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世奇才》 楔子 http://..org/ “抓贼——抓贼——” 、、、、、 “沈风,你跑不了了”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手里握着黑色的枪支,枪口齐齐对着一个人,说话的是女警官,已经当了十年警察的她,此时握着枪支竟有些颤抖 沈风站在悬崖边上,无奈道:“我没逃跑,我刚才追那个凶手到这里来,现在看来,我是被那个女人陷害了,警察都给我预备好了” “沈风,我相信你,你跟我回来”其中一个女警官柔声说道:“你的女朋友在等你,你的父母过年还盼着你回家,我——也希望你平安” “虽然我是被女人陷害的,但我还是会相信你,放心,我会跟你回去”沈风笑了笑道:“大姐,先把你的枪收起来,吓人好玩吗” 女警察显是十分欣赏他这种临危而谈笑间的气度,放下枪支走上前说道:“你会害怕吗,我看你比我还镇定” 沈风眼神落在后面的男警官上,定睛看了一眼,脑中突然炸出一团惊光,此时后面的男警官举起了手枪对着两人。 “闪开!”沈风呲目欲裂,嘶吼一声,伸出手把女警官推开,震耳的枪声随即响起。 “砰” “砰” 沈风躲闪不及,肩膀和大腿都中了一枪,身体承受子弹强大的冲击力,身形逐往后倒去,弥留之际喊出最后一句话:“那个人才是凶手——” ####################### 四个月后—— 第一章接绣球 http://..org/ 【奇才不世出,奸诈而狡猾的人,也可以是英雄】 ——作者开篇语 第一章:接绣球 “小姑娘,今年多大了” “去去去,本姑娘没功夫搭理你,快点把米搬到厨房去” 靠,拽什么拽,不就是一个小丫鬟,给我泡我还不乐意,好歹在前世我还算混得不错,在学校跟校草抢过妞,在工作调戏过女总裁,怎么来到古代却被一个丫鬟看不起。 “喂,扛大米的,我叫你把米搬进去有没有听到,你是聋了还是瘸了” 沈风笑道:“小姑娘,拜托你别叫我扛大米的,我有名字的,我叫沈风” “我管你叫什么名字,你叫阿猪也好,叫阿猫也好,反正你就是一个扛大米的,若是你不想丢了饭碗,便快些把米抬进去” 沈风笑呵呵道:“第一,我不怕丢了饭碗,因为我是兼职工,随时可以走人,第二,你对我不客气,这米我放在这里,你自己搬进去” “你——怎么这样”小丫鬟气呼呼道:“难道你还妄想我给你端茶倒水么” 沈风哈哈大笑道:“就是这个意思,所谓饮水不忘掘井人,随便喝口水都要感恩戴德,那你吃顿饭更不能忘了我这个扛米人,否则你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你——你——欺负人” “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再说了,假如没有我扛大米给你吃饭,你也不会长得那么——”沈风眼睛瞄了瞄那两座颇有规模的山峰,嘿嘿笑道:“大” 小丫鬟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急急掩住酥胸,轻嗔道:“你无耻,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姑娘想歪了吧,我是说你的年纪,你千万别误会,我是正经人。”沈风笑了下,接着说道:“我还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跟我一起来的伙计已经先走了,原本是他带来我的” “难怪我觉得你有些面生,哼,听好了,这里是将军府,而我是唐家大小姐的丫鬟” 沈风哦了一声恍然道:“原来这里是将军府,唐大小姐又是哪路神仙,我听都没有听过” 小丫鬟哼道:“我家小姐不是仙女,却长得比仙女还好看,全升州城有谁不认识我家小姐,偏偏你却不知道,活该你去扛大米” 沈风笑道:“原来是个美女啊,你家小姐在家么,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去去去,我家小姐哪有闲功夫理你,而且方才小姐已经出门,你便是想找她也没机会了”小丫鬟急急催促道:“你还不把米搬进去,当心我让你掌铺扣你工钱” 沈风慢悠悠的说道:“要搬进去可以,你得为我端茶倒水,否则我宁愿不要工钱” 小丫鬟无奈道:“好啦好啦,你把米扛进去,我便替你倒来茶水,这样总行了么” 沈风嘻嘻笑道:“这样还差不多”说着,把大米扛了进去。 小丫鬟目视着他的背影,忽地噗嗤一笑道:“真是个有趣的人” 、、、、、、、、 扛完大米后,沈风便离开将军府走了回去,走了几里路便停在秦淮河畔上的石桥休歇。 每次经过这里,总是被这里风景所吸引,此时已经是入夜时分,虽是冷宵,但河畔两岸依旧是一副锦绣繁景,万家灯笼映河畔,如花美眷依栏杆,烟波袅袅,小贩喧肆。(古代南京有很多名字,而在这个时代的南京叫做升州 此刻沈风倚靠在石栏上,姿态算得上翩翩君子,只是身上脏兮兮的,衣领稍稍敞开,卷着袖管和裤管,露出里面古铜色的皮肤,虽说有点豪迈不羁,但若是依照这个时代审美观,人人只会把他当成是一个干粗活的粗汉。 几个在他身边的小姐们,见他神态桀骜,不禁往他身上多看了几眼,显是被他这种不相称的气质所吸引,且他长相不赖,身材又挺拔,有一两个小姐脸甚至还脸红起来。 有人心仪,就会有人鄙夷,那些小姐旁边的追求者,心里则对他很有意见,他们一向自恋到家,突然有一个人抢了他们的风采他们心里自然不痛快,但见他只是个穷小子,脸上顿时露出不屑的笑容。 其中一个公子哥眼角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高声道:“此处风景虽好,但却有低贱之人煞了风景,我们何不另觅他处,以得风雅之逸” 这话声音不小,显是故意让他听到,沈风心中冷笑一声,走上去对着其中一个小姐悄悄说了一句话,那个小姐听完后,看他们的目光变得鄙夷和厌恶,急急拉着其他几个姐妹离开,那些公子哥不明所以,急急追了上去。 真爽! 看那两个猪头公子气急败坏的样子,沈风心中一阵舒爽,有仇必报这是老子的人生信条,得罪了我,算你们倒霉,我咒你们真的得花柳。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就好久没有那么痛快过了,回想自己的前世,不仅在公司混得风生水起,而且时不时被一两个清纯少女表白,可谓事业桃花两丰收,没想到来到这个世上却是厄运连连,连出个门都遭到鄙视。 “回去舒服的睡一觉,明天继续干活,男人真命苦啊,唉,想在前世好歹也是个运营经理,来到古代却在扛大米,还好这里没有同行,否则非要被笑掉大牙” 在石桥逗留了一会儿后,沈风才起步回去,古代交通不便,走个路往往都要一两个小时,要是不早点回去,只怕到时候都看不见路了。 回去的路上,经过一条繁华的街道,此处夜市林立,美女众多,沈风忍不住边走边饱眼福,很快地,眼睛定格在不远处一个小摊前的红色背影上。 只见那个女子身穿一件雪白的轻纱,外面还衬着一条红色小缕衣,简衣把他玲珑有致的姣好身材勾勒出来,一束乌黑微卷的长发如瀑般披落在她腰间,而头饰则是一个巨大的纸蝴蝶,平添上几分可爱俏美,再配她时不时发出的悦耳声音,真是让人充满了无限遐想。 “抓小偷!抓小偷!抓小偷、、、” 拥挤的街道蓦然发出一阵焦急的喊声,沈风下意识想回头看看,肩膀却不知也被谁撞了一下,抬头一看,便看到一个人急窜出去。 有小偷!也好,我就来做一回好事,说不定还能评为良好市民,沈风急忙拔腿追了上去! 就在他追上去的同时,身后一个女子喊叱道:“小贼别跑,给我站住!” 沈风没有多想,继续追赶前面那个小贼,而他身后那个女子也追了上去,就这样三个人在街道上相互追赶着,差不多追了一里路,前方却聚集着一群人,那些人仰望着一座小楼不断叫囔着,神情像是吃了春`药似的。 “柳姑娘,丢给我” “穷秀才让开,柳姑娘,我乃扬州首富海大富” “死老头你才要让开,柳小姐,我爹是——” 那个小贼见前方围聚着一群人,急忙强行挤入人群中,而沈风也快步紧跟上去。 “让开,让开!”沈风强行推开人群,却不料一个球状物体落在他眼前,他下意识地接住这个不明来物,那群人见有人接住,心里一阵悲痛欲绝,齐齐用身体挡住他。 “臭小子,要不是你推我,我早就接到了” “我也是,把东西交出来” “——” 沈风被挡住的同时,那个小贼已经窜出了人群,眼见他已经跑远了,心里气得不行,正想狠狠地骂上几句,却不料腰眼人踹了一脚,然后直直趴在地上。 沈风痛得倒吸一口冷气,双手撑在地上,对着旁边的人群骂道:“哪个王八蛋暗算老子,给我出来” “不是我——” “也不是我——” “是本小姐!” 听到这个声音,沈风正想爬起来找她算账,而那个少女见他还想起来,整个人跳了起来,抬起膝盖对着他腰部顶下去。 “我日——”沈风痛得差点晕过去,方才他的腰部悬空,却被人用膝盖顶了下去,那滋味痛得他惨骂一声。 “臭毛贼,我让你跑!” 少女哼了一声,然后用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接着再用一记擒拿手,把他的手反钳住,使他动弹不得。 沈风忍过疼痛后,才怒道:“你瞎了啊,说我是贼,你快点给我起来” 少女冷哼一声,从沈风身上拿出一个钱袋放在他眼前,说道:“你还敢狡辩,那这又是什么” 咦,我身上怎么有个钱袋——靠,肯定是被那个贼玩了仙人跳,这个钱袋恐怕是刚才那个贼塞到自己腰间的,这次真的是脚底踩到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 少女娇叱道:“哼,怎么不说话了,铁证如山,你有什么话就去衙门里面说吧” 沈风无奈地笑了笑道:“美女——” 少女眉头轻蹙,听他称呼自己美女有些不适应,叱声说道:“叫我唐大小姐” 沈风被她压着不能动弹,只好耐着性子跟她解释道:“好好好,唐大小姐是吧,你听我说,我不是贼,抓错人了,我是被那真正的贼玩了仙人跳,不信你看,那钱袋是空的” “哼,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么,谁知道你把银子藏在什么地方” 唐大小姐坐在他身上质问着,从异性身上传来的热量让她俏脸泛起羞色,她忍着羞涩,一只手将他反手擒住,另一只手在他身上搜寻。 “别乱翻,我身上就只有几个铜钱” 沈风急忙说道,心里却恨道,这小丫头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擒拿手,抓得真紧,没想到这次栽到一个小丫头手上,真是倒霉! 唐大小姐在他身上找不出银子,似乎很不甘心,撅起小嘴质问道:“说,钱袋内的银子藏到哪儿了,老实说来,不然有你苦头吃”说完,把他的手臂拽了一下。 沈风手臂传来一阵巨痛,疼得他冷汗都流了出来,破口大骂道:“你这臭婆娘,不带这样逼供的。” 少女一脸肃穆喊出一句古今通用的口号:“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再不说实话,本小姐可要给你苦头吃了” 沈风气得直咬牙道:“我都说我不是贼!” 唐大小姐娇声质问道:“那你为何要跑” 沈风无奈道:“我当然也是为了抓贼,不信你可以问旁边的人,问问他们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人跑出去” 唐大小姐转向人群问道:“你们方才可有看到?” 人群中的人急忙猛地摇摇头,他们方才都在专注别的事情,谁还理会有没有人跑出去。 唐大小姐冷哼道:“你听到了,根本没人看见,分明是在你撒谎” 我日,这群人眼睛都长在什么地方,沈风忽然看到手抓着的绣球,脑中瞬地灵机一动,急忙解释道:“其实我是来接绣球的,刚才不好意思说,怕别人笑话我” “什么,接绣球?” 唐大小姐突然愣住道,手下意识地松开了些。 “当然,放开我,我只是来接绣球的” 沈风用力挣开她的手,站起身来正视她,此刻她脸上带着一些潮红,额头上留着细汗,双手叉着纤腰,气喘吁吁的。 沈风这才有机会正面打量她,只见她上身是一件雪白的轻纱,衬着一条红色小缕衣,而下面是一条以裘皮饰边作为装饰的裙子,有内外两层,外层为稍厚的布质地红色罩裙,内层是纱制雪白半透明褶皱中裙,头饰则是一只白色巨大的纸蝴蝶。 如此穿着,便唤出一个艳丽娇媚而不失清纯可爱的女子,细看她的姣容,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肤如凝脂,眸如星辰,修美的玉颈,纤幼的蛮腰,端是个丽质天生的美人胚子。 这不就是刚才看到的少女! “看,那不就是唐家大小姐吗,怎么抓起贼来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抓贼对唐家大小姐而言只是小事一桩” 唐大小姐,难不成就是之前那个小丫鬟说的人! 摊上这么一个爱管闲事的大小姐,沈风唯有暗自苦笑,甩了甩胳膊说道:“我是赶着来接绣球的,真正的贼已经跑了,你看这个钱袋空空的,其实是那个真正的贼故意放在我身上” 唐大小姐把脸凑近他一些,身体又微微向下倾斜,目光紧盯他的脸,狐疑道:“真的假的” 唐大小姐个子比他矮了一个头,而此时她又倾斜着身体,衣服内春光早就乍泄出来,沈风盯着她的酥胸,吞了吞口水,诚恳道:“真的” 这时候从人群后方走来一位彪形大汉,只见他手上拧着一个长得贼眉鼠目的瘦子。 那位大汉看见沈风,笑着说道:“喔,是方才那位兄弟” 沈风把那张脸认了一遍,疑道:“这位大哥,你是?” 那位大汉说道:“我叫历亥,粗人一个,方才我见这个小毛贼把钱袋塞在小兄弟手上,自个儿跑了,我正巧看见,便绕了另一条路追了过去。” 沈风连忙称谢道:“多谢厉害大哥了” 厉亥大咧咧笑道:“小兄弟勿要客套,我本在衙门当差,这抓贼逞凶乃是我份内之事,这个毛贼还是我顺路抓到的,算他倒霉,小兄弟告辞了” 沈风学习古人礼仪,双手抱拳说道:“慢走” 厉亥见到他手上拿着绣球,有些惊讶,抬头望了望绣楼,大有深意对他笑道:“小兄弟,以后可有福气了。”说完,便抓着毛贼离开了。 沈风只当他看见了绣球才这样说,尴尬的笑了笑,转过身来对着唐大小姐冷笑道:“贼在那边” 唐大小姐听得出来他话里的讽刺意味,脸色红了红,但也只是红了红,出生优越的她养出了刁蛮任性的脾气,一手叉着纤腰,一手指着指着他鼻子娇声说:“我让你别跑你还跑,证明你心虚,说不定以前有前科,哼!” 沈风嘿嘿笑道:“我听说抛绣球的这位小姐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而她今天公开选婿,恰巧我是个光棍,我心里那个着急啊,只想着要讨老婆,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哪里顾得上你喊我” 唐小姐小脸一翘,明显还是觉得他是个坏人,哼道:“哼,我看你色鬼投胎了,没见过女人吗,长得又獐头鼠目” 沈风脸色一下子黑了起来,怒瞪她一眼说道:“请你说话要凭着良心,我长得我看你眼神一定不好,否则也不会看错人,对了!我还没找你算账!” “算——算账,我与你有什么账可算”唐大小姐开始支支吾吾,蓦然眼眸转了一圈,笑嘻嘻道:“便算你是无辜的,但假若不是本小姐追你,你会接得到绣球吗,所以我们就算两清了” 沈风愣了一下,这小丫头还乐观的,罢了,本来他也没打算和她计较,望着手中的绣球,为了圆一个谎言,制造出另一个谎言,结果被自己的谎言吃了一个闷亏,现在拿着手中的绣球如同烫手山芋。 “既然没事了,本小姐走了”唐大小姐一脸惋惜说道,看这表情巴不得希望沈风真的是小偷,然后唐大小姐也能做一回见义勇为的侠女。 见她脸色有几分不甘,沈风心里一阵火大,狠狠盯了她翘臀几眼,心里稍稍舒服后,转过头却发现一道道不善的目光盯在他。 沈风扯出一个僵硬地笑容,朝着楼上一个盖着红布盖头的人喊道:“楼上的姑娘接好,麻烦你重新扔一次” 说罢,将手中的绣球又重新扔回楼上,然后急匆匆拔腿溜走。 ps:骚后更精彩,不要错过,能看到每一更末尾的人还请投个票 (唐大小姐是女主角其一,也是沈风以后进入军营的重要原因 第二章误入闺房深处 http://..org/ 从街市回到住处后,已经是夜里,在河边冲完澡后,沈风在烛光下呆呆看着一张合影照照片上是一对男女,女的依偎在男人身旁,一脸幸福,如果自己还在前世,今天应该是她的生日,而在生日当天,生日礼物会是一枚求婚戒指—— 唉,本来幸福的生活,变成一场泡影,真是造化弄人! 沈风望了望这间简陋的木屋,在四个月之前,自己甚至还没有地方住,刚穿越来这个时代的时候,不仅身无分文,而且还奄奄一息。品书网(.vodtw 别人穿越都是好爹好妈伺候,在家有老婆,出门有情`妇,而自己却什么也没有,只有带着两颗子弹穿越。(沈风是中弹后坠入悬崖 “起码现在有个屋子住”沈风苦笑一声,自己安慰了自己一句。 而他现在住的屋子是有故事的。 本来他流落在街头,又因伤病缠身,说他是乞丐一点也不为过,而那时候恰逢大雪天,寒冻难耐,他白天躲在别人家的木台阶下,晚上则躲在城隍庙内。 就这样度过了三个月,直到最后快挺不住时,遇见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才让他重拾求生意志,而那个小女孩,就是现在这间屋子主人的孙女,叫小环儿, 她只有十四五岁的年纪,有一个七旬奶奶,当时她将沈风带回去,并给了他吃的,还把去世父亲的衣服给他穿,渐渐的,他的身体恢复了一点,不再那么虚弱,然后他就开始去打零工,起先打一份零工,后来打两份零工,再后来有时一天三份。 有了一点闲钱之后,沈风干脆租了这间房子,这样既可以报答她们婆孙,也可以让自己有个安身之所。 如果当时没有遇见小环儿,或许现在自己已经死了,以当时的情况,最多活不过两天。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希望自己以后的日子会好过点,沈风遐想了一会儿,突然隐约听见一阵抽泣的声音,忙把照片收入怀中,走出房间。 沿着哭声来向走过去,才发现是声音是从老奶奶屋里传来,只见房屋没关,沈风走进内屋瞧见小环儿在安慰着抽泣的奶奶,关切问道:“小环儿,老婆婆怎么哭了” 环儿眼圈红红,仍十分孝顺安慰着她奶奶,见到沈风来后,马上扑到沈风怀里,眼泪吧嗒吧嗒流了下来。 沈风见她们婆孙这么伤心,猜她们定是受了极大的打击,忙弯下腰摸了摸环儿的头安慰道:“环儿,别哭别哭,告诉沈哥哥发什么事了。” 环儿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可怜兮兮地望着沈风,她仍只是小女孩,不会陈诉事件,哭泣着断断续续道:“沈哥哥,环儿和奶奶没地方住了” 没地方住?沈风急忙问她奶奶:“阿婆,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婆婆这才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沈风,原来是城中大户何员外,骗下老婆婆签下土地买卖契约,而且只用一两纹银,便把把老婆婆一亩多地骗了过来。 老婆婆哽咽道:“他们欺负我老眼昏花,本来昨日里看的是分明是稻谷买卖,今日他们拿来变成土地买卖,上面还有我的手印,还逼着我和孙女后日搬走。” 沈风沉声说道:“婆婆你先不要哭,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的土地要回来” 本来她们婆孙相依为命已经很可怜,若再没有了土地,岂不是要逼死她们,而且她们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帮她她们,真没办法,就把那个何员外给做了! 沈风安抚好她们俩,便回去自己屋处想办法了,要解决婆婆的问题,关键就在于那张契纸,今晚老子就去他们家把契纸偷出来! 入夜。 “天黑任鸟飞,幽会进行时” 沈风感叹道,一路走过来,瞧见了几对私会恩爱的情侣,平日里沈风比较熟悉的杂货店老板娘,对他总是一副叉腰怒容的样子,当然原因是沈风总和她讨价还价,此刻在情郎怀里的老板娘却是非一般的柔情似水、非一般的小鸟依人。看来人都有两面性,白天越是包装掩饰自己,到夜里越是需要释放自己。 为了帮老婆婆讨回地契,沈风今晚已经决定豁出去,就算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也要拼一次,他这人虽然奸险狡诈,但知道要知恩图报。 很快的,沈风来到何员外家,左右看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后,从包袱里面拿出一块黑布蒙住脸,然后连攀带爬了上去,站在墙壁上谨慎地观望许久后,才轻轻跳入院子中。 在偌大一个大户人家,找一张三尺纸契,其实说难也不难 寻找范围可以缩小为何老爷的主卧、库房、书房,这三个地方放钱财之类的可能性最大,主要找到这三个地方,再那张纸契便简单多了。 而古代房屋结构是有门道的,结构多以组合而成为一组建筑群体,大到宫殿,小到宅院,莫不如此。它的布局形式常为南北向,方正严整的布局思想,主要是源于中国古代黄河中游的地理位置与儒学中正思想的影响。 中国古代建筑群的布置总要以一条主要的纵轴线为主,将主要建筑物布置在主轴线上,次要建筑物则布置在主要建筑物前的两侧,东西对峙,组成为一个方形或长方形院落。 这种院落布局既满足了安全与向阳防风寒的生活需要,也符合中国古代社会宗法和礼教的制度。这种严整的布局并不呆板僵直,而是将多进、多院落空间,布置成为变化的颇具个性的空间系列。 沈风决定从何员外所在主卧找起,这个地方可能性较大。 而大户人家客厅与主卧一般在同一轴线上,想要进入主卧,必须穿过客厅,古代房屋结构是有一个“三进三出”原则,也就是进门只能进不能出,出的门只能出不能进,穿过客厅进入主卧,再想出来就不能穿过客厅了,而是要绕着客厅。 依据这个原则,很快就找到摸到何员外所在的主卧,用事先准备好的小刀捣着木块,轻松便撬入房内,透过掩帐可以望见何老爷搂着一位女人熟睡中,鼾声一阵阵,响声极大,沈风在房中前前后后找了个,还是未发现那张纸契。 正欲走时,发现何老爷的脖子上挂着一串钥匙,脑里灵光一闪。 对呀,如果纸契放在一个贵重的地方,必然会被锁住,假如如果是那种小锁,用铁丝就能撬开,假如是那种大锁,很难撬开,打定主意沈风悄悄挪到何老爷的身边,那串钥匙用一条绳子绑在何员外的脖子上,连睡觉都戴着,必然十分重要了,还好我带了小刀来。 沈风用小刀轻轻割着他的项绳,何员外突然抿了抿翻了个身,沈风吓到急忙弯下腰,只听一阵呢喃声后便又安静下来,确定他们熟睡后,才继续把绳子割断 安全拿到钥匙后,沈风急忙离开房间,开始从书房找起,书房位置也挺好摸索,应该就在附近。。 沈风寻了一会儿,来到一个锁着锁头的房屋前,用那串钥匙挨把试着打开,啪一声,果然打开了。 悄悄摸进屋子里,屋内陈列着许多书籍,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想必此处应该是书房,沈风忙在书房内翻起来,书桌书架仔细寻觅,无意中却踢到一个铁箱子,定睛俯视,只见这个箱子还上了一把大锁,沈风急忙把一根根钥匙挨把插进去试试,不一会儿,大锁便被打开。 打开铁箱,里面放着许多金银珠宝,在灰色的夜晚中,散发绚烂的色彩。 哇塞,这么多钱! 沈风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的金银珠宝,一双眼睛都圆了,急忙摇了摇头,忍着搬走的冲动在箱子找寻纸契,所幸的是,很快在箱子上沿找到了老婆婆的那张纸契。 刚想撕毁,又突然止住了动作,心想万一这纸契还留印了一份,岂不是白费功夫,沈风坐在书桌旁沉思了会,脸上忽然浮现一抹奸笑。 “嘿,有了” 沈风拿起书桌上的笔墨,在纸契上做了文章,便放回原来的夹层内,反而拿走了一点金银珠宝收入包袱内,箱子也没有合上,这样别人就会以为是贼进来偷银子,做完这一切后,才离开书房。 “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找到契纸,这下婆婆和小环儿就不用再担心了” 沈风笑了下,走着走着,却突然看到一只冒出绿光的恶犬,沈风一下子吓得魂飞魄散,撒腿就跑。 原来沈风之前是从东墙爬入,走时却是从南面,而一般朝南是大门口,在大户人家大门口一般住着一条恶犬来看门。 吼——恶犬见到沈风,嘶吼一声追了上去。 恶犬狂吠着追着沈风,在黑夜里制造出很大的动静,狗毕竟有四条腿,沈风才两条,数量上没有优势,恶犬很快便快要追上他,沈风时不时观察身后,只见它快追上了,急中生智,把装金银财宝的包袱重重往恶犬头上甩去。 包袱内皆是重物,这一下子甩得不轻,那条恶犬脑袋被砸了一下,与他稍微拉开些距离,而在一人一狗追逐的过程中,何员外家里有些人都从房中出来瞧个究竟。 沈风知道耽误不得,抬眼一看,已经要跑到西墙,猛地一加速,借着墙边一个水缸,一踏一跳两手抓在墙上,身后的恶犬同时扑了上去,沈风急忙用力提起身体,卷起膝盖,这才免遭毒口。 好险! 坐在墙上长吁一口气,沈风举起了手中的包袱,包袱内的金银珠宝早已不知散落何处,只剩一银锭子,苦笑摇了摇头,急忙跳下来继续逃跑。 而此时整个何员外家顿时鸡飞狗跳起来,失财之痛令每个何家人都义愤填膺,平时好吃懒做的骨头在今晚变得利索,不一会儿便组织一支小规模的搜索队,领头的是那只恶犬。 有了狗鼻子,很快便能寻找到他逃跑的方向,听到后面越来越近的吵杂声,沈风心里着急。 龟兔赛跑是娱乐,人狗赛跑是找死。 “放狗!” 随着一声号令,那只畜生像脱缰的野马向着他的方向追过来,幸好沈风跟他们之间有着一段距离,到了一个转角后,把脱下身上的外衣还有鞋子扔到身旁一家院子内,自己则是翻了墙进入另一家户后院内。 这还没完,待会肯定吵闹起来,到时候难保不会有人被吵醒,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才是,不容他多想,胡乱找了间屋子,用小刀撬开木闸躲进去,关上门后便听到吵闹的声音。 心想:“看来要在这个地方躲一会儿了,白天被那唐家大小姐追,晚上被恶犬追,真是走了狗屎运。” 沈风心里郁闷道,出师不利啊,收拾了一下心情,倒是腾起闲心在房间里面欣赏了起来,好不容易把紧张的情绪转移到新鲜事物上,在房间里东摸摸西看看,跟房间的主人似的,闻着房间的味道,应该是女子闺房才有的味道,房间里面还个梳妆台。 再走近一点,借着朦胧的月色,沈风隔着白纱看到一个少女沉睡着,床边还有一些衣服,应该是明天要换穿的,沈风的贼眼停在那堆衣服上,拿起其中一件小巧的衣物,原来是女人的贴身肚兜。 沈风沉吟了一下,心想,最近我还差条手巾,目露淫光急急把这件肚兜收入怀中。也许是吵闹声太大了,女子有点快要醒了,身子不停的挪腾,沈风暗呼:“糟了,要躲起来才行。” “这房间好大,躲哪里才好”望见有一处设有屏风,便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藏到了屏风后面,沈风不了解古代人家居布局,不然也不会知道屏风后面多半是女子沐浴或者如厕的地方。 床上那女人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了,嘴里嘀咕着一些睡醒后的呓语,沈风听到这个声音,感觉有点熟悉,但也没有多想,悠哉悠哉的躲在屏风后面,心里想着怎么使用那条肚兜,时而严肃,时而傻笑,像京剧变脸交替变换着。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沈风才意识到情况不妙,心里只能默默祈祷着,偏偏命运喜欢捉弄人,那房间的女主人走到屏风里面,沈风贴着墙角心里发麻默念:“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所幸屏风这里比较暗,沈风又躲在墙角,那房间女主人刚睡醒才没有发现。但沈风没有放松下来,死死的盯着她,准备挟持她. “这女人半夜起来干嘛,不会是?!”沈风心里猜测着,那女人下一刻的动作正应了沈风的猜测,也造就了沈风的眼福。 古代女子在有些寒冷的时节,都会在闺房设有小解的木桶,然后以屏风隔开,这样一来,可免去外面受冷,因为女人的体质是特别不宜受凉的。 只见她掀开木桶的盖子,把背影留给了他,沈风大喜,心里帮忙呐喊助威,脱——脱——脱,真愣愣的盯着那女人,眼睛睁得老大,那女人不负他所望,缓缓的脱下她的亵裤,裸露出雪白而娇嫩的臀部让他看得如痴如醉。 那女子坐在木桶上,也许是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炙热的目光,扭头一看,正望见了一双睁得铜铃般的眼睛! 四目相对,沈风大惊,见她张口欲喊叫,急忙闪电般出手!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沈风捂住了女子作势正欲大喊的小嘴,同时制住了她的双手,女子不断摇晃着头,也许是因为下半身的不堪,让她身体不敢反抗。 此时一道急促的水声打破这个诡异的气氛!女子顿时满脸羞红,脸上夹杂愤怒,惊恐,羞涩。 沈风也是十分尴尬,她竟然在这个时候忍不住尿出来了。 女子强忍住生理释放,让春雨渐渐收了起来,做完之后,用杀人的眼神瞪着他,没有包含一丝眉目传情,只有赤`裸裸的愤怒。 “我没有看见”一向聪明的沈风,此刻冷汗连连,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好,说出的话连自己都不会相信。 女子依旧是带着滔天愤怒地瞪着他,如果双目可以喷火的话,沈风早就被烧成骨灰了。 “我也不是贼”沈风毫无底气解释着,感受到她仍然不断扭动身体,又补充道:“别怕,我更不是淫贼” 女子似乎受了刺激,摇晃得更剧烈了。 沈风知道她肯定无法原谅自己,别无他法,只好将她打晕,然后送回到床上,做完这一切后,才离开了这里。 一个鸡飞狗跳的夜晚就这样过去。 转眼就是清晨,唐大小姐幽幽醒了过来,想起昨夜的事情,蓦然发出一声尖叫。 “啊——淫贼!淫贼!淫贼——啊啊啊——”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出去,谁也别进来” 嘶喊了一阵后,唐大小姐突然扑到床上大哭起来,不知哭了多久,突然带着一把剑跑了出去。 (关于沈风穿越来古代的前三个月,在后面会慢慢交代出来,这里面藏着贯穿全文的一条线 第三章冤家路窄 http://..org/ 那边唐大小姐的咒骂他并不知道,沈风一早就去了米铺店干活,一天的活计说多不算多,差不多在夜幕即将降临时,才能把这一天的活干完,正当沈风赶回家的路上,却听见一阵凄惨的哭喊声。 “这是王婶家的小玉丫头啊,死得好惨啊” “可不是吗,多水灵的一个大姑娘,是谁那么狠的心“ 好奇心唆使下,沈风挤入人群中,只见地上躺着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妙龄女子,任由旁边老妇人的哭喊依然纹丝不动,只见这个姑娘的眼睛依然挣开着,而且脖子上还有一条清晰的勒痕。 好像是被人奸杀了,是谁那么变态,沈风仔细看了几眼,还发现她身上那件红色衣服特别显眼,似乎是死后才能套上去的。 正想转身离开时,却感觉身后有人在盯着他,转头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身后的人正是前几日把他当贼追的唐家大小姐。 今天唐大小姐还是让人如沐春风,足以令百花失色,只是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脸色就如咒怨里的女主角,沈风见她这幅表情,知道惹不起,便重新挤入人群里面,打算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今天唐大小姐出来寻找昨夜那个淫贼,却在路上碰见一件惨案,见他有点畏畏缩缩,她越是感觉不对劲,顿时轻叱道:“你站住!”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沈风实在不想和这个刁蛮丫头搅合,皱眉问道:“我认得你,上次的事我已经不合你计较了,你还有事吗” 唐大小姐满脸寒霜地仔细观察着他,没有说一句话,沈风耐住性子,挺直了腰杆子平静的和她对视着,脸上挂着标志性的坏笑。 沈风心里想的是:“这小妞生气的时候还是那么漂亮” 而唐大小姐心里想的是:“这个家伙笑的时候还是那么讨厌” 两人对视了许久,唐大小姐突然问道:“昨夜你身在何处” 靠,原来是把我当凶手看待,我说今天怎么像犯花痴一样看着,亏我不断调节面部表情把最帅的自己奉献给她,沈风脑门拧出一条黑线,忿忿不平道:“上次把我当小偷,这次你又想把我当凶手!你还有完没完!”这女人总想着老子是十恶不赦的犯人,固定思维害死人啊。 “少说废话!报上你的名字,家在何处!” 沈风这种老江湖自然不会跟她实话,故意打诨道:“报上我的八字?不用报了,我的八字和天下间任何女子都合得来,但是美女,你可别打我的主意,我早知道你贪图我的美色,方才就一直色咪咪的盯着我,你忘记了,我现在是柳家的女婿,不说门,连窗都没有。” 唐大小姐气得娇躯颤抖,拳头握得紧紧的,随时准备暴揍他。 沈风嘿嘿笑道:“别生气,我让你做小的就是” 唐大小姐再也忍不住了,俏脸羞恼怒嗔道“你耳聋了啊,谁想知道你的八字,让你乱说话,臭流氓,讨打!”今日她心情极差无比,正想找个人来出出气,二话不说抡起秀拳,挥起粉拳正欲落在他身上。 沈风赶紧握住她的拳头,急忙说道:“别打,别打,当我怕了你了” “知道怕本小姐了”唐大小姐轻哼一声道:“把你的手拿开” 沈风不舍地放开她的手,不得不说,这还是第一次摸到如此滑腻的手,真不知道她是不是天天泡牛奶浴,皮肤这么好,与现代‘妆’出来的美女相比,这种纯天然的美女,更让人神往, 刚放开她的手,唐大小姐却用力往他脚步上一踩! “哎呀” 沈风痛叫一声,还好她穿的是绣花鞋不是高跟鞋,否则他这只脚就废了 唐大小姐得意道:“你只让我别打,没说让我别踩,哼,叫你乱说话,该你疼的” 沈风捂着脚怒瞪着她,唐大小姐却一点也不怕他,嬉笑道:“别这么看着我,于理不合,你今可是柳家的女婿呢!”经过一番打闹,她的心情好了许多。 沈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看你是因为我想记住你的脸” 听了他的话唐大小姐脸禁不住一红,还来不及斥责他,却又听他说道:“以后提醒自己的,再也没有什么事情比你的脸更可怕的了。” 唐大小姐顿时大怒道:“竟然戏耍我,看本小姐不收拾你” 说着,举起粉拳追着他打,过了一会儿,两人也吵累了,大小姐眨着一双秀目望着他,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眼前这个女人虽然漂亮,但性子也太刁蛮了,稍有不顺心,就让人不开心,沈风无奈笑道:“如果我告诉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唐大小姐哼道:“你还敢和我讨价还价,我问你的名字,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沈风无奈笑道:“是霉气吧” 唐大小姐叉着纤腰,气呼呼道:“你说不说,不说我跟你没完” “行行行,我说”沈风无奈道:“我叫沈风” “沈风,好简单的名字,不过容易记住”唐大小姐哼了一声,娇声说道:“你记住,我叫唐晴雪” 唐晴雪,名字好听,人也好看,心下仔细看了几眼,这才发现她的轮廓有点像昨夜的那名女子,难不成我昨晚翻进去的地方就是唐家! 我去,不会这么巧吧! 仔细想想,昨晚翻进去的大宅和昨天白天去过的唐家位置大体相似,只是将军府太大了,以致于现在才有所觉察。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么,还是又在想着什么鬼主意!”唐大小姐见他一动不动,脸色变了好几回,忍不住冷哼道。 “唐大小姐,能与你再次相遇真是荣幸之至,只是我家灶上还炖着鸡,我得赶紧回去,不能侍奉您左右了,告辞!” 沈风表现得恋恋不舍,叹了一声故作正经说道,话说完,拔腿便欲跑。但顷刻间,又停下来,不是他不想走,是***一把明亮亮的剑横在他面前。 靠,难道古代没有危险器械的管制规定么,怎么能随便带着剑出来。 唐晴雪把剑横旦在他的脖子前,语气森森然的说:“为何急着离开,心里肯定是有鬼” 沈风郁闷道:“不是说了吗,家中灶上炖着鸡” 唐大小姐冷哼道:“一锅鸡汤而已,我赔给就是 沈风指着前面说道:“咦,那老奶奶要过马路,我得去扶她” “不准动” 唐大小姐轻哼道:“本小姐现在怀疑你是杀人凶手,跟我走” 沈风气道:“证据,证据在哪里” 唐大小姐冷哼道:“证据暂时没有,先带你回去审问!” 沈风无奈之下,只能被逼去了将军府,直到隔天。 “把门打开” 话刚落音,关着沈风的门很快被打开,沈风一脸怒容地从里面走出来,见到唐大小姐睁着一双美丽动人的秀眸,本来想好好跟她算账,但看到她可爱的面容,很是没骨气的把话憋了回去。 唉,老子对美女果然没有免疫力—— “你可以走了” 唐大小姐秀眸轻翩,带着些许歉意说道:“今天早上,城内又出现一具女性尸体,官府初步断定凶手是同一个人” “这么说,我不是凶手了!”沈风咬牙切齿道,被无缘无故关了一个晚上,泥人都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他。 “嗯”唐大小姐吐了吐香舌,带着几分歉意,低下头去又悄悄偷看他的脸色。 沈风盯着她了一下,见她只是一个小女孩,自己又何必跟她一番见识,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苦笑说道:“我这是遭了什么孽,让我遇到你” 唐大小姐那会说话的大眼睛转了一圈,又恢复了她古灵精怪的模样,带着少女娇憨的笑脸说道:“这不是帮你洗脱罪名嘛,都是江湖儿女,你不必感谢我,你可以走了”说罢,扭着纤腰留给沈风一个背影。 盯着她扭动的翘臀,真想狠狠揍她的屁股,讨回点利息,不过他只是想想,哪能真在将军府打唐大小姐的pp。 唐大小姐——哎呀,我这不是差个人吗,我这木鱼脑袋,唐大小姐不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而且兼爱管闲事,找她最适合不过了,嘿嘿,一次把我当贼一次把我当杀人凶手,老子要是不讨回点利息,心里就不痛快,想到此,沈风急忙喊住她道:“唐大小姐,等等” 走在不远处的唐大小姐,回头不耐烦道:“不是放你走了,怎么还不走,是不是关上瘾了,还想多关几天” 嘿嘿,关倒没有关上瘾,看你屁股还没看够瘾才是真的,沈风淫淫一笑,进到唐府那一刻,他已经确定唐大小姐是那晚有着和他一臀之缘的少女。 沈风向着唐大小姐招招手道:“你过来一下” 虽不知他打着什么鬼主意,但终究耐不住好奇心走到他跟前,唐大小姐不耐烦问道:“有话快说,本小姐很忙” 沈风呵呵笑道:“听闻唐大小姐好打不平、急公好义,是个大大的好人,我这里有一件事情,大小姐你管不管” “是吗?”唐大小姐那双清澈似一泓清水的大眼睛散发出青春灵动的神采,并露出顽童的笑脸道:“那你说说看。” 沈风把老婆婆一家土地被骗走的事情告诉了她,当然省略了偷窃纸契一事,说完,观察着她的反应。 唐大小姐听完事情经过,俏脸泛起愠色说道:“这何员外太可恶,欺负老婆婆一家,活该昨夜他家被窃” 嘿嘿,要的就是你这个反应,如此看来,唐大小姐倒是一个直肠子的女孩,且是嫉恶如仇,不然也不会连续两次抓了沈风。 唐大小姐鼓起腮帮子担忧道:“可老婆婆已签了买卖契约按了押,有法可依,便是到了官府面前她也百口莫辩” 这小丫头还蛮懂事的,沈风拍了拍她肩膀自信道:“契约的事情,我已想到办法对付,到时还劳烦唐大小姐和我走一趟官府。” “好!本小姐一定去”唐大小姐一脸兴奋,腮帮子涌起一道潮红,见沈风的手搭在她肩膀上,眉黛瞬然皱起道:“把你的臭手拿开” “哦,习惯习惯”沈风嘿嘿一笑,把手拿开,转而正色道:“那请大小姐等我消息”。 和大小姐达成共识后,沈风便离开唐府,当他走出门口时,却有一个面目狰狞的神秘人躲在转角,盯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怎么可以他带回家!你怎么可以把他带回家!你是我的,你是属于我的!” 第四章公堂诡辩 http://..org/ 回到住处时,却见老婆婆趴地上,一个家奴用脚踩在她身上,而小环儿见奶奶被人欺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冲向那个家奴,对着他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772e6f742e6f%6d 啪—— 那家奴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她脸上,小环儿弱小的身躯如同薄纸一般飞了出去,顷刻间,一边脸肿了起来,嘴角还流出一条血丝。 “哪来的小野狗,竟然敢咬我,看老子不教训教训你”家奴怒骂一声,就要走过去打她 而沈风已经赶了过来,火速从身旁抄起一根木棍,冲上前重重敲在那名恶人头上,怒喝一声:“你们谁敢再上来一步,我要你们的命” 几人见突然来了一个凶恶的青年,脚步停了下来,各个我看你、你看我,不敢再上前,生怕他手中的棍子砸在自己身上。 “你是何人,竟然阻扰何家办事。”旁边一个中年男人冷冷说道 沈风转头看了看,只见他身材极为矮小,长着一双死鱼眼,肚子大得像似怀胎孕妇,只看他的长相,就可以猜到这个人就是何员外! 对于这种欺压百姓的土财主,沈风可没什么好脸色,冷冷一笑道:“我是何人关你屁事,我是你老子也不认你这个儿子。” “你——你竟敢骂我” “你是什么东西,你就是一个老畜生,我怎么不敢骂你” 何员外气得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此时之前那个家奴站了起来摸到自己脑袋的血,惊恐地喊道:“血!血!老爷我流血了!” 何员外瞥了一眼,沉声说道:“你把我的人打成重伤,我要把你告上衙门” 沈风冷笑一声,把老婆婆和小环儿搀扶起来,冷哼道:“好啊,来啊,告就告,谁怕谁,这里街坊邻居都是有目共睹的,方才小环儿被你们打得口吐鲜血,老婆婆被你们群殴在地上,到了公堂上,我倒要看看是谁对谁错!” 论起夸大其词、栽赃嫁祸的本事,他是一点也不比这些奸恶小人差,面对这些无良人,就要比他们更恶、更凶、更奸! 家奴捂着脑袋怒道:“你血口喷人,我只不过轻轻打了一巴掌,你却说她口吐鲜血,怪只怪这小丫头太不禁打” 沈风冷笑道:“说得真是好,我刚才也是轻轻敲了你一下,你死了也要怪你太不禁打” 家奴瞬间哑口无言,沈风转而对着两个村民大声说道:“两位乡亲,他们欺负一对老幼孤寡,你们刚才是看到的,到了公堂上,你们说个实话就行” 何员外再也站不住脚,眯着眼冷笑道:“小兄弟,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我实话告诉你,就算把你打死了,我也不怕” 沈风沉着脸说道:“你这是在威胁我么,今天这事情我还管定了,你们敢伤她们,还是吓她们,老子就敢你们拼命!” “敬酒不吃吃罚酒!" 何员外对着几个家奴怒喝道:“给我上,把他打成废人!” 家奴却是不敢上前,颤声道:“可他手上有棍子 何老爷大怒道:“他有棍子,你们不会也去拿,一帮蠢货,养你们有何用处” “他***,你们这些挨千刀,老子看不下去了,兄弟,我来帮你” 此时一个砍柴的村民站怒骂一句,手中提着斧头站在沈风的身旁,有了人带头,旁边几个村民也都站了出来。 沈风见状心里一暖,这些村民平时虽然被欺压惯了,但良心还没有全部泯灭,否则几个家奴围攻自己,那只好抄刀子跟他们拼命了 何员外见此情形,阴着肉脸说道:“小子,算你有种,你就不怕以后路不好走吗” 沈风冷笑一声:“你们欺负这对老幼孤寡,都不怕以后遭报应,我还怕什么!” 何员外大笑几声说道:“你看我穿金戴银,上天都在眷顾我,如果有报应早报了,我劝你们早点搬东西走人,要不然,到了衙门那边有你苦头吃。” “求之不得!”沈风冷笑道。 何老爷冷笑道:“行,明日公堂之上我看你们还有何话说,走!”说罢,喝起一干家奴大摇大摆地离开。 人群散走后,小环儿扑进他怀里嘤嘤哭了起来:“沈哥哥,他们是坏人,欺负我和奶奶” 沈风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别怕,我会打跑那些坏人,叫他们不敢欺负你” 沈风转而对着老婆婆说道:“婆婆,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老婆婆叹了口气说道:“婆婆没事,这次多亏了你,但这何员外和当地知县暗中勾结几年,到了衙门我们也是有理说不清” 沈风投了一个自信的笑容:“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会将你们的地拿回来!” 安抚她们婆孙之后,沈风马上去找唐大小姐,婆婆说得没错,官场黑暗,有理也是讲不清,所以他需要大小姐的帮忙。 翌日卯时 清晨的阳光洒在知县衙门上高挂的门匾,门匾上刻着‘明镜高悬’四个打字,在晨辉中金光灿灿。 “升堂——”随着一声高喊,两排官兵涌入公堂,对排而立。 “威武——”伴随着官兵低沉的呼声,何员外以及老婆婆环儿同时跪在公堂上。 “啪”知县大人把惊堂木重重往公堂桌上一啪,打着哈欠懒懒说道:“堂下所跪何人,所犯何事,速速说来” 接着何老爷和老婆婆各自陈述,何老爷一脸得意,这知县大人与他素有交情,这官司他是十拿九稳;而老婆婆和环儿则是声具泪下,像是上了公堂有些惧怕。 这时沈风和唐大小姐带来了一群渔家村的村民来到公堂外面,而唐大小姐则是大摇大摆进入公堂,沈风则是狐假虎威的跟在她后面,在别人眼里,只会认为他是唐家大小姐的随从。 知县大人见来人无视公堂威严,怒声道:“放肆,无经传告,擅闯公堂,来人呀,拉出去各打二十大板” 唐大小姐叱道:“你敢,瞎了你的狗眼,看清我是谁” 知县大人看清那少女容貌,吓得直哆嗦,唐大小姐可是他公堂上的常客,时不时就抓些小偷负心汉来,见到她,知县大人是又怕又恨又头疼,只好赔笑道:“原来唐大小姐亲临,来人呀,赐座” 唐大小姐哼了一声,有模有样的坐下来旁听,身后的沈风悄悄给她竖起大拇指,原来她这么有排场,看来认识她也并非全是坏事。 何员外见了昨日的沈风与唐大小姐,有些心惊,但细想还是镇定,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急忙向知县大人说道:“我有土地买卖契约一纸,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并有李氏手印为据。” “把契约呈上来”知县大人说道,待一个官兵把契纸呈上来,知县大人与师爷粗略看了一遍,重重把惊堂木一啪。 唐大小姐不悦叱道:“有话就说,啪什么啪” 知县大人心里愤然,脸上却是谄笑道:“是是是,小官下次不敢了” 知县大人转而严了严脸色问道:“李氏,这契约上的手印,可是你亲自按上去” 李氏见了官有些还怕,声势上已然惧怕三分,颤颤声道:“回禀大人,的确是老身的手印” 知县大人与师爷耳语几句,刚想重重啪一下惊堂木,却是停住说道:“李氏一事,李氏却与何老爷签了契约,有契约为证,抵赖不得,那一亩三分地归——” 沈风连忙给了唐大小姐一个眼色,大小姐心领神会,站起身来娇声说道:“慢着,能否从头至尾念一下那张契约。” 知县大人愣了一下,勉强笑道:“唐大小姐,这契约我与师爷看了一遍,并无纰漏之处。” 沈风在唐大小姐耳边低声窃语,大小姐按着他的话说道:“叫你念你就念,莫非你假公济私,私通姓何的。” 知县大人擦着冷汗,急忙说道:“绝无此事!众所皆知,小官一向是秉公无私,师爷,你念一遍出来。” 师爷接过契约,朗声把契约念了出来,何员外得意一笑,知县大人底气十足说道:“如何” 沈风又在唐大小姐耳边说了两个字,唐大小姐立即说道:“日期呢,日期还没念” 知县大人心里不屑,还是对着师爷道:“念” “光武十五年——”师爷突然停住,惊声道:“大人大人” 知县大人不耐烦道:“让你念,你就念” 师爷继续念道:“光武十五年,三——三月二十七日” 堂下的何老爷惊声道:“怎么会,怎么会,明明是二月,怎么变成了三月” 沈风心里冷笑,当然是我改的,原来那日夜晚,沈风在何家把契约上日期稍稍改成三月,如今才二月,契约自然不成笑。 知县大人也有点意外,他收了何老爷的好处,但此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唐大小姐听罢也会意过来,心里暗道,原来他早已知道契约上日期不对,之前还故意不告诉自己,还故弄玄虚,哼,害我着急,白了他一眼。 何员外这时候给知县大人打着眼色,知县大人会意咬咬牙说道:“虽日期有误,可能是文书时的失误,但李氏是确确实实盖了手印,这可是确凿的证据” 唐大小姐没好气怒瞪知县一眼,说道:“哼,我看你这个知县有点当昏了头,契约上的日期是三月,如今才二月,三月如今还没到,那这张契约书就是无效的,契约书和公文,一字也不能差” 知县大人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脸红脖子粗的,加之外面围着一干百姓,令他百口莫辩。这些百姓是沈风特意叫来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行啊,这小丫头,伶牙俐齿的,沈风暗暗赞道,悄悄说道:“大小姐真厉害,失敬,失敬了” 唐大小姐得意洋洋,小脸翘得高高的,像一只斗赢的小公鸡,哼地一声道:“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平日里她没少进公堂理论,练得一口舌便的本领。 而且在公堂之上,沈风不方便言论,他没有考取功名,也不是秀才进士,没有在公堂上说话的资格,唐大小姐身份不一样,她的身份让她可以跃之礼法,知县大人亦不敢得罪她。 知县大人与何员外暗通曲目,强辩道:“那只要等到下月,此契约便可生效” 沈风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大小姐顿时扬起了斗志,冷哼一声:“幼稚!” 知县大人脸红耳赤,他一个老头被一个小丫片子讽刺幼稚,老脸如何挂得住,吹胡子瞪眼道:“我说的,亦不无道理。” 唐大小姐只是鄙夷的看着他,心中却焦急着想着话来反驳他,忍不住恼起沈风,这家伙把事情都推给她,自己反倒没事。 沈风悄悄给她提示,低声悄悄道:“举例,用举例反驳他” 唐大小姐顿时恍然,不忘讽刺知县大人几句:“亏你还是个知县,这么幼稚、荒谬、愚蠢的话你也说得出口,那我来问你,假若契约上写成光武十万年,是不是要等到十万年以后,那人都死了,是不是要等他们活过来,还是等知县大人活过来,你一个朝廷父母官,竟说出如此幼稚的话来,我看你这知县不想当了。” 知县大人吓得一哆嗦,连忙低声下气说道:“小官愚昧,小官愚昧,唐大小姐教训的是。”接着朗声说道:“这张契约纸日期有误,乃是无效,李氏宅地依然归李氏所有”知县大人没有再考虑何老爷的脸色,笑话,何老爷给的好处哪能和官位相提并论。 失去了知县大人的支持,何老爷面色难堪,知道再也无回旋余地,而李氏老婆婆则是满脸欣喜。 知县大人喊道:“退堂” 唐大小姐急忙又阻止道:“慢着” “唐大小姐还有何事”知县大人心里怨道,小姑奶奶,又怎么一回事,不是都随了你的意。 方才是沈风推了唐大小姐一把,她才出言阻止,此事她那双漂亮大眼睛充满疑惑第望着他。 沈风在她低声耳语道:“教训一下何员外,告他个捏造虚假文书,欲图坑害穷苦百姓之罪” 这次沈风靠得比较近,男性的鼻息打在唐大小姐的耳朵内,令她感觉到痒痒麻麻的,忍不住脸色微红,急忙拉开些距离,清了清喉咙说道:“我要告这个何员外一个诈骗坑害,何员外捏造虚假契约书在前,诱骗李氏土地在后。” 围在衙门外的百姓顿时大声叫好,可见他们平时也十分厌恶何老爷。 何员外顿时说道:“冤枉啊,我只是不小心写错期日” 唐大小姐冷哼道:“难道这一两银子也是写错了,想用一两银子骗李氏的一亩三分地,这你算盘也太阴险了,太卑鄙了你,李氏只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婆婆,孙女只有十四岁,你还想坑害她们,你还有没有良心” 唐大小姐越说越激动,反倒她成了公堂上的主人,知县大人畏惧她,只好听之任之了,虽然她说得不太符合法规,但最好知县大人还是判了何老爷罪,事情最终也有了一个满意的收场。 在回去的路上唐大小姐得意洋洋说道:“沈风,我厉害吧,三言二语事情就解决了” 沈风连忙恭维起来,笑道:“厉害厉害,大小姐一百个厉害,放眼整个升州城,无人拍马及得上你”事情如此顺利,真还多亏了她,也可以看出这小姑娘十分善良。 唐大小姐顿时展颜而笑,兴致勃勃说道:“鉴于你这次表现出色,帮了不少帮,本小姐让你明天和我一起去查案。” 汗,这个麻烦精又想干什么,总之老子是不奉陪了,反正她也不知道我的住处,沈风随意敷衍了一声,便沉默下来和老婆婆小环儿一起走回去。 而这时候,一间阴森森的小屋内,一的男子正盯着一副女性画像喃喃自语,如果近距离看,赫然和大小姐有七八分相似。 “两个了,已经两个了,你知道吗,我都是为了你,我把她们都套上红色的衣服,是你最喜欢的红色,我把她们两个都当成是你!晴雪、晴雪,我都是因为爱你!”男子一脸迷醉的盯着画像,突然露出狰狞可怕的深情道:“可你竟然背着我和其他男人苟合,为什么!!!你不能对我忠贞,我要毁了你、我要毁了你!哈哈哈” 、、、、、、、、、 第五章大小姐有难 http://..org/ 五日后,升州城内又接连出现了两具女性尸体,死法和前两个一样,都是被先奸后杀,而且身上也是套上红色的衣服,本是繁荣安定的升州城,现在城内的女性人人惶恐,生怕遭遇那个丧心病狂的杀人魔,官府也加大力度巡逻和搜查,悬赏也升到了五十两,只可惜仍然杳无音讯。品书网(.vodtw 而此时沈风小屋内,沈风嘴角流着口水睡得正香,他的双手还紧紧抱着被子不断揉着,只见他神情陶醉好似做着一场春`梦。 这时,小屋的门被一双手推开,沈风依旧浑然不觉做着梦,人影打开门后慢慢的逼近他,然后站在他床前,这时候沈风突然挣开眼,看到床前站着那个人,吓得七魂少了三魄,把正处于晨勃亢奋中的二弟给吓软了。 “是你,你怎么摸入到我这里来了!”沈风先是虚惊了一下,然后颇感无奈地说道。 “为何不能是本小姐,哼,有必要吓成这样吗!我已经找了你几日了,直到今日才找到你!”女子娇声说道:“少废话!别睡了,给我起来!”说着,女子直接伸手把被子掀开。 “别!”沈风大喊一声,但已来不及,被子被她掀开到一边。 此时,沈风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自制三角裤,唐大小姐见状,手蓦然停在空中,眼眸对着他**的身躯呆滞了半响后,才如梦初醒般地急忙用双手遮住眼睛,口中同时发出一声高音贝的尖叫声:“啊!啊!啊!” 沈风重新扯过被子大怒道:“叫什么叫,现在吃亏的人是我!” “臭流氓,你睡觉怎么不穿衣服,混蛋!”唐大小姐满脸羞红谴责他的裸睡行为,但小脑袋内却不断浮现着方才那俱健硕的身躯,一时间,芳心扑通扑通直跳起来,羞得差点整个人都晕过去。 “靠,你才流氓,这里是我的房间,我穿不穿衣服睡觉是我的自由,我猜你是故意的,一定是你贪图我的美色了,先是擅闯我屋,后是擅掀我被,真是交友不慎啊!”沈风痛心疾首地说道。 “我呸!臭流氓,是你行为不检才对!”唐大小姐气得脸红耳赤,气呼呼地指着他羞怒道。 沈风对这个刁蛮小姐十分无语,没好气道:“你还不出去!难不成你想还看我换衣服。”说着,把她轰出房间去。 一番洗漱后,沈风穿戴完整地来到房间外面,见到大小姐拿着一块石头在地上涂涂画画,沈风好笑了下,走上前问道:“大小姐,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唐大小姐站起身说道:“你听说了么,这几日城内又死了两名少女” 沈风好奇道:“听说了,那和你来找我有什么关系” 唐大小姐哼道:“当然有关系,这个凶手竟然在本小姐的地盘上残害无辜少女,本小姐一定要将他绳之于法” “不错,没想到你还这么有正义感!”沈风为她鼓掌了两下,然后说道:“那你还愣在我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抓凶手” 唐大小姐神气道:“算你走运,本小姐经过几番思量,决定让你陪我一同去抓凶手” 这算哪门子幸运,这小妞这股神气劲是从哪里来的,沈风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道:“这缉拿凶手应该是官府的事情,我一个小老百姓,还是安分守己干自己的活就好,要去你自己去,我还要上班” 唐大小姐哼道:“假若抓到凶手便有五十两赏银,这足够你干几年的活” 沈风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道:“是啊,五十两,要是不小心挂了,就是五十万两都没有命花,我坚决不去” “是你逼我的!”唐大小姐狡黠一笑,拔出一把利剑横在他的面前,笑盈盈道:“说,你去还是不去” “又来这一套!”沈风睁大眼睛看了看,无奈道:“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唐大小姐收起利剑,甜甜笑道:“这才像话,我们走” 说着,两人离开村落,来到升州城一条繁华的街道上,此时街道上聚拢着两排人群,人群中的人纷纷翘首以望,不知在看些什么,沈风两人好奇之下,也靠近人群观望起来。 这时,几个人抬着一顶轿子缓缓过来,在轿子上还坐着一位女子,只见这名女子一身白色轻纱,脸部也用白纱捂住,使得别人看不清她的面容,让人觉得神秘的同时,又让人浮想联翩。 原来轿上的陌生女子是升州城内醉花荫来的花魁,据说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色艺双绝,所以才引得那么多人围观。 唐大小姐站在人群后面,使劲跳了几下,却还是看不见,不禁有点气恼道:“怎么那么多人,他们在看什么” “当然是看美女,你没有看见这些人大多数是男人么”沈风笑道。 唐大小姐气哼哼道:“男人皆是好色之徒” 沈风无奈笑了下,也找了个角度欣赏这个花魁,能有看美女的机会,他是不会错的,唐大小姐见他上去,也跟着上去,但她个子不高,使劲跳了几下还是看不到。 “沈风,他们到底在看谁” “我也不知道,我问问看”沈风找了一个青年问道:“小兄弟,这轿子上是谁” “你不知道吗,真是孤陋寡闻,全升州不知道的人恐怕没有几个人了” 沈风笑道:“我刚来升州没多久” 另外一个青年说道:“原来如此,那我便给你涨涨见识,这轿上之人乃是醉花荫新来的花魁,之前在京城那可是迷死了不少王孙贵族” 这个话题引来了不少人的兴趣,又说一个人回头不服气道:“这青楼花魁怎能和唐大小姐相比,唐大小姐可是咱们首屈一指的美人” 另外一个青年笑道:“在容貌上,唐家大小姐或许能与这花魁相媲美,但在这才艺上,唐家大小姐差的不是一丁半点” “对对,我也听说了,那唐家大小姐,凡是女儿家该会的,她都不会、、、” 那两名青年侃侃而谈对唐家大小姐的一番个人己见,殊不知后面站着的正是唐家大小姐,沈风见她吃瘪的可爱模样,忍不住大笑起来。 此时,唐晴雪俏脸愠怒,面若寒霜,只怕是从群众口中形容的自己,脸上挂不住。那两名青年发现有些不对劲,往后一看,这一看让他们吓得差点丢了,连忙落荒而逃。 唐大小姐见沈风笑得最开心,气呼呼道:“很好笑么,再笑我拔光你的牙” “噗嗤、、、” 旁边一个穿着华丽的公子亦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似乎也看得出来刚刚说的是唐家大小姐是谁,又见唐大小姐脸色不悦,觉得有些不妥,急忙止住笑意。 沈风打量起旁边这位公子,看她长得红润细嫩,皮肤出奇也是的好,唇红齿白,那五官精美得不该在一个男人脸上,就连气味也是香的。 靠,这也太娘了! 见娘娘腔公子此刻一双秀目也在打量自己,沈风只觉得浑身不舒服,身体朝大小姐靠近了些,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性取向。 但越是这样,他越是把目光投在他身上,沈风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急忙与唐大小姐离开人群,留下一脸迷茫的娘娘腔公子。 “小姐——公子,嘻嘻,方才那位公子好像很怕你”身旁一个书童打扮的小厮说道。 “我也不明白他为何这般”华服公子道。 “公子,这个花魁便是琴茵儿吗” “多半是,恐怕我们也要在升州城内呆上一阵子了,她升州城的目的绝不简单,我们要盯住她!”华服公子有点担忧道,“我们也走吧,找间客栈住下” 往后升州城,看似不能平静了。 整个上午,沈风都跟着唐大小姐的后面逛着一家家布庄,古代人都要买好布料然后找人订做,如果是穷人就自己纺线或者买点布自己做衣服,这个传统直到七八十年代还盛行。 从沈风屋子出来的时候,两人商量了一下,从升州城内的布庄找起,那个凶手偏爱穿红色衣服的女子,那一定会从布庄里面购置红色的布料,有了这个检索条件,目标人群范围就大大降低了。 两人走遍了升州城大大小小的布庄,依旧没有丝毫收获,直到正午,两人才找了一间酒楼填饱肚子。 “这酒楼一定很贵吧,我们另外找一间便宜的”沈风看到这间酒楼档次颇高,心中不免打了退堂鼓,他手里的银两已经不多了,要是在里面吃一顿,才个月又要开始挨饿了。 “小气鬼,这次本小姐请你”唐大小姐白了他几眼说道。 听了这话,沈风顿时觉得她犹如仙女下凡,急忙报以感激淋涕的眼神,嘿嘿笑道:“多谢大小姐,大小姐果然是体恤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深知民间疾苦” 唐大小姐脸蛋一红,催促道:“好了好了,快点进去吧” 两人点了三荤一素一汤,这下馆子的味道果然不一样,沈风吃得十分起劲,简直是越吃越饿,吃饱喝足后,正当结账时,唐大小姐却突然满脸通红,扭扭捏捏地说不出话来。 沈风见状问道:“大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吃坏肚子,没事,我们告他去,让他们赔偿” “你才吃坏肚子”唐大小姐哼了一声,吞吞吐吐道:“我——我——” 沈风奇怪道:“你到底怎么了,大小姐有话就说,你都请我吃饭了,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唐大小姐一手叉着纤腰、一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是个男子汉!”又转而有恃无恐地说道:“我今天出门忘记带银两了,这顿你请,下次我一定还你” 靠,你不是出门忘记带银两,而是出门忘记带心肺,不然怎么那么没心没肺! 沈风一时间无法接受从蹭饭到请客的巨大落差,静默了许久,然后吐出一口遇人不淑的浊气,最后还是交出一锭银子,还好那晚在何家还有留了一锭银子,否则自己下个月真的要挨饿了。 天色渐晚,调查的事情暂时没有眉目,忙了一天,两人也有点疲惫,中途经过唐家的时候唐大小姐就回去了,剩下沈风一个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这条小路比较偏僻,这时候路上空无一人,终于送回了难缠的唐大小姐,沈风深深的觉得,伺候唐大小姐比伺候慈禧太后还麻烦,虽然沈风不认识那位太后,自从遇到唐大小姐后,沈风有一种被世界抛弃的挫折感,正当沈风叹息自己命运多舛的时候,一个黑影拿着一把明晃晃的的匕首,悄悄的逼近他! 夜黑风高,杀人夜! 10米 9米 、、、、、 2米 1米 月光下,沈风的影子被越拉越长,正巧眼角瞥到旁边一个被拉长的影子正在慢慢接近自己的影子,还没来得及多想,就看到那道黑影举起一把利刃。 沈风顿时浑身阴凉,下意识往前跑,而黑影举起匕首落下却扑空后。 第一次失手后,黑影又举起匕首追着沈风,在月光下犹如一个黑暗世界的勾魂使,让人觉得阴森可怕。 沈风匆匆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黑影举着匕首追杀自己,头皮猛地一阵发麻,第一次觉得唐大小姐并不是最可怕的人。 但幸好沈风年轻力壮,长期保持运动,渐渐拉开了和后面那个追杀者的距离,那个黑影见他已经跑远,也知道今晚不宜再追杀他,急忙拐了另一个方向,消失在街道中。 逃回家后的沈风,还是惊魂不定,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追杀他,来到这个时代这个地方,他认识的人很少,更别说得罪人,要说得罪人只能说是何家,但何员外是欺软怕硬的人,见到自己和唐大小姐有交情,应该不敢报复, 沈风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想不通,一夜很快过去。 清晨,佳人如期而至,唐大小姐又来找沈风继续未完成的抓凶任务。 午后两人又忙活了一阵,调查出来的名单也不多,有的人沈风认识或者唐大小姐认识,有的因为时间上不吻合,都被一一排除了,辛苦了大半天毫无收获,让唐大小姐有点泄气,一直绷着个脸。 直到夜幕临近时,两人来到升州城内一家新开不久的布庄,老板姓董,目前尚无妻室,进入布庄后,老板热情招呼着,特别是对唐家大小姐,老板眼里散发着炙热的光芒,都是男人,沈风还是懂的,鉴于唐大小姐的美艳程度,没有过多猜测。 “老板,您这件布庄红色的布料倒挺多的。”沈风和布庄老板套着近乎。 “是啊,红色喜庆地方用得多,这就购置比较多”老板应道。 沈风嘿嘿点头道:“肚兜也都是用红色布料” 老板哑然。 身后的唐大小姐脸红一下,挪开脚步远离了沈风一点,似乎不想别人知道她认识这厮,沈风指着唐大小姐身上的衣物接着问:“老板,问您个事,您这家店最近可有男丁来买过这种绸缎。” 老板顿了一下应道:“没有呢,生意不景气,几个月都卖不出去,都摆在那边” 老板指着一堆布,沈风两人随着手指的方向走过去找到那些红色绸缎,看着眼前的布,沈风随意的摆弄起来,心里同时产生一点疑虑,觉得有些地方不妥,但又想不出来。 身后的老板也望着他们两个,神情诡异。 “老板,帮我用这种布料订做一件衣服。”唐大小姐指着这些绸缎说道。 沈风闻罢大惊:“买东西?!” 唐大小姐神气道:“本小姐就喜欢这种布料,你管不着” 沈风怪里怪气道:“我是管不着,可你有带银子吗” “我——”唐大小姐脸色顿时凝住,转而哼道:“先向你借着,改天还你,小气!” 付了订金后,唐大小姐说要再逛逛买些女性物品,待会再来拿衣服,沈风又被她勒索了一点银子,才和她分别。 黄昏的时候,沈风躺在小屋,本来想休息一下,但心里却一直回想着白天事情,想着之前升州城内那三具女尸体,似乎快抓到什么,仿佛近在咫尺又想不透,心里越来越不安。 红色的绸缎,而且还大小姐身上的布料一样—— 沈风眼前忽然浮现了那三具女尸身上的衣服,还有今天在那董姓布庄里面红色绸缎,又联想起遇刺的那天晚上。 “糟了,大小姐!” 不知想到了什么,沈风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然后急急冲出屋子。 第六章初吻 http://..org/ 今天在董姓布庄店里,沈风就觉得可疑了,布庄老板说那些红色绸缎几个月卖不出去,但那堆红色绸缎最上面没有灰尘,不仅如此,三具女尸体、唐大小姐的衣服和董姓布庄的红色绸缎相仿,再联想到那个董姓老板看唐大小姐的眼神、、、 沈风越想越惊,心里愈发不安,虽然只是猜测,但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让唐大小姐有任何不测,三具少女的悲惨死状、唐大小姐清纯俏丽的身影浮现在沈风的脑里,急忙加快脚步往布庄赶出。772e6f742e6f%6d 到了布庄的时候,布庄已经关门了,更加深了沈风的猜测,门是对外锁着,布庄除了大门外,没有其他小门了。 “不在里面,会去哪里”沈风心里着急着,四下向附近的人打听,不久后,便从小贩口中打听到这家布庄老板乘着货车往城门方向走了。“听他说要去城外补货,不过这个月倒是第二次了”那名小贩道。听到此,沈风几乎能确定董姓布庄老板便是最近升州闹得沸沸扬扬女尸案的罪魁祸首,情况已经刻不容缓,他的下一个目标有可能是、、、 唐家唐大小姐! “大哥,你帮我去衙门里找官府,就说女尸案的杀人凶手就在城门外,乘坐的是一辆货车”沈风委托小贩道,“我先去城门外” “您是说、、、好好好,我这就去”小贩连忙应声道。 沈风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城门外。 “大小姐,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从前三个受害者来看凶手有点心理畸形,这样的人是极其恐怖的,会为了目的,做出一些疯狂的事,哪怕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站在城门外,沈风便发现两条车轮辗过的痕迹,前天下了一天春雨,如果不是这场春雨,一时间也不知道从哪里找起,仔细观察了一下那道凹陷的痕迹,内侧还有点潮湿,那就是刚辗过不久,心里一阵狂喜,有了方向后,沈风连忙沿着这条痕迹跟去。 “希望官府办事能力迅速点,不能真要我和那凶手拼命了”想起几日来和唐大小姐的相处,咬咬牙,继续前进。 夜色渐渐暗淡,沿着车轮痕迹来到一个小树林,发现一辆搭着帐篷的货车停靠在前方,果然!入眼便是唐大小姐和董姓老板 沈风借着树林的掩护,一步步靠近那货车,而那董姓老板的声音,也传入沈风耳中 “晴雪,你终于快属于我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此刻一个男子对着昏迷中的唐大小姐说道,眼神疯狂而炙热。 “当看见你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你知道我心里有痛苦吗,有多痛苦吗!你是属于我的,我不允许你和别的男人,所以我要杀了他,只可惜那天晚上被他逃了,待我们今晚洞房后,我会让他从此消失!” 果然是你! 沈风想的是那天袭击他的凶手,那天晚上和在董姓布庄的时候,沈风都发现他们用一个共同点,都是左撇子,那夜他左手持着匕首,而在布庄董姓老板写字记账开`**用的也是左手。 沈风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悄悄的靠近凶手,而凶手浑然不知,依旧背对着唐大小姐,自言自语的祷告着。 风水轮流转,这次换老子偷袭你了。 屏住呼吸,4米、、3米、、、1米 0。5米,动手! 沈风举起石头猛地拍在凶手的脑袋上,砰地一声,凶手应声而倒! 沈风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抱起昏迷中的唐大小姐离开,而剩下的事情只要交给官府就行。 抱着昏迷中的唐大小姐走了一阵,但路上依旧没有遇见官兵。 官府的办事效率真慢,老子都已经解决了凶手,他们才来捡便宜的,沈风在心里吐槽了一下,然后解开了绑在唐大小姐嘴巴手脚的绳子,正准备把她弄醒。 此时,却突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该死的,一定是那个凶手,怎么醒了。 沈风身上抱着大小姐,行动不便,不然他的脚力,跑也跑的开。 沈风只好抱着大小姐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而且可以借着草木作为掩护观察形势,所幸小树林内,林从较多,很快的,沈风便找了一簇篇繁茂的躲了起来。 凶手的身影不一会儿便出现在他眼前,手里死死的拿着一把匕首,树林里面光线很暗,凶手四下张望着,沈风后背都紧张得湿透了,内中默念找不到我你找不到我、、 就在此时,唐大小姐从昏迷中缓缓的醒过来。 但醒来得真不是时候! 大小姐慢慢睁开惺忪的眸子,与他四目相对,此时两人的脸庞近在咫尺,见她红唇轻启正欲开口出声,沈风当机立断,猛地俯下头用嘴巴堵住了她的嘴巴,同时一只手紧紧搂住他的纤腰。 朦胧中的唐大小姐,只见沈风的脸向靠过来,四唇相接,睁大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沈风,脑里轰的一片空白,自长大以来和男性最为亲密的一次接触,到现在还是未经人事处子之身,唐大小姐一时间没有做出反应,呆滞的和沈风的唇对接,千钧一刻,沈风也是情急反应。 沈风无暇品鉴这朵朱唇,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凶手,身体处于随时备战状态。 唐大小姐从恍惚中醒过来,想脱离他,怎知腰身竟被他死死搂住,情急之中狠狠地拧住沈风腰间的软肉。 疼——沈风痛苦忍住唐大小姐在他腰部软位上的痛虐,一手环住搂着她的纤腰不让她发出声音,唐大小姐知道挣扎了,意识到自己正在被非礼,沈风只好用手语和她沟通,指着前面,又指着两人的嘴巴,摇了摇手,再对着她打了一个ok的手势,唐大小姐似乎也明白点了点头。 看她明白自己的意思,沈风这才松开她的香唇,唐大小姐也松开掐他的手,此时她俏脸通红,睫毛轻颤,心里涌起前所未有的羞愤,难免再次忆起惊心动魄的一吻,一时竟忘了身在险境。 沈风无暇顾及她,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凶手依然四处寻觅着他们,明晃晃的利刃紧紧握在手中,可惜沈风武林高手,不然何必受这种窝囊气。 此时,凶手左右搜寻了片刻,竟开始往他这边靠近,双手拨着林丛,唐大小姐煞时紧张起来,娇身不知觉往沈风身上靠近,也许是危难关头,本能会去寻求一丝安全感。 真不行,大不了跟他拼了,沈风眼睛紧盯着前面,然后屏住呼吸,身体开始紧绷起来。 正当沈风准备动手时,凶手却突然掉头走,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此时,沈风才感觉到两人贴紧的身体,拍了拍她肩膀,轻声说道:“大小姐,我们安全了” 唐大小姐闻声條地与他移开一些距离,不敢去看他,暗自低着头,她到现在脑里仍旧是一片眩晕,久久不能消停,似乎在想着一些令她羞涩的事,盈盈眼波流动,俏脸泛起两朵桃花。 沈风心里偷笑,明白她的心思,但他可不会笨得去挑明,不然大小姐发起火来,还不知要怎么和他算账。 恐怕这凶手想逃跑了,事情都败露了,沈风心里想道,再联想到之前三名遭受他毒害的女子,还有上次暗夜被刺杀,最后此次大小姐差点被他玷污。 不行,不能让他就这样逃跑!沈风咬着牙对着唐大小姐说:“大小姐,我去抓那个凶手,你呆着这里别动” 唐大小姐惊道:“你还敢去,他手上还提着一把刀子。” 沈风叹了一口气道:“不去不行,那人心理变·态,难保他回来报复我们,还不如现在去偷袭他比较稳妥,方才时机不好,现在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好好呆着。”说罢,疾步朝凶手的方向跟踪上去。 悄悄的跟着凶手,来到货车原来的位置,沈风猜得没错,凶手果然是想逃跑。 见他正在货车后面摆弄着,沈风贼手贼脚靠近他,有了刚刚的经验,这次也不生疏,只不过把情景重现一次。 4米、、3米、、1米、、、 但这次情况有点出入,而且是很大的出入。 此时,凶手突然转过身,正好看见正欲偷袭他的沈风,沈风心里一惊,身体也停住。 “又想偷袭我,方才寻不到,你倒自己来受死!”凶手阴森森道,眼中凶光毕露,猛地用手中利刃挥向他。 还好沈风反应及时,向后跳了一步,躲开了他的利刃,但凶手依然不依不饶,手中利刃不断挥向他。 沈风比他年轻,比他快,逃跑还不容易,两人一个跑一个追,绕了几圈,凶手在他身上划了几刀,依然伤不到他。 其实沈风是故意不跑远,故意拖延时间,等官府来了一切都解决了,沈风见他停下来,故意笑嘻嘻道:“怎么,不追了,你是肾虚了吧,还想玷污唐大小姐,你就这体力也好意思玷污别人家的姑娘。” 凶手愤怒道:“小子,你别得意。” 沈风故意挑衅他道:“那就继续追,你爷爷我站在这里等你。” “你!”凶手咬牙愤怒,突然恍然道:“原来你小子在阴我,想故意拖延时间,其实你早报了官府。” 沈风讶然,却发现凶手身后一道人影悄悄靠近,心里暗叫糟糕。 凶手怒哼一声道:“算你小子今天命大,我以后再来取你性命,你敢玷污我的唐大小姐,我一定要你死,将你肉一块块割下来喂狗。” 深怕凶手此时转身而去,沈风急中生智大骂道:“就你这德性,糟蹋母猪差不多,还好意思惦记唐大小姐,不怕告诉你,唐大小姐早已经是我的人,我们十四岁就同`居了,她为我堕过两次胎,做了三次整容手术。” 听沈风提及唐大小姐,凶手满眼都是怒火,胸中被嫉妒填满,咬牙切齿道:“你胡说,不可能不可能!晴雪是我的,只有我才能做她的夫婿!” 沈风心中暗喜,继续刺激他道:“我和大小姐自从在一起后,几乎形影不离,哦,大小姐经常说一句话: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下辈子就算为奴为婢我也愿意,相公——” 最后相公两个字,几乎令凶手快要疯狂,眼中怒火几乎能点燃整个树林,他的理智瞬地被疯狂淹没,举起利刃正欲向沈风扑来。 几乎是同时,唐大小姐已经站在凶手背后,娇叱一声,把一块石头重重往凶手头上砸去,凶手方才气得脑子充血,此时又被重物砸到头上,脑里一片眩晕,沈风抓住这个机会,把凶手擒拿住,用一记膝撞往凶手太阳穴撞过去,这才制服了他。 有了第一次的教训,沈风取来把绳索将凶手手脚捆住,确认结实之后,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靠坐在树干旁。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唐大小姐瞪着沈风,气呼呼说道:“你方才胡说八道什么。” 沈风苦笑一声,说道:“我亲爱的唐大小姐,如果当时不说那些话刺激他,只怕他一回头就看见你了,倒是你,怎么过来了。” 唐大小姐轻哼一声,瞋目而投道:“我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吗,让你自己一个人去抓凶手,你看,最后还不是靠本小姐,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孙子说的,嘻嘻” 汗,这哪里是孙子兵法,更不是孙子说的,沈风失笑一声道:“唐女将军深谋远虑高瞻远瞩,又深悉用兵之道,末将佩服佩服。” 听沈风如此说,唐大小姐哪能不知他话里调笑之意,俏脸升起两朵嫣红,噗嗤笑道:“讨厌,叫你取笑本小姐,罚你三个时辰不许笑。” 望着唐大小姐头一回展露如此娇媚的神态,沈风募地一阵失神。 感受到沈风投来的目光,只要接触他的目光,便令她想起方才羞人的一幕,大小姐浑身不自然挥舞小拳头,蛮声道:“也不许看我,不许笑我!” 沈风不予理会她的威胁,振振有词道:“大小姐可以看我,我也看大小姐,这是很公平的,如果大小姐不看我,那我就不看你。” “啐,谁稀罕看你,不看就不看,谁也不许看谁”唐大小姐偏过头去,埋首在双膝上,沉默了少许忽然轻声说道:“今晚谢谢你了” 沈风想也不想答道:“大小姐不用客气,我这趟又不是没有报酬。”沈风想这次抓凶手不是有赏银吗,这官文公布的,到时候想赖也赖不掉。 唐大小姐却误会他的意思,以为他说的报酬是方才那一吻,條地转过头来,气呼呼说道:“你说什么!” 说着,用脚蹬了沈风几下,羞恼说道:“不许再提之前的事,再让我听到你说,我——撕了你的嘴。” 沈风先是一阵茫然,听她说什么之前的事,忽地一拍大腿,原来她是说之前林丛一吻,恍然大声道:“哦——” 唐大小姐羞愤欲加,瞪了他一眼叱道:“哦什么哦,闭嘴!” 沈风乖乖闭上嘴巴,心中却是一阵得意,方才一定是唐大小姐的初吻,她才会如此羞愤,现在想起那一吻,唐大小姐双唇酥软,皓贝生香,真是**销骨,如果时间倒流,我一定会把舌头伸进去,来一次法式舌吻,想到此,脸上不经意露出一味邪笑。 靠,我在想什么呢,她还只是小女孩,真是罪过啊,沈风急急甩甩头,把不该有的想法挥之脑后。 两人想着各自的事情,这时候,官兵也来了,没有早一点,也没有晚一点,只是刚刚好。 沸腾一时升州杀人案随着凶杀的落网终于结束了,升州城内姑娘惶恐的心情也安定下来,当官府问道抓获凶手是谁时,沈风想到官府悬赏眼睛一亮连忙应道:“渔家村的沈风、还有唐家大小姐唐晴雪。”两人是同一战壕的战友,论功行赏时当然不能忘了唐大小姐。 想到有银子赚,可以脱贫致富了,沈风一路上傻笑着,而唐大小姐一路上低垂着颔首,沉默着不知想些什么女儿心事,脸上的深情时而羞涩时而含怒,粉面桃红,当真人比花娇,这些沈风没有注意,他此刻心里只想着五十两赏银。 各自想着事情离去,一夜无话。 第七章我把你买了 http://..org/ 清晨,沈风早早来到茶馆打零工,沈风有时候去米铺打零工,当米铺不忙时,他就来茶馆打零工,但这次他却在茶馆内当起了说书先生。 只见他挑着一把凳子放在木桌上,然后人坐在上面,像极了鹿鼎记里面的周星驰在妓院说书,而他周围皆是茶馆内的客人。 “你倒是讲啊” “快说,你是如何与歹人殊死相搏救出唐家大小姐” “快点说,我们都等着听” “诸位听众别急,待我娓娓道来”沈风翘着二郎腿,打开一把纸扇开始侃侃而谈。 突然,沈风敛去笑容,面色凝重道:“话说当时,俺孤身前往城外小树林时,正瞧见那贼人欲对唐家唐大小姐施以毒手” 正说到精彩处,周围的客人都被他讲的故事带了进去,手中的茶杯蓦然停在空中,各个神情紧张注视着说书人,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手持一把七尺大刀,名唤青龙偃月刀!和那贼人正面相对,宛如一座大山,巍然伫立,大喝道,畜生,休得放肆!” 周围群众眼里射出崇拜的光芒,让沈风心里一阵得意。 “接下来呢,快说啊”听众催道。 “花姐,倒水!”沈风转头喊道,翠花是老板娘的女儿,熟络了之后,就称她为花姐。 “念在你招来了这么多客人,今儿我就给你倒杯水。”翠花横了他一眼说道。 “嘿嘿,助兴助兴”沈风笑着接过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在听众粉丝期待下继续道:“那贼人青面獠牙,手执一把方天画戟,常人见了也要怕了三分,但我浑然不惧,大喝一声:贼人,敢与我一战否——” 接下去沈风开始胡编乱造,楞是一个简单的故事说得迂回曲折,荡气回肠,令人气忘记喘,尿忘记撒,比看春`宫图还投入。 “——我们大战了三百回合,他终不敌我,成了我的刀下亡魂,但我的右臂也被砍断了,在熊熊烈火中,我把唐大小姐从雷峰塔,哦,不,从小树林里抱出来”本来几句话的事情沈风用了几盏茶的功夫才说完,特别是打斗的场面,都可以拍成科幻片了,观众是听得意犹未尽。 “你的胳膊好好的啊”客人疑问道。 沈风沉吟一下道:“刚做的假肢。” “后来你和唐大小姐呢”另一个客人很三八的问道。 沈风正待说,却不知身后已经站着红纱少女。 “后来,唐大小姐被我的英雄形象所折服,竟不顾女儿家的矜持,主动要求投怀送抱,非要以身相许,我拒绝再三,她以死相逼,最终我还是晚节不保,哎~我猜中了这个过程,却没有猜中这个结果,始料未及啊始料未及”沈风无奈叹息着,但眼里更多是向往。 有些客人认出他身后站着的人是唐大小姐,急急拼命给他打眼色。 沈风立即会意,稍稍瞥了一眼,只看衣裳就知道是唐大小姐来了,急急哈哈大笑道:“以上故事纯属虚构,各位切勿相信,散了散了,继续喝茶聊天。”说完,回头一望,入眼便是咬牙切齿怒容满面的唐大小姐,心里十分疑惑她怎么知道自己在茶馆。 “你怎么来了,真是阴魂不散”沈风不等唐大小姐发飙,率先开口道:“不会是想我了吧,才一天没见,你就这么想我” 唐大小姐俏脸微红,嗔啐道:“想你个猪头,我不来怎么知道你在背后——哼——下次再让我听到你胡说八道,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说罢,挥起粉拳作势要敲她一下。 “没有下次,如果有下次也是在背后赞美你!”沈风急说道,心道,我这不是为了吸引更多听众嘛,你没有玩过微`博,根本无法理解我的心情。 唐大小姐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笑容。 小女孩就是好哄,三言两语就给打发了,难怪现代人都喜欢去学校找情`人,从任何角度上来讲,学生情人都属于是优质情`人,停下瞎想,沈风转而奇道:“大小姐,你知道我在茶馆?” 唐大小姐得意笑了笑,轻哼道:“找到你还不容易,你又不长翅膀,我到渔家村找不到你,问了之前那老婆婆,她便告诉我你在茶馆和米铺当工。” 沈风哦了一声,这时候茶馆老板娘端着茶水,笑吟吟上前说道:“唐家大小姐难得光临小店,小店不胜荣幸,大小姐长得真是水灵,来,喝点茶水,小店只有这点东西了。” 老板娘做了几年生意,贼精得很,知道跟什么人说什么话,又是好话,又是好茶,三两下把唐大小姐哄得甜滋滋的。 老板娘微笑对着他说道:“沈风,你好好招待唐大小姐,其他的事情就不用你忙了。”说罢,风风火火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汗,把我当三陪了,不过陪美女我倒是没意见,沈风索性搬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看她喝着热热的茶水,脸蛋扑扑的,煞是好看。 唐大小姐忍不住白了他几眼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别人喝茶吗” 沈风笑嘻嘻说道:“看过别人喝茶,但没见过美女喝茶” 唐大小姐哼地一声,却没有反驳他的话,而是转问道:“你怎么在茶馆干活” “不干活,难道银子能从天上掉下来”她是高高在上大小姐,自然没有体验过百姓生活,沈风洒然一笑:“再说了,茶馆天天都热闹,每天听一些来往客人说一些奇闻乐事,又有银子赚,这等美事,我当然愿意来。” “都说些甚么有趣的事,快跟我说说,快说快说——”唐大小姐美目泛起喜色,急急敲了两下桌子翘首而问,又扑眨了一下灵动的美眸说道:“嗯,不如这样,沈风我把你买了,你来我家做事,每日给我讲故事。” 想包`养我! 幸好沈风没有喝茶水,否则会一口喷出来,这大小还真敢想真敢说,她现在年纪小,只知道讲讲故事,假若以后长大以后,不知道会不会要求发生故事。 沈风一阵淫思妙想后,强忍心头冲动说道:“讲故事还是算了,我不太擅长,你假如真想听,花钱找几个说书的,天天给你说个九章十八回。” 唐大小姐撅着嘴,哼了一声道:“不要就算了,我才不稀罕” 看她露出小女孩的姿态,分明还是个十**的岁小姑娘,易喜易怒,天真烂漫,沈风忍不住好奇问道:“大小姐,你今年几岁了” “十八”唐大小姐补充道:“再过几个月就十九了” 十九岁啊,难怪还是一副小女孩心性,沈风笑了笑说道:“还是个小女孩”要是以沈风前世的年龄,要比大小姐大上七岁,叫她小女孩也不为过。 “我哪里小了”唐大小姐哼地一声道,她不喜欢沈风这么叫她,下意识地挺了挺酥胸,仿佛在示威。 大小姐啊大小姐,我只说你年纪小,但没说发育小,你这酥胸我已经默默反复研究过了,的确是不小,而且还有发展空间,沈风嘿嘿一笑连声道:“知道了,知道了” 大小姐被他笑得发慌,才意识到方才的不雅之举,急急弱下身躯,娇羞不已,见他此时目光也转向别处,芳心才稍定,但经过方才她坐得有些慌乱。 “大小姐今天找我有事吗”沈风问道,替她缓解些慌乱。 听他如此一问,唐大小姐才醒然道:“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上次我们擒贼有赏银,昨夜里知府大人柳宗礼亲自到我家去,把赏银给我送了过来,还在我爷爷面前夸了我,你的一半,柳大人叫我转交给你,否则今日我没事找你干嘛。” 说到昨晚,唐大小姐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她这年纪极容易受到外界干扰,息怒都挂在脸上。 听到这件事,最为开心的还是沈风,心中兴奋之意澎湃而汹涌,全身仿佛被一股热浪袭中,他连忙应道:“是是,大小姐找我必然是瑞雪兆丰年,好事临门,那银两带来了吗。” 唐大小姐见他一副财迷的模样,忍不住轻笑道:“看你丢脸不丢人,一副没见过钱的样子,放心吧,不会少你的,改日我再拿给你,不过呢,之前你要陪我去一个地方。” 沈风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说道:“大小姐你先把银子拿给我,凭我们现在的交情,上刀山,下火海,我义不容辞”心里却道,等银子拿来了,才没空陪你去,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发财了。 唐大小姐狐疑的眼神在他脸上徘徊了几次,叉着纤腰得意道:“哼,你越是这样说,我越是不信,你那些骗人的话,还是留给别人说,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这小丫头怎么变得越来越聪明了,也罢,陪她去就陪她去,无非是去哪儿玩,当给自己放假了。 第八章伦文叙 http://..org/ 此时,茶馆内进来一个文弱书生,容貌清秀,背上背着书箧,嘴唇干裂发白,他朝着沈风这桌走来,虚喘说道:“这位兄台,小生路过此地,身上已无盘缠,可否与你要一杯茶水解解渴。” 沈风愣了一下,连说可以可以,唤来了老板娘女儿一壶茶水给他,书生接过茶水咕噜咕噜饮下肚,解决了口舌燥渴之后,用袖角擦了擦嘴角,拱拳谢道:“多谢兄台,大恩之举,永难相忘。” 不就请了一壶茶水,一下子大恩一下子难忘,古人在礼仪上推崇备至,沈风却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只是笑了笑,而唐大小姐见他可怜心生同情,问道:“那要不要再来些吃的。” 书生方才只顾饮水,还未发觉身边坐着一位佳人,此时望见唐大小姐的芳容,直觉她如同九天仙女下凡,但却不敢多看一眼,忙垂下头来,一时间竟有些口吃:“谢,谢,谢姑娘关心,小生尚余些干粮。” 沈风心里暗笑,这书生怕是极少见过美女,见了唐大小姐话都说不好了,作为一个现代人,见过不少美女,但第一次遇见唐大小姐时,也被她的容貌所吸引,只是当时情况特殊,来不及去欣赏,他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十年寒窗苦读的书生了。 书生紧张得能听见唐大小姐的呼吸,手心不断冒着汗,便急忙告辞道:“小生还需赶路,不便打扰二位恩人,告辞了。” 待书生离开后,唐大小姐一双美目充满疑惑问道:“喂,姓沈的,我有那么可怕吗,那个书生好像很怕我。” 沈风笑道:“那书生是喜欢上你了,哈哈,你没见他遇到你,话都说不利索了。” 唐大小姐听他说得直白,把喜欢挂在嘴上,要知道她再如何没心眼,到底是个女儿家,对于男女之情,她仍是耳不敢听,那张清水芙蓉的俏脸迅速映出两朵桃韵,低声作羞道:“你不要乱说” 沈风有心逗弄她,嬉皮笑脸说道:“嘿嘿,我可没有乱说,方才那叫一见钟情,又可说是一见倾心,大小姐你喜欢哪一种” “我喜欢一脚踢死你”唐大小姐香腮微鼓,气呼呼说道。 大小姐应该还未谈过恋爱,不然也不会如此激动,与以往大大咧咧的形象大相庭径,此时的小女儿姿态,别有一番风情,也不知谁有那么走运讨得大小姐的芳心。 两人谈话间,门外传来一阵阵噪嘈声,大小姐急忙跑出去看看热闹,沈风也随在她身后想瞧瞧是发生了什么事,两人一前一后挤入围观人群,只见地上躺着一个人,竟是方才讨水的书生,而他身边有两三个人正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 唐大小姐见状,霎时粉面生威、凤眼圆睁,怒叱道:“住手,你们三个人欺负一个书生,算什么本事。” 为首中间衣冠富丽的公子哥,见来了一个大美人,眼中露出**,在唐大小姐身上上下下打量着,而旁边两个家仆对自家公子的脾性是了如指掌,忙谄笑道:“公子是不是看上这个姑娘了,要不要我们将她抓来。” “抓什么抓,本公子是这种人吗,本公子是很温柔的”公子哥大怒拍了他们两下,换了一个轻佻的眼神在唐大小姐身上徘徊,慢慢走近说道:“两个奴才无礼,还望姑娘赎罪,本公子请你喝酒,当作赔罪。” 唐大小姐可不是那么好脾气,见他模样十分恶心,想都不想给了他一个巴掌,这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公子哥脸上,公子哥捂着脸恼羞成怒道:“你们两个给我把她抓过来,敬酒不吃吃罚酒,敢打本少爷。” 见两个凶神恶煞的家奴扑向自己,唐大小姐顿时有些慌乱。 “佛山无影脚!!” 两个家奴还未靠近唐大小姐,沈风大喝一声抢在大小姐身前一脚踢翻了一个家奴,然后举着一只脚继续摆poss,眼睛看着躺在地上的家奴摇头叹道:“能败我佛山无影脚下,也算虽败犹荣。” 另外一个家奴,大喊一声扑了上去。 “神龙摆尾!!”沈风大喊一声,身子也摆动起来。 这名字虽然好听,但姿势差了些,只是一个简单的单脚着地后转身摆腿,且还站立不稳,差点落个狗吃屎,而这次这个家奴学乖了,轻易躲闪了他的这记‘神龙摆尾’,正欲再次扑上去。 “看招,藏龙出洞!!” “哎呀!!”家奴嗷嚎一声大叫道:“我的头,血,血,流血了”说罢,晕倒在地上。 周围百姓这才看明白什么叫藏龙出洞,分明是方才从地上捡来的石头,往家奴头上砸过去。 “厉害厉害,普天之下能让出上三招不过三人,你也算得上家奴中的战斗机了”沈风装腔作势说着一些没营养的话,才回过头朝大小姐嘿嘿笑道:“大小姐,我这套降龙十八掌威力无穷,你要不要学学,学费十八两,一招一两,学成之后打扁天下高手。” 唐大小姐嗔目投去,嘻嘻笑道:“你这人好不要脸,明明是扔石头,说成什么藏龙出洞,这种无耻招式,我才不要学呢” 愚昧,真愚昧!我还想找你试试我的‘打洞棍法’,看来你没什么悟性,沈风笑了笑说道:“你去看看书生伤势严不严重,顺便评估一下医疗费和我们俩的劳务费,冤有头债有主,得好好清算清算。” 唐大小姐光顾看热闹,忘记地上还有个书生,走上前把他扶起来,见他狼狈不堪,指着那公子哥气呼呼说道:“沈风,你看他被打成这样,你要把他修理得更惨。” 这时周围的百姓对着那名公子哥议论纷纷,大多数说他如何使恶跋扈,数落他种种劣行。 真暴力,不过我喜欢,这个公子哥口碑那名差,不用大小姐说,沈风也要修理修理他,来到这个时代,他过得有些郁闷,正好借此机会出出气,揍人真是爽啊,反正出了事有大小姐顶着,沈风嘿嘿笑着,走向那公子哥说道:“这位公子麻烦你配合一下,我赶时间,话我就不多说了,让我把你揍得你妈认不出你来就行” 公子哥闻声,身形颤抖起来,惧怕说道:“你敢,我可是南郡知府大人的儿子,还是何员外的干儿子,你敢动我试试。” 沈风愣了一下,原来熟人的种,公子哥见他犹豫了一下,得意的冷哼一声,沈风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我只想一个人揍你,再用七号的鞋子踩你几脚,最后勒索你银子,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沈风转而对周围的百姓大声说道:“有没有人想揍他踩他,这种人渣,我们不要怕他,要揍他揍到怕。” 周围百姓平时就有收到他欺压的,此时胸中一片热血,大声应道,渐渐的传染每一个人,各个义愤填膺。 沈风继续说道:“由于人数较多,每人仅限一脚,小孩可多一脚。” 公子哥看见众人跃跃欲试,颤抖说道:“钱,钱,我给你钱,你所谓的医疗费还有劳务费我都一一和你算清。” “钱就不要了,待会留给你买担架拐杖轮椅什么的”沈风笑道 公子哥眼里满是恐惧,方才还觉得他脸上挂着笑脸有几分和善,此刻看起来简直是恶魔,话来不及多说,就被围拥而上的百姓一脚一脚的踩,被踩得嗷嗷大叫。 沈风拍了拍手,心情大为畅快,来到书生面前问道:“你没事吧” 书生虽显狼狈,依然彬彬有礼感激说道:“多谢兄台与姑娘相救,小生无恙。” 唐大小姐凑过去,检查他的伤情问道:“你怎么会招惹上他。” 书生依旧不敢直视唐大小姐说道:“方才我见他当街调`戏一位姑娘,便出言制止,谁知他们动手相向。” 这书生还挺正义,虽然身体薄弱,却浑然不惧,唐大小姐和沈风想的一样,夸赞道:“不错不错,你这书生还挺正义的。” 书生微微有些脸红,举措有些混乱说道:“姑娘谬赞了,在下只是做我该做的。” 这时,一个少女端来三碗豆腐乳,感激看了一眼书生说道:“谢谢三位,谢谢这位公子,小女子只会做些豆腐乳,还望三位——。” 沈风立即接过来,一咕噜喝下叫道:“好喝好喝,老板娘手艺真好” 那卖豆腐的老板娘说道:“谢谢。” 唐大小姐也不矫情,接过那碗豆腐乳,一口一口的尝着。 那少女长相算得上是一位大美人了,否则也不会遭人眼馋,此时她端着那碗豆腐乳,有些扭捏偷偷看了书生一眼,怯生生说道:“谢公子方才仗义出言,公子如此勇敢,叫小女子不胜感激。”少女又偷偷望了书生几眼,脸上露出几分羞涩。 书生接过豆腐乳,欣然说道:“姑娘严重了,我若不出言制止,岂不枉费饱读圣贤书。” 三人离开并行,而豆腐老板娘竟呆呆站着,静静凝望。 沈风却是发现身后豆腐老板娘对书生已暗生情愫,只是书生那木鱼脑袋不开窍,有人喜欢都不知道,这豆腐老板娘长得不差,性格又好,暗叹一声可惜,有机会定要提醒一下他,别辜负了人家一片情意。 书生对沈风说道:“在下失礼了,敢问两位恩人高姓大名,两位恩人两次相助于我,我赶考回来定要报答” 唐大小姐抢着介绍道:“我叫唐晴雪,他是沈风,报答就不用了,听说你要进京赶考,一定要考个状元回来,对了,你叫什么,总不能总书生书生的叫” 书生一见唐大小姐就脸红,垂下目光说道:“在下姓伦名文叙,借姑娘吉言” “伦文叙!!你叫伦文叙” 沈风大惊叫道,小时候念书时就听过伦文叙的故事,乃是历史上一位才思敏捷的文状元。 他父母以种菜、卖菜为生,伦文叙在幼时也经常在街头卖菜,但他极其聪明,且又刻苦,连中乡试会试皆是第一,直至在金銮殿上被皇帝御赐为金科状元,皇帝亦想招他为驸马,但伦文叙没有忘记小榄镇乡间那位纯情的何小姐,被嫉恨他的人留下了话柄,不幸遭受奸臣陷害而入狱,之后虽平冤昭雪,但已难有作为,在47岁便早早离世。 如今在这个地方也出现一个叫伦文叙的人,只是不知道是否和他所熟知的同一个人,但就算是同一个人,沈风也不好确定他的结局会如何,毕竟这个时代是中国历史上没有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唐大小姐被他吓了一跳,逞娇轻嗔说道:“突然一惊一乍的,难不成你认识他。” 沈风回过神来,对着伦文叙问道:“伦兄,叫你伦兄可以吧,你以前考试考第几名。” 伦文叙不知他为何突然有此一问,微微一笑说道:“每逢乡试会试皆是榜首”他说得风轻云淡,仿佛拿第一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也隐隐可看出他的自信,此时,他虽显狼狈,但身上的才华气质依然掩盖不住,出淤泥而不染。 还真是第一,该不会真是同一个人,世界真是非常巧妙,沈风只能感叹这一句了。 唐大小姐眸目瞬时被点亮,她虽不喜读书,但也知科举考试的难度,赞道:“哇,你真厉害,沈风,你也去好好读几本书,读完讲故事给我听。” 亏你想得出来,金`瓶梅灯草和尚你要不要听,看她粉脸欣喜还有一些稚气,但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不施粉黛如朝霞映雪,沈风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唐大小姐瞪大眼眸道:“我脸上有银子吗,看什么看,不准看,你学学伦文叙,从来都是目不斜视。” 沈风郑重辞色说道:“大小姐,目不斜视以及坐怀不乱这两个名词一直是我的座右铭,我看你无非是想提醒你,你走错路了,你家应该往那边走才对,做人思想要纯洁,勿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唐大小姐方然醒悟过来,娇哼一声:“我就爱绕远路,要你管。”被他抓住了小尾巴,她虽是反驳了,但还是即刻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而沈风见伦文叙走路蹒跚,举步之间甚是艰难,身上又无盘缠,便让他去自己住处几日,等伤好些了再进京,于是伦文叙当晚便住在了沈风的隔壁。 (伦文叙在后面会再次出现,涉及一段三角恋和陷害 第九章两个女人 http://..org/ 青`楼和太监,从在生理上,可以理解上是两个极端,他们是华夏国历史一个标志性产物,在历史上也拥有不可或缺的位置。 无论是哪个朝代的青`楼,无论在乱世还是和平年代,青`楼总是一片莺歌燕舞,有人形容是英雄冢,她可以消磨一个人的意志,从此纵`情笙瑟,醉卧软塌,只为胭脂香。也有人形容这里是消金窟,就好比李家迷恋杜十娘在青`楼里面挥金如土最后倾家荡产。但也有人认为这里是世外桃源,那里远离喧嚣,只有纸醉金迷的繁华,没有痛苦,是个尘世中的极乐世界。 入夜,灯火通明的醉花荫,是升州城内最大的青`楼,不少王孙贵胄都是里面常客,前几日,醉花荫里来了一个花魁,没有人见过她的容貌,因为她一直用白纱遮住脸,而只知道她在这里的艺名叫茵儿。 这花魁自从来到醉花荫后,就很少出来见客,有几个富家子弟砸银两也只是听她抚琴一曲或者聊几句话而已,也就是宋丹丹的花钱唠叨,但这些公子哥还偏生向往,不断有自命不凡的人不断砸钱以图做她一回入幕之宾。 这就是明星的吸引力。 更何况这还是遮住脸的花魁,有神秘感的人往往会让人更渴望去征服。其实这也是营销学里面所谓的包装营销,塑造一个带着面纱高不可攀的女神形象,说白了,脱了面纱,关了灯,不都是女人吗。但偏偏让你得不到,让你心痒痒,最后让你心甘情愿从口袋里面把钱掏出来。 这是现象级的空手套白狼。 一个黑衣人出现在醉花荫最顶端楼层走廊上,来到一间小屋内,推门而入,正是花魁茵儿的秀房,茵儿的秀房处在百花楼的最上层,一身轻装的茵儿正在悠悠的抚着梧桐木琴,好似对于黑衣人的到来并不惊讶,十指在琴弦舞动,宛若织女,美感十足,琴声悠扬带着绵绵的凄婉。 琴声渐收,一曲弄闭,黑衣人抱拳才机械般的开口。 “拜见圣女” “让你打听的事情,可有消息”琴茵神情萧索问道,双眼却是没有看她。 黑衣人沉声说道:“左王已来到升州,唐家内亦埋伏着左王的人,看来近期内即有图谋,圣女是不是出面——” “我自有分寸,你好像比较关心唐家。”茵儿冷声道:“你可要明白你的身份,你在为谁卖命,若不是本教栽培你,你会有今时今日” “属下自当明白”黑衣人立即畏声道。 茵儿闭下美目道:“你退下吧” 黑衣人听令离开小楼。 起了一道冷风,茵儿起身正欲把窗关上时,从空气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是女儿家身上才有的香味,脸色一变,缓缓向窗户走去,脚步看似随意自然,但实则身体已经紧绷着,随时准备出击。 只不过茵儿姑娘闻到香味而判断外面有人,而外面的人同样也可以闻到她的味道,都是女儿家,谁不把身上弄点胭脂水粉。 一个像壁虎贴着秀房的黑衣人,正待她靠近的时,急忙运起轻功逃离,此时全身香汗淋漓,浑身散发出香味,刚才就是因为流汗又刮风的关系,才让茵儿嗅到了香味,否则隔着一段距离,茵儿也闻不到她的味道。 茵儿见黑衣人逃跑了,神情一变,急急带上佩剑追上去,两人一前一后,你追我赶,在成排的房屋上跳跃着,仿佛她们身上吊着钢丝似的。 此时沈风躺在屋顶上,眼睛望着天上那一轮皎月,别人都已经早早入睡,只有他还躺在屋顶上看星星、数月亮,古代人几乎没有什么夜生活,古代穷人更没有夜生活。 “哇靠,什么玩意,在拍戏吗”沈风躺着躺着,忽然瞥见两个影子在夜空中上蹿下跳、高来高去,而且那两人还是从他的这边飞了过来,便急急翻下身体跳下屋顶。 两个人影跳到他的屋子上就停了下来,无声地静止了片刻后,白衣女子才轻笑道:“姐姐,为何来了妹妹的秀楼,不进来和妹妹叙叙旧” 这个白衣女子自然就是醉花荫花魁茵儿! “我和你之间好像没有太多交情可谈”黑衣女子淡淡道。 “姐姐这样说可就伤了妹妹的心哩”茵儿咯咯发笑,但眼里却满是杀机说道:“上次咱们两还打了一架,姐姐这么快忘了,妹妹我可是想着姐姐哩” 一字一顿的说:“想着杀你!”说完即动手,冰冷的剑直刺黑衣女子而去。 沈风在下面听得云里来雾里去,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看见两人缠斗起来,找个什么地方打不好,偏偏来老子的屋顶。 怎么高手都喜欢站在高的地方打,还背靠着明月,仿佛这样比较符合她们的身份,这就比如大战紫禁城之巅那部电影。 再说到茵儿和黑衣女子,茵儿招招狠毒,杀机凌厉,但却奈何不了对方:“姐姐的功夫倒没退步呢”说话间几个剑光挥动,都被黑衣女子挡了过去。 精彩!真精彩。第一次实景看到高手打斗场面,比前世看得武侠片还精彩。 “我今日不想与你打”黑衣女子退出了茵儿的剑网,正欲离去。 “哦,咯咯,真的不想吗”茵儿一个怪异的眼神看了看下面的沈风:“那这又如何”说着便奔向猫着腰低着头走向屋子的沈风。 一把剑贴在沈风的脖子上,从剑身上面传来的凉意,让他浑身如同坠入冰窖,不敢再妄动一步,这个喜怒不定的女人真的会杀了自己。 琴茵儿冷笑道:“你们不是向来自命清高、济世为怀么,我倒要今日你怎么救他” 黑衣女子从屋子上面下来,望了沈风几眼,平静说道:“放开他,你与我之间的事情,莫要连累其他人” 沈风连忙应声道:“对对对”接着换了一种凄凉的腔调说道:“我上有六旬老母,下有美女成群,放了我,你们重新打过就是。” 茵儿横了沈风一眼,把围着沈风脖子的剑紧了紧,挨着他咯咯笑着说道:“没想到今日我们要抢一个男人,姐姐要把他给你也行,你先把剑放下” 这小妖女说得好像跟老子有一腿似的,要不是脖子上被她用剑架住,真以为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见黑衣女人迟疑着,沈风大急,催促道:“快放下啊,那把剑才几个钱,我赔给你就是,这位姐姐你喜欢那把剑我去取给你”说话间,沈风的右手已经不动声色握住茵儿的手,想要把剑推开。 第一次被男人的握住手的茵儿,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剑身也贴着沈风的脖子抖了一下,沈风好似受了惊讶一般,吓得瘫软在茵儿的怀里,脸颊刚好贴在茵儿的酥胸上。 好软、真香,危难当头,沈风还是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直觉香气扑鼻而来,通体舒透。 酥胸被男性贴着,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让人炙热的热量,心神稍稍荡漾。 黑衣女子抓住这个时机,飞身刺向茵儿,茵儿急忙想要运剑挡一下,却不料这刺招只是虚晃一枪,手把沈风带离茵儿。 沈风刚经历生死一瞬间,脸色略显苍白,气急败坏道:“你这妖女,打不过人家找我当帮手,懂不懂江湖规矩”说话间稍稍靠近黑衣女子,顺便压压惊。 “姐姐这一手玩得真是漂亮”茵儿恨恨的看着黑衣女子,忽而展颜一笑:“也罢,这个小男人今夜便送给姐姐,姐姐趁着这几日好好享受,,待我来取你性命。” 说着正要离去,又转身说道:“方才靠得舒服否” 沈风心里此刻正回荡着刚靠在茵儿酥胸上面的感觉,心里还噗通噗通跳着,听她一问回过神来,差点着了她的道,急急地郑重脸色说道:“姑娘,请你自重,我是正经的人,方才只不过是一场意外,在我心不甘情不愿情况下发生的突然事件,希望姑娘不要再提及” 那茵儿笑吟吟的说道:“小女子喜欢的也是正经人士,那公子可要好好记住我,他日若有机会,再来与公子一叙。”语气里面却带着凌厉杀意。 我日,还没完没了,沈风心里大骇连忙摆手道:“不敢劳烦这位姐姐,我明天一早便要回乡探亲了,估计也要七八十年才回来” 咯咯,妖女轻笑几声,几个飘忽便渐渐消失于夜色里,终于让沈风心神稍定。 “离我远点”旁边的黑衣女子闻到沈风的气息,冷声说道。 “咦,我什么时候走过来的,肯定是刚刚惊吓过度了,失礼失礼”沈风大惊道。 黑衣女子似乎对他的解释嗅之以鼻,冷哼一声不予理会,转身正欲离去。 “壮士留步,不如进来我屋内稍坐,我们秉烛夜谈,远来即是客嘛”沈风盛情款款邀请着,其实他是害怕那妖女中途折回来找沈风索命。 “她说离开便不会再回来,你大可放心。”黑衣女子淡淡说道。沈风老脸一红,被当场拆穿显得很尴尬。 “那以后怎么找到你”沈风一脸深情的凝望着她道,打着感情牌。 “不必了,有缘自有见面之日”黑衣女子语气有些僵硬说道。 沈风继续煽情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黑衣女子面目表情。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黑衣女子依然面目表情。 “一夜夫妻——” 顷刻间女子脸上布满寒霜,怒视瞪他。 “哦,不,出门在外靠朋友” 沈风孜孜不倦煽情的吟诗,终于得到这高手改天再来拜访的允诺。黑衣女子说完便几个跳落消失在黑夜中,生怕这厮再来几句不着调的诗句,不过诗句本身倒是好诗,她心里想着。 (这两个女人都和主角有着深远的关系,而她们的身份更是神秘 第十章潇`湘书院一 http://..org/ 翌日清晨。 唐大小姐今日又来打破沈风平静的清晨,她是典型的自来熟,每次都是直接推开门就进去,而且一进来就是连喊带踢喊他起床。 “喂,姓沈的,起床了,快起床”唐晴雪一连喊了几声,一张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如果她能温柔点,倒像一个正在喊丈夫起床的妻子。 “气死了,本小姐亲自喊你起床,你居然还不起来” 折腾了一会儿他还是没起,唐大小姐媚眼流转,歪着小脑袋看着他沉睡的样子,之前很少有机会仔细看看他的长相。 肤色黑黑的,怎么晒成这样,不过倒是显得很健康,头发还是短的,真是奇怪,其他地方——剑眉,星目,鼻如悬胆,哼,一副坏人样! 这臭家伙睡觉的样子的倒是蛮好看滴,怎么挣开眼睛的时候变得那么讨厌,眼睛老是在偷看,唐大小姐心里评价着他。 这小丫头今天是不是犯花痴,猛盯着我看! 沈风在听到唐大小姐的声音就已经醒来了,只是装睡打发她,他想好好睡个懒觉,三月天里草长莺飞暖春,睡觉是最舒服了,只是没想到她倒是很有耐心,喊了一阵子就消停了但没离开,而是肆无忌惮的盯着自己。 沈风半眯着眼睛瞟了她一眼,才发现她此时目光竟落在自己的重要部位,被她看着,又闻着她身上的香味,下面开始渐渐有了反应。 “二弟,她是咱们的仇人,你怎么能对仇人献殷勤”沈风心里默默教训一下那段雄伟的海绵体。 唐大小姐盯着沈风观察了一会儿,觉得这样似乎不妥,转而打量他的屋子,屋子里面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凳子,十分简陋,心下稍稍同情起沈风,发现床上放着一个包袱,唐大小姐好奇打开看。 “咦,这是他的银子吗,我偷偷拿走,嘻嘻,反正他睡着”唐大小姐似乎在对自己说,也似乎在说给沈风听。 “住手!”沈风咻的一声挺起身来,一脸惶恐的夺过唐大小姐手里的银子,那是他的全部身家,虽然只有区区几两银子,但都是自己的血汗钱。 “哼!贪财鬼,知道起来了”唐大小姐瞧见他的样子,十分鄙夷。 沈风听到她这样说,便明白被她摆了一道,讪讪说道:“被你发现了,嘿嘿,你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能不知道”唐大小姐俏生生指着沈风下面道:“我看见你下面动了” 呃,原来是你这家伙通风报信! 沈风急忙抓过被褥遮住,尴尬地笑道:“这是自然现象,健康的表现,活力的象征”心中默念清净咒,这才让它老实下来。 来到古代后还没近过女色,对于正值壮年的他简直是一种煎熬,连唐大小姐这种小女孩都能情不自禁地意`淫一下,心中暗暗决定,以后三餐都吃素食,不然早晚饥不择人。 唐大小姐不懂男女之事,什么自然现象,什么健康的表现,听他说得奇怪,但没想太多,转而催促道:“快点起床,今日随我去潇`湘书院一趟” 沈风嘟囔说道:“要去书院干什么,我又没读过书,陪你去哪门子书院,你叫伦文叙陪你去吧,他就在隔壁” 唐大小姐忽而悠悠说道:“你难道不想要你的二十五两了,你陪我去,我将我的二十五两也给你。” “不早说,马上就走!” 潇`湘书院,升州城内最大的一个书院,和乔木书院,洞庭书院,还有京城的应天书院是当今这个时代的四大书院,引得无数学子向往,争相往之。潇`湘书院里面出过不少文人骚客,也有不少朝廷命官,当朝御史大夫从二品宋舒玄正是出自潇`湘书院。 在去书院的路上,唐大小姐非逼着沈风步行,她有个习惯,就是不爱乘马车,按照她的意思来说,是坐在马车内还不如边走边玩。 路途上听着唐大小姐对四大书院介绍,四大书院在当今这块地方已经被大家熟知,而沈风却对此一概不知,惹得她一阵开心,本来她的学识已经很少,如今碰见一个比她更少的人怎么能不开心。 见他郁闷的样子,唐大小姐越是喜欢把快乐建立在他的痛苦上,沈风只能任由她得瑟,想必她是在报复自己早上故意装睡。 沈风唯有苦笑,女人永远是小心眼的动物,很感性,所以与男人相比,女人显得很傻。她们的小心眼,不过是向男人撒撒娇,并不是真的要得到什么。 就像在自己可掌控的范围内玩一个小游戏,只是用来测试一下男人与自己的关系还能维系到哪个程度。所以她们往往在一些很烦人的小事上纠缠不休、让人厌烦、遭人指责,并最终失去了控制这个游戏的权力。 唐大小姐心态,全部在沈风的掌握中,哪怕对他刁蛮任性,也是一种在潜意识内她感觉沈风不会因此而离开她,是在她所认为的安全范围内。 其实沈风很懂女人心,在前世时沈风没少花时间研究女人的心理还有生理。 唐大小姐是打算一下子找回场子,一路上沈风不知道的事情,她就喜滋滋详细的介绍,沈风也乐意听,他对这个时代了解得太少了,多清楚一些,对自己有帮助,毕竟现在他也是这个时代的一员。 两人来到了出自名家之手潇`湘书院门匾前,龙飞凤舞写着‘潇`湘书院’四个大字,庄严而不失气派。 站在书院大门前,听唐大小姐潇`湘书院已经有几十年历史,虽然看得上去陈旧,但显得十分庄重朴实,只在门外就能感受到浓浓的书卷气息,书院傍山而建一簇楼阁庭园尽在参天古木的掩映之中,大门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一副对联,上联是三载栖迟,洞古山深含至乐;下联是一宵觉悟,文经武卫是全才。 沈风第一次来到古代书院像个乡下来的,东瞧瞧西摸摸,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唐大小姐倒是神色平常,显然不是第一次来。沈风就不一样,在踏入这个神圣的地方时,显得有点紧张,心里纠结着,我是用左脚先进去还是右脚先进去呢。 进入院里,经过石桥小河,花草园林,让沈风感叹如此雅致,一个学堂上面还有御匾“藏之名山”,沈风想到如果想着这块匾到现代里面肯定能一夜暴富,眼睛寻着一些值钱的东西,准备来一个顺手牵羊时看见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走过来。 第十一章潇`湘书院二) http://..org/ 这个书生见到唐大小姐,急忙上前献殷勤,直接无视了沈风的存在,对着她抬手以礼问道:“请问这位可是唐大小姐” 沈风穿着简陋,衣服上还破了几个洞,跟在唐大小姐后面,人人都会以为他只是个渺小的家奴。 他倒没怎么在意,但唐大小姐就不乐意了,俏脸立显不悦,秀眉轻轻皱起说道:“正是,这位是沈公子,我的朋友”她故意在朋友这个词上咬得比较重,以示提醒。 这书生也不是白痴,顿时明白她的意思,只好不太情愿地抱拳道:“沈公子有礼了” 沈风不太懂古代礼节,学他同样抱拳道:“免礼” “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唐大小姐大声笑起来,她故意笑得十分大声,以此来挫挫书生的傲气,沈风也感觉不对劲儿,刚才就差再说一个平身,这不能怪他,他不懂这些繁文礼节,无意中白白占了这书生一个便宜。 书生被整得不清,脸上再也没有了傲气,唐大小姐轻咳两声问道:“今天书院内是不是来一个姓王的” 书生答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只听山长柳先生今日在后院招待几位贵客” 唐大小姐直接说道:“那你带我去后院” 有了他带路,两人来到书院前宛,宛里鸟语花香小亭柳林,进入到此,便令人心旷神怡,院里游弋着不少学子,时而摇头晃脑,时而伤春悲秋,都是些无病呻`吟的书呆子,沈风暗暗叫骂。 唐大小姐的到来,令院里发出一道不大不小的惊呼声,眼神皆是流露出魂与色授,显然是惊叹于唐大小姐的美艳,美好的事物永远都是比较受人欢迎的,沈风暗笑,都是一些闷·骚男啊。 唐大小姐一来就有不少自命不凡书生争相介绍自己,书院内的书生不乏一些权富子弟,好不挣脱了这些人的纠缠,穿过前宛直至后宛,人才渐少。 沈风心里忍不住疑惑她为什么来这个地方,两人都不是读书人,细细观察唐大小姐的俏脸,只见她对这些读书人的惺惺作态很是不习惯,想来也是,她出自军营之家,最是见不惯读书人,禁不住好奇问道。 “大小姐,你在找谁,我看不如这样我在外头等你,你回去的时候叫我一声” “不行,从现在起,你要寸步不离的跟在我后面。”唐大小姐截住他道。 沈风心里越是怀疑,干脆说道:“那我不要你的银子了,我还是到外面等你” “你——不许走”唐大小姐转到他身前,挺着酥胸拦住他弱声道:“你忘了我上次帮你收拾何员外,你怎可忘恩负义。”她的底气显是不足,自她认识他以来,都是她亏欠沈风较多。 沈风哑然,看来和她不知不觉有着牵连,罢了,看在她酥胸的面子上,只好妥协道:“那你总该和我说清楚吧,我才知道怎么帮你” 唐大小姐略略沉吟,怯怯地看了他一眼,俏脸有些不自然说道:“我小时候有一门亲事,但我不喜欢,得知他今日会来到书院,所以我才想到带你来——” “来当炮灰的是不是”沈风黑着脸补充道,这小丫头鬼马脑子里都在想着什么,想出这种馊主意。 沈风无奈说道:“大小姐,你不愿意嫁,可以直接跟家里人说,你已经是有毁约的人了,这样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唐大小姐咬牙说道:“能不嫁,名声不好就名声不好,本小姐豁出去了” “大小姐,你豁得出去我豁不出去啊,我还年轻,就靠名声和这张脸混饭吃。”沈风郁闷说道:“事情总有稳妥的解决办法,你先回家好好商量一下。” “为此我和父亲吵过几百次了,没用的。”唐大小姐撅着嘴说道:“我不管,你要帮我,不然就告诉我爷爷说你非礼过我,这样那门亲事也就黄了” 沈风瞪大眼睛道:“你不是说过那天晚上的事情谁也不许再提” 唐大小姐得意道:“我是说你不许提,但我可以提” 沈风脑门冒出黑线,气得头顶生烟,苦笑叹了一口气。 唐大小姐没好气道:“干嘛叹气,只是让你帮我,有我在,不会让人害你的” 沈风倒不至于认为她会害自己,只是无缘无故受了牵连有些郁闷,苦中作乐说道:“我叹我年纪轻轻的,就当了奸夫” “你说什么!你是奸夫,那我不成了淫——”唐大小姐羞怒道,最后一字还没吐出来,却是急急掩住嘴,忍不住扬起秀腿踢他,只不料被他躲开了。 追了他几步停住,唐大小姐叉着纤腰,杏眼横眉道:“站住,不许躲” 沈风嘿嘿笑道:“大小姐,你要打到我,平时还要喝些骨汤补补,说不定以后还是长跑冠军。” “哼,你忘了第一次我怎么抓到你”忆起初次见面,忆起当时喊的第一句话,唐大小姐忽地露出甜美的笑容,娇叱道:“小贼别跑,站住。”又是上前追他。 这句话有些熟悉,沈风愣了一下,也回忆起两人初次相遇时,却兀地听见一声娇呼,只见唐大小姐正巧踏在青苔,身体失去平衡,正要往旁边的石头路上倒去。 沈风见势急忙,上前抱住她的身体,双手恰好搂在她的纤腰上,以令她不再倒下,紧忙把她扶正,说道:“大小姐,慢点,那边有青苔,我扶你移开些” 被沈风扶着,又再次问道他身上的男儿气息,唐大小姐有些娇羞,俏脸微微发烫嗔道:“都怪你,躲什么躲,又不会把你打到残” 沈风笑而不语,她只是一个玩性未退的小女孩,自然不必和她计较。 此时,一个浑厚粗重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 “放开她!”一个身材壮实,浓眉大眼的青年,怒说道,他一双鹰目阴沉盯着两人,满眼愤怒。 不用他说,沈风自然也会放开,只不过被他那么一喊,他心里有些不爽,眼睛不躲不闪与他对视着。 唐大小姐却怒道:“你凶什么” 青年忍着火气说道:“我见他方才对你动作轻薄,才出言制止” 唐大小姐冷声道:“要你制止么,我方才差点摔倒,他扶了我一把,况且我是你王陵什么人,你凭什么管我” 她一开始来书院,就是为了把沈风当幌子,此刻就是最好的机会,只是她生性没有心机,才把事实说出来,把沈风当幌子也只是一时冲动的念头。 本来听了她的解释,王陵气焰消了不少,又听她最后两句话,心里那股怒火又冒了出来,寒着脸粗声说道:“你与我有婚约,我没有资格管你,谁有资格” 见他生气,唐大小姐暗自窃喜,最好他们大吵一架,然后解除毁约,哼哼,本小姐还是挺聪明的,俏脸却是依旧冰冷道:“我不需要你管,我就是这么刁蛮任性,你若是看不惯,大可以从今往后当作不认识我” 听她提到婚约,王陵却是忍住怒火,沉吟不语,为了夺得当今武状元,他不惜加入摩尼教,只为学到上乘的武功,如果再能娶到晴雪,就有了唐家在军中支持,以后他定能当上大将军,所以他绝不能解除婚约。 唐大小姐继续劝说道:“那是小时候订的亲事,我们都不懂事,解除了婚约,你可以选你喜欢的人,只要我们双方都同意解除,那就没人可以强迫” 王陵没有回答,转而面无表情对旁边的沈风说道:“你可以先出去,我和晴雪谈些话” 唐大小姐接话道:“沈风,你先到外面等我” 沈风点点头,离开两人。 王陵大小姐这么说,太阳穴的青筋挑了一下,阴沉地看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 这倒不是唐大小姐故意说的,她也害怕王陵伤害到沈风,王陵现在可是武状元,只是她毫无心机,没有留意这句话的含义。 沈风想着方才的事情,经过一道石拱门时,突然与一人撞了个满怀,还好眼疾手快急忙伸手扶住她,才避免把她撞倒。 “姑娘,你——好漂亮”沈风正想把她扶正时,却正好看清楚了她的容貌,怀中的美人儿简直美呆了,美翻了。 再与她四目相对时,却被她那双带着忧伤而迷离的双眸所吸引,只是那么一瞬间,却仿佛认识了一世。 “婉词,你没事吧”一位中年男人说道。 沈风从恍惚中醒悟,急忙扶正她,歉意说道:“不好意思” 女子望向中年男人说道:“世叔,我没事”又转而和沈风说道:“公子不必介怀,只是一点小意外。” 沈风此时得以细看她,宛若坠入尘间的仙女,高腰拖地的长裙、典雅的大袖、飘逸的纱帔,精美的玉钗,长发如瀑洒于纤腰,两缕鬓发垂于细肩,刘海稍稍分开,约两个手指头宽,恰好立于两片柳叶眉上,露出那抹淡淡花钿,展现出一个很有气质的闺秀形象,有着大家闺秀的娴雅气质,端庄大方。 而她兼有令人惊叹的美貌,与唐大小姐的灵动清纯美不同,她则是一种雅致娇柔美,一张纤腰犹可扶风,静时却似在盈动,双眸似是点漆,视之如有千万语,肤白如新剥鲜菱,便糅合成她娇柔的气质, 女子此刻亦是望向沈风,四目再次交对,她眼里流出些许惊讶和幽怨,沈风不知为何可以轻易品读出她眼里这些情感,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带着幽怨。 女子被他看得忙低下头去,沈风回过神来,笑呵呵道:“刚才我正好在想事情没有看路,真是不好意思,这样吧,你回去要是检查出内伤可以来找我赔偿,我叫沈风,平时一般在城中最大那间茶楼内打工” 女子望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庞,轻轻一笑道:“沈公子言重了,小女子不至于如此娇贵。” 沈风朝她眨了眨眼,嘿嘿笑道:“要滴要滴,不然我不安心,我最爱护生命了,你先留下姓名电话地址,有空找你喝喝茶,谈谈你的健康状况” 他怎么这般说话,电话又是何物——他见了其他女子也是这般说话么,还是唯独如此,女子芳心有些不平静,却还是说道:“小女子柳婉词,公子勿须多礼” “咳咳”旁边的中年男人见他这人竟无视其他人的存在,光天化日下竟对他的侄女口出戏言,顿时故意重咳几声。 什么时候有个电灯泡在身边了,沈风脸色大骇道:“你怎么在这里,你是?” 中年男人顿时语噎,脸色露出些许愠色 柳婉词见他傻傻的模样,有些好笑,小嘴略带绵绵笑意道:“这位是家叔” 沈风回神过来,尴尬笑道:“原来是柳叔叔,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噗嗤——” 柳婉词突然掩嘴轻轻地笑出声来,心道,你尚不知家叔的名字,却说久仰大名,这么不着调边际的话,听着真是让人好笑 沈风对她突然发笑有些不明所以,只好也对着她嘿嘿傻笑。 中年男人暗自好笑,不想再跟他多废唇舌,唤道:“词儿,我们走吧” 柳婉词含笑看了他一眼,然后欠身行礼道:“告辞了”说着,和他的叔叔离开。 望着她离去的姣好身姿,沈风暗自叹道:“人世间最遗憾的事情莫过于和绝色美女擦肩而过,人世间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和绝色美女擦过肚皮。” 正晃神间,见到唐大小姐气呼呼的走出来,一句话也没说,沈风则紧追在她身后,心里想着如何拿回她允若的银子。 两人走出了书院,沈风一路上都在观察着她的脸色,明知她心情不好,但还是壮着胆子问道:“大小姐,你和你的未婚夫——” 唐大小姐听他提起未婚夫这三个字,凤眼瞪着他没好气说道:“你说谁的未婚夫!” “是我的,是我的,看你这么生气,我讲几个笑话给你听听”沈风笑嘻嘻说道:“一位女子大量失血,继续要人捐血,一位热心的男人刚好经过把自己的血捐给了她,等这个女子身体好了之后,那个男人去找她讨回血债,结果那个女子从身下掏出月事带怒说道:拿去,这是利息”(古代卫生巾叫月事带,多用布条 唐大小姐开始听得还好,对于他这种半白式现代语言大概听得懂,听到月事带时俏脸羞红叱道:“这哪叫什么笑话,不要脸的臭家伙,也就只有你想得到。” 万恶的大小姐啊,你想到哪里去了,我重点是在提醒你还债,沈风心里郁闷了一下,又继续说:“那我再说一个笑话,从前有一位女子欠了一个男子五十两没有还——” 唐大小姐打断他说道:“那个女子是不是姓唐” 沈风嘿嘿笑道:“大小姐真是天资聪慧,领悟非凡,连这你也能猜到——哦,大小姐别打——” (关于唐大小姐其实是王陵父亲把唐大小姐父亲灌醉,等醒来后,再骗唐大小姐父亲说是订了亲,这其中涉及一场阴谋,往后会再次提到 第十二章再遇柳婉词 http://..org/ 初春阳晴,天爽气佳,路上的行人开始渐渐多了起来,拿着折扇的翩翩公子与撑着花伞的窈窕小姐在秦淮河畔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沈风和唐大小姐行到这处,便停下脚步被这一处风光所吸引。 唐大小姐心情比之前好了不少,不再绷着一张脸,两人站在石桥上看着内河上行驶的画舫,出奇的安静。 不稍多久,他们两人所站的位置聚集了不少游人,他们大多数是假借观景的由头,实则是偷偷往大小姐这边偷瞄几眼。 唐大小姐左右看了几眼,见到旁边多了这么多人,忍不住皱眉道:“怎么来了这么多人,碰坏本小姐的兴致” 沈风笑了笑,悄悄对着她说了一句话,唐大小姐听后立即脸红耳赤瞪了他几眼。 此时,两人的石桥上驶来了一辆马车,一位女子卷起帘子,欣赏沿途风景,到了沈风两人身后停了下来,从马车上下来了一个女子,仿佛是从画卷里面走出来的人物,一身高腰拖地的长裙、典雅的大袖、飘逸的纱帔。 正是从书院离开回来的柳婉词。 柳婉词的容貌和气质,让周围人群纷纷慢下脚步,想多看这位姑娘几眼,其中有几个行人还把她认出来。 “这不是柳家大小姐柳婉词吗” “上次我还去接他的绣球,可惜却被一个可恨的小人从半路坏了我们的姻缘” “柳家小姐真是一个天仙人物——” 、、、、、、、、、、 路人议论纷纷,从侧面看,柳家大小姐是升州城的名人了,只是她深居简出,很少有人见过她。 此时,柳婉词来到他们身后,微微欠身作揖道:“见过沈公子、唐姑娘”她举态柔美,语气如春风拂水,正是标准的大家闺秀气质。 沈风回头一看见身后是柳婉词,脸上藏不住半点心思,当即露出喜色,唐大小姐见是一个罕见的绝色美女,且两人还认识,便问道:“沈风,这是——” 沈风向她介绍道:“这是柳婉词柳姑娘,刚才在书院内,和柳姑娘有过一面之缘,算是刚认识的朋友,对了,柳姑娘,你怎么过来了” “见过唐姑娘”柳婉词轻声解释道:“我正往返程的路上,望见沈公子与唐姑娘立于石桥上,便停车过来一叙”。 沈风听她这样说,随即问道:“柳姑娘也住在升州城内吗” 柳婉词微微笑,轻点颔首以示回应。 沈风笑着道:“那正好让我们搭个顺风车回去” “顺风车——”柳婉词喃喃重复一下,她第一次听到如此新鲜的词语,心下想了想,却觉得十分贴切有趣。 唐大小姐哼道:“人家的马车怎能随便让你进去,柳小姐你别理会他,他就喜欢占别人便宜” 沈风怔了怔,立即明白过来,笑着拱拳道:“原来还有这种规矩,真是欠揍了,抱歉抱歉,包涵包涵” 听到他说失礼,而是说欠揍,柳婉词忍不住掩嘴轻笑,唐大小姐娇声道:“你才知道你欠揍” 我当然欠揍,我是帅到欠揍!沈风心里厚颜无耻的想着。 柳婉词迟疑了一下,轻声说道:“两位请上车,我们三人同坐,不算是独处” 沈风问道:“真的没关系吗” 柳婉词微笑着摇摇头。 唐大小姐最是高兴,欢呼一声拉着柳婉词一起上了马车 沈风见她都答应了,也不再矫情,也随后跟了进去,一进到马车里面就闻到一股淡淡香味,整个车内像一个小小的闺房,宁致而优雅。 跟两个绝色美女一起坐马车,感觉真是不同一般,沈风坐在她们对面,时而看柳婉词一眼,时而看唐大小姐两眼, 柳婉词面子薄,实在受不了他大胆直接的眼光,红着脸低下头来,唐大小姐见他如此不规矩,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悄悄用脚尖踢了他一下。 沈风这才稍微收敛一下,讪讪笑了下,说道:“今天多谢柳姑娘了,否则我们还要走一段路” “沈公子勿要客气,便如所说只是趟顺风车”柳婉词含笑道。 “柳小姐你人真好,而且长得还漂亮”唐大小姐赞美了她一句,又转而对着沈风哼道:“能与柳小姐同坐一辆马车,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回去别忘了多烧香拜佛” 呃,同车而已,又不是车震,古代真是少见多怪,难道做一次车就能产生一段姻缘,那这种姻缘也太牵强了——我看同床还差不多,沈风心中嘿嘿笑着,没有说话。 柳婉词听大小姐嘴巴甜腻,且又说得有趣,对她印象甚好,含笑道:“应当是婉词的福气才是,早已耳闻唐家大小姐芳名,今日能与大小姐有一段同车之缘,实乃幸矣” 听她说话真舒服,姿态优美,举止端庄,从头到脚让人感觉如梦春风,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我看全天下的男人都想娶回家当老婆,沈风心里一阵感叹。 唐大小姐闻言,羞涩道:“你见过我吗” 柳婉词展颜一笑道:“婉词曾随家父登门造访唐家,那时候正巧大小姐出门” 来过我家,他这么此端庄贤淑,一定是出自书香门第,唐大小姐稍稍回忆了片刻,猜想道:“难不成柳宗礼是你的父亲” 柳婉词笑着轻点了点颔首道:“正是家父” 听她承认,唐大小姐忽然想起与沈风相遇的那一天,听说那一天有一位柳家小姐抛绣球,只不过那位柳家小姐不知道是知府大人的侄女,还是眼前的知府千金。 唐大小姐小脑袋瓜,拼命回想着,就是不记得绣楼上面站着的人。 此时柳婉词与沈风同坐一辆马车里,心中免不了忆起当日在小楼前,目光有些复杂地注视着他,芳心不禁想道:“他真是我的有缘人吗,若真是他,为何又将绣球抛上来?假若不是,又为何是他接到了绣球——” 柳婉词想着想着忽然问道:“沈公子可曾考取功名”话刚问出口,马上就觉得有些唐突,急忙辨口道:“我见公子谈吐不凡,所以有此一问” “从没进过私塾”沈风笑了下,忽地眼睛对她眨了眨,又补充道:“也尚未交——婚配” 柳婉词闻言,脸色立即红了起来,急急低下头,唐大小姐见他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清白女子,狠狠地睇了他一眼说道:“便是因你没进过私塾,才尚未婚配,你要是多读点,我看你孩子都有两个了” 沈风嘿嘿笑道:“大小姐,我只听说过书中自有颜如玉,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书中自有两孩子” “呵呵” 柳婉词忍不住轻笑出声,唐大小姐顿时一阵气急败坏,红着脸指着他哼道:“你——你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沈风笑了笑,识相地没有再争辩,而是把眼睛向外看去,只见前方耸立着一座古寺庙,寺庙前行人穿梭如织,沈风问道:“那是什么寺庙” 唐大小姐嘻嘻笑道:“你这个笨蛋,连夫子庙都不知道” 汗,真是老糊涂了,秦淮河附近的寺庙除了除了夫子庙还能是什么,沈风尴尬地笑了笑道:“我来这里不久,夫子庙还没去过” 柳婉词轻声问道:“公子可是想下去一游” 沈风本来没有想下去,但听她这么说,急忙说道:“柳姑娘真是了解我,我心里想什么你就猜到什么” 柳婉词羞涩道:“我也只是随便一猜而已,此刻时辰尚早,我看今日夫子庙甚是热闹,我们不如下去共游,如何” 唐大小姐当即拍手称好道:“好耶,我们一起下去玩,今天夫子庙那么多人,一定很热闹” 沈风笑道:“那走吧” 第十三章游夫子庙 http://..org/ 沈风带着两个绝色美女并肩而游,引得来往游客投来羡慕嫉妒的眼光。 来往夫子庙上香的人络绎不绝,大部分是求学考取功名的学子,这个时代重文的趋势导致了学子们以考取功名为唯一出路,于是就有了十年寒窗苦读,一朝中举发了疯的范进这个典故,但科举考试是以八股文的形式,对内容有诸多限制,埋没了许多人才,有位思想家甚至说,八股文的危害等于焚书,思想都被扼杀在摇篮里,还谈何兴国。 站在夫子庙前,沈风以一个现代人的角度去看这个时代,的确有资格发表一些言论,毕竟是21世纪来的人,知道时代发展的方向,也知道被摒弃的弊端,摇头叹息着,不再多想,专心游玩,不能冷落了两位佳人。 三人在夫子庙也只是抱着游玩的态度,并不是来上香的,三个人其中两个是女儿身,不能考取功名,一个是沈风,压根没这个兴趣,三人靠在池畔上,沈风直接坐在石栏上,柳婉词和唐大小姐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 “你们看每年都有那么多学子来庙里祈拜,他们可真笨,难道多拜几次就能中举”唐大小姐指着前面说道。 “他们不是笨,而是心里没有底,毕竟对于那些手无缚鸡之力,不分五谷杂粮的书生,除了盼着读书获得功名,没有其他选择,这也是思想局限性造成的,归根结底是一个教育问题。”沈风叹了口气,自顾自摇头说着:“假若一个国家不是提倡读书写字,而是弘扬学术实践,也就没有了那些读死书的书生了。” 唐大小姐左右悄悄顾看一眼说道:“你可真大胆,要是让其他人听了非要和你拼命。” 沈风失笑两声道:“人贵在自知自明,轻在刚愎自用,接受不了别人的批判,和废人有什么差别,有病就要治。” “公子所言,倒是与家父说得相似,我看公子语气对读书几分轻视,是否对于读书讨厌呢。”柳婉词轻点颔首说道,她父亲已有几十年的阅历,能悟出这番感概不奇怪,但沈风才二十左右,竟也有这些明悟。 “我并不是讨厌读书,而是不能过分崇信书卷,尽信书不如无书”沈风开始夸夸其谈道:“只会读书只会说,是,你是很会读书很会说,成天开口闭口君子之礼,中庸之道,难道读了书就是君子就高尚了,不读书的人就是小人就是低贱了,天天抱着一本本书,生活呢,生活在何处,脱离了生活永远只是个书呆子,生活才是一本必看的书,要学会如何生存,如何活下去,世间万物喻万理,从一片落叶中看到秋天快来了。” 柳婉词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新奇的言论,叫人顿觉心中旷然,仿佛一瞬间看懂了许多,但不懂了又更多,黯然说道:“听了公子所言,婉词似乎懂了许多,但似又不懂了许多,真是怪事。” “哈,柳姑娘,你一语道破天机”沈风忽地笑道:“如果一个人盲目无知,他就会觉得他什么都懂,如果一个人有大智慧,他就永远参不透世间万物,学无止境,你说是吗” 柳婉词欣然而笑,点了点头。 唐大小姐另眼相看说道:“没想到你能出这些话来,以前倒是小看了你,嘻嘻,所以我肯定你从未读过书。” 嘿,这小丫头倒是聪明,能举一反三,他至今所认识的唐大小姐,柳婉词都是聪明且不迂腐的人。 “你所说的读书,不就是会吟两句狗屁诗词吗,实不相瞒,这个我也会”沈风嘿嘿一笑,把大小姐全身上下看了个遍,徐徐而朗道:“妹妹样子好**,曲线玲珑没皱纹——” “去,什么破诗,胆敢戏`弄本大小姐,换一首好听的,不然我和柳姐姐修理你。”唐大小姐舞着小拳头威胁他,心道叫他念几句诗句,居然公然作`弄起她来,好不正经的家伙。 嘿嘿,是你不懂欣赏我的泡妞诗,我觉得旋律还听好听的,比起那些伤春悲秋的诗句管用多了。“我再想想——有了。”沈风晃着脑袋指着前边刚从秦楼出来的客人念道:“老树迎春撩行人——身背那畔醉人乡——春风又解玉裘衣——” 前三句有些不伦不类,两女听得大是羞涩,又不知他懂不懂礼仪廉耻,竟然在这里大喧淫词,唐大小姐耐不住正要捂着他嘴时,沈风又念到。 “明月何时照我还。” 唐大小姐方停下手来:“明月何时照我还,算你改得快,还要故意作弄我们”唐大小姐喃喃重复着,也读出里面思乡的味道,“沈风,你这是想家了吗?” 沈风看了唐大小姐一眼,讪然道:“让唐大小姐见笑了,站在夫子庙前,我也得装装样子当回文人” 柳婉词一双美目带着一丝惊讶看着沈风,这个人总是让人摸不透,明明是没读过书,先是在书院那番惊世骇俗的言论,而现在也会一点诗句,对他更好奇。 “公子想家了,那为何不回去”柳婉词问道。 “我家乡在很远的地方。”沈风望着天上的太阳,不知需要几个日出日落。 唐大小姐看着此刻的沈风,衣衫萧缕,神情落寞,心里也有点难受,仿佛能体会到沈风的心情。 柳婉词也安慰道:“公子别太难过,只要心在回家的路上就到达的一天”。 沈风摇头道:“升州城现在算是我的家乡了,只怕会长久留在这里” 唐大小姐喜道:“你不回去了?”也难怪唐大小姐这么高兴,在升州城她只有沈风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要是沈风不在升州,那唐大小姐会觉得很无趣。 沈风点点头,又看到看她这么高兴调侃道:“你这么高兴做什么,别忘记你已经未婚夫了” 见沈风又提起这件事,唐大小姐又不乐意了,一旁柳婉词听到唐大小姐已经有未婚夫微微讶异。 沈风哭着脸对柳婉词说:“这女人陷我于不义,明明是个有夫之妇了,还和我勾——” 最后一个搭字没说出来,唐大小姐眼疾手快,一把捂住这家伙的嘴,然后另一只手狠狠掐着沈风腰上的肉。柳婉词掩嘴而乐看着打闹着的两人,不像是一对主仆,听到沈风说不回去了,她心里忽然也松了一口气 沈风虽然被唐大小姐掐着,身体却十分贴近唐大小姐的香躯,暗想这女人的身材真是玲珑有致,以前只享受美人在怀,现在在美人怀里,感觉也是十分美妙,心里暗暗道:“大小姐啊大小姐,你再我动手动脚,小心我的二弟出鞘对你不客气,我这把绝世好剑已经尘封很久了” 闻着唐大小姐身上处子之身才有味道,对她出鞘算不算祭剑呢,沈风很淫很荡的想着。 唐大小姐发现沈风一副色兽的样子,才觉得现在两人姿势不妥,赶紧松开沈风,暗道自己刚刚才把柳婉词拉离他,怎么这会自己却贴上他了。 沈风对着柳婉词笑说道:“柳姑娘你也看到了,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天下间的主人都喜欢虐待丫鬟和家奴” 唐大小姐被他说得难堪,娇叱道“你作死呀!!”然后举起粉拳作势又要打他。 “噗嗤、、、、、”一旁的柳婉词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沈风身上仿佛有什么魔力,能让身边所有人都开心起来。 正是沈风无视世间的礼仪廉耻,与人相处卸下所有伪装的面具,做到真正的坦诚相待,毫无掩饰自己的真性情,或许他很坏,很放浪,但他把这些好的坏的,都毫不掩饰的表现出来,让他身边的人也会感觉到快乐,和他相处会感觉到轻松,愉悦。 柳婉词此刻对沈风有一点点了解,如果他真是自己的有缘人,或许自己不会过得富裕奢华,但会过得很幸福。 柳婉词回想自己成年之日起,家父给自己介绍了一个学识涵养极好的官家公子哥,接着家父突然生了一场重病,对于这桩事也就不了了之,再接着家父也突然醒来了,再后来一个媒婆上来柳家提亲,可这媒婆也突然生了一场重病,当这媒婆不再向柳家提亲时,病又奇迹般好了,接二连三的事情,让柳家人还有柳婉词觉得很诡异。 那时候柳婉词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从此就孤单一生,后来家父从京城找来了一个奇人异士对他谈及了柳婉词的事,这位奇人异士告诉柳婉词的未来夫婿是有缘才能见到,有缘人就需要用寻找有缘人的方法,而且一定要等到双二十年华过后。 那天抛绣球的柳婉词正是二十年华,想了用抛绣球的方法寻找有缘人,从沈风接住绣球那一刻,柳婉词的心里便刻下沈风的样子。 想到此,柳婉词深深的看了沈风一眼,眼眸恣意难明。 因情而思缘,不如因缘而生情 第十四章淫贼,我一剑杀了你 http://..org/ 在夫子庙周围逛了一会儿,三人才姗姗离开,回到升州城内,沈风跟着唐大小姐去拿回属于自己的钱,才回到屋内。品书网(.vodtw 今天白天玩了一天,夜里沈风也睡得比较沉,沈风有个不好习惯喜欢说梦话,而且声音大,要是精彩的春`梦,别人还以为他在叫`床。 “让我回去、、、我要回去、、、我不要呆在这里、、、老天,让我回去!!!”沈风闭着眼睛一下子手舞足蹈,一下子大声叫喊,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睡梦中的沈风大喊一声蹭一下从床上惊起,发现眼前漆黑一片,虚惊道:“原来是做噩梦!”说着,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又发现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伸手正想把衣服脱掉。 此时,旁边却突然飘来一个声音。 “你想做什么!” 沈风大叫一声道:“鬼啊——”说着,竟然从床上跳了起来,他大半夜从噩梦中醒来又看见床尾上坐着一道黑影,好像电影里面的贞子,沈风差点没有吓晕过去。 那道黑影幽幽的开口道:“我是人,不是鬼” 沈风惊疑不定的看着她,一颗小心脏还在狂跳着,夜黑寂静甚至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盯着她看了许久,确定她是人非鬼后,才问道:“你是谁!三更来夜我房间里做什么”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黑影简单的说,不想和沈风在这个问题上多废话。 沈风还没回神,疑惑道:“我让你过来的,难道是“上`门服务的?不对,我没这嗜好,也没那银子” “上`门服务?银子?”黑衣女子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重复了一遍思索话里的意思,很快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只宝剑,指着他的脖子,怒叱道:“你——竟敢出言羞辱于我” 我日你,这可是老子的脖子,再稍微前进一些,命就没了,沈风又被她吓了一跳,双手举高,身体猛然僵硬住,大气也不敢多出一口。 “为何不敢说话了,你方才不是挺会说的,若不小以惩戒你,你便不知死活”黑衣女人面色冰冷,看着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冷哼道:“你很害怕“ 沈风眼睛瞟了瞟脖子上的宝剑,说道:“你这么凶,我当然害怕” “哼!胆小鼠辈”黑衣女子不客气的说。 听她语气里面的鄙夷,沈风心里有点不舒服,反唇相讥道:“这么说你胆子很大,那你先死一个给我看看” 黑衣女人一时间被沈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打了一个正着,有心还击,无言以对。 沈风心里冷哼,和这些守着礼仪廉耻的人斗嘴,他还从来不怕过,不过人在剑下不得不低头,也不宜再激怒她,和她扯着家常。 “你是谁,为什么三更半夜来我屋子”沈风重复问了一句,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方才她不回答,那自己就故意再问一次。 黑衣瞪了他一眼,明白了沈风的心思,冷哼道:“前日我还来过你屋子,你忘了吗” 沈风一下子恍然大悟,自己忘了还怨别人,实在不应该。 “原来是恩人,不好意思啊,刚才睡得太迷糊,把你给忘了”沈风笑呵呵道,态度一下子和蔼许多,有错就要承认,更何况她还是自己的保护伞。 “女侠今日乘风而来,想必是口渴了,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倒杯茶”沈风客套地说了一声,然后悄悄地逃离她的剑锋。 “不必了”黑衣女子道,见他态度好,收起了宝剑收回剑鞘中,但语气仍旧是冷冰冰的道:“你不必对我谄言阿谀,我不会感激于你” 对她的冷言冷语,沈风假装没有听见,继续热情道:“女侠,这么晚了,你还特地来看望我,让我好感动” “我并非特意来看你的,只是有事找你!”黑衣女人依旧语气冰冷地说道,听他言语轻佻,顿时心生反感,自然对他没有好脸色,在她印象里,他只是一个贪生怕死轻浮无才的市井小民。 妈的,这么拽,给你三分颜色还开起染坊了,沈风略带讽刺说道:“是是是,你是高来高去的仙女,生在天在人间,长在琼楼玉宇,你哪能是来看我,除非哪天把我这张脸嵌入银锭子上,你才会多看我几眼,说吧,有什么事,赶紧说完,我还要睡觉” 见他突然间态度冷淡,与之前判若两人,言语里还有几分不屑于,黑衣女子冷笑道:“若你有大作为,自不会让人看不起。” 自我感觉太良好了些,沈风夷笑一声反问道:“姑娘那你说,怎么才算有大作为” “自然是保家卫国,造民福祉的。”黑衣女子不假思索回答道。 “按照你说的,那些耕农渔民织布就要被人看不起了,那谁又能保证祖宗十八代不是平凡的老百姓,姑娘这样说,可是背祖忘宗,严重的大逆不道”沈风将她话里的意思反转过来说道。 黑衣女子暗道,他倒是生了一张利嘴,她只说了一句,便被他说成大逆不道,辩解道:“我可没这样说过,那些老百姓固然值得尊敬,但若要有一番大作为,或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或利用学识造民福祉。” “好一个保家卫国造民福祉,说得真是好听,那我来问问你,究竟是保谁的国,造谁的福,说得好听点,就是你说的,说得难听点,就是保卫皇权,富饶遮地,老百姓们耕出粮食,织布成衣,年年上税,给那些天天喊着保家卫国造民利民的政权者吃的穿的,究竟是谁保卫谁,谁造福谁,纵观几千年历史,恒久不变的是千千万万老百姓,这当家作主的一直是勤劳朴实的老百姓,说到底,那些政权者才是来客,姑娘你这书白读了,你看不起我,真是好笑之极。”说道最后,沈风恨恨吐了一口口水,狠狠地教训了她,让沈风心里大爽。 见她脸色难堪,沈风笑着安慰她说道:“小黑,你别难过,你有这种思想,是受这个体制所限,就是当今皇帝来了,我也是这样说,对事不对人” 看他得意洋洋的模样,着实让人讨厌,只是被他说得无从辩解,在心里悄悄改观了,暗道此人也并不是胸中无半点学识,看人待事见解大胆而卓绝,只是被他叫成是小黑,心里有些不悦。 两人一阵沉默,坐在床上,一时间屋内变得很安静,只听见两人的呼吸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语气冰冷态度恶劣脾气不好,让沈风提不起兴趣和她说话。 “怎么不说话,见你平时话很多”黑衣女子依然是那副要死不活的语气。 “你表情冷淡,不够,我拒绝跟你说话”沈风语气也冷淡下来,跟她比比谁的冷,不是只有你会冷。 “你凭什么让我对你热情”黑衣女子冷笑道。 “那我没必要拿热脸贴你的冷屁股”沈风马上回应道。 沈风话刚落音,那黑衣女子娇躯一阵颤抖,怒道:“淫贼,我一剑杀了你!”说着,手便要去拿剑。 我的妈呀,怎么好好的说着说着就拔剑了,沈风又吓了一跳,眼疾手快,整个人扑过去,握住她正欲拿剑的手,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按住她正欲有所动作的另一只手,两人顿时失去了平衡。 女子倒在了床上 沈风压在她身上 这姿势甚是暧`昧 沈风厚实的胸膛压在她的酥胸上,那个半球物体都变形了,心里忍不住一荡,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身下这女人剧烈的挣扎。 “淫贼!我一剑要杀了你!”黑衣女子疯了似的喊,被他如此轻薄着,脑里顿时一片空白,便忘记她身上的一身功夫。 黑衣女子在沈风身下不断的扭动,酥胸也不可避免的和沈风的胸膛摩擦着,让她更是浑身瘫软,只知道疯了似的喊要杀了沈风。 沈风叫喊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开口说不定几句话就要喊杀人,是不是因为你们这里杀人不犯法”妈的,古代法律也太健全了,如果杀人不犯法,那老子现在xxoo她顶多被口头警告。 黑衣女子愤怒道:“你方才说的话,难道你便忘了吗,无耻之徒,我定要将你杀了” 沈风气极反笑道:“你讲不讲道理,我只不过叫你温柔点,热情点,你就算不想温柔,不准备热情,也必要杀人灭口” 黑衣女人怒目而对道:“淫贼!你出言羞辱我,竟然还不承认” 沈风苦笑道:“我怎么羞辱你了,你倒是说啊,我的中文水平不差,还懂得一点分寸,我刚才根本无意去羞辱你” 黑衣女子气得急喘了几下,羞怒道:“你自己想” 沈风寻思了一下,郁闷道:“拜托,我真是不知道,我刚才只不过说了一句不必拿热脸贴你的——”话说到一半,沈风突然停住,一下子恍然过来。 难道就因为我说了她的屁股,她就要和我拼命,这个女人思想也太迂腐一点,就算是古代也没有那么封建保守才对,晕死了,她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奇葩。 黑衣女子羞怒道:“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倒是说啊,淫贼,三番两次出言羞辱我,我要杀了你”说着,娇躯一阵剧烈挣扎。 此时,两人正对着脸,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而沈风压在她身上,她却不停地扭动,沈风身体内的**一下子被她弄得高涨起来,呼吸也渐渐粗重起来,只好沉声喊道:“你冷静点,我不是故意的!而且那只不过是一个比喻” 这一声喊让黑衣女人停下挣扎,眼眸喷出怒火盯着他,好似想用目光将他碎尸万段。 “我现在放开你,我不是故意的,我们好好说话”沈风无奈说道,这个女人矜持得太厉害,要是一直压着她,说不定她会发疯,眼下只好跟她耐着性子讲讲道理,希望她能听得进去。 “你放开我”黑衣女子依旧愤怒,语气也自然不善。 沈风郑重说道:“好,我放开你,但我们要好好说话,我方才的话绝对不是故意的!”说着,便松开了黑衣女人的手。 手刚一松开,黑衣女人便含怒出手,一掌打在了他的胸膛上。 沈风被一掌打飞到地上,身体就像要散架似的,感觉五脏六腑都在挪动,血气不断翻涌,刚想支起身体,却突然从胸腔涌出一团鲜血从口中喷出。 吐出鲜血后,感觉整个人一下子虚脱了,沈风咬牙怒道:“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你怎么还下这么重的手” 黑衣女子提起宝剑,指着他一步步逼近道:“你多番羞辱我,方才更是玷污我的清白,我定要杀了你” 沈风往后挪动身体,紧盯着她说道:“我告诉你,你千万别乱来,你自己想想看,其实刚才也有你的责任,要不是你不分青红皂白想要杀我,我也不会碰到你,你要是真的想不开,你就自己了断吧” “你——”黑衣女子气结道:“我若是要自尽,也要先杀了你” 沈风顺了几口气,忍着疼痛说道:“我们两个要是都死了,谁来替你立碑修墓,这里可没有人认识你,还有,要是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是殉情自杀的情侣” 黑衣一时语噎,气得娇躯一直颤抖不停,显是被他三言两语弄得摇摆不定。 沈风见她略有松动,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没有玷污你的清白,刚才只不过巧合,乃是无意之中,不如你把我放了,我们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 说着,屏住呼吸紧盯着她,见她仍旧沉默不语,急忙说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 黑衣女子并没有表态,仍旧是目光冷冷地盯着他,显是心中在犹豫要不要杀了他。 见她仍旧在犹豫,沈风心中有些不安,忽然指着窗户的方向开口说道:“妖女,你怎么也来了” 黑衣女子顺着他手指方向看了过去,沈风见她上当,猛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推开门,拼命朝外面逃出去。 黑衣女子看了看窗户旁边根本没有人,才知是上了他的当,冷冷地哼了一声,收起宝剑走出屋子,然后跃动身姿消失于夜色中。 第五百五十二章:舒家家人 http://..org/ “师傅抓住我!!” 生死关头,双腿张开撑住墙壁,手上紧紧抱住她,两人身体渐渐稳住,但已经坠落一半下去,稍有不慎,便会坠落下去被虫子当宵夜吃。 沈风咬牙勉强撑住身体,幸亏他人高马大,够得着墙壁,而方才叶绛裙在坠落之时,也掷出丝带让石板夹住丝带,因为三个方向都有着力点,这才能保证身体平衡。 “师傅,你抱住我,我腾出手稳住身体。”深怕丝带被拉断,急忙吩咐一句,叶绛裙依言抓住他的身体,沈风手上摸索墙壁上的砖块,抓准一个缝隙后,便用十指紧紧抓住,手上分担一些压力,双腿也轻松了许多。 嘶啦—— 丝带断落下来,沈风身上的压力猛然增加,身形晃了晃差点跌落下去,十指紧忙紧紧扣住,脚上再力撑住,才勉强不让两人坠落。 “你还可以吗?”叶绛裙挂在他身上,感受到他浑身肌肉微微颤抖,有意问了一句,但此时两人面对面,只有咫尺之间。 “还撑得住!”沈风从齿缝中勉强憋出几个字,额头已经大汗连连,“你的轻功不是很厉害吗,试试能不能冲开石板。” “我试试——”叶绛裙应了一声,按住他的身体然后轻跃上去,很快上去对着石板碰了一掌,石板纹丝不动,反倒是她急急坠落下来。 这一来一回,沈风差点抓不住,特别是她刚才拍那么一下,力道甚大,这再一次证明力是相对的,没有所谓绝对的轻功。 叶绛裙重新抱住他的身体,淡淡道:“打不开,须要更大的助力才可冲破石板。” 沈风咬牙辛苦道:“你再来那么一下,我真的撑不住了。” 叶绛裙望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我知道,你迟早会死,不如助我冲开石板,只要我出去,便有机会寻到九鼎。” 我草,坑爹坑娘都听过,就没听过坑徒弟的,沈风气得差点跟她拼命,咬牙切齿道:“我要跟你脱离师徒关系,绝交!” “我本便没有承认你是我徒弟——”叶绛裙冷冷道:“在轮回岛时,你为了婳瑶可不顾性命,但此时为何又在意生死,为了寻回九鼎,不是更死得其所吗。” 沈风气得脑门冒烟,怒道:“那是我的妻子,九鼎是你们要找的,关我屁事。” 见他如此辛苦,叶绛裙轻叹一声:“你勿要浪费力气了,不如让我借助你的身体上去。” “你给我闭嘴!”沈风大眼怒瞪着她,真的受不了她,这种事情就算要说,也是自己大义凛然的说出来,怎么到她嘴上却听得那么别扭,仿佛自己这条命还不如一块垫脚石。 叶绛裙沉默下来,静静地与其对视着,沈风也碰上她的目光,她的眸子如水晶般清澈,但却没有神采,无神无韵,看上去十分怪异。 “你在恨我无情?”叶绛裙静静望着,冷漠道:“眼下你的处境,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沈风冷然道:“师傅,我要跟你说一个严肃的问题,你对死活无所谓,但别轻贱他人的性命,别轻言生死,办法总会有的。” “好!”叶绛裙依旧冷漠道:“我跳下去,你试试可否爬上去,我只有一个请求,便是寻回九鼎。” “你给我安分一点!”沈风黑着脸大吼一声道:“我不是你,不会把别人的性命轻易放弃,真没办法时,老子自己跳下去,不用你来催,当我欠你的,是你欠我!你要永远记得我,每年每月每日去我坟前上香。” 叶绛裙淡淡道:“记住你,不算难事。” “行了行了,跟你说话要被你气死。”沈风冷静下来,低声道:“刚才被气糊涂了,我想到办法出去了。” 叶绛裙道:“什么办法?” “别说话,看我的。”沈风抬头大吼道:“上面的人你们给我听着,我是舒将军的传人,也是舒将军的女婿,大家是自己人。” 喊罢,上面依旧没有动静,沈风又继续喊道:“你们不相信我,我可以证明,我会舒家枪法,这是舒将军的女儿舒如姒教我的。” 话刚落音,石板突然被打开,上面走来几个身穿白衣的人,虽然形容恐怖,但还可辨清是个人。 其中有一个双腿皆断的女人,爬了过来伏下身体,厉声道:“你和舒将军是什么关系?” 终于得救了,沈风死命撑住身体,艰难道:“我算是舒将军的传人,他的女儿舒如姒是我的传艺师傅,也是我的媳妇。” 断腿女人厉声道:“我如何知你的话是真是假!” 沈风加重语调道:“舒家枪法向来不外传,诸位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让上去打给你们看。” 几人商议几句,便顺下一条绳子,两人沿着绳子爬到上面,这一顿折腾下来,十指关节都快断了。 石屋内的人,皆是一些披头散发的女眷,面容辨识不清,眼珠肿大布满血丝,牙齿乌黑带着鲜血,十指的指甲又长又黑,比厉鬼还恐怖,沈风压下骇意,对着这一对牛鬼蛇神道:“各位前辈,我知道舒将军是被人害死的,我也正在追查此事,请你们相信我。” 断腿女人将头发分开,冷冷道:“那你可认得我?” 沈风无奈道:“前辈,你看看我的年纪,我怎么会认得你,我连舒将军也没有见过,怎么会认得你。” 断腿女人道:“那我如何相信你的话,你还是给我打一遍舒家枪法。” 沈风点头道:“有枪吗?” 断腿女人示意一下,很快便有人取来一只长枪,沈风接过长枪打了一遍舒家枪法。 “果然是舒家枪法!小子,你真是如姒的相公?”断腿女人确认后,神情明显变得激动。 沈风抱拳道:“舒姐姐的确是我的至亲至爱,请问前辈又是什么人,为何这里有舒将军的尸首?”为了取得她们的信任,只能先套套关系,叶绛裙也听出来,静静站在旁边。 “我是什么人——我现在还算是人吗,我究竟是什么人——”断腿女人凄厉地哭喊起来,声音极其悲戚,想来定是经历非人的遭遇,周围的女眷感其所受,齐齐嚎哭,抱着擦泪。 一时石屋内都是哭声,声声感人,哭声中带着无穷悲伤、委屈、仇恨,沈风急忙道:“各位前辈,你们先冷静下来,这石屋内有舒将军的灵位,难道你们也是舒将军的家人?” 断腿女人森森然道:“我是如姒的姑姑。” “姑姑!”舒姐姐从来没有说过她还有个姑姑——我好像也从来没有问过,沈风惊奇道:“那你们是如何在鬼谷中?” 断腿女人指着石屋中的女眷,森森然道:“我们这些人皆是舒家的女眷,当年望归被奸人所害,而府中女眷则是被先救出来,经过几个月的颠沛流离,在逃亡途中,还是被奸人发现,那群人对我们赶尽杀绝,只剩我们这几个人躲入鬼谷内——”此后她讲述后来的经历,以及她们每个人的名字,还有丈夫,这些女人都是可怜之人,丈夫孩子全部没有了,只剩她们这几个人,还在这个暗无天日恐怖阴森的地方生活了二十多年,听得令旁人也十分激愤。 沈风恍然道:“原来如此,舒姐姐可能以为你们已经遇害了,姑姑别担心,我这就把你们救出来,有我和舒姐姐保护你们,你们不会再被人伤害。” 断腿女人也就是舒如姒的姑姑,她名字叫舒淑芬,她的双腿是被追杀途中被砍下的,其他女人则舒将军手下的妻子。 舒淑芬惨笑道:“我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怎么出去见人,你有这份心足矣,况且我们也活不了几年了。” 不把她们救出来,舒姐姐肯定不乐意,眼前这人还是舒姐姐的姑姑,舒姐姐亲人已经全死了,要是能救出她的姑姑,那可是大功一件,到时候想占她便宜,直接列出一个清单到她面前,让她照躺便是,心里骚骚而笑,正色道:“别,姑姑,我要是不把你们救出来,舒姐姐会怪我的。” “活在鬼谷内是不可能再出去,你不必再说了。”舒淑芬断然摇头,她也就五十几岁,但已经是满头白发,形容枯槁,正如她所说,怕是没有几年可以活了,“我们死不要紧,但你既然是舒将军的后人,便该为舒将军舒家报仇雪恨!不然我死也不会瞑目!” 沈风无奈叹道:“姑姑,你不知道,舒姐姐为了追查杀害舒将军的凶手已经花了二十年,但至今仍我任何踪迹,但你放心,我一定会和舒姐姐找到凶手,然后为舒将军还有各位前辈报仇雪恨!” 舒淑芬道:“苦了如姒这孩子了,你莫要跟如姒说你见过我们,否则这孩子一定会来鬼谷找我们。” “前辈们也不知道那些凶手到底是谁吗?”这个凶手手段何其残忍,竟然将舒家女眷小孩赶尽杀绝,是个人听了都会感到愤怒。 舒淑芬面容瞬间变得极其狰狞可怕,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眼瞳缩得只有芝麻小:“我不知道,但派人追杀我们的人,一定和杀害舒家是同一个人。” 第五百五十三章:石头也会认错? http://..org/ 这倒是不难理解,这些妇人怎么可能招来仇人,只是因为都是舒家的人,才被人赶尽杀绝,问题是这个人究竟是谁!毫无疑问这个是右王,是害死杜万里左王的人,其实左王不一定知道,杜万里也不一定知道,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才被灭口,正如当日自己在大理寺,也差点被害死,看来只要继续追查下去,便能越来越接近那个人,心中隐隐感觉已经快了,就差那么一步。+,.细想良久,转而郑重道:“前辈们,无论如何你们也要跟我出去。” “不必再说了。”舒淑芬声音中带着无尽沧桑道:“我们出不去了,望归的尸骨请你带出鬼谷,不能再让望归的尸骨放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沈风脑子一动,立即道:“差点忘了这事,姑姑,你们先被救了出来,那为何舒将军的尸骨也在这里?” 舒淑芬道:“我也不知其因由,恐怕这是个巧合,至于究竟是何人所为,肯定就是该死望归的人!” 沈风沉吟道:“姑姑的意思是说,害死将军的人因为愧疚,将将军的尸骨安葬,又因为怕人知道才选择在鬼谷。” “正是如此!” 沈风叹了一声道:“这人隐藏得太深了,追查至今却依旧找不到他,姑姑,你能否把当年事情再跟我说一遍,当年那一幕如今也只有你们最清楚。” 接着听了一遍当年所发生的惨案,舒望归死得有一些突然,也没有仇家,如果硬要说,就是因为他妨碍了摩尼教的发展,而那人之后变成了右王,这就不难理解巴陵为何被贼人攻陷,舒家为何会被灭门,而且这个人舒将军一定认识,或许还是亲信。 “多谢姑姑,我出去以后一定会仔细追查。” 舒姑姑神情一下子变得狰狞,厉声道:“你一定要找到那个人,然后为舒家报仇雪恨,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了——对了,姑姑,你可有在石窟看过一个鼎?”在叶绛裙的示意下,沈风紧忙问道:“此时,我这次来鬼谷是为了找一个鼎,这个鼎对我很重要。” “鼎——”舒姑姑道:“你随我过来。” 跟着她们后面来到一处幽暗的地方,眼前摆设着一只巨大的青色鼎,“你看看,这是你要找的鼎吗?” 沈风上前查看几眼,又拿起匕首敲打几下,鼎身刻画着许多大山名川、奇物瑰丽,据传说九鼎的鼎身都刻着每一州的代表事物,想必眼前的鼎,就是所谓的九鼎,“多谢姑姑!” 叶绛裙淡淡道:“鼎已找到,我们快些离开。” “等等——各位前辈,你们真的不跟我一起出去吗?我认识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或许可以治好你们的身体。” 舒姑姑叹道:“不必了,我们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我们,孩子,你的心意我们领了,我们唯一的心愿就是替我们报仇雪恨!” 沈风郑重道:“各位前辈,你们再撑住一段时日,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好!切记,不要告诉如姒。” 、、、、、、、、、 走出鬼谷,天色已经翻出鱼肚白,沈风望了一眼身后,叹了一声道:“这些人生活在这个地方,明知这里非人所居住,但却不能不开,我们很多人都面临这种无奈。” 叶绛裙冷淡道:“快些离开吧。” 沈风黑着脸道:“这一个石棺再加上一个千斤鼎,你知道有多重吗,我看不如将鼎留在石窟内。” 叶绛裙道:“不可,一定要将鼎另外找个地方藏起来。” “藏哪儿去,要藏起来,你至少先去弄一辆货车来。”沈风拿着一锭黄金道:“你拿着这锭银子去弄一辆货车来,记得一定要大的,要驮上千斤重。”这锭银子是他的进林家以来的工钱,昨日发现身上没有银子后,便立即去账房结算一下工钱。 “好!”叶绛裙应了一声,马上下山。 等待了两个时辰,才见她拉着一个货车回来,这么一折腾,又是一天过去,沈紧忙将石棺和鼎搬上货车,转而问道:“师傅,剩下的银子呢?” 叶绛裙淡淡道:“什么银子?” 沈风好笑道:“买货车剩下的银子,刚才没有碎银子,只能先给你一锭黄金,但买货车用不了那么多。” 叶绛裙道:“全给了。” “全给了!”沈风瞪大眼睛道:“一锭金子你全给了!你跟我开玩笑吧,是不是藏起来。”说着,便往她身上??。 沈风并没有去碰她,但叶绛裙却是反应过大,猛地一掌将他打飞出去,冷冷道:“你想干什么!” 沈风喷出一口鲜血,怒道:“出手真狠,坑我银子还想打死我,堂堂仙府的般若仙子,竟然谋财害命。” 叶绛裙见他口吐鲜血,轻眉明显皱了皱,神情依旧冷漠道:“你再说一句!” 沈风狠劲一上来,抹了抹嘴上的鲜血,胸膛一阵气血翻涌,浑身感觉都快裂开似的,气得怒瞪着她道:“老子还怕你不成,喷你一脸血,看你还跟我横,真要杀了我,老子就不该帮你。” 叶绛裙面无表情道:“这一掌有分寸,打不死你。” “别说了,我受够你了,这个九鼎我算帮你找到了,从今以后,我们师徒缘尽,各走各的。”说罢,走到货车旁边将石棺搬下来,自己将石棺扛在肩上,这无情女人太不近人情了,突然发什么神经就来这么一掌,还怕我会非礼她不成。 沈风心里真气到了,大半夜陪着她来鬼谷,独自传入石窟内,几次弄得差点没命,但她说翻脸就翻脸,一出手还真要命。 扛起石棺没有走几步,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来,急忙放下石棺,撑住身体平复心血,如今他身体算是强悍,但挨了这一下还是经不起,这一掌换了别人肯定没命。 “把石棺放上来。”叶绛裙悄无声息地走来他身旁。 沈风见到她就来气,冷冷道:“不用你操心,我不是说了,我们各走各的的。” 叶绛裙面无表情道:“下山只有一条路可走。” 沈风怒极反笑道:“行,姐姐我怕你,你先走。” 叶绛裙沉默下来,一句话不说,静静立在原地不动,沈风懒得理她,扛起石棺继续下山,走几步,叶绛裙便在后面跟着几步。 沈风回头无奈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见他面色苍白,张嘴想要说什么,始终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后,也不说话。 下山后,两人就该分道扬镳,叶绛裙犹豫片刻,走到他面前,神情古怪道:“你打我一掌。” 沈风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放下石棺,忍不住笑道:“你知道自己错了?” 叶绛裙淡淡道:“算是知道。” “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什么叫算是知道。”沈风好笑道:“行了,我也懒得跟你计较,打你一下是吗?” 叶绛裙道:“是!” 沈风气消了大半,反倒是笑吟吟道:“你把掌心伸出来。” 叶绛裙依言将掌心伸出来,沈风从地上捡来一支树枝,对着她的掌心敲了一下道:“打了,咱们一笔勾销,你可以走了。” 叶绛裙收回手,神情僵硬道:“打了便跟我一起走。” 沈风怒目圆睁道:“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走,我刚才说了,各走各的。” 叶绛裙蹙眉道:“你气还没消?” 沈风无奈道:“气消了又怎么样,证明我脾气好,度量大,但不代表我要跟着你,麻烦事一大推,我现在就想将石棺带回去交给舒姐姐。” 叶绛裙道:“你先与我将鼎藏好,以后还要去寻其他九鼎。” 沈风对着露出一个鬼脸,笑嘻嘻道:“现在需要我了,我告诉你,没空!不乐意!” 叶绛裙目光坚定地望着他,冷淡道:“九鼎决不能落入别人手中,只有你才可寻到,你不可坐视不理。” 沈风无奈道:“大姐,我很忙的,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怎么还有心思去找九鼎,万一九鼎在云南或者在海外,我不是要花个把月的时间。” 叶绛裙道:“不必你去寻找,九鼎自会有消息。” 没想到她平时不说话,一缠起来,还挺烦的,沈风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今天先跟你去将九鼎藏好。” 叶绛裙道:“你打算将九鼎藏在何处?” “你做事都不好好打算前后吗——”沈风细想一下道:“这附近有什么皇家封邑。” 叶绛裙道:“有先皇皇陵!” “就藏在那个地方!”沈风言之凿凿道。 叶绛裙皱眉道:“是否有些不妥?” 沈风笑道:“怎么会不妥,私藏九鼎是诛九族的罪,这个鼎放在哪里都不合适,如果藏在皇陵内,以后若是不幸败露,便可说是归还皇家,一了百了,而且谁能想得到九鼎会在皇陵附近,对九鼎,对你我都安全。” 叶绛裙点点头:“便依你所言。” 两人行去附近的皇陵,然后在皇陵附近找个地方藏了起来,而石棺则是在回去的路上找了个寺庙先存放起来。 忙完这一切,再回到宅子,已经是夜幕时分,行至宅子大门口,却见到门外守着一批侍卫,侍卫将宅子围得水泄不通,突然来了这么一个情况,沈风却是没有半点意外,只是冷冷一笑。 “你的宅子怎会有侍卫?”叶绛裙跟在他身边,悄悄拔出利剑。 沈风笑呵呵道:“当然是我请来的,你不要从正门进去,先悄悄进入宅子里面保护宅子里面的人。”说着,便走入宅子里。 “你是何人!”刚要走入宅子里,两旁侍卫便将他拦住。 沈风阴阴笑道:“我是你们太子要找的人,让我进去。”说罢,推开他们的兵器走入宅子内。 宅子已成对峙的局面,一边是太子率领手下的侍卫,一边是家丁抄着家伙将女眷护在后面。 “把沈风、恰丝丽——反正宅子里面除了丫鬟以外,其他女眷都跟本太子走,否则我便烧了这宅子!”这种脑残蛮横的话,当然是出自太子之口,他一来宅子便看到几个国色天香的女人,当即起了色心。 “我劝你最好速速离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本姑娘可不怕你是什么太子,只要你敢伤害这里的人,我便让你身上多个剑窟窿。”说话的人是茵儿,在这个时刻,也只有茵儿才有这个胆色。 “尊敬的太子殿下,我对你的行为感到很失望,我从不惊异于人们的邪恶,但对你无耻我感到十分惊异,听着,太子殿下,你迟早会失去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到时候你再来忏悔已经来不及了。”这种大气优雅的谈话风格,除了凯瑟琳公主,没有别人了,她此时站在众人身后,大胆与太子对峙着,好不怯弱。 所以女人中唯独少了几位师叔、林可岚和婳瑶,婳瑶因为身份关系,早在昨日便让可岚陪着她,让她不能出来,这是沈风的特别安排,在这个时候,婳瑶的身份一定要保密,否则会给婳瑶引来杀身之祸。 “臭娘们,等本太子把你弄到手,一定会用尽所有方法折磨你!”太子嘴角抽搐,恶狠狠道:“还有你,茵儿,本殿下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有方才拿石头扔我的丫头,别躲,我知道是你!” 啪—— 话刚说完,不知被谁打了一巴掌,身体一下子被打飞出去,一众侍卫拥上前去,而院子中已经站着一位白衣女子。 “我的骑士——你终于来了!!” “沈风——” 走入院子中,身后还包围来一群侍卫,一时间所有侍卫将他包围在中间,沈风扫视一眼,冷哼道:“你们好大胆子,竟然携带枪器包围我的宅子,来人啊,把这些人全部处死——别紧张,我说着玩的,手下我暂时没有。” “都给我让开,刚才谁打我!!本太子要杀他全家!”太子从地上爬了上来,一头栽入花盆里,脸上全是污泥,因为这一巴掌力道太大,他整个头都被打歪的,歪着脑袋道:“怎么又多出一个人,这个女人也给我带走!” “要不要把我也带走。”沈风慢悠悠走到太子面前,见他脑袋歪到一边,脸上冷笑道:“这位仁兄怎么称呼?” “好胆,竟然连本太子也不认识!”太子歪着脖子,舌头也歪歪扭扭,形状极其滑稽可笑,周围人不禁发出一阵哄笑声,连他的侍卫也是有笑意。 此时太子殿下歪着脑袋,正好向着落日,沈风瞪大眼睛道:“胡说,太子殿下哪有您这么帅,这么挺拔,这么向阳,龙首向阳,这才是正统身姿。” 太子道:“我正是太子殿下,瞎了你的狗眼,连太子也不认识,你又是何人。” 沈风笑吟吟道:“这么说带来闯入我宅子的人是你?” “是本太子又怎么样?” “方才出言侮辱我妻子的人也是你?” “你是沈风!!” “我让你看清楚点!”沈风神情一变,重重打了他在脸上抽了一巴掌。 啪——太子殿下一下子被打飞出去,这次头部又砸到一个花盆里。 第五百五十四章:殴打太子! http://..org/ 这一下打得不轻,太子在手下的搀扶才爬了起来,但脖子却意外扭了回来,弯了弯脖子,还傻笑道:“我脖子好了。” 沈风冷笑道:“那就恭喜太子殿下了。” 太子神情突变道:“来人啊,将此人给我拿下!” 话刚落音,便是一阵器响声,两边人马混乱不堪,太子怒喝道:“你们想造反吗!” 沈风毫不避让地对视,气势一下子压过他一头,高大的身躯站在他面前,咄咄逼人道:“太子带着这么多人,又是什么意思?” “太子小心!”左右侍卫一下围上来。 “退下,我不信他敢动我!”太子殿下脸色极其狂妄,但他忘记就在刚才被沈风扇了一巴掌,鼻子下巴一抬道:“你敢与本殿下抢女人,在仙吟阁当众戏耍本太子,今日我便要带走你宅子里面的女人,还要将你发配边疆充当劳役!” 沈风脸上笑着,目光转向别处,似乎在等待着一个时机,太子见他默不作声,变得更加狂妄,狂笑道:“来啊!来啊!来打我!你不是很有能耐吗——” 砰! “哎呀——太子狂妄地大笑起来,哈哈二声刚哈完,眼眶便被挨了一记铁拳,捂着眼眶勃然大怒道:“你竟然敢打本太子!” 对付这种脑残,沈风是一身轻松,脸上笑道:“太子殿下不是叫我打你,那我便打了,大家也都听到了,真是盛情难却。” 这个猪头太子再怎么傻,也知道自己被他耍了,当即手上一挥,叫嚣道:“给我将此人拿下!” 侍卫正要动手,但茵儿与叶绛裙已经先动手,两人联手将那些侍卫的兵刃全部击飞,侍卫还没反应过来,已是两手空空,太子愣了愣道:“大胆,你们这些逆贼,竟敢抗命!” 沈风冷笑道:“敢问太子擅闯民宅意图抢夺他**子,这究竟是什么命!” 太子大笑道:“你们这等卑贱小民,在本太子眼里,不过是小小的蝼蚁,也配质问本太子,我要享用你的妻子,是你的福气,本来我还想饶过你,但你几次戏耍我,本太子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气死我了!你太可恶了!”唐大小姐气得横眉瞪眼,若不是被丫鬟拉着,便要上去跟他们拼命。 沈风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既然让太子来,就准备好好教训,当下给屋顶某个角落使了一个眼色,然后点点头,屋顶上藏着几个人,手中拿着一堆炮仗,得到示意后,将炮仗点燃朝着院子扔了下去。 院子内立即发出一阵阵轰鸣般的响声,炮仗让院子上下鸡飞狗跳,拼命逃窜,沈风马上大喊道:“有刺客,保护太子殿下!”说罢,人却抡起老拳重重打在太子的另一个眼眶上。 “谁打本太子!” “保护太子殿下!” “是谁,到底是谁!” “保护太子殿下!” 一顿殴打下来,太子已经被揍得面目全非鼻青脸肿,由于院子里面的人太多,以至于太子倒在地上时,也无人知道,还被自己手下侍卫狠狠踩了几脚。 闹剧结束后,沈风也终于出了一口恶气,早就想海扁这猪头一顿,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这次他自己送上门来,简直是雪中送炭床上赠套,来得太及时了。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硝烟还没散,侍卫便急忙寻找他们的主子,此时太子被几个侍卫压在屁股下。 “哪个不要命压住本太子,回去诛你们九族!” 太子在侍卫的搀扶下爬了起来,沈风嘿嘿笑道:“太子殿下请速速回宫,方才刺客来袭击太子,想必是嫉妒太子的容貌和身姿,这次只是扔来炮仗,下次说不定是火药,那我可就保护不了太子了。” 太子满脸皆是污泥和黑土,再加上两个熊猫眼,形容十分滑稽可笑,院子上下怒火滔天道:“一定是你,方才我分明看见你殴打本太子,我要诛你九族!” 去你妹的九族,老子九族你找得到吗,沈风笑吟吟道:“刚才场面那么乱,太子殿下肯定是看错了。” 太子阴阴笑道:“本太子不会再你听你狡辩,听着,今日本殿下便要当着你的面,淫辱你的妻子,然后再将你们一个个活埋了!” “去你妈的!”沈风愤然出脚,狠狠对着他腹部踹了一脚:“老子是个文明人,非要逼我动手!” 就在此时,人群后方来了三位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与一个身穿太监服的公公,侍卫纷纷分开让开一条路,沈风冷笑了一下,拱拳道:“三位大人驾临寒舍,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来的三位大人分别是苏正义、瞿楚贤、还有傅伊嵩,既然知道太子会来宅子里面闹事,沈风当然准备着一场好戏,至于为什么会请傅伊嵩来,这里面也有门道。 最后就是这个公公,也不知道是不是顺路来的,但稍微猜一下,便可知道是皇上派来下旨的。 客套过后,沈风脸色一变,语调突转道:“三位大人,刚才太子说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太子无缘无故来我宅子里面闹事,还声称要抢夺我的妻子,出言侮辱,这该如此!” 琴茵儿、唐大小姐也道:“还望大人为小女子做主!” 凯瑟琳望着两人,学着两人的身姿,微笑道:“还望大人为小女子做主。” 三个女人并肩而立,直令院子内的百花黯然失色,琴茵妖魅慑人,大小姐清纯率直,凯瑟琳优雅美丽,花有百般样,人有千般美,三个女人的美是独特的,不是美得媚俗,而是美得清丽。 三位大人见到三女的姿容,不禁一阵失神,眼前三个女子随便挑出哪一个皆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而宅子内足足有三位神女,傅伊嵩撇下心神,急忙道:“处置?这可是太子殿下,不如此事便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想这么算了!休想!”太子从地上爬了起来,面色凶怒道:“此人方才意图谋杀本太子,快点将他拿下!” 沈风拱拳道:“三位大人明鉴,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太子出言侮辱我的妻子,我身为七尺男儿,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苏正义沉声道:“此事我自会秉公处理,太子、沈风,你们二人不必再说。” 太子阴沉道:“苏正义,你还敢对我说秉公处理,我叫我父皇砍了你的脑袋!你们三人今日要是谁敢阻拦我,我叫你们脑袋搬家。” 苏正义冷哼一声,目光直视前方,对着一个方向起手拱拳:“太子殿下要砍了老夫的脑袋,老夫自然不会有怨言,但太子方才确实出言羞辱别**子,此事我会上报皇上,请皇上定夺!” “你!!”太子含怒咬牙,目光落在那位公公身上,急忙道:“李公公,你也看到了,此人方才竟敢对本公子行凶,便是无视皇家。” 李公公略微思索片刻,笑眯眯道:“太子殿下,奴才跟在后面没有看仔细,但太子殿下说有,那便是有了。” 太子冷哼一声道:“李公公,你为何也来这里?”他目光中仿佛没有苏正义和瞿楚贤,想必与他们关系并不好。 李公公道:“我来传皇上口谕,命沈将军速去与大军汇合。” 太子眼睛一下子充满不可思议,结结巴巴道:“你说谁是沈将军!莫非你是说他。” 傅伊嵩谄笑道:“太子殿下,沈风正是在西征立下赫赫战功的功臣。”他现在要巴结沈风,又不敢得罪太子,其实两边都瞧不起他。 瞿楚贤捋须笑道:“傅大人真是消息灵通,此事我方才得知,沈风,你终于有出息了,柳兄果然没有看错人。” 李公公道:“请沈将军速速离开京城,与大军汇合。” 沈风抱拳道:“是!” 此事太子犹是回不了魂,呆呆道:“你竟然是西征功臣!!??” 沈风冷笑一声,转而道:“各位大人,我辛辛苦苦为朝廷效力,但有人却意图我的妻子,此事我绝不会作罢,待我回来,我会亲自面见圣上讨个说法。” 这时候就该傅伊嵩发挥作用,沈风将他请来其实是为了给太子台阶下,果然,傅伊嵩谄笑站上前道:“将军请息怒,太子只不过一时口不择言,并非实心,不如将此事在私下里解决。” 沈风心里暗笑,假装沉吟片刻道:“那此事便交由苏大人,我相信苏大人会给我一个说法。” 苏正义道:“好!” “你们!!”太子怒哼一声,带着手下涌退出去,而傅伊嵩自然告辞一声,然后跑去太子后面拍马屁,随行而来的李公公传完口谕后,也马上离开。 此时,宅子内只剩下本来的人以及两位大人,三人去一个屋子内说话,坐下饮下一杯清茶后,瞿楚贤道:“沈风,你此时最好不要与太子作对。” 沈风笑着道:“我当然知道,我要针对的人并非是太子,此事待我回来便会有分晓,到时便请苏大人秉公办理。” 瞿楚贤微笑道:“想不到你会突然去投军,还立下这等罕世奇功,如今皇上对你甚是器重,你这个后起之秀,可着实让人吃惊。” 苏正义冷然道:“我问你,石秀死了一事,你可知道?” 石秀死了,死了应该是假象,这事听茵儿提起过,之前舒姐姐答应要救石秀,如今摩尼教已经被剿灭,一个石秀的死活也无足轻重,沈风的确没有参与,“石秀死了?死了就死了,大人何须问我。” 苏正义沉声道:“石秀是死了,但尸体却被人带走。” 果然,石秀是被救走了,总算了了一事,之前还怕那个疯婆子来算账,沈风道:“尸体被人带走,会否是石秀的亲人,这也说得通,死人总要一个好地方安葬。” 苏正义冷然盯着他半响,终是沉默下来,沈风跟这老头子也没话说,转而道:“瞿大人,苏大人,你们要特别注意一个人,摩尼教的杨无异此时已身在京城,此人留在京城是个祸害,还望两位大人多留意此人!” 第五百五十五章浴桶引发的闹剧 http://..org/ 杨无异十分狡猾,能在大军地搜捕之下堂而皇之进入京城,要找到这个人,仅仅依靠舒姐姐和天府是不够的,如果再借用官场的力量,说不定还有一点可能,特别是这个苏正义,为人正派,爱岗敬业,又司职刑部,交给他去寻找再适合不过。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苏正义眼中精光一亮道:“此人竟然来到了京城,我一定会派人彻查。” 沈风心里暗笑,点点头道:“麻烦大人了。” 这边瞿楚贤饮了一口清茶,道:“沈风,不日之后,便是武试举行之日,你可愿参加?” 沈风沉吟道:“本来不想参加,但看来还是有必要去参加。”本来他犯不着去参加,但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增加自己的声望,所以参加武试变得很有必要。 瞿楚贤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那我便放心了。” 这个老头又在打什么主意,沈风奇道:“你放心什么?” 瞿楚贤干咳几声笑道:“没什么,此次武试皇上极为重视,意在为大华挑选护国良将,你该知道,此次武试还可奠定军中将领的威望,若你可参加,我便放心了,否则唐家一系说不定会从此陨落。” 兀自又叹了一声道:“如果那个唐家小子还在,唐家也不至于没落,可惜啊,一个好苗子却因急于求成死在战场上。” 这老头说的是大小姐弟弟唐宁,百年难得一见的将帅之才,如果唐宁没有死,唐家也不至于大不如前,虽然还有一个唐威,但唐威总归不是将才,虽然唐家在西征中取胜,但功劳都沈风身上,好在沈风是唐家女婿,唐家也算沾光,威望也提升不少,但不利的是,皇上现在处心积虑要将沈风为己用,皇帝不希望在看涨唐家在军中的势力,最简单办法是将沈风与唐家割裂开。 其中最简单的办法拆开沈风与唐大小姐! 这是沈风绝对不会答应的,所以毅然选择得罪皇帝,毅然选择让自己变得名利一空,在别人眼里,他简直是个傻子,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是想要享受清福,不想卷入朝廷斗争中。 丫鬟端着几倍清茶给两位大人续上,本来还想与瞿楚贤谈谈的事情,但碍于有苏正义在,便先咽下肚子里,闲谈了几件最近朝廷发生的事情,瞿楚贤忽然道:“沈风,你的老丈人要来京城了。” “老丈人?哪个?”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随即道:“柳大人要来京城?!” 瞿楚贤微笑点头道:“正是,柳兄治理升州有功,皇上便特命柳兄为户部侍郎,此时恐怕已在赶往京城任命的途上。” “柳大人升迁了,那可是好事一件!”沈风哈哈大笑,老丈人能进入京城任命,那便可在京城助我一臂之力,而且职位还是户部侍郎,傅老头垮台只是迟早的事情,到时老丈人便可顺理成章提拔成户部尚书,还有婉词——心念到此,猛地牵动心中的鲠处,急急道:“柳大人一家人都要来到京城吗?” 瞿楚贤道:“自然是,柳大人这次进入京城,短时日不会再回去,府邸也已打理妥当,便等柳兄上任。” 婉词也要来京城——想起之前那个算命先生说过的话,顿感芒刺在背,心中涌来不安的感觉,沈风顿时眉头大皱,想阻止婉词来京城,但让她一个人留在升州也不放心,但眼下自己的处境随时都有危险,难保别人利用身边的人来威胁自己,否则之前也不会故意疏远夏才女。 说不定那个算命先生是江湖骗子,为人耸听而已,脑子急速往好的方面想,如今也只能将婉词接来宅子里面,毕竟这宅子还是毕竟安全的,有茵儿、叶绛裙在,只要好好待在宅子里面,便不会有危险。 只能这么办了,大不了花钱多请几个高手来保护自己身边的女人,想到婉词就快要来京城,心中一阵激荡,以至于两个大人在说什么,也没有仔细听。 送别两位大人后,便要去隔壁宅子找茵儿,途中正遇到红叶,想起之前得罪了广音师叔,急忙将红叶拽住,偷偷拉到墙角,鬼鬼祟祟道:“红叶,最近有没有听到一些关于浴桶的风言风语。” 红叶小声道:“什么浴桶?姑爷,你在说什么?” 沈风干笑道:“没有就好,最近宅子来了几个客人,特别是那个广音师叔,一定要好生伺候,不能让人觉得我们林家没有礼数,我作为一家之姑爷,也准备表示表示,这样吧,今晚你准备一个浴桶送入广音房中,记得在浴桶上写上‘沈风亲赠’。” 红叶奇怪道:“哪有人送浴桶的,我生来头一回听到。” 你生来还没被日过,没听到的事情多着去了,沈风摆摆手道:“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做,不要问那么多。”当姑爷的滋味还真是爽,有人使唤,有人伺候,不知道红叶会不会马杀鸡推油泰式按摩—— 脑筋忽然一动,急忙道:“不只广音师叔送浴桶,今夜再送婳瑶、唐大小姐、可岚、茵儿每人一个浴桶。”沈将军送广音浴桶是为了赔礼道歉,而送其他几个女人,则是为了抛砖引玉。 红叶面色露出一丝古怪,道:“方才小燕已烧好一桶浴水,那要先给谁?” 沈风神情前所未有地凝重起来,反复斟酌几番思量后,才咬牙道:“先给唐大小姐,大小姐最近劳苦功高,这桶水便先给她。”先看看大小姐,如果大小姐胸器最近有壮大,就多看几眼,如果没有,就看到她变大为止。 只不过是一个浴桶,他为何那么为难,红叶百思不得其猥琐,放下疑惑,便立即去准备柴火烧水。 四个美女一起洗澡,何其壮观,眼下他先来到隔壁宅子内,现在旁边宅子墙壁中间做了一个道门,专门供人出入。 走到茵儿的房间前,便听到里面一阵滴水声,沈风听得淫心巨震,便要戳开窗户纸去看,谁知,就在此时,后面冷不丁听到有人轻喊。 “你在这里做什么?” 沈风耳际轰鸣,脖子僵硬地转过去,见是一头白发的草谷大夫,脑中飞转几个来回,急忙低声道:“草谷大夫,你跟我过来一下。” 草谷心性单纯,换了别人就知道这家伙干的哪路子勾当,依言随他来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草谷不解道:“沈将军,你有何对我说?” 沈风沉声道:“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草谷想了下,如实道:“我看见你戳开窗户纸,在望着房间里面。” 沈风大义凛然道:“从姿势上理解我确实如你所说,但从我的人品上,你这种说法有点不负责人,你觉得我是这种人吗。” 草谷呆呆道:“你方才像是在偷看,可我觉得将军不像是那种人。” “草谷大夫果然深明大义,不流于表面,以你这种思想,天府不选你当斋主简直没天理,下次竞选斋主,我投你一票。”沈风差点感激淋涕,转而低沉着嗓音道:“我宅子里面命令节约用水,沐浴要一桶水多次利用,比如一桶水,可以两个人一起洗,然后三四个人一起在浴桶内泡脚,泡脚之后,再用剩下的水浇花,如此一来便可节约用水,将水用于庄稼农务,但我最近发现有人天天洗澡,夜夜戏水,所以我特地来查看,一经发现,立即闯入将其擒拿。” 草谷听得一头雾水,勉强笑了笑道:“将军在宅子内还如此严格执法,叫人钦佩。” 这也可以蒙混过去,天府的人都那么缺心眼吗,沈风干笑几声,几句话将她打发走,然后重新来到茵儿屋子,悄悄推门出去,却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奇怪了,浴桶还在,人怎么没有了。”嘀咕一声,想来应该是出去了,见闻茵儿私自沐浴,还准备跟她讨个说法,没想到这会却找不到人,东边不洗西边洗,茵儿不在,不是还有唐大小姐吗,哇哈哈。 脸上淫出一道可怕的笑容,急匆匆掉头去找唐大小姐的屋子,他在战场上大杀四方,在官场上左右逢源,在商场里内外通杀,而在自己宅子里,他则是来回奔跑看得来不及,只能证明性福需要运动。 悄悄来到唐大小姐的房间,四周望了望,确实没有人之后,走到窗户旁边,捅开窗户纸,便看见一人坐在浴桶内,由于是背对着,兼之那人坐得比较低,只看得见后脑勺,而且连衣服都没有脱,就这样穿着衣服泡在浴桶里。 大小姐是这么洗澡的,连衣服一起洗了,还真是持家勤俭,干脆连我一起洗了,沈风偷偷笑了笑,悄悄推开房门溜了进去,谁知刚推开房门,便哗啦一声,从房门上掉下一个水盆,顿时被淋得全身湿透。 “哈哈!大笨蛋!” 满腔热血被冷水浇得一个激灵,听见这个气人的笑声,急忙牛过头去,只见大小姐俏生生地站在门后,笑得捧腹前后仰,沈风怔道:“大小姐,你不是应该在浴桶里吗?” 唐大小姐轻哼道:“你的小把戏早让本小姐看穿了,所以我提早绑着来福到浴桶内,就是为了引你上当。” 此时浴桶中的人转过头,见到其人的容貌,果然是来福,来福浑身上下被捆绑住,一脸不情愿和无辜,口中还被布条塞住说不出话,能这种整人的手笔,除了大小姐还能有谁。 当场被揭发,沈风老脸羞愧,真想找她的裙子钻进去,急忙哈哈大笑道:“其实我是故意的,为的是博红颜一笑,正如我所料,大小姐笑得如百花齐放灿烂多采,除了传宗接代外,我人生第二职责便是让大小姐开心,这盆水浇得我是通体舒畅,浑身兴奋。” 唐大小姐笑容戛然而止,不悦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否则我怎会做这种无聊低俗的事情,我对你绝对是‘用心良苦’。”以送浴桶之礼,再行偷窥之实,不是用心良苦是什么,可惜用心良苦碰上了古灵精怪,落了个全身湿透,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水珠,嘿嘿笑道:“大小姐,下次我们再玩,下次换我沐浴你来找我。” 唐大小姐撅着嘴道:“下次就不新鲜了,你还能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吗?” 沈风信誓旦旦道:“只要大小姐在跟前,一个钉子我都能踩两次,没办法,我眼里只有大小姐,唉,视力越来越不好了,只看得见美女。” 大小姐一阵娇羞,含喜睇了他一眼,但来福可就不乐意,听了沈风的话,又是肉麻,又是敬佩,但也很焦急,手脚不能动泡在水里,全身都快要麻痹了,急忙扭动摇了摇。 “咦,那边怎么有一只猪,猪学会洗澡了,大小姐,我们不管他,听说院子里长了一株会说话的花,我们去看看。” “什么会说话的花,又想来骗我。”唐大小姐轻道:“稍会我还要去找婳瑶姐姐,我答应姐姐要过去的。” 婳瑶?婳瑶怎么拉上大小姐,难道以为我不能以1敌00,也太小看你老公我了,这不是战书是什么,我今夜绝对要应战,沈风骚骚而笑,什么事情在他脑子里滚一圈,白的都变成黄的。 接下去要去哪个房间——这时候茵儿应该回来了,去了正是时候,走出唐大小姐的房间,便决定去茵儿的房间。 跟茵儿已经有夫妻之时,急匆匆跑到她房间,推开门进去,见她房间依旧只有浴桶,疑惑之下,又想去可岚的房间,又怕茵儿趁自己不在偷偷洗完澡。 “干脆将浴桶先搬走,等会再送来。”左右为难之时,心里一笑,随即弯腰将浴桶扛起,还没出去屋子,屋外便走来一个人,两人面对面正对上,见到对方后,齐齐呆了呆。 “怎么是你!” “怎么又是你!” 来人正是被沈风抢了两次浴桶的广音师叔,算上这一次已经是第三次了! 第五百五十六章:又错了! http://..org/ 经过两次浴桶被抢,广音便与茵儿换了房间,本以为今日放心沐浴,却还是惨遭他的恶行,之前待在屋子内准备沐浴,便有些惶恐不安,深怕他又闯了进来,犹豫不决之下,浴桶里面的水已冷了许多,她出去屋子去给浴桶添上一些热水,谁知回来,便见到此人又来抢夺她的浴桶。∈↗頂點小說,x 广音又怒又慌,沈风则是已经懵了,脑筋一下子转不过来,这里不是茵儿的屋子吗,怎么广音师叔表情那么奇怪,眼前这位师叔,打从心里不想得罪,所以今晚还特地送来浴桶赔罪。 “你为何又来抢我的浴桶!” “你的浴桶!?” 见她手上提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水桶,一下子反应过来,肯定是她再遇到上次的事情,所以和茵儿换了房间,可偏偏今夜沈风要来找茵儿,见茵儿房间中放着浴桶,还以为是茵儿在洗澡。 靠,怎么又撞上她了,我只不过想正儿八经偷个窥,至于这么玩我吗,这下惨了,广音师叔一定怒了,可这该怎么解释,沈风跟她大眼瞪着小眼,整个人仿佛石化住。 说实话,广音师叔也够悲催的,连续两夜要沐浴被抢了浴桶,害得昨日夜里不敢沐浴,换了房间后准备沐浴,只不过去离开房间一会,便见到沈风又来抢浴桶,她本来话不多,心里自然有怒气,但又不知该说什么。 “意外!”一不做二不休,沈风干脆扛起浴桶往外跑,狠狠跑了一段距离后,才放下浴桶逃之夭夭。 广音看得目瞪口呆,沈将军到底是什么居心,为何三次抢了我的浴桶,难道是不想让我沐浴,那为何不能沐浴,我看其他人皆可沐浴,难不成只有我不可?我做错什么了吗?心中一连串疑惑,也不知还能不能沐浴。 逃离郁闷之地后,沈风都快哭了,本来好好的计划,怎么越来越狼狈,今夜出门是不是忘了看黄历了——关键老子还没出门啊,心里郁闷了一番,振了振精神,去找可岚的房间。 经历两次教训,沈风一步一个小心走到房门前,听到一阵滴水声,这次谨慎了许多,轻喊道:“可岚,可岚,你在不在里面?” 喊了几声,不见有回应,暗自嘀咕道:“奇怪,不在里面吗,我怎么听到有声音。” “红叶,是你吗?” 里面传来一阵微微惊慌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沈风顿时仿佛被天雷轰中,雷得外焦里嫩,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最近才来的唐夫人,只不过沈风已经把她给忘了,也想不明白丈母娘怎么会在可岚的房间内沐浴,方才唐夫人喊红叶,其实已经知道是自己,只不过免得尴尬,才故意说是红叶。 沈风急忙撒腿逃跑,这次还好,没有做出什么不可挽救的事情,否则要是闯进去,事情就真的大条了,不过也真是郁闷,原本偷窥偷情都是自己的拿手好戏,怎么今夜却屡屡受挫,难道浴桶克老子? 老子就不信邪了,继续下一个目标,提了提胆子,往自己的园子走过去,婳瑶可是自己的老婆,房间位于正北方本命位,这次该不会有闪失了。心念到此,胆子大了许多,摸着夜色走去婳瑶的房间。 婳瑶房间内灯火还亮着,屋子旁边栽种着玉兰,芳香四溢,品种多样,颜色不一,这园子还不止有玉兰,四季中皆有不同的花类绽放,所以园子里总漂浮着淡香。 走近屋子前,先是附耳在门边,只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戏水声,屋子里面似乎只有一个人,心中一定,悄悄推开房门,从门缝中望过去,只见一位女子坐在浴桶内,举着一只洁白无瑕的柔夷轻轻戏弄着清水,轻烟绕袅中,然如羽化登仙之美, 烟波踏入眼帘,心神为之沉迷,咽了咽将要诞出的口水,轻手轻脚的摸了过去,人生何以得幸,能拥有婳瑶这般动人的妻子。 女子背对着他,濯起些水花洒在锁骨上,滴滴水珠,盈盈流动,玉手轻轻抚弄着,极其诱惑,却不身后一只兽性大的色狼正在悄悄靠近,沈风双眼直瞪火,色心大动地走了过去。 走到浴桶前,房间内的烛火正好被从房门吹过来的大风吹熄,屋子一下子变得黑暗,女子也停下沐浴,正要起身,沈风猛地张开手臂抱住她,大手攀上她的**,伸着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嘿嘿笑道:“婳瑶,有没有想我——” “你是谁!快放开我!”女子惊叫出声,條地挣开他的狼爪,躲在浴桶的另外一边,一时间惊恐地不敢出声。 我日,这个人不是婳瑶! 沈风瞬间冷汗淋漓,寒气入侵,这他妈又是谁,这个胸型闻所未闻,摸所未摸,草,我还研究这个,惹祸上身了,赶紧逃跑微妙,也不待女子再次大叫,急忙弯着腰逃出房间。 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心中稍定,老子今晚究竟是走了什么霉运,三番四次栽跟头,那个女人到底是谁,怎么会在婳瑶的房间里,宅子里面好像没有其他人了。 现在外面一顶到处在捉‘**贼’,风声太紧,先躲起来再说,心里思虑后,见旁边是小草儿的屋子,便躲了进去。 此时小草儿正静静地坐在床上,见他闯了进来,只是抬眼看了一下,神情没有半点凝动。 沈风急急走到小草儿身边,神情无比凝重道:“小草儿,坏了坏了,这次你一定要帮哥哥,待会要是有人过来,你就说我一直在你房间里,从未出去过。” 小草儿依旧没有说话,沈风大急道:“小草儿,你倒是说句话,否则我就完了,帮你小马哥一次,以后你想要吃什么,我都给你买。” 小草儿冷淡道:“何事?” “你终于说话了,不枉费我这么照顾你。”沈风干笑两声道:“此事说来话长,待会你就说我一直在你房间里。” 小草儿不再说话,沈风却是心里没底,刚才那个女子一定出来了,此时一定带人满宅子找自己,一旦被现,老子麻烦就大了,宅子里面还有唐夫人在,被长辈们知道,还不被鄙视。 “小草儿,你头上的伤好点了吗?”闲来无事,便坐在她床上。 “没事了。” 沈风有些担心薇姐,趁着她现在神志还算清楚,便问道:“薇姐有没有跟你说她去哪里?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对于薇姐,心里还是挺担心的,按理说她不会离开升州。 小草儿冷漠道:“再过一段时日,她就会回来。” “那我就放心了。”沈风笑道:“原来你能正常说话,你现在这副模样还好点,之前总是爬到我背上来,求你不要再变回去了。” 由于被烧伤,草儿脸仿佛是燃烧过后的塑料,脸上根本没有任何表情,神情僵硬道:“我一直正常。” 汗,你要是正常,就不会说自己正常了,在小草儿房间躲藏了一会儿,便听见外面一阵又动静传来。 “这里,我刚才一个人从这边跑过去。” “这间屋子还没搜过,小姐,进去看看。” 房门被叩响,沈风镇了镇心神,缓缓上前打开房门,门一开,便见可岚、雪儿带着一众家丁站在面前,“小姐,你这是?” 林可岚神情凝重道:“宅子内闯入一个采花贼,幸好没有酿成大祸,否则我难辞其咎,但采花贼或者还在宅子内,你方才可有看到可疑的人经过。” 沈风故作震惊道:“采花贼!我方才一直在小草儿的房间内,并没有看到人经过,此事关系重大,来福,你今夜要多安排人手在宅子内巡逻。” “奇怪,我明明看见那人从跑来这边——” 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沈风脸色变了一变,干笑道:“肯定是你看错了,我和小草儿一直在房间,什么动静也没听到。” 小草儿就在他旁边,没有吭声,林可岚也没有去问她,心中对沈风的话也没有稍以猜测,皱眉道:“宅子一直好好的,怎会有采花贼闯入,今后务必加强巡视。” 沈风立即道:“此事交给我,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大小姐,你在偷笑什么。” 唐大小姐似乎知道了什么,眼睛笑嘻嘻地看着他,沈风被她看得浑身凉,急忙拉着可岚去别的地方。 在宅子假装晃悠了片刻,便躲入隔壁宅子避避风头,广音与茵儿换了房间,此时茵儿应该在广音房间内,经过几次受挫,再也没有心情去偷香窃玉,只想赶快办完正事。 走到房间前,茵儿果然在里内,此时茵儿已梳洗完毕,身上仅穿着一条轻纱坐在古琴前,听闻他前来,急忙起身请入里内。 房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芬芳怡人,沈风眼睛落在她的身上,经过破瓜之礼,茵儿的身材丰腴了许多,胸前的傲物也是大了快一个size。 “公子,你是来看我的么。”茵儿心情不错,眼眸含喜。 眼睛在她身段上贪婪地瞟了几眼,骚骚一笑道:“我当然是来‘看’茵儿的,茵儿生得太美,宁可三日不进一粒米,也要多看茵儿一眼。” 茵儿幽幽道:“公子莫要说那些好听的话才骗茵儿,最近一段时日,你皆没有来看茵儿。” 沈风急忙上前将她搂住,骚骚笑道:“最近一段时间太忙,今晚我不是来了吗,这么近够吗,不够还可以再近一点。”说着,将她搂得更紧一点。 茵儿脸颊染上一片红霞,双眸射出一道情火大胆地望着他,柔声道:“公子,茵儿喜欢与你相处,如今师傅不在,茵儿唯一亲近的人只有你一人。” 成为她一生所依,大感受用,有心再挑她开心,装模作样道:“不知怎么回事,前些日子一直仿佛心口压了一块大石,难以透气,直到来到茵儿的房间,才觉轻松,我左右思索之下,得出一个结论,就是不能与茵儿距离太远,否则我早晚会郁郁而终,所谓君子每日三省吾身,我抱得越紧,也就证明省悟越深刻。” 茵儿羞涩道:“公子,我快透不过气来了,你信你便是。” 沈风一本正经道:“果然,在一个热烈的拥抱下,我浑身有劲,看来以后我要多来‘反省反省’。” 公子真是的,总是拿诸多借口来欺负人家,琴茵嗔喜道:“公子可反省够了吗?” 沈风神情绷紧道:“不够,远远不够,既然要反省,干脆彻底一些,我最近还感觉有些疲软。”说着,手上溜进她的衣服内。 不一会儿,房子便响起一阵绵绵的声音,沈风所说的疲软瞬间变得坚硬、、、、 **方歇,沈风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脸上嘿嘿笑着:“这反省的感觉真好,令我身心收益,感触深刻,古人诚不欺我也!茵儿,以后我们要多多反省,你记得提醒我。” 此时茵儿粉脸上余韵未消,眸中填着一汪春水,羞嗔道:“公子坏死了!” 搂着美人痛快地大笑两声,随即道:“对了,茵儿,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茵儿也忽然道:“公子,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 两人方才一见面,倒先忘了正事,直到消停下来,才记起来要说,茵儿羞涩一笑,沈风也是骚笑了几声道:“夜还长,你先说。” 茵儿犹豫片刻,红着脸道:“公子可还记得当日师傅让我与你行——房?” 沈风瞪大眼睛道:“方才我们才又重温了一遍,我怎会不记得。” 琴茵咬着红唇,继续道:“当日师傅在酒中下了一种蛊,此蛊无害,但若你我半年内没有交合,此蛊便会作。” 沈风好笑道:“这是不是师傅告诉你的。” 琴茵轻恩了一声,沈风叹了一声道:“你师傅骗你的,其实没有这种蛊,当日她只是吓吓我,目的是让我不能离开你,师傅多虑了,世上有一种距离叫做不能没有你,有一种心情叫做离不开你,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这种肉麻的情话,他张口就来,琴茵听得芳心渐迷,埋在他胸膛上,柔声道:“茵儿也离不开公子,但——” 茵儿似乎欲言又止,沈风堵住道:“没有但是,只要是我老婆,就休想离开我,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回来了,婳瑶不也被我带回来了。” 茵儿目光时黯时亮,幽幽在心里轻叹一声,她心性如妖,随即换了一个妖魅的笑容,冷哼道:“姓纪的一来便缠着你,还做了——那种事,姓纪的平日里看起来挺清高的,到了床榻上没想到是——” 说到妙处,忽然止了话语,脸上浮现出羞色,沈风奇道:“你偷看了?!!”没想到我在驰骋的时候,茵儿竟然来观赛,怎么不一起呢,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琴茵羞涩道:“是师傅教我的,只要看了你们做那事儿,便可知己知彼。” 这只骚狐狸,走了还让徒弟偷窥我,沈风心里大感刺激,丹田上升起一团热火,将怀中的人当成了舒姐姐,狠狠地**一番。 第五百四十九章:鬼谷(一) http://..org/ 荒野之上,一对男女挨着朦胧月色前行,山路过眼皆是草木, “师傅,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沈风身体被一条丝带绑住,丝带另一端被前面牵着前面。 “带你去看一件事物。” 沈风还准备进入婳瑤的闺房消遣一番,却被她强拉过来。 “什么事物,这都走了两三个时辰了,荒山野岭的,我很胆小,很害怕。”沈风郁闷着脸。 叶绛裙冷淡道:“你若是胆小之人,为何还拒绝皇帝的招安。” 沈风嘿嘿笑道:“你真当我傻子吗,如果真答应皇帝,我的处境才会危险,当前朝廷处于一个平衡的局面,倘若我突然蹿起来,必然打破这个局面,到时候有的是人要陷害我,还不如我自己先将自己给害了,省得每日提心吊胆。” 自顾自叹息一声道:“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升州小子变成一个百姓拥戴的将军,试问谁不眼红,表面上拉拢我的,也有在背地里害我,既然知道,我又何必来趟这浑水。” 叶绛裙蹙眉道:“几位师兄妹期望你铲除朝中奸党,你不入朝廷,怎能将朝中一些奸党铲除。” 沈风笑了笑道:“不是每件事情都需要亲自去做,涉入其中亲自去做未必就会有效果,在没有弄清楚皇帝心思之前,我绝对不会涉入朝政中,万一被人家拿枪使呢。” “还有,如今皇帝年事已高,但太子又不堪大用,我所熟知的几位大臣都对太子心寒,我如果涉入朝政,必然要面临一个站位问题,这个太子是你们天府心目中的明君吗,难道叫我帮助这个荒淫太子登基,但假如不选择站位东宫,那就只能寻找另外几位亲王,那岂不是让我得罪皇帝,如此一来,我哪边也不能站,反而会疏远与我相识的几位大臣,得不偿失啊!” “希望你勿忘初心。”叶绛裙并未去思索,可能是嫌他说得太多了,也有可能没有心思去揣摩。” 沈风不屑笑道:“我今晚初心是茵儿或者婳瑶各挑一个房间进去,你却硬是将我拉过来,你现在是我的手下,能不能别每次擅自做主,我现在是有身份的人,麻烦你给我留点面子。” 叶绛裙瞥了他一眼,摇头茫然道:“你向来不要脸面,为何今夜却要面子,似乎什么话都是你说的,但你从未有一句真话。” 荒野萧瑟,一望而去,宁静而悠远,任她是一块木头,沈风也有调戏她的心思,嘻嘻笑道:“那我说一句真话,师傅,我喜欢你。” 叶绛裙眼眸中并未有任何波澜,淡淡道:“你为何喜欢我?你不是说我是石头吗?” 这冰块还会记仇,沈风心里一笑,调整一下面部表情,尽量不使自己笑出来,一本正经道:“喜欢是没有理由的,而是一种突然的悸动,你现在看着我眼睛。”说着,擦亮双眼瞪着她。 叶绛裙淡淡地睇了一眼,清冷道:“我看了,然后呢。” 沈风严肃道:“再看一眼。” 叶绛裙又睇了一眼,疑道:“看了,你究竟想做什么。” “看久一点,然后闭上眼睛慢慢细细感觉方才的感觉。”叶绛裙依言与她目光对视半响,然后闭上双眸,沈风悄悄挣脱丝带,警惕道:“不要睁开眼睛,,心神集中在脑海中,忘记自己身在何处,想象与我站在花前月下,你望着我,我望着我,千万别睁开眼睛。” 说话间,已经越跑越远,将自己藏入荒山的野林中,疾跑了一两里路,回头望了望,见她没有追上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还没笑过瘾,笑声便戛然而止,笑容也僵硬在脸上,只见前面几米处站着一个白衣女子。 “玩够了吗,跟我走。”叶绛裙转过身来,语气冷淡,神情也冷淡,却没有怒也并未觉得有趣。 这女人是什么时候到我前面,她属鸟还是属地鼠的,沈风无奈道:“师傅,我晚上很忙的,我们这到底是去做什么?” “寻鼎!”叶绛裙冷淡道。 “不去,回见!”沈风乍听之下,浑身袭来一股寒意,随即毛骨悚然,拔腿便要跑回去。 叶绛裙轻跃在他面前挡住,冷冷道:“你必须跟我去,此是斋主吩咐下来,必须由你找到九州之鼎。” “不去,坚决不去!”沈风一脸誓死不屈,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这鼎我不敢去找,你们天府有本事,自己去找,何必拉上我。” 叶绛裙道:“其他事我不知晓,但斋主有言,九鼎只有你才可寻到,如今已有在寻九鼎,所以我们必然要抢在别人面前将其余八鼎寻回。” 沈风冷笑道:“我警告你,别跟我套近乎,你是你,我是我,我哪敢与高高在上的般若仙子相提并论。” 叶绛裙上前几步,沈风立即双手抱在大树上,双眼圆睁道:“我告诉你,你别过来,你现在是有求于我,态度别这么嚣张,衣服别穿那么多。” 叶绛裙目光一寒,冷冷道:“你跟我走,否则便将你双臂砍下。” 日,骚狐狸和这块石头怎么都那么难缠,两个人都喜欢动手,沈风冷静下来道:“师傅,我现在算不算你们天府的贵宾?” “是!” “是贵宾你是不是该对我客气点。” 叶绛裙沉默下来,静等着他的小文,沈风再道:“我是天府的宾客,如今还有求于我,你身为天府的弟子便该对我谦卑一点。” 叶绛裙眉梢微微皱起道:“你为何总是如此麻烦。” 沈风挺直腰板,趾高气扬道:“你现在是什么态度,你现在去给我卖十斤葡萄来,然后跟我道歉说你错了。” 叶绛裙冷淡道:“我错了!好了吗” 沈风满意地点点头,恨恨道:“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跟计较了,以后有事情的话,要事先跟我商量一下,我们今夜到底要去哪里寻鼎。” 叶绛裙似乎学到了一点,清冷道:“鬼谷!” “鬼谷!”沈风乍听之下,又是一阵毛骨悚然,这次是真的毛骨悚然,鬼谷的传说他也听到一些,听说去过鬼谷的人,从未有人生还,朝廷曾经派了一只千人军队进去鬼谷,结果这一千人无一生还,隔日之后,有人看到一条从鬼谷流出来的溪流遍布着鲜血和残骸。 叶绛裙一点也没有惧意,神色淡淡道:“是,有一鼎可能藏在鬼谷内,我们必须进去鬼谷。” 沈风压了压惊,正色道:“师傅,有没有你进去鬼谷,我在外面烤只野兔等你的可能性?” 叶绛裙道:“你、我,一起进去鬼谷。” 沈风忽地咧嘴笑了起来,将脸凑到她旁边瞧了几眼:“师傅,你是不是怕了?” 叶绛裙道:“不怕!” “不怕你还让我一起进去。”沈风摇摇头惜叹道:“要是你怕,我还可以陪你一起进去,既然你不怕——” “好,我怕!”叶绛裙冷不丁应了一声。 沈风瞪大眼睛道:“你跟我玩赖的!师傅,没想到你也可以这么无耻。” 叶绛裙闭上双眸道:“可以走了吗?” 沈风眼睛眯了起来,笑眯眯道:“既然你这么迫切地需要我,便拿出一些诚意,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答应你一起进去鬼谷。” 叶绛裙睁开双眸,双眸奇怪地望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淡淡道:“你说!” “很简单,我要你穿上一套衣服给我看。”沈风脸上坏坏笑着。 碰见这个老奸巨猾的小子,叶绛裙心思完全不设防,更没有去想他以前的种种劣迹,淡淡道:“好!” 唉,看你年纪挺大,胸部挺大,怎么如此少不更事,也只有老子这么纯洁的人才骗你穿衣服,换了别人哪有我这么高尚——不知道她穿上丝袜短裙会变成怎么样,沈风心里一荡,一马当先跑在前面。 叶绛裙神色略有思吟,又茫然地摇摇头跟了上去。 两人行了几里路,便来到一处恶气熏天树木枯荒的空地,百姓口中的鬼谷便近在眼前,沈风惧惧地看了几眼,望过谷口便见到里面躺着一些动物的尸体,地上还留下一些奇怪的事物,似乎旅人行过留下的,再远望一些,可见一些残破的房屋笼罩在黑夜中,阴气森然,恐怖之极。 心中忍不住敲起了退堂鼓,干笑两声道:“师傅,我们能不能白天再来,夜色太黑,什么也看不到。” “我看得到,鬼谷之谜不解,难以寻到九鼎的下落,夜里来才可看清鬼谷的面貌。”叶绛裙斜睨了他一眼,漠然道:“进去。” 呜呜呜—— 两人正要走入鬼谷,却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哭声,鬼谷从外面看已是恐怕异常,再配上这声音,还没走入,已先让人颤栗。 呜呜呜—— 哭声过后,鬼谷中惊奇一些乌鸦,又为鬼谷增添一股恐怖的氛围,沈风忽然将她的手放在额头,冰冷的触感令他头脑清醒一些,深呼吸一口气道:“进去吧,我就不信真的有鬼。” “好!” 两人一起走入这神秘恐怖的鬼谷! 第五百五十七章:男儿行 http://..org/ 听过网球公开赛,就没听过房事公开赛,被茵儿看了个全程,沈风自然要从她身上过足了手瘾。 茵儿娇喘吁吁道:“公子饶了我人家——” 沈风板着脸道:“下次没有经过我允许,还敢不敢偷看。” 琴茵羞涩道:“茵儿只是好奇那姓纪的在床上会否还是那副清高的模样。” 茵儿的趣味怎么越来越像骚狐狸了,好变态,不过我喜欢,沈风坏笑道:“想知道还不简单,下次我们旁边摆一个镜子,如此一来,你便可以看到自己的那副模样。” 琴茵脸蛋红得快要滴出来水来,但眼神是却是带有期盼,小声道:“我才不像那姓纪的,不过那姓纪的本事一般,师傅曾说,在床第之欢要尽情,不可拘谨,那姓纪的,一点也不懂取悦公子。” 沈风嘿嘿笑道:“茵儿有师傅指点,当然深谙此道,不如下次我们三个人一起,你在一旁指点。” 琴茵冷哼道:“我便不教姓纪的,她不如我,茵儿高兴得很,最后公子厌倦了她,从此不再施给雨露,公子——我是否比那姓纪的厉害?” 这小妮子原来是打这心思,我炮火那么旺,你这身子受得住吗,沈风好笑道:“自然是茵儿厉害,能扭善夹,高手中的高高手,不愧是舒姐姐的徒弟。” 茵儿脸红了红,神情却有几分得意,轻哼道:“师傅教我去看你们行房,又教我如何取悦公子,我看公子可将其他几个丫头片子休了,有我一人足矣。” 沈风嘿嘿笑道:“是吗,我方才想到几个新奇的姿势,我们再来一次。” 琴茵急忙道:“不了不了,茵儿承受不住,公子,你方才不是有事与我说么。”她刚才还想吃独食,但其实已是强弩之末。 想起正事,沈风先坐了起来,正色道:“茵儿,我找到舒姐姐父亲的尸骨了,你想个办法告诉师傅。” 琴茵惊喜道:“真的吗!?” “千真万确!”沈风郑重脸色,然后将放石棺的地方告诉她。 琴茵欣喜地坐直身体,披盖在身上的被褥也滑落下落,露出凝脂般光泽娇躯,惋叹道:“师傅一直在寻舒将军的尸骨,若是让师傅知道此事,师傅定会十分欢喜,公子,你在何处找到舒将军的尸骨?” 沈风道:“在一处叫鬼谷地方,石棺就在里面的石窟内,石窟住着一群可怜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其中一人还是舒姐姐的姑姑。”虽然她们不让自己说出去,但还是决定要告诉舒姐姐,难道她有亲人在世,不告诉对她不公平。 “师傅的姑姑——”琴茵條地起身,欣喜万分道:“茵儿要将此事告诉师傅。”刚走下床,双腿却无力支撑,软了下来。 沈风急忙抱住她,笑道:“今天已经晚了,你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去告诉师傅。” “都怪公子——”琴茵轻嗔一声,撑住身子道:“师傅最近行踪不定,我怕联系不上师傅,宜早不宜迟,还是趁早告诉师傅为好。” 沈风点点头道:“茵儿,那你小心点。” 琴茵取过衣裳,扭头见他眼睛瞪大地盯住自己,羞喜道:“公子,你快眼睛闭上。” “不闭!”沈风决然道:“接下去几天看不见茵儿,现在当然要多看几眼。”茵儿的双腿修长,其中滋味妙不可言,只要临床经验过三年的男人,就知道这双腿的好处。 色狼分为三等,三等色狼看脸,二等色狼看胸,一等色狼看腿,沈风也浸淫了数年,才彻底领悟这双腿的妙用。 磨磨蹭蹭让茵儿穿好衣服,两人才离开房间,沈风回到了婳瑶的房间,推开房门,只见婳瑶端坐在案几前似乎在等着自己回来,她神色清淡,安静祥和,有一种空诸一切心无挂碍的慈美。 看不出任何弥彰,心中却觉得有些不安,上前小声道:“婳瑶,你怎么还没歇息?” 纪婳瑶起身,淡笑道:“相公你回来了。” 沈风望了望桌上有一条刺绣,便拿起来看了看:“婳瑶,你在刺绣,我看看——刺的是两条蛇吗?” 纪婳瑶脸色红得厉害,急忙拿过刺绣,有些窘迫道:“我刚学了一些刺绣,手工还不是很好,待我熟络一些,再让相公看看。” 刺绣上刺着两条弯弯扭扭的蛇,难道婳瑶在刺鸳鸯?沈风知错能改,重新拿过刺绣,啧啧赞道:“娘子不仅剑法无敌,连针法也是天下第一,这是娘子的第一条刺绣,我一定要好好保存着。” “相公快拿过来,这条刺绣刺得不好。”纪婳瑶脸上点染两朵梅花,嗔着要追回刺绣。 “不给,就当是你送我了。”说着,大笑两声将刺绣收在衣兜内。 婳瑶拿他没办法,重新坐了下来,淡淡笑道:“相公,你坐下先喝杯参茶,我有话要与你说。” 沈风悬着心坐了下来,轻拦着她的腰肢,干笑道:“好娘子,时辰不早了,我们快点温习一下前天的功课。” 纪婳瑶脸上又抹上一道红晕,对他端了端脸色:“相公,我有话问你,方才你可有来过我的房间?” 沈风心里一虚,面色不改道:“没有,方才我一直在小草儿的房间,离开小草儿房间后,我便去茵儿的房间谈正事。” 纪婳瑶像一尊慈悲的佛像,目光温柔地望着他,轻叹一声道:“夫妻之间该不存间隙,才可使夫妻共修百年之好。” 不知怎么回事,在婳瑶面前撒谎,心里一点底气也没有,在她充满慈善地目光下,低着头道:“刚才的确是我。” 纪婳瑶轻叹一声,嗔恼道:“相公怎可如此莽撞,为何不看看是谁,便闯了进去。” 沈风苦笑道:“我哪知不是你,婳瑶,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何她会在你的房间,真是失策,竟然白白将便宜给别人占去了。” “你还敢说!”纪婳瑶轻打了一下他手背,知他闯入房间是想作弄自己,谁知却找错了人,羞道:“如今我们该商量此事如何了去,不可让人家白白受了委屈。” 沈风干咳两声道:“那个人到底是谁,我跑得太匆忙,恰好那时候灯火被吹熄,其实相公是清白点,和那个人一点伤风败俗的事情也没生。” “那为何她会哭着离开宅子——知道怕了吗,等我告诉你那个人是谁,你便知闯了大祸了。”说着,婳瑶对他告知了事情的始末。 沈风听得大汗淋漓,嘴巴张着忘记合上,怎么会是她,这下真的麻烦了。 纪婳瑶轻叹一声,淡淡道:“相公,你可有轻薄人家。” “我——有那么一点点。”沈风心里一虚,也不知如何开口。 纪婳瑶严厉一下脸色道:“具体说来,我们也好商量着如何解决。” 沈风目光落在她的**上,骚骚笑了笑,纪婳瑶触及他的目光,已明白他的意思,羞恼道:“你竟然如此羞辱她!这下该如何是好——” 沈风道:“这种事情最好不要说出来,只要别人不说,我们不说,便可大事化小。” 纪婳瑶叹道:“但总归是我们理亏。” 见婳瑶脸色不好,沈风也及时闭嘴,心生一计,拿起一条板凳默默走了出去,婳瑶见状,轻喊道:“相公,你这是何故?” 沈风瞟了她一眼道:“娘子生气了,我去外面罚站。” 纪婳瑶似乎看穿了他的把戏,淡淡一笑道:“我何时生气了,相公,你过来,我不是生你的气,而是怕此事难以收场。” “莫怕,改日我亲自登门致歉,此事我有把握不会闹开。”沈风放下板凳,重新回到她的身边,笑嘻嘻道:“娘子,让你烦心了,消消气。”说着,伸出手在她胸口捋了捋。 纪婳瑶急忙拿住他作怪的手,柔声道:“你呀,以后我还要好好管束你,再得罪了人,日子便难以平静。” “遵命!”沈风笑了下,已经按耐不住抚上她的身体:“娘子,时候不早了,我们歇息吧。”言毕,拦腰将她抱起走向软床。 纪婳瑶娇呼一声,羞地紧紧闭上双眼,一夜过去。 翌日,天还未亮,沈风便已起身,粗略用了早膳后,婳瑶便取来铠甲伺候他穿上,有一段时日没有穿上这身铠甲,再穿上时,便生出一份特殊的感情。 穿戴整齐后,道:“婳瑶,我穿上这身铠甲,像不像一个将军?” 哪个女子不敬仰英雄,将军更是让人痴醉,纪婳瑶双眸射出浓浓的爱意,淡淡一笑道:“相公是当世英雄,穿上铠甲后更显威武,待君与大军回京后,天下无人不识君,妾身为之敬佩。” “我不在这几日,宅子里面的事便由你和可岚多担心。”将头盔取到手中,缓缓走出房门,与她一起走宅子大门口。 大门外,蚩风正喘着粗气,马蹄不断轻踏着,小蚩旁边还有可岚,可岚手上拿着一些干粮,正往马袋内装,见两人出来,柔声道:“干粮、水皆已准备妥当,一路小心。” 沈风翻身上马,背上背着行囊,手中提着长枪,然后将头盔戴上,回头笑道:“我很快回来,几日之后,天下人都会知道你们是我妻子,老婆们,不要太想我,驾!”大喝一声,策马急奔出去,烈马、长枪、铠甲,雄姿威武的少年将军,滚滚沙尘扬起,看得两人入了迷。 第五百五十八大军进城,震慑求订阅 http://..org/ 天还未亮便在下着一丝丝细雨,今日之内,大军便会回到保州,沈风乘马只须赶到保州便可,烈马一路驰行,来到一个破旧的山村中。 之前在寻找仙府时,曾向中年男人问知婳瑶母亲的家乡,眼前这座古朴宁静的山村乃是徐州的一个村落,徐州是古代九州之一,也是古来兵家必争之地,算是比较繁华的古城。 而此处村子则是位于城外,平日里村民想要进城,都要翻过几个山头,村民也习惯了,喜欢比较宁静的日子,此时沈风坐在马上,来往村民见到一位将军到来,似乎有些惧怕,急忙躲入村子里。 沈风先收起兵器,跳下马背急忙拦住一位村妇,尽量和善着语调道:“这位大娘借问一下,你们这村子有没有叫李晓月的人家?” “李晓月?”大娘听闻这个名字,神情一下惊惧起来,急忙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我们村子没有这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后退,然后躲入村子内。 怎么回事,大娘为什么那么慌张,说话也古里古怪,心觉有异,便牵着马匹进入村子,村子里面的大人见到他进来,急忙抱起孩童藏入屋子内,所到之处,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 深怕吓到别人,不能冲入别人屋子内逮着问,只好先进入村子内看看,村子背靠着山,算是一处好环境,找了大半个村子却没看到半个人影,沈风干脆掏出一锭银子,高声喊道:“谁掉的银子!!” 砰砰—— 话刚说完,便传来一阵阵开门声,接着村民便从四面而来,村民冲到他面前,又有所惧怕不敢上前,沈风笑了下道:“各位村民请放心,我对你们村子没有恶意,只能问你们一个问题,谁要是能回到我,这——一个铜板就是他。”说到一半,将一锭银子收回衣兜,然后取出一个铜板。 村民齐齐抱怨一声,重新散了回去,此时一个老人家走了过来,和和气气道:“这位将军,我是这个村子的村长,你想打听什么?” “多谢村长!”沈风恭敬地抱拳感谢,转而问道:“你们村子是否有叫李晓月的人家——村长您别怕,我是李晓月的亲人,这次来村子是想探亲。” 村长也对这个名字有所惧怕,经过他解释才稍微放下心来,犹豫片刻,仍是有话不敢说出来。 沈风急忙道:“村子您别怕,我是李晓月的女婿,她有一个女儿您应该知道,请您相信我。” 村长神情变了变,叹道:“原本以为无人再问起此事,要不是你问起晓月,我都快把这件事忘了。” 沈风有所觉察道:“村长,你们村子是不是因为她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们谈论起李晓月时,好像有些惧怕。” 村长叹了一声道:“此事发生在二十多年前,晓月乃是我们村子有名的才女,但自从去了升州会友人回来后,便变得沉默寡言,常常一个人发呆,不久之后,便发现怀有身孕,肚子渐渐大了起来,晓月有孕的事实渐渐瞒不住,孩子的父亲却仍旧不知是谁,为此,晓月一家遭受不少骂名,晓月这孩子心善,怕连累父母,便肚子挺着肚子出走寻找孩子父亲。” 沈风问道:“李晓月有说孩子父亲是谁吗?” 村长摇摇头道:“晓月这孩子什么也不说,更不舍得将孩子打掉,晓月离开后,突然有一日来了一群人要来找晓月的孩子,找不到便杀了村子的人,幸好村子来了一个白衣女人人打跑那群人,村子才得救,不过,晓月的父母却不幸被杀,唉,方才你问起晓月时,我还以为村子又要大祸临头。” 沈风勉强笑了下,转而道:“村长,你说有一群人和一个白衣女人,你可有看清楚他们。” 村长摇了摇头道:“那日是夜里,没有看清楚,对了,那个白衣女人带着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白衣女人?会不会是婳瑶的师傅,当年是婳瑶师傅救了婳瑶,婳瑶师傅很有带着婳瑶回到村子,却发现村子遭人屠杀,所以改变想法带着婳瑶回去仙府,可村长说的是两个孩子,李晓月明明只有一个孩子,奇怪了,这又怎么解释?!沈风一时间想不通,转而道:“村长,李晓月的家还在村子里吗?” “在!晓月一家人平日里对村民十分和善,她的家村子一直保留着。” “烦请带我去看看。” 村长带着他来到李晓月的家,屋子还算干净,显是经过打扫,村长忽然问道:“将军,你说你是晓月的女婿,那如今晓月的孩子身在何处?” 沈风道:“在我身边,如今很安全,但为免再卷入危险中,还请村长暂时就当没有这个人,当年之事涉及到宫廷斗争,所以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村长微微点头不再说话,将他带入屋子内,便自己离开,沈风上下打量着屋子,然后走入里屋。 里屋摆设着一些书籍,装饰女风,想必便是李晓月的房间,李晓月可是自己丈母娘,在她房间内,沈风显得恭敬起来。 这次中途错开来到李晓月的村子,是确认当年的事情,弄明白到底是谁要杀婳瑶,这件事情不弄清楚,始终觉得很不安。 打开床头上一个书柜,里面放着一叠书信,书信的纸张已经泛黄,显是有些年月。 丈母娘的书信,要不要看一下呢,里面说不定有**,还是看一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沈风双手合十,自言自语道:“丈母娘请恕罪,小婿要看一下你的书信。” 说罢,将书信搬了出来,一封封拆开来看,书信大都是友人之间的来往,想不到丈母娘交游挺广泛的,认识的人还不少,甚至还有几封透露爱意的情书。 很快目光被两封落名为施枕香的书信吸引,而且两封书信一封是来自杭州,一封是来自京城。 好奇之下,略扫了几眼其中一封信上的内容,越看越是吃惊,信上居然提到了可岚,再联想到上面的地址,那这所谓的施枕香很有可能就是夫人,再看几眼,忍不住笑道:“原来夫人和李晓月认识,香儿——哈哈,夫人的乳名叫香儿。”以后要是用这个来取笑夫人,一定能把他气死。 “回去找个机会问问夫人,看看夫人对李晓月了解多少,两人是闺蜜,又是从小结识,连可岚的名字都是李晓月取的,证明两人关系不凡。” 又拆开一封信,上面的意思是要让李晓月成为可岚的干娘,“李晓月是可岚的干娘,那可岚与婳瑶也算一对姐妹了。”自言自语一会,转眼望到墙壁悬挂的字画。 “古人对诗词字画情有独钟,但凡有点文艺的人,都喜欢裱缀这些。”取下一副字画,画上画上枝头停着两只鸟儿,一看就是一副暗表情意的画,太老土了,古代泡妞三大技巧,对月说话,用鸟作画,花前勾搭,满满都是套路。 仔细看了看,也看不出什么门道,只觉得这幅画和皇宫的画挺相似的,说不定都是皇帝画的,墙壁上还有其他字画,看来当年李晓月有很多人追求,其中还不乏一些王孙子弟。 在房间内查找了许久,依旧没有其他发现,怎么也想不明白婳瑶母子会被人追杀,若是别人因爱生恨的话,也不必杀人全家还要屠村,这不是简单情爱恩怨就能解释的。 对了,婳瑶师傅抱着另一个孩子,那个孩子会不会婳瑶师傅的孩子,算算时间,孩子也该出世了,婳瑶师傅因为怕被师门发现,就将她的孩子送给了其他人家, 婳瑶之前有嘱托过,下山之后便去寻找她师傅遗落民间的孩子,这事要是办不好,婳瑶会给我小床睡,办好了的话,就能在大床和婳瑶一起睡,孰轻孰重,一想便知。 现在唯一线索那孩子被带去了升州,光是知道一个升州也无从找起,在屋子待了一会儿,正要走出去,屋门却被一个人打开,望见来人的模样,惊讶道:“大叔,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为仙府摆渡的中年大叔,中年大叔亦是讶然道:“小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风含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大叔不是在仙府摆渡吗,怎么会在这里?”中年大叔认识李晓月,出现在这里,倒不奇怪。 “我亦是刚刚下山,从今以后不必再去摆渡,小兄弟来到李姑娘的故居,可是来追查当年旧事。” “算是吧。”不敢透露太多,转而道:“大叔怎么称呼,上次的事情还来得及感谢你。” 中年男人微笑道:“不必客气,看来你是找到了妻子,如若不见怪,你便唤我李變。” “他也姓李,应该也是这村子的人,难怪和李晓月相识了,当年的事情他肯定知道不少,沈风抱拳回敬道:“关于李晓月我想请问李大哥。” 李變摇头苦笑道:“我今日才回来村子,对晓月之事知之甚少,我连她有个女儿亦不知晓,唉,惭愧,惭愧。” 也对,这大叔偏爱闲云野鹤般的生活,问了也是白问,还不如找个机会去问夫人,沈风与他交谈几句,便离开村子。 徐州到保州有一段距离,所以要尽早启程回去,天色不早,还好小蚩奔行速度极快,到了夜里便赶至保州,军队已经进入保州结营,之前在归德府已经留下一部分士兵,保州也会保留一部分士兵,然后其他人一起进京面见皇帝,接受百姓拥戴。 一进入军营内,守哨士兵便认出他来,兴奋道:“沈将军回来了!兄弟们,沈将军回来了!” 营内牛壮、吕奉笙、史义布置人手,听到声音,急忙走出帐外迎了上去,兴奋喊道:“沈兄弟,你回来了!” 军营内的兄弟听闻消息,一起围了上来,这些保州军的兄弟与他关系最为亲密,从保州开始一起训练,一起学习,同吃同睡同住,情谊极其深厚,再见到这群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心情十分畅快,大笑道:“大家一路辛苦了。” “将军,顾小姐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 “是不是顾小姐已经被将军纳入房中了?” 士兵上下一起起哄,沈风与顾小姐的关系在士兵里眼里有点暧昧,两人经常被士兵撮合成一对,算是一堆绯闻情侣,这也难怪,顾碧落在军营内就喜欢针对沈风,夜里还经常独自将沈风叫来营帐内,而沈风则总是调戏顾碧落,两人在保州的闹剧经常被士兵津津乐道。 沈风笑道:“顾小姐最近在学习女工活,没有跟我一起回来,到了京城我替大家问候问候,说大家想念顾小姐——刚才是你起哄对吧,我就说你想和顾小姐比试。” “别别别,将军饶了我。”顾碧落平日里十分严格,训练起士兵,简直不把士兵当人看,且武艺又不凡,所以士兵都对她十分敬畏。 一番叙旧后,便与牛壮等人一起去找唐威,唐威见到沈风后,便挥退其他人,然后热情地迎上前,大笑道:“妹夫,你可终于回来了,你再不回来,皇上那儿我可没法交差。” 沈风笑道:“我临走之前,不是说去执行军命,去京城中追查杨无异的下落,皇上应该不会为难你。” 唐威道:“来了便好,那杨无异可有消息?” 沈风道:“这个人太狡猾,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不过你放心,我让各方人士帮忙寻找,迟早会有杨无异的消息。” “杨无异在京城中始终是个祸害,难道他还有其他野心,一定要将此人找出来,此事便交给你了。” 这是个好差事,总比一直留在军营内好,沈风抱拳道:“包在我身上。” 唐威忽然嘿嘿笑了笑道:“妹夫,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帮忙。” 沈风望着他神情,便已知他心中所想,好笑道:“是不是要我参加武试?” 唐威竖起大拇指道:“果然瞒不过你,你是我们唐家女婿,我自知武艺不精,打不过夏侯屠,所以这次务必请你登台参加武试,为我们唐家争口气。” 沈风为难道:“答应你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妹夫你说。” 沈风笑吟吟道:“你知道我不喜欢一直待在军营内,但目前我身份是大华将士,所以武试之前,我不会回到军营报道。” 唐威沉吟片刻,立即道:“行,没问题,我便当你有军务在身,不能回营报道。” 