟，是吧！” 眼镜男微微一愣，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我，然后刻意抬高嗓门道：“没错！这是我一小表弟！就是被这帮刁民打死的！” 话音刚落，现场立刻就有人反驳道：“警察同志！别听他放屁！明明就是那孙子先带人来闹事儿的！然后见我们人多就吓跑了！我们连他一根指头都没碰过！” “就是！我看这小子就是缺德事干多了！得罪了人！现在遭报应了！” 我也朝遮着白布的尸体努了努嘴道：“你说你兄弟死了！那总得让我看到尸体吧！” 眼镜男没有丝毫的犹豫，对身边的人打了个手势，挡路的大汉立刻让开了一条路。 我走到尸体旁，俯下身，轻轻掀开了白布的一角。 一张苍白的脸赫然出现在了我面前，我的头皮顿时就麻了，因为死者的样子就和被咬伤者尸变前的状态一模一样！ 我定了定神，抱着确认一下的想法，我又壮着胆子伸出两指拨开了死者合紧的眼皮。 果然，死者的眼睛和那些感染者一样，一片浑浊，好似泥浆一般！ 最要命的是，眼前这个家伙也和之前的特警大叔一样，身上并没有任何咬痕！ “我靠！” 我叫了一声，触电般地缩回了手，直起身子连退了好几步，生怕面前的尸体突然暴起。 眼镜男还有他身边那些打手，显然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纷纷朝我投来了讥讽的目光。 “哈哈哈！还条子呢！兔子腿王八胆的！一个死人就吓成这熊样！” 眼镜男更是毫不掩饰地揶揄道，身边的打手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四周扫了一圈，心知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闹事和讹钱了，再这么下去恐怕要出人命了！ 我刚要开口说出实情，却又把话憋了回去，因为我心知如果实话实说，压根就不会有人信我的话！ 死人复活过来咬人？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只怕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 我很是无奈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枪，这时候如果有发子弹的话，那就省事多了，直接一枪解决感染者，顺带还能直接吓退眼镜男他们…… 这时，我脑中突然一闪，橡胶弹头虽然对感染者没用，但对人还是有效果的，虽然无法致死，但剧烈的疼痛，照样能要人半条命！ 拿定主意后，我深吸一口气，猛然站起身举起了手中的枪，直指眼镜男的面门。 在场所有人都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眼镜男也是满脸惊惧，但很快他的表情就恢复如初，眼里甚至还带着一丝戏谑。 我这才发现，眼镜男身旁的两名打手也同样举着两把乌黑的东西指着我。 那居然是几把五四式手枪！ 妈的！踢到铁板了！ 我暗骂了一声，心里更是一万个后悔，自己这是怕是得上光荣墙了！ “我去！这帮犊子有枪！” 原本村里还叫着让我撑腰的那些人一见对方掏出了家伙，纷纷吓得退开了好几米，有几个干脆直接丢了手里的农具，夺路而逃。 不得不承认，人类这种社会性生物有着极强的从众心理，随着最开始的几个人夺路而逃，剩下驻足围观的人，就像是被解开了某种枷锁一般，也纷纷加入了逃跑的行列。 仅十秒不到的时间，先前站满人的那块空地便已经空荡荡，只留下一地的棍棒和农具。 “嘿嘿嘿！”眼镜男发出一阵得意的狂笑，“小子！刚刚不过是陪你玩玩罢了！装条子都不会！警皮都不穿！拿个玩具枪！你他妈当老子是吓大的？” “现在老子给你亮了真家伙！吓傻了吧！” “哈哈哈哈……” 眼镜男话音一落，周围的打手们也都附和着大笑起来。 得！ 合着这小子一开始就在逗我玩呢！ 我不禁在心里把眼镜男的祖宗十八辈全问候后了个遍。 旋即，我大喘了几口气，左右各扫了一眼，这群人手里的家伙大概有五六把，全是清一色的五四式。 这种型号的手枪已经停产近二十年了，可这些人手里的家伙却是锃光瓦亮的，就像是刚刚从兵工厂里车出来的一样。 这时，我不禁回想起了老宋曾经教过我的东西。 于是，我微微眯眼，仔细看向了这些人的枪口，又来回扫了两眼枪身。 看了一会儿后，我如释重负，干脆利落地拉枪上膛，又朝着眼镜男逼近了好几步。 眼镜男显然是没想到，我压根不吃他这一套！ “狗东西！你他妈是不是找……” 他话音未落，我便直接打断了他，甚至还忍不住笑出了声：“行了！你们手里的那几支疙瘩，连膛线都没有，枪身还是黄河的logo！下次批玩具枪记得换家厂子！” 眼见被我拆穿了把戏，眼镜男显然有些挂不住脸，几个举着枪的手下也面露尴尬，个个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在小弟面前丢了面子的眼镜男似是准备找回场子。 “妈的！说得好像你手里的家伙是真的一样！还装条子吓老子！都给我弄他！死了残了算我的！” 随着眼镜男一声令下，周围的打手们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钢管和开山刀，朝我直冲上来，似是要把所有的不满全部倾泻到我身上， 我当机立断，调转枪口就近朝着一名打手扣动了扳机。 “咔！” 然而，我听见的却只有枪机空发的声音！ 第15章 姐姐来电 我的脑袋立刻“嗡”的一声。 眼看一大堆棍棒和开山刀就要落在我身上，一声凄厉的惨叫忽然响起。 我，眼镜男，还有围在我周围的打手们纷纷停下了准备打人的动作，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惨叫声的来源。 只见方才的那具尸体，此时已经翻了个面，正扒着了一名打手的脚踝狠狠撕扯着上面的一块皮肉，那名打手吃痛倒地，想用另一只脚踹开感染者，却反被感染者抱住。 “呃啊！” 随着又一声惨叫，打手的另一条腿也被感染者咬出了一个大大的血洞，白茬的骨头都露了出来！ 趁着他们愣神的功夫，我立刻抽出身上的fk警用匕首，一个箭步就朝眼镜男冲上去。 眼镜男面色骤变，转身就想逃跑，却反被我顺势扑倒，我一手箍住了眼镜男的喉咙，一手持刀抵在他的喉口。 “让你的人马上滚蛋！”我厉声威逼道。 这突如其来的变动，当即就让眼镜男的人立刻乱成了一团，他们有的拥在眼镜男身前，举着手里的家伙与我对峙，还有的正试图把感染者和被咬者分开。 “小子！知不知道老子是龙湖集团的人！”眼镜男虽然嗓门很大，但他的声音却不自觉地打着摆，“你他妈知不知道龙湖集团后面是谁罩着的？” “哦？” 我略感好奇地瞥了他一眼。 “是狼爷！老子是狼爷的人！你要是敢动我！狼爷会让你……不……是让你全家都死得透透的！”眼镜男依旧无比嚣张，“小子！你他妈要是还明白事儿！就赶紧把老子松开！” “你当我是猪？”我勒着眼镜男的手顿时加大了力道，“我要是松开你！只怕现在就会死得透透的吧！” 一时间，眼镜男被我勒得有些接不上气，呼呼地直打喘，眼睛也开始翻白，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都……散开！全他妈散开！” “呃啊……” 此时，人群后面再次发出了几声惨叫，原来是几个试图拖走的感染者的家伙亦被感染者撕咬，好几个人的胳膊上腿上都淌着血，正发出痛苦的哀嚎。 我心知已经没有时间再耽搁，便对那些打手喊道：“全部滚得远远的！不然我宰了他！” 打手们相互看了看，似乎都在等待眼镜男的指示。 此时，我故意加大了手上的力道，让匕首的尖端扎入眼镜男的皮肤，一道殷红的血迹，沿着皮肤蜿蜒而下。 “滚！都赶紧滚啊！滚得远远的！你们他妈想害死老子啊！” 吃痛的眼镜男屏幕挥手驱赶自己的手下，打手们立刻搀扶着几个被咬伤的同伴，连同尸变的那名死者也被几个人强行架起，一群人快速消失在了田埂尽头。 眼见眼镜男的手下偶记跑远，我这才猛地一甩手，推开了眼镜男，然后抬脚把他踹了个大大的趔趄。 “滚！” 我对他爆喝一声。 眼镜男手脚并用地爬起身，一边后退，一边对我点着食指说道：“好！小子！老子他妈记住你了！给老子等着！” 留下一句威胁的话语后，眼镜男便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了黑暗中。 眼镜男虽然走了，可村里的动静却开始大了起来。 随着一阵由远及近的哭喊，我看见一个穿着睡衣的中年妇女从我家对面的小洋楼里夺门而出，没走几步便脚下一别，跌倒在地。 紧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同样穿着睡衣的中年男子，从他僵硬的步态不难看出，这也是一名感染者！ “老公！你怎么……” 在那名中年妇女疑惑和恐惧的呼喊声中，睡衣男子一头扎向她的脖颈，使劲咬了下去。 我没有再继续看下去，我心知此地不宜久留，另一方面，我也担心眼镜男的人会重新折返回来。 于是，我快步冲进了家中，准备带上父母回城。 可就在我推开门的瞬间，我的大脑就宕机了！ 只见一滩鲜血已经从父母的卧室大门下蔓延了出来，而门的另一边则是一阵此起彼伏的低吟声。 “咯……” 我眼角顿时一阵抽动，虽然已经猜到屋里发生了什么，可我还是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猛然转下了门把手。 熟悉的卧室，熟悉的陈设，熟悉的结婚照…… 一具血淋淋的尸体上，缓缓抬起了一张我无比熟悉的脸。 “爸……” 我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也许是听见了我的声音，父亲抬起头，用浑浊的眼睛紧紧注视着我，发出一阵毛骨悚然的哀嚎…… 一想到刚刚是我让母亲回屋的，我立刻瘫倒在地，任由地上的父亲径直朝我爬了过来，我眼前的一切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仅仅半天，先是老宋和老张，然后是姐姐，现在是父母…… “嘟嘟……” 突然，一阵手机震动声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失神地掏出手机看了一样，此刻对我而言，是谁打电话过来，都已经不重要了。 这是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我僵硬地滑动接听键，开始接听生命中最后一个电话。 “喂！小风！你还好吗！” 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我陡然站起了身。 “姐？你没事儿！” “嗯！我们没事！是小白！是她回来把我们给救了！” 小白？ 我思索了数秒后，才明白她说的是白鸢。 此时，父亲血淋淋的指尖已经触碰到我的脚踝，我立刻退了几步，使劲关上了卧室房门，任由里屋的父亲抓挠着门板。 “喂！小风！你有没有回去接爸妈！他们应该没事吧！” 听到姐姐问出的这句话，我顿时语塞，木木地看着面前的卧室门，听着里面发出的抓挠声和低吼声。 不知电话另一头的姐姐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她声音低了很多：“小风！我们现在还在市里！你赶紧回来吧！” “好！姐！你们现在在哪！我马上过来找你们！” “嗯！我们现在……嘟嘟！” 话说一半，电话另一头骤然变成了忙音。 “喂？” 我看了眼手机的信号栏，那里赫然是一个黑色的叉。 不死心的我，又拨了几次号码，无一例外都是无法接通。 “靠！” 我对着面前的大门重重砸了一拳。 蹲在原地冷静片刻后，我再次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扇不断晃动的门板，我便退出屋子，重新合上了大门，销上了那把老式挂锁。 第16章 抓到一个贼 等我走出家门，村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四处都是哭喊奔逃的村民，一些还没搞清状况的，正木讷地站在家门口四处张望，几个妇女则杵在家门口，扯着自己的头发发出刺耳的尖叫，仿佛光凭自己的叫声就能吓走感染者一般，直至她们被黑暗中窜出的感染者扑倒在地，几个还算聪明的，则退回了家中，紧紧地闭上了门窗。 看着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变成人间地狱，我心口不由得一阵抽痛，但我也深知自己无能为力。 听着老房子内不断传出的低吼，我最后看了一眼这座承载了我十几年记忆的平房，然后头也不回地奔向了村外。 就在我手忙脚乱发动车辆的时候，车外却猛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难道是感染者追来了？ 我下意识地朝外边看了一眼，就见两个中年人，中间正架着一个血淋淋的女孩，使劲拍打着我的车窗玻璃，原来是我之前在田埂上遇到的几个叔伯！ “大侄子！快给你二叔开下门啊！” “是啊！你小妹佳佳她刚刚被两个疯子咬了！赶紧送我们去医院啊！” 我瞅了一眼他们身后，见后面没有感染者追来，我便摇下车窗，警告他们：“你们上来可以！她不行！她已经被那些僵尸咬了！没救了！” “你个坏良心的！说什么呢！什么僵尸！什么没救了！你咒你小妹死是不是！” 话音刚落，我就被用力戳了一下太阳穴，遭到一阵迎头痛骂。 正骂着，几个血淋淋的人家已经朝着我们的方向扑了过来。 “滚！” 眼见对方还扒着我的车门，我只能举起手枪对他暴喝了一声。 眼见事已至此，我只能硬着心肠发动车辆，把那几个还在叫骂的叔伯带倒在地，然后原路向着市区返回，只留下两个叔伯在后面不断叫骂着，说我丧良心，遭雷劈。 当然，我若是能预先知晓后面发生的事情，那我说什么都不会回市区的！ 车辆一路疾驶在省道上，越发靠近市区，路上的车也渐渐多了起来，其中也包括三五成群的警车和偶然驶过的几辆军卡。 一辆缓慢行驶在应急车道上的广播车，此时正开着大喇叭进行着广播：“现在播送紧急通知！因我市突发特大灾情！现全市实行静态封闭管理！请各位市民尽快归家进行居家隔离！切勿外出！如非本市居民！请就近入住酒店进行隔离！切勿外出！” “已经归家或入住酒店的市民！如您的身边有伤者和发烧者！不论他是您的亲人或者朋友！都请立即远离！切勿接触！如您遇到双目浑浊或者其他行为异常的人！不论他是你的朋友还是亲人！也请立即远离！切勿靠近！切勿接触！” “此外，我市的通讯基站目前已在紧急抢修中，请各位市民打开电视，留意进一步通知……” 广播车就这样不断重复播报着相同的内容，身为警员，加上这一晚地狱般的经历，我哪能不明白事态的严重性！ 在这座灯红酒绿的霓虹都市里，无数人结束了一天忙碌的工作，也许他们正准备回家与家人共享晚餐，也许他们正和恋人规划着即将到来的黄金周。 可是这一切，似乎都将在野火病毒的摧残下，化作泡影，烟消云散。 突然，一道人影猛然从我的车前窜出。 我一惊，猛地把刹车踩到了底，刹车盘立刻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那人一头扑倒在了我的引擎盖上，满脸惊恐地望着我。 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并不是感染者。 “我靠！这么宽的马路！你没长眼……” 还没等我骂完，一旁的绿化带里便猛然窜出了几个人影，他们咿咿呀呀地乱叫着，朝着男子狂奔而去。 是感染者！ 而且是三只穿着警服的感染者，看到这几名已经遭难的同僚，我心里不由得一抽，一股恐惧也随之涌上心头，也许用不了多久，我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样吧…… “小哥！救我！” 那名男子使劲拉着副驾的门把手，眼里满是哀求，眼看感染者离他还有些距离，我果断按下了落锁键。 “哎哟！谢谢小哥！” 拉开车门的一瞬间，男子麻溜地钻进了车内，如释重负般地喘了口气。 至于那几个警察感染者，我不愿再多看他们一眼，生怕自己也会沾染上他们的厄运，也许他们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 甩开感染者后，我稍稍放慢了车速，眼神也不断瞥着身边的这名男子，这家伙长得人高马大，体格健硕，说话还带着明显的西北口音。 可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这名男子似曾相识，可在记忆中找寻了许久，也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一号人。 除非……这家伙被我抓过！ 想到这儿，我不自觉地盯着男子的侧脸看了一会儿。 这名男子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异常，反而自来熟地打开了话匣子：“小哥！刚才真是太谢谢你了！今晚好不容易出来捞点油水！结果现在的条子全他妈属狗的！上来就他妈咬人！亏得谢爷爷我脚丫子快！” 听到这名男子的话，我更是哭笑不得，心中暗道：大哥！你这贼当得也太直接了吧！难怪每月都得蹲局子！ 原来这家伙姓谢！ 难怪看着面熟，这小子不就是我和老宋上个月抓的偷狗贼嘛！ 此人名叫谢逸祥，是我们这一片的名人，周围几个所的警察都认得他，因为这小子几乎每月都得进局子，少则三五天，多则半个月，平时这小子不是偷人家电瓶，就是扒人家车胎，要不就是顺走人家的狗。 就在上个月，这小子去我们辖区偷一户人家的藏獒，结果栽了跟头，被狗撵着跑了好几里地，最后慌不择路，直接翻过了一堵墙，墙的另一头正好是我们所的大院，那晚刚好是我和老宋值班…… 边上的谢逸祥见我一直瞥他，显然还没明白过来：“小哥！你一直瞅我干啥啊？” 我没有说话，先是踩停了刹车，然后掏出证件放到了他面前。 等她一脸惊恐地抬起头时，我已经举着那把九二式空枪对准了他的面门，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今晚油水捞得怎么样啊？” 谢逸祥看着我的证件，又看了看我手里的家伙，我原以为他会孤注一掷上来夺枪，或者推开车门夺路而逃。 可没想到他居然一头趴在内饰上哀嚎起来：“大爷的！上个月我药狗买了假药，结果被狗撵进了派出所大院，上个礼拜我顺俩电瓶，还他妈是漏电的，今天扒个轮胎，结果条子开车接应我！我他妈怎么这么倒霉啊！” 看着面前这个崩溃的蟊贼，一时间，我居然有些同情他！ 说实话，我现在压根就没打算送他进局子，一方面我急于寻找我姐的下落，根本没这个闲心思。 另一方面，我现在孤身一人，手机没有信号，无法呼叫支援，加上我身上也没有携带戒具，就算我想抓他，也无能为力，总不能把他打晕了，塞后备箱吧。 “行了行了！现在情况紧急！我也懒得抓你了！一会儿进了市里！我就把你放下去！” 听到我的这话，原本嚎啕大叫的谢逸祥立刻安静了下来，他抬起脑袋瞪大眼睛望着我：“那个……警察小哥！你说的紧急情况是不是那些咬人的僵尸啊？” 我正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实情，却猛然发现谢逸祥的眼神根本没在看我，而是看向了我这一侧的挡风玻璃！ 第17章 开枪的感染者 看着谢逸祥脸上惊骇的目光，我立刻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虽然知道手里的家伙没有子弹，可我还是下意识的举起了手里的枪。 随着我的目光转向另一侧，我看见浑黄的路灯下，一个人影正迈着端正的步子朝我们步步走来。 在路灯的映照下，我只能看清一个黑漆漆的轮廓，不过看着他端正的步态，我猜这应该不是感染者。 直到我看见最前面的那个家伙穿着迷彩服，手里还提着武器，心里才不由得一喜，看样子应该是军队开进来了！ 这么想着，我便打开了车门，打算询问一下现在市里的情况。 可就在我解开安全带准备开门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一张极度苍白的脸，一只血淋淋的眼外挂着一只浑浊的眼球。 “我靠！” 我头皮一麻，刚刚还准备拉车门的手也猛地抽了回来！ 居然是感染者！ 原本这只感染者距离我还有七八米的样子，发动车辆逃离绰绰有余。 可我没想到的是，面前的感染者身上竟突然发出一连串鞭炮般的炸响。 我正纳闷着，却看见感染者手中那杆八一式步枪的枪口竟呼呼地冒着火舌！ 我身旁的谢逸祥也是吓得嗷嗷乱叫，他侧过身子想拉车门，却怎么也拉不开。 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被一个活死人开枪扫射！ 所幸，这只感染者的枪法实在是不堪入目，与其说它是在对我开枪，不如说他是在扣着扳机左摇右晃。 八一式步枪仅三十发的弹匣，转瞬之间就被这只感染者挥霍完毕。 “小哥！开车！快开车啊！” 边上的谢逸祥叫魂似的催着我。 我赶紧伸手去拧车钥匙，却只摸了个空。 低头一看，只见原本插在打火开关上的钥匙竟离奇失踪了！ “你搞什么鬼！赶紧给我！” 我对谢逸祥怒目而视，心说这小子还真是贼不走空，这种时候居然还顶风作案，想着捞油水，刚刚就该把他打晕了赛后备箱的。 “啥呀？给啥呀？” 见他还在装傻，我当即怒了，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天杀的踹出去喂感染者。 “呃啊！” 眼看感染者已经近在咫尺，我也无暇再与谢逸祥纠缠，我用力推开车门，把感染者放倒在地。 然后抽出fk匕首就要对着他的脑袋招呼上去，可很快我就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可笑。 因为感染者的头骨远没有电影里表现的那么脆弱，甚至赤手空拳都能轻松打烂。 加上这只军人感染者戴着头盔，我的刀子几乎全部划在了他的腮帮子上，留下一道道血淋淋的豁口，一时间感染者死死扯住了我的手腕，我的匕首则卡在了感染者的嘴里，怎么也拔不出来，一人一尸就这样僵持不下。 “你大爷的！赶紧下来帮我！” 我怒吼一声，这句话当然是喊给谢逸祥的。 我急切地扭头看了眼谢逸祥，此时只要他上来对感染者的脑袋踹上一脚，都足以让我脱身。 只见谢逸祥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顺手抄起了我留在车上的甩棍，眼看他翻过驾驶位就要下车。 可下一秒，他脸上的表情猛然变得惊恐，原来，前面的绿化带里竟又钻出了几个身着迷彩服的感染者，它们咿咿呀呀地怪叫着，朝我狂奔而来，那速度丝毫不亚于正常人百米冲刺的速度。 我浑身顿时一软，心说自己这是要被感染者包饺子了！ 并且见这几只感染者都穿着军装，我更是心生绝望，难道连军队都奈何不了这些活死人吗？ 紧接着我就听见了一阵发动机的轰鸣，看着自己那辆五菱宏光扬长而去，我心中后悔不已，看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句话是一点也没错！ 我心里暗道，狗东西，老子要是逃不过这一劫，就是变成感染者也不会放过你！ 可转念一想，自己方才不也是丢下了一村人，不管不顾地逃走了吗？ 生死面前，没有人会责备自己为活命做出的选择，除了那些命丧感染者之口的亡魂…… 挣扎片刻后，我终于抽出了一只手，摸向了感染者身上的八一式步枪，然后用力按下刺刀座的卡锁取下了上面的刺刀。 “嚓！” 我把刺刀抵在感染者面门上，然后把自己全身的分量压了上去，刺刀随即往下一陷，深深刺入了感染者的颅内，束缚在我身上的力道也瞬间消失。 当我重新翻起身时，后面冒出的几只感染者，已经近在眼前。 就在我心生绝望之际，一道黑影猛然从我眼前划过，几只感染者瞬间飞出十余米远，滚进了路旁的水沟里。 我抬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那辆五菱宏光！ 驾驶座的谢逸祥摇下车窗，对我咧嘴笑着：“嘿嘿嘿！小哥！咋样！我这漂移还溜吧！” 溜你个大头鬼！这是我的车！刚刚我可是差点被感染者当菜了！ 我心中暗骂着，看着已经被撞变形的保险杠，我不由得一阵肉疼！ “呃啊！” 随着一阵哀嚎，方才滚进水沟的几只感染者，居然又浑身湿漉漉地爬了出来，虽然被车撞了一下，他们走路变得有些跌跌撞撞，但整体上依旧是一副未伤筋骨的样子。 见此情景，我只能暂时放下臭骂谢逸祥的打算，快速从面前感染者的尸体顺了几件家伙后便钻进了副驾驶位。 “你他妈想害死我是不是！这种时候还偷我车钥匙！刚刚我差点连命都没了！” 我愤愤地朝着谢逸祥宣泄着不满。 谢逸祥却是满脸委屈地停下车道：“小哥啊！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可不是那种丧良心的玩意儿！” 说完，谢逸祥便拔下车钥匙对我晃了晃，原来是刚刚的冲突中，感染者射来的子弹刚好打断了车钥匙。 “这是以前道上一哥们教我的！只要把剩下的半茬钥匙也插回去，车还是能开的！” “那你刚刚为什么自己先跑了！” 我还是不太相信面前这个蟊贼。 “小哥啊！你拿着抄着家伙都打不过那些玩意！我空着手上去不是找死啊！再说了！就那么点地方！车的力道也上不去啊！我要是不开远点加油门！这破车哪有力道撞飞那些僵尸啊！” 我还想说他几句，可仔细一琢磨，感觉他说的好像也确实没毛病。 车还没往前开多远，我便看见了一辆侧翻的大货车，车头已经严重变形。 显然这里不久前发生了一场特大车祸，在距离大货车不远的地方，还有一辆侧翻在路旁的军用悍马，车体已经严重变形。 此时，我也大概猜到了方才那几只迷彩服感染者的来路…… 等我们开车回到市区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 原本这个时间点，市区还是有不少车辆来往的，大学城的小吃街应该也还是人头攒动。 可此时放眼望去，路边的商铺无一不是关门熄灯，一排卷帘门上尽是清一色的“暂停营业”挂牌。 大学城那条的网红小吃街此时已经变成了一条幽暗深邃的长廊，各种泡沫餐盒和饮料瓶子随风滚动，各色的汤汁和调料撒了满地，甚至许多摊位的餐车和塑料桌椅都没来得及收拾，七歪八斜的就被撂在了原地。 龙湖街道第一社区，这就是我住的地方。 谢逸祥一路将车开到了我所居住的小区大门口，原来这小子和我在住同一条街道，只是我住的是一社区，而他住的则是更远一些的三社区。 此时，一位保安大爷正骑着一辆小电驴在小区的中心大道上来回转悠着，车头的大喇叭里正不断重复着，我先前在广播车上听见的话语。 我所住的是一处老小区，并不像一些高档小区，设置了门禁或者机械门一类的设施。 可此时的小区入口，却已经一辆大巴车横将着堵了起来！ 第18章 她们来过 想必是物业方面已经接到了通知，所以对整个小区进行了全封闭式管理。 我走到保安亭外，朝里面看了一眼，就见一个中年保安大叔，正仰面坐在里头打着鼾。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就近把车停在了路边，然后从车里拿出了从之前那只感染者身上扒下的行头。 我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别的入口后，我便爬上了那辆巴士车顶。 就在我攀上车顶刚刚探出头的一瞬间，一道刺眼的强光猛然打在了我的脸上，我险些一头跌落下去。 “谁啊！哪个允许你爬进来的！出去！” 正是刚刚拿着喇叭喊话的大爷。 我赶紧借力爬上了车顶，使劲朝他挥了挥手。 “我是这里的住户！” 大爷很是狐疑地看了看我，他举着手电筒对我上下扫了扫，然后从小电驴里拿了一本花名册开始对人头。 “叫啥名啊！” “刘南风！” “哪一栋哪一户！” “6栋301！” “你身上有没有哪里伤着了？” “啊？”我一愣，然后连连摇头，“没有！哪都没伤着！” 大爷又摸出一把智能测温枪对我的额头按了一下。 “体温36.8摄氏度！正常！” 大爷又眯着眼睛，一会儿抬头看看我，一会儿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小册子，最后拿出一支圆珠笔在我的名字旁扎了一个大大的勾。 我留意了一下，发现几乎花名册上，几乎每一位业主的名字旁都做了符号，绝大部分都打着勾，还有一些打着叉叉和三角的，也有个别是什么符号也没打的。 于是，我朝他问了一嘴。 “哎！大爷！上面打的这些勾和叉是什么意思啊！” 大爷抬眼看了看我，眼里透露出些许不满，我连忙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包黄鹤楼塞给了他，其实我是不抽烟的，这些平时都是孝敬老宋和老张他们的。 大爷接过烟看了一眼，随手便把它塞进了胸口的袋子里，脸上的表情也比之前缓和了一些：“这是社区要求做的住户统计，哪些住户归家了就在后面做标记，正常的就在后面打勾，发热的打三角，受伤的就打叉，还没回来的，就先空着！” 听到这儿，我忙问道：“大爷！那你麻烦看看！我姐回来没有！就是和我一起住的那个！叫刘西洲！” “你们年轻人事儿真多！” 大爷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翻开册子看了一眼，我也伸长脖子凑过去看了看，只见我姐的名字边上赫然是一片空白，说明她并没有回到这儿。 这间房子是爷爷奶奶留下的安置房，二老去世后，便成了我们姐弟在城里工作的落脚点。 我失魂落魄地转动钥匙，满身疲惫地推开家门，一头躺倒在沙发上。 “啊！” 我突然叫了一声，只觉得有个硬邦邦的东西硌到了我的后背。 我起身一看，发现居然是一部手机，而且是我姐的手机！ 我赶紧按下了电源键，然后输入了她的生日，随着系统解锁，我发现手机待机前正停留在录音软件上。 点开音录音软件后，我发现里面有一段一个小时前留下的录音文件，想必是因为信号中断，我姐才留下这段录音的。 “小风！姐没事！本来姐想等你一起走的！可刚刚接到通知！全市已经进入封闭管控状态！我们这些医护人员也要被集中起来统一调遣！刚刚小白已经去外面弄了些吃的和生活用品！就放在厨房里！你就在家等着姐回来！” 我不禁干笑了几声，心说我姐还当我是小孩呢，还让我在家等她回来。 现在连医护人员都被统一调遣了，我们这些警员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兴许其他同僚已经早早被调剂到了全市各地了，而我这只小虾米只是因为晚归和信号中断，所以才成了漏网之鱼。 闲来无事我便又把那段录音放了一遍。 这一次，我才注意到自己忽视了另一个人。 小白！ 也就是白鸢？ 显然，她也和我姐一起回到了这儿，而且还留下不少食物和生活用品。 我来到了厨房看了一眼。 果然，灶台上摆着几只大大的印有“社区补给站”字样的大号塑料袋，里面放满了各种自热饭，泡面，饮料，餐巾纸等食物及生活用品。 显然，这些东西是白鸢为了应对接下里的局势而准备的。 接下来的局势无非就是好坏两种走向，如果局势往好了发展，就是部队挨家挨户上门，对感染者进行地毯式清剿，控制住野火病毒的传播，然后由疾控中心或者别的制药公司研发出野火病毒的疫苗或者特效药来彻底结束灾情。 如果局势往坏了发展，那便是感染者日益增多，野火病毒继续往周围蔓延，最后活死人的数量甚至比活人还多，军方也会陷入和感染者的长期鏖战中，如果形势再恶化一些，那恐怕就是真正的世界末日了…… 当然，无论局势如何发展，都避免不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长期的居家困守，因此，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些食物和生活用品就是接下来一段时间内的刚需品。 只是白鸢既然准备了这些东西，那她为什么又离开了这儿？ 这一点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女孩身上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 我一个人躺在沙发上，辗转半天都难以入睡。 并不是我不想睡，而是我只要一闭眼就能看见双目浑浊的感染者对着我龇牙咧嘴，然后张开大嘴用力从我的喉咙口扯下一大块筋肉…… 以至于我每次睁开眼，都要到门口转一圈，透过猫眼张望一下外面是否有感染者。 无奈，我只能从一只帆布包里倒出了从感染者身上扒下来的行头，里面包括一杆八一式突击步枪，一柄八一式刺刀，一只压满子弹的弹匣，一只单兵急救包，以及一枚八六式两用手雷。 看着眼前的这些家伙，我才有了些许安全感。 直到后半夜，我才和搂小情人一样，抱着那杆八一式步枪沉沉睡了过去。 直到一阵急促的敲门惊醒了我…… 第19章 沈 我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沉沉地打了个哈欠。 “笃笃笃……” 外面的敲门声依然在继续。 “谁啊？” 我低声嘟哝了一句，凑到猫眼上朝外看了一眼。 门外的居然是两名全副武装的军人，其中一人已经举着手中的八一式步枪，一副随时准备开枪射击的架势，我隔着猫眼刚好对上了黑洞洞的枪口。 “我靠！” 我低骂一声，赶紧躲到了墙后，顺手也把那杆八一步枪提到了手里。 难道是因为我昨天顺走了一杆枪，所以现在被找上门了吗？ 我暗自猜忖着，此时我也听见了外面的声音。 “班长！会不会里头根本没有人？” “应该不会！这上面不是写了吗！昨天晚上才回来的！能跑哪去？” 眼见耗着也不是办法，总不能干等着挨一梭子吧，我便壮着胆子问了一声：“谁啊！” “同志！不用紧张！例行检查而已！” 例行检查？ 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带着疑惑，我来到窗前朝外面看了一眼。 果然看见中心大道上停着一辆军用悍马，后面还有两辆警车，而对楼的一楼此时正大开着门，两名军人则在门口和户主说着什么，那户主一边听着一边连连点头，随后两名军人便走进了屋内，片刻后他们便走出屋内和户主摆了摆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看样子他们并不是针对我来的，应该和我手里这杆枪没关系，说不定他们是来清剿感染者的！ 想明白这点后，我如释重负，把手里的八一步枪随手藏到了沙发下，然后故意眯着眼睛打开了大门，看见两名军人的时候，我还故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你好同志！例行检查！” 很快，其中一名军人就走到跟前，用测温枪对我的额头按了一下，然后开始撩开我的衣物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随后便走进里屋转了一圈。 当他们走进沙发的时候，我不由得心里一紧。 所幸他们并没有去挪开沙发，只是随手在上面按了几下。 看来我的猜测没有错，他们刻意避开了那些犄角旮旯的地方，只是检查衣柜，窗帘，台肚这些足够藏人的地方，显然他们搜查的对象是感染者。 “别动！” 突然，一名军人暴喝一声。 我一惊，扭头看去时，就看见一名军人已经举枪对准了我的面门。 “站在那别动！” 另一名军人则从沙发旁的小桌下捡起了一把九二式手枪！ 哎呀！ 我暗暗叫苦，自己真是猪脑子，居然把这支家伙给忘了。 “同志！你听我说！我是警察！” 我赶紧开口解释，生怕晚一点自己就要被开枪崩了。 “同志！证就在我口袋里！” 一名军人立刻走到我身旁，掏出了我口袋里的证件，他仔细看了看证件后，便拿起对讲机开始上报，随后又问了我一连串问题。 比如枪是哪来的，昨天去了什么地方等等。 总之，我几乎把昨天的行程，一五一十地报告了一遍。 “跟我们走吧！” 最后，两名军人放下枪，把我带出了居民楼。 一时间，我也有些搞不清状况，他们既不押解我，还要带我走，难道是怀疑我被野火病毒感染了？ 胡思乱想了十几分钟后，我才发现自己是被带到了中心大道的那辆军用悍马旁。 一个穿着军官装的年轻男子似乎已经等待多时了，我瞄了一眼他的领口，是个少尉。 “排长！就是他！” 一名士兵指着我示意了一下，军官摆了摆手，示意两名士兵退下。 “老刘！” 那名军官突然转过身朝我打了个招呼。 我微微一愣，能这么称呼我的，那肯定是熟人！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少尉排长，他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我看着他的面容，总觉得似曾相识。 “你是……沈正文？” 我终于说出了一个名字，沈正文是我初中和高中的同学，当年是我们班出了名的问题少年，平时打架逃课样样有他，那时候也是这小子带我翘课上网吧，然后被我姐揪着耳朵拖回了家，自从高考以后就再没有和他联系过。 没想到几年不见，这老小子居然这么出息了！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年的成绩倒数的反面教材现在都当上排长了，而我这个当年差生的好榜样，现在还只是个刚刚转正的生瓜蛋子！ “哈哈！跟我就别客套了！”沈正文咧嘴一笑，“刚刚听到你小子的名字我还以为是同名的呢！” “你小子也出息了！这才几年就干排长了！” 听到我这句话，沈正文很是寒碜地笑了笑：“也不怕你笑话，我们排长副排长昨天出了点情况，我这才替补上位的！” 相互寒暄几句后，我们也不约而同地说到了南湖市的这场灾情。 “对了！老沈！现在市里的情况怎么样了！你们部队应该已经开始清理那些感染者了吧！” 被我这么一问，沈正文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容易！一开始我们以为这种僵尸病只有被咬才会发病！可没想到这玩意居然可以空气传播！这也是今天凌晨疾控中心报告过来的，这种病毒主要的传播途径是飞沫传播，百分之八十的人对空气传播的病毒是免疫的，只有百分之二十左右的人会发病！” “可最要命的问题就在这儿！根据今天早上疾控中心得出的推演结果，可以肯定的是，所有人身上几乎都已经携带了病毒，只是绝大部分人免疫空气传播的病株，所以才没有发病变成僵尸，南湖市常住人口有三百多万，按照百分之二十的发病率，保守估计现在至少已经有六十万的活死人了，这还不算他们发病后被咬的那些人！” 然而听到这些，我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因为我早就已经猜到，野火病毒是可以通过空气传播的。 可想到这儿，我却猛然意识到不对！ 沈正文话里的意思就是百分之二十的人即使没有被咬也会变成感染者，那是不是意味着此刻的我和他也有可能突然变成张牙舞爪的感染者？ 第20章 被拉壮丁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瞪大眼睛看着沈正文。 此时的沈正文似是已经猜到了我的顾虑，他很是释然地笑了笑：“不用担心！发病的人并不会马上变成僵尸！一般活人发病前都会先发高烧，然后浑身发抖和冒虚汗，然后最短一个小时，最快六个小时就会变成那种僵尸，你小子在僵尸堆里钻了一个晚上，现在还活蹦乱跳的，肯定是免疫空气传播的毒株了，不然你早该变成僵尸对着我嗷嗷叫了！” 我这才释然地点了点头，沈正文似乎是有想到了什么，朝我家的方向望了望，然后问道：“唉？西洲呢？” 见他问我姐，我只能告诉他，医护人员已经被集中调遣了，通讯设施似乎还没有修复，我根本联系不到她。 “那现在市里的情况怎么样了，你们应该已经在清剿那些僵尸了吧！” 沈正文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别提了！我们根本没那么多人手！你们这种老小区的情况还好！一环二环那里！已经彻底乱套了！那里的人全部集中在火车站还有飞机场，都想逃出市去，根本拦不住！” “其实南湖市的情况已经算好的了！其他几个大城市已经完全瘫痪了！现在又是小长假！出远门的人特别多！估计现在已经到处都是僵尸了！尤其是东边的崇沪市！整整两千多万人啊！百分之二十的发病率！一天就冒出了四百万活死人！这还不算那些被咬的！” 听到四百万感染者后，我浑身不禁抽了抽，要知道南湖市常住人口也不过三百多万，四百多万感染者，那可比整个南湖市的人口还多！ “哒哒哒……” 突然，我身旁的居民楼里传出一阵枪响，我和沈正文一齐扭头看去，只见两名士兵正端着枪，不远处则倒着一名年轻女子。 一名年轻男子正趴在女人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走！去看看！” 沈正文，对我打了个跟上的手势。 虽然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可我还是跟他走了过去。 “呜呜呜！你们为什么打死我老婆啊！我们昨天才结的婚啊！” 年轻男子抱着地上的女子，满脸悲愤地挥舞着胳膊。 我瞄了一眼他怀里的女人，只见她脸庞俊俏，身材匀称，应该也是个漂亮的女子。 只是这名女子的太阳穴上赫然是一个大大的血洞，睁着的眼睛里是一片浑浊，很显然这是一名已经彻底发病的感染者。 年轻男子一边说着还一边朝着方才开枪的军人扑打上去，两名军人只能合力把他摁到了墙上。 沈正文看了一眼现场的情况，然后示意手下放开了这名男子。 “请你冷静一下！你的爱人已经死了！她早就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了！我们这么做也是对你和其他人的生命安全负责！我想作为丈夫！你也不希望自己的爱人变成那种吃人的活死人吧！” 说完，沈正文又拿起对讲机交代道：“各个小组注意！击毙僵尸的同时！一定要做好家属的安抚工作！完毕！” “砰！” “砰砰！” 小区里的枪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几乎每一声枪响，都会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哭声，除了被击毙的感染者外，还时不时地有人被带出居民楼。 “这些都是疑似感染的！”沈正文告诉我，“按照上级指示，这些人必须先隔离甄别，在没有确定是否是感染者之前，不能开枪。” 我顺着这些人离去的方向看去，只见小区大门口还停着两辆大巴车和一辆军卡，下边则是一排全副武装的特警。 “噗通！” 突然，我身边传来一声闷响。 回头一看，只见刚刚开枪击毙女感染者的那名战士，已经直直躺倒在地。 “快！军医！” 很快，一个五十来岁的军医提着医药箱赶了过来。 片刻后，老军医叹了口气道：“这孩子是太累了！低血糖昏过去！过来搭把手！扶他下去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 于是，我主动和老军医一左一右架起了晕过去的战士，把他放到了悍马的后座上。 老军医放下东西叹了口气道：“这些孩子都忙了一天了，连口东西也没吃，还是让他们休息一会儿吧，再这么下去，谁吃得消啊！” “老满啊！我们哪里敢休息啊！我们这一个排的人就要清理这一片好几个社区的僵尸！”沈正文拍了拍军医的肩膀，眼里尽是心酸和无奈，“被咬了最多六个小时就会变成僵尸，只要稍微拖一拖，说不定就有人变成僵尸去咬别人了！这种情况我们哪里敢停啊！” 听到这些，我当然明白现在形势的严峻，显然，有关部门正在尽最大的努力挽救现在的局势，估计现在许多机构都已是超负荷运行。 刚刚和昏迷战士搭伙的另一名战士，此时正迷茫地站在一旁，沈正文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排长！您交代过！必须两人一组才能行动！”那名战士回答。 沈正文顿时语塞，他四周看了看，身边站着的只剩下我和那老军医了，最后他把目光放到了我身上。 “老刘！你说你昨天杀过这些僵尸对吧？” “嗯！对着他们的脑袋来一枪就行了！”我大概已经猜到了他的用意，“以前在警校的时候，我可是射击冠军！” “那好！你就先和他搭个伙吧！其实要不是你昨天回来晚了！你这个种田的早该被拉壮丁喽！” 说完，沈正文便把那支九二式手枪还给了我，又给了我两支压满子弹的弹匣。 “小心一点！见到那些僵尸千万别手软！直接开枪爆他们的头！”沈正文还是有些不放心地提醒我。 “你应该杀过感染者吧？” 我随口问了那名战士一声。 可他却摇了摇头道。 “没有！刚刚是俺战友杀的！” 与我同行的战士皮肤黝黑，长了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年龄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说话还有点娃娃音，他拿枪的动作也有些发顿，时不时地还要调整握枪姿势，看样子应该是个新兵。 虽然我没有当过兵，但我也明白，这种真刀真枪的场合，通常是不会优先让新兵参与的，除非是人手紧缺，或者……事态非常严重！ 第21章 挨个点名 有了昨日的经历，我本以为自己接下来所做的一切会得心应手。 毕竟是挨家挨户地上门，就算有感染者，也可以各个击破，应该不会出现昨天市北院那种几百号感染者扎堆的恐怖场面。 “笃笃笃……” 我带头敲响了面前的防盗门，突兀的金属回音回响在楼道中，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两眼，生怕这动静会引来什么不知名的东西。 “咔吧！” 伴随着锁芯弹开的声音，一张蜡黄的女人脸出现在了我面前。 就像刚刚我所经历的一样，我们机械地说了些“例行检查，不用紧张”之类的话语后，便半强制地进入了屋内。 我们这种九十年代建设的老小区，户型基本都是大同小异，都是清一色七十平的小公寓，只要进大门扫一眼，就能把整屋的情况看个七八，哪里可以藏人几乎一目了然。 我粗略扫了一眼，这个女人的屋内陈设很简陋，除了餐桌衣橱这种必需品，几乎没有多余的陈设，非要说有什么显眼的地方，那也就是客厅里摆着的一堆大包小包和一只大行李箱。 “同志啊！我们都是老实人！可没做过犯法的事情啊！” 女人在我身边连声念叨，双手交叉在胸口，十指紧紧扣着胸前的衣襟，显然是被我们吓坏了。 我举着手枪在屋里转了一圈，然后看了眼手里的花名册。 这个女人叫李芬，根据花名册里的信息来看，和她同住的应该还有她的丈夫和一个十岁的儿子，只是这两人的名字旁都是空白的，说明她的丈夫和儿子并没有回来。 在屋里转了一圈后，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为了保险起见，我甚至还特意去阳台查看了一下空调外机和晾衣架下方。 “同志！你看！没问题吧！” 这女人强笑一下，对我们摆了摆手。 我身旁的那名战士点了点头，便准备转身离去。 兴许是空间太小，他转身时，步枪的枪口不经意地撇到了客厅中央的那只行李箱。 “砰！” 行李箱应声而倒，里面随即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我随即浑身一个激灵：“我靠！这里面有人！” 一时间，我们的枪口齐齐指向了面前的行李箱。 之前，我们之所以没有检查这只行李箱，是因为这只行李箱实在是太小了，小到我根本觉得里面可以藏人，哪怕是一个孩子！ “这里面是什么！” 我举起手枪朝这个女人喝问道。 女人赶紧挡在了我的枪口前，声音都带起了哭腔。 “同志！里面是我儿……” 只是她话音未落，行李箱里便传出了一阵稚嫩的低吼。 “呃啊……” “乖乖！僵尸！里面是僵尸啊！” 我身旁的小战士惊叫着往后退了几步。 随后，我一把拉开面前的女人，小心拉开行李箱的拉链。 行李箱被打开，我倒抽一口凉气，这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可怕场面。 箱子里正蜷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感染者，而他之所以能被塞进这么小的行李箱，是因为这只小感染者压根就只有半截身子！ 小感染者肚脐以下的部分已经全部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个血淋淋的断口，外面拖着一段白森森的脊骨！ 我身边的小战士看到这一幕，当即梗着脖子，发出一阵干呕。 “呃啊……” 小感染者躺在行李箱中发出稚嫩的哀嚎，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两条麦秆般纤细的胳膊对着我无力地挥舞着。 就在我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那个女人扑通一声就跪到了我的枪口前，抓着头发嚎啕恸哭起来。 “同志啊！我的孩子不过就是被那些疯子咬了！还没死呢！我收拾了行李正准备带他去国外看病呢！” “大姐！你快闪开！你的娃早就已经死嘚了！现在已经变成僵尸唠！”小战士抄着一口方言就要过来拉人。 “什么僵尸！我不知道！我的孩子还能动呢！怎么就死了！你们放着那些咬我孩子的疯子不抓！来抓一个小孩子！还有没有王法……” “砰！” 话音未落，枪声响起，这位母亲的咆哮也戛然而止，只留下弹壳落地发出的清脆响声。 我看着地上已经悲伤过度昏迷的女人，突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负罪感，尽管我不断告诉自己，这么做是为了避免更多的人被野火病毒感染，可我却心知，自己的打出的每一发子弹，都是在伤害活着的人。 这些感染者虽然现在是活死人，但他们曾经都是孩子的父亲，女人的丈夫，男人的妻子，亦或是老人的孩子。 虽然从病理的角度来说，这些感染者从发病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死亡，我们开枪击中的不过是他们的尸体。 可在感染者生前的亲人眼中，他们也许从未死去，也许他们只是生病了，也许只要打点什么针，吃些什么药他们就能变回来，继续陪伴在他们身边，而我们在他们眼里也许就是杀人犯，是刽子手，因为我们用手里的枪，打破了他们对死去亲人的幻想。 离开这处单元楼后，我们的下一站便是一楼的超市。 这户人家将一楼紧挨的两户打通，然后装修成了一处大不大不小的超市，边上还有模有样地立了一块牌子——社区补给站。 一掀开超市的透明帘子，我便听到了一声哀嚎：“大哥！我这已经没东西了！求你们给我留点吧！全市都封控了！我们老两口还指望这点东西过日子呢！” 我循声看向收银台，就见一对老年夫妇正坐在收银台后面，两个人眼里尽是厌烦之色。 特别是其中一个老大爷，手里卷着一卷杂志就要上来赶人，如果不是我后面跟着穿军装的战士，只怕他手里的杂志就要招呼在我脑袋上了。 当我看了一眼超市内的情况，立刻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什么对方着急赶人了。 只见超市内的几排货架已经和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挨着一个，连着倒了一排，各种瓶瓶罐罐的东西，什么宝塔菜，腌黄瓜，腐乳全都稀稀拉拉摔碎了一地，整个超市里都散发着一股浓烈的盐卤味！ 第22章 白鸢来电 很显然，在我们还没来的时候，这里就已经经历了一场不亚于双十一和六一八的大扫荡。 当我们和这对老夫妻说明来意的时候，他们的反应倒还算自然。 直到我多嘴一问，提起他们超市的情况时，那名头发花白的大爷脸色猛地一抽，痛心疾首中又带着些许义愤填膺。 “哎呀！警察同志！别提了！昨天我们接到了市里的通知！说是要封控什么的！我们就准备关了门这些东西自己留着吃！” “结果昨晚突然就来了姑娘，说是要买东西，我肯不开她，结果那姑娘一下就把我这店的门给踹了！锁都给我踹烂了！” 说着，老大爷还满脸心疼地从柜台上拿起来已经断了脖子的脖子的u型锁。 “大爷！这玩笑开不得啊！这么大的钢锁！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踹得烂嘛！就是俺们村里的牛来唠！它也踹不烂啊！” 我身旁的小战士却只当老大爷是在说笑，可我却一言不发，因为这块u型锁已经严重变形，如果是被液压钳之类的东西破坏，那上面肯定会留下明显的切口。 “然后那姑娘丢给我有几张死人钱，就把我店里的方便面挂面矿泉水全给拿了，我拦她，她就拿刀指我！那可是我刚刚花了大几万进的货啊！全给她拿了！” “因为这姑娘踹坏了门，小区里的人都进来买吃的用的，人一多把我这的货架都给弄倒了，你们看看，这些瓶瓶罐罐的，全都碎了！” 听到这儿，我和小战士相互看了看，刚刚还在说笑的小战士此刻也面色凝重起来。 用死人钱付账，还持刀威胁，那不是明目张胆的抢劫嘛！ “大爷！那您还记不记得这女娃长个啥样？” 大爷眯起眼睛“嘶”了一会儿，然后很肯定地告诉我们：“长得倒挺标志，而且还穿了病号服，像是医院里出来的！” 白鸢？！ 我脑子里立刻就有了答案，一想到白鸢留在我家的那一大袋子东西，合着这些东西都是她抢来的！ 那我岂不是变成帮忙藏匿赃物的从犯了？ 这么一想，我额头上的冷汗就刷刷地直往下冒！ “喏！同志！你们看看！这就是那丫头昨天给的死人钱！她用几张死人钱顺走了我几万的货啊！” 这时，老大爷满脸心痛地把一小摞绿色钞票摆到了桌上。 我看着面前绿色的钞票，眼睛都快直了，这哪是什么死人钱，这都是货真价实的美钞啊！ 而且还都是一百元的面额！ 这一小叠的数量足足有三十张左右！ 按照目前的汇率，这一沓美钞怎么着也值个两三万！ “大爷！这可不是什么死人钱啊！这是美钞啊！你这一摞！都能去银行换个两三万了！” “嘶！同志！这这不能吧！我们乡下给死人烧得全是这种钱啊！二十块钱就能买一大把嘞！而且这后面才两个零！我们乡下买的后面可有十几个零呢！” 大爷扶着老花镜，满是怀疑地看着手里这一沓绿油油的美钞。 眼见一事半会儿说不明白，我便直接指了条明路：“大爷！反正这是真钱就对了！回头你带着它们去银行！让工作人员给你换就行了！” 我也在心里松了口气，至少说明白鸢并没有抢劫，顶多就是强买强卖。 可我又一琢磨，那她买货的这些美钞会是从哪来的…… “轰隆隆！” 离开超市，小区大门的方向似是传来了一阵发动机的轰鸣。 我和那名战士一齐停下脚步看了过去，只见一辆十六轮大卡车缓缓驶入了小区的中心大道，最后停在了最里面的健身广场旁。 重卡的车斗侧面有一行白色的大字——“龙湖集团”！ 嘶…… 这不就是先前闹事的眼镜男所属的单位吗？ 我心中暗自思忖，此时，小战士胸前的对讲机里也传来了沈正文的声音。 “各单位注意！都先回来吧！吃点东西！休整一下！” “应该是午饭到了！俺们先回去吧！” 小战士似乎已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这条指示就像是集结令一般，不到一刻钟，一个排三十多名战士便齐齐聚集到了小广场上，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憔悴和疲惫，所有人都蔓延期待地看向了那辆十六轮大卡车。 而我则有意地站远了一些，并没有和部队的这些人并排而站。 我看了眼那辆卡车，觉得那上面运着的应该是热乎的饭菜，或者是加热的预制盒饭。 可等了许久，我也没见那辆车有什么动静。 离我不远的沈正文似乎也有些不耐烦了，便远远朝我打了个手势，对着那辆重卡示意了一下。 很明显，他是想让我上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怎么车上的人半天也没个动静。 于是，我心领神会，朝他点了点头作为回应，然后快步朝重卡的车尾跑了几步，却猛然感到兜里的手机发出一阵震动。 我拿出手机，发现信号已经恢复，这应该是有关部门连夜抢修的结果。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拨号界面，想要联系姐姐。 可还没等我拨完号码，手机上就冷不丁地打来了一个陌生号码。 “喂！哪位？” 于是，我一边接着电话，一边继续走向重卡的车尾。 “喂！刘南风！是不是你？” 我当即一愣，立刻顿住了脚步，电话另一头居然是白鸢的声音。 “白鸢？怎么是你！你现在在哪！我姐呢！” 可她却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对我反问道。 “我问你！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回家了？” “是啊！昨晚就回来了！” 我回答她道。 “现在是不是有一辆卡车开进你们那儿了？” 她继续问我，语气也变得有些焦躁。 “是啊！现在就停在我边上呢！怎么了？” 我被她这有些神经质的态度弄得有些糊涂。 “跑！” 下一秒，电话里的声音直接变成了刺耳的叫喊！ “啊？” 还没等我的脑子转过弯，电话那头的白鸢又发出了一声咆哮。 “快跑！” 第23章 物资卡车 跑？ 往哪跑？ 此时我的手机正开着免提，因此我在接听电话的同时，还能看到屏幕顶部刷新的消息。 其中最醒目的就是业主群里的一条@全体的消息。 “@龙湖一社区全体业主，鉴于我市严峻的灾情，目前由龙湖集团提供的第一批应急物资已经进入社区，各位业主可派出一位家庭成员，前往社区健身广场领取，我们将依照昨日统计好的返家情况，按人头进行物资发放，如有已经返家却尚未登记的业主，请尽快联系物业进行补登，以免影响救灾物资的正常发放！谢谢您的配合！” 而距离这条信息的发送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刻钟，此刻小广场周围已经陆陆续续地聚集了好几十人，绝大部分都是青壮年，想必他们也是看到了业主群的消息，才闻讯赶来。 有几个已经等不及的，甚至打开了手里的手提袋就准备过来装东西。 这也不难理解，在当下这个快节奏的时代，居住在大城市的人几乎很少会储备应急食物，有的几乎只有冰箱里的隔夜饭菜和一些小零食。 我加快速度跑到了货车的车厢后部，然后小心地把车厢的遮阳布掀开了一角，赫然看到一个个踉跄摇摆的人影，它们一个挨着一个几乎塞满了整个车厢，咿咿呀呀地不断发出低吼。 我靠！ 是感染者！ 还是整整一车！ 我暗骂一声，忍住了想要大喊的冲动，慢慢缩回了手。 回过身后我就见不远处的沈正文正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也不知道如果换他站在我的位置，他还能不能这么淡然！ 我立刻朝沈正文摆了摆手，想要示意他的人退后。 没想到，我这一摆手，沈正文居然反朝我跑了过来！ 哎呀！ 我不是让你过来啊！ 我心里暗骂一声，我赶紧猫着步子上去拦住了沈正文，轻声对他念叨了几句。 当他听到了本该装着物资的车厢里居然全是感染者时，也不由得瞪大眼睛看向了我。 “赶紧！先疏散人群！” 我一声提醒，沈正文这才恍然大悟，他回过头，看着那些已经聚拢过来等着救灾物资的居民，却又不敢大声呼喊，他只能打手势摆着，示意他们退后。 可我在这些人眼里看到的，却只有不满和怨恨，缘由自是不用多说。 因为就在几分钟前，我们还带着武器挨家挨户地上门清剿感染者，把一颗颗子弹送进了他们妻儿和父母的太阳穴。 我快步走到离我最近的一个女人身边，这个女人正是先前把小感染者藏进行李箱的李芬，我抬手就要把她拦回去。 “大姐！赶紧回去！这里面都是僵尸！” 我一边拉着她的胳膊，一边使劲地劝着，可等来的却是一记响亮的耳刮子。 “啪！” 我脸上顿感一阵辣痛，立刻举起手枪对准了她的面门。 “都回去！谁再往前我毙了他！” 然而，我的威慑似乎丝毫没有作用，反而李芬后面的几个中年汉子加快步子压到了我跟前。 “我说你们什么意思！凭什么下发了物资不让我们拿！” “就是！还非说我老婆是什么僵尸！招呼也不打就给开枪打死了！现在又不让我们拿物资！你们还他妈是不是人！” 李芬更是红着眼睛，直接自己把脸贴到了我的枪口，歇斯底里道：“来！有本事朝这儿打！你们上来就说我儿子是僵尸！一枪就给杀了！他才十岁啊！你们他妈还是人吗！” “呜呜呜！我们一家人全给你们打死了！四口人啊！你们这些畜生说开枪就开枪！” “屁话！这世上哪有什么僵尸！网上的专家都说了！这就是脑膜炎！只会传染小孩子！别听这帮犊子吓唬人！” “僵尸？真他妈新鲜哈，赶紧拖一只出来，给我们大伙开开眼！要是女的！别忘了送给我当老婆啊！我保证把她睡得服服帖帖的！” 这番虎狼之词一出口，立刻引得周围一众人哈哈大笑。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是即无奈又好笑，这些人，他们也许会惧怕感染者，因为感染者真的会咬他们，他们也许也会惧怕持刀歹徒，因为歹徒真的会捅他们，可他们偏偏不会惧怕持枪的警察，因为他们知道，警察不会真的向他们开枪！ 沈正文的人此时虽然已经满身疲惫，但还是迅速兵分两路，约莫一个班的人快速拉开人墙阻止人群靠近，另外大概两个班的人，迅速举枪在车厢周围围出了一个半圆，准备应对随时都会冒出来的感染者。 紧张对峙间，我突然听见刚刚超市的方向发出一声尖叫。 “老头子！你怎么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循声看去。 正是先前超市里的那对老夫妻，而那位大爷此时正僵着身子直直奔向了自己的老伴。 此时，现场的许多人似乎是第一次亲眼看见感染者，不仅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争相举着手机上前拍摄，甚至还有一个不嫌事大的黄毛，竟直接对着感染者炫起了口哨。 下一秒，感染者竟猛然调转方向，冷不丁地把黄毛扑倒在地，对着他的脖颈狠狠咬了下去。 随着一道血箭飙起，黄毛当场脖子一歪没了动静。 “啊！” 直到大爷从黄毛身上爬起，再次扑倒了一名男子，驻足围观的那些人似乎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纷纷尖叫着四处逃散，特别是刚刚叫嚣着要讨感染者当老婆的汉子，现在更是首当其冲跑在了最前面！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畅快，心说你们不是想看僵尸吗，现在开眼了吧！ 就在我为自己的这种卑劣想法而感到幸灾乐祸时，我身后猛然响起一阵枪声。 “哒哒哒……” 原来是那辆重卡里的感染者，它们如泄洪一般，在涌出逼仄车厢的一瞬间，就朝着四处奔散，想必是方才人群的尖叫声惊动了它们！ 趁着方才的超市大爷还在啃咬那名男子，离他只有几步之遥的我，赶紧举枪对准他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射入感染者的颅内，感染者随即倒下不再动弹。 可就在这时，小区门口也猛然发出了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动静！ 第24章 小区完了 我抬头一看，只见原本被带上隔离车的那些人，此时正争相涌出隔离车，哭喊着四处奔逃，原本在边上站岗守卫的特警，们此时也疯狂地挥舞着胳膊大声训斥着，试图让这些已经被仇恨冲昏的人们恢复理智。 我心里顿时一咯噔，心说难道是外面也出现了感染者？ 仅仅十几秒后，我的猜想就得到了验证。 在那辆隔离车里的伤员全部奔逃后，有两个走路姿势明显不正常的家伙从车里钻了出来，他们的嘴边和胸口鲜红一片，显然这是两个刚刚咬过人的感染者！ 一时间，小区内外枪声不断，外面那些原本被带出的人纷纷奔跑着逃回了小区内，这些被带走隔离的基本都是伤号，许多身上都带着血迹，其中不少人甚至还有可能是感染者咬伤的！ 我举着手枪对着他们比画了好半天，也没弄清哪些是人，哪些是感染者，我索性放弃了开枪射击的想法，等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跑过我身边，期间还不时地有人被扑倒撕咬，所幸我在人堆里钻了一会儿，连续撞上了好几个人，也没见有人上来咬我。 “老沈！” 我喊了一声，想要回头找人，却发现周围已经彻底乱了套，我的声音已经完全被周围的尖叫声该股票，方才那些迷彩服军人更是已经被逃跑的人群遮得完全没了影！ “同志！” 突然，一只大手拍在了我肩膀上。 我猛地举枪回过头，发现居然是刚刚和我搭伙的小战士。 “怎么是你？老沈……我是说你们排长呢？” 我赶忙拉着他问道。 “哎呀！都冲散了！现在人都看不到了！” 小战士手足无措地看了周围一圈，急得直打转。 “快！跟我走！这里不能呆了！先躲躲再说！”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立刻沿着原路返回了居民楼。 所幸我家只是在三楼，没几步路我就看到了自家的防盗门，就在我身后还跟着稀稀拉拉好几个人，嘴里不断地喊着“僵尸来了”，他们惊叫着跑向更高的楼层，不知是各回各家的，还是慌不择路随便跑过来的。 我摸索了一圈口袋，等到我拧动钥匙开门时，方才惊叫着跑上楼的那些人，此时又满脸惊恐地跑了下来，嘴里还在大喊“有僵尸”，其中好几个甚至直接沿着楼梯一路滚到了我面前，摔得头破血流。 不用猜也知道，多半是上面的楼层也出现了感染者！ 我推开防盗门，小战士紧随着我进了屋内，就在我准备关门时，防盗门却又被人用力地朝外拉了一把，我被重重带了一个趔趄。 没等我脑子转过弯，好几个人影已经钻进了我的屋子。 眼见两只保安模样的感染者已经快要扑进来，我也顾不得瞄准感染者的脑袋，举起手枪“砰砰”两下就放倒了它们，就着它们爬起身的功夫，我飞快地关上了防盗门，又关上了里面的木门。 见挡住了感染者，我便回头看向了身后，发现刚刚趁乱跑进我屋里的一共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正是李芬，还有两人相互搀扶在一起，似乎是一对父子，父亲大概四十来岁，男孩大概十五六岁。 “呜呜呜！爸！我妈被僵尸咬死了！” 男孩把头埋在父亲怀里抽噎不断。 “砰砰砰！” 此时，楼下再次传来一阵枪声。 我们几个人循着声音走到窗边朝下看了一眼，只见先前对我叫嚣的那名汉子，也就是那个叫嚷着要讨女感染者当老婆的家伙，此时正和一只招财猫一样，蹲在一处两米高的配电箱上，而配电箱的周围已经被十几只感染者围得水泄不通！ 那家伙显然也是看到了我们，他抬着脑袋，拼命朝我们挥舞的双臂求救。 然而，我们不是空中飞人，就算不计这三层楼的高度，配电箱离居民楼本身也有十米左右的距离，我们根本不可能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把人救上来。 交了一会儿，底下那家伙似是也明白我们帮不了他，干脆也不再叫喊，只是蹲在配电箱上满脸死灰地和我们对视着，最后他哆哆嗦嗦地点了支烟，泄愤般地用烟灰弹着下边的感染者。 “同志你叫啥名啊！” 这时，那名小战士突然从背后拍了拍我。 “哦？”反应过来的我赶紧吱了一声，“刘南风！文刀刘！麻将里的南风！” “哦！俺叫王大虎！西北山里来的！”小战士腆着脸笑道。 “军人同志你好！我叫刘豪！这是我儿子！叫刘浩！”那名中年男子也对我们打了个招呼，然后他便走到门口朝外看了一眼。 随即，刘豪就白着脸退了回来，似乎是吓坏了，身边的儿子刘浩见状也凑上去看了一眼，父亲想要拉他，却够了个空。 下一秒，那个盯着猫眼看过的刘浩就一下扑在自己父亲身上嚎啕大哭：“呜呜呜！我妈在外面……” 闻言，我也朝外看了一眼，果然，防盗门外正龇牙咧嘴地趴着一个女性感染者，虽然她的半边脸已经被咬得血肉模糊，但还是可以看出她的脸型和刘浩颇有几分相似。 自始至终，只有李芬一个人远远地站着，一言不发。 一想到刚刚李芬对我歇斯底里的样子，我生怕这个女人弄出什么乱子，便对她多留意了几分，我想她应该到现在都还认为自己的孩子只是生了某种怪病，而我这个警察，则是开枪杀死她孩子的凶手。 我甚至怀疑，这个女人会不会偷摸着从厨房拿走水果刀，然后趁着我不注意，冷不丁从后面抹了我的脖子！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握紧了手里的枪，如果不是杀人犯法，我很可能现在就会对她来一枪。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甚至我的脑海里还有一个更加激进的想法，那就是如果现在没有旁人，我也大概率会给她来一枪，永绝后患。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在不久之后，我就会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第25章 有人要害我 这时，我身上的手机又震动了几下。 这声音对于我来说无异于天籁之音，因为这个号码正是白鸢刚刚拨来的，我赶紧滑动了接通键。 “喂！刘南风！没死吱一声？” 听筒里再次传来了我熟悉的声音。 “刚刚那辆车里……全是感染者！” 由于还没从刚刚的事情里缓过神，我磕巴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正常！你算是祖坟冒青烟了！有个大人物想要你死！” 白鸢见怪不怪地告诉我。 “要我死？” 我大惊一声，脑子里一片混乱，心说自己不过就是个小片警，又不是燕双鹰或者约翰兰博，平时跟着老宋进洗脚房扫个黄都已经算重大案件了，什么样的大人物能对我这种小虾米下手？ “你没死最好！不过你现在的情况也和死没什么两样!”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明显严肃了许多，“你还是看看你家楼下吧！” 楼下？ 我疑惑地回到厨房，探头出去看了一眼，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我们这一单元的单元门。 只见好几十只感染者正在单元门附近转悠着，我心里重重一沉，心说这感染者怎么和地里生出来的似的，怎么一下子多了那么多。 可当我看见蹲在配电箱上的那哥们时，才恍然大悟，这哥们爬这么高，活脱脱就一显眼包嘛！ 估计这些感染者都是被这个显眼包引来的！ “我看到了！下面全是感染者！”我张望了一下四周继续问她，“你能知道我的情况，那你应该离这儿不远吧！” 白鸢却没好气地答道：“你想多了！我现在东华港的安置点附近，这里有警方的监控设备，你家附近刚好有天眼！” “哦！这样啊！”我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却猛然发现自己遗漏了一个关键信息，“对了！你刚刚说的安置点是什么？” “现在军方已经把重灾区搜救出来活人安置在了这儿，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把他们往北边转移！你姐现在也在这儿！” 我还想问她些什么，却猛然听见电话另一头的白鸢低喝了一声。 “谁在那儿？” 这句话显然不是对我说的，随即电话另一头就传出了一声闷响，然后表示一声物体倒地的闷响。 “喂？喂？白鸢？” 我拿着手机大吼了几声，却再也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于是我又赶紧拨了我姐的号码，却始终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此时，一股不想的预感涌向了我的心头。 “喂喂喂！同志！你咋了？” 背后的新兵王大虎突然戳了戳我。 “我一个朋友！可能出事了！” 我脑海里，此时出现了一个念头——我得去东华港。 “哎哎哎！你们看！来短信了！” 突然，沉默许久的刘豪招呼了一下我们。 闻言后，我再次打开手机，发现果然有一条灾情指挥部发来的短信，通篇翻完有大几百字，但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有条件的市民可以自行前往安置点，没有条件的就地等待进一步的救援！” “爸！是不是很快就能有人来救我们了！” 刘浩很是激动地从自己父亲手里拿过了手机。 王大虎也是伸展一下胳膊乐道。 “看样子！应该是其他兄弟部队来增援了！俺们应该不会被僵尸困在这儿太久的！” 就在其他人为救援到来的欢呼雀跃时，我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虽然这只是一条普通的公共信息，可在我这个吃公饭的眼里，却是太不普通了！ 既然我们可以原地等待救援，为什么还要特意强调自行前往安置点？ 这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面对眼下的局势，有关部门已经没有办法对南湖市的所有人进行地毯式救援了，所谓的“等待进一步救援”不过是安抚大众的委婉说辞。 于是，我也毫不掩饰地和王大虎他们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的话无疑是在这些人的心上狠狠扎了一刀，我告诉他们了他们一个残酷的事实：“所谓的救援很可能只是空头支票！咱们很可能得自己前往安置点！” 听到我的话，原本喜笑颜开的众人立刻就和瘪茄子一样，纷纷蔫了下去。 “同志！你可别开玩笑了！俺们加起来只有不到三十发子弹了！而且你也晓得！那些僵尸！只有打头才会死！就算俺们个个都是神枪手！那枪子儿也不够使啊！” 说完，他还卸下自己只剩下半梭子子弹的弹匣给我看了看。 他说的这句话不禁让我陷入了沉思，我手里的九二式手枪也只剩下十发子弹，单元楼门口的感染者少说也有几十只，除非我们个个都是燕双鹰，否则就这么出去，无疑是给感染者送外卖。 这还只是单元楼下的感染者，天知道我们一路去东华港的路上会不会和市北院一样，遇到大几百号感染者追着我们跑，到时候只怕是把我们剁碎了，也不够感染者塞牙缝的！ “其实要从这出去……也不是没有办法！” 沉默间，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从一旁的沙发上响起，居然是一直没有说话的李芬，面对她的这句话，我沉默不语，心说这个女人肯定恨我恨到不行，现在她巴不得把我丢出去喂感染者吧！ “什么办法？” 最后，还是刘豪先开了口。 “我老公以前是这个小区的维修工，前两年老小区改造的时候，每个单元都加装了消防水带！如果想出去，可以从另一个窗口，把校方水带丢出去，三楼爬下去应该没什么问题！”说到这儿，李芬突然顿了顿，“只是……有个问题！消防水带在外面的楼道里！刚刚你们应该也看见了！外面的楼道上已经全是僵尸了！” 闻听此言，我不禁趴到猫眼上朝外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刚刚追上楼的那些感染者，此时依旧滞留在我家梦外的楼道上。 我心里狠狠一抽，心说这个女人还真他妈记仇，这里的刘豪父子和李芬几乎可以不计战斗力，真正能对付感染者的也就我和王大虎。 而我和王大虎刚刚恰恰开枪射杀了她的孩子，只要我俩一出门，这个女人只需要轻轻关上大门，就能直接把我俩关在外面喂感染者。 还真是好算计！ 第26章 她很了解我? 我不由得瞄了一眼李芬，巴不得现在就回头给她来一梭子。 其实李芬的方法并没有什么问题，我以前玩过好几次攀岩，王大虎又是军人，我们二人就算不用索具光借着每一层的晾衣架和空调外机也能爬下楼。 可刘浩他们就不同了，对于大部分未经受过攀爬训练的普通人，光是让他们爬到三层楼高的护栏外，他们都未必有这个勇气！ 此时，对李芬意图毫无觉察的王大虎，跑到另一头的阳台朝下看了看，然后一脸惊喜地朝我们摆了摆手道：“没事儿！这下面没有僵尸！只要放条绳子，完全可以下去！” 而我身旁的刘豪二人却显得有些畏畏缩缩：“这……这不行吧！万一开了门！僵尸直接冲进来怎么办！” “同志！怕什么！外面不是还有防盗门吗！俺们直接隔着防盗门，给那些僵尸来个挨个点名！”王大虎很是兴奋地举起了手里的八一式。 “不行！”我当即一口回绝了他，“难道你们没发现那些感染者会被声音吸引吗，到时候我们一开枪，引来的感染者肯定比我们手里的枪子多！” 听到我的回答，王大虎立刻陷入了沉默。 “不如……咱们就老老实实呆着等待救援吧！说不定我们在这等两天！救援就来了呢！要是过两天没有救援的话，咱们再想办法也不迟啊！” 听到自己父亲的提议，刘浩也是忍不住点点头：“我爸说得对！咱们躲在这儿至少还能多活两天！而且这里到东华港好像有十几公里！万一路上还有僵尸怎么办！” “是啊！警察同志！刚刚我看你这儿还有许多吃的用的！要不我们缓两天！说不定过两天，外面那些僵尸找不到人，就自己走了呢？” “呃啊！” 忽然，楼下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循着声音过去一看，原来是先前被困在配电箱上的那个哥们。 此时，一只一米八的高个感染者，不知怎么的，居然用下巴勾上了配电箱的顶部，而那倒霉哥们居然还穿着一双凉拖鞋，他的一排脚指头就这样齐刷刷地被那只高个感染者咬了下去。 “呃啊……” 男人惨叫不断，虽然被咬掉半个的脚掌钻心的疼，可他却丝毫不敢动弹，只能继续捂着血流如注的脚丫子发出阵阵哀嚎。 随着他的哀嚎，楼上楼下，楼前楼后的窗户里，纷纷探出一颗颗人头，齐齐地看向了他。 这些人头，有些是躲在家中的正常人，有些则是感染者。 不少探出身子的感染者，见下面的楼层探着人的身子，便不假思索地低下身子伸手去够，然后便重心不稳直直坠下楼去。 还有几个倒霉蛋，正探着身子看热闹，忽然就被楼上掉下的感染者砸中，当场就被感染者咬下了一大块肉，痛得哀嚎不止。 看到这一幕，我也忍不住把身子往里缩了缩。 想着左右也是无聊，我便盯着配电箱上被咬的男子观察起来。 这也是我第一次完整地看到活人被咬伤后变成感染者的过程。 那名男子，起初只是和正常的伤者一样，抱着受伤的脚丫不止地哀嚎。 等过了一个钟头的样子，这家伙不知是叫累了，还是伤口没那么疼了，渐渐停止了哀嚎，转而蹲坐在配电箱上一言不发地四处张望，脸上写满了绝望。 等到快两个钟头的时候，这家伙的面色已经发出难看，浑身直冒汗，身子也和受凉似的止不住地打起了摆子。 三个钟头左右的时候，这名男子再也支持不住了，身子一歪，直接从配电箱上一头栽倒进了感染者堆里。 我心说，完了！这个倒霉蛋估计还没来得及和感染者做哥们！就要被感染者吃得渣都不剩了！ 可等了好几分钟，我也没有看见想象中血肉横飞的场面，感染者们甚至根本没有理会摔下来的那名男子，原本围拢在配电箱下面的感染者们，此时也纷纷停止了先前的动作，慢悠悠地晃荡在单元门附近，只留下那名男子躺在地上，不再动弹。 又过了约莫十来分钟，我终于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画面，那名男子突然抽动了一下身体，僵硬地爬起身子，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和我对视着，发出深沉的嚎叫…… 我打了个冷战，赶紧转过身子，不再和他对视。 这时，我突然嗅到了一股肥腻的香味，似乎是刚刚出锅的菜肴！ 我循着味道一看，只见王大虎他们几个，正围坐在沙发边的小桌旁，桌上放着五份素食凉拌面，这些都是白鸢之前留在这儿的东西！ 虽然心里有些不满，可我还是把话憋了回去。 我在桌上扫了一眼，然后拿起一份海鲜味的凉拌面，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特别是已经饿了一天的王大虎，没两分钟，就把一份红色牛肉凉拌面收拾得一干二净，甚至连拌面的底料都没放过。 我有些心痛地看着桌上那一袋子东西，我一个人如果省着点吃，完全可以吃上半个月，可现在五个人五张嘴，这些东西估计只够我们挥霍三天的样子！ 不知怎么的，一想到这些东西是白鸢留的，我就愈发觉得心痛。 心里也默默祈祷着，但愿白鸢没出什么意外！ 这么想着，我便随手在袋子里翻了翻，准备先把自己爱吃的几个口味挑出来。 可倒腾了一会儿后，我却惊异地发现，这里面的自热饭凉拌面还有其他一些高热量的零食，居然都是我平时喜欢的口味！甚至连牌子都是我以前常买的！ 难道白鸢的口味和我一样？ 我暗自思忖，却又不禁有了另一个想法。 或者说在这些东西其实本来就是白鸢留给我的？ 回想到之前发生的一切，我开始肯定自己的想法，那天我和老宋押送她的时候，他就好像认识我一般，之后在市北院，她居然还说出了我和姐姐之间那段秘密往事。 这个女人，似乎对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第27章 必须得走 不过要想知道这里面的渊源，我首先要做的当然是前往东华港找到白鸢。 这么一寻思，连天色都暗了下来。 我伸手按了下开关，却发现屋里仍旧是一片昏暗。 当我看见外面也同样是一片漆黑时，我这才意识到是停电了。 我又贴到猫眼上看了眼楼道里的情况，外面的感染者依旧滞留在原地，虽说它们是尸体，可它们似乎都有意识地聚集在了门口，好像它们也知道这是进入屋内的关口，所以在此守株待兔。 此时，坐在沙发附近的王大虎几人正在小声地谈着话，而刘豪的儿子刘浩，似乎还沉浸在母亲被感染者咬死的悲伤中，久久卧在沙发上没有动弹。 我走近了几步，却只听清了最后李芬的一句话。 “先吃晚饭吧！明天再想办法！” 随后，我便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李芬，却猛然看见这个女人的手里多了一柄尖刀！ 我靠！ 我暗说一声不好，反手就举枪对准了她的面门，就连食指都已经压到了扳机上。 不仅仅是李芬，包括刘豪在内的其他人也都被我的举动吓得不行。 “啊！” 李芬大叫一声，手里的尖刀陡然落地，同时落地的还有一盒午餐肉罐头。 “警察同志！这……这是……” 刘豪父子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行，二人直直向后退到了墙边，王大虎则举着枪，茫然地看着我和李芬，他手里的枪左摇右晃了好一会儿，也没搞明白该瞄准谁。 “大虎！小心！刚刚这婆娘要算计咱们！” 我立刻向王大虎揭穿了这个女人的意图。 “啊？” 李芬却露出了一脸迷茫的表情，木木地看向我。 “别装了！白天我们杀了你儿子！所以你想算计我们！是不是！” 我继续对她质问道。 “你之前提议让我和大虎出去拉水带，其实也是想让我们出去喂感染者吧！” 李芬却只是捡起了地上的午餐肉罐头，眼神里似是还带了几分诡谲。 “刚刚我就是不小心拉断了上面的拉环，看把你吓成这样！” 随后，这个女人继续用手里的水果刀，一边撬着罐头，一边毫不在意地解释道：“一开始你们来找我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有什么僵尸，可直到下午的时候，我看到那些得了病的人开始咬人，然后被咬过的人也变成了那样，那些当兵的打了他们四五枪还能站着，这时我才相信你们说的僵尸是真的！” 就这样，在尴尬和猜疑的气氛中，我毫无胃口地开始了今天的晚餐。 晚餐的时候，我也再次和其他人提及了前往东华港的计划。 东华港位于南湖市的最南边，紧挨着南江，是全市最大的货运港口，按照正常的行程，一路沿着附近的东华大道走，大概也就二十来分钟的行程。 如果忽略路上的感染者，我一路跑到小区大门，然后发动车辆，也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 可要命的是，对于刘豪李芬这种未经受过攀爬训练的普通人来说，光是让他们爬到三层楼高的护栏外，都是巨大的挑战，在没有索具辅助的情况下，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虽然三层楼的高度跌落不太可能致死，但跌断骨头，扭伤关节还是完全没问题的，在外面感染者密布的情况下，这样的伤势还不如直接摔死来得痛快。 当然，除非我和大虎撂下他们不管，直接自己翻窗逃命。 实际上，我脑子里也确实盘算过这个法子，可是出于心里的道德观，另一方面我也害怕王大虎拒绝我的提议，所以我犹豫了半天，始终也没能开这个口！ 最终我只能开口，说了一个折中的法子，那就是我和大虎先翻下楼，一路杀到小区门口，等拿到了车，我们在小区里兜个圈，引走单元楼门口的感染者，然后加速甩开它们，最后再折回来接走其他人。 可谁知刘豪父子听了我的计划，却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们昨天回来的时候的就是走的东华大道，结果那儿闹僵尸，还追尾了，路上翻了好几辆车呢，整条路都堵死了，根本没法走！” 听到这儿，我不禁陷入了沉默。 心说自己真是猪脑子，居然敢忘了堵车这茬！ “其实还有一条路！” 思忖间，李芬突然开口。 “我老公他们的工程队，之前他们竞标修建了运河上面的东华桥，我们可以走东华桥过去！” “那座桥不是还没完工吗？”我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我同事说那周围可都用铁皮围着呢，那桥连栏杆都还没呢！” “那是因为承包商一直拖工资，所以才一直没有完工，其实桥的主体部分已经差不多了，小车开过去是完全没问题的！” 听到这儿，我不禁就着脑海里的地图隔空比画了一下，发现如果走桥过运河，那路程应该不会有太大变化！ 只是运河周围都是老城区，巷子窄，岔路多，许多地方车根本开不进，即使知道了东华桥的大概位置，可如果对周围的大小道路不熟悉的话，依旧要在里头兜很大的圈子！ 尽管李芬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认识路，可以带路，可我对这个女人却始终持戒备和怀疑的态度。 甚至到了夜间，我也和大虎还商量着轮流守夜，两人轮班，每人两班，每班三个小时。 等到我们折腾完一宿时，已经是天光大亮。 我照例看了看猫眼，又看了看前后窗楼下的情况，原本我以为外面的感染者会散去一部分，可事实却恰恰相反。外面的感染者数量居然不减反增，甚至原本没什么感染者的后窗外，现在居然也晃晃悠悠多了十来只感染者。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只剩下十发子弹的九二式手枪，深吸了一口气。 按照计划，我是第一个出去的，如果被感染者包饺子，那我也是第一个倒霉的。 虽然这儿只有三层楼的高度，可由于没有索具的保护，我朝自己脚下瞄上一眼时，仍会止不住地发怵。 一番折腾后，我扒着空调外机下到了二楼阳台，为了借力，我便蹬着二楼阳台的玻璃准备进一步趴到二楼的晾衣架上。 可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第28章 尝到恶果 大虎紧跟在我后面，攀爬而下。 就在我扒着空调外机下到二楼阳台时，我为了借力，便蹬着二楼阳台的玻璃准备进一步趴到二楼的晾衣架上。 可突然，我的头顶就传出了一阵骚动，一会儿是尖叫声，一会儿是翻箱倒柜的声音。 我心里暗说不好，难道是有感染者闯进去了？ 思忖间，我看到李芬惊恐地从窗口探出头看着下面的我和王大虎。 “枪！把枪丢给我！” 李芬惊恐地朝我们叫了一声。 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属实是让我有些搞不清状况。 枪给她？ 疑惑间，我已经爬到了一楼的平台上，而李芬还在惊恐地看着我们，嘴里依旧在大喊着要我们把枪丢给她。 突然，李芬身子猛然一抽，不见了踪影，像是被一股力量拖回了屋内。 事已至此，我已经无暇再折返回去，只能催促大虎加快动作。 随着王大虎落地，我们二人一同跑向了小区的大门。 此时的我们，就是两个活脱脱的显眼包，几乎一路上的感染者全部都被我们的动静吸引，全都像我们狂奔而来。 这也是我第一次注意到感染者之间的差异，它们的动作就和人一样，有快有慢，慢的也就普通人逛大街的速度，而跑得快的，几乎可以赶上一个青壮年百米冲刺的速度。 并且普通人以这种速速冲刺，只能持续极短的时间，之后便会因为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肌肉超负荷运动，而不得不减速暂缓。 