武试之后,一切都变了,沈风算盘打得满满的,军营生活虽然不错,但还是想多花些时间来陪自己身边的女人,特别是京中局势那么乱,自己则是宅子的中心骨,绝对不能离开。 唐威又道:“但父亲说一定要多多栽培你,这样吧,我便请顾小姐继续教你一些行军打仗的常识,如此一来,你便不在军营内,我也可向父亲交代。” 又是行军打仗,眼下真没心情去学习这些,之前在军营内天天学现在回到了京城更没心情,老丈人真打算把我培养成军中大将了,沈风干笑两声道:“我一直和顾小姐有往来,她也时常督促我学习,你就放心吧。” 唐威忽然道:“妹夫,军中上下都在传你与顾小姐的关系,你们该不会——” 沈风好笑道:“我和她一清二白,什么事也没有。” 唐威叹道:“其实顾小姐挺不错,大华男儿三妻四妾也属平常,若你娶了顾小姐,倒真的是好事,总比让有心之徒得逞好。” “这个真没有,大舅子,你这个惯性思维要改正。”顾丫头要是娶进来,还不得像唐僧一样每日给老子上道德仁义课。 “不说此事。”唐威道:“夏侯屠已经回京了,这厮有谋反之心,但我们又没有十足的证据,此事总归是个隐患,你可与顾小姐商量过?” 沈风点头道:“商量过,我觉得还是暂时装作不知道,贸然指证只会令皇帝对唐家猜疑,唐家是将门,不宜卷入内斗,但也不能不管,所以此事最后让其他官员去查证。” 唐威点点头道:“不错,唐家从未卷入权斗中,除了海东青,你可还有其他证据。” “证据——”沈风脑子精光一闪,曾经舒将军的枪法可匹敌柔然军,舒家军上下皆是以舒家枪法为战,据说后来有人告诉柔然军破解舒家枪法的方法,才致使舒家军溃败,此其中或许和夏侯家有关,但这个事情太久远,现在很难查证,说真的,要找出证据还挺难的,除非直接找到夏侯屠通敌叛国的书函。 唐威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沈风摇摇头,沉吟片刻道:“证据很难去查找,反而不去找查证更好,逼得太急,反而会让夏侯屠狗急跳墙,我们需要一点点瓦解他的军权,这次夏侯屠颜面大损,我们不能再给他任何机会翻身。” “对!”唐威一对粗眉皱了起来,沉声道:“但皇上对唐家有意打压,如此一来,只能尽量将夏侯屠的军权分担给其他人。” “没错,皇帝不希望唐家增加势力,我们不妨顺了皇上的意,提拔一些唐家夏侯家以外的将领,这次武试也是个机会,如果能涌现出一批人才,我想皇上会很乐意任用。” 唐威心中愁雾散去,大笑道:“多谢妹夫,经你一番提点,我总算想通了。”唐威没什么心机,对待将士也是掏心掏肺,但他本身有很多局限性,所以注定成为不了将才。 沈风淡淡一笑道:“这是你自己想通的,我只不过赶了个巧。”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唐威当然不会嫉妒沈风如今在军中的威望,但心里多少会有点失落,所以沈风有时候不敢太强出风头,深怕唐威会多想。 唐威略有所感,长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道:“妹夫,我们一起出死入生,我与你是亲戚,也是兄弟,今日我便跟你说些掏心窝子的话,你的为人我很了解,不会与人抢夺功劳,更不会强出风头,甚至顾忌我的感受。” 沈风沉默着,等待他的下文,唐威继续道:“但我唐威绝不会是那种嫉妒之人,你若是可成为一代名将,我定会甘心追随你左右,而如今唐家一年不如一年,我身为父亲的儿子,却担不起家门重任,实在有愧,我真心希望你能扶住唐家,免于让唐家与之前的舒家一个下场。” 这句话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唐威感受一份危机感,他郑重道:“妹夫,我绝对与你一条心,你不必顾忌此时你我的军职,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们唐家一定支持你,说实话,我很敬佩你,第一次出兵打仗,便可立下罕世战功,将来你的成就超过大华朝所有将领。” “大舅子,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志不在此,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沈风无奈地叹了一声,笑道:“你这番话才叫我敬佩,并不是每个人胸怀都能如此广阔,换了我,绝对做不到。” 唐威哈哈大笑道:“我只要能上阵杀敌,叫我当个小兵都行。” 唐威胸怀的确是难得一见,难道有那么人愿意誓死追随他,这种爱国情操,沈风真是汗颜,想起一事,马上问道:“王甲庸怎么样了?” 唐威怒哼一声,道:“死了,是被一些摩尼教的残余教众暗中杀死的,这个贪死怕生的无能之辈,弃大军于不顾,死了痛快人心,妹夫,今日我们好好喝个痛快。” 这夜里,军营上下同饮同醉,隔日清晨,便立即启程回京城,回京的士兵只有一万人,部分是京城调遣出来的,部分是入京领功的,沈风这一来一回,其实就是做个场面,让天下人知道他,如今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旗号,一支大旗锦布上,他的‘沈’字随风张扬,显得尤为威风。 两日后,大军才要进入京城,踏踏地马蹄声传入京城内,城中便发出一阵欢呼声,此时京城内万人空巷,盛况绝前,从城门口开始一直到皇宫大门前,皆有百姓站在两侧,他们只为迎接这只凯旋而归的军队。 “进城!” 一声高喝,大军浩浩荡荡进入京城内!为首一人不是唐威,不是牛壮等人,而是一个骑着黑鬓烈马的少年将军,烈马魁梧高大,眼睛微红,极其骇人,少年将军策马当首,神情冷峻,雄姿英武,一人一马穿过城门的黑荫,暴露在天下人面前,左右百姓顿时安静下来,然后敬畏地望着。 这种眼神在柔然士兵中也曾见过! (好吧,主角也要偶尔耍帅一下,六千字大章,求诸位书友支持正版,求支持!也互相宣传宣传,书友作者相亲相爱一辈子 第五百五十九章婉词进京 http://..org/ 嗬嗬嗬——踏踏踏—— 烈马缓缓前行,左右百姓无不心存敬畏,眼光中带着好奇之意,显是从未看过这位少年将军,随之整列士兵齐步行入城内,每个人面容黝黑,却是精神张扬,之前他们个个还是稚嫩的小男孩,如今是个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那个将军是何人,怎么从未见过,又如此年轻?” “姓沈的将军——莫非是那个血屠毒蛇寨,一人增援粮草军的少年将军?” “正是,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夫刚从夷州过来,对夷州发生的战事了若指掌,这沈将军不仅血屠了毒蛇寨,还在一日之内攻破了随州城。” “哼,我还以为你知道多少,沈将军随后挥兵直入襄阳,襄阳城的贼兵吓得开门投降,随后柔然军大举进犯襄阳,沈将军只在一个回合内便斩下柔然四大将军之一库巴的首级!这才叫英雄事迹,你们也太孤陋寡闻了。” “那之后呢?” “之后之后——” “我来说,之后大军保州军遇伏,沈将军一人一马奔行百丽营救,以一己之力血战柔然三千兵士,打得是惊心动魄,再之后撤走襄阳引柔然入瓮,因为沈将军连建奇功,局势一下子扭转过来,而后便有水淹柔然军、三进三出,然后便是与柔然军的最后一战,那一战可谓壮烈,几万将士拼死抵御柔然大军,沈将军死战寸步不让,最终柔然军被我军震慑,退走巴东。” “原来如此!那这沈少将军可真是了不得的人物!” “那可不是!论当今天下可称英雄者,唯沈将军一人耳!” 大军缓缓前行,两旁百姓议论纷纷,口中皆是当首的将军,如今在勾栏瓦肆、茶楼酒间中,谈论最多的莫过于西征大战与沈少将军,仿佛如果不谈论这些,就等于落伍了。 从夷陵传来京城,从百姓传到官家,如今就是一个烟花柳巷的粉头,也都听说西征的英雄事迹。 而如今大军带头的人赫然是一个英武不凡的少年将军,百姓们便知道盛传的沈少将军,就是眼前这位。 “可惜啊,只有英雄,没有美人,否则便是一段有血有情的佳话,也不知这沈少将军有没有妻室。” 此时另一处地方一个中年人正在暗自唏嘘着,翘首等着大军行过来,可旁边一个明眸皓齿地小姑娘却冷哼道:“要什么美人,你要是贼心不死,便自己变成一个美人。” “嘿,你这小姑娘,模样长得挺好,怎么说话这么横!莫不是你对我们沈将军芳心暗许,我看你别痴人妄想,沈将军怎么会看上你这等刁蛮女子。” “你!可恶!”小姑娘腮子气得鼓鼓的,一张白雪映红的脸甚是娇美。 “雪儿,你看,大军来了。”小姑娘旁边站着两个女子,女子皆有难寻的上等容貌,站在百姓中,便是何谓惊艳旁人。 这三人分别是婳瑶、唐大小姐,还有可岚,三人背后还有一个凯瑟琳公主,凯瑟琳听到沈风来了,立即将唐大小姐挤在身后,一边跳着一边挥手,大喊道:“沈来了,我们在这边,沈!” “姓凯的,可恶,快让我看看。”唐大小姐个子比她小,只能在后面蹦蹦跳跳张望着,见大军快要进过这里,急忙从婳瑶身侧探出头。 婳瑶眼眸一直望着前面,脸上缀着淡喜,见到那人缓缓而来后,眼中迸出浓浓的爱意以及激动,轻喊道:“相——”此时周围皆是百姓,若是开口喊上一句相公,恐要遭人笑话,婳瑶止住口,眼睛紧紧望着。 林可岚注意到婳瑶的窘态,轻笑道:“婳瑶,你若叫上一声相公,我便将苏绣的手艺教给你如何?” 唐大小姐耳尖,听到她们的戏言,跟着起哄地嘻嘻笑道:“婳瑶姐姐你快喊,若姐姐敢喊上一声,我便——我便让姓凯的学唱戏给你看。” 此时四女旁边已被宅子里面的家丁占领,家丁将她们护在中间,确保四位女主子都可以看到大军,她们自然不是嚣张跋扈的人,但偶尔一次也会仗势蛮横一次。 “婳瑶小姐,沈是你的男人,为什么你不敢喊,你们大华女人一直是这么胆小吗。”凯瑟琳公主将婳瑶推在前面,戏谑道:“婳瑶小姐,我相信你不是木匣子的小老鼠。” 婳瑶脸颊微微泛红,几个女人关系融洽,这还多亏了可岚在其中发挥作用,她在商场中管理的本事,在家里也一样可以使得痛,大军走来,唐大小姐急忙轻叫道:“来了来了,沈风,我们在这边!这里这里!” 此时周围百姓尤其沸腾,大战大捷,这群百姓都是真心为家国担忧,喜闻大胜,自然是极其高兴。 沈风策马缓缓前行,一路上目光都在注意着宅子里面的女人,细听之下,便听到大小姐的声音,闻声望去,只见婳瑶可岚等人全部来到街道中。 “沈,这是你最吸引我时刻,如果不算上之前的话!”凯瑟琳公主放声大喊,她的喜欢和欣赏从来不会选择保留,也正是因为她勇敢大胆主动,才赋予她独特的魅力。 见到她们,沈风才露出笑容,还悄悄给了林可岚一个眼色,似乎在说,我像书童还是像将军。 唐大小姐嘻嘻笑道:“婳瑶姐姐,你快喊——” 婳瑶红着脸,眼眸切切地凝视着骏马上的将军,沈风也望着她,两人相视一笑,婳瑶个性执拗,当街喊相公不是她的个性,其他人也是起起哄,并不当真。 路过她们,大军继续前行,这种大军游街的活动完全是为了装逼显摆,不过感觉真不是一般的爽,尤其是男人,男人就追求被万人敬仰,扬名立万,而有些男人追求权势,有些男人追求名声,两者都是享受高高在上的感觉,但很多人爬到高处后,才知道高处不胜寒。 其实走了一会儿,沈风就觉得无聊,要快不快,要慢不慢,无聊透顶,大军是直接行去皇宫面见皇上,到了皇宫更多规矩。 直挺挺地坐在马背上,众人目光一直盯着他,沈风也不敢闹出笑话,保持一个军人的身姿,此时,旁边百姓中出现一个中年男子和妙龄女子,妙龄女子目光寻了寻,须臾之间便刻在他身上。 感受一丝绵绵的情意,沈风似有所感地转望过去,便见到婉词与柳宗礼站在一旁,婉词踮起脚尖,脸上抑制不住的欣喜。 婉词真的来了!沈风心里一热,眼睛直直地望着她,分别许久,她瘦了一些,但看起来更健康了,感受到一道浓浓的深情厚意,恨不得现在就跳下马去。 大军缓缓前行,生生将两人连结的目光撕扯开,沈风心里一阵痒痒,今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回去以后也不一定能见到婉词。 我的小环儿也好久没有看到了,不知道她上京了没有,之前书信中有提到要将环儿接到京城来,过不久夫人应该会将环儿送过来,想到夫人,心中一阵尴尬,不仅想到夫人尴尬,连见到可岚都多少有点不自在。 暗叹一声,转念去想其他事,想着想着,在黄昏时分才来到皇宫大门口,能进入皇宫内的仅仅只有沈风、唐威,还有其余几位将士,大军则是转行去军营。 此时,皇宫大门缓缓打开,只见两排侍卫从两侧涌出,然后便是几个太监抬着一座锦绸金贵的撵驾缓缓而出,撵驾大气辉煌,尽显皇家高贵,驾上坐着一个迟暮不迟暮的暮年老者,老者身上穿着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脚上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而头上珠帘金帽,如此穿装,正是当今大华皇帝。 皇帝身边还有一个衣装金贵的妃子伺在其侧,从外装上来看,应该是当今皇后,也就是太子的生母,具体是不是生母,沈风也不敢肯定,皇家中经常有把别人孩子拿过来养,比如那些冷宫的妃子,就没有资格养育自己亲生的孩子,要不然怎么说皇家无情。 此时,皇宫外还站着观望的百姓,见到皇帝出来后,也纷纷跪下伏拜,一下子间声势整齐,充满肃穆。 沈风也不能免俗,哪怕他不喜欢,翻身下马正准备去面见皇帝,就在此时,从百姓中忽然跃出两拨人,他们手中各个拿着兵刃奔着皇帝和沈风而去。 “有刺客!” “保护皇上!” 突然起来的情况,令皇宫陷入一片混乱,皇上站在撵驾前,目光深沉,一点也不显慌乱,倒是神情有怒,而皇帝身边的皇后则是极力喊来侍卫护驾。 刺客利用百姓隐藏其中,挑在侍卫最容易松懈的地方出现,两拨人杀出来时,便直冲皇帝而去,而其中一拨人则是奔着沈风,想杀皇帝又想杀沈风的人,除了摩尼教的杨无异,还能是谁。 刺客显然是有备而来,手中皆是携带着精致的弓弩,弓弩对着皇帝齐齐发出出去,随之来护驾的侍卫纷纷被一箭致命,一时间鲜血染红着整片地方。 侍卫保护不及时,弓弩又来得迅猛,眼见皇帝就要保护在弓弩的目标下! “保护皇上!” “护驾!” 又是两排弓弩齐发,弓弩射杀一些人后,还剩下三只弓弩望皇帝身上射去,皇帝猛地一步,却已经来不及躲闪就在此时,沈风将皇帝推开,三支弓弩被他挡开两支,其中一支射在腹部上。 皇帝直接被推到撵驾旁边,沈风被射中一箭后,行动却没有受到多大影响,使出长枪将撵驾挑立起来挡住弓弩,然后站在皇帝与皇后身前,大喊道:“保护皇上!” 皇帝队伍中的大臣纷纷赶来,其中便有傅伊嵩,傅伊嵩跑来沈风旁边,大喊道:“将军,快保护皇上!” 沈风瞥了一眼,猛地将傅伊嵩推到皇上身前,沉声道:“皇上,傅大人忠君爱国,你将他抱在身前,便不会被弓弩射中,我去将刺客打退!” 皇帝站在傅伊嵩身后,大怒道:“速去将刺客杀退!不留活口。”皇帝肯定是知道来刺杀的都是摩尼教,才会下令不留活口。 这小子竟然陷害我!傅大人心中怒骂一声,心念间,便有一支弓弩从耳边飞过,傅伊嵩脸色一下子变白,双脚剧烈颤抖,吓得一点力气也没有。 侍卫渐渐聚拢在皇帝周围,刺客见杀不死皇帝,马上从皇宫外面撤走,一番恶斗后,沈风也因‘受伤’受到特别优待,可以先回去府中调养,不必再进宫。 第五百六十章震惊百官 http://..org/ 之前大军入城之时,夏嫣然也在阁楼上看到沈风,见到沈风威风凛凛的模样,不仅心生黯然,本来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去看他,没想到在街上依旧能看到,更没想到盛传的少年将军就是他,如今他已成为受人敬仰的大英雄,前途不可估量,想到此,不禁轻叹一声。品书网(.. “嫣然,你何故发叹?”宋行令站在窗台前,双眼阴沉地盯着沈风,然后迅速敛下狠色,语气温柔。 “多谢宋公子作陪,嫣然有些累乏,想回去休息了。”夏嫣然将窗户关上,神色淡淡。 “嫣然我送你!” “不必了。” 夏嫣然走后,宋行令低着头站着不动,拳头紧攥着,很快从十指缝隙中流出一条鲜血,经历成亲的闹剧后,宋行令几乎要发疯,对沈风已经不能用恨之入骨来形容。 再说沈风,沈风被射中的腹部根本没有受伤,之前而是被里面防衣挡住,原本还想诈伤回去,但皇帝却突然改变主意下旨令他到宫中处理伤口。 沈风只能领命去宫中,宫中有专门给外臣准备的地方,在宫中休息片刻,夜里边突然被皇帝召见,听身边太监说,是皇帝设宴接待西征的功臣还有驻守边疆的将军。 “哎呦,沈将军,你长得可真魁梧。”带路的小太监提着灯笼,娇声娇气的,比大老娘们还骚。 沈风听得一阵刺耳,转道:“公公,晚宴上都是些什么人?” “这可多了,有皇后皇妃,还有公主太子,也有一些大臣,将军第一次参加皇宴,这规矩千万要注意,不要说错了话,总之皇上叫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 沈风皱眉道:“这么麻烦。” “我还是来跟你讲讲御宴的规矩,设御宴宝座前,内大臣、内务府大臣、礼部视人数多少设席,丹陛(台阶之上的月台上张黄幔,陈金器其下——” 身边小太监满嘴讲着要注意的礼仪,走了半个时辰,便讲了半个时辰,皇宫是最重视礼仪的地方,沈风就是再无所谓,到了这里面也要加倍小心,被太监领着进入一座宫殿内,便见到宫殿中左右坐着文武大臣,大臣中便有沈风认识的瞿楚贤、傅伊嵩等人。 走入大殿内,便见到一道阴狠的目光朝自己射过来,寻着目光望过去,便见到一双鹰眼紧盯着自己,沈风心里冷笑,仿佛没看见对方似的,找了空座坐下。 此时大殿来了一对男女,男的是一个雄伟过人的将军,气势凌然,极其有镇服力,此人正是见过两次面的宋行军,而女的则是老熟人顾碧落,今夜顾碧落盛装而来,艳姿容光,一下子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她身上俱来的人格魅力,驾驭这种御宴也绰绰有余。 这丫头怎么也来了,算了,当作不认识,沈风闷头坐着,两耳不闻宴上事,顾碧落与宋行军在他邻座坐下,顾碧落瞥了他一眼,静静坐着,此时沈风旁边座位上是空的,也没有人愿意来坐下,唐威也在邀请之列,但他与曾经一位故交坐在一起,据刚才的太监讲礼仪,这座位也是固定的,不过沈风进来时便坐在末座的背后,要是没有仔细寻找,还真看不到他。 沈风难得一个人静静坐着,而顾碧落就坐在她前面,几乎是一动不动地坐着,宋行军跟她说话,她也只是点头浅笑,皇帝还没入殿,宴会稍显安静,几人之间只是就近浅谈几句。 宴会即将开始,大殿门口的太监忽然高喊:“皇上驾到!” 一声高呼后,转头望去只见皇帝在众人簇拥下缓缓行来,随行的还有皇后妃子公主,唯独没有太子,皇帝已经见过了,皇帝身边的皇后之前在布庄也有见过,皇后姿态雍容华贵,果然是一国之母,而其他妃子也是光彩照人,而其他几位公主同样是高贵端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的女儿沈风还是第一回见,之前有所好奇,但见了之后,才觉得不过如此,甚至有些姿色还不怎么样,看了一眼,便不想再多看一眼,此时宴会上大臣武官齐齐站了起来,屈身一拜,沈风装模作样跟着朝拜,却一个不注意将酒杯碰了一下,洒在顾碧落的臀部上。 酒杯继而坠地,发出一个响声,沈风心里咯噔一下,便感觉几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坏了,这酒杯怎么长这种形状,放都不好放,一碰就倒。 御宴上进入一阵短暂的平静,皇帝侧眼望了一下,然后继续前行坐在座上,细目横扫一环,苍着嗓音朗声道:“众卿家免礼。” 皇上并没有说话,心里松了一口气,才见顾碧落臀部被酒水沾湿,看着有些古怪,顾碧落坐下后,回头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沈风只能无奈干笑着。 御宴上皇帝与几位大臣相互相谈着,大臣唯唯诺诺,神态恭维,沈风一个人静坐,魂魄早已经飞入宅子里,不知不觉,宴席已过了三刻时间,而宴席上将领几乎都与皇帝敬过酒,唯独剩下沈风一人。 “听闻这次西征,顾小姐也是出了不少功劳,大华国出了顾小姐这位巾帼英雄,真是国之大幸,本宫亦是女儿之身,心中深表佩服,这一杯酒,我敬顾小姐。” 说话的人是赵燕,今日赵燕打扮得十分艳丽,也许是听说今晚有很多青年才俊戎伍将军,想来宴会上勾搭几个。 “长公主过赞了,民女受之有愧。”顾碧落站了起来,由于臀部上有些不雅,她只好轻移一下方向,将臀部尽量下斜,神色淡淡地将酒饮下。 在宴会上,赵燕显得极其活跃,敬完顾碧落后,目光转向她身边的宋行军,莺莺道:“宋将军在外抗敌,功劳甚大,若非有宋将军镇守边境,大华恐怕难以安享太平,本宫十分敬仰将军,这杯酒敬将军。” “多谢公主,此乃末将职责所在,不足为道。”宋行军举杯将酒水一饮而尽,然后重新坐下。 赵燕示意一下,旁边女婢将酒杯重新填满,然后举杯朝向席坐上的一个臣子,娇声道:“差点疏忽了一位贤才,这杯酒我敬伦大人,本宫十分钦慕状元郎的才学,闲来无事也时常赋诗表意,状元郎若是得空,可否来指点一二。” 伦文叙急忙起身恭维几眼,然后将酒水饮下,伦文叙是当今状元郎,皇帝跟前的红人,宴会开始时,便有许多大臣向他敬酒,由此可见,今时今日伦文叙在朝中的地方。 这话里间隐隐有些暧昧,这**也太大胆了,竟敢在御宴上这么赤`裸裸的勾搭,沈风是知道赵燕对伦文叙有点意思,说实话,伦文叙是当今状元,模样清秀,十分符合这古代人的审美观,赵燕喜欢他也是正常。 赵燕与伦文叙攀谈几句后,眼光瞥了一眼宋行军的方向,见他神色淡淡,面不改色,脸上微微有怒,忽然道:“顾小姐怎能与宋将军坐在一起,这似乎不合规矩,我看顾小姐身后还有一座,顾小姐应该坐在后座才是,皇兄以为呢?”赵燕不知道后座上的人是沈风,沈风从御宴开始前就低着头,甚至御宴上在讨论什么,他都置若罔闻。 皇帝神色微微不悦,但还是点头应允,这退座看起来没什么,其实是在贬低顾碧落,顾碧落神色淡淡,恭敬地起身行礼,然后退坐在沈风旁边。 此时,宋行军抬起头,虎目对着赵燕射出一道厉光,赵燕却毫不退让地与其对视,之间的意味叫人难以捉摸。 我明白了,原来赵燕喜欢的人宋行军,难怪她之前让自己去勾引顾碧落,原来是打这个主意,不得不说,这个**心机过重,沈风暗笑了一下,低眼看了看旁边,也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与顾碧落坐在一起,没有交流。 “皇上在叫你,快点起来!” 御宴实在太无聊,沈风心神早已离体,冷不丁却听到一声冷喝,急忙起身瞪大眼睛望着周围,此时座列上的大臣将领才看到他的模样。 “此次西征能大获全胜,沈风居功至伟,我大华能造出如此大将,实乃国之大幸。”皇帝起身离座走下幔台,举着一个空酒杯缓缓行至他面前,微微笑道:“沈风,今日朕甚是高兴,与朕对饮一杯。”说着,拿起酒杯将酒杯倒满。 见到皇帝的举动,座列上的文武官员心里震惊,纷纷好奇眼前这位少年将军究竟是谁,其中有些官员是认识沈风的,只不过故意装作不知道,先观望着皇帝的态度,至于瞿楚贤等人,则是另有打算,为官之道大体相同,而每个人的为官之道,却是各有不同。 “多谢皇上。”沈风举杯与皇帝对饮一杯,他规矩懂得太少,能别说话就尽量不说话,眼望着其他人,发现大部分官员看自己的眼神变得不同,心里不屑一笑。 皇帝似乎是故意在御宴末尾才重点介绍沈风,此时皇帝苍老的面上微微泛红,神态微醺,举着空杯子转望四周,厉声豪气道:“西征一战中,我军大败柔然,真是大快人心,多少年了!” “多少年了!!”老皇帝铿锵有力地重复一遍,面容又添上一层红润之色,嘴边的白须微微颤抖,高声道:“柔然数次进犯大华,欺我大华无人,但这次却是一场奇胜,一场对柔然的大胜,如今柔然最怕我大华一人,便是沈风将军!” 话刚落音,宴席上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皆是停留在沈风身上,神情惊奇,惊奇于皇帝对沈风的看重,更震惊于以后这位少年将军在大华的钱途。 (大家多支持,感谢支持我的朋友,不点名了,十分感谢,今晚努力再更一章,请大家互相宣传 第五百六十一章当驸马爷? http://..org/ “皇上,您醉了!”皇帝脚步颠颠,皇后急忙下来搀扶。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皇帝推开皇后,大怒道:“朕没醉,朕是高兴!剿灭邪教,大败柔然,众卿家你们说,朕该不该高兴?” 大臣们齐声应诺,有些大臣干脆顺势拍起马屁,什么都是皇上天威晃荡之类的话,此时,才有一些大臣争相来向沈风敬酒,沈风心里虽是鄙夷,但也明白这就是官场,一一应付。 皇帝目光转向宋行军与伦文叙,朗声道:“谁说我大华无人,在北境朕有宋行军,而如今还添上一个新晋状元伦文叙,再加上一位无敌大将,谁还敢说我大华无人!哈哈——”皇帝口中直接忽略了夏侯屠,夏侯屠脸色极为难看,身为三军统帅却被生擒,皇上还能让他来参加御宴,已经是莫大的恩泽。 众大臣齐齐作拜,沈风低声道:“原来你得罪了长公主,要不要我出面替你解决一下。” 顾碧落低声道:“不要说话。” 此时,赵燕走了过来,低眉含喜地望着沈风,娇声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沈将军年纪轻轻,便立下奇功,将来定是我大华之栋梁。” 之前赵燕奚落顾碧落时,已经连带沈风一起贬低,此时又是另外一番模样,沈风果然没有看错她的本质,赵燕贪慕虚荣,势利心机,如果沈风是个无名小子,她肯定不会这副模样。 沈风心里冷笑,敷衍地挤出一抹假笑道:“多谢公主盛赞,将来是生是死还难说,这栋梁说不定是横着的。” 赵燕一阵愕然,想不到他会这么说,皇帝闻言沉目猛睁,扫视一眼,怒哼道:“尽说些丧气话,朕还望守卫家国,杀退外敌!除了朕,谁也杀不了你!”这话意有指,这其中想要加害沈风的人,都要掂量掂量,但同时也是在震慑沈风。 此时声乐继续鼓瑟,但宴上却是无人开口,恐怕心中都在思量如何对待这少年将军,瞿楚贤站起来,大笑两声道:“沈将军还是如此喜欢开玩笑,将军之前还是个户野少年,不懂礼数,还请皇上莫怪。” 皇上捋须沉思片刻,淡笑道:“你心性为未定,又不知礼数,是该找个人来管束你了——此次西征你居功至伟,一时之间尚未想到是何军职合适你,但朕向来赏罚分明,有功必赏,朕便淑离公主许配与你!” 宴席一片惊哗,皇帝直接将沈风招为驸马,说是没有赏赐,这其实是最大的赏赐,任你是什么军职,哪有比直接攀上皇家做亲戚来得显赫。 顾碧落与沈风同时一呆,还是顾碧落清醒一点,急忙推了推他,低声道:“还不快谢恩。” 谢你妹,老子才不娶什么公主,沈风回神过来,脑中急思片刻,慎道:“皇上,公主乃是金枝玉叶,长得又白又美,还是千岁,而我则是一介武夫,长得黑又丑,撑死活个百年,所以我怎么也配不上公主。”这是老子这辈子说过最大的谎话,太罪恶了,于心不安啊,不知道会不会折寿。 众人见他说得又粗浅又有趣,有的露出笑意,有的眼中含嘲,皇帝却是没有生气,微微笑道:“我要将公主许配于你,没有问你配不配得上!” 顾碧落坐在身旁,急急低声道:“快点答应,勿要生事。” 皇帝招沈风为驸马,这是要将沈风纳为己用,这也应了之前的猜测,但没想到皇帝是牺牲女儿的幸福来拉拢沈风,心中一狠,沉声道:“多谢皇上圣恩,但我已有妻室,实在不能委屈公主下嫁。” 皇帝眼中射出一道怒光,龙目紧盯着沈风,见他神色没有丝毫松动,此时宴席上又是一片死寂,众人皆不敢开口,顾碧落心里一紧,小心翼翼道:“皇上,他确是已有妻室,若是让公主下嫁于他,不仅委屈了公主,还让天下人不服,不如再过断时日。” 沈风还想说话,却被顾碧落一个眼神瞪了回来,皇帝龙目细阖,似怒非怒,转而怒哼一声,拂袖走上幔台。 沈风松了一口气,重新坐了下来,顾碧落急忙低声道:“在皇宫你要懂得分寸,否则皇上一声令下,你随时都会脑袋搬家!” 沈风愤愤道:“凭什么让我娶谁我就娶谁,要我娶公主,我还不如娶你,起码彼此了解。” 顾碧落恼怒道:“好端端的,你扯到我身上干什么!” “打个比喻而已。”听到她用了一个干,感觉特别提神,嘿嘿笑道:“你能不能别用干字,很不恰当,而且有辱斯文。” 顾碧落冷冷道:“你管不着。”她对于沈风像是邻家姐姐,很严格,经常对他施以管束,但也像个老师,教他一些行军打仗的常识,没有给他好脸色,但终究是为了他好。 两人在私底下窃窃私语,有几道目光却是锁在他们身上,而前座的宋行军虽是独自饮酒,似乎没有在意,但细心察看的话,可见他举杯的频率加快了些,很快便将一杯酒水饮下肚中。 “伦卿家,如今你依旧仍未有妻室,今日朕便为你立下一门亲事,如何?!”皇帝坐在座上,仪态威严,细目似乎扫了沈风一眼。 伦文叙站了起来,唯唯诺诺道:“微臣何能何幸可得圣上恩赐。” “西征大捷,朕便要添上一些喜事,你可不要推脱。”皇上摆摆手,龙目望了下去,似乎在大殿中寻找。 顾碧落似乎深怕被指婚,将颔首低眉,不敢抬起头,深怕被皇帝看中赐下婚事,皇帝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唐威身上,微微笑道:“唐威,听说你还有一个妹妹,朕想想,是否叫唐晴雪?” 遭了,我早该想到今晚御宴是有目的的,之前明明想过皇帝要切断自己和唐家的联系,沈风脸色一下子深沉下来,拳头一下子攥紧。 唐威脸色有变,起身抱拳道:“回禀皇上,正是!” “你看,朕虽老了,记性还是不差,你的妹妹朕早年时曾见过,如今应已快双十年华了。”皇帝脸上乐呼呼,龙目转向伦文叙:“伦卿家年纪大不了晴雪多少,朕今日便为你们两家赐婚,让伦卿家与唐家小女儿结成连理,两位卿家意下如何?” 伦文叙脸上露出狂喜之色,而唐威则是神色大变,一时间沉默下来,顿了顿,正要开口,沈风猛地站起来,洪着嗓门道:“皇上,不可!” 皇帝龙目扫向他,从眼中射出一道厉光,沉声道:“有何不可!”皇帝身上油然而出一股威严之气,文武百官莫不噤若寒蝉,慑于皇威。 沈风顶着袭来严密厚重的压迫感,抬起头坚定道:“因为唐晴雪已与我私定终生,若皇上想赐一门亲事,便赐我与唐晴雪成亲。” 皇帝猛地拍案站了起来,白须颤颤,怒色跃然于脸上,高声道:“朕还轮不到你还指点!” 此时宴席上的气氛异常浓烈,仿佛随时有可能爆炸,顾碧落拉了拉他的衣服,急忙低声道:“快向皇上请罪。” 老皇帝明知自己与大小姐的关系,还故意在当众将大小姐许配给伦文叙,这不是故意让自己难堪吗,事情到了原则问题上,沈风绝不会在做缩头乌龟,一把拽开她,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平静道:“皇上英明神武,当然轮不到我来指点,只是我与唐晴雪确实已私定终身,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 唐威也道:“启禀皇上,家母确实已将晴雪许配给沈风,还容皇上三思。” “好好好,倒是朕多管闲事了。”皇帝怒极反笑,连说三个好字,龙目紧盯着两人,露出一丝杀机,“唐威,此事当真吗!?” 顾碧落悬着胆子,蓦地站了起来,战战克克道:“皇上,民女亦可作证,此事非是皇——”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给朕出去!”皇帝一下子变得怒目圆睁,面容涨起一层深红色,他一手撑着紫檀木桌,一手怒指着顾碧落,头上的皇冠跟着颤抖。 “皇兄请休息,要注意龙体。”赵燕脸色一变,沉声道:“来人啊,将此人给我拉出去。” 顾碧落一脸惨白,屈身作拜道:“民女告退。” 皇帝阴沉着脸,怒对着沈风道:“你也给我出去!” 沈风早已待得不耐烦,路过伦文叙时,看了他一眼,便快步走了出去,连一声告罪的话都没有说,惹得皇帝怒地大拍桌子,后续的宴席沈风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总之不会有什么好气氛,天下中,独独是皇家的饭最难吃,便是大鱼大肉,咽也咽得困难。 走出皇宫,才发现顾碧落走在身后,方才顾碧落冒死进言为自己说话,自己可没有忘记,停下脚步等她走过来,才笑道:“顾小姐,害你跟着受罪,真是对不住。” 顾碧落冷淡道:“勿要误会了,我只是为了唐家才出言。” 沈风笑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虽然顾碧落跟他关系不好,但总感觉她很能信赖,算是为数不多可以参谋交心的人。 此时,太监将蚩风牵了出来,沈风转而道:“顾小姐,你乘上我的马吧,路途遥远,骑马快一些。” “不必,我走回去便可。” 沈风拗不过她,也不再勉强,牵着缰绳与她走在一起。 第五百六十二章:叶绛裙穿裙子 http://..org/ 今夜不欢而散,并不会造成多大影响,唐家始终是忠于朝廷,所以并不会损害皇帝的利益,唐家与皇帝的分歧在于,唐家对太子不感冒,甚至不想支持太子登基,所以皇帝才刻意打压唐家,但如果最后真是太子登基大宝,恐怕唐家也只能认命,但以太子的为人,日后肯定会报复唐家,真要是如此,唐家会落个凄惨收场,但皇帝不知道,就太子那副德性,沈风也不会帮太子,甚至两人已经结怨了。 沈风心里也犯难,太子恨不得杀了自己,以后要是太子登基,那天下再无容身之所,不知道瞿大人是怎么想,瞿大人不像唐家那么耿直,但他心中一定也是不支持太子,以后真是要向这些官场中取取经。 凉风爽爽,悬挂在夜空中月儿比往日圆了许多。 “热死了,这种御宴再也不想参加了。”牵着马慢慢行走,干脆将铠甲脱下挂在马背上,这铠甲穿了一天了,闷得心口差点喘不过气,背杉全部汗水浸湿。 顾碧落白了他一眼,冷淡道:“你便是想参加,也不会再有御宴,皇宫内已许久没有御宴,只是因为西征大捷,才破例设宴。” 沈风忽然问道:“顾小姐,怎么看待大华的未来,如今的太子真是天命天子吗?” 顾碧落轻叹一声,幽幽道:“若是太子是才德之人,那便不会有如此多祸端。”她这句话道尽了是非,正是因为太子**无能,才能真正忠良之士才不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朝中分为两派连唐家也被殃及,更有争权之人想要密谋造反。 沈风眉头大皱道:“你爹有什么想法?” 两人缓步行走,已渐渐远离皇宫,进入一片屋舍高阁范围内,按照地段来说,这里可是黄金地段,顾碧落怅然一叹道:“我爹闭口不提此事,可能和大臣一样,走一步算一步。” 要是皇位最终落到太子上,我就联合大臣将领废帝,随便找个靠谱的人当也行,总之绝不能让太子当,不过在此之前,要寄望于皇帝的命能活得久一点。 哎,先不考虑太子的事,老子这两年都不能好过了,一方面要应付皇帝,一方面还要应付想要害自己的人,而且还要将蜀中两地联合起来,老子只是一个外来户,怎么事情全算在我头上。 心中烦恼四起,郑重道:“顾小姐,你也知道现在的局势,外面有柔然虎视眈眈,所以中原一定要与蜀川联合起来,你懂我的意思吗?” 顾碧落蹙眉望着他,眼中射出惊异的神采,想他之前还不承认,语气含嘲道:“你果然去过昭烈皇陵!”这人真的进去过昭烈皇陵,之前能进入天府也是多亏了他,三大遗迹他已去过两处,只剩下最后一处,曾有一个传言,能找到三大遗迹者可夺天下,此事若让皇帝知道,他必然要遭遇灭顶之灾,我是否要劝劝他? 沈风郑重点头道:“我确实去过,还请你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事情牵扯太大,已经触犯到皇权,顾碧落自然不会说,只是见他对自己有所猜忌,故意冷冷道:“我已将此事禀告皇上。” 沈风嘿嘿笑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昭烈皇陵有之前朝代遗留的宝藏,这些宝藏是属于蜀川的,如果让皇帝知道,皇帝不免怀疑蜀川有谋反之心。” 顾碧落并不太关心宝藏的事,她好奇的只是皇陵的神奇之处,皱眉道:“你究竟是如何进入皇陵内?”之前她曾找过昭烈皇陵,但看到只是一堆巨石,无奈之下只好放弃。 两人行入街道中,月儿高悬在上空,屋檐一只野猫见到一匹高大凶猛的烈马出红光,不禁受惊而逃,沈风笑道:“皇陵在帝鸣山下这你是知道的,而解开入口就在那几块巨石内,但现在已经晚了,我进入皇陵中触动了一个机关,现在皇陵入口已经被封住,想进去也进不了。” 顾碧落皱了皱,迅道:“那你如何出来?” 沈风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如何从皇陵出来告诉了她,顾碧落微微兴奋道:“你可否带我进去看看。” 这皇陵的秘密可是我用命换来的,怎么能轻易告诉她,但也不是不能商量,只要她带自己进房,那就带她进皇陵,沈风在心里将她淫了一遍,敷衍道:“以后再说吧,现在京城事情太多。” “多谢!”顾碧落轻轻点头,转而道:“今日你为何拒绝皇上的赐婚,是否另有打算?” 沈风心里一惊,她是否知道皇帝与舒姐姐的交易,皇帝说不定会将此事与她说过,但皇帝对她态度似乎不是好,反复想了想,不答反问道:“你认为呢?” 顾碧落只是怀疑,倒不是猜出他下一步的打算,本来还没有细想,但见他自作聪明的样子,心思一动,淡淡道:“你拒绝攀上皇家,可见不想与皇家连结太深,定是为了以后做打算。” 原来她还不知道我下一步的打算,这倒是,任她再聪明,一时间也难以猜出我下一步是想与皇帝对立,沈风认真地看了她几眼,忽地笑吟吟道:“你想错了,我就是不想伺候公主,公主嘛,皇帝的女儿,难免有点骄纵刁蛮,我娶了她不是自讨苦吃吗。”两人各放了一个烟雾弹,虚虚实实,让彼此去猜。 顾碧落深深望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其实你娶了皇帝的女儿,反对你有好处,至少多一层身份来保护你。” 想套我的话,除非你送一件肚兜给我,沈风好笑道:“那不成了小白脸,太没骨气了。” 顾碧落不再去想,静静走着,此时后面突然出现一个急促的马蹄声,两人回头一望,便宋行军乘马而来,宋行军策马在两人身边,沈风便第一次与宋行军对视着。 宋行军双眼有神,神情冷峻,两人只是短暂地对视了片刻,他便跳下马背,抱拳道:“沈将军,我们见过了,早已耳闻将军之名,只是之前并未知道沈将军便是如雷贯耳的少年将军,失敬!”从刚才的宴席到现在,他话语十分简少,且神情很少改变,令人难以捉摸。 沈风也抱拳道:“宋将军成名已久,边境的百姓十分推崇将军,在下深感敬佩。”别人好话好脸色,沈风自然也是客套,他不是那种觉得全世界欠他没事瞎装逼的人。 顾碧落含笑道:“兄长,你怎么也出来了。” 宋行军明知他们两人关系不寻常,却依旧板着一张国字脸,一点也没变化:“你们走后,众人也不敢再说哈,觉得无趣,便先请退了。” 顾碧落叹道:“皇上龙颜大怒,大臣们自然再无兴致。” 沈风跳上马背,抱拳道:“有空再与宋将军相谈,在下先行一步。”说着,策马离开。 望着这一人一马,宋行军脸色严峻道:“沈将军气势不凡,不知有没有机会与他切磋一番,碧落,沈将军可会参加武试,他若参加,我也会参加。” 顾碧落摇头道:“这人的心思难以琢磨,总有惊人之举,兄长,你可否战胜夏侯屠?” 宋行军淡淡笑道:“夏侯屠?就是所谓的军中第一猛将吗,夏侯屠只不过是喜欢耀武扬威之辈,心性过盛,我从未将他放在眼里,天下将领中能让我忌惮的,只有阿尔铁勒一人。” 、、、、、、、 回到宅子内,已经夜深宅静,宅子中的依旧有几个房间亮着,正要走去跟她们谈谈,从斜刺里突然伸出一双手来将自己拉了过去,还来不及说话,嘴巴便被一品香润的红唇堵住。 “亲爱的,你知道吗,你让我为你着迷了一整天,今天你进城坐在马上时,我看见所有人为你欢呼,那时候我确信没有人能像你这么吸引我。” 热吻过来,一个绝世娇娃趴在自己胸口娇喘着急促吐语,双眼带着无限的情意,投射过来时比六月的骄阳还灼热,在宅子中能强吻沈风的人,除了凯瑟琳公主之外,没有别人。 两人此时躲在一个隐蔽的地方,随时可能被人现,沈风心里大感刺激,挑起她的下巴,目光侵略地望着她,笑吟吟道:“公主殿下也很吸引我,特别是现在。” 凯瑟琳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在他脸颊轻吻一下,微微笑道:“我想这样比较浪漫,不过我可不想被婳瑶小姐现,我的爱人,晚安。”说罢,撩着裙子跑了回去。 连公主殿下都看上自己,也不知道是烦恼还是幸福,但凯瑟琳总归要离开,还是别再惹下情债了,不争长长久久,只争亲亲摸摸,沈风心里无奈一笑,转而去跟几个女人打声招呼,与她们闲聊几句后,便去往婳瑶的房间,但今日婳瑶却将自己赶了出去。 古代要是进谁的房间是一门隐晦的学问,比如皇帝要是宠爱谁,就经常会进那个妃子的房间,平民百姓中也有讲究,婳瑶将沈风赶了出去,是生怕其他姐妹吃醋,也怕别人说她淫荡缠住相公。 沈风从一只月夜色狼被打回人形,郁闷地回到自己屋子里,这古代的规矩真是麻烦,连房事也要管束,也不知道谁编那些规束女性思想的书,真是毁人不倦。 屋子前的园子静悄悄的,心里忽然想到一事,抬眼张望几眼四周,便见榕树上有一袭白衣,马上喊道:“师傅,你过来一下。” 叶绛裙从树上缓缓落了下来,如微风般轻柔地站在他面前,冷淡道:“找我何事?” 沈风心里奸笑一声道:“打扰师傅休息了,师傅你的记性怎么样?” 叶绛裙道:“何故有此一问,我并不想记住太多事情,若是重要之事,我便会牢记于心,但若是无聊之事,心中便不会留存。” “师傅真是幸好,我记性不错,前几天去鬼谷的时候,师傅曾答应我一件事,还记得吗?” 叶绛裙道:“记得,只是一件小事,没想到你却放在心上。” 沈风嘿嘿笑道:“记得就好,今晚我要你穿衣服给我看。” 叶绛裙长叹一声,皱眉道:“你这人好生无聊,小事也牢记于心,且我身上不是穿着衣服吗?” 沈风摇了摇手指头,坏坏笑道:“我要你穿的不是你身上的衣服,而是我要穿的衣服。” “有何不同?” “不同大了!你等着我,站着别动。”沈风奸笑一声,急匆匆跑出房间,很快便将一套衣服拿了过来,放在桌子上。 “师傅,衣服我拿来了,只要你穿上这套衣服,便是对我信守承诺。” 叶绛裙看他冲进去又冲进来,手中便拿来一套衣物,走上前把衣服摊开,只见眼前的衣服轻薄简约,而一条裙子更是只有一半,当即皱眉道:“你这裙子为何只有一半长?” “这就是我们林家最新的衣物,在炎炎夏季中应运而生,穿上去清凉爽快。”沈风故意拿了一件最短的裙子来,其实林家的裙子都极为传统,穿上去并不暴露,但这套衣服属于居家清凉型,也是沈风为了闺中乐趣专门织造的。 叶绛裙脸色当即变得冷厉起来,冰冷无情道:“你要我穿上此物?!!”叶绛裙要是穿了这套衣服,定会暴露出不少肌肤,到时候沈风就爽了,沈风也想借此机会看看她是不是还能面不改色。 别以为穿上白衣就是仙女了,也可以是小白鼠。 沈风板正脸色点点头道:“之前你答应我的,难道师傅想食言?” 叶绛裙断然道:“我不穿!”说着,转身离开。 “你给我回来!” 一声暴喝,叶绛裙蓦然停住脚步,然后转过身将一对幽灵般的眼眸冷冷望着他,沈风深呼吸一口气,挺起胸膛瞪大眼睛瞪着她,针锋相对道:“看什么看,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只不过是天府派来跟随我的,我叫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这一章四千字,下一章也是四千字,待会就写好了 第五百六十三章:一两银子 http://..org/ 叶绛裙再次扫了一眼桌上放着的短裙,面无表情道:“衣服太难看,我不喜欢穿。” 沈风冷笑道:“你还会嫌难看,真是稀罕,什么时候般若仙子也有爱美之心了。” 叶绛裙淡淡道:“嘴巴长在你身上,你想如何说便如何说,但穿不穿是我的事。” 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上次带我去轮回岛,这次带我去鬼谷,每次差点去阎王爷那儿报道,想起昨日种种,怒哼一声道:“你这人言行不一,说话不算话,明天开始你那棵榕树不属于你了,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退货,没商量!” 叶绛裙一言不发,转身便离开,沈风愣了愣,没想到真走了,走了也好,省得哪一天被她玩死。 可惜阿,不能看见她穿上短裙,仙子穿上短裙,真是极具挑战性,从她的反应来看,她还是有羞耻心的,否则在轮回岛她袒露上身时,反应也不会那么激烈。 胡想了片刻,躺在床上入睡,眼皮子刚阖上,便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睁开眼睛一看,只看叶绛裙重新走了进来。 “你怎么又回来?”从床上爬了起来,她这一出一进搞得沈风有些莫名其妙,穿上鞋子走上前,嘴角藏笑道:“是不是回心转意了?” 叶绛裙摇摇头,伸出一只白玉无瑕的净手,手掌摊开,只见手中多了一锭小小的银子:“这银子给你,此事就此罢了。” 沈风脑子一下子被懵住,如同被天雷轰中,一时间变得白痴,瞬即之后,心中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感,真他妈欺人太甚了,讽刺我贪财,还只用了一两银子就想打发我。 “师傅,快离我远点,我怕我会杀了你。”被她气得七窍生烟,拳头攥得紧紧的,要不是打不过她,真想将她摁住暴打一顿。 叶绛裙蹙眉道:“为何,这是你喜欢的银子。”天下间能拿着一两银子理直气壮的人,也独有她一人了,她根本不知道一两银子的价值,就理直气壮地拿着一两银子贿赂人。 拍了拍胸口,顺了几口气,将怒气强咽下去道:“今晚我不喜欢银子,我就要你穿上这件衣服。”这石头女人居然懂得利用行贿,橘生于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看来仙女师傅在我身边,也跟着堕落了。 叶绛裙望了一眼短裙,再看看自己的双腿,断然摇头道:“我不穿!” “你等我一下。”让她穿得太暴露,估计是不太可能,沈风马上再离开,然后拿来一双丝袜进来:“你穿上这身衣服,再穿上这条袜子,就不会暴露了。” 叶绛裙皱眉道:“为何你总是做一些无聊之事。” 沈风一本正经道:“师傅,你的心思简单,没有理解我的用意,其实我是在测试你能不能为我所用,如果你穿上这身衣服,便证明你是一个信守承诺,心性坚稳的人,如此一来,我才放心交代事情给你去做。” 叶绛裙沉默片刻道:“是否穿上这身衣服,你便再无疑虑?”可怜的仙女师傅,一生中都不曾遇过如此奸诈狡猾的人,如今却遇到了他,也不知以后还要被他怎么折磨。 沈风耐住兴奋,沉稳地点点头,叶绛裙淡淡道:“我穿,你出去稍等。” 沈风乖乖出门,他并不是一时好色,就是想看看这个绝情绝爱的女人是不是遇到任何事情,都能保持平静冷漠,之前在轮回岛的熔洞中,她被炎气侵袭,所以表现出不一样的性格,但立刻轮回岛之后,她又变了回去。 等候了片刻,忍不住喊道:“师傅,换好了吗?” “稍等!” 换那么久,该不会不懂得怎么穿的,可惜啊,没有内衣和胸罩,要不然给她穿上,再等了片刻,便听到她喊了一声,满怀激动地推开门进去,定眼一望,便出现一个完全不同的叶绛裙。 原本的叶绛裙孤寂冷漠,无爱无恨无喜无愁,让人难以疏忽与她的存在,但此时她穿上一条眼色艳丽的衣服,衣物将她身材曲线勾勒出来,立即为她增添上妩媚之美,再加上那条丝袜,端看上去,撩人之极。 特意挑选着比较修身的衣服给她穿,现在看来,真是高明之极,衣物将她的双峰、腰肢、臀部连结成一道惊心动魄的魔鬼曲线,令人叹为观止真想摸止。 见他围着自己绕了几圈,叶绛裙直感怪异,冷冷道:“好了吗?” 沈风脸上嘿嘿笑着,之前在身上受的气,终于讨回来一些,绕着她看了一圈,意犹未尽道:“好了,有空多穿穿,挺好看的。” 叶绛裙立即道:“美与丑我不欲,这身衣服穿上去十分不适,日后再也不会传,答应你的事情,我也做到了,我走了。” 听她语气决然,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生气,要是生气就好了,最看不惯她总是面无表情,沈风笑道:“你不把衣服换回来吗?” “换!为何不换!”叶绛裙断然道。 沈风掩着嘴巴窃窃偷笑几声,然后走出房门,随后也没有再折腾,安歇下来。 隔日清晨,便早早起来晨运,这是在军营内养成的习惯,一天不锻炼身体的话,反而觉得骨头养养的,简单晨练之后,马上要去找婉词,此时红叶急匆匆跑了过来。 “姑爷,柳小姐已来到宅子内,小姐让我来告诉你。” “婉词来了!”话不多说,拔腿便冲了出去,这一转眼的功夫,跑得比兔子还快。 一路快跑过去,碰了面的家丁丫鬟还没得及对他行注目礼拍马屁找签名,就从眼前消失,自从沈风连升九级成为姑爷后,家丁丫鬟们直欲将他奉为神明,经常有人来向他取经成功的秘诀,也有一些林家的中高层员工来恳请他再亲笔撰写几篇心灵鸡汤,以此来激烈林家员工的上进心和责任心。 “婉词!柳叔!”声音先到,身形飞快地冲入客厅中,一眼便望见了端坐在客座的婉词,之前在大街上并未仔细看,眼前的婉词清瘦了许多,看来在升州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柳婉词缓缓站了起来,扭头望着顺来,眼眸如同夜中升起璀璨的烟火,绽出无限欣喜,语噎中轻轻启口道:“沈大哥——” 沈风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双手轻抚着她的肩膀,激动之下竟一下子将她拥入怀中,感受着她身上的味道,厅中有唐大小姐,有可岚婳瑶,还有婉词的父亲柳宗礼,柳宗礼举着正要饮下的茶杯,急忙干咳两声,提醒这位如今在京城中威名远扬的小将军。 “原来是婉词,现在看清楚了,我刚才还以为是来福,算起来我和来福已经两日不见了,真是怪想念的。”沈风干笑两声,恋恋不舍地松开芙面嫣红的婉词,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唐大小姐掩嘴暗自偷笑,轻哼道:“原来你这么思念来福,改日我让来福好好陪着你,什么事情也不做。” 厅中娇笑声一片,几人在此之前已经寒暄过,除了婳瑶,彼此之间都是故人,见到沈风时,柳婉词心中的情思一下泛滥成河,眼眶红红的,既是激动又是欣喜。 婳瑶止住笑意,上前执住婉词的手,柔声道:“婉词妹妹姿容温柔,端庄贤淑,不愧是大家闺秀,可否请你在宅子小住几日。” 婳瑶好老婆,多亏你帮我说了,要我说的话,就显得图谋不轨,沈风急忙道:“婉词,你好久没有和我——们小姐见面了,我们小姐今天煮了一些木瓜芝麻汤,你留下与她一起品尝。” 生命曾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丰胸故,死了也要大,木瓜代表我的心!婉词快留下来!!分别一段时间,沈风心中无比思念,婉词是最早遇到的女人之一,更是他真心追求的女人,在潇`湘书院遇到婉词的时候,就觉得她是自己心目中理想的妻子,下定决心要娶她为妻。 这人又要骗人做些羞耻之事,我才不会吃,林可岚心中暗暗嗔怪,婉词刚一来,他便起了那些坏心思,偏偏婉词凡事只知依从他,真是个作恶的坏蛋,让我们几个女人都倾心于他。 木瓜是仅有可岚、婉词才能听得懂的暗号,之前两女饱受其害,在一夜之间茁壮成长,弄得她们双双寻医求助,可岚与婉词脸蛋同时一红,羞涩难当,还有一些嗔意,婳瑶淡淡一些道:“木瓜芝麻汤,也好,今日我们一起品尝。” 对,有木瓜一起吃,有胸一起大,有奶我自己吃,大家共同进步,缔造性福生活,唉,我这个一家之主做得太尽职了,关心老婆从咪咪抓起,果然是抓起,哈哈,沈风心中淫念顿起,笑吟吟地看着婉词,直将婉词看得埋首作羞。 唐大小姐听得奇怪,也干脆道:“那我也吃吃,沈风,你以前说过木瓜炖雪蛤特别好吃,吩咐我一定要吃,还说柳姐姐与林姐姐特别喜欢吃,为什么宅子里面的人都喜欢吃木瓜?” 沈风骚骚笑道:“木瓜是很宝贵的中药食材,这在妇女版《本草纲目》曾经记载过,你多吃几个月,便会领悟其中奥秘——小姐,你看我做什么。” 沈大哥怎么又在那么多人面前提起旧事,每次见了他,我便不是我,柳婉词心中羞煞,轻道:“一切听凭家父安排。” 经她一说,沈风才记起来柳宗礼也在旁边,尴尬地笑了笑,大大行了一礼道:“见过柳叔,听说柳叔高升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你这小子可算知道我还在了。”柳宗礼微笑道:“你果真没有让我失望,短短半年之久,你便成为受人敬仰的大英雄。” 唐大小姐喜悦道:“对呀,沈风,你可知道当日你穿上铠甲坐在马上,领着大军进城时有多威风,连我哥也不如你。” 当日进城的说话,是唐威有意安排让他第一个进城,唐家想要造就他,沈风自然不会辜负,只是一日时间,京城中人人都在打听这位少年将军究竟是何人家居何处,一些花痴的小姐,更是花银子打点要与沈风约会,要是现在一出门,肯定被痴狂的闺中小姐包围住。 柳宗礼忽然起身道:“沈风,你随我出来一趟,我有些话想单独与你说。” 沈风点了点头,等到他走过来,才装模作样附耳过去:“柳叔,你说要让婉词在这里留宿几天,好的,没问题,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婉词,七天——一个月是吗,行行,婉词就在留宅子里面一个月。”这些话都是他自言自语说的,目的当然是想把婉词留下,既然婉词来了,就要分秒必争。 柳宗礼无奈笑了笑,捋须道:“罢了罢了,婉词你便留下来,否则这小子不会放过我。” 柳婉词羞涩道:“爹——” 柳宗礼转而道:“现在可与老夫出去说话了吗?” 嘿嘿笑了笑,跟着柳叔一起出去,两人走到一处闲静的小亭中坐了下来,京城局势正处于一个关键的时期,此时柳宗礼谈话一定有特别的用意,沈风正色道:“柳叔,请你直问,大家是自己人,我会坦诚相告。” 柳宗礼摆摆手道:“我只想问一些事,不该我知道的,我不会去问,沈风,昨夜你可是拒绝了皇上的婚事。” 沈风点头道:“没错,柳叔觉得我做得对吗?”柳宗礼为官多年,深谙官场法则,沈风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跟他取取经。 柳宗礼叹道:“政局中何有对错可言,但对于你而言,做得极为正确,你可为朝廷效力,但绝不能依附皇家,你与唐家牵连甚深,若是依附皇家,则代表你要与唐家切断关系,你不妨再想想,军人好义,你背义逐利,如此一来,你在军中的威望必然大减。” 之前倒没有想过这个层面,经他一番剖析,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立即抱拳道:“多谢柳叔指点。” 柳宗礼摆摆手,正色道:“我相信你从未想过离开唐家,也从未想过立过军功,听说你投军时,我直感不可思议,但既然你进入朝局中,以后便要步步小心谨慎。” (四千字奉送!求大家多多互相宣传,支持正版,本书有书友群群号489952407 第五百六十四章饮河鼹鼠 http://..org/ 柳宗礼与沈风不仅是老丈人与女婿那么简单,对沈风而言,柳宗礼还是一个前辈、师长,如今柳宗礼也来到京城,对沈风是一大利好,这朝中局势原本有瞿楚贤、李成德,如今加上一个柳宗礼,就更加对自己有利。 等到自己与皇帝对立之后,瞿楚贤、李成德等人就不好保证,所以真正站在自己的这边的人,只有柳宗礼一人。 “多谢柳叔提点。”沈风有所忧虑道:“柳叔,过不久我将会与皇帝对立,这会否影响到你的仕途?” 柳宗礼淡笑道:“活到我这把年纪,怎会在意仕途,只要婉词过得好,我便放心了,如今你想做什么便放心去做,行事之前须多多斟酌。” 沈风郑重道:“多谢柳叔。” “虽然我不知你为何要选择与皇帝对立,但我深知你不是沉迷于权势之人,因而我倒是放心,你有如此打算,对你而言其实亦有好处,一旦进入政局中,难免要面对一个站位问题,你既不迷恋权势,又选择与皇上对立,我看你是不想为皇帝所用,想趁涉入不深从政局中挣脱出来。” 虽然浸淫官场的老江湖,虽然不清楚自己的真实目的,却分析得**不离十,心中深感叹服,“我有更远大的目标,想真正利国利民,就必须从这复杂凶险的政局挣脱出来,否则只会处处受限。” 沈风佩服柳宗礼,柳宗礼又何尝不是,而且沈风表现出来的远略,是他这种被世俗规束其中的人远远不及的。 “你想法可不落窠臼(思维有创造性、不陈旧的意思,我所不及也!”柳宗礼喟然一叹,深以为然道:“你能为天下百姓着想,我便放心了,如今朝廷官员中多是一些尸位素餐之辈,为官者不为百姓谋安,官何谓官。” 汗,柳叔肯定不知道我是为了勾搭舒姐姐,沈风自知心里真实想法,龃龉地笑了笑道:“一个朝代总会经历盛和衰,在由盛转衰时,若能有新的改革,就能拯救颓势,但如果——” 沈风话里隐含地指着太子,柳宗礼惝恍一叹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也是如今朝政中的问题根源。” 这似乎是一个无法解决的结症,或许是不敢想的问题,沈风暂时抛开这个问题,转而问道:“柳叔,你觉得皇上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柳宗礼摇摇头道:“皇上变了许多,我已看不透,但皇上绝不是庸君,哪怕皇上曾经犯过一些过错。” 许多皇帝之前都不是庸君,但皇位坐久之后,就变得越来越自私,柳叔给了皇帝这么一个评价,沈风心里也没有再揣测,两人接下去谈论了许多官场中的事,柳宗礼详细地为他讲述如今朝廷中的政局。 很快柳宗礼便离开宅子,新官上任,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而婉词自然是留在了宅子中,几个女人已在房间内相谈甚欢,正要进去翻江倒海一番,皇宫内却派人传命令他进宫,无奈之下,只好乘马赶去皇宫内。 这次皇帝召见是在书房内,皇帝的书房当然有一个大气文质的名字,书房名曰倦勤斋,倦勤斋楼上楼下共有宝座十三张,每张床上都有黄炕毡垫、红花炕毯、床褥、靠背等铺陈,床上还有唾盂、容镜、如意、顺刀,床垫两侧安放炕几、柜格,上面摆放玉、瓷、珐琅、竹、木、牙、角等材料雕琢而成的珍玩文具。 此外,房中空间尽陈书格、多宝格、炕案、炕几、香几、长条桌、半圆桌、月牙桌、琴桌、椅子、绣墩、方案等家具。因倦勤斋室内空间狭小曲折,家具多为精细小巧的黑漆描金、漆地嵌螺钿等品类。在墙壁之上,除绢、纸帖落外,还挂有御笔字、山水、花鸟等插、挂屏,质地多为紫檀、雕漆、珐琅边框,内用玉石、宝石、珐琅、象牙、点翠等材料镶嵌。 此时,皇帝坐于一张皇锦御床上,左右各站着一人分别是太子和刑部尚书苏正义,一看到两人,心中便知是怎么回事。 “参见皇上!”走近书房内,便对着皇帝抱拳行礼。 太子猛地怒斥道:“大胆!见了我父皇,为何还不下跪!” 今日皇帝一身便装,看起来也亲切许多,少了几分威严大气,摆摆手道:“不必了,以后见了朕,你都不必下跪行礼,算是朕赏赐你的。” 这老头迟迟没有封给自己军职,却先是许配女儿再是准许自己不必下跪,这明显是忌惮又想拉拢,沈风心里如明镜,平静道:“多谢皇上。”古代宫廷电视剧没有看多少,不像那些官员说起来一套套的,哄得皇上开开心心,沈风对皇帝言语一直简洁明了。 “不知皇上这次召见我来所谓何事??” 皇帝沉声道:“听说你与太子闹了一些不愉快,究竟是何事?是否还涉及一个异国女子?” 太子殿下立即道:“父皇,他与我争夺一个女子,还当众让儿臣难堪!” “住口!”皇帝暴怒一声,当即将太子吓得脸色苍白,站在一旁哆哆嗦嗦大气不敢出一口,嘴唇颤抖着,指着太子的鼻子道:“你以为朕不知你在仙吟阁与人争风吃醋,争夺一个风尘女子!身为一国储君,不为天下人表率,却做出如此有辱国体之事,你叫朕如何将天下交给你!你叫天下人如何看待你!” “我当我皇帝,不需天下人看待我。”太子憋着脸嘟囔一句,又急忙道:“父皇,那位女子不是风尘女子,她是流落在大华的异国女子,我看她气质出众,出身定然不凡,恳请父皇将这位女人做儿臣的妃子!” 皇帝冷声道:“你可知这位是何人——混账东西,她是海外邦国一位公主!你还有脸面让她做你的妃子!” 太子殿下对凯瑟琳垂涎不已,听闻她是一位公主时,神情反而更加兴奋,急急道:“是公主岂不更好,证明儿臣眼光没有差错,若是让异国公主成为儿臣的妃子,岂不更显我大华天威。” 狗日的,娶外国公主算什么天威,顶多是鸟威,但就凭你,想都不想,沈风心里冷笑一声。 “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皇上目光落在沈风身上,沉声道:“这个外邦公主如今可是在你的府中?” 皇上知道也不奇怪,安东尼奥应该已经来觐见过皇帝,并让皇帝帮忙寻找凯瑟琳的下落,沈风道:“是!” 皇帝似乎为海外邦国不感兴趣,冷漠道:“朕答应过外国使者,帮他寻找他们的公主,你速将那位公主送至大学士府。” “是!”看来是瞒不住了,只能将公主送回去,相处了一段时日,还是挺舍不得这个小恶魔的,兼具优雅和热情,韵味十足。 “此事就此罢了,你万勿再打那位异国公主的主意。”皇帝继续道:“皇儿,你是否带人闯进沈风的府中?” 太子殿下把头低下来,不敢再说话,皇帝一拍桌子,龙颜大怒道:“是否有此事!” 听皇帝话里的意思是想修好自己与太子的关系,沈风冷笑一声,逐而道:“皇上,太子殿下确实带着侍卫闯进我府中,意图掠夺我的妻子,并且出言侮辱我的妻子,此事瞿大人和苏大人都能为我作证。” “混账东西!”皇帝涨红着脸大骂一声,一对粗眉皱紧:“竟然做出如此丧德丑事,连朕都替你羞愧!你给我好好反思,三个月不准踏出东宫半步,朕怎么有你这种儿子!” 太子殿下急急跪了下来,愤恨地瞪了沈风和苏正义一眼,哭喊道:“父皇!儿臣是一时糊涂,请父皇恕罪。” 沈风见时机已到,转而道:“皇上,我想了想,太子殿下并未与我有多大过节,且在升州与我有过一面之缘,我们两个把酒言欢,太子怎会带人闯进我府中,这其中一定有人背后唆使太子。” 皇上哦了一声,目光凝聚在太子身上,沉声道:“是否有人在背后唆使你!” 沈风给了太子一个眼色,太子急忙道:“对对对,是宋行令唆使我这么做的。” 沈风恍然出声道:“那就难怪了,我与宋行令向来不和,太子又生性单纯,也难怪太子会受了他的蛊骗。” 皇上沉吟片刻,略微烦躁道:“我会让丞相好好管束他的儿子,给你一个交代,太子你给我好好去东宫待几天,没有朕的旨意,不可离开东宫!下去吧。” “是,儿臣告退。”太子望了望沈风,神情有些疑惑,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间替自己说话,想来是不敢得罪自己,有结好之意,想通之后,便离开了倦勤楼。 太子离开之后,苏正义也很快告退,此时书房中仅剩沈风与皇帝,还有皇帝身边的老太监,老太监似乎是皇上的心腹,上次皇帝微服出巡的时候,他也跟在身边,一般长长跟在皇帝身边的太监,都是最懂皇帝的人。 老太监为皇帝煮了一壶茶,皇帝眯着眼笑道:“此是昨日从江南运来的龙井,沈风,你听说你在杭州待过一段时日,你来尝尝这壶茶味道如何?” 和皇帝接触的人,各个都会揣测皇帝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的含义,沈风也是小心应付着,接过茶杯看闻一遍,茶汤橙黄浓厚,香气高锐持久,心思一滞,举杯起来抿了一口,茶水入口滋味浓醇,这哪里是西湖龙井,根本是云南普洱。 明明是普洱,却说成是龙井,这话里大有文章啊,有指鹿为马之嫌,难怪说伴君如伴虎,连喝口茶都要喝得小心翼翼,沈风脑子斟酌片刻,平静道:“在杭州时,我只饮过一次龙井,具体口感我也说不上来,但与我想象中的龙井有所差异,皇上见笑了,我根本不懂茶,平时只要有一口能饮上一口茶解渴,我就满足了,便如饮河之鼹鼠。”沈风知道皇帝是想试探自己会不会顺从他,但沈风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混淆他的意思。 皇帝抿了一口,目光折出一道精光,神情似怒非怒,天然一副皇者气魄散发出来:“那再尝尝这壶竹叶青茶?” 竹叶青茶,那不是源自蜀川吗,沈风心中敲响警钟,这个问题又比上一个问题尖锐敏感许多,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沉吟道:“此茶深得峨眉山水之趣,滋味清醇爽口,细细品味,唯觉唇齿留香,神静气宁。” “为何朕却品觉不出此味。”皇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品味摇摇头,脸上含着诡异笑容,一种令人毛骨悚然又猜不透的笑容:“这茶产自偏远地方,在途中运滞七日才送来京城,七日已过,茶不再鲜,便失去最佳品茗之期。” 沈风又抿了一小口茶汤,心神虽是时刻紧悬着,仍旧谈笑自若道:“皇上怕是喝不惯竹叶青茶,我府中亦存有一些竹叶青茶,品尝起来,与这西湖龙井并无多大不同。” 皇帝冷哼一声道:“西湖龙井乃是茶中皇品,出自江南水乡,取山水之神精,竹叶青茶怎可相提并论,我劝你以后少喝为妙。”皇帝语气从缓平到急促,明显带着怒气。 “据我所知,龙井与竹叶青茶都是绿茶,算是同源所出,我便当饮此茶如饮龙井。” 两人都是话里有话,竹叶青茶和龙井各自代表不同的含义,但沈风这句同源所出仿佛触动了皇帝的逆鳞,皇帝神情猛变,龙目圆睁道:“龙井便是龙井,竹叶青茶焉能取而代之!!??” 沈风懂得张弛有度,眼下还不是和皇帝摊牌的时候,点头笑道:“皇上误会我的意思了,龙井当然是任何茶叶代替不了,竹叶青茶更是不如龙井,但饮下肚之后,并无多大不同。” 皇帝浓眉竖起,沉声道:“你府中可还有竹叶青茶吗?” 恐怕这才是皇帝真正想问的,不就是怕我和舒姐姐还牵扯不清,沈风心里一笑道:“前些日子刚饮完,说起来真有些怀味。” 皇帝隐隐要震怒的脸色有所缓和,继续抿了一口龙井茶,加重语调道:“不必怀味,明日朕赏赐一些龙井茶叶与你,让不再对竹叶青茶有品觉。” “多谢皇上赏赐。”没想到只是谈了几句话便能骗来龙井茶,以后要是与皇帝对着干,估计能把他气死,我是不是该再圆滑一点? 第五百六十五章将军冢 http://..org/ 沈风一句话稍稍缓解了皇帝的猜疑,但皇帝对他的猜疑心绝不会消失,皇帝除了自己,不会相信任何人,所以皇帝也注定寂寞,高处不胜寒,恐怕这就是皇帝的可怜之处。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皇帝使了一个眼色,身边的公公会意退出书房,此时书房中仅剩皇帝和沈风。 “你为何要拒绝朕的赐婚?!朕的话,没有人敢违抗,朕的女儿嫁给你,乃是莫大的恩赐,你就不怕朕砍了你的脑袋吗?!”公公走后,皇帝也没有再旁敲侧击,直接用天威胁迫他。 果然让自己留下来,是想再逼迫自己,沈风在这个问题绝不会松退,毅然道:“多谢皇上,但我还是不能娶皇上的女儿,我与公主素未蒙面,彼此之间谈不上喜欢,所以恕难从命。” “成大事者,不可感情用事,你太让我失望了。”皇帝眼角渗出一道残忍的冷光,森森然道:“为成大事,亲人犹可杀!你给我记住这句话。” 眼前皇帝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冷血残忍,仿佛是一个杀人如麻的侩子手,沈风浑身上下生寒,眼皮跳了跳,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皇帝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龙目冷冽地扫他一眼,微微阖上道:“怕了吗,天下间无人敢忤逆朕的旨意,我劝你想清楚,免得日后后悔。” 感受到一股无形的杀意,沈风知道绝不能在他面前低了头,挺直腰板,面色不惧道:“皇上,我不会后悔!” 皇帝眼睛猛地弹开,两道寒光急射而去,面容一下子阴沉下来:“你当真不怕朕杀了你!” 习惯了皇帝的威严大势,沈风反而面不改色,语调平稳道:“皇上不会杀我,杀了我对皇上没有任何好处。” “哈哈哈——”皇帝忽然狂傲地大笑几声,苍老的面容淡去几分涨红,眯着眼再道:“小子,你很狂妄,还算有些将军的气魄,但在朕的面前,你最好收起你的狂妄,朕最后警告你,你不想娶朕的女儿也可以,但朕命你从今以后与唐家再无瓜葛,否则朕叫你人头落地!” 草,没想到今天是一场鸿门宴,沈风没有绝对把握,帝王之心根本无从猜测,但今天绝不能退却,否则以后便任由皇帝摆弄,眼下只能搏一次,缜思半响,稳稳道:“皇上大可杀了我,但皇上与舒姐姐的交易便会决裂,相信柔然人很快便从蜀川攻打进来。” “放肆!”皇上暴喝一声,猛地站了起来道:“你竟敢威胁朕!” “皇上认为这是威胁吗,我只是希望天下太平,所以劝告皇上三思。”两人目光对触着仿佛要碰撞着激烈。 皇帝沉着脸色与他对视着,似乎想用气势将他压迫下去,没想到这小子软硬不吃,浑然不惧,怒哼一声道:“朕已下旨将唐晴雪许配给伦文叙,你死了这条心reas;。” 沈风肚子里面憋了一团火,怒气冲冲道:“皇上若是这么做,我保证我不会再为大华效命。” “混账,你以为朕朝中没有大将了吗!朕会先让你人头落地!”皇帝脸色铁青,怒气溢满在脸上,一双眼睛杀气腾腾地睁着,目光如刀,凌厉之极。 “肯为皇上效力的人当然永远不会少,但却无一人可联系蜀川!”沈风言辞不激烈却是一语戳中要害点,皇帝脸色滞挺住,书房中出现短暂的平静,“通过这次西征,皇上该知道蜀川对于中原之重,蜀川于中原便如同一扇门,一道屏障,所以蜀川与中原必须齐心,才有可能抵挡柔然,二十年前皇上您犯了一个错,难道今时今日还想再犯一次吗?” 沈风语调平缓,却是处处有惊雷,书房中一片安静,皇帝的脸色则是狰狞可怕,但这种狰狞是带着压抑和忍耐。 沈风在赌,也在试探皇帝对于蜀川究竟有多迫切,如果皇帝亟须蜀川,那下一步计划才能进行下去,否则只会满盘皆输。 短短一刻的时间,却犹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沈风表面脸色平静,心里则是仿佛经历了几次狂风骤雨,沈风心里之所以没底,是担心皇帝采用强硬手段控制蜀川,这也是一个办法,但却是一个下策,沈风提供给皇帝的则是一个带有未知性的上策,从皇帝的神情来琢磨,可知他心中在两者之间徘徊。 良久—— 皇帝缓缓坐了下来,神情渐渐平和下来,如同一个迟暮的老人:“朕会做错吗,朕永远不会错!沈风,你与舒如姒是否已断了关系?” 果然,让皇帝敞开胸怀包容蜀川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以皇帝的反应来看,皇帝的确是迫切亟需蜀川,否则也不会跟舒姐姐进行交易,其实皇帝就是想暂时利用一下蜀川,总有一天,他还是对蜀川进行报复,沈风心里无奈深叹,但也更坚定了要与皇帝对立的想法。(广告 皇帝见他神情恍惚,加重语气道:“朕问你,你与舒如姒是否断了关系!” 沈风点头道:“是,舒如姒已经离开了京城。” 皇帝神情转为威严,仿佛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舒如姒果然信守承诺,那朕也会还舒望归一个忠义之名!你去叫王公公进来,下去吧。” “是,皇上!”沈风抱拳道,总算对舒姐姐有所交代了,帮舒姐姐找回了舒将军的尸骨,也还了舒将军一个忠义之名,舒姐姐,你会开心吗,想起舒姐姐,心中涌起点点惆怅,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 离开皇宫后,便回到宅子中去,宅子内所有人都已经歇息,唯有一间屋子还点着烛光,心中升起暖火,走去那间屋子。 这是今天刚整理出来的屋子,房间距离婳瑤房间不远,抬眼望如,婳瑤房间已经暗淡,恐怕是已经睡下。 园子中的每个屋子都有各自庭院花草,娴静雅致,哪个姑娘家住进来都能舒舒服服的,叩了叩房门:“婉词,歇息了吗?” 屋门很快被打开,开门的却是唐大小姐,沈风奇道:“大小姐,你怎么在哪里,是我走错了吗。” 唐大小姐进入宅子这么久,沈风还真是对她规规矩矩的,抱着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心态,等着她更成熟点,蜜桃成熟时,才是洞房不眠夜。 唐大小姐轻哼道:“是呀,你走错了,这儿是本小姐的房间,你半夜来敲我的房门,我看你活得不耐烦了。” “没错没错,我走对了,小的路经贵宝地,能否进来借住一宿。”沈风嘻嘻笑着,眼光落在她的双娇处。 “去去去!”唐大小姐恼哼一声,一双剪水眸瞪了一下,伸着一小指头,站着一个绿林好汉的身姿,小有神气道:“你还进来住,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 “这儿自然是胸。”大小姐你也太自不量力了,考我物理我可能还不会,但若是考我生理,我要是不会怎么对得起苍井空老师。 “你——”唐大小姐急急掩住酥胸,恼道:“不理你了,你快回去,我要睡觉了。” “大小姐借个路走,我从这个房门进去,再从窗户爬出来回到自己屋子比较近。”何谓厚颜无耻,这句话便是,沈风要想占便宜时,任何不靠谱的理由他也张口就来。 唐大小姐娇笑道:“坏蛋,我就不让你进来,哼。” “不让我进去,难道大小姐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说着,迅速伸头探脑忘里面瞧了一眼,只见烛光下映衬着一个娇柔的人影,“里面怎么还有一个人,大小姐,说,你究竟藏了什么人。” 唐大小姐睁着美丽的大眼睛,眨了眨,笑兮兮道:“是呢,想知道吗,本小姐偏不告诉你——” 话还没说完,便娇呼一声被他揽腰抱了起来,柳婉词在房中听得有趣,早已是掩嘴娇笑不止。 “快放我下来!这是千金大小姐的腰,你快松手!”唐大小姐被他夹在胳膊下,又气又笑地闹着,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 沈风坏笑道:“大小姐是不是早知道我会来婉词的房间,所以在这里守株待兔。”原来守株待兔在勾搭界中行得通,我以为只有我可以,原来大小姐也可以,看来大小姐已经深得我真传,她再努努力的话,我恐怕名节不保。 被戳中心思,唐大小姐脸红了红,恼道:“你不是兔子,你是只大灰狼。” 沈风笑了下,转而道:“婉词,你们两个夜里在做什么?” “雪儿妹妹与我许久不见,我一口贪言,便晚了时辰。”柳婉词坐在暖榻上,身上穿着一件鹅黄色衫衣,要不是最近清瘦了许多,身材会显得更加婀娜。 沈风坐在她身边,床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这是属于婉词的幽香,闻香识女人,身边几个女人的味道他都能闻得出来,婉词身上的味道闻起来尤其让人舒服,“在聊什么,能不能算我一个——咦,这里怎么有本书?” 原本想偷偷摸上她的腰肢,却摸到旁边一本书,随手拿起来翻了几页,才发现是一本言情小说,在古代普通的言情小说已经算是**了。 见他发现这本书,唐大小姐急急上前作势欲夺,却被他闪了过去,脸色顿时羞红起来:“不许看!”柳婉词也是羞涩不已,方才两人一起看了几页。 沈风淫笑道:“原来你们两个躲在房间内看这种书——大小姐,你别想偷偷溜走,站住。”见到大小姐要偷偷溜走,不禁笑骂一声,这丫头见势不对就想逃跑,这都是跟谁学的。 唐大小姐窘迫道:“这书是本来就放在这里,也不知是谁留下的。” 沈风又继续翻了两页,看得津津有味,坏笑道:“讲的是一个闺中小姐与贫穷小突破阶级大胆相爱——婉词,大小姐,我们一起看。” 再翻了几页,就没有多大兴趣,很普通的爱情故事,很快将书本合上,沈风叹了一声,笑吟吟道:“许久没有和你们两个在一起,特别是婉词,把你一个人留在升州。” “沈大哥,你叮嘱我留在升州,我却跟着父亲来至京城。”柳婉词眼帘垂歉,语调含愁,一脸黯然之色,她本来是有些丰腴的瓜子脸,如今脸颊削瘦,更是笑得娇弱,当初在潇`湘书院那一撞,便是撞出她娇柔娴静的风情。 瞥见她眼神中的愁伤,心里顿觉有些愧疚,沈风赶紧摆摆手道:“没关系,从今以后你就在这里住下,只是出门的时候要注意些,我会派点人手保护你。” “你忘了柳姐姐是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在宅子里更不必担心,本小姐会保护她。”唐大小姐眼睛眨了眨,好奇道:“我觉得挺奇怪,之前你为何不让柳姐姐一起随京?” “此事还是由我来说——”柳婉词粉脸上展露出喜色,眉梢轻轻绽开,那一染淡紫色花钿便如盛开的冬梅:“之前我们逛夜市时,遇到了一个算命大仙,大仙警示我不得上京,因而沈大哥便不敢让我上京。” “原来是这样。”唐大小姐脸色紧张起来,随即又缓和下来,“也不必太害怕,如今他已经是将军,便叫他调一拨人来日夜把守宅子。” 沈风苦笑一声,现在皇帝明显对自己有猜疑,迟迟没有安排军职,以今天皇帝的态度,怕是要弃用了,皇帝真正的想法是想让自己当他的刽子手。 柳婉词轻笑道:“这军营里面的兵不可随便调拨,我日后自会小心一些,多谢雪儿妹妹。” “既来之则安之,夜了,今晚我睡哪里?”沈风张开大手搭着两人的肩膀,笑呵呵道。 “睡外面!”两女异口同声,然后相视扑哧一笑。 沈风望了望床,故意曲解两人的意思,躺在床沿边上,无耻笑道:“我已经睡外面,你们也快躺下来。” 唐大小姐轻哼道:“我们是让你出去睡,没有让你睡在床的外边,柳姐姐,这家伙一定是故意,我们不理他,你不出去,我们出去。” 此时,沈风手中拿着两条裙带,啧啧自叹道:“还好我这招‘裙带入我手’没有退步,否则就让你们逃脱了,快点上来,否则我再使出一招‘肚兜从中落’。” 两女娇呼一声,身上的衣裳已是被缠不住,便奋身去抢裙带,三人扭在一起了,在沈风的四两拨千斤下,裙带非但没有夺回,还被抱到床上并躺在一起,此时,蜡烛已被吹熄。 黑暗中笑闹了一阵,沈风便与两人合衣躺在床上,今夜他倒没有什么其他心思,只是想来陪陪她们,与她们说说话,所以裙带自然是物归原主,两女虽是羞涩,但也没有逃离床榻,僵硬地躺在床上。 沈风发挥三寸不烂之舌,哄着她们慢慢放松心情,躺在床上唐大小姐强烈要求他讲故事来听,沈风将脑中的金瓶梅、灯草和尚过滤后,随口挑了一个故事讲给他们听。 房间中阒然无声,柳婉词与他尚有些‘肌肤之亲’,却比唐大小姐来得更激动,如今他已经是天下人的大英雄,心中更是对他渴慕。 故事讲完后,唐大小姐听着听着便进入了梦乡,黑夜中,情意更加泛滥,特别是别后重聚,令她情火难平,她本是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心中的念想无非是与相爱的人厮守一生,婉词大胆地俯埋在他身边,柔声道:“沈大哥,我不想一个人留在升州了。” 深深感觉到她对自己的眷恋,来了京城之后对她也缺乏关心,急忙将如蝤蛴的脖颈揽住,“我不会让你回去了,那个江湖骗子肯定是嫉妒我们郎才女貌,昧着良心说话。” 月色从窗口中投映进来,她的脸颊如同云兴霞蔚,与之前清素的面容有寒木春华之别。 “婉词,你好好休息。”婉词困意倦倦,她今夜迟了一个时辰还没睡,沈风也没有其他意思,从床上爬了起来正要离开,透过窗户纸却看见一簇人影在移动,心中一凛,然后走出房间。 “公子,有人闯进来了。”琴茵儿夜里入宅,从后轻步追了过来,她也是发现宅子中有人闯入,便追着人影过来。 沈风低声道:“放心,有仙女师傅在,我们也过去看看。” 两人寻着那些人影过去,便看到他们已经躺在地上,旁边站着一位白衣女子,沈风上前直接拎起其中一人,干脆利落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不——不知道reas;!” “不知道,不知道你们来这里散步吗?”沈风懒得拷问他们,直接将他们打晕过去,准备明天送到刑部里面,能派人来自己宅子里面的人,不是杨无异就是宋行令,所以直接送到刑部里面省事。 “公子,这些人来者不善,各个带着利刃。”琴茵语气森森,冷哼道:“他们想趁着夜里行凶,公子你认为会是何人所派,我今夜便去取他性命。” 叶绛裙淡淡道:“摩尼教!这些似乎只是来试探宅子内的情形,所以迟迟没有动手。” 沈风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这些人是摩尼教的余孽,摇摇头道:“看来杨无异已经盯上我了,仙女师傅,你最近注意点宅子,茵儿,你见到你师傅了吗?” “见到了,师傅很开心,我从未见过师傅如此开心过。”琴茵儿柔声道:“公子多谢你,了了师傅一个心愿。” “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茵儿你。”沈风厚颜无耻道,又张了张口,想要问问舒姐姐的下落,还是没有问出口,现在还不是时机,眼下皇帝刚下旨还舒将军忠义之名,短时间内,决不能和舒姐姐有联系。 此人不是对师妹一片痴心吗,为何如今却对师妹徒弟表露心迹,这是叶绛裙在心中少有泛起的思索,微微蹙起眉,冷不丁道:“你到底喜欢茵儿,还是喜欢她师傅?” 靠,平时半年不说话像个哑巴,今晚怎么给我变三八,沈风赶紧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个呆女人没事净给我填麻烦,定了定心情,瞿然道:“叶师傅,我当然是喜欢茵儿,至于茵儿的师傅,我也喜欢,则属于爱屋及乌的范围,好了,师傅,快去树上遛鸟,它们在等你。” 急急忙忙将她轰开,免得她再拆台,幸好茵儿没有多想,否则十个叶绛裙都没有赔,沈风龃龉地笑了笑道:“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此时花好月圆,当然只能由我们两人独占。” 琴茵咯咯笑道:“这个非剑师叔,我算是见识了,一点也不懂风情,只能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还欺负我的师傅,看她成了公子的使唤丫头,心里真出了一口气,公子,你是否也是为了给师傅出气,才让她来宅子内做事。” 汗,茵儿竟然把我设想得更加周到了,看来我还不够无耻,学艺未精啊,要是碰到了老厉,还不要被他笑话,心里骚骚一笑,转而道:“茵儿,舒姐姐将舒将军葬在何处,我们一起去祭拜。” 琴茵儿轻道:“师傅说,舒将军的尸骨交给你埋葬!” 舒姐姐应该是料到皇帝会还舒将军忠义之名,所以才将尸首交给自己——哎呀,骚狐狸好计谋啊,让我埋葬舒将军,不就是让我成为舒家的女婿吗,我现在是林家、唐家、柳家的女婿,女婿的身份我还真是当不啊惯,沈风心里无耻地笑着。 “皇上已经下旨还舒将军一个忠义之名,赐予将军冢,明日我们便将舒将军风光大葬!”扫去心里杂念,真心替舒家感到高兴,舒将军尸骨暴露了二十年,到了今日终于有了归处,这个归处足足迟了二十年! 琴茵儿眼中泛着泪花,柔声道:“公子,我好高兴!” (六千字大章,求支持,求正版,写到这里,故事又要 (..) 第五百六十六章:名在将军冢,身葬故乡中 http://..org/ 见到茵儿喜极而泣,心中不胜唏嘘,舒姐姐的父亲一生征战,为大华立下无数功劳,最终却落个骂声收场,尸首更是曝露荒野二十余年,死后没个安排处,那些在战场上杀敌的将领,早已看淡生死,只求死后以忠烈之名安身,若是连这点愿望都实现不了,是何等凄凉,何等悲怨! 遥想之前在战场中,血流成河,残骸遍地,心里涌出一股沉痛之感,深深理解舒姐姐的怨气和执念,不知为何,脑子忽然闪出一副凄凉的情景,舒姐姐抱着自己父亲的尸骨在黑夜中伶俜痛哭,哭尽她这二十年的悲苦、怨念,又不知之前还有多少个夜晚,独坐孤峰,望尽天涯。 天府当她是走火入魔、妖媚勾人的叛徒异端,天下人说她是狠辣阴毒、杀人如麻的邪教妖女,就连同族中有人排斥她,因为媚态缠身、遍体生热,平日里不得接近任何人,不能在出现人潮拥挤的地方,烟花灿烂处,只能倚栏独望,一生孤寂悲凉。 便是这样一个女人,要与天下人作对,究其一生完成父亲遗志,所以她依旧狠辣无情,依旧算计心机,从遇到沈风开始,就一直在利用沈风,引她到夷陵,引他去天府,再上战场入朝局,一切都有她在背后推波助澜。 沈风心里越来越明白,越来越理解,也越来越喜欢占她便宜,她将自己变成一个阴险狡诈的妖女,个中滋味只有她自己的品尝,酸甜苦辣,唯有自知。 但她总归心软了,虽然接受了皇帝的交易,却成全了沈风,不再利用沈风,按照她的计划,大可以和皇帝僵持下去,相信皇帝最终还是妥协还舒将军一个忠烈之名,但她害怕沈风最终下场和自己父亲一样,虽然只选择成全父亲的忠烈之名,而不是完成父亲一生所志。 所以她会将自己父亲的尸骨交给了沈风,忠烈之名无所谓一具尸骸,舒姐姐的意思是想将父亲的尸骨带回家乡,同时也是提示沈风,利用尸骨做点文章,找出陷害她父亲的凶手。 两人各自的心思,彼此都能猜透,这也是西征能取胜的关键,心中猜到了舒姐姐的用意,再次缜密地细想。 舒将军尸骨被我拿回来,明日风光下葬后,所有人都会知道,包括那个所谓的右王,舒将军的尸骨并不会对他造成什么麻烦,想必当初将舒望归的尸骨放在鬼谷内更多是因为情感因素,那他会不会来看舒将军? 舒姐姐也是这么认为,那我就赌一次,心中定下计谋,立即问道:“茵儿,你可知道颜娘子在何处?” 琴茵见他缄默了许多,神色变得尤其凝重,立即道:“颜娘子与石秀已被师傅安排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如今摩尼教已被剿灭,两人也准备归隐了,公子找他们有何事?” “我想请颜娘子帮我一个忙!”这背后有太多人想害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茵儿,你累吗,若不然你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去。” 琴茵轻声道:“公子,我不累,我与你一起去找颜娘子,只是石秀与你有些过节,你要请他们帮忙,他们恐怕不会答应。” 两人连夜赶去找颜娘子,幸好颜娘子和石秀仍在京城内,乘上蚩风,很快便来到两人所在的村屋内。 “何人?”人走到屋子前,里面的人便有所警觉,有如此敏锐的耳力,除了广音以外,就数颜娘子了。 “颜娘子,是我!”琴茵低声应俯道。 屋门很快打开,打开门的是石秀,石秀先看到圣女,再看到沈风,当即拔出砍刀怒道:“是你,我杀了你!” 铮! 琴茵举剑格挡一下,冷哼道:“石秀,你再胆敢伤害我家公子,我饶不了你!” “大哥,莫要冲动!” 石秀仍旧怒不可遏道:“妹妹,要不是此人,我们何至于此沦落到如此境地!” 沈风冷笑道:“那你之前是什么境地,山寨大王,很风光吗,不过是杨无异手下一条狗而已,摩尼教被剿灭之后,那些所谓的三十六洞洞主是什么下场,你今日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我面前,应该好好感谢我!” “大哥算了!”颜娘子冷道:“前事就此一笔勾销,我们兄妹已决定退隐江湖,你还来找我们做什么。” “还是你妹妹懂事。”看着石秀放下砍刀,沈风才从容道:“进去谈。”与石秀并没有多大的仇怨,而且也信守承诺,将石秀放了出来。 颜娘子与石秀对视一眼,犹豫片刻,将两人带进屋子内,颜娘子对沈风关系并不好,自然不会好好招待,开门见山道:“你找我们有何事?” 沈风也直接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颜娘子断然道:“不帮,我方才已说过,前事就此一笔勾销,我也不会再帮你。” 沈风笑吟吟道:“不帮的话,我通知刑部将你们抓起来,现在我的人就在外面——” 石秀猛地拔出砍刀,大怒道:“我早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妹妹,我们一起杀了他再冲出去!” “你敢!” 房中剑拔弩张之时,沈风却稳如泰山,平静道:“别紧张,刑部的人没有来,我改变了想法,非但如此,我还可令你们兄妹俩从此安枕无忧,就是明天大摇大摆走在街上,也没有人会抓你们!” 石秀闷声道:“你究竟想干什么,别耍什么把戏,这次我们不会中了你的圈套。”说着,急走到窗户前查看。 “不用看了,我说会放过你们,就会放过你们!”本来已经与他们再无瓜葛,沈风随便糊弄一句,变成对他们的恩惠,“我说过了,我只要你们帮我一个忙。” 颜娘子道:“你想要我们做什么?” 沈风神秘一笑道:“我要装你一回尸体!” 颜娘子皱眉道:“是何人!?!” “舒望归舒将军!!!” 此言一出,琴茵、颜娘子顿时讶然!因为明日舒将军尸骨便会葬入将军冢! 、、、、、、 翌日,这天是舒望归入将军冢的日子,将军冢位于京都山,乃是那些战功赫赫的将军死后下葬的地方,能入将军冢者,皆是大英雄! 昨日皇帝便已昭告天下舒望归一世忠烈之名,今日京城内的百姓都已听闻此事,一些上年纪的百姓纷纷对此议论,因为舒望归是蜀川来的将军。 又是死了二十多年的将军,那一段动乱历史沉寂已久,重新散扬在京城每个角落,引发了一场舆论大爆炸。 加上之前的西征少年英雄,京城最近可谓热闹,但这种热闹很快被悲怆代替。 长街上,一个丧伍缓缓行来,士兵身穿缟素,神情穆重,丧伍中间是一个七尺石棺,石棺前面竖着一支白皤,上面写着一个奠字,白皤前面则是一张皇帝执笔而写的将军颂,在队伍前面则是竖着一支大旗,白色旗布上印着一个黑色大字:舒。 古往今来,每位大将军出殡总是天下缟素,风光大葬,但除了出殡的士兵外,两旁百姓皆是或青布麻衣,或者衣装鲜艳,心中未感悲凉,想来也是,死了二十年的将军,迟了二十年的下葬,终究换不回‘天下缟素’。 更何况百姓们始终对这位蜀川将军心存芥蒂。 沈风扶着石棺,望着两边百姓,心中不胜感概,这一幕若是让舒姐姐看到了,她心中不知作何感想,或许她早已预见到此时此景,才将父亲的尸骨交给自己。 丧伍缓缓望军都山前行,军都山离皇陵不远,是相邻地两座山,不少大臣已经在军都山等候,等到丧伍进入军都山,便开始入冢仪式,仪式是**肃穆的,沈风却是心不在此,心神全在注意着别人,今日所有文武大臣都在军都山中,这其中可能就有右王。 “大将军唐开泰、唐正严到——” 一声高呼,文武百官齐望过去,便见唐开泰以及唐老将军来到将军冢,两人对着舒将军的石棺重重叩拜下去,致以军人之间最高的敬意,此时临近黄昏,让两人脸上的暮色更显沉重。 唐将军和唐老将军都来了,这些人中,恐怕只有唐家才是真正敬重舒将军,否则唐开泰也不会与舒如姒合作,确切的话,唐开泰帮助舒如姒完成舒将军的意志,而舒将军曾经更是唐老将军手下的将领,舒将军能带军杀敌,也全是唐老将军栽培起来,或许是因为这层关系,唐家才不受皇帝待见。 “大哥,没想到在此时此景再见到你,兄弟愧对你!”唐开泰虎目泛泪,紧握着拳头道:“不管那个人是谁,我都要找到他为大哥报仇!”说罢,将一杯热酒洒在地上。 唐老将军沉默了许久,从升州赶到军都山,只是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石棺,谁也没有去惊扰他,唐老将军虽然不在军伍,但在场无人敢去触怒他,当初舒望归就如同他的亲生儿子,如今看到儿子的尸骨,心中焉能不同,只不过他已经是半个身躯踏进棺材的人,心中的情绪只在心中。 良久之后,唐开泰将老将军扶起。 第五百六十七章:唐家秘辛 http://..org/ “让我再看看望归——”唐老将军已经站了下来,方才敬的将军,现在看的是自己的亲似己出的爱将,就在方才老将军跪拜下去的时候,文武大臣莫不震惊,以老将军的威望地位,是不必给后生晚辈行此大礼,但老将军却这么做了,为的是让天下人都知道,大华有位姓舒的将军! 良久之后,老将军长叹一声,与唐开泰走到旁边,对着沈风看了一眼,然后前后走出外面,将军冢位于军都山,走出将军冢便可遥望军都山。…≦,. 军都山山间镶嵌着一系列断陷盆地,以低山为主,山体分散,相对高差较小,山势略缓,较高的山峰有海坨山、南猴顶、云蒙山、梧桐树沟顶、黑坨山等。主要盆地有延庆盆地、十三陵盆地、燕落盆地等。 白河、潮河等斜穿山区,深切峡谷,曲流发育,植被主要为次生落叶阔叶林及灌丛,海坨山、云蒙山的自然植被保存较好,军都山形成于中生代燕山运动,以褶皱、断层构造为主,并有岩浆侵入,花岗岩等岩浆岩和古老变质岩广布,西南—东北走向,重峦叠嶂,主要山峰如黑坨山、凤坨梁等,海拔1500米以上。山名疑源于古代部落桓都,亦作浑都,后演变为军都,又名南口山。 与两位将军一起遥望片刻,忍不住叹道:“苍茫大地,谁主沉浮,这天下大得让人迷失了方向。”他话里指的是为了权力,许多人迷失了自我。 两位将军听他有如此感慨,忽然觉得他的心智远比外表更加成熟,想来也是,若是心智不成熟,如何能在西征打下赫赫战功。 “沈风,最近皇上是否难为你,逼你娶公主为妻。”唐老将军没有拐弯抹角,开口问的就是最近皇宫中的大事。 他们身在京城外,却依旧知道御宴上发生的事情,可见之前早已料到,沈风点头道:“是,皇上以大小姐的婚事逼我脱离唐家。” 唐老将军喟然一叹道:“皇帝的心思,老夫是越来越看不透了,沈风,若是迫不得已,你尽可脱离唐家,唐家少了你还不至于就此一蹶不振。” 沈风掷地有声道:“皇上想招我已用,无非是想让我当他的刽子手,天下虽然是皇帝的,路却不是皇帝一个人走出来的,我想走我自己路。” 唐老将军与唐开泰骇然地对视一眼,沈风见状,知他们无解自己的意思,笑道:“两位将军误会我了,此事回到我宅子中再详谈。” 唐老将军微笑道:“老夫看你并不是有野心之人,但时势与际遇却因你独有,你,莫不见几百年历史中未出一人。” 唐开泰仍旧不苟言笑,但从沈风展示独有的非凡天赋后,他便对沈风刮目相看,加上这次西征,在心里已经认可了沈风。 “沈风,你可有查到舒将军是为何人所害?” 提起这事,沈风心头总觉得不安,叹道:“依旧没有找到,这人隐藏得极深,做事从不亲自出手,但我觉得他是朝中某一个人,他之前先可能在巴陵与舒将军认识。” 唐开泰沉吟着点点头道:“一定要将此人找出来,才可给舒家亡魂一个交代,沈风,若你有需要之处,尽管开口,唐家之人皆为你所用。” 嘿,我只要一个大小姐就行,沈风笑道:“目前还不需要大张旗鼓,将军,有一事我倒想问问,舒将军曾率兵抵御柔然,但后来吃了败仗,我听说是有人泄露舒家枪法才致使舒家军溃败。” “不错,当年朝野之上皆是弹劾舒将军延误战机,导致大军溃败,我当年随军出战,可确信是有人泄密,才致使大军溃败,你是否怀疑泄密之人便是害死舒将军之人?” 沈风郑重地点点头道:“确是有此可能,此次西征我们发现了夏侯屠与柔然串通,意图将国土分离,造成四方割据的乱世,而促使夏侯屠逆反之人,恐怕就是当初害死舒将军之人,此人利用夏侯屠、串通柔然族,其目的便是要让大华遭遇亡国之灾,所以当初此人也有可能泄密,让舒将军兵败柔然,后来再设计害死舒将军。” 三人听得脸色越发惊骇,因为这实在太震惊,也实在过于难以相信,舒将军身亡距今已经二十多年,这么说,这个意图覆国之人,已经整整筹划了二十多年!甚至还不止! 这个猜想沈风也是最近才大胆设想,重重疑云没有联系在一起,这一联,就是联了二十多年,别人他们不相信,就是自己也没有底气,沉吟再三,再道:“还有一点,当年夏侯屠之父夏侯连或许与此事也有联系,夏侯连对舒将军心存怨恨,很有可能找人害死舒将军。” “好,我会派人秘密寻查!” 回到将军冢,才听闻今日皇帝不会到来,只命了皇后前来,沈风心里明白,皇帝这是托病不想来将军冢,心里对舒望归有愧疚,但又不想认错,皇帝或许永远不会认错。 这入冢仪式一直到了隔日清晨才算结,与唐家三代将军一起回到宅子中,唐大小姐自然是异常开心,缠着家人叽叽喳喳,如同春日的喜鹊鸣叫。 而后,几人便到一处封闭的宅子内议事,唐开泰率先道:“沈风,你究竟是如何打算?” 唐老将军、唐开泰、唐威三人的目光集聚在自己身上,沈风正色道:“不瞒将军,我想要与舒姐姐站在一起。”三位将军还不知道舒如姒与皇帝的交易,逐将事情始末陈述一遍。 听罢,唐开泰皱眉道:“你不是已经答应了皇上,为何——” 话还没说完,唐老将军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而后捋须道:“你这小子果然有几分胆色,开泰,舒家那女娃儿答应了皇上,但这小子可不会答应!” 唐开泰与唐威两父子齐齐骇然,目光重新落在他身上,见他神色坚定,才知他没有开玩笑,唐开泰沉声道:“你可知你在做什么,这可是在欺骗皇上,是死罪,你想过后果吗!” 沈风叹道:“自然是想过,但我不想做皇帝的刽子手,有些事我必须要去做,舒将军的遗愿便是让两地百姓和睦相处,我必须以一个蜀川人的身份去建功立业,让世人去沉思过去,去警醒自己!如此一来,两地百姓团结在一起,外族便难以再侵略中土。” “好!”唐老将军猛地站了起来,脸色有些潮红,老眼中射出两道精光:“这才是百姓的大英雄,宁愿背负骂名、设身险境,亦要以保卫天下为己任,今日老夫在此承诺,唐家虽亡,亦要使两地百姓真正成为一家人!我们以茶代酒,干了这杯!” 碰! 这杯茶喝下去,代表着唐家从此站在沈风这边,或许唐家早已以此为目标,否则唐开泰也不会和舒姐姐联合起来剿灭摩尼教,或许也是因为唐家在背后支持着舒如姒,皇帝才对唐家怀有戒心。 一杯饮罢,唐老将军神情变得威严下来,沉声道:“但是沈风,你始终只是一个将军,君便是君,臣便是臣,万不可做出大不违之事!” 沈风失笑道:“这正是之前我没有说完的,老将军请放心,我没有争权之心,更不会做出逆反之事,只要完成舒姐姐的愿望,让我解甲归田我都愿意。” 唐老将军笑呵呵道:“你看看我,都老糊涂了,方才你在将军冢不能说的话,无非是要以蜀川之名立足,你有此心,我深感欣慰,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但你眼界高人一等,常人无法领会,今后要注意一些小人陷害你。” 老将军故意说自己糊涂,其实他是有意想敲打敲打,免得他一时被权利蒙蔽了心,沈风现在对于权术话术,莫说有了若指掌,但也有七八分火候,心里自然明白,笑了下道:“多谢老将军提醒——老将军,唐家真的不愿支持太子吗?” 唐家与皇帝最大的间隙在太子身上,唐家在太子身上看不到希望,所以暗暗逼迫皇帝改变主意,而皇帝则是一心要传位于太子,便打压唐家逼迫唐家改变立场,这是一个死结。 老将军喟然一叹道:“若是皇帝固守己意,唐家也只能一心辅佐新皇,君可称君否?臣始终是臣。”他这句话中有暗示太子不是真命天子,所以语调稍有不同。 沈风脸色一紧,劝诫道:“老将军,我劝唐家要早做决断,否则太子一登基,第一个要对付的,便是唐家,到时唐家真的会不复存在。” 老将军握紧拳头,神情愤怒又呈出痛苦之色,苍老的脸庞让人生出几分怜悯,闭目摇头道:“老夫何尝不知,但只要有一线希望,便是牺牲了唐家,唐家也要死撑到底。” 说起太子,唐威与唐开泰皆是面有怒色,拳头握紧,仿佛与太子有着深仇大恨,老将军眼皮重新睁开,脸上有些萧索之意,“开泰,沈风不是外人,你不妨与沈风说说。” “是!”唐开泰虎目一沉,嘴角轻微抽搐,拳头绷紧着,咬牙从齿缝中道:“太子曾经将家妹骗去东宫,然后活活将她虐杀致死!” 第五百六十八章:大小姐 http://..org/ 唐将军的亲妹妹,那不就是大小姐的姑姑!唐家竟然发生过这种事,而那个人就是太子,唐家对太子不仅有失望,还有恨,就冲这一点,唐家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支持仇人,再瞧见唐家的三位将军眼中的眼中,尤其是唐开泰双拳紧握,一条条血丝从掌内流出来,手上青筋暴起。⊥,. 太子与唐家结下仇恨,但唐家却不能报仇,而皇帝又要逼唐家辅佐太子,皇帝这是要逼死唐家啊,太子怎么可能放过唐家,最是无情是皇家! “太子竟然对唐家做出这种事!”沈风心里对这个太子更加无感,一个人可以坏点,但不要坏到丧尽天良,如果太子都可以当皇帝,老子都可以当玉皇大帝了。 唐威怒地一拍桌子,瓮声瓮气道:“父亲,他日太子登基,我们唐家定会被灭,若然早知如此,不如——” “住口!”唐开泰斥责一声,警眼而视道:“唐家几代忠烈万不可做出大不逆之事。” 唐威依旧不解怒,激动道:“可是父亲,若天下交给太子手上,必会使天下民不聊生祸乱四起,国将不保啊!” 唐开泰道:“不要再多言,臣是臣,君是君,我们唐家就是死,也不能落个逆反之名。” 唐威忽然道:“父亲,不是有一个传说吗,传说只要揭开昭烈皇陵、华清天府、楼兰古国三大遗迹之谜,便可夺得天下,若真有人可揭开三大遗迹之谜,此人便是真命天子。” 真的假的,三处地方我已经进去过两处,只剩下一处消失的楼兰古国还没去过,但为什么说解开三大遗迹之谜就能夺得江山——我明白了!沈风心里真的明白这个传说真正含义,这个传说能夺得江山或许夺得江山不是蓄意捏造。 唐老将军道:“只是一则传说,我大华的天子怎可凭由虚无缥缈的话,再说若是解开三大之谜不止一个,那天子也不止一个,此事绝不可再说了,免得落人口齿。” “是,爷爷!” 沈风忽然笑道:“唐将军,我还要跟你说一件事,其实今日葬入将军冢内的舒将军,并不是舒将军的尸骨!” “什么!”三人齐齐作出惊愕状!唐开泰浓眉大皱道:“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将军请随我过来——”将三人领到隔壁宅子的一个暗房内,暗房中放置着一具石棺,案几上竖着舒将军的灵牌。 唐开泰惊道:“为何我大哥的尸骨还在你这里!那将军冢内的石棺是否空的?” 沈风正色道:“并非是空的,而是躲藏着一个人,将军不觉得是个机会吗,舒将军的尸骨完好无缺地供奉在鬼谷内,说明此人不忍舒将军的尸骨曝尸荒野,才存入石棺中,可见此人对舒将军没有恨意,相反,还有些敬重,若是此人得知舒将军尸骨被找到,说不定会到将军冢看看,我就是想知道究竟是些什么人会单独来看舒将军。” 唐开泰皱眉怒哼道:“当年都说我舒大哥是**殉城,其实在此之前已遭人杀害,这才使得尸骨查找不到,本以为尸骨已不复存在,却被收存完好,定是此人怀有愧疚之心,如你所说,此人极有可能闻知此事,极有可能再来拜望,但这是欺君之罪,你不要命了!且将军冢历来便是冢葬将军的地方,你却亵渎历代将军死后栖身之处,你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去的英魂!” 唐开泰是典型的愚忠,而且是一根筋的人,脑袋转不过弯来,和苏正义是一路子人,刚正不阿,但和沈风注定处处不合,沈风见他脾气上来,也不敢再跟他吵起来,只是淡淡道:“如今中原百姓已经忘记了舒将军,何不落叶归根,让将军安息于泉下,不再受任何人打扰,且经此一次,或可找出害死舒将军的人,将军冢只是留名的地方,舒姐姐更希望将父亲的尸骨带回故土安葬。” 唐开泰还欲再说,老将军摆摆手道:“开泰,好了,沈风说得也对,老夫了解望归性子,他更喜欢乡土的气息,名留将军冢,身葬乡土中,这算是对望归的一点补偿。” 唐开泰没有再说,转而对着石棺拜了几拜,然后道:“父亲,孩儿该回去军营了,就此与您辞别!” “老夫再去看看雪儿也该回升州了,京城这地方已许久未踏足过,今日再来,还真有不舒服。”提起大小姐,唐老将军脸上马上露出笑容:“雪儿这丫头,好像个子长高一些,开泰,这都怪你,以前动不动就责罚雪儿,害得雪儿都瘦了,你看雪儿在沈风长得多水灵。” 唐开泰难得笑道:“雪儿这孩子太胡闹,不管都不行,如今她长大了,我也管不了了。” 沈风立即道:“管教雪儿的确比带兵打仗难多了,不过我就喜欢迎难而上,将军放心将雪儿交给我管教,也算为将军分担。” 唐威会意暧昧地笑了笑,唐开泰却是冷哼一声道:“将雪儿交给你,我还怕你把雪儿带坏了!” 此时气氛甚是轻松,虽然唐开泰很严肃,但沈风却没有半点拘束感,仿佛天生就是他们女婿,笑呵呵道:“将军,我记得你说过,我若投军报国,你便将雪儿许配给我,大丈夫一言九鼎,将军该不会耍赖吧。” 被他公然讨价还价,讨的还是自己的宝贝女儿,简直没有半点礼数,唐开泰哈哈大笑道:“笑话,本将军岂会如此儿戏!” 靠,跟玩赖的,沈风大眼一瞪,眼睛瞄在老将军身上,笑呵呵道:“你不做主,我让爷爷做主,爷爷最疼雪儿,雪儿又喜欢我,我相信爷爷会站在我这边。” 老将军哈哈一笑道:“只要雪儿开心,老夫便开心,开泰,我们快走,我们多去瞧瞧雪儿几眼。” “威儿,派几个人护送你爷爷回去!”唐开泰目光落在沈风身上,迈了两边走到他身边,低沉道:“好好对我雪儿,要是让我发现你欺负我女儿,我饶不了你!” 他这句话算是认定了沈风这个女婿,沈风总算从他口中听到最想听最好听的话,急忙抱拳道:“多谢将军成全!天底下再也没有比我对晴雪更好的人。” 唐开泰哼了一声,又难得露出一些笑意,几人一起走回林家宅子内,老将军和唐将军要走了,大小姐自然是难舍,送至大门外还哭哭啼啼着,沈风干脆提议让大小姐跟着她爷爷回去升州待上几日,她离开升州也有一段时日,是该回去陪陪亲人,大小姐很是为难,经过沈风一番劝说,她便与老将军一起回去升州。 老将军年岁已高,是该让大小姐多陪在她身边,随着父母年岁的增长,自己年岁的增长,才会深深意识到‘子欲孝而亲不在’这种悲痛无奈之感,沈风深有感触,才会极力劝说大小姐回去升州,说实话,没有大小姐这个天真活泼的小精灵,当然少了很多趣味,但以后日子还长,有的是时间相处。 第五百六十九章波斯公主 http://..org/ 送走老将军后,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疏漏了什么事情,而这件似乎关系重大,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宅子里,也没有心情再回到宅子中休息,安排一下人手,准备将石棺和灵牌送回蜀川。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婳瑶看他这几天过于劳累,便劝他先休息半日,但沈风深怕因为石棺又生变故,必须即刻将石棺送回蜀川,再者,心里总觉得路上能遇到舒姐姐,又怕石棺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因此坚持亲自将石棺护送出京城。 沈风坚持要去,茵儿自然也会跟随,而叶绛裙则是留在宅子内守卫,眼下这种关键时期,人手还是稍显不够,最怕就是杨无异,如果能解决了他,就除去一块心头大患。 一路上护送着石棺出了京城,出了京城就安全了许多,这次护送是扮成货品商队,几乎没有受到什么阻碍,此时车队在一个狭小的山道上,过完这条山道,就可以走水路顺流而下。 “公子,你喝口水!”走了一天路,车队停下来休息,此时天气是夏日最炎热的时候,各个都是大汗淋漓。 “谢谢。”接过茵儿取来的清水,大口咚咚地猛灌几口,撮着领口将额头的汗水擦去,问道:“茵儿,你说师傅会来吗?” 琴茵也饮了一小口清水,诚恳道:“师傅一定会来送别舒将军——公子,师傅为何要离开宅子,之前我问过师傅,但师傅没有道明原由。” “师傅是被逼的,皇帝逼她离开我们,但你放心,过不了多久,我会让师傅回来。” 琴茵神情忽然掠过一道古怪之色,幽幽道:“公子,茵儿要求你一件事,请公子一定要答应我。” 在升州、夷陵、京城,都是有茵儿在身边不离不弃的支持着,两人之间的情感极深,沈风笑道:“茵儿,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除了让我抛弃你。” 琴茵脸上泛起一抹柔色,语调真挚道:“多谢公子厚爱,茵儿想让你照顾师傅,师傅她受了太多苦,身边需要有人陪伴。” 沈风惊奇道:“你和我一起照顾师傅就好了,你负责白天,我负责晚上,保证将师傅照顾得白白胖胖的。” 琴茵低眉浅笑了下,眼眸轻抬少许,幽幽道:“公子,我恐怕要离开你一段时日。” 沈风神情一愣,勉强笑道:“是不是要去你的家乡,师傅已查到你的身世了吗?” 琴茵轻点颔首道:“我本是波斯国君王阿巴斯之女,因朝内政乱,才致使我流落异乡,幸得师傅相救才苟延至今日,几月前师傅已为我查明身世,几番思量,茵儿想回去看看。” “你——你竟然是波斯公主!”沈风压下心中的惊愕,尽管心中早猜到她来自异域,可没想到竟然是波斯公主!“茵儿,这个消息确切吗?” 琴茵轻点颔首道:“我们波斯王室的女子在生下来时,会腹部斜下侧留下一道蔷薇花图案,而当年裹着我的襁褓也被师傅留下,师傅便是利用这块襁褓派人去寻觅消息。” “原来是这么回事!”沈风呆呆地应了一句,我的老婆竟然是波斯帝国的公主,此时再瞧向她,想象她头上披上一条丝巾,便是古时代最神秘的波斯美女。 这时代波斯帝国已经从极盛时期衰弱下来,波斯国西部渐渐被列强蚕食,但惟独东域鲜少经受战乱,波斯国的东部甚至蜿蜒至如今的西藏地区,具体是一个多大的地域范围,沈风也没有一个确切的概念,而如今柔然族已经正准备攻打大食和波斯,如果大食和波斯被攻打下来,下一步就是扩张至东欧。 琴茵眼帘低垂下来,低声道:“公子,此去不知何日能归来,望你替我照顾师傅。” 沈风心中泛起惆怅,轻轻将她拥住,“茵儿,你这次是去看看你的父母吗?” 感受他身上温热,琴茵眼角渐渐湿润,柔声恩了一声道:“公子请等我回来,勿论茵儿是否波斯公主,茵儿更想待在公子身边,日日伺候公子。” 沈风神思下来,忽然道:“茵儿,你有没有可能让大华与波斯联合起来一起对抗柔然族。” 琴茵收起愁绪,轻道:“公子,你的意思是?” “如今大食已经快被柔然族攻占,大食国被灭,波斯国便要直面柔然族,如果大华与波斯能联合起来一起对抗柔然族,岂不是更有胜算!”这个想法也是忽然跳出来,现在柔然族正在猛烈扩张,波斯国虽然不如极盛时期,但目前国力仍不可小觑,如果再加上一个波斯国分担柔然军兵力,那大华北边的压力也会随之减轻。 琴茵蹙眉道:“公子所提之事自然是上上之策,但我还未回去波斯,不知国内内政,波斯国内政一直不稳,国于动荡之中,难以政见统一。” 沈风忽然一拍大腿道:“干脆我申请出使波斯国,谋求两国合作抗敌,这样一来,说不定可以和你一起回去波斯,最少能去波斯看看你。” 琴茵惊喜道:“公子,你说的是真的吗?” 沈风笑道:“比起带兵打仗,我更乐意去你们波斯找帮手,只不过京城中还有很多事,特别是杨无异与右王,这件事情还没有解决,我暂时还不能离开京城,要不然茵儿你先回去波斯,等京城初定后,我再去波斯找你,路程应该不算远,最多半个月就到了。” 琴茵开心得一头栽入他怀中,喜悦道:“公子你可不能骗茵儿,茵儿会在京城再留一段时日等待波斯派人来,待公子解决了京城之事,可莫忘来波斯找我。” “一定一定!我老婆是波斯公主,我可不会让你离开我。”越想越觉得找同盟国很有必要,在近代战争两次世界大战中,都是同盟国与同盟国之间的大战,可见同盟会战,是世界战争的必然趋势,沈风果断道:“茵儿,你回去波斯之后,尽量说服你的国家与大华联合,我刚才虽然是突发奇想,但此事很有必要。” 琴茵慎然道:“公子吩咐之事,茵儿定会竭尽全力办好,茵儿亦不想百姓再经战乱之苦。” “此事一定要尽管,我担心柔然族也有这个想法!”脑中里面忽然想到那个诡异神奇的柔然女子,心中一惊,自己能想到,她恐怕早就想到了,说不定现在已经派人出使波斯国,柔然攻占大食后,很有可能诱骗波斯一起攻打中土,波斯根本对柔然构不成威胁,柔然国只要利用波斯牵制大华兵力,便可立即进取中原。 琴茵深思半响,神情凝重道:“公子所虑甚是!” 这些想法,事后觉得顺其自然,但要想出来,需要个人的大局观和统筹全局的谋略,其实战场上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套,关键是能不能先谋算到位,然后部署周全,这样这样才能占得先机。 沈风叹道:“希望可以联合波斯国制衡柔然,也不知道波斯国现在国内是什么情况,如果内政不稳,不要说是联合打柔然,说不定很快便会被柔然攻取,柔然族若派人出使波斯,一定是有两个目的,一是查探波斯国内政和国力,二是说服波斯联合起来攻打中土。” 茵儿刚得知自己的波斯人,对波斯自然有着感情,闻言,神色紧迫道:“柔然族真是狼子野心,公子放心,茵儿会全力劝说波斯与大华一起抗敌!” 瞧了一眼天色,现在再赶路不太安全,干脆道:“茵儿,吩咐下去,车队在前面的空地上休息一夜。” “是,公子!” 车队缓缓前行两三里路,便在旁边一个空地上休息,赶了一天路,大家都不容易,好在运输石棺的人,都是受过训练的,身子骨还算壮实。 夜幕渐渐拉黑下来,忽然之间,刮起了阵阵冷风,身上的燥热瞬间赶去大半,心神顿时随之松懈下来,就在此时,一件羽箭破空而来,箭势急快,正中沈风这边来。 “公子小心!”眼看箭就要射中他,此时茵儿却与他有着十步之遥。 铛!! 箭头即将射中沈风时,忽然被一颗飞来的石头击中了箭尾,箭头立即改变了方向,堪堪擦过他身侧而过,射到后面的石壁上。 突生杀机,沈风马上警觉过来,心中暗呼好险,急忙大喊道:“有人来了!大家小心一点,茵儿,你也要小心!”说罢,马上从货车中抽出长枪。 而后很快又是几支弓箭射过来,沈风抬手挡了几支,马上大喊道:“大家快躲到货车后面!兵器就在货车下来,大家小心!” “沈风,今天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话刚落音,从林中中冲出一拨人,看着他们的衣服和打扮,正是残余的摩尼教贼人,琴茵目光锐利,一眼之下便见来人后方一个穿着黑袍的神秘人,而黑袍上印染着一个奇怪的图案,不同于摩尼教的符合,是一个文字和图案的结合。 琴茵望见这个奇异的图案,口中立即疾呼道:“是杨无异!” 杨无异来了! (我说话不算话,说不更新还是更新了,这几天一直在修改前面的内容,修改好了,一起发出来,大家重新看下。 第五百七十章:杨无异 http://..org/ 一群摩尼教余孽冲杀过来,沈风不知打着什么主意,没有让众人合力迎敌,反而命令众人靠在货车旁边,杨无异显然是有备而来,足足带着二十多人,其中还有一个他的儿子杨破劫。 “今日我看你跑到哪里去!”杨无异带着摩尼教一众人将几人堵住去路,这是沈风第二次见到杨无异,他身材样貌都属于中等,但身上那股阴鹫气息,令人感觉浑身不舒服。 沈风笑道:“我不打算跑,杨教主从夷陵大老远来到京城,是不是就为了我而来,看你挺费心的,脸都晒黑了。”看他肤色黑了不少,可见住的地方并不是太好。 杨无异阴森森道:“死到临头还有心思耍嘴皮子,我辛辛苦苦创建摩尼教,却被你这小子给毁了,你死了之后,我还要将你身边的女人一个个杀死!” “爹,不必跟他废话,我要杀了他!”杨破劫目光落在茵儿身上,神色痛苦道:“茵儿,如果你杀了他,我会向爹求情,让爹放过你!” 琴茵冷笑一声,魅眸中露出嘲弄之意道:“好哩,你若将你父亲杀了,我便听你的话。” 杨破劫脸色一沉,怒道:“茵儿,我对你一片痴心,你却为了这小子背叛摩尼教,他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做。” “公子,杨破劫心性毛躁,我们可将他引过来。”琴茵低声说了一句,脸上浮现一种别样的笑容:“我家公子哪儿都好,比你好上一百倍,单论功夫也比你厉害!” 沈风正在仔细观察着摩尼教的人,希望从中发现线索,闻言,心想也是个办法,能杀死杨无异自然是最好,但能擒住杨破劫也能让杨无异以后不敢再妄动,“杨破劫,我劝你别对茵儿痴心妄想了,我们已经做了真正的夫妻,我现在是茵儿的男人。” 杨破劫身形大震,脑边青筋猛涨,面目狰地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枉我还以为你是冰清玉洁的圣女,没想到你却早已**于他!” 琴茵冷笑道:“一个人人厌恶的摩尼教却来指责我,震是笑话,我的终身大事又何须你来评头论足,我欢喜跟谁好便跟谁好,我还就认准了公子。” “那我今日就要将你心爱的人杀死在你面前!!!”杨破劫怒吼一声,如同一只暴怒的野兽冲上去,杨破劫说难听一点,只是一个山野匪徒,心性不稳,容易冲动,做事没头脑,这也是摩尼教的一个缩影,要不然当初抵挡柔然军后,摩尼教不到两日就溃败。 “破劫——给我杀,一个不留!”杨无异跟在身后,见杨破劫冲上去,深怕他有闪失,马上命令手下杀上去。 沈风面容沉稳不变,似乎早有应对之策,待到摩尼教众徒靠近一些,忽然手臂振挥,大喝道:“给我射!” 话刚落音,车队随丁扣动货车底下的扳机,无数箭矢从货车中发射出来,二十几个摩尼教众徒瞬间被射穿,而杨破劫措手不及之下,大腿中了一箭,刚才还是豪言壮语,此时已经是被沈风擒住。 上来的摩尼教人中,只有杨无异安然无事,他阴险狡诈,刚才冲上来时,故意落在后面伺机而动,但不曾想,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带来的人就全部被箭矢射穿,再看见儿子被擒住,一下子怒火攻心,一双阴鹫眼森森然地盯着沈风,怒不可遏道:“这是你的圈套!!!” 茵儿也是才知道这货车里面还有箭弩机关,情况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轻笑道:“原来公子早有谋算,连我也被骗了。“ 本来沈风也没有料到杨无异会来,只是出行之前为了安全起见,用了壶酒道长开发的机关装在货车中,没想到歪打正着,杨无异还真的来了,为了对他起到心里震慑,沈风老谋深算地奸笑两声,一脚将杨破劫踢到旁边,然后搂着茵儿坐在货车上,冷冷道:“就凭你也想杀我,也不问自己智商是多少,基本上我出来之前就料到你会来,深怕旅途无聊,我特意带着茵儿作陪。” 杨破劫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趴在地上,脸上被擦上一层尘土,狼狈之极,又被左右擒拿住,心里愤怒异常,闻言,一阵怒火蹿上头颅:“爹,不要管孩儿,快杀了他们两个人, 此时就算是杨无异想救人,也不敢再妄动,刚才沈风一句话的确对他心里造成影响,一旦如此,他往后做任何事情少不了犹豫,“快将破劫放了,否则我会不顾一切向你报仇!” 沈风冷笑道:“要不狠的话,我奉陪到底,你敢伤害我身边的人,我要是你儿子受尽人世间的最残酷的折磨,不信的话,我们可以试试!我明日先去刑部进修几日,学成归来后就拿你儿子试试。” 杨无异脸色黑沉,在一身黑袍的笼罩下,戾气从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破劫,爹会想办法救你。”说罢,便要离开。 “等等!”沈风急忙大喊一声,见他停住,笑呵呵道:“既然来了,我们不妨闲谈几句。” 杨无异阴**:“你想套我的话吗,你奸诈,但我也不笨,别做梦了,只要能杀了你,我不会与你多说一句废话!” 竟然猜出我的目的,你不笨,但还是没有我聪明,不能套话,我还能离间你们,沈风不以为意地大笑两声道:“原来你还有点脑子,可惜啊可惜,有些人被利用了还不知道——罢了,不多说了。”他故意把话只说了一半,另一半让杨无异自己去猜测,有时候自己猜测出来的结果,比事实还严重几倍。 杨无异脚下明显迟缓了片刻,才将身形隐入树林中。 “师傅,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见杨无异离开,沈风立即抬头急急张望着,对着虚空大喊了一声,空际传来轻鸣的回音,却听不见那个绵延沙哑的声线。 琴茵道:“方才救你的人一定是师傅,可师傅为何来而不见。” 沈风放下手臂,叹道:“师傅恐怕是来看一眼,也许她真的喜欢一个人独处,我们暂时别去打扰她,明天还有半天路程,早点休息吧。” “那杨破劫如何处置?” 杨破劫此刻被捆绑住,只能用仇恨的眼睛瞪着他们,沈风沉吟道:“顺路去升州找个秘密的地方关起来,以前升州有你们摩尼教的分坛,如果将杨破劫关在那里,杨无异绝对不会想到我会将他儿子藏在那里,杨破劫要看好了,有了他,我就不用再担心他对宅子里面的人动手。” “恩。”今日出行,茵儿扮成一个普通的女子,身上穿着也是普通的衣服,但仍然掩盖不住她的婀娜身段,波斯女子身材天然娇姿,再加上独有魅力,当真诱惑之极,茵儿温柔起来则温柔,狠辣起来则叫人心寒,见到今日又有人来杀情郎,眉间微蹙道:“公子,今日又有人要取你性命,茵儿若是走了担忧无人来保护你。” 沈风笑道:“现在暂时解决了杨无异,我就不会再有那么多麻烦事,现在最担忧的人,不是杨无异,也不是夏侯屠,而是那个神秘的右王,他虽然是右王,但我可以肯定他只是在利用杨无异。” 琴茵处事简单,悟不透其中原由,目染着几点疑云:“右王究竟有何目的?利用了杨无异,还要加害公子?” 沈风淡笑道:“往简单上说,就是争权夺势,往高尚层面说,就是为了理想,现在不确定的是右王是想自己当皇帝,还是找一个傀儡当皇帝,又或者是假装一下复兴前朝,然后自己称帝,他要杀我的理由很简单,只是因为我阻碍了他的计划,我看之前来夺鼎的人,也应该就是右王派来的人,可惜那些人自杀的自杀,逃亡的逃亡。” 说到此处,又道:“要想除去此人没有那么简单,他已经部署了二十多年,手上的牌不会那么少,夏侯屠失势之后,他下一步就是再蓄谋建立自己的军方势力,所以在此之前,他不会再串通柔然攻打大华。” 茵儿细细斟思他的话,眼中露出钦慕之色,双臂箍住他的胳膊,轻笑道:“公子你可真有本事,短短时日,便可洞悉先机统筹全局,要知道京城政局便是深不可测的鸿渊,寻常人根本在京城根本难以有立足之地。” 沈风享受着她的按摩,坏坏笑道:“京城局势虽然复杂,却是有迹可循,但茵儿你的身体,我到现在依旧参悟不透,敏感点也只找到了一个,夜里还需要点着蜡烛探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在黑夜中行动自如。” 也许是抓住了杨破劫,心情一下子放松了许多,但这种火辣辣的私密话,直令茵儿耳根发烧,茵儿腮子熨出两处桃红,眼眸水滴滴地睇看他:“茵儿还有一段时日才会离开,公子何必有此虑。” 果然是骚狐狸的徒弟,秉承师傅一贯的传统美德,心脏骚骚地猛跳了跳,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合适,真想来一场户外运动,沈风紧紧搂着她,在明月下,感觉特别的温馨。 “狗男女!”一声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两人暧昧的情调,说话的人是杨破劫,见两人甜蜜恩爱,心中的妒火快要焚烧整个身体。 沈风睁眼睛,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干脆将茵儿抱入怀中,脸上带着欠扁的笑容道:“嫉妒是吗!是不是想杀了我,你要是告诉我右王是谁,我就放了你。”这句话当然是假的。 琴茵却道:“公子,杨破劫不知右王是谁,当初我便已问过他,或许只有杨无异才知道。” 沈风哦了一声,冷哼道:“看来你老子也不是很信任你,本还想从你口中套出点话,看来你一点用处也没有,从现在开始,你最好给我闭嘴,别打扰我和茵儿睡觉,否则我把你当情敌处置!” 他这话里有投机取巧的意思,茵儿脸颊微红,轻笑了笑,低声道:“公子别理他了,既然公子已察觉右王的动机,那公子有何打算,茵儿即将离去,离去之前想再为公子分担一些。” 沈风摸了摸她的脸颊,神情郑重道:“我这里倒有一事要请茵儿帮忙,最近宅子里面总人送来一些情书、定情信物的东西,劳费茵儿帮我处理一下,这份差事只适合会吃醋又能打的人,我思来想去,只有茵儿你才能胜任。” 琴茵羞恼地轻捏了他一下,下巴轻轻抬起,神色显出几分高傲道:“公子太小看我茵儿了,我何须与别人吃醋,凭我的本事,日后定能让公子留恋我一人,哼哼——不过那些送情书信物之人,也不可太纵容,找些日子我亲自会会,让她们趁早断了心思。” 沈风哈哈大笑两声,此时气氛正好,看她心情颇佳,逮住了机会,便劝道:“茵儿,你现在是不是宅子里本事最大的人?” 琴茵儿眼眸眨了眨,螓首微翘,一脸傲娇道:“当然,除了公子,宅子内其他人都不如我,更别说姓纪的和那个自称大小姐的,特别是那个大小姐,根本一点本事也没有,却几番来招惹我,若不是看在公子的份上,我早出手教训她。” 沈风抹去额头几滴冷汗,干笑道:“你看,茵儿你属于本事大,她们几个本事比较小,如果以后你可以保护她们,不就等于证明她们不如你。” “是这样哩,怎地以前我没想到!”琴茵欢叫一声,娇躯不知是不是趁机缠上来,身子紧紧贴着,柔软与弹性应有尽有。 嘿,这是因为你没有以前聪明,沈风心思得逞,又继续蛊惑道:“所以你以后要保护她们,无形之间,树立了自己的威信,等同于当了她们的大姐,你说大姐要不要保护小妹?” “是——”茵儿神色由喜转忧道:“可茵儿更想保护公子。” “我就不必了。”沈风笑呵呵道:“这个右王对京城了若指掌,自从御宴之后,我暂时对右王造成不了多大威胁,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事情急,什么事情缓,今天的事情是杨无异单独策划的,和右王无关,如今右王应该忙着重新建立自己的势力,要说有目标,也是把目标转移到别人身上——” “别人身上??!!”话说到一半,低声喃喃自语,猛然之间脸色剧变,條地从地上站了下来,急吼道:“糟了!!!!蚩风快!” 第五百七十一章:火海! http://..org/ 一匹烈马在星夜中狂奔着,正是方才突然离开的沈风。 他策马狂奔升州而去,之前心头总是笼罩着不安,原来是唐家会有危险,右王的目的是推翻目前的政权,他首先是要建立自己的势力,现在还不确定他是不是朝廷中大臣,但可以确定他是隐藏在背后下棋的人,或许连下这盘棋的人都不是,要更隐匿一些,他是操纵这盘棋的人。 不,或许操控这盘棋局是两个人! 西征一役后,整个局面悄然发生变化,夏侯兄弟失势,唐家颓势暂缓,沈风异军突起之前平衡的局面又往唐家这边倾斜,所以右王一定会快速重建自己的势力,儿首先面临就是唐家的这个对手。 如此形势下,右王一定会对自己和唐家动手,至于先杀哪一个,那右王一定先挑选唐家,自己只不过一个刚刚成名的小将,终究比不过一个有三朝元老坐镇的将门之家。 正是想到了这些,心里才涌上一股彻骨的寒意,唐家一旦被灭,对于整个局面有着颠覆性的影响,军方势力面临一次彻底洗牌,夏侯兄弟会重新得到重用,一些新的面孔将涌上来。 至于沈风则是失去了一个一座大靠山,彻底陷入孤立无援的困境,可以说这么说,沈风代表着未来,但沈风还没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而唐家则是代表着现在,老旧交替需要一个过程。 沈风很需要这个缓冲期,每一个忠君爱国的将士都需要这个缓冲期,来看着两代军方代表的对接。 沈风心中直懊恼,他终于想到这个最关键的点上,但还是晚了,要不是今天杨无异的刺杀提醒了自己,根本不会这个最关键的问题,现在只能期待唐家有所防备。 现在几乎有六成可能性确定右王是朝廷中人,而且特别了解皇上,皇上排挤唐家,想要扶正沈风,而唯一条件是让沈风离开唐家,右王如果灭了唐家,等于随了皇上的心意,就算会引起民怒,相信很快就会被压下去,因为现在百姓心中多了一个沈风,军方士兵心中也多了一个沈风,但普通百姓和士兵不了解格局的重要性,一个人再强大永远不能和一股势力相比较。 到底右王要用什么手段,刺杀还是陷害?刺杀是下策,但是猝不及防,陷害是上策,但唐家一直以忠烈闻名天下,普通罪证根本对唐家起不了作用 通敌叛国?如果是这个罪名,足够让唐家三代人毁于一夜之间,至少会先被打入天牢,唐家如果完蛋,那自己的下一步计划是继续,还是留下局势中? 一路上想了很多,脑子想的都是不好的念头,这种念头一旦起来,根本坐立难安,只能亲眼看见唐家平安才能放心,右王要对唐家下手,目的只有两个人:唐老将军和唐开泰。 老将军名望犹在,现在军制有一半以上是老将军曾经的手下,之前在拜祭将军冢时,那些颇有名气的将领还对老将军毕恭毕敬,只要老将军活着一天,唐家永远是唐家,军方的任何人都要敬畏老将军,而唐开泰是唐家的中流砥柱,目前镇守北边,如果除去了他们,唐家就彻底完了。 之前沈风已经先派人回去京城通知唐威,而自己则是火速赶去升州,唐开泰已经身在北边,现在去追唐开泰已经来不及,倒不如直接赶去升州,连夜狂奔了数百里路,天还没亮就赶到升州。 进城后便往唐家的方向疾奔过去,疾行了几里,便远远望见一柱黑烟灌入天空,黑烟正是来自唐家的方向。 真的出事了!糟了!大小姐眼皮跳了一下,心中突然被恐惧侵占,急忙策马赶去,竟然选择直接毁掉唐家,看来右王已经没有多少耐心,此时天色刚蒙蒙亮,心情却是阴沉之极,按耐不住狂躁的心情,狠狠挥了几下绳鞭,让蚩风跑得再快点。 “快点,驾!” 越靠近唐家,浓烟的味道越来越刺鼻,疾奔了一会,终于来到唐家前面街口的拐角处,便看见一场巨大的火势正在燃烧着整个唐家府邸,无数条火龙在府邸上空翻涌,黑烟将府邸牢牢笼罩住。 见此情景,沈风顿时面如死灰,此时周围屋舍的人都还在睡梦中,只有几声狗吠声,根本无人注意到唐家失火。 正要冲入唐家内,却见一群黑衣人从街角另一头离开,他们各个手持兵刃,兵刃上银光闪烁,一滴滴鲜血从刀口上坠下,从他们离开的方向,似乎是刚从唐家后门出来。 瞬间一瞥时,似乎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但由于距离太远,又只是那么一刹那,根本看不清那个带头的人是谁,心中担心着大小姐和唐家,无心猜想,疯狂地冲入唐家府邸内。 府邸内已是火海一片、黑烟弥漫,不少房屋门柱都倒塌下来,刚冲入府门内,便是一口呛烟入鼻,且温度灼热异常,沈风顾不得被灼伤,握着长枪便冲进去,眼睛赤红一片,疯狂地寻找着大小姐和其他人。 “大小姐!!!老将军!!!” 沈风疯狂地吼叫着,沿路急寻而入,只见地上躺着一具具尸体,这些尸体都是唐家的人,肯定是被刚才那些才所杀,那大小姐会不会 “大小姐!!!唐夫人!!!”望见眼前的惨景,心中惊恐之极,急忙疯狂地寻找着大小姐和其他人。 不断有房屋横梁倒塌下来,置身于火海之中,沈风也是多次险象环生,好在他手上的长枪挡住,还可以用长枪掀起倒塌的房屋。 捣开火海的吞袭,急速来到大小姐的房间,此时大小姐的房间已是熊熊火焰一片,用长枪挑开房门,然后掩住耳鼻冲入里内,房中浓烟弥漫,一阵浓烟呛鼻,剧烈地咳嗽几声,目光在房中急急寻找着,“大小姐,大小姐” 冒着浓烟在房中寻了一会儿,却没有发现大小姐,急急从房间中退出来,偌大一个府邸,也不知怎么找,心里急得快要发狂,再也不管这火海,疯狂地四处寻找起来。 噼噼轰轰 火焰扑腾,不时发出轰塌声,整个唐家府邸陷入火海之中,不少尸体已经被烧成焦炭,横梁横七竖八地倒塌下来,心里愈加惊恐,冒着大火便往一处厅堂内冲进去。 火焰已将厅堂烧得残破,好在厅堂高大宽敞不容易烧毁,冲入里内时,便看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一具具尸体,那些人早已死绝,而且是被杀死之后,才被搬来这里。 “大小姐!大小姐!老将军!”找了这么久不见大小姐,双眼睁得血红恐怖,看见这么多尸体,心里更惊恐万分,生怕找到的是大小姐,从来没有感觉那么恐惧过,蹲下身体疯狂扒着身体,手上不断颤抖着。 在尸体中并没有发现大小姐,但这些也是人命,任谁看了都会心寒,火势越来越大,不敢再多留,急忙挑开倒下的横梁柱子,冲到厅堂外。 熊熊烈火将他整个人染映血红色,身上被火焰多处灼伤,连手上的长枪也烧成暗红色,望着四周的火海,心中浓郁着迷茫和恐慌。 大小姐唐夫人老将军、、、你们到底在哪里千万不要有事。 心里无助地祈祷着,急忙朝着火海内冲进去,顾不得身上火辣辣的疼痛,一边寻找着,一边不断大喊,很快来到后堂内,后堂是唐夫人居住的地方,也是最后一处可以寻找的地方,其他地方早已被火势烧成一片火海。 唐夫人的房间火势不是很大,里面极有可能还有人生还,看到一丝希望,便马上冲进去,入眼便看见老将军倒在血泊中,心里大惊,急忙上前一探,老将军身上两处刀伤,伤口颇深,但鼻中尚存一口气,一定是刚才那些下的手,但老将军怎么会在唐夫人房间内,那大小姐和唐夫人呢? 该不会眼前这场大火,大小姐恐怕是凶多吉少,而且来人极为残忍,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越想心里越是恐惧,生怕心中的猜想应成。 “大小姐”痛苦地自语一声,将心一狠扛起老将军冲出房间,此时火势已经将他团团包围住,只远远听见外面传来叫喊的救火声。 呆呆地望了一眼前面的火海,一阵锥心的痛苦彻底在心中蔓延,比这眼前的火海汹涌剧烈,火焰带来的灼热丝毫感觉不到,只剩下眼眶灼热的温度,身体俨然已经麻木。 “大小姐”大吼一声,便扛起老将军从后面冲出火海,火势是从前面蔓延开,府邸后面的火势稍显小,从后面冲出去,很快便从后面逃离火海。 将老将军放到远离火势的地方,马上便再从后门冲进去,无论如何还没有发现大小姐的尸体,就还有一线希望。 “大小姐!!!”沈风疯狂地大吼着,眼睛被浓烟刺得睁不开眼睛,只能靠吼叫,火势越来越大,扑腾火焰将他逼退,根本不能再往前半步。 此时火势已经将唐家覆盖,沈风整个人面如死灰,心中如被野火焚烧过荒寂一片,望着眼前的火海,痛苦地大吼一声,然后挥起长枪从火堆中撤出。 火龙继续翻滚,继续焚烧着唐家府邸,沈风逃出来后,便呆呆坐在地上,浑身的疼痛感觉不到,只有一种心被掏空的感觉。 碰! 猛然之间,在地上重重地砸了一拳,心中懊悔之极,如果能早点察觉,大小姐或许就不会葬身于火海中,沈风痛苦地趴在地上,任由泪水滴落在地。 第五百七十二章:要无耻一点 http://..org/ “救火啊怎么没人来救火对不起大小姐。”沈风愤而大吼了一声,随即又跪在地上,痛苦地闭上眼睛,拳头紧紧握着猛然之间睁开眼睛,从来没有这么仇恨一个人过,目光落在旁边的老将军身上,忍住悲痛,将老将军扛了起来,老将军失血过多,再不治疗只怕就回天乏力。 “爷爷爷爷你在哪儿咳!咳!咳!” 正要离开,却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哭喊声,隐隐约约间似乎是大小姐的声音,沈风脑际轰然炸响,猛然喜出望外,大喊道:“大小姐!!!大小姐!!!” “沈风” 真的是大小姐,沈风急忙地大喊道:“大小姐你快出来,你在爷爷在我身边。” “咳咳咳我出不去了沈风爷爷”里面传来大小姐微弱的声音。 “大小姐,你等我!” 听见大小姐的声音,再也顾不得火海肆虐,直接冲进里面,人刚一进去,便被一条火龙围住,想要再前进半步,却被扑腾的火焰触手逼退,努力往前探望,穿过火焰间隙可以看见大小姐缩卷在地上,身边皆是扑腾缠绕的火焰。 只有咫尺之遥,却如同隔着一个天涯。 “大小姐”大喊一声,想要去救她,中间燃烧的火焰却是无情之极,牢牢将他阻隔住。 “沈风别管我了咳咳”大小姐趴在地上,显是被浓烟熏得快晕过去。 大小姐,你等我沈风也被浓烟呛得难以忍受,头脑时而出现眩晕,视力也变得模模糊糊,深怕自己也倒下去,急忙伸出手臂在上面咬了一口,一条血丝从手臂留下,头脑暂时清醒了许多,视力也恢复清晰。 目光环望四周,只见距离五米的地方放置着一个水缸,有救了!!心中豁然闪出一道光明,死死咬牙忍住被火烧的痛感,快步走去水缸旁边,水缸靠着墙壁,并没有受火势燃烧,水缸温度不高,轻而易举便将水缸举起,然后先倒一些水在身上,又马上举着水缸赶去大小姐身边。 火势凶猛,沈风一边快步走着,一边洒出一些水,很快便来到大小姐前面,距离大小姐只有几步之遥时,望见火势包围着她,急忙甩了一下水缸,将一些水洒出去。 哗啦 水洒落在大小姐身上和两人之间,火势减缓了一下,沈风急忙上前抱起大小姐,再洒上一些水在身上,然后直接将大小姐放入水缸内。 、、、、、 “大小姐,大小姐,你醒醒” 此时,沈风已将大小姐救了出来,她身上除了烫了一些,没有什么大碍,刚才火焰差点就蔓延到她身上,幸好沈风来得及时,之后两人一起逃出唐家。 咳咳咳 “沈风”唐大小姐剧咳了几声,然后转醒过来,神情恍惚地望着他,蓦地惊喊道:“爷爷爷爷在哪里” 老将军沈风警醒过来,急忙道:“大小姐,快你跟我来,你爷爷伤得很重,要及时去治疗。” 唐大小姐望见爷爷躺在旁边,身上还有两道刀伤,惊地脸色煞白,泪眼泛滥地跑到旁边:“爷爷爷爷你醒醒” 急急唤来蚩风,将老将军放在上面,然后立即赶去附近的医馆,医馆的人还没睡醒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还没去开门,医馆的大门便被沈风撞开。 “大夫,快点!”沈风扛着老将军冲入医馆内,此时他全身乌黑,整个人散发出一股焦味,形容恐怖之极,“大夫,他身上两处刀伤,流失不少血,你快速速救治” 大夫惊惧之余,不敢拖怠,立即为老将军治愈,时间一点点过去,大夫从屋子中走出来,沈风急忙上前道:“大夫,怎么样了。” 大夫摇摇头道:“老夫已将患者伤口止住血,伤口暂时无碍,但患者流了不少血,只怕只怕回天无术。” 大小姐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喃喃道:“爷爷爷爷也不会有事的沈风,爷爷不会有事的!” “大小姐,你先别慌张!”沈风急忙道:“大夫,患者还能撑住多久。”以前一个朋友失血过多陪他进过医院,失血一半人会马上死亡,如果失血在百分三十以下,还可以撑住一段时间。 大夫慎重道:“如今患者已昏迷,不可超过半日!” 两个时辰,回京城时间不够啊,沈风心中焦急万分,之前曾和草谷说了一些输血的知识,也教她去做一些输血的材料,沈风当机立断道:“大夫,你随我一起上京!途中你要尽量缓住病人,能撑多久是多久!” “沈风,爷爷还有救吗?”唐大小姐焦急道。 沈风脸色凝重道:“我也没有百分百把握,只能搏一搏了,大小姐,你也要跟我一起上京,没有你的血源,老将军便不能恢复,你在这里准备一下,我去准备一辆马车。” 很快弄来一辆马车,又将马儿换成蚩风,然后迅速将老将军搬上车厢中,大夫是有位有经验的郎中,位了避免中途颠簸,还将老将军躺着的床下面设置了一个弹簧,避免颠簸痛苦。 这算是历史上第一辆救护车,老将军失血不是太多,还能暂时撑住一会,本来老将军流血不是很多,但因为他的年龄,所以造成有生命危险,现在只能跟时间赛跑,从升州到京城,这路途十分遥远,就是蚩风再快,驮着一辆马车也要一天才能到。 马不停蹄赶往京城,途中大夫无时无刻不再为老将军补充一些增血的药水,但这远没有比直接输血来得有效果,以老将军的年纪,输血是最有效的办法。 “沈风,爷爷会不会有事”唐大小姐眼中布满血丝,一路上她问的最多就是这句话,家门遭此剧变,她一个小女孩怎么经受得住,泪水在途中已经流了好多次。 “不会的,爷爷身子骨还很硬朗,他会熬过这一关。”有心宽慰她,随即又问道:“大小姐,唐夫人呢?” 唐大小姐愁眉不展道:“娘亲今夜到寺庙供奉菩萨,所以不在府中。” 沈风没有深想,又问道:“大小姐,我之前在府中怎么找不到你,后面你怎么又突然出现府邸内?” 唐大小姐低眉低声道:“昨夜突然有一批人,他们见人就杀,爷爷为了让保护,便将我打晕藏起来,而爷爷则是去引开人,当我醒来时,才发现家里变成一片火海。”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找不到,沈风叹道:“你也太不要命了,火势这么大,你根本逃不出去。” 唐大小姐轻轻依偎在他身旁,眼中射出炙热的情意,低声道:“沈风,谢谢你。” 沈风勉强笑了笑道:“京城快到了!到了京城要你身上一些血,到时候你忍着点。”见她神色不解,又道:“我要将你的血,输进你爷爷的身上。” 旁边的郎中惊奇道:“输血?小兄弟难道也懂医术,恕老夫直言,老夫行医多年,还从未听说过输血一法,此法真的可行吗?” “以目前的条件,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暂时先试试。”转而道:“大夫,今日之事请你守口如瓶,老将军的性命关系着天下安危,你便当今日从未看到老将军。” “老夫明白!” 、、、、、、、 顺利将老将军送入宅子交给草谷大夫,沈风则是一旁指导她如何输血,输血原理其实很简单,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血型问题,方才路上做了试验,大小姐和老将军的血可以相溶,但不代表血型一样,只能说几率大一点,而他们之间又是爷孙关系,也可以增加一些几率,如果老将军不需要输血是最好,如果需要,就只能看天拼运气了。 还有一种办法,沈风知道自己的o型血,最早认为o型血是万能血,可以对任何血型输血,但近代科技发展以后,已经证明这种情况也存在风险,几经思索下,还是决定让大小姐输血,血型一样,输血才比较保险。 以防万一,沈风又做了几次试验,让大小姐与老将军的几滴血液与其他人试试能不能融合,几乎可以确定是a、b或者ab其中一种,再加上他们的血液可以融合,更可以确定两人血型相同,最怕是其中一人是o型血,o型血可以与任何血液相溶,但不代表可以输血。 、、、、、、 “草谷大夫,我爷爷怎么样了?”大小姐守候在屋子外面,见草谷大夫出来,急忙上前问切。 草谷大夫含着简洁地笑意道:“老将军只需休息几日,便没有大碍沈将军,你过来一下。” 听到老将军没有大碍,宅子中的人便放心下来,老将军得救的消息没有几个人知道,沈风也下令封锁消息,宅子中除了亲近的几个女人知道,其余人都不知晓。 与草谷大夫来到后院,草谷大夫皱眉道:“沈将军,为何你在输血之前,要验查血液?” 沈风知道蒙骗不了她,逐儿如实道:“我就不跟你说血型系统了,不同的种族血型分布也不同,但我们人身体内流动的血型,常见的为a、b、ab、o四种,其中ab比较少见,”他已经是往简单层面上去说,草谷还是听得一头雾水,“反正你只要记住输入,一定要血型相同才能输血,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其实我刚才也是碰运气,往后你还要观察老将军身体有没有特殊的反应。” 草谷话比较少,但在医理在往往可以一针见血,随即问道:“那如何分辨你所说的血型?” 在这个问题上,沈风万万不敢再说一句假话,果断摇头道:“就目前的条件还没有办法,而且父母之间的血型也不一定相同,比如一对a型血父母,也有可能生出0型血的孩子。” 草谷皱了皱眉,轻叹道:“这输血之法的确可以救治许多患者,可惜”说罢,默然离开。 沈风也没有办法,有些知识他现在也忘得干净了,就当他还记得,他到哪里去找那些测试血型的化学用品? 走回老将军的房间内,几个女人依旧陪同着大小姐,大小姐神色伤感,显是因为一夜之间家门被残杀,沈风心里一沉,脑中急思着接下来的应对办法。 没想到右王竟然对唐家下这么手,如果不是柳宗礼已经不在升州任职,这件事还会牵扯到柳宗礼,事后所有人都会以为是摩尼教的余孽干的,而皇帝只会象征性的处置几个官员,而后唐家失去了老将军,军中的影响力大减,皇帝也很愿意看到这个结果。 皇帝这个态度,唐家就算有老将军,也免不了再次衰退,我干脆将计就计,就当老将军已经死了,这样也能使那些不安分的人先跳出来,或许还能暂时蒙住皇帝,令他暂时停止挤压唐家势力,至少老将军诈死之后,唐家还有一个唐开泰。 糟了,唐将军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唐威应该已经赶过去,沈风心里猛然一沉,暂时只能静观其变。 各个问题接踵而至,心里直感觉堵塞之极,安慰大小姐几句,便来到庭院中的石亭透气,此时已是夜静时分,周围只剩下他一个人。 “沈大哥”柳婉词悄然而来,见他愁眉不展,轻唇细语道:“独坐在此处,是否有烦心事?” 沈风勉强笑道:“你怎么还不去休息?” 柳婉词目光大胆地凝视他,轻道:“我们好久没有相处,词儿不该与你多亲近吗?” 如此大胆的情话不应该出自她的口中,沈风愣了愣,哈哈大笑两声道:“婉词,你又用这种方法安慰我,词儿,我以后就这么叫你,词儿,词儿。” 柳婉词与他坐在一起,脸颊上沾上两朵梅花弄,情不知所起,蓦然动容道:“分开一段时日,我还怕沈大哥会因此对我生分。” 沈风信誓旦旦道:“生分确实有点生分了,我之前每天想你一千次,今天只想了九百九十九次,我是该反省反省了,用情不专啊!” 每次与他在一起,婉词都被逗得脸红耳赤,心惊胆跳,但见他依旧愁眉不展,心中也难受,轻柔道:“大哥若是没有对我生分,为何不将心情道与我知” 沈风又是一愣,忍不住笑道:“你都学会跟我抬杠了。” “还不是大哥惯坏我的”柳婉词脸蛋芳红,难得带点俏皮的味道,柔声道:“大哥,我想与你分担一些,勿要将烦心事堵塞在心中。” 沈风感动地笑了下,叹道:“我在担心能不能保护好你们,现在的局势,我一时间还琢磨不透,皇帝的心思、自身的处境,还有一个神秘人在操控着局势。” 柳婉词柔声道:“不要因为担忧我们而令你失去往日的神采,记得在升州时,你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令词儿为之心醉,词儿不想看见你不开心。” 沈风怔道:“我以前的样子?很吸引人吗?” 柳婉词轻笑道:“那时的你十分独特,洒脱自在,令人无法不去想起你,当时我便想,世上怎会有如此奇特的人,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狡猾又不失真性情。” 与她聊了一些话,心情豁然开朗了许多,最近一些时日,自己做事的确少了一份洒脱,比之前在夷陵大战柔然的时候还畏首畏尾,在夷陵攻打柔然的时候,是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而现在身在京城中,身边有那么多人,自然要顾忌许多。 看来我需要找回真正的自己! “婉词,你是希望我无耻一点吗?”沈风心里突然豁然开朗,张扬!奸诈!狡猾!无耻!这才是我,去他妈的英雄,谁要当去当! (四千六百字~) 第五百七十三章:右王身份 http://..org/ “都是你说的,我可没有说。”柳婉词展露出柔美的笑意,见他恢复精神,心情随之飘然。 沈风确实想通了许多。 之前由于笼罩在右王阴影和英雄光环之下,最近越来越变得不像自己,以前他张扬随性、机智过人,拥有超乎常人的眼界和智谋,几乎是异于常人的存在,但自从遇到柔然女子、神秘的右王,他整个人变得小心谨慎了,做事瞻前顾后,小心谨慎固然是好事,但这不是沈风的特点,小心谨慎是顾碧落拥有的特质,而沈风的特点是大胆超前,如果越是小心谨慎只会使得他思维变得迟缓。 这次他没有预料到右王会直接对小手,便是一个例子,放在以前的沈风身上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以他以前大胆超前的思维,早就会料到,但由于思想小心谨慎了,相应的,也就变得缓慢了。 由此可见,顾碧落与他是绝配,至少是共事是如此,顾碧落小心谨慎,步步思虑周全,而沈风则是先着眼于结果,然后使用各种打破常规令人无法琢磨无法想象的手段。 在这点上,沈风与那个柔然女子是一样的,两人都是拥有令人咋舌的诡思,但相比之下,沈风又比柔然女子差了一点,心中隐隐感觉,如果下一次交战,自己定会以惨败收场,这不是没有信心,而是一种无奈的挫败感。 至于右王则是因为隐藏得极深,且布局数年,才使得沈风被他笼罩在阴影下,哪一天拆穿了右王正面交锋,沈风有信心与他相对。 只要不是对上那个柔然女子,沈风对上任何人都信心十足。 如果加上顾碧落,再对上柔然女子或许有百分二十胜算,但仅仅是五分之一的胜算,这点胜算根本不值一提。 还有一点使得沈风也发生变化,那就是民间传唱英雄形象,英雄形象对于他的个性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包袱!他是什么个性,宅子里面的人谁不知道,只有不知情的人才当他正直无私的英雄,不可否认他是英雄,可只是时势造出来的英雄,与他的个性没有半毛钱关系。 最近一段日子,他心里总是有包袱,总想着自己要保持正直无私的英雄形象,做什么事都放不开手脚,一旦放不开,思维必然慢了半拍,运筹帷幄时,如果你慢了半拍,就会陷入被动,事事失了先机。 想明白之后,沈风一下子精神大振,真的恢复了之前的自己,与婉词再骚语两句,便回去找大小姐。 “大小姐——”走到她身后,轻叫一声:“草谷大夫说了,老将军只需调养几日便可恢复,你不必太担心。” 唐大小姐幽幽道:“沈风,我担心有人还会加害爷爷或者我爹,甚至是我的娘亲。” 脑子已经恢复了之前的状态,思考问题不再小心翼翼左右为难,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自信,掷地有声道:“放心,唐将军不会有事,没有人会去加害他。” 之前沈风考虑得太多,疑心太重,右王根本不可能同时杀死唐老将军和唐开泰,右王是个聪明人,这么做只会引起皇帝的疑心,所以他只会选择杀害老将军,至于唐开泰,右王则是会让他以兵败收场,摧毁他在军中的地位,如此一死一败,唐家才算是彻底毁灭,且不会引起皇帝与军方的愤怒。 至于沈风之前想的捏造通敌叛国陷害唐家,这完全是脑袋不正常了,唐家一门忠烈,突然间冒出来个通敌叛国的罪名,你叫皇帝是杀还是不杀,杀了引起军民两方愤怒,不杀也不对,所以只会追查到底,最终只会证明罪名不成立,瞎折腾!这么做使得皇帝尴尬了一回,还有暴露右王自己的危险,傻子才这么干! 想明白了这些,沈风遍体舒畅,掷地有声道:“我还有一个办法能使唐家不会再受人加害!” 唐大小姐急问道:“什么办法!?” 沈风笑道:“这个办法需要你配合,告诉你之前,你先去沐浴休息,看你脸色那么差,爷爷就交给我照顾。”在来房间之前,已经让婉词修书一封加急寄给唐将军,嘱咐他近日不要轻易迎战,而且要注意手下人中有没有内奸。 思维恢复之前状态,凡事也想在了前面,这就是差以毫厘谬之千里。 唐大小姐犹豫了一下,幽幽道:“那我去休息了,沈风,你也累了一天,不要把自己也累坏了。” 这小丫头是越来越懂事了,沈风心里一笑,将她送了出去,大小姐后脚刚走,婳瑤前脚便踏进来,手上还端着一碗药汤。 “相公!你也受了伤,该去休息才是,来,将这碗药汤喝下。”之前在唐家府邸的时候,沈风身上也被多处烧伤,害得宅子里面的女人为她担忧。 “还是娘子好——”沈风笑了下,将药汤一饮而尽,转而问道:“这几天怎么没有看见小草儿?” 婳瑶摇头道:“这个女孩极其古怪,一会儿安静,一会儿吵闹,有时候几日不见她的人,有时候整个宅子都是她的声音,不过她总吵着要找你,由此可见,与你较之亲近。” 沈风无奈笑道:“我真受不了她,以前我倒认识一个人,她擅长治疗精神病,可惜她不在这里。” 纪婳瑶佛心柔肠,与生具有悯怀天下苍生的菩萨气质,闻言,叹惜道:“望见小草儿如此模样,心中为之伤感,若可令她变回正常人,乃是无量功德。” 沈风道:“心理疾病只能慢慢疏导,急不得。” 纪婳瑶微微颔首,又怪道:“最近几日我要陪她说话,但她是将我赶走,之前小草儿并不会排斥我,难不成是讨厌我。” “也许是小孩子心性,她虽然长着成人的身体,却是小孩子的心性,小孩子心情说变就变,一会儿讨厌你,一会儿喜欢你。”沈风倒没有放在心上,笑呵呵道:“婳瑶,你变得好善良。” 婳瑶脸颊晕红,淡淡一笑道:“初遇你时,我才刚来民间心中正是惶惧,却被你气得心境难以平复,还出手伤了你,事后害得一直担忧你,生怕自己犯下杀孽。” 她的品性便如同浊世中的一株雪莲,圣洁而纯净,沈风怅然道:“你这么善良,我真担心你,善良有时候是种讽刺,我更希望你像刚认识的一样凶一点,这样别人才不敢欺负你。” “我长居在宅子中,时尔出去做些善事,怎会有人来欺凌。”她这种佛性气质,除非遇上大奸大恶之徒才会忍心欺凌,纪婳瑶漫不经心的轻笑,转而皱眉道:“这次唐家遭险倒是警醒了我,今后你也要当心一些。” 沈风风轻云淡道:“放心,没人能伤害我,不仅如此,我还要更加张扬!” 纪婳瑶奇异地望着他,见他信心百倍的模样,仿佛是初见他时,眸中含着追忆的笑意:“我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相公回来了,是谁令你重拾信心。” 沈风哈哈笑道:“是我想通了,之前太被动,畏畏缩缩,瞻前顾后,反而影响判断。” 纪婳瑶柔声道:“我看你是心中太担心我们几个,相公,你放心,你忘了师叔几人,草谷、广音、还有我皆可为你探听消息,只要再花上一些时日联系眼线以及负责情报之人,便可对京城内外了若指掌——还有一事事关天府。” 草谷、广音、婳瑶三人分别精于医术、音律、丹青,天府便以三样技艺布下眼线和负责情报的人员,只是要激活这些人需要一段时日,其中三样技艺中以音律人员遍布广泛,其中不乏宫女妃子,而医术中也有皇宫御医,至于丹青一脉则是已经和天府切断联系,原因连婳瑶也不知道,这些沈风之前对婳瑶了解过一些。 沈风奇道:“什么事?” 纪婳瑶眉间收拢起来,神色颇是凝重:“原本以为天府丹青一脉已失去联系,今日几位师叔联系脉络,却发现医术、音律一脉也有许多人失去联系,原由不详。” 这不就代表我的消息网络失去大半!沈风心里一沉道:“会不会是因为太久没有联系,而失去联系。” 纪婳瑶断然摇头道:“绝不是,这其中定是被人切断,最让我担心的是,此人是天府中人,也有唯有天府中人才对医术、丹青、音律三则脉络如此熟悉,大,但好在音律一脉尚保存完整,且医术一脉中的皇宫首席御医亦联系得上。” 沈风猛地摇头道:“你也说了,有天府中人暗中在迁移这些脉络,你说的这些人对方也知道。” 纪婳瑶淡淡一笑道:“相公请放心,这些人对方必定不知道,否则也会被迁移。” 她一句话让沈风吃了一颗定心丸,以后在对弈过程中要是没有消息网络,那自己做什么都慢别人一拍,不过婳瑶今天告诉的事情,确是值得小心防范,有人竟拥有着天府近一半消息网络,这是一股极大的势力,可见此人的野心之大。 那他到底是谁? 右王???是右王!!!!!绝对是,绝对是右王!!!右王是天府的人!!! 沈风脸色猛然剧变!!一个大胆的假设,却令他想通了很多事情,很多之前不明白的事情,如同醍醐灌顶一下子想通,被右王笼罩的阴影也瞬间被揭开一角。 纪婳瑶惊奇道:“相公,你怎么了,何事令你脸色大变?” 沈风猛然站了起来,眉头紧锁着,神思陷入忘我境界,忽然大笑起来道:“你所谓的那个天府中人就是摩尼教右王!绝对是!!!” “什么!!!”纪婳瑶神色大惊起来。 “婳瑶,马上去通知所有人过来,情况有变!明日我有话对大家说。”沈风冷笑一声,情形是明朗了,但情况越来越复杂,他却还能笑得出来,可见他此时的信心到底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思想源于信心,信心增加,思想升华,他才能揭开右王面纱的一角。 、、、、、 翌日清晨,睡了两个时辰,便清醒过来,这几日睡得少,情况也不容许他多睡,昨夜是在婳瑶房间睡的,有婳瑶陪着睡得香,清晨便被伺候着起床,盆具洗漱早已准备好,就差再跳个健康舞来赏心悦目,但以婳瑶的个性是绝对不可能。 洗漱过后,便先去老将军的房中,老将军在宅子内只有寥寥几人才知道,对外更是全面封锁消息,大小姐一早便来到老将军房中,老将军还没醒过来,但脸色已经转好,很快就能醒过来。 “大小姐——”笑吟吟着走到床前,将早膳放下:“吃过早点了吗,先吃点。” 唐大小姐急忙道:“沈风,你昨夜不是说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唐家平安无事吗。” 沈风点点头道:“那你听好了,我要你假装你爷爷已经死了,而且要骗过你爹,你娘,还有你哥哥,至少在七日内不能告诉你家人。” 唐大小姐惊怪道:“为什么要这样!爷爷肯定不答应,而且这可是欺君大罪。” “欺不了君,也定不了罪。”沈风神态自若道:“有人要削弱唐家的势力,皇帝也要削弱唐家的势力,所以你爷爷如果诈死,便可免去灾祸,先以弱示之,至于以后随便找个理由蒙混过去,皇帝定不了罪。” 唐大小姐为难道:“你说的这些我不懂,但真的有用吗?” 沈风言之凿凿道:“唐家已经被烧成灰烬,所有人都以为你爷爷死了,只要先瞒过你家人,这样天下人都会相信,皇帝也会相信。” “好,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你,大不了到时我被爷爷骂一顿。”唐大小姐一脸果决,经历这次事情,她依然保持着纯真的美态,实在难能可贵。 嘱咐完大小姐后,便回到林家宅子内,刚想去看看岚小姐,背上便突然跳上来一个人,还没来得及说话,眼睛就被两只手蒙住。 “哈哈哈——猜猜我是谁?”背上的人身体扑拽着,口中发出一串悦耳灵动的笑声,带着几分天真的傻气。 沈风脸色一黑,无奈道:“快下来,今天可没有功夫陪你玩,我要去陪别人玩。” “不行,我要陪你玩,小草儿对你这么玩,你为什么不陪我,不陪我就不下来,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哈哈哈——”小草儿在他上面使劲颠来颠去,骑得真叫一个过瘾。 “不陪!”沈风心情大好,正准备去一展雄姿,却知碰见这么一个倒霉鬼。 “不陪我就不下来,嘎嘎!”小草儿哼了哼,使劲挠着他的脑袋,呲牙咧嘴道:“你陪不陪,陪不陪,不陪修理你!” “行了行了,陪你玩一会儿。”沈风抱着脑袋一阵郁闷,无奈只能屈服于她的淫威。 小草儿扬起下巴,得意地哈哈直笑:“咱们再来玩捉迷藏,你躲,我找!”说着,从他身上跳下来,“开始咯,我喊二十下。” 今天心情不错,就陪你玩玩,唉,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沈风郁闷着,然后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第一次很快被小草儿找到,又玩了一次又马上被找到,但后来却发现了变化,总共玩了十次,却有两次找不到,之前玩捉迷藏的时候,无论玩了多少次,总会被她找到。 “不玩了!不玩了!陪你玩了一会儿,我该去找其他人了。”沈风撩开身上的树叶花瓣,却没有注意到小草儿的怪异。 小草儿低头静静无语,与平时的哄闹活泼判若两人,说不出的诡异,沈风没有当回事,还以为她是因为找不到而不高兴,正要去找岚小姐,迎面却走来广音师叔。 见到这位擅长音律的师叔,沈风浑身一阵不舒服,如同芒刺在背,厚着脸皮干笑道:“师叔早,师叔今天好漂亮,师叔慢走——” “且慢!”见他要绕过去,广音马上急喝一声。 沈风回头,僵硬着笑容相迎:“师叔叫我有什么事,是不是因为摘了你房前的花朵,你误会了,这是小草儿说是要学蜜蜂采蜜摘下来的。”这番无耻的话,也只有他说得出口,之前他对广音毕恭毕敬的,但现在又回到了当初无耻卑鄙的模样。 见他言语无耻,神采飞扬,小草儿突然抬起头,奇异地望着他,眉梢僵硬地微微皱起,忽地,嘴角露出一抹难以捉摸的浅笑。 “我叫你不是为了此事!”广音脸色扳得十分严肃,腮子却淡出一道粉色,低声道:“我何时才能沐浴,你倒是说个确切时日。” 沈风愣了愣,原来师叔是被我吓得怕了,她不会这几天都不敢下水吧,强憋住笑意,一本正经道:“师叔,不管你信不信,几天前我闯入你房间抢浴桶真是无心的,你尽管沐浴,不必向我请示。” 广音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回头瞥了一眼,小草儿已不见踪影,便去宅子中找找乐子。 (五千字大章,求正版订阅,求全订,这本书看到后面已经进入一个网文新的领域,都是我自己构思的,希望大家多支持苦逼的作者) 第五百七十四章:右王之谜 http://..org/ 步入书房中去找岚小姐,最近一段时日被琐事缠身,搞得都没见岚小姐几次,就算一天见一次,都是算少的,何况两三天见不到一面,这个时候林可岚还没去布庄,按照她的作息规律,早上一般在书..lā 来到房门之前,便见到红叶拿了一堆衣服进去,心里一动,便停在角落等待了片刻,很快红叶重新走出来,等她走过拱门,才悄悄走近书房,没有急着推开门进去,而是附耳在房上。 “婉词,你试试这件衣服——还要穿上这厚丝袜。” “岚姐姐,你可曾穿过这些衣服?” “闲步时穿过,刚开始有些不适,但看见别人穿了,也就没那么不自在——” 原来两人在试穿衣服,偷偷掀开窗户一角,探眼望去,只见可岚站在房中,而婉词则在屏风后面换衣裳。 婉词很快换好衣服出来,她穿上的是一件公主裙,显得美丽而优雅,虽然不及凯瑟琳天生的公主风,但却多了一种简单纯朴。 古代衣裳十分繁琐,也象征着厚重的繁文缛节,而林家则是革新了穿衣理念,以简单为主,尽量减轻压力,所以穿上去的人也显得格外精神。 婉词刚走出屏风,便看见窗角口一双圆睁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下意识地遮掩一下,娇呼道:“沈大哥——” 现在对于他与身边女人来说,偷窥属于余兴节目,从窗户上下来,正式从房门走进去,一点也没有被刚才的事情影响,上下将婉词打量一遍,“喜欢这件衣服吗?” “喜欢。”柳婉词低眉含羞道:“如此好看的衣服,我还是头一回穿,衣服穿在身上十分舒适。” 衣服分为穿衣服和脱衣服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前者是为了好看,后者是为了好事,“喜欢就行,可岚,我现在有多少银两?” 林可岚奇道:“你为何突然关心此事。”如今他已经是个将军,身系家国安危,且牵动着朝中局势,他的生意也全部交给自己打理。 沈风好笑道:“我不关心银两,还能关心什么事,我又有一个赚钱的项目,想和你商量商量,不过这个项目需要很多银两。” 林可岚一时来了兴趣,以前最让她高兴的事情莫过于与沈风一起商量如何赚钱,“是何计划?” 沈风便将之前搞渠道的想法全盘告诉她,也就是所谓的广场,今后将取名为无忧城,两女听罢,林可岚脸上已添上一道神采,“如此赚钱的法子真是前所未有,但所花费的银两恐怕不计其数,以我们如今的银两恐怕难以支撑。” “那就只能暂时搁浅了。”沈风无所谓地笑了笑,他想搞广场招商铺,其实是为了打击地主阶级以及大富主,看看这颗小石子到底能起多大的涟漪,但银两不够,一切项目都是扯淡,除非能搞融资。 融资倒是一个想法,而且这个融资对象最好是普通百姓,如果带领普通百姓打垮地主阶级无异又是一番美谈。 林可岚犹豫片刻,又道:“银两也不是不够,如果再加上你的酒楼赚的,银两便充足了,不过这可是你心血,若不然我再想点办法凑些银两。” 沈风摆摆手道:“不用了,把我酒楼全部银两用上去,不能全部用你的银两,这次我们不仅要赚银两,还要赚得让天下人举手称赞,谁说商人只能利己,我还要利民。” 他今天是怎么了,又回到当初那贪财鬼的样子,林可岚轻笑道:“之前看你不闻不问,我还以为你不想赚银子了。” “赚!谁说我不赚!”话赶话说这,昨夜他不仅变回了自己,还想起自己到底是做什么的,“从明天开始,好好赚银子,其他事情都不管。” 林可岚与柳婉词相互看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喜色,他要是安分下来过几天闲静日子,宅子也会增添几分生趣,最近一段时日,他早出晚归,有时候几日不见他的人影,每时每刻都要为他提心吊胆,特别是投军的时候,几乎每夜难以入眠。 林可岚面露喜色道:“我也有些日子没有闲下来,听闻今日京城有场诗才盛筵,天下四方才子皆会在此聚集,不如我们一同去看看。” “听说表四少爷也报名了,也好,那就去看看,不过这场诗筵恐怕会延迟几日,京城中先要办一场丧事!” 正在三人谈话间,唐家一夜被屠府邸上下无一生已经传开,京城内一直乱成一片,朝堂上议论纷纷,百姓们则是震惊痛心,很快都认为是摩尼教余孽为了报复朝廷才施以毒手,皇帝立即下令彻查。 众人不知老将军还活着,更不知道这是沈风顺理成章导演的戏,这出戏并不是那么完美无缺,还是会有人看出来,比如邋遢老头,这日夜里,天府内几个师叔再次齐聚宅子里面议事。 再得知天府具有多年底蕴以及人脉后,心中越发重视天府,也更加认识到右王的可怕,首先已经确定右王是天府的人,而且还手中牵着摩尼教、柔然两条线,再加上右王有问鼎之举,其野心难以想象又无法猜透。 “各位师叔,今天让大家过来,是想告诉大家一件事。”屋子中除了叶绛裙外,其他师叔都赶过来了,连婳瑶也在房间内,婳瑶算是开阳宫的人,她下山就是代表着开阳宫的人。 邋遢老头催促道:“快说快说,我方才正在兴头上,却突然告知有事相议,扫兴啊扫兴!”这位青石道长自然来到京城后,行踪十分诡异,他除了留下联络的方式,几乎音信杳无。 广音这几日正值心情不佳,闻言皱眉道:“你若是不耐烦,可自行离开,我叫你来,不是让你来噪耳根子。” 邋遢老头正在抠着脚丫子,他和广音最不对路子,两人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壶酒和青石是站在一边的,自然帮着青石责问广音,而草谷也为广音帮衬了几句,至于问书似乎见惯了他们几个吵架,谁也不帮,也只有婳瑶不忍见到师叔吵架,急忙上来中间劝说,此将两人安抚下来。 沈风反倒是任由他们吵,他现在心态比谁悠闲,等他们吵累了,才笑着道:“大家听我说完后,恐怕就没心情再吵了——你们天府出了一个内奸,这个人就是摩尼教右王!” 此言一出,方才还争得面红耳赤地几个人立即安静下来,邋遢老头率先道:“我也怀疑天府有内奸,但怎会是摩尼教右王,据我所知,摩尼教右王从未出现在世人眼里,是否真有其人还有待考证。” 其他几位天府师叔也是一脸惊疑,他们天府向来自命清高,如今听到天府与臭名昭彰的邪教联系在一起,每个人心里自然是抗拒的。 “几位师叔一时难以相信也是正常的,但只要往这一点上想,便可判定真假。”沈风正色道:“摩尼教右王潜伏在摩尼教中,但摩尼教右王只是他的一个身份,他的目的是推动摩尼教反抗朝廷,不仅仅是摩尼教,还有夏侯屠,更且联合了柔然,企图分裂天下,他操纵着这么一个局面,无非是为了争权夺势,此人必然不是皇室正统,所以他一定借由象征天下皇权之物来令天下人心服,而九鼎便是象征天下皇权之物,只要能夺得九鼎,那此人便可在适当的时机,借由九鼎推翻如今的朝廷。” “而在天府时,大家已经知道有人来问鼎,这件事是天府中如法长老和外面的人串通,那如果这个人就是天府中人,岂不是更加顺理成章,如法长老从未出去过天府,除了天府的人,她还能认识谁,所以右王一定是天府中人,否则他怎会知道九鼎在天府中,我可不信什么道听途说,如法道长一把年纪了,自然不会主动争权,除非有人指使!” 见几人面色难看,再继续道:“大家应该还记得,我们刚下山时,便遇到摩尼教埋伏,那时候恐怕是右王怀疑自己身份暴露,才让摩尼教人来杀我和几位师叔——如果大家还不相信的话,我再告诉大家一件事,天府中丹青、音律、医术三脉的眼线和情报人员有大半无法联系,被天府中的一个人暗中迁移,假若这个人没有包藏祸心,他又如何花费数十年时间去操作这些。” “而这个人必然是摩尼教右王,除非了他,没有别人有这般野心,而摩尼教右王是杀害舒如姒父亲的仇人,右王自然不想舒如姒待在天府中,怕她有一天在天府中找出蛛丝马迹,便设计陷害舒如姒,让舒如姒被天府赶出师门!”如同沈风所说,设想摩尼教右王是天府的人后,以前种种疑点,都可以顺理成章的联系起来,最关键的一点是,右王要推翻朝廷,一定要借由九鼎之名,否则他就是逆臣贼子,名不正言不顺,天下人根本不会认可他。 暗房内死寂沉沉,几位师叔神情严肃,显是都已经认同他的猜想,天府中接二连三出了叛徒,便如同心中崇尚之物被人践踏了两次,反倒是之前被赶出师门的师妹,却是最无辜的一个人。 沈风已经知道陷害舒姐姐的人到底是谁,但现在不能说,手中正缺少棋子,说了的话这颗棋子就没有利用的价值,这颗棋子以前是被右王利用,而今后开始,这颗棋子则是要被自己利用,天下为局,苍生为棋,右王下得了,老子照样能下! “所以这次让大家过来,是要你们查出你们天府真正的叛徒,还有提醒各位,如今对方已经拥有一半的信息情报脉络,只要出了这个宅子,我们在做什么,对方同样了如指掌,而我们依旧不清楚对方是谁,你们一定不要掉以轻心。”追查起来倒不是很困难,这个人离开天府应该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他加入摩尼教,害死舒望归,然后开始逐步培养自己的势力,可以说,他离开天府起码二十三年。 广音率先道:“我一定会探查清楚,天府绝不可姑息祸乱天下之人。” 沈风又道:“除了摩尼教右王外,其他枝枝叶叶也要探查清楚,比如夏侯连、杨无异,还有舒望归的死因。” 广音道:“夏侯连也探查清楚,此人归降实是另有隐情,夏侯连兵败之后便要饮恨自尽,但就在城破前夜,他秘密见了一个人,而后便开城投降,夏侯连投降后,将报复的野心转移到长子夏侯屠身上,从小对夏侯屠要求严厉,只待有一日可以复国。” “果然是这样,夏侯屠投降之前秘密见的人,恐怕就是右王,这就不难解释右王为什么可以唆使夏侯屠谋反。”沈风冷冷笑道。 广音道:“但夏侯屠似乎不知情,他一切只是听从父亲遗训。” 沈风神情凝重道:“这就是右王的高明之处,凡事已经先谋划好,所以我们眼前看到的,并不是他亲手安排的,而是在背后推动促成,否则一查夏侯屠,便可知道右王是谁——还有没有其他发现?” 广音拧起眉梢道:“已查了舒将军数日,暂还未有消息,负责情报之人已失去大半,再想追查巴陵一事便十分困难。” 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并没有多大奇怪,右王既然要隐藏身份,就一定会将害死舒将军的事情处理干净,否则舒姐姐也不会追查二十年无果,还反被陷害,沈风细想片刻,慎重道:“继续探查,只要是和右王有关联的事情,都不能漏掉!” “你放心,此事交给广音便可——”壶酒转而一脸谄媚道:“沈风,你宅子里面的机关我已布置完毕,任何人也别想安然潜入你的宅子中,你可否先将你的黑金刚借我几日?” 只要他们几个愿意配合,无所谓他们要做什么,沈风笑了下,从衣兜中拿出火枪,“这把黑金刚给你了,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火器不是一朝一夕的失去,不指望他在几年内研制出来,只期望他能对工业提供一些促进作用。 壶酒蹭地从椅子上跳下来,然后接过火枪仔细把玩,沈风又对着他们吩咐几件事,最后才道:“劳烦几位师叔了,其他几个师叔先回去,青石师叔我还有几句话和你说。” 第五百七十五章:大局与死局 http://..org/ 此时暗房中仅剩沈风和青石两个人,下山这段时日内,看似最有能耐的青石道长反而显得无所事事,也没有人知道,但这个邋遢老头绝对不是无能之辈,所以沈风才无限放纵他,他也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小子,你把我留下来做什么?”邋遢老头最近几天好像白了不少,身上还沾了一些红粉味道。 沈风笑呵呵道:“道长先不急,方才我已经将情况说得很明白了,如果道长是右王,那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小子,你打算对付右王了?现在他在暗,你在明,你与他做对还不是时候。”邋遢老头手指头抠着脚丫子,神情严肃起来,在他脸上打量几眼,冷笑道:“原来是想套我的话!” 沈风嘿嘿笑道:“我自然是想听听道长的意见。” “罢了罢了,谁叫我是天府中最有头脑的长者,不是我在背后说他们坏话,他们几个笨得像驴一样,老夫真不屑与他们为伍。”邋遢老头扯开嘴巴大笑起来,表情比沈风还欠揍。 这老头无耻的模样,真与厉大哥有八分形似,沈风心里将他鄙视一遍。 将自己从头到脚嘚瑟一遍后,邋遢老头神情才专注起来,“先不论右王是否在朝中,他下一部定是在南方屯积势力,其原因不用我说,你也明白了。” 这句话一语道破玄机,以及预测了未来几年内政局的转移重心,柔然发展迅速,势必危及到京城,所以未来几年内极有可能迁移都城。 所以右王一定要在东南方秘密建立自己的势力,以备不时之需,如果找不到九鼎,而老皇帝死后太子登基,天下必然大乱,乱世而国破家亡,右王必须预先在南方布下势力,如此下去,最坏的结果是大华从此一分为二,而最趋近右王利益的是废黜新帝,然后捧上一个傀儡皇帝控制朝政。 唐家属于北方军系,而南方最大军系又是哪家?沈风心里直汗颜,越发觉得自己离不开顾碧落,她就像自己百科全书历史古典,有了她,就不会有知识匮乏的窘境。 这臭丫头怎么这么久没有来找我,难不成跟他青梅竹马约会去了? 两人对交谈数句话,每句话都是朝中局势的要害之处,邋遢老头在权谋上的确有隐世高人之范,字字珠玑,句句点睛。 “这个死局暂且搁置一边,首要当阻止右王夺权阴谋,这些年隐世不出,不想却有府中人企图覆权侵政,实乃天府之过也。”邋遢老头难得神情肃穆,而他口中的死局是太子登基的局面。 说真的,右王是个有才能的人,从他布局手段以及操控能力,现在暂时不明白他为什么跟柔然合作,当从他劝降夏侯连、陷害舒将军、加入摩尼教可见是个雄才伟略的枭雄人物,右王见识了柔然的强大,预见了朝廷的末日,这才起了争权之心,天下向来是能者夺之,右王自恃可以宰执天下,争权也无可厚非。 沈风心里是认同右王的行为,但现实让两个人走到了对立面,两人阵营不同,右王要争权,要以自己方式稳定天下,沈风也是被推崇出来,忠良义士人人盼着他抵抗外族。 从某种意义上,沈风与右王是能共存的,但舒姐姐与右王有一段生死大仇,所以沈风不可能站在右王这一边,可以说右王推翻朝廷,才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但沈风却要保卫这病殃殃的朝廷,无论唐家、天府、顾碧落,他们心中都是忠于朝廷,绝不能容忍有乱臣贼子。 但这个局面的纠结点在于太子荒淫无道,天下交到这种人手上,柔然不用打国家照样灭,但凡太子靠谱一点,哪怕是废材,有一堆忠臣良士辅佐,这天下也不会让人看不见希望。 沈风心里纠结着,面色自然无奈,邋遢老头看出一些端倪,淡笑道:“你是否觉得右王可以夺得江山?” 沈风摇头苦笑道:“如果右王成功推翻朝廷,那得利者只有柔然族,右王只不过是赌徒,他任由天下大乱,想在乱世中与柔然争夺这片辽阔的土地,而柔然才是真正的胜利者,她给了一一个赌徒看到金山银山的希望,让一个赌徒变得疯狂,赌徒为了一点点希望偷光家里面的钱财进入一个不可能赢的赌局中,最终输掉了所有。” 他语气从无奈转为平缓,“事实上,我们的敌人由始至终只有柔然,国不乱,还有取胜可能,国乱,则改朝换代。”天下太平,朝政一见,民心定,军心定,君臣齐心,军民齐力,则可与柔然一战,这才是柔然最顾忌的,在西征时,柔然族一切战略目的就是分裂天下,城池反倒不重要,只是暂时占据,随时可以舍弃,所以大军攻克夷陵的时候,驻守在襄阳的柔然也不战而退,柔然从西征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占领一城一池。 这番比喻恰到好处,直中要害,邋遢老头神情越是平静,心中越是震惊,小小年纪就将天下大势看得如此透彻,真是找不出第二个人出来,而邋遢老头心中之所以震惊,是因为沈风这番话对他也有启发,偏偏他还是随意地说出来,而不是抑扬顿挫慷慨陈词,就说明他这番不是猛然间顿悟,而是与生俱来的卓越远略。 一个人要是与生俱来卓越远略,给人的感觉不是可怕,而是臣服! “道长,你觉得天府中谁有这种野心和能力?”沈风问出了一直想要问的问题,现在几乎可以确定右王就是天府的人,而天府虽然有许多隐世高人,但他们早已淡薄名利。 邋遢老头神情古怪,独自缄默许久,沈风便静静等着答案,似乎几位师叔心中已经知道是谁,但每个人都没有说出来,等待片刻,再次道:“是不是开阳宫的人?” 邋遢老头脸色微变,又随即摇头道:“不会是他,那人早在几十年前便死了。” 沈风神情一振道:“谁死了!” 邋遢老头萧索地叹了一声道:“我的师兄濮阳策,在天府中称为缪画师兄,师兄极为擅长丹青,丹青之艺如至炉火纯青,但师兄生性古怪,多次犯下杀罪,早已被处死。”(濮阳是复姓,也是地名) 沈风奇道:“杀人?他为什么杀人?” 邋遢老头道:“没有原因,我问了师兄,他只是说这些人愚昧无知,多位师兄弟时常劝说他,但师兄仍执迷不悟,一意孤行,师兄死后,斋主亦叹息不已,当时诸位师兄妹中,以缪画师兄的才能最可匹配领袖天府。” 偏执、暴戾——沈风一下子陷入沉思,片刻之后抬起头来,果断道:“查,一定要一查到底,负责情报的脉络只有丹青一脉是彻底被人迁移,天府中能做到的两个人只有道画和缪画。” 邋遢老头点点,转而道:“你接下去准备如何,自从知道右王是天府中人时,我的计划便被一下子搅乱,天府中人对我们几个人都非常熟悉,因而我们暂时对你起不了多大帮助。” 沈风笑道:“没关系,最近一段时间内我专心做好我自己,让右王去花心思慢慢猜想,接下来除了广音,你们几个就做自己的事情,老头你不是喜欢逛青楼吗,改天我带你去逛逛。” 接下去一定是老将军的送葬大礼,沈风却准备去逛青楼,邋遢老头深思片刻,咧着嘴笑嘿嘿道:“这倒是好主意。” 两人商议完之后,宅子中便急匆匆来了一个客人,来人是顾碧落,沈风在宅子门口正巧碰见她,刚才脑子才想到她,她人就给你送到眼前,天下间还有比这更不矜持的人吗,这种猥琐逻辑,也只有沈风才总结得出来。 “顾小姐,今日怎么有空光临寒舍——”沈风赔上笑容,她这次来骑是一匹骏马,这匹骏马也有一段故事,还记得在军营训练时,这匹骏马还和小蚩赛跑过,而且还与小蚩做了一回露水夫妻。 “顾小姐带着你的马儿来,是不是来找我的小蚩诉一诉相思苦——” 顾碧落即快跳下马背,神情万分凝重,斥责道:“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可知前夜发生了一件大事!” 沈风心里一笑,装作茫然道:“什么大事?” 顾碧落眼光紧盯着他半响,见他神色如常没有丝毫遮掩,才沉声道:“前夜唐家被一群贼寇暗杀,除了唐夫人外,唐家满门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而老将军更是葬身火海!” 这是考验演技的时候了,沈风夸张地倒退三尺,骇然道:“竟有这种事,顾小姐你先回去,我去通知晴雪——忘记了,今天晴雪出门游玩去了,对了,我先去卖几件寿衣。” 顾碧落脸色古怪地望着他,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先埋下心思,立即道:“你快随我去升州!” “不去!”沈风断然道:“我现在自身难保,哪有心思去管别人,而且有什么好看的,肯定是摩尼教干的。” “你——”顾碧落严厉道:“于情,唐家乃是你的亲家,于理,此事定然不是摩尼教所为,其中便有隐情,于情于理,你都该去升州看看。” 沈风依然是一副死猪不怕的样子:“不去,关键时期我更要在宅子里不出去,万一有人要杀我,摩尼教会不会杀老将军我不知道,但摩尼教一定很想杀了我。” 顾碧落忽然道:“是不是老将军还没死?” 沈风心里又是一笑,茫然道:“你怎么一下子说老将军死,一会儿说老将军还活着。” 顾碧落端详着他,完全看不懂他心里真正的想法,面色带着疑窦道:“难道你真答应了皇上,想与唐家冷淡关系?”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要娶晴雪,这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动摇的。”沈风似笑非笑神情十分诡异,看得顾碧落五脏律动都与平常不同,简单的说,就是生气! 他为何是这副表情,老将军死了,对他影响甚大,他不想依附皇上,此时又隐隐要与唐家淡化关系,难道他想两头都不理?可她并非是无情无义之人,唐老将军前夜才身故,事发突然,他又为何无动于衷? 几个问题在脑中不断徘徊着,思路随之混杂,顾碧落忽然一笑,身子往他的宅子中走去,嘴角绽出一抹轻快地笑意:“那我也不去,正好去拜访一下纪姑娘。” 糟了,玩大了,沈风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道:“你怎么能不去,唐家遭此大祸,于情于理,你都该去看一看。” 顾碧落回眸一笑道:“这话应当我问你才对,于情于理,你更应该去,你不去我更可以不去。” “婳瑶今日也游玩去了,说不定就在山上泡温泉,你还是改日再来。”这臭丫头最近有进步啊,反过来膈应我,但自己不怕她看出来,让老将军诈死只为骗右王。 他越是心虚,顾碧落越是怀疑,停下脚步,冷笑道:“你大街上曾说要对我弥补之前的过错,如今我要来你的府上作客你却百般推辞,看来你根本毫无诚意。” “相公——”此时婳瑶从宅子中走出来,她看见沈风送行几位师叔还没有回来,便出门来看看,“顾小姐!今日怎有空来到此处——”两人在天府中见过,而且婳瑶对她印象极好,在天府中在时常闲谈。 顾碧落含笑示应,冷眼瞥了一眼旁边,嘴角勾着嘲讽地笑意:“我正想进去与你一叙,但你相公似乎不太欢迎我。” “顾小姐言重了,相公不是忘情之人,顾小姐对我们夫妻二人的恩德,我们没齿难忘。”纪婳瑶拉着沈风的手,微微欠身行了一个谢礼。 顾碧落迅速扶起纪婳瑶,神态热切道:“纪姑娘不必多礼,身为女子实为你的真情所感。” 她口中称呼着纪姑娘,完全将沈风给忽略了,想必是气他之前骗说纪婳瑶不在府中,沈风也堆起笑脸,殷切道:“说得是,顾小姐快快请进,婳瑶,最近几日把你憋闷了,我们可以问问顾小姐京城附近有什么好玩的,明天我们一起去游玩。” 这两人不知是经历多少世才修成今世夫妻之缘,一个与世无争,一个奸险狡诈,如何看也不像夫妻,难道只可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顾碧落心中觉趣,与着纪婳瑶一起走进宅子中。 顾碧落果然有所怀疑,进入宅子便凝眉观察着,好在沈风早已下令封禁老将军在府中的消息,只要消息没有泄露出去,沈风又行为诡异,右王必然会怀疑,目前沈风最要紧的是阻止右王颠覆朝政,其中免不了右王争夺势力,但按照原计划,沈风会有在一个时机暂退出政局,而到那个时候,就是老将军重新出面的时候,这样一来,时机衔接点恰到好处,膨胀了右王还稳住了皇帝。 为什么说膨胀了右王,老将军假死后,右王便迎来一个势力发展契机,但这个空间不会太大,而且沈风也会争夺一些势力,等到沈风暂时退出政局后,老将军又重新出来巩固唐家势力,右王还是有些势力发展空间,但同样不大,想要突破这两层掣肘,右王必须采取冒进的手段,那这个时候,就是沈风铲除右王的时候。 至于为什么稳住了皇帝,皇帝想打压唐家,但皇帝仍旧需要强大的军事力量,在夏侯屠兵败后,沈风传奇般的崛起,有了沈风这个新的军事人才,皇帝心里就有底,可以放肆打压唐家,而当沈风‘欺骗’了皇帝退出时,老将军‘起死回生’,唐家如雨后春笋般再次获得生机,失去了一个沈风,又回来一个唐家,这时候皇帝心里也好受些。 所以说,这两层交替可以膨胀右王稳住皇帝,保证大国不乱。 关键熬过了这段时期,便大有可能知道右王是谁,所以这段时期,沈风不仅要经历从辉煌到平淡,而且经历从阵前到幕后的角色转变,这是他最精湛的能力,无论角色身份如何变化,沈风都能从容应付,说实在话,沈风不怕艰苦,反倒怕被迷恋辉煌迷恋权势,这种东西会让人上瘾,然后潜移默化地让人发生改变,之前沈风也被这英雄形象稍微迷失了本性,哪怕他的本性不是正直、不是无私,但至少坚持本性时,他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 当一个人迷失本心之后,他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顾碧落被婳瑶拉到房间中去叙旧,两人还互赠一些贴身之物,古人所谓的礼尚往来,也只是指一些小饰物,但古人却非常重视,也非常看重,这可能是因为古人交际圈比较小,所以才格外珍惜一些友人,有些友人甚至一辈子见不了几次,不像现代有互联网,随时都可以点赞评论朋友的微博照片。 沈风陪了婳瑶一会儿,便走出房间,婉词已经和可岚出去布庄,凯瑟琳最近则是到处游玩,闲来无事下,便在自己房间内设计广场的草图。 “相公——”不知过了多久,婳瑶推开门进来,便奇道:“顾小姐不是去找你了吗,怎不与你在一起?” “她要找我?”该死的,早知道你老鼠给猫拜年——暗度陈仓,沈风嘀咕一句,一下子脸色大变,然后立即冲去房间。 (五千字大章!懒得分章) ... 第五百七十六章:闲逸日子 http://..org/ 这臭丫头太狡猾了,利用婳瑶来探听虚实,急匆匆冲上阁楼走进老将军的房间内,已看见顾碧落站在房间中,沈风气得笑了出来,冷道:“你给我出来!” “出来便出来!”顾碧落冷哼一声,随他一起走出房间,老将军的房间是在园子中阁楼最上层,也不知她是怎么找到的。 两人走到阁楼外面的长廊外,长廊向着斜阳蘸着点点霞红,沈风威严着脸,顾碧落可不惧怕,冷哼道:“老将军明明为你所救,你为何要瞒着我!” “笑话,现在我们已经划清界限了,你是我的什么人,我凭什么告诉你。”见她双峰挺起,沈风挺直腰杆顶她一下,冷笑道:“我还没说你,竟然跟我玩暗度陈仓,还利用婳瑶摸进来。” 顾碧落冷道:“莫要误会了,我只是问起你,纪姑娘便说你可能在此处。” 原来是婳瑶,如果是顾碧落,婳瑶确实没什么提防心,而且沈风与顾碧落一起出征婳瑶也听说了,沈风无奈笑道:“那你知道了,就乖乖去升州,装作老将军已经死了。” 顾碧落轻眉微挑,似笑非笑道:“既然知道老将军健在,我又何必再去升州。” “不去就不去,老将军你也看到了,我就不送了。”突然转身抬步欲离开,低声自言自语道:“原本还想告诉你有关右王的消息,你这么不配合,我也没必要告诉你了。” 顾碧落立即伸手拽住他的衣袖,急急道:“你查出什么了!” 沈风回头咧嘴一笑,同样挑眉示意,顾碧落松开手,果断道:“我立即便去升州!”说罢,马上走下阁楼,顾碧落最关心的事莫过于国家安危,以前她还醉心于那本‘物撰’,‘物撰’被烧毁后她也无心再重拾,或许说漏了一点,凡事关于沈风的事情,她还是挺介意的。 接下来几日老将军遇害的消息迅速传开,然后天下缟素为之痛心,这些都与沈风没有多大关系,他这几天没有参加出殡,也没有去唐家看过一眼,每日里不是去布庄,就是在宅子里陪伴几位女眷,日子过得真让神仙羡慕。 为了增加府中气氛,还拜托工匠设计了羽毛球,然后在园子中腾出一片空地作为羽毛球场,羽毛球场建立起来后,平日里她们最大的兴趣便是来打羽毛球,这日里沈风正与几个女人在斜阳下一起玩着羽毛球。 他们打的是双打,一边是纪婳瑶和茵儿,一边是沈风和林可岚,经过几日对打,她们几乎都有一定的水平,平时玩玩还是可以的,而且还可以锻炼身体,过些日子沈风还准备设计一个健身房,建设设施草图已经设计好,等工匠锻造出来后,就可以让宅子中的女人健身。 假以时日,宅子中的女人各个都拥有魔鬼般的身材,还有健康的身体。 “姓纪的,你动作怎地那么慢,会打么,不会打换上婉词。”方才婳瑶接漏了一个球,茵儿立即在一旁奚落,嘴角却藏匿着一丝得意,心情显然十分愉悦。 婳瑶冷瞥她一眼,淡淡道:“不用你管!”草谷为她疗毒的时候,代价便是令她失去全部功力,失去功力身体大不如前,在打羽毛球上自然比不上茵儿。 见两人起了争执,沈风小小放水了一下,打出让婳瑶容易接的球,几个回合后,茵儿立即看出来,当羽毛球滑行在空中时,冷哼道:“公子,你怎可故意让她接到球!” 婳瑶轻轻一拍接了回去,神情凝重道:“相公,你不必让我!”婳瑶自尊心还是挺强的,虽然天府中每个人大都是性子淡薄,但起码一些好奇心、自尊心、羞耻心还是有的,譬如叶绛裙的羞耻心。 得到应允,沈风用力扣杀下去,纪婳瑤想去接,却没有跟上羽毛球在空中滑行的速度,结果羽毛球从她球拍旁边穿过,正巧打中她的胸部。 这还没完,为了沈风的高速扣杀球,脚下没有交代清楚,一个踉跄便摔倒下去。 “哈哈哈哈哈” “咯咯咯”前面笑声是来自小草儿,她骑在沈风背上看着几人打球,而后面的笑声则是来自茵儿。 “姓纪的,你这摔倒神功可没人比得上,改日可否教教妹妹,还望姐姐不吝赐教。” 这句话明显是讽刺人,因为她以为沈风最近常留在婳瑤房间中,令茵儿大发醋意,这些人中就她们两人与沈风行房过,茵儿自然要吃婳瑤的醋。 其实茵儿不知道内情,最近几日沈风都在自己房间中,只是睡前去婳瑤房间看望一下,至于为什么,只因为他背上总是背着小草儿,两人现在连睡觉都是缠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小草儿变本加厉比以前更加粘着沈风,几乎是形影不离。 “婳瑤,你没事吧”沈风急忙上前扶起她,替她拍去身上的尘土。 婉词、可岚也上前关切,婳瑤摇摇头,淡淡一笑道:“无碍。” 琴茵何曾看她如此狼狈过,如今她一点功力也没有,与普通女子无异,已无法和自己相提并论,不由得咯咯笑道:“仙府圣女如今一点本事也没有,难怪公子让我护你周全。” “不必!”婳瑤最在乎莫过于此,她如今一点本事也没有,反倒成为相公的累赘,心中顿感空落落的,本来她与世无争,惟独想替自己相公做点事。 琴茵还欲再说,沈风早有防备,悄悄伸出手在她臀部上揉搓一番,茵儿一下子失去了言语,羞涩地望着沈风。 宅子中只是偶尔彼此吃醋,气氛还算和谐,吃醋是女子的天性,就算当下法度法规鼓励男子多娶几房妻室,她们还是免不了互相吃醋,只是平时没有表现出来,相当于这点来说,唐大小姐和茵儿表现得比较明显,而其他人比较隐忍。 而她们每个人除了婉词外,若是生气起来,都不是好惹的,譬如可岚,性子强势,真哪一天生气了,就不会再考虑其他几个女人的情绪,她这段时日一直积极与姐妹们处好关系,但以沈风对她的了解,这丫头想当宅子中的大姐姐,这才是符合她的个性。 至于唐大小姐则属于古灵精怪,不会大吵大闹,但会小吵小闹增加存在感,让沈风不能忘了她,与其他几位姐姐关系也最好,可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打着什么算盘,毕竟这小丫头最是奸诈狡猾,跟沈风一个德行。 还有就是婳瑤,婳瑤似乎什么都不想争,但却无人敢触怒她,婳瑤看似不争,其实还是争,她溺爱自己的丈夫,想为丈夫分忧,自然觉得在家要有自己做主,家才会安稳祥和,这倒不是她想争名或者争地位,只是单纯认为自己可以为丈夫分担,婳瑤不懂为人处事,所以只会用自己的办法,这也是她下山后必然要经历的迷障。 至于茵儿,早已经将企图心写在脸上,但茵儿也可以说是不争,她出身于摩尼教,无所谓妻妾之名,她唯一争的是人,只要沈风在她身边,其他事情都好商量。 经过这几天与几个女人相处,沈风算是看出她们各个“心怀鬼胎”,真担心她们哪天一下子吵起来了,不过目前还算和气,为了防止隐患,要多设计一些娱乐设施,让她们分离注意力,偶尔带她们出去玩玩,陶冶一下情操。 “哈哈我赢了,茵儿姐你好笨你是大笨蛋哈哈” 沈风与婳瑶站在一旁,看着小草儿与婉词加入对打羽毛球,望着小草儿的快乐的样子,婳瑶才露出笑容道:“你看,小草儿学得如此之快,竟一点也不弱于茵儿。” 沈风也十分惊讶,平时看小草儿傻里傻气,没想到掌握能力和学习能力那么强,听她语气有些低落,紧忙道:“婳瑶,你是不是又在意自己没有武功?” 纪婳瑶眼帘微垂,轻轻叹息道:“我本以为可以利用师门之能,对你一番助用,但丹青一脉如今被迁移,而如今我连武功也尽失,对你反而是个累赘,心中实感愧疚。” 沈风安抚着她的双肩,心中斟酌半响,婳瑶性子与别人不同,她刚从天府离开,还有些‘无处安放’自己,加上不懂为人处事,心中更是彷徨,首先要让她先安心下来,咦,干脆先弄大她的肚子 这个想法很快便被另一个想法代替,立即道:“婳瑶,你是属于丹青一门的,那你是否认识一个叫濮阳策的人?” “濮阳策他是缪画师叔,在本门中丹青造诣无人出其右,可惜缪画师叔早已不在人世,我从未从过他指点。”婳瑶奇道:“相公为何问起师叔?” 沈风没有忙着回答,又问道:“那见过有没有见过他的画作?” 婳瑶点点头,沈风笑吟吟道:“你是学画的,该知道一些上佳的画作是赋予灵魂的,明天开始你跟我去找出濮阳策的画作,然后我要你从画作中读出画作的心思。” 婳瑶脸上展露出一层烟雾般淡薄的笑容,随即又道:“我还要与非剑师叔学习武功,我除了武功和丹青,其他事皆不如人,万不可再荒废了。” 听她这么有自知之明,沈风忍不住哈哈一笑道:“婳瑶,你也不是什么都不争。” 纪婳瑶脸上一红,淡淡一笑道:“相公,你忘了么,在升州时我还与你争执过家国如何发展,如今相公为朝廷之事日夜烦忧,为妻者,无论为君、为国皆要尽绵薄之力。” 差点忘记了,婳瑶还是一个爱国分子,看来天府的政治教育挺到位,连叶绛裙为人处世都是向着家国,“练武功可以,但要是你有身孕,就要注意一点。” 她红着脸细弱蚊声地恩了一声,“相公,你为何突然问起缪画师叔?” 沈风也不瞒她,神情严重道:“我怀疑你这个缪画师叔就是右王,他根本没有死,画作是有灵魂的,我想寻找他的画作,然后通过他的画作了解他这个人。” 她两叶黛眉缓缓蹙起:“首须找出缪画师叔的画作,缪画师叔若是还在人世,也已销声匿迹几十年,他的画作恐怕不好找。” “我会花点银两收集,如果右王是天府中的缪画,他的画作就不会消失。”看来又要花点银两,天府怎么一点金银财宝也没有,算了,就当作婳瑶的聘礼。 “如此的确是个办法,相公尽管将此事交给我。”她神情专注,显是努力融入这里的生活,但她不知道方法,只能带着茫然摸索。 正是看出她的心结所在,抚了抚她的手背,“婳瑶,你才刚下山,凡事没必要太心急,只要待上一两年,你就适应了,有空的时候我也会多带你出去。”虽然她之前下山半年,但那半年她几乎都是晚上出行,除了沈风之后,没有和其他人接触过。 “恩” 解决了婳瑶的事,立即有下人来报唐开泰一家已来到宅子中,沈风直接请他们一家进入阁楼看望老将军,老将军已经苏醒过来,丧事也已经办完,如今唐家再生气,但木已成舟,他们也没有办法,随行而来的没有唐大小姐,办丧礼的时候,唐大小姐就已经回去,现在应该和唐夫人在一起。 大小姐没有回来,顾碧落反而是来了,与两位将军一起走进阁楼,唐开泰僵硬着脸,想必是已经从大小姐口中知道老将军还没死的消息,被沈风玩了这么一出,心中自然不快。 在阁楼中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唐开泰脸色才缓和一些,“这么说,是你救了我爹!” 沈风点头道:“我突然感觉到右王或许会对唐家下手,便彻夜赶到唐家,幸好老将军没有大碍。” “臭小子,你救了就救了,竟然把老夫弄死了,还给老夫办了一场丧礼咳”老将军躺在病榻上,气得脸红耳赤,就差点起来和沈风干一架,自从他醒来后已经骂了沈风三天,算上今天,已经是第四天。 “爹,你先别动怒!”唐开泰沉声道:“沈风,我想你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你为何要让我爹假装身故?你可知这也是犯了欺君之罪。” 沈风将他先前的想法说了出来,这些想法,其实是心理加策略战,柔然想让右王变得疯狂,同样,沈风也要令右王疯狂,不同的是前者是孤注一掷的疯狂,而后者则是狗急跳墙的疯狂,了解濮阳策很有可能是右王时,沈风更加坚信这个策略,青石道长在形容濮阳策这个人时,用了偏执和暴戾,偏执结合暴戾,就是疯狂。 当然了,关于右王的身份沈风暂时没有透露。 唐开泰领军打仗还行,对于他口中说的‘心理战役’并不能完全领悟透,“你之后有何计划。” 沈风自然而然流露一副老奸巨猾的嘴脸,似笑非笑道:“不做什么,我就趁着这个势头继续壮大自己的声势,是别有居心迟早会浮出水面,而唐将军最好别出城迎战,我怕会有人设计害你。” 唐开泰沉吟片刻,怒哼道:“以后做事之前,先要与本将军商量,勿要再擅自做主!”说罢,唐开泰拂袖而去,以他的领悟能力,也该知道怎么配合沈风,所以他现在一脸怒容出去,在别人看起来,他是来质问沈风然后不欢而散。 唐开泰确实生气,平白无故让他伤心欲落泪几天,然后做了一场丧事,却突然被告知自己老将军还活着,这么大的起伏,任谁也会生气,但沈风现在就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只要没有伤天害理,他都会将无耻奸险坚持下去。 唐开泰与唐威走后,沈风也走下阁楼,顾碧落随之跟着下去,喊住道:“请你稍等你不是要告诉我有关右王之事吗?”190 “小马儿,原来你躲在这里,看你还往哪儿跑!”小草儿看了一眼阁楼的方向,然后继续跳上他的背后,得亏沈风身子骨耐力强,要不然天天背着她,腰杆子哪里受得了。 “你怎么不去玩,又跑来我背上。”沈风无奈道:“小草儿,我不是你的马儿,其实我是被如来佛祖五指山压了五百年的猴子,她是我的师傅,现在我师傅要带我去西天取经普度众生,你快下来,不要妨碍我拯救苍生打妖精。” “骗人,你就是小马儿,小马儿,天色不早了,我们早点睡觉。”这时候艳阳高照,根本才过清晨不久,她说着,就开始睁着眼睛打呼噜。 顾碧落听得一阵古怪,奇道:“她这是” “不说她了,你跟我过来。”沈风也懒得解释,带着顾碧落进入书房。 (我醉了,我以为是电脑坏了,原来是电脑没有插电源,弄了半天竟然没发现,这章是定时发出来的,最近精神有点不集中,竟然犯了这么逗比的错误) ps:这本书还有很大一个过程需要写,所以请书友们订阅这本书,条件允许尽量都在正版看,订阅数量对作者特别重要,可以增加我的人气值,人气值提升了,可以让我增加推荐位,还有红包、盖章都是对我的支持,从去年到现在,我一直没有放弃,我的订阅现在很烂,换了别人肯定不会坚持到现在写了快190万字,我很想写好这本书,请热心人士支持一下吧) 第五百七十七章:前妻带我去泡妞 http://..org/ 走去书房的途中,顾碧落细心留意园子内的景致,这个园子来头可不小,是一位前朝一位王爷最喜欢的院子,几经周转后,让林可岚以高价给买下来。 “你这园子在前朝乃是一个王爷居住的地方,名叫梨园,没想到如今辗转在你手上。”顾碧落神情似乎有些疲惫,声音略显沙哑道:“可否先到旁边亭中休歇片刻。” 沈风点点头,带着她走去旁边的亭中,途中经过没有树荫遮挡阳光,正好烈日当空,顾碧落走了几步,便觉一阵眩晕,脚上突然软了下来。 沈风眼疾手快,急忙扶住她,“你怎么了,是不是中暑了?” 顾碧落脸色有些苍白,勉强撑住身子,低声道:“无碍。”两人一起进入亭中,亭中清爽了许多,她的气色也好了许多。 “你怎么看起来那么累?”拿起石亭中陈置的果盘,挑出其中一个梨递给她,“来吃一颗梨”顾碧落接了过去,说了一声谢谢,沈风才笑道:“这颗梨就当堵你的嘴了。” 顾碧落才啃了一小口,便急匆匆咽下,严肃着脸道:“你之前允诺我的,难道你又要反悔!” 沈风难得也严肃道:“并非我想反悔,只是我不想把你牵扯起来,你也清楚我现在的情况,右王想杀我,杨无异想杀我,或许还有其他势力也容不下我,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多谢你的提醒,我自有分寸。”她神情平淡,毫不畏惧招来杀身之祸。 沈风认真地看着她,半响后才慎重道:“我跟你实话实说吧,我与你总牵扯不清,在别人眼里,你肯定知道我的很多事情,说不定哪一天,别人用你来要挟我,或者把你抓住对你严刑逼供,我也过意不去。” 顾碧落神态微微不适,低眉轻语道:“我如何与你无关,你不必担忧我。” 沈风干脆道:“我们除了公事,关系并不是太好,我没法把全部的秘密告诉你,毕竟你的立场与我不同,你是忠于朝廷,关心天下,而我是忠于自己,关心我家里人。” 这些话的意思已经透露得很明白,他对顾碧落并不是全部信任,两人暂时信任也只是暂时站在同一个立场,哪天立场变了,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顾碧落微微颔首,对他的话语并不反感,相反心里在仔细斟酌他的话。 顾碧落心性之美在于她懂得理解,会设身处地站在别人立场考虑问题,只要不做出她不能容忍的事情,她几乎都能保持平和的心态,听上去和婳瑶性子有些相似,其实有着本质区别,婳瑶是与世无争,心若菩提,而她是心性则是趋近成熟,能客观的对待事物。 当然了,沈风对她是个例外。 思虑了几顷时,她语气坚定道:“只要你不做出危害家国之事,我宁死也不会出卖你。” “那如果我要和皇帝做对,难道你也要帮我!皇上或许不会杀我,但皇上对你没有留情,或许还会连累你的家人。”这一次沈风真是对她推心置腹,态度十分诚恳,“我现在处境很复杂,你需要好好考虑,我话先说到这里,告诉你右王的一些事情也好,你让你爹在朝中多留意一下。” 顾碧落轻声道:“多谢!” “现在几乎可以确认右王是天府的人,很有可能是一个叫濮阳策的人,这个人是天府属于开阳宫的人,极其擅长丹青,现在已经改名换姓”又马上嘱咐道:“对了,你府中那些懂得技艺的人也要留意一下,他们其中有人或许是右王的眼线。” “竟然是天府中人,那更要小心提防,天府中各个都是不世出高人,身怀惊世才华,若是付诸在野心上,将是天下之祸。”她神情凝重着,眼帘也稍微调高了些。 “先静观其变,早晚可以知道右王到底是谁。”为免她牵扯进来,转而道:“右王的事情我自会应付,你要是真有这份心,就帮我查查那个柔然女子的底细,可以指挥柔然大军,奇特的体质,那个柔然女子在柔然族的身份定然不简单。” “我早已托人去草原探听,但无论柔然部落还是其他部落皆未听说这个女子,但在草原上流传一则传说,草原上原本凄寒困苦,某一天从中原来了一位神秘的女子,她令柔然族的子民富足起来,创造了一段传奇的神话,从此她的子女享受所有子民的鼎礼膜拜,并一直被王庭宗室奉为‘神女’,在柔然尊称为帕拉斯。” “帕拉斯智慧女神?干脆叫雅典娜得了,噱头比我的柔然名字米米伊巴抓还响亮。”沈风听着怪异,这柔然语还跟古希腊偶遇关系,帕拉斯·雅典娜不就是智慧女神吗,看来这个时代在文化交流方面十分活跃。 “你怎知帕拉斯是智慧之意不错,帕拉斯便是我们常说的智者。”顾碧落微微诧异,记得在桐城时,他根本不懂柔然语。 沈风哈哈一笑道:“我瞎猜的,对于语言我特别有天份,币·恰木都·都日太,这词我一学就会,看来这柔然女子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叫帕拉斯的女人。” “币·恰木都·都日太哈哈,好难听的话。”小草儿在沈风头上摆弄着,完全沉醉在玩乐中,自顾自道:“小马儿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顾碧落摇摇头道:“帕拉斯只是一个称号,并非是真名,除了这个传说外,还有一个类似的传说。” 沈风暂时没有心情去搭理小草儿,将她在作弄自己的手挪开,一脸愕然道:“又是传说!” 顾碧落略显无奈道:“自古草原上便有许多传说,太阳之子、黎明之光、天狼神,皆有对应的传说,我只能托人探查一些有可能与柔然女子有关的传说。” “这个传说之前听过,还有什么传说,都说来听听。” “这个传说也是关于从中原来的女子,传言她利用西域的巫术以及中原的蛊毒控制着汗王,并且将此两种术法交给子女以及子孙,然后达到控制柔然甚至整个草原的目的。”顾碧落继续道:“关于此还有一个传说,传说这个女子是妲己转世,一世传一世,她们利用媚术令各个部落的首领臣服于自己,也是因为如此,才能使得柔然收服各个部落成为草原王者。” 沈风听得眉头大皱,苦笑道:“这些传说到底哪个可信,草原上的人是不是平时都没有事干,闲着扯出那么多传说,还妲己转世,连传个说也要盗版我们。” 顾碧落却是慎然道:“传说自然不能全当真,但也不会空穴来风,我想还是可以从中揣测。” 沈风沉吟道:“连柔然人都不知道她是谁,可见她十分神秘,上次在交战中她还蒙着面纱,那柔然大军怎么那么听她的话?” 顾碧落道:“这并不难解释,柔然大军崇尚信仰之物,只要持有代表汗王的精神之物,大军便听从此人调遣。” 沈风叹道:“不管怎么说,这个柔然女人是真实存在的,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她。” 顾碧落立即道:“明年开春柔然族会有一个盛大的仪式,这个仪式从未有过,到时不仅各个部落的首领皆会参加,说不定到时这个柔然女子会出现,可以利用此次机会混入查看。” 沈风拍了拍她肩膀,哈哈一笑道:“到时候就派你去了,我会替你向皇上申报公费旅游,我就不去了,我长得太俊朗,一看就不像那些粗犷的柔然人。” “打扰已久,我该回去了,替我向你的夫人告辞一声。”顾碧落白了他一眼,然后起身准备离开,旋即又停住足步,檀口张了张欲言又止。 沈风奇怪道:“还有事吗?” 顾碧落冷不丁问道:“你如今有几个红颜知己?” 这小妞是不是春情荡漾了,怎么突然问我尺度这么大的问题,沈风怔了怔道:“唐家一个、柳家一个,林家一个不是,你为什么突然对我私事感兴趣了。” 顾碧落叹了一声道:“你是否还有心仪的女子?” 沈风用古怪的眼神上上下下盯着她,发现她最近除了胸部变小了一些,没有发情的特征,“这个问题最近许多小姐来信提问,她们春心荡漾我可以理解,那你又是什么情况?突然这么我,让我都脸红了。” 这话说得人神共愤,他会脸红,太阳能打西边出来,顾碧落狠狠白了他几眼,啐道:“我见过烈日红,花儿红,若你能脸红,你让烈日花儿用何脸面示人?” 被她以趣话奚落,沈风面色不改,左右看了一眼,确定四下无人后,猛地作势向她扑过去,顾碧落惊地花颜煞白,急忙抽离石亭椅子:“你别过来!” “小马儿,抓她!抓她!哈哈哈哈哈” 沈风吓了她一下,好笑道:“知道怕好,以后对我说话尽量多赞美我,不然我把你抓起来让小草儿当马儿骑。” 顾碧落冷哼一声转而道:“你如今可有心仪的女子譬如闻名天下的夏才女?” 沈风好笑道:“我是那么肤浅的人,不是所有都喜欢夏才女,我就会喜欢她,才女是不错,不过眼下我没有心情,也没有功夫,除非她主动追求我。” 顾碧落气笑出来,嘴角含嘲道:“女子怎会放下矜持主动追求你,你叫天下人如何看待这位女子,亏你也好意思说,你与我出去一趟,我妹妹对你有些轻情意,一时走不出魔怔,你若没有心思,便直接了当地告诉她。” 差点忘了,以前她也说过,也不知道她妹妹到底是谁,我应该从来没有接触过,看来是个花痴,沈风无奈道:“我就不去了,你帮我带句话,我这个人用情专一,暂时没有心情开启一段新的恋情。” 顾碧落神色略有忧虑道:“她不听我的,你最好去当面说,今日她去参加宋家二公子的诞辰,此时应还在宋家,正好我们过去找她。” “她去参加寿宴?难道你妹妹喜欢宋行令?”沈风好笑道:“你们两姐妹真有意思,他们宋家两兄弟都跟你们纠缠不清。” 顾碧落肃容道:“我与兄长只是兄妹之情,并非你所想,至于舍妹我不想他与宋行令来往,宋行令此人总让我有些不适。” 沈风端倪她几眼,忽然问道:“你该不会是想让我与宋行令争夺你妹妹”见她神情没有变化,“还真让我猜对了,你让我抢你妹妹,又让我断了她的心思,你究竟在想什么?” 顾碧落脸色露出些许窘迫道:“我知道此事对你来说不太公平,但对于感情之事,我实在没有太多办法,本来我有意撮合你与舍妹,让你并无此心,我只好出此下策。” 想起他之前提醒自己要说些赞美之词,强忍住不适,艰难道:“你为人虽有些与世俗观念不符,但对于一些少女却是有些能耐,今日让他做这种事情的确有些唐突,但却是实乃正义之举!” 泡妞居然能与正义扯上关系,这小妞也挺能忽悠,但沈风听了心里就是爽,身板子瞬间挺直许多,一脸严肃道:“你终于学会欣赏我了,有进步,看来你离崇拜我也不远了就冲正义之举四个字,这个忙我帮了,莫说是一个宋行令,就是皇帝老儿的妃子我也有办法替你抢过来,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跟你先练习一下接吻,酝酿酝酿感情。” 顾碧落神情冷淡下来,怒哼道:“少说废话,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去!必须要去!我今天就要向天下证明泡妞是正义的!”沈风撩起袖子,小草儿也学着他撩起袖子,气势磅礴道:“走,带路!” 这家伙做其他事情怎不见这般精神,明明是风花雪月之事,到了他身上,却变成要上街强抢民女,顾碧落心中总觉得不安,也不知找他究竟是对是错。 第五百七十八章:探查宋府 http://..org/ 两人一起走去宋府,之前一直没有空再给宋行令踩上一脚,现在正好趁着他的诞辰去当众羞辱他,对于宋行令这样的人,沈风绝对不会手软。 随行一起来的还有小草儿,她就一直没有离开沈风的后背,沈风只能带着她一起去宋府,他这个样子走到大街上,一眼就被人认出来是如今大名鼎鼎的少年将军,其中免不了被骚扰占便宜一番。 古代诞辰对个人来说,算是一件盛事,特别是对官家或者富商来说,可以利用诞辰进行一些官场或者生意上的交流,而宋行令这种官二代诞辰更是盛况辉煌,府邸周围五里几乎都布置着灯笼。 走到宋府大门前,门前装饰得十分喜庆,张灯结彩,琴瑟相鸣,顾碧落领着他走入府中,寿宴还没开始,进入门庭的来客几乎络绎不绝,大门口的小厮喉咙直喊得沙哑,古代下人身体和自尊饱受摧残,所以下人在古代几乎没有任何地位。 方才进来时,通报的是顾碧落的名字,所以宋府中人不知是沈风亲自来‘贺寿’,宾客中大多数是官场中人,沈风也认识几个,但交情都不算深,甚至只有一面之缘,沈风自然不会去跟他们寒暄客套,现在朝廷官员各个等待着皇帝对沈风的态度,皇帝一天没有给沈风册封军职,他们这些当官的,就会先揣着一个心眼。 “你爹在那边,要不要过去?”沈风与顾碧落站在一群角落中,张望几眼,便见到瞿楚贤、李成德、苏正义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不必了,便在此处等舍妹。”顾碧落站在一个灯火黯淡的地方,手上帮小草儿整理着衣服。 从月牙桌上拿起一些糕点和水果,然后递给后面的小草儿,眼睛却一直看着宰相府的寿宴,来了古代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参加寿宴,见到这么多讲究,由衷叹道:“这寿宴原来这么多礼仪,我以前见到的大寿寿宴,比这简单多了。” “谁让你不多读一些礼仪,《尚书》有记载,福,一曰寿,二曰福,三曰康宁,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终命;寿居五福之首,这其中礼仪自然也繁琐厚重,尤其是寿堂、寿礼上十分讲究。”顾碧落神色温暖,笑意时有时无,如果沈风不去惹她生气时,她总是让人觉得很舒适,就像一位年轻漂亮的老师、邻家姐姐,对于沈风来说,顾碧落就像他的老师,每次顾碧落搬起古书学识教给他一些知识时,沈风感觉自己好像在大学学堂上课。 心中一缕哀伤忽然被牵动,勉强笑道:“我小时候诞辰做寿时,父母煮了一颗鸡蛋和一颗鸭蛋,再加一碗寿面,然后在幽暗的灯光下,吃得满嘴油腻,虽然简单清淡,却充满温暖。” 顾碧落见他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低声道:“你是否想你的父母?” “好久没有过生日了,以后我该用心对待我的生日”说了一句让顾碧落糊里糊涂的话,转而道:“对了,顾小姐,宋行令的父亲是哪个?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顾碧落望了几眼,低声道:“宋叔怕是去别处了,宋叔是朝中难得的忠臣良士,宋叔为人谦逊和善,百姓对他甚是尊敬,你看宋府五里内的屋舍皆是独自点着灯笼来给宋府寿宴贺喜。” 沈风皱眉道:“这个宋大人我怎么从未见过,也很少听说过他。” 顾碧落温笑道:“宋叔偏静,平日里皆要在为朝事操心,前些日子则是去了云南,因而你未在京城遇到宋叔,宋叔也是前几天才回到京城,据说还因宋行令与你之事大发雷霆,当着皇帝的面亲自杖刑宋行令。” 低调正直沈风沉思片刻,眼睛转向府中后面的楼间,然后悄悄溜了国去。 顾碧落在寻找自己的妹妹,回眼却发现他鬼鬼祟祟地不知要去哪儿,在别人府中怎么也乱跑!不怕被当成贼抓起来悄悄跟了上去,见他要往里面走去,急忙拉住他,低声道:“你要去哪儿,丞相府邸不由你乱闯。” “你先回去,我在这里逛一下马上就回去。”沈风低声道:“我答应你的事情会做到,这次要是被抓到,我就报上自己的名号,绝不连累你。” 顾碧落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打趣道:“你还知道顾及我,与你在一起我便不敢奢望你安分下来,我还不如随你一起去,免得你胡来。” 此时两人站在一片树荫憧憧的石头路上,树上挂着一个喜庆的灯笼,而树枝上还粘着一些别人写的笺条,大概是某位女子写下的祝贺词,其中说不定还暗含示爱。 沈风低声嬉皮笑脸道:“顾小姐,你谈过恋爱吗?” “明知故问!”顾碧落冷道:“我虽没有经历男女之情,但亦看了不少,多少也会懂得少许,在我认为,人与人之间的结合,需要两情相悦。” 沈风挑眉对着她眨了一下眼睛,似笑非笑道:“一位世外高人做了一个试验,他将一只雄狮和雌虎关在一起,它们会进行交配行为,科学表明,有时候环境会改变很多事情。” 顾碧落细想片刻,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愤怒,一对好看的火眼金睛怒瞪着他,粉拳紧攥着,积蓄力量似乎随时准备与其搏斗。 “我们老待在一起,你又很少接触其他男人,早晚要对我感兴趣,不同品种的动物都会苟且,而你是活生生的人,总要对异性感兴趣,说不定哪一天你一根筋搭错看上我。”沈风毫不惧怕地哈哈一笑,“顾小姐,请你要小心点。” 顾碧落冷笑道:“人拥有自己的思想,岂能与畜生相提并论,你的想法勿要套用在我身上,我可不是你。” 这臭丫头没有那么好欺负了,吃一亏长一智,沈风不再与她说话,避过众人悄悄深入进去,越进去府中,便越是安静,今日诞辰寿宴诸位宾客都在前面,所以宋府后面几乎连一个下人也没有。 研究了一下府内的房屋布置格局,很快便找到书房,书房没有点着灯,可见这一日都没有人来过,悄悄溜里内,然后将房门关上。 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顾碧落还是第一次,更何况擅自闯入别人的书房,这要是被人看见,可比上次在大觉寺还是丢人现眼。 “你为何要来书房?”顾碧落压住内心的紧张,小声地问着,眼睛时不时瞟向外面。 沈风自顾索着,很快在房中点染起一根小小的蜡烛,烛光在书房照映出一片光辉,接着这片光辉,低眼可瞧见书房中的布置,除了文房四宝,就是大量的典籍。 “从这书房便可见宋叔平日之勤勉,还有这幅字画,乃是当年皇帝亲笔御赐,表彰的是宋叔当年三日三夜不眠不休治救洪涝灾民。” 沈风眼睛瞥到地上的纸篓,然后弯腰下去,拾起其中一张纸看了几眼,然后重新放下,在顾碧落的奇怪下,再儿翻着纸篓,陆续从纸篓中捡起几样东西收入怀中。 顾碧落古怪道:“你为何要捡纸篓中的事物?” “纸篓中皆是别人不要的东西,既然是不要的,我拿过来就不算偷,而且主人也不会发现。”沈风神秘兮兮道:“而且通过一个人的纸篓中可以发现很多秘密,甚至是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顾碧落沉思片刻,也觉得他的话颇有道理,常人会疏略纸篓中的物事,常人将自己不喜欢、排斥之物丢入纸篓中,便是将自己脆弱一面暴露在纸篓中。 “小马儿,你在偷东西吗?”小草儿学着他们小声说着,但神情怎么看都是在玩,可能是觉得这样子很新鲜。 沈风低声道:“小草儿,你安静一点,千万不要发出声音,否则要是被人发现,我们会被赶出去。” 小草儿张开嘴巴,一字一字道:“小草儿小声说话,我们都要小声说话” “小草儿真听话,晚上回去我多陪你玩会捉迷藏”沈风低声道:“顾小姐,这书房太大,我们分头找找画作,你对丹青应该了解一些,将你这里比较好画作调几幅出来。” 顾碧落低声道:“看来我所料不错,你果然是怀疑宋叔!” “非常时期,任何人我都会怀疑!”沈风郑重道:“人一旦有野心,就会刻意掩盖本来的面目,就好像我对你有意思,我就会表现得谦谦君子,等把你搞到手上,我就会露出原本面目。” 顾碧落差点啼笑皆非,忍住笑意道:“你这比喻借得恰到好处,原来你如此有自知之明。” 她的屁股呢,我要抽她两下,太气人了,老子一年难得正经几次,她却开我玩笑,心中将她之前的话理解成打情骂俏,舒服了点后,便懒得搭理她,自顾去寻找线索。 在黑暗中,两人各索着,在书房中转了一圈,然后透过书架伸过手,摆弄了一下,手上忽然触碰到一块奇怪的物事,霎时,书房中响起两道惊呼声。 “住手!” 沈风心里愣了愣,然后狠狠在那块物事上揉搓了几手,作惊道:“顾小姐,我发现一块奇怪的东西,软软的,很有弹性,还用一块布包裹着,一定是极其神秘之物咦,那东西为何自己跑了!” 第五百七十九章:宋执裘 http://..org/ 顾碧落怒哼一声,转而避开他一些走向窗户边的书架,突然听见一道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传过来,惊急道:“有人来了!” “快躲到那边!”沈风快步走过去将蜡烛吹熄,然后与她躲去旁边一个角落,角落堪堪藏下两人,再加上小草儿,只能身体互相贴着才能遮掩住身体。 “小草儿,不要说话,要不然我以后就不背你了,听懂了吗!”嘱咐一句后,才缩了缩身体,好让顾碧落再贴进来一些。 房门被慢慢推开,一个黑影走了进来,黑影进来便先点燃书房中灯火,几个烛火点燃后,便将书房照映明亮。 “是他!”透过书架的一角看清楚来人后,心中倒不是很惊奇,只希望他快点出去,免得自己屈身在小角落中。 来人进来书房后,似乎在找着什么事物,他先是在书桌上翻着,翻找一会儿后,忽然走向沈风这边的书架。 糟了! 心中砰砰猛跳了一下,顾碧落感受他心情的变化,稍抬起头来望着他,眼中透出询问之意。 沈风神情凝重着与她对视,却才发现她的双峰因为挤压从襦裙中凸膨出来,雪白的部分暴露在眼前,心神为之摇曳,但此时的情况哪还有心情享受,眼睛直直盯着前面,但越是克制,身体越是燥热,很快汗水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两人身体紧贴着,彼此都可以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也可以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心跳,渐渐的,顾碧落脸色泛红,想要避开一些回头却赫然发现宋行军往这边走过来,急忙将身体紧挨着他,这样一来,两人身体之间几乎不留缝隙,她胸前那两只伟岸的傲物被挤压得隆起。 在这种既紧张又刺激的情况下,沈风呼吸也变得沉重,汗水也越流越多,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但心中真不敢有任何旖旎,唯恐被宋行军发现。 宋行军在书房中翻着书卷,两人屏住呼吸眼睛一直盯着前面,宋行军只要再往前走几步就会被他发现,万一被宋行军发现,总不能说是来这里偷情的。 顾碧落紧紧伏在他身上,嗅着他身上散发的汗水味、体味,心情莫名地悸动,这种味道似乎之前也闻过,好像在一个梦里。 沈风可不知道她在回想之前在桐城一夜的旖旎,眼睛紧盯着前面,只要再往前走一步,宋行军就会发现。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声音,宋行军猛地停下手中的动作,然后急匆匆吹熄蜡烛走了出去,沈风大松了一口气,顾碧落急忙避开他,捋了捋鬓发,强装镇静道:“我们也快些出去,免得被人发现了。” 沈风低头望了望,腹部上有两团被汗水印染的水渍,形状为圆形,正是防才她胸部压住的位置,眼神触及时,一道目光也顺投而来,顾碧落也发现他腹部上的‘两个团形’水渍,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窘迫。 “刚才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沈风撩了撩衣衫,让身体凉爽一些,干咳几声道:“出去吧。” 顾碧落低恩一声与他悄悄走出书房,吹了一会儿外面的凉风,心境也平稳下来,“寿宴快要开始了,不要再到处乱跑。”这人有时还算规矩,方才并没有其他举动,但一回想之前他对自己的种种劣行,便不能对他放下芥蒂。 今日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甚至还有王爷国戚,这要是闹起来,动静肯定小不了,沈风面色古怪道:“顾小姐,你很讨厌你妹妹吗?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怎么还撮合我和你妹妹。” 顾碧落轻叹一声道:“实不相瞒,我与舍妹几年也未曾见过几次面,感情比一般姐妹淡薄,也从未她妹尽过姐妹之情,但我知她难得心仪一个男子,而你这个人虽然贪婪却没有野心,所以我宁愿舍妹嫁给你,也不愿她嫁给宋行令。” 沈风虚抱了一下拳,勉强笑道:“承认顾小姐看得起。” 顾碧落冷淡道:“你是否觉得终日读书钻研便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有些事不用经历,也可以从性格上去分析,不过这个想法也欠考虑,你不必放在心上。” 这个时代对一夫多妻还真是持开放态度,顶多吃吃醋,但不会强加干预,特别因为战火不断,繁衍生子已经成为迫切任务。 两人走去筵席,便见宋行令旁边站着一位中年男人,想来便是宋行令之父、当朝丞相宋执裘,宋执裘神态温和,脸上笑容总是带着,给人十分和善的感觉,而他的名字是叫执裘,意思便是不要忘记困苦,显然自幼会受到十分良好教育。 还有,宋行军刚才在找什么,那是他爹的书房,为什么还偷偷摸摸的,沈风多注意了几眼,没有过多怀疑,转而问道:“你妹妹呢?来了吗?” 顾碧落指着前面一个绰约的背影,低声道:“来了!便站在宋行令旁边。” “你在这里看着,今天就算不能带走你妹妹,我也要搅合他们。”进入今晚主题,沈风豪气地扔下一句话,便朝着那个女子走过去。 顾碧落急忙叮嘱道:“你可不要在这里闹事” 不闹事就不是沈风的风格,他既然来了,就不会安安静静的,特别是对于宋行令,宋行令是个隐患,难防他哪一天又想出什么阴谋诡计来陷害自己。 宋行令似乎大病初愈,面上还残留着一丝病态的苍白,但与女子交谈时却是神采飞扬,风度翩翩,兼之今夜是自己的寿诞,令自己成为最瞩目的人物。 宋行令是个需要光环和瞩目才能活得下去的人,反之,光环和瞩目可以令他比平时更加有魅力,谈笑间更加从容、更加自信,只不过当他看见沈风出现在眼前时,瞳孔猛然一缩,俊朗的脸庞一下子变得狰狞可怕。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宋行令的身上,几位朝中大臣也注意到一个男子闯入进来,沈风现在走的位置是在正中间的石道,大臣们很快将能一眼发现他。 拨开女子身后的一个人,沈风直接站在她身后,语调轻佻道:“美丽的小姐,我们能聊聊吗?” 女子转过身来,见到他的容貌,眼眸一下子变得惊诧,惊诧之余还有一丝复杂,想到之前三番类似情景,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嗔道:“沈将军想与我聊些什么?” “夏小姐,怎么是你!!”我找错人了?可除了夏才女之外,旁边也没有别的女人,沈风呆目圆睁,回头看着顾碧落,见她点头示意,才终于知道自己闹了一个大乌龙。 夏嫣然竟然是顾碧落的妹妹,这什么跟什么,鬼才会知道,沈风脑袋差点拗不过来,好一会儿才道:“你真是夏嫣然?” 今日夏嫣然除了换了一束发型显得贤淑外,其他都别无不同,夏嫣然淡笑道:“不然呢,我还能是谁。” 沈风也知道问了个白痴问题,没想到夏嫣然竟然是顾碧落的妹妹,偏偏夏嫣然是自己不能去招惹的人,现在真是进退两难。 几日不见,夏嫣然似乎变化了少,形容少了一些光鲜,变得清淡不少,眼眸中藏匿的忧愁,一时让人有所不适,以前夏嫣然言谈举止间总有一种自然有韵的魅力,这种魅力最类似于沈风前世中的都市女性,自信有思想。 “你今日亦是来参加宋公子的寿诞吗?”夏嫣然含笑道:“原来宋公子邀请了沈将军前来。” 宋行令脸色依旧没有转好,一时间没有听到她说话,沈风立即道:“正是,宋公子热情相邀,我自然不能拂了宋公子的美意。” 宋行令从仇恨中缓和过来,语气僵硬道:“沈将军乃是天下英豪,将军赏脸前来直令蔽府蓬荜生辉。” “这位是”此时宋行令之父宋执裘走了过来,他见到沈风后,神色激动,几个快步便来到沈风面前,眼眸中的敬佩之意毫无遮掩的流露出来,上上下下打量几眼,猛地扶住沈风肩膀,激动道:“原来这位便是令柔然人闻风丧胆的西征少年英雄,好!好!好!真是一员猛将!将军在西征中的功绩老夫早已耳闻,将军为国杀敌,乃是我大华男儿之典范,请受老夫一拜!” “沈将军”筵席上声潮一片,几位大臣纷纷作礼一拜,大臣们皆是以宋执裘为典范,见他行礼,几位大臣也跟着行礼。 “平身,免礼哈哈小马儿他们在拜你,他们好傻”背上的小草儿发出一串笑声,直让那些老将军气得脸色铁青。 这可是当朝丞相,相当于总理级别,受此大礼,沈风整个人都感觉轻飘飘的,心里舒爽之极,朝着几位大臣作了一个滑稽的抱拳,笑道:“各位不要多礼,各位不要多礼。” 宋执裘忽然脸色一变,以严厉的目光看向宋行令,怒地一拂袖,吼斥道:“劣子,还不给我过来!”听到这声莫名其妙的斥问,众人大部分不知道怎么回事,宋行令神情变得极其难看,见到父亲动了真怒,只能走过来一步。 宋执裘又朝沈风行了一礼,神情惭愧道:“我听闻几日前冒犯了将军,老夫深感惭愧,老夫教子无方,才叫犬子做出这种糊涂事,今日我便将犬子交给将军,将军如何处置,老夫皆心服口服。” 此话一出,席间惊愕一片,要知道今日可是宋行令的寿诞,更惊愕的还是沈风,他之前还怀疑宋执裘,但今日见到宋执裘的为人,心里那点怀疑,霎时变得软弱无力。 第五百八十章:才女看上我了? http://..org/ 宋执裘给沈风的感觉就是正直和善,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口碑,不是刻意伪装给沈风看,沈风找不到任何做作的痕迹,夏嫣然不知内情,美眸带着询问之意望着他。 沈风一时拿不定主意,虚伪地笑道:“此事并非是宋公子一人的过责,宋大人不必再追究。” “行令!”宋执裘怒视着他的小儿子,厉声道:“为父平日里如何教导你,竟然为了争风吃醋而得罪沈将军,真是丢人现眼!” 众人一听,便知道是如何一回事,宋行令在追求夏嫣然,很显然是两人为了夏嫣然争风吃醋才闹了一些不愉快,夏嫣然也是有所惊异,又将眼眸看向沈风,准备待会找个机会询问。 沈风没有追究下去,他现在心里思索着宋执裘的动机,说实话,宋执裘今晚没有必要这样做,有点过了,但官场中人向来喜欢小题大做,这也算不上太奇怪,假如宋执裘真是右王,他完全没有必要做出今晚的举动,沈风一下子拿捏不准没有说话,反倒是宋执裘不依不饶,语气激愤再道:“还不快向沈将军赔罪!” 宋行令之前被沈风恶整,不仅被夺了贞操还被强行拜堂成亲,如今还又当众被父亲责骂,他不是坐禅高僧,相反极度爱好面子,此时脸色变得煞白,特别是在夏嫣然在场的情况下,他更不想在她面前难堪。 宋执裘语调再提,厉声道:“还不快给沈将军赔罪!!” 挣扎了许久,宋行令不甘地闭上眼睛,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来到沈风面前,躬下他高傲的身姿,僵硬道:“沈将军,我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将军不要见怪。” 没想到是以这种形式揭开宋行令的面目,而且是经由宋执裘,还是在我面前,沈风心不在焉道:“不用了。” “哼!”宋行令低垂着头退至身后,宋执裘怒哼一声,转而叹道:“将军,老夫管教无方,给将军填了麻烦,老夫难辞其咎。” 沈风敷衍着笑道:“宋大人不用介怀,今日是宋公子的诞辰,不要为了小事坏了好事。” 宋执裘温和笑道:“请将军与夏小姐入座!” 两人被请入座,今晚的事情大大出乎沈风预料,先是夏嫣然变成顾碧落的妹妹,又是宋执裘当众责罚,按照沈风之前的想法是要大闹一场,然后抢走夏才女,可是现在却安安分分地坐在位置上。 陆陆续续又有几个大臣上来道贺,之前的紧张气氛被冲淡不少,只不过宋行令就没有方才的神采飞扬,沉闷着一张脸,有笑容也是勉强装出来的。 自从见到沈风后,夏嫣然便好像装着心事似的,脸上总是绕着淡淡的愁色,见他静坐着,嘴巴张了张,想要问他一些事情,始终没有问出来,暗自轻叹一声,如今两人之间越来越复杂,道是无晴却有晴,但沈风若即若离的态度令她心里也积累了一些不快,夏才女在男女之情上一向高傲,自然不会厚着脸皮去找他,所以她心里也下定决心淡化心中对他的一点好感。 “嫣然”顾碧落走了过来,坐在夏嫣然身旁,她们两人长相除了额头有些相像外,其他地方都不太相同,样貌各有各有的美, “顾小姐你来了!”沈风暂时撇开心思,苦笑道:“真是没想到,你妹妹就是夏才女,夏才女你把我瞒得好惨,早知道你爹是瞿楚贤,我当初就该多对你提出一些条件。” 夏嫣然心里本来恼着他,闻言,又觉得有些好笑,白了他一眼道:“幸好我有先见之明,否则不知要被你敲诈多少”见他神情带着不解,轻笑一声,“你是否想问我们,为何是姐妹却不同姓?” 两人之间有点古怪,说是姐妹,但为免也太陌生了,沈风笑道:“还是夏小姐懂我,我知道瞿楚贤有两个女儿,顾小姐我是认识的,没想到夏才女是瞿府二小姐,听你们爹说,你们是不同妻室所出。” 顾碧落淡淡道:“嫣然是爹与侧室所出,而我则是爹与正房所出,至于名字则是爹一时兴起取的,嫣然从小喜欢夏日,爹便取名夏嫣然,而我则是喜欢望着天空,爹便取名顾碧落。” 喜欢夏天?那以后可以请夏才女穿着比基尼去海滩瞿老头还真有意思,给女儿取名这么随便,不过也是有这种随性而为的老爹,才会有顾碧落夏嫣然这种特别的女人,沈风趣笑道:“原来是这样,难怪顾小姐房间内会有那句诗。” 夏嫣然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淡淡道:“是哪句诗?” 汗,才女该不会已经知道我之前和表四少爷去过馨竹诗社,只要她稍微询问一下就知道了,当日在途中遇到她,没想到她就是馨竹诗社的主人,沈风干笑两声,抬眼在她脸上溜达一下,便见她眼眸深处含着一丝笑意。 顾碧落瞥了一眼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嫣然不笨,一看便知道是你曾经在馨竹诗社吟的诗句。” 果然是知道了,慢着,这么说夏才女真的对我有好感?咦,我怎么反应那么剧烈,这不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顺理成章的事情吗才女怕是因为自己在馨竹诗社留下几句诗词才开始动心,那她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夏嫣然眼眸轻扑闪,略带俏皮道:“你还以为我看不出来么,本来我还不确定,只是你自己却告诉了我。” 是我告诉才女的经她提示,脑子才所有回想,突然想起在托她画婳瑶的画像时已经暴露了,之前在诗社用的笔迹与别人不用,而后来画像估计是被她看到了,或许更早在升州时她就已经猜到了,其实顾碧落之前已经说了几次了,而自己就是没有往这方面想。 看见他傻傻的样子,夏嫣然掩唇而笑道:“还想不到么,那我便再提醒你,之前在升州时你可是否用过嫣然画像发了一笔财?” 又经她提醒,沈风这才记起刚来升州那时候,尴尬地笑了笑道:“原来是这么明显。” 夏嫣然美目刮了他一眼,轻笑道:“便是那么明显,当日看见你写下的诗句后,我便发现诗句的笔痕与画像相似,而那日又发现你与林公子来过馨竹诗社,我托人打听了一番,才知你在升州时并未认识林公子,故那时我便已断定那四首诗句是出自你之手。” 那些诗句有的是抄的,有的是自己想的,真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解释,幸好她没有计较自己利用她赚钱的事,干脆打了一个哈哈。 谈起旧事,心情忽然轻快了许多,夏嫣然眨了眨眼睛,打趣道:“公子利用我来赚取钱财,是否该将赚来的银两分给我一些。”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笑容僵硬在脸上,不过这难不倒沈风,“夏才女这是从哪家学来的强盗逻辑,画像虽然是你,却不属于你,比如我眼睛看到你,难道你想把我眼睛挖出来。” 顾碧落在旁边听得笑了一下,这人不允许别人强盗逻辑,自己却是屡试不爽,仿佛这天下坏事只允许他一个干尽似的。 夏嫣然作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手中悄悄拨弄自己右手的尾指,巧笑道:“便算是你的理,反正怎么说也说不过你,看来我这强盗理论还学艺未精,比起你当初在诗社那番振振有词的强盗理论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小女子甘拜下风。”说着,故意小小地作揖一下。 汗,差点忘了,之前在诗社将她的书法贬得一文不值,最后还讨要过来,这才是正宗的强盗理论,沈风识相地没有说话,旁边的顾碧落则是在细心观察,发现自己这个妹妹的确是看上他了,从小自己这个便有一个习惯,只要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便会拨弄自己右手的尾指,这个细小的习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夏嫣然话匣子被打开,仿佛翩跹在百花丛中,轻笑道:“当日回到诗社听婢女说起此事时,心中十分难过,但得见那四手诗句后,心神便倾注其中,公子可知才子仕女最喜欢这四首诗句的哪一首?” 沈风笑道:“这还不简单,仕女最喜欢第四句,而才子最喜欢第三句,我看才女最喜欢第四句。”第一二首是自己作,自然上不得台面,好在只是为了进入初级的门槛而作的。 夏嫣然轻摇头,眼眸迷离道:“非也,我姐姐最喜欢第四首诗句,我便将这首诗摹写赠予,至于嫣然则是最喜欢四首诗句中的第一首我们在欣赏景色之时,其实我们亦是别人眼中的景色,公子,你诗中可是所诉此意。” 顾碧落细想片刻,也从这句话体会到了不凡之处,语句简单,却带着大道禅意,想不到此人还能领悟禅理,他这性子到底是如何来的。 没想到才女竟然喜欢第一句,那不正是老子作的,都说情人眼中出西施,才女要是再对我迷恋下去,那就是眼中出‘潘金莲’了,对于赞美,沈风向来是狮子大开口接受,一时虚荣心过了头,兴致一起,又道:“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桥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才女觉得此句如何?”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夏嫣然低声呢喃一声,美目被灯火点染得更加迷醉,轻叹道:“人生多时如此,凄而美,只是大多数人未曾这般去思索。” 两女沉浸中这句话的意境中不可自拔,良久之后,顾碧落才道:“这似乎是一个故事,且人人皆可从其中领悟出不同的意境,抑或流水落花之情、抑或梳洗罢独倚望江楼、抑或成人之美,想不到一句简单的话,有如此美轮美奂的意境,比律诗绝句更有一番韵味。” 沈风嘻嘻笑道:“这是本人独创的诗句形式,以简单的语言糅合艺术形态追求心中诉求,不仅朝代在更替,我们口中的语言也在进步,平时唱的念的诗歌,都会逐步发展。” 顾碧落微微颔首道:“确实。” 见夏嫣然犹在呆滞中,沈风心里咯噔一下,装逼过了头,要是让才女死心塌地爱上自己,真不知道是好是坏,“夏小姐夏小姐” 夏嫣然回神过来,轻叹道:“我从未遇如此诗句,公子,能否再念一句给嫣然听听。” 不能再念了,再念下去你这个才女就要变成,今晚非要以身相许不可,不等沈风回答,夏嫣然又轻笑道:“是嫣然贪心了,公子以后莫要叫我才女了,在公子面前,小女子又要甘拜下风一次。” 第五百八十一章:吐露心迹 http://..org/ 才女说话总是别具一格,不知道是不是也那么特别,真的很好奇想起之前要替顾碧落赶走宋行令,抬头张望了一下,却见宋行令的兄长往这边走过来。 “沈将军!请坐!”宋行军穿着一身便服,褪去了往日的威严,却多了几分风度俊朗,一些大臣家中的小姐皆对宋行军芳心暗许,“不知将军今日登临蔽府,怠慢了。” 沈风起身抱拳道:“宋将军!” 顾碧落也看到了宋行军,起身淡笑道:“兄长,今日贵府诞辰之喜,为何却此时才来。” “方才府中耽误了一些事,我有事要问你,抱歉了,借一步说话。”宋行军神情颇为凝重,顾碧落点点头,跟着他一起走出去。 沈风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宋行军似乎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到底他爹有什么问题,细想片刻,却发现夏嫣然正在看着自己,好奇道:“夏小姐,你是不是有话问我?” 夏嫣然犹豫片刻,问道:“你似乎与我姐姐相识已久,你们是何时认识,在升州时,你们似乎还不相识。” 沈风笑道:“我是上京后才认识顾小姐,之后我们在军营中又遇到,一起进入保州军,一起去西征抗敌。” 夏嫣然诧地掩住嘴唇,双眸微睁,惊呼道:“我姐姐竟然去了西征!” 沈风奇道:“你不知道吗?” 夏嫣然摇摇头,轻叹道:“我自幼便离家,而家姐也时常在外游历,我们两人虽是姐妹,却比一般友人还生疏。” 沈风脸上带着疑问,但没有问她,夏嫣然似乎想找个人倾诉,心神陷入追忆中,幽幽道:“家母是爹后来娶的侧室,本来一家和睦,但家母与大娘却时常发生不快之事,爹娶了我娘之后,大娘便一直闷闷不乐,又见爹一直宠着我娘,大娘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后来便因郁疾缠身早早离世,我娘得知此事后追悔莫及,之后便因愧疚也早早离世。” “至于我为何离家出走,恐怕是受我娘的影响,我娘临终前一直说着我不该进来瞿家,我便是听着这句话望着娘去世。”夏嫣然眼帘低垂道:“成人后我才知晓为何娘有如此大的愧疚,原来我娘与大娘是金兰之交,情深似姐妹。” 原来如此,见她神情伤感,眼角缀着的泪滴摇摇欲坠,马上安慰道:“不要太难过,这里那么多人,万一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夏嫣然立即化感伤为笑脸,嗔道:“瞎说!” 对了,我还要帮顾碧落拆开宋行令和夏嫣然,得想个办法,但又不能太暧昧,寻思半会,抬头张望了一下,正见宋行令看着自己这边,心里一笑,然后一本正经道:“夏小姐,我可否看一下你的手?” “手?”夏嫣然将手拿在眼前望了几眼,轻笑道:“我的手有何不同之处?” 沈风给了她一副老成神秘的笑容,语调平稳道:“我学习几年手相之术,如果才女相信在下,可否伸出手来让我瞧上几眼。” 夏嫣然掩嘴而笑,然后将手伸到他面前,欣然道:“那便请大师为小女子道出一二。” “好说好说!”沈风板着脸色,然后堂而皇之轻捻了一下她的手掌,眼睛仔细望着手掌的掌纹,夏才女这双手都可以去当手模了,手指偏长且又直,不细也不肉,手部线条优美,大多数人只要看见这双手,估计就不会想自己撸了。 心思先十年如一日的淫`荡一会,才装模作样的观察起来,神情一下子变化得极其丰富,光看这架势,任何人都要被他骗了过去,夏嫣然起初还不信,但见他脸上变幻的神情不由得先信了三分,疑道:“你看出什么了?” “稍安勿躁。”这是高人才说的四个字,沈风先照搬过来应付一下,在她掌心处搓了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搓麻将。 见他脸色越来越凝重,夏嫣然被他吓唬得不轻,又不敢出声询问,静静地等待着,沈风眼角观察着宋行令,见他脸色铁青,心中顿觉痛快,更加肆无忌惮地抚弄这只柔夷。 神情到达极致后,才放下她的手,怪叫一声道:“哎呀,不得了不得了!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能见到这双手!” 夏嫣然急忙问道:“如何?” 沈风掷地有声道:“若我没有看错,你的手相乃是极其罕见的幽荧之手!” 这名字挺唬人,夏嫣然不解道:“何谓幽荧之手?” “哎”沈风先是叹了一口气,再沉声道:“据太白金书记载,古来拥有幽荧之手的只有两人,一位是殷商妖后妲己,另一位是大汉吕后。” 周围一些人听得有趣,纷纷附耳过来,夏嫣然显然依旧听信其中,追问道:“那这幽荧之手有何奇特之处?” 沈风不答反问道:“你想想我方才列举的两人有何相似之处?” “妲己迷惑纣王,草菅人命,致使殷商被灭,而吕后则是助刘邦完成大业,汉高祖驾崩之后,吕后执掌天下,天下进一步稳固,而后才有了‘文景之治’。”夏嫣然将两位历史上著名女性简单陈述一番,实在找不出两人有什么共同之处,寻思片刻,又道:“要说相似之处,便是同为天下之母。” 沈风点头道:“两人命运看似不同,其实有个极大的相似之处,便遇到一个男子才使得她们可位居国母,可以说是商纣王和汉高祖改变了这两人的命运,也是这两个男人毁了她们。” “妲己虽为殷商王后,最后却被周军所杀,留下一片骂名,而吕雉虽然成为为国母,但在这之前却是楚君囚徒,在囚徒期间受尽了与折磨,直到人老珠黄,吕后因而变得残忍恶毒攻于权术。” 总结一番后,沈风脸色凝重道:“夏小姐,这幽荧之手存于女子手中,可以是富贵之相,也可以是大灾大难,更甚者,还会危及无辜。” 夏嫣然作出惊骇之色,被他说得如此邪乎,这下不信也得信了,急忙道:“那该如何避免?” 沈风又将她的拿起来,手指指在其中一条纹路上,郑重道:“这幽荧之手之所以在前后有如此截然不同的命运,其中因由便在天纹上,天纹也就是所谓的姻缘线!” 听到姻缘,大家心神更集中在他身上,沈风整理一下措辞:“夏小姐请看,你这天纹之有还有一条纹路,这条不明纹路看似引你登向富贵,实则是将你推向万劫不复之地,你看这条纹路是在指骨之间,恰好是一个凹处,我大胆的请问一句,如今是否有一位富贵之人在追求你?” 夏嫣然眼眸忽地露出一些笑意,然后点点头,沈风言之凿凿道:“那就对了!这个人或许会让你荣华富贵,但最终会将你逼入绝境,你千万不能答应这个人的追求。”这句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谁不知道宋行令正在追求夏才女,而在追求行列中就数宋行令身份最为显贵。 夏嫣然凝思片刻,随即微微颔首,她本来就对宋行令并未情意,若是有心思,早就接受了他的追求,不过因为沈风这段时间的冷漠,她心中忽然起了一个心思。 沈风偷偷笑了笑道:“请夏小姐谨记我的话,我可担保小姐一生平安。” 这人其实是叫我不可答应宋公子的追求,偏偏绕了这么大的圈子,令人心神晕乎乎的,但他为何不让我接受宋公子的追求,若非对我情意,又是有何其他因由?夏嫣然其实听到后面已经知道他是在作弄自己,只是看他说得好笑,才故意配合他。 “你可否与我走走!” 夏嫣然幽幽吐出一句话,她此时的心境如同波澜起伏,原本打算不想再受他扰心,但见到他后,便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也好,今晚就让宋行令气死,最好让夏才女衣衫不整的走回来,打定主意后,便与她一起步行,两人走到一到幽静的地方,环境优美,流水娟娟,夏嫣然坐于一块石头上,独自望着月色下的流水。 沈风站在她身后,也没有开口说话,对于夏才女他感觉也挺复杂的,否则也不会处心积虑分开她和宋行令,但自从婳瑶回来,他心里已经安分了许多,所以也没有再去招惹她。 虫鸣花香,月色醉人,两人静默了许久,夏嫣然才幽幽开口道:“公子,我是否讨厌嫣然?” 沈风怔道:“我想这天下男人只要是见识了才女,便不会对才女讨厌,只不过我现在情况特殊,未免累及你,所以要尽量避开你一些。” “那你为何要设法让远离宋公子?”夏嫣然语气淡淡冷不丁质问一句,见他神情蓦然呆住,轻笑道:“方才那番手相之说我可不会相信。” 沈风脸色一僵,窘笑道:“夏小姐你一定要相信,手相之理乃是先人遗留隗宝,并非危言耸听。” 夏嫣然眼黛含着笑意,眼波涟涟地望着他,轻哼一声道:“其他人我便相信,但出自你之口,我必然不信,以我对你的了解,你非是相信命数之人,怎会去习学手相”忽地幽幽叹息一声,“将军可否对我说一句实话,嫣然实在受不了你若即若离、时假时真,猜不了,更亦难忘。” 此话一出,沈风顿时有些惊讶。 第五百八十二章:才女也疯狂 一 http://..org/ 夏才女这番话已经十分大胆,表露出相思之情,虽然这种相思之情是被沈风折磨出来的,但总归清楚说明才女心中有他,这换了别人早已经欣喜若狂,但沈风不是凡人,他就想让才女放下思想的束缚倒追自己,这才是第一步,感情处于朦胧期,绝不能马上就苟合在一起。 泡才女算什么,追才女的人多得是,老子偏要走邪门歪道让才女倒追,这样一来,婳瑶可岚她们也没话说了,思虑完毕后,叹道:“还是让给看出来了,不错,我是不想让你与宋行令在一起,你姐姐特意托我设法将你远离宋行令。”此时旁边几米人恰好没有人,而小草儿则是独自在宴席间吃东西。 夏才女脸色立即冷淡下来,语气隐隐恼怒道:“原来是家姐的意思,我的事不必你们来管,今日嫣然酒后失言,还请你勿要将方才的话放在心上。” 才女生气了? 见她脸色冷淡,语气中还带有诀别之意,沈风干脆放弃了之前的荒谬想法,才女自然有她的高傲之处,对自己有点好感,也不至于变成一个花痴,算了,才女与我无缘。 这个呆子!难道他当真对我没有半点情意,夏嫣然见他仍旧无动于衷,心中顿觉委屈,加上之前相思而来的愁苦,一时间眼中不争气地泛着泪花。 月色明亮,沈风看得清楚,大惊失色道:“才女你怎么哭了?”说罢,情急之下伸手扶住她的香肩。 “别碰我!” 夏嫣然心中委屈,自然有气,杏眼横眉地将他伸来的手给打开,这一幕正好过来的宋行令撞见,宋行令急赶过来,脸色阴沉道:“你对嫣然做了什么!嫣然别怕,他若是对你做出对不起你之事,我定然不会饶了他。” 沈风最爱一些来主持公道的人其实是为了自己的私心,道:“我跟她的事情不用你来管。” 宋行令嘴角抽搐,冷冽道:“只要是嫣然的事情,我便不会坐视不理。” 又转而道:“嫣然,你还不知此人的真正面目,他明知我爱慕你,却使出奸计令我与一个不认识的女子成婚,如此卑劣之人,嫣然以后最好离他远点。”连番遭遇羞辱,今夜之后,宋行令不会再装着一个面具,就在刚才他已经颜面尽失,没必要再装着一副好好先生的脸皮。 闻言,夏嫣然心中又觉古怪,目光望着沈风,低声道:“你当真做过此事?” 沈风直截了当道:“不错,就是我做的,不过却没他说的那么不堪,我要是想追求一个女孩子,绝不会用这么手段,相反这种手段宋公子更加擅长。” 宋行令眼中射出滔滔恨意,沉声道:“请你离开这里,我府中不欢迎你这种人,你方才得罪嫣然之事我便不追究了,嫣然,我们走。” 夏嫣然却是没有动,目光紧盯着沈风,语气坚定道:“沈公子,你为何要如此做?”她这句话是另外一层含义,实则是想问问沈风对她究竟有没有情意。 沈风当然明白,但此时宋行令插足进来,正好趁这个机会再刺激宋行令,故意轻佻道:“没什么,我就是想和他过不去,凡是他想得到的东西,我都不会让他如愿,既然他想追求你,我也追求你好了,人多比较热闹。” 宋行令怒哼道:“你别太过分了,嫣然冰清玉洁,岂容你来玷污!” 此时周围的人都被吸引过来,来人大多是宋行令平时结交的好友幕僚,沈风望了一眼,冷笑道:“宋兄真是高瞻远瞩,我还未曾想过要玷污,你倒给我考虑好了,我追求夏才女只是一时兴起,既然你如此执着,我就陪你玩玩!” 任哪个女子听了这种话也会不舒服,夏嫣然怒道:“你” 沈风不理会她的怒视,转而道:“宋兄敢不敢与我打赌,看看谁先追求到夏才女的芳心?” 宋行令冷笑道:“如何不敢!下个月便是诗筵大会,能配得上才女的人,自然要才华横溢之人,我们之中谁能在诗筵大会上胜过对方,那另一方便从此远离嫣然!” 比诗?老子可不会,不过到时可以略施小计让他那天发挥失常,沈风挑眉道:“好,一言为定!” 宋行令脸上的桀笑一闪而过,沉声道:“嫣然,我们走!” “谁说夏小姐要和你走闪开!”沈风直接上前将夏嫣然拦腰抱起,然后伸出手将她下巴挑起,脸上带着一股邪魅的笑意:“夏小姐,今晚你要跟我走了”说罢,大步朝前走去。 夏嫣然娇呼一声,睁大眼睛道:“你” 见到这一幕,宋行令顿时呲目欲裂,怒吼道:“快将他拦住,不可让他将夏才女掳走!” 府中壮丁一并上前要拦住他,沈风却是打定了主意要在这里大闹一场,抱着夏嫣然直接闯了出去。 前面的人仍不知后面的状况,筵席依旧热闹,只不过热闹持续了没有多久,便见一个身材挺拔的人抱着一位女子闯了出来。 “将此人给我拦住!”宋行令从后面赶到,筵席的气氛戛然而止,众人皆是侧目瞧着,见沈风怀着抱着大学士的小女儿,不明这是为何。 此时,宋执裘走上前道:“沈将军,你这是?” 宋行令沉声道:“爹,嫣然在他手中,先将此人拿下!” “住口!”宋执裘厉声呵责一句,正色道:“犬子鲁莽勿要见怪,但你为何”说到没有一半没有说下去,用眼神询问他。 沈风冷笑道:“宋大人,这是我们年轻人的事情,你平时管理朝务便不要再劳心了,方才我与夏小姐发生了一些不愉快,夏小姐正是感情脆弱之时,我怕宋兄趁虚而入对夏小姐巧施手段做些无耻之事,所以我才将夏小姐带走。” 宋行令怒道:“胡言乱语!我宋某人岂会做出这种事!倒是你,强行将嫣然究竟意欲为何!” “这可说不定,比起你的人品,我更相信我的人品。”沈风大言不惭道:“总之,今晚决不能让你和夏小姐单独相处。” 这人真霸道,从未见过他如此蛮横过,不知为何,夏嫣然并不是很生气,只是稍稍皱眉道:“先将我放下来,我爹在旁边看着呢。” 沈风将她放了下来,瞿楚贤忙上前问道:“沈风,然儿,你们这是?” 夏嫣然脸颊拂过一道嫣红,低声道:“爹,我还有一些话要问沈公子”说着,在众人的惊异下拉起沈风的手往外面跑去,一眨眼的功夫,便将沈风拉出府邸。 两人不知跑了多远,直到来到一个幽静的屋落中,夏嫣然弯腰气喘吁吁,喘得一口气也说不出来。 沈风刚才还想留下来刺激一下宋行令,不曾愣是被她强拽出去,此时见她累得一口话说不出来,好笑道:“咱们算是扯平了,之前我抱你,现在你拉我。” 夏嫣然嗔目白了他一眼,莺莺笑道:“休想!方才我只是不知如何应付,才跑了出去,至于你,本姑娘念在我们的交情一并将你救走,说起来你还要感谢我。” 沈风笑道:“没想到夏才女还有这等口才,有没有兴趣弃文从商,我可以委命你为林家织造首席公关。” 夏嫣然噗嗤娇笑一声,嗔恼道:“又想打嫣然的主意,嫣然可不会那么笨,哪一天被你卖了,还得帮着你数银子。” 沈风晒然道:“谈判失败,夏嫣然不想明天遭人非议的话,还是尽早回去,我也该回去了,今晚不太顺利,回去好好睡一觉。” “休想一走了之!”夏嫣然张开双臂拦住他,脸颊涂红,娇声道:“你还未与我说清楚,先回答我几个问题,若让我满意,我便放你走,若让我不满意” 今日夏才女完全颠覆了往日的形象,不仅当众勾搭猛男,还逼迫猛男就范,沈风瞪大了眼睛,目光停留在她耸起的双峰上,双峰巍峨不动,足见决心之强烈,替她补充道:“不让我走?” “以嫣然的手无缚鸡之力自然不足以将沈将军困住,所以你不必当心嫣然再有‘惊人之举’嘻嘻。”夏嫣然轻笑道:“但女子有女子的优势,若让我不满意,明日便宣称你对嫣然始乱终弃,做了个薄幸郎!” 靠,才女也会耍无赖,沈风无奈笑道:“没想到芳名远播的才女也会耍无赖,要是让别人看见了,肯定会擦亮所有人的眼睛,我投降了,才女想问什么便问,我但凡不配合你,你就扯开嗓子大喊非礼。” “讨厌你倒是给我出主意了,可见论起无赖,嫣然还不及你皮毛。”被他出言调侃,夏嫣然又是扑哧娇笑,此时她心悦如在花丛中蹁跹的蝴蝶,嘴角的笑意盎然,可与月色争美,“我知道凭嫣然的‘那点本事’还困不住你,嫣然恳请你再等一会儿,嫣然有几个问题今日必须向你讨个说法。” 今日夏嫣然尤其执着也不是没有原因,其实都是沈风给逼的,总是给她一些模棱两可的暗示,总叫她猜不透,女儿家心思本来就多,再被他这么搅合,心湖便泛起不间断的波纹。 夏嫣然大着胆子道:“方才你为何要答应宋公子比试?” 沈风直接了当道:“他比我风度翩翩,比我英俊潇洒,所以我嫉妒他,就喜欢跟他作对。” 夏嫣然目光直勾勾地盯住他,脸颊似笑非笑,眼睛眨了眨,大胆地迈进一步,嗓音绵绵柔柔道:“这个理由不充分,嫣然不接受,今夜你的举动古怪之极,你可知你方才抱人家的时候,我为何不反抗?” 沈风一直没有多加揣摩自己对才女的心思,经她一问,沈风好奇道:“为什么?” 夏嫣然又靠近了一步,眼光灼灼地望着他,吐字若兰道:“因为嫣然在你眼中看到了愤怒和渴望,你不想嫣然被其他男子带走,因为这会让你彻夜难眠” 这句话几乎打在沈风脸上,可痒的却是沈风骚动的心。 第五百八十三章:才女也疯狂(二) http://..org/ 才女撩人的气势咄咄,沈风反倒是退后一步,心脏莫名急跳两下,道:“这不是很正常吗,男人都是恨不得霸占所有女人,特别是美丽的女子。” “公子似乎言不由衷——”夏嫣然嘻嘻笑了笑,往前走迈出一步,脸颊上居然升起一道媚态,眼眸迷离道:“你喜欢嫣然吗?” 一缕缕香气扑鼻,沈风心神仿佛被一股力量慑去,盯着她娇艳的脸庞,呆呆道:“喜欢——”汗,这算什么,看来我真喜欢嫣然,之前有些行为说不定还真是因为吃醋。 夏嫣然脸色想象中的欣喜,反而幽幽道:“公子心里有我,为何还对我若即若离,叫我终日胡思乱想。” “原来我也喜欢才女——”沈风呆呆道。 “要不是今日我厚颜无耻逼问你,难道你也不知道吗。”夏嫣然欣然而笑道:“莫非你又想装傻充愣,讨厌——让你喜欢嫣然就那么困难吗!” 沈风嘿嘿笑道:“不困难,我还要多谢嫣然提dian,要不是你今夜为我指dian迷津,我还以为我对你无动于衷。” “作怪!”夏嫣然幽幽道:“你莫要骗我,你明知道嫣然也喜欢你,却一直对我不理不睬,甚至有意避开我,我知你有难言之隐,嫣然也绝非会相逼之人,我只恼你从不给我一个说法。” 夏才女是高傲而且有思想的女人,今夜她做到这种程度,足见她心里真真切切喜欢自己,沈风叹了一声道:“之前的处境有dian危险,在没有弄清楚之前,我不想再累及你,而且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的身边还有——” 夏嫣然幽幽道:“我知道,我也曾想过不再理会你,不再见你,但不见你时,心里却期盼你来找我,以前嫣然总觉得女子莫要矫情,但自从对你有了好感之后,嫣然也会矫情,也会争风吃醋——” 说着,低声笑了笑道:“以前总觉得自己与寻常女子不同,原来只是不曾经历过。”此时她坐在路边石头上,在月色的辉映下,用平淡的语气说着一份浓重的情感,方才将她累得不轻,此时还∴↓ding∴↓dian∴↓小∴↓说,.v.o↓s_;在让双腿歇息。 没想到才女发情起来这么主动,就在刚才,还以为要被她就地处决了,沈风笑道:“你还能走吗?” 夏嫣然羞笑了笑道:“再等等,嫣然此时还没脸回去,如今怕是有很多人等着笑话我——这都要怪你。” 沈风笑道:“这可不能怪我,你之所以有今晚的行为,是因为你的性格所致,你不同于寻常女子,要是碰见自己喜欢的人会大胆追求,忠于自己的想法。” 夏嫣然凝思片刻,脸颊依旧发烫,欣然笑道:“公子十分了解嫣然,甚至比嫣然还了解嫣然。” 见她同意自己的观dian,沈风又马上道:“男子可以追求女子,让女子喜欢男子,而女子亦可以追求男子,让男子喜欢女子,幸福是可以争取的,就在方才你袒露心迹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自己被你吸引住,勇敢、大胆的女子更让人难以忘怀。” 夏嫣然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眨了眨眼睛掩住檀口,嗔笑道:“公子该不会想让嫣然追求你——”见他脸上带着坏笑,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当真是这般想,不可不可——难道公子便不能来追求我么!?!” 沈风义正言辞道:“我当然也可以来追求你,但这会落入俗套,还记得我在夷陵对你说过的话么。” “自然记得,公子当日那番惊世骇俗的话至今敲荡着人家的心房,我从未听过如此大胆新颖的话——”夏嫣然欣然而笑,说到一半,眼眸微亮起来,娇声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她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含笑望着沈风,自顾自击掌起来。 沈风大奇道:“明白什么了?” 夏嫣然眼中露出促黠之色,语气调皮道:“自然是明白了沈公子的‘一番美意’。” 才女特别喜欢玩文字游戏,有时候沈风都差dian理解不过来,“那才女想尝试我当日说的那番话吗,纵然会招来一些骂名,但许多年以后,嫣然会是引领女子思潮的第一人,古往今来,流传百世的往往敢于背负骂名的人。” 夏嫣然促狭而笑道:“答案是不想,嫣然不想流芳百世,就期待着你会如何追求我,换了别人嫣然定会不屑一顾,只有公子你,才可令人家期许。” 沈风嘿嘿笑道:“我想我已经俘获了才女的芳心,再追求下去只是多此一举。” 夏嫣然脸蛋一红,轻哼道:“瞎说,你目前在嫣然尚只是及格,嫣然对你有好感,却还不至于就此沉沦,若是想俘获人家的心,还须多费dian心思,古有东晋将领祖逖为报国闻鸡起舞,今时你便为追求才女兀兀穷年也未尝不可——嘻嘻,看把你吓得。” 才女说起话真是妙语连珠,要是叫`床起来,一定新鲜多样——汗,我又想让才女叫`床了,沈风听得一愣一愣的,但对于及格一词,甚是不甘,含笑盯着她道:“只是及格吗?” “公子请不要逼嫣然,你明知人家会口是心非——”被他眼光注视着,心绪一下子纷乱起来,从脖颈升起一团嫣红于腮子,轻轻依偎在他身上,咬着唇瓣大胆道:“嫣然投降了,嫣然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时,心中便时常想起你,几次与你不期而遇,让我对你念念不忘,说来不怕你笑,你老是冷落人家,人家还为你偷偷落泪哩。” 沈风嘿嘿笑道:“这才是我所认识的才女,从来不掩饰心中的想法,无愧于心,率直大胆,糟糕了,我发现又喜欢了你一dian,” 夏嫣然嗔目白了他一眼,笑意涟涟道:“喜欢我很糟糕么,你这样说,是否让我心里好受一些,公子不必担心,正如你所说,嫣然从来不会掩饰心中的想法,有情便是有情,为何不敢说出来。” 沈风笑道:“那这种感觉如何?” 夏嫣然欣然笑道:“感觉很不错,诚如公子之言,思想若被束缚,还有何快乐可言,人生在世,若一味去曲全别人定下的规矩,岂不是委屈了自己,只要不是伤天害理,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才不枉费了一生。” 她脸颊升起一道醉人的媚态,眼眸中更是绽放出明亮的光辉,思想升华突破枷锁,令她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特别的魅力,让她变得更加自信从容,“谁说只可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女子钟情于一位男子,亦可大胆去追求,公子,人家被你说服了,但你要答应人家一个条件,我便放下矜持来追求你。” 沈风浑身上下如同吃了一剂猛药,兴奋道:“什么条件?” 夏嫣然轻道:“很简单,在诗筵大会上取胜,至少要胜过宋公子。” 就算夏才女不这么说,沈风也要将宋行令弄得身败名裂,急忙满口答应下来,心中打定注意,明天开始去买些诗集全选来苦读。 两人重新回到宋府中,之前还打算先离开,却忘了还没有把小草儿带回去,只能再回去一趟。筵席上的宋行令苦等着夏嫣然,见两人回来,心中吃下一颗定心丸,之前他一直坐立不安,他心里太清楚沈风是什么人,以他的手段,要对嫣然做出什么事,都是很有可能的。 “嫣然,你回来,为兄一直担忧你。”宋行令急忙迎了上去,细眼望着她,总觉得她这一回来变化了不少,脸上总带着深入心脾的笑意。 夏嫣然淡笑道:“有劳挂虑了,嫣然只不过出去散散心,身边也有沈将军护着。” 瞿楚贤上前道:“你这丫头,怎么突然就跑出去,快快与你宋叔叔赔个不是。” 夏嫣然屈身一拜道:“嫣然不懂事,还宋叔叔不要怪罪。” 宋执裘微笑道:“来了便好,快快入座。” 与夏嫣然坐了下来,身边正好是顾碧落,沈风偷偷朝她打了一个手势,顾碧落diandian头,然后将小草儿交给他,小草儿在筵席上吃了不少糕dian,十足是一个小吃货。 此时从旁边走过来一个大龄婢女,年纪怎么看都有五十左右,身上除了一对颤颤巍巍的**,并无其他奇特的地方,大龄婢女呈过来几杯热茶,沈风好心替她接过盘子,此时情况突然来一个巨大的转变,这位大`奶大龄的婢女突然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上,沈风一下子蒙圈,还没反应过来,便听那个婢女一声惊喊。 “公子你怎能如此!!快放开我!!!” 婢女高声惊喊,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宴席上的人顺耳望过去,便见到沈风的手按在一个婢女的巨大胸脯上,常人见到这一幕,一般都会忽略细节,如果仔细看的话,是婢女将沈风的手抓得紧紧的。 我靠!狠狠揉了她一下,婢女娇呼吃疼下把手松开,沈风急忙将手抽开,抬头望去,只见婢女嘴角藏匿着一道诡异的笑意。 “老爷——我不活了!”沈风还没说话,那个其貌不扬的婢女倒是哭啼一声跑去宋执裘面前,这哭声在自己听来十分作假,但眼见为实,刚才那一幕可确确实实刻在众位来客的眼里,“老爷,我不活了!!求你为我做主!!” 第五百八十四章:不平静的夜晚 http://..org/ 这个婢女到底是谁派来的,绝对不是宋行令,他完全不知道今晚我会来,更不知道自己会去而复返,那这奇葩到底从哪儿冒出来的,沈风气得脸色铁青,扭头一束束目光古怪的看着自己,苦笑道:“顾小姐,夏才女,你们该不会真的相信吧?” 顾碧落望了他一眼,再瞧着方才那位婢女的某个地方,面色古怪道:“谁知道你。”夏嫣然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才女虽然青睐他,但不是犯了花痴,眼见为实,方才无论怎么看,总是他的手放在婢女的身上。 靠,都不相信我,沈风郁闷得快吐血,刚才那婢女手法极为厉害,在外人看来是沈风按住了她,其实在这之前是她先抓起沈风的手,然后用另外一只手将沈风按住,足可见这个婢女除了奶大之外,还有一点功夫底子。 宋执裘与宋行令带着人过来,婢女见了沈风之后,立即哭哭啼啼道:“老爷,请你为奴婢做主,就是他方才轻薄于我!” 宋执裘皱眉道:“沈将军,当真如此吗?” 沈风铁青一张脸没有说话,宋行令见状,急厉道:“沈兄,你太过分了,竟然对我府中人做出如此行为,爹,孩儿建议暂且将他送到官府。”话刚落音,府中壮丁一并上前。 “慢着!” 沈风冷喝一声,在众位来客诧异的目光下走上前,眼光奇怪的看了婢女一眼,然后做出一番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举动,包括宋家父子!还包括小草儿!只见他伸手按在婢女**上,然后狠狠揉搓了几下。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夏嫣然与顾碧落齐齐手掩住檀口,眼眸一下子睁得大大的,吃惊地望着眼前这一幕,同样吃惊的还有那个婢女,被他侵袭身子一酥麻差点站立不稳。 沈风神情认真地感受了一番,越揉越是心惊,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婢女,脑子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一下子变得痴痴呆呆,又笑又郁闷。 宋行令大声怒道:“岂有此理!快将你的手放开!” 婢女又羞又怒,含恨将他的手打开,沈风对她眨了眨眼睛,似乎要将她看穿,脸上带着坏笑道:“这下我心里平衡了,既然要定我的罪,那我何不如做得彻底一点,这位姐姐你说是吗?” 宋执裘皱眉道:“沈将军你——” 此时宋行军从后面走上来,抱拳道:“爹,此事还是不要通知衙门,我想沈兄或许是因为年轻气盛才做出此事。” 通过方才的举动,心中已经猜到婢女是谁,有她在,今晚注定不会这么简单,谁知道她再要闹出什么动静,现在耐人寻味的是她究竟是为了谁而来,今晚在座大臣王侯有这么多,而她肯定只为一人而来。 沈风暂时沉默下来,现在的情况在他意料之外,而且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想到此,眼中带着询问望向那位婢女。 此时婢女假装从呆滞中清醒过来,蓦然疯喊一声,然后疯了似的向沈风冲过去,歇斯底里道:“你——我跟你拼了!”喊罢,脚步跌跌撞撞冲他面前,以咫尺可听的声音说:快跑,跑进里面! 跑!沈风还在犹豫间,婢女已经是疯了似的捶打他,沈风暂且放下疑惑,假装惧怕抱着头往里面逃窜,宋家人、瞿家人以及来至的宾客见状跟了上去。 “师傅,别打了——靠,你还真打!饶命!停手!”沈风一边逃窜着,一边赔上笑脸。 舒如姒脸色阴冷道:“臭小子,竟敢对师傅无礼,才一段时日不见,你的色胆又长了不少!”她言语带着媚笑,可手上却是下了重手,一下下打得砰砰作响,谁叫沈风刚才‘出手太重’。 沈风苦笑道:“我如果不这样配合你,也不能被你追到这里来,师傅,你到底想干什么?”舒姐姐平白无故尺度那么大,以沈风对她了解,她一定有预谋着大事。 舒如姒笑吟吟道:“乖徒儿,师傅不是早说过了吗,只许师傅占你便宜,不许你占师傅便宜。”她脸上用了特殊的方法令她看起来像另一个人,而且连声音都发生了变化,要不是沈风‘摸`奶识女人’的本领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就是再摸一百次也未必认出来。 这句话就夸大其词了,要不是舒如姒得天独厚的优势,他哪能像摸麻将一样摸出来,其实在第一下的时候他就已经大概猜出,第二下则是锦上添花。 后面一群人赶了上来,一群正站在主卧附近,沈风得到了舒如姒的示意,已经停在了屋子前面。 宋执裘上前道:“够了,你不要再闹了,老夫会给你一个交代。” “老爷,奴婢的清白都被这个人玷污了,我要跟他拼了!”婢女(舒如姒拼命地捶打着沈风,让人不对她怀疑。 宋执裘冷喝道:“够了,你暂且停下,老夫以名义保证会给你一个交代,你莫要再为难沈将军。” 婢女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忽然惊喊道:“老爷,我方才好像还看到此人进入夫人房中!” 我靠,你想玩死我! 正当沈风还在猜测她的目的时,婢女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当场所有人齐齐惊愕,别说在古代了,在现代淫**子都是大事,哪个男人听了不会着火。 宋执裘脸色变得极为奇怪,说是有愤怒但却不是被羞辱的愤怒,真正愤怒的是宋行令,宋府中总共有两位夫人,宋行军的母亲已经早早病逝,所有婢女口中的夫人只能是他的生母。 “你胡说!”宋行令用杀人的眼光盯着婢女,纵使他在奸险,也不可能利用自己亲生母亲去算计沈风。 “是是,是奴婢在胡说!”婢女一下子吓得脸色煞白,但在沈风看来,她都是装出来的。 这只骚狐狸到底想干什么,难道她也怀疑宋执裘的右王?不对啊,要是怀疑宋执裘不该这么暴露自己,那她目的究竟是什么,玩我?还是利用我试探宋执裘?但如果右王真是宋执裘,她这么做,只会让宋执裘认为自己导演这场戏。 按照以前的经验想要弄明白她的心思,就必须跳入她设下的圈套内,沈风干脆道:“宋大人,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想请尊夫人出来对峙,此事对于任何人都不能简单敷衍了之。” 此时宋执裘就算想大事化小也难了,在座众人都不是聋子,今天要是不弄清楚,以后谣言弄得更难听,宋执裘神情有些难看,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夫人在房中吗?” “回老爷的话,夫人之前说身体不适,暂且回去房中!”婢女说着,以她视角给沈风使了一个眼色。 “之前我并未在府中,你如何说是我进入夫人房间中。”沈风会意道:“你再看看我是不是那个人?” 婢女上前瞧了几眼,畏畏缩缩道:“当时夜色太黑可能看不太清楚,但真的有人走进了夫人房间中。” 在婢女说之前看到沈风的时候,顾碧落就已经不相信,因为之前沈风一直跟在她在一起,至于后面沈风则是跟夏嫣然出去,预感到今夜有些不寻常,顾碧落也静观其变。 骚狐狸真看到了有人进入宋夫人的房间?靠,不会想利用我来捉奸吧!沈风头皮一麻,悔不之前没有多揉几下,饱含邪念地再盯着她的豪`乳一眼,惊乍道:“难不成真的有人进入了尊夫人的房间?” 此话一出,要么说明证明沈风缺心眼,要么证明他存心是来闹事的,一般别人的家务事,外人不应该参和,更别说是丑事,宋执裘现在想平息下来都已经来不及了,而且现在人群所处的地方,就是主卧前面,也就是宋夫人和宋执裘休息的地方。 众人望向主卧的方向,宋行令神情变得极其难看,眼光瞟向主卧,似乎想过去看看,却又迈不动脚步。 宋执裘现在有点骑虎难下,正要走去主卧房间,房门突然被打开,从房门内走出一个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出来的人竟然是沈风的死对头——太子! 太子脸色有些苍白,细细嗅之,还可闻见淡淡**之味,不用想,肯定才办完事,沈风低声问道:“这白痴是什么时候来的?”这荒淫太子口味也太重了,竟然连宋执裘的老婆也不放过,舒姐姐带我来捉奸,等于是在试探宋执裘,她是想看看以后宋执裘对太子究竟是什么态度,站在右王的角度,他是扶持太子登基的,太子登基后,他才能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造反,不得不说,这招真是高,这只骚狐狸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太子和宋夫人通`奸的。 顾碧落就站在他旁边,低声回道:“就在你与嫣然离开之时。” 太子显然是在房间内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强装镇定道:“诸位为何都来了,宋大人,方才尊夫人身体有些不适,我正好碰见,便将夫人扶回屋子休息。”能将此地无银三百两演绎到白痴的境界,这荒淫太子也真是极品了。 这里最受打击的人不是宋执裘,而是宋行令,他此时脸色煞白,目光如尖刀一样射向太子,拳头捏得关节砰砰作响,怒吼道:“你对我娘亲做了什么!!!” 今晚对宋行令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怒火湮灭了他的理智,他一步踏上前,宋行军从背后按住他的肩膀,沉声道:“弟弟,不要鲁莽!”这里最让沈风看不明白的是宋行军,如果宋执裘不是右王还好,如果宋执裘真是右王,那他的立场究竟是哪方,从几次接触来看,他是一位刚正铁血的将领。 太子冷哼道:“本太子已经说了,方才宋夫人身体不适,我见她行走不便,便将他扶回房间,你还想问什么!!” 见到太子这副模样,在场的所有大臣都为之心寒,其中也有大臣的妻子遭受太子淫辱过,众位没有想到连丞相夫人也遭受太子的淫行,顾碧落神色难掩悲哀,低声道:“帝位他日若是交由此人,我大华必亡!!” 瞿楚贤低声道:“落儿,不要乱说话!” “姐说的不错!”夏嫣然冷冷道:“太子荒淫无道,连对女儿也多次出言侮辱,若不是女儿避开他,还不知他要做出什么事来。” 沈风暗暗牵住她的手,笑道:“夏才女要是觉得害怕,不如租我当你的护花使者,价钱好商量——瞿老哥,你怎么这么看我?”汗,差点忘了,才女还是瞿楚贤的女儿。 夏嫣然脸上升起一团晕红,嗔怪地白了他一眼,风情而又妩媚。 “原来如此,多谢太子殿下!”这边宋执裘终于开口,从太子出来到现在,他反而是最镇定的一个人,也可能说他隐忍不发以大局为重。 宋行令不可置信道:“爹!你——” “住口!”宋执裘终于爆发,怒道:“你给我回去!” 太子冷笑一声,得意地从宋家父子旁边走过去,见到这副情景,沈风真想冲上去暴揍这个猪头,两世为人,就没见过比这个猪头品行更卑劣的,这时候拿历大哥跟他相比,历大哥端正得就像小学评选出来的三好学生。 “爹!!”宋行令目光睁得血红血红,眼角甚至裂开出一道血丝,目光不甘地望着宋执裘,又愤恨地盯着太子,最终目光竟然落在沈风身上,似乎将一切恨意堆砌在沈风身上。 靠,你看着我干什么!进你母亲房间的人又不是我,沈风不屑一笑,懒得去理他。两人的恩怨其实是从宋行令开始,要不是他三番两次陷害沈风,沈风也不会去对付他,而今天只能说是意外,没想到舒姐姐在这里设了一个局。 正当所有人要转身离开之际,房间内走出来一个人,赫然是宋执裘的夫人,宋夫人面无表情的从屋子走出来,冷淡道:“累诸位担忧了!诸位还请回去席间就坐。”说着,若无其事地从宋执裘旁边走过去。 当宋夫人从宋执裘旁边走过去的时候,沈风清楚地捕捉到她眼角的恨意,而这份恨意正是对着宋执裘。宋家绝对有古怪!心里涌出一道诡异的感觉,目光望向舒姐姐,见她神色淡淡,显然是早已经发现宋夫人与宋执裘之间的诡异,所以她才会设计出今天这个局。 (终于写出来了,卡文卡了很久 第五百八十五章:整蛊仙女 http://..org/ 闹了这么一出,宴席突然没了兴致,期间太子几次想来讨好嫣然,都被沈风给吓了回去,要说太子现在最怕的人莫过于沈风,宴席结束后,沈风便带着小草儿回去,至于舒如姒,她或许今夜之后,又不知会出现在哪里,沈风暂时还不能跟她相见。 回去宅子以后,便将在纸篓中偷来的东西拿出来研究,零零散散是一些纸张,其中还有一封奏折,纸张并无什么奇特之处,从笔迹上也看不出什么,逐将奏折摊开细看,奏折上陈述的是灾情,并无奇特之处,但关键他为什么要写了又扔了,从奏折上内容来看,似乎没有写错。 “师傅,你进来一下——”沈风朝外面喊了一声,马上有一位白衣女子飘然而至。 “找我何事?” “看来你已经习惯我叫你师傅了。”沈风将奏折与纸张递给她,问道:“听说你们师门曾经有一位叫濮阳策的人,你们这纸张上面的字迹是不是他写的字?” 叶绛裙接过来一看,眼眸在纸上行了一段,面无表情道:“不是!”说罢,牢牢闭上嘴巴,好似嘴巴里含着金子,不肯多说一个字。 沈风已经习惯她这副令人蛋疼的模样,对着纸张和奏折呆看了会,又转而思索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今天晚上发生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先是嫣然变成了顾碧落的妹妹,后是宋执裘的出现,再而是宋夫人与太子通奸以及宋家人的古怪,这一夜之间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还有就是遇到了师父,师父还是那么令人惊喜,每每都让我占点便宜。 不知道这只骚狐狸究竟想试探什么,以今天的情形来看,她应该只是怀疑,那到底是怀疑什么呢,为什么搞出今天这一出,沈风轻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师傅,我好想你。” 叶绛裙皱眉道:“为何要想我,况且我就在你面前。” 这女人跟人谈话怎么不在一个频道上,沈风好笑道:“是啊,仙女师傅,我好想你,日思夜想,夜思日想。” 叶绛裙似乎想跟他交谈,顿了顿道:“我不想你!” 哎,她也挺可怜的,总是孤零零一个人,沈风笑道:“那你平时都在想什么?” “无可奉告!”只要碰见她难以回答或者不想回答的问题,她总是冷冷吐出这四个字,“而且你也不是在想我,你想我的时候不会皱着眉头。” 沈风笑道:“那我对着你的时候,都是什么样子?” 叶绛裙细思片刻,似乎不知如何回答,而后忽然出手抓他的衣领,沈风被她吓了一跳,以为她又要带自己去什么鬼地方,又气又惊慌,不情愿道:“你又要带我去哪里,放开我!” 叶绛裙松开手,面无表情道:“就是这个样子!” 沈风愣了愣,敢情她这是做实验,敢拿我寻开心,叫她后悔遇上我,心中重新回想起那个邪恶的计划,阴阴笑道:“师傅,你喝过酒吗?” “不沾!” “进过妓院吗?” “不进!” “做过无耻之事吗?” “不曾!” “想男人吗?” “不想!” “那我就放心了!”终有一天,我要让你把这些都试过一遍,看你如何在我面前摆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架势。 “师傅,你跟我去一个地方。”想了想,还是决定再潜入宋府,既然舒姐姐想要试探宋执裘,就先要了解宋府究竟藏着什么秘密,现在再去宋府,所有人一定想不到,说不定能遇到舒姐姐。 叶绛裙道:“好!” 两人重新赶去宋府,筵席刚结束不久,宋府内依旧灯火通明,下人们集聚在前院中打扫,要想潜入宋府,只能从后面潜进去。 很快两人攀过后面的高墙轻轻落地,叶绛裙还不知来的是什么地方,见行动诡异神秘,不由得问道:“此处是什么地方?” 沈风低声道:“这里是丞相府!走,跟我过来!” 两人闪闪躲躲来到主卧房间,房间里面依旧亮着灯光,里面隐约传来女人的哭泣声和吵闹声,沈风慢慢靠近上去,然后附耳上去偷听。 “你怎能与太子做出此等不知廉耻之事!” “我不知廉耻,当年要不是你害了我,我何至于堕落到如此境地!”这句话是宋夫人说的,宋夫人疯狂地大笑了几声道:“哈哈哈,我想所有人也不会想到,天下人人敬重的宋大人竟然是——” 啪—— 一句话还没说完,房间内就传来一个巴掌声,出手的是自然是宋执裘,宋执裘冷道:“你的事情我不想管,但以后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别丢我宋家的脸!” 说着,宋执裘便夺门而出,沈风稍微避开一些,再往房间细听了一会儿,只听宋夫人依旧在哭泣,便带着叶绛裙跟踪宋执裘。 宋执裘从房间出来后,便行去书房内,沈风干脆让叶绛裙带着自己跳上书房的房顶,房顶是由砖瓦堆砌而成,掀开几面砖瓦,便可窥探房中情景。 沈风并不急于窥探,而是利用高处俯视整个丞相府,如果宋执裘真是右王,那杨无异极有可能就藏在府内谋个地方,俯望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房屋有什么奇特之处。 “此人有些奇怪——”叶绛裙冷不丁说出一句话。 沈风往书房中瞧了一眼,只见宋执裘端坐在书房中,正捧着一些书籍时而研磨识字,并没有所谓的奇怪之处,“师傅,你发现了什么?” 叶绛裙淡淡道:“他的动作奇怪!” 沈风又往书房看了一下,疑惑道:“他不是很正常吗?” 叶绛裙重复道:“我是说他的动作奇怪!” 沈风认真往书房中看了几眼,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奇怪之处,要说奇怪,刚才宋执裘和宋夫人的对话才叫奇怪,“他在看书有什么奇怪?” 叶绛裙淡淡道:“你不懂!” 沈风无奈道:“我就不懂才要问你,你倒是说出个所以然来。” 叶绛裙面无表情道:“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此人很奇怪,你不会懂,这只是我的直觉。” “你!!!” 这么木讷的人,却说是自己的直觉,怎么听都觉得气人,沈风气得咬牙切齿,太欺人太甚了,懒得再理会她,仔细瞧着宋执裘,看了一会儿仍没有发现,干脆下了屋顶,看来要知道宋家的秘密,只能从宋夫人入手。 正要走去宋夫人的房间,却差点被宋行令撞见,宋行令正好从宋夫人的房间内出来,只见他脸色十分难看,完全不复往日的潇洒俊朗,宋行令像疯了一样,冲到一棵大树面前,疯狂地捶打大树,口中怒吼道:“沈风,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两人躲在围墙拱门旁边,将他的话听得清楚,叶绛裙道:“为何这个人那么恨你?” 沈风低声笑道:“这是因为嫉妒,他嫉妒我,他没有聪明,没有帅,更嫉妒我如今的名声,你不懂!”他故意用她方才说的话,偶尔沈风也会花点心思,戏弄戏弄这个美女师傅。 “我懂!”叶绛裙反驳一句,冷淡道:“你确实遭人恨!” “你不懂!”沈风被她弄得七窍生烟,本来是来办正事的,却老是跟她吵起来,“我遭人恨是因为我有资本,美女青睐于我,上有财神保佑,下有美女等待。” “我懂!”叶绛裙面无表情道:“便是你这样子,才会招人恨,太过张扬容易得罪人,那位顾小姐是一位难得好姑娘,却也十分讨厌你。”她听不太懂沈风开玩笑的话,只知道这段日子与沈风在一起,她总感觉很不适,所以她才将原因归咎于沈风的个性上。 “你不懂!”沈风语气僵硬道:“张扬是我的个性,时势需要我,我不张扬还礼让别人吗,至于顾小姐,我们之间属于同事,磕磕绊绊是常事。” “我懂——” “懂你妹啊,出来办事听我的,我说你不懂,你就要给我谦虚点,才跟着我学艺没有多久就跟和我顶嘴了,罚你闭嘴半个时辰。”沈风摆摆手很不耐烦,此时宋行令忽然朝着外面走出去,沈风犹豫了一下,马上跟了上去。 宋行令走到外面时,府门外面一处地方已经集结着几个人,这里面肯定有事,沈风悄悄跟上去,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 “你们给我听好了!”宋行令不知后面跟着两个人,他现在已经被怒火焚烧了理智,从他眼神中可以看见疯狂,对着这一群来历不明的人,沉声道:“明夜你们在城外竹林埋伏,等顾碧落来到后,你们便将她制服!” 他的目标竟然是顾碧落,靠,他又在想什么奸计,顾碧落不是他哥哥喜欢的人吗,为什么他还要对顾碧落动手? “公子,那如何将那小妞制服?” 宋行令冷冷道:“我自有办法让顾碧落出来,到时我会叫顾碧落没有反抗之力,而你们当中一人就假扮是沈风,只要将她绑住后,剩下的便没有你们的事,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宋行令又道:“事成之后,不会亏待你们,这笔银子是让你们离开京城,后日你们当中要是有人留在京城,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五百八十六章:整蛊仙女(二) http://..org/ 得悉了宋兴令阴谋后,没有直接拆穿他,而是暂时先回去宅子里,经过方才的一幕,原来宋家内不仅宋执裘和宋夫人有问题,连宋行令和宋行军也有问题,否则宋兴令怎么会在明知道兄长喜欢顾碧落的情况下还要去毁了她。 “沈大哥,等等我——”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沈风便早早起来散步,刚跑出大门没有几步,就听到后面一道喊声,回头一看,才发现是婉词轻装上阵追着自己,自从婉词来到宅子里面后,就活跃了不少,不再是以前那个深宅幽处的千金小姐。 “婉词,你怎么也出来了?”慢下脚步等她上来后,才笑道:“你穿这身衣服,难道是想跟我一起去跑步!” 柳婉词站在他身边,露出恬静的笑容道:“这是草谷师父吩咐下来的,她说我身子欠乏多动,便让我每日清晨绕着宅子跑上几圈。”婉词来到宅子后,沈风便引荐她拜草谷为师学习医术。 沈风笑道:“那我们一起,顺便带你看看清晨的京城,但我可不会抱你,你走得动吗?” 柳婉词微笑着点点头,两人正要跑步去,却又听见巨大的喊声,回头只见小草儿疯疯癫癫地从宅子里面追上去,一蹦三跳地跑过来,然后使出全身力气将整个人砸在沈风背上。 “小马儿,可恶,要出去玩竟然不带我,看我不扁你!”小草儿一上来就嘻嘻哈哈,疯了似的扭打他,至于扁这个词是沈风身上学来的,她特别喜欢学身上的东西,但不是学沈风的神韵,而是学习一下话和动作,“叫你丢下我,讨打,哼!!!” “哈哈哈——”小草儿骑在他背上摇头晃脑地,笑得十分开心,仿佛骑在他背上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有时候像她这样疯疯癫癫其实挺好的,无忧无虑,“我要牵着你的鼻子,哈哈哈——这位姐姐你也一起来。” 见小草儿捏着他鼻子,柳婉词轻笑道:“她似乎很喜欢你,总是粘着你,听说她是一个孤儿,不知可还有其他亲人?” “除了薇姐没有了——”沈风无奈笑了笑,感她身世可怜,回手摸了摸小草儿的头,不忍唏嘘道:“实在不行,我就 照顾她一辈子,宅子那么大多一个人多点热闹。” 柳婉词温柔一笑道:“沈大哥你真好,从认识你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小草儿眼神有些异样,仍旧嘻嘻哈哈道:“小马儿,你要一直陪着草儿吗——哈哈,我们一辈子不分开,你要一辈子给我骑。” 难不成我被小草儿折磨出感情了,这段时间内不是纪婳瑶和沈风睡的晚上多,也不是茵儿和沈风睡的晚上多,而是小草儿天天缠着沈风一起睡,睡着睡着,还真睡出感情来了。 “小草儿,咱们商量一下,你能不能不要每个晚上都缠着我,我偶尔要陪婉词姐姐睡,偶尔要陪婳瑶姐姐睡,今晚你一个人睡好不好?”沈风心里惦记着闺房中火热,但总被小草儿缠着。 “我不!!”小草儿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以霸道十足的口气说:“你不许陪别人睡,要睡只能和我睡,我是母的,你是公的,你就只能和我睡!” 柳婉词轻笑道:“我看她真的是很喜欢你。” 沈风脸色黑黑,逐而带着婉词一起去跑步,清晨的京城如同出水芙蓉的女子带着醉人的朦胧感示人,让观景者暂时忘却这座古城的残酷和冰冷。 无论在什么时代,一国都城都显得繁华而冰冷,越是集权的地方,越是世态炎凉,冰冷的砖石堆砌成一座座冰冷高大的石墙,让人充满向往,而当你真的踏入围墙里面,才知里面并不是那么美好,想要出人头地,想要站在高处俯卧,就必须让自己变得残忍和冰冷,我们常听见人定胜天,其实大多数人连一座城也改变不了,谈何去胜天,等到阅到满目沧桑的时候,才终于看破尘世择一城终老。 跑了几里路,朝阳像雪片一样点点飘落下来,起来晨作的百姓越来越多,鸡犬也开始不宁,此时他们走到湖边的树荫下休息,才跑了没多久,柳婉词便觉得乏累,可见平日里极少运动,这也是大家闺秀的通病。 “来,婉词,喝点水——”沈风躺在草地上,然后解开水囊递给她,又道:“小草儿,你也喝点。” 小草儿就躺在他身边,身下的绿草以及绚丽的湖景与她结合在一起,衬得有些违和,但却不令人感觉突兀,小草儿给人的感觉很奇怪,或许是因为她疯疯癫癫的关系。 “蝴蝶!!”小草儿刚躺下没有多久,望见一只艳丽的蝴蝶飞过,突然从草地上跳上去,蹦蹦跳跳地追着蝴蝶。 沈风睁开眼睛道:“小草儿,你别跑太远!” 柳婉词回头望了一眼,轻笑道:“小草儿仿佛不知疲倦只顾嬉玩,我孩童时候便没她好动。” 想起那个沉郁的小草儿,沈风本想说天性使然,又咽回肚子里面,沉郁与疯癫,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小草儿。 此时小草儿在草地上追着蝴蝶,笑容僵在她那张恐怖地脸上有说不出的诡异,她抓到蝴蝶后,又将蝴蝶从手掌中放开,然后继续追逐蝴蝶,这种枯燥无味的玩乐,她偏偏玩得十分起劲,似乎像在戏弄那只蝴蝶,这一幕就好像她和沈风在玩捉迷藏。 她玩了一会儿,却突然停了下来,此时婉词与沈风正在谈笑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小草儿似乎精神突然间疲惫下来,眼皮仿佛重逾千斤,她往沈风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沈大哥,小草儿不见了!”只不过一会儿,柳婉词便发现草丛没有了小草儿的人影。 沈风條地从地上爬起来,果然不见了小草儿,小草儿疯疯癫癫的,会出什么事真难以预料,急忙道:“快点去找找!” 两人开始四处寻找,寻找了半个时辰,依旧找不到小草儿的人影,深怕小草儿先回去城中,便去往城中寻找,此刻正值街道热闹之时,如果小草儿回到城中,相信要找到她并不是很难,因为她的容貌常人见过一面都会有印象。 “大叔,有没有看见一个姑娘,脸长得比较奇怪的。” “是不是一个丑姑娘?” “是的!” “往那边去了!” “多谢!” 沿着路人的指示立即追上去,一路询问着寻找却发现小草儿凭空消失了般,连问路也问不出来,两人寻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柳婉词忽然道:“沈大哥,你看,那是小草儿头上戴的花环!” 沈风立即上前拾起花环,的确是小草儿自己编织的花环,再往花环周围仔细查看,只见花环附近还有点点血迹,这极有可能是小草儿留下的,顺着血迹走的方向再走几步,又发现一点血迹,“婉词,你一个人先回去宅子,回去宅子后先派人通知大学士府的顾小姐,让她今晚不要出去。” “恩,沈大哥,你也小心一些!” “你自己当心一些,我找到小草儿后就马上回去。” 嘱咐几句后,便沿着血迹追过去,血迹似乎兜兜转转的,一直指向城中的方向,最终停在一处青楼前面,沈风抬眼看了看,心中大奇,是谁会将小草儿拐来青楼,还是小草儿自己来的? 暂时排除疑惑冲入青楼中,青楼后院是一些三壮五粗的汉子,见有人闯进来正要上前动手,却反被沈风一只手拎起来,“说!你们刚才是不是带来一个小女孩?” “兄弟们,给我上!废了这小子!” 大汉动弹不得,吆五喝六地便要身后的人上来,身后的那些人都是青楼养着的打手,见沈风盛气逼人,抡起膀子一起围上去,他们哪知眼前的人到底是什么人,更想不到一起围上去反被一个个打滚在地。 沈风再拎起一个大汉,凌厉地眼光直直逼视对方,冷冷道:“别浪费我时间,快说!刚才被你们带回来的小女孩在哪里!”经历战火的洗礼,沈风要是凶狠起来,光是目光便让人生出彻骨寒意。 大汉浑身打了一个寒颤,颤颤开口道:“在在在——” 此时后院门口突然来了一个艳妆女人,她见到沈风后,眼中便露出惊慌,然后转身立即逃跑,沈风直接将大汉砸向大门,大门砰地一声破裂开,也将艳妆女人给砸倒。 这个艳妆女人一来就逃跑,明显是心虚,沈风上前直接道:“快把你刚才拐来的小女孩交给我,否则我拆了你们这间妓院!再把你卖到荒北的妓院去。” “大爷饶命!!”艳妆女人吓得脸色煞白,急忙道:“刚才那个姑娘已经让叫人栽送出去了,我们本来确实是捡到了那位姑娘,但却是我那位傻妹妹看走了眼,送到青楼后,我便让人将那位姑娘载送出去——大爷饶命,你那位姑娘受伤了,还是我替她包扎伤口。” 沈风恶狠狠道:“你拐卖少女还敢说你好心!以后再跟你算账,你究竟把她送到哪里了?” 艳妆女人畏畏缩缩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送到城外,至于城外哪个地方,则是要看我那个傻妹妹的心情。” 沈风没有再问,直接赶去城外寻找小草儿,看来事情是小草儿贪玩中途受了伤,然后叫人贩子给拐到青楼,刚好拐卖的人是个傻子,没有看清楚小草儿的容貌,所以到了青楼之后,小草儿又被送出去,这帮人贩子还真是丧尽天良! 第五百八十七章:夫人来京 http://..org/ 急急匆匆赶到城外,然后沿着山路一直寻找过去,山路崎岖不平,天色又突然间黑暗下来,刮起阵阵冷风,看这个天气,是正在酝酿着一场暴雨,早上还风和日丽,午后就变了天,北方的天气还真是说变就变。 加快脚步寻了十余里路,终于在山路旁边发现一辆马车,马车倒在山路上,而马车底下还压着一个人。 轰隆—— 天空中迸出一道怒吼声,一场雷电雨很快就要砸下来,急忙走上马车旁边,只见马车底下压着一个陌生姑娘,恐怕就是之前艳妆女人的妹妹。 “快醒醒!!”傻姑娘很快醒过来,“刚才被你载送的姑娘去哪里了,怎么不在马车上!” “掉下去了,掉下去了,好疼!”傻姑娘傻乎乎说着,心智差不多只有十几岁水平,并不是太傻。 掉下去了!?走到悬坡旁边,山路旁边是一个下坡,距离底下也有百来米,这摔下去肯定会受伤,眼下快下起雷电雨,生怕小草儿有危险,急忙慢慢滑下斜坡。 斜坡底下是一片野生灌木丛,枝叶茂盛,成方连片,要是小草儿晕倒了,根本就看不到她,此时天空中猛然砸下一滴滴豆大的雨滴,雨滴急骤有力落下时发出啪啪响声。 “小草儿——你在哪里?”暴雨侵袭下来,沈风便顶着暴雨在灌木丛中寻找着,“小草儿!!”暴雨越下越大,斜坡底下的沟壑越来越多积水。 四处寻找了许久,终于在一个灌木丛中找到了小草儿,她手臂和腿脚还有几处伤痕,急忙将她扶到一处遮雨的地方,然后将她伤口简单处理一下,“小草儿,你醒醒!” 唤了几声,小草儿才转醒过来,此时小草儿已经不是早上那个小草儿,她又变成之前那个沉郁的人,睁开眼睛后,竟一点也没有感到恐慌,“草儿,你先别动,在这里休息一下。” 小草儿神情淡漠,因为身体淋了雨水,又在雨中浸泡了许久,身子发冷直打寒颤,躲在墙壁边角瑟瑟发抖。 沈风望了望外面的天气,又看她嘴巴开始发白,皱眉道:“小草儿,让我先看看你的手臂,你的伤口可能发炎了。”见她没有反对,便卷起她的衣袖,露出她的手肘部分,手肘部分有一处很大的伤口,伤口周围泛红肿胀,很明显是因为被感染而发炎。 轰隆—— 天空中发出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小草儿尖叫一声,全身曲卷着瑟瑟发抖,被吓得脸色更加苍白,显是对闪电极其恐惧,沈风急忙道:“别害怕,你的伤口发炎,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外面找找有没有遮蔽的东西。” “别走!”小草儿像一只受惊地小孩紧紧抱着他的胳膊,身子不断的颤抖,她的嗓音沙哑低沉,可见病态已经越来越严重,“不要走!” 沈风急忙道:“小草儿,你的身体生病了,趁还不是严重我们要快点回去才行!” 小草儿沙哑着声音,语调执着道:“不要走!” 怎么挑在这个时候性情大变,眼睛四处找了找,也没有发现附近可以遮蔽的事物,但留在这里她病情一定会加重,“小草儿,你听话点,你的伤口发炎了,再耽搁下去你会没命的!” 小草儿眼睛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凌厉的目光如刺刀插入他身体,“不走!” 怎么两个性情都那么固执,靠,我还治不了你这个小姑娘,沈风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整个人扛起来。 “放开我!!”小草儿仿佛一下子被激怒,身体像是被压缩的弹簧,一下子迸出巨大的力气,强行要挣脱他的钳制。 “疯了你!”沈风一下子差点脱手,急忙用双手牢牢扣住她,不让她再动弹,然后迅速跑上山路。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本还以为扣住她,她就能安分一点,没有想到她直接用手爪子去抓自己的背部,沈风痛得嘶叫出声,她这疯起来的力气,再加上十指陷入肉里,痛得沈风呲牙咧嘴的,忍住痛楚急忙冒雨前进。 轰隆隆—— 此时天际又发出一声爆响,小草儿如同惊弓之鸟吓得全身发抖,下一刻猛地剧烈挣扎起来,但她的力气根本不足以挣脱,只能奋力用十指抓他。 “放开我!!”性情大变后,她话语极少,前前后后就这么一句话。 “你给我安分一点!”背部被抓得火辣辣的疼,急急大吼了一声,可小草儿仿佛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对他的怒吼一点也不惧,反而用抓得更加凶狠。 轰隆隆——轰隆隆——两阵雷声之后,一道闪电之间劈在一颗大树上,那棵直接被劈得着火起来。 小草儿身体又是一阵发抖,突然间停止了喊叫,只是紧紧抓住着他,沈风感受到她的恐惧,低声道:“别害怕,很快就回去了!” “快回去躲起来,我怕!”小草儿颤抖着声音,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害怕打雷闪电,“前面有个屋子!快进去!” 有屋子?沈风抬眼望向远处,只见远处的确有一间破屋子,还真的是,小草儿眼睛这么好,与其现在冒着雨回去,还不如先找个地方避雨,等雨停了再回去,或许等一下宅子就会派人来找。 加快脚步赶到破屋里面,然后在屋子中找找有没有留下来一些生火的事物,幸好屋子的主人好像刚搬走,屋子中日常生活用品还算齐全,只是有些破旧,很快从床底下找到生火的折子,又从屋子找到一些柴火利用火折子将其点燃。 火星子啪啪作响起来,柴火慢慢冒出火花,做完这一切后,见小草儿躺在床上曲卷着,急忙上前叫醒她:“小草儿,你靠过来这边一点,比较不会冷!” 这么一番折腾,再加上被雨水淋湿,很容易引起发烧,好在天气比较热,否则小草儿早已发高烧,见她躺着不动,沈风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额头不烫也没有留冷汗,情况不算很糟糕,可见小草儿身体抵抗力比一般女孩子强多了。 但她身上的衣服总归是湿的,屋子中又没有其他衣服,老是被湿衣服这么黏着,早晚要生病,转头看了看外面,干脆道:“小草儿,你把湿衣服先脱下来烘干,我到外面去看看有没有人经过。” 小草儿眼光立即变成锐利的钢刀,直直向他射过来,厉声道:“你不能走!” 小草儿怎么变成这样,霸道阴冷让人生畏,沈风无奈道:“你的衣服都淋湿了,再不换下来会影响你的伤口。” 外面的天气依旧电闪雷鸣,暴雨像成串的珠子坠落下来,此时屋子中阴森森,雷电闪出的光辉照映在小草儿脸上,咋看过去,显得极其恐怖,小草儿冷淡道:“你转过去,要是敢转过来,我就挖掉你的眼珠子!” 沈风苦笑道:“没想到你竟然怕打雷闪电而不怕我,这场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路过的车辆,这样我们才能回去。” 小草儿神情淡漠直逼叶绛裙,语气虽不及叶绛裙冰冷,却透露着一丝厌世之意:“你有什么可怕的,你好好给我待着,哪里也不能去。” 沈风顿时大感新奇,暂不去在意她霸道和古怪,笑道:“原来你能这么说话,你来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看你头脑清醒,是不是刚才马车颠簸把你砸好了?” 小草儿冷漠道:“我一直好好的!” 你要是正常,就没人正常了,深怕她再激动起来,转而道:“你伤口怎么样?” “不好又怎么样,我倒真想死掉!只是我还不能死!”性情大变的小草儿似乎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充满着厌恶,甚至厌弃生命,再联想她之前用头去撞墙,可见她真的对活着毫无牵挂。 沈风还不清楚她的来历背景,也不明白一个小女孩会产生厌世情绪,轻叫一声道:“小草儿,你先别那么悲观,这样对你精神不好。” 一道雷电闪过,小草儿如刀般的眼神变得更加凌厉寒彻,她语气阴冷道:“如果你活着像我一样痛苦,你也会变成我这样!” 确实,容貌对一个女孩子尤其重要,而且她父母在大火中丧生,这对一个小姑娘打击极大,难怪她会疯掉,沈风勉强安慰道:“你别太难过,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妹妹,你把我当亲人,你看我还有很多老婆,就等于你有很多嫂子,将来我还有很多孩子,就相当于你有很多外甥,将来我还会想办法把你的脸治好,你现在心态要乐观一些,你这样很容易抑郁。”对着小草儿沈风破天荒说点好话,深怕她再一次疯起来。 “不用,这里不属于我!”小草儿语气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忽然之间,好像变回之前的小草儿,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语调诡异道:“或许有一天你不会那么想——好了,你转过去,就坐在那里不要动。” 沈风听得怪异,还是依言转过去,小草儿丝毫没有顾忌与他同在一个房间内,她缓缓站起来,然后将身上的衣服脱下,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甚至还有一股优雅而神圣的味道,很快,她的身子便暴露在黑暗中,月白无暇的肌肤在雷电的辉映下若隐若现,似乎美得足以令天地嫉妒。 任何人也想不到在一张恐怖的面皮之下,竟有如此美仑的身躯,她的身体有着夏夜中天上明月的乳白色,圣洁而只可远观,脱光衣服后,她又将双手放在脸上。 轰隆隆—— 一道闪电划过,下一刻只见她的手上出现了一张人皮,而她此刻的脸已经是截然不相像的一张脸,如果沈风转过头来,或许就会发现她是谁,也会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失踪。 但沈风从来没有怀疑过小草儿。 而小草儿则是十分相信她,也可以说是了解他,就这样在他身后脱光了衣服,剥下了人皮面具,小草儿将人皮面具放在火堆旁边烘干,之前她打死不回去,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外面雨声哗啦啦响,趁着她现在意识清楚,干脆问道:“小草儿,你从哪里来的?” 小草儿没有回答,沈风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她开口,自讨个没趣,又问道:“你为什么那么怕打雷闪电?” 小草儿依旧没有说话,将人皮面具烘干之后便重新戴在脸上,沈风叹了一口气,干脆也沉默下来,被女人冷落,这还是出来下来头一回,这小草儿比仙女师傅还难伺候,也是唯一一个他不知道怎么相处的人,也可以说是别扭。 屋子中静悄悄的,等了半个时辰依旧不见有人来寻找,感觉她身体没有问题,沈风干脆靠在墙角打盹,再次睁开眼睛时,已发现她站在自己眼前,恰好一阵闪电划过,将她的一张脸照映得极其恐怖。 沈风一下子没有了睡意,道:“小草儿你恢复得那么快——”见她依旧一副阴阴沉沉的气息,也不知道再说什么。 小草儿在他旁边坐下,冷淡道:“你身上也淋湿了,去将衣服烘干吧。” “不用了,这场雨差不多该停了。”沈风被她这一动作搞得有些懵,她一下子冷漠,一下子又亲昵。 小草儿轻轻靠在他身边,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沈风古怪地笑了笑道:“小草儿,你怎么总是怪怪的?” 小草儿低着嗓音道:“之前习惯靠在你身边,你不要说话,让我静静躺会。” 两人处了一个古怪的时间,之前宅子中便有人来寻找他们,回到宅子中,小草儿便与世隔绝了一般,没有再从屋子中出来,翌日,天气转好,宅子中便突然传来一个消息,这个消息传开以后,宅子上下忙个不停,内外一起张罗着。 宅子里一下子变得朝气洋洋,原来是夫人来京城了,听到夫人要来京城,沈风就立即想起之前离开升州的事情,有了这件事情,总是难以坦然面对夫人,可婳瑶母亲的事情,却只能问夫人。 第五百八十八章:李晓月与夫人 http://..org/ 这两日都没有怎么睡觉,准备在屋子趟一个时辰,一不小心却睡到了下午,还是红叶来叫醒自己才醒过来,红叶是来告诉他夫人已经来到宅子里,原本沈风还准备与可岚一起去城门口等夫人,现在已经睡过头,急忙简单漱洗了一下赶到内厅中。@樂@文@小@说| 还未走到内厅,便听到一阵莺莺燕燕的笑意,笑声温馨轻快,而且内厅还不止一个人,其中就婳瑶和婉词,这也是礼数应当之处,婳瑶常说要答谢夫人,如今两家联合成一家,亲上加亲,婳瑶就是再不懂人情世故,也知道要好好接待夫人。 “你看,沈大哥来了——” 柳婉词目光恰好落在内厅外面,一眼正瞧见他走过来,林可岚也看见了他,方才正提及到他,见他含笑地看着自己,似乎也预感到什么,脸上浮现出一层红霞。 踏进内厅,只见夫人端坐在上席,一段时日不见,夫人依旧体态熟美,浑身上下散发出熟女独有的诱人气息,沈风站定在内厅之中,抬手便是一个像模像样的福礼,“夫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由于对夫人多少还有点尴尬,本来还准备了一肚子拍马屁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夫人也同样在打量他,经历战火的洗礼、京城的淬炼,他的体魄更加健壮,精神头儿也更加足,随即想起在升州那日的失去,脸上露出一丝怪异,不太协调的微笑道:“沈风你来了,有些日子不见,你看起来更是风光了些。”来到宅子后,夫人便听说沈风把三个宅子归并的事情,又听说他之前在京城的不少事情,心中连连感叹当初小看了他。 生怕旁边人看出自己和夫人之间的‘奸情’,暂时抛开尴尬,堆砌笑容道:“我的风光只不过是黑夜中的荧荧之火,顶多照亮一下自己,哪里及得上夫人千万之一,夫人的风光如姒晨阳之光,照亮千千万万户铺洒辽阔大地。” 好些日子没有听他嬉笑着说话,今日一听,反倒是神清气爽,林可岚美目白了他一眼道:“这话你在宅子里面说说便好,可莫要去外面对别人都说一遍,不知实情的人,还以为是林家教唆你的。” 要论口才,这宅子里面沈风下来就轮到可岚了,婳瑶与柳婉词都是不善言词的,平日都是首推可岚为发言人,特别是婳瑶,要是婳瑶被茵儿欺负,总是可岚第一个站出来与茵儿据理力争,说来茵儿也真是厉害,一张嘴顶这边三张,茵儿‘口上功夫’如此了得,更别说那只骚狐狸,为了以后有身体准备,今晚有必要先找茵儿体验一下。 噗嗤——婳瑶与婉词齐齐娇笑起来,美女笑颜便如百花齐放,女人多笑一点,心情也会美丽一些,而且多笑永远比冷着一张脸美,也能愉悦周围人的心情,当一对男女在一个愉悦的氛围下谈笑,很容易进入彼此的心灵,所以只要能令女人从心底开心一起,那么离虏获芳心也不远了。 沈风笑道:“夫人这趟准备在京城待上多久,我留下在宅子里看着,让可岚带着你到处玩玩。” 夫人含笑道:“平时听你整日不在宅子内,怎么我一来你便安分了,我此趟上京只是想来看看岚儿,顺便看看衣服在京城的生意如何。” 这次夫人进京分明是来考察我这个女婿,她嘴上不说,但眼睛却一直在自己、婳瑶和可岚打转,很明显是在比较婳瑶和可岚,沈风心里如同明镜,泡妞泡得多了,就要有当女婿的觉悟,看谁看谁都是丈母娘,今年不是明年是,明年不是十年以后是,除非她不下蛋。 来考察我,还好我早料到有这么一天,自从来京城之后,棉衣生意一日比一日好,这就是给夫人看的成绩单,沈风拱拳道:“托夫人的福,如今我们的生意火遍京城,也有很多布庄向我们买进货匹,订单甚至都排到后年。” 听到他呈报上来的情况,夫人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你倒是会说话,这些都是你与岚儿功劳,不过你们可要注意了,生意一旦太好,便会惹人眼红,难保有人会在背后算计我们。” 果然是过来人,考虑周到,比如一个少女办事时就很少考虑要不要戴套,而一个熟女时办事之前已经想好是否需要戴套,沈风恭谦道:“夫人教训的是!” 林可岚见他态度恭敬,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这家伙就是这点厉害,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在为人处事的功力上,他一年道行比得上别人十年。 夫人暗自自嘲而笑,以他的经营手段怎不会想到这个点上,只是如今他的地位已不用担心其他商户算计,他不仅重振了林家,还成了林家的靠山,这份恩情该怎么还,与其说此趟上京考量考量他,倒不如说是来报恩,这臭小子倒好,只字不提,就这么耗着,无非也是等着我上京,心想到此处,正巧瞧见他脸上带着狡猾的笑意,不禁在心中哼了哼。 两人心中各有心思,沈风之前故意将三座宅子归并在一起,目的也是为了引夫人上京,夫人如果听到这个消息,想着自家的宝贝女儿终日与男子住在一起,先不管外面的人怎么看,就说这小子此举明显是带有目的,这是准备将自家女儿纳入房中啊!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小子为了林家立了这么多功劳,却很少要过好处,原来他惦记着的是自己女儿,岚儿也真是的,谁家男儿不好,偏偏看上这家伙,这家伙奸诈点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个将军,将来要是戎马在外,少不得两三年见不到面。 想到此,便问道:“沈风,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投军抑或从政?” 这是宅子里面女人都关心的问题,经过沈风再三声明之后,她们才放心下来,此刻夫人再提问,不想敷衍她,正色道:“余下一段时日,我难免会涉入到朝廷中,或许将来某一天有可能去打仗,但这些都只是注脚,等我解决完所有事情,便会安心经营生意。” 听到他的承诺,夫人欣慰地笑了笑,站在她角度上,自然也不愿意他去投军和从政,古时代妇人都是这般心思,只有少数的女性才有超过寻常女子的思想高度。 “夫人,小环儿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京。”好长一段时日没有见到小环儿,本来和小环儿就没有血缘关系,相隔一段时间感情恐怕会淡了,对了,不知道那个草原女子桑娜有没有来找自己? “小环儿还在家中读书,我给她请了一个夫子教她读书习字,等她将弟子规默写品读出来便可上京。”夫人今日穿着一件紫色云染裙裾,一副简单的妇人打扮,丝毫没有大家之主的贵气,她这次上京极其低调,算是一个突击检查。 沈风笑道:“如果小环儿来了,她要是想学习医术,我可以让她拜草谷为师,想学习音律,可以拜广音为师,想学习丹青,可以拜婳瑶为师,她想学什么,我都可以给请全天下最好的老师,至于读书,就由我这个首席书童亲自来教。” 此话一出,各女脸色皆是不同,你望我,我望你,连婳瑶也娇笑出声,诡异的气氛保持了没有多久,夫人才淡淡道:“若由你亲自来教,我宁愿小环儿不要上京。” 噗嗤—— 诸女没有想到夫人会开他玩笑,柳婉词没忍住笑了出来,沈风狠狠瞪了她一眼,婉词急忙掩住嘴唇,眼中笑意更盛。 见他神情郁闷,林可岚含笑望了婳瑶一眼,扭头道:“娘,你可还不知道,婳瑶的丹青造诣实属罕见,女儿情婳瑶为我画了一幅画像,我立即拿来给你看看。”说着,神情欢喜地命人去取来画像。 “沈风,这位便是你的妻子吗,生得真是好看,难怪你上京之前多次念叨。”之前来的时候,林可岚就为夫人介绍过婳瑶,夫人哦了一声,转头望向旁边一个淡静如兰的女子,转头微笑道:“请问沈夫人之前家住何处?” “林夫人过赞了。”纪婳瑶柔柔一笑,她见了谁都是保持着恬静淡然的形态,如同香炉中散发出来的檀香,令人心静神怡,她回应一句话后,便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说,将目光转向沈风,似乎在询问着如何回话。 沈风笑道:“我家娘子不太会说话,这其中也有些复杂,婳瑶自幼被她天府收留,然后便长居在山上,如果说家,天府便是婳瑶的家。” 夫人笑了一下道:“方才第一眼看见沈夫人时,便觉与我一位故人有些相像,故有此问,如此说来沈夫人自幼便没有见过双亲——” 夫人又仔细看了婳瑶几眼,眉头慢慢皱起,神情有所思索,又要张口要问,沈风急忙打断道:“夫人,我带你去我的园子走走,婉词你们几人去准备一下晚膳。” 夫人见他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说,便与他一起走去园子,一路走过去,宅子里面的下人都争相来拜见夫人,有的甚至绕了几回路,目的也只是为了与夫人多打一次招呼,这种事情在沈风眼里早已经司空见惯。 以前在公司上班时,有的员工为了和总裁或者总经理打招呼可以从天亮等到天黑,有的职工打听了总裁的行踪,就会去各个地方假装巧遇,或停车场、或咖啡厅、或厕所。 当然也有不长心眼的,只得形式没有得要领,譬如总裁进了女厕所,有一位男职工还故意等在外面抵纸巾甚至是卫生巾,后来这位男职工很快就被辞退了,连一个原由都没有给,但公司内部谁都知道什么原因。 与夫人一起走进园子内,进入园子后,就显得静谧了许多,虽然三座园子归并在一起,但在园子少有人能进来,平日里都是几女在园子内歇息乘凉。 夫人在园子内逛了一圈后,才微笑道:“我看你这园子定是岚儿替你修葺的,岚儿早年曾说过她要盖一座园子,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她曾经说过的。” 一路上沈风都在想着之前升州的事情,没有心情欣赏园子的风景,勉强笑了笑道:“可岚确实对这座园子用了心,不少客人来看后,都对着这园子赞不绝口。” “你可否有事情要问我?”夫人心中无端端叹了一口气,转而问道。 沈风暂时搁下其他脸色,郑重道:“夫人,你可认识一个叫李晓月的女子?” “认识——”闻言,夫人脸色变了变,她如此精明的一个人,很快便猜到其中原由,惊异道:“难不成你的娘子真是晓月之后!!” 沈风点点头,疑惑道:“晓月是你的旧时好友,难道你也不知她有一个孩子?” “且慢,你怎知我认识晓月?”夫人很快抛出一个疑问。 “此事说来话长——”见她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神情,沈风无奈笑道:“之前我去了李晓月的村子,无意中看到她与你来往的书信,我看到书信是来自升州的施小姐,又看见书信中提及了可岚,我便猜到是你。” 夫人神色陷入回忆中,忽然之间脸色变得绯红,吞吞吐吐道:“你——你可还看到了什——什么——无论你看到了什么,都不要乱说,否则我必然饶不了你!” 瞄了一眼她的反应,沈风立即心领神会,憋住笑意道:“这个夫人请放心,我什么也没有看见,还请夫人为我确认一件事,皇帝是否认识李晓月?” 夫人脸颊红得快要滴出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暂时抛开尴尬,恢复了端庄的仪态,“认识,当年皇上来到京城时,便结识了晓月——难不成你怀疑皇上是——”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相信沈风也明白她要说什么,而皇宫中的画像则足以证明皇帝与李晓月的关系非比寻常。 第五百八十九章:夫人的强势 http://..org/ 沈风没有正面回答,又疑惑道:“夫人,有一处地方我不是很明白,我曾听柳叔说,当年皇帝与柳叔都在追求你,为何皇上却与李晓月也有几分暧昧?” “柳先生怎么连此事也说——”与一个后辈谈论陈年私事,夫人总觉得浑身不自在,羞恼地瞪了沈风一眼,窘道:“当年之事有什么好说的。本文由首发” 沈风无奈笑道:“夫人,此事对我很重要,请你将当年的实情告诉我。”见她还在扭扭捏捏,“这已经是一些陈年往事了,夫人何必不红意思,谁没有一段过去,我非是思想迂腐之人,夫人请放心。” 夫人一副作奸犯科的模样,四下环顾了几眼,还是觉得隔墙有耳,指着一处僻静的地方,低声道:“我们去那处说话。” 顺着她的指向望过去,那片林荫密布之处正是自己千挑万选将来用来野战的地方,夫人真是好眼光,英雄所见略同啊,沈风怪异地笑了下,与夫人一起走去那边林荫。 这片林荫好就好在可以望见外面,但外面的人却不容易发现林荫里面,来到林荫里面后,夫人脸色红得更加厉害,来到这个地方后,才觉很是不妥,都怨这小子! 沈风好笑道:“夫人,现在可以说了吗?” 夫人安稳一下心境,才道:“当年柳先生确实是在追求,而我对柳先生并无男女之情,但又不好直接拒绝,所以当年的黄先生便想了一个办法。” 听出其中另有事情,沈风好奇道:“什么办法?” 夫人叹道:“柳先生本来勤于读书,志在他日能登入朝堂,但自从为了追求我后,他便疏于读书,我深怕因为我耽误了仕途,便将此事说与晓月知,黄先生无意中听到,黄先生当年一心钟情于晓月,便想出一法帮助我,他故意与柳先生相争,其目的是为了使柳先生重拾书本奋发向上。” “原来是这么回事——”沈风又好奇道:“既然皇帝无意于你,那为何当年又要下旨让柳叔拜堂成亲?又迟迟不肯提拔柳叔?” 夫人喟然叹道:“这我便不知情了,但当年皇上确是只钟情于晓月,后来因战乱烟及,我与晓月会少有音信,再打听晓月的消息时,才知晓月已不在人世,不曾想她还有一个孩子——”她陷入往事的迷惘中,神情很是激动,“原来婳瑶竟是故人之后,甚好,甚好!” 沈风郑重道:“夫人,婳瑶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从现在来看,她极有可能是皇帝的女儿,当年婳瑶娘亲生下婳瑶后,便遭到皇宫派来的人追杀——” 不等沈风说完,夫人立即大惊失色起来,娇躯颤得臀部胸部荡出圈圈波纹,脱口而出道:“什么!!” 沈风低沉着嗓音道:“所以我现在还不能告诉婳瑶身世,因为这件事可能涉及到宫廷斗争!” 夫人神情跟着凝重起来,颤声道:“你可查到是谁下的毒手!” 沈风摇头道:“没那么容易,这件事情毕竟发生在二十多年前,而且涉及到皇宫,我想查也力不从心,得知你与李晓月相识后,我便想来问问你。” 夫人神情陷入沉思,也顺便平复一下心情,良久才道:“晓月相识的人不多,更不会获罪于人,你说得不错,此事必然涉及到宫廷斗争,我怀疑——” 见她欲言又止,必定是涉及到不能提到大人,沈风低声道:“夫人,事关重大,你不要顾忌!” “事关晓月我不会有所隐瞒。”她声音转为低声,“我怀疑是当今皇后!也就当年的玉儿!” 皇后?这下问题大了!沈风低声道:“夫人如何会怀疑皇后,难道你认识皇后?” 夫人低声道:“我并非认识皇后,但晓月与皇上相恋之事,当年皇后却是知晓此事,当时我便看出皇后嫉恨晓月,而那时我并未知道玉儿是权贵人家,更不知黄先生便是后来的皇帝,否则我如何也要劝说晓月,皇宫看似富丽堂皇,实则四处爬满毒蛇布满陷阱,以晓月的性子哪能应付得了。” 夫人怀疑皇后,如果真是皇后,我宁愿婳瑶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沈风心里一叹,琢磨着是否将此事长埋在心中,但有人杀了婳瑶的母亲,我也不能不管。 夫人眉头拧在沉思之间,没想到今日得悉故友,更不曾想到会涉及到皇宫,此事最好的办法便是隐瞒下来,但晓月又死得不明不白,若是置之不理,他日在黄泉路上如何面对晓月,想到此,便问道:“此事你有何打算?” 沈风叹道:“只能我自己查下去,我是婳瑶的丈夫,婳瑶娘亲死得不明不白,我不能坐视不理!” 这小子虽然奸诈狡猾了一点,却不失一位有情有义的男儿,且心思成熟,可担当大任——我这是怎么了,为何看这小子看出优点,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是喜欢,夫人心思转了一圈,才道:“若有需要之处,尽管与我说,若是我进宫与皇上陈述当年之事,皇上也会信上几分。” 沈风点点头道:“目前我们还只是怀疑,等真有了那么一天,少不得夫人去面见皇上。”也没有再八卦当年夫人的桃花运,婳瑶的事情说完,就该轮到可岚了,“夫人,我上次在军营对你说过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夫人神情转为冷淡道:“你说过什么我忘记了,人老了记性不太好,我们在园子逗留已久,该回去了!” 靠,翻脸比翻书还快,沈风急忙道:“夫人,我们能认真谈谈吗,这次我很有诚意的。” 夫人哼了一声道:“上次我不是说得很明白了,我就可岚这么一个女儿,怎么说嫁出去就嫁出去,我要的是一个上门女婿,你会答应吗!” 沈风冷笑道:“以前没有可能,现在更无可能,先不说我同意不同意,你就去问问全天下人同意不同意,皇帝同意不同意,天理都难容啊,我的夫人你就别再痴心妄想了!”说到最后,言词也放肆了一些。 夫人怒道:“住口!你就是与我商量的态度吗?” 坏了,我怎么又和夫人吵起来,沈风急忙赔上笑脸道:“当然不是,不过你理解我,我骨气太盛,一听到上门女婿就激动,来,夫人我们先商量一下聘礼的事情。” 夫人怒地一拂袖道:“谁要和你商量聘礼了,做你的春秋大梦,你就是用金山银山来当聘礼,我都不会将女儿嫁给你。” 沈风勉强挤出一点笑容,硬邦邦道:“金山银山哪里换得来可岚,金山银山也不及我对可岚的一片赤诚之心,谈金银太俗气,我跟你讲道理!” “道理——”夫人冷哼一声道:“女儿是我生的,道理就长在我身上,你还想讲什么理,真是好笑了,没听说讨媳妇要讲道理的,你不学礼仪廉耻,不讲礼却要讲理。” 我忍,将来要和可岚成亲了,我让可岚多生几个孩子让你带,累死你,看着夫人得瑟,沈风选择忍气吞声,干咳几声道:“万物皆有理,谁说讨媳妇不能讲理,在这之前我想请问夫人一件事情。” 夫人冷淡道:“你还想问什么事?” “夫人你这么害怕家业在夺,生完可岚之后,怎么没有继续要孩子?”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按理说以大华的律法,夫人应该会多生几个。 夫人脸色一下子黯淡下来,嘴巴张了张似乎要说话,但又欲言又止,沈风知道其中可能有隐情,也没有再追问,正要开口却又听夫人叹了一声。 叹罢,夫人冷冷道:“你这是明知故问,故意来揭我的痛处!” 沈风愣道:“我真不知道。” 夫人冷哼道:“你不是看了那些信了吗,还说自己不知道!” 沈风无奈笑道:“我是看了一点,但没有全部看完。” 夫人哦了一声,沉吟半响道:“罢了,都是一些陈年往事,我就与你说说,还说不定能帮助你调查晓月的事。”涉及到夫人的**,沈风一下子来了兴趣,“当年有一位皇子钟情于我,且对我苦苦相逼,后来我逼于无奈只能选择嫁人,还刻意嫁到杭州,不料生完岚儿之后还是被那位皇子发现,也正是因为他,我的第二个孩子才胎死腹中。”言毕,她已是泣不成声。 “夫人,你怎么哭了!”沈风一下子尴尬起来,四下看了看,急忙道:“你先别伤心,万一被别人看见就说不清了。” 夫人正值伤心处,闻言,立即止住哭声,狠狠地恼了他一眼,低声道:“他害了我的孩子,连我的丈夫也不放过,利用一个风尘女子将我丈夫害死,当我惊慌之际,他忽然再也没有对我下手,之后我打听了一下,才知他因为夺不了皇位失心疯。” “皇子——失心疯?”沈风脱口而出道:“是不是夺嫡的晋王!” 夫人点头道:“正是,我打听了一下,当年晋王争夺皇位失败后,整个人便疯了,皇帝也因此放过了他。” 原来夫人还有这段悲惨的往事,也难怪夫人没有再孕,他的丈夫也没有再娶,估计他丈夫是找女人的时候被女人给害了,见夫人还沉浸在伤感中,突然笑嘻嘻道:“想不到夫人这么多人追求,其中还有皇子,难怪可岚能美得不像话,原来是沾了夫人的姿光。” 闻言,夫人立即将悲伤转为怒火,横眉瞪眼道:“无论你再说什么好话,我都不会将女儿嫁给你,岚儿要是嫁出去,林家就什么都没有了。”眼下林家真的只剩夫人和可岚,所以林家的‘香火’就只能由可岚来继承。 沈风脑仁一疼,无奈笑道:“夫人我和可岚是两情相悦,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姻,夫人,这事我们可不能做。” 夫人诡异地笑了下道:“这便是你说的讲道理,那我说婚姻大事父母做主,这还是自古传下来的,祖宗遗训!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我再忍,夫人是不是更年期到了,火气那么大,沈风腹议了一句,僵硬着笑脸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也是自古传下来的,我倒觉得这句话有道理,父母包办婚姻早过时,历数一下古史中那些可歌可泣的美丽爱情故事,皆是男女之间两情相悦至死不渝,而古史中婚姻悲剧往往来自于父母包办婚姻,夫人,我们做人需要以史为镜,悲剧万万不能重蹈,特别是事关可岚的幸福,我们退一步来说吧,就算你为可岚招来一个上门女婿,但他们之间没有感情,没有感情就容易使家庭破裂,而后可岚也没有心情经营林家生意,林家就此一蹶不振——” 夫人气得嗤笑出声道:“你还跟我讲上道理了,我就问你岚儿是不是我的女儿,是否我含辛茹苦将她养大成人的?” 汗,本来还觉得夫人挺好说话,原来也那么难缠,老子差点失算了,要不是搞定了可岚,一番心血真可能被夫人占了去,沈风嘀咕道:“这话不能这么说,你一个人也生不出可岚,你以为是下蛋呢。” 夫人耳尖,闻言,立即杏眼横眉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沈风赶紧谄笑道:“我说夫人功德无量,生出可岚这么好的女子,您的这番光荣事迹根本和歹竹出好笋没什么可联系。” 夫人冷笑道:“你再说多少好话也没有用,你是什么心思我一看就知道,但我决定的事情从不会改变。” 晓之以情没用,动之以理也没用,那就只剩下私奔生米煮成熟饭了,沈风心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夫人立即便心领神会,用锐利地眼光瞪着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动什么坏心思,今日我上京便是来警告岚儿!” 沈风脸上一僵,语气干瘪瘪道:“夫人过虑了,其实我很保守的,我也曾寻死觅活,我也曾一哭二闹三上吊,甚至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保守,我连一只母苍蝇也不准碰我身体。” 夫人冷冷笑道:“你也能叫保守,你当这天下无人了吗,你话说完了吗,以后我勿要再提起此事,多说无益!”言毕,便要拂袖而去! 脾气这么臭,还好意思叫香儿,这句话当然只能在心里过过瘾,夫人和林可岚的脾气有点像,对付林可岚能无所顾忌,但对付夫人沈风不得不礼让三分,“夫人留步,咱们再商量商量。” 夫人严词正色道:“此事没得商量!” “夫人,你当真一点情面也不给,我并非贪图林家的财产,我只要可岚一个人,如果你还是担心的话,我们签一个婚前协议。”好说歹说都被驳回,沈风仍旧耐着性子道:“协议可以写明你的诉求,比如财产分配,等日后你找到继承人之后,可岚便将林家交给那个人。” 夫人脸色一下子变得绯红,杏眼横眉道:“臭小子,我要是能有继承人,何须再与你废话!” 沈风怔了怔,好笑道:“夫人,麻烦你的脑子总往贞节靠拢,我说的继承人不一定要你亲生,你领养一个也没有,只要那个人就守着林家,死后立在林家的祠堂里不就顺理成章了!”本来没有办法,沈风说着说着就豁然开朗了。 闻言,夫人低声呢喃道:“领养?” 见她脸色略有松动,沈风一下子提神起来,将办法再在脑中过了一圈,诚恳道:“不错,这世上有那么无辜的孩子被父母抛弃,夫人若能领养一个回来,岂不是功德一件。”算起来我也领养好多个——婳瑶、婉词、茵儿、凯瑟琳、大小姐,一个顶一个,唉,我真是太有爱心了,下一个还准备领养舒姐姐。 夫人冷哼道:“我年年皆会资助那些孤苦无依的孩子,这不用你来教我,但领养一个孩子继承家业并非那么简单,且要是领养,我也要领养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 沈风点点头道:“也是,省得自己再养。” “你!太过放肆了!”夫人冷不丁地发怒,且脸上透着羞色。 沈风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郁闷了一下,也懒得再去解释,转而道:“那我帮你物色一个夫人你看怎么样?” 夫人眼中一亮,突然道:“我倒是想到了一个。” “谁——小环儿!”沈风立即猜到了她的心思,脱口而出说出来,心思一动,然后把目光停留在她脸上,“夫人,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着这个主意?” 夫人冷哼道:“要不是你提出来,我还不会想到,小环儿本便是我认的干女儿,若是真正变成我的林家人,那我还能你与岚儿的事宽松一些。” 沈风思忖片刻,无奈摇摇头道:“我不能为小环儿决定,也不能拿这种事当成筹码,夫人,要不这样吧,反正我一时半会也不会成婚,你就趁着这段时日找找可以继承家业的孩子。” 夫人一副油盐不进的神态,神色冷淡道:“我只要岚儿继承家业,何须再去找别人,你别想蒙混过去,你或许觉得我不顾情面,但你若是也面临我的境地,便会理解我的心情。”古代香火观念极重,夫人又因为没有子嗣,所以把一切希望全部寄托在可岚身上。 本来以为挺简单的事情,没想到夫人立场这么坚定,沈风一下子没辙,苦思之下,猛然道:“夫人,表四少爷可否继承林家?”古代在皇位继承上,也可以皇帝让给兄弟,国家尚且如此,家门应该也不成问题。 夫人沉吟道:“好文的确有资格,但好文你又不知道他是什么德行,林家若是交由他手上,我如何能放心,且哪个姑娘家愿意嫁给好文,换成是你你愿意吗?” 靠,我这么认真,你竟然拿我开耍,沈风嘴角抽搐地笑了下道:“表四少爷德才兼备,何愁找不到姑娘,花点银子打点一下,喝口茶的功夫我就能找来十个八个。” “住口,你这个无耻之徒,竟然想的是这种主意!”闻言,夫人脸色一下子变成酱紫色,很显然她肯定是听说了表四少爷在青楼龙腾活跃的事迹,也将沈风代入成去青楼找姑娘。 沈风又是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三番两次被误会,心胸真是郁闷得气堵,绷着脸道:“夫人,麻烦你不要想岔了,我为表四少爷找的是清白人家的姑娘,想打点银子无非是为了装点门面功夫。” “你为何不说清楚点——”夫人脸色变得极其尴尬,旋即道:“何须再去外面找人家,我心中倒有一个人选。” “谁?” 夫人瞥了他一眼道:“环儿!” “做你的春秋大梦!”沈风像是被点燃似的,猝地一下子躁起来,怒火蹭蹭道:“先不说小环儿的年龄,换你还有一个闺女要嫁给表少爷,你愿意吗?!” 夫人冷哼道:“我也只是说说。” 沈风断然道:“说说就大有问题了,你该不会问过小环儿了吧——你还真问了,小环儿那么小,哪里懂得嫁人是怎么回事,夫人你——”这次沈风心里真的有气,小环儿什么都不懂,夫人真能把她给说晕了,这次沈风真的失算了,他在林家内攻城掠寨,回头才发现夫人把他老窝给拆了。 夫人脸红了,也知这事的确做得不妥,却又不甘在他灭了威严,板着脸色道:“我还不是因为你与岚儿的事情而操心,既然你说了,那你便为好文找户可靠的人家来。” 沈风急忙道:“行,包在我身上!”他之所以回答得那么快,是真怕夫人再去劝说小环儿。 夫人转而道:“若是小环儿肯入林家,你可答应?” 沈风简单道:“小环儿也懂事了不少,要是她愿意,我没有意见,不过她要是入了林家,你别急着给她找人家,这种事情要等她十八岁以后。” “小环儿是我的干女儿,我绝不会令她受到半点委屈,说来你这个当哥哥一走就是半年多,也没有来看看环儿,害得环儿一直念叨你。”夫人反唇以对,然后转身便离开。 夫人走后,沈风随后也离开树荫丛,走出没几步,便见柳婉词仓仓皇皇的跑过去,婉词跑到他面前,还没顾上喘气,一口气便急道:“沈大哥,我昨日忘记你交代的事情,顾小姐会不会有事?!!” 沈风大惊道:“你忘记了!” “我——我——”昨日里婉词因为下了雷电雨而担忧他和小草儿,便忘了他交代的事情,此时此刻,她想解释也羞于开口。 “没事了,昨天下了雷雨,不一定会出事,我先出去一趟,你们不必等我。”说罢,急匆匆离开。 (六千多字一章,昨晚睡着了,开始努力更新,我哭了,老没守信用,惭愧! 第五百九十章:舒姐姐身体之谜 http://..org/ 乘马加快赶到学士府,才得知顾碧落已经赴约出门,看来昨夜宋行令因为雷雨天气没有动手而选择今夜,现在赶去应该还来得及,再说顾碧落也没有那么傻,马上赶去宋行令口中所述的地方。 来到树林中,夜晚树林中还残留中昨日雨水的湿气,林丛皆是污泥和积水,宋行令相约的地方应该在树林外,绕着树林走了半圈,才望见树林前方有一座凉亭,在月色的映衬下,一个女子站在凉亭中, 亭中的女人正是顾碧落,除了顾碧落外,凉亭外面还站着两个小厮,这两个小厮应该也是宋行令的人,沈风慢慢摸过去,然后装成一个路人唱着山歌路过凉亭。 顾碧落一下子被他的嗓门吸引,瞧着那名路人的身影有些熟悉,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他,沈风见她警觉了,便悄悄对她打了一个手势,然后走向另一处。 这家伙怎么来了?不知又是什么事沉吟半响,便搪塞了一个说辞向他那边走过去,然后顺着他的脚步来到一个树林中。 “顾小姐,我在这里!” 耳边传来一声轻唤,转头望去,才见他躲在树身背后,走过去直接问道:““你怎么来了?” 沈风笑吟吟道:“你私会男人,我是来捉奸的!” “你如何会知道?”顾碧落冷哼一声道:“兄长有事与我相商,我便来赴约,况且我与你已再无关系,这句话也是你说的。” “我实话跟你说吧,今晚邀你出来的人不是宋行军,而是宋行令,至于原因你就自己去想,你身体有没有什么事?” 顾碧落没有着急回答他的话,而是皱眉思了会道:“宋行令要害我,然后嫁祸在你身上!” 沈风笑道:“恭喜你答对了,你想到这里就行了,千万不要再想下去,还是检查一下身体有没有事。” 顾碧落回忆了片刻,目光遥望去凉亭,蹙眉道:“看来茶水有问题,方才我过来时,他们两个人便叫我饮一点茶水,并说兄长会耽误些时辰才来。” 沈风冷笑道:“那就对了,他故意让你等得心烦,心烦的时候你难免会喝点茶水解渴,等你喝了茶水之后,假扮我的人便会出现,然后嘿嘿,你懂的。” 顾碧落突然将扭头转向另外一边,语调生硬道:“你说得不错,他们来了!”说罢,便要去教训宋行令派来的几个人。 沈风急忙拉住她,然后连拖带拽将她带入林丛中,低声道:“他们只是宋行令派来的人,你要是想教训就教训宋行令,我有一条妙计,保证能给你出气,不过需要你配合。” 顾碧落挣开他的手臂,低声道:“你想怎么做?” 沈风坏坏笑道:“我生平最恨用我的名义干坏事,况且对象还是我的前妻,我们夫妻一场,我这个当相公一定给你出气,待会你假装喝了茶水然后晕倒,我看宋行令差不多该出现了,剩下的交给我。” 望见他的神情,顾碧落总觉得不放心,断然道:“不可,宋行令是丞相之子,你最好不要与他积怨太深。” 沈风自然而然将手搭在她的肩上,‘真情流露’道:“还是你会为我着想,我今天算是明白了,这全天下除了我的老婆外,就只有你对我最好。” 顾碧落狠狠敲了一下他的手背,严厉道:“你给我规矩一点!” “不好意思,真情流露!”沈风低声笑了笑,感慨道:“咱们这是战壕之情,勾肩搭背不是很正常吗,说真的,我还有些怀念在军营的日子,跟着那些弟兄们同吃同睡。” “哼,你真情流露都流到手上,下流!”顾碧落低声道:“军营你暂时不用去,如今朝政将乱要乱,你还是好好利用天府的能量找出乱国之贼。” “没时间说话了,我这次不会让宋行令发现,你就按刚才我说的话去做。”说罢,将她推了出去。 顾碧落恼了他一眼,然后重新回到凉亭中等候,而后面那些人各个蒙头盖面躲在树丛中,沈风则是绕到他们背后,取出几个铜板一直掷出去,掷出去的距离由近慢慢变远,最后一个铜板就掷到后面一个人的身上。 那人回头伸手摸了下,才发现是一块铜板,脸上一喜,悄悄将铜板拾起,弯腰的时候,又看见前面有一个铜板,便朝着的铜板慢慢摸索过去,此时是夜里,他只是顺着方向慢慢爬行,摸到了几个铜板后,便再也找不到铜板,但他还是不死心,继续沿着铜板的方向摸过去。 砰!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那人便重新走了回来,这时候回来的人已经变成沈风,只不过衣服给换了。 “你去哪里了!宋公子说了,要是我们完成不了任务,剩下的银子就拿不到!” 沈风瓮声瓮气道:“头儿,我去撒泡尿,实在憋不住了。” “活人还能被尿给憋死,就你事多!”这群人明显是一些亡命之徒,之前光靠着打家劫舍谋生,“大家听好了,等一下要是那女的喝了茶水就一起冲上去,她要是问起我们的来路,就说是沈风派来的,听懂了吗?特别是你地鼠,等会你要冒充那个沈风,可要学像一点。” 靠,我就是正宗的,沈风憋住笑道:“是!” 妈的,要是真是玷污了顾碧落,到时候她迷失心智,真会以为是老子干的,宋行令这招可真毒,不仅让宋行军仇恨自己,还挑拨我和瞿府。 “老大,看,那女的来凉亭了还喝了茶水!要不要现在冲过去?” “等等,听说这娘们拳脚功夫了得,以我们几个估计不是她的对手,这茶水里有,喝上一点能使人全身无力,等会我们再冲上去。” 沈风猫着他们后面想着等一下怎么摆平这些人,眼睛顺便瞅了瞅宋行令的身影,却见自己头顶的树干上站着一个白衣女人。 仙女师傅怎么来了一定是婳瑶委托的,沈风急忙对她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见她毫无反应,马上又朝她比划了几个手势。 “就是现在,大家冲上去!” 就在此时,这些流寇已经开始行动,显然是看见顾碧落假装喝了茶水,沈风顾不了她,和那些人一起冲了上去,身后的叶绛裙也跟了上去。 一群很快冲到了顾碧落面前,顾碧落虽然跌跌撞撞站立不稳,可心神却是如同四方巨鼎平稳,眼睛迅速落在假装流寇的沈风身上,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你们是何人!” 两人现在走的是剧本,沈风就是一个莽撞小匪,上前便直接道:“顾小姐,难道你连我也不认得了吗?” “是你!”顾碧落可没什么戏瘾,回答得十分敷衍,甚至懒得多说一个字。 “臭娘们,见到我还这么冷淡,待会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保持这份清高,兄弟们,上!”说罢,他淫笑一声扑了过去。 顾碧落轻而易举地散开他,然后将其他人一个个打倒,那些流寇还没弄明白,就被顾碧落打得鼻青脸肿,纷纷逃走,沈风则是故意落在后面,高喊道:“大家先走,我拖住这娘们!!” “好兄弟!”流寇就流寇,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还没打斗多久,就已经逃之夭夭。 沈风追着过去几十米,见他们逃走后,才回来道:“人已经跑了,我看是不敢来了,顾小姐,你先假装晕倒,等宋行令来后,我便制造一场狗咬狗的假象,对了,刚才亭子里另外两个人呢?” “已经跑了!”顾碧落道:“你到底想如何惩治宋行令,千万不要做太过分的事情。” 沈风大义凛然道:“过分?如果恰好听到宋行令的阴谋,他今晚会对你做出更过分的事情,顾小姐,对付他你越纵然,他越是过分,我一定要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宋行令来了,快晕!” 你说晕就晕,不知这人又要做什么坏事,他当真不怕宋执裘吗宋行令当真已经失去理智了,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情也做得出来,顾碧落心底对宋行令十分厌恶,往日只是念在嫣然的面子上才给他好脸色,今日过后,再见到此人不必再对他客气,想到此,又不禁好笑,这家伙明明是自己想惩治宋行令,却偏偏说成是替我出气,当我不知道吗。 前面踏来一匹骏马,骑跨骏马的人正是宋行令,沈风急忙将顾碧落推入凉亭里面,然后走出来,沉下嗓音道:“宋公子你来了!” 宋行令跳下马,扫视一下凉亭,见顾碧落已经昏在凉亭中,但看只剩下眼前一个人,便疑惑道:“你们其他兄弟呢?” “别说了,我这帮兄弟都胆小怕事,这小妞功夫也十分了得,她将我几个兄弟打跑,我们还以为她没有喝下索性都逃走,还是我中途折回来才发现她已经晕了过去。” 宋行令冷嘲道:“都是些没用的东西,那你可有按照我说的话去做!” “当然了,我用那个人声音说话,这小妞一听就认出来,按我说,这两人一定有私情!” 宋行令从腰间拿出一袋银子,鄙道:“其余的事情你不必知道,这是剩下的银两,你拿走后就离开京城!” 汗,我是该慎重考虑要不要当劫匪,怎么每次客串一下都有好处,沈风急急接过银两,然后打开布袋子数了一遍。 宋行令正要上前将顾碧落抱起,瞥了他一眼见他站在原地没有离开,不耐烦道:“拿了银子还不快点走!” 沈风拿着钱袋子往上重复抛接着,脸上诡异笑了笑道:“宋公子真是艳福不浅,我看这小妞不仅长得好看,还是一个处子,能与她风流一夜,真是不枉人间走一遭。” 宋行令沉声道:“少说废话,快点从我面前消失!” 沈风嘿嘿笑道:“宋公子指使我们做这些事,恐怕除了我们几个外没人知道,宋公子难道用这点银子就想打发我们?” 闻言,宋行令当即怒道:“你们还想怎么样!” “宋公子,我奉劝你一句话,别跟我们这些人打交道,你还太嫩了!”说罢,出手将他打晕过去,宋行令的确太嫩了,既然做了坏事却没有做绝,跟这些走江湖的人最怕的就是他们反咬一口。 顾碧落一直侧眼望着,见宋行令被打晕过去,便来到他面前,此时沈风已经脱下匪装,她略带嘲讽道:“我真怀疑你之前便是匪寇。”沈风将宋行令扛起,然后放在马背上,“你要将他带到何处?”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沈风翻身上马,回头喊道:“师傅,走!”话刚落音,叶绛裙便从树林中飞出来,两人一马一起朝另一个方向赶去,顾碧落想要追上去,但脚程比他们慢,追了没多久便看不见他们。 前面沈风驮着宋行令连夜赶入京城中,然后走进京城一处屋舍群落内,叶绛裙也跟在他身后,见他挨家挨户找着,不禁问道:“你在做什么?” “找个人!”寻找了一会儿,才找到上次彪悍大姐的屋子,嘿嘿笑了笑,目光落在仙女师傅身上,从衣兜内掏出一片小药包,正色道:“到了,就是这里。” 叶绛裙冷道:“办完了事情就早点回去,婳瑶还在等你。” “哎呦”沈风突然脸色大变,然后捂着肚子道:“师傅,我突然间肚子痛,你把这包药放入宋行令嘴中,然后叫醒这户人家的人,不用说话,只需将宋行令交给屋子里面的人就行了,不行了,我憋不住了,这里交给你了。” 叶绛裙听得几处可疑,急忙道:“等等”但沈风将药包塞给他之后已经一溜烟跑得飞快,她拿着药包左右为难,心思想着这包药到底为何物。 叶绛裙静默了许久,忽然将药包拆开,用手指头蘸了一点放入口中,不觉有异,便将药包中的药粉倒入宋行令口中,而后又敲响屋门,然后将宋行令放在门口,做完这一切后,她便转身离开。 很快屋门被打开,那日的彪悍大姐打开门,瞎囔囔了一句便看到门口放着一个俊朗男子,小心翼翼地去将他身体翻过来,才发现是自己那日拜堂成亲的相公,尖叫了一声,然后急不可耐地将宋行令抱回房间里。 叶绛裙很快又回来,方才那一幕她看在眼里,实在想不清他葫芦卖着什么药,只能静候在原地等着他回来,其实沈风根本没有肚子痛,而是躲在一旁偷笑,他的目的就是要让叶绛裙亲自下药,没想到仙女师傅真的照做了。 恩恩啊啊 屋子中响起了一道道杀猪般的声音,叶绛裙一对新月眉梢轻轻皱起,踌躇片刻,抬动脚步走到窗户旁边,轻轻窗户叶子顺眼望进去,入眼便是两具交缠在一起的身体,叶绛裙神色一惊,匆忙关上窗户急急退后几步。 沈风看得捂住嘴巴偷笑,然后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叶绛裙见到他来后,立即冷冷道:“你方才给我的到底是什么药!” “普通而已让我确认一下!”沈风将衣兜内药包检查了一遍,煞有其事道:“不好!我拿错了,刚才给你的药是烈性春`药!” “春`药”叶绛裙喃喃自语一声,她在天府中或许不知道银两的概念,但却是知道的,天府中有养一些牛羊鸡鸭,平时草谷也会配置一些辅助畜生交配。 叶绛裙听着那些刺耳的声音,眉梢皱得更加深怨,又因为下药之事耿耿于怀,转眼看他脸上憋着笑意,茫然道:“你在笑什么?” “不好意思,让仙女师傅破戒了。”沈风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道:“师傅不要放在心上,孰能无过呢,我也是无意的,只是下了而已,伤身不害命。” 叶绛裙做出这等无耻之事,觉得心里压着一块石头沉甸甸的,皱眉道:“我为何觉得你是故意的?!” 沈风睁大眼睛道:“师傅,你怎么可以冤枉我,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原先只是想把宋行令藏在这里。” 叶绛裙沉默下来,心里总觉得他怪怪的,但却说不出来,此时屋门被打开,彪悍大姐从里面走出来,沈风生怕从大姐嘴里面出了纰漏,拉起叶绛裙便要离开,叶绛裙却是站着不动,转身走了回来。 彪悍大姐扯着大嗓门道:“恩公,恩公请留步,原来真是恩公给我送来相公,大姐在这里谢过恩公。” 叶绛裙冷冷道:“谁是你的相公?” “这”彪悍大姐被她绝尘气质生生震慑住,嘴巴张了张说不出话来,除了惊叹于一张脱俗绝代的面容,还奇异于她的冰冷,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道:“里里面的男人就是我的相公,我们拜堂成亲过。” 叶绛裙又问道:“你可知他被下药了?” 彪悍大姐笑道:“大姐当然知道,上一次也是恩公下药才让我觅得佳偶,没想到今夜恩公又故技重施,让我与相公再做一次夫妻。” “大姐,等会麻烦你将宋行令随便找个地方扔了,我先走一步!”沈风见事情败露,本来还想着怎么惩治宋行令,现在还有那个心情,吩咐一句后,马上拔腿溜走,仙女师傅平时不生气,要是真生气起来,沈风真会害怕。 叶绛裙也快步追了上去,两人一个跑,一个追,沈风回头见她紧跟在自己后面,忙大喊道:“师傅,不要追了,咱们停下说话。” 以叶绛裙功夫可以轻而易举追上他,但她不知是什么心思,就是紧跟着他,总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而且一句话不说,就是追着他,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披星戴月跑了几里路,才回来原来的地方找到小蚩,骑上小蚩后原以为可以摆脱她,但她依旧可以跟在自己身后,狂奔了数里,她依旧阴魂不散,沈风干脆停了下来,主动走到她面前,在她脸上仔细看了一圈,笑嘻嘻道:“你这么追着我,是不是生气了?” 叶绛裙冷冷道:“没有!” 沈风自豪道:“我让你下药,你肯定生气了!” 叶绛裙将脸侧开少许角度,淡淡道:“我不会生气!” 鬼才信,不生气你追我,沈风冷不丁问道:“那你现在想不想打我?” “想!”叶绛裙几乎没有考虑便说了出来,吐字过后,才觉得不妥,一双新月俏眉蹙起一个弧度。 沈风哈哈大笑两声道:“想打我说明你生气了,还敢说你不生气,那我这么折腾岂不白费了心思。” 叶绛裙冷下脸色,转身过去,“原来你做这些事只为让我动气,你真无聊。” 沈风忽然叹息一声,脸上若有所思,正色道:“我看你终日对着天际鸟儿发呆,都替你感觉到悲哀,这么行尸走肉地看着日落日出,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叶绛裙冷淡道:“你不是我,你也不懂我,师妹与我一样,你勿要对她动了心思。” “你是否与舒姐姐一样不能人事,所以你才令我勿要动了心思,那师傅,怎么才能解除这个不能人事的障碍?”她们这对师姐妹身体太特殊了,茵儿和舒姐姐都曾说过,但从来没有说过怎么解除。 “无可奉告!”叶绛裙冷冷说了一句,忽然道:“你可有发现师妹有何变化之处?” “变化?”脑子自动浮现出一副波涛汹涌的景象,一本正经道:“我的双眼不足以品鉴舒姐姐的伟大之处,实在看不出来,自从我认识舒姐姐后,才明白什么叫目光短浅。” 叶绛裙摇摇头道:“罢了,此事不能与你说,我奉劝你一句,勿要对师妹动了心思,否则师妹会永远离你而去。” 这么严重,沈风知道她永远不会说假话,急忙追问:“师傅,你说清楚一点,到底舒姐姐和你身上有什么秘密?” “不可说!”叶绛裙淡淡道:“回去吧,婳瑶在等你,好好珍惜你身边的人。” (昨晚睡早了,没有写完,现在补上,今晚还有,这是六千字大章) 第五百九十一章:才女要投诉我 http://..org/ 不可说?哼,我看你喝了酒还说不说,沈风心里奸笑一声,开始琢磨着怎么灌醉她,可怜叶绛裙之前被忽悠穿了短裙,今晚被他骗去下药,下次还要被他灌醉,也许一开始,叶绛裙就不该来他身边,两人是世间上最不相同的两个人,如果说有平行线,两人便是那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接下去两日,宅子中宾客络绎不绝,都是一些朝中的大臣,虽然之前在御宴上与皇上不欢而散致使他如今闲赋在家,但明眼人都看出皇帝对他极为看重,这些为官多年的大臣都是老狐狸,且奉事皇上这么多年,皇上什么脾性他们哪里会不清楚,只要再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皇上对沈风一定会有重用。 柳宗礼升官上京就是一个信号,谁不知道柳宗礼的女儿与沈风已经有了婚约,这是皇帝用心良苦在为沈风铺路。 除了水涨船高的声名外,之前脍炙人口的两句诗句也被证实是出自沈风之口,这一消息令沈风成了天下学子争相讨教的对象,现代有一脱成名,古代则有一诗成名,历史上经常有皇帝因为一本书或者一首诗句而特别召见一个人,如果作有千古传唱的诗句,更是能名噪天下。 如今天下百姓口中提及最多的人物莫过于沈风,他现在处于膨胀的时刻,幸好他志不在此,否则只会越陷越深,沈风这两天除了应付这些官员外,还被赵燕召见一次,赵燕似乎有心事,神情十分诡异,召见他来后,便没有怎么说话,沈风却没有注意,一心想着之前向她讨要的土地,一番口若悬河后,赵燕才允诺给他。 搞渠道平台的事情,只能由沈风一手操办,这方面只有沈风才懂,大致思路沈风已经和可岚沟通过,只要资金土地到位,就可以开始建立,这个广场只是一个开端,接下去还有贸易进出口平台,这是更深远的战略,说不定五年十年后才能落成,古代信息技术太落后,能不能成功做成进出口贸易还很难说,沈风心里也没有底,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 这一天夏才女带着收集而来的画作来到宅子,除了应付官员和大臣外,沈风没有忘记调查右王的事情,所以便捎信委托夏才女收集画作,但没想到她会亲自来,才女挑开情思之后,一举一动也变得更加大胆,登堂入室见心上人还只是小儿科。 辨识那些画作需要一点时间,趁着这个功夫沈风将才女拉了出来,两人一起走入园子中花林中,这一幕恰好让夫人撞见,夫人这两日都与可岚一起布庄,直到今日才闲下来,方才在亭中饮茶,却看见两人一起走入花林中,疑惑之下,便跟了过去。 “夏才女,我听说表四少爷正在追求你的婢女,具体哪个我也不清楚,你可知道吗?”将才女带到这里后,沈风便先打听一下,虽然他现在一个脑子里面装着太多事情,但可岚的事情他可不会忘,既然夫人交代下来要给表四少爷找房妻室,我就真的找,这样夫人总没有话说了。 夏嫣然轻笑道:“我原以为你有什么话对我说,原来是此事,林公子的确对我一位婢女有意,便是上次那位绿柳,你为何关注此事?” 这淫`荡少爷炮口朝哪就打哪,泡妞完全是杂乱无章,沈风笑道:“关心少爷是我的本职工作,那你知不知道绿柳对表四少爷有没有意思。” 夏嫣然摇头道:“我看绿柳对林公子并无情意,之前绿柳与林公子约会了几次,回来后兴致不高,甚至还哭了,在我几番逼问之下,绿柳才道明原由,我本还想找个时间与你理论理论呢!” 明面上表四少爷是沈风的少爷,其实谁不知道是沈风在管着表四少爷,沈风尴尬笑了笑道:“表四少爷对绿柳姑娘做了什么事,才女尽管说,虽然你我交情好,但公是公,私是私,你尽管说,我对位你们主仆做主。” 夏嫣然含媚睇了他一眼,掩唇轻笑道:“我的主便不用沈将军来操心了,绿柳那日与林公子出去约会,但林公子却丝毫不尊重绿柳,对绿柳出言侮辱,还意图轻薄,此事你可要给我一个交代。” 靠,表少爷怎么老是搭错根经,沈风听得冷汗爆流,看来夫人交下来的任务简直比找皇陵仙府还困难,是该叫表少爷收收心了,没有成婚之前去逛逛青楼还可以,成婚之后留恋青楼哪个女人受得了,我也不能造这种孽。 见他傻乎乎地没有说话,夏嫣然不禁嗔恼道:“此事你可要给我一个交代,勿想不了了之,我的婢女可不能让人这么欺负。” 沈风敷衍是了两声,然后长叹一声,突然抓起才女的手,大义凛然道:“少爷得罪了你的婢女,就由我来替他偿还,才女你轻薄我一下,此事就这么算了,你看怎么样?” 夏嫣然俏皮地咬着齿贝,然后轻打了一下他的胸口,嗔恼道:“我不轻薄你,我要打你,沈将军实在太狡猾了,这样便想了清,这一下不算,待我取来棍棒再将你打个痛快。” 沈风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才女还有这么强悍的一面,越是接触她,越是从她身上发现一些独有的特质,谈到这里,沈风已经对表四少爷不抱希望,至少想要让夏才女帮忙不太可能,见她还想嬉闹,急忙道:“才女别打了,算我怕你别动手了,你是大家心目中的才女,可别让大家看到你不淑女的一面。” “是哩,多谢沈将军提醒,今日让你看见了我的真面目,看来我要杀人灭口,不能让你去外面传我坏话。”夏嫣然咯咯笑了笑,举起小小拳头道:“讨打!” 汗,才女真是春心荡漾了,这哪里是在揍我,分明是在撩拨我,早知道就在婳瑶房间内说话,失策啊,沈风急忙握住她的拳头,郑重道:“夏小姐,我还有正事对你说。” 这一幕完完整整的让夫人给瞧见,从她的眼里看过去,这是两人找了个幽静的地方在打情骂俏,沈风的风流她是知道,但没想到连令天下人趋之若鹜的才女也与他纠缠不清。 这边夏嫣然忽然神色凝重道:“我也有事与你说,此事攸关你的生死,你要听吗?” 沈风大惊道:“你说说看!” 夏嫣然靠前一步,脸色严重道:“昨日长公主是否召见你?” 沈风大奇道:“怎么你会知道!” “不止我知道,恐怕连路边的小孩也有一两个知道,如今每个人都在盯着你看,只要你走出宅子去了哪里,便会有人口传。”夏嫣然脸上仍旧带着笑靥,只不过语气却十分深沉,“你要小心赵燕,最好以后都离她远一点!因为终有一日她会杀了你!” “赵燕要杀我!!”沈风震惊过后,立即问道:“你怎么觉得赵燕杀我?” 夏嫣然叹道:“原来你还没有警觉,如果你如今不是有过战功,赵燕早就杀你了,凡是赵燕利用过的人,最终都没有落个好下场,而你,因赵燕尚且顾忌皇上所以至今仍没有杀你。” 沈风疑问道:“你对赵燕了解多少?” 夏嫣然脸色黯然道:“原来我并不会去关注长公主,但得知赵燕要杀害我的姐姐后,我便一直暗中调查她,此人十分可怜,也让人生畏,我劝你要对她躲提防。” 原来是这样,总归是亲姐妹,只是她们两个平时很少表达亲情,但实际上还是互相关心,沈风恍然道:“夏小姐,你是如何调查赵燕?” 夏嫣然低声道:“嫣然曾认识一个人,此人颇有文采常被长公主召见,后来这个人突然来追求我的姐姐,甚至意图侵犯我姐姐,被我姐姐识破之后,此人便从此人间蒸发,之后才被发现死于河边。” 看来赵燕真的要杀我,我知道她这么多秘密,沈风之前一直忽略这个女人,一直忘记她是一个蛇蝎女人,甚至李晓月的死也与她有关,今日经过嫣然提醒,才觉得昨天从鬼门关走了回来。 夏嫣然见他神色大变,低声道:“看来我猜得不错,赵燕也命你亲近我姐姐,你该不会与她” 沈风勉强笑道:“我对她没有好感,更不会与她发生什么关系,只不过之前有些生意上的联系,多谢才女提醒,以后我会小心一点。”嫣然说的是,赵燕到底是个长公主,就算她生性淫`荡也不能让人知道,凡是跟她有染的男人,最终只有死路一条。 夏嫣然轻声道:“你日后可要当心一些。” 沈风点点头道:“有一件事需要请你帮忙,我最近正在利用画作调查一个人,此事需要隐蔽进行,所以我和婳瑶不太方便出面,以后还劳烦你收集一些画作,最好是二十年前的画作,但以后你不要亲自送来宅子里,托个人送来便可,你太惹眼了,此事务必要低调。” 夏嫣然轻嗔道:“原来你还是不欢迎我,那我走了。” 沈风紧忙道:“来者是客,我热烈欢迎,我们出来也有一会儿了,回去看看婳瑶找得怎么样了。” “等等”夏嫣然笑嘻嘻道:“我跟你帐还没算完,不能让你就这么走了!” 第五百九十二章:手枪上的名字 http://..org/ “算账?你是说绿柳姑娘的事情吗”沈风笑道:“这事好办,改天我让表四少爷备上一些薄礼登门请罪,这时候夏才女可以找点棍棒将表四少爷毒打一顿,打你们爽为止。” “讨厌就会套用嫣然的话!”夏嫣然轻嗔一声,脸颊抹上一层嫣红,转而道:“我方才说的算账可没有那么简单,也不关林公子,这帐是算在你头上。” “我头上”沈风脸色一变,终于回想起浴桶事件那夜,悻悻笑道:“我要澄清一下,那天晚上我以为是婳瑶,并非故意冒犯,夏小姐来找我算账,莫非是要我负责。” 夏嫣然神色不悦,冷道:“难道你以为我会以此要挟吗,不要太高看自己了,就算没有你,我也不愁没有下家。” 才女对感情的态度真像现代女性,沈风并不解释,也不会与她争执,她对涉及男女平等的言词特别敏感,也对男尊女卑的现状深恶痛绝,所以沈风才有把握令她倒追自己。 一时间气氛变得沉默下来,不过才女心胸可没有那么狭隘,眼眸望着他,疑惑道:“为何你不说方才只是戏言?” 沈风笑道:“刚才的话虽然是开玩笑,但总归是从我嘴里说出来,多少也代表我心里的想法如你所说。” 夏嫣然一时哑然,之前是她敏感了一些,也知道他只是一时戏言,没想到他反而承认,这人有时候狡猾,有时候又那么坦诚,但总让人不知怎么应付,心念到此,轻笑道:“真不知如何说你,坦诚得让人哑口无言,刚才算我不对,不该冲你发脾气。”见他坦然认错,夏嫣然也放下姿态主动认错。 汗,难得才女能放下姿态,沈风嘿嘿笑道:“才女也会道歉,这可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明白我的意思吗?” “那又如何,男女间的感情有时便是飞蛾扑火,纵使知道危险,也要追逐那一霎那的绚丽灿烂。”夏嫣然欣然道:“越是热烈危险的爱恋,越令女子着迷,你便是如此。” 沈风神色淡淡道:“如果有人能给才女热烈危险的感觉,那才女是否也会倾心?”这种情节和霸道总裁极为相似,有些女人就喜欢虐恋,总结来说就是痛并快乐着,但很多女人就迷恋这种感觉。 夏嫣然戏弄地望着他,忽然调皮地咯咯直笑道:“我可否理解你吃醋了,你大可放心,叫我倾心者一定是我心悦者,我这么说,你可满意吗?” 见她眼中含情脉脉、盈盈流转,沈风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要是让天下人知道他征服夏嫣然的少女心,不知要掀起多大的波澜,且对他的声名又是一次极大的推动。 见他沾沾自喜,夏嫣然方才醒觉自己关心则乱,这家伙哪有那么受打击,气哼道:“你勿要高兴得太早,诗筵再过几日便要到来,你可有把握?若你胜不了宋行令,便是我顶住压力选择你,天下人也不会服你。” 沈风诚恳道:“报告才女,我一点把握也没有!” 夏嫣然眼睛瞪大,痴痴呆呆地望着他,茫然道:“你真的一点把握也没有吗?” 沈风干笑两声道:“是真的,诗词我不太擅长,更别说与那些大文豪比拼诗词,重在参与,重在参与就行。”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夏嫣然才终于意识到事态严重,嗔恼道:“别人可说是重在参与,但你与宋行令有过赌约,怎可如此敷衍了之!”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气他对自己的事情这么不上心大,但这不能怪沈风,沈风对诗词本来就涉足不过,不过到了古代之后,这方面的确增进了不少,诗词本身是有规律,讲究一个韵和思想,还有形式,主要兼并这三方面,作出来的诗句便属上佳。 才女教训的是,泡妞怎么能偷懒,有位外国学者曾经说过,情圣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加上百分之一的天分,沈风心里深刻反省着,立即赔笑道:“我今晚便开始苦读经书,顺便去外面买一本《诗词基础知识》来研究。”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偷用之前学过的唐诗三百首,不过这个方法不知道会不会遭天谴,还是少用为妙。 夏嫣然沉吟片刻,忽地轻笑道:“你定是在骗我,你作出来的诗句可令天下人终日挂在口中,怎会没有把握,在诗筵那日你便随性发挥便可,嫣然相信你。” 坏了,才女这么看好我,我要让她失望,她非要哭晕在厕所,老子学了那么多唐诗宋词,难道只为了高考那几分题,既然学了,就要学以致用,浪费可耻,浪费精神粮食,更加可耻,仔细想想,这些古人智慧的精华已经被浓缩成几个字,便是怕后人不记得,如果我们还忘记,还不善加利用,怎么对得起这些作诗的古人,沈风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不要脸的理由后,信心一下子高扬起来,信誓旦旦道:“也好,我便要叫那些读书人看看,吟诗作对不是他们才可以玩。” “正是如此。”夏嫣然轻笑道:“离着诗筵还有几天,我便先来考考你。” 沈风听出其中玄机,眼睛一亮道:“夏小姐,你该不会是这次诗筵的考官,或者是出题的人”夏嫣然笑着点点头,“太好了,干脆你现在先透露题目给我,这样一来我胜算也大了一点。”沈风奉行的原则是能作弊就尽量别认真。 “诗筵才是皇上亲办之事,我怎可徇私!”夏嫣然气得作势要打,嗔恼地瞪了瞪他。 呵 夏嫣然正要出些题目考验他,却隐约听到旁边发出一个笑声,沈风也隐约听见,两人齐齐望过去,只剩下一处树叶正在摇晃,并没有发现任何人。 有人在偷听,刚才来的时候看见夫人,看来是夫人在偷听,沈风心里好笑,他没有见不得人的事情也不怕夫人听到什么,转而道:“才女,我们回去吧,看看婳瑶查得怎么样了。” 夏嫣然应了一声,与他一起回到屋子里,婳瑶正在屋子里翻看画作,脸上缀着晶莹的点滴汗水,神态极其认真,也美得令人痴迷。 夏嫣然自从进入这个宅子中便大受打击,既然钟情于沈风,便免不了与他身边的女人作比较,以前也见了他身边的女人,但没有比较之心,如今与他身边的女人比较后,才知宅子中的女子各个是倾国倾城的美女。 美女当然不多见,像沈风宅子中的女子,天下间已经很难再有,有好事者曾经评选过当世的三大美女,分别是夏嫣然、茵儿、顾碧落,夏嫣然以才名和美貌备受读书人推崇,而茵儿则以天下花魁之名声噪一时被风流人士青睐,最后顾碧落则是由军方推选出来。 这份名单是去年的,今年又有了变化,茵儿销声匿迹,声名也渐渐淡薄,而随着沈风的撅起,沈风也被人肉了一番,当然免不了挖掘他的情史,这一挖就把婉词、可岚、大小姐几个人挖了出来,一下子三女名声大噪,直欲与才女齐名。 之前婉词、可岚都很少露面,大小姐也只在升州内走动,而且大小姐向来胆小怕生,所以没有人去宣传他们的美艳,哪知到了京城之后,却糊里糊涂成名起来。 “婳瑶,你找得怎么样了?”沈风上前为她添上一杯茶水,见她刚看完一副画作,急忙搭手将旁边的画作递给她,“没关系,不用太心急,就算找到了濮阳策的画作,也不一定能找打他的人。” 夏嫣然在一旁疑问道:“濮阳策?这个人我似乎听说过!” 沈风、婳瑶同时停下手中的事,齐齐将头转向她,“夏小姐,你知道这个人?” 夏嫣然思吟少时,语调不是太确信:“我只是听说过这个人,但从未见过此人,传闻他的画技出神入化,只看一眼便可描绘事物神韵,更有喜爱丹青者花高价竞买他的画作,不过可惜,他的画作十分稀少,如今更是从未出现过。” 沈风急忙追问道:“那你有没有办法找到他的画作,实不相瞒,我正在调查这个人,想要通过他遗留下来的画作找到这个人。” 夏嫣然摇头叹道:“濮阳策的画作乃是无价之宝,世间上遗留画作更是少之又少,寻常人根本难以得之,不过有一处倒是可能会有” 早知道夏嫣然知道濮阳策的画作,老子就不用跟她兜圈子,害得婳瑶忙了一个早上,沈风急忙问道:“是什么地方你说说看!” 夏嫣然无奈笑道:“是一处偏远地方,此事只有我姐才知道,你若想知道,不如亲自去问她,不过濮阳策早年还有许多画作,只不过没有注名,这些画作几经人手变成别人的私宝,纪小姐既然可识辨濮阳策的画作,我以后还会以借览画作将画作带来。” 沈风转头道:“婳瑶,你认为呢?” 纪婳瑶微微颔首道:“相公,不如你前去找顾小姐查问,而我便与嫣然姑娘一起查检画作。” 沈风点头道:“这一去恐怕要几天,宅子里面就交给你和可岚,壶酒师叔已经在宅子中设置了机关,宅子的安全你大可放心。” “小子,我早已经将机关分布告诉了婳瑶。” 屋子中的衣柜突然被打开,壶酒从里面爬出来,腰间还插着沈风送给他的手枪,显得十分神气,“大略机关已经布置妥当,至少逃生不成问题,再给我两个月时间,我必然能让这宅子有进无出。” 夏嫣然好奇之下,走上前去看那衣柜,只见衣柜下居然藏着一条通道,通道是顺着地下上来,要挖成这么一条地道,肯定要花不少人力物力,还好这宅子里面不是天府的人,就是舒姐姐的人,都是十分可靠。 沈风点头道:“那就麻烦师叔了!” 壶酒忽然道:“对了,沈风,你怎么在这把手枪上刻着你的名字?” “名字?我从来没有刻过!?!” 第五百九十三章:巡防营外 http://..org/ 惊疑之下,急忙拿过手枪细看,很快便找到刻字的地方,果然在枪柄上刻着沈风二字! 不可能我才来这个世界一年多,,枪柄上怎么刻有我的名字,这手枪是从左王身上拿到的,左王不可能刻我名字在左王之前更不会有人认识自己,难道是同名同姓?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枪柄上刻着我的名字,难不成这把手枪是——沈风心脏扑通扑通急跳了几下,重新仔细研究这把手枪,口中自言自语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把手枪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退化了?!!!” 纪婳瑤见神情陷入迷惘,轻叫道:“相公——相公——你在想什么?” 轻轻摸着手枪,心底恍如隔世,回神过来道:“我没事,只是想起一些事情。” 纪婳瑶柔声道:“你先去找顾小姐,若是要出远门你再回来宅子里,我给备上一些事物,免得路上挨饿。” 夏嫣然微笑道:“据我所知应不是太远,不会让你们夫妻二人分隔太长时日,沈夫人莫要担心。” 纪婳瑶脸红了红,被取笑也不知如何回应,轻叹道:“分离只不过几日,我最担忧的是他安危,如今有许多人意图加害他,调查右王本是极为危险之事,右王如此谨慎,想必早有防范。” 夏嫣然除闻此事,还不知事态危险,轻惊道:“那可要当心,不如先派人去查探一番,你现在出去太惹眼,容易引人注意。” 纪婳瑶微微颔首道:“夏姑娘想得周到,相公若直接去,必会让右王的眼线耳目发现。”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怎么就没有想到我,竟会想着你们的心上人。”壶酒布满地嘟囔一声,指着旁边的衣柜,神气十足道:“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出宅子,还不简单,眼前不就有一个办法。” 二女脸蛋微红,特别是夏嫣然仿佛被当庭指证,她与沈风的关系刚刚起步,但远远不到公开的地步,更不用说在纪婳瑤面前挑开,急忙转道:“道长是说这密道可通向外面?” “正是,从这条密道出去,保证不会被人发现。”壶酒悄悄从他手中夺过手枪,然后插在前腰的裆部上,再加上他满身污泥,模样十分滑稽。 纪婳瑶淡淡一笑道:“原来师叔早已料到,有了这条密道日后便可免去许多危险,师叔是何时在衣柜中修了这么一条密道?” 壶酒冷哼一声,神情不悦道:“你终日只顾着与这小子浓情蜜意,当然不知道我何时在修密道,婳瑶,自从你下山之后,便疏于潜心念佛,这如何可以。” 纪婳瑶面露愧色道:“师叔教训的是。” 沈风揽着婳瑶的肩膀,一副为她出头的架势,冷哼道:“壶酒师叔,你分明是嫉妒我们,你终日只能与冰冷的器械为伴,是不是感觉无聊之极——要念经你自己去念,婳瑶每天拍拍苍蝇追追蝴蝶已经很累了。” 纪婳瑶脸颊淡红,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 壶酒性格孤僻,不敢出去宅子里,就像地鼠一样喜欢躲在地下,沈风的话戳中他的硬伤,壶酒气急败坏道:“谁说的,女人有什么好,麻烦得要命,我有青石作伴,才不会无聊。” 青石和壶酒该不会是基友,两人再这么搞下去,非要搞出关系来,沈风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壶酒,直把壶酒看得浑身发毛离开屋子,壶酒前脚刚离开,广音与茵儿便走了进来。 自从广音来到宅子里,茵儿便经常向广音讨教琴技,茵儿喜欢抚琴,而广音在抚琴技艺上可媲美伯牙,茵儿自然喜于与广音交往,到了夜里不止茵儿和广音在抚琴,连婳瑶、婉词、可岚都一起去向广音学习。 “师叔、茵儿,你们来了。” 婳瑶起身要为广音与茵儿斟茶,广音以眼光制止她,目光落在沈风身上,然后转到夏嫣然身上,沈风心领神会,知道她有消息来报,立即道:“师叔有话请说。” 广音缓缓道:“杨无异死了!” 沈风大惊道:“什么时候死的!” 琴茵道:“昨日得知杨无异的躲藏地方,你又恰好不在,我便独自寻去想先探个究竟,等我去之后,便杨无异被人暗中射死,射箭的力道、弓箭与之前射死左王一模一样,我想是同一个人所为!” “一定是右王杀了杨无异!又断了一条线索,看来我们在做什么,右王都了若指掌,不然他也不会突然杀了杨无异,为的便是继续隐藏身份,广音师叔,以后你们调查要更加小心一点,弄几个假的情报人员混淆视听。” 广音点了点头道:“以后我打算以曲谱和琴音来传递消息,曲谱中印有独有的记号,如此一来,便会对方就算有所察觉,也不知难以辨清。” 琴茵儿立即道:“便由我来一起协助广音师叔。” 特务传递情报一般都是用独有的方式,以音乐来传递情报的确极妙,闻言,眼中一亮道:“的确是个好办法!但你们要确保这套情报消息除了你们别人无法知道,最好另外研究一套出来。”现在右王在暗处,而沈风的宅子暴露在明处,犹如被一张大网缠缚住,而利用音乐来传递情报和命令就可以轻而易举穿过这张大网。 在没有与右王正面交锋前,就必须靠情报和策略取得先机,在这方面沈风一点也不输于右王。 夏嫣然初涉这宅子里面的秘密,心神紧紧凝住,心里禁不住有些欢喜,之前他一直若即若离,如今却将最大的秘密告诉了自己,这不等于表明了他的态度吗。 “现在分工明确了,一个月内,我一定要查到右王是谁!否则我们处处迈不开脚,我接下去的事情也无法进行下去。”一个月后,正是沈风决定与皇帝翻脸的时候,在那个时期之前,就必须查出右王是谁。 琴茵儿急忙抢先道:“公子,茵儿一定帮你查出来!” 夏嫣然也欣然笑道:“我也会竭尽所能找到濮阳策的画作。” “重点以几处为突破口,比如濮阳策、舒将军、夏侯家、射杀杜万里、左王、杨无异的人。”沈风嘱咐一句,进而道:“广音,你再调查一个人!” “何人?” “宋执裘的妻子,宋夫人!” 夏嫣然恍然道:“你在怀疑宋大人——为何你不直接调查宋大人?” 沈风摇头道:“现在还不能调查宋执裘,如果宋执裘是右王,我这么做就太明显,我想先调查宋夫人,宋夫人与宋执裘之间有点古怪。” “好!”广音简单应了一声,她声音极为好听,但就是很少开口,平时她的饮食也以淡素为主,就是怕辛辣食物刺激了喉咙。 “这里拜托你们了,我出去一趟!” “相公等等——”纪婳瑶轻唤一声道:“不如让非剑师叔与你一同前去,师叔武功高强,也好有个照样。” “不必了!”琴茵儿靠了过来,勾着他的胳膊娇声道:“不如我与公子一同前去,一样可以护他安全。” 纪婳瑶皱眉道:“你的武功不如师叔,还是让师叔陪相公一起去,万一遇上一些厉害的人也好脱身。” 琴茵哼了一声,也知道她说的是实话,闷闷不乐道:“那公子可要快些回来,我怕你回来时,我已经不在了。” 纪婳瑶轻轻拉着她的手,柔声道:“傻妹妹,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既然相公会去波斯寻你,你又何苦愁思呢。” 琴茵脸红道:“公子怎么什么都对你说。” 纪婳瑶脸层上透出一道朝霞映雪的红色,低声道:“你还敢说,你怎么什么都看。” 琴茵俏脸一下子变得绯红绯红,如同被火烧着般烫,不禁恼瞪着沈风,嗔道:“你怎么连此事也与她说,不理你了,就让非剑师叔陪你一起一起去。” 夏嫣然与广音不知她们三人在说什么,在一旁好奇地听着,沈风坏坏笑了笑,婳瑶不太会说话,茵儿这嘴巴又十分厉害,每次婳瑶都会被茵儿欺负,沈风故意这事说出来,以后茵儿就不好意思再欺负婳瑶,其实两女没有多大恩仇,无非是在升州时打了一架,现在主要矛盾是共用一个男人,婳瑶将偷窥的事情说出来,茵儿就没辙了。 广音悄悄离开了房间,夏嫣然很快与二女闹成一片,有了才女的一张巧舌,闺房中很快充满欢笑声,沈风去向几个人辞别之后,便与叶绛裙一起从密道离开宅子。 密道直接通往外面,出口十分隐蔽不容易被发现,因为就在一个存放牛羊粪便的地方,这种馊主意,也就只有壶酒想得到,马上赶往学士府,打听之下,得知顾碧落正在军器所内,马不停蹄又朝着军器所赶去。 军器所就在城中巡防营内,也是夏侯宰的管辖范围内,要是换了往日沈风来这里还有点顾忌,但今时今日,一个巡防营根本震慑不住他,快速赶到巡防营,正要进去里面,却营外两个兵士长在鞭打着一个人。 沈风定睛一看,立即大惊,被兵士押解拷打的居然是许久不见的厉大哥! “住手!!” ... 第五百九十四章:冲突 http://..org/ “你是何人,竟敢在巡防营外撒野——你是??!!”其中一个士兵好像认出沈风,对着旁边的士兵说了几句,然后马上转入军营内。 军营重地沈风需要顾忌一些,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特别是夏侯宰的地方,如果自己在这里动手,他就可以当场命令弓箭手将自己射杀,感受一阵杀气,叶绛裙微微上前迈了一步。 “沈兄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见到你。”历大哥被打得全身伤痕,军营里面可不比普通衙门,凡事进了衙门顶多留下一些伤痕,但要是落入军营里面,被打死了都是正常 “这里不能动手——”低声叮嘱一句,然后道:“他究竟犯了什么事,你们为何将他绑起来。” 兵士对沈风还算客气,低声道:“这你要问我们将军才知道。” 沈风转而看向历大哥,见他鼻青脸肿的,肯定被揍得不清,苦笑道:“历大哥,你怎么被带来巡防营,你不是还在升州吗?” 历大哥咧着嘴笑道:“柳大人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妥,昨日便已来到京城,我本想去仙吟阁快活快活,没想到一身骚惹不到了,倒和几个人吵了起来,我一下子没有忍住,就跟他们动起手来。” 汗,历大哥还是依旧淫`荡,刚来京城就去了青楼,历大哥被抓出军营外面打,而不是在军营里面,可见巡防营是私自用刑.沈风低声道:“历大哥,你究竟跟谁起了争执?” 旁边士兵喝道:“你们交头接耳在说什么!” 沈风冷哼道:“这里是在你们军营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私自用刑。” 执刑的士兵脸色明显一变,历大哥怒骂一声道:“这帮狗娘养的——” 沈风打了一个手势道:“历大哥,我先放你下来,有话待会再说。”说罢,冷冷朝着左右兵士威逼一眼,然后上前要替历大哥解开绳索。 “住手!!!” 身后发出一声暴喝,回头望去,只见军营内涌出一群兵士,当首正是断了一条手臂的夏侯宰,夏侯宰执枪上来道:“这是巡防营的犯人,你想干什么!” 沈风哈哈狂道:“是我问你想要干什么才对,巡防营何时管起青楼的事情,我这位兄弟与人发生争执顶多交给衙门去管,巡防营负责护卫皇宫外围,而仙吟阁则不在你的管辖范围内。” 夏侯宰仗着在地盘上,又有巡防营撑腰,说话自然不将他放在眼里:“今日皇上在皇宫外被摩尼教余孽偷袭,皇上下令全城搜捕,我带兵巡查时,恰好遇到此人与人争斗,而且出手极狠,还打伤了我几个兄弟,难道我不能将他带回来吗!哼,巡防营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手,识相的立即离开,否则我便以擅闯军营的罪名将你射杀!” 汗,历大哥的行为相当于袭警,怎么不连夏侯宰一起给揍一顿,妈的,一段日子不见,这家伙又不长记性了,沈风忍住动手的冲动,转冷道:“巡防营执刑需要在军营外吗,你分明是在报私仇。” 历大哥怒骂道:“没错,沈兄弟,是他们先招惹我,我才动手的,我被他们打晕之后——” “住口!!” 夏侯宰怒喝一声,提枪上去便刺死历亥,沈风意识到其中有古怪,急忙上前挡在他面前,冷哼道:“你想杀人灭口吗,夏侯将军在紧张什么,这充其量无非是斗殴,你未免太过激了。” 夏侯宰怒道:“这是我巡防营的事情,你给我少管闲事,否则我连你一起抓了——弓箭手听令,他要是敢再妄动,直接给我射杀!” “是!”话刚落音,两排弓箭已经拉开弓弦,将银光闪闪地箭头对着他,箭在弦上,一时间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历大哥知道事态古怪,也没有再说话,沈风面色一禀道:“这里是巡防营外,不是你的巡防营,夏侯宰,你要是敢下令射箭,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夏侯宰阴沉着脸道:“你可以试试看!!” “那我就试试看!”沈风毫不怯弱地对峙着,目光带着慑人的威严,然后迈开脚步,一步步地走向历大哥,步子缓而有力,如同在闲庭信步。 夏侯宰举起右手便要落下,巡防营的弓箭手双臂加上一些力道,弓弦刺刺作响,叶绛裙目光一冷,手上握着剑柄,随时准备出手,此时巡防营外气氛紧张异常,风沙一浪卷起一浪,地上的人却丝毫不动。 历大哥大汗直流,低吼道:“沈兄弟,你回去吧!别过来,这家伙真的会下令射箭!” 沈风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缓缓走到他面前,然后有条不紊的为他解开绳索,看似风轻云淡的动作,只是沈风每个毛孔都凸刺起来,他之所以敢上前,敢拿命跟夏侯宰赌,赌的就是顾碧落已经来了! 刚才在转身的时候,就已经发现顾碧落走过来,相信夏侯宰也看不到了,这就是夏侯宰迟迟没有落下手的原因,要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沈风杀了,夏侯宰当然愿意冒这个险,但有外人在就一样了,特别是顾碧落,顾碧落是皇上器重的人,兼且是大学士瞿楚贤之女,决不可在她面前杀人。 夏侯宰绷缩着一张脸,心神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顾碧落此时已经赶到来军营外,惊见营外的状况,急忙喝止道:“夏侯将军,你这是何意!!” 夏侯宰沉默不言,只是阴沉着一张脸,沈风自顾自为历大哥解开绳索,口中低声道:“历大哥,待会什么话都不要说,我们直接掉头走!” 历大哥也低声道:“沈兄弟,这小子弓箭都对着你,我们恐怕很难走出去,完了完了,我老历烂命一条,死了就死了,但要赔上沈兄弟可就不值了。” 沈风勉强嘿嘿笑道:“历大哥逛妓院都逛到京城来,如此有上进心有志向有规划的人,天下人大都不能及也——有段日子不见,历大哥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这是跟哪个粉头学的。” 历大哥苦笑道:“沈兄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咦,这姑娘为何这么护着我,难道她是我老历的追求者,不对,我糊涂了,长得这么好看,怕是为了沈兄弟而来。” 两人低声交语着,绳索已经解开,顾碧落也慢慢退到他们身边,低声道:“你们先走!” “师傅,我们走!” 沈风低喝一声,然后搀扶着历大哥一起离开,夏侯宰目光紧紧锁在他们身上,始终没有下令射杀,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顾碧落见他们已退到安全的地方,便马上追上去,夏侯宰脸色突然变得狰狞,怒吼一声,将手上的长枪狠狠插在地上,从这点上,夏侯宰缺乏破釜沉舟的勇气,今天要换成是夏侯屠这个疯子,沈风恐怕没有命回去。 带着历大哥走出百来米,顾碧落也追了上来,她面容带着污垢,身上桔黄色衣服也沾上不少黑油,显然是在军器所摆弄着器械。 “你为何会来巡防营,难道你不知道夏侯兄弟对你恨之入骨吗,今日要是夏侯屠,你或许便会丧命!”顾碧落皱着眉教训着他,一副为人师表的举态,如果她放在现代大学里面当一个老师,一定会让无数学生选修她的课程,因为她生气起来也美得让人痴醉,往犯贱的层面说,就是被打一顿都愿意。 沈风简单道:“我只是有事情想向你询问一下,没想到在巡防营外遇到了历大哥,这才与夏侯宰发生冲突,我们先找个地方说话。” 几人来到一个木棚下,沈风才问道:“历大哥,你刚才还有没说完的话,昨夜究竟是怎么回事?” 历大哥呲牙咧嘴地靠坐在一块被砍断的木桩上,怒哼道:“我昨夜在仙吟阁与人发生争执,我们一言不合便到外面打了起来,事后想想,那个人是故意引我出去,等我出去外面后,便撞上一群巡防营的士兵,他们以巡捕摩尼教的名义搜查我,手上动作不干净,我便与他们打了出来,等我醒过来后,身上突然多了几锭金子。” “金子?” 历大哥点头道:“不错,我被带入巡防营内,夏侯宰声称我身上的金子正是今日被摩尼教盗走的官银!我拒不承认,夏侯宰便对老子严刑拷打,诱使着我供出这金子的来源。” 沈风脑中一惊,恍然道:“我明白了,他们的目的不是你,而是柳大人,而你是柳大人的心腹,只要证明你与摩尼教有勾结,便可连带柳大人一起陷害。” 历大哥大惊,随即怒骂道:“原来这龟孙子是打着这主意,难怪他一直在问我是不是协助摩尼教逃出京城,不过我不明白,夏侯宰是武官,而柳大人是文官,他为何要陷害柳大人。” 顾碧落沉吟道:“非是夏侯宰要是陷害柳大人,而是另有其人,此人与柳大人有直接利害关系,否则柳大人才刚上京,并无可能树敌。”她神色淡淡,显然是已经猜出背后唆使夏侯宰的人,夏侯宰故意在军营外面执刑,其实也是为了避免事后祸及,故意伪造成普通斗殴。 历大哥还不知其中关系,更猜不到唆使夏侯宰意图陷害柳大人的人是傅伊嵩,只能将询问的目光落在沈风身上,沈风淡淡笑道:“历大哥,你还能走吗,快去将此事告知柳大人,并让柳大人做好防范,柳大人会明白的。” 历大哥立即道:“我马上去!” 这种忠臣良士的安危,碧落美女当然责无旁贷,“我去为你牵来一匹马加快路程。”说着,便去牵来马匹。 历大哥用手肘敲了敲,神情变得极为猥琐,小声嘀咕道:“沈兄弟,这是你京城的姘头吗,难怪你这么着急上京,原来京城中有位美娇娘在等着你,真是可惜了,升州俗务缠身,无法一睹沈兄弟身过花丛的风采。”刚才这姑娘为了沈兄弟竟然可以不顾生死挡在中间,唉,我终究不如沈兄弟,我顶多让女子,自己也累得半死,沈兄弟却可令女子不顾生死,这差距也太大了。 顾碧落似乎有所觉察,回头狠狠瞪了历大哥一眼,历大哥急忙收住口,沈风嘿嘿笑道:“她是我的前妻,不过感情破裂了,历大哥,可怪我没告诉,她不是好惹的。” 历大哥不知想到了什么,遗憾地点点头道:“从面相上看,她属于寻常相夫教子的常规女子,如此女子自然不足以应付沈兄弟在床笫之间超乎常理的追求,她才在路上,沈兄弟已经在床上,这感情必然会破裂,不过我见这姑娘忠贞坚持,只要假以时日,必会愿意满足沈兄弟的特殊要求,沈兄弟莫要心急,莫要心急啊!” 汗,沈风听得嘴角抽了抽,不过心里却是自然而然的受用,本质上两人都是老,说的话都能说到对方心里瘙痒的地方,不得不说,要是能让顾碧落婉转承欢,必定是人生一大妙事。 咦,我之前怎么没有这么想过,不应该啊,反应太迟钝,这种事情一定出现在每一个念头里,多谢历大哥让我迷途知返,沈风与历大哥嘿嘿笑着,历大哥浑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感叹道:“自从沈兄弟离开了升州,升州顿时变得无趣,不少窑姐要立下誓言,若是沈兄弟不来光顾一回她们的生意,她们就永远不打开腿做生意——我刚才说什么了,让我想想,哦!我是说打开门做生意。” 沈风心里美滋滋,正要开口,叶绛裙忽然冷道:“你们能不能不要说话了!” 历大哥扭头见是一个白衣女子开口说话,眼睛望着她那绝情绝爱的眸子,虽隔着几步路,却如同相隔万里,近在眼前,却好似飘渺在虚空,心神一下子被冻结住,结结巴巴道:“你是谁!” 叶绛裙冷冷地转过身,不再说话,沈风笑道:“她是我的师傅。” 向来把所有女人都想象成和沈兄弟的历大哥,这一次却是一点心思也没有,眼前这个女人给人的感觉太绝情,太无情,如同一个活着却已经死去的人。 马匹很快牵来,沈风与历大哥暂时分别,所谓淫棍一相逢,便胜却黄`书无数,这两人只不过说了短短几句,就已经让叶绛裙厌恶得听不下去,可不是胜却黄`书无数吗。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五百九十五章:濮阳园 http://..org/ 第五百九十四章:濮阳园 “你找我有何事?” 顾碧落去洗净了一下子脸,回来时鬓发还残缀着点点水珠,她也不知为何要去清洗脸,恐是害怕被他取笑。 沈风直接道:“我最近正在寻找濮阳策的画作,当年濮阳策的画作千金难求,乃是无价之宝,如今留存下来的画作更是少之又少,我听夏才女说你知道画作下落。” 顾碧落沉思片刻道:“濮阳策这个人我并不知道,我只知曾有一处园子叫做濮阳园,不知是否濮阳策的居所。” 沈风紧忙道:“濮阳园在什么地方?” 顾碧落摇头道:“我也不太确知,早在很多年以前濮阳园仿佛凭空出现般,在一年只内变成一处热闹繁华之地,天下赏艺人士无不争相趋向,但这园子的主人却从未出现过,而那些风流雅士去濮阳园也只不过为了赏析濮阳园珍藏书画,当然也有一些是对了抚琴、对弈,总之,濮阳园是集合六艺棋画的风雅之地,在当年可是盛极一时,在一些技艺上,连皇宫也有所不及,一首濮阳曲更是轰动一时,非是琴技高超之人根本无法弹奏出来,而琴谱也只存于濮阳园内。”(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沈风惊疑道:“这么有名的地方,怎么你会不知道在哪里?” 顾碧落深沉地轻叹一声道:“只因濮阳园在二十多年前突然消失,有传闻濮阳园被毁于一场大火之中,也有传闻被洪灾淹没,濮阳园就此消失,我想你要寻找的画作,也应已被毁了。” “濮阳策、濮阳园”沈风沉吟道:“这个濮阳园这么特殊,说不定和濮阳策有点关系,关于濮阳园你还知道多少,这么神秘的地方,在一夜之间消失你不觉得太诡异了吗。” “是十分诡异,在当年算是一宗谜案。”顾碧落迷惘道:“濮阳园来得快,去得也快,来得悄无声息,去得无影无踪,背后之人一定大有能量,你会否觉得与天府有关?” “天府”再次听到天府,沈风脸色茫然起来,“天府的事情婳瑶与几位师叔都告诉我,但从未听说过濮阳园,但听了你的描述,濮阳园确实与天府有几分相像,这背后之人很有可能是濮阳园,没想到寻找画作竟能得到这个消息,可惜时隔多年很难去寻查。” “未必!”顾碧落凝声道:“濮阳园或许不是彻底消失,至少濮阳园中人还活在这个世上,曾有人与江面上听过濮阳曲,此人想沿着曲音去寻那弹奏之人,但由于江面迷雾浓重,他只好等雾散后再乘舟渡江,只不过那日之后,江面上便寂静无音。” 沈风紧忙道:“江河湖海这么多,具体是在哪里?”古代地理可没有那么清晰,大部分是由人口中传出来,比如一条江流,有人说是鸭绿江,有人说是松花江,很多还是不知名的江河湖海,如果没有确切的位置,根本无从找起。 顾碧落迷茫道:“口传是在郎房卢沟,也有人称在滹沱河附近,如今只能凭着口传的位置去寻找,我与你一同前去,先去滹沱河探寻再去卢沟。” “廊坊?”顾碧落说的是郎房,而沈风听成现代的廊坊:“这个时代已经有廊坊了。”古代地名太多不太相似,而这个时代的地理名字大部分还是沿用古名,很少听到近代的名字。 顾碧落淡淡道:“郎房一名由来已久,早在大华之前,安次人吕琦在后晋做兵部侍郎,吕琦在家乡建造了一处庄园,园大房高,远近闻名,被当地人称之为侍郎房,久之,侍郎房成为村名,经过十年变迁,百姓们为了叫着方便,便叫成郎房。” 我记起来了,廊坊是后来才改的名字,差不多在十九世纪末的时候,京山铁路经过郎房,车站将站牌名称写成廊房。这样,廊房从此为外界所知。建国后,当地人为书写方便逐渐将廊房写成廊坊。 这小妞怎么什么都清楚,大事小事她都能勘知一二,从外表看过去,她只有胸大人漂亮,没想到脑袋里装了这么多学问,沈风由衷赞叹道:“顾小姐真是学识渊博,我表示佩服。” 呵,难得这家伙会夸赞人,顾碧落嘴角浅浅笑道:“口上说说毫无诚意,若是真心这么觉得,便该五体投地。” 沈风神情立即变了,好气道:“夸你几句还开我玩笑,就冲你这句话我们之前的恩怨算一笔勾销了。” “之前的恩怨”往日的羞辱重新翻出脑海中,顾碧落脸色一变,怒道:“你休想!待天下安宁之后,我便与你同归于尽。” 哎呦,我这大嘴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早知她这么不记仇,我从此不提就没事了,沈风心里懊恼之极,脸上赔笑道:“顾小姐,其实我们之前没有多大的恩怨,反而经常互相帮助,所谓日久生情” 顾碧落气得拂袖道:“就是再过一百年,我与你断不会生情,只会生恨,生气!” 沈风瞪大眼睛道:“你要和我纠缠我一百年,一百年你不嫌久我都嫌累,我诚心向你道歉,以前的误会请不要挂在心上,我脸上长了一颗青春痘,算是得到了报应。” 顾碧落抬眼一看,只见他脸上真的长了一粒细小的逗逗,怒极反笑道:“你就是长痔疮与弥消不了你对我的羞辱。” 汗,这女人说话还挺毒,咒我长痔疮,我咒你多长一个咪咪出来,沈风心里一笑,干脆豁了出去,大义凛然道:“既然长青春痘都不能让你解恨,那你现在就动手杀了我吧!” “杀了你”顾碧落怔了怔,料想不到他会突然这么说,见他真的规规矩矩地站在自己面前任由宰割,心中却没有杀他的念头,心里叹了一声,想着他的种种劣行,便想作势吓了吓他,给他一个警告。 沈风刚装出来的架势维持没有几秒钟,脸色瞬间大变,猛喊道:“时间紧迫,我们快速启程去滹沱河师傅,护驾!”话刚落音,一溜烟跑得比谁还快。 胆小鬼!顾碧落还只是刚碰到匕首,便见他已经跑出十几步,冷哼一声,又忍下几分笑意,缓步跟了上去。 滹沱河发源于山西省繁峙县泰戏山孤山村一带,向西南流经恒山与五台山之间,至界河折向东流,切穿系舟山和太行山,东流至河北省献县臧桥与滏阳河相汇成子牙河后入海。 到了夜幕时分,三人赶到常山郡,滹沱河流经常山郡,常山郡也就是赵云的故乡,今在河北石家庄,顾碧落说,传言有人在常山郡外听到濮阳曲,于是三人便先来到常山郡,然后买了一只小舟渡河寻找。 泛舟行驶了两个时辰,根本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河岸两边属于地貌平原,只有芦苇青草,根本没有地方适合隐居世外,三人挤在一只小船上,叶绛裙当然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而沈风则是和顾碧落斗了一晚上的嘴。 夜色越来越浓淡,三人只好停下划舟,就近找了一个地方休息一夜,滹沱河乃是一条比较祥静的河流,一般这种河流旁边会有许多村落,三人行了一些步程便站在一个木架子搭建起来村口前面。 “安平村”安平村,该不会就是以后的安平县吧,一般古代的村发展成现在的县,郡发展成市,州发展成省,名字经过千年演变,大都已经改头换面,不过以今日的行程来看,很有可能就是在衡水安平,不过这个时候的安平顾碧落说是属于深州。 顾碧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轻道:“今日我进去村子借宿一夜,明日再泛舟启程,若是滹沱河没有发现,便去郎房卢沟。” 三更半夜带着两个女人借宿,看来我的风流名声又要铺张一个地方,沈风笑呵呵道:“以后要是有了时间,真该走遍每一条山河,今日划舟在滹沱河上,心情感到无比惬意。” 顾碧落淡笑道:“天下山河何其多,但不是每一条江流皆如同滹沱河平和,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难道你忘记在夷陵之时爆发的洪灾。” 想起那次洪灾,沈风不禁心生胆寒,洪灾的威力有时候要大于地震,特别是在汛期,江流汇聚起来滚滚袭来,其汹涌澎湃之势可以淹没一切,否则那次沈风怎么可以利用洪灾淹没柔然军。 三人一起走入安平村,村子内十分祥静,徐徐传来家禽声音,夜色已经浓黑,村子中只有一处屋子还亮着灯光,走到屋门前面叩了叩,轻叫道:“人家,可否打扰一下。” 屋门很快打开,一位风烛残年的老媪捧着一条蜡烛打开门,老媪打量了他们三人,见他们非是安平村人,也不是附近村落的人,一看就是从外地来的,语调带着岁月的沧桑:“三位远道而来,是否想来借宿?” 沈风笑呵呵道:“老奶奶真是慧眼如炬,我们三人从京城而来,今日在滹沱河泛舟误了时辰,所以便想来贵宝地借住一宿。” “京城”老媪听到京城两字,明显皱了一下眉头。 顾碧落深知一些偏远地方小村落对京城人有所忌惮,上前一步温笑道:“老丈,我们三人只是到此游玩,虽是自京城来,但我们只是普通人,平日里便喜游山玩水,只是今日误了时辰,便想来向您借住一夜,不知可否若您为难的话,我们可再另想办法。” “不为难不为难。”听了顾碧落的解释,又叫这个小姑娘面善,老媪展眉笑了笑道:“就怕你们住不惯我这个破地方,我们安平村不必京城繁华,住的地方也极为简陋。” 沈风急忙笑道:“老丈多虑了,您肯让我借宿,我们感激您来不及,怎还会嫌弃,而且我们并非什么贵人,你这屋子我们住起来反倒觉得亲切。” 顾碧落淡笑道:“正是,我们只是普通老百姓,没有那么娇气,老丈心善,切莫麻烦自己,我们只需随便对付一夜即可。” “很少遇到像三位这么好说话的人。”老妪慈祥地笑了笑,目光在沈风与二女之间徘徊,询问道:“小伙子,这两位姑娘可是你的妻室?” 沈风干笑两声道:“她们啊” 顾碧落脸红了红,正要开口作答,老妪却呵呵笑道:“瞧你们还不好意思,老妪是过来人,一看你们便是新婚小夫妻看我光顾着和你们说话,来,快些进来。” 顾碧落脸色绯红,答谢一声走进屋子中,而叶绛裙则是自始至终一副神情,对新婚小夫妻的说法也丝毫没有反应,见两人走进屋子后,便要转身离开。 老妪眼角看到那个白衣小娘子离开,急忙喊道:“小姑娘,你怎么要走了?莫不是嫌弃屋子简陋” “我”叶绛裙停下脚步,转身过来张了张嘴,只说了一个字,便不知该如何说下来,她夜里就是睡在树上,从来没有进屋睡觉的习惯。 忘记这个怪胎了! “不是不是,我与她闹了一些矛盾,她正跟我闹脾气,老奶奶不要多想。”沈风急急忙忙说了一声,然后将叶绛裙拉了回来,低斥道:“我们这是到了别人家里作客,你给我安分一点,不要让老人家不高兴。” 叶绛裙一边被拉着,一边疑惑道:“我出去睡,她便会不高兴吗?” “求你别再说话了。”沈风低声唠叨一声,脸上笑呵呵道:“来,娘子我们进去屋子,有话回屋再说。” 老媪笑呵呵道:“夫妻难免有点磕磕碰碰,特别是你们这些新婚小夫妻,但只要互相忍耐,互相包容,就可以做一辈子的夫妻。” 叶绛裙扭头道:“我与他不是夫妻。” 靠,带这个女人出来,应该用胶布把她的嘴封住,沈风急忙笑道:“老奶奶别管她,奶奶别站着,累了您我可担当不起。”生怕老奶奶觉得他们不寻常,沈风赶紧将叶绛裙拉了进去。 第五百九十六章:冰之绛裙,村庄轶闻 http://..org/ 带着两女进入屋子中,老媪的老伴也起身相迎,老人家夜里睡觉都比较轻眠,只要有些许动静便能听到,屋子很快收拾完毕,但老人家空余的屋子只有一间,而沈风也不想在夫妻问题上多作解释以免老人家多想,所以只能三个人挤在一间屋子里,幸好屋子还算宽敞,挤下三个人绰绰有余,当然沈风肯定不能跟她们睡在一起。 “师傅,我们来到外面需要用别的身份掩饰,你要配合点。”进来屋子内,沈风便低声道:“师傅,你是怎么回事,之前在海上的时候不是这样。”这也是沈风疑惑的地方,记得刚脱离轮回岛在海上的时候,她整个人变化很多,没有那么冰冷,心思也活络了许多,听到傅伊嵩勾结外敌叛国她还有些义愤填膺,但过了一段时间后,她又变成最早的样子,心思迟钝,甚至说有点笨拙。 叶绛裙脸色露出少许迷惘,目光茫茫地望着夜空:“我也不知,你不要问我。”对于她认识的人,比如舒姐姐,她可以揣测舒姐姐的心思,而对于一些陌生或者复杂的人,她就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在想什么,只能解释为她接触的人和事太少了。 当初提起舒如姒的时候,她明显眼神发生了变化,与舒如姒交手的时候,她也处处手下留情,说明舒姐姐与她还算有点感情,这大概是因为两人一起在一个师门,不过她要是愿意是读懂一个人,只要给她一点时间,还是可以了解对方,甚至比任何人观察得都要仔细,要说她观察之后还弄不懂的人,目前为止只有沈风一个人。 顾碧落看出眼前这个白衣女人不寻常,也不知如何跟她说话,转而道:“看来常山郡的滹沱河并无可能藏匿,明日我们便顺着河流沿下去看看。” 沈风沉吟道:“你觉得濮阳园的人最有可能藏在什么地方,这么找下去,范围太大也容易疏漏。” 顾碧落忽然道:“当年还有一件十分诡异之事,濮阳园广聚天下擅长六艺棋画之士,不仅招待他们在园中住下,而且极尽宾主之礼,像是在招揽食客,而且这些人中有些莫名消失,从此没有归家,濮阳园消失后,仍旧没有这些人的踪迹,与濮阳园一起莫名消失。” 沈风大惊道:“还有这种事,这个濮阳园绝对不简单!” 顾碧落微微颔首道:“濮阳园似乎只为招揽天下有才艺之士,目的达到之后便从此销声匿迹,现在看来的确与濮阳策有关,没想到快三十年前的事情,竟牵连至今时今日。” 沈风深有所感道:“之前我小看了濮阳策(暂时猜测濮阳策是右王),没想到他暗中部署了这么多势力,更可怕的是,他底牌远远不止这些,否则濮阳策也不会妄图谋反。” “正是,濮阳园比起你的沈宅势力更加庞大。”顾碧落喟然叹道:“如今只能先寻找濮阳园,我想濮阳园一定还在某个地方,作为着右王背后的势力不断操控着京城的局面。” 的确,沈宅刚建起来不久,钱财不用说,肯定足够运营,天府的人也十分神通广大,但总归避世多年,势力涉入不够,底蕴比濮阳园落后了几十年,反倒是舒姐姐留下的蜀川势力大有效用,毕竟舒姐姐也部署了许多年,但相比较濮阳园还是远远不够,感受濮阳园的底蕴后,沈风心凉了半截,现在唯一的利好消息是拥有的名声,名声散播出去,就能吸纳不少人才,譬如如今朝廷那些忠义人士都主动向他靠拢。 局面远远比想象中的糟糕。 “濮阳园这么庞大势力不可能处在滹沱河附近,滹沱河两岸都是平原不方便他们藏匿,最好找一个山河交汇、林丛密布之处。” 顾碧落颔首道:“明日便前去郎房卢沟,那里群峰环绕我曾去过一次,泛着竹排划行可听见两岸猿声啼鸣。” 沈风一本正经道:“夜已经深了,我们早点休息。” “恩——恩?”顾碧落意识到此时与他在一个房间,狠狠滴白了他一眼道:“你离我远一点,今夜若是敢靠近我一尺,我便对你不客气。” 沈风毫不要脸道:“你也离我远一点,今晚如果敢靠近我,我也对你不客气。” 哼——听出他话里一语双关,顾碧落冷哼一声,转而道:“叶姑娘,你来睡床铺。” 叶绛裙冷淡道:“不必了!” 沈风坐在地上笑道:“你不用白费唇舌,师傅一般不睡床,她就喜欢冰冷一点。” 顾碧落也感受她浑身散发的冰冷,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不再说话,爬上床铺躲入被褥中,顾碧落果然不愧是女中豪杰,寻常女子要跟男人待一夜少不得扭扭捏捏,但她心境坚稳,向来不会被这种事影响。 屋子中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烛光依旧点燃着,烛火微微摇曳,三人的影子如同在波纹上荡漾,外面传来一阵犬吠声,其他屋子主人喊了一声后,安平村再次恢复寂静,时辰一点点过去,但其实屋子中的三人都没有真的睡去。 沈风在地上挪动了几圈,依旧没有睡意,睁开眼睛见叶绛裙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不由得低声道:“师傅,你大半夜看着我干嘛?” 叶绛裙把头扭过去,看向别处,沈风仔细瞧了她一眼,好笑道:“师傅,你是不是有心事?” 叶绛裙茫然地摇摇头,沈风从地上直起身体,然后挪到她身边,招招手道:“师傅,你坐下来。”叶绛裙依言坐在他面前,“在轮回道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叶绛裙道:“初时还记得,从海上回来后便慢慢淡忘。” “我看你是选择性的忘记——”沈风沉吟片刻,原本想把之前的事情重新说一遍给她听,想想没有这个必要。 叶绛裙忽然道:“你可否将之前在轮回道的事情复述一遍。” 闻言,脸上一阵愕然,摇摇头叹道:“告诉你一遍又如何,事情是亲身经历才有深刻的感觉,既然你已经选择忘记,再提起便毫无意义,正如你所说,你本来就是一个无情的人。” 叶绛裙沉默下来,沈风郑重道:“师傅你练的功法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舒姐姐跟你不一样?” 叶绛裙犹豫少时,语调保持着没有波澜的冷清道:“舒师妹从十五岁开始习学本门功法,而我则是从五岁便开始习学,我师傅曾言,这功法越早习学越是精纯,而我便是天府最早习学的人,师妹因较晚习学,又因练法不当,才导致走火入魔。” 沈风心中震惊,不知不觉间,已经开始关心这个无情无爱的女人,“你五岁学!五岁怎么学!五岁还只是个什么不懂的孩子!” “要习学此功法须心无杂念,心境如菩提,不可玩乐,不可哭闹——”她语调无悲无喜,似乎在叙述一件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因而我五岁时便独自待在一个无人的冰窟内——” “冰窟!!!”沈风心头涌上莫名的滋味,开始同情这个师傅,“你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在冰窟内只要一日就会被冻死!” 叶绛裙道:“习学功法最好便是先扼断童趣,初始待上片刻便生命垂危,昏死过去后师傅再把我救活,然后继续待在冰窟,如此之状维系了两年,渐之,我便习惯冰窟的寒冷,而后开始习学经文,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十年之后才将功法练成。”说罢,目光依旧清冷,毫无波澜。 简简单单的只言片语,没有一丝波澜的语调,便将说完了她十二年光景,简单得让人心寒,可悲得让人心疼,可以想象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被丢入一个暗无天日的冰窟内,忍受着冰窟的寒冷,一直哭闹却没人理会,昏死过去之后,又会被救活,然后继续待在冰窟内,周而复始,习惯了寒冷之后,便不再幻想用哭闹得到别人的关怀,不再渴望得到欢乐,不再哭,不再笑,独自一个人待在冰窟,过着活着却已经死去的日子。 望着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沈风突然为她感到悲痛,呆呆地听着,迷茫地望着她,喃喃道:“你怎么一点也不难过,你现在应该难过的——” 叶绛裙站了起来,转头望着夜空,冷冷道:“过去了便是过去了,何须再有情绪。” 沈风也站了起来,激动道:“你的师傅究竟是什么人,为何逼你练这种功法,把你害成这样!!!”难怪她言语僵硬,难怪她淡漠生死,一个从小待在冰窟的人,根本没有人的感情和思想。 叶绛裙面无表情道:“总有一个人要练习天府的功法,不是我,便是其他人,有何分别。” 沈风激动道:“难道就不能不学吗,有没有办法废掉你的功法?!?” 躲在被褥中的顾碧落被他们的谈话吸引,悄悄露出头来闻听,目光落在那个白衣女子身上,听着听着,不禁潸然泪下,这世间竟有这样的人,无悲无喜,一生孤寂。 “废掉武功——”叶绛裙摇摇头道:“我师傅曾言,只要一废掉武功,我便会立即毙命。” 沈风眉头大皱起来,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叶绛裙道:“这功法至今为止完全练成只有我一人,我师傅亦尚未完全练成,天府中无人知道其法,我师傅或许有办法,但师傅早已仙逝多年。”这就是叶绛裙,连谈及废掉她的功法,她也是一个语态。 顾碧落轻道:“万物相生相克,前辈若能潜心研究,定可寻到破解之法。”不知何时,她已经从床铺下了走到他们旁边。 叶绛裙冷淡道:“我本无情,无须多此一举。” 在轮回岛的一幕幕重新翻出脑海——师傅好像碰不得血,从轮回岛出来之后她变了许多,但很快性子又变了回去,说明这治标不治本——心思回到之前骗她下药的那个晚上,脑中灵光乍亮,目光落在她身上,忽然阴阴笑道:“那我就把你彻底改变了!!!” 叶绛裙侧眼冷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不会再上你的当!” 沈风想骗仙女师傅,十个当,她能栽出十一个来,她在冰窟内生活了十二年,又在天府独处了十三年,根本不懂人情世故,更辨别不了沈风是说真话还是假话,沈风偷笑了下。” 叶绛裙望见他这个笑容,心头涌出一个奇怪的感觉,目光转到顾碧落身上,清冷道:“他又在想什么,你知道吗,告诉我!” 这样的叶绛裙有些可爱—— 顾碧落嘴角露出笑意,轻声道:“前辈请放心,这一路上我帮你注意。” 沈风嘿嘿笑了笑道:“我准备把你迷晕,然后把舒姐姐叫来一起欺负你,先用毛线挠你的脚底板,再在你脸上涂鸦,最后把你扔到猪圈里面。” 叶绛裙目光转向他,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沈风挑眉笑道:“真的!” 叶绛裙皱眉道:“是真的吗?” 沈风嘻嘻一笑道:“假的!” 叶绛裙再次蹙眉,然后一言不发地望向顾碧落,顾碧落瞪了他一眼,恭敬道:“前辈请放心,他只是一句戏言,你莫要当真。” 叶绛裙忽然道:“他之前真的迷晕过我——” 顾碧落怒目圆睁对着沈风,一副要发飙的样子,严厉道:“你竟然如此对待前辈,亏前辈还一直护卫你周全。” 沈风懒得作解释,叶绛裙和自己关系十分复杂,有时候她会杀自己,有时候她会救自己,只要天府下令,她会毫不犹豫杀了自己,幸好现在天府已经是自己势力,不用再担心她会再下杀手,而且她的师傅也死了,天府派来下来,等于是自己人。 叶绛裙再道:“前些天的夜里还骗我下药,有时用真话骗我,有时用假话骗我,下次我该如何分辨?” 顾碧落冷哼道:“前辈无须担心,我教你一个简单至极的办法,以后此人再与你说话,你便什么也不要听进去。” 叶绛裙轻叹道:“此法不行,天府派我来辅助他,他的话我必须要听,便是他让我去死,我也须答应。” 顾碧落脸上愕然,这世上最奇特之人当属她,全身寒冷,心若菩提,看淡生死,无情无爱,无奈地笑了下,白了那家伙一眼道:“那便只能慢慢感觉,莫要轻易上当。”这家伙手段无耻卑鄙,就连自己也奈何不了他,怎能给你传授方法呢,恐怕这天下当真没有对付这家伙的办法。 叶绛裙点点头,然后沉默下来缓缓闭上眼睛,沈风本想再问为什么舒姐姐和她不能人事,但听闻她的遭遇后,也没有心情再问,索性重新趟到地铺上。 才刚闭上眼睛没有多久,突然感觉被人提了几下,睁开眼皮子一看,只见顾碧落站在身边,观她面色潮红,一想就知道她内急了,好笑道:“娘子,有什么事?” 顾碧落红着脸吞吞吐吐道:“你让让——” 顺着她的目光侧向另外一边,只见身边放着一个瓷壶,沈风立即从地上跳起来,大惊失色道:“我怎么躺在尿壶旁边,真是晦气!” 顾碧落红着脸恼了他一眼,怪他说出尿壶两个字,见两个人大活人在旁边,怎么都觉得怪怪的,忸怩一阵,然后急急将尿壶取出屋子,仿佛是偷窃的小贼,做贼心虚。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沈风失笑一声,重新找了个地方睡下。 我的孩儿——我的孩儿—— 啊—— 刚闭上眼睛,突然听见外头一声声凄厉的哭喊声,随即马上听到顾碧落的惊叫,沈风与叶绛裙同时睁开眼睛,两人对视一眼,立即冲出屋子。 “怎么回事——” “不要看!” 刚冲屋子,便见一抹雪白刺眼而来,精神一下子打起,贼笑了两声,见她快速整理好裙子,疑问道:“顾小姐,你为何喊叫?”一定是故意引来我看她春光,真是太阴险了,怎么能骗我做这种事,心里胡乱想了一个无耻的可能性。 顾碧落脸色红得快滴出血来,涨红涨红的,如同一块正在融化的血玉,思绪还没有平复下来,两边的脸颊犹烫,用手指了一个方向,示意他们看过去。 顺着她的指向看过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地颠颠倒倒的人走了过来,左虚扑一下,右虚抓一下,口中还念念有词。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怎么还不回来——”女人显然是已经疯癫,身上的衣服却是完整干净,显然是有人照料她,可见这个女人是村子里面的人,不过她头发苍白,应是有些年纪了。 沈风大奇道:“她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半夜找孩子?” “她叫娇娘,自从她的儿子失踪后,她整个人便疯了,头发也在一夜之间变白。”不知何时,老媪已经掌灯出来站在他们身后。 “老奶奶你也出来了——”沈风吓了一跳,这大半夜的,各个说话都是趁着嗓音,怪吓人的,“那她的孩子什么时候失踪的?”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五百九十七章:濮阳曲 http://..org/ 这些村庄里面往往有一两奇闻异事,巧了的是,这些怪事老被沈风蹭上,自从来到古代后,他经历太多人和事,没有谁比他拥有更神奇的经历。.:。+∧,.※.→o 老媪深深一叹道:“已经有九个年头了,孩子六岁大时就突然失踪,在失踪那夜,有人听到一些古怪的琴曲,有人便说是天上的曲子,而那些失踪的孩子便是被天上的神仙抱走了,神仙还说十年后孩子会归还村子。” 沈风与顾碧落听得面面相觑,也感觉其中必有古怪,特别是什么神仙之说,还有那道曲子,“老‘奶’‘奶’,那你有没有人见过神仙长什么样子,或者从哪里来?” 老妪又是长叹一声道:“哪有什么神仙,是有人抱走了村里的孩子,九年前是这样,十九年也是这样。” 我的孩儿——我的孩儿——‘妇’人凄厉地喊着,失子之痛令她整个人神志不清,不管是石头抑或木头,抱着便喊着孩子,其他屋子的人听到动静,纷纷掌灯走出屋子。 “十九年也有一次类似事情!!??”沈风心神都在老媪说的话上,沉声道:“最近一次是九年前,这么说相隔了十年,老‘奶’‘奶’,这么大的事情有没有去通报官府,官府这么说?” “没有人去通报官府,因为大家都怕获罪滹沱河的神仙。”老媪追忆道:“村里人都说自从神仙降临滹沱河后,滹沱河便从此变得祥和平静,早在二十年前,滹沱河经常被洪灾殃及,神仙带走孩子之后,滹沱河便从此宁静平和,不再发生洪灾,所以村里人便不敢声张,也对滹沱河里的神仙感恩戴德。” 沈风有所领悟道:“老‘奶’‘奶’,是不是整条滹沱河两岸的村子都发生类似情况?” 顾碧落眸中神采一蹁,才猜到此事的悬疑之处,这抱走孩子很有可能是濮阳园所为,他们假借神仙治的名义令村民不敢声张,又帮助河岸两边的村落治水,令村民心甘情愿将孩子送出,如此一来,濮阳园便可从小培植一股势力方便为他们日后所用。 老‘奶’‘奶’沧沧一叹道:“正是,听闻滏阳河、子牙河、卢沟河亦是如此!特别是卢沟,卢沟洪灾严重,村民称多亏了河神庇佑才得以让河岸两边的村落不受洪灾殃祸及” “滹沱河、滏阳河、子牙河,卢沟河(即永定河)——”沈风沉思道:“滹沱河与滏阳河是子牙河的支流,两条河流‘交’汇之便是子牙河,而卢沟则是海河最大的河系,所谓治水,很有可能是修建了一条防洪工程——” 自言自语几句后,立即问道:“老‘奶’‘奶’,最早发生孩童被神仙抱走的是什么地方?” “我听闻好像是在卢沟河一带!具体是哪个村庄老身也不太肯定,不过你要是想知道,可娶卢沟附近问问,想必那里人会清楚。” 顾碧落眼中一亮,脸上随即‘露’出喜悦,最早孩童被抱走的地方,濮阳园很有可能就在附近,这是人的行为惯‘性’,推测也十分可靠,这家伙真是聪明,寻常人需要几番斟酌才能想到,他听了几句话便立即推测出来,反应真是比常人快上许多。 卢沟河——沈风心里只有七层把握,难说濮阳园行事诡异,真要是这样,四条河流轮番寻找,就是‘花’上几年也不好找。 转而问道:“顾小姐,濮阳园最早出现的确切时间是不是在三十年前左右?” 顾碧落慎重地凝思片刻,而后郑重颔首道:“确切的是二十九年前!” 沈风‘精’神一振,掷地有声道:“那就对了,每隔十年,濮阳园便出现一次,明年就不会有了。”明年就是右王夺权的时候,濮阳园或许将会真正出现在世人眼前。 “小伙子,你方才说什么!!”老妪突然‘激’动起来,抓住他的胳膊焦急道:“我听到你方才说濮阳园!你可知道这处地方?!!” ‘精’神太集中一下子说漏嘴,沈风正想‘蒙’‘混’过去,却见顾碧落使了一个眼‘色’,转而望向老妪,见她神情古怪,似乎心中藏着什么事,或许还跟濮阳园有关,沉‘吟’道:“实不相瞒,我们三人此行是为了寻找濮阳园。” 老妪面上涌来一‘波’‘潮’红,神情‘激’动道:“那你们可有眉目?” 沈风摇摇头道:“濮阳园出现于二十九年前,过不了多久便消失,至今我也确定在哪里——” 闻言,老妪脸‘色’一下子变得失望之极,老泪着落下来,沈风见状,赶紧劝慰道:“老‘奶’‘奶’,你怎么哭了??!!” 老妪拭着眼眶,长叹一声道:“你方才口中说的濮阳园,我早在三十年前我儿子的留书上便见过一次,当时我孩子留书上京说要去濮阳园,结果这一去便从此没有再回来。” 沈风略有所思道:“你的孩子有没有擅长技艺?” 老妪指着屋子旁边一个箭靶子,神‘色’带着追忆道:“我的孩子从小痴‘迷’箭术,自从握上弓弦之后他每日皆要对着这个箭靶子‘射’上千次,在上京之前,我孩儿每日便是对着箭靶‘射’箭,从未离开过村子。” 君子六艺中就有‘射’术这一项,老‘奶’‘奶’的孩子怕是听说濮阳园中有人擅长箭术之后就上京去比试,沈风郑重道:“老‘奶’‘奶’,您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如果我找到他,就让他回来看你。” “多谢!多谢!!”老妪急忙道:“我的孩子叫王沛,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若是还在这个世上,年纪该有五十余了。” 沈风抱拳道:“如果遇到你的孩子,我一定带话给他,让他务必回来一趟。” 老妪‘激’动道:“多谢多谢!”此时那个疯了的‘妇’人已经被其他村民劝回去,安平村重新恢复寂静,“夜深了,几位快回去休息。” 沈风扭头望向顾碧落,只见她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已经残破的箭靶子,不禁问道:“这个箭靶子有问题吗,你看了这么久?” 顾碧落脸‘色’凝重道:“此人的箭术已经出神入化,可谓是一位箭术奇才!” 老妪轻叹一声道:“我那孩子从小便痴‘迷’箭术,日夜与这个箭靶子为伴,技艺有成时,便是在黑夜里亦能‘射’中靶心。” “远不止如此——”顾碧落走上前在箭靶中心的细‘洞’中抠了抠,然后在手指头上细细摩擦,惊叹道:“单论箭术,我甘拜下风。” 老妪微笑道:“我那孩儿便只会箭术,他时常说,便是养由基在世也不如他。” 养由基都不如他,吹牛‘逼’吧,沈风脸上不屑,顾碧落却道:“在箭术上,确实无人比得上他。” 之前还不相信,但连顾碧落都这么说,沈风就真的相信,恐怕也是因为他箭术了得,濮阳园才将他留了下来,听了老‘奶’‘奶’的叙述,王沛这个人有点孤僻,这种‘性’格的人容易走极端,三十年都没有回来,不是死了,就是走了一条不归路。 夜静,沈风也没有多问,已经大概能确定濮阳园的所在范围,明天就直接去卢沟附近询问。 一夜很快过去,翌日,三人辞别了老媪后,便马上赶往卢沟河,中途顺便去寻找滹沱河的堤坝,果然滹沱河一处堤坝工程比这个时代防汛工程都先进许多,大有可能是濮阳园的能人亲自设计的。 观望完堤坝后,便马上赶去卢沟河,一路车不停马不休的赶路,直到入夜时分,才来到卢沟河旁边一处名叫雁翅村的村子,向村民打听之下才得知最早出现孩童被河神抱走的地方是在妙峰山附近。 三人兜兜转转地一圈,却得知最有可能的地方是在妙峰山附近,妙峰山便是京城西面,距离京城不过京城百里之遥。(注,这个时代京城地理位置偏下一点。)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濮阳园是濮阳策用来‘操’控京城的势力,距离越近自然是越是方便,而且妙峰山群峰林立,横卧百里,山势峭拔,十分利于隐藏。 又过了一日,三人直接乘舟顺下来到妙峰山,这个时代人口较少,许多地方还是荒芜之地,很多地方隔着几座山头,才能看见一处村庄,而且村庄人口稀少,就算是京城附近,人口分布也是稀松。 妙峰山面积有二十万平方公里,三人泛着一叶轻舟,沿着妙峰山寻觅过去,妙峰山周围人烟稀少,接下去三人只能靠时间和耐心寻找,濮阳园虽是隐匿起来,但既然濮阳园收聚了那么多人,肯定会‘露’出踪迹,毕竟是群居生活,不是一两个人,还有濮阳园与京城还有信息往来,也可以从这一方面去寻找。 夜里,三人只能在妙峰山下草草应付一夜,或许不止一夜,接下几日,她们必须在妙峰山附近耐心的等待,又过了一日,三人来到一处山峰前,放眼望去,只见千山起伏、奇峰高耸、壁峭崖陡、树木葱翠,乃是一处大自然奇丽之景,而脚下潺潺的永定河水如‘玉’带缠绕,给这座山峰带来空灵而来的灵气。 “这个地方我好像来过,不如我们登上山峰看看,说不定俯视而下可以发现。” 三人停下木舟,登上山峰,山峰不易攀登,爬到山峰上面时,月儿已是悬挂在夜空等待着她们,三人只好在山峰上面又草草对付了一夜,连续两三日赶路和绕山,此夜则是感觉到无比舒适,躺在山峰上面享受着凉风轻抚,睡意很快涌来。 夜幕很快被拉开,取而代之的是点点晨曦,天还未亮之际,沈风与顾碧落都还在睡梦中,此时,一道曲音与朝阳舒而渐起。 曲子清如溅‘玉’,颤若龙‘吟’,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流泉冰下滩。 ... 第五百九十八章:陇架山 http://..org/ 曲音于低沉中渐起,与晨曦共而铺张,于群峰之间袅绕,曲音经历一段平和,四是平坦流水叮咚作响,而后突然缓而急冲之,蕴含的情绪而如同临渊之流水,宣泄勃发。 叶绛裙忽然睁开眼睛,细细作听片刻,然后起身将沈风踢了一下,“有曲音了!” 闻言,沈风一下子睡意全无,只听见一道低沉的曲音袅袅而来,马上喊道:“顾小姐,快起来!有曲子的声音!” 顾碧落立即醒来,只听一首其怨恨凄恻,即如幽冥鬼神之声,细耳倾听下去,曲音邕邕容容,言语清泠,及其怫郁慷慨,又亦隐隐轰轰,风雨亭亭,纷披灿烂,戈矛纵横。 曲音中蕴含的情绪大起大落,忽婉转,忽雄奇。其变态之强烈,令听者感到内心冰炭交加,升天坠地。 三人凝神细听直到曲音绵绵而终,沈风立即问道:“顾小姐,这是不是濮阳曲?” 顾碧落轻眉细锁,心绪还停留在曲音的余韵中,曲音拨人心弦,令听者如坠深渊,曲音中的怨恨、愤慨,都令听者心弦为之拨动,良久之后,才茫然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此曲我不敢断定是濮阳曲,但一定是琴技出神入化者方能弹奏,说是濮阳曲,不如说是广陵散,只不过与广陵散又有些不同,曲音中夹杂着不甘和抱负,令听者不知不觉慑入其中。” 沈风大奇道:“广陵散!” 顾碧落微微颔首道:“不错,据《晋书》记载,此曲乃嵇康游玩洛西时,为一古人所赠,而《太平广记》里更有一则神鬼传奇,说的是嵇康好琴,有一次,嵇康夜宿月华亭,夜不能寝,起坐抚琴,琴声优雅,打动一幽灵,那幽灵遂传《广陵散》于嵇康,更与嵇康约定:此曲不得教人。古书并非全是事实,但广陵散确实是从广陵流传出来,到了八百多年前,才逐渐定稿,而如今广陵散失传已久,没想到今日能在此地听到类似琴曲。” 沈风精神一阵道:“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能听到如此不同凡响的曲音,这其中定有古怪,我们沿着曲音的方向寻去看看。” 三人立即走下山峰,然后划起轻舟沿着曲音的方向寻过去,晨间水波轻绕,鱼儿淡出水面,景象清秀,灵如一个婉约温柔的大家闺秀。 轻舟慢慢,经过一片芦苇,便进入一条细窄曲交的狭道内,行过狭道,又变得宽阔起来,两岸长着高大的芦苇,卢沟河在山峰峡谷的隔断下,变成许多细小的河流,三人只能在这些细小的河流中寻找。 河流时而宽敞时而窄小,加上两岸林丛遮盖,寻找起来变得十分困难,要说能找到这里来,多亏了日出时候听见的曲音,否则河流杂乱曲分,很容易忽略这个地方。 寻了半日,三人让小舟靠在岸边,然后找一个凉快的地方休息,中午小歇了一个时辰,然后便又继续寻找,寻了几条河流后,轻舟继而徐徐前进,越是前进,越是树林茂密繁植,划行了地方,沈风忽然道:“这个地方我好像来过。” 顾碧落道:“此处还未得名,你真的来过?” 眼见几处地方极为相似,沈风指着周边,点头道:“这个地方叫陇架山,河水在陇架山在这里拐成了一个马蹄形大弯。”虽然曾经来过陇架山,但这里的陇架山还是有点不一样,毕竟与现代相隔了千年,而在现代,陇架山乃是一处真山真水绿色生态的京西古道。 如今的‘京西古道’,早已不再是昔日‘车轮为之摧、骡马为之驮’的羊肠坂道了,‘金戈铁马和商队响铃都已经远去,而眼前则是难得一处保存完好的京西古道。 顾碧落道:“既然你来过这里,便由你来指路,这片地方我还从未来过。”一路上都是由她带路,毕竟她早年经常穿梭在山水狭道上。 “先凭着印象找找。” 凭着前世的印象,在陇架山附近寻找起来,其实凭着这点印象没有多大帮助,只不过来过一次,不可能就把整个陇架山玩遍了。 天色进入黄昏的帷幕中,三人驾着轻舟又要寻了一天,划了一天的双桨,沈风 暂且停下来,叹道:“这么找下去不是办法,濮阳园应该就在这附近,肯定是一个不容易找到的地方。” 顾碧落沉吟道:“已至黄昏时分,我们平日生活正是忙碌时,此时可注意有没有濮阳园的踪迹。” 沈风点点头,继续拿起双桨泛舟行驶,转了几个弯角,小舟从一条河流进入另一条河流,河流两岸皆是茂密的树林,小舟行入里内,便如进入一条幽暗的小道内。 “这个地方我从来没有来过,我们再深入进去看看。”泛舟进入幽暗的树林中,三人很快发现这树林底下积着一些常见的生活用品。 “此处果然有古怪!顾小姐,你来撑住小舟,我下水去看看。”嘱咐一句,然后从小舟跳入水中,水流两岸都被树林遮蔽,唯一的办法便是跳入水中寻找,既然这里残留着一些常见生活用品,就这么有人居住过。 噗通 见他已跃入水中,顾碧落想叮嘱他一句都来不及,立即低声道:“前辈你来撑住小舟,我下去找他。”说罢,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挺姿跃入水中,她姿势可比沈风优美许多,如同在花样戏水。 两人相继潜入水中,沈风胳膊长而有力,如同长着两个螺旋桨,身体几个挺纵便远远甩开她。 顾碧落急忙游追过去,方才在小舟上不敢大声喊叫,只得在水中追上他,没想到他游得比鱼儿还快,在水中双臂挥动自如,划行了几米远后,他立即转了一个方向,看样子从水中找到了另一条通道。 这个家伙怎如此不注意,就不怕濮阳园将入口设计得如此隐蔽,一定还有其他方法阻止游客误入其中,顾碧落心里一恼,在水中盯着他的身影,费劲地追了上去。 原来这幽暗的水道还有一条通道,只不过被树林遮挡住不易被发现,不仅如此,通道口还两排石头阻断,一般人就是发现了也会放弃进入,由此可见,里面的确是濮阳园的所在处。 沈风向着通道潜过去,中间已经换了一口气,潜入到通道前面时,却水中还有一道铁门,铁门由外面拴住,抽离门栓后,铁门一块地方便可推开,堪堪只能进入两个人。 从铁门小洞进去后,便突然豁然开朗,抬头仰望上空水面,只见水面上遮蔽一些事物,入口近在眼前,沈风没有多想,由于光线有限没有注意水面上的事物,很快便让身体浮出水面。 哗啦 “终于找到了”沈风探出水面,大大呼吸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打量这里面的情景,猛地望见一双双黄色眼睛盯着自己,而它们的瞳孔形状则是呈半扁圆形,由一条直线和曲线组成,黄眼睛在这片幽暗的地方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显得极其幽森恐怕 我的妈呀,是鳄鱼,还是一群鳄鱼!!沈风瞬间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将头栽下水面,快速游动逃跑,那些水面的鳄鱼成群翻涌潜入水中去追逐食物,这可是送上来的大餐,它们岂能放过。 靠,哪个变态在这里养鳄鱼,沈风心里怒骂,回头见那一只只长着一张大嘴的鳄鱼已经追了上来,浑身立即遍体发冷,惨了,嘴巴长这么大,一定是个吃货,落到了它们嘴里,肯定被吃得前列腺都不剩下。 潜下没多久,迎水便看到顾碧落也游了过来,沈风急忙挥动手臂叫她逃跑,就算不用他提醒,顾碧落也已经看到了那群庞然大物正追逐而来,身子在水中翻了一圈,脚下垫了一下石头,快速改变方向游了回去。 短短一段距离,却感到如有十万八千里远,鳄鱼游动速度极快,几个毫厘间便要张开大口咬过去,此时顾碧落已经游回铁门旁边,正等着他游回来,沈风拼命挥动双臂加速游动。 “快”顾碧落口中冒着水泡说了一个快字。 沈风咬牙摆动双臂拼命游过去,此时鳄鱼已经追了上去,望见顾碧落大惊失色的眼神,眼角便见一只鳄鱼张开大嘴要咬下去,沈风立即缩了一下腿,鳄鱼一口咬口,沈风顺势蹬了一下它的头部,然后对着铁门小洞拼命游动过去。 被一群鳄鱼追着肯定吓得不轻,这里水中,沈风再不游快点只有被挨吃的份,大自然中有领域之分,就算狮子老虎掉入水中遇到鳄鱼,也只有沦为对方的口中肉。 鳄鱼追逐而来,沈风终于有惊无险地游到铁门小洞后面,铁门关上的那一刻,鳄鱼也撞了上来,这一撞,顾碧落手上立即松动,本来要关上门栓,却抵不过这撞击而来的力道。 沈风马上翻过身体与她一起将门栓关上,这才免于让鳄鱼冲了过来,在水中两人可不能松口气抛个白眼,在水中待了那么久,已经呛了几口水,急忙闭上嘴唇离开通道。 哗啦 哗啦 沈风冒出水面,顾碧落随之其后,两人一起大口呼吸着水面上的新鲜口气,也咳嗽了几声,之前在水中憋了太久,脑袋都有些缺氧,现在浮在水面上便如同重获新生。 “你也太莽撞了,既然通道处如此隐蔽,若是濮阳园当真在里面,里面必有其他阻隔外人的方法。”呼吸过后,顾碧落忍不住白了他几眼,她思虑周全,事事谨慎,这也是沈风一直要向她学习的地方,这是沈风的缺点,最好的弥补办法就是将顾碧落带在身边,有顾碧落在身边,沈风的思维活动就可以再快一点,因为总有她在一旁提醒。 这事的确是自己太莽撞,被她一通教训,沈风难得有些惭愧,干笑道:“想得太快,一下子没有刹住,下次我会注意点。” 见他态度甚好,顾碧落也没有再批评他,转而道:“里面环伺着成群鳄鱼,且有铁门关闭着鳄鱼群,必然是怕外人误入其中,也有可能是防止里面有人逃跑,我看里面必然是濮阳园所在之处。” 沈风抹开脸上的水珠,振奋道:“找到了濮阳策老巢,很快就能揭开濮阳策的面纱,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谁,就算找不到濮阳策,我也要把这里一锅踹了师傅师傅准备动手!”这算是擅闯他人地盘砸场子,这种缺德的事情以后都交给师傅来做,我就安安心心当个好人。 沈风这么说当然是因为受了鳄鱼的气,现在还不能确认里面藏着濮阳园的人,需要去查证一番,如果真的如所料,怎么处理还是另一回事。 顾碧落冷笑道:“方才差点被咬一口,濮阳园可不是像天府如此疏于防备,先想想如何驱散那些鳄鱼。” 此时叶绛裙已划舟到二人身边,沈风嘿嘿笑道:“我有办法驱赶鳄鱼,你们在这里等着,把小舟划远一些,我重新下去一下。”说罢,重新翻身入水。 顾碧落还想问他什么办法,但又来不及跟他说话,只能爬上小舟等待着他上来,等待片刻,便见他重新冒出水面,正要开口,却见那群鳄鱼也游了过来,大惊失色道:“你怎么把鳄鱼给放出来!” “不先将它们放出来,怎么赶跑它们。” 沈风背身缓缓靠向小舟,鳄鱼也浮于水面缓缓移动过来,顾碧落见状,急喊道:“快上来!!”同时,叶绛裙也执剑准备动手。 咕噜噜咕噜噜 沈风却低头半没于水中,口中发出一些怪异的声波,声波变成波纹荡过去,那群鳄鱼本来缓缓游动过来,听到这些声波后,身躯渐渐停住,在顾碧落惊奇的目光下,成群鳄鱼转动巨大的身躯掉头离开,从幽暗水道的另一个方向离开。 见到成群鳄鱼被驱散,顾碧落心神皆被这神奇一幕吸引,目光绽放出神采,急忙低头道:“你是如何将那些鳄鱼驱散,是否与你发出的声音有关?” 此时顾碧落浑身湿透,衣裳紧紧黏在她身上,此时她胸前的两处峥嵘何其壮哉,沈风眼睛在动人的曲线上扫了几眼,煞有其事道:“我刚才对鳄鱼说,鳄鱼鳄鱼,我可是东海龙王的女婿,你要是吃了我,以后就没地方混了,鳄鱼就说我吃上面那两个小姑娘,我马上说,她们也不能吃,她们是天上七仙女下凡,你们吃了的话,就准备当玉皇大帝的下酒菜。” 听他说得有趣,顾碧落忍不住笑了下,恼他吊人胃口,立即转冷道:“要说便说,别胡说八道。” 沈风笑道:“为了满足你那欲求不满的求知欲,我就告诉你,其实很简单,鳄鱼是声波来感应周围事物,也是利用声波来猎物、传递信息,相反,我就可以利用驱散它们。”以前在动物园的时候,沈风就学过一次,没想到今时今日可以派上用场,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个方法不管用,还有叶绛裙可以杀掉那些鳄鱼。 “原来如此”顾碧落缓缓点头,转而用奇怪的眼光望着他,这个人说是从不读书,却比什么人懂得都多,他能穿过神农架,必定是领略许多新奇之物,不知他还知道些什么,想到此,忽然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譬如一些树木或动物,” 这女人该不会是我想为她撰写大自然百科吧,我才没有那个功夫,沈风马上转移话题:“时间不早了,既然鳄鱼已经驱散,我们快点潜入里内。” 见他不想回答,顾碧落叹息一声,跟在他后面一起潜水进去,这次叶绛裙也潜入进去,本来还担心她不会潜水,没想到她到了水中比谁都自如。 三人穿过铁门,然后将身体浮出水面,刚才因为被鳄鱼吓的没有细看,原来这个别有洞天的地方一处石洞,准确的说,是一座山头的腹中,环望一周后,沈风忍不住叹道:“想不到还有这种地方,我们上去吧。” 三人爬上石洞,石洞中点着淡淡的烛光,沿着烛光走过去,便发现一处砌石而成的石梯,石梯自上而下通往上处,顾碧落低声提醒道:“前面须小心一些,别被发现了,此石洞乃是合众人之力修建而成,非是常人所能依据,足以证明濮阳园非是一般势力,加上这些人积拢人脉,我想此时的你,还不足以撼动。” 这是一句话大实话,沈风没有王八之气,也还没蠢到要将一脚踹了,能找到濮阳园已经很不容易,能不惊动的情况下最好不惊动,只要知道濮阳策是谁就行,而后就可以利用这一点将濮阳策与濮阳园一并瓦解。 此时应该是夜里,潜入濮阳园正是好时机,三人从石梯慢慢走上去,石梯蜿蜒曲转,绕了几圈后,便往见前方挂着一弯满满的圆月。 出口到了,濮阳园就在前面! 第五百九十九章:杀妻求将 http://..org/ 沈风走在两女前面,以目前的高度来看,‘濮阳园’应该是据山而建,与天府极为相似,或许应该不能称之为濮阳园,濮阳园落在群峰之间早已经改头换面。从现在来看濮阳园是仿造天赋建造,只不过一个是入世,一个是避世,濮阳园仿造天府建造也不奇怪,天府在历史上多次救世,而且曾助天下大统,所以濮阳园仿造天府创造的方式立足于世上,并且让濮阳策控制着京城的局面,无论是濮阳园抑或天府,入世之后都是一场大局,影响深远。 向着满月一直走过去,满月慢慢被淡云遮蔽,洞外天地洞口传来徐徐凉风,凉风中带着甜甜的山气,嗅入鼻腔中便感觉一阵精神,迎着微风走出洞口外,月儿也恰好露出云端,夜色如同萤火之光渐渐亮起,也照映出一处风格奇异的建筑群,建筑形态近似寺庙,但不是中原区域常见寺庙,而是如同拉萨布达拉宫的建筑特点,建筑群坚实墩厚的花岗石墙体,松茸平展的白玛草墙领,金碧辉煌的金顶,具有强烈装饰效果的巨大鎏金宝瓶、幢和红幡,交相映辉,红、白、黄三种色彩的鲜明对比,分部合筑、层层套接。 不过以布达拉宫建筑特点来承载濮阳园的确有几分契合,布达拉宫是文化艺术的承载,而濮阳园则是集合了君子六艺棋画等技艺,说不定修建这些寺庙群的人正是来自西藏。 顾碧落被这些宗庙建筑群所震惊,连连作叹,叹而观之,良久才低声道:“没想到山间竟有如此胜地,依山垒砌,群楼重叠,殿宇嵯峨,气势雄伟,可惜了,却是隐匿在群峰之中。” 沈风冷笑道:“你看看这些建筑群的方向。” 顺着他的指向望过去,这些建筑群面朝的方向正是向着京城,甚至还有昂视,顾碧落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 出了石洞旁边便有一座寺庙,寺庙大门半敞开,寺庙里面烛台林立,烛火将寺庙染映得如同一个火红的灯笼,寺庙前面还立着一块石碑,沈风走上前低头一看,石碑上面刻着几行字,刻的是龙飞凤舞,但还是可辨出石碑上面刻的是这座寺庙的修建年月。 “我来看看——”顾碧落也上前查看,“这座寺庙于二十年前落成,若是濮阳园的人离开京城便来此修建,时间上恰好吻合,修建这些寺庙群再加上堤坝,少则花上十年。” “这里也有一块石碑——”走到石碑前面,探手摸索一番,之前前面的刻字还有些数字可以猜想,现在则全部是一堆文字,“你来看看上面刻着什么?” “曾经的濮阳园已变成今日之景——”顾碧落上前摸着石碑上的刻字,轻叹道:“不,曾经是濮阳园,今日应称之为濮阳宫,这石碑上写着这庙堂乃是濮阳宫下的静心寺。” 石碑上的刻字证明之前是猜测是对,脚下这片地方的确是濮阳策的老窝,沈风蹲在石碑前,摸到石碑上面还有一些奇怪的刻字,仔细摸索感受,刻字纹路奇怪,并非熟知的汉字:“这些又是什么文字?” 顾碧落也摸了一行奇特的文字,神情露出诧异:“此是藏文,濮阳宫——加布宫——” 听她喃喃自语,好奇道:“什么加布宫?” 顾碧落道:“根据石碑上的刻字,加布宫便是濮阳宫的藏文名字,你猜猜加布是什么意思?” “布达拉、纳木错、珠穆朗玛我知道什么意思——”沈风奇道:“这个加布什么意思?” 顾碧落缓缓吐字道:“王!” 沈风神情一怔,摇摇头冷笑道:“加布宫——王宫——这里称之为王宫,那他濮阳策便成了濮阳王。” 顾碧落神情凝重道:“此更可确定濮阳策有覆国之心,沈风,发现了这里你想如何做?” 沈风正色道:“先不惊扰,我只要濮阳策是谁、以及这里的秘密,濮阳宫已经培植了不可想象的势力,更别说濮阳宫还有从天府分割下来的势力,想一夜之间将这里连根拔起,根本是痴心妄想,如果能在这里找到那些濮阳宫隐蔽在京城的势力,我们今后便好应对。” 顾碧落郑重点点头。 站在这座庙堂前,只见屋顶和窗檐是用木制结构,飞檐外挑,屋角翘起,铜瓦鎏金,用鎏金经幢,宝瓶,摩蝎鱼和金翅乌做,脊饰。闪亮的屋顶采用歇山式和攒尖式,具有汉代建筑风格,屋檐下的墙面装饰有鎏金铜饰,形象都是佛教法器式八宝,有浓重的藏传佛教色彩。柱身和粱仿上布满了鲜艳的彩画和华丽的雕饰, 三人踏上廊道,内部廊道交错,殿堂杂陈,空间曲折莫测,迂回走了片刻,才真正走入庙堂内,庙堂之上除了供着一尊佛像外,还印染着一幅幅壁画,壁画旁边则是一些梵文,观望四周后,顾碧落才叹道:“这该是诵经念佛的地方,在天府中晚课在亥时之前便结束,我想濮阳园应也是如此。” 沈风点头道:“恩,这里一草一木都和天府十分相似,只不过天府让人感觉虚无缥缈,而这里更像平淡的田园生活。” “这里只存放着一些经文,你曾说濮阳策擅长丹青,我们去找找存放丹青的庙堂。”顾碧落沉吟道:“还有君子六艺,这些或许才有发现。” 沈风郑重道:“来不及了,找不了那么多,我们恐怕只有一晚上时间,要找就找濮阳宫最核心的机密。” 顾碧落微微颔首,三人走出庙堂,往另一处建筑走去,濮阳宫内的各个庙堂建筑皆是不同,皆有各自的特点,譬如射术的庙堂,便可见箭靶子和弓箭,所以要寻找存放丹青的庙堂并不是太难,只是路上需要当心被人发现,难免曲折了一些。 路过一座寺庙,却闻到一股草药的味道,忍不住惊奇道:“原来濮阳宫内也有类似天府天枢宫的地方——往生寺,里面该不会是让人一命呜呼的毒药吧。” 顾碧落低声道:“还记得天府吗,天枢宫、天璇宫、天玑宫、天权宫、玉衡宫、开阳宫以及瑶光宫是按照北斗七星的顺序,而在天府中,丹青弟子是在开阳宫,此是往生寺,由此望去,似乎是七座寺庙相接在一起,我看倒数第二座寺庙便是存放丹青的地方。” “有道理,有你在,我就不用动脑筋了。”沈风嘿嘿笑了笑,也不怀疑她的判断,直接往倒数第二座寺庙走去。 你这个傻子,本来就不必动脑筋,情况特殊,顾碧落将开玩笑的话咽下腹中,然后跟了上去。 “瑶光宫——”叶绛裙目光落在这一排寺庙的最后一座,低声喃喃,随即也跟了过去。 就在三人离开的脚下,放置着几个花盆,而花盆中栽种一种奇异的花朵,此花花瓣倒披针形,花被红色、白色。向后开展卷曲,边缘呈皱波状,花被管极短;雄蕊和花柱突出,花型较小。 如果沈风看到这些花朵,就一定会感到熟悉,这些奇异的花朵正是当日玄藏大师要用来害死他的彼岸花,梵语曼珠沙华,刚才一句无心的话被他说对了,往生寺就是专门种植一些毒花毒草。 来到倒数第二座寺庙,庙堂名曰青阳寺,从外面观望过去,寺庙主色为白色,搭配着几处红色,此时寺庙内点着无数烛台,烛火将整座寺庙内映成一座镶金宫殿,静待了片刻,寺庙没有人影也没有声音,三人才放心进去。 青阳寺共有三层,上窄下宽,第三层差不多只有一间小茅屋大,要进入寺庙主间内依旧要绕过曲折的廊道,费了一些时间走到寺庙主间,便发现寺庙内悬挂着无数丹青画作。 “这么多,怎么找!?”环望了一周,发现寺庙皆是画作,很多还是墨迹未干,沈风好奇道:“难道这里人将画作拿出去外面卖,否则怎么画了那么多。”他第一个念头当然是想到银两。 “我看也是濮阳宫安插势力的手段。”顾碧落沉吟道:“不如我们之间到第三层看看,濮阳策的画作乃是无价之宝,必然不会与这些画作存放在一起,我想濮阳宫会将濮阳策的画作单独收藏。” 沈风嘿嘿笑道:“有道理,有了你这句话,我又免去一次动脑筋的麻烦。” 顾碧落白了他一眼,快步登上木梯爬上去,路过第二层的时候,第二层也是一些画作,不过数量少了许多,而且大多是女子画作,画技倒是不错,在第二层绕了一条廊道,三人终于登上第三层,第三层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格间,层门还被锁住,想必是不想让人进去, 沈风可不管这些,见层门是一扇木门,直接用蛮力将木门强行拉开,将拉开的木门放置到一边,然后走进小屋内,小屋内除了悬挂着一卷丹青,其他什么都没有。 眼前的这卷画作水平就是沈风这个外行人看,都知道比前面两层的画作水平高出不止几筹,很有可能就是濮阳策的画作,不过画里面的内容却十分诡异! 正确的说,画里面画的是一则故事。 沈风疑惑道:“顾小姐,画里面是什么名堂,怎么不同于一般画作?” 顾碧落目光紧紧盯着画中一个举起屠刀的男子,沉声道:“这副画叫做杀妻求将!”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六百章:濮阳宫大统领! http://..org/ 杀妻求将是一句成语,出自《史记·孙子吴起列传》,吴起为了取得鲁国信任,不惜杀死来自敌国(齐国)的妻子以获得将军位,而后被比喻为了成功而不择手段,当然吴起是战国时代一位杰出的人物,吴起一生历侍鲁、魏、楚三国,通晓兵家、法家、儒家三家思想,在内政、军事上都有极高的成就。仕鲁时曾击退齐国的入侵;仕魏时屡次破秦,尽得秦国河西之地,成就魏文侯的霸业;仕楚时主持改革,史称“吴起变法”,楚悼王去世,楚国贵族趁机发动兵变攻杀吴起,后世把他和孙武并称为“孙吴”,《吴子》与《孙子》又合称《孙吴兵法》,在中国古代军事典籍中占有重要地位。 而画中举着屠刀的人正是吴起,或者也可以说是濮阳策! 顾碧落目光如同嵌入画卷中,神情越发凝重起来,喟然长叹道:“此画传神之极,点墨之间还蕴藏着无尽的愤慨、怨恨,男子为达目的杀死自己的挚爱,心中痛苦却又毫不留情,我想濮阳策定是以此画直抒胸臆。” 沈风脸色沉重道:“和之前对濮阳策为人的形容一样,濮阳策是一个疯狂的人,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但同时他是一个具有非凡才能的人,更具有远大的抱负,或许大多数人都不能理解他,他才将画作封于此处。” 丹青上不止画着举起屠刀的男子和掩面而泣的女子,且还有一些景物,景物似真似假,诡异之极,顾碧落取下画卷,再对着画作凝神静看,慎重道:“此画作不只是单纯的一个故事,其中意味只有熟知丹青之人才可品味,我看不如将画作回去给你妻子看看。” “当然要带回去,这可是濮阳策的画作。”沈风指着画作上面的印章,印章中赫然印着濮阳策,现在就是濮阳策用过的马桶都要带走,濮阳策的画作并不是普通的画作,画作体现了濮阳策的精神层面,有助于自己了解濮阳策这个人,只不过将画作带走迟早要被发现,这无疑会惊动了濮阳宫,与刚才的想法冲突。 顾碧落沉吟道:“带走濮阳策的画作,难免有一日这里会发现,我看不如先带回去,再由你妻子临摹一幅,然后立即将临摹的画作带回来,此层地上皆是尘土,墙上蛛网杂结,至少有半年未有人踏足这里,我想几日内不会有人发现。” “为了保险起见,也只能这么说。”沈风点点头,忽然嘿嘿笑道:“想不到顾小姐偷东西也这么专业,受教!在下受教了!” 顾碧落脸色一红,冷冷哼了一声,将画作收藏起来,三人悄悄走出青阳寺,此时已经丑时(凌晨一点到凌晨三点),夜静无声,整个濮阳宫也沉睡着,青阳寺背后还有一座寺庙,寺庙由白色的砖瓦和月白的花岗岩堆垒砌成,在夜空下,宛如一位白衣女子。 叶绛裙目光一直落在那座白色寺庙,神情变得有点奇怪,沈风看出她的异样,疑道:“师傅,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看着那座寺庙,这座寺庙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叶绛裙道:“这些寺庙与天府相似,是由天府同一个人建造” 她话还未说完,沈风即惊道:“你怎么不早说,天府我也去过,这些寺庙群是与天府有些相似,但却是风格不同,天府近似与汉时建筑,而濮阳宫则是西域风格。” 叶绛裙一板一眼答道:“天府你还未完全走过,天府花费了三十年才建成,但其中这三十年是隔开的,分为前后两期,前十五年后十五年,之前的十五年前为壶酒师傅所建,而后十五年为壶酒师兄所建,这中间一段时间,天府则是隐居在京城附近的山林中,我与师妹便是在那个时候相遇,因而师妹并不知道天府的真正所在,等师妹离开天府后,天府正好修建完成。” 的确,那几日去到天府时,只是走了天府的一小部分,沈风怔道:“这么说,天府中早时建筑风格与此处一样,难道这里是壶酒师傅所建造?” 叶绛裙茫然道:“我亦不知,我们的师傅已全部不在人世,但这里的寺庙的的确确与壶酒师傅所建造的寺庙一样。”说罢,目光又重新落在最后一座白色寺庙。 沈风有所觉察道:“你是不是疑惑壶酒的师傅已经死了,但这里为什么还有这种西域寺庙群,这也不奇怪,濮阳宫是二十年前落成,或许是壶酒师傅另有传人督建而成也说不定。” 叶绛裙沉默下来,目光又重新落在那座巨大的白色寺庙上,沈风也望了过去,干脆道:“那座白色寺庙好像比较大,也不知是什么名堂,不如进去看看,也好摸清濮阳宫,这样吧” 转而道:“顾小姐,我们分开寻找,这个地方太大,一个晚上找不了几处地方,下次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机会,今晚尽量多寻找几个地方。” 顾碧落颔首道:“也好!” 两人随即分开寻找,顾碧落往其他其他寺庙寻找,而沈风则是带着叶绛裙往白色寺庙,白色寺庙砖瓦在岁月在冲刷下,变成透亮的月白色,在月色的照映下,显得圣洁光辉。 白色寺庙只有两层,但是坐地面积却是所有寺庙群最大的一座,进入里内,便见庙堂中间是一块巨大的武斗场,武斗场左右各自陈列着两排武器架,木架上面竖插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原来这里叫武斗阁”看来濮阳宫还培养练武人才,不知道这次上京参加武试的人有没有濮阳宫的人,转头道:“师傅,你在这里帮我看着,我到处看看。” 叶绛裙背对着他,好像没有在听他说话,低声道:“这个地方好熟悉” 沈风走上前古怪道:“你在说什么?” 她沉默不言,走到武斗场前面的一处方桌,桌木古旧,桌案花纹已经脱落了不少,显是经过了不少岁月,伸手轻抚了桌案,又捧起桌面的茶杯,神情变得十分古怪。 沈风注意力不在她身上,穿过武斗场经过拱门来到一处院落,院落以木门虚掩,轻手将木门推开直接步入寺庙小院内,院内陈列着一排排木架,木架上则是一个个小格屉,小格抽还书写了几个奇怪的字眼。 “唐门丁卯庚戌?什么意思?好像是生辰八字,这个唐门难道是指唐家” 见状,干脆随机抽出一个小格子,格子中放着一本类似记事簿的书卷,翻开书卷,书卷上赫然记录着唐家大大小小发生的事情,沈风越是翻看越是吃惊,“唐家内竟然也有濮阳宫的人。” 又随手翻了几页,只见上面记录着唐家这三十年发生的事情,也包括自己两三次到唐家,譬如第一次与唐开泰争吵、在武斗场与唐开泰比武。 “唐门丁卯庚戌应该是个代号,要是能拿到代号的名册,就能知道濮阳宫到底都是些什么人。”沈风放回记事簿,然后陆续打开其他格子查看,其他格子内存放着其他将领的记事簿,有几位甚至是当世名将,不过潜伏的人仍旧只是代号,并未说明是谁,一本只有代号的记事簿根本不能知道是谁,既然濮阳宫有代号,那相应的,一定有记录代号是谁的名册。 在木架中没有其他发现,便马上离开院落回到武斗场,武斗场的另一条廊道可以通向另一处地方,仙女师傅依旧静静站在桌案前面,她今日比平时古怪了一点,神色略有思索。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别的地方看看。”对她扔下一句话后,便往武斗场旁边一个廊道走去,今天得见濮阳宫的真貌,心情便加了一份沉重感,濮阳宫可以看成是天府的负面产物,入世之后极大培植势力,经过几十年的渗入和积累,朝廷中有濮阳宫的人,皇宫中有濮阳宫的人,江湖茶肆艺场也有濮阳宫的人,如同这是一场围棋,当沈风真正认识到这盘棋局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十面埋伏的局面。 叶绛裙摇摇头,放下手中的茶杯跟在他身后,两人在穿过廊道,突然走到一处木梯前,木梯大约十几米长,幽暗阴森直通地下。 迟疑片刻,还是沿着木梯走下去,没想到这寺庙之下还有一层,不知道下面到底是什么,穿过幽暗的木梯后,便来到一处阴森森的层道,通道两边皆点着烛火,烛火笔直,可见通道内密不透风。 顺着通道一直走过去,走了大概百米,来到一道木门前,木门吐着墨黑的漆,而黑木门上则是书写着两个大字:罪狱! 罪狱里面到底是什么?犹豫片刻,总觉得里面藏着天大的秘密,便推开黑木门缓缓走进去,门一打开,一阵血腥之气扑面而来,气味潮湿恶臭,极其难闻。 忍过一阵不适后,抬眼环顾着这间罪狱,只见左右两边陈列着各种各样的刑具,有的刑具上残留着手指头、脚趾头、耳朵等肢体部位,见到如此恐怖的情景,心中顿时大骇。 这里怎么像监牢,甚至比监牢还恐怖残忍,将注意力从那些肢体部位上挪开,心中警起十二分注意,继续往前走去,走下一处三米高的石阶后,便踏足进罪狱的牢房内,而牢房中发出一阵阵哀鸣,如同来自地狱的悲鸣。 左右看过去,牢房中关押着一个个形容凄惨的人,他们各个披头散发,手脚都扣上了铁链,监牢中人不知日落日出,有些人此时还没有合上眼睛,见到两人来到监牢后,猛地冲了过来,血红的眼睛猛睁着,状若疯狂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求求你,放我出去” 这一声喊叫使得监牢中的人齐齐爬了起来,他们在这里已经丧失了尊严,一直对着沈风哀声恳求,甚至下跪磕头,沈风低声道:“你们都是什么人?” “我们都是天府的人,是濮阳策将我们关在这里!” “我也是,我是天枢宫的弟子,在朝廷乃是一位御医” “我是玉衡宫的弟子,在朝廷乃是一位乐师” 、、、、、 众人争相报出身份,他们的身份让沈风心中震惊,原来这里关押的人,是濮阳策挖出来的天府势力,眼前这些人大概是天府各个脉络的主事人,濮阳策将这些主事人关押起来后,便重新移植上自己的势力,从而控制了天府积累的信息情报脉络。 如果把这些人救出去,就可以破除濮阳策辛辛苦苦建造出来信息情报网络,但要怎么把这些人救出去,这里太多人了,根本不能悄无声息地把人救走,在思索的同时,叶绛裙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 感受她的想法,沈风苦笑道:“我会想办法将他们救走,这里太多人了,而且我没有监牢的钥匙大家先安静一下,你们谁知道监牢钥匙在哪里?” 监牢内人突然沉默下来,各个面色突然恐惧起来,身体不停的颤抖,见状,古怪道:“各位前辈这是怎么了,难道你们不知道监牢钥匙在哪里?” “我们知道但告诉你也没有用他他要是被发现,他一定会折磨我,让我们生不如死。”那位自称为乐师的人,脸色煞白道:“你们快走,回去通知天府,只有天府的人才能救我们!” 叶绛裙淡淡道:“我就是天府的人!” “你是何人?” 叶绛裙道:“苦剑座下弟子非剑!” “你竟是她的弟子!!!”乐师脸色大变,惊惧道:“你你们一定是来害我们的,你们是濮阳策的人!!!” 沈风急忙道:“大家请放心,她是我的人,而我受老斋主之托下山治救乱世,各位前辈不妨想想,我要是想害你们,怎么会偷偷来这里,你们快告诉我监牢钥匙在这里,我放你们出去!” “”那些沉默了许久,连声道:“我们不能出去,他会折磨我,他是魔鬼,他是地狱的魔鬼,他根本不是人!!!” 沈风也没想好怎么救他们出去,眼下情形太紧迫,不知道顾碧落是否查到濮阳策的身份,现在贸然带他们出去,要是被发现,就得不偿失了。 犹豫间,那位乐师忽然道:“如果你们有心救我们,就去天府将此事告知老斋主,并把这份名单交给老斋主。” 沈风立即问道:“什么名单!?!” 监牢内中的天府人窃窃私语片刻,似乎下了一个决定,他们每个人从监牢中某处拿出一块羊皮,合计共有七块,沈风疑惑道:“这些羊皮是什么?” 羊皮集中在乐师手上,乐师脸色沉重道:“这是我们被抓之前秘密写下的名单,皆是濮阳策操纵下的一部分名单,主要为医术、丹青、音律的名单,相信这份名单能助你。”说罢,将羊皮交给他。 乐师又道:“我们在这里等了太久,虽是第一次见面,但时间紧迫,我们只能选择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辜负我们的愿望!” 太好了,我要的就是这份名单,沈风精神大震,郑重道:“前辈请放心,我一定会设法救你们出去!” “快走吧,算算时辰,他快要来了!!” 乐师忽然急速催促着他,就在此时,一道急促的曲音如同铁马奔腾般传来,叶绛裙神情一变,手上握着剑柄,冷冷道:“有人来了!!!” 第六百零一章:唐宁 http://..org/ 话刚落音,台阶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抬眼望去,来人穿戴着一身黑色铠甲,手中把持一支墨黑长戟,一顶厚重黑色头盔将来人整张脸罩住,只留下双眼部分!而头盔还有几个细洞,则是用来呼吸与说话。 来人缓缓行来,烛光慢慢将此人照亮,从头盔中射出一道冰冷阴狠的眼光,望及过去,只见头盔中藏着一双戾气极重的眼睛,嗜血残忍,他目光落在沈风身上,沉着沙哑粗重的嗓音,瓮瓮道:“你是何人!” 眼前这人给人的感觉极度危险,沈风神经瞬间绷紧!低沉道:“你又是何人!” “吾乃濮阳宫大统领!”他从头盔中发出一道冰冷的声音,手执着长戟指向沈风,浑身散发出一股可怕的戾气,阴煞煞道:“擅闯濮阳宫者——杀无赦!!!” 长戟尖端所到之处,戟上的两个刻字在烛光的辉映下,显得格外清楚,沈风目光落在戟上的两个刻字,眼睛猛地睁大,当即震惊道:“你叫唐宁!!!!!!” 本来准备与仙女师傅一起杀了他,却没想到这个名字会重新出现在一支长戟上,而且手执长戟的人是一个浑身被黑色铠甲笼罩的可怕男子。 唐宁!大小姐的弟弟,与大小姐在同一天出生,只不过晚了少许,从小唐宁就展示出非凡的本领,被喻为大华未来的将帅之才,但由于唐家太心急,在唐宁玩性未定的时候就将他送上战场,导致唐宁在战场上惨死。 如果照唐家所言,唐宁已经死了,但眼前这个人又是谁!!! 铠甲中的人迸发出来的杀气一下子凝住,眼神流出复杂之色,低沉道:“你究竟是何人!” 曲音越来越急促,这段曲音相当于警报音,想必濮阳宫已经察觉有人进入,沈风急道:“我是谁还不能告诉你,但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唐家的唐宁!也就是唐晴雪的弟弟。” “晴雪——晴雪——”听到唐大小姐的名字,铠甲中的人明显变化极大,又猛然咬牙低吼道:“我不是唐家的人,我与唐家毫无关系!你究竟与唐晴雪什么关系!!” 他如果真是唐宁,怎么会对唐家这个态度,但他似乎对大小姐跟别人不一样,“唐晴雪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你是晴雪的丈夫——”铠甲中人突然沉默下来,整个人在铠甲中如同一座石雕。 反复观察他的举动,现在几乎可以断定他就是死而复生的唐宁,唐家的一代天骄,大小姐的弟弟,而如今是濮阳宫的大统领,沈风大急道:“你就是唐宁,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快走!”铠甲中的男人低吼着! 时间紧迫,顾忌到还有一个顾碧落不知情况,暂时放下心中的种种疑惑,急忙从罪狱中逃出,铠甲中的男人一动不动,任由两人离开,刚逃出罪狱门口,迎面冲过来一群全身穿着银色铠甲的禁卫军。 “擅闯濮阳宫者——杀无赦!!!” 禁卫军从头盔中发出冰冷的声音,杀气猛然倾出,这些禁卫军数量虽少,只有三百余人,但给人的气势却不亚于一支大军,特别是他们各个用头盔罩住脸,使得他们全身上下弥漫着一股神秘感。 想不到濮阳宫内还有禁卫军,还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不仅如此,这支禁卫军死气沉沉,令人感到一阵不适。 “让他们走!!”黑色铠甲中的人声如洪钟,以不容置疑地语调命令着那群禁卫军。 “是!大统领!”银色禁卫军低喝一声,然后如同机器般的转身一步一步缓缓走出罪狱。 黑色铠甲中的人沉声道:“今日暂时放过你们,回去之后便当从来没有见过我,更不要对唐家提及,我乃是已死之人!” 沈风低声道:“好!但大小姐若是知道你还活着,一定很想再找到你!包括唐将军和唐夫人。”他的年纪应该和唐大小姐一样,却如同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本来已经死了,为什么会出现在濮阳宫。 铠甲中唐宁低声道:“你是否叫沈风!” 沈风坦然道:“正是!”濮阳宫的情报遍布天下,而他身为濮阳宫大统领,又是唐大小姐的弟弟,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沈风没必要掩饰。 铠甲中的唐宁目光猛然增加一道杀气,死气沉沉道:“日后再有相遇之时,我必不会再留情!!!” 这话说出时,沈风已经走出罪狱,唐宁,这个人无疑十分厉害,而他的身份更是特殊,在没有弄清楚他为什么身在濮阳宫之前,实在不想与他为敌,濮阳宫有着太多秘密,这一趟令自己对濮阳策的背后势力有一个更深入的了解。 快步从白色寺庙中赶出来,迎面便发现顾碧落跑过来,沈风急忙道:“被他们发现了,快点离开这里!”听到脚步声越来越多,意识到情况非常不妙。 此时,濮阳宫吹起肃杀之号角!曲音也随之凌厉起来! “不能走那边,我来之时看见一支穿着银色铠甲的守卫,如今只能先避开那些守卫再另寻出路!”顾碧落手上拿着一轴卷文,急急道:“守卫太多,我们分开逃走,这是我拿到的濮阳宫纪事,先交与你!我将那些守卫引开,你想办法逃走。”说罢,便要将卷文交给他。 “想英雌救帅让我喜欢你,门都没有!”沈风抓住她的手,然后将身上的羊皮和画卷一起塞进她手中,郑重道:“我在这里引开守卫,你带着羊皮和纪事想办法逃出去,我有师傅在不会有事。” 情况紧急,顾碧落急得无暇与他争执,沈风干脆一把将她推走,抬眼见一支濮阳宫禁卫军涌过来,便故意绕到他们面前。 “擅闯濮阳宫者——杀无赦!!” 顾碧落匍匐在地,望见那群银色守卫追上去,便悄悄从守卫后面移动过去—— 濮阳宫守卫军越聚越多,从濮阳宫四面八方蜂拥而出,短短时间内,竟已聚集上千人之多,就是有叶绛裙在,也抵不过这些训练有素的守卫军,沈风心知不可力敌,只能奋力寻找逃出去的办法。 逃到一处山峰前,山峰前连接着一座颤颤巍巍的木架桥,后面银色守卫猛然大喝道:“濮阳宫重地,生人不可入内!否则杀无赦!!” 傻子才不跑!沈风冷笑一声,踏上架桥跑向眼前的山峰,奇怪的是,后面的银色守卫军并没有追上来,一千人直挺挺站在木架桥前,队伍形成一个列阵,严阵以待。 此时,阵列后方缓缓行来一个人,来人一身白衣,白发如瀑直垂腰间,面上更是无任何表情,浑身上下散发出冰冷的气息,行走时如同飘忽。 阵列机械般散开,白衣女子缓缓登上架桥,明月拨开淡云,月色投映在她脸上,映出一张看不出岁月的脸。 再说沈风,逃到山峰上先四处观察,山峰左侧是缓缓流动的卢沟河,右侧是一处深渊,而山峰上则有一处洞穴,洞穴中点着火光,眼下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暂且进去石洞中查看。 石洞中通道呈蛇形,蜿蜒曲折,但通道却是用花岗岩堆砌而成,道路十分平坦,沿着通道一直前行,便来到一扇石门前,石门旁边还立着一块石碑:广寒居。 广寒居?好奇之下缓缓推开石门,入眼便是一个装饰极为风雅的居所,竹门、木屋、篱笆,屋门外还长着一些奇花异草,篱笆外几米处还有一处树林,而石洞上面有一个小洞正好对着天上的满月。 由于石洞的形状呈瓮的上半部分,石洞被四周的灯火照映得极为明亮,光亮没有泄露出来,将这一处雅居照映得如同白色,而由于石洞上面有一个缺口,白日的时候,阳光也可以投映到石洞中,以至于这里的花草不会枯萎。 没想到这里竟布置着这么一个地方——见石洞中还有一间木屋,便悄悄走近过去,正要推开门进去,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狂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里面竟然有人!!!心中惊奇之极,悄悄来到木屋的窗户前,然后打开一角投眼里内,只见木屋中陈放着一座石棺,石棺前面则是站着一个女人,沈风只能看见这女人的侧面。 轮廓有点熟悉,她是谁!??石棺中的人又谁!!?濮阳宫制度森严,守卫显然是被勒令不能踏足这里,所以刚才没有追过来,可见是因为洞穴中石棺的人。 就在此时,站在石棺中的女人突然转过身来,沈风终于看清楚这个女人面容! 竟然是她!!!!震惊之后,心中很快平静下来。 “你知道吗,我为他生了一个孩子,可你什么都没有留下,你根本不懂他,所以你只能死在他手上,哪怕他心里最爱的人是你!!哈哈哈哈——” 孩子,这个孩子又是谁!!沈风听得心内疑惑,但可以确定的是,眼前这个女人一定和濮阳策有关系,而且是非常亲密的关系,之前就已经怀疑,而现在可以确认,看来回去之后一定好好调查这个人,相信这么久的时间过去,她已经放松警惕了。 ... 第六百零二章: http://..org/ 木屋中女人停下猖狂地笑声,语调激厉道:“自从他遇到你后,便从此对我不屑一顾,甚至渐渐疏远了我,以前我们在天府的日子好开心,师兄只喜欢与我在一起——” 女人突然将桌案上的花瓶朝着石棺砸过去,状若疯狂道:“你究竟哪点比我好,师兄为何如此深爱着你,连你死了仍旧忘不了你,纵然我为他生了一个孩子纵然我为他甘愿背叛天府!” 此时,濮阳宫的曲音大奏,或许是听到了曲音,屋子中的女人不再对着石棺说话,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走出木屋,沈风与叶绛裙马上躲了起来,那个女人走出木屋后,便走向篱笆外的树林,她走到树林尽头的墙壁推开了一块石头,从石洞中出现一道门。 原来这石洞还有逃跑的地方,她刚才应该是从这道门进来,见女人离开后,沈风不再躲藏,冷笑道:“仙女师傅,刚才的话你听到了吗?” 叶绛裙点点头道:“听到了!你想如何处之?” 沈风慎重道:“把一切事情告知老斋主,毕竟濮阳策也是你们天府的人,至于道画,暂时先别揭穿,我想利用这个女人找到濮阳策。” 叶绛裙点点头,立即道:“快离开这里,否则守卫一到,我们便逃不出去。” “等等,先进去看看!” 好奇之下,快步走入木屋内,木屋中弥漫着一股阴凉之气,和之前天府石洞的气味一模一样,可见石棺中的尸体也是保存完成不被腐化,走到石棺前,石棺前面立着一块石牌,上面写道:妻庄周梦之墓。 “庄周梦——”沈风扭头问道:“仙女师傅,你们天府有没有这个人?” 叶绛裙摇摇头道:“没有!” “这个庄周梦是濮阳策的妻子,又不是天府的人,可见是濮阳策离开天府时候认识的,查这个人不困难,说不定有所发现。”沈风现在信心十足,现在线索越来越多,也渐渐摸清了濮阳策的势力,相信他迟早要浮出水面。 叶绛裙道:“此人是被濮阳策亲手所杀,为何又将她安居地处?” 沈风长叹道:“这就是所谓的杀妻求将,濮阳策大概为了自己的野心,忍痛杀死自己的妻子,但因心中深爱了着自己的妻子,便将妻子安葬于此处,并严厉禁止任何人踏足此处,以免竟然了亡灵。” 叶绛裙皱眉道:“深爱着自己的妻子,又亲手杀死了挚爱——看来情对于每个人来说意义不同。” “你倒是总结出一句不错的话,譬如情对于你来说毫无意义,哪天你要是想要杀了我,一定会毫无犹豫——”望着她那张美丽的脸,叹息道:“什么时候你才能变回去轮回岛那个叶绛裙。” 叶绛裙低声道:“轮回岛之事我已多少记得,昨日之事在我心中难以成波澜,当初或只是我一时迷茫,才会对你动了恻隐之心。”叶绛裙淡淡道:“但你放心,如今你是天府选定之人,且是天下人的英雄,我只会助你,不会再杀你!” “那多谢了——”沈风好笑道:“是不是天府叫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 叶绛裙道:“之前我一直听命于师父,师父曾有交代,她死后让我听命于斋主,而道画师姐是代任斋主,我便听命于她,直至今日,老斋主让我跟随你,我则听命于你。”她也不知为何要说这些,似乎在为自己解释。 沈风冷笑道:“不错,分析得头头是道,请问我让你去死,你是不是马上去死——你明明有是非观念,当日听见傅伊嵩通敌叛国,你也会知道要保家卫国,但你为什么总要听令于他人。” “——”沉默了许久,她才迷茫道:“此或是我存在于世上的理由,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该离开了。” “走!”找到了一些线索,心情顿时大好,虽然也惊动了濮阳宫,但这个风险很有价值,至少以后可以有针对性对抗濮阳宫。 吱—— 推开木门要走出去,猛地发现眼前站着一位白发女人,女人似乎有了一些年纪,但又让人看不出清楚年纪,身上的气息令人感到十分不适,感受一股危险的气息,脚步不禁止住,低声道:“仙女师傅,这个人似乎很厉害——” 话说到一半,却发现平日里脸色从未变过的仙女师傅竟然露出惊异之色,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对面的女人身上,神情宛然呆住。 “你这么了,从未见你这么失态过?”沈风心头涌上莫名的不安,低声地说着。 就在此时,白发女人缓缓转身过来,一双冰冷无情的眸中也出现在眼前,望及她的眸子,只有咫尺之遥却感觉相隔万里,呈虚无缥缈之态,这种感觉很熟悉,就是仙女师傅给人的感觉。 “师父——”叶绛裙喊出来的称呼似乎令自己也不太相信,神情仍旧呆滞。 “她就是你的师父!”尽管觉得两人之间不对劲,但没想到从她喊出这么一个称呼,沈风有些不敢相信地摇摇头,震惊道:“你的师父不是已经死了吗!!”濮阳宫!又是濮阳宫的,唐宁本该已经死了,却又出现在这里,而眼前的人亦是如此!濮阳宫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 叶绛裙一言不发地摇摇头,眼中又是惊诧,又是茫然,心中已是无法思考,低声喃语道:“师父——” 白发女人目光直接错过她,反而是落在沈风身上,语调冰冷道:“看来你便是沈风!” 沈风直接道:“是又怎么样,你虽然是师傅的师傅,但我还没认你,看你两手空空显然是一点准备也没有,等你下次准备点见面礼我们再过来,师傅,走!” 白发女人脸色一点表情也没有,她微微转头,眼眸望向叶绛裙,冷漠道:“杀了他!” 沈风心弦猛震,这句话是她开口说的第二句话,来得极其突然,而她命令的对象则是身边的仙女师傅,之前沈风一直开玩笑的问题,没想到今日真的应验了,本以为天下间无人再可命令仙女师傅,但她的师傅却奇迹般的活了过来,还出现在眼前。 叶绛裙神情大变,目光依旧呆滞,身躯微微摇动,心绪大乱,白发女人冷冷望着她,依旧冷漠道:“十余年不见,难道你不认我这个师父了吗!!” 叶绛裙颤颤地屈下身躯,低声道:“弟子不敢!” 白发女人再次冷冷开口道:“杀了他!” 叶绛裙望了旁边一眼,脸色难掩复杂,缓缓闭上眼睛,然后重新睁开,冷冰冰道:“是,师父!” 沈风心头一震,眼睛看着她,难以置信道:“师傅,你真的要杀我——” 话还没说完,眼前银光一闪,呲地一声,一只银色长剑已插入腹部,鲜血顺着银色长剑一滴滴滑落下来。 噢!!!长剑直接传过他的身体,一道剧痛很快传遍他的全身,身上力气如同落沙一般渐渐消失,捂了捂腹部,粘稠的鲜血瞬间沾满他的手。 叶绛裙缓缓闭上眼睛,将长剑从他身上抽离,神情掠过一道痛苦之色,侧过身躯不想让人看到,低声道:“师命难违!” 抽剑的瞬间,沈风脸色变得煞白,痛苦地弯下腰来,鲜血不断身上的窟窿中兹兹冒出来,将脚下的花草映染成得更加鲜艳,艰难地抬起头,看见她神情痛苦,忽然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呲牙咧嘴道:“师傅,别难过,我不怪你。”她不动手,白发女人也会动手,要让沈风选择的话,宁愿是她。 闻言,叶绛裙蓦然睁开双眼,缓缓转头过来,见他咧着笑脸看着自己,心中忽然涌上一股痛楚,神情迷惘道:“你应该恨我的——” 沈风摇头苦笑道:“正如你所说,你是一个无情的人,只不过听命于你的师父,可惜了,不能把你变回正常人。” “我本无情——”长剑依旧滴着鲜血,叶绛裙冷冷地应了一声,她垂下眼帘,目光望着那一滴滴红色的鲜血,喃喃自语道:“我不配当你的师父——” 白发女人望着叶绛裙,不禁皱起眉头,冷冷道:“你为何要避其要害!” 叶绛裙沉默不言! 白发女人道:“知道师父为何要将你留在天府,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有所用,如今朝政混乱,国之将危,当朝太子更是荒淫无道,这个天下需要有人来拯救,而此人却愚昧无知,阻碍我濮阳宫拯救乱世,不得不杀!” “放屁!”沈风捂着流血的伤口,冷笑道:“濮阳宫只不过为了自己的野心进行一场以天下为赌注的赌博,拯救乱世——哼,你就敢保证你们能成功,就算你们成功推翻朝政自立为王,但朝政交替国家更加混乱,更别妄想能对抗柔然族。” 白发女人冷冷道:“那你所拥护的皇权又有何希望可言,皇帝一心将皇位交与他的好儿子,天下交在此人手中才是真正的灭亡!” 这个死胡同沈风不想在绕进去,转而冷笑道:“天下自有定数,说实话,你们濮阳宫要造反我压根不在意,但我只是不想看到天下大乱,一个皇帝还远不如天下百姓重要,皇帝不好可以换,天下乱了,受苦的是百姓,收益的则是外族,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谁是鹬蚌,谁是渔翁,我不相信你们看不清楚,在我看来,你刚才那番话,只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权势之心——” 目光直视着她,冷笑一声道:“天府待久了,不甘寂寞吧!” 白发女人目光一冷,身影一动,一掌朝着他打过去,掌心正中沈风胸口,庞大的身躯被她一掌打飞出去,口中鲜血也喷了出来! 腹部被刺了一剑,胸口又被打了一掌,连番重创,沈风直挺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白发女人冷冷看了一眼,面无表情道道:“你留在这里,他若能不死,你便暂且跟随着他,等待师父下令!”言毕,转身离开石洞。 此时,石洞外站着六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 第六百零二章:无情女人 http://..org/ 木屋中女人停下猖狂地笑声,语调激厉道:“自从他遇到你后,便从此对我不屑一顾,甚至渐渐疏远了我,以前我们在天府的日子好开心,师兄只喜欢与我在一起” 女人突然将桌案上的花瓶朝着石棺砸过去,状若疯狂道:“你究竟哪点比我好,师兄为何如此深爱着你,连你死了仍旧忘不了你,纵然我为他生了一个孩子纵然我为他甘愿背叛天府!” 此时,濮阳宫的曲音大奏,或许是听到了曲音,屋子中的女人不再对着石棺说话,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走出木屋,沈风与叶绛裙马上躲了起来,那个女人走出木屋后,便走向篱笆外的树林,她走到树林尽头的墙壁推开了一块石头,从石洞中出现一道门。 原来这石洞还有逃跑的地方,她刚才应该是从这道门进来,见女人离开后,沈风不再躲藏,冷笑道:“仙女师傅,刚才的话你听到了吗?” 叶绛裙点点头道:“听到了!你想如何处之?” 沈风慎重道:“把一切事情告知老斋主,毕竟濮阳策也是你们天府的人,至于道画,暂时先别揭穿,我想利用这个女人找到濮阳策。” 叶绛裙点点头,立即道:“快离开这里,否则守卫一到,我们便逃不出去。” “等等,先进去看看!” 好奇之下,快步走入木屋内,木屋中弥漫着一股阴凉之气,和之前天府石洞的气味一模一样,可见石棺中的尸体也是保存完成不被腐化,走到石棺前,石棺前面立着一块石牌,上面写道:妻庄周梦之墓。 “庄周梦”沈风扭头问道:“仙女师傅,你们天府有没有这个人?” 叶绛裙摇摇头道:“没有!” “这个庄周梦是濮阳策的妻子,又不是天府的人,可见是濮阳策离开天府时候认识的,查这个人不困难,说不定有所发现。”沈风现在信心十足,现在线索越来越多,也渐渐摸清了濮阳策的势力,相信他迟早要浮出水面。 叶绛裙道:“此人是被濮阳策亲手所杀,为何又将她安居地处?” 沈风长叹道:“这就是所谓的杀妻求将,濮阳策大概为了自己的野心,忍痛杀死自己的妻子,但因心中深爱了着自己的妻子,便将妻子安葬于此处,并严厉禁止任何人踏足此处,以免竟然了亡灵。” 叶绛裙皱眉道:“深爱着自己的妻子,又亲手杀死了挚爱看来情对于每个人来说意义不同。” “你倒是总结出一句不错的话,譬如情对于你来说毫无意义,哪天你要是想要杀了我,一定会毫无犹豫”望着她那张美丽的脸,叹息道:“什么时候你才能变回去轮回岛那个叶绛裙。” 叶绛裙低声道:“轮回岛之事我已多少记得,昨日之事在我心中难以成波澜,当初或只是我一时迷茫,才会对你动了恻隐之心。”叶绛裙淡淡道:“但你放心,如今你是天府选定之人,且是天下人的英雄,我只会助你,不会再杀你!” “那多谢了”沈风好笑道:“是不是天府叫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 叶绛裙道:“之前我一直听命于师父,师父曾有交代,她死后让我听命于斋主,而道画师姐是代任斋主,我便听命于她,直至今日,老斋主让我跟随你,我则听命于你。”她也不知为何要说这些,似乎在为自己解释。 沈风冷笑道:“不错,分析得头头是道,请问我让你去死,你是不是马上去死你明明有是非观念,当日听见傅伊嵩通敌叛国,你也会知道要保家卫国,但你为什么总要听令于他人。” “”沉默了许久,她才迷茫道:“此或是我存在于世上的理由,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该离开了。” “走!”找到了一些线索,心情顿时大好,虽然也惊动了濮阳宫,但这个风险很有价值,至少以后可以有针对性对抗濮阳宫。 吱 推开木门要走出去,猛地发现眼前站着一位白发女人,女人似乎有了一些年纪,但又让人看不出清楚年纪,身上的气息令人感到十分不适,感受一股危险的气息,脚步不禁止住,低声道:“仙女师傅,这个人似乎很厉害” 话说到一半,却发现平日里脸色从未变过的仙女师傅竟然露出惊异之色,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对面的女人身上,神情宛然呆住。 “你这么了,从未见你这么失态过?”沈风心头涌上莫名的不安,低声地说着。 就在此时,白发女人缓缓转身过来,一双冰冷无情的眸中也出现在眼前,望及她的眸子,只有咫尺之遥却感觉相隔万里,呈虚无缥缈之态,这种感觉很熟悉,就是仙女师傅给人的感觉。 “师父”叶绛裙喊出来的称呼似乎令自己也不太相信,神情仍旧呆滞。 “她就是你的师父!”尽管觉得两人之间不对劲,但没想到从她喊出这么一个称呼,沈风有些不敢相信地摇摇头,震惊道:“你的师父不是已经死了吗!!”濮阳宫!又是濮阳宫的,唐宁本该已经死了,却又出现在这里,而眼前的人亦是如此!濮阳宫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 叶绛裙一言不发地摇摇头,眼中又是惊诧,又是茫然,心中已是无法思考,低声喃语道:“师父” 白发女人目光直接错过她,反而是落在沈风身上,语调冰冷道:“看来你便是沈风!” 沈风直接道:“是又怎么样,你虽然是师傅的师傅,但我还没认你,看你两手空空显然是一点准备也没有,等你下次准备点见面礼我们再过来,师傅,走!” 白发女人脸色一点表情也没有,她微微转头,眼眸望向叶绛裙,冷漠道:“杀了他!” 沈风心弦猛震,这句话是她开口说的第二句话,来得极其突然,而她命令的对象则是身边的仙女师傅,之前沈风一直开玩笑的问题,没想到今日真的应验了,本以为天下间无人再可命令仙女师傅,但她的师傅却奇迹般的活了过来,还出现在眼前。 