可眼前的这些感染者，似乎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累，它们可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连续不断地狂奔，直到被障碍物绊倒，亦或是同类之间相互拥挤碰撞迫使它们跌作一团。 等到我俩玩命找到我的那辆五菱时，后面的感染者们已经因为相互拥挤和踩踏，摔成了一团大大的肉球。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无法想象，这么一个一眼能就看到头的老小区，居然会有这么多感染者！ 随着我发动车辆，副驾驶的大虎还在直喘粗气，我一脚油门轰出，伴随着强烈的推背感，汽车直直撞开两具感染者开上了主路。 “刚刚楼上出什么事了！” 眼见暂时摆脱了感染者，我才开口询问王大虎。 王大虎却只是迷茫地摇了摇头，显然他也不知道当时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俺们还折回去救他们吗？” 王大虎对我开口问道。 “你别忘了！只有李芬才认识东华桥怎么走！” 我白了他一眼道。 说着，我轻轻踩下刹车降下了车速，试图让后面的感染者跟上我们，只有用这种方法不断拉扯，我们才能引开小区内的感染者，以保证我们后面可以安全地折返回去。 所幸，我在这儿生活了五年之久，对整个龙湖社区的大路小路都已经烂熟于心。 就这样，我和拐卖儿童的人贩子一样，不断驾着车走走停停，终于是把车后的一大票感染者引诱到了远离小区的小商品市场附近。 觉得差不多后，我便挂上倒挡打了一把方向，然后折返了回去。 如我预料的一样，等我们返回小区时，整条中心大道上几乎已经看不到任何感染者。 于是我抓紧时间，把车停到了我家的单元楼下。 等我返回楼道时，却发现自家的防盗门虽然依旧紧闭，可后面的大门却已经敞开。 我心知情况不对，便对身后的大虎轻声交代道：“大虎！小心点！情况有些不对劲！” “得！那俺在门口警戒！同志你自己小心点！” 大虎答应一声，缓缓举起了手上的八一步枪。 随着我转动钥匙打开防盗门，首先引入我眼帘的就是满地血渍。 我看了眼防盗门，这扇门只有我和我姐有钥匙，所以李芬几人自然不可能开门逃跑，防盗门完好无损，也不可能是感染者从外部攻破的。 如此看来，应该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屋内的某个人变成了感染者，继而撕咬了其他人！ 我端着手枪走进屋内，眼角的余光却猛然看见一道寒光。 我知道，那一定是一把尖刀。 于是，我眼疾手快，直接对着那道人影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响起。 一道血花在我眼前炸开，我这一枪不偏不倚地击中了李芬的喉咙，李芬顿时栽倒，手里的尖刀也掉落在地。 果然！ 这个女人根本没安好心！ 我正这样想着，却猛然注意到倒地的李芬依旧瞪大眼睛，在注视着我，确切地说，她是在注视着我的身后！ “后面！” 直到大虎惊叫一声，我才察觉到异常。 几乎就在我回过身的瞬间，一具瘦小的感染者猛然扑到了我身上。 我猝不及防，被它顶了一个大大的跟头，重重撞在了后边的沙发旁，手里的枪也脱手掉到了沙发另一头。 这只感染者居然是刘豪的儿子刘浩！ 情急之下，我伸手想要去摸枪，却猛然被刘浩压倒在地，这时我才明白自己方才错怪了李芬这个女人！ 毫无防备的我已经没有机会再去摸枪，只能用手死死抵着刘浩的下巴，不让这家伙咬到我的身上！ 后边大虎见此情景，举枪就要射杀刘浩，可我和感染者刘浩死死纠缠在一起，一旦失误，我和刘浩便会被子弹一块射个对穿，即使是用刺刀，也有不小的风险。 干着急了一会儿，大虎只能举着八一步枪冲过来，用枪托使劲拍着刘浩的脑袋。 僵持间，一旁的卧室内再次冲出了一道人影。 居然是刘浩的父亲刘豪！ 刘豪快速捡起了我掉下的九二式手枪。 只是他并没有把枪对准变成感染者的刘豪，而是对准了大虎！ “你他妈打我儿子！” 就在王大虎愣神时，我眼角的余光猛然瞥见了沙发底下一道乌黑锃亮的东西。 我这才想起前日被我藏到沙发底下的八一步枪。 于是，我赶紧腾出一只手，握住了那把八一步枪。 所幸昨日我藏枪时过于仓促，并没有进行退弹和关保险的操作，所以我拖起步枪的瞬间就把枪口甩到了刘豪的方向。 “哒哒哒……” 枪声响起，由于我是单手持枪，根本无法进行瞄准，所以一串子弹几乎全部击中了刘豪的下盘。 可由于我腾出一只手开枪的缘故，身上的感染者刘浩也失去了桎梏，直接张开大嘴朝着我的肩膀狠狠咬了下去！ 第29章 我被咬了 只感到肩头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同时我的心也如坠冰窟。 或许是内心的绝望激起了潜能，我拔出fk匕首，使劲浑身力气刺入了刘浩下颚，顺手又把他掀翻到了一边。 “砰！” 随着一声枪响，刘浩的天灵盖就和飞盘一样被电话蹦飞了出去。 此时，被子弹击中小腿的刘豪正倒在地上惨叫不止，他那条被大口径枪弹击中的左腿，几乎已经彻底断开，只剩下一截拇指粗的肉还连在上边，挣扎片刻后，他便因为疼痛而晕厥了过去。 我赶忙掀开自己的外套看了眼方才被咬着的肩膀，赫然是两道半弧形的咬痕。 “我去你八辈祖宗！” 我大骂一声，带着满心的悲愤，举起手里的八一步枪狠狠对着地上昏迷的刘豪捅了上去。 “嚓！嚓！嚓！” 刺刀一下接一下扎在了刘豪的身上。 直到把他整个人彻底扎成了马蜂窝，我才瘫坐在地上。 发泄完的我又不禁看了眼边上李芬的尸体，眼角顿时抽了抽，如果不是我的疑心病，现在至少可以少死两条人命，至少……我不会挨上刘浩那一口。 这也是我第一次真正感受到死亡的恐惧，一想到我姐，还有白鸢，我的眼前也开始模糊起来。 大虎当然也看见了我肩头的咬伤，他皱着眉头，一会儿抓耳挠腮，一会儿来回踱步，显然是没了辙。 于是我缓缓掏出了车钥匙，把它丢给了大虎，万念俱灰道：“大虎！你自己开车走吧！” “可是……俺不会开车！而且俺也不认路！” 大虎接过钥匙腆着着脸说道。 嘶…… 我心里一抽，低头看了看受伤的肩头，当即一咬牙，心说，反正就算被咬了也要两个钟头左右才会变成活死人，这点时间开车去东华港应该足够了，如果快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到白鸢，说不定她有什么法子可以救我小命。 于是我们二人一拍即合，虽然心里虚得不行，可我还是硬着头皮告诉大虎，如果一会儿我钥匙变成了感染者，就痛快点，给我脑袋来一枪。 虽然我听白鸢还有沈正文说过，感染者从发病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是死人了，那些冲着我们嗷嗷叫的，不过是一具具行尸走肉而已。 可我们谁都不是感染者，谁又能知道它们是不是真的死了？ 或许它们的意识和灵魂依旧被禁锢在躯体里，然后不受控制地去啃咬其他活人，接着饱受肉体风吹日晒和被子弹击中的痛苦，永无止境…… 想到这儿，我浑身一抽，心说如果真是那样，那和死了下地狱有什么区别，还不如现在就给自己的脑瓜子来一枪，一了百了，死个痛快！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我已经把车开到了运河沿岸的一条公路。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我这一路过来几乎没有看到感染者，甚至连吾悦这种人流密集的大商业区，也只有零零星星的几只感染者。 难道是我的判断错了？ 其实南湖市的灾情根本没我想的那么严重？ “哦！这一条路俺认识！俺们来的时候走过！”王大虎忽然开口道，“这条道应该是其他兄弟部队清理过的！” 原来如此！ 听到王大虎的话，我眉头微蹙，这条公路并不是主干道，但也勉强贯通了南湖市南北，连通着南湖市的各个大区，以及几个主要的交通枢纽。 这说明刘豪的话并没有错，肯定是主路的受灾情况过于严重，部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人力去清理，所以才退而求其次，把这条公路清理了出来！ 等我们转悠着找到李芬所说的桥时，已经靠近中午。 如李芬所说的一样，这座桥的主体部分已经完工，只是还没有修建护栏和人行道，桥的两头也都被蓝色的铁皮隔断着。 于是我挂着倒挡，准备退一段路，然后一鼓作气冲过去。 身旁的大虎兴许是担心我突然发病变成感染者，正紧张地喘着气。 “同志！你还好么？咋的一直喘气啊！” 我正这么想着，大虎却疑惑地朝我看了一眼问道。 我微微一愣，我俩对视了几秒后，一同把目光看向了车后。 待反应过来后，我抽出手枪直指后座，大声喝问道：“谁在后面！再不滚出来我开枪了！” 我话音刚落，后座里面便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别别别！小哥别开枪！我出来！” 随着后座往前倒了一截，一颗人头缓缓探了出来。 “嘿嘿嘿！小哥是我！” 那人满脸堆笑地看着我，居然是前日被我救下的那个蟊贼，谢逸祥！ “我靠！你他妈怎么到我车上的！” 我举枪质问他，我心知这小子手脚不干净，指不定是在搞什么幺蛾子。 “嘿嘿嘿！”谢逸祥干笑了几声道，“小哥！我就是搭个顺风车！刚刚我在隔壁听到你们谈话了！晓得你们要去东华港！” 听到他的回答，我感到一股怪异，便问他：“你不是住在三社区吗！怎么跑我们一社区来了？” “嘿嘿嘿！”谢逸祥讪讪一笑道，“现在不是闹僵尸吗！我就想到处看看！听说你们一社区比较富！就想来捞点油水！没想到被他妈僵尸给围了！当时我就在你们楼上！然后你们开车引走了僵尸！我才跑出来的！” 这时，我才注意到谢逸祥边上还摆着一个小包里，里面散落出一大摞百元大钞和金银首饰，按照这个分量，谢逸祥这老小子，怎么着也得进去蹲个十年八年的！ 我一阵无语，抽了抽举着枪的胳膊，肩膀上的咬伤又感到一阵抽痛。 我不禁苦笑一声，心说自己还管一个小蟊贼做什么，都是快死的人了，就算逮着他能立功发奖金，那我也是无福消受了。 如李芬所说的一样，接下来的车程还算比较顺利，虽然路上会有稀稀拉拉的感染者挡路。 但我们这一路到达东华港的时间，也绝对没有超过半个钟头。 此时，已经可以看见码头内部连成一片的赈灾帐篷，还有巡逻的迷彩服军人。 到了地方后，我远远把车停到了停车场附近。我不敢把车开太近，生怕那些巡逻的军人发现我这个被咬伤者后，直接给我来一梭子。 看着谢逸祥和王大虎下车，我也远远地冲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开始发病的缘故，我隐隐感到身上有些发冷，止不住地打了几个摆子。 我缓缓掏出手机，却迟迟没有点开我姐的联系方式。 身为警察的我很清楚，比起失踪，许多人更害怕的，是直接收到亲人的死讯。 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是这个道理，只要没有看见尸体，那就是还有希望。 想到这儿，我颤抖着抽出了那枚八六手雷…… 第30章 再见白鸢 我用手指勾住了保险销，迟疑片刻后，却又猛地松开。 来来回回了好几次，我终于下定决心，一咬牙使劲扯下了保险销，可我的另一只手就像是生了根似的，怎么也松不开手雷的保险杆。 就这么僵持了好几分钟后，我还是背着自己的本意把保险插销插了回去。 即使是面对绝对的死亡，我也想再多活一会儿。 这似乎是人的本能！ 就像是许多绝症患者一样，明知自己已经无药可救，可他们还是会苦苦哀求自己的家人，说这个用药那个治疗的，哪怕是多活一天都行！ 就这样，我靠在靠背上，木木地看着远处排队进入安置区的市民，同时也在等待着自己发病前的最后一刻。 “砰！” 突然，一个人影重重扑在了我身旁的副驾驶车窗上。 “我靠！” 我一个激灵，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从白天挨到了黑夜！ 我赶紧瞄了一眼后视镜，发现自己依旧相貌如初，眼睛也没有变成感染者那种浑浊不堪的样子。 我又赶紧看向刚刚扑倒在我车上的人影。 “白鸢？” 我惊叫一声。 此时的白鸢，半个身子已经鲜血淋漓，一边的肩膀上明显有个大大的豁口。 与此同时，几道手电筒的光束齐齐落在了我这儿，那是七八个举着砍刀斧头的黑衣人，其中两个手里似乎还端着枪。 “她在那儿！” 为首的一个黑衣人突然大叫了一声。 我眼疾手快，赶紧按下了车门落锁键。 白鸢猛然拉开车门，一头钻上副驾驶，然后抄起我放在那儿的八一步枪，对着外面那群黑衣人就是一梭子，其中三个黑衣人的身上顿时就溅起一片血花，惨叫着倒在了地。 “哒哒哒……” 子弹发射药的炸响当即就让我的脑子清醒了大半。 “开车！” 她朝我大叫了一声。 “哦……” 我磕磕绊绊地答应她，然后把半截断钥匙插了进去，重新发动了车辆。 我也顾不得多想，直接挂上二挡，然后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底。 “轰！” 车辆疾驶而出。 我漫无目的地在码头附近的厂区里兜了一圈，确定后面没有追兵后，我才把车停到了一处厂房后。 “大姐！咱俩还真是有缘啊！” 我苦笑着朝白鸢看了一眼。 此时，她正脱下一件防晒外套，用刺刀把它裁成布条，然后把内衣的领口扯到一边，露出了受伤的半边肩膀，把伤口包扎了起来。 见到她肩头的伤口，我心里猛然一抽，也缓缓解开了自己的衣扣。 “你搞什么鬼！” 见到我这般举动，她顿时羞恼，直接举枪对准了我的面门，一副要把我千刀万剐的样子。 直到我露出肩膀上那道不深不浅的咬痕，白鸢脸上的表情才骤然一变。 “今天上午！一个犊子咬了我一口！” 我苦笑着告诉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我对于变成感染者这件事，好像已经没那么恐惧了。 白鸢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我的伤口，最后又撩着我的衣服看了半天，然后使劲一甩手，给了我一个鄙夷的眼神，最后抛下了三个字道：“死不了！” “啊？” 我木了好久，才茫然地吐出一个字。 “野火病毒是通过感染者的唾液传播的！你穿这么厚的外套！里面还有一件衬衫！早把感染者唾液里的病毒阻断了！”她非常肯定地告诉我，“而且被咬后，最快两个小时左右，最多六个小时，就会变成活死人，你说你上午被咬的，现在天都已经黑了，你还活蹦乱跳的，铁定死不了！” “啊？” 听到她的解释后，我一时间还没缓过神。 等到我脑子转过弯时，才明白过来，自己居然福大命大逃过一劫。 “对了！刚刚那些人是谁！”我赫然回想起了刚刚追杀白鸢的那些人，立刻警惕地看了一眼窗外。 “是……巫教的人！传毒者宋文韬也是他们安排的！” “什么玩意？巫教？” 我眉头紧皱，还没搞清楚之前的宋文韬是怎么回事，现在居然又冒出这么个稀奇玩意。 我还想继续追问下去，白鸢却突然瞄了一眼后视镜，然后提醒道：“感染者！” 我猛然一惊，赶紧看了一眼后视镜，只见几个装卸工模样的感染者正从厂房里晃晃悠悠地钻了出来，在它们看见我和白鸢的一瞬间，便和通了电的电动玩具一般，步子瞬间快了好几倍。 最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其中一只感染者手里居然还推着一部平板车，甚至在它扑向我们的时候，手依旧没有撒开那部平板车。 白鸢看准时机打开车门，用一记鬼探头重重放倒了跑在最前的感染者，然后举起八一步枪用刺刀狠狠插入了感染者的眼窝。 眼看后面几只感染者接踵而至，我干脆加了一脚油门，直直朝着它们撞了上去。 就着几只感染者倒地的功夫，白鸢举起我的fk匕首，直接甩进了另一只感染者的眼窝。 那具感染者立刻委顿倒地，随着白鸢重重踢出一脚，后面一具感染者的脖颈当即就朝后翻了近九十度，重重甩在了花坛里没了动静。 不到一分钟，几只感染者便七歪八斜倒了一地，彻底变成了真正的尸体。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当即做了一个决定，不管怎么样，我都得把白鸢留在身边。 一方面是因为她身上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不管是关于她本身的，还是关于野火病毒和感染者的，说不定有了她的帮助，就可以控制住眼下的局势。 另一方面是因为她的实力实在是太可怕了，一脚踢断人的颈椎，就算是训练有素的特战队员也能做到这样。 只是当她听到我的提议时，并没有表示接受或者拒绝，而是答非所问地告诉我：“木已成舟！许多事情你现在改变不了的！等巫教的人来找你时！你自会知晓这一切！” 说完，她便靠在靠背上，闭上眼睛不再动弹，似是已经睡了过去。 第31章 安置点 而我的目光则一直集中在厂区另一头的安置区，外面依旧排着长长的队伍，队伍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许多排队的都是三五成群，他们背着大包小包，拖着行李箱，明显就是拖家带口。 而队伍里也时不时有伤者被巡警拖出，随之而来的就是家属们的哀求和怒吼，而任凭他们怎么叫喊，却始终都被防暴警察死死阻隔在警戒线以内。 “现在市里的情况应该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吧！” 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我微微侧过头对白鸢问道。 “市里？整个南方都已乱成一锅粥了！军警的人手根本不够用！许多人手都被调去保护北方的工业腹地了！北方的气候比较寒冷！病毒其实没那么容易传播！” 白鸢闭着眼睛，很是平静地告诉我，仿佛她对这一切早已知晓。 对于眼下这个局势，我实在是有些无法理解。 “你说咱们有枪有炮的，还有坦克飞机，怎么会打不过那些活死人，实在不行，直接覆盖式轰炸嘛！” 白鸢闻言，抬手重重戳了一下我的太阳穴。 “猪脑子！如果只是个别地方的局势失控！确实可以用这种办法弃卒保车！可要是全国甚至全世界都这样呢？难道把全国甚至全世界的城市都**了？” “退一步讲！最先沦陷的地方往往都是人口密集的发达城市！其中也包括不少工业大城市，甚至你所谓的飞机，大炮，导弹都得从这些地方生产！说炸就炸了！你是准备回到石器时代吗？” “那倒也是啊……” 我顿时恍然大悟。 果然，武器这种东西，是人类造出来对付自己的！ 当然，按照之前沈正文的说法，眼下的局势之所以如此混乱，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病毒通过空气传播造成的，倘若这玩意只能通过体液传播，绝对不会造成这么大的破坏！ 这时的我，巴不得把脑子里的疑问全部抛出来。 “对了！我发现那些感染者的速度好像有快有慢！而且有的感染者还会开枪？” “感染者分为快尸和慢尸，正常来说病毒会重新激活死者的部分小脑功能来使驱使死者活动，从而变成活死人，也就是慢尸。你所说的跑的快的感染者和会开枪的感染者，其实就是快尸，这种感染者除了小脑的部分功能外，大脑的部分功能也被病毒激活了，所以它们的行动方式也会更快，还会做出一些死者生前的记忆性举动。” 原来如此！ 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自己就像是突然开了窍一样。 “别问那么多了！你姐也在那儿！你要不要进去找她！” 白鸢对着安置点的方向努了努嘴。 我暗自思索了一番，这片安置点可是占据了整片码头，要说里面完全不会混进感染者，似乎太过绝对了，反正我是不相信的！ 拿定主意后，我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姐！我俩现在可都是伤号呢！我还是个被咬伤的！现在过去不给那些兵逮起来才有鬼呢！”我哭笑不得地告诉她，“估计逮起来隔离都算轻的，我这种被咬的，怕不是要直接吃花生米！” “等着！” 白鸢突然没头没尾地丢下一句话，便开门下了车，只留下我一个人顶着一头问号。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白鸢便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一摊黑色的东西。 “拿着！换上！” 直到白鸢把那堆东西丢给我才发现，那居然是一身防爆服，一把七九式冲锋枪，还有一张绿色的警务人员通行卡。 “大姐！你从哪搞来的！” 我随口问了一声。 “感染者身上扒的！” 白鸢很是淡然地告诉我。 “这家伙本来是在外围执勤的巡警，结果突然发病了！一会儿你套上这个，拿着他的证，找个机会混进去就行了！回头我会去找你！” 于是我犹豫片刻后，收拾了一下行头，把那把九二式揣在身上，换上防爆服后，又把那把七九式冲锋枪踹在外边，至于那杆八一步枪，我则丢给了白鸢。 为了不让人起疑，我还特意在安置区的铁丝网外围兜了一会儿，这儿的铁丝网墙似乎新旧不一，有些冒着反光，还有的部分已经有明显的锈迹，不少地方甚至还是用铁皮焊上去的。 很明显，这个所谓的安置点应该是仓促之下赶工出来的。 走近之后，我才发现安置区的入口一共有三处，一处是给市民的，一处是给医护人员的，还有一处则是给军警的。 我徒步走到电子门附近，边上挂着一块醒目的手写告示牌——“一人一刷卡，一车一放行”。 于是，我悬着心走到人员通行的卡口，门口站着四五名全副武装的军人，目光齐齐地锁定在了我身上，我赶紧掏出证件出示了一下，又拿出通行卡在一旁的机器上刷了一下。 眼见刷卡机上的提示灯闪绿，我才松了一口气。 “等一下！” 忽然，其中一名军人抬手拦住了我。 我顿感不妙，心说不会露馅了吧。 我木木地转了个身，就见那名军人拿出测温枪对着我的额头按了一下，又翻开我的眼皮用手电照了照，最后又把我的衣袖，裤腿掀开，把这些防暴铠甲无法护到的地方挨个看了一遍。 所幸，摸索到我肩膀时，他只是撩开我的衣领，在我脖颈周围查看了一圈，见没有异常后，那名军人才抬手示意了一下道：“可以了！进去吧！” 一进入安置点我才发现，这里面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要糟糕得多，与其说它是什么安置点，不如说是个难民营。 我一路穿行在过道上，一排排的赈灾帐篷根本看不到头，每一顶帐篷里都有两排折叠床，一共十二个床位和一张小桌。 汗臭味，泡面味，还有其他不知名的恶臭交织在空气中，我每呼吸一口，都会禁不住咳嗽几声。 在这里，几乎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躁和不安，就在我身旁的帐篷口一个男人正拿着手机，逢人就拉住人家的胳膊问有没有充电宝，后面一个中年妇女则愤愤地拍了拍边上的饮水机，大声吆喝道：“水！楞个还有水！我的娃已经干了一天了！” 第32章 再见姐姐 走了一会儿后，我停下脚步，四处望了望。 安置点内的布局就像是一个大型八卦阵，似乎哪儿都一样，唯一能加以区分的只有各个区域的区号和帐篷上的编号。 不行！ 这么个找法我要找到猴年马月！ 这么想着，我便叫住了一名正在帐篷门口执勤的特警。 “你好！同志！请问一下！之前调来的那些医生护士！他们在什么地方？” 对方僵硬地指了指一个方向道：“喏！这儿一直往前就到了！不过那边是医疗区和隔离区！没事最好还是不要去！” “谢了！” 我摆了摆手道谢后，便一路朝着前面那一大片白色帐篷的区域走去。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我已经知道，所有的伤者，不论是不是被感染者咬伤的，都会被集中到医疗区和隔离区。 用屁股想也知道，那地方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只要有一名感染者或者咬伤者跑出来，那后果不亚于往这儿投下一发核弹。 一路往前走了约莫有二十分钟，我终于看见了一道厚重的铁丝门，只是还没有走过去我就已经被它的气势所震慑。 那道门的内外两边都裸着沙袋，里面架着的几挺重机枪泛着瓦蓝的光，墨绿色的弹链直连着下边的弹药箱。 只是，那几挺机枪的枪口不是对着外面的，而是对着医疗区一侧，任何人如果想冲出医疗区和隔离区，必然会遭到无情的火力覆盖。 很显然，比起外面的人进去，他们更害怕里面的东西出来！ 看见眼前的一幕，我心知，眼前的架势，自己未必能进去，就算进去了，也不见得能带我姐出来！ 就在我一阵惆怅时，一只大手猛然拍在了我的肩上。 我猛地一回头，发现居然是沈正文！ “哟！老刘！没想到你也给拉过来当壮丁了！” 一边笑着，他还往我身上锤了一拳。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是混进来的，只能讪笑了几声道：“是啊！本来想进去找我姐的！不过看着架势好像进不去啊！” “不碍事！”沈正文倒是很痛快，“一会儿你跟着我，保你能进去！” “老沈！太谢谢你了！” 我说完道谢的话，沈正文就对看门的卫兵走了过去。 “口令！” 卫兵面无表情道。 “山河！回令！” “水土！” 随即，两人相互敬了个军礼，两个卫兵也拉开了铁丝网移门。 随着我们走进医疗区，我明显感觉到这儿比外面安静了许多，甚至在这儿执勤的也几乎都是军人，而不是外面那些巡警和特警。 沈正文见我四处打量，便笑了一声道。 “这还没什么！再往里面是专门的隔离区域！那儿还有装甲车巡逻呢！” 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我跟着沈正文走进了一栋五层楼高的白色建筑，一进门我就闻见了一股医院里特有的消毒水味儿。 这栋楼之前应该是港口的行政楼，现在被临时改成了医务所。 很快，我们就推开了一间病房的大门，这间病房与别的不同，在它的门口有足足七八名卫兵看守。 我立刻推测，里面的应该是个大人物！ 沈正文也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留在外边。 我也识趣地退了几步，可在他敲门进屋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朝里面瞥了一眼。 这一眼也印证了我的方才猜测，在那张病床周围，我看到了好几个穿着绿色军官装的身影，其中几个的肩膀上似乎还是双杠夹着星的！ 就着沈正文进去的功夫，我也四处看了看，无意间发现一间房间外挂着休息室的牌子，我便好奇地走了进去。 一进去我便看见两名医护人员正蹲在墙角里，一边抽着烟一边窃窃私语着。 两个人的面色非常不好，甚至靠着墙蹲那都有些摇摇晃晃的，显然这儿的高压环境已经严重影响了他们的工作状态。 我也没有继续看他们，而是往里面走了几步。 走进里面一间屋子后，我看到长椅上正握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姐？” 我心里一喜，赶上上去拉了拉的她的白大褂。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我一把将她扶起，用力把她抱进了怀里。 “弟弟？你怎么……也来了？” 她看到我出现在这，很木地问了我一声，显然是脑子还没转过弯。 交谈了一会儿我才知道，这栋行政楼现在是整个安置区的军用医务所，专门收治一些机关和部队里的伤员，如果是咬伤者则会被送往隔壁的隔离区进行处理，而我姐他们作为现在最急缺的外科主刀医生，也是被调集到了这儿作为补充人员。 “今天下午我们动了五场手术，结果三个伤员变成了僵尸！”我姐说到这儿，依旧是心有余悸，“还好当时有两个兵端着枪在边上守着！不然我们就全完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安慰他几句，脑海里却猛然想到了什么，我马上抽出那把九二式手枪放到了她的手里。 看着手里的枪，我姐瞪大眼睛看着我，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枪。 “姐！拿着吧！防身用！” 说完我举起手枪，直接上了膛，然后又和我姐比画了一下保险的位置，告诉她怎么开保险，怎么瞄准。 然后我还告诉她，遇到感染者千万不要手软，直接对着脑袋招呼就行了。 “姐一直在这儿，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姐最后问了我一声，我叹了口气，压低声音把白鸢告诉我的消息告诉了她。 听到野火病毒很可能已经大范围蔓延时，我姐的脸上立刻闪过了一抹绝望。 虽然她不是病毒学专业，但终究是个医生，显然她比我更明白事态的严重性。 “笃笃笃！” 这时，我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关节扣动门板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顿时一喜。 “白鸢？” “小白！” 我们姐弟同时叫了出来。 “我靠！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一想到白鸢是伤号，就感到奇怪。 “就这个破铁丝网！不是有手就能翻进来！” 她双手环抱，很是不屑地回答道。 “可……那是电网啊！” 第33章 寻找钟教授 “小刘！小刘！” 这时，外面已经传来了沈正文的叫声。 “这儿呢！” 我抬高嗓门招呼了一声。 等沈正文走进门，看见白鸢时明显愣了一下。 木了一会儿，我才发现沈正文原来是在盯着白鸢背上的八一步枪。 “哦！我朋友！死人堆里捡了杆枪防身！” 我赶紧陪着笑解释道，这儿毕竟是临时的军医院，白鸢揣着把枪出现在这里，的确有些不合时宜。 沈正文只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招了招手道：“先出去吧！刚刚接到个任务！我要带队出去一趟！” 于是我赶紧和姐姐交代了几句“注意安全”“情况不对就跑”之类的话，随后便和白鸢还有沈正文走了出去。 路过出口时，白鸢不出意外地被卫兵拦了下来，直到她掏出了一张和我大同小异的通行卡，说自己是探望的家属，卫兵方才放她出来。 “大姐！你的卡也是死人堆里扒的？” 我很是诧异地看着白鸢手里的通行卡。 她眨了眨眼睛道。 “从一个黄牛那儿搞的！” “花了多少钱？” 我略感好奇地问了一嘴。 “零元购！” 白鸢忽然拍着身上的八一步枪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我靠！ 果然什么时候都有黄牛！ 只怕这黄牛手里的通行卡来路也不干净，这种地方的通行卡伪造仿冒是不太可能的，我估计多半也是从感染者或者死人身上扒来的！ “刚刚接到个任务！我得带队去救个人！” 沈正文看了一眼时间告诉我。 “应该是个大人物吧！” 在眼下兵员紧缺的情况下，还能让官方出动武装小队救援的，绝对不是个小角色！ 沈正文也毫不隐瞒地告诉我：“钟华州教授！就是钟教授最早经过推演！认为病毒可以通过空气传播！灾情爆发的时候！钟教授正和王市长在省医大做讲座！他们现在还被困在学院里呢！一个小时前！是其他兄弟部队发现的他们！可惜他们弹药已经不足！无法进行救援！” “这么巧！我姐就是省医大的！”我听完他的话顿时一愣，“那次也是钟教授去省医大讲座，那时我才高二，我还作为我们班的代表去听了那次讲座！” “这么说你知道省医大的布局？”沈正文突然眼中一闪。 “大概知道！我姐每学期开学的时候我都会帮着她拿行李！女寝室我都进去过！”我点头告诉他。 “那你愿不愿意跟我们跑一趟？”沈正文继续问我，“回头我让我们陆连长和尚将军打个招呼，等回头往北边撤的时候，可以带着你们先走！” 我当即犯忖。 还要往北边撤？ 这一点和白鸢说的似乎能对上，北方的环境相对寒冷，大大限制了野火病毒在空气中的传播能力，加上南边的局势似乎已经失控，而北方还在可控范围内，因此沈正文他们这些部队上的人是完全有可能往北撤的，然后恢复元气，再找机会反攻南边的感染者。 可我们这些人就不一定了，哪怕只是混入一个感染者，都会是一场巨大的灾难，说不定要等疫苗或者特效药之类的东西问世我们才能去北边，甚至我们可能得一直留在安置区。 反正不管怎么说，现在去北边肯定是最好的选择！ “那这尚将军是什么人？”我多嘴一问。 沈正文表情顿时紧张起来，他指了指方才那间病房：“这里面住的就是尚将军！现在南湖市这一片的部队全是他在指挥！大部分部队都去防守北边了！还有一些被调去崇沪是这几个灾情最严重的疫区了！南湖市现在的这点兵力！就是加上临时整编的预备役和你们这些警察！也不够使啊！” “最重要的是，北方现在大部分工业区也是停摆状态，许多生产弹药和后勤补给的地方都无法正常运转！” 听到这儿，我也明白，这个尚将军对眼下的局势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又下意识地瞅了一眼白鸢，却见她好像心不在焉，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很快，我们来到了一大片由军绿色帐篷组成的营区。 不多时，沈正文面前就聚集了约莫一个班的战士。 简单交代了几句后，沈正文便拿出了一份布满涂鸦的地图，上面许多路段都已经用红笔涂了叉，显然这些都是因为道路阻塞无法通行的路段。 沈正文比画半天后，终于在地图上标出了一条路线。 不多时，一辆zfb05型装甲运兵车便停到了我们面前。 “怎么？老刘？你是去还是不去？” 上了车的沈正文探出半个脑袋笑着问我。 “走吧！” 然而，这句话不是我回的，而是白鸢！ 她用力从背后把我推上了车。 沈正文和其他战士纷纷朝这个有些神经质的女孩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小妹妹！赶紧下去！我们可不是出去玩的！” 沈正文哭笑不得地拍了拍车门，就要放白鸢下去。 “算了！带着她吧！她比我能打！她用一把刺刀！杀了个五只感染者！” 我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身边的白鸢，毕竟她是我带来的。 沈正文听到我的话，不禁脸上一抽，眼中也闪过一丝狐疑。 白鸢立刻对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怪笑一声道：“借你一用！” 随即，我感觉脚下一空，浑身的关节也跟着失去了行动能力。 等我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白鸢扭着脖子放倒在地，只要她手上一发力，就能扭断我的颈椎。 “大姐！能不能别拿我当教具啊！” 我立刻挣扎着想要摆脱她，却反被她束缚得动弹不得。 “哟嚯！反恐格斗技？”沈正文旋即眼前一亮，“小妹妹你是反恐的？” “反感染者的！”白鸢松开我笑答。 临走前，她还不忘朝我白了一眼。 “没用！真不经打！” 装甲车一路穿行在事先规划好的路线上，这种zfb05装甲运兵车的标准载员是十一人，加上白鸢后，车内的空间明显有些逼仄。 “同志们听着！此次任务非同寻常！上级三令五申！要我们务必要保证钟华州教授的人身安全！钟华州教授之前对灾情做的推演几乎全部应验了！如果有了钟教授的帮助！说不定就能阻止灾害继续扩大！” “老刘！省医大的情况你最清楚！你来说说吧！” 沈正文突然招呼了我一声，一车人也都齐齐看向了我。 “哦……”我被他们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省医大有东南西北四个入口，但是常开的西门和南门，一般西门是给学生走的，南门是给接送工作人员以及教职工的班车走的，如果我们开车进去的话，最好走南门！” “进了南门一直往前就是多媒体楼，阶梯教室和礼堂全在那儿，一般讲座校庆什么的全在那里举行，不过钟教授他们具体是在哪一间就不清楚了……” 第34章 会哭的感染者 这时，白鸢突然在我耳边嘀咕了一声。 “多媒体楼！一楼仁心厅！那是最大的礼堂！” “啊？” 我猛地一个激灵，几年前我参加的那次讲座，就是在仁心厅，这次不会还这么巧吧？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压低声音问道，毕竟这次要办的可是大事，容不得出岔子。 “是我父母告诉我的！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也在那儿！”白鸢的语气变得有些奇怪，“他们都是那儿的教职工！” 于是，我也把白鸢的话换了个说法告诉了沈正文。 “我觉得……钟教授大概率会在一楼的仁心厅，那是最大的一处礼堂！一般重大活动都会在那儿举行！” 由于断电的原因，整条公路都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时不时地还能看见，几个摇摇晃晃的人影从装甲车周围游荡而过。 大约经过了一个小时的车程后，我便透过车窗看见了省医大几栋主楼的轮廓，市区灯光照耀的省医大看起来就像是黑暗中的怪兽，通黑的建筑楼体上只有窗户还反射着些许亮光。 即将进入南门时，装甲车便熄灭了车灯。随后放慢车速缓缓从南门驶入了校园内，我知道，这是为了防止车灯和发动机响引来感染者。 一时间，我们所有人都扭过头查看着窗外的情况。 我没想到，失去了灯火霓虹照耀城市居然会如此黑暗，此时我才理解什么才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老刘！” 沈正文，招呼了我一声，递给了我一副既像是头盔，又有些像眼镜的东西。 “是夜视仪！这种地方打手电不是给僵尸指路嘛！” 佩戴好夜视仪后，我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一行人手中的八一式步枪。 “为什么不配上消音器？” 我疑惑地问道。 “因为没有！那东西一般只有执行渗透和反恐任务的特种部队才会常备！安置点根本没有富余的配发给我们！”沈正文无奈地叹了口气。 此时，我也注意到这些战士身上挂着的不是手雷，而是震撼弹。 见我盯着看，白鸢告诉我感染者本质上还是人类的身体，它们依旧拥有视觉和听觉，震撼弹对它们也同样有效，如果使用得当，可以使感染者丧失感官能力长达数分钟。 离开装甲车后我们一行人便和鸵鸟一样，紧贴着景观大道的树丛作为掩护，一路朝着多媒体楼摸了上去。 在夜视仪的帮助下，我可以看见整条景观大道上都已经布满了感染者，那密度堪比开学报道第一天的人山人海，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年轻男女，似乎都是省医大的学生，一想到这些都是我姐的学弟学妹，我心里也禁不住一阵抽痛。 贴着绿化带走过一段距离后，我们离感染者大量聚集的区域愈发靠近。 不过感染者的视觉似乎与正常人无二，在这种黑暗无光的环境下，它们几乎等同于盲人，别说是发现我们，甚至许多感染者光是走着路就会和自己的同类迎面相撞，然后双双跌个大跟头，然后它们缓缓爬起身，再次相撞，再次摔倒。 虽然那场面有些滑稽可笑，但我还是紧咬着舌头，不让自己笑出声。 由于我是带路的，所以我和沈正文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而白鸢则跟在我后面，她微微顿了顿步子，警觉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感染者，然后拍了拍我打了个快走的手势。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白鸢好像没有夜视仪，那她是怎么看见的？ 于是，我回过头对着白鸢的眼睛比画了一下，我不敢出声，生怕招来感染者，要是这个节骨眼被感染者包了饺子，那就是把我们这些人剁成馅，也不够感染者塞牙缝的！ 看到我的比划后，白鸢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后凑在我耳边轻声道：“笨蛋！我可以看见！” 有惊无险地穿过景观大道后，我们也顺利摸到了多媒体楼的一处侧门口。 前面的沈正文小心地转了一下门把手。 “嘎吱！” 已经严重锈蚀的门把手结构随即就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一瞬间，周围的感染者纷纷驻足看向了我们的方向。 我心里顿时一沉，僵硬地扫了一眼周围的感染者，所幸感染者们似乎只是听见了响动，并没有直接发现我们，所以都只是慢悠悠地朝我们所在的大方向晃着。 “进去！” 沈正文轻声交代了一下，随着最后一名战士进入多媒体楼，沈正文又重新合上了那扇小门。 可不知为什么，出了我们几人的喘息声，我似乎还能听见一个有节奏的闷哼声。 起初我以为那是外面感染者的声音，可走了几步，前面的沈正文也停下了步子，回头朝我们低声问道：“你们是谁在那哼哼唧唧的！怎么和娘们叫春似的！” “你也听见了？我还以为是感染者！” 我对他轻声回道，后面的战士们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彼此。 “那儿！” 疑惑间，白鸢突然指向了走廊上敞开的阶梯教室大门。 我立刻举起了手中的七九式冲锋枪，压着步子悄悄摸向了阶梯教室。 在拐过门口的一瞬间，借助夜视仪我终于看见了声音的来源。 这是一个留着一头长发，穿着西服的女生，她正背对着我们跪坐在地上，发出似有似无的恸哭声。 “我靠！咱们不会是遇见witch了吧！” 我轻声嘟哝了一句。 “你他妈求生之路玩多了吧！我他妈还克兰呢！” 沈正文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个爆栗。 此时，一个年龄稍大的战士绕过我和沈正文摸到了最前面。 “喂！小妹妹？” 他压着嗓门轻声地叫了一声。 眼见对方毫无反应，他便朝前走了几步，准备伸手去拍对方的肩膀。 不对！ 眼看他的手就要伸过去，我的瞳孔猛然一缩，赶紧伸手拉住了人。 “别碰她！” 我很严肃地提醒了一声。 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我伸手指向了那名女生的下半身。 “你们看她裙子底下！” 第35章 白鸢的来历 “我去！老刘！都他妈什么时候了！你还好这口！” 沈正文很是不满地从背后推了我一把。 “哎呀！你自己好好看看再说！” 我挣开他的手，反白了他一句。 随着我示意的方向看去。 只见这名女生的裙摆下，赫然是空的，只有一截白茬的脊骨露在外面，直淌着殷红的血。 “我去……” 沈正文低叹一声，整个人明显颤了一下，我仿佛隔着夜视仪都能看见他瞪大的眼睛。 “白鸢！我们可不能随便开枪！要不你给她一刀吧？” 想着先前白鸢把刺刀耍得行云流水的画面，我便朝身后招呼了一声。 可背后却无人回应，我疑惑地梗过脖子看了眼身后，却发现原本应该跟在我身后的白鸢已经不知所踪。 我心里顿时犯忖，心说这婆娘怎么总喜欢单独行动。 虽然有些不满，但我还是脱离队伍，轻声对沈正文招呼道：“老沈！我去看看她！” 我当然不敢脱离大部队走太远，另一方面夜视仪是依靠电池续航的，在眼下这种断电无光的环境下，没有夜视仪几乎等同于宣判死刑。 于是，我就像只鸵鸟一样，压着步子摸到了阶梯教室门口，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附近没有感染者后，我才压着嗓门道：“白鸢？” 不知是她真的走远了，还是我的嗓门压得太小，我一连叫了几声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时，我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痛苦的哀嚎！ “呃啊！” “砰！” 紧接着就是一声炸雷般的枪响。 随后我便听见了沈正文的怒骂。 “谁他妈让你开枪的！” 我回头一看，就见沈正文的一个手下正捂着手掌骂骂咧咧。 而刚刚那名断了腿的女性感染者已经不知所踪，只剩下幽幽的哭声回荡在空旷的阶梯教室内。 我顿时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老沈！怎么样？” 沈正文仔细翻看了一下那名战士被咬的手掌，然后如释重负道：“幸亏带着战术手套！没什么大事儿！” 而那名战士则白着脸，显然还没从刚刚的事情里缓过来。 这种情况，也没人会责备他，人最大的恐惧来源不是对手有多么强大，而是来源于未知的事物，面对面前这些不人不鬼的活死人，恐怕世界上任何一个组织和个人都没有应对经验。 可以说，不管是谁面对这些感染者，要说一点不怕，那估计自己都不信，除非他是疯子或者燕双鹰在世！ 此时，沈正文正抽着脸穿着粗气，紧张地观察着周围。 我明白他肯定是在担心刚刚的枪声会不会引来感染者。 看着沈正文如此紧张，我也有些站不住了，赶紧凑到玻璃幕上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 百叶窗正对的地方刚好是省医大的体育馆，透过体育馆的玻璃幕我看到了头皮发麻一幕。 只见无数张狰狞的人脸正堆摞在体育馆的玻璃幕上，那场面就像是即将“game over”的俄罗斯方块一样！ 而玻璃幕上此时已经布满了一道道皲裂，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体育馆里会有这么多感染者，但我却明白另一件要命的事，那就是眼前的体育馆已经是决堤前夕的大坝，里面的尸山血海随时都有可能倾泻而出，冲垮我们面前的玻璃幕，然后瞬间吞没我们！ “老沈！这地儿不能呆了！咱们还是赶紧上二楼吧！尽快找到钟教授！”我轻轻拍了拍沈正文的肩膀。 “走！” 沈正文随即打了个跟上的手势。 离开阶梯教室后，我们顿时木在了原地。 因为先前还空荡荡的走廊上，此时居然稀稀拉拉站了几十号感染者！ “他妈的！肯定是刚刚的枪声引来的！” 所幸感染者并不具备夜视能力，即使我们离它们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它们也只是慢悠悠地晃荡着。 “全体都有！俯身前进！保持隐蔽！” 于是，我们一行人和小鸭子过河一般猫着身子紧贴在走廊一侧，缓缓向着楼梯口前进。 就在我跟着沈正文进入楼道的一瞬间，一道刺眼的灯光，猛然照射在了我们身上。 “不好！” 我顿感不妙，赶紧回头招呼其他人。 “他妈的！是应急感应灯！” 沈正文也马上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瞬间，灯光下的我们变成了一群显眼包，前后的感染者们顿时就和双向奔赴的恋人一般，咿咿呀呀地嚎叫着朝我们直扑而来！ 如此狭窄的空间下，我们根本无处可逃。 “准备射击！” 沈正文率先举起了手中的八一步枪。 突然，我脑中一闪，举起手中的七九式冲锋枪，对着头顶的应急灯扣下了扳机。 随着一声玻璃破碎的脆响，周围再次陷入了黑暗。 感染者们也在这一瞬间失去了目标，纷纷迷茫地驻足在原地。 沈正文不敢发出声响，只得一边惊魂未定地大喘气，一边对我比画了一个大拇指的手势。 随着我们关闭二楼的防火门，下面的感染者也被暂时隔绝开来。 这时候沈正文才敢开口道：“老刘！接下来怎么走！” 我观察了一下走了两头，然后指了指一个方向：“应该是这儿！一直往前就到了！” 就在我们刚要迈步子的时候，走在后面的战士突然轻声道：“有人！” 随即，我就看见前方的黑暗中走来了一个身形有些奇怪的家伙。 这个家伙的四肢发出细长，看着就像一只长臂猿，接着，我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味。 我靠！ 我顿时一阵干呕！ 原来这人的肚子上居然有一道长长的豁口，腹腔里面空荡荡的一片，和排骨一样干净！ 这玩意居然是一具行走的大体老师！ 不过从它浑浊的眼球不难看出，曾经的大体老师，现在也已经变成了一具活死人。 也许这具躯体原本的主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原本想在死后继续发光发热，可到头来却变成了一具危害人间的僵尸！ 想到这儿，我便下意识地举起冲锋枪，想要帮这个可怜人解脱。 下一秒，一道寒光猛然从我眼前掠过，精准地射入了大体老师的眼窝！ 第36章 大麻烦 我们几人齐齐转头一看，就见白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走廊尽头，在她脚边还躺着一具女性感染者的尸体。 此时，方才那位大体老师已经被一支手术刀扎透了眼窝。 “我去！老刘！看不出来啊！你这女朋友还会耍飞刀！” 沈正文惊诧地戳了我一下。 我心里感到一阵怪异，嗔道：“无常爷拉二胡！鬼扯！她才不是我女朋友！” 随后，我看着地上的尸体，默哀了数秒，现在这个世道，对于这位大体老师来说，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了！ “白鸢！你刚刚跑哪去了！” 我叫了她一声，快步跑到她身的边，却见她正默默地看着地上的那具女性感染者的尸体，俏丽的面庞微微有些抽动。 此时的我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便回头对沈正文道：“老沈！你们先去礼堂找钟教授！我和她说几句话！” “可是……” 沈正文的脸上顿时闪过一道狐疑。 “没事！礼堂就在前面走到头的位置！我们一会儿就来！” 见我执意留下，沈正文只能无奈点头。 “那好！你们自己小心点！一会儿抓紧跟上！” 说完，沈正文便带人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白鸢……” 见沈正文他们走远，我又轻声叫了她一下，她没有理会我，只是在四周扫了几眼，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可最后她只能从身上抽了一张手帕纸，轻轻遮在了感染者的脸上，然后就抱着膝盖蹲了下来，那样子就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姑娘。 “你认识她？” 我轻声问道，脑海里也回想起白鸢先前说的话——她的父母在这儿！ 可我看了眼地上的女尸，就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女人也就三十岁出头的年纪，而白鸢和我都是二十多的年龄，哪有女的十岁就结婚生产的？ 这时的白鸢似是看透了我的想法，脸上啪啪落下两滴泪，轻声道：“你没猜错！她就是我妈！” 说完她还从女尸口袋里摸出了一部手机，然后熟练地滑出了解锁图案，手机桌面上立刻显现出了一张三口之家的照片，其中的妇女显然就是白鸢所谓的母亲，而另一个年轻男子则穿着西服，身材高大。 而在夫妻二人的中间，则是一个五六岁的碎花裙小女孩，我狐疑盯着小女孩看了一会儿，又对比了一下白鸢的面容，居然还真有几分相似。 “这就是我！五岁时的我！” 听到白鸢的话，我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收到了极大的冲击。 回想起白鸢带给我的巨大信息量，包野火病毒的特性，感染者的种类，还有我和我姐才知道的秘密，以及白鸢身体里那些不可名状的金属物体，我的脑子里顿时就出现了一个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答案。 “不可能！难道你是……” “没错！我来自你们这个世界的未来！” 见我猜到了结果，她忽然朝我笑了一下，继续告诉我。 “我知道你有许多事情想问我！可惜我的头之前受了伤！所以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包扩这场灾变的元凶！还有野火病毒的来历！以及……怎么解决这场灾变！” 说道这儿，白鸢撩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露出了藏在头皮上的一道巨大伤疤。 “那你为什么要来找我！”我继续朝她问道，“以你身手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抓住吧！那天你应该是故意让我和老宋抓住的吧！后面你还专门回去救了我姐！我猜我们在未来应该认识吧！” “不错！而且你还是……” 白鸢话音未落，沈正文就行前面的礼堂内探出半个身子对我招了招手。 我和白鸢相互对视了一下，然后一齐走向了礼堂。 一进礼堂，我顿时就浑身一紧，立刻举起了手中的枪。 因为整个礼堂里整整站了一大票感染者，足足又四五十个！ 可我再一看，才发现这些不是感染者，而是活人，并且大都是年轻男女，似乎都是省医大的学生，还有几个年龄稍大的，应该是辅导员或者老师。 或许是看到我们一行人都穿着军装，这些学生原本写满恐惧的脸上立刻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似乎认为自己已经逃出了感染者的魔爪。 可我们一行人却都是表情凝重，因为我们很清楚，眼下的情况要想救这些学生出去，根本不可能，即使外面没有感染者，光靠那一辆zfb05装甲车，也不可能塞得下四五十人。 此时，沈正文似乎也明白问题的棘手，便掏出了卫星通信设备开始联络。 “没错！大概五十人！” “明白！大概要多长时间！” “好的！交给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等沈正文回来后，他扫了一眼面前的师生问道：“你们这里有人见过钟教授和王市长吗！” 全场的师生顿时面面相觑，不久，一个穿着行政夹克的胖子走了出来，他抖着脸上的肥肉陪笑道：“同志你好！我叫吴林高！是学工处主任！刚刚我看见王市长和钟教授好像往东边的济世厅去了去了！” 沈正文点点头，思索片刻后，便转身对我交代道：“老刘！我刚刚已经和上级反应了这儿的情况！他们会尽快抽调直升机来救援！一会儿我带我的人继续搜救王市长和钟教授！你和那个小妹妹就把这些学生护送到天等待救援直升机！” “好！交给我们！”我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我们兵分两路，沈正文带着自己的人继续搜寻钟教授和王市长，而我和白鸢则带着这些学生前往多媒体楼的天台等待直升机。 临走前，沈正文还不忘给了我两颗震撼弹和一支对讲机，方便随时保持联络。 随后，沈正文就带着自己的人，在那个学工处主任吴林高的带路下先行离去。 只留下我和白鸢看着一众师生犯愁，最后我思索一番，多媒体楼的二楼除了大礼堂外，就只有一些办公室和杂物间，应该不会有太多的感染者！ 第37章 钟教授 可做出这个决定后，我就有些后悔了。 因为我忽视了一个大问题，那就是如何让这些学生乖乖听从我和白鸢的指挥。 虽说相比于社会人员，在校学生本应更方便管理，毕竟他们还没有摆脱学生思维，加上老一辈“师长为大，父母为尊”的理念灌输，这也是许多工厂和餐厅喜欢招收学生工的原因。 可同样的，因为缺乏处事的经验，他们面对突发情况容易手足无措，或者意气用事，这也是最让我头疼的地方。 闲着没事儿，我还问了这些学生一嘴，他们中的不少人，甚至都没有正眼见过感染者！ “警察叔叔！我们都是学医的！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僵尸这种东西！” “就是！估计就是狂犬病！只要及时打疫苗都没问题的！” “警察小哥哥！你多大啦！加个微信呗……” 几个穿着时尚的女生嬉笑着拿我开涮。 眼看他们如此无知，我无奈摇头，这种情况下，他们对遭遇感染者这种情况不会有任何的心理准备，如果这一路一帆风顺，没有遇到感染者，那便罢了，若是遇到几只感染者，只怕胆子小的都得吓尿裤子！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偷偷在白鸢耳边嘀咕了几句：“白鸢！一会儿你去……” 白鸢听完后，立刻重重踹了我一脚，呛道：“去你的！亏你想得出来！你怎么好事想不到我！这种恶心的事尽往我身上推！” 我捂着差点被她踹折的腰委屈道：“要是不这么搞！一会儿要是遇到感染者！他们恐怕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到时候他们吓得到处乱跑！咱们总不能和赶小猪一样去找他们吧？” 白鸢眉头一皱，似是觉得我言之有理，便无奈叹了口气道：“那行吧！你等我一会儿！” 此时，绝大部分学生都还在聊着天，说着笑，配着边上的阶梯教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电影散场呢。 “一会儿让你们开开眼！好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听到我的话，他们依旧不以为然，几个男生还猥琐地笑道：“警察叔叔！最好找个女的！给我当女朋友！” 片刻后，白鸢便回来了，在她身后还跟着一具女性感染者，只是这只感染者的双臂已经被齐齐斩断，下巴也已经不见了踪影，甚至连牙齿都被拔了个精光。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具感染者已经变成了一条没有任何威胁的“人棍”。 而白鸢手里则把玩着一把血淋淋的刺刀，我对她使了个眼色，她也对我点了点头。 “刚刚谁说要女僵尸的？” 我扣扣门板，招呼了一声。 在一群学生期待的眼神中，白鸢一脚将那感染者踹进了阶梯教室，然后反手锁上了大门。 感染者一看见面前这一大堆活人，立刻就和打了鸡血一般，直扑进了人堆。 而扑倒的那个倒霉鬼，正是刚刚叫嚣着要女感染者的那家伙，所幸这只感染者已经被白鸢无害化处理，任凭它在那名男生身上扭了半天，也无济于事。 此时，整个阶梯教室一片混乱，所有人四散奔逃，场面混乱不堪。 我暗自庆幸，幸亏阶梯教室的隔音效果不错，不然就这动静，估计能把方圆几里地的感染者全引来。 眼见效果已经达到，我也对白鸢示意了一下，她回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悠哉悠哉地走到了被扑倒的男生身旁，略带妩媚地撩了一下发梢笑道：“小学弟！姐姐送你的女朋友怎么样！喜不喜欢啊？” “不喜欢了！不喜欢了！求求你们！赶紧把它弄走啊！”男生鬼哭狼嚎着，“姐姐！警察叔叔！我知道错啦！” 见此情景，我也忍不住站到那名男生身边，对着白鸢逗趣道：“那我再问你！这个姐姐和感染者哪个漂亮啊？” “姐姐漂亮！姐姐漂亮！” 男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声。 我轻轻戳了一下白鸢道：“大姐！你这也太变态了！差不多就行了！” 白鸢瞥了我一眼，揶揄道：“变态？还不是你个大聪明出的馊主意！” 说完，白鸢猛地抬手提起地上的感染者，麻利地拧断了感染者的颈椎 那名男生惊魂未定地躺倒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白鸢，最后叹道：“姐姐！你可真猛！” 经过我俩这么一折腾，现场再也没有人敢质疑我们，更没有人敢轻视感染者的威胁。 短暂商议后，我和白鸢做了个决定，那就是我们二人分别走在队伍的最前端和最末端，这样既能防止有人掉队，又能最大程度防止感染者的前后包夹。 临行前，我和白鸢几乎是变成了两台复读机，反复地交代他们，全程一定要保持安静！ 这些学生们刻在骨子里的服从性，也让这一段路程还算顺利，虽然有些稀稀拉拉，但整体上也算是慌而不乱，乱而不杂。 当然，也还是有一些不守规矩的，而教育他们的事也落到了白鸢身上。 白鸢不是军人，也不是警察，这种事情当然得让她来做的。 而白鸢的手段也是非常直接，谁要是中途管不住嘴大声说话的，白鸢便会狠狠抽他耳刮子，谁要是手贱弄出动静的，白鸢就会上去对着他的屁股狠狠来一脚。 其中最奇葩的一个还是刚刚被我整蛊的那个男生，这小子居然厚着脸皮来问白鸢要联系方式，结果被白鸢一下丢出七八米远，还被白鸢笑道：“感染者都比你能打！” 所幸的是，这一段路走完，我们居然奇迹般地没有遇到一只感染者！ 走到走廊尽头后，负责引路的我用力推了一下通往天台的安全门，却发现这扇门就像是被焊死了一样，怎么推都是纹丝不动。 奇怪！ 我记得，我姐说过，这上面是小情侣约会的圣地，怎么现在给反锁了？ “警察叔叔！去年有个学姐在这跳楼了！学校为了安全考虑！就把所有天台都锁上了！现在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 刚刚搭讪不成的男生走上来告诉我，我点点头，掏出身上的那枚八六式手雷准备来个就地爆破，却被白鸢狠狠抽了个爆栗。 “哎呀！” 我吃痛叫了一声。 第38章 穷途末路 白鸢狠狠揪着我的耳朵训斥着。 “你脑子让驴踹了吧！你这一炸！外面几百号感染者都该开饭了！” 嘶…… 我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心说自己真是猪脑子，居然把这茬忘了！ 我思索片刻后提议道：“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待着吧！反正这一层也没感染者！咱们不发出大动静问题应该不大！至于破门的事等救援的直升机来了再说！” 白鸢点了点头，眼下似乎也没有更保险的法子了。 于是我打开对讲机，把这儿的情况告诉了沈正文。 “好！我知道了！你们先就近找地方隐蔽！我会和上级反应！让救援人员带上破拆工具！” 而白鸢也挑选了一间阶梯教室作为临时的藏身所，她用力转了转门把手，却毫无反应。 我眉头一皱，又到教室另一头查看了一下后门的情况，发现依旧是反锁的。 “里面有人！” 我当即得出了一个结论，虽然我嘴上说着有人，可心里却很清楚，里面的很可能已经不是人了…… 抱着确认一下的想法，我轻轻扣了几下门。 “笃笃笃！” 见没有回应，我又把耳朵贴在门上想要听听里面的动静。 “嘎吱！” 可就在我贴到门板上的一瞬间。我的身子猛然一空，随即就被人用力扑倒在地，一把尖锐的冰锥直接抵到了我的脸上。 关键时刻，白鸢快步上前，抬脚将那人踹翻在地。 这是一个体格壮硕的中年人，眼里还隐隐透着杀气。 “别动！” 白鸢直接用反关节格斗技反扣住了对方，另一只手用刺刀架住了对方的喉口，我也狼狈地翻起身，举着冲锋枪查看了一下阶梯教室内部的情况，只见阶梯教室的最里面，正瘫坐着一位西装革履的老者。 “不好意思！我刚刚以为你们是僵尸！” 被白鸢制服的中年人这时也开口解释道。 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这个家伙看着有些眼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咦？这不是王市长吗？” 直到后面有人说了一句，我才回想起来，眼前的男人是我们南湖市的王卓远市长。 我以前曾经在新闻上看到过他好几次，听说他已经连续五年获得荣誉市长的头衔。 一想到王市长和钟教授是一同来省医大参与讲座的，我立刻问他：“王市长！请问钟教授在哪？” “钟教授受了伤！”王市长连忙指了指阶梯教室里面的老者，“正在那儿休息呢！” 我抬头一看，只见西装老者正靠在一张位子上，一条腿上正不断淌着血。 一看到血，我立刻警觉了起来，赶紧走过去撩开了钟教授的裤腿，就见一道足有巴掌长的豁口正往外冒着血。 “怎么样？是咬伤吗？” 我赶紧朝白鸢求助。 “应该不是！这伤口很直！感染者不可能咬成这样！应该是铁皮之类的东西割伤的！”白鸢翻看了一下伤口道，“而且伤口上的肉都干了，应该伤了有一段时间了，如果是咬伤早该尸变了！” 说完，她还不忘揶揄了我一句：“画面你不是警察吗？这你都看不出来？” 我顿感冤枉，哭笑不得地回道：“大姐！我又不是刑侦科的！” 此时，外面那些学生也纷纷进入阶梯教室，各自找位置坐了下来。 “同志！你们是来救援的吗？” 王市长有些怀疑地看着我和白鸢。 我思索片刻后，就把沈正文的安排告诉了他。 当王市长听说我们已经联系救援直升机时，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不少。 “记住！钟华州教授对我们至关重要！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有岔子！”王市长再三和我们交代道，说完他还压低声音道，“而且我怀疑……今天的事是有人刻意针对钟教授制造的有预谋的袭击！” “啊？” 闻听此言，我当即停下手里的动作，直直地看着王市长，眼神却不自觉地瞄着身边的白鸢。 “首先出问题的，是接钟教授的专车！”王市长继续解释道，“当时专车按预定时间在机场外等钟教授，谁知道司机突然就和疯了一样开始咬人，当时钟教授刚好接电话耽搁了几分钟，所以没有上车，不然只怕是要车辆失控，车毁人亡了！” “一开始我们以为这是偶然情况，也没太在意，谁知道后面钟教授讲座的时候，三个学生也发了疯开始咬人，而且这三个学生都是校方事先挑选出来，准备上台和钟教授座谈的，你们说，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啊！” “一开始我们还以为这只是某些不法分子的破坏活动，后来我们才知道，这就是电影里的僵尸，咬了人还会传染！” “那钟教授现在怎么样了？” 白鸢突然看向王市长，看上去她很在乎钟教授的情况。 “之前我们跑上楼的时候，有一群僵尸在追我们，结果钟教授腿脚不便，被铁片划伤了腿，然后又被那些僵尸弄得摔下了楼梯，只怕是伤到了骨头！” 王市长说完还轻轻推了推钟华州教授：“钟教授！你再坚持一会儿！直升机马上就到了！” 钟教授睁开眼睛，他虚弱地扫视了一眼众人，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于是，我也掏出了对讲机，反正钟教授和王市长都已经找到，现在只要联系沈正文他们上来和我们汇合就行了。 可就在我举起对讲机的一瞬间，楼下竟“砰砰砰”地传出了几声枪响！ “老沈！老沈！你们那儿是什么情况？” 我赶紧拿起对讲机问了一声。 还没等我搞清楚状况，对讲机里就传来了沈正文的骂声：“他妈的！谁让你们开枪的！” 然后，我便听见了另一名战士的叫喊：“头！我们没开枪！是外面的枪声！” 紧接着，我便听到了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以及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动静。 “喂！老刘！你们现在在哪？” 沈正文终于开始回应我。 “喂！老沈！我们找到王市长和钟教授了！我们现在在三楼最东边的阶梯教室！” 我赶紧告诉了他我们现在的情况！ “喂！老刘！刚刚外面不知道是哪个杂种！打碎了体育馆的玻璃！里面的僵尸都冲出来了！而且全往我们这栋楼来了！” 对讲机另一头的沈正文歇斯底里地叫道。 “老沈！那……你们现在怎么样！” “我们暂时没事！只是被僵尸困在配电室这儿了！”沈正文告诉我，“你们赶紧带上钟教授他们！找地方躲好！别被僵尸发现！然后等援兵过来！” “好……我知道了！” 对讲机的声音是外放的，我身边的白鸢和王市长自然也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 “快！关门！” 王市长大叫一声。 我立刻飞奔到门口，朝走廊尽头看了一眼。 果然，无数道人影正穿过走廊直逼我们而来。 我赶紧缩回脑袋，使劲合上了阶梯教室大门，然后销上了保险。 第39章 唯一出路 我沉沉地往后退了几步，回望了一下四周，试图寻找一条出路。 张望一圈后，我才发现阶梯教室的另一侧虽然有两扇大窗，但外面却架着锃亮的不锈钢防盗栅栏！ 不死心的我抡起枪托狠狠对着外面的不锈钢栅栏杵了几下。 然而，防盗栅栏依旧纹丝不动，反倒是枪托上的涂料的被我砸下了一片。 “同志！外面情况怎么样？” 王市长表情严肃地看了我一眼，似是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王市长！外面……全是感染者！整条走廊都挤满了！” 连我都么注意到，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在打摆。 我默默地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冲锋枪，拉开弹匣看了一眼，还剩三十发子弹。 我心里一抽，心说自己百发百中的爆头，也不可能杀完外面的感染者。 而边上的王市长似乎还算冷静，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问我：“救援队还有多久才能到！” 我赶紧拿起对讲机联系了沈正文听到他的答复后，我顿时如坠冰窟：“王市长！直升机已经出发了！可是……他们到这儿至少还要一个小时！” 我之所以如此失落，是因为我明白面前这扇破旧的木门，根本不可能挡住感染者一小时，就是给它焊层铁皮估计都玄乎！ “怎么会这么慢？”王市长脸色也是一沉，“安置点飞到这儿，难道比车轱辘还慢吗！？” “安置点已经没有可以抽调的直升机了！”我无奈回答，“上头也是刚刚抽调了海航的救援直升机和海军陆战队过来救援的！” 王市长深呼吸了一下，然后交代道：“那就想办法挡住僵尸一个小时！我就不相信一群大活人还收拾不了一帮烂死人！” 突然，阶梯驾驶的后方猛然爆发出一阵尖叫。 我扭头一看，就见半边大门的铰链已经被感染者撞得严重变形，白色的墙灰稀稀拉拉掉了一地。 “咚！” 白鸢眼疾手快，随手把身边是一张讲台掀飞到了门口，暂时堵住了缺口，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这种要命的关头，我也不再吝啬子弹，举起冲锋枪对着已经把脑袋探进来的感染者进行挨个点名。 “哒哒哒……” “你是不是傻！” 忽然，白鸢重重给了我一脚，揶揄道。 “你个猪脑子不会爬窗出去么！” 我瞥了一眼窗外的防盗栅栏，哭笑不得道：“大姐！别闹了！我他妈又不会缩骨功！” “还缩骨功！我看你是脑萎缩！”白鸢没头没尾的一顿数落把我搞得一头雾水，直到她伸手从我身上摸了一下，掏出了那枚八六式手雷，然后嘲讽般地把手雷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也没有心思再管她，只是继续防备着外面的感染者。 下一秒，我猛然听到了一声炸响，整个脚底板都被震得酥麻。 我挥手扬了扬面前的尘土，发现刚刚阻断我们生路的铁栅栏此时已经分崩离析，那枚手雷果真给我们炸出了一条生路。 白鸢拍了拍头上的灰，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炫耀自己的战果。 然而，我并没有因此感到喜悦。 因为此时不断是往下跑到地面，还是往上爬到天台，都有不小的难度！ 我跑到窗口向下一看，只见下面的草坪上已经聚满了感染者，它们一个个仰着脑袋，做出一副嗷嗷待哺的样子。 看来下到地面这条路是肯定走不通了！ 这么想着，我便梗起脖子朝上面看了一眼，虽然这个位置距离天台不远，但眼下我们并没有攀登索具，外墙也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想要徒手爬上天台，几乎是不可能的！ 于是，我四下里瞄了瞄，希望可以找到一条绳子什么的充当索具。 看了一圈后，我只能把目光放在了大屏幕下方的集成信号管线上，我扯开外面的密封管，使劲抓住那条集成信号线朝上一拽，一条足有四五米长的信号线便被我拉了出来。 这段集成信号线足足有小拇指粗，应该是把hdmi线和电源线集成在了一起，加上里面的集束铜丝，应该可以承受人的重量。 “总算学聪明了！” 白鸢双手环抱地看着我，很显然，我已经抢先做了她想做的事。 “一会儿我先上去！固定好绳索后！我把他们挨个拉上去！” 白鸢说完便把身上的八一步枪丢给我了我，自己抓上电线的一头，然后便翻出窗外向上攀爬。 “大姐！下面全是感染者！你可悠着点！” 我担忧地朝他喊了一声。 兴许是见到了逃生的希望，一时间，刚刚那些被感染者吓得不行的大学生们，此时纷纷围拢上来，各个都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条通往生路的逃生绳。 此时，一个长发男生把一个短发女生率先推到了窗口，二人紧凑在一起，似乎是一对情侣，长发男生伸手就要去拉那条逃生绳。 我眼疾手快，立刻抬手把他别到了后面，怒斥道：“你想害死她吗！你这一拉！她可就摔下来了！” 不一会儿，我看见那条逃生绳晃了晃，为了保险起见，我伸出手由轻到重拉了一下，确定上面的白鸢已经完事后，我才推开几步，准备招呼王市长。 王市长回头看了我一眼，果断道：“先别管我！让钟教授先上去！” 我点点头，赶紧把已经昏迷的钟教授固定上了绳索，就在钟教授缓缓上升，我猛然听见大门的方向传出一声脆响，原来是阶梯教室的半边大门，已经彻底被感染者推倒，如若不是白鸢事先往那顶了一张讲台，只怕这会儿，外面的感染者已经鱼贯而入享受自助大餐了。 见到感染者冲进来，原本就已经提心吊胆的众人顿时乱成一团，每一个人都抢着去拉那条逃生绳，然后又被其他人骂骂咧咧地拖拽下来，特别是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居然直接抱成一团扭打起来。 这时，我感觉有人用力摘了一下我身上的八一步枪，我回头一看，居然是王市长。 王市长夺过步枪，猛地对空放了一枪。 “砰！”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纷纷看向王市长，每个人的表情都定格在了惊恐和愤怒。 “都他妈抢个屁！给老子一个一个上！女娃先上去！男娃等后边！”王市长用枪指着面前的大学生们厉声呵斥道。 此时我才发现这个王市长举枪的动作居然比我还专业，很明显，他也是一个退伍老兵。 “小同志！你盯着他们！哪个男娃要是敢抢在女娃前面的！你就给老子崩了他！” 第40章 王市长离去 “好……我知道了！” 一时间，我也被王市长的魄力震住，端着枪连连点头答应。 虽然嘴上答应下来，可我的心思却还是在门口那些感染者身上，因为我心知王市长的话只是威慑，不管是他还是我，都不可能真的对这些人扣动扳机。 随着感染者们陆续翻过讲台，我和王市长只能和打地鼠一样守在门口，只要有感染者探头冒进来，就给他来上一枪！ 然而，我们这点火力，这也只是杯水车薪，随着外面感染者的尸体摞下了一层又一层，剩下的感染者们，居然踩着同伴的尸体翻越进来，而我们的瞄准基线也随之抬高，射击难度也逐渐变大。 “咔哒！” 终于，我手里的枪哑了火，只剩下空枪击发的脆响。 眼见一只感染者已经翻过障碍物，朝我直扑过来，我下意识地想用刺刀去捅，抬手才发现，自己的七九式冲锋枪压根就没有配置刺刀。 千钧一发之际，王市长猛地一个肘击砸在了感染者腮帮子上，感染者立刻踉跄倒地，随着王市长用刺刀扎透感染者的眼窝，我也连声道谢着：“谢谢……王市长！” “小伙子！这时候别客套了！你这枪法可比我年轻时好多了！” 话音刚落，又有几只感染者冲破了障碍物，我一心急，只能抡起枪托朝它们招呼，却架不住枪托的杀伤力有限，根本无法给感染者致命打击。 反观王市长，已经举着八一步枪，接连刺翻了好几个感染者，却也架不住势单力薄，没几个回合，我们二人就已经险象环生。 已经有些体力不支的我，不禁回头看了眼身后，却发现直到现在还有一半人滞留在阶梯教室内。 我心知这样想去肯定完蛋，便举起举枪对他们大喝了一声：“你们几个！不想死的就赶紧抄家伙过来！挡住感染者！不然感染者冲进来，你们全他妈得死！” 王市长也擦了一把脸上的血，哑着嗓子吼道：“麻溜点！都是有卵子的人！怎么一个个比娘们还怂！有刀的用刀！有棍的用棍！啥都没有的！给我用板凳砸！赶紧的！” “妈的！怂个屁！横竖是个死！不如拉两个僵尸垫背！”喊话的居然是先前被我和白鸢整蛊的家伙，他说完就抄起一把米尺跑了过来，“我跟你们干！” “怎么！你们其他人呢！难道你们这里就他妈一个人是有卵子的？” 眼见有了起头的，其他几个胆大的也摆出了一副豁出去的架势，举着板凳和笤帚就往感染者身上招呼。 一时间，这几具感染者就像是犯了天条似的，被各种器具轮番蹂躏，鲜血横流。 尽管这一顿穷追猛打看着气势如虹，但我很清楚，这样的打法，根本无法给感染者致命打击，人的头骨没有那么脆弱，想要破坏感染者的大脑，并不是一件易事，长久下去只会白白浪费体力。 于是我赶紧指向门口道：“都别慌！去门口顶上！前后码开两排！别让感染者进来！前面的要是顶不住！后面的顶上！” 王市长见状，也快速对地上几具倒地不起的感染者进行补刀。 或许是求生欲的驱使，这些男生一同忙活后，居然真的把感染者挡在了门外，他们就像是一个小型的马其顿方阵，在门口组成了两排，只要有感染者想要翻越障碍物，便会被他们用桌椅板凳重重地砸回走廊。 过了一会儿，眼见第一排人体力已经跟不上，我赶紧挥了挥手道：“第一排退下歇会儿！第二排跟我补上！” “不错！小伙子！你要是和我一辈！绝对是火线提干！当指挥员的料！” 王市长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也准备和我一块补位。 这时，我回头看了一眼窗口，发现后面的人已经全部逃生，现场只留下我们抵抗感染者的十多个人。 这也就意味着，现场的情况陷入了僵局，感染者源源不断，我们这些个人根本走不开身。 “你们先走！” 王市长指着后面的第二排人喝了一声，随着这些人的退去，压力顿时来到了我们仅剩的六七个人身上，和感染者死死纠缠上的我们，根本脱不开身。 这么下去，我们的结果只能是耗尽体力，然后被感染者生吞活剥！ 忽然，一道刺眼的光亮，猛然从我们身后射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原本空荡荡的窗口，居然有多了几道绳索。 而沈正文已经带人滑到了窗口，手里举着武器直直对着我们。 “全部卧倒！” 沈正文大叫一声，我们一行人一块就地伏倒。 随着一连串枪声响起，门口聚拢着的感染者顿时被打得血肉横飞。 “快走！” 暂时压制住感染者后，沈正文的人赶紧停火对我们大声招呼了一下，因为一旦我们站起身，就会挡住他们的射界。 “轰隆！” 沈正文话音刚落，阶梯教室的另一头轰然发出一声闷响。 原来是那扇被我们遗忘的后门也被无数的感染者突破，随着感染者从两头涌入，沈正文的人也开始有些力不从心。 现场仅剩的几人，一人抓着一条逃生绳，被上面的人使劲地拉着，一时间现场只留下我和王市长还在焦急等待。 随着越来越多的感染者涌入阶梯教室，沈正文也大叫了一声：“王市长！老刘！赶紧走！我们弹药不多了！” 可眼下，我们的面前只剩下一条空置的逃生绳。 “小伙子！你先上！我这个老家伙还能顶一会儿！” 王市长用力把我往前退了一把。 “可是……” 沈正文刚要开口。 王市长却只是璀然一笑，然后缓缓掀开衣袖，露出了一道狰狞的咬痕。 “记住你们的任务！保护好钟教授的安全！” 紧接着，就是无数感染者排山倒海地充斥了我们的视野…… 沈正文愣了一会儿，然后挺直了身体，对着阶梯教室内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我也如法照做。 很快，我被白鸢拖上天台，我低头看了一眼还悬在下面的沈正文，就见他红着眼睛，直直注视着一个方向，然后缓缓举起的手中的步枪。 第41章 伤口开裂 等我被白鸢费劲吧啦地拽上天台时，感染者已经如泄洪一般，从下边的窗口直往外冒，它们似是根本看不见窗外的绝路，如下饺子一般挨个落下，与下边广场上的感染者摔成一堆，组成了一个大大的人肉小山包。 而白鸢也没有停手，又帮着其他人，把沈正文扶上了天台，顺便还打翻了几个挂在安全绳下边的感染者！ “我去！老刘！你女朋友有点猛啊！”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笑着拍了一下白鸢，却摸到了一些粘稠的东西。 我抽手回来一看，发现居然是一把鲜血。 白鸢看着我，脸色有些苍白。 我心中顿时一凉，猛然拽着她的肩膀，把她翻了个身，发现她的背上已经被大片鲜血染红。 此时我也顾不得什么大庭广众，赶忙撩开她的衣服看了一眼，就见那块精致的锁骨周围，原本已经缝合的伤口已经再次渗出了鲜血。 我顿时暗骂自己，心说肯定是白鸢刚刚连续拉了几十人，导致原本缝合的伤口开裂了，早知道，我就该和她一块上去的！ 见我还在盯着她看，白鸢狠狠扯开了我，重新合上了自己的衣物恶声道：“看够了没有！” 见她如此，我也不再说话，只能扶着她的肩膀，一步也不离开。 等到两架救援直升机抵达时，已经是天光大亮，一排身着蓝色迷彩的海军陆战队士兵迅速在我们面前排开，清一色的九五式突击步枪闪着锃亮的油光。 “我们不能留在这儿！必须马上从他们眼前消失！” 白鸢虚弱地告诉我。 “为什么？救援队不是来了吗？你伤成这样还能去哪？” 我大为不解，伸手就要去扶她，而白鸢却用胳膊肘狠狠除了我一下，我一低头，就见她的胳膊肘上有一块不大不小的擦伤，皮肉下本该是骨骼的位置上，赫然是一块闪着金属光泽的物体。 “说你笨你还不认！送我去军方的医院！你就这么想让我被解剖，然后被研究个十年八年？” 哎呀！ 我暗骂自己健忘，居然忘了白鸢根本不是正常人！ 眼看钟教授和学生们已经陆续登上直升机，我只能扶着白鸢缓缓退去，直至退至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 随着直升机的飞离，以及整个校园的感染者就像是追情人似的，疯狂对着空中的直升机发出咆哮，一路蹒跚着追击而去，直至直升机消失在天际，它们方才停止步伐，茫然地在原地徘徊。 这样一来，省事儿的当然是我和白鸢。 由于多媒体楼周围的感染者已经全部被吸引走，所以这时候直接走大路反而更加安全。 如我所想的一样，我们一路走到被遗弃的装甲车边上，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感染者。 “这破玩意没有钥匙啊！” 我无奈地看着面前的装甲车，如果这玩意可以开动，那我返回安置点会少不少麻烦。 就在我唉声叹气时，身边的白鸢却伸手拿出了一串钥匙。 我顿时眼前一亮，当我试着用钥匙打开车门后，心里顿时乐得不行，觉得白鸢简直就是个钥匙。 “你从哪搞到的钥匙？” 我一边发动车辆，一边问了一嘴。 “从沈正文那儿偷的！” “啊？” 路上，我好奇的问白鸢，为什么她的体内会有这些奇怪的东西。 她告诉我，这是未来的生化电子手术，是未来某个反人类组织制造生物兵器的手段。 我愣了许久，才继续问了她的别的问题，比如这个反人类组织是什么，现在有没有问世，野火病毒是不是和他们有关？ 可我得到答案都是五个字，“想不起来了”。 我狐疑地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看到她捂着脑袋的样子，我几乎可以确定，她没有忽悠我，她确实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装甲车一路疾驶在公路上，等我回到安置点附近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 此时，安置点外面依旧拍着浩浩荡荡是一条长龙，避难的市民相比于昨天，不减反增，而执勤的特警却依旧还是昨天那几个，可见南湖市的军警力量，确实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 不过这些事情轮不到我来操心，我现在只关心如何把白鸢带进安置区的医院，直接走正门，那无疑是撞枪口！ “没事！你去里面带些东西出来就行！”白鸢靠在靠背上，因为伤口的疼痛，她说话也有些磕磕绊绊，“血包！o型或者ab型！缝合线！消炎药！纱布！止血包！” 我一一记了下来：“那你在这等我！我找我姐去！” “等一下！”白鸢你突然叫住了我，然后丢给我一张通行卡，“冒冒失失的！没有这个你根本进不去！记得换身衣服！” 我合上车门，便拿着证件跑进了安置点，然后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我便脱去了防爆服，露出了原本的便装。 等到医疗区大门口时，我不由得停下了步子，因为进出这片区域是需要口令的，而口令这种东西基本是一天一换，昨天的口令多半是用不得了，即使是家属进出，也得出示专门的通行卡才行！ 我深吸一口气，拿出通行卡对卫兵示意了一下，表明自己是家属。 两名卫兵相互看了看，然后其中一人冷着脸道：“记住！家属探视只能半个小时！里面任何东西都不能带出来！” 不能带东西出来？ 我心里顿时直骂娘！ 可面上却不敢有任何表示，反而陪笑着朝两个卫兵说着感激的话语。 进了临时军医院，我立刻去了先前遇见我姐的休息室，却再没有见到任何人。 那我就自己去库房里找！ 这么想着，我便开始在军医院里转悠开来。 可这里毕竟是军医院，三步一卡五步一哨的，不论我走到哪，都会有不下三双眼睛注视着我。 我心里暗恼，心说我又不是榜单里“行走的五十万”，有必要都盯着我一个人吗？ 可很快，我就发觉了不对劲，因为这儿除了站岗的军人，似乎确实只有我一个人！ 第42章 尸潮来了 我转悠了一阵，压根就没有看见医护人员出现，哪怕是打下手跑腿的护士也没见着一个。 “哎？刘同志？咋滴是你？你还活着！” 突然，我身后传来了一个略感熟悉的声音。 我回过头，发现王大虎正在走廊拐角处，满脸诧异地看着我。 我感觉凑过去对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我是来找我姐的！” 我小声对王大虎说道。 “啊？你姐？” “她是这儿的外科医生！叫刘西洲！你见过她没有？” 我继续问她。 “啊？原来刘大夫是你姐啊？” 王大虎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 “是啊！我找她有急事！你赶紧告诉我！她在哪呀？” 我赶紧对大虎催促道。 可王大虎似是有难言之隐一样，他左右看了一会儿，最后压低声音告诉我：“俺也是听别人说的！好像有什么僵尸潮要来了！尚将军他们今晚就要撤了！刘大夫他们应该也会跟着撤！” 尚将军？ 我心中一抽，我记得沈正文之前和我提到过这个尚将军。 “撤？往哪撤？僵尸潮又是什么玩意？” 我感觉不对，立刻追问。 “听说是南边的僵尸全往这儿来了！”王大虎轻声告诉我，“这儿的局势尚将军已经控制不住了！大部分部队都去北边防止僵尸北上了！据说上级已经放弃南边了！现在已经下了命令！保住北方！据说我们这些南边的人都会撤到崇沪岛和其他几个小岛！等以后恢复元气了！再反攻南边的僵尸！” 我心里一抽，这条信息之前沈正文就和我透露过，但我没想到，局势居然会恶化得这么快！ 可我却想不明白，南边的感染者怎么会突然往这儿来？ 难道感染者其实和电影还有小说里一样，还会超视距感知这种特异功能？ “大虎！先不说这些！你知道药房在哪吗？” 我心知情况紧急，眼下最要紧的是解决白鸢的问题。 “药房已经搬空了！” 王大虎无奈地告诉我。 “靠！” 我咒骂一声。 王大虎似乎并不清楚我的来意，他笑道：“你也莫着急！俺们这些部队和你们这些警察肯定会和医生护士他们一块撤的！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你姐唠！” 我面上点头回应着，可心里却已经乱成一团，我和我姐当然可以撤，可是白鸢怎么办？总不能把她丢在这儿不管吧？ 眼见此行一无所获，我只能先行离开安置点，回到了装甲车上。 “怎么样？东西呢？” 躺在车里的白鸢，睁开眼睛问我。 见她面色苍白，我只能愧疚地摇了摇头，然后说出了之前王大虎告诉我的一切。 当白鸢听到僵尸潮要来的时候，浑身也是一颤，但也只是片刻，她的神色又恢复如初。 “感染者没有脑子！它们不可能隔着大老远来找人！应该是有人故意把感染者往北边引的！” 