叶绛裙神情大变,目光依旧呆滞,身躯微微摇动,心绪大乱,白发女人冷冷望着她,依旧冷漠道:“十余年不见,难道你不认我这个师父了吗!!” 叶绛裙颤颤地屈下身躯,低声道:“弟子不敢!” 白发女人再次冷冷开口道:“杀了他!” 叶绛裙望了旁边一眼,脸色难掩复杂,缓缓闭上眼睛,然后重新睁开,冷冰冰道:“是,师父!” 沈风心头一震,眼睛看着她,难以置信道:“师傅,你真的要杀我” 话还没说完,眼前银光一闪,呲地一声,一只银色长剑已插入腹部,鲜血顺着银色长剑一滴滴滑落下来。 噢!!!长剑直接传过他的身体,一道剧痛很快传遍他的全身,身上力气如同落沙一般渐渐消失,捂了捂腹部,粘稠的鲜血瞬间沾满他的手。 叶绛裙缓缓闭上眼睛,将长剑从他身上抽离,神情掠过一道痛苦之色,侧过身躯不想让人看到,低声道:“师命难违!” 抽剑的瞬间,沈风脸色变得煞白,痛苦地弯下腰来,鲜血不断身上的窟窿中兹兹冒出来,将脚下的花草映染成得更加鲜艳,艰难地抬起头,看见她神情痛苦,忽然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呲牙咧嘴道:“师傅,别难过,我不怪你。”她不动手,白发女人也会动手,要让沈风选择的话,宁愿是她。 闻言,叶绛裙蓦然睁开双眼,缓缓转头过来,见他咧着笑脸看着自己,心中忽然涌上一股痛楚,神情迷惘道:“你应该恨我的” 沈风摇头苦笑道:“正如你所说,你是一个无情的人,只不过听命于你的师父,可惜了,不能把你变回正常人。” “我本无情”长剑依旧滴着鲜血,叶绛裙冷冷地应了一声,她垂下眼帘,目光望着那一滴滴红色的鲜血,喃喃自语道:“我不配当你的师父” 白发女人望着叶绛裙,不禁皱起眉头,冷冷道:“你为何要避其要害!” 叶绛裙沉默不言! 白发女人道:“知道师父为何要将你留在天府,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有所用,如今朝政混乱,国之将危,当朝太子更是荒淫无道,这个天下需要有人来拯救,而此人却愚昧无知,阻碍我濮阳宫拯救乱世,不得不杀!” “放屁!”沈风捂着流血的伤口,冷笑道:“濮阳宫只不过为了自己的野心进行一场以天下为赌注的赌博,拯救乱世哼,你就敢保证你们能成功,就算你们成功推翻朝政自立为王,但朝政交替国家更加混乱,更别妄想能对抗柔然族。” 白发女人冷冷道:“那你所拥护的皇权又有何希望可言,皇帝一心将皇位交与他的好儿子,天下交在此人手中才是真正的灭亡!” 这个死胡同沈风不想在绕进去,转而冷笑道:“天下自有定数,说实话,你们濮阳宫要造反我压根不在意,但我只是不想看到天下大乱,一个皇帝还远不如天下百姓重要,皇帝不好可以换,天下乱了,受苦的是百姓,收益的则是外族,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谁是鹬蚌,谁是渔翁,我不相信你们看不清楚,在我看来,你刚才那番话,只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权势之心” 目光直视着她,冷笑一声道:“天府待久了,不甘寂寞吧!” 白发女人目光一冷,身影一动,一掌朝着他打过去,掌心正中沈风胸口,庞大的身躯被她一掌打飞出去,口中鲜血也喷了出来! 腹部被刺了一剑,胸口又被打了一掌,连番重创,沈风直挺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白发女人冷冷看了一眼,面无表情道道:“你留在这里,他若能不死,你便暂且跟随着他,等待师父下令!”言毕,转身离开石洞。 此时,石洞外站着六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第六百零三章:濮阳宫七傅 http://..org/ ——石洞中—— 一道鲜血从沈风身上慢慢流淌出来,鲜血顺着石洼流到叶绛裙的脚下,她缓缓走到沈风身边,然后蹲下身体伸手探了探鼻息,探不到任何鼻息出来,手上立即凝结住,闭上眼睛轻轻叹息一声,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睁开双眼沉默了许久,然后直起膝干走到木屋旁边,选了一块地方重新弯下腰用双手刨出泥土,刺入沈风一剑的刹那,她有一瞬间的失神,但随着沈风的死去,她最后那点迷惘也随之消散。 地下的泥土坚硬无比不能刨开,突然想起木屋中还有一座石棺,便将他抱起来,走向木屋中的石棺,这座石棺是濮阳策是为自己预备的,希望自己死后可以陪伴妻子旁边,没想到倒被叶绛裙夺了去。 叶绛裙不会考虑这些问题。 推开石棺,将他抱入石棺中,然后自己也躺进石棺内,动作轻柔自然,好像在做一切很不经意的事情,石棺里内足够容纳两个人,躺进石棺后,便伸手将石棺合上。 随着石棺合上,叶绛裙缓缓闭上眼睛,于黑暗中,轻声道:“一命抵一命,一切就此烟消云散——” 石棺关上没有多久,树林中的秘密洞口忽然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来人竟然是去而复返的顾碧落,她离开濮阳宫之后,便在附近等候,迟迟没有等到沈风出来,心中焦虑起来便欲重新进入濮阳宫,没想到却在附近发现道画从山上下来,惊奇之下,顺着她走来的小道一直上去,便来到了这间石洞内。 望及地上的一滩血迹,顾碧落头上突然涌上不安的感觉,沿着血迹来到木屋中,只见木屋中陈放着两座石棺,其中一座石棺上还有未凝干的血迹,急忙推开石棺,入眼便见叶绛裙与沈风躺在石棺内。 叶绛裙睁开双眼,冷冷道:“你来晚了一步!” “他——”顾碧落一时语噎,目光落在旁边,只见躺在她身边的人双眼紧闭,嘴唇苍白,最触目惊心的,还是他腹部上的血窟窿,呆呆道:“他怎么了!?!” 叶绛裙道:“被我杀死了!” “被你杀死了!?!你为何要杀了他——”顾碧落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冰冷的女人,语调蓦然激动,急急伸手在他探了探他的鼻息,已感受不到任何鼻息,手上猛地颤了颤,之前还好端端的人,如今却血淋淋地躺在石棺中。 叶绛裙沉默不言,眼帘兀自低垂下来。 “不会的,他怎么会死了——”顾碧落心绪猛然激动起来,望着他腹部的伤口,摇摇头道:“此处不是要害,他在战场受了那么多伤都能活下来,怎么会说死便死。” 叶绛裙道:“他还受了我师父一掌。” 暂时没有心思问及她多出来的师父,美目一亮,急急伸出掌心贴在他心脏处静静感受,心脏处传来微微砰砰撞击声,顾碧落激动得快点落泪,随即冷静道:“他已经死过一回了,你不要再伤害,现在我要将他救火,请你念在你们之间的师徒之情放过他。” 叶绛裙眼中缓缓溢出淡淡的亮色,轻声道:“他还未死——” 顾碧落没时间与她多作解释,再不救治,沈风恐怕就真的没命了,急急将他从石棺内抱出来,将其平躺在石棺上面,然后双手叠在一起贴在他的胸口上,猛地往下按。 一次一次反复同样的动作,眼睛紧紧凝视着他,心情万分焦急,汗水一滴滴从她额头上泌下来,厉声道:“快醒过来!!你还不能就这么死了!” 叶绛裙走到沈风身边,学着顾碧落的动作,双手合叠,使劲按下他的胸口,顾碧落干脆停下手,将湿润的秀发撩在耳,然后弯下腰嘴对嘴为他渡气。 “此法可救他吗?”叶绛裙望及她的举动,不禁微微发愣。 “你继续按压他的胸口,不要停下来!”顾碧落来不及解释,急忙低喝一声,然后继续为沈风渡气,这个方法只是她从《金匾要略》中看来的,方法是否得当还难说,所以她也没有绝对把握能救活沈风。 “喔!”叶绛裙愣了一下,马上继续按压他的胸口。 两人上下齐救,沈风却没有醒过来,顾碧落脸色愈来愈难看,刚燃起来的希望,一点一点慢慢熄灭下去。 抢救了许久,见他仍旧紧紧闭着眼睛,鼻息绝无,顾碧落脸色渐渐变得煞白,颓然坐在地上。 叶绛裙还在努力按压沈风的胸口,见顾碧落坐在地上,便又学着顾碧落的动作,笨拙地嘴对嘴要为沈风渡气,从她的举动上可以看出,她想救活沈风,在别人看来很矛盾,但在她的世界里,杀是杀,救是救。 “咳——” 正当两人嘴要对上,沈风眼睛突然睁开,猛地咳出一口鲜血!叶绛裙动作蓦然止住,呆呆地望着他, 方才还已经要死的人突然活了过来,顾碧落惊喜万分道:“你醒了!!” 沈风捂着腹部,勉强要直起身体,咧嘴笑道:“放心,还死不了!” “你身上有伤,先勿要乱动!”顾碧落上前搀扶他起来,让他靠在石棺旁边,转而道:“方才进来之前看到外面有一些草药,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便回。”说着,便离开木屋, 沈风大口喘了一口气,扭头问道:“你师父呢?” 叶绛裙道:“她走了。” “你怎么没有跟着你师父?”尽管她刺了自己一间,但心中仍旧对她没有恨意,甚至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大概是因为这个女人无情的原因。 “师父让我跟着你。” “跟着我?”沈风很快想明白原因,不禁冷笑一声道:“好,你以后还是跟着我。” 叶绛裙摇摇头,淡淡道:“不必了,我想离开这里,去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其实她想找个地方了结生命,今日见到了师父,但她已不是曾经的师父,师父成了天府的敌人,而她虽然听命于师父,心中却十分为难,所以打算了结性命,以免以后与天府为敌。 沈风奇怪道:“你不是很听你师父的话,你师父让你跟着我,你却要离开,不是违抗师命吗?” 叶绛裙眼眸望着他,淡淡道:“那你呢,为何让我跟着我,不怕我再杀了你。” 沈风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道:“我就不信你还会再杀了我。” “我会!”叶绛裙冷漠道:“但在之前,你可以远离我,甚至杀了我。” 沈风断然道:“不必了,你就留在我身边哪里也不用去,我就不信一个坑里我能跌倒两次。” 叶绛裙眼帘低垂,低声警道:“你若是死在我手上,便不要怪我。” 沈风苦笑道:“要是真怨你,我还能跟你好好说话吗,别想太多,是你师父让你变成这样,也是你师父想杀我,无关你——你的师父不是死了吗,她没死,差点死的人却是我。” 叶绛裙清冷道:“我亦不知,师父早在多年前已仙逝,天府上下皆知晓。” 沈风叹息道:“原来那座白色寺庙就是你师父居住的地方,难怪你进去后变得那么奇怪——” 忽然,心中一动,猛然大惊道:“你的师父没有死,那你们其他师兄妹的师父会不会还活着!!!” 就在此时,石洞外,山峰上,七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山峰上,狂风凌冽吹过,将他们身上那股仙风道骨之姿铅化成狂放之气,而那位老人的装束与常人不同,身上皆是穿着老旧的汉朝官服。 这七位老人是分别是—— 叶绛裙之师——摩诃 濮阳策之师——墨画 壶酒(玄机)之师——柱机 广音之师——琴操 青石之师——白石 问书之师——玑书 草谷之师——草薙 他们曾经是天府七宫众,而如今是濮阳宫七傅! “师姐,里面的人死了吗?” 说话的老人披头散发,只见老人眼睛一大一小,双眼吊白,瞳孔缩成一个细点,抬眼看人时,如同毒蛇盯住猎物,且浑身上下散发着难闻的药味。 “我打了他一掌,就看他是否还能活着,若是他能不死,便可说明此人还不能死。” “何不趁此机会杀了他,免得夜长梦多。”说话的人是一个长相普通的老人,面容十分苍白,显是许久未晒过阳光,浑身散发出一股恶臭,而他肢体更是十分奇特,左手与右手不协调,右脚与左脚不协调,“听闻此人有着一股怪力,老夫真想斩下他的四肢为己用。” 披头散发的老人桀桀笑道:“师兄此言倒是提醒了我,若是杀了此人,四肢归师兄所有,其余部分便是我的。” “你们闹够了吗!” 说话的是一位素衣老媪,在这群老人中,以她形容装束最是得体,但她神情最是高傲,语调也显得冷淡。 “我不杀他,是因此人早晚会死!而且只会死在我徒儿手上,此人最大的弱点便是心软,而我徒儿是世上最无情之人。” “世事难料,你怎知你的徒儿日后不会对他手下留情。”说话的是一位儒雅老人,老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捋须遥望天际,一身书生意气。 “世间上谁都会为情所扰,唯独我徒儿断然不会!试问一个在冰窖内呆了十余年的人,如何懂得体味人之七情、人之六欲。”白发女人摩诃冷冰冰道:“她无情!” 旁边一位带着面具的老人嘲笑道:“如此对待自己的徒儿,她无情,那师姐你呢?”老人面具上印染着一副图画,画中皆是血淋淋的人物。 草药老人桀桀笑道:“我只用草谷试药致使她满头白发,而师姐却是为了让般若听命于你,便将她放入冰窟内十余内,如此绝情之举,师弟佩服佩服,作为你的弟弟,是否要庆幸你未将我扔进石窟内?” 摩诃冷笑道:“为了光复族业,亲人犹可杀,何况是她!” 、、、、、 “谁还活着?”顾碧落手上拿着一些草药过来,她走过来弯下腰,低声道:“把手拿开,我为你敷药。” 沈风叹道:“天府七宫之前的主人或许都还活着,只不过他们现在是濮阳宫的人,看来我的估算又缺漏了,天府的势力最大占有者不是我,而是濮阳策。” 顾碧落轻叹道:“及时知晓也好,你先好好养伤,此事回去再议。” 沈风转而好奇道:“师傅,我睁开眼的时候,你怎么看见你要占我便宜,你嘴巴张得跟那些鳄鱼一样。” 叶绛裙淡淡道:“她说此法可救你,我便照做。” “哈哈——哎呀——疼!”一时笑得太激动,腹部传来一阵剧痛,急忙捂着伤口,呲牙咧嘴道:“原来是在人工呼吸,教得好,学得好,这项技艺早该发扬光大了,我早有这个念头了,只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传授,倒被顾小姐抢先了。”多么希望后世在人工呼吸给我的名字划上浓重的一笔,可惜!可惜了!给现代人丢脸了,人工呼吸不成,反被人工呼吸。 “让你多嘴,疼死你!”顾碧落怒地恼瞪他一眼,脸上露出羞赧之色:“你中了一掌,肺叶中可能有淤血致使没有呼吸,事权从急,我亦能如此,却被你说得如此儿戏!” 原来顾老师救了我一命,也是,仙女师傅怎么可能有这技艺,还是顾老师博学多识,沈风偷偷捂嘴笑了笑。 顾碧落看得大怒,恨不得此时将他打趴下,但偏偏不能奈何他,转而哼道:“你们究竟是如何一回事,为何被她刺了一剑,若我再来迟一步,你们便真的永远躺进石棺了。” 沈风打了个哈哈笑道:“我和师傅玩了一个游戏,我让她刺一剑,如果我不死的话,她就永远跟着我。” 自动忽略了他那些没头没脑的话,大惊道:“你还想让她跟着你,若是她师父再下命令,我看你有几条命可活!” 沈风笑吟吟道:“当然!她是我师父!” 顾碧落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沈风勉强撑起身体,转而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 第六百零四章:昙花一现 http://..org/ 三人走入树林中,打开暗口正准备离开,叶绛裙忽然道:“剑忘记拿了,我回去拿!” 说着,叶绛裙转身走入木屋中,她的长剑就放在地上,安静地躺着,剑身上的鲜血依旧触目惊心,叶绛裙弯下腰将长剑拾起,静静凝望片刻,蓦然将长剑举起横在脖子上,而后,双眼缓缓合上。 “拿好剑了吗,危险物品,以后交给我保管了,你要是舍不得,改天送你一把纸扎剑玩玩,死了还可以烧到地下去,循环利用。” 不知何时,沈风已是冷笑站在她前面。 叶绛裙微微用力,沈风则是紧紧握住长剑,任由手上的鲜血从指缝中流淌出来。 “为何不让我死?” “你之前太孤单,等你学会不孤单,你想死我不会拦你,现在,好好活着!” 顾碧落望着那个面无表情的白衣女子,不由得叹息一声,她太可悲了! 、、、、、 翌日 卢沟河 一只小舟停靠在河岸上,小舟已经残破,而小舟旁边则是靠躺着一个人,正是从濮阳宫逃出来的沈风。 “别过来虎哥” 一只林中老虎朝着他缓缓走过来,虎口中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咆哮声,刚从濮阳宫逃出来,小舟行驶时却被石头撞破,顾碧落只好去附近找找有没有渔村,而仙女师傅则是去林中寻找些野果,剩下沈风一个人留在岸边。 没想到却从林中跑出来一只吊睛白老虎,沈风现在是负伤在身,哪里斗得了这只饥饿的野兽,急忙大喊道:“师傅,你再不回来,我就要被吃了!” 吼 白老虎嘶吼一声,准备向前纵扑,就在此时,叶绛裙恰好赶了过来,手执长剑站在老虎面前,老虎也许从她身上感受到危险的气息,竟然掉头折回山林中。 收起长剑,缓缓走到他前面,将摘来的果子摊在地上,冷淡道:“吃吧。” 拿起一个果子嚼了几口,见她静坐在旁边,不禁笑道:“师傅,之前你是不是要对我人工呼吸?” 叶绛裙点头道:“她说为你渡气能救你,我便照做了。” 差点就得了仙女师傅的初吻了,沈风嘿嘿笑道:“这个方法确实管用,有起死回生之妙,以后我再负伤,你就给我几口气。” 叶绛裙语调清冷道:“这次你能不死全凭运气,若不是她发现你还有心疼,又怎能令你起死回生。” 笑了下,重新拿起一个卷轴细看,卷轴正是由顾碧落偷回来的濮阳纪事,里面记载着濮阳宫落成以来的历史,刚才看到一半突然被白老虎,现在重新看,突然看到发现一个小细节。 濮阳宫最早原来是由上一个皇帝筹资建造,也就是如今皇帝的父皇,但中途因为打仗而停止建造,战争结束后,皇宫就放弃了建造,也就是说,当年参与建造的人,其中便有濮阳宫的人,否则濮阳宫也不会选在这个地方。 古代皇帝修建寺庙算得上一件大事,必然会交给大臣来,而且一般是内臣外臣一起配合,或者调查一下,能从其中有所发现。 就在此时,一只船舫从缓缓驶过来,船头上站着一位带着面具的老人,老人身形嶙峋置于黑袍中,腰杆子微微弯曲,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谄媚之态。 船舫靠在岸边,老人从船上走下来,目光落在叶绛裙身上,沈风心领神会,转头道:“师傅,你去树林中摘几朵花来,回去我送给婳瑶。” 叶绛裙立即转身走入树林,她离开后,沈风才打量起眼前这位老人,心头存疑,他到底是濮阳宫中人,冷笑道:“敢问前辈如何称呼?” 老人发出一声诡异的笑声道:“叫我白石便可!别如此紧张,老夫此来并无恶意。” 沈风一时半会猜不透这个老人的意图,但却对他的名字有所思考,沉吟道:“青石道长是前辈的什么人?” 老人笑呵呵道:“他是我的徒弟!” 果然是师徒关系,沈风冷道:“前辈是濮阳宫的人,而我是濮阳宫的敌人,前辈单独来找我,究竟是何目的?” 老人发出一声古怪的笑声,尖锐着嗓音道:“你是濮阳宫的敌人不错,但却不一定是老夫的敌人,世事难料,围坐于棋盘之人,今日执白子,明日或执黑子,老夫落子时,也时常下错棋子。” 听出他话里有交好之意,沈风心神更是警惕,冷冷道:“前辈还是谨慎点好。”以前玩英雄杀的时候,两个忠臣两个反贼一个内奸,这种内奸往往是最狡猾的,通常也是能存留到最后的角色,但这种角色会在最后时刻在你背后捅刀子。 老人仍旧发出古怪的笑声:“你是个聪明人,老夫只是想为自己多留一条退路。” 沈风冷笑道:“前辈身在濮阳宫中,濮阳宫势力无处不在,难道前辈还担心无处安身。” “安身尚足,但立命便是未知。”老人出乎意料的坦白,示好之意愈加明显,指着沈风破烂的小舟,长笑道:“与其将希望放在一条小舟上,不如多准备一条船舫,才至于寸步难行,因此你的小舟破了,而老夫为了送来一条船舫。” 沈风大笑两声,转而沉声道:“以前辈之见,我是属于小舟,还是属于船舫?” 老人低沉道:“以你如今的势力,自然不可与濮阳宫相比,但濮阳宫是逆天命,而你是顺天意,其中差别不可以今时今日来评判。” 他这一番肺腑之言,心中反而警惕万分,这种人最可怕,看似对你坦诚,实则是一条毒蛇,随时反过来咬你一口,就算明知道不可以相信他,但还是会不知不觉被他害死,当然,这种人是有利用价值的,用得好,他就是棋子,用得不好,你就是他的棋子。 “前辈若真的有示好之意,便告诉濮阳策是谁,我便相信前辈,将来必不会亏待前辈。”这些话当然是假的,老人当然也知道,不过场面话一定要说。 老人桀桀笑道:“濮阳策就是濮阳策,从来没有变过,就看你能否找到他。” 沈风疑问道:“难道宋执裘不是濮阳策吗?” 老人失笑道:“宋执裘为何是濮阳策,宋执裘便是宋执裘!” 宋执裘是宋执裘,濮阳策是濮阳策,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为什么我找不到濮阳策,濮阳策到底是谁,他是朝中大臣,还是皇室亲王,抑或一方将领,沈风烦躁地摇摇头,随即问道:“那濮阳策究竟在何处?” 老人摇摇头道:“老夫亦不知晓,莫要以为老夫是濮阳宫中人便对人事了若指掌,濮阳宫中人内各自其职,互不干涉,而濮阳策更是凌驾于我与另外六人之上,也许你会觉得困惑,为何我们七位师兄妹为何要听令于濮阳策,但这是当初决定之事,在大事即定之前,濮阳宫上下全听令于濮阳策,因而光凭我一人,是无法知晓濮阳策的去向以及所在。” 沈风又道:“前辈在濮阳宫又是司职何位?” 老人指着脸上面具,桀桀怪笑道:“我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便是不能让你看见我的真容,以你的聪明,该知老夫擅长何务。” “内奸!”沈风心中怦然一惊,原来天府还有这样一批人,怪不得邋遢老头总是神神秘秘的。 老人怪笑道:“正是,天府盛极时可左右天下大势,凭的便是七宫之人,有了七宫的势力,大国亦可覆灭之,东汉时期的庞士元你可记得,他亦是天府之人,天玑宫也是由他创建。” 没想到庞统也是天府的人,难道之前也发生过赤壁之战,庞统献计反间计是著名故事,但这个时代自东汉就发生了剧变,是否真的有还难说,转而问道:“那你的徒弟是否与你一样?” 老人似乎看出他想法,怪笑道:“你别妄想我的徒儿可在濮阳宫当内奸,我的徒儿擅长权谋,但不擅反间,且我离开天府早,又因天府避世已久,天玑宫早已无人反间,而如今你有了老夫在濮阳宫窥探,老夫便可助你一臂之力。” 这个老人太可怕了,坦诚得让沈风遍体发寒,他出现的时机,他说出来的话,仿佛一场精心的安排,将人说的话,判定为十分,十分真话不可怕,十分谎话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有一个人对你说了九分的真话,半分假话,半分没说的话,这才是最可怕的。 不知道隐藏在面具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沈风心中一动,左右看了看,发现老人的确是孤身一人前来,犹豫着要不要去揭开他的面具。 老人似乎看出他的想法,怪笑道:“年轻人,老夫劝你勿要动这心思,此时你若揭开老夫面具,甚至杀了老夫,我们之间的合作就此停止。” 沈风刚动起来的心思瞬间凝固住。 “沈风,你是个生意人,有老夫辅助你,你会事半功倍,我想你不会白白错过这个机会。” 这只老狐狸!根本不可能百分百坦白,他一定会留一手,而且是最后一手,也是最致命的,沈风冷笑一声,但不得不承认,他所提出来的建议太过诱惑,值得冒一冒风险,“前辈突然示好,我想必然不是看得起我,我现在处境没有优势,是因为什么令前辈有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帮助我?”这句话直接问到了关键所在,但沈风却觉得他不会说真话。 “无他,我为的不过是功名二字!”白石长叹一声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濮阳宫毕竟是逆天而行,若是成功便罢,若是成功则徒留骂名,而你如今受天下人敬仰,我若能辅助你,便可留下一世英名。” 沈风急忙抱拳道:“前辈果然坦诚,从今日开始,还请前辈多多相助。”信你才怪!两面三刀的老狐狸! 白石也虚伪道:“多谢!莫怪我立场不够坚定,等你足够强大,老夫便会倾力相助。”这种中间人,无所谓眼前看到立场,只有他心中自己的立场,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等利用完你后,老子马上翻脸不认人!沈风心里冷笑,转而道:“那以后我如何寻找前辈?” 白石道:“你莫要来找我,需要时老夫自然会来找你,濮阳宫被你昨日一闹,我看不会再留在此处,至于他们会去何处,到时我会再告诉你。” 沈风点头道:“好!” 白石道:“老夫出来已久,未免他们生疑,我先行离开。”说罢,沿岸走上去没入山林中。 等他走后,沈风眉头猛然皱起,叹息道:“局势越来复杂了,不仅有一个濮阳宫,还有一个不知道立场的白石,甚至皇宫中也有一股暗潮,唉,头疼!” 此时,顾碧落与叶绛裙走了过来,低声道:“方才那个人是谁?” 沈风简单道:“青石道长的师父,白石!” 顾碧落惊疑道:“白石?在天府之时,我便已听闻几位上辈皆是不在人世,白石前辈为何来找你,他在此时出现,便证明白石前辈也是濮阳宫中人。” 沈风叹道:“不仅白石还活着,原本七宫的老者全部都还活着,而且都成了濮阳宫的人,但这个白石不一样,他的立场令人难以琢磨,他身为濮阳宫中人,方才却来向我示好。” 顾碧落沉思片刻道:“的确有可疑之处,他与你说了什么?” 沈风将白石之前说过的话在脑袋里翻出来,不禁愣了愣,郁闷地骂道:“这个老狐狸,说了这么多,等于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他说的哪一句话是真的,我真是糊涂,怎么忘记问他唐宁的事。” “唐宁”顾碧落惊疑道:“你口中之人难道是唐将军的次子唐宁!” 沈风点头道:“昨夜我在濮阳宫罪狱中遇到了唐宁,他还没有死,而且成了濮阳宫大统领。” 顾碧落骇然道:“竟有此事,唐宁乃是唐家之人,为何会身在濮阳宫,难道他不知濮阳宫是叛逆之人结众之地?” 回忆起昨夜,便想起头盔中那双充满怨恨的双眼,摇摇头道:“我看唐宁知道濮阳宫是什么地方,而且唐宁对唐家充满恨意,我想在他经历了什么事情才会变得这样。” “唐宁曾被喻为一位不世出的将帅之才,但性子亦正亦邪,此人若是心怀恨意,须加倍小心。”顾碧落眉梢凝结起来,颇有我见犹怜之态,她愁叹道:“局面比我想象中的复杂,回去之后需要好好商议。” 沈风笑呵呵道:“我一个人应付起来有些麻烦,你回去之后,可否让你爹多帮助我找个日子,我亲自到你府上坐一坐。” 顾碧落白他一眼道:“就你自己不知道,我爹为了你,在皇上面前说了不少好话,也尽力为你拉拢朝中大臣,你有这份闲心,不如多去其他大臣府上拜访,朝中还有许多忠良之士,若是集结起来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沈风面露苦色道:“这种麻烦事还是交给你去做,你对朝中各个大臣比我熟悉,唆使人的本事也是天下一绝,由你来代表我去,再适合不过。” 顾碧落脸上涂上一层丹红色,嗔恼道:“我是你什么人,如何代表你去,说话也不经过你脑子!况且我只是一介女流之辈,去了反倒让人觉得你不够诚心。” 沈风尴尬地笑了笑道:“是不是女流之辈倒不是很重要,关键你能将那些忠良之士忽悠得他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过确实少了点名义当初早知道娶了你,这样一来就名正言顺了。” “哼!休想!”顾碧落怒哼道:“对忠良之士我皆是真诚以待,说肺腑之言,行正义之举,却被你说得如此不堪!” 顾小姐教育人的本事乃是真正的天下一绝,当初是在军营的时候,沈风还有点犹豫不决,被顾小姐一通怒骂后,心中羞愧得差点一头撞死在墙上,事后回想起来,才吓得自己一身冷汗,在那之后,顾小姐深怕自己离开军营,有空就逮住自己进行思想道德教育,各种慷慨陈词义愤填膺,磨人的劲儿差点被她烦死,由她去找朝中各个大臣陈说,效果绝对比沈风自己去要好上十倍。 沈风悻悻笑道:“您说的是,顾老师。” 顾碧落没好气道:“你叫我什么?” 沈风一本正经道:“顾老师,你永远都是我心目中最敬爱的老师,正是在你的鞭策和鼓舞下,我才有今时今日的成就。” 这家伙难得能说点像样的话,顾碧落淡淡笑道:“那你可要牢记我在军营时对你说过的话,为家国效命,为百姓止戈。” “一定一定”讪讪而笑,走近她身旁,低声道:“刚才我说的事,你可否再想点办法,这么多大臣府上我都去走一趟,能否劝说还难说,挑逗了各府千金的芳心可就大事一桩了。” 你当你是再世潘安吗,只是走一遭人家小姐便青睐于你,荒谬!顾碧落冷冷笑道:“请你以后对我说话少去那些无耻的话,大臣那边我会尽量让爹去为你陈说,你便放心。” 沈风煞有其事道:“多谢了,作为一个有夫之妇,实在不宜再去沾花惹草,算命先生说,我专克千金小姐。” 顾碧落冷哼道:“我看是专骗千金小姐才对!嫣然也不知看上你哪一点,那么多年轻才俊在追求她,她皆无动于衷,不过既然她钟情于你,我也会支持她,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看,你与我家结成亲家,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沈风愕然道:“你不反对?” “我为何要反对,你至少不是始乱终弃的薄情郎,这便够了,至于你家中还有妻眷,那请你善待嫣然,莫要冷落她。”顾碧落谈谈而言,转而轻叹一声道:“方才是从时势而言,站在我们女子的角度,实在对女子不公,哪个女子愿意与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我的娘亲与嫣然的娘亲便是为了我爹反目成仇,但历朝历代律法向来如此,因战争不断,壮丁减少,因而男子须多娶妻室。” 沈风低声叹道:“的确是不公平,这算属于是时代的特征,在文明发展的年代,有些事情注定不公平,甚至说,永远没有绝对的公平。” 顾碧落侧眼望着他,颇是欣慰道:“你能如此想便好,不过,你的妻室确实比一般人多,一些有功名的仕子,有三房妻室已经算多了。” “她们都是世上最好的女子,很幸运能遇到她们。”在这个问题上,沈风不敢有半点得意,半点猖狂,态度还有点惭愧,或许是因为身边的女人太好了,但沈风可不是自卑,沈风从来不会自卑,而是对她们的青睐抱着感恩,进而尽自己所能令她们幸福快乐。 “该回去了。”顾碧落微微笑了下,或许是因为他十分尊重女子,以至于难得对他露出微笑。 顾碧落走向小船,身后的叶绛裙走到面前,将手中摘来的花递于掌心,漠然道:“你要的花。”之前沈风不过是随口说一说,但她依旧当真去树林采摘花朵。 沈风接过她手中那些五颜六色的花,心中感慨一声,从中发现一朵的昙花,花朵异常美丽,取出那朵昙花,然后将昙花插于她的鬓发,笑道:“就算只是昙花一现,我也想你有朝一日像昙花一样绽放。” 叶绛裙摸了摸头发上昙花,转而走向小船,沈风则是将其他花朵洒掉,昙花绽放得太过美丽,以至于这些花朵都失色太多。 (局势算是搭建好了,有准备逆反的濮阳宫,还有立场不定的间谍,接下来回京参加诗会,我最怕的章节,又要准备好久的诗词五千九字,不想凑字数到六千字,今晚的更新到此为止,我先去准备诗词对子) 第六百零五章:四大军系 http://..org/ 翌日,船行至中途因突然下了暴雨而靠岸,顾碧落也因天气急变染了风寒,三人就在船舫先挨过这暴雨天气,船中背着食物,度几日不成问题。 “这雨看样子要下一天才会停。”掀开窗户望一眼远处的雾山蒙雨,回首道:“后天就是中秋了,顾小姐,京城在中秋之月有什么盛典?” “嗤——” 打了一声喷嚏,顾小姐精神状态不是太好,她之前在京城本就极少休息,又随着沈风渡河潜水找濮阳宫,逢上气节不佳,身子一下子扛不住。 “中秋之夜便是诗词盛筵,在那日,天下风流雅士齐聚岳孋园,到了夜里,皇上与妃子们还会来岳孋园赏月。” “你还好吗?” 顾小姐坐于一个软垫上,脸色略显憔悴,摇摇头道:“无碍,我看明日便可赶回京城,我听嫣然说,你会去参加诗筵?” 沈风无奈笑道:“之前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想和宋行令比试,这大概是男人的通病,顾小姐你也懂诗词,不如明日在旁边偷偷帮我?” “此事你还想走邪门歪道,怎对得起嫣然的一片真心!”顾碧落冷嘲道:“诗词在我儿时还碰过一些,自成年之后,我早已嫌少再去看诗词,如今早已生疏,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心。” “到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负伤参加诗会勾搭才女,这也算是可歌可泣了——顾小姐,皇上那边你还能说话吗?如果不行的,能否让你爹去皇上面前说说。”之前两次和皇帝闹了不愉快,皇帝现在估计还在气头上。 大英雄是可歌可泣,而你是可耻可恶的大色狼,嘻,心中做贼心虚地骂了他一句,转而疑道:“究竟是何事?” “是这样,我想出使一趟波斯,如果我猜得没有错,柔然已经先我们一步去了波斯。” 闻言,顾碧落表现得不是太吃惊,显然之前也有此猜想,肃然道:“我也之前也所虑,你是否想联合波斯抵抗柔然族?” 沈风正色道:“正是,会盟战争是战争的主要形式,也是在势力不平等的情况下最简单有效的方式,虽然这种会盟本身也不牢靠,别告诉我你没有这么想过。” 顾碧落轻叹道:“这自然是个好办法,纵然几千年历史,从远古到春秋,会盟作战皆是促成大国称霸的主要原因,每一次会盟皆足以改变历史,而在在春秋时期,会盟更是屡见不鲜,但大国有大国的尊严,皇上有皇上骄傲,波斯自古在历朝皇帝眼中不过是野蛮外夷,要让皇上放下尊严与波斯国联盟,恐怕又要触怒龙颜。” 沈风之前倒是没有考虑过这点,归根究底他对皇帝太陌生,忘记以皇帝心理去想事情,此时听了顾碧落的说法,不禁凉了半截。 顾碧落神情黯然道:“有些事就算是错的,有些人也宁愿错,哪怕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她一句话道明了古代帝王的心理形态,皇帝位居天下人之上,拥有不可理解的自尊和骄傲,甚至达到病态的程度,无所谓是非对错,身居高位越久,这种心态越是严重。 高处不胜寒,哪怕寂寞,但也绝不低头。 沈风沉默下来,与她同坐在软垫上,转而道:“这件事情还是需要争取一下,否则要是波斯与柔然联合起来,我们真的没有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 顾碧落脸色沉重道:“我尽量一试!” 沈风又道:“我不在朝堂上,朝堂的事情还请你爹多注意一下,如今形势你也知道了,有濮阳宫,有内奸,说不定柔然族在朝廷中也有人,有几方势力,除了白石暂时可以先搁置一边外,其他两方势力都需要特别注意,而眼下结盟波斯是势在必行。” “但——” “别但了!”沈风沉重道:“这个联盟一定要争取,皇帝不争取我们自己争取,一个国家的灭亡或许是因为一个人,但一个国家的安定绝不是一个人能决定。” 听他话里想绕过皇帝与波斯结盟,顿时胆战心惊,神情巍巍道:“你想独自与波斯结盟,没有皇上的出使文书波斯人如何会相信你!” 沈风掷地有声道:“波斯人当然不会相信我,但有波斯公主相信我就够了,我要的结盟并非是大张旗鼓的会盟,会盟只会令柔然人有所防备,我要的结盟是与波斯国秘密结盟,最好是柔然族先与波斯国结盟,我们再去波斯与波斯国结盟!” 顾碧落眼眸惊睁,长长的睫毛如同破音之弦微微颤动,脱口而出道:“你想让波斯国先与柔然族结盟,再蛊惑波斯国倒戈!” 见他神情严肃,转而惊疑道:“但你又怎知柔然族已经去派人出使波斯?且断定波斯国一定会与柔然族结盟?” 沈风言之凿凿道:“这当然只是我的猜测,但我坚信我的想法,更相信柔然族可以说服波斯——古波斯帝国西进道路上遭遇巨大阻碍,西方各地人民纷纷起立反抗,这直接导致了波斯帝国的衰败而变成如今的小国,此时若是柔然族蛊惑波斯一起发兵攻取大华,波斯为何会不答应?而从波斯国的角度上看,侵略中原等于在建造一道坚固的后堡垒,波斯国正处于存亡之际,面对柔然族抛来这口肥肉,他们会像一只饥饿的野狼狠狠扑上去!” 顾碧落蹙眉凝思许久,愁道:“波斯想要入侵中原绝非易事,须先经过高山高原,还有遍布的戈壁,这片地方即便是柔然军也难以踏足,若是想以海上入侵,波斯国则没有相应的航海技术和条件。”(这个时代的波斯正处于边邻,边境差不多位于西藏中部,原因是因为王朝畸形发展,但波斯想要跨过西藏的高山高原进入四川是极其困难的事情。) 沈风点头道:“你说得不错,不要说是现在的波斯,就是曾经盛极一时的波斯帝国想要入侵我们这片疆土也等同于痴人说梦,但此时不同,一方面可由柔然人为波斯引路,另一方面波斯国不是进攻主力,柔然族拉上波斯无非是为了分散我们的兵力,最好还有一点,蜀地民心不稳,如果波斯人真的打过来,很有可能直接入侵到中原,到时候波斯军队得到了休整,将会是一大威胁。” “如果我的猜想没有错,柔然族与大华开战,战争会分为两个侧面,一是联盟会战,而是全力入侵!”再叹道:“柔然因为在这个时期扩散太广,兵力没有回笼,致使他们要联合其他国家,但假如联盟会战宣告失败,柔然族便会发动全面战争,在此之前,我们需要保存兵力,以最小的代价赢得第一个层面的战争。” 顾碧落脸色瞬间煞白,神色再有思索,即道:“你方才为何说波斯公主会相信你,你认识她吗?” 沈风笑道:“辛勤努力总会有收获,我的茵儿便是流落在中原的公主,不日之后将回去波斯,所以我想趁这个机会去说服波斯,虽然不一定有机会,但不争取一定没有机会。” 顾碧落惊喜道:“竟有此事,若由你的妻子陈说便有不少希望,毕竟柔然族也只不过在利用波斯。” 沈风叹道:“但正如你所说,有些事即便知道是错的,有些人也会去做,所以我并没有十足的信心,只能去了波斯才知道,皇上那边你尽量劝说,如果不行的话,我会独自前去一趟,时间不会太远,就在一个月后,这一个月内会有很多事情发生,你帮我多盯住朝廷。” 顾碧落慎重点头道:“你说得不错,在这一个月内,朝廷会十分混乱,据我所知,已有五位大臣已有告老还乡之意,禁卫军与各大军系也须要进行调衡。” 沈风疑惑道:“目前有几大军系?” 顾碧落道:“大华共有四大军系,四大军系据守一方,北方河北、山东、山西、辽东以唐家为首,南方诸地则以燕家为首,至于西面的关中有魏家,而东面的淮南则有楮家,说是四大军系,实则关中的魏家向来跟随唐家,而淮南的楮家又听命于燕家,因而实际上只有两大军系,分别是西北的唐魏、东南的燕楮,四大军系可称得上大华的四大支柱,正是有了这几大军系,大华才得以安享太平,便以这次西征,正是唐魏两家联手抵御柔然族,胜负还难以预料。” 沈风这才恍然,转而问道:“关中的魏家与北方的唐家耳闻能详,但东南两方的燕楮未免过于低调了,难道他们势力不如唐家和魏家?” 顾碧落摇摇头道:“非也,只因东南两方距离京城较远,与京中少有往来,亦是因为这点,燕楮两家在各自的地域乃是真正霸主,许多南夷只知燕家而不认识当今皇帝,连皇帝亦要敬畏他们几分,而唐家与魏家则是受限于皇帝,处处都须经由皇帝批示才可任命调遣,但燕楮则不须要经由皇帝,皇帝亦因忌惮不敢施以控制。 又叹道:“皇上或不忌惮淮南,但却不得不忌惮燕家,南方所有将领皆是属于燕家,而且所有南夷皆是听命于燕家,燕家乃是南诏国之后,本来燕家独据南诏国,开祖皇帝亦对南诏国无可奈何,后来南诏国主动归降,自此南方诸地从此划入大华疆土,亦正是因为如此,燕家势力不减反增,牢牢控制着南方诸地,虽嫌少与京中来往,但却行程坚厚纯正的军方势力,几乎一兵一将皆是燕家亲自选拔,而每次有了灾情,燕家便会向朝廷索要赈灾银两,朝廷又不得不给。”(南诏即为云南) 沈风恍然道:“燕家真是不折不扣的强盗,一方面向朝廷索取,一方面远离京城控制,云南就在夷州下面,这次西征燕家连一兵一卒也没有出动。” 顾碧落冷笑道:“皇上曾下旨令燕家发兵夷陵,但燕家却请上陈说奏折,皆是一些推脱之词,燕家刚归降朝廷时,的确是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但自从大华呈现衰退之像后,燕家便愈发大胆,这次西征更是直接拒绝了皇上,哼,狼子野心,燕家数次利用朝廷赈灾的银两扩张,其势力已然遍及海外,燕家一旦立足于海上,大华将对其更加无奈。” 想起之前与青石道长的谈话,脑子一动,忽然道:“之前青石道长曾猜测都城将会南移,一旦太子执政朝廷剧变,或许大华从此一分为二成南北,而濮阳宫下一步正是培植南方势力,如此看来,濮阳宫很有可能会与燕家勾结,这样一来,濮阳宫便形成一个完整的军政体系。” 顾碧落脸色瞬间煞白,今日她才碰触到濮阳宫,还没有往这一层面去想,闻言,心中便肯定了他们的猜测,“以如今的局势发展下去,濮阳宫定会与燕楮两家勾结,即使推翻了朝政,濮阳宫第一步便是将都城迁移南方。” 两人各自沉默思索一会儿,顾碧落忽然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又道:“沈风,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南方的燕家不足为虑,大华从来都没有指望依靠燕家,而楮家与燕家关系并不是十分坚稳,我有办法令楮家发兵相助,因此,首要着重之事还须先稳固朝政,绝不可让濮阳宫阴谋得逞。” 沈风瞪大眼睛道:“你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会不会有点草率了。”不知不觉间,沈风成了左右局势至关重要的一人,不论是濮阳宫、白石、柔然族,波斯,都与他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这个局势不仅仅是大华本书,还牵扯到海外、东欧,或许远不止这些。 顾碧落难得微笑道:“也许你不知,你永远皆是充满着信心,令人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可靠,连我亦惊讶于自己如此信任,如此信任无可否认有些茫然,但我坚信你可寻找到昭烈皇陵以及华清天府,便一定是拯救天下黎民百姓的救世之人。” “放松心态,眼光放长远,长远到超越一个朝代,你也会充满信心。”我面临如此复杂的局势,沈风依旧保持着轻松的心态,局势越是混乱,拨开云雾时,看见的是一定是通往天际的彩虹,而且眼下这个局势,未必就是无解。 听他话里的意思是不要太在乎朝代的更替,心中更是迷惘,喃喃道:“也许你说得对。”在不知不觉间,她开始依赖着沈风,也深深认识到天下安危全系于沈风一人身上。 目前为止,沈风所做的事情只是不想天下变得混乱,而不是阻止朝代更替,落后就要被淘汰,沈风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但眼前这个时代,还不到被淘汰的地步,而只是像是处于黎明前黑暗,而且随着局势的发展,沈风已经渐渐摸索到救世之路,只是这条救世之路还时间去铺垫。 、、、、 夜之将深,顾碧落已经睡下,沈风身上的伤还是阵阵生疼,疼得连睡觉都艰难,以如今这个样子去跟那些下流才子比拼诗词,非要吟出内出血来,幸好仙女师傅刺中的地方不是致命部分,否则早就死了,真正要命的是白发老女人的一掌。 试着睡了几次,忽然撑起身体,转眼便看见仙女师傅立于窗户前面,勉强站起来走到她旁边,此时滂沱的大雨已变成闲闲散散几滴,天生的明月分外皎洁明亮。 “师傅,怎么还没睡?” 叶绛裙目光望着窗外,头上那朵枯萎的昙花立垂于微风中显得苍白无力,“一会便睡。”余光见他望着自己的脸,眸子不动地问道:“你在看什么?” 沈风立即眉开眼笑道:“我在看你,既然你问了我一个问题,我已经回答你,相反,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有何想问的?” 沈风慎重地想了想,脑子猛然一动,笑吟吟道:“你是怎么学会读书写字?咱们师徒一场,我对你了解不够,今晚好好了解了解你,你问我一个问题,我问你一个问题,必须说的是真心话。” 叶绛裙道:“在冰山上的石窟中,我终日皆是观阅经文,而识字则是由师傅所教——”说着,从鬓发上取下那朵枯萎的昙花,“这是我所知的第一朵花朵。” 微风将她掌中的昙花吹入河水中,任由河水将昙花带走,沈风一本正经道:“赏花赏月再赏帅哥,都是女子喜欢做的事情,我看你师傅是故意不让你赏花,正所谓花前月下约情郎,良辰美景定终生,你的知识面还需要再开阔一点。” 叶绛裙简单道:“花好,终会凋谢,月美,始终不变,有何可看。” 沈风一下子无语,这女人说出来的话不仅会气死人,还会煞风景,根本没有半点审美观,偏偏这样一个女人,却有着夺明月之采的容貌,无奈道:“现在换你问我问题。” 叶绛裙转眸过来,认真道:“你今日说的起死回生之法是否属实?” 沈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疑问道:“什么起死回生之法?” 叶绛裙皱眉道:“便是她所施之法。” 沈风终于明白过来,敢情她大半夜在想这个问题,好笑道:“绝对属实,百试百灵!” 叶绛裙认真地望着他,依旧皱眉道:“为何我觉得你在骗我。” 沈风一本正经道:“我会拿我的性命开玩笑吗,只要我受了大伤快死了,见我躺在地上,你就快用这个办法救我。” 叶绛裙收起查询的目光,淡淡道:“是真的便好!” 沈风怔了怔,好笑道:“你该不会盘算着下次再给我一剑,还用这个办法救我——”被她弄得无奈又好笑,“你要这么想也行,毕竟你还想救我,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你就用这个办法。” 叶绛裙道:“便再信你一次。” 沈风笑嘻嘻道:“师傅,你是不是不想让我死?” 叶绛裙点头道:“你也叫了我这么久的师傅,我自然不愿意看到你死,但师命难违,我从小便只听命于师父,师父叫我做什么做什么。” 好狠毒的师父,根本不配当师父,沈风长叹道:“你这是被你师父洗脑了,类似于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甚至比这种症状还严重。”脑海中想象着在一个冰冷至极的冰窟里,一个女孩哭求着一个女人,女孩想出去,女人便每日胁迫这个小女孩,如果想出去,今后就必须听她的话,小女孩什么都不懂,还以为是女人是救她的人,从此以后对女人绝对服从。 叶绛裙听不懂也不想懂,甚至对她师父盲目的听从,在她的意识里,即便是丢掉了性命,既然连死都不怕,又怎么会在乎师父是否心怀歹意,便如上次沈风将她迷晕,她醒来后便开口继续习武,根本不在意别人是不是要害她。 这样的女人可怜,却永远不会让人可恨! 叶绛裙沉默着,想死被拦着,想离开被拦着,她便一直跟在沈风身边,她不会争执,不会强求,一切如同昙花坠入流水随流水而去,至于以后的命运,她不想抗争,不想争取。 “继续下一个问题,你会写我给你取的名字吗?” 叶绛裙摇摇头道:“不会!” 沈风大义凛然道:“不会可不行,人总要一个名字,你的名字就叫叶绛裙,叶子的叶,绛裙也就是染血的裙子,没有名字怎么行,连借钱人家也不借给你。” 叶绛裙蹙眉道:“借钱?钱两对我无用,名字也对我无用,用什么名字重要么,便是用你名字又有何差别。” “我去你大爷!”沈风一下子气得七窍生烟,怒气直冲云霄道:“你借钱用我的名字!你要是敢这么做,别怪我跟你绝交!”tnnd,太欺负人了,没想到她看起来那么单纯,竟然想到用这么阴损的办法,好险!幸亏我洞察先机。 叶绛裙皱眉道:“银两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重要,娶了这么多老婆,难免生一堆孩子,将来孩子的学费交通费奶粉费,都是需要银子的。”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坏笑道:“对你也很重要,以后有人叫你办事,或者有求于你时,你就有权利向他索要银两,如果你不会说,就干脆点,伸出手在对方面前,对方就自然而然明白。” 叶绛裙摇头道:“我不需要银两。” 沈风立即变成唠叨的老妈子,苦口婆心道:“这不是你需不需要的问题,你不是一直对人的情感和追求迷惑吗,我正是在想办法帮助你解开迷惑,你照我说的做,便更能清楚天下百姓到底在想什么,追求什么。” “哦——”叶绛裙皱眉一双新月眉哦了一声。 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听懂,唉,算了,回去以后再想办法改变她,此时外面的雨滴已停下落下,沈风拉伸了一下腰杆子,摆摆手道:“该休息了,等回到京城后,你帮我去找来青石道长。” “好!”叶绛裙点头应了一声,忽地,她的动作僵硬了一下,然后将手掌伸到沈风面前。 沈风看得一阵奇怪,怔道:“你这是干嘛?” 叶绛裙缓缓吐出两字:“银两!” “我真想揍你,想钱想疯了你!”沈风身体猛然僵硬住,整个人被雷得外焦里嫩,什么叫人才,这就是人才,活学活用,刚才才教她的事情,转眼间就用上了,对象居然是他妈的我自己——糟了,我会不会培养出一个贪财鬼?最后穷死的反而是我! 叶绛裙蹙眉道:“此话不是你方才说的么?” “————” 沈风一下子气结,怒地咬牙从衣兜内掏出一文钱,狠狠塞到她掌心上,气急败坏道:“算我倒霉!拿去!” 一夜无话、、、、、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六百零六章:倭寇 http://..org/ 翌日,经过一场大雨,天气清爽了许多,黄昏的阳光如同涂金的漆墨将远山染成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水汽萦绕在山水周围,这个时候反倒希望下一场小雨,让这幅美丽的画卷加入一道水帘帷幕。 小船缓缓入京城地域,距离城内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卢沟河从京城西面流过,河岸聚集着许多来往的货船,也有从外归来的游子,两女一下船舫便引来行人的注目,古代人对美女的痴狂更胜今日,只是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但眼神却尤其灼热。 古人思想压抑,只要有美女出现的地方,他们会比往日兴奋很多,争相在美女面前卖弄风骚,男人一生不不就追求权势和美女,而在相对枯燥的古代,美女更是如同男人想要收藏的艺术品,把玩她们身上每一处地方,在很多文献上,也可以看出古代男子对女子有着强烈的占有欲,望见沈风带着两个绝色美女下船,周围男子眼中的嫉妒显而易见,特别是看见沈风一脸病态,更是幸灾乐祸他‘无福消受’。 面对这么多嫉妒的目光,沈风却是十分享受,将快乐建立他们的嫉妒上,就差没有搂着顾碧落气死他们,此时,河岸上又驶来几只船舫,船舫装饰得极为雅气,而在船头则是站着几个风流才子,儒衫折扇,骚气侧漏。 船舫刚靠岸,马上有小厮抱着一条地毯铺在地上,然后船头上几位才子缓缓从地毯上走过,好像现代明星在走红地毯,就差没有来个主持人介绍,沈风回头看了一眼,好笑道:“这些人该不会是来参加诗筵的才子,长得贼眉鼠眼也敢号称才子。” “哈丘——”顾碧落打了一声喷嚏,淡笑道:“你说对了,每逢今日便有许多人冒称才子,所以诗筵也设了门槛,防止这些宵小之徒蒙混过去。” 沈风嘲笑道:“这哪里是诗筵,分明是大型相亲会,眼下这个时期,这个诗筵有什么意义?” 顾碧落叹了一声,幽幽道:“你可知道被皇帝赐死的妃子临终在做何事——妃子在临死前皆要好好梳妆打扮一番,然后再以自尽,这便是大国的体统。” 沈风付之一笑,对此并不会否定,中国作为两河流域的文明古国,有时候就是亡国也要坚持自己拥有的文明,是否对错,也不是由今时今日决定,国家所有坚持,将文明的火炬传递下去,这样我们才能拥有几千年的底蕴,并且成为世界上鲜明的旗帜。 卢沟河岸距离京城还须一段路程,中途免不了在外面停留一日,沈风四处望了望道:“看来要雇一辆马车,顾小姐,我们现在往哪里走?” “这位姑娘,麻烦你让开一些,再帮我将衣服捡起来——”岸边靠着一艘货船,货船上几个大汉正在岸边忙着搬货。 叶绛裙侧眼转望,然后面无表情地伸出掌心,冷漠道:“银两——拿来——” “呦呵!姑娘原来是劫财的!”大汉立即瞪大了眼睛,将手中的货物放下,双手抱胸,将胸肌鼓动起来,“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胆色的,竟然来卢沟河岸拦路劫财。”卢沟河岸旁边都是官府的人,莫怪大汉这么吃惊了。 叶绛裙皱眉道:“你让我帮你,便要给我银两。” “懒得理你,老子自己捡。”大汉还是头一遭遇到这么怪异的女人,将她神情冷冰冰的,还真不敢惹她。 旁边的沈风听得偷偷捂嘴偷笑,对着叶绛裙伸出一个大拇指,顾碧落见状,冷哼道:“这肯定又是你唆使的,前辈乃是天府高人,你为何要让她变得如此市侩。” 沈风奸笑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时辰不早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夜。” 此时,刚才那几个才子走了过来,总共四个,穿着四件花花绿绿的孺衫,他们站在顾碧落面前,脸上同时露出一个骚包的笑容,然后展开手中的折扇,只见四支折扇分别写着:唐、祝、文、徐。 “在下唐铁笔!” “在下祝山墨!” “在下文显纸!” “在下徐澄砚!” 一通介绍后,这四位才子将轻轻挥动折扇,齐声道:“我们乃是江南四大才子,笔墨纸砚!” 沈风偷偷笑了下,这是什么名堂的江南四大才子,档次也太差了,比山寨还山寨,四大才子睥眼望他,看他打扮粗野,料想肯定是眼前两位女子的下人,便似乎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沈风现在的打扮依旧是最早在升州的时候,至于林家发配的衣服,他只穿了一回,可岚倒是替他准备几套衣服,但都显得太儒雅,沈风还是喜欢粗犷风格,清爽舒适。 顾碧落淡淡点了点头。 穿着淡蓝色孺衫的唐铁笔,上前用眼睛对着顾碧落猛放电,微微笑道:“敢问姑娘芳名。” 顾碧落犹豫片刻,敷衍道:“顾小妹。” “小妹——小妹——小家碧玉,有名为妹!”穿着黄色孺衫的祝山墨缓缓击掌,故作风雅的念叨几句,然后作揖道:“多谢姑娘告知芳名,敢问小妹姑娘是否为赴诗筵而来?” 顾碧落目光转向沈风,见他在一旁偷笑,冷冷道:“不是,若没有其他事,先告辞了。” “姑娘请留步——”穿着绿色孺衫的文显纸拦在顾碧落面前,作揖微笑道:“此去京城最快也要明日达到,文某知道途中有一间客栈可歇息,不如让我们四大才子为姑娘带路,如何?” 有四个狗腿子带路自然是好事,沈风立即道:“也好,那你们就为我们带路,正好我们也要找一间客栈休息。” 见说话的是一位下人,‘江南四大才子’神情转为不悦,没有理会他,最后一位穿着紫色孺衫的徐澄砚倒也勤快,示意让身后的下人递上来一盏清茶,笑眯眯道:“姑娘刚来京城,一路肯定乏累了,先喝点清茶解解渴,到了客栈之后,徐某再好好款待姑娘。” 顾碧落冷道:“不必了!”说着,便往前走,不予理会这四个陌生人,但这四大才子马上跟了上去,就像一群蜜蜂围着娇艳的花朵,简直比沈风还厚颜无耻。 此时,顾碧落脸上略有病态,但这种病态美,反而会激起男性对他爱怜的冲动,相反叶绛裙美则美矣,但她经常会被人忽略,仿佛只是一座美丽的雕塑,顾碧落被死人纠缠得心烦,身上染了病实在不想说话,便将目光望向沈风,让他赶走眼前这四个人。 沈风笑了下,上前将顾碧落拉到身边,用时接过徐澄砚手中的清茶,怪笑道:“娘子,不要拒绝人家的好意,来,乖,喝下去,感冒了要多喝水才会好。” “他是姑娘的丈夫!!!”四大才女同时吃惊,神情皆是不可置信,眼下这个下人怎么成了这位姑娘的丈夫,这四个人根本不是什么狗屁才子,只不过听说京城诗筵经常有才子佳人的美谈,便想来凑凑热闹,没想到还没进京就碰见两位绝色美女,四人便纷纷起了心思。 顾碧落脸色渐红,之前被他称呼为前妻,气也气过了,此时也不太在意,为了甩掉这四个人,低头将清茶饮入口中,算是故意做给这几个人看。 四个才子脸色失望至极,嫉恨地望了沈风一眼,转而将目光落在后面那个更为美丽的白衣女子上,沈风见状,干脆将仙女师傅也拉过来,笑吟吟道:“来,娘子,你也喝一口,给你一文钱。” 这是两人之间的暗号,也说明沈风是在求她帮忙,叶绛裙将一文钱收下,然后接过清茶饮入口中。 四大才子又是吃惊,这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拥有两位如此绝色的美妻,先不说那个顾小妹,眼前这个白衣女子身上透着一股淡绝于人世的仙尘之气,让人不敢接近,没想到竟然已是嫁为,更没想到是一位下人。 四人被泼了两滩冷水,一下子没有了心情,低着头为他们带路,但不敢再来骚扰顾碧落。 一行人在夜幕降下来时才到一间客栈,客栈的名字极为风雅,名曰才子佳人,光听名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情侣酒店约`炮胜地,实际上这间客栈是专门供给来京城的各地才子投宿的,当然其中少不了佳人。 还没走入客栈中,便发现客栈内十分吵闹,好奇之下,便踏入里内,只见客栈中站着一群人,那群人的穿着打扮都不像是大华人,而人群中间则是站在三四个人,显然是发生了争吵。 “八嘎——”说话的人是一个穿着直衣小袖的矮小男人,神情十分欠揍,他们的穿着正是倭寇国平安时代的服饰,毫无意外,这群人是从倭寇国来的。 闻言,顾碧落皱眉道:“原来是倭人,倭寇国的人为何出现在此,去看看如何?” 那群倭寇人叽里咕噜说了一串,沈风就算听不懂,也能从他们语气中听到嚣张,冷哼道:“好,去看看!”只要是一位中国人,就对那个地方的人没有好感,沈风也不例外,还没走入人群中,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们太无礼了,我根本不认识你们,我希望你们对你们的无礼道歉!还有——”人群站在一个穿着公主裙的金发美女,美女脸色十分愤怒,神情认真地说着,“很抱歉的告诉你们,我听得懂你们的语言,你们刚才辱骂这个美丽的国度,我希望你们可以收回刚才的话,并且为此道歉。”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六百零七章:又见洋妞 http://..org/ 与倭寇发生争执的人正是凯瑟琳,站在她旁边的三个人是安东尼奥、约克、韦伯斯特,前一阵子凯瑟琳突然想去到处游玩,沈风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让她临走之前去找一下安东尼奥,也好对安东尼奥有个交代,现在看来,这个小恶魔是带着她的属下到处游玩回来。 一个西方最美的女人去到哪里,都注定不会安宁,她的美充满着异域情调,对任何男人都有着致命的诱惑,再加上她独特的野性以及高贵优雅的气质,任何男人见了都想将她占为己有。 沈风还不知道,在欧洲很多国家,因为这个西方最美的公主爆发了很多次战争,骑士为了她决斗,王子为了她愿意献出城堡土地,甚至许多欧洲国家的国王都想娶凯瑟琳为王妃,凯瑟琳在西方世界就是一个女神的存在,她的一句话可以让整个欧洲起来。 这个时代的大航海时代即将开启,西方世界相比较东方世界活跃了许多,更开辟了几条海上航线,西方人民对于大海求知欲以疯狂的速度在增加,不断的发现岛屿,不断发现丰富的矿产猎物果实,大航海时代在沈风不知情的情况下正在临近。 “##%#”其中一个倭人叽里咕噜说了一串岛国语,从他的表情中大概可以读出都是一些嚣张蛮横的语言,一群倭人手上拿着东洋刀,仗着人多势众。 安东尼奥站在凯瑟琳旁边,与约克等人将凯瑟琳护在中间,手上握着一把西洋剑,但他显然不是西方勇敢的骑士,脸上不断留着冷汗,握着西洋剑的手也不断颤抖,倒是约克几个小伙子得到保护公主的机会神情显得十分兴奋。 听了倭寇人的话,凯瑟琳变得十分愤怒,“你侮辱了所有女性,你让我觉得恶心,如果要我跟你们走,我宁愿死在这里。” “八嘎!” 倭人骂骂咧咧说了一串,神情十分猥琐淫邪,如果用历大哥跟他们比,历大哥纯洁得如同幼儿园的小孩子,凯瑟琳听得气愤异常,语调激厉道:“我为你们有你这样的人感到失望,你们的国家也会因为你而蒙上耻辱。” “八嘎!” 倭人神情扭曲地大骂一声,拔出东洋刀便要将围上去,倭寇人向来有着极其变态的大男子主义,更不用说被一个女人出言教训,他们甚至认为糟蹋女性是理所当然。 倭人正要动手,却突然倒飞出去,一群在几个抬手间纷纷倒在了地上痛吟,而凯瑟琳的前面已经站着一位白衣女子,只见她手中还拿着一个铜板,不用说,肯定是沈风用了一个铜板让叶绛裙出手。 “叶你那么在这里!!”凯瑟琳惊喜出声,随即翘首道:“你在这里,沈是不是也来了??” “公主殿下,我在这里!”沈风一脸郁闷地走出来道:“公爵先生、约克,旅程愉快吗?” 安东尼奥苦笑道:“正如你所见。” “沈,你真的在这里!”凯瑟琳欢喜一声,激动地扑了上去,在一双柔美的手臂紧紧抱着他,含情脉脉道:“我的骑士,你又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然后救了我。” 我的天,公主殿下该不会喜欢上这个东方男人?!安东尼奥看得差点惊掉下巴,急忙道:“殿下,你的感激我可以理解,我非常愿意替殿下表示感谢。” 凯瑟琳羞涩一笑,与他拉开一些距离,含笑凝视着他,问道:“沈,你不是在家里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风简单道:“我出去办点事情。” “见过公主殿下。”顾碧落上前行礼,刚才凯瑟琳行为太过豪放,她都不好意思上前,转头含笑道:“几位朋友可有受伤。”之前安东尼奥等人由学士府负责接待,所以顾碧落与他们几个认识。 安东尼奥抚弄着八字须,苦笑道:“这里可比顾小姐的学士府差多了,好在上帝保佑,公主殿下平安无事,要不然我会很麻烦。” 凯瑟琳微笑道:“美丽的女士,请不要称呼我为公主,我很愿意当你的朋友,听说你与学士先生之前四处寻找我,我很抱歉,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 “你是尊贵的客人,我们理应如此。”顾碧落客气一笑,转而道:“这些人冒犯你,我定会将此事禀明我朝圣上,还凯瑟琳小姐一个公道。” “八嘎!”那群倭人从地上爬起来,忌惮地朝叶绛裙这边望了一眼,随即嚣张道:“我们是大和民族公主的随行武士,我要禀告和平公主,你们等死吧!八嘎!” “仙女师傅,帮我打他一巴掌,欠你一文钱。”沈风不耐烦道,身上的伤还没好不想废话,要不然也会彪几句日语让他们开开眼界。 啪 只是一个眨眼间,那名倭寇武士便飞倒在地上,众人急忙将他扶起来,象征性骂骂咧咧几句后,便带着其他武士落荒而逃。 沈风冷哼道:“一帮狗腿武士竟然敢来京城撒野,这个和平公主又是谁?” 顾碧落若有所思道:“这位和平公主恐怕是远嫁大华的倭寇国公主,看来外邦姻亲使团已到了京城。” “援交公主”沈风怪笑道:“皇上怎么会找个援交公主?” 顾碧落没有理会他措词中的古怪之处,白了他一眼道:“非是皇上要娶外邦公主,而是太子!” “竟然是太子!”沈风一阵愕然,随即笑道:“今日得罪了和平公主的武士,这群武士回去以后一定会没完没了,不过太子我都得罪了,就无所谓再增加一个援交公主。” 转而又道:“凯瑟琳,刚才你和这些人在说什么?” “我觉得这件事情有必要和你详细说说,我们先去房间!”凯瑟琳神情认真,显然今天所遇到的倭寇武士并不是那么简单。 几人在客栈中找了几间房间住下,凯瑟琳一行人也是才刚回到京城,诗筵将近,京城热闹之极,才子佳人从天下四方拥入京城,不说京城内的客栈,就是连京城外的客栈都是爆满,而‘才子佳人’客栈正处于京城外,不等夜幕来临,客栈内的空房已经所剩无等,按照以往的情形,不少身娇肉贵的才子佳人要在外面露宿,不过这些人也乐得如此,美其名曰体验生活。 客栈内的人见三个美女走入房中,纷纷露出失望之色,但随即又露出欣慰之色,可能是因为见到了三个这么美丽女子觉得不虚此行,心中更期待在诗筵上能觅得良缘。 房间中 古代客栈当然比不上现在的酒店套房,但‘才子佳人’却比一般客栈添置了文房四宝,且房间中还悬挂着一副仕女图,这种客栈房间的仕女图经过千年变化到现代则变成了酒店房间内悬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 “公主殿下,刚才是怎么回事?” 凯瑟琳神情认真道:“还记得我们在海上遭遇的海盗吗,那些无礼的武士和蛮横的海盗是一伙的。” 这段事情只有顾碧落不知道,她在一旁耐心的听着,沈风奇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一伙的。” 凯瑟琳优雅一笑道:“凭着我的直觉,但请你相信我,他们一定是一伙的,他们第一眼认出了我,我也能认出他们,他们的眼神告诉我,” “我的东方朋友,你最好相信我们公主的话,我们金雀花最高贵的公主之所以能让众多国家痴狂,还有一点是我们公主拥有敏锐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安东尼奥十分认真地说着,神情一点也没有在开玩笑。 凯瑟琳公主似乎天生是一位演说家,一举一动极富说服力,在刚才的时候,沈风就已经相信了她的话,一个出色的演说家,能改变很多事情,甚至改变整个世界的历史,更严重的可以引发世界大战,比如希特勒,大多数都知道希特勒是政治家、军事家,但真正崇拜他的人,都会将他称之为伟大的演说家。 在希腊语中,‘演说家’和‘政治家’是同一个词,从某种意义上讲,政治就是一场伟大的演说,演说可以改变人心,而政治变革则需要人心的改变,所以要成为一个伟大的政治家,一定要成为是一个出色的演说家,哪怕你是一个骗子! 而凯瑟琳天生就是一个演说家,她以她的美丽、高贵、优雅糅合成极具说服力的言词让众人相信她,有些人说了一千句还不如别人说一句,一是因为身份地位,而是演说天份的差别,而凯瑟琳身上还具有冒险精神,这会无数男人愿意为她而狂热。 “既然这些武士和海盗是一伙的,那他们要带走你肯定另有目的,很显然,这群人是想挑起大华与其他国家的事端,而这些人是援交公主的随行武士,可见这个公主嫁来大华的目的也不简单”扭头问道:“顾小姐,这此两国联姻是谁提出来的?” “是由扶桑国提出,之前扶桑国年年进贡,但自从大华国运衰减后,扶桑朝贡逐年减少,与十年前便不再进贡,这次突然提出要将和平公主远嫁大华我亦觉得奇怪,果然其心叵测。” 沈风正色道:“果然,太子本来就不着调,但加上一个心怀不轨的外邦公主,太子假如娶了这个公主,只怕会被她利用。” 凯瑟琳认真道:“沈,为了你们的国家,你要想办法阻止这场婚礼,千万不要接受野狼的好意。” “想阻止这场婚事不难,我有办法。”倭寇一直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国家,他们想促使大华灭亡以此来,既然这场博弈已经开始,不妨将局面弄得更混乱一点,倭人想要趁火打劫,那不妨诱使他们进入这个局面给我当掩护,沈风此时想到了傅伊嵩。 傅伊嵩通敌叛国,其中肯定不止涉及一个和平公主,如果只是想除去傅伊嵩沈风随时都可以,但沈风的目的是傅伊嵩勾结的扶桑国,可以趁这个机会给予扶桑国一个惨痛的教训。 也许临近八月中秋,沈风也没有再和几人讨论国家大事,而客栈内的才子佳人则是吟诗作乐,十分热闹,时不时还有古琴弦音,凯瑟琳仿佛对琴音特别感兴趣,细听了一会儿,才微笑道:“你们国家音乐很美妙,不过太过于含蓄、忧愁,我猜弹琴的人一定有段悲伤的故事。” 顾碧落淡淡一笑,凯瑟琳有所觉察,露出疑惑的神色转头望向沈风,沈风笑着道:“公主殿下,你有所不知,很多人说她们愁苦悲伤,但她们不一定悲伤,只不过用悲伤表演快乐。” 凯瑟琳露出一个伤脑筋的表情,微笑道:“很抱歉,我听得不是太懂,或者我不了解你们的族民。” 顾碧落淡笑道:“殿下若是想了解,出去外面看看便知。” “也好,听说明日便是你们族民传统节日,今夜一定很热闹,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度过这个美丽的节日。”凯瑟琳微笑说着,忽然脸色十分的窘迫,羞赧道:“你们的节日是不是中九节?我听我朋友说过一次,但我总是念错,对此我深感抱歉。” 顾碧落和颜一笑道:“是中秋节,秋天的秋,亦是天上明月最圆的日子,我们汉人之所以重视这一天,是以当夜天上的明月喻示着家国团圆安宁,当然也不乏嫦娥奔月的美丽传说。” 凯瑟琳微微低头,做了一个祷告的手势,虔诚道:“我凯瑟琳公主代表金雀花王朝向天神诚心祷告,祝愿远在东方的大华国及其族民永远得到和平和快乐。” 此女子仪态大方、高贵端庄,真不愧为西方的天之骄女,如此优雅的仪态,可见西方不是汉人想象中的野蛮族类,顾碧落心中感叹,急忙道:“多谢殿下。” 凯瑟琳微笑道:“来到你们的国度,就要去享受这美丽的日子,我们出去看看,与外面的朋友一起尽兴。”说着,偷偷向着沈风投了一个风情的媚眼。 谁勾引我! 沈风明察秋毫,一下子就感受到有人在勾引自己,隔着几个人望过去,才发现是洋妞在频频放电,见周围人没有发现,也对着她扯了一个笑脸。 刚才是我看错了,凯瑟琳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我商量。 沈风本来已经打算休息了,却被洋妞搞得忘记身上还有伤,急忙复议凯瑟琳的建议,几人一起走出去房间,沈风走在最后面,走出房间没几步,突然被一个面容猥琐的人拉住。 第六百零八章:诗筵 一 http://..org/ 拉住沈风的人是小贩打扮,头上戴着一顶毡帽,帽子拉低,神秘兮兮的,这个模样像极了沈风之前在升州卖黄书的时候,不得不说眼前的这小子还真有几分沈风的神韵,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小贩贼兮兮地左右看了几眼,压低声音道:“这位仁兄是否来京城参加诗筵?” 沈风上下打量了几眼,疑惑道:“算是吧!” 小贩一副刘伯温掐指测天命的神态,仿佛就算准了他来京城的目的,低声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今年诗筵之热闹更胜往昔,皆因今年京城多了几位绝色美女,有升州知府千金柳小姐、杭州富甲柳家小姐、将军府唐大小姐,还有游历归来的大学士府大小姐顾碧落,更不用说还有天下学子为之痴迷的夏才女,正是有了这几位女子,今年的诗筵可谓是盛况空前。” 这小子功课做不够完整,除了顾碧落、夏嫣然,其他几个都已经是名花有主了,要是再稍微有点见识,也该认识自己,可见小伙子不敬业啊,沈风笑道:“这几个女子确实难得一见。” “可不是吗!这次赶赴京城的才子,多半是为了这几个女子——”小贩突然脸色大变道:“但这次诗筵可不是谁都能参加,除了几位名声在外的才子有诗筵的请函外,其他人若想进入诗筵可要经过一番周折。” 真的假的,听说他说得极为认真,沈风不由得信了几分,小贩眼中精光一闪,取下肩上的包袱,然后将包袱打开从包袱中拿出了一张纸,只见纸张上面写着:京城诗筵试题大全。 沈风好奇道:“这是什么?” 小贩只给他看了一眼,马上收起纸张,神情严重道:“这是从诗筵内部流传出来的才子入园考题,兄台莫要问我题目如何泄露,我自有办法,这些考题乃是夏才女以及几位文豪所出,如今京城恐怕只有我拥有这份考题,我看兄台并不是读书人,若是想入诗筵便必先答出考题,否则便与佳人无缘。” 靠,诗筵还有考试,想到明日的诗筵,心里还没底,随即道:“拿给我看看。” 小贩猥琐地笑了下道:“这份考题乃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才弄到手,若非我没有兄台英俊潇洒,必然也要进入诗筵博得佳人垂青。” “要钱?” 小贩嘿嘿笑道:“既然来之不易,兄台想得到这份内部试题便要付出一些代价,一口价,五两银子!” “想钱想疯了你!” 沈风大骂一声,拂袖而去,这都是套路,还不知道试题是真是假,不过为了进入诗筵,只能冒险一试,小贩果然中招,经过一番口舌相争,最终以五百蚊钱成交。 本以为自己占了便宜,走下客栈房间却发现客栈柜台前面立着一块招牌,只见上面写道:诗筵入园考题一份一百蚊钱。 “我去你大爷!!!”沈风如同被猜中了尾巴,跳眼望着刚才坑自己的小贩,客栈中哪里还有小贩的人,早就逃之夭夭了,从来都只有沈风忽悠别人,没想到却在一个无名小卒身上栽了大跟头,一时间呆若木鸡站在原地。 顾碧落恰好就在身边,将他一脸帐然若失,心中不免好奇,随即看见他手上拿着一份纸卷,疑惑道:“你手上拿着是何物?给我看看——”见他没说话,便自己取来纸卷一阅,“诗筵入园考题?” 再看柜台前面招牌,一想之下便知怎么回事,蓦然轻笑道:“没想到你也有今日。” 沈风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赶紧将纸卷撕掉,以免这么丢脸的事情被人发现,走到客栈中间,只见凯瑟琳正被人群拥簇,这么耀眼的女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 见到他人后,凯瑟琳很快上前抱住他的胳膊,娇声道:“沈,你说得没有错,说悲伤的人不一定是悲伤,我看这些人都很快乐——怎么了你,你看上去不是很开心,听这里的人说,中秋节容易让人想家,你也是想念家中的娇妻了吗。” 沈风勉强挤出一个笑脸道:“看来你在这边学了不少,最近一段时间你都去哪里?” 凯瑟琳神采奕奕道:“我去了杭州西湖、苏州园林,这两个地方在你们族民很受欢迎,但我更喜欢泰山,站在泰山最高处去看着日出,这感觉太棒了,噢,还有长城!可惜安东尼奥先生不让我去危险的地方,他只喜欢在安静的宫殿中享受侍女从果园摘来的新鲜水果。” “他只是不想你有危险,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公爵先生会因此失去一切,包括他的城堡、侍女、美食。”沈风可以理解安东尼奥,这洋妞完全是个小恶魔,专门喜欢挑战危险的地方,不过她这种心态真是好,很懂得享受生命,这也是我们民族值得学习的地方。 顾碧落也是喜欢冒险的特别女人,胆识比男人都还要大,闻言,话瘾也上来,轻笑道:“殿下有所不知,高山有雄壮之美,但令人最着迷的地方却一些神秘古怪的地方,如同西方的金字塔。” 凯瑟琳美目一亮道:“顾,你快说那是什么地方?金字塔是最神秘的地方,它是一座神奇伟大的人类宝藏,可惜我不能进入那个地方,当地的族民不太欢迎,如果能在东方见识到‘金字塔’,这将会变得很有趣。” 顾碧落侧眼望了一下沈风,含笑道:“我们族民对葬礼十分讲究,古代帝王皇陵更是动用数以万计的工力和工匠去建造,但皇陵大都建于地下,集万千百姓之智慧,神秘而又雄伟,而传闻中的昭烈皇陵更是集合十万人力修建而成,如同一个地下宫殿藏于地下。” “有这么神奇的地方!可以带我去吗?”凯瑟琳仿佛像个听故事的孩子,一下子就被皇陵吸引,“如果在我离开这里之前,这是再好不过。” 顾碧落含笑道:“昭烈皇陵我不曾去过,但这个人却曾进去过,若你想去可以问问他。” 凯瑟琳目光转到沈风身上,露出一个魔性的微笑:“沈,你可以带我去吗?” 顾小姐真狡猾,明明是自己想去,却故意将凯瑟琳一起带上,沈风笑道:“公主想去有趣的地方,有一个地方不比皇陵差,那就是天府,天府顾名思义便是天上的府邸,而你身旁这位顾小姐恰好知道天府在哪里,至于皇陵那毕竟是死人住的地方,我们最好不要去惊扰死者的亡灵。” “天府?听上去好像更神奇,顾,你能带去吗?”凯瑟琳随即将目光落在顾碧落上,眼中期许展露无遗。 “可——”顾碧落没想到他拐话拐得那么快。 沈风急忙按住她的手,正色道:“别这了!以后公主殿下想吃什么想去哪里玩都由你全程陪同,凯瑟琳乃是一国公主,我们大华一定要彰显出礼仪之邦的传统美德,绝对不容许有半点怠慢。” 顾碧落左右不是,只能点头应允,此时客栈中一位有识之士正在为大家讲解中秋节的由来以及历朝历代中秋节的大事,除了凯瑟琳和她几位臣子外,根本没有人在听,其他所谓的才子手上都拿着一份诗筵入园考题,几人一桌围着互相抄袭。 一夜很快过去,翌日,一行人终于回到京城,叶绛裙取道先回去宅子,而其他人则是随着沈风一起去诗筵,今日的京城人声鼎沸,行人以才子佳人居多,他们穿着妍丽的衣裳,脸上笑容揣着自信,眼神却在时刻打量着他人,似乎是暗暗作比较,连轿子也做了一些文章,一顶顶轿子上写着某地第一才子、某书院教书先生、、、、 来到诗筵外面,立即被眼前的盛况吓一跳,说是人山人海也不为过,以前还真是低估了这时代对于诗词歌赋的热情,更低估了才子的数量,如果这些人可以弃笔从戎,何愁打不过柔然族。 这次诗筵是在岳麓园内,岳麓园又称麓园,乃是前朝修建的宅子,之前不叫岳麓园,因为旁边建造了京城第一大书院岳麓书院,所以改名叫做岳麓园,这座园子与书院相通,上次搭建的帷幕正是位于书院附近。 想要进入诗筵分为两条路,一条相当于贵宾通道,也就是凡有持有请函的人皆可以直接从麓园进入,不必再通过考试,还有一条通道是从书院进入通向园子。 大多数人只能由书院进入,所以此时书院门口已经堆满了人,纵然加了门槛,这些才子佳人还是趋之若鹜,电影院门口总有黄牛卖票,而书院门口则是有小贩在卖答案,这次沈风可不会再上当,直接拉着顾碧落进去,有了顾小姐,就是考试过关的保障。 “你拉我进去做什么!” 顾小姐被他死拉硬拽进去,本来她已经打算取道回府,这家伙却不知使着什么心思,非要带她一起进去书院,至于凯瑟琳则是与叶绛裙一起先回去宅子,洋妞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再加上旅途乏累,所以先回去宅子,眼下站着书院门口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沈风低声道:“你不是让我去追求你妹妹吗,眼下这次诗筵就是你妹妹给我的难题,如果我连门进不去,还怎么追求你妹妹,所以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旁边投来不少怪异的眼光,令顾碧落坐立难安,低声道:“你想要我如何帮你?” (头痛,明天多更新一点,今晚没了,抱歉!) ... 第六百零九章:诗筵 二 http://..org/ 沈风鬼鬼祟祟道:“虽然这种事有难以启齿,我又是个腼腆的好男人,但为了你妹妹的终身大事,我也只好豁出去了,待会你和我一起进去考试,然后在一旁帮我答题。” 这种事你信手沾来,熟得不能再熟,还好意思称自己腼腆,顾碧落怒道:“你要我帮你做如此不堪之事,休想!” 沈风急忙将她拉住,低声道:“难道你不想惩治一下宋行令,让他在诗筵上掩面扫地,其实这次我参加诗筵不完全是为了你妹妹,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利用宋行令查出宋府的秘密!” 顾碧落狐疑道:“真的!” 沈风一本正经道:““当然是真的,否则我怎么会来参加诗莚,你看我像是喜欢玩诗词的人吗!我这么对付宋行令无非是想看看宋府的态度,自从我遇见宋执裘总觉得他怪怪的,对我太过于热情,放在别的大臣对我示好很容易理解,但他宋执裘不应该是这样的态度。” 被他一通陈厉害关系,顾碧落心里不敢再轻视,疑惑道:“你想如何通过宋行令试探宋府?” 沈风心里偷偷直乐,随即道:“这里不是话的地方,先帮我通过诗莚。” 顾碧落神情有些为难,低声道:“你便不会自己想办法通过吗,叫我帮你舞弊,岂不是玷污了书门清风,若是再叫人当场抓到现行——” 真是好孩子,可能从没有做过坏事,沈风好笑道:“哪有那么倒霉,我作弊从来没有被抓过,放心跟我进去,待会镇定,不要露出胆怯。” 你坏事做尽自然没关系,顾碧落心中大恼一声,然后在他半推半就之下走了进去,书院内皆是男子,见到一个女人进来,众人皆是感到怪异,面对投来的一束束怪异目光,顾碧落急忙将头低下去,想要逃出去,却被他拉得紧紧的。 走到书院内,要进入考试还必须将名字登记在名册上,登记处是一位书院教习,沈风在名册上握着笔杆子将名字写上,但他不会写毛笔字,将名字写得歪歪扭扭。 教习先生看得一阵恼火,今日见了无数来参加诗筵的人,但将自己写得如此丑陋的人他还是第一个,这哪里是来参加诗筵,分明是来捣乱的,连一个名字都写不好。 “你叫冯——风?” 沈风脸色大变道:“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叫沈风!” 教习先生将他上下打量几眼,将他身上毫无文人儒雅之气,不禁长叹道:“年轻人,诗筵乃是文雅盛事,若你怀有别心,我劝你还是莫要参加——你叫沈风!”教习先生突然惊乍起来,眼睛又重新打量起他。 沈风没好气道:“是又怎么样?” 教习先生忽然摇摇头道:“可能只是恰好同名同姓,你怎会是沈将军——”着,又拿起名册瞧了一眼。 目光落在沈风名字旁边的顾碧落,眼中折射出一道惊光,然后眯着老眼打量顾碧落,猛地大惊道:“你可是大学士瞿大人之女顾碧落?” 顾碧落低垂着脸,声道:“先生认识我吗?” 教习先生兴奋道:“昔年老夫曾与令尊一起游学,在你满月之时,老夫还题诗一首赠予瞿府满月之喜,一晃二十余年,你都已经长成这么大了。” 顾碧落屈身作礼,淡笑道:“原来是家父故交,碧落拜见先生。” 教习先生疑惑道:“贤侄女为何来参加诗筵,若是你想参加,不必参加书院考试,直接便可从麓园进入诗筵。” 沈风急忙道:“她是我的朋友,夫子可否将我们二人引进诗筵?” 教习先生脸色一变,冷淡道:“老夫岂能徇私,贤侄女可以直接进入诗筵,但你须通过考试!” 居然被鄙视了,沈风最近几天比较倒霉,也懒得再话,免得再触上霉头,直接拉着顾碧落进入里内。 “贤侄女,你先别走,可否帮老夫询问一下,上次拜托令尊之事如今可有下落——” 教习先生之所以区别对待原来是另有所图,沈风心里狠狠的鄙视他,然后找了一间学堂坐下,学堂是普通的竹屋,徐徐有轻风拂来,而堂上墙壁则是悬挂着两页条幅,条幅上面是一句名句:业精于勤而荒于嬉,行成于思而毁于随。 此时学堂上已坐着一些赶赴诗筵的人,走到他们身边便闻到一股胭脂酒臭味,可见是刚才从昨夜的粉堆中滚爬出来,这些人各个打着哈欠精神萎靡,脸色蜡黄,和表四少爷长得一模一样,不得不,凡是从青楼走出来的老男孩,几本长成一个模样,性格也很相似,可能是底下的东西用多了,用着用着,也就殊途同归了。 顾碧落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沈风就坐在她旁边,此时学堂又走进来四个人,这四个人正是之前遇到的江南四大才子,这四个人之前在客栈吹嘘了他们一整夜,还以为他们有什么真才实学,没想到现在也要进来书院考试,不过他们几人的神气倒是半没有减少,进入学堂内便是一派文豪作风,但几人的风度潇洒没有保持多久,一坐下来便将准备好的抄从衣兜内拿出来。 一位年轻的教习先生神情肃穆地走进学堂,严厉地扫视一周,郑重道:“上一批人已考核结束,诸位随我过来。” “等一下,等等我!” 教习先生领着众人前去一处地方,后面突然传来一道喊声,只见一个公子哥从后面追上去,气喘吁吁地,搞得快要断气一样。 沈风看了来人,好笑道:“表四少爷你来了!” “沈风!是你!!!”表四少爷惊喜道:“原来你已经来到这里,难怪我到处找不到,你在就好,你在就好,有你在身旁,本少爷便可安枕无忧了。” “别在此大声喧哗,既然来了,便一起随我进来——” 表四少爷尾行在人群后面,低声道:“沈风,你知道吗,表姐也来了,她此刻正在麓园内找你,还有你的妻子。” 婳瑶、可岚都来了,沈风精神一下子高涨起来,扭头凝重道:“顾姐,这次诗筵全指望你了,我的妻子也来了,千万不要让我在妻子面前丢脸。” 顾碧落低声道:“若是被人发现,我饶不了你!” 一行人走到一个学堂内,考试是七个人一组,沈风、顾碧落、表四少爷还有江南四大才子恰好在同一组,七人一起进入一个幽暗的学堂内,学堂之所以显得幽暗,是因为窗户全部被封住,似乎是怕有人在外面串通消息,而学堂内还坐着四个穿着蓝色襦衫的老人,老人似乎是这书院的老前辈,连那个教习先生也对他们很是恭敬。 “这年来参加诗筵的人是越来越让老夫失望了,良莠不齐啊!良莠不齐啊!”刚来到学堂,招呼还没打一个,其中一个老夫子倒是先不冷不热的嘲讽一句。 “哎呀,几位莫非就是皇上钦的岳麓书院教习先生!久仰久仰!失敬失敬!”沈风知道考官的第一印象极为重要,虽然对这几个老头没有好印象,让为了能冲出书院,只能昧着良心话了,虽然沈风的良心一天要被昧着好几次。 四位老夫子精神一抖,脸上闪现一道满意的笑容,神情傲然道:“恩,不错,我们四人正是皇上钦岳麓书院首席教习!算你有见识,想要进入诗筵,见识亦是必不可少,见识乃是体现一个人的内涵,伙子若你可通过接下来的考验,老夫料定你在此次诗筵一定大有作为!” 衣服上缝着金线的首席教习那么显眼,你当老子瞎了啊,鄙视你们这些装逼货,肯定是自己缝上去的,学堂中还竖着一块‘皇上钦,首席教习’的招牌,好像唯恐天下不知似的,沈风挤出一个假笑道:“多谢先生吉言。” 四大才子见风头被他抢了过去,心里极是懊悔,早知道抢在前面拍拍这些老头的马屁,待会就可以讨方便,再马屁不分先后,江南四大才子急忙争相奉承几位老夫子,但效果远不如沈风的开场白好。 表四少爷冷冷一笑,眼中掠过一道精光,悄悄走到几位老夫子旁边,然后从衣兜内掏出几锭银光乍现的银子,猥琐一笑道:“几位老先生这一日辛苦了,这是生给几位老先生的茶水钱,不多不多,只有三十两,还望老先生不要嫌弃。” 啪!!!! 表四少爷本以为贿赂了这几个老头那通过考试是十拿九稳的事情,没想到老夫子却异常震怒,一把老骨头狠狠在桌子上拍了一下,表四少爷笑容蓦然僵住,浑身上下袭来一股惧意。 “劣子!!”老夫子指着他的鼻子,大怒道:“你当岳麓书院是什么地方,你当老夫是什么人,竟然妄想用银两贿赂老夫!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劣子啊劣子!若是收了你的银子,你叫老夫如何面对夫子!” 转而抱拳朝天,一脸庄重肃穆道:“你叫老夫如何面对圣上!出去,出去!” 遭此剧变,表四少爷心神一下子没有扭过来,痴痴呆呆道:“夫子!夫子!生——生——” 关键时刻表四少爷幸好有贵人相救,谁让沈风和这个猪头有亲戚关系,沈风上前笑呵呵道:“老夫子误会了,这位林公子只是十分敬仰岳麓书院的学风,因而想将三十银两捐给书院,但他向来做好事不留名,兼之但不善言词性格腼腆,故而出言冒犯了夫子,还望夫子见谅,见谅!!” 本来是当众行贿,被他三言两语变成捐献银两发展教育事业的好事,表四少爷反应过来,急忙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我百~万\小!说院的茅房比较单调,利用这三十银两可以再修建一间茅房,正好一男一女,从此茅房分开来使,一个叫听雨阁,一个叫观鸟阁——” “咳咳咳——”老夫子大咳几声,制止了他关于茅房的畅想,转而严肃道:“原来这些银两是捐给书院,那老夫便替书院多谢林公子。” 表四少爷豪气道:“意思,只要你——” 沈风急忙打断道:“夫子,这次是什么考试,可以开始了吗?”靠,这个猪头加三级,少话会死吗。 老夫子交头接耳一番,然后道:“这次诗筵乃是诗词比兴,但非是人人皆可进去,否则诗筵便会混乱不堪,换言之,能进入诗筵之人必是有才之士方可,这次我们岳麓书院有幸——” 念念叨叨了一大堆,大部分是吹嘘岳麓书院如何历史悠久师资力量雄厚,等于是在变向为书院招生,一会儿过后,老夫子才道:“这次测验共有三轮,你们这七人分列在第四十组,但在此轮,你们七人只有三人可脱颖而出。” 还是淘汰制!只是一个诗筵,有必要弄得跟公主招亲一样吗,沈风可不会像其他人一样紧张兮兮的,有顾碧落在,就算真的是公主招亲,不定也能夺魁。 也许是因为收了银两,老夫子破例讲了一下后面两轮的考试内容,沈风只听了一半,脑袋都大了,干脆打断道:“夫子,我有个提议!” 老夫子抬手示意道:“请!” “三轮考试太过于繁琐,不如夫子出三道难题给我们三人作答,若是我们答得出来,便算我们通过,无须再经过三轮测验,若是我们答不出来,我们三人便从这里离开——”沈风指着旁边的四大才子道:“而这四人可以直接进入下一轮,如何?” “你也太猖狂了!竟敢藐视我们江南四大才子!我们四人从习学四书五经君子六艺,区区测验,我几人何曾放在眼里。” “就是!” “夫子此人毫无礼数,生建议取消他的资格——” 四大才子各个义愤填膺,沈风直接无视了他们,询问道:“夫子意下如何,大家坐在这里不容易,能提早回去不是更好,省得浪费大家时间。” 夫子很是欣然他的豪气,眼神中泛着温柔,似乎回想起年少意气风发的时候,与左右商量片刻,肃然道:“既然你有如此胆色,老夫便答应了,你们四人意下如何?” 四大才子私下商榷了一会儿,才问道:“夫子想出什么题目?” 老夫子猛地站起来,神情骄傲道:“岳麓书院历史悠久,乃是京城的诗词胜地,不少文人在书院中留下字迹,但这皆不值一提,我们书院中最珍贵的字迹莫过于先皇留下来的一个绝对!” 四大才子闻言,精神猛然大振,眼中发出如饥似渴的光芒,急忙抢道:“好!好!好!就是这个题目,我们四人接受挑战,若是他们可对出来,我们四人便自动退出!” 先皇的对子?恐怕只是因为是皇帝出的对子,所以别人不敢对,沈风大言不惭道:“不就是一个对子,我们三人对出三个对子来,绝不食言,若是少对出一个对子,我绝不参加诗筵。” 此言之出,四位老夫子脸色像吃了几斤兴奋剂涨红起来,唰唰唰齐齐站起来,难得豪迈道:“竟然有人想出对三对先皇在岳麓书院留下来的三个对子,好好好!今年的诗筵还未开始,已是有趣之极——” 着,眼中迸发出一道精光,神情肃穆道:“你们随我过来!!” 靠,不就是一个对子吗,直接出来不就得了,搞得要去拜祭祖先一样,tnnd,该不会还要沐浴更衣才能开始吧——心里吐槽一声,转而见顾碧落神色着急,不禁问道:“先皇的对子很难对吗?” 顾碧落恼了他一眼,低声道:“先皇的对子已有几十年没有人对出来,不仅是因别人不敢对,且因难度颇大对不上来——叫你逞能,我拿能对一个来已算是不错了。” “没关系,你尽量对出来,对不出来也没关系。”沈风倒是没有压力,要是真的对不上来,干脆直接回宅子里,这次来参加诗筵无非是为了才女,至于和宋行令的赌约,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你倒是会安慰人,却将问题皆抛给了我,等会要是对不出来,你可莫要怪我。”顾碧落嗔了一声,心里其实也没有底,诗词对子都是她十几岁的时候玩的,早已经十年没有对过对子。 表四少爷听出一不妙,低声道:“沈风,你可有信心?岳麓书院的对子我也听了,乃是先皇所留,京城中人无人不知,但却没有人对出来。” 沈风嘿嘿笑道:“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先皇的对子大都因为其他因素对不出来,而且年代太久,很多人也忘了这件事情,没有绝对的对子,只有还没被人对出来的对子。” 一行人来到一处庙屋前,庙物前立着一座孔老夫子的石像,经过人口言传,书院内的人已经知道有人要去对先皇留下来的对子,而且是一联三对,这么有争论性,众人当然不会错过,纷纷聚集来此处看热闹。 老夫子走到庙物前,只见横梁上悬着一卷竹简,几个老夫子对着竹简叩拜行礼后,才登上木梯将解开帮着竹简的红布条,布条一松,长长的竹简也松放下来。 老夫子一脸骄傲的望着竹简,转而回首道:“这便是先皇在岳麓书院所留下的上联,一杯清茶,解解解元之渴。” 这个对子尘封多年,今日得见天日,便引来众读书人的观赏,毕竟是先皇所留下的笔迹,一众读书人神情纷纷端上敬畏,老夫子缓缓抚摸了一下竹简,转而淡淡道:“如何,你可对得上来?” 一众读书人经过四大才子其中散步消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感此人狂妄之余,就等着他闹出一个大笑话,世态愈演愈烈,表四少爷也着急起来,满头大汗道:“沈风,这个对子你可有办法对出——一定是那四个人散布消息,否则怎么引来那么多人,妈的,要是过不了关,我非要揍他们一顿。” 沈风眼睛盯着对思量了许久,神情极是认真,被这么多人挑衅着,原本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专注于对子的下联上,侧了一下子身,将顾姐轻唇张合,细细有声呢喃,低声问道:“你可对出来了?” 顾碧落叹道:“只对出来一个,此上联关键在于三个解字上,第一个解念jie(第三声),第二个解念ie,而且是个姓氏,第三个解念jie(第四声),其中解元乃是读书人的尊称,能出一个对子来,对我来已属不易,更不用,这一时半会对出三个下联来。” 沈风沉吟道:“你对出一个,我也对出一个,还差一个——” 顾碧落诧异道:“你也对出来了?”没想到这人也会对对子,倒是新奇了,平时不是最讨厌舞文弄墨的么,不过以他脑子灵活,对个对子倒不是难事。 见她神情如同见了鬼似的,沈风嘿嘿笑道:“意外吗,要是我弃商撰文,非要弄个状元给你看看,什么升州第一才子、江南文学社总舵主,这些头衔都要挂在我的名下。” “若是有个吹牛比赛,你铁定是第一,天下第一!”顾碧落嘴角涟漪出一丝笑意,风情地白了他一眼,哼道:“你若弃商从文,那才叫怪了。” 被她讽刺一句,又被她笑颜迷倒了片刻,沈风心神弛望,神情却沉重道:“顾姐,你刚才对我笑了!” 顾碧落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窘然道:“有吗——我没事怎会对你笑,一定是你看错了,我恨你还来不及。” 沈风笑吟吟道:“恨我就对了,以后注意,不能对我笑,要一直瞪着我,记住我是你的大仇人,要是看到我的肉,你什么都不要想,扑上去狠狠咬我一口。” 被他得古怪又好笑,顾碧落恼道:“我才懒得咬你!”转而低声道:“我对出来的下联是,九品虞人,候候候补之缺。” 一旁的老夫子等得不耐烦,催促道:“你们可有想出三个下联,若是想不出来,若算另外四人通过。” 刚才只顾着话,却没留心思去想下联,顾碧落焦急道:“你想办法拖延时间,给我时间再想想!” 众人目光聚集在沈风身上,此时艳阳高照,竹林中吹来徐徐清风,清风可以去除燥热,却吹不去众人的等待,一众书生望眼注目,只等着沈风上来回答下联。 “刚才在你笑容下,我又想出来了一个下联。” 罢!不等顾碧落发呆,不负众望地挺身走上前,然后面朝众人,朗声道:“很抱歉,老夫子要求的三个下联实在是想不出来——” 此话一出,众间发出如潮般的笑声! (画风变化太快,转到诗词部分,卡文卡了好久,删了又写,本来昨晚可以发,但写得不好,又删了) 第六百一十章:四个下联 http://..org/ 表四少爷如同妃子听到了皇上驾崩,整个人颓然失色,就差没有抱头嚎哭,扭身焦急道:“顾小姐,这是怎么一回事,刚才不是说有了三联,为何此时又说对不上来算了,诗筵恐怕是进不去,我还是回去升州。” 顾碧落月眉微蹙,淡淡道:“稍安勿躁,他做事不会没有把握。”这人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说想出来了吗,又在弄什么玄虚。 老夫子目光再次敬畏地扫过竹简,转而长叹一声道:“年轻人莫要太狂妄,此联若是想要对出一联尚有可能,但若想对出三联简直是痴人说梦,依照规矩,你们便没有再参加诗筵的资格,请回吧。” 沈风朗声一笑道:“请教夫子一个问题,我虽然不能对出三个下联,但却可对出四个下联,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过关?” 四个下联! 书院一片惊哗,今日在书院的人都是奔着诗筵来的,见到有人如此嚣张,一时愤从中来,纷纷出言声讨,就差没有扔鸡蛋大白菜。 老夫子冷哼一声道:“四个下联!哼,莫要说四个,但凡你能对出一个人,老夫便算你们通过唉,现在年轻人真是浮躁,年偶尔闹闹也就够了,但莫要当我们岳麓书院是你玩乐的地方,老夫还有皇命在身,几位请回!” 沈风嘻嘻笑道:“夫子为何断言我是在开玩笑,若不然我们打个赌,若我能对出四个下联来,夫子便允诺我一个条件,如何?” 表四少爷神情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振臂大笑一声道:“原来对不出来,却可对出来四个,真是不愧是表姐相中的夫婿,果然作风迥异,现在看来,沈风倒与我有几分相似。” “他再不堪,也没有不至于如你一般。”顾碧落冷不丁泼下一桶冷水,难得为沈风打抱不平一次。 表四少爷看到她是一个美女,立即对他露出贱笑,顾碧落凌厉地望了他一眼,吓得表四少爷急忙扭开头,这边老夫子面露嘲色,斜睨他一眼,道:“什么条件?” 沈风走到孔老夫子石像旁边,底气十足道:“若我可对出四个下联,你们书院便建造一座我的石像立于孔老夫子旁边,有空的时候,可以组织你们书院中的学子来我石像面前叩拜。” “狂妄!狂妄!” “夫子,快将此人赶出书院!” 一众书生群情激愤,齐齐围了上来要跟沈风拼命,表四少爷吓得脸色苍白,哆哆嗦嗦道:“你们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们,今日是诗筵,你们不要动手,有种改日再决斗!” 顾碧落比表四少爷镇定多了,走到沈风身边低声道:“好端端你为何要挑衅这些读书人,将事情闹大没有益处。” 沈风冷笑道:“大不了,若是两个士兵吵架,不出三言两语就会打起来,若是两个书生吵架,就是吵一天也不会打起来。” 顾碧落沉吟道:“那你也要适可而止。” 沈风脸上怀揣着神秘的笑意,低声道:“对不起,我不信奉中庸之道,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天下读书人的悠悠之口可是不容小觑的力量,既然参加了诗筵,当然要闹出一点动静来。” 顾碧落闻言,疑道:“你想在这些读书人面前树立威信?” “不错!”沈风掷地有声道:“这天下读书人除了笔杆子和嘴皮子便没有再多用处,但这偏偏这两项有极大的作用,如果可以利用好,以后就可以利用他们造势。” 顾碧落认真思索片刻,微微颔首觉得他的言词颇是可行,转而低声道:“那你妥善行事,读书人不是军营内的士兵,他们需要哄着推着,而不是命令他们。” 今天不止要跟宋行令斗,还要跟这些读书人斗,之前倒是没有这个想法,只不过来了书院之后才心血来潮。 “安静安静书院不得喧哗!”老夫子大斥一声,周围人群停止造势,转而严厉道:“年轻人,你莫要太猖狂了,此番话我就当没有听见,回去之后多念几本书。” “老夫子,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沈风抬眼郑重道:“今日我若对不出四个下联来,我便从此不再考取功名。” 老夫子沉声道:“此话当真!”他这话是对着所有读书人说的,在读书人心里当然很是庄重,但在沈风身上根本是轻微得不能再轻微的事情。 沈风对着孔老夫子抱拳,脸上硬是挤出几分庄重道:“孔夫子在上,今日弟子若对不出来四个下联,弟子便从此不再考取功名,不再对着圣贤书终日苦读唉,之前每天都是从早读到天黑,一下子叫我扔掉书本真的很难适应。” 你何曾读过圣贤书,我恨不得将那些圣贤书塞进你的脑袋里面,免得你再那么无耻,顾碧落心里愤愤然,瞧这些读书人被他唬住,嘴角不禁失笑。 老夫子见他当着孔老夫子的石像说出此番话,转而与其他几位夫子商量几句,一番商讨后,高声道:“好!若你可对出四个下联来,老夫便依你所言。” 沈风朗声道:“一言为定!” 书院忽然间热闹起来,一票人接着一票人聚拢而来,沈风是那种场面越是大越是镇定的怪胎,望着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敌视目光,心情十分享受。 老夫子又道:“我们岳麓书院不想欺负人,老夫再给你半柱香时间,若你再半柱香内想出四个下联,便是你赢了!” 沈风朗声再道:“不用半柱香了,我现在就可以对出四个下联!”他一脸信心,弄得一干书生将信将疑,一下子安静下来。 “你真的已经对出四个下联” “半曲高音,乐乐乐府之心。” 话的余音刚落,沈风便已吟出一个下联来,上联中解解元其实是一个人物姓氏加职称,乐也是一个姓氏,而“乐府”原是古代掌管音乐的官署,秦及西汉辉帝时都设有“乐府令”魏晋以后,将汉代乐府机关所搜集演唱的诗歌,统统称为乐府诗。虽然三个乐字分别只有两个音节,但瑕不掩瑜,这个下联算是对得工整而有韵味。 沈风笑吟吟道:“夫子,这个下联可算通过?” “算是通过了”老夫子一时错愕,想不到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真的想出一个下联,就凭这个下联足以进入诗筵,但这小子实在太猖狂,竟然妄想书院为他立一座石像,“别高兴得太早,剩下还有三个下联” “五言绝诗,施施施主之才。” 话又是刚落音,沈风又吟出一个下联,那些读书人有些不镇定了,神情十分焦急,老夫子强自镇定,细细斟酌他对出来的下联,下联算得上是工整,也可算通过。 “第二个了!”表四少爷兴奋得手舞足蹈,转而对着那群读书人趾高气扬道:“怎么样,刚才是谁说我们一个也对不出来,现在已经对出两个人了,就你们这些蠢货,还敢断言别人。” 表四少爷不仅人长得欠揍,说话也欠揍,那些读书人本来就有怨气,被他冷言嘲讽,立即要冲上来将表四少爷揍一团,书生不是不打架,关键是要挑人,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纨绔少爷就是单挑都没问题。 表四少爷吓得几步,叫嚣道:“今日是诗筵,大家动口莫要动手。” “安静点!”老夫子喝止一声,面色凝重道:“不错,能一口气对出两个下联来,你的确有几分才学,老夫之前小看了你,如此,今日便准许你通过考试直接进入诗筵。” 想撤,门都没有!沈风高声道:“我怎么听夫子是在瞧不起我,说好对出四个下联,难道夫子认为我是夸大其词?” 老夫子眉头大皱道:“老夫宽量你,你还” “九品虞人,候候候补之缺。”沈风打断夫子,再吟出第三个下联,语调一转道:“夫子,这是我的第三个下联。” 老夫子与一众读书人脸色齐变,没想到一个看似粗野的人竟能在短短时间内吟出三个下联,书院此时如灵堂一样静默。 “很好,那那你可对出四个下联?”老夫子现在下不来台,只能寄望他对不出第四个下联,但心中却尚存一个矛盾的想法,希望他能一口气对出四个下联。 “第四个下联”沈风沉吟良久,在众人忐忑的目光下,缓缓吟道:“数矢流羽,中中中行之盔。” 这第四个下联的第一个中读(zhong)声,‘击中’的意思,第二个中读(tong),姓氏,即佟姓的姓源,汉后就很少看到了,先秦这是一个大姓,第三个中读(chong),‘中行’是一个官名但中字联要找个姓中的当过中行一职的应该有,因为中行、中姓都是先秦是比较普遍流传的,沈风之所以知道中姓和中行,全是拜顾碧落所教,之前顾碧落在军营中教授学识时对他提及过,不然沈风怎么会知道这么偏僻的姓氏。 四联齐出,四个老夫子神情顿时惊变,互相面面相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脸色难看之极。 “真的对出来了,不是一个,不是两个,是一口气对出来四个!” “如此难的对联,对出来一个已十分不易,此人竟然对出来四个” “此人究竟是何人?” 四个老夫子卷起袖子不断地擦汗,神情凝重地商量着,而后,其中一个走上前低声道:“你能对出四个下联来,确实有非凡之才,今日便当是我们输了,如何?” 想赖账,这群老家伙真狡猾,人越老屁股擦得越干净,沈风冷笑道:“夫子似乎忘了一件事,要不要我提醒你。” 老夫子面色为难道:“建造石像实在太强人所难,立于岳麓书院中的石像皆是一些古辈先贤,读书人之典范,而你” 老夫子将话咽回肚子里面,这时候是理亏在先,只能低下语气,转而道:“只要不建造石像,我们书院自当另有补偿,如何?” 沈风坚决道:“愿赌服输,此事绝对没有商量,这么多人都听见了,难道夫子想食言?” 顾碧落上前低声道:“我看不如算了,你一个大活人立什么石像。” 沈风笑嘻嘻道:“谁说只允许死人立石像,不允许活人立石像,我看石像就应该趁着生前立,否则人死了什么都不知道,立石像还有什么意义。” 顾碧落白了他一眼道:“随你!”这人真有意思,连死人的事也要抢来。 老夫子犹豫片刻,又低声道:“不如这样,这石像可否等你百年之后再立,如此一来,显得庄重而得体。” 闻言,沈风立即脸色铁青,怒目圆睁道:“这石像一定要立,而且要在这几天内。”说着,从书院走去隔壁的园子内,本来老夫子说点好话,沈风倒不会太较真,但他这一句话太气人,沈风还非立这个石像不可了。 “小兄小兄” “别叫了!”在书院逞了威风,表四少爷一下子昂首挺胸,虽然从头到尾不关他的事,但他脸上自觉有关,轻蔑地扫视一周,倨傲道:“愿赌服输,本少爷会来亲自监督石像建造工程。” 周围读书人怒目而视,表四少爷吓得急忙逃跑,紧随着沈风和顾碧落后面,三人走入园子中,麓园内景色宜人,花草芬芳,小桥流水,凉亭阁楼,乍一望去,还以为是皇宫内的园林。 此时园林内皆是歌舞笙箫,到处可见才子佳人谈笑风生,盛景加上良辰,各家小姐春心也按耐不住,泛滥成脸上的两朵红花,果然如沈风所料,所谓诗筵不过是青年男女感情交流会,来到了诗筵后,表四少爷便一头栽进花丛里面,一下子招蜂,一下子引蝶,保持一贯的青楼作风,此时,从侧面走出一群人,人群中竖着一块鲜明的招牌。 升州第一才子 第六百一十一章:无名公子 http://..org/ 这是一拨人是升州来的才子,平时在升州内极为张扬,其中就有上次在见过的虞公子和方小姐,但这两人显然不是这拨人的老大,而是被走在中间一个神情冷傲的白衣男子,面貌俊朗不说,冠戴也是极为华丽,难怪随行而来还有几位痴慕的小姑娘。 “看,云华,那不是升州第一才子斐俊逸斐公子!长得真是风流潇洒,这个男人你可不许跟我抢——” “快看快看——升州第一才子斐公子来了——” “快让开你!” 一群花痴小姑娘见到帅哥来了,眼中射出如饥似渴的眼神,急忙疯狂挤涌上去,恰好小姑娘前面正是沈风,先他站在前面太碍事,竟然一把将他推开三米开外,沈风一个踉跄差点栽进旁边绿化带里。 沈风一时狼狈之极,看得暗暗恨道:“这小子真不地道,竟然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号称升州第一才子。” 顾碧落向来不喜诗情画意,看到这么多人对诗才痴迷,不禁摇头轻笑道:“人家号称什么,为何须经过你的同意,你自誉为什么美男子,又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快让开——斐公子,可否请你吟诗一首——” 沈风还欲说话,又旁边冲来的人群推开,顾碧落生怕他在这里又惹出事,急忙将他拉去别处,好端端一个风景秀丽的园子,却被痴迷疯狂的小姑娘变成凶煞之地,随时都有可能被践踏而死。 “快看——那是扬州第一才子——” “杭州第一才子在那儿——天啊,今年范公子披着七色彩带,真如天神下凡——” 越是深入园子,情况越是疯狂,几乎没有藏身之处,别说坐的地儿了,就是站的地方也没有,幸好沈风刚才没有惹事,要是真和这些才子对着干,非要被那些小姑娘给弄死。 “如何,美男子,那群小姑娘连看也不看你,把你一个人晾在这儿。”顾碧落与沈风沦落到一个拱门旁边,见他脸上残留几道挠痕,不禁噗嗤娇笑。 在滹沱河和卢沟划行了几天,沈风被烈日晒得黑黑的,再加上伤口未愈,自然比不上那些风度翩翩的才子,更不用说他身上没有冠戴,使得他的形象也大打折扣。 沈风黑着脸一会儿,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牵动了身上的伤口,急忙捂住伤口咧着嘴巴。 见状,顾碧落微微俯身,轻道:“你小心点!我看你还是不要参加诗筵了,该早点回去宅子治疗才是。” 沈风捂着腹部,笑呵呵道:“没事,只是觉得有趣。” 顾碧落也露出淡淡的笑容,转而一叹道:“若家国安定下来,我亦想与他们同乐,但如今朝廷内外危机四伏,实在无心享乐。” 沈风无奈笑道:“别整天紧张兮兮的,一脸严肃的,多伤身体,我来问问你,你最近办事效率是不是总是不高?” 顾碧落是可以理解办事效率一词,思索片刻,颔首道:“是有很多事情理不清头绪,在军器所亦是多有疏忽之处。” 沈风立即道:“这就对了,你需要放松心情养足精神,找个男人谈谈恋爱。” 顾碧落白了他一眼道:“也许你说得对,我的确是太紧张了,今日难得闲适,便好好休息一日,嫣然也在此,我们便去找她。” “哎呦——哎呦——”表四少爷痛吟着,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只见他满脸都是恼恨,头发衣服全是凌乱,好像被人刚糟蹋过,“沈风,原来你在这里,怪不得我找不到你。” 将他形容凄惨,沈风古怪道:“表四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表四少爷将手中一块招牌扔到了地上,恼怒道:“别提了,本来我还想冒充京城第一才子,却与真正的京城第一才子发生了口角,然后便被一群姑娘打成了这样。” 沈风挤出一个假笑道:“那些小姑娘怎么懂得领悟少爷的风采,才子只有小姑娘才会喜欢。” 表四少爷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说得倒是,早知就不用这块招牌,应该用京城第一猛男的招牌更为妥当一点——”触及顾碧落凌厉的眼神,急忙道:“沈风,我们快去找表姐。” 这个提议倒是不错,今日连婳瑶也来了,沈风立即来了精神,起身前去寻找妻眷,园子中几句聚集着天下所有美女,美色更胜景色,难怪那么多人敲破脑袋也要进入园子,不过美女大都喜爱那些风流才子,对于沈风这种野性男人反而不屑一顾。 “你的夫人在那儿!” 在园子内反复寻了好一会儿,还是顾碧落观察细微,隔着几棵柳树发现了婳瑶她们所在,除了可岚外,连茵儿也来了,有她们三人在,之前见过的美女立即黯然失色,变成只是为了衬托鲜花的绿叶。 “婳瑶——可岚、茵儿!” “他来了!” 沈风大步跑了过去,不出几步便来到几女面前,兴奋道:“婳瑶,你们真的来了。” 三女今日清素出行,但却依旧掩不住她们脱俗的姿色,所站之处原是普通柳树湖边,但却因三人低立于柳条下,使得此处风景般般入画,每一处皆可作出美丽的画卷。 “你回来便好——”离开几日,婳瑶便担忧了几日,之前两人分离了一年,一日相似便是如同在心口上划了一刀,近日又分离了几日,这种相思之哭重新袭来,这几日婳瑶便经常胡思乱想,深怕他在外面被人所害。 沈风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安慰道:“你脸色怎么有些憔悴,我只不过离开了几日,早知道你这么担心我,我就不出去了。” 纪婳瑶柔声道:“你有大事在身,怎可因我而耽误。” 感受到她身上的温热,丝丝情意一点点传入心中,沈风郑重道:“那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否则我就放下所有事情,以后都寸步不离。” 一层酡颜爬上婳瑶的脸颊,婳瑶轻声道:“既然回来了,我们便及早回去宅子。” 林可岚目光落在这园子中的美女上,轻眉渐皱,也道:“出行几日看你惹了一身风尘,快回去宅子里面好好收拾收拾。” “本来我只是顺路过来看看,但听到你们也来了,我便过来找你们,既然来了,不如在园子里面逛逛,宅子里面太枯燥,你们也该出来玩一玩。”沈风没有忘记,上次说过要带婳瑶出来逛逛。 “这儿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回去打打羽毛球。”琴茵哼了一声,态度十分坚决。 今日三女态度出奇的一致,沈风终于发现出一点端倪,心中马上一紧,原来她们是出来巡逻的,就想看看我在外面有没有招花惹草,现在忙着将自己抓回去,是为了以防万一。 想来也合理,三女能到园子里,必然是受了夏才女的邀请,而以才女的主动,一定是告诉了她们自己要来参加诗筵,这一想二思,她们肯定认为自己参加诗筵是为了追求夏才女。 这支巡逻队显然是专门来抓沈风回去的,一旦沈风逃跑反抗,有茵儿出手擒住,一旦沈风不服上诉,有可岚据理力争,如果这都不行,婳瑶就发点小脾气。 才女对不起了,三个老婆来抓人,我只能俯首任命,触及三女坚定的眼神,沈风意志一下子崩溃,垂头叹气道:“我跟你们回去。” 琴茵儿对着婳瑶狡黠一笑,轻哼道:“今夜便是中秋,宅子里还须你去支持大局,林小姐,你说是不是,要给家丁丫鬟发点银两和月饼,还要点灯鸣炮。” 林可岚煞费苦心道:“是哩,家里事还不止这些,我与婳瑶商量着入夜之前要去寺庙里拜祭,你不来,我们便会耽误了时辰。” 几女如同上京城告御状,在口头叙述上做了充足的准备,沈风哪里能插上嘴巴,无奈干笑道:“拜祭啊,我最喜欢拜神了,经常拜神,月老财神都会保佑我们,茵儿我们拜月老、可岚我们拜财神、婳瑶我们拜天地,拜完之后,再与可岚拜月老、与茵儿拜天地、婳瑶拜财神——” 胡扯了一通,惹得几女面红耳赤,婳瑶羞涩轻语道:“那我们快些回去吧,顾小姐,多谢你这几日照顾家夫,改日再好好道谢,今日暂且别过。” 看他被妻眷抓了回去,顾碧落强忍住笑意,轻唤道:“纪小姐,请留步,可否借一步说话。” 纪婳瑶微微颔首,然后与她走去湖边的柳树下,婳瑶走后,沈风便将可岚和茵儿拉到一边,拿出一家之主的架势,威严道:“你们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林可岚脸色微红,强装镇定道:“哪有——况且说与不说,你的坏便在骨子里头。” 沈风大眼一瞪,淫威毕露道:“岚小姐,你有段时日没有找我去房间训话了,我最近感觉自己工作情绪不高,今晚你能否抽空训导训导我。”他话里说的是反话,每次岚小姐训导沈风,哪次不是反过来被沈风训导,如此反复,女儿芳心便从此沦陷。 林可岚脸色大红,嗫嗫嚅嚅道:“你最近表现尚可,不必我再对你训话。” “什么林家小姐,不还是被我们家公子驯得服服帖帖的——”琴茵轻哼一声,娇声道:“公子,我便从来不对你说谎,今日便是她对婳瑶说,怕你对夏才女动了心,才联合我们三人一起来找你。” 茵儿虽栖身于宅子里面,却还是不失妖女本色,目的达到之后,便背叛这个‘抓夫者联盟’,林可岚恼怒道:“你真狡猾,不是说好不说出去,当时我说了出来,是谁还加油添醋说了一堆,哼!!” 沈风好笑道:“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们两人,竟然在背后说我坏话,破坏我的清誉,还在大庭广众下抓我,真是白疼你们了,今后我去你们房间数量减半。” 两女脸色皆是红了起来,嗔了他几句,还是琴茵性情大胆一些,直接道:“公子,我便不信你对那个夏才女毫不动心,否则你怎会来参加诗筵。” 沈风大言不惭道:“绝对没有动心。” 闻言,林可岚脸上露出笑容,琴茵却是哼道:“便怕才女对你动了心,只须主动袒露心迹,你便招架不住。”吃醋本家哪家强,当然是小妖女琴茵,不得不说在吃醋上,琴茵真是造诣非凡,连夏才女倒追都想得到。 汗,我的抵抗力有那么差吗,主动袒露心迹我就会招架不住?笑话,起码要主动袒露身体——沈风傻笑几声,转而郑重道:“茵儿,你太不信任我了,今晚我们做个试验——”说着,贴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耳语之后,琴茵脸颊如同夕阳映地遍染玫红,林可岚看得奇怪,疑惑道:“你们在说什么?” 沈风哈哈一笑道:“我说今日的岚小姐真漂亮,足以让百花失色,我只能悄悄对茵儿说,免得百花羞愧。” 林可岚羞嗔道:“此处还有别人在,你莫说些骗人的话来惹恼人。” 沈风不失时机道:“万花丛中过,只摘(岚)兰花一支,她们气她们的,我何须在意。” “好了好了——”林可岚风情地睇他一眼道:“越说越扰人,你的脸这是怎么了,回去让婉词给涂些膏药。” 沈风笑嘻嘻道:“这是我自己挠的,诗筵内都是一些没出嫁的小姐,我又是升州第一美男子,我只好将自己的脸抓花。” 琴茵娇笑道:“是是是,你是升州第一美男子,那美男子阁下你脸上的蔻丹又是为何——” “噗嗤——”林可岚听得娇笑出声。 蔻丹相当于指甲油,也是属于女儿家梳妆打扮之物,沈风脸色一下子尴尬起来,偷偷在茵儿臀上小小抓了一把。 “住手!”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沈风扭头望去,只见一拨人走了过来,人群中立着一块招牌:无名才子。 “这难道便是在馨住诗社吟出绝世佳句的无名才子,果然是他,传言他当日在馨住诗社便是一副粗鄙山夫的打扮——”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若是他所吟出吗,这是我最喜欢的诗句——” 旁边的小姐姑娘疯狂地簇拥上去,疯狂劲儿比之前还有余,沈风见他目光怒视着自己,疑惑道:“我跟你认识吗?” 面对这些热情的高阁小姐,无名才子神情微微享受,转而严厉道:“你这个无耻之徒,我方才看见你动手亵渎这位姑娘,难道你以为别人没看见吗!两位姑娘,你快到我身边来,免得再受他的欺凌。” 不等沈风说话,琴茵儿脸上已是布满寒霜,冷冷道:“我的事,不用你来管,趁早给我消失,否则休怪本姑娘不客气!”这种事情被人说出来,琴茵羞恼之下,恨不得将这个莫名来的人打得说不出话。 无名公子愣了一下,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姑娘莫怕,你肯定是受了他的胁迫,在下在京城也认识不少人,只要姑娘愿意在公堂指证此人,定能将他绳之于法。” “你!!” 琴茵儿眼中寒光一现,下一刻就要出手,沈风急忙将她拦在身后,笑呵呵道:“这位可是无名公子?” 无名公子神态倨傲道:“在下不屑与你说话!” “能与他说话是你的造化!”林可岚冷哼道:“沈风,我们走,莫要与这种人纠缠。”她之所以如此愤怒,是因为这位无名公子看她的眼神十分淫邪。 沈风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下倒霉的人只有眼前这个无名公子,沈风带着和睦笑容道:“别急,我倒要听听他要说什么。” 无名公子道:“你方才亵渎了这位姑娘,难道你不承认吗?” 沈风冷笑道:“我没说我不承认,你那么着急干嘛,不过你没弄明白,这是我的妻子,我与我妻子恩爱,有你说话的份吗!” 无名公子一时愕然,如何也想不到她们竟然会是夫妻,当即尴尬道:“那你们也不能在麓园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沈风怒哼一声,快嘴道:“这就要问你了,我与我的妻子躲在一边,若不是你觊觎我的妻子进而偷窥,又怎么会看到——无耻,表四少爷动手!” 琴茵站上前,笑吟吟道:“公子让我来收拾收拾他!” “你们住手!” “无名公子岂会看你们这等庸脂俗粉,分明是你们自己不贞洁,与野汉子在这里苟合!” “找死!!!”琴茵厉光一闪,身影乍动,在那名女子脸颊各打了一巴掌,打完两巴掌后,小姑娘还愣在原地,茵儿已经回到沈风身边,冷冷笑道:“下次再口出污言,就不是两巴掌那么简单。” “哇——” 被打的小姑娘回醒过来,哇地一声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而那些维护在无名公子身边的小姐姑娘,纷纷吓得退后几步,无名公子见状,转身便想逃跑。 “慢着!!” 沈风大喝一声,声如洪雷炸响,无名公子脚步蓦然止住,见他面容冷峻,不禁颤抖道:“你还想怎么样?” 沈风黑着脸道:“你还欠我一百两银子,难道就想这么跑了!!”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六百一十二章:真假美猴王 http://..org/ 沈风的话让人摸不着边际,不说无名公子,就是其他几人也不知道,无名公子怒道:“我与你素不相识,怎会欠你一百银子!” 此时,表四少爷气势汹汹的跑了过来,吆道:“沈风,要揍谁——是不是他!” 林可岚严厉地瞪了他一眼道:“好文,不得闹事!” 表姐真偏心,只许沈风闹事,却对我那么严苛,表四少爷脸色郁闷,见那个无名公子身边有那么多美女跟随,心情更是郁闷,瞥见无名公子身后招牌,对着上面念道:“馨竹诗社,无名才子,馨竹诗社来的才子,我为何从未见过你?”之前在诗社时,表四少爷几乎每天待在诗社内。 无名公子神情丝微慌乱,急忙镇定道:“我也从未见过你——表四少爷,你可有在馨竹诗社见过此人?” 无名公子身后走出来一个公子哥,神态比表四少爷还要猥琐,可见此人就是无名公子口中所说的‘表四少爷’,‘表四少爷’嗤笑道:“自从得到夏才女点化后,我便每天在馨住书院潜心学习,何曾见过此人!” 表四少爷疑惑道:“你又是谁?” 无名公子给‘表四少爷’使了一个眼色,冒牌表四少爷会意,冷哼一声道:“我无须告诉你!” 林可岚与茵儿听出一丝奇怪,再看这位无名公子的穿着打扮都与沈风有几分相似,急忙低声道:“沈风,此人好像在冒充你。” “竟然用我的名义来泡妞,看我怎么收拾这小子!”沈风黑着脸,走上前道:“请问兄台在何处高就?” 无名公子神态自若道:“小生只不过是林家一个小小的书童。” 旁边一位女子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无名公子,柔声道:“你又何必妄自菲薄,无名林家能有今日,全是依仗你几番相救。” 无名公子挽住女子的双手,炯炯道:“兰小姐,我此生最大的幸运之事莫过于进入了林家,是你给了我一个栖息之处,若是没有你,只怕我如今还是一个无根浮萍。” 兰小姐、表四少爷——这下真的可以确定这是在冒称沈风,林可岚轻轻扑哧笑出声,没想到这家伙也会有人冒称,但世间只有一个他就够人恼了,哪里还容得下两个。 琴茵望着抱成一团的两个男女,嘲笑道:“公子,这人以你的名义在此招摇撞骗,让茵儿去收拾收拾他。” “打他一顿算轻的,谁知道他已经用我的名义祸害几个无辜少女,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用一个路边阿三代替表四少爷也就算了,竟然用满脸麻子的老姑娘称是可岚,简直天理难容。 表四少爷脑袋再迟钝,也察觉到不对劲,浑浑噩噩道:“书童、表四少爷、兰小姐——你到底是谁!” 就在这时,一位穿着红衣服的小姑娘走上前,叉着纤腰轻哼道:“孤陋寡闻,这位便是当日在馨竹诗社吟出绝世佳句的无名公子!”这位肥嘟嘟的小姑娘说话的神态语气都点神似唐大小姐,可见是冒牌的唐大小姐,这要让唐大小姐知道了,非要气得直咬牙。 表四少爷惊疑道:“你叫沈风!” 无名公子倨傲道:“非也,小生叫沈小风!”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 却道故人心易变。” 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缓缓吟出如今最著名的诗句,而后冒牌表四少爷接着吟道: 别人笑我太疯癫, 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 无花无酒锄作田。 然后林可兰、与‘唐大小姐’齐声道:“这便是无名公子当日在馨竹诗社所作出的绝世佳句!”这两个冒牌货之前肯定经常排练,配合得极为花俏,加上手舞足蹈,倒像是在欢迎花魁出场。 但这一番做作却引来无数姑娘痴迷的欢呼,对无名公子也是仰慕到了极致,琴茵儿看得冷笑一声,低声道:“公子,这几名女子身上带着风尘之气,我看必是青楼中的女子。” 本来无名公子剽窃他的诗句沈风倒无所谓,这些诗句本来就不是他所作,但这家伙竟然冒充了自己在这里招摇撞骗,还弄个满脸麻子和肉嘟嘟的风尘女子侮辱可岚和大小姐。 “原来是沈大才子,失敬失敬,沈兄的才名我在升州时也略有耳闻。”沈风怪怪笑着,“今日得见沈兄,果然惊为天人。” “沈——” 表四少爷正要揭露,沈风摆摆手示意一下,语调一转,邪气禀然道:“说起来我跟沈兄还真有些缘分,你姓沈,我也姓,你叫沈小风,而我却叫沈风,你说巧不巧。” 表四少爷冷笑道:“正好,我也是杭州林家的表四少爷!” 无名公子惊愕道:“你叫沈风!” 肉嘟嘟的‘唐大小姐’冷哼道:“我看你们是两个骗子,觊觎别人的才名,想要——狐假虎威!” 沈风面露嘲色道:“我看你就是唐大小姐吧,唐大小姐现在成语已经进步很多了,你想要冒充唐大小姐,还是回去再念几年书——” 转而朝着‘林可兰’道:“至于你满脸麻子,眼角还有皱纹,只怕已经三十五岁了,而林家小姐今年才十八岁,再过十年也是十八岁,你想冒充她,现在去投个胎更来得及点!” “你——” “你——” 两个冒牌货被讽刺得粉黛掉了一地,气得是面目狰狞外加丑陋,眼珠子快要瞪了出来:“我看你才是冒牌的,我家官人进入林家便叫沈风,也看瞧瞧你的样子,你也好意思冒充我家官人!” 园子内的小姐姑娘齐齐投来鄙夷的目光,沈风语出惊人道:“对,我就是冒充别人,没想到却遇到了你们,真是倒霉!” “沈风,你怎么反倒这样说——”表四少爷一时着急,朝着自己的冒牌货,骂咧咧道:“还有你,竟然敢冒充本少爷!” ‘表四少爷’冷哼道:“我就是表四少爷,你又是什么东西!” 表四少爷一时气结,忽然精神一阵,急急问道:“本少爷问你,升州有几间青楼,杭州有几间青楼,京城又有几间青楼!” ‘表四少爷”一时语噎,神态窘涩道:“这些本少爷岂会知道!” 表四少爷冷笑一声,神态骄傲道:“升州大小共计三十八间青楼,杭州则有十四间青楼,至于京城共有二十六间,在升州最大的青楼莫过于醉花荫,杭州知名青楼则是凝香坊——” 表四少爷一副激扬文字指点江山的架势将升州京城杭州的青楼一一数落出来,哪个花魁,有几个头牌,他一个没有落下,堪称青楼。 一段概述后,表四少爷鄙夷道:“你连这些也不知道,还敢来玷污本少爷的名声。” 几人听得面面相觑,无名公子冷笑道:“这些不堪入眼之事,我乃是饱读经书之人岂会知道!” 表四少爷气急道:“你!!” 沈风早已料到这几个人一定会打死不承认,悄悄对着表四少爷说了一句话后,转而笑吟吟道:“沈兄平时喜欢做些什么事?” 无名公子淡淡笑道:“在下平日素来喜于专研经书,偶尔也会外出游历吟诗作赋。” 靠,装也不装得像一点,老子什么时候喜欢百~万\小!说了,抱拳赔上虚假的笑容道:“沈兄果然兴趣高雅,比我这个姓沈的更像个读书人,我平日里喜欢逗逗丫鬟调戏小姐赚点银子,实在不敢与沈兄相提并论,看来今日我是冒充不了别人。” ‘唐大小姐’哼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叹了一声,语调一转道:“其实我是在升州认识了沈风,那时候沈风在秦淮河畔卖一本书,当时我就用五十两买了他的书,沈兄可知道那本书?” 无名公子显然是有备而来,不慌不忙道:“自然知道,当时我初来升州,正是穷困潦倒,便在秦淮河畔卖书为生。”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六百一十四章:太子驾到 http://..org/ “不过在下所卖之物并非是书,而是一本画像志,画像志顾名思义,书上画着夏才女的画像,然后书页上详述着我与夏才女谈论过的所闻所见,以及夏才女自述趣事。c”无名公子显然是看过那本杂志,所以才会那么清楚,不过他连这个也知道,就有点让人诧异了! 难道是我以前自己不小心曝露了应该不可能,除了婉词和婳瑶,几乎没有人知道,那很有可能是对方自己猜测,思索了片刻,怪笑道:“正是这本书让我认识了沈风,说起来,沈兄的画技真是了得。” ‘无名公子’得意一笑道:“雕虫小技,画画也只不过是在下平时无聊自娱自乐罢了。” 沈风嘴角藏着一道诡异的笑意:“这么说,就是你画了夏才女的画像,然后利用夏才女的画像赚钱。” 无名公子装出一副深沉沧桑的神情,叹道:“正是,昔时迫于生计,我只能借此谋生,好在夏才女并未因此迁怒,反而对在下的画技十分欣赏” “胡扯!”沈风突然脸色大变,朝着他怒目圆睁道:“原来你就是那个破坏夏才女清誉的升州街头小贩,夏才女早已通知官府缉拿此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竟让我在这里找到你!” 无名公子脸色大变道:“你胡说,我与夏才女乃是旧年故交,画像志上所述的乃是一些闲杂趣事,以及一些才女心事,如何破坏了夏才女的清誉!” 沈风一身正气道:“你还敢狡辩,正是因为你在升州贩卖了画像志,才使得夏才女蒙受污名,你在书中说夏才女春心荡漾按耐不住闺中之苦来升州找情郎,使得夏才女来升州时遭受辱骂,你知不知道!” 无名公子神情惊骇,仔细回想了片刻,但当初他只是初略的看了几眼,并没有将杂志看完,“画像志上明明只是一些闲杂之事,如何会有夏才女的是非” 沈风冷哼道:“在下买了那本书后,便每日从早看到天黑,简直可以倒背如流,难道我会冤枉你,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马上将书拿来,咱们公堂见!” 一听衙门公堂,无名公子顿时脸色大变,旁边那些冒牌货也跟着惊颤,其中几个一看苗头不对,悄悄从后面溜走。 “这”无名公子终于镇定不了,惊惊惶惶说不出话来。 此时,表四少爷带着两位官兵走了过来,沈风猛地抓住无名公子衣领,高喊道:“官差大哥,快来抓住他,此人就是私自造书诋毁夏才女清誉的罪魁祸首!” 无名公子见状,哪里还敢冒称沈风,脸色吓得煞白,惊惧道:“我不是沈风,画像不是我画的,书也不我出的,我只不过一位大户人家的伴读书童,因被主人发现偷书赶了出来,迫于生计下,我才冒充别人。” 沈风冷笑道:“这么说,你不是叫沈风,也不是叫沈小风,那你到底叫什么!” 自古民怕官,无名公子见到官兵来了,哆哆嗦嗦道:“我叫王小虎,升州人士。” 在一旁围观的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所谓是无名公子是个冒牌货,冒充别人名字来诗社招摇撞骗,刚才还一脸痴迷的小姑娘,此时马上换成另一副脸,齐齐愤恨而视,更有甚者,一边指责一边将他轰出园子。 此时官兵走了过来,大喊道:“安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有人在这里招摇撞骗,究竟是何人!” 无名公子一听,再望见沈风一脸奸诈,顿茅塞顿开,惊问道:“官差大人,你们不是来缉拿一个街头小贩吗?!” 官差冷喝道:“街头小贩多的是,老子哪里抓得过来,方才有人来告知有人在园子里招摇撞骗,究竟是何人!” 沈风笑道:“就是他了,刚才他已经承认,待会还请官差大哥将此人抓回去。” 琴茵咯咯笑道:“这人真不识好歹,竟然在公子面前冒充公子,大水冲了龙王庙。” 林可岚轻笑道:“也好,让他闹一闹,反正也闹不大,就怕他去得罪别人。” 琴茵冷蔑地侧了她一眼,略嘲道:“你也太胆小了,难道你以为公子不去得罪别人,别人就不会来招惹公子。” 两女关系不是太好,林可岚冷哼道:“安分总归好过于鲁莽,我看你一点也不为他着想!” 琴茵气道:“我如何不为他着想,你终日除了那些买卖,还为公子做过何事!我看就只有你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我为他打理生意” “我为公子出生入死” “我会为他调理身体” “我可以服侍公子” 、、、、 这边两女斗得不亦乐乎,而这边的无名公子则是万般寂空,面无血色,惊怒道:“你陷害我!我和你究竟有什么仇怨!” 表四少爷鼻孔一扩,抢说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站着你面前的人正是沈风。” 旁边那些公子小姐纷纷惊哗起来,表四少爷又道:“今日我便为大家说明当日在馨竹诗社的情况” 生平第一次得到这么多的关注,表四少爷心中极是激动,严肃地咳了咳,缓缓道:“当日本少爷带着沈风一起去馨竹诗社,馨竹诗社乃是夏小姐筹建的诗社,本少爷听说后,便也想进入诗社,众所皆知,想要进入诗社,须先通过诗社的考验,我、小环儿与沈风想要进入诗社,那就要吟诗三首,本少爷才疏学浅,吟不出佳句,所以沈风便替我和小环儿吟了两首诗句,分别是” 将诗句吟上口后,又继续道:“最后沈风一时兴起,听说诗社是一位女子所筹建,便吟诗一首赠予诗社主人,而这首诗句便是如今脍炙人口的佳句人生若只如初见、、、” 靠,表四少爷还真说出来了,沈风根本没想到要承认,不过既然说了,承认也无所谓,正好让这帮读书人认识认识自己。 表四少爷将之前在馨竹诗社的事情差不多还原,立即有人质疑道:“你说他是沈风就是沈风吗,我看你们也是来这里骗人的。” “你们若是不信,我可请来夏才女的贴身婢女绿柳,当日正是绿柳考验我们三人”表四少爷眼睛捉到一个人,急忙喊道:“绿柳姑娘,你来得正好!” 绿柳被表四少爷拉了过来,见到沈风也在这里,惊喜道:“沈公子,原来你真的来了,小姐还担心你没有来,命我来找找你。” 才女还有不自信的时候,沈风摆摆手,无奈笑道:“我人是来了,但马上要走,你去告诉你家小姐,就说我家里有事,今日不能参加诗筵了。” 一众旁观的人闻言,已然相信了几分,这里边人不少是京城本地人士,心下开始仔细打量他,发现他的体型和样貌很是熟悉,若是穿上铠甲,那不正是大败柔然、剿灭邪教的沈小将军! 众人间议论纷纷,绿柳倒已经从才女口中听闻过,对这沈小将军也是佩服不已,不仅能上阵杀敌,还有吟诗作赋,如此人才,世上罕见,听他不能参加诗筵,不禁失望道:“我便回去告知小姐!” “绿柳姑娘,今日园子内混入不少闲杂人等,不如让我陪同你过去”表四少爷一见到绿柳,便厚着脸皮跟在她屁股后面。 此时婳瑶与顾碧落已经走回来,见身边围着那么多人,讶然道:“可岚,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林可岚眼儿睇向前面,轻笑道:“还不是因为他,有人冒充了他,这会儿已被他揭穿。” 纪婳瑶淡淡一笑道:“别人还好冒充,相公谁也冒充不了,若是熟悉他的人,便是长了个一模一样的容貌,也会被一眼识破。” 诸女简简付之一笑。 方才众人的眼光皆被这出闹剧吸引,此时才注意起后面几个有意藏匿的女子,睹见她们一个个倾城倾国的容貌,不禁一下子忘记置身于何处,幻如百花丛中蝴蝶翩羽。 还是处字档中的小伙子见到如此绝色的美女,眼中迸出炙热的神采,脸涨得通红通红,结结巴巴道:“这这这是仙女吗?” 不说小伙子痴迷于诸女的美色,就算有妇之夫也抵御不了如此美之盛宴,惊呼道:“京城何时有如此美人!” 此时男女呈现两极化,男的痴迷,而那些自我感觉良好的小姐姑娘要么嫉妒,要么黯然,更甚者,已经悄悄离开这里,面对这么多投来的目光,诸女有些不适,侧过身体避开这些目光。 有几个大胆的男子想要上前询问芳名,沈风哪里会答应,上前拦住笑道:“对不起,哥们,这几位都是我的妻子,你还是留点心去追求这里的姑娘。”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不敢相信,但看着几个女子露出娇羞状,就是心里不想承认也已经是事实了,想到此,众人脸上纷纷露出失望之色。 沈风转而朝着两个官差道:“两位只将冒充我的人赶出园子,至于关进衙门就不用了,两个官差今日也有任务在身,就不用麻烦两位了。” 这时官差已经认出是沈风是西征时候的少年将军,急忙谄媚道:“这小子得罪了” 沈风摆摆手道:“只是小事,放了他吧。” 无名公子有些出乎意料,急忙附身一拜道:“多谢!多谢大爷饶了小的!” 沈风现在对这些事情已经没有兴趣,甚至找不到一点满足感,不冷不热道:“本来你冒充我,又盗用我的诗句,我准备向讨要一百两知识产权费,再将你送入衙门,但我秉承我夫人一心向善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高尚情操,就不将你送进衙门了,但欠我的一百两你还是要还的,这样吧,以后你就来我的布庄给我打工两百年,后一百年一年还我一两银子。” “多谢!多谢!”这个无名公子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没想到不用进衙门,还讨了一份活计,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急忙对着他磕头认错,“小的不该冒充你,以后我一定好好干活。”说着,马上离开园子, “纪婳瑶温柔一笑道:“这个人若是进了衙门,定讨不了好,相公恐怕是想到自己之前初来升州的境遇,心下同情,这才饶了他,其实相公心地善良,若不是与人有不死不休的仇怨,他断然不会置别人于死地。” 林可岚深情地凝望着前面,缅怀道:“这个人便是这样,喜欢当坏人,恨不得人人都怕他,但若你真受了委屈,他比谁都怕你。” 纪、林的一番话道出诸女的心思,琴茵甜甜一笑,转而叹道:“师傅曾与我说过,公子最大弱点便是心太软,尤其是对我们女子,以公子如今的境况,心善未必是好事,反而容易被人所利用。” 纪婳瑶轻轻执住茵儿的手,柔声道:“我不及师叔思虑周全,也难以揣摩,但相公正是因其心性才有今时今日,便是我们亦是被他的心性所吸引,而这天下需要的是我们所熟悉的相公,一个有情有义的少年将军,我想只要相公守住初心,天下必终有拨云见日之日。” 纪婳瑶看似什么都不懂,但说的话却极富道理,引得顾碧落暗自颔首,茵儿也觉得十分有理,但手被她牵着,不禁恼道:“说归说,别对我动手动脚。” 纪婳瑶羞笑着,放开她的手:“倒被你说得古怪了。” 闹剧结束后,沈风也折回来,见她们谈笑有声,且各个美得夺取天工,心里哪还顾得上夏才女,急忙道:“婳瑶,你不是要抓我回去吗,为夫听凭你发落。” “我哪是要抓你”纪婳瑶笑着嗔了一声,转而微笑道:“相公,你暂且不要回宅子,既然你有要事在身,妾身自然不会干预,你为何不告诉我,你来参加诗筵是为了正事。” 琴、林两人不解望着婳瑶。 “顾小姐告诉你了”沈风愣道:“也不是太重要的事情,还不如回去宅子与你们过中秋,佳节美景,怎能少得了我。” 纪婳瑶神色坚定道:“大事要紧,相公只管去参加诗筵。” 沈风大急道:“你们要回去了?那可不行,我也要回去!” 纪婳瑶淡淡一笑道:“我们也不回去,便留在此处与你一起参加诗筵。” 汗,这不是裸的监督吗,还不如回去宅子让我来监督你们,沈风干笑了几声道:“这诗筵还是不参加了,横竖我也不会玩诗词,去了也是过过场。” 纪婳瑶轻打了一下他,眼眸带着智慧望着他,淡淡一笑道:“你并非是不会作诗,而是不敢参加诗筵,是否因为何人让你不敢去?” 太子驾到 第六百一十四章:宋行令作弊 http://..org/ 太子驾到———— 说话间,忽然有人高喊一声,转头便见太子衣冠整戴行来,众人一听是太子殿下,齐齐附身下跪叩恩, 太子所到之处,众人皆是跪拜叩恩,直到沈风这里才停了下来,只有沈风这边人没有下跪,林可岚、顾碧落正要下跪,却被沈风拦住,“不用给他下跪” 可岚只是普通民女,而顾碧落一直恪守君臣之礼,琴茵、婳瑶反倒是不拘束与世俗,冷哼道:“这个太子的确不值得为他下跪!” 沈风低声道:“你们先去别的地方,我怕他为难你们!” 琴茵低声道:“公子你也小心一点。”说着,几女暂且朝别的方向离开。 “大胆!见了太子还不下跪!” 太子带着一拨人汹汹而来,见到沈风杵在前面,神情一下子变得阴冷之极,冷哼道:“沈将军怎么也有雅兴来麓园,莫不是为了夏才女而来——本太子真是羡慕将军,身边有如此绝色美眷,连夏才女也对你颇有情意。” 太子任由大家在旁边跪着,也没有准许他们起身,显是将怒气撒在这些无辜的人身上,不过太子今日倒是没有发难,可能是因为被皇帝骂了一顿,心里对沈风有所忌惮。 “中秋佳节,诗筵盛事,我一个游手好闲的人,当然想来凑个热闹。”沈风说得十分敷衍,语调也是丝毫没有敬畏,和太子已经结下梁子,就没必要在他面前玩虚伪那一套。 处于跪拜中的仕女才子抬眼看他竟敢不对太子跪拜行礼,心中震惊不已,如果之前一幕不佳,那此人正是在馨竹诗社吟出绝世佳句的无名才子,而此人的名字叫沈风,此人见了太子不跪拜,而太子则称呼他为沈将军,他到底是何人!! 太子目光注意到后面离开的几个女人,一双绿豆眼中露出贪婪之色,虚情假意道:“之前本太子被人唆使与将军闹了些不愉快,不知将军何日得空,本太子想宴请将军,算是给将军赔礼。” 这就叫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沈风不冷不热道:“那可要叫殿下失望了,我最近很忙,要陪着妻眷到处游玩,实在没有闲空。” “你!!!你别不识好歹!” 是猪头也听得出来沈风话里有轻蔑之嫌,太子殿下脸色立即大变,眼中杀气毕现,森森然道:“莫要以为有父皇撑腰便可无法无天,竟不敢将本太子放在眼里,我要杀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沈风哈哈大笑道:“殿下说对了,好歹我真分不清楚,世间上好人难以生存,反倒是恶人活得逍遥自在,不过人和猪我倒是可以分清楚,从表面就可以看得清楚。” 太子殿下听得眉头大皱,怎么听都有含沙射影之嫌,冷哼道:“父皇的意思很明显,你若忠于我,本太子必不会亏待你,但你和唐家人一样,终有一日你会后悔。” 沈风神情显露猖狂,嘴角肆意笑着,身上散发一股不屈不饶的气魄:“殿下请放心,我做过很多事,就是从不后悔做过的事情,也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走!”太子殿下怒哼了一声,脸色阴沉地从他身旁走过,今日太子竟然沉得住气,显然和他之前的作风有些不同,或许是被皇帝老儿教训了一顿。 太子走后,大家还跪拜在原地,沈风走上前朗声道:“大家可以起来了,太子已经走了。” “原来你就是大败柔然的沈将军——” “沈将军,当日在馨竹诗社吟出绝世佳句的人也是你吗——” “将军不仅能上阵杀敌,还能吟诗作赋,听闻你方才还对出先皇在岳麓书院留下的对子,而且一对就是四个下联。” “喂——沈将军——你别走啊!” 众人缓缓起身,然后狂热的一拥上前,这群之前还对沈风不屑一顾的仕女小姐,此时好似要将他撕成碎片,如痴如狂,之前她们尚不对沈将军这个人感兴趣,但自从知道他就是馨竹书院的无名公子后,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好像见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亲生母亲。 沈风吓得逃之夭夭,一番躲藏之后,才终于逃离了她们的魔爪,惊险道:“那些姑娘疯了!太危险了,还是去找婳瑶她们。” 悄悄从众人眼皮底下溜出去,此时已是黄昏时分,马上就快要入夜,入夜后便是诗筵,四处寻了一会儿,怕她们已经先进入诗筵,正想进入诗筵,却听见茵儿在背后喊他。 “茵儿——”此时沈风压低着帽子,不敢让人给认出来,见她只有一个人,奇怪道:“她们呢?” “她们已先进入诗筵。”琴茵低声道:“公子你先随我来,茵儿有话与你。” 两人来到一个地方,琴茵才悄然道:“方才我见到了宋行令,生怕此人又生歹念陷害公子,我便跟了过去,公子猜猜我听到了什么?” 茵儿让他猜,一般是想跟他打情骂俏,沈风心领神会,手上攀上她的腰肢,然后轻轻捻摸着,嘿嘿笑道:“茵儿现在可以说了吗。” 琴茵急忙止住他的手,羞涩道:“公子莫要捉弄人家,我说就是——”看来沈风是误会了茵儿的意图,茵儿只是想与他打趣几句吊吊胃口,没想到从茵儿嘴里说出来,便成了沈风在调戏良家妇女。 沈风可不会轻易放手,紧紧搂着她不肯放手,琴茵拗不过他,只能遮遮掩掩地缩着身子,低声道:“方才我看见宋行令在与一个人说话,准备在诗筵上作弊。” 沈风奇道:“诗筵上怎么作弊?” 琴茵冷嘲道:“这个宋行令果然虚有其表,他早已买通了诗筵的考官,并且预知诗筵上的题目。” “看来宋行令对这场诗筵是志在必得。”沈风倒是没有多大意外,论起奸险卑鄙,沈风还不如宋行令,宋行令喜欢玩阴谋,十足一个伪君子,沈风的奸险卑鄙则是从来不多加掩饰,玩的阳谋,喜欢钻入别人的圈套,然后釜底抽薪将计就计,大家都知道他奸险卑鄙,但就是玩不过他,还被他耍得团团转,这就是沈风的高明之处,让你知道我奸诈,可我还是能耍你,从这点上看,沈风甚至还有点大气光明。 琴茵轻道:“那公子有何对策,我听姓纪的说了,你此次参加诗筵是为了收拢人心,以声势壮大自己的人势。” 沈风淫笑一声道:“对策暂时没有,我现在抱着你,哪里还能想对策,再过几日你就要回去波斯,没有你的日子,我才真该想想有什么对策。” 感受到身上那只作怪的大手正在肆意游走,琴茵惶惶地望着周围,轻喷出絮乱的鼻息,喘道:“骗人,你身边有那么多女人,恐怕我一离开,你便将我忘得干干净净。” 沈风邪邪笑道:“这都被你猜到了,你一走,我的确会将你忘得干干净净,只不过是你的衣服,而非你的人。” 听出他话里的玄妙之处,琴茵立即羞煞不已,脸色如同夕辉投映在红土上,娇道:“茵儿不许你想了。” 沈风对她眨着色眯眯的眼睛,语调低沉道:“不想了,我专心致志把手言欢。”说到把手言欢,果然是把手言欢,但在沈风的字典里,就没有纯洁的字眼。 两人是激情之火如骄阳灼灼,但这到底不是寻欢作乐的地方,琴茵急忙按住他的手,一双鬼魅般的眸子越发让人堕落,沈风有点失控,琴茵急道:“公子,我的话还没说完——” 沈风淫笑道:“彼此彼此,我的事还没有做完。” 琴茵媚眼如丝道:“公子饶了茵儿,茵儿怕稍后没有力气为你办事。” 沈风奇怪道:“办事?什么事?” 琴茵轻嗔道:“难道你就任由宋行令在诗筵上作弊吗?” 沈风笑吟吟道:“当然不会,不过他想作弊就让他先作个够,作弊最痛苦的事情便是答案都抄完了,却被当场抓个现行。” 琴茵美眸绽亮,娇声道:“公子你是想等到最后再揭穿他——那该如何做?” 两人笑着低声耳语几句,茵儿又道:“宋行令所知的题目还未全,茵儿方才还打听他让一个人假扮成随从,然后在身边相助。” 还雇了枪手,沈风疑惑道:“宋行令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 琴茵冷笑道:“据我所知,宋行令根本是华而不实,你看他府上养了那么多才学之士,多半是为了临场应付。” “正好,这次就让他身败名裂。” “此次诗筵盛况空前,四方才学之士皆赶赴京城,旨望在天子面前一显才名,公子你——”琴茵脸上略有忧色,又生怕打击他,一时语噎。 “只要将宋行令弄得身败名裂,我就算赢了,至于能否在诗筵展露头角倒是其次。”有婳瑶她们在,沈风哪敢去争什么名次,如果刻意去争这些,倒显得处心积虑追求才女,凭自己本事参加诗筵,也算对夏才女有个交代,至于两人有没有缘分,沈风也不强求,能合则合,若分则分。 “公子请放心,便包在茵儿身上——” 两人分头行事,此时诗筵已然临近,沈风报了名之后,便踏入帷幕搭建成的诗筵中,诗筵中灯火辉映,湖光粼粼,圆月高悬在高中,照出一副万人盛景。 第六百一十五章诗筵开始 http://..org/ 月光如方块雪片洒落而下,一簇细小的火光朦胧的夜晚中缓缓升起,一声炸响后,璨出一朵妖艳的烟花,烟花绽放出绚烂的彩光,一朵朵烟花随之绽放,夜空中呈现一幅百花齐放的美景。 园子中悬着一盏盏灯笼如同多米诺骨牌燃起,在帷幕的堆簇下,将这万人诗筵照得澄澈辉煌,似是披着一件霓虹彩衣 “一个诗筵搞得像是在开办奥运会。””帷幕将一个个来自不同地方的人隔住,“——杭州——开封——淮南——夷州——升州在哪里?” 诗筵之所以引来得四方争相竞逐,是因为以诗筵以地方划分,地方的才子与地方的才子互相竞争,就算个人没有争得名次,但也会为支持同一地方的人,之前还没有注意,进来诗筵后才发现还是赛区制,难怪之前报名的时候要填写来自何处。 “沈将军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沈风吓得赶紧躲了起来,见那些姑娘还不死心寻找自己,急忙拨开一个布棚走了进去,布棚中站着一拨人,正中一人便是宋行令,而他旁边围着的人皆是来自京城的才子,有几个沈风之前还见过,其中就有李经茂。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沈公子!”李经茂阴阳怪气道:“沈公子不是一向不屑于与我们这些读书人为舞,为何今日却来到诗筵。” 对于这个笑面虎,沈风可不会再给他脸色,直接道:“所以我今日是来羞辱你们!” 李经茂嗤笑道:“是我耳朵失敏,还是沈公子在说胡话,哈哈,莫要小看了沈公子,说不定沈公子除了经商外,还会吟诗作赋,在下拭目以待。” 宋行令走上前,脸上带着爽朗的笑意,仿佛将之前的深仇大恨忘得干干净净,道:“沈公子,你终于来了,若今次诗筵少了你,一定会失色不少。” 李经茂已经知晓了两人之间的赌约,嘴角略有嘲意道:“听闻沈兄与宋公子有个赌约,若是谁在诗筵上输了,谁便要在诗筵上给众人跳一出丑人戏,哈哈,如此赌约,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甚是有趣甚是有趣!” 丑人戏是京城中一出有名的戏,戏曲极为滑稽可笑,跳戏的人须演绎得丑态百出,宋行令肯定是觉得自己赢定,所以才擅自改了赌约,借由李经茂说出来,让沈风想反驳也反驳不了。 沈风望着两人,怪笑道:“的确,如果宋公子跳这出小丑戏,一定十分有趣。” 宋行令哈哈一笑道:“沈兄说笑了,沈兄言谈风趣,更适合跳这出小丑戏。” 沈风煞有其事道:“我还不知道这小丑戏怎么跳,宋兄可否先教我?” 宋行令收敛下笑意,不冷不热道:“等你输了,便与那些戏班子一起跳,到时候夏才女也会来看戏,沈兄可莫要儿戏。” 沈风懒得再理会他,直接走出布棚,寻了片刻,终于在一个边角地方找到了升州所在的布棚。 寻了片刻,才在一个小角落找到升州搭起来的小帷幕内,婳瑶几人就帷幕里面,说是帷幕,也可以说是敞开的小帐篷,只不过里面的人也太少了 走进去一看,除了婳瑶她们外,就剩四个才子,连之前号称升州第一才子的斐俊逸也不在其中,奇怪道:“怎么这里那么少人?” “你来了——”林可岚叹道:“我们亦是刚得知,此中原因还要追溯到五年前,那年有几位升州才子在诗筵上作弊,故而自从之后,加入升州的才子每况愈下,今年更是寥寥无几。” 沈风恍然哦了一声,望着棚内几位寒酸书生,再与其他地方的才子人数相比较,实在清寡得很,不过有几位如花美眷在,倒是平添别样特色,放眼其他地方,皆是才子云集,而沈风这地方则是美女众多。 顾碧落勉强一笑道:“看来今日你想胜出非是易事。” 此时,琴茵款款而来,笑吟吟道:“不是还有我们,区区几个才子,本姑娘还不信胜不了,姓林的、姓纪的,你们谁会吟诗作对?” 纪婳瑶歉然一笑,林可岚也道:“我恐怕也不行。” 琴茵转而道:“这位顾小姐可否相助?” 顾碧落以点头回应。 “这便好了,有顾小姐、我,再加上公子,起码也有三人,名次起码不会太难看。” 入夜后,琴茵鬼魅般的气质愈加幽森,让旁边几位升州才子十分惧怕,本来他们只是升州潇`湘书院派来的书生,决心也不是很强烈,如今见到有人代表升州参加诗筵,立即借故告辞。 林可岚不禁轻笑道:“如今代表升州的才子一个也没有剩下,你终于如愿当了这升州第一才子。” 诸女嘻嘻作笑,沈风也乐在其中,现在布棚内除了他们就没有别人,众人占了个自在,一起谈谈笑笑。 “沈风,我有一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听!” 表四少爷匆匆忙忙跑了进来,神情显得极其兴奋,沈风心神领会,震惊道:“你得手了!?!” “我——还没有,不过那是迟早的事。”表四少爷兴奋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年的诗筵与往年不同,这次诗筵胜出者,便可在花楼中寻找一名女子的生辰八字。” 几女耳朵齐齐竖了起来,表四少爷又道:“今日有意出闺的女子皆会将生辰八字放在花楼中,胜出者只要凭着生辰八字找到那位女子,便可结成一段姻缘。” 琴茵当即冷哼道:“无聊之极,是谁想出来的主意,女子的终身大事岂可如此草率。” 沈风也赶紧表明态度:“此言大有道理,的确太草率了,就算我胜出,也不会去找生辰八字。”宋行令只怕早已知道,但他故意没有说,那夏才女该不会也将生辰八字放在花楼中? 纪婳瑶拿出一条白绢,走上前替他擦干净脸,柔声道:“你这样子如何出去,如今你已是一位将军,脸上脏兮兮的,难免招人笑话——好了,这才是我们的相公。” 今日林可岚显是稍经打扮,黛眉粉腮间说不出的妩媚,含嗔而视着沈风,轻道:“婳瑶,他这是在躲避各家小姐的追逐,自从得知馨竹诗社的两首诗句是他所作后,这里的人便逮住他不放。” 婳瑶转眸怪他一笑,轻唇启道:“寻常女子又岂能令你看上,这我们还还能不相信你吗。” 琴茵咯咯笑道:“那可不一定,如果名闻天下的夏才女也在其中可就难说了,公子,你说夏才女可会在诗筵里?” “这个——”沈风狠狠瞪了茵儿一眼,干咽着喉咙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夏才女和我并不是很熟。” 纪婳瑶皱了皱眉,呢喃道:“夏才女—— 被几女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便如置身于水深火热中,就在此时,一阵锣鼓声突然响起,诗筵正式开始。 第六百一十六章:分组赛制 http://..org/ 巨大的锣鼓声伴随着鞭炮声,瞬即将喧闹声淹没,夜空中又是盛开一朵朵绚丽的烟花。 “还挺热闹了,今趟算是来对了,整日陪着这姓纪的待在宅子里,闷也闷出病来。”琴茵欢喜一声,随手拉起一双手瞧着外面的烟花,眼波倒影璀璨的光芒。 烟花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如给诸女披上一件七色彩衣,纪婳瑶被她牵着手,唇角开出一莲洁净的笑意道:“今夜是中秋,我们便一起渡过这佳节,可惜舒师叔不在,要不然我们师门难得在中秋相聚一起。” “姓纪的,你是何时拉住我的手,不是让你不要故意与我亲热”琴茵发现牵住的是她的手,立即将其手丢开,脸上惹出一朵红云,嘴赶嘴学着某人倒打一耙。 林可岚与顾碧落不禁轻笑了几声,琴茵更觉羞涩,其实她很喜欢与宅子里的女人待在一起,温馨充实,这是她之前从未体验过的,但她嘴巴犟,心里也不愿意承认。 想到师傅还不知身在何处,茵儿微微叹息一声,低喃道:“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师傅、、、” 顾碧落一直很少说话,见到他们一家人如此温馨甜蜜,芳心首次感觉一丝空虚,我是否也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及笄之年已过了十三年,这些年爹没少为我苦费心思,但谁又是那个有缘人 “顾小姐,走了,你发什么呆。” 顾小姐正在思春,冷不丁被他拍了一下,抬眼见他抡着脑袋聚神而视,脸颊顿时袭来一股热流,烫烫的,促惶道:“没没什么!” 沈风眼神在她脸上奇怪摸索片刻,忽然双手抱拳,哈哈大笑道:“恭喜顾小姐,贺喜顾小姐,你终于思春了!” 这家伙便不会少说点话么!恭喜你的头,有了你这家伙在,就永远没有好事,顾碧落脸颊一下子红得发烫,娇躯瑟瑟发抖,咬牙喝道:“思你的大头鬼,你少说点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沈风低声嘿嘿笑道:“果然被我猜中,大家同事一场,你跟我害羞什么,要怪就怪这中秋,月那么圆,烟花那么美,害得你动了春心,你到底是看上谁了?” 顾碧落愤怒地情绪已然临近边缘,咬牙切齿道:“你” “我不是吧,呵呵哈哈嘿嘿。”沈风惊大眼睛,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干脆一个劲地傻笑。 “沈风、顾小姐,诗筵已经开始了,你们还不快点过来”前面的林可岚轻叫一声。 顾碧落冷哼一声,绕过他直接走出去,心里暗自下着决心今后再也不去找他。 所有才子佳人都已来到一处阁楼前,阁楼前围着一个巨大的帷幕,帷幕外面则是围观的人群,场面十分浩大,甚至已经有人在外面作出了各地方胜出赔率买卖,园子容纳人数有限,园子外面也围着一些好事百姓,但凡哪个地方的哪个人吟出佳句或者对出下联来,则园子外面也会垂下一条白布,相当于是现场文字直播。 所谓才子佳人,实则参赛的人大都是才子,而那些佳人则是来点缀诗筵风景,有了美丽佳人在,这互相之间的竞争才会激烈,谁不想在美人漏一漏威风,各个地方都是成批才子出赛,只有沈风这边最为特别,只有一男四女出赛,因为各个地方参赛至少要五个人,本来不参加的可岚与婳瑶只能拉进去充人数,与其说是升州代表队,不如说是沈家代表队,就差一个顾碧落不是沈家的人。 “只有五个人!升州是只派出五个人,还是只有五个人” “那不是沈将军吗他旁边的女子便是他的妻子” “沈将军听说就是馨竹诗社的无名才子,方才还在隔壁书院内对出先皇留下的上联,且一对就是四个下联” “竟有此事” “沈将军真有福气,妻眷各个长得如花似玉” “哼,我倒觉得长得十分平庸,一点也配不起沈将军” “嘿,你回家自己找个镜子瞧一瞧,才知晓何为平庸。” 众人口耳相传,沈风一下子名声高涨,本来他的名声只在百姓和将士之间,但今夜又增添这些读书人,很快天下再无人不认识他,至于其他几个女人则是有些不适,脸蛋轻轻垂着,就连顾碧落也不例外,她被误认为是沈风的妻子,眼下是百口难辩。 “顾小姐,难为你了”纪婳瑶对着顾小姐歉然一笑,今夜婳瑶可算见识了民间的繁华,在天府时,月圆之夜便是少念了一个时辰的经文,其他别无特别之处,但今日能与情郎共度中秋,心里说不出的甜蜜。 顾碧落浅浅笑道:“无妨,这里人几乎无人认识我,反倒是今日能与几位共度中秋夜,碧落心觉愉快。” “顾小姐心界高于寻常人,想法摒弃固有陋习之见,茵儿深感佩服。”琴茵对于顾小姐倒是十分亲近,之前还有说有笑,可能是因为顾小姐如邻家姐姐般气质舒适温和,不知不觉间,与她相交甚是洽好,茵儿是忘得干净,其实在军营的时候,两人还发生过口角,但彼时顾碧落是因为身在军营内不可徇私,如今才是她本来的性子。 林可岚轻笑道:“顾小姐几次造访蔽府,但却来去匆忙,若是有机会再来,可要多留下空儿与我说话,顾小姐与军同行浴血沙场,同是女子,我十分仰慕顾小姐。” 琴茵轻笑道:“这位林姐姐,你说话怎可绕着弯儿,与军同行浴血沙场的不仅只有顾小姐,还有我,我每日至少与你见上三面,为何不曾你对我仰慕,这仰慕也该分先来后到,今夜便给你个机会,说些好听的话来让我听听。” 林可岚白了她一眼,嗔怪道:“就你多嘴!” “嘻嘻” 众女齐齐笑出来,连婳瑶也是笑得十分开心,四张笑颜与月争辉也毫不失色,反而月色为她们披上一件圣洁的月衣,明眸对月时,似是与夜空连成一片。 诗筵的气氛被推向,众人的眼光都聚集在这仅有五个人代表的升州这边,一位礼官高声宣读着诗筵的比赛规矩和制度,和沈风所料的一样,诗筵开始小组抽签争夺竞出名额,总共分为四组,一组内有四个地方,这四个地方中只能有两个名额胜出。 第六百一十七章:杜十娘怒沉百宝箱 http://..org/ 经过一轮抽签,升州与杭州、洛阳、寿春分在第一组,只要不是抽姻缘签,沈风运气都不会太好,在这一组想要胜出比较困难,特别是杭州,代表杭州的才子足足有三十多人,之前所谓的升州第一才子也是代表杭州,不过他除了长相好看外,在杭州才子那群人地位并不是很高,相当于一个候补的,而宋行令所在京城则是在第四组,一共只有四组,其实明眼人稍微寻思一下,就知道人数越多,越有优势,虽然沈风很受欢迎,但总归只有五个人,其中四个为女儿身,在古代,女子普遍不太受看好,所以众人也不太看好升州,至于表四少爷,横看竖看都没有正行,没人将当作才子。 又是一声锣鼓鸣响,此时升州、杭州、洛阳和寿春的人被引到一处阁楼前,阁楼名曰绣春楼,楼宇雕刻着两朵桃花分居两边,再以粉漆雕饰,绣春之名名副其实。 “几位可准备好了”从绣春楼中走出一位姑娘,“第一轮以宝塔诗考验大家,一塔由两边筑起九字咏竹诗,你们当中有谁愿意先来?” 沈风疑惑道:“宝塔诗是什么诗?” 这句话是对着顾碧落问的,顾碧落脸色不善道:“宝塔诗从一字句或两字句的塔尖开始,向下延伸,逐层增加字数至七字句的塔底终止,也可以增加至十字。” “宝塔由两边筑起,也就是两边字数依次由塔尖到塔底,还要保证两边成诗”沈风恍然领悟,先出一边肯定比较简单,急忙喊道:“我们先试试!” 杭州这边人也要开口,却被他抢了先,将他们只不过无人而已,互相慎重地望了几眼,然后道:“升州有虎丘塔,杭州有玲珑宝塔,升州既然有此兴致,我们杭州自然也要作陪。” 话刚落音,杭州有一人大声朗声道:“竹。” 没想到他们会抢先,以为自己先开口就是先出句,沈风还在愣神间,顾碧落已率先开口。 竹 洁绿 渭水曲 戈矛苍玉 节劲逾凡木 呼凤律鸣神谷 凤女笙竽清簌簌 石上围棋轻荫复局 陶先生归来但寻松菊 屈大夫逐去徒悦椒兰 林间饮酒碎影摇樽 月娥巾披静苒苒 化龙杖入仙陂 心虚异众草 帷幔翠锦 湘江滨 森塞 竹 一诗吟罢,杭州这边的才子还处于愣神中,诗筵考官反应过来,立即道:“这一局是杭州胜出!” 周围人群一片惊哗,没想到先吟出诗句来的是一位女子,而且是一口气将一首九字宝塔诗从头到尾回来念出,不仅韵律美妙,兼之才思敏捷,让人不禁击掌赞叹。 沈风立即跟着鼓掌,拍手称赞道:“顾小姐好样的,升州没有才子,但是有才女。” 顾碧落白了他一眼,低哼道:“我可不是升州人士,你莫要将我摆乱地方。” 纪婳瑶也开心地笑了起来,轻道:“此次有了顾小姐,我们便多少有些获胜把握。” 顾碧落淡笑着,脸颊边上的红晕缓缓晕开,解释道:“过赞了,诗筵上虽是作诗,但也要去争抢,杭州的才子先抢了开口,我们也可抢他们的下文。”她说得风轻云淡,但她出诗上口的速度如果不快,也不能一口气将这九字宝塔诗吟出来,她这一惊人之举,叫人旁观的众人不敢再小觑他们。 “原来是靠抢的!”沈风嘻嘻笑道:“抢的(答)我拿手,一会儿那姑娘出什么题目,我都抢过来让你来回答。” 顾碧落白了他一眼,无奈摇摇头。 “只不过凑巧让你们胜了一回,别高兴得太早。” 此时一人突然走了过来,这人正是叛逃过去的斐俊逸,他一来就是冷嘲热讽,不说他本身就是升州人士,只看他这副嘴脸,想来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一个墙头草,还有脸来数落我们!”琴茵重哼了一眼,观此人模样有些熟悉,仔细瞧了他几眼,忽地咯咯冷笑道:“原来是你!” 见是美女,斐俊逸脸上立即换上爽朗谦和的笑意,手中执扇,自以为风度翩翩道:“姑娘可是认识在下?恕在下失礼,不知姑娘如何认识在下,还请姑娘告知。” 琴茵冷笑道:“本姑娘才不屑于认识你,今日你叫我遇到了,本姑娘便要好好收拾你这个负心汉升州醉花荫的杜十娘你可还记得!” 斐俊逸一听这名字,脸色顿时大变,惊骇道:“你你你你究竟是何人!” “杜十娘!!!”沈风瞪大眼睛,比斐俊逸还要吃惊。 琴茵低唇奇道:“公子,难不成你也认识十娘,在茵儿还未去醉花荫之前,十娘原是醉花荫的花魁原来公子早已去过醉花荫,还骗人说是头一回。” 之前沈风只和青楼中的小倌说过头一回进青楼,这恐怕是茵儿后来询问得知,沈风好笑道:“那一次真的是头一回,而这杜十娘我也是听说的,茵儿,这斐俊逸是不是改名换姓?” 公子连这也知晓,还说之前没有来过青楼,哼,琴茵心里暗恼,想到杜十娘这个可怜女子,轻叹道:“正是,这个斐俊逸原名叫李甲,也是此人害死了十娘。” 汗,该不会连故事也一样,难道历史上真有杜十娘这个人,但这个时代又与自己所熟知的历史不同,沈风一时费解,但也没有多加琢磨,历史从来都是人创造的,如果历史如照所知一样,还要我干什么! 此时,斐俊逸已经悄悄逃回去,可能是因为心虚,婳瑶见茵儿神情感伤,关切道:“茵儿,你的神色不是太好,是否要先回去休息?” “我无碍”琴茵一双魅眸紧紧盯着斐俊逸,眼中射出一道厉芒,冷冷道:“只是看到了一个薄情郎,心里很不痛快!” “薄情郎!” “薄情郎!” 婳瑶与可岚同时失声,显是误会了她的意思,琴茵明白过来,气哼道:“你们故意气我,我从始至终都只有公子一人。”她蹲着脚着急说,“而这个薄情郎是与另一位女子有关” 随后,茵儿杜十娘的故事简述了一番,沈风也听得入神,果然这位杜十娘的故事和自己所知的姑娘几乎相同,一样是李甲背信弃义将其卖给了孙富,一样是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控诉不甘。 一番简述后,也花了半个时辰,古人将故事比较冗长,光是掉掉眼泪擦擦眼泪就花了不少时间,故事讲完后,四女早已是泪流满巾情绪愤慨,特别杜十娘的故事是以女子低微的地位在控诉悲愤,特别能令女子感同身受。 “十娘太可怜,本以为终可脱离悲苦,却被李甲卖给了孙富,唉,可怜痴情女儿心。”婳瑶眼眶盛着晶莹的泪水,如同风雨中哭泣的牡丹花,艳丽之极却叫人怜伤。 顾碧落感伤道:“此事我亦有耳闻,只是想不到其中竟有如此凄惨故事,唉,世间竟有如此薄情郎,不懂珍惜。” 纪婳瑶低拭泪框,语调冷淡道:“茵儿,那这李甲至今身在何处?” 沈风一旁边干着急,她们几人哭得十分厉害,劝也劝不停,急忙道:“婳瑶,我知道他在哪里,待会我将他抓过来!” 纪婳瑶怒哼道:“如此薄情男儿,正该要在世人面前揭穿他的丑行!” “好诗!!杭州第一才子果然名不虚传!” 诗筵周围喊声一片。 “坏了坏了”林可岚突然急道:“方才我们在说话时,已过去了几轮考题。” 沈风苦笑道:“你们才知道,现在已经仅剩最后三轮了。” 几女后知后觉,脸红了红,朝着诗筵上空悬挂的白布,白布题写着各个地方答出题数,顾碧落略扫了一眼,沉吟道:“还有最后三轮,若是皆可胜出,我们亦可与杭州一起晋级。” 到了这个份上,沈风也没有多少晋级的想法,反倒是对杜十娘与李甲故事很感兴趣,沈风笑道:“晋级就算了,待会我想个办法当场揭破李甲,不过我怕李甲不承认,茵儿,你可有证据?”只要自己老婆高兴,诗筵都是浮云。 琴茵摇摇头道:“我来到醉花荫后,十娘早已身故,十娘以前那些姐妹也早已离开青楼,此后醉花荫便越来越冷清,直至易主改名。” 原来之前醉花荫不叫醉花荫,沈风沉吟道:“那就只能说得煽动人心,不过这是诗筵,大家注意力全在诗筵上。” 婳瑶淡淡一笑道:“相公有此心便足够了,眼下还是想办法应付诗筵。” 此时,绣春楼的主事姑娘又道:“第八题,以诗句讲故事,各地方派出一人以诗句讲故事,以众人口评。” 闻言,沈风冷笑道:“刚说没有机会,眼下就有一个机会砸下来了,茵儿,婳瑶,这一轮我来为你们女子说一说!” 说罢,走上前朗声道:“我来试试!” 沈风体魄壮硕,加之声如洪钟,众人立即将目光落在他身上,连旁边各地才子也注目,其实一开始各地方的才子都在注意他,这些才子恃才而傲,听他就是馨竹书院的无名才子,当今第一才子,心中不免不服。 讲故事是沈风的擅长,而杜十娘的故事有些敏感,表面上看,造成杜十娘悲剧的原因是李甲的‘负情’,或者说是孙富的挑唆,但实际上,造成杜十娘悲剧的根本原因是封建礼教,这故事要在这群读书人面前讲,需要一些规避和直面的技巧。 “沈将军,原来真是你,小女子拜见将军!”绣春楼的主事考官屈身一拜,转而道:“不知将军要讲什么故事?” 沈风直面众人,然后冷冷地虎视着斐俊逸,高声道:“今日我便给讲一个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 闻言,杭州这边的斐俊逸立即吓得面无血色,俊朗的面容变得狰狞难看,连嘴唇被咬出血来也不知道。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沈风在小说中看过,电视剧看过,电影里面也看过,可以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思索了片刻,朗笑道:“既然是以诗词将故事,那我就献丑了” 扫荡残胡立帝畿,龙翔凤舞势崔嵬; 左环沧海天一带,右拥太行山万围。 、、、、 开讲之前,缓缓吟出一首诗句,算是讲述了故事背景,沈风推算了一下时间,再以诗句表述点悲壮的历史故事,一下子就将众人的胃口吊了起来,也十分符合沈风现在的将军背景。 “光武二十年,内中有一人,姓李名甲,字干先,浙江绍兴府人氏,父亲李布政,所生三儿,惟甲居长,自幼读书在庠,未得登科,援例入于北雍。因在京坐监,与同乡柳遇春监生同游教坊司院内,与一个名姬相遇,那名姬姓杜名媺,排行第十,院中都称为杜十娘,这杜十娘生得是” 讲到此处,又随口吟道: 浑身雅艳,遍体娇香, 两弯眉画远山青,一对眼明秋水润。 脸如莲萼,分明卓氏文君; 唇似樱桃,何减白家樊素。 可怜一片无瑕玉,误落风尘花柳中。 听他言语颇是不堪入眼,众人不禁皱了皱,沈风完全无视他们的感受,继续吟道: 坐中若有杜十娘,斗筲之量饮千觞; 院中若识杜老媺,千家粉面都如鬼。 “杜十娘早年便被人骗去青楼,身世凄苦,十三岁便破坏,七年之后,不知经历了多少公子王孙,且每个人皆被她迷得情迷意荡。” 众人又是议论纷纷,沈风继续讲述着故事,渐渐的,众人忘记了这些封建礼教,被他一诗一句代入故事中。 “是夜,十娘与李甲商议起终身之事,青楼女子想要终身,必先从青楼中脱身,但十娘可是花魁,是座金山,是座银山,老鸨儿哪能轻易放人,老鸨儿知李甲已身无分文,所以老鸨儿故意为难两人,开口便是三百金,不是三百两,而是三百金,这三百金对于李甲来说无异于痴人说梦,正是” 从来海水斗难量,可笑虔婆意不良, 料定穷儒囊底竭,故将财礼难娇娘。 这诗句间字字是锋芒毕露的警世之言,众人听得心中如同洪钟震鸣,余味难了,发人深省,众人间,听得最深刻的莫过于躲躲藏藏的斐俊逸,也就是改名换姓的李甲,听到沈风讲出来的故事,李甲恍如昨日,事事历历在目。 也许,不只是李甲,人群中一位尼姑已潸然泪下,神情凄凉之极,浑身上下一点生机也没有,如同一棵百岁枯树荒芜殆尽,而她旁边一位女子正在安慰她,女子村妇打扮,容妆清素,使得一叶姣好容颜也无人注意。 如果沈风可以看到,一定能认出她,她正是失踪已久的韩雨薇。 先不说韩雨薇,沈风正讲得兴起,也不再拘束诗筵,又道:“这时候十娘跟他谈起此事,李甲心中已经退却,李甲此人优柔寡断,懦弱无主见,一听三百金,耳朵是嗡嗡作响,就直言筹不到银两。” 他这说故事,还将人物心理说出来,比那些说书先生还有趣,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对后来的故事更加期待。 “李甲心思很简单,他来青楼说穿了就是寻花问柳,找找乐子,根本没想到要为十娘赎身,李甲这人做事没有计划,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说穿了,也就是人皮长得好看点,腹中有点才学,真要遇到了点事,他就显露出原形,而十娘从良之心暗蓄已久,意坚决,情始终,就是认准了李甲这个人,我在想十娘为什么就看上了李甲这个人,十娘这些年遇到的男人,肯定不乏美男子,也不乏风流才子,光凭这两点实在不足以令十娘动心” 人群中几个姑娘发出几声反对,沈风笑道:“众位听我说,但凡经历过几个男人的女人,更看重男人的内在修养,至于外貌和墨水,有则有之,无关紧要。” 众人一阵沉默,沈风不以为意,继续道:“李甲对这三百金没有办法,而且这三百金还有期限,必须在十日内交付,但十娘就是铁了心,于是便好言相劝,李甲这个人就好比是提线木偶,提一下线,他才动一步,十娘煞费了苦心说了一晚上,李甲终于答应去亲戚那边问问,而十娘便专听佳音。” “李甲连日奔波毫无所获,也无颜回见十娘,待在柳监生寓中不敢回来,终于有一日被四儿找到,并被其带回来,李甲回来后,十娘就问,所谋之事如何?李甲一句话也没有,就是流着泪,十娘又问,莫非人情淡薄,不能足三百之数么?李甲只是叹息一声。” “正倒是,不信上山擒虎易,果然开口告人难!难啊!” 婳瑶几女已听了一遍,此时又听沈风讲了一遍,直觉更加真实,更加传神,琴茵忍不住轻笑道:“公子这讲故事的本领真是一绝,几经点缀,更易入耳。” 骗人的本事有多高明,这讲故事的本事便有多高明,顾碧落心中暗自发笑,虽说还是恼恨他,但也听得入神。 第六百一十八章:贱名杜十娘! http://..org/ 这边沈风继续大讲杜十娘与李甲的故事,其中穿插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故事,使得整个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更加丰满。 “一连奔走了几日,并无铢两,一双空手,羞见芳卿,故而这几日也不敢入院,李甲好颜面,更别说在一个女子面前丢脸,哪怕是风尘女子,是日,实在躲不过去,只好忍耻而来,十娘瞧男人的本事还是有的,见他声具泪下,知他是尽了力,于是道,此言休使虔婆知道。郎君今夜且住,妾别有商议。” “夜里,十娘准备酒肴与李甲对饮,酒过半巡,十娘才对李甲说,郎君果不能办一钱?妾终身大事当如何也?李甲闻言,只是羞愧流涕,不能答一言,十娘这才拿出自己身家积蓄,道,“妾所卧絮褥内藏有碎银一百五十两,此妾私蓄,郎君可持去。三百金,妾任其半,郎君亦谋其半,庶易为力。限只四日,万勿迟误!” “看到这些银子,李甲惊喜过望,回去柳遇春寓中将夜来之情与其说,又将一百五十两拿出来,谁想得十娘竟然能拿出自己的身家积蓄来,足见其真心,柳遇春感其真心,有意成全他们俩,李甲是决心不负,于是两人到处借贷,两日后,终于凑足余下的一百五十两。” “十娘见到这一百五十两,顿时与他欢天喜地,更加认定李甲就是命中郎君,两人又在院中过了一夜,次日,两人置办好一切准备离开,十娘是一天也不想多天,连路费都已经备好,说犹未了,老鸨儿已经准时进入房中,老鸨儿还脸上笑得特别灿烂,就是料定他们筹不到银两,老鸨儿每日渗得慌,有一出好戏看,心里高兴不得了。” “闲话说了几句,终于问到银子上,谁知十娘将银子一放,鸨儿立即嘿然变色,她这辈子就是为了银子,只是看一眼不用数也知道这银子足够三百两,一两也不少,银子就在眼前,鸨儿心中突然生了悔意,十娘察言观色,决然道,儿在妈妈家中八年,所致金帛,不下数千金矣。今日从良美事,又妈妈亲口所订,三百金不欠分毫,又不曾过期。倘若妈妈失信不许,郎君持银去,儿即刻自尽。恐那时人财两失,悔之无及也,鸨儿无言以对,只能兑现” 鲤鱼脱却金钩去,摆尾摇头再不来。 “听到这里,大家肯定以为十娘终于脱离了苦窑与情郎双宿双飞恩爱如漆,非也,故事到这里才进入重点” “接下去呢,接下去呢,快说,快说啊!”故事的魅力在于吊起了求知欲和好奇心,众人听得心痒痒,嘴赶嘴不停催着。” “你们听故事的不嫌说故事的累,待我先润润嗓子。”口沫飞了不少,干脆走到旁边,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拿起考官姑娘的茶杯牛饮了一口,继续道:“话说十娘与李甲离开了虔婆大门暂住在谢家,先前都在盘算着三百两,此时脱身后便该考虑今后如何安身,这事十娘自然是要问李甲,可李甲什么人,大家也清楚了,他哪里有考虑今后的事情,更不敢将十娘接回家中,并言说,老父盛怒之下,若知娶妓而归,必然加以不堪,反致相累。展转寻思,尚未有万全之策。” 沈风冷笑一声,目光落在李甲身上,嘲道:“先前海誓山盟的时候,却没有想太多,一旦面对现实,李甲一下子就显出懦弱本性,十娘只好让他先回家劝解他老爹,决议之后,二人起身辞了谢月朗,暂往住柳监生寓中,整顿行装,次日正要离开时,便见谢月朗与徐素素拉众姊妹舆纷纷而至,一番姐妹情深的话自然说了不少,临别之际,谢月郎唤人挈一描金文具至前,封锁甚固,不知什么东西在里面,十娘也不开看,也不推辞,但殷勤作谢而已,姐妹情深,但不及从良之心,各各垂泪而别,正是:他日重逢难预必,此时分手最堪怜。” “、、、、、、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说着说着,沈风架了张椅子在桌子上,然后人坐在高处,这故事已经说到李甲结识了孙富,而孙富对十娘一见倾心起了歹心,而李父得知李甲在妓院中挥金如土正在气头上,李甲正为今后的生计苦恼,孙富得知后,便趁着酒醒挑唆李甲将十娘卖给自己。 众人听到这里,已是颇有微词,更甚至勃然大怒骂李甲不是东西,最是激动还数那位尼姑,尼姑容貌清秀,若是已经遁入空门,犹可见其美貌,此时尼姑掩面而泣,痛哭淋漓,按理说听一个故事也无须这么激动,那她究竟是谁呢? “却说十娘于舟中摆设酒果,欲与李甲小酌,李甲却一日没有回来,十娘挑灯以待,李甲回来后脸色郁郁,十娘问他,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个劲的唉声叹气,十娘一再追问,李甲泪水扑簌簌掉下来,道,仆天涯穷困,蒙恩卿不弃,委曲相从,诚乃莫大之德也,但反覆思之,老父位居方面,拘于礼法,况素性方严,恐添嗔怒,必加黜逐。你我流荡,将何底止?夫妇之欢难保,父子之伦又绝。日间蒙新安孙友邀饮,为我筹及此事,寸心如割!” “十娘听得大惊,便问他想怎么办,李甲就说了他结识了孙富,并道,孙友名富,新安盐商,少年风流之士也!夜间闻子清歌,因而问及,仆告以来历,并谈及难归之故,渠意欲以千金聘汝,我得千金,可藉口以见吾父母,而恩卿亦得所天,但情不能舍,是以悲泣!” 不知不觉提高了声调,沈风冷笑道:“李甲的爱情在现实面前变得不堪一击,他惧怕不能继承家业,惧怕颠沛流离的生活,选择将十娘以千金卖给了孙富,李甲的懦弱伤害了十娘,十娘万念俱灰,曾经的梦想化为一声冷笑,这一声冷笑,更多是在嘲笑自己,诸位,你们觉得十娘恨李甲吗?” 众人议论纷纷,沈风摇摇头叹息一声道:“悲痛若是到了极致,会参悟许多世态,李甲不知道的是,十娘身边藏着一个百宝箱,百宝箱中藏着无数的金银珠宝,但十娘仍害怕李甲会辜负自己,也想让他有所担当,所以并没有让李甲知道百宝箱。” “十娘经营七年的希望破灭,这时候她的心情大家可想而知,道,为郎君画此计者,此人乃大英雄也!郎君千金之资既得恢复,而妾归他姓,又不致为行李之累,发乎情,止乎礼,诚两便之策也,那千金在那里大家先别着急,十娘怎么同意呢,有时候说的话,未必是心里话,特别是在对这个世界不再抱有希望的时候,我们且先听李甲怎么说。” “李甲自然百般欢喜,说千金还没拿来,只等十娘同意,这时候十娘一反常态,平静得让人心里发毛,十娘说,明早快快应承了他,不可挫过机会。但千金重事,须得兑足交付郎君之手,妾始过舟,勿为贾竖子所欺。” 沈风皱眉笑道:“这么听,十娘是同意嫁给孙富了?千万别这么想,暴风雨前来之时亦是一片宁静,十娘这时候起身挑灯熟悉,将自己打扮得异常艳丽,真是脂粉香泽,用意修饰,花钿绣袄,极其华艳,香风拂拂,光采照人,这举动可说是古怪之极,怎么说着说着,就打扮上了?” “装束完,天色已晓,孙富来到船头候信,李甲回复后,孙富亲自上船来接人,一手交钱,一手得人,十娘独自坐在船上,笑得异常妖媚,就像在妓院中接待客人似的,没错,孙富对于十娘来说,就是一个客人,注意是客人,不是男人,不管是孙富还是王富张富,在十娘眼里,都只是一个客人,没什么差别。” “孙富视十娘为瓮中之鳖,得已!李甲得了千金断了风尘缘,安已!两人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却不顾十娘的感受,为什么他们没有考虑十娘的感受”目光逼视众人,将问题抛进每个人的心房中,无奈叹息一声,转而朗声道:“这时候十娘心里万般悲愤,被自己所爱的人卖给了别人,希望破灭,了无生趣,十娘望着桌上一千娘笑得异常灿烂,一千两啊,爱情和希望加起来就值一千两,这是多么讽刺,没错,钱是重要,但有些东西,是不能以金钱衡量!” “故事还没完,十娘这时拿出钥匙将百宝箱打开,百宝箱中满满装着金银珠宝,李甲和孙富看得大惊,这百宝箱中随便一件珠宝都是价值不菲,十娘癫狂地笑着,叫李甲来看看,十娘于箱中随便拿出翠羽明珰、瑶簪宝珥,大约值数百金,在李甲的眼皮底下遽投之江中,李甲与孙富及两船之人,无不惊诧!”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下,沈风掷地有声道:“十娘恨这些金银珠宝,恨它们害自己希望破灭,心中又极其愤恨李甲、孙富,李甲你不是用千金把我卖了吗,孙富你不是随便出手就将我买了吗,看看我有这么多金银珠宝,但这些金银珠宝在我眼中一文不值!” 说到处,众人不仅仅是对故事感兴趣,心灵也在反省着自己,也在寻思着这个世态,沈风肺活量极好,一口气也没有喘,语调进而激烈道:“十娘又抽出一匣打开,匣中有夜明之珠,约有盈把,其他祖母绿、猫儿眼,诸般异宝,目所未睹,莫能定其价之多少,十娘又欲投之于江。李甲不觉大悔,抱持十娘恸哭,那孙富也来劝解。” “十娘将李甲推开,向孙富骂道,我与李郎备尝艰苦,不是容易到此,汝以奸淫之意,巧为谗说,一旦破人姻缘,断人恩爱,乃我之仇人,我死而有知,必当诉之神明,尚妄想枕席之欢乎!这番话言词激烈,尽是发泄心中的恨意,恨自己的命运被孙富左右。” “十娘又对李甲道,妾风尘数年,私有所积,本为终身之计。自遇郎君,山盟海誓,白首不渝,前出都之际,假托众姊妹相赠,箱中韫藏百宝,不下万金。将润色郎君之装,归见父母,或怜妾有心,收佐中馈,得终委托,生死无憾,谁知郎君相信不深,惑于浮议,中道见弃,负妾一片真心!今日当众目之前,开箱出视,使郎君知区区千金,未为难事,妾椟中有玉,恨郎眼内无珠,命之不辰,风尘困瘁,甫得脱离,又遭弃捐!今众人各有耳目,共作证明,妾不负郎君,郎君自负妾耳!” 话刚落音,众人皆是纷纷喝彩,为故事中的十娘拍手称快,十娘打开百宝箱将箱子中珠宝扔进大海中,是结结实实打了李甲一巴掌,想想自己卖出去的人却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这是多么讽刺! 此时,尼姑缓缓走了上去,韩雨薇拦阻不及,又怕见到沈风,只好躲藏在人群中,众人心神皆在故事中,完全没有注意一个尼姑走了过来。 “后来呢!” “李甲可会与十娘重归于好?” “十娘莫要再信了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沈风转而叹息一声道:“十娘一番强烈控诉,所有聚观者无不流涕,都唾骂李公子负心薄幸,李甲见到十娘有这么多金银珠宝,心里已经发生了转变,急忙向十娘赔罪,附以重修于好之意,可笑,真是可笑!大家一定也觉得可笑,十娘也听得癫狂发笑,抱着那百宝箱痴痴呆呆走向船头,向江心纵身跃入!” 众人惊骇之极,没想到十娘会抱着百宝箱纵身跳入江中自尽,纷纷落泪感伤,但仔细一想,也是必然之事,一个人若是生无可恋,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众人期待着沈风还有下文,目光紧紧盼着。 沈风却是摇摇头道:“众人疾呼捞救,但见云暗江心,波涛滚滚,杳无踪影,可惜一个如花似玉的名姬,一旦葬于江鱼之腹 三魂渺渺归水府,七魄悠悠入冥途。” 故事讲完后,沈风直立于桌案上,一言不发让众人去沉思,其中一位年轻男子说道:“若是十娘没有试探李甲,也就不会酿成悲剧,此事也不能全怪李甲,十娘亦有不对之处,既然真心相爱,便要诚心以待,为何藏着百宝箱不让李甲知道,还要李甲去为生计烦恼。” 这话引来在场女子的强烈谴责,一时间喧哗四起,争论不休。 “不错,学会思考了!”沈风忽然语调急转,冷冷笑道:“但缺乏远见,你以为是百宝箱的问题吗,我方才一再强调了,李甲性子懦弱没有担当,一旦面对现实生活时,李甲便会原形毕露,试想,就算没有孙富挑唆,十娘也将百宝箱拿出来,两人就能安安稳稳一辈子吗,错!性格决定命运,生活没有一帆风顺,总会时不时给我们带来磨难和挫折,李甲懦弱的性子会再一次向现实生活妥协,悲剧还是会上演,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男子又道:“你为何如此断定!” 沈风冷哼道:“李甲赎出十娘后,面对他人指点,已是心生后悔,十娘是风尘女子,而李甲出自书香世家,你觉得李甲敢于直面世俗谴责迎娶十娘吗,还有,面对李父的反对,李甲能坚持到底吗,不能!李甲没有这个胆量和魄力,面对世俗的谴责和谩骂,面对他人鄙夷的目光,李甲会选择躲避和妥协,他不爱十娘,他爱的是自己。” 此番话如同洪钟之音,在众人心房中不断回撤作响,沈风感叹道:“滚滚红尘,滔滔江水,谁随波逐流,谁迎风逆行,随波逐流的人,看到只是别人看过风景,走别人走过的路,究其一生,平庸无奇,但迎风逆行的那个人,却是忠于自己坚守信念,可望见这天下只属于他的风景,走一条只属于他的路!回首望其一生,绚丽多彩,不枉人间走一遭!” 啪啪啪 “说得好!” “我也要忠于自己,坚守信念,绝不随波逐流!” “决不能像李甲!” “对” 、、、、、 一阵鼓掌声猛然响起,掌声热烈,群情激动,在场大多数人被他一番话所触动,心情无比激动,但也有人沉默反思,总之,一个盛大的诗筵就这样被沈风所讲的故事以及感悟给征服了。 “公子这话真是给人当头一棒,漂亮之极!”琴茵喜道:“我们大华的读书人便是缺乏反思,一味追逐名利,却忘了书中所学所教。” 诸女颔首同意,婳瑶叹道:“追逐别人所追逐,便如过江之鲫,终会被世俗所蒙蔽,却忘了自己真正所想要,这世间上,又有何人可坚守初心,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呐!” 林可岚忧道:“顾小姐学识广博,你认为他这番话于众人面前说出来,会否招致祸端?” “哦”顾碧落心中感触良多,不论品性,眼前这人无论想法见解皆是发人深省,总能在别人心中丢下一块大石头,激起千层万层沉思,听到可岚问言,仓促地应了一声,淡笑道:“他说得隐晦,并没有直言礼教如何不妥,无妨。” 琴茵忽然道:“大家快看有个尼姑走过来了!” 尼姑缓缓上前,神情已转为平静,沈风自顾自吟道:“不会风流莫妄谈,单单情字费人参;若将情字能参透,唤作风流也不惭问大家一个问题,造成杜十娘悲剧的原因是什么,不用告诉我,回家以后自己去想。” 总算讲完了,接下来该是收拾李甲了!沈风语调一转,目光紧紧盯着李甲,沉下嗓音道:“大家以为这是我随意编造的故事吗,错了,今夜所言皆是实事,而这个李甲就在这里!” 哗!!!! 聚众者立即惊呼一声! 沈风从桌案上跳下来,却发现一位尼姑来到眼前,尼姑屈身一拜,眼角隐隐含泪道:“多谢公子仗言,十娘感激不尽!” “这位师父,你快快起来,我跟你不认识,你怎么给我行那么大礼”沈风急忙将尼姑扶起,身躯猛地一颤,瞪大眼睛道:“你说你叫什么!!!” 尼姑轻轻抬起头,两行清泪已从眼眶中滑下,带着令人心痛的悲戚之色,轻啼道:“贱名杜十娘!” 第六百一十九章:奇怪的题目 http://..org/ “李甲到底在哪里!” “这个狼心狗肺的人在哪里,我倒要看看他究竟长什么样!” 、、、、、 聚者齐情声讨,纷纷张望寻找李甲,躲在杭州才子中的李甲却是惊骇地望着那个尼姑,面色苍白惨淡。 “杜十娘!!”沈风万分惊异道:“你不是已经” 此时茵儿也走了过来,睹见尼姑的容颜,惊道:“你真是十娘!!” 杜十娘微微颔首,轻道:“这位姑娘是” 琴茵简而道:“我叫茵儿,因机缘巧合见到了你与李甲的画像,你不认识我,但茵儿却认识你,原来十娘没有死。” 杜十娘长叹道:“当日我万念俱灰投入江中,却不料被渔船救起,人虽不死死却已死,承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便落发为尼,了断尘缘。” 这位杜十娘虽已遁入空门,但依稀可看出当年花魁的姿色,见到真人杜十娘,沈风心里突然生出奇怪的感觉,可惜这么一个女人,却身在青楼,而如今遁入空门常伴青灯。 琴茵挽住十娘的手,冷哼道:“十娘,李甲今夜也在此处,我们一定会为你讨回一个说法。” 杜十娘苦叹道:“今日我只想问他一句话,问完我便离开,至于往事恩与怨,都已化为云烟,随着十娘沉入江心,如今我已遁入空门,法号了尘。” 沈风笑道:“我看你十娘仍是耿耿于怀,否则今日也不会来到此处,既然来了,干脆做一个了断,有什么想问的,有什么想做的,一并来。” 杜十娘一时默然。 “李甲究竟在何处!” “快将他找出来!” “稍安勿躁!”沈风作出一个压低手势,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转而高声道:“先看看我旁边这位是谁” “她是何人,不就是一个尼姑吗?”众人议论纷纷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风掷地有声道:“她就是花魁杜十娘!” 哗!!! “十娘!!!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还出现于此!” “十娘没有死,当日十娘跃入江中被渔船所救,命幸保住,如今十娘已经遁入空门,今日来是想找李甲问一句话。”沈风目光转到一出,高声道:“躲了这么久,是不是该出来说清楚了!” 众人顺着他的朝向望过去,立即有几人慌张道:“不是我,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李甲得见十娘还在人世,且就出现在眼前,已知今日躲不过去,但仍惧怕十娘报复,干脆趁着这时候人潮涌动,悄悄找个方向准备逃走,李甲个性懦弱,经过了十娘的事情依旧没有长进,看来十娘与百宝箱沉入江中依旧打不醒他。 “这位公子,此时气氛正佳,你想要去何处?”不知何时,有一位美丽女子已站在李甲面前堵住他的去路,茵儿咯咯灿笑道:“此时,我是否该称为李甲李公子!” 沈风带着杜十娘随后赶到,高声道:“李甲,这时候你还想逃跑吗,着急什么!有一位故人来见你,难道你没有话说吗!” “十娘”目光触及到十娘的面容,以及死寂的双眼,身躯猛然颤抖起来。 杜十娘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只为了却心中最后一点执念,此时再见到李甲,心境越发平静,冷冷笑道:“李公子,别来无恙。” 众人注意也随之移动,见到尼姑与李甲之间的异常,这才领悟过来,有几位认识斐俊逸的才子,惊异道:“原来你便是李甲!” 真相大变,众人立即破开大骂,骂李甲薄情寡义,骂李甲软弱无能,一时间,李甲羞愧得无地自容,突然脸色狰狞地望着十娘,怒道:“你既然没有死,为何还要纠缠不休,你究竟要怎么样才甘心!” 听到他的话,十娘脸色立即苍白,眼中无比失望,幽幽道:“你我不再有恩怨,贫尼已遁入空门,法号了尘。” 李甲大怒道:“别假惺惺了,你无非是想看到我颜面扫地,受尽天下人责骂,现在你看到了,你满意了!当初你便一直试探我,如今你还苟合别人来陷害我,枉我这些一直对你心怀愧疚,想不到你是如此狠毒的女人!” 闻言,杜十娘脸色变得悲苦,泪眼婆娑道:“李郎” 李甲呵斥道:“不要叫我,我与你已毫无干系!” “李甲!!”见到李甲还如此恶劣,琴茵顿时怒哼道:“今日之事乃是我擅自做主,你莫要冤枉十娘,你辜负了十娘,害得十娘投河自尽,直至今日你仍不知悔改,枉费十娘对你旧情难忘,你怎对得起她!” 同是女子,感触最深,林可岚也严词劝道:“十娘若想害你,何必等到今日,今日十娘来找你,只是为了了断心底的执念,你为何还要伤她的心。” 众人纷纷仗言怒骂,李甲怎受得了如此侮辱,将一切归咎在十娘身上,阴毒地怒视着十娘,神情变得极其凶狠道:“都是你的,为何你不死了,为何还要来找我!” 杜十娘含泪悲戚道:“李郎,不是的” “住口!”李甲绝情道:“从此以后,我李甲与你恩断义绝!” 以为李甲会对十娘悔错,本想袖手旁观,沈风再也看不下去,横在他面前:“够了,这些都是你应得的,你懦弱胆小没有担当,现在还想把过则推到十娘身上,你还是个男人吗!十娘,你还有什么话对他说!” 几女将杜十娘余情未了,心中不禁为她感到不值,但又劝说不了,只能徒然一叹。 杜十娘含情绵绵地望着他,神情三分凄凉三分无奈,剩下全是期盼,语调真挚道:“李公子,十娘今日来此,只求你一句真心话你可有真心喜欢过十娘?” 当初刚来到青楼的时候,李甲还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正好遇到一心脱离青楼的十娘,那时李甲还没完全露出本性,只是走一步看一步,等到真正离开青楼时,他根本对抗不了现实,李甲闻言,脸上带着嘲色,突然狂笑道:“杜十娘,你也太天真了,你只是一个妓女,而我出自书香门第,我怎会喜欢你!” 得到这个答案,杜十娘没有想象中的凄然,而是显得十分平静,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境变得一片澄澈,在众人的责骂声中双手合十,道:“多谢施主,了尘心愿已了,以后可全心皈依我佛,从此不再有十娘这个人” 言毕,缓缓离开,而李甲在责骂声中灰溜溜逃跑,恐怕从今夜以后,他就休想抬起头做人了,也算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一番感人又讽刺的故事后,沈风回到绣春楼前,然后其余地方也各自派出一个才子讲故事,但所讲的内容都十分无趣浅薄,众人听得甚是乏味,其余三个才子草草说完故事,最后评判时,几乎是一面倒的局面,众人纷纷评定沈风胜出。 宋行令与李经茂这边已确定晋级,但见到沈风得了这么大的声势,不禁面露妒色,沈风上前问道:“考官姐姐,这句是我胜出么?” 考官莺莺笑道:“自然是沈将军胜出!将军所讲之事,是我这辈子听到最有感触的故事,其中诗句更是暗含警示之理,句句令人深思,佩服佩服。” 终于赢了一局,杜十娘也终于放下心结,以后或许可以还俗,沈风笑嘻嘻道:“生活远远比故事精彩,悲喜无定,考官,下一题是什么?” “故事从口出,生活却是人所为,随时叫人猝不及防,将军此言甚是”考官姑娘感慨几句,芳心已对他暗许,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好端端一个考官,突然变得痴痴呆呆,太不矜持了,沈风轻叫一声道:“考官,该说题目了。” 考官姑娘脸红了一下,又对他抛了一个媚眼,才道:“第九与题第十题合为一题,两题可说是一题,又可说是毫不相干,其中第九题目为树已千寻休纵斧,请诸位对下联,至于第十题,则为一个空题。” “空题!?!!”众人齐声诧异,互相交投耳语,其中一人出言问道:“敢问考官,这究竟是什么题目,我闻所未闻!” 考官只是笑而不语,继续讲目光落在沈风身上,瞧着他独特的外貌气质,越看越是喜欢,沈风可没心思跟她tiaoqing,转问道:“顾小姐,这是什么题目,感觉好像是在玩文字游戏。” 顾碧落沉思片刻,蹙眉少许道:“确实,只说第九题要对出来十分容易,相信其他人也能对出来,但关键在于考官说的第一句话。” “我也觉得其中有些玄怪”琴茵低喃道:“第九题与第十题合为一题,两题可说是同一题,又可说是毫无干系这究竟是何意思?” 婳瑶转眼看向其他方向,柔声道:“不急,其他地方的人也不敢轻易回答,我们有时间慢慢商量。” 其余三个地方的才子议论纷纷,就是毫无头绪,沈风将目光落在考官身上,考官却是对他眨眨眼,挑逗之意不言而喻。 汗,不得不说,京城的女子比其他地方的女子都要大胆,甚至可以说放浪,而皇宫是京城最开放的地方,皇宫中经常流传一些淫事,久而久之,京城也受到影响,由此可见,皇宫是一切物事的指标,无论是人文还是精神面貌。 第六百二十章:解题 http://..org/ 常常听到皇帝皇后说国体,这不是一句废话,相反国体的确很重要,国体就是集中在皇宫,天下百姓都以皇宫为榜样,皇宫不成体统,那天下百姓也会受到印象,最明显的体现在京城,譬如皇宫中赵燕和太子行为不正,就会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京城风气,当然这不是一天两天行成,这源头也不是太子和赵燕。 奇怪,这是什么意思,可以看成同一题,相互之间又毫无干系,沈风本来还想去考官那边打听,但见她一脸桃花盛开,一时还真不敢去招惹她,心思转移到这第九题的上联,念道:“树已半寻休纵斧,这题目有点奇怪” 顾碧落心思也转到第九题的上联,沉吟道:“是有点奇怪,我想了几个下联,对出来也有些别扭,而第十题更是奇怪,怎么会是一个空题。” 沈风诡异一笑道:“这第十题倒是不难想,只不过与大家打了一个哑谜。” 琴茵喜道:“公子已破解了第十题么?” 沈风摇摇头道:“第十题不用破解,只要将第九题的下联对出来,第十题也就随之浮出水面!” 顾碧落恍然大喜道:“我知道了,你可是说这第九题的下联便是第十题之解!” 沈风笑吟吟道:“不错,反应挺快的,两道题目加起来其实是一个推理题,之前考官说第九题与第十题毫无干系,又可说是同一题,这句话看似矛盾,其实合乎情理,解读一下这句话的意思便是:一个对联的上下联可以看成是相对关系,而第九题上联与第十题毫无干系,那说明第九题的下联就与第十题是等同关系,答案很显然了,第九题的下联就是第十题的答案。” 众人仔细思索他的话,思绪一下子变得通澈,琴茵娇笑道:“公子,你可真聪明,如此隐晦的问题结症也被你破解了。” 被老婆夸奖感觉真爽,沈风笑道:“之前真是小看了这诗筵,竟然还有推理题,不错不错,出题人是真用了心,又是讲故事,又是考推理,比一般诗词歌赋有趣多了。” 琴茵轻疑道:“那这第九题的下联究竟是什么?是否只须将下联对出来即可?” “没有那么简单”沈风沉思道:“这个答案必须能将两个题目联系起来,既是下联,又要说明两个题目之间的关系,你们回想一下考官的命题‘两个题目又可以合成一题’,说明这个答案既是答案,又是说明两个题目的关系,而且还要联系两个题目。” 林可岚面露难色,讶然道:“短短一句话,竟要如此复杂。” “这一题答出来,便等于答出来两题,难度自然要大些”顾碧落转而深思,经过他的点解,问题是明朗了,却又模糊了,隐隐已快想到了答案,但具体答案总有一线之隔。 这种感觉十分令人挠头,就差那么一点点,顾碧落蹙起深眉,转眼将目光落在旁边,只见他脸上已挂着一串恼人的笑意。 顾碧落急忙问道:“你是否想出来了!?!” 此时,旁边一个猥琐小人悄悄靠近她们,正竖起耳朵听她们说话,沈风仿佛身后长眼,使了一个眼色给她,故意大声道:“我也没有想出来!” 旁边的猥琐小人闻言,立即不屑地哼了一声,沈风猛地一回头,嘿嘿笑道:“是不是想要偷听答案?” 那人赶紧挺直腰杆子,装的是一副正人君子,冷笑道:“我岂用你来告诉我答案!?!” “你听好了!”沈风低声将答案告诉了他。 那人闻言,猛地狂笑不止,良久才道:“你这若是答案,在下今夜便任凭你们差使!”说罢,大摇大摆走回去。 于此同时,婳瑶暗自低眉轻思,随即眼眸一亮,脸颊上路出欣喜之色,轻唤道:“相公,我似乎有了点眉目,答案是否” 琴茵求知心切,急忙道:“先告诉我” 几女低低窃语,将答案耳传过去,顾碧落一听,欣喜道:“没想到心思反而通透,此句正是答案!” “我只是并未深思,而将题目想一遍,说来有几分凑巧。”纪婳瑶脸上十分开心,没曾想自己也能对个下联,正要将这开心之事与相公讨好,却不见了他的人影,疑道:“他人呢” 这道题如同一个湖,答案就在湖面上,但大多数会潜入湖中寻找答案,所以就算你将湖面下全部搜索一遍,也始终找不到答案,因为答案是在湖面上,显而易见,却又规避了大多数人的心理,顾碧落说的一线之隔,其实就是这个湖的水平面,而婳瑶心思向来不喜欢去深思,反而阴错阳差想到了答案,颇有点大智若愚。 得到答案了,心里豁然开朗,顾碧落端眼去看,见那人已走到考官面前,淡淡一笑道:“你们的相公只怕是已想到了答案。” 这边,沈风走到了考官面前,众观者见有人上前,停下议论,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又是沈将军,难道他又想到了答案? “我想到了答案。” 果然,众人发出一声惊哗。 考官盈盈一笑道:“将军请说!” 沈风笑道:“其实两道题目是一道题目,对出了第九题的下联,就等于答出了第十题,但这道题目难就难在对出来下联如何串联起这两道题目,与其说这是对联,不如说是牵线搭桥,但题目又说两题毫无干系,听起来十分矛盾,其实已告诉了答案,两题毫无干系果然是一点不相干!!!” 考官美目中射出一道璀璨之色,微微惊异,随即又敛下异状,镇定而笑道:“将军想说什么?”而后,媚眼继续勾引着沈风。 汗,继续装,还利用职务之便勾引我,对不起,我有妻子了,沈风嘿嘿笑道:“揣着明白装糊涂,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快点宣布这一局谁胜出,不要浪费大家时间。” 考官淡笑道:“恕小女子不知将军所言何意” 沈风干脆直接道:“答案便是果然一点不相干!” 话刚落音,众观者立即哄哗大笑,有的甚至失态或捧腹或抹泪,总之,都在取笑他这说出来的答案, 此时,考官屈身一拜,深深叹服道:“将军才思敏捷,洞察深锐,小女子佩服之至,答案正是果然一点不相干!” 落音,这回轮到那些取笑沈风的人瞪目结舌,脑袋卡壳住,惊问道:“答案怎会是如此,这哪里是答案,如何想也说不通。” 考官作揖一笑道:“还请将军为大家解释。” “既然大家想不明白,那我就多费一点唇舌。”沈风走上前,朗声道:“先说第九题,第九题上联是树已半寻休纵斧,下联则是果然一点不相干,从句上无法对得上,但如果逐字逐字去对,便可对得上,而我刚才说,这下联就是第十题的答案,这个下联不仅要串联两个题目,而且要说明两个题目的关系,那可不就是果然一点不相干吗!” “考官方才说,两题之间既是毫无干系,又可看成是一个题,那就说明两个题目之间是矛盾关系,又是通脉关系,‘树已半寻休纵斧’与‘果然一点不相干’,乍听起来十分矛盾,却又暗中联通,因为两句话对得上,两道题目之间的关系又是毫无干系,‘树已半寻休纵斧’与‘果然一点不相干’,不正是‘果然一点不相干’吗!” 停顿了一下,让众人去深思,这道题目非常取巧,需要几层思索,也难怪沈风说出答案时,众人第一反应是嘲笑,等待了许久,见众人有所解惑,继续道:“大家看来都想明白了,第十题为空题,其实就是第九题的答案,而且必须是第九题的答案,否则两个题目无法联系上,大家可以认为是一道猜谜题,所以这道题目其实是一道集合对联、猜谜、推理的题目,如此命题下,答案只能是‘果然一点不相干’。” 其实这种题目用数学更好解释,假设‘树已半寻休纵斧’为x,‘果然一点不相干’为y,因为‘树已半寻休纵斧’下联与上联是不相干关系,则可认为下联就是1/x,而下联就是第十题,也等于1/x,又因为想x与y是上下联关系,所以y=1/x,由此可知,第十题=y。 “果然是一点不相干!!“ “如此题目,如此答案,如此将军,我李某服了!“ “将军高才!!!“ 众人渐渐理解过来,发出的掌声从星星点点变成满堂喝彩,这一局又是沈风出尽了风头,一些比较有风度的才子,已经对他叹服,连忙上前作揖拜服,一时,沈风被那些才子围簇其中,风头大胜,相信从今夜以后,沈风的名声会如同一声暴雷涌入天下读书人的耳中,读书人不是小看武官只会用武吗,那沈风的出现等同于打破了他们的常规思想。 如此盛况,历来还是头一回见,而诗筵只不过刚刚过了十局,因为沈风显露出来才华,诗筵已进入一个,众人热情愈发高涨,皆是想看到沈风还有什么表现,相对于其他地方,升州一下子变得大热门,又是绝色美女,又是才华将军,将众人耳目秋风扫落叶般夺了过去,而其他的地方相反沉寂了许多,就算哪个才子胜出,也只是零星几个掌声。 出了这么大的风头,在场的小姐姑娘已是如痴如狂,但见沈风旁边的女子,暗比之下不免气馁,只能发出一些心声,搏一搏是否能引得沈风看自己一眼。 “大家安静”考官眼儿继续勾引着沈风,语调却严肃道:“这一局是升州胜出,第一轮到此结束,由升州与杭州晋级下一轮” 话刚落音,引来满堂喝彩,这喝彩当然是献给升州的。 (一下子发了两更,昨晚没有网络,现在发出来) 第六百二十一章:过眼云烟 http://..org/ “诸位安静安静,沈风太忙招呼不周,大家先认识我也是一样,我乃升州第二才子林好文,在下平时素来喜于吟湿作乐(yue)、摘花遛鸟,姑娘们可否留下芳名”晋级之后,表四少爷忙着与众人拱手作揖沾沾光,还趁机在几个姑娘手上抹了一把。 被淘汰其他地方的才子大感失望,特别是寿春地方的才子,寿春之前赢了两局,而杭州赢了四局,升州则是两局,如果这一题谁也回答不出来,还有晋级机会,但现在升州一下子答对了两题,等于直接晋级。 最懊恼的人还是之前偷听的那个,那个人正是来自寿春的才子,沈风都明明白白将答案告诉他了,他却不相信,直是捶足顿胸,好不后悔!谁想得到告诉的真是答案。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想夹着尾巴溜走,却一头撞在墙壁上,抬头一看,哪里是墙壁,原来是冤家来了。 沈风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将他肩膀揽住,亲热道:“别走啊,不是说好今晚任我差遣,我的老婆有些热了,你去后面给我老婆扇扇风。” “是” 、、、、、、 “你看看他,又开始胡闹了,只要在一个地方待上一盏茶功夫,他便开始当这里是自己家。”林可岚见他像拎小鸡一样将人拎过来,忍不住掩唇轻笑,晋级了第一轮,又被周遭人称赞,她心情自然是开心之极。 不仅仅是她,还有婳瑶琴茵顾碧落,特别是婳瑶,方才竟然能想到答案,心头的甜蜜还萦绕不化,之前在天府极少沾惹玩趣,如今沈风带着她,算是一点点补偿回来。 还真有点鹊巢鸠占的架势,这人哪能这般神气,见他举手投足间如同山里头的大猩猩,顾碧落偷偷捂嘴窃笑,转而问道:“他平时在宅子里面也是如此吗?” 想起自己这位好丈夫平时日在宅子里如何嬉闹,婳瑶付之无奈一笑道:“只会尤之,好不到哪儿去。” 林可岚轻笑道:“再加上雪儿、凯瑟琳、茵儿,简直快将屋顶掀起来,哦对对对,还有一个小草儿,反而有他们在,宅子便讨不到一刻安宁。” 琴茵杏眼横眉道:“喂,姓林的,本姑娘不找你麻烦,你反倒来挤兑我,平日里嬉玩耍乐,你也没少跟着,怎从你嘴里说出来,倒是自己像个没事的人,婳瑶,告诉你一个秘密,上回你不是吃的根本不是健康粥,而是木瓜炖雪蛤,就是公子与她串通起来让你吃的!” 林可岚脸色大变,神情一下子窘愧起来,仓惶道:“你怎会知道”意识到说漏嘴,急忙掩住了口。 “可岚!你”日防夜防,相公难防,更没想到可岚会与相公一起作弄自己,婳瑶脸颊一下子变得绯红,蓦地无奈一笑,在宅子的女人,首先第一件事就是提防沈风的木瓜炖雪蛤。 琴茵咯咯笑道:“本姑娘自然知晓,姓林的,我让你气个明白,还记得我上次端给你吃的夜宵吗其实里面也是木瓜炖雪蛤,只不过我加了佐料让你辨不出来。” 闻言,林可岚气得七窍生烟,横眉瞪眼道:“我又没惹你,你为何要骗我吃这种东西。” 琴茵嘻嘻娇笑道:“你可莫要怪我,是公子吩咐我做的,要找的话,你便去找公子,不过看见你这么生气,本姑娘心里欢喜得紧呢。”觉得一个人高兴还不够,又在顾碧落耳边窃窃私语几句,顾碧落闻言,立即红着脸啐了一口。 “茵儿”纪婳瑶忽然疾呼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事情,神情换得十分古怪。 琴茵正在欢喜中,冷不丁听她轻叫一声,哼道:“好端端的,你喊我作什么,你可别教训我,我只听公子的,有本事你去教训公子。” “我突然想起一事”纪婳瑶摇摇头,神情微微歉然道:“上次我不是端了一些夜宵到你房中,你可有吃了?” 琴茵奇怪道:“当然吃了,你这是什么脸色,难不成你下毒害我” 纪婳瑶眼中生出一道恼意,不知是对谁,歉然道:“那夜宵是相公叫我端给你的,他还说可岚、婉词都吃过,也想让你尝一尝,我想拿夜宵该不会也是木瓜炖雪蛤。” 闻言,琴茵脸上顷刻间换了几种颜色,羞地狠狠跺脚,气恼道:“肯定是,当时我吃了,总觉得味道怪怪的,姓纪的,你怎不早点说,公子也真是的,哼,不理他了。” 木瓜炖雪蛤的功效已经成为众女皆知的秘密,所以她们都十分抵触,但沈风妙计丰众胸,哪能让她们躲过去,在她们不知不觉间,这家伙早已布下连环计,达到他邪恶的目的。 林可岚幸灾乐祸道:“哼,害人终害己,看你还笑话我,你自己也被他暗算了。” “噗嗤” 这家伙太可恶了,竟然骗人吃那东西,顾碧落实在忍不住笑意,无奈娇笑出声,想到是那家伙作的怪,啼笑皆非道:“看来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你们要算账的话,他人已经来了。” 沈风拎着人走回来,豪气万丈道:“婳瑶,我给你带来个人,你要是热了,就让他在为你扇扇风。” 纪婳瑶脸蛋微红,不作回答,反倒是哼了一声。 沈风心里疑惑,不明白婳瑶怎么一下子不高兴,转而道:“可岚,你要是渴了的话,就让他去给你倒水。” 林可岚瞪了他一眼,也是不作回答哼了一声。 怪了怪了,这两人是怎么了,难道是怪我刚才招蜂引蝶,这回我可摸着肾说话,我是绝对没有半点歪心思,沈风一时不解,又道:“茵儿,你要是无聊了,可拿支匕首在他身上玩绣花,慢慢折磨他。” 琴茵羞嗔了他一眼,不作回答,又是哼了一声。 “你们这是”沈风被她们弄得晕头转向,转而道:“顾小姐” “下流!”顾碧落红着脸呵责一声,而后又补充哼了一声。 咦!这到底是怎么了,沈风一下子目瞪口呆,兴致一下子灭了大半,拉怂着脑袋跟在她们后面,他当然不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连环丰胸计已经被识破,她们哪能还有好脸色。 远处的韩雨薇一直凝望着他,本来她应该与杜十娘一起离开,但为了再多看沈风几眼,便要十年先去外面等她,几月不见,她轻减了许多,脸上也不如以前光泽采容,想必日子过得十分艰苦。 “沈将军”呢喃一声,语调中愁满自卑,远远望了好一会儿,见他与几个女眷其乐融融,转而叹息一声,想起一事,匆匆忙忙淹没于人群中,只是她步履蹒跚,也不知是受了多大的哭。 此时杭州与升州的人被引入绣春楼中,而其他晋级的地方才子则是登上别处阁楼,放眼遥望,共有四处阁楼,两两相望。 登上阁楼外墙,几位评判与考官已等在凭栏边上,与之前第一轮想比较,第二轮无论排场阵容都十分浩大,其中几位还是当朝官员,官职而且还不低,普通才子见了官员自然是前后殷勤,而官员见了沈风却也要放低姿态,第二轮比试还没开始,倒成了众人攀结关系的时间。 不过也不是所有官员都对沈风热情,譬如第二轮的考官,也就是礼部侍郎万长恭、还有两个评判对沈风异常冷淡,甚至还有些敌对。 经过了解第二轮的四个考官全部是朝廷礼部侍郎,这个侍郎相当于一个副官,朝廷一般设置多个副官,只要职务是辅助尚书大人,也就是尚书大人的下属。 如今当朝礼部尚书名叫季丑囊,沈风倒是见过几次,但没什么交情。 一声锣鼓喧天响,评判与考官皆已就坐落席,在外看热闹的人也围在绣春楼外仗月仰望,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大都是围在绣春楼外,人人都不嫌挤,人人都是为了沈风而来,相比较绣春楼,其他阁楼也就冷清得多。 “第二轮比赛开始!”万长恭肃声长呼,然后照本宣科开始讲明比赛规则,“此轮比赛共有三局,第一局名为过眼云烟,所谓过眼云烟便是考验诸位记忆力,你们注意楼下出现的白幕。” 过眼云烟?这不是诗词比赛吗,怎么考起记忆力了,心里疑惑,但眼下已没有时间想,急忙盯着楼下的巨大白幕。 很快白幕缓缓出现一行字,一行字出现没有多久,便又随即消失,只稍稍停留短暂的时间,与此同时,白幕上升起淡淡云烟,真如题目所说,可谓是过眼云烟,一行字消失后,很快又浮现出下一行字,如此反复了无数次,众人是看得烟花缭乱,杭州那几十个才子,一个人看一行字都有点吃力,更不用说沈风这边的。 “茵儿,你记住了几行字?”问话的是婳瑶,自从功力尽失之后,她那过目不忘的本事也没剩下多少,云烟消散后,只依稀几个不足几百字,还是断断续续的,但这文章起码有万字。 琴茵功力不俗,虽说荒废了许久,但眼力目力都比一般人好,此时仍是凝眉道:“我只记住了八行字,分别第一、七、十、十三、十六行,自十六行以后,心绪便乱了,也记不住后面的字。” 林可岚叹道:“你们尚还好,我一行也记不住,顾小姐,你呢?” 顾碧落静下细想了半响,谨慎道:“我也只记住了八行字,分别是第二、五、八、十二、十五行,沈风你呢。” 沈风无奈道:“我一行也没记住。” (绞尽脑汁想题目,和诗词有关的大章节就是诗筵了,后面也没有再有什么赛事会,我是原创诗词,还是去剽窃一些来) 第六百二十二章:抢椅子、行酒令 http://..org/ 几女大是讶异,顾小姐恼道:“你一行字也没有记,难不成你已不想赢了?” 沈风无奈笑道:“对面的足足有二十几个人,就是每人记住两行字,也比我们绞尽脑汁记得多,在人数上我们吃亏,这局没有意外的话,我们是输了,不过到现在考官还没有把题目说完整,不如先听听考官之后的下文。” 果然这题目考官万长恭只说了一半,见两组人马已准备好,继续道:“诸位看来是已经记号了文章,那便请你们每组各作出一首藏头诗,藏头四个字为这道题的思想。” 顾碧落沉吟片刻道:“你们可有听出来他这句话有些奇怪,他的题目似乎不是立意于方才白幕上显现的文章,而是在寓题。” 林可岚面露疑窦道:“听上去是如此,不过又为何要我们去看白幕上显现的文章,若不是以文章立意作出藏头诗,又要以何处?” 顾碧落目光侧向旁边,略捎询问的意味,“但文章我们只记住了一半,其中文章立意怕是说不尽善,所以,与其立意于文章,不如搏一搏,弃文而取题。” 林可岚疑道:“何为弃文而取题?” 顾碧落解释道:“便是以题目作出一首藏头诗,而非以文章,而且藏头四个字必须是过眼云烟的后半句。” 这小妞跟了我这么久,终于学会跳过现象看本质了,沈风笑着道:“顾小姐,别看我,接下去说。”不知不觉,顾碧落说话时,经常要与他询问意见。 顾碧落脸红了一下,深怕旁边人看到,继而道:“我想藏头诗前面是大体是‘不可留恋’抑或‘终是虚幻’的意思。” 沈风诚恳道:“有道题,题目叫过眼云烟,但过眼云烟加上下面一句话就是让人不要迷恋于眼前的事物,这里寓意很有可能是相对于白幕出现的文章,那我们就听取顾小姐的意见,要是错了,就让她发月饼。” “你倒会推卸责任。”顾碧落白了他一眼,然后与三女互相商议片刻,也觉得大有可能,很快杭州的才子已经作出诗句,就剩下沈风这边还没有作出诗句。 “升州可有人作出诗句,时辰已到,若再没有诗句,便算杭州胜了这局!” 礼部侍郎突然催口,让沈风与四女有些猝不及防,之前没有说过要在短时间来作诗,现在去突然开口,而且是恰好压在杭州这边作好诗句之后,似乎是在针对升州这边。 林可岚反应倒快,立即道:“为何之前没有限时,此时又要限时,这不是为难我们吗!”她见顾碧落在思索,便有意争取时间,与人谈判正是她擅长。 万长恭冷哼道:“这如何是为难,那为何杭州便在短短之间将诗句作出,你们不如人家,便不要找借口,若是作不出诗句,便及早认输。” 林可岚冷哼道:“你也太小看我们了,便是我们人少,也能作出诗句。” 万长恭不耐烦道:“那便说出来!” 经过一番斟酌,顾碧落已作出了诗句,正要开口,只听见沈风念道: 不许笔墨诉怨怼, 可怜纸砚话无语; 恋到终卷决然去, 留迹还与明月知。 诗句作出来,立即引来四女的欢喜,茵儿欣喜道:“幸好公子及时作出来了。” “哈哈哈”杭州才子放肆嘲笑起来,“这明明是一篇抒发壮志与吏治文章,你却作出一首情诗,看来这一局我们是赢定了。” 茵儿愣了愣,随即念了念,细觉之下真是一首情诗,不过与一般情诗稍稍不同,诗句中借喻之物或是笔墨纸砚,或是文章书卷,再联系之前的解析,才发现公子所作的诗句是在意喻首局题目。 “别高兴得太早了,胜负还难说!”茵儿冷哼一声道:“几位大人,你们怎么说?” 其中评判犹在摇头晃脑念着诗句,闻言,笑呵呵道:“不错不错!沈将军还有如此才学,实乃我朝之幸。”总共有五个评判,这个评判的话,算是给了沈风定心丸,证明他们之前的猜想是正确的。 闻言,杭州才子的脸色齐齐大变,急忙问道:“评判大人,这明明只是一首情诗,完全背离题目意欲何求,您为何还觉得不错?” 这个评判对这些心高气傲却没有实用的才子没什么好感,有心挫挫他们的锐气,抬手道:“你不妨请教一下沈将军。” 那些杭州才子很不甘心道:“愿听指教!” 这个评判挺仗义的,以后可以结交,你们越不想听,我就越要说,弄出一个气人的笑脸:“一般人听到这个题目,肯定挖空心思去记忆白幕显现出来的文章,但这恰恰最容易忘记最关键的地方,这个关键之处也就是题目,题目为过眼云烟,而过眼云烟下一句话便是不可恋留。” 说到一半,不忘讽刺几句道:“太浅薄的人容易流于表面,殊不知眼前只是过眼云烟。” “你!!!”闻言,杭州才子各个义愤填膺。 沈风使了一个狠眼色,立即将他们瞪住,不屑道:“既然不是立意文章,那便是立意于题目,所以我这首诗句便以不可恋留为藏头。” 经他解释,这才明白他诗句中的真正意思,‘不许笔墨诉怨怼,可怜纸砚话无语’这一句话说的是刚才白幕显现又消失的文章,文章消失了不就是‘不许笔墨诉怨怼,可怜纸砚话无语’吗?像是一个无处诉说情思的女子,巧妙的描述了刚才文章从白幕消失,还将文章与白幕的关系比喻成相爱的一对男女。 而后半句话恋到终卷决然去,留迹还与明月知,则是表明不可恋留的态度,整首诗句下来,都是应情应理,能看出这道题的真实用意,又能在短短时间内作出诗句,也怪怪这些评判作出叹服之状。 考官万长恭脸色微微诧异,与几位考官商量片刻,才淡淡道:“这道题升州胜出。” 众女欢喜一声,顾碧落目光直视前方,低声道:“没想到你也会作诗。” “这有什么好奇怪,诗句也有规矩,看多了就学会了,只不过之前氛围不同。”沈风说得不错,吟诗作对需要氛围渲染,古代诗句能够传唱至今,就是古诗独有的魅力,古人一天到晚没什么娱乐,作诗全是一门大的娱乐,他们可以终日研究古诗,甚至几个月几年,这是现在人做不到,现代人也没有那种古诗氛围,倒是现代诗比较流行。 “顾小姐,我看你刚才也想出诗句了,你念出来听听,说不定考官有加分。” 顾碧落轻笑道:“不必了,总之比你好。” 沈风笑道:“那第二局靠你了,我们在后面为你加油鼓劲。” “想得倒好,这次是你要来诗筵,读书人也都在看,你却全交给我,那今夜一番心思不就白费了。”顾碧落也学会虚与委蛇,脸上风轻云淡地笑着,言词却十分犀利。 真开不起玩笑,自讨个没趣,随即问道:“考官,下一局是什么题目?” 万长恭捋须神秘一笑,缓缓道:“第二局乃是行酒令,诗筵岂能无酒,酒兴即为诗兴,我想在座诸位参加过往届诗筵的人也清楚,但凡是诗筵,行酒令便一定会有。” 行酒令那就是一定要喝酒,靠,这道题更不公平,婳瑶不会喝酒,可岚也不会,茵儿倒是能喝酒,但充其量也就五六杯撑死还有一个人,转而道:“顾小姐,你会不会喝酒?” 闻言,顾碧落好像被踩中了尾巴,惶惶道:“我不会喝酒!这一局我比不了。” 沈风愕然道:“你就一滴也不能喝,现在就我和茵儿能喝一点,你要是不能喝酒,剩下我们两个就算能撑下一局,接下来也醉倒不用玩了。” 婳瑶、可岚二女面露愁色,琴茵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怕等一下酒后失态,与沈风这边相比较,杭州这边可就春风得意,一来他们人多,二来他们都是男人,喝酒是平常事。 顾碧落似乎特别惧怕喝酒,往日的沉静也消失不见,仓惶道:“不行,我不能喝酒,不如此局我们暂且放弃” 几女纷纷道:“顾小姐说得是,此局我们不如放弃,反正还有最后一局。” 正在考虑间,万长恭又道:“此次行酒令与往日不同,还加了一个游戏。”早有人搬来一张锦绣圆桌,圆桌旁边有四张椅子,“诸位请看,此次行酒令为四人,你们两组人围成一个大圈在听到我的许可后便可争夺椅子,椅子只可坐四人,何人争夺到椅子,才可饮酒作诗词,也就是四人轮流行酒令,取胜条件很简单,但凡有一组人吟出四首诗词,那便由这一组获胜。” “这也太难了!” “不公平!不公平!” “就是,升州不用比了,直接判杭州获胜得了” 言毕,楼上楼外皆是一片惊哗,不是题目太难,而是对于这道题目对升州这一组太难,升州本来人数就少,其中还有四个女子,又要抢座位,又要喝酒,她们总要有所顾忌,最难的是,升州如果要获胜,一个人喝的酒作的诗要更多,譬如沈风占到了椅子,而其他三把椅子均被杭州的才子占去,沈风如果想赢,就必须吟四首诗词,而且是在对方四轮行酒令都作不出诗词的情况下,这局的难度可想而知!! (这几章都是诗词装逼情节,主角怎么能不装逼,不过我想办法装逼装得清新脱俗,题目也是精心设计的,不会干涩的用诗词装逼) 第六百二十三章:不公平规矩 http://..org/ 听到游戏的规矩,几女愁眉紧锁,还是婳瑶上前道:“相公,我看此局还是弃权为宜,此局规矩于我们太不公平,还是专心应付下一局。” “等等,我再问个问题。”说着,转头高声道:“考官,是否坐了椅子便要喝酒?还是吟不出诗句便要饮酒。” “自然是吟不出诗句便要饮酒,这其中还有一个小规矩,若是没有抢到椅子的人想作诗,便要先吟两倍酒再作诗,此法虽然冒险,但却能一锤定音锁定胜利。” 还能‘抢酒’一说,如果我第四个作诗,而轮到第三个的时候他们中有人‘抢酒’作诗,那就可以直接淘汰自己,这条规矩很明显对自己这边不利,侧眼在万长恭身上寻思了一会儿,转而对她们几个勾了勾手指头,示意她们围过来。 “这局可以赌一赌,第二局有个缺陷,只要我们争取每把都能抢到椅子然后吟出诗词,就可以破坏一轮行酒令,相反,他们其中有的人就要喝酒,我先试试两三轮,之后胜不了就弃权。” 琴茵眼眸了一亮道:“此法可行,反正试试无妨,但公子切莫逞强。” 如果加上一个顾碧落,就可以多撑几轮,但这女人居然不会喝酒,以前在军营里面她天天跟一帮糙汉子在一起,怎么可能不能喝酒,转而又问道:“考官,这行酒令抢到椅子的人如何定顺序?” “椅子下面有记号,分别是甲乙丙丁,何人抢到刻有甲字的椅子,便是第一轮第一个作诗,其余三人则要按照第一首诗词的韵律作出诗词。”万长恭停顿了一下,转而与其他评判商量,似乎因为这个游戏还未完善,须要再三商榷。 这题目肯定一定刚刚想出来的!暂时转眼看向每一把椅子,发现每张椅子皆是一模一样,根本无从辨别,急忙低声道:“待会想办法抢到刻有甲字的椅子,第一轮很重要,抢到开局诗句便有机会赢。” “但如何抢到可有甲字的椅子?” “想找到椅子有一个办法”沈风瓮声冷笑道:“你们有没有发觉第二局对我们非常不利,规矩也不是很完善,给人的感觉是临时想出来了,比如这个抢酒我猜就是刚刚想出来的,而第二局中抢椅子就变得至关重要,谁占得甲字椅子和多数椅子便能占得先机!既然规矩是他们想出来针对我们的,肯定会给杭州提供利好,我想杭州这边有人一定知道甲字椅子是哪一把,顾小姐,杭州这边最有把握的才子是哪一个?” 顾碧落微微颔首,方才她也想到了这个关键处上,只是没必要说,相信他也能想到,早已想到一人,低声道:“便是杭州第一才子,此人名声素闻已久,也确是才学之士,方才在第一轮时,杭州多是仰仗此人才可过关。” 沈风坏笑道:“就是他了,待会他抢什么椅子,我就抢那椅子,其他椅子让他们抢去好了,既然第二局是仓促之间想出来的,肯定有很多漏洞,如果能好好利用,或许赢的是我们。”今日沈风很奇怪,明明这些规矩于他很不利,他出奇的没有理据,反而规规矩矩地。 婳瑶脸色略有为难道:“相公,我们几个女儿身去跟他们抢夺椅子,是否有些” 沈风轻拍她的肩膀,道:“当然不是让你们去和他们用蛮力抢,你们在后面使使绊子,捣乱局面,这一局我们全名皆兵,能胜便胜,不能便弃权。” 从他脑子想出来的事情,婳瑶可是忧心忡忡,不安道:“如此会否过分?” “天府出来的人都那么胆小怕事么”琴茵冷哼道:“我倒觉得有趣得很,姓纪的,你要是没有这个胆量,便在一旁待着。 沈风将她们手叠在一起,掷地有声道:“我们一点也不过分,这个针对我们的规矩才叫过分,现在我们只有五个人,婳瑤、可岚、顾小姐你们负责掩护我和茵儿,茵儿和我抢椅子,务必每局都要抢到椅子!” “脸色露出几分狠色,铿锵有力道:“听好了,我们是有组织无纪律,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 众女听得是心惊胆颤,两两面面相觑,果然跟着他,总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本来是才子佳人,经他这一整顿,倒像是打家劫舍的贼寇。 琴茵轻碰了碰旁边,笑意盎然道:“纪婳瑶,你可也答应了?” “多一个人,便多一分胜算,我岂能落下。”纪婳瑶拘地一笑,“但这局须把握分寸,这一轮对我们不太利,我想评判与考官也会向着杭州的。” 见万长恭还在与评判商量,低声道:“他们还在商量,可见还有其他规矩,先听听再说。” 果然,万长恭与五位评判商议完后,又道:“考虑到升州这边有四位女儿身,若与他人争夺椅子有所不公,经我们几人商议后,规矩有所变化!” 沈风低声冷笑道:“果然!”如果万长恭是针对自己,那肯定是怕自己用蛮力抢椅子,但这老头却不知道我受了伤不能用大动。 万长恭高声道:“所以我们在阁楼中藏了四个盒子,盒子中分别有甲乙丙丁四个字,若有人寻找到盒子,便可坐上椅子,谨记,若是能人争抢别人的盒子,便视为出局,特别是对升州的几位姑娘,你们不能欺负对方是女儿身。” 这句话说得倒好听,其实是怕沈风抢夺对方的盒子,规矩变来变去,正如沈所料,是临时想出来的游戏,规则还不健全。 “哼!” 琴茵气不过,重重哼了一声道:“大人说得倒好听,要是硬抢,还不知是谁抢不过谁!”相比较抢椅子,找盒子更容易作弊,也难怪茵儿发脾气,这规矩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升州,明摆着是不让升州赢。 万长恭不冷不热道:“我这是全为几位姑娘着想,怕你们吃了女儿身的亏。” “那真要多谢考官”沈风应付一个虚假的笑脸,转而低声对她们道:“找盒子也好,我们原则不变,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他们不是看不起女儿身,那我们就赢给他们看,叫他们知道沈家女人不是一般人!” 三女嫣然而笑,齐声应道:“是” 被他归纳为沈家女人,顾碧落狠狠瞪了他一眼,即道:“这反而是一个机会,若我们可找到四个盒子,便可四人坐上椅子,想必杭州这边已经有人知道了盒子所在,我们还是要用之前的跟随策略,先将目光集中在杭州第一才子上。” (写得少了点,今晚继续写一章) 第六百二十四章:请再饮一杯 http://..org/ 规矩一变再变,按照之前抢椅子的规则,沈风几乎每把都有把握占到刻有甲字的椅子,不说稳操胜券,至少可以搞点破坏,但现在突然之间变成找盒子,在一座阁楼寻找四个盒子,对方就更容易避开注意力,再加上规则说明不能争抢,杭州这边拿到盒子后,就不怕被抢走。 万长恭高声道:“诸位请准备好,阁楼中的盒子已放置妥当,还请行去寻找,若是找到盒子,便拿来此处即可。” “等一下!”沈风突然大喊道:“考官,规则是不是就这么多了,不会等一下又换规则了吧!” 万长恭神态自若道:“规则早已落好,自然是不会再改变了,方才只是为了确保比试公平。” “那我就放心了!” 规则内禁止的事情不能做,那属于规则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走入阁楼中,阁楼中每隔几步便站着一个婢女,而杭州的人进入阁楼便分散,见状,沈风急忙低声道:“第一轮一定要抢到椅子,我们五个人轮流跟随那个杭州第一才子,以免他怀疑。” 叮嘱几句后,几人分头行事,阁楼内共有三层,楼中有楼,楼外有楼,规模宏大,梯廊纵横,想找到几个盒子并不是一件易事,绣春楼是为京城一群有名的歌姬建造,楼中除了卧房,尽是乐器舞带云云,后来一位读书人住了进去,又添了一些书架。 杭州第一才子名为范敏中,范敏中是杭州才子的门面人物,头脑也较之聪明一点,知何谓‘怀璧其罪’,深怕对方跟着自己,所以一进入阁楼里面,便试图摆脱后面的人。 好在沈风也提防着,故意跟踪得隐蔽点,且是五个人轮流跟踪,要说跟踪,这里面本事最好的还属茵儿,跟在范敏中后面,使他连一点察觉也没有,渐渐的,范敏中也放松了警惕,鬼鬼祟祟地走向一个隐蔽的地方,只见一个婢女悄悄对他招手、、、、 “公子公子”琴茵急匆匆找到沈风,窃喜道:“果然不出公子所料,这一群婢女中有人与杭州暗通曲款,茵儿幸不辱命,已得知盒子所在” “看”茵儿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欣喜道:“这便是装有甲字的盒子,这范敏中还以为无人知晓,殊不知本姑娘便在旁边偷听。” “做得好!”沈风打开盒子一看,果然里面有刻有甲字,转而道:“先回去占椅子,茵儿,你就在阁楼内盯着,第二轮就没有容易找到盒子,他们一定会严加防范,所以你在潜伏在阁楼内盯着之前的婢女。” 琴茵欣喜道:“此法可行!” “其他盒子我看差不多被找到了,你去告诉其他人,叫她们可以回来了。” 嘱咐一句后,便马上走去楼外占座,随即,杭州的才子也纷纷回来,其余三个盒子如预料皆被他们找到,范敏中手中也拿了一个盒子,看来杭州这边是以范敏中为主力,务必每一局都让范敏中参与。 “诸位皆已寻到盒子”万长恭手中把玩着盒子,沉眉疑视升州这边一眼,严肃道:“老夫来公布第一轮行酒令的人” 第一轮只有沈风参与,其余三人都是杭州的人,结果和沈风的计划一样,行酒令第一个开始的人可以决定韵律,特别是诗词。 四人依次入座,万长恭与范敏中悄悄交换了一个眼色,随即道:“第一轮的酒令是四季,诸位依次吟出一首春夏秋冬诗词,诗词中须述出季节中的人事天干,至于字数,自然一季九十天,字数便为九十。” 酒令一出,立即引来评论声,明眼人只要稍加琢磨,便可意味其中意思,这后面的字数一定是万长恭加上去的,分明是看升州这边只有一个人,想要提高难度令升州回答不上来。 此时,顾碧落即使有心也不能上前,周围人都不能靠近圆桌,刚才在阁楼中抢盒子可以作弊,但现在是所有人的眼皮底下,全凭个人本事。 四人立即转动脑子思索诗词,相比较沈风,后面三人还要依据沈风的韵律,处境十分尴尬,他们只能祈祷沈风作不出诗词,打不了四人一起罚酒,这个念头刚过没多久,只听见一首咏春诗词缓缓而耳。 梅花漏泄阳和信,才残腊又新春。东风北岸冰消尽。元夜过,社日临,中和近。 天气氤氲,花柳精神。驾香轮,驰玉勒,醉游人。清明过了,飞絮纷纷。隔孤村,闻杜宇,怨东君。叹芳辰,已三分,二分流水一分尘。寂寂落花伤暮景,萋萋芳草怕黄昏。 “好” “正好九十字!” 闻声,其他三位才子顿时脸色咄咄而变,皆是想不到他这么快作出诗词,其中脸色最复杂的莫过于万长恭和范敏中,他们出了一个酒令自觉这个酒令沈风回答不上来,没想到他却朗出诗句,一下子将难题滚回到他们面前。 范敏中心绪一下子扰乱,沉吟了许久,依旧没有灵感,闷头将罚酒喝下,后面两个杭州才在更是想不出来,也各自罚了一杯酒,形势一下子回到升州这边,人群大肆起哄为升州喝彩。 其余三人作不诗词,酒令又回到沈风身上,有了第一首诗词的经验,第二首自然不在话下,心下咀嚼一下夏季的风景,在众人的目光下,又念道: 清和天气逢初夏,更何处觅韶华!端阳过了炎威乍。藤枕攲,翠簟铺,纱幮挂。 住处清佳,绝去喧哗。近深林,烹嫩笋,煮新茶。披襟散发,沉李浮瓜。引莲筒,斟竹叶,看荷花。羡归鸦,趁残霞,暮云呈巧月如牙。静夜凉生深院宇,熏风吹透碧窗纱。 “好!!!” 范敏中也不是浪得虚名,方才稳下情绪,此时已是胸有成竹,接道: 梧飘一叶知时候,凉气应暑潜收。楼头乞巧传闻旧。玉露冷,银汉明,金飙透。 大火西流,明月中秋。气萧条,光皎洁,景清幽。重阳近也,佳节堪酬!菊初簪,萸旋插,酒新篘。且登楼,试凝眸,眼前景物堪追游。远水长天同一色,白蘋红叶满汀洲。 “可惜了,若是范敏中作不出来,我们便可在第一轮胜出!” 杭州这边的才子喝彩一声,林可岚听着恼气,想着还有第四首诗句,出声疑道:“若第四首诗句他们回答不上来而由我们作出,此又当如何?” 其中一位评判开口道:“若是第四首诗句由沈将军作出来,则杭州三人须各自罚酒一杯!” 果然,其余两个才子又作不出来,沈风见他们一连灌了两杯,站起身冷笑道:“请三位再饮一杯” 话刚落音,只听最后一首吟冬季诗词从他口中念出 “鸳鸯瓦冷霜华重,渐凛冽酿寒冬。重帘不卷金钩控。天气严,风力威,冰撕冻。 律应黄钟,绣线添红。日迎长,云纪瑞,岁成功。彤云遍野,瑞雪漫空。压寒梅,欺劲竹,秀孤松。谢天公,庆时丰,烧残爆竹一年终。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 语罢,引来一阵喝彩,杭州三个才子苦着脸又饮下一杯酒,酒不能连续酒,像他们这样一贯就是三杯,酒劲上来十分大。 第六百二十五章:盒子所在 http://..org/ 第一轮沈风以一敌三大胜杭州才子,令那些自命风流的才子颜面扫尽,下一轮他们肯定会更加慎重,但他们还没注意到,沈风这边少了一个人,第二轮抢盒子刚开始不久,茵儿早已将盒子拿回来,杭州这边依旧是找到了三个盒子,两次都是被对方找到了甲字盒子,杭州这边开始警惕,也开始怀疑是升州动了手脚。 万长恭与其中一个评判交投耳语了几句,那位评判离座走进阁楼中,万长恭又道:“第二轮行酒令规矩较之前面不同,你们每人先吟诵一首古诗,但须有意漏掉一个字,然后再吟诗一首诗,诗中必须有一句说明前首诗漏字的原因,所吟诗句不一定是本人所作,也可是他人,且为了酒席流畅,不必考虑韵律。” 这题考的是巧思,难度与之前相比,简单了许多,看来万长恭是因为又占据了刻有甲字的椅子,所以有意让所有人在第二轮顺利通过,细思了一会儿,随即想起两首唐诗,朗道:“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诗句中漏了一个舟舟字。” 上诗中漏了一个舟字,下一首诗句要解释原因,“这舟去了哪里呢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好好!妙计了” 范敏见他巧妙答出,心下不敢再小觑他,稳下心神细细思索,良久才道:“有了!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缺了一匹马!”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异残年!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 “好!!!” 杭州才子纷纷叫好,也许是涨了士气,其余两个也顺利通过酒令,这一局无人罚酒,正当三人要离座,沈风突然举杯道:“这一局实在有趣,酒令如金樽流觴,不如我们四人同饮一杯来,我先干为敬!” 这小气太奸诈了,明知道我们三人方才喝得多,但见他已饮酒入喉,难以再推辞,心不甘情不愿地又饮下一杯酒,几倍烈酒入肚,脑袋已经是晕乎乎,颤颤巍巍地走入阁楼中,继续进行第三轮找椅子。 沈风将酒杯放下,有意道:“考官,第三轮的题目可想了?” 万长恭愣了一下,即道:“自然是想好了,有空问这些,还不如快去寻盒子。” “这可是你们说的,几位评判,你们也要守信,该是什么题目,便是什么题目。” 进入阁楼中,这次沈风不急于寻找盒子,转头低声道:“情况和所想的差不多,接下来第三轮才是最关键的,顾小姐,你去将阁楼中灯火吹灭,婳瑶,可岚,你们去寻找盒子,现在甲字盒子一定被藏到了找不到的地方,不再那么容易找到,我们起码先找到其他的盒子。” “吹灭灯火”顾碧落就知道他安分不下来,没想到他一出手便是要将灯火吹灭,“你想做什么?” 沈风正色道:“既然我们找不到甲字盒子,就不能让杭州找到,灭了灯火让这里变得黑灯瞎火,以此来扰乱他们。” 闻出他话里的意图,顾碧落低沉道:“那你如何确定盒子在谁手中??” 沈风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以不符合的年龄和外貌的口气道:“我不知道,但总有人会知道,到时候我们就来个浑水摸鱼,但时间有限,等所有灯火亮起来时,就没有机会拿到盒子。” 顾碧落定声道:“好,便依你的办法。” “灯火灭完了之后,你们再回来这里。” 说着,顾小姐独自去吹灭灯火,而婳瑶和可岚一组去寻找盒子,几人刚散开,琴茵便匆匆赶来,气不先喘一下,急道:“不好了,公子,盒子不见了,方才那些婢女拿着四个盒子,几经传接,那些婢女便分散开,此刻我也不知那些盒子藏在何处。” “情理之中!万长恭是怕我们再找到盒子,故意让婢女拿着扰乱我们,不过盒子总归会出现”沈风冷笑道:“茵儿,阁楼的格局你都记得了吗?” “记住了!” “好,我们一起去将阁楼中的灯火吹灭,动作要快,对方扰乱我们,我们也扰乱他们,看谁能在乱中取得盒子。” 、、、、、、 阁楼中的灯火一盏盏被熄灭,聚众者看得大惑不解,万长恭与评判也是反应不及,见状阁楼异状突生,立即命人进去看看,而此时楼中已是乱成一团麻花,倒的倒,撞的撞,哪里还顾得了找盒子。 黑暗中,沈风与茵儿悄悄走向那些婢女,此时还不知盒子究竟在哪个婢女手中,只能抛砖引玉,将那拿着盒子的婢女引过来。 “范公子,我可找到你了” 琴茵假装婢女喊了一声,旁边其中一个婢女立即闻声而来,在黑暗虚探了几下,悄悄道:“范公子你在何处?” 