我也赞同地点了点头，毕竟据我的观察，感染者其实和人类一样，也是依靠视觉和听觉作为主要感官，并且它们的视力和听力，相比于生前来说并没有多少提升，甚至可能还不及生前。 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见过哪个感染者拥有夜视或者透视之类的特殊能力，否则我们这几个人是绝不可能活到现在的！ 至于白鸢说的感染者没有脑子，也只是相对人类而言，实际上感染者并不是完全没有智商，它们在追击人类时遇到障碍物，也会尝试进行翻越。同样，它们在围堵建筑物里的人类时，也会有选择性地包围建筑物的门窗，它们似乎也明白，哪些地方是建筑物的进出口。 至于白鸢提到的慢尸和快尸，似乎也就是跑得快与慢的差别，前者步履蹒跚，即使狂奔起来也就正常人慢跑的速度，而后者几乎可以以正常人快跑的速度狂奔，虽然相比于正常人的狂奔速度还差点意思，但奈何它们不怕累不怕痛，也不用喘息休息，除非被障碍物或者子弹之类的外力阻碍，否则它们早晚都能追上你，然后狠狠咬断你的脖子。 “先去你家！” 这时，白鸢突然说了一句。 “啊？” 我顿时一愣，扭过头和她苍白的脸对视着，心说这种时候还去我家干嘛，这丫头该不会是想和我有点什么故事吧…… “你家有药！上次我留在那的！” 直到白鸢说出这句话，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想歪了。 我重新发动车辆，一路疾行。 我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临近中午，按照王大虎的消息，尚将军的人会在晚上撤退，为了保险旗舰，我必须在傍晚之前带着白鸢回到安置区！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所谓的僵尸潮，但能让尚将军等人连夜撤退，那绝对是毁天灭地的存在。 回去的路上，我已经看不到任何活人，有的只是四处游荡的感染者。 等我们回到小区时已经是下午两。 这时我才注意到，我们这片老小区里，居然还有不少人滞留，男女老少都有，他们从自家的阳台上探出脑袋望着我，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 先前官方发布的指令他们一定是看见了，可他们并没有选择前往安置点，也许是他们年迈体弱腿脚不便，也许他们是惧怕感染者，也许是他们还对救援抱有希望…… 一进门我就看到了一具尸体，正是刘浩的尸体，待我拐进客厅，便猛然对上了两具血淋淋的感染者。 其中一具是李芬，还有一具是刘豪！ 我心里一惊，现在我身上别说是发子弹，连把刀子都没有！ 两只感染者似是要发泄生前对我的怨恨，一齐嗷嗷叫着朝我直扑而来。 我只能抡起枪托，重重杵在了刘豪的脸上，巨大的力道直接把他的鼻子打得歪斜到了一边。 被我扶着的白鸢也猛然踢出一记高位脚，直接把李芬的脖颈踹折了九十度。 我继续对着倒地的刘豪穷追猛打，用枪托一下接一下使劲杵着的他的脑袋。 直到他的整张脸都已经血肉模糊，我在喘着气蹲坐在地上。 我也顾不上处理尸体，立刻在那只大塑料袋里搜索起了白鸢需要的东西。 第43章 被偷袭了 止血包，纱布，止血药，双氧水…… 翻完面前的这些东西后，我有些急了，别的东西倒是容易找，可缝合线和血浆包这种东西上哪找去，一般的药店里可没这些东西！ “你是什么血型？” 白鸢转头看向我问了一嘴。 “啊？”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道，“o型！可现在没有输血工具！总不能放了学给你对瓶吹吧？” 这么想着，我也拿着脑袋靠到了沙发上，现在跑去大医院无异于自杀，想想市北院的情况就知道，这会儿各大医院肯定已经是活死人王国了！ 可不去大医院还能怎么办？ 于是我站在阳台上，手足无措地四处张望。 忽然，我的视线无意间扫过了对面的二社区，一块商铺牌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龙湖社区宠物医院？” 我摸了摸脑袋暗自思忖，心说猫和狗用的东西，人应该也能凑活吧。 拿定注意后，我不由得回头看了看白鸢，不自觉地把她和宠物联想到了一块，连我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临走前，我不忘把家里的三具尸体丢下了楼，然后扶起已经虚弱到不行的白鸢。 所幸有之前捞回来的装甲车，加上之前我和王大虎引走了附近的大部分感染者，所以我感觉这趟路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可一下楼，看见眼前的场景，我就愣了一下。 因为装甲车周围居然站了齐齐一大圈人。 起初我以为是感染者，便下意识地退了几步。 可随后我才看清，这些并不是感染者，而是活人！ 这些人几乎都是拖着大包小包的家伙事，有的是头发半白的大爷，还有抱着孩子的年轻男女，还有满脸油腻的中年大叔。 “哎哎哎！来了来了！” 一个眼尖的大妈立刻伸手指了指我。 “能是他吗？看着不像部队的人啊？” 一个老大爷眯着眼睛打量着我。 “就是他！刚刚我在楼上看得真真的！就是他开的车！” 大妈很肯定地用手指点了点我。 一时间，这一群人纷纷围到了我周围。 “哎哎哎！小伙子！你是不是要去东华港那边？” “是啊！老头子我看你这车蛮大的！带着我们一块儿去吧！” “对对对！网上都说了！安置点马上就要撤了！你就行行好捎我们一程吧！” 见此情景，我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告诉他们：“我还有别的事，暂时不会去安置区！而且你们这么多人！还大包小包的！车上也塞不下啊！” 说完，我就准备打开车门，准备把已经不省人事的白鸢塞进车内。 却被一位大爷一把拉住，对方面色不悦道：“小伙子！你这事情可就做得不利亮啊！自己带着个女娃逃命！把我们丢在这儿喂僵尸！” “就是啊！当我们是被骗大的？自家婆娘留这么多血？你们不去安置点？难不成还能去火葬场啊？”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也在后面堵住了我。 “没错！做人要讲良心！把我一个老太婆丢在这儿喂僵尸！年纪轻轻的心肠咋这么毒！” “就是！大家伙都拦着他！今天他要是不捎咱们！就砸了他的车！让这俩狗男女留这陪我们！” 不知谁起了个头，一时间，一群人自觉形成了一堵人墙，把我死死拦在了车外面。 眼看白鸢身上依旧在淌血，我也无暇再和他们拐弯抹角，直接一手举起冲锋枪直指他们。 “全给我滚开！谁他妈挡路我崩了谁！” 可我没想到的是，我这一番动作下去，他们居然没有任何反应。 我暗自苦笑，在国内的这种环境下，没人会认为我手里的是一把真家伙，何况它还没有子弹，我若是换把菜刀威慑他们，效果或许会更好。 “大家伙别愣着！他身上肯定有钥匙！抢过来！大家一起逃！” 刚刚喊话的大爷，这时又开始怂恿其他人。 “对！车钥匙肯定在他身上！” “就是！他要是不给！我们就一起抢！” 听到这儿，我连忙退了几步，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身上的车钥匙。 突然，我脑中一闪，赶紧抬手止住他们，故作服软道：“哎哎哎！都别动！钥匙可以给你们！拿了钥匙之后赶紧滚！别再来烦我们！” 一心想要逃命的众人根本没有异议，他们喊着：“放心！只要你把车钥匙交出来！绝不为难你！” 于是我退了几步，几人也紧随着我逼近了几步。 我摸出一把车钥匙对他们晃了晃道：“都看清楚了！钥匙在这儿！” 没等他们上来抢夺，我便一甩手，把钥匙抛进了对面的绿化带里。 “拿钥匙！” 有人喊了一声。 一时间，十几个人就像是淘金者一样，纷纷钻进绿化带和插秧似的开始翻找起来。 此时我身边只剩下那位大爷，或许是因为腿脚不便，所以他并没有加入寻找钥匙的队伍。 我赶紧扶着白鸢重新往楼道的方向走去。 只是我并没有返回居民楼内，而是悄悄摸到了装甲车的后方。 我猛地拉开装甲车尾部的小门，先把白鸢放了进去，然后自己也翻身上车，关上车门，直奔驾驶室。 等到我发动车辆时，刚好看见那群人拿着钥匙兴冲冲地跑过来。 “一群猪头！那是老子五菱宏光的钥匙！” 我摇下车窗幸灾乐祸地朝他们喊了一声，离我最近的那名的大爷眼见情况不对，居然还想过来拦车。 这次我没有再犹豫，微微打了一下方向，再补上一脚油门，直接把那大爷放倒在地。 随后我挂上档位，在他们惊诧的目光中扬长而去，只留下一群人在后面，朝我不断叫骂和丢砖块。 一路穿过二社区后，我才发现那家宠物医院早已关门，门上的停业牌子正随风摇曳着。 我凑到玻璃门上，朝里面看了一眼，发现里面虽然没有人，但摆设却很齐全。 于是我四处张望了一下，最后扛起一只不锈钢垃圾桶照着玻璃门使劲招呼了一下。 随后走进屋内，抄了一只手提袋，就开始翻箱倒柜。 一时间，我也懒得看这些药是做什么的，直接一股脑地搜罗了起来，毕竟我觉得人用的和狗用的，都是药，多少应该能互通一下，还有一下则是写满洋文的进口药，我也懒得去看，一并搜罗进了袋子里。 终于，我在打开一只玻璃柜是发现了一些用玻璃盒装着的针线包。 我心中一喜，心说这些应该就是缝合伤口用的。 可就在我准备伸手时，玻璃柜的倒影里却猛然多出了另一个人影！ 我想要回头去看，却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重重撂在了后脑上…… 第44章 又见汤婧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的胳膊好像被人拽着一般，根本抬不动。 我的脑子立刻清醒了大半，发现自己正躺在地板上，手腕则被一只铐子铐在了水管上。 我本能地拉扯了一下手铐，结果自然是毫无作用。 “醒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回头一看，顿时愣了一下。 这个女人居然是先前我在市北院遇见的女警汤婧！ “是你？”我随即反应过来，拼命挣扎了几下解释道，“大姐！你快放了我啊！我真不知道那家店是你家的！我就想搞点东西救我朋友！” “我刚刚才回来！宠物医院是我爸开的！也是我爸把你打晕的！”汤婧坐在沙发上告诉我，“而且我把你铐起来，也不是因为这事儿！” 我停止挣扎，疑惑道：“那你干嘛铐我？咱们好像没仇吧？” 汤婧对着我的肩膀扬了一下下巴道：“你这个咬伤是怎么回事？” 我恍然大悟，赶紧和她解释了一番，再三说明自己没有被感染。 可汤婧却摇了摇头，握着一把九二式手枪站起身告诉我：“被咬后的潜伏期最长六到八个小时，如果明天天亮你还没变成僵尸，我自然会放了你！” “喂！我听说尚将军他们今晚就要撤了！现在不走就来不及了！”我赶紧提醒了她一声。 “你是从安置点过来的？”汤婧皱起眉头问了我一声。 我连连点头，汤婧却摇了摇头告诉我：“那你知不知道安置点已经出事儿了？” “啊？” 我两眼一瞪，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汤婧没有回答我，只是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我这才发现现在已经是夜幕时分，外面早已是灰蒙蒙的一片。 “我也是刚刚从安置点逃回来的！”汤婧这时才开口告诉我，“本来撤离灾民的船只和护航的军舰已经靠岸了，可没想到其中一条船上好像混进了感染者，整条船都乱成一团，里面的人往外跑，外面的人想往里跑，结果发生了踩踏，死了好几百人。” “然后你猜怎么着？”汤婧说到这儿蹲了一下，“当时太乱了，大伙都在传，说什么僵尸潮要来了，结果我们根本控制不住场面，结果那些被踩死挤死的人也站起来变成了僵尸……” 汤婧说到这儿就停住了，几百人变成感染者，那后果不用想也知道！ “最后只有两条船开出了港口！当时岸上已经全乱了！所有人都抢着上船！根本分不清哪些是人！哪些是僵尸！护航的军舰没有办法！只能用舰炮炮击了安置点！然后用鱼雷击沉了那几条爆发了僵尸的船！我当时在登船点维持秩序！最后我是跳进水里游到另一边才逃回来的！” “啊？那我姐呢？她是军医院那儿的医生？”我有些慌地追问汤婧。 “不清楚！当时我没看见医护人员！据说医护人员和部队的人都是被一条军舰单独接走的！当时只有我们这些警察和那些民兵留在岸上维持秩序！”汤婧摇摇头，“那你呢，看你什么都不知道，应该是早就从安置点出来了吧？” 于是，我也说出了自己和白鸢的情况，当我问起白鸢在哪的时候，汤婧则朝一个方向努了努嘴：“死不了！我爸重新给她处理了伤口！话说你怎么会和这个杀人犯在一起的？” 面对这个问题，我没有直接回答，因为就算我把白鸢的事说出来，她也不会相信。 就这样，我被汤婧在水管上铐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当汤婧发现我还安然无恙时，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就在她解开我手铐的时候，我随口问了声：“大姐？你家的地板怎么有股骚味？” 她瞟了我一眼，回答道：“这是狗舍！我爸平时关狗的地方！” 我当即感到一阵膈应，嫌弃地拍了拍身上。 离开狗舍转了一圈后，我才发现这里是宠物医院的二楼，而白鸢就在隔壁的空房间里歇着。 一个身着白大褂的老人正在门口翻着药箱，想必这位应该就是汤婧的父亲。 “汤叔叔！” 我赶紧礼貌地和对方打了个招呼，当对方看见我的时候，表情明显抽了抽，他走上前对我说道：“小伙子！你这朋友身上有点东西啊！她不是一般人吧！” 我知道，他说的一定是白鸢体内的那些东西！ 我只能随口胡编道：“哦！我朋友她以前在国外动过些手术！所以才会这样！” 汤叔叔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明显是不相信我的话。 显然，对方虽然是个兽医，但也没那么容易糊弄！ 只是汤叔叔似乎也没有要深究的意思，只是拿了两板药递给我：“记着！这两种药！一天两次！每种各一粒！” 我接过药，连声道谢。 随后，我又去角落的房间看了一眼白鸢，发现她毫无动静，不知是在熟睡还是在昏迷。 “行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汤婧叫了我一声：“现在跟我出去办点事儿吧！” 我微微一愣，扭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之前我爸囤了几百斤大米！没想到现在断电了！电饭锅根本不能用！要想吃饱肚子！只能出去找些即食食品！” 汤婧说完，就把那把七九式冲锋枪还给了我，还给了我一只弹匣，自己则从后面的沙发上拿起了另一把九七式镇暴枪。 随后她又从工具箱里掏出一把冰锥递给了我，显然这也是用来对付感染者的。 一般来说，用冷兵器杀死感染者并不上件容易事，人的头骨非常坚硬，一般来说用锐器扎透感染者的眼窝杀伤大脑才是最佳选择。 但这种办法的风险也极大，首先感染者不是活靶子，不可能站在原地任人宰割，虽然之前我曾经用刺刀扎过好几只感染者的眼窝，但那都是在感染者倒地的情况下进行的补刀，面对一个正常活动的感染者，想要用冰锥这种类短刀的武器刺入它们的眼窝，是很困难的，并且手部被咬的风险也极大。 虽然户外斧，水泥锤这类的钝器杀伤效果不错，但奈何重量过大，偶尔对付一两只感染者还凑活，如果面对数量较多的感染者，光是长时间举在手中，都会消耗大量的体力。 第45章 搜刮超市 我看着手上只比巴掌长出一截的冰锥，不禁苦笑了一下。 毕竟满大街的感染者，它们想要咬你有无数次的机会，就算一只咬不到你，还会有第二只，第三只。而你刺杀它们，却没有任何失误的机会。 走到楼下我才发现宠物店一楼已经被彻底搬空，一眼望去，这一条小街上出了一家超市外，只有一些理发店和五金店。 奇怪的是，那家社区超市虽然只有一道上锁的玻璃门，可里面的琳琅满目的上平却是完好无缺，显然并没有遭到洗劫。 这一点是我理解不了的，因为直到我们走出几百米，我还能看见两侧居民楼的门窗内不断有人在注视着我们，说明二社区和我们一社区一样，至少目前为止，还是有生还者的！ “奇怪！他们为什么没有去超市零元购？” 要知道，之前我在自家门口转悠的那一会儿功夫，就招来了十几个不速之客，险些连车都被抢了，合着只有我们一社区的人口素质低下？ 而汤婧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回答道：“因为这儿是龙湖集团的产业！这家超市是周家兄弟开的！” “龙湖集团？” 我暗自思忖，总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仔细回想一番后，我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之前在我们村里闹事的开发商吗？ 还是有之前装满感染者的那辆物资车，好像也是龙湖集团的！ 想到这儿，我不禁对这个龙湖集团感到一阵反胃。 “你刚刚说的周家兄弟又是什么角色？” 我好奇一问。 汤婧告诉我：“周家兄弟！大哥叫周武灿！是龙湖集团的一个什么经理！听说还和龙湖集团的董事长有点亲戚关系！他的弟弟叫周文灿！听说是道上的人物，平时专门干些催收强拆看夜场的活计！之前给我们抓过好几次！奈何人家有点门路！每次关个几天就出来了！” 说到这儿，汤婧顿了顿，略带笑腔地说道：“也不怕笑话！光是我，就抓过这小子三次！” 一边说着，汤婧已经拿出一把奇怪的工具，开始倒腾超市玻璃门上的挂锁，不到一分钟，我就听见了锁芯弹开的轻响。 眼看她手段如此娴熟，我不禁有些怀疑，这大姐当警察之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见我面色古怪，汤婧便晃了晃手里的工具，炫耀着告诉我，这是她的战利品，之前她在安置点执勤时，抓到了一个蟊贼，那小子居然想去撬运钞车的锁，结果被汤婧抓了个现行，这支特制工具就是从那个蟊贼身上找到的！ “那个贼不会是叫谢逸祥吧？” 我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想着世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 可汤婧却点了点头，但也没有表现得很惊讶，毕竟谢逸祥这小子在我们这个行业里可是名人…… 随着超市玻璃门打开，我眼前顿时一亮，但还是举起七九式冲锋枪，在里面小心地转了一圈，生怕和昨天一样，突然被人撂上一记闷棍！ 转了一圈确定，这儿没有其他人后，我才放心地搜罗起来，各种食物饮料和生活用品被我一股脑地丢上了装甲车。 最后，我又进入了超市后面的私人住所，却发现这儿居然挂着整整一墙的家伙事。 开山刀，电棍，三棱军刺，球棍，应有尽有，少说也有二三十把，我当即丢掉了手里那截冰锥，转而拿上了一把三棱军刺别到了身上。 果然是上混的，我心里不禁暗叹一声，赶紧招呼了一下汤婧。 当汤婧看到这一墙的东西时，也是一脸震惊，只是这么多东西，全部带走当然是不现实的，于是我们便商量着把刀剑带上，至于棍棒类武器，对付感染者并没有太大作用，带着也是累赘！ 话虽如此，但电棍确实是个好东西，一想到昨天自己被围堵的场面，我就觉着身上个个这玩意防身还是很有必要的，同时我也好奇，电棍对感染者有没有作用？ 不得不承认，周家兄弟确实有些门路，这儿的家伙事儿，许多都是军用和警用的正品，而普通人在市面上最多只能买到仿品，虽然外行人看着没区别，但真正上手就会发现，仿品不论是使用寿命还是手感方面都是比不上正品的。 最后，我又在周家好一通翻箱倒柜，果真让我在卧室的枕头底下找到了一把五四手枪和两个压满子弹的弹匣。 这把五四手枪外观有些粗糙，也没有生产编号，从做工来看应该是地下作坊或者国外小厂的仿品。 不过在国内这种环境下，能弄到一把真家伙已经很不错了，凑活用还是没问题的。 加上昨日被拦路抢车的经历也让我明白了一件事儿，那就是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带一把空枪在身上，一声枪响的威慑力远比一条烧火棍来得好！ 我满意地看着这些刀枪剑斧，这个量要放在严打那会儿，我绝对会变成扫黑除恶的重点对象！ 由于车内的空间有限，所以我们带走的几乎都是热量高和保存时间长的即食食品，例如压缩饼干，泡面，巧克力这些，还有味增酱和酱油这类高热量的调味品，剩下的就是矿泉水，以及红牛乐虎之类的运动饮料。 原本就不大的超市经过我们这一番搜罗，几乎就只剩下一下不顶饿的膨化食品和其他一些生活用品。 所谓人的贪欲是无尽的，我看着超市里余下的东西，依旧感觉意犹未尽，如果这辆车足够大，我巴不得把这儿彻底搬空。 甚至临走前，我还不忘抓了不少辣条和口香糖把自己的口袋塞得鼓囊囊地。 在回去的路上，我还是时不时地留意着外面的情况。 如我所预料的一样，从超市回到宠物医院这一段仅数百米的路程上，两侧的居民楼上有不下于二十双眼睛在注视着我们，不论是男女老少，每一个人的眼里都透着贪婪和妒忌。 这也不免让我担心起这一车物资的安危，要是就这么把车停在外面，只怕明天一觉醒来，连个车轱辘都不会剩下！ 因此，怎么留住这一车物资成了我们最担心的问题。 一路上和汤婧商量了几句后，我认为最好的方法就是带着这一车物资远走高飞，前往人口相对不那么密集的城郊或者农村。 可谁知汤婧听到我的建议后，立刻就回绝了我的提议！ 第46章 抽血给她 汤婧告诉我，根据她得到的小道消息，那股把尚将军逼退的僵尸潮正是从南边过来的，那儿也正是南湖市城郊的位置，只怕现在那里的感染者密度堪比五一黄金周的西湖断桥。 如果要跑去西边的三四线城市或者被北边尚未沦陷的区域避难也是几乎不可能的，因为灾情爆发时，几乎所有的主干道和高速路几乎已经全部瘫痪，上面的大小车辆已经塞成了一条长龙，把道路堵得水泄不通，就算是只猫，也未必能钻得过去，何况是这么大一辆装甲车，这也是安置点的难民和部队为什么要走水路撤走的原因。 甚至汤婧还说，为了防止南边的感染者北上，北方已经日夜赶工用集装箱堆砌了防尸墙，听说连河道里和海岸边都布置了防尸网！ 听到汤婧提及僵尸潮，我也颇感好奇，究竟是多么庞大的感染者数量，可以把尚将军给逼得撤退？ “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是从南江对面过来的僵尸潮！当时那边的部队曾经试图拦截的！据说连钱塘市都被**了！也没能挡住那儿的僵尸！” 说到这儿，汤婧不禁皱着眉头开口问道：“你说，咱们人类有飞机有大炮的，怎么就打不过那些活死人？” 我暗自感慨，曾经我也对白鸢问出过同样的问题，于是我也把白鸢给我的答案转达了出来。 我们人类有先进的热武器，甚至是核武器，这确实不假。 如果只是个别地方爆发野火病毒导致局势失控，那确实可以用弃卒保车，不论是感染者还是野火病毒，都不可能在核武器的饱和打击下存货！ 可如果全国甚至全世界都这样呢？ 总不能把全国甚至全世界的大城市都**吧？ 并且最先沦陷的地方往往都是人口密集的发达城市，其中也包括不少工业基地，甚至我们人类所依仗的飞机，大炮，导弹都得从这些地方生产！ 如果说炸就全炸了，那工业水平至少倒退七十年！ 按照白鸢的说法，如果野火病毒只能通过飞沫传播，那么以当今人类应对大规模流行病的经验，是完全可以控制住灾情的，并把感染者扼杀在萌芽阶段的。 可谁也没想到野火病毒居然可以通过空气传播，并且百分之十到二十的发病率也是毫无规律可言，加上感染者从发病到尸变，最快只需要一个小时，最慢也不过六到八个小时，如此离谱的发病速度，根本无从防范！ 经过一上午的忙碌后，我们终于是安顿好了车上的物资，汤婧家的店面很大，店面和住宅是一体化的，背面还有一间小车库，勉强可以停得下这辆装甲车，如此厚重的车库卷帘门，想要不动声色地扒拉开，几乎是不可能的。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熬过那股神秘的僵尸潮，眼下我们对僵尸潮的了解甚少，现在南湖市已经处于断水断电断气断信号的处境，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已经无法从网络途径获取消息。 不过我和汤婧都猜测，所谓的僵尸潮应该和某些动物的迁徙一样，只是顺路过境。只要我们保持安静，按兵不动，等到僵尸潮过去，自然也就安全了！ 从尚将军连夜带队撤退的情况来看，僵尸潮到达我们这儿，应该不会太久。 为此，我们还特意用个各种杂物封闭了宠物医院通往二楼的楼道，以应对最坏的情况。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一致同意，夜间采用轮流守夜的方式来确保安全，由于白鸢还挂着伤，而汤婧的父亲汤成国年岁也不低了，所以守夜的任务当然是落到了我和汤婧身上。 现在正值五月，所以昼长夜短，而我和汤婧分别从晚上七点开始，每人守夜五个小时，直至天亮。 我推开房门去找白鸢，汤成国也在一旁备着药，眼见白鸢还没醒，我便代她和汤成国道了谢。 “这孩子之前开过刀！现在伤口大出血开裂了！血压一直没回上去！看来必须得输血才行了！” 汤成国扶了下眼镜，表情严肃地告诉我，我微微一愣，然后毫不犹豫地伸出了自己的胳膊：“汤叔叔！不碍事！我是o型血！万能血！应该能输吧！” 汤成国却是有些为难：“孩子！虽然老汤我是个兽医！但这点度量我还是把控得了的！以这孩子现在的状况！输血量可能得六百毫升以上！这个抽血量已经远远超过了安全献血量的四百毫升！” 我暗自思忖，这些常识我倒是听我姐说过，一个人如果失血超过六百毫升可能就会引起头昏和不适。 想到这儿，我突然在心里打断了自己，暗骂道：刘南风，你他妈还是不是个男人，人家救了你这么多次，现在都快没命了，你他妈居然还在头昏不昏…… “汤叔叔！没事儿！来吧！我还年轻！过几天就没事儿了！” 想到这儿，我也下定了主意，再次把手伸到了汤成国面前。 汤成国犹豫片刻后，做了个折中的决定——先抽四百毫升！ 由于断水断电的缘故，电动抽血装置已经无法使用，汤成国只能从医药箱最底下拿出了已经被束之高阁的手动抽血泵。 看着殷红的血液沿着透明软管输入白鸢的静脉中，我虽然逐渐感觉到了乏力，可心里却是愈发的舒坦…… 当指针计量表上的数字来到四百时，汤成国果断闭上了阀门。 等我站起身时，却猛然感觉眼前一黑，听觉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 直到汤成国从背后扶了我一把，我才逐渐清醒过来。 “小伙子！你赶紧先去休息一会儿吧！一会儿我让婧儿去给你送一碗蛋花汤缓缓！” 我抬眼看着汤成国，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猛然眼前一闪，面前的汤成国瞬间变得如热成像中的热源一样耀眼。 我看着面前的汤成国，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似乎已经不听使唤。 下一秒，我猛然对着汤成国的脖颈张开了血盆大口！ 第47章 万尸围城 “呃啊！” 我惊叫一声，猛然坐起，发现自己的浑身已经被冷汗浸透。 我看着墙上的挂钟和边上忙碌的汤婧父女，长长呼了一口气。 原来是噩梦！ 还以为我变成感染者了呢！ 不过一想到刚刚梦中自己看见的酷似热成像的画面，我就不禁一阵心悸，心说还好感染者没有这种变态的感官，不然到了黑灯瞎火的晚上，我们估计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么想着，我又看了眼时间，发现现在已经过了午饭的点，也就是说，我已经昏迷了整整四个小时。 我扶着沙发爬起身，还是觉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 我立刻询问白鸢的情况，汤成国告诉我，血压虽然有所回升，但仍旧低于最低安全值，眼下也只能继续观察情况再做决定。 我无奈地搓了搓手，却听见楼下传来了一阵骚动。 我立刻抄起了一旁的冲锋枪，走到窗边朝下看了一眼。 动静是从周家兄弟的小超市里传出的，超市门口此时正聚集着乌央乌央二三十号人，他们有人拿着菜刀，有人举着衣叉，他们正三三两两结成大小不一的团队对峙着，虽然绝大部分人都还站着，但不少人身上已经挂了彩，少数几个已经躺在血泊中痛苦地翻滚着身体。 不用说也知道，这些家伙肯定是为了争夺超市里那些残羹剩饭而大打出手了。 看到这儿，我不由得往后缩了几步，生怕这些家伙透过窗户看到我。 但我心里很清楚，这些家伙找上门是早晚的事儿，现在他们之所以没有动手，也许是因为他们畏惧我们手里的枪支，也许是他们手里还有些存粮，尚且没有被逼到打家劫舍的地步。 这时，汤成国舀了三碗蛋花汤摆在了桌上，等我一口蒙完那碗蛋花汤再去看时，发现超市门口已经空无一人，超市里面也已经是空无一物，只剩下一地的血迹和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躺倒在地上。 “有情况！” 突然，汤婧叫了我一声。 我凑上去一看，只见汤婧正举着手机对准了市区的方向。 因为隔得太远，我看不太清，只能看见一些黑色的东西在蠕动。 直到汤婧放大了手机拍摄的画面，我才看清楚。 大街上那些黑乎乎的东西，居然全是感染者！ 它们就像是洪水一样，不断沿着四通八达的街道蔓延，怎么也看不到尽头！ “这就是尚将军说的僵尸潮？” 我浑身一抽，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虽然那些感染者离我们还有很远一段距离，但我还是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生怕这些活死人会被我的说话声引来。 汤婧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转身举起镇暴枪交代道：“赶紧的！再检查一下，门窗什么的有没有关严实！” 闻听此言，我立刻起身行动，里三圈外三圈地检查了防护措施，最后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把屋里的窗帘也拉了起来，至于没有窗帘的地方，则用报纸沾上水，糊住了玻璃。 直到入夜的时候，我们才开始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我知道，这是僵尸潮的动静！ 虽然无比恐惧，但我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便猫着身子轻轻掀开了窗帘的一角，鬼使神差地看向了小区中心大道的方向。 这一看，我差点没一屁股坐下，如果不是及时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我恐怕已经叫出了声！ 只见那些感染者已经挤满了我能看见的每一个角落，道路上，花坛里，甚至由于队伍过于庞大，许多感染者甚至还被挤到了车顶上。 这些感染者男女老少皆有，有身着工装的年轻男子，有穿着制服短裙的女生，也有挺着大肚子的孕妇，甚至还有穿着背着鼓囊囊书包的孩子！ 看着下面这些穿着各色衣服，五百一片的感染者，我心里不由得一阵发酸。 虽然它们现在是狰狞可怖的感染者，但在几天前，他们还是赚钱养家的父亲，还是陪闺蜜逛街的女生，还是安心养胎的准妈妈，还是放学路上追逐打闹的孩子。 想到这儿，我不由地开始脑补这些感染者的过往。 一位当家父亲正在做工养家时，突然被旁边的工友扑倒，咬断了脖子。 一个青春靓丽的女生，想要拉着闺蜜的手去抢黄金周的折扣包包，却被闺蜜钳住胳膊狠狠咬下了一根手指。 一个怀孕的准妈妈，正在感受初为人母的快乐，却被深爱的丈夫狠狠掏开了肚子。 一个迎来小长假的活泼男孩，正在放学路上和同学嘻嘻打闹，却被几个同学狠狠扑倒在了地上…… 想到这儿，我轻轻合上了窗帘，也许将来有一天，或许就是明天，我也会变成它们中的一员。 不知那个时候，会不会也有其他人这么看着我，然后脑补着我这个警察感染者曾经的人生和过往，亦或者他们会直接上来用枪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打爆我的脑袋。 此时此刻，我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也许这已经不再是一场灾情，而是真正的世界末日来临！ “咳咳！” 忽然，白鸢的房间里猛然传出了几声咳嗽！ 我们几个几乎同时跑向了白鸢的房间，我和汤成国蹲到了白鸢身旁查看着她的情况，而汤婧则背着枪紧张地查看着外面感染者的情况，随后她回过头对我们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见她的表情还算自然，我也松了口气，想必下面的感染者并没有听到我们的动静。 汤成国摸了摸白鸢的额头，又拿出体温计测了一番，脸色顿时大变。 见他脸色不对，我赶紧走过去看了一眼，三十九度！ “汤叔叔！这什么情况！会不会是伤口感染了！” 我心急地追问，一时间嗓门也高了一些，全然忘了外面的感染者。 “应该不是！伤口感染我肯定可以看出来！估计就是单纯的发烧！”汤成国很有把握地告诉我，“看来得用退烧药才行啊！” 提到退烧药时，汤成国却低了下头没有了其他动作，我也猜到了结果，便颤着声音道：“那汤叔叔！能不能用宠物退烧药先凑活一下！” 汤成国听完后，立刻严词拒绝，他告诉我人和狗的生理机能有很大差别，犬用退烧药不仅对人没有用，甚至还有可能造成副作用！ 第48章 偷摸找药 我无奈地靠在墙上，思忖片刻后，寻思着眼下出门找药，似乎已经成了唯一的办法。 可我梗着脖子望了望外面满当当的感染者，这时候出去找药，就算不被感染者咬死，也多半要被活活挤死！ 虽然汤婧家还有一扇前门是直通单元楼楼道的，但是这种老小区并没有给单元楼安装门禁系统，所以单元楼的入口是完全开放的状态，加上这儿仅仅是二楼，估计外面的感染者这会儿已经转悠着进楼道了！ 我一个人靠坐在墙角，楼下无数感染者的哀嚎声连成一片，如同催眠曲一般让我昏昏欲睡。 我眼皮一沉，却无意间看到了一排亮闪闪的东西，那些是汤婧家闲置的一堆狗链！ 狗链？ 看着这些狗链，我立刻就联想到了攀爬的索具！ 汤婧家没有退烧药，不代表别人家没有！ 想到这儿，我当即睡意全无，这些狗链若是能够串起来，大概能有七八米的长度，攀爬到相邻的楼层绝对没有问题。 想到这儿，我立刻开始动手，顺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汤婧，其实我也没想过让汤婧搅和进来，她本身就是局外人，想必也对我和白鸢的事没有太大兴趣。 岂料，汤婧听完我的提议后，居然表现得很感兴趣，我这时才得知，原来那天在市北院，汤婧还有我姐他们因为通风管坍塌，被困在了布满感染者的急诊大厅，是折返回去的白鸢驾车冲进大厅救下了他们。 我也没有拒绝她的加入，多个帮手肯定没有坏处。 临走前，我把那把五四手枪留给了汤成国防身，汤成国握着手枪，看着自己的女儿，脸上的表情有些抽动，最后只憋出三个字：“小心点！” 我背上那把七九式冲锋枪，然后又挑选了一把三棱军刺和一只短电棍作为武器，三棱军刺是用来对付感染者的，而电棍则是为了提防我们那些不怀好意的同类，而汤婧只拿了一把六五式骑兵刀和一把榔头，她说这种情况下用枪，死得只会更快！ 于是我们二人悄悄来到了前阳台，之所以选在这儿，是因为下面有商铺的广告牌和遮雨棚作为缓冲，就算失足跌落，也不至于直接跌入感染者群中。 另一方面，现在已经入夜，感染者不易发现我们，这时候行动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通常是我们二人，首先爬到了窗外的遮雨棚上，由于常年的风吹日晒，塑料遮雨棚已经严重风化，每踩一脚就会稀稀拉拉地落下不少碎屑，我们踩着广告牌的不锈钢龙骨，才面前维持住状态。 “我先上！” 汤婧轻声在我耳边唠了一声。 说完她就顺着绳索的一端，然后借着空调外机和广告牌的龙骨，一路爬上了三楼的窗台，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随着，一条索具的落下，我也紧随其后攀墙而上。 一进屋，汤婧就拿出一支手电，这支手电似乎是支持调光的款式，汤婧把手电的亮度调到了最低，虽然光线暗淡，但也足以看清屋内的情况。 我也如法炮制，拿出电棍按下照明开关，一道刺眼的光芒瞬间射出，我一个激灵，赶紧用手捂住了照明灯，然后连按着几下开关，调低了亮度。 “小心点！不要落单！” 汤婧好心提醒了我一声。 我微微点头，然后猫低了身子，一手持着电棍，另一只手持着三棱军刺，保持着戒备的动作。 我在客厅里转了一圈，这间房子虽然户型小，但是装修却很新，我和汤婧在客厅中央立了一会儿，见屋里没有感染者窜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我悄悄摸到大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楼道里的动静，确定没有感染者的声音后，我便想要看下外面楼道的情况，如果楼道里没有感染者，那我们就可以直接通过楼道穿行，而不用借助索具飞檐走壁。 于是，我用手压了一下门把手，却毫无反应。 我借着光亮一摸索，才发现原来是里面的保险销被人插上了！ 我顺手拔下保险销，心里却总觉着哪里不太对劲！ “你在那瞎弄什么呢！” 不远处正在汤婧对我低喝了一声。 “没事儿！我看看外面的情况！不过这门被人销上了！” 我轻声回答她。 谁知汤婧一听我的话，当即拔出了身上的骑兵刀。 见她反应这么大，我很是不解地问了一声：“怎么了？” 汤婧瞪了我一眼，警告道：“猪头！房门从里面销上了！那说明什么？” 我愣了两秒，然后猛地一拍脑袋：那不就是说明屋里有人嘛！ 就这样，我们二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前一后排开前进。 我走到一间房门前，轻轻扣了扣木质的门板。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的瞬间，我和汤婧都禁不住颤了一下，心怕这声音会引出什么不知名的东西。 见没有反应，我轻轻把门推开了一条缝，汤婧则架着骑兵刀在一旁蓄势待发。 随着门越开越大，我看到的只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卧室，半开的被子，十寸电视，老式的茶几。 我稍稍松了口气，准备打开床头的茶几抽屉看看有没有有用的东西，可就在我另一只手支持在床上时，我猛地一抽。 因为那被窝里居然是热的！ 刚刚放松下来的我再次高度紧张起来，我赶紧示意了一下汤婧。 就在这时，隔壁的房内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来到门口，我刚准备转动门把手，却听见屋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呢喃声：“宝贝！再来一次……” 伴随而来的，似乎还有一个女人轻喘声。 我和汤婧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脸当即就红了起来。 “你们这些年轻人可真厉害！僵尸都到家门口了！还有心思搞这些！”汤婧对我撇了撇嘴。 汤婧看着已经有近四十岁的年纪，叫我年轻人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婧姐！这种事情还是你来吧！” 我轻声招呼了一下，然后自觉把门口的位置让给了她。 第49章 灿哥来了 毕竟这种场合下，我一个大男人直接推门而入，里面的人多半要和我拼命！ 汤婧一边扣了扣了扣门，一边朝我揶揄道：“还去洗脚房扫过黄呢！居然怕这个！” “笃笃笃！” 没想到汤婧一连扣了好几下门，也没见有人开门。 “妈的！这对狗男女是玩疯了吧！” 我低骂一声，直接在门口说了声：“有人吗！开个门！” 我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足够清晰。 随着我这一句话说出，屋内的声音依旧没有停下，反而多出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 就在我寻思对方可能在手忙脚乱地穿衣服时，大门却被人用力地从里面撞开。 我和汤婧恰是一前一后的站位，我们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被种种放倒。 看来是我们坏了人家小情侣的兴致，人家恼羞成怒了！ 我正这么想着，却见一个已经没了半边腮帮子的裸体男子直接扑倒在了汤婧身上。 是感染者！ 我大惊失色，抽出三棱军刺刚要上去帮忙，就被另一个同样赤裸的身影截住，只不过这次是个女的…… 我不及多想，抽出电棍重重刺在了这只女性感染者坦露的胸口，随着电弧的爆鸣，感染者原地抽搐了一会儿便一头栽倒没了动静。 我心中一喜，看来电棍对感染者同样有作用！ 不过为了保险起来，我还是用三棱军刺刺进了女感染者的眼窝，毕竟依照人类的身体来说，受到这种程度的电击不太可能会致死，最多也就是昏迷！ 等我起身时，汤婧已经掀翻了身上的男性感染者，正反压在对方身上，使劲用榔头砸着对方的脑袋。 待一切归于平静后，我大喘了几口气，看着地上两具裸尸，有些不敢相信道：“这他妈是什么情况！感染者还和人一样会乱搞了？” 毕竟这些感染者本质上都是尸体而已，两具尸体行房事，这看起来多少有些荒唐和恐怖！ 为了保险起见，我和汤婧又把屋里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其他感染者后，我们才开始翻箱倒柜。 “没想到我们两个警察！居然也他妈有入室盗窃的一天！” 在屋里倒腾了一会儿，各种药倒是找到了好几板，牛黄解毒丸止咳糖浆肠胃宁等等，其中最多的居然是伟哥和安全套！ 可偏偏就是没有退烧药，我把这一大堆药塞进帆布包，然后重重对着地上那具男尸踹了一脚，发泄着不满。 “你拿这么多安全套和伟哥干什么！” 汤婧很是鄙夷地看了我一眼。 “这都世界末日了！指不定以后还真用得上！”我笑着告诉她，“婧姐！这儿还有伟哥女用版本！你要不要留两盒！” “滚蛋！你还是自己留着当补药吧！”汤婧面色一红，狠狠呛了我一句。 收拾了一些东西后我小心地推开了大门，发现楼道内并没有感染者，原来是这户人家自行在楼道位置安装了防盗门，所以下面的感染者才没有游荡到这儿。 于是，汤婧又拿着开锁工具蹑手蹑脚地敲开了同楼层的另一间住户的大门。 一进门，两道刺眼的光芒就照射在了我们脸上，那是手电筒的光！ 一看对方是人，我立刻下意识地举起了枪！ 僵持了一会儿后我才发现，那只是一面正对着大门的梳妆镜罢了！ 我扫了一眼屋里的摆设，这是一间淡雅简约装修风格的公寓，从衣帽架上的卡通裙还有沙发上的毛绒玩具不难看出，这间房子的主人应该是有个不大的孩子！ 有了刚刚的经历，我和汤婧再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直到确定屋内没有其他人时，我们方才开始翻箱倒柜。 我在一间卧室里翻腾着，出了一大堆毛绒玩具和女童装，根本别无收获。 我有些失望地扫了一眼屋内的东西，却无意间瞥到了床头柜上的一张照片，看到这张照片的一瞬间，我居然觉得似曾相识。 这是一张三口之家的合照，我仔细打量了一下照片里的三人，顿时瞳孔一缩，这不就是白鸢给我看过的那张全家福吗？ 我再看了一眼照片里的小女孩，虽然她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可她的五官和轮廓却几乎和白鸢一模一样！ 于是我把这张全家福也塞进了帆布包，此时汤婧也对我摆了摆手，轻声招呼道：“找到了！” 眼见她拿着一盒布洛芬对我晃了晃，我心里一喜，对她比画了一个ok的手势，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时，楼道那儿却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这脚步声很有力量感，不像是感染者发出的，而且听动静好像还不止一个人，光听着频率，对方至少有三人以上！ 汤婧立刻关掉手电，抽出了骑兵刀紧贴到了进门的死角处，我也举起冲锋枪，以餐桌为掩体，直指大门的方向。 很快，我们就听到了敲门声，只是外面这些人并没有直接来敲我们这一户的大门，而是按着顺序先敲响了我们刚刚搜刮过的那一户。 很快，我就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灿哥！这俩僵尸都被人捅了！这儿肯定他妈有人来过！东西也被搜过了！” 旋即，我就听见了一个男人的低骂：“他妈的！一群狗东西！抢了老子家的店！现在连点油水都不给老子留！” “就是！灿哥！听说楼下姓汤的那家抢得最凶！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谁不知道龙湖这一片儿是灿哥您罩着的！他们这是太岁头上动土啊！” 一个尖细谄媚的声音接着说道。 “不急！等他妈僵尸潮过去了！咱们再去找他丫的算账！特别是那个姓汤的臭婆娘！抓了老子三次！以前看她是条子老子所以给她面子！现在风水轮流转！也该换老子招呼她了！” “是啊！灿哥！那娘们虽然三十六七了！可长得还不赖！您要是不感兴趣！不如赏给小弟我好了！我就喜欢这种成熟的！” 听着外面的谈话，我不禁想到了汤婧提及过的，那家超市的主人——周家兄弟！ 现在外面被叫做灿哥的，应该就是周家兄弟里的弟弟周文灿吧！ 再看一眼汤婧，只见她咬着牙，浑身打着颤，就像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一副随时都要爆发的样子。 此时，外面的声音已经变成了，转动门把手的声音。 “灿哥！这家的门反锁了！里面有人！” 第50章 灿哥的威胁 听着外面你这些家伙对汤婧的侮辱，我不禁联想到了白鸢，要是真被这么一群玩意儿找上门，只怕连白鸢也逃不掉。 这么想着，我情不自禁地打开了保险，食指焦躁地在扳机护圈外打着转，现在我只要扣动一下扳机，子弹就能透着木质门板放到外面那一票人，但这样的后果便是数以万计的感染者闻声而来，然后形成一片汪洋尸海把这栋居民楼团团包围！ 汤婧似乎看出来我的意图，她长呼一口气，似乎在逼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她看着我摇了摇头，我咬咬牙，只能无奈地把食指从扳机上挪开。 这时，外面的周文灿等人折腾了半天，也没能打开大门，可他们似乎并不打算没有放弃，周文灿使劲拍了拍门威胁道：“别藏了！老子知道里面有人！赶紧给老子开门！不然全等老子进去了！废了你们全家！” “灿哥！咱还是小声点吧！要是引来僵尸咱哥几个可就全撂这儿了！” 直到一个小弟畏畏缩缩地提醒了一声，周文灿方才收敛一些。 僵尸？ 听到周文灿的手下提到这个词，我顿时有了一个想法。 于是我也故意拍了拍大门，在汤婧一脸惊愕的表情中，我梗着喉咙，学着感染者的声音呜呜哇哇地叫了起来，然后用手不断拍击着大门。 汤婧见状顿时恍然大悟，也如法学着感染者的叫声，拍击着大门。 “我去！灿哥！里头是僵尸啊！” 刚刚说话的马仔，这会儿连声音都变了调。 “真他妈的晦气！捅了个僵尸窝！我们走！” 门外的周文灿低骂一声。 随后，外面就是愈行愈远的脚步声。 直到完全听不见周文灿等人的动静，我和汤婧才停下动作。 “看来这些人是准备劫财又劫色啊！” 听到戒色二字，汤婧的脸色顿时一红，她赶紧对我摆了摆手道：“别扯淡了！赶紧回去吧！我怕他们会找我爸的麻烦！” 整理好东西后。我们二人再次沿着索具沿路返回。 攀爬时，我再次看见了楼下的汪洋尸海。回想着刚刚周文灿等人的出现，我突然有了一个疑问，周家兄弟的房子和超市明明是在对楼，他们是怎么穿过下面的感染者群来到我们这儿的？ 忽然，走在我下面的汤婧伸手拉了拉的的裤腿。 我低头朝他看了一眼，就见她正一脸惊愕地指了指我头顶的位置。 我抬头一看，就见六楼的天台外，正有几个黑乎乎的东西悬在天上！ 我在仔细一看，原来那是几个人，他们之所以悬在天上，只是他们在沿着上方铺设的电线攀爬而已。 由于夜晚能见度低，我也看不清那几个人的相貌，只能借着夜空的映衬看清几个人的轮廓，但我猜测这几个家伙八成就是刚刚的周文灿几人，而我和汤婧由于紧贴着墙面，所以并没有被发现。 合着这帮小子是通着电线爬过来的！ 想明白这一点后，我也有了一个想法，如果僵尸潮迟迟没有退去，那只要破坏那几根电线，不就可以断了周文灿等人的来路了吗？ 同样的，既然我们可以借助索具攀爬楼层，那周文灿几人想必也可以。 如果真是这样，可能不用等到僵尸潮退去，周文灿几人就会找上门。 想到这儿，我赶紧把想法告诉了汤婧，汤婧听完我的分析，也是面若寒霜。 奈何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下来，这时候再想攀爬上去，势必要借助照明设备，而现在在室外打开手电，无疑是给下面的感染者指路，说不定还会引起周文灿等人的注意。 于是，我们只能暂且作罢，先行返回了汤婧家中。 而汤婧的家中，汤成国也仅仅是在里屋点了一支小蜡烛。 我从包里拿出退烧药喂给了白鸢，对于刚刚遇见周文灿几人的事情，我们也没有隐瞒，连着刚刚的推测，我也一并告诉了汤成国！ 听完我的话后，汤成国顿时愤愤地哼了一声：“这帮天杀的东西！打主意打到我家婧儿身上了！他们要是赶来！老子就和他们拼命！” 眼见汤成国的反应如此强烈，我便安慰道：“汤叔叔！你先冷静一下！这种货色我查案子时见多了！浑身也就只有嘴是硬的！等到动起真格来！一个两个的都是怂包蛋！” 汤成国却摇了摇头告诉我：“年轻人！你是不知道啊！周家这俩小畜生仗着后面有个龙湖集团撑腰，可是什么事儿都敢做！前两年东华新村拆迁！这俩小子收了开发商黑钱！就带人去赶人！事后他们还恶人先告状！说是村里人先动的手！最后那几户人家不仅房子没留住！拆迁款也一分没拿到！还倒赔了那帮狗东西十几万医药费！” 听到这儿，我不禁一激灵，心说这不就是那天龙湖集团在我们村里玩的套路吗，原来这群天杀的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搞了，都他妈玩出经验来了！ 晚上，我们几个人简单地吃了些达利园小面包作为晚餐。 我还不忘去看了下白鸢的情况，汤成国说退烧药和物理降温虽然起了些许作用，但距离完全恢复，还需要一些时日，然后我便和汤婧开始了轮流守夜，我守前半夜，汤婧守后半夜。 我背着冲锋枪，左手打着低亮度的手电，右手提着三棱军刺，在屋里上上下下地转悠着，每次走到针对对楼的窗口前，我都会下意识地关闭手电，生怕对楼的周文灿等人也在暗中观察我们。 也许是白天抽血过多的缘故，我始终感觉自己有些头重脚轻，昏昏沉沉的。 于是我琢磨着，反正感染者也不可能扒开卷帘门，所以我干脆就坐在了客厅沙发上，时刻关注着对楼的情况。 为了以防万一，车库这些地方，我每隔二十分钟都会去占有一圈。 就这么辗转到了凌晨，我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我看了眼时间，也想不到该找汤婧换班了。 可就在我起身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脆响！ 第51章 找上门了 原本已经困意十足的我旋即一个激灵。 就在我举起手电筒准备查看情况时，我又猛然收住了手。 因为我发现，原本已经被我用报纸糊上的玻璃窗，此时已经透进了一缕光。 我摸着三棱军刺，紧张地凑到了窗户前查看了一下，发现窗户上已经破开了一个枣一般大小的窟窿眼，而周围则是一大片辐射状的裂纹！ 我浑身的寒毛当即竖了起来，外行人也许看不出什么，可作为一名警员，我一眼便看出，这是子弹射击后留下的痕迹！ 刚刚我若是冒冒失失地打开了手电筒，只怕这会儿已经被枪子儿点名了！ 我抽了一口气，竟贴着墙壁俯下了身，却总觉着哪里不太对劲。 对方朝这儿开枪，我就算睡得再沉也应该能听见枪声才对，就算我真的睡得和猪一样，那汤婧汤成国他们总该能听见吧！ 这是，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道人影从卧室走了出来。 我不及思考，立刻举起指向了对方。 对视了一会儿后，我才发现，居然是汤婧！ 我赶紧对她摆了摆手，示意她趴下。 “你搞什么鬼！怎么跟个王八似的趴地上！” 汤婧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也如法卧倒在地，我正要开口，手却冷不丁摸到了一个花生米大小的硬物。 我当即反应过来，这是一枚子弹头，按着大小，再结合国内的情况来判断，这应该是一枚7.62毫米步枪弹，可能是来自八一枪族或者五六式枪族。 只是按着正常的动能，这发子弹不太可能只击穿一块玻璃这么简单，除非是到达了射程极限，或者是击中某些硬物后跳弹过来的。 加上刚刚我们谁都没有听见枪声，更能印证我的判断！ 我立刻把子弹头滚到了汤婧那儿，她摸起弹头看了两眼，然后告诉我：“没事！应该是跳弹过来的！” 话音刚落，玻璃上再次传出一声脆响。 这次，那块玻璃再也支持不住，当即爆裂破碎，发出一阵突兀的响动！ 外面的感染者似是也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动静，纷纷开始躁动起来，原本深沉的低吼声也在此刻变成了尖锐的咆哮声！ “妈的！” 我禁不住低骂一声，只能祈祷外面的感染者不要发现我们的确切位置！ “不是走火！这枪就是冲我们打的！” 我对着汤婧招呼了一声，说完我又试探着从沙发边上推动了滚轮衣帽架，然后把自己的手电别在了一件军大衣上。 随着衣帽架移动到窗口，一道绿色的光线瞬间射向了衣帽架。 我一惊，心说刚刚那是什么玩意？ 数秒后，我才反应过来，刚刚那是一发曳光弹！ 这种弹药杀伤力低，一般都是用来修正弹道的！ “你的一点钟方向！六楼！” 黑暗中的汤婧提醒了我一声。 我思索片刻后，贴着地板把手里的冲锋枪丢给了她。 “一会儿我来引他开枪！你从前面阳台解决他！” 汤婧犹豫片刻后，还是拿起冲锋枪，对哦比了个ok的手势。 我深吸一口气，重新支起了衣帽架，挂上了手电筒。 刚要动手时，我却犹豫了，对方已然懂得用曳光弹修正弹道，那说明对方绝对不是普通人，很可能是一个专业的狙击手！ 以前军警联谊活动上，我曾经见识过野战部队的狙击手和特警狙击手的差距，我方才那种小聪明多半骗不了对方第二次，我和汤婧这种没有接受过反狙击战术的小片警，恐怕连最普通的特警狙击手都应付不了！ 于是，我继续猫在衣帽架下面试着挪动了一下衣帽架。 如我所预料的一样，对方压根不着我的道。 我只能缩在墙后，无奈地和不远处的汤婧对视着，汤婧也用同样担忧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我猜他就是在逼我们开枪！然后好让感染者被我们招来！最后借刀杀人！” “会不会是周文灿的人！” 我问了她一声。 “应该不会！对方应该是接受过专业的狙击战术训练的！周文灿他们这些流氓痞子，应该不会摇得出这种角色！” 我倒抽一口气，心说自己这是犯了天条？ 怎么突然间就被这么一个狠角色盯上了？ “是巫教的人……” 就在敌暗我明的对峙间，一个声音忽然从卧室的方向传来，那是白鸢的声音。 我循着动静一看就见白鸢正扶着墙，靠坐一边的墙角。 “大姐！你还挂着彩呢！出来乱晃什么呢！” 一看她下了床，我不由得心里一紧。 “之前在东华港那儿追杀我的也是他们！”白鸢虚弱地告诉我，“我要不出来！明天就该给你收尸了！” “他们怎么找上门的！合着他们跟踪了我们一路？” 我还是有些不解地问。 “要么是你的手机！要么是你的车！” 白鸢一语道破，我感觉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手机早就因为省电保护而关了机，那问题肯定是出在那辆装甲车上！ 我立刻回想起了先前在省医大发生的事，当时沈正文他们似乎也是遭到了神秘人的袭击，导致原本漫无目的个感染者突然对我们发起了群攻！ 想到这儿，我依旧有些疑惑：“那也不应该啊！他们是什么时候给我的车安装定位的！我他妈又不是贷款分期买的车！” \"说你笨你还不认！你开的是zfbo5！军用车辆！怎么可能没有卫星定位！\"白鸢朝我揶揄道，似乎是在嘲笑我的无知。 “那咱们明天是不是得把那破车拆了？” “你能活到明天再说吧！” 白鸢反白了我一句便丢给了我一样东西，居然是我先前丢在装甲车上的夜视仪！ “大姐？这个怎么会在你那儿？” 我惊愕地看了白鸢一样，然后打开夜视仪试了试，发现电量只剩下最后一格。 于是我又把夜视仪丢给了汤婧：“婧姐！一会儿我来引那孙子开枪！你就一梭子做掉他！” “引他开枪？就你？” 白鸢惊诧地问我一声。 我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便哭笑不得道：“大姐！我又不傻！我怎么可能自己去接子弹？” 说完，我摸起电棍笑道：“走！咱们绕到后门去！然后从楼道里拐只感染者回来！” 第52章 解决枪手 白鸢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图，她狡黠一笑道：“还是你聪明！” “什么巫教？你俩在说什么？” 只有汤婧，很是茫然地看和我俩。 “婧姐！你等会儿！我们出去办点事儿！” 我轻声冲她招呼了一下。 随即我就抄起了电棍，然后冲白鸢比划了一下。 “你也知道感染者会被电晕？” 白鸢很惊讶地问了我一嘴。 “嗯！下午出去帮你找退烧药的时候，特意拿感染者试了一下！” 我回答她。 “记住！感染者和人不一样！电流只能击晕它们很短的时间！一般也就三五分钟的样子！而且需要持续十几秒的电击才行！” 白鸢一边提醒我，一边从我们白天的战利品中，拿出了一把开山刀在手里试了试。 “丫头！不行就别硬撑了！” 此时，汤成国的声音也从黑暗中响起。 我也担忧地看了看白鸢，然后轻声道：“小白！一会儿你跟我后面就行！” 说完，我主动走到了靠近门的位置，按照白天的经验，我先轻轻扣了扣门。 “笃笃笃！” 等了片刻，见外面没有动静，我才定了定神，然后轻轻压下了门把手，把门推开了一条缝。 外面一片漆黑，我只能隐隐看见楼道内护栏的轮廓。 随着门逐渐开大，我也看清了楼道内的情况。 我原本以为楼道内已经挤满了外面涌入的感染者，可我没想到楼道里居然干干净净，连具尸体都没有！ 于是我好奇地朝楼梯下行处的单元楼大门看了一眼，想搞明白为什么感染者没有进楼。 昏暗的楼道内，我看见单元楼门口正摞着一大团黑漆漆的东西，因为周围过于昏暗，所以我看不清那团黑漆漆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那团东西阻断了感染者进入单元楼的大门。 我顿时猜测，也许楼内还有其他幸存者，这些东西应该就是他们为了阻塞感染者而设置的障碍物。 我想回头招呼一下白鸢，可一连叫了几声，也不见对方有什么反应。 “怎么这么多尸体？” 白鸢突然蹦出的这句话属实把我吓了一跳。 “尸体？” 我摸着黑四处看了看，白鸢却告诉我。 “下面！单元楼门口！那一团！你看不清！我可能看得清清楚楚！” 我靠！ 合着门口那一摞东西是尸体？！ “看上去不是感染者的尸体！应该是正常人的尸体！血还没干！应该刚死没多久！” 白鸢继续告诉我。 眼下的关头，我也无暇琢磨这些尸体的来头，便想拉着白鸢在楼内寻找感染者！ 朝上走了一层，我们便再次看见了先前三楼的那道铁门。 我摸了摸那道铁门上的挂锁，这是一道老式的u型锁，在没有钥匙和撬锁工具的情况下很难直接破坏。 可谁知白鸢却从身上摸出了一把钥匙，麻利地打开了那把锁。 在我愕然地看向她，而白鸢却凄笑一声道：“这里是我以前的家！” 就在我木然的时候，铁门缓缓打开。 “呜哇！” 随着一声低吟传来，我和白鸢齐齐抬头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直接四楼的楼梯口，一道模糊的人影正向我们缓缓迈进。 我没有立刻上前动手，而是在原地等待了一会儿，确定附近没有其他感染者后，我才摸黑来到了感染者身边，猛地用电棍捅向了感染者的后腰。 “嗞啦嗞啦……” 随着一阵电弧的爆鸣声，感染者哀嚎着抽搐起来，我默默在心里数着数。 “一，二，三……” 当我数到十五时，感染者猛然倒在了地上。 十五秒？ 我用电棍击晕这只感染者用了大约十五秒，看来白鸢说的没错！ 为了安全起见，我又踹了几下地上的感染者，确定它没有动静后，才对白鸢打了个手势。 白鸢手起刀落，麻利地砍掉了感染者的双手，又削掉了感染者的下巴。 看着满地的鲜血，我皱了皱眉头，心里只希望这些感染者确确实实只是尸体，如果它们真的还有意识和直觉，那可真是太作孽了！ 随后，我和白鸢便一人拖着感染者的一条腿，直奔二楼而去。 一进屋，汤婧父子就被我们吓得不行。 “你们把这玩意搞回来干嘛！” 汤婧举着冲锋枪，直指地上的感染者。 “大姐！别急！这玩意留着有用！” 我感觉抬手拦住了汤婧，这大姐要是一梭子打过来，那我和白鸢可就白忙活了！ 在汤婧和汤成国震惊的眼神中，我把手电筒别到了感染者身上，为了骗到对方，我还把那支镇暴枪也一并挂在了感染者手上。 几分钟后，感染者似乎是恢复了行动能力，待它缓缓爬起身后，我对它轻轻吱了一声。 “哎！孙子哎！” 听到我的声音，感染者当即就和打了鸡血一样，朝我直冲而来。 随着一道绿色光弧划破夜空，阳台上猛然响起了几声枪响。 “哒哒哒……” 很明显，汤婧这是打了一个长点射。 “ok！老娘打着他了！” 汤婧欢呼一声，汤成国也叫了一声“好”！ “那龟儿子死没死！” 我赶紧追问一声。 “胳膊挨了一枪！胸口挨了一枪！不死也活不成了！” “呃啊！” “嗷呜！” 还没等我兴奋完，外面的感染者就发出了一种此起彼伏的叫声。 “靠！肯定是刚刚的枪声！” 我马上明白了过来是怎么回事，外面感染者的脚步声如雨点一般，噼里啪啦，越来越近。 “谁的手机还有电？” 白鸢却是非常冷静地问了一声。 “我的！” 汤成国摸出一部老年机递给了白鸢。 白鸢按了几下按键后，便从衣帽架上取了一件外衣把手机包裹了一番，随后用力朝着窗外一掷。 窗外一片漆黑，我只能听见一阵闹钟声从对楼的方向传出。 “编个千纸鹤，再系个红飘带……” 随着夜空中回荡起那首老年机专属的《好运来》，感染者们再次发出了一种躁动，只是这一次，它们的脚步声是渐行渐远！ 第53章 寻找枪手 听着耳畔感染者的脚步声不断远去，我暗暗松了口气。 而方才被狙击手击中的感染者依旧活着，眼见它已经没用，我便用三棱军刺狠狠扎入了它的眼窝，结果了这具行尸走肉。 “谁叫你这么杀感染者的！” 白鸢突然很是不满地呛了我一句。 “大姐！咱们总不能直接开枪吧！要是把感染者引回来！那不是白忙活了？” “照你这个法子杀感染者，你的腕子早晚掉层皮！” 被她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是一慌，使用短兵器砍杀感染者确实有很大的风险，几乎没有任何失误的空间，因为感染者感染者不是活靶子，不会杵在原地挨刀，一旦刺空，或者一击没有毙命，那换来的结果，很可能是感染者顺势扒住你的胳膊狠狠咬下你一块肉。 汤婧也晃了晃手里的骑兵刀，似乎是在示意自己的战术！ “那东西也没用！”白鸢毫不留情地否定了下来，“砍刀很难刺透感染者的颅骨！这种骑兵刀用来砍人还凑活！砍感染者就是找死！” “那就直接砍下它们的脑袋呗！”汤婧有些不以为然。 “那我问你！如果一堆感染者围攻你！而你的刀子刚好卡进了感染者的骨头缝里！你该怎么办？” 面对白鸢的质问，汤婧顿时哑口无言，汤成国作为兽医似乎也明白这一方面的东西，他也连连点头道：“婧儿！这丫头没说错！人的头骨其实很硬！没那么容易砍碎的！你看菜场上那些卖肉的！用菜板子把肉固定好都要砍半天！僵尸可不会站着不动让咱们砍！” “没有！一寸长一寸强！步枪配上刺刀或者长矛才是对付感染者的最好的冷兵器！”白鸢此时就像是一位专家一样和我们解说着，“如果你们一定要用短兵器杀感染者！三棱军刺和榔头也是可以的！前提是搭配上护具！” “护具？” 汤婧和汤成国齐齐发问。 “我知道我知道！”我马上想到了电影里的圣殿骑士团，“那种世纪的板甲！浑身包得和铁王八一样！感染者就是把牙咬硌了！也咬不动！” “猪头！”白鸢立刻反呛了我一句，“现在又不是中世纪！这里还是国内！你上哪搞那东西！就算你搞到了！你确定你穿着这东西能跑过快尸？” “那怎么办？难道戴个灭霸手套？” “真笨！亏你还是警察！你们不是有专门的战术防割手套吗？”白鸢用力戳了一下我的太阳穴，“要是没有防割手套！就拿加绒的厨房手套替代！那东西很厚！正常情况不太可能被感染者咬穿！而且还防水！就算感染者把你咬了！也能阻断感染者的唾液！防止被感染！” 听到这儿，汤成国恍然大悟，立刻从储藏室找了几副手套递给了我们。 这些都是面料厚实的防毒手套，戴上之后可以一直从指尖包裹到靠近肘关节的位置，我猜这些手套应该是平时防止小猫小狗发狂咬人的。 我戴上手套，又举着三棱军刺对空气比画了几下。 “不错！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你回头还是弄把刺刀练练刺杀术吧！” “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看起来你好像对那些僵尸很了解！”汤婧狐疑地朝白鸢问了一声。 白鸢没有回答她，只是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似是在示意我们她还在发烧。 见此情景，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任由她重新回到房里睡了过去。 经过这件事一折腾，我们几个人都已经弥勒睡意，便干脆围坐在沙发附近小声地聊起天来。 我们聊得最多的，当然是关于野火病毒和感染者的话题，还有就是部队什么时候才能打回来。 通过交换信息后，我们也了解了更多的情况，比如有记载的第一起感染者咬人事件在南湖市出事的前一周就出现了，当时汤婧正和几个同事抓捕一个所谓的“传毒者”。 “这个传毒者是不是叫宋文韬？” 听到传毒者几个字，我顿时一个激灵。 “不是！这个人叫胡海波！当时我们在江淮市击毙了他！我也是回到南湖市后才知道还有另一个传毒者宋文韬！也是那个时候我们才意识到传毒者不止一个！” “而且我在刑侦科的同学还告诉我！胡海波和宋文韬两个人好像在事发前都参与了一个什么活动！” 听汤婧说到这儿，我顿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也许胡海波和宋文韬的背后，都连着这场灾难的幕后主使。 “你们听说没有！现在全世界除了南极！都在闹僵尸！”汤成国告诉我们，“我两个下乡时的朋友刚好在欧洲旅游！前几天他们还给我说，那儿已经完全乱套了！天天路上都是僵尸在咬人！” …… 就这样，我们无话不谈地聊到了凌晨四五点。 眼看天已经蒙蒙亮，我小心看了看外面的感染者，然后又看了看先前狙击手朝我们射击的方向，突然闹钟一闪道：“对了！晚上狙我们的那小子应该用了消音器吧！” “肯定的！不然怎么可能这么近的距离都没有枪声！”汤婧很肯定地告诉我。 “不如我们去看看吧！趁着天还没亮！顺便把那支狙击步枪顺回来！如果周文灿他们找上门！我们也不怕开枪引来感染者了！” 听到我的话，汤婧也是一拍脑袋，原本我是想叫上白鸢的，可一想到她挂着彩还发着烧，我便不再忍心叫醒她。 有了昨晚的经验，我和汤婧一路如法炮制，顺利爬上了居民楼的天台。 眼下我们最大的障碍就是如果穿过感染者群，前往前面的居民楼。 汤婧望着周文灿等人昨日攀爬的几根电线陷入了沉思，然后小心地伸手把了把起重臂一根电线，确定它确确实实可以收住一个人的分量后，我才深吸一口气，汤婧首先把身子由狗链做成的简易索具挂了上去。 一路挪着身子来到对楼的天台后，汤婧又隔着夜色对着汤婧晃了晃手电，示意我也爬过去。 我看着下面六层楼高的空间，不禁缩了缩脖子，心里禁不住打着怵，心里暗骂着，自己怎么就有恐高这个臭毛病？ 第54章 巫教之谜 对面的汤婧似是见我迟迟没有动静，便打着手电筒对我脸上晃了晃。 怕个屁，反正有狗链子挂着，也摔不下去！ 这么想着，我也躬下身子挂上了狗链子，和变色龙似的挂在电线下边，一路朝着对楼摸了过去。 来到对楼后，汤婧有些哭笑不得地打量了一下我：“你居然恐高？昨天爬楼不是很滑溜嘛？” “大姐！昨天三层楼那才多高？” 我白了她一句，心里却禁不住抱怨起了我姐，心说要不是她小时候整我，我也不至于落下这么个恐高的毛病！ 黑暗中，我们二人一路翻越过天台上那些高矮不一的储水箱和太阳能外机，终于看到了先前枪手对我们射击的位置。 我一手端着冲锋枪，一手卡着手电筒照向了那个角落。 这个位置居高临下，配上夜视仪和高精狙，对我们所在的位置无疑是降维打击。 我打着手电筒晃了一圈，地上只有一把遗落的狙击步枪和一摊已经干涸的血迹。 我一眼就认出，那是一支国产的七点六二毫米口径的八五狙，这和之前我们发现的弹头是完全匹配的。 汤婧仔细打量着周围，确定附近没有人后，才对我扬了扬下巴。 我悄悄走上前，捡起那支八五狙观察了一下。 如我预想的一样，这支八五狙的确加装了消音器，只不过这支消音器看着无比粗糙，什么布满的大小不一的沟壑和毛刺，显然不是制式生产出来的，应该是对方自制改装或者从黑作坊里流出来的东西！ 我们扒开弹匣看了一眼，发现里面还剩下八发子弹，我又下意识地输了一下地上的弹壳，一共两枚弹壳，也就是说那名枪手在压满子弹的情况下，只对我们射出了两发子弹。 我八枪挎到背上，对于这支八五狙，我并没有指望能用它狙杀周文灿或者感染者，我们这些普通警员根本不肯接受狙击战术训练，我能做的也就是把它打响，仅此而已！ “那名枪手去哪了？” 汤婧突然在后面轻声问了一句。 我微微一愣，其实我从看见这把枪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 我之所以没有细想，是因为在我看来，这家伙连武器都已经丢弃了，说明肯定是伤势不轻，用汤婧的话来说就是“不死也活不成了”，因此我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去寻找枪手的下落。 不过既然汤婧问了一嘴，我索性也顺着地上的血迹看了一眼，寻思着这王八犊子要是没死，那就抓个活口，好好审问一下。 顺着地上的血迹，我们一路来到了附近的配电室。 我刚要上去开门，就被汤婧拉了一把。 “小心点！万一这小子还有把手枪或者拉个手榴弹，咱们可就全完了！” 于是我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确定里面没有动静后，我才小心拉开了配电室的小门。 借着手电筒的光，我看见了一名身着黑衣的年轻男子，他靠坐在角落里，面色煞白，一边的胳膊已经被子弹打得露出了白色骨茬，胸口也有一个明显的血窟窿，正汨汨地朝外淌着血。 看样子这小子多半是被子弹打穿了肺叶，并且失血过多，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了。 见他双手都空着，我也放下了戒心，走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喝问道：“狗东西！说！是谁他妈让你来杀我们的！我们哪里得罪你了！” “咯咯咯！杀你们！你们太拿自己当回事了！”黑衣男子吐出一口血痰呛道，“看来你们根本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吧？” 女人？ 白鸢？ 我和汤婧茫然地对视了一眼，合着这人是冲着白鸢来的。 “那你说！白鸢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用枪指着他的面前厉声质问他。 “哈哈哈……看来你们是真的不知道啊！” 黑衣人一边吐着血，一边发出一阵怪笑。 “你他妈说不说！” 我揪住对方的衣领，就要把他拖出去。 随着他的衣领被我揪住，我看到在他胸口上，似是有一道黑色的纹身，这个图案整体类接近于圆形，又有些像星轮，里面那一圈图案则像是甲骨文之类的古字。 随着，我把黑衣人的半个身子提溜起来，我猛然发现他的衣领上居然别着一根细线。 而细线的另一头则是一颗黑乎乎拳头大小的疙瘩，随着手电的光照过去，我立刻就炸毛了，那哪里是什么疙瘩，那分明是一枚手雷！ “跑！” 我一个激灵，大喊一声，赶紧撒开了手。 而黑衣人似乎也铁了心要和我们同归于尽，只见他顺势往前一扑，手雷的保险环瞬间脱壳，保险杆也被松发弹簧弹起。 几乎就在我们跑到配电室侧墙的瞬间，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打破了宁静。 手雷巨大的威力震得我脚底板发麻，如果不是配电室的侧墙挡住了冲击波和破片，那我和汤婧肯定是非死即残。 我拍了拍头上的灰，鼻子被呛得一阵发痒，一连打了四五个喷嚏。 我一个小片警，有生之年居然能被手雷炸，这要说出去，估计都够我吹一辈子的！ 出于好奇，我还是往配电室里看了一眼。 刚刚那名黑衣男子，此时已经踪影全无，只剩下一地的线束零件和少量的血肉。 “靠！真被你说中了！这狗东西还真他妈藏了颗手榴弹！” 汤婧拍了拍头上的灰告诉我：“那是当然！我师傅的一个战友！就是十年前出任务时中了鬼雷牺牲的！” 虽然黑衣人死了，但他那些没头没尾的话，却给我留下了更大的疑惑。 之前这些人就在东华港追杀白鸢，现在又来了一名枪手搞狙杀，我甚至怀疑，今晚会不会有人扛着火箭筒找上门！ 按着白鸢的说法，这些人好像是什么巫教的人。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个新鲜词，现在断网断电，我想查阅资料也难如登天。 看来明天得找白鸢好好问问这个巫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为什么这些人非要咬着我们不放！ 第55章 准备走人 在回去的路上，我再次手脚并用，就着那条指头粗的电线回到了汤婧家所在的居民楼。 我看面前这几条电线，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心说既然周文灿他们可以从这儿爬过来，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断了他们的后路？ 想到这儿，我问汤婧借走了那把骑兵刀，开始和削苹果似的开始剥起了电线外的绝缘层，然后挖出了里面一簇簇的细铜丝。 当然，我并没有把这几条线路完全切断，而是选择保留内芯几根铜丝，让这几条线路在外观上依旧是完好的状态。 “成了！不信摔不死这群王八蛋！” “看不出来！你够损的啊！” 一想到周文灿他们被电线荡在半空不断尖叫的场面，我心里就感到一阵舒坦，如果不是担心感染者，我真想现在就使个激将法，扛个大喇叭对他们破口大骂一通，然后看着他们怒气冲冲地过来找我们算账。 回到汤婧家时，我已经困得不行，折腾了一夜，我也把白鸢和巫教的事抛到了脑后。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天光大亮，汤婧妇女已经在白鸢的指引下，从装甲车里拆了一大推奇奇怪怪的东西。 原来，白鸢为了保险起见，直接拆除了装甲车里所有的通讯模块！ 按照白鸢的说法，巫教的人就是通过这些东西来追踪我们的位置的！ 外面的感染者依旧没有散去，他们就像是迁徙的候鸟一般不断朝着北边的方向活动，一眼看不到尽头。 我原本以为周文灿的人还会回来，可没想到一连几天时间，都没有再遇见周文灿的人，我事先切割好的电线似乎也变成了做白工。 虽然没有见到周文灿他们，可我们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几乎每天三餐的点，不少住户的阳台上都会冒起滚滚黑烟，很明显，那是有人在自家阳台上生火。 这也说明，这个社区内，除了我们和周文灿，其实还是有不少生还者的，他们也和我们一样，被感染者大军逼得居家困守。 后来我才知道，那些人是因为断气断电烧不了饭，不得已才在自家阳台上生火煮饭的。 在僵尸潮到来前，不少人都已经在网上得到了消息，所以提前囤了些粮食，而断水断气断电导致的后果就是平日蒸煮米饭的电饭煲直接变成了摆设。 若说没了电饭煲还能靠明火烹饪，那更要命的恐怕就是断水折中极端情况的出现。 几乎所有人面对这场灾难，首先想到的肯定是囤积粮食和药品，却偏偏忽视了任何碳基生物都离不开的生命源泉——水！ 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煮饭煲粥都需要水，若是没了水，那恐怕连锅巴都做不成！ 因此，这种阳台生火的现象只维持了数日，几乎所有人都是靠着自家热水壶和饮水机里的那点存水来生火做饭。 小时候在农村长大的人都知道，即使是用专门的炉灶，想彻底烧熟一锅米饭，也需要燃烧大量的秸秆。 若是直接用明火顶着饭锅烧，那烧出来的饭多半是夹生的！ 而我们这几个人算是比较幸运，靠着超市里拿回来的那些面包和饼干，基本可以做到顿顿饱。 大概过了一个礼拜的样子，外面的感染者数量也开始减少，我问白鸢是不是僵尸潮已经过去了？ 白鸢却告诉我，之前过去的基本都是快尸，后面应该还会有一些稀稀拉拉的慢尸！ 我不禁感到疑惑，因为我觉着一眼看过去，似乎所有感染者都是慢吞吞的，根本不像之前在市北院和服务区遇到的那些感染者，个个和打了鸡血似的。 白鸢白了我一眼，说快尸其实和动物一样，没有发现猎物时都是慢条斯理地晃悠，可一旦见到活人，它们就会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给你来个惊喜。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现在就可以追到感染者后面和它们打个招呼！看看它们对你有多热情！” 我顿时打了个冷战忙，忙对她摆了摆手说算了。 虽然感染者的主力大军已经过去，可我们很清楚，接下来我们会遇到比感染者更大的麻烦！ 那天我们从超市搜刮物资的时候，几乎被周围的邻里看了个遍，估计用不了多久，兴许就是明天，就会有人找上门，尤其是周文灿这个苦主！ 眼下对于我们来说，抓紧时间跑路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奈何外面稀稀拉拉的感染者依旧不少，加上感染者的主力大军依旧没有走远，所以我们一致决定，等到外面的感染者数量再少一些，我们就驾车前往远离市区的城郊，另寻一处安身之所。 我们粗略地盘点了一下从超市带回来的这些烫手山芋。 各种饮料和矿泉水加起来大概有五六十升，两箱达利园小面包，两箱散装饼干，两箱袋装和桶装的泡面，一箱子软糖，口香糖，巧克力之类的糖果，一箱子辣条鸡爪之类的小零食，还有一箱子则是各种香烟酒水以及调味品。 经过商议后，我们一致决定优先消耗那些面包和饮料，这些东西放不久，并且一旦变质很可能会吃出人命，而纯净水则可以用来煮饭，泡面和清理伤口，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消耗，而糖果含有大量的葡萄糖，可以随身携带一些用于补充体力，由于泡面的食用需要消耗大量的纯净水，所以我们没有将它列入优先消耗的清单中，而饼干以及辣条鸡爪这些小零食，防腐剂含量高，即使过了保质期很久也能吃，而且便于携带，可以作为最后消耗的储备口粮，至于那些调味品也是必需品，盐和糖都是维持健康的刚需品，而酱油则含有超高的热量，到了弹尽粮绝的时候，用水就着酱油弄点酱油汤也能支撑一段时间。 目前对于我们来说，最没用的则是那些酒水和香烟，因为我们在这儿压根就没人喝酒，而吸烟的也只有汤成国一人。 可白鸢却告诉我们，这些东西依旧有用，白酒必要的时候可以用来给伤口消毒，而香烟则可以在某些环境下测试缺氧程度。 “笃笃笃！” 就在我们清点完手头的资源后，楼上居然传来了一阵轻细的敲门声。 第56章 见到周文灿 一时间，我们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齐齐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会不会是周文灿他们？” 汤婧轻声问我。 “应该不会！咱们都把上面的电线割断了！外面还有那么多感染者！他们总不可能飞过来吧！” 我摇摇头告诉她。 于是，我自告奋勇，独自背上冲锋枪回到二楼查看情况。 “笃笃笃！” 此时，敲门声还在继续，我小心贴到门口轻声对外面叨了一句：“谁在外面？” “兄弟！我是五楼的！我们一家都饿得不行了！我老婆还有闺女已经饿了三天了！我知道你们存货多！能不能行了方便！给我们点吃的！” 外面传来一个男人尖细的声音，我微微思忖，现在外面的感染者依旧不少，对方既然敢顶着被感染者咬死的危险找上门，说明对方应该确实到了绝境。 奈何汤婧家的门并没有猫眼，我也不知道外面究竟只有一个人，还是埋伏了七八个打家劫舍的大汉。 就在我犹豫时，外面男人再次哀求：“兄弟！你就行行好吧！实在不行！我们可以花钱买！十万二十万的！都行！” “大哥！你这玩笑可开大了！”我隔着门回道，“现在世道都变了！社会秩序都停摆了！钱还有个屁用！” “大哥啊！北边还没有沦陷呢！以后部队反攻过来！肯定可以恢复社会秩序！到时候钱肯定有用！实在不行！我们的车也可以给你们！” “怎么了？” 这时，白鸢也从车库走了上来。 我和白鸢简单说了一下外面的情况，没等我说出看法，白鸢就很坚决地拒绝了对方。 “记住！这个世道里，任何人的话都不能完全相信！”白鸢很决然地告诉我，“你想知道十年后的世界里，我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我微微一愣，许久才反应过来。 “他们就是被一个抱着孩子的婆娘忽悠着开了门，当时我爸妈看她可怜就给了一些泡面，结果那婆娘第二天就带着七八个人上门抢光了我们所有东西！” 白鸢说完，看向门外的眼神里闪过一道凶光。 “嘶……”我倒抽一口气，权衡片刻后继续道，“可是咱们这些家底子已经外露了，如果他们铁了心要来硬的，咱们不管开不开门好像结果都一样吧！” 如果现在真是白鸢说的那种情况，那情况无非就两种，要么对方先软后硬，要命直接来硬的，最后都免不了一通腥风血雨。 “要不这样！反正咱们有枪！不如先吓吓他！我不信连枪杆子都吓不住他！” 我继续告诉白鸢。 听了我的话白鸢也眉头微蹙，似是觉得我说的有些道理，她顺手拿起那把消音的八五狙掩到了侧后的厨房里。 我端着冲锋枪用警告的语气对门外的男人说道：“兄弟！东西可以给你一点！不过我们丑话在前！一会儿我们把东西从门口丢出去！拿了东西就赶紧走！我们手里可有枪！要是敢乱来的话！别怪枪子儿不长眼！” “兄弟！放心！我们都是老实人！你帮了我们！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呢！” 这些好话，我当然不会听进去。 我看了一眼白鸢，然后有意地侧开了一个身位，确保自己不会挡住她的射界。 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按下门把手，猛地将门扒开了一条缝，然后快速把一只方便袋丢了出去，旋即又猛地合上了门，甚至我连对方的样子都没来得及看清楚。 我长舒一口气，靠在门板上长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没有出现白鸢所说的情况。 此时，门外的男人还在不断地道谢，白鸢却不耐烦地催促道：“赶紧滚！” “救命啊！” “救命啊！” 忽然，对楼的方向猛然传来了一阵惊恐的求救声。 这一次，连汤婧和汤成国也被引了上来。 我们几个凑到窗口一看，发现几个红发绿毛的青年正和荡秋千一样挂在了顶楼的电线上，正是先前被我动了手脚的那几根电线！ 只见那几个家伙正和人猿泰山一样挂在了摇摆的断线上鬼哭狼嚎，对楼楼顶的几个家伙则在拼命地往上拉人，其中一个人高马大的黄毛，似乎是他们的头目，正在一旁指手画脚地指挥着其他人。 “喏！他就是周文灿！周围那些都是他的小弟！” 汤婧指着那个带头的黄毛壮汉告诉我们，当得知对方是周文灿时，我顿时就乐呵了起来，心说自己没有白忙活，这帮孙子挂在天上，估计都已经吓尿裤子了吧！ “你们谁会用八五狙？能不能狙了这孙子？” 忽然，汤婧似是想到了什么，赶紧提醒了我们一声。 一时间，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白鸢身上。 没想到这丫头居然真的有模有样地举起了手里的八五狙，然后开始调整射击诸元。 “大姐！快点！他们人都要爬上去了！” 我焦急地催促道。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道这么大的射击仰角有多难调吗！” 等白鸢举起枪时，周文灿的最后一个小弟已经被拉上了天台。 我盯着白鸢看了一会儿，决定不再打扰她。 忽然，刚刚被救上楼的小弟猛地一个趔趄，撞在了周文灿身上，几乎与此同时，白鸢也扣动了扳机，我心里暗骂不好。 “砰！” 随着一声闷响，那名小弟当即发出一声惨叫，屁股上也猛然炸开一片血花。 随即他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腚眼子，躺在地上痛苦翻滚，惨叫不止。 白鸢见此情景，当即准备再补一枪，可周文灿一群人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纷纷跳下天台屋檐，消失在了我们视野里，只留下那名倒霉的小弟，捂着自己的腚眼子和命根子惨叫不断，光是看着，我都觉得疼！ “唉！你这一枪要是打着的事周文灿该多好！” 汤婧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白鸢看了看手里的八五狙，然后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阴阳怪气道：“唉！这是谁用的枪啊？怎么弹道偏左啊？” 第57章 恩将仇报 就在我们几人打趣间，那个被白鸢打穿了腚眼子的家伙，已经趴倒在屋檐上没了动静，也不知是死了还是疼晕过去了。 而周文灿几人的行动，也给我们提了个醒，那就是这地方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了。 虽然我们手里有几支枪，甚至其中一支还是从周文灿那儿搞来的，我们不敢保证周文灿他们的手里还会不会有第二只第三只枪，并且从刚刚的情况来看，周文灿手下的人少说也有十几号人，如果他们当中的一半人都有家伙，那把我们几个劈两半都不够使的。 奈何现在外面的感染者虽少少了许多，可一眼望过去依旧是密密麻麻，这种情况想要开车离开根本不可能！ “话说周文灿的人全住在对楼吗？” 我突然提了个疑问，这儿可是小区，浩浩荡荡十几个人住一块，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那倒不是！对面这栋楼里面有两层都是周文灿兄弟的，他们把两层楼打通，做成了一个spa私人会所，能住十几个人不奇怪！” 我点点头，合着这周家兄弟居然还在小区里搞起了大保健？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外面感染者的数量也开始逐渐减少，我估摸着应该是僵尸潮过境了吧。 可就在我们准备跑路的前一晚，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这一夜，刚好是我当班，我坐在沙发上，顶着困意，一边摆弄着手里的车钥匙，一边借着手电的微光打量着地图，琢磨着明天应该走哪条路线。 “咔吧咔吧……” 正在地图上比画着，外面突然就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动静。 我瞬间困意全无，摸起身边的冲锋枪悄悄循着动静摸到了门口。 