黑暗中与茵儿笑着互望一眼,来到婢女旁边,低下嗓音道:“找我何事?” “刻有丙字的盒子便在”婢女丝毫没有怀疑,将其中一个盒子的位置告诉了他。 “多谢!” 知道了盒子的所在,还不急于去找,依样画葫芦利用黑暗去套其他婢女的话,在黑暗中,声音成了唯一的媒介,很快,又有一个婢女上当。 “范公子” 在黑暗中,沈风也大胆起来,直接问道:“姑娘,你叫我快告诉我盒子在何处?” “盒子方才不是才告诉了么,我正要问问你是否拿到”婢女疑惑道:“公子你的声音为何不同了?” 沈风鼻息一吸,好在脑袋反应快,悻悻笑道:“可能是因为紧张,喉咙有点干涩,姑娘,我方才忘了你说的位置,可否再告诉我一遍。” “无妨” 婢女将盒子的位置又说了一遍,沈风娶得信息后,便与茵儿分开各自去找盒子,第三轮想赢一定要至少拿到三个盒子,而现在范敏中已经去找甲字盒子,必须要赶在他之前。 急忙赶到盒子所在处,发现已是空空如也,心中暗道一声糟糕,马上急匆匆去追范敏中,急中生智,又立即大喊道:“沈风冒充范敏中拿了盒子逃出去了,大家快抓住他!!!” 这一声大声,如惊鸟之宫、投湖之石,立即将阁楼搅得更加混乱,沈风赶出去时,便见一堆黑影叠在一起扭打。 “快放开!我是范敏中!!” “还敢冒充范兄,快盒子交出来” 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不堪,谁也不知道是谁,转头望见一个绰约的身影走过来,低声轻叫道:“是茵儿吗?” “公子” 茵儿急忙跑过来,与此同时,顾碧落、婳瑶和可岚也从这边赶来,茵儿眼光锐利,轻唤道:“婳瑶,我们在这儿!” 几人重新聚在一起,琴茵咯咯笑道:“这些人真笨,自己抢自己人的,方才听到声音,我便猜公子喊的。” 顾小姐低声道:“眼下情形混乱不堪,先看看我们手中有几个盒子。” 琴茵道:“我身上一个丙字盒子,可惜不是甲字盒子。” 婳瑶突然道:“甲字盒子在我身上。” 其余几人大吃一惊,林可岚是与婳瑶一起走的,闻言,惊奇道:“为何盒子会在你身上?” 婳瑶淡淡而笑道:“这全靠他自作聪明,本来范敏中早已拿到盒子,但因途中被拿走,便将盒子藏了起来,而拿了一个空盒子出去,我方才正好看到,便将盒子拿过来。” 沈风精神大振,笑嘻嘻道:“这次全靠你了,来,奖励你一个拥抱”正要拦腰上身,却发现眼前两团巨大事物高高耸着,急忙道:“顾小姐,你哪里拿来的两个包子,请你挪开一点,不要阻碍我的路线。” “你胡说八道什么”顾碧落羞斥一声,急急将身体退后一步,要是被这家伙误伤,事后,以他的狡猾性子,一定以‘顾小姐芳心难耐,故意冒领奖励’的说辞。 纪婳瑶轻笑道:“相公,盒子先打开盒子看看。” 沈风只是随口说说,这乌漆嘛黑的,抱什么抱,要抱也是回到宅子中,然后两个人待在房间,点上几十盏灯笼到最亮,最后抱个一晚上。接过盒子,打开盒子在其中摸了下,脸色突然大变,沉声道:“这个盒子没有刻字,也是假的!” 四女惊呼一声! 婳瑶找到盒子,心中欢喜之情还有余,蓦然闻言,惊奇道:“为何盒子是假的,难道范敏中手中的盒子才是真的?” “不是,范敏中的盒子也是假的!”沈风扭头扫视了一周,阁楼中依旧不可视物,低沉着声线道:“盒子或许还没有被找到,或许在一个我们想不到的人手中。” 此时,黑暗中一个角落,一个黑影手中拿着盒子,眼睛则是紧盯着前面肆乱的人群。 第六百二十六章:析字令 http://..org/ 盒子突然变成假的,就连范敏中也被骗了,要么婢女说谎,要么这阁楼中还有一个人,之前婢女也不像在说假话,那盒子到底会在哪里,是在这些才子吗不对,如果是这些才子,他们早就暗中交给范敏中了,那不是才子又不是婢女,难道是评判和万长恭他们! 的确有这个可能,万长恭怕盒子又被拿走,所以利用婢女安置了一个假盒子和真盒子放在一起,在大家找盒子的时候,万长恭已经将盒子拿走,范敏中反倒成了诱饵,等范敏中拿出去时,躲在里面的人才将盒子拿出来,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情形会突然变混乱。 怎么才能把他引出来 有了! “茵儿,你注意一下,等会要是有人出声,很有可能就是拿盒子的人,你迅速将盒子抢过来!”嘱咐一句,拿着盒子走上前,故意大声道:“你们不用抢了,刻有甲字的盒子在我手上!” 杭州的人一一站起来,其中一人囔道:“你又是何人?” 沈风笑呵呵道:“我就是沈风。” “啊你是何人,那此又是何人?” “快放开我,我是范敏中!” “真是范兄!” 沈风嘲笑道:“看狗咬狗看够了,实话告诉你们,范敏中手上的盒子是假的,真的盒子在我手上!” “哈哈哈!!!”黑暗中,看不见对方神情,范敏中蓦然发出肆意的嘲笑声,意气风发道:“休要骗我!是不是想要套我手中的盒子,早看出来你诡计多端。” “你是看出来我诡计多端,但肯定没有看出来我运气好。”沈风哈哈大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此时手中的盒子是假的吗!” 范敏中大惊道:“你怎会知道!!!” “你自作聪明,明明找到了盒子,还要故意藏起来,然后拿了一个假盒子出去,正巧被我看到,于是我顺手牵羊拿了过来。”呈出盒子在他们眼前晃了晃,嘲笑道:“盒子在我手中,看到了吗?” “你!!”范敏中急道:“快去抢过来!” “你们谁敢上来!!”怒目圆睁,一声大吼便将他们震慑住,冷哼道:“几万柔然军我都没有放在眼里,就凭你们几个羸弱书生也敢来抢我的东西,谁要跟碰一下,我拧掉他一只胳膊!” 啊!!! 杭州一群人惊恐地低吟着,如果他们敢动手,沈风身上有伤反而要跑,但他们身上缺乏血性,凡事都想着后顾之忧,范敏中转道:“有盒子又如何,但你们只有一个盒子,大不了再次平手。” “我有一个交易,你们要不要听听”沈风继续道:“我用甲字盒子,换你们两个盒子,怎么样!?这样你们两个盒子,我也有两个盒子。” “一个盒子换两个盒子”范敏中所有意动。 不可他的盒子也是假的! 黑暗中,蓦然从后面发出急喝声,人群一片大乱,茵儿迅速朝着某处移动过去,沈风也没有闲着,趁乱悄悄混入杭州这边,找准其中一个拿着盒子的人抢了过来。 “谁拿我盒子!!!” “甲字盒子也被拿走了!!” “我的盒子也被拿走了!” “快去抢回来!!!” 沈风跟着起哄大喊几声,然后将手中假盒子扔过去,听到盒子坠地的声音,杭州的人马上冲了过去,一时间人仰马翻,菊花绽放。 “快点灯!!盒子被一个女的抢过去!” 黑暗中可谓是四面狼藉,沈风趁乱回到她们身边,茵儿正好也回来,急忙问道:“拿到了吗?” 琴茵拿出盒子在众人眼前,轻哼道:“自然是拿到了,他们冲过来了,我们快出去!” 一下子拿到了三个盒子,第三轮行酒令大有希望,只可惜还有一个盒子在对方身上,回头见后面的人追上来,立即带着婳瑶她们跑出去。 一群人追着一群人阁楼外,一过了线,杭州的人立即停住,不敢在众人眼皮底下抢夺,纷纷停住脚,虎视眈眈地盯着前面。 此时,阁楼中的灯火渐渐点亮,万长恭也从旁边走出来,只见他脸色异常难看,眼睛猛盯着沈风手中的盒子不放。 “诸位皆已拿到盒子了吗”刚才躲藏在阁楼里面的人就是万长恭,本来这一局他想将四个盒子全部交给杭州,阁楼中的灯火却突然被熄灭,担忧之下,便进去阁楼早一步将盒子拿走,这也是他的本来计划,但又听见沈风空手套白狼想要骗取的杭州的两个盒子,焦急之下急忙出声提醒,谁知便引来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子将盒子夺去。这次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万长恭脸色能好才怪。 沈风鞠笑道:“托大人的福,这次我们找到了三个盒子,分别是甲、丙”打开最后一个盒子看了一眼,“运气真好,是乙,这样前三的座位都归我们了。” “太好了!”几女欢喜而笑,这次灭灯沈风是早有计划,至于前两轮则是为了这一轮做准备,熟悉了阁楼,摸清了万长恭的心思,这灭灯的效用才能达到最大化。 位置占了三个,接下去就是选人的问题,现在手下只有四个女兵,茵儿上,顾碧落上,剩下婳瑶与可岚其中一个抢酒?但婳瑶和可岚都没有酒量,一杯还行,两杯肯定醉倒,那只能留下顾碧落了,我不信她喝不了酒。 思量再三,道:“可岚、茵儿,你们和我上去行酒令,顾小姐你准备抢酒。” 顾碧落立即面露怯色,语调惶弱道:“我喝不了,抢酒须先饮两倍酒,我一倍也喝不了,何况两杯。” 沈风无奈笑道:“但总有人要抢酒,这其中最有把握的人就是你,没有你抢酒我们赢不了,一局定输赢,唯有放手一搏,你只要抢酒一次,也就是喝两杯。” “可” 沈风立即拦住道:“你不上,婳瑶更喝不了,你听说天府的人喝过酒吗?” 婳瑶暗自垂首沉思了片刻,轻轻翘首,语调坚定道:“相公,我似乎找到行酒令的巧门,可否让我代替可岚上去?” 琴茵仿佛听到了什么新鲜事,心里觉趣,轻眉俏皮地微微攒动,娇笑道:“我可有听错,天府的小圣女也有竞逐比试之心,是否我平时取笑你,你听了不服气,因而此时不想甘于人后。” “也全非如此”纪婳瑶心里不藏事,只是羞涩一笑道:“方才我一直听着酒令,隐隐约约抓到一丝感觉,到二轮时,也能答出一两个来,所以便想大胆一试。” 婳瑶竟然也会主动请缨,沈风莫名偷笑,果断道:“那好,你代替可岚上去,可岚你与顾小姐一起抢酒。” 林可岚全神凝住,心兴皆在诗筵上,审了一下子腹中的墨水,慎重道:“我会尽力。” 杭州那边也探讨完毕,四人登上高台坐在椅子上,万长宫高声道:“经老夫与几位评判商量,第三轮由拆字贯成句令改成析字令,析‘霜飘枝结淚,花落蝶含愁’,析字诗句须是一首七言绝句。” 又改!沈风虎眼瞪着万长恭,语调低沉道:“考官大人,为何又临时修改题目,难不成是不想让升州过关?” 万长恭眉头起来大皱,如同吊着两条死鱼:“本官秉承皇命担任此次诗筵第二轮考官,自然怀着公允之心选拔天下才子,你如何质疑老夫!” 夫唱妇随的另一境界是夫骂妇随,琴茵嘲笑道:“你自己心里有数,此轮我们三人占得椅子,大有胜出机会,你却将拆字令改变析字令,谁不知析字令要比拆字令难上几倍,且一析便是十个字,我们每人一句至少也要三轮,这不是故意让我们过不了关是什么!!” “对” “对” “太过分了!” 此时,楼外一片群情激奋,美女说话就是有穿透力和感染力,茵儿一通怨说之词立即引来读书人偏向。 但万长恭是此轮行酒令的考官,直接了说,他想改什么规矩就是什么规矩,身临指责之中,忽然站起身道:“若你们怕了这析字令,也可不比行此酒令。” “行就行!”琴茵冷冷哼,落座后大拍一声道:“本姑娘让你心服口服!”这干净利索的性子立即引来一片喝彩,加上她的姿容,不禁让人忘却天上有仙子,古来性情真挚最珍贵,茵儿便是如此。 “万大人的确用心良苦,此诗句适宜女子所作。”纪婳瑶淡淡一笑,恬静如兰的气质糅合着月光,月光斑驳间,心境呈出一片祥和。 两女一静一动,有夏花的灿烂,有冬日的冷幽,有海上升明月的绚丽,也有高山吟流水的空灵,直令旁观者心神迷迭、如置身在彩云之南,侧眼再望另外两女,眼中立即有惊艳光采,只觉她们有羞花之色,叹是远远而望,不能进而赏之,所有人心中顿感失落。 万长恭生性看不起女子,将她们二人神态自若,略带嘲讽道:“姑娘方才说析十字至少须要经过三轮,老夫看你们二人成竹在胸,便给你们一个机会,此轮析字令,你们当中能析几个便是几个字,不做限制。” 琴茵立即道:“一言为定!” 纪婳瑶浅笑道:“多谢大人。” 范敏中讥笑道:“奉劝你们一句,若轮到我这里,你们此轮定过不了,你们最好一人想出三首诗句,万勿剩下一字,若真是如此,我范某人愿意痛饮十杯酒。” “范兄果然豪气,我自然不会令你失望。”婳瑶茵儿都不怕了,我还怕什么,来就来! 万长恭听得讥笑几声,作了一脸虚情假意道:“沈将军久经沙场或许不知析字令是何规矩,老夫先提醒提醒你,析字令便是前三句诗句的第一个字可组成第四局诗句的第一个字,听明白了吗,将军,若还不明白,可叫他人示例给你看。 “哈哈,多谢大人提醒”沈风笑得十分畅快,又迅速敛下笑容,直接站在圆桌前,张开便道: 雨余栏外慕蝉鸣,木叶萧萧秋季晴; 目断天涯音讯渺,霜衣谁汇寄边城。 出口成诗,快得让人咂舌,万长恭口还没合上,就已经析了一首七言诗句,沈风提起酒壶斟上一杯酒,推到范敏中面前,随即念道: 西陵离别几经霜,示士音书竟渺茫; 风拂碧梧愁又至,飘流何日复归杭。 “此是第二首,接下来是第三首!”万长恭与范敏中犹在瞪目结舌,第三首诗句已是道出口,而范敏中桌前已是满上三杯酒。 木兰斜倚眺行云,十载幽思万里分; 又至秋后残花落,枝头杜宇泣黄昏。 “好” 聚观者喝彩一片,琴茵也不甘寂寞,立即截住道:公子,让我来 丝丝嫩柳锁青烟,士子飘游不计年; 口说归期何日至,结成鸾凤晚风前。 口中出诗句,手上端烈酒,范敏中桌前又多出一倍酒,琴茵咯咯笑道:“小女子献丑了,范大才子,请继续听好” 水涨江边日影斜,户前双燕又还家; 犬声空吠人何在,淚洒东风怨落花。 “好好!”一位女子一展才学,令同层那些自誉风流的才子面露惭愧,琴茵低腰作揖,笑吟吟道:“小女子琴茵,只是沈将军身边的一位婢女。” “原来是沈将军的婢女将军身边的婢女便有如此才思,我看天下文人谁还敢去将军家。” 茵儿听得脸上欣喜,娇媚地看了沈风一眼,又斟满一杯酒送到前面,冷冷笑道:“我家公子说了,范大才子乃是杭州名仕,须以大礼行之,这三杯酒是小女子敬范大才子的”说罢,口中又念出一首诗句。 草长池塘又感秋, 人在何居妾倚楼; 匕首东风难割恨, 花前反悔觅封侯。 第六百二十七章:发酒疯 http://..org/ 望着眼前的六杯酒,范敏中此时的脸色极其苍白,此时的心情直想抽自己两大嘴巴,就是这张嘴巴多说了一句话,才引来六杯酒,这一轮就算没有输,下一轮也没有颜面再上了,方才嘲笑了他们,如今二人只用了斟酒的功夫便吟出六首诗句,句句妙计,让人挑不出毛病。 琴茵余瞥了一眼,见她神态期许,轻笑道:“我敬了三杯,婳瑶你也敬这位范大才子几杯酒。” 纪婳瑶欠身作礼,微微一笑道:“献丑了” 心中再而斟酌,才念道: 草蔓池塘又感秋, 水天一色作华裘; 各怀相思何时会, 落暮香闺空自愁。 诗句念罢,立即掌声雷动,喝彩连连,沈风脸上甚是得意,笑嘿嘿对着众人拱拳道:“这位是我的妻子,大家继续鼓掌,不要停。” 纪婳瑶羞涩一笑,她没有茵儿的巧嘴,但胜在那股不可远观的圣洁气质,静静而坐,胜过千个姿态万种风情。 虫蚁无知惜离别, 世情何故两相违; 木兰花下同谁玩, 蝶恋枝头几度飞。 众人心神飞驰间,婳瑶已是念出第二首诗句,万长恭与范敏中脸色更加难看,仿佛是在腌萝卜的坛子里泡过,又黑又紫。 沈风偷偷对婳瑶伸了一个大拇指,婳瑶沉思少时,蓦然淡淡而吟道: 人生当歌有几何, 之南之北离别多; 口谈诗书空怀悬, 含恨青山锁翠娥。 人之口加起来虽然有那么点瑕疵,但瑕不掩瑜,酒令曲水流觞到了第九个,只差再吟出一首,杭州便要被淘汰,婳瑶正要启口,万长恭猛然喝止道:“这第九首有些瑕疵,人之口加起来多了一笔” 他话还没说完,便引来满堂嘘声,万长恭也不知有谁在给他撑腰,不与理会众人的嘘声,严厉语调道:“此局先算通过,但酒令须过了沈夫人。” 琴茵立即恼怒道:“你这分明是不让我们获胜,你的酒令是析含字,含字若不拆成人之口,还能拆成什么!”含字也可以拆出人点召,但还是多了一笔,所以怎么拆都到达不了完美无瑕,由于酒令给出含字,所以诗句是没有问题。 万长恭摆出一副官架子,背手挺腰,严厉道:“老夫是考官,酒令行过去莫要再议!” “茵儿,别白费唇舌”茵儿还要说话,沈风将她按下,提起酒壶斟上两杯酒,起身引喊道:“顾小姐,你来念最后一首。” 范敏中与万长恭立即脸色骤变,这次他们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先前定下的抢酒是为了取胜,眼下反而让他们利用了。 “我我吗”顾碧落吓得脸色煞白,在沈风的淫光逼迫下,三步走成一步,惶惶不安来到酒桌前,望着酒桌上的两杯酒,惧地轻咽了咽口水。 沈风急忙使了几个眼色催她,将杭州这边古怪地看着自己,马上又和颜悦色道:“当然是你,堂堂当朝大学士之女怎能甘于人后。” “大学士之女?除了夏才女,还有何人?” “她是瞿大人的长女!姓顾,名碧落” “原来此人便是顾小姐,今日终于得见真人,真是不虚此行。” 众人纷纷起哄喊着顾小姐,显然是期待她上去吟诗,顾碧落狠狠瞪了他几眼,看看婳瑶,又望望茵儿,猛地将眼睛一闭,拿起酒杯便往口中倒入。 如此‘狼吞虎咽’的喝酒,众人还是头一回见,且喝酒的人还是一个低调又沉敛的美女,各个看得是目瞪口呆。 二杯吟下后,一道深色醉酡红从她脖颈缓缓升起来,红晕如滴水蔓延,然后缓缓晕开,顷刻间铺成了一脸美人醉红颜,顾碧落手撑在酒桌上,双眼泛出几分迷离之色,眼前一阵谍影憧憧,趁着还有几分清明,立即吟道: 禾黍青青半茬黄, 火侵初退感秋伤; 心怀游子征衣薄, 愁笔题诗泪万行。 吟罢,身子立即倒向沈风,沈风急忙将她扶住,无奈笑道:“顾小姐,顾小姐,你还好吗?” 琴茵、婳瑶齐齐走过来,欢喜道:“公子,我们胜了!” 沈风先将顾小姐扶起,道:“万大人,请你宣读结果还有范大才子,这几杯千万别浪费了。” 范敏中望着眼前的十杯酒,悬着的胆子猛地大颤,脸狰地惨白,但酒在面前,人在看着,是不得不喝,猛然双眼圆睁,端起酒杯一杯杯猛灌。 万长恭见大势已去,脸色难看地闷哼一声,转身拂袖对着楼下众人,语调略带怒气道:“第二轮诗筵由升州取胜。” 好好好 呕 范敏中喝到第九杯,胃部再也撑不住翻涌的酒劲,张开血盆大口一阵一阵地狂吐起来。 “噗嗤” 琴茵娇笑一声,嘻嘻道:“什么杭州第一才子,喝这点酒便如此失态。”这句讽刺让这些杭州才子的心情雪上加霜,今日杭州以二十多人对升州五个人,在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结果却以惨败收场,实乃掩面扫地,恐怕以后也别想以才子的名义出来混了。 纪婳瑶笑靥如花,对着杭州的才子拘礼点头,而后道:“相公,顾小姐可还好?” 此时顾碧落满脸通红,身子倒在沈风身上,双眼似阖似眯,呼出来的鼻息热热的,浑身散发着如麝香气,沈风一手扶住她,无奈笑道:“她睡过去了,没想到她真不能喝酒,一喝就是两杯,恐怕一时是醒不过来,婳瑶,你去向评判问一问第三轮什么时候开始。” “好。” “你这个大混蛋”沉睡中的顾小姐,突然发出几声呓语。 茵儿听得奇怪,疑声道:“她这是她似乎对一个人有怨恨。” 沈风心虚道:“可能是吧。” 婳瑶方才去向评判询问了几句,马上走回来,“离第三轮诗筵还有些时辰,我们可先找个屋子让顾小姐休息。” 林可岚赶上去,半身搀着顾碧落,“里面有个屋子,收拾得挺干净的。” 纪婳瑶撮起袖口为她擦了额头细汗,也道:“我与茵儿去打水来,你们先照顾片刻。” 几人分开做事,很快将顾小姐扶入房间中,见她脸色通红,真怕她酒精过敏,伸手在她额头探了探:“还好,没有发烧。” 林可岚轻嗔道:“顾小姐若醒来,定会没少怪你,说来也奇怪,顾小姐常在军营内竟不会喝酒。” “我也没想到,我还以为她骗我的喝了酒就睡这倒好,有人喝了会发酒疯,这才要命。”话刚说完,身上突然爬上来一个人,“可岚,你怎么学起小草儿了”回头一看,却见可岚好端端的站在原处,眼神充满诧异。 林可岚诧异道:“顾小姐突然就醒过来” “还有酒吗,我要喝酒!”顾碧落爬在他背上,疯了似的摁着捶打他,“给我酒给我酒” 沈风赶紧将她弄下来,像是见了鬼的看着她,此时的她哪还有一点平时的样子,脸上傻笑着,坐在床上手舞足蹈,“顾小姐,你是不是中邪了。“ “嘻嘻嘻”顾碧落醉态大露,眼眸中萦绕着一层迷雾,突然靠近他仔细瞧了几眼,傻傻笑道:“你你你是沈风” 沈风无奈笑道:“对对,我是沈风,你先坐下来,平时挺正常的一个人,怎么一喝酒变成这样。” “对呀”林可岚颇觉新奇道:“顾小姐平日里宁静沉稳,喝了酒却性情大变,难道是这酒有问题。” “酒没有问题,是她真的不能喝酒。”顾碧落又想站起来,沈风马上将她按下去,转而道:“可岚,你去拿点醒酒的过来。” “嗯。” “给我拿酒来,我还要喝人生几何,不如大醉一场!”顾碧落摇头晃脑地喊了一句,直接脱了鞋子站在床上,念道:“东门酤酒饮我曹,心轻万事如鸿毛,醉卧不知白日暮,有时空望孤云高好想喝酒” 这丫头是不是疯了,喝酒后这么兴奋,沈风无奈道:“喝喝喝死了,一会就给你拿酒来,你先下来。” 顾碧落突然低头凑近他面前,冲着他傻傻笑着,又睁大眼睛道:“你长得好丑你一定是沈风” 要不是看你喝酒了,真想把你掐死,酒后胡言和酒后吐真言,今天我算是明白了,酒后一定是胡言乱语,沈风无奈将她推开,然后走到另一处解开内衫将腹部上的绷带缠紧一些。 “你是沈风沈风”她在后面疯言疯语,语调一下子愤怒起来,“沈风!你这个大混蛋,我杀了你!” “允许你了,快点来杀我,我活不耐烦了”沈风还没警觉,背着她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谁曾想顾碧落真的拿出一把匕首冲了过来,“靠,你来真的!” 感觉有些不对劲,回头一看,便见她杀向自己,一边躲着一边喊道:“顾小姐,你清醒点,我是沈风。” “我杀的就是你!”顾碧落拿着匕首,气势汹汹地紧追不放,看这架势,是冤冤相报不死不休。 一捅落了空 一刺落了空 顾碧落还要杀过来,沈风一个侧身闪躲过去,然后扣住她的手腕,仓促道:“你清醒点,你不能杀我” “不能杀你,那我要做什么?”顾碧落嘻嘻笑着,如同一个小孩子在嬉闹,“对了,我要跳舞,你跟我一起跳。”说着,她勾着沈风的胳膊蹦蹦跳跳。 第六百二十八章:前妻吃错药 http://..org/ 望着眼前的六杯酒,范敏中此时的脸色极其苍白,此时的心情直想抽自己两大嘴巴,就是这张嘴巴多说了一句话,才引来六杯酒,这一轮就算没有输,下一轮也没有颜面再上了,方才嘲笑了他们,如今二人只用了斟酒的功夫便吟出六首诗句,句句妙计,让人挑不出毛病。 琴茵余瞥了一眼,见她神态期许,轻笑道:“我敬了三杯,婳瑶你也敬这位范大才子几杯酒。” 纪婳瑶欠身作礼,微微一笑道:“献丑了” 心中再而斟酌,才念道: 草蔓池塘又感秋, 水天一色作华裘; 各怀相思何时会, 落暮香闺空自愁。 诗句念罢,立即掌声雷动,喝彩连连,沈风脸上甚是得意,笑嘿嘿对着众人拱拳道:“这位是我的妻子,大家继续鼓掌,不要停。” 纪婳瑶羞涩一笑,她没有茵儿的巧嘴,但胜在那股不可远观的圣洁气质,静静而坐,胜过千个姿态万种风情。 虫蚁无知惜离别, 世情何故两相违; 木兰花下同谁玩, 蝶恋枝头几度飞。 众人心神飞驰间,婳瑶已是念出第二首诗句,万长恭与范敏中脸色更加难看,仿佛是在腌萝卜的坛子里泡过,又黑又紫。 沈风偷偷对婳瑶伸了一个大拇指,婳瑶沉思少时,蓦然淡淡而吟道: 人生当歌有几何, 之南之北离别多; 口谈诗书空怀悬, 含恨青山锁翠娥。 人之口加起来虽然有那么点瑕疵,但瑕不掩瑜,酒令曲水流觞到了第九个,只差再吟出一首,杭州便要被淘汰,婳瑶正要启口,万长恭猛然喝止道:“这第九首有些瑕疵,人之口加起来多了一笔” 他话还没说完,便引来满堂嘘声,万长恭也不知有谁在给他撑腰,不与理会众人的嘘声,严厉语调道:“此局先算通过,但酒令须过了沈夫人。” 琴茵立即恼怒道:“你这分明是不让我们获胜,你的酒令是析含字,含字若不拆成人之口,还能拆成什么!”含字也可以拆出人点召,但还是多了一笔,所以怎么拆都到达不了完美无瑕,由于酒令给出含字,所以诗句是没有问题。 万长恭摆出一副官架子,背手挺腰,严厉道:“老夫是考官,酒令行过去莫要再议!” “茵儿,别白费唇舌”茵儿还要说话,沈风将她按下,提起酒壶斟上两杯酒,起身引喊道:“顾小姐,你来念最后一首。” 范敏中与万长恭立即脸色骤变,这次他们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先前定下的抢酒是为了取胜,眼下反而让他们利用了。 “我我吗”顾碧落吓得脸色煞白,在沈风的淫光逼迫下,三步走成一步,惶惶不安来到酒桌前,望着酒桌上的两杯酒,惧地轻咽了咽口水。 沈风急忙使了几个眼色催她,将杭州这边古怪地看着自己,马上又和颜悦色道:“当然是你,堂堂当朝大学士之女怎能甘于人后。” “大学士之女?除了夏才女,还有何人?” “她是瞿大人的长女!姓顾,名碧落” “原来此人便是顾小姐,今日终于得见真人,真是不虚此行。” 众人纷纷起哄喊着顾小姐,显然是期待她上去吟诗,顾碧落狠狠瞪了他几眼,看看婳瑶,又望望茵儿,猛地将眼睛一闭,拿起酒杯便往口中倒入。 如此‘狼吞虎咽’的喝酒,众人还是头一回见,且喝酒的人还是一个低调又沉敛的美女,各个看得是目瞪口呆。 二杯吟下后,一道深色醉酡红从她脖颈缓缓升起来,红晕如滴水蔓延,然后缓缓晕开,顷刻间铺成了一脸美人醉红颜,顾碧落手撑在酒桌上,双眼泛出几分迷离之色,眼前一阵谍影憧憧,趁着还有几分清明,立即吟道: 禾黍青青半茬黄, 火侵初退感秋伤; 心怀游子征衣薄, 愁笔题诗泪万行。 吟罢,身子立即倒向沈风,沈风急忙将她扶住,无奈笑道:“顾小姐,顾小姐,你还好吗?” 琴茵、婳瑶齐齐走过来,欢喜道:“公子,我们胜了!” 沈风先将顾小姐扶起,道:“万大人,请你宣读结果还有范大才子,这几杯千万别浪费了。” 范敏中望着眼前的十杯酒,悬着的胆子猛地大颤,脸狰地惨白,但酒在面前,人在看着,是不得不喝,猛然双眼圆睁,端起酒杯一杯杯猛灌。 万长恭见大势已去,脸色难看地闷哼一声,转身拂袖对着楼下众人,语调略带怒气道:“第二轮诗筵由升州取胜。” 好好好 呕 范敏中喝到第九杯,胃部再也撑不住翻涌的酒劲,张开血盆大口一阵一阵地狂吐起来。 “噗嗤” 琴茵娇笑一声,嘻嘻道:“什么杭州第一才子,喝这点酒便如此失态。”这句讽刺让这些杭州才子的心情雪上加霜,今日杭州以二十多人对升州五个人,在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结果却以惨败收场,实乃掩面扫地,恐怕以后也别想以才子的名义出来混了。 纪婳瑶笑靥如花,对着杭州的才子拘礼点头,而后道:“相公,顾小姐可还好?” 此时顾碧落满脸通红,身子倒在沈风身上,双眼似阖似眯,呼出来的鼻息热热的,浑身散发着如麝香气,沈风一手扶住她,无奈笑道:“她睡过去了,没想到她真不能喝酒,一喝就是两杯,恐怕一时是醒不过来,婳瑶,你去向评判问一问第三轮什么时候开始。” “好。” “你这个大混蛋”沉睡中的顾小姐,突然发出几声呓语。 茵儿听得奇怪,疑声道:“她这是她似乎对一个人有怨恨。” 沈风心虚道:“可能是吧。” 婳瑶方才去向评判询问了几句,马上走回来,“离第三轮诗筵还有些时辰,我们可先找个屋子让顾小姐休息。” 林可岚赶上去,半身搀着顾碧落,“里面有个屋子,收拾得挺干净的。” 纪婳瑶撮起袖口为她擦了额头细汗,也道:“我与茵儿去打水来,你们先照顾片刻。” 几人分开做事,很快将顾小姐扶入房间中,见她脸色通红,真怕她酒精过敏,伸手在她额头探了探:“还好,没有发烧。” 林可岚轻嗔道:“顾小姐若醒来,定会没少怪你,说来也奇怪,顾小姐常在军营内竟不会喝酒。” “我也没想到,我还以为她骗我的喝了酒就睡这倒好,有人喝了会发酒疯,这才要命。”话刚说完,身上突然爬上来一个人,“可岚,你怎么学起小草儿了”回头一看,却见可岚好端端的站在原处,眼神充满诧异。 林可岚诧异道:“顾小姐突然就醒过来” “还有酒吗,我要喝酒!”顾碧落爬在他背上,疯了似的摁着捶打他,“给我酒给我酒” 沈风赶紧将她弄下来,像是见了鬼的看着她,此时的她哪还有一点平时的样子,脸上傻笑着,坐在床上手舞足蹈,“顾小姐,你是不是中邪了。“ “嘻嘻嘻”顾碧落醉态大露,眼眸中萦绕着一层迷雾,突然靠近他仔细瞧了几眼,傻傻笑道:“你你你是沈风” 沈风无奈笑道:“对对,我是沈风,你先坐下来,平时挺正常的一个人,怎么一喝酒变成这样。” “对呀”林可岚颇觉新奇道:“顾小姐平日里宁静沉稳,喝了酒却性情大变,难道是这酒有问题。” “酒没有问题,是她真的不能喝酒。”顾碧落又想站起来,沈风马上将她按下去,转而道:“可岚,你去拿点醒酒的过来。” “嗯。” “给我拿酒来,我还要喝人生几何,不如大醉一场!”顾碧落摇头晃脑地喊了一句,直接脱了鞋子站在床上,念道:“东门酤酒饮我曹,心轻万事如鸿毛,醉卧不知白日暮,有时空望孤云高好想喝酒” 这丫头是不是疯了,喝酒后这么兴奋,沈风无奈道:“喝喝喝死了,一会就给你拿酒来,你先下来。” 顾碧落突然低头凑近他面前,冲着他傻傻笑着,又睁大眼睛道:“你长得好丑你一定是沈风” 要不是看你喝酒了,真想把你掐死,酒后胡言和酒后吐真言,今天我算是明白了,酒后一定是胡言乱语,沈风无奈将她推开,然后走到另一处解开内衫将腹部上的绷带缠紧一些。 “你是沈风沈风”她在后面疯言疯语,语调一下子愤怒起来,“沈风!你这个大混蛋,我杀了你!” “允许你了,快点来杀我,我活不耐烦了”沈风还没警觉,背着她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谁曾想顾碧落真的拿出一把匕首冲了过来,“靠,你来真的!” 感觉有些不对劲,回头一看,便见她杀向自己,一边躲着一边喊道:“顾小姐,你清醒点,我是沈风。” “我杀的就是你!”顾碧落拿着匕首,气势汹汹地紧追不放,看这架势,是冤冤相报不死不休。 一捅落了空 一刺落了空 顾碧落还要杀过来,沈风一个侧身闪躲过去,然后扣住她的手腕,仓促道:“你清醒点,你不能杀我” “不能杀你,那我要做什么?”顾碧落嘻嘻笑着,如同一个小孩子在嬉闹,“对了,我要跳舞,你跟我一起跳。”说着,她勾着沈风的胳膊蹦蹦跳跳。 第六百二十九章:皇后的心思 http://..org/ (前面重复的一章已经修改) 礼部主管朝廷中的礼仪、祭祀、宴餐、学校、科举和外事活动,相当于现在宣传部和外交部的结合,一般设有尚书一人,正二品;侍郎一人,从二品。郎中四人,员外郎四人,主事若干人。掌礼仪、祭享、贡举之政。其属有四:一曰礼部,二曰祠部,三曰膳部,四曰主客。 而眼下这个朝廷因为经历战乱,皇帝认为天下的礼仪和计生为国之根本,便特别设有四个侍郎作为礼部尚书的副官,你说礼部重要吗,当然重要,朝廷六部部部都重要,但礼部很少从表面上体现它的作用,甚至需要几十年去建立家国礼仪,它不直观,但是不可或缺,就像一个人的修养和气质,需要时间去沉淀,更直观的举个例子,它就像一个企业的企业文化,企业想要做大做久,就必须建立一套企业文化深入人心。 更有,古代礼部还决定着一个国家的外交,外交随着社会生产的进步在变得越来越重要,到现代社会,一个国家的强弱则可以由一个国家的外交看出,简单说的,一个人有本事有实力,对别人说话自然硬气,这个‘说话硬气’就是外交,要不然怎么说弱国无外交呢。 所以假如有个势力想谋朝篡位,但凡有点眼光的人想要当皇帝,礼部是决不能换的,不仅不能换,而且要重用,重用礼部稳固天下人心,古往今来改朝换代不算是大事,一个王朝腐朽溃烂了,灭亡淘汰了有什么奇怪,历史上屡见不鲜,但想一下子改革换体,一定会造成国家大乱,往大了方向说,谁听说过两河文明被因被侵略而改变,文明只能传承下去。 延伸了说,改革或顺民心或顺帝心,君民齐心是理想化的改革模式,而且还要循序渐进,但这种模式很少,一般都是顺民心或顺帝心,两种都很难改革成功,再回到礼部的职能讨论上,一个人想当皇帝想谋朝篡位,但他必须保持这个国家的体统,这个基本点,绝不能动摇,安稳民心之后,等到国家安定之后,才能可以按照自己想法重整礼部。 如此想来,礼部尚书保持中立就不足为奇,如果褚谴敢有异心,皇帝早将他灭了,所以这个人,沈风也要对他敬而远之,客套客套就行,千万别想去拉拢,以后沈风更加理解官场后,就会明白这些道理。 “哈哈,大人过奖了,我这点不是墨水的墨水哪敢在两位大人献丑。”一个诗筵竟然派上礼部尚书和大学士,看来皇上对这次诗筵挺看重,这么说,皇帝应该也会来,想到此,目光落在远边的阁楼,居中果然坐着一位金身龙袍的长者。 褚谴微微笑道:“听闻升州此处只有五人参加诗赛,其中四位还是将军的妻眷,为何此时独见将军一人。” 沈风笑道:“大人消息不太灵通,四人中有一人是瞿大人的长女顾碧落。” 褚谴惊奇地旁观过去,瞿楚贤捋须一笑道:“事先我也并不知落儿来参加诗筵,对了,落儿呢?” 沈风不敢交代得太清楚,免得顾碧落事后知道些什么,简单道:“顾小姐有点不舒服,我让其他人照顾她,大人请放心,一会儿我便让人将她送回府上。” 提起顾小姐,瞿楚贤一脸欣慰,摇摇头笑道:“无妨,我那丫头打小便独立惯了,只要不喝酒,便出不了事。”真是自家女儿,果然了解,但瞿楚贤万万没想到顾小姐是真喝了酒,一喝立即出事。 褚谴猛然惊乍道:“将军,难不成这次诗筵只有你一人登台。” 沈风无奈笑道:“一人,尔尔。” 褚谴沉吟片刻道:“升州历年参加诗筵的才子逐年减少,不如此时问问台下的人有谁愿意上来相助。” “不必了,只图个消遣,不争输赢。”沈风洒然一笑,转而道:“有一事想请问两位大人,听说诗筵得胜者还能进去花楼,不知有什么条件?” 褚谴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道:“原来将军是志在此处,其实将军早有这个资格,只要是在诗筵可脱颖而出,皆可进入花楼内。” 这么说,起码有四个人,宋行令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到才女的八字,说不定已经找人打听了——我真是老糊涂,忘记问画韵才女的八字是什么,心念到此,急忙道:“两位大人,我还有点事,先告辞了。”说罢,急匆匆跳下高台。 “沈风,诗筵再过不久便会开始,你还要去何处——”瞿楚贤出言留止,却见他已跳下高台。 “我马上回来——”留下一句话,然后迅速穿过人群赶往花楼,临近花楼的时候,却突然一个喊声。 “沈将军——”来人是一位公公,这位公公沈风也见过,正是上次在皇帝书房内见过的老太监,“将军请留步。” “是李公公?!?”沈风奇道:“公公找我有何要事?难道又是皇上——” “不是,这次是皇后召见将军。”天下所有太监好像长得一模一样,哈腰谄媚,粉面圆润,尤其声音更是一模一样。 “皇后——”沈风心中一震,皇后也就是当年的玉儿,更有可能是害死李晓月的凶手,她突然召见自己,难道是看到了婳瑶,婳瑶与李晓月长得相像,皇后要是看到了婳瑶第一眼便能认出来了,我真是大意,明知道今天皇宫内的人会来到诗筵,还让婳瑶一起参加诗筵。 李公公低声道:“请将军随老奴走一趟。” 皇后这边肯定要去一趟,感觉她很有问题,沈风沉吟道:“公公,我随你去见皇后,但可否帮我一个忙。” 老太监谄笑道:“将军请说。” “这座花楼里面有夏才女的八字,你帮我查查夏才女的八字,然后将才女的八字从花楼内拿出来。” 李公公面色为难道:“夏才女既已将八字放入花楼,又怎能说取出便取出,此事恐怕不合规矩。” 沈风察言观色一下,见他推脱得不是很坚决,心中如明镜了然,随即悄悄拿出一锭银子塞入他手中,坏笑道:“还请公公帮我这个忙,才女的生辰八字写错了,若是让人拿到恐于理不合。” 李公公悄悄将银子攥进衣袖内,虚假地叹了一声道:“那老奴便试试,将军,请——” 与老太监一起上了园子内最大的阁楼,从阁楼上可以俯望整个园子,两人来到一个房间内,皇后已端坐于前,行礼过后,其余人便走出房间。 “不知皇后召见所为何事?” “将军请坐——”皇后玉儿微微抬手,仪态端庄大气,不亏为一国之母,在皇宫中上至皇后下至普通宫女,这仪态都是受过严格的训练,而能成为皇宫的女人,这仪态更是从小就开始训练,光是漂亮还不行,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能进入皇宫成为妃子乃至皇后,这身上的气质和礼教乃是首选。 “多谢皇后。” 沈风一言不发地坐在旁边,心中却是涌现一个个猜测,如何也想不到皇后为什么突然召见自己,最有可能有两个,一是为了太子,二是为了婳瑶,前者可能性更大些,如果是后者,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皇后不开口,沈风也不会傻得再开口,皇后端起酒杯轻抿口清茶,眼帘低垂着,语调平和道:“听闻太子几次冒犯将军,还带人闯进将军府中,唉,太子太不懂事了。” 沈风心里万分谨慎,幸好还隔着一张脸皮,没有让皇后看到此时自己的心境,淡淡笑道:“皇后娘娘言重了,太子年纪还小,调皮一点也无可厚非,皇后娘娘不必忧心。” 皇后放下酒杯轻叹一声道:“太子迟早要继承皇位,他却还只懂玩乐,如此叫本宫怎能不忧心。” 这句话暗含别意,似乎在试探沈风对太子登基的态度,沈风心中揣摩到此,脸上依旧笑道:“将来的事情不好断言,太子是天命所归,他日若登了皇位一定能效仿几位开祖皇帝励精图治为天下谋福祉。” 皇后眯起一对笑眼:“希望如此,要是太子能有将军一半懂事,那本宫便放心了。” 从进门到现在,皇后气质祥和,说的话只是关心太子,丝毫看不出其他用心,沈风平静道:“皇后娘娘过赞了。”面对皇后和皇上,沈风的原则是能少说话尽量少说话,心中多思考多斟酌,尽量以话套话。 “将军莫要局促,本宫召你前来,只是与你谈谈太子,哦,本宫亦不会追究此事。”皇后忽然莞尔一笑,语气温和道:“我看将军有不同于年轻人的沉稳,还未知将军今夕何岁。” “十八。”不管什么时候问沈风这个问题,沈风一概回答十八。 皇后娘娘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呆了半响,才微微笑道:“真看不出将军才十八岁,将军可有妻室?” 真正的问题来了,上次宫廷筵皇后也在场,不可能不记得那天的事情,看来皇后一定是找人调查过自己,沈风心神骤然谨慎起来,平静道:“托皇天赐福已有一房妻室,还与柳家千金、唐大小姐有婚约。” “看本宫这记性,唉,人老了,是越来越忘事——”皇后忽然问道:“那将军之妻是何人。” 看来皇后娘娘肯定知道了,就不清楚她调查得多清楚,沈风干脆道:“姓纪名婳瑶,只是普通山村的姑娘。” “纪婳瑶——”皇后娘娘神色飞过一丝古怪,目光时而闪烁,时而逼视,随即又迅速垂下摆弄尾指上的玉扳指,语调复杂道:“想必是生得花容月貌,贤良淑德,否则怎能令将军垂青,将军对朝廷有功,将军之妻安平家业让将军放心征战亦有功,择日召进宫来,本宫要好好赏赐,将军以为可否?” 她一定是知道婳瑶是天府的人! 说不出已经猜出婳瑶就是李晓月的女儿,沈风心中剧震,压迫下不安冷静思索,到底是谁告诉她的,朝廷再怎么查,短时间内也很难查到天府,难道是长公主赵燕,差点把这个女人忘了。 “皇后娘娘请恕罪,我的妻子生性淡薄,不喜欢出门,特别是皇宫,而且我家娘子是从穷乡僻壤出来,不懂什么规矩,要是入宫拜见皇后,恐怕会冒犯了皇后。”他这句话表面是推脱,实际上是向皇后保证不会让婳瑶进宫,也不会让婳瑶与皇帝相认,按理说,皇后和赵燕知道了婳瑶的存在,应该想方设法害死婳瑶,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反而会采取妥协。 难道是因为我才不下手? 想想皇后玉儿最怕婳瑶与皇帝相认,导致当年的事情东窗事发,而婳瑶如今却成了我的妻子,皇后要是想杀婳瑶,第一考虑自己会不会来个鱼死网破,将当年的事情全部说给皇帝知道。 看来暂时的妥协是为了更大的预谋,对这个皇后娘娘以后绝不掉以轻心,我之前太侧重于调查右王了,以后无论是皇后娘娘还是长公主赵燕都要提心防备,一定要调查当年李晓月的死因。 “看来将军是金屋藏娇,不舍得家中美眷进宫。”皇后娘娘神色平静地沉默片刻,丝若无意道:“将军直接拒绝本宫,便不怕本宫不高兴吗?” 沈风平淡道:“皇后娘娘宅心仁厚,想必一定能了解我的苦衷。”两人都是话里有话,各自打着对方都心知肚明的哑谜。 皇后娘娘笑了下,蓦然沉下脸色,语调转冷道:“将军性子耿直,对本宫如此说话不要紧,但对皇上可要小心谨慎,不可再像上次那般惹怒龙颜。”这句话的另一层含义是让沈风对皇帝别乱说话。 话说到这个份上,心里已经明白皇后在顾虑什么,眼睛直视皇后,眼神中传递出一丝丝奇异的欣喜,诡笑道:“其实不用皇后娘娘提醒,我也不会再皇上面前妄加多言,我只要个安宁。” 皇后娘娘闭上眼睛道:“诗筵即将开始,将军请回吧。” 走出房间,老太监已等在门外,偷偷将一张纸条塞给了他,便立即进入房中,沈风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眉头皱了皱,叹了一声立即赶去诗筵。 (时间还早,再写一章) 第六百三十章:形体诗 http://..org/ “时辰已到——由于升州无一人登上高台,本官——” “沈将军来了——” 一炷香即将点完,沈风满头大汗匆匆赶了回来,众人爆发出一阵呼喊声,仿佛这万人就只为他一人而来,“让各位久等了。” “无妨!”楮谴望了一眼正好燃尽的香火,点头道:“众人皆已到齐,今夜诗筵最后一轮规则很简单,你们每一组派出三人,选定人之后便来老夫面前。” 升州这边只有他一个人,他不上谁上,而京城这边十几个人只有两个人上,说是两个人,其实只算一个宋行令,旁边一人只是他的府丁,旁人看来这个宋行令带着府丁没什么问题,但只有沈风心里才清楚是怎么回事。 其余邯郸、渭城分别派出三人参加最后一轮,但京城和升州只派出一人,立即成了大家瞩目的焦点,从前面两轮来看,京城几乎所有的题都是由宋行令答上,所以也有很大一部分人看好宋行令夺魁。 “人皆已到齐,正式开始比试。”褚谴眯着眼睛笑了一下,引着几人来到高台中央,抬手道:“诸位可曾听闻过神智体?” 这个时候顾小姐不在,茵儿不在,只能靠沈风独挑大梁,但他对古人文化哪里懂得那么多,此时,只能听听别人说,邯郸一位才子开口道:“恕在下愚昧,何谓神智体。” 登台才子皆是面露疑色,褚谴笑呵呵道:“无碍,老夫先来考考诸位,此时你们各自桌上有一张纸,老夫想让你们作出一首七言绝句,谁作出的诗句更佳,则胜了此局。” 邯郸才子朗笑道:“莫说是一首七言绝句,便是十首七言绝句在下也可在三十步之内作出,先生,你这道题目未免也太简单了。” 褚谴摆摆手笑道:“老夫话还未说完,这首绝句每一行只可用三个字。” 众人立即哗然,邯郸才子失笑道:“先生,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吗,一行只可用三个字,怎能作出七言绝句,七言绝句每一行格律皆须七字——” 台下的人皆是读书人,听到如此古怪的题目未免疑惑,褚谴哈哈笑道:“就当是老夫与诸位开个玩笑,不过你们当中有人想到了巧处。” 顺着褚谴的目光看过去,众人才发现沈风正在磨墨,只是他的姿势有些不雅,磨墨时直接坐在桌子上,好似在用力磨豆腐,完全没有书生儒雅,磨出了墨水,快速蘸了点,然后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 邯郸才子不再说话,与其他才子一起寻思这道题的取巧之处,不一会儿,宋行令这边也开始动笔,但他哪有沈风快,只是简单十二个字沈风还不至于写得太慢。 “大人听过目。”沈风望着自己写出来毛笔字,无奈道:“字太难看,大人讲究一点,如果这次诗筵要求字体要端正,那直接先淘汰我。” 褚谴与瞿楚贤略看了一眼,纸上果然只写着十二个字,褚谴与瞿楚贤对笑,然后一言不发收起白纸,等了一会儿,宋行令与渭城才子也作出了诗句,分别将纸上呈交上去。 褚谴与瞿楚贤商议片刻,才从三张纸中抽出一张,高声道:“此局有三人对出了诗句,经我与瞿大人商议,认为沈风的诗句更佳,这便沈风所作的诗句。”说罢,缓缓展开沈风写的诗句。 众人一瞧,立即都傻了眼,这哪里是七言绝句,明明只有十二个字,字写得难看不说,有些字还写得横了写偏了写漏笔画了,邯郸三位才子急急上前猛瞧了几眼,随即,整个人如同失心疯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几人前后倒仰笑了好些时候,才止住笑声道:“这哪里是诗句,字都不会写,何以成诗句,大人,凭这几个字还能获胜,不是叫人笑掉大牙吗!” “古来观诗易事也,而赋诗难事耳!“褚谴淡淡道:“老夫没有眼花,亦是公平待之,这一局的确是沈风获胜。” 台上的人中唯独作出诗句的渭城才子和宋行令没有取笑,特别是宋行令看到沈风写出来的诗句,明显冷哼一声,神情微微不甘,而后,立即敛下神色,上前和颜笑道:“沈将军果然才思敏捷,宋某佩服之至。”明明跟沈风有深仇大恨,但宋行令依旧保持着谦谦君子的举止,这当然是做给其他人看的。宋行令在京城人称‘谦谦君子’‘智公子’,这两个称号都是他这几年苦心经营下的,京城很多读书人,很多官家子弟都视他为我辈楷模。 闻言,邯郸才子愣道:“宋兄,你为何也觉得他获胜,难道你没发现此人连字都写不好?” 宋行令神色闪过一道轻蔑,含笑道:“郭兄,你再细想便知。” 褚谴道:“我看台下众人还未思得其解,不如劳烦将军为大家解释解释。” “不劳烦,只是一个取巧的地方说明一下。”沈风取过纸张,笑道:“正如褚大人所说,古代观诗易事也,赋诗难事耳,而大人所出的这个题目则是打破常规,赋诗易事观诗难,大家再请看我写的这几个字。” 众人瞪目大瞧,只见纸张上第一行写了一个长长的亭字、短小的景字、还有一个缺了人字底异写繁体畵字,“我的第一首诗句便是长亭短景无人画,长亭、短景、无人画。”两两三分开读,台下不少人立即明白了其中意思。 纸上第二行三个字分别是写得比较大的老字,横写的拖字,细写竹头的筇字,沈风分别在重点部分指了一下,念道:“第二句是老大、横拖、瘦竹筇。” 纸上第三行则别是首字头部倒映的首字,上下分开写的雲字,歪斜日部的暮字,接着念道:“第三句是回首、断云、斜日暮,然后最后一句是曲江倒蘸侧山峰。大家看了之后,相信能很快明白。” “长亭短景无人画,老大横拖瘦竹筇。回首断云斜日暮,曲江倒蘸侧山峰、、、褚大人说的每行三个字作出七言绝句是以形象字喻诗句,妙哉妙哉!” “这趟诗筵真是长了见识,还能有如此诗句。” 第一局沈风出奇的获胜,如果单考诗句,沈风还不是很有把握,但要是靠益智比脑筋,沈风自信可以胜过这些才子。 (发誓以后不再写诗句了,不想落入俗套,一个人又找又想花了三四个小时,悲催!) 第六百三十一章:天下第一长联 http://..org/ 台下呼喊声一片,掌声雷动,直欲破开夜空,宋行令神情极为难看,仇恨的目光时而闪烁,时而炙热,脸上牵强地笑着,其他才子脸色也是嫉妒居多,少有几个胸怀广阔的才子,其中渭城这边的三个才子为人倒是不错,主动上前向沈风道贺。 “考官,那下一局又是什么题目?” “是啊,快说,我们都等不及了。” 楮谴大笑道:“老夫何时说过此局结束了,这一局的考验只不过为了接下来的题目。” 就知道最后一轮没有那么简单,前面几轮难度都比较大,两个考官出的题目一定要比之前难,沈风好奇道:“那这一局的用意是——” 褚谴道:“这一局就当老夫与诸位开个小玩笑,但用意何在呢,意在定下比试的顺序——”这个老头故意吊大家胃口,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邯郸才子郭子虚急忙道:“大人,这局究竟是要比试什么?” “这局比试老夫藏了一点私心,想让诸位为老夫想四对联子,分别是为夔州甲秀楼、锦城崇丽阁、武昌黄鹤楼、屈原庙湘妃祠题。”褚谴露出狎一样笑容,令人毛骨悚然,可见褚谴兴致颇高。 礼部负责建造阁楼庙祠凝聚百姓,褚谴出的这个题目有趣又实用,众人皆没有异议,褚谴立于众才子面前,高声道:“此次比试很简单,比的是长联,谁在规定时辰内作出的对联字数最多,谁便胜出,由邯郸才子先题写,而后是渭城、京城,最后才是升州。”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之前的比试是为了决定顺序,虽然沈风是最后一个作联,但相应的,要作出字数比较的长联,难度也随之提高,如果作不出来,或者作得不好,就相当于输了,相应的,如果第一组就作出字数较多的长联,则后面三人作出的对联难度会更高,表面上沈风有优势,其实各组人胜出的几率是平均的,因为前面三组还有选择的机会,而沈风就只能捡剩下的,也就是说,最后剩下屈原庙,沈风只能作屈原庙的对联。 褚谴问道:“诸位明白了吗?若是明白便由邯郸开始,你们要在旁边声乐曲罢之前作出长联。” 话刚落音,旁边一个歌姬开始弹奏琵琶,众人暂时先将心神投入到曲音上,良久,正当曲子即将终了时,邯才子郭子虚才作出对联。 “大人——”郭子虚神情呈出傲然道:“小生已作出对联,乃是为夔州甲秀楼,上联一百零三字,下联一百零三字,一字不差。” “哦——”褚谴眯着眼睛哦了一声,抬手请道:“久闻郭才子擅长作联,老夫十分想听听这二百零六字长联。” 郭子虚转身面朝众人,高声道:“上联:五百年稳占鳌矶,独撑天宇。让我一层更上,茫茫眼界拓开。看东枕衡湘,西襟滇诏,南屏粤峤,北带巴夔,迢递关河。喜雄跨两游,支持那中原半壁,却好把猪拱箐扫,乌撒碉隳,鸡讲营编,龙番险扼。劳劳缔造,装构成笙歌闾里,锦绣山川,漫云竹壤偏荒,难与神州争胜概。” 上联以高亢音调念出,可见郭子虚对于对联很有信心,上联念罢,众人品读片刻,相互颔首觉好,褚谴也欣然道:“不错,不错,果然是一百零三字。” “请大人再听听下联——”郭子虚又念道:“数千仞高凌牛渡,永镇边隅。问谁双柱重镌,滚滚惊涛挽住。忆周秦通焚道,汉置牂牁,梁靖且兰,陈封罗甸,凄迷风雨。叹名流几辈,销磨了旧迹千秋,到不如月唤狮岗,霞餐象岭,丸披风峪,雾袭螺峰。款款登临,领略这金碧亭台,画图烟景,恍觉蓬洲咫尺,频呼仙侣话游踪。” “下联亦是一百零三字,请诸位评鉴。”念罢,脸上浮现傲色,低身朝众人一一作揖。 褚谴思吟片刻,点头道:“果然是二百零六字,上下两联也十分工整,不错不错,那渭城若想胜出所作联子便要超过二百零六字。” “郭兄可难倒小弟了,郭兄的对联总共二百零六字,如此长联,在下还是首次听闻,幸哉幸哉!”渭城才子嵇庶庭上前微微作揖,嵇庶庭算是这群才子中修养才学最高的,为人也十分谦虚有礼,算得上是真正的君子,沈风对他印象极好。 “嵇兄到你了。”郭子虚脸上的笑容有些肆意,修养气度在比较之下,立显高低。 “那在下只好献丑了。”嵇庶庭低眉沉思,负手在桌前来回踱步,神态认真。 郭子虚见他陷入苦思中,皱眉不展,嘴角露出轻蔑的笑意,但他高兴没有多久,一曲琵琶临近尾音,嵇庶庭忽然抬起头,含笑道:“在下不才,为锦城崇丽阁作出一对长联,上下两联各一百零五字。” 郭子虚闻言立即脸色大变,褚谴抬手请道:“愿闻阁下长联。”褚谴对待嵇庶庭显得重视得多,神情有所期待,嵇庶庭是有真才实学的人,已经中了乡试,具有状元之才,假以时日说不定会高中状元。 嵇庶庭谦虚一笑,低腰作揖后,才道:“在下的上联是,几层楼独撑东西峰,统近水遥山,供张画谱。聚葱岭雪,散白河烟,烘丹景霞,染青衣雾。时而诗人吊古,时而猛士筹边。最可怜花蕊飘零,早埋了春闺宝镜。楷杷寂寞,空留着绿野香坟。对此茫茫,百感交集。笑憨蝴蝶,总贪迷醉梦乡中。试从绝顶高呼:问问问,这半江月,谁家之物?” 褚谴听罢,思索片刻,抬手击掌几下,微笑道:“此联甚佳,吟念起来十分顺畅,韵格优美,宛如仙境,一百零五字,一字不差。” 嵇庶庭又道:“大人,请评鉴下联对得妥善与否——千年事屡换西川局,尽鸿篇巨制,装演英雄。跃冈上龙,殒坡前凤,卧关下虎,鸣井底蛙。忽然铁马金戈,忽然银笙玉笛。倒不若长歌短赋,抛撒些闲恨闲愁。曲槛回廊,消受得好风好雨。嗟予蹙蹙,四海无归。跳死猢狲,终落在乾坤套里。且向危梯頫首:看看看,那一块云,是我的天?” “好!”褚谴笑道:“下联对得十分工整,上下两联意境相宜,此联甚妙,按照规矩,嵇庶庭的对联比郭子虚的对联字数多,则嵇庶庭暂时胜出。” 郭子虚神情有些不甘,低头走回了去,嵇庶庭又向众人行了一礼,也回到渭城才子处,褚谴看了京城与升州两处,随即朗声道:“剩下京城和升州,可选也只剩黄鹤楼与屈原庙,那便由宋公子先作出对联。” “大人我有个建议——”剩下黄鹤楼和屈原祠,宋行令一定会选择黄鹤楼,沈风忽然道:“既然只剩我们两个人,不如我们同时作诗,还是由宋兄先选,如何?” 这样的决定也差不多,这个建议对自己没有益处,但沈风就是故意激怒宋行令,宋行令生性高傲,怎容得了沈风让他,正要说话,褚谴却打断道:“如此甚妙,同时作出对联,便不知对方字数多少,对这一局增趣不少,便按沈将军的提议。” “多谢沈兄相让。”考官决议,宋行令也偏执一词,与旁边的府丁交换了一个眼色,爽朗一笑道:“那在下便为黄鹤楼作联,来,沈兄,这边请。” “请!” 两人一起走道桌前,琵琶曲音随之奏起,沈风站在桌子前,提笔立即开始写出长联,这么短时间内,能作出两百张的长联就不错,三百字更是难上加难,沈风干脆不去想多少字,能作出多少就是多少——曲音弹奏至一半,宋行令与沈风同时作出对联,沈风还稍稍快了一点。 沈风见状,抬手道:“宋兄请。” “宋某不才,偶幸作出一副三百五十字长联,请诸位评鉴——”宋行令朝着众人作揖一番,朗声道:“跨蹬起层楼,既言费文韦曾来,施谓吕绍先到此,楚书失考,竟莫喻仿自何朝?试梯山遥穷郢塞,觉斯处者个台隍,只有弥衡作赋,崔颢作诗,千秋宛在。迨后游踪宦迹,选胜凭临,极东连皖豫,西控荆襄,南枕长岳,北通中息,茫茫宇宙,胡往非过客遽户。悬屋角檐牙,听几番铜乌铁马,涌浦帆挂楫,玩一回雪浪云涛,出数十百丈之颠,高陵翼轸,巍巍岳岳,梁栋重新,挽倒峡狂澜,赖诸公力回气运。神仙浑是幻,又奚必肩头剑佩,丛里酒钱,岭际笛声,空中鹤影——此为上联。” 上联由一百七十五字组成,将黄鹤楼题写出一副气势雄浑磅礴之状,且暗含报抱负理想,兼有历史的沉淀感,众人听入耳中,直觉心潮澎湃,上联接着下联,宋行令接着念到: 蟠峰撑杰阁,都说辛氏炉伊始,哪指鲍明远弗传,晋史缺疑,究未闻见从谁乎?由战垒仰慕皇初,想当年许多人物,但云屈子离骚,熊遗泽,万古常昭。其余劫霸图王,称威俄顷,任成灭黄弦,**广驾,共精组练,灵章华,落落豪雄,终归于苍烟夕照。惟方城汉水,犹记得周葛召棠,便大别晴川,亦依然尧天舜日,偕亿兆群伦以步,登耸云霄,荡荡平平,搀抢净扫,睹丰功伟烈,贺而今曲奏平。风月话无边,赏不尽郭外柳荫,亭前枣实,洲前草色,江上梅花! “此为下联,大人,以为如何?”上联接着下联一气呵成,加上宋行令俊朗的外貌,立即引来无数喝彩。 褚谴思吟半响,手中频频击掌,连连叹道:“宋公子不愧为丞相之子,胸中才学抱负令人敬佩,此联三百五十字,分字不差,高于邯郸与渭城。” 果然是三百五十字,要真是宋行令作长联也就算了,但只有沈风才知道,真正作出长联的人不是宋行令,而是他耳边一直带着的府丁,茵儿之前就已经偷听到宋行令与这个神秘人悄悄对话,宋行令不仅提早洞知了诗筵的题目,身边还带了个人偷偷替他答题。 众人将目光落在沈风身上,沈风却无视众人的目光,走到瞿楚贤面前道:“大人可否为我念出来。”朗诵是有技术的,一段铿锵有力抑扬顿挫的朗读达到的效果远比死气沉沉的和尚念经好,诗词对联更是如此,特别是气势滂湃的诗词,更需要朗读的技巧,所以沈风让瞿楚贤来读,其中技巧,相信瞿楚贤定要胜过宋行令。 瞿楚贤怔了怔,神色闪过一巧妙的变化,立即领会他的想法,微笑道:“好,老夫便应你的请。”说罢,结果他手中的纸上,正要念,却看他写的字歪歪扭扭,无奈地摇头一笑。 随即提起腹腔中气,沉声念: 九派会君山,刚才向汉沔荡胸,沧浪濯足。 直江滚滚奔腾到,星沉龛赭,潮射钱塘,乱入海口间。 、、、、、 叹当日靳尚何奸,张仪何诈,怀王何暗,宋玉何悲,贾生何太息。 至今破八百里浊浪洪涛,同读招魂呼屈子。 三终聆帝乐,纵亲觅伶伦截管,荣猿敲钟。 竞响飒飒随引去,潭作龙吟,孔闻电吼,静坐波心里。 、、、、、 忆此祠神尧阿父,傲朱阿兄,监明阿弟,宵烛阿女,敤首阿小姑。 亘古望卅六湾白云皎日,还思鼓瑟吊湘灵。 念罢,听者直觉身临其境,回到了屈原的时代,情绪随之忽高忽低,真正道尽了屈原生平,论起对联本身,沈风这一联无疑胜过宋行令,其实宋行令所作出的对联有点强说心志,甚至不如嵇庶庭的对联,嵇庶庭虽然字数少,对联本身却是上佳。 众人一听,立分高下,宋行令对着身边恼怒地瞪了一眼,负手低头,不知在沉思什么,瞿楚贤叹道:“这对联足有四百零八字,称得上是天下第一长联,此中说尽悲怨,甚好,甚好!褚大人你以为呢?” 褚谴扫了台下众人,抬手示意一番,朗声笑道:“还用老夫说吗,此局为升州胜!” 第六百三十二章:第二局 http://..org/ 对联字数越多越难堆砌文字,更别说还要注意到意境,所以就算在古代,读书人也不太推崇长联,他们更喜欢一些有趣又有韵味的对联,但要是能得见几幅,也觉十分难得。 其他才子听了这个结果,不免有些懊恼,他们在圣贤书中神游多年,向来自恃甚高,如今却在与一个所谓‘少年将军’比试中连连败下,一时心气不接地气在胸腔中上蹿下跳,就差没郁闷得口吐鲜血,心情不好,气度自然也差,唯有嵇庶庭上前与沈风道声祝贺话。 诗筵最后一轮的高台受到万众瞩目,各地方才子皆是拿出看家本事,拧出最后一点点墨汁,这句话放在战场上,意思是打光最后一颗子弹,所谓书生意气化在诗词比兴点,实在有些讽刺。 第一局到此结束,按照历来规矩,第一局结束后便要淘汰一组,之前处于劣势的邯郸才子很有自知之明,灰溜溜地走下高台,如此一来,高台上只剩下渭城、京城、升州三组人,与其说是三组人,不如说是嵇庶庭、宋行令、沈风三人。 “方才多谢几位的长联,老夫会将此四联悬挂在各自阁楼庙祠内,以供后人鉴赏。” “多谢大人!” 长联能被悬挂在朝廷修建的庙祠上,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莫大的荣幸,褚谴走回到瞿楚贤面前,“瞿大人,第二局该你出题了。” “今年诗筵似乎比往年热闹不少,看来老夫要好好考考他们。”瞿楚贤与旁人耳语了几句。 瞿楚贤虽是半百年纪,但依旧容貌清秀,可见儒雅之风,脸上时刻带着谦和之意,身在凶险的朝廷中任职,却是朝廷中难得一见的清流,几乎没有什么得罪过什么人。 半百年纪知天命,瞿楚贤更兼有豁达的胸怀,也就是因为这份涵养和气度,令他在朝中左右逢源,从他身上可以看到深沉的中庸之道,不过几番与他接触下来,却感觉他并非一味随遇而安。 第一局与第二局之间还有一段间隔,几人先走下高台,虽是休歇时段,但台下众者却是群情激昂,口中没有留德,直欲将沈风捧成鬼神,沈风也没想到自己也能闯到最后一轮,能达到这个地步,心里已经很满足了,就算最后没有夺魁,也十分难得,照见他先前如何通关,简直是个奇迹。 “沈将军,快来这边休息!”台下自行组织一个升州后勤部,备着一把太师椅和果盘茶水,不仅如此,其中几个小姑娘联合起来暂时委身成婢女,手中拿着扇子招摇着。 “吃个葡萄——吃个荔枝——” 沈风装作受宠若惊一下,身子却赶紧将太师椅坐实,屁股刚坐稳,嘴边立即送来一颗葡萄,葡萄刚下嘴,又立即喂来一颗荔枝,送不了水果又没有扇子的姑娘,就直接撩起袖口为他拿捏按摩,这番待遇,就是皇帝老儿也要羡慕。 “舒服吗?小将军——”几个冶媚的女子悄悄在他身上摸了几下,眼儿猛送秋波,“我们是要叫你将军好,还是叫你才子——人家想唤你沈郎,不知可否——” 胸口大腿受袭,浑身立即打了一个激灵,忙端正身体讪讪笑道:“我还不是将军,也不是才子,大家叫我沈风就好。” “沈将军——”此时,嵇庶庭与两位友人得空走过来,几人屈身作揖,神情略显激动道:“在下嵇庶庭,拜见将军。” 沈风急忙起身,遵照古人的礼仪将他扶起,笑着道:“别太客气,你我年纪差不多,我经不起你这么拜。” 嵇庶庭面露痛色,深深一叹道:“将军还记得桐城洛家村吗?” 沈风愣了一下,脑中回忆那夜洛家村被毒蛇寨屠杀的场景,点头道:“当然记得!” 嵇庶庭低沉着嗓音道:“我姑姑便住在洛家村,当日我去往洛家村却突闻噩耗,等赶到时便看到了洛家村惨遭毒蛇寨屠杀的惨状,幸得将军为我姑姑家报仇雪恨,多谢将军!”说罢,屈膝便要跪拜下来。 沈风急忙扶起他,心神从洛家村的惨况转移过来,长叹道:“报仇又怎么样,人死不能复生。” 嵇庶庭突然抱拳,语调诚恳道:“在下有一事相求,望将军带我从军,我读了一辈子书,却不能保护亲人,还不如弃笔从戎。” 沈风惊道:“我听说你已经得了乡试第一名,加以时日说不定能入朝为官,你放弃大好前程,却想去战场上拼命,我劝你还是再深思一番。” “我正是经过深思才下定决心!”嵇庶庭再次诚恳道:“我读书亦是为了富强家国,但天下读书人何其多,不缺我一个人,但我听说将军以一人杀尽毒蛇寨时,我便生了投军之心。” 见他神情决然,想必是抱着必死之心,不禁叹道:“既然你已经做好打算,我也不再多说,改日你去军营内找一个叫顾碧落的人,她会安排你。”同是读书人,读的是一样的书,但嵇庶庭却有读书人所缺少的热血,其实读书人更应该从军,想必之下,历数一些名将,不乏喜好读书的读书人。 嵇庶庭大喜道:“多谢将军!” 沈风摆摆手道:“没什么可谢的,什么事情都可以说个谢字,唯独带你去从军,古来征战几人回,你先做好这个觉悟,不过眼下你需要去军营里面好好历练一番。” 嵇庶庭含笑道:“多谢,妻儿老母我皆已安置妥当,这一趟诗筵之行只不过是应了友人之约,其实在下来京城的目的是为了投在将军帐下,没想到却先在诗筵遇到了将军。” 帐下——我现在连一个军职也没有,沈风无奈笑道:“一言难尽,军中有几个我认识的人,你就去找顾碧落,让她先将你安排给史义,史义是我的兄弟,以后相互有个照应。” 嵇庶庭连声道好,再下拜谢之后,才与他告辞,今天嵇庶庭来投军究其原因是沈风一战成名,一旦成就英名后,天下就有四方壮志豪士来投,沈风没有去到军营,不了解军营的情况,军营至西征之后,便有不少忠义之士投军,他们大都是奔着沈风而去,柔然军败退之后,其实还有实力再次入侵,但此时大华士气正旺,而柔然军新败,所以柔然军选择暂时和议,所谓和议,也只是和议两字,一个字也没有多,足见柔然族今时今日的强盛。 一声锣鼓声响,第二局比试正式开始。 (想了两天,不知道第二局要写什么,第三局有想法了,第二局想有意义点的题目现在才有点苗头,实在不行要自己想点诗句,之前想要出璇玑图,不过太装逼了,也想过谜语,还是来点有警示意义的。) ps:今晚加班写 第六百三十三章:皇上的画? http://..org/ 沈风、宋行令、嵇庶庭登上高台,此时高台上立着几块屏风,而屏风前面则一张桃木桌和文房四宝。 瞿楚贤立于几道屏风之前,将屏风一节一节拉开,抬手道:“第二局的题目便是以画作诗,格律不限,诗词皆可,你们三人可任选一副画,其中何人作出的诗句意境更佳,即可胜出,当然也有其中一人要被淘汰出局。” 听到这个题目,众人明显有些失望,之前的题目有趣又有难度,而这个题目明显简单不少,听上去只是单纯比较诗词意境,瞿楚贤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一些,又道:“除了老夫外,旁边几位大人将会评判你们三人所作诗句,几位大人分别擅长山水诗、田园诗、泳物诗,因而你们三人须切记立意准确。” 这老头子究竟想考什么,这画一定是画里有话,沈风绝不相信瞿楚贤会出简单的题目,他一直是个很有想法的朝廷官员,儒雅中深藏铮铮傲骨,从他之前出的题目,更显出他的才智,这么一个有内涵和才智的老头,却出示屏风连画让大家作诗,那一定是想考验是否能看到画卷以外的。 画可以用眼睛看,画以外的,就只能用眼睛看。 但眼前有三幅画,要选择哪一副比较好,时间不多,眼光迅速赏过前两幅画作,不觉有何特别之处,转而望向最后一副画 将画卷中的景物用心欣赏,屏风上画着千山初雪,岁寒梅花、蓑笠僧人,冬日暖阳,游人——乍一望过去,这只是一副风景画,也无奇特之处。 这边沈风暂时没有头绪,宋行令却是好像在注意他,眼光时不时地瞥来几眼,这要是一个女的,肯定以为他春心萌动了,而他旁边的府丁却专注地望着画卷,神色陷入思索。 走近几步,画卷中的景象仿佛在眼前放大了般,在屏风面前来回看一便,最后停在那个披着蓑笠的僧人面前,见僧人手中两手空空,身上还背着行囊,颇觉奇怪,心下开始注意僧人周围的风景,僧人从一座山上走下,山上开着梅花,却不见寺庙,但不是说画卷上一顶要画着寺庙,只是感觉隐隐中暗含着深意。 画卷少了寺庙,僧人两手空空,身上背着行囊这是要去远行——心里简单描述,又见画卷右边略有金光,可见是朝阳映雪,梅花点点,可谓难得美丽风景,但读书人却望着北方,而非朝阳升起的方向,这副画究竟想表达几个意思。 正当心神沉浸在画卷中,忽闻宋行令轻捻折扇,爽朗大笑道:“大人,学生心神付于画卷,而画卷还于学生一诗,还请几位大人评鉴—— 众岫耸寒色,精庐向此分。 流星透疏木,走月逆行云。 绝顶人来少,高松鹤不群。 一僧年八十,世事未曾闻。” 吟罢,含笑作揖道:“此五言律诗乃是依据第一幅画所作。” 第一幅画上画着一副田园景象,从‘一僧年八十、世事未曾闻’这句话,可以看出田园生活与世无争的态度,恰恰迎合了中庸之道,宋行令作出的田园诗很明显是符合古今天下的思想潮流。 几位评判细细品读,神情上的愉悦之情点滴流露,心神皆被诗中所描绘的田园生活所吸引,瞿楚贤品读片刻,捋须颔首道:“‘流星透疏水”,星本不动,影落水中,水流而反似繁星流动,流淌中,繁星随水而逝,非是夜空中闪亮划过夜空之流星,空明澄净,引人入胜。” “多谢大人。”宋行令脸上带着少年的稚笑,目露几分向往道:“学生自幼便向往田园恬静的生活,不求荣华富贵,但求有一草一木为伴,与友人阅尽日落日出。” “好好,宋公子虽年纪轻轻,却能淡泊世间名利,实属难得——”瞿楚贤话上虽是赞美着,却不见得有多欣赏,了结几句后,转而望向另外两人。 听了宋行令的田园诗,再看了一眼第一幅画作,此画作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天上悬月的高度代表画卷中的景象是三更天,而田园生活的主人却还无心睡眠,田园生活要么抒发无忧无虑与世无争的情感,要么抒发郁郁不得志心怀天下的情感,而这幅画很明显是想表达前者,所以宋行令的诗句虽好,但却偏离了画卷的立意。 “大人,在下以第二幅画作诗一首,请几位大人指点一二。”沉默了许久的嵇庶庭也终有所得,口中吟道:“一心壮志往金殿,满腹牢骚对寒窗;黄粱美梦难醒来,不知人间又一日。” 第二幅画也是画着一副美好的景象,但画上一处最不起眼的地方,却有一个人在睡觉,可见画上画的皆是这个人的黄粱一梦,嵇庶庭恰恰抓住最重要的地方,以黄粱美梦为诗,讽刺了一些只会做着美梦的读书人,他这一句诗句随意而吟,没有像宋行令多经修葺,简单而又直接地描述人读书人的通病,想想读书要读十几年,这十几年谁熬得住,很多读书人经常对着寒窗做着美梦,梦想有一天登朝为官,但这种梦做多了,人也会懈怠,‘不知人间又一日’其实是暗指不务实,如同墙头芦苇头重脚轻。 嵇庶庭是这些读书人中难得的人才,他能有弃笔从戎的决心,可见此人不乏勇气和魄力,如果可以让唐威好好栽培,假以时日也会是朝廷栋梁,不过这种人才,当然是先为我所用,在诗筵中发现一个人才,可比整个名次有意义得多,现在沈风最缺的就是人,能为我所用者,当然是越多越好。 几位评判对嵇庶庭的立意十分满意,赏析一番后,评价却略逊于宋行令,并非是嵇庶庭不如宋行令,而是嵇庶庭无心作诗,否则将所作诗句上再加上几句描写意境的诗句,就可以变成一首七言律诗,无论意境与立意都可以胜过宋行令。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沈风还没念出诗句,众人将目光聚集在他身上,沈风笑着道:“所谓一女不能嫁二夫,同样一画也不能随二士,既然宋兄与嵇兄以一二副作诗,那我便以第三幅画为题——我竟然有幸为皇上的画赋诗,真是幸运之至!” 哗——忽闻他一言,高台下的人立即惊呼出声。 (还有最后一首诗句,以后不想再写诗词了,伤脑筋又耗时间,几天写不出几个字) 第六百三十四章:破阵子·国 http://..org/ 在场所有人中,除了瞿楚贤笑而不语外,其他皆是露出诧异之色,嵇庶庭疑惑道:“沈兄如何断定是皇上所作?” “是这画告诉我,至于它有没有说假话——所谓君无戏言,那一定不会有假了。”沈风笑眉耸了耸道:“瞿大人,这画里有话,皇上若没有其他话交代,我可要继续作诗了。” 瞿楚贤乐呵呵道:“你何以认为此画是圣上所作?这印鉴上只有日期。” 之前沈风还不敢确定,所以故意这么说来诗筵,否则接下去诗词无法立意,现在看到瞿楚贤的反应,心里已经确定是皇上所作,“这副画是二十四年前所作,画中的朝阳其实是皇上的意画像,所以我猜测是皇上所作。” 话刚落完,便见一位公公登上高台,正是之前的李公公,李公公高声道:“是谁要为第三幅画作赋诗?” 沈风上前道:“是我!” 见答声的人是他,李公公立即换了一副谄媚的笑脸,娘里娘气道:“原来是沈将军,皇上有令,要你以此画赋诗,诗中上下阕须各立一意,二意立以一字。” 上下阕各立一意,二意立以一字?这是什么意思,转头重新望向画作,除了蓑笠僧外,只剩下游人,游人似乎想要登上采梅,因为看见僧人才停下来,那就以梅花再立一意,眼光瞥在朝阳上,意隐隐有所动,将心神融入进画卷中。 此时四周突然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皆落在他身上,这道题目是皇上亲自出的,作诗需要小心谨慎,稍有不慎,容易落入口舌。 沈风全神贯入画卷中,一直无法构思出两意合成一意,忽而望见枝头上三枝融化冰雪的梅花,突然问道:“瞿大人,你说借花献佛是为了什么?” 借花献佛常引来比喻拿别人的东西做人情,突然有此一问,众人皆是摸不着头脑,瞿楚贤却是凝眉深思,显是被他这一问唤起思悟。 见他深思难解,又问道:“大人可否为我说说借花献佛的由来?” “传闻佛陀前生为一婆罗门弟子,名叫云童——”一道悦耳的声音从脑后传来,回头一看,才见是茵儿。 茵儿含笑望了一眼,轻道:“有一日他访至莲花城,听闻燃灯佛将来此道法,云童望以鲜花供养燃灯佛,只是全城的鲜花已被大王收购一空,云童寻遍全城也找不到一朵花。” 茵儿来的正是时候,等一下还要靠茵儿演一出好戏,不知道顾小姐怎么样了,要是让她记得今晚的事情,明天肯定直接拿刀追杀我,唉,我怎么总是和她离这种谱。 “而后,他在井边遇见一位婢女,婢女双手捧着瓶子,瓶中藏着七茎优钵罗花,云童恳切的向她求花,婢女为其至诚感动,答应给他五茎,另留两茎请云童代为献佛,以积自己的功德,不过她提出一个条件,要云童与她一同发愿,两人生生世世有良好的因缘,云童求花心切,便答应她的请求。” “云童拿著花赶至城门献花许愿,燃灯佛为他授记无量劫后必可成佛,佛号为释迦牟尼,而此婢女便是释迦牟尼佛未成佛前的妃子耶输陀罗之前身。”故事讲完,“这便是借花献佛的由来。” 细细将其中禅理思悟一遍,脑中猛然融会贯通,发出一声明悟的大笑,高声道:“我认为借花献佛是为了请命,大人认为呢?” 瞿楚贤大笑道:“然也!” 立意在胸臆,舒神乃轻松,自信满满道:“在下已作出一首破阵子国,请几位大人评鉴——” 北国来时气色,江山万籁苍白。 风起雪幕沐百丈,阳下梅花画三枝, 何以窥一树? 借花欲与庙门,忽闻古刹丧钟。 以为青天如来升,元是僧人杀敌去。 佛从地狱生! 念罢,众人立即细细品嚼,这首词中上下阕各立一意,将一个画作描写成一幅循序渐进的故事,从中抒发理想和悟出禅理,无论意境和立意比之宋行令的田园诗,都高出几个境界,宋行令无非描述田园生活,而沈风则是以国出句,场面辽阔宏大,意境也引人思想。 “何以窥一树、佛从地狱生——”瞿楚贤低声自语,目光重新落在画作上,呆呆凝视片刻,蓦然摇摇头,萧索长叹道:“老夫事君几十年,却猜不到皇上的心思,没想到你只凭一幅画便能猜中,我不如也!”他这一句话,等同于宣布第二轮比试的结果。 李公公又问道:“敢问上下两阕立的是何意?” “上阕,登高居正位!”沈风手指天上道:“下阕,舍身而取义,二意立以国!有此二意,国才能有国!” 众人顿时醍醐灌顶,心思再次回到诗词上,先前不了然之处立即得解,上阕中‘何以窥一树’是想说,等到太阳落到最中间,梅树上的冰雪就会融化,到时候就能看到一整棵梅树。 但皇上真正的意思是‘何以得天下’,同样的道理,怎么才能得天下,二十多年前,皇帝还没有即位,他想当皇帝做天下的主人,所以‘何以窥一树’,是表达他想当皇帝。 因而,上阕的立意是登高居正位!不就是坐在龙椅上吗?! 再说下阕,皇帝想要当坐上皇位,欲借花献佛向佛请命,就在这次,突然听见古刹中响起丧钟,以为是寺中的和尚死了,而后经过打听才知道是寺庙里的和尚投军杀敌,所以寺庙提前为和尚敲响丧钟。 最后一句‘佛从地狱生’其实是想表达‘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也就是舍生取义,画中皇上借花献佛欲请命、和尚投军杀敌去,其实是想说,就算我当上了皇帝,这天下也需要舍生取义的人,否则国将不国。 皇上特意将这幅画展示出来,又大费周章说明要立二意,自然有其用意,沈风心领神会,面朝众人高声道:“大家听了这首诗作何感想?” 那些读书人纷纷低头深思,在面对‘舍身取义’这四个字,他们只能先将高傲收起来。 诗筵上鸦雀无声,沈风目光逐渐变得深沉,扫过众人,语调猛地一高:“为什么大家都不说话?!” (终于作出最后一首诗,想了几天,就为了这么几个字,马马虎虎,毕竟文采不风流,大家多多包涵) 第六百三十五章:离题 http://..org/ 一位出色政治家,必须要学习成为一位出色的演说,沈风不是政治家,但他仍要为政治演说,这也是皇上的意思,皇上是想借这幅画告诉天下,国如何成国。 “有谁能告诉我,舍生取义出自何处?”这时候他不再装着读书人的深沉,语言变得直白,再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孟子说过的,想必在场所有人都读过这句话,如今国家正处于风雨飘渺中,外族对中原虎视眈眈,随时起兵入侵,在这个为难关头,国家需要更多舍生取义之士站出来共同对抗柔然族,只有举国上下齐心抗敌,柔然族的铁蹄才无法踏进我们的家园。” “没错,读百家书是为了化干戈颂扬和平,但大家不要忘记,诸子百家兴起于战国时代,那时候战火不断,有诸侯争霸才有诸子争鸣,究其原因,是当时百姓都厌倦了战争期望和平那一天的到来,今时不同往日!”忽然语调急转,铮铮有声道:“我们现在不是战国时代,不需要用诸子百家的思想去圈套,尽管大家不想承认,诸子百家的止战思想不适于如今国家的境况!” 这番话对于这些读书人来说,是一种侵犯,但这其实皇上想说的话,只不过由沈风代口,沈风可以选择不说,但他仍旧想要说出来。 场下已经有些人在冷嘲热讽,嘘声四起,沈风却置若罔闻,继续道:“没错,无论孔子的礼乐仁义,还是孟子的兼爱非攻,都是千百年来天下人的思想隗宝,我们绝不能丢弃,但不能一味滥用,诸子百家的思想盛兴于战国时代,是那个时代需要它,但诸子百家不是每一家都反对战争,比如法家和兵家,诸子百家演变至今,随着和平时代的来临,诸子百家中大多数人认可的只有儒家、墨家、道家,儒家讲究仁义礼乐,这三家思想让中原大国变得富强伟大,其中成就,无论百年千年,历史上烙印绝不会褪去!” 这番话是肯定了读书人的奉献,他们听了之后,情绪稍稍平复下来,沈风这一激一缓,令他们稍稍认可之前说的话,说话需要缓而急之,急而缓之,操之过急只会引起对方的抵触。 大部分人是很难听取别人意见的,而且当对方思想封固起来,再说得天花乱坠也是徒劳,但幸好这些读书人都是年轻人,思想还没有完全封固,等到了七老八十,再去谈这些,绝对没有任何效果,思想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会自成一套防御系统,以此来支配每个人的行为言语,当我们试着去沟通时,反而被伤得遍体,只能思想随着时代进步,一直汲取新知识,才不会自我封固起来,也能很好与人进行沟通,肖申克救赎中图书馆的老人从监狱中走出来,只能选择自杀,因为整个人世界在攻击他的思想,冲突、格格不入、不适应这一系列导致他选择自我毁灭,那时候老人想要学习适应这个新时代社会,已经来不及了,因为社会在认识中已经发生了剧变,不是想学就能学,所以思想一天也不能落后,要每天学习,才至于被时代淘汰。 缓了一会儿,又接着道:“但孔孟思想不是对所有领域都适用,也不是任何时期都有用,千万别以为书籍教的可以囊括天下万物万理,最早我们的祖先神农是靠一事事探索才有了今天的‘生活’,而我们现在停止了探索,停止了前进,一位滥用留下来的隗宝,世上还有很多知识等待我们去发现,比马车更快的车,更灯火更亮的光、、、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自己去创造,为什么凡事都要依据书本,连我们的家国受到了侵犯,还要先捧起书本学习解救之法,等找到的时候,国家早就灭亡了!” 心里明白这是时代的弊病,每个时代都会属于时代特色的弊病,沈风也不知道这番话对他们有没有用,但时势总需要人站出来,深深叹息一声,一丝丝惆怅堆积在胸口,望着台下一张张迷惑的脸,提气高声道:“我们不要做留在先人庇荫下的读书人,读是他们的书,做全是他们教的,他们叫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凭什么!每个人的生命都该有自己的意义,有自己的判断,有自己的理想,我们要创造未来的读书人,书上写的,归根究底是别人的,你现在思想也是别人的,究其一生,无具神采!” “咳咳咳——沈将军你离题了,此时说的是你的诗词。”李公公忽然猛咳几声,神情十分焦急,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皇上只是让沈风鼓舞读书人上战场,拥有男儿血性,但沈风可不管这些,叫他们去上战场,他们就会去吗,没用的,还不如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跑题了吗,我已经忘记诗词是什么了,题目是什么与我何干!公公可先到一旁歇息,接下来的话怕你不敢听。”沈风冷哼一声,目光俯视而下,掷地有声道:“书本能利人,但过度推崇,就会害人,什么是真理,物极必反就是真理——” “为什么我们要乖乖规束在书中,这世界远远比书大!”他目光沉沉,语调如同磐石磨移,将最想说的一句话抛出来,前面的说了一大堆,无非为了吟出这句话。 这句话如同醍醐灌顶轰在每个人的脑际中,一个简单的类比胜过再多的赘述,台下众人神情复杂至极,可见他们心里已经在挣扎,但一些见识大胆的人已经听得神采飞扬,恨不得拿笔写下。 “但我的意思并不是让大家完全摒弃书本,而是要手捧书眼望世界,弃之糟粕拾人牙慧,书本是用来学习的,也是用来质疑的,要提出质疑,只有亲自的实践,任何人任何事我们都有权利去提出质疑,包括——” “咳咳——”李公公猛地急咳几声,似乎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沈将军,你刚才不是在说舍身取义,为何却说起书本。” 沈风无奈地收住,总有些话尽管过了几千年也不能说,“大家如果真的尊重所谓的圣贤,就不要一味照搬全学,这不是尊重,而是在使圣贤蒙羞,真正的尊重,是想办法超越前人,孔孟在战乱年代奔波于诸侯之间,随时都有可能丧命,这就是所谓舍身取义。” “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诸侯只知道战争和掠夺,不知道文明也能富强国家,如今我们处在一片安详平和的美丽国度里,柔然族对中原虎视眈眈,南北一战在所难免,既然避无可避,再宣扬和平、再求书问解都没有用,我们所有做的,只能是捍卫!” 沈风笑了下道:“大家肯定以为我要劝说你们投军上战场,不会,这些话我说不出口,我原本只是升州的一个难民,饥寒难定,在别人府中当过下人,也做过买卖,我理解生命的可贵,之所以踏上战场,是因为责任——男儿何不戴吴钩!一个男人,生来保卫家国的使命!” 第六百三十六章:天策府、才女出事! http://..org/ 最后一句话仿佛置身于千军万马中,语调徒然起高,众人有些猝不及防,被他的气势所震慑,心神为之所动,身体竟迸发出一股热量,沈风目光茫然望着前方,这一番话说得酣畅,但仔细思索,又觉得很是烦躁。 本来还准备了一些舍生取义的慷慨陈词,突然不想再说下去,更加没有去渲染自己所作的诗词,转身直接走下高台,后面李公公急喊道:“将军,诗筵还未结束,你要去何处。” “回家,不玩了!茵儿我们走!”诗筵什么结果已经不重要了,该说的也已经说了,再待下去没有必要,至于宋行令,只是沈风无聊时候玩弄的对象,从始至终都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谁说不玩了?!!” 一道苍老威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 闻声,回头惊见是皇上亲自驾到,正要随便行个礼,皇帝却道:“你就不用了,免得你心里在骂朕。” 沈风尴尬地笑道:“我怎敢骂皇上,皇上万岁!” 皇帝怒哼一声,转而道:“李公公,将之才的诗词再念一遍给朕听听。”李公公应了一声,将方才的诗句又念了一遍,皇帝沉吟少时,脸上浮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轻吟道:“还算马马虎虎!” 众人露出一些笑意,但明眼人都知道皇帝是在夸赞沈风,皇帝又道:“上阕立君,下阕取义,若上阕与下阕只能取其一,你作何选择?” 沈风脱口而出道:“自然是下阕舍生取义!” 皇帝立即龙颜大悦,大笑道:“好!好!好!这可是你说的,你们可都听到了,这小子说的是舍生取义!” 坏了,被这老东西下套骗了,沈风一个不注意说错了话,特别是在天下人面前,这说出去的话就如同奔流到海的黄河水收不回去,沈风一脸懊悔,他哪里会是舍生取义的高尚人士,更不想做舍生取义的英雄,英雄难做啊! “果然不愧为朕的好臣子,朕今日便册封你为天策大将军!设立天策府,无品级,许自置!这幅画便是朕赠予天策府!”皇帝突然宣出一个石破天惊的册封,天策府,无品级,许自置,古往今来从来没有这么一个武官官府,无品级不用上朝觐见,许自置可以自己招募军队,自己管理军队,也就相当于这是特种军队,三军自任,横行霸道! 沈风就算不懂得朝廷管制,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舒舒服服的官职,不用每天上朝,军府自理,一时间整个人凝固住,瞿楚贤也被这一宣封震惊,反应过来见他还一脸茫然,急忙道:“沈——将军,还不快谢谢皇上!” “哦哦——”沈风反应过来,低身拜谢。 “不必了!这个天策府一年后朕将收回,拿着!”皇帝淡淡瞥了一眼,手中扔出一块令牌,令牌金光闪耀,刻字狂放,天策二字尤其张扬,这一块令牌代表着以后沈风的天策府除了皇帝,谁也没有权利管,甚至皇帝都不好管,从某种形式上看,天策府就好像濮阳宫,只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这是一个破天荒的决定,拥有这个权利随时可以叛变造反。 接住这块特殊的令牌,心里却难以平静,无法猜透皇帝到底在说什么,皇帝应该自己并未完全服从他,但为什么还要给自己这么一块令牌,是信任吗,还是试探,指上磨着令牌上的刻字,忽觉有些烫手。 连同李公公也是一脸惊木,如果李公公无法猜透皇帝的心思,其他人更不可能猜到,给予沈风这个权利,是在纵容他,纵容他变成一个小霸王,但正是沈风刚才对着天下人说过要舍生取义,皇帝才放心将令牌给他,皇帝在赌,也是在逼,但皇帝或许想不到不久以后还是会被沈风‘背叛’,就算沈风拿着这块令牌坐拥天策府,也不会改变之前的计划。 众人哗然间,皇帝走上前提笔将诗词下阕为画卷题上,一派龙飞狂舞的书法倾泄而出,能得皇帝亲笔题字将诗词赋予画卷,这是莫大的荣幸,天下人今夜会将他记住。 有人庆幸,有人嫉妒,今日诗筵最出风头的人无疑是沈风,本来宋行令期望再次成为京城乃至天下最瞩目的人,可偏偏被他抢了过去,可让人震惊的是,皇帝竟然给予他一个无上权利,莫说是他,整个京城的权势都会眼红。 握着令牌,面对上万人的呼声,身体中隐隐传来一种令人堕落的兴奋感,自言自语道:“这就是拥有权势的感觉吗——” 琴茵自然是替他高兴,但高兴的同时不仅担忧起来,瞧他心事在怀,轻唤:“公子——” 皇帝亲自册封的天策大将军,独立于朝廷外的天策府,这种权势令人急速膨胀,而天策府不同于濮阳宫,濮阳宫是隐匿在暗处,而是天策府在放在天下人的眼中,短时间内,就可以促成一股强大的势力。 皇帝斜睨他一眼,见他神情茫然,冷吟道:“怎么,还不满足吗,朕再将顾碧落赐给你,从今往后,她唯你是从!” 沈风摇摇头,将令牌呈在手中,神情坚定道:“皇上,这令牌我暂时还不能收,但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进入天策府内!” “——”皇帝龙目射出一道精光,气势徒然高压几许,周围大臣静若寒蝉,沈风却是有自己的无奈,眼下真的不适宜接这块令牌,时机还未到。 “好,朕等着那一天!”皇帝重哼一声道:“这块令牌你交给柳宗礼,天策府暂由柳宗礼与顾碧落掌管。” “好!”沈风无奈收下,如果不是为了抗衡濮阳宫,实在不愿意接下这块令牌,天策府权势是大,但添置军队的物资银两却是要自己出,皇帝可没有那么好心眼还倒贴银子,派柳宗礼过来是最明显的意思,柳宗礼只是负责帮天策府管财政,但银子需要天策府自己去办法。 一脸不高兴的叹息一声,皇帝莫名笑了下,将他失魂落魄地要离开,沉喝道:“朕让你走了吗!!!” 沈风幡然醒悟过来,道:“回皇上,这场试验我认输了,论起吟诗作对,我自叹不如。” 皇帝冷笑道:“是吗,那这场诗筵的胜者便是宋行令,胜出者怎可无猜透,既然如此,朕便将夏嫣然许配与宋行令。” 说完,宋行令立即露出狂喜之色,他对夏才女的确是一片痴心,但瞿楚贤可就淡定不了,大惊失色道:“皇上,小女——” 皇帝沉喝道:“瞿卿家,你是否对朕的安排不满意!?” 差点忘了夏才女,沈风收回脚步,讪讪笑道:“原来胜出者有这么好的奖赏,那接下去第三轮是什么题目?”皇帝是想借由自己羞辱宋行令,可见皇帝对于宋行令十分不欣赏。 皇帝冷声道:“晚了!朕心意已决!” “多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宋行令按耐不住狂喜之色,急忙跪拜谢恩,台下众人听到皇帝金口赐婚不禁沸腾起来,不少人露出失望之色,美梦幡然破碎。 瞿楚贤急忙上前道:“皇上,诗筵还未结束,宋公子便还未胜出,老夫看周围人不是太服气,不如让他们进行第三轮诗筵再作定论,若宋公子最后胜出,老夫也认了宋公子这个乘龙快婿。” 事关夏才女的终身大事,刚才辜负了夏才女,这个时候说什么也要帮她一次,故意道:“第三题是否由皇上出题,难道皇上是怕我对出来?”每年诗筵最后,都是由皇帝出题,而且皇帝偏爱对对子,出的都是极难的对子。 这招的确管用,皇帝立即龙颜大怒,怒喝道:“大胆!你竟敢跟与朕这样说话!” 周围李公公、瞿楚贤齐齐为他捏一把冷汗,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天下间找不出几个敢像他这样和皇上的人。 沈风硬着头皮道:“皇上错怪了,实非我大胆,而是天下人都想见识皇上出的对子。” 皇帝冷哼一声道:“好!朕便出三个对子,若你对不出来,朕便将夏嫣然许配给宋行令!”沈风小声嘀咕了一声,皇帝立即龙目直射过去,沉道:“你可有异议!” 看来皇帝也有嫉妒心,不想让自己娶到夏才女,沈风没有傻到再去触龙头,虚情假意赔上笑容:“皇上英明!” 皇帝龙目细阖道:“别高兴得太早,既然你放下厥词,朕便出三个对子好好考考你!时间只有半柱香,半柱香内,你若对不上来,朕便兑现之前的话。” 闻言,额头上的冷汗悄然落下,心生一计急忙茵儿嘱咐了几句,茵儿听后便速速下台。 早有人搬来一张金椅,皇帝坐在众人面前,以颜色命令旁边的李公公,李公公屈身一下,走上前宣道:“第一题,一楼何奇?杜少陵五言绝唱,范希文两字关情,滕子京百废俱兴,吕纯阳三过必醉,诗耶?吏耶?儒耶?仙耶?前不见古人,使我怅然涕下。” 这算是一个长联,难是难了点,废上一些时辰也能对得上来,关键眼下只有半柱香时间,不能花太多心思去琢磨。 “第二题:冻雨洒人东两点西三点。”这道题是拆字联,看起来简单,其实难对之极,冻和洒拆出来恰好是‘东两点、西三点’,要再向找出类似的字对出下联,不花上几天时间,根本难以对出来,或许还是个绝对。 “第三题——” “沈风——沈风——” 正听到第三题,台下忽然传来一道急喊声,李公公瞥了一眼,怪里怪气道:“何人在此喧哗!” 回头见是夏才女身边的婢女,沈风急忙道:“公公,她是我的朋友,恐怕是找我有事,我去瞧瞧。” 李公公看了一眼皇帝,察言观色一番,才道:“沈将军你可要记住,你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知道了!”应了一声,马上走到婢女身边,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婢女神情焦急道:“沈公子,大事不好了,方才太子带着一批人闯入我家小姐所在的阁楼中,并且拦住了人,我进不去阁楼里面深怕小姐出事,便来急寻人求救。” 太子!!!这个荒淫太子要对才女做什么,用膝盖想都能想出来,闻言,心中一紧,顾不了诗筵,急忙道:“你快带我去看看!” 在众人疑惑间,沈风已经推开人群跑出去。 第六百三十七章:才女要跳楼 http://..org/ ============ “小姐,不好了!”画韵急匆匆跑进一间雅房中,房中一位盛装女子看着窗月下的人影连连愁叹。 “画韵,什么事?”夏嫣然轻抬起头来,脸上残留泪痕,更不复以前的神采艳光,“是否没有将八字纸条拿回来?” 画韵上气不接下气道:“多亏一个公公帮忙,八字是拿回来了——” 夏嫣然仿佛漠不关心,语调低落道:“无妨,纸条上并非八字,只是一个对子。” 画韵神情焦急道:“小姐,不好了,皇帝要将你许配与宋行令!” “小姐,太子殿下带人闯进来了——” 不待夏嫣然吃惊,房门外又匆匆跑进来一个婢女,闻言,才女惊恐之极,远远地已听见太子狂浪的笑声。 ========== “你们家小姐在什么地方?” 太子闯进才女的阁楼中,本来这件事情应该告诉皇帝,但深怕皇帝与瞿楚贤有冲突,所以只好独自去解决,今天对于夏才女肯定大受打击,先是被自己辜负,又听说要被许配给宋行令,真怕她一下子想不开。 坏了,不会真的想不开吧—— 心头涌上一丝不祥的预感,急忙将婢女拉着快速赶去!但婢女脚程哪有他快,替他指明地方后,沈风便先一个人跑过去。 “太子有令!任何人不许入内!” 赶到锁子啊小楼前面,便有几个侍卫拦上来,沈风左右瞪了一眼,大喝道:“太子在这里胡作非为,此事要是让皇上知道了,追责下来,我看你们有个脑袋砍——让开!” 侍卫认出他是谁,颇是忌惮,沈风不敢耽误,急忙闯入进去,匆匆赶到小楼中,听到顶楼有动静,急急爬了上去,还没爬到顶楼上,却见太子急匆匆跑下来,神情有些惊慌! “夏小姐呢!” 一刹那间,四目碰撞,太子神情更加惊慌,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猛地立将他拎起来,怒问道:“你把夏小姐怎么样了!” 太子惊慌道:“我没碰她,是她自己从窗户跳下去的,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真的出事了,一种难以适从的感觉从心底缓缓滋生,一直蔓延,蔓延,蔓延到积淤到整个心房,往日与夏才女的点点滴滴浮上眼前,手中不知不觉松开,怀着无比懊悔的心情走上顶楼。 顶楼一叶窗户悬荡着,而旁边的画韵晕倒在地,脚步一步步变得沉重,直到走到窗户前面,再也不敢往外望去,深怕最后一丝希望变得支离破碎。 本能驱使下,颤颤地探身出去,投眼往去,目光四处寻找了夏才女,猛地却见夏才女悬在空中,恰好身上的裙带牵住了阁楼的犄角。 “夏小姐!” 蓦然,大喜过望,又见她身上的裙带已经快破裂,急忙道:“你不要乱动,我这就下来!” 夏嫣然神色从惊恐转为愤然,目光中又几分怨恨,决然道:“我不要你来救!” 只不过几个字,便将她两行清泪引出来,罔顾此时生死边缘,凄然道:“我以诚心待你,你却如此待我,我恨死你了!” 沈风悄跨出一只脚来,急忙道:“我没有良心,毁约在先,负你在后,你千万不要为我殉情,不值得!” “我是被逼无奈,只能一死守住清白!”夏嫣然一时气急,腰上的裙带又裂出几口子,神情又转为惊恐,见他已迈出半个身子,怒斥道:“你不要过来,否则我宁愿一死!” “别别,你别激动!”沈风心情紧张至极,瞧见她的裙带已经断得差不多,急忙道:“我不是来救你,我只是想来外面看看风景。” 夏嫣然眼眸复杂地望着他,语气带着五味杂陈:“你为何要突然离去,哪怕你能来看看我。” 这高楼有十几米之高,摔下去必死无疑,但高楼下面还有一个湖畔,如果可以落入湖水中,便可以安然无恙,沈风审视了周围,口上急忙道:“原因我不想说太多,谁不想与才女皆成良缘,我也想,但我又不敢太奢望,所以不想勉强,只能随缘。” 夏嫣然见他神情无奈,不知他在苦恼什么,本来才女芳心所依,对任何人是莫大的喜事,但偏偏他却苦恼,心中顿觉苦涩,幽幽道:“嫣然明白了。” “我并非对你无情,如果让我知道你将生辰八字放在花楼里面,我绝对不会走。”身体爬出高墙外,坦然说出心里话,然后缓缓放下身体,只用单手抓住窗口沿边,“快抓住我的手!” 夏嫣然没有伸出手,神情一下子变得漠然,语调冰冷道:“画韵告诉我,皇上已将我许配与宋行令,木已成舟,一切都晚了。” 沈风苦笑道:“结果还没有定论,你先抓住我,我保证你想嫁谁就嫁谁,没有人可以逼你。”深怕她不相信,又道:“就算我不参加诗筵,我也会办法让他也参加不了。” 夏嫣然疑惑道:“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沈风无奈道:“画韵肯定没有对你说完整,我是说要走了,但却没有走,才女对我情恩如山,所以决定参加诗筵,结果月老被我的痴心所感动,连同天上的文曲星一起保佑我,让我一不小心进了诗筵最后一轮。” 夏嫣然惨白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些许生机,眸光点缀着丝丝情意,惊喜道:“当真!?” 见她患得患失,神态娇弱,令人不禁心生怜爱,急诚恳道:“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你躲在小楼内闭耳障目,本来我准备在诗筵上念几首最近新作的情诗给你听,但才女却不敢赏脸。”这种情况下,就是骗也要先将才女骗上来。 “原来你没有走——你肯定是故意戏弄我!” 一个大活人出现在自己眼前,还有什么怀疑的,夏才女低声呢喃,欣喜之情转瞬间充满整个心房,忍不住噗嗤娇笑,这一笑如同百花齐放灿烂而艳丽,才女的姿色可是当今天下一绝,性感而不失典雅。 但就在此时,腰上的裙带嚓地一声断裂,才女惊呼一声,从高高的阁楼上坠了下去。 第六百三十八章:被非礼了 http://..org/ 幸好沈风没有沉溺于她的美色,在她掉下去的一瞬间,手上一脱也跳下去,正好将她牢牢抓住,而另一只手则是抓在小楼的犄角上。 两人悬在高空上,染着夜色的秋风从耳际缓缓倾入,夏嫣然惊魂未定,紧紧逼着眼睛,睫毛颤颤发抖,忽觉自己被人抓住,慢慢睁开眼睛,抬起头才见沈风已抓住自己。 “沈风——”夏嫣然惊呼一声,如此危险的一幕她一辈子也没有经过几次,蓦然望见他的笑容,芳心稍稍平复下来。 “我拉你上来!”沈风用一只手将她提上来,接着搂着她的腰肢,一点点往上面送,“小心,我托你上去。” 这个时候可顾不上男女之嫌,该抓的抓,幸好才女的身材称得上前凸后翘,抓的地方多,将她托举上去不是太难。 沈风想法设法将才女托上去,但才女可没那么好的心境,身上不该碰被他全碰过,偏偏吐不出半字怨言,情到浓时,才女竟然还含媚低视着他。 此时才女如同骑自行骑在他肩膀,姿势十分不雅,沈风心思全是如何护着她,没有注意这些,急忙道:“你的丫鬟呢,快叫她们出来,然后爬上犄角让她们拖你上去。” “画韵被打晕了,楼中没有其他人,还有一个绿柳——”夏才女俯望下去,望着十几米的高度,身形不禁一颤,惊地紧紧抓住他。 “等不了绿柳了——”感觉犄角有点松动,急忙道:“我先托你上去!” “哈哈!!!” 窗口上突然传来一个狂笑声,两人抬眼上去,只见太子站在窗户前,脸上露出残忍之色,狂妄道:“沈风,是否想不到本太子会去而复返?!!” 糟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这废物竟然又回来,杀了太子?但以后恐怕会被千军万马追杀,而且会连累太多人,沈风心中急定,再次瞥向下方的湖水。 “沈风,你将我放开,你是天下人的将军,莫要因我而被连累——”在生死攸关时,夏才女深明大义,宁可香消玉损也不能让大华损失一员大将。 太子狞笑道:“我的小美女,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你可活下,但他必须要死——来,小美人,我拉你上去,以后本太子一定封你做太子妃,将来你便说是一国之母,你们瞿家便是皇亲国戚,从此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夏嫣然怒目而视,厉声道:“我宁死也不会让你如愿!” “岂有此理,你宁愿死也不从本太子,那好,你们一起去死!”太子嘴角露出残忍的笑意,拿出一把剑朝两人。 夏嫣然深情地望着他,语调真挚道:“若再有来生,嫣然一定会与你 “不用来生,今生就可以——跳!” 与此同时,沈风大喊一声,抱着夏嫣然一起跳下去,耳畔灌入凉凉夜风,夏嫣然却是忘记了惧怕,在临死一瞬间,想到的却是不能与他厮守一生,经历今夜,心境逐渐明朗,此时,才知早已对他痴心一片。 一切发生在短短几秒,在坠下去的同时,沈风将夏才女抛向湖水处,而自己则因为反作用力向后反弹,正好落下去的地方生长着一棵大树,两人同时坠下,夏才女正好落入湖水中,而沈风则是经过大树避免重摔。 虽然受到大树的缓冲,在摔下去时也摔得不轻,重疼的是,腹部的伤口再次牵动,血从腹部中流出来,捂着腹部的伤口,急忙走到湖水前,见才女在水中挣扎着,跳入水中游到她身边。 “沈风——沈风——”才女在水中呼喊着,双手不断拍打湖水,才女虽是腹满学识,但入了水之后却是一只旱鸭子,碰到他的身体后,立即紧紧抱住 沈风拦着她的腰肢,然后划回到湖边,太子见到他们竟然没死,怒哼一声,生怕他上来寻仇,立即带着手下离开。 将才女冲湖水中拉起来,此时她全身已湿透,在月色的投映下,变得晶莹剔透,有可谓石中有宝石,女中有玉女,任何人看了都会动心,如果一来升州就认识才女,沈风说不定也会煞费苦心追求才女。 “谢谢你,沈风。”夏嫣然紧紧抱着他,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心情又经历大悲大喜,身体已经娇弱不堪,此时又受了湖水侵染,身躯不禁涌出寒意。 一阵夜风吹来—— “哈秋——” “我先送你回去。”惊险过后,再与她贴身在一起,心情显得特别奇怪,两人也鲜少有话,感她身子有些凉,马上将她扶起。 想起刚才生死一幕,夏嫣然脸颊烧得厉害,一朵红火从她粉腮烧起,脑中也是迷雾一片,身子一软,紧紧抱着他。 “夏小姐,你这么我抱着我,我没法走路。”被她紧紧缠住,艳福虽是不浅,但实在寸步难行。 闻言,夏嫣然悄悄松开,又一下子缠得紧紧的,羞嗔道:“沈将军在美色面前毫不动心,实是值得赞扬,但却伤了嫣然的心,嫣然偏要抱着你。” 什么情况,我居然被非礼了,真是反了你,沈风大感羞辱,被一具暖热的身子贴着,心神为之摇曳,手随心动紧紧抱着她,煞有其事道:“夏小姐你再不松我,我可要喊非礼了。” 夏嫣然依偎在他怀里,煞是羞涩,轻笑道:“将军喊非礼,恐怕无人会相信。” 沈风张口便喊:“来人啊,救命,大名鼎鼎才貌双绝的才女正在非礼我,千真万确,童叟无欺,快来人,再不来人,我可要屈服了——”周围寂静之极,太子的人走后,就剩下他们两个。 夏嫣然吓得花容失色,急急掩住他的嘴巴,轻捶了他一下,又笑又恼道:“万一真的将人招过来,叫人家以后怎么见人。” “经我查探,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这我就放心了——”沈风突然对她张牙舞爪,作势要向她伸出作恶的手,“未免你尴尬,还是让我来非礼你——” 夏嫣然浑然不惧,脸上盛开灿烂的笑靥,盈盈而笑道:“我才不怕你!” 沈风现在是被上了紧箍圈的孙悟空,暂时不敢对才女动手动脚,干咳几声道:“绿柳很快就回来了,我带你先去楼内。” 听姐姐说这个人坏到骨子里,可此时却对自己畏首畏尾,夏嫣然噗嗤娇笑一声,忽觉手上沾到粘稠的液体,放在眼前一看,惊是一团血迹,急忙往他腹部瞧出,只见他腹部印染着一滩血迹,惊呼道:“你为何流血!?!!” 沈风简单道:“前几天受的伤,现在已经不碍事了。” 夏嫣然急得流出眼泪,再想他方才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急忙用身体撑住他,焦急道:“先到楼中休息,我为你擦些药水。” 拗不过她,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入房中,夏嫣然急急将他衣服脱去,又立即去取来药水,此时绿柳也从外面回来,一番折腾后,总算将伤口重新包扎好,将她衣服还是湿的,转而道:“绿柳,你去找一套衣服来,别让你家小姐着凉了。” “是!” 此时,房中仅剩她们二人,夏嫣然大胆地坐在他身边,不顾他**的身躯,轻轻抚摸他腹部的伤口,轻叫一声道:“疼吗?” 才女一脸伤心,刚才见到腹部的伤口时,惊地比要坠楼还厉害,又急又苦,沈风故意嘻嘻笑道:“能得才女亲自伺候,只有舒服,一点也不疼。” 夏嫣然轻拭余泪,幽幽一叹道:“若早知你身上有伤,我是绝不会让你来参加诗筵,还害得你差点丧命,你真傻,明明身上有伤,为何不回去休养,还为我坚持到现在。” 叶绛裙的一剑没有刺中要害,伤口是大,但算不上重伤,以沈风的身体素质,这点伤算不了什么,但他却厚颜无耻道:“为了不对才女失约,就是在棺材里我也要爬出来。” “瞎说——”夏嫣然怨了一声,有种情愫填满在心中,恰逢绿柳走进屋子里没有说出口,转而道:“绿柳,你去看看画韵怎么样了。” “是,小姐。” 绿柳走后,夏嫣然暗自踌躇片刻,压下羞涩睇了他一眼,随即将烛火吹灭,房中漆黑一片,沈风在暗自中意识她的动作,又是紧张又是期待道:“夏小姐,你要换衣服吗,我出去避避。” 一件衣裳从她身上褪落,一道性感的曲线在黑暗中如沙画一样缓缓而现,才女低声道:“不用了,你身上有伤,不宜妄动。” 现在就算才女用刀架在他脖子上,沈风也不会出去,不过房间中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更何况才女在屏风后面换衣服,此时气氛十足诡异,沈风倒是规矩,安安静静地坐在上,很快才女将衣服换好,又重新点燃烛火。 见他正襟危坐,夏嫣然甜甜一笑道:“你知道吗,其他男子看我的眼神中充满着欲望,只有你与嫣然相处,不含半点男女之情,若换了他人若得了嫣然的心,恐怕已——”说到最后,兀自叹息。 沈风微微发愣,随即叹息一声道:“我明白,就目前而言,女人大都是男人的附属品,特别是稍微有点美色的,占有欲会更强烈,究其一说,女人不过是男人的脸面。” 夏嫣然轻叹道:“于花季之年,嫣然便决心不嫁入权贵,普通百姓也好,窘困书生也好,宁是为生活所困,也不去当一具没有生命的红粉骷髅。” 看来夏小姐是打从心里厌恶宋行令,宋行令一直以为可以用真心打动才女,真是自作聪明了,沈风深有所感道:“你的确不适合去当权贵的门面,就从你方才非礼我的举动,如果只是放入深闺中,实在是大材小用。” 夏嫣然娇笑道:“看来有个人记忆犹新,你这么说,其实是想嫣然更大胆一点,嘻嘻!被我说中了么!” 心思被她看穿,嘿嘿傻笑道:“有些话说出来会破坏美感,谈情说爱好似借钱讨债,目的都是让对方心甘情愿,又须给彼此保留一点空间,让彼此留有自我意识,像我明明知道才女期待心上人有所动作,但我不会说出口。” 说是不说,还是说了,这坏人分明是在撩拨人家,见他眼神炯炯,芳心为之急颤,夏嫣然嗔道:“不与你说了。” “坏了!光顾着和你说话,忘记还有三个对子!”沈风猛地站了起来,急急冲出房间,身后的夏才女随之跟出去。 第六百三十九章:身败名裂! http://..org/ 一惊一起,夏才女再眼疾手快也拦不住他,只好跟在他身后,路上才知所谓的三个对子原来决定着自己的终身大事。 高台周围的人群已是等得不耐烦,半个时辰马上就过去,都以为沈风是临阵脱逃,正当那柱香要烧完,却见沈风带着一位女子赶回来,可不是所有人翘首以盼的夏才女。 才女的出现让众人从烦躁的等待中转化成激动的期待,任何事只要渗入美女这一元素,都会变得有趣得多,两人登上高台多,已不见皇帝身影,李公公谄笑着走上前:“哎呦!沈将军,你可来了,方才皇上不知有多生气,多亏了老奴在一旁冒死相劝,要不然将军可就有苦头吃了。” 刚才突然离开将皇帝扔下,以皇帝脾气绝不可能在这里等他,李公公急忙道:“你怎么连题目都没有听完便跑了,半个时辰快到了,你再不对出来,你身边这位夏才女可要许配与宋公子。” 能在皇宫生存下来的公公,肯定是八面玲珑,极其懂得曲奉迎人,特别是这些老公公,简直是有了几千年道行的老妖精,察言观色、见风使舵、拍马溜须都是他们的看家本领,沈风干笑道:“多谢李公公,这份人情我记住了。”这个老家伙真懂得为自己邀功,做太监做到他这个层度,也算出类拔萃了,不过老子要是去当太监,一定会是世上最著名的太监,比九千岁还九千岁——靠,我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婳瑶茵儿婉词,我对不起你们、、、、 此时,宋行令离座上前,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作揖道:“夏小姐,你终于来了,此次诗筵若是没有夏小姐在场,定会失色不少。”他脸上虽是和善,眼底深处却有一股强大的恨意,这份恨意遍布他身上每一处地方,在沈风眼里,他每个举动都是那么虚伪。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张狂的笑意,望着才女的目光转为炙热,也难怪他突然张狂,因为等高台上的一炷香烧完,天下闻名的夏才女将会成为他的妻子,皇帝金口赐婚,诗筵最终夺魁——想到此,身体因为兴奋控制不住的颤抖。 夏嫣然淡淡回应一声,目光落在即将烧完的香条,神情变得焦急,以期盼的目光不断凝视着沈风,此时瞿楚贤也走上前来,夏嫣然羞涩道:“爹——” “来了便好。”见小女儿突然来到,联想到沈风之前神色匆匆地离开,料定一定是女儿出事,瞿楚贤叹息一声,转而提醒道:“沈风,那柱香将即燃尽,你可有对出来?” “沈兄方才听了题目为何匆匆离去,难不成是向他人求助——”一个冷嘲热讽的声音不和谐的响起,李经茂从后面走上来,阴阳怪气道:“瞿大人,这似乎不合规矩。” 宋行令怒喝道:“李兄,你此话是何意,无凭无据怎可肆意诋毁沈兄!” 两人一唱一和,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李经茂又道:“那可不一定,皇上方才以三个对子考验沈兄,若是沈兄对不上来,皇上便将夏小姐许配与宋兄,沈兄怎甘美人嫁与别人——” “住口!”宋行令怒斥道:“沈兄乃是刚正之人,怎会因嫉妒而从中作弊!”他的虚伪是深入骨子里,如果看穿他的真面目会令人作呕。 夏嫣然冷哼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方才我出了点事,还是多亏了沈公子赶来救我。” 宋行令大惊失色道:“夏小姐你出事了!可有伤到你!?!” 夏嫣然淡淡道:“没事了。” 瞿楚贤为官多年,对于虚假那一套早就看得彻彻透透,对于宋行令是什么人心里自然清楚,心里绝不愿意小女嫁给宋家二公子,眼看香条已剩下最后一点点,急忙望向沈风。 沈风已经在暗自思索对子,香火一点点燃烧,几人不再说话一直望着他,特别是夏嫣然,心情纵使千般紧张,却不敢张口打扰他。 “第一题,上联是一楼何奇?杜少陵五言绝唱,范希文两字关情,滕子京百废俱兴,吕纯阳三过必醉,诗耶?吏耶?儒耶?仙耶?前不见古人,使我怅然涕下。”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沈风念道:“诸君试看,洞庭湖南极潇湘,杨子江北通巫峡,巴陵山西来爽气,岳州城东道岩疆,渚者?流者?峙者?镇者?此中有真意,问谁领会得来?” 听他真的对出来,众人反应不一,宋行令神情变了变,大笑着击掌道:“好好好,对得极好,有此下联,皇上不必再寻佳对——”他唠唠叨叨说了一堆,无非是在拖延时间。 沈风自顾自又道:“第二题:冻雨洒窗,东两点西三点,我对——切瓜分客,横七刀竖八刀。” 好——台下众人听到下联,纷纷大声叫好,这拆字联对得不易,将切分成七刀,将分拆成八刀,恰好横竖对东西,非常巧妙,长联也得极好,上下联都在赞美岳阳楼,意境相对。 一下子对出两个下联来,宋行令脸色剧变,急忙对着李经茂悄悄说了几句,香火即将烧尽,夏嫣然心情万分紧张,再也顾不上矜持,急忙道:“还有第三联呢?” 一炷香即将燃尽,沈风急忙道:“公公,第三题是什么?” 李公公道:“第三题是六合插地,七层四面八方。”‘六合’是指上、下、东、西、南、北,六合插地说的是方位特点,能分为七层、四面、八方。 众人屏住呼吸等着沈风的下联,沈风突然笑了起来,然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掌晃了晃,众人不解,李公公疑惑道:“沈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嫣然望着他伸出来的手掌,细细思索下,立即反应过来,脸上万分欣喜,与此同时,一炷香刚好燃尽,宋行令大喜过望,立即道:“真是可惜了,时辰以到,剩下第三个对联没有对出,可惜可惜——” 夏嫣然欣然笑道:“宋公子,沈公子已对出下联,只须伸出一只手掌,如此简单。” 宋行令疑惑道:“一只手掌?” 沈风笑吟吟道:“一只手掌还不够吗,一掌擎天,五指三长两短,一只手掌正好就是下联!” 闻言,所有人爆发出一声喝彩声,最后一个下联对的精彩绝伦,只是伸出一只手而已,宋行令面色猛地大变,心情从狂喜跌落冰点。 沈风对着夏才女嘻嘻笑了下,悄悄伸出一个庆祝的手势,才女脸上泛红,眼波萦绕着绵绵情意,大胆地凝视着他,这一幕恰好让宋行令望见,宋行令神情如同发了狂的恶魔,一张俊朗的脸急剧的抽搐着。 沈风笑道:“李公公,三个下联已对出来,皇帝临走前,可有许下什么奖赏?” 李公公阴阳怪气道:“沈将军你可真敢说话,皇上没罚你,已算是对你开恩了——不过,依旧历年惯例,胜出者可在花楼中挑取一名女子的生辰八字,若是对方有意这段佳缘,那将军便可与她结成一段美好姻缘。” 沈风苦笑道:“这不是和抓阄一样,我看还是算了。” 李公公望着夏嫣然,暧昧地笑了几声,略带风骚道:“瞿大人,你家小女容貌若天仙,而今日沈将军又在诗筵夺魁,两人可谓郎才女貌,不如趁此机会,结成一段美好良缘,岂不美事一桩?” 闻言,夏嫣然含羞地低下头,脸上春情可见,瞿楚贤端看几眼,捋须大笑道:“小女的终身大事向来不是老夫做主,只要她喜欢,老夫绝不反对。” 这时候沈风可不敢再说话,家里几位妻眷还没过门,如果这个时候揽下这桩婚事,如何也对不起她们。 此时,刚才第二轮的考官万长恭走上高台,随后而来的人还有茵儿,见到茵儿回来,心知这诗筵最后一场大戏即将上演。 宋行令还不知大祸临头,脸上阴阴一笑,目光沉沉地盯着万长恭,对了一个阴谋地眼色,装作莫名道:“万大人,你有何事?” 瞿楚贤、褚谴齐齐转望过去,此时,万长恭神情复杂,胆怯地望了茵儿一眼,低声道:“褚大人,下官有一事坦明。” 褚谴沉声道:“说。” 李经茂与宋行令相互对视一眼,阴险地笑着,万长恭踌躇片刻,突然跪了下来,怯怯道:“下官有负皇命,将这次诗筵考题泄露出去。” 褚谴拍案而起,质问道:“万长恭!你竟敢违抗圣命,说,你究竟将考题泄露给何人?!!!” 万长恭吓得不敢抬起头,悄悄瞥了宋行令一眼,又怯怯望着茵儿,猛地将头往地上磕了几下,惶惶道:“下官——下官——下官将考题泄露给——宋——宋家二公子——” 闻言,所有人露出不可置信地神色,哗地一声惊喊出声! 宋行令一时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地站在原地,随即又发了疯似的冲到万长恭面前,疯狂地将万长恭拎起,眼珠子恐怖地睁开瞪着,怒吼道:“你说谎!你说谎!两位大人不要相信他,他在污蔑我!” 褚谴沉声道:“是否说谎老夫自有判定,万长恭,你说真的可是真的!!!” 第六百四十章:死而复生 http://..org/ 情况与宋行***中的完全不一样,原本他还留了最后一手,也是最阴险的一手,但没有想到万长恭竟然反过来指正自己,这时候宋行令彻彻底底撕下他的假面具,不顾所谓的礼仪修养,发了疯似的质问万长恭。 李经茂刚才去找万长恭的时候就觉得他不对劲,但却没有过多在意,此时他竟然反水,惊诧之下,只剩苍白无色的神情。 万长恭跪伏在地上,痛哭淋涕道:“下官所言句句属实,宋家二公子与李经茂买通了下官,让下官在诗筵上为难沈将军,下官觉得愧对圣恩,便来此向诸位说明,请大人恕罪!” 众人一片哗然,难道升州在前两轮的时候受到不公平的条件,原来是宋家二公子在背后算计沈将军,得悉真相,众人不再尊敬京城所谓的智公子,群情激愤起来,纷纷出言谴责。 宋行令仿佛疯了一般,眼睛怔怔地望着台下所有人,状若失常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作弊,我是宋行令——我是宋行令——” 急急又道:“是万长恭故意陷害我,我没有作弊,我没有作弊!!” 万长恭愤恨道:“明明就是你作弊,提前知道了考题,还让我为难沈将军,方才还让我去污蔑沈将军!” 真相大白,褚谴叹息一声道:“宋公子,你太让老夫失望了,诗筵只是文采比试,以逸我大华之雅兴,你却做出此等丑陋之事,唉——” 夏嫣然也是摇头叹息,之前对宋行令的印象还不是太差,却没想到他是徒有虚名,且在背后算计他人,如此品性,很难将他与丞相之门联系在一起。 宋行令目光落在夏嫣然上,闻见她脸上浓浓的失望,心中顿时万念俱灰,踉踉跄跄地走上前,极其激动道:“嫣然,你相信我,我没有作弊!!!为何你也如此看我——” 夏嫣然轻叹道:“宋公子,嫣然一向如此看你,今日别无不同,但你此次行为,真叫天下人失望,你怎对起宋叔和你的兄长。” “嫣然,我对你是真心一片,在年幼时,我便立下决心,今生今世非你不娶,今时今日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你。”宋行令怅然若失地走上前,精神已经临近崩溃。 夏嫣然吓得退到沈风身边,不忍他如此状况,语调真切道:“多谢宋公子厚爱,但嫣然待你只当是兄长,兄长莫要再在嫣然身上耽误,日后兄长该奋发向上才是。” “嫣然——”这一句话仿佛是压垮毛驴的最后一根稻草,宋行令闻言顿时瘫坐在地上,脸色形同厉鬼,苍白可怕,蓦然又疯狂地吼叫起来,狰狞道:“嫣然,你是否厌恶我了,是否你也相信我作弊——” 宋行令这一转变,令身边人都惧怕退避,夏嫣然下意识间牵住了沈风的手,这一举动更令宋行令痛恨,眼珠子结出一丝丝鲜红的血丝,疯狂道:“不是我作弊,这一切都是李经茂干的,不关我的事!” 李经茂吓得一跳,惊惧道:“大家不要相信他的话,这一切都是宋行令指使我做的,不关我的事——”深恐大家不想去,又急忙道:“宋行令根本徒有虚名,他能闯到第三轮完全是靠着身边的府丁私下里为他答题——” 说罢,急走上前将府丁脸上的伪装取下,府丁立即显现出他本来面目,李经茂道:“诸位可认得此人是谁——不错,此人便是上次诗筵夺魁之人!” “连你也背叛我!!!”宋行令怒吼着,树倒猢狲散,今日过来,宋行令肯定声名狼藉,恐怕在宋家的地位也不保,李经茂乃是趋利避害的小人,这个时候自然想办法自保。 众人立即认出府丁的本尊,这下所有疑处全部解开,宋行令彻底沦为一个人人所鄙夷的小人,面对所有人指责和鄙夷,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发疯似的捂住耳朵,口中发出一声吼叫,这一声愤怒地吼叫卸去了他全身力气,身体一软跪坐在地。 李经茂冷笑道:“宋公子,在下只是看不惯你的行为,沈将军乃是所有大华百姓的英雄,兼具才学,你却想方设法要陷害他,在下只是出于正义才说出实情。” 看了这么一出戏,沈风反倒对宋行令有些不忍,今天这种状况比杀了他还难受,等于将他扒掉所有衣服**裸地扔到众人面前,想说反感,更反感这个李经茂,墙头草做得一点底线也没有,令人作呕。 琴茵轻叹道:“今日之后,宋行令休息再在京城立足,但公子不必可怜他,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夏才女,你的手放在何处?” 夏嫣然羞涩一笑,松开小手,目光望向跪坐在地的宋行令,叹道:“望他日后好好做人。” 宋行令像是石化般,神情陷入谜靥,仿佛死不瞑目般呆呆望着地上,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生机,京城那些青睐宋行令的小姐,望见堂堂宋府二公子竟落得如此下场,心中复杂不明,或是在怀疑自己曾经付出的情感。 “茵儿,我们回去吧。”今晚是中秋之夜,沈风还急着回府过节,转而抱拳道:“瞿大人,褚大人,我先告辞了,夏小姐,你的姐姐在绣春楼内,方才她喝了一些酒,还麻烦你去照顾她。” 夏嫣然讶然道:“姐姐竟然喝了酒,我这便过去——” 沈风突然尴尬一笑道:“还是算了,今夜可能婳瑶已经将顾小姐先带回我府中,还是等明日她醒来,我再将她送回去。”靠,要是让瞿老头发现,我柳下惠也说不清,深怕顾碧落误食春药的事情被发现,急忙改了口风。 琴茵领会意思,兀自羞涩发笑,方才在绣春楼的房间内,那位顾小姐可是叫足了半个时辰,还弄其他女人跟着一起受罪,此事确实不宜让她府里人知晓。 夏嫣然似乎有所意动,期许地望着他,轻笑道:“今夜你府中定是十分热闹——” 琴茵听出她话里意思,嘲笑道:“想去便直说,何必拐弯抹角——你若是叫我一声琴姐姐,本姑娘便准许跟去。”茵儿不知打着什么意思,似乎发现才女与沈风之间有些不寻常。 “琴姐姐!”夏嫣然欣喜地轻叫一声,促狭道:“琴姑娘,嫣然已叫了你,你可不许耍赖。” 琴茵轻哼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夏嫣然嘻嘻而笑,转而期许道:“爹——” 瞿楚贤无奈笑道:“女大不中留,老夫今夜便与褚大人饮酒去。” 此时,宋行令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近沈风,眼袋下垂,双眼无神,真如行尸走肉,琴茵一直警觉着,连忙护在沈风前面,沈风将她拦下,道:“不用!” 宋行令走到他面前,脸上竟然露出灿烂的笑容,灿烂中带着疯狂和残忍,他一直笑着,又摇摇头嘲笑一声,然后摇摇晃晃地走下去,穿过人群渐渐地消失于众人目光下。 琴茵略微担忧道:“公子,他这是怎么了?” 望着宋行令消失远去,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低沉道:“他已经死了,但最怕死而复生,希望不是这样。”此时沈风心中突然想起唐宁,带着仇恨死而复生的人足够令人惧怕,希望宋行令不要走上这条道路。 琴茵不解,想着今夜中秋,急忙拉着他的手离开,夏嫣然与父亲辞别后,立即跟了上去。 ========== 宋行令浑浑噩噩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一座山上,山上漆黑一片,跌跌撞撞来到山上,直到山崖边上才停下来。 山巅吹来冷风,他依旧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高危之前,他竟完全不顾自身处境,随时都有可能摔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发出一声狂笑,狂笑过来,嘶声道:“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宋家二公子,哈哈哈,一切都没有了,我不是我爹亲生的,我只是一个野种,哈哈哈——嫣然——嫣然——” 啊———他朝天怒喊一声,眼中带着无穷无尽的愤怒,惨然道:“没有了嫣然,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说罢,纵身望悬崖一跃! 就在此时,一个白发女子同时从山崖跳下,抓住宋行令望上一带,宋行令又重新上来,而那位白衣女子则是消失不见,宋行令惊地转望四周,猛然看见一具庞大的身躯缓缓迈步过来。 “没有了女人,还有仇恨,只要有仇恨,便可夺回一切!” 一道瓮声瓮气的浑厚声音如同晨钟般沉沉而来,那具庞大的身躯渐渐显现在月光下,宋行令下意识退怯一步,只见来人是一具浑身上下穿着黑色铠甲的神秘人,只显出一对慑人生机的,他正是濮阳宫大统领——唐宁! 宋行令首次看到如此骇人的事物,惊道:“你是何人!” 唐宁巍然而立,气势如同无数狂蟒杀出,漠然道:“吾乃濮阳宫大统领,奉吾主之命召你入王宫!” 宋行令狂笑道:“濮阳?王宫?你们要一个将死之人有何用!” “宋行令已死,现在的你只有仇恨,仇恨会让你夺回一切!”唐宁目光射出一道煞意,沉沉道:“但你要为仇恨付出一切,经历世上最残忍的痛苦!” 这道声音仿佛是地狱发出来的招魂之音,宋行令心神彻底堕落进无穷无尽的恨狱中,身体仿佛燃烧起来,眼睛猛地睁开,低吼道:“我愿意!” ============= “我会回来找你,那时,我一定要杀了你!” 第六百四十一章:天府抉择 http://..org/ 与婳瑤相会后,几人一起回到了宅子,宅子中,婉词早已,布置好了一切,沈风刚一进门,就被拉过去对月祈拜,一拜就是拜三处,三个宅子都要去拜一趟。 圆月高悬,气氛好不欢乐,连一向不苟言笑的草谷和广音两位师叔也露出笑容,今晚这场诗筵又为宅子增上不少谈趣,气氛十分佳爽,而今晚所有人齐聚一起,还有夏才女造访,沈风算是过了第一个圆满的中秋夜。 翌日清晨,便将几位师叔唤来商议,佳日余味未了,但眼下这种情况哪有心情享受安逸,凭空出现的濮阳宫,浮出水面的濮阳策,死而复生的唐宁,还有神秘的濮阳宫七傅——当年的天府七主、、、 “几位师叔,前几天我找到了濮阳宫,也就是所谓的濮阳园。”前来商议的人不仅有天府几位师叔,还有婳瑶、茵儿、顾碧落,顾碧落是沈风特别叫来的,时至今日,自己这边的形势少不了她的帮助,所以倒不如让她来一起商议。 顾碧落脸上尚有醉后余韵,眼中盛着几许羞涩,不敢去直视沈风,神情严肃道:“几位前辈,濮阳宫于二十九年前便存在,到如今其势力恐怕不可估量。” 天府几人闻言,皆是面露骇色,惊骇之余,不禁流露几分愧色,毕竟是濮阳策是天府之中,濮阳宫势力存在了近三十年,但天府却全然不知。 “几位师叔,我还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情。”接下来话关系重大,甚至会影响他们几人的立场,但昨夜经过深思,还是决定挑明,沈风神情凝重地望着众人,低沉道:“在濮阳宫,我遇到了非剑的师父。” “怎么可能!!!!!”天府几人大惊而起,今日叶绛裙没有前来商议,几人一时难以相信,等待着他的下文。 非剑在天府有般若仙子的别号,而她师父曾被称为摩诃道人,在天府,摩诃道人几乎不与人来往,独来独往,生性孤僻,但摩诃道人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身故,天府无人不知。 “几位前辈,此事乃是我们亲眼所见,而且沈风亦被她所伤。”顾碧落屈身行礼,语调真切。 纪婳瑶大惊失色道:“传闻师伯武功极为厉,你们如何能全身而退,难道是非剑师叔——” “一言难尽,总之好在没事。”对她宽慰一笑,接着扔出石破天惊的一句话:“不仅摩诃道人没有死,几位师叔的师父也没有死!!!!” “小子!你说可是真的?!!!” 邋遢老头当即大惊失色,急急上前追问,以此同时,草谷、广音、问书等人亦是离座而起,神情皆是不可置信。 沈风无比郑重道:“句句属实,从目前来看,几位老人不仅没有死,还是濮阳宫的人,这一切或许从开头就是设计的局,濮阳策连同几位老人一起建造濮阳宫,经过几十年的积累,成为一股撼动朝廷的强大势力。” “师父老人家竟然没有死——”几位师叔呢喃自语,脸上神情复杂难明。 这种情况沈风已经预料到,沈风还不至于认为他们是濮阳宫派来的人,濮阳策再能计算,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几十年后,会有人进入天府,但有些事又不得不先挑明。 “几位师叔,你们的师父是濮阳宫的人,而我则是濮阳宫要铲除的人,如果继续对抗濮阳宫,将来难免要面对你们的师父,你们想清楚告诉我,我不会为难你们。”经过了师傅的一剑,沈风不敢再百分百自信,难道他们几人见了师父后立场不定,与其到时候问题接踵而来,不如先把话说清楚。 几人顿时沉默下来,反倒是一直很少说话的草谷先开口,草谷平静道:“我跟随沈将军,在这儿挺好的,病人比天府多,且我师父擅长下毒,而我喜欢解毒,我留下来对你有益。” 这个简单的理由差点令沈风失笑,这倒是符合她的性格,听她话里的意思,反倒是害怕沈风撵她走,沈风点头道:“多谢草谷师叔。”用毒的人防不胜防,有草谷在宅子里,就不必提心吊胆。 除了草谷表态外,其他几人还在沉默,幸好他们没有急着表态,否则反倒让人觉得不适,这对于他们几人是艰难的选择,毕竟面对的是他们师父,沉静了许久,问书才道:“师兄、师妹,我不知师父和师叔为何依附濮阳宫,但我们天府决不可做出危害家国之事,日后若须面对师父,我问书定会极力劝阻师父,也望你们劝阻几位师叔。” 壶酒道:“老子倒无所谓,反正那个老头从来没有教过我什么东西,青石你呢,你那个师父好像也没有见过几次。” 邋遢老头没有急着表态,叹道:“这些年我一直寻找师父,当年我曾说过师父或许没有死,没想到师父真的没有死,还身在濮阳宫,诸位可知我师祖是何人?” 问书道:“是否东汉时期的庞士元?” 邋遢老头道:“正是,庞士元不仅是一位军师,通宵天文地理,还是一位间客,以反间计闻名,而我师父亦是一位间客,所以我难以断定师父在濮阳宫究竟是何目的。” 沈风犹豫片刻,道:“青石道长,我曾见过你师父,并且与他交谈过,据我了解,你师父虽然是濮阳宫的人,但他却另有打算,至于他究竟想做什么,我也还不清楚。” 邋遢老头淡淡道:“你小子是否在怀疑我,也难怪你多心,毕竟间客无论是任何势力中皆不得不让人提防,也为天下人不耻,但我这一门,到了我这一代便不再有间客,而改为政客。” 沈风脸上暗藏羞愧,干笑道:“道长误会了,我怎么会怀疑你,你们都是我从天府带来的人,任何人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天府的人会重新入世救世,这点我信任你们。”其实沈风别人不担心,就担心邋遢老头,毕竟这老头诡计多端,如果他真是间客,沈风很难辩解。 邋遢老头转而望着其他人,道:“我们的师父或许有自己的想法,但我们几人亦要坚守本心,既然我们的师父已离开师门,我们便不必顾念师徒之情,若有机会,即当劝说。” 广音低眉叹道:“劝说不了,又当如何?”众人中,广音与她师父关系最好,亲如母女,所以这些人中,她是最为难的。 邋遢老头道:“若是劝说不了,只好杀之!” 话刚落音,几人脸色微沉,这里所有人几乎已经表态,唯独广音犹豫不定,但广音却是至关重要的人,如果广音离去,这么庞大的情报网络也会随之瘫痪,沈风也比逼迫急着下决定,转而道:“你们大家想好之后给我答复,顾小姐,东西呢?” 顾碧落闻言,立即将二物拿上来,众人好奇间,沈风将羊皮分给天府几人,正色道:“这是我从濮阳宫牢狱中找到的羊皮。” 广音取过羊皮细致凝视,大惊道:“此物你如何找到?” 沈风道:“是关在牢狱中的天府弟子交给我,他们被囚禁了二十多年,由于当时时间紧迫,未来得及救出他们。” 广音道:“看来濮阳宫是想将天府的势力一点点转移,此羊皮可找出一些濮阳宫的势力,但恐怕没有多大用处,毕竟你也说过,濮阳宫已有近三十年的历史。” “想彻底拔出濮阳宫的势力几乎不太可能,如今只能另辟蹊径,在朝中拉拢人脉,建立自己的势力。” 广音叹道:“恐怕为时已晚,如此只会促使濮阳宫发动政变,再以如今的你,就算在朝中拉拢一些势力,也不足以抗衡濮阳宫。” 沈风神秘一笑道:“之前当然不足以,但从昨夜开始,就不一定了——昨夜皇帝册封我为天策大将军,无品级,自置天策府!” 这一消息尤其震撼,其后的巨大意义是难以想象的,众人面露惊骇之色,邋遢老头大喜道:“若是有天策府,的确可与之抗衡!好小子,竟然忽悠皇帝老儿册封你为大将军的头衔。” 随着深入的了解,濮阳宫以它的真面目出现,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审时度势下,想去撼动濮阳宫等于是蚍蜉撼大树,但有了天策府濮阳宫就不得不忌惮,濮阳宫阻止不了天策府的壮大,但天策府却制约濮阳宫,这就是天策府独特的优势,甚至有朝一日濮阳宫发动政变时,天策府随时可以发动一系列斩首行动,可以说,天策府就像草原上一批精锐骑兵,野蛮而又狂放!京中没有任何一股势力与之相似。 众人神思沉沉陷入天策府背后存在的意义,天策府作为独特存在,其背后还有许多连锁反应是暂时隐藏的,这便如现代生物学家发现新的基因,其背后蕴藏无穷无尽的价值。 壶酒道长哈哈大笑道:“那老子以后在京城可以横着走了,痛快,待会就去对面那户人家把大门拆了!”这话虽然说得俗气,但却是另类的表述天策府的霸道,天策府也可以看成是合法的强盗。 顾碧落久久惊骇之后,才叹道:“真没想到皇上会做出如此决定。” 沈风沉吟道:“但我暂不打算接手天策府,这段时间内,还要麻烦你帮我掌管天策府,问书道长、壶酒道长、青石道长,你们以后也帮忙掌管天策府,一个月内,我要组建一支五万人的军队。” 顾碧落大惊道:“五万人!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如何组建一支这么庞大的军队,况且军饷物资又如何填充!” 沈风神情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正色道:“银子我来想办法,但一定要设法征集到五万人,我要让濮阳宫在一个月后不敢作为,至于征集的对象,不一定要求他们要能上战争,但一定要有执行力,遵纪守法,勤加训练。” “我尽力一试。”顾碧落低声应了一声。 沈风转而问道:“广音师叔,上次让你调查的宋夫人进展如何?” 广音道:“已将她查清,宋夫人与宋执裘之间有些古怪,宋执裘已有二十多年未与宋夫人同房。” 沈风诧异道:“那宋行令——” 广音道:“不错,宋行令并不是宋执裘亲生,至于宋行军的确是宋执裘的之子,虽不知宋执裘为何如此,但宋执裘不是天阉才不与宋夫人同房。” 汗,连是不是天阉都能调查到,要是濮阳宫有调查自己,岂不是等于被他们脱光了研究,沈风脸上怪笑着,心里却怀疑现在宋执裘或许怕被宋夫人认出来才拒绝与宋夫人同床,而白石说宋执裘不是濮阳策,那他到底是什么人? 沈风沉吟道:“广音师叔,麻烦你再查一查宋执裘,现在宋执裘很有可能是假冒的,查查宋执裘有没有出现巨大的变化。” 广音道:“好!” 猛然想起一事,急忙道:“还要查查庄周梦这个人,她是濮阳策的妻子,此人与濮阳策有莫大的联系。” “庄周梦——”婳瑶思索少时,忽然道:“相公,此人我似乎听雪儿提过——我记起来了,雪儿的大姨母也叫庄周梦!” 沈风脱口而出道:“大姨妈——难怪!难怪!” 纪婳瑶不解道:“你想到了什么?” “大家还记得唐家失火当日吗,为何偏偏等到唐夫人不在唐家才放火行凶,很显然,这是濮阳策顾念旧情有意避开唐夫人。”沈风立即道:“广音师叔,一定要彻查庄周梦和宋执裘,查清楚这两个人,就能离濮阳策更进一步。” 众人恍然,广音道:“好!” 沈风突然冷笑道:“这次在濮阳宫还意外发现一个人,你们猜猜我看见了谁——这个人你们也认识。” 顾碧落见他又在故弄玄虚,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沈风笑着道:“我看到了道画!” 婳瑶惊问道:“道画师叔?!道画师叔怎会在濮阳宫内?” 沈风道:“婳瑶,还记得我们在天府时曾撞见道画与弟子偷情吗,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怀疑道画,那天的情形在我眼里看来,是道画为了澄清嫌疑故意演了一场戏给我们看。” “果然,道画才是天府真正的内奸,道画深爱着濮阳策,纵使濮阳策罪孽深重,她依旧愿意听命于濮阳策。”沈风冷笑道:“道画与濮阳策一直暗中往来,我们可以利用这条线来找出濮阳策,甚至还能获悉濮阳策下一步计划。” 得悉此事,天府几位师叔神情萧索,长吁短叹,本以为天府宁静无争,却早已暗潮汹涌,太多的阴谋令人防不胜防,要不是沈风发现这些事情,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商议了许久,终于将大事小事一并理清,沈风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要肩负这么重大的责任,最近积压的事情太多太多,要不是有旁边人提醒,他已疏漏了很多事情,怪不得老板总裁总要配个秘书,否则这么多事情哪里条条仔细。 “公子,还有一事。”琴茵忽然道:“你让颜娘子躲在将军冢内,颜娘子已有消息。” 闻言,沈风老脸一红,差点把这事给忘了,要不是茵儿记得,恐怕要把颜娘子闷死,急忙问道:“颜娘子说什么?” 琴茵神情感伤道:“她躲在石棺内几日,其间只有几位老将军和皇帝来过,特别是皇帝,独自与舒将军说了几个时辰的话,皇帝对舒将军其实心怀愧疚,除了皇帝外,除了皇帝外,其实还有一个人来过,但来人是最后一日才来,颜娘子那时已疲惫不堪,听不请也难以嗅其体味。” 沈风叹道:“一定是濮阳策,这个人太小心了,只能继续追查下去,终有一天会知道他是谁。” 第六百四十二章:认了一个姑姑 http://..org/ 商议完后,沈风便去找广音独自谈谈,值得一提的是,当年所说右王宇文化及也是濮阳策冒充,真正的宇文化及早被濮阳策杀死了,就目前来看,濮阳策拥有多层身份,也就是因为这点,至今才无法查清他是谁。 “沈风,你过来一下!”途中,顾碧落果不其然地来找沈风,她神情复杂,肯定是装着一肚子疑惑。 沈风早已料到,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露出曦和的笑容,道:“顾小姐,你还好吗,昨夜你喝醉了。” “那我可有失礼之处?”顾碧落强装镇定,但神情的局促不安出卖了她。 想不到平时严肃的她喝了酒竟然变成那副德性,真是人不可貌相,沈风心里偷偷笑,淡定道:“还好,喝了有些吵闹,但还不至于太出格。” 顾碧落很显然地将不安卸下,另道:“这几日你如何打算?” 沈风沉吟道:“这几天我想去朝中大臣府上走走,不如今天先去你们家坐坐。” 顾碧落目光落在他的腹部上,看他脸色不是太好,有些担忧道:“还是改日再去,先将你的伤养好。” 沈风笑道:“我还不至于走不动路,你在府中等我一会儿,广音那边我要去谈谈。” 顾碧落轻叹道:“濮阳宫之事对于几位前辈的确难以抉择,有句话我必须说,假若那几位老人来游说前辈,我担心——”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意思不言而喻,其实当初濮阳策与几位老人下山,必定以一套大义理论说服他们,在濮阳宫的时候,沈风也和叶绛裙的师傅争执,两人各执一词,真说不好谁对谁错,顾碧落担心的,也是沈风担心的,但沈风没有傻到把话对他们挑得太明,相信他们心里也明白。 “没事,我相信他们不是摇摆不定的人,你没有发现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一根筋,倒是广音那边需要去说说,玩艺术都有点多愁善感,感情也比较丰富。” 这家伙总是能说些奇怪又有点道理的话,顾碧落沉吟道:“那我与嫣然等你。” 走后,便去到广音的房间中,房间中传来悦耳的琴音,站在房门前细听一会儿,发觉琴音有些杂乱,可见抚琴之人此时心境不平。 知道广音抚琴不喜欢被人打扰,就守在门外等她曲子弹琴,曲子弹至中段忽然戛然而止,心里领会,轻叫一声道:“广音师叔,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推开门进去,便见广音独坐在一把古琴前,她轻轻抚弄着琴弦,神色似有缅怀,叹息一声,抬起螓首道:“你找我何事?” 沈风腆着脸笑道:“师叔下山一段时间,住得是否习惯,要不要我给你添置几个丫鬟?” 广音淡淡瞥了他一眼道:“你是否想要劝说我?” 听她自己说出来,沈风也省得拐弯抹角,矫情道:“既然师叔开口了,那我顺便问问,假如你师父来劝说你离开天府,你会答应吗?” 广音语噎道:“我——我不知道——” 坏了,广音还真有可能出走,要想个办法留住她,她困扰于感情,那我就用仁义绑架她,酝酿了一下情绪,神情认真道:“师叔,我们认识时间不久,但我却真的把你当成亲人,你也知道,我上面没有什么长辈,问书道长为人严肃,青石道长神出鬼没,壶酒师叔心性未定,草谷大夫不善言辞,而我的师傅更是沉默寡言,众多长辈中,我唯独把你当成真正的亲人。” 没想到他突然道出一腔肺腑,一时真被他打动,神情动容,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果然如沈风所料,广音比较感性,感情世界色彩比较浓重,适合对她大打感情牌。 “从第一眼看到师叔的时候,我就感觉特别亲切,你长得很像我姑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广音师叔曲调中总是流露出孤寂悲伤,令我闻之痛心,曲高和寡,师叔的心境何尝不是如此。”沈风语调真挚,神情丰富多彩,将厚颜无耻演绎到了极致,“请允许越礼一次,叫师叔一声姑姑,以后我发誓,一定好好服侍姑姑,一生一世陪在姑姑左右。” 顺藤摸瓜,一下子就将姑姑喊上,广音神情大是动容,看他的眼神也温柔了许多,轻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汗,这样也行,天府的人未免也太好骗了,如果今天没有先给广音打一出感情牌,日后她师父找上门来,广音大有可能离开,沈风急忙信誓旦旦道:“当然是真的,姑姑!我可以对天发誓。” 广音有些激动地将他轻拥入怀,动情之下泪水簌簌而落,喜极而泣道:“孩子,以后我们便是生死相依的亲人,姑姑一定不容任何欺负你。” 呃,早知道叫她姐姐,姑姑这么一叫,她却把我当孩子看,被她紧紧搂在怀里,沈风浑身一阵鸡皮疙瘩,但忽悠要忽悠全套,感觉也紧紧抱着她,假装激动道:“姑姑,我终于有亲人了,盼了这么多年,终于苦尽甘来沧海桑田,阿弥托福,上天保佑。” “姑姑也是,姑姑自幼便没有亲人,老来甚是遗憾,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姑姑心里好开心。”广音捧着他的脸,眼中满满是温情,柔声道:“姑姑从来没有好好看过你,来,让姑姑看看。” 被她的手在脸上摸来摸去,浑身一阵尴尬,但为了演戏,也只好将就,幸好是被摸几下而不是摸她几下,要不然真要了沈风的命。 “果然是堂堂男子汉,可威慑四方,也可令女子倾心。”广音露出些许笑意,眼睛灼灼地望着。 沈风实在受不了这种调调,略微退了一步,干涩地笑了笑道:“姑姑,你还是别叫我孩儿,怪怪的,别人听了,以为我还在吃奶,为了形象起见,姑姑还是叫我小沈就好。” “也好。”广音目光一直望着他,说是百看不厌也不为过,之前两人相见时,连多看一眼都没有,但眼下关系有了转变,她立即变得十分感性。 她入情之深让沈风都觉得惊讶,反倒是沈风,哪里都觉得别扭,久视之下,必然要露出马脚,沈风急忙道:“姑姑,你先坐。” “恩——”广音淡笑道:“你说说我哪里长得像你亲人?” 沈风嘻嘻笑道:“刚才看很像,现在看越来越不像,姑姑越看越好看。” 不管什么人,男人女人,亲人陌生人,她们都喜欢听点赞美的话,特别是女人,只要夸赞她们的容貌,都能在她们心里留下好印象,广音微微一笑,转而道:“你的亲生父母是何时离开你?” 沈风沉默下来,脸上遍布着迷茫和无奈,低声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广音还以为他的父母很早逝世,一时生出几分怜爱,将他又搂进怀中,柔声道:“孩子,别难过,以后姑姑会好好照顾你。” 不设防下,又被她搂去怀里,身体被紧紧抱住,一头栽在她的胸口上,鼻息间覆盖着她身上的体香,沈风可不敢留恋,急忙挣脱出来,端起桌上一杯清茶,道:“姑姑,来喝了这杯茶水,便礼成了。” 第六百四十三章:以战养战 http://..org/ 广音越看他越是喜欢,说来也正常,她一直待在天府中,本书喜好声乐,必然比常人多愁善感,偏偏天府又是感情比较封闭的地方,广音在天府的日子里,唯有与琴相伴,而沈风认她当姑姑,广音挤压的感情好似得到了一个宣泄口,倾泄而出,汹涌澎湃。 沈风不得不以只能用感情绑架她,否则哪一天广音走了,那根本无法再与濮阳宫抗衡,以广音的年纪和容貌当沈风的姑姑牵强之极,但广音心思澄澈,不会去怀疑沈风的意图。 “姑——姑——”姑姑这个称谓叫起来十分别捏,特别是她年纪不大,容貌又显年轻,身上还有一股艺术家的气质,叫她作姑姑怎么都不顺口,讪讪笑道:“姑姑住在这边还习惯吗?” 广音淡淡道:“你照顾得很周全,婳瑶也待我很好,此番下山虽是另外一番境遇,但总算习惯。” 沈风嘻嘻笑了笑道:“姑姑住得安心,我也就放心了,姑姑以后有什么需要就直接跟我说——夜里天气有些冷了,我经常听见你夜里在弹琴,可以在琴桌旁添置一灶暖炉。” 广音面有暖色,柔声道:“有心便好,我看你的银两要节省一些,天策府想要壮大势力,必然要花费你不少银两。” 沈风愣了一下,大笑道:“谁说我要花自己银两,天策府之后不知会有多少人,我就算再有钱,也架不住几万张口。” 广音疑惑道:“那你如何应付天策府的开支?” 沈风神秘一笑道:“我会想办法,说不定几天之后,银两会自己送上来。” 广音忽然起身,转入屋子中,很快又从屋中走出来,然后将一把钥匙放在他面前,“小——沈——这是天府库房的钥匙,如今我便将钥匙托付与你。” 这绝对是个意想不到的惊喜,幸福来得太突然,沈风一下子招架不住,愣了好一会儿,瞪大眼睛道:“这是给我的?!!!” 广音淡笑道:“恩,这把钥匙我保管了二十余年,如今是时候将它交与你,我也不知库房所剩多少银两,但应该足够天策府经营三年。” 原本以为认了一个姑姑,没想到认了一个富婆,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沈风脸色大变道:“银库会不会已经被濮阳策搬走?” 广音道:“不必担心,前些日子我亲自去查看,银库并未被濮阳策发现,天府共有两座银库,另外一座银库的钥匙在道画手上,我想那座银库已被濮阳宫夺走。” “有一座银库就够了。”沈风笑得合不拢嘴,悄无声息地将钥匙收下,一脸正经道:“姑姑放心,我一定不负天府所托。”下辈子不用愁了,我也是太傻了,天府这么庞大的组织,怎么可能没有资金支撑,这个姑姑算是认对了,不知道其他几人有什么私房钱、、、 广音道:“这把钥匙原本就是老斋主托我交付于你,如今正是时候,老斋主果然没有看错了,你下山不久,便励精图治,一心为天下百姓着想,此志不渝,他日你定然有一番旷世伟业。” 天地良心,说是励精图治绝对没有半点掺水,下山这段时间以来,几乎天天晚上和几个女人腻在一起,程度介于励精图治和精尽人亡之间,沈风尴尬地笑了下,道:“姑姑,我想拜托你调查一个人。” 广音道:“你想调查何人?” 沈风郑重道:“当今皇后!” 广音大惊道:“当今皇后?!你为何要调查当今皇后?” “我怀疑婳瑶生母的死与皇后有关,昨夜皇后秘密召见我,皇后已经知道婳瑶的存在,如果不把当年的事情调查清楚,我怕皇后会对婳瑶不利。”沈风沉吟道:“有困难吗,皇宫中有没有天府的人?” “皇宫有两位妃子是天府的人,皇后身边也有两个宫女是天府弟子,调查起来不是难事,只是此事牵扯甚大,若真是皇后所为,你意欲如何?” 如果证实真是皇后杀死婳瑶母亲,当今皇后又有谁能奈何,沈风掷地有声道:“我会还婳瑶一个公道!姑姑,顺便再调查一下长公主赵燕,我觉得她们两人都有问题。” 广音点头应允,思吟片刻,另道:“那我尽快去办,不过宫廷之事向来复杂,牵连甚大,要调查起来须一段时日。” “没关系,事有轻重缓急,婳瑶的事情倒不急。”沈风端起桌上一杯茶,一本正经道:“姑姑,我先敬你一杯茶,我不太懂礼节,是否要早晚来向您叩拜?” 广音失笑道:“你这是哪儿听来的,那恐怕是书香世家才如此注重繁文缛节,到我面前就不必了,有心足矣。” 沈风理所当然道:“那可不行,姑姑刚给我一个大红包,我也要表示表示——可惜我不会制作钢琴,要不然就给你作一架。” 广音奇道:“何谓钢琴?” 沈风道:“钢琴是一种比较复杂的乐器,但组成的声音也比较多变,但制作流程非常复杂,没有看过内部结构,根本无法制作出。”钢琴内部结构倒是曾经看过,但结构太复杂哪里记得住,不够倒是利用之前的音乐盒去设计。 广音淡笑道:“之前听婳瑶说你深谙悦理,原来你还会制作乐器,若不然姑姑将这把古琴赠予你。” 汗,这个便宜姑姑也太推心了,沈风急忙道:“使不得,使不得,这把古琴乃是姑姑的珍爱之物,我不能要。” 广音轻叹道:“古琴乃是师父所留,如今人事两不同,望见这把古琴,心境反而不能平复。” 要是能制作一把钢琴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把广音师叔握在手掌心,沈风道:“师叔要是觉得不开心,可以让茵儿陪你出去走走。” 广音柔声道:“如今我已有了亲人,怎会不开心,来,孩子,再让我看看你。” 这亲昵的口吻,就差没有解开胸衣喂上奶,沈风脸色一僵,实在受不了她,哆哆嗦嗦道:“姑姑,今天看够了,我怕被你看腻了被嫌弃,明日我再过来。”说罢,急匆匆逃出房间。 广音茫然了片刻,顾自笑了下,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成熟的脸颊上流淌出别样的异彩。 逃出房间后,直去与顾碧落汇合,早有下人准备了马车,沈风则是乘马前行,行入街道时,两旁百姓奇喊天策大将军,声势嚣天,吓得他们绕道而行。 顺利来到大学士府,学士府外亦有一辆马车蹬临,停车下马,马车的人也走下来,正是柳宗礼,原本还想去拜访柳叔,没想到柳叔正巧也来到学士府。 “柳叔——” 沈风上前行礼,顾碧落与夏嫣然也下车,稍稍欠身道:“拜见世叔。” 柳宗礼见到他并不是很惊讶,显是算准他会来到大学士府,大笑道:“进去说话。” 几人一起进入府中,今趟来是有要事商议,就没有多费唇舌在礼节上,与两位大人一起走入书房中,书房内有乾坤,屋中有屋,瞿楚贤显是为了以防万一才特意留有这么一间密室。 “沈风,如今皇上已册封你为天策大将军,并自置天策府,此是一大契机,我想听听你有何想法。”说话的人柳宗礼,相比较瞿楚贤,柳宗礼对他的情况更为了解。 沈风沉吟道:“天策府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制衡右王势力,而是以备将来抵御柔然军,这两个目的都要以扩充军队为前提,所以就眼下而言,我想以京城为中心扩张军队,无论城内或者城外都要建立一支成型军队。” 柳宗礼思索少时,微微颔首又皱眉道:“天策府如此张扬,必定引来朝中人弹劾,届时皇上必定要面对巨大压力。” “这个我倒不担心,皇帝既然亲口册封我为天策大将军,就必然已经想好面对百官的劝阻,虽然百官必然极力劝阻,但此举却是顺应民心,我想不会有多大问题。” 谈笑间将问题轻描淡写说清,转而皱眉道:“不过想要短时间内在城内外建立一支军队恐怕有些困难,两位大人有何建议?” 柳宗礼道:“以你今时今日的名望,天下有志之士皆会携诚来投,若想短时间内建立一支军队则须地方文武官员配合,我想你可以去找唐家帮忙。” 沈风立即点头道:“对,我怎么忘了唐家!” 柳宗礼脸上有所担忧道:“但是如此一来,你须要无数的银两才可给养军队,沈风,就算你把酒楼和林家搭进去,也未必填补得了。” 沈风郑重道:“银两暂时不是问题,但我仍须想办法找个赚钱的来路,柳叔,这方面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瞿楚贤忽然笑道:“老夫倒有一个办法!”两人齐齐投眼过去,“历来许多战役中,朝廷皆是无法跟给粮草,出征的军队只能以战养战来维持军队所需。” 柳宗礼眼睛一亮,笑着道:“瞿兄是否想让天策府剿匪?” 瞿楚贤哈哈大笑道:“知我者,莫若柳兄也,不错,若天策府可出兵剿匪,一来不仅可以树立威名,二来,收缴匪寨的财物,如此一来,岂不是一举两得!此法最适合沈小兄也——” 说罢,瞿、柳齐齐放声大笑,沈风也无奈一笑,真亏这两个老狐狸能出这个办法,不过我喜欢,天策府自给自足,就是剿匪所得也不用上缴朝廷,不得不,这办法妙极了。 第六百四十四章:惊天秘密! http://..org/ 天策府有老皇帝当靠山,说俗一点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要一切按照皇帝心中那把秤砣权衡行事,天策府独立于京城权势之外。 “瞿大人,接下来可能要多多劳烦你的女儿。”沈风脸上有愧道:“顾小姐熟悉军营部署,也善于训练军士,天策府刚建立,很需要顾小姐的帮助。” 瞿楚贤喟然一叹道:“皇上已将落儿委任你的属下,老夫也无法多说,但这丫头一旦拼命起来便不顾身体,沈风,你可要替老夫好好照顾落儿。” “包在我身上,我会提醒顾小姐注意劳逸结合。”沈风脸色郑重地保证下来,很快又为难道:“但天策府此时还是空壳子一个,若想分担顾小姐的压力,还须找来几个帮手。”这才是他真实目的,以顾碧落为要挟来向他讨点人手。 瞿楚贤愣了愣,手指着他连连摇头,无奈笑道:“原来你是打这主意,武官老夫这边是没有,学生倒是有几个,可以帮你处理一些府中事务。” “也好,总归可以为顾小姐分忧。”能捞几个是几个,能处理事务的交给柳叔,接下来再从唐家借点人手,最起码的人手应该充足了,沈风转而道:“瞿大人,最近朝政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瞿楚贤心思缜密,听出他话里有话,稍稍疑道:“今日朝中显得比往日平静,倒是沈小兄你这话里似乎有话。” 与柳宗礼一起来大学士府商议,当然少不得拉拢,而瞿楚贤与柳宗礼还不知道濮阳宫的事情,是时候向他们二人说明朝中暗藏的势力。 “也好,今日我便告诉两位大人一些事情。”心中思量许久,才道:“两位大人,你们可听闻过一个叫濮阳策的人?” “濮阳策?” 瞿、柳二人相互对了一眼,摇头道:“老夫为官多年,从未听说过此人,倒是京城中曾有一个叫濮阳园的园子。” 沈风郑重点头道:“濮阳园便是由濮阳策的所建造,柳叔,你一直是在追寻杜万里背后的人就是濮阳策。” 柳、瞿二人神情齐齐凝重起来,再细细深想其中,不禁遍体生寒,沈风接着道:“濮阳策于二十九年前以濮阳园暗中培植势力,几年后,又将濮阳园从京城撤走改为濮阳宫,经过多年的渗透,如今濮阳宫的势力已遍布整个大华,其中以京城最为稠密,上至皇宫侯府,下至勾栏民舍都有濮阳宫的人,而濮阳宫这么多年的部署只为颠覆朝政,将这天下改换门庭。” 虽然说出濮阳策争鼎的事情,但瞿楚贤却是完全没有怀疑,神情掀起万丈惊骇,他为官多年,见惯了权利斗争中的腥风血雨,深知历朝历代莫不如此,但争权造反却是天大的事情,连张口提一次都觉得心惊胆战。 柳宗礼倒是知道一些,对于濮阳策的阴谋心里有底,但他没有想到濮阳策的势力竟然如此之大,渗透如此之深 看来顾碧落并没有跟她老爹说,否则瞿楚贤也不会那么惊讶,沈风长叹道:“濮阳宫的事情我也是刚发现,以目前形势很难将濮阳宫连根拔起,最好的办法是制衡濮阳宫。” 瞿楚贤神色缓和过来,怅然一叹道:“朝野中竟藏有如此祸端,沈风,这濮阳策究竟是何人?” 沈风道:“我也不清楚,甚至我猜不出他的身份,甚至濮阳宫内没有几人知道濮阳策是谁,他们中有人同在朝堂中为官,但或许彼此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这恰恰是濮阳宫的可怕之处。” 柳宗礼轻叩了叩木桌,正色道:“沈风说得对,濮阳宫深浅难测,但它的意图是为颠覆朝政,若可制衡濮阳宫令其不敢妄动,我们便可一点一点瓦解濮阳宫势力。” 沈风道:“两位大人请你们说说,以如今形势,濮阳宫如果想造反,会选择在什么时机,又要做什么准备?”这是今天沈风想问的,最近朝政平静,平静让人觉得奇怪,沈风总觉得濮阳宫已经快要发动政变。 瞿、柳两人相望,各自低头思吟,良久才道:“依老夫之见,皇帝出宫是濮阳宫发动政变最好时机。” 柳宗礼另道:“时机还须辅以人势,不仅要控制朝中大臣,还须掌握皇宫禁卫军。” 瞿楚贤又道:“仅此几点,还欠缺最后一点,濮阳策若是睿智之人,该知师出须有名,事出必有因,这最一点便是一个名字,以何名义夺权推翻皇上才是重重中之重!” 沈风叹道:“言之有理,但这名如何取?” 瞿楚贤怅然道:“这也是老夫困惑之处,濮阳宫若是想夺权,最好时机实是待到太子登基之后,但这至少还须等上两三年,濮阳宫是否有此耐心另当说,但若想此时造反,便须以大义之名推翻皇上,而皇上自登基以来,勤政爱民,广阔疆土,称得上是位好皇帝,老夫不知濮阳宫要以何名义发动政变,除非——” 沈风脸色凝重道:“除非濮阳宫能找出皇帝身上不为人知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要足够分量,足以令天下百姓以及文武百官震撼!” 瞿、柳脸色阴沉,沉默不言,算是认可他这番话,沈风心里也是氤氲一片,闭上眼睛双手掩面,如果这个猜想成真,一定足以让天下震荡,形势每天都在变化,变得令人心生寒意,濮阳宫太可怕了!竟然能将触须伸到皇帝身上。 密室中昏暗之极,只有半盏灯火摇曳着,良久之后,瞿楚贤才道:“柳兄,沈风,你们有何想法?” 柳宗礼沉吟道:“濮阳宫如何打算,我们难以猜透,如今还须稳固朝中政权,还有禁卫军统领之职尽量争取落在可靠之人身上。” 瞿楚贤也道:“为防有变,天策府须在短时间内壮大起来,柳大人,你我须在朝中鼎礼支持天策府,在朝外时,你我也须去极力拉拢其他大臣,陈说天策府对朝廷裨益。” 两人相互商议着,沈风却无心听下去,脑中反复思索着濮阳宫最后的底牌,皇帝是好皇帝,但濮阳策究竟撮着什么牌,能让天下百姓与文武百官放弃皇帝,而濮阳宫如今还没有九鼎,濮阳策想要当皇帝,就必须先找一个傀儡皇帝过度,想到此,又问道:“两位大人,所有皇上兄弟中,有几人有资格当皇帝?” “除了当初与皇上争夺晋王、秦王,皇上还有十几个兄弟,皆有资格当皇帝。”知他心中所想,又道:“其中以文王性子最为懦弱,易被人摆布。” 柳宗礼道:“沈风,还须你制衡之法令濮阳宫不敢妄动,只要朝政与禁卫军固若金汤忠于皇帝,濮阳宫即使发动政变亦翻不了天!” 沈风忽然语气森森道:“但若是文武百官与禁卫军、军方、甚至两位大人都不支持皇帝,又当如何??!!” 瞿、柳二人脸色骤变,惊道:“沈风,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第六百四十五章:立个皇帝玩玩? http://..org/ 沈风闭上眼睛,神态疲惫道:“说实话我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说,但我终于明白皇帝要突然册封我为天策大将军,皇帝这是想让我造反啊!” 瞿、柳二人脸色再一次骤变,五色剧变,惊骇道:“皇上为何要让你造反!!” 沈风怅然一叹道:“虽然我不知道皇上到底在想什么,但他想必做了最坏的决定,皇上知不知濮阳宫我不知道,但他心里一直由一块心病,这块心病也就是濮阳宫最大的底牌。” 柳宗礼道:“沈风,你到底在说什么?!?” 沈风茫然道:“我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这些都是我猜想,可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真实,皇帝想让我造反,或者是说皇帝是以毒攻毒,以反制反,皇帝纵然天策府实则是想让意图造反的势力有所忌惮,猎物有一只,但猎人却有两人,当猎人捕捉猎物时,就要忌惮背后的另一个猎人。” 瞿楚贤惊骇道:“沈风,你这番猜想太过于惊世骇俗,叫老夫如何相信。” 沈风漠然又无奈道:“这是最坏的想法,也是最不可思议的。”瞿楚贤说得对,濮阳宫要夺权,一定要有一个光鲜的理由,但当今皇帝自登基以后,勤政爱民,扩大疆土,虽称不上是千古第一帝,但在百姓心目中也算个好皇帝,至于皇帝曾经杀过几个不该杀的,对于皇帝而言,算不上是大事,皇帝就算弑父杀兄,只要能勤政爱民,百姓便能接纳他,所以濮阳宫如果掌握了推翻皇帝的底牌,那只能是—— 当今皇帝不是正统! 皇帝不是亲生的,这事情要是抖搂出来,绝对足以动荡天下,顷刻之间让天下百姓与文武百官不再以皇帝为尊,这个想法不是凭空而生,之前蜀川曾派人**后宫,很难保当年皇子全是正统己出,如果皇帝真不是正统血脉,而濮阳宫掌握了这一秘密,濮阳将以扶正血统之名夺权,到时候皇帝失势下场将会很凄惨。 这么大的秘密,皇帝不可能不知道,从他对蜀川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那是一种深深痛恨!这正是皇帝的逆鳞,任何人都无法触碰的逆鳞! 情况如果按照想象中发展,沈风也只有起兵发动政变才能稳固朝政,到时候就变成濮阳园与天策府争权的局面,可以皇帝在赌,赌的是沈风会以剿灭逆贼的名义起兵,并且沈风不想当皇帝,假如皇帝真是这个想法,未免太过于天真。 第一,沈风不一定会发兵,朝政剧变,濮阳策当权未必是坏事,第二,就算沈风发兵并且在争权斗争是胜了濮阳策,皇帝也难保沈风突然起了私心想当皇帝,基于这两点,可见皇帝是逼于无奈,又不得不去走一步。 如此去想,皇帝一定还有后招!哪个皇帝不想延续血脉,让自己的血脉一直坐着皇位,所以皇帝让沈风起兵只是开始,重口戏在于怎么传承皇位给自己的子孙, 现在只能寄望于一切都是自己设想,濮阳宫没有发动政变,而是等待太子登基,对于沈风来说,这也是他希望见到的,时至今日,唯有疯狂地壮大天策府,令天策府短时间来对京城有一定的控制权,这样一来,濮阳宫想要发动政变,就要担心会不会有黄雀在后面。 这一番设想太过于大胆震撼,以至于连沈风自己也茫然,沈风有自己想法,他不想卷入权利斗争中,只想令蜀川与中原和睦相处,然后一起抵御柔然族,除此之外,他没有争权的野心。 皇帝究竟在想什么? 现在沈风心里很烦躁,总觉得皇帝一定会拿什么威胁自己,越想越是烦闷,猛地摇摇头,不能总往坏处想,事情没有那么糟糕,该发愁的是皇帝,而不是自己,自己还是需要坚持原来的计划,大不了老子也立一个皇帝玩玩。 对了,我有九鼎!濮阳宫知道我有九鼎他们不敢发动政变,如果发动政变,老子比他们有资格当皇帝,我怎么忘了我还有九鼎,不知道剩下几鼎在哪里,想到此,沈风精神抖擞起来,只要天策府再发展起来,濮阳宫就暂时不敢乱来。 柳宗礼见到他精神熠熠,不禁问道:“你又想到何事?” 沈风笑呵呵道:“接下来还请两位大臣竭力帮助我,必要时动用你们手中权力,我想皇帝不会追责,甚至会默许,我可以放言一句,只要条件允许,朝堂文武都为我所用!” 瞿楚贤、柳宗礼听得面面相觑,若非知道他为人,非要吓得全身哆嗦,沈风探过身,拦住他们二人的肩膀,嘿嘿笑道:“两位大人,以后可没少要干些贪赃枉法的事情,请你们一定要好好配合我,不要逼我去皇上面前请旨下来——” 瞿楚贤、柳宗礼二人流汗浃背,又是点头,又是擦汗,这一夜被他们吓得不轻,惊余之时,心中弥漫着浓浓不安,朝堂如此平静,又怎能看得出来哪些是濮阳宫的人,哪些是忠君爱国之士。 放开二人的肩膀,心思回到与柳叔交谈过的话,正色道:“两位大人,濮阳宫如果不能在京城发动政变,有没有在南方令立新政?” 柳宗礼脸色凝重地点点头道:“这正是我多日来所想,若濮阳宫可行正名,又与南方军方势力达成联盟,是有可能迁移南方令立新政,但此乃下下之策,不到万不得已,濮阳宫一方不会这么做。” 深思少时,也点头道:“柳叔说的是,天策府只能制衡濮阳宫一时,在这段时间内,我们必须想办法铲除濮阳宫,希望柔然族不要来得太快,否则局面真是难以想象。” 想到此顿时头大如牛,内乱外危,局势一日比一日严峻,揉了揉脑袋,瞿楚贤见他如此,微微笑道:“沈小兄,你如此为家国忧愁,老夫深感欣慰,濮阳宫看似强大,实则上不了政局,眼下该想办法将濮阳宫南下的路切断,将濮阳宫彻底困死在京城。” 沈风眼光一亮,拍案振奋道:“言之有理,顾小姐之前说得她有办法破坏南方军系,不如去把将过来一起商议。” 瞿楚贤哈哈大笑道:“沈小兄,你这话可有点越俎代庖,难道落儿有办法,我这个当爹会没有办法,老夫不仅有办法破坏南方军系联盟,还会送与天策府一份大礼!” 第五百四十六章:胃痛 http://..org/ 听到大礼送一下子来了精神,早上刚收到一份大红包,想来瞿大学士的大礼也不会寒碜,自从大战归来后,那些朝廷大官小官竟然没有一个人来送礼,后来打听一下,原来那些官员都以为沈风是清正廉洁的人才没有来送礼。 这些官员肯定没做好功课,什么时候清正廉洁这四个字轮得到沈风,再说沈风允许了吗,当时得知后,立即怒发冲冠,此时兴冲冲道:“是什么大礼?” 瞿楚贤笑眯眯道:“到时你便知道了。” 沈风笑道:“也好,那我就等着大人的好消息,不过大人如何破坏南方军系,顾小姐曾经提过一些,是否须从想南方的楮家入手?” 瞿楚贤点头道:“正是,楮家与老夫有些交情,而楮家之所以与燕家一个鼻子出气,乃是因为一些不为人知的缘由,只要老夫去陈述厉害关系,南方军系联盟必然不攻自破。“ 沈风道:“那好,对了,听说夏侯屠已不再是禁卫军统领,那这禁卫军统领由谁担任?” 瞿楚贤道:“还没确定下来。” “瞿大人心目中有人选吗?” 瞿楚贤道:“向来禁卫军统领是由皇家亲信之人担任,而夏侯屠也算皇亲国戚,夏侯屠的姑姑便是珍妃,此次皇上有意让唐威担任统领一职。” 沈风沉思片刻道:“最好不要唐威担任,万一出事,唐家难辞其咎,找个不在政局之中的人,但此人又有资格,还与皇帝沾点亲戚关系。” “让老夫想想——” 柳宗礼沉吟道:“有一人或许合适!“ 沈风、瞿楚贤齐声道:“谁!?!” 柳宗礼笑眯眯地望着瞿楚贤,眼神示意了几下,捋了捋长须道:“瞿兄你最为熟悉!” “犬儿!?!”瞿楚贤愣了一下,摆摆手道:“犬儿资历太浅,辈分也小,何以担任统领一职,在朝堂上老夫也不好开这个口啊!不可不可!” 柳宗礼微笑道:“令子因伤在家休养,原本亦在禁卫军中担任要职,由于太过低调,几乎无人识得令子,而令子还是驸马爷,有如此身份担任禁军统领,皇帝亦会安心。” 靠,瞿老头那儿子还是驸马爷!怎么从来没有听顾碧落说得,嘴巴也太严实了,该不会是怕我去敲竹杠,沈风赞道:“资历是差了点,但其他方面都很合适,最重要一点,不必担忧令子是濮阳宫的人。” 瞿楚贤为难道:“但如你所说,统领一职看似风光,但一旦出事,追责起来可是大罪!” 柳宗礼沉吟道:“令子乃是皇帝最喜爱的驸马,文武全才,皇帝平日里对令子甚是喜爱,只要令子不犯下重大罪责,皇上便不会为难令子。” 昨夜里就听瞿老头提过他儿子,不知道今天在不在府中,有必要去认识一下,想到此,转而道:“今日商议得差不多了,瞿老兄,您的宝贝儿子今日在不在府中?” “在倒是在——”瞿楚贤忽然漫不经心地笑了下,眼神怪怪地瞧了他几眼,装作随意道:“沈风,落儿今后还要劳烦你照顾,但你们——” 知道他想说什么,不禁洒然一笑道:“瞿大人请放心,我与顾小姐只是君子之交,以后这方面我会多加注意。” 瞿楚贤喟然一叹道:“你们二人之前有一纸婚约,本来老夫还想撮合你们,但你们二人皆无意,但偏偏你们又经常在一起,老夫只能提醒提醒,还你莫要怪罪。” 沈风笑呵呵道:“瞿大人言重了,您考虑得十分周到,幸好当初婚约只是一说,并没有呈于天下人面前,否则真是耽误了顾小姐的终身。” 瞿楚贤面有愧色道:“此事多谢你了。” 从房间走出来后,便直去找瞿楚贤的大儿子,文抒问,比顾碧落早两年出生,是顾碧落与夏嫣然的兄长,文抒问与顾碧落是同一个娘亲,但他却与夏才女的关系较之亲密,平日里也多照顾这个小妹妹,夏才女居住的水榭正是文抒问送与的。 路经顾小姐的闺房,见房门与窗户皆是敞开着,便穿门进去,顾碧落显是梳洗过来,神采萦绕如夜半淮水的光亮,秀发丝丝飞瀑如银河般晶莹,身上还穿着一件橘红色绣?,清雅而素白。 房中萦绕着扑鼻而来的香气,心里这才记得这位顾小姐是女儿身,且是一位美丽动人的女人,也难怪瞿老哥要提醒几句,有了顾忌,举止也温和了许多,敲了敲房门,轻叫道:“顾小姐,我可以进来吗?”要是换了平常,肯定直接走进去,但经过瞿老哥一番话,手脚安分了许多。 “喔,是你,进来。”顾碧落在里面轻唤一声,没有客套的起身相迎,而是自顾自捧着手中的古书凝思。 脚步正要抬进去,却突然止住,转而道:“顾小姐,你兄长在不在府中,我想去认识认识。” “你先进来说话,我有话问你。” 进来就进来,里面又不是盘丝洞,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然后搬了一张椅子贴坐在窗户前,与顾小姐隔着有七八个人的距离,泰然正色道:“顾小姐,你想问什么?” 顾碧落放下书本正要开口,却见他坐在那么远的地方,心中奇怪,轻嗅了嗅身上的气味,并未异味,怪道:“你做得那么远干什么,是否又闯了什么祸,哼,你别担心,我今日身上没有匕首。” “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答应了,不是你身上带着匕首,我才懂得规矩,一位真正的君子,就算你手上捧着一朵花,也要与你保持距离。”沈风规规矩矩地,正襟危坐,就像是第一次上门见丈母娘的女婿。 越听越是奇怪,顾碧落起身上前欲盘问几句,沈风见状,急忙搬起凳子猛退了几步,一脸正经道:“顾小姐,要不我们出去外面说话,再叫上几个人来监督评判,我要让大家看看,我是如何彬彬有礼与女子相处。” 忽然之间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顾碧落没由来地气恼:“说个话也要往身上贴金,你懂什么叫君子之礼么?” “懂!”沈风掷地有声道:“坐怀不乱!” 就知道坐怀不乱,我看你是坐怀必乱,大言不惭的家伙!顾碧落冷笑道:“不全说君子六艺,便先说一说六艺中的礼,所谓君子之礼有吉礼、凶礼、宾礼、军礼、嘉礼,从你方才一进门开始,先躬身低头进门,然后三作揖。” 好奇之下,学着她的话从房门外走进来,躬身低头地然后对着她三作揖,一脸正经道:“还行吗?” 顾碧落强忍住笑意,淡淡道:“恩,若是我还没坐下,你也不能坐下,坐下之后,只可坐下三分,且膝干须弯曲。” 听了她的话,僵硬地坐下来,屁股只挨了三分之一不到,整个身体摇摇晃晃,又顾碧落急喝道:“手不可触碰物事,两手交叠放在膝干上,同时向右侧弯曲膝干。” “小——小事一桩!”颤颤巍巍地坐着,然后努力弯曲膝干,脚下刚一离地,噗通一声整个人摔到地上。 噗嗤——顾碧落蓦然大笑出声,手上捧腹,花容笑得极其灿烂,姿态还有几分小女人的雀跃:“傻瓜,叫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 沈风脸色一下子黑下来,老子一门心思求学,她却敢整我,胸中气血涌动,急忙深呼吸一口气,勉强挤出笑容道:“我不生气。” 顾碧落停下笑意,神情微微讶然,要换了平日,他一定会反过来欺负自己,没想到今日却如此安分,再联想到他进门之后的举动,若有所思道:“是否我爹与你说了什么。” 沈风难得正经,认真道:“这些日子你帮了我很多,以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你帮助,我觉得很惭愧,一个男人总让你太辛苦,所以我有必要对你好一点,以后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都会努力做到。” “你——你怎么突然说这些——”闻言,顾碧落反倒局促,很是不适应,神情逐渐复杂起来,低声道:“不必你如此假惺惺,该是如何便如何。” 沈风无奈一笑道:“那你就当是假的吧。” 顾碧落脸色忽然冷淡下来,“我兄长便在庭院右边第三间屋子,你自己去找,我便不送了。” “多谢!”规规矩矩地抱拳行礼,又道:“顾小姐,你方才不是有话想问吗?” 顾碧落心里不知为何地烦躁起来,似乎看他努力受礼很不适应,冷冷道:“没有。” 沈风倒没有多想,只是想守礼一些,以便博取顾小姐一点好感,平心而论,顾小姐确实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之前告诉她濮阳策的事情,她守口如瓶,连父亲也没有告诉。 正要走出门,却听身后噗通一声,沈风急忙回头,只见顾碧落已躺在地上,脸色极为苍白,咬着银牙,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顾小姐,你怎么了!” 急走回去,然后将她整个人扶到床边,只见她的手一直按着胃部,急忙道:“你是不是胃疼?” 第六百四十七章:哄 http://..org/ 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她的脸上已沁满冷汗,剧痛一阵接着一阵,令她身体不停的翻腾,可见她的胃痛很是严重,特别是突发性的胃痛更令人折磨。 “顾小姐,你房间有药吗?”看了一会儿不见她好转,见她连说话都困难,急忙道:“顾小姐,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帮你请大夫。” 顾碧落突然抓住他的胳膊,艰难道:“不必!” 见她这么痛苦,沈风可不敢耽误,急忙掰开她的手,道:“不行,胃痛可大可小,我马上回去请草谷大夫来。” 顾碧落却是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十指嵌入一个指节,不停摇头道:“不必,不能请大夫来!” 见她脸上百般不肯,倔强得令人无所适从,不仅怒道:“都疼成这样了,你还任由性子,该不会瞿大人不知道你这样?” 见她没有吭声,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让你爹知道,瞒着家里人怎么照顾你自己!” 剧痛好似有所缓和,顾碧落接着他的手臂靠于床头,轻叹道:“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爹日夜辛劳,又何必让爹为我的事情发愁。” 沈风冷道:“你如果知道身体情况,又怎么会把病根怠成顽疾,你这胃病多久了?” “大概有八年了。”顾碧落仿佛经历生死折磨,脸色苍白,气若游丝,神态疲惫地靠在床头上。 “八年!”沈风大惊道:“你这胃病不能再耽误了,我马上去找草谷大夫给你看看。” “不必了,这病根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根治。”她不是矫情的女人,她不会口是心非,不会轻描淡写说自己没事,更不会愁叹伤吟较弱示人,“方才你与我爹、世叔商议何事?” 沈风没好气道:“你不用管了,这段日子你好好休息。” 顾碧落淡淡道:“我有要务在身,无闲暇休息。” 沈风冷笑道:“那可由不得你,昨夜皇上已将你委命给我,今后我叫你做什么,你便要做什么,不得违抗,我现在就命令你在家治病,治不好你就别出来!” “你——”顾碧落脸上怒色又现,随即猛然一变,又是捂住胃部咬牙忍住剧痛,一道道汗水从她额头上流下来,另一只手则是紧紧抓住床枕,可见疼痛难忍。 沈风急忙道:“顾小姐,你不要生气,我看你胃痛就是生气惹的,咱们心平气和说话,我绝对不惹你生气。”见她这么痛苦,心里有些不忍,现在更不可能让她进入天策府,以她那种拼命三郎的性子,到了天策府非要把自己累死。 过了好一会儿,顾碧落才弱声道:“我的身子不用你操心,一个月后我为你召集一支五万人的军队。” “不用了,你爹、柳叔都会帮我,再加上天府的人,天策府暂时不用你操心,军器所你以后不用去了,先好好养病再说。”见她又要发作,沈风也加重语气道:“这件事情没得商量,你就是再不愿意也要听命!” 顾碧落恼道:“你——” “就这么定了,你再跟我急,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爹过来!”大眼圆睁瞪着她,又将她身体按住,“好好呆着,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说着,很快去倒来一杯水,顾碧落神色依旧不好,没有接过水,也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瞪着他,沈风无奈道:“你瞪着我也没用,我是不会让你进天策府,你别再有情绪了,小心胃病又犯了,我看你这疼痛是由情绪带起来的。” 顾碧落狠狠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惹恼我,我何以如此!” 沈风大喊冤枉,今天他是带着诚意过来,就差点头哈腰了,郁闷道:“行,但我绝对不会让你再进天策府,要是让别人知道,我还以为虐待你。” 顾碧落冷然道:“我只问你如何才能答应我进天策府,如今的濮阳宫你也知道了,势力深不见底,难以估测,你叫我如何坐视不理。” 沈风态度一点没有回旋的余地:“没得商量,你爹刚刚让我照顾你,知道你身体不适,还把你当牛使,我有那么没人性吗,你这胃病到底是怎么犯上的?” “我——我不用你管!”他今日的言行举止令顾小姐有些不适,别扭了一会,低声道:“是否我调养好身子,你便让我进天策府?” 沈风沉吟道:“如果你可以配合一点,请让草谷大夫看看你的病情,我再考虑考虑。” 顾碧落断然道:“我答应你!” “姑娘家身体结构比较复杂,特别是胃病,一般严重一点的胃病根本难以痊愈,只能靠平时注意饮食,注意休息。”沈风无奈叹道:“我看你平时一定不注意按时休息,有一顿没一顿才会弄坏身子。” 顾碧落沉默不语,难得被他照顾,心里虽然不适,却燃起一丝丝异样的火花,低声道:“多谢。” 沈风洒然道:“谢什么,大敌当前,我们应该摒弃前嫌,虽然不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但能互帮互助互安慰——明日我就去请草谷大夫过来,草谷大夫要是同意你来天策府,那我也没有意见。” 顾碧落轻笑了下,低声道:“恩!”稍稍抬起头,却发现他的眼睛紧盯着自己,“你在看什么?” 沈风脸色凝重着,煞有其事道:“我在看你的脸色,在你好点之前我绝对不会离开你半步,说起来你是我的第一个手下,更是我的左膀右臂,所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少了就等于缺胳膊少腿,顾小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没有你,我以后怎么办。” 顾碧落嘴角流露出涟涟笑意,冷哼道:“收起你那鳄鱼的眼泪,你盼着我好起来,还不是为了让我为你效劳,不过,这是我愿意的,你不必放在心上,也切勿把我当作手足,免得你的妻眷听了心中不快。”说来奇怪,沈风跟她嬉皮笑脸的时候,她反倒不是真的生气,反而沈风一本正经大唱君子之礼的时候,她却气得犯起胃病。 女人心海底针啊! 沈风讪讪笑道:“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我哪里长得像鳄鱼,也不能做兔死狗烹的猎人,你!顾碧落顾小姐绝对是我的兄弟,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说罢,将杯水饮下。 顾碧落哼了一声道:“谁要当你兄弟,不过这番话我听着高兴,再多说几句,兴许我会给你一些脸色。” 沈风一听有戏,嘿嘿笑道:“那好,今日我便将一些属于我的形容词大方赠予你,请顾小姐笑纳——”为了哄得她开心,沈风张口便是一串串恶心肉麻的话,而顾碧落则听得笑意频生,不知不觉间,脸色逐渐转好,你说奇怪不奇怪。 第六百四十八章:火炮 http://..org/ 口若悬河说了半天,才离开顾小姐房间去找文抒问,顾碧落身体无碍也随之前去,也不知为什么,两人总是形影不离,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两人迟早要擦出火花来。 “顾小姐,当心!!!”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碎石路上,沈风突然大喝一声,拦腰冲上前对着地上狠狠蹬了几下,只见一只无辜的小虫子死在他的脚下。 大松了一口气,神经兮兮道:“好险!这只蟑螂觊觎你美色意图不轨,幸好被我一脚踩死了,顾小姐,请。” 这一路下来他上蹿下跳,嘴上赞美之词还说个没完,顾碧落无奈白了他一眼道:“你累了吗?” 沈风喘了口气,撩了撩汗水,讪讪笑道:“累!顾小姐,我这么讨好你觉得满意吗。” 顾碧落对着他挂起灿烂的笑容道:“满意,满意极了!沈风,唐老将军如今在何处?” 这小妞也会说反话,谈起正事,沈风低声道:“唐老将军目前人在别的地方,有雪儿照顾他,不必太过操心。” “唐老将军消息一出后,整个大华的军系蠢蠢欲动,只怕如今已有不少人被濮阳宫招揽。”顾碧落发出愁叹一声:“濮阳宫真正可怕之处在于被招揽的人并不知道有濮阳宫的存在,甚至不知究竟为何目的。” 沈风见她情绪不佳,故作轻松道:“刚才我与你爹、还有柳叔已经想出对策,尽量将濮阳宫困在京城,同时在京城与他们争夺势力,眼下禁军统领的位置已经空出来,我们三人准备推举一人!” “是何人——”顾碧落随即道:“我的兄长?” 沈风正色道:“正是,你的兄长贵为驸马爷,之前也有点统领禁卫军的经历,最关键的他是自己人,不必再担心濮阳宫。” 顾碧落神色融入思索里,微微颔首道:“兄长确是最适人选,不过朝中大臣未必会支持,此次册封你为天策大将军,皇上已面对不少阻力,若此次再偏向你,压力可想而知。” 想到皇上的真正意图,沈风哪里可能对皇帝感恩戴德,冷笑道:“这是皇上该发愁的,禁军统领我一定会让你兄长担任,就看你兄长个人意愿。”现在天策府每一步都很危险,皇帝暂时纵然天策府,但等天策府势力逐渐壮大后,皇帝必然会忌惮,到时天策府就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所以沈风必须要注意张弛,将这个尺度拿捏好,既要制衡濮阳宫,又要中和与皇帝地紧张关系。 “恩——”两人坐于石椅上,顾碧落忽然将目光集在他身上,想不到短短一年多,他从一个落魄异乡人蜕变成当今天下举足轻重的人,皇上器重,濮阳宫忌惮,还令柔然族惧怕,这番作为古今几人能有。 想到他还掌握着昭烈皇陵与天府的秘密,心中猛然生出些寒意,以今时今日的局面,难保他走上一条没人敢走的路,脸上突然茫然起来,假若真的有此一日,自己又当如何—— 在庭院外稍作了许久,却依旧不见文抒问,忍不住问道:“你的兄长呢?” 顾碧落道:“早上兄长带着霁云公主回来,也不知又去了何处,我想一会儿便回来。” “碧落!” 两人坐间,宋行军突然急匆匆而来,神色隐隐有焦急,顾碧落急问道:“兄长为何这般匆匆,是否出了什么事?” 宋行军略略抱拳一下,沉声道:“昨夜诗筵过来,我的弟弟便彻夜未归,我听闻夏小姐也在诗筵,特来向夏小姐询问。” 宋行令失踪了?昨晚他身败名裂,该不会跑去寻短见,沈风倒没想过会是这个结果,“我昨夜看见宋兄往城外的南门走去。” “多谢!我有事在身,失陪!”宋行军来去匆匆,仓促间已又离开,今早从天府得来的消息,宋行令是宋夫人与他人所生,而宋行军在宋府中的行为也有点奇怪,整个宋家并没有外面看上去那么平静。 人走后,顾碧落才疑惑道:“昨夜发生了何事?” 将昨晚事情简单说了一些,其中避重就轻地将太子丑陋行为省去,转而问道:“顾小姐,你在军器所有什么进展,有没有针对柔然族骑兵和壮兵发明一些武器。” 顾碧落道:“军器所主要炼造兵器,至于对付柔然族的办法,暂时未能想出,柔然族中有一种最厉害的骑兵,全身披盖软甲,刀枪难入不说,并且身形轻盈,软甲骑兵一旦冲起来,将无法阻挡,为此大华有一种战车专门对付软甲骑兵,但仅限于两军冲锋对战,一旦软甲骑兵游弋取巧,这种战车反而是负累,不仅如此,柔然族的弓弩也远胜于我们,你之前曾受了重伤,我替你检查伤口时,其中两处便是由金针弓弩所伤。” 她说的是沈风那一次单枪匹马营救被俘的战士,正当沈风与柔然军僵持不下时,是神秘的柔然女子连发两箭射伤沈风,两支利箭直接穿透身体,可见其威力之强。 “金针弓弩?看来柔然族掌握的冶炼技术比我们高明太多。”沈风沉声道:“这种软甲骑兵有多少?” “这支软甲骑兵大约有一万人,从坐骑到铠甲皆是柔然族最精良的装备,并且每人装置了一把金针弓弩,其战力可比三十万普通战士。”顾碧落深深叹息一声道:“若有办法对付这支软甲骑兵,大华便不惧柔然族,柔然族只要出动这只军队,便从来没有吃过败仗,软甲骑兵是柔然族神话的真正所在。” 见他神色凝重,顾碧落轻轻一叹道:“此是我之前的想法,见识到那位神秘的柔然女子后,我才知软甲骑兵为何这般强大。” 沈风忽然笑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还记得我交给壶酒师叔的枪器吗,我想是时候发明出来了。” 顾碧落欣喜道:“你是否让壶酒师叔炼造出那种枪器,前辈之前一直将自己关在军器所中,不许任何人进入,我想也是在炼造枪器。” 沈风摇摇头笑道:“那么精良的火器具有时代性,但以壶酒师叔的能力,普通火炮还是可以研制出来,就是不知道精准度和成功率如何。” 顾碧落急道:“火炮?” 沈风简单道:“就跟烟花的原理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用来风花雪月的,一个是用来保家卫国的,软甲骑兵要是遇到火炮也要抱头鼠蹿,不过必须保证能一次性杀伤软甲骑兵,否则等软甲骑兵反应过来,火炮移动性不足的弱点就暴露出来。” 顾碧落连连点头,神色越是欣喜道:“前辈考虑甚是,火炮的炼造的确不能他人知道,你可否与前辈说一说,我明日想去见识见识。” 沈风冷眼直钩钩地盯着她,怪笑道:“这些就不劳烦你操心了,等草谷大夫怎么说,我再决定你是不是可以参与事务。” 顾碧落心思被勾起,却被一盆冷水浇下,恼道:“我是死是活不必你来管,反正我明日一定要进去天策府!少一刻都不行!” “你是我的手下,我还不能管你,你明日要是敢来天策府,我就炒你鱿鱼,迈一只脚也不行!”沈风虎视眈眈地瞪着她,大手一挥道:“现在我以你老大的名义命令你,马上回房间睡觉!” 这里是我家还是你家,还吆五喝六上,我偏不听你的,顾碧落冷哼道:“我不用你来管!”说着,人朝外面走去。 “我就不信治不了你,去他娘的君子之礼!”沈风气得大动肝火,上前伸手一抄将她拦腰抱起来,“给你三片瓦片你就想盖楼房,刚才对你太好,我真是犯贱——” 啪——一声脆响,原本挣扎地顾小姐立即安静下来,神情呆呆滞滞的,不止她懵了,沈风打完自己也懵了,只能硬着头皮道:“给我安分点,今天你哪里也不能去。” “放下她!” 尴尬间,耳边突然炸来一声暴喝,转头一眼,只见一人冲了过来,一言不合便动起拳脚,沈风抱着顾碧落左闪右避,一边闪着一边回头道:“停!” 沈风喊停,但那人手上也一点没有留情,逮住这个空隙,一拳轰在沈风的腹部上,正是之前受伤的部位,还没忍住疼痛,那人已经又是一脚扫过来,沈风急忙伸脚格挡回去。 丝——这人的骨头好硬!那人退了几步,神情有些不自然,脸上怒色沉沉道:“你是何人,尽敢闯入学士府!” 沈风疼地说不出话来,弯下腰将顾小姐放下,顾碧落见他神情痛苦,捂着的腹部已血染衣衫,急忙道:“沈风,沈风,你怎么样了?” 来人正是文抒问,文抒问闻言,大惊道:“碧落,此人便是沈风?” 顾碧落恼怒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来扶人。” “哦,哦,哦——”文抒问愣了一下,急忙上前将沈风扶到一边坐下,目光炯炯地望着沈风,尴尬笑道:“抒问方才不知是沈将军,还请将军莫要怪罪。” 顾碧落狠瞪了他一眼道:“你怎可如此莽撞,问也不问便直接动手,他之前还受过伤。” 文抒问哭丧着脸,有些郁闷道:“我方才见——唉,都怪为兄鲁莽,沈将军伤得可严重?” “小事,一点也没事。”沈风硬撑着露出笑脸,从牙缝中说出话来,笑呵呵道:“你就是顾小姐的兄长,今日算是见识了,等我伤好了,咱们好好比划比划。” 第六百四十九章:沈风升堂 http://..org/ 文抒问本来是一位书生,后来在阴差阳错下去当了京城北门的禁军卫长,又在一次巧合下救了公主,公主对他一见倾心,从此文抒问便攀上皇家飞黄腾达,不过后来又受了重伤,导致从卫长的位置卸任下来。 他腿脚功夫只是一般,学问也是马马虎虎,但胜在性格让人喜欢,一根筋还傻不愣登,与顾碧落的睿智、夏嫣然的前卫大相庭径,听到沈风要跟他比划,脸色立即垮下来。 取来了药物重新将伤口绷紧,又上了些药,文抒问才道:“沈兄,真是对不住了,我太过鲁莽,更不知沈兄身上有伤,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没事,我以后多欺负你两个妹妹,沈风笑了下,转而道:“文兄,听说你在当卫长的时候受过大伤,现在身体复原了吗?” “就冲我方才揍你的一拳,沈兄该知道我已经康复了。”文抒问傻乐了乐,说完才意识到戳到他的痛处,急忙道:“失礼失礼,我这人说话有点急,沈兄切莫怪罪。” 顾碧落忍不住笑了下,急忙收敛笑意:“兄长,我们有要事与你商量。” “何事?” “那我就直说了,文兄,如今禁军统领的位置空出来,我与你爹、柳叔商议了一下,决定推举你担任,你意下如何?” 文抒问眼巴巴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想象地自嘲几声道:“不——不可能——我如何能担上禁军统领之职。” 顾碧落神情认真地凝视着他,肃然道:“兄长,如今朝廷势力不一,危机四伏,禁军统领必须按下一个可靠的人,你贵为驸马,身职过禁军卫长,论资历你当然妄论,但如今形势特殊,我想只要皇上力排众议,你定能坐上统领之职。” 沈风附声道:“顾小姐说得对,皇上那边你不必担心,大臣这边也会几个支持,就看你自己的意思。” 文抒问急忙摇摇手道:“不可不可,禁军统领不仅负责皇宫安全,还须让京城安稳,我自知能力不济,不可担此大任!” “兄长,你再考虑考虑!” 文抒问脸色突然僵下来,语气坚决道:“我万不能担此大任,碧落,你勿要再劝为兄!”又向沈风抱拳,“多谢沈兄看得起文某,但实在恕难从命!” 沈风还欲再说,顾碧落急忙拉住,低声附耳道:“沈风,不必再劝了,我这兄长就是这个犟脾气,一定认定的事情,九匹马也拉不回来,再说下去只会让彼此难堪。” “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沈风就喜欢文抒问这耿直的脾气,于当前形势是最适合的人选,底细清白,皇家女婿,品质过关,还就非他不可了。 顾碧落脸色大变,惊道:“你想做什么?!?” 沈风猛然站起来,冷喝道:“好你个文抒问,竟敢意图杀害本将军,来人啊——”四目瞧了下,除了几个打扫的下人,还有目瞪口呆的顾小姐之外就没有其他人,指着顾小姐令道:“你!将文抒问给我拿下!” 文抒问呆呆道:“沈兄,你何故如此,方才我不知是沈兄才伤了沈兄,你怎说是意图谋害??!” “顾小姐,把你匕首拿出来——拿来啊!”沈风从她身上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把匕首,再将匕首塞到文抒问手中,然后掀起衣衫一角,将受伤的腹部袒露出来,指着上面血迹道:“还说你不是意图谋害,这上面的伤口就是你捅的。” 文抒问恼怒道:“沈兄,你这是在陷害我!” 沈风状若大惊道:“我怎么会陷害你,顾小姐对我秉性最为了解,我向来是秉公执法,你自己说说,我这伤口是不是因你的缘故才流血的?” 文抒问愣道:“是——不过——” “是就对了!”沈风脸色一变,从笑呵呵的萌大叔变成铁面无私的包大爷,直接横眉倒竖道:“顾小姐,你可听到了,这是他自己承认了,人证是你妹妹,物证就是这把匕首,人证物证俱在,你赖也赖不掉,顾小姐你不是闲着没事干吗,我就给你一个任务,将你兄长押回天策府。” 顾碧落怔道:“你又在唱哪出戏?!!” “带走!别废话,难道你想抗命不成!”沈风怒喝一声,神情一点没有开玩笑,冷冷笑道:“天策府刚打开门就先带来一个犯人,开门大吉啊,好兆头!” 文抒问恼怒道:“沈兄,原本我还敬重你,几番上门欲与你结交,但你今日所作所为真让我失望!” 沈风哈哈大笑道:“这是因为你第一天认识我,你不妨去问问顾小姐我是什么人,我呢,度量不大,脾气倒挺大,遇到上不顺心的事情,就一定报复。” 顾碧落厉眼瞪了一下,低声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配合点就行,你兄长这性子不强迫不行。”低声嘱咐一句,转而道:“带回去!” 顾碧落脸色为难地犹豫片刻,无奈道:“兄长,便麻烦你去天策府走一趟。”与他共同经历一段时日,知他人虽然坏点,言行古怪一点,但不至于无故伤害他人。 文抒问大惊道:“碧落,你!!!” 顾碧落心里万般不愿,低眉狠狠恼了旁边一眼,狠下心肠道:“兄长,请!” 沈风奸奸笑道:“文兄,我们天策府虽然不比学士府,但至少包吃包住,饭后我还特别为你准备了点娱乐活动帮助消化,比如炮烙、夹指板,保证你回味无穷。” 以文抒问耿直的性子,当然听不出沈风这是在故意吓唬,当即大怒道:“你——你简直欺人太甚,堂堂一个大将军竟然想滥用私权,我真是看错你了。” “且慢——” 声从后来,只见夏嫣然与一位华装女子疾走而来,女子上前便是怒喝道:“何人在此放肆!!!!” 顾碧落低声急喝道:“公主来了,看你如何收场!” “公主就公主,要是我乐意,也能娶一个公主回家当丫鬟使,镇定一点,看我的。”这牛皮可吹大了,拿公主当丫鬟使,这得多大的面子,顾碧落当然给他几个白眼。 文抒问沉声道:“云霁,你出来做什么,快回房去,这里没你的事!” 云霁公主疾走而来护在他身边,浑身上下渲染着皇家威严,冷冷道:“你是我的夫君,怎会没我的事,我倒要看看何人这么大胆,竟敢带走本宫夫君。” “沈风,你听说你要带走兄长,此中是否有误会?”昨夜中秋直到三更才睡下,今早夏嫣然又稍稍歇息一会儿,出来寻他便得知他与兄长争执不休。 “没有误会,你的兄长意图杀害我,昨夜皇上才册封我为天策大将军,今日你的兄长便要来杀害,这其中必然有天大的阴谋,所以我要抓他回去!”沈风天生就有颠倒黑白的天份,把没理说成道理,把道理说成天理。 “放肆!”云霁公主道:“反了你,你竟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今日若是敢带走我夫君,便一并将本宫抓走!” 沈风不耐烦道:“你再废话我连你也抓走!文抒问,你走还是不走!” 夏嫣然与顾碧落齐齐大惊失色,恨不得上前将那害人的嘴巴捂住,再缝个几万针上去,竟敢与公主这般说话,他当真不要命了吗。 云霁公主仿佛受了天大刺激,气得肺不是肺肝不是肝,颐指气使道:“你!你!你!谁给你的胆子,谁给你的权利,竟敢连本宫也抓!” 沈风冷冷道:“这是你自找的,你不是想来陪你夫君,那就一起上天策府走一走,多个人开堂审问多个热闹。” “多个热闹——多个热闹——”云霁公主勃然大怒道:“好,本宫便去天策府走一趟,还怕了你不成,倒要看看你能把本宫怎么样。” 文抒问急喊道:“沈将军,祸不及妻儿,公主是金枝玉叶,怎能令公主屈身舍尊,你若不想惹上麻烦,便抓我一人即可!” 顾碧落猛地拉了拉,急眼厉声道:“你不想活了,公主你也敢冒犯!” “这是下马威!也是给天策府树威,做给其他人看的,你只管配合我就行。”沈风小声提醒着,转而冷笑道:“这是公主自己愿意的,我可没逼她,带走!”这一声带走完全是废话,他现在除了顾碧落就没有其他手下。 =========== “升堂!!!!” 一行人来到天策府,天策府这名字是威风是威风,但却府中却是废墟一片,花草没有,旧物成堆,连公堂都是破旧的,但沈风坐于高堂之上却是十分舒坦,背靠着一张太师椅,神态漠然**。 “地方破旧,礼数从简,大家多担待一点。”一拍惊堂木后,沈风琢磨了片刻,才肃声咳了几声道:“我第一次升堂,经验尚浅,不过在公堂之上,一切皆须以法办事。” 这家伙根本不会升公堂,偏还要做做样子,地方破旧、礼数从简,你当是在招待贵客么,顾碧落见他故作威严,又瞧了瞧破旧的公堂,急忙强忍住笑意。 云霁公主嗤笑道:“哼,你这也叫公堂,随便去大街上挑间屋子也比你这儿好。”其他二女听后,忍不住发出一些笑声,这人真是有趣,连开堂审问皆是这般令人啼笑皆非。 “呵呵,这次有点仓促,等下次公主再驾临,我一定给公主准备一间贵宾牢房——”沈风先是笑呵呵着,忽然脸色一变,猛地一拍惊堂木,沉声道:“公堂之上,不得嬉笑!”说着,从惊堂木底下抽出一只蟑螂,“否则下场就如这只蟑螂!” 第六百五十章:套路 http://..org/ 所谓天策府,还只不过是一间破旧的军部,按照沈风之前的设想,天策府前期至少要注入三万人的兵力,然后还会在城外建造一处军营,注入两万人的兵力,眼下这个不说招兵买马,连修建天策府都是一个问题。 “文抒问,你为什么要杀我?” 文抒问怒道:“我何时杀过你!皆是你栽赃嫁祸!” 沈风将匕首掷到他面前,板着脸道:“那你说这把匕首是不是你们家的?” 文抒问道:“这把匕首是碧落,方才是你从碧落手上夺过来,然后硬是说我用匕首杀害你,你这明显是想栽赃。” 云霁公主冷笑道:“我家夫君性子耿直,从不说谎,看来是沈将军想栽赃我家夫君,此事我一定要告诉我父皇!” 沈风沉思了半响,才道:“这把匕首在学士府出现,那就属于你的,你是瞿大人的唯一嫡子,府中任何事物都与你脱不了关系,我在你府中出事,是不是也与你脱不了关系。” 文抒问虽觉听着奇怪,一时间还无法反驳,沈风又道:“先不说匕首,方才在学士府时你是不是偷袭我,导致我受了重伤。” 文抒问急道:“是,但——” “我问你一句,你只须回答我的问题,其他话不必多说。”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板着一脸铁面无私的脸,淡淡道:“你为何偷袭我?”想冤枉一个人,必须先偷换概念,个别词汇,只要改变了一下立场,其中意思就截然不同。 文抒问道:“那都是误会,我以为沈兄在轻薄家美,我一时冲动之下,便出手伤了沈兄,但沈兄身上的伤——” 啪! 又是一声惊堂木,沈风猛然站了起来,厉声道:“误会!冲动!看来你是承认了,误会是理由吗,冲动就可以杀人吗!那我今天要是杀了你也属于冲动,是不是也可以无视法理!” 顾碧落听得暗自摇摇头,兄长如此愚钝,又怎会是他的对手,幸好他本性不坏,否则不知要有多少人含冤而死。 文抒问急道:“沈将军与我无冤无仇,我何至于杀害你!” 沈风冷笑道:“这就要问你自己了,你以为在你府中便可藐视王法,这已经构成杀人的外部条件,非要弄出个原由,大概就是你口中所说的误会,但即便是误会,意图行凶的事实仍然存在。” 文抒问被说得满脸通红,急得涨红着眼睛道:“你!你含血喷人,我根本没有拿匕首杀害你。” 沈风忽地嘿嘿笑了笑,脸上尽是狡诈,突然笑吟吟地走到文抒问身旁,道:“文兄想不想洗脱罪名,我有一个办法,你在原地跑步,我说停下你才能停下。” “跑?”文抒问奇怪道:“你又想做什么?” 沈风神秘兮兮道:“你如果想洗脱罪名,就按我说做!” “好,我跑!” 众人看得不明所以,不知他葫芦卖的是什么药,文抒问跑了几刻钟,浑身上下都冒出热汗,一张脸也涨红涨红的,而沈风这几刻钟内则不在天策府中 “好了,可以停了。” 叫停下来,转而道:“可以了,你的谋害罪名稍后再议,现在再来谈谈另一件事,时间差不多,人来了。” 文抒问气还没喘平下来,闻言,疑光见一位打扮艳丽的女人走进来,女人一身胭脂味道令人忍不住掩住鼻间,眼神瞟向沈风,大胆地投上几个冶荡的媚眼,娇滴滴道:“奴家有冤情要伸,请将军我奴家做主。” 云霁公主嫌弃地走开几步,恼怒道:“沈将军,你究竟在耍什么把戏,为何将此等卑贱之人带来。” “我这公堂连公主都能请进来,进来一个烟花女子又有什么奇怪。”话中暗含讽刺,巧妙地应对公主的嚣张跋扈。 “你!!!” 沈风语调一转,严肃道:“海阔纳百川,堂深管万家,在我这公堂之上,任何人只要有错,只要有冤屈,就能走进这个公堂——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奴家名叫苏小红,乃是京城仙吟阁中的一名歌姬。”女人瞟了旁边一眼,莺莺道:“今日奴家要状告旁边这位文公子,告他过夜不给银两。” 众人闻言,立即瞪大了眼睛,文抒问惊怒道:“胡闹,我根本不认识你,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陷害我!!” 女子从地上爬起来,双手叉腰骄横道:“呦呵,老娘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吃完了还想赖账,你风流快活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文抒问大怒道:“胡言乱语,我根本不认识你!” 女子野蛮道:“将军,你来评评理,世上怎么有这种男人,哼,也对,除非老娘脱光了衣服站在你面前,否则你怎么认得老娘,要不,老娘现在就脱——” “文抒问!!!!” 云霁公主再也听不入耳,怒急道:“好你个文抒问,竟敢背着我去外边鬼混,还是与一个风尘女子!” 文抒问神情又急又怒,脸上写着两个大写的憋屈:“夫人,我——” 啪!!! 话还没说出口,云霁公主便狠狠扇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可真够厉害,文抒问脸上愣是被扇出一个血红的手印来。 “你!!!”文抒问捂着被打的一半脸,眼中冒出血色,怒道:“我说你这人也太蛮不讲理了,不分青红皂白便出手打人!!” 夏嫣然焦急地望了沈风一眼,见他乐呵呵地看戏,恼火地哼了哼,急忙上前道:“兄长,公主,此事可否回去再说。” 云霁公主勃然大怒道:“为何回去再说,本宫在这里把话说清楚,为何背着本宫去外面花天酒地,还招惹了一身骚。” 文抒问急吼道:“我从未做出这种事!!!” “你还敢对我大呼小叫,你还有理了是不是,有理是不是!!!”云霁公主将她泼辣一面彻底释放出来,蹿上去便是一阵拳打脚踢,一踢一挠,将文抒问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沈风看得使劲憋住笑,顾碧落逮住这个空隙,急忙低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何找个人来冤枉兄长!” 沈风笑呵呵道:“看下去你就知道了,不会伤害你兄长,你身体好点了吗,还痛不痛?” 这个家伙脑袋瓜子跳来跳去,一会儿摆弄坏心思,一会儿虚情假意,顾碧落脸色泛红,转而去阻拦他们。 文抒问被悍妻打了个满地爬,颜面丢尽,刚从地上蹿起来,却正好迎来一个巴掌,啪地一声,另一边脸也留下一道巴掌印。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文抒问当即狠狠将云霁公主推开,大吼一声道:“够了!!!!” 云霁公主也吼道:“你竟然还敢动手,你这个没本事的男人,只知欺负我一个女儿家,我早看出来你厌烦我了,平日里连看也不多看本宫一眼。” 每个男人听到自己女人说没本事,都会当场发作,听到如此刻薄的话,文抒问脸色当即一变,朝她怒目圆睁,急吼道:“简直不可理喻,我是厌烦了,厌烦你的公主性子,平日里对我吆五喝六,听不得别人说话,蛮横不讲理!” 云霁公主被吼得愣了愣,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猛地扑上去对他狂抓怒咬,文抒问又一次推开她,怒吼道:“老子受够你了,你就是一个泼妇!” “文抒问,你竟敢骂我泼妇!!!”云霁公主哭成一个泪人,姿容更不复公主的高贵大气,疯狂地捶打着他,哭喊道:“枉我屈身下嫁于你,你却不懂得珍惜,我要回宫,再也不想看到你!” 此时文抒问已是在气头上,身上热血急急往头顶上涌去,大吼道:“快走,我也不想看到你,这辈子你都不要再回来。” “你这个负心汉!!!”云霁公主哭喊道:“本宫这便回宫告诉我父皇去——” 旁边的两女劝也劝不住,急忙将目光转上去,这时沈风终于站了起来,大声道:“够了,文兄,公主,你们先听我说话。” 此时旁边的风尘女子媚笑道:“将军,这儿是否没有奴家的事,那奴家先走了,将军若有空,可勿要忘记来仙吟阁找我。” 沈风干笑道:“请慢走!”说着,女子将臀部扭了一个十八弯才慢慢走出去。 夏嫣然嗔恼道:“沈风,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为何你刚出去一会,这位女子便要状告兄长。” 这里边几乎都看出来,唯独文抒问与云霁公主看不出来,两人一个个性耿直,不善言辩,一个性子急躁,一点即着,沈风只须制造一点矛盾,他们准吵起来。 文抒问脸上犹余怒色,从脖子到耳根子都是触目惊心的血红,喘了几口气,才道:“嫣然,你此是何意???” 沈风笑呵呵走下来道:“文兄切莫惊怪,方才是我做个一个小测试,云霁公主也莫要动怒,那位女子是我请来诬陷文兄的,事实文兄并未去过烟花柳巷之地。” 测试?我明白了,这家伙是在故意激怒兄长!得了空隙,顾碧落稍稍凝思一会儿,很快猜识到他意图如何,心中又笑又恼。 云霁公主神情蓦然呆滞,转而大怒道:“你竟敢如此戏弄本宫,害得本宫在众人面前出丑!!!” 文抒问就是再迟钝,也意识方才被他使计戏弄了,大怒道:“沈风,你究竟想搞什么花样!” “公主放心,我断然不会将今日之事说出去。”保证了一句,沈风忽然敛下脸上所有表情,重新坐回高座,冷冷道:“文抒问,你方才对公主说过什么话,你可还记得?”此时此刻,倒真有几分架势。 “我——”文抒问怔了怔道:“方才一时冲动,说了什么话我又怎会记得!” 顾碧落闻言,无奈地摇摇头,兄长耿直不会变通,放在当今朝廷中是好事,也是坏事,即便真的当上禁军统领之职,也不知是福是祸。 沈风奸计得逞,顿时嘿嘿冷笑道:“刚刚说出口的话,你就给忘了,文兄平日里的记性也这么差吗?” 文抒问怒哼道:“只因方才一时冲动,又是在气头上,哪里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此时他已被沈风耍的团团转,而沈风则是成竹在胸,笑呵呵道:“那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咒骂你的妻子,竟然说公主水性杨花,不守妇道!” 文抒问大惊失色,急忙上前牵住云霁公主的双手,恳求道:“夫人,我一时口不择言,还请夫人莫要怪罪!” 啪!!!! 一声惊堂木,众人心神也被吓了一下,沈风板着一张黑脸,煞气逼人道:“好你一个文抒问,你还不承认意图杀害我,这是你自己承认的,大家都听到了!!!” 文抒问惊怒道:“我何时承认了!” 沈风掷地有声道:“方才你说冲动之下,竟然忘记你自己说过话,你根本骂过公主,只是说她蛮不讲理,同样的道理,你冲动之下用匕首刺伤我,事后又不记得此事,文抒问!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闻言,云霁公主、文抒问当即脸色急变,云霁公主气得六神俱变,厉声道:“你这是血口喷人,设计陷害我夫君!” 文抒问急忙道:“碧落,你快帮大哥澄清,这支匕首是从你身上拿出来的。” 沈风脸色一变道:“顾小姐是你的亲生妹妹,她的话当不了供词,如果你勉强拉她进来,我就控告你们兄妹二人一起蓄谋杀害,文抒问,是个男人,便不要连累家人!” 文抒问气得五脏俱怒,颤抖地指着沈风,茫然地摇摇头,痛心疾首道:“沈风,我当真看错你了,原本当你是一位大英雄,没想到却是一个奸恶小人!!” “你知道得太晚了,这谋杀罪名你是坐实了。”沈风早已准备好枷锁,取来手中,嘿嘿笑道:“文兄是天策府第一位犯人,我亲自为你扣上枷锁。” 云霁公主急喝道:“你敢!!!” 夏嫣然也焦急道:“沈风,你当真要扣押我兄长!!” “对不起,我想来铁面无私,明朝秋毫,你们都别说了,我是不能留情的,今天是天策府第一次开门接客,我不能在天下人面前丢脸。”说罢,已将枷锁套上去。 “你!!!”云霁公主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怒火直蹿出三丈,凶巴巴道:“本宫警告你放了我家夫君,否则我让你人头落地!” 沈风冷笑道:“吓唬我?对不起,我不吃这套,把你的公主威风收起来,天策府是皇上亲自册封,京城之中,除了皇上我无须听命于任何人,相反,要是有人违法乱纪,莫论是皇亲国戚、王侯将相,我都可将他抓起来!” 首次遇见一次如此狂妄的人,云霁公主一时反被他吓住,沈风见戏演得差不多,忽然笑道:“不过人是抓了,但也不是不能放,至少可以先保释出去?” 云霁公主仍旧怒气难消,冷哼道:“保释?作何解释?我大华律法中从未有保释一说。” 沈风牛逼万丈道:“在这天策府中,如何执法,如何说法,都是我说了算,我说有保释,那就是有保释,我说能放人,那就是能放人,保释其实很简单,最关键是要叫足保释金——” 他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方才还像个高堂明镜下的青天大老爷,此时已是光天化日下的黑心生意人,笑呵呵道:“来,公主请我这边说话,我们商议商议保释金的问题。” 顾碧落听得掩唇偷笑,心知他一旦使出奸计,便不会简单了之,但凡可稍占点便宜,他必然是削尖了脑袋。 与云霁公主来到一处屋檐底下,云霁公主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是否想捞点好处,好,本宫答应你,只要你放了我夫君。” 沈风忽然一本正经道:“公主,你看我是那种小人吗,今日所为可全是为了公主!!” 云霁公主嗤笑道:“贪官本宫见多了,却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厚颜无耻的小人,嘴上说得好听,心中却是贪得无厌,此时已无别人,不必与我拐弯抹角。” 汗,果然是皇宫中人,把这一套看得透彻,不过你遇上的是我,沈风神色稍变,忽然叹息一声道:“公主,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位睿智隽永、深明大义的皇二代,却没想到你是这么看待我,实在令我失望——失望啊!!” 看他突然长叹短嘘,云霁公主奇怪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一番苦心付东流——”下一句是‘二两胸肉向下垂’,不过沈风不敢说出来,只是铭记于心,叹息一声道:“罢了罢了,不说也罢,公主去将文兄带走,我再不想为文兄公主分忧!” “且慢!”云霁公主听出些深意,冷眸盯着他,沉声道:“你今日故意抓住我家夫君,究竟所为何事!!” 沈风以恨铁不成钢的口气道:“当然是为了公主与文兄,我故意陷害文兄,实是为了成就文兄一番功名!” 第六百五十一章:今夜不准你回去 http://..org/ 刚才那场拙劣的闹剧其实破绽百出,只是被沈风用无耻的言语给弥补了,但总归有些牵强,而沈风本来就不是真的想把文抒问关押起来,自从遇到云霁公主后就改变了想法。 察言观色一番,又道:“公主不妨想想,我与文兄并没有深仇大恨,为何要与陷害文兄,我们之间不仅没有过节,而且还有几分交情。” 云霁公主沉吟道:“你说得是有几分道理,那你今日所为究竟是何意思?等等——你这番话为何不在里面说。” “文兄太过于耿直,有些话跟他说不通,而公主乃是深明大义之人,这些话只有你才听得明白。”沈风神秘一笑,才捧一捧公主总是没错的,毕竟之前与她闹了点不愉快,转而正色道:“那我就直说了,我想推举文兄为禁军统领,但文兄却极力推托,我只能出此下策。” 云霁公主惊喜道:“你当真要推举我家夫君为禁军统领?!” 沈风笑道:“这还有假,只不过文兄的脾气公主是再清楚不过,只要他不肯的事情,九头马也拉不回来,所以我们要想个办法令他答应。”之所以找公主谈话,还因为刚才两人吵架的时候,公主骂了文抒问一句没用的东西,可见云霁公主对于文抒问不作为很是不满,文抒问之所以混得不太好,就是因为他太耿直,在朝廷中,如果不懂得圆润一点,很难有作为,否则以文抒问的家世绝非是今时今日。 云霁公主道:“将军有何妙策尽管说来,本宫鼎力支持!” 沈风神色凝重道:“公主知道禁军统领之职乃是人人眼红的位置,想要推举一个人上去免不了一番周折,譬如打点宫里的太监宫女、去大臣府上送送礼,这些事情都少不了银两——” 说话间,故意迟疑了一下,云霁公主会意,淡淡道:“银两的事情包在本宫身上,明日本宫便先送一万两黄金到你府上,这些银两借是本宫这些年的积蓄,你可莫要让本宫失望,若还是不够,本宫再拾缀些嫁妆。” 真是土豪,一出手就是万两黄金,现在修建天策府的银两有着落了,沈风顿时心花怒放,急忙义正言辞道:“只要公主肯出点银两,我保证能将文兄推举上位。” 云霁公主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转而脸色一变,厉色道:“若然让本宫发现你在骗我,本宫绝不轻饶!” “公主,我们是自己人,我怎么会骗你,我与顾小姐、瞿大人的交情你也是知道的,这年头,最可靠的还是自己人。”沈风板正脸色道:“公主在家等我的好消息,这禁军统领之职,文兄是坐定了!不过眼下公主要配合演一场戏,逼得文兄答应。” 哪个女人不愿意自己的男人坐上高位,云霁公主亦不能免俗,立即道:“你要本宫如何配合你?” 如此、、、这般、、、 与她说了些话后,两人走回堂上,文抒问见两人神情有怒,似乎吵了一架,急道:“夫人——” 沈风坐回高座上,高声道:“方才我与公主谈论不欢而散,我只能维持原判,先将文抒问押入地牢。” 云霁公主突然脱下脚下的绣花鞋朝高堂掷了过去,言色激烈道:“你这个狗官,我回去以后一定要告诉我父皇!” 汗,我什么时候叫她骂我了,沈风歪头闪过丢来的鞋子,然后重重砸了一下惊堂木,怒喝道:“放肆,公堂之上竟敢袭击我!顾碧落把她抓出去重责五十大板!”说着,使劲对她眼色交汇。 顾碧落会意,走到云霁公主旁边将她带走,云霁公主口中虽然喊着呵责,但却不反抗,任由她带走。 文抒问急怒道:“放开她!沈风,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公主乃是金枝玉叶,经不起大刑,若是皇上怪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 沈风一拍桌子,起身道:“拖下去!” “碧落!怎么连你也助纣为虐!”文抒问焦急之下,便要起身去抢人,沈风干脆将整张桌子掀起来砸向他,文抒问猝不及防下被砸落在地,沈风走到他身边道:“你给我老实一点!” 文抒问勃然大怒道:“沈风,放开我娘子!!” 沈风阴阴笑道:“放开她?凭什么!!!” 外面传来一阵阵棍棒声和凄惨的叫声,文抒问犹如受了惊的狮子猛然暴跳起来,却被沈风一手拉住扔出去,砰地一声,文抒问又立即爬起来,惊吼道:“放开我娘子!!!” 沈风笑吟吟道:“想要我放开你娘子也可以,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不答应我的话,我还有很多刑具没有上,这些刑具要是用你在娘子身上,保证你今后认不出她来。” 文抒问冷峻道:“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我都答应你!” “好,爽快!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说着,沈风转而喊道:“停手,不要再打了!”见他要冲出去,急忙拦住:“且慢,等你履行答应我的事,就可以去见你的云霁公主。” “究竟是何事?” 取来一张白纸和笔墨到他面前,笑吟吟道:“很简单,就是照我说的写,绝不会害你,也不会害你身边的人,我说一句,你写一句。” 文抒问接过笔墨,沈风才念道:“我大华自开祖皇帝至今已有三朝,今天下隐有大乱之章,而京城乃是天下共系所在,容不得半点闪失,臣以为将分为二等,下将顺势而为立身安命,上将受命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而外敌内贼蠢蠢欲动,京城盖与风雨中,臣本是一位书生,偏安于屋檐,苟全性命于栖所,不求闻达于诸侯,幸得圣恩展大丈夫之志,臣一直感怀圣恩,虽是闲赋在家,却时刻为保卫家国做准备,每日不忘练武强身,今臣斗胆请任禁军统领一职,望皇上恩准!” 文抒问提笔飞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手上蓦然停下,惊道:“你这是何意??!!!” 沈风笑呵呵道:“我想让你去当禁军统领,这不算伤天害理吧,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文兄难道想反悔,就是写几个字,禁军统领花落谁家尚难定论。” “这——”文抒问神色复杂道:“不可,我自知并无能力担任禁军统领!” 沈风无奈一叹,正色道:“文兄,我来问你,禁军统领首要是什么?” 文抒问沉吟道:“尽忠职守!” 沈风掷地有声道:“那就对了,有这个态度就足以胜任禁军统领之职,如今朝廷势力不一,其他人皇帝根本不放心,唯独你是最适合担任的人,首先你出自名门,再而你是当今驸马,最后你性子耿直不容易受人蛊惑,所以没人比你更胜任。” “这——” “别这那了,我替你拿主意,你刚才也答应过我,而且最后是否由你担任还难说,毕竟很多人眼红这个位置,也并非只有你有资格。”沈风奸笑道:“你如果不想你夫人再受苦头,就快点写完。” “好!” 文抒问咬牙将最后一句写上,沈风接过来查几眼,然后立即将他扶起来,哈哈大笑道:“文兄,方才多有得罪,还望你不要见怪——顾小姐,公主,你们可有进来了。” 朝着外面大喊一声,顾小姐与云霁公主一起走进来,文抒问见云霁公主安然无恙走回来,脸上还带着喜悦之色,不禁惊疑道:“这究竟如何一回事?” 顾碧落歉然道:“还请兄长恕罪,为了兄长答应上请禁军统领之职,我与沈风便联合起来设计让你写下奏文。” 文抒问脸上隐隐有怒色,转而望向旁边,道:“夫人,怎么连你也——” 沈风干笑道:“云霁公主并不知情,只是刚才我说服了公主,让公主帮我演这出戏给你看,文兄,公主也希望你担任禁军统领之职,你可莫要让公主失望。” 文抒问怒道:“你!!” 云霁公主并不示弱,冷哼道:“若非这般逼迫你,以你这个木鱼脑袋要何时放可出人头地,本宫可那么好耐心,此次你不当也得上!” 沈风略一抱拳道:“文兄,这些主意都是我想出来,实在是迫不得已。”要沈风真的有心害他,文抒问死九次都不够,“有句话还是要提醒你,性子耿直是好事,但也会害了你,特别是在明争暗斗的朝廷中,朝中比我奸诈、比我阴狠多得是,所以你要多个心眼提防这些人。” 沈风只不过略施小计就将他耍得团团转,可见文抒问确实缺点明显,朝廷中步步凶险,稍不留神都有可能坠入万劫不复之地,沈风今天故意陷害他,实则也是为了给他点教训,让他以后长点记性。 文抒问神情有所思索之色,良久才叹道:“原来沈兄是用心良苦,我若再推辞反而失礼,若真能当上禁军统领之职,我必当竭尽所能。 文抒问是沈风极力推举上去的,但文抒问只忠于朝廷,就目前来说是与沈风站在同一立场,但仅仅是目前,站在皇帝的立场,文抒问也是最适合的人选,不会偏向沈风,更不会被其他势力争取过去。 一番闹剧后,文抒问与云霁公主暂且离去,另外顾碧落也被沈风轰回家,公堂上只剩下两人,其是一个是沈风,剩下当然是夏嫣然了,此时周围虽是破烂不堪,却无碍两人眉来眼去。 要跟沈风比脸皮,夏嫣然自然是不如,被他那双充满邪魅的眼睛看得有些发慌,转而幽然道:“天策府还须重新整兴,这段日子你怕是无处闲空。” “主要是差点人手,在招兵买马之前,这里天策府必须要重新整装一遍,人靠衣裳马靠鞍,堂堂一个天策府也不能让人看笑话。”沉吟片刻,急忙道:“事不宜迟,今日便开始整装,夏小姐,你帮我个忙。” 交代了她几句,沈风则去搬出一张长桌到外面的街道,两人一前一后忙碌着,很快便搭建起一个小小的营帐,营帐外面还竖着一块招牌:与夏小姐一起劳动。 这块招牌立起来,再加上夏才女这个天然门面,很快引来无数闲人,纷纷请愿打扫清洗天策府,才女效应就是强大,主动来清洗天策府的人越来越多,不到一天时间就将天策府清洗干净,今天清洗一遍,从明天开始就一边招集新兵,一边修葺刷漆府邸。 夜幕时分,清洗过后的天策府果然变得气派许多,只须明日重新粉刷涂漆、添置府物,人潮涌出,只剩下他们两人,见才女坐在门槛揉着小腿,不禁汗颜道:“夏小姐,今天辛苦你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夏嫣然嗔道:“也只有你想得出来,算计完我的兄长,又来算计我,这是否故意吓退我的招数,可我此时一步路也走不到了,你想赶我走也走不动。” 沈风讪讪笑着走到她身旁坐下,道:“夏小姐说的是哪儿话,走不动就先休息一下,等会我送你回府。”见她脚跟有些红肿,“抱歉,刚才只顾着忙,你的脚让我看看。” 夏嫣然倒不羞怯,侧足稍稍摆动卸下花屐,沈风将她那双精致的小足拿起来看了看,又轻轻放下,低声道:“肿得很厉害,明日怕是也不能动。” “今日穿的鞋子不适,若是普通绣花鞋便不会肿成这般。”夏嫣然轻轻愁叹道:“只看这鞋子便知礼法对于女子如何规束,在前朝时,女子脚下须穿着寸莲,简直痛不欲生。” “我有办法让你舒服一点,你把鞋子给我。”在她的好奇下,沈风拿过鞋子便匆匆而去,不一会儿,从重新将鞋子拿回来,“我给你做了一款新鞋,你试试看。” 接过鞋子,只见鞋子已是面目全非,但看起来却十分轻巧,夏嫣然欣喜道:“经你一改,这鞋子好生开敞。” 沈风笑嘻嘻道:“这鞋子俗名叫拖鞋,雅名叫嫣然鞋,从古至今,你是第一个穿上拖鞋的人,夏小姐喜欢没有束缚,这拖鞋便是一个开始,以后我还会做一件比基尼给你穿,在炎炎夏日里,你穿着拖鞋与比基尼,保证你清爽无比。” 夏嫣然欣喜道:“比基尼——好奇怪的名字,我先穿上这拖鞋试试。”说着,将小脚轻轻一送,便穿在拖鞋行走几步,“果然显得轻盈许多,这拖鞋可真好哩。” 沈风哈哈大笑道:“喜欢就好,就当我弥补你。” 夏嫣然狡黠一笑道:“你把鞋子改成拖鞋的确是巧活,但尚不能弥补,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沈风奇道:“什么事。” 此时天色已暗淡,一盏月灯缓缓升起,盈盈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她目光大胆地凝视着沈风,脸颊上缓缓扑腾着烫色,颤声道:“你过来一些。” 依言走过去一些,忽然她踮起脚尖翘首,缓缓靠近沈风耳边,两人躯体相接,她脸颊勺起一团团野火,烫得红浪翻起跌宕,双手紧紧抓住沈风胸衣,低声道:“我今夜不许你回去。” 沈风早已被她撩得全身火热,再闻言,身躯大颤道:“夏——夏小姐!!!不回去?不太好吧,我府中的人都在等我回去。” 夏嫣然羞涩地望着他,颤声道:“倒把你吓一跳,方才我已命人传话,说你今夜不回去,嘻嘻,这下你没有借口了。”方才那番大胆的话说出来又刺激,又害怕,给予心灵另类的快感。 闻言,愣了一下,不禁对她肃然起敬,连后路也给截断了,和先奸后杀有什么区别,这算不算是在主动追求,看来才女真的行动了,那我也不能怠慢,明天开始壮阳,唉,这日子过得提心吊胆,一刻也不能松懈,心里嘿嘿淫笑几声,她越是大胆,情调越是丰满,不知道今晚还有什么过分的要求、、、 第六百五十二章:皇宫孩子 http://..org/ 最近宋府寿宴再到麓园诗筵,夏才女暗藏的情愫愈渐热烈,一旦戳破了最后一层纸,她才会展现所有真性情。[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你打算把我拐去哪,总得有个说法。”才女这种大胆奔放的性情,突然之间让自己想起了舒姐姐,不知道她现在人在哪儿,京城局势复杂多变,悲欢离合很是平常。 夏嫣然欣然道:“你先随我去一个地方。” 两人同乘一匹马出城,夏才女带着他来到一处山林中的一处院落,正是坐落于京城的孤儿院,下马推开门,便听见里面传来嘤嘤的童啼声。 “原来这里还有间孤儿院,筹建这些孤儿院费了不少心力吧。”来到了城外的山林中,仿佛了远离了喧嚣和斗争,整个人变得十分轻松。 夏嫣然怅然一叹道:“不值一提,世间上还有许多孤儿流离失所,我只是尽我所能。” “这倒是个好地方,进去看看。” 继续往里面走去,推开一间屋子,只见里面躺着十几个孤儿,其中几个还没睡的孩童望见有生人进来,目光随即看过去,神情微微怯弱,眼底深处还流露出迷茫和孤独。 “孤儿院还短银两吗,如果缺的话可以找我说。”望见这么多可怜的孩子,心中感慨万千,特别是那一束束无助的目光,更让人触动。 夏嫣然上前为一个孩童掩实被褥,低声道:“银子尚不缺,只是九月将近风寒渐深,我怕这些孩子难以适应。” 沈风沉吟道:“你再去添置一些暖炉,不行的话,我出银两到南方盖几间孤儿院,南方天气比较好,冬暖夏凉。” 夏嫣然欣然道:“那我便替这些孩子谢谢你了。” 在孩童旁边转了转,虽然他们各个看起来不是胖嘟嘟,但也算得上健康,可见照顾这些孩子的人很用心,转而问道:“这些孩子都是你捡来的吗?” “你这话说得有趣,我何处去寻那么多孩子回来。”夏嫣然轻轻一笑,神色露出几分担忧,低声道:“这些婴儿大部分是悄悄送来,其中一个还是从皇宫中而来。” 沈风惊愕道:“皇宫中的孩童?你知不知道那孩子都是谁的。” 夏嫣然眼角瞥向一个七八岁的孩童,低声道:“皇宫中的孩童牵扯甚大,我又怎敢追查,便是我爹也不知晓,他叫小七,来到孤儿院已有八年,一出生还未吃上一口奶便送来这儿。” 闻言,神情凝重道:“嫣然,此事有多少人知道?” “只有我与绿柳知晓。” 沈风面露警色道:“叮嘱绿柳,千万不要再让第四个人知道,这么多年来,有没有人来看过这个孩子?” 夏嫣然神色陷入回忆中,蹙眉道:“我记得在五年前一个大雨夜,大约在三更时,有两个人悄悄进入孤儿院内,此事是我从绿柳口中听来,当晚只有听见小七的哭声,故而来人应是来探望小七。” 沈风忧虑道:“嫣然,以后孤儿院最好不要声张,我觉得这个孩子来历不简单。”走到那个孩子身边,仔细打量着孩子的面容,但孩子有些怕生,拉过被褥将自己捂住。 夏嫣然也走到孩子身边,柔声道:“小七,勿要害怕,这位哥哥是好人”说着,从身上取出一个铃铛,“看,这是这位哥哥送给你的。” 小七悄悄探出半个身子,接过铃铛细细把玩,才女见他一直盯着孩子看,不禁奇道:“你为何盯着他一直看?” 沈风茫然地摇摇头道:“没事,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外面有一处山坡,我们可去那儿乘乘凉。” “嫣然姐姐,我也要出去。”一直不说话的小男孩这时候突然开口。 沈风道:“也好,反正时辰还早,来,悄悄出来,不要吵醒其他孩子。” 带着小七一起走出孤儿院,穿过一片树林后,才来到一处山坡上,山坡上立着许多石头,三人便坐在石头上沐浴着夜里凉风。 小七在草丛中玩耍了一会儿,渐渐放开了属于小孩子的心性,时而还跟沈风说几句话,此时,小七嬉笑道:“沈哥哥,你是嫣然姐姐的心上人吗?如果是的话,小七就去那边玩,不打扰你们独处。” 夏嫣然脸颊抹上羞色,轻斥道:“小七,你这些话是从哪儿学来的,小孩子不得议论是非。” 沈风倒是开放,笑道:“小七,那你说,我和你嫣然姐姐配不配?” 小七并不调皮,相反还有几分少有的沉吟,思索了半响,才道:“嫣然姐姐长得好看,文采又高,那你呢?” 沈风好笑道:“我长得不好看,也没有文采。” 小七为难道:“那你还是去多读几年书再来追求嫣然姐姐,嫣然姐姐只有天底下最厉害的人才配得起。” 这孩子倒是实诚,不过他到底是谁的孩子,皇宫中能生孩子的,无非是宫女和妃子,能让宫女和妃子怀孕的人大有可能是皇帝,也有可能是太子,当然说不定还很有可能是乱臣。 “小七,你到旁边玩,不要走太远。”夏才女不堪羞涩,将小七驱走,望着小七的身影,轻叹道:“小七这孩子比许多孩子都聪明懂事,希望将来不要再遭受磨难。” 沈风愁眉道:“我总觉得这孩子来历不简单,如果想让他过点平静日子,应该把他带到一个偏僻的地方,不应该留在京城reads;。” “那我明日着手让人去办。” 长嘘了一口气,让腰杆子靠在石头上,看远处的小七正在看着天上,自己也抬头仰望星空,以前没有仔细看天上的繁星,今夜心情轻松,不去想如何赚钱,如何争斗,抑或忧国忧民全部抛之脑后,眼睛在星空上流转,忽然发现夜空上悬挂着一个勺子,不禁怅然一叹道:“以前小孩子的时候,一家子坐在石椅上看星星,那时候觉得星空是最美妙的事物,而寻找北斗七星是最有趣的事情,渐渐长大之后,就忘记了最纯真的记忆。” 夏嫣然将头枕在他的肩膀,柔声道:“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殊不知身后的沧海桑田才是人间至美,嫣然不求名利,只想与你寻找一片净土。” 第六百五十三章:被炒鱿鱼了 http://..org/ “嫣然,你突然让我来孤儿院看小七是不是有事情?” 夏嫣然轻抬起头,歉然一笑道:“本打算明日再与你商量此事,那此时便与你说说,此事是关于小七,小七来历不简单,我想请你为小七另外安排去处,免得以后招来杀身之祸。” 沈风疑道:“你觉得这孩子是谁的?” 夏嫣然犹豫了一下,神色露出胆怯,又往他身边贴紧少许,颤声道:“怕是皇后所出——” 听辨她语调有些古怪,随即反应过来,惊讶道:“你是说小七是皇后与别的男人所生!!!!” 夏嫣然身子微微颤抖,低声道:“当年来的两个人有所不知,小七比一般孩子早慧,他们说的话有一些被小七记住,小七便将其中一句话重复说与我听。” 听闻这一惊天大秘密,骇然道:“什么话?” 才女身子紧缩在他怀中,语线沙哑道:“小七听到那个人自称朕——” 竟然是皇上!!! “皇上说什么了?” “皇上骂皇后是小贱人,亲口说皇后与其他男子生了一个孽种!皇帝又当着小七的面说要杀了他,小七这才突然哭喊起来!” 小七竟然是皇后与其他男人的孩子,那个男人究竟是谁!是谁那么大的胆子**后宫,私通的人还是当今一国之母!惊闻此天大秘密,沈风脑中乱糟糟的,原本怀疑小七是皇帝的儿子,没想到是皇帝是绿帽子。 不过皇帝既然了小七的存在,以他的狠辣,为什么没有杀了小七,看来皇帝留着小七,必然是为以后蓄谋,目标肯定是皇后以及她的奸夫,心中稍稍猜测了个大概,转而道:“嫣然,你先别担心,皇帝暂时不想要这个孩子死,未免惊动皇帝,还是暂且将孩子留在这里。” “但这个孩子始终难逃一死——”夏嫣然纵然才情过人,但面对绝对的皇权还是露出无助神色,“沈风,你可否想个办法。” “只能到时候找皇帝商量,否则勉强把孩子转移出去,反而招来皇帝追杀,牵连太大了,想要救这个孩子,必须弄清楚皇帝的想法,你放心,到时我会设法保住这个孩子。” “沈风,多谢你!”夏嫣然轻轻依偎在他身边,神色沉溺而迷恋,嘴角绽露出一丝温柔笑意。 两人再一次默然,静静享受着夜色的温柔,嗅着旁边一丝丝传递而来的幽香,心思哪里还在星空上,星空再是浩瀚,总归遥不可及,但才女的身子此时便依偎在身旁却是触手可及,闻着她身上的体香,一颗骚动的心咚咚直跳,两人静静靠在一起,没有言语,虽然才女很诱人,但沈风强迫自己控制住,不是在装圣人,而是为了彻底让才女的芳心沦陷,当初信誓旦旦说要让才女倒追,这泡妞界伟大的一页没有实现,绝不能半途而废。 说是要不为所动,但心思却是模拟了无数遍儿童不宜的环节,快到心力交瘁时,终于按耐不住,手上正要揽住她的腰肢,夏嫣然突然直起身子,语调仿佛是被吃了豆腐,惊喊道:“沈风!” 汗,还没碰被发现了沈风吓得将手缩回来,欲盖弥彰道:“夏小姐,你误会了,我只是想打量一下你的腰围多少,改日好送件衣服给你。” 夏嫣然听得不明所以,目光聚集在眼前一处,声线絮乱道:“你看那边是否有个人?”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眼前不远处有个人影一闪即逝,好像是个长发飘飘的白衣女子,我去,荒山野岭还有人! 夏嫣然身子依靠在他怀中,瑟瑟道:“是否女鬼抑或山神?” 沈风忍俊不禁道:“你好歹也是个才女,怎么也相信有鬼神。” 才女轻嗔道:“人家害怕嘛!” 咯咯咯——女子站立在不远处,发出一阵荡笑声,由远及近听入耳中分外熟悉,曾几何时,这个笑声让自己舒服得颤抖,也把自己吓得心里发毛。 夏嫣然娇躯微微颤抖,怯怯道:“该不会是孤魂野鬼,沈风,我看不如及早回去。” “嫣然,你先带小七回去,我去会会这个女鬼,从她的笑声中,我敢断言她有冤屈要伸。” 好说歹说将才女推回去,才急忙往前面走去,依照之前的判断,舒姐姐应该还在树林中,树林中阴风凉凉,要不是知道方才是舒姐姐,还真会不寒而栗。 “舒姐姐——”张开大喊一声,神情就是猪八戒看到媳妇也没有那么兴奋,“舒姐姐快出来,我知道是你,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说着,紧紧拴住裤腰带,昨日之事,后事之师,舒姐姐脱人裤子的癖好可不敢忘记。 咯咯—— 去哪儿了?耳边只听到她的笑声,人却不见踪影,只能沿着声音追寻过去,走了几里路,也从山坡上下来,这大半夜里任凭舒姐姐胸再大也难以查找,难道刚才那个人不是舒姐姐,唉,亏我最近准备一首现代诗想读给她听,她人却不在。 明月照亮了大地,而你的胸却挡住了我的眼睛——这是沈风准备给舒姐姐的情诗,有剽窃之嫌,内涵也极其猥琐,真是诗中的下下品。 “舒姐姐,你在哪儿——”走到一处草丛上,却突然望见草见勾着一条裙带,“是谁那么不讲文明,脱衣服脱到我的地盘上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只要是沈风脚下的地方,都是他的地盘。 拾起裙带,带着一腔鸡动和满腔猥琐继续向前寻找,走不到百步路,便又发现一条裙子,这种充满神秘刺激感的游戏除了舒姐姐能想得到,还能有谁,论起个中翘楚,连沈风也自叹不如,以她这方面的造诣,去开个两性情趣培训班一定广纳贤士。 一路低着头寻找过去,几乎捡了所有衣物,就只剩肚兜还没有捡到,该不会没有穿肚兜吧?心急之下,忽然听见一阵嘀嗒声,抬眼一看,才知已来到一湾水潭前。 嘀嗒嘀嗒—— 在月色的映衬下,只见一位长发女子正在水中沐浴,抬手戏水间,身姿潜入水中摆弄如鱼儿游动,轻快而又柔美,水中轻舞,月下弄影,如此美人,不似在人间。 “师傅——”沈风怔在原地,眼神直勾勾瞪着水下的身影,只是夜色化成一泓水墨将她的身躯遮掩住,目光难以占到便宜,饶是如此,心神仍为之荡荡,呆呆道:“你的衣服我给你拿回来了,只是不见了一条肚兜,我估摸着应该在水里,我下水给你找找。”游泳池或者海里,经常游着游着就漂来一件内衣,以她的尺寸,就是麻袋也要散。 舒如姒从水中浮出,流水从她身上滑落,长发如白瀑洒下,只露出半个后背对着他,以她独有沙哑声线,道:“不必了,拿好!” 愣神间,只见一条轻巧的事物飞过来,顺手接过手一瞧,才赫然发现正是之前寻找的肚兜,上面还残留些许温热,可见她一直戴在身上,指尖划过肚兜,嘿嘿笑道:“师傅,你今夜怎么了,一段日子阔别,一言不合便慷慨解带。” “总归你没有将师傅忘记,这条肚兜便当作奖赏。”舒如姒荡笑几声,自顾自在潭水中沐浴,点缀起清水洗净身子,诱惑得令人想犯罪。 “天气有点热,师傅不介意我也下来洗一洗吧——”沈风在上面来回踱步,实在受不了诱惑,想要去占占她的便宜,“正好我有很多事情要跟你商量,我们边洗边说。” “师傅的功力可是恢复了少许,你若敢下来,我便将你身上最看不顺眼的事物给折断。”舒如姒笑吟吟说着,将身子转了过来,果然一段日子不见,她似乎恢复了一点功力,原因实在令人费解,“我听说你受伤了,最好安分一点。” 沈风连忙止住下水的动作,嘿嘿笑道:“师傅说笑了,我身上从上到下,由内到外,没有一处是看不顺眼的,正如我看师傅一样。” 舒如姒蓦然娇笑起来,眨起媚眼将目光在身上流动,冷哼道:“如此说来,你看过师傅很多地方咯?” 听她口气不善,脸上急忙肃穆起来,严肃道:“不多不多,承蒙师傅错爱,徒儿也关心师傅,但该看的我才看,不该看没有你的允许,我绝对不敢看,给一两银子也不看。” 舒如姒似乎不想多说,眼帘轻垂,低声道:“我与你此时已不再是师徒关系,你回去吧,你的小情人还等着你哄她睡觉。” 哼,骗谁呢,明明是故意引我过来,还特别使出对我才有用的方法,心中淫笑,急忙道:“我哪有小情人,自从没有师父在身边督促,我也没有心思再招蜂引蝶。” 舒如姒哼了一声,沉默下来,沈风伫立在潭水边上,不走不是,走更不是,眼巴巴地望着她,语调热切道:“师父,也许你现在怨我,但过不了多久,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舒如姒泛起自嘲地笑声,道:“那日是我逼着你,又怎会怨你,你已做得足够好,师父没有看错人,将来你还会一番作为,反倒是我工于心计,当年我利用你报复天府,也利用你报父仇,如今一切皆已过去,你没必要再认我这个师父。” 从未见过舒姐姐这么冷淡,那种淡漠比初见时还令人不适,无奈叹息一声,怅然失笑道:“师父,你比我还会当坏人。”有些人满口谎言只有一点善念伤人却不害人,而有些人满口仁义道德心存一点歹念却害人一生,谁好谁坏? 舒如姒咯咯笑道:“师父一直是坏人,你可知道皇帝已发出皇榜缉拿我,此时天下人皆当我是邪教妖女,不是坏人是什么,不曾想竟在这荒郊野外遇到你,人生际遇便是如此,最不该相遇的两人,却偏偏遇见。” 沈风大惊道:“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答应放过你!” 舒如姒淡漠无言,不作解释,沈风停下激动,冷静思索片刻,便知其中原由,冷笑道:“最不可信之人,便是皇家。”此时还不能与舒姐姐说太多,只要她还在京城附近就好,转而道:“师父,我查到了一些关于你爹的消息,我们先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 舒如姒冷哼道:“坏小子,别将你骗小姑娘那一套用在我身上,你所知之事,已有人告知我,否则你以为我为何藏身于宋府中!” 沈风气急败坏道:“是哪个吃里扒外走露了消息!”本想利用这件事将舒姐姐带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哪知舒姐姐已经提前知道了。 将他郁闷失落的样子,舒如姒忍不住噗嗤一笑,嘴角展露过去才有的笑意,“怎么,你还想责问你新认的姑姑?臭小子,凡是对你有用的人,你便先赖上一层关系。” “这你也知道了!”沈风瞪大眼睛,有一种被她看光的感觉,而后又紧张兮兮道:“师父,你别担心,就算是有了姑姑我断然不会忘记师父。” 舒如姒轻嗔道:“讨打,倒说我像个患得患失的小姑娘,你这搬弄是非的手段日渐高明了,是否认定师父待你如初,咯咯,今时不同往日,师父早已忘记你了,近日我收了两个徒儿,男的,嘴巴甜蜜讨为师父喜欢,最重要的是,他们还听话,我叫他们干什么便干什么,以前师父真是瞎了眼了,怎会认你这个不听话的臭小子做徒弟。” 靠,我成前任了,岂有此理,闻言,像是受了惊的刺猬,浑身竖起攻击性的气焰,气道:“你新收的徒儿在哪里,改天比划比划!” 以前两人相处的气氛似乎重新回来,那个喜爱逗弄他的舒如姒也如同新生,咯咯笑道:“怎么,不服气?他们长得还比你好看,师父每日看着欢喜。” 京城怎么那么多小白脸,以后天策府让人在城门口立个牌子——比沈将军帅的禁止入内,沈风听得脑门直蹿怒火,撮紧拳头,脸上却讪讪笑道:“长得帅,嘴巴又甜,师父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肤浅了,这是选徒弟,不是找姘头,你再看看我,还不曾与你蒙面,便与茵儿张罗着要送你燕麦和核桃粉,这才是当徒弟应该做的。” 舒如姒娇笑道:“师父便喜欢模样好看,又听话的,你的心思太多,进门没多久,便将我的茵儿拐走,还敢对师父动手动脚,叫师父心里害怕,如今师父另有新欢,总算甩了你这个祸害精。” 靠,我被炒鱿鱼了!! (最近抱歉了,写出来的文删了又写,写了又删,一直不如意,今晚争取再写一章四五千字之间的) 第六百五十四章:兖鼎 http://..org/ 沈风一下子呆若木鸡,怔怔在原地,心中恨得直咬牙,太气人了,过河拆桥也不是这个拆法,这才多久就又找了两个徒弟,回去就让广音查出这两个小白脸,然后卖到妓院当龟公。 “我反对!”沈风死皮赖脸道:“说踢就踢,你当我是球啊,你有我就足够了——” 说着,突然莫名其妙道:“师傅,你最近好吗?” 舒如姒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正奇怪,沈风又自顾自叹道:“你看!只有我会关心你,唉,无微不至,其心天地可鉴。” 舒如姒似乎很享受他挠腮抓脑的样子,笑吟吟道:“接着说,若是说得我舒服,我便考虑让你入门当个小师弟。” 沈风眼睛狠狠盯着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心中将她奸了一遍,脸上却真挚道:“我最近闲来无事,还赋诗一首借以表达我对师傅的思念之情——” 师父羞我千百遍,我待客户如初恋。 师父虐我千百回,我誓今生永相随。 师父骂我心不堵,我当自己是保姆。 我当师父是神明,俯首作揖不离弃。 摇头晃脑念完,浑身如同打了一腔鸡血,掷地有声道:“仅以此诗警醒自己,莫忘师父。” 舒如姒忽然咯咯冷笑道:“你还是先去哄好你的小情人。” 沈风是背着说话不知道蛋疼,大言不惭道:“小情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舒如姒笑吟吟道:“那假如这个人是夏才女呢?” 沈风还不知身后来了一人,不以为然道:“管她是才女还是天仙,先解决抢我饭碗的两个人再说,说!那个两个奸夫是谁——”被她一记寒光慑住,急转道:“师傅,好些日子不见,我想你了,我愿意上刀山下火海,为了表示我对你真心,我先下个水,哇,眼前正好有个水潭。” 这小子真是一点没有变,若想占便宜,便会用尽各种花样,舒如姒却感觉分外亲切,眼光瞥向他身后,冶荡地娇笑道:“小俊郎,下水便不必了,若有心的话,回去好好花点心思在我送给你肚兜上。” 沈风嘿嘿淫笑道:“一定一定,师父此举一定大有深意,我回去以后立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研究。” 舒如姒朝他努努嘴道:“不如你此时回头看看,有个人便在你身后。” “想骗我回头你再趁机溜走,门都没有!你这种小伎俩,也只能对付对付小男孩。”沈风却是不为所动,放肆地哈哈大笑,忽然道:“为什么要回去才研究你的肚兜,我现在就可以研究,还可以当面给你一点建议,说起来我的肚兜结过几次缘,无论是顾小姐,还是夏才女,她们的肚兜都是各有千秋。” “你!!!” 身后蓦然传来一个气哼声,沈风浑身一颤,僵硬地转头过去,才见夏才女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刚才的话一定尽数落入她耳中,依照她的心性,一定惹怒她了,之前好不容易将挑动才女芳心,没想到不到一天,又付诸东流,这个骚狐狸方才肯定故意那么说,就是吃定我不会回头。 “夏才女,你怎么来了——”沈风讪讪笑着,不知该说什么。 夏嫣然脸上有愠怒之色,冷哼道:“若是不来,怎听得到你在背后如何说我,你,你简直太——哼!” 正要说话,只听见舒如姒已穿好衣物笑吟吟地走到身边,偷偷抛了个意味深长的媚眼,转而娇笑道:“小姑娘,可不要相信这小子的花言巧语,对付我这个师傅他尚且不尊重,若是对付起你来,还不知他会用什么手段,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枉我真心对你,你却如此轻贱我——”夏嫣然脸上泛着泪花,抹了抹清泪,拂袖而去! 我日,别以为胸大就了不起,胸大就乱说话,两人各走一方,大急之下,上前想要去追舒姐姐,她却是故意不让自己追上,而身后的夏嫣然更是生气他不来追自己,伤心得掩面失泪。 追不上舒姐姐,马上折回来追夏才女,夏才女脚步慢了点,沈风没多久就追上她,将她拉住,喊道:“夏小姐,对不起,方才失言了。” 夏嫣然回首怒道:“那你此时手中拿着又是什么,难道是失手了吗?!?” 才女吃醋了,但这时可不敢取笑她,苦笑道:“我这个师傅她不是普通人,你也是知道,而这条肚兜肯定也是另有含义,上面一定有文章,方才是我师父故意引我过来,她是有事情要跟我说,我想这条肚兜上面有她要说的。”沈风仓促解释着,可见他也很在意才女。 夏嫣然冷冷道:“我为何觉得你们之间关系不一样,为此才刻意避开我,好了,你不必与我解释,我也不该多言,昨日盟誓,便当嫣然错爱。” “今晚是我说错话了。”事到如今,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今晚沈风真叫郁闷,先是被才女拐走,再是被舒姐姐拐走,然后才女吃醋,貌似舒姐姐也是吃醋,总之结果都是他郁闷,抬眼偷偷看了一眼才女神色,小心翼翼道:“夏小姐,不如让我先送你回去。” 夏嫣然眼眶湿淋淋地,轻眉收聚一簇感伤,冷淡道:“不必了,你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我,与他人一样看轻女子视我为附庸之物。” 闻言,随即沉默下来,以前他可以对婉词谈喜欢,对婳瑶谈爱,但现在他不将这两个字放在嘴里,夏嫣然已然伤透了心,脸上渐显苍白,掩面便要决然而去,但手却被紧紧抓住,冷然喝道:“放开我!” “先听说我。”沈风并没有放开她的手,反而将她拉住,神情认真道:“我没有看轻你,你在我眼里,永远是你,过一个时辰,过一个月,过一年,过一辈子都是你。” 夏嫣然脸色渐缓,神情复杂道:“那你究竟对我有无情意?” 其实早在蛊惑才女倒追自己的时候,沈风就对才女有心,想起之前那些荒唐话,不禁失笑道:“有些答案我早就告诉你了,只是你还没察觉到,等到有一天你才会发现上了我的当,爱情有时候是一场骗局,问题是骗多久,那就什么都别说,先跟着感觉走。” 夏嫣然仔细思索他的话,蓦然喜悦道:“虽不知我何时被你骗了,但你之前一定骗过我,是这样么,既然你骗过我,证明你对我坏有私心,可否这么说?” 汗——不必说得这么直白的吧。 “那嫣然便感觉一下——”夏嫣然大胆地望着他,忽然踮起脚尖,一双剥白如藕的手臂环绕,羞涩间,脸颊飞起一朵红花,轻轻闭上双目将红唇送去,双唇悄悄碰触,温润而刺激的感觉传递到两人的身体,如同饮入一口清泉,又如触电般微微舒麻。 唇分,夏嫣然凝视着他,双颊如同火烧晚霞绚丽而妖娆,欣喜道:“正如你所说,感情不必说出口,须用心去体会,嫣然总算明白了。” 沈风回过神来,方才的感觉太美妙,但是稍纵即逝又叫人搔痒,急忙一本正经道:“刚才我不够热情,我们再做一次,这一次纯粹是补充上一次的学术研究价值。” 夏嫣然听得怪怪的,但还是理解他的意思,挑眉一笑,俏皮地摇摇头,模样有些羞涩,似乎并不拒绝再来一次,沈风骚心大动,但为了之前的大计强忍住冲动,转而拿出肚兜,肚兜上面果然写着几个字。 夏嫣然目光也落在肚兜上的字,奇怪道:“你的师父行事向来如此吗?”碰上这么一个随意将肚兜送人的奇怪女人,任谁都会对舒姐姐稍加注意。 沈风无奈笑道:“她是为了故意戏弄我才这么做,对待别人还好。” 夏嫣然神情略有所思,转问道:“上面写着什么?” “写着关于九鼎中兖鼎的下落!”眼光复杂地望着,肚兜一角还残留着淡淡的血痕,可见舒姐姐得来这一消息是冒着生命危险,舒姐姐如此,更坚定了沈风以后的计划。 第六百五十五章:危险的小草儿 http://..org/ 之前沈风并未想去争夺九鼎,但随着陷入局势之深,争夺九鼎变得至关重要,九鼎太过于特殊,它象征着帝王,也就是因为这份象征意义,沈风不敢去触碰,但眼下局势已经不再是皇宫与濮阳宫之争,而是皇宫、天策府、濮阳宫三者之争。[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棉..花..糖..小..說..網<<<]火然?文?.ranen 在皇帝册立天策府时,心中震惊之后便是心寒,皇帝自知局势无法控制,便册立天策府来制衡濮阳宫,之前的政治思想有些太幼稚,以为皇帝能安什么好心,皇帝乃是天下之主,不可能不知道濮阳宫的存在,皇帝铺下的这条路,其实是一条不归路,将来不是被濮阳宫消灭,就是背负反贼之名被皇帝诛杀,而这条路恰恰又是沈风不得不走。 不疯魔不成佛,古往今来,能历史长河退潮时留下来的人,没有回头路,只能一条路走到底。 但前路也不尽然代表毁灭,如果掌握一定势力,与皇帝达成信任与制衡关系,将来或许还能博出一条出路,所以能夺得九鼎,就能威胁皇帝,制衡濮阳宫,使得局面平衡下来,待到皇帝百年之后,再以九鼎逼得皇帝废黜太子,如此一来,局面便有破茧之象。 局势看似混乱,终究逃不过强者为尊的道理,沈风之前还以为凭借一点小聪明将为舒姐姐实现理想,如今看来,是绝对不可能,特别在这个封建君主制度下,想要挑战皇权,除了强大自己,没有别的选择。 两人在草地上度过一夜,隔日清晨又一同乘马回去,将才女送回府中,马上匆匆赶回去宅子,宅子大门已经打开,里内家丁丫鬟进出忙着伙计,几个收到风声的家伙大清早就候在门外,见到他回来,立即上前拍上几个马屁。 此时时辰尚早,路过林家宅子时,便见红叶端着早点要去岚小姐的房中,急忙上前将她拦住,笑嘻嘻道:“红叶,你去忙你的,这些早点由我送去给岚小姐。” “不给不给!”红叶却是拽着不撒手,哼道:“小姐特意吩咐了,凡是以后她的早点绝不能经过你的手!不仅是早点,早中晚三餐皆是。” 岚小姐怎么变得生分了,难道是因为我最近冷落她了,抑或已经发现我在她早点里放了木瓜?沈风瞪目结舌道:“还有这档子事,难道还怕我下毒不成,那其他小姐的早点让我端去,婳瑶、婉词、茵儿、凯瑟琳的早点一并交给我。” “姑爷,对不起了,林家宅子,沈家园子,隔壁舒府联名通告,凡是吃的喝的,皆不可经由你的手。”红叶贼贼捂嘴偷笑,朝一个竖着的木牌,努努嘴道:“喏,那边写着呢!” 走去木牌前面看了几眼,越看越是吃瘪,三户小姐联名告示,还从来没有见过她们这么团结过,这一定是岚小姐的主意,待会再来找她,回到宅子要去到婳瑶面前做报告,还要去给新认的姑姑请安,更不用说还有其他女人,真是幸福的烦恼reads;。 步入园子里便见婳瑶正与婉词在凉亭中用早膳,大跨三步过去,笑嘻嘻道:“夫人,婉词,我回来了。” 两女抬首展露笑颜,婉词招招手道:“沈大哥,用过早点了吗,这里有一些粥,你过来吃点,对了,你洗漱过了吗?” 沈风讪讪笑道:“还没呢,我看你们吃就够了。” 婳瑶见他一身风尘,想是在外奔波了一夜,脸上忧忧道:“我去给你准备一些热水,你用完早膳后可洗。” 沈风急忙道:“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行,倒是现在有点困,不如婳瑶陪我回房补两个时辰的觉。”唉,最近琐事太多,有点精力不足,才两个小时,不知道会不会被笑话。 柳婉词听得掩唇娇笑,婳瑶脸上泛起羞色,嗔道:“累了便快去休息,待到巳时我再叫醒你。” 沈风无奈道:“今日还有很多事务要办,我先回屋洗漱,等会再来看你们。”说着,在两人脸颊各亲了一口,然后贼笑着离开。 先回屋洗漱了一番,才去隔壁找广音,广音是刚认的姑姑,这礼数要周到,才能将广音师叔哄住,走到房门前,先叩了叩房门,轻叫道:“姑姑,我来了。” “进来!” 推开门进去,广音已沏好一杯茶推上前,微笑道:“先喝杯清热茶,我看你该是忙了一夜。” “多谢姑姑!”将清茶饮下,昨天刚认她作姑姑,直到今天还没适应,坐在她面前反而显得拘谨,心下借着打量周围摆设缓和心情,她房间内陈设极为雅致,别具一格,渲染着浓厚的艺术气息,需要用心才能看懂。 转而道:“我昨晚遇到了舒姐姐,她交给我一件事物,是关于九鼎中兖鼎的下落,姑姑,你对于九鼎知道多少?” 广音摇头道:“九鼎已消失几百年,近百年不断有关于九鼎下落的消息,但皆属不实,舒师妹得来的消息,也并不能确定是真,不过倒是可去探明虚实。” 沈风脸色犯难道:“但舒姐姐告诉我的消息,只说兖鼎或许在都掌族内,但都掌族早已消失,姑姑,你对都掌族了解多少,可否查得到?” 都掌族亦有僰人之称,僰人是先秦时期就在中国西南居住的一个古老民族,始于西周,在两千年历史中不断壮大,乃至于成为西南少数民族的领袖,而僰人雄据云贵川三界的咽喉地带,却并不是一个易于驯服的人群,但自从燕国崛起后,僰人这一民族便被消灭,按照之前的历史,僰族是到明朝才灭亡,而今整整早了几百年。 僰人曾参与牧野之战建立了战功,被封为僰侯,然后在今天的宜宾一带建立了僰侯国,僰人还有其独有的文化,最著名的莫过于悬棺,悬棺俗称‘挂岩子’,即把棺木置于几十米高的悬崖峭壁上,是古代川南一带僰族的葬制,僰人闻名于战国时期,因栖身于荒野荆棘之中,有‘披荆斩棘’之誉,是个十分骁勇善战的民族reads;。 广音蹙眉道:“都掌族?你说的应是僰族,僰族消失已久,至今已无人听闻,师妹说兖鼎竟在僰族内?!!” 沈风也皱眉道:“我也觉得奇怪,现在西南一带被燕家掌控,早已没有僰族的立身之所,如果僰族至今尚还存在,那他们又在哪里?” 两人沉思多时,广音才叹道:“此事我尽量去查,若有消息便告诉你。” “好!” 此时,有个琴姬走了进来,放下一张卷轴后,又退出房间,广音打开那一小撮的小小的卷轴细看几眼,转而递上前,道:“你要查的庄周梦有消息了,你看看!” “这么快!!”大喜之下,急忙接过来查看,这越看越是诧异,脸上随即露出恍然之色道:“庄周梦竟然是唐夫人的姐姐,难怪当日火烧唐家时,濮阳策故意避开唐夫人,当时还以为是无意之举。” 广音淡淡道:“庄周梦这名女子生性与寻常女子不同,富有主见,十八岁便已离家,几年间难得回来几趟,听闻此人丹青之艺甚是了得,我想便是因此才与濮阳策结缘。” 沈风放下小卷轴,沉声道:“继续追查下去,还有道画那边也要加派几个人注意。” “恩” 与广音交谈了一会人,又回去找岚小姐,眼下局势看似危险,但沈风却从来没有感觉像现在这么安全过,比起初来这个时代时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好上不知千百倍,特别是昨夜又见到了舒姐姐,今天心情是格外明亮,在去岚小姐的途中,干脆转道去找凯瑟琳,凯瑟琳来了这么久,正儿八经的见面还没有几次,好歹人家也是个公主,还是誉为西方最美丽的女人。 来到凯瑟琳的房门前,却见凯瑟琳与小草儿蹲在一起,小草儿在用小石砖盖房子,而凯瑟琳却在一旁盯着小草儿看,沈风看得奇怪,上前轻喊道:“公主殿下,你在做什么?” 凯瑟琳神情认真地看着小草儿,全神贯注并未听见有来人,小草儿在她目光下嬉笑着玩乐,等到沈风来后,才蹦蹦跳跳上前,大声道:“小马儿,我盖了一间房子给你住,今晚我们就睡在里面。” 小草儿这两天又变回之前疯疯癫癫的样子,中秋夜里竟然学着沈风唱歌,从夜里一直喊到了天亮,还是在沈风房门前唱的,只要沈风敢捂住耳朵,她就拿来鞭炮点燃,最后实在受不了,到了三更的时候直接拿来一条绳子将她绑住。 见到小草儿头皮便发麻,指着晴天白日,怪笑道:“小草儿,现在天黑了,你看月亮都出来了,你先进去睡,我等会也进来。” 小草儿抬头望了望,气哼道:“你骗人,月亮是白色的,前天晚上才见过,而上面那个是黄色的。” “这是因为月亮太累了,脸色不好,这两天喜庆日子,普天同庆,不仅天下百姓忙碌不堪,连天上月亮也忙着普照大地,恩泽四方,你快进屋,月亮才会去休息,别让月儿累坏了。” “小草儿立刻就睡!”小草儿听得惊慌,急忙躺在自己做的迷你屋子前,眼睛睁得圆圆的,直愣愣盯着天上的太阳。 好险,千万别再被这小丫头缠上,心里虚惊一场,扭头见凯瑟琳脸上疑惑,不仅奇道:“公主殿下,你在想什么?” 凯瑟琳停下思索,微微笑道:“亲爱的,抱拳,刚才我没注意,你伤口好些了吗?” 沈风笑道:“多谢公主关心,伤口不致命已经快合上,我听红叶说,你最近在买些药材,还向草谷学习了一点医术,你家里有人患病吗?” “我的父亲患有脑疾,有时候头疼得难以忍受,经过大夫诊治,仍旧没有康复,因为这件事情,王国发出昭告寻找名医,但来了几个大夫仍旧不能治愈父亲的脑疾,我听说贵国很多医术高明的大夫,比如华佗先生,我听一位东方朋友提过一句‘华佗再世’,这次来贵国本来想去寻找华佗先生,到了贵国才知道华佗先生已经去世。”凯瑟琳露出尴尬又无奈的笑容,伤感道:“这孩子好像也是患有脑疾,我真怕我父亲以后也会病发,在王国最近几年,父亲时不时发脾气,以前他是一位和蔼可亲的父亲,喔,我真不愿意看到他这样。” 躺着的小草儿听见她这一番话,神色变得复杂。 沈风恍然道:“你可以将你父亲的情况告诉草谷,草谷也是一位很高明的大夫,你不如听听她的意见。” 凯瑟琳微微一笑道:“谢谢,草谷已经给我开了一个药方,最近我买了一些草药就是按照药方去采集。” “那就好,我们国家的中药对脑疾也很有效,药性也比较温和,但要及早治疗,药性来得缓,须要长期坚持。” “谢谢,草谷大夫也是这么说,沈,我们去那边走走。”勾着他的胳膊,微微一笑,与他一起并肩走向园林内,凯瑟琳大部分的时间里,总是那么优雅自然,仿佛与这园子里的美景结合在一起,动静相宜。 来到亭子里,凯瑟琳神情忽然变得复杂起来,认真道:“沈,我觉得她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她给我的感觉好像是黑夜里的野狼,给人带来噩梦!” “你说的是小草儿——”沈风听得奇怪,失笑道:“小草儿她有精神分裂,有时候是挺可怕的,但她不会害人,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凯瑟琳并没有在开玩笑,神态严肃道:“这是我的感觉,我不敢肯定,沈,我不想看到你受到伤害,我再过不久就要离开这里,离开你,我希望有一天能再和你相见。” 为什么凯瑟琳会这么说,难道小草儿真的有问题,但小草儿自从来到这里后,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沈风沉吟道:“谢谢你的忠告,我会注意的,你还有多久离开?” 凯瑟琳忽然扑入他的怀中,语调伤感道:“亲爱的,别问我这个问题,让这一天自然而来的来,我宁愿来不及准备,也不愿意在这几天里难过,和你在一起的时间非常美好,我很迷恋,我们都不要去破坏这份感觉,好吗?” 没想到这么高贵的公主用情却这么深,但她总归是异国公主,和她终究没有结局,沈风无奈一叹,拍拍她的肩膀道:“你说得对,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凯瑟琳静静靠在他怀里,良久之后才抽身,微笑道:“我的骑士,明天我要雇用你做我的男伴,酬劳是凯瑟琳女士的红唇,如何?” 第六百五十六章:惊险针灸 http://..org/ 一株赤焰红唇近在眼前、一具柔软惹火的娇躯靠在怀中,她凯瑟琳天生就具有致命的诱惑,很少人有让人想征服又让人想臣服,而这位高贵的金雀花公主就是这样令所有人疯狂。 沈风得承认心动了,明明知道跟她只是一艘停靠的轮船,但还是忍不住内心上去一探究竟,甚至想乘着轮船在大海中徜徉,这是每个人正常心态,但区别在于能否控制。 很明显沈风属于不能控制的。 “酬劳真是丰厚,我没有拒绝的道理,公主殿下想要我陪你去哪里?”公主的香唇,沈风真不敢奢望,西方语言中很多带有开玩笑的成分。 凯瑟琳道:“你们的皇帝邀请我一起狩猎,我想到那一天会遇到不少人,由你和我一起去是再好不过。” 狩猎?皇帝怎么选择在这个时候外出狩猎,会不会太冒险了点,沈风沉吟道:“好,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今天还要去给顾小姐看病,天策府也该开始整修,告辞凯瑟琳之后,又去岚小姐那处稍坐,然后便带着草谷大夫来到学士府,天策府的事情则暂时由柳叔帮忙打理。 顾碧落还在睡梦中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起身打开门,一看竟是他带着草谷前辈前来,讶然道:“你这么快!” 沈风笑嘻嘻道:“感动吧,现在知道我体恤下属了,还快去准备点茶水,从早上到现在我连一口茶水也没顾得喝上。”别听沈风在胡说,他一早上吃的喝的,比谁都多,只是为了让顾小姐泡点好茶叶才这么说。 草谷不合时宜道:“你方才来时不是才喝过水吗?” 忘记带来了天府的奇葩,沈风虎着脸瞪了她一眼,连忙笑呵呵道:“喝过了吗,看来我是挂念顾小姐身体而心急如焚,刚喝下去的水都蒸干了,以至于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哈哈,那就闲话少说,快给顾小姐诊治。” 从头到尾就只有你一个人在胡言乱语!顾小姐将两人请进屋里,来时沈风已经将大概病情说给草谷大夫听,草谷大夫为她全身几处查看一番,又按了几处地方,才解开行囊取出银针。 古代所谓针灸之法很有疗效,只是要学会针灸,如果没有磨练十几年手法,难以有成,这也是为什么针灸疗法慢慢失传的原因,只看草谷下针快而稳,便知她医术之高明。 “有事叫我,我先出去了。”针灸难免要脱衣服,要不然下针不准确。 草谷脸色凝重道:“且慢,一会我下针的时候会有些痛,我怕顾小姐会控制不住,到时你必须按住她,避免她乱动,否性会令她脏腑遭成极大损害。” “这么严重,草谷大夫,她的身体情况是不是非要这么做才能康复?”沈风急忙问道。 顾小姐不知怎么回事,脸色露出几分温柔,静静听着,似乎对自己身体情况很是清楚,草谷大夫又取出一块画着红点的白布,平静道:“她的身体如何,你可自己问她。” 顾碧落神色复杂,眼帘低垂下来,草谷手中忙着针灸前的预备事情,淡淡道:“她身患大疾,若不及时救治,只怕活不了三年。” 沈风大惊失色道:“这么严重!!” 草谷点点头道:“此法我仅有五成把握,但与其到时病发无力回天,倒不如此时及早救治,顾小姐,你认为呢?” 没想到顾碧落的病情这么严重,五成把握已经不低了,沈风神色沉重道:“五成把握?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更稳妥些?”两人虽然关系不好,但至少一起出生入死过,那种在战火中接下的热血之情,一点也不必男女之情清淡。 草谷道:“我这个法子须分为三次进行,第一次针灸是先控制顾小姐的病情,待到二十五日后,进行下一次针灸,这段日子里,我会多看看一些医书,听闻西域高山中常有人患有胃病,但当地山民得出偏方救治了不少人,我想可借由西域偏方。” 以前似乎听说过,因为古代西藏那地方的人经常饿肚子,所以很多人患有胃病,所谓久病成良医,那地方说不定真有良药,沈风郑重道:“顾小姐,你这病不能耽误了,本来这件事情也该让瞿大人知道,但你爹恰好不在,作为你的朋友,我建议你尽快治疗。” 顾碧落神色迟疑道:“草谷,那我是否需要卧床静养?若是如此,不如推至明年再做决定。” 沈风冷眼相待道:“你还想去哪里,行,你去吧,反正我这里不欢迎你,差点忘了,我还有军法,顾小姐我现在命令你,无论草谷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不得抗命!”顾碧落起眼瞪他,脸上露出不满之色,“瞪什么瞪,我要是治不了你,这个将军也不用当了!” 草谷不理会两人争执,淡淡道:“请顾小姐躺下来,沈将军,你来替我按住她,勿要让她乱动。” 沈风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正瞧她也回望过来,神情仿佛被色狼吓到,她不情愿,沈风还不情愿,直接道:“我看另外找个人,省得她又算一笔账在我身上,再不行,直接拿一条绳子将她捆住。” 顾碧落冷冷哼一声道:“你知道便好!” 沈风摊摊手,作出无奈状:“你看到了,她是宁死不让我碰她,有骨气,不愧是我的手下,草谷大夫,你医术高明,有没有办法将她变成男人,省得她老是‘三从四得’。” 草谷听得奇怪,疑道:“三从四德?” 沈风笑道:“三从,从不温柔,从不体贴,从不讲理;四得,说不得,打不得,骂不得,惹不得。” 顾碧落早已习惯他搬弄是非的本领,没想到他连礼仪德善也搬来乱搅,草谷勉强一笑,转而道:“医术再高明,如何将女人变成男人,沈将军说笑了。” 沈风贼贼笑道:“现在当然不可以,但以后就说不定了,其实男人之所有男人的特征,女人之所以有女人的特征,是因为荷尔蒙的分泌不同,假如一个男人身上女性荷尔蒙过多,他可能没有胡子,说话高音,行为举止像女人,反而言之,如果一个女子身上男性荷尔蒙过多,她就会长出胡子,皮肤稍显暗沉,利用这点,再做个小手术,就可以将女人变成男人。”以前听一个妇科大夫说,其实女人也有小jj,但是因为在生长过程中,因为女性荷尔蒙的分泌,小jj生长受到抑制,从而渐渐的萎缩,最后变成一粒小豆豆。(老司机明白的) 草谷沉思少时,面露诧异道:“你所说之事,太过于匪夷所思,恕草谷难以领会。” 经过千年变迁,无论哪个领域都创造过无数奇迹,在古代人眼里男人当然不可能变成女人,沈风高深莫测地笑了下,道:“白昼变夜晚,阴阳可转换,人亦是如此。” 顾碧落听得毛骨悚然,再瞧他脸上刻骨铭心的邪笑,脸色不禁羞红起来,呵斥道:“勿要对前辈说这些不堪入耳的话!” 草谷淡淡道:“无事,沈将军看似不懂医术,却时常有一些惊人之语,而之前将军教我的输血之术,也确实可行。” 必须的,这一千多年我不是白混的,沈风忽然意味深长道:“身体上的病,大都是利用医术治愈,但有些丧心病狂,才真的是无药可治。” 草谷神情有所触动,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情,脸色露出淡淡伤感色,“言归正传,我为顾小姐针灸时,手腕及手肘以下一寸皆要插上银针,所以不能用绳索,只要凭人力将其按住,我看顾小姐手劲不小,一般人恐怕不足以按牢。” 为顾小姐请来草谷,沈风也算有情有义了,天策府还有事情等着他去做,“你们再想想办法,我过去天策府一趟。” “你等等——”顾碧落轻叫一声,坐于床上不肯将头抬起来,十分局促道:“还是由你来,不过还请你蒙住双眼——你勿要误会,我只是不想令他人知道我的病,免得他人为我担忧。” 沈风愣了一下,用疑惑的眼光审视着她,如临大敌道:“你该不会想趁我不备,拿出匕首给我两刀?!” 顾碧落怒哼道:“我才没有那么卑鄙!” 草谷轻笑道:“看来顾小姐与沈将军甚好——”话说到一半,两道锐利的目光向自己射过来,吓得急忙收住口,“若没有异议,我便开始针灸了,第一次针灸极其重要,其中会有剧痛,剧痛过来便是疲惫,甚至会让你休克过去,顾小姐,你切勿不可昏睡过去,沈将军,你定要按住她。” “好!” 顾碧落应了一声,正要宽衣裸露出腹部,却见他张着一对铜铃的圆眼,顿时急喝道:“你还不将眼睛蒙上!” 沈风黑着脸道:“你先躺到床上去,我再按住你,免得待会我找不到你,” 顾碧落额头上沁出一串串细汗,如同悬空在高处中,紧张万分,惶惶惚惚,依言躺在床上,不冷不热道:“过来。” 沈风上去就是将她手掌按住,还稍稍错位一些位置让草谷下针,真如草谷所说,如果不是力气大点的人,很难将她按住,两人四目相对,纷纷哼了一声将头扭过去。 草谷在一旁吩咐,“顾小姐,你来将他眼睛蒙上。”说着,拿出两条绳子,一条给她,另一条则是将她的双足绑在床尾。 沈风差点就骑在她身上,姿势极其不雅,不说顾碧落难堪,沈风自己都觉得怪怪的,要是这时候进来个人,一定以为沈风在做着谋者我情你不愿的事。 “转过来” 此时两人四目交对,因为姿势实在不雅,顾碧落脸上染上一层酡红色,如同一个花篮子,芬芳艳丽,沈风被她看得有些麻木,狐疑道:“看什么,再看把你眼睛蒙起来。” 顾碧落哼了一声,这才动手将他眼睛蒙起来,沈风眼睛被蒙住,有些郁闷道:“我说这胃病,一定是平时不注意寝食,这次之后,好好休养,不要再让我操心了。” “医者父母心,待会你好好在床上休息,只要告诉我账房在哪里,我自己去取。” 才说了好话让顾碧落心里舒服,又听到他嘀嘀咕咕,气得用绳子将他嘴巴也绑上,“让你说!让你说!” “顾碧落,你给我——” 草谷捻着一根银针在指尖,出声急喝道:“收心!” 两人顿时不再动,沈风倒也老实,直挺挺地按住她,除了耳朵闻来她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其他知觉,顾碧落见他头缠的模样好笑,一直盯着看,看得阵阵欢喜。 腹部上插了十多针,她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身体颤颤地开始扭动,沈风急忙死死按住她,此时草谷又是捻起一针,疾快地插在鸠尾穴上。 啊—— 顾碧落猛地睁大眼睛痛呼一声,整个身子剧烈地震了震,沈风差点脱手没控制住,可见她经受多么大的痛楚,草谷在一旁道:“忍着点,接下来这几针还会更痛。” 草谷又继续下针,耳边充斥着顾碧落凄惨的叫声,草谷却不为所动,凝神在一针一指间,沈风听了好一会儿,手臂都开始麻痹,渐渐的,不知过了多久,身下顾碧落好似累了似的,只剩下微弱的喘息,忍不住趴了下来,耳边突然又传来一阵尖叫声,耳膜差点被她震破,而原本蹦在头上的绳子一端恰好被她咬住脱落。 顾碧落一声尖叫后,仿佛了没有气息似的,耗尽了全身最后一点气力。 绳子的结解开,终于可以看到事物,此时顾碧落已是满脸热汗,双目微垂,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疲惫,仿佛将死之状,沈风看得大惊,急忙大喊道:“草谷大夫,她怎么样了,怎么这个样子?!!” 草谷凝声道:“她的力气耗尽,身子耗损过度,此时千万不可让她昏睡过去,否则会有性命危险。” 没想到一次针灸竟然能令顾小姐疼晕过去,看她脸色憔悴之极,如同十月里的枯叶泛黄,沈风真的确信草谷所言非须,骇然吼道:“顾小姐,你快醒醒!不要睡!快起来!” 草谷侧眼望了一下,脸色沉重道:“她的身子看上去很虚弱,之前我看错了,沈将军,你想办法唤醒她,与她说一些话。”此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草谷继续为她下针。 沈风神经绷在一条上,急忙道:“顾小姐,你不能睡,要不然我非礼你,我轻薄你信不信!” 闻言,顾碧落双眼涣散,本来已快垂下的眼皮却突然微微睁开,张了张口,虚弱道:“你敢!”言毕,脸上露出痛楚。 真的有效果! 沈风又急忙道:“敢,我怎么不敢,又不是没有非礼过,你敢睡过去,我现在就非礼你!” 顾碧落虚弱道:“那、、我、、杀、、了、、、你、、、” 草谷在一旁喝道:“沈将军,继续跟她说话,此时不可有半分松懈!” 我能说什么,难道真的非礼她不成,要怎么刺激她——想起之前的迷失森林一幕,随即道:“顾碧落,你要是死了,我就抛弃你妹妹,然后为祸一方,残害百姓。” 顾碧落双目渐渐垂了下去,身体疲惫之极,对他的话没有知觉,见她如此,心中仿佛再次坠入迷失森林,随即奋力大吼道:“顾小姐,你千万别睡,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那天在洛家村和你睡了一夜的人是我!” 此时,已然将近死寂的顾碧落猛然睁大眼睛,刚才还快死了似的,此时却是一脸杀气,沈风也惊呆了,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呆呆张大嘴巴,瞪大眼睛看着她,僵着笑脸道:“我跟你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 “我咬死你!!!!!” 第六百五十七章:去年的约定 http://..org/ 纸永远保不住火,但没想到她这一簇怒火是沈风自己点燃,在这里严重警告小朋友,没事千万别玩火,特别是和女人,要不然下场就和沈风一样。 “哎呀!!!” 猝不及防下,鼻头被她咬了一口,幸好躲得及时,要不然整个鼻子都被她叼住,仓惶之下,不忘死死按住她,大吼道:“够了!” 一声怒吼,顾碧落只是稍一呆怔,便又暴走,沈风哪里还敢逞威,急忙安抚道:“我错了,刚才说话大声一点。” 刚才顾碧落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此时眼中喷发着煞火,怒瞪道:“果然是你!当日我便感觉是你!我跟你拼了!!” 沈风急忙死死按住她,挤出一点底气道:“我是你老大,你敢用这种眼神看我,瞪什么瞪!” “放开我!!!”明明脸色苍白憔悴,却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将一张檀木大床弄得摇摇晃晃,可见心里受的刺激,比针灸过穴还强烈,但从今天来看,沈风才是她的灵丹妙药。 两人争执不休,渐渐的,她的神情逐渐变得呆滞,也不骂也不吵也不喊,只是眼里十分难过。 “你冷静点,现在感觉怎么样?”本来以为能将这件事情永远不让她知道,没想到却是自己搬起石头,以这女人的性情,说不定以后直接拿刀追杀。 在洛家村,两人渡过了旖旎的一夜,当时事出紧急,只好将她衣服脱去,然后用身体供她取暖,但也等于她的清白被毁了,试问哪个女人受得了,看她眼眶缀着泪点,哀莫过于心死,这句话形容此时她状态最为贴切,就是之前针灸承受巨大痛楚也没有令她这么惨然。 这次救治她,万一她等一下想不开,那不等于白救了,沈风挖空心思,急忙道:“顾小姐,你误会了,那天的确不是我,我方才只不过是为了刺激你,你在迷失森林时为了救我,不也是说过同样的话?” 她哀然的神态有了转变,眼眸微微颤抖,沈风一脸坦然道:“你想想,刚才我要不说些刺激你的话,你这时候说不定已经昏死过去。” 草谷也道:“顾小姐,我看沈将军方才是为了救你才故意这么说,以你方才的情况,若不喊醒你,将会很危险。” “当日的情形你最知道,那位村姑也告诉你了,你怎么还不相信。”沈风板起脸色道:“你给我安分一点,要不是为了救你,我才懒得管你。” 闻言,顾碧落终于静下心回忆,思索片刻,脸上歉然道:“抱歉,方才是我过于激动了。” 万幸,终于蒙混过去,太可怕了,女人发狠起来,真不是好惹的,沈风心有余悸,脸色不走漏一点心虚,淡定道:“这次先不跟你计较,以后你就好好休息,我们山是山,水是水,后会无期——草谷大夫,你看看我的鼻子怎么样,需不需要插几针。”真是倒霉,咬哪里不好,偏偏咬鼻子,叫我怎么回去统领群雌。 草谷瞥了一眼道:“肿了!” 闻言,立即虎着脸瞪着顾小姐,一时间恶气难咽,无奈叹道:“算了,不跟你计较。” 抬眼望他鼻子,果然已是留下两排颇深的牙印,整个鼻子又红又肿,像是被马蜂蛰过,顾小姐虚弱地露出笑意,低声道:“抱歉。” “不要再说话了,听草谷大夫的。” 两人终于消停下来,草谷持续下了几针后,顾碧落气息也趋近缓和,在草谷的引导下,第一次针灸总算有惊无险完成。 “好了,顾小姐,你平时须注意寝食即可,最后多出去户外走动,活动筋骨。”草谷收起行囊,又坐于桌子前,道:“我再给你开一副药方,按照药方煎煮一个时辰,一日两次,维时七日。” 顾碧落穿好衣物,撩开床帘走出来,喜道:“如此说来,我无须卧床?” 草谷点头道:“是!” “沈风,你听见了,我仍可进入天策府务事。”经过第一次针灸,顾碧落似乎精神了不少,脸容上焕发出迷人的光彩,比做了几次spa还有效果,笑起来竟有几分以前不曾有的妩媚。 沈风冷眼道:“天策府不招女子,林家布庄倒是个缺个模特,月薪一两,全年无休,正合你心意,保证在一年内将你累出病,三年之后未老先衰。”来之前慎重考虑过,天策府未来将会变得很敏感,能不牵连她,还是要尽量避免。 草谷听得有趣,轻轻掩唇而笑,顾碧落一时气结,道:“你!!皇帝命我协助你,我无须听你的。” 沈风冷笑道:“那你可以试试。” 草谷淡淡道:“顾小姐,沈将军这是为你着想,你便好好休养几日。” 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转而道:“草谷大夫,我先去一趟天策府,等一下你让顾小姐送你回去。” 离开大学士府后,便直接去天策府,今日天策府开始投入人力,等待公文下达下来,就可以在全国各地招集兵马,在这过程中,唐家与柳、瞿两位大人就相当于一个催化剂的作用,能加速天策府势力的壮大。 天策府可谓是百废待兴,除了兵马,还有武器铠甲,都是一个庞大数量,这些物资的来源才是真正难以解决的问题,临时兴建一个兵工厂,周期又大,无法快速组建起一支军队。 向皇帝张开借倒是一个办法,但沈风不想欠皇帝人情,沈风的野心很大,他想他这支军队姓沈,拥有绝对的统帅权。 眼下这些武器铠甲除了买,别无其他办法,那向谁买呢,无非是军系家族,唐家倒是可以,但沈风不想牵连唐家,而且如果向唐家张口借,唐家估计会直接送,到时候沈风也不好意思要,关系太近了,伸手要反而是难事,在政治立场上,该分的要分得清楚。 除了唐家,也就剩下其他军系,所以沈风只能借由柳、瞿两位大人去从中牵线,到时候沈风出面一下即可,之前瞿楚贤提过的一个办法也可行,那就是以战养战,只是后来他欲言又止,说是有份大礼相送,那沈风就先等等他的消息。 除了这些以外,沈风最大的目的还是建造一支克制柔然军的军队,历史上有过几支战无不胜的军队,他们都有其特殊之处,譬如马其顿方阵军队,最早步兵打仗就像马蜂一样乱窜,但亚历山大运用了阵法让马其顿方阵军队成为古代地中海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此是步兵,步兵中还有罗马战团也是一支历史悠久的神奇军团,而历史上最著名的军团,大多数还是属于骑兵,譬如条顿军团、蒙古铁骑,骑兵之所以战力较强,乃是因为骑兵不仅具备近战能力,还有骑射攻击力,柔然软甲骑兵也是因为这一点,才无敌于东欧和北欧。 那历史上最厉害是一支军队是哪一支呢,如果按照兵力战力比,自然是斯巴达重步兵,斯巴达重步兵是千古战争史上的一个传奇,它是史上第一支完全职业化的军队,每一个斯巴达人都是天生的战士,拥有顽强的意志和严格的纪律性,在整个希腊历史中,斯巴达重步兵一直是强大与恐怖的代表,出色的攻击能力使得斯巴达战士所向披靡,在这一点上就连后来的马其顿方阵也不能比。 在博罗奔尼撒内战中,九万斯巴达重步兵的封锁几乎在一开战就扼杀了雅典一方,使得雅典人几年中都只能龟缩城内,在更早的希波战争中,李奥尼达的五百斯巴达士兵带着三千希腊联军与波斯十万大军鏖战不分胜负,最后波斯靠着希腊叛徒的指引才勉强获胜。一年以后的普拉提亚决战中,以斯巴达重步兵为主力的三万希腊联军轻取波斯精锐的八万主力,完成了光荣的复仇。 斯巴达重步兵有两个特点,钢铁般的意志和钢铁般的身体,斯巴达正是将这两点发挥到极致,才能在古代战争中留下辉煌的历史,当然之前历史上的**也是一支令敌人望闻生畏的军团。 与汉军由单一的汉人组成不同,**是一支由多民族组成的军队,在汲取了各民族长处的同时,唐朝优秀的将领把它们训练成了世界一流军队,**骑兵通常配备的长兵器是马槊,类似丈八蛇矛,前端尖锐扁平,既可挑砍,也可直刺,近身肉搏则用横刀,**骑兵有轻重之分,玄甲兵据说是唐太宗所创,身披铁甲,马匹也有具装,**还有著名的近战利器陌刀。 结合最后这两支军队,可稍稍想出一点破解柔然骑兵的办法,在战术指挥上,那位柔然女子具有中西战团的战术素养,大华几乎无人能与之相提并论,所以打败柔然军,可以从民族特色和武器装备上想出克敌制胜的方法。 譬如之前都掌族骁勇善战,一点也不弱于高大的柔然士兵,可与之正面交锋,而蜀兵神出鬼没,适用于埋伏,大华精兵训练有素,可坐镇中央,如果可配与利器,柔然军并不是不可击败,按照这个想法,壶酒师叔就大有用处,只要建造一个军器加工厂,便可以大大增加军队战斗力,世界战争历史中,兵器在不断进化,战术指挥固然重要,但要是兵器太落后,迟早要面临挨打。 沈风经验还是太浅,叫他短时间内想出克制柔然骑兵的办法,他做不到,之前在顾小姐放下厥词,只不过不想让她总是畏惧柔然军,而若是让沈风在骑兵与步兵中做一个选择,他会选择步兵,至少在步兵指挥上,柔然女子并未占上多大优势,但如果骑兵对骑兵,柔然女子将会制造一场可怕的屠杀。 夜黑之后,才回到宅子内,这次回来也是偷偷摸摸的,不想让宅子里的女人发现,悄悄一小步一小步走着,但现在宅里人都将他当宝贝供着,就是打个鼻涕也会让宅子震上一震,刚进入门内没几步,便是一簇人接着一簇人来伺候,就差没有撵驾回屋。 驱走了众人后,独自挑着灯笼回屋,此时,岚小姐、茵儿、婳瑶皆已睡下,这几日她们各自忙碌,也累了不少,沈风就这样打着灯笼明目张胆进去每个人的屋子偷了点香唇,然后心满意足出来,只不过无意中多进了一个房间,也不知里面躺着是谁,亲了一下马上逃之夭夭。 做贼心虚的感觉真是好,匆匆来到婉词的房间里,按照一碗水端平的惯例,今晚该去她的房间陪陪她,这大半夜的,唯独她的房间里还点着灯火,悄悄推开门进去,然后探进一个脑袋朝里面寻了寻,惊见婉词坐于灯火下轻轻抽泣。 “婉词,你怎么了!!” 大惊之下,夺门冲进去,婉词促地吓了一下,惊讶道:“沈大哥,你怎么来了?!!” 沈风奇怪道:“婉词,你怎么哭了?是不是长得太漂亮,心里过意不去,没关系,我何尝不是,习惯习惯就好。” 婉词听得忍俊不住,掩唇含笑道:“我不过是因书中故事而感伤才落泪——”抬眼见他鼻子红肿,嘴唇上还抹着淡淡的丹红,“大哥,你鼻子——” 沈风讪讪笑道:“最近想我的人太多,害得我喷嚏打个不停,打着打着鼻子就肿起来了。” 她微微一笑,没有细问,光是那口牙印,任谁也不会相信沈风的话,但婉词永远是那么温柔娴静,不喜多问,身上独有江南女子的婉约和柔美,加上是官府千金,气质中还有高贵典雅,当初在升州时,令无数青年俊才魂牵梦萦,皆是想将婉词娶回家中,但无奈半路杀出一个穷小子夺取了柳小姐的芳心,直叫人捶足顿胸,无处话凄凉。 卷起衣袖,将他嘴唇上的唇红擦去,又道:“快回去休息,这一天下去,你肯定累坏了。” “回哪里休息,这儿不就有一张床,来,婉词,我们先聊会。”沈风坐在她对面,执她的手,歉然道:“这一年发生太多事情,本来打算将婳瑶带回来就与你成婚,但一直没有兑现。” 第六百五十八章:聪明的凯瑟琳 http://..org/ 之前在柳府时,沈风亲口应承过,只要将婳瑶找到后就与她成婚,如今中秋过去,两人依旧没有成婚,沈风算是失信于人。 柳婉词轻轻摇首道:“你有大事在身,儿女私情理应放在身后,再说假若要娶的话,也该先娶婳瑶。” 真是好老婆,标准的国民妻子,沈风语调真挚道:“你是我第一个追求的女孩,在我心里早已将你当成妻子,若是要娶的话,我第一个会娶你,说好要娶你,就不会失信,你选个日子,我们办个小婚礼,然后正式将你娶进门。” 柳婉词神情颇是激动,眼中泛着晶莹的泪花,声泪俱下道:“有你这句话便足以,婳瑶与你有夫妻之实,理应先迎娶她进门。”来到京城后,婉词脸上笑容多了许多,但这种幸福的喜悦已是许久不见。 沈风抬眼瞧了瞧,小声商量道:“不如将你与婳瑶同时娶进门,你看如何?” 闻言,柳婉词脸上立即露出欣喜之色,少有地扎咋咋呼呼道:“是哩,我怎么没有想到!” 沈风立即得寸进尺道:“茵儿不日之后,将回去波斯,不如将茵儿一起迎娶,就你们三个,不会再多了。”至于可岚和大小姐,她们两个只能等以后再说。 “恩,一切由你拿定主意。”柳婉词低眉含羞,没想到他今夜特意来说定终身,悄悄起眼见他精神炯炯,眼神坚定,并不是酒后胡言,芳心又生欣喜。 总算了却一桩心事,长吁一声,转而道:“婉词,你在这儿闷吗?忍过这段好时日,我再带你出去走走。” “不必,园子里面很热闹,一点也不会闷,时而还可与岚姐姐一起去布庄,我还听了你的话,常活动筋骨。”婉词柔柔而笑,抚上脸颊,语调一转,窘道:“不过近日来,我是否圆润了许多?” 听到圆润二字,沈风第一反应是将目光落在她胸上,嘻嘻笑道:“是圆了不少,一段时日不见,我的两位老朋友过得挺滋润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看来我这宅子适合养她们。” 柳婉词脸色大红,嗔道:“岚姐姐,婳瑶皆已知晓,是你偷偷在我们的饭菜中动了手脚。” 清官难断家务事,聪明人不认糊涂账,沈风瞪大眼睛道:“婉词,这种话你可随便讲,帅可以乱诬陷,人品可不能乱质疑,不过你这么说,肯定不是捕风捉影,这件事情交给我,我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贼喊说贼,幸好在这个家里他说了算,否则他就是有再好的人品,也不够赔,不过赔人品这种事情,一般赔着赔着,就把身体也赔进去了,我们称之为毫无底线。 柳婉词轻嗔道:“我不说了,反正也说不过你。” 想起一事,问道:“婉词,你至今对你生母还有印象吗?” 闻言,婉词低垂眼帘,眼神中流露出伤感,低吟道:“幼年之事早已记不住清楚,恐怕——” 看她神情低落,愁丝渐渐布于脸上,急忙道:“我随口问问,你不要多想,一切都是原因的,结果大多时候不是我们所想。” “恩——”柳婉词泛起笑颜,望了望外面的夜色,道:“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休息。” 身体有伤,深怕她发现,只好乖乖回屋子,这段日子,事情实在太多,分不出心情太享受男女之欢,说起来真是难为我了,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整天忙得没时间陪老婆,以后谁再说我好色,老子揍死他。 翌日,初阳。 今日要陪凯瑟琳公主却狩猎,皇宫这次狩猎其实是为了宴请两位公主,一是来自倭国的和平公主,二是来自金雀花王朝的凯瑟琳公主,其中和平公主更是从倭寇远嫁而来,相对于凯瑟琳,这场皇宴是为和平公主而设。 一早约克、韦伯斯特、还有安东尼奥公爵已来到宅子迎接凯瑟琳公主,而皇宫内也派来人手,一行人直接去往郊外。 这场狩猎只是普通的皇宫户外活动,而非具有军事意义的田猎,否则也沈风也会在邀请之列,而之所以答应凯瑟琳的邀请,其实是想再次接触皇帝,眼下皇帝的心思太值得去揣摩,否则自己无法确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皇帝外出狩猎,势必是劳师动众,随时便有三千侍卫,猎场内外还有一万禁卫军,务必保卫皇帝安全,这次在邀请之列的人大都是王侯王孙,人数有几百人之多,可见皇家有多么复杂,普通家族哪有这么多人。 行入皇族猎场中,猎场上已是旌旗飘扬,人马荟聚,而天上悬挂一轮烈日,骄阳正是勃发,将猎场烤成一个暖炉,风沙扬起时,继而一阵阵震耳擂鼓声作响,威势大胜。 皇宫每年皆有两次大型狩猎,一次是大范围军事田猎,一次王侯贵族与皇亲国戚之间的活动,简单的说,就是一次家庭聚会,说是聚会,但对于皇帝来说可不是单纯聚会那么简单,这里面涉及到利益,皇帝需要安抚皇族人心,不要小看这些王侯,这些王侯聚集起来,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除了王侯贵族、皇亲国戚,公卿大臣也有参加,这些会带来一些身怀武艺的人,让他们在猎场展示武艺,看看能否得到皇帝的注意。 猎场上人人穿着轻袍带革的劲装,骑策在各自的旗帜下,俊男美女,意气风发,这猎场还有另外一个作用,便是给那些王侯大臣的子女安排一场相亲,若是看对眼了,改日便可登门提亲。 这次狩猎人数大概在千人左右,如果换了是田猎,那才叫壮阔,到时候四大军系的人都会来,大华所有虎将齐聚比试,可谓精彩绝伦。 皇帝还未来到,猎场中准备了两个营帐供凯瑟琳公主休息,约克、韦伯斯特、安东尼奥公爵共用一帐,而沈风则是与凯瑟琳一起策马在林中。 “知道吗,每年春天我都会和父亲一起进山打猎,不要小看我,我在七岁的时候,就射下一只公鹿——”凯瑟琳微笑道:“好吧,我想应该是八岁,后来我后悔了,那只鹿是无辜的,它并不会伤害人,反而时时刻刻担心被人伤害,但父亲对我说,美丽的小姑娘,你必须杀死这只小鹿,王宫中的人需要学会残忍。”穿上劲装的凯瑟琳,看上去如此英姿飒爽,更甚,一身惹火勾魂的曲线毫无遗漏的展现出来,使得她每到一处,都引来一众人瞩目。 西方女子轮廓清晰,眼神深邃,加上身材比普通女子高大,自然能成为众人瞩目对象,而大华女子少有英气,更鲜有策马国风,凯瑟琳坐于马上,却是优雅贵气,非一般女子能比。 一头金发紮起坠左胸前,马儿颠颠行走,凯瑟琳胸前的双乳也是一颤一颤,影影绰绰,多看一眼都觉得气血不平,她这一身打扮在如今国风中,算是比较开放了,但有些衣服穿在一个人身上叫性感,穿在另一个人身上就叫放荡,这便是气质的区别,若不信,等一下看看赵燕的打扮就知道。 “看来你见过不少丑恶。”沈风坐于小蚩上,显得威风凛凛,如果不是有伤在身,真想学习五阿哥和小燕子策马奔腾一下,“相比狩猎,你们西方是不是更喜欢斗兽场。” 凯瑟琳微笑道:“no,很少人会与野兽斗争,在金雀花王国,大都是骑士与骑士之间的决斗,而古罗马的角斗士,他们大都是奴隶,奴隶们穿上了铠甲,手持短剑盾牌,进行一场血腥游戏,但仅仅是供贵族欣赏。” 剑士之间的决斗,在秦朝时也十分盛行,那时候秦朝有一支剑士组成的军团,相当于现代的特种部队,沈风尴尬地笑了下,道:“公主殿下,你对波斯了解多少?” 凯瑟琳道:“波斯与金雀花王朝少有往来,我并不是很了解,但听闻波斯这几年来情况很糟糕,亲爱的,你们贵国是不是想与波斯结交?”毕竟是王宫公主,一语便点中关键处。 沈风沉吟道:“恩,柔然族想诱使波斯一起侵略大华,虽然波斯不成气候,但大华此时禁不住波斯骚扰,所以要想个办法将波斯争取过来。” 凯瑟琳微笑道:“亲爱的,这是你的想法,还是你们皇帝的想法,我想你们不会皇帝这么做!” 沈风讶然道:“你怎么会这么说。” 此时,几位王孙子弟正在射靶比试,见到凯瑟琳缓行而来,纷纷放下弓箭投望过去,凯瑟琳对他们挥手微笑一下,转而挑眉俏笑道:“我是外来的客人,你是屋子里面人,屋顶的烟囱正在冒烟,我想你们正在准备美味的晚餐。” 细细思索一下,才领悟她话里的意思,她作为一个远方来客,自然将国家的人文看得清清楚楚,而从一个国家的人文可以映射到帝王的性格和处事态度,沈风长叹道:“公主对此有何评价?” 凯瑟琳微笑道:“幼小的猴子总会独自贪玩,角落的老鼠停止不下逃窜,一头高傲的老虎,即使受伤了,也不会向树上的小松鼠求救,贵国是高傲的老虎,而不是凶狠的狼。” 第六百五十九章:德仁皇子 http://..org/ 凯瑟琳说的是天性,她说得没错,皇帝有着无可匹之的高傲,宁可辉煌的死去,也不愿卑微的活着,皇帝的政治思想并非全是趋于利益,几千年传承下来的大国体统,成就了帝王,也预示着帝王的悲剧,这有点像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在皇宫,更不由己,更何况皇宫最高统治者。 沈风无奈苦笑道:“正如公主所说。”原本真是小看了她,也对,西方不同于华国,没有男尊女卑的思想,凯瑟琳身为王宫公主,从小更是学习政治、经济、外交,难怪西方列国都想娶这位公主为妻,她的能力如美貌一样令人痴狂。 凯瑟琳道:“你们的皇帝不同意你的想法,你打算怎么做,柔然国要是和波斯国联合起来,贵国将面临一场灾难。” 沈风道:“我打算去一趟波斯。” 凯瑟琳道:“什么时候?” 沈风沉吟道:“再过二十几天。” 凯瑟琳甜美一笑,对他抛去一个柔媚的眼眸,道:“我想你需要一个领路人,一个蔷薇女孩可以带你去波斯,你愿意让她同行吗?” 沈风大笑道:“公主愿意,我哪有拒绝的道理,只是会不会耽误你的回国?” 凯瑟琳微笑道:“no,我们先航海进入波斯,我从波斯回到王国,这是最短的路程。” 沈风道:“那好,但我还缺少一位翻译,这才是最麻烦的。” 凯瑟琳微笑道:“我想你以为不需要了。” 沈风大喜道:“你懂波斯语言?” “耶,七岁,好吧,是八岁的时候学会。”她举止优雅大方,随性又不失贵族气质,自信又不会盛气凌人,“那一段痛苦的回忆,但如果能到波斯游玩,我会十分庆幸。” 这洋妞逆天了,不仅懂汉语,还懂波斯语,简直是个天才,不知道谁才能驾驭她,对她又是另外一番感叹,道:“公主殿下,你究竟会几门语言?” 凯瑟琳含笑道:“总共六门,你们的汉语很有意思,我学了这么久,只学了点皮毛。”她汉语大概能说得流利,语调还带着西洋腔调,颇是有趣,“汉字最早是甲骨文上的象形文字,每一个字都富含寓意。” 沈风淡笑道:“汉字每一个偏旁部首都有特别含义,讲究形意结合,这正是我们的国学,与你们西方哲学的不同之处,你们西方认为宇宙有一个可以由理性去把握的、逻辑性的、普遍性的、永恒的、固有的真理,而中国哲学则认为根本没有这样的真理,因为宇宙万物是变化无常的,根本不存在一个永恒不变的、固有的东西。” 西方哲学到文艺复兴才有一个发展阶段,此时的西方并没有普及哲学概念,西方最早提出哲学的是古希腊的泰勒斯,他认为万物由水构成,但最著名还是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他们让西方人从单纯的生活脱离出来,引导人们精神向往,在政治上也具有巨大的意义。 顿了一下子,道:“从哲学的发展,也可以看出中西方社会的形成原因,我们重视传承,而你们重视信仰,你们西方喜欢探索、辩论,而我们则是继承、发扬。” 凯瑟琳好似发现新事物,眼眸采光焕发,兴奋道:“喔,天啊,原来你也喜欢研究哲学。” 沈风笑道:“稍稍知道一些,对于希腊人亚里士多德的成就我十分敬佩,他提出地球是圆的,后来被证明是正确的,但后面一句话有些盲目,地球是否宇宙中心,这点还难说。” 凯瑟琳讶然道:“毫无疑问,亚里士多德先生是伟大的,他引导了我们,教我们去思考和发现,沈,你来自东方,为什么对西方那么了解?”亚里士多德提出的形式和逻辑概念,是促使西方科技发展的重要原因。 沈风哈哈大笑道:“亚里士多德这么伟大的人物,我知道也并不奇怪,正如你所说,我是门外的客人,在外面看你们世界看得清清楚楚。” 凯瑟琳沉思道:“并不是那么简单,你刚才的话,还对西方哲学的发展进行了推断,你认为西方哲学中每一个事物都可以进行推断和研究,而且存在一个发展规律,这已经超越了西方所现有的哲学,你的推断更彻底,更直接,是什么原因让你这么肯定?” 天啊,这洋妞真是一个怪物,不经意间说出的一个模糊概念,她竟然能够准确抓住,并且嗅出特别之处,以后还是少跟她谈这些,沈风敷衍道:“以你们哲学推断你们哲学,难道理由还不够充分吗?” 凯瑟琳目光一亮,微笑道:“这是个很有意思的命题,亲爱的,我真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着是什么,你想很独特,很超前,不像是你们国家的人。” 沈风怪笑道:“这不像是一个西方哲学爱好者说出来的话。” 凯瑟琳挑眉狡黠一笑道:“no,我现在是在东方,而且说的是汉语,你们东方有句谚语叫做入乡随俗。” “看来你汉语学得不错。”沈风一时失笑,这个洋妞拥有朝前的智慧,才来这里没有多久,已经能运用一些中国文化的特色,“每个人都有一片小宇宙,你比大多数人发现得多。” “我喜欢你这句话,充满神秘和伟大。”凯瑟琳又道:“沈,你是不是在质疑你们国家的哲学?很少人在评价自己国家时会这么理性、客观,虽然你并没有说出质疑的话,但我可以听到你没有说出来的话。” 沈风摇头道:“首先,我并没有质疑,更没有否认我们国家的哲学价值,我们国家的发展在大方向上可以看成是先抑后扬的过程,这个过程注定是缓慢而痛苦的,但随后是一个稳定发展期,相比较西方,虽说缺少井喷式的发展,但却发展高度却是胜过西方。” 闻言,凯瑟琳神色惊颤道:“这又是十分大胆朝前的推断,亲爱的,我想你是上帝的老师,套用你的话说,你在教上帝怎么当上帝——请原谅我的恶作剧,上帝先生。”毫无疑问,沈风这一番言论又征服了高贵的凯瑟琳公主,要不是时机不对,她一定会送上香吻。 越说越是虚无缥缈,超越了太多犯愁,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面对她期盼的眼光,沈风一时头大,知道她还想听听自己的超前思想,此时,两人乘马来到靶场中,正好碰见熟悉的一群人,他们形貌猥琐,见到凯瑟琳后,立即围了上去,无形间替沈风解围,而这些人就是上次在客栈遇到的倭寇武士。 “公主殿下,我们遇到熟人了。”拉缰下马,然后绅士地伸出手,将凯瑟琳公主扶下来。 凯瑟琳认出这些倭寇武士,脸上立即露出不快,冷着脸笑道:“如果可以,我连问候也吝啬,但你们如果没有恶意,我会送上一句话朋友之间的问候表示对贵国的尊敬。” 倭寇武士贪婪地望着凯瑟琳,又是猥琐地低笑几声,凯瑟琳对沈风作出无奈状,优雅一笑道:“看来我太天真了。” 倭寇武士或许听不懂她的话,神色露出不屑,然后两三人像其中一位锦服男子谄媚地说了几句话,那位锦服男子立即往凯瑟琳这边望过去,目睹这一异国美女后,眉宇间浮现出一股荡意。 锦服男子身穿一件黑色和服,神态高傲,走路摇摆,身边还带着两个女姬,女姬荡笑着说了几句话,锦服男子猛然大骂一声八嘎朝她扇了一巴掌,做完这件事,似乎觉得很有男儿气概,昂首挺胸走到凯瑟琳面前,说了一串鸟语。 沈风听得奇怪,疑惑道:“公主殿下,他对你说什么?” 凯瑟琳低声道:“他是东洋国的德仁皇子,想邀请我同行去靶场,沈,你觉得我应该去吗,你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 看来她是想戏弄一下这个皇子,没想到日本皇子也来了,沈风向来仇视日本,对于她的提议,自然是乐意,“当然!” 德仁皇子带着他的武士走入靶场中,态度十分嚣张,好像来到自己家似的,要不然这里太多人,真想揍这小子。 来到中央最大的靶场前,德仁皇子伸手要来一支弓箭,然后张开弓箭对着靶心瞄准片刻,这个靶心尚未有人正中,旁边还站着几个年轻子弟,德仁皇子神色不屑,对着靶心射出一箭,咻地一声,箭头稳稳插在靶心处。 旁边武士喝彩一声,德仁皇子不屑地看了那些年轻子弟几眼,傲然地走到凯瑟琳面前,说了一堆不能听懂也能猜到的话。 凯瑟琳听得皱起眉头,颇是生气道:“皇子殿下,我为你的言词感到十分失望,大华是个非常神秘而美丽的国家,我们彼此都需要尊重。” 凯瑟琳的话算是揭露德仁皇子的嘴脸,他还以为说些鸟语就辱骂别人,德仁皇子神色恼怒,周围不少年轻人本来就血气方刚,听他羞辱天朝,纷纷拔刀相向,那些倭寇武将德仁皇子护在中间,两拨人一时间剑拔弩张。 凯瑟琳向沈风抛去一个狡黠的媚眼,看起来是那么可恶,将她优雅外表下的恶魔显露出来,沈风无奈而笑,走到两拨人中间,笑呵呵道:“各位不要冲动,我们大华是礼仪之邦,是头畜生来我们家,我们也要好生对待。” 年轻子弟中爆发出一阵笑声,还有一位愤愤不平的官宦子弟,脸上还带着恼火,道:“一个倭寇小国竟然辱我皇朝,我们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先贤有云,狗咬我们一口,我们不能去咬狗一口,做人可以乱吃饭,但不可以乱咬人。”在这些十七八岁的年轻人面前,沈风也算是长辈,自然是要老气横秋点,不过他引来的算是哪门哪派的先贤,自古以来就没有人畜学说的先贤。 他一番话,非但没有息事宁人,反而助长了火气,稍微听懂一点汉语的倭寇人立即火气上窜,附耳向他们皇子打个小报告,德仁皇子立即怒气上涌,脸色铁青道:“你——丑陋的懦夫,嘴里长不出好牙。” “一句话都说不利索,还想学我们汉人文化,我们汉人文化被你们学习,是被给糟蹋了。”沈风冷冷笑道:“你们,人品太差,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女的,留下,我们还有用,男的,快点滚回家找你妈妈哭喊。”这年头垃圾也要分类,沈风在这个两国争吵的时候,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实属不易也。 八嘎! 德仁皇子暴怒一声,沈风条件反射般睁着一对煞目,全身上下弥漫着一股慑人的威严,杀气腾腾道:“怎么,想动手吗,我随时奉陪,在我们这个地方,杀一个皇子和杀一条畜生没有什么分别,但若你们倭国要追究,我们送给你们一条一年没洗澡的猪,当是一命抵一命。”同时心里默念,亲爱的猪,我们不该诋毁你们,就当我是开玩笑。 “好久没有杀杀人,喝喝血了,当上将军真是闲得慌,难得遇上一个不长眼的东西。”脸上笑呵呵着,在那些倭寇武士眼里却是十分阴冷残忍。 “你是沈将军——” “原来真是沈将军——” 一帮年轻子弟终于认出他来,各个兴奋不已,沈风在年轻一辈中,就是一个神话一般的存在,各个年轻子弟皆是以他为榜样,今日得见真人,果真如传闻一样刚猛果敢,更是愿意为他马首是瞻。 德仁皇子听到将军二字,脸上露出惧色,黑着脸教训了其中一个手下,冷哼道:“天朝的将军,你,不配,我,德仁皇子,要和你比试!你,敢不敢!” 旁边人一通叫骂,群情激愤,沈风从见到这些日本人之后,就想狠狠揍他们一顿,正愁没有机会,闻言,哈哈大笑道:“本来论人品、才学、外貌,你都没有资格跟我谈比试,但是为了让你认识你自身的不足,我就答应陪你玩一玩。” 第六百六十章:相扑 http://..org/ “本皇子,要,射箭!输了的人,要,跪下!道歉!” 德仁皇子很明显是故意来逞威,估计仗着自己妹妹嫁给太子才敢耀虎杨威,不过他这次真是走了狗屎运,沈风最差劲的就是射术,上一次还不小心射错了地方,让茵儿抱怨连连。 射箭算是中国古术,德仁皇子提议比射箭正是为了羞辱大华,以彼之身还施彼道,从刚才那一箭来看,德仁皇子的射术不知高明多少倍。 “比就比!将军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沈将军,给我出口气!” “亲爱的,加油!!!” 凯瑟琳在一旁跟着起哄,又是手舞足蹈,又是欢呼雀跃,比世界杯的球迷还兴奋。 但她这不知别人家的苦,沈风这是自找苦吃,但是这个时候决不能缩头,道:“好,就比射箭,谁射得多,就算谁赢,我们比体力。” 众人听得错愕,射箭还有这种比法,他哈哈大笑道:“跟大家开个玩笑,皇子想怎么比。” 德仁皇子道:“我,你,一个人,十只箭。” 大概听懂了他的意思,这也是最传统的比箭,沈风必败无疑,只能玩点惊险的,想了下道:“十只箭太多了,一箭定胜负,这才显得有技术,当然这难度也要加上去。” 倭寇人交投耳语一番后,德仁皇子才道:“怎么比?” “将靶挂在马背上,让马儿奔跑起来,谁若能射中靶心,那就是谁赢!”毫无疑问,移动的靶子难度可想而知,更不用说是一头奔跑的马儿,最高时速能到达60,这速度已经不小,想射中靶心除了射术要出神入化,连眼力反应都要高与普通人。 在场官宦子弟、王孙贵胄都懂得射箭,听到比试内容,不禁跟着兴奋起来,德仁皇子脸上有些不自信,但他节操还算可以,不至于临阵退缩,道:“本皇子,答应你!” 命下属牵来一匹马,德仁皇子的骏马十分欠揍,花花绿绿也就算了,上面还挂着一块写着大和民族万岁的锦布。 沈风则是走到小蚩身边嘀咕几句,小蚩似懂非懂,眼睛眨了几下,两匹马同时牵过来,小蚩比所有马儿都高出一头,显得十分威武不凡,两个靶子分别挂在马背上,德仁皇子拿起弓箭,冷傲道:“本皇子,要你,心服口服!” 沈风冷笑道:“皇子,你先射,还是我先射。” 德仁皇子怕他搞鬼,冷哼道:“当然我先射!” “也是,当然是皇子先射,看你鸟弓已经张开,怕是坚持不住了。”沈风哈哈大笑,侧眼瞥一下他的弓箭,“你这把弓和箭怎么那么小。” 德仁皇子听得有些迷茫,不耐烦道:“本皇子,喜欢小!” 你喜欢小,你老婆可不喜欢,两人站在五十米远处,身后来了不少人观望,沈风怪笑一阵道:“那我就喜欢大弓大箭,帮我拿来一支大的。” 凯瑟琳有些疑惑,低声道:“嘿,沈,我要提醒你的马儿可能会受伤。” 沈风邪邪一笑道:“蔷薇女孩,如果我赢了,你除了香吻,还有什么奖励?我可不要骑士勋章或者勇士称号。” 凯瑟琳微笑道:“如果你赢了,我会是你波斯旅途的好帮手,如果你输了,香吻依然有效。” “我记得公主殿下的恩德。”沈风豪迈一笑,已有人拿来一张大弓,接过手中还算称手,“最为回谢,我必须赞美公主的嘴唇,非常性感。” 凯瑟琳优雅一笑道:“谢谢!”她一言一举都是那么端庄,那么高贵,或许没有睥睨天下的威仪,但却如春风般的沐泽,令人生出爱恋之情。 “放!” 一声喝下,两匹马儿同时从左右两边冲出来,卷起一浪浪翻滚的尘嚣,小蚩并没有使出全速,似乎有意等待对面的马儿,德仁皇子迅速举起弓箭,全神贯注瞄准自己马儿上的靶心。 沈风也举起大弓,而他却没有对准靶心,眼光凝聚在德仁皇子的马儿上,这是怎么回事,沈风他不瞄准自己的马儿,反而要去射别人的,手中弓箭拉紧,真是冲着德仁皇子的马而去。 此时,两头马儿已是迎头相对不足十米,德仁皇子松开手中弓箭,弓箭咻地一声疾射而去,沈风也随后射出弓箭,大弓大箭声势果然不同,蹦地一声,呼啸而去。 奔跑中小蚩忽然起速,奔着弓箭而去,两只马儿交错间,两支弓箭追赶而上,前后追逐时,沈风的大弓箭也是超越了德仁皇子的弓箭,奋勇先驱竟然射中马背上的皮革。 靶子正是挂在皮革上,皮革随弓箭而去,靶子也被带去,此时,小蚩飞奔而上,向着疾射而来冲了上去,由于众人眼光都在德仁皇子的马儿上,而小蚩则正好被前面的马儿挡住,弓箭正中小蚩马背上的靶心,连带皮革靶子一起悬挂在上,而前面的马儿就没有走运了,靶子被带走,德仁皇子这一箭直接射死了自己的马儿,马儿嘶鸣一声,倒地不起。 这一箭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更出乎沈风的意料,按照他的本意是想射中德仁皇子的马儿,没想到高估了自己箭术,弓箭错过马儿却射中皮革,不过意料之外的未必全是坏事,似乎这个结果更令人解气。 德仁皇子的马儿倒下,小蚩破尘而出,众人目光落在马背上,只见一支箭稳稳插在靶心处,而箭端还挂着皮革和箭靶,刚才所有人都没有发现,是小蚩奔着靶子而去,要不然以沈风箭术怎么射得中靶心。 “中了!” “将军威武!将军神箭无敌!” “将军威武!将军神箭无敌!!” “nice!”凯瑟琳兴奋得扑了过来,睁大眼睛,激动道:“沈,射得漂亮,奇迹一样的箭术。” 沈风怔了怔,立即变个没事的人,自然而然将众人的赞美笑纳,转而哈哈大笑道:“德仁皇子的箭术也不错,一击致命。” 闻言,德仁皇子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怒骂道:“八嘎,你,奸诈!狡猾!” “狗日的,法克!”沈风回骂一句,中文都说不好,还学会骂人,冷笑道:“你输了,事先说好,谁输了要下跪道歉。” 德仁皇子狞叫道:“你!耍诈!”这家伙也够倒霉,糊里糊涂输了,还射死了自己的马儿,还承认众人耻笑的对象。 凯瑟琳蹙眉道:“大和皇子,你想连气度也输掉吗?” 德仁皇子道:“我,不服,我要求再比试一次。” 他这种行为受到所有人的比试,沈风反而愿意跟他再比试一次,如果连射箭都能赢,那还有什么是能输的,而且沈风就喜欢让他输得彻底,将他的自信、尊严一并输掉。 “好,我答应你,远来即是客,我们要谦让点,”沈风笑吟吟道:“比箭比过了,你还想比什么。” 德仁皇子这次慎重了许多,与手下商量一番,才怪力怪腔道:“这一次,我,大和民族,要跟你们汉人比试!” “好!”还嫌羞辱他一个人不够,既然他连民族也搬出来,这场比试就上升到民族层次,沈风更不会对他怜悯,笑呵呵道:“这次你如果输了,就不止是对我下跪认错这么简单,我还要你承认,你是我最低贱的奴隶!” 德仁皇子面目布满狰狞,形状丑恶,怒骂道:“八嘎!” 收了一个大和民族的皇子当奴隶,这绝对是民族大耻,沈风笑吟吟道:“如果我输了,任由你处置,皇子,敢不敢来比?” 德仁皇子大喊道:“我们大和民族勇往不惧!本皇子和你比,这一回,我跟你比角抵!” “总算还有点志气!”角抵盛行于秦汉时期,是一种类似于相扑、摔跤的活动,后来日本也学习这项活动,“你们派谁和我比?” “村口拓史!” 德仁皇子喊了一个名字,从这群倭寇武士后面走来一个大约三四百斤的丁字裤男人,寻常人怎么会有这种体重,这满身肥肉的村口拓史走路起来,简直是地震山摇,一身恶臭味更是难闻,一看就是重口味。 德仁皇子派出这么体型巨大的人,实在卑鄙,一般正规摔跤都是以公斤论级,他却派上一个体型重量大沈风一号的人,不是作弊是什么。不过他运气不好,要论力气,沈风可不惧任何人。 地上已经画了一个圆圈,德仁皇子道:“这个圈圈,谁先被推出去,输!” 沈风走进圈子里面,不耐烦道:“好了,话都不会说,就别说那么多,开始吧!” 村口拓史也踏入圈子里面,他每走一步,身上的肥肉就颤颤直动,阳光不算太热烈,他身上已是满身大汗,油腻腻的汗珠从他身上滑下来。 圆圈中间有一条红线,两人分开而立,一声喝下,村口拓史立即大迈一步,张开两只比熊还粗的胳膊向他推过来,在规则下,是将一方推出所在半圈就算赢,简单的说,比的是力气和下盘力量。 如此体型冲过来,那些官宦子弟不禁为沈风捏了一把汗,沈风张开双臂挡住,这家伙以力气和体重欺压过来,在沈风还未全部蓄力的情况下,竟将他推出两三步。 “八嘎!”村口拓史鬼叫一声,身体继续蓄力,打算一鼓作气将他推出去,原本以为他只是体型巨大,没想到他力气也不小。 这种角抵十分紧张刺激,就在众人以为他要输了,沈风后踏一步撑住身体,正好踩在线内,村口拓史眼中露出诧异之色,又是一声鬼叫,肥腻大脸抽搐起来,将最后那点力气全部用上要将他推出去,汗水从他脸上暴流出来,抬起头来却发现他还是纹丝不动。 “狗日的,穿那么风骚的丁字裤来大华,影响市容市貌,还玷污我们百姓的眼睛。”胡乱骂了一通,身体猛然提上力气,生生将村口拓史推后一步。 见状,德仁皇子大惊失色,喊了一句倭语,村口拓史立即大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抵挡,但庞大的身体还是一步步被推后。 “将军,好样的!!!” “亲爱的,加油!!” 凯瑟琳与那些王孙贵胄一起欢呼,沈风转头过来,竟是脸带笑容道:“看好了,我们汉人决不能让外族小看!” 言毕,使出全身力气,手上青筋盘结而起,下盘挺起,竟将这三四百斤的巨人一口气推出三四米远。 “下次多吃点饭,你太瘦了!”讽刺一句,回身面对着众人,严峻着脸道:“无论在何时,民族尊严和气节不可丧失!” 众人愣了愣,齐齐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此时德仁皇子脸色难堪之极,失败而回的村口拓史来到他面前,竟被他狠狠扇了一巴掌。 沈风走了过来,笑呵呵道:“皇子,这一局又是我们大华赢了,你是不是该履行赌约。”电视剧里面都是骗人,坏人不该是长着一张坏人脸,而是像沈风这样,永远挂着和善的笑容,令人防不胜防。 德仁皇子一张脸差点挂不住,语调发虚道:“等等,你们汉人有一句话叫做事不过三,我还想和你再比一局!” “没问题!”沈风冷笑道:“你还想比什么?”最彻底是羞辱,是先一点一滴满足对方的欲望。 “斗兽!”德仁皇子道:“你们,天朝,地大物博,鸟兽万千,我们大和民族想要挑战!” 人比不过,居然想要靠禽兽,沈风笑吟吟道:“不敢当,不敢当,你们大和民族多是禽兽和畜生。” 哈哈哈—— 德仁皇子脸色难看之极,却没有作声,这次德仁皇子显然是有备而来,竟然来禽兽也带来。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一声高喊,皇上与皇后娘娘,还有皇上的妃子、几位公主、皇亲国戚缓缓登上高台,一支支金色展旗林立着,上面皆是龙飞凤舞的图案,随行而来的人当然少不了赵燕长公主和太子。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平身—— 皇帝出行的排场果然是浩浩荡荡,光是随行婢女便有几百人之多,估计皇帝皇后的尿盆子都要三个人端,皇帝落座后,朗声道:“朕邀请的外邦公主何在?” 此时,一位穿着和服,脸上画着奇怪妆容的倭国女人从远处行来,和服女人坐着一顶画着鬼怪图案的撵驾,正是所谓的和平公主,一行人缓缓而来,到了校场才停下人马,和平公主走下撵驾,身后一位婢女马上遮来一支花扇,和平公主提着和服,迈着小碎步上前,屈身一拜,娇滴滴道:“大和民族三条天皇次女和平公主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靠,这就是和平公主,化妆化得跟鬼似的,同样是公主,婳瑶、凯瑟琳与她相比较,简直是麻雀与凤凰,不是说和平公主要嫁给太子,怎么出嫁之前还有空出来溜达。此时约克、韦伯斯特、安东尼奥公爵已来到身边。 皇帝又道:“金雀花王国贵客何在?” “参见陛下!”公爵三人脱帽行礼,高声道:“我们代表爱德华国王向陛下致以衷心的感谢和祝福。” 凯瑟琳带着三人走到中央,两个指头轻提公主裙,半屈膝,半弯腰,行了一个皇室礼仪,微笑道:“我叫凯瑟琳,很荣幸能得到陛下的邀请,贵国是一个很美丽的国度,而且拥有伟大的历史,我衷心祝愿陛下以及陛下的子民得到美好和幸福。” 凯瑟琳在皇帝面前一点也不怯弱,依旧优雅自然,举止不失国体,亦不辱皇家尊严,只是一句体面话,却听得十分祥和亲切,皇帝听得龙颜大悦,所有大臣、公侯更是对她另眼相看。 第六百六十一章:说虎为猫 http://..org/ 在古代已开始重视外交,当然没有现代没有频繁,现代有些国家已经将外交发展为援交,而汉人向来重视礼仪,对于外邦来客一直礼待有加。 和平公主与凯瑟琳都是公主,但她们性格却截然不同,和平公主行礼时一丝不苟,而凯瑟琳则是随性优雅,从衣服装扮上更是风格迥异,这也是东西方文化差异。 皇帝龙颜大悦与凯瑟琳说了许多话,而后才看了沈风这边一眼,沉声道:“你们方才在吵什么?!” 沈风上前笑道:“启禀皇上,德仁皇子说是特别仰慕我们中原文化,所有带了几个族人与我们大华比试,前两轮比试中,我们大华已先胜了两场。” 皇帝闻言,精神大振,大笑道:“哦,竟有此事,你们前两轮都比什么?” “射箭与角抵。” 皇帝冷笑道:“射箭与角抵皆是起源于我朝,你们大和民族未免也太自不量力。” “皇上,外邦族民学习我朝才艺,岂不利于我朝文化发扬光大,更加彰显出我天朝地大物博,汉人精华乃是无比珍贵之隗宝。”皇后在一旁含笑道:“此次太子与大和公主联姻,亦是为了增加两国往来。” 德仁皇子一脸不甘,语调拗口道:“天朝皇上,你们天朝,青出于蓝,胜于蓝,我们大和民族,今天输了,不代表我们明天会输。” 皇帝居高正座,细目环众,冷吟道:“大和民族不过是弹丸之地,民族不过区区数百万人,尔等不过是狭隘、短浅之人,不要学了点皮毛便夜郎自大。” 这句话听上去很满足,沈风也经常这样吐槽日本人,但日本人却真的将中国某些文化发扬光大,反而是中国人嫌弃自己国家的文化,盲目去推崇韩国棒子、洋人,但日本人事必巨细,有危机感,韩国人爱国,美国人有个性,追求自我,喜欢自己动手探索,但这些值得学习的精神,中国人却没有学习,反而学习日本人变态,学习韩国人整容,学习美国过度放任自我。 沈风也不知道是社会是怎么了,中国人应该是勤奋努力,内外兼修,文明礼貌,有责任心,不去盲目追求别人眼中的自己,可能是社会还需要进步,自己眼界小还不足以容纳,当然,不能全说是坏事,很多真理和新世界都是从废墟中诞生。 自嘲间,德仁皇子又道:“天朝皇上,你的说法,我不认同,我承认,天朝拥有伟大的历史,皇上是一位伟大的统治者,但我们大和民族总有一天,会强大起来!” 想不到德仁皇子挺有气节,这也照应了日本这一国家面貌,在对外时,他们还是很团结的,不过他们思想受地域所限,在长久一段时间内,显得狭隘,文明发展程度不高,许多领域都是通过学习别人来发展。 两国之间的谈话,这点争执不算太激烈,但皇帝岂会将他一个小小皇子放在眼里,目光一沉,与生俱来的威势逼迫下来,哈哈大笑道:“甲虫也妄想占林,可笑不自量。” 没想到皇帝这么沉得住,那之前怎么见着我就撒气,沈风听得好笑,再看德仁皇子一脸已经僵成猪肝色,在目前整个时代,倭寇国力远逊于大华,被皇帝当众奚落后,也不敢反驳。 皇帝低吟了吟,细目泛威道:“怎么!是否不服!朕再给你一个机会,若你们大和民族可在第三场比试赢过大华,朕便收回方才之言,并赐予答应你们大和民族之前所请!” 德仁皇子急忙拜谢一声,道:“第三局,猛兽,笼中斗,天朝皇上,你们天朝地大物博,我想以野兽决胜负!” 皇上低目瞥向沈风,见他一脸自信,嘴角泛起一丝玩味的笑意,沉喝道:“有趣,朕答应你。” 此时有关皇家脸面,皇后欲出声相劝,皇帝摆手阻止,笑吟吟道:“不必多说,朕相信那小子,如果他丢了朕的脸,朕便杀了他!” “带上来!” 德仁皇子招手唤一声,立下有手下扛来一个巨大的笼子,笼子上盖着一条巨大的黑布,铁笼落在校场,“掀开!” 拉下黑布,只见铁笼中关着一只体型巨大的老虎,德仁皇子骄傲道:“皇上,这只老虎,大和民族的兽神,战无不胜!” 沈风瞪大眼睛道:“大和民族真是艺高人胆大,竟然派出一只猫来撒野,来人啊,把我的旺财牵上来,教训教训它!” 众人闻言,立即哄堂大笑,连一向威严的皇帝也露出笑意,德仁皇子怒道:“这是虎,你是我见过最没见识的汉人!” 古有赵高指鹿为马威逼朝中大臣,今有沈风说虎为猫羞辱外邦皇子,沈风咋咋呼呼道:“竟然是虎,这个畜生毫无雄壮之气,何谓虎也,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我看一定是只猫。” 德仁皇子一张脸气得铁青,大吼道:“这是虎!” “你说虎就是虎吗,又不是你亲生的,我说这是猫!” “八嘎!这是虎!” 沈风猛地回身面朝皇帝,义愤填膺道:“皇上,他骂人,我建议砍了他的头,刚好这只猫有点饿了,砍了皇子之后,顺便喂给它吃,不过头就不要了,免得吃了脑残。” “你——”德仁皇子怒道:“我骂你,砍头,你太野蛮!” 沈风冷笑道:“废话,说话不经过头脑,你的头还留着做什么!当摆设也嫌太丑!” 骂人骂得条理清晰逻辑性强,骂得一个脏字也没有,也只有沈风可以做得到。 “够了!!!”两人吵得正欢时,皇帝怒喝一声,沉声道:“你们一个皇子,一个将军,却在众目睽睽之下争吵,这成何体统,沈风,你注意点!”皇帝这番话其实在暗贬德仁皇子。 此时,拴在老虎脖子上的铁链被解开,众人见笼中关着的野兽竟是一只凶恶的老虎,不禁望而生畏,德仁皇子将刚才的气转为傲然,道:“天朝有什么野兽能打败我们的兽神!” 以这只老虎明显是一只东北虎,只是染了几撮毛就说是他们国家的,妈的,下次到倭国走一圈,那他们国家的空气都是我的,沈风上前打量一番,笼中的老虎立即咆哮扑上前,一双利爪想要撕开铁笼。 沈风装耳听了一下,忽然大惊失色道:“什么,猫弟弟,你说你是被他们抓走的!岂有此理,是哪个乌龟王八蛋谁走你,你告诉我,我来为你伸冤——什么,他叫德仁皇子?!!”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不知他为何突然对着猛兽说话,德仁皇子怒喝道:“八嘎,你,污蔑——天朝皇帝,他,太无礼,对大和民族不尊重!” 皇帝沉吟片刻,朗声道:“沈风,好好比试!” “是,皇上,我姑且相信这只猫是他们的。”沈风笑呵呵道:“大家请稍等片刻,待我去牵来一只西伯利亚虎在东方的亲戚——东伯利亚虎,汉语叫做东方不败虎!” 没想到他也准备了一只老虎,德仁皇子听得有些玄虚,有些不自信道:“好,本皇子在这里等你!” 告离众人,他竟单枪匹马前去,正阳当空,烈焰灼热,铁笼中老虎心情似乎很烦躁,发出一声声咆哮,等待的心情是焦急的,众人不知他到底有没有对策,在大热天还一直悬着心情。 一个时辰后,他终于回来,只见他手中牵着一条绳子,绳子另一端系着一条野兽,他牵着野兽,神气十足,可众人却是差点栽跟头,惊掉眼珠子,这只小动物哪里是野兽。 喵—— 原来沈风前来的动物,根本不是野兽,而是一只普通的小花猫,小花猫性情十分温顺,乖乖任由他牵着,而花猫眼睛上还蒙着一块黑布,一人一猫走到众人前面,沈风才笑呵呵道:“这便是我的东伯利亚虎——东方不败!” 那些王孙贵胄、官宦子弟错愕得哑口无言,不敢相亲他牵来的竟是一只猫,连同皇帝、皇后都惊愕起座,眼睛多看了几眼,大怒道:“沈风,你牵来的是什么!” 沈风笑吟吟道:“回皇上,这是我们大华最凶恶的动物,虎!” 这说的到底是什么名堂!?皇帝沉穆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沈风神情坚定道:“回皇上,这大热天虽然热了点,但我脑子还没糊涂,这的确是虎,而且一定能打败德仁皇子的猫!” “哈哈哈哈哈——”德仁皇子狂笑道:“你,是不是,脑子,不好?” 皇帝沉思半响,细目猛然睁开,朗声喝道:“这次你要是输了,朕便砍了你的脑袋!” 沈风脸色不改,眯着眼睛笑道:“不过我只虎,性情比较温柔,不喜欢搏斗,如果它能吓退你的猫,便算是我赢,怎么样?” 德仁皇子狂笑道:“好,我答应你!” 安东尼奥公爵神情疑惑道:“公主殿下,沈是想送给我们一场午后的甜点吗?” 凯瑟琳无奈耸耸肩,伤脑筋道:“但愿是。” 笼中猛兽锐利的目光盯在花猫上,沈风抱起花猫一步步走近铁笼,凯瑟琳惊叹道:“希望悲剧的一幕不要发生,愿上帝保佑它。” 猛虎低吟着,随时准备扑上去,两颗獠牙暴露出来,十分的恐怖,幸好沈风事先为花猫蒙上黑布。 “我想我知道了黑匣子里的秘密!”在花猫即将入笼时,凯瑟琳却是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微笑道:“沈,你是个聪明的骗子。” 在她的话语间,花猫被放入铁笼中,猛虎正要扑上去,不知为何,却又突然停住,众人皆是奇怪的看着这一幕,德仁皇子急忙大喊道:“咬死它!!!” 猛虎不为所动,反而小花猫不知笼中住着一条猛兽,颇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步步向前走,这个时候让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猛兽竟然被花猫吓退,一步步往后退。 安东尼奥公爵惊呼道:“oh,这简直是奇迹,我的公主殿下,沈,他真是一个神奇的东方人!”(公爵说的英语) 凯瑟琳含笑道:“yeah,ifotherpeopledon''tknow。”(如果别人不知道的话。) 皇帝看得震惊不已,猛地大拍扶手,狂笑道:“哈哈哈哈,众卿家来说说,到底哪一只是虎,哪一只猫,哈哈哈哈!” 大臣跟着大笑起来,德仁皇子脸色却是如同生吞一颗秤砣。 猛虎一直靠后,沈风抓住这个机会,将一条鲜活的鱼挂在猛虎的尾巴上,花猫闻到鱼腥味,喵了一声,向着猛虎急跑过去。 猛虎竟然被一只小花猫逼得走投无路,逃到哪儿,花猫便追上去,只能不断地在笼中逃窜,正应了皇帝那句话,到底谁才是虎,谁才是猫。 之前沈风早已算计好,才故意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现在众人才明白过来,他早已是胜券在握,说虎为猫,其实是暗贬大和民族。 可这一切究竟是什么回事,老虎就是瘸了脚闪了腰也不至于怕一只猫,其实是沈风在花猫的身上做了文章,老虎被人们称为百兽之王,但它最怕的是山雀的粪便,山雀的粪便能腐蚀虎皮,所以沈风将山雀粪便涂在花猫上,老虎见了花猫自然回害怕。 将花猫抱了出来,然后德仁皇子面前,奸奸笑道:“皇子,你的小猫很怕我的老虎,结果是你输了。” 德仁皇子哑口无言,方才沈风只是将花猫放进去,并没有作弊的其他动作,所以他连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愿赌服输!”脸色一变,冷然道:“你现在是我的下人,我要你带着你的武士,向我与凯瑟琳公主下轨道歉!” 德仁皇子忽然大喊一声,猛地抽出一把武士刀,其他武士也抽出武士刀,武士大喊一声,切腹自尽,德仁皇子也正欲切腹,和平公主厉声喊了一句岛语,德仁皇子才停下来。 这一变故来得太突然,谁也没料到,他一言不合便要切腹,凯瑟琳走上前,神情严肃道:“大和皇子,死,不是勇敢表现,我不需要你的这种道歉,但我希望你们能学会尊重任何一个国家和民族。” 德仁皇子脸色严峻,低下头颅道:“嗨伊!” 人家都切腹了,沈风也不好再说,将花猫放走,然后与凯瑟琳走回后面,德仁皇子说不定还有用处,沈风真正的目的是倭寇国另外一个皇子,也就是与傅伊嵩勾结的皇子。 (关于老虎怕山雀粪便,我也不是很肯定,有人说是以讹传讹,但我看了原因解释,听上去也不是真实,也有人说是真实,总之,我也不肯定) 第六百六十二章:试探 http://..org/ 与德仁皇子的比试为猎场渲染了气氛,真正的重头戏是狩猎,泡妞他擅长,但狩猎真不是沈风能所长,与凯瑟琳在林中乘马,林中除了鸟兽显得十分平静,看来就算没有自己,濮阳宫也没有把握篡位,难道除了濮阳宫,还有另外一股势力? 对了,还有白石! 这个立场不定的中间人,他背后又代表着哪一方、、、 从林中策马回来后,便又回来校场上,正要回到营帐休息,便遇到李公公来传话说皇帝召见。 辞别凯瑟琳后,便往皇帝所在的营帐,此时正是午后二刻,多数人正在休息,皇帝似乎也有小歇过,沈风进来面见时,他才穿了一身简装,皇后并未在身边。 “参见皇上!” 此时营帐内仅有他们二人,皇帝抿了一口香茗,低吟一声,淡淡道:“来了,这是我们第二次谈话,你可记得朕上次说过的话?” 沈风出乎意料道:“忘记了!” 皇帝也出乎意料的大笑起来,神色冷酷道:“朕果然没有看错人,你这小子够狂妄的,朕这么逼你,你依旧不为所动。” 沈风洒然道:“皇上永远是皇上,我永远尊敬,但我有做人原则和理想,我身上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皇帝似乎不像之前对他暴怒,今日的皇帝显得沉静许多,目光如晨曦平淡,道:“假若有一日你与朕作对,难道你也在所不惜?” 沈风不敢贸然答话,沉吟片刻,正色道:“冲突或许在所难免,但皇上永远是皇上,我只想活得好好的,仅此而已。” “好一个活得好好的。”皇帝哈哈狂笑道:“天下百姓都想活得好好的,朕也想活得好好的,可谈何容易。” 沈风意味深长道:“的确不容易,想活得好好的,前提条件是先认清自己,如今世态如一泓浊水,许多人就是看不清自己,才活得累,活得寝食难安。” “你比朕想象中更聪明。”皇帝神色有些复杂,一对淡黑粗眉一直皱着,“看清自己,哼,世间最难看清的人便是自己。” 沈风顺势问道:“皇上似乎有所忧虑,不知所为何事?” 皇帝淡淡道:“朕担忧天下事,天下多少事,你说是何事?” 死老头,就是不开口说明白,这次沈风是有意来试探皇帝的想法,想了想,沉吟道:“皇上最关心的,当然是社稷安危。” 皇帝冷笑道:“你虽是一名武夫,但脑袋却十分聪明,朕便问问你如何才能安定社稷?” 这么大的命题,果然皇帝是天下最危险的人物,不过这个问题不难,思索一下,道:“安稳民心!” “不错,正是安稳民心。”皇帝眼中泛出厉光,沉声道:“朕也以为然。” 果然皇帝似乎神情奇怪,沈风急忙收住,不敢再追问下去,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好,转而道:“皇上,听说禁卫统领一职空缺出来,不知皇上可有合适人选?” 皇帝瞥他一眼,脸上露出一道笑意,道:“你想推举何人?” 沈风直接道:“我这边确实有合适人选,有一人不仅忠于皇上,而且论品性和能力皆可胜任统领一职!” 皇帝淡淡道:“是何人?” “瞿大学士之子,皇上的驸马,文抒问!” “好,朕便依你所请!”出乎沈风意料,皇帝立即答应下来,可见他心中的人选也是文抒问,文抒问是皇帝的驸马,沈风这一举荐,实则是避嫌,也是向皇帝传递一种暗示。 沈风没有言谢,文抒问担任禁军统领一职,最大的受益者是皇帝,至少看上去可以使皇城更加坚稳,再这么聊下去不是,皇帝对自己有避讳,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皇上,我有一事不明!” “讲!” “在西征时,我虽然立下一些功劳,但皇上却封我为天策大将军,自置天策府,我觉得这封赏似乎太过了些!” 皇帝冷哼道:“难道你不服?” 沈风道:“不是不服,而是心里不踏实,这天策大将军本已是十分特殊,天策府更是历史绝无仅有,皇上你命我自置天策府,我实在不该如何是好,与其忧心忡忡,身在其位力不从心,不如趁早向皇上请辞。” 皇帝眼中射出一道厉光,怒喝道:“朕已封赏出去,这天策大将军你不当也得当,至于天策府如何管治,朕不会干涉,但会密切注意。” 沈风干脆道:“皇上,朝廷应该是杜绝天策府,天策府是触碰皇权的存在,皇上为何要我自置天策府,我实在想不明白。” 两人目光对视着,皆是揣测对方,神情变幻莫测,好一会儿,皇帝才道:“想不明白,便不用再想,这是你必须走的路,你别无选择!” 沈风沉下脸色道:“正因为我别无选择,我才要谨慎,今日我别无选择,不代表我以后还是一条道上走到黑,路是人走出来的,特别是天策府这条路充满无数可能!” 这一句话极其敏感,皇帝目光猛地一缩,语调穆重道:“江山之大,千古多少事,但这是朕的江山,朕不允许的事情,绝不容发生。” 看来天策府以后如果真的和朝廷对立,皇帝是绝不会容忍,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之极,无奈叹道:“皇上若不信任我,大可不必将天策府交给我。” 皇帝闭上双眼,语调沉穆道:“因为朕也别无选择。” 感觉到皇帝的无奈,心中为之一惊,堂堂天朝皇帝怎会被局势所迫至如此境地,总感觉皇帝还布下最后一招,低声道:“皇上,我还是那句话,我无论在何时何境,都可以认清自己,但我需要皇上给我一个退路!” 这句话是半威胁半试探,皇帝睁开眼睛紧紧盯着他,忽然笑道:“朕从来不给人退路,也不会给朕退路,你好好想想朕这句话。” 思索间,皇帝已闭上眼睛,摆摆手逐他出去。 (国庆节快乐,大家玩得愉快,感觉有大家的陪伴,我才能坚持下去,虽然人不多,但我还是很感谢你们) 第六百六十三章:骗师傅喝酒 http://..org/ 从御帐出来后,心中一直揣摩刚才皇帝的话,皇帝话里说是不给自己留退路,而不是说没有退路,很显然他一定有了全盘打算,这一次谈话让自己心里平坦了许多。 午后又开始狩猎,为免被拉去打猎,独自一人先从郊外回来,这次回来时辰早,炊烟正是升起,千家万户皆是期盼着锅灶上的晚餐,夕阳已落下,余温尚在,炊烟升起温暖,将整座京城包容住。 疾奔回城,又迅速回到宅子里,离着大门还有几步路,来福立即上前牵来,如同酒店门前的服务员,服务十分到位,论起拍马溜须的本事,来福是越来越渐长,如果进宫当个小太监,将来也是一代著名太监。 望到隔壁府邸大门前还停着一辆异国格调的马车,本来宅子里面来点客人倒是常事,不过眼前的这辆马车并非出自大华,奇道:“琴小姐府中来什么客人了?” 来福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几个女子脸上皆蒙着面纱,听说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 “带小蚩下去喂点草。” 吩咐一声,急匆匆走入府邸内,此时,茵儿与婳瑶等人走出,身边还有几位异国女子。 “公子——” 果然是波斯国派人来接走茵儿,沈风大急道:“茵儿!” 几女脸上残余着泪痕,感伤之情萦绕在面上化不开,纪婳瑶轻叹道:“相公你来得正好,茵儿要回去了。” 平日里几个女人虽然经常吵架,但同住在一起,感情也从点滴开始盈盛,今日惜惜相别,更看出她们心中百般不舍,有人吵总比没人吵好,吵架也是一种感情。 几女惜言几句,便先去大门等候,茵儿也让那些波斯女子先去门外等候,其他人走后,琴茵才伤感道:“公子,我必须得走了,对不起。” 沈风怅然道:“干嘛说对不起,为什么走得那么急,现在天色已暗,可以改成明日再走。” 琴茵摇头道:“茵儿有紧急之事,不敢耽误,若是去晚了,恐怕——”她欲言又止,神情隐约不安。 “我明白了——”看出茵儿似乎有心事,恐怕是关于波斯国的失去,沈风也不知从问起,正色道:“你路上要小心。 琴茵悄悄拭泪,轻声应了一声,开口再欲说话,也又放下红唇,说多了怕是徒增伤感,沈风笑道:“我很快会去波斯找你,别太难过。” 琴茵眼中露出期盼之色,语调真挚道:“公子,茵儿等着你。” “出去吧,别让大家等太久。” 从大华到波斯路途极为遥远,水路皆要横跨,几女依依惜别,不知何时能再相见,原本还准备过几天与茵儿她们成婚,没想到波斯国的人来得那么快。 “公子,茵儿走了——”琴茵望了望远处,神情黯然下来,此时,她最渴望的是见到舒如姒,不过舒如姒如今早已不知去向。 沈风心领神会道:“放心,我会告诉师傅。” 茵儿恋恋不舍的望了众人几眼,然后登上马车,沈风也已经牵来小蚩,转头道:“婳瑶,我送送茵儿。” 原来在之前沈风已经打算送行,所以之前并没有跟茵儿多说话,茵儿自然是欣喜,一对车队缓缓前行,途中除了与茵儿叙话外,便是打听一下波斯国的情况,今时今日已经别无选择,对内要平衡,对外也要平衡,绝不能让波斯国与柔然军达成联盟,远方传来的消息,波斯国暂未与柔然族达成协议,可见波斯国还不能决定,由此可见,波斯国内政处于混乱中。 车马在黑夜中行驶,追月百里才送别茵儿,夜幕深邃,乘着马儿回来宅子里,这一天都是在乘马,算是在路上奔波了一夜,猎场的野味没有吃到,家里的美味也也错过,但却不怎么想吃东西。 夜半子时,来福开门迎接,这恐怕是婳瑶她们的吩咐,进入宅子中,红叶便上前道:“姑爷,你回来了,小姐为你留了饭菜,你此时要吃吗,我马上去热一热。” “不用了,有没有酒,烈一点的酒,给我来点。” 红叶惊讶道:“姑爷,你还没吃过晚膳,怎能喝酒?” “今晚不想吃东西,你去拿几酒去我房间里面。” 吩咐一句后,便回到屋子里,沾惹了一天沙尘,干脆拿着衣服去园子,园子中有一个湖畔,湖水清澈凉爽,在里面洗个澡正好可以驱走烦躁。 噗通—— 哗啦—— 一头坠入湖水中,浑身上下传来一片爽意,在湖水中游荡了几个来回,才从湖面冒出来,扫去一脸水珠,大喊道:“爽——” “上冲冲下洗洗 左搓搓右揉揉 有空再来握握手 上冲冲下洗洗 左搓搓右揉揉 最好再给我个大美女!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咧 噜啦噜啦噜啦噜啦噜啦咧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咧 噜啦噜啦噜啦咧!” 兴在头上唱起了洗澡歌,心情顿时舒爽了许多,自言自语道:“这湖水真是凉爽,真是可惜了,还没得及与茵儿一起洗——” 忽觉一道目光正在看着自己,浑身一阵不对劲,抬眼一看,只见一位白衣女子正坐于湖边,目光平淡得让人不适。 “别以为你是我师傅,就可以偷看我洗澡,照样衙门告你去。”这大半夜被她这么瞧着,总觉得不对劲,现在沈风终于体会到顾碧落之前的难堪了。 叶绛裙冷漠道:“我一直坐在这儿,是你没有看见我。” 每次跟她说话,都被她噎死,愕然道:“那你就不会吱个声。”这是丢脸丢到家了,刚才老子蹦蹦跳跳脱裤子在她眼里肯定像个变态。天下间除了舒如姒,也就她能让沈风如此难堪。 叶绛裙道:“看你心情甚佳,不便打扰。” 操! 太气人了,今晚好好整整你,沈风狞笑道:“师傅真是贴心,对我关怀备至。”我真是笨,以前看顾碧落洗澡的时候,怎么没有用这个理由,“师傅,我揍你一顿的时候,也会心情很好,你记住要不能打扰,不能还手。” 叶绛裙迟疑片刻,蹙眉道:“揍我,何故,我让你杀我,你却又不肯,你这个人真是奇怪。” 算了,不跟这个人说话,沈风无奈道:“行了,先转过去,我换衣服。” 穿好衣服后,沈风嘿嘿笑着来到她身边道:“师傅,这么晚怎么一个人在湖边。” 叶绛裙迟疑片刻,道:“来洗衣物。” 她该不会是来洗澡的,作风真是优良,洗澡连带衣服,就是在湖水里面泡了一下——咦,这么说她过去都是来湖水里洗澡,想到此,偷偷悟嘴奸笑。 叶绛裙皱眉道:“你在笑什么?” “你管不着!”沈风呲牙瞪眼回了一句,转而笑眯眯道:“师傅,你喝酒吗?” “不喝!” 不喝酒好,今晚我让你喝个够,沈风心里狞笑一番,不知道酒后的她是什么样子,想想都刺激,哇哈哈哈哈。 “那你帮我一个忙,我最近发明一种饮料,味道十分古怪,你帮我尝尝有没有问题。” “好!”她没有半点提防心。 回到屋子里,红叶已为他送来酒水,见到他回来后,才上前道:“姑爷,你去哪里了,这——” 沈风急忙打断道:“红叶,你跟我出去一下,最近我发现小姐的饮食健康有很大问题,我要给你一些建议。”说着,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将小红叶整个人揪走。 来到屋子旁边的空处,低声道:“红叶,我现在要办一件大事,里面那个人不简单,待会进去房间后,你不能说酒壶里面的是酒,知道吗?” 小红叶疑惑道:“姑爷,你想做什么?” “这你就别问了,今晚你就留在我房间里面,待会还有事情交代你去做。”嘱咐几句后,又将她拉回去。 “师傅,让你久等了。” 将桌子搬来中间,然后把酒壶拿到桌子上,倒上一杯后,笑眯眯道:“来,尝尝。” 叶绛裙接过来,蹙眉道:“这水有酒味!” 沈风面不改色道:“没错,这便它的奇特之处,有酒味但不是酒,来,师傅,你喝一杯。” 闻言,只是用嘴唇轻轻触碰一下酒水,又马上拿开,眼光落在他身上,道:“很辣,这是酒!” 沈风又是面不改色道:“不错,是很辣,因为我这饮料是用辣椒秘制而成,所以入口时会感觉热辣。” “辣椒,饮料——饮——料——”叶绛裙微微迟疑,所谓一遭被蛇咬,十年都怕绳,她再吃顿,也会多少开始提防,“你还是让别人来饮。” 见她要放下酒杯,沈风急忙拦住,郑重道:“这饮料中还涉入氨基酸、葡萄糖等药物,是药三分毒,我怕会毒死人,而师傅你不惧毒物,所以只能由你来试。” 叶绛裙蹙着眉子,低声呢喃道:“安鸡蒜?葡萄糖?听上去好似庖厨之物。” 沈风心里偷偷笑,马上正色道:“不错,是从厨房不小心长出来的,有些厨房不干净,就会长出这两种东西。” “上古时期神农尝百草,这药性是否有毒,需要有人去尝,反正你不在乎性命,不如替我常常这饮料 叶绛裙犹豫半响道:“那我试试。” 第六百六十四章:陷害师傅 http://..org/ 叶绛裙她不是高冷,高冷是有情绪变动的,她是那么冰清玉洁,身体和心灵皆是,一个被剥脱童趣终日处于处于冰寒之中的女人,已经不能说是一个女人,想要改变她,就要用不寻常的办法。 叶绛裙将杯酒饮入口中,细细咀味片刻,又是皱眉道:“为何连入口之后也酒一样,你是否在骗我?!” “味道之所以像酒,是因为这饮料也是酿造出来,制作工艺和酒差不多,不过还加入了烘焙、腌制,这绝对不是酒,你别担心。” 叶绛裙转向红叶,问道:“这是否酒?” 红叶怯怯地望了她一眼,神情有心虚色,道:“不是——” 叶绛裙没有再细问,面无表情道:“我已为你试过,这水并无问题,我走了!” “先别走,先别走!”情急之下,拽着她的手,急忙道:“你只喝了一杯怎么行!” “那我如何做?!”叶绛裙盯着他的手,表情僵硬道:“放开,我不走!” 好冷的手,待会喝了酒之后,不知道她的身体会怎么样,酒应该和她相克,就像舒师傅怕冷,“一般毒素没有到达一定的量,就不会致死,刚才那一杯太少了,起码喝光这一壶。” 叶绛裙迟疑片刻,忽然伸出掌心,酷酷道:“银两!” “——” 竟然惦记着银两,还真有点财迷的潜质,不过现在看她现在张口要钱,总还像点人样,从兜里摸出一大锭私房钱,心痛道:“这锭金子给你,以后别再伸手向我要。” “好!”叶绛裙接过银子,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钱你拿了就把这壶给喝完。” 叶绛裙端起酒瓶子,犹豫一下道:“可否掺点水进去?” 我去,还学会兑水,幸好她没有去开酒窖,否则一定会卖假酒,沈风狞笑道:“让你喝就喝,你哪来那么多话!还想掺水,我给你的银子里面掺不是真金足银,往里面掺点石头你会愿意吗!” 叶绛裙道:“我始终怕此水会如酒一般。” “别担心,这是饮料,不会让人醉,更不是酒,来,喝下去,大口大口喝。”沈风急忙好言相劝,拿过酒瓶倒上一杯硬是倒入她口中。 叶绛裙皱着眉头,半推半就饮入烈酒,这酒比普通酒烈上许多,入口辛辣猛烈,味蕾仿佛置于火热之中,劲头十分呛,便是海量之人舌头也要好一会儿才能缓过劲来,但她两杯酒下肚,却没有多大感觉。 “师傅,这水你喝下去难道没什么感觉吗?”当初给她下**时,她只是昏迷片刻又立即醒来,可见她体质非比寻常,现在看她热酒的样子,难道连酒精也能免疫!这也太逆天了! 叶绛裙眼眸悄悄布上一层白茫雾色,淡淡道:“我吃什么东西皆是食之无味。” 原来她没有味觉,这可能是因为幼年时长期待在冰窟内,破坏了身体一些机能,也有可能是她所修炼的功法有关,唉,真是一个可怜的人,心中叹息一声,难道这天下当真没有令她变正常的办法。 “叶姐姐——你变得好漂亮——”旁边的小红叶突然失声惊呼。 闻言望过去,此时一层红晕从她脖颈处缓缓蔓延上去,如同一片盛开的桃花花海,此情此景,好似回到了之前熔洞内,那时的她,美成了人间至极之景,此时与那时又有所不同,此时的她,从脸颊映染出来由里透表,如同朝霞映雪,粉面桃腮,美人分为妖娆,有一种夺人心神的妩媚。 脸上微微沁出细汗,白里透红间好似水后牡丹,亦如这壶酒的名字——牡丹醉,叶绛裙眼眸盈盈而动,如倒影在潺潺流水中,眼波泛起时,一层迷雾曳动,口中微微喘气道:“不过此水入口之后,身体便开始感觉热起来,你是否在骗我,这到底是不是酒?” “哦——”沈风打破沉迷,目光再去她面容留恋几眼,压下内心悸动,道:“当然不是,我怎么会拿酒给你喝,可能是毒性发作,你再多喝几杯,我再确定这水会不会致死。” 叶绛裙又被半推半就喝了两杯,再好的酒量也不是这个喝法,很快一壶酒将近见底,叶绛裙已是无力地撑在桌子旁,眼神迷离,几次差点跌倒,这个时候她不再是那个冰冷无情的女人,而是一个醉酒后的普通女子。 “原来真的有用,还以为你连酒精都不怕。”沈风嘿嘿笑着,将她扶坐下,触及她的手和肩,感觉一道温热,兴奋道:“不冷了!” 叶绛裙坐在桌子前面,眼眸欲睁欲阖,柳眉轻轻皱起,道:“你方才说什么?”她眉梢含火,浑身上下散发出滚烫的惹意,脸颊更是如同火光照面,红得厉害。 沈风奸笑道:“原来酒才是你的克星,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 “头好晕——”她呆呆坐在桌子前,手扶着额头,醉意红熏,低声道:“你是否在水里下了**。” 沈风笑吟吟道:“你起头来看看我是谁。” 叶绛裙低吟道:“给我些水——” 将酒壶拿给她道:“水来了,你多喝点。” 她拿过酒壶,将最后一点酒饮下,本来已是酒精上涌,又将酒当水喝,如同火上浇油,身上灼热一股接着一股涌来,再也承受不了,一头趴在桌上。 红叶见状,疑惑道:“姑爷,你为何要灌醉叶姐姐?” “我有些事情想问她,你准备一条绳子来。” 吩咐一声,红叶依言去办,在她身上摸索一下,正要将之前的金子拿回来,手刚伸进去她衣服内,她忽然眼睛睁开,突然出手就是一掌。 碰—— 这一掌得不轻,沈风直接被打飞出去,好不容易爬起来,灰头土脸道:“醉了还这么警觉,老子认了,现在我问你问题,你要一一老实回答。” 叶绛裙闭目低吟道:“你是何人?” 沈风道:“你不用管我是谁,你现在是梦里,你已经睡着了,我问你,你师父最近有没有来找你?” “师父——师父——” 沈风正色道:“对,没错,她来找过你吗?” 叶绛裙道:“找过。” “那濮阳宫现在在什么地方?” “京城附近——” 果然,濮阳宫已秘密迁移京城,急忙又问道:“具体在什么地方?” “我——我不知道——”叶绛裙双目紧闭,口中呼出热气,轻吟道:“头好晕。” 沉吟片刻,又道:“你师父来找你有什么事?” “师父让我监视你,等到时机成熟,便将你杀了——师命不可违,我该如何——” 唉,我该那你怎么办,望着处于半梦半醒的她,心绪复杂,她在身边简直是个定时炸弹,留她下来也不是,赶她走却不忍心,将她关起来,那会不会伤了她的自尊?呵,也不知道她没有自尊心。 “时机?究竟是何时才算时机?” 叶绛裙道:“我亦不知晓,你此时可以杀了我,否则有一天,我依旧会杀了你。”两人说话时,她已是将问话的人当成是沈风,或许以为真是梦中。 沈风冷哼道:“想杀我没那么容易,舒姐姐几次想非礼我都没有得逞,更何况是你!” “这真是梦么?”听出一丝古怪,她闭目低吟道:“这不是梦,我从未做过梦,你究竟是何人?” 勉强睁开眼睛,沈风急忙道:“你醒了,来喝点水。”说着,又将另外一壶酒打开。 叶绛裙连饮几口,越喝越是皱眉道:“为何水的味道如此像酒——”说罢,又是闭上双眼。 沉声一会儿,想要再问点话,见她睡得沉入,想想便算了,此时红叶已拿绳子进来,转而道:“小红叶,现在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想到即将要设的阴谋大计,脸上露出一道可怕淫笑,嘿嘿道:“我要把你绑起来!” 望见他脸上可怕的笑容,红叶吓得惊呼一声,小脸煞白下来,急忙躲到桌子后面,惶恐道:“姑爷,你想对红叶做什么!?!你不要过来,我会告诉小姐!” 现在的小姑娘都在想什么,沈风怔了怔,黑着脸道:“听我说完,我要你和我演一出戏——”在她的疑惑下,低声面授奸计。 闻言,红叶脸色怪异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怕她不配合,敞开腹部一角将之前的伤口露出来,道:“看到了吗,我这伤是她给的,所以我设下这条计谋,这件事情性命攸关,你谁也不告诉,否则害了我,还会害很多人。” 红叶颤颤惊惊道:“我知道了。” 吩咐完后,目光落在沉睡中白衣女人,脸上自然而然流露出奸笑,然后一步步靠近她、、、、 ———— 翌日清晨 ===屋子中==== 红叶被绑在一张椅子上,而沈风竟然与叶绛裙躺在一张床上,沈风悄悄看了她一眼,然后拿起她的手,搭在自己身上。 温和的晨曦悄悄从窗户溜进来洒在她的脸上,此时她的醉态已随夜的尾巴,又恢复成冷漠绝情。 她微微动身即将苏醒,沈风给红叶使了一个眼色,猛然起身装模作样道:“师父,你怎么能对我做出这种事情!!!”他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那反应剧烈无比,好像被如花侵犯过。 叶绛裙缓缓张开眼睛,起身回看过去,竟发现自己与他同在一张床上,神情丝微慌乱道:“你——我——” 沈风张牙舞爪抓住被褥,神情满是屈恨,不可置信地缓缓摇头道:“枉我昨夜请你饮料,你竟然恩将仇报,我什么我,衣服都脱了,看到没有,我睡觉从来不脱衣服,除非旁边有人!不是你,还能有谁!” 她昨夜醉酒,头脑刚清醒过来,又遭此剧变,眼眸流出茫然,呆呆地望着他,惶惶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昨夜到底如何一回事?!” 沈风义正言辞道:“你自己做了的事,还想抵赖,要是你还不相信的话,可以问问红叶,昨晚你突然说很热,然后就把死拉硬拽到床上,再然后儿童不宜了,我只恨我打不过你,恨我打不过你!!”听说重复语句能加强语气,果然如此,道尽了凄凉、恨怨! 叶绛裙反应过来,急忙从床上下来,神情既然有几分无助,她的人生太过于单调,面对如此情况,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将目光落在旁边,只见那位姑娘被绑于椅子上,茫然道:“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红叶怯怯道:“叶姑娘,是这么回事,昨晚你们都醉了,然后我便看见你欲对姑爷做——做——不堪之事,我欲上前阻止,却被你绑了起来。” 闻言,叶绛裙神色猛然惊恐起来,状若呆滞地一直摇头,神情极是无助,失声道:“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会的——”抬眼望向床上,惊恐道:“我不会,我明明不能——” 看她神情恍惚,红叶有些担忧,沈风也怕一下子刺激过头了,但看她之前神情变化,又狠下心来道:“昨夜你身体变得很热,什么事情也有可能发生。” 她神色陷入回忆,极力回想着昨夜发生之事,的确喝了那些水之后,身体便燃烧起来,想到此,身子猛然一颤,神色复杂地望着他,茫然无助道:“我竟然——我竟然——” 沈风叹息一声道:“红叶你先出去,我有几句话和她说,记住了,这件事情要保密,跟谁也不能说。” 红叶出去后,叶绛裙仍旧处于茫然无助中,这件事情对她震撼太大,纵然她再无情无欲,也难以再无所动,心境的变化引起她许多变化,她不再是那个冰冷无情的女人。 沈风心里偷偷笑,低声道:“师父,你准备怎么办,我是个很保守的人,保守到连袜子也要穿两条,平时裤腰带都要打几个死结才放心。” 叶绛裙仍助于呆滞中,全部心神被震撼得飘散,惶惶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 “师傅,逃避是你一贯的处事原则,但现在逃避是没有用的,你得给我一个说法。”沈风一本正经道:“我看你也不是吃完抹嘴不认账的人,只是这种经验尚浅,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们现在商量一个妥协的办法。” “商量——”叶绛裙从衣里仓仓惶惶地拿出一锭金子和几个铜板,急忙道:“这些银两给你,可以吗?!!” 没想到她竟然有这情商,沈风怔了怔,一时感到奇耻大辱,猛然破口道:“靠,你当我是什么人!” 第六百六十五章:叶绛裙之乱 http://..org/ 昨夜叶绛裙喝醉之后,沈风便将他抱去床上,但两人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更不是叶绛裙趁着将沈风玷污了,她只要稍微有点常识就可以发现很多疑点,就说沈风身上的衣服,连脱也没有脱光,只是袒露了上半身,身下还是穿着昨晚的裤子,而且他身上并不温热,很明显是刚刚躺上床。 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刺激她的情绪,她之前淡漠无情拒人于千里之外,消极避世,无为处事,超然于常人之外,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她想避也避不了,正是因为如此,她方才才会表现出情绪变化,从惊恐到茫然、从不安到无助。 她拿出银两妄图‘两清’,也是避世的体现,沈风压下胸腔中翻涌的气血,恶狠狠道:“你休想拿银两糊弄过去,就知道用银两摆平,我不吃这套!”这估计是他一辈子说过最有气节的一句话了。 叶绛裙眉梢深深皱起,螓首低垂下去,神情黯然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此事绝非我所愿——你可否放过我——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说到最后,语气竟有几分乞求。 这是个不一样的叶绛裙,神态茫然无助,语调犯愁,沈风这个时候也不会心软,冷冷哼道:“事实摆在眼前,昨夜的事情历历在目,怎么可能当没有发生过,师父,你该面对现实了。” 叶绛裙呆呆怔怔地望着他,猛然摇摇头,惊恐道:“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你不要逼我,你不要逼我——”眼光急急寻找,然后落在旁边剑上,一步上前将其握在手中,“若不然我自尽在你面前,如何?”言毕,脸色露出决然。 “不要!!” 沈风大惊失色,情急之下立即夺过她手中的剑,深深无奈道:“你不能死,这件事情可以当没有发生过,但你要好好活着,还有,从今以后不能再伤害我。” “好,我答应你!”叶绛裙急急答应下来,整个人变得痴呆,神情忧伤道:“你说的对,已发生之事,如何全当不存在,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此事绝非我所愿,绝非我所愿——我该如何是好——” 没想到她会娇弱成这样,沈风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叹息道:“一切都会过去,人生来世上总会面对很多问题,历尽沧桑,尝尽酸甜苦辣。”看她如此模样,也不知这样做是对是错。 叶绛裙呆呆地靠在他身上,喃喃自语道:“人生无奈,与其痛苦,不如一个人终老——”自言自语一句,忽然疑惑道:“你方才还生气,为何此时反倒安慰我?” 汗,这女人还没糊涂,尴尬笑道:“生气归生气,咱们现在有了这一层关系,你这个样子我当然要安慰。” 于他怀里感觉十分不适,她与人极少接触,更别是男子,从他身上起了,心情慢慢归于平静,低声道:“你方才说今日之事可以不再追究。” 哈哈大笑道:“是不再追究,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我呢,是你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叶绛裙神色略有为难,叹息一声道:“我不会当**子,亦从不会为任何人改变,是否妻子并无区别。” “你只要记得你是我的妻子就对了,从今以后,你叫叶绛裙,是我的妻子。”瞧她一脸为难,不禁又笑道:“跟你开个玩笑,你只须好好活着,且不要再杀我,我便不再追究。” 叶绛裙似乎又想起昨夜之事,神情变得惊慌起来,眼光落在他身上,低声道:“我真的与你做出有男女之事吗?” 沈风憋着笑,假装正经道:“很遗憾,我们真的有了肌肤之亲。” 闻言,叶绛裙神色变得很痛苦,猛然摇摇头,人影一闪从房间跑了出去,她不去想还好,一想整个人就失控,这是她心里的一颗种子,以后会令她心里多了一个心思,再也不是过去那样没有思想。 这一日照样在天策府招募士兵,有了沈风这面金字招牌,来投军的人快要围堵天策府,天府的银库已经被打开,第一批银子用来筹建天策军,第二批银子则是用来购置军备,只是一支小型军队,就要花费数万两不止。 天策府首先在京城、保州、升州、夷陵进行招募,如果柳宗礼、唐家为天策府梳理军政两脉后,就可以在中原腹地与西北进行招募,在整个大华,除了南方地区无法涉入外,几乎全天下都可以进行大范围招兵买马,当然了,前提是军饷物资可以跟得上。 沈风现在还没有完全接受天策府,天策府暂由天府与柳宗礼等人一起打理,一日下来,总共招募到一千余人,能再京城招募到一千多人,已经算是很多了,这一千多人暂时不会开始训练,而是先制造物资,简单的说,就是先充当军工制造军械。 “柳大人——沈兄弟——” 正在府中查看名册,却听堂下来了一人,抬眼一看,顿时哈哈大笑道:“厉大哥你也来了。” 厉大哥突然跪拜下来,抱拳道:“将军,我愿加入天策军,还请将军答应!” 沈风愣了愣,转眼看向柳宗礼,柳宗礼笑呵呵道:“我让厉亥也进入天策府助你一臂之力,眼下天策府正是用人之际,多一人便多一份力。” 沈风急忙走下来扶起历大哥,大笑道:“太好了,厉大哥!” 柳宗礼严肃道:“厉亥,你今后便是沈将军的下属将士,在军中须服从军命,将不得抗命!” 厉大哥抱拳道:“是,大人,我早就想跟着沈兄弟了,能与沈将军出生入死是我老厉的福分。”他在柳大人面前不敢乱说话,与沈风在一起时,他们向来是无话不谈。 沈风无奈道:“天策府正在筹建,一切方面都需要人手,以后还须厉大哥多多帮忙。” 厉大哥郑重道:“只要我能派得上用场的地方,沈兄弟直接开口,上刀山下火海我老厉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是窑姐儿的孙子!” 汗,窑姐儿的孙子起码能混个内部员工价,这可是不好修来的福气,沈风爽朗一笑,转而道:“正好,我有件事要与你们说,柳叔、厉大哥,请随我来!” 与二人来到暗房内,掌了一盏灯火:“厉大哥,上次的事情调查清楚了吗?” 厉大哥狠狠骂道:“清楚了,果然是那狗官想要陷害柳大人,你可有对付他的办法?” 沈风冷笑道:“傅伊嵩不必担心,此时先不必动他,柳叔只要你坐稳现在的位子,我担保你不久后边便晋升户部尚书。” 柳宗礼不解道:“傅伊嵩甚得皇上心意,想要扳倒他并不容易。” 沈风低声凝重道:“我已经掌握了他的罪证,这条罪证足以令傅伊嵩死上十次,但我不急于让他死,在他临死之前,我要好好利用他!” 两人闻言色变,厉大哥疑惑道:“是什么罪证?” “通敌叛国!” 柳宗礼大惊道:“此话当真!!!” 沈风道:“我从轮回道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一群海盗,那群海盗假冒大华人抢劫商船,原来那群海盗是倭寇,在无意之间,我从那群倭寇手中得到了傅伊嵩亲手写的书信,那封书信清楚写着傅伊嵩勾结倭寇。” 第六百六十六章:小环儿来了 http://..org/ “想不到傅伊嵩竟然勾结倭寇,枉他身为汉人子孙。”柳宗礼一时愤然大怒,怒气难消,平复一会儿才道:“沈风,你打算如何做?”在私底下,两人称呼则比较亲切。 沈风正色道:“傅伊嵩这些年不知给倭寇收刮了多少银两,只是一死太便宜他了,我想将失去的讨回来,不能白白便宜了倭国!” 厉亥理所当然道:“这还不简单,只要将傅伊嵩的罪证呈给皇帝,皇帝便会派兵攻打倭国,到时打他们个落花流水,还怕倭国不乖乖交出银两。” 沈风无奈一笑道:“大华刚经历西征,眼下所有兵力全部是为防御柔然族,不可再消耗,所以只能智取,绝不可出兵。” 厉亥尴尬地笑了笑道:“朝廷中事我老厉不擅长,那傅伊嵩究竟是与谁勾结?” 厉大哥最擅长的当然是床上技艺,这讲究的是简单粗暴,全然不必用脑子,沈风笑道:“傅伊嵩勾结的是倭国大皇子,此时自然离不开倭国三条天皇,之前我派人调查,倭国本来欲向燕家购买战马,但遭到燕家拒绝,转而向柔然购置战马。” 柳宗礼大惊失色道:“倭国为何要向柔然族购买战马??” “因为倭国欲与高丽交换战船!”沈风神情沉重道:“此事我亦得知不久,高丽这些年造船业发展迅速,足有六百艘,亦是因为过度造船才导致高丽这几年国库紧缺,倭国趁此时机与柔然、高丽达成三方交易,柔然得到黄金白银,倭国得到战场,高丽则是得到战马。” 闻言,柳宗礼已是脸色惨白,神色恐惧道:“高丽得战马,倭国得战船,难道倭国想与高丽联合起来攻打大华??!!!” “从目前迹象来看,此事已成定局,要不然柔然族怎么想要得到黄金白银,目的很显然,是为了以后控制大华之后的经济来源。”战争不光是胜负,还有经济,控制经济才能控制国家,看来柔然族统帅眼界十分长远。 柳宗礼大惊失色,疾呼道:“那我大华危矣!!!” “那可未必!”沈风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意,颇有指点江山、睥睨天下的豪气,“凡是大危之局,便有大开之利,只要利用好傅伊嵩这一点,我不仅可以得到战马,还可以得到战船,甚至还可以追回银两!” 闻言,柳宗礼面露大喜之色道:“你有何妙计!” “等!”缓缓吐出一个字,郑重道:“我们要做的是等待时机,密切注意傅伊嵩,只要他们开始进行交易,便是我动手的时机。” 厉亥又问道:“沈兄弟,他们是如何进行交易?” 沈风沉吟道:“本来倭国与高丽先交易、高丽再与柔然族交易是最直接的,但高丽惧怕柔然族,而倭国则是担心银子有闪失,所以倭国干脆将银两留在大华内,待到时机一到,直接去向柔然族交易战马。” 厉亥恍然道:“这么说,傅伊嵩收刮的银两并未送去倭国,而是一直留在大华内。” “不错,他估计是想一次性运送过去,这也正中我的想法,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请厉大哥帮我做一件事情。” 厉大哥道:“沈兄弟情尽管说!” 沈风道:“你明日带着几个人去海上散步消息,就说海上有一批强盗肆虐,这样一来,倭国为了谨慎,就会直接向倭国交易。” 虽说局面有反转之法,但若不是恰好在海上得知傅伊嵩通敌卖国,那大华国真的完了,看来当初柔然族是做了两手准备,一是内部分裂型的‘先分裂,后统一’,二是外部侵略型的‘先分裂,后统一’,第一个计划已经失败了,而后续计划则是在悄悄进行,若非沈风运气好,大华国真的会被柔然族整垮。 面对这么可怕的对手,沈风心里一点底子也没有,纵然得到了银两、战马、战船也没有十足信心,战场上讲究是谋略,而在背后操作这一切的人是那个柔然女子,而那个柔然女子正是柔然军的绝对统帅。 厉亥立即应道:“好,我立即去办。” 商定之后,柳宗礼忽然道:“沈风,你与词儿的婚事恐怕要延至明年,今年恐怕没有日子为你们张罗婚事。” 沈风正色道:“柳叔,我答应过婉词今年会与她成婚,过几天我想抽个时间与婉词成婚,还望柳叔成全。” 柳宗礼笑呵呵道:“既然你已决定,那我岂会阻拦,那老夫即刻差人回去准备。” “我们只想办个简单的婚事,不必大费周章,倒是有一事还望柳叔莫要怪罪——”神情郑重道:“这次婚事我想将婉词和婳瑶一起娶进门。” 柳宗礼大笑道:“好事成双,老夫只会祝贺你,岂会怪罪!” 沈风大喜道:“多谢柳叔!” 厉大哥哈哈大笑,上前抱拳拱了拱道:“恭喜沈兄弟,终于娶我家小姐为妻,对了,这位婳瑶又哪儿来的?” “婳瑶也是我在升州认识的,是天府中人,她比较喜欢待在宅子里面,所以很少人见过她,改日我为你引见。” “这位婳瑶姑娘一定是一位天仙女子,沈兄弟真有福气。”厉亥兴奋道:“我就等着喝沈兄弟的喜酒了。” 沈风也高兴道:“到时我们不醉不归!” “柳大人,沈兄弟,我先去办正事,告辞!” 厉亥走后,沈风才叹道:“柳叔,咱们现在一家人,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你真担心会连累你与婉词。” 柳宗礼知他话里的意思,低吟道:“你不必太担心,既然皇上册封你为天策大将军,你便竭力振兴天策府,以你如今的声名招兵买马必定事半功倍,日积月累,或能令柔然族忌惮,如此一来,便可免除一场战乱!” 其实沈风这么卖力发展天策府,也是为了使柔然放弃南侵的野心,以如今的局势不是没有可能,内部局势已经趋于平衡,外部局势也趋于平衡,这是再好不过的,但如果内部格局被破坏,柔然族便有可能大肆南侵。 想起一直困难的难题,怅然一叹道:“天策府发展越是壮大,总有一天会令皇上忌惮,这也是古代帝王最忌讳的地方,古代有多少将领因此而被帝王猜忌,而天策府更是皇帝亲自册封,皇帝比任何人都清楚天策府的意义,不可能没有提防。” 柳宗礼叹息道:“皇帝亦是别无选择,但你若是没有逆反之心,便可尽量争取时日。” 他这句话说得隐晦之极,其实就是在说等过几年皇帝百年之后,但皇帝知道他自己不支持太子,在死之前不会放过自己,心念到此,眉头紧锁着,沉默片刻,忽然道:“柳叔,皇帝真的没有其他皇子吗?” 提到此事,柳宗礼神情变得阴暗,低声道:“皇上之前亦有几个皇子,但皆在出世没多久突然暴毙,甚至怀有身孕的妃子皆离奇身故,此事乃是皇宫奇事,至今已没有几个人敢提。” 不知怎么回事,听到这么阴寒的事情,浑身起了一个寒颤,皇宫表面看上去富丽金煌,却堪比人间炼狱,很快捕捉到一个疑点,奇道:“那为何只剩太子一人?” 柳宗礼摇摇头茫然道:“这亦是我多年来迷茫之处。” “很明显,有人想让皇帝断子,而之所以留下太子或许是看太子无能,所以故意留下太子来祸害朝政,天下人看不到希望自然没有忠良之士愿意为朝廷效力。”在背后促使这一切的究竟是谁,濮阳宫?不,不是濮阳宫,蜀川与柔然族倒是有点可能。 柳宗礼道:“老夫亦是如你所想,但实在想不出背后究竟是何人,唉,皇宫之事三言两语难以说清。 我明白了! 当年婳瑶母亲在民间分娩,凶手所以不知是谁是男是女,只能宁可杀不错过,而追杀当夜,婳瑶母亲抱着婳瑶逃跑,所以不幸被杀。 难道这一切背后的凶手真是皇后,皇后想要让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所以杀死其他皇子、有身孕的妃子? 对了,赵燕!她肯定知道一些事情! 忽然想起赵燕,赵燕当初听到自己在找婳瑶的时候,或许还以为婳瑶是男的,所以等到她确认婳瑶是男是女后,才会表现得那么平静。 “沈风,你在想什么?” 方才陷入沉思,越想越觉得皇宫中酝酿着一个惊天阴谋,暂且理不清,转而道:“天色晚了,柳叔你早点休息。” 离开天策府后,便回到宅子里面,在天策府忙碌了一天,这会其他人都已经休息,悄悄走回房间中,正见叶绛裙现在屋子前面的树下,刚想上去打个招呼,谁知她见到自己像见了鬼似的逃走。 这女人也会不好意思。 心里一笑,转回屋子里,合上眼没多久很快睡去。 此时时辰尚早,干脆先躺回到床上,好像自从来到京城后,身边便发生很多事情,如果解决了这些事情,真该去到处玩玩,来到这个时代,还没有怎么开阔眼界,唉,茵儿走了,师傅又不知道去哪儿,闭上眼睛无奈发叹,嘀嘀咕咕道:“还有我的大小姐,怎么还没回来——” 心上忽然跳出大小姐来,不禁怦然心动,每每想起大小姐,都有种校园初恋的感觉,思忆了一会儿,想起天策府还有一大堆事情,正要起身时,眼角余光便看见一双偷偷摸摸的脚步向自己走来。 沈风急忙假装睡觉,待到人影走近过来,忽然状若梦呓道:“大小姐,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没有你的日子里,我茶不喝饭不吃。” 女子悄悄走到他床前,嘴角展露出姿色,冷哼一声道:“还算你有点良心!” 沈风早已看到唐大小姐,这会儿故意闭着眼睛假装说梦话:“大小姐是世上最好看的姑娘,大小姐是世上最好的大小姐,我要一辈子和她在一起。”这么肤浅的话,他闭着眼睛胡说。 唐大小姐听得花颜大悦,嘻滋滋道:“哼,想得美,一张口就是一辈子。” “啊,大小姐,我好想你——”睁开眼睛,又演道:“大小姐,你!你!你怎么回来了,坏了,刚才你是不是偷听我说话了!” 唐大小姐拽拽地点点头。 “真的被你听到了,这么不要脸的话被你听见了,那我没脸活了。”沈风腼腆怪笑道:“大小姐,我严重警告你,下次你别乱进我的屋子,我每天都会因为思念你而做梦,每次做梦都会梦见你,每次梦见你时都会情不自禁喊上几句直抒胸臆的话,请你尊重我的隐私。” “你真的有那么想我吗??”唐大小姐听得脑袋晕晕涨涨的,心里盛开一朵朵绚丽的花朵,任是哪个姑娘家听到他这么强有力又高明的肉麻话都会意乱情迷。 一段日子不见,她又漂亮了许多,去了一趟江南,似乎将江南水灵之秀夺来,将她的姿容浸染得更加藻丽。悄悄牵来她的小手,目光炯炯道:“当然,骗天骗地也不能骗大小姐。” 唐大小姐俏脸泛红,轻哼道:“不信,若是想我,为何不来找我?” 沈风苦笑道:“你以为我不想,我是不方便去,也不能去,你爷爷是诈死,去了不是让人怀疑吗。” 唐大小姐娇声道:“好啦,本小姐便信你一回。” “对了,还没问你,大小姐怎么悄悄的来京城,又悄悄的来我房间。”大小姐不愧是大小姐,也只有她进沈风房间像进自己房间。 唐大小姐拽拽地斜睨他一眼,小小獠牙一露,凶道:“本小姐是来拷问你的。” 沈风立即道:“喜欢!” 唐大小姐羞嗔道:“我都还没问你便说喜欢!” 将她身子偷进怀中,嘿嘿笑道:“当然,这就叫——” 唐大小姐冲冲道:“我知道,我知道,叫心有灵犀一点通,你经常说的!” 沈风忍住笑意道:“不是,这叫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唐大小姐呆了呆,立即又气又笑,睁大着眼睛,扬起粉拳作势要打,沈风早防着,将她抱得紧紧,手上伸入她的衣服里面,嘿嘿笑道:“大小姐,是时候再为你检查身体了。” 身上宝物被他握于手中,身体立即软下来,脸像个红苹果似的,口中疾呼道:“不、、、要、、、” “姑爷,姑爷——” 还没逞完火热之情便听到外面一声疾忽,关键时候,向来对这种事情精益求精、苛刻认真的沈风怎么会分心,急忙道:“天要塌下来都不要来叫我,令所有人回避一百尺,不得靠近。” 唐大小姐躺在床上不敢作声,神情又惊又惶。 “是小环儿来了!” “沈哥哥——沈哥哥——” 小环儿来了!!! 闻言,吓得从床上跳起来,小环儿却已跑进他屋子,一时间,三人相望着,小环儿睁着一双懵懂可爱的水灵眼睛,一丝茫然从她眼中流露出来,“沈哥哥——雪儿姐姐,你们在做什么?” 沈风唰地满脸通红,他脸皮再厚,调情时被妹妹撞破也不能淡定了,憋着尴尬道:“这个——这个——雪儿姐姐的东西掉在床上,我在为她找。” 唐大小姐红着脸从床上快速爬起来,在一旁不敢支声,此时红叶也过来,沈风急忙道:“小环儿,你这么快就来京城了,是谁带你来的?” 经过呆滞后,小环儿立即扑上去投入他怀中,轻轻抽泣道:“沈哥哥,环儿想你!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沈风急忙为她擦去泪水,感伤道:“哥哥怎么会不要你,只是哥哥是成年人,成年人就会有很多事情,等你长大就明白了。”小环儿从小没有父母,如今又是孤儿,也难怪她这么依恋沈风,在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沈风也是孤零零一个人,她脏,沈风也脏,两人一个小乞丐,一个大乞丐,也正是因为如此,小环儿对他感情极其深刻。 也许是太久没见到沈风,小环儿一直哭个不停,直到宣泄了一会儿,才收住哭声道:“环儿已经长大了。” 汗,刚才没怎么看,还真的是又长大,本已精致的面容糅得更加匀称,出落得亭亭玉立,从小美人胚子,如今晶莹玉人,形态竟比同龄小姑娘丰腴。 汗,真的长大了,将她身子扳正,正色道:“既然长大了,以后就该学会独立,多读书,多学习技艺,将来才能立足。” 小环儿亲昵道:“有沈哥哥在,我只须乖一点,不必学那么多,干娘说女子要知书达理,长大了嫁为人妇相夫教子。” 这不是误导环儿吗!沈风郑重道:“环儿,不管男子还是女子,多学点知识都对自己有好处,算了,你今后就留在宅子里,我抽空也教你一些道理。” “真的吗!!”小环儿又是亲昵地扑进他怀里,脸上尽是开心,“太好了,又可以和沈哥哥在一起,还有雪儿姐姐、红叶姐姐,还有很多很多姐姐。” 沈风严肃道:“别以为来到这里就能玩,从明日开始,我请个教书先生来教你读书识字,余暇时间,我还会安排你与广音师叔、草谷师叔、壶酒师叔学习其他技艺。” “我学我学,在这儿我肯定什么都能学得好。”小环儿开心拉着他的手欢跳,悦耳的笑声不绝于口,“环儿还将溜冰鞋带来了,我们去外面玩。” (两百多万字,666章,纪念日,喜欢这本书的朋友还可以推荐给你身边的人) 第六百六十七章:财产转移 http://..org/ 昨日傍晚小环儿便已经来到京城,是可岚派人将她接过来,而林夫人早已回到杭州,而自从诗筵之后,夏嫣然经常三天两头跑过来,如今京城上下都在谣传两人,看到夏嫣然经常过府,更说是夏嫣然在追求沈风。 当日是诗筵最后,夏嫣然还主动请说去沈风的宅子里共度中秋,在众人听来,这便是夏才女在主动追求沈风,才子佳人这是所有人乐于看到的,不论在诗筵,还是街道上,每每有人遇到沈风,都在问何时娶才女过门,更甚者,已有人谣传才女主动献身,当然也少不了人鄙夷、奚落才女。 院子里几女或谈笑、或打羽毛球,或与小环儿一起玩乐,宅子里变得十分热闹,还以为茵儿走后宅子要沉寂几日,凯瑟琳也从猎场上回来,一见到唐大小姐与小环儿,自然是开心,奇怪的是这么多人聚在园子的庭院里,唯独不见小草儿。 由于小环儿、大小姐回来,沈风就请了半天假在园子陪她们,最近林可岚根据沈风的主意,还设计了不少其他衣式,譬如运动服,穿在这个季节里十分舒爽。 不要看他在外面威风八面,到了宅子里面只有鞍前马后的份,给小草儿骑完后给小环儿骑,给小环儿骑完后给婳瑶骑,最后一个尚未发生,不过只要等他闲空下来,迟早能说服婳瑶。 与凯瑟琳、大小姐打完一场羽毛球,柳婉词立即递来一条毛巾,接过毛巾擦了擦汗水,道:“多谢。” 看他一脸郁闷,柳婉词掩唇轻笑道:“你今日好似大不如前,不如暂且休息。” 要不是因为腹部有伤,也不至于被一个小丫头打败,垂头丧气道:“你替我上去,不用给我面子,灭灭大小姐的威风!” 之前与沈风搭档的是婳瑶,自从下山之后,她性格逐渐开朗,一边与广音师叔调查,一边积极恢复身体。 婉词接过球拍与婳瑶成为一组,沈风坐在中间观看,此时可岚端来一些茶水,“来,喝dian茶水。” 接过茶水嘻嘻笑道:“怎可劳烦小姐亲自送水。” “在你的园子里,我便只是一个下人,专门伺候你这个大老爷。”林可岚白了他一眼,如今林可岚的形象已不同于以往,一头长发改变清爽干练的短发,这是沈风为她建议的,她的气质更适合留短发,果然,将长发剪成短发之后,她立即变得更加气质出众,冷艳干练。 “但在你的宅子里,我就是专门伺候小姐的小小小府丁,礼有往来,好合百年。”沈风之前最成功的事情,不是赚钱发家,而不是进入了林家,想当初为进入林家可是淘汰了大批人,在众人中脱颖而出。 “就你会说话!”林可岚抚了抚清爽的短发,与他坐在一起,道:“你打算与婳瑶、婉词成婚?” “我打算过几日与她们成婚,之前答应过婉词,无论如何也要兑现诺言。”歉然道:“可岚,我之前也向夫人提亲了——” 林可岚精神一熠,紧紧抓住他的手,急急道:“那娘亲如何说?” 沈风将手中端着的茶水呈到她面前,颓然道:“我先是花了三寸不烂之舌与夫人据理力争,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讨好夫人,最后举了梁山伯与祝英台、薛平贵与王宝钏等著名男女故事引导,但夫人还是不同意,我对不起小姐,赖我!赖我!请小姐责罚!” 林可岚听得又晕又笑,然而黯然一叹道:“娘亲怕是为了家业,才不同意我出嫁,你不必自责。” “小姐真是宽宏大量,我犯下这么天大的错事还能原谅我,我实在感激。”沈风笑嘻嘻:“不过夫人已经给下达一个任务,如果我可以完成,她就答应我们的婚事。” “究竟要如何娘亲才肯答应!”她露出惊喜之状,纵然留了一头冷艳的短发,含羞起来也不失柔约之美。 沈风道:“其实很简单,夫人在乎的是林家家业如何继承,而夫人不是贪心之人,只要林家有人能继承家业,夫人便能安心,而林家除了你之外,还有一个表四少爷,只要表四少爷能继承家业,我们就能成亲了。” 闻言,林可岚叹息一声,迟疑片刻,而道:“若让好文继承林家家业,恐怕——你也知好文是什么人,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 “表四少爷还不至于坏到没谱儿,他只是缺少一个人管教,如果能为娶来一个能管教他,又能帮忙打理家业的姑娘,那就能安心将家业交给他。” 林可岚眼中一亮,又随即黯淡下来,道:“此事恐怕也不易,寻常女子与好文相处后,便知他脾性如何,又如何肯下嫁。” 沈风笑道:“寻常女子不肯,但如果找到一个女汉子,说不定就会愿意。” “女——汉子——”林可岚仔细思索词意,迟疑道:“是否个性凶悍的?” “正是!”沈风大笑道:“其实这也为表少爷好,他必须该安分一dian了,能有一个凶悍女子管教他,他就胆子在外面鬼混!” 林可岚若有所思地diandian头道:“言之有理。” “小姐,我最近会遇到一些麻烦,为了不连累林家,还是迟dian与你成婚。”沈风正色道:“不过你放心,在我心里面,我仍然是林家的人,有生之年,不会亏待你与林家。” “恩——” “此情此景,来个拥抱是再好不过了——”沈风张开手便要抱住他,却叫可岚躲了过去,偷偷摸摸**一会儿,才又道:“可岚,我现在有多少银两?” “你的银两、还有林家可用的银两全部用于兴建你说的广场,如今所剩无己——”林可岚摇摇头,疑惑道:“你要银两做何事,可否再等上一段时日?” 沈风沉吟道:“算了,以后我的酒楼、制衣全部转入林家名下,还有兴建的广场也转入林家,天策府太过于敏感,我的这些产业以后如果赚了钱,别人指不定怎么说我,还是先进行财产转移,防患于未然。” 第六百六十八章:奇怪的戏班子! http://..org/ 林可岚疑惑道:“你是否要动用自己的银两发展天策府?” “如果有必要,只能如此。”沈风叹道:“没办法,保命要紧,可岚,跟着我是不是终日寝食难安,我想这是天下所有女子都不愿意的。” 林可岚愁叹道:“你如今声名越大,我越是为你担心,我身为一位女子,最大的心愿便是一起与你经商,但男儿志在四方,你在外时,只须想想家中还有几个人在等你便可。” 此时,来福突然跑了过来,脸上高兴道:“沈哥,夏才女命人送信过来。” “送信就送信,你瞎高兴什么。” 来福挠挠头,傻笑道:“天下闻名的夏才女来信,可是多少人盼也盼不来的。” 沈风笑呵呵道:“那敢情好,这个月银就发这张书信给你。” 来福谄媚道:“这——还是发银子来得更实惠点。” 一听到夏才女来信,所有女人纷纷停下来,目光齐齐聚集过来,沈风真想踹来福一脚,一听到夏才女的头衔像自己娶了媳妇似的。 沈风戦戦恐恐地拆开书信,干笑着望了众人一眼,惶惶不安道:“夏小姐邀大家今晚去看戏,你们想去吗?”其实夏才女只邀请了他一个人,但这么多人看着他,他要是不这么说,一定要被她们三堂会审进行批斗,甚至监禁。 林可岚看他神情委屈,心里暗自偷笑,神情平静道:“既是夏小姐相邀,我们不如赴约,听闻京城的戏曲很是出名,我在升州时便想去看看。” 唐大小姐急忙扬起手,急忙道:“我要去,我要去!” 纪婳瑶转头道:“小环儿要去看看么?” “婳瑶姐姐去的话,沈哥哥也去的话,大家都去的话,环儿便也要去。”小环儿与婳瑶算是初次见面,得知婳瑶是沈风的妻子后,自然是倍感亲切,而婳瑶也是对她疼爱有加。 小环儿是沈风唯一的亲人,便是宅子里面的小公主,所有人都疼爱她,柳婉词轻笑道:“小环儿是想我们都去,不如今夜便一起去看戏,不知在戏曲在何处唱?”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小草儿急匆匆跑过来,张牙舞爪喊着,小环儿昨夜已与她见过,所有此时见到她的面容时并不会害怕。 小草儿来后,凯瑟琳神情便立即严肃起来,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若有所思。 “我看看——在梨园,离着不是太园,我们一边逛一边过去。”沈风转而道:“姑姑、草谷师叔,那你们呢?不如一起去看看。” 广音与草谷相看一眼,点点头道:“也好,戏曲也算一门曲艺,我也想去听听。” 草谷道:“师姐去,我也去。” 壶酒师叔不屑道:“戏曲有什么好听的,一群人在无病**,老子还是留在这里钻研器械,唉,你们这些年轻人,终日就想着玩。”其实他是不想出去,才会说出这么酸溜溜的话。 “凯瑟琳公主,那你呢?” 唐大小姐哼道:“姓凯的,一起去听听我们中原的戏曲,免得你回去之后说我们没带你去玩。” 凯瑟琳望了小草儿一眼,微笑道:“感谢你们的美意,实在抱歉,昨天在猎场没有好好休息,今晚我想我要好好睡一觉。” 小草儿嘴角诡异一笑,凯瑟琳似乎有所感觉,目光再一次射向她,但小草儿已是转身过去,沈风还没有觉察她们之间的古怪,笑道:“也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去天策府一趟,壶酒师叔,你也跟我过去一趟。” “好!” 两人一起前去天策府,天策府中的军器所已落成,带着壶酒师叔来到军器所,军器内最内一间是专门为壶酒师叔而射,观摩了一会儿,壶酒师叔才兴奋道:“这地方不错!” 沈风神情凝重道:“师叔,你与顾小姐的火炮研究进展如何?” 壶酒师叔道:“还需一段时日。” “不必仓促研究出来,火炮的严密性、准度、成功率最为重要。”沉吟道:“我们主要对手是濮阳宫和柔然族,而濮阳宫有你的师父,你的师父也是擅长机械吗?” “不错,我师父是真正的天才,精通各种暗杀机关,若是他有心为军队制造利器,将会是天下之威。” 沈风早就已经有心里准备,其实最致命之处是草谷师父与壶酒师父两人联合起来,这才是最致命的,“师叔,你再给我设计一些攀岩工具和近身武器,我现在就画草图给你。” “好!” 花了两个时辰,才将一些攀岩工具、近身武器草图画好,光是有正规军队还不行,沈风还打算训练出一支特种部队,利用炸药、攀岩工具,进行一些特殊任务。 壶酒接过草图细看,不禁叹道:“你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竟能知道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倒是非常实用。” “这只是一些构思,真正内部结构还须师叔自己去研究。”沈风沉吟道:“我会尽量多给你找一些能工巧匠来协助你,研究不能仅靠一人。” 壶酒道:“那位顾小姐最近为何没有来?” “最近顾小姐身染重病,在家——”说话间,却见顾碧落堂而皇之地走进来,“我不是让你在家调养,你怎么又来了?” 经过两日调养,她脸色红润了不少,显得精神熠熠,嘴角还挂着一抹笑意,“草谷前辈说我可以务事,只是早晚须记得进食即可。” “那你注意休息,每日在亥时之前必须休息,否则我就命人将你轰出去!”其实沈风还是很需要她,单说现在训练就缺乏人手,她能来操练士兵是再好不过,“既然你来了,不如我们一起探讨如何研制火枪。” 以如今条件研制火枪,之前并未了解这时代的工业水平,认真与壶酒师叔考察了几天,火枪还是可以研究出来,只不过研究出来的火枪,最多只能是燧发枪,无论射程、射击频率都不太可观,不过沈风暂时不指望火枪能立即投入于战场,而是想建造出一支匹带火枪的特种部队。 中国是最早将火器投入于战场的,但由于效果不佳而放弃研究,火枪在中国战场上的效果远不如欧洲,中国战场动辄几十万,刚开始交战的时候还有点作用,一旦处于乱战中,火枪手几乎任人宰割,而火枪因为射击频率小,一旦遇到骑兵,还没射上几发,骑兵就已经冲到面前,所以在大型战场上,火枪暂时没有效果,不过在城镇防护上以及小规模战争,火枪却能派上用场,所以经过思虑,还是须研制火枪,不但是为了现在,而且是为了将来。 取来火枪,接着道:“除了弹药要进行精制,枪身也要进行改造,至少一枪可以连续射击六发,如此一来,火枪才能威力大增。” “中间是装弹药的,可以将这里设计成滚轮式,发一枪,滚轮自动转一节,也在手柄部分设计一个弹夹,一个弹夹装有六发子弹,打完可以进行装弹夹。” “你们试试按照我说的改造,如果条件不允许,那就打一枪装一发,有总好过没有。”之前的火枪也是装一弹才能打一枪,从左王处收集而来的弹药也才三粒,打了两粒,剩下最后一粒给他们研究。 如果可以发明出这些,柔然族绝对会忌惮,这样一来就可免除战乱,“兵力多少并不一定是战争的决定因素,至少我们占据地利,如果能研制出一些新型火器来,不论任何国家都会忌惮。” 本来还想教两人一些金属及相关知识,但工业发展并非一朝一夕就可以形成,其实工业的前身是手工业,这方面我们中国一直遥遥领先,但由于封建思想的禁锢,使得科技思想难以萌生,所以中国历史一直没有工业革命,手工业加上科技翅膀,才能进化为工业。 相谈了一会儿,才从天策府离开,顺便将顾碧落拽出去,今晚还要去看戏,夏才女还真是大胆,直接送信来宅子里面相邀,还好自己反应快。 乘马回到宅子里面,然后与几女一起先去逛夜市,京城梨园经常有戏曲,而梨园其实是也是官府机构中的乐府,这个时代,戏曲还没有成熟,甚至没有被人广泛闻知,而普通百姓也很少能听到戏曲,只有一些高官贵族,或者大户人家才听到戏曲,可以说,戏曲是这个时代很高级的娱乐项目。 在夜市逗留了一会儿,才进入梨园内,听说梨园内来了戏班子,不少大户人家的人都聚集而来,其中还有不少官员。 “你们来了——”来到戏台子前,夏才女已是等候多时,见到她们一宅子人全部过来,并不显得意外,上前热情相迎,欣然笑道:“你们来了,快快请进,戏快开始了。” 林可岚问道:“今日唱的是哪出戏?” “今日唱的是目连救母,这出戏可难得听上一回,听说这戏班子之前皆在南方唱戏,今趟是头一回来到京城。”夏嫣然态度十分亲昵,似乎有意与她们交好。 纪婳瑶颇有兴趣道:“目连救母?此故事我从佛经上亦看过,从西晋流传至今,且是口口相传,故事劝人向善,劝子行孝,十分感人。” 夏嫣然欣然道:“沈夫人见识广博,此确是佛教故事,记载于佛说盂兰盆经,乃是由天竺传入中原。” 此时一声声锣鼓响起,戏剧马上开始,几人一起走入里内,目连救母故事简单概括就是关于一个吝啬贪婪的母亲和一个极有道心且孝顺儿子的故事,故事中还有鬼神、地狱,翻唱成戏曲的话,对古人来说,十分有吸引力。 要说戏曲,沈风之前在升州所创的小品和舞台剧也算开创先河了,但戏曲更有艺术价值,究竟是什么艺术价值,沈风是完全不懂,将她们各个神情专注,也将注意力放在剧台上。 台上的戏子画着各式各样的装扮,其中目连是僧人打扮,是戏剧中的‘生’,而目连母亲则是‘丑’,戏剧刚开始时,乃是行当中的‘丑’先唱,也就是目连的母亲,丑当脸上画着花脸,象征着邪恶、丑陋。 此时,一位僧人走戏台左侧走来,脸上画着生行的脸谱,而且是一个老生,生行脸谱化得眉慈目善,可见这位行当必定就是目连。 不过沈风地心神并未放在剧台上,反而时而与旁边的大小姐偷偷嬉闹,时而为前排的婉词编上一条小辫子。 这剧目对他来说甚是无趣,但台上的生当似乎将目光一直放在他身上,僧人缓缓走到台前,对着沈风大喝一声,沈风被吓了一跳,不禁望向剧台。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沈风心里觉怪,疑惑道:“婳瑶,你有没有感觉那个人在看我?” 纪婳瑶淡淡一笑道:“怕是你不专心,惹得他生气了,别看人家只是普通戏班子,便是皇宫要请来他们也要给几分薄面,既然来了,不妨专心看,很快这目连便要下地狱救目。” 果然,剧台一变,背景换成阴森森的地狱,旁边加了几处火焰,这大概是戏剧所能加上的特效了,目连僧来到地狱救目前,剧台上又来了一个行当,正是故事中的佛陀。 只见那位佛陀脸上戴着一具奇怪的面具,面具上画着神不神、鬼不鬼的图案,十分的诡异,按理说这个佛陀是净当,以气度恢宏为主,但他却十分阴森诡异,若是佛陀,却似厉鬼。 佛陀出场后,广音、草谷脸色顿时露出古怪,连婳瑶也觉得奇怪,沈风好奇道:“婳瑶,你怎么了,这出戏的故事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纪婳瑶疑惑道:“这出目连救母有些不同,救母虽是救母,但目连的方法却是不同,大有投身于地狱之寓。” 夏嫣然回头道:“确实与佛说盂兰盆经所述不同,大概是戏班子怕众人乏味才改了戏曲。” 戏曲本身沈风看不出所以然来,但总觉得台上的人怪怪的,浑浑噩噩听了半个时辰,才见唐大小姐急匆匆回来,之前唐大小姐与小环儿因为乏味跑出去闲逛,此时却是神色古怪地走回来。 “沈风,我之前好像看见了一个人!” 沈风转头道:“谁?” “你还记得王陵吗?”唐大小姐神色古怪道:“我方才似乎看见他,但当时夜色太黑,我不太确定是他。” “王陵!!!”沈风惊道:“你再仔细想想,究竟是不是他?”要不是大小姐提起这个名字,沈风都快忘记这个人了,王陵是曾经的武状元,曾经摩尼教的教徒,也是大小姐曾经的未婚夫,拥有多重身份,但他这未婚夫的头衔其实涉及一场阴谋,最后被沈风无意中识破,在那次大小姐被绑之后,王陵也从此不见了踪影。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唐大小姐脸色茫茫然,忧心忡忡道:“如果真是王陵,你说他是不是来找我们报仇?” “别担心,他是个聪明人,不会傻得来找麻烦,不过如果真是王陵,他出现在这里就值得思考了。”沈风笑道:“再说,他之前是不怀好意,还骗了你爹,我们不找他麻烦已经是便宜他。” 唐大小姐皱眉道:“总之还是小心点。” 啊—— 此时,众人发出一声惊呼声,见她们几个神情惊骇,不禁疑道:“婳瑶,发生什么事了?” 纪婳瑶神色古怪道:“目连没有救母,反而化身鬼厉,亲自刑罚母亲,并且誓言要让人间那些贪婪之人全部下地狱,你看,此时的目连!” 目光望过去,只见目连僧已是戴上一顶奇怪的面具,手持獠牙钳将母亲锁上,并且将其放在木架上刑罚,他本可以成为佛陀,却变成地狱中的判官,令人吃惊不已。 “只是一出戏曲,想怎么唱是他们的事。”话虽是这么说,心里也觉得台上的戏子各个阴森森,心下起了戒备。 戏曲终尽,大幕缓缓落下,那个目连僧的眼睛好像又在看着沈风,沈风有所觉察,两人眼光再一次对上,那种冷飕飕的阴冷再一次涌上心头。 曲罢,携着她们离开梨园,几女在市集上逛了一会儿,夜之将深时,众人才回到宅子内,刚踏入大门内,却见来福急匆匆跑了出来,正疑惑间,来福惊喊道:“沈哥,不好了,凯瑟琳小姐突然昏过去了!” 此话一出,沈风与几女皆是大惊,只有骑在沈风身上小草儿脸上露出诡异之色,哈哈大笑道:“昏过去,是不是睡着了,那我也昏过去!” 众人没有理会她的疯言疯语,沈风焦急道:“凯瑟琳现在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草谷大夫,你跟我过去!” “好!!” 来福领着众人来到出事的地方,只见凯瑟琳躺在一片草地上,就在小草儿房间不远处,来福急忙道:“事出突然,来福不敢碰她,所以急匆匆要去沈哥。” 第六百六十九章消失的巴族人 http://..org/ 经过一个时辰救治,草谷大夫总算走出来,沈风急忙上前道:“她怎么样了?” “中毒了!” 听到中毒第一时间想起的是濮阳宫七傅中人,但转念一想,濮阳宫人没有利用伤害凯瑟琳,“她怎么会中毒?” 草谷大夫神色复杂道:“中了我的毒!” 闻言,众人大惊,草谷大夫又道:“这些日子我在寻找克制毒药的法子,便从师父留下的书卷中寻来一些毒物,凯瑟琳公主怕是不慎吸入毒气,才致使昏迷不醒。” “不过我并未将毒物点燃,只是放于香炉内,而凯瑟琳昏迷在小草儿的房间前,由此可见,她是在小草儿的房间内中毒。” “小草儿的房间?”沈风道:“你的东西怎么会在小草儿房间!?” “大概是小草儿贪玩拿去,凡是中了此毒,必定行不出十步,所以毒物应是在小草儿房间内,幸亏发现得早,否则我亦回天乏术,不过她体内的毒性还未彻底解清,我还须两种药材。” 此时,小草儿还骑在他背上,众人的目光皆是落在她身上,看到她一脸傻乎乎的样子,并没有出言指责,反而是沈风想起了凯瑟琳之前的话,不禁道:“小草儿,你是不是拿了草谷大夫的东西?” 小草儿嘻嘻笑道:“是啊,我还点起来闻了闻,味道好香,这时候应该烤熟了,我一会就拿来吃。” 草谷大夫道:“此物只是吸入一点的话,不会致命,但只要待上半个时辰,便会立即致命,我想凯瑟琳只待上二刻时。”(古代一个时辰有八刻,半小时也就是二刻。 “这也不能怪小草儿,我看她只是无意之举——”纪婳瑶柔声道:“小草儿,那东西不能吃,吃了会坏了身子,你以后不可再去草谷屋子拿东西。” 小草儿眼中充满好奇,呆呆点头道:“不能吃,不能拿,我知道了!” 看来小草儿应该不是故意的,再说她也想不到凯瑟琳会去她的房间,凯瑟琳应该是怀疑她,所以悄悄去她房间内。 “如今最要紧的是替凯瑟琳解清毒性。”柳婉词用清水洗净双手,方才是她与草谷大夫一起为凯瑟琳控制毒性蔓延。 草谷大夫道:“若想解清毒性,还须虎舌兰与巴戟天二物,虎舌兰我可娶采集,但巴戟天我却从未见过,只是从一本医书杂记上提过此物,书中曾言,有人曾在商洛见过此物。” 商洛?沈风急忙道:“这一趟去商洛至少要半个月,凯瑟琳公主是否能撑到那时候?” 草谷大夫道:“将军请放心,公主在一个月内皆不会有性命之忧。” 广音道:“不如这样,此物说不定皇宫会有,不如先去皇宫探问,若是皇宫没有此物,再去商洛寻找也不迟。” 纪婳瑶道:“师叔言之有理。” 沈风沉吟道:“也好!” 这时候皇宫已经关门了,只好清晨等明日一日再派人过去,翌日,一早想派人先过去大学士府,打算委托公主进宫找药材,上次公主欠自己一个人情,委托公主她应该会答应。 等待消息期间,忽然见顾碧落急匆匆造访,她一来便直接道:“听说你们要找巴戟天,皇宫恐怕是没有,此物只有商洛才听闻过。” 正在与人研究去商洛的路程,便见她急匆匆而来,这女人还真是百事通,连这种事情也听闻过,沈风点头道:“如果皇宫没有巴戟天,只好到商洛寻找。” 纪婳瑶看她神色凝重,不禁道:“顾小姐是否觉得此行不妥?” “正是,巴戟天此物稀少,传闻乃是消失的巴族人栽种。”此时时辰尚早,晨曦初露,她一脸霜尘,显是听闻消息后立即敢来,“巴族人由于生活在山林高山中,时常被毒虫毒蛇咬伤,偶然之间发现一种草药可以解毒,所以巴族人便开始栽种此药,此药便是巴族人而命名为巴戟天。” 众人恍然,她神色仍是沉重道:“巴人与蜀人一样,皆是一个古老的部族,巴族在商周之际已经是一个势力颇强的方国,并得到了周王朝的封爵,还曾助周武王伐纣,巴人崇拜白虎,生性凶悍,以盐为命脉,‘盐巴’一名便因此而来,巴国盛极一时,但进入战国时期之后,巴国开始衰落,过去经常与巴人一起四处攻伐的秦国和楚国,在分别经历商鞅和吴起的变法之后,他们再也不愿做巴人的‘好邻居’,相反,他们开始对三峡众多的盐泉虎视眈眈,公元前377年,强盛的楚国开始进攻巴国,他们用了将近十六年的时间逐步占领了巴人所有的盐泉,并攻下其国都重庆。内忧外患之下,巴国逐渐衰落,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一处处宏伟的盐场相继落入蜀、秦、楚之手,从此之后,强大的巴国便消失,而巴族人也随之消失。” “六百年过去了,本以为巴族人已消失,但有一次魏家一支骑兵在经过商洛时莫名消失,而后魏家相继派出军队搜索,但军队却仍旧莫名消失,从此之后,因事出蹊跷,魏家对此绝口不提,但我推断此事与巴族人脱不了干系。”她语调一转道:“所以若想去采集巴戟天绝非易事,更不可太声张。” “据我估算,如今巴族人怕是有几万人之众,本来巴族已快频临灭绝,何故又突然崛起,此中或许与僰人有关!” 闻言,沈风大惊道:“顾小姐,你的推断有几成把握?” 顾碧落思吟少时,语调轻忽道:“我并不是很确定,僰人被燕家所灭时,其族人便从此消失,而在这个时候,巴族随之崛起,极有可能是僰族投入了巴族,巴族人一向排外,但对僰族或许会例外,巴族与僰族许多风俗文化近乎相似,在战国时期也互有经济往来,两个民族联合在一起乃是形势所驱。” 按照舒如姒的消息,九鼎其中一鼎很有可能在僰族中,眼下这个情况,是无论如何也要往商洛走一趟,但无论僰族或者巴族都是十分凶悍的民族,举兵进入是绝对不可能,那单枪匹马去找巴戟天和九鼎会十分危险。 广音也知这个消息,低声道:“沈风,不如先派人前去查探一番,如此凶地须三思而后行。” 沈风摇摇头道:“不用了,未免夜长梦多,我打算立即赶去商洛。” 顾碧落惊道:“你真的打算去?!巴族乃是一个十分神秘的民族,他们有自成一体的文化,若非了解,绝不可轻易冒进。” “我非去不可——”沈风叹了一声,将地图卷了起来,道:“顾小姐,我大约半月后回来,这段时日天策府就麻烦你了,你也不要劳累,我会让柳叔多照看你,” 转而又道:“婳瑶,宅子就交给你了,我会尽快回来。” 林可岚急急道:“你稍等片刻,此去商洛路途遥远,你冒冒失失前去怎可行,婉词,你与我去准备裹行囊。” 草谷也道:“我去准备一些常备草药让你带上。” 三人离去后,纪婳瑶神色担忧道:“既然你决意前去,不如将师叔带上。” 沈风摇头道:“不必了,师傅还是留在这儿保护你们,我一个人过去就好。” 纪婳瑶道:“这如何可以!” “你别太担心,我只是去采集巴戟天,很快就会回来。”沈风也不叶绛裙现在是什么想法,但相信她不会残忍得去杀其他人,而且九鼎的事情需要极为保密,濮阳宫的人叫她跟着自己,说不定是为了探寻九鼎的下落,之前藏在皇陵的九鼎已经被沈风秘密转移,所以现在九鼎只有沈风一人知道。 告别了众人,独自乘马前去,京城到商洛山路居多,还好小蚩够强悍,否则普通马儿怎么受得了,经过五六日的赶路,终于赶到大兴城,连日奔波只能到大兴城内暂且休息。 在这个时代,大兴城乃是前朝古都,此时由四大军系中的魏家驻守,与想象中的都城不同,大兴城古旧沉穆,似是一个垂暮的老人,城墙伤痕累累,残破不堪,城墙之上长满了台青。 牵着马儿进入城内,便望见一副广阔景象,虽然古都已呈旧态,但此座古城规模却是仅次于京城,古城虽不比京城升州杭州繁华,但城内屋舍格局却极是分明,左右对称。 夜幕悄然降临,长安城内外却还是灯火通明,秋风瑟瑟,酒肆门口的旗幡有节奏的飞舞,雾雨轻轻洒落,雕的古拙的栏杆被蒙上一层湿润,毕竟曾是都城,底蕴犹在,城中商贾云集,邸店林立,物品琳琅满目,贸易很是繁荣。 沈风是从延兴门进入,街道两旁栽种着槐树,布局鲜明,如果不是因为常年发展战乱,这座古城应该更加繁华,行了几里路,眼前便是扬名一时的朱雀大街时候已经不早,在古城内寻了一会儿,才选了一间客栈投宿。 夜里,客栈中依旧酒肆声嚣,正想去打探一些消息,便从房间内走下来,此时一些流里流气的人正在客栈人饮酒,沈风走到柜台前,问道:“老板,你这儿有没有来过巴族人?” 老板是一位五十岁的商贾,脸上还有一条疤痕,外表看上去凶悍,待人十分和善,热切道:“本店从未来过巴族人,巴族人消失已久,莫说本店没有来过,怕是整个大华也少有,客官为何问起此事?” 沈风笑呵呵道:“我就是好奇问问,那今晚来投宿的有没有从商洛来的?” 老板指着前面,悄悄道:“喏,那些人便是从商洛来的,不过他们可不好惹,你看,他们身上都是血迹,要不是惧怕他们,真不想做他们生意。” “多谢!” 道谢一声,便往那些人桌子走过去,他们酒兴正浓,沈风过去便拿起一个酒壶狂饮了几口,然后大咧咧坐下,神态嚣张道:“兄弟,你们是哪条道上混的?” 一帮人喝得正兴起,突然看见一个人闯入,神态极其嚣张,几个人立即握着刀柄,凶狠道:“小子,你哪来的!!!”其余几人立即站了起来,杀气腾腾地鄙视着他。 沈风笑吟吟道:“先坐下来,我们好好聊一聊,都是道上混的,坐下来说话是为了讨点活路,兄弟几个是不是从商洛来的?” “是又怎么样!那你又什么来路?” 沈风笑呵呵道:“好说好说,我在瓦岗寨、毒蛇寨、柬埔寨都混过,恶行彪炳,在长江附近百姓中皆有口碑,创下一年之内被数十处官府通缉的记录,为了表彰我对强盗事业的贡献,同道之人赏脸给了在下一个匪号——长江第一匪,由于资历太过丰富,在去年更是被保送到摩尼教,只可惜摩尼教被灭,我也失去了一个镀金的机会,唉,可惜啊可惜!” 几个人听得晕乎乎,立即抱拳道:“原来兄弟乃是行内前辈,失敬失敬,兄弟来到西安是否有好的差事?” 沈风点头道:“我听说商洛藏着巴族人,而巴族人藏着无数金银珠宝,兄弟几个可曾知道巴族人?” 听到有黄金白银立即精神大振,急忙道:来来来,兄弟喝酒——巴族人?我们兄弟在商洛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巴族人。” 沈风沉吟道:“那就请大家帮忙打听打听,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如果找到巴族人,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抢。” “好好,就这么说定了!” 和他们应付了几句,重新回到柜台前吩咐道:“老板,明天你帮我打探一下巴族人的消息。” “好的——”老板神色颇是惧怕道:“客观,难不成你也是——” 从衣兜内掏出一锭银子,笑道:“我不是,只是一些匪寇更探查到一些消息,所以我骗骗他们,这锭银子您收下。” “掌柜,我要他的房间!” 耳际传来一道绵柔的沙哑声,转头望去,旁边已站着一位穿着紧身貂皮裘衣的成熟女子,成熟女子脸上挂着笑吟吟的媚态,眨了眨眼睛,向他抛了几个媚眼。 “师傅!!!” 第六百七十章崖墓 http://..org/ 耳际传来一道绵柔的沙哑声,转头望去,旁边已站着一位穿着紧身貂皮裘衣的成熟女子,成熟女子脸上挂着笑吟吟的媚态。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师傅!!!” 望见来人后,顿时惊喜万分,道:“你怎么会来这里?”很显然是舒如姒跟着他来到大兴城,为的当然是寻找九鼎。 没有想到她会悄悄跟来,看来师傅心里担心自己,所以长途跋涉来到这里,大兴城远离京城,不再担心被皇帝知道,师傅她这心思真是会扬长避短。 舒如姒手持皮鞭,一身貂皮裘衣衬出中原女子所缺少的野性之美,夸张喷血的丰臀肥乳依旧彰显出‘一览众山小’的傲气,一段时日不见,她身上多了一道以前没有的清冷之美,荡着慑人的笑意,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千里相随,他乡相遇,她却是神情平静,沈风有些不适,轻喊道:“师傅,这里没人认识我们,你不用太克制。” 舒如姒淡淡道:“没想到你也会来此处,先进房来,有事稍后再议。” “姑娘,不如我另外安排一间房给你——”店掌柜听出两人古怪,招招手喊道:“小二,给这位姑娘收拾一间房间——” 沈风急忙道:“不不不,你看她一脸疲惫,一看就是缺乏睡眠,我的房间先给她。” 店掌柜道:“那我重新为你腾出一间房间。” “不必了,我的房间给她,但我的房间还是我的!”不知是否巧遇, 两人进房后,舒如姒便端坐下来,疑惑道:“你为何来到此处,是否为了寻找九鼎?” 沈风奇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听顾部落说,商洛中有巴族人,而巴族人极为可能与僰族人结盟,所以这次来商洛不仅为了寻找巴戟天,也为了寻找九鼎。” 舒如姒恍然道:“原来如此?” 沈风愣道:“你不是追我来到这里,那师傅为何也来到大兴城?” 舒如姒道:“为了巴族而来,只是没想到你也来到此处,我来此处已有几日,方才回城时正好遇到你。”她最近变得正常,又显得不正常,或许现在这个性格才是真正的她。 气氛比平时拘谨了许多,沈风也没有其他心思,急忙道:“那你找到巴族了吗?” 舒如姒道:“明日准备去看看,你随我一起去。” “好!” 简单商定之后,舒如姒起身便欲离开,沈风急忙道:“师傅,你还要去哪儿?” 舒如姒娇笑道:“还能去哪儿,自然是回我的住所。” 怎么还分房睡,她这是怎么了,急忙道:“等一下,师傅,我刚好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你可知道你们的师父都还活着。” 舒如姒微微颔首道:“我亦是刚刚得知,他们各个身怀奇学,若是要对付你,你须万分谨慎才是。” 沈风无奈叹道:“师傅不在我身边,茵儿也已经走了,其他人我不敢透露太多,身边没有人为我出谋划策。” “你身边有天府的人,还有瞿楚贤、柳宗礼、顾碧落等人,你还愁无人吗?”舒如姒冷淡道:“如今我与你已毫无干系,此趟遇到你纯属意外。”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九鼎的消息?” 舒如姒眼中射出冷厉之芒,咯咯笑道:“你夺得九鼎便可令皇帝与濮阳宫忌惮,如此一来,我们蜀人便不必担心皇帝兴兵征讨。” 闻言,沈风心中并未不快,反而笑了下,思虑道:“师傅与我所想一样,有了九鼎我才能自保,不过我担心的是终有一天会与皇帝翻脸。” 她嘴角冷冷笑道:“这才正中了我的意!” 沈风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猜猜看——”她咯咯笑道:“时候不早了,我走了。”说着,走出房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神色随即黯淡下来。 她今日显得十分古怪,但沈风没有多少,也从来也没有想过怀疑她,早年的遭遇对她打击太大,她是个变坏了的好人,虽然诡计多端,却从始至终也没有害过自己。 翌日,与舒如姒一起赶去商洛,商洛地形地貌结构复杂,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称。境内有秦岭、蟒岭、流岭、鹘岭、新开岭和郧岭六大山脉,绵延起伏。岭谷相间排列,地势西北高,东南低,由西北向东南伸展,呈掌状分布。 秦岭山道难行,之前早已领教过,跨过一山一水皆要绕山迂回,不过沿路松柏苍翠,鸟鸣水歌,策马在如此景致中,倒也心情宁静,入夜,两人来到一处深山野林外,沈风好奇道:“师傅,是不是这里?” “据村民所述,该是这里了。”舒如姒手中点着一根火把,借着火光查看着地图,低声道:“关中不比江南与京城,许多古老的部族居住在此,有些部族只有百人,而有些部族有万人之众,这些部族风俗十分奇特,并排斥外人进入他们的领地,所以我们须谨慎小心。” 处于这片深山野林外,便感觉一片森寒恐怕之意,树枝上挂着许多奇形怪的符篆图形,而符篆悬着一些动物骸骨,这或许是一些古来部落用来祈祷的信物。 秦岭一带,山脉绵延,鸟兽飞纵,许多神秘古老的部族喜欢栖息在深山野林中,不喜被外人打扰,他们有独特的风俗文化,婚配方式,这些文化有些传承下来,成为中华文化不可磨灭的印记,虽然他们生活方式较之落后,但部落人人精神却十分凝聚,因而在战场上,部落民族是一支非常强大的力量。 古老部落不仅民风凶悍,一些古老的秘法更是令人惊叹,正是因为他们栖息方式不同,而又需要健康的生活下去,他们一些制药、解毒方法流传至今仍然领先世界。 一眼望去,眼前浓黑森静,不禁道:“这儿真的有人吗,阴森森的,不如等明日再进去?” 舒如姒低声道:“不可,巴族人敬畏太阳神,在白日时,他们皆在祭祀天神,绝不可进入打扰,只可在深夜时进去探个究竟。” “咦,这是什么?”拨开一些树叶,忽然看见旁边有一个方形小庙,大约只有一平方米大,房子上方悬挂一个山羊头,而小庙中则有一个木头刻成的鬼神,三只眼睛,青面獠牙,形状十分诡异。 舒如姒上前道:“此是部落中供奉的守护神,大约从上古时期蚩尤率领的九黎部落流传下来,如今这些部族大都是从那些上古部落分裂出来,但他们很多信仰和风俗却被保留下来。” 细思之下,恍然道:“中华文明几千年,其实也可看成部落之间的战争,一些部族由于外部和自身原因,渐渐从历史上消失,这也造成了汉族的强大。”从这里也可以看出,谁的文明更加先进,就可以逐渐占领中华土地,“舒姐姐,你怎么知道这些?” “在蜀地亦有一些部族供奉一些上古时期的守护神,早年蜀地归纳这些部落时,便留下了他们的风俗习惯。”舒如姒似乎对这个话题挺有兴趣,继续道:“你可有听过碧蚕毒蛊?” 沈风摇摇头。 “蜀地最早一个时期是原始氏族时期,有冉族和羌族,岷江上游兴起的冉族一直没有外来羌族的活跃,很快便被代替,在几千年前,黄帝娶蜀山氏的女子为妃,生下一男婴,男婴长大后是‘目纵’(即双瞳,居岷山下的石穴里,他善于养蚕,因教民蚕桑有功,而被部族人称作蚕丛,后成为蜀地羌族首领,古蜀字是目与蚕的结合,流传至今,便变成‘蜀’字。”舒如姒道:“如今蜀地依旧有许多部族以养蚕为生,蚕虫亦可做成毒物,姬红璎的螣虫便也是养蚕之法,而苗族人的养蛊之法其实与养蚕之法并无不同。” 闻言,心里一阵怪异,语调轻飘飘道:“我们经常说巴蜀,难道巴族也善于养蚕制蛊?” 舒如姒娇笑道:“非也,巴族人并不养蚕,他们擅长一些巫术,不过巫术亦可以称是蛊术,只不过巫术还以鬼神之名,久而久之,也就自成一派,传闻巴族人曾用巫术让一个千人部族在一夜之间成为一堆白骨。” 闻言,沈风顿时脸色大变,郑重道:“师傅,我忽然想起来今日出门忘记买鞋子,现在脚下这双太小,我正就回去买一双,顺便做个全身按摩,估计也要三四天才回来,你先进去和那些牛鬼蛇神打个招呼。” “你想去哪儿——”舒如姒早有所料,手中握着一把匕首笑吟吟道:“这么危险的地方,难道你想丢下师傅不管吗?” “当然不是,这么有意义的时候,我死也要和师傅死在一起,一起投胎,一起出世——”在她冷厉的目光下,笑嘻嘻道:“传言前世一对爱侣若是转世之后想找到对方再续前缘,其中一方便要身体致残,如果真的有来世,我愿意变成聋了哑了的人,然后寻遍千山万水找到你,悄悄看你一天,记住从清晨到夜晚的你,最后默默离开。” 听了他编制出来的传说,舒如姒神色萧瑟下来,如同旁边的枯枝飘零叶,淡淡笑道:“正该如此,什么话也不能说,纵使见了面也无话。” 沈风怔了下,道:“还以为你会说点儿女情长的话。” 舒如姒淡淡道:“你看我像是喜欢女儿情长的小姑娘么,只有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才会被你的话骗了。” 沈风忽然脸色大变道:“咦,我竟然对你说出这些话,师傅,你是不是给我下了情蛊!”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实则很是巧妙,间接反驳了她的话。 “说对了一半,我是给你下了蛊,不过不是情蛊,而是胡说蛊,若你再敢说这些话,我便将你毒哑!” 她灿烂笑着,随即冷却下来,谨慎道:“此处定有部族居住,注意四周和脚下,部落人一般靠捕捉猎物为生,要是不小心,你便变成他们的猎物。” 闻言,急忙提起警惕心,一些久居山林的部族会在山林中布下许多陷阱等待猎物,“巴族与僰族都有什么特征,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他们。” 舒如姒皱眉道:“巴族人消失已久,我也不知他们变化了多少,不过巴族人以白虎为图腾,我们可以此为线索。” “不过我们这么贸然进去,会不会有点冒险,得做一点掩饰才行——” 舒如姒卸下肩上的包袱,低声道:“放心,我早有准备——来,换上这些!” “这是什么——”接过手一看,原来是一件虎皮短裤和一串海贝编织成的项圈,“你要我穿这个?” “许多部族喜欢在黑夜中活动,若想顺利潜入,最好装扮成部落人。”舒如姒又递给他一个插满羽毛的头饰。 “还是师傅想得周到。” 取过头冠,然后找了个地方虎皮短裤换上,又将上身衣物去除,最后再将羽冠戴上,如此变装,便成了一个栖息于山林中的部族人。 急匆匆走了回来,便见舒如姒依旧原装不动地站在原地,不禁严厉道:“师傅,你怎么不去换衣裳,我从四书五经上看过,部族人最讨厌衣服多的人。” “从这点上,你与部族人倒有些相似之处。”舒如姒咯咯娇笑着,忽然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撕下几块匹布,顷刻间也变成一位部族少女,“瞧,这不就好了!” 沈风看得两眼冒出狼光,目光赖在她裸露出来的白皙凝脂,心里却暗暗自责,作为一个色狼,让女人在自己面前撕衣服,实在是太失职了。 见他目光还赖着不动,冷冷笑道:“乖徒儿,是否太久没有看到为师了。” “不好意思,我正在构思一种名叫‘超短裙’的衣物,回去以后做几套给大小姐和可岚穿。”他语调平和,一点也不像做亏心事的样子。 舒如姒又从身上染出一些染料,两人在脸上身上涂上一些奇异的图纹后,才悄悄进入山林中,大约行了三四里路,除了听了一些野兽啼叫声,就再没有其他动静。 不过越是深入,便越是踩到一些骸骨,这些骸骨甚至不是动物的,而是人的,感受一片恐怖气息,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慢,不断向两旁望去,两旁时而出现一些画着鬼神图案的木头,似是稻田间的稻草人。 深秋夜里,一些动物还出来活动,其中不乏毒蛇猛兽,多亏舒姐姐习惯于野外生活,省去多次涉险,又行了几里路,忽然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趴下!” 舒如姒走在前面然,突然一声低喝,整个身子躲在林丛背后,沈风反应也不慢,跟着他一起趴下,只不过走在她背后,躲也是躲在她屁股后面。 哇,这么隐蔽,不趴不知道,原来躲在舒姐姐屁股后面竟可以如此隐蔽,完全不担心‘侧漏’,她屈膝而下时,两翼曲线也随之鼓起来, “有人来了,不要被发现。” “放心,我现在什么也看不到,别人自然也看不到我。”沈风心里扑通扑通急跳,一对桃形事物尽在眼前,浑身兽血从腹部开始涌动起来,脑中只有摸不摸的是非选择题,哪还有半点智商,说的话也只有掩耳盗铃的水平。 此时,百来个部族人出现在山林中,他们多数人手中提着血淋淋的猎物,口中哼哼哈哈低吟着奇特的语言。 舒如姒低腰探身,拨开林丛望去,如此姿势,令本来肥美的臀部立即挺翘起来,沈风大眼一瞪,差点这个后面冒牌的部族人流出鼻血,急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怎么,师傅的身材不好看吗?”舒如姒回身见他双目紧闭,如同老钟坐定,咯咯笑道:“你还算老实,对师傅便该守礼一些,否则我终有一日会远你而去。” 天下人都是老实人,就沈风一个脚趾头都不算上,身边好几个女人,他本身就是一个多情的人,如今对夏才女也有情意,连他自己都痛恨自己,自顾自叹了一声,低声道:“我知道了。” 从没有见过他这么听话的,显是有所内疚,轻笑道:“这便对了,你也不必担心,师傅近来又收了两个俊俏的徒弟,以后师傅只占他们便宜,不会强迫你。” 难得这个骚狐狸说点诱人发狂的话,沈风却是意兴阑珊,心思不在她身上,舒如姒又是微微一愣,转而正经道:“方才的部族并非巴族,而他们应是居住在西北方,那我们便往东南方向走。” 沈风疑惑道:“你是怎么判断的?” 舒如姒轻笑道:“部族之间领地划分,故可往相反方向寻探。”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还没进入部族人的领地。”沉吟片刻,忽然道:“师傅,巴族人的葬俗是什么形式?” 舒如姒低声道:“是崖葬!你还知道不少,我们只须找到崖葬的地方,那巴族人便一定在附近!” “我也是突然想起来,商洛曾出现过崖墓,只是不曾去过。” 第六百七十一章:僰人悬棺 http://..org/ 沿着东南方向继续探寻,之所以寻找崖墓,是因为这是巴族特有的葬俗,而现代商洛崖墓正是考古学们热衷研究的地方,刚才忽然想起来,商洛崖墓正是巴族遗留下来的历史文化产物。 “师傅,前面的人大半夜在跳什么?”行了一会儿的山路,从山坡望下去,忽然看见底下一群人围着火堆蹦蹦跳跳,火堆中间是一位装饰古怪神秘的人。 舒如姒道:“此是火舞祭祀,是部族人驱除邪魔、消灾治病、祈求神灵保佑的礼俗。” “下去看看!” 两人悄悄下山,查看一番后,才确认只是其他部族,避免被发现,干脆从直接从背后的野林离开。 “似乎有人在跟着我们——”行走时,她忽然停下来回头张扬,低声道:“你来此处有几人知晓?” “很有可能是濮阳宫的人,看来他们一直注意我的行踪,没想到他们能跟到这里来。”沈风冷哼道:“有办法了,制造一些混乱然后甩开他们。” 舒如姒低声道:“你想如何做?” “等一下我们奋力往前跑,将这里的陷阱都触发,那些部族人听到动静一定会赶来,到时候我们再趁乱逃走!” 舒如姒咯咯笑道:“何必那么麻烦,看我的!”说着,对着之前的方向喊了奇怪的声音。 “快跑!” 沈风愣道:“跑什么!” 话刚落音,便见一群黑黝黝的人冲了过来,手中高举枪叉群涌过来,舒如姒一把拉起他奋力往前跑。 一群人在野林中穿梭,很快便像是一堆没头苍蝇在里面乱窜,再一会儿工夫,沈风与舒如姒早已摆脱了他们。 此时,两人站在一块地穴群外,那些部族人依旧寻找着他们,沈风望见有这么多奇怪的地穴,便点燃起火把照耀。 “不要点火!” 闻言,沈风急忙将火把扔进一个地穴里面,舒如姒低声警道:“那些部族人对火光十分敏感,只是小小的星火他们便会发现。” 嗷—— 正要说话,却听见从地穴中传来一道怒叫声,奇怪道:“什么声音!” 舒如姒目光望向地穴,脸色大变,急喝道:“糟了,快跑!” 话刚落音,一个身染奇怪图纹的部落人从地穴中冲出来,他脸上还画着一道黑色爪印,身上则是披着一件兽皮,样貌十分凶狠, 嗷—— 又是一声怒叫,一群部族野人从地穴中冲出来,然后齐齐向两人追上去,这些人不是用双脚行走,而是如同动物一样在野林中奔跑,逮住机会就将背上的利器投掷过去。 呜呜嗷嗷—— 两人奔跑速度算是很快了,但却被后面的地穴人逐渐追上,他们口中怪叫着,似乎想用声音震慑外人,野林中的野兽见了这些部落也是纷纷逃窜,比起这些野兽,这些地穴人更向野兽,不必古代西欧那些还未完全退化的土著凶狠。 “往那边跑!” “这些地穴人是不是喜欢吃人,怎么一直追着不放!”回头张望了一下,那些地穴人仍是紧追不舍,沈风急忙奋力奔跑。 “你说对了,此族人喜欢吃人肉,且你方才放火烧他们的地穴,他们此时定是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 沈风听得心惊胆战,苦中作乐道:“他们吃这么好,能不能劝劝他们改吃素。” 舒如姒娇笑道:“他们可听不懂人话,此族人与人敌对,从不学习人的语言,他们崇尚动物。” “明白了,简单的说,就是吃人肉的****。”望见山脉绵延,急忙道:“在野林中跑不过他们,我们爬到山上去。” 两人望山坡上跑上去,那些地穴人追到山坡前,突然停止了追杀,两人停了下来,沈风疑惑道:“师傅,他们为什么不敢追上来?” 舒如姒望了望四周,神色凝重道:“此处定有不寻常之处,我看地穴人还会守在山坡前,我们不如爬上这座山。” 眼下只有两条路,两人只能选择继续前行,登上山坡,便是一处平坦的荒地,行了大概数里,又再次进入一片野林内,野林地上几步之内便有骸骨,虫子在骨骸内爬走。 “师傅,吃点东西。” 从包袱内拿出一点干粮,分出一半递给她,在这种情况下,也就两人可以吃得下去。 舒如姒接过食物,食物看上去十分美味,显是精心准备的,“你的妻子对你很好。” 沈风叹道:“她们太好我心里反而惭愧,师傅,如果一切平定后,你打算做什么?” 舒如姒茫然道:“我从来没有想过。” “有时候想想也不错,哪怕只是梦空一场,起码人生有个盼头在前面。” “你的心境倒是不错,也许有时候该学习你这般处世。”她以一种前所未见的语气,似乎是朋友之间的聊天,揭开了之前的遮掩,她渐渐放下以前的姿态,此时此刻,倒真像一个长辈。 吼—— “什么声音!!” 树林中传来一阵震山咆哮,声音十分的近,舒如姒驻足下来,目光往声音来源望过去,只见一头白虎从林中走出来。 “是白虎!”舒如姒低声道:“白虎或可助我们找到巴族人,动静小声点,悄悄跟上去。” 两人悄悄跟过去,离着白虎保持有十几步远,白虎在林中耀武扬威一番并未走出野林,而是从林中一条小路拐了进去。 “走!” 两人随着白虎一起拐入林中小路,小路只有几百米远,穿过小路,便突然空旷起来,眼前出现一件古庙,庙前两旁立着木头雕成的三眼三手鬼神像,木雕以黑漆涂身,骸骨为皮,形状恐怖。 古庙上面则是悬挂着虎皮,中央以虎头震慑,显然这间古庙是用来供奉白虎的,也可以说是饲养,古庙中放着动物尸体,方才进去的白虎正在啃食,庙中还立着一座白虎石像,似是流传的凶兽狴犴。 “前面有石梯!” 眼睛瞥见白虎庙旁有一条石梯,不禁出声,舒如姒打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嘘——” 嗡—— “师傅,你靠近一点,我好害怕——”闻着她身上诱人的气息,悄悄往她身边靠过去,此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低吟声,转头望去,只见一头白虎已站在身边。 “嘘——”沈风倒吸一口冷气,对着白虎嘘了嘘,猛然对着白虎的头部揍了一拳,急忙拉起舒如姒,大喊道:“快跑!” 吼—— 两头白虎前后相继扑了过来,舒如姒解开悬在身上的鞭子,对着前面的白虎挥了一鞭,转而低喝道:“放开我!区区两条白虎而已!” 沈风拉着她的手,狠狠在她臀部上打了一下,斥责道:“这可能是巴族人养的白虎,打也不能打,骂也不能骂,行了,快跑上去!” 白虎并未追赶上去,两人顺利跑上石梯,沿着石梯一直上去,便进入一间石洞内,沈风正要点燃火把,忽然感觉屁股上挨了一鞭,急忙怪叫一声,悻悻笑着躲得远远的。 “疼了吗,这可是师傅的独门绝技,你敢偷学过去!”舒如姒冷哼一声道:“从此时开始,罚你离我三步远!” 汗,这种惩罚真是她的风格,太残酷了,沈风垂头丧气地跟在她背后,很规矩地离了三步远。 走入石洞内,很快便发现石洞有一具石棺,舒如姒低声道:“这莫非便是——” 外面的冷冷徐徐从洞口吹进来,沈风笑着道:“看来我们来对了地方,这就是巴族人传承下来的崖墓。” “当然——”崖墓的墓室是向外裸露,走到洞口前,便临近悬崖外,沈风站着千米高的悬崖边上,望着前方惊叹道:“还有僰人悬棺!” 舒如姒也走到悬崖边上,只见悬崖对面的岩石上横置着无数悬棺,整个山崖是呈环形山谷,一边是僰人悬棺,一边是巴族崖墓,景象十分神奇诡异。 “看来顾碧落猜对了,巴人与僰人已经达成联盟,他们的葬俗已经结合在一起,这环形山谷下面或许就居住着巴族人与僰族人!” “这些石洞是串联通畅的,从这些石洞或许可以通向下面。”她拿着火把在洞中摸索了一会儿,很快找到通道。 沈风听得淫笑几声道:“师傅果然见识广博,我的想法和你一样,只要有洞,一定能通向下面,师傅,是你带路,还是我摸索,黑漆漆的,很容易走错路。” 舒如姒莫名冷笑道:“从这石梯下去有两条路,我们分开而行,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巴族人十分凶悍,你若是被他们发现,恐怕小命不保。” 沈风盯着她的双峰,怪笑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巴族人可是很好色的,来之前我翻阅了不少典籍,最后看到金瓶梅一书上提过巴族,巴族的巴其实是取自色字,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巴族人明显是为了色连死也不怕,还请师傅小心提防——别太招摇。” 舒如姒目光瞥到他下面,看到他如此野性袒露的打败,不禁荡笑道:“我们彼此彼此!” 两人分别从两边下去,墓穴连绵不绝串联成蚁穴,而通道中的石梯是自上而下,忐忑不安地绕了数百个折回,他们才有惊无险地到达最下面。 环谷下面只有一些花草树木,并发现没有群居的痕迹,比想象中的还要安宁,寻了一会儿,很快在最中央发现草谷大夫口中所说的巴戟天,此时,舒如姒也走了过来,语调不安道:“此处安静得让人不安。” 沈风随手栽了几株巴戟天,道:“我还以为要费上一番周折,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找到,也许他们族人并不是居住在这里。” “此处并没有族人居住的痕迹,但这里却在栽种着果树,且还储备着食物——”舒如姒摇摇头,指着方才路过的地方,道:“但方才经过时,我发现了锅炉以及刀器,可见他们族人生活在此地!” “那他们只有可能在——” 两人齐齐抬头望着另一面悬崖峭壁,舒如姒语调一转道:“不错,他们或许在另一面悬崖上,也许九鼎也在那里。” 第六百七十二章:真神?女王! http://..org/ 僰人在历史有段传奇故事,他们独有的悬棺也被考古学家钟情,从形式来看,僰人悬棺与巴人崖葬很是相似,但巴人的文明显然比僰人更久远,更进步 “师父,你来看看这些悬棺——”借着月光看着悬崖上的棺材,喊了一声,指着崖壁上密密麻麻的棺材,“这些棺材有的疏散,有的紧密,紧密连串的棺材连接起来恰好直通崖顶。” “的确!” “我手脚比较长,师傅,你跟在我们后面!”本来他不擅长攀爬,但自从来到古代后,他就经常徒涉爬山,久而久之攀爬本领也渐渐厉害起来。 “手长脚长,你还能蚂蚱么。”舒如姒拉着他的手,跳上上沿的棺材,“也好,我便省下点力气。” 我气——忍你! 顺着崖壁攀沿上去,然后踏上棺材,棺材悬于半空中却十分牢靠,仿佛就是为了攀爬上去,大约攀爬了两三百米,沈风才停下来,解开缠在腰间的水囊,道:“来,这样爬比较耗体力,先喝点水。” 舒如姒坐了下来,接过水囊,淡淡笑道:“别以为献点殷勤我便会对你好点!” 沈风笑嘻嘻道:“师傅已经对我好得不能再好了,再好下去我受不了了。”这句话一语双关,又间接讨好了她的心。 两人都是不同凡响的人,才能坐在棺材上谈笑自若,舒如姒双脚悬空,轻轻荡了荡,娇笑道:“好一个蜜糖嘴巴,还真是不能听太多。” 沈风望着她诱人的红唇,淫淫笑道:“师傅的嘴巴也很厉害,我虽然厉害,顶多撑个一两个时辰,终归还是要败在你的嘴下。”她的红唇似是安吉丽娜朱莉,很有诱惑性,但没有朱莉那么**裸,而是带有些内敛,具有少数民族女人的野性。 舒如姒粉媚的脸上冷冷笑着,荡笑道:“师傅的手才叫厉害,保叫你终身难忘——想不想试试?” “想——”沈风嘿嘿笑了笑,手中已是抓着她的皮鞭,摇头叹道:“不过要换点新花样,总是这么整我,当我傻啊。” 舒如姒拉了拉皮鞭,收不回来,冷哼道:“你还真奸诈,哼,无趣,还是我新收的两个徒儿讨我欢心,总是任我欺负。” 沈风急忙松开皮鞭,道:“有趣,有趣,我最近脑袋已经开始不好使,一天要喝5000g核桃粉,师傅想玩什么,我保证智商和姿势都配合你。” “晚了,天上一颗星石坠下,便永远找不回来,哪怕之前共守千年。”她抬头望向夜空,怅然一叹,转而将眼眸望向他,笑吟吟道:“聪明的徒儿,你说说为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风眼睁睁地空看着她,眼中有她又似没有,茫然无措道:“我不知道——” “很快你便会明白——” 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始向上攀爬,沈风刚才虽然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却一直琢磨她的话,并且琢磨这次她的来意,总感觉她出现在这里很不寻常。 艰难攀爬上去,距离崖顶只有百米,此时脚下的棺材已变成黑色,从崖底到这里,棺材已经变了三种颜色,两人并没有注意脚下,继续往上爬。 又爬上百米高,此时眼前是一座巨大的金色石棺,沈风探手攀爬上去,手中传来冰冷的触觉,几番鉴定之下,才惊叹道:“竟然是金子做的棺材!!” “来,师傅上来!” 舒如姒也登上最后一个金色棺材,望见这座巨型金色棺材,也不禁露出惊叹之状,转而望向前方,道:“上去吧!” 眼前是一条绳索与木块做成的木梯,只有十米长,最后十米,也是最危险的时刻,沈风当下警惕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爬上去。 十米长的木梯很快就能登上去,手上触摸到崖顶,悄悄探头上去,一道冷风从崖顶拂来,卷起细小的灰尘吹打在他的脸上。 风过,沙尘过于平静,投眼望过去,眼前并没有出现巴族人或者僰族人的群居,除了一具被倒悬起来的巨鼎,便没有其他事物。 “师傅,我找到了九鼎了!”快速爬上崖顶,然后将她也拉起来,崖顶竟然没有部族人,而是自己要寻找的九鼎,本来以为还要费上一些功夫。 “的确是九鼎!”舒如姒上前查看了一番,九鼎乃是上古传承之物,是华夏文明的碑石,经过几千年岁月的雕琢,它变得如乌金般闪烁着黑暗之光。不是人人都能得睹圣物,连舒如姒也不禁对它敬畏。 “九鼎是找到了,但该怎么搬走。”环望了四周,只是看到遥遥无际的边际,“前面不知道有没有路,看来只能先将九鼎搬下去。” “不可,此鼎有千斤足重,下面的棺材恐怕难以称起。”舒如姒道:“悬挂鼎的绳子或许有用。” “先将鼎放下来看看——” 走到悬挂鼎的钟楼下,然后将巨鼎抱住,舒如姒取出匕首将几条绳子割断,当最后一条绳索被切断时,绳索忽然急速抽回,在崖顶绕几块石头后立即往崖底退回。 半响之后,整个环谷发出一声巨响,沈风猛然道:“糟了!太大意了!” 舒如姒神色也凝重起来,暂时不敢妄动,留意会有什么动静,但巨响之后,环谷便又恢复了宁静,沈风环顾一下四周,不安的心情渐渐平息下来,长嘘一口气道:“还好,这里确实没有人。” “你将鼎放下来——”舒如姒忽然道:“鼎上有一个人头!”说是人头,其实是一个骷髅头。 将巨鼎缓缓放下来,果见鼎上扣着一个人头,不禁疑惑道:“师傅,这个人头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两人注意力全放在九鼎与骷髅头上,却不知身后发生诡异而恐怖的一幕,环形深谷上的崖墓洞穴突然亮起一盏盏火把,火光自下而上冒起,火焰闪烁金色的图案,在黑夜中绽放着神秘的气息。 舒如姒仔细查看骷髅头上装饰,低沉着嗓音道:“这或许是他们部落的首领或者神邸,其在部族地位至高无上。” “沈风——”她忽然语调一转道:“我要与你做个交易。” 此时,崖墓洞穴中的石棺缓缓打开,从石棺中赫然爬出一个个部族人—— 感觉到她语气奇怪,奇道:“什么交易!” 嗷—— 一阵震耳狂叫声忽然从身后传来,转头望去,只见崖墓洞口站着一个个部族人,脚步不知何时上前了几步,怔怔地走到山崖前,心潮翻起一层高浪,愕道:“完了!” “呀哩!” 一声令下,那些部族人齐齐举枪投掷过来,沈风眼瞳一缩,急忙转身喊道:“快跑!” 几百杆枪齐齐射过来,沈风与舒如姒立即躲到巨鼎后面,只要再慢上一拍立即被射成马蜂窝。 “部族人出现了!他们人数太多,现在只能暂时先逃跑。”朝前偷瞄一眼,无奈笑道:“幸好他们一时半会过不来,看来只能从前面离开。” 话刚说完,一个全身涂着金色染料的部族人爬上崖顶,他张开双臂大吼一声,显是很愤怒。 靠,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沈风尴尬一笑道:“幸好,只有一个人。” 话刚说完,又爬上来两个部族人,这两个部族人身上则是涂着黑色染料,全身漆黑十分地诡异,沈风心中顿时惊骇,难道说—— 这些人之前就躺在棺材内!!! 环形崖壁上,一面是崖墓,一面是悬棺,从崖墓中爬出来的是巴族人,而另一面是——僰族人! 无数僰族人从棺材里面爬出来,然后利用棺材板铺成一条登上崖顶的棺材板路,短短时间内,已有数万人从棺材中爬出来,从远处望去,如同蚁穴鼠窝。 汗,我这张乌鸦嘴,现在躲躲藏藏已经没必要了,但也不代表束手就擒,至少眼前就有一物可以利用。 “都别过来!!!” 猛然张开双臂将巨鼎举起,大吼道:“这是你们的神物,你们要是敢再上前,我就扔下去!”也不知道他们听不听得懂。 那些部族人忽然止步,神色十分惊慌,沈风转头道:“他们不敢过来,师傅,你先过去前面看看有没有路离开。” “不必了!”舒如姒却道:“你看——” 转头望去,只见那些部族人神情疯狂,纷纷下跪在地,双手与身体上下伏地,口中大声念着神秘的部族语言,这一连串语言引起所有族民的共鸣,一时,所有部族人皆在黑夜中吟唱。 沈风当即愣道:“这是怎么回事!” 舒如姒沉思道:“我想大概是因你举起了九鼎!” 那个全身涂金的部族人从地上爬起来,上前道:“伟大的夸娥氏真神,僰族所有子民向您下跪,并且祈求你的庇护。” 夸娥氏真神?这些族人该不会看我举起九鼎就以为我是神明下凡,沈风与舒如姒对视一眼,心里一动,立即肃然道:“我的子民们,你们可以起来了。” 金色部族高喊一声,所有部族人盘腿坐在地上,神色极其肃穆,沈风不想跟他们纠缠,随即肃声道:“我今日代表神界收回此物,你找几个人帮我将鼎搬下去。” “慢着!”舒如姒附上他耳边道:“僰族人乃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你为何不收为己用?” 沈风神色一动道:“可以吗?” 舒如姒点头道:“他们将你当成真神,部族人对他们的神灵完全服从,他们也希望有人来率领他们。” 沈风眼光大亮,转而道:“我的子民们,你渴望得到本座庇护吗?”汗,搞得我好像神棍一样。 金色部族人虔诚的跪拜下来,颤颤道:“愿真神率领我们夺回家园!” 想起之前顾碧落一说,沉声道:“想夺回家园,重回南棘之地,便用举起你们手中的武器成为我的战士,我将率领你们夺回家园!” 金色部族人猛然挺身,振臂高呼,与其同时,所有僰族人响应他的高呼,纷纷朝天高吼,沈风也装腔作势吼了几声,才低声道:“这么快就搞定了僰族人,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舒如姒忽然一笑,语调深沉道:“他们成了你的族民,我也要收回我的族民了。” 说罢,她缓缓上前,在月光的铺洒下从腰间拿出一物套在手指上,然后伸出手臂,月光在她指环反射出一道晶莹的光芒,光芒直射进巴族人最顶端的洞穴,洞穴中一个族中老者立即跪拜下来,口中高呼道:“巴族阿金萨拜见女王大人。” 此时,崖墓洞穴中的所有巴族人也纷纷跪拜下来,口中虔诚高呼。 沈风吃惊道:“舒姐姐,这是——” 舒如姒转头笑吟吟道:“沈风,我们来赌一次,如何?” (最近更新慢了,在构思,也在继续修改之前的章节,最开始的章节会进行大修改,只剩下两个地方就改好,之前的内容一直是我的心病,所以我一直想办法在修改) 第六百七十三章:动情了? http://..org/ 舒如姒召回自己的族民,而沈风无意中举起九鼎而变成僰族人的精神领袖,两人各领一军,沈风已经猜到她的目的。 沈风忽然冷笑道:“你想以巴族人与僰族人作为赌局,你也算准我会答应,真是了解我。” 舒如姒依旧笑吟吟道:“你也很懂心思,若不然你将僰族人给我,我便认你这个徒弟。” “难道你真的想造反??”她的心思很了然,之前之前在思索她此行的目的,没想到她竟动了造反的念头。 她沉寂了许久,以为她已愿趋于平淡,没想到她心中仍放不下执念,甚至比之前更加疯狂,沈风神色无奈道:“难道你真想造反?!” “有何不可!”舒如姒敛下笑意,冷冷道:“时不待我,命无所依,我只能作此选择。” 沈风一时失神,急忙道:“你父亲的遗愿并不是让你挑起战争,你这么做等于与皇帝翻脸,后果也不仅仅是你一个人承受。” 舒如姒决然道:“那又如何,若想成就大事,免不了战火,中原内战不可避免,既然难免一战,我为何不趁机起势。” “难道你忘了柔然族,如果你在这个时候造反,他们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到时候蜀地也难以幸免!” 舒如姒咯咯笑道:“柔然族并不觊觎蜀地,他们只想将吞并中原,而我反可与柔然族联盟,你说,这个主意如何?” 沈风心中一颤,有些陌生地望着她,道:“你如果与柔然族联盟,那你们迟早也会被吞并。” “你说得不错——”舒如姒目光转向环形山谷,扬手示道:“巴族将会为我联合各个小部落,这些势力集结起来将是一股庞大的势力,如此一来,蜀地便可自保。” “但仅有巴族恐是不知,恰好你掌控了僰族,所以我想与你立下赌局,若是我赢了,你便将僰族人交给我。” 沈风断然摇头道:“我不会将僰族交给你,也不会让你起兵造反。” 舒如姒娇笑道:“我知晓,来的时候便已知晓。” 望见她妖艳的笑容,此时却是如此陌生,那一片红唇仿佛是一把噬血的镰刀,“你早已计划好,所以告诉我九鼎的下落,又跟踪我来这里!” “远不止这些!”舒如姒脸上笑容灿烂,但眼中却极其阴冷,语调嘲弄道:“我的好徒儿,我的好徒儿,你还不明白,你今时今日的处境乃是我一手造成,你若与皇帝内斗,岂不是正给我蜀人机会。” 闻言,心中涌上一股冰冷,骇然道:“不可能!”沈风能有今日,虽然不是全部因为她,但与她的确脱不了关系。 “不对,你在骗我,你不可能故意将我推入这个境地——”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冷静地审视片刻,道:“无论摩尼教、天府、皇帝抑或濮阳宫,都我自身原因才结下干系,并非是你故意让我到今日!” 舒如姒咯咯冷笑道:“事到如今你还以为我在帮你么,错了,我一直在帮自己,一步步让你与濮阳宫对立,皇帝自然也会将你扶上位。” 沈风眼睛怔怔地望着她,突然间感觉完全不了解这个女人,一时默然无语,脑中不禁回想起她曾经有过的温柔,难道那时她已没有真心,想到此,不禁黯然神伤。 舒如姒神色淡淡,冷眸含着几分复杂之意,静默一会儿,然后转身过去,此时,对面投掷过来一条绳子,她抓住绳子直接荡到对面的崖墓里。 、、、、、、 月色淡了许多,夜空即将迎来破晓,舒如姒去了对面之后,他一直坐在金色棺材上,心神从刚才到现在没有安静过,不是被背叛,也不是被欺骗,更多的是自己一厢情愿,这种感觉让人很失落。 “真神——” 金色部族人名叫萨门托,也是僰族人的最高首领,之前僰族的真神与燕家战争中战死,僰族人一直在等待他们的真神,终于在这个夜晚,他们等到了。 望着对面崖洞中的女人,叹了一声道:“你叫我沈风就可以。” “沈风——”萨门托忽然跪拜下来,对天连连叩头,惊呼道:“感谢神明赐予僰族人一位战神!” “看来你听说过我,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战士。”失笑一声,转而道:“为什么你们会当我是你们的真神?” 萨门托虔诚道:“您举起了僰族神物,僰族圣地中碑文指引我族,只要能举起僰族神物,都会赐予我族庇护。” “看来我挺幸运的——”沈风再次失笑,转而道:“僰族人离开西南之后,为何会与巴族人居住在一起。” “僰族与巴族常有往来,离开西南地后,我们的族人来到了这个地方。”萨门托是一个六十岁老者,脸上有一块诡物纹身,除此之外,都是伤疤和皱纹。 沈风好奇道:“你的汉语说得很好,似乎和族人不一样?” 萨门托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其实我本来不是僰族人,是上一任僰族首领收留了我。” 沈风点了点头。 萨门托又道:“伟大的真神,你会将我们僰族交给她吗?” “你们会愿意吗,与巴族一起并入蜀地?” 萨门托道:“如果这是真神您的意愿,我们愿意服从,您是我们的真神,僰族人惟命是从。” 沈风目光望向远处舒如姒,缓缓道:“好,这是巴族人与僰族人的赌局,如果输了,你们与巴族一起去蜀地,如果赢了,我带领你们扫荡四方!” 萨门托俯身跪拜下来。 远远的舒如姒一直望着夜空,凝立不动。 翌日。 沈风与舒如姒已站在环形山谷下,二人分立一面,背靠巴族与僰族,这次赌局很简单,就是一场生死决斗,趋于野蛮,但也更彻底,更直观,自古以后,部落族人解决分歧的办法就是决斗。 崖墓中巴族人与悬棺上的僰族人不断叫喊着,只有强者才能征服这两个民族,他们都愿意看到自己的领导者战胜对方。 “师傅,你真的要这样做吗?”沈风已换上了之前的衣物,两人很少这么严肃的谈话,过去嬉笑逗骂都已经不存在。 舒如姒冷然道:“绝不可能,如今形势是蜀地最好的机会,若可光复蜀国,何愁不能完成父亲遗愿。” “还有,若可取得巴族与僰族,再以两族召集各个小部落,将是一股庞大的势力,况且我还有皇陵中的宝藏,若是不用,岂不浪费了。” 沈风黯然叹息一声,神色复杂道:“你以前真的只是在利用我?” 舒如姒噗嗤娇笑道:“我早已说过,我一直在利用你,没想到你如此精明的一个人,与你说真话却不信。” 闻言,脸上露出落寞之色,随即笑道:“都怪师傅长得太漂亮了,我一时脑袋糊涂,不过真假有时候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说得好。”舒如姒对着他勾了勾手指头,娇笑道:“来,让师傅看看你的功夫如何。” 沈风却是一动不动,摇头道:“要是师傅想体验我另一种功夫,我自然是乐于奉陪,但如果让我与你决斗,我怎么下得了手,要不然我们换一种方式。” 舒如姒冷哼一声道:“怕了吗?” 沈风嘻嘻笑道:“当然怕,怕你不小心伤了我,你会心疼的。” 舒如姒冷冷道:“今日纵使将你杀了,我也不会心疼,你想换什么方式?只要你说的公平,便依你所言。” 沈风语调一转道:“好,打我是打不过你,不过我要能接你三掌,就算我赢了,怎么样?” 舒如姒眉梢微凝,随即笑吟吟道:“你莫要以为我会不忍对你下手,既然你不怕死,我便成全你!”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看来我的心不在我身上,一定是在师傅身上。”沈风悻悻笑了笑,语调一低道:“让我再想想——” “这么赌太吃亏了——”大费周章地想了下,忽然一拍手掌道:“有了,这么让你打太看不起你了,不如这样,你让我亲你三下,你要是松开牙齿,就算你输!” 闻言,舒如姒冷哼一声道:“此次不仅是你们之间的赌局,也关系着巴僰两族之间的恩怨,你还是认真点。” 沈风心里不想与她为敌,见她态度绝然,心中暗叹,沉默了少时,语调转肃道:“那就以决斗定胜负,不过不是一对一,而是二对二,除了我们之外,巴族与僰族各派出一名勇士上阵!” 舒如姒与身后巴族长老商议几句,立即道:“好,依你所言!” “胜负规则很简单,只要有一人倒下,就示为落败。”不想与舒姐姐为敌,只能想出这个办法,当然还能自保。 巴族与僰族各派出一名勇士出来,四人手中各持一把匕首,两两相对,舒如姒淡笑道:“看来你还真孝顺师傅,不过我可不会领情。” 沈风目光聚集在巴族勇士身上,脚下朝前踏出一步,嘿嘿笑道:“外加一个条件,如果这次我赢了,你要将收来的两个徒弟逐出!” 闻言,舒如姒莫名一笑,眼眸中流露出以往趣意。 抓住她失神之际,抢先向巴族勇士攻击过去,舒如姒回神过来便要去拦住,就在这时,沈风脚步一扭,张开双臂向她扑了过去。 “哈哈,吃我一抓!” 本以为中途变招能讨到便宜,可舒如姒早有防备,眼角余光冷芒一闪,对着他中路空档斜蹬出去一记腿鞭。 喔—— 抓没抓到,腹部反而中了一脚,这一脚踢的是腹部软处,算是人体身上的要害,无论力度和角度都蓄意为之,可见她一点也没有留情。 沈风捂着腹部退了几步,好一会儿才艰难咽下一口气,呲牙咧嘴道:“你真动手!” 舒如姒手中将匕首杂耍般的飞旋起来,冷冷道:“我说过了,绝不留情!” “好,你无情,勿怪我无义,别以为胸大我就舍不得动手——”沈风咬牙大气,转而道:“这位勇士,你去对付她,旁边这个营养不良的交给我。” 没过一会儿,胸口又被打了一掌,这一掌蓄力发出,打中之后,沈风直接趴在地上,还没咽下气血,一边呕血一边喊道:“等等,最近吃得太补,让我吐点血!” “你认输了?”舒如姒神色冷淡,一点也没因为重伤他而手下留情。 沈风急急咽下气血,重新站了起来,长长吁道:“一点血而已,小意思,再来——黑人兄弟,你不要太嚣张,还没赢你就在那边跳舞——你跳——你再跳——有种你跳过来一点!” 舒如姒旁边的巴族勇士挑衅地看了他一眼,又是对着两人跳了一段巴族舞蹈,还对着两人扭屁股,沈风看得心头大怒,捡起一根细棍,狠狠往他菊花捅了进去。 嗷呜—— 巴族勇士惨叫一声,沈风大骂一声,逮住机会朝那个肤色黝黑的巴族勇士扑过去,旁边舒如姒也立即赶上,沈风已经坐着巴族勇士身上,对着脑门用力揍了一拳,但他同时舒如姒打飞出去,这次直接躺在地上起不来。 谷地上变得十分宁静,两面叫喊的巴族与僰族人也停下声音,只要一方有人起不来或者无力对敌便算输了,舒如姒目光望着躺在地上的人,神色有几分挣扎,方才击中的是他脑门,直接将他打得面门浴血。 不过这边的黑人勇士也不好过,沈风一拳将他打得七孔流血,几乎整个人晕厥过去,过了一会儿,巴族勇士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见到刚才捅他菊花的人躺在地上,立即怒而扑了上去。 “住手!”舒如姒急叱道:“他已无力再斗!勿要再伤他!” “谁说我起不来了——”沈风慢慢从地上爬上来,将脸上的血团擦去,目光瞪向巴族黑人,手中抽出匕首,淡淡道:“再来!这一次跟你玩命!” 巴族勇士吓退两步,颤颤地望着舒如姒,舒如姒侧步挡在他前面,冷然道:“没那么容易,小心先丢了自己性命!” 沈风暗暗反握匕首,无奈道:“看来装可怜是没有用了,不过我是伤不了你,可你后面那个都快撑不住了。” 舒如姒冷冷笑道:“那便看看谁先倒下!” “等会逮住机会,你就专挑黑人兄弟打!”回头吩咐一句,然后慢慢靠前,又道:“你绕后面去!” 僰族勇士绕到后面,得到示意后立即冲向巴族勇士,而舒如姒急忙回身救援,她一动,沈风也跟着动,在她打退僰族勇士的时候,沈风正好将她死死抱住。 “鲁贝!” 僰族勇士方才裆部被中了一脚,此时正是愤怒,他没有朝着巴族勇士,而是怪叫一声,举着刀子朝舒如姒捅了过去。 “去你妈的!” 沈风急忙抱着她滚到一边,大喊道:“不能伤她,我让你捅后面那小子!” “休想!”舒如姒用肘部狠狠往后猛撞一下,迅速挣脱他的双手,然后握着刀子要向僰族勇士刺过去。 沈风见状,急急起身想要拦住她,没想到这个时候舒如姒却突然转身,转身一霎那,自己恰好冲上去,而刀子正好刺入她的腹部。 啊! 舒如姒一掌将他打飞出来,鲜血从她腹部上从喷溅出来,娇躯如同深秋的枯叶倒在地上。 “住手!” 而此时,僰族勇士举着刀子便要再次刺去,沈风大吼一声,再身体疲乏的情况下,整个人朝僰族勇士撞了过去。 两人相撞,僰族勇士立即被撞飞出去,而沈风也倒在舒如姒旁边,他伤势不算严重,舒如姒功力已经大不如前,虽然被她伤了几处,但并不致命。 “师傅!”手上将她的伤口,然后将她身体扶起来,望着从指缝中流淌出来的鲜血,惊颤道:“你怎么会突然转过来?!!我帮你止住伤口!” “我输了!”舒如姒用力将他手臂打开,独自将身子撑起来,深眉紧蹙,额头沁出一滴滴汗液,颤颤笑道:“本想杀了你,却失算反被你所伤,咯咯,真是好笑。” 沈风急忙道:“先别说话,我帮你止血!” “不要碰我!”舒如姒忽然怒叱一声,然后艰难地从地方爬起来,身子颤颤巍巍地前行几步,又停下来道:“从今以后,我们互不相识!” 沈风脸上一惨,嗫嗫嚅嚅道:“我不是故意要伤你,当时我没想到你会转过来——” “不必再说了——”她眉头一皱,紧紧捂住身上的伤口,冷冷道:“愿赌服输,巴族是你的了。”说罢,抬步离去。 “师傅——” 欢呼的巴族人与僰族齐齐上前拥戴他,为他们新的首领欢呼,也将他挡住,舒如姒就这样一步步离开他的视线。 、、、、、、、 她不知走了多久,才躺在一条小溪旁边,此时她脸色很是苍白,显然是因失血过多,但她却是微微笑着,完全不是之前那般愤然,刚才的确很奇怪,奇怪的地方有两处,一是她挣脱之后为什么不顺势向沈风攻击,二是选择向前之后又为什么突然回身。 嘶—— 舒如姒缓缓睁开眼睛,只见眼前站着一位白衣女子,她手上拿着一块刚撕扯下来的白布,然后蹲下来为她绷住伤口。 “是你——”舒如姒虚弱道:“你怎么来了?” “婳瑶担心他,让我跟来看看,没想到却看到了你。”叶绛裙撩起她的衣衫,却见她腹部左右各有一个伤口,一个新伤,另一个是旧伤,凝滞片刻,在两处伤口洒了些药粉,然后迅速将她伤口包扎缠绕。 舒如姒淡淡道:“他没事,你回客栈等他,他应该会回客栈。” 叶绛裙犹豫片刻道:“你是否对他动情了。” 舒如姒脸颊飞起一层淡淡红晕,冷哼道:“要你管!” 叶绛裙淡淡道:“那便是了,否则你的功力也不会退步,如今这伤恐怕也是因他而起。” “是又如何!” ========== 几日后,已经重新回到了京城,在大兴城以及商洛附近寻找一天,便遇到叶绛裙带来的消息,听到舒如姒无碍后,才放心回到了京城,至于巴族人与僰族人,他们则是暂时留在商洛。 是夜—— “沈——” 入夜之后,一个人在园子内静思,反复思索着在谷地时舒姐姐奇异的举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忽闻背后来人,抬首道:“你醒了!” 秋夜已有凉风,凯瑟琳身上披着一件棉衣坐于对面,轻声道:“感谢你为我去找来解毒的草药。” “不必客气。”沈风心情不好,只是淡淡回了一句。 凯瑟琳身上捧着他的脸颊,深情道:“你看上去很难过,但你要振作起来,我多少了解你现在的处境,你不能让你的敌人看到你的软弱。” “多谢!”得到巴族以及僰族,沈风的势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大概估算了一下,巴族与僰族能集结起来的兵力足有十万多,虽然缺少军队训练,但却凶悍无比,一个个无所畏惧,如果处于乱战中,这支部队将会非常恐怖。 “沈,你认为我这次中毒是偶然吗?”凯瑟琳神情肃重道:“我进了小草儿的房间,小草儿因为贪玩拿走了香炉,然后小草儿跟你们一起出去,一切看上去都是偶然,但我要跟你说,no,notlikethis!” 沈风沉吟道:“你觉得是小草儿事先算计好的?” “难道不是吗,这不是一出浪漫的童话故事,太多的巧合才令人怀疑。”凯瑟琳激动道:“你该认真考虑我的话,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孩。” “我会注意的!”其实小草儿之前来的时候,也怀疑过她,不过之后看她神经兮兮的也就没有再猜疑,现在想想,她来得太突然——会不会是濮阳宫派来的?不过她疯起来的时候又那么真实,没有一丝一毫装疯。 “公主殿下,以后你小心一点,如果有必要的话,你可以暂时居住在大学士府。” 凯瑟琳微微一笑道:“不,我要留下来!我想她也不愿意看到我离开这里,我是她唯一的朋友。” (六千字,要迎来情节膨胀期了,小草儿的秘密、濮阳策是谁、舒如姒的感情、柳婉词京城一劫,这些情节会相继喷发) 第六百七十四章娶我女儿 http://..org/ 凯瑟琳走后,沈风便干脆去找叶绛裙问个明白,之前问了她三次,但她都说不知道,总觉得她有事隐瞒自己。 “师傅,你下来一下!” 到了夜里,她一般都会在树上,奇怪的是,树上的鸟儿不并惧怕她,安静地与她栖息在一起。 “何事?” 沈风直接问道:“舒姐姐她在哪儿?” “不清楚!” “她在说谎!” 大树后面忽然发出一个幽冷的声音,沈风稍稍侧去探头,急忙道:“谁在后面!” 大树后面走出来一个人影,黑夜淹没人影,直到她走出树底下,才发现是小草儿。 “是你,小草儿——”看她眼神中透出沉郁,可见又变成了另一个人,想起凯瑟琳的警示,不禁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草儿漠然道:“我一直坐在树下。” “你是不是有事找我?”这棵树就在沈风屋子不远处。 “是你有事找我!”小草儿走到他面前,丝毫没有胆怯。 沈风目光迫视着她,道:“你是不是故意下套让凯瑟琳中毒?” “你说我吗?”小草儿眼中泛起诡异的笑容,嘴角也似乎想笑,但僵硬的面容只能稍稍牵动少许,“不是!” “不是就好!”自始至终都觉得和她谈话十分诡异,一会儿疯,一会儿傻。 小草儿淡淡道:“如果是呢,是不是要赶走我?!” “如果你不坏好心,只怕不是赶走那么简单。”沈风语调一转道:“现在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回答错,我不会再可怜你,甚至会杀了你。” 小草儿神情无所触动,依旧是死气沉沉,道:“如果是赶我走,明天我会自己走,如果你要杀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你会后悔。” 暂且不去琢磨她的话,直接道:“薇姐把你送到这里来时,你有没有看到她的丈夫?” 小草儿冷嘲道:“你不是也从来没看过吗?!” 没想到想给她下套,却一下子被她拆穿,转而道:“薇姐为什么不来找我?” 小草儿诡笑道:“她不方便见你,也不愿见你。” 沈风疑惑道:“为什么?” 小草儿淡淡道:“她有了依靠,所以不愿见你。” “真的?!”薇姐有了男人了,看来是在离开京城之后。 小草儿冷漠道:“我没必要骗你!” “原来薇姐有人了,那这是好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话说着,再联想薇姐的性情也就释然了,转而郑重道:“真的不是有人派你来监视我的吗?” 小草儿冷冷嘲笑一声,道:“没人派我来,我自愿来到这里,如果你想赶走我,明天就可以。” 之前怀疑她是濮阳宫派来的,但自从她来后,要么疯癫要么安静,似乎从来没有伤害自己,也没有奇怪的举动,沉吟片刻道:“是我疑神疑鬼,你好好待着。” 小草儿一言不发地离开,沈风转头过去,笑吟吟道:“她说你在说谎,我也觉得你在说谎。” 叶绛裙低眉下来,淡淡道:“她不让我说,我须守信。” “算了——”沈风摇摇头,转步入屋子内。 清晨一早,沈风便先了解最近探寻到消息,首先禁军统领一职已经由文抒问担任,其次是不日之后将进行军事田猎,在几天田猎中将会有一场盛大的武斗,除了四大军系的将领外,一些志在保家卫国的忠良勇猛之士也可以参加。 最后一则消息是由广音带来,是关于濮阳策的消息,当年庄周梦是极少出入闺房,但庄家早已将她许配给别人,在成亲的前几天忽然从庄家消失,而庄周梦之前并未有心仪的男子,所以庄周梦是在成亲的前几日遇到了心仪的男子,也就是遇到了濮阳策,后跟随濮阳策离去。 很显然濮阳策来过庄家,据消息来报,成亲前几天庄周梦并未出入闺阁,但来庄家道贺的人倒是不少,因为即将成亲的缘故,庄周梦没有来会客,但就在成亲之前的三天,庄周梦忽然变得很奇怪,郁郁寡欢,时常独自愁叹,也就是说,濮阳策来到了庄家作客,还不小心与庄周梦巧遇,这一切都没有人知道。 还有一条消息证明濮阳策来过庄家,婳瑶在搜寻濮阳策画作时,便也查到庄家,而庄家内亦有一副濮阳策的画作,那幅乃是一副传情画作,正是濮阳策为庄周梦所作。 此时沈风拿着的就是庄家当时来客的名单。 “庚建章——沙逸明——阎英卫——”翻看几页后,忽然看到页脚下有两个熟悉的名字,“唐开泰——舒望归——” 广音道:“唐家与庄家是世交,而舒望归与庄老也有些渊源。” 沈风又翻看几页,将名册转交给她,道:“去查查这些人,当然可以选择性是,一些没有嫌疑的人就不用调查,对了,再派人去想唐夫人询问一下。” “好!” 广音离去后,正想去园子里转转,便听见园子拱门处传来一声高喊:“瞿大学士到——夏才女到——” 闻声,宅子中的女人立即转过望去,闻见是瞿楚贤来到,沈风立即相迎上前,笑呵呵道:“瞿大人,夏小姐,欢迎欢迎!” 今夏嫣然盛装前来,脸上敷了一层淡妆,她只是嫣然一笑,便将周围的丫鬟与家丁迷住,婳瑶与婉词、大小姐相伴而来,立即又为园子添色不少。 几女凑在一起相谈甚欢,最近几日里,夏嫣然时不时登门造访,一来是找沈风,而是与婳瑶等人增加情谊,时不时送diǎn小礼物,动辄在园子里过夜,与她们彻夜相陪。 婳瑶她们并不是缺心眼,已多少猜测夏才女用意,但夏才女待人诚恳,久而久之,她们也便相处甚欢,早在几日前,满大街小巷都在传闻夏才女在追求沈将军,她们不是聋子,对这事早已耳闻,无奈之余,不禁对夏才女钦佩,在这个时代一个女人倒追男人,是要背负巨大的指责。 她们谈着,沈风便与瞿楚贤走到一处清净的地方,多少猜到他此行所为何事,道:“瞿老兄,听说你去了南方,不知所谓何事?” “自然是为了你,此行来回千里,我这老胳膊老腿都快跑断了。”瞿大学士深谙官术,凡事之前总要说个潸然泪下,然后大喊腰酸背疼。 沈风虚伪道:“瞿老兄身强体壮,就是再纳百来个妾室也不是问题。” 瞿楚贤长叹一声道:“人老了,不服老真不行,想当年我夜御七女也不成问题。” 吹吧你,估计是其余六个配对搞来搞去,凭他的能力,应付一个人都有问题,没想到瞿大学士竟有这么糜烂的一面,看来这时代的风气也挺开放的,沈风干笑道:“那是,瞿老兄老当益壮,老骥伏枥,志在七女。” 说了一堆奉承话后,转而道:“瞿老兄此行去南方所为何事,难不成真的给了我一份大礼?” 瞿楚贤捋须大笑道:“哈哈,大礼固然也,但你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沈风疑惑道:“什么条件,你先说说!” “若不是万不得已,我不会出此下策——”瞿楚贤喟然一叹道:“后日便是武试,老夫要你趁着武试向皇上提亲——娶我女儿!” 第六百七十五章:房中趣事 http://..org/ 瞿楚贤这一说立即让沈风目瞪口呆,这哪里是条件,分明是送女儿,顾碧落有这么不堪,让你这个老头子这么埋汰。 知道他说的是顾碧落,不禁苦笑道:“顾小姐到底是您的女儿,也没有不堪嫁不出去,老兄为什么着急将她选夫家。” 瞿楚贤面露愁色道:“老夫亦是无可奈何才出此下策,最近一段时日,皇上有意将落儿嫁与阿尔铁勒,试问,天下间有谁再敢来媒聘。” 沈风奇道:“之前不是我们不说合唱了一出戏,让朝臣都以为我与顾小姐有婚约,为什么皇上还要将让顾小姐远嫁塞外!?” 瞿楚贤摇摇头道:“此事已被人拆穿,皇上因此事还十分不悦,唉——此时能对皇上进言一二的年轻才俊,除了你,便只有宋行军,但老夫不想落儿嫁入相府,只能将落儿交与你。” 汗,怎么听起来我那么不堪,郁闷道:“老兄这件事情恕我不能帮你,我与你家女儿向来不合,你将顾小姐许配给我,其实是害了她,只能再想想其他办法。” 瞿楚贤长叹一声道:“你说得也有道理,是老夫太着急了,此事我亦是刚刚得闻,落儿若是远嫁塞外,她这辈子算是毁了。” 如果沈风不是有今时今日的地位,瞿楚贤断不会将顾碧落下嫁,不能说瞿楚贤唯利是图,只是这向来是官场的生存之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纵然交情再深,也抵不过生存的欲望。 而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是顾碧落,沈风大可以到时候将顾碧落掉包成,那到时候瞿楚贤也无可奈何,但他总归没有那么自私自利,也没有那么阴狠的心性,沉吟了片刻,又道 “老兄不必太过担心,我想皇上只是有这个想法,但还未与柔然族相商,而且柔然族的大皇子未必想娶顾小姐。” 瞿楚贤道:“我听闻阿尔铁勒见到落儿的画像后,便痴迷不已,曾立下誓言要娶落儿为妻。” 沈风笑道:“这是以前了,他此时未必想娶顾小姐。” “如此最好——”瞿楚贤释然一笑道:“以防万一,我立即遣人去打听。”见他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老夫上次曾应允送你一份大礼,你猜猜是何物?” 沈风嘿嘿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老兄应该是为我借兵去了!” 瞿楚贤哈哈大笑道:“正是,此趟我去了南方楮家,楮将军愿意调遣五万人协助你!” 这真是一份大礼! “楮将军这么做,难道就不怕皇上猜忌吗?”见他脸上一直奸诈地笑着,不禁骇然道:“难道这是皇上的意思!!!” “不错,否则我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擅自调兵!”瞿楚贤笑呵呵道:“因为当年一件事情,楮将军一直对皇家颇有怨言,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楮将军心中的怨气已经消了不少,再者,楮将军亦是英雄人物,很是欣赏你这位后起之秀,因而便答应调兵给你。” 一下子就是五万人马,出手真是阔绰,再上巴族和僰族人,现在手上已经有十几万,不过这十几万怎么训练怎么整合都是一个问题,再者,这些服不服自己也是一个问题,“那可真要多谢楮将军了!” 瞿楚贤忽然神秘兮兮道:“先别高兴得太早,楮将军答应将兵借调与你,但有一个人恐怕会来找你麻烦。” 沈风古怪道:“谁?” “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与瞿楚贤交谈了一会儿,他便匆匆告辞,回到院子内便见婳瑶正为夏小姐作画,在这座园子里,只有少数几个人能进来,这也是为了防止濮阳宫的人混进来,当然,园子里面不仅景色优美,还弥漫着艺术气息,有善于声乐的广音,精于丹青的婳瑶,此时还有一个才名远扬的夏小姐,园子的丫鬟与家丁都堵在拱门外,只为一睹才女的风采。 悄悄上前在婳瑶背后瞧了几眼,只见忽然笑道:“婳瑶,你这画技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竟可将夏小姐画得惟妙惟肖。” 唐大小姐急忙拿出一副画出来,喜滋滋道:“那我的呢,婳瑶姐姐也为了画了一副。” “咦,这是唐大小姐你吗,长得那么粗犷,还贼眉鼠眼的,真是婳瑶画的吗,长得那么像来福——” “哎呀——”唐大小姐惊喊一声,急忙将画卷夺了过来,又重新拿出一副画卷,窘道:“拿错了,这才是我的画像。” 沈风脸色一变道:“刚才画里面的人又是谁?” 柳婉词噗嗤娇笑道:“这是雪儿为你画的。” 闻言,脸上一时无光,悻悻笑道:“大小姐,你以后还是别画画了,我看你运动神经比较发达,动手能力强,人也比较灵活,改日可以带着几个手下上门逃债。” 唐大小姐大眼一瞪道:“我才不去,以后我要跟着婳瑶姐姐学画画——呀,是蜻蜓,别跑!”还说要安分一点,一看到蜻蜓飞来便追了过去。 夏嫣然接过画好的画作,端详几眼,脸上立即露出喜悦之情,当即道:“婳瑶,这副画作嫣然可不会还给你,嫣然太喜欢了!” 纪婳瑶淡淡一笑道:“此画乃是为夏小姐所作,既然是相赠与你!” “本来我自以为画技已算不错,可自从见了你的画作,才知何谓井底之蛙。”夏嫣然自叹一声。 纪婳瑶呈出手中画笔,谦笑道:“你不如也试试这根画笔,此是他为我作画制成的。” “画笔?” 柳婉词看她脸上跃跃欲试,便道:“不如夏小姐用画笔为我作一副画像?” 夏嫣然欣喜道:“若你不嫌弃画技拙劣将你画丑了,我便献丑一次,可我们先要约法一章,画完之后你可不许气恼。” 两人娇笑不停,纪婳瑶看了一会儿她如何作画,又加以指点一二,夏嫣然便立即进入状态,而婳瑶便走到他身边,低声道:“相公,你随我进房一下。” 沈风听得耳朵竖了起来,左右瞧了一眼,便跟随上去,两人走入房中,这些日子忙里忙完,疲劳了身体,却忘记愉悦身体,如果官府有评选劳模,沈风一定要去竞选一下。 “婳瑶,你找我什么事——”还以为她想与自己温存一番,没想到进入房中却感觉气氛有些古怪,心中立即领会,急忙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道:“我知错了!” 说着,从旁边拿出一把鸡毛掸子,又抄来一个搓衣板,跪在她面前道:“你打我吧!” 见势不好,他急忙主动招认,果然,婳瑶急忙道:“你这是干什么,你是我相公怎能对我下跪!”本来婳瑶似乎要责问一番,但见他大作文章,一时便乱了分寸,这就是拘捕与自首的区别。 “我做错事了,理所应当受罚,婳瑶,你打我吧,就像你以前那么打我,这次就算把我打得趟床上半个月我也愿意!” “不是说不提起以前的事情了——”婳瑶一时大窘,这事一直让她不敢回忆,“你快快起来!” 沈风毅然决然道:“我不起来,除非你原谅我!”古代夫为大,丈夫给妻子下跪,那是在害了妻子,如果这事让人知道了,肯定要在背后指指点点,不过眼下两人独处,婳瑶心中十分感动,但也是心惊胆颤,一时间,眼中都急出了眼泪。 “我岂会怪你——”纪婳瑶忍不住嗔道:“还不快起来,莫要让人看见了。” 见她真的不生气,马上从地上蹦起来,嘻嘻笑道:“还是娘子心疼我。” 纪婳瑶恼道:“你便会害我!” “婳瑶,究竟是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沈风小心翼翼说着,其实他心里明白,故意先端正态度,然后装傻充愣,“是不是怪我最近三天两头不见人,我进门之前就已经反省过了, 今日她穿了一身苏州浅红色襦裙,襦裙可将丰腴地身材凸显出来,可岚便送与她一件襦裙,这是她第一次穿,以前婳瑶身子还未康复,身子显瘦,但如今身子丰腴起来,穿上襦裙便添上几分诱惑。 迷人的风韵不仅是她的身段,还有她的脸蛋,经过男女之事一段时日,她的脸上不再是有当初天府弟子的冷傲,取而代之凝脂下的红晕。 纪婳瑶又恼道:“那你还——”想到他方才下跪,神情又露出几分无奈,方才她心里真是万分触动,也差点吓坏了,不过以沈风的角度倒是没什么大不了,不就是给老婆下跪么。 她一句话没说完,沈风连忙上前搀扶,柔声道:“别气坏了身子,听说夫妻吵架一次,下辈子就会少见一天,许多夫妻就是因为吵个没完,下辈子就再也不能见面。” 只是一句简单的嬉皮话,深思下去却有几分哲理,夫妻从吵架到分开,不就因为感情没了吗。 闻言,纪婳瑶神情又怕又羞,小声道:“这是你哪儿听来的——” 沈风捧着她脸颊,在她耳边低声道:“这是我向天祈祷时,神明偷偷告诉我的。” “别——”被他轻轻撩拨,心里便感觉些些腻软,急忙抽离身体,柔声道:“相公,我有话问你!” 其实婳瑶哪里会舍得对他发脾气,只是沈风为了讨她欢心才这么做,闻言,又一本正经道:“夫人,你说,在沈家家训里,一切事情都是相公的错,天大的理也不及你。” 纪婳瑶嗔笑道:“瞎说,这个家里我们皆听你的,你才是我们的天,我一个妇道人家,只想为夫君分忧,为沈家——”话说到一半,她已是霞飞双颊,漾漾点滴春色。 沈风咧嘴一笑,笑得十分可恶。 “别笑了——”她羞嗔一下,转而喟然一叹道:“相公,你与夏小姐是否与外面传言一样?” “外面说什么了?” “外面传言自从诗筵之后,夏小姐便钟情于你,你们还已——还已——”纪婳瑶一时说不清,急道:“反正是一些有辱你与夏小姐名声的传闻。” 靠,这是谁造的谣,老子拼命克制竟还抵不过悠悠众口,白费节操了,沈风郁闷道:“婳瑶,这些日子我连你都没碰,怎么会去碰别人家姑娘,再说,我们沈家门规不许,我就是有千百个胆子,也不敢犯。” 纪婳瑶柔柔一笑道:“那你可知夏小姐钟情于你?” 到了最关键的问题,沈风心中砰砰跳了跳,小声道:“多少知道一点,不过没有你们的允许,我是不敢招惹她,再说,我有你们就足够了。” “来,喝杯茶水——”婳瑶为他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坐在他身边,柔声道:“你是否因上次我去诗筵,便以为我要阻止你与夏小姐之事——你先听我说。” “我听,我听。” “上次之所以去诗筵,是不想你在天下人面前俘获才女芳心,以免你遭人嫉恨,你若想与夏小姐交往,不可太高调,以后再找个时机娶她进门。”她依偎在身边轻声道明原委,又低怨道:“我并非善嫉之妇,更加不会仗势欺负其他人,这家里人,我待她们如亲姐妹,难道你不曾看到吗?” 原来是这样,还以为婳瑶是要去逮捕,沈风急忙抱住她,受宠若惊道:“看到了,看到了,娘子事事为我着想,相公天天给你暖床。” 纪婳瑶神情微黯,低声诉苦道:“那你还说我凶,过去的我,待人一向有所防备,偏偏你又胆子大得厉害,我便迁怒于你。” 沈风笑嘻嘻道:“说实话,婳瑶你要凶一点,有时候家里面就需要你去做坏人,你信不信你当众教训我一下,其他人才会怕你。” 闻言,纪婳瑶细细深思一番,叹道:“但这恐怕会坏了我们姐妹之间的情意。” 沈风正色道:“这便需要软硬兼施,像小环儿、唐大小姐,你平时要督促她们,如果看到见她们争风吃醋,你就要去劝说和主持,当然,你不善言词,不过你并不需要说太多,你只要让可岚去说,最后你再出面说点体面话,这样一来,家里就和睦了。” “如此是好——”纪婳瑶微微一笑道:“不过此时家中很是欢趣,我看她们皆是温柔娴淑的好姑娘。” “恩,防患于未然吧。”沈风道:“你多少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有让她们少外出,尽量少外出,要想外出也不要跑太远,尽量在我的管辖范围内。” 婳瑶问道:“如今天策府有多少人?” “瞿大人去南方为我调来五万人马,加上僰族与巴族,总计十万多——”沉吟道:“等人手一到,我会抽出一些来巡视一些地方,这样一来,以后你们便可以出去走动。” 纪婳瑶柔声道:“劳你费心了。” “谁让我有个貌美如花的好老婆——” “说到貌美如花,外面的夏小姐难道长得不漂亮吗——”纪婳瑶坐回椅子上,姿态端庄地靠在几案旁,淡淡一笑道:“你对她是什么心思?” “这个——”沈风腼腆一笑,小心翼翼道:“之前没往这方面想,不过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就不知不觉产生了男女之情。”这算是他的真实想法,没有半分虚假,“说来也巧,与夏小姐相识脱离不了你。” 纪婳瑶缓缓颔首,低眉沉思片刻,轻笑道:“这也许便是缘分,嫣然是好姑娘,你们便先来往一段时日,亦可多邀请她来府中,等日子长了,彼此还是割舍不下,便找个长辈去学士府提亲。” 沈风大喜道:“婳瑶,你答应了吗?!” 纪婳瑶温婉一笑道:“若你们有缘,我又岂会阻扰,而你并非是贪得无厌之人,身边有那么多女子,你却一心报家国,无心近女色,此足以说明莫不是情缘缠身,你断不会对嫣然有情。” “情缘缠身,多了未必是好事——”沈风向来不是一个老实人,但绝不是贪得无厌的人,如果他想追求一个女人,以他如今的地位,很快就能得到,正应了婳瑶的话,情缘缠身,躲也躲不掉。 “我们该出去了,去看看嫣然为婉词作画——” 沈风将她小手拉住,邪邪笑道:“婳瑶,她们作画,我们也来作一副画。” 婳瑶奇怪道:“也好,不过你为何突然有了作画的念头?” “只因有你——”将拉入怀中,嘿嘿笑道:“美色当前,我想作一副活色生香图,你与我皆在画中。”说话间,已是将她襦裙上的扣子解开。 “——恩——”她发出声声娇吟,急喘道:“婉词与嫣然便在屋子外,雪儿也随时会进来,我们再待下去,只怕她们会生疑——” 沈风已是埋入她怀中,在她身上肆虐着,瓮声道:“最近我练了一些轻功,如今已有润物细无声的火候,婳瑶,我有一个过分的要求——” 婳瑶双眸已是荡漾着春水,紧抿着唇瓣,忙中道:“你想如何——” “我们去窗户边上继续这美妙的事儿,一来可换个花样陶冶情操,二来能监督外面情况——”三言两语间,已是将她剥得只剩两件遮羞布。 闻言,婳瑶浑身一颤,羞道:“你要作弄死我才甘心吗,若叫人发现,我如何再有颜面见人——不如等夜里,我再——我再——服侍相公——” “夜里当然不能放过你——”沈风将她上下抚弄一番,呼吸急促道:“不过现在我也想要娘子——” “呜——你这害人精——” 两人渐渐迷失在欲望中,这一次沈风尽了之前空荡已久的性,连同婳瑶也做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以至于事后,一直牢牢将自己关在房中。 第六百七十六章:暴风雨前的宁静 http://..org/ 吱—— 房门悄悄打开,沈风带着一脸盛气走出房间,神采熠熠,数日来的疲惫与郁闷一时烟消云散。 “沈大哥,你出来了——”婉词正与嫣然研究画作,见他从房间内,起身道:“你与婳瑶在说什么,为何待了那么久?” “久吗,这次算短的——”沈风一本正经道:“我们就两地沈家前途大业交流一下汗水和口水——哦,也就是交流意见,现在婳瑶正在房中反思,你们不要去打扰她。” “快来看看,这是嫣然为我作的画。” “画作——”沈风端详几眼,心头一动,欣喜道:“嫣然,你过几日可否为我作两幅画像?” 夏嫣然疑惑道:“你为何要两幅画像?” 沈风看了婉词一眼,笑呵呵道:“一副是我与婉词的画像,一副是我与婉词的画像,几日后便作为我们的结婚照。” 闻言,婉词立即惊喜道:“结婚照?” 沈风郑重道:“我不想再拖了,这几日我们就成婚,虽然不能隆重的为你们办喜事,但好歹给你们一张结婚照纪念。” 夏嫣然释然一笑道:“成婚画像,这倒是十分有意义,此事包在嫣然身上。” “那就这么定了,明日先画结婚像,再过几日后就在宅子内成婚,其他事情我会安排别人去做。”交代完后,长松了一口气,总算了却了心头一桩大事。 成婚自然是大事,不过沈风想低调一点,不让任何人知道,所以不准备邀请宾客,而且要尽量越快越好。 园子的女人气氛正佳,此时还未到午时,宅子中陆续来了不少宾客,有朝廷官员,有以前军营内的兄弟,差不多快到午时,唐开泰也与唐威一同来到。 田猎即将开始,四大军系之家都会派人来参加,一般每年的桂冠都会是他们的人,不过今年生了一些变数,无论夏侯屠、宋行军、沈风等人都会参加,也是因为如此,天下一些身怀武艺的人都会参加,今年的田猎将会十分热闹。 “沈风,天策府进展如何?” 开口问的人是唐开泰,他们此行不是为了田猎,而是为了考察,现在唐家的立场很暧昧,明面上忠于朝廷,忠于皇帝,但谁都知道唐家与沈风关系非同一般,如果将来一步走错,皇帝必然也会灭掉唐家。 不过沈风独立于朝廷之外,这也是唐家乐于见到的,或许天策府可以改变继承皇位的人,总之,沈风只要不支持太子登基,朝廷内外就有一大片支持他的人。 “多亏了将军和几位大人,天策府进展得很顺利。”对于唐开泰这个未来老丈人,沈风是越来越敬重,只要加入军营后,才会真的敬重一个军人,更何况他还是自己的未来老丈人。 犹豫片刻,又道:“但为免皇上猜忌为难唐家,我看唐家还是少直接出面协助天策府。” 唐开泰道:“唐家是否出面,皇帝依旧会猜忌,既然皇上让你建立天策府,便是让天策府成为足以保卫皇城的势力。” 沈风点点头。 唐开泰低声沉吟道:“天策发展得太顺利,正是因为太顺了,你反而须时刻警惕。” 确实,自从天策府建立之后,一切都太顺利了,沈风脸色一变道:“多谢将军提醒——将军,你觉得这次田猎是否会有变?” 唐开泰不答反问道:“你可知此次田猎如何布兵?” 沈风汗颜道:“这——我正要去问听。” “你身为天府府的统帅,怎可不知对此事查究!”唐开泰面有责色,转而敛下神色道:“罢了,你新任不久,还须一段时日才能适应,顾小姐是个好帮手,你有事可多问她。” “据说此次田猎选在秀容(忻州古称),皇帝为何选在秀容,秀容距离京城有段距离,如果京城有变,皇上很难赶回来。”沈风并没有细说,他现在有天府的人协助,等一下一到天策府就会有消息禀告上来,特别是京城的事情,柳宗礼基本每天都会细说一遍。 三人在园子内一间不起眼的小房间内,要走入这间小房间须绕三道长廊,再从一间杂房内走进,平时从外面根本看不到。 唐开泰沉声道:“皇上会在此时离开京城,原因只会与你有关。” 沈风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难道皇上是想考验我?” “不错!”唐开泰目光狠狠地逼视着他,道:“亦可说是在利用你,让你与造反势力互相消耗。” 皇帝这是在借刀杀人,无论老子被杀了,还是其他势力被消灭,最终受益者都是皇帝,沈风脸色一沉道:“我可以保卫皇权,但不会任由人摆布。” 唐开泰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君始终是君,臣始终是臣,君臣之礼不可逾越。” 唐家一直是忠君爱国,而沈风的立场则不同,沈风最不愿意看到的是将来与唐家对立,心中不免惆怅一番,转而道:“这次随驾有多少人?” 唐开泰道:“随驾三万人,再加上魏家军,总归八万人,保护皇帝不成问题,而皇城则留下十万禁军,你须注意一下夏侯兄弟,他们最近静得出奇。” 田猎有三万禁军,魏家军调兵五万,濮阳宫无论选择哪一面都要倾注全部兵力才有十全把握,那濮阳宫究竟是会进攻秀容,还是攻打皇城? 经他提醒,缓缓点头道:“我有留意他们兄弟,除了夏侯宰外,夏侯屠会出现在田猎上,如果他们有异动,我立即让人将他们杀了!” “做得好!”唐开泰道:“田猎即将开始,你所剩时间已不多,此次皇上有意考验你,唐家不可助你太多,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我明白!” 唐开泰与唐威离开后,心绪一直难以宁静,濮阳宫极有可能在最近一段时间有大动作,而田猎就是最佳时机,但刚才唐开泰提醒了自己,为什么天策府会发展得这么顺利,为什么濮阳宫迟迟没有动手压制天策府,而是任由天策府壮大,细思下去,才发觉其中有惊险之处。 濮阳宫想谋朝篡位这是毋庸置疑的,但在之前,濮阳宫一定要先消灭天策府,矛盾之处就在于濮阳宫却任由天策府壮大而不作为,而濮阳宫又十分忌惮天策府,想要造反一定要灭了沈风或者消灭天策府,之前濮阳宫明明有机会杀了沈风,很明显他除了忌惮九鼎外,是想找一个最好时机造反。 不过濮阳宫究竟想怎么做,这是最难以捉摸的。 “夏小姐,你在笑什么?” 从宅子中离开,便与夏嫣然一起回去,两人并马而行,一路上夏嫣然似乎心情颇好,脸上总是荡漾着撩人的笑意,行了几里路,顺路去布庄内看望一下,才向着天策府行去。 “你能说话,还以为你睡着了——”夏嫣然欣然笑道:“难道你以为我此时应当闷闷不乐么,我可并非是多愁善感之人。” 这句话明显是口是心非,她近日不施粉黛,秀发上也无钗簪,清素示人,显是无心打扮,这也不怪她心情不好,最近京城中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甚至一旦她出门就在背后指点,为此,她不知伤心了好几回。 不过也有不少女子力挺才女,说她敢于追求,思想超前,是值得女子学习的典范,这些声音随着思想的萌发渐渐越来越多,这股讨论的热潮是最近京城中百姓茶前饭后最喜欢谈论的。 此时夏才女骑跨在马上,马儿上下颠走,她的酥胸也是一颤一颤的,现在得到婳瑶的口令,就不必再跟她偷偷摸摸,沈风笑吟吟道:“那夏才女是多情之人么?” 夏嫣然颇是惊奇地望着他,很久以来,他很少说一些挑逗的话,也不知他真心还是戏弄,没好气道:“若是不多情,再会被你蛊惑。” “自古才女多情,女子若是无才,便少了一些情趣——”哈哈几声,策马慢步颇是威风凛凛,经历对一个人的气质有决定性作用,从刚来这里到这个时候,他已经蜕变成一位人物,百姓拥戴,美女青睐,人生正是巅峰,不过他并未享受其中,或者说,他志向并不局限于一个时代,而是一个世纪,或者多个世纪。 夏嫣然轻笑道:“便是因我追求太大,才会陷入其中,有时心中也迷茫,人是该追求多一点,还是追求少一点。”她的迷茫之处,其实也是中国哲学的困惑之处,中国哲学最高境界可以说是无欲无求,如果一直想执着于这个方向,很容易被自己的心困住,反倒不如简单一点,眼前即是方向。 沈风无奈笑道:“才女你要是再想下去,以后我们想再见面,只能去尼姑庵找你了,世界那么大,人那么小,停步不前终会遗憾,追云逐日半途已老,不妨建立自己的小世界,然后专心经营,一辈子足矣。” “小世界——”夏嫣然低吟一声,转而灿笑道:“我明白了,你是让我勿要眼高手低,专心做好一事,再去想另一事。” 沈风愣道:“也可以这么想。” 夏嫣然眼眸地颇具挑逗地睇着,含笑道:“你是否又在提醒我——贪得无厌的家伙,嫣然已舍弃了羞耻了,将心给了你,你还想在我身上要什么?”她脸颊缓缓荡漾出粉晕色,好似微风拂过夕阳湖。 靠,这不是性暗示吗,才女思想境界太高了,看来我也要加把劲了,否则再过几日,迟早要被她超越,轻拽缰绳,让马儿靠向向,在她耳边低声道:“才女还有什么物事没有给我,不得私藏!” 夏嫣然脸上抹上一层绯红,大胆道:“是我们女儿家最珍贵的物事,不过尚未到那个时候,明白吗?” 才女果然大胆,这种话也能坦然告知,心中顿时火热起来,嘿嘿笑道:“谁说时候还没到,嫣然——” “快给本姑娘闪开——闪开——统统闪开!” 此时从街上突然冲来一匹骏马,本来安宁的街道突然变得鸡飞狗跳,骏马风驰般冲了过来,眼看骏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沈风急忙掉转马缰,喊道:“快闪一边去!” 