声音是从门外发出的，那动静很细，不像是脚步声，倒像是物件摩擦的声音。 难道是老鼠？ 这么想着，我便轻声朝外面叨了一声：“是在外面？” “兄弟！是我！五楼的！” 我微微一愣，这不是前两天那个和我们索要食物的家伙吗？ “你还来干什么？不是给过你们吃的了吗？” 我沉声质问了一声。 “大哥！你就行行好吧！我们家两个孩子！可不能没有东西吃啊！” 此时外面又多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顿时犯忖，随即就明白过来，外面这对男女应该是一对夫妻。 此时，白鸢他们也已经被外面的动静惊醒，我也简单地和他们说了外面的情况。 “要不就再给他们点吃的吧！反正明天一早我们就走人了！这时候他们要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难免要节外生枝！” 汤成国扶了一下眼镜提议道，一时间我们几人面面相觑，白鸢还是照旧举着枪退到了角落里。 我也端着冲锋枪压低声音对门外的男人警告道：“兄弟！东西可以再给你们一点！还是老规矩！一会儿我们把东西从门口丢出去！你们拿了东西就赶紧走！我们手里可有枪！你们要是敢乱来！可别怪枪子儿不长眼！” “是是是！大哥！你只管放心！大家都是老实人！你帮了我们！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呢！” 外面的女人感激地回答道。 于是，我还是和昨天一样，轻轻摁下了门把手，将门推开了一条缝。 楼道里一片黑暗，我只能隐隐看到防护栏的轮廓，我刚要把手里的几包达利园小面包丢出去，就猛然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滚进了屋里。 几乎与此同时，几道刺眼的亮光猛地打在了我的脸上。 “干！” 我听到外面有人大喊了一声。 一看情况不对，我赶紧扣下了扳机。 “哒哒哒……” 瞬间，火光四溅，楼道里瞬间传出一片惨叫。 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那个黑乎乎的东西瞬间闪射出一道强光，和一阵刺耳的爆鸣。 我当即觉得头昏脑涨，眼前一片模糊，耳边也只剩下嗡嗡的耳鸣。 是震撼弹！ 我张口欲叫，一记拳头就重重砸在了我的脑袋上，我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别动！” “都他妈别动！” 随着几道手电筒的强光打在我的脸上，我看到了几道魁梧的人影，其中一人正是周文灿！ 汤婧和汤成国还想挣扎，却被两把手枪抵住了脑袋。 这些人手里的枪似乎也都是仿制的五四式，还有几个拿着的则是开山刀和复合弩。 后面那个家伙麻溜地卸下了我身上的枪，然后我就看到，汤婧和汤成国也被人从房里拖了出来，恍惚间我还看见几个家伙冲向了白鸢。 但随即，几人就发出了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直到我听到一阵电弧爆鸣的“滋滋”声，那阵电流声持续了十几秒方才停下。 随后，我就看见不省人事的白鸢被两个壮汉拖了出来，其中一个还骂骂咧咧道：“妈的！这小娘们居然这么猛！电了这么久才倒！” 周文灿看到被拖出来的白鸢，不禁微微一愣：“怎么回事？阿海和阿帕呢？” 两个人随即撂下白鸢，转而从屋里拖出两具尸体，其中一人颤颤巍巍道：“灿哥！他俩……死了！给这小娘们一脚踹没了！” 这两人到死都还是大睁着眼睛的，说明是瞬间毙命。 此时，震撼弹带来的影响也逐渐褪去，我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绳索不是断了吗？ 这群人是怎么穿过感染者进来的？ 难不成周文灿这些人还能飞天遁地了？ 此时，我还有汤婧父女，全都一脸愠怒地看向了刚刚叫门的那对夫妻。 只见，那个男人此时正趴在地上痛哭着，在他身边还躺着一大两小三具尸体，大的是一名女子，小的那两个则是两个半大的孩子。 看着几人身上的血窟窿，我马上反应过来，他们定是刚刚被我用冲锋枪扫中的！ 虽然眼前的一幕无比凄惨，可我却冷哼一声，朝他怒骂一声：“你活该！” 被我这么一骂，那名男子立刻一脸怨仇地看向了我，手里紧紧握着一把水果刀。 也许是碍于周文灿的人，他终究还是没敢走进屋里。 第58章 居然是他 周文灿似是也注意到了那个家伙。 这时，周文灿的两名手下也从楼下走了上来。 “灿哥！东西全在下面车上呢！”一个小弟眉开眼笑道，“灿哥！咱们这次可赚大发了！还是一辆装甲车呢！” 周文灿听完，随手拿了几包饼干丢给了门口的男人，然后随口打发道。 “你们干得不错！拿去！滚吧！” 男人睁大眼睛看着周文灿，方才脸上悲愤的表情此时已经彻底变成了恐惧。 “灿……灿哥啊！不是说好给我们一家人三天的量吗，这怎么……” “你老婆儿子都他妈嗝屁了！还吃个屁！就这些！你爱要要！不要拉倒！” “灿哥！要！我要！” 男人就像是捡到了宝贝似的，把几包饼干揣进了兜里，然后一溜烟就跑上了楼。 “我呸！白眼狼！” 我在后面重重骂了一句。 “呜呜呜！兄弟啊！” 另一边，周文灿手下的一个秃头也抱着地上的一具尸体开始痛哭起来。 哭了一会儿后，那秃头红着眼睛看向了地上的白鸢，下一秒他就举着开山刀恶狠狠地朝着白鸢砍了过去。 见此情景，我拼命挣扎着想要站起身。 “别！” 然而，拦下秃子的不是别人，居然是周文灿！ 秃头虽然满脸恨意，可对老大周文灿的话依旧言听计从，他怒视着地上的白鸢，只能咬牙切齿地放下了手里的刀。 周文灿走上前，他抬手捏住白鸢的下巴，仔细打量了一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这妞挺别致的！带回去给兄弟们泄泄火好不好？” 说完，周文灿还对手下的人招了招手，一干人当即兴冲冲地开始起哄：“好！好！好！” 随后，周文灿又把目光转到了我身上，幸灾乐祸道：“小子哎！你好像很激动啊！这是你马子吧？” 马子？ 我马你大爷！ “放心！小子！灿哥我先不动你！到时候让我的小弟当着你的面搞你的马子！” 话音刚落，周文灿的小弟又发出了一阵哄笑，各个都是跃跃欲试的样子。 说完，周文灿又摸了汤婧的下巴，脸也笑得皱巴起来，看着就像一只沙皮犬：“哈哈！臭婆娘！抓老子三次！还抢老子的货！现在栽在老子手里了吧！” “有戏看喽！咱们灿哥就喜欢这种成熟的！” 下面又有人起哄道。 周文灿也再次大笑了起来。 “小子！那上面的电线应该也是你们割的吧？” 我疑惑地看着周文灿，心说这群家伙难不成长了翅膀，直接飞过来了？ 忽然，汤婧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猛然瞪大了眼睛。 “哎呀！我想起来了！上个月规划老小区改造！我们这儿已经打通了地下车库！每一栋楼边上都已经预先装好了电梯井！可以通到车库！” 我又气又笑，心里暗道：大姐！这么重要的事儿！你为什么不早说？ 随着我们几个人被周文灿他们拖出，汤婧的说法也得到了印证。 果然是周文灿他们打通了之前因为停工封死的电梯井，或许是因为之前地面上的感染者过多，所以周文灿他们才选择当“空中飞人”。 现在感染者已经基本散去，所以周文灿他们才选择了这条更加便捷的通道。 由于地下车库还没有竣工，所以这儿并没有车辆，也没有感染者。 穿过一段黑暗的过道后，我们便被周文灿带进了一条楼梯间。 一顿七歪八拐后，我们几个人就被赶进了一间宽敞的公寓内。 借着公寓内的蜡烛，我看到了一张前台和几张沙发，一记一副大大的招牌，上面写着一连串的价目，什么乌鸦坐飞机，冰火两重天，双宿双飞夜…… 好家伙！ 周家兄弟居然在小区里开了这么个夜场！ 按照汤婧的说法，这地方应该有两层，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儿除了承重墙外，其他墙体几乎已经全部打穿重建，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户型，只能看出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包间，以及包间门牌上的房号，什么鸳鸯厅，双飞厅…… “灿哥！这几个怎么办？” 一个小弟指着我们对着周文灿询问了一声。 “先关起来！今儿忙得够累了！明天再收拾他们！” 周文灿满脸疲惫地扶了一下自己的后脖子。 “都给老子滚起来！” 那名小弟使劲推了我们一下。 就这样，我和汤成国被关进了那间挂着“鸳鸯厅”牌子的房间，而白鸢和汤婧则被带进了对面那间“春宵厅”。 一进屋，我就看见了几条排成回字形的沙发，中间还杵着几条锃亮的钢管。 不说我也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 周文灿的人抽出几条尼龙绳，直接把我和汤成国背对背地捆到了钢管上，然后朝着我们啐了几口唾沫，便扬长而去。 而这间屋里被关着的，也不止我和汤成国，在边上另一条钢管上也绑着一名年轻男子，由于房里没有灯光，我也看不清对方的相貌，只是觉得这个家伙的身形似曾相识。 “喂！两位老兄！你们也是被周文灿那狗东西抓来的吧！” 还是那名男子先对我们开了口，一听他的声音，我立刻陷入了沉思。 “你是……谢逸祥！？” 我难以置信地问对方，这声音不就是之前那个小蟊贼吗？ “呀呵！小哥！咋是你啊！” 经过简单的交谈我才知道，谢逸祥原本也在安置点准备登船撤离的，没想到他们那条船上居然出现了感染者！ 而谢逸祥因为在露天甲板上，所以直接就跳水逃命了，路上顺了条快艇，他便按着运河一路开到了二社区这儿，本来他上了岸准备徒步走回家的，没想到居然遇到了僵尸潮，慌不择路下，他阴差阳错地逃进了周文灿的会所…… “老谢！你不是神偷吗！周文灿他们应该挺稀罕你这种啊？” 我好奇地问了谢逸祥一嘴。 “唉！小哥！你别提了！谢爷爷我和这帮孙子可不是一路的！谢爷爷我也就是顺带你油水搞点小钱花花！这帮孙子那可是杀人放火样样来啊！” 第59章 准备逃命 我心里暗自鼓捣着，心说这小子偷东西还偷出原则来了？ “啊……” 说话间，我突然听到了一阵女人的尖叫，伴随而来的还有几个男人的狂笑。 眼看我被声音惊得抬起了脑袋，谢逸祥却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别看了！这帮犊子天天都在楼里瞎转！一家一家地上门！有东西就抢东西！没东西就抢女人！刚刚叫的那个是他们昨天绑回来的！说是省医大的校花！就被关在那边的房里！这两天已经进进出出了十几个人喽！听说人都已经疯了！” “不对啊！老谢！既然他们喜欢女人！那把你绑这儿干什么！”我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这些王八蛋不会是有他妈的什么特殊癖好吧！” 听到我的话，谢逸祥的语气抽了抽，继续道：“一开始谢爷爷我也想入伙的！他们就缺谢爷爷我这种开锁撬门的！然后这帮孙子非要我当着他们的面搞个女人才答应我入伙！” 谢逸祥说道这儿，剩下的事情我也大概猜了出来，谢逸祥这小子多半是不答应他们，所以就被绑到了这儿。 一想到被带走的白鸢，我心里就重重一沉。 “小哥！你咋了！刚刚他们绑的那女娃不会是你女仔吧？” 谢逸祥好像已经猜到了什么，一时间我也不太方便解释自己和白鸢的关系，只能“嗯”了一声回答了他。 “畜生！全是畜生！他们要是敢动婧儿！我就是死也要跟他们拼命！” 被绑在我身后的汤成国重重骂了几句。 绑架，抢劫…… 太平日子过久了的我们总会有一种错觉，那就是这种平时只有在电视和报纸上才能看见的事情不会落到自己头上，除非是这些事情的亲历者，否则大部分人总会习惯性地认为这个世界是有规则和道德维持的，认为世界上绝大部分人都是善良的，这些倒霉事情不会落到自己头上。 可这一次，我却实实在在吃了个大教训！ 我使劲扭了扭身子，却发现身后的尼龙绳捆得异常紧，稍微动一动，手腕子就勒得生疼。 “妈的！这群孙子把咱们绑得和大闸蟹似的！”谢逸祥也试着扭了扭身子，“小哥！你不是条子吗！你咋的连个绳子都解不开？” “我靠！我他妈就是个片警！又不是反恐特战队！”我很是无语地反呛了他一句，“倒是你！老谢！你不是说你开锁偷电瓶样样行吗？怎么一个破绳子就把你这尊大佛给镇住了？” “小哥！话可不能这么说！谢爷爷我现在赤手空拳的！你要给我根铁丝儿！我保证一支华子的功夫就能撒丫子跑路！”谢逸祥话里满满的不服气，我也没有理会，只当他是在吹牛。 “真的？小伙子？”汤成国却很是激动地问了一声。 “这还能有假？以前谢爷爷我身上都揣着家伙事儿？别说是这破绳子！只要来跟铁丝儿！就是条子的铐子谢爷爷我也能撬开！”谢逸祥有些得意地炫耀着自己的绝活。 “铁丝？我有啊！”汤成国当即兴奋地回应道，“我这老花镜坏了一直都没舍得换！右边的眼镜腿就是铁丝绑着的！” 说完，汤成国使劲抖了抖脑袋。 抖了一会儿后，脸上的老花镜终于咔吧一声落在了地上。 随即，汤成国就用脚后跟把眼镜蹬到了我这儿，我也就着老花镜的反光把它踢到了谢逸祥的脚边！ 就在谢逸祥贴着钢管蹲下身子，准备摸索铁丝时，外面的门猛然被人踹开了。 一个持着球棍的人影打着手电扫了我们一眼，居然是先前要砍白鸢的那个秃头，他抡着球棍朝我们指了一圈骂骂咧咧道：“他妈的！大晚上吵什么吵！全他妈找死是不是！” “龟儿子！有种的跟你谢爷爷单练！你要不敢就不是人养的！” 谢逸祥首当其冲，我暗骂着，心说这货是完全没有脑子啊！ “妈的！老子叫你满嘴屁话！” 说完，秃头便举起球棍对着谢逸祥的肚子上就狠狠捅了几棍子。 “咳咳……” 谢逸祥痛苦地嚎叫了几声，干咳不断。 打完了谢逸祥，秃头又看了看我和汤成国，然后我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几声闷响，以及汤成国的惨叫，秃头大骂道：“老东西！一把老骨头还不安分点！灿哥说了！明天早上就搞你那条子闺女！留点力气明天好好观赏吧！” 最后，这家伙终于走到了我面前，一棍子重重抡在了我的腹部，我顿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想开口，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还有你小子！你女仔杀了老子兄弟！灿哥说了！留你多活一晚上！明天就把你活阉了！再让弟兄们当着你的面！玩死你那个女仔！” “啊？” 我一个激灵，顿时觉得下身凉飕飕的，心说自己长这么大，连个女朋友都没谈过，这会儿倒要变公公了？ 等到秃头男哼着小曲离开，我才压低声音对谢逸祥催促道：“老谢！你倒是快点啊！你刚刚不会是他妈吹牛……” 我话音未落，就看见原本被绑着的谢逸祥，居然舒展开了四肢。 我当即收住口，惊得长大了嘴巴。 “嘿嘿嘿！小哥！谢爷爷我办事儿！你尽管放心！” 说完，谢逸祥就蹲下身子，三两下就扒拉开了我和汤成国身上的尼龙绳。 我赶紧贴到门口看了看外面的情况，奈何屋里一片漆黑，加上包厢大门又是毛玻璃，我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不过既然刚刚秃头可以听见我们的声音，那就说明，门口肯定有看守在站岗，于是我赶紧做了动作，对谢逸祥和汤成国“嘘”了一下。 两人也是心领神会，立刻放轻了动作。 “小哥！现在咋办？那个死秃驴肯定在外面看门呢！” 谢逸祥轻声问了我一句，我皱着眉头思忖了片刻，倘若外面只有一个秃头，倒是不难解决，就怕我们这一折腾，会把周文灿的其他手下也引出来！ 思来想去后，我便对谢逸祥问道：“老谢！周文灿手下大概有多少人？” 谢逸祥想了一会儿，说他也不是很清楚，但肯定不会少于二十人！ 第60章 制造混乱 二十个人？ 而且还有枪？ 我眉头紧皱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我们有枪在手也不见得好对付。 “他妈的！干脆直接和这帮龟儿子干了！干死一个不亏！干死两个就赚了！大不了谢爷爷我变成僵尸再去找他们算账！” 谢逸祥咬牙切齿地在我耳边叨了一句。 对啊！ 变成感染者！ 我脑海里一闪，谢逸祥的话还真给我提了一个醒！ 于是我小心地把谢逸祥和汤成国拉近了一些：“老谢！汤叔叔！一会儿咱们这样……” 听我说完后，谢逸祥满是怀疑地问道：“小哥！这能成吗？”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我白了他一眼反问。 随后我便捡起地上解开的尼龙绳在谢逸祥耳边叨了几句。 “只因你太美……” 不久，谢逸祥便跑着调子开始清唱了起来。 搞不起来，谢逸祥开了嗓门没多久，大门便被人用力地踹了开来。 “大爷的！一个个不长记……” 话音未落，我手里的尼龙绳便猛然套上了秃头的脖颈。 “呜……”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秃头显然是毫无防备的。 我使尽全力死死绞住了秃头的脖子，谢逸祥也眼疾手快，上前夺过了秃头手里的球棍，一下接一下重重打在秃头身上。 “呃啊！” “啊！” 每一记棍棒落下，我都能听到一声惨叫。 只是这惨叫并不是秃头发出的，而是谢逸祥发出的。 待谢逸祥叫了一会儿后，秃头已经软绵绵地挂在了尼龙绳上。 为了以防万一，我依旧死死勒着他的脖颈，不敢撒手，谢逸祥的棍棒依旧一下接一下地落在他身上。 此时，惨叫的谢逸祥突然龇牙咧嘴道：“大哥啊！你别光打我啊！刚刚是他叫我唱的呀！” 到了这儿，我也配合着发出了哀嚎声。 一声连着一声的哀嚎，再配上棍棒落在秃头尸体上的动静，外面果真没有一个人发现异常！ 我无病呻吟地叫了一会儿后，汤成国又接着我的声音继续发出惨叫，而谢逸祥手里的球棍也落到了我的手里。 我举着球棍，一下接一下地敲打在秃头尸体上，每一棍子落下，汤成国或者谢逸祥当中的一人都会发出一声哀嚎。 眼看实际差不多了，我也撩开了秃子的衣领，然后强忍着恶心对着秃子的脖颈狠狠咬了下去，直到温热的血液淌出，我才收了口，然后对着空气“呸”了半天。 这样一来，我们就制造出了秃子刚刚被感染者咬死，以及这儿混进了感染者的假象！ 就这么闹了一会儿，我突然看见地上秃头的尸体好像动了几下。 我知道，机会来了！ 于是我赶紧停手，用手拖着秃头脖子上的尼龙绳，与谢逸祥合力把他丢出了包厢。 几乎就在秃头的尸体滚出包厢的一瞬间，他便低吟着站起了身。 我赶紧合上了包间的房门，感染者在黑暗环境下的是很差，所以我们只要保持安静，定然不会被尸变的秃头发现。 “我去！小哥！这老小子还真变成僵尸了？”谢逸祥在我身边啧啧惊叹，“话说小哥，你是咋知道这老小子被僵尸咬过的？” “不用被咬！据我观察！好像只要人死了！就会尸变成感染者！”我轻声告诉谢逸祥。 实际是从我在家中见到变成感染者的李芬和刘豪时，我就猜到了这一点，后来汤婧所说的安置点撤离时的踩踏事故，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 此时，外面秃子的脚步声逐渐往走廊右侧远去，这也就说明走廊右侧并没有其他人看守，否则变成感染者的秃子不可能这么顺畅地走过去，接下来我们只需要借助秃头来制造混乱即可。 于是我捡起地上的手电筒，谢逸祥则举起了那根球棍。 就在我们迈出包房的一瞬间，左边最后一间包房里就传出了一声男人的惨叫。 随后就是一阵恶毒的咒骂：“臭婆娘！你他妈敢咬老子！” 紧接着我就听到了一个女人闷哼，以及一阵类似案板切菜的“咔咔”声！ 那个包间的方向，正是谢逸祥所说的关押省医大校花的方向！ 其实如果包间里只有一个人，我们三个完全可以进去解决对方，但由于不确定对方手里是否有枪，所以我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可没想到的是，这么一闹，秃头的低吟声居然再次响了起来。 很显然，秃头是被刚刚的动静吸引折返了回来。 不多久，我就听一阵脚步声从我们的包间门口掠过，紧接着就是一阵拍门声，最后则是一声痛苦的闷哼。 很显然，隔壁的那个那家伙根本没有意识到面前的同伴已经变成了感染者，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在了对方的口中。 “走！” 我对着谢逸祥和汤成国轻轻招了招手 拉开包厢门后，我朝左边的包间看了一眼，只见左边的包间正半开着门，浑黄的烛光下，一具一丝不挂的年轻女尸在沙发上躺成了一个“大”字形，在她雪白的胸口则是触目惊心的一串血窟窿，边上则是一把血淋淋的尖刀。 就在沙发旁，秃头正背对着我们，趴在一个黄毛身上使劲地啃咬着。 我倒抽一口气，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救出白鸢和汤婧。 否则用不了多久，这儿就会再多出两具感染者，到时候我们三个，以及白鸢和汤婧的处境只会更加危险。 “老谢！他们抓了人一般会关在哪？” 我赶紧问了谢逸祥一声。 谢逸祥抓耳挠腮了一会儿道：“这地方有两层！这一层好像是他们专门乱搞的地方！他们抓了女人好像都会关在楼上！要搞哪个他们就会带下来！” 说话间，前面的楼梯口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我顿时一惊，赶紧就近躲到了身边的吧台后面。 随后我就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叫声。 “死秃子！赶紧把那个死老头带上来！灿哥说了！要当着他的面玩死他的条子闺女！” “对了！灿哥说了！那个小娘们就赏给我们弟兄了！你也上来快活快活！” 第61章 快尸发力 “呸！什么玩意儿？” 谢逸祥低骂一声，重重啐了口唾沫。 “等一下！咱这么赤手空拳地上去！等于找死！” 于是，我便接着手电筒的光在吧台里扫了一圈。 按照我的经验，一般这种黑会所都有看场子的打手，为了防止有人闹事，他们通常都会就近在吧台里放些家伙。 我在吧台里摸了一圈，果然在下面的抽屉里找到了两把开山刀。 谢逸祥比画了一下手里的开山刀，然后看了看上面的洋文和国旗图案，不禁惊叹了一下道：“大爷的！这帮孙子还够有路的！连刀子都他妈是洋货！” 我把球棍递给了汤成国，自己也拿起一把开山刀试了试分量，随后我又在下面翻了翻，却摸到一把冷冰冰的东西。 我心里顿时一怔，抽出手一看，居然是一把五四手枪，可还没来得及高兴，我的心就沉了下去，因为这把手枪的做工明显不太对，当我拉开弹匣看见里面的bb弹时，不禁咒骂了几句。 看来还是我太天真了，枪支这种东西在国内是管制物品，周文灿他们就算胆子再大也不可能会在这么显眼的地方放把真家伙，这把玩具枪估计也就是拿来唬人的！ 想到这儿，我还是把枪收了起来，心说周文灿他们也是人，说不定一会儿还真能唬住他们！ 收拾完行头，我们几个人便一路沿着大厅的方向上了楼梯口。 此时，透过窗户我已经看到了外面灰亮的天，估摸着天应该也快亮了。 我们三个就和做贼一样，小心地贴着墙面缓步向上爬去。 刚到楼梯转角，我就看到了一团焰红色的光亮，心说，这多半是蜡烛的光！ 于是，我壮着胆子，探头看了一眼，果真看见楼上的大厅里已经站了稀稀拉拉十几号人，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猥琐的笑容。 而中央的那张大沙发上则五花大绑着一个女人！ “啊！那是我闺女！” 汤成国看到这一幕，立刻激动起来。 我赶紧伸手把他拉回了楼梯口，因为我看到那十几个人里面，起码有一半人身上都带着家伙！ 此时，楼上正不断传来那些人对汤婧污言秽语的挑逗。 “他妈的！死秃子怎么还不上来！” 这时，我听到了一声谩骂，正是方才招呼秃子的那个家伙！ 我赶紧打了个手势，示意谢逸祥和汤成国和我一起藏到了楼梯的支架下边。 待到那个喊话的家伙一路催促着走下楼时，我朝上面看了一眼，确定没有其他人下来后，我才拍了拍谢逸祥然后指了指楼梯上那个家伙，然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谢逸祥对我点了点头，汤成国年事已高，我就指了指他示意他留在了原地。 就这样，我和谢逸祥一路压着步子悄悄摸到了那人后面。 刚要动手时，身边的谢逸祥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居然手贱地上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然后轻声道：“嗨！孙子哎！” 我不禁在心里把谢逸祥的祖宗八辈都问候了一遍，然后我也顾不得万无一失了，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去，重重扑倒了那人，顺势用开山刀狠狠箍在他的脖颈处抹了一记。 那人瞪大眼睛，脸上的表情永远定格在了惊恐和诧异，我一把从他手里夺过一把五四手枪。 为了保险起见，我特意拉开弹匣看了一眼，直到看见弹匣里橙黄的子弹，我才有了几分底气。 “呃啊！” 此时，我们前方传来了一阵哀嚎声。 我抬头一看，发现居然是变成感染者的秃头，我估摸着这家伙一定是被刚刚的喊话声引来的。 在一片朦胧的黑暗中，秃头并没有发现我们三人的存在，而是直接循着声音朝着二楼的方向走了过去。 “滋滋滋……” “啊！” “哈哈哈哈！” 此时，二楼忽然传来一阵电弧的爆鸣声，我知道那是电棍的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汤婧的惨叫和周文灿的狂笑声。 这一顿动静下来，感染者秃头就像是得到了指引一般，直接撒开步子朝着二楼飞奔而去，那速度丝毫不亚于正常人冲刺的速度。 所幸借着黑暗的掩护，感染者并没有发现我们，而是直接从我们身边掠了过去。 这就是白鸢所说的快尸吧！ 我心里一阵后怕，心说刚刚若是被这家伙看见，只怕我和谢逸祥铁定得撂一个！ 眼下，冲上楼的快尸刚好可以为我们制造了混乱，我只能祈祷这只快尸不要去咬汤婧和白鸢！ 果不其然，几乎就在秃头冲上楼的一瞬间，我就听见了一阵凄厉的惨叫，这是一个男人的惨叫，说明快尸并没有直接攻击汤婧或者白鸢。 “妈的！这他妈什么情况！” “抄家伙！快抄家伙！” 楼上，周文灿和手下小弟的声音响成一片，一阵窸窸窣窣中，我听到了感染者的尖叫声和物体落在人身上发出的“砰砰”声。 “擒贼先擒王！一会儿只要咱们能逮住周文灿！她俩就有救了！” “我懂嘛！挟天子以令诸侯！” 说罢，我们几个人便一齐冲上了二楼。 我举着手枪，本想直接放倒周文灿，奈何楼上已经满满当当围了一大圈人，我根本看不见周文灿在哪。 此时，周文灿手下的一票人正抄着各种家伙围着地上的感染者穷追猛打，甚至都没有人注意到我们三个外来者的出现。 于是我也放弃了开枪的打算，直接围着人堆绕了小半圈，却依旧没有看见周文灿的身影，却看到了被捆在沙发上的汤婧。 当她看见我们时，也是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我刚要过去，对面包间的门就被人用力推了开来，里面出来的人正是周文灿，他手里正握着手枪做着上膛的动作，显然他刚刚是进屋拿枪去了！ 我和周文灿就这样迎面相遇，四目相对，二人仅几步之遥！ “老谢！汤叔叔！你俩救人！” 我一边招呼着，一边先发制人，举起手枪就对着周文灿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响起。 “呃啊！” 周文灿惨叫一声，肩头炸出一片血花，手里的枪也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我并没有选择立刻补枪，因为我心知，只有活捉周文灿，我们才能真正掌握主动权。 于是，我立刻追了上去，顺势捡起了周文灿落下的手枪，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汤成国和谢逸祥。 第62章 被打药了 此时，汤成国已经解开了汤婧身上的绳索，谢逸祥则举着砍刀，试图阻止周文灿的手下靠近。 只是周文灿那些手下此时的注意力全在我和地上的感染者身上。 于是我捡起周文灿的手枪直直丢给了汤婧：“婧姐！接着！” 汤婧稳稳接住了我丢过去的手枪，我继续朝她招呼道：“你们去救小白！我去抓周文灿！” 话一说完，我就朝着周文灿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个包间似乎是和隔壁包间相通的，受了伤的周文灿跌跌撞撞地推开一扇屏风，就从边上的床上拖起了一个人。 居然是白鸢！ 白鸢依旧躺在那儿，没有半点动静。 我马上明白了周文灿的小算盘，立刻朝前扑了一步。 可还是晚了一步，周文灿从桌上拿起一把水果刀便直直抵在了白鸢的喉咙口。 “妈的！别动！不然老子捅了你马子！” 周文灿恶狠狠地瞪着我，受伤的肩膀咕咕往外冒着血，或许是因为过的疼痛，周文灿的脸上正刷刷地冒下豆大的汗珠。 此时，周文灿的手下也都缓过了神。 随着我身后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十几个手持武器的大汉已经团团堵住了我的退路，却无一人敢上前。 此时，我的枪口离周文灿仅仅只有几步的距离，毕竟这个距离上，就算是瞎子也能打得中！ 此时，谢逸祥几人也举着家伙堵到了周文灿手下的身后。 一时间，场上形成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微妙局势。 “小子！你他妈要是敢开枪的话！今天你们谁也走不了！” 周文灿目光阴冷地看着我，手里的水果刀也在白鸢的喉咙上戳出了一片殷红。 “把枪给老子扔过来！不然老子现在就捅了她！” 我心里一抽，心里不断地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决断。 周文灿似是明白我不敢拿白鸢冒险，便得意地笑了几声，他对着我身后的人群招呼一声道：“癞头子！过来！把这小娘们给老子扒光了！” 一个满脸麻子的猥琐青年当即乐呵呵地从我身边跑了过来，随后一脸兴奋地就伸手去解白鸢的衬衫。 见我还是没有反应，周文灿似是有些急了，大声道：“癞头子！这小娘们赏给你了！现在就给老子办了她！” “灿哥！得嘞！” 听到自己的主子下了这样的命令，癞头子当即两眼放光，直接伸手就要去解白鸢的裤带。 “别！” 我眼眶一热，大声叫了出来。 “枪给老子扔过来！别他妈让老子说第三回！” 周文灿抬高了嗓门继续朝我威胁道。 “小哥！” 谢逸祥连忙在后面提醒我。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缓缓放下了手枪，然后用力提到了周文灿脚边。 周文灿当即丢下水果刀，捡起了地上的手枪，直指我的面门，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我们的局势也瞬间逆转。 “哈哈！小子！老子现在不杀你！老子要让你看着自己的女人被玩儿死！”说完周文灿就对癞头子招呼道，“癞头子！你他妈是不是不会啊！还不赶紧的！” 此时，后面三人只有汤婧手里有枪，汤成国和谢逸祥手里只有一把开山刀，眼见周文灿举枪指着我，他们一时间也没了法子。 就在癞头子解开白鸢的裤带时，我猛然从怀里一摸，另一把锃亮的手枪露了出来，周文灿顿时脸色大变。 “砰！” “砰！” 同一时间，我们二人同时扣动了扳机。 周文灿发出一声惨叫，左腿炸出一片血花，整个人立刻委顿倒地。 而我的脸上只是感到一阵刺痛，与此同时，一颗黄色bb弹滑稽地滚到了周文灿脚边。 我快步上前，一把揪住了地上的周文灿，用枪狠狠抵在了他的后脑上，周文灿的那些小弟原本还想上来抓我，却被刚刚那一声枪响吓得呆在了原地。 “连真枪假枪都分不清！你是怎么混到今天的？” 我看着地上的玩具枪，不忘对周文灿嘲讽了一番，这把玩具枪正是先前我在吧台找到的那一把！ 而一旁的癞头子已经解开了自己的裤腰带，刚胡作非为一番，便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吓得愣在了原地。 我立刻举起手枪对着癞头子的裆下就是一枪。 “砰！” 一声枪响。 癞头子当即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旋即他就捂着下身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起来。 眼见自己的老大都已经栽了，周文灿的一众手下也都面面相觑，无一人再敢上前。 “让你的人！把手里的家伙都放下！然后把路让开！” 我用力抠了一下周文灿的伤口威吓道。 “小子！你他妈要是杀了我！你们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谁说我要杀你了！”说完，我就转而对谢逸祥他们交代道，“老谢！你们先收拾东西！把他们的家伙全部带上！放进咱们的车里去！” 谢逸祥他们几个相互看了看，然后点点头便从周文灿的手下面前拿起了一些武器。 “小哥！那你等着！一会儿我们就回来帮你！” 几人转身离开后，我便死死拖住了周文灿的喉咙，一路把他拖到了白鸢身边。 此时的癞头子已经躺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捂着档的指缝间血正咕咕地往外冒着血。 “小白！小白！” 我赶紧冲白鸢叫了几声，可她依旧是毫无反应。 我心里顿时一咯噔，心说就算是被电棍电晕，也不该这么长时间都不醒吧！ 我首先想到的可能就是周文灿他们后来又对她做了什么！ “狗东西！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我一边质问，一边使劲把手指抠进了周文灿的伤口中。 “呃啊！” 周文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龇牙咧嘴道：“她后来醒了……所以我们又给她打了药……” “什么药？” 我顿感不妙，便继续追问道。 “就是……那种夜场里捡尸用的！打一次就可以睡十几个小时的那种！” 一边说着，周文灿的目光还不自觉地瞥向了一边的茶几，我寻着他的视线一看，那茶几上果然摆着注射器和几只小玻璃瓶！ 第63章 找一条船 我当即伸手拿过两只瓶子看了看，一只上面写着“她立倒”，还有一支写着“她立爱”…… 我顿时眼前一热，举着枪狠狠对着周文灿的脑袋砸了下去。 一时间，枪把不断击打在周文灿的脑袋上，周文灿惨叫不断，一条条殷红的血蛇沿着的他的面部蜿蜒而下。 随后我一路把他拖到了茶几前，用枪使劲戳着他的后脑道：“狗东西！你居然还给她用这个！你他妈把这些全都给老子喝了！” 一边说着，我抓起几只药瓶就要往周文灿的嘴里塞。 当即，周文灿使劲挣扎，嘴里嘴外被我弄得满是鲜血。 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周文灿现在是我唯一的筹码，要是这老小子被我弄死了，那我可就完了！ 就会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后，汤婧和谢逸祥居然又匆匆忙忙跑了回来，两人的手里都拿着枪，脸上也写满了惊恐。 “小哥！快走吧！僵尸来了！” 谢逸祥满脸惊惧地指了指窗外。 “怎么可能！感染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我顿感大事不妙，虽然是在楼里，可我已经隐约听到了感染者们发出的哀嚎声。 “可能是一些速度慢的还没走远，就被咱们刚刚的枪声引回来了！” “小哥！快走吧！一会儿等僵尸围上来！咱们怕是连车都上不去了！” 眼见周文灿的手下还未在那儿，我当即冲他们喊道：“你们还不赶紧滚？是想留在这儿给感染者当小菜？” 听到我这句话，周文灿的一群小弟当即是树倒猢狲散，纷纷争先恐后地逃出了包间。 眼见自己的手下已经鸟作兽散，周文灿脸上也彻底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于是，谢逸祥和汤婧一起架起了白鸢，朝着会所外面走去。 我狠狠看了一眼周文灿，刚要开枪结果他，却又猛然想起外面的感染者，于是我狠狠把他推了个狗吃屎！ 然后从桌上拿出针管，使劲抽了满满一瓶药，重重扎到了他的脖颈上。 “狗东西！你不是喜欢给别人打药吗！也让你自己尝一支！” “不要……不要……” 周文灿惊慌大乱，他很清楚，现在他要是晕在这儿，结局只能是变成感染者的早餐！ 眼看周文灿已经不省人事，我又看了看桌上那些药，估摸着以后也许还有用场，便把它们一起收了起来。 临走前，我看了眼周文灿，心里还觉得不解气，就对着他的裆口重重踹了一脚。 等我们几个走出周文灿的会所时，已经可以看见对面的小区主干道上，已经乌央乌央地冲来了一大票感染者，它们距离我们的车仅仅只有数米之遥，虽然数量远没有前些天那么吓人，但也远不是我们能够应对的！ 等到谢逸祥他们钻进车里时，感染者已经完全没过了车头的位置。 我见状大呼不妙，只能一头爬上了车顶，从天窗翻进了车内。 所幸这些感染者大部分都是慢尸，随便给上一脚油门就能把它们甩出老远。 “小哥！咱们现在去哪！” 谢逸祥翻出一张旧地图朝我问道。 “市区肯定是不能呆了！只能往城郊的农村那儿走！” 我首先想到的就是父母所在的农村，于是我便给谢逸祥指了路。 谢逸祥听完后却是连连摇头。 “小哥！不行！我开船回来的时候就是走那儿过的！那儿的大桥已经给炸断了！走不了车！” 我倒抽一口气，却意外抓住了谢逸祥口中的另一个信息。 船！ “对了！船！我们可以搞条船！”我激动地告诉其他人，“那些运砂船和渔船，不是都可以住人吗！咱们弄条船！然后躲到江上去！这样就能避开感染者了！” “对对对！听说尚将军的人都撤到崇沪岛了！咱们弄条船！就可以直接沿着南江去崇沪岛！” 谢逸祥他们也很赞同我的提议。 “你们谁会开船？” 我多嘴一问。 “我以前开过那种小汽船！不知道江上的大船一不一样……” 谢逸祥不是很确定地告诉我们。 所幸我们所在的地方距离运河并不远，运河连着南江，我估摸着只要沿着运河走一圈，肯定可以找到船！ 可谁知，我们沿着运河开了个把钟头，也没看到一条船。 “估计是他们也得到消息！全都往江上开了！毕竟我们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 汤成国扶了一下眼镜，有些失望地告诉我们。 此时，睡在我身旁的白鸢忽然动了动，她皱着眉头，扶了一下还晕乎乎的脑袋。 没等我开口，她就一把扼住了我的喉咙，脸上露出强烈的杀意。 “大姐！是我！” 我们赶紧对她招呼了一声。 等到她看清周围的情况才稍稍松了口气。 “船！有船！” 忽然，探在天窗外的谢逸祥朝我们喊了一声。 我们几个顿时一喜，纷纷梗着脖子看去，可这一看我们不禁有些失望。 那的确是一条小轮渡，可惜它的船头部分已经搁浅在了河床上，整条船就像是一口棺材一样歪斜在滩头上，毫无生气。 白鸢似乎已经猜出了我们的想法，她摇了摇头告诉我们：“没用的！为了阻断感染者的活动！南江的下游已经被阻塞了，甚至河道里都已经布置了防尸网，船是开不过去的！不过你们躲到水上确实比留在这儿来得安全！” “问题是咱们又没有拖船！难道你想用手把它推回河里？” 汤婧也狠狠白了一眼谢逸祥。 “其实咱们不一定非要拖船才行！”我看着面前的仪表盘，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这一段的河道不宽，我们弄绳子把船头连在车上，然后从运河另一头的路上往反方向拉，说不定就能把船拖回水里！” “我看不行！咱们上哪搞那么长的绳子！而且这河滩上的淤泥都干了！这船头嵌在淤泥里！咱们这车未必拉得动！除非是这些淤泥透了水！再把船头下面的淤泥挖开一些！倒是有可能！”汤成国告诉我们，“以前上山下乡的时候我在大队里的挖泥船上干过，船要是陷进滩头的淤泥里，不挖开淤泥是很难出来的！” 第64章 重回南湖服务区 听到汤成国的话，我们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如果淤泥受了潮，靠人力倒还有可能挖开，可现在滩头的淤泥已经干涸，在没有工程设备的情况下，靠我们几个人根本不可能挖开！ “或者我们可以等一等！等到哪天下雨了，水位说不定就回升了！”我提议道，“我估摸着黄梅天也快来了！不如我们先把缆绳准备好！到时候水位一上来咱们就直接开车把船拖回水里！” 其他人也一直同意了我的提议，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先确定一件事。 那就是这条船究竟能不能开！ 如果忙活了半天，结果这是条坏船或者破船，那可就搞笑了！ 于是，我和谢逸祥一起下了车，我们合力爬上了船。 走进驾驶室，谢逸祥首先打开电门和引擎，发现发动机和供电设施依旧可以工作。 当我问他这船能不能开时，谢逸祥却告诉我：“还不晓得呢！现在船搁浅了！如果现在开前进挡！可能会打坏螺旋桨！要是那样就全歇菜了！” “这船的油也不多了！估计开出市区都玄乎！” 谢逸祥看了一下中控台告诉我。 “这还不简单！路上那么多车！咱随便撬开两个油箱就好了！” 我倒觉得这个不是什么大问题。 “小哥！这可不来事啊！这种大船一般都是喝柴油的！而且加满一次得好几吨！你要是给它喂汽油！跑不了几步发动机就得趴窝喽！” 听到这玩意加满居然要好几吨柴油，我顿时语塞，禁不住问他：“那就没有烧柴油的车吗？” “有啊！”他咧嘴笑了笑，“拖拉机就是喝柴油的，还有推土机压路机这些工程车一般也都是喝的柴油！” 我点点头陷入沉思，虽然我不太了解机修方面的东西，但我也知道轮渡的油耗和车的油耗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说不定把汽车的油箱抽空了，都不够这船打个火的！ 而且这可是几吨的柴油！ 就算给我们一辆现成的油罐车，我们都得折腾一宿！ 不过我转念又一想，这船也就是运河里的小渡轮，看着和平时那些运砂船差不了多少，如果是空载的话，应该用不了那么多油，加上我们只需要把船开到一个相对安全的水域安营扎寨就行，并不需要长时间航行，另一方面，柴油在一般情况下，是无法被明火点燃的，所以无法用来生火和助燃。 综合来看，我们对柴油的实际需求量，其实并没有那么夸张。 最后，我和谢逸祥又去轮机房溜达了一圈，确定船底没有漏水后，我们才回到岸上，把刚刚的情况告诉了汤婧他们。 首先是淤泥的问题，虽然没有大型工程设备，但这船陷地并不深，靠人力挖也不是不行，顶多就是多花些时间和力气。 至于拖曳轮渡的绳子，这儿的河道虽然窄，但也有五六十米的宽度，要想找一条长度足够并且结实耐用的缆绳确实不太容易。 最大的问题当然是柴油，按照谢逸祥的说法，这条船要想开出运河入江，如果再考虑到以后靠岸的问题，怎么着也得备上一吨以上的柴油。 而一辆工程车的正常油箱容量也就不到一百升，就算是满油，我们也得倒腾十几量才行！ 至于开船的问题，谢逸祥拍着胸脯和我们保证，说这船他能开。 商量完后，我们便决定兵分两路，我和谢逸祥去找柴油，汤婧他们则去找缆绳和工具，最后我们再一起挖开船底的淤泥。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开始在车后翻找起了家伙，这些大都是从周文灿那里倒腾来的战利品。 翻腾半天后，我找到了两台民用对讲机，经过调频后我把其中一只给了白鸢，然后又背上了那把冲锋枪，拿上了电棍和三棱军刺。 谢逸祥则拿了一把五四手枪和一把斧头作为武器。 此外，我们每人身上都还带了些面包和饮料。 我和谢逸祥首先要去的地方就是附近的快速路。 就在我发愁如何赶路时，谢逸祥笑着拿出一件奇形怪状的工具，只见他对着路边的共享单车倒腾了几下，便撬开了地锁。 我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没想到到了世界末日，谢逸祥这种人人喊打的蟊贼，居然成了香饽饽！ 我们二人就这样骑着共享单车游走在道路最外侧，因为道路的中央已经彻底被堵死了，各种大大小小的车辆拥堵在道路上，这些大都是家用轿车和suv，应该是灾难爆发的时候，大家都拖家带口，争先恐后地往外跑。 不过很显然，他们失败了…… 外围的车辆，车门几乎都大开着，不知是车内的人自行弃车而逃的，还是被感染者扒开的。 中央车道的情况更是惨不忍睹，无数的小车被紧紧挤在车道中央，许多感染者依旧被绑在安全带上，当它们看到我们路过时，纷纷把狰狞的面孔贴到了玻璃上，对着我们龇牙咧嘴。 不少车里的感染者都是老少皆有，几乎每一辆车里的感染者都是一个小家庭，我猜他们应该是一家人拖家带口地逃命，也许是因为车里的人发了病，也许是被感染者围困在了车里，最终全部困死在了逼仄的小车内。 “小哥！你看！” 突然，谢逸祥抬手指了指前面。 我梗着脖子看去，那是加油站的顶棚，我一激动，险些龙头一歪，翻进沟里。 这种地方出现加油站，那多半是下高速的出入口或者是中途的服务区。 于是，我们二人加快了速度，当我们走进后我不禁愣了一下。 南湖服务区！ 这不是我第一次遇见白鸢和感染者的地方吗！ 回想到老宋和老张，我心里不禁有些淡然，便停在原地远远看了看南湖服务区的大牌子。 眼见我在发呆，前面的谢逸祥也停了下来，不明所以地问了我一声。 “小哥？你咋啦？” 我对他摆摆手道。 “没什么！咱们过去看看！加油站应该有柴油的！” 第65章 高速路上 此时拦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堆焦黑的汽车残骸，一辆硕大的搅拌车横将在路中央，罐体已经破裂，凝固的水泥如一座小山一般覆盖在几辆小轿车上。 很显然，这里曾发生过一场特大车祸。 我和谢逸祥当即撂下共享单车，转而翻越那座由水泥和车辆残骸组成的小山堆。 “嗷嗷……” 就在凝固的水泥中，一具焦黑的，已经看不出男女的感染者正翻着褐黄的牙齿对我们挥舞着双臂，它的下半身已经完全嵌在了凝固的水泥中。 “砰！” 我身旁的谢逸祥举起斧头重重朝着感染者的头上砸了下去。 翻过这堆车辆残骸，我也终于看到了南湖服务区，这里也是南湖市灾情最早爆发的地方。 隔着数百米我就看见了加油站对面的服务区，一辆扭曲报废的警车正静静躺在路边，那就是我最早认识白鸢的地方。 不远处则是我第一次见到感染者的拉面馆。 或许是这里的感染者被清理过，我和谢逸祥远远张望一下加油站附近，并没有看到感染者的踪影，只有一堆黑乎乎的东西摞在了加油站两边，上面似乎还泛着一层黑烟。 走近后我只感到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原来，那些黑乎乎的东西，居然是满地的裹尸袋！ 而上面环绕的那些黑烟，居然是密密麻麻的苍蝇！ “大爷的！这味道……” 谢逸祥话音未落，就被熏得连连咳嗽。 “算了！老谢！好歹都已经死了！至少不是活的感染者！” 我使劲冲自己的脸挥着手，试图散走浓烈的尸臭，却无济于事。 最后，我们两个只能和古装剧里的蒙面大盗似的，用外套兜住了口鼻，才得以继续前进。 谢逸祥挨个看了看加油站油箱上的液压计量表，最后眉头一皱道：“小哥！这儿的油也没几两了！我估摸着是这帮人逃命时全到这儿加油！把这加油站都给榨干了！” “那这油库里还有多少存油？” 我心说蚊子再小也是肉，便问了他一嘴。 “也就百来升吧！” 谢逸祥回答我。 我看了看加油站，又看了看附近的车辆，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念头。 既然这些车全都堵在了路上，那是不是意味着，加油站的车加完油后其实并没有走多远，我们如果沿着高速路走一段，应该可以找到那么几两柴油车！ 于是，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谢逸祥。 谢逸祥也是脸上一抽，使劲一拍脑袋道：“对哦！这儿堵车堵得和俄罗斯方块似的！就算加了油肯定也没开远！” 话说完，我们两个就贴着应急车道走了一段。 果然，在一大堆私家车里，混着几两重卡和拖拉机。 按照谢逸祥的说法，一般小车都是烧汽油的，烧柴油的都是这种货运车和那些工程车！ 我小心地翻上一辆小轿车的车顶，这才发现这儿的小轿车基本都已经开了天窗，想必是灾难爆发后，这些被困车内的人不得已才打开天窗弃车逃命的。 我和谢逸祥就像是踩着石头过河一样，不断从一辆车的车顶，跳到另一辆车的车顶。 最后，我扒上了一辆十六轮重卡的车头，车门正大开着，估计司机也是慌乱之下弃车而逃了，来拿车钥匙都还插在上面。 “老谢！这车基本是满油的！” 我有些激动地对谢逸祥招呼了一声，却没有看见谢逸祥的身影。 就在我疑惑时，谢逸祥突然从车厢的位置探出半个脑袋看着我。 “我靠！老谢！你要吓死我啊！” 我骂了谢逸祥一声。 当我把自己的发现告诉谢逸祥时，谢逸祥却面露难色，他磕磕绊绊地告诉我：“小哥！我有个问题！这么多油！咱们怎么带回去……” 嘶…… 我被他问得脸上一抽。 此时，我才想到了这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我们根本没有可以运输柴油的工具！ 我回眼一望，这儿的道路已经完全被大塞车堵死，也就只有共享单车可以勉强过来，就算给我们一辆油罐车，我们也不见得能开回去！ 而我们一路到加油站，足足有好几百米的距离，现在去找一根几百米长的管子和抽油泵，无疑是天方夜谭。 我坐在驾驶室呆了一会儿，努力思索着对策。 忽然，我眼角的余光冷不丁看到一个人影钻进了副驾驶。 我一个激灵，赶紧抽出了三棱军刺。 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谢逸祥，这小子又鬼使神差地从后面冒了出来，他把身子钻进副驾驶，然后咧大了嘴对我笑了笑。 “老谢！你能不能别老一惊一乍的！走路连他妈个动静都没有！”我瞪了他一眼，还用三棱军刺对他比画了一下，“我刚刚差点就把你当成感染者给捅了！” “小哥！你猜我找到了啥？” 谢逸祥有些兴奋地看着我，搞得我心里一阵膈应，心说这老小子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这时，谢逸祥猛然一抽手，拉出一条灰白色的水管对我示意了一下。 “我靠！消防水管？”我一个激灵，忙问他，“你从哪搞来的！” “嘿嘿！这车后边拉的就是这玩意！” 谢逸祥很是得意地笑了笑。 说完，谢逸祥又拉开大巴车的储物格翻了翻，当他翻出一只钱包时，立刻乐开了花，随后抽出几张红票子揣进了兜里。 “老谢！这都世界末日了！这些东西除了屙完屎擦屁股还有个屁用！” 我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明白，这是谢逸祥作为一个小偷的执念。 “小哥！话可不能这么说！北边那儿不是还没闹僵尸吗！干脆咱们多捞几个银行金库！哪天要是去了北边！有了这些！咱可就发达了！” 听完谢逸祥的话，我差点吐血，狠狠在他头上敲了一下道。 “发达你个大头鬼啊！你带着这么多票子！估计一到北边你他妈进号子蹲大狱了！” 听到这儿，谢逸祥顿时脑袋一耷拉，完全没了刚刚的快活样。 “对了！老谢！这水管子有多长？” 我也言归正传，继续处理柴油的问题。 第66章 说话的快尸 听到我问话，谢逸祥重新支起脑袋告诉我：“车后面拉的全是这玩意！一路拉到咱们车上肯定没问题！” “可这油又没自个儿长腿！没有水泵油泵什么的可怎么办？” 短暂商量一番后，我和谢逸祥决定先把几辆烧柴油的车做上标记，等找到了油泵水泵之类的东西再来抽油。 这附近都是农村和旧城区，种菜打井的人家很多，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台抽油泵！ 等到我和谢逸祥回到装甲车边上时，发现车里只有白鸢，汤婧和汤成国应该是去找修船的工具了。 见到我和谢逸祥，白鸢就摇下车窗问我们情况。 “我们需要个抽油泵或者水泵！不仍然油根本带不过来！” 白鸢听说后，也推开车门，翻身下车。 或许是药效还没完全过去，她看着还是有点晕乎乎的。 这时，我也招呼了一下谢逸祥道：“老谢！咱们得找个落脚点才行！我估计弄船的事没有个三五天搞不好，咱们这么多人总不能全挤在车里过夜吧！” “对哦！” 谢逸祥也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说罢，我就看了一眼边上的巷子。 于是，我虽然找了一间两层的自建房，然后对谢逸祥招呼道：“老谢！交给你了！” 谢逸祥嘿嘿一笑，掏出自己吃饭的家伙，就在大门锁孔里倒腾了几下。 打开大门后，我首先把白鸢扶了进去。 “小哥！你俩先亲热着！我去瞅瞅有啥好东西！” 谢逸祥说完，就开始在各个房间来回走动，窸窸窣窣拿了一堆东西后，又兴冲冲地上了楼。 这小子还真是贼不走空！ 见他走远，我轻声问了一下白鸢。 “小白！你现在怎么样！” 她摇了摇头，沉着声音告诉我。 “那个王八蛋！给我用了正常剂量的好几倍！换了一般人估计就醒不过来了！” 确定谢逸祥没在偷听后，我才压低声音道。 “周文灿那个狗东西！是不是还给你打了那种药……” 听到我这一问，白鸢的身子立刻就抖了一下，然后用很鄙视的眼神看着我。 “怎么？你想顺水推舟？” “啊啊！” 忽然，我们的头顶传来了谢逸祥的惨叫声。 我看了眼白鸢，然后抄起冲锋枪就冲上了楼。 一上楼，我就看到谢逸祥倒在地上，身上还和叠罗汉似的压着一男一女两具感染者。 “小哥！救命啊！” 谢逸祥拼一边命用手揪着感染者的头发不让感染者感染者咬到自己，一边朝我呼救。 我用三棱军刺比画了半天，也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我扫了一眼周围，然后抡起一张小板凳，重重打翻了两只感染者。 随着我的三棱军刺刺入感染者的眼窝，谢逸祥也翻身起来举着手里的秃头对着另一只感染者的面门就是一顿乱砍。 “大爷的！吓死谢爷爷了！这两狗男女居然藏衣柜里！肯定不是啥正经玩意！” 听到谢逸祥的话，我不禁有些好奇，便走进他身后的房间看了一眼。 果然看见一扇衣橱大开着，里面还有一滩血迹。 这个房间似乎是一对夫妻的，我看了看外面一男一女两具感染者的尸体，又看了看房间内的两人的结婚照，确定照片里的和刚刚的感染者是相同的两人。 我心里不禁疑惑，心说既然是正经夫妻，那为什么要藏进衣柜？ 正想着，我眼角的余光又瞥见了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那是一张小小的婴儿床！ 我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妈妈……” 忽然，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明显是一个孩子的声音，稚嫩而又沙哑。 “妈妈……” 思忖间，那声音又响了一声。 这一次我听清了，那声音居然是从衣柜里传来的。 我盯着半开的衣柜看了一会儿，确定声音的来源上下面的箱子。 于是我把这种东西，从衣柜里拖出了那只箱子。 “小哥！咋了？” 这时，谢逸祥也举着斧头凑到了我边上。 “老谢！里面有个小孩子！” 我指了指那只箱子道。 “妈妈……” 说话间，那箱子里又响了一声。 顿时，谢逸祥也被吓得一个激灵，连退了好几步。 “大爷的！里面真他妈有个小孩啊！” 缓过神后，谢逸祥首先走上前，他背着手用指关节叩了叩箱子轻声问道：“小朋友？你在里面吗？” “妈妈……” 可不论谢逸祥问什么，箱子里的孩子始终都只说这两个字。 这时，我感觉有些不对劲，赶紧拉开谢逸祥。 “老谢！小心点！我感觉不太对劲！” 随后，我一手举着三棱军刺，另一只手轻轻打开了箱子。 几乎就在箱子打开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一张异常苍白的小脸。 “呜哇！” 下一秒，一个半大的孩子就猛然朝我飞扑上来，直直撞在了我的三棱军刺上，如羊肉串一样挂在了上面，嘴里依旧在喊着妈妈！ 这居然是一只三四岁大的感染者！ 我当即用力一甩，便把小感染者从刀上甩了下去。 小感染者当即就和皮球一样，重重摔到了楼梯口，然后和皮球一样一路滚了下去。 等我和谢逸祥下去时，白鸢已经站在那儿，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重重把小感染者的脑袋钉在了墙上。 “我去！妹子！你俩看见没有！这僵尸成精了！还他妈会说人话了！” 谢逸祥指着那小感染者的尸体一惊一乍道。 白鸢却对他投去了鄙视的眼神：“什么成精了！这是快尸！它们除了小脑外！大脑的部分功能也被野火病毒激活了！所以它们才会做出一些生前的举动！或者说出一些生前说过的话！而一般的慢尸！只有小脑部分会被激活！记着！虽然这些快尸可能会说人话！可它们本质上早就已经是死人了！” “这……这样啊！妹子你懂的好多啊！” 谢逸祥惊魂未定地点了点头。 我心里一思忖，估摸着之前遇到的开枪的感染者和那对行房事的感染者，应该也是白鸢所说的快尸吧！ 第67章 周武灿 我和谢逸祥合力将三具尸体抬出了前院。 随后我拿起对讲机联系了一下汤婧和汤成国，我看了看门口门牌号，然后告诉了他们会合地点，顺便让他们帮忙看看，回来的路上能不能找到抽水机或者抽油泵之类的东西！ 稍稍瞪了一会儿后，白鸢的情况似乎也有了好转。 于是，我们便继续在这个小小的城中村里转悠了开来。 依照我们之前在龙湖社区得出的经验，现在必定还有不少生还者困守在家中，我们若是不加以防范，很可能还会遇到先前的周文灿之流。 因此，我们也得出了一个经验，一旦遇上大门紧闭的屋子，首先要做的就是轻轻敲几下门。 这种情况下敲门也很有讲究，力道小了，里面的人听不见，力道若是大了，可能会引来感染者，就凭我们手中的这几把破烂，若是在城中村的这种小巷子里引来几个快尸，只怕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笃笃笃！” 我轻轻叩响了面前的一扇不锈钢大门。 然后仔细贴在门板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只是过了许久，屋里也没有动静，不管是人声，还是感染者的声音。 “我来！” 这种时候，就该轮到谢逸祥出场了！ 谢逸祥摸出自己吃饭的家伙，对着门锁折腾了几下。 “咔吧！” 随着一声锁芯弹开的脆响，谢逸祥的眉头也马上拧成了“川”字形，因为大门并没有被打开。 谢逸祥又用力推了推大门，大门依旧纹丝不动。 “老谢！你这是阴沟里翻船了？”我哭笑不得地问他，“你不是说你连我们的戒具都能撬开吗？” “小哥！话可不能这样说！”谢逸祥赶紧摆了摆手告诉我，“这锁肯定是开了，我估摸着里面肯定是有插销什么的把门卡死……” “窸窸窣窣……” 谢逸祥话音未落，我就听见了一阵动静。 我以为是感染者，立刻圣经一紧，举起了手里的三棱刺。 没想到抬头一看，只见白鸢已经爬上了墙头，正低着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看我们！ “哎呀！咱们怎么把这么简单的一茬给忘了！” 我一拍脑袋，暗骂自己真是猪脑子。 随着我和谢逸祥翻进院内，我们也看到了院里的情况。 如谢逸祥所说的一样，这个院里确实有人！ 只见小院门口，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年夫妇正穿着旧花袄坐在门口，用一种茫然和见怪不怪的眼神看着我们。 我举着三棱军刺，冲着他们打量了好一会儿。 直到我确定他们不是感染者后，才慢慢走了上去。 “大爷！不要怕！我们是……” 岂料我话音未落，那老人居然猛然举起一条扁担就对着我的脑袋招呼了过来。 所幸这大爷年岁已高，动作迟缓，我才及时退到了后面。 “你们这帮天杀的狗东西！吃的不是都给你们了吗！怎么还回来！” 眼看大爷举着扁担就要再冲过来，白鸢直接抬头把我推到了边上，然后抬起一脚临空截住了扁担。 “咔吧！” 随着一声脆响，那条竹扁担当即被踹成了两截。 谢逸祥先是大张着嘴巴看了一会儿，然后一把冲上前，直接把那大爷扑倒在干草堆里。 我刚要上去，就赶紧一个东西抱上了我的小腿。 低头一看，居然是旁边的老太。 “你们别打了！我们已经没吃的了！前两天你们不是才收过吗！” 老太哑着声音对我们哭诉哀求着。 一时间，原本准备上去打人的谢逸祥也停住了步子，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解释了半天，我们才说清楚，自己不是来抢粮的。 大爷听完后，先是对我们摆了摆手，然后说道：“年轻人啊！你们还是赶紧跑吧！要是让武爷看见了！肯定要把你们的东西全部抢光！” “武爷？”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我心里暗自好笑，心说刚刚解决了周文灿，这会儿怎么又冒出一个武爷？ “这武爷又是什么人？” 我们几个人一起发问。 “你们是外面来的吧！武爷可是这一片的地头蛇！本名好像叫什么周武灿！他手底下可有不少狗腿子呢！以前就隔三岔五来收保护费！现在闹僵尸了！他就带人把我们这儿的粮食抢了！” 周武灿！ 我想心里一惊。 记得先前汤婧和我提过这么一号人物。 周文灿好像就是周家兄弟里年长的那个，也就是周文灿的哥哥！ “这个周武灿是不是还有个弟弟叫周文灿？” 抱着确认一下的想法，我又多问了一嘴。 “是啊！就是这俩狗东西！他俩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我们这儿住的基本都是老头老太！年轻人都出去打工咧！一开始闹僵尸的时候！上头考虑到我们这儿老年人多！所以就给我们每家都发了不少应急物资！结果全被周武灿那个狗东西带人抢了！还说这一片的物资要由他们龙湖集团统一分配！” “就是！真当我们年纪大了好糊弄！不知道现在手机上都能看到新闻吗！一开始尚将军的部队在这儿！他们还装模作样！隔三差五地给我发点吃的用的！等到尚将军的部队撤了！他们就开始无法无天了！不仅不给我们发物资了！还挨家挨户上门把能吃的能用的全给抢光了！连地里种下去地瓜都被他们挖走了！” “那后来呢？” 我又多嘴问了一声。 “呵！后来？”说到这儿，那位大爷似乎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后来他们说物资可以给我们！但是要我们花钱买！一斤大米就要我们两万块！” “大爷的！两万块一斤米！这帮孙子咋不一个馒头卖五十万？” 谢逸祥也是惊得张大了嘴巴。 “真想不明白！这都闹僵尸了！这帮天杀的还要搞那么多钱干什么！”大爷愤愤道，“难不成这帮犊子还会和僵尸做生意？” 我没有说话，只是估摸着周武灿这群家伙的想法可能和谢逸祥一样，想着多搞点钱，以后要是有机会，可以逃到北边去享福！ 第68章 武爷 想到这儿，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果然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周武灿这些人居然到了这时候还想着怎么横征暴敛！ “老伯？周武灿的手下大概有多少人？” 我顺便问了一句，不过既然周文灿手下只有二三十号人，那我估摸着周武灿的手下应该也就几十号人。 可老伯一句话却把我吓了一跳。 “多少人？多得很嘞！”说到这儿，老伯已经面目惊恐，“光是我们看见的就有百来号人！他们还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几十条枪！他们一上门就能枪顶着脑袋让我们给东西，谁要是不服他们，他们就直接来一梭子！” “是啊是啊！隔壁李老哥家的儿子就是因为不服他们，被他们活活打死了，李老哥自己还被他们打断了一条腿！” 说到这儿，老伯的目光禁不住往隔壁看了几眼。 又聊了几句后我们又和老伯提到了我们需要一台抽油泵。 老伯听到后却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只要是有点用的东西全被周武灿那群龟儿子拿走了！别的地方我不清楚！反正周武灿那儿肯定有这玩意！” “是啊！以前老李家就是专门给人挖井打渠的，他们家肯定有这玩意，估计也被周武灿他们给拿去了！” 听到这儿，我心里一紧。 按照这位老伯的描述，不难知道，周武灿这相对于自己的弟弟周文灿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百来号人，几十条枪！ 听到老伯的描述，我禁不住浑身一哆嗦。 心说这个世道里，就靠帮和人的家伙事儿，基本可以在这当土皇帝了！ 之前尚将军的部队在这儿，他们也许还有所忌惮，现在尚将军的部队已经撤到了崇沪岛，这群人算是彻底无法无天了。 “看来咱们若是想离开这儿！恐怕得找这位武爷好好谈谈了！”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谢逸祥和白鸢。 “你是脑子被感染者啃了？”白鸢重重在我脑袋上拍了一记，“你觉得这些人会和你谈？不把直接给你来个杀人越货才怪呢！” “是啊是啊！小哥！你太天真了！这些个狗东西可恶心得狠呐！我们道上混得最看不起这种没规矩的横杠子！可不是谁都和我们挑梁子一样守规矩的！” 谢逸祥也是连连对我劝阻。 “我们可是只捞小不捞大，没人捞有人跑，只拿货，不动人！” 横杠子？ 挑梁子？ 我一阵嘀咕，心说这玩意还他妈分流派的？ “老伯！周武灿这些人平时都呆在哪？” 我继续问道。 老伯眉头微蹙思索了一番后告诉我：“他们每次抢了东西都会往东边走！那记得有一片鬼楼！他们应该就待在那儿吧！” 老伯所说的那片鬼楼我倒是听说过。 据说那是一片小型别墅区，后来因为开发商资金周转不足而被迫停工，已经荒废了两年半了。 虽然那儿已经停工，但也基本已经完工了七八成，据说在灾情爆发前，那儿已经变成了流浪汉和剧组拍戏的圣地。 若说周武灿他们以那儿作为据点，是完全有可能的！ “要不咱们等等婧姐她们！然后商量一下再做打算！” “砰砰砰！” 正这么说着，院外突然传来了几声枪响和一阵嘈杂！ “感染者？” 我一惊，可很快我就反应过来，那不是感染者的动静，因为那嘈杂声里很明显有人的吵骂声。 “会不会是婧姐她们？” 我扫了眼其他人问道，就怕好巧不巧地遇到了周武灿的人！ “小哥！咱们还是去看看吧！听着动静好像是和什么人闹起来了！” 谢逸祥在我边上嘀咕了一句。 我感觉他说得也不无道理，便大手一摆，三人一并朝着枪声的方向走了过去。 谁料我们刚刚拐进边上的巷子，见看到汤婧迎面朝我们跑了过来，而在她身后则是七八个身着黑衣的壮汉，其中一般人手里都拿着枪。 “臭娘们！别跑！” 跑在最前面的一个胖子骂骂咧咧地喊了一句，随后就举起了手里的五四手枪。 看到这一幕，我也不再犹豫，举起手里的冲锋枪对着那胖子就来了一个长点射。 “哒哒哒……” 胖子当即发出一阵哀嚎，连着身后的两个跟班也一并倒在了地上。 后面几个家伙，也是畏惧冲锋枪强大的火力，当场刹住车后，便转头逃命。 “跑？” 白鸢眉头一皱，随手从我脚边捡了一块瓦砾便使劲抛了出去。 “呃啊！” 随着一道灰白色的弧线飞出，一个高瘦男子抱着脑袋惨叫着倒在了地上，殷红的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汨汨流出。 没等我追上去，白鸢又不知从哪抽了一根竹条，如同掷标枪一般，一个箭步就把竹竿脱手甩出！ 旋即，最前面的两个家伙就和羊肉串一样被竹竿扎了个透心凉，齐齐横倒在地上吐着鲜血。 此时，汤婧已经停在了我们边上，气喘吁吁，眼里还透着惊惧。 起初我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可很快我就明白过来，她看着的方向不是追她的那几个家伙，而是……白鸢！ 就在汤婧惊骇的目光中，白鸢一步步走到了，方才被瓦砾砸中了脑袋的家伙身旁。 “小白！留个活的！” 我赶紧对她大喊了一声，我估摸着这些持枪者多半就是周武灿的手下！ 白鸢似是听见了我的话，又好像没听见，她一把拎住了那家伙的后脖子，将她重重提起，仿佛她手里提着的不是一个大活人，而是一只小狗仔。 那人拼命挣扎，却挨了白鸢一记大耳刮子！ “说！你是不是周武灿的手下！” 我走到那家伙的身边，问了他一声。 “不……不是！我不是武爷的人！” 对方似是明白我们对周武灿没有好感，立刻头摇得像拨浪鼓，生怕我们迁怒于他。 “好小子！你他妈武爷都叫上了！你搁这懵谁呢！” 我重重给了他一记爆栗，继续追问。 “再问你一遍！你们是不是周武灿的人！” “是……” 这次，这家伙终于憋着苦瓜脸给出了回答。 第69章 刘阿虎 “对了！婧姐！你们怎么会和周武灿的人打起来的？” 我也对汤婧说出了心中的疑问，汤婧此时却还在怔怔地看着白鸢发愣，我便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哦……”她这才回过神来道，“我本来想去找绳子来着，然后看到一间屋开着门我就进去了，没想到还没这几个王八蛋还没说几句话，他们就动枪！” 说完，汤婧还用力踹了一脚被白鸢抓住的那个家伙。 “对了！汤叔叔呢？” 我回想着刚刚好像一直都没有看见汤成国，便问了一嘴。 “被他们的人带走了！” 汤婧用力踢翻了地上的年轻男子告诉我们。 “刚刚我和我爸进了一间屋，就看见这几个王八蛋在那打牌，我就说想要一条绳子，他们不给，我就告诉他们我们有一车东西，可以拿些食物做交换，没想到他们一听到我们有一车东西！马上就开始动枪！还抓了我爸！说想要救人就得拿那一车东西作交换！” 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我也忍不住对着地上这个家伙狠狠踹了两脚，觉得白鸢刚刚下手还是轻了。 踹了一会儿后，我心知这人还有用处，便暂时停住了手。 “说！你们把人抓哪去了？” 我揪起地上的年轻男子，用电棍对着他充满惊惧的笔画了一下质问道。 “我……我不知道！” 那人瞪大眼睛，对着我们连连摇头。 “我让你不知道！” 白鸢一把从是我手里抢过人就要动手。 见此情景，我赶紧抬手拦住了她，倒不是我帮着外人，只是这姐们一出手，这小子多半是不死也活不成了！ “我再问你一遍！人在哪！” 我一字一句地再次发问。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人依旧头摇得像拨浪鼓，甚至还摆出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嗯！好！很好！”我假装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谢逸祥道，“老谢！你去咱们车上看看！我记得上面有几瓶韩国进口的核弹辣火鸡面同款了辣椒酱！你去给我拿来！” 白鸢看了看离去的谢逸祥，然后疑惑地对我眨了眨眼。 “你搞什么鬼？” 我轻笑了一下，然后附在她耳边轻语道。 “你懂不懂什么叫严刑逼供……” 很快，谢逸祥就拿着一瓶韩国进口的三颜双倍辣度辣椒酱。 这时，我发现谢逸祥的目光居然在我周围游移了起来。 我转身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聚集了十几个陌生人，这些人大都是上了年岁的老人，只有少数几个是年轻人。 而这些人的眼里，无一例外都泛着阴冷和恨意，许多人的手里还拿着镰刀锄头之类的农具，我和他们对视时都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可很快我就反应过来，让他们虎视眈眈的并非我们几人，而是地上被我们抓住的这个家伙。 “刘阿虎！你个白眼狼也他妈也有今天！” “咱们一起上去打死这个吃里扒外畜生！” 一时间，在场的十几个人无一不是群情激奋，甚至几个年轻小伙还直接挥舞着手中的镰刀直接走到了我们跟前。 我和汤婧按照从警时的经验，费了好一番口舌才暂时控制住众人的情绪。 询问一番后我们才得知，被我们抓住的这个家伙名叫刘阿虎，也是村里人，家里原本是养猪的。 先前周武灿带人来村里抢过东西后，众人便一起商议着一起把吃的用的藏到刘阿虎家的猪圈里，可谁知这个刘阿虎明面上答应了下来，可转手就跑去和周武灿告密。 随即，周武灿就带人进了村，刘阿虎还不断跟在周武灿身边指点，说着什么地方可以藏粮，谁家那里有地窖，谁家女眷好看来着。 事后，村里人仅剩的口粮便被周武灿的人一扫而光，好几家漂亮的女眷也被周武灿的人抓走。 而刘阿虎本人，也凭着这份投名状顺利加入了周武灿的麾下，好像还当上了一个小头目！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连谢逸祥都忍不住砸了刘阿虎几拳。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一致决定，先将刘虎抓回去，然后再慢慢盘问。 否则把他留在这儿的话，只怕还没等我们问出什么来，他恐怕就已经被碎尸万段了！ 小院内，刘阿虎已经被我们捆成了一只大闸蟹。 我一边绕着刘阿虎转着圈，一边摆弄着手里的那瓶火鸡面辣酱。 “再问你一遍！周武灿还有被你们抓的人在哪！” “呸！老子不知道！老子可是武爷下面的红人！你要是敢动老子！就是打武爷的脸！” 刘阿虎心知自己已经被拔了老底，于是也不再装模作样地示软。 “老谢！给他把这瓶双倍核弹辣三养辣椒酱灌下去！” 我对谢逸祥招呼了一下。 “啊？” 谢逸祥愣愣看了我一眼。 “这就是你说的严刑逼供？” 白鸢也朝我投来了鄙视的目光。 “哈哈哈！来撒！老子是他妈山沟沟里吃辣长大的！还怕你这玩意！” 刘阿虎也是满脸恶意地对我发出嘲笑。 他这般反应倒是在我的预料之中，我也假装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怕就好！老谢！脱他裤子！” “啊？” “啊？” “啊？” “啊？” 白鸢，谢逸祥，刘阿虎，汤婧，他们四个人顿时都瞪大眼睛朝我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谁告诉你是用嘴喝了？”我拍了拍刘虎的脸，不怀好意地对他笑了笑，“老谢！脱他裤子！” 此时的谢逸祥似乎已经明白了我的用意，他一脸怪笑地把刘阿虎摁到在地，嘴里发出无比古怪的笑声。 此时，汤婧已经红着脸转过了身。 而扣押着刘阿虎的白鸢，红着脸对我投来了鄙视的目光，然后咬着牙问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我微微一笑，然后故意抬高嗓门道。 “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有种东西叫做灌肠吗？” 我这句话当然不止是说给白鸢听的，也是说给刘阿虎的！ 听到我的话，刘阿虎顿时面色煞白，奈何被绑住了手脚，他只能一边求饶，一边和毛毛虫一样在地上扭动着身体。 第70章 刘阿虎的供述 “看不出来！你玩得挺花呀！” 白鸢有些呆愣地看着我。 “放心！我肯定不会对你这么玩！” 我笑着回了她一句。 顿时，白鸢脸上一红，狠狠给了我一脚。 “滚！” 此时的谢逸祥已经压在了刘阿虎身上，眼看就要宽衣解带，刘阿虎终于忍不住了。 “大哥！不要！我说！我都说！” 见他终于服了软，我也招了招手，示意谢逸祥停手。 谢逸祥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退到一边后，他的嘴里还在嘀咕着，谢爷爷我还没玩够呢…… “说吧！你们把人抓去哪了？” “不关我的事！是武爷！是武爷让我们抓的人！人都关在东边的烂尾别墅区！武爷说抓的那些女的都要……都要送给狼爷！” “狼爷？” 我眉头一皱，总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 仔细回忆一番后，我才猛然想起，先前我回去接父母时，那个闹事儿的眼镜男曾经提到过自己是狼爷的人！ “这狼爷又是什么人？” 我继续逼问刘阿虎。 听到我问出狼爷，刘阿虎顿时一哆嗦，朝我们问道：“啊？你们怎么知道狼爷的？” 我顿时一阵无语，合着这小子刚刚是不小心说漏嘴了…… “你自己说的！” 谁知刘阿虎接下来始终是拼命摇头。 “我不知道！我随便说的！” 见他这般不识趣，我也扶了一下脑袋，对谢逸祥招呼道。 “老谢！脱！” “得嘞！” 顿时，谢逸祥的脸上再次恢复了兴奋，他狠命地把刘阿虎摁在地上，伸手就要去扒拉对方的裤腰带。 “老谢！等一下！” 忽然，我抬手叫住了谢逸祥。 刘阿虎似是觉得我良心发现，立刻睁大雪亮的眼睛看向了我。 “老谢！你那瓶口光溜溜的不怎么好塞！记得先往瓶口涂一圈辣子油好好润一润！” 听到我的话，谢逸祥满口答应，脸上的表情也笑得更加灿烂了。 “大哥！别别别！我都说！我什么都说！” “狼爷本名叫徐朗轩！他是……龙湖集团的区域经理！武爷就是他手底下的人！” 此时的刘阿虎，语速快得出奇，生怕自己晚说出一个字，就会被后面的谢逸祥狠狠招呼。 “这个狼爷现在在哪？” 我又问他。 “大哥！这个我真不知道啊！” 被绑住手脚的刘阿虎吓得连连躬着身子开始作揖。 “龟儿子！你他妈说还是不说！” 谢逸祥爆喝一声，就要继续动手。 我赶紧伸手拦住了他：“老谢！算了！我估计他是真不知道！” 这么说并不是因为我良心发现，而是我觉得刘阿虎只是周武灿手下的一个马仔，狼爷又是周武灿的上线，刘阿虎这种级别的小虾米能知道那才叫不正常！ “小哥！那这个龟儿子咋处理！总不能给他放了吧！” 谢逸祥踹了踹地上的刘阿虎问道。 我迟疑了一下，现在放走刘阿虎，无疑是放虎归山，只怕我们前脚放走了他，他后脚就会找到周武灿，然后带着更多的人回来找场子！ “先找个地方把他捆着吧！” 于是，谢逸祥三两下就把刘阿虎绑到了院里的一棵大树上。 我闭着眼睛，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原本我们开船离开的计划就困难重重，现在汤成国海出了事，我们还惹上了周武灿这么一群货色。 百来号人，几十把枪！ 这可不是我们几个人可以应对的，这种势力要是放在灾变以前出现，估计都得出动武直了！ “哗啦！” 此时，白鸢突然把几个黑乎乎的东西丢到了我的脚下。 “你看看！” 我蹲下身一看，发现地上的居然是几把枪。 我刚要开口问她，便反应过来，这是刚刚被我们打杀的周武灿的手下留下的！ “你发现什么了吗？” 白鸢也在我边上蹲下身，眨巴了几下眼睛问了我一声，样子居然有些可爱。 我微微一愣，回过神后，我也从地上拿起两把枪琢磨了一下。 “黄河？” 我看着枪身上的logo微微一愣，这些枪里面居然只有一把五四是真的，别的居然都是高仿的玩具枪！ 看来周文灿和周武灿兄弟二人还真是一个德行，尽整些唬人的东西！ 我暗自思忖，这几把玩具枪足以说明，周武灿手下的百来号人和几十条枪，尤其是那几十条枪，明显有着严重的水分！ 总而言之，周武灿的团队其实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强大！ 想到这儿，我也有了几分信心。 不过，周武灿的手下肯定还是有真家伙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摸清楚周武灿团队的真正实力！ 于是，我又看了一眼被绑在树上的刘阿虎道：“喂！我问你！你们几个人栽在了这儿！周武灿是不是还会派人找回来！” “会……”刘阿虎此时已经不敢对我有任何隐瞒，“如果我们今天没回去，武爷明天就会再派人过来！然后挨家挨户地搜！” 嘶…… 我倒抽一口凉气，原本我计划着明天先借助这个机会吃掉周武灿派来的人，削弱他手下的有生力量。 可我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即使我们吃掉了周武灿手下的那一小撮人，那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换来的结果肯定是日后周武灿带人倾巢而出。 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这几个人几把枪，根本没有任何获胜的可能。 虽然我们有车，遇到周武灿的人大不了一脚油门溜之大吉，可那样的话，汤成国和这儿的村民肯定就要倒霉了！ “对了！你刚刚说！周武灿会抓女人，对吧？” 我又朝刘阿虎问道，此时脑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对……武爷手下的人看到漂亮的女人就抓！”刘阿虎告诉我说，“他们会自己先玩，玩完以后再……送给狼爷！” “怎么？你还想男扮女装啊？” 我没有说话，只是不断飘着白鸢，心里很是犹豫。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反常，白鸢忽然把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对我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第71章 找上门了 “不是……小白！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赶紧伸手拉住了她，眼角顿时有些发酸。 “我的意思是……我和你一块去！”我继续强笑了一下告诉她，“别忘了！你可是我抓住的！我可不能让你随随便便溜了！” “汤叔叔救过我的命！我这么做也是天经地义！” 她却轻轻扒开我的手似笑非笑地告诉我。 “小哥！你俩神神秘秘的，在说啥悄悄话呢！” 边上的谢逸祥则是在一旁皱着眉头，使劲地抓耳挠腮。 我抽了口气，思索片刻，然后对谢逸祥和汤婧摆了摆手，把他们也聚拢了过来。 “老谢！到时候你们就这样……” 听完我的话，谢逸祥也是眼前一亮，兴奋地惊呼道：“小哥！你这是要学杨子荣智取威虎山啊！” 我继续思索了一下，这个计划要想成功，还得找几个村民配合才能万无一失！ 于是，我便再次把白天观望我们的几户人家找上了门。 一听到我们准备设计对付周武灿他们，这些人当即两眼放光起来。 当然，为了防止他们当中出现第二个刘阿虎，我并没有告诉他们具体计划，仅仅只是交代了他们要做的事情，并且就地给他们每人分了些物资，这些物资一部分是给他们暂时填饱肚子的，还有一部分则是假戏真做的道具！ 当晚，我们就在那座自建小楼里过了一夜。 至于我们的车，自然也是早早地藏到了高速公路下面的树林里。 第二天一早，我便早早地爬上了小楼天台开始观察起了东边的情况，谢逸祥和白鸢则在边上死死扣着刘阿虎。 由于晨雾很浓，我杵着脖子，眯眼看了半天，始终都只能看见白茫茫的一片。 “大爷的！这鬼天！好好地起什么雾！” 谢逸祥一边泛着嘀咕，一边和狐獴一样伸着脖子朝远处观望。 “来了！电塔西边的小路上！” 忽然，白鸢提醒了一下我。 嘶…… 我眉头一皱，因为我除了一片白茫茫的雾，根本什么也没看见。 “小白！你的眼睛是不是也和我们不一样？” 此时，我好奇地多嘴一句。 “这里面有个视觉辅助系统！” 她指了指自己的左眼笑着告诉我。 “哎哎哎！小哥！你看！有人！” 就在我盯着她的眼睛打量时，谢逸祥突然和失心疯了一般，开始拉着我的肩膀使劲摇晃了起来。 “我……” 忽然，原本被我们抓住的刘阿虎猛然张嘴，似是要求救。 “嘭！” 只是他话音未落，白鸢就重重对着他的后脑来了一下。 下一秒，刘阿虎就身子一梗，泛着死鱼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老谢！赶紧找个地方藏好这小子！我怕他一会儿坏事儿！” 我催促了一下，谢逸祥便随便捡了一只垃圾袋，塞进了刘阿虎的嘴里，然后直接扛起昏迷的刘阿虎丢进了后面的鸽子笼里。 随着时间的推进，我也终于在晨雾中，看到了几个模糊的人影，一眼望过去，足足有七八个人，而且都带着家伙事儿，至于他们的家伙是真货还是水货，我就不得而知了。 此时，谢逸祥有些心痛地看着后面的那一堆食物和饮料：“小哥！要我说！你随便糊弄一下就行了！你这成本下得也太高了吧！” 我无奈一笑道：“唉！这些都是投名状！当年杨子荣不也是用了货真价实的先前图才骗过座山雕的吗？” 说话间，那几个人影已经走到了城中村的主干道口，只要他们一直往前走，必定会从我们这儿经过。 “小白！老谢！咱们可以开始了！” 我赶紧提醒了一声。 小院里，我对着谢逸祥就狠狠冲了进去，对着他的脸上打了一记假拳，怒喝道：“狗东西！敢抢老子东西！赶紧还给老子！” “去你大爷的！我们一村人都他妈要饿死了！你他妈自己一个人吃独食！” “啪！” 谢逸祥满脸怒色，抬脚对着我的胸脯就是一下。 这一下虽然只是装装样子，但力道却是真的！ 一时间，我的胃里一阵翻腾，禁不住直咳嗽。 随着我们二人一路推搡，我终于被谢逸祥一路打出了门外。 好巧不巧地，我被谢逸祥重重一推，不偏不倚，刚好摔在了那几个人的脚边。 这些人领头的是一个长着长脸的汉子，乍一看就像是一张马脸。 马脸的人停在原地，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随后又看向了追出来的谢逸祥。 谢逸祥一看到这些人，立刻面露惧色，一屁股跌坐在地，然后连滚带爬地就往回跑。 “狗东西！武爷的人来了！你们他妈完蛋了！” 我指着谢逸祥逃跑的背影，恶恶地吼了一声。 “大哥！你们一定是武爷的人吧！” 我站起身子，笑着凑到了马脸身边。 马脸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眯起眼睛很是不屑道：“你是……” “哦！大哥！我是这儿路过的！” 见这人似乎是个小头目，我便赶紧上去搭讪。 “大哥！小的久仰武爷……还有大哥的威名！昨天我就是路过这儿想要歇歇脚！结果这些刁民昨天抢了我好多东西！还请大哥给小的做个主啊！那些东西就当是孝敬大哥了！” 马脸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似是脑筋好没转过弯来。 片刻后，他才脸色一变，对我道：“小子！你是说这个村里还有吃的？” 马脸眯起眼睛，用深邃的目光打量着我。 我觉着这家伙不简单，便连连点头道：“是是是！这些东西原本是我自己的！我昨天就是进来问个路歇歇脚！结果这村里的刁民就摸黑把我打了一顿，该把我的东西都给抢了！我就估摸着！这些东西反正是回不到我手里了！倒不如用来孝敬武爷和大哥！也比便宜了这些刁民强！” 说完，我还掏了两包芙蓉王，一包直接给了马脸，还有一包直接拆了，给马脸和他的小弟们每人敬上了一支！ “呵呵呵！小子！看不出来啊！还挺懂事儿啊！” 马脸惬意地吐了一道烟圈，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第72章 我是挑梁子 “小子！带路！” 马脸似乎已经上套，他对我大手一摆，招呼我走在了最前面。 “大哥！我知道！他们家就有吃的！昨天就数他们家抢得最欢！” 我故意装出了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伸手直指谢逸祥。 谢逸祥一见我这样子，也立刻配合着转了身，连滚带爬地跑进了屋内。 随着我的引路，马脸当即带着人闯进了院内。 为了不引起怀疑，我没有直接引着马脸的人找到藏匿食物的地方，而是任由他们在屋里掘地三尺翻箱倒柜。 “头！找到了！” 忽然，其中一个翻找草垛的家伙惊呼了一声。 我循声一看，只见一边的草垛下果真藏着一只大大的蛇皮袋。 马脸满面春风地解开了蛇皮袋，看着里面满当当的面包和饼干，立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哈哈哈！不错！你小子带路！给我挨家挨户地搜！” 在我的一番指引下，马脸一行人果然掉入了圈套。 在村里摸了一圈后，马脸看着手上几麻袋的食物，乐得直咧嘴。 “不错！不错！上次收的那一堆东西大部分都给了狼爷！这次的这些咱们就自个人留着！” 马脸点了支烟，本就贼咪咪的眼睛现在直接笑成了月牙。 “大哥！你看！小的这次立了大功！小的以前又在道上混过！是不是……” “小子！哪一路的！” 马脸吸了口烟问我。 “回大哥！挑梁子！” 我按照谢逸祥曾经教过我的，打发了一下马脸。 “哦？” 马脸点点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眼见他没什么反应，我便继续凑上去压低声音道：“大哥！你们需要女人么？” 马脸被我说得微微一愣，回过神后他摆了摆手道：“别他妈搅和了！这儿好看的年轻的！已经全给武爷扒拉干净了！剩下都是些七老八十不可名状的，白送老子都不要！” “大哥！我知道！他们家有个妹妹！二十来岁！可得劲了！昨天我还看见过呢！” 我立刻装出一副谄媚的样子，凑上去指了指刚刚的屋子。 没想到马脸他们一听见屋里有女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就亮了起来。 “都给我进去找人！” 随着马脸大手一挥，七八个大汉就和黄鼠狼见了老母鸡似的，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涌进了屋里。 没几分钟，我就听到了一声尖锐的惨叫声。 我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这些都是我事先编排好的！ 我甚至还特意让白鸢换了一身制服短裙！ 果然，那马脸一看见白鸢，顿时就两眼放光起来，他猥琐地笑着，走上前轻轻摸了摸白鸢的脸蛋。 “不错不错！这他妈不比那些脸上涂粉的狗屁明星正点多了？” 随即，他就激动地大叫一声道：“哥几个！把这小娘们摁住！反正带回去也是便宜狼爷和武爷，不如咱们哥几个先快活一下！” 看见这一幕，我明白时机到了。 眼看几个人就要对白鸢动手动脚，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咆哮声。 原本准备对白鸢动手动脚的几个家伙，顿时就和见了鬼一样，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惊恐地四处张望。 我很清楚，这是汤婧的杰作！ “大哥！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肯定是刚刚的动静太大引来僵尸了！” 我又凑到马脸边上提醒了一句。 我话刚说完，几个浑身血淋淋的感染者就穿过巷子朝这儿冲了过来。 这几只感染者正是昨天刘阿虎那几个被我们杀死的马仔！ 一看到感染者，马脸也是浑身一哆嗦，他只能郁闷地提了提裤子。 此时，一个小弟举起手枪就要射击，却被马脸狠狠踹翻在地。 “脑残玩意！一开枪！附近的僵尸全他妈会被引过来！” “洛哥！那我们现在咋办？” 马脸拉了拉自己的裤腰带，然后指了指白鸢，很是不甘地说道：“赶紧的！把这个小娘们带上！我们走！” 此时，白鸢扭过头，目光阴冷地看着我，尽管知道她是装的，我还是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心说她这一眼多少是对我有点别的意思…… 就这样，我跟着马脸一行人一路东去。 如刘阿虎所交代的一样，周武灿他们的大本营果然是附近的一片烂尾别墅区。 一进别墅区我就看见了门口两个站岗的马仔，他们手里提着八一杠，腰上挂着胶棍，一看到马脸男，他们立刻笑着点了下头：“哟嚯！洛哥！今天怎么带了个这么漂亮的小妞回来！” 说完！这家伙还色眯眯地看了一眼白鸢！ “这么好看的妹妹！洛哥你和其他兄弟应该已经舒坦过了吧……” 被唤作洛哥的马脸当即失望地摆了摆手道：“唉！别提了！提起这事儿老子就他妈扫兴！眼看老子就要办她了！结果他妈几个僵尸跑出来扫老子的兴！你们说！这事气不气人！” 随后，洛哥就一路把我带到了别墅区中心的一栋三层别墅里。 “笃笃笃！” 洛哥走上去扣了扣门。 “武爷！今天捞了不少油水！带回来个生瓜子！” 片刻之后，别墅大门被人缓缓打开。 只见一个看着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缓步走了出来。 这个武爷留着蓬松的头发，戴着眼镜，穿了一身行政夹克，完全就是书生模样，甚至还有几分干部和领导的影子。 我顿时眉头一皱，心说这就是周文灿的哥哥周武灿？ 原本听着武爷这个名字，我觉得对方应该是和周文灿那样，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就是他？” 周武灿和洛哥说了几句话，最后对我扬了扬下巴问道。 “对对对！武爷！就是他！” 洛哥回头指了指我。 “小子！过来！” 周武灿远远对我勾了勾手指。 我心里不由得一惊，生怕对方看出什么破绽，便大呼一口气，然后一路迎到了周武灿的跟前。 周武灿打量了一下我，我也努力陪着笑尽量不让自己露出破绽！ “小子！听说你是挑梁子？”周武灿皱着眉头问了我一句。 “对对对！武爷我是！” 我连连回答。 “放屁！你他妈当我是猪？” 第73章 好像成了 闻听此言，我的心顿时落入了谷底。 心说难道是这个周武灿看出什么破绽了吗？ “小子！你说你是挑梁子？”周武灿用无比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我看你腰杆子笔直，倒她妈像个条子！” 听到这话，我浑身当即一个哆嗦，心说自己也没露出什么破绽，这周武灿不会本来就认得我吧？ 想到这儿，我心里不禁一抽。 可谁知这时候，洛哥居然站出来连连摆手道：“哎呀！武爷！这不可能！今天咱们这些家伙事儿！就是这小子带我们扒来的！” “哦！对了！武爷！今天我们还抓了个娘们回来呢！” 说到这儿，洛哥的眼里禁不住放起了光。 “他妈滚犊子吧！就乡下抓回来的这些婆娘，全他妈的是歪瓜裂枣！一个能看的都没有！上次那些我全给狼爷送去了！” 周武灿却是一脸嫌弃地摆了摆手，压根就连看上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哎呀！武爷！这次这个真不一样啊！可正点了！和那电视里面的女明星一样！” 说完，洛哥就打了个手势，示意手底下的人把白鸢押了过来。 此时的白鸢面部抽动，脸上写满了恐惧，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就连身子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我不禁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心说你演得倒是挺像，如若不是我亲自制定了这套计划，恐怕连我都快相信她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女生了！ 周武灿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白鸢，随即就咧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可见她对白鸢这个战利品很满意！ “哦！武爷！这个婆娘也是我让洛哥抓的！专门带回来孝敬武爷您的！” 此时，我正努力地装出一副小人得志的谄媚之相，要是这时候被周武灿看出什么破绽，我和白鸢估计都得交代在这儿了！ “咯咯咯……” 我正想着，周武灿就看着我发出了一阵似笑非笑的声音，搞得我心里一阵膈应，看着他这种变幻莫测的态度，我完全不明白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忽然，周武灿猛然抬脚，对着我的胸口就是一下。 “砰！” 毫无防备的我当即就重重飞出，一路沿着别墅入口的台阶滚到了下边，脸上手上被小沙石硌得满是伤痕。 “哈哈哈！也是！都这世道了！哪还有他妈条子！估计早就他妈喂了僵尸了！”周武灿突然大笑了几声说道，“小子！以后跟着武爷我干！有你一碗饭吃！” 周武灿这突然变化的态度搞得我有些不知所措，我甚至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精神分裂症之类的疾病。 但我还是对周武灿弓着腰，一边连连作揖一边道谢道：“是是是！谢谢武爷！谢谢武爷！以后我一定全力以赴，为武爷您效犬马之劳！” 说完我还抬眼看了眼白鸢，只见她也用同样鄙夷的眼神看着我，仿佛也在对我说，“你演得也不错！” 此时，周武灿又两眼放光地拗着白鸢的下巴仔细看了看，然后甚是欢喜道：“不错！真不错！不擦粉不涂油都这么标志！妹子！以后好好伺候好武爷我！保证不会亏待你！” “得了！把里面那个垃圾拖出来吧！再找两个人送出去处理掉！” 说完，周武灿抬起拇指指了指身后。 于是，周武灿的两个手下点点头，便进了屋里，他们出来的时候，却拖出了另一个遍体鳞伤的，几近全裸的女人。 这个女人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已经是遍体鳞伤，头上脸上满是鲜血，一头长发已经被干涸的血迹凝结成一团一团的块状。 “看见没！要是敢反我！这就是下场！” 周武灿指了指被拖出来的女人对白鸢警告道，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似是已经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 洛哥看着被拖出来的女人，赶紧对身边的人打了个手势，催促道：“都他妈看着干什么！赶紧拖出去！人都快死了！要是一会儿变僵尸！就他妈好玩了！” “洛哥！我来我来！” 我赶紧自告奋勇地上前，拖住了女人。 洛哥点点头告诉我：“一直往西走！丢到那儿的水沟里就行了！那儿的沟很深！就算变了僵尸她也上不来！” “那她要是不死呢？” 我有些好奇地多嘴一问。 “不死个屁！人都成这样了！丢到沟里就算淹不死也被僵尸咬死了！” 洛哥不耐烦地对我摆了摆手。 于是，我连连点头，赶紧拖着这个女人一路朝西走去。 临走前，我还偷摸着，瞄了一眼白鸢和周武灿。 只见白鸢正瞪大眼睛看着被拖出的女人，浑身颤抖着对周武灿点了点头。 “妹子！叫啥名啊！多大了啊！” 周武灿点了支烟问道。 “白鸢！二十一！” “以前是做什么营生的啊？” “医科大学……” 随着我走远，我也没能听清他们接下来说了什么。 一路上，我努力观察着别墅区的情况。 这里的外墙原本只是一圈砌着青砖墩子的铁栅栏，可现在看着明显是被周武灿的人加固过，上面到处都用铁丝，扎上了钢筋，废轮胎之类的东西，明显是为了阻挡感染者而加固的。 此时，我突然感到手里的女人动了动。 我心里顿时一紧，心说该不会是要尸变了吧。 我赶紧对着农村人隐藏在凌乱发丝后的眼睛看了一眼。 只见这女人正睁眼看着我，它的眼睛依旧是眼白眼珠分明，明显还是个活人。 一看到我拖着她，这女人眼神也是一飘，奈何现在的她再也没有了反抗的力气。 我四下望了望，确定堵截没有周武灿的人监视人，我才压低声音问她：“大姐！你是不是西边那个村的？” 女人并没有回应我，只是用一种无比阴鹜的眼神注视着我，脸上满是恨意，加上她遍体的伤痕和凌乱的头发，乍一看就像是地狱里爬出的索命恶鬼！ “大姐！你别怕！我不是周武灿的人！我是来这儿救人的！刚刚那个被抓来的小姑娘也是我们的人！”我赶紧对她说道，“昨天你有没有看见一个戴眼镜的大叔被他们抓过来？” 第74章 武爷的任务 听到我的话，这个女人立刻瞪大了眼睛，她努力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始终只能发出空洞的“呜呜”声。 我掀开她的头发一看，只见她的脖颈上已经被利器隔开了一道狰狞的口子，我甚至可以看到里面被割开的气管正往外翻着，她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这一刀并没有割到大动脉，仅仅只是割开了气管。 我猜这应该是周武灿刻意为之的，为的就是让这个女人可以多苟延残喘一会儿，最后让他在臭水沟里痛苦地死去！ 气管破裂，若是放在以前，以现代的医疗水平，只要抢救及时基本都能救回来。 可现在这个世道，医生，救护车，医院，什么都没有，这个女人最好的结果也是呼吸道和肺部感染，最后呼吸衰竭而死，如果是我姐或者汤成国在这儿，说不定还能有点什么急救措施…… 由于我现在的位置距离别墅区还不是很远，我若是有点别的什么动作，很可能会被周武灿的人发现，依照老宋的说法，周武灿这种有些根基的势力，对我新入伙的不可能没有防备，他们的人说不定正拿着望远镜在盯着我看呢！ 直到我在小路尽头拐了个弯，看到了洛哥所说的臭水沟，我才稍稍放松了戒备。 “大姐！要不你写下来吧！” 我知道这女人被割开了气管，已经说不出话来，便用手捋了捋她右手边的一堆泥沙。 只见那女人用食指在地上画了一个勾，表明汤成国确实是被周武灿的人抓了过来！ “大姐！那你知道这个人现在在哪吗？” 我继续追问了她一声。 女人呆愣了一会儿，然后虚弱地摇了摇头。 “没事！大姐！你是不是西边村里的！我看看能不能绕路送你回村里！” 我四下看了看，估摸着周武灿应该不会无聊到一路派人跟着我吧！ 这都世界末日了，他要是还觉得自己身边有什么卧底内应的，那未免也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 女人忽然扭了扭身子，我刚要问她什么情况，她就看了我一眼，然后在地上画了椭圆，然后在中间点了个点。 我微微一愣，直到她又在边上画了一个指向我的箭头，我才恍然大悟。 原来她画的是一只眼睛，她应该是想告诉我，有人周武灿会派人盯着我！ 忽然这女人，猛然张口咬向了我的手腕子。 我心里一惊，赶紧挣扎着想要挣脱，却发现这个女人压根就没有尸变！ 我也隐隐表明了她的意思，默默在心里说了几句抱歉后，我便用力给她一脚，喝骂道：“臭婆娘！咬老子！你他妈属狗的是吧！” 说完，我就装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一路把她拖到了水沟旁，拉扯间，我还不忘踩烂了女人在地上画出的符号。 走到水沟边，我立刻就被眼前的场面吓了一跳。 只见黑色的水沟里居然站了十几只感染者，它们浑身湿漉漉的，有男有女，男的基本都是遍体鳞伤，女的几乎都是赤身裸体。 我马上明白过来，这些应该就是先前被周武灿他们处理掉的人！ 一看见我，它们纷纷举起双臂，对我发出了哀嚎声，可就是没有向我迈进一步！ 我估摸着这些感染者的双脚应该是陷在了下面的淤泥里，所以才迈不开步子，并且这些感染者都还能站着，那就说明这下面的水其实并不深。 这么想着，我便把女人朝着一个离感染者比较远的位置，狠狠踹了下去，顺口啐了一记唾沫骂道：“臭婆娘！还想咬老子！老子看看是你的牙硬还是僵尸的牙硬！” 做完这些，我心里一阵发酸，心里默默祈祷了一下：大姐！能不能活命就看你造化了！ 在返回别墅区的途中，我刻意留意了一下，发现这片别墅区的西边靠着城中村，北边临着运河，运河对面就是市区，东边则是一大片待开发的野草地，南边则是一大片人工种植的园林。 为了摸清楚周武灿他们这群人的底细，我特意让谢逸祥和汤婧去市区里走上一遭，等到时机成熟，他们就会带着“救兵”好好给周武灿他们送上一份大礼。 回到别墅区后，我一眼就看到周武灿正带着两个小弟在中央的健身广场上散着步，而周武灿手里则拿着一部酷似上世纪大哥大的设备，似乎是在和什么人通着话！ 嘶…… 我眉头一皱，不禁抽了口气，心说南湖市早就已经断水断电断气断网了，为什么周武灿还能和别人通话？ 当我看清那部大哥大上硕大的天线后，才恍然大悟，那多半是一部大功率的卫星电话，根本不用依靠地面的通讯基站，只要太空中的卫星通讯链没有瘫痪，那就可以从全国甚至是全世界的任何地方进行通讯！ 只是这种卫星电话，通常价格都非常昂贵，即使是最普通的，价格也接近万元，甚至有些专门为极端环境而设计的机型，价格更是高达数万元！ 我盯着那部卫星电话，心里也扎实了一个想法，我得把这东西弄到手！ 有了卫星电话，说不定就能联系到我姐，至少也能了解一下外界现在的情况，如果可以，我们就辗转去北方，毕竟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想和感染者做邻居！ “喂！那个谁！过来！” 忽然，周武灿身边的洛哥远远对我招了招手！ 我一怔，赶紧跑了过去。 “小子！你叫啥名啊？” 洛哥问我。 “刘南风！” 我回答他。 “你小子不是挑梁子嘛！那你身手应该不错吧！” 洛哥看了我一眼问道。 “放心吧！洛哥！爬个墙跑个路！我都没啥问题！” 这种关头，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那就好！现在武爷这儿出了点情况！要你去看看！” 洛哥说完，就递给了我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我认识的人，居然是周文灿！ 这时，我大概已经猜到了周武灿的意图，但我还是故意装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这个是灿哥！是武爷的兄弟！而且是亲兄弟！”洛哥神情严肃地交代我，“之前武爷一直都和他联系着！可这两天武爷和他说不上话了！武爷怕出事所以要派个人去看看！” 第75章 尸立停 我心里暗自翻着嘀咕，从这儿到周文灿那儿，怎么着也得十公里的样子，放在以前当然就是两脚油门的功夫。 可放在现在这个世道，单枪匹马顶着感染者穿过这十公里路跑一个来回，而且还能囫囵活着，这恐怕只有燕双鹰才能做到！ 不用说也知道，周武灿肯定也不希望浪费一票小弟去送死，并且大概率，他们的武器弹药储备也没有多少，根本经不起折腾！ 于是，这个冤大头的营生自然就落到了我身上，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这就是个送死的活儿。 我暗骂一声，心说这周武灿也太不厚道了，就这么对待自己的小弟，今后谁要他们还敢给他卖命？ 洛哥似是也猜出了我的心思，他脸上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继续给我画起了大饼：“小刘啊！我知道这一趟营生有风险！可要想在武爷手底下有饭吃！你就得出力不是！我们这些弟兄也是隔三岔五地出去摸爬滚打！就为了混到武爷一口饭吃！” 说到这儿，洛哥突然顿了顿，他看了一眼身后，发现周武灿正在远处接电话，他才低声道：“小子！你知道我们这些兄弟为什么非要跟着武爷吗？” 我摇了摇头，这也是我的疑问，既然都是掉脑袋的活，为什么非要跟着周武灿混？ 如果是想要报团取暖，他们这些人完全可以离开这儿，自己组建团体。 “因为武爷有路子！他可以联系狼爷从外面搞来一种神药！” 洛哥神秘兮兮地告诉我。 “神药？” 我顿时大张了嘴巴，心说合着这个周武灿居然还做假药？ “是啊！听说人只要被僵尸咬了！只要定期吃这种药！就能阻止发病！就不会变成僵尸了！反正我们都管这种药叫尸立停！” “还有这种事？” 我着实是被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吓了一跳，似乎连白鸢都没和我提起过尸立停这种东西！ “还能有假？武爷自己都被僵尸咬过呢！”洛哥继续告诉我，“不然你以为武爷天天送女人送钱给狼爷是为了什么啊？” 狼爷？ 我眉头微蹙，似乎之前的眼镜男和现在周武灿的人都提到过这号人物！ “洛哥！那你知道这个狼爷是什么人吗？” 我也给洛哥点了支烟，试图打探出一点消息。 洛哥却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平时拿货都是武爷带着几个亲信去的，我们这些小虾米从来没有去过！” 我心里犯忖，估摸着这个狼爷多半也是个见不得光的人物！ “也就是说……我只要帮武爷把事情办妥了！是不是也能得到这种药？” 我试探着问了一声洛哥。 洛哥抽了一口烟，对我连连点头。 “那是当然！这里给武爷卖命的！哪个不是奔着武爷的尸立停去的！” 此时，武爷也已经通完电话走了回来，探后给我一个地址。 不用说，这个地址自然就是先前周文灿会所的地址！ 不过这周武灿倒也不是一毛不拔，他给了我一只对讲机，还有一把家伙事。 这是一把上世纪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从枪身上的划痕来看，这把枪应该已经有些年头了！ 武爷告诉我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死了，就把周文灿脖颈上那条贴身的护身符带回来给他。 我自然也是满口答应了下来，只是我到现在都没有再看见白鸢的踪迹，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担忧起来，也不知周武灿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不过依照我对白鸢的了解，只要周武灿还囫囵地活着，那她应该就没什么大事！ 我离开别墅区后，我并没有选择返回城中村和谢逸祥他们会合，而是直接按着周武灿的意思，出发去寻找周文灿。 所幸我们之前就是从龙湖社区一路逃亡过来的，我依旧记得来时的那条路线。 在我的印象里，这条路线中间的不少路段都被部队清理过，路上几乎没多少感染者。 唯一危险的也就是龙湖社区通往省道的那条公路，考虑到我此行是徒步前往，我为了节省时间，便决定抄一条近路。 这条近路便是直接走高速路，穿过南湖服务区回到市区！ 规划好路线后，我便抄起之前被我丢下的那辆共享单车，一路沿着高速路的应急车道一路前进。 当我路过南湖服务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停下多看了几眼。 对于我来说，这儿就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我看着自己第一次见到感染者的那家拉面馆，心里五味杂陈，不由得想起了老张老宋他们。 想着想着，我便心血来潮，直接落下来单车的脚架，决定回到那家拉面馆看上一眼。 我背上背着五六半自动步枪，一步一步地迈进了拉面馆。 拉面馆的玻璃门上布满了干涸的血迹，随着我走到当初发现女尸的地方，我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恶臭，那是一具已经高度腐烂的无头尸身！ 我倒抽一口气，这就是我当初遇见的第一只感染者！ 随着我走进后厨，我又看到了几具腐烂的尸体，它们的脑袋上都有着明显的弹孔。我猜它们应该是被击毙的感染者。 我又往前走了几步，脚下却猛然踩到了一个硬邦邦，圆滚滚的东西。 我低头一看，发现那居然是一截干枯的人手，我顿时一个哆嗦，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从这截断臂上整齐的断口来看，这应该是被利器切割下来的！ 此时，我脑海里不由地回想到了当初老宋被感染者咬中虎口的场景。 我四下张望一下，确定附近没有游荡的感染者后，我才弯下腰捡起了地上那截断手。 虽然已经高度腐烂，可我在那只断手的虎口处，却明显缺了一大块！ “啊？” 我瞳孔猛地一缩。 不经意间又看见了一旁案板上血淋淋的切肉刀！ 很明显！ 这是有人在老宋被咬伤后，用刀子斩断了他被咬的半截胳膊，从而实现“断尾求生”！ 难道老宋还活着？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心里一喜，于是又仔细看了看地上的血迹。 按说一个人断臂后，肯定会大出血，即使再怎么止血，也肯定会有血迹留下！ 于是，我便寻着地上的血迹，一路来到了拉面馆的后门外。 第76章 老宋还活着? 继续沿着血迹走了一小段距离后，我发现这些血迹一直延伸到了这一排店面后方的一处直梯下方。 这种直梯是为了方便工人们日常维护设备而设计的。 我眉头一皱，继续沿着直梯攀上了店面的楼顶。 楼顶依旧是空荡荡的，就在我以为是自己多虑时，我突然觉得脚底一硌，似乎是踩到了什么东西。 我弯腰捡起那东西一看，发现那是一只小药瓶，就是医院里经常用注射器抽药的那种！ 我看着药瓶上的一行大洋文，下意识地按着自己发音习惯念了一下：“sereting……” “啊？尸立停！” 念出上面的洋文后，我顿时一个激灵，心说不会又是巧合的事吧！ 于是我又仔细看了看药瓶上的标签，却发现这标签上根本没有标注任何的生产厂商和经销商，甚至连主要成分和用药事项都没有，有的只有“尸立停”这个名字和右下角的生产日期——2020年4月10日，以及30天的保质期！ 4月10日？ 我顿时只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因为这个时间距离首例野火病毒感染者尸变的报告时间都要早上两周左右的时间！ 即使是算上野火病毒的最大潜伏期，这瓶“尸立停”的生产时间也要远远早于野火病毒病例出现的时间。 也就是说，这种延缓野火病毒发病的特效药，早在野火病毒爆发前就被生产了出来！ 加上我之前遇到的传毒者宋文韬，以及汤婧提到的其他地区也存在的传毒者，重重矛头似乎都指向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场灾难完全是人为策划的！ 最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只药瓶就不然出现在了老宋消失的地方。 难道这瓶“尸立停”是老宋用过的？ 可仅仅只是一瞬间，我就打消了这个猜测，如果这瓶“尸立停”真是老宋的，那他完全没必要断臂求生！ 其实要想证明我的猜测非常简单，那就是设法从周武灿那儿搞一支洛哥所谓的“尸立停”，然后与我手里的这支对比一下即可！ 事到如今，我也坚定了此行的决心！ 眼下，我只有完成周武灿交代的任务，才有可能得到一支“尸立停”的成品！ 我深吸一口气，收起那支小药瓶，然后骑着单车从下一个路口下了快速路。 此时，我已经可以看到不远处龙湖社区的轮廓。 我举起手里的步枪，插上了刺刀，仔细观察了周围几条小路。 这里已经靠近居民区，也就意味着，我在这儿遇到感染者或者其他活人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 于是，我也不再敢贸然向前，一旦多遇到几个快尸，我这一梭子子弹根本起不到什么鸟用！ 于是，我一个人猫在路旁的绿化带后面，盯着外面看了一会儿，整条路上都相当的空旷。 确定附近没有感染者后，我也吞了口唾沫，缓缓露出了身位。 这儿感染者固然是好事，可我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我一个人穿行在二社区的中心大道上，此时我已经可以看见之前汤婧家所在的那栋楼。 我就和做贼一样，警惕地扫了一眼周围，然后独自走向了周文灿的会所，可是没走几步，我就不由地停下了步子。 因为在我的印象里，上次我们在周文灿这儿闹出的动静引来了不少感染者，说不定现在的会所里已经堆满了感染者，就等着进去给它们送外卖呢！ 想到这儿，我也随即改变了策略。 我先是绕着这栋居民楼转了半圈，然后把目光放在了这栋楼另一侧低矮的裙楼处。 恰好，周文灿的会所也是这排裙楼的一部分。 挑选好位置后，我便就着一楼的一处空调外机以及上面的水管，开始向上攀爬。 当我爬到二楼会所的窗前时，我忍不住朝里面看了一眼，却猛然对上了一张阴冷的脸。 我顿时就吓得一哆嗦，险些一个趔趄摔下楼去。 可很快我就回过了神，发现那不是感染者，而是一个人！ 我心里不由得一惊，心说难道这儿还有周文灿的残党？ 可我的脑子马上就转过了弯，因为这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在我的印象里，周文灿的手底下可没有女人！ 这个女孩看着很年轻，脖子上还有一颗显眼是美人痣。 美人痣女孩就这么隔着窗户冷冷地看着我，我赶紧用指关节扣了扣玻璃窗，示意她打开。 数秒钟后，美人痣女人虽然抬手打开了窗户，可她看我的眼神却依旧十分冰冷。 我刚要对她开口，就猛然感觉自己背后被人重重敲了一记。 旋即，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棒槌落到了我身上。 “打死他！” “打死他！” 紧接着我就听见了好几个女人的怒喝，七八个女人就这么拿着案板马桶刷之类的东西，使劲对我招呼了上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莫名其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闯进了女澡堂的老色棍！ 我一边抬手护着面部，一边往角落里躲避着棍棒，最后手忙脚乱地从背上取下了步枪对准了她们。 “都别动！” 被我这么一喝，刚刚对我拳打脚踢的几个女孩也全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我的眼神却依旧是冷冰冰的，我也不知道这群素不相识的姑奶奶为什么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恨意。 “怎么回事儿？” “你们吵什么吵？” 随着一声叫喊传来，我循着声音看向了包间门口，只见包间门口又钻进了七八个举着球棍和羽毛拍的年轻男子。 看到这几个人时，我不禁一愣，因为面前这些年轻男女的身上居然都挂着省医大的胸牌。 “警官！怎么是你？” 忽然一个举着球棍的男生惊愕地对我指了指。 “你是……”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这个家伙，我并不认识他，可他却好像认得我！ “警官！我记得你！那天就是你和那些当兵的去省医大救了我们还有钟教授！” 那个男生继续告诉我，我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于是我也下意识地盯着这个男生看了一会儿，这才回想起来，这家伙似乎就是先前在省医大里搭讪被踹飞的那小子，当时他还留下来和我们以及王市长一起抵挡了感染者！ 第77章 上面有人 或许是听到这个男生的话，刚刚带头对我动手的美人痣女孩也慌慌张张地连声道歉：“啊？是警察？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以为你是……周文灿那个坏蛋的人！” 我摸着被打得一阵阵抽痛的脑袋，憋了几句话后还是决定放弃和他们理论。 我记得这些省医大的学生还有钟教授他们不是全被海航的直升机救走了吗？ 按说带着钟教授这种重要目标，他们应该会第一时间被送往灾区以外的地方，怎么他们会回到了南湖市，而且……还在周文灿的会所里？ 面对我提的这个问题，他们也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原来当初他们被直升机接走后，飞机上突然就有人发生了尸变！ 因此，他们并没有顺利离开南湖市，而是迫降到了安置点附近的一片海滩上。 原本他们是被安排在安置点，准备和其他难民一起登船并撤离南湖市。 没想到就在他们登船后，他们的船上居然出现了感染者，他们由于登船较晚，所以当时还滞留在露天甲板上，因此他们也是船上最快逃生的那一批人。 等他们被接到另一艘渔船上后，本打算重新登上别的撤离船，没想到整个安置点都已经乱成了一团，到处都是踩踏事故的发生，还有已经尸变的感染者在人堆里横冲直撞。 安置点沦陷后，他们原本打算顺着南江试图前往崇沪岛，没想到水道已经被阻拦网阻塞，船只根本无法通过。 最后，他们只能顺着南江原路返回。 “后来我们那条船没油了！之前我们听说龙湖社区这儿有部队来着！所以我们就沿着运河往这儿来了！” 听到这儿，我算是明白了，他们说的应该就是沈正文他们，他们到达这儿的时候，社区应该早就已经沦陷了，那就说明他们大概率也是被僵尸潮困在这儿的。 “后来我们听说僵尸潮要过来，所以就暂时躲在了这儿。” “当时，我们十几个人都躲在下面的小旅馆里！本来我们准备在僵尸潮过来之前找个小超市屯点食物什么的，没想到……” “没想到我们进超市找东西时，这儿的居民居然直接上来明抢，还打伤了我们好几个同学。还有那个周文灿居然趁着我们出去，还把我们留在这儿的女生全都给带走了，还打死了我们好几个人！” 我微微一愣，脑子随即也转过了弯，原来他们就是在我和汤婧之后进入超市的那些人，那天我在汤婧家看见的，为了抢夺超市物资而大打出手的那些人，应该就有一部分是他们这些省医大的学生！ 至于后面的事情，我大概也已经猜了出来，他们应该也被僵尸潮困在了这儿的某个地方！ “那你们为什么会来周文灿的会所？” “因为前几天，我们在楼上看见周文灿的人全都被僵尸追着从楼里跑了出来，我们就寻思着能不能进来把人救出去，后来我们看到一辆装甲车从车库里开了出来，引走了外面的僵尸，我们才敢下来的。” “周文灿？” 我心里顿时一抽，立刻追问。 “周文灿现在在哪？” “跑了！不然我们肯定弄死他！” 那个男生摆了摆手告诉我，话语里充满了不甘与愤恨。 “对了！警察叔叔！你为什么会爬楼上来？” 刚刚带头打了我的美人痣女生忽然对我问道。 “同学！我也是受人之托！来取周文灿狗命的！” 我强笑着回答道。 “唉！我们冲进来的时候周文灿的人已经全被僵尸撵着跑光了，我们本来想趁机抓住周文灿来着，最后看他手里有枪，我们也没敢追出去！” 先前的棒球棍男生忽然叹了口气告诉我。 “啊？” 我一激灵，顿时觉得大事不好。 周文灿跑了，现在他的势力散了，那他大概率会去投靠自己的哥哥周武灿。 周文灿可是见过我和白鸢的，如果让他见了周武灿，那白鸢和汤成国可就全完了！ 一想到这儿，我也无暇再管这儿的大学生，只是随口问了他们一句：“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想带着他们去找我爸！之前还能联系上我爸！他在市郊那儿开了个大厂！他那儿好像还有不少工人活着！我们准备去那儿找他！” 美人痣女生告诉我。 “我爸他有些人脉，说不定他有法子联系到上面的人，把我们接到北方去！警察叔叔！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城郊？ 去北方？ 虽然我也迫切地想要逃离满是感染者的灾区，可我心知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有白鸢汤成国他们周武灿的老窝里！ 于是，我只能遗憾地摇了摇头。 然后我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前的路线，告诉他们：“你们从省道辅路往西走！那儿的路之前被部队清理过！应该不会有多少感染者！” 听完我的话，几个大学生当即连声道谢。 离开周文灿的会所后，我蹲坐在墙角里，脑子里一片混乱。 怎么办？ 回去找白鸢？ 还是继续寻找周文灿？ 我现在最明智的做法当然是折返回别墅区，然后在半路上守株待兔截杀周文灿。 可是从时间上来看，周文灿按着正常的速度，现在很有可能已经和周武灿汇合了！ “滋滋……” 就在我心烦意乱间，我胸口的对讲机忽然响了几声。 我知道这多半是周武灿的人要转达什么情况，顿时我的心就悬了起来。 随着我接通对讲机，里面也传来了周武灿懒洋洋的声音。 “喂！小刘是吧！” “喂！武爷！是我！” 我连忙应答道。 “人在南华路的武灿歌舞厅里！你去接一下！频段09.10.24.08！自己联系！” 周文灿在南华路？ “好……武爷！我马上去！” 挂掉对讲机后，我眉头一锁，心说会不会周文灿已经和周武灿会合了？ 这该不会是周武灿使的什么花样准备弄死我吧？ 可我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如果周武灿知道了真相，那他大可以等我回到别墅区再把我千刀万剐，完全犯不上多此一举。 第78章 周文灿死 于是我摊开地图看了看，发现这个歌舞厅的位置距离二社区其实并不远，直线距离也不过百米，周文灿逃到这儿也倒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看这歌舞厅的名字，武灿歌舞厅，说明这儿很可能也是周家兄弟的资产！ 想到这儿，我赶紧沿着一旁是商铺找了一遭，给自己戴上了口罩和鸭舌帽，顺便还换掉了身上的衣服。 我可不希望自己被周文灿认出来，否则周文灿见到我估计立刻就会撒丫子逃跑，然后给周武灿打小报告！ 如果周文灿身边还有几个小弟的话，那我一个人进去，甚至还可能被他们反杀！ 因此，我必须保证见到周文灿的瞬间可以一击毙命。 于是我打开对讲机，开始按着周武灿所说的频段进行调试。 “09，10，24，08” 调频后，我立刻就听见了周文灿心急如焚的叫骂声。 “喂！你他妈就是我哥派来的废物是吧！赶紧给老子过来！老子都他妈要被人弄死了！给你五分钟！再不过来！我他妈让我哥废了你！” 听到这话，我顿时感觉自己胃里和吞了一块僵尸肉一样恶心！ 可为了不露出破绽，还是梗着喉咙，用深沉的声音道：“好的！灿哥！我马上就到！” 可我心里却暗自嘀咕着：龟孙子哎，再让你狂最后一次，等一会儿看见了你刘爷爷，看你会不会吓尿裤子！ 挂掉对讲机，我放下背上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仔细检查了一下弹匣保险之类的机构，然后大步流星地直奔那间武灿歌舞厅而去。 “呃啊……” 此时，歌舞厅里正此起彼伏地传出一个男人的惨叫声。 一进歌舞厅，我就看到了吧台上挂着的两张巨大半身像，半身像的主人正是周文灿和周武灿二人。 我禁不住暗笑道：合着这兄弟二人还挺自恋？ “别动！” 忽然，我听到一声暴呵。 我心里不由得一紧，立刻举着枪转过了脑袋，就发现四五个人正举着开山刀棍棒等各式武器，死死地将一个人围在了墙角。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周文灿！ 此时的周文灿已经是遍体鳞伤，脸上身上满是伤痕，一只眼睛也已经肿成了寿桃，显然是刚刚被面前这些壮汉招待过。 想必方才的惨叫声也是周文灿发出的！ 而围堵周文灿的那些人，大都是青壮年，其中还有几个中年人。 但这些人脸上的表情，无一不是怒火中烧，眼里满是愤恨，个个都巴不得把周文灿碎尸万段！ 不用说，周文灿这个老小子，铁定是被仇家寻上门了！ 只是这些人此时都背对着我，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 唯一发现我的人便是周文灿！ 周文灿在看到我举枪的一瞬间，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惊恐。 可很快，他脸上的表情就变成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似是觉得自己大哥派的救兵来了！ “狗东西们！你们他妈完蛋了！” 周文灿已经臃肿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砰！” 忽然，一声枪响。 我扣动了扳机。 透过枪口青白色的火药气体，我看到周文灿脸上的表情定格在了惊恐和不解。 “你……” 几乎就在周文灿倒下的一瞬间，持刀围堵他的那些人也纷纷转过头，满脸惊骇地看着我。 我也对他们摆了摆手道：“别紧张！我来是取他狗命的！” 说完，我就在那些人的面面相觑中径直穿过了人堆，走到了周文灿的跟前。 此时，被我打中心脏的周文灿依旧一息尚存。 我伸手剥开了周文灿的衣领，看到了周文灿脖子上那块定制版的佛牌。 这种佛牌是由东南亚的一些知名寺院定制的，每年限量，价格昂贵，并且每个人的都是独一无二！ 我伸手摘下周文灿脖子上的佛牌，然后在他不甘的目光下，我得意摘下了脸上的口罩。 在看见我正脸的一瞬间，周文灿脸上的表情立刻变成了惊恐。 “想不到吧！灿哥！武爷派来的人是我！” 闻听此言，已经倒地失去行动能力的周文灿立刻瞪大了眼睛，“啊啊”乱叫了起来。 “狗东西！不可能！我哥怎么可能派你来杀我！不可能！” 看着走到这步田地的周文灿，我当即冷笑道：“那我也不妨告诉你！你大哥只说活要见人！死要见你的护身符！可没交代一定要你活着哦！” “你……” 周武灿话音未落，我就举起手里的枪，用刺刀狠狠刺入了他的眼窝。 周文灿的身体如触电一般抽动了几下后，便没了动静，现在的周文灿已经死得透透的，甚至尸变成感染者都不可能了！ 我取着周文灿的佛牌，见后面那些人依旧举着刀杵在原地，我立刻意识到了问题，便举起枪低喝道：“不关你们的事！都给我码两排！让路！” 起初，我以为这些人也是来找周文灿寻仇的，倒也没有太在意。 没想到这些人却并没有让开路的意思，反而朝着我的位置凑近了几步，为首的一人走到最前面，面容不善道：“哥们！大家都是混口饭吃！行个方便！手里的东西留下！我们也好给老大交差啊！” 嘶…… 我倒抽一口气，心知自己这是又遇上拉帮结派的了，便试探着问：“交差？敢问哥几个是哪一路的？” “半道兄弟罢了！刚刚听你说你是武爷的人？” 那人皱着眉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所谓的半道兄弟就是指临时搭伙合作的团体，大概类似于moba游戏中野队的概念。 既然这些人愿意搭伙取周文灿的命，那就说明肯定是有人答应了给他们好处。 而且在这感染者横行的疫区找到一个人并解决，难度可不亚于过去赤手空拳的抢运钞车！ “看样子主顾给哥几个的好处还不小啊！” 我故意拖长了声音对他们阴阳怪气道。 “小子！知道就好！我们老板上头可有人呢！只要我们办妥了这事儿！老板就答应把我们带到没有僵尸的北边！” 第79章 周武灿的怀疑 听到这话，我顿时眉头紧锁。 带他们去北边？ 刚刚那个省医大的学生好像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我不禁开始寻思，他们两波人所说的大人物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怎么？周文灿这小子是得罪你们老板了吗？” 我又试探着问了一句。 那几个人顿时面面相觑，最后领头的一个对我哼道：“岂止是得罪！简直就是把仇结死了！” “别的我们不知道！我们只听说这个姓周的王八蛋好像祸害了我们老板的闺女！” “就是！我家闺女也被这个畜生祸害了！她才十五岁啊！”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大叔举着砍刀，情绪激动地告诉我，“老子跑这一趟，就没想着要逃北边去，就想宰了这个畜生。” 听到这儿，我不禁想起了那些被周文灿抓到会所的女人，一想到他先前对待白鸢的方式，我也禁不住对着地上的周文灿的尸体使劲踩了一脚，当时我若是慢一拍，只怕白鸢就要被他…… “那你们老板是谁？” 我继续问面前这些人。 “不知道！这个老板是通过卫星电话联系我们的！我们都是城郊五金厂的！” 五金厂？ 我心里一忖，心说难道是巧合？ 只是我看这几人一脸茫然，看上去他们确实不知道自己背后的主顾是何许人物。 眼下我自然是不可能把周文灿的信物交给他们，毕竟我也得回去和周武灿交差。 我现在急需一支“尸立停”的成品！ 于是我琢磨一会儿后，马上就有了主意，便继续对面前的几个家伙说道。 “哥几个！你们好好想想！你们老板要你们办的事情无非就是弄死周文灿！”我说着还踹了一脚地上的周文灿尸体，“你们把他的脑袋带回去不是也一样可以交差吗，而且把这个王八蛋的脑袋带回去，应该比那一块破护身符更有说服力吧！” 听完我的话，那几个人也是面面相觑。 刚刚领头的那个思索一会儿后，也不知是畏惧我手里的枪，还是真心觉得言之有理，他点点头开口道：“说得也对哈！若是让老板看见姓周这老小子的脑袋！不也一样可以证明咱们把他灭了吗？” 说话间，这些人相互看了看，然后纷纷赞同地点了点头，可迟疑了许久，也没见他们有人上前砍下周文灿的脑袋。 看到这一幕的我心里不禁暗笑，连死人脑袋都不敢砍，还敢跑出来杀人？ 于是，我也索性好人做到底，直接用刺刀对着周文灿的脖子割了下去。 这些人虽然刚刚气势汹汹，可现在看着周文灿的血淋淋的项上人头，居然无一人敢向前！ 我哭笑不得，只能把周文灿的脑袋放在吧台上，心说我好人也做了，剩下的事情你们爱咋咋样！ 当我拿着周文灿的护身符准备原路返回时，再次经过龙湖社区并且遇到了方才那些大学生。 此时，他们十几个男男女女正在合力倒腾着一辆小皮卡，看样子他们是决定现在就离开这儿去城郊了。 然而，不论他们怎么打火发动，甚至隔着老远我都可以听见闻见离合器过热的焦臭味。 一看到我，他们明显愣了一下，待我走过去时，顺便朝他们车内看了一眼，然后一阵无语道：“我说大哥大姐们啊！你们不落手刹！就是把油门踩烂都不顶事啊！” 车里开车的正是那个男生，我看了一眼他的胸牌，周立洋。 副驾驶上的则是那个留着美人痣的女生，她一边舔着棒棒糖，一边顺手落下了手刹，皮卡猛然往前冲了数米，周立洋也是及时补了一脚刹车，这才没有一头撞上马路牙子。 对我道了几声谢之后，对方告诉我，如果有需要，可以去城郊的天河五金厂找他们。 简单聊了几句，当他们得知我刚刚杀了周文灿时，无一不是张大了嘴巴，直到我拿出周文灿的那块护身符，他们的脑子才转过弯来，纷纷欢呼叫好。 我当然也没有多少心思闲扯，白鸢和汤成国可还在周武灿的老窝里呢！ 尤其是白鸢，一想到周武灿看她时那种色眯眯的眼神，我心里就觉着不踏实，要是周武灿真对她做了什么，那我这辈子恐怕都放不下了！ 于是，我快马加鞭，一路返回了别墅区。 当我走进大门时，两个看门的小弟见我满身鲜血，也是被吓了一跳，当看清之后，其中一人连忙慌里慌张地跑向了周武灿的别墅！ 等我走到别墅外的凉亭时，方才跑过去的小弟正在一旁和周武灿说着什么。 而周武灿则是在一旁悠哉悠哉地沏了一杯茶，细细地呡了几口。 这老小子！ 这种世道居然还能这么悠哉！ 当我看见白鸢也坐在他身边时，还在给周武灿沏茶时，我心里不禁一咯噔。 要不是注意到白鸢微微对我挑了挑眉头，我都怀疑这婆娘是不是投敌了！ 我走上前，把手里血淋淋的护身符递到了周武灿面前，然后低头轻声道：“武爷……” 周武灿停下手里喝茶的动作，头也不抬地问我：“人是怎么死的！” “是……” 我刚要忽悠他周文灿是被感染者咬死的，便立刻收住了口，如果周武灿问我有没有杀死尸变的周文灿，我回答杀或没杀好像都不合适！ 我要说没杀就取了他的护身符，周武灿显然不会相信！ 我若说自己杀了尸变的周文灿，那周武灿恐怕会迁怒于我！ 于是，我半真半假地回答道：“灿哥他……是被人杀死的！” “嗯？”周武灿顿时眉头一紧，抬起头道，“是谁杀的？” “不清楚！等我赶到的时候人就已经没气儿了！” 可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我这话意思不就是说我没能及时救下周文灿吗？ 我顿时在心里嘀咕，不断骂自己是个猪脑子！ 只是周武灿似乎并没有要怪罪于我的意思，他拿过周文灿的护身符，呡了一口茶道：“枪用完了吗？” 我立刻浑身一抽，之前我开枪射杀了周文灿，弹仓里少了的那枚子弹很可能会引起周武灿的怀疑！ 第80章 好上了? 但眼下我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把刚刚射杀周文灿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递了过去。 周武灿身边的白鸢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妖娆地对我欠了欠身子。 可眼下这种要命的功夫，我也无暇欣赏。 白鸢站起身，接过了那杆步枪，然后笑着交到了周武灿手里。 就在周武灿拉动枪栓退弹的那一刻，我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一发！ 两发！ 三发！ …… 十发？ 我微微一愣，赶紧又数了一遍。 确确实实是十发子弹，居然一发没少！ 很快我就明白过来，肯定是刚刚白鸢接枪的时候做了手脚。 周武灿脸上的表情也是微微一愣，然后看着我似笑非笑道：“小子！不错！跑一趟市区！一发枪子儿不打！还能囫囵地回来！说明你比我手底下这些废物有用得多！” 我也识趣地躬身对周武灿示意了一下道：“能在武爷您这儿混口饭吃那可是美事儿！小的当然得兢兢业业！” 我说完，还偷摸着瞥了一眼白鸢，她正笑着贴在了周武灿的身上，周武灿也大手大脚地搂着白鸢的腰肢。 既然周武灿能把她带在身边，那就说明周武灿很可能是真的着了她的道了。 没想到平时一本正经的白鸢，居然也和狐媚子一样妖！ 看着眼前的一幕，尽管知道她只是逢场作戏，但我心里还是酸酸的，只是盼着可以早点解决周武灿这儿的事，可别真让他对白鸢做点什么！ “小洛子！去！给他安排一间屋！” 周武灿的一句话忽然打断了我的思绪。 当我回过神时，洛哥已经笑着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把我往一个方向引。 我跟着他走了一段路，发现那是一间小型别墅，虽然和别墅区的其他豪宅相比这儿显得有些寒碜，但比起市区里那些逼仄的公寓，这儿已经算是无比大气了！ “小子！知足吧！”洛哥看向我的眼神里居然有几分羡慕，“其他弟兄住的虽然是大房子，可得好几个人挤一块呢，你这房子小是小了点，可这是单间，在这儿除了武爷，也就我们几个头头可以住得上了！” 说完，洛哥就把手里的钥匙丢给了我。 随着我打开别墅推门而入，我看到了一间宽敞亮堂的客厅，别墅一共有两层，二楼还有一大片露天阳台，看上去类似于半月台。 应该是烂尾工程的缘故，所以别墅的阳台还没有封顶。 我站在露天阳台扫视了一圈周围，发现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周武灿所居住的那间大别墅。 我心里一阵嘀咕，心说白鸢都和周武灿勾搭到一块了，早知道备个望远镜多好…… 眼下我连和白鸢独处的机会都没有，也没法把“尸立停”的存在告诉她。不过我转念一想，白鸢天天粘在周武灿身边，估计不用我说，她迟早也会知道“尸立停”的存在！ 我估摸着，自己这次完成任务的奖励估计也就是这栋烂尾别墅了。 在这种断水断气断电的处境下，再大的豪宅，再奢侈的设备都只是样子货。 现在这个世道，最值钱的东西不再是什么豪宅，豪车，钞票，而是能填饱肚子的食物和能够对付感染者的武器。 眼下，我想要搞到“尸立停”恐怕还得给周武灿做事才行，不过看这周武灿的德行，交代下来的也准没好事儿，估计不是损人利己就是偷鸡摸狗！ 再不行的话，就只能让白鸢想办法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周武灿的人全都集中在了广场上，我起初以为他们又在鼓捣什么缺德事。 可走近之后，我才发现他们只是在分午饭罢了！ 周武灿一群人虽然都是市井之徒，但也是论功行赏，每人每天的食物量也是根据个人表现分配的，啥都不干的小弟只能分到几块面包，站岗放哨的可以多和一碗白米汤，而我这种出去办了事的，则可以分到一碗让人眼红的泡面！ 而吃得最好的当然要数周武灿本人和几个头目了，虽然算不上大鱼大肉，但至少可以做到顿顿不饿！ 当然，成了周武灿小姨太的白鸢，自然也不会差！ 我嗅了一下手里的泡面，各种调味料散发的浓香立刻就让我的味蕾爆发开来，三两口便闷下了大半碗泡面。 不经意间，我又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大别墅。 周武灿正和白鸢，以及几个主要头目，就着一张小桌和四道小菜，正使劲往嘴里填着白米饭。 这种在过去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家常饭，在现在看来可太不普通了！ “武爷！咱们的水不多了！” 吃饭间，一个负责分发食物的小弟，忽然朝着周武灿打起了报告。 周武灿嘟哝着嘴，咽下了嘴里的饭，然后满不在乎道：“知道了！那谁来着！明天带几个弟兄！出去找点矿泉水来！” 说着，武爷还用筷子指了指我。 我微微一愣，随即脑子转了一下道：“武爷！咱们这儿靠近运河！距离地下含水层应该不远！我们是不是可以打一口井！” 周武灿也被我说的一愣，一旁的白鸢这时也轻轻贴到了周武灿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周武灿听后立刻摸了摸她的脸蛋连连夸了她几声“聪明”！ “对！就交给你了！今天下午就带几个弟兄开始打井！”周武灿开始交代起了任务，“对了！明天！记得从外面找些pc管和黑色塑料膜，这白姑娘有法子让弟兄们洗上热水澡！” 听到这句话，下面的小弟们，立刻爆发了欢呼声，不用说也知道，这肯定是刚刚白鸢给周武灿出的主意！ 这时，白鸢又放开嗓门，用喋喋的声音道：“武爷！就咱们这些破东西能吃多久！要不了个把月就过期了！开了井之后！咱们可以让人去农贸市场搞些菜籽什么的！这儿这么大一大片空地呢！如果种上菜该多好！特别是白菜豆芽这些！长得特快！种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能吃咯！” “对对对！”周武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明天，你们去外头再找些菜籽来！” 第81章 我去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不由得一阵嘀咕，心说这白鸢搞什么鬼。 这是准备帮周武灿他们基建，让他们的势力可持续发展？ 我都怀疑这丫头是不是真的反水了！ 她搂着周武灿那副喋喋的样子，他妈完全不像是演出来的！ 这么想着，我也下意识地朝白鸢看了一眼。 却见这丫头也在脸背着周武灿，朝我眨着眼睛！ 嘶…… 我心里一抽，暗自琢磨了一会儿，这才明白过来。 这是准备给我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好在周武灿面前变成个红人。 想到这儿，我又下意识地朝着周武灿看了一眼，这一眼围坐在周武灿身边的那几个人。 这几个人无一例外，都是一副书生相，个个都是四十岁左右，看着文质彬彬，个个都是夹克西服的装束，活脱脱的领导干部打扮，可这几个人的脸上都透着一股子的阴气。 这一行一共有三个人，按照洛哥的说法，这些人都是周武灿的贴身把手，也是这儿仅次于周武灿的几个主要头目。 “哎！洛哥！那几个老大都是什么来头！怎么看着不像我们这种五大三粗干硬仗的？” 我对着周武灿的方向扬了一下下巴朝洛哥问道。 洛哥点了支烟，不紧不慢地吐出一道青色烟圈道：“这些人都是最早跟着武爷出来混的！以前也和我们一样！是打打杀杀玩儿命的！武爷最早的那些人不是死了！就是散了！要不就是进号子了！现在就剩下他们几个了！” “现在剩下的这几个可都是武爷过命的兄弟！他们办事儿武爷也自然最放心！听说武爷还和他们拜过把子！武爷就是他们大哥！” “最左边那个是奎哥！排行老二！以前是专门帮武爷和灿哥看夜场的！现在是咱们这儿专门管物资的！也就是负责咱们吃饭的！” “中间那个是黄总！排老三！以前是专门帮着拆迁队和开发商赶人的！现在咱们这儿是专门负责出外勤搜东西的！” “最右边那个是豹哥！排行老四！以前砍了人蹲过几年号子！之前是专门干催收的！手段也最狠！现在是专门负责咱们这儿巡逻站岗的！有点类似于保安部！” 嘶…… 我暗自感慨，心说这群人要放在一个月前被一网打尽，那绝对是震惊全国的特大案件！ “不过现在……估计武爷又得多一个把手咯！” 忽然，洛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洛哥！这是什么意思？” 我急忙追问。 “看不出来吗！武爷特喜欢那女人！” 洛哥抽着烟笑说道。 “我们武爷不缺漂亮的女人！也不缺会调情的女人！他缺的是聪明的女人！” 一边说着，洛哥便看向了被武爷搂着的白鸢喃喃道：“这么水灵一小娘们！落我们武爷手里还能囫囵到现在！说明这婆娘绝对是武爷看得上的！” 很快，这几个人里面便走出了一个国字脸的男人，此人正是洛哥刚刚介绍的“黄总”。 黄总站在最前面朝我们吆喝了几句。 “刚刚武爷的话！你们也都听见了！武爷要在这儿种菜开地！还要搭个能洗热水澡的棚子！这农贸市场离这儿也不远！明天你们谁去跑个腿啊？” 此话一出口，无数小弟顿时面露惊恐，就像多瘟疫连连退后。 看到这一幕，我仿佛明白了什么，便继续问道。 “洛哥！农贸市场那儿是不是有许多感染者？” 洛哥朝着别墅区的西北边看了一眼告诉我：“那倒不是！只是那地方也住着人！虽然人不多！可他们手里也有几杆家伙！而且还有一辆坦克！据说那些都是部队的人！因为炸了桥的原因！他们没能和大部队一块撤走！所以留在做了这儿！武爷平时也不太愿意招惹他们！咱们和他们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那他们有多少人？” 我继续追问了一下洛哥。 “大概也就十来个人吧！听说领头的那个以前是一个什么排长！叫沈什么文来着！” 洛哥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告诉我。 沈正文？ 我心里顿时暗喜，心说原来是自己人，这事儿看来是有谱了！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走上一步举手道：“我去！” 一时间，不论是武爷他们几个头目，还是后面那群小弟，纷纷朝我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小子！新来的吧！”或者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问道，“你他妈知不知道农贸市场那儿是什么情况？你以为那儿是你家啊？随随便便就能进去？” 我点点头，满不在乎地笑道：“不就是几个大头兵吗？有什么好怕的？” 听到我这话，黄总顿时就噎住了，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回头看了一眼周武灿。 周武灿则远远对他扬了扬下巴，黄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而对下面的小弟训斥道：“你们都好好看看！人家一个新来的都比你们有胆量！你们这群废物，一个个兔子腿王八胆的，平时只会知道吃喝拉撒！武爷这儿可不养闲人！你们有能耐干！没能耐滚！” 黄总说完这句话时，后面的一群小弟立刻朝我投来了异样和仇视的目光。 “妈的！无知者无畏！看这小子怎么死！” “小子！你这大话可说得有点过头了！” 洛哥也在后面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 “小子！看见没！就你一个人！你连个帮手都没有！你确定要去！” 黄总也用嘲讽的语气看了看我。 “不碍事！我一个人就够了！” 我粲然一笑，依旧是面不改色。 “你……” 黄总话刚要出来，似是明白了什么，话锋一转道。 “小子！说吧！是不是想要僵尸药？” 僵尸药？ 尸立停？ 我心里一喜，既然这位黄总主动提了出来，那也免得我亲自和周武灿开口找不痛快！ 我也顺势点点头回答他道：“是！” “我说呢！难怪这么拼命！”此时的黄总似乎已经明白了一切，他干笑了几声道，“说吧！这药是给谁的！哪个家眷让僵尸咬了？” 第82章 又见沈 黄总这话问出口，属实是把我噎了一下。 我若胡编乱造的，周武灿多半会找人查实，毕竟这家伙应该还没完全相信我。 于是我干脆也不编了，半真半假地回答道：“没有谁被咬！留着自己备用！” 听到我的话，黄总脸上顿时一抽，可也就是片刻的功夫，他脸上又恢复了揶揄的笑容：“小子！那行！不过黄爷我可提醒你！要是死外边可没人会给你收尸！” 回到别墅后，我借助居高临下的优势，仔细观察起了周围的情况。 从别墅区到达农贸市场，最近的路就是穿过附近的一人高的野草地。 虽然居高临下我可以看见游荡在野草地里的感染者。 可我心知，自己若是亲自穿行在这片野草地时，肯定不会有这么开阔的视野，说不定上一秒扒开一团野草，下一秒就会撞进感染者的怀里！ 当天下午，我就在别墅里痛痛快快地睡了一大觉，决定晚上再去农贸市场办正事儿！ 我之所以选在晚上，也是为了不引起周武灿他们的怀疑，让他们认为我是想借着夜色掩护偷摸进去把东西带出来。 要是我大白天的就直接闯过去，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有问题。 另一方面，如果周武灿真的派人跟踪和盯梢我，那夜间行动对我也会更加有利！ 所以，我这一觉直接从中午十二点睡到了晚上八点。 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别墅区夜间的场景，只见每一座别墅门前都挂着一支燃烧的火把。 就连周武灿那些个巡逻的手下也都是一手举着火把，一手举着砍刀和棍棒在别墅区的各个地方巡逻站岗。 一时间，一片黑暗的别墅区，四处都是游动的点点火光。 此时，我甚至有了一种探班古装剧剧组的错觉。 我从床边拿起那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一路走出了别墅区，朝着农贸市场而去。 离开时，大门口当班的小弟见到我脸上写满了钦佩，他朝我竖了一下拇指道：“我靠！大哥！你是真他妈不怕死！我还以为你就是在黄总和武爷面前吹吹牛呢！” “混口饭吃罢了！” 我没有多言，直接朝着别墅区外的那片野草地穿行而去。 感染者夜间的视力很差，依照我的经验，特别是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下，即便是在它们面前跳舞，它们也未必能发现我！ 想带这儿，我也挺直了身板，觉得这种情况下也每日必要和鸭子似的猫着腰走！ 随着我的视觉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我接着夜光也能看清周围的大概情况。 我不断扒开身前一人高的野草，缓慢前进着。 因为农贸市场的中央有着一块巨大的三脚架型的广告牌。即使是在夜间，我也可以毫无压力地看见它巨大的轮廓。 我便就这前面巨大的黑影为标的，不断前进。 途中，只要遇见挡路的人影，我就会顺路给它一枪托。 当然，也仅此而已，要想摸黑用刺刀刺入感染者的眼窝，那难度丝毫不亚于用蒙眼组枪。 等我摸到农贸市场的外墙时，已经是半个钟头以后。 我用指头勾着农贸市场外墙的铁丝网使劲摇晃了几下。 确定这玩意足够结实后，我才手脚并用着朝上攀爬而去。 可谁知就在我刚落地的时候，就感觉后背被人用力踹了一脚。 “排长！我抓到他了！” 随着一个叫声响起，我冷不丁地就被人反钳着胳膊摁到在了地上，当场被扣了个狗吃屎。 仅仅片刻工夫，我就被七八杆黑洞洞的枪口围了起来。 “把他带过来！” 随着一声威吓，我被身后的大手用力拎起。 “喂喂喂！我是来找你们沈排长的！沈正文！” 我赶紧大声呼喊了起来，我估摸着这些人和周武灿应该也有些过节，现在我就怕这些大兵脑子一热，直接赏我一梭子。 那我就他妈死得太冤了！ 所幸我喊了一会儿后，前面的商铺内，果然走出了一个人。 只是这人并不是我想看见的沈正文，而是……王大虎！ “大虎！大虎！是我！刘南风！” 我就和扑棱的老母鸡一样，赶紧跳起来对他喊了一声。 一时间，王大虎也被我喊得有些发懵，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猛然睁大眼睛道：“同志！咋滴是你？我还以为你那啥了！” 一听到王大虎喊同志，后面压着我的两名大兵也是有些茫然地停下了步子。 “排长！这人想要翻墙进来！肯定是周武灿的人！” 此时，在一名便装男子的引路下，沈正文终于从农贸市场中间的写字楼里走了出来。 “老沈！是我！刘南风！” 我赶紧朝他大喊了一声。 沈正文闻声抬头，木木地对着我看了一会儿，当他看清是我时，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奇怪。 但他还是摆了摆手，示意手下放开了我。 “老刘？怎么会是你？” “老沈！是我！是周武灿让我来的……” 听到我的话，沈正文顿时面色一变，有些阴沉着问我：“周武灿？你是说你现在是周武灿的人？” 我当然明白他在想什么，赶紧解释道：“这说来话长……” 就这样，我便把汤成国还有白鸢，以及我杀了周文灿的事告诉了沈正文。 沈正文这才恍然大悟地舒了口气：“原来如此！我说呢！你小子怎么会和周武灿这群货色混到一起！” “老沈！那你们呢！我记得你们不是已经和钟教授一起坐直升机撤走了吗！” 一边说着，我还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发现这儿除了绿色迷彩的陆军士兵外，还有一些是身着海军迷彩的海军陆战队士兵。 “唉！”沈正文重重叹了一口气告诉我，“那天两架直升机来接应我们！我们的人和钟教授上了一架飞机！省医大的大学生们上了另一架飞机。” “没想到那架飞机上出现了感染者紧急迫降了！我们当时准备营救那些大学生的！但是为了钟教授的安全！直升机在放下我们后就先带着钟教授离开了！” “没想到落地没多久！我们就遇到了僵尸潮！死的死！散的散！就剩下这不到二十个人了” 第83章 弱智谎言 我听完沈正文的话，我一阵唏嘘。 看来这僵尸潮造成的破坏比我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我估摸着，应该还有不少部队的人和沈正文他们一样，是被僵尸潮冲散了。 “不仅如此！你们怕是不知道现在南湖市这儿有多乱！”沈正文满脸愁容地告诉我，“之前我们的人撤走的时候，留下了不少没来得及带走的武器，南湖市本来的环境就复杂，除了周武灿他们这些人外，听说在城郊那儿还一批人，手里也有不少家伙！” “老沈！那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顺便问了一句。 “还能怎么样！现在去北边肯定是不现实了！我的打算是找找这儿还有没有剩下没有撤走的人！人多一点！争取抱团取暖！” 沈正文无奈地摊了摊手道。 “你们觉得！周武灿那儿怎么样？”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脑中灵光一闪。 “别墅区那儿绝大部分都是荒地野地，打几口井再种点菜，应该也能凑活过日子吧！” 沈正文听到我的话陷入了沉思，他抬眼看了看我问：“你们是这样打算的！” “我们打算搞条船！然后找个江心岛或者湖心岛之类的地方住下去！” 听到我的计划，沈正文立刻摇了摇头，很是肯定地告诉我们：“这恐怕不行了！你们还不知道吧！之前清剿感染者的时候！由于尸体太多无法处理！我们就在几个较大的江心岛上挖了填尸坑，准备先把尸体深埋处理，可后来的事情，你们也知道，尚将军撤走了，岛上的填尸坑也没有填上。” “那佛手湖呢？”我没有死心，又想到了另一处地方，“上面不是有一个西山岛吗，以前好像是旅游景点来着！” “那也不行！灾情爆发没多久的时候，部队就把西山岛也设置成了一处安置点，本来我们以为僵尸不会游泳，不会来到岛上，没想到……”说到这儿，沈正文眼里闪过一丝恐惧，“没想到佛手湖的平均水深不到三米，僵尸潮来的时候，许多僵尸都掉进了湖里，它们根本不需要氧气，它们就从湖底下一直摸到了西山岛，当时西山岛上一共有十几万人！” 听到沈正文的话，我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沮丧。 “不过……你们可以沿着南江往内陆开，据说西边的高原还有山区那里有不少人防设施和部队驻地，那么多部队，不可能一次性全部撤到崇沪岛，加上西边地广人稀，僵尸不会太多，情况肯定没有南边这么严重，又有石油这些矿产资源，我估摸着那儿应该还有不少人！” 听完这些，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开着一条轮渡沿着南江逆流而上，恐怕要耗费不少时间和燃料。 说了这么多，我当然也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 “这好说！” 听到我的需求后，沈正文随即打手一摆，随便找了两个人，就从农贸市场里找到了我要的东西，一大包各种菜籽，以及两卷黑色硬质塑料膜！ 临走前，我无意地看了一眼行政楼角落里的车库，就见一辆五九式坦克正横放在车库门口，炮管遥遥地指着周武灿他们的大本营。 “老沈！你们还有这么个大家伙？” 我不禁啧啧称赞，心说他们有这玩意居然还怕周武灿他们？ 沈正文却无奈一笑道：“别看了！镇宅辟邪的样子货罢了！这铁疙瘩里头已经没有几发**儿了！之前周武灿经常带人来找事儿！我们就冲着他们的老窝放了两炮！他们这才老实下来！现在我们和他们也算井水不犯河水！” 这时，我也大概知道了沈正文他们的情况，他们这儿的十来个人大都是之前没来得及撤走的军人，基本都已经在和感染者的交战中弹尽粮绝，虽然他们看上去精神抖擞，全副武装，清一色的八一杠，可手里的家伙都没几发子儿，基本只能听个响，他们能镇住周武灿这些人，全靠这辆五九坦克仅剩的几发炮弹！ 当我提到周武灿他们要在别墅区种菜打井长驻时，沈正文的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我当然也不会告诉他，这是白鸢的主意！ “放心吧！老沈！等到把周武灿的人解决了！那块地方不就是你们的了吗！而且那儿靠着运河！要是情况不对！坐船跑路也不是不行！” 我这说的确实是真话，如果我们行船的计划不顺利，那联合沈正文手下的这些人长期固守在别墅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并且我留意过，别墅区的外墙明显是被周武灿他们加固过，虽然只有两米多高，但好歹是钢筋的，挡住感染者的血肉之躯应该不是问题！ 等我回到别墅区时，已经是午夜了。 我把背上背着的一大包东西丢在周武灿那间别墅的大门口，便回到了自己那间单间，倒头就是蒙头大睡。 直到一缕阳光打在我脸上，我才抽着脸睁开了眼睛。 “笃笃笃！”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 我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欠，有些晕乎乎地站起了身。 “武爷要见你！” 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以及一个我不认识的声音，应该是周武灿手下报信的小弟。 “知道了！” 我满不情愿地扯开嗓门回了一句。 到了地方，周武灿当然少不了问我昨天行动的过程。 这次我的回答依旧是半真半假，我告诉周武灿，我是装成落单难民，然后直接去和沈正文要来的这些东西，毕竟农贸市场那么多菜籽化肥，对方也不会在乎这几包，至于pc管和塑料膜，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东西既不能填饱肚子，也不能对付感染者，更不能遮风避雨，本身留着也没什么用，对方也就很爽快地给了我！ 当然，翻墙进去被抓的事儿，我也如实会告诉了周武灿，我唯一隐瞒的也只有自己认识沈正文的这一档事儿。 听完我的话，周武灿身边的那些人个个都是满脸疑色，特别是黄总，全程都阴着脸望着我。 只有周武灿，一直连连点头，似是对我的话深信不疑。 第84章 变嫂子了? “大哥！你不会真的相信他吧……”黄总一脸狐疑地看向了周武灿，“他这编得也太弱智了吧……” “是啊！太弱智了！你见过哪个条子能会编出这么弱智的谎话？” 周武灿干笑着白了黄总一眼，如我所想的一样，对周文灿这种有心眼的，往往越弱智的谎话，他越容易相信！ 此时，周围几个巡逻的小弟也好奇地围了过来。 “哎！这些什么玩意！这一堆破烂拿回来有啥用啊！咱们又不是他妈水暖工！” 洛哥首先皱着眉头，轻轻踹了一脚地上那堆东西。 “你们嫂子说了！靠着这些东西！你们可就能洗到热水澡了！” 周武灿却是满面春风地说道。 此时，从周武灿身后的别墅内，又缓缓踱步出了一个人。 是白鸢！ 她披着一件崭新的，下身穿着一条超短裙。 这一身打扮立刻就吸引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不论是我还是周武灿的人！ 毕竟一个女人在这种世道下还能穿着得如此，那可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她一边梳着头发，一边耷拉着眼皮，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 “滚开！” 她厉声一喝。 两个挡在白鸢面前的小弟立刻面色一变，赶紧毕恭毕敬地让到了一边！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我不禁心里一阵怪异，心说看着架势，白鸢好像已经成了周武灿姨太了？ 难道他们两个人昨晚已经…… 想到这儿我心里直发慌，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万个后悔，心说自己干嘛要让她来周武灿这儿…… 这么一想，我看着面前的周文灿，眼神也变得有些恍惚。 甚至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指头已经摸到了腰间的刺刀。 忽然，我感觉后肩膀被人轻轻撞了一下。 我一回头，就看见白鸢撞着我的肩膀擦了过去。 我这一扭头，刚好就对上了她的侧脸。 见她侧目看着我，还在对我微微摇头，我这才稍稍冷静一下，把手从刺刀握把上挪了开来。 可心里对周武灿的杀意却丝毫没有减！ “来！宝贝！好好教教这帮小崽子们！怎么折腾这玩意！你不是说有了这玩意，就算没有火也可以烧热水吗？” 而我面前的周武灿一见到白鸢，脸上立刻就咧嘴笑了出来，胳膊也亲昵地搂上了白鸢的肩头。 白鸢没有回应周武灿，而是直直把我推到了前边。 “就你了！照我说的做！” 此时的白鸢就像是一个大师傅一样，在一旁对我发号施令。 在白鸢的笔画下，我把面前这些薄膜全部连着那些pc管包扎到了一起。 由于我的动手能力实在是不怎么样，所以当我停手时，周围围观的小弟都禁不住笑出了声。 我看着面前这个和断腿螃蟹似的东西，也禁不住干笑了几声。 “武爷！就这玩意！和他妈大黑猪似的！就这东西就能有热水？” 一个小弟抓耳挠腮地看了一眼周武灿，又满脸疑色地看向了白鸢。 “当然可以！你把它里面注上三分之二的水！然后放在大太阳下蒙上一天！你看看里头能不能出热水！” 白鸢很是鄙夷地看了那个小弟一眼。 “武爷！咱们已经没水了……” 那小弟有些为难地看向周武灿，露出了尴尬的笑。 “出水了！出水了！” 忽然，中心花园的位置传来了一阵欢呼声。 原来是昨天被周文灿派去挖井的那几个小弟成功挖到了含水层！ 虽然这口所谓的井看上去非常简陋，甚至根本都没有井的样子。 与其说它是井，不如说它就是一个深坑。 可就在这个深坑的底部，确实是闪着波光的水，尽管那水看起来很混！ 白鸢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可……这水里头全是泥啊！”有眼尖的小弟已经发现了问题。 “现在这水还不能用！”白鸢就像是一个解说员一样，对我们说道，“过上一两天等水深一些，再等泥沙沉淀下去，这儿就能打上来清水了！” 此时，在我身边的周武灿看着面前的这口井，也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好！好啊！以后咱们可就是可持续发展了！” “不！” 就在周文灿开怀大笑时，白鸢却无情地打断了他。 “武爷！咱们这个破地方！就和纸糊的一样！要是多来几只感染者！咱们可就没法安心睡了” 白鸢，忽然用一种酥软的声音说道。 不仅仅是周文灿，一时间连周围的小弟们也纷纷用垂涎的目光看向欠着身子的白鸢，也包括我。 难道晚上白鸢也是这样对周武灿的吗？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用怪异的目光看向白鸢。 此时她在我心里的形象已经彻底发生了变化。 “不碍事儿！看看咱们这外头！都是钢筋焊着的！我就不相信那些僵尸是钢筋铁骨！”周武灿似是对别墅区外围的防御十分有信心，“要是那些僵尸扒到上面，咱们就可以直接隔着栅栏捅烂它们的脑袋！” “可要是它们踩着之前同伴的尸体叠高高呢？” 白鸢歪着脑袋一脸嬉笑地说道，而我却注意到白鸢嬉皮笑脸的脸上，闪过了一道寒意！ “嘶……对啊？”这时的周武灿有如醍醐灌顶一般，脸上的表情猛然一抽。 随即，他就在白鸢脸上时间“mua”了一口：“还是宝贝你考虑得周到！” 说完后，武爷的脸上又闪过了一丝沮丧：“可惜啊！这么聪明一丫头！却还不是我武爷的女人！” 听到这句话，我原本有些空落地内心猛然就像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还不是武爷的女人？ 也就是说……武爷其实根本还没碰过白鸢？ “哎呀！武爷！你您的本事还办不了一个马……” 一个小弟似是想来拍一下马屁。 “啪！” 没想到此话一出口，周文灿就狠狠给了那家伙一脚，直接把他踹得四仰八叉，一连滚了好几个跟头。 我暗笑，心说这小子一看就是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狗东西！胡说八道什么呢！”周武灿爆喝一声，扫视众人道，“都他妈给老子听好了，以后这白丫头就是你们未来的嫂子，谁他妈要是再敢叫她马子，可别怪武爷我翻脸不认人！” 第85章 动真情了? “是是是！武爷！” 刚刚被武爷踹翻了的小弟这会儿连忙趔趄在原地，点头如捣蒜，可看着白鸢的眼神却依旧是色眯眯的，他的眼珠子几乎是黏在了白鸢裸露的两条大白腿上。 此时，连我自己的眼神，都不自觉地瞄到了白鸢身上，甚至连我自己都没有发觉。 “好看吗？” 忽然，一道冷冷的声音从我身边响起。 我顿时一个激灵，赶紧抬起青铜一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原来是白鸢！ 只是她那句话并不是看着我说的，而是看着刚刚那名小弟说的。 对方抽了抽身子，在周武灿阴鹜的目光下，只能识趣地收回了目光，然后强笑道：“嘿嘿嘿！武爷！那个……他们还在打井！我去帮忙！帮忙哈！” 说完，这家伙就灰溜溜地转了个身，瞬间闪没了影。 眼见我的事情办完了，我正琢磨着周武灿这次会给什么酬劳。 “武爷！武爷！” 忽然，一个人急匆匆地跑到了我们这儿。 “不好了！武爷！出情况了！” 居然是洛哥！ “小洛子！慌慌张张搞什么鬼！舌头捋直了说话！” 洛哥刚要开口，就扫视了我们一圈，然后凑到武爷耳边，冻着嘴皮子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什么？有这回事儿？” 周武灿听完洛哥的话，脸上的表情也是变得非常古怪。 “武爷！出什么情况了？” 我也试探性地问了一声。 周武灿倒是毫不犹豫地说出了情况：“刚刚从城北得到了消息！上头已经决定为我们这些灾区的人投放补给！狼爷会就着这个机会和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应该……就是明天！” 交货？ 难道是“尸立停”？ 我大概已经猜到了什么。 “地点在哪里？” 武爷又问了一眼洛哥。 “补给是空投的！听说北边的弟兄说为了方便我们这些难民获取补给！会把东西投在附近的野地里！” 洛哥回答道。 此时，我大概也知道了洛哥是干什么的，我估摸着这个洛哥应该是武爷手下的探子或者联络员！ 而洛哥说的城北的人，应该也是周武灿的同党，这也就说明，周文灿的势力范围，可能远不止这儿的别墅区和城中村。 “告诉豹子！让他留这看家！其他人全部准备好家伙事儿！”武爷扭了扭脖子道。 看着架势，周武灿的人估计是要碰到什么硬茬。 “武爷！不就是几个空投箱子吗！至于这么多人吗？” 我故意试探着问道。 “猪头！现在城里的食物只会越来越少！这些空投一投下来！来的人估计比僵尸还多！”周武灿解释道，“而且……狼爷给我们的尸立停，也会在混这批货里头！” 我的脑子也在此刻转过了弯，这周武灿的主要目的，其实是狼爷的“尸立停”！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应该是我拿到尸立停成品的好机会！ 于是，我在心里一盘算，便朝周文灿问道：“武爷！咱们这些人这些枪！能不能对付得了其他难民？” 听到我这话，周武灿脸上的表情也微微抽了抽，然后咳嗽几声道：“慌什么！只要沈正文那些大头兵不参与！那些个散兵游勇算他妈个屁！” 虽然周武灿的声音很大，可话语间却是打着咯噔，这家伙明显是底气不足儿强壮镇定！ “武爷！您这话可就说大了！”我也毫不犹豫地说穿了周武灿的顾虑，“您好好想想，咱们这么多人出去了，就留那么十几二十个人看着家，如果您是沈正文，会怎么做？” “嘶……”周武灿倒抽一口气，眼珠转了两圈后，面色瞬间大变道，“你是说……那些大头兵，他们会偷了咱们老窝？” “难道不会吗？他们可是正规军！咱们这些个痞子都能想到的事儿！他们怎么可能想不到？” 我这话虽然说着呛人，可周武灿也明白，我说的也是事实，一但老窝被偷了，那些个尸立停和补给品还有个什么用。 “是啊！武爷！他们可有坦克呢！”洛哥在在一边附和着提醒周文灿，“要是那铁王八开过来！就咱们手里这些个破刀烂枪！只怕都不够履带碾的！” “那怎么办？狼爷的这批货！咱们就那么丢了？” 周武灿很是不甘地扫了我们一眼。 “武爷！办法也不是没有！就看您能不能接受了！” 我自然早就已经想到了对策，所以方才才把周武灿一路牵了进来。 “什么办法？” 周武灿皱眉问道。 “找！” “援！” “军！” 我故意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几个字。 “你他妈这是屁话！援军？哪来的援军？你他妈还会撒豆都成兵啊？” 洛哥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那倒不用！”我说完就用手指了指外面野草地里几只游荡的感染者，“喏！那不都是我们的援军吗？” “小子！你他们是想引僵尸去对付那些难民？”周武灿满脸疑色地看着我，“万一僵尸要是把补给围了！咱们不还是撑不了兜着走？” “没事！到时候那么多难民过来！还怕引不走感染者？” 听到我的话，周武灿立刻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连连点头道：“对啊！到时候僵尸被难民引走！咱们就可以慢慢拿那些物资了！而且枪声炮声也会引来僵尸！只要僵尸不彻底走远！隔壁那些大头兵们肯定也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的周武灿，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他爽快地笑了几声后，便立刻安排道：“那好！小子！这事儿就交给你了！这事儿要是成了！拿回来的那些物资和补给！允许你先挑！说吧！你需要多少弟兄！” “不用别人！我只要一辆车！喇叭能按响就可以！”我摆出一副很自信的样子，虽然这事儿我也没有把握，可现在在周武灿的面前可不能缺了底气！ “对了！武爷！这事儿还真得你们配合一下！僵尸引来之后！您可得让手下的这些弟兄！保持安静！万一弄出点动静把僵尸引道咱们自个儿家！那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第86章 洛哥的车 此时的周武灿，已经完全认同了我的计划，他连连点头应道：“对对对！马上告诉豹子！让他盯紧了！所有人都不许弄出大动静！要是谁把僵尸引来了！武爷我把他丢出去喂僵尸！” “武爷！不急！空投的物资明天才到！”我提醒周武灿，“僵尸怎么着也得今天晚上才能引来！等到了晚上！这里可千万不能打灯点火！要是引来僵尸可就白忙活了！” 我话音刚落，白鸢也走近了几步，用肩膀顶了一下武爷，依旧是用酥软的声音道：“武爷……既然这样！那是不是今晚要让弟兄们早点吃饭呢！到时候生火做饭！也会引来僵尸呢！” 周武灿听完，当即点点头，然后笑着伸手撩了一下白鸢的头发，笑呵呵道：“哈哈哈！对对对！还是宝贝你想得周到！” 随即，周武灿又交代道：“听见你们嫂子的话没有！今晚提前一个钟头开饭！每人多发一包压缩饼干！明天又硬活要干！所以都吃饱点！” 说话间，一个皮肤黝黑的壮汉和一个戴眼镜的胖子也带着几个跟班走了过来。 这两个人我倒是有印象，之前和周武灿一起吃饭的几人里头就有他俩。 我记得洛哥说过，那个胖子好像是叫什么奎爷，是专门管我们这些人吃饭的，我估摸着应该是就是专门管这里的物资分配的。 那个壮汉好像是叫什么豹哥，平时周武灿都管他叫豹子，这家伙是专门负责内卫的，也就是平时巡夜站岗这些活计。 “豹子！大奎！你俩来得正好！让弟兄们都早点歇着！今晚不许点火把打手电！天黑之后谁都不许出来瞎晃悠！谁他妈要是引来僵尸！就把他手脚剁了！再丢出去喂僵尸！明白没有？” 大奎和豹子听到周武灿的话，有些不明所以地相互看了看，但还是应答道：“明白了！武爷！我马上去办！” “小洛子！你车钥匙给他使使！” 大奎和豹子离开后，周武灿又对洛哥示意了一下。 “啊？” 洛哥面露难色，眼神也不自觉地看向了停车场的方向。 我顺着他的目光远远看过去。 果然在那一堆大众五菱里，看见了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格雷加。 洛哥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慢慢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丢给了我。 “小子！这是老子八十万的玛莎拉蒂格雷加！手脚给老子轻点！” 洛哥语气里带着一丝警告，脸上的表情也是慢慢的肉疼！ 我接过车钥匙，对着洛哥摆了摆手道：“洛哥放心！坏不了的！” 坏不了？ 洛哥听着我的话，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怪异。 我心里暗道，车坏了又不是我的错，有本事你找外面的感染者算账去。 随后，周武灿又让我在一堆家伙里挑选起了衬手的家伙。 我倒腾了一会儿后，还是拿出了一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 倒不是我不想要八一杠或者七九冲，而是周武灿拿出的这些家伙里，也就只有这个拿得出手。 至于八一杠七九冲这些，我也不知道周武灿究竟是舍不得拿出来，还是真的没有。 不过看着周武灿手下的小弟们，手里拿的基本都是五四式和九七式镇暴枪，甚至还有一些只有开山刀狼牙棒之类的冷兵器。 加上先前刘阿虎带人进村时，他们不少人手里拿的还是唬人的玩具枪。 所以我估摸着，周武灿手底下应该确实只有这些家伙。 之所以选择五六半，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这种可以配合刺刀座安装刺刀刺杀感染者，相比于直接手持刺刀或者榔头和感染者肉搏的情况来说，安全系数会大大提高。 背上那杆五六半之后，我又选了一把五四式作为防身武器。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特意确认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到底是真家伙还是玩具枪。 要是周武灿这老小子故意黑我，给我一把玩具枪去对付感染者，那我可就死得太冤了！ 我拉开弹匣看了一眼，看清里面一排橙黄的子弹时，我才松了一口气。 我便简单收拾了一下家伙，便开着洛哥的玛莎拉蒂格雷加上了别墅区的中心大道。 当我路过周武灿和白鸢居住的那间大别墅时不禁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门口并肩而站的白鸢和周武灿。 当我目光扫过白鸢的时候，却注意到，她也在看着我。 忽然，她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然后对我眨了眨眼睛。 