骏马风驰般从两人中间冲过去,眼角一瞥,才见骏马上坐着一位紫衣姑娘,不过看她这么骑马,都会以为走江湖的彪女,缓过神来,转头道:“嫣然,你没事吧。” “无碍。” 身后骑着骏马的紫衣姑娘忽然停了下来,她调转马头缓缓过来,目光在夏嫣然与沈风身上停留一眼,最后落在沈风的胯下——准确的说是胯下的马儿。 “我的马儿与你交换,然后我再给你五十两——”紫衣姑娘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语调高傲道:“黄金!” 眼前的这位小姑娘年纪轻轻,但身上却有一股凌盛之气,叫人看了不爽,长得还算是眉清目秀,眉宇间的煞气令她失色不少,沈风干脆懒得理她,直接掉头就走。 “岂有此理!” 身后的紫衣女子猛地一挥马缰,沈风及时警觉,回身一抓,将马缰紧紧抓住,然后顺势用力一拉,骏马上的女子一下子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沈风冷哼道:“做人不要太猖狂,特别是在京城。”说着,再次掉头驱马,而身后的紫衣姑娘则是叫骂得不听,性格让人十分反感。 一出闹剧过后,便立即赶去天策府,离开半月,天策府压了一大堆事情,几乎囊括了大华,而且还有柔然、高丽、倭寇的消息,要想翻阅看完,没有个几天几夜处理不完,幸好一些简单的事情已由问书、柳宗礼和顾碧落等人处理,否则真要忙死。 招募了一段时间,来投军的人数还算不少,大都是奔着沈风名头来的,军队是有了一个雏形,但是队伍不好带,先不说骑兵,就是步兵和弓箭兵也是松松散散,好在众人投军坚决,训练也刻苦,在短时间内已经进步不少,当然,这批人沈风暂时是以训练为主,至少半年后才能真正上战场,所以现在可以动用的兵力,也只有从楮家借调来的五万兵力。 目前最主要的是要应付田猎,濮阳宫手上还有一张最大的王牌没有出,这张王牌可以直接威胁皇位,所以濮阳宫也就没有必要去挟持皇帝,因此,濮阳宫会将兵力压在攻打皇宫上,一来皇宫虽然有十万禁军,但文抒问还没有真正掌控禁军,二来,皇城是政权的象征,控制了皇权就等于了控制了政权。 五万楮家军已扎营城外,随时听候调令,最近几日禁军已在全城设下防哨,但并未发现异常,濮阳宫的军队很有可能在京城之外,虽然还没有发现濮阳宫的人,但沈风不会改变自己想法,这个想法不是仓促决定的,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纵然半个月前也会做这个决定。 天气晴朗,形势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余下两日,沈风暂时先在天策府内,并未随驾出行,御驾如今已快到达秀容,整座京城好像也安静了不少,天策府的新兵仍旧挥汗如雨的训练,训练强大在一天天加大,中途有不少人因受不了苦而离开,但能坚持下去的,身体都在一天天变得强壮,军营内食物供应足够,训练加上饮食足以让人强壮起来,有了强壮的身体才能当好一名军士。 训练分为普通训练和针对训练,不同的兵种针对性训练就不同,一般军队中有步兵、骑兵、战车兵、水兵几个兵种,目前天策府没有战车兵和水兵,骑兵训练条件还不成熟,所有主要训练步兵,步兵分为轻步兵、重步兵、弓弩兵、弓箭手(长弓、短弓)、盾牌手、朴刀手、斧兵、长枪兵,每一种步兵的训练方式都不同,如果没有从唐家借来几个训练军官,根本无法进行训练。 当初沈风所在军营是长枪兵,属于步兵,后来转为骑兵,经过随州一役后,勉勉强强成为了一个军官,一般兵种类型一开始决定后,就不会再变,这样才能建立一个成熟军队体系。 这两日气氛异常紧张,心神一直难以宁静,但田猎之行该交代的事情都已经清楚,由顾碧落留在京城防备,按理说京城已是固若金汤,与时势相反的是,此时宅子中气氛正是喜庆,大家都在张罗着几日后的婚事,选在这个节骨眼上成亲,并非是莽撞,而是为了向濮阳宫示威,亲照成,架照打,无所畏惧! 成亲之日将近,少不得与婉词、婳瑶一起上街,夏才女倒是积极,一大早便来宅子中帮忙,之前承诺过要为她们画两幅成亲画像,沈风便偷了半日闲云与她们一起到城外的青草地上采景。 城外西郊这片青草地景色十分优美,一片绿色的草地上盛开着五颜六色的花朵,虫儿也不禁引香纷飞,沈风与她们在草地上作画,先是与婉词依偎在一条溪流旁留下淡墨色画卷,后又让婳瑶枕在自己身上,两人相坐于树下,让这一刻永远保留在纸上。 两幅画作完后,便与她们一起回城,本来立即赶去田猎,没想到却在城中被一群妇女围住。 (最近实在对不起,本身忙,也找不到状态写,主要这一段集中了太多剧情,我会尽快调整过来,这几天都没更新,对不起了!) 第六百七十七章:自梳女 http://..org/ 挡在前面是京城有名的自梳女,自梳女便是不靠男人自力更生的意思,简单的称是不婚族,这群自梳女在京城十分出名,屡屡上演古代精彩家庭剧好戏,本来一群不至于太高调,但她们领头一人是四大军系中魏家的长女,因为有这个女人在,京城中很少有人敢得罪自梳女。 自梳女享受被人关注的感觉,而百姓们自然愿意看热闹,每每这群自梳女也喜欢大张旗鼓,这不,连旗杆子也都带上了。 说是自梳女,只不过是一些不得男人心的女性,她们神色高傲,遇到男人的眼光时,表现得十分排斥,手中拿着面杖和榔头,声势确是吓人。 “自梳女来了,快来看看——” 、、、、、 百姓们不断聚集过来,城卫见到是自梳女,竟不敢上前阻拦,沈风也不知哪儿得罪这些女人,转向面前一人,道:“魏小姐,你们为何挡住我们去路?” 眼前这位魏小姐正是自梳女的带头大姐,亦是魏家大小姐,因为长相奇丑而常被男人鄙夷,光是长相丑也就罢了,到底是军家女儿,只要性格好点,持家贤淑,也能嫁的出去,关键这个女人性格极差,但凡一个稍微有点脾气的男儿都忍受不了。 军系四家中各有一个女儿,各个不是好惹的主,但漂亮又惹人喜欢的人只有唐大小姐,其余三女要么脾气差,要么凶狠粗暴。 此女名叫魏无艳,体型厚大,面目凶恶,身上的雄性激素过多,导致她体毛旺盛,甚至仔细看,还能看见一点胡子,原本此女也有一段婚姻,但因为对方忍受不了她的脾气,只能将她休了,从此之后魏无艳更加厌恶男人,立誓终身不嫁,从关中来到了京城,倡导天下女人自力更生,不再靠男人。 自从自梳女来了这么一个大姐头,声势的确壮大许多,官府头疼之余,也无可奈何,自梳女内禁止与男人交往,有着苛刻的教条,同时,自梳女喜欢管闲事,特别是一些京城声明远播的美丽女子。 尤其是像夏才女这样的美女,自梳女人人嫉恨。 “原来是沈将军,不知是将军回城,无艳多有得罪!”魏无艳略略抱拳,是认识沈风的,甚至还来宅子中造访过,举手投足间,都像是一个豪迈女汉子。 柳婉词与婳瑶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不同的女子,一身被她身上的豪气所吸引,纷纷注目短视了几眼。 “拜见沈将军!”在自梳女人群中,突然走出人来,正是宋行令的‘结发之妻’彪悍大姐,没想到她也是在自梳女的行列中。 想起宋行令被她折腾了两次,沈风不禁笑道:“原来是你,不用多礼。” 彪悍大姐本名聂三娘,也是自梳女中一员,聂三娘见到沈风时,神色有点奇怪,但随即又退至行列中。 魏无艳扫了一眼,目光转向夏嫣然,眼中露出浓浓嫉恨之色,语调不善道:“沈将军的路无艳自然不敢拦,但无艳将所做之事,还望沈将军也不要干预!”她声音粗噪,假如放在战场上也能吓唬人,但要是在床上,只有被她吓的份。 素有耳闻自梳女的行事,见她对嫣然不善,不禁凝道:“你们想要做什么事,我当然管不上,但若是涉及我的身边之人,我就非管不可了。” “今日乃是我们自梳女为女儿家清扫声誉,将军非是女子,无须多管!”魏无艳语气加重几分,横眉怒瞪,更让她变得丑陋无比。 闻言,沈风总算明白了她们的来意,夏嫣然勉强一笑,夏才女倒追沈风的事情弄得满城皆知,没想到这些自梳女也要来管一管,看今日这架势,想必难以轻易了结。 “话不能这么说,你们此行是为了整顿女儿家的声誉,女儿的声誉向来与男子有关,我们男子自然有资格评论。” 纪婳瑶走到夏嫣然身旁,轻轻挽她的手,淡淡一笑道:“自然是女儿家之事,那我可否闻之?” “既然如此,无艳也不必再婉言——”魏无艳豹眼一睁,怒哼一声,转而面朝四众百姓,高声道:“想必诸位已听说夏小姐近日举动,同为女子,我无艳真替女子感到羞耻,又对瞿大学士失望。” 夏嫣然欣然一笑道:“嫣然并未知自己做过有辱女儿家声誉之事,还请魏姑娘告知!”这句话看似客气,其实就像一把尖刀一样插进魏无艳的心上,她早已嫁过人,却被人称为姑娘,你说夏嫣然称她是魏姑娘,岂不是**裸的讽刺。 原来夏嫣然斗起嘴来,一点也不温柔,还是绵里藏针,百姓显然更喜欢夏才女,夏才女这一颦一笑,都令众人魂牵神恍,更有甚者,直接笑出声来。 魏无艳面容一阵抽搐,在京城中,人人都知魏无艳与夏才女交恶,魏无艳总是不同场合讽刺才女,说她有才无德,消磨男儿意志,而夏嫣然不愿搭理她,任由她口评,才女也知道魏无艳是因为嫉妒,才一直与自己作对。 其实才女已很久不玩诗词,诗词都是她早年时候玩的,才女之名不禁体现在她的文采上,她还会书法、琴棋,甚至还会泅水、射术,这一路上来骑着马儿也像模像样,就差没有舞刀弄枪。 魏无艳一张脸气得涨红,脸上毛孔微微张开,朝左右大瞪了几眼,周围百姓立即吓开,“做出如此羞耻之事竟不自知,今日无艳便道与所有人知!” 夏嫣然欣然再道:“愿闻其详!” 魏无艳便是看不惯她的姿态,高声道:“你出自书香门第,享有才女之名,素来是我们女儿家的典范,但你却不知羞耻与男子苟合,此事京城中人人知晓,你还想反驳不成!” “我如何与男子苟合,还请你明说,莫要随便糟蹋我的清名!”夏嫣然依旧稳如泰山,身姿曼妙,眸子似笑非笑,看样子不用沈风帮忙,她也能应付这个情况。 魏无艳猛地指向沈风,高声道:“你不顾礼节,在诗筵之后,竟不知羞耻地勾引沈将军,沈将军乃是有妻室之人,你却不顾伦常,终日搔首弄姿,为的求的,皆是加入将军府,以逸享乐荣华!” 她这句话说得极为难听,将夏才女说成是青楼中的妓女,且还说她为的是荣华富贵,这明摆着是冤枉才女,沈风如今的情况凶险无比,哪个姑娘家会愿意进来,也只有才女胆儿大,敢于追求,才钟情于沈风,再说,才女本身是大学士之女,再凭着样貌,将来想嫁谁就嫁谁。 (中总是美女,写一写丑女也不错,魏无艳的出现是有意义的,不是单纯恶搞,当然,想把才女搞定了再说!) 第六百七十八章:震撼一吻 http://..org/ 魏无艳的话引来周围百姓无数议论,之前要不是沈风蛊惑才女倒追,也不会有今日遭遇,现在都有点后悔,正要说话,却被夏嫣然眼神制止,夏嫣然依旧神态从容,满怀歉意的望着婳瑶与婉词,道:“我确是钟情于他,但绝不是想享受荣华富贵,更不曾想破坏他们夫妻之情——” 她抬手示意道:“这两位皆是沈将军的妻子,我与二位私交甚笃,亦是因如此,心中甚是愧疚。” 说着,她向婳瑶与婉词行了一个大礼,重新直起身子后,眸子已然泛红,又道:“嫣然自知有愧,并不求二位原谅,今日二位如何责问皆是应当。” 话到心坎处,两行清泪悄然坠下,止住喷涌的情绪,再道:“但嫣然并不后悔,人生难得一心上人,当诉之衷情,不求结果如何,只求一生无憾。” 婳瑶急忙上前将她轻拥住,付之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夏嫣然也对之一笑,而道:“为何我们女子不能主动追求心仪之人,从来只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女子只能待于闺中,难道你们不觉得不公吗?” “假如有一日遇到自己心仪的男子,仅有一面之缘,却一见钟情,难道也要坐等闺中?”夏嫣然轻叹一声道:“我并不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有违礼仪,我只是追求自己喜欢的人,至于将来结果如何,我都无怨无悔。” 其实才女主动追求也不是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只是她比较高调,又因为她名声较大,所以才会招来这么多口舌。 沈风之前蛊惑才女的话,今日从才女口中说出来,一样能得到百姓的共鸣,这只是尚未被挖掘出来深思的陈旧思想,其实很容易被大家所接受,否则才女哪里那么容易被骗。 “这么说来,倒是夏才女主动投怀送抱对了,或许我们的夏才女早已做出苟且之事——”魏无艳嗤笑道:“真是不要脸!” 夏嫣然秀眉微微凝起,眼中含厉道:“请勿要夸口谬论,我虽是主动追求,但并不觉得自己低贱——” 她语调一转,轻扬起螓首道:“恰恰相反,我觉得我心里十分充实,每个女主若是遇到心仪的男子应主动追求,才不免蹉跎年华!” “当然——”她莞尔一笑道:“若是对方无意,抑或会伤害其他无辜的人,便及早断了情愫。” 老百姓们听得颇有感触,纷纷送出掌声,有一些从心里萌发想法的少女已是动容,其中一名少年问道:“那沈将军是否心仪夏小姐?” 有了婳瑶撑腰,不再像以前那般畏首畏尾,直接走到夏嫣然身边,道:“以前我曾对夏小姐说了一个美丽的谎言,现在我要对这个谎言负责。”说罢,捧起她的脸颊,重重地吻了上去。 这一动作绝对是石破天惊,但还是属于当街耍流氓的范畴,众人擦了擦眼睛,下巴被惊吓一截,之前种种遥远随着这一幕纷纷粉碎,都说是才女主动追求,如今可见这小子也不老实啊! 望着眼前缠绵不已的一幕,女子看得脸红耳赤,这可是在城门口不远处,行人进进出出,无耻之徒她们见过不少,但这般大胆的人还是头一回见。 啵—— 良久,唇分,才女恍恍惚惚后,才终于回神过来,七魂六魄稍定之后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望及众人投来的目光,脸上本是流光溢彩,顿时又飞出一曾绚烂的绯红,饶是她思想前卫,也羞地低下螓首,赶紧找个地方躲了起来,眼前根本无处藏身,只能轻轻依偎在他身上。 柳婉词轻笑道:“又被她骗了一个了。” “他这是巧为夏小姐解围,亦是趁热打铁,将夏小姐的终身大事敲定下来。”纪婳瑶轻恼道:“我看他早就对夏小姐有念想。” 柳婉词轻叹道:“之前我见爹在衙门中可判定家门百千事,唯独情之一字难以言明,我们亦不知何时心里有他,回想起来,抑或昨日,抑或更早,若这世间有一物无药可解,大概便是情。” 众人回神过来,纷纷送出类似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吉言,沈风是意气风发不可收拾,揽着才女的腰肢痛快大笑,想想与才女这一路来从相识到相知,皆是若晦若明,要不是才女主动点,沈风真会错过她,不过婉词说得对,情之一事又有谁敢断定? 夏嫣然总算得偿所愿,脸上肆荡着灿烂的笑容,心中如九月丰收节气充满着金色的喜悦,这一刻,她从未感觉到如此幸福,对以后的日子充满着热情与期待。 耐不住众人眼光,沈风才与几女分别,今日他必须赶去田猎,明天午时,武试便将开始,相信武试过后,濮阳宫的人也就会动手,沈风本应该留在京城内,但武试不得不参加,这也给了濮阳宫进攻皇宫的机会。 从城门乘马而出,身后立即也冲出一匹骏马,回头望去,才见是魏无艳,魏无艳策马疾奔几米,冲到他身边看了一眼,她的眼光十分奇怪,丑陋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又随即冲出去。 她远去的方向正是赶赴秀容,可见魏无艳也要参加田猎,魏无艳的凶悍不是浪得虚名,许多军营中许多武将都不是她的对手。 “稍等一步——” 正要赶去秀容,从城门口又冲出一匹马儿,隐隐约约望去,只见冲过来的是夏才女,夏才女扬鞭策马,骑在马儿上颠伏颇是英气。 “夏才女,你怎么来了,难不成是来为我送行?”沈风手上拿着长枪,也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我去几天就回来了,难不成才女忍不了相思之苦?” 夏嫣然策马停靠在旁边,羞笑道:“怎么,不行么,难道你嫌弃我烦了,晚了,便让我跟着你一起去田猎如何?” 才女此时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脸上一直萦绕着喜悦和娇羞,沈风笑道:“你不在家舒舒服服带着,丫鬟伺候,下人使唤,怎么想来跟我去秀容受累。” “这便算是嫣然表明心迹要与你一起同甘共苦——”夏才女欣然一笑,捂着自己砰砰直跳的胸口,羞涩道:“人家现在心跳得很厉害,糊里糊涂便跟过来了。” 跟才女交往果然是对的,她这方面很有悟性,事事争先恐后,抢在当下,赢在床上,沈风仿佛是伯乐看见了千里马,心中越是对她喜欢,嘿嘿笑道:“也好,正好路上有个陪伴,我顺便跟你讲讲羊与狼的故事,话说,有一天天羊看见一只狼骑着一匹白马,以为是白马王子——” 一路追星赶月终于来到秀容,秀容之前算是来过一次,在寻找濮阳宫的时候经过滹沱河,滹沱河正由秀容而来,秀容多是高原,进入秀容十分不易,马儿也会比较劳累,有高山,便有流水,秀容除了滹沱河外,还有黄河、汾河、滹沱河、桑干河,如此山水下,怎能无美女,古代著名美女班婕妤与貂蝉便是秀容人。 田猎之所以选在秀容,是因为秀容森林繁密,动物繁多,地势十分险要,易守难攻,还未到猎场内,便听到一阵阵震天呼喊声,想必是大华的二郎们已在林中狩猎,守在外面的军队是魏家军,魏家军守在树林外,禁卫军则是在守在皇帝身边,只看这扎营与布防,就看出魏家作战经验丰富。 “沈大哥!!” “沈大哥——” 杨默、史义等人见到沈风,一一冲上前来,他们几个自从西征之后,在保州混得都不错,杨默是晋升成百夫长,史义则为小都统,他们这次都是代表保州军来参加武试。 “小默,最近便壮了许多!”见到旧日的兄弟,心中一阵畅快,拍打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听说你现在也是一个百夫长了,当官的滋味如何?” 只是数月不见,杨默成熟了不少,呲牙笑道:“只是一个小小的百夫长,老子将来还要像沈大哥一样,当上大将军!” 史义附和道:“沈兄弟才叫本事,竟然当上什么天大的将军,还有专门的将军寨子,那才叫威风,要不我们兄弟二人也加入,跟着沈兄弟,就是搭上性命老子也愿意!”史义身上的匪莽气息仍旧在,竟然将正儿八经的天策府当上打家劫舍的寨子。 夏嫣然终于找到了说话的空儿,上前欠身道:“嫣然拜见二位将军!” 杨默、史义齐齐转望过去,这一望脖子立即扭不过来,眼巴巴地望着眼前这位美得不似人的姑娘,史义总归年长一些,急忙道:“姑娘免礼,沈兄弟,这位是——”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夏嫣然,京城人士,对了,她是顾小姐的妹妹。”沈风并没有多加介绍,夏嫣然也不喜欢男人将她当成炫耀的资本。 “夏嫣然——”杨默回神过来,突然道:“我认识!我认识,是京城中的夏才女。” 夏嫣然欣然笑道:“才女之名愧不敢当,将军征战沙场,保卫家国,与二位将军比起来,嫣然又岂敢与虚名居之,请受小女子一拜!”说着,屈身一拜。 只要是人,首先要学会说话,纵使你长得再漂亮,说出来的话让人不爽,对方就会有掐死你的冲动,杨默与史义手了这么一通,早已不知自己是爹生父母养的,只想再去战场上拼杀一次。 第六百七十九章:第六百七十九章:停车坐爱 http://..org/ 驾—— 驾—— 一群人策马狂奔过来,只见他们马背裹着一具具血淋淋的动物,马背上的人人各个神情倨傲,马儿从沈风旁边冲过时,还带起一卷卷沙尘,态度十分嚣张。 侧眼望去,当首一人马上插着一支旗帜,旗布上印着一个燕字,显而可见,这拨人是燕家的军士,燕家向来自恃,今年来屡有听闻燕家的将领在各地方闹事,若没有燕家的纵容,这些手下也没有这个胆子。 “妈的,这燕家这么嚣张!”史义吃了一脸尘土,心情立即不爽,重重骂了一声。 “带头那个人好像叫楚雄,很喜欢出风头,来到秀容后便到处找人挑战。”杨默摩拳擦掌道:“这是没遇到我,要不然让他吃吃苦头。”这句话有夸大的部分,以杨默的本事对上楚雄,还是太嫩了一点。 两人发泄一通后,才知觉身边还有个姑娘,纷纷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沈风算是看出来了,他们是见到姑娘就会脸红。 哼—— 正要去唐家的营帐,却听旁边一声冷哼,扭头望去才见旁边站着一位紫衣姑娘,望及对方面容后,奇道:“是你!” “可算让我找到你了,上次竟敢伤本姑娘,这次我要讨讨上次的帐!”旁边这位紫衣姑娘就是上次在市集突然袭击沈风的人,只见她一脸愤怒,目中含煞,显然是怀恨在心。 夏嫣然蹙眉道:“上次是姑娘先动手,怨不得他。” “嫣然,别和她废话,我们走!”她怎么也来田猎了,不想沾惹这个野蛮女人,拉着夏嫣然转头就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紫衣姑娘抢身拦住,她抱胸环手,傲然道:“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下跪磕头向我赔罪,而是将你的马儿交出来。” “让开,别以为自己胸部平,就拿自己当墙!”胸那么小,底气却不知从哪儿来,沈风可不是什么谦谦君子,特别是对待这么一个野蛮女人。 闻言,夏嫣然一阵低头米分笑,在夏嫣然面前,他从来不会隐藏自己的本性,或许夏才女本性也不是淑女,否则也不会屡屡喜欢玩重口味的。 旁边杨默与史义二人听得面面相觑,原来才女喜欢听这调调,之前还怕自己粗鲁吓了才女,心里齐齐奇怪,不都是谦谦君子才能博得佳人喜欢,这个才女的癖好还真别致。 “你!”紫衣姑娘一脸气成酱紫色,仿佛从腌制坛子的泡出来的,又臭又难看,“老娘跟你拼了!” 紫衣姑娘气势汹汹冲上去,张牙舞爪地似乎想将他撕成碎片,沈风揪住时机,等她扑上来时突然侧开身体,然后悄悄将她脚下一绊,紫衣姑娘顿时一个趔趄,跌跌撞撞几下向前面扑倒。 嘶溜—— 紫衣姑娘倒下时,正好将杨默的裤子扯下来,杨默这小伙子还真是封建迷信,里面穿着一条大红色的大裤衩,看着十分喜庆,杨默一下子傻了,紫衣姑娘吃了一嘴尘土,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却看见眼前站着一个穿着红裤衩的汉子,一时也傻了。 “杨默,看不出来你这小子挺闷骚的!“史义唯恐天下不乱,张开嗓门喊道:“大家快过来看,这个不知哪儿来的姑娘,竟当众扯我兄弟的裤子,大家快来看——” 杨默急忙拧起裤子,破口大骂道:“史义,你瞎囔囔什么!” 史义笑哈哈道:“杨默,我看你不如就从了她,你这红裤衩是被她拉扯下来,正是碰了好喜头,沈兄弟你说是不是——” “你们——”夏嫣然低声啐道:“你叫杨兄弟以后如何见人——” “我真不是故意的,走吧,你先去营帐内休息。”沈风忽然浪笑几声,低声道:“下面通知你一个重大消息,到了晚上我们再来玩一个猎人与猎物的游戏,你准备好了吗?” 夏嫣然脸上飞起一团红晕,淡淡羞道:“请再给嫣然一段时日——” 听出她话里拒绝得不是很坚决,沈风贼心猛地跳动起来,口不择言道:“才女,我就用诗词跟你理论理论,你看有‘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还有‘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这些诗句都是在说秋天好,特别是这最后一句,诗句说那对情侣路过深秋的枫叶林,然后两人情难自禁,此间春意,竟让霜叶比二月的鲜花还要红艳。” 千古名句被他瞎编成一股**,夏嫣然听得嗔目交投,羞啐道:“才不是——” 沈风果然艺高人胆大,大手偷偷攀上才女的柳腰上,轻轻抚弄几下,似笑非笑道:“嫣然,今晚不见不散。” “那你也要找得到我再说——”夏嫣然满脸绯红,轻嗔一声,便扭起紧致的翘臀逃之夭夭。 一出闹剧之后,便进入军营内,四大军系的营帐各在东南西北四方,而皇帝以及所属的营帐则在正中间,以皇帝营帐为中心的地带,还有一片环形营帐,那些营帐正是禁卫军所在,如此布防,很难有敌人对皇帝形成威胁。 而且营帐扎在高处,用奇袭的办法也行不通,这趟来秀容,看到田猎布局后,算是让心里落个底。 进入军营后,便与唐家会面,然后一起去觐见皇帝,这次去觐见皇帝只是单纯面见,想起皇帝这次田猎的意图,心里对他越是愤然,终有一日,沈风不会再向皇权低头。 此时皇帝坐在高处,居高临下观赏着将士们在树林内狩猎,除了身边皇后妃子外,左右各有两位将军,左边二位分别是唐家的唐开泰,魏家的魏屈,右边二位则是楮家和燕家,但这两家的将军都没有亲自来田猎,而只是派了一个副将过来。 “魏家军骑兵营狩成年梅花鹿六头、山猪二只、白鹳一只!”几个魏家军将士跪拜在御驾前,身前放着几只鲜血淋淋的动物尸体 “好——好——”皇帝大笑道:“今年你们比去年射术精湛了许多,朕便赏赐你们黄金百两。” “皇上万岁!” 皇后娇笑道:“这次魏家收获颇是丰富,可见魏将军平日里训练有加,看来明日武试魏家将士可让人期待。” 魏屈抱拳道:“多谢皇后娘娘赞誉。” “魏将军自然值得敬重,但魏家将士却是不值一提——”右座一人忽然发出一声嘲弄,众人转头看去,才知说话的人是燕家的将领,这个人就是之前经过沈风时,故意扬起尘土的将领,说话间,眼睛却挑衅地望着沈风,显然早就他是沈风。 武夫向来谁也不服谁,这句话引来魏家上下将士一阵愤然,魏屈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反而时不时将目光放在沈风身上,一直在打量,魏家将士见将军没有吭声,也不敢在皇上面前放肆,只能憋屈闷哼一声。 皇后莞尓一笑,道:“原来是燕家的将士,本宫很是想看看——燕家将士与魏家将士,到底是谁武艺高超、谁技不如人。” 魏家一众将士道:“末将愿意一战!” “恕末将直言,除了魏大将军,魏家还无人可与在下一战!”燕家将领名为寇赤烈,人如其名,性子暴烈,勇猛异常,他转身望向沈风,傲慢道:“沈将军可否与在下一战?!” 这家伙还真会自抬身价,还妄想蹭老子的名声,沈风心里冷笑,随意道:“承蒙将军看得起,不过若是答应了将军,会让人人都觉得可与我挑战,譬如那些跳梁小丑、害群之马、井底之蛙的,那我以后岂不是要忙于应付——哦,不好意思,我书读得不多,不太会用成语,还望寇将军勿要怪罪,好在寇将军也是不读书,自然也不懂其中意思,糊涂真好,如此甚好啊!” 驾下那些将士听出这是讽刺,不禁放声大笑,寇赤烈勃然大怒道:“少说废话,敢与在下一战否!” “末将也想与沈将军一战,寇将军可否先让挑战——”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驾前传来,众人望去,只见宋行军穿着一身银白铠甲高昂行来,走路虎虎生威,形成虎将之风。 宋行军单膝跪拜,抱拳道:“末将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爱卿平身——” “谢皇上——” 皇上淡淡一笑道:“明日武试以抽签决定,只要你们在每一场比斗中胜出,终会遇到对方,最后胜出者,朕重重有赏!” “皇上万岁——” 抬眼望去,只见宋行军的目光聚在自己身上,眼中充满敌意,沈风不禁暗自提防起来,这或许与顾碧落有关,宋行军一直在追求顾碧落,而如今宋行军或多或少感受到了威胁,才会对自己产生敌意。 “方才朕说要赏赐,众卿家不妨猜猜朕会如何行赏。”猎场上呼声震耳欲聋,旗鼓张扬,将士们各自一展所学,皇帝捋须目望着,神情让人捉摸不透。 皇后含笑道:“先让臣妾猜一猜,自古英雄配美人,皇上赏赐的该是美人,咱们大华的美女可是数不胜数,若能促成一番佳话,不仅可彰显出皇上仁爱之德,亦可鼓舞军心。” 听说有美人奖赏,在座大多数人眼睛一亮,英雄气短但情长,那个男人不想抱得美人归,皇帝笑呵呵道:“皇后心思玲珑,朕在想什么都瞒不过你。” 奖赏美人他们稀罕,沈风可不稀罕,英雄配美人是千古佳话,但英雄缺银两更是自古寻常,要是赏赐一个公主给我,老子立即倒手卖了,这种想法并不离谱,在战乱时代,战败国的公主妃子往往被人任意交易。 寇赤烈当即跪拜下来,大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小子真是没立场,随便一个女人就把他打发了,不堪大用了,无论商场、官场、战场,都要遵循两个原则,一是翻脸不认人,二是提上裤子走人,沈风忽然怪笑道:“皇上这提议有失公允,要是参加武试的是女子,又该如何奖赏?” 皇上一时愣住,皇后却娇笑道:“沈将军真是有趣,不过说的倒是合情合理,皇上,不如让臣妾做回主,若是女子获胜,本宫便赏赐她一门良缘。” 皇帝捋须笑道:“便依皇后所言,不过具体如何奖赏,到时候你们便知晓了。” 汗,这下糟糕了,要么别人赏给我,要么我被赏给别人,这到底是比武大会,还是人贩子会,还不如直接赏点猪舌、猪肉、黄瓜,要不是这次田猎必须到场,沈风都想不来了,沈风只有离开京城,濮阳宫才会露出端倪,濮阳宫应该还不知道沈风借调来五万军队,一旦濮阳宫敢进宫皇城,便可行成合围。 当然,沈风来参加田猎,也是皇帝诏令,皇帝是想玩一次大的,利用这次田猎引蛇出洞! 入夜,校场变得十分宁静,千万个营帐点起了灯火,俯望下去,如同夜空中繁星,白天一天都在看别人打猎,晚上则轮到沈风打猎,有一个热情如火的夏才女正在等待着自己。 “坏了,忘记问才女的营帐在哪儿!”走入营帐内,才知道自己是一只无头苍蝇,猛地大拍脑袋,懊恼道:“怎么一急色起来,脑子不好使了——” “这位军大哥,知不知道女子营帐在哪儿——去你的,我还想知道,你倒是先告诉我——兄弟,知不知道女子营帐在哪儿——又是你!想找姑娘,窑子里面有的是,你走错地方了——” 连续问了好几处地方,都是败兴而回,猎人没有当成,倒成了孤魂野鬼,僻静的地方找不到才女,干脆来热闹的地方,无论唐家、魏家、燕家、楮家,他们所属的营帐中央皆是有酒有乐,木架上烤的是今日狩猎来的猎物。 经过楮家的营帐,张望瞧了几眼,没有望见嫣然的人影,却看见一个紫衣姑娘被一众将士围簇其中,只见她正在大口大口喝酒,大口大口吃肉,举止十分豪放。 “沈大哥——” 正要转去唐家的营帐,忽而听见有人在喊自己,顺望过去,才望见杨默也在人群中央,沈风上前道:“小默,你怎么也在这里,今天被她脱了裤衩,难不成你真以身相许,你也太便宜她了。” 杨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忽然道:“对了,大哥,夏姑娘让把这东西交给你。” 第六百八十章:惊闻 http://..org/ 杨默递上来的是一张纸条,拆开纸条,上面只有写着几个字,初次之外,并未再有其他只言片语,急忙问道:“你可知道夏小姐在哪儿?” 杨默脸庞微红,显是喝了不少酒,“她只托我将纸条交给你,并没有说在什么地方。” 看来嫣然是想跟自己猫抓老鼠的游戏,太调皮了,都是有胸部的女人了,怎么还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先看看写着什么,拿着纸条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好女子乙酉生,问门口何人可配。 好像是一个对子,但关键是怎么找到她,绕着营帐找了一圈,依旧找不到她的人影,便再次拿起纸条细看,看来谜团就在这几个字上,她是在考验自己。 好女子乙酉生,问门口何人可配——怎么有点闹洞房的意思,这里面有什么暗示?门口——这附近哪有什么门。 才女这么高雅的女人,如果知道今晚要发生什么,按她的喜好,一定会选择风景秀丽的地方,所以绝不会在营帐内,想到此,登高俯望下去,只见在东南方向的不远处,有一个透着橙光的湖畔。 先下去看看——急忙往湖畔赶去,湖畔距离营帐只有几里路,乘马便很快到达。 快速来到湖畔边上,却没有发现夏才女的人影,“奇怪了,人呢,这里也没有其他路了。”来到湖边四下寻找了一遍,正要折回原路,却看见两个人走了过来。 “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这里?”好奇之下,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人影越走越近渐渐清晰起来,其中一人竟然是魏屈将军。 今日在御驾前,魏屈表现得十分平静,似乎与以前大不相同,现在想想,看他白天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 而另外一个人则是一位带着面具的神秘人。 “将军还在犹豫什么?”面具神秘低沉道:“此时是绝佳时机,千秋伟业只差最后一步!” 魏屈沉默半响道:“你可知这一步走下去意味着什么?” 面具神秘人阴气森森道:“难道将军比我还不清楚吗!将军并非为名利,更不说是为己,此事若成,史书将会记载将军的丰功伟绩。” “在此之前,我要见一个人!” “他?” “正是!” “希望将军不要让我失望!”面具人冷哼一声,转而在黑夜中消失。 魏屈将军负手静默在黑夜中,忽然从黑夜中又出现了一个人,赫然是从京城赶来秀容的魏无艳。 “爹!” “你来了——”魏屈低声道:“天策府有何动作?” 魏无艳低声道:“天策府十分平静,并没有出兵前的准备。” 魏屈沉吟道:“这便对了,天策府只训练一月不足,尚不足以出兵。” “爹,他现在就在军营内,索性让女儿杀了他!!?” 魏屈要对付我??闻言,心里一阵惊骇,这是为什么,魏家不是与唐家一系,为什么魏家要对天策府和自己动手?这次要不是碰巧听见他们谈话,根本料不到魏家的居心。 “暂且不必——”魏屈语调有些结郁,似乎心中有事,迟迟下不了决心,“爹还要再想想。” “爹,您有所不知,此人只是一个好色之徒,有今日成就全是倚仗唐家与大学士,不如趁早将此人杀了。” 操,我诅咒你连好色之徒都不上,看来魏家真的有古怪,难道魏家已经和濮阳宫勾结了!想到此,心中翻起一层层惊涛骇浪。 “不必再说了,此事我须谨慎思虑!”魏屈摆摆手让魏无艳离开,独自待了一会儿,也离开往营帐方向回去。 “魏家——濮阳宫——” 从隐蔽处走出来,脑中回忆着方才听到的话,“刚才那个带着面具的人应该就是濮阳宫的人,濮阳宫勾结了魏家意图谋反,而田猎最佳时机。 这次魏家带了八万人过来,人马整待齐备,已经将皇帝以及禁卫军包围,如果魏家造反,三万只怕是守不住。 要不要现在去揭露,但魏屈并没有下定决心,这时候冒然行动反而会引发动乱。 魏屈为什么会与濮阳宫勾结,魏屈将军一直忠于朝廷,所以皇帝才会将这次田猎的守卫交给魏家,不是为名,也不是为利,更不是为己,那魏家造反的意义是什么。 不对,濮阳宫不可能直接造反,濮阳宫根本不需要造反——濮阳宫在利用魏屈! “我明白了!!!”想通了一直以来困扰的疑云,心脏猛地巨震,忽然狂笑起来,“这次我要濮阳宫付出代价!” 不知怎么回事,形势越是紧急,他的心情反而无比轻松,好似一切尽在掌控。 驾马快速回到营帐,实在找不到夏才女,正要回到自己帐内休息,却看见史义等在营帐附近。 “沈兄弟,你终于回来了——”望见他回来,史义急忙上前,“你去哪儿了,我怎么一直找也找不到你。” 沈风疑惑道:“我去了一下外面,你找我什么事?” 史义道:“不是我找你,是夏小姐在找你,她让我来问你是否有了答案?” “什么东西——”沈风愣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原来才女是让自己对对子,而不是利用对子打哑谜,“哦,有答案了,快带我去找夏小姐。” “她来了——” 闻言,回头望去,只见下夏嫣然悄悄走过来,夏才女见他迟迟未来,终于按耐不住,反而来到营帐寻找,此时心中发窘,不想被他看到。 “今日暂且如此,我们各自休歇——”她转身便跑,如同偷了腥的小猫被发现,才女性子高傲,竟然反过来找男人,让人看了才是真正的恬不知耻,其实才女只是奇怪他迟迟不来,在才女心里,他一向都聪明,巧合的是,他并没有回到营帐,反而去了外面。 “嫣然,营帐内不能乱跑,不然会被当成外敌!”沈风吓唬一句,但夏嫣然仿佛没有听到,一直在营帐内逃窜,急忙追了上去,跑不出几步,夏才女便被逮住。 夏嫣然掩面失笑道:“这次真是丢尽了我的脸,偏偏正好遇到你回来,你到底去了哪儿?” “我去了外面找你,原来你还在营帐里面。”拿出之前的纸条,无奈一笑,忽然将她拦腰抱起。 啊—— 夏嫣然娇呼一声,紧紧抱住他的胸膛,将羞红的脸颊埋入其中,悄声道:“你要带我去何处?” 沈风抚摸着她的脸颊,暧昧而笑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回我的营帐,也有可能是随便找个地方,我向来朴素持俭,什么地方都能适应——不如由你来挑个地方。” “没想到你竟会将主动权交给我,不过你让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子来考虑这个问题,是否有些为难?”此时的夏嫣然眼眸春情,艳若桃李,一语一眸间,令人**酥骨。 才女这个态度明显是任人撷采,沈风心脏噗通猛跳几下,一腔淫血从身体中翻涌起来,鼻间扑出几团火气,道:“今晚所有问题都交给我,嫣然只须坐享其成便可!” “讨厌——”听出他话中的戏谑,忍不住一阵娇嗔,转而轻哼道:“某人似乎还未回答我给你的难题。” “难题,什么难题,我为什么喜欢你,还是怎么说服我的手从你身上离开,不好意思,我做不到!”这时候沈风的手一直游离在她身上,灵动如水中的鱼儿,**正浓,哪里还记得之前的对子。 感受他的手一直在自己身上偷香,夏嫣然抑住那份奇妙的感觉,将他的大手拍打下去,气哼道:“好好想想。” 这个时候沈风脑子装的全是姿势、御女心经,强迫自己回想一下,才悻悻笑道:“是个对子,好女子乙酉生,问门口何人可配,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是乙酉年生的,几个资深媒婆说,你的生辰年和我十分相配。” 夏嫣然戏笑道:“是否连掌纹也预示。”上次沈风为她看了一次手相,几条平平无奇的掌纹,硬是被他说成大凶之兆,“先将我放下来,会让别人看见。” “不放,看见就看见,才女都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主动追求,我还不敢有所表示么。”沈风面露难色道:“这个对子有点难,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聊聊‘何人可配’的问题。” 夏嫣然却是乐在其中,颇是有趣道:“不行,我便要让你先想出答案。”她语调竟然有些撒娇,显是动了真情才会表露出小女儿家的举止。 这个对子确实很难,好拆女子,配拆乙酉,问拆门口,何拆人可,整个对子除了生字外,都是拆字组合而成,而且上半部分还有一个生辰,要对得工整,难度可想而知。 但是没有办法,才女就是与众不同,以后如果想让才女死心塌地,就算在欢爱的过程中也要饱读经书,“让我想想——” 夏嫣然眼眸直勾勾地凝视着他,透出的意味藏着若有若无的诱惑,“嘻嘻,答不出来了,那快把我放下。” “谁说答不出来——”沈风忽然对挑眉一笑,然后抚摸她的腹部,念道:“倪人儿亥子岁,嫁家女孕子乃孩。” “幸不辱命,终于对出来了。”念罢,目光灼灼地望着她,语调热烈道:“你服不服?” 第六百八十一章:天天看 http://..org/ 带着夏嫣然登上山顶,原来她之前一直在山顶上,山顶临近夜空,静谧中带着幽光,景色十分美妙,四处转了一圈确定没人后,转回来,贼兮兮道:“嫣然,我方才四处瞧过了,一个人也没有。『樂『文『小『说|【更新快&nbp;&nbp;请搜索//ia/u///】” 夏嫣然含羞道:“此时怎还会有人,傻子。” 走上前坐到她身边,嘿嘿笑道:“说得也是,这三更半夜里,谁能像我们这么有精神还来到户外活动。” 夏嫣然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有些紧张,“夜里有些冰凉,不如我们还是各自回营帐。” “冷吗——”伸手掌心在虚空感受一下,天气正好,凉风干爽,转而一本正经道:“哪里冷了,我身体热得像暖炕一样。”嘴边说着,已是将她的手合入掌心中。 夏嫣然不再说话,此时无声胜无声。 “来这里来——” “有人来了——” 沈风进而将她揽住,正欲索取香脂,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心里大叫郁闷,想风流快活总是被打断,目光转向旁边的林丛,快速将她抱起藏入林丛内。 “小美人,想死姐姐了——” 来人竟然魏无艳,此时魏无艳如同发了情的母马,狂躁地肆虐怀中的人,而她怀中的人竟然是一位女子,沈风眼睛立即睁大起来,没想到魏无艳竟然好这口,这也不怪她,男人找不到,只好找女人,难不成找畜生。 魏无艳动作十分粗鲁,**手段却十分高明,一点也不亚于男人,一会儿功夫,便将怀里的人弄得上气不接下气,逐渐地,两人慢慢躺在地上纠缠起来,身上的衣服也一件件褪去。 “她们——她们——”夏嫣然也目睹这一幕,低声啐道:“女子怎能与女子这般!!??” “我去,还有胸毛!”沈风看得起劲,突然看见裸身的魏无艳,一下子刺激得眼睛差点瞎掉,心有余悸道:“这还是女人吗,比男人还像男人。” “不要再看了,对她们有些无礼。”夏嫣然忍住笑意,也觉得魏无艳形体过于骇人。 “是我们先来的,她们冲过来就开始脱衣服,拦也拦不住。”有心看看女人之间的花样,大着眼睛又瞪了过去,啧啧称奇地观赏一会儿,魏无艳已是骑在女子身上前后驰骋。 嗯嗯——嗯嗯—— 耳边传来一道道疯狂的喘息声,夏嫣然忍着羞涩,又偷偷看了一眼,望见魏无艳疯了似的,立即脸红耳赤,羞啐道:“不堪入目!” “厉害!”沈风叹为观止道:“动作凌云流失,丝毫不会拖泥带水,而且刚猛有力,不亏是最接近男人的女人。” 夏嫣然大嗔道:“你还看!” “等等——”沈风忽然道:“你看另外一个女人我们是不是认识?” “是——是她!!” 她差点惊呼出声,沈风急忙捂住她的嘴巴,小声道:“没想到竟然是她,这两个女子搞在一起,绝了!” 和魏无艳缠绵的女子正是见过面的紫衣姑娘,脾气那么差,难怪胸那么小,口味还那么重。 夏嫣然掩唇轻笑,两个女人忘乎所以、抵死缠绵,却不知旁边多了两个观众,一番苟合之后,终于发出一声高亢,然后双双平息下来。 “槐儿,满意吗?”魏无艳搂着紫衣姑娘,手上还在对方身体摩挲着,看来她真的有一颗男人心,言行都和男人一样。 “好舒服。”紫衣姑娘腻在她怀里,眼睛微闭,似乎还在享受着巅峰后的余韵。 “这些日子苦了你,家中有许多事务须我去处理,不能去南方找你。”魏无艳挑起她的下巴,然后给她一个长长的吻,吻罢,才道:“你为何突然来到京城?” “为了一个叫沈风的人——” 闻言,沈风与夏嫣然面面相觑,原来这小姑娘是为了自己而来,但奇怪了,这人我从来都不认识,上次在街道上的纠纷更像是一次巧遇,可见她之前也从未看到自己。 魏无艳也惊讶道:“沈风?你认识他?” “嘻嘻,你吃醋了,放心,我根本不认识他——”紫衣姑娘忽然怒哼道:“我爹派了大军调派与他,听说那个沈风只是有点运气,真不知道我爹为什么要将军队借给他,我们楮家军只有我爹才可以统帅,凭什么交给一个毛头小子,所以我便上京来看看此人到底有什么能耐。” 她竟然是楮家的人,还是楮将军的女儿,怪不得瞿大人会说不久后有人会来找自己麻烦,原来说的就是她,夏嫣然投来疑问的目光,沈风苦笑道:“别看我,我真不认识她。” “什么!!”魏无艳失声道:“槐儿,你方才说什么——你爹借兵给沈风,此事当真?” 楮槐儿娇嗔道:“人家还会骗你嘛。” 魏无艳追问道:“你爹借了多少兵?” “五万!” 闻言,魏无艳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忽然起身快速穿起衣服,道:“槐儿,今夜暂且如此,我明日再去找你。” “这三更半夜,你还有什么事?”楮槐儿脑筋有点缺,感觉不到魏无艳的古怪。 魏无艳敷衍道:“我爹染了些风寒,我要去看看。” 两人相继离开后,沈风才与夏嫣然走出来,魏无艳明显是要将这个消息告诉魏屈,从她这个举动,更加让沈风确信心中的猜想。 不过,沈风什么也不用做,甚至要一直待在田猎上。 “闲杂人终于走了,好热,先擦擦汗——”说着,拿起一条布条擦了擦额头,布条散发出一股幽香,掩面扑鼻。 “这是——”夏嫣然忽然一下子脸色潮红,一步上前要抢过他手上的布条,“你是何时拿走的!!?快还给我!” “咦,怎么是件肚兜,可能是从你身上掉下来让我给捡到了。”沈风手上拿着她的肚兜,这是方才从她身上接下来的,两人看得忘乎所以,热情正浓时,沈风便顺手牵羊从她身上解下来。 “我的裙带哪里去了——”感觉身上微凉,低腰一看,才发现自己腰上的裙带不翼而飞,不禁如此,连里面一层白衫也被解开,急忙合上外衣。 “是不是这条?”沈风拎着一条裙带,嘿嘿笑道:“我还以为是条蛇——” 说着,忽然惊奇道:“这里面的衣服是不是可岚送你的那件内衣?” 夏嫣然一下子面红耳赤,大嗔道:“知道你还问!”她身上所穿的内衣是之前沈风专门织造的,名曰女神的秘密,也就是情趣内衣,穿上去将娇躯摆弄得若隐若现。 沈风睁大眼睛瞅着她身上外泄出来的春光,心潮如同湍急的河流开始澎湃,从嗓门艰难道:“嫣然,这件衣服是你第一次穿吗?” 此时她满面桃花,轻埋着螓首,细弱蚊声地恩了一声,这件衣服是林家小姐赠与自己的,为何他连此事也知道。 沈风忽然一本正经道:“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件衣服里面有一个小口袋,口袋上面还有一张纸条,你找找看。” “有吗——”闻言,夏嫣然伸手进去寻找,果然发现了一张纸条,拆开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穿上这件衣服,你便从此属于我。 “你——原来你早已——”夏嫣然呆了一下,忽然扑入他的怀中,轻恼道:“讨厌,为何不早告诉我的心意,累人家天天为你乱了芳心。”这件衣服很早便送给她,也难怪夏嫣然心情惊喜。 可事实的真相是,这件情趣内衣本来要送给婉词,却被可岚拿走送给她,可岚也不知道这件衣服还藏着小秘密。 “衣服里面还藏着一个图案,你想不想看看——”香躯入怀,一下子点燃压抑许久的**,手指头游走在她的身上。 夏嫣然羞道:“是否要解开衣服才可看见?” “回答正确,很多时候我们要解开很多包袱和束缚才能看到很多事物,坦诚相对——”又补充道:“一清,二白。” “坏蛋——”她娇嗔一声,在沈风的目光下,将上缓缓放在肩膀上,然后慢慢褪下衣服,背着他,语调颤抖道:“你以后万不能辜负我!” 话刚落音,月光下凝聚成一具勾人心魄的身躯,如凝脂般的白雪肌肤定是夺尽天地之精华,玉中有和氏璧,她的身体便如一块透着荧白光的玉璧,令人疯狂,让人着迷。 “我——”沈风一时忘记了说话,正确的话,是难以用世间的语言来回应。 “呆子——”夏嫣然缓缓转过身来,微微低着头,双手遮挡着胸前的事物,由于尺寸不小,且坚挺傲人,总是有春光跑出来,她脸上却带着一片温柔的笑意,伸手将发簪取下,如瀑般的长发掉坠下来,然后大胆地抬起头,迎着沈风的目光,含羞道:“羞死人了,都是你害的,你还在看什么——” 自从表明心迹后,她便一点点地放下矜持,大胆地追求,甚至主动的示爱,而此时她是完全沉沦,完全将情意释放出来,把身体毫无暴露地呈现出来。 男人征服女人,不管之前是什么过程,但最后一个环节绝对是男女欢爱上,无数的暧昧都比不上她的最后一句话,沈风眼中迸发出**,狂野的**驱使着身体去掠夺,将一具诱人的娇躯压在身下。 山顶上鸟儿一阵惊动,这恐怕是它们最后一次受到惊吓,月儿悄悄爬入云端后面,最后一点月光洒在那件内衣上,映出来的图案是两个小人,一男一女,互相依靠,手牵着手。 ———— **已罢,初尝禁果的女子已坠入梦境,她经历破瓜之痛、周公之礼,身体消耗不少,沈风反而精神正好,一首抱着才女,一手枕着脑袋望着夜空,脸上春风得意,还在回味着方才的**。 初次见到她时,便感觉她十分性感,眼眸中总是透着妩媚,而那种淡淡的慵懒更是让人着迷,方才交欢时,她坠入**的眼神便极尽诱惑,简单的话,仿佛是吃了春`药似的,虽是初夜,但却勇于做动作,将聪明的脑袋的进行到底,动手能力强,不甘人后,一点也没有新人的拘谨。 此时,夏嫣然依偎在他怀里,四肢紧紧地缠住,一阵微风拂过,黑亮的睫毛微微颤动起来,沈风急忙转身伸出另外一只手将她抱住,感受到她胸前的事物压在身上,且两粒红豆正翘立着,身体立即又兴奋起来。 不过刚才折腾得太厉害,可把她累虚脱了,不敢再造次,便只是将她抱住,让她老老实实睡觉。 夏嫣然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在梦境越睡越沉,见她睡熟之后,沈风干脆将起身,将衣物该在她身上,自己则是来到山崖边。 明天将决定很多人的命运,今朝有酒今朝已醉,明天是福是祸都只能抬头面对,与濮阳宫一战后,便是和皇帝摊牌,所有的一切将会有巨大的变化,谁也不能预测,能预测的都不是事。 不知坐了多久,回头望了一下,正好夏嫣然也起身,四目相对,她揪着衣服遮蔽身子,眼中又是羞涩,又是喜悦,弄得沈风跟着嘿嘿傻笑,这下夏才女不乐意了,还以为他在取笑自己,轻哼道:“你笑什么——” “得了天底下最大的便宜,自然是要偷笑。”走回她的身边,夏嫣然嬉笑地轻捶他一下,将她紧紧拥住,感叹道:“老头对我太好了,怎么能这么偏袒我,竟然将仙女投胎转世的夏小姐便宜我。” 夏嫣然在他身上挠了挠,娇笑道:“你还不高兴么,说,你是如何贿赂老天爷,我也正奇怪呢。” 沈风信誓旦旦道:“谈不上贿赂,也就是说下辈子不娶了,下下辈子也不娶了,以此来换取你,唉,我的老婆算是被我透支了,你又是属于千千万万中都找不出一个的人,我算是‘绝后’了” 夏嫣然噗嗤娇笑,心生欢喜,嗔道:“不理你了,尽会骗人。” “你这么聪明,我哪里骗得了你。”沈风眼光一直盯着她,见她含羞轻嗔,美人艳若桃李,真挚道:“嫣然,你真美,美得让人窒息,今天看不够,怎么办。” 夏嫣然微微一笑道:“看不够便明日再看,你这么聪明,还兜在这一晚上没想到。” “咦,还真的是,可能是因为你在我眼前,我才只有今天——”又随口说了一句肉麻的话,让才女芳心颤动,紧接着又问道:“那明天又看不够,又该怎么办?” 才女轻嗔道:“呆子,明日不够,便后日再看。” 沈风眯着眼睛,贼兮兮地笑道:“有道理,有道理,那如果后日看不够,后后日也看不够,又该怎么办?” 夏嫣然听得好笑,想也不想立即道:“那便天天看——”话刚说出口,才知他这是在故意套着自己的话,恼他脸上贼兮兮的笑容,不禁气哼一声。 沈风嘿嘿奸笑道:“这可是你亲口说的,以高山为证,以明月起誓,你想抵赖也抵赖不得!” 夏嫣然微微抬起头,望着他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翌日—— 第六百八十二章:帐中安计 http://..org/ 骄阳正浓,今日即将开始田猎比试,具体比试将以抽签决定,昨夜的旖旎仍未褪散,手上似乎还有那两团柔软的触感,才女的身材无需赘言,更让人回味无穷的是她的妩媚,当她动情时,身体的反应令人疯狂——迷醉的眼神、柔媚的声音。乐文小说【鳳\/凰\/更新快请搜索//ia/u///】 “沈兄弟,到你抽签了——” 旁边史义见到一脸呆滞,急忙出声提醒,今日比武场上都是各路英雄好汉,场面十分状况,任何一个男人都会热血澎湃,可看他却是心不在焉,很是奇怪。 “哦,好!” 回神过来,迅速上去武斗场,他一上来,立即引来无数欢呼,男人都崇拜强者和英雄,这场上有不少人是为了他而来,而沈风也想趁此机会,将一些能本事的人收为己用。 “原来你就是沈风!!” 身边突然走来一个人,正是紫衣姑娘,也就是楮槐儿,她满脸煞气,“这次我便来会会你,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你就是楮将军的女儿——我不想跟你打,你想打我找别人跟你打。”楮将军借兵给自己,这时候不宜再跟他的女儿结怨。 “不行!我就要跟你打!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还是徒有虚名!”楮槐儿蛮横道。 沈风忽然嘿嘿笑道:“楮小姐,你不是喜欢跟女人打吗,怎么突然改变口味了?” “你——你在说什么——”楮槐儿听得奇怪,加上心里有鬼,只觉得在他面前浑身不自在。 沈风给她一个吓唬人的笑容:“我在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我不想与你有任何恩怨,希望我能与你们楮家和平相处。” “你——” “楮姑娘——” 楮槐儿正要动手,杨默一步上前将她拦住,“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沈风着急快点打完,无奈道:“小默,你帮我招待一下楮小姐,陪她吃喝玩乐,有人欺负她,你要替她出头,明白吗?” 杨默大喜望出道:“好好,交给我!” “我偏要跟你打!”楮槐儿好似发了情的豹子,冲上前便要拔剑相向,哼了一声,转而跳到台上,喊道:“上来!” 我才不上你!沈风叹了一声,道:“楮小姐,你要试试我本事,真是找错人,再说按照规矩,你抽到的签位不是跟我打。” 楮槐儿抬头看了一眼,果然自己手上的签位不是跟他打,愤愤地怒哼一声,转身离开。 一早上沈风总共比试了三回,轻轻松松完胜,然后急匆匆回到帐内,帐内中,夏嫣然仍旧在沉睡,昨夜两人从山顶上回来,她便睡在自己营帐内,望着她脸上多了两朵红晕,心中又是心猿意马。 昨夜那一声痛吟,代表着她从少女变成女人,也代表着名扬天下的夏才女变成自己的女人,这是天下多少人所艳慕的美事。 “你来了——”转眼间,她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眼睛,又忽然直起身子,惊道:“此时是何时辰?” 沈风眼珠子突然定住,一眨不眨道:“时辰尚早,时辰尚早,嫣然,那个什么,今天天气特别好。” 噢—— 夏小姐惊呼一声,才觉自己身上并未着片缕,急忙拉起被褥遮掩身子,昨夜回来之后,两人奸情正热,又将春风重擂一回,要不是沈风身子骨强壮一点,今天早上能不能上擂台都是个问题。 沈风看得**高涨,露出一个骚包的笑容道:“都看光了,还有什么好遮掩的。” “不许看!”夏嫣然轻恼一声,羞涩道:“你先出去一下。” “娘子要换衣服吗,我来帮你换,你刚受到重创,身子不方便,这种事情哪能让你来——”沈风大言不惭说着,取来她的衣裳,道:“来,先把手伸出来——也好,你不伸出来,我只好伸进去了。” 说罢,一头栽入被褥内,慷慨赴淫,夏嫣然娇呼一声,羞嗔作打,很快又娇喘起来,不过沈风也只是调戏她一番,并没有梅开三度,仅仅是穿件衣服,两人又是一番旖旎。 穿上衣服后,夏嫣然脸上仍旧余着红潮,嗔目投了一眼,实在不堪他的眼神,急急道:“我先回去了。” “嫣然,等等——”沈风神情郑重,在她耳边吩咐几句,闻言,夏嫣然脸色也凝重起来。 夏小姐出去后,沈风便一直坐在帐内,手中提着一壶酒,还有两个酒杯,不稍多久,营帐内进来了一个人。 “将军你来了——”沈风头也不抬,将酒杯先斟满上,才笑呵呵道:“来到秀容后,还未去拜访将军,失礼了。” 来人正是魏屈! 魏屈神色微变,手握在佩剑上,淡淡道:“不必客气,沈将军为何早已料到老夫会来找你。” “将军请坐——”沈风抬手示意,先喝了一口酒,才道:“将军,不会来吗——我想将军已经从你女儿口中听到一些事情了。” 闻言,魏屈神色缓和过来,沈风故意先透露,避免魏屈动手,如果没有猜错,自己的营帐应该已经被包围,整个校场都在魏屈的掌控中。 “沈将军为何有此一说?” “我碰巧听见你女儿与楮家小姐的谈话。”沈风道:“此次皇上远行,以防京城有变,便请向楮家借兵。” 魏屈神色淡淡道:“原来如此,不过你倒是多虑了,京城还有十万禁军,足以保卫皇城。” “将军戎马一生,自然事事在心有把握,而我初次掌军,凡事只能谨慎一点。”沈风笑吟吟道:“最近京城太多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我是农家出来的孩子,从小在庄稼上长大,老人家总是提醒我,凡事要懂得未雨绸缪。” 魏屈举杯饮了一口,目光沉沉地望着他,冷笑道:“沈将军年纪轻轻,却能处事谨慎,实属难得,但男儿若缺乏破釜沉舟的魄力,终难有大成就。” 沈风付之一笑,大有深意道:“将军所言极是,但凡事须三思而后行,思前,思后,思己!” 其实魏屈为什么来找自己,沈风心里清楚,更清楚魏屈已经随时准备动手,如果今日说服不了魏屈,将有一个人要死在这里。 魏屈之所以迟迟下不了决心,一是因为不落下不忠不义之名,二是唐家对沈风十分看好,因此魏屈想来看看他究竟是什么人,值不值得唐家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魏屈神情陷入思索,低声道:“你此话何意?” 沈风语调一转道:“那将军真正的来意又是什么?” 魏屈神色一下子凝重,帐内气氛突然增压,两人怒目而对,只要再多出一个动作,就有可能血溅当场。 “你究竟知道了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魏屈突然开口,神情归于平静,手上也从配剑上离开。刚才要是动手,死的人只会是魏屈,他魏屈设下埋伏,沈风也设下一个更大的埋伏等着他来,想必魏屈也已经知道了。 沈风身体也放松下来,笑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一切都靠猜,所谓的猜,也可以说是胡说八道,将军想听我如何胡说八道?” 魏屈低沉道:“那你便说说,眼前家国如何长存?” 果然,魏屈是因为太子才会造反,他想皇帝废黜太子,甚至想让皇帝禅让,但魏屈并未下定决心,他想来听听沈风的想法,也想看看沈风究竟是什么胚子。 “将军这个问题问错人了,如何长存,皇上心里最清楚,将军应要想想魏家如何长存才是。” 魏屈神色一沉道:“为人臣者,当以保家卫国为己任,如何能只顾自己?” “只顾自己便是不忠吗,此言差矣!”沈风最擅长便是说一些邪说歪理,能颠倒是非,能搬弄黑白,“皇上封将军为将军,便是让将军保家卫国,做好将军,至于家国如何长存,这不是将军该考虑的,皇上也不让将军考虑,许多人正是想多了,想了一些不该想的,才招来杀身之祸,损人不利己。” 魏屈眼中一狠道:“家国若不能长存,何以将军,如今形势,再固步自封,只能任由家国灭亡。” 魏屈把话挑明,气氛也徒增几分压力,沈风语调再次加重道:“我说了,这不是将军该考虑的问题,将军别被人利用才是!”魏屈知不知道濮阳宫理当别论,只是他关心则乱,才被濮阳宫利用。 闻言,魏屈突然起身,同时,营帐外四周全是影子,魏屈眼中露出杀气,森然道:“你是如何知道?” 从方才那些谈话,魏屈在心术权谋上,比唐开泰差了不少,一直被沈风牵着鼻子走,沈风能做到,濮阳宫自然也能做到。 沈风依旧稳如泰山,淡淡道:“将军不必费解,我之前说了,我什么也不知道,一切靠猜,一切都是胡说八道。” “那你可知人言可畏!”见他神态自若,沉声道:“看来你今日是刻意在等着老夫,为何你要等到今日?”魏屈疑惑的是,他为什么没有去禀告皇帝。 沈风神色转为郑重,低沉道:“因为将军会来找我!” 闻言,魏屈喟然一叹,又笑了下,脸上带着愧色,抱拳道:“得罪了。” 沈风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郑重道:“将军关心家国,这本无可厚非,但便是因为如此,才会被奸人利用,但你可知你已被奸人利用?!!” 魏屈神色吃惊道:“你如何断定?” 看来他还不知道对方是濮阳宫,沈风掷地有声道:“敢问将军,除了迫使皇上废黜太子外,是否还要陷害我与你勾结造反!” 魏屈再也淡定不了,惊骇道:“你怎会知晓!!!”这件事情只有连魏无艳都不知道,而且是今早下来的指令。 果然是这样! 沈风沉声道:“因为将军被骗了!!!他们利用将军造反,挟持皇帝让位,另一方面又陷害我与将军勾结,禁军将会为天策府进行围剿,这样一来,皇城兵力分散,他们便有可趁之机,而我与将军都成了替罪羔羊。” 这才是濮阳宫真正的目的,从一开始,濮阳宫真正的目的只有天策府和沈风,因为濮阳宫真正忌惮的只有沈风,根本无须挟持皇帝,之前沈风忽略了自身的重要性,才会一直以为濮阳宫要直接造反。 假若让濮阳宫得逞,他们将会杀了皇帝,杀了魏屈,杀了沈风,不仅皇位唾手可得,还有剿灭反贼拯救皇城的功劳,有名有利,这才是濮阳宫最想要得到的结果。 魏屈神色惊骇,深思片刻道:“我一死不足惜,只要皇上废黜太子,另立新君,我大华便可长存。” 沈风叹道:“皇帝禅让是不假,但禅让给谁就不一定了!!!” 闻言,魏屈脸色立即难看起来,狠狠在桌上捶了一下,脸色有愧道:“我差点成了误国之臣。” “将军并未下定决心,否则也不会来找我。”沈风转而道:“将军可知他们究竟是何人?” 魏屈道:“是太师!还有一些神秘的人。” 太师!朝中太师竟然也是濮阳宫的人,现如今朝中太师乃是先帝时候的元老,在朝中虽无实权,但朝中还是有不少官员敬重他,沈风沉吟道:“这些神秘人其实是一个反贼团伙,将军,我有一计策,不仅可保皇城无危,还可让重创反贼!” 魏屈道:“如何计策?” 沈风掷地有声道:“很简单,将计就计,但还须将军配合。” 魏屈沉声道:“若能可剿灭反贼,老夫万死不辞!” 商定之后,沈风便重回比武场。 比武场上出了不少英雄好汉,光是上午就结识了几人,各个身怀武艺,而且各有所长,与魏屈将军商量的计划,首先便是要不露声色,魏屈继续造反,而沈风继续比武。 午后第一场比试是沈风和老对手,夏侯屠! 如今夏侯屠声名已今非昔比,但武艺却仍旧厉害,而沈风也不再是吴下阿蒙,比起几个月前大有进步,这场比试无数将士都在关注,夏侯屠自誉为军中第一猛将,而沈风则是公认的军中第一人。 这一比试,绝对是火药味十足!噱头大,连夏才女都忍不住来观赛,这里不得不提一下,楮槐儿还是夏侯屠的旧情人,虽然没有成就好事,但不妨碍她为夏侯屠加油。 “沈将军威武!!!沈将军神枪无敌——” 夏侯屠站在校场上,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其中怨恨不必赘言,沈风则是慢悠悠地上来,两人相对而立,尘嚣剑拔,气氛突然增压! 第六百八十三章:决战 http://..org/ 西征之后,夏侯屠受尽嘲讽,变得十分低调,以他的心性,能这么低调着实让人奇怪,刚开始沈风也派人盯住他,几个月之后就渐渐没有再关注。【更新快&nbp;&nbp;请搜索//ia/u///】 看他气势不凡,显然是蓄力已久,夏侯屠本来是闭目凝神,等待周围安静下来,才睁开眼睛道:“终于等到这一日,还担心你不敢来。” “打架我只怕娘们,除非你是娘们,那我马上从这里蹿下去。”沈风提着长枪,从容而笑。 “今日便与你做个了结!” 引人注目的一战瞬间破开,夏侯屠来势汹汹,根本不给沈风反击的机会,但越是交手下去,便越是奇怪,夏侯屠除了开始势头猛烈,但几十个回合后渐渐疲软,典型的虎头蛇尾,按理说他的实力不该如此。 十余个回合后,夏侯屠迅速落败,还被沈风伤了右手,落败后,他的眼神很平静,一点也没有愤怒,如果沈风不是洞悉濮阳宫的阴谋恐怕会忽略,如今看来他来田猎的目的并不一般。 比武结束后,陆续也打了三场均是取胜,在夜幕时分,终是对上了褚家的褚槐儿和魏无艳。 夜里燃起火把,将校场照亮,将士们兴趣不减,在军中以武为荣,比武绝对是一场重头戏,那边宋行军刚刚打完,以绝对优势打败对手,对手还是一个江湖上有名的好汉,可仍旧落败,看完宋行军的比武后,才知他在武艺上远远胜出自己,而且身经百战,反观自己,在最近一段时间内则疏于练习,此消彼长,宋行军优势甚大。 “终于让我对上你了,今日本姑娘便要叫你吃吃苦头。” 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沈风实在不想跟她结怨,可这姑娘偏偏好斗,打赢了她伤感情,打输了没面子。 无奈叹了一声,心里忽然一动道:“褚小姐,我有个提议,你想听听吗?” “有话快说!”褚槐儿使的是双刺,利于近身,而沈风则是用长枪,最好是拉开距离,两人从兵器上正好相反。 “我想和你换一种打法——”沈风笑吟吟道:“你防我攻,若是十招之内,我不能将你手中双刺打落,便算我输,而且除了你的双手我不能碰到你,如何?” 众人一听新鲜,纷纷大声鼓动,褚槐儿细思之下觉得没有不妥之处,而且自己还占了便宜,不禁嘲讽道:“好狂妄的口气,老娘就是给你一百招,你也休想胜出!” “且慢!” 场下的魏无艳突然走上比武场,冷道:“可否让我先与沈将军比试。” 沈风愣道:“我没意见,只要褚小姐同意。”魏无艳是下一个对手,早打晩打都一样,她估计是得到魏屈的指令,要在夜里行动,所以才要提前比试。 褚槐儿为难道:“好,便让姐姐先收拾你!” 沈风欣然笑道:“多谢褚小姐饶命!” 魏无艳使的是长枪,沈风见状,忽然道:“魏小姐,可否让我换个兵器。” 魏无艳微微一愣,听闻他只擅使枪,没听说他会别的武器,思索片刻,便同意。 “小默,扔上来!” “好咧!” 话刚落音,一把分成两段的棍子抛上来,沈风接在手中,笑呵呵道:“这便是我的武器了。” 众人一阵奇怪,见过九节鞭,却从来没有见过两截的棍子,魏无艳疑惑道:“你这棍子是什么武器,未免太短了。” “这叫双截棍,是我小时候玩的,师承李小龙。”沈风嘿嘿笑道:“魏小姐可要小心了。” 魏无艳先前还没有把握,但见他自废长处,不禁冷笑道:“先顾好你自己——你在干嘛!” “热热身!”她说话时,沈风已是摆弄起双截棍,舞得十分花哨,变幻莫测。 “好!好!”众人看得眼花缭乱,纷纷鼓掌叫好,可如此反倒像卖艺的了。 魏无艳刚要主动攻击,却见他开始轻轻跳起步子,左右飘忽不定。 “啊斗——” 一个不注意,背上先挨了一棍,正要防守,却见他又跳了出去,然后开始左右跳步飘忽不定。 魏无艳怒喝一声,提起长枪攻上去,沈风却依旧左右跳步躲避着,魏无艳抓不住他的路子,正要收回,沈风又挥出一棍,只不过这次只是虚晃一招害得魏无艳狼狈退出。 魏无艳抬起头来时,又见他又要左右跳步,心里一阵烦躁,怒道:“你这是什么招式,攻一下就不打,攻一下就不打,就是一直来回跳来跳去。” 沈风从胯下腋下挥舞了几下双截棍,嘿嘿笑道:“我乐意!” 魏无艳一激便怒,全力猛攻上去,此举正中沈风下怀,魏无艳猛攻了九个回合,渐渐乱了招式,沈风抓住机会,一捻一夹一撤,最后将她打落下去,总共用了十一个回合,与宋行军不相上下。 下一局该轮到宋行军与一个江湖好汉比试,沈风则是先回到木棚处休息。 “恭喜你——” 夏嫣然对着他温柔一笑,之前他打胜了魏无艳,也算为她出了一口气。 “沈大哥,你的双截棍真是厉害,有机会我也要学学。”杨默手中拿着一颗大的水果,“来,尝尝这个,这是我在军营外摘来的。” “这是榴莲——”沈风笑道:“给我来一个,嫣然,你吃不吃?” 夏嫣然掩住鼻子,蹙眉道:“还是你自己吃便好!” “哼!待会我要你好看!” 旁边突然有人冷哼一声,褚槐儿一脸怒气的走过来,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疑惑道:“什么味道?” 啪—— “这是榴莲的味道,奇怪了,这里怎么会有榴莲,应该该是别人引来的。”说罢,用双截棍破开榴莲。 一股难闻的气味从榴莲果实中散出,褚槐儿一下子脸色大变,神情痛苦道:“好难闻!快拿开!” 沈风举着一块榴莲,一时新奇道:“你不喜欢??”夏嫣然虽然也不喜欢,但没有像她反应这么剧烈。 褚槐儿一下子脸色煞白,突然捂着腹部干呕了一下,差点没有吐出来,不敢再待下去,急急逃跑。 沈风看着她的背影莫名一笑,忽然见几个将士纷纷都给杨默银子,不禁奇怪道:“小默,刚才他们为什么要给你银子?” “沈大哥,你还不知道吗,我们在赌你与宋将军会在几回合内胜出。”杨默捧着银子乐道。 沈风一听有趣,道:“你做庄?” 杨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发点小财养家糊口,大哥你是不是不高兴?” 沈风勃然大怒道:“我去你大爷,我当然不高兴,有赚钱的好事也不叫上我!” 噗嗤——闻言,夏嫣然娇笑出声。 杨默愣道:“要不然下一局再摆一次庄?” 真是越活越过去了,这么好的赚钱竟然差点错过,要是让岚小姐知道,肯定对我很失望,沈风恶狠狠道:“必须摆,而且要摆一局大的!” “赢了!赢了!” 此时,宋行军已是迅速击败对手。 “宋将军真是厉害,只用了五个回合便胜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泥菩萨范垓。” “我赢了我赢了。” 这边有人赌了宋行军三个回合胜出,还真让他赚了大把银子。 宋行军胜出后,目光往沈风这边看了一眼,随即走下比武场。 “沈大哥,你发现没有,你用十回合胜出,宋行军便用五回合,似乎在与你暗暗较劲。” “的确!”不少人也注意到了,夏嫣然都看出来,相信在场将士都要暗暗比较。 “是吗——”沈风忽然奸笑一声,语调有力道:“小默,你再摆一个局,只赌我是否能不出一招便击败褚槐儿!” 闻言,史义与杨默齐齐惊望过去,夏嫣然微微一愣,见他脸上从容自信,细思片刻,便也展颜一笑,轻嗔道:“好一个狡猾的人,什么招都被你用上了。” 沈风嘿嘿笑道:“还是嫣然懂我。” 史义与杨默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大哥,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沈风言之凿凿道:“我什么时候跟银子开玩笑过,听我的,赔率五倍,赌我不出一招打败褚槐儿,赢了我们四个人分。” 夏嫣然娇笑道:“无功不受禄,我可不敢要你的银两。” 沈风坏坏笑道:“嫣然,可不怪我没有提醒你,你是不是该准备嫁妆了,以后有什么赚钱的好事,我都拉你入伙。” 闻言,夏嫣然愣一下,随即又气又笑道:“行呀你,算来算去,最终还是算入你兜你。” “咦——还真的是!那到底是银子自己长腿跑的,还是你带着它们跑的?” 史义、杨默听两人打情骂俏,实在艳慕不已。 一声擂鼓作响,沈风与褚槐儿走上比武场,褚槐儿手上依旧是双刺,而沈风手上则是空无一物。 “你的武器呢?”褚槐儿也算有点本事,否则也不会到现在都还没有落败,败在她手上也有不少好汉,“快拿出你的武器,本姑娘要你输得心服口服。” 沈风嘿嘿笑道:“武器,我的武器太厉害,拿出来怕你吓一跳。” 众人听得玄乎,对他们比试十分期待,刚才宋行军五个回合就打败了一个高手,这时候都想看看沈风能在几个回合内胜出。 “笑话!本姑娘何时怕过,少说废话,快将你的武器拿出来!”褚槐儿昂头挺胸,架势十足,不愧是将军女儿,气势上有将门风范。 “嫣然!拿武器来!” 沈风高喊一声,夏嫣然忍不住笑了下,随即吩咐一句,杨默猛地惊叫一声,道:“夏——夏小姐,沈大哥当真这么说吗!!!” 夏嫣然欣然笑道:“你听他的话,他定然可不用一招一式胜出。” 杨默对才女的话不敢质疑,从旁边取出一物,然后望比武场上抛过去。 众人的视线随着一段抛物线,然后落回台上,沈风接过武器,笑着上下抛了几下,掷地有声道:“这便是我的武器!” 哈哈哈哈哈——众人看清楚事物后,猛然发出一声大笑。 “沈将军,你这是想用此物将对方砸晕过去吗!?” “哈哈哈——” 可有人偏偏笑不出来,褚槐儿看到他手上的事物,神情猛然大变,急急道:“此——此物不可作为武器,你再去换一件来!”她说话都不利索,可见底气不足。 沈风嘿嘿笑道:“谁说水果不能作为武器,我违反规矩了吗,只要我愿意,为何不能作为武器,况且我并未占你便宜,胜败我皆心甘情愿。” 褚槐儿恼火道:“反正你不能拿此物当武器——否则显得我胜之不武。” 沈风大笑道:“不想打你可以下去,那就当我赢了。” “你——你——”褚槐儿闻到那股气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难受地捂住鼻子,气急道:“你到底换不换?!” “不换!”沈风不容置疑道:“我就喜欢用榴莲,你管得着吗!” 褚槐无可奈何,气得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变态,有什么武器你不用,怎么偏偏要用这个。” “理由很简单,我喜欢吃榴莲。”沈风不耐烦道:“到底打不打!” “我——我还怕你不成!”褚槐儿鼓足勇气冲了上去,气势凶猛。 “这榴莲味道不知道怎么样,九月份会不会还有点早——” 沈风拿起榴莲自顾自看着,完全不顾她,可褚槐儿冲到他面前只差三步,突然停了下来,慌忙捂住鼻子道:“你这个变态,快把这丢掉!”众将士笑声戛然而止,不解褚槐儿为何突然停下。 “来,你打你的,我吃我的榴莲。”沈风头也不抬道:“我保证不还手!” “变态!变态!变态!”褚槐儿不断怒骂着,却不敢上前半步。 沈风忽然抬起头,森森然笑着,褚槐儿心中猛然发寒,恐惧道:“你想干什么?” 沈风举着榴莲,慈祥地笑了笑道:“褚小姐,你也吃点榴莲,这榴莲可以滋阴,对你们女孩子特别好。”说着,步步紧逼。 “你这个变态,别过来!!别过来!!”褚槐儿惊地脸色煞白,一边后退一边惊叫,场上忽然变成一场闹剧。 沈风拿着榴莲举向她,一本正经道:“来,别客气,我们一块吃,你父亲借兵给我,我怎能和你比武,这样吧,你吃一块,我马上下去。” 啊!! “别过来!!”褚槐儿吓得尖叫,手上胡乱挥舞,兹兹两声后,忽然闻到一股更加难闻的刺激性气味,抬眼一看,只见那事物里面非常恶心。 褚槐儿捂住肚子,连续两次差点呕吐,身子一下子被恶心得没有力气,单手撑在地上,脸色惨白。 “多谢褚小姐我切开。”沈风心里巨爽,再次慈眉善目,蹲下来道:“这榴莲的味道真不错。” 呕——呕—— 褚槐儿一下子瞪大眼睛,再也受不了,趴在地上不断的呕吐。 这时候众人都已明白,原来是褚小姐害怕此物。 吐完之后,褚槐儿浑身没有力气,惊惧地望着他,腿脚奋力往前蹬,叫道:“别过来!” 玩了这么久,是时候给她最后一击了,沈风脸色一狞,作势要将榴莲扔给她,怪叫道:“我来了——” “不要,不要过来,我求求你——”褚槐儿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奋力往前跑,沈风则是在后面追,再跑过去就是下了比武场认输,褚槐儿此时哪里还想比试,一下从比武场上跳下去。 见状,沈风哈哈大笑几声。 褚槐儿落地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输了,愤然地回头,怒道:“你这是耍赖,这局不算!” 沈风目光一冷,随手将一块榴莲扔过去,榴莲正好落在褚槐儿手上,褚槐儿低头一看,手上就是黏黏恶心的事物,吓得惨叫一声,随即眼皮一闭,晕了过去。 这一局又是沈风胜出,不费一招一式,胜得匪夷所思,众将士却一脸茫然——从前有个人上台比武,他吃了一块榴莲,然后他就赢了,这他妈连造个句子都凑不成。 “怎么样,赚了多少?” “哼——你如此卑鄙,胜之不武!” 突然又有一人冷哼一声,转头望去,才见是顾碧落,惊呀道:“我不是让你守在天策府,你怎么来这里了?” 顾碧落神情严肃道:“我有紧急之事与你说!” 离着最后一场比试还有半个时辰,先她来到营帐内,才道:“什么事?” 顾碧落神情凝重道:“自梳女中有一人来告诉我,魏家可能有变!” 闻言,沈风却失笑一声。 顾碧落怒道:“情况如此紧急,你还笑得出来!” 沈风笑道:“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放心,我已经想好对策。” 顾碧落呆了一下,脸色缓和下来,又道:“不仅如此,夏侯宰也蠢蠢欲动。” 沈风笑道:“我知道了,濮阳宫的目的不是皇宫,也不是皇帝,而是我,只要天策府做好准备,便不会有事。” “今夜你暂且留下,明日一早一起回京。”沈风忽然道:“你先带着杨默史义去看着夏侯屠,如有变,立即杀了他!” 顾碧落对他有着难以置信的信任,竟然不问缘由,也不问魏家。 突然间,沈风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以前总是惧怕濮阳宫,但濮阳宫再难以琢磨,也逃不脱逻辑二字,特别是聪明人,明明是想要杀你,但聪明人会做出许多让人看不懂的事。 此时,夏嫣然从外面回来,“你们可商议完了?” “是嫣然,进来——”今日她们穿了一身颜色相仿的衣服,姿色各有不同,“嫣然,你来得正好,等一下你就在营帐内,不能再去校场。” 夏嫣然苦笑道:“恐怕不行,其实此行是皇上召我前来。” 沈风大惊道:“皇上让你来的!!”一定是皇帝怕自己输了才让嫣然过来,也好,老子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娶才女。 夏嫣然颔首道:“皇上召我来为将士们抚琴一曲。” 今夜会有大乱,皇帝还有心思玩声乐,他就真的不怕皇位不保,还是他以为天下所有人都要听他的话,老子就让你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敬畏皇权,心中冷哼一声,转而道:“你们先出去吧,我休息一下,准备与宋行军一战。“ 半个时辰后,今夜最引人注目的一战即将开始,这一战皇帝与各个将军亲自来观看,可见这一战精彩万分,人人都想知道到底是宋行军技高一筹,还是沈风武力超群。 校场上擂鼓齐鸣,火光辉映,无数旗帜立于校场之上,但一杆金色黄旗最是耀眼。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校场上总要分出高下,胜出者便是大华的翘楚!”皇帝坐于高台上的龙座,“自古英雄配美人,你们当中胜出者,便可在场上任意挑选一名待字闺中的女子为妻。” 将士们一片哗然,在场上不缺王侯之女,甚至还有公主,当然还有许久未见的赵燕长公主,如果能赢得比试再娶公主为妻,做了皇帝的乘龙快婿,那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宋将军,你在找谁?” 宋行军迟疑片刻,沉声道:“碧落可有来到校场,方才我似乎看到了她。” 沈风笑吟吟道:“不错,顾小姐已来到校场,将军可要全力以赴。”不知为什么,沈风很想打败他,或者被他打败,只有听到顾碧落的名字,宋行军才会全力以赴。 宋行军略有深意地笑了下,掷地有声道:“当然!” “比武开始!” 一声擂鼓声后,宋行军与沈风同时冲向对方,与此同时,高台上一缕缕琴音缓缓诉出,琴音绵柔与场上的比武截然不同,两人一开始便奋力一战,毫无保留,宋行军在经验和武艺上略胜一筹,而沈风则有天赋优势,一时间,两人打了一个旗鼓相当。 “好——” “打得好!” 双方你来我往,众人看得目不暇接,夏嫣然看着沈风几番陷入凶象,琴音也不知不觉间急促起来。 “宋将军果然名不虚传!”沈风开始开放式枪法,渐渐将宋行军压制住,一招一式都脱离枪法的范围。 “沈将军小心了!” 连续挡了几个回合后,宋行军忽然暴喝一声,猛地发力,利用发力强势点将沈风逼退出去,令人奇怪的是,宋行军并没有趁势猛攻,而是忽然停了下来,站在远处。 沈风看出一些端倪,笑呵呵道:“为何不打了?!” “沈将军技艺高强,此时的我自愧不如——”宋行军嘴角忽然泛起一丝淡笑,伸手解开衣衫,沉声道:“但接下来便不同了——”说着,解开衣衫,他腹部赫然缠着厚重的铅块。 不仅是腹部,还有手臂、足部皆是是帮着厚重的铅块。 (六千字 第六百八十四章:晕过去了 http://..org/ 从宋行军身上卸下来的铅块差不多七八块,而且每块都是实铅,重量十分大,没想到他之前一直负重,身体负重对行动影响十分大,在那种情况,他依旧能应付十几个回合,可见他武力并不是在沈风之下。乐-文-【鳳\/凰\/更新快请搜索//ia/u///】 沈风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原来之前是宋兄手下留情。” “沈兄小心了——”宋行军蓄势片刻,双膝一弓,身体如子弹迸发出去,卸下铅块后,无论爆发力和速度都快了许多,带来的冲击力可想而知。 铮! 一次重击之后,沈风明显感觉到吃力不少,而宋行军则是得势之后立即又弹起,速度丝毫没有影响,身体的爆发力十分劲爆,他的攻势如潮水般涌来,一波接着一波。 一时沈风被他牢牢压制住,高台上的琴音也是急促而强烈,宋行军的攻势集快、巧、精,若是稍有不慎,防守就会被攻陷。 与此同时,顾碧落带着史义与杨默去盯着夏侯屠,果不其然,夏侯屠早已不在军营,而是军营外面集结了一帮人。 顾碧落等人跟了过去,只见夏侯屠来到一处树林中,树林中集结了一群黑衣人,照沈风的推测,濮阳宫不会完全相信魏屈,所以在最关键的时刻,濮阳宫会预备一支人手挟持皇帝。 “顾小姐,是否要动手?” “再等等——” 、、、、、、、、 这边沈风与宋行军仍在激战中,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特别是沈风,只要有机会,就全力进攻,今晚他不想耗战,还想保留精力赶回京城,如果让濮阳宫发现秀容这边计划失败,濮阳宫定会撤出,而秀容这边难免要演一场戏让濮阳宫相信魏屈已经答应策反。 相信魏屈已向濮阳宫传递这一信息,只要秀容这边的濮阳宫人发出信号,京城的濮阳宫便会同时行动。 一场激烈的决斗让众将士看得大呼过瘾,沈风急于求胜,怎奈宋行军武艺高强,几个回合后,沈风与宋行军各自损耗不少体力。 双方停了下来,高台上的琴音也已经停止,整个校场都在看着他们两个人,沈风先天在体力上有优势,如果一直耗下去,输的人肯定是宋行军,但沈风也休想轻轻松松获胜。 思索片刻,猛地再去强攻上去,宋行军的心思与沈风一样,他也不想耗战下去,他一直在等待机会。 双方虽是奋力猛攻,却始终在寻找机会,枪器碰撞声不绝耳,突然宋行军被沈风打得趔趄退了几个,沈风抓住机会奋力提枪刺去,宋行军却忽然收住脚步,身形巧妙地打了几个一个转,不禁躲得他的攻击,还顺势横扫过去。 这一枪直取颈脖,沈风立即大骇,想要后退,手臂却被宋行军抓住,毫厘之间,身体急忙往后倾斜,同时仰头避开,这才堪堪躲得了枪尖。 此时,沈风全身上下满是破绽,也无法再形成防御,宋行军看到了取胜的机会,先是重重一拳轰在沈风的腹部,这一拳显然是蓄势而发,又刚好打在沈风的肋骨上,一拳轰中后,肋骨应声而断。 一切都在宋行军的计划中,他先是卖了一个破绽,以沈风强攻过来,其实他早就预备了如何避开和反击,电光火石间,沈风肋骨被打断,中路大空,已是陷入败象。 众人心提在嗓门上,皆是看到宋行军即将获胜,宋行军不愧是被唐开泰看好的人,他顺势又打落沈风的长枪,长枪应声坠地,这下真的是大势已去,宋行军双腿早已蓄力,猛地向前弹去,同时提枪直刺沈风的肩部,比如点到为止,如果受伤,就算一方落败。 长枪破空而来,沈风神情却仍旧没有半点慌忙,仿佛这一切也在他的掌控中,宋行军望见他的神情,心中莫名有些不安,但此是最后关头来不及多想,握着长枪直取过去,就在长枪要插入肩部时,本来早已无处退避的沈风,却突然用右脚向左脚踢去,整个人瞬间倒地,而他倒地的位置旁边却恰恰放着那把长枪。 这是巧合吗?? 宋行军心中大骇,但全力刺出再想挽回已然不可能,下一刻,胸前指着一把长枪。 最后的决战——沈风胜!!! “沈将军神枪无敌——沈将军神枪无敌——沈将军神枪无敌——” 众将士立即沸腾起来,齐齐高喊着,神情极其亢奋,军中强者为尊,此番沈风击败宋行军,自此奠定他军中第一人的位置。 握着长枪指着宋行军的胸口,沈风长松了一口,笑道:“好险!”说着,从地上站起来。 宋行军长叹一声,道:“方才你故意中了我的圈套,随后又故意扔去兵器,否则你的长枪绝无可能正好落在旁边。” 此时,高台一位宫女悄悄靠近皇帝,她的手中赫然藏着一支匕首! 沈风收起长枪,淡笑道:“宋兄与我一样,都想速战速决,既然宋兄卖了一个破绽,我又岂能退缩。”最后的右脚踢左脚以及故意将长枪脱手,都是沈风的临场反应,如果不是这两奇招,沈风今晚休想打败他。 宋行军也收回兵器,抱拳道:“我输了!” 沈风低声道:“放心,我不会娶顾小姐,我要娶的人是瞿大人的二女儿。” 宋行军难得一笑道:“多谢了!” “哈哈哈哈——精彩!精彩!”皇帝走到高台前,朗声道:“两位将军武艺超凡,实乃我大华之幸,朕说过,武无第二,此次比试是沈将军胜出!” 此时天色已临近半夜,校场只凭着火把照明,众人注意力都在校场上,丝毫不知一个婢女正在靠近皇帝,就在她要取出匕首时,却突然被人一掌打晕过去。 沈风走前几步,一言不发,手上将长枪高高举起,众将士又是一片高吼。 皇帝神情带着微笑,眼中有一种由衷的欣慰,随即高声道:“朕说过,若你们当中何人胜出,便可娶这校场上任何一个人为妻,沈风,你可有人选——” “这边是王侯明珠——”皇帝举手示意道:“这边是朕的金枝玉叶,还有瞿大学士的千金,你想娶何人!” 沈风望着皇帝旁边的夏嫣然,高声道:“启禀皇上,我愿娶瞿大学士的千金为妻!” “皇上——” 皇帝龙目一瞪,莫名一笑道:“可是朕身边这位?” 沈风郑重道:“正是!”话刚落音,皇帝旁边的夏嫣然晕了过去。 什么情况,才女也太不矜持了,怎么听到我要娶她就晕了过去,沈风瞬间瞪大眼珠子。 第六百八十五章:娶错人了 http://..org/ 夺得军中第一人,迎娶京城夏才女,春风得意一时无两,怎么夏才女这么不堪,都激动得晕过去,难道是因为之前没有跟她说明白,可她应该能猜到了,沈风莫名失笑,随即又哈哈大笑道:“让大家见笑了,她一时太开心晕了过去!” 皇帝淡淡瞥了一眼道:“好,朕准了!” “多谢皇上,这婚事是皇帝您亲自当月老,我们一定能白头偕老!” 沈风说了一句漂亮话,急匆匆走向高台去看望夏嫣然,此时夜色昏暗,其实在刚才,根本看不清台上的人,只不过这高台上的瞿家千金除了夏才女还能是谁。喜欢网就上【更新快&nbp;&nbp;请搜索//ia/u///】 快速登上高台的阶梯,越是靠近夏才女,越是发觉她的身形有些不同,心中忽然一阵怪异,脚步也缓了下来,眼睛望着躺在金煌丝绸下的女子,她的面容清秀,完全不似夏才女。 “她——她是——”走到女子身边,看清楚女子的面容,惊地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脑袋,一脸迷糊道:“怎么是她!!!” “沈风——” 校场突然走过来一个人,转头望去,才见是真正的夏嫣然,眼下的情况实在是诡异,沈风瞪大眼睛道:“嫣然,你怎么会在下面??” 夏嫣然已然知晓方才的情形,苦笑一声不作言,而她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正是从京城敢来的瞿大学士,其实夏嫣然之所以与顾碧落调换,完全是皇帝与瞿楚贤始作,皇帝与瞿楚贤打赌,如果沈风打败宋行军,便将顾碧落许配给他,但沈风与顾碧落之间没有情意,两人就作了这个局,皇帝早已知道有人会刺杀,在方才便派人告知顾碧落,顾碧落自然会赶来校场,而瞿楚贤则是随便找个理由让夏嫣然离开高台。 望见瞿楚贤,沈风隐隐已猜到原因,转望着顾碧落,只能苦笑一声,这次与上次婚约不同,上次无凭无据,这次可是自己亲口在所有人面前说,而且是皇帝赐婚,想赖也赖不了。 此时,顾碧落缓缓睁开,睁开眼睛便是看到那张熟悉的脸,立即气不打一处,气恼道:“你怎么看不清楚就胡乱答应,是不是嫣然难道你认不出来吗!!?” 这都是什么事,娶老婆都能娶错,沈风一脸郁闷道:“拜托,这是晚上,不是大白天,我刚才说话的时候,你倒是喊一声啊!” 冤孽,真是冤孽,我怎么老是摆脱不了他,如今木已成舟——唉,顾碧落心中微苦,横眉杏眼道:“你急得似猴子,我想说话都来不及,况且当时就在皇上身边,你让我说什么!再说,我都气晕过去了!” “你不会说你不嫁吗,晕过去干嘛,你没事晕什么晕!”沈风也烦躁道:“我不是让你盯住夏侯屠,你怎么跑这里来!?” 两人心中有气,互相怪罪,怒目瞪虎目,像是一对生死不共戴天的冤家,顾碧落胸口快速起伏,憋着一口怒气淤积着,但皇帝金口已开,又怎可奈何,低声恨道:“如今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 “碧落——”宋行军缓缓走上前,眉头紧紧皱着。 此时,夜空上升起一粟紫色的光芒,这是魏屈发出的信号,沈风抬头望了一下,不再和她吵架,急忙折身到夏嫣然身边,郑重道:“今日之事绝非我本意,我要娶的人是你,我要马上回京城,你待在这里不要动。” 杀——杀—— “保护皇上——” 一阵震天的呼喊声从黑夜中破出,校场一片混乱,这是魏屈制造出来的混乱,而校场上冲过来的人是夏侯屠一群人,沈风急忙道:“嫣然,快躲起来,这里不会有事,我先走了!”说着,立即便要取道离开。 此时耳边皆是震天的喊杀声,夜空被漫天的火光照亮,此时,身上忽然涌上一股凉意,猛地停住脚步——这个时候,濮阳宫是不是该杀我了?! 幸而这时候没有再忽略自己,没错按照濮阳宫的计划,今夜可以彻底除去天策府,那就没有再留自己性命的必要,想到此,急忙警惕起来。 咻—— 一支利箭从夜空中急射而来,沈风眼瞳紧缩,利箭顷刻间射入他的胸口,旁边夏嫣然、顾碧落、瞿楚贤皆看到了这一幕,心中猛然剧震。 “沈风——沈风——” 夏嫣然已是泪水喷涌而出,急急跑来他身边,却见他手上握着利箭,而利箭并非射中他的身体,“你——” “别担心,我没事,快在我面前蹲下来,假装我死了!”沈风对着她笑了下,急忙嘱咐,果然与自己想的一样,之前杜万里、右王都是被弓箭射死的,濮阳宫想要一个人的命时,通常是这个手法。 “哦——”夏嫣然急忙蹲下来,用身体挡住前面。 “沈风——沈风——”顾碧落脸色惨白地跑了过来,却见他好端端地睁着眼睛,利箭也并未插入他身上,随即明白过来,急忙蹲下来,道:“如今如何是好?” “将我扶去一个隐蔽的地方,这里我们已经安排好,魏屈只是假装造反,也是皇帝的旨意,别担心,现在我要马上赶回京城,你在这里应付一下。” “好!” 、、、、、、、、、、、、、 京城外的野林处—— 一支军队正在快速逼近京城,他们仿佛天生属于黑夜,在黑夜中形成如同白昼,这支军队大约有一两千人,这一两千个人各个身穿黑色铠甲,全副武装,头盔将他们整张脸罩住,根本看不清面容,极其阴森恐怖,这副武装,正是神秘莫测的濮阳军。 濮阳军急行向一处军营,正是楮家军所在的军营,褚家借调而来的五万军士便驻扎在京城外,寂静的黑夜中突然发出一声炸响,与此同时无数濮阳军冲向了军营。 “有敌军!!!” 军营中吹响警戒的号角,将士们迅速整结起来与濮阳军展开厮杀,一阵厮杀过后,濮阳军又突然撤逃,褚家军将领率军追赶过去。 濮阳军虽只有几千人,但战力也非常可怕,几乎要死十个褚家军才能杀死一个濮阳军。 “杀——” “给我冲上去!” 与此同时,天策府已被禁军团团包围住,禁军统领文抒问得到密报,沈风与魏屈已经策反,所以已派兵先将天策府包围。 褚家军现在也听从沈风调令,沈风在离开之前,已让褚家军密切留意京城安危,此时濮阳军攻打过来,褚家便立即追赶过去。 褚家军追赶至城门口,却见城门突然打开,从城中涌出一支军队,带头的人赫然是夏侯宰。 同时,城墙出现无数弓箭兵,弓箭兵对着褚家军,而方才逃走的濮阳军列阵在夏侯宰身后。 褚家将领高声道:“末将奉沈将军剿灭叛军,你们禁卫军为何与叛军在一起!” 此时,从另一面又杀出另一支军队,乃是由文抒问率领的皇宫禁军,震天的高声呼啸而来,一时间将褚家军包围住。 “哈哈,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夏侯宰手中握着一封纸卷,冷哼道:“本将军已得到密报,天策府与魏屈造反,众将士听我号令,将褚家军与天策府意图谋反,给我杀,一个不留!” 此时,情况惊变,一支冷箭悄然射出,一支射穿了夏侯宰的脑袋,夏侯宰瞪大了眼睛,到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其实早在昨日,沈风就已经派人通知褚家军和文抒问,沈风和魏屈联合做了一个造反的戏,让濮阳宫相信秀容这边已经大乱,按照魏屈的原计划,是要诬陷沈风与魏屈造反之名,然后借由禁军之手将天策府以及褚家军剿灭,文抒问一共收到三份文书,一封是魏屈联合沈风造反的信,另一封则是皇帝的密旨,第三封是沈风给文抒问的信,第一封自然是濮阳宫伪造的,也是濮阳宫与魏屈最早的计划,沈风就将计就计,让濮阳宫看到禁军剿灭天策府,其实天策府早就空了,这样一来,濮阳宫便会毫无防备。 “夏侯宰勾结叛党,如今已被当场诛杀,巡防营将士听令!”文抒问手臂挥向濮阳军,大吼道:“杀!” 一时间,濮阳军有些混乱,褚家军联合禁军一起杀向濮阳军,濮阳军措手不及,只能节节败退。 一夜厮杀至天明,沈风赶到城门外时,望见的皆是濮阳军的尸体,在尸体上查看一会儿,并没有任何发现,看来濮阳宫没有倾巢而出,他们目的只是引出楮家军,只派了一两千人的军队。 “沈将军——”文抒问率领禁军回城,“一切如你所料,夏侯宰与叛军勾结,幸好他们奸计并未得逞。” 沈风点点头道:“该抓的人都抓到了吗?” 文抒问道:“我派人去缉拿太师,方才将士来报,太师已于今晨突然暴毙于府上。” 这个结果并不是沈风想要的,看来这次只是杀了一些濮阳军,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可见,濮阳宫的覆国计划仍会继续。 第六百八十六章:白石的警示 http://..org/ “将军!” 回头一望,原来是嵇庶庭乘马归来,沈风道:“我们的人有没有被袭击!?”天策府征兵的前几日,嵇庶庭就来投军,沈风见他识字又有抱负,在天策府交代了不少事情给他去做。 嵇庶庭神情兴奋道:“将军妙计先安,天策军未受到任何袭击。” 沈风点点头道:“那就好,让我们的人回来吧,从今日开始,与楮家军一起训练。” “是!”嵇庶庭抱拳领命,忽然道:“将军,今日何时会来天策府?” “今日估计不会来——”沈风沉吟一声,转而奇怪道:“你有事情吗?” 嵇庶庭淡淡笑了笑道:“无事,只是将军不在时,我怕我出了差错。” 沈风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做得很好,不过眼下你还是要多做一些事务官的事情,进入军营的人,就你一个人多读点书,所以只好辛苦你了。” 嵇庶庭急忙抱拳道:“能为将军办事,乃是庶庭心中所愿!” 、、、、、、 匆匆回到宅子里,宅子里的人安然无恙,甚至宅子根本没有受到任何骚扰,虽然沈风与濮阳宫是敌人,但濮阳宫从不耍阴谋诡计,也不轻易出手,之前还有些疑惑,但结合濮阳策的性格去看,也就理解了。 濮阳策是一个艺术家,同样艺术家都会追求完美,性情高傲,不屑于做一些卑鄙的事情,玩的是阳谋而不是阴谋。 看到他安然回来,宅子中的女人都迎了出来,昨夜京城外发生一场战乱,城中的百姓都已经听闻,京城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发生战乱,这一次战乱对百姓影响十分巨大,幸好只是发生在京城外,发生战乱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濮阳军是怎么出现的,之前沈风已经派人严密留意,但仍旧探索不到任何踪迹。 “看到你回来,我们便放心了——” “大小姐、可岚、婳瑤——”沈风在她们脸上亲了一口,又道:“婉词呢?” 纪婳瑤微微脸红道:“婉词暂且住在京城,女子要嫁人之前,总不能还住在你身边。” 沈风讪讪而笑道:“可岚,这段日子幸苦你了,为了让你开心点,我愿意降薪一两。” 林可岚正好拿着一个算盘,手中啪啪轻弹几下,露出一个奸诈的小狐狸笑容,道:“可没这么简单,这些日子前前后后张罗大约百八十两,你得倒亏我。” “还有这种事,干脆把我卖了得了!”沈风郁闷道:“谈钱伤感情,计算伤和气,不谈不算才圆满。”谈钱伤感情,谈情伤钱财,可见钱财与爱情之间是矛盾的。 “谈情伤感情,不谈更伤感情。”林可岚轻轻一笑,怎么与他说话三句话不离老本行,可算来算去,这辈子算过最亏的一笔账便是将自己也搭进去,心里暗自缅怀,促狭道:“婳瑶,不如你将他卖给我得了。” 沈风瞪大眼睛道:“天下间最厉害的东西莫过于林小姐的算盘,三下五除二就把我给折现了。” “这还是便宜你了。”她这句话一语双关,惹得其他几女吃吃娇笑,自从剪了短发后,可岚日渐往气质型美女靠拢,少了金钗玉簪的修饰,却多了自信与强势。 汗,我才值这个数,一段时间没有和她交锋,岚小姐嘴上功夫厉害了许多,想起以前跟她斗嘴的日子,真叫一个有趣。 纪婳瑤微笑道:“那今儿他便交给你了。” 林可岚娇笑道:“还是先给雪儿,让雪儿先好好治治他。” 唐大小姐眼睛一亮,摩拳擦掌道:“好阿,给我管教几天,保证他不敢在宅子里横行——”她最近春风得意,还收了小环儿当小妹,在宅子专门管制丫鬟和家丁。 “嘻嘻——”沈风听得大受刺激,以一个老鹰抓咪咪的姿势扑去,唐大小姐嘻嘻笑着躲开,“抓不到。” 今日先放过你,等你咪咪长大点再来抓,抓大的才有手感和成就感,沈风忽然道:“大小姐,你这么能跑需要多补补,最近我买了一些营养品,你有空多吃吃。” 纪婳瑶是知道他所谓的营养品,嗔怪道:“好了,你也一夜未睡了,快去休息一下。” 唐大小姐调皮道:“还是快要嫁人的懂得关心相公,嘻嘻。” 纪婳瑶羞赧一笑道:“大家都是一家人,自然要互相关心,再过些日子,雪儿你也该嫁进来了。” “人家才不嫁呢——”正好一缕晨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唇红齿白,雪面桃腮,断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儿。 眼前其乐融融,沈风却是笑不出来。想起昨夜的事情,嘴巴张了张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娶了夏才女还好,她们已经全票通过了,但娶了顾碧落该怎么交代,怎么这种离奇事情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夏才女郁闷,我也郁闷,顾碧落更郁闷,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事情,最后变成一出悲剧。 “先不休息了,我要去找广音师叔——”沈风突然回头道:“我们在京城的日子算是到头了,可岚,林家的生意你交接一下,再过几日我们一起离开京城。” 林可岚颔首道:“我知道了。” 纪婳瑶担忧道:“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沈风笑道:“别担心,意料之中的事情,京城太繁华,人人各自追名逐利,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当是去度假。“ 唐大小姐道:“那我们以后不再来京城了吗?” 沈风掷地有声道:“会!” 唐大小姐脸上绽开一朵笑容道:“也好,不如我们去杭州?林姐姐的祖籍便在杭州,我们去了杭州,不仅远离京城,还可以去林姐姐府中,还有,杭州地方好玩,我才去过一次。” 沈风沉吟道:“不能去杭州,我们去海边的城市蓬莱,天策府在蓬莱也有一个据点,我打听过了,当地百姓比较和善,应该会接纳我。”之所以选择去蓬莱,还因为蓬莱水城是海上军事要塞,沈风计划以蓬莱为中心,发展一股海上军事力量,还有一点,山东是京城屏障,驻守在山东等于为京城加了一层屏障,断了南方与濮阳宫的联系。 纪婳瑶疑惑道:“如今天下百姓拥戴你,为何你怕百姓不接纳你。” 沈风长叹道:“哪一天百姓发现被我欺骗了,他们便不再拥戴我,甚至仇恨我,总之京城是不能再住了。” 纪婳瑶柔声道:“既你已决定,我们自当随而去。” 沈风心中有愧,叹道:“我们本来就是居无定所,但可岚、婉词、大小姐都有各自的地方,让你们跟着我去蓬莱,只怕会委屈你们,其实你们不必随我一同去,濮阳宫的人不会伤害你们,而且暂时和我脱离关系,对你们会好点。” 林可岚沉吟道:“你如此是否需要银子?” 沈风愣道:“天策府是要花费不少银子,不过眼下天府的银库暂且可以应付。” “只出不进,银库迟早被吃空。”林可岚沉思片刻,神色坚毅道:“那我不随你们一起去蓬莱,我专心经营你留下来的生意,将来便可帮助你。” 真是好一个贤内助,沈风大受感动,情动之下牵住她的手,将她紧紧抱住,真挚道:“你的心意我领了,但银子的事情我会自己想办法,这么多年你在外面也辛苦,是该好好几年清福,你随我去蓬莱也好,回到升州杭州也好,总之,我不能让你再为我受累。” 没想到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也敢动手动脚,林可岚浑身入坠入暖炉内,脸颊烫地发红,将目光转向唐大小姐,窘笑道:“雪儿,你快来管管了。” 唐大小姐急忙将头一昂向天空,俏皮道:“我什么也没有看到,不要叫我。” “快放开我——”林可岚嗔叫一声,急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扳正脸色道:“我已决定了,与其去蓬莱,不如经营棉衣、酒楼、商场的生意,商场大约还有几个月建成,这期间生意不能停下来。” 唐大小姐忽然道:“既然姐姐这么说,那我也去帮你,正好可以到处玩,随了我的私心。” 知她是故意来陪自己,林可岚感激地望着她,柔声道:“不可,你小小年纪,怎能没日没夜的舟车。” 唐大小姐轻哼道:“我身子骨是你们当中最好的,要不然是女儿身,我早就上阵杀敌去了,如今陪着你奔波生意自然不在话下,我也决定了,嘻嘻。” 其实沈风也没有多少时间陪她们了,离开京城后,下一步就是要去波斯,来回几个月,到时候京城又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也是尘埃落定的时候。 “那好,只准你忙三个月,你也该尽量放权,大事你拍板决定,小事不必操心,不必大事小事亲力亲为,你可以重点抓管理事务。”沈风沉吟道:“离开京城之后,我又要马上远赴波斯,等我回来后,我们一起上京!” “这一去一回,难道你不怕濮阳宫趁机造反?” “濮阳宫的目标是我,濮阳宫来京城,那我就离开京城,他们没有我这么自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在这几个月里,天策府能安心操练士兵,发展水师,等到我回京的时候,也就是和濮阳宫决战的时候。” 这当然是理想状况,濮阳宫不可能没有对策,现在还预测不了濮阳宫下一步动作,有可能是退至南方建立南方朝廷,也有可能继续留在京城,蚕食京城势力,但这样做,等于被沈风困在了京城。 濮阳宫最大的底牌是可以直接威胁皇位,皇帝走下龙椅之后,濮阳宫就可以堂而皇之将自己的势力搬上来,沈风离开京城后,唐家是时候复苏,为以后沈风回到京城铺路。濮阳宫应该是才得到皇帝的秘密没有多久,否则之前就可以推翻皇帝。 沈风离开京城,其实是在对濮阳宫说,纵使老子离开京城,也不怕你控制京城,只要你敢造反,老子便率兵攻打京城!这一步,是在向濮阳宫,是为自己争取壮大势力的时间。 濮阳宫的心态和沈风一样,不想大动干戈,也不想天下动乱,但如果把濮阳宫逼急了,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也是沈风最担心的。 与她们谈了一些话,马上过去隔壁的宅子,正好广音也走了过来,沈风急忙道:“师叔——姑姑,我找你有事。” 广音道:“我也有事找你,是关于濮阳策的。” 沈风急忙道:“是不是有消息了,是名单上的人吗?” 广音摇头道:“不是,我让人逐个调查下去,名单的人皆没有嫌疑。” “怎么可能,濮阳策一定来过庄家——”沈风心中一颤,急忙道:“访客一般有随行的人,那些人调查了没有?” 广音面有难色道:“恕我直言,随行的人恐怕难以调查。” “能调查多少人就调查多少人,没时间了,我要尽快弄清楚濮阳策是谁。”沈风转而道:“道画那边有没有动静?” “没有。” 沈风沉思道:“这样,她不出来就引她去找濮阳策,今日在城门外的事情你听闻了吗,濮阳策计谋失败了,你将此事传入天府,再向她透露我们正在调查庄家,我相信道画一定会去找濮阳策。” “好!”广音道:“还有一个发现!” “什么发现?” “当年舒望归之死不是直接死于手下的背叛,换而言之,濮阳策不是舒望归的手下,濮阳策指使了舒望归的手下杀了舒望归,而后,又让那个人去投靠摩尼教,成为了摩尼教的右王,便是后来的宇文化及,所以我们一开始以为右王便是濮阳策,其实不然,他们分别是两个人。” 沈风心有所动道:“我明白了,宇文化及与濮阳策互相利用对方的名义行事,让人产生混淆,以便隐藏另一方的身份。”一直以来,沈风都以为濮阳策杀了舒望归,然后以此成为了摩尼教右王,原来右王只不过是濮阳策用来混淆视听的一颗棋子,“能不能查到这个人?” “查到了!” 沈风精神一震道:“他是谁?” “此人乃是舒望归麾下一名副官,名叫季高渠,为了掩饰身份,他改名为宇文化及,还让儿子也改名为宇文成都,其实这两个名字皆是前朝人物。”广音道:“伏高渠见舒师妹也来到了摩尼教,深怕暴露身份,便离开了摩尼教,但多年来,一直是濮阳策利用右王之名来煽动摩尼教。” “这么说,右王是不是濮阳策并没有什么差别——”沈风转而道:“那现在季高渠有下落吗?” 广音摇头道:“尚追查不到,只知此人还有一子,名叫季广延,这个季广延与宇文成都长得有点相像,富有才学,喜爱舞文弄墨,至今也是下落不明。” 和宇文成都长得像——咦,刚才那是什么感觉,刚才一个感觉在脑中一闪而过,沈风敲了敲额头,又完全想不起来,干脆道:“别查这两个人了,全力调查来过庄家的所有访客,大约在七日左右的访客。” “好!” 劳累了一夜,便回到屋子里休息,屋门敞开着,走到房门前便看见小草儿正与小环儿画画,用的是沈风制作的画笔,小草儿耳朵十分灵敏,听到有脚步声,立即辨出是谁。 “小马儿!”小草儿扔掉画笔,哈哈大笑着冲了过来一蹦蹦到他身上,“小马儿你终于回来了,小马儿,你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外面有很多坏人。” 沈风无奈假笑道:“你们怎么来我房间玩了,我要休息了,你们到别的地方玩。” 小草儿突然掐着他的脖子,使劲摇了摇道:“我不,我就要在你房间玩,要不然我就掐死我自己。” 草,沈风使劲掰开她的双手,然后伸手一抄,再将她提下来,不耐烦道:“你要再这么闹,我就——挠你!”说着,用手往自己身上挠。 “咯咯咯咯——”小草儿一下子在地上打滚,咯咯不停地笑,“不要,不要挠了,好痒,小马儿我不敢了。” 妈的,再跟她这么待,老子非要变成智障,停下手来,无奈道:“你们出去玩,我累了。” “小马儿,你先看看我画的画——”小草儿拿起几张画纸,“你看看,你快看看。” 沈风无奈道:“行,我看。” 小草儿嘻嘻笑道:“你看这只小马儿好笨,主人要将小马儿卖给坡脚的屠夫,小马儿偷听到了主人之间的话,小马儿自以为很聪明死活不出马棚,就算出了马棚也不往屠夫家里的方向走,小马儿还知道到屠夫家里是有十里路远,小马儿心里想,只要不走出马棚,不走屠夫家里的方向,不走后来有一天主人就想了一个办法,他让小马儿倒着走,每倒走一里路,就给小马儿一口草吃,小马儿心里在嘲笑主人,用这么愚蠢的方法骗自己去屠夫家里,于是小马儿就答应了,咯咯,这只小马儿好笨,才走了九里路,就被屠夫给宰了,因为屠夫只要走一里路。” “小草儿,这故事你从哪里听来的?”听了她讲的故事,心中忽然涌起诡异的感觉,茫然又笼罩着不安。 “好笑吗,小马儿你别怕,有我在,每人敢把你卖给屠夫。”小草儿嘻嘻笑道:“出去玩咯,走,我们出去。”说着,走出房门,又回头望了他一眼,嘴角蓦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在屋子中深思一会,心中还是烦躁,猛地夺门而出,正要走出宅子,便见青石道长急匆匆而来,沈风心里猛然触动,迎上前道:“师叔,是不是出事了?” 青石道长神色严峻道:“我师父让我告诉你,天策府有变!” 闻言,如遭雷击,一股寒流袭入身体中,急道:“天策府来投军的人数是多少?” 青石道长道:“七万余人!” 闻言,脸色如死灰,心中颤地想到了一个人,惊骇道:“嵇庶庭!” 第六百八十七章:升州时的相遇 http://..org/ 天策府不可能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内招兵到七万人,顶多只能三四万人,最多五万人,很明显,天策府中混入了濮阳宫的人,而沈风一直让嵇庶庭注意核查和审批,所以问题一定出在他身上。 之前广音师叔说起宇文成都时,就隐隐约约想到了嵇庶庭,嵇庶庭的长相确实与宇文成都想象,还有他的名字,谐音姓氏是季,庶庭拆开可取广延,很显然,嵇庶庭就是季广延,季高渠之子! 识破濮阳宫的计谋后,完全松懈下来,根本没有料到濮阳后早已在自己的天策府预伏好,说到底,沈风和天策府还是稚嫩了一点,濮阳宫抓住天策府初建漏洞多的弱点,从一开始就安插人手进去。 更讽刺的是,沈风一开始被嵇庶庭骗得团团转,见他经常提出真知灼见,还以为他是可造之材,没想到竟是最大的卧底。 急匆匆赶去天策府,果然天策府已不见了嵇庶庭,立即集结了楮家军中骑兵队伍向秀容的方向追赶过去。 濮阳宫的目的不会改变,还是要制造天策府造反的假象,所以他们安插人手进来,其实是为了利用天策府的名义举兵造反,当下皇帝很快会从秀容回来,相信嵇庶庭已设好埋伏准备袭击,沈风只能尽快找到濮阳军。 因为嵇庶庭得到了沈风的调令,这支伪装成天策军的濮阳军可以快速西进,他们很有可能昨夜就开始西进,距离眼下已经过了六个时辰多,现在只能靠猜测了,沈风博的是濮阳宫会选择在入夜之后动手,按照这个距离,他们很有可能在保州西面附近。 之所以这么推测,是濮阳宫必须赶在皇帝进入保州之前进行伏击,要不然皇帝入保州之后就安全了,从保州再到皇城也没有机会再伏击,假设是保州西面,那很有会在西胜沟设下埋伏。 西胜沟就在保州西面三十多里处,惊悉濮阳宫的阴谋后,立即遣人告知皇帝,让御驾在快到西胜沟的时候改道。 带着楮家军骑兵直接冲向保州,京城到保州的距离不远,骑兵赶到保州时就可以直接作战,黄昏时候,骑兵已经冲到了一处叫木兰村的村庄,木兰村距离西胜沟只有十几里。 除了骑兵之外,后续还有步兵赶过来,但是沈风想冒险一战,给濮阳军一个措手不及,这也是一次试探,试探濮阳宫实力到底如何。 在村落里打探了一下消息,又询问了褚家军中几位行军经验丰富的老将,便追着踪迹探寻过去,行了几里路距离西胜沟只有几里路的距离时,便遣人去探查。 “启禀将军!”马蹄声急促而来,遣去的探子快马而回,“在西胜沟附近发现了一支伏军!” “多少人” “大约三万人!” 竟然有三万人,最显而易见的问题,自己竟然疏忽得这么严重,眼下骑兵只有五千人,正面交锋肯定吃亏,只能靠突袭了,“带我过去看看!” 策马急奔过去,探子引着他来到一处山坡上,站在山坡眺望过去,便看见濮阳军正在山道上准备进行伏击,不仅如此,他们还将道路地西南方向和东北方向封死了,目的很显然,是将御驾逼到东南角。 “你在这里盯着,什么时候他们将道路封死,你就立即回来禀告!” “是,将军!” 吩咐之后,立即掉头回去,这一趟回来乘马十分迅速,不耽误几刻功夫,刚才看见濮阳宫布局,心中很快想到了一个主意,回到村庄后,立即将军队集结起来,这支褚家军虽然归天策府,但他们心里肯定不服,是时候在他们面前树立起威信。 “你们当中多少人有步兵作战经验,出列给我看看!” 骑兵分成四个方阵,从骑兵走出不少有步兵作战经验的步兵,沈风核点了一下人数,只留下最后一千人,走回到方阵面前,喝令道:“你们下马!” 一千骑兵整齐地翻身下马,沈风又喝令道:“坤震、坎艮,去村落旁边拾来稻草,乾巽、离兑,将拾来的稻草编制成球状,然后用绳子绑结实。”这些八卦字符代表是各自方阵,是大华军队中常用的列阵命名方式。 “大都统,你过来!”将列阵中的大都统唤来,然后直接在地上画出濮阳军一个大概的分布,“你让两个小都统各领五百人分别从西北和西南两个方向包抄过去,每人带好绳索,看到信号后,袭击两边山上的濮阳军,袭击完毕后,马上将后路堵死,然后立即用绳索吊下来,这时候马儿会冲过来,你们再骑上战马从后路杀过去!” 大都统精神一震道:“末将领命!” 望了一眼天色,此时已将近黄昏,秋日的天色黄昏之后很快便入夜,道:“差不多时候了,出发!” 半个时辰后,探子快速来报,濮阳军已将几条道路彻底堵死,这边用稻草绑成的草球也准备完毕,沈风骑上马儿,带着骑兵快速杀过去,这时候只剩下一条道路可以行走,骑兵快速前进,距离濮阳军越来越近。 濮阳军还没得及隐藏起来,骑兵就已经冲了眼前,沈风大吼一声道:“点燃稻草!放马过去!” 话刚落音, 除了骑兵之外,后续还有步兵赶过来,但是沈风想冒险一战,给濮阳军一个措手不及,这也是一次试探,试探濮阳宫实力到底如何。 在村落里打探了一下消息,又询问了褚家军中几位行军经验丰富的老将,便追着踪迹探寻过去,行了几里路距离西胜沟只有几里路的距离时,便遣人去探查。 “启禀将军!”马蹄声急促而来,遣去的探子快马而回,“在西胜沟附近发现了一支伏军!” “多少人” “大约三万人!” 竟然有三万人,最显而易见的问题,自己竟然疏忽得这么严重,眼下骑兵只有八万人,正面交锋肯定吃亏,只能靠突袭了,“带我过去看看!” 策马急奔过去,探子引着他来到一处山坡上,站在山坡眺望过去,便看见濮阳军正在山道上准备进行伏击,不仅如此,他们还将道路地西南方向和东北方向封死了,目的很显然,是将御驾逼到东南角。 “你在这里盯着,什么时候他们将道路封死,你就立即回来禀告!” “是,将军!” 吩咐之后,立即掉头回去,这一趟回来乘马十分迅速,不耽误几刻功夫,刚才看见濮阳宫布局,心中很快想到了一个主意,回到村庄后,立即将军队集结起来,这支褚家军虽然归天策府,但他们心里肯定不服,是时候在他们面前树立起威信。 “你们当中多少人有步兵作战经验,出列给我看看!” 骑兵分成四个方阵,从骑兵走出不少有步兵作战经验的步兵,沈风核点了一下人数,只留下最后一千人,走回到方阵面前,喝令道:“你们下马!” 一千骑兵整齐地翻身下马,沈风又喝令道:“坤震、坎艮,去村落旁边拾来稻草,乾巽、离兑,将拾来的稻草编制成球状,然后用绳子绑结实。”这些八卦字符代表是各自方阵,是大华军队中常用的列阵命名方式。 “大都统,你过来!”将列阵中的大都统唤来,然后直接在地上画出濮阳军一个大概的分布,“你让两个小都统各领五百人分别从西北和西南两个方向包抄过去,每人带好绳索,看到信号后,袭击两边山上的濮阳军,袭击完毕后,马上将后路堵死,然后立即用绳索吊下来,这时候马儿会冲过来,你们再骑上战马从后路杀过去!” 大都统精神一震道:“末将领命!” 望了一眼天色,此时已将近黄昏,秋日的天色黄昏之后很快便入夜,道:“差不多时候了,出发!” 半个时辰后,探子快速来报,濮阳军已将几条道路彻底堵死,这边用稻草绑成的草球也准备完毕,沈风骑上马儿,带着骑兵快速杀过去,这时候只剩下一条道路可以行走,骑兵快速前进,距离濮阳军越来越近。 “有骑兵突袭!!!!准备迎敌!” 骑兵进入冲阵模式,那些濮阳军发现这支骑兵,立即陷入混乱,下一刻,骑兵就已经冲了眼前,沈风突然扬手收住冲势,大吼一声道:“点燃稻草!放马过去!” 话刚落音,骑兵分散开来,然后骑兵左右侧分别冲出几百只战马,战马呈波纹状(vvvvvvv)冲出去,在波谷列冲的是带着稻草球的战马,而在波峰列冲的是普通战马,这样一来,普通战马便会被后面的火球催赶。 道路上都是凸起的石头,燃烧的稻草球碰到石头开始左右跳跃,就这样,战马冲入敌军来,敌军立即溃散,队列混乱,沈风手臂一挥,大吼道:“杀!” 混乱的濮阳军如何能抵御一支骑兵,虽然骑兵只有不到四千人,但利用骑兵加上奇袭的优势,立即将濮阳军杀了一个措手不及,战马冲到了后面,立即有人接应,袭击后面伏兵的军士利用绳索降落下来,然后割掉战马的绳索,从濮阳宫后面形成一支骑兵,骑兵从后路包抄杀过去,前后夹攻,战局一下子转入激烈。 沈风这边杀敌无数,带着一支百人小分队深入到了敌军腹部,势不可挡,这支濮阳军的实力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厉害,也不是当初在濮阳宫见识的军队,五千骑兵利用奇袭,将这两三万人杀得丢盔弃甲。 “杀了他!!” 震天杀戮声中,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转头望去,便见嵇庶庭就在几米处,他来得正是时候,沈风憋着一肚子火,策马扬鞭大吼道:“谁要谁的命还不知道!” 这个时候的嵇庶庭,应该叫季广延,季广延见他冲了过来,已是躲避不了,大喊了一声,与其正面交锋,只是接了一枪,便从马上摔了下去,沈风没想到他这么不堪一击,只是一枪便被打飞出去,之前还想着生擒他。 季广延从马上摔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流出一道鲜血,眼睛充满血丝,脸上瞬即惨白,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你是赢不了濮阳王的!”言毕,一命呜呼。 “广延!!!” 不远处,一个敌将发出一声怒吼,沈风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脸上有一条疤痕的敌将跃马而来,沈风精神一震,沉思道:“季高渠!” 来人正是曾经的右王季高渠,舒如姒的父亲就是死于他之手,他也曾是舒望归的副官,季高渠显然是认识沈风,见到自己的儿子丧命,眼中顿时仇恨,但看大势已去不可恋战,急忙大喊道:“濮阳宫的将士们,随我杀出去!” “副统领你先走,我们断后!”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擒住了季高渠将会是振奋人心的一次胜利,沈风破开重重阻围单枪匹马追了上去,季高渠带着一支人马边打边退,沈风则是独力左右杀敌。 这一场仗杀到了天黑,季高渠杀出重围带着余下士兵撤退,沈风则是单枪匹马追赶过去,季高渠似乎深知他的厉害,不敢迎敌,只能在他的追赶下狼狈而逃。 沈风每次追上杀了几个人后,又被季高渠逃走,如此反复后,终于只剩下季高渠一人,季高渠并非无能之辈,在沈风追赶下,竟然能逃到了十渡。 马儿久战疲惫,失了前蹄,季高渠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沈风同时追至上来,冷眼望着他道:“季将军,认命吧!” “你杀了我的儿子,老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沈风冷笑道:“只怕你做了鬼之后,舒将军的冤魂已经在等着你,当初舒将军待你不薄,你居然杀了他,到了阴曹地府,你又该如何说!?!还有舒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你又如何说!?!” “他们冥顽不化,死有余辜!” 沈风挥枪指着,沉声道:“指使你杀害舒家的人到底是谁!” 季高渠癫狂大笑几声,怒眼而视道:“我是不会说的,你杀了我吧!” “我没权力杀你,但有一个人会很乐意!” 沈风目光一冷,猛地挥出长枪,就在此时,前方树林处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抬眼过去,只见几百个全身笼罩着黑色铠甲的军队席卷而来,为首一人手持大戟,跨坐着一匹赤红色骏马的大将——唐宁! “是你!!”转眼望向他身后的濮阳军,这些穿着黑色铠甲的濮阳军气息阴沉,戾气极重,完全不是在京城外以及西胜沟的濮阳军可比,可见这才是真正的濮阳军。 “人我带走,今次是濮阳宫败了!”唐宁驱马缓缓上前,语调沙哑而又穆重。 季高渠蹭了几下,狼狈地爬到唐宁身边,愤恨道:“大统领,他杀了儿子,不能放他走!” “败军之将,焉再得寸进尺!”盔面里的目光冷冷猛缩,立即射出一道阴鸷的煞气,令人不寒而栗,“回去!” “——是!” “不好意思,我可没答应放他走!”没想到唐宁会来到这里,眼下已无望擒走季高渠,但沈风却是有意与唐宁一战,猛地纵马挺枪过去。 唐宁身躯纹丝不动,待到长枪刺过来,突然持戟重重一扫,枪戟相接,爆发出暮钟般的沉声,震耳欲聋,沈风手臂震得发麻,连同座下的小蚩也嘶鸣一声。 两人各退一步,唐宁目光重新望过去,沙哑道:“你很厉害!” 沈风心中同样惊悚,没想到他的臂力这么强悍,硬接而不弱,有唐宁在,心知今日无法抓到季高渠,随即收回长枪,朗声道:“告诉濮阳策,我很快便会登门造访!”说罢,掉转回头撤走。 从十渡撤回时,已是子夜,快速回到木兰村,余下的骑兵皆已集结,逐带着骑兵与御驾汇合,在保州府时见到了夏嫣然,夏嫣然知他今夜回来,早就翘首以盼,刚到保州府,她便已出来。 沈风这一回来,除了要应付皇帝外,还有很多事情要和唐家说,一夜下来,根本来不及去找她,翌日清晨,大军起赴京城,一路上,夏嫣然默默无言,顾碧落则是躲得远远的,除了娶错这浑趟事,她们皆是有苦难言,特别是顾碧落,沈风见她神情茫然困顿,显然也是为了婚事堪忧, 而沈风自从田猎打败宋行军、平叛反贼之后,更受到王侯世家的青睐,纷纷过来拉拢,风头到达前所未有的地步,男人梦想的权力的名望,沈风就只差一个皇位。 但是沈风对皇位并不念想,不是他不喜欢权力,而是他想要站在一个更高的位置,处在京城漩涡中,人人皆有野心,沈风也有野心,自从进入京城后,潜藏在内心深处的野心就被勾出来,他之前被人轻贱和鄙夷的经历,以他的性格,绝不甘愿,所以他与舒如姒互相利用,一步步往上爬,爬到如今这个位置,这个位置也是最危险的,如果再想上去,就彻底陷入野心的驱使,和那些官场上的人没有两样,一辈子尔虞我诈。 在这个时代,沈风有自己的理想,他想要权力,可以摆弄权力的游戏,但他想要的是置身事外,操控格局,他想要权力,去改变当下的体制,当然,沈风知道这个改,不能是改革,而是催发这个社会的改,潜移默化的去改变。 譬如他计划利用商城带动老百姓去废除地主阶级,让地主交出土地,这个计划很遥远,很陌生,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总归要有人去尝试, 而在政治社会上,封建体制依旧不可撼动,但沈风已萌生一个想法,就是先将教育管制分裂出来,封建帝王可能还不知道,那些科举制度,才是腐败家国的重大根本原因,当然,科举制度是封建体制的产物,沈风的想法是先从思想上全面进步。 当然,沈风的想法并不是要废除科举,在封建制度下,科举已经固有化,他想的是教育多元化,科举依然存在,该上京赶考的还是上京赶考,但学院会多元化,比如工科学院、医科学院、艺科学院,还有皇家科学院,专门致力于科技,总之,是为了促使思想萌发。 封建帝国早晚会因为封建锁国而灭亡,与此如此,倒不如激化封建矛盾,让国家从内部崩裂,而不是等到外人打进来才灭亡。 回到京城,沈风迎娶顾碧落的消息已不胫而走,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们,干脆立即赶回宅子,宅子中还有一个特殊的人等着自己。 “红叶,小草儿呢?” 没错,事到如今,再觉得小草儿没有问题,自己就蠢透了,她突然来到,昨天又刻意提醒自己,她的举动让人匪夷所思,更令人费解的是,她竟然知道濮阳宫的计划。 很显然,她不是薇姐的亲人,更不是濮阳宫的人,那她为什么要提醒自己,她究竟是谁? “小草儿,从昨夜便看不到她,我去她房间看看——” “沈——”凯瑟琳带着小环儿匆匆而来,神色严肃道:“你妹妹有话和你说。” 小环儿道:“沈哥哥,我之前好像见过小草儿,你也见过,在升州的时候,你还记得环儿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吗?” 闻言,心中袭来惊骇,惊骇化成凉意传遍全身,难以镇定道:“记得!”当时正值寒冬,天上下着白雪,沈风身负重伤,饱受饥寒之苦,当时还染上了风寒,要不是有小环儿与婆婆收留,几乎丧命。 “当时有一个姐姐与我一起,她就是小草儿。”小环儿神色带着茫然道:“那位姐姐也教我画画,小草儿也教我画画,虽然她们的脸不一样了,但我可以感觉她就是小草儿,你看,这是小草儿留给我的画。” 接过来一看,只见画上画的是画像,画像中一位男子一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缩卷在路边墙角,眼神空洞茫然,这不就是当初的自己吗!心中无端袭来恐惧,急忙道:“当初为什么她会和你一起?” 小环儿神情难过道:“环儿的父母死在了别人的地方,是小草儿把我爹娘的骨灰带回来,那一天小草儿要走了,正好在街上遇到了沈哥哥。” “是她!!真的是她!!!”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竟然待在自己身边几个月,沈风脑中乱如麻绳几种不安的念头拧在一起,当初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个女人,只听到她呵斥了一声,当时自己也懒得搭理她,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就是她!! 凯瑟琳道:“她是谁?你认识吗?” 沈风呆呆喃喃道:“不认识——我不认识她,更不知道她是谁?” “对了,沈哥哥,之前你在升州的屋子,小草儿也住过,她还说过,还会再有人住这间屋子,她和这个人以后还会睡在同一个屋子。”小环儿回忆道:“我问她是谁,她说是梦里的人。” 闻言,浑身仿佛被紧箍住,有一种被摆布的不痛快,又极其的不安和恐惧,这一段时日,只要沈风在屋子里,小草儿总是会来和他睡在一起,要么沈风陪她疯癫,要么她骑在沈风身上疯癫,总之两人就是黏在一起。 “沈风,小草儿不在屋子里,也不在院子里,屋子里只留下一个花环。”红叶匆匆而来,手上还拿着小草儿经常套在头上的花环,这个花环就是上次与婉词一同去晨跑时编织的。 接过花环,已知小草儿此时所在,其实昨天离开之前,沈风就已经知道小草儿有问题,只是小草儿当时紧紧牵住小环儿,才令自己不敢妄动。 走出宅子,便直接往上次去过的草地赶去,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就不敢再大意,身上还藏着一把匕首,直到现在,还是不明白她的目的,既不杀自己,也不从中作梗,只是在宅子中与自己待了几个月,她当是来玩的? 临近草地,秋后的草地已然开始枯黄,秋风拂过午后,秋蝉开始悲鸣,令景慕显得萧瑟,漫步走过一片草地,然后登上山坡,便听见一道悦耳清脆的歌声,歌声不同于中原,绵延而轻扬,乃是塞外民族的歌曲。 “哩呀啦阿鲁——阿木尔托娅——” 沿着山坡一直上去,歌声越来越近,一阵秋风拂来,枯叶随风而下,在草地卷了一圈后,又漫天飞舞,正如眼前那个在草地上雀舞的柔然女子。 “哈哈哈——咯咯咯——蝴蝶蝴蝶,别跑——” (小草儿身份揭晓,不知道有多少人猜到了,当然,更离奇的是柔然女子在升州的时候就遇到了沈风,我在第二章的时候说过隐藏了四个月的剧情,其实就是为了隐藏柔然女子,揭开了一个谜底,更大疑团随之而来,这就涉及到结尾了,总之,小草儿是个非常特殊的人物,这一章七千字,算是大章节了,明天继续揭晓其他谜团) ps:作者写作速度不快,但每一章都是用心写,没有浓浓的装逼气息,起来可能不会让你有虎躯一震的爽快感,但我致力于一种‘润物细无声’的体验,好比是缓和的清泉,永远铭记那一刻柔和的宁静,有快乐,也有感动,也有之于人生的回味,更有对于历史发展的窥视。 最后,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我尽力写好,如果还无法博得肯定,我无话可说。 第六百八十八章:是薇姐? http://..org/ “哈哈哈——咯咯咯——”她洒出一阵阵嬉笑声,足尖扬起,身姿舞跃,手上欢快地扑张着,不停地追逐着美丽的蝴蝶,她的笑是从心里徜徉而出,可以沁人心扉,如何也不能将她与西征战场上那个冷酷神秘的柔然女子联系起来。 “该怎么称呼你?”缓缓走到她后面停了下来,手中将花环套在她的秀发上,望着她那张恐怖的脸,心中顿感陌生,两人睡在一张床上,甚至在被窝下疯闹,依旧对她感到陌生,应该说,一直都看不透她。 小草儿没有回答,手上撮着几支枯草,随手编织成一只星星,踮起脚尖悬吊在树枝上,然后双手抚在心口上,似乎在祈祷。 见她没有回答,又道:“薇姐在哪儿?” 小草儿闭着的双目,缓缓睁开,此时她不再是那个疯癫的小草儿,整个人气息归伏于幽静,轻笑道:“自作聪明的中原人,你以为我劫持了她么。” 沈风微怒道:“如果不是,你怎么认识她?” “是我!” 从身后走来一位塞外少女,正是上次在桐城遇到的柔然女子桑娜,沈风惊道:“是你——我明白了!” “大华男人,你的朋友没有事,不过她去了别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桑娜用蹩脚的汉语说着,又来到小草儿面前,俯身礼拜。 小草儿嬉笑着追逐着蝴蝶,如云端漫步般跳跃,足部的银质铃铛叮叮脆响,三步一小跳悦动,此时,一只布谷鸟在空中颤颤低飞,在秋末鸟儿已该飞向南方,这只鸟儿却仍旧秋处无从安身,终于鸟儿不堪疲惫,摔在了小草儿的面前。 她低身轻轻将鸟儿捧起,柔柔地抚摸着,鸟儿脚下受了伤,她撕下一小布,然后为鸟儿包住爪子,鸟儿被雨润沾湿,身上有些冰冷,她将鸟儿握入手心,把掌心的热度传递给鸟儿。 咕咕—— 小草儿捧着鸟儿走到沈风面前,如朋友之间道:“我要离开了,你可以帮我照顾它吗,弱小的鸟儿忍受不了冷酷的寒冬。” “照顾?”全身紧绷着,盘算如何将她杀了,没想到她开口第一句话竟是为了一只受伤的鸟儿,沈风错愕道:“可以,照顾鸟儿比照顾你轻松多了。” 小草儿嘴角露出一抹淡笑,随即转身而去,举步端行间,可令凡夫俗子为她参拜,沈风心中一阵茫然,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所有柔然子民敬她如神明。 被她神圣般的气场弄得心情絮乱,但脑子还没有到糊涂的地步,管她是是什么人,抓住她就对了,冷笑道:“你就这么走了吗,既然来到了大华,不妨多住下几天。” 就在此时,正要出手,却见一位狂莽大汉乘马而来,来人乃是柔然族大皇子阿尔铁勒,一阵子不见,阿尔铁勒似乎又强壮了许多,一身锦袍穿在身上,显得威武大气。 阿尔铁勒来到小草儿面前俯身礼拜,转而往后看了一眼,随行而去,沈风已知事与愿违,无奈叹了一声,但就这么走了,总觉得被她牵着鼻子,急忙大喊道:“小草儿,回去可不要忘了告诉你的族民,我们天天晚上睡在一张床上。” 小草儿止住脚步,缓缓回身侧眼以望,肆意而笑道:“聪明的中原人,我不会和你白睡,你回去该找找一样东西。” 闻言,脸色立即大骇,低头望了一下,郁闷道:“不用找了,肯定没了,咱们握手言和,你回去千万不要向族民吹嘘你玷污了我,这会让我很没面子。” “当日在峡谷,我早就发现你看着我的眼神充满渴望和仰慕,你后来是不是真的去了升州醉花荫的培训班——”沈风自言自语怪笑着道:“一定是了,真是因故报应,没想到你真对纠缠不休,天天睡在我床上——” 铮! 一支金色利箭忽然射出,堪堪从沈风脑边擦去,差一点就射穿脑袋,刚才那些话,真的是把她惹怒了。 “大皇子兄弟,听不懂吗,我给你的翻译一下。”沈风浑然不惧,指了指小草儿,又比划了一个猥琐的手势,嘿嘿淫笑道:“她,和我,圈圈叉叉,主动滴,不要脸滴,好烦好烦!” 闻言,阿尔铁勒神情暴怒,说了一串柔然语便要动手,柔然女子喝止一声,蓦然放肆出一串悦耳的笑声,道:“再见了,小马儿。”言毕,转身翻上马背,然后从脸上取下一面面具扔下,随即,骏马扬尘而起。 小草儿远去时,沈风神情已是恍惚,走上前将地上面具拾起,面具十分逼真,面具上还粘着两片透明的椭圆膜片,恐怕就是因为这两片透明膜片才使她眼瞳变成黑色。 直到现在,依旧不明白那个柔然女子为什么要提醒自己,这个疑问恐怕只有等上了战场面对她才能解开。 从恍惚中惊醒过来,神情变得极其沉重,急忙快去上马飞奔出去,很快来到了隐藏九鼎的地方,从天府、鬼谷、僰族得来的九鼎果然已经不见。 见此,顿时徒然一叹,柔然女子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九鼎!九鼎是华夏文明的象征,柔然族怎能不觊觎。 怀揣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京城内,城中到处传着顾碧落的婚事,听了更是郁闷,干脆先赶去天策府,没想到今日顾碧落也在,两人碰了个正着,她脸色变了变,随即匆匆错开。 想到与她的婚事,脑袋顿时凌乱,不仅仅是她,还有一个薇姐,隐隐约约中,心里猜到她离开的原因,或许当初那个人不是夫人,而是薇姐,那天虽然没有看到薇姐,但按照正常逻辑,薇姐应该会来看自己,而且唐大小姐是从酒楼过来,很显然,薇姐是知道自己昏迷,如果是夫人的话,她应该难以面对自己,可夫人除了尴尬以外,并没有其他反应,万幸不是夫人,可如果是薇姐,那也是一桩头疼事。 想证明是不是薇姐,找夫人一问便知,无心处理天策府内务,干脆回到了宅子里。 第六百八十八章:王陵?王沛? http://..org/ 乘马踏风,心情依旧不见好转,脑子里面一团糟,失去了九鼎,又想到了薇姐,之前还以为薇姐嫁人了,现在看来,小草儿的话并不可信,如果真的是薇姐,那自己又该怎么面对。【鳳\/凰\/更新快请搜索//ia/u///】 糊涂账啊! 如果沈风可以选择,绝不希望是薇姐和夫人其中一个,夫人属于乱`伦范畴,而对薇姐没有男女之情的感情,现在倒真希望薇姐如小草儿所说,找到了喜欢的男人。 就事实而论,薇姐长得漂亮,身材好,性格也好,哪个男人不喜欢,可沈风偏偏对她不感兴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快到回到宅子里,正好遇到唐大小姐匆匆而回,她似乎有事,一边跑回来,一直回头张望,沈风疑惑道:“晴雪,你在看什么?” “刚才我回来的路上,好像有人一直跟着我。”唐大小姐神色慌张,其实她胆子很小,平时只是喜欢打脸充胖子。 沈风抬头望了下,街上并无一人,奇怪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唐大小姐神情有些古怪,神秘兮兮,拉着他走入宅子中,合上宅门才道:“从我上街的时候就感觉后面一直有人跟着,刚才我往后看,那人的样子有点像王陵。” “王陵——”脑子忽然回想起唐家失火那一天,在街口看到的那个人似乎很像王陵,心中一颤,急忙道:“晴雪,王陵的箭术怎么样?” 唐大小姐道:“王陵的箭术十分精湛,以前他曾来过唐家展示一手,当时连爷爷亦对他的射术赞不绝口。” 沈风脸色一变道:“王陵的父亲是不是叫王沛!!!” 唐大小姐讶异道:“你怎么知道!?!” 果然,原来王陵的父亲就在安平村那位老奶奶的儿子,王沛来到京城加入了濮阳宫,后来王沛弄出一场戏让王陵与唐大小姐有了婚约,如今看来,一定是濮阳策指使的,这么解释就合情合理了,濮阳宫一直在瓦解和收拢军方势力,操控了军方,才能加固政权集团。 不仅是唐家,之前杜万里、左王都是王陵或者王沛躲在暗处施发冷箭,包括之前在秀容自己差点被射杀,以后须小心堤防才是。 唐大小姐嘀咕道:“你怎么了?” “没事,晴雪最近你暂时不要出门,我们在京城的日子不长了,到时候顺便回去看你爷爷。” “好啊——”唐大小姐高兴一乐,忽然神色严厉道:“我今日在街上听到一个消息,说是你和顾碧落不日后即将成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晴雪,我心里只想着你,你是知道的,并且我晚上时不时去找你,我跟顾碧落绝对是清清白白的。”没底气地笑了笑,随即一本正经道:“我参加了田猎比武,不小心拿了个第一,谁知皇帝硬要将顾碧落塞给我,你暂且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婳瑶和可岚,给我点时间处理。” “好吧——” 、、、、、、 不到一会儿,婳瑶便亲自过来,唐大小姐这个大嘴巴刚一回头就向婳瑶悄悄告密,弄得沈风在婳瑶面前磨错了嘴皮子。 灰头土脸地从房间内出来,便遇到可岚与夫人一起回来,今日夫人正好从杭州过来,为的正是沈风的喜事。 “夫人,一路辛苦了!” 见到夫人,沈风一如既往地先上前拍上一个马屁,“夫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几些日子不见,夫人风采更胜往昔,健步如飞,我看你一定是从杭州飞过来。” 夫人不冷不热道:“我怎比得了你,喜得良缘,飞黄腾达,我看你早就将林家给忘了。” 沈风笑道:“山高水远娇女风情,不管我飞过千山万水,阅尽满目春色,也不敢忘了林家。” 三人边走边聊,夫人叹息一声道:“日子过得真快,眼看你已快成家立室了。” 沈风手偷偷伸到背后绕过夫人,然后牵住可岚的手,一本正经道:“人总会成长,我只是踏出必须要走的一步。” 夫人道:“如今你已快有了家室,我们是时候商量一下分家的问题,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这才是夫人上京的目的,不过她说的倒是实话,沈风郑重道:“夫人,这件事情其实我和小姐已经商量过,我打算放弃所有产业,将所有生意全部交给林家。” 夫人大惊道:“这如何可行,我们林家绝不是瘠人肥己之流,如今棉衣生意之所以有如此规模,全是仰仗你一人。” 沈风无奈叹道:“夫人如此心思,也不枉咱们合作一场,但以我如今的情况,实在不宜再经商,免得有人说我营私,夫人若是有心的话,以后多多资助天策府。” 夫人思索片刻道:“言之有理,若不然我将林家加酒楼的盈利拿出五成资助天策府,你看如何?” 现在升州的酒楼已经改名换姓,经过一番转折之后,重新归在了林家的名下,只是很少人知道,至于棉衣生意,一直是挂在林可岚的名下,沈风已经彻底洗脱出来专注于天策府的发展。 “五成——五成勉勉强强可以应付天策府开支,可养家糊口就难了,看来以后要过苦日子了。”沈风摇头叹息几声,忽然严肃道:“岚小姐,你吩咐下去,将厨房里面的碗筷全部换掉,碗换小的,筷子换短的,明天开始勤俭节约。” 听得他说得可怜又有趣,不禁背着娘亲偷笑,急忙娇声道:“娘,天策府的开支十分巨大,如今我们随时会与外族打仗,天策府万不可短缺银两,娘,你看——” “行了行了!”看他们一唱一和,自己倒成了一个外人,可没有办法,女儿的心在人家身上,总不能看着女儿跟他受苦,这臭小子明显是在要挟我,假仁假义的臭小子,岚儿怎会就看上他呢,心中气愤三丈,冷哼道:“七成,七成给你!” 沈风眼睛一亮,急忙压下喜意,规矩地奉上一个鞠躬,道:“夫人深明大义,心系天下,真是我辈楷模,我明天去天策府的时候立即命人连夜赶制一块匾额送到林家,以作表彰。” “谁是你同辈了,娘亲是你的长辈。”林可岚白了他一眼,纠正他的错误,这便是她的手腕了,之前帮沈风说话,这边立即又批评沈风,一外一内,胳膊不往外拐,她要是和沈风联手起来,那就是天下无敌了。 “对对对!”沈风笑着道:“你看我总是忘了,主要是夫人一看上太年轻,岁月都奈何不了,如果说谎有罪,那夫人就是罪无可赦!” 二人一听,耳朵一下子竖起来,林可岚扳起过去那个苛刻女老板的脸色,责问道:“我娘亲怎么就罪无可赦?” 沈风嘿嘿笑道:“夫人就是上苍的一个谎言,上苍说人会老,结果夫人不会老,上苍说人都是**凡胎,结果夫人却是女娲下凡。” 闻言,林可岚娇嗔道:“你便会瞎说。” 唉,如果不是为了娶你,这么高级的话,我怎么会送给夫人,夫人这么拽,她要不是长辈,老子直接用穿过三天的袜子塞进她嘴巴里。 红叶过来将可岚喊走,沈风见状,低声道:“夫人,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你能不能告诉我?” 夫人道:“何事?” “还记得当日我昏迷——”正打算开门见山,话到嘴上却还是卡住,“我去,这该怎么说。” 夫人似乎意识他要问什么,慌乱道:“你到底想问什么,要是说不出来便改日再说。” “等等——”沈风急忙喊住道:“我想到了,夫人,我想知道我昏迷当日究竟发生过什么事,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夫人慌乱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怕什么?”沈风顾不上那么多,直接道:“是不是你!!”此时,心脏紧张得噗噗直跳起来。 夫人怒斥道:“你在想什么,怎么会是我!!” “吓死我了——”闻言,立即大松了一口气,郁闷道:“不是你,你怎么老是怪怪的,害得我紧张得几天几夜睡不着。” “够了,休要再提!”与一个后辈说这种事情,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沈风急忙道:“夫人,自从那天以后,你怎么变得怪怪的,是不是你知道了什么,是不是和薇姐有关?” 见他神色郑重,不似为了戏弄自己,夫人低声斥责道:“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你怎会不知!” “要是知道我就不用问你了,你知道对不对,是不是和薇姐有关——是不是薇姐——”见她犹豫不吭声,急忙道:“到底是不是啊,如果是你就点个头!” 夫人犹豫了一下,点了一下头,见状,沈风心里五味杂陈,一个人默然下来,夫人也不知再该说什么,悄悄走回院子里。 尽管心里已经猜到是薇姐,但等到确认下来,还是难以接受,独自坐在台阶上,直到夜深后才回到屋子里。 翌日清晨,正要过去大学士府一趟,却被赵燕长公主传话进去,已经很久没有去见过赵燕,也想看看她这次又想玩什么花样。 快速进入皇宫,赵燕今日起得倒是早,早早在花园着等候沈风,赵燕传召的地方并不在皇宫,而是在上次诗筵的园子里,便是在绣春楼外的花园里,秋末之后就是东临,她身上的衣裳却不见添上,这**是宁愿冷也要淫`荡到底。 沈风眼睛从她身上泄露出来的春色扫过,规规矩矩道:“长公主好久不见,不知公主召我进宫有何要事?” “沈将军,本宫要恭喜你了。”赵燕将双**叠在一起,娇笑道:“如今你已是军中第一勇士,还娶了瞿家千金为妻,京城中无不羡慕不已。” 沈风淡淡道:“公主不是也如愿以偿了,我娶了顾碧落,也算了却了公主一桩心事。”这个蛇蝎女人一直还想害死自己,本来沈风可以推辞不来,但为了从她口中探到一些消息,还是来冒一趟危险。 “诗筵夺魁——田猎冠勇——你还有什么本事是本宫不知的呢?”赵燕今日看他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些迷醉,好像是少女在看崇拜的英雄,甚至还多了挑逗,她的眼神若有若无地盯着沈风裆部,极其的淫`荡。 下身一冷,浑身立即打了一个寒颤,这个荡`妇该不会看上我了?!沈风天不怕地不怕,就被女人潜规则,听她话里的歧义十分暧昧,急忙装傻道:“我只是侥幸罢了,公主今日召见我有何要事?” 见他躲躲闪闪,赵燕面露不悦道:“本宫没事便不能找你,本宫闷了,想找你解解闷,不知为何,和任何人聊天都不如与你聊天来得有趣。” 什么聊天,聊着聊着就到床上去了,都是套路,沈风悻悻笑道:“那真是我的荣幸,说到聊天,我真有一件事情要和公主聊聊,关于我的妻子婳瑶的。” 闻言,赵燕神情转淡道:“此事已作罢,我们谁也不要再提此,你若纠缠不休,反而会因此让你的妻子招来麻烦。” 沈风才不信,皇后杀了李晓月,知道婳瑶的存在必然想杀死婳瑶,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动手,是因为忌惮自己,之前在和皇后谈话中已经警告过她,她其实是在等待一个时机,先杀了自己,再杀了婳瑶。 难道今天这个**又想杀我?!对,当年的事情赵燕恐怕也脱不了干系,这件事情如果抖露出去,皇后、赵燕都休想安宁,想到此,全身立即警备起来,“有些事情堵在心口,总觉得很难受,长公主,你也有这种经历吗?” 赵燕目光一凝,娇笑道:“你真是懂本宫的心思,最近本宫时常感觉到心口烦闷,起先还以为抱恙,经太医诊治,才知是心病。” 沈风顺势道:“公主为何事烦忧?” 赵燕语调酥软道:“本宫近日丢失了一只花猫,便在绣春楼内丢失了,也不知它躲在哪儿,将军可否为我找一找——” 第六百八十九章:恶毒女人 http://..org/ 明知房中有大事,偏去碰大事,今天不管赵燕是要杀自己,还是要奸自己,老子都要去闯一闯,“能为公主排忧解患,我在所不辞。” 往绣春楼走去,快到绣春楼时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这股香味不是梅兰,也不是牡丹菊花,味道奇特,走入绣春楼中,楼中空无一人,想是早被赵燕公主遣退了。 在绣春楼中装模作样寻找着,而赵燕公主紧紧跟在身后,沈风走快一点,她也就走快一点,时不时还故意用身体磨蹭,挑逗之意显而易见。 “到处找也找不到,是不是不在楼内。” 赵燕指着前面一间殿房,娇滴滴道:“那儿还没有找过,这只花猫本宫喜爱得紧,请将军一定要帮我找到——让大名鼎鼎的沈将军为本宫找花猫,会否有点大材小用。” “不会。”这荡`妇到底想做什么,按理说,皇后要想杀我,也不应该在这时候动手,“今天我也没有事,就任凭公主差遣。” 进入殿房内寻找,房间十分宽敞,中间还有一个巨大的浴池,赵燕走了进来,娇声道:“哎呀,好热,暂且先不找猫儿了,本宫想沐浴,沈将军你便在旁边护驾。” 果然是想先**我,让我护驾,分明是让我参观,看来人的身份一旦提高,各种事情都会颠倒过来,心里警惕着,脸上笑呵呵道:“公主乃万金之躯,我一定会护卫公主安全。” 赵燕脸上荡漾着春意,用勾魂地眼神凝视着他,“有劳将军了。”说着,双手缓缓搭在肩上,锦丽的衣裳从身上滑落下来,全身上下只剩一条肚兜。 沈风用充满侵略性的眼光盯着她,完全没有顾忌,赵燕回眸睇了一眼,嘴角浮出一丝晦笑,故意放慢动作,将身上最后的亵衣亵裤脱下。 光阴苦短,但哪个男人不希望女人快点脱,不得不说,赵燕将脱衣服动作演绎得十分有观赏性,显是精于如何勾引男人。 很快,她身上已经一丝不挂,沈风眼睛也是一眨不眨,好像用胶水黏住,虽然表面上看得很入迷,但心里却是没有半点淫念,沈风女人多,对女人的感觉是好是坏泾渭分明。 裸`女而已,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当初在夷陵还差点被姬红缨玩过,看,继续看,为什么不看,白看的。 赵燕很是满意他的表现,搔首弄姿一下,才抬起玉足缓缓踏入浴池内,浴池不断冒出白汽,将她笼罩成朦胧美人,经过那么多男人的滋润,她身上天然有一种糜烂的媚态,勾引起男人时,更显得露骨,“沈将军,你这么看着本宫,不怕本宫治罪吗?” “怕!但公主实在太过迷人,我宁愿冒着被砍头的危险,也想多看一眼。”死三八到底想玩什么花样,话说过来,来到这个房间后,房间弥漫的花香是越来越浓了。 赵燕娇笑道:“本宫便喜欢你这一点,大胆而又坏,那你觉得本宫美吗?” 四下张望了一下,敷衍道:“美,如同出水芙蓉之美,公主冰肌雪肤,沐浴都沐得提心吊胆,可见是怕美色被人瞧见了。”这句话颇有语病,可见他真的心不在焉。 可赵燕却听得高兴,娇笑道:“如果有人欺负本宫,将军当如何?” “是谁那么大胆!” “眼前天边近在眼前——”赵燕娇声道:“此时除了你之外,哪里还有别人!” 眼睛在她隆起的软肉上扫过,这娘们还真有资本,不过听说房事越丰富,体态越是丰满,更不用其中三个地方会变黑,不知道变黑了能不能用砂纸刮一刮,脑中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尴尬笑道:“公主这就言重了,我怎么无功,反而有罪了。” 赵燕从浴池中缓缓游过来,然后从水中站了起来,水珠滴答滴答从她身上滑落,“难道你不喜欢本宫吗,喜欢的话,还在等什么。” 两人目光对视了片刻,沈风慢慢走近浴池,蹲下来将衣服拾起,平静道:“多谢公主厚爱,但你心中还有一个人,我不想做那个人的替代品,公主,请!” 沈风口中说的那个人是宋行军,赵燕真正喜欢过两个人,一是夏侯屠,二是宋行军,夏侯屠可能是建立在**上,宋行军是她真正喜欢人,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赵燕才特别排斥顾碧落。 赵燕并没有马上穿上衣服,神情转为冷淡道:“为何你总是拒绝本宫,你可知这是对本宫极大的羞辱。” 沈风义正言辞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我与公主以往的男人不同,我是人间的一股清流,更是一股逆流,不随便糟蹋女性,不随便勾三搭四,所以在公主不是真心喜欢我之前,我不想与公主发生**上的误会,来,先穿上衣服。” 这么劝女人穿上衣服,生来还是头一次,再多说一次,都怕遭天谴。这家伙脑子不知道怎么想,要说遭天谴,他刚刚那些厚脸皮的话遭十次八次天谴都不够。 赵燕道:“你真是这么想?” 沈风拍着胸口道:“千真万确!” 赵燕神情露出几分复杂,长叹了一声不再说话,然后将衣裳穿上,含笑道:“那便如你所说,我们先做个朋友。” 沈风笑呵呵道:“我喜欢朋友这种关系,可以推心置腹,又不用约束对方,不过我们彼此还不太熟悉,我想问公主几个问题,可以吗?” 赵燕眉头皱了一下,随即含笑道:“你问吧。” 这趟来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从她口中套出皇后的秘密,沉吟片刻道:“公主,你是什么性格的人呢?” 赵燕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深思片刻,叹息一声道:“本宫已越来越不认识自己,不如你来为本宫说说?” 沈风也不客气道:“经过几次相处,公主没有什么架子,算是比较随和的——” “继续说。” “缺乏主见,容易被人左右,生活有些盲目,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沈风故意和她随便聊了一些轻松的话题,赵燕脸上越来越轻松,笑容也越来越多。 “与你说话才可有闲静,以后你可否多陪陪本宫说话。”此时两人坐在卧桌上,桌上还有一具香炉。 沈风没有回答,转而道:“有一个问题已经困扰我很久了,公主可否告诉我,当初你为何知道我身上折扇的秘密?” “你想知道吗?”赵燕神色忽然变得古怪,有几分愧疚,几分迷茫,说着,她起身取来一块黑黑的事物,然后放入香炉中点燃,香炉中立即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第六百九十章:京城一夜 http://..org/ “想!” 赵燕犹豫片刻道:“你还是不要知道太多,便当作什么都不知便好。” 一缕缕烟气吸入肺中,立即感觉一阵神清气爽,整个人也舒坦了许多,甚至无由的兴奋起来。 看来赵燕是不可能对自己付出真心,之前还以为跟她套好交情,这个时候就没有心思在留下来,但不知为什么,身体却不肯动,十分留恋这个房间,好奇之下,疑惑道:“公主殿下,香炉里面点着是什么,闻起来觉得浑身都有了精神。”这几天没怎么休息,可闻了香炉散发出来的味道后,却感觉精神满满。 赵燕眼神闪烁一下,含笑道:“这可是从南方国家进贡来的宝贝,还是罕见之物,你若是喜欢,本宫便赏赐你一些。”说着,她起身去木屉里拿出一块锦帕。 “这便是回春膏,我先抠二两给你,等你用完了本宫再赏赐你。” 接过所谓的回春膏,只见是一团黒糊糊的事物,味道十分独特,外形与泥土差不多,闻着香炉内散发出来的味道,鬼使神差道:“多谢公主赏赐。” 在屋子中待了许久,心里却没想过要离开,反而懒洋洋的躺在卧床上,神态有几分堕落,渐渐的,脑子开始恍惚起来,身体飘飘然的,好似腾云驾雾。 、、、、、、、 一夜到天明,猛然从卧床上惊醒,急忙望了望四周,再看了一下地上的酒瓶子,努力回想昨夜发生的事情。 太奇怪了,怎么昨晚糊里糊涂就睡过去,只记得昨晚和赵燕喝酒聊天,然后就什么事情也不记得了,妈的,真是太疏忽了,赵燕昨晚如果想找了我,简直跟杀一条猪没区别。 都已经要和婳瑤婉词成婚还在外面过夜,实在太不应该了,心里暗暗责骂,又觉得十分古怪,目光落在旁边的回春膏上。 昨晚闻了回春膏的味道后,精神一下变得很亢奋,整个灵魂都在颤抖,爽是爽了点,但对昨晚发生过的事情却不太记得。 疑神疑鬼的离开绣春楼,一段日子没有见到婉词,干脆转道去找她,现在柳宗礼在京城有专门的府邸,婉词就住在府邸中。 去了府邸内,才发现婉词并没有在府邸中,心里寻思一下,婉词不在府中,那一定是去找自己了,迅速赶回宅子里。 回到宅子里面才知婉词没有来,正要急匆匆出去,却看到柳宗礼匆匆而来。 “柳叔,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特地上门一趟?”将柳宗礼迎入宅子中。 柳宗礼脸色不是太好,迟疑片刻道:“沈风,小女恐怕是无法与你成亲了。” 闻言,心中猛然大颤,想起之前算命先生曾说过婉词不能来京城,惊恐万状道:“柳树,是不是——”心中极其不安,“是不是婉词出事了?” 柳宗礼神色变了变,含糊其辞道:“不是,是奶娘身故了。” “什么!奶娘怎么会身故的,奶娘不是一向身体很好。”忽然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很不是滋味。 柳宗礼神色沉沉道:“奶娘身上一直有顽疾,早在几日前病逝。” “奶娘葬在何处,我想去看看。” “奶娘的骨灰已由婉词带回家乡,奶娘来自千里之外的南方,这段时日你还是不要离开京城,京城中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柳宗礼道:“如此一来,你与婉词的婚事便要推辞了。” “没关系,婚事反倒是其次,我就怕婉词路上不安全,不如我多派几个人过去。” 柳宗礼有些异样道:“不必了,老夫已加派人手互送小女,你不必太担心。” 闻言,心情稍定,长叹一声道:“好端端的人怎么就出事了,可惜不能见到奶娘最后一面。” 柳宗礼神色痛苦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切由命。” 送别柳宗礼后,马上将此事与婳瑤说,好好婚事没有婉词,婳瑤便决定将婚事推后,等到婉词回来后再说,几天后便是正式任命天策大将军之日,也就在几天后后,将会是沈风退出京城的一天,在退出之前,已经早为这一天做好了准备,譬如壶酒师叔的军器研究所已经先一步转移。 濮阳宫经过这一场失利,这段日子会伏于平静,但沈风不能松懈,必须将濮阳宫死拽在京城,宁愿在京城发生动乱,也不能让濮阳宫回到南方建立新朝廷,依据濮阳策的性格,他不会这么轻易认输,况且濮阳宫的势力远远没有展露出来,至少那至那支让人不寒而栗的濮阳军没有真正出现。 这日夜里,夏嫣然也来到宅子里,正好,趁着今夜所有人都在,想跟她们一起吃一顿饭。 菜肴酒肉齐上,婳瑤大小姐凯瑟琳坐在左手边,可岚夏嫣然小环儿则是坐在右手边,对面还有一个夫人,一家人十分热闹,至于草谷几位师叔则是早早休息了,天府的人一直习惯晚上早点休息,以前在天府时,一旦了晚上就十分无聊,除了睡觉没有别的师叔做。 “今晚我们大家难得坐在一起吃饭,来到京城后一直很忙,直到今天才有机会。”沈风长叹一声道:“可惜婉词和茵儿不在,要不然会更热闹。” 众人翘首望着他,沈风举起杯子道:“过了今晚,或许我们想再聚在一起要等很久了,因为到了明天,我想让你们先离开京城。” 林可岚惊奇道:“你不想与婳瑤成婚了吗?” 纪婳瑤一脸歉然道:“婉词不在,便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办婚事,可岚,这些日子劳你费神了。” 林可岚微笑道:“你说的是哪儿话。” 沈风正色道:“过几天我就不能再待在京城,趁着这几天,你们提早离开京城,婳瑤、凯瑟琳公主、小环儿,你们先一步去蓬莱水城,我离开京城便立即去与你们会合,然后和凯瑟琳公主一起去波斯。” 见到自己的夫君这么劳累,婳瑤心中不忍,为免他再操心,柔声道:“波斯一行请勿挂念我们,一路上多加小心,早去早回。” “我会的!”沈风付之暖色,道:“小环儿,你在蓬莱要好好听婳瑤嫂子的话,千万不要像晴雪,到处惹麻烦,前些天还用洗脚水倒在对面王员外的六姨太头上。” 唐大小姐脸色一下憋成酱紫色,恼羞成怒道:“还不是你挑唆我的!” 闻言,众人笑得花枝乱颤,沈风尴尬道:“是吗,我差点忘记了,总之,小环儿你要听话点。” 小环儿难过道:“沈哥哥你要早点回来,环儿一定听话,长大后变成有本事的人。” 沈风笑道:“这里除了我,都是有本事的人,比如说夫人处事不惊,运筹帷幄,再比如可岚,独具慧眼,伯乐相马。” 林可岚白了他一眼,娇笑道:“相你这只千里马!” 沈风哈哈大笑,望着婳瑤道:“还有婳瑤出尘不染,莲心清明,京城三好百姓,家里的贤内助。” 纪婳瑤娇羞道:“别再说了,听了让人家笑话。” “还有,还有呢?”唐大小姐兴致勃勃地望着他,期待从他口中听来好话。 沈风笑了下,脸色一正,竖起一根大拇指道:“再说说唐大小姐,是我们宅子的门面,为我们宅子攒下不少名声,丫鬟家丁谈之色变,街坊邻居望而生畏,人见人跑,花见花谢,当真是出门逞威上门讨债必备人物。” “你!” 众人皆是娇笑,唐晴雪脸颊生怒,顿时拍案而起,朝沈风扑了过去,两人绕着桌子追逐,好一个热闹。 “别跑,给我站住!”唐大小姐追了两圈,实在气不过,狠狠跺脚,“婳瑤你看,他老是欺负我,我生气了。” 纪婳瑤嗔怪道:“快说点好话,别让雪儿生气。” “我正要说,先抑后扬,这才显得大小姐与众不同。”沈风悄悄走到唐晴雪身后,小心翼翼地为她捏了捏肩膀,一本正经道:“大小姐嫉恶如仇,不惧权贵,乃是这世间难得的一股清流,虽然进不了厨房,却得过流氓,无论在升州还是京城,百姓都对大小姐赞赏有加,众说云云,比如有一位大妈曾说我家闺女要是大小姐万分之一就好了,又有一位大妈曾说,我家儿子要是能娶到像大小姐一样的姑娘那就真是积了几辈子的福气,还有一位升州老大爷偷偷告诉我,我要是年轻六十岁,一定要娶大小姐为妻。” 院子里一片趣笑声,林可岚含笑道:“雪儿,这下你可满意了吗,我可从来听过他说这么多夸人的话。” “别听他胡说八道,哪来的大妈,哪来的大爷。”此时唐大小姐双手捂住脸,脸上欣喜,又不想让人看到她窃喜,所以用手捂住脸,模样羞涩,甚是可爱。 “小环儿,今晚上我一一给你介绍,看你想成为什么的人,我们这宅子中的女人,都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沈风一个马屁便将所有人囊括进去,成捆成捆的拍。 “呸!” 林可岚轻啐一声道:“你说得出口,我们可受不起,若让别人听到了,肯定惹来不少笑话。” “岚儿!”见她举态不雅,夫人急忙斥责一句道:“你怎可如此失态。” 林可岚 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本来她也算杭州有名的淑女,夫人教导有方,加上她自身涵养,自然有淑女气质,不过自从林家多了一个惹人生气的货,她就越来越不淑女。 应该是说人放轻松了,整个宅子的人都放轻松了,到处充满着乐趣。 正要说话,脚上突然被人踢了一下抬眼望了过去,便见夏才女含笑望着自己,心里领会,笑呵呵道:“再说说来自金雀花王朝的凯瑟琳公主。” 闻言,夏嫣然恼地偏过头去,沈风当然知道她的心思,她还未与其他人融入进去,所以迫切希望沈风从中牵入,至少也要向她们正式表个态。 沈风悄悄将脚尖蹭上去,在她脚背上蹭了几下,笑呵呵道:“公主殿下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一般大家认为公主都是好好再上,人前人后都有人伺候,不过凯瑟琳公主却平易近人,聪慧过人,一点也不显娇气,我希望与公主殿下以及金雀花王朝永远保持友好关系,这一杯酒我敬公主殿下。”说罢,将酒水一饮而尽。 凯瑟琳公主站了起来,举杯微笑道:“我很喜欢贵国,喜欢这里人和风景,更喜欢你们,愿你们获得美丽与和平。”说着,举杯饮酒。 放下酒杯,“这段时光很美好,我活得很开心,感谢你们的招待,我将永远铭记在心。” 唐大小姐才刚招了她当小妹,有些不舍道:“凯瑟琳,你要回家了吗?” “是的,我要回家。”凯瑟琳伤感道:“很高兴认识你,雪,你是幸福的女人,我很羡慕你。”回去王国之后,她就要做回公主,参与至于政治外交,一切勾心斗角,甚至以及将沦为政治的牺牲品。 唐大小姐撅着嘴道:“你怎么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似的。” 纪婳瑤轻叹道:“身为王国公主,必有其不得已之处。” 凯瑟琳微微笑道:“在你们贵国经常听到一句话,说希望时光停逝,此时此刻,我也这么希望。”这段时光是她一辈子最美丽的时光,她出生在王国,在七岁的时候就开始学习礼仪外交政治,从来没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所以逃出王国来到中原时,她的性情像喷涌的泉水在宣泄,她想恋爱想刺激,使自己有一次难忘的经历。 也许她对沈风的感情非常迅速,但这就是她的性格,一旦确定了内心的想法,就坦诚面对,遵从内心的想法。 纪婳瑶知道凯瑟琳对自己夫君有情意,却也知她总归要回到自己的故乡,平日里很少去管,淡淡笑道:“公主殿下若是喜欢我们这里,我们随时欢迎你。” “希望如此。”凯瑟琳微微一笑。 她并不是那种儿女情长的女人,虽然她的感情很火热,但她可以决然放下,留在心底珍藏起来。 “公主你好。”小环儿对凯瑟琳充满着仰慕,同是女人,能感觉她身上独有的气质,又是公主身份,令人心生仰慕。 “环儿——”凯瑟琳学着大家环儿,道:“沈,你的妹妹真是一个美丽的姑娘。” 几人说话间,沈风正在桌子底下撩拨着夏才女,却被她踩了两脚,急忙道:“最后有一个人也值得环儿学习,她就是夏才女,才女思想不拘泥于当下,能想别人所未想,发别人所未发,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便都要像才女一样,才貌俱佳。” 小环儿欢喜道:“我也很喜欢夏姐姐,不过我功课不好,才艺也学不好,我长大以后能不能像沈哥哥一样。” 这不是在说我不学无术吗,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见几个女人都在发笑,干咳了几声道:“讨论到此为止,你也该去休息了。” 小环儿恋恋不舍地离开,正好凯瑟琳也随之离去休息,此时只剩她们几个人,忽然之间静了下来,气氛有些沉闷,可能是因为即将分别,她们都有些愁色,凯瑟琳还会与沈风一起去波斯,不想打搅她们,所以提前回屋休息。 “夫人,我敬你一杯!”沈风忽然拿起酒杯,郑重道:“多谢夫人,多谢林家,林家是我第一个朋友,夫人和柳叔是我唯一的长辈,这一年多,承蒙你照顾了。”说着,先干为敬。 夫人有些诧异道:“好端端的,你为何说起这些,我林家也承了你的好处。” 沈风笑了下,神情忽然露出几分萧索:“感谢你们几个,婳瑶、可岚、大小姐,还有嫣然,感谢你们一直陪伴着我,感谢你们的包容我,我原本什么都没有,一下子得到你们的青睐,我真怕哪一天失去了,而我努力获得一切,希望将来有一天,能将这一切换来与你们相守一生。” 几女听着听着,渐渐潸然泪下,不知怎么地,可以感受得到他此刻的心情,她们都知道,在他初来升州的时候,经常被人打,经常被人嗤笑,此时他发出这样的感概,听着让人心酸。 沈风时而会落寞,这一点婳瑶感触最深,记得刚认识他的时候,他眼神中偶尔会露出伤感,完全不似那个浑身都有干劲又贼头贼脑的小子。 唐大小姐小声道:“沈风,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发点感概。”沈风挤出笑脸道:“明天你们都要离开京城了,今晚让我们痛痛快快喝一回,来,不醉不休。”沈风特别害怕孤单,这也是他到处留情的原因,在轮回岛的时候,也是他最害怕的时候。 “也好!”纪婳瑶柔声道:“我也可喝一点。”婳瑶仿佛感受到他心情,很想让大家多陪陪他。 夫人早早离去,沈风与几女一直喝酒,然后相拥着跑到房顶看星星,一起聊着一些有趣的事,说说笑笑,倍感温馨,子夜,几女困倦十分,便将她们送回房间睡觉。 这几日还未见过叶绛裙,趁着还没有睡意,干脆去找她找点乐子。 第六百九十一章:令人窒息的消息 http://..org/ “师父——师父——” 奇怪了,人呢?不在树上,也不在湖边,在宅子中到处寻找着叶绛裙,直到来到了草谷师叔的房间才发现她的房间还点着烛火。 “原来你在这里?” 门还虚掩着,悄悄走近过去,便见叶绛裙正与草谷师叔在房中谈话,奇怪道:“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草谷师叔,你怎么还没有睡下?” 草谷手中捏着叶绛裙的手腕,神色颇是无奈道:“我是替师姐看病。” 见状,忍住笑意道:“师父有喜了吗?”这女人该不会自己上过一次床就怀孕了吧。 叶绛裙冷冷无言,望见他的时候,眼中甚至流露出排斥,草谷师叔把捏一会,摇摇头道:“非也,师姐一直说自己有病,让我替她诊治,可她一点病也没有,但她坚称自己有病,我都看了一个时辰了。” 叶绛裙冷冷道:“我有病,身体不舒服。” 草谷师叔颇是无奈道:“师姐,我替你看了好几次了,你身体并无病状。” 叶绛裙面无表情道:“我有病,你再替我看一看。” 沈风听得差点笑出来,这年头还有人非要说自己有病,愣道:“她真是有病,神经病,草谷师叔你不用再搭理她了,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帮我看看是什么事物?”说着,拿出一块回春膏。 “此物——”草谷取过手中,然后摄了一小块闻了闻,疑惑道:“我一时半会也难以分辨,我可否偿一口?” “暂时不用,我闻过这东西,闻过之后感觉整个人飘飘然的,神经很兴奋,能令人忘却所有烦恼,感觉就好像喝酒一样,不过比喝酒舒服多了。”沈风谨慎道:“这究竟是不是毒物?” 草谷摇摇头道:“不是毒物。” 叶绛裙忽然道:“可否给我吃一点。”自从那一夜过后,她便感觉不舒服,心绪杂乱,甚至离开了几天,经过几天的冥想,认为自己是生病,因此来向草谷求药。 沈风懒得理她,奇怪道:“不是毒物,那又是什么?” 草谷道:“经你所述,此物可能是由芙蓉花炼制而成。” “芙蓉花!!那不就是罂粟!”细思之下,惊见阴险之处,如果赵燕是无意的还好,如果是有意让自己吸食鸦片,这背后一定有极大的阴谋,吸食鸦片后,人就会依赖鸦片,到时候整个人就废了,更严重的是,赵燕还可以利用鸦片控制自己。 这个阴险的女人! 心里暗骂一声,转而想,赵燕没有理由想控制自己,她背后一定还有人——难道是皇后,皇后只想杀了自己,那还会是谁? 草谷道:“罂粟?” “便是此物的成分,这东西是由罂粟提炼而成,吸食上瘾之后,身体会产生依赖,进而萎靡不振,总之,是绝对不能触碰的。”赵燕要控制我,那我就假装被吸食鸦片上瘾,这样就能知道她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草谷道:“原来如此,你是如何得到此物?” “这东西来自皇宫,听说是从南方传来的,我看再追溯远点,应该是从别的国家种植过来。”转而道:“对了,草谷大夫,过几天要离开京城了,你准备一下。” “好!” 与叶绛裙一起走出去,此时院子静悄悄的。 “师父,你心里有烦恼吗??” “我不知。”叶绛裙冷冷而应,望了他一眼,又道:“看见你时,确实有些不适。” 沈风洒然而笑道:“这就对了,发生了那种事情,我不信你还能装作没有发生,事实证明,你还是有心有肺的。” 叶绛裙奇怪地望了他一眼,蹙眉道:“你似乎不该是这个反应,当时你很委屈,你遇到我时,不该是这个样子。” 沈风心里贼贼笑,忽然脸色一黑道:“我当然还在生气,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叶绛裙有些错愕,没想到一个人情绪转变有这么突然,随即低声道:“对不起!” 沈风板着脸道:“你的认错态度不错,我就不让你去死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以后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 叶绛裙犹豫片刻道:“我也否离开一段时日?” 沈风奇道:“你要去哪儿?” “寒冬将至,我要去一个属于我的地方。”叶绛裙默然无语,最近一段时间心绪十分絮乱,她需要将心绪平复下来。 “也好,你什么时候想回来再回来。”沈风叹息一声,转而道:“师傅,你可知道舒姐姐在哪儿?” “我不知。”叶绛裙漠然道:“师妹曾过,她累了,想去云游四方,此时或许已离开京城。” 沈风黯然道:“如果你遇到她,就告诉她,我没有忘记她,她的毕生志愿我会替她完成。” 叶绛裙皱眉道:“你不是已与她断绝关系,为何还要牵扯不清,师妹的心愿让蜀国与大华融为一体,你若坚持此志,必将引来天下百姓愤怒。” “我知道,这是必然的过程,我就是要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我的身上,然后引导他们思想。”沈风拍拍她的肩膀道:“这么深奥的道理,你是不会懂的。” “恩。”叶绛裙缓缓点头道:“你的心思确实难懂,言语虚虚实实,举止夸张不羁,这宅子中的人几乎皆被你骗过,连师妹也——唉——” “舒姐姐——唉——”沈风也叹了一口气,仔细回想上次的决斗,根本是舒姐姐故意受伤,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已经有了皇陵宝藏,如果再加上两个大部族支援,将可以对大华造成军事威胁,彻底独立出蜀国不是不可能,这几十年,蜀地表面上属于大华,其实和南方燕家一样,早已独霸一方,对朝廷阳奉阴违。 叶绛裙道:“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勿要与师妹发生男女之情,你们不会有结果,更甚者,以你如今的身份,不可再与师妹有干系。” “我的身份?我很快会换另一种身份,到时候场面一定很震撼。”沈风神秘一笑,脸上笑着,心中却是感伤,此时的舒姐姐或许又在月下与孤寂为伴,忽然脸色肃重起来,道:“师父,舒姐姐是不是一动情,功力便会大减?” 叶绛裙冷冷道:“看来你知道了,不错,师妹虽然练功走火入魔,但仍旧是断绝七情六欲,因而师妹不可动情,若是动情便会使功力下降,最终变成一个普通女子,但与普通女子不同的是,师妹依旧不能尽人伦之事。” 闻言,心潮涌上一股热流,浑身一颤,心神回到与舒姐姐分开的一夜,急忙道:“除了功力会下降外,是否连体温也会下降。”来到京城的时候,舒姐姐的功力就已经下降,至今功力已所剩无几,这么说,舒姐姐早就动情了。 叶绛裙点点头道:“以师妹的体质,是可作如此猜想。” 舒姐姐的身体之谜终于解开,难怪她功力会下降,难怪她身体会由热转冷,这一切缘由皆是因为动了情,深深叹息一声,眼神坚毅道:“我也是时候为舒姐姐做点事了。” 叶绛裙费解地望着他,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这夜,沈风便独坐在树上,呆呆地望着夜空,直到天明。 几日后,婳瑶几人相继离开京城,宅子的家丁丫鬟也随之离开了不少人,偌大的宅子变得冷清了许多,连草谷、广音师叔也将离开京城,天气转凉,京城变得萧瑟许多,人人皆在身上加了一件大衣,婳瑶几人离开前,亦是披着厚厚的大衣。 广音离开在即,濮阳策却还没有消息,而明日便是册封天策大将军的日子,过了明天,沈风也将离开京城,如果到明天还不能知道濮阳策,那濮阳策便还会无所顾忌。 “姑姑,你们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好了。”广音只是收拾了几件衣服和一把古琴,行装倒是简单,“所有内务也已转移至蓬莱。” 沈风点点头道:“姑姑,接下来天策府会花费很多银两,因为会有一支部族军队转移到蓬莱,不仅如此,将来还会有战船的维护费用,此中须花费无数的银两,你命人将银库的所有银两拿出来,看看可以支撑多久。” 广音愣道:“你为何担心此事,难道舒师妹不曾与你说过吗?” 沈风更是奇怪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舒姐姐,舒姐姐和银库又有什么关系?” 广音淡笑道:“非是有关系,而是无须再担心银两短缺,在皇帝册立天策府与你时,舒师妹便将皇陵宝藏送给你。” 闻言,整个人如遭雷击,心中泛起惊天骇浪,震惊过后,更是酸涩难咽,呆呆地,久久无从言语,长长地叹息一声,酸酸地闭上眼睛,有一种落泪的冲动。 原来舒姐姐早就想好要帮助我,为此,她让自己得到僰族和巴族,为此,她竟然献出了皇陵宝藏,这等于毁了她的毕生志愿,但她仍然这么做了,而且是悄无声息,不想令我背负情感的压力,她怕我若是知道了,会决然与皇帝决裂,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我—— 这还是那个善于利用他人,精于算计的舒姐姐吗——真是傻! 心中久久难止酸涩,很想知道她此时究竟在何处,失去了灵魂的她,或许连孤寂也不再,只剩下空洞了。 “姑姑,皇陵宝藏是属于蜀人的,为什么舒姐姐可以拿出来?” 广音长叹一声,神情有些悲悯道:“舒师妹背叛了族人,私自将皇陵宝藏奉献与你,如今她已是族中罪人。” 闻言,怔怔地呆在原地,万般滋味缠绕在心头,一丝一味皆是难以言喻的苦涩。 舒姐姐—— 第六百九十二章:大惊变! http://..org/ 藏着无数财宝的皇陵宝藏,凶猛强悍的部族军队,舒姐姐却将这些送给了自己,不知是聪明到了极致,还是傻到无可救药。『可乐言情首发』 “姑姑,你对舒姐姐了解多少,可以为我讲讲吗?” “好!” 广音讲了一个时辰多,沈风就听了一个时辰,很少真正去了解舒姐姐的族人,已经她在族中的处境,直到此时,才有了一个彻底的了解,“姑姑,你可知道舒姐姐现在在什么地方?” 广音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若不是她来找你,恐怕你是找不到她。” “沈哥,瞿大人来访!” 一声高喊,就在此时,来福匆匆跑来传话,闻言,眼中露出坚定之色,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容,高声道:“请!” 翌日,全城百姓聚集在皇城前面,百姓齐聚只为目睹盛事一刻,这一日,皇帝便要正式册封沈风为天策大将军,本来册封之事应该在朝堂之上,但沈风极力要求在皇城之前在天下百姓面前,正式册封天策之名。 昨日瞿楚贤来商量提亲的事情,瞿楚贤没想到他答应得那么痛快,之前几日他毫无反应,还以为他要悔婚,不过沈风也提了一个要求,就是让瞿楚贤请奏皇帝,让册封之事在皇城面前,好让天下百姓知道,让天下人知道。 此时,整座京城的百姓几乎都聚集在皇城前面,有农夫商贩、书生好汉,低贱的、高贵的,几乎囊括了天下各式各样的人,如此景象正好映像沈风走过来的路,他干过粗野山夫的活计,浸过尔虞我诈的商场,也曾扬起书生意气的风骚,更当称热血男儿的好汉,短短一年多,却比寻常人丰富千万倍。 沈风丰富的经历,不仅可以与天下人产生共鸣,更可引起万千百姓的好奇心,百姓们都想知道以后还会在他身上发生什么事,如果沈风的经历平稳无奇,百姓们亦可看到他的未来,正是由于他奇妙的经历,才能让天下百姓都在关注他。 从未有人能让京城所有百姓聚集一处,问当今天下,唯他一人能做到。 宫门前,禁卫军分列两行,将来观的百姓阻隔在外,此时,宫门缓缓打开,八个太监扛着一块巨大的金色锦布从宫门跑出来依次将锦布放下,锦布在地上滚动铺成一条金色大道。 随之,从宫门抬出一座巨大的高台,帷盖的幡布锦瑟金碧,龙飞凤舞,高台上还放着金色龙座,显得金贵威严。 天气寒冷,北方冬临实时分,空气冷肃,徐徐而低吟,似是一头蛰伏的野兽,在昨日,这个城门前斩下了几颗人头,正是常说的秋后问斩,之所以要秋后问斩,是因为秋后冬临时分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还有一个原因,秋后,农民大都比较空闲,这样农民都会来观看,朝廷就可以起到警示的作用。 不过昨天斩下的人头却不是故意等到秋后,而是正好赶到时候,他们皆是田猎造反的党羽。 沈风之前选择在这个时分,其实也是早有用意,只是那时候没有对舒姐姐说明太多。 又是两排禁卫从宫门移出,随后是文武百官,场面十分盛大,此时百姓中发出一声高呼,各个翘首望去,只见一顶金贵威严的龙撵缓缓而来,龙撵上端坐的正是当今圣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帝登上金台,坐着龙椅上睥睨而望,百姓与官员皆是跪拜下来,皇帝抬手示意,所有人才站了起来。 皇帝抬手再次示意,立即有侍卫拉下一块帷幕,帷幕拉下时,惊现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百姓们看到这些人头,脸上顿时露出惊骇之色。 “尔等可知这些人头都是何人?”皇帝起身上前,怒瞪着那些血淋淋的人头,冷冷道:“日前朝中这些人勾结叛党犯上作乱,危害朕的江山,这便是叛党的下场!” 文武百官脸色一变,齐声道:“皇上英明!” 皇帝大手一挥,命令侍卫将人头架子撤下去,重新坐回龙椅上,沉声道:“此次可平息乱党,有一人功不可没——” 皇帝语调一转道:“此人出身林野,游于市井之中,却心怀报国之向,在西征伐贼时屡建奇功——” “沈将军——沈将军——”百姓们开始振臂高呼沈风,群情激动。 古来皇帝皆是善于嫉妒之人,特别是当百姓们这么拥戴一个人,皇帝怎能不嫉妒,皇帝眼中露出复杂之色,转而哈哈一笑道:“此次京城之危,沈风将军功劳甚大,沈将军何在?” 此时,皇城前让出一条道来,沈风披甲缓缓走上来,百姓们群情兴奋,沈风却是神色平常,难得上前跪拜行礼,身上并无往日的盛气。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皇帝转目望着台下百官,朗声道:“诸位卿家,此将你们以为如何?” “沈将军器宇轩昂,可谓大将之风——” “沈将军威武不凡,民间传说将军具有神力,可力举千斤,我大华从未出过如此猛将,我看沈将军必是我大华第一猛将。” 左右官员争相奉承,可见沈风在朝中的风头,百官呼应,进而是百姓传口称赞,都说是沈风能文能武,文能折服书生夺文魁,武可定乱平叛保天下。 今日的沈风真配得起威武不凡四个字,一身黑色铠甲令人生畏,这身铠甲之前从未穿过,存放了许久,今日终于可以穿在身上。 这身铠甲便是舒如姒的父亲所有,在当日舒如姒将铠甲以及长枪赠予了沈风,便是希望沈风有朝一日可以替舒望归完成心愿。 前提是以蜀人之名。 此时,万民拥戴,功名一身,沈风心境却是难以想象的平静,笑着道:“多谢诸位赞美。” 皇帝朗声道:“朕向来赏罚分明,有过必罚,有功必赏,朕曾在诗筵说过要册封你为天策大将军,自置天策府,如今已是一个月后,今日朕便正式册封你为天策大将军,望你日后尽忠报国!” “多谢皇上!” 一个太监手捧着一尊黑色虎符而来,皇帝接过手中,正要传与沈风手中,沈风却忽然道:“皇上,我有话要说!” 皇帝目光一缩,身上的帝王之气不怒自威,低吟道:“准!” “多谢皇上!”沈风站起身来,身躯转向周围百姓,高声道:“我这番话我想说给天下人听——” “先给大家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我也是昨天刚听到。”沈风神情依旧平静,就算受天下所有人仰慕也无法再令他豪情万丈,慷慨陈词,“从前有一个来自古老蜀国的女人,她的父亲是朝廷大将,保家卫国,战功无数——” 皇帝目光猛缩,沉声道:“今日乃是受封领赏之日,勿要提起不相干之事!” 沈风坚定道:“皇上,这些话我必须要说,否则接下去的事情就失去了意义。” 皇帝大怒道:“你!!” “皇上息怒!” 皇帝拂袖而哼道:“朕今日便要听听你要说什么!” 皇帝不断施压,沈风却是毫无压力,皇帝自以为他屈服一次,便以为还会屈服第二次,殊不知上次沈风答应离开舒如姒,完全是为了今天埋下伏笔,所有人都被沈风骗了,包括皇帝,包括舒如姒。 “我要说的很简单,只是关于一个女人的故事。”沈风神色轻松,轻描淡写间便将皇威卸去,风轻云淡道:“每个人都有志向,有的人求财,有的人求名,有的人求的是国泰民安,有的人求的一己之私,但有一些人他们求的只是民族解放。” “民族与民族之间总是存在着偏见和敌对,甚至汉族之间也存在偏见,便如巴蜀与中原,巴蜀与我们一样,身上都是流着汉人的血,只不过因为分歧和战争,渐渐疏远。”巴蜀最早是由非华夏族的巴族和蜀族组成,随着岁月变迁,在秦国灭了巴蜀之后,巴蜀与汉人逐步进行迁徙,所以大部分巴蜀的人还是汉人,但由于一直以来的战争和朝廷制造的舆论效应,致使巴蜀与中原之间战争不断,而巴蜀中领袖则是少数民族,他们也不希望巴蜀并入中原,所以一直挑起战争,继续制造巴蜀与中原之间的矛盾。 沈风神色穆重,语调一提,高声道:“但我们都是汉人,为什么结成一家联合起来,我们排斥巴蜀,甚至将巴蜀的人抓来扣上脚链手链当成奴隶,让他们变成奴隶,奴役他们,而巴蜀人亦杀害中原人来泄愤。” “蜀人不是汉人,他们是无耻的卖国贼,是我们百姓的仇人!” “蜀人该死!” “蜀人不是华夏民族,自古以来,他们皆是低贱的巴族与蜀族结合而成,他们是可耻是种族。” 百姓群情愤怒,被灌输了百年的思想,已经对巴蜀产生根深蒂固的偏见和仇恨,沈风之前还没有进过巴蜀,但却经过通往巴蜀的道路,本来空旷平坦的道路,路上却鲜有旅人,可见中原与巴蜀之间几乎没有交流。 “自从秦灭了巴蜀之后,汉人便大量往巴蜀迁徙,真正的巴族与蜀族人已所剩无几,如今在生活在巴蜀的人,大部分都是汉人,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炎黄子孙!” 其中一位官员道:“但巴蜀出卖大华亦是事实,这么多年来,中原被巴蜀杀害的百姓不计其数,甚至有屠城此等惨绝人寰之行。” “这是有人利用两地之间的仇恨煽动民众情绪,他们只是被人利用,成为别人眼中的侩子手。”对于民众的愤然,沈风丝毫没有婉转规避的意思,言辞激烈道:“我们也一样,如果继续带着仇恨,迟早会沦为仇恨下的牺牲品。”很显然,这个仇恨是暗指皇帝的仇恨。 皇帝神色一下子变得狰狞起来,目光阴森地望着他,这一刻皇帝确实动了杀念。 “沈风——” 一声急唤,转头望去,便见顾碧落站在百姓前列,不断地摇头警示自己,警示自己不要再说下去。昨日答应了婚事,此刻顾碧落是自己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如果沈风不娶她,恐怕顾碧落会远嫁柔然,瞿楚贤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但他做梦也想不到沈风今天的行为。 此时,瞿楚贤站列百官之中,神情时而凝重,时而惨白。 沈风歉然地望了她一眼,神情加重冷色道:“但并非所有蜀人都仇恨大华,仇恨中原,我所认识的一个女人,她的毕生志愿就是让两地百姓消除仇恨,真正团结起来,融合成一家人,让那些饱受灾难的无辜百姓脱离苦海,而她的父亲,便是已故的舒望归将军!” 话刚落音,文武百官脸色大变,而皇帝的神情更是残忍可怕,身体不断颤动,紧紧攥着龙椅。 之前为舒望归正名,皇帝确实做到了,但百姓们几乎没有多大反响,这是因为当年皇帝将舒望归抹黑了不少,所以百姓对这种蜀将带着极大的偏见,更关键的是,当年舒望归并不以蜀人的身份,只是后来才被大家知晓,百姓们甚至舒望归是蜀人拍来的奸细。 舒如姒之所以伤心欲绝,她内心也知道,父亲已故二十多年,已经没有多少人真正支持父亲,死后二十多年才正名,更像是一种讽刺,百姓们对舒望归冷淡之极,当年舒将军与唐开泰一起投军,功劳几乎都是唐开泰的,并非是唐开泰抢功劳,而是因为朝廷内外都对舒望归带着偏见。 “舒将军一生都希望将蜀地的汉人与中原的汉人融合在一起,所以他投军为大华打下江山,为两地百姓消除仇恨,但他最终惨遭奸人陷害,被百姓唾骂,落了个不得善终。”沈风语调沉穆道:“二十多年过去,她的女儿长大了,她有一个美丽的名字——” 她叫舒如姒 “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她艰苦习艺,不惜加入摩尼教,忍受着万人鄙夷,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蹉跎了二十年年华,一心只为完成父亲遗志,为此,她放下仇恨来助大华剿灭反贼,这次西征大军之所以可以剿灭摩尼教,打退柔然族,多半是因为她和背后的蜀人军队。” 朝廷官员几乎都知道这些事情,但百姓们却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西征出了个少年英雄,却不知只为少年英雄背后还有一个女人。 “勾践卧薪尝胆被视为励志的之典范,一个人被所有人注视着,一直站在正义的一面,奋发图强建功立业,这并不算难事,因为会有万千百姓支持,一朝成功,千古留名。”沈风语调一转道:“但有一类人,她们注定不能得到正视的目光,只能在阴暗处默默辛劳,没有荣耀与歌颂,没有拥戴与正名,譬如这片土地上万千默默无闻的百姓,他们默默耕耘、织布、捕捞、盖房,才有了家国之根本——” 停顿了一下,肃然道:“譬如舒如姒,甘愿背负骂名为父志,可叹可敬,譬如舒望归,至死不忘家国之统一,可歌!可泣!”话说到激动处,声如洪钟,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直击心弦! “这傻子!”旁边的顾碧落有心再阻止,却无神再话语,心绪被他这一番话感染,如今谁不想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然后享受万人仰慕,唯独他,却在为那些默默付出的人唱颂歌,更大胆的是,他冒天下之大不违,为蜀人平反,今日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是真正的英雄! “别被他的话骗了,这臭小子与你好了不是一两天了,你怎还相信他的话,反正我是不信,咯咯——快去让你爹阻止他。”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沙哑肉媚的声音,转头望去,只见是一位样貌普通的村妇,村妇眼眶湿润,脸上残余着被泪水肆虐过的泪痕,但她却一直洋洒着美丽的笑容,顾碧落惊问道:“你是何人?” “还能是谁,相好呗,你不也是,这小子谎话多相好多,我与你一样,皆是被他骗去的——”村妇声音与样貌极其不相称,脸上一直荡着娇笑,随即冷冷道:“你若是再不阻止他,你的下场也会很惨!” 顾碧落神色一变,眼中露出坚毅之色,紧抿着唇瓣道:“我认了!” 村妇捂着腹部,眼中露出少有的柔情,神情黯然神伤,低声呢喃道:“你也是傻子,但我更傻——” 这边沈风仍旧不顾忌任何人,继续说着,“但战争结束后,我们就将他们遗忘了,难道只因他们是从蜀地来的,就该被忽视,就该被遗忘?同样是保家卫国,捍卫我们汉人的国土,为什么我们不能接受他们!?” 傅伊嵩冷哼道:“沈将军好似忘了一件事,此次柔然族之所以能长驱直入,便是勾结了蜀人,是蜀人放外敌进来,才差点让我大华遭受危难。” 沈风冷冷道:“蜀人中是有一些人意图覆灭大华,但大部分人都是希望两地和平相处,共同抵御外族,只有我们团结起来才有可能抵抗柔然,柔然军一直希望分裂我们,如果我们继续带着仇恨,正随了柔然的虎狼之心。” 傅伊嵩嗤笑道:“沈将军避重就轻是何意思,蜀人多次反叛,将军又怎能断定下次蜀人不会再次倒戈!” “就是因为有你这种想法,才会让仇恨越结越深,如何让两地民众团结,这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千千万万人都应如此!”沈风面朝众人,高声道:“只要百姓之间团结起来——” “够了!!!”一直默不作声的皇帝忽然大吼一声,正在吵杂的百官和正在议论的百姓一下子安静下来,众人心中畏然,皇帝目光逼视着沈风,沉声道:“今日乃是册封大礼,勿要再议其他事!” 沈风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道:“是该进入正题了!” 皇帝掌起黑色虎符,身边太监高呼一声,沈风缓缓登上高台,此时,有一人将一张纸条交给了傅伊嵩,傅伊嵩疑惑着解开,细看一行随即脸色大变,急忙搭喊道:“启禀皇上,微臣有事请奏!” 气氛忽然凝固,沈风却神色从容,早已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嘴上一直扬起冷笑,一切都是他安排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说!” 傅伊嵩走到中间,眼光阴险地望着沈风,语调有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启禀皇上,此人万万不可受封,否则将会酿成大祸!” 闻言,皇帝目光紧缩,眼皮微微颤抖,细目寒声道:“为何?!” 傅伊嵩猛然手指着沈风,高声道:“因为此人乃是蜀人!” 此话一出,所有人无不震惊,特别是所有百姓,他们一直敬仰的英雄竟然是个蜀人,一时间,信仰顿时崩塌,最近一段时日,这些百姓心中一直将他奉为英雄,隐隐之中,成为每个人的精神向导,这也是沈风的目的,他趁着西征之势未平,参加诗筵田猎,为自己增加名声,就是想让自己成为百姓的精神引导者。 “蜀人——”顾碧落神色已然惨白,惊道:“糟了,他该不会——” “他早已计划好了,好狡猾的小子——”村妇神色陷入恍惚,眼中露出怅然,神思回到当日的夷陵。 ——乖徒儿,能不能答应师傅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今后你便是蜀川中人,如何—— ——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原来是这件事情,没问题,蜀川人就蜀川人,反正我还没落户—— “住口!胡言乱语!”皇帝大怒道:“你可有凭据!” “这——”傅伊嵩脸色顿时僵住,他刚才一下子太冲动,急于想扳倒沈风,不说他没有凭据,只要沈风抵死否认,便不能坐实,一时间,冷汗不停冒出来,颤颤道:“可否让微臣问沈将军几句话——” 皇帝大怒道:“够了,给朕滚下去!” “皇上,我坦坦荡荡,没有什么不可以告诉别人,不如让傅大人当面问问我。”沈风忽然走上前,一脸坦然。 此时,周围空气仿佛凝固住,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他,只要沈风不承认谁也无法左右事实,这是天下间最简单的选择题,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不会承认。 ——蜀川人一直受到别人的鄙夷,你想清楚再说—— ——无所谓,师傅姐姐,如果我是蜀川的人,那之前发现的宝藏能不能分我一点,都是自家人,我又立下旷古烁今的功劳,是不是该给点奖励—— 傅伊嵩脸色一狠,急急走到沈风面前,高声道:“你究竟是不是蜀川之人?!!” ——你若是蜀川人,他日宝藏若重见天日,我必然会为你请功一桩—— ——我干了,以后我就是蜀川人,打死也不变—— 古怪的村姑收回思绪,身体却已然冷得颤动,再而又烫得吓人,忽冷忽热,极其诡异,而她的目光却凝视着前方,这一刻—— 万千柔情! “我是!” 嘴巴张了张,两个字轻易吐出。 (大章节,待会还有一章,也是解开濮阳策之谜,最近信息量特别大,婉词失踪,沈风落魄,舒如姒的用心,细心看看) 第六百九十四章:落魄境遇 http://..org/ 短短两字,击塌了所有人的心境,震撼无比,如山崩地裂,空气仿佛将这两个字凝成刺刀,听入耳中是如此的讽刺,一直奉为神话的民族英雄,一直视为文采斐然的风流才子,所有,一切,在心中全部粉碎。『言情首发『可乐言情首发』e小w┡说』w.1xiaoshuo 感受身后一道杀气,沈风转过身去,坦然与皇帝对视,感受到欺压而来的杀气,似乎不露出惧色,坚定道:“我——” 的确是蜀川人! 傅伊嵩呆住了!瞿楚贤呆住了!百官为之惊愕! “你——你——你——咳咳咳!”闻言,皇帝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神情如喷张的猛兽,恐怖骇人!脸色猛然苍白,身子差点倒下,颠颠晃晃退回龙椅。 顾碧落脸色亦是惨白! 她知道,沈风背叛了皇帝,彻底的,甚至公然与皇帝作对,去触碰皇帝心中不可触摸的逆鳞,皇帝破例册封他为天策大将军,更不惜巅峰帝王绝对皇权,赐予他自置天策府,天底下除了皇帝,只有沈风拥有绝对的权力,但今日,沈风承认了自己是蜀川人的身份,等于站在皇帝的对立面。 欺骗加上背叛,几曾有人如此践踏皇权,愚弄皇帝,这是非人的行为,逆天的胆量,同时,也是无声的,于无声处,有惊雷! 皇帝费尽心思拆开舒如姒与沈风,就是不让沈风与蜀川有任何关系,可时至今日,才知道自己被沈风欺骗了,其实是沈风耍了一个小聪明,当日舒如姒答应离开,可沈风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接受皇帝的提拔,为的就是今日之变局 当着天下百姓的面,承认自己是蜀川人,如此局面已然不可再逆,皇帝知道,沈风是彻底站在自己对立面,直接去撕扯皇帝心中的痛处!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身边的李公公急忙搀扶着皇帝。 “咳咳——”皇帝急急咳了几声,目光可怕地盯着他,牙关甚至已咬出血丝,森然道:“你再说一句!” “我是蜀川人,一直以来都是!”沈风神色冷峻不变,胸膛挺地笔直笔直,这一刻已宣布他不再忠于皇权,他不必再在皇帝面前躬身。 之前在夷陵的一番话,没想到今日兑现成真,舒如姒将宝藏给他,沈风则承认自己是蜀川人,在皇帝面前承认,在天下百姓面前承认,如此结果,已然不可逆。 “好!好!”皇帝忽然狂笑几声,猛地大吼道:“来人啊——” “皇上!”沈风忽然冷喝道:“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闻言,皇帝目光一缩,嘴唇却僵住,神色渐渐平静下来,身体却一直颤抖,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可见他压制的怒火有多大。 皇上能杀了沈风吗,当然能,但皇帝无法控制后果,一旦杀了沈风,与濮阳宫对抗的天策府必然涣散,濮阳宫不再忌惮沈风黄雀在后,可以轻易撼动皇权,沈风是制衡濮阳宫的最好人选,虽然他承认自己是蜀川人,但只是带来了争议,并非是叛国,有他的存在,以后才可以继续制衡。 而且,沈风有不可替换性,如果让皇权势力建立天策府,对濮阳宫没有威胁性,如果让外部势力建立天策府,于皇权又有威胁性,皇帝知道沈风没有争权之心,才放心册封。 当然,经过今日,沈风的声名必会一落千丈,甚至遭人非议,这也是沈风的目的,沈风就是让所有人心中产生矛盾,到底蜀川人是好是坏,心中开始有了挣扎和疑问,有了好坏的尺标,日后再以自己为核心建立功业,百姓就会渐渐接受蜀川人。 在当日舒如姒离开之时,其实沈风可以挽留,可以让她继续留下来,但为了更好实现目标,他才设下这么一个局面。 没有先打碎人心中的固有观念,很难去引导他们,没有产生矛盾,观念无法改变! 皇帝心中犹豫着要不要杀了沈风,方才龙颜大怒,所有人皆是噤若寒蝉,顾碧落已将胆子悬在喉咙间,生怕下一刻看见人头落地的场面。 “该如何是好——该如何是好——”顾碧落碎碎念着,惶惶地不知所措。 “不用担心,皇帝不会杀了他——”村姑留下一句话后,转身离开了人群。 虚荣,愤怒、羞辱会使人做出违背意志的事情,但贪婪,恐惧、理想会令人进取,这是人的常态,当愤怒和恐惧交杂在一起时,身为皇帝一般会选择忍下愤怒,因为这只是向他低头,天下所有人并不知道,皇威犹在! 傅伊嵩不失时机道:“皇上!既已证实他是蜀川人,那万不可再册封他为天策大将军,否则后患无穷,方才他一直为蜀川唱平,可见其心早有所谋!” 白痴!这家伙还以为讨得了皇帝欢心,其实皇帝早已对他恨之入骨,沈风脸上冷冷笑着,高声道:“我投军保家卫国,只为了我们汉人能团结在一起,共同抵御外敌,我是蜀人,那又怎么样,我吃的一样是五谷杂粮,读的是一样是四书五经,遵孔孟之道,感英雄之事,为什么要让偏见成为我们各自的灾难!” “我看你也是蜀川派来的奸细,以后定会背叛大华!”傅伊嵩急喝道:“之前你并未说自己的蜀人,今被我揭穿才不得不承认,其用心可谓奸险!” “你给我闭嘴!!!”皇帝猛地大拍龙椅,指着傅伊嵩道:“滚回去!” “是是——” 皇帝目光望向沈风,沉声道:“蜀人曾乱朕河山,但你又保朕河山,你依旧是朕的天策大将军,但从今以后,没有朕的命令,你不可再踏足京城——滚!”皇帝最终还是妥协了,从此以后,非但不能掌控沈风,而且要继续扶持天策府。 “好!” 沈风转身即走,但左右百姓无不齐声痛斥,痛斥他的欺骗,从他承认自己是蜀人那一刻开始,百姓们就没有停止斥责,比起文武百官,百姓们受到的灾难更深,仇恨也是记忆犹新。 “滚出京城!” “骗子!” “快离开京城!” 漫天骂声充斥而来,沈风坦然一步步走着,目光直视前方,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黑色铠甲将他衬得威武不凡,坚稳的步伐却可走出一片潇洒,因为这一刻,他早已料到。 “离开京城——离开京城——离开京城——” 与皇宫渐行渐远,拉开一段长长的距离,直到那一座象征着皇权的宫城变得越来越渺小,疏影横斜,北风肆虐,从一个万人仰慕的英雄到一条萧索冷清的背影,只有一条长街那么长。 ========= 是夜。 终于回到了宅子,宅子已变得冷清,大门前皆是被人投掷的破鸡蛋、大白菜,而墙面则是被人泼了馊水,臭气熏天,还好沈风早已料到,将宅门紧紧关锁,要不然肯定让人进去里面砸了,左右看了一下,悄悄爬上围墙跳了进去。 啊—— 耳边传来一声大吼,转头看去,便见来福握着一条棍子冲了过来,沈风灵活出脚,一脚将来福踹了个狗吃屎,大怒道:“来福,你疯了,连老子都敢打!” “原来是沈哥,我没看清楚,还以为又是来砸的人——”来福快从地上爬起来,心有余悸道:“沈哥,你来了就好,我们什么时候离开京城,再不离开京城,我恐怕守不住。” 话刚落音,脑袋上被一颗鸡蛋砸中,来福抹了抹脑袋,宽慰道:“还好是鸡蛋不是石头,要不然我冲出去跟他们拼命——哎呦——血——真拿石头砸——” “给我小声点,要是让人现里面有人,连尿盆子也扔进来。”沈风怪笑着,急忙躲向一个死角处,边走边狠狠骂道:“他妈的,先躲起来再说!”这一番大起大落差别让人唏嘘,幸好沈风让所有人先一步离开京城,否则真要害苦她们。 整座宅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无论问书、草谷,都已经离开京城,来福道:“沈哥,好端端的,为什么变成这副样子,难得沈哥你今天穿得那么帅!” “帅吗——”闻言,沈风一脸受用,老神悠悠道:“你小子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拍马屁,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来福喜滋滋道:“都是沈哥教导有方——沈哥,京城恐怕是待不下去了,我们什么时候去和夫人们汇合?” “再等一个消息,尽量明日一早就走!”沈风转而道:“凯瑟琳公主安排好了吗?” 来福道:“安排好了,公主殿下在城外一间客栈等着我们。” “很好!洗澡水准备好了吗?”沈风嘿嘿笑道:“今日我老婆们全部不在,我洗个澡要去约会。” 来福傲然道:“早就为沈哥准备好了,沈哥随我来——” 两人走到墙角,拨开左右屏风,便见一个浴桶正在冒着白烟,水面上还点缀了许多花瓣,芳香四溢,而浴桶旁边还放着换洗的衣服,沈风满意地点点头道:“做得好,虽然如今地境遇惨了点,但不妨碍我提拔你——” 沈风解开铠甲,郑重道:“来福听好,我以林家姑爷沈家主人的名义正式命你为大内总管,以后所有丫鬟家丁都要听你的,但你要谨记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来福脸上狂喜,一脸谄媚道:“来福听着。” “以后挑选丫鬟,一定要挑漂亮的,挑选家丁,比我帅的坚决不能录用!”沈风严肃道:“听明白了吗,听明白就将屏风合上。” “听明白了!”来福大喜道:“简陋了一些,沈哥多多担待,屋子都已经锁起来了,园子也暂时堵住,所以只能让沈哥在这里沐浴。” 沈风快活地在浴桶洗澡,闭着眼睛舒坦道:“来福,我于落魄之际将你命为大内总管,更显得庄重,且任重道远,许多名家都是临危受命才闯出一番事业,譬如你不要叫我失望。” “是,我一定谨记沈哥的话。” 今日他经历大起大落,却依旧能舒舒服服地和来福聊天,若让人看到了,肯定不会以为他今日刚将皇帝耍得团团转,一切都是他预谋而为之,很显然的一个迹象就是沈风很早就转移自己名下的产业,就是因为知道有今日的局面,才会隔断自己拥有的生意。 皇帝给出来的结果,也是沈风想要的,逐出京城,是变向考察沈风,也是让沈风整合势力,将濮阳宫包围在京城,但这波变局一定会让天策府受到影响,这影响究竟有多大,沈风也难以估量,幸好他有巴族和僰族,否则军力势力是个大问题。 以前灯火通明的宅子,一下子变得黑乎乎,面对如此境状,心中忍不住感慨道:“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人去楼空啊!” 来福一听,以为是倦鸟无巢栖息的意思,急忙谄笑道:“沈哥,你是不是思念夫人了,要不然我去仙吟阁找两个小倌给你解解闷——” 沈风嘴角一抽,气道:“老子还用得着找青楼的女人吗,虽然我现在落魄了点,但随便招招手,还是会有小姑娘来扑向我。” 噗通—— 话刚落音,浴桶多了一个人。 “夏才女!!” “来,喝点热水——”沈风递来一杯热水,再将水壶裹上毛巾给她,“夏才女,你怎么来了。” 两人中央点着柴火,寒冬已至,夜里十分寒冷,夏嫣然冷得嘴唇直抖,急忙抱着水壶取暖,好一会儿才勉强笑道:“我已听说今日之事,心里担忧,便急忙来看看你,如今看你沐浴自在,是我多心了。” “人生大起大落十分平常,我担心的是,因此皇帝迁怒你们家,皇帝是否让顾碧落掌管天策府?”沈风脸色沉重道:“有没有对你爹胁迫?” “这倒没有——”夏嫣然神色黯然道:“你走后,皇上将虎符交给我姐姐,姐姐名义上是你的妻子,但皇上却令我姐姐不可踏出京城。” “果然,皇帝还想保留着一丝对天策府的掌控,只要我与顾碧落牵扯不清,皇帝便可依此伸入。”沈风冷笑道:“但皇帝并不知道,我与你姐姐并无夫妻之情。” 夏嫣然叹道:“但我姐姐始终都是你的妻子。” “这是皇帝的用心,皇上想让顾碧落嫁给我,之前特意派她加入天策府,如今又以我妻子的名义掌控天策府,皇帝想利用顾碧落掌控天策府。”沈风叹息一声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更不会将你的家人连累进来。” 夏嫣然低声道:“或许姐姐站在你这一边也说不定。” “与皇帝对立,不是人人都敢。”沈风摇摇头,歉然道:“如今我京城没有我的立足之地,声名直落千丈,外面的百姓都等着骂我,我一个人倒不要紧,但现在人人都知道你我关系,恐怕你也会被人奚落,委屈你了。” 夏嫣然柔柔一笑道:“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是大英雄,我以此为荣,怎会觉得委屈,大丈夫便该如此,做天下人不敢做之事,说天下人不敢说之事,连我一介女流都不禁热血起来,只是百姓暂时被仇恨蒙蔽,终有一日,他们会认同。” 沈风执起她的手,郑重道:“嫣然,不如你和我一起离开京城,暂且去蓬莱避一避,相信我,我会再回来京城。” 夏嫣然羞涩道:“其实我亦是来向你说此事——” “事不宜迟,你快去收拾东西,明日你先去城外的客栈等我,来福会带你过去!” 夏嫣然匆匆离去,沈风则是还在等待着消息,关于濮阳策的消息。 濮阳策究竟是谁,指派季高渠杀了舒望归——脑子忽然一动,舒姐姐被赶出天府,恐怕也是他指使道画所为,这一举动,是害怕舒姐姐找出他!对一定是这样! 对了,为什么濮阳策害怕舒姐姐认出他,这是因为舒姐姐认得他,这么说,濮阳策还是舒姐姐认识过的人,究竟会是谁,天府的人说濮阳策经常戴着面具,性情古怪,戴着面具—— “沈哥——”来哥哥急匆匆跑来,手中拿着一个竹筒,“广音师叔来书信了!!”这是连濮阳宫都不知道的秘密,沈风的消息来源,不是经人手传递,而是经由园子中的流水。 沈风精神一振,急忙取出竹筒中的书信,拆开一看,目光扫过几行,眼瞳随之紧缩,猛地将书信紧攥成纸团,恍然大惊道:“是他!!!” 来福又道:“沈哥,广音道长临走前还吩咐,今夜道画会去找濮阳策,很快便会有人来汇报她的行踪。” “不必了,我知道濮阳策在哪里!”沈风闭上眼睛,嘴角蓦然摇头失笑,惊悉真相的同时,心中却分为萧索。 “在这里等我,我要去一个人地方。” 留下一句话,独自走在夜色下。 (最近揭开了很多真相,每一个真相都用很多的伏笔,在最近几章突然全部爆出来,最近起伏也比较大,新的篇章将会开启,薇姐的结局,婉词的下落,舒姐姐何去何从,叶绛裙如何动情,与濮阳策的京城博弈,皇帝的心思,还有最终的柔然女子和楼兰古国之谜,这些全在下一个篇章) 第六百九十五章:群魔乱舞 http://..org/ 是夜 ——三更半夜,小心火烛——咚——咚!咚!”(打三更,即晚上十一点,节奏是一慢两快) 夜色如色,澄澈幽静,夜下的街道只剩下路过的打更人,寒冬不请自来,夜里十分冰冷,街上的屋舍早早熄了灯火,也少了些鸡鸣狗吠,十分宁静,京城中高楼林立,无数人带着满腹壮志来到此地却只能仰望高阁,高阁从来都只属于少数人,只有拥有权势的人才能站在高阁之上俯视。 酷寒气候来至京城,又于冬至之时即将离京,一来一去,却是两幅心情,犹忆小车轻辙入京城时,望见威严巍峨的城门,脑中闪过在翻云覆雨的念头,亦有过小桥流水的希冀。 经历了一番大起大落后,即将离京,此时身在长街上仍旧望得见高阁楼宇,理想与野心仍在,却没有当初的热血,更多的是感觉周围冰冷的寒气。 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本来是打算去与夏才女约会,但夏才女却从天而降,从这一迹象来看,鸿运虽然暂时不通,桃花运却仍旧强盛,闭着眼睛、躺着不动也能娶妻、生子。 “这位大爷,可否赏几个铜板——”街边坐着一位衣装褴褛的人,声音铿锵有力,双眼炯炯有光,破落的乞丐爬行几步,将手中的饭碗敲了敲地面,低声道:“好人家,我腹中已空饥几日,赏几个铜板吧——” 暗夜的衣纱披在长街上,行入这条街道后,周遭竟有几分森然之气,望着地上的乞丐,随手拿出几个铜板掷入他的饭碗里。 “好人家,夜已深,我劝你不要到处乱走,地上的阳关路若是走错方向便是地下的黄泉路。”地上的乞丐低头数着铜板,语气不阴不阳。 沈风冷冷一笑道:“多谢老人家关心,我想去一个不曾见面的人那儿坐坐,听说他已故多年,但却仍在人家,我想去看他究竟是人是鬼。” 乞丐忽然语调转冷道:“那便请好人家再留下三个铜板,我好为你买点纸钱打点打点小鬼。” “那倒不必,小鬼上不了台!” 、、、、、、、 “——哼——哼——”往前继续行去,却突然听到一阵哭声,转头望去,只见巷口处蹲着一位姑娘。 “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哭,夜深了,快点回去。”好奇之下,忙走过去劝说。 “公子,你能带我离开京城吗,以后小女子便是你的人。”女子忽然抬起头,在黑夜的笼罩下,她的脸显得有些阴沉。 看出女子有些诡异,急忙快步离开,街道幽静阴沉,此时身后的乞丐不停撒着冥纸,而女子则是继续哭泣。 “大哥哥——” 继续往街道深处走去,这条路之前走过几次,但今夜完全是另一番感受,突然街道上冲过来一个小男孩,小男孩脸色十分苍白,眼窝深陷,双目无神,说话轻飘飘的,十分骇人。 小男孩手捧出一个头骨,笑嘻嘻道:“大哥哥,你的头骨能和我交换吗?” 哼,装神弄鬼!无非是想吓退路人,沈风心中愈发从容,继续往前面走去。 不予理会周围的干扰,径直阔步朝前,转过几个巷口,便见一座高楼横旦在眼前,本应是雅致宜人的府邸,但在黑夜的笼罩下却显得阴森诡异。 “沈风,是你吗?” 正要转入最后一个巷口,忽然听见一声呼喊,来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这才惊奇道:“真的是你,你为何来到此处?” “是你!”见是顾碧落心中有些内疚,也道:“这句话该我问你才是。” 顾碧落低声道:“我得到道画来到京城的消息,便跟踪她来到此处,但经过方才的巷子后,便跟丢了,道画来到京城,恐怕是来找濮阳策。” 沈风叹道:“好了,你回去吧,明日我会用书信告诉你一切。” 顾碧落凝重道:“你是否已知濮阳策在何处?” 沈风冷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他此刻已经在等着我。” 顾碧落骇然道:“你真的知道了,濮阳策究竟是何人!!!!” “看来不告诉你,你也会肯定不放过我。”犹豫了一下,无奈笑道:“想知道答案就跟我来。” 濮阳策到底会是何人,会否是朝中大官,抑或是皇室子孙,顾碧落美目一亮,急忙跟在他身边,快到巷子口时,忽然低声道:“你今后作何打算?” “暂时离开京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面对顾碧落,真是尴尬,糊里糊涂和她成了夫妻,之前又是未婚妻又是前妻的折腾,想不到最终还是栽在这个坑里,心里是这么想,话却要另外说法,“对不起,因为我的事情连累了你。” 寒夜冰冷,顾碧落脸上却是发燥起来:“爹已向我解释,若不与你成婚,我便要远嫁他邦。” “木已成舟,事已成定局,只能以后再想办法——”沈风忽然揽住她的腰肢,沉声道:“就当是做一场戏,演给皇帝看,演给濮阳策看!” 顾碧落浑身颤抖一下,心境一下子被搅乱,今夜颇是不同,心神随即凝重起来,与他转入最后一口巷口,巷口出来便是一个宽阔大道。 呼——呼—— 忽然挂起一道阴风,阴风发出鬼泣般的声音,给周围气氛添上一股邪味。 隆——隆——咚咚—— 随着一个班鼓打奏而起,道上两边忽然亮起灯火,灯笼一个个亮起成串直通眼前的一座府邸,而后那座府邸也点亮了几个灯笼,在黑夜中如同提着灯笼的邪鬼。 “这是——”眼前忽然亮起灯笼让人惊骇,顾碧落随之僵住。 “你要的答案就在眼前,镇静点!”紧紧揽住她的腰肢,然后继续向前行走,班鼓击打的节奏从缓进急,缓急之间甚至能左右心神。 “这——这——这是——” 两人走至府邸前面,顾碧落已惊地难以言语,沈风抬头望了望一块门匾,沉声道:“没错!所谓乐府,便是濮阳宫!” 府邸门匾上提着两个楷体大字——梨园! 梨园便是京城乐府,而乐府便是濮阳宫! 隆隆——咚咚咚——锵—— 板鼓打击节奏越来越急促,如同湍急的泉水,随后是沉重有力的锣响声,在乐府戏剧中经常可以听到这种声音,象征着戏曲即将开始,而此时听上去,却令人心生压抑。 “有~~客~~到~~~” 乐府中一人用唱戏的语调喊了一声,随之乐府大门缓缓打开,入眼便是两个戴着傩戏面具的小童,面具如地狱中厉鬼却还有几分滑稽,似乎暗喻着小鬼,走路蹦蹦跳跳,舞动手足。 “两位贵客~~~~里边~~~请~~~” “多谢!”既来之,则安之,沈风既然敢来就不怕这些牛鬼蛇神,望见顾碧落神色有些惊恐,低声道:“这只是濮阳策的癖好而已,不必害怕,走,进去。” 隆隆隆—— 板鼓声转为缓和,一首戏曲即将开始时,会先击打锣鼓,锣鼓进而高亢时又转而缓和,等到戏剧要开始了,锣鼓声又会急促起来然后再平息下去。 小鬼将两人迎入里内,随之灯笼一盏盏亮起,灯火将乐府照亮,一群戴着面具的小鬼围了过来,冲着两人发出古怪的叫声,它们的模样便是依据地狱的鬼而绘成。 小鬼似乎在笑,笑得很欢喜,旁边的引路鬼桀桀而笑,道:“客官莫怕~~他们乃是喜鬼~~最喜欢听的便是喜剧~~” 嘻嘻嘻—— 过了一个拱门,里面则是一群正在发怒的小鬼,总共经过四个拱门,见到的依次是喜怒哀乐四群小鬼,喜怒哀乐也是戏曲的情感基调 “到了~~~”小鬼唱叫一声道:“客官~~请坐~~~” 隆隆隆——隆隆隆—— 两人来到剧台子前,锣鼓声随之急促起来,四周再而亮起灯笼,灯笼将戏台子照亮,此处也是之前来听戏的剧台子。 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锣鼓声如同天崩地裂般嘈杂,强烈的节奏感令人心潮为之高亢,沈风一步步走向剧台子,然后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上,顾碧落也惶惶地坐在他旁边,眼前景象令人心生困惑,不是来找濮阳策的么,为何却来听戏剧。 隆隆隆——隆隆——隆—— 锣鼓声渐渐平息下来,帷幕也缓缓拉开,帷幕里面灯火辉煌,目光越过里内,正对上一道含着笑意的目光。 沈风嘴角与之而笑,手上缓缓鼓掌。 帷幕拉向两边,此时戏台子中间已坐着一位戏子,戏子盛装而待,脸上戴着一面四色彩绘面具,依靠在一把金黄色太师上,只见手中捧着一杯热茶,茶杯的纹路漆一条金龙,他品了一小口,然后慢慢将茶杯放在四方桌上,用着戏曲中的唱腔,高声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贵客登门~~~不知有何赐~~~教!” 沈风与之停下鼓掌,平静道:“上次听了师傅的戏曲,一直欲罢不能,今夜夜不能眠,特来到此再求一曲,不知师傅可愿意?” “哈哈哈——”台上的戏子发出沉闷的笑声,身体随之做了戏曲中的动作,将头用力一转,铿锵有力道:“客官想听何出?” “娘子,你想听哪一出?”沈风转过头,笑吟吟道:“今夜一定是一个难忘的夜晚,这个师傅可是来自濮阳,濮阳是出了名的戏窝子,这里边人各个唱戏是一绝——娘子,想好了吗?” 顾碧落望望台上的戏子,又望望沈风,随之猛然望着台上的戏子,眼眸凝神道:“那便来一出——” 杀妻求将! “哈哈哈——”台上戏子放肆而笑,似乎心情颇好,忽然拍案而起,高声道:“好,今夜便唱一出杀妻求将!” 杀妻求将—— 旁边戏助子一声高喊,随之又有人喊,声音传接而去,整座乐府充斥着这四个字,沈风似乎是真的来听戏的,揽着顾碧落,眼光一直落在戏台上。 嘻嘻——嘻嘻——戏剧院子突然里来了一群小鬼,是刚才那群喜欢笑的小鬼,诡异的是,杀妻求将应该是悲剧,但来的小鬼却是喜欢听喜剧的,小鬼坐在后排,一起与沈风看戏。 “又有戏看了,老夫也凑个热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走过来坐在沈风左边座位,老人披头散发,浑身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药味,恐怖的是,老人眼睛一大一小,双目吊白,眼瞳缩成一个小小的细圆,似是毒蛇毒虫,“年轻人,是否介意老夫坐你旁边。” 嘶—— 话刚落音,一条褐色毒蛇突然从老人衣服从探出,横伸在沈风面前缓缓吞吐蛇信,顾碧落吓得脸色煞白,急急道:“沈风!!!” 沈风目光丝毫未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平静道:“别担心,好好看戏。” “小丫头如此胆小,只不过是一条小蛇而已。”老人桀桀一笑,目光望向沈风的手臂,露出几分贪婪,忽然伸出自己的手臂,阴:“年轻人,你的手臂可否与我交换?” 老人伸出来的手臂,赫然是一只老虎的手臂,而他身上的毒蛇,似乎也连结在身体上,如此恐怖的老人正是濮阳宫七傅中的草薙,便是草谷之师! “你们这群小鬼,看戏也不叫上老夫——” 又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走过来,他走路时,身体却发出机械般摩擦的声音,肢体十分不协调,浑身散发出难闻的恶臭,他的脸色十分苍白,似乎很久都没有晒过阳光。 老头慢吞吞的坐在顾碧落右边,斜睨一眼,怪笑道:“原来是你,薙老头,你忘记之前怎么说的,他手脚归我,其他部分归你,你一大把年纪了,说话要算话,不要让后辈们笑话。” “多谢两位前辈赏识。”沈风沉声道:“我平时也喜欢肢体解剖,前辈能有这副身体,我只想拿你们的人头回去看看。” 老人桀桀一笑。他便是濮阳宫七傅中的柱机,也便是壶酒(玄机)之师。 此时前排座位又来了几个老人,老人分别入座,左边是白石、玑书,右边是琴操、摩诃。 第六百九十六章:戏说濮阳策 http://..org/ 濮阳宫七傅除了濮阳策之师外皆已就座,明明与他们几位老人敌对却坐在一起看戏,此情此景堪称诡异,这六个老人各个岁过半百,说是活成精也不为过年后,也就是因为如此,他们从来没有将沈风放在眼里,说杀只是一时兴起,说不杀便只将沈风当成戏台子上的杂具玩。『可乐言情首发』『言情首发小』wδ说ww.1xiaoshuo 哪怕这次濮阳宫败给了沈风! 有如此底气说明濮阳宫还有很多牌没有出,第一手牌打出一个嵇庶庭、太师、魏屈,那下一手牌又是什么? 再者,濮阳宫如果杀了沈风只会引来一场大乱,濮阳宫运筹多年,求稳不求乱,相反,沈风善于从乱中取胜,所以说,非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濮阳宫不会采用简单的杀人方法,这种方法对于濮阳宫是种侮辱,特别是对于濮阳策这种完美主义者。 再者,濮阳策现在也摸不准沈风掌握了多少,从他踏进乐府的时候,濮阳策是从容又显得意外,濮阳策知道沈风会迟早会来,但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安静,好像是来拜访老朋友,这份从容令濮阳策有所忌惮。 今夜沈风无论如何也会来一趟,只有这样,棋局对面一方摆上棋子,棋局才算是真正开始。 棋局展开,先是知己。 痴迷于唱戏的濮阳策,似是永远活在戏里,甚至早已忘却了真正的自己,这么一个唱戏的戏痴,令人难以琢磨,他真实的站在眼前,却依旧神秘,一个装睡的人,你永远叫不醒,一个永远活在戏里的人,你永远看不透。 戏是人生,这便是濮阳策,死了却活着的人。 精懂于医术的草薙道人,见过死人恐怕比活人多,医术匪夷所思,甚至可以将猛兽四肢移植在自己身上。 取巧于工匠的柱机道人,与壶酒师叔一样喜欢玩弄机械,之前的寺庙群濮阳宫就是由他建造,他的四肢早已被自己弃用,取而代之金属外壳的四肢。 潜伏于黑暗的白石道人,在战国时期常见的中间人,在如今已十分少见,是一条变色龙,善于周旋,立场难辨。 钻研于书籍的玑书道人,据问书师叔说,他能仿造出真假难辨的兰亭集序,无人可辩真假,只是这一手,便足以颠倒乾坤。 醉心于声乐的琴操道人,能弹奏天下第一曲濮阳曲,似乎是濮阳宫七傅中最平凡的一个,其实不然,据广音所说,琴操道人可以利用声乐摄人心神从而控制人,据广音所说,应该就是催眠。 至于摩诃道人,沈风已经见识过,杀人如麻,视人命如同草芥,她收了叶绛裙和舒如姒当徒弟,但只有叶绛裙被她扔进冰窟里,将叶绛裙变成一个杀人机器。 这六个老人各个身怀绝学,如果真正利用起来,对沈风来说,将会是一场可怕的灾难,之前沈风日防夜防,防就是濮阳宫的暗杀。 除了这几个老人外,还有一个濮阳宫大统领和濮阳军,这是在军事领域的势力。 最后,恐怕在不远处,王陵或者王沛正拿着弓箭对准自己。 ——隆隆——锵锵——隆咚——隆洞—— 沈风望了一眼身后,重新将目光放在剧台上,此时台上帷幕已是又拉回。 “薙老头,我们有多久没有听到这出戏了?”柱机道人咧嘴笑着,露出却出来的牙齿却是锯齿状,仔细一看,牙齿却是锋利的金属。 草薙道人挠了挠挠头,有些暴躁道:“五年——不不——十年——年头太多,老夫都已记不清了,这一出戏究竟是杀妻,还是杀亲?” 白石道人低沉着嗓音道:“杀亲亦有,杀妻亦有,所谓亲者,皆可杀之,而妻,非杀不可!” “唉——” 琴操道人出一声叹息,低声道:“曲高和寡,戏深无声,而戏子杀人,又有何人谓汝悲喜。” 听出话里藏着一段事,顾碧落急忙目光望向沈风,低声道:“沈风,杀亲又是如何一回事?” “别着急,看完今晚这出戏,你就会明白了。” 咚!!! 一声巨大的锣声后,戏剧归于平静,帷幕从新拉开,此时剧台呈列出一副厅堂的场景,场景还有一道假门,假门上写着庄府二字。 锵锵锵——咚咚咚——锵锵锵—— 锣鼓又开始奏响,营造出喜庆的气氛兄,戏曲刚开始是由两个戏子对唱,这两个戏子唱的庄府老爷和老妇人的戏,喜庆洋洋,唱戏过来,庄家老爷携着老夫人走入厅堂内。 ========= “老爷,老爷——”此时,一个府丁匆匆跑上戏台,高声道:“唐将军和舒将军来访——” 庄家老爷大喜道:“快快有请!” 锵锵锵——锵锵锵—— 一声锣鼓声,三个戏子步入戏台,走在前面二人分别是盛年时候的唐开泰和舒望归,身材魁梧,而另外一人身穿儒袍仕帽,背手信步,走在两位将军之后,却不显人后,步伐沉稳,少年老成,说是少年,但亦不称为少年。 年轻人脸上的妆绘十分有精神,还有几分张狂之气,他在剧台上张望几下,转而对外,唱道:“大雪飘扑人面,朔风阵阵透骨寒,彤云底锁山河暗,疏林冷落尽凋残,谁家姑娘心意冷,挑在这天儿托终身。” 年轻人摇了摇头,与唐开泰、舒望归一起走入厅堂。庄老爷子与庄老夫人一起迎了出来,唐开泰高声道:“小侄开泰拜见世叔、世姨。” 唐开泰与两位老人互相寒暄一番,庄老爷才道:“开泰,这两位是——” 舒望归正要说话,身后的年轻人上前行了一下礼,作揖道:“庄老爷,小侄有一事相求!” 庄老爷奇道:“这位贵客有何事相求?” 年轻人稳稳踏入几步,指着厅堂上悬挂着的一副丹青,掷地有声道:“请庄老爷将这幅画焚烧,以免拙作辱没大雅之堂——” 庄老爷与庄老夫人面面相觑,舒望归与唐开泰面面相觑,舒望归急忙道:“庄老,莫要见怪,舍弟不懂得礼数,得罪了。” ========= 闻言,顾碧落顿时脸色大变,颤颤道:“他是舒将军的弟弟!!!!!” 沈风笑吟吟地望着戏台上正在侃侃而谈的戏子,沉声道:“是不是很想不到,我也没有想不到,濮阳策就是舒望归的亲生弟弟!” 第六百九十七章:过往的过往 http://..org/ 沈风一直让广音师叔调查庄周梦成亲之前到访的宾客,但却忽略了随主要宾客而来的,这一查下去,便发现了跟随舒望归而来的濮阳策,其实他本来不叫濮阳策,而叫舒楼策,后来到了天府才叫濮阳策。 濮阳策一名由来简单,舒楼策年少时喜欢痴迷濮阳戏,还去了濮阳学艺,才因此而名。 还有重要一点,舒楼策在进庄府的第一天就展示过人的本领,更是一语惊人说要将壁画焚烧,而那一副壁画正巧是庄周梦所作,想不到舒楼策的率直敢言反而得到庄周梦欣赏,并且所展露出来的才学立即吸引了庄周梦,所以足可认定舒楼策便是后来的濮阳策。 因为濮阳策喜欢唱戏,沈风很快就联想到之前在梨园的戏子! 得知濮阳策身份是必然的,之前沈风已经无比接近真相,按照他之前的思路,濮阳策就在来客中,主要伸入调查下去,迟早可以查出。 但令自己万万没想到的是,濮阳策竟然是舒望归,也就是说,濮阳策自己杀了全家! 戏台子上第一幕戏结束,剧台上也换了场景,场景是府邸中的花园,花园一名女子正在梅树下低头思吟,这女子便是庄周梦,戏子一幕开始先独自吟唱,然后便呆呆站在树下。 此时濮阳策扮演的戏子也进入场景中,果然是濮阳策在庄府中邂逅了庄周梦,两人一见钟情迅速坠入爱河,濮阳策在庄府中住了几天,一有机会两人就偷偷相会,濮阳策并非思想古板的人,明知庄周梦有了婚约还是与其偷情,而庄周梦则是因为本来就不想嫁,心中苦闷,在这个时候遇到了濮阳策,两人一拍即合在成亲前一天私奔逃出庄家。 看完两三幕戏,顾碧落脸上充满着疑惑,当时事实真相一幕幕搬上眼前,濮阳策与庄周梦真心相恋,后来又怎么会杀妻。 戏剧上接着唱,将濮阳策的人生一幕幕呈现出来,有的甚至广音师叔都没有调查到,濮阳策虽然是舒望归的弟弟,但却志不到道不合,甚至截然相反,舒望归希望天下归一,两地不再争斗,而濮阳策则是想颠覆朝廷,以自己的想法去建立新的政权。 而濮阳策之所以如此,其实在他身上藏有一个秘密。 戏幕到了推向的一出戏,濮阳策与天府密谋策反的事情无意中让舒望归的妻子知晓,舒望归得悉后便要向朝廷禀告此事,濮阳策试图去劝说,但舒望归性格固执决意去向朝廷禀告,两人争执之下,濮阳策起了杀心,便让舒望归手下的副将季高渠抓了舒望归,濮阳策还试图去劝说兄长,但舒望归还是坚持,并且在濮阳策面前大谈忠义,濮阳策心中阴暗面终于爆发,残忍地将自己的兄长杀死。 不料,这一幕让舒望归的妻子看见,她疯狂的到处嘶喊,处于杀戮中的濮阳策一发不可收拾,不仅杀了濮阳策的妻子,还将府中惊醒的人杀死,并追杀一些逃走的女眷,一夜之间,舒府的人几乎死光,至于舒如姒,其实当时濮阳策看到了她,只是故意放他逃走,这也是濮阳策最后的一点慈悲。 戏幕演绎到了濮阳策望着十岁的舒如姒被人送走,本来季高渠想要赶尽杀绝,却被濮阳策拦住,这一幕戏幕就此结束。 濮阳策为什么变得如此暴戾? 儿时的不同经历、年少的不同阅历造成舒望归与舒楼策(濮阳策)截然不同的性格差异,大约十来岁左右的时候,舒楼策曾被人陷害,然后被朝廷中的官员降罪去矿区奴役,矿区在偏远地方,在那里劳役的人苦不堪言,一般在矿区劳役的都是一些罪犯,舒楼策幼年在矿区受尽磨难,又因为他来自蜀川,更是被百般羞辱,几乎在矿区的蜀人都在经历人间最痛苦的折磨。 舒楼策在矿区经历了五年,后来被他的师父救走,而后,舒楼策很快回到矿区报复,一夜之间他将几万人活活烧死,整个矿区也变成一片废墟,但从此之后,他的性格发生巨大的变化,这些事情舒楼策的家人并不知道,但除了他师父之外,还有一个人知道,就是他的妻子庄周梦,庄周梦从他的画中,感受到了他阴暗暴戾的一面,但庄周梦并没有反感,两人感情反而越来越深,庄周梦可以说是在这个世界上最懂舒楼策的人。 那为什么他要杀死自己的妻子? 戏幕继续展开,这一幕也是最后的一幕,这一出戏叫做杀妻求将,意思很简单,便是杀了自己的妻子以追求自己想要得到的,戏台中出现一个人,高大魁梧,妆容十分狂野。 听了一小会他们的唱戏,顾碧落蹙眉疑道:“沈风,此人是何人?”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燕家的家主。”一直以来,与濮阳宫牵扯甚大的军系,便是南方的燕家,这一家人一直不老实,濮阳宫一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合作伙伴。 果然,戏幕中的人果然燕家的家主,两人夜里谋划造反之事,但燕家家主一直善疑,他知道濮阳策有个庄府的小妻子,而庄府是朝廷的人,燕家家主本身也是十分残忍阴邪的人物,而庄府巧好与燕家结怨,他向濮阳策提出一个条件,如果他能杀了自己的妻子庄周梦,就可以证明他造反的诚心。 濮阳策并没有答应燕家家主,是夜,庄周梦找到了濮阳策,并清楚了濮阳策所想要做的一切,庄周梦极力劝说濮阳策放弃这一切,濮阳策已经辛苦经营了那么久,绝不可能轻言放弃,哪怕是为了他深爱的女人,幼年的遭遇令他仇恨朝廷,可以说是鸿鹄大志,也可以是一己私怨。 庄周梦苦劝没有结果,深知自己夫君性情的她知道不可挽回,便意图烧毁濮阳宫以及濮阳宫的军队,庄周梦知道,烧毁了濮阳宫和军队,濮阳策便失去了一切。 但她失败了! 第六百九十一章:无法启齿的秘密 http://..org/ 戏曲终于最后一幕,整个戏幕变成一片黑色,只剩下地上铺了一层雪白的绸布,戏幕设置的场景是一间阴暗的暗房,暗房内陈置各式各样的刑具。 这个布景让沈风立即想起来这是濮阳宫的法谛堂,是濮阳宫用来审讯犯人的地方,戏幕刚开始时,是濮阳策一个人的独唱,所唱的是他心中的痛苦情绪。 一曲唱罢后,濮阳策走入法谛堂,堂内已坐着四个老人,除了濮阳宫七傅的摩诃道人和墨画道人外,还有两个老人,最后还有一个燕家家主。 庄周梦意图毁灭濮阳宫,濮阳宫向来执法严明,濮阳宫罪名册下的犯人从来无一人逃生,濮阳宫特设了一支执法队,这支执法队冷酷无情,只要是濮阳宫的犯人,无论天涯海角都会将对方抓回来问罪 法谛堂上,濮阳策面临抉择,如果不处死自己的妻子,濮阳宫建立的纲纪将不再有威慑力,也不会再有人信服,燕家家主也会对濮阳宫失去信任,但如果处死自己的妻子,这一生,濮阳策都将会带着无穷无尽的痛苦。 ——佛有法得以普度众生,王有法才可制衡天下——戏台上的戏子一直念着一句话,庄周梦跪在法谛堂上望着濮阳策,两人彼此熟悉彼此,庄周梦已然知道濮阳策的决定,嘴角落下一滴泪,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法谛堂上流出一滩血液,濮阳策将一把匕首刺入庄周梦身上,然后抱着庄周梦长跪不起,与此同时,戏剧落下黑色的帷幕。 全剧终! 戏罢,后面的小鬼却是发出尖锐的笑声! 啪啪—— 沈风站起身来为其鼓掌,所有真相都已经大白,濮阳策杀了自己一家人,为了野心大业,更是杀了自己的妻子,他心中有仁慈的一面,否则也不会放了舒如姒,也不会为舒望归的尸骨放入石棺立灵牌,但同时濮阳策的阴暗面更加严重,甚至可以六亲不认残忍嗜杀。 “戏看完了,还不走,留下来付钱啊!”沈风站了起来,见旁边的人还在发呆,笑着催促。 顾碧落疑道:“你不去找他吗?” 沈风看着她道:“找他做什么,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留下来不能请夜宵,我跟他也没什么好谈。” 顾碧落附耳过去,低声道:“你不想试探试探濮阳策吗?” “你当濮阳策是你哥吗,他没有那么好套话,说不定聊不到几句,我就被招安了。” 顾碧落瞬间脸色一变,这两个人要是联合起来,足以在短时间内颠覆政权,“你——你该不会真的与他——” “也不是不可能,至少我跟他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反倒是皇帝,皇帝是虎,与皇帝合作是与虎谋皮,迟早得不到好果子吃。” 顾碧落厉声道:“你不怕蒙上反贼之名吗!” “反贼?”沈风哈哈大笑几声道:“这世上哪有反贼,淫贼倒是有,对于皇帝、濮阳策、我来说只有成败二字。” “伴君如伴虎,但濮阳策也未必容得了你。”顾碧落低声道:“今日得见濮阳策,此人连亲人亦可杀,我看此人比任何人都危险。” 沈风敛去笑容,郑重道:“一边是虎,一边是狼,我谁也不会依附,我要他们一个抓不到,一个抓得费力。” 、、、、、、、、、 梨园重新恢复宁静,几个老人也随之散去,他们似乎真的是来看戏的,并无意来试探沈风,或许根本没有将沈风放在眼里,至于濮阳策便没有再出现,这种性格的人做事很简洁,不会做多余的事情,就像他今晚只为唱一出戏给沈风看,唱完便匿声。 从梨园内走出,心情有些怅然,今夜深刻了解濮阳策这个人物,可怜、可恨、可悲、可叹都可以去形容他,通常这样的人让人捉摸不透,从头到尾濮阳策只是和自己相视一笑,戏曲唱完后,便客客气气让人送自己出来。 “顾小姐,你有什么感想?” 顾碧落明显愣了一下道:“你是指何事?” 沈风假装要揍她,好笑道:“我白带你过来了,当然是濮阳策。” 顾碧落脸上呈出一道迷茫之色,摇摇头道:“我不知晓该如何评说此人。” 看了这么一出戏,她的脑袋也暂时塔不到弦,沈风忽然笑嘻嘻道:“那我问个简单的问题,我们两个何时洞房?”两人成婚已成定局,只是还没有真正拜堂成亲。 “你休想!”顾碧落还没有糊涂到的地步,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你不能碰我,否则我宁愿自杀!” “这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要赖在我身上!”沈风又不缺老婆,何必看她脸上,不就娶一个名字回来,大不了娶回来放家里摆设,“我明日正式把你娶来天策府,我不在这段日子,你就是天策府的主人。” 顾碧落脸上泛红,小声道:“明日会不会太快了?” “快吗?”沈风取笑道:“难道你还想我八抬大轿来娶你,你那么不情愿,我当然也不会隆重。” 顾碧落冷哼道:“我才不稀罕!” 沈风心中长叹一声,也不知道该将她怎么办,就目前形势来看,顾碧落是皇帝手中的一根绳子,只要自己放弃她,或者牺牲她,那自己这边就不用再有顾虑,可惜她和自己有生死的交情,实在不能就这么牺牲她。 “顾小姐,我离开京城之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想起一事,立即道:“哦,对了,过些天,我会吩咐草谷师叔上京再帮你治疗胃病。” “多谢。”顾碧落低声答,脸上露出莫名的温柔。 本来今夜见了濮阳策有很多事情值得商议,但目睹一出杀妻求将的戏后,突然不知要说什么,说是了解得太透彻也不是,说是一无所获也不是,总之,今夜发生的一切令人无措。 濮阳策的性情,令沈风无法猜测他的下一步。 回到宅子里,便听到里面一阵惨叫声,这杀猪般的声音除了来福没有别人,来福被人鸡奸了,看来民愤都变成一根搅屎棍了,急急跳入墙内,看到的是一个裘衣皮裤的火辣女子。 第六百九十二章:动情的如姒 http://..org/ “沈哥——你可算回来了,快救救我——”来福发出杀猪般的喊声,“姑奶奶,别打了!”他身上爬着一条蛇,蛇正在他身上游走,原来不是来福被人鸡奸,而是舒如姒来了。 “师傅,真的是你!!”望见舒如姒重新站在眼前,兴奋地冲了上去,舒如姒却毫不留情,一鞭子挥了过来,“师傅,别打,是我!” “打的就是你!” 舒如姒怒哼一声,连续对他挥出几鞭,“你竟敢伤我,还敢跑,给我站好!”她肩上挂着一个行囊,似乎也要离开京城。 “有话好好说,那一刀我不是故意捅的。”沈风急道:“看见师傅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自从那天以后,我夜不能寐,泪流满面,插在你身上,痛在我心中。” 哼—— 舒如姒神情不善,只是冷冷地哼一声,然后收起皮鞭,天气寒冷,她却穿得性感清凉,真不知道她的身体是怎么做的,不过她下一动作便是靠近旁边的火堆,火堆上还有一串烧烤,是来福特地为沈风准备的,且地上还有 沈风瞧了一眼,心中一荡,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脸上的肉颤颤笑着道:“师傅,你是不是冷了,这里有点酒,你喝点暖暖身。” 舒如姒眸子含笑睇去,嘴角灿烂笑着,摆弄着两条诱人的长腿,娇滴滴道:“我身子你不是最清楚么——身子是热的,但血却是冷的。” “惭愧惭愧——”被她后半句所慑,急忙道:“我一点也不清楚,我只是比较关心而已,我人生最大的目标是三妻四妾封侯加爵,而是做一个知冷知暖的好徒弟——” 说着,神情转为郑重,“要是还不解气的话,你就打我几鞭,不过呢,正好这里有个现成的被绑起来,来福是我的手下,你打他就等于打我,你抽来福几鞭,抽到你高兴为止。” “沈哥,快救救我——”来福刚喊了一声,立即脸色大变道:“啊——” 舒如姒脸上泛起笑意,屈膝坐在一块石头上,淡淡道:“好了,我这次来可不是来听你这些话。” “来福,你去外面守着,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谈,无论听到你听到多大的动静都不要进来。” 、、、、、 来福走后,沈风马上走了过去,目光灼灼地望着舒如姒,激动道:“师傅,我好想你,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 舒如姒露出少有窘态,仿佛心中千千结被他拆解,向来在他面前呈高姿态,哪能轻易示弱,冷笑道:“你看看你脚下!” “脚下——我就知道——”沈风低头看了一眼,下一刻整个人被反吊在树上,身上的事物也掉了下来。 “今夜我要好好惩治你,看你还敢不敢伤害师傅。”舒如姒掩唇娇笑一下,随即站了起来,环抱着胸口,将挤了挤,见地上掉落一样事物,便捡起来看看。 地上掉落的是一封信,沈风脸色大变,焦急大喊道:“这是我的信,师傅你千万不要看,我求求你,你打我几鞭,千万不要看这封信。” “你不让看,我偏要看!”舒如姒与一般温柔女子不同,不仅奸诈狡猾,还泼辣大胆,有着寻常女子所没有的阴狠。 “师傅,求求你,不要看,要是被你看了,我就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从两人第一次见面舒如姒就喜欢捉弄人,以前想要占她的人都被她捉弄得神经错乱,沈风还是第一个能跟她旗鼓相当的人,舒如姒咯咯笑着拆开信封,皱着眉头轻念:“致我最想念的师傅,尽管我一生中有过无数个无耻的念头,但无疑在写这封信时的念头最无耻的——” 叫喊中的沈风见她中了点雕虫小技,脸上奸奸笑了下,两人互相知根知底,沈风怎么会不知道她会捉弄自己,再往前面一点说,沈风心中坚信舒姐姐一直在某个地方关注着自己,如果让她知道今天的事情,她一定会找上门来。 