眼见没有人注意，我也对她点了下头，作为回应。 不得不说，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洛哥的这辆玛莎拉蒂不愧是驾驶手感，还是座椅靠背，都比我自己的那辆五菱宏光舒服多了。 如果以前有这么一辆好车带着对象兜风一定很爽……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个这么个想法。 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我想到对象时，居然不自觉地想到了白鸢！ 我要是拉着她兜风，她能答应么…… 胡思乱想间，我已经看到了市中心的标志性建筑，南湖市东华区商贸大厦。 把车开到靠近市区的路段后，我便把车停在了路边。 这条路之前被部队清理过，所以并没有多少感染者，所以要想在这儿吸引到足够多的感染者，是不可能的。 而主干道附近的那些小路，已经是惨不忍睹，各种大大小小的车辆已经撞成了一条长龙，别说是开车，就是人走进去都费劲。 街道两边的商铺也已经被破坏殆尽，碎玻璃散落了一地，服装店外，各种人体模特被摔得支离破碎，远远看去就像是碎尸案的现场。 也不知道这些是感染者破坏的，还是人为“零元购”造成。 我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后，我便用力在方向盘上按了几下喇叭。 “叭叭……” 随着刺耳的喇叭声响起，我的心也随之悬了起来，一只脚已经抵在了油门踏板上，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呃啊……” 果然，随着我按下喇叭，在那条车辆长龙中站出了无数的男男女女，高低不一的身影。 街道两边的商铺中，也陆陆续续钻出了一些感染者，男的基本都是西装打领，女的基本都是ol职场服，说明这些人是日常在忙碌着工作的时候，毫无防备地被感染者袭击的。 第87章 翻车了 虽然心中百感交集，但我也心知，现在还不是感慨的时候。 于是，我继续用力拍了拍喇叭。 刺耳的喇叭声在街道上反射出阵阵回音。 现在的市区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刺耳的喇叭声回荡在城市里，显得格外突兀和诡异，艳阳的光辉落在感染者的面庞，好似一尊尊金色的罗刹恶鬼像。 看着感染者们不断翻越道路上的障碍物，直奔我的方向而来，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眼见自己即将被感染者包饺子，我赶紧加了一脚油门，从几只感染者之间的间隙里冲了出去。 我就像是操作脚踏缝纫机一样，不断松踩着油门，不多久，后面的感染者已经形成了一道黑色浪潮，那场面让我有了一种参加粉丝签名会的感觉，而此时的我仿佛也成了顶级流量明星，虽然那些粉丝是一群活死人。 可很快，我透过后视镜就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身后的感染者居然分成了两拨！ 一波就像是苍蝇一般死死黏在了我的车后，还有一波则像是散布的老大爷一样，悠悠哉哉地晃荡在了后边。 但我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暗骂自己是个猪头三，居然忘了还有快尸和慢尸这茬，那些快尸当然可以和苍蝇一样牢牢黏在我后面，可占了绝大多数的慢尸却被远远甩在了后面。 如此一来，我只能吸引到一小部分快尸，大部分慢尸都会因为掉队而失去目标。 难道我要停车等等后面的慢尸？ 这个想法一出现，我就立刻否定了它。 等到后面的慢尸追过来，估计前面的快尸早就砸开车玻璃，把我生吞活剥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不断打着方向，在宽阔的车道上走着“8”字做迂回，以减缓和后面快尸拉开的距离。 这个办法果然有了效果，快尸紧追不舍的同时，后面的慢尸也逐渐追赶过来。 我在脑海里仔细盘算了一下周围的地形。 虽然高速路已经被完全阻塞，但是我在隐藏装甲车时曾经留意过,高速路底下的那篇绿化带虽然杂草丛生，但大都是低矮的观赏植被，而且相对平坦，只要加上一脚油门就能确轻轻松松地穿行过去。 这样一来，就能省去绕行的时间，直接到达别墅区附近，然后我至于要不断引诱这些感染者组成一道尸墙，就能阻断那些难民获取空投补给的路线。 可就在我猛加一脚油门准备冲过绿化带时，却猛然感到一股强烈的推背感，车就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住了一般，任凭我如何家啊油门，始终都是动弹不得！ 我疑惑地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 这一看，却差点没把我吓得背过气过去。 只见几只感染者已经死死扒住了车辆的尾流板，而就在那那几只感染者的身后，无数感染者就像是拔河一般，他们一只拽着一只的躯体，组成了一道长长的血肉长龙。 特别是两只穿着校服的小感染者，居然直接一路沿着车顶翻到了我的挡风玻璃前，稚嫩而又狰狞的面孔透过挡风玻璃死死看着我。 “我靠！” 我咒骂一声，本能地继续加大了脚下的油门。 随着一股焦糊味弥漫在车内，我开始感到发动机的轰鸣愈发无力，就像是行将就木的老梁老人最后的喘息。 我心中顿时一寒，心说一声完了。 我看了一眼外边，发现感染者现在大都聚集在车后，车门附近还没多少感染者，若是等后面的慢尸再围堵过来，那这车恐怕就真要变成我的活棺材了！ 这么想着，我就抱着豁出去的念头，猛地推开了车门，就朝着先前发现轮渡的方向跑去。 不知是车辆的引擎声吸引了感染者的注意，还是感染者的反应力本就迟钝，直到我跑出十几米远的距离后，后面的感染者才陆续调转目标向我扑咬过来。 我蒙着一口气一路狂奔跑到了城中村附近，肺部火辣辣的，眼前也有些发昏。 就在我喘口气的功夫，而后面的快尸居然已经摇摇晃晃地冲到了我面前。 我心里一悬，这就是快尸恐怖的地方，它们和活人不同，它们不会感到疲惫和痛苦，也不用休息和进食，只要不被爆头，它们就会一直撵着你，直到追上你，狠狠咬下你一块肉。 我快速寻找着逃生路线，脑子里首先想到的就是先前我和谢逸祥他们暂住的小院。 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我发现自己已经看不见身后的绿化带和公路，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活死人浪潮！ 千钧一发之际，我身后猛然传来了一声叫喊。 “小哥！这儿！” 居然是谢逸祥的声音！ 我不及多想，转身朝着身后的小院跑去。 随着我钻进小院，谢逸祥猛地甩手关上了我背后的双开门。 “嗷嗷……” “砰砰……” 感染者的哀嚎声和拍打声从我身后此起彼伏地传出。 我抬眼不看向谢逸祥，发现这小子也是白着脸，显然也是被外面的感染者吓坏了。 不得不说，这个小蟊贼做人做事倒是挺仗义，明明自己怕的不行，却还是开门救了我一命。 “呼呼……”我扶着膝盖穿了几口气，连声对谢逸祥道着谢，“老谢！谢了……” 谢逸祥倒也无暇理会我，他看着被感染者撞得“嘎嘎”作响的大门，满脸惧色道：“小哥！咱们是不是被僵尸包饺子了！” 我定了定神，依照我对感染者的了解，这些家伙就算不撞门也会继续逗留在它们最后发现目标的地方，除非是被别的动静吸引，否则等它们自行散去，怎么着也得好几个钟头！ “叮！” 随着一声脆响，大门上的一块铰链已经不堪重负，连着这一大片石灰剥落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我猛然拉了一把谢逸祥，大呼道：“老谢！进屋！” 冲进小楼的一瞬间，我就听见了身后大门倒塌的声音。 随着，我和谢逸祥关上小楼的大门，身后数不尽的感染者也鱼贯涌入了前院。 第88章 鸽子 我透着猫眼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这些感染者在涌进前院后，便失去了目标。 它们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着，昂着脖子发出低沉的呻吟。 我心里暗骂一声倒霉，前院的出入口只有一个两人宽的小门，以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就算感染者不发现我们，恐怕也不太可能自行离散。 可我转念一想，至少我们现在还没被感染者发现，感染者的夜间视力极差，大不了我们等到天黑以后再悄悄摸出去！ 我正这么想着，却忽然听到了一阵低吟。 “呜呜……” 我心里一惊，赶紧看了看外面的感染者，确定它们没有被吸引过来后，我才暂时舒了一口气。 “哎呀！把那小子给忘了！” 我身旁的谢逸祥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猛地拍了一记脑袋。 然后他便转身回到了房内，猛然拖出了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家伙。 居然是先前被我们抓住的刘阿虎！ 此时的刘阿虎满脸惊恐，奈何他被布团塞住了嘴巴，此时也只能无奈地发出呜呜哇哇的低吟。 “龟孙！别他妈叫了！再叫谢爷爷阉了你！” 谢逸祥重重在他屁股上来了一脚，说完，举着开山刀对着他的下身笔画了一下。 那刘阿虎瞪大眼睛，惊恐地点了点头。 看着面前的刘阿虎，我心里不禁有了一个邪恶的想法，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个家伙摆脱感染者。 于是我轻轻拉过谢逸祥，然后轻声在谢逸祥的耳边说了几句。 可没想到，谢逸祥这个很有原则的蟊贼，居然同意了我这个计划。 “小哥！你是不知道！这龟孙是真他妈的该死！” 谢逸祥轻声告诉着我。 “你走了以后！我和婧姐问了村里人这小子的情况！合着这小子以前就他妈不是什么好东西！僵尸病爆发以前！这个狗东西就在外面欠了一屁股赌债！为了还债就把自己老婆闺女卖去了缅北！后来尝不到荤腥就把这家的闺女搞了！逼得人家上吊自杀了！僵尸病爆发以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这孙子又吃里扒外！把一村人害惨了！” 听完谢逸祥的话，我也感到愤慨不已，怒视了一眼刘阿虎。 刘阿虎！ 真是人如其名！ 活脱脱一畜生！ 若是放在以前，这小子估计枪毙三回都不够判的！ 虽然我心知自己只是在为接下来的行为找个合适的借口，但我并没有感到愧疚和自责，因为刘阿虎这个人渣确实是死不足惜！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端起了身上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 刘阿虎见到我如此举动当即就变得激动起来，他拼命扭动着身子，就像是一条蚯蚓一样直向后退去。 “老谢！你去楼上看看周围的情况！” 我轻声交代了一句，随着谢逸祥离开，我的目光也定格在了刘阿虎身上。 就在刘阿虎惊恐的目光中，我缓缓蹲到了刘阿虎身边，然后解开了刘阿虎身上的麻绳。 刘阿虎一边甩开还挂在身上的身子一边瞪大眼睛，疑惑地看着我。 “走吧！” 我对着后院墙的位置扬了一下下巴道。 此话一出口，刘阿虎脸上的表情更加疑惑了。 为了忽悠这家伙，我边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放心走吧！黄总让我来的！” 刘阿虎并不知道我已经混到了周武灿身边，所以当他听到黄总两个字两个字时，也是满脸疑惑地看向了我。 “回去告诉豹哥！就说城东头的事情已经办好了！豹哥自然会明白！” 为了忽悠刘阿虎，我又拿自己已解决得到的信息随便搓揉了一句话。 “兄弟！你到底是哪的？” 刘阿虎这才怔怔地对我开口问道。 “我是洛哥那边的挑梁子！” 我继续胡编乱造着忽悠道。 听到洛哥两个字，刘阿虎顿时兴奋起来，他咧嘴道：“哈哈哈！我就知道！洛哥不会不管我！” “记得走后面！那儿的路绕！而且没有僵尸！” 我故意小声地提醒道。 刘阿虎顿时连连点头，他打开后门，一溜烟就爬上了院墙。 我顿时露出一抹怪笑，心里暗道一声，小子，你就等着吧。 随着刘阿虎跳出院墙外，我很快就听到了他的尖叫声和感染者的嘶吼声。 紧接着就是无数感染者山呼海啸般的脚步声。 随之，我也爬上了小楼的天台，尽情欣赏着眼前的好戏。 只见刘阿虎正全力朝着别墅区的方向狂奔，嘴里还在不断发出叫骂声。 而先前被我引来的感染者，此时都被这家伙的叫骂声吸引，纷纷跟着刘阿虎向着周武灿的别墅区跑去。 只是刘阿虎的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那大几百号的快尸。 几乎就在他跑进野地的一瞬间，一只快尸猛然将他扑倒在地，狠狠从他的肩头上撕咬下了一大块肉。 隔着数百米，我都可以听见刘阿虎发出的惨叫。 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刘阿虎使劲推开了身上的感染者，一路趔趄着步子朝着别墅区艰难前进。 可还没走出几步，他便被数只感染者死死摁倒在地，整个人也消失在了一片汪洋尸海中。 看到这一幕的我，不禁皱紧了眉头。 因为这些感染者虽然已经进了野地，但距离周武灿所说的空投投放地点依旧还有不少距离！ 我抽了一口气，心里一阵嘀咕。 我已经亲眼减少过了快尸的可怕，当然不敢再以身犯险，在就这时，我无意间发现了身旁的鸽子笼。 那里是我们先前关押刘阿虎的地方，顶上还有几只灰白的鸽子正望着我们咕咕叫着。 “老谢！你会抓鸽子吗？” 我拍了拍谢逸祥，我虽然也是农村长大，但我们那儿不兴养鸽子，我自然也不会捣鼓这玩意儿。 谢逸祥看了眼上面几只蹦跶的鸽子，笑道：“不就几只鸽子吗！谢爷爷我前两天都开荤两三只了！可惜被外面的僵尸扒拉了几只！这几只是给你和那个妹子留的嘞！等你俩搞定了周武灿那孙子！咱们一起开开荤！” 感染者还会咬动物？ 听完谢逸祥的话，我不禁心里一怔。 “老谢！赶紧帮我抓两只下来！我有用处！” 脑子转过弯后，我赶紧拍了拍谢逸祥，对他交代道。 第89章 被抓了 “哦哦……”谢逸祥写笑呵呵地对我点了点头，“得嘞！小哥！现在就让你开开荤！” 显然，此时的他还没有搞明白我的意图。 我重重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呛道：“开个屁！就想着吃吃吃！我他妈要活的！” 谢逸祥被我拍了一下还是有些发蒙，可他还是从鸽子笼里抓住了两只鸽子给我。 我找到两截尼龙绳，拴在了鸽子的腿上，然后拿出一只布包，就把鸽子包了起来。 站在楼顶望了一圈，确定周围的感染者已经全被刘阿虎引开后，我才走下楼缓缓把大门推开了一条缝。 前面的小院已经被感染者冲撞得一片狼藉，我迈过散落一地的杂物走出院门。 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确定周围没有感染者后，我冲出村外。 现在没有了车，我只能徒步绕道感染者大军的正前方吸引它们的注意力。 只是现在是白天，我若是直接拿自己充当诱饵将会九死一生，毕竟快尸的速度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我若是等到天黑，只怕尸群早就散了，那我这一上午可就白忙活了！ 这也是我需要这几只鸽子的原因。 只是我现在没了车，我要想赶在尸群散开以前徒步绕到尸群的正前方，恐怕是要废上不少工夫！ 原本我还想顺一辆共享单车代步，可看着坑坑洼洼的野地想我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别无他法，我只能靠着两条脚丫子一路越野狂奔。 折腾了半晌总算是绕道了感染者大军的正前方。 摸索一番，我在草丛中找了一截还算还算高大的枯木，便把鸽子绑到了上边。 两只倒霉的鸽子不断咕咕叫着，它们扑棱着翅膀试图摆脱我的束缚，奈何被尼龙绳束缚了脚丫，任凭它们如何挣扎，始终都无法飞走。 我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稍作休息，待恢复体力后，我便举起五四手枪，对空扣下了扳机。 “砰！” 随着枪响划破天空。 无数感染者就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纷纷朝我的位置蜂拥而来。 我也不敢多做停留，接着野草的掩护快速朝着别墅区的方向奔去。 所幸有一人高的野草地挡住感染者的视线，加上那几只扑棱的鸽子也成功吸引了感染者的注意力。 因此想我这一路格外地顺畅，身后压根就没有感染者追来。 就在我暗自庆幸时，脚下却是猛地一个趔趄，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一个重心不稳，当场一个恶狗扑屎摔在了泥地上。 “我靠……” 我咒骂一声，刚要爬起身，就感觉有一双大手狠狠扣在了我的背上。 感染者？ 我心里一抽，可我很快就反应过来。 不对！ 这是人！ 不是感染！ 因为感染者不可能有意识地反背住人的双手！ “你……” 我话音未落，面门上就被一块硬物猛地拍了一下。 这一下虽然没有让我直接晕厥，但也把我打得七荤八素，一阵耳鸣。 随着一只黑色的袋子套在了我的头上，我被几只有力的大手猛然架起，紧接着就是一大块布团被人野蛮地塞进了口中。 此时，我耳边也响起了一个男人陌生的声音：“老实点！不然弄死你！” 在一阵摇晃和颠簸后，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死狗一样被人丢到了地上。 虽然额头上一阵火辣辣的痛，可我的脑子却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 我使劲扭了扭身子，本能地想要挣脱出被反绑的双手。 “啪！” 忽然，一记拳头重重落在了我的上腹。 我顿时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咳嗽不断。 “老实点！再乱扭老子弄死你！” 依旧是刚刚那个声音对我发出了威胁。 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心知现在反抗也是徒劳，搞不好还会丢了小命。 于是我也暂时停止了挣扎，很快我就听到了一阵车辆的引擎声，同时还感到了一阵颠簸。 颠簸持续了约莫半个钟头后，我便被人使劲拖了起来。 不多久，我就猛然感到眼前一亮。 原来是有人摘下了我头上的头套！ 我喘了几口气，环顾了一下四周。 白色的墙壁，明亮的落地窗，宽大的电脑桌和真皮电脑椅。 这儿明显就是一间办公室。 而我此刻正被两只大手用力地按在了一把椅子上。 我身前是一张宽大的办公桌，而办公桌对面坐着的，则是一个体态微胖的西装中年人。 我眉头一皱，这家伙我根本不认识，我正琢磨着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么一号人，对方便首先开了口。 “小子！一会儿问你话就给我老老实实回答！要是敢玩什么花头精！老子就把你手脚剁了！丢出去喂僵尸！” 中年人面无表情地告诉我。 说完，按着我的大手便摘下了我嘴里的布团。 “呼呼……” 我大喘了几口气，使劲舔着已经干得不行的嘴皮子。 “说吧！说出来老子可以考虑留你一命！”中年男人阴着脸朝我问道，他的眼里充满了恨意。 我马上明白过来，这家伙多半是周武灿的仇家，专门抓我这个小马仔来问话的！ 我顿感欲哭无泪，心说自己哪是什么小马仔，我明明就是混到周武灿身边的友军啊…… 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么！ 可我并没有把这话说出口，因为我明白，就算自己说出来对方也肯定不信，弄不好我对方还会以为我在戏耍他们，到时候要是真把我做成人棍喂感染者了那我可就死得太冤了！ 就在我犹豫期间，一只大脚猛然踹在了我的腹部。 “啊！” 我叫了一声，瞬间连带着椅子一并翻倒在地。 “妈的！李总问你话呢！要说说！不说死！” 我身后的声音对我骂骂咧咧道。 李总？ 我脑子里一片疑惑。 我只记得周武灿身边有个黄总，这个李总又是什么来头。 “大哥！你是……哪位啊？” 我试探着问了对方一句。 “啪！” 我话音刚落，一记大耳刮子就重重抽在了我的腮帮子上。 “他妈的！满嘴屁话！现在是李总在问你话！” 后面的汉子厉声对我呵斥道。 “再屁话一句！当心老子砸烂你满嘴的狗牙！” 我顶着辣痛不已的腮帮子，心里一阵委屈，心说那你们倒是先问啊。 话都不问一句，我回答个球啊！ “大哥！那你倒是先问啊？” 我有些幽怨地反呛对方道。 第90章 李总 “小子！别给老子玩花头精！不然有你受得！” 身后的壮汉，重重推了我一下厉声警告道。 “小子！我问你！周武灿的下一批货什么时候到！交货地点在哪里！” 李总双手撑着桌子对我厉声喝问。 货？ 难道是尸立停？ 虽然面前的李总没有明说，可用屁股想也能明白，在这片疫区，尸立停的价值丝毫不亚于武器弹药和食物水源。 毕竟这可是目前被感染者咬伤后唯一可以用来续命的药。 我看着面前李总阴鸷的眼神，心知这家伙是完全有可能把我弄死的！ 我暗自一琢磨，心说反正我也不是真心给周武灿卖命，而且尸立停对于我来说也不是必需品，犯不着为了个可有可无的东西把命丢了！ 相反，让李总的人和周武灿斗起来，刚好也能削弱周武灿的势力。 于是，我赶紧如实对李总说道。 “东西会空投下来！就在城中村那边的野草地！” 身后的大汉一听，立刻对李总道。 “李总！看起来我们没有猜错！” 李总虽然微微点着头，可他的眼中依旧带着一丝怀疑。 “哎！小子！我问你！你在周武灿那儿是干什么活计的？” 李总沉着脸问我道。 “我……就一小马仔！跑腿……” “砰！” 岂料我话音未落，一记拳头就重重砸在了我的上腹。 我顿时痛苦不已，一阵干咳。 “狗东西！还忽悠老子！一个跑腿的马仔能他妈让你一个人出来溜达？” 后面的大汉对我冷笑道。 听到这话，我心里大呼冤枉，因为在周武灿面前，我就是个跑腿的马仔。 我若实话实说，告诉他们我是去周武灿身边当内鬼的，那我多少还得再挨几拳…… “我真就是个挑梁子！因为腿脚利索才走单的！” 听了我的话，李总皱了皱眉头，脸上写满了疑惑。 “李总！挑梁子就是……偷鸡摸狗！捞点小油水的！” 后面的大汉解释道。 “呵！那不就是个贼吗！”李总嗤笑一声，“他不是腿脚利索，偷鸡摸狗吗？你们两个！给我砍了他的左手！再砍了他的右脚！” “啊？” 说罢，两个大汉就一人拖着我的一侧肩膀，准备将我拖出去。 “砰！” 忽然，办公室的大门被人猛地推开。 “爸！是不是抓到了周武灿的人！我要弄死他！” 刚刚进来的人朝着李总大喝了一声。 我扭头一看，当即愣了一下。 进来的一共有两个人，这是一对男女，居然是我先前遇到的两名省医大学生！ 其中一名正是那名美人痣女生，还有一个则是那名捣鼓皮卡的男生。 而且……他俩刚刚喊李总爸？ 想到这儿，我明白自己这是抓到救命稻草了！ “警察叔叔？怎么是你？” 美人痣女生也瞪大眼睛看着我。 “大姐！你赶紧和你爸说道一下啊！他要砍了我的手脚喂僵尸啊！” 我欲哭无泪地喊道。 随着我这一声叫喊，二人也立刻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随着二人解释一番我救过他们后，我又说明了自己不是周武灿的走狗，李总这才让人给我松了绑。 原来这对男女是李总的一对儿女，二人是姐弟关系。 美人痣女生叫李遥希，男生这叫李遥望。 “真是的！既然不是周武灿的人！刚刚直接说出来不就行了！还白挨几记拳头！” 听到李总的话，我哭笑不得道：“李总！刚刚我要这么说了！你也不会信我啊！” 面前这个李总则是叫做李光年，是这家五金厂的老板。 现在这家五金厂里，还有大约一百名工人，绝大部分都已经在灾难爆发时逃了。 “李总！你是不是需要尸立停去救什么人？” 我问了李总一声，尸立停毕竟是救命药，想要这种东西的，不是救自己就是救家人。 “为了我妈！” 李遥希忽然开口告诉我。 “小希！” 李总厉声一喝，李遥希只能悻悻住口。 “是不是这个东西？” 我从口袋里掏出了先前在南湖服务区发现的空瓶，对着李光年示意了一下。 李光年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我手里的玻璃瓶，然后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就是这个东西！” “这位小兄弟！既然你也是去对付周武灿的！那你有没有办法搞到这种药？” 我微微一愣，但脑子马上就转过了弯。 面前这个李光年，明显是想拿我当媒介，去得到自己想要的尸立停。 让我帮忙？ 这当然可以！ 只是……不能白帮！ 在省医大的时候，我可是救了李光年的儿女，刚刚这个老小子可是还差点要了我的小命！ 于是我自己盘算一番后，悠悠问道：“李总！听说你们有办法可以离开南湖市去北方！对吗？” 李光年被我说得微微一愣，我说这话，就是傻子也能明白话里的意思！ 虽然李光年放开了我，可我依旧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不屑，说明这个老东西，压根就没把我当成一回事儿。 看着李总满眼的戾气，我琢磨着这个李总平时赚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干净钱！ “小兄弟！你放心！只要你能搞到尸立停！我保证你和你的朋友们！都能安全离开南湖市！去更安全的北方！” 三言两语间，李光年也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100支尸立停！我就带你们离开！” 面对李光年开出的条件，我微微一愣。 因为从未接触过，我也不明白100支尸立停究竟是什么概念！ 不过面对离开疫区这个诱人的条件，我还是答应了下来。 离开李光年的办公室后，我才发现这座不大的五金厂也已经被工人们弄成了一道坚固的壁垒。 除了厂区本身的围墙外，原本伸缩门的位置也已经被一辆横将着的大巴车堵死。 就连大巴车的底部也已经被各种杂物摞住，我猜这应该是为了防止感染者钻车底而专门布置的。 等我一路辗转着返回别墅区附近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只是我首先做的并不是返回别墅区，而是摸到野地那儿查看那些感染者的情况，要是感染者全散去了，那我可就白忙活了！ 第91章 成了 我猫在一人高的草丛后观察了一会儿。 值得庆幸的是，我先前栓在木桩上的几只鸽子依然活着，只是现在已经筋疲力尽，只能无力地伏在木桩上扑棱着翅膀。 而那些感染者，此刻正和苍蝇一般聚拢在木桩下方，它们高举着双手，对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猎物发出愤怒的咆哮。 等我返回别墅区时，别墅区里面已经是一片黑暗。 看起来周武灿是记住了我的话，就连平时在大门附近站岗守夜的马仔此时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倒不是周武灿怕死或者心大，毕竟在这种感染者环伺的情况下，没有哪个神经病会想穿过感染者群进入别墅区。 当然，我自己除外。 我轻手轻脚地翻过别墅区的大铁门，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别墅。 这种情况我已经没必要再去和周武灿进行汇报，因为外面环绕着的感染者大军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洛哥那个家伙！ 毕竟……我可是硬生生地报销了他的那辆玛莎拉蒂格雷加！ 我拉开别墅大门，却发现别墅的门把手上似乎挂着什么东西。 我取下那物件一看，发现居然是一只对讲机。 我左右张望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过来，这应该是周武灿留的，为了方便我们联系。 于是我按着对讲机预设好的频段打开了对讲机。 “武爷！我回来了！” 我试着对讲机说了一声。 现在的时间也才下午六点的样子，我估摸着周武灿应该不会这么快就睡过去吧。 这么想着，我便举着对讲机等了一会儿。 “喂……” 片刻后，听筒里才传出了周武灿懒洋洋的声音。 “小子！事情都办妥了吧！” 周武灿懒洋洋地问道。 “是！武爷！都办妥了！” 一边说着，我一边探头出窗外，看了看外面的感染者。 虽然现在的日头已经偏西，但落日的余晖依旧是把整片别墅区映得通红。 这种情况下，我要是动作大一点，依旧有可能会被感染者发现，到时候只怕是整片别墅区都得完蛋了。 “都给我听好了！狼爷的货明天六点下来！都别他妈睡过头了！” 对讲机里传来了狼爷的警告声，同时似乎还伴随着女人的低语声。 “哦！对了！你们嫂子说了！明天早上所有人都给我背上大包！那么多货！咱们肯定不可能扛着跑！”对讲机里的周文灿继续排兵布阵，“还有一件事！明天优先拿狼爷的货！剩下的先别管！” 周武灿话音刚落，对讲机里就传来了洛哥的质疑声：“武爷？那么多食物和水！咱们搬回来不是挺好的吗？这就全部不要了？” “搬？你他妈七头六臂啊？那么多你怎么搬？”周武灿鄙夷道，“而且你们嫂子说了，到时候让那些人去和僵尸拼命，他们总有被僵尸咬的吧，到时候咱们靠手里这些僵尸药，还怕换不到吃的用的吗？” “再不行，咱们手里的是他妈烧火棍，直接上门收保护费不行吗？” 我心里不禁暗自嘀咕，心说白鸢给这周武灿出的都是什么馊主意？ 这他妈不是损人利己吗？ 不过仔细一寻思，我似乎也没资格这么评价她。 毕竟，我白天的时候不也同样答应了李总给他一百支尸立停吗？ 我这种做法和白鸢的损人利己不也一样吗，虽然我损的是周武灿他们这些恶人，可我利好的李总他们，看着也不是什么正经角色。 不过目前我和李总的事情，白鸢并不知情，我必须找个机会，把这事儿和她打个招呼！ 至于那个李总，我从他几乎是一无所知。 不过从他起初对我的态度也不能难看出，这家伙多半是周武灿的仇家，而且看着也不像个小角色，周武灿肯定知道这个人！ 这么想着，我便清了清嗓子，对着对讲机问道。 “对了！武爷！李光年是个什么人？” 可问完这句话，我有些后悔了。 万一周武灿问起来，我恐怕很难说得清楚！ “李老狗？”周武灿的声音陡然一变，我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没等周文灿开口，另一个小弟就代替他说道。 “那是我们武爷的死对头！是城郊那一片的蛇头！前些年和我们武爷抢生意！还伤了我们不少弟兄！现在还想和武爷抢狼爷的货！” 我微微点头，陷入沉思，既然李总让我帮他弄货，那也不难看出，狼爷这回肯定是选了周武灿作为合作伙伴。 这种情况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周武灿能给出的远比李总要来得多！ 至于那个狼爷应该也是个商人本性，只要能收到钱，他可不管合作伙伴是谁，李总也好，周武灿也罢，至于交货后的抢货丢货，谁拿好处，就与他无关了！ 想到这儿，我心里有些后悔，后悔先前没有在李总那儿打听一下狼爷的情况！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听到了一阵嘈杂，那是一阵惨叫声还有枪声。 因为我是和衣而睡，所以直接就坐起身子看向了窗外。 天还没亮，外面虽然还是黑咕隆咚的可我依旧可以听见野地里那些感染者发出的动静。 我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然后迷迷糊糊地又倒了下去。 等我一觉睡到大天亮时，才发现周武灿居然已经带着手下的人把货带了回来。 几只大铁箱子正齐齐地摆在中央的广场上，远远看上去竟像是几口铁棺材！ 我不禁暗忖，周武灿这帮人，捞油水都没带上我，明显还是信不过我。 我随便用湿巾擦了把脸，就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武爷！油水怎么样？” 出门一看见周武灿，我就开口问道。 周武灿咧着嘴嘎嘎笑着，看起来他的心情还不错，估计这一趟油水捞得还算顺利。 我往前走了几步，别的东西我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尸立停”。 此时，周武灿的小弟们正在盘着货。 此时的白鸢穿着的也不再是性感露肉装，而是戴着鸭舌帽，穿了一身迷彩背心和迷彩下装，一看就是出门做事儿的打扮。 第92章 大虎? 看这样子，我也不难猜出，白鸢今天早上估计是亲自下场了！ 我放眼看向先前感染者聚集的那片野草地，发现昨日还聚集在那里的感染者此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昨天是不是睡死了？” 白鸢忽然抬眼对我来了这么一句。 我顿时就有些蒙，没搞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昨天拿对讲机喊了你那么多次都没反应？” 周武灿也用鄙夷的目光注视着我。 “啊？” 我顿时犯忖，昨天他们喊我了？ 我赶紧掏出对讲机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睡觉前居然关掉了电源！ 我顿时一拍脑袋，不过转念一想，反正我要的结果已经达成，这样反倒是省了我的事。 这时，周武灿已经打开其中一只大铁箱。 几乎同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停下来手里的活儿齐齐看向了周武灿那儿。 就连白鸢也瞪大眼睛，露出了好奇的眼神。 显然，就连她这种知情人也对“尸立停”这种东西知之甚少！ 只见那只铁皮箱里正不断冒出白烟，我猜里面应该是有液氮或者干冰一类的东西来保护药剂不会变质。 随着一只小盒子被周武灿打开，他笑呵呵地拿出了一截小指般大小的玻璃瓶。 那玻璃瓶的样子就和我在南湖服务区捡到的一模一样！ “大奎！验货！” 周武灿忽然朝身边的奎哥甩了一下脑袋。 奎哥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便对身后的两个跟班扬了一下下巴。 很快，那两名跟班就不知从哪拖来了一个浑身血淋淋的家伙。 虽然这个家伙浑身是血，可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身上好几处咬痕。 不难相信，这个倒霉的家伙应该就是在不久前遭到了一群感染者的撕咬。 可看了一会儿后，我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这个家伙居然……穿着迷彩军装。 我顿时一惊，又对着这家伙的面容打量了一会儿，猛然发现这个浑身鲜血的家伙居然是王大虎！ 大虎？ 我想要叫出声，却还是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大爷的！你们这些天杀的狗东西！赶快放老子下来！老子就是他妈变了僵尸也不会放过你们！” 王大虎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狠狠对着身旁周武灿的小弟来了一脚。 “哎哟！” 那名小弟惨叫一声，脑袋重重磕在一旁的树墩子上，当场就翻了白眼。 “狗东西！他妈老实点！” 骂这一声的不是别人，而是我！ 骂完我故意凑到了王大虎面前，狠狠给了他一脚。 王大虎看到来人是我时，也露出了一脸惊愕的表情。 随着我一脚踢出，王大虎当场摔了个四仰八叉。 面对眼前这种情况，并非是我不想救王大虎，而是我确实无能为力。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周武灿的人抓住，但我心知这家伙已经被感染者咬伤，就算我现在设法救了他，那他也难逃尸变的命运。 与其这样，倒不如试着用周武灿手里的“尸立停”来给他续命。 “妈的！武爷的药可是能治僵尸病！多少人他妈想要还没机会呢！” 我恶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故意把嗓门放大了许多，眼神却不断对着他闪烁着。 也正是我的这一句话，王大虎猛然抬头看向了我。 他眨巴着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眼睛直直看着我，眼里充满了疑惑与愤怒。 此时，周武灿也摆了个手势，后面的白鸢心领神会，立刻给洛哥递上了一支“尸立停”。 此时，洛哥也从周武灿手里接过了一支注射枪。 随着一支“尸立停”被注入王大虎的脖颈，周武灿再次笑了出来。 “小洛子！把他给我绑好了！今儿武爷我要亲自验货！” 为了确认“尸立停”是不是真的可以延缓发病，我也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王大虎。 一分钟…… 两分钟…… 一个小时…… 整整两个小时，我们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王大虎，也包括周武灿身后的白鸢。 期间我还时不时地偷瞄上白鸢两眼，却发现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王大虎身上，根本没有工夫搭理我，我也只能尴尬一笑。 期间，洛哥还不断拿着一支测温枪去对着王大虎来一下，还会时不时地用脚把他踹翻几个身，似是在观察他的身体反应。 我也不断低头看着时间，整整两个小时过去，地上的王大虎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武爷！应该没问题吧！”洛哥对我们眨了眨眼睛，“狼爷的货以前可从来没撂过！” 这时，我的目光也不自觉地移到了周武灿身上，却发现白鸢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见我注意到了她，她轻轻向一个方向扬了一下下巴。 我微微一怔，但随即就明白过来，这是让我远离的意思。 看着躺在地上的王大虎，又回想到刚刚是白鸢给洛哥递的“尸立停”，我顿时一个激灵，赶紧朝后面退了几步。 果然，就在我刚刚迈出几步后，洛哥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方才还躺着的王大虎，此时居然已经暴起，一把钳住洛哥的小腿狠狠咬了下去。 “呃啊！” 洛哥当即发出一声惨叫，脚踝上瞬间就被尸变的王大虎狠狠扯下了一块皮肉。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武灿等人瞬间乱了阵脚！ 咬完洛哥的大虎，此时已经幽幽抬起头，露出了浑浊的眼球，直直望着距离他最近的周武灿。 我倒抽一口气，立刻举枪对准了王大虎。 几乎就在王大虎高高跃起，直扑周武灿脖颈的一瞬间，白鸢猛伸手拉住了周武灿的肩膀，使劲把他往后拽了一个踉跄。 王大虎就这样一头扑在了方才周武灿站着的地方，对于白鸢的做法，我不难理解，毕竟周武灿现在还有用，不能现在就死了！ 对不起了，大虎！ 我在心里默哀一声，举起了手里的五六式。 就在王大虎准备对周文灿发动第二轮攻击时，我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响起。 王大虎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无力地摔倒在一旁的绿地上。 “呼呼……” 惊魂未定的周武灿大口喘着粗气，他看向身旁的白鸢，眼里透着感激，那明显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与喜欢。 我冷冷看了一眼地上惨叫不已的洛哥。 旋即，我就从身边一个马仔的手中夺过一把开山刀，径直朝他走了过去。 “咔咔咔！” 随着一阵剁肉的脆响，洛哥那条被感染者咬伤的小腿，被我硬生生地从身上剁了下来，鲜血夹杂着碎肉飞溅得到处都是。 第93章 尸立停产业链 一旁的周武灿看着我疯狂的举动，也是不由得一颤，他颤抖着声音道：“小……小子！你搞什么鬼！” 我抬头瞄了一眼周武灿道：“救他命！” 我话一说完，便继续举起手里的开山刀用力斩了下去。 随着最后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响起，洛哥大叫一声，两眼一翻就晕厥了过去。 我如此做法当然不是真心要救洛哥的命，回想起当初他对白鸢动手动脚的样子，我只是不希望这个家伙死得这么快罢了！ 在这个世道里，缺胳膊少腿的活着可比挣扎几个小时变成活死人要痛苦得多！ 这么想着，我又看向了洛哥腿上那不断冒着血的断口。 如此下去，洛哥就算没有被感染者，也大概率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我立刻扫视了一圈周围，在我的印象里，周武灿的小弟们平时都是打着火把来照明的。 “给个火！” 我吱了一声。 很快，一支冒着青烟的火把就被递到了我手上。 我没有丝毫的犹豫，猛地就把手里的火把贴到了洛哥腿上地断口上。 “嘶……” 随着一阵皮肉被灼烧的脆响传来，一股焦糊味瞬间在周围弥漫开来。 “呃啊！” 下一秒，原本已经疼晕过去的洛哥再次张开眼，那两只眼睛瞪得好像随时会从眼眶里滚出来一样，洛哥发出了一声比先前更加凄厉的惨叫。 洛哥瞪大眼睛看着我，眼里充满了绝望与不解。 “小洛子！别他妈叫唤了！这是在救你的命！” 这时的周武灿似乎也看明白了我的意图，他对着惨叫不绝的洛哥吆喝了一声。 随着惨叫声渐弱，洛哥再次两眼一番，昏死了过去。 看着洛哥已经被烧糊的伤口，我直接撂下火把道：“血止住了！” 只是周武灿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他此刻正回头扶着白鸢的肩膀，脸上已经是春光泛滥。 而白鸢看他的眼神虽然也是含情脉脉，可我却在这幅伪装后看到了一丝阴冷。 刚刚白鸢救了周武灿一条狗命，我估摸着他是觉得白鸢是对他真情了。 这么想着，我心里顿时就有些膈应，甚至有一种冲过去推开他俩的冲动。 眼见周文灿已经伸手摸向了白鸢腰间的皮带，我再也看不下去了，赶紧叫了一声。 “武爷！” 周武灿顿时满脸不悦地看向了我。 “武爷！那……这些货怎么办？” 我假装迷茫地问了周武灿一声，周武灿憋着脸刚要对我一顿劈头盖脸，却发现自己手下的其他人也在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 “咳咳！” 周武灿这才收住了口，然后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 “狼爷怎么搞的！怎么这次的货会出问题？” 身旁的黄总也是眉头紧锁道：“武爷！那这批货还……入不入库？” 周武灿思索片刻后，摆了摆手道：“算了！反正以前还有点存货！这些东西反正我他妈是不敢用！咱们给狼爷开的价可是最高的！狼爷这么忽悠我们也太不够意思了！” 周武灿一边说着，还愤愤地对着面前的铁皮箱子砸了一拳。 “是呢！武爷！咱们以后还得靠尸立停来换那些癞皮狗手里的物资呢！就这种劣质货！人家可不一定买账啊！” “不错！回头我联系一下狼爷！问问怎么回事！” 说完，周武灿就搂着白鸢，走向了自己的大别墅。 走了几步后，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回头对我说道。 “对了！小洛子已经废了！以后你接他的班！” 我微微一愣，久久才缓过神来，心说自己这算是上位了？ 不过我并没有感到有多高兴，按照我的观察，这个地方有话语权的也就是周武灿和他那几个把手。 而洛哥平时虽然也在周武灿身边跑东跑西，但身旁跟着的也就是那么十个左右的马仔，充其量他也不过就是个跑腿的小头目。 “赶紧把这些残次品收拾一下！完事儿留点样品给狼爷验验！” 周武灿对我交代道。 “明白了！武爷！” 虽然我面上点头答应，可心里却已经打起来小算盘。 我很清楚，刚刚的事情不过是白鸢搞了小动作，其实这些尸立停大概率是没有问题的。 “刘……刘哥！” 此时，几个马仔已经围在了我身边，这些面孔我倒是有些印象，他们之前都是洛哥的手下。 现在洛哥栽了，他们自然而然也就变成看我的狗腿子！ “没听见武爷的话吗？” 我对着地上的几只铁皮箱子摆了摆手交代他们道。 “留一些样品送给狼爷！剩下的全部处理了！” 我话音一落，这些人就屁颠屁颠地开始动手，他们两人一组地开始收拾那些铁皮箱。 出于好奇，我也打开一只铁皮箱开始观察起来。 如我猜测的一样，这些铁皮箱虽然大，可里面其实并没有多少家伙。 里面绝大部分都是用来减震的泡沫以及用来保温的冰袋。 于是，我好奇地拍了拍身旁的一个小弟道。 “我看这些货都要冰袋才能保存，现在城里都已经断电了，武爷没有冰箱什么的，可怎么保存这些东西？” 那名小弟立刻满脸媚笑道：“刘哥！你有所不知！我们武爷其实有一个地下小冰库，那里面不透阳光，也不怎么透风，装上冰块，可以冻好久呢！” 我假装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那名小弟继续告诉我。 “而且这么多尸立停，我们武爷也只会自己留一部分，每次新的一到货，武爷就会把老库存出手！” “出手？这一片到处都是僵尸？武爷能出给谁啊？” 喔好奇一问，合着这周武灿不仅仅是买家，还是一个中间商？ “可多了！现在城里头其实还有不少活人的！他们那些人被僵尸咬了！总得需要尸立停吧？”小弟告诉我，“而且这种药，还治不好僵尸病，只能延缓发病，听说只有每七天打一针，才能保证不会变成僵尸！” “难怪武爷手里这么多水和食物！”我恍然大悟道。 “可不是嘛！”小弟连连点头道，“一个礼拜前！武爷还用五支尸立停从城东头的溃兵那里搞到了两把大黑星和百来发子弹呢！前几天武爷的三支尸立停就换了一百斤大米呢！” 我闻言后顿时大惊，没想到在感染者横行的疫区，居然还有一条如此暴利的产业链。 第94章 去见李总 见我瞠目结舌，那小弟又屁颠屁颠地贴到了我身边，一脸媚笑道：“刘哥啊！其实我觉得吧……这些东西咱也不一定要给丢了……” 我瞟了对方一眼，我当然明白他的小心思，虽然我很清楚，这些尸立停根本没有问题，可我还是装模作样地阴下脸道：“你们做这些要是被武爷知道了会怎么样？” 我这话一出口，那小弟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他左顾右盼了一会儿轻声对我道：“刘哥！你初来乍到！有所不知啊！这种事情大家都这么干！以前洛哥也这么干过，不然光靠武爷给的三瓜两枣，我们哥几个在他妈饿死了！” “你们要做自己偷摸着就行！这么明目张胆地告诉我就不怕我告诉武爷？” 我继续试探着问了一声。 对方讪讪笑道：“嘿嘿嘿！刘哥！看来你还不知道武爷这儿的规矩！我们就是跑腿的小马仔！没有武爷和你们这些大哥领着！我们可不能随便出去啊！” 听到这儿，我算是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 合着这是要我当他们的通行证，整个一工具人？ “不行！这武爷要是怪罪下来！我可就得给你们背黑锅了！” 我故意板着脸，严词拒绝道。 对方虽然只是个小马仔，但毕竟也是道上混的，很快他就明白了话里的意思。 “刘哥！你放心！哥几个和你三对三对半拿！” 我不禁疑惑地问了一声。 “三对三？那还有四呢？” “打点黄总啊？” 对方告诉我，其实负责外勤的黄总也经常倒腾这种事情，而他们这些马仔小偷小摸地捞油水都会给黄总四成作为打点，而这四成油水进周武灿那儿的只有不到一成，剩下的全进了黄总自己的口袋。 这样一来，黄总就会对他们睁只眼闭只眼，如果出了事情，黄总也会替他们兜下一部分责任。 得知这些后，我心里不禁暗笑。 亏得洛哥还说过周武灿他们几个是拜把子，没想到这几个所谓的兄弟也是各怀鬼胎，根本不是铁板一块！ 如此一来也好，所谓再坚固的壁垒也可以从内部摧垮。 得到刚刚那个马仔的提醒后，我脑子里也有了主意。 经过一番盘算后，这一批货物里一定有两百支尸立停。 这个数量已经足够我和李总交易，然后离开这片充满活死人的疫区。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几个小弟居然每人都偷摸着往兜里揣了几支尸立停。 确切地说，他们根本不是偷偷摸摸，而是在我面前，明目张胆地做着这些。 “你们……” 我微微一愣，欲言又止。 “刘哥！这可是好东西！咱们多多少少也得留些自个人用吧……” 那家伙陪笑着告诉我。 “这货不是有问题吗？你们敢用？” 我心里疑惑，很是鄙夷地问他，虽然这些东西确实没有问题，但这也应该仅限于我和白鸢知道。 “害！”对方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有什么好怕的！反正那时候都被僵尸咬了！不打药肯定是他妈的死！而且狼爷的货从来没有出过岔！这次估摸着就是碰巧拿到了一个次品！” 乍一听似乎还挺有道理，反正被感染者咬伤后，最多也只剩下几个小时的命，试一下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这么想着，我也忍不住往自己兜里揣了几瓶尸立停。 看着这些人风卷残云的样子，我大概也猜到，周武灿平时估计很少给他们尸立停，难得这次有了这么大的油水，他们当然得好好捞上一捞 经过这些个小弟一瓜分，原本那些尸立停瞬间就少了一半。 不知道这些还敢不敢给李总当筹码…… 于是我又盘算了一下，剩下的尸立停不多不少，刚好一百个。 虽然数量够了，可我依旧犯愁。 因为按照这儿的规矩，这些尸立停出去应该是能换到油水回来的，若是我把这些东西全给了李总，却连个屁也没带回来，这恐怕不管是对那些马仔还有黄总都不好交代吧。 于是我心里又有了一个主意，那就是……得和李总加条件！ 于是我故意皱了皱眉头，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轻轻拉过刚刚的小弟道：“喂！小子！我问你这一片有没有大户！不如说……大老板这种的！” “有啊！可是……” 对方眼神有些闪烁道。 “那是城郊的李总！但这可是我们武爷的死对头！找他做生意！那不是找死吗？” “这就是你们不对了！” 我微微一笑道。 “你们好好想想！这李总和武爷一样也是个商人！现在狼爷又不和他合作！他如果想要尸立停！那不是只有一个途径了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 对方依旧在犹豫，毕竟这可是和死对头做生意，搞不好油水捞不到，小命反倒丢了！ “要不我去试试，反正我是新来的，面生，李总也不一定认识我啊！” 我继续笑着说道。 “可是……” 没得对方把话说完，我便打断他道。 “没有可是了！就这么决定了！到时候油水肯定少不了你们兄弟的！” 出发前，那个马仔突然给了我一张布满涂鸦的地图。 “刘哥！到时候你按照这上面的路线走就ok了！”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这些家伙已经把这一片的地形摸了个大概，他们在一些建筑和小巷之间铺设了绳索，以此构建了一些安全通道。 这张地图上的那些涂鸦，就是他们总结出来的安全路线！ 于是我拿上尸立停便按照地图上标注的路线出发了。 我也没想到这些马仔居然还总结出了最安全的一条“走私路线”，我按照地图上犄角旮旯的路线前往城郊，一路上果然没怎么碰到感染者。 到达李总的厂子门口时，门口两个看守立刻就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我。 我赶紧掏出一支尸立停在他们眼前示意了一下道：“我要见李总！” 两个保安相互看了看，然后其中一人便快步跑进了厂区。 不多久，我便被带进了先前那间宽大的办公室。 当我把手里的尸立停放在桌上时，李总顿时也露出了一脸惊讶的表情。 “小子！老实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平时都是十几二十支！你怎么会弄到这么多！” 李总看着我，脸上写满了怀疑。 第95章 有问题? “是啊！我估计这个量都能赶上一个批次了！” 李总身旁的小弟也是满脸疑色，看我的眼神也满是不善。 我心里不禁一抽，心说难道李总这么快就开始怀疑了？ 这么一想，我不禁有些慌神，心里快速地一琢磨，眼下的情况，我把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李总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可我心里却觉着这个李总看着也不是个什么好鸟，如果让他知道白鸢的事情，他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把我们两个给卖了！ 于是，我大脑飞速运转了一下，然后便把掉包尸立停一事告诉了李总。 只不过我把这件事情的主角变成我自己，而不是白鸢。 如此一来，就算我真被李总卖了，那也还有白鸢，不至于我们二人一起陷入囹圄。 听完我的话，李总眉头微蹙，嘴角勾起了一抹怪笑。。 很显然，在他看来我这个谎言很可笑，甚至可以用弱智来形容。 这时我毫无征兆地想到了王大虎，于是我笑了笑，这种时候最不能缺的东西就是底气。 “李总！这尸立停保质期短！令夫人按照正常的使用频率应该用不了这么多吧！我想你们这儿应该还有被感染者咬过的人吧！你不如找个人来试试看，验验货不就知道货有没有问题咯！” 李总听完，脸上的表情抽了抽，似是在犹豫。 “李总！那些可都是咱们的兄弟！这小子虽然救过小姐和少爷！但也不能直接证明他和周武灿不是穿一条裤子的！” 这时，李总身边的西装保镖俯身凑到了李总耳旁低语起来，虽然他压着声音，但这么近的距离下，我还是听到了他的话。 我心里微微一抽，不过对方的疑虑倒也在预料之中。 于是，我就和死狗一样直接四仰八叉地瘫在了椅子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李总！反正我这条小命现在都在你们手里了！”我继续试着打消李总的疑虑，“要是货有问题，你大可以把我弄死，给你手底下的兄弟一个交代！” 李总见我拿自己的小命打包票，脸上的怀疑之色也稍稍缓和了一些。 “咳咳……” 李总咳嗽了几声，然后身边的西装男打了个手势道：“去！把癞头子带过来！” 西装点点头，转身离去。 片刻后，一个胳膊上缠着纱布的家伙被带到了我身边，那块纱布上透着两道半弧形的血迹，那明显就是感染者的咬伤！ 西服男拿出一支尸立停麻利地注射到了纱布男的脖颈处。 做完这些后，李总对我俩挥了挥手道：“把他们两个给我关一起！要是癞头子真用了假药变成僵尸！这小子也没有活路！” 我靠！ 我心里一抽，心说这李总还挺会整事儿。 就这样，我被两个西装男架起，拖到了一间小房间里。 原本我以为李总的想法仅限于此。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两个西装男居然抽出了一条尼龙绳，直接把我捆到了一旁的承重柱上，就像大闸蟹似的。 “啊？” 我惊叫一声，心说这李总是铁了心啊。 如果一会儿癞头子真的变成可感染者，那我将没有任何反抗和逃跑的余地！ 虽然知道这些尸立停没有问题，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想到这儿，我的心里也有些慌了，只能祈祷着狼爷的这些尸立停是真的没有问题！ 两个保镖走后，便只留下我和癞头子一起缩在那小小的房间里。 癞头子似是对我没什么兴趣，不知是不是因为野火病毒带来的痛苦，这家伙始终都只是坐躺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我甚至都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有自闭症！ 就这样，我们两个人一起在这小小的储藏间熬到了后半夜。 我虽然被五花大绑在沉重柱上，可开始眼皮发沉，感觉随时都会睡过去。 黑暗的储藏间中，我远远地也能看见癞头子的轮廓，这家伙卧在沙发上，身子正不断地平缓起伏着看着似是在打鼾。 我估计了一下，现在距离我们被关起来已经过了大概三个小时。 按说如果被感染者咬伤，这个时间也差不多该发病尸变了。 看来狼爷的尸立停真的没有问题。 就在我暗自庆幸时，对面沙发上的癞头子忽然笔直地坐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里顿时一凉，不由得开始祈祷起来。 大哥！ 你可千万不要尸变啊！ 可我的祈祷似是丝毫没有作用，那癞头子已经从沙发上翻倒在了地板上，喉咙里发出如感染者一般的“呜呜”声，身体也在不断摆动抽搐着。 此时，我哪还有心思琢磨狼爷是尸立停有没有问题，一心想要挣脱捆绑。 眼见癞头子已经缓缓爬起了身，我更加急了。 关键时刻，我脑海里猛然回想起，感染者在黑暗环境下视力是很差的。 于是我立刻身子一僵，停止了挣扎，生怕尸变的癞头子会被吸引过来。 然而，尽管我停止了挣扎，可那癞头子居然还是迈着步子朝我走了过来。 我不由得一惊，顿感大难临头，心说难道这感染者已经进化出夜视功能了？ “救……我……” 绝望间，癞头子的喉咙里猛然挤出了一个声音。 “扑通！” 直到听见癞头子倒地的声音，我的脑子才转过弯来。 看着倒地抽搐的癞头子，我也明白了过来，这家伙并没有尸变，而是……犯病了！ 刚松一口气，我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癞头子要是犯病死了，那李总肯定会归咎于我！ 到时候，我恐怕还是难逃一死！ 总之，癞头子不能死！ 这么一想，我赶紧大叫了起来！ “来人！来人啊！癞头子犯病了！” 我扯着喉咙大声呼喊了几次后，终于有两个西装男打着手电推门而入。 他们先是打着手电看向了我。 我赶紧对地上的癞头子扬了扬下巴道：“他犯羊角风了！赶紧救人啊！” 经我这么一提醒，两人这才发现地上不断抽搐的癞头子。 眼见二人手足无措，我赶紧提醒道：“掰开他的嘴！别让他咬舌头！掐他人中啊！” 在我的提醒下，两个保镖这才手忙脚乱地开始急救措施。 随着，随着癞头子被按下人中，抽搐症状也逐渐减缓。 过了几分钟，地上的癞头子终于是停止了抽搐，半抬着脑袋，直喘着粗气。 第96章 空头支票 “笃笃笃……”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越来越多的光束照进了屋内。 原来是李总带着一群手下闯了过来。 “怎么回事？” 无数道手电筒的光束在屋内晃着。 刚刚给癞头子按压人中的保镖立刻跑过去给李总说明了刚才的情况。 李总眉头微蹙：“羊角风？” “是的！李总！而且……癞头子以前也犯过这毛病！” 保镖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李总依旧是皱着眉头，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对身边的人问道：“对了！现在距离癞头子打完药过去多久了！” 边上的保安看了一眼表道：“李总！已经快三个钟头了！” 李总顿了一会儿，然后踱步走到癞头子边上道：“喂！癞头子！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上还冷不冷！还打不打摆子！” 老头子扶了扶脑袋，然后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笑呵呵地答道：“李总！这药应该假不了！这感觉就和上次一样！打完一针身子就暖和了！手脚也不抽抽了！” 李总面无表情，微微点了点头。 “李总！既然这批尸立停没有问题！那是不是该把兄弟我解下来了？” 我也转过头来，远远对着李总打了个招呼。 李总瞟了我一眼，然后对着手下打了个手势。 随即，几个保镖就走上前帮我解开了绳子。 我定了定神，然后缓缓走到距离李总不远的地方道：“李总！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那您的条件……” 说到这儿，我故意顿了顿。 李总也不怀好意地看向了我，他的眼里透着寒意。 这架势，就是傻子也知道，李总之前所承诺的离开疫区，不过就是画的一张大饼而已。 “李总！我也不多要！你多多少少得让兄弟我多维持一下生计吧！” 见此情景，我也故意做出了让步，对着李总作揖说道。 毕竟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李总真的答应带我离开疫区，我也不可能走开。 因为我不能把白鸢他们丢在这儿，自己逃命去！ 李总咽了口唾沫，他微微扫了一眼身边的手下。 毕竟我已经做出很大的让步，傻子也能看出我刚刚的话是在给他台阶下。 他若是当着自己这么多手下的面再食言一次，那作为老大的脸面，多少是有些挂不住了…… 于是，李总咳嗽几声道：“那个……你们带这位兄弟去仓库！吃的喝的用的！让他自己选！” 听到这话，我不禁暗自嗤笑，这李总明显又是再给我画大饼。 我一个人单枪匹马，根本带不走多少物资。 而李总看我的眼神也多了一丝玩味，明显是在无声地告诉我：小子，我倒要看看你他妈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胃口！ “李总！要不咱们……细水长流？” 听到我的话，李总脸上的表情抽了抽。 细水长流。 那也就意味着李总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一口气吃到这么大的货。 可那么多物资，总不能开车直接送回别墅区吧，先不说能不能躲开感染者的围堵，光是送货上门给死对头这一点，李总肯定就拉不下脸面。 不过，这不是我该操心的。 毕竟我已经把说好的货完好无损地送到了李总手里，至于怎么付款，那是李总该考虑的事！ 此时，几个保镖相互看了看，最后一个保镖贴在李总耳边嘀咕了几句。 李总听完他的话，脸上的表情顿时一亮。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茬！” 李总清了清嗓子，然后拿出一张地图，指了指一个位置道：“这个地方！离你们的别墅区很近！以前这儿有一家超市！是我名下的！里面的东西肯定够你逍遥一段时间了！” 我听完后，禁不住冷笑了一声，心说这李总如意算盘打得可真他妈响，直接给我开了张空头支票！ 灾情都爆发这么久了，什么超市卖场之类的地方，肯定早就已经被其他幸存者洗劫一空了。 李总似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他咳嗽了几声道：“咳咳！那家超市其实藏有一个小阁楼，阁楼里面是仓库，存放了许多东西，因为梯子是缩在天花板里头的，所以一般不会有人注意！” 离开五金厂的行政大楼后，我就被带到了他们的宿舍区。 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我肯定不可能摸着黑返回别墅区，只能将就着在李总的五金厂里过一夜。 “呜哇……” 就在我迈进宿舍楼时，厂区围墙的另一头猛然传出一声尖锐的咆哮。 我当即脚步一顿，扭头看向叫声响起的方向。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我可以确定，那不是感染者的叫声，也不像是什么野兽的叫声。 “那是什么鬼东西！” 我向带路的保镖问了一声。 “不知道！” 保镖告诉我说。 “半夜空投的飞机你应该知道吧！这鬼东西就是被一架天杀的飞机空投到我们这儿的！人不人鬼不鬼！看着像是个大号的僵尸，那鬼东西根本不怕子弹！我们李总派去拿补给的人！全让这个鬼东西给杀了！” 大号的感染者？ 我微微点头，可与生俱来的好奇心已经就被勾了起来，决定明天顺路过去看上一眼，看看那个大号的感染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这时，另一名保镖也叹了口气道：“可不是吗！一下折了七八个弟兄！李总为了这事儿！还把我们全都臭骂了一通！” 进了宿舍楼之后，我才发现这件原本的工人宿舍楼已经变得破败不堪。 原本可以容纳几百号工人的宿舍楼，现在静得可怕，我这一路进去，看见最多的场面，就是为数不多的工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他们或在烛光下打着牌，或是好几个人合吃着一包巴掌大的花生米，他们一人拿着一只一次性纸杯，分着一罐啤酒，细细地嘬着。 当然也有一些工人，手里提着水泥锤和斧头来回转悠着，似乎是在巡逻站岗。 看来李总手下的这些人过得也是如履薄冰，我暗自想着。 “警察叔叔！是你？” 忽然，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从我背后传了出来。 我循着声音一回头，发现居然是李总的那对儿女，李遥希和李遥望。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两个好像也是姐弟。 看着这对肩并肩而站的姐弟，我心里不禁一阵酸楚，忍不住想到了生死不明的姐姐刘西洲…… 第97章 谈生意 “警察叔叔！你怎么会在这儿？” 忽然，一道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开口的正是李遥希。 一想到李总刚刚那敷衍的态度，我心里依旧觉得膈应。 “和你们的便宜老子做生意！” 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虽然李总和我打了包票，说我去了他说的地方，一定可以拿到东西，但在没有亲眼见到以前，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这对姐弟想必也很清楚，自家的老子是个什么德行。 “唉！我爸就是这样！这两年为了打压同行！他也用了许多不正当的手段！”遥望叹了口气告诉我，“现在我爸急着搞一笔钱，然后带我们离开这儿！” “离开？怎么离开？” 我当即抓住重点追问道。 “这就不知道了！我爸说他在北边有认识的朋友！”李遥希皱着眉头，显然她知道的也不多，“别的我们就不清楚了，反正我爸都管那人叫狼爷！” 狼爷？ 我一惊。 合着这个藏头露尾的狼爷居然在周武灿和李光年之间做着三角生意！ “我爸还说了，如果狼爷那儿指望不上的话，我们就只能想办法去崇沪岛了！” “没错！听说尚将军的部队就撤到了那儿！崇沪岛在南江入海口！据说感染者过不去！听说那儿还有机场和海军舰队！附近还有核电厂和油田！能源什么的根本不缺！听说尚将军要把崇沪岛变成反攻感染者的据点，方便北边的部队南下补给和驻扎！” 闻听此言，我立刻眉头紧锁地问他：“怎么去崇沪岛？我可听说尚将军为了防止感染者走水路，已经把下游的航道都阻塞了，根本走不了船，据说崇沪岛附近的海滩和河道里也都安装了防尸网，就连小船都过不去！” 李遥希听后，眼中立刻闪过一丝警觉，他看了看周围的工人们，然后轻轻把我往楼道里拉了拉。 “我爸说他已经想好办法了！他说已经联系上了城东头的朋友！到时候他们准备一起捣鼓一架飞机前往崇沪岛！” “飞机？” 我惊得张大了嘴巴。 “之前机场的飞机不是已经全都飞走了吗？哪里还有飞机？” “这就不清楚了，我爸说了，飞机不大，顶多只能带走七八十个人，算是我爸和他朋友那些家眷和亲信，估计也就只能再带十几号人！我到时候和我爸说说！看看能不能把你和那个漂亮姐姐带上！” 李遥望说到这儿，忽然顿了顿，他对着我左右张望了一下道：“咦！那个漂亮姐姐呢？” 我心里一惊，左右望了望，心说自己就一个人，哪有什么漂亮姐姐，这小子该不会是他妈见鬼了吧！ 解释一番后，我才明白过来，他说的应该是白鸢。 “放心！她好着呢！” 我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傻子也知道他在动什么脑子！ 当初我们进省医大的时候，这小子还对白鸢有了些想法，结果被白鸢踹了个狗吃屎，没想到现在居然还对白鸢念念不忘。 “警察叔叔！那她是你女……” 这次，李遥望话音未落，脑袋上就被姐姐李遥希重重来了一记。 “一天天筋头巴脑的，想什么呢！” 李遥希对着李遥望狠狠训斥了一句。 “姐！我也老大不小了！找个女朋友不过分吧……” 李遥望捂着脑袋看着自己的姐姐，眼里满是无辜。 “你根本不是人家的菜！” 看着这对打闹着的姐弟，我的心里不禁有些空落落的。 “啪！” 忽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巨响。 此时，我的第一反应便是枪声，立刻本能地想要去掏枪。 直到我听见宿舍外面有人大叫了一声：“他妈的！癞头子！你抽什么风！大晚上不睡觉！搁这拆楼啊！” “大哥！不是我！是隔壁那鬼东西在砸墙！” 听着外面的嘈杂声，我们几个人很快寻声来到了外墙边。 就像是科幻片里场景一般，无数道手电筒打出的光圈远远照在了厂区外墙上，在黑暗中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光斑。 此时，李总也带着几个亲信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他妈的！搞什么鬼！大晚上吵什么吵！” 此时的李总显然是还没搞清楚状况，他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手下厉声喝问道。 “李总！不是我在闹啊！是隔壁那个鬼东西……” 癞头子白着脸，颤着声音对李总解释道。 “咚！” 话音未落，墙的另一头便传出了一声巨响，随之而来的就是大片灰尘和石灰从墙壁上剥落了下来。 顿时，包括李总在内的一群人，都面露惧色，纷纷退后了好几步。 “他妈的！肯定是手电筒的光把那鬼东西引来了！” 此时的李总似乎也明白了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他反应过来的似乎太晚了！ “咚！” “呃啊！” 又是一声巨响，这次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尖锐的咆哮！ 这一下，原本围观的工人们纷纷发出了惊恐的叫声，李遥希姐弟也相互搀扶着退了好几步。 “他妈的！对面厂子里关的全是僵尸！这墙要是他妈破了！咱们可就全他妈完蛋了！” 李总大呼一声，赶紧把自己的一对儿女拉到了身后，然后一把从身边的保镖手里夺过一把七九式冲锋枪就要爬上楼就要开枪！ “全他妈跟老子上楼去！咱们居高临下！打死那个鬼东西！” “李总！别！” 见此情景，我赶紧上去拦住了他！ “李总！这周围其他厂子里是不是也全是感染者？” 没等李总爆粗口，我赶紧抢先问了他一声。 “是啊！李总！咱们要是一开枪！怕是把周围厂子里的僵尸都引来啊！” 李总身边的保镖脑子很快就转过弯来，明白了我的意思。 “嘶……” 李总倒抽一口气，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枪。 “他妈的！老子把这一茬给忘了！” 此时，我不经意地在李总身边扫了一圈。 无意地发现，不少工人身上都穿着带有反光板的工服，这种工服通常都是夜间作业用的，目的就是可以通过反光板让人看到工人的位置，确保发生事故后可以第一时间定位救援，如果是在矿洞这种完全黑暗的环境下，他们身上可能还会附带着插上荧光棒。 “李总！咱们再谈笔生意怎么样？” 于是我思索一番后，再次对李总开了口。 “混账东西！这都什么时候了还……” 李总话音未落，我就指着厂区外墙道。 “我可以帮你摆平这个鬼东西！只是……不能打白工！” 第98章 夜间尸群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鸦雀无声，不管是李总一家，还是他身边的那些工人和保镖，纷纷用惊异和玩味的眼神看着我。 “小子！现在不是你吹牛皮的时候！我们李总现在可没时间和你扯嘴皮子！再屁话！当心老子……” 一名保镖对我厉声呵斥了一声，却被李总一个手势挡了回去。 “小子！我不管你是不是在吹牛皮！只要你真的能摆平那个鬼东西！老子就带你离开疫区！”李总目光犀利地注视着我。 我心里暗自痴笑，心说这李总该不会又在给我开空头支票吧！ 当然，我也没指望李总能履行承诺，只是不管是他们开枪引来感染者还是隔壁厂子里的东西冲过来，对我都没有半点好处。 相反，如果李总这儿真的可以捞到油水，哪怕只是一些物资，那对我而言都有不小的用处， 总之，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我还需要李总这条线！ “李总！我需要一些东西……” 听完我的需求后，李总立刻对着身边的保镖示意了一下。 那保镖冷冷看了我一眼，笑道：“小兔崽子！我看你一会儿怎么死！” 很快，一件反光工装和一把七九式冲锋枪就被递到了我手里。 隔壁出事的厂子是一家纺织厂，我只需要翻出李总五金厂的大门再走上几十米，就能从纺织厂的侧门翻墙而入。 我手脚并用着翻上墙头后，并没有急着一跃而下，而是先观察了一下厂区内的情况。 我无比好奇，李总他们口中所说的怪物到底是什么？ 顺着刚刚撞击声的方向，我梗着脖子远远望了过去，只见一个浑身臃肿，足有三人高的黑影正在墙边不断蠕动着。 我心中一惊，心说这感染者难道真的和电影里一样，还能进化出飞檐走壁，金刚不坏的特异功能？ 可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见过哪个感染者拥有除了不怕累不怕痛之外的其他能力。 于是我打开强光手电筒，朝着那团巨大的黑影照了过去。 因为我在墙头上，所以不用担心感染者会被灯光吸引，即使感染者真的被引过来，我也只需要跳下墙头，然后按着马仔给我的那张“逃命地图”爬上一些建筑物就能脱身。 在手电筒打出的惨白光圈下，我终于看清了。 那是无数张扭曲狰狞的人脸，以及一条条觥筹交错，如蛆一般挥舞蠕动的肢体。 很显然，李总他们所说的怪物，根本不是什么巨型感染者，而是一只由无数感染者挤压堆积而成的大肉球！ 我倒抽一口气，心说这感染者什么时候变得和蚂蚁一样开始抱团了？ 正这么想着，那只大肉山似乎是被手电筒的光亮所吸引，它蠕动着身体，无数只苍白的手臂支在地面上匍匐前进。 随着距离的拉近，我也终于看清了，这个怪物身上居然缠满了铁丝和钢筋，这些东西交错着穿透那些感染者的躯体，把它们牢牢固定和缝合在一起。 很显然，感染者不可能做到这些，面前这个怪物根本就是人为制造的。 可究竟是神秘人，居然会如此丧心病狂地把这些感染者缝合在一起？ 这么想着，那团大肉块已经蠕动着来到了距离我只有十来米远的地方。 这个家伙虽然巨大，但毕竟是无数感染者强行缝合的产物，那些感染者根本不可能做到统一行动。 因此，这个大肉球的移动是相当笨拙，一路东倒西歪，甚至好几次都走偏的方向。 原本单只的快尸尚可追赶落单的活人，可面前这个大肉球，蠕动起来的速度顶破天也就一个成年人快走的速度。 于是，我不慌不忙地跳下了墙头，透过伸缩门对着那团大肉球晃了晃手电，然后挑衅一般地转了几个圈，让自己身上的反光工服不断摇曳出点点光亮，以吸引它的注意力。 现在我只需要慢慢把这个大肉球引到远离五金厂的地方即可，我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能招来其他厂区内的感染者即可！ 我就像是一个诱拐儿童的人贩子一样，不断朝着对方挥舞双臂，转动着身体，对方前进一步，我就后退一步。 来的时候我就注意过，这儿的道路附近有一条水沟，我只需要诱导这个家伙摔进水沟里，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可就在我步步退后时，我的后背猛然撞到了一个东西。 我下意识地一回头，猛然和一张青灰色的死人脸四目相对。 感染者？ 我一惊，几乎就在那具感染者朝我扑来的一瞬间，我对着它的面门狠狠撂了一枪托。 可随着它的倒下，我看到了它身后的其他同类。 一个，两个，三个…… 在手电筒的光圈下，居然是密密麻麻一望无际的感染者！ 这一瞬间，我的大脑几乎完全宕机了，我甚至顾不得去思考为什么这儿会有这么多感染者！ “呜哇！” 一声感染者的咆哮拉回了我的思绪。 我赶紧关掉了手电，却猛然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一件反光马甲！ 慌乱中，我手忙脚乱地想要扒下身上的马甲，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冲锋枪的背带已经死死别住了马甲。 我就这样原地扒拉了半天，也没扯下身上的反光马甲。 眼见感染者们已经那我团团围住，我只能抱着豁出去的想法，直接就地卧倒滚向了一旁的水沟。 在我的面颊与粗糙的地面来了一阵亲密接触后，我猛然感到浑身一凉。 我摸着冰凉的淤泥，赶紧在水里打了几个滚，希望浑浊的淤泥可以遮掩住我身上的反光板。 我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正不断和感染者的脚踝摩擦而过。 所幸我提心吊胆地滚了几圈后，并没有哪只感染者扑过来撕咬我，看样子是这个法子起了作用！ 于是，我小心站起身，努力混在感染者群中。 因为我若是躺在这儿一动不动，就算不被感染者咬死，也很可能会被无数的感染者踩踏而死！ 妈的！ 这儿为什么突然冒出来了这么多感染者？ 一边想着，我一边继续扒着身上的反光马甲。 终于，在我卸下身上的冲锋枪背带后，也顺利脱下了马甲。 我接着黑暗的掩护，混迹在感染者群中，我顺着感染者大军前进的方向看了一眼，瞬间不淡定了。 因为感染者前进的方向，居然正是李总的五金厂！ 第99章 神秘人 虽然心里着急，可我心知现在这种情况不是急能解决的。 如此黑暗的环境下，我甚至都无法看清周围究竟有多少感染者。 也许只有我周围的几十个，也许有上百只，甚至上千只…… 现在我最发愁的就是该如何吸引李总他们的注意力，开枪和大声呼喊那显然是在找死。 最重要的是，以李总他们的人员和武器配置，恐怕很难招架住这些感染者的冲击！ 我已经留意过李总手底下的那些人，李总手下也就那些保镖和打手配有枪支，具备一定的战斗力，剩下的百来号人基本都是工人，虽然都是身强力壮，但手头基本都榔头扳手这种冷兵器。 总之李总这群人的整体实力和周武灿那些人大差不差，对付少量的感染者绰绰有余，想对付这种大型的感染者群体，就差强人意了。 至少对于李总他们而言，最明智的选择当然是让这些感染者转向，远离五金厂。 现在我想跑回去给李总通风报信，然后制定战术显然是来不及了。 思忖片刻后，我不禁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手中的这间反光马甲上。 我心里微微顿了顿，很快就有了主意，于是我左右瞄了瞄。 虽然没有路灯和手电，但我接着五金厂那儿映照过来的微光，还是可以隐隐看见自己周围的情况。 在身边晃荡的，是一个年龄不大的感染者，它穿着校服，背着书包，一只耳朵已经不翼而飞。 我看了一眼五金厂的灯光，随着距离的拉近，周围的环境被火光映衬得愈发清晰。 如此下去，别说是李总的五金厂，只怕我也会有暴露的危险！ 想到这儿，我也顿了顿身子，虽然不断地暗示自己要做好心理准备，可面对死亡的恐惧，还是让我犹豫再三。 深吸一口气，我硬着头皮拐了个弯，直直在感染者群里穿插了一段距离。 此时，随着周围能见度的增加，我也逐渐看清了这群感染者的情况。 我左右望了望，勉强还能看清感染者群的左右两头，可往身后一看，却是黑压压数不清的一片！ 我小心地翻过手里的反光马甲，把反光的那一面向外翻了出来。 几乎就在一瞬间，我能感受到周围感染者投来的异样目光。 此时，我并没有选择继续往灯火的方向前进，而是快速转了个身，朝着下方的水沟而去。 我寄希望于黑暗的水沟可以为我提供掩护，我暗自祈祷着感染者只是被我手里马甲的反光所吸引。 随着我翻进水沟，却发现周围的感染者居然毫无动静，只要寥寥数只感染者被我吸引着翻进了水沟。 我心里一惊，心说难道这感染者还变聪明了，这回居然不上当了？ 我正想着，却看见其他感染者大都还在沿着原本的路线前进。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李总五金厂的灯火已经远远盖过了我手里马甲的光亮，感染者此时已经完全被五金厂的灯火所吸引！ 见此情景，我心知眼下只有最后一个办法……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猛然拔出了身上的三棱军刺。 “咔！” “咔！” 随着两声脆响，两具迟缓的感染者已经应声而倒。 我后退几步，立刻藏到了一颗敦实的老樟树后边。 “哒哒哒……” 我举起冲锋枪对空扣动了扳机。 几声枪响过后，我快速地从地上拖起了那两具感染者尸体盖到了自己身上，然后就地躺倒在了那棵老樟树后面。 “呃啊！” 随着一阵此起彼伏的低吼声响起，我知道感染者多半是被我的枪声吸引，调转了方向。 我只能憋着一口气闭躺在地上，祈祷感染者只会发现盖在我身上的那两具同类的尸体。 感染者应该不会撕咬同类和尸体，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见过…… 我正这么想着，我就看见一个人影幽幽地走到了我跟前。 我心中一惊，心说难道是被这个感染者看出什么来了？ 这么想着，我便抽出三棱军刺准备解决这只感染者。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这只感染者的轮廓，总觉得它的脑袋看起来有些奇怪。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我感到不可思议。 这只感染者居然，蹲下身扒开了我身上的一具尸体。 我心中一惊，可很快我就反应过来。 这家伙根本不是感染者！ 而是一个……人！ 我心里一抽，这人明显是来者不善，也顾不得会不会引来感染者，快速把另一只手抽了出来，举起冲锋枪对着这家伙的就是一个长点射。 “哒哒哒……” 随着一阵枪声响起，我看见面前的家伙摇摇晃晃了几下，一头栽倒了下去，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 “呃啊……” 我并没有直接开枪击毙他，我还很明白，一旦枪声引来感染者，我很可能会在劫难逃！ 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地上惨叫的家伙已经彻底吸引了感染者的注意力！ 无数感染者发出低吟，不断朝着地上惨叫的家伙扑了上去。 黑暗中，我依稀可以看见感染者扑倒在那人身上，不断推拽出淌着液体的内脏和血肉 “呃啊……” 那人发出阵阵惨叫，我虽知对方来者不善，但眼见对方死得如此凄惨，我心里还是不禁泛起了一丝怜悯。 我正这么想着，被感染者撕咬的那家伙，居然咆哮着朝我匍匐而来。 我定睛一看，发现这家伙居然已经活生生地被感染者撕成了两截！ 这半死不活的家伙此时正拖着身子，朝我匍匐而来。 我看着他手上那道影影绰绰的寒光，马上明白过来，那是一把刀。 这种情况下，我自是不敢继续开枪。 我只能抽出三棱军刺，继续和这个家伙缠斗。 然而，眼前这个家伙已经是强弩之末，我举起三棱军刺很轻易地就在他背上连刺了好几个血窟窿。 此时，我才看清这个家伙的头上似乎还戴着什么东西。 夜视仪？ 我心里一抽。 我明白过来，这群感染者多半也是地上这家伙引来的！ 眼见后面的感染者已经包抄过来，我赶紧顺手拔下了他脑袋上的夜视仪，快速消失在了黑暗中。 等我睁开眼睛，从几具尸体下爬出时，天已经大亮。 那些感染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咳嗽几声站起身。 “呃啊！” 忽然，我脚边传来了一阵低吟…… 第100章 黄总的小心思 我闻声低头，发现脚边匍匐了一只感染者。 这只感染者浑身鲜血淋漓，靠着仅剩的半截身子匍匐而行。 我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家伙正是昨晚的家伙！ 只是此时这个家伙已经变成了感染者！ 我叹了口气，抽出三棱军刺，直直刺入了脚下感染者的眼窝。 感染者哀嚎一声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我打量了一下地上的尸体！ 这个家伙我根本不认识！ 他为什么要杀我？ 为了弄清楚地上这个家伙的来历，我把他踹翻了一个身。 此时我才发现，这个家伙裸露的皮肤上居然有着一块纹身。 我看着这个奇怪的纹身，不禁陷入了沉思。 这个图案，好像在哪见过…… 我努力在脑海里捕捉了一会儿后，猛然想起，这个图案不就是先前狙击手身上的吗？ 我还记得那名枪手当时还想用手榴弹和我们同归于尽来着…… 又是这些黑衣人？ 我皱了皱眉头，我记得白鸢说过，这些人好像是什么……巫教的人！ 眼见周围还有稀稀拉拉的感染者在晃悠，我也不敢多做停留，快步离开了这片林子。 等我回到五金厂时，发现五金厂里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 那些工人已经合力推着大巴车堵上了被感染者破坏的缺口。 当李总他们看见我时，眼里也都流露出震惊之色。 “李总！你看看！这小子居然还没死！” 李总身边的保镖瞪大眼睛指着我道。 “小心点！这小子不会是他妈变成僵尸了吧！” 李总身边的癞头子就像是见了鬼一样大喊了一声。 妈的！ 我低骂一声，心说可不要让这群兔崽子当感染者崩了，那我可就死得太冤了！ 这么想着，我赶紧举手对着他们挥了挥！ 我此时低头才发现，自己浑身已经被黑乎乎的淤泥裹着，难怪这些家伙会把我当成感染者！ 等我走进五金厂时，李总的脸色变得很奇怪。 我盲猜，这会儿的李总肯定是在心痛自己的交易筹码！ “小子……说吧！你想要什么东西！” 李总面色生硬地问道。 我当然没有忘记，我们现在所需要的东西。 那就是船！ 因为我根本没有指望李总会用飞机带我们离开。 “李总！我们需要柴油！” 现在我发动那条轮渡最需要的东西就是柴油！ 只是我当初和谢逸祥跑遍了整条高速路也没弄到多少柴油，所以我也不指望李总这儿可以弄到柴油！ 李总听到我的话之后，脸上的表情也是抽了抽。 “小子！你换一个吧！” 李总咳嗽老几声道。 我心中暗笑，环顾四周，最后我把目光放到了一辆油罐车上。 “李总！那就把那辆车给我！” 我指了指那辆油罐车告诉李总。 李总看了看手指的方向，脸上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 “小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那辆车的大罐头里面是空的！” “我知道！主要它能开起来就行了！” 我点点头，很肯定地说道。 李总驻足在原地，思忖片刻后道。 “那行！小子！别说我小气！我再喊人给你加些油！保证你能把这车开出去！” 做完这些事情后，我便开着这辆空载的油罐车开到了高速路附近。 我看了一眼后视镜里被引出来的感染者，并没有太在意。 我计划就将这辆油罐车停在高速路附近。 若是直接把车开进城中村，那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引起周武灿手下的注意。 加上这个位置位于高速路下方，加上谢逸祥先前已经在高速路找到了消防水带。 到时候我们只需要居高临下直接把柴油引流进油罐车的罐头就行了。 路过城中村的时候，我还特意去找了谢逸祥。 此时，谢逸祥和汤婧正在院里捣鼓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原来汤婧前些天已经找到了一些工具，其中就包括油动的钻头和动力铲。 这些都是破除船头附近淤泥的工具，只是没有柴油驱动罢了！ 我看了眼时间，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 我们几个人一合计，便打算早些动手，先把搁浅船头附近的淤泥挖除。 到时候只需等待雨天涨水，轮渡就会自行滑入河道中浮起，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然而，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弄到柴油。 如果没有足够的柴油驱动，那我们手里的工具以及那条轮渡不过就是一堆破铜烂铁。 我和谢逸祥首先爬上了高速路。 谢逸祥麻利地从先前那辆大货车的车厢里扒拉出了一条水带。 我则直接用钻头打破了底盘附近的油箱，然后把水带一头的漏口直接对准了油箱下方的漏洞。 随即，我站起身朝着高速路西面的汤婧看了一眼。 也许是担心大呼会引来感染者，汤婧只是仰起头对我比画了一个拇指的手势。 我点点头，明白了她的意思。 随着这辆大货车的油箱被我们放空，我们继而把目标放在了下一辆车上。 经过我们一个上午的忙活，我估摸着我们已经摸了大概一吨左右的柴油。 到了中午的时候，我只能把剩下的事情交给谢逸祥和汤婧。 毕竟我还要回到周文灿那儿交差。 等我回到别墅区时，发现那几个小弟和黄总已经在原地等候了多时。 “小子！货呢！” 黄总走上前，阴着脸对我道。 我咳嗽几声，倒也没有隐瞒，把李总给的地址如实告诉了黄总。 黄总点点头，然后狠狠瞪了我一眼道：“小子！我的规矩想必这些马仔已经和你说了吧！记着！这些事儿千万不能让武爷知道！明白吗！” 我连连点头，很明显，周武灿他们这几个所谓的拜把子兄弟，根本就不是铁板一块！ “黄总！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一个马仔凑到黄总边上，轻声问道。 黄总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指了指我道：“你！过来！” 我微微一愣，走到黄总身边。 黄总小心看了看周围，然后道：“你！赶紧叫上那些弟兄！今天下午就去那东西！记住！东西别送回这里！送到城东头的物流仓库！” “不过！你小子放心！你和弟兄们的那份也开单少不了！” 第101章 黄总不简单 到了下午的时候，我便带着手下的人按照李总说的地址开始寻找起来。 只是我们并没有开车，那些马仔说那儿的道路大都已经被阻塞，大型车辆根本无法通过，因此这些马仔大都是推着独轮车前进。 这种独轮车我以前在农村的时候经常看见，推这种独轮车非常讲究技巧，控制不好力道很容易失去平衡翻车。 李总所说的超市离别墅区其实并不远，我们一行七八个人沿着附近的小路花了大概两个钟头的时间，便绕过旧城区看到了一片老商业街。 “123号……” 我按照李总留下的信息，开始一路对起了门牌号。 没多少时间，我就找到了门牌号为123的超市。 这是一家社区超市，虽然规模比那些私人超市要大得多，但比起正儿八经的大卖场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里面的情况如我所想的一样，超市的卷帘门已经被人撬开，里面一片狼藉，一排排货架和冰柜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很显然，这里的一切早早地就被其他幸存者捷足先登，洗劫一空。 我忐忑地走到后仓的天花板附近，然后找了一条衣叉用力捅了捅天花板。 “咚咚咚！” 听着头顶的脆响，我意识到这天花板里面的确是空的。 “找到了！” 忽然，我听到了手下的呼声。 等我转过头时，两个马仔已经持着铁钩从天花板上钩下了一截伸缩梯。 “上去看看！” 我拿着手枪对上面比画了一下。 鬼知道李总会不会耍花头精，这种时候我可不想当出头鸟，再说这些东西大部分最后都是落到黄总那儿，分红到我手里的估计也没几个子儿，犯不着上去玩命！ 那两个马仔就这样一前一后地爬上了天花板。 不多久，我就听到了上面传来了两个马仔的惊呼。 “刘哥！这上面好多东西！” 两个人的叫声显得很兴奋。 眼见没有问题，我也紧随着他们爬上了天花板。 随着我爬上天花板，我也看到了摞成堆的货物，有矿泉水，饼干，零食，也有卫生纸，保鲜膜之类的生活用品！ 我仔细盘算了一下，这些东西虽然不算很多，但也足够我们拿回去给黄总交差了！ 我心里还是不禁有些心痛，因为这些东西如果全部据为己有，那也足够我和白鸢几人活上大半年了！ 原本我想省些工夫，安排这些马仔把东西处理掉，可转念一想，我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搞清楚黄总的私人小金库的位置。 倒不是我怕马仔中饱私囊，毕竟……如果事态发展好的话，说不定哪天黄总手里的这些东西就变成我的了！ 过了一个多钟头，两个认识路的马仔就把我引到了一处类似遮雨棚的建筑物内！ 原来是地铁站！ 我心里一惊。 其实南湖市原本是没有地铁的，这也是一年前刚刚规划建设的，而真正动工也就是灾难爆发前半年左右的事儿。 直到灾情爆发，南湖市的地铁也没有真正完工。 “刘哥！这儿就是我们黄总的秘密通道！” 一个马仔神秘兮兮地告诉我。 “这条线路原本就是规划往城东的！隧道主体已经打通了！黄总在下面布置了一辆小挂车，直接就可以开到城东头！” 走进地下隧道，我甚至还可以问道施工现场特有的木料味和油漆味，甚至沿着楼梯下去的时候，我还能时不时地可能就没有拆封的建材和亚克力板。 等下到隧道底层时，我赫然发现在还没铺设轨道的隧道里，居然停着一截拖拉机的车头。 而拖拉机后面则是糖葫芦一般的四五节小挂车，乍一看我还以为自己看到了绿皮火车。 等我们把黄总的那一部分货装车后，两个马仔就娴熟地发动了前面的拖拉机。 在拖拉机的牵引下，几节车厢缓缓向前。 约莫半个钟头后，拖拉机缓缓停下。 黄总的私人小金库居然就是这段线路的终点站。 到了地方后，我才发现，原来这里的地铁站还连着一处地下步行街。 而这条步行街上，居然还有人看守，这些人的手里也都是清一色的八一杠。 我不禁暗叹，看来这个黄总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人手里的家伙事儿，可比周文灿强多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黄总应该是想找机会吃掉周武灿这条线，然后取而代之！ 兴许是看我这个带头的面生，那些人一看见我们，立刻就举起了手里的家伙事儿。 我猛然想起，自己刚刚接替洛哥的位置，感觉开口解释道。 “黄总让我们来的！” 举枪的几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并没有放下枪。 我只能继续说道。 “洛哥废了！我接了他的位子！” 那些人并没有理睬，其中一个人拿出一部军用步话机走到角落里低声说着什么，一边说着那人还连连点头。 片刻，那人就返身走了回来，他摆了摆手道：“枪放下！自己人！” “东西就放这儿吧！” 那人随手指了指一块空地。 我忽然那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工地上的苦力一样，任由小白帽驱使劳作！ 随着我们卸货完成，领头的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走到我边上冷冷道：“回去告诉黄总！城东有鬼！” 我微微一愣，但还是识趣地点了点头，比较以前是警察，对道上的规矩我多多少少直到一些，只带话不问事，就是小角色的生存之道。 可我心里却已经开始琢磨了起来。 城东有鬼？ 我好像听周武灿和李总都提起过城东的这伙人。 难道他们说的是同一拨人？ 周武灿所说的城东头的人，难道就是黄总的人？ 合着这黄总把周武灿当傻子耍呢？ 虽然对黄总的势力不太了解，可通过接触周武灿和李总，我大概也能猜到，李总这儿的利益链多半也和“尸立停”有关！ 比较在疫区，金钱是没用的，这儿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尸立停”，其次就是水，食物，武器弹药…… 原路返回别墅区后，黄总倒也没有食言。 他给了那些马仔每人两支“尸立停”，至于我这个小头头则拿到了五支！ 我看着这一盒尸立停，不禁有些犯难。 这些东西又保质期，而我又没有被感染者咬伤，这东西留在手里估计只有丢掉的份。 沈正文？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也许沈正文他们用得到尸立停呢？ 第102章 坦克 这么想着，我也朝着沈正文他们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就在我思索的时候，周武灿居然带着白鸢迎面走了过来。 我不由得心里一惊，心说难道周武灿发现我们的小动作了？ 周武灿走到我们身边后，便停下步子，点了一支烟问道。 “怎么样？都处理干净没有？” 周武灿忽然这么一问，搞得我有些不知所措，心说对方不会已经发现了什么故意试探我吧！ 不知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我总觉得周武灿一直在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当然，也许他真的就是随口一问罢了。 总之，这事儿我现在绝对不能承认！ “武爷！都处理干净了！” 只是开口说话的不是我，而是黄总！ 黄总有此举动，倒是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 毕竟……这些油水，黄总可是一个人吃了大头，他要是不出面维护一下，以后谁还敢给他卖命？ 周武灿微微点了点头，白鸢站在周武灿身边，眼神却是不自觉地朝我身上瞄着。 我知道，这丫头不会无缘无故地对我这样表示。 所以我也对她眨了眨眼睛，白鸢见我注意到了她，便随意地转了一下脑袋，看向了一个方向。 我顺着她的目光一看，那不正是沈正文他们所在的农贸市场的方向吗？ 我心里一抽，难道是沈正文他们出事儿了？ 就在这时，周武灿开了口。 “那么还见不得我们前些天抓到的那个大头兵？” 我微微一愣，片刻后我才明白，他说的应该是王大虎！ 一想到王大虎最后是死在我手上，我心里还是有些内疚。 “那些大头兵留着肯定是个祸害！”周武灿继续道，“只不过，那辆坦克……” 说到这儿，周武灿顿了顿，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他之所以不敢动沈正文他们，全是惧怕沈正文他们的那辆坦克。 “武爷！你的意思是……咱要把那铁王八废了？” 我面露难色，试探着问了周武灿一声。 岂料周武灿却狠狠瞪了我一眼，恶声道：‘废？谁他妈让你废了！武爷我要那辆铁王八好好的开到这儿！懂不懂！” 我微微一愣，心里不禁骂了起来。 我心说这周武灿白日做梦呢，还真是张口就来，居然张口就要一辆坦克，他咋不说去弄一条航空母舰？ 黄总他们脸上也是和我一样的表情，但这毕竟是老大的命令，谁也不敢发作！ “武爷！那些大头兵可不是吃素的！人家有枪有炮的！就咱们弟兄还不够人家当靶子的！”一个马仔苦笑着道，“再说了，那铁王八倒腾回来，咱们也用不上啊！” 周武灿闻言，怒骂一声道：“废物东西！这段时间！李光年那老小子好像不太老实！还想和咱们抢狼爷的那条线！老子搞个铁王八！赏他几颗**儿吓吓他！不行吗？” “可是武爷！那可是坦克啊！又不是拖拉机！就算人家开着大门请咱们去拿！咱们这也没人会开啊！” “不急！我有人选！” 周武灿摇头晃脑道。 随即，他就拍了拍手。 随着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我们一行人齐齐看向了周武灿身后。 这是一个高大的年轻人，此人目光犀利，脸上带着几分怨气。 “这是大龙！豹子他们昨晚从外边救回来的！以前就是个坦克兵！” 周武灿边说边笑着，眼睛都乐得眯成了一条缝。 听着周武灿的话，我不禁多看了几眼这个家伙。 当我看见这个大龙腕子上带血的纱布时，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这小子多半也是被感染者咬了，周武灿估计是以尸立停作为筹码拉拢了这个家伙！ 果不其然，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那大龙忽然看向周武灿开口道：“武爷！可别忘了你答应过的事儿！” “兄弟！”周武灿走上前，笑着拍了拍大龙的肩膀，“你就放一百个心！武爷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有能力的干练的小伙子！我亏谁都不会亏了你！” 一边说着，周武灿还对身边的马仔打了个手势。 那马仔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摸出一盒尸立停递给了大龙。 “好了！那么谁有法子！把那铁王八整回来！” 周武灿猛抽了一口手里的烟，扫了我们一眼道。 我们一行人面面相觑，沈正文他们人数虽少，但毕竟是正规军，而且荷枪实弹。 去他们那儿偷坦克，多少是有些茅坑里打灯笼，找死的意思了！ “那谁！交给你了！三天之内！办妥这事儿！” 忽然，周武灿对我扬了一下下巴，很随意地说道。 “啊？我？” 等我回归神时，发现周围的人都用无比怪异的眼神看着我，白鸢也掩着嘴，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我马上明白过来，这肯定是她给周武灿出的馊主意！ 我心里顿时把她祖宗十八辈全都问候了一遍！ 心说，大姐啊，你搞事情，也要看看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啊，这不明显是让我变成显眼包，把我往火坑推啊！ 可事已至此，看着周武灿阴鹜的眼神，我心知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答应道：“是……武爷！交给我！” 当我说出最后三个字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可笑。 回到别墅里，我撑着脑袋，愁眉苦脸地趴在了床上。 偷坦克？ 这不开玩笑吗？ 我直接去问沈正文要，那可能吗？ 这可是一辆坦克啊，还是给周武灿的，只怕我把要求说出来，沈正文赏我一颗枪子儿都是完全有可能的！ 我翻来覆去，辗转到晚上，心里也没个主意！ “怎么？束手无策了？” 忽然，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居然是白鸢的声音！ 我猛地回过身，赫然发现白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身后，而且……还穿着睡衣。 “我靠！” 我叫了一声，看着后面打开的窗子，我马上明白了是这么一回事儿。 “大姐！你就这么摸过来！周武灿没发现吗？” 我警觉地朝外面看了看，赶紧拉上了窗帘。 确定没有人盯着后，我才松了口气，然后我带着几分质问的语气道：“大姐！白天是不是你给周武灿出的馊主意！你他妈是想玩儿死我啊！” “那你来啊！” 她依旧是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大姐！别闹了！你到底搞什么鬼！” 白鸢也终于言归正传。 “周武灿还是怀疑你！” 第103章 狼爷要干什么 面对这句话，我并没有太多反应。 周武灿提防我，那不是很正常么？ “大姐！我知道你想要我在周武灿面前成红人！可你直接让我去偷一辆坦克，这……不是要我命吗！”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白鸢，心里已经知道，肯定是她给周武灿出了这个馊主意！ “这还真不是周武灿的想法！这是狼爷的要求！” 接下来，白鸢的一句话却是属实把我吓了一跳！ 狼爷？ 从周武灿和李光年的描述来看，狼爷应该是位于疫区之外的北方，这家伙要周武灿从疫区搞一辆坦克出去，先不说可行性如何，但论意图来说，绝对不会干什么好事儿！ “周武灿之所以接下这活！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狼爷给他开了一个非常诱人的条件！” 听到白鸢说出这句话，我的脑子下意识地转了一下，然后道：“离开疫区？” “嗯！” 白鸢点点头。 “听说现在北方的情况也不太乐观，我听周武灿说，上次的僵尸潮差点攻破了北边的防线，据说北边的部队为了对付僵尸潮，直接**了三座城市！” 听到这儿，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大胆猜测道：“你说，这狼爷有没有可能是觉得北方的形势早晚失控，所以提前做起了准备，毕竟这狼爷能搞出这么多事情，消息估计也比较灵通！” “他现在只要提前招兵买马，然后囤积好物资和武器装备，只要北方的情况一失控他不就一下子变成土皇帝了吗？” 有时候，连我都有点佩服自己的脑洞。 我原本以为白鸢会对我冷嘲热讽一顿，没想到她居然点点头赞同了我的想法！ “对了！有没有找到汤成国在哪？” 我忽然毫无征兆地想到了汤婧的父亲汤成国，我在周武灿这儿待着的这段时间，好像就没有看见过他！ “汤叔叔不在这儿！他被送到城东去了！” 白鸢开口道。 “城东？” 我愣了一下，心说周武灿把人送到城东干什么。 “因为汤成国是兽医，城东那群人需要一名医生！” 不难看出，白鸢早就已经从周武灿那儿套过了消息。 “据说周武灿用汤成国从城东的人手里换了几百斤大米！” 听到这儿，我顿时哭笑不得，强忍着笑意道：“大姐！我给你讲个笑话！城东那些人，都是黄总的人！” 听到我的话，白鸢的脑子显然是没有转过弯，她呆愣了一会儿后道：“你……你是说，羊毛出在羊身上？” 我点点头，把昨天去找李光年以及今天白天去城东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完我的话，白鸢也掩面而笑。 “这样也好！他们不是铁板一块！到时候他们自己窝里斗！对我们肯定是有利的！” 这时，白鸢看了一眼时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走了！” 说完，白鸢便一头跳出了窗外，消失在黑暗中。 我看着白鸢离开的身影，心里莫名地有些落寞。 当天晚上，我就开始琢磨起了周武灿交代的任务。 坦克？ 喔我抓耳挠腮，辗转反侧了一夜，始终都没有对策。 忽然，我脑中一闪，猛然坐起身。 周武灿只说要弄一辆坦克。 可没说一定要沈正文他们那辆坦克！ 我细想了一番心说尚将军的部队撤得这么急，城里多多少少肯定会有遗留下来的武备！ 这么决定好之后，第二天早上，我就独自离开了别墅区。 我找到沈正文，毫不隐瞒地说出了周武灿这儿的情况。 当我说出需要一辆坦克时，沈正文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眼见对方会错了我的意图，我赶忙解释道。 “老沈！你想多了！这是你们看家的家伙！我肯定不会动的！” 听完我的话后，沈正文的表情才稍稍放松了下来。 当我问起他，哪里还能弄到坦克时，沈正文陷入了沉思。 “老沈！你放心！给周武灿的那辆！我会动些手脚！肯定不会让它威胁到你们的安全！” 沈正文这才点点头，然后道：“你们想要也不是没有！我们刚到这儿的时候！隔壁的机械化步兵连有辆坦克过桥时滑进了运河里，由于当时僵尸潮流来了，所以我们也没能把它拖出来！” 听到这儿，虽然我还没有亲眼看见那辆坦克，但我还是觉察到了这件事情的棘手！ 毕竟一辆坦克可有几十吨，这么一个大疙瘩冲在淤泥里，没有大型器械可根本拖不出来！ 就在我陷入沉思时，沈正文忽然提醒道：“对了！那块地方附近有一块工地！那里应该有起重机的！你们可以去碰碰运气！” “对了！完事儿之后！你们看看那铁王八里还有没有炮弹！有的话给我们带些回来！” 告别沈正文后，我便回到城中村，找到了谢逸祥和汤婧。 毕竟我们是要对那辆坦克做手脚的，所以这种事情肯定不能让周武灿的人参与。 沈正文所说的地方，是运河的一处分支处。 因此，只要弄清楚了大概方向，只需沿着运河走，就能找到那辆坦克！ 终于，我们几个沿着运河走了一段距离后，在一大片水葫芦上发现了半截探出水面的炮管。 我仔细看了看水面下的轮廓，推测这应该也是一辆五九式。 “小哥！找到了！”谢逸祥有些失望道，“这么个铁王八！咱们要是能留着自个儿用多好！” 然而，光是如何把这辆坦克弄出来，就让我们犯了难。 沈正文说过，这附近有一片工地，那儿应该会有起重机。 我四周扫视了一圈。 果然发现了一片被蓝色铁皮围住的区域，里面赫然是两座吊塔。 “小哥！咱们进去瞅瞅！里头应该有吊车之类的东西！” 谢逸祥说完就要朝着工地走去。 “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我快步走过去，汤婧却忽然提醒了一声。 我微微一愣，赶紧收住了步子，屏住呼吸后，我集中注意力仔细听了听。 果然，前方的工地里似乎有什么动静。 于是我感觉收住了步子，抬手对后面的谢逸祥还有汤婧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我围着铁皮走了一段距离，终于中一处铆接口，发现了一块缺口。 我透过那块缺口，朝着工地里面看了一眼。 只见那片工地的中央，竟乌央乌央地聚集着一大票感染者，足足有数百之多。 这些感染者大都穿着工服，戴着安全帽，一看便是过去留守在这儿的工人。 第104章 吊车 后面的谢逸祥见我迟迟没有动静，很是疑惑。 他凑过来对我道：“小哥！你在这看啥呢！咋还不进去！” 我赶紧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当谢逸祥和汤婧二人看见工地里面的情形后，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变。 谢逸祥这才扒开我的手，压低声音问道：“小哥！现在我们咋办？” 我思索一会儿道：“这么多感染者！咱们光靠杀肯定不行！咱们得想个法子！把它们引走才行！” 说完，我四处张望了一下。 这块工地周围地形开阔，一旦把感染者放出来，我们根本无处躲藏，如果这里头再有个把的快尸，那我们可就完全变成感染者的自助餐了！ 这么想着，我不禁把目光放到了刚刚那条运河上。 要不……把感染者引进河里？ 于是，我仔细看了看运河的河道两侧，确定附近没有可供感染者攀爬的区域后，我才确定了这个计划。 “老谢！婧姐！你们去搞条船回来！”我说完，又可以补充道，“不一定要大船，只要可以下水就行！” 听了我的话，他们两个面面相觑。 “一会儿我要把里面的感染者引诱着掉进运河里！”我解释道，“附近地面上太开阔，一旦各种冲出来，咱们根本没法跑！” 很快，汤婧和谢逸祥就在附近的水面上弄到了一条用于清理河道垃圾的小木船。 二人拿着竹竿把船撑到了坦克附近，我站在运河护栏边估计了一下距离，确定足够安全后，我才转过身，重新回到工地旁。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从地上捡起一截废钢筋，使劲地撬开了一块铁皮。 随着“吱嘎”一声。 我举着钢筋对着一旁的铁皮狠狠砸了几下。 “咣咣咣！” “喂！靓仔！” 我大喊一声，甚至都顾不得观察感染者的反应，我便猛地转身，拼命跑向了运河。 几乎与此同时，我身后传来了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动静，那是感染者的哀嚎声和脚步声交织出来的动静。 我翻过护栏，深吸一口气，便对着下面的坦克炮塔一跃而下。 汤婧和谢逸祥见状，赶紧伸出竹竿过来够人。 还能等我下水游起来，谢逸祥就已经用竹竿把我拖到了小木船上。 眼见木船距离岸边仅仅只有数米距离，我摸了一把脸上的水大声道：“老谢！赶紧往后！” “呜哇！” 随着一阵咆哮声传来。 第一只感染者如同急先锋一般，率先翻过护栏落入河中。 紧接着，无数的感染者如同下饺子一般，不断翻过护栏，接连落入了河中，不断翻腾起白色的水花。 原本以为计划会很顺利。 然而我却忽略了一个关键的问题那就是水深！ 直到我看见那些感染者挨个在水里站起身子，趟着淤泥朝我们走来，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小哥！不行！这儿的水太浅了！淹不了它们！” 谢逸祥一边喊着，一边用竹竿捅开朝我们靠近的感染者。 “快！往河中央去！那儿的水深！” 我大叫一声，也抄起一条竹竿，使劲撑着船。 终于，随着水位逐渐加深，那些感染者的半截身子也没入了水中。 最后，这些感染者就和“立尸”一样，完全没入了水中，只留下一团团黑乎乎的头发，诡异地散在靠近水面的地方。 我舒了口气，又看了眼岸边，确定没有感染者再落下后，我们才从另一处码头上了岸。 摸进工地后，我们依旧不敢放松警惕。 因为工地里还有一排工棚，那是过去工人们居住的地方。 我端着七九式冲锋枪，扫地了一圈工地，至少外围已经看不到感染者了。 只是透过那些那些工棚的窗户，我依旧可以看见不少感染者把脸紧贴在窗户上龇牙咧嘴地看着我们。 谢逸祥举着榔头刚要上去招呼，我便拦住了他。 “老谢！算了！别忘了我们的任务！反正这些感染者被关在里面也出不来！不用管他们！” 谢逸祥这才收了手。 我看了看中央的两座大吊塔，不禁眉头紧锁。 “老谢！这玩意你会不会开！” 我问谢逸祥道。 “会！以前在西北的一个私人煤矿上做过！这种吊塔还有那种矿车！我都开过！”谢逸祥说着忽然顿了顿，“只是……这玩意好像都是电动的！没有电它可动不起来啊！” 于是，我只能把目光转向了另一侧的吊车。 “也不知道这玩意行不行……”我眉头紧皱，“那铁王八可有几十吨呢！” 谢逸祥却是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小哥！肯定没问题！以前我在矿上！这东西经常一次拉好几十吨石头！” 我微微点头，这辆五九坦克的重量可有足足四十吨！ 此时，谢逸祥已经一头扎进了那辆吊车的驾驶室开始操弄起来。 随着一声轰鸣，那辆吊车果然开始活动起来。 “婧姐！你给我开车！谢爷爷我去开后边的吊车” “小哥！你赶紧下去！给我挂钩！” 谢逸祥朝我和汤婧招呼了一声。 于是，我背着枪，再次回到了先前那条木船上。 看着那条足足有半人大的吊钩落下，我这才发现这辆坦克上根本没有可供吊钩挂载的部分。 我思来想去后，便尝试着打开了炮塔顶部的舱门。 几乎就在舱门打开的一瞬间，一具穿着迷彩服的感染者猛然探出了脑袋。 “我靠！” 我低骂一声，用三棱军刺狠狠刺穿老那具感染者的眼窝。 随着吊钩卡入舱内，我赶紧朝谢逸祥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却见那谢逸祥此刻正探身在窗外，使劲对我挥着手，似乎是想告诉我什么。 我微微一愣，知道我听见了身后水里的动静！ 我猛然回过头，就看见先前已经被引进深水区的那些感染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已经湿漉漉地折了回来！ “我靠！” 我一惊，想要返回船上，却发现木船已经被感染者淹没。 无奈，我只能扶着吊钩蹲坐再坦克上，然后对着谢逸祥使劲朝上打了个手势，示意他把我和坦克一起拖吊起来。 谢逸祥似乎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回到舱内开始快速操作起来。 随即，我就感觉到了一股明显的升力。 可下面的感染者此时也已经围到了坦克附近。 我挥舞着三棱军刺，不断刺杀着簇拥而来的感染者！ 第105章 搞小动作 随着吊钩缓缓升起，我原本以为挂在下面的感染者也会被顺利甩下。 没想到随着坦克缓缓出水，下面的履带里居然卷着一张布满淤泥的大网。 就在那张网里，居然是密密麻麻的一摞感染者，它们浑身裹满淤泥就如一群泥鳅一样在里面不断翻滚蠕动。 如果只是这些感染者，我倒是并不担心，毕竟它们被网兜困着，即使到了地面也不过是一群活靶子。 可很快，我就感到不对了。 因为原本被我们引入河中的那些感染者，此时居然接连上前，如同拔河一般接连扒住了下面的网兜，其中几个居然还直接扒住了网兜，想要往上攀爬。 我心中一颤，下意识地举枪就要射击。 可我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更要命的问题，那就是在这辆摇摆不断的坦克上，我根本无法进行射击！ 眼前，几只布满淤泥的枯手已经扒上了坦克边缘，我也顾不得再用刺刀刺杀，只能踉踉跄跄地向上攀爬而去。 在炮塔舱盖的附近，还有着车载机枪留下的支架，只是上面的机枪早已经被人拆卸。 等到无路可走时，我心急地四下看了看，最后扒目光放在了脚边那打开的炮塔舱盖上。 管不了这么多了！ 虽然知道这是一条死路，但我心一横，还是跳进了炮塔中。 这也是我有生之年第一次钻进坦克中，一跳进炮塔，我便看到了两张泡得发白的死人脸，直勾勾地望着我。 那是两只穿着迷彩军服的感染者，只是它们被安全带固定在座椅上，所以只能徒劳地向我挥动着胳膊。 我举起枪对着它们的太阳穴，一人来了一发。 看着两具尸体面前的摇把，我不禁想到了过去看过的军事纪录片。 这种要把似乎是通过液压助力用来控制炮塔转向和炮管俯仰角的。 于是，我抱着试试看东西想法，一把拽下了那两具感染者尸体，随即就开始拉着其中一组摇把开始转动起来。 随着一阵金属部件的摩擦声，我可以明显感受到炮塔的转动。 眼见有效果，我也不由得加快了手速。 随之，我就听见了，一阵哗啦啦的水声，我知道那一定是感染者被炮管扫落的声音。 忽然，我感到一阵沉沉的冲击，我的脑袋重重磕碰在了一旁的潜望镜上。 瞬间，我就感到脑子嗡嗡的，但潜意识里还是明白过来，这多半是吊车脱钩了！ “呜哇……” 随着外面感染者的哀嚎声愈来愈近，我仿佛已经听见了死神的召唤，我一抬头，甚至可以看到那些苍白的胳膊，如蠕虫一样伸进了坦克内。 忽然，我脑海里毫无征兆地闪过曾经在纪录片里看到过的信息，坦克的底部通常都会有应急逃生门！ 于是，我赶紧晃了晃脑袋，迫使自己清醒过来！ 我扒住地上的一块阀门，使劲转动起来。 几乎就在感染者落在我身后的一瞬间，那块舱盖猛然弹起，我立刻俯身钻出了底盘外。 等我匍匐着钻出坦克底盘时，便看见谢逸祥和汤婧慌慌张张地朝我跑了过来。 二人见我没事，这才把目光转向了那些感染者，随着感染者们从安全门匍匐而出，汤婧和谢逸祥举着刺刀守株待兔，只要感染露头，就对着它们的眼窝来上一刀。 几分钟后，感染者的叫声逐渐平息，而我的脑子也已经缓过了神。 我回头看了看后面的坦克，以及落在附近绿化带里巨大吊钩，看来我没有猜错！ 确定车内已经没有感染者后，我们几个人方才钻入坦克中。 按照沈正文的说法，坦克并不难开，加上方法其实和家用轿车并没有太大区别。 当然他所谓的“开”，也仅限于让坦克动起来罢了！ 我们几个在坦克内摸索了一圈，一旁的弹药架上依旧存放着若干发红色弹头的炮弹。 我知道，这是高爆弹，是专门用来杀伤有生目标的，也就是步兵人员，以及战壕工事，当然，也包括感染者。 看来部队在进入南湖市之前并非毫无准备，至少从他们携带的高爆弹来看，应该是专门应对感染者的，而非是穿甲弹或者破甲弹之类的反器材武器。 谢逸祥在方向盘附近摸索了一圈后，坦克忽然发出一声轰鸣，谢逸祥随即耶了一声，看上去无比兴奋。 随着谢逸祥拉下换挡杆，踩下油门，坦克也开始缓缓前进。 忽然，我听见一阵响动，紧接着，就是凌乱的脚步声，和感染者的哀嚎。 “大爷的！肯定是工棚里的僵尸冲出来了！” 谢逸祥大骂一声，我也没有犹豫，赶紧给了一脚油门，厚重的履带当即碾烂了工地外侧的铁皮围墙，扬长而去。 “小哥！要不你试试这炮能不能使？谢爷爷我还是第一次开这铁王八！不放两炮耍耍怎么过瘾啊！” 谢逸祥有些激动地对我说道。 我直接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道。 “还放炮？你当这是过年啊！就怕一炮下去！你过瘾了！感染者也过瘾了！” “对哦！忘了这茬了！” 谢逸祥这才恍然大悟。 “而且这玩意儿在水里泡了这么些天！鬼知道炮管里有没有水草淤泥什么的！要是炮管炸膛了！咱们全都得去见祖宗了！” 我继续告诉他。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不想把这些宝贵的炮弹当炮仗一样浪费在无关紧要的地方！ 我清点了一下，这辆坦克上，一共有十五发高爆弹，从周围散落的弹壳来看，这辆坦克在落水前应该和感染者经过了一场恶战。 当然，我们并没有把坦克直接开回周武灿或者沈正文的地盘。 而是把它停在了高速路附近，靠近城中村的位置。 毕竟沈正文他们所在的农贸市场距离周武灿的别墅区很近，贸然开着坦克去找沈正文他们，很可能会被周武灿察觉。 于是，我让谢逸祥和汤婧留守在了原地，自己徒步翻进了农贸市场，去找沈正文报喜。 一回生，二回熟。 这次我虽然还是被卫兵用枪指了脑袋，但对方看清是我后，立刻就放下枪，直接带我去找了沈正文。 “这么快？” 沈正文听到我们得手时，也表现得很吃惊。 “一共十五发开花弹！老沈你们要多少！” 我直接问道。 “周武灿要多少！” 沈正文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声。 “他没说！只说要一辆铁王八！” 我回答他。 “那我就全要！” 沈正文很是霸道地甩了一下手。 “老沈！恐怕……你得给我们留上几发喽！” 我有些为难地开口道。 “为什么？” 沈正文不解地问我。 “老沈！你是希望这铁王八好好的落在周武灿那儿！还是希望它在周武灿那儿炸膛呢？” 我坏笑了一下问他。 第106章 有把柄 听完我的话，沈正文脸上的表情顿时一抽。 等他明白过来后，也是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想不到老刘的花头精还挺多！那行！我就给你留上几发！你给我好好收拾周武灿那个狗东西！” 眼看着沈正文提到了周武灿，我心里不禁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王大虎！ 犹豫片刻后，我还是把王大虎的事情告诉了沈正文。 沈正文听完后，脸上的表情也是抽了抽，然后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才告诉我，原来那天，王大虎本来是要去跟踪周武灿手下的，没想法途中忽然被几只快尸追上，当场就被咬了几口。 这时，我又把那几只“尸立停”掏出来递给了沈正文。 沈正文看着手里的尸立停，不禁眉头紧皱，我也不知他究竟在顾虑什么。 “老沈！放心吧！这药我见识过！肯定有用！留着乙方万一吧！” 由于我们不能直接把坦克开进沈正文这儿，沈正文只能派了手下的两名坦克兵和我们一同前往了高速路附近。 在那儿，我们把车里的炮弹全都卸了出来，仅仅只留了三发在车内，至于剩下的炮弹该怎么带回去，那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了！ 随后，这两名坦克兵又绕着这辆坦克转了几圈，最后又从车体前部的悬挂架上取走了几节备用履带，又从油箱里抽走了一大半油，这才让我们把坦克带给周武灿。 临走前，他们还不忘告诉我们。 如果想让这个铁王八快点趴窝，就往它的发动机机油里加些白糖。 这样一来，周武灿验货的时候就不会发现问题，但只要行驶时间长了，发动机温度升高，白糖融化，就造成发动机粘缸积炭，最后趴窝！ 我们也听从了他们的建议，就着他们打开发动机舱盖的工夫，我和谢逸祥从一家餐馆的后厨找了包白糖，全数灌进了发动机的机油口。 随后，我便一个人若无其事地将这辆铁王八开回了周武灿的老窝，汤婧和谢逸祥当然是不能和我同行的。 当我开着这辆铁王八进入别墅区时，门口站岗的马仔都被吓了一跳，直到我从观察窗探出半个脑袋，他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跑去给周武灿报信。 当我把坦克开到别墅区中央的广场后，一大群马仔都闻讯而来。 虽然是末世，但他们的好奇心却是丝毫未减，他们一个个纷纷爬上坦克，四处摆弄，还有的钻进驾驶室，胡乱地摇着炮塔。 “都别玩儿了！这可是狼爷要的东西！重中之重！要是搞坏了！看武爷不扒了你们的皮！” 我赶紧对着他们厉声呵斥了一句。 那些马仔们这才悻悻地散开。 当周武灿赶来时，脸上的表情也是一惊，他绕着面前这辆铁王八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 最后，还亲自钻进了驾驶舱摆弄了一下。 “武爷！要不要试试！这东西不难开！就和家里的手动挡五菱差不多！” 我站在炮塔顶部，朝里面喊道。 一方面，我是想打消周武灿的疑虑，另一方面，也顺带着让周武灿亲自验货，确保万无一失。 周武灿闻言，也是皱了皱眉头，可当他亲自发动引擎换挡时，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武爷我还以为这铁王八多难开呢！没想到和这大卡车没两样啊！” 此时，周武灿也无意地看见了边上摆着的炮弹，他刚要抱一枚试试，我便拦住了他道。 “武爷！这可不行！炮弹就这么几发！咱们可不能浪费啊！” 周武灿，听了我的话，似是觉得有道理，便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武爷！那我们什么时候和狼爷交差？” 这时，黄总和豹子也爬上了坦克顶部。 “不急！这不还有几发**吗！现在咱们也有家伙事儿了！该和隔壁那群大头兵算算账了！” 周武灿脸上表情删过了一丝阴鸷。 “武爷！这可不行！” 周武灿话音刚落，就被一个声音打断。 居然是龙三，也就是大龙，前些天周武灿按带回来的那个坦克兵。 “武爷！可别忘了！对头那些人可也有一辆铁王八！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些都是高爆弹！这玩意可不兴打铁王八！打他们的铁王八怎么着也得破甲弹或者穿甲弹才行！” “嘶……”周武灿眉头微蹙，“这玩意上哪才能搞到？” 我刚要回答，龙三却摆摆手，抢了我的话茬：“很难！当初我们带着这些开花弹是用来对付僵尸的！穿甲弹破甲弹这些对僵尸用处不大！所以我们基本没有带穿甲弹和破甲弹！” “武爷！办法也不是没有！” 这时，我接着龙三的话继续道。 “哦？” 周武灿略显好奇地看了我一眼。 “武爷！既然正面打不过！那么咱们为什么不背地里搞些动作！把那铁王八给它废了？” 听了我的话，周武灿边上的豹子轻哼了一声，一脸鄙夷地看向我：“我看你是神剧看多了！你说废就废？” “小子！你要能把那些大头兵的铁王八搞定！我就升你去城东头当管事儿！” 周武灿忽然抬高嗓门给我来了一句。 等我反应过来后，心里不禁疑惑起来，我感到奇怪的并不是周武灿给我画的这张大饼，而是周武灿为何执着于除掉沈正文他们？ 虽然沈正文他俩离周武灿很近，但双方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既然周武灿执着于此，那无非就三个理由，第一是双方有什么深仇大恨，这种可能性基本排除，毕竟我从未听周武灿和他手下的人提起过这件事。 第二可能，那就是受人所托，沈正文那儿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人物，加上这段时间，我也没见有什么人来给周武灿送点什么好处，毕竟受人所托也不能打白工吧，收拾一群全副武装的大头兵，怎么可能没有好处，因此这种可能性应该也不大。 第三种可能，那就是沈正文那儿有周武灿所需要的什么东西，或者是沈正文手里捏着周武灿的什么把柄。 至于前者，沈正文那儿不过是一片农贸市场，要说武器装备，沈正文他们手里的家伙事儿确实不错，但也还没到足以让周武灿大动干戈的地步。 至于沈正文手里是不是握着周武灿的什么把柄，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看来，有机会得着沈正文他们好好谈一谈这件事儿，毕竟周武灿这边有人数优势，加上城东头的那些人手里的家伙事儿也不差，如果他们加起来，恐怕沈正文他们还真不一定顶得住！ 第107章 去见沈 另一方面，我也想搞清楚沈正文和周文灿这两拨人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 “咯咯咯……” 思绪间，周武灿忽然发出一阵意味深长的笑声，他缓缓转过脑袋，把目光转到了我身上。 我心中一惊，不知道这老小子又要玩什么花头精。 “怎么样？能不能搞得定？”周武灿眯起眼睛道，“要是不行我让豹子和大龙他们去！” 我在脑海里快速盘算了一下，若是周武灿派了别人去做这事，若是不成倒还行，若是成了，那沈正文他们恐怕就真有麻烦了！ 于是，我赶紧回答道：“武爷！放心！这事儿交给我！不过……” 说到这儿，我故意顿了顿，然后继续道。 “我需要些炸药之类的东西！毕竟那铁王八可不是日系的纸糊车！” 周武灿嗯了一声，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然后对身边的人打了个手势。 不久，两个马仔就拿来了几个圆柱形的物体。 我仔细一看，发现这些居然是牛皮纸卷成的炸药，看着老化的牛皮纸估计也有些年头了，我估摸着这些应该是开矿或者开山用的炸药，在过去监管不严的年代，这些工程炸药经常会流入不法分子的手中，从而造成严重的社会危害。 我从周武灿那儿接过了那两捆炸药，然后撕开牛皮纸的一角，然后伸手从里面扣出了一小块在手里捏了捏，没想到居然是c4，相同分量的情况下，这玩意的威力可比tnt还要大！ 同样，这也带来了另一个问题，这玩意虽然是炸药，但和大部分人认知的炸药不同，这种炸药稳定性极好，除非使用特制的引火管，否则不论是挤压还是碰撞，哪怕是直接使用明火炙烤，也无法使其爆炸。 很快，周武灿又把几节酷似电池的东西交到了我手里，正是引火管！ 我大概估计了一下分量，手里的炸药大概有一斤左右，如果想要百分比地摧毁一辆现代坦克，那最保险的方法当然是从底盘下方引爆，即使没法彻底炸毁，也能炸毁履带和传动机构，使其失去战斗力。 虽然我不会真的炸了沈正文他们那辆坦克，但毕竟是周武灿交代的，演戏还是要演的！ 继续在周武灿面前胡吹乱盖了一通后，我便拿上家伙回到了别墅，一觉睡到天黑，方才离开别墅区。 我还是和之前一样，翻过农贸市场外围的铁丝网，然后再行政楼里见到了沈正文。 对于周武灿交代的任务，我也毫不隐瞒地说了出来。 沈正文虽然眉头紧皱，但也没有表现出太多不满，毕竟他也清楚，我不可能真的炸毁那辆坦克，只要能想着法子，忽悠了周武灿就算完事儿！ 由于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的对策，所以干脆就先把坦克的事情撂到了一边，转而问道：“对了！老沈！你们和周文灿是不是有什么过节！怎么周武灿铁了心要弄你们？” 沈正文思索一会儿后，无奈叹了口气道：“别提了！这事儿还得从灾情刚刚爆发的那几天说起！” “那几天！我们这些人刚刚被派进南湖市！原本我们是在这一片区域剿灭感染者的！我们在搜索过程中，在一间别墅里发现了两老一女，三只感染者，当时我们也没有多想，直接开枪就射杀了它们，没想到那几只感染者居然是周武灿的父母还有爱人！” “当时那周武灿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满地的尸体，当时就要和我们拼命，结果被同行的特警认了出来，当场就给他铐了起来，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押送的车出了事情，这小子居然又跑了出来！” 沈正文说到这儿，我也算是知晓了事情的由头，我不禁有想到了周文灿对白鸢暧昧的样子，心里不禁感到一阵恶心，心说这周武灿果然是个花心大萝卜，刚刚死了老婆，就想要老牛吃嫩草？ 忽然，沈正文又抬眼看了我一眼，然后道：“老刘！我也有个事情想问你！这几天我也派人去留意了一下周武灿，和你同行的那个女娃为啥会和周武灿搞在一起！” 一想到这是我出的主意，我心里也是有些后悔。 不过既然沈正文问道这个问题，我也把这些天的事情如实告诉了他，要是那天双方大动干戈，白鸢被他们误伤了，那我恐怕就没法交代了！ 沈正文听完我的话，眉头也是皱了皱，特别是我到处尸立停和狼爷的情况时，沈正文脸上的表情愈发阴鹜。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早说！”沈正文有些激动地搓了搓手，“根据你说的情况来看，这场灾情很可能是某个组织在背后策划的，我们必须得把这个消息传递到北边！” 我心里不禁有些佩服他，没想到到了这时候，沈正文居然还想着北边的安危。 “老沈！你也别太急了！我估计这事情上面应该已经知道了！之前我们的人就已经开始抓捕宋文韬那几个传毒者了！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说着，我又把传毒者宋文韬的事情告诉了沈正文，反正整个疫区都已经沦陷了，这些事情也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宋文韬？” 沈正文听到这个名字，微微一愣。 “是不是一个黄毛花臂？” 我被他问得一愣，心说难道沈正文也见过这个人？ 我连连点头回道：“对对对！就是他！” 沈正文顿时仰起头，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长长呼出一口气，一脸更是一脸悔恨。 “这小子我们见过！那时候我们还在安置点执勤！还记得当时是我和大虎一起站的岗！我记得贼清楚！当时宋文韬这小子想要用假身份证蒙混过关！结果被我当场抓住！所以我对这小子的印象特别深！”沈正文咬牙切齿道，“之前我还觉得奇怪！为什么安置点一直都相安无事！偏偏那天难民撤离的时候！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僵尸！原来是这个狗东西搞的鬼！” 我也没有接他话，现在疫区已经沦陷了，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没办法！现在就指着北边的部队可以挡住僵尸！然后早点回来反攻南边的僵尸！”沈正文转了个身看向窗外，望向远方，“毕竟，我们这个连队的兵大部分都是北方人啊……” 第108章 这人留不得 听到他的话，我也不自觉地想到了已经遇难的父母和下落不明的姐姐，心里也是一阵发酸 “老沈！周武灿那儿好像有卫星电话……” 我鬼使神差地就对沈正文来了这么一句。 “卫星电话？”沈正文忽然眼前一亮，猛地回头看向了我。 “对！我经常看见周武灿用它和狼爷联系！” 我很肯定地回答道。 “有没有办法把它弄过来！” 沈正文凑过来轻声问我。 我没有立刻回答，我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需要联系北方汇报情况，他手底下的兵也需要联系北边的家人，而我也需要卫星电话联系姐姐。 我沉思一会儿后告诉他：“办法肯定是有！但能不能成就不知道了！” 说完，我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几扎炸药。 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当然是完成周武灿交代的任务，然后回去搪塞交差。 沈正文似是也明白我现在的处境，他思索片刻后问道：“老刘！那你打算怎么办？一直混在周武灿那儿吗？” 我苦笑一声，我告诉沈正文，自己和白鸢最初的打算，只是想救出汤成国，至于狼爷和尸立停的情况，完全就是意外收获。 白鸢已经告诉我，汤成国被周武灿的人送去了城东，而周武灿着我这次任务开出的奖励，也是去城东当个头头，因此周武灿这回交代的事情，我怕是非完成不可了！ 至于狼爷和尸立停的情况，我们恐怕就无能为力了。 按照沈正文的说法，我们大可以拿到卫星电话，然后把这个情况上报上去，剩下的大可以不用操心。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却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这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等我和沈正文一起走出行政楼时，我发现那辆坦克已经不见了踪影。 就在我疑惑时，沈正文笑着比画了一下附近的车库。 就在我愣神时，我便看见几名穿着迷彩服的战士，缓缓从另一侧的仓库里开出了一样东西。 “这是……” 我微微一愣。 这东西居然是一辆履带推土机！ 随着沈正文摆了摆手，一行人很快就从仓库里拉出了铁皮和钢管。 一听忙碌后，居然真的把这辆推土机，弄成了酷似坦克的形状，我不禁笑了笑，心说好一个偷梁换柱！ 可很快，我内心的喜悦就消失了，因为这假坦克的做工实在是不敢恭维。 不仅比例小了一圈，而且这东西也就只是做了个大体轮廓，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是假的。 虽然坦克和推土机都是履带车，可外形差得实在太大了，即使是外形修饰得再好，估计也就只能忽悠一下外行人，周武灿身边的坦克兵龙三，多半是个识货的主，想把他给忽悠住，恐怕是不行的。 “老刘！你也别急！”沈正文似是看出了我的担忧，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虽然这玩意看上去很假，可你要是把它炸成一坨黑不拉几的废铁，那可就不一定了！” 我虽然看了看手里的炸药，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会不会是周武灿给我挖的坑？ 这些炸药的分量，要说炸炸民用车辆尚且可行，要把一辆坦克炸到面目全非，恐怕不太可能。 于是，我心里又有了一个主意。 “老沈！有法子了！” 于是我在沈正文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便把手里的炸药交给了他！ 随后，我便离开农贸市场。 没走几步，我身后就猛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我没有回头，而是轻笑一声，直接回到了别墅区。 如我所想的一样，还没等我睡个囫囵觉，别墅的大门便被人敲响。 “刘哥！武爷找你！” 原来是周武灿身边的小弟。 等我来到别墅区中央的小广场时，周武灿，白鸢，还有一群马仔都已经聚集了起来，对着不远处火光冲天的农贸市场指指点点着。 “我去！刘哥！你牛啊！居然真让你混进去把铁王八给炸了！” “是啊！以后看这些大头兵还敢不敢在我们武爷面前狂！” 几个马仔围在我周围就是一顿胡吹乱盖，搞得我心里也不禁有些得意起来，虽然我心知这只是一场诓骗周武灿的双簧戏。 “就那么点炸药！能炸翻一辆坦克？” 忽然，人堆里传来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发话的人正是龙三，那个被周文灿带回来的坦克兵。 果然，我忌惮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不过面对这个家伙的质疑，我早就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于是我有条不紊地答道：“谁说要把它炸飞了！直接把炸药丢底盘下面！炸掉履带和传动轴不就完事儿了吗？” 听到我的话，龙三脸上的表情很是意外，他噎了一下后，语气有些阴阳地说道：“看来你懂得还不少嘛……” 我看着对方意味深长的眼神，心知对方肯定已经觉察到了什么，这小子活着肯定是个祸害，这人绝对不能留着。 这么想着，我就把目光转向了周武灿身边的白鸢。 白鸢转了一下脑袋，也注意到了我的眼神。 我赶紧轻轻对着龙三瞥了瞥，白鸢见到我的眼神，也是皱了皱眉头，当她看见龙三注视我的目光后，脸上的表情顿时也阴了起来，随即她用妩媚的语气就开口道。 “武爷！现在那些大头兵的铁王八已经没了！那咱们什么时候……搞定他们？” 周武灿立刻笑着捋了捋她头发道：“不急！不急！等过两天城东头的弟兄们和咱们汇合了！咱们再动手！” 我和龙三对视了一眼，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周文灿对沈正文他们动手，也就是这两天的时间，看来我得抓紧时间，设法做掉龙三。 作为我们这儿唯一一个坦克驾驶员，周武灿当然很看重他，想要直接把他解决，估计是行不通的。 于是，我看了眼白鸢，心里不禁想到了《智取威虎山》中，杨子荣和马青莲搭线的桥段，心里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看着龙三，心里暗道，小子，等着吧，老子给你机会，让你动了武爷的女人，看你怎么收场！ 第109章 巫教 想到这儿，我也免不得多看了龙三几眼，却发现这小子也在看着我，而且他的目光里似乎还带着浓浓的恨意。 我心里不禁感到一阵怪异，虽说这小子是周武灿的铁杆走狗，和我不对付倒也不奇怪，但也算不上是什么深仇大恨，可这小子看我的眼神，完全就是在看一个恨之入骨的仇敌。 难道这小子以前被我抓过？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于是我仔细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 自己当初跟着老宋的时候，确实抓过一些人，除了白鸢这个“杀人犯”，剩下都是些小偷小摸的，充其量也就是打架斗殴，抓进去最多也就是拘留罚款，应该还犯不上结下血海深仇。 何况周武灿说了，这家伙是个坦克兵，那就更不可能被我抓过了！ 眼见没有什么眉目，我也暂时放下了这个疑惑，反正这小子现在是周武灿那边的人，找机会把他解决了准没错！ “明天！你就去城东头见他们的头头！” 正想着，周武灿忽然对我招呼了一声。 “喂！” 我愣了一会儿，直到黄总也对我喝了一声，我才悠悠回过神来。 此时，不远处的农贸市场内，已经翻腾起滚滚浓烟，周武灿看着那些浓烟，一脸得意。 “武爷！您先忙着！城东头的事情我来和他说！” 此时的黄总，满脸殷勤地笑道。 “那行！” 周武灿满意地点了点头。 周武灿走后，黄总也对我打了个手势，把我缓缓拉到了一边，然后压低声音问道。 “小子！你觉得武爷咋样？” 我一愣，心里当然明白这小子在打什么主意，他和周武灿他们早就已经不是铁板一块了，否则这个黄总也不会利用一个影子身份在城东建立起自己的势力。 我忘了一眼周文灿和白鸢的背影，然后故作不屑地答道：“能怎么样？天天就想着女人！” 黄总对于我这样的回答，倒是一点也不意外，他点点头道：“那就好！你应该知道狼爷吧！” 狼爷？ 我连连点头，这个藏头露尾的狼爷，我也仅仅只是在周武灿和李光年的口中听说过。 “等到离开这儿之后！狼爷的人会接应我们！”黄总压低声音道，“不过，我只会带我的人走！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这话里的意思，当然是傻子也能听得出来。 我也很配合地演了下去，我四下看了看，确定周围每人窥视后，我才低声道：“黄总的意思我懂！谁他妈会和周武灿一样！脑子有病地留在这鬼地方！” 黄总也点点头道：“小子！武爷这几次交代的活儿！你都能囫囵着完工！你以前应该不是条子就是队里的吧！” 我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个黄总比周武灿聪明多了！ 没等我回答，黄总继续笑道：“如果我没看错！武爷身边那婆娘应该也是和你一伙的吧！” 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继续装了，很是直接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黄总点点头，“你们两个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去北边？” 去北边？ 带我们？ 在我疑惑的目光中，黄总幽幽开口道：“你可知道周武灿为什么迟迟留在这儿不肯往北边去吗？” 我眉头微蹙，这个问题我倒还真没想过，不过我盲猜是因为通往北方的渠道应该已经彻底封锁，如果真有那么容易去北方，那周武灿还有李光年肯定不会傻了吧唧地留在这地方等死，还得死命巴结狼爷。 “因为狼爷和周武灿做了一个交易！周武灿还得拿到一样东西作为筹码！狼爷才答应带他去北边！” 黄总告诉我。 一样东西？ 坦克？ 这么想着，我不禁把目光放到了不远处的那辆坦克上。 思忖间，黄总继续说道：“那样东西……应该就在博物馆！” 博物馆？ 我听得有些晕，心说这狼爷该不会还对古董感兴趣吧！ “别的我还不清楚！我只知道那样东西极度危险！周武灿，或者狼爷之所以需要一辆坦克！很可能也和那样东西有关系！” 听了黄总的话，我不禁把目光转到了他身上，我忽然觉得周武灿身边的这个黄总，根本不像是一个把手或者反骨仔，我更觉得他和我一样，像是一个为了某种目的而故意混迹在周武灿身边的！ 面对我异样的眼神，黄总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怀疑，他微微一笑，然后很神秘地问道：“而且……那样东西！很可能和那姑娘的来历有关系！” 听到黄总的话，我心里的怀疑更重了。 疑惑间，黄总居然缓缓解开了自己的衬衫。 我心里一惊，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心说这黄总该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就在这时，我忽然看见黄总胸口的皮肤上，似乎有一些黑色的印记。 我定睛一看，发现那是一个奇怪的纹身。 我猛然想起，这不就是之前枪手身上的纹身吗？ 加上枪手和黄总都闪烁其词地提到了白鸢的来历，我基本已经在心里肯定，面前这个黄总应该和之前的枪手一样，来自某个神秘组织！ 回想到先前那名枪手差点要了我们的小命，我心里立刻警觉起来，手也下意识地摸到了枪上。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虽然不是很确定，可我心里已经确定，黄总背后的这个神秘组织应该和这场灾难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小伙子！你有没有听说过巫教！” 黄总忽然似笑非笑地开口问我。 巫教？ 我依稀记得白鸢曾经提到过这么个组织。 “我们就是巫教流传下来的分支！”黄总笑道，“巫教最早出现在春秋百家争鸣的时期！后来绝大部分元素都被并入了道家！只有一小部分的巫教根基得以延续！” “在巫教的文化里！疾病，和瘟疫被认为是上天为了惩罚人类而降下的灾难！” 瘟疫？ 野火病毒？ 我立刻就把这两件事物联系了起来。 “你们所说的僵尸病！其实就是神罚！确切地说！它是来自于我们未来的神！” 黄总继续告诉我。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据说在千年以前！就出现了不属于那个时代的人！” 第110章 肉眼看不见? “你是说……王莽？” 我立刻想到了一个人。 王莽是穿越者，这是近些年在互联网上流传的说法。 原因便是王莽在那个年代所提及的一些理念实在是过于前卫，完全超出了那个封建帝制背景下该有的认知。 当然，这些扑朔迷离的说法，从未得到过任何证实。 “你是说……野火病毒也是来自未来？” 我眉头微蹙。 “怎么？那个丫头没告诉过你吗？” 黄总眯起眼睛望着我。 我揉了揉太阳穴，我只记得白鸢说过，感染者应该十年之后才出现之类的话。 “起初我们以为是那个丫头把病毒带到了现代！”黄总继续解释道，“但是我们后来发现，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此时已经有些明白，为什么之前巫教的人会追杀白鸢了，原来是把白鸢当场了这场灾难的元凶！ “你有没有脱过她的衣服？” 黄总忽然问了我一个问题。 “你……” 面对这个敏感而又莫名其妙的问题，我有些恼怒，刚要开口骂他，黄总就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纹身道：“我想她身上应该也有这样的纹身！” 我被黄总说得一愣，我虽然和白鸢接触得不少，但还真没有看光过…… 我还想继续问下去，却忽然听到不远处的周武灿大喊了一声。 “老黄！过来一下！” 黄总也只能暂时收住口。 临走前，他告诉我道：“你先去城东头！我已经和下面的人交代过了！” 当天下午，我就带着上回的那几个马仔，前往了地铁站，如法赶往了城东头。 一到地方，我就看见昏暗的地铁站里已经站了整整二十多人，这些人刚刚都是全副武装，手里也都是清一色的八一杠。 这些……就是黄总的人？ 我心中不由得感叹，心说这些家伙手里的家伙事儿，可比周武灿那儿的好多了，甚至撇开人员素质，单看武器装备的话，这群人的配置甚至比沈正文他们都要好！ “黄总应该和你交代了吧！” 领头的那个家伙率先对我发问道。 “嗯！”我点了点头，说出了三个字，“博物馆！” 那人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然后道：“看来黄总已经和你说了！到时候你负责带人去博物馆！这家伙事儿我们会提供！” “我们？” 我被他说的有些迷糊，狐疑地看了看身后的马仔。 “周武灿已经点名道姓要我们去郊区！”那人继续告诉我，“不然我们肯定会亲自过去拿东西！” “不错！我们可提醒你！博物馆里头除了感染者外！还有个不得了的东西哦！” 此时，另一个红毛鸡冠头，也露出一口大黄牙，对我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眼看周武灿已经铁了心要和沈正文他们开战，我心知汤成国的事情肯定不能再耽搁了，便直截了当地问道：“我现在需要见一个人！” 我话音一落，黄总的那些人就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前一段时间是不是有个老伯被带到了你们这儿？” 我对他们问道。 “不错！那家伙是个兽医！我们这儿刚好缺个医生！所以周武灿就把他送到了我们这儿！” 听到这儿，我暗喜，看来白鸢提供的信息是准确的！ “把他也一起带过去吧！”我说道，“反正你们都要去郊区了，总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儿吧！” 对方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下，然后其中一人哗然开口道：“恐怕是不行了！人已经跑了！” 跑了？ 我大惊，一脸怀疑地扫视了一下这些人。 不过，我的脑子很快就转过了弯，汤成国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这些人也确实没必要藏着掖着，我估摸着他们应该没有骗我。 想到这儿，我也只能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汤成国一把年纪的，一个人在外面逃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再说黄总的计划，黄总的计划其实发出简单，那就是趁着周武灿的人和沈正文交手时，我带人进入博物馆，拿走黄总所说的那样东西！ 至于周武灿的人，就让他们和沈正文的人斗，最后再由黄总的这些人坐收渔翁之利，收拾残局！ “黄总说的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带着疑问开口问道。 “既然要我们找东西！那总得给个参照吧？” 红毛却怪异一笑道：“具体我们也不知道！不过黄总说你已经见过那样东西了！还说等你看见它的时候一眼就能认出来！” 我已经见过了？ 我眉头紧锁，心里一阵嘀咕，心说这个黄总怎么老是还说一半打哑谜。 “我们可得提醒你！博物馆里不仅有感染者！还有……别的东西！” 红毛露出一口大黄牙，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不错！之前我们十几个弟兄进去！一个也没能或者出来！” “拿去！” 随着红毛打了个手势，他身边的两名武装人员，便给我拿来了一堆东西。 那居然是一套武器装备！ 特别是那把九五式突击步枪，居然还是带消音的，还有头戴式夜视仪，以及几枚八二式手雷以及一些索具。 我心中一抽，这些家伙事儿可比他们自己手里抄着的还要好！ 这博物馆里到底有什么恐怖的东西？ 正想着，红毛忽然在身上摸了摸，然后递给我一部四四方方的设备。 我疑惑地打量了一下，这居然是一部摄像机！ 我心中暗笑，难道还要我在博物馆里拍照留念？ “拿着吧！夜视仪估计不够使！这台摄像机有热成像功能！说不定可以救你小命！” 热成像？ 我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危机感。 若说博物馆内环境黑暗，给我夜视仪我倒是可以理解。 担心枪声引来感染者，给我准备消音器我也能理解。 担心我被感染者围堵无法脱身，给我索具我也能理解。 可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居然要让我同时用到热成像和夜视仪？ 我思来想去，脑海里顿时出现一个可怕的想法！ 莫非……他们所说的博物馆里的那个东西，肉眼看不见？ 第111章 博物馆 想到这儿，我也不敢怠慢，尽管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见过哪个感染者除了不怕痛不怕累之外还有别的什么能力。 我又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些个马仔，然后摆了摆手道：“你们也先回去吧！我自己去处理就行了！” 那些个马仔顿时面面相觑，并非是我不需要帮手，而是我不希望身边跟着周武灿或者黄总的人，一来是这些杂毛跟着我就是送死人头，另一方面被这些人盯着，我的行动也不方便。 眼看，那几个马仔面面相觑，由于不觉，我也诡谲一笑，然后凑上去低声道：“我问你们！如果博物馆吧里头有肉眼看不见的东西！你们怕不怕？” 果然，我这话一出口，那几个马仔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惊恐之色。 我眼见有了效果，便继续对着他们摆弄了一下手里的热成像设备和夜视仪，似笑非笑道：“你们好好看看！这是热成像仪和夜视仪！你们猜什么东西需要这种这种设备来观测？” “啊？刘哥？你是说……博物馆里面有鬼？” 我顿时无语，一时间也有些搞不清这个马仔的脑回路，不过被我这么一吓唬，这几个马仔说什么也不敢跟着我去博物馆了！ “可是刘哥啊？”那个马仔脸上依旧露着难色，“不是我们不怕死，我们就这么么回去，黄总和武爷我们嘴巴子才怪呢！” 听到这话，我也不禁犯了难，愣了一会儿后，我才说道：“要不这样！你们就别回去了！这地铁站里面不是没人吗？你们就留守在地铁站！” 一听到我的话，那几个马仔立刻露出了逃过一劫的表情。 留守地铁站，直接点其实就是原地等待，什么事情也不用做，干坐着就能完成任务，这些马仔不乐意才怪呢！ 交代完这一切，我便全副武装地离开了地铁站。 等我来到地面时，我立刻就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尚未完工的地铁站周围，早就已经圈起了铁丝网，而铁丝网的外面居然是密密麻麻的感染者，一眼望不到尽头！ 我心里一抽，心说黄总的人既然把出口设置在这儿，那这附近肯定有别的出路！ 于是我四周观望了一下，最终把目光放在了一处吊塔上，那座吊塔的吊塔臂直直地延伸到一座写字楼的天台。 于是我扒着吊塔一路爬上了写字楼的天台。 这处地铁站位于市中心，我驻足在天台，忍不住眺望了一下曾经喧嚣的市区。 一眼望去，原本嬉闹的街道此时已经一片狼藉，无数道人影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大街小巷。 见此情形，我咂了咂嘴，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肯定不能从大街上走！” 这儿距离博物馆只有不到五公里，放在过去，这不过就是几站公交车的路程，可放在现在这种环境下，这五公里无意是紧挨着鬼门关！ 不过依照我的直觉，黄总的人肯定提前布置了一些索具之类的设施，否则就算来一个集团军也不可能徒步穿越布满感染者的街道！ 经过一番寻找后，我果然在一处脚手架上发现了一条通往对面卖场屋顶的钢锁。 很明显，这是一条简易的滑索。 当了一会儿空中飞人后，我也惊诧地发现，在卖场的最高层同样布置了一条通往博物馆方向的滑索。 如我所想的一样，黄总的人早就已经做好了布置。 一路滑行后，我也顺利到达了博物馆附近的一处垃圾房。 虽然这儿曾经是南湖市最繁华的地域，但此时这儿却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声，也没有感染者的动静，甚至连道路上都是一片空旷。 看样子在南湖市了孍以前，这里应该也被部队清理过！ 为了寻找博物馆的正门，我便沿着街道在博物馆附近绕了小半圈。 原本，我想随便找个应急逃生门入内，却发现周围大大小小的安全出口居然都已经被反锁，还有一些合金门，干脆直接被焊了起来。 南湖市博物馆的整体风格模仿了10年世博会的中国馆，采用了上宽下窄的结构，整体类似于一个倒扣的金字塔，上下一共有十二层。 当我一路绕行到博物馆的正门时，我不禁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 只见博物馆正门外居然摞满了密密麻麻的沙袋和钢铁拒马，一排排布满倒刺的钢丝已经堵死了通往正门的阶梯，原本白色的大理石阶梯，已经完全被血迹染成了暗褐色。 而我每走一步，脚下几乎都能硌到几枚弹壳，甚至一些地方居然还有半胳膊长的炮弹壳。 很显然，之前这儿曾经发生过一场恶战，从沙袋拒马这些防御设施来看，之前应该有部队在这儿固守过。 不过，最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要把防线放在博物馆？ 虽然博物馆里有不少价值连城的文物，但毕竟不是军事和基础设施，也不是交通和行政枢纽，因此部队在人员本就捉襟见肘的情况下，还要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设防实在是让我有些匪夷所思。 当然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那就是部队也许是在被感染者围困无处可退的情况下，才在这儿设置防线。 我端着枪，猫着身子走进了博物馆内部。 这一路过来，我并没有发现尸体或者感染者，看样子当初防守这儿的部队应该也是在接到尚将军的命令后便匆忙撤走了。 博物馆的一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有服务台，休息区，以及一些售卖纪念品的商铺，正儿八经的展览场馆是从二楼开始布置的。 这种情况下，电梯当然是不能用了，我只能大厅示意的“游客路线”一路朝上。 原本在黄总他们的提醒下，我一路提心吊胆，生怕这儿会藏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 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二楼的场馆居然空荡荡的，没有人，没有感染者，甚至连原本琳琅满目的展柜都是空荡荡的。 只是我并没有多想，估摸着可能是部队撤走时，把这儿的文物也一并转移了。 就这样，我一连上了六楼，几乎每一层都是空荡荡的，所有的藏品似乎已经全被转移了，至于感染者，我更是连影子也没有看见。 我心中不禁犯忖，看起来这个博物馆内部已经完全清场了，那黄总他们为什么说这儿有不得了的东西，难不成他们吃饱了撑的，专门逗我玩的？ 第112章 古棺 想到这儿，我心里反而紧张起来。 于是我摸出夜视仪，热成像相机，挨个放在眼前探起了路。 然而，不论是通过夜视仪，还是热成像，我都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啪嗒！” 忽然，我的头顶似乎传出一阵轻微的响动。 我立刻端起枪，沿着展厅中央的楼梯缓缓而上。 随着我来到七楼的展厅，我眼前的环境立刻变得昏暗起来，鼻中也嗅到了一股恶臭。 原来七楼的展厅并不透光，只有靠近走廊的地方，有几扇透气窗可以照进微弱的日光。 我打开夜视仪，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顿时就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因为在七楼的展厅中央，居然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具尸体，无数的苍蝇如黑雾一般环绕在尸体周围。 这些尸体已经严重腐烂，应该不是感染者，因为感染者的尸变时间仅仅只有几个小时，肯定不会挨到尸体发臭的！ 我走近几步，觉得地上十分硌脚，便低头看了一眼，却发现自己的脚下居然滚了一地的弹壳，就连一旁的墙面上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弹孔！ 走近那几具尸体后，我发现这些人身上居然全都是清一色的八一杠，只是他们都穿着便装，不像是部队的人。 我扫了几眼，很快就从其中一人的屁兜里摸出了一支尸立停。 我当即明白过来，地上的这些人应该就是黄总先前派来的人！ 于是，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几个家伙的尸体，却发现他们身上并没有感染者的咬痕，有的只有碗口大的血窟窿。 我一眼就认出，这是枪伤！ 我捯饬一口气，使劲踹了踹地上的尸体，确定他们没有动静后，我才用刺刀小心地在尸体的伤口里挖了几下。 在一堆恶臭的尸水和蛆虫中，我挖出了一枚黄铜弹头。 是七点六二毫米的！ 应该就是八一式打出来的！ 我四下看了看，发现墙面上的弹孔布满了整个展厅，并且只有这几具尸体周围有弹壳！ 这也就意味着，当时现场除了这几个家伙外，并没有其他人朝他们射击，如果他们是对感染者开枪，那周围也该有感染者的尸体才对，并且几人都是中枪身亡的，就算是有感染者，也不可能对人开枪！ 于是，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推断。 恐怕地上这几个家伙，根本不是死于他人之手，而是死于自己人之间的相互对射！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心里一抽，感到细思极恐。 “滴答！” 这时，我隐隐听到自己侧面发出一阵细微的响动。 这动静立刻就让我紧张起来，我举起枪朝那个方向看去，发现那居然是一扇门。 看样子那扇门后，原本应该也是一处展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扇大门上居然环绕着一条腕子粗的铁链！ 待我走近之后，才发现这扇门上居然被人用记号笔写了一行大字。 不要开门！里面有怪物！ 怪物？ 若说里面有感染者，我倒是可以理解。 可怪物这个词，却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于是，我屏住呼吸，轻轻把耳朵贴在了那扇门上，倾听着里面的动静。 “呜……” 展厅里面只有一阵低吟，我甚至都不能确定，这究竟是感染者的声音还是风声。 不过本着不作不死的原则，我还是退开了几步，远离了面前这扇门，虽然不知道里面关着的是什么，但不惊动它，绝对是现在最明智的选择！ “笃笃笃……” 可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那扇门后居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里面有人？ 这是我脑海里的第一反应。 就在我准备将手伸向那条大铁链时，一个声音猛然喝止了我。 “别动！”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着有些苍老，又有几分熟悉。 我举着枪回过身，直指刚刚发出声音的方向。 借助夜视仪，我看见楼梯口正站着三个人，两男一女！ 刚刚开口喊话的，居然是……汤成国！ 我一愣，赶紧放下枪挥了挥手道：“汤叔叔！是我！” “你是……小刘？” 眼见是熟人，我们两边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在汤成国的身边，还站着一堆年轻男女，看着斗都是三十岁不到的模样。 短暂的交流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这对男女是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女的叫高小丹，男的叫胡军。 之前他们出去寻找食物时，意外来到了黄总他们占据的地铁站，当时黄总的几个手下正好在开小差打牌，所以他们就顺手救下了汤成国。 当我问起他们博物馆之前发生的事情，以及下面被封锁的房间时，两个人却是欲言又止。 最后，叫胡军的工作人员犹豫再三，才开口道：“我们也没想到那东西会忽然复活！那东西本来是上个月出土的一具古棺！应该是西汉时期的！这东西本来是要送到中科院的！后来僵尸病爆发了！所以就只能暂时放在了博物馆！没想到……里面的尸体居然复活了！” 尸体复活？ 我微微一愣，死尸复活变成活死人，放在现在确实不稀奇。 可一具西汉的古尸还能被野火病毒复活，这多少是有些天方夜谭了，毕竟感染者之所以可以活动，是因为野火病毒激活了死者的小脑部分，一具前年古尸，按说脑子已经早就烂光了才对！ “那口棺材很奇怪！什么的文字我们根本看不懂！可能不是中原的！” 胡军若有所思地告诉我。 此时，我不禁想到了下面那几个离奇死亡的枪手，便继续问道：“那你们知道！下面那几个人是怎么死的吗！” 叫高小丹的工作人员嘟着嘴摇了摇头：“不知道！那天他们忽然就拿着枪冲进来！可凶了！还一直问我们东西在哪！然后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忽然就和疯了一样！开始自己人打自己人！” 听到这儿，我也觉得事情有些扑朔迷离，但直觉告诉我，黄总所说的那样东西，应该和楼下那具古尸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想到这儿，我便继续问他们，为什么博物馆的其他文物都被转移了，只有那具古棺被留在了这儿。 胡军却也是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这就不清楚了！不过当时的情况很奇怪！我们搬运文物的时候边上都是部队的人看着！而且都还穿着防化服！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防止感染僵尸病！可后面我发现外面对付僵尸的部队反而没有装备防化服！可能和那具古尸有关系！” 第113章 古尸感染者 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因此我对追溯这具古尸的来历也是爱莫能助。 不过一想到黄总想要的东西，很可能和棺材里的东西有关。 难道黄总是要我把棺材里的古尸拖回去？ 我哭笑着摇了摇头，心说黄总的脑回路应该不会这么玄乎，我估摸着他所说的东西很可能是古尸身上或者棺材里的某样东西。 想到这儿，我继续问道：“你们见过那口棺材里的古尸吗？” 一想到先前黄总派来的人死得如此诡异，我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搞清楚那具古尸的状况。 胡军和高小丹二人却是迷茫地对视了一眼，然后二人齐齐对我摇了摇头。 我心里一阵苦笑，心说看来还是得自己趟一下这浑水！ 于是，我简单和他们交代了几句后，便独自前往了下面的展厅。 地上的那几具尸体依旧是触目惊心，一个疑问也始终盘旋在我的脑海中。 那就是这些家伙，为什么会忽然开枪对射，加上胡军和我提及先前搬运文物的军人们都配备了防化装备，我心里一琢磨，心说这棺材里或者是那古尸身上头八成是有什么有毒气体或者病菌之类的东西，可以起到致幻效果。 虽然想到了这种可能，但眼下我显然是没时间去找防毒面具和防化服的。 于是我便抱着碰运气的想法来到了卫生间，所幸卫生间的洗手池附近依旧有半瓶洗手液，绝大部分有毒气体都是酸性的，肥皂水吸收液这些清洁用品大都是碱性的，紧急情况下，用洗手液配上湿布条，可以一定程度上阻隔有毒气体。 于是，我四周转悠了一圈，最后只能从展柜上取下了一块绒布，又从垃圾桶里找了半瓶矿泉水，这才凑活了事。 虽然布条沾上洗手液后滑腻腻的，贴在脸上很是难受，但比起中毒后神志不清，我还是选择了前者。 我走到那间展厅的大门前，深吸一口气，轻轻用指关节扣了扣门。 “笃笃笃！” 突兀的响声回荡在走廊上。 下一秒，我面前的大门猛然一阵震动！ 我赶紧向后退了几步，看着展厅大门上的锁链脱落，我的心也逐渐悬了起来，双眼死死注视着面前黑洞洞的展厅入口。 随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浮现在我面前，我原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张和感染者一样极其恐怖和扭曲的脸。 可当我看清面前的家伙时，不禁愣了愣。 因为面前的这个东西根本就没有人的样子，如果不是看到上面游客干瘪的人头，我根本不会想到这东西会是一具人的尸体！ 因为这玩意身上居然足足长了四条手臂，两个脑袋。 虽然感到无比震撼，可稍稍冷静之后，我就明白过来，这东西生前应该是一个天生的畸形儿，或者连体婴。 在思想封建，医学落后的古代，这种畸形儿通常都会被认为是不祥之兆，或者妖邪降世，甚至许多贵族还会把这些连体婴和畸形儿作为守墓兽来陪葬！ 因此按照正常情况来说，这种畸形儿通常出生后都活不了多久，而面前这个感染者，很显然在生前就已经长大成人了，这放在古代可是一件稀罕事儿！ 我估摸着，这个家伙身前可能是个王公贵族，所以才没有早早地被处死殉葬。 不过，最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早在千年以前，这片大地上居然就已经存在野火病毒和活死人了！ 如果不是这段时间的经历，我现在肯定会以为自己活见了鬼，遇到了墓里的大粽子！ 眼看着这面前的干尸已经伸出四条手臂朝我直扑过来，我也立刻举枪，按照平时对付感染者的法子，直接照着他的面门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 随着一阵枪响，子弹在这家伙的身上打出一阵碎块，干尸身上已经严重风化的衣物也瞬间变成碎块四处飞溅。 就在那些随便捡起的一瞬间，我似乎看到那具干尸身上有一块闪闪发光的东西。 奈何怀瑾黑暗，加上这具干尸步态怪异，我也没能看太清。 眼见刚刚那一梭子射偏，我也连退了几步，调整了一下状态后便重新举起武器，准备一击射穿它的脑袋。 没想到，就在我举枪的时候，我猛然感到眼睛一阵辣痛。 那感觉就像是眼里被人撒了一把辣椒粉一般。 此时，我流着泪，一边本能地揉着眼睛，一边注意到干尸的胸口，也就是方才被我开枪击中的地方，此时已经冒出了无数的碎屑飘荡在空气中，形成一个个漂浮的微小颗粒。 虽然有着自制的建议口罩，但我还是可以闻到一股呛鼻的粉尘味儿。 我心里暗骂不好，心说自己该不会也要中招了吧！ 正这么想着，我忽然感到眼前一晃，当我再次抬起头时，却发现眼前已经是一片漆黑。 我心里不禁暗骂了一下黄总和他手底下的那些人，心说这哪里是因为对方会隐身。完全就是自己瞎了眼！ 现在我终于明白过来，为何黄总那几个手下会死得如此诡异，估计他们也是和我一样，被干尸身上的这些粉尘弥勒眼，惊慌失措下不分敌我地胡乱射击，这才落了个全部惨死的下场！ 一想到自己戴着口罩，我赶紧取下口罩使劲擦了擦眼睛，那干尸的低吼声却也是离我越来越近。 我现在的处境已经相当被动，完全就是处于敌暗我明的状态，虽然我使劲擦着自己的眼睛。 虽然那种辣痛感并没有减缓多少，但我已经能勉勉强强看到眼前的情况，只是在辣痛感的刺激下，我的眼泪依旧是咕咕往外冒，根本无法射击瞄准。 一想到这干尸身上溅起的粉尘有毒，我也不敢贸然开枪，心里盘算着，应该把这玩意引到室外开阔的地形处解决！ 只是我现在位于博物馆的七楼，难道我要一路沿着楼梯把它引到一楼吗？ 虽然这个方法看似滑稽可笑，但眼下我也想不到比这更好的对策。 于是，我只能强忍着眼睛的辣痛，努力在黑暗中寻找着楼梯口的位置。 所幸我还记得在楼梯口的位置有着一扇透气窗，因此我只需要查看周围的光源就行！ 待我找到楼梯口后，我快速跑到了透气窗附近，然后对着那具干尸吆喝了一嗓子。 “喂！” 此时，我也无意地透过透气窗看向了楼下的街道，可这一眼却差点没把我吓死！ 第114章 玉佩 只见原本空旷的街道上，不止什么时候居然已经有一群感染者摇摇晃晃地晃荡了过来。 虽然这群感染者的规模远远不及之前的“僵尸潮”，但也足足有数百只之多，这个数量远远不是我能够应对的！ 我倒抽一口气，心说眼下这情况，把面前这东西引到室外肯定是行不通了！ 可眼见面前的感染者已经伸着四条胳膊缓步朝我走来，我怕也只能顺势借着楼梯跑到了下面的楼层。 相比于七楼，六楼的光线并没有那么昏暗，六楼的展厅相对宽阔，因此外界的光亮都可以透过四周的落地窗透进屋内。 此时，楼上的干尸已经摇摇晃晃地走下了阶梯， 直到现在，我才彻底看清这干尸的模样。 这具干尸浑身枯黄，面部也已经严重萎缩，干瘪的皮肤紧贴在头骨上，映衬出一副骷髅的样子，唯有黑洞洞的眼眶里，还有黑白分明的眼球在转动。 这时，我也看清了干尸身前那闪闪发光的物件。 那东西居然是一块玉佩，那块玉佩足足有巴掌一般大小，整体呈现圆形，外表呈现出一种奇怪的黄褐色。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块玉佩的形状似曾相识！ 难道黄总要我找的就是这个东西？ 一想到黄总，我的瞳孔猛然一缩。 因为我这才发现，这块玉佩的形状不就是黄总他们这些巫教身上那文身的形状吗！ 这个发现，让我更加确信自己之前的判断，黄总要我找到肯定是这个东西！ 想明白这一点后，我也无心与这具干尸感染者缠斗，心里估摸着只要拿到它身上的东西走人就是了，没必要在这怪胎身上浪费时间。 于是我望了望展厅外围的那一圈落地窗，心里很快就有了主意。 我仔细估计了一下自己到落地窗的距离，然后深呼吸了一下，就对那感染者招了招手。 “啧啧啧！过来！” 感染者不过是行尸走肉，没有兴致，当然不会对我的挑衅做出太大反应。 那具感染者只是看了看我，便迈着步子朝我一步步逼近，我举起枪，仔细观察着感染者胸口的玉佩，生怕自己一会儿开枪时会不慎击中玉佩。 要是这样碎了，那我可就白忙活了。 “呜哇！” 干尸感染者发出一声咆哮，迈着步子快速朝我冲了过来。 毕竟是一具干尸，速度自然无法和那些快尸相比，它冲刺起来的速度其实也就和正常人快步行走的速度差不多。 眼看那干尸已经冲到了我跟前，我快速猫下身子闪到了一边，那具干尸感染者就这样一头撞在了落地窗上。 随着一阵玻璃破碎的响动，感染者重重压倒在了落地窗的横梁上。 趁着它翻过身还没爬起来的功夫，我赶紧举起手里的刺刀直接扎入了它的眼窝。 可谁知就在我拔刀的时候，刀子居然卡在了这具干尸的头骨里。 这个畸形种终究是有两个脑袋，虽然我已经刺穿了它一侧的头颅，可它了另一只头颅却依旧梗着脖子，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我，干瘪的嘴巴不断开合，却始终都没能站起身子。 此时，我才注意到，此时的干尸，半边身子就像是死了一般，已经没了动静，只剩下两条手臂还在不断挥舞着。 于是，我壮着胆子直接伸手从它脖子上拉下了那块玉佩。 由于干尸肩膀以上的部分已经完全杵到了外面，因此我也不必再担心这家伙身上再散发出什么有毒物质。 于是我我推开几步，然后举起手中的冲锋枪，对着干尸身上残存的那颗脑袋就扣动了扳机，干尸的脑袋顿时碎裂，黑褐的液体伴随着颅骨碎片四处飞溅。 看着手里的玉佩，我的嘴角微微向上扬了扬。 不过我不准别立刻将这东西交给黄总，毕竟这儿就有胡军和高小丹两个行家，若是给他们看一下，说不定可以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这么想着，我便拿着手里的玉佩回到了七楼。 我轻轻敲了敲 当他们得知下面的感染者已经被解决时，纷纷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于是我把手里这块玉佩递到了二人面前：“你们不是这儿的工作人员吗？你们好好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两人相互看了看，然后胡军扶了一下眼睛，掏出一支随身携带的手电筒就对面前的玉佩开始观察起来。 “这是一块汉代的纹古玉！” 很快，胡军就给出了答案。 之前那就提过，那口古棺是汉代的产物，因此这块玉想必应该也是同一时期的！ 至于纹古玉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胡军打量了一会儿玉佩，眼里充满了疑惑：“不过这上面的图案很奇怪！不像是动物！倒像是某种文字！只是这不像是汉文！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文字！倒像是某些宗教的符文！不过这毕竟是两千年前的东西了！估计这种宗教应该早就已经失传了！” 宗教？ 难道是黄总所说的巫教？ 我心里暗忖，按照黄总的说法，巫教早在春秋的百家争鸣时期就已经出现了，从时间上来说，汉代出现巫教的东西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 “那口古棺里面还有别的东西吗？” 忽然，胡军对我问了一句。 我微微一愣，自己方才只顾着对付那具怪胎僵尸，完全没有注意展厅里的那口古棺，至于那口古棺里头有什么陪葬品，我还真没有注意。 不过既然里面的干尸已经被消灭，那直接带着胡军他们下去看看倒也无妨！ 胡军他们也欣然接受了我的提议，当我们回到展厅时，我才真正开始留意那口古棺！ 这口古棺看起来并没有一些盗墓影视剧里那样华丽，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了这东西，我肯定会以为这就是一口烂木箱子！ “这可是金丝楠木棺！” 胡军忽然叫了一声。 “如果不是因为年代久远！它可不会像现在这样破破烂烂！” 随着手电筒的光照进棺椁内，我不禁有些失望。 因为在这口棺椁里，只有一张破布，我估摸着这东西应该就是用来给死人垫背的！ 第115章 来路不明的感染者 “这里头什么都没有嘛！就只有一张破布嘛！” 我皱着眉头，有些失落道。 “不对！” 身边的胡军却皱起眉头否认了我。 “能用上这种规格棺椁的怎么着也得是王公贵族！不可能一件陪葬品都没有！”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一抽，已经隐隐明白了胡军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这玩意已经被倒斗的还祸害了？” “没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盗墓贼拿走了其他东西！却偏偏没有碰这块玉佩！” 胡军眉头紧皱，眼里满是不解。 听到他的话，我也不由得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玉佩。 盗墓贼为什么都不碰这块玉佩？ 我心中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呃啊……” 忽然，我感到自己的脚下传来了一阵响动。 “什么情况？好像有人上来了？” 胡军身旁的高小丹疑惑地开口，说着她就走到楼梯口，探头往下面看了一眼。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大吼道：“不好！快回来！” 我想要伸手去拉她，却已经来不及了，一具感染者猛然从楼梯口窜出，一口咬在了高小丹的脖子上。 旋即，一股鲜血飙出。 下一秒，无数的感染者如潮水一般，从那小小的楼梯口蜂拥而入。 我心里一惊，心说难道是之前的枪声吸引了下面的感染者？ 只是事已至此，我也无暇思考这些，只能回过身大吼道：“跑！” 随即，我重重拍了一下胡军和汤成国的后背，示意他们赶紧逃命。 此时，这两人在我的拉扯下，已经连滚带爬地爬回了八楼。 我顺手拉下八楼楼梯口的栅栏门，无数的感染者冲击在栅栏门上，把栅栏门撞得嘎嘎作响。 “妈的！为什么忽然窜出来这么多僵尸！” 胡军白着脸，手里握着一瓶灭火器，似是随时准备和感染者拼命！ 我看着面前无数张苍白的人脸，拉开冲锋枪的弹匣看了一眼，只剩下十几发子弹，根本杀不完那些感染者！ 看着面前嘎嘎作响的铁门，我心知外面的感染者随时都会破门而入，便赶紧朝后面打了个手势道：“这儿肯定挡不了多久！赶紧跑！” “对对对！跑！” 胡军明白过来，连连点头着答应我。 我四下看了一圈，最后把目光放在了一旁的安全通道上。 “走这儿！” 我走上前，用力拉开了大门，示意汤成国和胡军进入。 几乎就在我关上防火门的一瞬间，那道栅栏门猛然扭曲垮塌，无数的感染者争先恐后地涌入展厅。 原本我以为这些感染者在涌入展厅后就会迷失方向，没想到这些家伙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指引一般，居然纷纷朝着防火门簇拥而来。 一时间，防火门外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拍打声。 “往下跑！” 我大喊一声，一群人就这样在我的指引下一路跑到了一楼。 我转动了一下一楼安全门的把手，却发现毫无反应。 “没用！这是电子门！断了电就会自动锁死！” 胡军赶紧提醒我，此时身后的楼道里已经传来了感染者们山呼海啸般的动静。 我默默看了看边上一截楼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朝楼下跑去。 再往下便是地下停车场，我琢磨着，那里地形开阔，只要到了那儿，应该就能甩开感染者！ 可我却忽视了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照明。 照明设备失去了电源供应，几乎在我们踏入车库的一瞬间，就变成了一群睁眼瞎。 “滴滴！” 忽然，黑暗中一辆车的报警灯闪烁了几下。 紧接着，我就听到了胡军的叫声：“那是我的车！赶紧过去！” 虽然那道亮光给我们指引了方向，但也同样系引了感染者的注意。 一时间，我听到周围传来了无数恐怖的低吟，也不知是后面的感染者追了过来，还是地下车库里本来就滞留着这么多感染者！ 一路上，我跌跌撞撞，时不时地就会撞上几个人影。 所幸这些感染者在黑暗中等同于瞎子，所以并没有上来撕咬我。 等到我跑到那辆大众车旁时，却发现汤成国和胡军压根就没有跟上。 此时，也许是因为迷失了方向，胡军再次按下了车钥匙上的解锁键。 随着报警灯闪烁，我瞬间就变成了黑暗中的显眼包！ 在车灯闪烁出的光亮中，我看到几只感染者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我！ “胡军！你大爷的！” 此时，我在心里把胡军的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了一遍。 我赶紧俯下身闪到了一旁，随着我的眼睛逐渐适应黑暗的环境，我赶紧围着胡军的车绕了半圈，快速来到了另一侧的一辆小货车下方，我使劲拍了拍小货车的车门大声吆喝了一嗓子。 原本被车灯所吸引的那些感染者，立刻调转方向，朝着小货车围堵而来。 眼看时机差不多了，我赶紧俯身，匍匐着钻过小货车彻底重新回到了胡军的车旁。 直到这时，我才看见胡军和汤成国两个人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 “你乱按什么钥匙！差点害死老子！” 我忍不住对着胡军骂了一句。 “对不起！我们刚刚不小心迷了方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了……” 心里虽然窝火，但我心知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于是我一把从胡军手里抢过钥匙：“上车！我来开！” 毕竟比起他们两个，我在应对感染者时的架势经验肯定要会更加丰富。 随着我的发动车辆，感染者们也纷纷被车辆的引擎声吸引。 然而，终究是血肉之躯，无论它们追赶，也无法和车辆先进的动力系统比拟。 随着车辆沿着螺旋坡道驶离车库，我本以为已经逃出生天，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当车子驶出内部路转向主干道后，路上居然稀稀拉拉站着一大票感染者，一眼望不到头！ 我心里一惊，但我自己观察了一下情况后才发现，这些感染者虽然乍一看数量很多，但实则稀稀拉拉，密度并不高，只要抓紧时间，很容易就能加速冲过去！ 于是，我挂上挡。使劲给了一脚油，挑了一条没有多少感染者的空隙便直直冲了出去。 随着沿途的几只感染者被带倒，我心里也冒出了一个疑问。 为我明明记得来的时候这条路干净得很，怎么现在一下子就冒出了这么多感染者？ 第116章 泼脏水 我明明记得来的时候这条路干净得很，怎么现在一下子就冒出了这么多感染者？ 这么想着，我还刻意留意了一下这些感染者的前进方向。 虽然这些感染者此刻都被我们车辆的动静所吸引，可是很明显，它们先前都是冲着博物馆的方向去的。 甚至我们一路沿着主干道行驶了近一公里，都能看见感染者朝着博物馆的方向前进，直至它们被我们的车辆所吸引，才调转方向直追我们而来。 难道是枪声吸引了感染者？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我就否定了它。 首先枪声的传播距离不可能这么远，其次是依照我对感染者的了解，断断续续的几声枪响虽然会吸引感染者，但它们顶多也就是找到大方向而已，想要在精确找到声音来源的楼层甚至是房间可没那么容易。 可我记得当时第一批感染者不仅被吸引到了博物馆内，它们甚至还精准地定位了我们所在的楼层，就像是开了导航指引一样，这是我过去从未遇见的情况。 难道这些感染者真的和电影里一样，还进化出智商了？ 一路穿过市区后，我就没怎么看见感染者，我估摸着应该是甩开了它们。 等我回到城中村后，我首先就把汤成国和胡军带去了那间小洋楼。 看到谢逸祥和汤婧出来，我也顾不上和他们多说，直接把车钥匙还给了胡军，然后就火急火燎地返回了别墅区！ 只是这一次，我并没有直接从大门进入，因为我并不想直接带着这块玉佩直接去找黄总。 我悄悄从侧门摸进别墅区，我决定先去找白鸢，先让她看看这块玉佩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摸到周武灿的别墅边上，发现周文灿此时正和几个马仔在一起，似乎在商量着什么，而白鸢则若无其事地坐在一旁的亭子里，看着一本不知名的书。 我猫下身子，蹲在树丛后面，随手捡起了一颗小石子就对着白鸢的后背丢了过去。 石子轻轻弹在了她的后背，她顿时身子一抽，愤怒地过身看向我的方向，我赶紧探出半个脑袋对她示意了一下。 当她看清是我后，便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转身回到了身后的别墅里。 就在我疑惑时，白鸢又出现在别墅背面的阳台上，直直地看向了我。 明白她的意思后，我也立刻冒着身子钻到了阳台下。 “小白！你看看！认不认识这东西！” 我把手里那块褐黄色的古玉递到了她面前。 白鸢接过我手里的玉佩，面色顿时一变，她冷着脸问我：“你怎么会有这东西！从哪里弄来的？” 眼见她反应如此强烈，立刻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赶忙说出了关于黄总还有博物馆里发生的一切。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赶紧追问她。 “这是巫教的东西！它应该是……” 话说一半，她忽然就停住了，白鸢皱着眉头，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不行！许多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白鸢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总之这东西很危险！不能落到外人手里！你带着它也同样很危险！” 听到她的话，我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心说又危险，还不能落入外人值守，那要我怎么办？ “那要不……把它砸了？” 我一说着，还比画了一个举手要往地上砸的动作。 “别！” 白鸢果断喝住了我。 就在这时，我身后猛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我惊恐地回过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龙三已经站在了我身后。 “小子！你胆子不小啊！武爷的女人你都敢挖！” 没想到，龙三这小子居然先一步将了我一军！ 想要伸手去掏枪，可一想到周武灿就在不远处，我这一开枪估计更加说不清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身边的白鸢忽然猛地翻过别墅阳台的护栏，然后直扑龙三而去。 就在龙三被扑倒的一瞬间，白鸢忽然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似笑非笑道：“走开！别看！” 我原以为她要解决龙三的时候，她居然猛然解开了自己的衣扣，然后冷不丁地抱着龙三翻了个身。 龙三察觉到事情不对，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就被白鸢一把按住后脑，二人就这样来了个嘴对嘴。 看到这一幕的我，顿时血脉**，心说你栽赃嫁祸也不用这样吧！ 不过眼下龙三这小子已经发现了我和白鸢的秘密，作为周武灿的铁杆走狗，此人当然留不得！ 于是，我也配合着大叫了一声：“武爷！快来哪！这小子挖你墙角咯！” 随着我一声叫喊，不远处的周武灿等人猛然扭头看向了我这一侧。 我赶紧指了指被白鸢死死扣在身上的龙三，当然，对于周武灿等人来说，他们看见的可只是龙三粗暴地压在了白鸢是身上。 此时的龙三已经意识到了大事不妙，他拼命扭动着身子想要脱身，却被白鸢死死扣住，根本动弹不得。 待到周武灿他们赶来时，龙三依旧没能脱身。 眼见周武灿脸上已经露出了震怒的表情，我眼见时机已到，赶紧冲上去一把揪住了龙三的后脖子。 白鸢也配合着松开了龙三，龙三这才挣扎着站起了身，他看着周武灿一行人，脸上充满了愤怒，却又欲言又止。 吞吞吐吐半天，他才磕磕巴巴道：“武……武爷！你听我说！事情可不是那样啊！” 此时的白鸢也故意转了个身，红着眼睛，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故意对我和周武灿他们露出了胸口的几道抓痕。 我心领神会，一把揪住了龙三的腕子，对着周武灿他们展示了一下。 这时的周武灿他们，也清楚地看到了龙三那带血的指甲。 “小子！武爷的女人你也敢动！要不是老子顺路过来！你怕不是要把武爷的墙角挖了！” 我一脸愠怒地呵斥道。 “不是！武爷！他们才是一伙的呀！” 此时的龙三依旧在拼命辩解。 我捋了捋自己身上完整的衣物，又对着龙三敞开的外套扬了扬下巴冷笑道：“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此时，周武灿阴云满面，他的目光不断在我和龙三之间游移着。 “放你妈个屁！当老子眼瞎是吧！前两天我就发现你小子老盯着嫂子看！” 此时，另一个声音从周武灿身边响起，说话的正是黄总！ 第117章 周武灿覆灭 此话一出口，不仅仅是周武灿，他身边的马仔也一齐扭头看向了龙三。 眼见黄总都已经给我帮腔，我也更加自信起来，继续指着龙三道：“看见没！连黄总都看见你的小动作了！你还赖得掉吗？” “我……” 龙三此时已经是欲哭无泪，他一会儿指着我，一会儿指着黄总，嘴里磕磕巴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也不知是气得，还是急得。 片刻之后，龙三把目光定格在了周武灿身上。 随即，他一下跪在地上，对着周武灿连连作揖道：“武爷啊！我没有！我真没有啊！” 说着，他又指了指我还有白鸢道：“武爷！他们！是他们！他们才是一伙儿的！” 而周武灿脸上的表情则是写满了无奈，他咂了咂嘴，然后猛然抬起一脚，重重把龙三踹了个跟头。 周武灿的脚板子砸在龙三的面门上，几颗带血的断牙从他空中飞迸出来。 “妈的！” 周武灿大骂一声，他掏出***枪丢到了白鸢脚边。 “媳妇！自己看着办！” 龙三见此情景，脸上的表情愈发苍白。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白鸢就已经捡起了地上的手枪，装出了一脸悲愤的表情，她对着求饶的龙三扣下了扳机。 “砰砰砰！” 随着几声枪响，白鸢直至手里的枪变成空仓挂机状态，方才停手。 此时的龙三已经倒在地上，白鸢刚刚那一梭子全部打在了龙三的脑袋上，龙三倒下时，他的脑袋已经彻底被子弹打得血肉模糊。 眼看周武灿匆匆忙忙地走进白鸢，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也没有关注。 此时，黄总已经朝我走了过来，我心知他肯定是来拿那块玉佩的！ 就在我犹豫该怎么办的时候，附近忽然有人大叫了起来。 “僵尸！僵尸来了！” 随着这一声叫喊，整个别墅区都已经炸开了锅！ 寻着几个马仔惊恐的目光，我把目光转向了城中村的方向。 只见那片野草地里，无数的人影正朝我们攒动过来。 我心里一惊，这些感染者一眼望不到头，我估摸着怎么着也有数百只。 此时，周武灿也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大喊道：“僵尸！僵尸！南边！” 不到两分钟，周武灿手下的小弟已经朝着各种砍刀，军刺来到了栅栏墙边上，待到这些感染者靠近栅栏墙时，他们就用手里的冷兵器招呼了上去。 眼看形势已经得到控制，却不想，周围再次传来了马仔的惊呼。 “武爷！不好了！僵尸！僵尸来了！” 正在指挥马仔砍杀僵尸的周武灿，很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妈的！别吵了！知道了！老子这不是带着人在砍吗！” “不是啊！武爷！”那个马仔继续磕磕巴巴着，他面色苍白，显然是被吓坏了，“不是这儿！东边！东边也有僵尸来了！” 周武灿面色骤变，他和身边几个马仔立刻齐齐看向了东边。 果然，在东边的栅栏外也有几条苍白的胳膊伸了进来，不断朝我们舞动着。 “妈的！咱们也没搞出什么大动静！怎么僵尸一下子就全部过来了！” 周武灿的面色阴晴不定，他赶紧冲自己身旁的人大吼道：“妈的！赶紧带些人去东边！” 在周武灿慌里慌张的指挥下，原本在南边伟强清理感染者的人群里，又匆匆忙忙地被抽在了近一半的人。 随着感染者数量的增加，本就捉襟见肘的防线，更加岌岌可危。 我心里也不免泛起了一股怪异，心说这些感染者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明明没有制造出什么大动静，为什么感染者忽然就来围攻我们。 如果只是零星的几只感染者，倒是说的过去，可是看眼下的架势，明显是周围一大片地域的感染者全被吸引到了这儿，这一点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眼看周武灿的人都在手忙脚乱地砍杀感染者，我赶紧原地转了一圈，急切地寻找白鸢的身影。 别墅！ 我反应过来，看向了别墅的方向。 此时，原本在别墅门口站岗的马仔已经不见踪影，我估摸着他们应该也是忙着去对付感染者了！ 于是，我直接闯入别墅，大喊了一声：“小白！” 我话音未落，一旁的楼梯上便走下了一个人， 正是白鸢，只是此时的她已经换上了一身作战制服，背上还挂着行军背包和枪支，一看就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这儿肯定是挡不住了！我们得走了！” 白鸢直截了当地告诉我。 “那我们怎么走！” 我透过窗户，已经看到了让人绝望的一幕。 因为此刻在别墅的四面八方，都已经围上了黑压压的感染者！ “周武灿不是有一辆坦克吗！”白鸢眨巴着眼睛告诉我，“周武灿的人应该也准备跑路了！他们应该会把物资全部装车！到时候直接去抢就可以了！” 于是，我探头看了看外面的广场，果然看见周武灿手下的奎哥正指挥着几个小弟往一辆大军卡上拼命地搬运东西！ “我靠！周武灿的人还真准备跑路了？” 我惊愕之余，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那就是感染者已经围困了别墅区，周武灿的人还能怎么跑路？ 不过转念一想，周武灿这种人物，肯定会给自己留退路，我估计这片别墅区里多半是有什么暗道可以通道外界。 我回头想啊哟招呼白鸢，却看见她已经背上了包，手里举着枪，一副准备开门出去的架势。 “给我！” 她看了我一眼，开口道。 “什么？什么给你？” 我有些茫然地问道。 “那块玉！” 我明白过来，赶紧伸手摸出了那块纹古玉准备把它丢给白鸢。 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我循着声音看去，就见南边的感染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破开了铁栅栏的一部分，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 “不好！” 我大呼一声，赶紧掏出身上的纹古玉丢给了白鸢。 白鸢接过纹古玉，眼神里多了一丝莫名的复杂，然后对我看了一眼道：“走！” 第118张:跑路 “往哪走？” 我有些摸不到头脑地问了她一声。 “地下！”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道。 地下？ 我心里一抽。 疑惑时，我就看见白鸢走到一旁的壁橱旁，随着白鸢拉开了壁橱，我看到了一条幽深的通道。 这一幕看得我一愣一愣的，我刚要过去，身后的大门就被人猛然推开。 我和白鸢同时回过头，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周武灿！ 周武灿看着眼前的场面，脸上的表情顿时一便。 周武灿当然不是傻子，我和白鸢大包小包地站在一起，而白鸢则在帮我打开别墅里的暗道，眼前这场景，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 周武灿话音未落，我便眼疾手快举起了手里的冲锋枪。 几乎同一时间，周武灿也满脸怒色地朝我举起了手枪。 “砰！” “砰！” 我们两个几乎同时扣动了扳机。 周武灿的肩头瞬间炸开了一片血花，我的肩头也感到了一阵疼痛，同时我还感到自己的胳膊被人使劲拽了一下。 原来是白鸢，她使劲冲我拽了一下。 周武灿打出的子弹只是贴着我的肩头擦了过去，但尽管这样，我的肩头还是感觉到了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我一个踉跄，撞在了身后的墙上。 而被我打中了一枪的周武灿，似是也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咬牙切齿地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恨意，然后他便扶着肩膀摇摇晃晃地跑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 我举着枪，还想追出去，永绝后患，可白鸢却拉住了我。 “算了！感染者要进来了！赶紧走吧！” 于是我赶紧回头钻进了那条暗道，随着白鸢合上暗道门口的柜子，她又掏出一枚手榴弹挂在了上面。 很明显，这是诡雷，只要周武灿的人一打开暗道，就会有个大大的惊喜。 我们二人沿着这条暗道一路前进，暗道的出口居然是别墅区附近的一处窨井。 随着我用力顶开窨井盖，我也再次看到了别墅区的情况。 只见黑压压的感染者已经彻底围死了别墅区，以周武灿他们这些人的弹药储备，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轰隆隆！”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了一阵轰鸣。 我循着身影看去，只见几只感染者猛然被一股巨力撞得直飞出去。 那居然是一辆坦克！ 就在那辆坦克的后面，跟着两辆重型军卡。 我顿时明白过来，这多半是周文灿带着亲信拉上一车的物资跑路了！ 我看着那辆装满物资的大军卡，心里顿时一抽，历喝道：“小白！咱们需要那一车东西！” 白鸢看了我一眼，然后重重在我后脑拍了一下：“你疯了！周武灿可有一辆铁王八呢！” 我讪讪一笑道：“没事儿！那铁王八早就已经给我动过手脚了！” 白鸢犹豫了一下，然后对我点点头道：“那行！我去抢那车东西！你去敲掉那辆铁王八！” 说完，白鸢就摸出两枚手榴弹递给了我。 眼看周武灿的车队已经靠近，我也顾不及思考，只能点点头道：“那好！铁王八我来收拾！” 因为这片野草地足足有一人高，所以周武灿的人应该没那么容易发现我。 由于周武灿的车队一路直行，所以要想预判他们的前进路线其实并不算难。 于是，我和白鸢就这样一前一后。 几乎同一时间，我和白鸢一起跃起，我直接攀上了那辆坦克的车身，白鸢也直接爬上了军卡的驾驶室。 只是这群家伙似乎不太专业，那些坦克里的家伙，甚至都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原本攀上坦克的我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履带碾碎，直到我发现那些家伙根本没有注意到我，我才舒了一口气。 此时，后面的白鸢已经野蛮地把军卡驾驶室里的两个马仔丢了出来。 眼见白鸢得手，我也扒在坦克上，寻思着对策。 忽然，后面的军卡猛然给了一脚油门，原来是白鸢，她已经钻进驾驶室，完全操控了这辆卡车！ “砰！” 随着一声巨响，军卡猛然追尾了我身子下面的坦克！ “我靠！” 我怒骂了一声，心说白鸢怕不是疯了。 我没想到的是，白鸢这一撞，坦克里的家伙似乎也终于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随着坦克炮塔的打开，一颗人头探了出来。 “他妈的！会不会开车……” 那家伙话音未落，我便举起枪打爆了他的脑袋。 此时，我拉开手榴弹的保险，准备直接丢进炮塔。 没想到就在这时，坦克的炮塔居然开始转动，我的身子随即一晃，险些掉下坦克被履带压成肉泥！ 等我稳住身子时，才发现坦克的炮塔盖不知什么时候合了起来。 此时，我虽然扒在坦克炮塔上，但也是无可奈何。 一筹莫展间，我忽然闻到了一股怪味。 我脑子猛然一转，心说多半是我先前倒进发动机的白糖生效了。 果然，随着焦糊味越来越浓，坦克的引擎声也愈发无力。 终于，在坦克的引擎发出一声无力的喘息声后，便趴了窝。 看着面前趴窝的坦克，我也终于有了脱身的机会，我喘了口气，立刻翻身爬下了坦克。 “嘎拉拉……” 忽然，坦克的炮塔开始转动。 我有些疑惑，因为我处于坦克主炮的射击死角，所以我并不担心，自己会挨炮。 可很快我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坦克的炮管居然缓缓转向了白鸢所在的那辆军卡！ “不好！” 我心里一惊。 忽然，我一眼看到了炮塔附近的潜望镜，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我赶紧从坦克上摸了一把鲜血，这些鲜血恶臭无比，应该是刚刚碾压感染者留下的。 我使劲便那些恶臭的血肉涂抹在了坦克的潜望镜上，然后快速翻了个身，也顾不上跳弹的风险，对着潜望镜扣下了扳机。 “哒哒……” 随着一阵跳弹发出的脆响，我听到了潜望镜玻璃破碎的声音。 此时，我想学着电影里的做法，把手榴弹塞进坦克炮管，却发现高高扬起的炮管，根本不是我能够到的！ 第119章 纸厂 眼见无计可施，我干脆直接翻身下了坦克，直接一头爬进了它的车底。 由于发动机已经熄火，趴窝，我也丝毫不担心这玩意会碾到我。 此时，透过底盘的间隙我可以清楚地看见后面的军卡已经紧紧贴上了坦克的屁股，我寻思这个距离周武灿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降下炮塔开炮的。 想到这儿，我直接把目光放到了坦克底部的逃生门。 虽然这种逃生门无法从外部打开，但我依旧可以作些手脚。 回想到白鸢之前布诡雷的场面，我也如法炮制，把手榴弹别上了逃生门，然后便潇洒地翻身离去。 “呜哇！” 刚刚翻起身，我便听到了一阵珊瑚海啸般的咆哮。 居然是感染者，只见原本围困在别墅区附近的那些感染者，此刻居然已经全部转过头，齐齐朝着我们围拢了过来。 我一惊，赶紧翻身爬上了军卡，眼看那辆坦克的炮塔还在胡乱地转动，白鸢直接丢出了几枚手榴弹。 我大惊：“大姐！这么近！我们也会……” 我话音未落，就见那几枚“手榴弹”居然升腾起一阵白烟，我顿时明白过来，原来那是烟幕弹！ 眼见面前的坦克已经被烟雾包裹，我心知接下来等待他们的结果，只能是被无数感染者困死！ “上来！” 白鸢拍了我一下，我立刻钻进军卡的副驾驶。 随着，一阵引擎的轰鸣，我透过后视镜，发现后面乌央乌央的感染者大军已经近在咫尺。 “他妈的！邪了门了！怎么今天忽然冒出来这么多感染者？” 我揣着枪怒骂了一声，白鸢则挂了一下挡道：“坐稳！我们先去找谢逸祥他们！” 所幸，感染者的数量虽多，但它们的速度却远远比不上军卡。 随着白鸢的一脚油门，这些感染者便被远远甩在了车后。 军卡驶入城中村后，我便立刻下去敲响了小楼的大门。 “老谢！开门！” 开门的是谢逸祥，这家伙一脸迷糊，显然是刚刚才睡醒。 “老谢！赶紧走！感染者来了！其他人在哪！” 被我这么一喝，谢逸祥也猛然清醒过来，赶紧跑回去叫人。 眼看别墅区的方向，黑压压的感染者已经逼近了城中村，我们坐船走水路的想法肯定是行不通了。 在谢逸祥几人仓惶登车后，我们快速脱离了和感染者的接触，一路从城中村另一侧的小路疾驶了出去。 眼见感染者没有追上来，我也示意白烟停了车，然后独自从绿化带里开出了那辆隐藏许久的装甲车。 因为这辆车里还有着不少我们先前从周文灿那儿搜刮的战利品。 眼下的情况，留在市区肯定是不行了，我此时不禁想到了李光年五金厂所在的工业区。 那儿位于城郊，附近还有一些农村和田地，感染者的密度肯定比城里小得多。 这么想着，我便开车在前面引路，我们两辆车就这样一路开进了城郊。 行驶了一段距离后，后面的军卡忽然对我按了按喇叭，我瞥了一眼后视镜，却看见谢逸祥他们已经把车停在了后面。 于是，我也疑惑地踩下了刹车。 谢逸祥从车厢里跳出来笑道：“嘿嘿嘿！我想起来了！这附近由我二舅开的一个纸厂！厂子不大！灾情前就已经倒闭了！里头应该不会有僵尸！” 说完，谢逸祥就指了指一个方向。 到了地方后我们才发现，这个纸厂确实非常小，基本一进门就能把整个厂区看个遍，估计以前这里面也就二三十个工人！ 好在这个厂区虽小，但足够结实，大门正对的就是仓库和行政楼，两边各一间小厂房。 厂区外围都是老式的砖块墙，大门也是旧式的双开大铁门，虽然看着老土，但也足够结实！ 我晃了晃大铁门上的链条，然后瞥了一眼谢逸祥，刚要喊他进来露几手，里面的保安亭里便发出了动静。 我一抬头就见，一个身着保安服的大爷感染者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他一见到我们，原本死气沉沉的面孔一下就变得狰狞起来，他飞扑到铁门边 “啊？” 谢逸祥嘴巴一张，显然这个感染者是他的熟人。 我看了他一眼，他缓缓开口道：“这……这是我们村的王大伯！是个老光棍！我二舅看他挺可怜！就让他在厂子里当了保安！也算给他某个吃饭的生计！” 说完，谢逸祥走到我边上，脸上表情有些哭丧：“王大伯！那个……对不住了！回头我给您老烧俩纸人做个伴！” 说着，谢逸祥就举起了手里是求生斧，隔着铁门栅栏，直接劈砍在了王大伯脸上，看着王大伯倒下，谢逸祥不断念叨着：“莫怪，莫怪！” 随即，他就伸手从王大伯腰上摸出了一串钥匙，打开了面前的大铁门。 虽然谢逸祥说着厂子里已经没有工人，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决定把厂子的各个角落都好好检查一遍。 就这样，我们用了一天的时间，把纸厂的每个家角落都检查了一遍，甚至连柜子和绿化带的树丛都没有放过。 事实也确实如谢逸祥所说，这个纸厂确实已经关门有一段时间了，里头并没有再发现其他感染者，甚至办公桌和厂房里的机器都已经落了灰。 行政楼的一楼是仓库，里面还堆积着大量没有裁剪的纸张。 现在这个世道，纸张最大的作用应该就是作为燃料生火了！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并没有把车直接停到大门后面的广场上，而是把车藏到了行政楼后面的空地上，按照谢逸祥的说法，那块地方本来就是他二舅用来停私家车的！ 我们从周武灿那儿带回来的东西并不少，粗略估算一下，光是我们几个人就能吃上足足两三个月。 可白鸢却是对我们摇了摇头，他指着那几百斤大米道：“你们是不是忘了！现在没有电饭锅！你们这么多大米根本烧不熟！而且你们光吃大米！虽然可以填饱肚子！可时间一久！你们还是会营养不良或者缺乏维生素！到时候没等感染者活剥了你们！你们就会被败血症夜盲症脚气病找上！” 第120章 生存技巧 听完她的话，我们所有人顿时沉默不语，虽然我们可以用明火进行烹饪，可农村出来的都知道，即便有专门的炉灶，烧熟一锅饭也要消耗大量的秸秆，这儿虽然储备了大量的纸张，但纸这种东西，根本不禁烧，这么一仓库的纸张，恐怕我们也烧不了多久。 也就是说，我们真正可以作为储备的，也就是那些即食食品，饼干，薯片，辣条，榨菜之类的…… 在白鸢的建议下，我仔细盘算了一下，除掉那些大米，这些即食食品，也就够我们吃上一个月左右。 至于武器方便，我们手里最多的当然还是从周文灿家搞回来的那些冷兵器，至于枪械方面，一把七九式冲锋枪，子弹三十来发，三把八一式步枪，子弹一百来发，两把五四式手枪，子弹二十来发，两颗八六式手雷。 这些东西乍一看还不少，但这段时间的经历告诉我，这些弹药储备，对付一下落单的感染者还凑活，一旦遇到成群结队的感染者，可就差强人意了！ “这些东西可经不起挥霍！”白鸢看着这些东西，也是眉头紧锁，“你们平时还是尽量避开感染者，遇到落单的感染者还是用冷兵器解决比较好！” 说完，她就从那一堆冷兵器里面抽了一把刺刀，试了试手感。 “啊？用刀？” 胡军一脸畏惧地看着我们。 这家伙是博物馆工作的文职人员，白白嫩嫩，一看就是一副书生相，我估计真家伙应该也没和感染者正面交锋过。 “不然呢？光靠枪打感染者的话，就这么几发破子弹，还没等你把枪杆子捂热，就嗝屁了！”我白了他一眼道。 “没错！你们得好好练习一下刺杀技巧！不仅是对付感染者有用！以后对付人也有用处！” 白鸢说完，就把手里的刺刀装上了八一式的刺刀座。 “如果你们想活下去的话，就按着我的法子好好练练！” 此时，门外刚好有几只感染者游荡着路过，白鸢就对它们吹了一记口哨，那几只感染者一听到动静，便齐齐转身扑到了厂区的铁栅栏上！ 白鸢率先走了上去，回头看了我们一眼道：“你们好好看着！” 接下来，白鸢居然伸手，一下拉开了厂区的大铁门。 我一惊，眼看外面几只感染者已经张牙舞爪地钻了进来。 白鸢却是不慌不忙，她一把揪住一只感染者的头发，狠狠拧断了对方的脖子。 我们几个相互看了看，除了胡军和汤成国，我们其他人都各自抡着手里的家伙解决了面前的感染者。 我们手里的家伙几乎都是刺刀和羊角锤，白鸢看着我们摇了摇头，似乎很不满意，她告诉我们，刺杀感染者的难度比刺杀活人要高得多。 虽然感染者不会拿着武器反击，但它们唯一的弱点是大脑，而人的头盖骨又异常坚硬，在使用冷兵器的情况下，最好的选择就是用锐器刺入它们的眼窝，或是用榔头之类的钝器猛击它们的头部。 前者对命中率有着很高的要求，尤其是在面对多只感染者时，一旦刺杀时刺空或者失手，很可能就会陷入被动，而后者对于力道和体力有着极高的要求，不断挥舞着榔头猛砸感染者的脑袋，是一件非常耗费体力的事。 “也许在面对单只感染者的时候，你们也许可以从容地刺穿它们的眼窝，或者锤烂它们的脑袋，可如果面对七八只感染者，或者赤手空拳遇到感染者时，你们还能这么淡定吗？” 白鸢笑呵呵地问了我们一声，我们按照她的建议拿了一些纸张，把它们裁成了人形，然后在它们眼窝的位置画了一张靶心，最后让这些靶纸随风摆动，因为感染者不可能站在原地不动当活靶子，然后我们再举着步枪去刺靶心，要求我们必须百分比命中。 在这种变态的刺杀训练下，我们所有人都有些烦躁，刺杀感染者和刺杀活人不同，刺杀活人，哪怕只是此种四肢，也能让对方失去战斗力。 而面对摇摇晃晃的感染者，则必须一击刺穿它们的眼窝，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几乎都是十刀九空。 我们几个都深知，白鸢教的这些东西，能让我们在关键时候活命，所以也没人提出异议，即便是胡军这个新来的白面书生，也很是卖力地举着一支战术矛刺杀起来。 至于汤成国，已经是一把年纪，只能笑呵呵地坐在一旁看着我们。 “你们就好好练着吧！什么时候可以百分百命中，什么时候才算毕业！”白鸢用看好戏的眼神看了看我们，“等到有时间，我还会教你们，如何徒手杀死感染者！” 天黑以后，我们便在行政楼的天台上点了篝火，准备那榨菜笋干什么炖一锅杂菜汤果腹。 当白鸢看见我们的做法后，表情却立刻阴了下来。 “你们点这么大一把火！是不怕感染者看见？”白鸢有些阴阳怪气道，“就算不引来感染者，你们就不怕引来周武灿这种打家劫舍的队伍？” “老妹啊？”谢逸祥摊了摊手哭笑不得道，“这做饭总得生火吧！这米总不能干吃吧？” 白鸢扫了我们一眼道：“下去！去花坛！姐姐我今天就好好教教你们！无烟灶是怎么挖的！” 说完，白鸢就举起了一把工兵铲对我们晃了晃。 来到花坛，白鸢把工兵铲丢给了我，我便在她的指挥下开始挖起了地上的土。 “无烟灶大体有三部分，操作口，燃烧口，排气道。” 在她的指挥下，我挖出了两个互通的坑洞，这分别是操作口和燃烧口，燃烧口便是添柴烧火的地方，燃烧口就是布置炊具的地方，另外还有三条露天的沟壑连接着燃烧口，那就是排烟道，烹饪时只需在排烟道上盖上干草树叶之类的松散的遮蔽物，就能遮蔽住炊烟，如果离远一些，连明火都很难看出来。 “学会没有！这是军用无烟灶！不仅隐蔽性好！而且烹饪时热量也不容易散失！烹调食物也更容易熟！” 第121章 未来发生的一切 出于好奇，我首先往灶口的大锅里倒了些榨菜木耳，然后用打火机点燃了下面的干草。 随着一阵热气从锅中升腾起来，一股菜肴的香味在周围蔓延开来，而我们却几乎没有看到炊烟和火星，事实证明这无烟灶相当靠谱。 谢逸祥迫不及待从我手里夺过勺子舀了一勺杂菜汤长了一口，然后大哈了一口气然后连连点头道：“我去！好久没有吃过热乎的了！” 一想到谢逸祥他们这些年一直都待在城中村，我便好奇地问他：“老谢！那你们这些天吃的都是什么！” “还能有啥！婧姐说我们那儿生火会被周文灿的人看见！所以我们这段时间吃的都是达利园小面包和辣条！” 说完，谢逸祥又舀了一大勺汤汁灌下去！ 现在这个世道，断电断网，我们当然不可能和过去一样有丰富的夜生活，我们唯一的娱乐方式，就是趁着天还没完全暗下来的时候，拿出我们从城中村带出来的象棋扑克牌和麻将消遣几把。 我估摸着，按照这种生活节奏，用不了多久，我们估计都能变成赌王！ 奈何我的牌技和棋艺实在是不怎么用，完了一会儿后，我自感无趣，便举起了冲锋枪摆了摆手道：“我先不玩了！我去站岗了！” 这种世道下，入了夜自然得有人守夜站岗，我们一共六个人，我提议六个人轮流守夜，白鸢却否定了我的提议，她提醒我们，这种时候最好不要落单，如果一个人守夜被感染者偷了屁股，只怕死得连个动静都没有！ 于是我只能改变了策略，两人为一班进行守夜，每班四个小时，第一班便是我和白鸢。 按照谢逸祥的说法，他大舅是外地人，本地没有房子，所以以前经常带着家眷住在厂里，因此厂里并不缺睡觉的地方。 我和白鸢则来到了行政楼的天台，这儿视角开阔，加上这儿位于市郊，没有高层建筑遮挡，所以借助微弱的夜光也能大概看清厂区里的情况！ 我们两个就这样，一人就着一张躺椅，在天台上看着星星。 “小白！”我忽然看了白鸢一眼，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我总觉得你今天好奇怪……” “嗯？” 黑暗中，她扭头看向了我。 “自从从周文灿那儿出来！你就变得很奇怪！忽然就开始教我们这些生存技巧！”我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心里觉得这情况应该和周文灿无关，我毫无征兆地就想到了那块纹古玉！ 果不其然，白鸢很快就掏出了那块纹古玉，她摆弄着那块纹古玉，犹豫了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因为我不希望你这么快就死！我可能……就要离开了！” “离开？去哪？” 我一个激灵，猛地追问她。 她却摇了摇头，迷茫道：“许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可是直觉告诉我这块玉很重要！而且它非常危险！所以我得带着它离开！” 说着，她还扶了一下脑袋，顿了顿之后继续道：“所以我希望在自己离开前！可以帮你在这世道里活下去！” 听到这儿，我心里已经隐隐明白了什么，这个女人似乎已经和这场灾难绑在了一起，或许解决这场灾难就是她的宿命，或者说是她的任务。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帮我？或者说……你为什么这么在乎我的死活？” 我鬼使神差地问了她一句。 “因为我认识你！在十年后！”她忽然笑着对我说了一句，“是你救了我的命！也是你把我送回来的！” “我？” 我心里一抽，心说合着在未来是我把她送回来的，而且我还救了她，这就是她帮我的原因？ “那未来的我是什么样的？” 我略显好奇地问道，尽管我知道现在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脱离了白鸢他那个世界原本的轨迹。 “你是西山岛安全区的领导者！” 白鸢回答我。 “那……我死了吗？我是指……在未来！” 听到这个问题，白鸢看我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怪异起来，许久她才幽幽答道：“变成了怪物！” “啊？” 我被她说得一愣。 “没错！那个时候你已经被感染者咬伤了很久！抑制剂已经不起作用了！在缓慢的发病过程中！你逐渐变成了一个半人半尸的怪物！在你彻底发病前！你把我送回来挽救这一切！” 说到这儿，白鸢的声音变得有些抽噎。 我愣在那儿，心里已经明白，她是希望改变我的未来，不让未来的结局在我身上重演！ 此时，我不禁下意识地摸了摸肩膀，那儿正是我上次被感染者咬到的位置，所幸那次隔着衣物，感染者的撕咬并没有让我受到野火病毒的感染。 “对了你刚刚说的抑制剂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尸立停？”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不清楚！关于抑制剂我也只是略知一二！不过我猜应该就是你说的尸立停！” 我们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许多事情白鸢都已经不记得了，不过从她口中我还是大致知道了未来发生的一切。 按照原本的发展轨迹，野火病毒应该是在十年后才爆发的，只是病毒爆发的原因和病毒的来源，直到白鸢被送回来也没有查出个因为所以。 按照白鸢的说法，在十年后，全世界正处于经济危机和自然灾害的袭扰中，甚至局部区域还爆发了战争，以至于野火病毒袭来时，各国根本没有足够的精力应对，最终短短半年内，全世界几乎全被活死人占据，几乎所有成建制的官方机构都已经覆灭。 换而言之，就是我们这个世界的情况要远远好过白鸢所在的未来，虽然南方已经彻底沦陷，可至少北方的情况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只要保证北方工业区的生产力，用不了几年就能恢复元气，继而反攻南边的感染者。 按照白鸢的说法，野火病毒的来源很可能和某个组织有关，并且从实际情况来看，这个神秘组织早在我们这个时间就已经存在了。 第122章 出外勤 我问她这个神秘组织是不是巫教，白鸢确实很茫然地摇了摇头，她说好像是又好像不是，这些事情她已经记不太清了！ 此时，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如果不把这个神秘组织铲除，那恐怕北方甚至是全世界依旧会沦陷。 “周武灿那儿有卫星电话！我听到过他和外边的人通话！”白鸢告诉我，“现在国外的情况好像很不好，欧洲和北美似乎已经彻底失控了，据说由于野火病毒不耐寒，毛子已经把新村的人都迁徙到了远东！” 白鸢说完，又把目光移回了自己手里的玉佩。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不知不觉就聊了两个小时。 待到换班时间时，我才去叫醒了谢逸祥和汤成国。 由于胡军和汤成国都没有什么战斗力，所以我才建议他们两个错开排班。 我们睡觉的地方位于行政楼的五楼，这儿就是谢逸祥二舅过去居住的地方，一共有三个房间。 我们六个人刚好两人分一间，白鸢和汤婧两个女人则一起睡一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都相安无事，厂区位于市郊，位置相对偏僻，平时都很少看见感染者。 而白鸢也像一个教头一样，天天指导着我们进行各种训练。 每天的体能拉练和格斗训练是必不可少的，哪怕是黄梅天下着大暴雨，或者这是大夏天的正午，我们也得淋着大雨顶着太阳挨训。 而最先感到不满的，便是我们当中的考古系高才生胡军，直到这家伙被白鸢连着掀翻了好几个跟头，才老老实实地在大雨里练起了刺杀。 如此倒也不奇怪，毕竟感染者可不会因为严寒酷暑而停摆。 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们所有人的格斗技和体能几乎都有了质变，面对摇摇晃晃的感染者，我们几乎人人都可以做到用刺刀一击毙命。 甚至白鸢还特意教了我们，如何徒手拧断感染者的颈椎。 当然，这种徒手击杀感染者的方式，存在极大的风险，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使用的。 除了如何对付感染者外，白鸢还教了我们几招来对付不怀好意的同类，比如周武灿这些人。 当然，我们不可能抓活人来当靶子，只能用外面勾引来了几只感染者充当教具。 首先便是从拧断对方的颈椎，这一招对感染者和活人都有效，对手部力量和爆发力都有着极高的要求。 还有便是如何用刺刀出其不意地袭击对手，除了割喉之外，直接从隔膜一刀刺入对方心脏也是一个办法。 那几只倒霉的感染者，便被我们豢养在厂区内，每天都充当着我们训练的教具。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选择切掉了感染者的下巴，拔去了感染者的上牙。 在那一段时间，我们几乎每天都要举着刺刀，反反复复地从感染者背后发动“偷袭”，直接从腋下刺穿它们的心脏。 除了如何杀死对手，白鸢还教了我们一些基本的急救和求生技巧，比如如何打井，如何布置机关和构建防线，以及脱臼和抽筋时该如何恢复。 那几天，我们不断做着重复抽象的交替训练，往往上一秒我们还在用反关节格斗技拧开感染者的关节，下一秒就得徒手把它们的关节复位。 在白鸢的建议下，我们还对厂区的内部进行了一些改动。 我们首先在绿化带里挖了两口井，以此解决了淡水的问题，又在行政楼的窗口布置了掩体，就连楼道和走廊里也布置了掩体，一旦遇到突发情况，随时可以做好交火准备。 在这段时间内，虽然我们每天都被这些魔鬼训练折磨得体无完肤，但日子也还算充实，就连平时最惧怕感染者的胡军，也开始跃跃欲试，天天嚷嚷着想要出去拿感染者打牙祭。 很快，我们就迎来了第一次实战机会。 在这个小小的厂区内，我们凭借着从周武灿那儿带回来的存货，也能勉强果腹。 直到这一天，我们例行盘点起了物资数量，才发现剩下的存粮已经不足一周。 虽然从数量上来说，我们的存粮再坚持两周是没问题的。 可白鸢却坚持把一些压缩饼干，矿泉水和药物划了出来，等分后让我们每人都装进了一只行军背包，她说这些是我们每个人三天的食物量，是作为个人应急物资储备的，一但遇到需要转移或者被困的突发情况时，不至于马上断水断粮陷入绝境。 如此一来，也就意味着，我们不得不外出寻找食物，并且我们所在的厂区位置偏僻，这也就意味着，我们要想寻找物资，得跑出很远一段路。 起初我提议开车去寻找物资，却遭到了白鸢的反对。 她说着现在这个世道，汽油很金贵，而且我们当中也没有专门的机修工，车辆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是奢侈的消耗品。 并且这个世道，开着一辆装甲车出门，无疑是个显眼包，先不说引擎声会不会招来感染者，一旦被其他有心人觊觎，只怕会有不小的麻烦。 无奈之下，谢逸祥只能从仓库里倒腾出了他二舅留下的一辆三轮车，虽然这玩意看着土里土气，但是皮实耐用，不仅可以拉物资做人，还不烧油不耗电。 为了方便赶路，谢逸祥又从附近的公交站附近顺了几辆共享单车，然后再在后座上挂上两只大手提袋，这样一来也能带上不少东西。 一番盘算后，我们决定先就近在附近的几个厂区里搜刮一番，虽然这儿不是居民区，但平时那些工人也需要吃喝住行，所以多多少少肯定会有些物资。 此番出去的是我，白鸢，还有谢逸祥，汤婧他们三人则留守在厂区中。 按照白鸢的说法，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们永远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不怀好意的同类盯上，所以在任何情况下，都要避免出现人走楼空的情况。 谢逸祥一个人骑着三轮车，而我和白鸢则一人抄着一部共享单车跟在后面。 第123章 异种感染者 “小哥！你说！这厂子里不会有僵尸吧！” 在我边上蹬着三轮车的谢逸祥忽然开口道，说这话的时候，他蹬车的动作都慢了几分。 我思索片刻，然后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我们来的时候车的动静那么大！都没引来感染者！我估计大部分厂子在南湖市全面沦陷以前应该就已经停工了！里面就算有感染者！估计数量也不会太多！” “哦哦……” 谢逸祥点点头。 我们骑了约莫一刻钟后，就看见了一处小五金厂。 这个厂子不大，也就比我们所在的纸厂略大一些，走进大门一眼就能看到里面所有的陈设。 这个五金厂的大体布局和纸厂类似，都是回字形结构，大门正对行政楼，两侧是厂房和车间。 谢逸祥拿出自己吃饭的家伙，蹑手蹑脚地撬开了大门上的挂锁。 我捡起地上的锁链，估摸着这条锁说不定可以留着备用，就顺手把它放进了单车的车篓里。 谢逸祥则快步走进了保安室。 保安室里空无一人，地铺上还摊着一张凉席，上面蜷着一条空调被，似乎是在等待着主人再次回来睡下。 我跟在谢逸祥谢逸祥后面，然后从墙上取下了防暴叉和胶棍放到了三轮车上。 谢逸祥则打开保安室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了几包茶叶和瓜子揣进了自己的背包里，还顺手拿出半包芙蓉黄点了一支抽了起来。 谢逸祥掏空抽屉里的东西后，居然摸到了几张红票子。 “呀呵！还有他妈油水！” 这家伙果然是贼不走空，笑呵呵地就把那几张现金揣进了屁兜里。 我看着谢逸祥兜里的那几张现金，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谢逸祥见我一直盯着他，顿时就有些紧张起来，他强笑了几声道：“小哥！我知道你以前是条子！可这都什么世道了！钱早就没屁用了！你就让我过过瘾嘛！” 我没有理会她，而是皱起眉头问他：“老谢！这些保安平时下班应该会把这些现金带走吧！” 谢逸祥猛吸了一口手里的芙蓉王道：“不会！一般这种厂子里！保安都是住厂的！也就过年和十五的时候可能会回老家……” 说到这儿的时候，谢逸祥忽然顿住了，他瞪大眼睛惊恐地看向我：“小哥！你是说……” 我连忙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因为我已经听到边上的卫生间里传来了低沉的喘息。 我赶紧指了指卫生间，抬手对谢逸祥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随即，我就举起防暴叉，谢逸祥则配合着打开了保安室大门。 随着一具身着保安服的中年感染者冲出，我立刻发力，用防暴叉顶着了他的身子，边上的谢逸祥举起榔头狠狠对着感染者的脑袋敲了下去，感染者随即倒下没了动静。 我握着刺刀，又对着感染者的眼窝补了一刀。 “老谢！小心点！说不定厂区里还有滞留的工人！” 我估摸着这会儿厂里不太可能还有活人，就算还有滞留的工人，那多半也都已经变成感染者了。 此时外面的白鸢正木木盯着最前面的行政楼，我走到她身边，好奇地用胳膊肘杵了杵她：“看什么呢？” 白鸢举起手里八一步枪提醒道：“前面的楼里有东西！” 闻听此言，我也拔出了腰间的五四手枪。 随着我一脚踹开行政楼的大门，一声尖叫传了过来，与此同时我看见了一个女人的背影，她披着长发蜷缩在角落里。 我起初以为那是一个人，只是被我们突如其来的到访吓了一跳。 岂料，那女人猛然转过头，那张脸赫然只有一半是完整的，另外半张脸已经露出了白森森的白骨。 离她最近的白鸢就用枪托狠狠往她脸上拍了一记。 眼看并没有其他感染者，我便收起手枪，准备用三棱军刺解决这只感染者。 没想到那只女感染者晃晃悠悠爬起身后，居然并没有再次扑向我们，而是手脚并用地消失在了昏暗的楼道中。 “跑了？” 我张大嘴巴，惊在了原地。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会逃跑的感染者，毕竟在我们的认知里，感染者不论是快尸还是慢尸，都是没有智力和自我意识的，它们只要发现目标，就会义无反顾地直扑过去。 我看了一眼白鸢，希望她可以为我解惑。 没想到白鸢居然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我脑子里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刚刚的不是感染者！而是一个人！” 我依稀记得刚刚那女人的半张脸虽然是血肉模糊，可她的眼睛似乎是黑白分明的，并不是感染者那种烂泥浆一样的死鱼眼。 “谢逸祥呢？” 白鸢忽然回头问了我一声。 我微微一愣，心说谢逸祥不是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吗？ 我回头看了一眼外面，发现谢逸祥确实在外面，只是这家伙并没有跟上我们，而是呆呆站在那儿远远看着我们。 “老谢！你搞什么鬼！” 我皱着眉头冲他喝了一声。 没想到，谢逸祥立刻面露惊恐，他抬手对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我一惊，立刻意识到外面很可能出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情况。 我走到行政楼门口，顺着谢逸祥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车间。 只见在那车间里居然立着几个黑乎乎的人影，它们不断抽动着身体。 很明显，那些都是感染者，只是这些感染者的手里居然抄着家伙！ 有的手里抄着扳手，还有的手里抄着铣刀。 白鸢见我愣在那儿，便也快步朝我走了过来，当他看见那些感染者时，脸上也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我们身后猛然传来了一阵异响。 我闻声回头，发现居然是刚刚那个半张脸的女人。 此时，她居然手脚并用，龇牙咧嘴地朝着我们扑了过来。 我不及思考，举起手枪直接对着她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击中女人的喉咙，子弹巨大的力道直接阻断了她的冲击。 不想脖子被开了一个大口子的女人，居然又晃晃悠悠地爬起了身，她依旧龇牙咧嘴地看着我们。 我立刻明白过来，这家伙根本不是人，而是感染者！ 第124章 既是救命药也是毒药 由于察觉到了面前这只感染者的不寻常，我也不敢冒险与她肉搏，只能再次扣动扳机射穿了她的眉心。 我回头再次看向白鸢，却发现车间里的那几只感染者，居然也齐齐地扭头看向了我们。 和刚刚的女人一样，它们虽然肤色死灰，但它们的眼睛却并没有变成其他感染者一般的死鱼眼！ “呃啊！” 随着其中一只感染者发出了一声咆哮，其他的感染者就像是听到了冲锋号一般，纷纷咆哮着直扑我们而来。 眼瞎这种情况，近战搏杀无异于自杀，虽然不舍手中有限的弹药，但我们也只得齐齐举起手中的武器扣动可怜扳机。 在一阵断断续续的枪声中，几只感染者陆续倒地。 白鸢走上前，狠狠踹了一脚一具感染者的尸体，眉头紧皱道：“不对劲！这些感染者为什么和我们平时看见的不一样？” 这当然也是我的疑惑，抱着确认一下的想法，我还伸手在一具感染者身上摸了摸，想要确认一下这些到底是活人还是感染者。 我心里祈祷着，希望这些家伙只是精神失常或者磕了药的活人，如果感染者真的跟电影小说里那样变异出什么特异功能，那对我们来说，肯定不会是一个好消息。 然而，我在这些家伙身上摸索了半天，冰凉的身体，发僵的血管，无一不说明这些家伙就是感染者！ 我忧心忡忡地缩回手，却无意间在一只感染者的身上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谢逸祥见我愣在那儿，不禁笑了笑道：“小哥！看不出来啊！你咋还有这癖好！” 我瞪了他一眼，缓缓从这具尸体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这是我们再熟悉不过的东西，尸立停！ 于是，我又在其他极巨尸体身上也摸了摸。 果不其然，几乎每具尸体的兜里，都有那么一两支尸立停。 我隐隐觉得，这些感染者奇怪的行为，很可能和尸立停有关。 我当即就把自己的看法告诉了白鸢，岂料白鸢并没有回答我，而是一直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她嘴唇跳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神还时不时瞄向谢逸祥。 我心领神会，赶紧对谢逸祥道：“那个……老谢！我和小白再到处看看！你去外面盯着！别让我们的车被人顺走了！” 谢逸祥哦了一声，便离开车间，朝着厂区门口走了过去。 眼看谢逸祥走远，白鸢终于是开了口：“这些感染者的情况应该就是尸立停造成的！” 说到这儿，她忽然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向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我怀疑所用过尸立停的人尸变后，都会变成这种快尸！”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虽然尸立停在感染者活着的时候可以延缓发病！可感染者一但死亡尸变！大脑的机能也会比普通的感染者更加活跃！从而变成比常规快尸更加迅猛的感染者！” 听到这话，我猛地一个激灵道：“那就是说！这玩意不仅是被咬者的续命药！也是感染者的补药！如果这东西以疫苗的名义在北方大规模流入人群！然后再爆发感染！那是不是意味着所有人都会变成这种东西？” 此时，我也猛然意识到，那个给周武灿供货的狼爷，目的绝不单纯，他想要的肯定不止是为了金钱和女人！ “不排除这种可能！”白鸢面若寒霜，“这个狼爷很可能就是那个神秘组织的人！” 此时，门口忽然传来了谢逸祥的怪叫声。 “小哥！你们快来看看！” 我和白鸢闻声跑了出去。 “你们瞅瞅！那是啥！” 谢逸祥朝着对面的一片荒地指了指。 我踮起脚尖一看，发现那居然是一行人。 难道是周武灿的残党找上门了？ 我正这么想着，却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那些人都穿着迷彩服，有些还带着钢盔，身上似乎还挂着枪支，看着倒像是部队的人，只是他们走路的姿势却显得有气无力。 “小哥！好像是部队的人！” 谢逸祥惊喜地拍了拍我。 我身旁的白鸢却面色大变，她一把抄起身上的八一步枪历喝道：“是感染者！” 这时，随着距离的拉进，我才看清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家伙肚子已经破了个篮球般的大洞，一大堆黑的红的东西挂在外面摇摇晃晃！ 我赶紧举起手枪对准了最前面的那只感染者，几乎同一时间，最前面那只感染者似乎也发现了我们。 下一秒，这几只感染者居然直接手脚并用地朝我们狂奔了过来，它们嘴里还在发出奇怪的声音，似乎是在说着什么。 眼见这几只感染者行动迅猛，而且步态诡异，我们也不敢与之近战，只能再次举起手里的枪，扣动了扳机。 又是一阵断断续续的枪响，几只感染者陆续倒地，只留下一阵军官模样的感染者，依旧朝我们狂奔而来。 “隐蔽……隐蔽……” 那只感染者的腮帮子已经破了一个大洞，喉咙里依旧不断重复着生前的话语，这倒是不足为奇，有些快尸确实会无意识地说出生前的话语。 眼看只剩最后一只感染者，我们也不愿意再浪费子弹。 谢逸祥举起羊角锤，我则端起了防暴叉。 “老谢！一会儿我把它架住！你一锤子砸烂它的脑袋！” 谢逸祥对我比了个ok的手势。 随着感染者靠近，我举起防暴叉就要去杵它。 忽然，那感染者居然缩了一下身子，就像是下意识躲避一般。 虽然有些吃惊，但我还是往前冲了一步，架住了感染者的腰，谢逸祥也举着羊角锤狠狠砸在了感染者的脑袋上。 看着感染者倒地不起，我不由得惊呼道：“我靠！什么情况！这鬼东西刚刚居然躲我的叉子！” “只是条件反射和肌肉记忆罢了！有些快尸确实会有这种情况！”白鸢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我还见过有的运动员感染者！你只要一喊比赛号令！它就会撒开脚丫子跑几步！还有的孩童感染者！你一放下课铃！它就会跳起来！” 第125章 南桥镇 此时，距离南湖市彻底沦陷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我估摸着在这期间，城里活着的人估计也越来越少，例如超市小卖部这种能直接搜刮到物资的地方，应该都已经被人搜罗干净了！ 既然周武灿和李光年他们都能结成团体，我估摸着在沦陷区应该也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幸存者团体。 毕竟人是社会性动物，所谓人多力量大，在这种世道下，但凡是个人正常人都会选择报团取暖。 我们又在这家五金厂里搜索了一圈。 可惜并没有太多收获，仅仅只在行政楼厨房里找到了一些存米和油醋酱料。 我在刚刚被我们击毙的几个军人感染者身上摸索了一番，最后只找到零零碎碎的十几发子弹。 “把他们的战术背心也扒下来吧！” 白鸢提醒我道。 我微微一愣，马上就明白过来，这些战术背心上有着更多的空间可以用来携带弹匣之类的物品，并且必要的时候，内部还可以插入防弹插板充当防弹衣。 虽然在国内，我们不太可能遭遇枪击，但现在这个世道，鬼知道还会不会遇到周武灿这种势力。 于是，我强忍着恶心，从怪几只感染者身上扒下了它们的战术背心，钢盔，以及军靴。 虽然有些恶心，但就着杀菌洗衣液清洗一番，再在太阳底下暴晒两天，应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我们沿着这条大路继续前进了一段距离，附近还有几个大厂，但是由于南湖市沦陷以前这些大工厂都已经停工，里面基本已经是人走楼空，加上内部布局复杂，所以我们并没有把它们作为优先的搜索对象。 又往前骑了一段距离，很快我们就看见了一片建筑，这些建筑基本都只有三五层。 这儿名叫南桥镇，是南湖市城郊和市区的过渡区域，一个不大不小的小镇。 从我们这儿一眼望过去，镇上一片萧条，空旷的街道上空无一人，也没有半点声音，只有风声呼呼地从我们耳边扫过。 我不禁停下了蹬车的动作，心里已经察觉到了异样。 这儿实在是太安静了，这儿虽然不是市区，但再怎么样也不该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连一具尸体都看不到。 “喏！那儿！” 忽然，白鸢朝着一个方向努了努嘴。 我扭头看去，发现前面的商铺二楼，居然有三颗人头探在窗外看着我们。 有人？ 谢逸祥似是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他扯开嗓门大声道：“喂！上面三个老哥！” 岂料。谢逸祥这一嗓子喊出来，对方就缩回了脑袋。 “唉？他们咋跑了！” 这个世道，看到其他活人未必是好事，既然对方有意躲着我们，倒也没必要过去自找不快，我白了谢逸祥一眼道：“也不看看咱们的样！背着枪提着刀！和土匪似的！人家看见了不跑才怪呢！” 可谢逸祥似乎不相信他抓耳挠腮了一会儿嘟哝道：“大爷的！咱又不是周武灿那些狗东西！有啥好怕的！” 说完，谢逸祥就下了三轮车，走到那间商铺前敲了敲门。 “砰砰砰！” 谢逸祥重重拍了拍商铺卷帘门。 “老谢！你动静小点！也不怕招来感染者！” 眼见他如此动手动脚，我感觉开口提醒了一句。 敲了几下后，里面并没有动静，就在谢逸祥准备回来时，里面传来了一个老人厌恶的声音：“敲个屁！昨天不是才收过保护费吗？” 保护费？ 我们三个相互看了看。 很明显，这商铺里面的人是把我们当成了另一群收保护费的恶棍了。 眼见对方不愿意开门，我们也只能离去，又往镇子里骑了一段距离。 这一路过来，我们居然没有遇到一只感染者。 虽然也没看见其他人，但两边屋子门口挂着的衣物和生火的炉子，都已经说明这块地方有着不少幸存者。 我估摸着，南湖市沦陷以前，南桥镇这一片应该是被部队清理过，加上这儿交通不便，人口流动频率低，所以整体情况比市里面要好得多。 继续骑了一段距离，我终于在一间平房门口看到了一个晒太阳的老伯。 于是我赶紧刹了车，准备过去打探一下这儿的情况。 与之前的家伙不同，这个老伯看见我们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时不时地朝我们看上几眼。 “老伯！我打听一下！你们这儿是什么情况？怎么没有感染者啊？” 我走到那位老伯边上，问了他一句。 那位老伯倒是很悠哉地点了一支烟，然后吸了一口道：“小伙子！你们是外边来的吧？” 我顿了顿答道：“对！我们是从市里面逃过来的！” “哦！我也听说了！听说市里面已经全是僵尸了！”老伯又抽了一口烟答道，“我们这儿情况倒还行！之前来这儿的部队还在！因为僵尸潮阻断了他们的退路！所以他们没来得及撤退！就留在了镇上！” 我顿时一愣，心说难怪这老伯这么悠哉，原来是有部队驻扎在这儿。 “老伯！你说的部队现在在哪呀？” 我又问了一声。 “走这条路往南！那边的镇政府就是部队的地方！” 老伯用手里的烟指了指应该一个告诉我们。 “现在这儿是吴镇长管着！我们这个镇子里本来人也不多！大部分人都出去打工了！加上僵尸病爆发的时候跑掉的死掉的！现在也没多少人了！管理起来也相对容易！” “那保护费又是怎么回事儿？” 听到我这个问题，老伯明显一愣神，待他反应过来后便朝我们问道。 “你们说的是税收吧？” 我有些发蒙，心说南湖市都沦陷两个月了，社会秩序早就停摆了，收税还有个屁用！ “我们这儿的每家人每个礼拜都要给镇上缴纳一些物资！如果不想交的！就得出人力去帮着修围墙！虽然现在大家吃的喝的都不多！不过一想到建起了围墙就能挡住外面的僵尸！所以大家也就没有太多的怨言！” “围墙？” 我眉头微蹙，心说我们过来的时候也没看见这儿有什么围墙。 第126章 不能留下 眼看我们有些蒙圈，老伯便问道：“你们应该是从工厂那边过来的吧？” 我们三个人相互看了看，齐齐点了点头。 “难怪呢！工厂那儿没多少僵尸！加上我们人手有限！所以暂时先不管那儿！”老伯道，“吴镇长说了，北边和东边靠着市区，那边的僵尸多，所以先集中人手把那两边的围墙修好！” 此时，我们也大概搞明白了南桥镇的情况。 商量一番后，我们也打算去镇中心看看。 镇中心距离这儿也不算远，因为南桥镇本身也不大，平时开车贯穿南北也只需要二十分钟左右。 随着我们从镇中心的街道穿过，见到的活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最让我惊异的是，道路上的绿化带和苗圃居然已经全部被清空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蔬菜和农作物，那些花坛里的树木也已经被砍去，只留下光秃秃的树桩子。 我估摸着这些人应该是把树砍了当柴烧了，也有可能是当做木材修建围墙去了。 路上这些人倒是没怎么在意我们，似乎对看见我们这种行头的，已经见怪不怪了。 一路来到镇政府，我估摸着这一路看到的活人不说一百也有八十。 自打南湖市沦陷以来，除了周武灿的贼窝，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成建制的幸存者群体。 来到镇政府门口，我们立刻就被眼前的建筑给震慑住了。 并非是它的外观有多么雄伟，而是现在的镇政府，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壁垒。 原本的电子伸缩门已经被拆除丢到了一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巨大的钢筋闸门，上面的焊痕发出粗糙，多半是灾情爆发后赶制出来的。 在那道闸门后面，原本应该是门卫室的地方，已经摞起了沙袋，两挺重机枪翻着锃亮的油光。 原本的外墙也已经被改建成了类似古代城楼的结构，虽然只有三米高，可那外墙上却布满了铁丝网和钢铁拒马，应该是为了防止感染者和外人翻越而设置的。 就在这段简易的城楼上，几名身着迷彩服的军人正端着八一式步枪警惕地望着我们，而那道钢筋闸门的后面，那挺重机枪也已经冷不丁对准了我们。 “老谢！小白！我看我们还是把枪收起来吧！” 我赶紧提醒了一声，心说我们这样大摇大摆地端着枪，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眼见我们主动收回了枪，站岗的卫兵表情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此时，门卫室里走出了一名军人，我看了看他的章，估摸着这应该是一个士官。 “班长……” 这时，一个列兵跑到士官面前指着我们说了些什么。 很快，那士官就扭头看向了我们，大声喊道：“你们几个！干什么的！” 我刚要走过去，门楼上的兵就冲我们喊了一嗓子。 “别乱动！双手放在我们能看见的地方！然后慢慢走过来！”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只得乖乖照做。 走到闸门口，那名士官隔着钢筋栅栏打量了我们一下。 我赶紧解释道：“同志！我们是外面过来的！本来想搜点物资！误打误撞就到了你们南桥镇！” 那名士官点了点头，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只是略显好奇地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同志！我们都是从市里逃过来的！市里的感染者太多！我们就跑乡下来避一避！” 我继续解释道， “你们是其他部队的吗？我看你们拿枪的姿势不像是生瓜蛋子！” 那名士官眉头微蹙，脸上带着些许怀疑道。 “哦！我以前是警察！”我赶紧解释了一下，然后又指了指白鸢，随口胡编道，“她以前是反恐特战队的！” 最后轮到谢逸祥时，我不知如何开口，还是谢逸祥自己傻笑了几声道：“嘿嘿嘿！也不怕兵哥哥笑话！我以前……是挑梁子！” 士官皱了皱眉头，显然是不太明白这些黑话。 我只得笑着解释道：“哦！就是……贼！偷东西的！” 士官顿时就笑了起来：“有意思！这么乱的世道！警察和小偷反倒和谐相处了！” 知道对方只是一句玩笑话，我也没有多说什么。 “对了！你说你们是从市里过来的！那你们有没有见到过其他部队的人！” 对方问了我们一句。 “没有！自打安置点沦陷以后！我也就只见过一个当兵的朋友和他手下的十几个兵！而且这已经是快一个月之前的事儿了！” 听到我的话，对方脸上的明显闪过了一丝失望，但他还是问道：“那你们有什么打算！现在镇上的人不算多！以你们的身份想留下来进内部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我明白，士官所谓的内部应该就是指他们这些部队上的人。 现在这个世道，留在这样一个存在建制的地方，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可我刚要开口，边上的白鸢就使用胳膊肘劲杵了我一下。 虽然不知道她什么这么做，但我明白白鸢几人提醒我，那肯定有她的道理。 于是我也婉言拒绝：“那就多谢了！不过我们已经有扎根的地方了！而且我们那儿还有老人！不是很方便！” 对方听完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此时，我们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自行车铃声。 我们三个齐齐回过头，就看见一名背着武器的士兵正骑着快步，快速朝我们这儿冲了过来。 现在汽油可是发出宝贵的耗材，这些士兵用自行车作为代步工具，倒也不安能理解。 “李班长！不好了！出事儿了！” 那名士兵气喘吁吁地从我们中间穿过，来到了闸门跟前。 “慌什么慌！舌头捋直了说话！” 被唤作李班长的士官呵斥了一声。 “是……东边出事儿了！”那名士兵磕磕绊绊道，“侦查班的回来说！有僵尸过来了！” “僵尸？有多少？” 李班长沉声一问。 “大概……两三百个！而且大部分……都是跑尸！估摸着还有二十分钟就要进镇里了！” 那名士兵回答道。 跑尸，估摸着应该和我们所说的快尸是同一种东西。 第127章 快尸袭击 “怎么？你们一个班的人，加上那么多修围墙的劳工，还收拾不了这些跑尸？”李班长面色阴沉道。 “班长！要是一般的僵尸！我们早就解决了！”侦察兵也是面露难色，“可那些都是跑尸！大家怕啊！一听到有这么多跑尸！那些干活的劳工就全跑光了！只留下我们监工的一个班！” 此时，我们身后也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难道感染者已经进来了？ 我心里一惊，回头却发现那些并不是感染者，而是一大群青中年人，不少人手里还拿着榔头锯弓之类的工具。 很显然，这些人就是侦察兵口中，那些被感染者吓跑的劳工。 李班长扫过他们，眼里多了一丝愤怒，但眼下的关头，他也无暇训斥这些胆小如鼠的家伙。 他转而对身边的卫兵示意了一下，卫兵立刻从门卫室拿出了一架手摇式报警器。 随着一阵刺耳悠长的警报声，原本安静的镇政府大院立刻发出了一阵动静。 隔着钢筋栅栏，我们看见一排排迷彩服军人已经从两边的大楼里奔走出来，快速集结到了广场上，虽然动作有些仓促，但整体上依旧是慌而不乱，其中还有穿着防爆铠甲的特警，他们有的举着防暴叉，有的举着防爆盾，还有的握着刺刀。 一眼望过去，广场上已经聚集了足足百来号人。 “我去！看不出来啊！这么一个小小的政府厅居然可以塞得下这么多人！” 我禁不住感叹了一下。 “小哥！听说这儿以前是个理想学校！后面因为政府规划就搬迁了！僵尸病毒爆发之前！原本镇政府刚好在修缮！所以就拿这个学校的旧址过渡！” 谢逸祥解释了一下，我才恍然大悟，看样子吴镇长这些人应该是把学校原本的教室改建成了这些军警的宿舍。 很快，在我们面前，那道钢筋闸门缓缓升起，一百多人一路跑步朝着拿出劳工逃回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小白！要不咱们过去看看？” 我鬼使神差地提议了一声，我对这些人修建的围墙着实是有些好奇。 于是，我们几个也一路跟在了这些人军警后面。 一路跑了约三四里地，加上之前侦察兵返回的时间，我们到了地方后，已经可以清楚地看见一群活死人，正稀稀拉拉地朝着我们的方向狂奔过来。 这些军警里面领头的是一个上尉，他抬手挥了挥，拿着一只喇叭大喝道：“第一排！走！” 话音刚落，那些浑身包裹着防爆铠甲举着防爆盾的特警立刻冲到了队伍最前方。 “第二排！上！” 又是一声命令，一排举着防暴叉的特警立刻补到了第一排的后边。 “第三排！进！” 又是一道命令，那些举着刺刀的特警立刻钻进了第一批和第二排之间的空隙里。 我一眼就看明白了这套队形的作用，第一排防爆盾自然是为了阻挡感染者的，第二排的防暴叉则是为了防止感染者冲破防爆盾防线，至于第三排的刺刀，则是为了在第一排和第二排架住感染者时，上前刺杀它们。 至于后面那些士兵，则齐齐举起了手中的枪。 这时，那名中尉又摆了摆手，只见两名拿着大喇叭的青年快步跑到了防线前，他们不断奔走吆喝，朝那些感染者挥着手。 “小哥！他们这是干啥！咋还跳大神了？” 谢逸祥抓耳挠腮，一脸疑惑的表情。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在吸引感染者的注意力！他们要把感染者吸引道防线的正面才行！不然感染者直接绕过他们的防线，那不是白忙活了？” 我倒是一眼就看明白的他们的用意。 果不其然，在他们的吆喝下，原本稀稀拉拉的感染者果然开始聚集起来，直接朝着防线的正面冲来。 眼见目的已经达成，后面的盾牌阵立刻让出一个缺口，让两名青年回到了防线后方。 随着最前面几只感染者冲击在盾牌上，后面立刻就有人大喝了一声“杀”。 随即，一排明晃晃的刺刀和榔头对着感染者的脑袋招呼了上去。 很快，又是稀稀拉拉的几只感染者冲撞到了盾牌上。 这些特警如法炮制，再次刺杀了第二排感染者。 很快，随着几轮刺杀，盾牌前方就摞满了一排尸体。 随着越来越多的感染者冲击到盾牌上，后面“杀”的指令也开始变得频繁起来，前面那些透明的防爆盾，已经完全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而最前面用防爆盾抵挡感染者的那些人自然也是最危险和最耗费体力的，随着越来越多感染者积压在防爆盾前，许多人都开始发出沉重的喘息，举着盾的双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甚至还有几只感染者已经挤开缺口，直扑防线的后方，所幸都被后面的防暴叉架住，负责刺杀感染者的第三排人员也立刻上去进行了补刀。 渐渐的所有人都开始力不从心起来。 见此情景，扶着指挥的中尉立刻大喝一声：“一班！顶上去！” 一声令下，一排迷彩服军人也举着上了刺刀的八一步枪加入了刺杀感染者的队伍，盾牌前的尸体也越积越多。 而后面那些举着枪的军人却迟迟没有开枪射击，很显然，他们手里的弹药应该也是捉襟见肘。 此时，那名中尉不禁骂骂咧咧了起来：“他妈的！这么多僵尸！这绝对不止两三百个！” 这名中尉似是不明白我们的来历，眼看我们在那观望，立刻指着我们大喝了一声：“你们几个傻了吗！杵那儿看什么呢！还不赶紧上去帮忙！” 我心里暗苦，心说早知道就不看这热闹了，现在居然被拉壮丁了！ 此时，在我们后面还有十几个修墙的劳工，他们也是面面相觑，眼里满是惊恐。 “你们也是！给我顶上！谁要是临阵脱逃！就地枪毙！” 中尉厉声喝道，话音刚落，最后面一排士兵齐齐拉动了枪栓。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后面那排士兵不仅是射杀感染者的，更是监管前排战斗人员的督战队！ 第128章 围墙 这时，那名中尉扫了我们一眼，突然将目光放在了白鸢身上，他指着白鸢道：“喂！那个女的！瞎凑什么热闹！给我滚下来！” 白鸢停下步子，直接回头很是鄙夷地看了对方一眼。 随即，她直接伸手越过盾牌，一把揪住了一只感染者的衣领，直接拎着它在空中画了个半圆。 感染者当即飞了一百八十度，直接摔在了那名中尉脚边，脑袋重重磕在地上，当场颅脑碎裂，没了动静。 在那名中尉惊异的目光下，白鸢哼了一声，然后按照对方的意思，默默退到了一边。 谢逸祥也举起了上了刺刀的八一步枪，狠狠从盾牌间的缝隙里刺了出去，我也从腰上抽出刺刀，如法对着感染者刺杀。 在一阵机械的刺杀动作中，我们几乎每一刀都能准确刺入感染者眼窝。 一时间，我们两个人的刺杀效率直接顶上了四五个人！ 在白鸢这段时间的魔鬼训练下，不论是用短刀还得刺刀长矛，我们尽管如几乎都能准确无误地刺入感染者的眼窝。 随着越来越多的感染者倒下，我也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堆积在盾牌前方的感染者尸体，后面的感染者居然踩着同类的尸体，站位越来越高。 这个高度虽然不支持它们直接翻越盾牌，却大大增加了刺杀的难度，许多战位已经得把刺刀举过头顶才能刺中感染者的脑子，大大增加了体力的消耗。 还有几个个头矮的，干脆已经够不到刺杀感染者的高度，只能依赖后面的防暴叉，不断打落攀上来的感染者。 此时最好的处理方法，当然是让整条防线的人都往后退几步，以腾出刺伤感染者的空间。 虽然后面已经看不到其他感染者冲来，但现有的感染者已经把盾牌防线冲撞得摇摇欲坠，这种情况下贸然退后，很可能会加大防线崩溃的风险。 面对这种情况，白鸢其实教过我们处理方法，刺眼窝只是正面刺杀感染者的方式，如果是在感染者的背面，则可以用刺刀刺入感染者的较为脆弱的后脑，如果感染者居高临下，则可以直接用刺刀扎入感染者的下颚，由下到上贯穿感染者的脑袋。 于是，我首先按照白鸢的法子，用刀刺入了一只感染者的下颚，一边的谢逸祥也猛然想到还有这么一茬。 随着几只感染者被我们刺倒，其他人也有开始纷纷效仿我们。 由于已经没有后续感染者的持续冲击，所以后面的中尉也下令督战队加入了刺杀的行列。 等到最后一只感染者躺下时，所有人都如释重负，特别是前排持盾的特警，更如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喘着粗气。 “妈的！不是说两三百只吗！这怎么着也有四五百了！叫那个报信的侦察兵跑步过来见我！” 后面的中尉自言自语地低骂了一声，我却有些好像地看了他一样，悠悠道。 “人家没有谎报军情！的确是两三百只感染者！之前你们发现的那两三百个都是快尸！后面跟着的慢尸你们却没有注意！等到你们杀完前面快尸的时候！后面的慢尸也刚好追了上来！” 听完我的话，中尉脸上的表情也是抽了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此时，那些军警和劳工，稍作休息后，已经开始清理地上的尸体，并对每一具尸体进行补刀。 眼见他们把这些尸体都丢到了一旁的河道里，我不禁有些吃惊，一边的白鸢也露出了好笑的眼神。 “这条河应该是通到镇里的吧？”我好心提醒道，“我们来的时候，好像还看见你们的人在河边洗衣服来着。这几百具尸体丢河里，你们以后是准备用尸水洗衣服烧饭吗？” 听到我的话，中尉摇了摇头道：“没办法！我们可没那个功夫去挖那么多坑埋几百具尸体，丢河里总比放在外面发臭好，镇里面都打好井了，以后我们就用井水了！” 这时候，我也注意到了附近堆积的建材，红砖，原木，钢丝。 只是这些东西里，许多看着都不是新的，特别是那些铁丝网，明显就是从别的什么地方拆回来的，还有那些砖，几乎只有一半是新的，其他都是带着水泥渣子的，明显就是从其他楼里面扒出来的。 不过现在这个世道，没有秩序，没有市场，想要搞到正儿八经的建材，几乎不可能，因此这种旧货新用的做法，倒也无可厚非。 地上已经用粉笔画出了一道道白线，白线区域应该就是需要进行修造的地方。 我随便看了两眼，这些白线几乎都是和道路旁的建筑相连的。 很明显，为了节省材料和时间，所以许多商铺也被规划成了围墙的一部分，和一旁的河里也有人坐在小船上，拿着一些工具在测绘。 一旁还放着一张巨大的钢筋栅栏，样子就和政府厅的闸门一模一样，只是比政府厅的闸门要来的更加宽大。 很显然，这些人是打算在河道里也修建一道闸门，在保证河道不被阻塞的情况下，防止感染者被水冲进镇子内。 所幸这条河不算宽，也就二十多米的样子，因此在上面修建一道闸门，如果是运河那种大河道，这个法子恐怕就行不通了。 就在河道另一头，已经有了一段成型的围墙。 受制于现在的简陋的条件，那段围墙看上去就像是缩水版的城楼，仅仅只有三米多高，并且只有二十公分左右的厚度，墙体上每隔一段距离都会设有一个巴掌大的小孔，那应该是作为射击孔预留的，因为它的高度，差不多就和成年人的身高一样，不论是用枪射击，还是用冷兵器刺杀外面的感染者，都不会有太大影响。 在围墙的上方，则有着用来站人的建议长廊，上面每个一段距离就能看见充当掩体的沙袋，而长廊的下方则还有一截木质的支撑结构，斜斜延伸到主墙体的后方，从侧门看过去，围墙的结构类似字母“r”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