前面说了一些淫邪的话,忽然话锋一转为抒情,“假如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和你在一起,我会尽情挥霍,可以蹉跎,可以等待,可以互相欺骗,我会继续占你便宜,再被你利用,时间还有很多,有一辈子的时间,这一辈子我们经历很多,彼此舍不得,终归会在一起,所以我可以等待,可以让你欺骗。” “假如我只有三天的时间和你在一起,生命是脆弱的,人与人难得际遇,更难得相知,但这一切将会被时间带走,不是人人都有美满幸福的日子,大部人都在错过谁和谁,幸运的是我还有三天,假如我有三天的时间和你在一起,我会用在第一天与你走过四条街道,在清晨与黄昏的时候,然后看日出与日落,在第二天,我要带你茶肆酒楼听听说书人讲故事,茶肆酒楼比较热闹,都是一些善良的老百姓,他们喜欢看到一些美好的事物,比如我们,我们会得到他们的祝福,享受热闹的气氛,这一些你在一个人的时候或许盼过。到了第三天,我希望去安静的地方,最好是属于我们曾经去过的地方,云梦泽、村屋、、、在那一片地方走过一遍。” “但假如我只有一天的时间和你在一起,我想与你成亲,让你成为这世上最美丽幸福的女子,只有这样才能慰藉得之不易的一天、、、、” 信上原来写着肉麻的情话,看得人心醉,还有些忧伤,心弦在悄无声息被字里行间拨得乱乱的,眼里含泪,泪眼涟涟。 这可是老子花了一个晚上写的,只发挥出五成不到的功力,沈风心中火热,轻叫一声:“师傅——” 声音贯入耳中,舒如姒浑身一颤,忽然之间身体涌上一股寒意,整个人瑟瑟发抖起来,见状,沈风急道:“是不是又冷了,你快去火堆旁。” 舒如姒脸上泛红,身体却是冷得瑟瑟发抖,身体紧缩着,双手抱着自己,复杂地望他:“你这书信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 沈风强忍住笑意道:“书信是早就准备好了,但万万没想到师傅会看到,真是没想到,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隐瞒了,我——” 啪——舒如姒突然抽出一鞭子,呵斥道:“不想再吃鞭子,便不要再说下去!” 沈风疼地直咬牙,咧着嘴脸继续道:“我——” 啪——舒如姒说话算话,他刚一开口,又是一鞭子抽过来,这鞭子打在身上立即现出一条血淋淋的血痕,可见她是真下重手。 沈风痛地全身弓紧,拳头用力捏住,咬牙道:“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从第一次遇见你就发生的事情。” 啪啪啪——一口气快速说了一句话,舒如姒便在他身上狠狠抽了几鞭,每一下都是一痕,舒如姒似乎一如既往的绝情,冷笑道:“莫要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你没说一字,我便抽你一鞭!” 浑身被她抽得遍体鳞伤,疼痛感一阵接着一阵,好不缓过劲来,刚要张开,便见舒如姒举起鞭子,两人目光对视着,仿佛是一对生死仇敌。 舒如姒忽然灿烂一笑道:“是不是很生气,心中在埋怨师傅,以前师傅疼你,不忍心打你,如今你不听我的话,师傅便不会再对你仁慈。” “我——”沈风咧嘴一笑,在舒如姒挥来鞭子时,突然将鞭子紧紧抓住,然后一下子拉了过来,将舒如姒也带过来,对着她残忍一笑道:“我也不会再对你客气!” 说罢,对着她的红唇不客气的吻下去,所谓不客气,就是将她的头抱住,重重地来一个强吻,光看姿势都是极不容易,沈风倒挂着,却还能抓好时机占到便宜,要是厉大哥看见,一定会赞不绝口。 倒悬着血液都冲到脑袋上,却还要憋着一口气去来个绵延的长吻,这可难为沈风了,沈风又憋不住,又舍不得离开舒如姒的唇,舒姐姐的唇瓣性感诱人,沈风早就想一亲香泽,那一瞬间的触感,差点就让灵魂出窍。 舒如姒表面上很洒脱,但几次被沈风轻薄,总是显得十分愤怒,动辄便将沈风弄得骨折,要不是沈风色胆包天,寻常人早就躲得她远远的。 舒如姒奋力挣扎,今时不同往日,以前人见人怕的大妖女已经变成弱不禁风的小女人,失去了一身功力,她怎是沈风的对手,根本挣脱不开,但很快她便迷失了,迷失在刺激的享受中,她的身子比寻常女人还敏感,享受到快感也是别人的几倍,两人忘乎所以地缠绵,沈风脑袋涨红涨红的,而舒如姒也是艳若桃李,身子越来越软。 咔—— 树干应声而断,沈风砰地一声摔在地上,树干承受不住熊一样的躯体,沈风也摔得一脑袋灰。 “活该!”缠绵突然断了,舒如姒脸上红地快滴出水,神情有几分羞涩,几分怨恨,怒地转身便要离开。 沈风突然伸出手抓住她的足部,神情突然之间严肃起来:“师傅,我们能不能聊聊。” 舒如姒突然之间神情转冷,“你是否以为我失去了一切,便会受你摆布。”她是个十分敏锐的人,自尊心也极强,性情让人难以捉摸,软硬不吃。 沈风急忙道:“我没有这么想,你要走,我拦不住你,更不会勉强你做什么,难得再见到你,以后不知还有没有机会,我想多待一会儿。” 舒如姒叹息一声道:“我今日是想问你,杀我全家的凶手究竟是何人!” 该来的终究会来,沈风很不想去面对,因为不知道怎么告诉她,心中挣扎了许久,才道:“杀你爹的凶手是你爹曾经的副将季高渠。” “季高渠!!”舒如姒神情一下子变得十分可怕,眼中露出阴狠的煞气,愤然道:“真的是他!” “对,是他,右王也是他!” “不止是他才对,这背后一定有人指使,我知道还有一个濮阳策,是濮阳策在背后蓄谋一切,否则他也不会陷害我将我赶出天府。”舒如姒目光一转,语调激烈道:“濮阳策究竟是何人!”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要对她说,你的大仇人就是你的叔叔,这对她是什么样的打击,沉默了许久,艰难道:“迟早你也会知道,还不如现在就告诉你——” 濮阳策就是你的叔叔,舒楼策! “叔叔——”闻言,舒如姒如遭雷击,整个人呆若木鸡,目光仿佛凝固住,呆呆地注视着前方。 舒楼策是除了她的父母外最疼她的人,但却杀了她全家,叫她怎么能接受得了。 见她眼眸中藏着难以承载的悲痛,心中为她多生怜惜,轻叫一声道:“师傅——” 叹息间,她的身体已扑了过来,将自己紧紧抱住,此时仿佛可以感受到她心中的悲伤,沈风轻轻地抱着她,静静的,小心的,这个时候她终于卸下坚强,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胸膛。 地上的柴火燃尽了大半,两人独坐在一起,舒如姒依旧紧紧抱着他,只是目光仍旧呆呆地望着前方,月儿在夜空换了另一个位置,沈风才道:“师傅,天气这么冷,你怎么不加件衣服,我知道你很性感,你身材最好,你不用在那么冷的天气还穿超短裙出来显摆。”其实她的裙子不算短,只是显得紧身性感一点。 舒如姒仿佛失了神般,淡淡道:“我便喜欢显摆,让别人嫉妒。” “师傅英明,师傅脖子以下全是腿——”胡乱赞美一句,她现在可以开口说话,说明她心情平复了许多,忽然道:“师傅,林家有种叫丝袜的衣物,你要不要穿一穿,我保证你会喜欢。” 两人从深仇大恨聊到性感丝袜,这一跨跨得有点大,舒如姒淡淡道:“也好,我穿上给我新收的徒弟看一看。” “你又收徒弟了!”闻言,沈风急忙道:“师傅,你怎么能随便收徒弟,收徒弟要谨慎,越老越好,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千万不要招那些年轻俊美的,一看就是华而不实,对了,李公公有些退休在家朋友,他们以前都是伺候皇帝皇后的,很会伺候人,我让李公公介绍几个给你。” 第六百九十三章:师徒禁忌 http://..org/ 沈风好不容易使了小奸计让两人捅破一层窗户纸,光是一层还不够,舒如姒方才那一抱又解开了一层,可解开了一层又一层,她还是那么冷漠,不是说越是动情会使她功力消失到一无所有,她现在一点功力也没有,发情都不过分。 舒如姒嘴角稍稍笑了一下,随即轻叹一声,冷冷道:“你抱够了没有!又占我便宜!”说着,狠狠将他推开。 我日——沈风气道:“你这是什么歪理,刚才明明是你冲过来紧紧抱住我,我躲也躲不掉,又见你伤心欲绝大方给你一个宽厚的胸膛,怎么现在说成我占你便宜。” “你摸了吗?” “摸了,但是你自己过来的。” “你碰了吗?” “碰了,但是你自己过来的。” “你想了吗?” “废话,靠那么近能不想吗!” “一共三次,三年内你的便宜都已经占完了,以后你不必再来找我,更不能再想占为师便宜。”舒如姒脸上露出一丝前所未有的柔笑。 “三年三次,不是吧,想也算!”听出她话里的离别之意,沈风大急道:“师傅,你要去哪里!” 舒如姒转眸望着他,眸子露出绵绵的情愫,忽而温柔一笑,然后在他脸颊轻轻一触,冰冷地双唇微微一颤,转而靠在他在胸口,柔声道:“就知道你贪心,师傅便再便宜一次,但你莫要苛求我太多。” 沈风心中一黯,情绪低落道:“我知道,我不会要求你做什么,我们之间其实没有谁欠谁。” “这才听话。”舒如姒微微一笑,语调转为平淡道:“你为何要在天下人说自己是蜀人,你并不是真正的蜀人。” 今晚可能最后与她独处的机会,沈风一定要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心里想着,手上也摸了过去,想去抚摸她的腰,却不敢一下子得寸进尺,只是将手先放在旁边,嘿嘿笑道:“之前我在夷陵时曾答应你当个蜀人,答应师傅的事情,我绝不反悔。” 舒如姒眼眸斜睨一下,冷哼一声,伸手将他的手拿住,淡淡道:“想摸便摸,畏首畏尾,你真是让为师失望。” 闻言,沈风瞬间瞪大眼睛,张开嘴巴啊了一声。 舒如姒冷艳地娇笑一声,将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大腿上,笑吟吟道:“啊什么啊,放在这儿还满意吗?” 她怎么突然尺度那么大,不会又有什么奸计吧,沈风有些受宠若惊,战战克克道:“这个——是不是有点不太好,有点难为我了。”话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手上的触感却是滑腻之极,再加上肌肤难有的弹性,整个人都快爽歪了。 舒如姒冷哼道:“真是没用,一点骨气也没有,最近糟蹋了几家姑娘。” 汗,别人家师傅出的难题要么惩奸扶弱,要么保卫国家,她却是问自己糟蹋几家姑娘,沈风惭愧道:“自从师傅离开后,我就荒废正业,每天都在忙那些破事。” 噗嗤——舒如姒娇笑了几声,捻了捻那封情书,才道:“就你这点本事还敢来撩拨我,莫要以为用几点墨水写几个字便能讨我欢心,你先去别人家姑娘身上练练再来。” 汗,原来是嫌我太保守,没有达到她的期望,沈风也不好意思再占她便宜,便与将手抽回,心中暗暗决定,这次波斯之行就好好在外面沾花惹草,为师傅争光,为国捐精。 “干什么,抱着师傅!”舒如姒斥了一声,然后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腰间上,淡淡道:“除了对师傅要规矩点,对其他人你便不必客气,万勿因为别人的看法的评判而不去那些自己做的事情,这世上很多人会嫉妒,然后对着你指手画脚,要求你做一个无欲无求的圣人,其实他们根本也做不到。” 闻言,沈风笑了下道:“明白了,别人越是嫉妒,我越要娶最漂亮的老婆。” 舒如姒咯咯笑直笑,笑得十分开心,身体随之颤动,而胸上那两团肉受到牵连也颤颤发抖,时不时蹭沈风手指头。 第一次这么正式地抱着舒姐姐,沈风全身皆在热血澎湃,脑子更是全神贯注,全神贯注地意淫她,那两颗盛开在胸前的巨大硕果只须举手之劳就可以摘到,要是有王母娘娘的蟠桃沈风敢摘,但是舒姐姐的果子沈风却不敢妄为。 舒如姒仿佛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咯咯笑了笑,用独有沙哑又绵柔的声线:“心里是否又想了不该想的事,你的脑子还能不能动,能动便再回答为师几个问题。” 靠,你连衣服都不脱,还想让我精虫上脑,沈风怒从头冲,愤愤道:“虽然师傅身材火辣容貌绝顶,但这点克制力我还是有的。” 舒如姒似乎有意挑逗他,或许自己亦有些意乱情迷,竟用那两个巨大的硕果挤压他的腹部,手中紧紧地抱着他,呼吸稍显急促:“曾经我只是一句戏言,你并不须当真,你本来前途光明,为何要冒天下人之大不违说自己是蜀人,如今你建立起来的声名在一日之间颠覆,你为何要这么做?!” 她越说越是激动,沈风却一副无所谓的语调:“这是我之前想好的,而且我也不愿意成为皇帝的工具,这是我最想要的结果。” 说着,语调转为郑重道:“我也想完成你父亲的意志,光凭你的办法恐怕收效甚微,我参加诗筵田猎,就是为了给自己增加声名,就是为了将天下人的目光就集中在我身上,最后我再当着天下人的面承认自己是蜀人,这样一来,百姓们心中就会有去思考,去权衡,虽然我这时候声名不好,但天下人的目光还在集中在我身上,以后我再以我的行动去牵引百姓的思想,让他们认同两地一家。” 闻言,舒如姒眼中悄悄坠下泪珠,偷偷将其抹去,抹去的还有深藏着的情意,轻叹一声道:“这一切果然都是设想好的,是否从当日我离开你时,你便这么打算?” 沈风嘿嘿笑道:“正是,皇帝还以为可以收拢我,你虽然答应了皇帝,但我可没有答应,正是利用这段时间,我才可以这么大的反响。”他说得轻松,更没有半句话提及舒如姒,仿佛并不是为了舒如姒,“我是不是很聪明。” 但舒如姒却是心里清楚,如果不是为了自己,这些话根本说不定,放弃了声名地位,绝不是为了摆脱皇帝,凭他的头脑和手段,不须如此便可轻易摆脱,况且他的天策府本来就是自置的,只要稍以强硬手段,脱离皇帝只是时间问题。 “乖徒儿,你何时变得那么笨了,为师还是喜欢你聪明一点。”舒如姒轻轻笑着,眼中却是流出两行泪水,笑与泪水,前者她示人,后者她一直藏着。 沈风脑袋懵懵的,在她面前太聪明也不是,太笨也不是,难道是她的心乱了? 舒如姒语调淡淡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便算是对为师,也要收起慈悲。” “那你为什么又要将皇陵宝藏给我,为什么要设法将僰族与巴族都白送给我!”沈风突然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又怒又笑道:“师傅,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笨了,告诉我,为什么!” 被他虎瞪着,舒如姒生出怯意,不敢与其目视,淡淡道:“这些东西我要来无用,你有今时今日也是我一手造成,送给你当作是补偿。”两个人聪明人,同时变笨了,但又什么都不说。 “他妈的,不说就不说,反正我是成年人,不需要小孩子那套——”沈风气吼一声,直接抱着她的头,望她的红唇再次重重吻下去。 第六百九十五章:天命所归 http://..org/ 这样的场景已经是今晚第二次,不过第一次是恶作剧,而第二次是真情实意,舒如姒暂时放下一切,忘情地投入,身体如同迸发的熔岩,瞬间变得滚烫,余了时,嘴角却流出一丝血迹。 沈风猛然惊醒,看她突然流血,惊骇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舒如姒脸上从娇艳变得苍白,抹了一下嘴上的血迹,虚弱地叹息一声道:“你不必知道得太多。”如果舒如姒一直动情下去,她或许会有性命危险,茵儿最早说过师傅不能人事也就是这个原因,刚才舒如姒只是稍微动情,身体就烫得厉害,如果是周公大礼,还不整个人吐血而亡。 见他盘坐在地上思索,舒如姒也沉默下来,想起方才的旖旎,脸上又浮出一道绯红,结合她媚惑众生的脸蛋,仿佛是一只修炼万年的狐狸精,不过就算是修炼万年,她此时的神态却像是一个小姑娘,眼眸一直望着沈风,而沈风则是一个劲的挠头思考。 “看来这种情况我只能去请教——”沈风想了一会儿,实在搞不懂她的身体为什么那么奇怪,抬起头却见她对着自己一个劲儿的笑,不解道:“你在笑什么?” 舒如姒眨了眨眼眸,咯咯笑着道:“看你一副傻样,便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说着,将身体平躺在草地上,眼眸一直望着星空。 沈风也暂时放下疑惑,偷偷瞄了她几眼,嘿嘿笑道:“师傅,你好像变漂亮了。” 舒如姒躺在草地上,张开成一个婉约型的‘大字形’,轻轻闭上眼睛道:“难道为师以前不漂亮吗?” “漂亮,以前漂亮,只不过现在比以前更漂亮。”沈风与她一起躺在草地上,将头枕在胳膊上,笑道:“或许是最近见到师傅的时间少,以前天天看,久别重逢,才知道珍惜。” 舒如姒沉默片刻,低声道:“沈风,谢谢你!” 沈风诧异一下,失笑道:“我做任何事,都不求任何回报,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情,之前我不知道你将皇陵宝藏、部族势力给了我,我仍旧计划着,而你并不知道我心中的计划,也将所有付出给我,所有我们之前都是你情我愿,不必说谢谢。” 舒如姒淡淡笑了下道:“言之有理,我或许可以造反,可受苦受累的还是天下百姓,与其如此,不如将这些交与你,将来还能抗衡柔然族。” 沈风叹道:“在天下百姓眼皮底下保家卫国算是英雄,可天下间能像你这样默默付出的人寥寥无几,正是有你这种精神,我也为之鼓舞。” 舒如姒重新坐起身子,姿势豪放又有几分霸气,神情傲然道:“说得也是,这天下人有几个人比得上我。”她这不要脸的架势,倒是与沈风有几分相像。 沈风为之一乐,急急忙忙道:“那我呢?” 舒如姒眼眸在他身上打量了几眼,挑眉而笑道:“还不错,总算没有丢我的脸,你若能打败濮阳策,柔然族,再糟蹋几家姑娘,为师便将收来的徒弟全部踢出门,从今以后只有你这个徒弟。” 沈风一下子精神起来,豪迈道:“我答应你,一定成为让你仰慕的人,让你天天跟着我跑,求我占你便宜。” 舒如姒听得有趣,鼓掌了几下,咯咯笑道:“这才对,你若让为师仰慕你,为师便可为你做任何事情,只要你喜欢。” 沈风听得心头冒火,脑子立即勾勒几幅牛逼轰轰的场景,嘿嘿淫笑道:“一言为定。” 舒如姒脸上忽然凝重起来道:“但你千万不可懈怠,暂且不说柔然族,只说濮阳策便难以对付,还有你的部族势力暂时不可暴露,先好好训练,将那些部族人训练成正规军队——巴族中有人会训练士兵,你可选一个隐蔽的地方暗中训练。” 沈风点点头,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急忙道:“师傅,你可否让我看看你的腹部。” 舒如姒冷哼道:“有什么好看的。” “让我看看——”沈风眼中露出怜惜,轻轻伸出手,然后将她衣服拉上一点,只见她的腹部上已留下两道伤口,“怎么有两个伤口?!!” 舒如姒淡淡道:“为师一直过着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身上有几道伤痕乃属正常。” 沈风神情露出伤感,皱眉道:“你这两个伤口看上去时间差不多——是不是你回家乡的时候被人伤了?” 舒如姒温柔地抚着他的脸,淡笑道:“傻徒儿,心疼师傅了么,一切都是为师自愿的,你是为师的徒弟,为师想看到你成为一个不世出的人物,你有这个资质,也有气运,在夷陵你找到了皇陵宝藏,而后又寻找到了天府,并且让天府的人下山辅助你,而象征华夏权势的九鼎你已获得其三,曾有一个传言,只要破解昭烈皇陵、华清天府、楼兰古国三大遗迹的秘密,便可夺得天下!” 她神情转而肃然,继续道:“此传说看似是传说,实则不然,皇陵中有数不尽的宝藏,有了这些金银财宝便可招兵买马奖励军队,华清天府人才辈出,存在于世间千年,掌握天下脉络,下至平民百姓,上至将相王侯皆有天府的人,天府能为你所用,便多了为你出谋划策的贤士,此二者皆为你所得,再看如今形势,你所拥有的势力足可夺取天下。” 沈风听得心中巨震,一直以来没有理会那个传说,原来传说不止是传说,传说是有根据的,凡是想要争天下,招兵买马、招纳贤士都是必要过程,宝藏和天府则是代表这两个环节。 “为师知道你没有争权之心,但形势如此,你不争也不行,但争是争,至于结果如何,还须看成败如何。”舒如姒长叹一声道:“宝藏归你所有,天府势力却一分为二,此为意外因素,不过为师坚信濮阳策终斗不过你,为师向来不相信天命所归,但以如今来看,你便是天命所归之人。” 沈风恍恍惚惚道:“我是天命所归之人——”这句话从口中说出,却一直在心头响彻,咚咚撞击心脏。 “恩,不错,否则怎会让你找到皇陵,又找到天府,后来还挫败过柔然族——”舒如姒淡淡一笑,转而凝重道:“等到了打败了濮阳策,壮大了自己势力,你才可与柔然族对抗,此或许是天意,天命所归!” 第六百九十六章:远赴波斯 http://..org/ 沈风摇摇头道:“天命可信与否,谁都难说,濮阳策经营了几十年的势力,不是可以轻易打败的。本站新域名可樂小說網的首字母,最大的免費言情中文網站,趕緊來吧。”从梨园乐府出来之后,这种感觉愈加强烈。 舒如姒道:“这是自然,天下没有一层不变的事情,所谓知天命尽人事,濮阳策便是极尽人事而逆天改命,你须谨慎而对。” 沈风叹道:“师傅,濮阳策是你的叔叔,你该怎么面对他?” “为我一家人报仇雪恨!”她忽而放肆笑了几声,笑声含嘲,“自古成王败寇,倘若他若输了,最终只有一个结果,但却非我能左右,说是报仇雪恨,只能寄望于他人之手。”局面已经超出她所能掌控的范围,她语调哀伤,神色平静地望着远处的夜空。 从她的语气中,沈风感觉到她的落寞,如今她失去了一切,一身功力、皇陵宝藏、部族势力,连家乡也不能回去,这一切都是为了沈风,为了沈风她甘愿牺牲支撑自尊的一切,由此,足以见其深情,还有另一外一层原因,舒如姒不想造反,也想看看沈风将来的成就能达到什么层度,这中间夹杂着师徒之情、男女之情。 “师傅,你这是怎么了,人生就像一场赌博,你把一切押在自己身上或者我身上都是一个性质,就看最后是否押对了。”沈风语调真挚道:“你不是喜欢利用我吗,便当作是在利用我。” 舒如姒淡淡笑道:“你知否你这副样子很像是鬼迷心窍。”两人之间似乎还横搁着最后一层阻碍,舒如姒虽有深情,却不沦陷,所以她不会有小女儿家付出感情的姿态,而是显得平静淡然,或许终有一天她完成了心愿,才会真正去考虑儿女私情。 这就看沈风能否打败濮阳策,能否以蜀人的身份去建立一番伟业。 “有些事情,并不是只有庞大的野心才能做到,鬼迷心窍也可以。”沈风挑眉一笑,眼睛望着她身旁的包袱,黯然而叹道:“你准备去哪里?” 舒如姒仰望着夜空,淡笑道:“四海为家,我想先去鬼谷看看再作打算。” “你现在没有武功,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沈风并没有挽留,他知道既然不能挽留,还不如笑着送别。 舒如姒娇笑道:“你忘了为师最擅长什么了吗?” 闻言,沈风仓惶跺出几步远,讪讪笑道:“当然记得,师傅是用毒高手,你刚才没有在我身上留下什么害虫吧?” 舒如姒娇笑着脸上抹上一层红霞,望了一下夜空悬着的皓月,神情凝重道:“我没有留下什么虫子,但有一个人却在你身上留了一条!” 沈风心中瞬即骇然,惊道:“谁?!” 舒如姒冷然道:“姬红缨!” 闻言,沈风脱口而出道:“螣虫!当初你不是说姬红缨没有下我身上放虫子。” 舒如姒神色沉重道:“当初怕你因此意志消沉,又因螣虫无药可解,故而骗你。” 听闻真相,沈风瞬间脸色大变,颓然道:“那我岂不是被姬红缨那个老女人玷污过,靠!” 见他不为性命担忧,反而为贞操大怒,不禁感到一阵好笑,“你不必担心,你身上的螣虫有已养了十年,不必交合便可从咽喉进入你的体内。” 呃,咽喉,闻言,腹中立即感到极其恶心,急忙道:“要怎么把这条虫取出来,找草谷大夫行不行,她医术高明,取个虫子和割个阑尾似的。” 舒如姒摇摇头道:“螣虫是草谷师父的独门毒蛊,纵然草谷是他的徒弟也无法解治,就算草谷师父自己也无法解治。” 沈风脸色渐渐沉重下来,低声道:“那我还剩下多久?” “三年——”舒如姒语气有些复杂。 沈风闭上双眼,双手掩面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舒如姒郑重道:“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之前说过有一个办法可解螣虫之毒,便是集齐五只瑞灵。” 沈风疑惑道:“你不是说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吗?!” “不错,别人没有可能,但你或许有——”舒如姒神色有些怪异道:“当初天府的瑞灵如今种入五个人身上,一只是婳瑶、一只被我偷出来种入茵儿体内,除了一只不知在何人身上外,剩下一只在我身上,而另一只在——她来了。” 叶绛裙从远处飘然而来,缓缓走到沈风面前,冷冷道:“师妹,你告诉他又有何用?” 舒如姒冷然道:“你怕了——我可无法眼睁睁看着我的徒弟去死。” 沈风精神一振道:“五个人我认识你们其中四人,那是不是代表只要找到最后一个人就可以解我身上的毒。” 叶绛裙漠然道:“没有那么简单!” 沈风随即道:“那该怎么解?” 问到最关键的节骨眼,她就沉默下来,沈风鄙视地瞪她一眼,扭头道:“舒姐姐,找到你们五个人后该怎么解毒?” 舒如姒转过头去,语调不自然道:“你自己去问草谷。” 怎么都不说,难道——不会吧,有这种好事,沈风似乎猜到了所谓解毒的办法,眼睛在她们之间瞄来瞄去,脸上还贼笑着。 叶绛裙转眸望向舒如姒,冷冷道:“原来你不说话也能令人讨厌。” 沈风急忙扳正脸色,又道:“五只瑞灵除了你们之外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是谁,难道也是天府的人,年轻吗,漂亮吗?”自古天府出美女,想来第五个人也不会太差,早知道解毒的方法这么好,就多中几次螣虫的毒。 看他眉宇露出来的春意,舒如姒便知道他用下半身在想什么,冷哼道:“莫要高兴得太早,这最后一个人或许不是天府中人。” 沈风讶然道:“不是天府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叶绛裙道:“原来最后一只瑞灵为婳瑶的师父所有,婳瑶的师父却一直留着,后来的事情也知道了,婳瑶师父触犯了门规且逃出师门,待到几年后回来师门,便失去了瑞灵,当时师门没有过问,如今也不知最后一只瑞灵在何人身上,难说或许已——” 沈风不敢再乐观,急忙道:“那瑞灵究竟是怎么来的,能不能再养几只?” 舒如姒道:“瑞灵是以人血皿培而成,一只便要花上十年培育,如今天府已无人懂得培育,便是有人懂得培育,你也等不了十年。” 闻言,脸色立即大变,“那我不是死定了,难道除了这五条虫子就解不了我的毒?” 舒如姒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从来没有人去尝试过,其实螣虫是在培育瑞灵中无意中养成的,后来才被草谷师父所饲。” “那岂不是只能寄望最后一只瑞灵还留存着,否则我只有死路一条。”沈风一下子面如死灰,“你确定我中的是螣虫?” 舒如姒道:“你还不知道,其实姬红缨乃是草谷师父的门外徒弟,此事就算是天府的人也不知晓,草谷师父见姬红缨阴狠毒辣,便将螣虫留给她,难道你没发现,瑞灵与螣虫皆是先种入女子体内,不同的是,瑞灵对五脏极有益处,而螣虫则是会蚕食人体五脏。” “我完了,我完了,只剩三年可活——”想到一事,眼光如狼般地盯着她们二人,从婳瑶再到茵儿,寿命从一年变成三年,这么说每次与她们之中人发生交合,寿命就能延长一点。 叶绛裙嚓地拔出银剑,指着他道:“你勿要乱动心思!” 虽然两人睡过一夜,但叶绛裙知道自己不能人伦,只当只是与他发生了点肌肤之亲,在他惦记自己的时候,还是显得极其不适。 沈风连忙道:“我什么也没有想,我只剩三年可以活了,你不要乱来。” 看到叶绛裙被调戏,舒如姒却是没心没肺的娇笑起来,道:“好徒儿,你如今知道为师为何说这种方法几乎不可能做到,我与她皆不可动男女之情,更别说结婚生子,你若想活得久一点,只可找到最后一只瑞灵。” 沈风郁闷道:“婳瑶师父已经死了,到哪里去找瑞灵,说不定瑞灵已经死了。” “也许瑞灵如今已在女子体内呢——”舒如姒笑吟吟道:“婳瑶师父曾与一男子诞下一位女婴,我想最后一只瑞灵极有可能便在女婴身上。” “那现在女婴会在哪里?”沈风精神一振,忽然恨恨道:“师傅,你太坏了,明知道瑞灵会在女婴身上,却故意吓我。” “这些日子太无趣,终日面对这副冷冰冰的脸,为师便喜欢戏弄你。”舒如姒咯咯笑了下,转而凝重道:“你勿要开心得太早,瑞灵能否找到还难说。” 叶绛裙忽然道:“你放心吧,我与师妹已商量过了,到时候我们会自尽,你便从我们体内取走瑞灵。” 沈风到没有想到这点,闻言,心中难免惊愕,急忙摇摇头道:“不行,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沈风,你身上有我毕生志愿,若我们当中有人必须要死,为师与她愿意一死。”舒如姒神情转而肃然,这一刻她显得神圣端庄。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一条虫子而已,我就不信寻访天下名医还除不去,两位师傅,你们还不走——”沈风神经兮兮地笑了笑,恍恍惚惚中又道:“千万别再回来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们。” 舒如姒眼眸中流露出柔色,不再言语。 几日后。 晨上的海面水波轻肆,一只大船正在海面上行驶,从蓬莱离开已经有十多天了,在海面上行驶也有十多天了,好在有凯瑟琳陪着要不然在这船上非要闷死。 离开之前已经安排好一切,婳瑤与小环儿留在蓬莱,天府的人也在蓬莱的天策府中,至于唐大小姐则是与岚小姐先回到了升州,最让沈风担心的是婉词,虽然柳叔已经派人保护她,但沈风心里还是觉得不安。 还有薇姐,沈风已经派人去打听她的消息,至于结果如何还要等回来后才知道,有些事情需要当面说清楚,否则会留下遗憾。 再说说京城,自从宫门惊变之后,声名直下三千丈,不过京城百姓口中讨论的人还是沈风,感情从原来崇敬变成憎恨,这种情况就好像詹姆斯叛离克利夫兰,一些比较冲动的百姓还去宅子面前闹事,幸亏沈风有先见之明早将宅子给封了,还让官府的人过来看守,这才避免被砸。 还可以预见的是,随着沈风撤出京城濮阳宫也会继续巩固京城的地位,京城只剩一个顾碧落,濮阳宫首先定会将京城中天策府连根拔起,然后利用这股舆论风潮,将天策府与百姓分离,也就是将天策府推向反叛的境地,皇帝将沈风赶出京城又将顾碧落留在京城,目的很显然,就是利用顾碧落牵制沈风,其实是皇帝多疑了,就是不用搭上顾碧落,沈风也会保卫皇城。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唐老将军已经重新出来,时间与沈风计划的吻合,这样不至于京城发生太大的动乱。 城不乱,但朝政就难说了,之前濮阳宫想走一个捷径陷害沈风然后趁机夺权,但是失败了,接下去的路子才濮阳宫一直筹划的,先是逐步夺权,然后利用慢慢瓦解天策府,这才是濮阳宫最初计划。 其实那天晚上独自进梨园有点危险,这也是和濮阳宫打了一个心理战,濮阳宫以为自己有备而来不敢轻举妄动,而沈风忌惮濮阳宫的势力不敢让京城造成动乱,其实濮阳宫也不想造成太大的动乱,天下大乱不利于掌权,谁想接手天下的时候是一片残局。 “沈,你在挂念妻子吗?”凯瑟琳公主从船舱内走出来,她身上穿着中土大衣,海风将她的的金发吹得絮乱,另有一番狂野之美,“你的妻子如果知道你这么挂念她们,一定会很开心。” 沈风笑了下道:“公主殿下你怎么出来了,海上风雨不断,我看这天气很快又会下雨。”想起自己仅有三年寿命,不自觉与她拉开一点距离。 凯瑟琳睁着美丽的碧色双眼,望着远处的天水一线,脸上泛着微笑道:“在我们王国附近有一个小家伙,他们每次出远门回来都要接受雨水的洗礼,如果得不到雨水的洗礼他们就永远回不了家,从此以后,这个国家的人越来越少,因为只有少数人才能受到神明的眷顾,而那些留下来的子民仍旧过着饥饿贫穷的生活,原本这个国家可以富裕起来,但他们却给自己套上一把枷锁,最终失去或者挣扎的活着——” “亲爱的——”凯瑟琳脸上露出极富感染力的微笑,转头望着他,“不管遇到任何困难,我希望你永远是我遇到那个勇敢的骑士。” 第六百九十七章:海上风情 http://..org/ “多谢你,很少会有公主像你这么体察民情,如果我是你们王国的子民,一定会很感动。本站新域名可樂小說網的首字母,最大的免費言情中文網站,趕緊來吧。”沈风的情绪一眼就被她看穿,能看出别人的心情和想法十分难得,而且她年纪轻轻就能做到这点更是难能可贵。 “拜托了”凯瑟琳脸上荡出笑意,轻微的笑声随即会海浪声淹没 海上的风浪忽然越来越大,天色黑压压一片,好像一张黑暗的大口贪婪地咬吞食整片海面,一般风雨来临时,船上除了水手之外的人都要去船舱躲避,尤其是海上的风浪一旦凶猛起来将会十分可怕,可凯瑟琳与沈风浑然不知觉,这与两人的性格有关,他们都是不惧怕困难和挑战的人。 “公主殿下,这里风浪太多,请公主回到船舱内,约克已经准备好晚餐等您就餐。”安东尼奥从船舱内走出来,在海上这段时间他一直监视着沈风,以免两人产生感情。 两人靠在船沿上倾听着海上的语言,却被安东尼奥搅合,凯瑟琳含笑望了沈风一眼,转而走入船舱内。 “公爵先生,今晚我是不是进入公主的闺房和她共进晚餐?”这老家伙连晚上睡觉都要来缠着自己,摆明了是在防狼。 安东尼奥笑容僵硬道:“沈,抱歉,暂时没有给你准备食物,海上的风浪将要来临,我想请你一起到甲板上帮忙。” 后面一个老水手走上前道:“沈将军,海上挂起大风,又恰逢天将将大雨,今夜将会十分危险。”这只船是从蓬莱来的大船,船上的人都是蓬莱附近的船夫。 “我知道了!”沈风转而道:“船上能够帮忙有几个人?” “只有十个人。”船夫道:“由于这趟是要前往波斯,原本这艘船上的几个小兄弟都不敢来,要不是船客给的银两多,我们几个也不敢出海。 沈风当即道:“这样吧,你带话给其他人,这趟只要到达林邑国就可以,如果顺利到达,等到明年开春二月你再来蓬莱天策府,只要你们对我此趟出海保密,每人额外多加二十两。” 海上航行的地点只有到古代泰国的位置,但这个时候泰国几乎是个荒芜的地方,道路及其不通畅,所以沈风打算从越南过去波斯,这时候越南历史也有所偏差,所属的历史还是占婆国,占婆国又有有林邑国之称,在当今时代乃是燕家和波斯争夺之地,为此,燕家多次向朝廷请旨攻打有林邑国。 船夫立即道:“是,是,小的一定保密。” 一阵风浪汹涌而来,将这艘大船荡得左右摇晃,沈风快道:“船家你比较熟悉海上,你去甲板指挥大家。” 风浪越来越大,天空中电闪雷鸣,起先沈风还有心情和凯瑟琳一起欣赏风景,此时见到海面露出狰狞的面目心下才慎重起来,海上的天气说变就变,早上还风和日丽。 一夜风浪过去,有惊无险的渡过了一夜,所有人都平安无事,潮水涌退时,一轮崭新的晨阳从海面上升起,阳光洒在每个人的脸上,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气。 “亲爱的,辛苦你了。”凯瑟琳从船舱内走出来,一脸歉然道:“很抱歉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如果公主愿意的话,可以请我去你的船舱吗,我想在你房间内洗个澡。”整整一个晚上都在拉帆,甚至帆布的柱子还差点断,辛苦沈风爬上去绑住,一整夜折腾下来可累得够呛,此时沈风躺在甲板上,全身的,加上身上的汗水,整个人十分难受。 凯瑟琳笑道:“当然愿意。”大船只有公主的船舱才能洗澡,这是安东尼奥特别交代下来的。 舒舒服服地船舱内洗了热水澡,立即恢复了精神,再加上公主的伺候,简直是帝王般的享受,这要是被西方那些贵族知道了,一定会向诸神请求惩罚沈风。 公主船舱是西式的房间,烛台固定着三根白色蜡烛,床位于正中间,旁边地上放着一块红色布绸,在绸布上放置着食物,而绸布前面则是一个小小的火炕,这是简约型的西式房间,比较只是一间船舱。 “多谢公主!”洗完澡后,再舒舒服服地品尝着美食和美酒,海上的旅程也不见得难熬,更难得的是有西方最美丽的公主在伺候着,船舱暖烘烘的,所谓饱暖思淫欲,凯瑟琳也不忌讳,身上穿着一条丝滑性感的睡衣,将沈风诱惑得心猿意马。 凯瑟琳又端来一些水果,她虽身为公主,却没有公主架子,放下果盘后,又坐在沈风身边倒上一杯酒,“听船夫说,今天旁晚就可以到达林邑国,沈,你这条路线你熟悉吗?” “我也是临时起意,为的是不让人知道我的去向,至于路线没有问题,到达林邑国后,也有道路通往波斯。”沈风笑着道:“顺道我也想去周边国家考察一下。” 凯瑟琳眼睛一亮道:“沈,你会来我的家乡吗?” 沈风愣了一下道:“恐怕不行,在波斯处理完事情后,我必须尽快回去。” 凯瑟琳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勉强笑道:“如果有一天,或者,仅此一天,你路过了我的家乡,你会过来看看我吗?” “当然会!”沈风笑道:“但未来的事情谁都难以预料,我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肯定我会出走家乡。” 凯瑟琳微笑道:“你的心很大,虽然住在家乡,但你始终会走出来。” 沈风脸上露出憧憬之色,叹道:“如果真的闲下来了,我会带着妻子和孩子出来走走,到时候希望能得到公主的庇护。” “一定!” 咚咚咚——一阵敲门时后,“公主殿下,我是安东尼奥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凯瑟琳望着沈风狡黠一笑,淡淡道:“很抱歉,此时我不方便。” “对不起——”其实安东尼奥是来找沈风的,这几天他就盯着这件事,“公主殿下,我到处找不到沈,请问你有看见他吗?” “沈?”凯瑟琳嘴角露出笑意,“我也想找他,如果你看见他,务必告诉他来我房间一趟。” “好的,公主殿下。” 第六百九十九章:拜占庭帝国 http://..org/ 公爵走后,凯瑟琳朝着沈风甜甜一笑,她崇尚自由,这种小把戏显然不是第一次用,以她的性格要是天天困在王宫里面一定会闷坏,说到底,她是因为孤独,在王宫很少人能和她愉快的聊天谈心,大部分都对她有敬畏,要么不敢随便说话,要么尽说一些恭维的话,她要的很简单,只是找个人愉快的聊天,就像现在。言情首发 在公主闺房中待小半天,才若无其事走出来,甲板上的水手正在修补被风雨摧残过的船,其实海上远比6地危险得多,古代在海上遭遇危难更是不计其数,但因为在海上也比较少记载。 ”——“ 波斯语 “什么声音?”站在船尾忽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喊声,抬眼望去,便见不远处三个人利用残缺的木头漂浮在海面上。 “沈,我到处找不到你,原来你在这里——”安东尼奥公爵从后面走过来,神情有些慌忙。 “公爵先生,你来得正好,那边有三个人落水了,你快让人将他们救上来。” “先生,这似乎不太好,为了缺保您和公主殿下的安全,我们最好不要管,你们贵国有一句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果凯瑟琳公主看到了,你觉得她会坐视不理吗?”目前在海上还没有海域的概念,算是积累一下名声。 “如你所说——”凯瑟琳公主从后面走了上来,此时她身上已经穿着高贵的公主装,再加上卖来穿上的高跟鞋,整个人显得优雅端庄,“公爵先生,请你帮个忙,好吗?” “是,我明白了。” 很快将落水的三个人救上来,这三个人之中有一个长辈和两个年轻人,三人身上穿着古怪的衣物,从样貌看不上并不是汉人。 “公主殿下,他们在说什么,你听得懂吗?” 凯瑟琳微笑道:“他们是波斯人,他们说,如果我们能送他们回波斯,他们会赐予我们一大笔财富。” “我们也要去波斯,顺便可以送他们一程,正好向他们询问一些波斯的情况。” 凯瑟琳公主用波斯语言转达过去,然后其中那个波斯妇人也说了一些话,见凯瑟琳脸上笑意有些敷衍,不禁问道:“公主小姐,她说了什么了?” “她让我们准备房间、食物、水还有奴隶。”凯瑟琳无奈笑了下,“贵国有一句话叫做不是饭饭之辈,他们应该不是饭饭之辈。” 凯瑟琳的独特中文沈风不是每次都能听得明白,倒是这三个人让自己错愕,他们还真是不客气,一上来就不把他们当外人,还要奴隶!这里哪里来的奴隶,难道波斯国还是奴隶制社会?这也太落后了,“告诉他们,你们现在是困难不是旅游,这里没有奴隶,也没有独立的房间,留不留下来随便你们。” 凯瑟琳将话转达过去,妇人以及两个年轻人立即露出不满的神色,但可能是别人的屋檐下没有过多说话,更没有道谢直接走入船舱中。 从这点来看,这三个人显得无礼傲慢,特别是那个妇人,举止言行中流露出上位者的姿态,看人的时候头颅过高扬起,明明没有沈风和凯瑟琳高,眼睛仍旧是从上往下斜视。 另外两个年轻人似乎是妇人的孩子,容貌还算不错,但态度不见好到哪里去,女的好奇地望了几眼,可能看对方是异国的人,正好沈风也在观察她们,她马上收起眼神转过头,脸上露出鄙夷,大概是觉得沈风并非是普通货色,而那个年轻男人目光则是一直盯着凯瑟琳,对凯瑟琳行了一个礼节,还念念叨叨地说了几句话,直到妇人走后才跟着离开。 “凯瑟琳,他们会不会是波斯国的贵族,如果是贵族的话,说不定能打听一些消息。” “aybe。”凯瑟琳脸上露出狡黠的笑意道:“但那位妇人说她们是商人,公爵先生,您曾经也是一位商人,您相信妇人的话吗?” 安东尼奥耸肩道:“商人可不会那么蠢,她们至少是王国的贵族。” 妇人身上穿金戴银,哪个奸诈的商人不知道财不外露,像她这么招摇下场不是被劫财就是被劫色,这三个人救了就救了,没怎么放在心上,再过几个时辰就可以到达林邑国,这个时代与认知的历史不同,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到达波斯。 “公主小姐,现在还有奴隶吗?”奴隶制的奴隶完全没有人格可言,和低贱的畜生一样被戴上手链脚链关在黑暗的房间里,西方持续了很长的奴隶社会,但现在已经是中世纪,奴隶制社会应该很少存在,但奴隶现象却不少见,比如大华会使用蜀人当奴隶。 凯瑟琳道:“有一些国家还是在苛役奴隶,例如波斯国和拜占庭帝国,他们都还有不少奴隶。” “东罗马帝国?”那不就是拜占庭帝国,拜占庭帝国存在千年历史之久,不知道这里的拜占庭帝国是从几年开始,“帝国是什么时候形成的?” 凯瑟琳道:“495年。” 那不是晚了一百年,不过相差不大,像凯瑟琳所处的金雀花王朝反而提早了百多年,而至今波斯王国仍旧存在,看来这里的历史虽然有所偏差,但只是早晚的问题,“帝国现在是否是西方最强盛的?” 凯瑟琳脸上露出忧色,“帝国像一只贪婪的饿狼,不断将爪牙伸向周边村庄和城市,以战争掠夺钱币和食物来供养帝国,甚至已经威胁到我的家园。” 沈风好奇道:“那有没有十字远征军?” 凯瑟琳疑惑道:“十字远征军?” “也就是一系列在罗马天主教教宗的准许下有名的宗教性军事行动,差不多在地中海附近,有吗?” 凯瑟琳茫然地摇摇头。 看来这时候还没有十字远征军,“公主小姐请不必担心,所谓盛极必衰,此时的东罗马帝国虽然强盛,但灭亡是迟早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十字远征军,要摧毁帝国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凯瑟琳又道:“帝国并不是不可撼动,帝国曾与柔然民族生一次战役,那次战役帝国三十万军队败给了柔然民族五万人,从此之后,帝国再也没有提议过东征。” 我靠,柔然这么牛逼,连拜占庭帝国都打趴下,不过也正常,西方在军队战术素养上面并不高明,等到科技文明展起来,西方才出现质的飞跃。 凯瑟琳挑了一下蓝色眸子,微笑道:“沈,该惊讶的人不是你,至少除了你,你曾打败过柔然军队,这是多么令人疯狂,你的事迹足以震慑帝国。” 沈风憾容道:“我打败的军队并不是柔然族的主要军队,至少不是你所知的无敌之师,战争会有奇迹但不会有童话,我的军事水平只是一个初学者,怎么可能打败柔然军。” 凯瑟琳道:“虽然我没有经历过那场战争,但贵国子民都在盛赞你,失败或许有各种原因,但成功绝对不会是偶然,贵国有一句话叫做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句话从另外一个角度会有另一种意思,你觉得呢?”一阵海浪吹过,将她的金色长徐徐撩起,刹那之间风情诱人。 啊—— 正在说话时,忽然从船舱中出一道惊叫声,声音颤抖透露着惊吓和委屈,沈风调戏各家小姐的时候也经常听过,此时船舱内只有一个男人,就是刚刚救起来的波斯男人,而方才只有船夫的女儿进入船舱,很显然是船夫的女儿被非礼了。 第七百章:萨莎贵族 http://..org/ “小鱼,怎么回事?”小鱼是船夫的女儿,今年才十六岁,长得幼稚粉嫩,是那种看上了都不敢下手的品种,那么生涩,根本没有什么味道,但波斯猴子却忍心摧残,简直就是。言情首发 “我——我——”小鱼一个劲的苦,女孩子在碰到这种事情一般说不出来话,所以都要男人去猜,事实证明,所有女人都喜欢让男人猜。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你先回你爹那儿,我去教训教训那小子。”看来这波斯猴子道德品行十分败坏,上船不到半天就开始调戏少女。 走入船舱中,波斯猴子好端端坐着,看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沈风直接上去一脚将椅子踢掉。 波斯猴子一屁股摔下来,马上抬起头来愤愤地说了一堆话,凯瑟琳从后面跟过来,沈风冷哼道:“公主,告诉他,让他安份点,否则我就把他扔下去喂鲨鱼。” 凯瑟琳原话转达过去,后面的波斯妇人脸上随即阴沉下来,嘴脸难看地说了一些话,沈风皱眉道:“她说什么?” “这位夫人说,她知道我们要去波斯,但如果没有她们带路的话,我们恐怕到不了波斯,所以她让我们客气点。”凯瑟琳露出一个伤脑筋地笑容,“沈,我们确实需要一个带路的人。” “我知道,但不能让她们太过放肆了,你告诉她们,只要我们上了岸,找个人带路还不简单,何必指望你们这三个人。”此时波斯妇人与年轻女人已经戴上了面纱,只露出眼睛出来,沈风在她们身上邪邪地看了几眼,硬邦邦道:“再告诉她们,给我安分一点,否则我就扔她们剥光光扔下去。” “剥光光?”凯瑟琳翘眉而笑道:“你确定吗?” “对于来说,鱼是鱼,但对于鱼来说,人才是鱼,你见过穿着衣服的鱼吗,按水里的规矩是不能穿衣服的。”沈风嘿嘿笑道:“不吓唬吓唬她们,她们都快鹊巢鸠占了。” 凯瑟琳将原话转达过去,波斯夫人立即脸色铁青,显然想不到他这么不识抬举,妇人眼睛闪烁着,似乎心中在计算,转而对着波斯猴子说了一些话,两人争执了一番后,波斯猴子才做了一个古怪的举动。 凯瑟琳道:“他对刚才的事情感到抱歉,希望我们能保护他们回波斯,等到回去波斯会重重酬谢我们——沈,这位夫人头上戴着面巾,一定是波斯王国的贵族或者上层人士,正好你要找的是波斯公主,我想她能帮助你。” 沈风沉吟道:“公主,你帮我问她几个问题——” 凯瑟琳听完后,然后开始与波斯妇人交谈,交谈了将近半个小时,才道:“沈,这位夫人来自波斯国的萨菲家族,我听说这个贵族,是波斯国的七大贵族之一,在波斯国享有名声。” “你所要找的公主,其实也是来自贵族,因为波斯国的政权一直掌握在七大贵族手中,最早波斯国有许多贵族,但随着强大的波斯逐渐衰弱,贵族或因为战争,或因为权力斗争而消失,到现在只剩下七个贵族。” “萨菲家族,不知道茵儿属于哪个家族——”沈风转而道:“还有呢?” “萨菲家族也就是现在波斯国王所属的家族,但由于家族的衰落以及巴列维三大家族的分化,萨菲家族正面临政权统治的危机。” “也就是说,她们三个人和茵儿来自同一个家族,那还真是非送她们回去不可。” “我想是这样。”凯瑟琳耸了耸眉毛,笑着道:“她们不仅是萨菲家族成员,还是玛兹达教的教职,在波斯国有两大宗教玛兹达教和摩尼教——” “摩尼教!!”闻言,沈风立即大惊,没想到在这儿能听到摩尼教,不过也不奇怪,摩尼教本来就是波斯的,只不过传到了中土就变成了邪教,估计是有人断章取义,“不好意思,你继续说。” “玛兹达教和摩尼教在波斯国具有极大的权力,宗教可以控制民心,因此连贵族也不得不忌惮,甚至极力拉拢,七大家族中萨菲假装得到玛兹达教的支持,而巴列维三大家族则得到摩尼教的支持,实力与萨菲家族相当。”凯瑟琳脸色凝重道:“这次你想联合波斯,一定会参与波斯国内的权力斗争,我想你须先找到浑水中的鱼儿。”她似乎用错了成语,不过从另外角度去理解也有点意思。 沈风缓缓点头,又道:“你确定她没有骗我们?” “我不敢确定,站在她们立场,她要骗我们是贵族或者神仆,才能勾起我们的贪婪和敬畏。” 这三个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反正她们不知道我去波斯的目的,更没有可能认识我,只是巧合罢了,“公主小姐,我们去船舱说话,关于波斯我还需要了解得多一点。” “沈先生,关于波斯鄙人也知道不少——”公爵先生含笑插上话,目的很显然,就是避免两人独处。 “我想顺便学习点波斯口语——” “巧好我也懂点波斯语言,不甚荣幸。” 、、、、、、、 远航的船舶终于达到林邑国,这个时期林邑国经常与燕家发生战争,战争让原本贫穷的林邑国变得更加贫穷,偌大一个国家经济实力还不如升州,林邑国发展落后,道路更是不通畅,幸亏有波斯人带路,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波斯,一路上三个人波斯人倒是安静,没有再弄出伤风败俗的事情来,但沈风看得出来,那个波斯猴子还惦记着凯瑟琳公主,同时,他对沈风也憋着仇恨。 一山还有一山高,沈风是个专职坏人,对他早已憋着坏,等到找到了茵儿,就将这个波斯猴子的脑袋塞进波斯妇人的菊花里,三个人中,倒是年轻的波斯女人十分安静,一天到晚遮着个面纱,胸部上还加上两个圈圈,非常有异国风情,依照观察,这个两个圈圈还是漆金的,整得跟埃及艳后似的一路上搔首弄姿不知勾引了沈风多少回,她根本就是一个外表端庄内在淫`荡的女人。 “公主小姐,公爵先生刚才告诉我,年轻波斯女人在勾引她,并且说自己还是处女,我想这是公爵先生的猜想,你觉得呢?”说这句话的人是沈风,无辜躺枪的人是正在观赏风景的公爵先生,其实是波斯女人在勾引沈风,这一路上波斯女人一直对他放电,然后沈风投桃报李,目光在她身上金属三角地带不断地细察,最终竟然发现这女人竟然是处女。 凯瑟琳脸上稍露红润,微笑道:“你确定是公爵先生而不是你?” “当然确定,波斯女人向来喜爱成熟男人,特别是公爵先生胡子,令波斯女人非常痴迷。”沈风讪讪笑了下,暗道这个洋妞眼睛真是毒辣,经过几天路程,已经快到波斯的第一个城镇拉合尔,只要在城镇上休息一个晚上,后天就能赶到波斯南部的都城,“您千万不要怪公爵先生,就当给他放假,并且可以利用公爵先生去向波斯女人打听一些消息。” 凯瑟琳脸上含着笑意,并不相信他的说辞,翘了一下眉梢,低声道:“亲爱的,你喜欢处女吗,我也是。” 第七百零一章:阿拉伯埃及波斯风 http://..org/ 说完这句话后,凯瑟琳妩媚一笑,眼帘间挑了挑,散发出致命又不可抵抗的诱惑。本站新域名可樂小說網的首字母,最大的免費言情中文網站,趕緊來吧。 终于有那么多囧了,原来路上才是最容易撩拨男女奸情的地方,从海上到陆地,枯燥而又乏味,就是圣女也抵不过这难熬的滋味,更何况凯瑟琳早就喜欢沈风。 两人并骑在马上,眼神慢慢的暧昧起来,沈风忽然叹息一声,转而道:“公主,你知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的意思吗?” 凯瑟琳伤脑筋地笑了笑道:“请不要为难初学者,是什么意思呢?” “回去让你的中文老师告诉你——”沈风语调顿了下,转头凝视,“还有,你很美。” “谢谢。”凯瑟琳微微一愣,随即含笑点头施礼。 天下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有妞不能泡,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三年还是五年?惹来的情缘只能变成悲剧,沈风暗暗攥紧拳头,不想就这么命短,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婳瑤可岚她们着想。 我不能死,就算用尽一切办法也要活下来,只要和两个师傅成为了夫妻,再找到最后一个人,老子不仅不会死,还能快活似神仙。 回去就找一找妇科大夫,把不能房事的问题解决了,再找点什么十香软筋散奇淫合欢散下药给两个师傅,然后一起双飞,老子的毒也就解得差不多。 咦,原来这么简单,还说天下间无人可以办到,吓唬谁呢。 舒如姒说天下间无人可以办到并非夸大其词,先不说能不能遇到五个人,就说让她们对一个男人动情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特别是舒如姒和叶绛裙,两人因为特殊的体质无法动情,一旦动情必定是经历人世间最真挚的感情。 特别是叶绛裙,一个无法动情的女人。 舒如姒尚且像个人,叶绛裙根本不像人。 “公主,你不觉得那个波斯年轻女人的打扮很奇怪吗,好像特意维持处女。”以她勾引男人的频率,下面早就变成黑木耳了。 “在波斯王国处女是神明尊贵的恩赐,是神圣的象征,如果特意维持,或许是为了成为一件难以拒绝的礼物。”想起刚才的话,那岂不是自己也是一件礼物,凯瑟琳羞涩一笑道:“现在可以确认这三个人对我们隐瞒了非常重要的事情,她们不会向几个刚认识的大华人和英格兰人吐露真相,但她们身上有一个地方不会说谎。” 沈风好奇道:“什么地方。” 凯瑟琳凑近他耳边,一股郁金香的气息悄悄浮动,“人们会极力掩饰不想让人看到的地方——”说后,妩媚一笑,重新端正地坐在马背上,“你知道是什么地方,对吗。” 沈风回头望了一眼三辆马车中间那辆,心头一阵骚动,立即板正脸色,拿公爵来当挡贱牌,“公爵先生真是有先见之明,他早就看出波斯姑娘穿的衣服有秘密,我需要去找公爵先生谈谈。” 洋妞脑子真是聪明,一眼就看出波斯女孩衣服奇怪,波斯女孩胸口上套了两个圈圈,呈碗状包裹住胸部,然后下身的三角地带则是用钝器挡住,这是沈风不小心碰到的,之前还没想过衣服下竟然还有用钝器挡住洞口,普通女孩子就算再矜持顶多穿两条内裤,用钝器挡住的还真是闻所未闻,只能想她想要挡住一个极大的秘密。 天将入夜时,车队终于抵达了拉合尔,这是波斯偏南的一个小城镇,人口十分稀少,入夜之后进城的人没有几个。 在古代见惯了传统的阁楼屋舍城池,还是第一次见证波斯国的建筑文化和人文文化,之前虽然从林邑国经过,但压根没有进入林邑国里面的城镇,林邑国经济水平低落,国力弱小,人口密集程度远不如大华,就算今天看见这里有个村落,明天就有可能全部人迁移。 拉合尔城镇与西域风格有点相似,而且还融入了其他各地的建筑风格,从拉合尔镇便可以窥探一二。 无论城墙屋舍都采用两河流域产粘土制成粘土砖作为建筑材料,城墙表面还有彩色琉璃砖作为饰面,城墙下半部分三分之一处用石雕作为墙裙,整体呈现建筑风格,波斯最早属于两河流域,多为高台建筑,墙体承重,墙厚,开间小,还有拱卷结构用于建筑入口、沟渠及屋顶,拉合尔镇的城门算是比较狭隘的,不同哥特式建筑的高大尖拱门。 按照原计划,是以商队为名义进入城镇,提出这个建议的人是波斯妇人,她们既然是波斯的上层人士,实在没有必要躲躲藏藏,原因只有两个,要么得罪人,要么筹划着某件事。 “怎么回事?” 正要进入城镇,却被几个波斯卫兵拦住,沈风驱马上前,问道:“他们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公爵先生与约克几个人走在车队前面,他们试图在和士兵交流,但士兵仍旧不放行,“沈,拉合尔镇禁止异乡人进入,听说是国王颁布下来的禁令。” 波斯为什么要禁止外人进城,难道说——柔然族的动作这么快!!!!心中大惊,更担心茵儿的处境,但现在急也没有办法,只能先进城查看,立即道:“公爵先生,跟他们说” 安东尼奥公爵与卫兵说了几句话,波斯卫兵朝着马车走过去,第一辆马车坐着的是波斯妇人,卫兵与妇人交谈了几句,似乎争执不休,这时公爵走回来,沈风立即问道:“怎么样?” 安东尼奥道:“卫兵只允许波斯人进城,但我们要留在城外,不过萨莎夫人坚持要我们一起进城。” 这老娘们怎么突然好心起来,按理说到了波斯她大可以过河拆桥——我明白了,老娘们这是想借人打掩护,看来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否则也不会那么简单。 在不确定她身份的时候,盲目去波斯都城有点危险,必须再试探试探她们,刚才沈风故意让卫兵去找波斯妇人,就是想看看她会不会过河拆桥,她没有这么做反倒让人不安。 “沈,萨莎夫人提议在城外休息一个晚上。”公爵先生过来转达话。 “不用了,想进城还不简单。”沈风拿出一块金块,笑吟吟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带上我们沉甸甸的诚意再次请求进城。” 果然,有了金币,卫兵立即放行,进了城后,终于领略到波斯小镇的美丽之处,各式各样的异国风光,色彩斑斓的雕塑绘画。 城镇大门进入便是集市,集市商店都是裸露在街头,可见属于流动型商贩,而城镇的屋舍布局比较杂乱,无严格轴线,略显拥挤。 再看城镇内的建筑,波斯地区干旱少雨,盛产石材,以石砌建筑为主,建筑为梁柱结构,整体看上去比较粗糙。 当然这只是普通屋舍,如果是宫殿,山岳台,由台基和庙宇,建筑就会严格一些,追求美与大气,波斯国贫穷,但历来贵族与执政者却不吝钱财建造规模巨大且美丽昂贵的建筑。比如乌尔观象台、新巴比伦城、亚述萨尔贡王宫、波斯波利斯宫。 “oh!!!” 进入城镇后,凯瑟琳立即被异国风光吸引过去,市集挂饰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街头流浪自我陶醉地吹奏悠扬动听的弦子曲,都在展示着文化。 “这里有我最喜欢波斯地毯,我要买回去放在房间里。”凯瑟琳公主性格跳跃,前一刻还是优雅高贵的公主,此时已变成个性的英格兰姑娘,学波斯姑娘脸上蒙上丝巾,头上插饰着绚丽的头饰,俨然一个波斯少女。 市集上波斯人身上都披着波斯地毯,在波斯,地毯不仅是地毯,波斯人还将地毯披在身上保暖。 城镇中的波斯男女都将目光放在两人身上,公爵先生和其他人已经先去找落脚的地方,沈风则与凯瑟琳在城镇打听一些关于波斯的消息。 基本上波斯妇人没有说假话,而萨莎家族中也确实有她这个人,她是波斯国王的姐姐,也就是茵儿的姑姑,但沈风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亲戚不代表就一条心。 沈风已经换了一身波斯服装,头上缠了一条布,身上则像是披着一件长睡衣似的布袍,这种服饰在中国说法应该叫大帽帔。 凯瑟琳公主身上穿着的服饰偏向性感,身上有许多小小的金银饰品,十指连串着绕着薄片的链子,走路起来会发出一连串脆声,她身上穿着的是性感的舞娘服,高耸的云峰,匀称的小腹,甚至小腹还袒露出可爱的肚脐,腰身弯下去时,尽显魔鬼曲线,那一条曲线惹来无数人的痴呆。 凯瑟琳与波斯商人交谈时,沈风已经将目光落在她翘起的臀部上,时隔多日终于又看到她完美的身材,不枉花了银子给她买这套衣服,她的曲线与舒姐姐不同,更显流线型,舒姐姐身材更加妖娆,而她则显风情,与她的本身的贵族气质相得益彰,相同的是,她的臀部与舒姐姐都呈桃形状,穿上窄裙显得圆润丰满,就是不知道手感怎么样。舒姐姐臀部老子可是有幸摸过,哎呀,真是怀念,所谓睹物思人,莫过于此。 心里这句话要是让舒如姒听到,一定会非常感动,十分感动、、、 “这些波斯人怎么看着长得都差不多——”周围的波斯人目光好奇地盯着这个伪波斯人,说实话,沈风这个装扮一点也不像波斯人,反而像阿拉伯酋长和法老王,波斯文化与阿拉伯、埃及渊源甚长,也难怪他分不清楚,“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教会,先加入进去打听消息。” 用了阿拉伯与埃及的服装,沈风也改了一个名字,叫做e-普罗米修斯-沈,这个名字装逼得很,普罗米修斯是奥林波斯神系中智慧之神,也称为先知者,很显然,沈风是想借用先知者的名义来进入教会和王宫。 凯瑟琳用地毯披成围裙,展现出另类风情,她提着裙子,脚跟向后翘起,稍稍屈膝礼拜一下,微笑道:“站在你面前的是阿西亚-沈夫人,胡比(波斯语:你好)”(阿西亚、海神的女儿、普罗米修斯之妻) 沈风笑道:“夫人,你今天很漂亮,我想见过你容貌的人,都不会把你遗忘。” “波斯姑娘,可不会轻易让人看见容貌。”凯瑟琳提着脸上的面纱,轻巧地挑一下眼眸,狡黠道:“当然,除了她的丈夫。” 沈风哈哈一笑道:“我现在假扮的是神的信使,还有一个美丽动人的妻子,恐怕连神明都会嫉妒。” 凯瑟琳优雅一笑道:“这是神的授意,我的骑士,你的妻子。” 夕阳斜下,落霞的余光映在这个波斯古镇上,虽略显荒凉,但却色彩绚丽,舞乐不休,要不是还有重要事情,真想去看波斯舞娘跳舞,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舞娘的身材都特别好,这时代还没有健身,保持一副好身材不容易,看她们露出来的小腹一点赘肉也没有。 “莎瓦迪卡——小姐——” 路过一个波斯姑娘,沈风急忙胡乱喊了一声,可惜他讲的是泰语,没人听得懂, 波斯姑娘眉头皱了一下,很显然有点不高兴,这姑娘神色戒备,显然是看见这么一个外国人有点害怕,更重要的是她胸部特别大,所谓怀璧其罪,更因最近几年交战不断,时常有波斯姑娘被掠夺,小姑娘害怕也是理所当然。 我去,随便找个路人资本都这么傲人,我真是与大有缘,沈风尴尬地笑了下道:“公主,你问问她知不知道教会叫哪儿,我们想要入教!”很奇怪,这时候波斯应该是信奉教,难道我记错了?还是等波斯被灭了才改变信仰? 城镇的屋舍十分密集,相互之间的距离只有一米宽,三人相当于站在胡同里,凯瑟琳与路人交谈几句,才道:“拉合尔镇只有摩尼教,你想加入吗?” 摩尼教,那不是相当于黑帮,还和茵儿不在一个教会里,算了,没必要冒险,转道:“那另一个教会在哪里可以报名?” “波斯都城。” 那还是要到波斯都城,凯瑟琳说过,教会的力量不可小觑,教会其实相当于波斯人民,我干脆用先知者的名义去蛊惑人心,同样也可以收拢人心,这样一来,两边教会肯定会同时招揽,相对的,就可以打击其中一方的教会势力。 想到此,便和凯瑟琳商量了一番,以沈风在大华行走江湖的经验,想要弄点蛊惑人心的伎俩还不简单,利用道士法师惯用的手段,几天时间里便将先知者的名声传播开来,并且以拯救子民、拯救波斯的使命。 第七百零二章:波斯猫 http://..org/ 第一次来到波斯古镇,绕着小巷一直转,整个人都转晕了,主要波斯房子都是圆的,绕着就辨不清方向,走了许久的路,终于到了城镇中心,安东尼奥已经找到了落脚的地方,今夜就休息在城镇旅店。 城镇旅店陈设十分简单,旅客也少得可怜,旅店客房中没有床,只有铺着一张地毯供人休息,这也是波斯的普遍现象,也是这个国家的现状造成的,波斯人口流动性大,不像古老中国百姓,一群人就守着家乡一直到老。 是夜。 “公爵先生,我听公主殿下说,你对女人颇有手段,有一个好差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听。” 安东尼奥差不多四五十岁,出来在外已经很久没有近过女色,一听这话,脸上浮现出男人都懂的笑容,装了一个绅士的逼:“这是从来传的事,太荒谬了,我发誓我很爱我的妻子。” 汗,我只说你泡妞本事高,又没说你出轨,这个老家伙肯定也是个骚包,沈风心怀鄙视地笑道:“我和公主进行过交谈,还是觉得那三个波斯人有所隐瞒,所以我们决定再去试探,而这次试探需要借用公爵先生的魅力。” 安东尼奥公爵道貌岸然道:“这真是一个很艰难的决定,公主殿下知道我是一个忠诚的人。” 看他已有秣马厉兵的架势,向来平时经常擦枪随时准备为国捐躯,沈风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道:“我又何尝不是,但我们迫切希望公爵先生的帮助,我想您的夫人会理解你。” “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最尊贵的东方朋友——”安东尼奥公爵祷告一下,随即严肃道:“她们共住一个房间,沈,需要你帮我引开萨莎夫人。” 靠,叫你泡妞已经便宜你了,竟然还让我给你打下手,这是领域主权问题,沈风可没不会忍气吞声,正色道:“公爵先生,计划要修改一下,你帮我引来萨莎夫人,然后我进去房间。” “no——”安东尼奥脸色一变道:“这个计划太糟糕了,我记得阁下不懂波斯语言。” “对,但你不觉得语言有时候是多余的吗,我说的是进入房间后,你清楚我能做什么,我也清楚我要做什么!”面对年轻波斯姑娘的诱惑,沈风立即据理力争,公主说公爵以前是商人,还真的是奸商,明明是老年人,玩什么跨界! “no,我不觉得那个波斯姑娘你能应付得了。” “她早已看上我。” “我不这么认为。” 此时,一个波斯姑娘从两人旁边走过去,公爵忽地露出一抹狡诈,信心满满道:“我们来打个赌,看看谁能先令那个波斯姑娘送上香吻。” 沈风看了一眼,奸笑道:“乐意奉陪。” 公爵先生邀请道:“我愿意让你先上去。” “不用了,我如果我出手,可以立即令波斯姑娘立即送上香吻。” 公爵自然不信,为了赌赢这场比赛,先去上去和旅店里的波斯姑娘交谈,看得出来,公爵很有手段,用他的绅士风格和语言很快获得了波斯姑娘好感。 沈风见时机差不多了,直接上去给了波斯姑娘一个金子,波斯姑娘第一个反应便是扑上去送出热吻,看得安东尼奥公爵怒瞪口呆,之前在城镇门口就给他上了一课,他还是没有学到,那个波斯姑娘是旅店内的侍仆,平时最缺的当然是钱,他非要玩什么罗曼蒂克。 愿赌服输,公爵只能去勾引波斯夫人,两个人年纪差不多,波斯夫人应该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对公爵先生没有理由拒绝,老是老了点,但技术好。 房间中只剩波斯姑娘,这位姑娘算是波斯王室的人,气质和容貌都算不错,要不然沈风也不会和公爵争得脸红耳赤。 “胡比——”进入房间后,先打了一个招呼,波斯姑娘慵懒地侧卧在地毯上,眼睛色眯眯望着他,活脱脱像一只金色波斯猫。 “坤拉?”波斯猫眼睛不断向他抛出媚眼,曲卧的双腿稍稍换了位置,裙摆岔开雪白修长的大腿从裙子里露出来。 “困——啦——”沈风似懂非懂地哦了 一声,眼睛带着侵略扫过裸露出来的部分,笑道:“昆,对,我就是来昆的。” 波斯猫说了一串波斯语,然后主动解开面纱,脸上已印上荡意,朝着沈风勾了勾手指头。 靠,这就搞定了!说实话,眼前躺着一具诱人的波斯猫,沈风都有点把持不住了,之前在京城,为了太多事情忙得连老婆顾不上,空有娇妻美眷而不能享受,缺勤率居高不下,学生上课有课时表,回去之后打算上床弄个床时表,用以鞭策自己。 波斯女人怎么弄,是我先脱,还是她先脱,行行出状元,处处有规矩,沈风慢吞吞地坐在地毯上,一时间不知道要干什么。 正想间,波斯猫已经缠了上来,整个身躯在肢体上游来游去,加上她眼神发射出来的媚意,房间中渐渐旖旎。 这波斯猫真是火辣,不能再玩下去了,老子可不是来图个爽快,心念此,手直接伸到她底下想要脱下她的裙子。 刚一碰上,却已被波斯猫制止,沈风心里觉得古怪,用疑问的眼神望着她,只见波斯猫笑着摇摇头。 她下面到底有什么秘密?是我太心急了目的性太强容易使她怀疑,那就再陪她玩玩。 想到此,使出浑身解数撩拨她的情欲,花了好一会儿,波斯猫已经意乱情迷,脸上充满情欲涌动的绯红,口中靡靡地呢喃着,而身上的衣服已被脱去,只剩下下身的裙子。 此时沈风脑中难得清明,看时机成熟,慢慢伸向裙子,稍稍触碰一下发现她没有反应,逐将裙子用力脱下。 “靠,贞操锁!” 裙子褪去,才发现她下身竟然锁着一件金制三角锁,金锁将她的三角地带全部覆盖,等同于一件内裤,没想到她下身竟然锁着一把锁,难怪会是个处女。 第七百零四章:国王病危 http://..org/ 这两夜,沈风紧盯着她们,来都城的时候就已经想好,务必要在她们之前见到茵儿,但这里是都城,从拉合尔镇的情况,都城内一定有人会阻止外族人进入波斯都城,更不用说是王宫,这样一来就要通过别人的帮助才能见到茵儿。 再一次证明人生地不熟是个大麻烦。 “公主小姐,我可以进来吗。”这夜,走到凯瑟琳的房间敲了敲,来到波斯后,凯瑟琳倒是好心情,白天在城里到处看看,体验异国他乡文化风俗,而沈风就只能每天看着那三个波斯人。 这夜,凯瑟琳已经回到旅店中。 “沈,你找我有事吗?”。凯瑟琳在房间中回道,她最近看起来有些不开心,可能是因为即将要离别,这小恶魔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男人,但最终只能以悲伤收场。 “我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凯瑟琳语调一跃,似乎转为欢喜,“onlyyou——” 来到波斯,就该为波斯人做个礼仪廉耻的榜样,不能随便进女孩子的屋子,需要绅士一点——忽然间,自己感觉形象伟大了一些,挺起胸膛堂堂正正地走进去,要是被顾碧落知道他为别人做礼义廉耻的榜样,非要好好取笑一番。 推开门,发现凯瑟琳竟然坐在浴桶内沐浴,烟雾袅绕,热气滚滚而散开,透过烟雾便见一截如玉无瑕的肌肤暴露在水面上,水面占了浴桶五分之四,但仍旧掩不住她胸前一对傲气的双峰,梅花有傲骨,与岁寒盛开两三枝,而她的双峰则有一览众山小的傲气,不甘寂寞地峥嵘,也可看似浮于水面上。 壮哉!过瘾哉!沈风目不暇接地呆瞪了几眼,可以确定的是,来到异国他乡,并没有水土不服,春色与美色在前,立即一阵蠢蠢欲动,之前在波斯娃处,也没有这么冲动。 “你在洗澡?” 凯瑟琳丝毫没有慌乱,更不介意他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微笑道:“是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不知怎么回事,这种行为如果放在其他女人身上,会显得放荡,但在她身上,却有优雅,似乎她任何举动都与优雅有关,只能说气质使然。 “看到了,公主很美,拥有所有女人身上的美,给我点时间,先把门上,让我在没有人打扰的情况下仔仔细细欣赏。”说话间,用脚后跟将房门踢关上。 湿润的金发更显性感,西方人特有清晰分明的轮廓衬托出野性之美,就算是有温柔妩媚,依旧保持菱角,凯瑟琳顺了一下发丝,妩媚而笑道:“很难得你保持头脑清醒。” “有些美丽不会使人迷醉,反而能使人变得聪明。”随着她的动作,沈风虚喔了一下,转而笑道:“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因你而疯狂。” “那你呢,我可以给足你时间。”凯瑟琳脸上露出羞涩,大着胆子说了一句话。 她今晚怎么那么主动,难道真以为我是绅士? “这是一个危险的游戏,公主有没有想过后果。”沈风向前踏去一步,手撑在木桶上,随之手伸入水中,轻轻拂动起来,眼光不客气地在侵略入她的肌肤上,将真正的性情写在脸上,咄咄逼人道:“忘记声明一点,我可不是一个绅士。” 凯瑟琳笑容不再那么自如,脸上的红韵继续加深,但仍旧昂起高贵的头颅与之相视,略带挑衅道:“(此处英语)愿闻其详。” 有时候对付女人,必须要吓一吓。 沈风直接将她从木桶中抱起来,然后粗鲁地吻了上去,同时手上抓住那柔软而不失弹性的事物毫无爱恋的揉捏起来。 凯瑟琳显然不适他这种突如其来的粗野,眼睛充满惊吓的望着他,凯瑟琳是西方女人,同时也只是一个初涉情感的女孩,她对恋爱充满幻想,期待浪漫与真挚,但还未涉及情欲,更不是这种粗鲁的抚慰。 突如其来的粗鲁来得快去得也快,沈风只是想吓吓她,很快离开她的身体,神色淡淡道:“我给你的王宫课程加上了一课,裸的欲望。” 凯瑟琳似乎还没有从惊吓中出来,呆怔道:“谢——谢谢。” 希望她对我只是一时新鲜,心里叹了一声,转而道:“公主小姐,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凯瑟琳心神稍定,只剩下眉角之间的复杂之色,语调平缓道:“请说。” “我想去找萨莎夫人谈谈。”目前已经到了都城,萨莎夫人迟迟没有出门,沈风可等不及,于是决定去试探。 “没有问题。”凯瑟琳道:“萨莎先生赠送我浴水,正好我去向他表示感谢。” 这水是波斯猴子送来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由得嘱咐道:“我看这个波斯人对你很有好感,你要小心一点。” “谢谢您的忠告。”凯瑟琳展颜一笑道。 “我在外面等你。” 公主换衣服的间隙,终于看见公爵先生从外面回来,看他匆匆回来,想来打听到一个重要消息。 “沈,我要告诉你一个重要消息!”果然,公爵先生神色凝重道:“今天我认识了一个波斯贵族,而且听到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两人说的是汉语,所以不担心有人听到。 这两天公爵已经打听到了教会的所在,还托人写信到王国寻找茵儿,但每一封都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可见王宫有人盯着茵儿,这与拉合尔镇遭遇的情况一样,有人想阻止波斯与大华联盟,这一定是波斯内部倾向柔然的势力,与沈风所料一样,柔然族早已先来一步。 不过情况并不是太糟糕,至少波斯内部政权并不是全部支持柔然,我想大概是凯瑟琳口中所说的两个政治集团,一个萨莎家族为首的王权势力,另一端是巴列维三大家族势力,萨莎家族一直是波斯的王族,而巴列维三大家族则是最近几十年才兴起的贵族,非王室血统,最近十年里一直反对王族的统治,所以在涉及对外联合的问题上,无外乎这两者之间的斗争。 以沈风的推测,萨莎家族未必支持联合大华,一方面大华没有派使者来游说,另一方面波斯并只有柔然、大华可选,但可以肯定的是萨莎家族拒绝与柔然联盟,可想而知,巴列维三大家族希望联合柔然,一定与柔然达成了某种协议,这协议威胁了王族的统治,因而萨莎家族绝不会同意联盟,除非王族政权被推翻。 这个节骨眼上,萨莎家族正是生死存亡之际。 弄清楚了波斯大体形势,通过这一年来在政治上浸淫的经验,决定波斯王权最终在于教会,也就是波斯的两大教会,教会是稳固政权必不可少的机构,拥有了教会会利于王权的统治,并得到各个不同阶层人士的支持,所以教会才是关键因素。 这恰好是沈风可以接触的地方,也是沈风所擅长的,当教会沦为政治工具,不就是蛊惑人心装神弄鬼吗。 “是不是有我妻子的消息?” 公爵先生道:“我只听说王国失踪的公主回来,送过去信还没有消息,但今天我听到一个更重要的消息。” “——” “波斯国王已经病危一个月,随时都有可能死。”公爵先生道:“这个消息被王宫封锁住,大部分波斯子民并不知道。” 闻言,心中大惊,波斯国王?那是茵儿的父亲还是爷爷,难怪茵儿没有来找我,恐怕她现在已经乱了方寸,“这个波斯国王今年几岁?” “四十五!” 四十五岁,挺年轻的,应该是茵儿的父亲,沈风神色郑重道:“波斯国王命不久矣,新旧政权交替之间,必然大乱,眼下真是最要命的时候,无论怎么样,我也要尽快找到茵儿。” 慢着,既然波斯国王病危,那房间里面的萨莎夫人怎么还有心情坐在房间里,难道她不担心?想到此,急急道:“你了解萨莎夫人吗,她们一家人在萨莎家族是什么地位?” 公爵先生道:“很遗憾,我并不知道多少,但萨莎夫人与国王是兄妹,我想她会拥护王权。” “那按照波斯的传统,她的儿子或者女儿有没有继承权?”这才是最关键的,王宫内说白了就是权力的斗争,萨莎家族拥有王权对她自然是百利而无一弊,如果她的孩子没有继承权,她就没有理由夺权。 “据我所知,只有嫡子才有继承权,萨莎夫人是国王的妹妹,她的孩子没有继承权。” 闻言,再次缜密思索一下,再问道:“国王还有没有其他兄弟?” “国王有三个兄弟。” 有三个兄弟,那兄弟有没有继承权,兄弟的孩子又没有继承权,真是复杂,难怪有那么多宫斗剧要拍,光是这复杂的关系就够说几集,从古到今有那么多皇帝生那么多孩子,说不定老子也是皇族后裔。 公爵先生看穿他的想法,补充道:“国王的兄弟没有继承权,但国王兄弟的嫡子有继承权,但年龄要在二十五岁以上,依照据我所知,只有国王的嫡子有继承权。” 第七百零五章:卡巴神龛 http://..org/ 继承只是一个说法,关键是谁掌握绝对权力,这个权力有兵权和政权,尽管这两天打听到不少事情,但还是对波斯了解甚少,更觉得有必要去找萨莎夫人谈一谈。 与凯瑟琳一起来到萨莎夫人的房间,问了一声后,推开门进入,萨莎夫人坐于桌子前,桌子上放着一些女孩子的饰品,在这之前她正给女儿打扮。 “两位胡比。”波斯猫趁着开门的机会,使劲用眼神挑逗着他,昨天询问了一下,原来波斯女人特别喜欢干净的男人,看了就会有,沈风这种稍显粗狂的男人,在波斯女人的审美观里算是眉目清秀的品质。 接下来语言交流不便,只能让凯瑟琳代替自己当翻译官,打过招呼后,沈风直接进入主题,具体想要试探的问题已经交代给凯瑟琳,所以全程沈风只管听着,以免暴露得太多。 “萨莎夫人,你们已经到了波斯,我们说好的报酬呢?” “再等一段时间,等到了我们想要去的地方,我会给你们想不到的报酬,在此之前,你们要帮助我。” “夫人有什么要求?”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们。” “非常抱歉,如果您不说清楚,恐怕我们无法帮助您,我知道您身份尊贵,会给我们无法想象的报酬,但我们不想因此牺牲生命。”凯瑟琳很聪明,知道如何迫使萨莎夫人透露自己的目的,又不会惹来怀疑。 萨莎夫人面露思索,眼光锐利地望了望两人,以上位者的姿态坐在床沿上,双腿交缠而叠,盛气凌人道:“我需要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凯瑟琳微笑道:“很显然我们只是来到波斯的旅客。” 萨莎夫人目光转到沈风身上,皱眉道:“那他呢?他的样貌和你们不一样,他是个丝国人。”中国开创了丝绸之路,所以古代外国人对中国有丝国一称。 “是的,他来自大华,是我付出一些金币请他保护我回国的人,我在来大华国之前遭遇过海盗,我想您能理解。” 萨莎夫人指尖点了点腿部,神色陷入思索,良久之后才道:“我要你们帮我进入波斯王宫。” “您要进入王宫我想不需要帮助——”凯瑟琳语调加重道:“夫人,请你坦白,如果对我们有隐瞒,我们无法帮助你。” 萨莎夫人道:“我的家族与巴列维家族一直存在斗争,如果进入王宫,一定会遇到巴列维家族的阻拦。” 从两人的神情中,大概可以猜出谈话并不顺利,这个老妖精很有心计,对凯瑟琳皱了皱眉,示意她继续逼迫。 “您还是没有足够的诚意。”凯瑟琳将坐姿错开一些,语气温和道:“请珍惜我认真聆听的时间。”她性情温和,不会对人轻易动怒,语气温和却依旧能与人压迫感。 萨莎夫人是波斯贵族,但凯瑟琳可是一国公主,气场完全不可等同,她心中开始斟酌,而后才道:“你们清楚我们波斯的情况,巴列维三大家族一直想要争夺王权,如果我进入阿帕达纳宫(波斯王宫),必然会遇到巴列维家族的拦阻,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才能避开他们。” 凯瑟琳含笑道:“听上去很危险。” “等我进入宫殿,你们会得到一大笔财富。”萨莎夫人如是说道,按照她的计划,沈风也可以进入王宫。 “享用不尽?”凯瑟琳俏皮地挑了挑眉道:“听上去并不会使我的恐惧减少多少。” 萨莎夫人从身上取下一条嵌着宝石的项链交在凯瑟琳手上,凯瑟琳脸上露出微笑道:“现在好多了,很高兴为您效劳。”她天生就有表演天分,将贪婪权势十分自然,萨莎夫人绝对想不到这个贪婪的小姑娘竟然是一国公主。 萨莎夫人冷冷一笑道:“过几天会有一个英国兰使节团来到波斯,我要你们假冒这个使节团。” 听到这个国家,凯瑟琳禁不住甜甜一笑,眼角向旁边挑了下,微笑道:“你想混入使团里面。” 萨莎夫人道:“不是,负责接待东方使节团的是巴列维家族中的苏林家族,我猜是穆斯苏林,只要抓住了这个人,就可以利用他进入阿帕达纳宫。” 凯瑟琳站起身道:“我明白了,夫人,容我考虑一个晚上,明天早上会给您一个明确的答复。” 离开房间后,凯瑟琳便将大致的内容复述一遍,听罢,沈风不禁笑道:“正好是你们国家,根本不用冒充。” 凯瑟琳神色严肃道:“看来你同意她的计划。” 沈风摇头道:“你先答应他,但我要比萨莎夫人先进入王宫。” “你想抓住穆斯苏林然后直接进入王宫?”凯瑟琳微笑道:“我知道你这么想。” “是的,公主小姐,你愿意陪我一起冒险吗?” “非常乐意。” 隔日一早,凯瑟琳就去找萨莎夫人谈话,据萨莎夫人所说,英格兰使团还有几天才能,接下来凯瑟琳只要制造一张出使的文书就可以,一般使节不能直接进入王宫,更何况在国王病重的情况下,使节进城后,会安排在专门的府邸。 除了进入王宫的计划,沈风也在积极筹划着怎么进入教会,之前在拉合尔镇已经制造一点神鬼之名,但远远不够,能在都城吸引两个教会的注意力才是关键。 而在这日,终于等到一个机会。 波斯有两大教会,其中摩尼教属于巴列维家族,也是沈风的目的所在,如果可以瓦解这个教会,将会对巴列维家族造成重大打击,这日是波斯一年一度最盛大的节日,阿舒拉节,本意是第十日,是为纪念穆罕默德外孙侯赛因之死,是教的圣日。 来到波斯都城后,才知道原来波斯目前的两个教会是由早期的教分裂而成,伊斯兰原意为“顺从”、“和平”,又译作伊斯俩目,指顺从和信仰创造宇宙的独一无二的主宰安拉及其意志,以求得两世的和平与安宁,在7世纪初兴起于阿拉伯半岛,由麦加的古莱什部族人穆罕默德所复兴。 教内部有逊尼和什叶两大派系,波斯内部的玛兹教和摩尼教就是因此分裂而成,所以在教的圣日,两个教会将会有一番明争暗斗,教会内会比较活跃,教会的人会到处宣传教义,搞搞活动,洒洒水,念念经,类似于大学校园内的社团活动。 大学大一新生一开始,社团就会开始招募,哪边社团更有新意,更有趣,就会招来更多学生,而教会则是以神鬼的名义进行招募,宣传的无非是生前死后的事情。 今日的盛典,凯瑟琳早就听说,从萨莎夫人处回来后,便急忙拉着沈风到城镇中心,城镇中心聚集着上万波斯人,他们一同朝天祈拜,神态虔诚,西方教会甚至带有点黑帮性质,教会在波斯国内互相划地盘,在都城内也是。 叮叮叮—— 一个穿着黑袍的教士带着一群教徒在街上游行吟唱,手中握着铃铛和经文,旁边的波斯人坐在地上念着古兰经。 这一个早上,沈风听的看的都是波斯人在念经祈祷,到了圣日这一天,全城的人都在诵念经文,沈风只能躲在不显眼的地方以免惹来是非,不过诵念经文到了正文就会结束,城镇下午另外有活动。 都城的教会文化几乎是强制性的,如果不选择加入其中一方教会,将会受到波斯人的排挤,眼下,沈风与凯瑟琳躲躲藏藏,就是想找个机会进入教会。 圣日祭典在城镇内的麦加的卡巴神龛,卡巴神龛是教的最高圣地,又称克尔白天房、卡巴天房,是一座立方体建筑,保存着教创教之前即已崇拜的黑色圣石,所有信徒在地球上任何地方必须面对它的方向祈祷。 卡巴神龛是都城内除了王宫的第二大宫殿建筑,建筑风格为教的风格,建筑艺术是艺术中重要的艺术形式之一。 因而,建筑风格这一视角有助于加深了解文明,建筑由于地区和年代的不同而形式各异,觅其共性是比较困难的。 相比较其他类型建筑,欧洲古典式建筑虽端庄方正但缺少变化的妙趣;哥特式建筑虽峻峭雄健,但韵味不足。而建筑则奇想纵横,庄重而富变化,雄健而不失雅致。 有宣塔、穹隆、开孔、纹样等特色。 在城镇内绕了一个早上,正好在正午的时候来到卡巴神龛的广场,广场上聚集着几万波斯人,他们向着神龛所朝的方向祈拜,十分的庄重。 “难怪王族也会忌惮的教会势力,要是这些人集结起来,一定能引发一场暴乱。”今日沈风还是穿着他独树一格的波斯阿拉伯风格服装,不同的是,他的脸上带着一个半截面具,半截面具罩住他下半脸,面具名曰末日的微笑。 “教会有着难以想象的力量,王族憎恨着教会,但又不能不依靠教会。”凯瑟琳笑道:“你的想法是对的,教会才是王权归属的最大的砝码。”迷人的英格兰女孩依旧散发着迷人的风情,她似乎已经忘了沈风之前的粗鲁,双手抱着沈风的胳膊,甜美的笑容,悠扬的目眺。 广场上波斯教徒服装各异,有的穿着白袍,有的穿着黑袍,大概就是两个教会之间的差异,在周围观察一番,穿着白色衣服的是玛兹达教,而穿着黑色衣服的摩尼教,两大教会分处东西两方,吟唱的经文都是古兰经。 正午,吟唱完毕,广场上的教徒战列成队形,沈风看得奇怪,疑惑道:“他们在干什么,排队领饭盒吗?” “no——虽然他们的肚子是这么想。”凯瑟琳笑道:“念完经文后,教会开始接纳仪式,也就是新教员的欢迎会。” 汗,还有新生欢迎会,果然是社团,沈风好笑道:“是时候做出选择了,你想加入哪一方?” “我猜我选择摩尼教。”凯瑟琳公主穿着一条绚丽的波斯裙子,裙摆摇曳,胸部和臀部紧束,非常的性感迷人,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她身上还披着一条地毯,完全地融入波斯风俗文化中,在路过一个地摊的时候,两人都买了一个半截面具,沈风的面具叫末日的微笑,戴下半截脸,而她的面具叫做往生的忏悔,戴上半截脸。 “意见一致。” 这两人装束奇特,很快便引来注意。 胡比——这时候走来了几个教徒,身上穿着黑色衣服,可见摩尼教的教徒,教徒与凯瑟琳交谈了几句,说话时,教徒的眼睛还时不时放在沈风身上。 沈风好奇道:“你们在说什么?” “亲爱的,你受到真主安拉的眷顾了。”凯瑟琳忽而调皮一笑道:“这位先生说你是一个充满的罪孽的人,真主愿意接纳你,帮助你洗去身上的罪孽,但前提你需要付出一些波斯钱币。” 靠,教会果然很,替真主收保护费,看来我的选择是对,只要进入摩尼教,我也收保护费,沈风面色不善的笑了笑道:“告诉她,我是智慧之神普罗米修斯,这次是来波斯,是受到你们真主安拉的邀请。”说着,拿出一块白布。 这块白布是沈风和凯瑟琳一起准备的,只要将其受到太阳的照射,就会字显现出来,在今天,这块白布就会派上用场,但教徒显然不信,念念叨叨地斥责了几声,就离开去忽悠下一个人。 “公主小姐,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引起教会的注意?”今天所有教徒几乎聚集在广场,如果能在这个时候引起主人的注意,以后在教会的地位会相当可观。 “听说在卡巴神龛最中间的宣塔标注着一段文字,上面写着澄净的黑夜,诚心的祈拜,圣水从天而降。”凯瑟琳道:“但近百年内,圣水已经不再降临,如果你能使当初的景象重现,你将会受到万人拥戴。” 圣水从天而降,流传至今应该不是神话故事,凯瑟琳也说在百年前曾经出现过,那么或许是真有其事,水从天而降?思索片刻,转而道:“我们去神龛后面看看。” 绕着卡巴神龛来到后面,发现是卡巴神龛后面的是一条小小的河流,恰好从神龛后腰穿过。 卡巴神龛后面出了河流以外就是一片山林,山林十分幽静,罕有人迹,这里散发的味道更是古怪,甚至有些难闻,真要说个辨明,像是血腥味和的味道。 恩恩、、、啊啊、、、、 闻声走过去,树林中竟有一群男女正中做着最原始的活动,不是一两个,是一群,看他们身上穿着摩尼教的衣服,却在他们信仰的地方做着玷污真主的行为,而因为所有人都在广场上,他们才可以肆无忌惮。 目睹眼前的情景,连一向从容的凯瑟琳都觉得恶心,沈风也很不适,色如果到烂和乱程度,就会让人觉得恶心和不适,快速离开这个地方,重新回到广场。 此时广场上一阵吵杂声,教徒神情充满愤恨,这个时候广场上应该进行新教徒入教的仪式,怎么变成这副情景,好奇之下,快速挤入人群中,原来新教徒的仪式竟然是每个人赤身裸`体走向神龛的殿堂,所有教徒站在两侧,对着走过去的新教徒泼去恶心的馊水赃物。 凯瑟琳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教会仪式,为难地笑了笑道:“我想我改变主意了。”看到这种入会仪式,她哪里还敢加入教会。 沈风无奈一笑道:“意见一致。” “你刚才在神龛后面发现了什么?” “我想到了让水从天而降的方法,具体可不可行,还需要进入神龛中观察。” 凯瑟琳面露思索之色道:“你认为圣水是来自神龛后面的水流,可水流怎么会从天而降。” 沈风嘿嘿笑道:“想见证一下吗?” “求之不得。” “上次公主允诺的吻,似乎还没有兑现。”来到异国他乡,心情也是越来越好,完全没有在京城那种高压,不过话说出口,就后悔了,本来还想和凯瑟琳保持距离,却又开头挑逗她,这不是犯贱吗。 凯瑟琳脸上泛红,拘谨而笑道:“你要索要你应得的奖励了吗。” “与其索要,不如让它变得漫长,如果我们还有机会再遇到,到时我希望以这个吻作为开始。”这个时候不宜再增加感情的牵连,过不了多久,两人就要回到各自的国家,或许再没有机会再见。 凯瑟琳神情变得伤感起来,勉强露出笑容道:“听上去很美丽的事情,原来是如此的痛苦。” 她情绪不高,沈风也没有再说话,趁着广场上人都在参与教会仪式,偷偷地溜入卡巴神龛内一查究竟,主要是查看在神龛上层有没有可能让流水吸入神龛上层,再从上层喷涌出去。 文字上说是在黑夜圣水从天而降,目前只有这个可能,只有流水被吸入进去,才有可能形成类似喷泉的喷涌。 第七百零六章:东方圣使 http://..org/ 从卡巴神龛内出来,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回到原来的位置却发现凯瑟琳已经不在,望四周望了望,还是没有发现她的身影,“奇怪,去哪儿了。” “胡比——胡比——” 拦住一个波斯姑娘,对着她比划了几下,差不多胸特别大,屁股特别翘得没天理的意思,波斯姑娘貌似听懂了,脸上十分高兴,拉着沈风去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正奇怪到时候,波斯姑娘已经脱光了衣服,原来这姑娘是带他来消费了,吓得急忙逃走,语言不通真是大麻烦,找人变成找乐子。 回到广场上,干脆挤入人群中间寻找,之前一直在摩尼教这边,找遍这边不见人那她应该去了玛兹达教那边,拨开几个人群,终于在一个神像底下找到了凯瑟琳,只见她面色思索,目光一直望着一个玻璃瓶,玻璃瓶的瓶口上还放着一个已经剥开壳的鸡蛋。 “夫人,原来你在这里。” 闻声,凯瑟琳回头望过去,随机露出抱歉的笑容道:“sorry。” 这边是玛兹达教的地盘,聚集的群众大部分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一个穿着奇怪纹印的老人坐在桌子前,玻璃瓶和鸡蛋就摆在他的身前,周围的人都是一脸思索。 见状,奇怪道:“为什么你和他们都在看这个鸡蛋?” 凯瑟琳道:“格索谢赫出了一个题目,怎么在不压鸡蛋的情况下,将鸡蛋挤入瓶子里,我已经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答案。”(谢赫,是阿拉伯音译过来的名词,是对教学者、老人、前辈的尊称) “这怎么可能?”目光换在老人身上,怎么看他也不像在戏弄人,而且是教会里面的学者,学者是代表智慧的人。 凯瑟琳苦恼地笑道:“但我们总为不可能的事情眼前一亮。” 格索谢赫是一位非常祥和的老人,见到沈风装扮奇特,没有排斥之意,热情地笑着说了几句,沈风见好也笑着回应。 夜色渐渐降临,此时卡巴神龛燃起火把,同时四周的波斯加齐也举起火炬,教会不单纯拥有民众,同时也拥有战士,战士一般是教会用来赐予罪孽的强制工具,也是自发组织的小型军事势力。(加齐,阿拉伯语是战士的意思。) 巨大的盛势,以及信徒的呼喊声,令沈风目光看向前方,也就是卡巴神龛席台,席台上走出了两个人,无数信徒为此疯狂的叫喊,眼中透着无比的狂热。 “他们是谁?” 凯瑟琳道:“伊玛目,按照东方宗教的称呼是阿訇,教会最高领袖,他们额头有一个印记,代表他们的身份。” 原来是方丈,排场那么大,照这么看,这教会有点像邪教,利用鬼神腐化人心,教会势力如果没有铲除,对每一个君主都是一个心病,看来我这次来波斯,成败关键就在教会上,想到此,郑重道:“公主小姐,能不能让格索谢赫帮我一个忙,我想解开圣水的谜题。” “乐意效劳。”凯瑟琳兴致而笑,转而与格索谢赫说了几句话,谢赫显然吃惊,脸上十分诧异,用波斯语说了几句话。 “来自一个学者的忠告,圣水是教会的禁忌,如果你失败了,将会受到到教会的谴责信,好吧,我说实话,不会是谴责是那么简单。”凯瑟琳将话转述过去,什么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都变得有趣得多。 沈风没有说话,随手取下一块小纸片,点燃纸片后,再迅速放入瓶子内,同时将剥好的鸡蛋放回瓶口上,此时,让众人惊叹的一幕出现了,鸡蛋在没有挤压的情况下被挤入瓶子中。 沈风嘻嘻一笑道:“我想现在学者会相信几分。” oh——凯瑟琳手掩着嘴,惊呼一声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如你所见。” 同样吃惊的还有格索谢赫,甚至他的吃惊胜过所有人,好奇看着这神秘的人,然后用波斯语说了几句话,凯瑟琳微笑道:“格索谢赫愿意帮助我们了。” 有了格索谢赫的帮助,便能堂而皇之地走到神龛前,所有信徒注意到这两个衣装奇特的神秘人,两人脸上一个戴着微笑解脱的面具,一个戴着忏悔难过的面具,在表面上便令人敬畏。 格索属于玛兹达教,玛兹达教的教长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奶奶,年纪比格索还是大了两轮,和格索亦师亦友,格索与玛兹达教教长交谈了几句,玛兹达教教长露出震惊之色后,走到两人面前说了一些波斯语。 “这位是阿法芙,是穆罕默德的后人,她问你是不是可以让圣水重现。”凯瑟琳在一旁翻译。 沈风有样学样,向阿法芙行了一个教会礼节,肃然道:“告诉她,黑夜完全笼罩的时候,我会让圣水从天而降。” 教长阿法芙闭目默念一些经文字句,然后走向摩尼教的教长费达,教的名字有特别的含义,譬如阿法芙象征着贞洁,这里是贞洁不是不孕不育,而是一生只忠于自己的丈夫,而费达则是有赎罪与牺牲的含义,刚才摩尼教新教徒脱光衣服任人辱骂,这个仪式的含义就是在赎罪,反观玛兹达教的新教徒,他们接受则是清水的洗礼,只须让人泼泼水就可以。 此时,格索过来说了几句,似乎是在询问沈风刚才怎么将鸡蛋挤入瓶子里,凯瑟琳也早已心痒,立即道:“沈,谢赫问你,刚才你是怎么做到的。” 原来这老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沈风笑道:“很简单,利用压强的原理,我们所处的空气存在着压强,而燃烧需要空气,所以我只须在瓶子里面燃烧纸片,瓶子里面的压强相对于外面的小,空气就能将鸡蛋挤入。” 这个时候还没有压强的理论,有相对成型的理论是在马德保半球实验后,在1654年,这个年代应该还没有那么先进的理论,至于燃烧需要空气,这倒是多少有人提出过。 其实我们普通用吸管吸入液体,也是压强的原理,只是没有那么直观。 格索谢赫听后,也是有所迷惑,继续向沈风请教,沈风也不吝赐教,尽量为其解释,他是一位学者,毕生都在学习学识,对知识的渴望程度如同周围的空气。 进入黑夜,民众的情绪反而越是高涨,要知道他们已经一天不吃不喝了,阿法芙与费达交谈几句后,两个教长一起向沈风走过来,并且询问 凯瑟琳大概向其解释几句,在谈话过程中,沈风注意到了摩尼教教长费达,费达是一个中年波斯男子,脸很白皙,大概是因为很久没有晒过日光,但胡子却十分浓黑,整个人显得很严肃,但眼神又稍显黯淡。 被费达看着的时候,浑身觉得很不舒服。 “公主小鸡,可以将羊皮卷轴拿出来了。”虽然这个时候已经是黑夜,但只要用火烤一下子羊皮,仍旧会有字浮现出来,“告诉他们,我是真主安拉邀请过来拯救波斯。” 凯瑟琳原话转述过去,并将羊皮交给两个教长,教长见羊皮上并无文字,便又说了一句波斯语。 大概猜到意思,逐拿过羊皮放在前面一块石头上,这块石头是宣塔前面的石头,石头并不厚,里面是空的,亦是点燃宣塔火焰的地方,再过半个时辰,也就是圣日的最后一次叩拜,在那个时候,宣塔将会点燃最巨大的火焰。 宣塔之所以不能喷洒出圣水,是因为连结水流的铁皮卡住了,只要修正位置,铁皮就可以自由活动,到时候火焰燃烧到最旺的时候,再移动铁皮的闸门就能令流水喷洒出来,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错将宣塔当成点燃火焰的地方,宣塔是用来喷出水的,真正喷发火焰的是一个火棒,只要从宣塔下方生火,火势堆上去,就燃及上面的火棒,火棒内置可燃物可向外生出火焰,同时燃烧宣塔内的空气,到时候宣塔中压强减低,同时以人力摇动,就会呈现喷泉的景观。 整座宣塔可以看成是简易抽水泵。 时辰将近,沈风已经点燃悬崖里面的火焰,火焰越来越旺,可以听见里面火苗的声音,见是时候,走到宣塔上方开始摇动转轴抽去里面空气,由于技术条件落后,抽调的空气不是很多,好在用火燃烧了一部分空气,所以抽水泵才能成功。 一束巨大的火焰从火棒喷出,广场的信徒齐齐跪拜下去,口中高呼真主安拉,这一刻,是庄重的,所有人虔诚的祈祷。 与此同时,宣塔上空爆发出一声迸响,黑夜中,几道清流朝天射去,急速地升至最高处,然后降落下来,由于宣塔有多个孔,水流喷洒出来像是一把巨扇,可将所有人点滴滋润。 百年情景重现,所有信徒疯狂的欢呼,眼中愈加狂热,连两个教长也是为之疯狂,所有人再次跪拜,不停的伏地叩首,口中高呼一个词语,这个词语是奉献给沈风的。 “和卓!唛俩凯!和卓!唛俩凯!”(和卓是波斯对长者的尊称,而唛俩凯则有天使或者圣使的意思) 群情狂热,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接下来就是以神之名控制人心,沈风从宣塔走下来时,凯瑟琳已经高举羊皮,呈给阿法芙,阿法芙见到羊皮上面的文字,神情立显激动,转身对着所有教徒,将羊皮朝向所有人。 “传真主安拉之意,请智慧之神普罗米修斯、阿西亚拯救我们的家园!!!!”(波斯语) “唛俩凯!!!!”信徒更加狂热,喊声震撼整座波斯都城,真主安拉是他们的主人,是一切信仰所在,而沈风则是以神之名派遣而来,他们将会奉献等同于对真主安拉的崇敬和信仰。 “e先生,你成功了。”凯瑟琳与他并肩站在一起,面对万人狂热的呼喊,却十分镇定,脸上微笑着。 在两人身后,费达低头若有所思。 “这才是个开始。”想要瓦解摩尼教,需要深入了解摩尼教,目前的波斯,摩尼教比玛兹达教还受到热衷,眼前这座卡巴神龛就是由摩尼教出资修建的,但从财力上比较,玛兹达教窘迫得可怜,所在教会建筑十分狭小,依靠的是教正宗底蕴。 “so?” 沈风笑着道:“回去睡一觉,几天之后自然会有人来找我们。”两个教会都想成为波斯的唯一教会,突然出现沈风这个人,他们一定会全力争取。 所有波斯信徒仍旧狂热,尽管沈风已经离开,这个夜晚,注定是波斯都城的不眠之夜。 回到旅店中,沈风也恢复本来的样貌,公爵先生已经将一切准备好,明天就冒充英格兰使团进入王宫内,比起教会的形势,王宫内的局势更需要担心,国王一旦去世,那巴列维家族一定会趁机夺权。 离开波斯已经快一个月,心里十分牵挂家里的女人,宣武门一变之后,对她们也会有影响,她们只能躲在偏远荒废的地方,出门也是要躲躲闪闪,还有林家的制衣生意,制衣生意在几个重要城镇恐怕要停搁很长一段时间,可岚和大小姐只能比较远的地方维持生意。 眼下沈风所处的形势可以分成内外两层,在内,皇帝、濮阳策、天策府形成三角之势,互相牵制,互相忌惮,在外,往小的方向看,大华不仅面临柔然族的威胁,还被高丽、倭寇、波斯、大食等小国觊觎,再往大的方向看,这些小国都不足为虑,反倒是需要提防的是帝国势力,柔然族、拜占庭、大华,可以算是三方帝国势力,大华底蕴强大,柔然战力雄厚,拜占庭正值鼎盛时期,这三方帝国势力中,拜占庭面临西欧压力,对大华和柔然族都构成不了威胁,反而是柔然族,内外具有天然优势,所以野心甚大,在持续扩大北面疆土的时候,还入侵大华,将来甚至还会攻打拜占庭,是目前世界最大威胁。 面临如此局面,抵抗柔然族是唯一生存条件。 第七百零七章:冲向王宫 http://..org/ 寒冬天气寒冷,这边又是高原气候,到了夜里十分难受,加了个火炉,房间中的温度还是很冷,幸好沈风身体好,到了冬天手脚不会冰凉。言情首发 躺在床上一直没有睡意,脑子里面不是想着家里的女人,就是想着如何应对濮阳策和小草儿,想了许久,才发现想着小草儿多一点,濮阳策早有心理准备,小草儿是真正让自己陷入迷雾,如果濮阳策是枭雄,那小草儿更像是一个领袖,勇猛强悍的柔然族对她奉若天神,阿尔铁勒对她恭敬如命,但她既不是柔然公主,更不是柔然王妃,身份成谜,派出去的人无法知悉一二,如果这个世上还有让沈风恐惧的人,那就是小草儿了。 是恐惧,而不是害怕。 正想间,便听到一道开门声,在夷陵客栈差点被迷`奸,在波斯客栈至少被轮,心里一惊,急忙翻身过去时,一具凉凉的身躯已闯入被窝里。 “isorry”进来的人是凯瑟琳,她光着脚丫子跑来沈风的房间中,开心笑着道:“可以收留我吗?” 沈风惊奇道:“公主殿下,你怎么会来我房间?!” 凯瑟琳有些生气道:“他一直来房间找我,我只能躲到你这里来。”公主口中说的他是那个波斯猴子,这几天波斯猴子一直在纠缠凯瑟琳,凯瑟琳被他逼得到处跑。 往外看去,旅店廊上果然徘徊着一个人影,这家伙还不死心,泡妞虽然讲究不要脸,但是在女性不厌恶的情况下,如果女性厌恶你了,就是不要命的泡妞也没用。 “这小子还不死心,我替你赶跑他!” 起身就要出去, 凯瑟琳却紧紧抱住他,笑嘻嘻道:“我改变主意了,你好暖和,我舍不得放手,我可以不回去吗?”她抱着沈风,身体紧紧贴着索取温暖,脸埋在沈风身上轻轻地厮磨。 有人陪睡当然是好事,大不了伤伤肾,但睡公主除了要肾,还要有胆子,缺一不可这一定是真主安拉赐给我的礼物,拒绝就是不给真主面子,心里硬是找了个理由,一本正经道:“一对年轻的男女睡在一起不太适合,但你的理由很充分,我就收留你一个晚上。” 凯瑟琳趴在他胸膛上,聆听他的心跳,轻笑道:“你似乎很兴奋。” “兴奋是每个身强力壮男人的标志。”沈风嘿嘿笑道:“你似乎很紧张。” 凯瑟琳很是羞涩,低声道:“是的,一点点,至少我并不害怕。” 身体之间的旖旎渐渐晕开,将凉意驱散,将暧昧升温,感受到洋妞身体上各处柔软,那种要命的诱惑力,喉咙口禁不住发出一声低吟。 这个时候最好说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竭尽全力在脑中里用纯洁和贞操造句,发现怎么也造不出来,囫囵道:“你是不是刚刚洗澡了,身上那么香。” 凯瑟琳含笑道:“今天我买了一些波斯香氛,这些香氛可以驱赶虫子,你知道,我最怕虫子了。” 说得也是,这里环境那么脏,蜗居的虫子也一定特别多,或许那个波斯猫会看上自己,只因为我干净一点咦,我什么变得那么谦虚了,这个陋习一定要改正。 勉强清理一下邪念,好使心情端正一点,但总觉得床在抖动,奇怪道:“你有没有觉得床在动。” 凯瑟琳脸颊贴在胸口上,只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声,轻笑道:“是你的心跳得太厉害。” 伸手摸了摸胸口,果然是砰砰急跳,急忙撇道:“刚才我在构思明天的计划,正好想到凶险的地方,趁着你难得来一趟,我们再补充完善的计划”心不在焉说了一堆,身体的体温却越来越热,一段时间没有接触女性,身体都发出渴望的呼喊。 “沈,你的身体真暖和,我都舍不得离开你了。”凯瑟琳安静地躺着,语调变得十分绵柔,贪婪地吸吮他身上的温度,像是已在梦中梦呓。 你咪咪那么大,我也不舍得离开你,那好,我决定把她的咪咪当成婉词的咪咪来摸,这样就顺手多了,我真是太聪明了,连这种借口也想得出来,心里痛下决心后,手上缓缓伸过去。 本来以为会是非常纠结的过程,但手早已一步到位攀上其中一座圣母峰上,看来真是太高估自己,凯瑟琳似乎已经熟睡过去,还未发觉身上多了一双手。 圆的,软的,这是婉词的在心里不断欺骗自己,心情却是阳光明媚,哪里晾着洋妞不出手的道理,更何况是她自己跑进来的。 “沈”凯瑟琳方才因为太舒服睡了过去,此时转醒过来,发现胸上多出一双手。 “咦,这是什么东西,软软的,我怎么没有”偷蟠桃被抓,马上收回手,这种情况不是第一天遇到,从容不迫是一个色狼的基本原则,假装后知后觉地把手伸回去,惺惺作态道:“saorui,半梦半醒间把你当成了我的妻子。” 暗夜中的凯瑟琳公主反而羞涩,如一朵高贵美丽的郁金香,无处不在释放迷人的魅力,郁金香的花朵高高在上,一生只为美丽,拥有独特的品格。 金色的长发洒在床铺上,呈现出诱人的迷态,碧色的宝石于黑夜中照出晶莹色的光亮,让人忘记这是一双任何人都有的眸子,这双眸子含情脉脉望着他,传递出强烈的情感:“我很想成为你的妻子,像青草和橡树,像古旧街道和老人,但事实上,我即将离开你。” 听出她言语中的伤感之意,不再多想,将她紧紧抱住,今夜沈风违背了之前的想法,对她生出怜惜之情,同时也在鄙视自己,说好不去沾惹她,但总是管不住自己。 “oleaveyou”凯瑟琳靠入他怀里,想到不久的离别,突然伤感而泣。 不知道怎么安慰她,默默将她拥抱着,这个英格兰公主的感情真切,或许在东方人看来太突然,但这就是西方人对待感情的处理方式。 “iwantyourlovgkiss(我想要深情一吻)。”凯瑟琳抬起头,深邃的眼睛注视着,一对细弯眉带着愁绪而皱,精致立体的五官在别样的气氛中多了一份雨中淋沐的朦胧美。 在这个时候,很难去拒绝她这个请求,捧起她的脸轻轻吻上去,她嘴唇有点冰凉,但气息却是热热的,暖暖的,突然间,她反应激烈起来,主动索求更多缠绵。 两人渐渐沉迷于深吻中,旅店渐渐安静,街上的流浪拉弦人也停下曲音,深冬的波斯都城多了一道冷清, 在这个岩石堆砌的城镇,经历无数战火的蔓及、风霜的摧残,却已经宛如初貌,可见其无情。 在这个无情的城镇,燃烧起来的情火注定让彼此难忘。 “谢谢。”轻声道谢,然后安静地闭上眼睛。 尽管情动,但凯瑟琳不会踏出最后一步,不是不能,而是不敢,她怕她舍不得回家乡,沈风也是,可以回应慰藉她的情感,但不会越雷池一步。 隔日。 使团进入波斯都城,这个使团当然是凯瑟琳与沈风冒充的英格兰使团,进入城门后,使团进入城镇后便被接到都城内的亚特兰蒂塔,亚特兰蒂塔也就是波斯用来的接待外来宾客的地方,相当于中国古代政府的鸿胪寺。 亚特兰蒂塔的环境就比普通旅店高级多了,内设齐全,还有奴隶伺候,装饰充满波斯宫廷风格,壁画雕刻渲染波斯王国的历史文化,真正奢侈的是,塔的顶端还有热水供应的池子,波斯王国的水是非常珍贵的,泳池只有宫廷或者贵族城堡才有资格享受,从这里来,波斯很重视外交。 接入亚特兰蒂塔后,就等着巴列维家族的穆斯,穆斯是一位波斯礼官,主要负责外交接待,如果顺利的话,可以直接进入王宫。 萨莎夫人及其子女还留在原来的宾馆,她们三人觉得危险并没有冒充在使团内,按照计划,她们是想让沈风劫持穆斯,成功后再到旅店和他们会合,出使的文书已经准备好,这次计划十分安妥,沈风舒舒服服地在浴池中洗了一个澡,然后等礼官过来。 今天都城内都在说昨天的圣使,舆论效应如同洪水之势,连亚特兰蒂塔内的奴隶也在讨论圣使,并且诚心祈拜,大概是希望圣使来解救他们,奴隶意识经过千年沉淀,已经不再麻木屈服,甚至产生了反抗意识,他们恨身上的锁链,向往自由。 黄昏时候,波斯礼官穆斯来到亚特兰蒂塔,果然如公爵所说,穆斯因为国王病重拒绝了凯瑟琳的求见,但凯瑟琳转而请求在王宫附近游览。 这个请求很简单,穆斯作为礼官理所应当。 夜幕中波斯都城火光影影曳曳,用火炬撑起这个城市的荣耀,一列一列卫兵在王宫附近巡视,每通过一个关卡,就有卫兵阻拦,难怪萨莎夫人也不敢贸然进入王宫,或许在其中一个关卡就被巴列维家族的人抓起来。 “沈?”公爵先生将凯瑟琳公主落在后面,与沈风交换一下眼色,低声询问,使团已经来到王宫前,如果再不动手,就没有机会了。 此时,卫兵在悄无声息地靠近过来,沈风终于发觉一丝不对劲,之前注意力一直放在礼官穆斯上,却没发现周围的卫兵不露痕迹地集中过来。 “不好,我们被耍了!” 惊愕间,左右卫兵齐齐以长矛以胁,而所谓的礼官穆斯已变了一张脸,站于卫兵列中,神情冷笑中带着戏弄。 安东尼奥公爵道:“发生了什么!” 凯瑟琳倒是临危不乱,以波斯语向穆斯交涉,礼官穆斯以轻蔑的语气回应,两人谈话不是很愉快。 情况发生剧变,面对周围卫兵,沈风迅速冷静下来,急忙道:“公主,你们在说什么,是不是身份被识破了。” 凯瑟琳神情沉重道:“是的,他知道我们是冒充的,所以故意引我们来到这里,他们想要一个人。” “谁!”沈风立即愕然道:“萨莎夫人?” “是的!”凯瑟琳道:“萨莎夫人出卖了我们,她根本不相信我们,不过他们愿意放我们走。” “愿意放我们走?”一场惊变,沈风脑中像似被灌入浆糊,根本没有在考虑穆斯为什么愿意放人,反而穆斯与萨莎夫人的身份才是真正的悬疑。 安东尼奥公爵低声道:“沈,我请求你一件事,保护公主殿下离开,我去找萨莎夫人。” 事到如今,只能先离开再说,但要从这个关卡重重的地方离开,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这或许是另一场阴谋,从一开始就被萨莎夫人骗了,根本没有使团来访,萨莎夫人想出这一计策,是为了掩人耳目,其实萨莎夫人与这个穆斯根本是一伙的。 安东尼奥被一群卫兵带走,而沈风与凯瑟琳几人则是被困入王宫附近的一个哨塔下,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被穆斯放走,穆斯这个时候应该是去接萨莎夫人。 “公主,我们走!” 凯瑟琳无奈一笑道:“这是一场阴谋,穆斯放我们走是为了悄悄将萨莎夫人接进王宫。” “我知道。”沈风脸色沉重道:“我现在怀疑萨莎夫人根本不是萨莎家族的人,或者说她怀有异心,但她不知道我们要找的人正是萨莎家族的人。” 此时,王宫附近冒出一阵火光,急喊声四伏而起,沈风急道:“来的人应该有萨莎家族,我们要设法与萨莎家族交涉。” 凯瑟琳伤脑筋地笑了下道:“希望我们可以幸运地躲过卫兵。” 几人逃出哨塔,很快便有卫兵追过来,这写卫兵是穆斯通知过来的,以沈风的估测,王宫里外的卫兵一部分属于巴列维家族,一部分属于萨莎家族,从卫兵装甲上可以看出不同。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萨莎夫人才不敢冒然进入王宫,哪怕有穆斯在里内接应,可以说,沈风被萨莎夫人利用了一次。 王宫附近到处是卫兵,这些卫兵是冲着萨莎夫人来的,这个时候沈风不能逃走,一定要趁这个机会找到萨莎家族的人。 卫兵四处搜寻,沈风带着凯瑟琳躲躲藏藏绕了一个迂回,然后躲在王宫门口旁边,此时宫门口已有血迹,显是发生杀斗,穆斯制造混乱,然后趁着萨莎家族兵力削减将萨莎夫人带入王宫。 “看,萨莎夫人已经进去了。”宫门口,穆斯不顾阻拦带着萨莎夫人强行进入王宫。 “那人是萨莎家族的人,公主,我挡住卫兵,你过去跟那人说,我们是茵儿公主的朋友。”情况紧急,只能冒险搏一搏。 刚才一路逃跑,多亏了沈风两人才能相安无事,,不过沈风也受了点伤,凯瑟琳担忧道:“请你务必小心。” 沈风点点头,然后冲了出去,波斯卫兵经过严格训练,一点也弱于皇宫禁卫,而且他们身上的铠甲显得更沉重,没有锋利的武器很难破开围堵,沈风要想平安,就只能指望凯瑟琳能不能说服守在宫门口的人。 第七百零八章:波斯女孩 http://..org/ 王宫大门口一场乱斗在所难免,幸好凯瑟琳成功取得萨莎家族帕夏的信任,波斯帕夏制止了卫兵,然后走到沈风面前说了一句波斯语。(帕夏,波斯军官的名称) “他问你是不是沈风。”凯瑟琳在一旁解释,刚才已经向帕夏提过沈风的姓名。 沈风直接道:“告诉他,我是茵儿重要的朋友,请他带我们进入王宫。” 凯瑟琳原话转述过去,帕夏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携士兵带着两人进入王宫,王宫内森严雄阔,巨大的城堡以绚丽的砖石铺盖在眼前,石墙、宫殿、高塔都是波斯最华贵的存在。 这就是波斯王宫,太奢侈了! 眼前的雄壮建筑令人为之赞叹,如果这些建筑放在现代,一定会引来无数疯狂的历史和考古学家,王宫内守卫森严,除了士兵外,还有近卫武士,武士上身,守在各处台阶和门口前,通过一条百级双层石阶,再穿过一道四柱大门,便从王宫外围进入中心领地。 这段路程极长,三人以马带步赶入进去,王宫中心石柱林多,石柱基身还雕刻狮身鹰头像,在波斯古国,狮子是勇猛的象征,鹰是军队的保护神,有幸来到波斯王宫,作为一个现代人更有感慨之情,充满艺术的雕刻和建筑,还有历史韵味的文字石碑,都是象征文明的宝库。 “沈,波斯王宫内发生了不幸的事,可能——”凯瑟琳望着四周奇怪的白布,神情沉重道:“可能是国王驾崩了。” 闻言,沈风也注意到四周苍白的颜色,还有王宫内跪着的婢女,沉重道:“难怪外围守着那么多士兵,看来是为了封锁王国的死讯。”想到此,忽然联想到萨莎夫人,为什么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带着不安的心情赶到王宫中心的百柱厅,这是一座深黄色的巨大宫殿,宫殿四周有着巨大的古兽石像群,凡是台阶和石墙皆刻着浮雕,而在百柱厅前面还有三座波斯古国王的雕像,显得威严大气,所谓百柱厅,便是内置有百根巨大的石柱,这个厅不是客厅,而是一座规模巨大的宫殿,可相当于皇宫的觐见大殿。 百柱厅内聚集着所有波斯大臣和贵族领头人,赶到时,正好看见萨莎夫人带着两个子女进入百柱厅,殿堂上的人看见了萨莎夫人,显然很是讶异,殿堂失去原本该有的严肃秩序。 沈风快速下马追了上去,就算被萨莎夫人给利用了,至少也要知道波斯内局的真正情况。 差不多同时,萨莎夫人与沈风先后进入百柱厅内的殿堂,但要进入殿堂时,却被殿门口的卫兵阻拦下来,这是波斯最核心的地方,寻常人根本进不来,更何况是沈风这个外国人。 “茵儿!!!!” 被阻拦的同时,沈风急忙朝里望去,殿堂上皆是特色鲜明的波斯人,只不过相比普通波斯人略显贵气,殿堂上的人分列两边似乎正在争吵,扫过这些人,探目而上,只见在一列人群的最前面,站着一位身影姣好的波斯姑娘,这位波斯姑娘非一般可比,她身上衣装镶金,极显贵气,衣裙上窄下宽,还披着一件金色帷纱,风情之余不失高贵。 这是茵儿吗,沈风和茵儿睡了不止一次,但要是茵儿穿上波斯服装真认不出来,而且头发颜色也不同,可那种不可言喻的感觉清楚地告诉自己,那个波斯姑娘就是茵儿。 闻声,殿堂上的人停止争吵转头望着这个奇怪的人,而波斯姑娘却蓦地一颤,怔怔地转后,便见殿堂门口,一个熟悉的东方男子正与卫兵发生争执。 “妈的,放开我,让我进去,茵儿,波斯茵——”沈风不依不饶,硬是要挤进去,待到波斯姑娘转身过来,只见女孩脸上挂着面纱,但那双独特的魅眸却已心里的茵儿吻合,真是我的茵儿,一股兴奋猛然而起,拽开卫兵的拖拉,大喊道:“茵儿,是我,我来了!!” “公子——”如今是波斯公主的茵儿,开口便是公主,不管她是什么国家的人,是高贵的公主,她都是沈风的小女人,再见情人,顿时百感交集,将悲痛暂时掩去,喜出望外道:“真的是公子——” 沈风也高兴道:“是我是我!”茵儿真的变了一个人似的,成为一位风情别异的波斯美女。 茵儿急忙呵斥一声,然后急急上前接入,众大臣和贵族皆是疑惑,不知这位新来的波斯公主为何会对一个外族人这么热情。 “公子,你真的来了!”茵儿脸上抹着淡妆,双眼还有一层眼妆,她的容貌本来就是波斯姑娘,如今再染上充满波斯地域风情的妆扮,更显得风情万分,只是她的形容不是太精神,有些悲伤所致的憔悴,看她脸色疲惫,不由得心生恋爱。 “我早几天就已经来了,只是到了波斯不知道怎么找到你。”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更何况是见老婆,身体都快开始感动了,之前无论在海上还是在波斯,身边不是英国人就是波斯人,语言沟通是个大障碍,与凯瑟琳交谈的时候,只能用一些简单的汉语或者英语。 “还有我,琴。”凯瑟琳微笑打了个招呼。 琴茵报之一笑,歉然道:“我亦是回到波斯后,才知形势复杂,便嘱咐王宫护卫留意你,但王宫中亦有人从大华而来意为联合波斯,便在各个城镇阻拦外族人进城,为此,我只能派人在海岸旁边到处打听。” 汗,这次真是自己瞎折腾,如果一直乘船到波斯,一定能遇到茵儿派来的人,沈风汗颜道:“茵儿,这次可能要给你添乱了。” 说话间,殿堂上已是再次争执起来,因为由萨莎夫人的进入,殿堂似乎加了一把火,火药味愈演愈烈。 茵儿神色凝重,带着沈风与凯瑟琳一起进入殿堂,然后脸色不善地与萨莎夫人说了几句,来到波斯不久,茵儿只懂得一些粗浅的波斯语,从语气来看,她与萨莎夫人关系很恶劣。 沈风暂时插不上话,只能断断续续听凯瑟琳的翻译,但凯瑟琳不能听懂全部的波斯语,特别是朝堂上大臣的争执。 “沈,情况很糟糕,我们可能带来一个不该带来的人。”凯瑟琳泛起翘眉,苦笑道:“萨莎夫人原来一直参与波斯王宫的政权斗争。”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手机请访问: 第七百零九章:抓阄 http://..org/ 从萨莎夫人出现开始,殿堂的局面便出现转变,从茵儿的反应来看,她对萨莎夫人极为痛恨,沈风就是不知道这层关系,才被萨莎夫人利用了,怎么也没有想到,萨莎夫人是茵儿的姑姑,但却是敌对关系, 殿堂争吵不休,这个时候应该是国王新丧,殿堂内却忙着争权夺势,也难怪茵儿这么愤怒,此时站在茵儿旁边一老一少应该是茵儿的家人,他们的目光还特别留意了沈风几眼,大概是奇怪茵儿与沈风的关系。 沈风在一旁看得着急,也不知道他们在争吵什么,悄悄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要不是因为自己救回萨莎夫人又被利用,也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本来是想要帮助茵儿,却给她带来一个大麻烦。 说话间,殿堂上的人各个脸色惊变,特别是茵儿一家人,脸色十分不好,见状,沈风急忙问道:“怎么了?” “情况比我想象的更加糟糕!”凯瑟琳道:“萨莎夫人的孩子竟然也是国王的孩子,他有资格继承国王的位子。” “国王的孩子!她不是国王的姐姐吗——”想到那层恶心肮脏的关系,顿时愕然道:“难怪也要参与夺权,原来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能登上王位。”按理说,她是萨莎家族的人,没道理与巴列维家族勾结,原因只有一个,她想借助巴列维家族谋取更大的权力。 在西方贵族中,有一些家族采用近亲方式来保持血统的纯净,而在一些王宫,也经常发生这种事情,这次沈风真的好心办坏事,如果不救回三人,权力落在茵儿一家子手中,至少能先稳住波斯,不让波斯与柔然族联盟。 凯瑟琳道:“事实上琴也不知道。” 从今日来看,萨莎夫人是一个十分有心计的人,时机掌握得刚刚好,心里郁闷了好几回,尴尬道:“公主,我们干了一件蠢事,可能享受不到王宫的招待了。” 凯瑟琳勉强一笑道:“我们最好乐观点。” 沈风忙问道:“究竟谁更有资格继任波斯王?” 凯瑟琳摇摇头道:“很难说,两个王子都具有继任资格,因为新王子的出现,波斯大臣有意重新在两个王子中考量,或许要通过教会。” “其实就是看民意。”波斯百姓支持哪个教会,教会将会决定性权利,萨莎家族与巴列维家族势力相当,而两边各有一个王子,这么争执下去根本没有结果,所以干脆让波斯百姓来选择自己的国王。 凯瑟琳微笑道:“我们还有弥补的机会。” 天色渐晚,殿堂的人成列退去,萨莎夫人经过沈风身边时,投来的眼神充满嘲讽,沈风看得心头恼火,要不是因为人生地不熟撞霉运,也不会被她耍。 “茵儿——”茵儿一家人走了过来,沈风要开口询问几句,触及到一位妇人的眼光,急忙道:“胡比。” 妇人脸上还残留着愤怒,并没有回应,直接走出殿堂,琴茵脸色也不是太好,真是遇到了巨大的危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琴茵勉强露出笑颜道:“公子,那便是我的母亲,今日她心情不好,请勿要放在心里,”茵儿身边还有一位男子,就是波斯王子,“这是我的兄长,奥斯。”说着,向王子介绍了沈风和凯瑟琳。 这位波斯王子奥斯,从形貌上看宽颐方下巴,鼻子高直而不钩,浓眉大眼,比较像印度人,胡子和头发都十分浓黑,很具有波斯男子的样貌特点,不过他比其他波斯男子显得更清秀点,可能是沾了点母亲的基因,仔细回想刚才茵儿的母亲,除了衣装打扮外,都很像大华女子。 奥斯是个非常严肃的人,和茵儿性情完全不一样,更像是母亲,凯瑟琳与奥斯交谈了几句,奥斯也随即离开。 “天色不早了,我带你们去休息。”琴茵歉然一笑,不说沈风和凯瑟琳,就是她自己刚回来波斯,也很不适应,除了母亲,跟其他人的关系都还很陌生。 被带入一座小城堡中,城堡内琉璃溢彩,以十种颜色的石头堆筑而成,故名曰十色宫,十色宫内陈设中无数贵重的置品,都是极富波斯特色。 茵儿在夜里还会过来,安排好住处后,便暂且离开,王宫的服务真是没得说,不仅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还准备了十几个婢女来伺候,连上个厕所都有人跟着,就差帮忙搀扶。 入夜之后,茵儿还没来,倒是一列波斯武士将沈风请入一间宫殿内,等待他的人正是今日有过一面的波斯夫人,茵儿的母亲。 “见过王后。”她既然单独相见,必然是懂汉语,她本来就是大华的人,所以不存在沟通问题。 “你便是沈风,我听茵儿提过你。”妇人客气地施礼,很有王宫的端庄贵气,“小女在故地时,承蒙你的照顾,多谢。” 她言语风格都是大华独有,听起来很是亲切,沈风也客气道:“不用客气,我和茵儿是很好的朋友。”眼前这位妇人算是丈母娘,沈风在这个世上最擅长对付的就是女人和丈母娘,不过她可是王后,不是普通的丈母娘,称得上是丈母娘中的王母娘娘。 从政治角度上讲,她是一国之母,与她结好有助于大华与波斯的关系,想到此,接着道:“没想到您竟然也是大华人,难怪茵儿看起来也有点大华女子的特征。” 妇人淡笑道:“我本是夷陵百姓,家里世世代代以捕鱼为生,但因为邪教在夷陵作乱,在我年幼时便远航去异国他乡——”说到最后,突然失笑一声,她因为摩尼教的关系来到波斯,没想到来到波斯,也要受到摩尼教的威胁。 沈风故意道:“王后会想念家乡吗?”这句话是试探她对大华还有几分感情,有感情的话在政治立场上也会倾向几分。 她叹息一声道:“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我身在波斯多年,早已习惯了此地,且汉人有句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言尽,伤感地叹息一声。 说得是,离开了这么多年,对家国哪里还有多少感情,更何况是早年就离开,看来打感情牌是没有用,沈风点点头道:“王后请节哀。” 王后神情突然转为冷厉,目光厉瞪过去:“为何你会与她一起进入王宫,我想听听因由。” 原来这才是她今晚的目的,沈风坦然迎目,镇定道:“实不相瞒,我在海上遇到了她们,但事先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后来知道她是茵儿的姑姑,便轻信了她,没想到给你们惹来了麻烦,真是抱歉。” 波斯王后以审视地目光望着,忽而闭上眼睛,无奈叹道:“想你也不可能认识她,看来是她命不该绝。” 这次是沈风惹来的麻烦,于情于理不能坐视不理,诚恳道:“王后,可否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给我讲讲。” 王后淡淡道:“告诉你有何用,这里是波斯,不是大华,就算你是大华举足轻重的人物,也无法影响波斯权政。” 沈风并不恼火,反而觉得她的话很有理,笑道:“王后误会了,我并不想参与权政,我知道教会对波斯政权有着巨大的影响,所以我想利用教会来增加民众对您膝下王子的拥护。” 两人是用汉语说话,所以根本不怕有人偷听,王后皱眉思虑道:“教会?你刚来教会不久,如何左右教会与民众,莫说是你,便是我来了这么多年,也难以控制教会。” 沈风再次诚恳道:“请王后相信我,政权是经过一步步巩固,但教会是以民心为依存,人心变化无常,也许十年不变,也许只要一朝一夕便改变。” 王后深思熟虑一番,目光存疑道:“你为何长途跋涉来到波斯,又有心助我争权,恐怕不仅仅是因为茵儿。” 沈风坦然道:“实不相瞒,我是为了阻止波斯与柔然族结盟。”相信她已经猜到了,柔然族已经出使波斯,而巴列维家族颁下禁令禁止外族进城,这个时候沈风出现,自然是也是说服波斯与大华联盟,但此时不能太急躁,只能先帮助萨莎家族夺权,然后再是阻止波斯与柔然结盟,最后才是波斯与大华结盟,如果仅是做到前面两点,沈风也可以接受。 王后出奇地说话,只是淡淡地点点头,这个举动让沈风为之一寒,以如今的形势,波斯与柔然结盟是最佳战略,身为王后她不可能看不明白,但她没有言明,其实是就是利用完沈风,再去找柔然结盟。 王宫果然只看重利益,哪怕是茵儿的母亲,哪怕这个女人也是汉人,这下沈风真的为难了,刚才急于表露诚心,却失了谈判的主动,但情况还不是太差,事情还未成,权力斗争的序章刚刚开启,到时候有的机会谈判。 接下去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王后有自己的心思,沈风也有自己的心思,话不投机,奇怪的是,茵儿不知道去了哪儿。 国王新丧,王宫变得十分寂静,王后今夜还需要守奠,想来茵儿也是去守奠。 夜深。 一人独坐在宫殿门前的台阶上,凯瑟琳已经休息,安东尼奥几人也已回来,明天沈风打算离开王宫,巴列维家族不会留下自己,王宫反而是危险的地方,而且教会是时候来找自己的另一个身份,普罗米修斯。 心里想着如何灭掉摩尼教,抬眼望了望天色,夜空已是挂着一轮皎洁上弦月,等了许久不见茵儿,干脆随处转转,此时,王宫内的宫女还在跪着,身体瑟瑟发抖,有的甚至支撑不住晕死过去。 古代对葬俗特别重视,特别是国王或者君主驾崩,常常是‘举国哀悼’的情况,更有以活人陪葬习俗,十分的残忍。 在王宫内逛了一会儿,才又折返回去,经过一处圆顶宫殿时,忽然发现一个似是茵儿的人影。 “茵儿?”疑惑之下,急忙悄悄跟过去,走近几步,才确定是茵儿,奇怪了,这里是王宫,茵儿为什么鬼鬼祟祟的。 跟着她绕过波斯武士,来到圆顶宫殿的后面,便见茵儿已经攀爬上去,她穿着一身紧身黑衣,行动敏捷,三两下便爬出五米高。 “茵儿,你在上面干嘛?”一段时日不见,茵儿身材日渐丰盈,从下往上欣赏,身段玲珑隐显,触景生情,沈风很快联想到了一个姿势,“我的房间不在这儿,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公子?”琴茵脸上流着细汗,这个视角望过去,如同依偎在明月,她低声道:“你为何在此处?” 沈风小声道:“我到处找不到你,倒是你,怎么爬得那么高。” “公子你先回去,容后再说——你怎么也上来了!”茵儿急忙道:“你抓住我的手。” “好的,我抓!”凭沈风的本事,哪里用得着帮忙。 “呀!公子,你抓错地方了——” 琴茵轻嘤一声,化成黑夜中最美妙的声音,被沈风听入耳中,自动转换成叫`床的格式,如雷贯耳,又如处男见熟女,一发不可收拾。 “是吗,让我睁大眼睛看一看。”沈风手上用点骚劲在她臀部上揉了几下,然后气沉丹田道:“还真的是抓错了,一段时日没有见到茵儿,都对你的身体不熟悉,以至于判断错误。”要叫沈风老实下来,除非天下无女人。 “瞎说,我看你在家里胡乱习惯了。”琴茵羞嗔一声,不得不说,随着时间推移,她无论身材样貌都出落得更加迷人,也就是常说的风韵,风韵可不是略施粉黛或者金钗银簪而可以修饰而成的,而是需要一种晚上经常进行的活动。 “家里没有茵儿,我连来福都当成茵儿,怎能习惯。”还是茵儿了解我的下半身,这肯定是舒姐姐教的,在宅子里,沈风吹灭灯火玩抓阄,什么闻香识女人都过时了,沈风可以抓摸识女人。 两人一番情意交融后,沈风身高臂长,攀爬本领也十分厉害,手脚相继来回,很快便爬到茵儿旁边,疑惑道:“这里是不是你姑姑的宫殿?” 琴茵微微颔首道:“是。” 沈风惊愕道:“你该不会想——” 茵儿语调肃然道:“今夜或许有危险,还请公子暂且回去。” “有危险,太好了,这么好玩的事情,你怎么能丢下我。”沈风嘿嘿笑道:“你忘了我们以前一直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琴茵感动地重重点头道:“恩!” 两人一起攀爬上去,之前一起爬过虎丘塔,那才叫一个凶险,背靠悬崖,风声鹤唳,要不是利用注意力转移大法,真会吓得双腿发抖,爬到顶层后,然后从顶层的窗口悄悄摸入,夜深人静,顶层只剩灯火摇曳,沈风低声道:“你真的要杀了他们吗?” 琴茵愤恨道:“她杀了我的父亲,还串通外人意图夺权,我怎能饶了她——公子,你在这里等我。” 沈风叹道:“好不如才见到你,你万一出了什么事,叫我怎么心安,我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琴茵歉然道:“公子千里迢迢来到波斯,但茵儿一直未能陪伴你,王宫内发生了太多事情,使我分身乏术。” “放心,这次我就是来帮助你,但你真的要杀了她吗,你们真正的敌人是巴列维三大家族和摩尼教,如果这时候贸然将她与王子杀了,反倒对你们家族不利。”之前只有一个王子,但现在出现了新的王子,如果这个时候王子死了,巴列维家族正好可以借题发挥。 琴茵正沉浸于仇恨中,愤然道:“那个女人杀了我的父亲,要不是她们命大,哪里还能回到王宫,这次我便要亲手了解她们!” “上次你就杀过一次了吗——遭了!”沈风脸色大变道:“茵儿,我们快走!” 第七百一十章:神庙逃亡之地下交易所 http://..org/ 茵儿既然已经杀过萨莎夫人一次,以那个老女人的心机,怎能没有防备,急忙去窗口望了望,果然不出所料,几列武士一起向宫殿包围过来。网 “来不及了!”沈风随手取来一块布将脸遮住,急忙道:“他们布局等着你来,这是一个陷阱。” 话刚落音,便听到一阵动静,来不及多想,拉着还在惊愕的茵儿便在宫殿内兜兜转转起来,萨莎夫人明知茵儿会来,一定会在房间内设下埋伏,急忙道:“茵儿,现在外面肯定很多人,再躲下去迟早被找到,不如这样,我去引来萨莎夫人,你在这里藏着趁机挟持住她,这样我们才能逃出去。” 琴茵一脸担忧道:“公子小心点。”这时候不是矫情的时候。 “等等,有点害怕,茵儿能不能给我点重逢的鼓励——”沈风走出几步,又突然回头将她抱住,仔细感受她身上的软度和香味,在她耳边轻声笑道:“茵儿,你身上怎么还有我的味道,是不是不舍得洗澡。” 琴茵急忙羞嗔道:“我几日前洗过一次,怎会有味道,更何况是你的味道。”这句话当然瞎说的,一句调笑话顿时将茵儿的担忧消去不少。 “我走了。” 这次见到茵儿,特别想抱抱她,琴茵的感受也是一样,觉得他更温柔了,而且还是那么会讨自己开心,但父亲刚去世须要守孝,想到此,轻轻叹息一声,父亲刚刚过世,她的心情很是悲伤。 要说茵儿对父母的感情有多么深厚很不切实际,毕竟这么多年不见,更多的情感是陌生,但总归是血肉相连,先要尽孝。 “不知公子怎么样了,他对这里不熟悉,要是不小心被抓到——”等了许久,琴茵焦躁地来回踱步,心里越来越担忧。 “这是——”正担忧间,忽然现这个房间陈列着无数的书卷,桌子上散乱地放着一些事物,拿起其中一卷纸卷,赫然现是巴列维三大家族中的苏林的章印,急忙瞧看,纸上神庙二字十分显眼。 “原来他们准备利用神庙祭祀来立下王权,并且将玛兹达教赶出波斯!”震惊过后,急忙将纸卷放好,接着翻看其他纸卷。 查看一会儿,一阵动静由远及近传来,茵儿立即躲了起来,然后探头望出去,果然见沈风冲了过来,同时后面追着大批人,萨莎夫人也随后而到,这种场面情况不难应付,茵儿趁乱挟持住萨莎夫人,然后与沈风一起逃脱。 逃出王宫来到波斯都城内一座废弃的钟塔,本来虚惊一场,却见茵儿脸上有忧,好奇道:“你在想什么?” “我方才在房间看到苏林家族的信件,信上提及了神庙,他们想利用神庙祭祀篡改王权。”逃窜了一夜,她身上的香味随着汗味散出来,是波斯国花藏红花的味道,凯瑟琳公主现在身上的香料也是藏红花,关于藏红花,凯瑟琳想讲述了一个忧伤的希腊神话故事。 帅气的凡人克罗卡斯爱上了漂亮的自然女神斯麦莱克斯而不得,神同情他的遭遇,遂将其变作“藏红花”,所以,花语中,藏红花表示失恋之意。 “神庙祭祀是什么?” “当我们的国王驾崩后,便会葬在神庙所在的山上,并且向神庙祈求保佑,届时巴列维家族提出神庙审判,我们家族将无法拒绝。” 沈风惊奇道:“审判?” “所谓审判便争夺神的裁判权。”琴茵颔道:“据我所知裁判权可对下一任国王进行裁决,神的旨意是不可更改,假如他们动了什么手脚,波斯国的王权便落入他们手中。” 这倒是个机会,巴列维的这个想法提醒了自己,沈风冷静想了想道:“茵儿,我想与你们家族做个交易,我想办法将神的裁判权落入我的手中,但前提条件是你的家族拥有下一任王权后,须不得与柔然结盟,这是前提条件,至于是否与大华结盟,我不勉强,这毕竟是你的国家。” 因为是茵儿的国家,沈风不想做得太过分,眼下情况不容许念情,所以只能与茵儿谈条件。 “多谢公子,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我会尽量说服母亲。”茵儿神色忧忧,可见回到王宫后不是很快乐,毕竟她所处的并不是普通家庭,母亲也不是普通女人,尽管她母亲曾经是一个普通女人,但身在王宫久了,谁还能保持曾经的自己。 茵儿轻叹一声道:“我亦不希望波斯与柔然结盟,来到波斯后,我便如公子所说去劝说,但家族似乎更倾向于柔然。” 在钟楼捡了一块平坦的地方让她坐下,轻声安慰道:“你别太难过,以你家族的立场,与柔然族结盟更符合利益,所以我只希望波斯能不与柔然结盟。” 琴茵语调坚定道:“这次我一定说服娘亲。” 如果能将取得神的裁判权,那波斯王后不答应也得答应,现在问题是根本不了解神庙,牛皮谁都会吹,能不能做到是另一回事,想到此,急忙道:“茵儿,你对神庙了解多少。” “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这里的人大多数都知道。”茵儿转而道:“明日我回宫与母后道明之后,我们便一起去神庙。” 沈风摇头道:“你的父亲刚过世,你还是留在王宫里比较好。” 国王驾崩,身为王子公主都应该守在身边,琴茵也知身不由己,幽幽道:“公子,我不喜欢这里,感觉一切好陌生,我想念大华。” 将她肩膀揽住,轻轻靠在一起,轻松道:“你想回来随时可以回来,只不过回了一趟娘家,还能一直待在这儿。” 心中遥忆美丽的大华风景,拥簇喧肆的清晨,温暖美丽的黄昏,想到这些,一朵娇艳的笑靥在脸上绽开,娇声道:“公子,师傅还好吗?” 沈风咬牙切齿道:“师傅丢下我——们跑了,我们她现在新收了几个徒弟,完全不顾我们,茵儿,你咽得下这口气吗!” 琴茵欣喜道:“师傅她收了新徒弟了?!” “是啊——”见她不以为然,急忙给她敲响警钟:“你怎么还为她高兴,她收了徒弟之后,很快就会把我们抛之脑后。” “师傅不是无情之人,怎会把我们忘记,公子你多虑了。”见他心情着急,茵儿反而觉得甜蜜,娇笑道:“我看你是惹师傅生气了,师傅才会另收徒弟。” 沈风急忙道:“我对师傅的关爱,远远过关爱老人的范畴,香蕉我挑最大最新鲜的,保持用力过猛不会折断,黄瓜我特别拨刺,会问要长的还是短的,也就是问长问短,晚上还经常去骚扰——哦不。” 琴茵轻笑道:“你要真是如此,师傅不吓跑才怪。” 沈风垂头丧气道:“师傅已经跑了,跟她新认的徒弟不知道在哪儿风流快活。” 琴茵娇笑道:“师傅若是知道你如此挂念她,一定会很开心。” “我很挂念她吗,我对卖菜李婶也是这样,这比我挂念你万分之一都不及。”心虚地打了蒙蔽话,接着塔窗透射过来的月光,好奇道:“你的头怎么变成褐色,是不是染的?” 琴茵道:“在波斯的贵族女子都是褐色头,我便也要染成这个颜色。” 沈风急忙道:“你身上有没有锁之类的装饰品。” “我身上怎会有锁——”琴茵俏脸忽然印上一层月红,羞道:“你怎知我们波斯有这个习俗。” 沈风自然不会说看了她妹妹的下面,一本正经道:“自从你离开后,我便钻研波斯文化,为的就是到时候去波斯找你,听说波斯不欢迎太帅的,喜欢有黑眼圈的,你看我贴的假络腮须还有涂的黑眼圈。” “多谢公子。”久违的喜悦心情重新沾满她的芳心,回到波斯后,有太多的不适应,心情自然不会开心,迟滞了半响,语调快道:“她们怎么了?” 沈风一下子没有听清楚,疑惑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她们什么?” 琴茵羞恼道:“除了她们我还认识谁。” 沈风好笑道:“原来你在关心她们,京城生了点事,婳瑶和几位师叔去了蓬莱,可岚和晴雪忙与生意,婉词因为奶娘过世去了奶娘的故乡——” 琴茵惊奇道:“婉词的奶娘为何去世了?” 奶娘也是沈风的旧时,她的去世沈风心里很是伤感,而且来得那么突然,这次回去之后顺便去给奶娘上柱香,叹息道:“说是因病去世,好端端的人突然不在了。” 茵儿的父亲刚刚去世,此番话听来感同身受,语调低愁道:“因此我们更要珍惜活着的人、、、” 一夜过去。 翌日,沈风与茵儿已乔装成普通人寻找到安东尼奥等人,还顺利将凯瑟琳接出来,只是茵儿暂时不能回到王宫,免得被萨莎夫人为难。 国王驾崩的消息在今日宣布出来,举国哀悼,整个都城陷入白色的悲伤中,到处是教会的人在举行祭奠仪式,祭奠仪式须持续七天然后到耶路撒冷入葬,在第四天的时候,茵儿先一步回到王宫。 茵儿走后,便要准备去神庙。 所谓的神庙便是所罗门圣殿,而这座圣殿位于耶路撒冷的圣殿山,耶路撒冷是三大宗教的源地,是宗教历史上一个特殊的地方,而圣殿山上的神庙更是充满神奇色彩,传说里面有预知未来的记载。(这部分和真实世界有些一样,但会加重神色部分,至今为止,科学家们也不能确定所罗门圣殿是否真实存在。) 耶路撒冷是世界历史上极其神秘的地方,它位于欧、亚、非三大洲的连接处,而如今所罗门圣殿是经历三次修建,分别是犹太教、基督教、教,最近一次是由教徒所建,这三次修建,分别代表着三次战争,修建的权力自然落在胜利者,恰好耶路撒冷处于各国中间位置,饱受战火的洗礼,这也造就它的独特。 因为宗教原因,这片地方的国家经常生战争,其中不乏为了争夺圣殿山,这三个宗教都认为宇宙只有唯一的真神,故而在圣殿山建造了神庙,如今的神庙难说是属于哪个宗教,之所以宗教都选择在圣殿山修建神庙,是因为他们都认为圣殿山是神出生的地方。 因为战争不断,各国便立下协议,圣殿山不再属于哪一个国家,如果有国王或者主教驾崩了,可以将国王葬在圣殿山,并且规定不得在耶路撒冷起战争,否则各家将联合起来予以制裁,这个协议也被称作‘撒冷协议’,提出这个协议的国家正是拜占庭帝国。 在入葬当天,周边各个国家的国王将会来参加入葬仪式,不仅如此,其他两大宗教也会来神庙,如果在那一天波斯生政变,将是不可更改的,所以沈风打算去一趟神庙。 目的是为了一场——神之审判! “公主,你对神庙了解多少?”这日,沈风已经是在去圣殿山的路上, 茵儿已经回到王宫,安东尼奥等人则留在都城打探消息,随行的人当然是凯瑟琳,她对这个世界了解甚多,主要是有美女陪着,旅途不无聊,家规不准碰美女,没说不准美女陪。 “抱歉,我也并不是太清楚,在圣殿山外,有无数狂热信徒守护着这座山,这些信徒守着圣殿山的东西南三面,禁止任何人登上圣殿山,那些建造神庙的信徒为了忠诚于他们的神,建造神庙后选择将生命献给圣殿山,所以几乎没有人进去过神庙。”凯瑟琳微笑道,离开了沉闷的波斯都城,她心情被旅途风景点缀。 闻言,沈风怔了怔,郁闷着脸道:“昨天你不是这么说的!公主,你该不会这时候想要玩冒险。” 凯瑟琳调皮地眨了眨,含笑道:“神庙是个非常神秘的地方,来到了这里如果错过了神庙,将会是一个遗憾。”她的五官菱角分明,侧颜更具形象,一颦一笑独具魅力。 下次再信了你的话,我就把你xxoo了,沈风没好气道:“神秘不就等于危险,你摸着良心说,到底神庙能不能进去。” “摸着良心说——”凯瑟琳睁着眼睛,一脸憧憬地摸了摸胸口,趣笑道:“这是你们特殊的谈话方式吗?” 沈风黑着脸道:“回答我的话。” “yes——”凯瑟琳语调一转道:“但是会有一点点危险,是的,一点点。” 要不是想在神庙制造一场好戏,也不会冒险去神庙,沉思片刻道:“那究竟要怎么进入神庙?” 凯瑟琳收起玩心,将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他,神庙最早由犹太教徒建造,面朝曾经的犹太王国,犹太王国被灭后,西罗马意图摧毁神庙,但却受到了死亡诅咒,一万罗马士兵无故惨死在圣殿山,深怕受到诅咒,西罗马的教皇不敢再下令摧毁神庙,并且停止了对犹太人的屠杀,后来教皇又让基督教徒建造了一座神庙,这座神庙与犹太神庙尾相连。 两座神庙呈菱形,是基督教仿造之前神庙所建,千万不要小看宗教,里面什么人才都有,甚至掌握的知识力量比普通国家还雄厚。 西罗马灭亡以后,教趁机在圣殿山又修建了一座神庙,同样是呈一座巨大的菱形,与其他两座神庙相连,供奉的是穆罕默德,而基督神庙供奉耶稣,犹太神庙供奉耶和华。 从此之后,三个宗教默许了三个神庙的存在,为了防止外人进入神庙,几百年来,宗教不断在圣殿山四周放入毒虫猛兽,还建造了关卡堵住东西南三面,再加上教徒守卫,根本不可能进去,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更加神秘的北面地带。 “这么森严,那怎么进去?”见她面带笑意,知她是故意吊胃口,没好气道:“快点说,到底怎么进去神庙。” 两人乘坐在一辆波斯马车上,凯瑟琳开心地笑了下,神秘兮兮道:“曾经有一个盗墓贼几次进入过神庙,然后画了一张地图,如果可以找到那张地图,我们就能进入神庙。” “那地图在哪里?” 凯瑟琳道:“黑河中的地下交易所。” 沈风惊奇道:“有这个地方!那黑河又在哪儿?” 凯瑟琳摇头道:“确切的位置不清楚,听安东尼奥先生说在耶路撒冷外。” 安东尼奥是商人,他会多少了解一些地下交易所,看来神庙地图或许真的存在,“问题来了,地下交易所里面的物品应该特别贵重,我们身上哪里有钱币支付。” “我猜以金雀花公主的名义可以在地下交易所赊款。”凯瑟琳微笑道:“地下交易所是一个隐秘的地方,里面进行着所有能交易的事项,包括王国公主王妃、法老王权杖、甚至是你们东方久远的宝物,只要你有金币,就能买到任何你想要的、” 这个交易所还真大胆,连公主都敢贩卖,沈风奇道:“难道中东及西方各个国家认可这个交易所的存在吗,为什么允许这个不法交易所。” 凯瑟琳道:“交易所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周围国家没有多余的心情去管制它,听安东尼奥先生说,交易所其实拜占庭帝国建的,所以没有人敢管制。” “原来是这样——”这种交易所是那些盗墓贼的天堂,盗墓贼得到物品,可以到交易所脱手,说白了就是走私,这种地方什么人都有,混杂了所有走在黑暗的人,沈风斜睨一眼,无奈道:“我现在后悔带你来了。” 凯瑟琳翘眉道:“但是没有我,你无法进行交易,你的波斯公主可没有金币给你,波斯王国正面临拮据的困境。” 沈风皱眉道:“国家那么穷,还忙着争权夺势,难怪迟早要灭亡。”本来中东国家就没有什么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如果不注重强国强民,很容易走上灭国之路。 凯瑟琳好奇道:“虽然我也有这种预感,但不像你那么肯定。” 沈风也只是拿前世做论断,以这个年代真不好说,没有再继续深入下去,拉开车窗望了一下,又回头道:“你问问马夫,还有多久能到。” 凯瑟琳问了一下,随即道:“好消息,我们今天就能到。” “那还有半天车程,先养精蓄锐,到了黑河要打起精神来。”想靠着休息一会儿,却见她一直望着车窗外,提醒道:“你不休息吗?” 凯瑟琳目光眷恋地望着窗外风景,语调惆怅道:“这是最后的风景,我希望看到更多。” 波斯之行结束后,她就要回到王宫内,从此之后失去自由,每日的形成都必须遵照日程安排,凯瑟琳不同于茵儿,她身上国家担子要更重一点,仔细望着她,心中怅然这一位西方美女即将离开。 轮廓分明的五官令人深深刻印在脑海中,深邃的蓝色眸子似是美丽的大海可将人卷入其中,她此时微笑着目视前面,美丽的侧颜更显立体,呈现出安逸和恬静。 马车继续前行,从波斯到耶路撒冷的路并不好走,因为战争的关系,道路几乎被破坏,中途更是没有休息的地方,所以要准备足够的水和食物,又行驶了半天路程,马车到了一片荒芜的高地。 “按照安东尼奥先生的描述,黑河应该就在这附近——”凯瑟琳忽然道:“沈,你看看那座山,安东尼奥先生说黑河就在一座羚角大山下。” “让我看看!”拉开马车门布,眼前果然是一座似是羚羊双叫的大山,更神奇的是山的面部也有羚羊的五官轮廓,“就是这里了,我们下车看看。” 让马车停下,然后支付一块金币让他附近等待几天,此时两人所在地方已经不在波斯国境,而是在拜占庭帝国的国境内,拜占庭帝国控制着整个地中海,是这片大6上最强盛的国家。 这是沈风第一次来到这么遥远的地方,几乎横跨了半个地球,同样见识了世界上各式各样的人,有浓眉大眼满脸胡须的波斯人,与其相似的有阿拉伯人、叙利亚人,但肤色和体毛叙利亚人白淡一点,当然还有希伯来人,也就是犹太人,这些人种从外貌上很难辨认,没有明显的肤色五官区别,要不是凯瑟琳的介绍,根本知道不了那么多。 由于这片地方经常爆战争,居民甚是稀少,又因为这里小国家密集遍布,动战争的动因几乎是为了掠夺,可以说已经是寸草不生,与凯瑟琳进入到一场城市,听那个希伯来人这是一座城市,但丝毫不像是一座城市,没有城墙,没有市集,没有屋舍,只有路边睁着一双凶狠贪婪的犹太饥民。 “这哪里是一座城市,根本是一片荒地,我怎么感觉进入狼窝。”一束束如狼般的眼睛投过来,沈风身体自然地警觉起来,低声道:“快点离开这里。” “他们是犹太人,或许他们知道黑河在哪里。”凯瑟琳牵住他的手,她听说过犹太人的故事,就是因为犹太遭受的劫难,令他们比平常人更加凶残。 “我们想问个路,可我看他们想吃我们的肉。”牵着凯瑟琳的手加快脚步,残破的城镇到处是腐烂的尸体,空气中散着难闻的气味,这个地方是这几天路过最荒凉的地方,这还好是白天,如果是晚上,一定会显得十分阴森。 饥饿的犹太人一个个站起身来,眼睛一直在两人身上看着,沈风见状不好,急忙道:“快点跑!” 说完,两人跑了起来,后面的犹太人也追过去,幸好这些犹太人数不多,沈风出手打倒几个,他们也就胆怯,不敢欺负这两个外来人。 跑了几千米,凯瑟琳一边大口喘气,一边笑道:“我总算体会了猎物的感觉,天啊,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孩子。” 沈风无奈道:“天性使然,天性加上环境,会让一个人走入疯狂,无论他是小孩还是大人,我还看过一些组织他们从小训练小孩,将小孩当做杀人武器。” “这太残忍了。” “黑河应该就在这里了,那么充满原始的地方,估计地方国家也懒得来管理。”随手拾起一块布,然后套在她身上,正色道:“原始不止是饥饿,还有饥渴,暂时掩盖你的美丽直到我们安全离开这里。” “好主意。” 一直往前走,到了城镇末端才见到一个河岸,河水完全被污染,河面上漂浮着腐烂的事物,整个河流的水脏污不堪,肉眼几乎望不到水面以下,颜色呈淡淡的黑色,甚至水面还生长着恶心的细菌,细菌平时是看不到,但一旦聚集起来滋生就会看得到黏稠密集的细菌群。 (一直没有更新,写波斯突然不知道怎么写,好郁闷,也没什么状态,主要是想描写一下西方色彩的文化,去看中东一些国家的资料,现文化结构好复杂,国家又多,还有宗教文化,历史也十分复杂。) 第七百一十二章:神庙逃亡之罗马大殿 http://..org/ 黑夜降临,残破的城镇更像是阴森森的墓地,或者说,这就是一个墓地,一路上走过来,地上竖着许多墓碑,那些墓碑都是用残破的城墙砖石立成的,阴森中带着悲凉。 “这应该就是黑河了,这条河流的水流方向正好流向羚角大山,不过这要怎么渡河——”河岸上只有等行上船的木架桥,但没有船和摆渡人。 “沈,你过来这里。”两人在附近寻了寻,凯瑟琳似乎有发现,喊着他过来。 走到凯瑟琳身边,见她发现一个悬着的铁钟,奇道:“这里怎么会有一个钟。” “我们该敲钟试试。”凯瑟琳不太确定道:“你觉得呢?” 凑近一步观察悬着的铁钟,钟面上有过敲过的痕迹,上面的尘土都是粘住的,没有初覆上去的尘土,说明钟经常被敲,看来这钟真的是一个信号器械,拿起底下一个铜棒,然后击打铁钟。 铁钟发出一声沉重的瓮响,声音不是很大,但在静夜显得特别响亮,钟声远去,很快归于平静,朝四周望了几眼,警惕道:“千万不要给我来什么妖魔鬼怪。” 凯瑟琳微微一笑,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架,念道:“愿上帝保佑。” “我也来。”沈风则是双手合十虚拜两下,念道:“佛祖保佑。”沈风并不是百分百唯物主义,本身还是相信有神的存在,那些科学家研究到最后,也相信有神的存在。 静默片刻,仍旧不见有动静,沈风向前张望一下,只见远处隐约有一只船划行而来,船上还站着一个模糊的人。 小船缓缓而来,而后靠上岸边,船上的人登上木架桥,这时可以才可以辨清,摆渡人是一个老人,满脸皱纹,脸上有两条蜈蚣庄疤痕,其中一条在额头上,仿佛整个头盖被掀起来过,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熊皮衣,十分骇人。 “你们想进入黑市吗?”摆渡人开口一口英语,从样貌上看似乎是欧洲人。 沈风急忙道:“是的,我们要来做买卖。” “请跟我上船——”沈风迟疑片刻,与凯瑟琳相视一眼,然后一起登上船,摆渡人没有多问,也不管来人是谁。 夜色下,河水呈现浓黑色,难怪被称之为黑河, 站在船上,摆渡老人一声不吭双手熟练地荡着双桨,小船平稳前行,在阴森的河水上,感觉是要驶入冥界送死。 小船一直向前行驶,河水朝下流去,小船也越行驶越低,行驶速度也越来越快,好似真的要驶入地底下。 小舟急速行驶,一下子冲入羚角大山下,如果按照之前城镇的高度,所谓的地下交易所真的在地下,沈风左右望了望,河岸两边点燃着一堆堆架起的篝火,但篝火的颜色是绿色,好像一盏盏冥灯,而四周的山壁由于潮湿和沼气,显得特别黏稠,甚至变成了黑绿色,到处是真菌。 “这里真难闻。”凯瑟琳忍受不住难闻的气味,将面纱折叠捂住口鼻,露出一个伤脑筋的笑容道:“我猜我肯定在这里待不了一天。” “如果加上我呢。” “两天。” 气氛太过于恐怖,环境太过于阴森,两人用谈话缓解心中的焦虑,地下水道看起来还很长,估计一时半会到不了。 “这位老先生,这地下交易所有什么规矩吗?”坐等了许久,除了两岸一些夜虫什么也没看到,这么等下去还不如先问个明白。 “没有金币,没有消息。”摆渡老人佝偻着身体划船,头也不抬,除了金币之外,对其他事情漠不关心。 看来在地下交易所只要有金币,什么事情都办得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公主王妃贩卖,老子将萨莎母女一起卖了,帮茵儿出口气!从腰间摸出一块金币掷过去,道:“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乐意效劳。”摆渡老人将金币收下,一边摇着船桨,一边道:“我们现在通过的地下交易所是低级的交易所,没有任何规矩,可以用金币进行买卖,也可以从别人手中掠夺。” 闻言,沈风愕然道:“你什么意思,没有规矩你还收我金币——”望及老人幽暗的眼瞳,噎住了口,“你说我们现在要去的低级交易所?” “是的!”摆渡老人揣摩了一下手中金币,补道:“低级交易所是买卖奴隶,还有普通物品,大约一千金币就能买到里面所有物品。” 神庙地图一听就是高级货,不可能是在这么低级的交易所,想到此,急忙道:“师傅,麻烦高级交易所。” “no!”摆渡老人竟然道:“交易所有交易所的规则,你们既然决定去低级交易所,就不能再改吧,还有,谁告诉你有高级交易所,交易所只有三窟,第一个普通交易所,也就是占婆窟,第二个是暹罗窟,最后一个是罗马大殿。” 凯瑟琳咯咯笑了下,转而疑道:“尊敬的先生,我们好奇的是,为什么占婆窟是我们唯一能去的。” 摆渡老人忽然道:“你是英格兰人?” 凯瑟琳稍稍意外了下,而后淡淡道:“是的,来自英格兰的姑娘。” “我补充,是个美丽的英格兰女孩。”摆渡老人居然还有心思幽默,看样子他是从口音和样貌辨认出来。 “谢谢。”凯瑟琳笑道:“先生还未回到我的问题。” 摆渡老人道:“你能确定你们之前敲了几此钟声吗?” “一次,我确定。” 摆渡老人道:“所以你们要进入的是普通交易所。” 沈风恍然道:“原来敲一次钟声就是占婆窟,如果敲响三次就是罗马大殿,老先生,请你指条明路,我们想进入罗马大殿。” 凯瑟琳向摆渡老人行了一礼,脸上散发迷人微笑:“请您告知。”她身上的郁金香气就算在恶臭的环境依旧能散发出来,之前与她一起在马车中,近近嗅闻,还有闻到一股股淡淡的玫瑰香气,两种香气混合在一起,令人为之迷醉。 “你们进入占婆窟后,可以找一个叫莱茵的人,她会帮助你们。”摆渡老人的性情并没有像他的脸那么可怕,还挺通情达理。 “多谢。” 小船终于靠岸,岸边站着一些不同种族的人,他们无论样貌身材都十分奇特,眼神充满攻击性,幸好两人有先见之明,在穿着打扮上看起来只是一对普通人。 这些不同种族的人似乎就居住在这个地下水道上,河岸旁边陈置着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甚至还可有看到婴孩趟在母亲怀里哺乳,这些人肤色黝黑,多半是来自非洲地区。 “小姑娘,你有什么事?”一上岸就有一个几乎赤身裸`体的小姑娘上来打招呼,小姑娘光着屁股,只有下身拴着一件丁字形皮毛袋,但她的**却已经发育完全,有正常大小那么大,个子只有一米二左右。 小姑娘口中说着她们种族的语言,下一个动作却让沈风当场愣住,只见她手握着其中一个**摇晃几下,然后另一只手伸去抚摸沈风的裤裆。 靠——沈风当即吓退一步,避开她的友情之手,惊奇道:“老先生,她这是干什么。”是不是让我喝奶?难道这是地下交易所的指定饮品——汗,这小姑娘哪里会这功能。 凯瑟琳也很是惊奇,双眸瞪大,手掩住口道:“这真是个孩子吗?” 摆渡老人一边将小船拴在木桩上,一边道:“她是俾格米人,天生矮小,最高的俾格米人只有一支木桨(一米三高。” 沈风恍然道:“原来是小人族!”这种特殊种族倒是听说过,大多生活在非洲中部,这个种族每个人都很矮小,而且发育很早,大约在八岁就结婚生孩子了。 摆渡老人又道:“她还是一个身体工作者——他也是。”老人手指了一下沈风右手边那个耳朵穿着耳环黑人,“他是克曼加人,不会说话。” 闻言,沈风急忙避开一点距离,看来凡是运输点都会有身体工作者,刻意避开那些人,拉着凯瑟琳往阶梯走上去。 越是深入里面,越是肮脏恶臭,到处都是老鼠蟑螂,甚至是一些说不出名堂的虫子,当然,还有各式各样的种族人,他们长期居住在地底下,不通风又没有接触阳光,看起来非常的不健康。 但这里真的很大,简直是一个地下城,按照摆渡老人的说法,称之为黑暗之城。 啊——啊—— 旁边几对男女正在做着糜烂的事情,完全不惧别人的眼光,这幕场景对于地下交易所来说,还算小儿科的,有些场景沈风连看也不敢看,只不过走了一段路,就见识到了地下交易所的肮脏,这里的人多是妓女、杀人犯、逃跑的士兵,在这里可以尽情放纵**,没有任何限制。 摆渡老人将两人送入占婆窟后就离开,占婆窟是一个大型山洞,洞穴等于是一个市集,来的人将所要交易的物品摆放出来,然后进行买卖,见此情景,不禁一叹:“我曾经去过鬼谷,但那里不过是恐怖一点,而这里让我感觉到恶心。” 凯瑟琳长居在王室宫廷中,也见过不少糜烂情景,对此,怅然道:“人们需要发泄心中的**,处于暗无天日的地下,他们发狂的撕下**的遮掩布。” 虽然这里充满肮脏,但如果有点势力的人,就可以享受帝王般的待遇,譬如一个带着王冠的海盗正在享受两个金发女人的极致服务,金发女人应该是这里的妓`女,肚脐和下面还扣着两个环钉。 卡莫,北鼻——法克米——格尔—— 周围尽是男女不断向两人发出暗示,场面十分不堪入目,性的性,酒的酒,纣王如果看到这幅场景,一定痛批那些撰写史书的老头,你们把孤王骂得那么惨,你们再看看这些人,比老子不知糜烂多少倍。 “请问你是莱茵小姐吗?”来到摆渡老人所指示的地方,便见到一个脸上有恐怖疤痕的女孩,女孩披头散发,和摆渡老人十分相像,以沈风的猜测,这位女孩应该是老人的孙女。 “是的。” 沈风开门见山道:“我们想去罗马大殿,你可以带路吗?” 女孩审视一眼道:“是罗斯先生介绍你们过来的吗?”女孩声音甜美,与她的容貌气质极其不相符,很像这是一个毁了容的女孩,但在这里,她是唯一没有被侵犯的女孩,也算因祸得福。 “是的!” 女孩在占婆窟是卖酒的,酒质非常不错,远远便能闻到香味,她停下手上木勺,用眼神示意让沈风跟随到一处角落,然后低声道:“我可以带你们到罗马大殿,但你们需要支付金币。” 靠,又要金币,这对爷孙根本是一对黑导游,一爷一孙宰了老子两次,心里一阵气愤,狠狠抓了一个金币给她,道:“请带路。” “你们跟我来。” 女孩带着穿过一条石道,然后来到一扇巨大的铁门,铁门前站着四个武装奴隶,看样子是负责看守铁门。 “有人看守着,该怎么过去?” “看那个巨大的沙漏,等到沙漏交换方向的时候,会有另一批奴隶来轮班值守,我们可以在那个时候穿过铁门。”沙漏还剩下一点点,三人稍微在附近等待,莱茵举起一个木制小筒,揭开盖子饮了一口,又递向沈风道:“来点?” 沈风摆摆手道:“谢了,我喜欢喝白酒。”她喝的是自己酿造的葡萄酒,沈风真喝不习惯。 “我想试试。”凯瑟琳就什么不挑,什么都有强烈的新鲜感,在京城的时候,没少喝个地方的酒,她尝了一口道:“非常不错。” “你是英格兰人?”莱茵穿着宽厚的黑袍,像是西方神话里的巫婆,年纪应该在二十五左右,与这里大多数女人一样,她肚脐上穿着一个铁环,胸口还纹了一副妖异的纹身图案,面对如此肮脏的环境和三教九流的人,她在地下交易所应付自如,可见有超越一般女孩的阅历和处事能力。 “是的。”凯瑟琳已经将样貌和头发遮掩住,但还是被这对爷孙认出来。 莱茵目光落在交易所的男人身上,提醒道:“你最好小心一点,这里的人对英格兰姑娘很偏爱,特别是美丽的女孩。” 凯瑟琳微笑道:“谢谢你的忠告。” “能告诉我,你们要去罗马大殿找什么物品?”莱茵与摆渡老人一样,都是在地下交易所赚取金币,所以都会跟人闲聊,这是做生意的基本,多和人交谈,以此获得有价值的信息,刚才的提醒也是在示好。 这小女孩挺有脑子,不过在这里还真要找个可靠的人,斟酌片刻,低声道:“我想找神庙地图。” “神庙地图!”莱茵明显吃惊,又急忙镇定下来道:“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物品。” 看来这姑娘多少知道一点,沈风道:“我知道,这张地图在罗马大殿里面吗?” 莱茵道:“是的,但是神庙地图很多假的,至于真的可能在尤多西娅手上,科穆宁是整个罗马大殿的王,可以进行任何交易,也可以否定任何交易,因为他真正的身份是帝国三王杜卡斯之女。” “帝国三王杜卡斯之女尤多西娅——好气派的名字,尤多西娅这名字听起来有点熟悉。”用自己语言嘀咕了一句,转而道:“尤多西娅在罗马大殿吗?” “我也不知道。”莱茵道:“我可以带你去罗马大殿。” “需要支付金币吗?” “你很聪明,两个金币。” 沈风无奈一笑道:“如果你可以帮我找到神庙地图,我会支付你双倍金币。” 莱茵犹豫了一会儿道:“我尽量——沙漏走完了,你们过来。” 说话间,沙漏已经走了,只剩下一个奴隶等待下一批武装奴隶,莱茵趁这个时候走过去,然后拿出一些地方货币与奴隶交谈几句,奴隶快速将铁门打开,三人急匆匆穿过铁门。 通过罗马大殿的时候,要经过暹罗窟,暹罗窟的物品比占婆窟更加珍贵,都属于一些国家的珍宝,当然,暹罗窟女人的姿色也好一些,占婆窟的女人看起来都比较黑。 “这里进去就是罗马大殿。” 莱茵将两人带入一座银色大门前,大门上雕刻着罗马的标志,“能进入罗马大殿的人,都是各国的贵族和名媛,你们是吗?” 凯瑟琳微笑道:“我尽量。” 凯瑟琳是原装的公主,进入罗马大殿根本没有问题,沈风也道:“我可以做她的骑士。” “看来你准备假扮英格兰公主,你可以将你的胡子摘下来了,我想公主的骑士应该看上去干净点,是个年轻英俊的少年。”莱茵一眼就看出沈风是经过装扮的,不是真正的中东人。 沈风摘下一团黑胡须,讪讪笑道:“原来你早就发现了。” 看到沈风本来的面貌,莱茵顿时眼前一亮,笑道:“长得不错的,东方人。” 凯瑟琳也道:“我也觉得你本来的样貌看上去比较顺眼。” 原来国外的女孩喜欢我这种类型,我果然是全能型,覆盖面广,心里暗爽一下,转而疑惑道:“那你呢,是不是准备当这位公主的侍女。” “是的!”莱茵忽然脱去黑袍,里面穿着一身普通农家民装,伸手在头上摆弄着,一边说道:“但不是这副尊容。” 说罢,她将一副人皮和头发摘下,重新站在两人面前的是一个金发女孩,英格兰女孩。 第七百一十三章:神庙逃亡之尤多西娅 http://..org/ 一个英格兰女孩想在地下交易所生存,最终免不了成为供人淫`欲的附属品,莱茵很聪明,她用假发和人皮掩盖了自己的头发和面貌,让自己看起来很恐怖,然后才能在这里谋生。 “原来这才是你。” 假发、人皮、黑袍一起脱下,莱茵立即变成一个年轻漂亮的英格兰女孩,年纪看上去在十八岁左右,身上散发浓郁的青春气息。 见到自己国家的子民,凯瑟琳感觉到十分开心,亲切地握住莱茵的手,激动道:“很高兴见到你,你为何离开家乡,这里不适合一个女孩。” 莱茵道:“我的爷爷在都城犯下罪行,为了逃避追捕,我们只能逃到这里。” 凯瑟琳语调诚恳道:“能告诉我,罗斯先生犯了什么罪吗?” “杀人罪,杀了一个宫廷侍卫,只因那个侍卫杀了我的父亲,还想——那是个丑陋的人。”莱茵语调转为激烈,在地下交易所的人根本不惧怕坦白罪行。 凯瑟琳执住她的手,语气凿凿道:“你们会得到一个公平的审判。”她是公主,自然有权力为罗斯与莱茵平反。 “我希望如此。”莱茵道:“我现在可以当您的侍女,我听说我们的凯瑟琳公主出走王宫到处游玩,您正好可以假扮她。” 沈风与凯瑟琳相视一笑,正牌就在这里,还用假冒吗,这个小女孩消息还真灵通,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是大华第一美男子。 三人一起进入罗马大殿,罗马大殿是三个地下交易洞窟内最奢华的洞窟,除了没有坚厚的宫墙,洞窟里面的梁柱、器具都是宫廷用品,看上去雕刻着罗马的印记,应该就是西罗马时期遗留下来的,整个洞窟的构造,也像极了古罗马宫廷风格。 之所以建造成奢华的宫廷风格,是为了赚取金币,在进入洞窟的时候,就要花上一笔不菲的金币,几乎是沈风带来的全部身家,事成之后再被莱茵敲诈一笔,连回程路费都没有了,又由于语言文化不适应,连想赚点钱都困难。 花费这么多金币才能进入罗马大殿自然有它的道理,进入到里面,便可以享受帝王般的待遇,有美女和美酒,一沾便坠入糜烂之中,如果贵客是女性,也有猛男和奴隶招待,可以随意挑选猛男,还能虐待奴隶,甚至还有角斗士厮杀表演。 洞窟最中央有一个酒池,在酒池中躺着罗马风格的宫廷侍女,他们正在做着一些不堪入目的事情,记得曾经看过美剧罗马,那些描述罗马宫廷的画面,没想到能在这里重现。 “我的天!”凯瑟琳虽然来自宫廷,也见过不少糜烂的场景,但中世纪的宫廷已经文明许多,至少没有堂而皇之地呈现糜烂的画面,而且是在这么多人面前。 此时两名角斗士战败而死,流出来的鲜血将整个酒池染红,沈风一阵触目心惊,低声道:“没想到这里还有角斗士,简直不把人当人看,可见尤多西娅有多冷血狠辣。” 莱茵道:“不用惊讶,这些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否则你的骑士也不用花费那么多金币。” 花了这么多金币,却不能弄两个金发美女来玩玩,沈风心里一阵郁闷,一路走过来见到那么多身材火辣的美女,哪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不会热血澎湃。 “神庙地图在哪里?”在这里干瞪眼,也很不适应这种场景,急忙道:“赶紧办完正事离开,” 莱茵摇摇头道:“我们需要等待。” “等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地图在哪里?”入葬仪式马上会举行,不宜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更重要的是待在这边很不舒服,看见再多美女也是对牛弹琴。 莱茵倒是沉得住气,平静道:“地图在尤多西娅那里,但她不会真的将地图拿出来,无论你出多少金币。” 沈风疑惑道:“这是为什么,地下交易所不是号称什么都能交易,她这么做不是自砸招牌吗。” “因为没人知道真假,知道假的人已经在耶路撒冷得到永生了。”莱茵道:“尤多西娅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她想先去找神庙,听说神庙内有耶稣生前之物。” “那该怎么找到真的神庙地图?”见莱茵忽然将眼光落在自己的胸口和裆部,立即夹紧双腿,学着顾碧落的口气怒叱道:“看什么看!你该不会和旁边那些贵妇有一样爱好。”旁边坐着一些贵妇同时让几个强壮的角斗士伺候,口中高亢的叫喊声连绵不绝。 沈风学起顾碧落一点也不像,完全顾碧落的神韵,更没有发自内心,莱茵低声道:“尤多西娅喜欢各色各样的男人,你是东方人,她估计会对你感兴趣,这样你就可以进入她的房间。” 汗,尤多西娅还是个集邮女,想搞个世界男人拼图吗,沈风心有余悸地咽了一口道:“你想让我进去偷?” “是的!” 凯瑟琳也附和道:“这或许是个办法。” 莱茵见他还有点犹豫,不解道:“你拒绝吗?尤多西娅是个非常有魅力的女人,这里男人都想一亲芳泽。” 凯瑟琳微笑道:“他与你想象的男人不一样。” 在外代表大华千千万万男人,不能让两个外国娘们看不起,沈风一咬牙一跺脚道:“我决定了,我去!”对尤多西娅没有什么好印象,在脑中幻想一遍,怎么想都是一个腰大膀粗的贵妇。 凯瑟琳脸色有点难过道:“说真的,我很不愿意你去,尤多西娅的名声不太好。” 沈风忧心忡忡道:“她一晚上几次,我顶多只能七八次,由于水土不服的原因,到这里剩下五六次。” 凯瑟琳脸上突然红了起来,羞涩又大胆道:“我也有一个决定,我希望在少女的最后一个梦里见到你。” 莱茵道:“我看得出来你喜欢他。” 沈风心脏怦跳一下,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触及她温柔迷醉的眸子,惊讶道:“你是不是被他们影响了,这件事押后再说——” 说罢,在凯瑟琳耳边低声道:“我不会与尤多西娅发生关系,我知道这会让你不舒服。” 凯瑟琳脸上不好意思道:“谢谢。”凯瑟琳不喜欢尤多西娅,厌屋及乌,自然也不喜欢沈风与尤多西娅有关系。 沈风转而道:“我要怎么吸引她?” 莱茵道:“你会让女人舒服吗?” 沈风说了一句恶心的话:“我只要站在女人面前,就能让女人舒服。” 莱茵将这理解为东方人的幽默,嘴角笑了下道:“很好,但还不够,你需要展现出你的技巧。” 闻言,沈风霎时花容失色道:“你该不会想让我跟他们一样当众表演——凯瑟琳公主,我们可以回去了。”以前被舒如姒在窗口偷看都不能自由活动,更别看在这个地方。 莱茵道:“不,你不用和女人交媾,只需要展现一点技巧令女人舒服,我们会配合你。” “噢!”这次轮不到沈风惊讶,而是凯瑟琳,凯瑟琳脸上再次露出羞涩道:“我恐怕做不到。” 莱茵道:“尊敬的凯瑟琳公主,如果你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会让人怀疑。” “我——我——”凯瑟琳伤脑筋道:“对不起,我不太喜欢这里。” 莱茵耸耸肩道:“你需要去适应。” 沈风与凯瑟琳面面相觑,尴尬地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太过分。”不就是来点手上动作,逢场作戏就行了。 “可以把你旁边的男人给我吗,我愿意拿两个强壮的角斗士作为交换。”此时一个贵妇走过来,全身充满糜烂的味道。 靠,把老子当作猪肉了,说换就换,沈风只是看了一眼,身上没有任何一个部位对贵妇身上任何一个部位感兴趣。 凯瑟琳大胆地伸手抚摸沈风的胸肌,语调颤抖道:“很抱歉,我还舍不得他。” 这个贵妇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脸上长满雀斑,外国女人脸上长雀斑都是比较年轻,这么年轻就出来乱玩,明显是个失足少女,沈风拯救大华失足的大业还未完成,哪里有功夫搭理她。 贵妇瞥了一眼怏怏不乐的沈风,皱眉道:“但你的男宠似乎不太满意——男人,我能令你忘不掉我。” 沈风愣了一下,急忙装模作样,怪叫道:“哦耶——哦耶——你真棒,凯瑟琳好样的——法克米——”沈风反应倒快,急忙敷衍几句,情急之下竟然连东北腔都出来。 贵妇不解地看了几眼,然后败兴回去,见到贵妇走回来,沈风急忙嘶了一声,捂着胸口,幽怨地瞪着凯瑟琳道:“你怎么摸着摸着就捏我奶头,捏就好好扭,怎么那么使劲,你还以为在拔萝卜吗。” 凯瑟琳脸红红道:“抱歉,我不太会,我以为这样会令你舒服。” 舒服个毛,都肿起来了,沈风僵硬地笑了笑道:“你该不会自己捏过?” 被猜中隐秘之事,凯瑟琳脸上顿时发窘,倒是坦然道:“一时好奇——”估计觉得这个说法不太有说服力,又补充,“唐也试过。” 闻言,沈风一下子精神百倍,随后又忽然气愤道:“晴雪什么时候那么大胆。” 凯瑟琳笑道:“她比你想象中的勇敢。”英语中没有大胆,所以只能翻译成勇敢。 岂有此理,这两个女人居然趁着我不在开小灶,特别是大小姐,探索自己的身体竟然没有叫上我,沈风失笑道:“她只是看上去比较大胆。” 凯瑟琳忽然脸红道:“唐说,你在某个时候碰过她,所以她才会好奇这么做,不过她说你碰的情况比她自己碰糟糕许多。”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的想法太狭隘了,大小姐这是提前做功课,寻找自己身上的敏感点,然后把成果告诉我,唉,大小姐越来越懂事了,沈风的脑子里只要有女人,总是越想越兴奋。 “你们应该停止交谈了,有人在看你们。”莱茵目光瞥向前面两个男侍从,低声道:“他们是负责为尤多西娅挑选男人,你该有所表示了。” “公主小姐,你配合一点。”沈风在凯瑟琳耳边低语一句,然后贴近她的脸颊,以后面的角度看上去分辨不清。 借用错位的视觉效果,让两人看上去贴在一起,其实沈风根本没有碰到她,沈风挺喜欢和她亲吻,但很不喜欢在这个场合,感觉在动物园被人看。 见她没有反应,沈风计从心来,在她腰间侧面小小地挠了一下,凯瑟琳立即低吟一声,浑身颤抖一下,似是一阵快感传遍全身,其实是被挠痒的。 “再坚持一会儿。”将手伸到她胸前,然后用手肘摆动,从后面角度看上去在抚摸,但其实手掌根本没有动。 脑中琢磨了一些动作,然后付诸行动,弄得凯瑟琳时不时轻叫几声,为了骗过后面两个女侍从,然后将凯瑟琳抱到大腿上,再将手伸入她的衣服内假装抚摸。 弄了许久后,干脆将凯瑟琳抱起来走向一个洞房内,两个女侍从果然对他这个东方男人感兴趣悄悄跟过去。 在房间中弄出拟似做`爱的动静,而女侍从则在外面窃听,在莱茵的强烈要求下,愣是搞满了半天时间,直到有侍来供应晚餐,当然,这些声音大部分是莱茵自己制造的,沈风与凯瑟琳反倒落个清闲。 在房间内进完晚餐,便有侍从来通知说拍卖会即将开始,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回到罗马大殿里,大殿上的糜烂愈加难以入目,似乎是盛典的前奏。 所谓的盛典就是拍卖会,地下交易所的拍卖会比一般国庆典还隆重,来到罗马大殿都是各国的贵族和王室,只有这些人才有财力来竞拍。 地下交易所其实是尤多西娅用来敛财的地方,从这里也看出尤多西娅是一个非常有野心的女人,沈风一想到等一下要面对这个女人,浑身就冷飕飕的,这么强势的女人,在床上一般很变态,就好像姬红缨一样。 一群侍从进来罗马大殿布置拍卖会会场,那些男女也相继停下来,听莱茵的介绍,这里的人都大有来头,但他们都戴着面具,不让人看见容貌。 随着一声角笛吹响,地下拍卖会正式开始,第一件拍卖的物品竟然是波兰公主,听到拍卖的是波兰公主,连凯瑟琳也十分惊讶,她的惊讶在于波兰如今是强国,博莱斯瓦夫一世是波兰有史以来最英明的国君,但没想到尤竟然敢拍卖她的女儿。 凯瑟琳似乎有意结交波兰王国,以一个骇人的高价竞拍得到波兰公主,众人并不好奇波兰公主被一个女人得到,在西方宫廷,女性之间的亲密关系很常见。 竞拍继续下去,接下来竞拍的物品都是地上的禁忌,但还是有人以高价拍得物品,其中就有耶稣的裹尸布、死海古卷,这两个物品和宗教有关,是世界级顶级宝物,除了这两个之外还有图坦卡门面具,这三件物品随便拿出一件来足可以震惊世界。 更让沈风震骇的是,仅仅拍卖了四件物品,交易额就达到了千万金币,快赶上一个双十一了,其中波兰公主不过五十万金币,其他三件物品才真的是价值连城,而耶稣的裹尸布和死海古卷应该是从神庙中找出来的。 “你哭什么哭,再哭把你卖给黑人。”刚才竞拍下波兰公主一直哭,看着沈风时特别害怕,估计以为要落在沈风的魔爪中。 “沈,你误会她了。”凯瑟琳却道:“她是因为她的姐姐而哭,她还有一个姐姐也是这次拍卖会的交易品。” 沈风奇道:“不是结束了吗,刚才那个大胡子老头都已经走了。” 莱茵道:“不,还没结束,拍卖会之后还有一个竞技角斗,这是余兴节目,如果尤多西娅得到了她想要的金币数量,竞技角斗的胜出者就可以得到一件礼物。” 沈风恍然道:“所以她的姐姐就是那件礼物。” 话刚说完,一个与波兰公主极其相似的女孩被侍从带出来,罗马大殿的男人们爆发出一阵吼声,然后便是一个金色面具在一群侍从的拥簇下走到大殿高台落座。 一道目光从沈风身上扫过,沈风立即有所觉察,抬头望去,便见有个女人在望着自己,急忙低声道:“她就是尤多西娅吗?” “是的!”莱茵道:“你想要让她对你更感兴趣,最好是成为竞技角斗的胜利者。” 凯瑟琳目光望向哭泣的波兰公主,也道:“我也希望你帮助她。” “se!” 年纪小小的波兰公主突然冲向沈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擦在沈风胳膊上,沈风急忙道:“你别过来!”这位波兰公主只有十七八岁左右,特别爱哭,从刚才苦到现在,倒是她的姐姐,面无表情地站在大殿上,似乎已经麻木。 “please——” “我参加!你别来烦我!”现在小女孩怎么那么烦人,而且张开说了一串波兰语,搞得人心烦,还是舒姐姐这种熟女我最喜欢。 大殿上已经有一个出来竞技的角斗士,沈风再次将目光望向高处的女人,这个女人的眼神非常具有魔力,仿佛想要控制一切,又想要拥有一切,特别是她的唇,像是魔鬼艳红的双唇,双唇比一般女人大,但却有致命的诱惑人,像是安吉丽娜的双唇。 吼!! 站在大殿上的黑人角斗士发出一声吼声,然后用言语挑衅,再朝四周走了一圈,不断张开双臂高吼。 这个黑人的肌肉非常强壮,个头也比沈风大,大腿几乎有胳膊粗,他拍了拍身上的肌肉,神情十分张狂。 “沈!打倒他!” 凯瑟琳毫不示弱,张牙舞爪地挥舞着,口中喊着沈风的名字,神情十分兴奋,每逢有热闹,她就立即变了一个人的。 沈风将上衣脱掉,只留下脸上的面具,挑选一把西方大剑走上大殿中央,波兰公主依旧不依不挠,哭着啰里啰嗦抱着沈风的胳膊说了一大堆,但沈风根本听不懂,不耐烦凶她一脸,这才她安静下来。 此时,尤多西娅的目光也随之炙热,自古美女爱英雄,当然爱猛男,可见她很看重男人的竞技水平,能竞技比赛取得胜利,才能入她的眼。 第七百一十八章:神庙逃亡之虐 http://..org/ 阵高喊声过后,沈风已是打败三个角斗士和两个西方剑士,西方崇尚野蛮的角斗,角斗中的胜利者会得到尊敬和荣耀,甚至在古老的角斗竞技场,胜利者哪怕是名罪犯,也可以得到赦免。 沈风高举单臂向众人示威番,然后回头望向尤多西娅,现她眼光中露出炙热的疯狂,比周围的观众还要沸腾,从她频繁起伏的胸口,可以看出她在刻意压抑自己。 胜利者的奖品是波兰公主,波兰远在欧洲,对面前的大华帮助不大,倒是可以让凯瑟琳与波兰国结交,沈风将波兰公主带回,这两姐妹长得几乎模样,小的叫卡罗琳娜,大的叫娜塔莉,都不是遍能记住的名字。 大殿上的女人因沈风而疯狂,主要是刚才沈风表现得太强势,被打败的不乏威风赫赫的人,但沈风却以压倒性的优势取得胜利,唯令他们不满的是,沈风没有割下他们的头颅。 酒、色继续供应上来,尤多西娅的侍从奉尤多西娅的命令邀请沈风上到罗马大殿的顶层,也就是所谓的贵宾房,只有尊贵的客人才能进入,这份殊荣让所有人嫉妒。 在上去的时候,还特别嘱咐了凯瑟琳要提防莱茵,她毕竟是地下交易所的人,不能掉以轻心。 沈风走上去的心情却是忐忑不安,到现在才觉自己只能应付纯情的女人,稍微邪门点的,比如舒姐姐就是块难啃的骨头,而尤多西娅这种具有变态嗜好的女人,简直就是倩女幽魂里面的姥姥。 登上洞窟内的顶层,身后的侍从带到之后便离开,顶层另有些姿色上乘的侍女,这些侍女是来伺候沈风的,只要沈风开口,侍女能满足任何要求。 在侍女伺候下,非常艰难地沐浴在巨大的浴池内,过程非常的复杂,既然别人的番好意,沈风当然会礼貌性表示下。 浴池散出种独特的味道,闻起来特别的亢奋,在这个西式宫殿的房间内,身心都会得到极大的享受,在这靡靡气氛的冲击下,整个人放松下来来竟进入种似睡非睡的状态,迷迷糊糊间,隐约看见个赤身**的女人进入浴池内,那个女人脸上带着金色面具,像是古老西方神话中的女神。 这间宫廷殿房呈暗红色,色调显得**神秘,殿房内的陈设偏向古代欧式风格,非常的宽大安静,巨大的浴池只剩两个人,透过烟雾,双手撩洒间,极致媚态。 渐渐的,神经感到有些疲惫,眼皮缓缓合上。 不知过了多久—— 重新睁开眼睛,脑子清醒了许多,想要挪动下,却现手臂被套住,整个身体被绑在块十字架上——什么情况,我不是在浴池里面吗,怎么被绑得跟螃蟹样,震惊之后,抬头望了望,现个金色女人人坐于浴池旁捧着酒杯,仔细望去,才现她全身上下不着片缕,只是涂了层金粉,看起来像是个金人,再加上她脸上金色的面具,衬出种诡异的美。 这就是之前在浴池内的女人,也就是尤多西娅,将来还会是拜占庭的女皇!此时,她的眼光正在望着沈风,好似在看自己的宠物,眼中喷出疯狂的火焰。 “是你!!”被她放荡而肆意的目光看得全身毛,试着要睁开双臂,但越是使劲,手臂越是疼,缠住手臂的条细细的金属声,如果勉强睁开,反而会把手臂割伤,“大妹子,你想干什么!”说罢,觉得不对,又补上句英语。 英语是这边的通用语言,整个拜占庭也是用英语,尤多西娅脸上浮现抹邪笑,然后放下酒杯站了起来,将整副身躯展现在他面前,毫不羞涩,甚至是享受这种毫无束缚的自由感。 尤多西娅目光侵略地望着他,然后缓缓走过去,由于身上涂的金粉,走动起来肌肤仿佛在流动,流光溢彩,如似道金光加身。 这娘们想干什么,没事往自己身上涂了层金粉,皮痒了是不是,该不会皮肤病吧,想间,尤多西娅已站在自己面前,她身上散出股蚀骨的香味。 她的风情独具侵略性,让寻常人见了都会臣服在她脚下,沈风瞬间瞪大眼睛道:“神气什么,我见过比你更大的,我师傅的拿出来吓死你。” “ap;aonderfu1body!(多么美妙的身体)”尤多西娅邪笑着,伸出手在沈风胸膛上抚摸,略带疯狂道:“i1ike!” 沈风浑身打了个激灵,颤颤抖抖道:“妈的,你以为在买猪肉啊,stop!” “no!” 尤多西娅嘴角露出残忍的笑意,忽然变摸为抓,生生将沈风的衣服撕破,举动十分粗暴,完全是条了疯的野兽,在沈风身上留下道鲜血淋淋的抓痕! 嘶—————— “**toyour全家!”沈风痛得倒吸口凉气,顺便骂了句脏话,她的指甲细长,整个指甲陷入肉里抓,抽筋剥皮,疼痛感传遍全身,脑子反而清醒过来,想要拿到神庙地图,先要取悦她。 “yes!”紧咬着牙关,勉强挤出个难看的笑容,然后啊喔啊喔胡乱**,装出很享受的样子。 尤多西娅满意地笑了下,用指尖刮了刮那些伤痕,然后伸出舌头将血液舔入口中,抬起眼皮望着沈风,极尽诱惑和血腥。 沈风疼得直冒汗,心里对她最后点邪念全然消失,恨不得脚踹她去地中海—— 正想间,胳膊忽然被咬了口,浑身传来阵剧痛,没想到她变本加厉,大怒道:“老子不陪你玩了,你快放开我,我是你们的客人!”花了大把金币,人没玩到,反而被人玩,再被她这么弄下去,迟早被吃得只剩骨头。 刚才那句话是用通用语说的,尤多西娅听得懂,看到他害怕了,尤多西娅变得更加疯狂,牙齿几乎陷入肉里,直欲将肉咬下来,幸好胳膊肉够结实,要是软点,早就被咬掉。 身体痛觉处接着处,好像二战战场的炮弹坑,满目疮痍,幸好这女人还有点爱才之心,没有去咬下半身最脆弱的地方,否则沈风回去以后没东西交代了。 “莱茵找了个很棒的男人!”尤多西娅忽然用通用英语说出句话,双手抓住沈风的腰身,狠狠朝肩膀咬下。 闻言,沈风心中暂时被震惊占领,痛觉反而已经麻木,原来切都是莱茵设计好的圈套,莱茵替尤多西娅寻找各种男人,只要尤多西娅的满意,她就能获得回报,又大意了,真不该相信这里的人,地下交易所被丑恶和肮脏充斥着,这里的人只有贪婪和**。 不知道凯瑟琳怎么样了,她这么聪明,应该没有问题,老子就惨了,像螃蟹样被绑住,苦索无策时,忽然现她忽然离开,迈着缓慢的步伐缓慢的走到个封闭的黑柜前,然后拿出钥匙打开黑柜子取出条皮鞭和把金色匕。 见此,沈风虚地咽了咽口水,这个疯婆子根本对男人没有性趣,她只喜欢虐待男人。 尤多西娅拿着皮鞭匕走过来,嘴角露出嗜血的笑意,沈风试着要去挣脱双臂,但却是被金属丝陷入肉里,这比刚才被咬还痛,情急之下,急忙道:“尤多西娅,我跟你做个交易!” 尤多西娅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皇,冷傲道:“我的仆人,你没有资格和我做交易!” 说罢,狠狠挥出鞭子,皮鞭重重打在沈风身上,留下道长长的血痕,火辣辣地疼痛瞬间传遍全身,剧痛令沈风嘶吟声,开口大骂。 鞭子鞭鞭打下,尤多西娅像个灭绝人性的怪物,口中出声声大笑,疯狂地折磨着沈风,照这样下去,沈风迟早被折磨致死,在被抽打过程中,沈风清楚地看见她眼中仇恨,敢情这个变态恨男人! 虐打令尤多西娅整个人兴奋起来,她只手鞭打着,只手做着个女人通常会做的事情,渐渐的,她腮子显出道酡红色,口中出高亢的声音,疯狂的叫喊着,沈风也拼命叫喊着,但沈风可不是在呐喊助威,而是在骂这个变态的女人。 房间被叫喊声和怒骂声充斥,而外面的侍从却没进来,尤多西娅下了死命令,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允许进来,她在享受的时候,最忌讳被打扰。 啊—— 声尖叫过后,柱水流射在沈风身上,沈风立即怪叫声,这液体流入伤口,竟然如同在伤口上撒盐巴,疼得下子麻木。 尤多西娅停下所有动作,身体呈出烈日般的金红色,瘫软在地上。 房间中重新恢复安静,正剩下两人的喘息声,沈风汗血被她虐光,整个人也是十分疲惫。 尤多西娅最后喘息了几口气,然后从地上站起来,沈风心中冷,已经意识她要做什么,容不得再犹豫,用手臂力想要挣脱,但尤多西娅已经拿着匕走过来,她每当虐打完个男人后,最后总会将匕插入男人的心脏。 就在此时,个女侍从突然在外面喊叫,沈风忽然闻到空气中股淡淡的焦火味,尤多西娅稍稍皱眉,随即放下匕穿了件外袍走出去。 外面估计是出了状况,沈风可稍稍松了口气,眼角余光忽然望见黑色柜子,黑色柜子里似乎放着重要的物品,光是打开就要费番功夫,说不定神庙地图就在里面。 尤多西娅走后不久,凯瑟琳便匆匆跑进来,她满脸炭黑,见状,沈风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急忙道:“原来是放了火。” “咳咳咳——”凯瑟琳急咳了咳,将肺腑中的烟气呛出去,蓦然望见他的惨状,顿时惊呼声:“天啊!我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被她放下来,沈风整个人差点都站不住,需要借助她的搀扶才能勉强站起来,此地不宜久留,急忙道:“你去那个黑色柜子里找找看有没有神庙地图。” 凯瑟琳神情悲伤,郁郁欲泣,抹了抹沾上的鲜血,然后快步去找神庙地图,见她翻了许久,沈风试问道:“找到了没有?” “等等——”凯瑟琳忽然道:“我想到了个箱子。” “拿来看看!” 翻开箱子,现里面放着张地图,依据上面的标注,果然是耶路撒冷的神庙地图,除此之外,还件奇特的锁,依据模型,应该是把c锁,锁扣比之前见过的还要复杂和坚固,没有钥匙,几乎不可能打开这把锁。 “你觉得这张地图是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这间没人可以进来,再说现在神庙地图已经多大价值,最重要的财物都已经被人拿走。” 凯瑟琳眼睛再次望向他的身体,悲伤道:“你受到了什么酷刑,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然后找个大夫。” 沈风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恨恨道:“我们倘若现在逃出去,很容易被抓住,还不如留在这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况且我怎能这么放过那个臭娘们!” 看他疼得浑身颤抖,凯瑟琳只能勉强笑道:“看来你要多忍受会儿。” “是不是莱茵出卖了我们?” “是的!”莱茵是她国家的子民,被自己的子民,凯瑟琳颇是难过,“我看到她在和拜占庭人交易。”纵然脸狼藉,她仍旧美得令人不敢直视,方才脱掉了外衣,所以此刻她的身材暴露出来,高挑不失丰满,优雅不失性感,抹束身马甲令**曲线油然而出,而身下的公主裙却带着几分俏丽,不愧为西方最美女神。 色是刮骨刀,也可以说,美丽是精神麻药,时间,竟望了身体的疼痛,凯瑟琳触及到他的眼神,羞涩笑道:“你的精神令人钦佩。” “你的美丽令我迷醉——”沈风嘿嘿笑了笑道:“地下交易所的人都是贪婪,这也反应了人性,不必太难过。” 凯瑟琳无奈笑道:“希望我们前面的旅途顺利。” “公主小姐,过来下,搭把手扶我起来。”唤她过来,然后勾着她肩膀,勉强站起来,疼痛再次袭来,忍不住嘶吟道:“尤多西娅这个疯女人,原来喜欢虐杀男人。” 老子定狠狠的折磨她! 在房间布置好切,等待着尤多西娅回来,果然,尤多西娅又回到了房间,只是刚进门时,便昏了过去,之后便不省人事,再睁开眼睛时,已被双手双脚绑住,连嘴巴也被堵住,正当她愤怒间,眼前出现了个东方男人,男人脸上挂着邪恶的笑容,这个笑容她在镜子中也经常看到,那就是她充满变态的自己。 (大家新年过得好吗,都没有上来拜年,从今天恢复更新,今年要把这完结了,努力了,之前更新好垃圾,我向大家道歉,新年新气象,我也差不多更改好之前的部分,这部升级之后,希望大家多多推广,让大家都起看这部,新年,求新年订阅) 第七百一十九章:神庙逃亡之三个愿望 http://..org/ 两人眼睛对视着,沈风邪笑着,目中寒光冷冽,尤多西娅疯狂地挣扎,眼中怒火嚣涨,直以来,都是她用这种眼神折磨人,如今却是她被帮助等待被人折磨,这是她心理绝对不能接受的。 “知道我要对你做什么吗,闭上眼睛,仔细体会!”此时沈风已经洗去她身上的金粉,她原本的肌肤完全呈现出来,不同于之前见过那些雪肌女人,她的肤色看起来十分健康,晒了层淡淡的古铜色,野性十足。 “你敢对我不敬,我会让你余生在惨痛中度过!”尤多西娅用英语说出句话,便见沈风手中出现把匕,眼睛立即眯了起来。 沈风将匕在掌中灵巧的翻转几次,缓缓贴在她的脸颊上,变态般地在她脸颊厮磨几下,然后用刀尖将她脸上的面具挑开,张邪魅的西方面孔呈现在眼前。 心神为她面容凝滞了片刻,再次用刀尖在她脸上轻微划了划:“要是在你脸上划几刀,你会不会成为这个世上最丑陋的女人?” 闻言,尤多西娅眼中紧凝,愤怒中含有惧怕。 “知道怕了吗!现在我也要让你享受被折磨的滋味——”说罢,猛地朝她脸上划去。 尤多西娅自然反应地闭上眼睛,身体被恐惧所控制,猛地缩卷避开。惊恐之后,却没有感觉到疼痛,睁开眼睛看,刀尖并没有刮破肌肤,而是忽然止住。 “哼,以后说不定有机会玷污你,先留着你这张脸,免得到时候看了倒胃口。”沈风还是太心软,你不要以为沈风是什么好鸟,刚才被尤多西娅折磨得不成人样,怎能善罢甘休。 “舒姐姐要是看到我这么窝囊,不知该有多生气,唉,我是不是老了,总是喜欢回忆——”重新将目光放在她身上,这具诱惑的**并不能使沈风心中产生多大涟漪,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沈风也从舒姐姐身上学习了点折磨人的手段,更何况沈风本来就喜欢折磨人。 这次尤多西娅真的遇上不该遇上的人。 “我这个人比较喜欢留念,好歹我们相识场,不留下点纪念说不过去。”说着,从手中拿出瓶药粉,这是从她房间搜刮来的,是刺青用的。 尤多西娅见此,眼瞳紧紧缩,神情十分愤怒,这种羞辱就好比个正常性取向的男人和个女人开房,却被男人爆菊了,任谁也受不了。 “我会让你永远铭记今天——”之前在院子里的时候,婳瑶教自己丹青,婉词则教书法,是时候该练习练习了,也能将中国的传统文化扬光大,要古代圣贤知道他要在身上扬光大,肯定要掐死他。 “画在哪儿好呢——那这里了!”刀尖在她身上游走着,最后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沈风嘿嘿淫笑道:“在这儿画幅我的自画像,你如果想起我来,就可以看到我,要是你会跳肚皮舞,那更是栩栩如生。” “你这么专注瞪着我,是不是很期待,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尤其是女人——”将她小腹按住,然后用刀尖轻轻纹画起来,细小的血液滴滴冒出来,沈风视而不见,随即又将那些粉末点点撒上去。 尤多西娅想挣扎,但四肢被绑住,小腹又被按住,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被人刻上耻辱的图印。 在她小腹作业了许久,鲜血也已凝固,个看似奸诈狡猾的小人物渐渐浮现出来,那模样,真有几分想象,这在女体上作画感觉真刺激,沈风边邪笑,边将自画像完成。 “大功告成!”纹好最后副图案,看着自己的杰作,沈风心里大爽,粗暴地将她撑起来,怪笑道:“你也来看看,是不是很有创意!?” 尤多西娅目睹小腹下的图案,眼中如冒红光,眼瞳冒出线线血丝,十分地骇然。 尤多西娅经历段人生中最痛苦的过程,从愤怒到木然,她闭上眼睛并没有去看小腹上的纹身,眼光传递着凶狠的诅咒。 “画像画完了,不留点墨宝说不过去,今天就让你见识下我们中国文化是多么璀璨——写在哪儿好呢?”目光移到她的臀瓣上,然后将她身体反转过来。 当刀尖触到她的臀肉时,她明显颤抖了下,只是稍微接触,她的脸上便涌现层潮红色,沈风笑道:“难道这儿是你的敏感点,那真是便宜你了。” 手掌按在她的臀部,她身体微微颤抖起来,沈风怪笑了下道:“你不是很恨我吗,为什么身体被触碰了,仍然有欢愉的反应?” 尤多西娅愤怒地望着,同时眼中露出羞愧。 这疯女人该不会喜欢被爆菊吧,心里怪笑几声,狠狠在她屁股上掐了把,尤多西娅丝毫不觉疼痛,神情反而十分亢奋,脸上的红晕愈来愈深,简直快滴出水来。 眼睛稍稍往下瞄了瞄,便见丝丝晶莹的液体从她腿间留下,冷冷嘲笑道:“看来你还真喜欢这调调,是不是在渴望我——” 啪—— 话不说完,反而重重在她屁股打了巴掌,冷哼道:“想都别想,我们大华的各家小姐们都还没机会与我**夜,哪有机会轮到你!” 臀部受袭,尤多西娅忽然睁大眼睛,全身紧绷住,方才那下,差点将她打嗨了,那潮水般的快感,令她全身微微抽搐。 沈风看得目瞪口呆,郁闷道:“靠,这你也能爽——要不要我再来几下?” 尤多西娅神情仍旧充满着仇恨,但目光中竟带着几分渴望,沈风嘿嘿冷笑道:“原来真正的你是喜欢被羞辱!” 闻言,尤多西娅顿时暴怒起来,似乎在极力否定—— 啪啪!! 正怒时,臀部再次受到重袭,整个身体顿时弓了起来,弯曲成个夸张的角度, 这种从未有过的快感令她脑袋片空白。 “还不承认吗,你只是因为恨男人,才喜欢折磨男人,其实你——”沈风再次重重地啪了巴掌,冷笑道:“很享受被我折磨的滋味。”其实真搞不懂她到底喜欢折磨人,还是喜欢被折磨,说这些话,无非是想在心理上折磨她。 汗,反应这么剧烈,沈风冷笑了下,斜睨眼道:“是不是感觉特别屈辱,在你仇恨的人面前露出欢愉,别忍着,你是不是想要我再羞辱你?” 尤多西娅紧紧闭着眼睛,神情痛苦又快乐,似乎在强忍着,沈风冷哼声道:“我对你可没有半点兴趣!” 说罢,压着刀尖在她身上刻字,在臀部上纹字可是项技术活,很显然沈风根本不会,刻出来的字弯弯扭扭的,依稀可见:大华沈风过此游,征服女皇立此为证。 “大功告成!好字好字,这十六个字送给你,我的墨宝在大华零售价至少千两,再加上艺术成份,起码要两千两——”他的字画也就夏才女碍于礼节看几眼,换了别人直接扔地上,至于说的艺术价值,在这家伙眼里只要脱了衣服就是属于艺术,眼睛重新放在黑柜上:“看你不穿衣服肯定没有银子,我就随便在你这儿拿点东西。” 我们经历许多次外族对我们烧杀抢劫,这次难得出国,沈风也要做次掠夺的勾当。 在她房间中搜寻了会儿,竟现些羊皮卷,在羊皮卷上书写着密密麻麻的希伯莱文,本来沈风不认得希伯莱文,但是之前拍卖会所呈出来的死海古卷上,书写的就是希伯莱文。 “难道这些才是真正的死海古卷?!!”沈风暗道声,随即冷冷笑,那个疯女人根本没有把真正的死海古卷拿出来,而是以假乱真,真是狡猾,不仅可以大赚笔,还能拥有这个稀世宝物。 “这么贵重的东西,怎能交给这个女人保管,应该放在大华博物馆才对,由中国‘代为保管’。”心里奸诈笑,随即将所有羊皮古卷收起来,搜刮了这宝物,便对其他宝物没有兴趣,沈风之所以这么明目张胆,是料定尤多西娅不敢说出去,只要她说出去,就证明她之前交易的古卷是假的,这样来,地下交易所的名声也就毁了,或许她还会引来报复,所以她只能眼睁睁地吃这个哑巴亏。 尤多西娅目光望着他,看他取走了真正的死海古卷,神情顿时大变,如同暴怒的母狮子,眼中放出嗜人的凶光,沈风瞥眼,脸上露出个阴险的笑容,将其中物取到手中。 尤多西娅没有看清他最后手上拿走什么,再有价值的物品也不及死海古卷千万分之,她心中很奇怪,眼前这个东方男人真的是来自赛里斯(丝国)吗,据说赛里斯是个文明古国,崇尚礼仪,而这个人竟然与所描述的完全不同。 “你真是奸诈,竟然用假的死海古卷卖给别人,真想把你弄回大华做我的助理,不过我的妻子们肯定不同意,算了,就此别过——”将手中那件奇特的锁拿出来,勾起脸坏笑道:“看你刚才沉浸在我给你的欢愉中,定很喜欢我,听说这玩意是献给挚爱的人,你的身体这么喜欢我,定愿意为我穿上——” 闻言,尤多西娅闷着声音嘶吼,情绪再次陷入疯狂中,她不想套上这个锁,这会毁了她,让她余生都在痛苦中度过,尤多西娅之所以如此恐惧,是因为这种锁如果强行拆毁,会有致命的危险,和当初凯瑟琳带来的勇敢锁相似。 嗒—— 将钥匙在她面前晃了晃,嘿嘿笑了笑,随即脸色变道:“如果想要这把钥匙,就让拜占庭帝国举兵攻打柔然,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但我相信你的野心,好好表现,如果答应我的条件,到时候我会把钥匙奉上!希望你记住我的话,再见了,未来的女皇!” 历史上确实拜占庭帝国确实出现过个叫尤多西娅的女皇,但她最后能不能成为真正的女皇真还难说,但沈风希望借由拜占庭的威胁还牵制柔然。 与凯瑟琳等人逃离地下交易所之后,便先与波兰姐妹分开,剩余沈风与凯瑟琳起去所罗门神殿,这路的路上的路程已经跨越了个季节,天气转入春天,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而耶路撒冷的纬度位于北回归线以北,靠近地中海,与以色列大部分地区样,属于地中海气候,地处亚热带,在冬季也很温暖。 “终于到了!”经过几日路程,终于达到耶路撒冷神庙所在的所罗门,由于天气暖和,两人身上的衣服也轻减了许多,攀上山坡时,凯瑟琳的身上只剩下两小截衣服,成了露脐小热衣和短裙,非常的性感撩人,之前还是个优雅高贵的公主,此时变成了个稍稍晒黑的热带性感美女。 “沈,我们现在的位置的是在哪里?” 此时阳光正照,凯瑟琳身上流着热汗,头金也结在背后,以前没她的身体这么健康,也难怪,这路上又穿过雨林,又是攀登荒山,她竟是可以克服。 沈风瞥了眼她的身材,便是阵心猿意马,微湿的丝,性感的身材,拨开骚动的心,然后打开神庙地图,看了会儿道:“我们现在应该在这里,按着上面路线,我们需要先穿过眼前的丛林。” 两人位于丛林外面,热带丛林可不是开玩笑的,里面毒虫猛兽密布,还有些善于隐藏的‘致命杀手’,其危险程度甚至要过神农架。 “letmesee——”凯瑟琳望了望四周,然后低头寻找着什么,边道:“我们不能毫无准备的走进去,以前个猎手告诉过我,在丛林外面长着种植物——” “谢天谢地,找到它了!”凯瑟琳在株植物前面屈膝下来道:“虽然它平平无奇,但涂上叶子的汁水就能避开林丛那些不友善的朋友。” 闻言,沈风急忙起来摘叶子,集齐足够的叶子后,用石头将叶子磨匀然后榨出汁水,汁水味道难闻,难怪连动物昆虫都不想靠近,两人涂上汁水后,才进入丛林内。 就算在现代,沈风也从来没有进入过热带丛林,丛林内遍布着许多动物,有些品种甚至见都没见过,而且在丛林中可以见到最残酷血腥的竞争,有化学武器,有野蛮攻击,有陷阱猎物,或许人类战争的手段就是从动物中萌。 在林丛中行走了天,总算还算顺利,直按着路线行走,不敢在丛林中过夜,按照地图的标注,不需要穿过整片丛林,而是要找到道断层,然后从断层下去。 断层在林丛最茂密的地方,如果不是碰巧现,根本不会被现,黄昏时分,两人终于找到了断层,断层可能是由于地震形成的,刚好裂成个小小的缺口,断层中间悬着藤条,两人可以顺着绳索前进。 经过夜在断层内攀爬,终于看到夜晚的月光,然后断层竟直通座顶峰,由于这些岩石结构不坚固,经历地震后断裂成无数裂口,这些细长裂口反而易攀登。 “oh!上帝保佑!我还以为我们出不来了!” 登上高峰,股清凉之意袭遍全身,凯瑟琳已经累瘫躺在地上,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放松地张开双臂,大笑道:“沈,我现在是手没有缚鸡的力气,好累,点也不想动。” 这天沈风也累得不行,精神直紧绷着,随时提防野兽袭击,解开水囊递给她, “谢谢。”凯瑟琳结果水囊,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由于躺着饮水,清水顺着脖子流了下来,悄悄钻入胸口。 沈风也趟了下来,精神放松下来,闭上眼睛道:“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明天继续赶路,公主小姐,需要我的伺候吗?” 凯瑟琳也闭上眼睛,嘴角挂着微笑道:“这里没有公主,起码没有落魄的公主。” —— 两人安静地躺了许久,凯瑟琳忽然道:“沈,我们距离神庙还有多少路程?” 从断层走出来后,才现偏背离了所罗门神庙的方向,这不由得让沈风怀疑地图是否真的,如果按照地图继续行走,接下去要寻找条河流。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想,好好休息恢复体力,明天还有很长的路程。” 凯瑟琳翻转身体侧躺着,双如海洋宝石的眼眸呆呆地凝望沈风,眼眸在黑夜中散迷人的采光,凝视了会儿,忽然道:“我可以有个小小的请求吗?” 沈风睁开眼睛,现她直看着自己,不由得笑道:“我也有个小小的请求。” 凯瑟琳开心地笑道:“ok,你的请求为我的请求而来,愿闻其详。” 原本只是个玩笑,但望见她那张美丽的面孔,清澈的眼瞳,以及饱含情意的目光,这瞬间,沈风忽然悸动了,竟然道:“我想许给你尊贵的金雀花王朝凯瑟琳公主三个愿望,以月亮女神为证。” “你的请求打倒了我的请求。”凯瑟琳脸庞晕开层羞色,深情以对道:“您的诚意令我感动,但您无须如此。” 沈风诚恳地微笑道:“能结识公主是我的荣幸,公主待我以真诚,愿意与我同冒险,作为报答,我想为你做点什么。” 凯瑟琳带着些许伤感的笑道:“听起来像是临别之前的赠礼。” “这个赠礼有点投机取巧,我不知道公主需要什么,就让公主成为我的顾客,你想要什么就说什么。” 凯瑟琳打趣道:“ok,掌柜沈。” 沈风哈哈大笑道:“公主小姐,你确定你想要什么了吗?” “这并不难,对于个即将与爱人临别的女人——”凯瑟琳身体挪到他身边,羞涩而又失落道:“请给我个拥抱,直到黎明。” 沈风许给她的三个愿望,更像是在两人之间加了条线,暂且掩盖复杂的心绪,全心全意将她拥入怀中。 (再次让大家失望,直更新不起来,我要检讨下自己了,被禁了,呃,我写得那么纯洁!) 第七百一十六章:神庙逃亡之森林过山车 http://..org/ 清晨,一道金光破开云雾照映大地予与万物生机,渐渐的,晨阳升起,清晨的模样渐渐勾勒出来,天还未亮时,沈风便去摘果子,这一天还不知道会经历什么危险,在这之前要先填饱肚子。 摘完果子回来,才发现凯瑟琳睡醒不在原处 “去哪儿了”深怕她被山间里的野兽袭击,便回头去寻,寻了几里路听见一阵水花声,闻声走过去,便看见一个水湖。 哗啦 从湖面上突然冒出一个人,正是在湖水中沐浴的凯瑟琳,此时她全身湿透,衣服紧紧黏在身上,更加令性感的身材展露出来。 “原来你在这里,我摘了点果子,吃完我们继续赶路。”目光从她身上掠过,昨夜就是抱着这具身躯入睡,但由于身体疲劳睡得太沉,一点也没有感受到,这时这么看,真是撩人心弦。 “ok!”凯瑟琳从湖水中游上来,上岸后将湿淋淋的金发拨了拨,动作极其诱惑,要是有年轻男人看到,一定会当场精虫上脑。 按照地图指示,必须从这座山峰的背面下去,但方才沈风去巡视了一下,山峰北面虽然不太陡峭,但却是一个危险区域,充满着凶猛的野兽,简单的,下面是野兽栖息地,它们栖息在树林里,但沈风已经想到办法越过。 之前简单俯望一下,树林里留下一道巨大的痕迹,似乎是被巨大事物强行开道,沈风推测,应该是巨树所致,圆柱体的树身滑下去强行破开那些瘦小的树干,而在沈风面前正好生长着一些巨大的松树,几处松树还有被砍伐过的痕迹。 挑了一棵比较大的松树,然后用利器劈开,松树倒下后,再讲松树表面削光滑减少摩阻,又利用树干设计了两条安全带,做好这一切后,便让凯瑟琳先坐上去。 “坐稳了,我要推出去了!”沈风站在松树后面准备推动,凯瑟琳双眉紧凝,齿贝轻咬唇瓣一脸兴奋,这比在游乐园做过山车还刺激,毕竟要闯过一片野兽遍布的危险区域。 “bsp;沈风在后面缓缓推动松树,将松树推下斜坡,推出一段距离后,然后开始加速,松树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快要掌控不住时,沈风立即跳了上去。 两旁树木呼啸而过,下滑的速度加速至最快,巨大的松树因为地面不平,一直剧烈的颠簸。 树林中惊起一阵声响,鸟雀猛地从树林中窜出,巨大的松树如同一辆坦克在树林中碾过,一些敏捷胆小的小动物也纷纷逃出去,凯瑟琳坐在前面兴奋地张牙舞爪,发出一声声尖叫,坐着松树穿过树林的确是很刺激。 一群猴子上蹿下跳跑出来,从沈风眼前跳了过去,沈风拨开黏在脸上的枝的胸小姐,由于颠婆,两个胸小姐一直在上蹿下跳,非常的可恶,凯瑟琳只能抓住藤条以平衡身体,但却让胸前两物彻底舞动起来,好似在跳迪斯科。 由于跳得太凶,胸部弹到左右两侧时,沈风都可以看到,真想替她摁住固定,松树快速滑行中,渐渐可以看见那些盘踞的野兽,野兽警觉到巨物冲来,纷纷蹿走。 吼!!! 树林中的老虎被惊起,愤怒地吼了一声,但却望而却步,松树很快又钻入前面中林丛内,一阵黑暗之后,松树又从林丛内蹿出,这次又是凯瑟琳受罪,她的头上竟留下一只树蛙。 “趴下!” 凯瑟琳正要拨开树蛙,沈风猛地大喊一声,然后将她的身体压下,前方是一根稍矮的树干,只有趴下身体才能通过。 “偶买噶!” 凯瑟琳惊呼一声,急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沈风道:“很难!”神庙地图上,到了山林这一段就没有路线,天知道这根松树会什么时候停下。 “really?”凯瑟琳回头高声道:“至少给我件衣服。” “看前面!” 凯瑟琳转头看去,只见一只猎豹受到惊吓从树上跳下,落下时,正好落在松树上,不知道这只猎物是不是动物世界中的体操冠军,落下竟能稳稳地站在树身上。 “ohshit!!”望见一只猎物掉在面前,凯瑟琳惊吓之余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对着凶狠地猎豹,怔怔道:“请原谅我,带走你并不是我的本意,你可自己下去吗?” 不仅沈风会跟畜生,凯瑟琳也有这个闲情逸致,这更能体现她胆子大,临危还可以调侃几句。 砰! 一人一兽怔怔对视时,松树碰撞到地下地一块石头猛地弹了一下,沈风因为没有藤条固定,整个人弹了起来,猎豹也弹起来,但猎物又落回之前的位置,而沈风可就倒霉了,正好弹到猎豹前面,而且距离只在咫尺之间。 “靠!!”看见一头猎豹在自己面前,沈风狠狠爆了一句粗口。 “oh!亲爱的,愿它对你不感兴趣”凯瑟琳又是一声惊呼,由于她身上绑着藤条,受到碰撞时,身体不会随着弹起,而刚刚猎豹之前弹出是因为在空中碰撞到了树干,所以又落回远处。 砰! 松树又受到碰撞,整根弹了起来,这次是沈风和猎物同时弹起来,但这次沈风碰到树干落回原位,而猎豹则是弹到了凯瑟琳的身后,凯瑟琳惊恐地回头望了一眼,不由得苦笑道:“我终于又懂了一句华夏古话世事难料。” 情形十分危险,沈风往后看了一眼,下意识朝前看了一下,突然大喊道:“趴下!” 两人同时趴下,此时猎豹已经准备攻击这两个古怪的猎物,但眼前却迎来一根稍低的树干,来没得及有动作,便撞在树干上,正好架住。 凯瑟琳重新抬起来身体,回头望了一下,心有余悸地笑道:“好险!” 沈风回头望了一眼,猛地看见她胸口上竟然爬着一直恐怖的黑蜘蛛,惊道:“我看还没完!” “你什么?!”顺着沈风的目光望下去,惊见胸上竟然留下一只黑蜘蛛,这黑兮兮又恐怖的蜘蛛对于凯瑟琳来可比猎豹恐怖得多,她疯狂地大喊起来,简直是花容失色。 “ohnononono”她急促惊喊着,“快从我身上下去!!”由于刚才穿过树丛双手被缠住,情急之下她想用手拨走黑蜘蛛却够不着,只能靠摇晃身体企图将蜘蛛甩走,她的双峰确实丰满,但这个时候却不争气,死活甩不掉,就算甩不掉,也要把蜘蛛弄晕,但人家可是蜘蛛侠,哪里会怕高空摇曳,蜘蛛没晕,沈风倒是看得快晕了。 在热带森林蜘蛛是一种很恐怖的生物,毒性十分强,是森林中的致命杀手,毒性一般都排在前十名,只要被咬到,几分钟内就致命,要是被漏斗网蜘蛛,就算庞大的大象也会在几分钟内毙命。 极度危险之时,沈风飞速地将蜘蛛拨走,凯瑟琳长长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吓得满头大汗,之前卖力甩晃的事物此时也安分下来,只剩下微微发颤。 刚才那一拨,直接将这对胸小姐像打网球一样拍出去,而且还是双打,那触感比摸到白花花的银子还舒服,念念不舍的转回头,继续这惊险刺激的‘过山车’。 森林之路十分漫长,一路滑行下来惊险不断,搞得心脏都快受不了,旁边野兽不断乱窜,但同时,两人深刻领略到了动物世界的奇妙和神秘。 松树像巨大的坦克碾过森林,发出巨大的咆哮声,两人总算还安全,终于快滑行通过森林,周围的树木渐渐稀松,前面渐渐空旷前面,且出现了烈日的光芒,沈风不由得兴奋道:“我们快出去了,小心一点。” 此时凯瑟琳已经解开缠绕的双手,闻言,无奈笑道:“可算是出来了。” “不!还没完!” 沈风眼睛一直盯着前面,松树冲出森林时,渐渐看清楚了前面,竟然发现前面没有路,准确的不是没有路,而是有一条湍急的河流。 听见河流湍急的涌声,两人惊魂未定,又即将被送入河水中,纷纷惊喊一声,同时,整根松树飞入河流内,连带着两个倒霉的人。 “我想我们应该再做一只船” 凯瑟琳最后的呼喊声,很快被急流淹没 第七百一十七章:神庙逃亡之黎明的光辉 http://..org/ 两人一起掉入水中,然后随着河水被冲走,沈风率先从河水冒出来,随即,凯瑟琳也冒出来。水流速度十分快,两人还在晕懵懵时便被流水带走,沈风头脑还算清醒,急忙将她手抓住。 “这也是我们的路线之一吗——oh——”凯瑟琳惊呼一声,身下最后那条可怜兮兮的小裤子也被冲走。 沈风并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心神全在流水上,“我知道了!”看到流水的方向,心中反而寻思起来,急忙道:“我们或许要顺着这条河流才能找到神庙。” “areyousure?!”凯瑟琳望着前面漫不经心地问着。 这个时候只能相信直觉,掷地有声道:“相信我!” 凯瑟琳忽然回头伤脑筋地笑道:“希望如你所言。” 沈风奇怪地看过去,猛然望见河流前面是一个巨大的瀑布,忍不住道:“靠,又来!” 临近瀑布时,水流越发湍急,两人想跑都没门,直接被河水带下瀑布,这个巨大的瀑布竟然有百米高,两人从瀑布上掉了下去。 “去你妈的地图!” “看样子做船是多余的。” 两人最后的呼喊声被瀑布声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 天色进入黑夜—— 此时沈风躺在岸边一块岩石旁边,从瀑布上掉下来后,先是被流水卷入,又碰撞到河流中的岩石,整个人因为灌进几口水而呼吸不畅,没有坚持多久就昏厥过去,一只晚上出来玩耍的松树悄悄爬上他的脑袋,感觉到鼻子痒痒的,逐渐睁开了眼睛。 “这是——”意识渐渐恢复,眼睛急忙往四周瞧去,发现凯瑟琳就躺在不远处,急忙跑了过去,摇她几下道:“凯瑟琳,凯瑟琳!” “沈——”凯瑟琳也慢慢悠悠醒过来,她也灌了不少水昏迷过去,幸好两人被冲到一个地方没有分散,凯瑟琳眼睛望了望沈风,再望了望夜空,忽地露出一个美丽的笑颜:“很幸运能再看见你。” 凯瑟琳这个时候身体几乎是全`裸的,甚至下身那条单薄的小裤裤也不见踪影,大概是被河水给冲走了,沈风目光落在她身上,尴尬地笑了下道:“但你恐怕不会乐意被我看见。” “oh!”凯瑟琳意识到,惊呼一声,羞涩地转过身去,十分苦恼道:“我需要一件衣服——” 她目光望向旁边林叶,狡黠一笑道:“有办法了。”此时沈风是转过身去,她到林丛中然后利用悬在岩壁上的藤条和叶子编织了一件类似西方部族的衣物,衣物堪堪只能遮住重要部位。 “你瞧瞧我的新衣——”凯瑟琳穿着她新衣走了过来,在沈风面前摆了一个俏皮的姿势,轻笑道:“现在我是一位多米特族姑娘。” 真性感,这洋妞,身材高挑又不显娇弱,那种健美的性感更让人燃起征服的欲望,看她身上遮挡的叶子,身体冒出一团邪火,急忙转移注意力,拿出神庙地图查看两人所在的位置。 地图只是沾了水,依旧可以看得清楚,查看片刻,在四周环望一下,随即大喜道:“我们快到神庙了!” “really!letsee。”凯瑟琳也查看一下神庙地图,开心道:“我们终于到了,但还要找到一个入口。” 沈风道:“没错,入口被遮掩起来,我们找找看。” 两人在附近寻找入口,这处地方根本没有人回来,谁也没有料到河流竟能将人送到神庙,这大概是从来没有被人发现的原因,寻找了一会儿,便看见被遮掩住的入口。 两人走入入口,入口直通圣殿山,所以入口是朝着上面,但入口通道内有一条绳索,所以易于攀爬,这一切大概都是那个盗墓贼做的。 “你先上去,我在你后面,我看这高度可能不低,你要小心点。”矮身爬入,便看见悬着的绳子。 凯瑟琳爬上绳索,沈风随后上去,绳子还算结实可以承受两个人的重量,通道并不是垂直的,差不多呈j型,开始攀爬并不费劲,但越是到了后面越是艰难,特别是对于凯瑟琳来说,幸好还有沈风垫在她身下,体力不支时,便蹬着沈风的肩膀。 漆黑的通道内吹来一阵阵冷风,冷风越来越强劲,沈风将她屁股托着,笑道:“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快出去了。” 本来凯瑟琳的体力是足以支持攀爬,但因为今天没有吃食物补充体力,所以这个时候有点气虚。 “rry——”凯瑟琳忽然手上一松,整个人坐在沈风的肩膀上,双腿正好夹住沈风的脖子,而且是面对面对着,姿势十分旖旎,要知道,她现在穿的可是草裙。 被喂了一口草,鼻子也被蹭得痒痒的,靡靡的气息丝丝传来,沈风忍不住打了一声喷嚏。 私处受到气流冲击,凯瑟琳忍不住惊呼一声,但却不好意思开口,身体中传来古怪的感觉,想要继续攀爬,却没有丝毫力气。 沈风也没有说话,心神在旖旎气氛中摇曳,但他总要呼吸,呼吸出来的热量全部传递到草裙内。 “no——”凯瑟琳一声,身体一阵颤抖,竟然忘记了此时的高度,反应剧烈地将沈风的头压着。 这下沈风所承受的压力一下子增加,心神瞬间归位,急忙瓮声瓮气地说了几声,但凯瑟琳正嗨中根本无暇顾及。 这下可苦了沈风,差点没被闷死,急忙将她屁股托住,然后从双腿中间挣脱出来,凯瑟琳终于恢复正常,自己抓住绳索。 沈风尴尬地笑了笑道:“你没事吧,还能上去吗——” 凯瑟琳脸红道:“ryy。” 她沉默了下,然后继续攀爬上去,攀爬了半百米,终于看见了上面的夜光,看见了出口,两人攀爬也快了起来,很快爬出出口,凯瑟琳是第一个爬出来,沈风随后出来。 爬出出口,沈风第一眼便看见山下的耶路撒冷,在俯望中中的耶路撒冷城似是一个广阔的高台,古老的圣城耶路撒冷,处处都充满着神秘的气息等待着您的探索,当您踏足这片土地之时,仿佛时间穿越回千年前,这座城市到处都充斥着古朴、神秘的气质。 由于经常发生战争,耶路撒冷城已是残破不堪,满目创伤。 自古以来,世界上没有哪个城市可以象耶路撒冷那样,被投注那么多的信仰,身为三大宗教共同的“圣城”,被全世界无数教徒所关注,这片不到一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集中了三大宗教的精神重心,耶路撒冷是“和平之都”的意思,但和平对于耶路撒冷来说却无比遥远。三大教的信徒都热爱圣城,为了争夺圣地,几千年来这里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残酷的征战。 在战乱中,它先后18次被毁灭,成为废墟后,毁城者还要用犁再铲一遍,灭绝任何让人怀念的种子,但它又一次次奇迹般地重建,每一次复兴后依然汇聚着世上最狂热的爱和恨。可以说,耶路撒冷在世界上屡遭破坏与备受崇敬如此交织在一起,在世界的各城市中是独一无二的,所以诗人说: 上帝给了世界十分美丽,九分给了耶路撒冷,剩下的一分给了世界上的其他地方;上帝给了世界上十分哀愁,九分给了耶路撒冷,剩下的一分给了世界上其他人。 “沈——” 凯瑟琳的叫唤将沈风从感叹中唤醒回来,沈风回头望去,便看见凯瑟琳手指着一处地方,凯瑟琳微笑道:“那就是所罗门圣殿——神庙。” 她所指处,是一座广阔雄伟的建筑,正如凯瑟琳所述,整个神庙是由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在三个时期组建而成,实际上是三个神庙,只不过合成一体,呈一个巨大的三角形状,而在两人耸立的便是最早的犹太教神庙,也是最神秘的。 这三座神庙虽然建筑形态相似,但无论石像壁雕都不一样,这也反映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的宗教内核差异性,犹太神庙前是两排教子石像,大概都是以前犹太教的著名信徒。 “该怎么进去,关于神庙的传闻听起来都不太好。”凯瑟琳望着神庙大门,脸上露出愁容。 沈风沉思片刻道:“那倒不一定,先前的传说或许是为了避免让人进入神庙而传出来的,无论是之前的盗墓贼还是尤多西娅的人,他们都顺利进入神庙,说明神庙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可怕。” 凯瑟琳笑道:“我琢磨着是不是挖条地道。” 听着她从自己身上学来的北京腔,忍不住笑了下,道:“进去吧。” 神庙大门无人看守,大门也打开着,通道口还穿着蜡烛的光亮,神庙入口也是一个石像,石像似猫非猫,似虎非虎,又与鹰有几分相似,石像张开的大口便是进入神庙的入口。 “这里一定经常有人进来,否则也不会点燃着蜡烛,看来那些传闻都是虚构出来的。”相比之前进入的昭烈皇陵,这里似乎清明了不少,不像是皇陵一片阴森恐怖。 神庙具有西方建筑一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高大,而进入神庙的感觉便是肃穆,不像之前皇陵中石像和雕刻都是牛鬼蛇神,搞得跟入地狱一样。 难得进入神庙,两人目光都在研究,但由于文字语言不通,实在看不懂,便继续往神庙深处,神庙十分广阔,越是深入,越是宽阔,正如所呈现的菱形形状,说是菱形,不如说是叶子形状, 一直深入进去,差不多走到了犹太神庙的中心地带,也就是最宽阔的地带,之前大多是高大的圆柱、房楼,而这里则有一个水池,不过水池已经干涸了,绕过水池,便进入一间大教堂,教堂石门口还有个金色钟楼,而教堂内则陈放着大量经文和书籍,这些经文和书籍都是由羊皮制成,所以经过千百年,依旧还保留着,教堂中间还有一个餐桌,也是十分古旧。 “很难想象这就是神庙。”进入神庙后,感觉一切布置都像家居格局,凯瑟琳都已经做好冒险的心里准备,但却顺利得不像话,连一只老鼠都没有。 沈风读懂她语气中的失望,大笑道:“我们还走完神庙,记得尤多西娅偷来的宝物吗,我想那些东西一定都在神庙的最深处,所以说,那个地方才是最神秘的。” 凯瑟琳挥起小拳头,一脸亢奋道:“ok,继续前进。” 沈风摇摇头道:“前面没路了。” 凯瑟琳讶异道:“这里远远不是神庙的尽头,一定还有一道隐藏的门。” 沈风皱着眉头道:“刚才走过来的时候,有一些通道已经被堵住,我猜这一定是其他两大宗教所为。”算算时间,波斯的人也快到了,如果无法取到权杖,一切就白费了,而且巴列维家族的人一定已经派人来取权杖,一定要赶在他们之前才行。 “得找找才行。” 与其瞎琢磨,不如到处找找看,教堂两边各自有一个侧门可以通向两边,两人各自负责寻找一边。 找了一个时辰多,两人重新回到教堂,从各自脸上露出的气馁,便可以猜出都是一无所获,沈风干脆坐在教堂下的座位趴着,脑子仍旧思索,而凯瑟琳则站在教堂上面的桌子前,头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 唉—— 唉~~ 沈风叹了一口气,凯瑟琳也叹了一口气。 沈风抬眼望去,触及到她俏皮的笑脸,不由得道:“如果神仆是一位性感美女,我愿意立刻去往生。” 凯瑟琳哈哈笑了笑,忽然道:“沈先生,我希望你在上帝的面前诚恳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个诚实的人吗?” 沈风好笑道:“不诚实。” “ok,很好的回答。”凯瑟琳笑了下道:“我们都知道上帝是一位充满睿智的贤士,他可以解答世界上所有问题,他让世界变得美好,但却留下了两个难题,你认为那是什么?” “真实与虚假。” “yes!”凯瑟琳微笑着点点头道:“真实往往被虚假掩盖,虚假中往往又隐藏着真实,这两个问题永远存在,上帝制定了这个世界,但仍旧不能完美,这是他的疏忽吗?” “我想不是,留下真实与虚假,才能赋予人类智慧,有了智慧,世界才会进步,世界因不完美而完美。” 凯瑟琳微笑道:“但是人类同时有了丑陋的一面。” “每个人都有丑陋的一面,人类有了智慧,同时也有欲望,有此说,智慧是有代价的,我们需要去克服欲望,将智慧从大智慧转变。” 凯瑟琳再次微笑道:“恭喜你,我想上帝会非常欣赏你。” “但愿他不要请我上去谈话。” 凯瑟琳忍不住娇笑道:“不用担心,天窗紧紧关闭着。”她口中的天窗是指教堂上面的彩绘窗户,这是教堂独有的彩绘窗户,但黎明降临时,阳光便会有彩绘窗户照射进来。 两人无聊做了一个谈话游戏,让沈风隐隐约约有茅塞顿开的感觉,目光随之望向彩绘窗户,急问道:“这个窗户有什么特别吗?” 凯瑟琳惊讶道:“你不知道吗,所有教堂上都有这个窗户,当黎明降临时,阳光会从窗户照射进来,这时候教徒会在教堂诵念圣约。” 沈风脑子猛地大亮,犹太教建造了这个神庙,而这个彩绘窗户意义重大,是他们主子用来通气晒太阳的地方,他们必然不敢将窗户挡住,而教堂后面还神庙的中心地带,所以答案只有一个,入口就是这扇窗户! 沈风兴奋地冲上去道:“我知道入口在哪里了,就在那窗户后面!” 第七百二十二章:神庙逃亡之神的权杖 http://..org/ “你猜我找到了什么!”凯瑟琳听到上面那扇彩绘窗户就是入口时,便跑到后面那座巨大的十字架旁边,算她还聪明,如果彩绘窗户是入口,定有通道可以攀登上去,显而易见,可以攀爬上去除了这座巨大的十字架别无他处了。 巨大的十字架底下藏着块可移动的木板,移动木板后便出现个通道,十字架设置有个垂直爬梯,沿着爬梯可以直接登上顶端,两人从通道爬上去,然后再爬上彩绘窗户,推开窗户果然另有乾坤。 “真的在这里!” 从垂直通道爬上来,由于通道内积累太多灰尘,两人下子变成对黑人兄弟,凯瑟琳容貌也大打折扣,不过却平添了可爱,她爬入窗户后兴奋得大叫道:“真正的神庙就在眼前。” 彩绘窗户后面也是个通道,沈风也松了口气道:“眼前这个通道应该是利用反射的原理使得阳光从外面投射进来,不过我想外面的窗户恐怕也被挡住了。”犹太人建造这座神庙时,根本想不到将来有天神庙会被摧毁。 继续向通道深入,通道呈两个型,其中个是反型,连起来正好相通,里面覆着厚厚层尘土,而且通道狭窄,只能趴着爬行,两人就像两只脏兮兮的老鼠。 通道内片漆黑,会儿爬上会儿爬下,里面还真的有老鼠,幸亏凯瑟琳不是很惧怕,反而很亢奋,因为通过这条通道就可以进入神庙中心,也是—— 圣墓。 任何虔诚的教徒都不敢进来这里,据说经过无数次战争,都没人现圣墓,以至于难以断言圣墓真的存在,但从流传下来的文献中,是有提及圣墓的,而这个时代的圣墓是存在的,至少是人为存在,在神庙中心就建造了座圣墓。 两人爬行到通道尽头,便现个出口,出口朝下,下面连接的是另条通道,只不过这条通道还有流水,看来是神庙中的输水管,两人没有考虑便直接跳下去。 哦哦哦—— 两人沿着水管被流水冲走,水管似乎是迂回曲绕型的,绕得他们头晕目眩,在环绕过程中,是可以感觉在下降,滑行过程中,两人在个岔道被分开,疑惑间,已是从水道内滑出来。 沈风先被冲出来落在个水池内,刚才在水道里面已经被冲刷干净,这时候也落入水池内,总算在神庙免费洗了个澡。 从池水中冒出来,望了望四周,现自己已身置个深褐色的宫殿内,宫殿可以称得上是座城堡,但不同于城堡的华丽,而是令人感觉到森严庄重,这处地方雕刻着许多雕像,可以是副众生像,描述的是底层人士的生活,更惊奇的是,里面充满橙黄色的光芒。 “难道这就是神庙中心的神墓,怎么反而像游乐场,就差七彩霓虹灯的另外六种颜色——凯瑟琳呢?!!”急忙寻觅凯瑟琳的人,却没有现她,急忙到处去寻她,无暇欣赏神庙的神奇。 沿路走过去,看到都是关于底层人士生活状态的彩绘雕塑,非常的传神,这真是神墓吗,为何会如此明亮,寻找凯瑟琳时,现此处并没有灯火照明,但却异常明亮,寻思间,却现凯瑟琳站在眼前不远处,急忙走过去,喊道:“凯瑟琳,原来你在这里!” “你快过来看我现了什么!”凯瑟琳站在些光的岩石前,兴奋地叫着,她全身湿哒哒的,显然也刚离开水池不久。 “这是——”来到她身边,便看到些光的石头,散着橙黄色的光芒,惊叹道:“原来是这些石头在光!不知道这是什么石头?”这些石头随便搬些出去外面卖,肯定能赚大。 这些石头属于晶体,表面透明光滑,却异常坚固,用锋利的匕难以在表面留下痕迹,这该不会是钻石吧?还是光的钻石,太神奇了,可惜太过坚硬不能搬走,这些石头全部连着地面,根本不能挖开。 “真是让人吃惊——”凯瑟琳也惊叹道:“这里就像是个水晶宫。” 来到神庙最主要是要找到伊斯兰教神庙的权杖,而权杖就代表神之裁判权,拥有裁判权就可以决定波斯的命运,眼下的事情就是找到那把权杖,这个地方是神庙中心,权杖很有可能在这里。 “凯瑟琳,你觉得这里是属于那个宗教?” 凯瑟琳十分肯定道:“毫无疑问,这是最早犹太神庙的部分。”随其又解释,“你肯定很奇怪,这里为什么会保存得如此完整。” “是的,按照你之前所讲述的,犹太教神庙应该是残破不堪,而这里的石像雕刻都是完整的。” “我想这里在那个盗贼进入之前,还没有人现现这个地方,也就是说,这里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 沈风转而道:“你有没有看到出口?” “no。”凯瑟琳摇摇头。 奇怪了,怎么会没有路,从彩绘窗户下来后,我们直是向下移动,以目前的位置,很可能在地底下,想到此,转而道:“出口在上面,我们往上面找找。” 闻言,凯瑟琳忽然想到了什么,咋咋道:“我好像现了什么,你过来看看!” 凯瑟琳带着他来到处巨大柱子,柱子位于正前方的中间,圆柱体直径大约有三米,非常的粗厚,圆柱上面还有道绘画的门,那是西方神话中通话天上的门,大约两米高。 仔细望去,绘画中的天国之门中间有条缝隙,如果没有仔细看,真不会现,沈风立即兴奋道:“就是这道门,里面定是条通道。” 凯瑟琳微笑道:“是不是和之前的情况相同。”她说的是之前十字架里面的通道,也是十分隐蔽,但都是里面有条通道。 两人起爬上去,打开天国之门,里面果真是条通道,在圆柱体内挖出条通道并不难,只要在挖掘这块地方的时候留下条圆柱体,确定好位置好,再从圆柱体上面开始挖下去,这样,圆柱体就成了空心。 圆柱体内是条垂直向上通道,里面还有爬梯,轻而易举就能爬上去,爬上来之后,是从块石像嘴巴里面出来。 上来之后,入眼便是团废墟,虽然经过了重建,但却不能恢复当初,四周望了望,周围除了废弃的犹太神庙外,还有两座宫殿。 “前面定就是了伊斯兰教神庙,我们进去看看。”为了节省时间,就不再进去基督神庙直接通往伊斯兰教神庙,这次来可不是来寻宝的,尽快解决波斯的问题才能早日回家。 伊斯兰教的建筑风格以及雕刻艺术沈风多少看过点,所以眼就能辨别哪座神庙属于伊斯兰教,这三座神庙中心处连在起,实则中间是处类似庭院的空地,但因为被破坏,所以不复早时光景。 走入伊斯兰神庙,便立即去寻找所谓的权杖,权杖代表伊斯兰教的最高裁决权,应该放在神庙最深处,两人刚好倒着进来,所在的位置就是神庙最深处。 走入殿堂内,下子明亮起来,殿堂中灯火辉煌,四周都是光怪6奇的石像,西方陵墓没有像中国古代陵墓那么多机关,陵墓设计非常直观,而这个伊斯兰教圣墓则是像普通的伊斯兰建筑。 圣墓底层是巨大厅殿,立着根根巨大的石柱,类似于之前在波斯王宫的百柱厅,在厅殿中央有排阶梯,两人登上阶梯直达顶层,顶层便是伊斯兰教的圣墓。 “我们终于到了。”登上顶层,便见到了所谓的圣墓,果然是与众不同,圣墓散出类似白炽灯的光辉,真是如同在天堂,而周围壁画上描述着天堂中的生活。 “进去看看。” 步入圣墓内,便看到幕奇妙的光景,墓内左边闪烁着幽暗的灯火,而右边则闪烁金橙色的光芒,这种光芒在之前的地底下也见过,两种颜色的光芒充斥边,形成幕奇妙的现象。 而在圣墓内还有群天使的石像,这些天使的石像似乎在簇拥中间的事物,它们面向圣墓的正中心,而正中心恰好又是两种光芒交汇的地方。 沈风好奇地光看了几眼,奇怪道:“这里怎么没有***真主安拉的石像?” 凯瑟琳笑着道:“因为伊斯兰教为了强调真主安拉至高无上且唯的地位,要每个***把这当做忠贞的信仰,所以不让真主或者先知有画像存在,是避免了人们对它的讨论。意思就是,你要做的就是无条件的接受它,用行动履行它,而不能思考它,讨论它。” 闻言,沈风恍然道:“看来犹太教、伊斯兰教、基督教虽然认可上帝的存在,但对上帝的理解却不太样。” 凯瑟琳道道:“yes!我记得伊斯兰教有条信条,对神作任何肉眼可见的描画,都是有罪的,所以即使是圣墓,也没有真主的石像——” 她指向正中心,“不过他们是坚信真主安拉是存在的,圣墓就是为了真主而建造,***的智慧让这信条得以实现,你看光线汇合起来,是不是有人的形象?!” 闻言,仔细望了望,光线确实组合成人的形象,只是没有具体的相貌形体,抽象而又存在,不仅惊奇道:“确实是,我看***是利用光线的反射和衍射,要形成这景象,可要花费不少时间精力。” 现在问题来了,圣墓中除了石像和光线什么都没有,那所谓的神之权杖又是什么,沈风不由得望向凯瑟琳,看看她是否知道。 凯瑟琳会意耸肩笑道:“我对此无能为力。” 仔细在四周找了下,忽然看见个缠着黑巾的老人走进来,沈风急忙跑到凯瑟琳旁边,拉着她到个天使石像后面蹲着。 凯瑟琳用奇怪地眼神看着他,沈风小声道:“有人进来了。” 缠着黑巾的老人走入圣墓内,从装扮上可以看出是位资格老的***,他进来后,直接往走到圣墓尽头。 觉得奇怪,沈风悄悄跟过去,只听见那个***老人已是推开道隐蔽的门消失在门内。 “沈,我们该跟过去。” 石门上刻着些古怪文字,似乎昭示着这个门背后有神秘的事物,沈风点了点头,与凯瑟琳起进去石门内,老人没走多远,沈风便跟在他后面保持段距离。 ====== 这个时候,波斯王宫与两大支教教会的人已来到神庙内,他们先将国王的尸身抬入神庙,做完丧典之后,所有人等在神庙外面等待神之裁决权的最终归属,争夺神之裁决权的两大支教教会各派出个***,由他们二人代表各自支教争夺神之裁决权,也就是先知安拉的指示。 ====== 沈风与凯瑟琳进入石门后,路跟着老人过去,越是深入,越是黑暗,最后陷入片黑暗中,只知是条深邃的通道,要不是老人的脚步声比较重,根本不能确定他的位置。 走了段距离,便出现条岔道,条道闪烁着幽暗的灯光,另条道充满着金橙色的光芒,和之前看过的样,***来人走在岔道中央停下来,然后将两条通道上面摆设的图案调换,虽然走入幽暗通道。 见老人走进去,沈风才跟了过来,又重新将上面的图案调换过来,听说巴列维家族会派人进入神庙,这个老人应该是他们派来的,反正不管他做什么,沈风跟他相反就是。 进入幽暗通道内,便看见地上布满根根细长的铁钉,必须爬上铁钉上面,铁钉十分锋利,每踏步就必须小心翼翼的,几乎是匍匐前进,行过段铁钉路,再来是灼热的岩石路,只能用布块裹住脚只前进,即便是这样,还是被烫伤,脚上尽是水泡,通过灼热岩路后,接着是条恶臭之路,通道忽然倾斜向下。 两人猝不及防,起滚落下去,没想到方才所踏的地面竟是块翘板,不小心,身体来不及做出反应,前后翻滚下去,最后停在间石洞中。 这动静,前面的老人立即回头望去,此时老人正要去取根金色权杖,回头看见两个人滚落下来,急忙加快脚步,沈风与凯瑟琳立即从地上爬起来追上去:“权杖就在那里!” ***老人率先夺到权杖,然后向前逃窜,在处石壁面前停下忽然抽出条锁链,随着锁链被拉动,石壁出现条洞穴,而旁边另扇被被打开,沈风怔了怔,忽然看见只眼睛闪着碧光的怪兽从牢笼冲出来, “oh**!”凯瑟琳怔怔地望着那只怪兽,吃惊道:“ap;this!" 草,这是什么怪物,望见那只恐怖的怪兽,应该是所谓的神庙守护兽,猛然阵毛骨悚然,拉起凯瑟琳的手丧命般地冲向***老人逃走的洞穴,, 洞穴居然是个轨道洞穴,轨道虽然没有现代那么精化,但已经足够行走普通矿车,正惊讶间,只见前面的***老人已坐上辆矿车,但轨道只有辆矿车,两人追不上只能被背后的怪兽追。 “nonono——”凯瑟琳奋力的逃跑,疯狂的叫喊着。 沈风也拼了命的奔跑,顺手在前面拉着她,回头望了望后面的怪兽只见这只怪兽,这只怪兽从来没有见过,无法与认知中的动物相匹配,形容却是十分恐怖,与之前见过的驴头狼有得比,这只变态恐怕是***私自饲养的,用来镇守神庙。 怪兽在紧追紧追不舍,还锲而不舍,这热情恐怕饿了大半年了,看似是活了大半辈子没有吃过人肉,沈风何尝不是,活了大半辈子从没试过当人肉。 “ohononon——”怪兽体积庞大,奔跑度却十分迅,眼看便要追上,凯瑟琳吓得惊叫连连。 “看前面,我们跑出通道了——”沈风奋力拉着她往前跑,终于冲出了通道,通道消失了,入眼却是个条条矿车轨道,而前面十几步还有另条通道。 “跳!” 来不及多想,怪兽已快撕咬下去,看见下面有辆矿车经过,猛然跳下去,凯瑟琳也跳下去,只不过她也看见辆矿车,跳向另外边。 准确跳入矿车,然后随着矿车进入洞穴,矿车上面是满满的矿石,没想到这里除了神庙之外,还是个巨大的矿场,太令人惊讶了,不知道凯瑟琳怎么样了。 矿车在轨道上急行驶,很快穿过个洞穴,跑出洞穴后,便看见凯瑟琳从另外条轨道上冲出来,凯瑟琳兴奋地大喊道:“沈,见到你太好了——” 话刚落音,怪兽也从中间的通道内跑出来,凯瑟琳见状,随之露出个勉强的笑容,伤脑筋地笑了笑道:“oh,苦涩的相遇,老朋友。” 两人的轨道向不同的方向滑去,矿车的滑轮出巨大的摩擦声,沈风眼睛四处寻找着,刚才那个***老人也坐上了矿车,只不过他滑到了哪里:“凯瑟琳,注意找找权杖。” “我知道了。” 两人坐着矿车往前行驶,矿场中点亮着灯火,矿场内十分明亮,奇怪的是,今日矿场只有寥寥几个旷工,想必是因为今日波斯王宫的人要来神庙,才将矿场中的旷工撤走。 矿场中的旷工现了坐着矿车上的人,举着铁铲便掷过来,沈风手接住铁铲,向那两个旷工回掷过去,砰地声,将两人击落下去。 矿车飞行驶,沈风还以为有生之年没有机会再坐云霄飞车,但这次做云霄矿车也体验到了刺激,下面的巨大的深渊,这摔下去肯定像刚才的两人粉身碎骨。 前面又有五六个旷工,举着武器从轨道左右两边木梯袭击,果然如沈风所想,这个矿场是偷偷挖掘的,不能被外人所知,所以他们看到沈风进来,便要将沈风杀死。 碰! 沈风拾起块矿石,将个旷工击落,回身后仰闪过挥来的铁铲,右手再次抓住锄头,直接将两边木梯砍断。 穿过条隧道,矿车即将进入条斜坡,沈风急忙抓紧矿车,矿车飞下落,随时都有跌落下去的可能,矿车在经过几个弯道后,向另边滑去,然后平稳经过个弯道,接着又往上爬坡。 从爬坡上冲上去,猛然看见***老人已站在条长长的木架上,手中握着那把金色权杖,***老人现了沈风,沈风站在矿车上准备跳了上去,与此同时,凯瑟琳的矿车从上面的轨道上冲出来,沈风正想跳上去,凯瑟琳已是勇敢地跳上下。 ***老人没有现上面的凯瑟琳,他转动了下右边的轮轴,沈风的轨道下子变了方向,此时,那只怪兽从下面条隧洞内冲出来,正好是凯瑟琳落下来的地方。 凯瑟琳落下时取走了***老人的权杖,但而身体继续下落。 “oh——”没想到那只怪兽正好从中间高度的隧道中冲出来,凯瑟琳也没有想到,身体降落时看见那只怪兽等着,口中出声惊呼,语无伦次道:“nonono——” “凯瑟琳!” 千钧之际,***老人正好将沈风的轨道改变了方向,在凯瑟琳即将落入怪兽口中时,沈风的矿车从旁边驶来,沈风身体探出矿车,伸手将凯瑟琳抱了回去,生生将怪兽的口中肉夺去,堪称虎口夺食! 凯瑟琳早已紧紧闭上眼睛,不敢想象被怪兽咬食,久久没有感觉到疼痛,缓缓将美丽的眼睛睁开,入眼便是沈风的笑容,喜极而泣地将沈风紧紧抱住,双手绕住沈风的脖子,送上道热情的香吻,激动道:“我得到了权杖!” 此时凯瑟琳身装火辣,好比性感的海滩美女,身体每处肌肤都充满诱惑的气息,沈风贪婪地在她胸上看了眼,骚骚笑道:“我也不差,我得到你了。” 凯瑟琳羞涩笑,又在他脸颊上送上个浅浅的吻。 “亲爱的,麻烦又来了!” 此时,***老人气急败坏的又转动了个转轴,矿车又改变了方向,等沈风回神回来,才现矿车正要往神庙守护兽面前滑去。 猛然大惊,这时候矿车度不好停下,急忙站起身左右看了看,只见轨道前面有个小小的转轴,沈风急忙大喊道:“趴下来!” 喊完,立即探身弯腰准备去转动前面的转轴,正矿车要冲向神庙守护兽时,正好碰到了转轴,立即扳到另个方向,轨道立即生了变化,矿车从怪兽的改变了方向扬长而去。 “好险!” 总算是有惊无险,沈风不由得抹了抹汗,然后望向前方,矿车绕了个弯之后,又折回去,抬头望了望那个***老人,却已不见踪影,正疑惑间,旁边驶来辆矿车,在矿车里面的人正是那位老人。 “oh!该死的!” 凯瑟琳没有防备,被老人从旁边夺走了权杖,老人身材十分魁梧,伸手还十分矫健,沈风见状,直接跳了过去,老人从矿车里面抽出把匕出其不意地划伤沈风的手臂。 沈风捂住手臂,还好只是划伤,伸手揍了老人拳,然后再次夺走权杖,老人没想到这位年轻人这么野蛮,眼睛忽然看向凯瑟琳,猛然跳了过去,凯瑟琳没有防备,老人又手持匕,轻而易举将她挟持住。 凯瑟琳神情有些生气,大概是被人这么欺负很不舒服,念念叨叨道:“先生,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该死!大意了!”看见凯瑟琳被挟持住,沈风不由得暗骂声。 老人说了串奇怪的语言,大概是意思是让沈风将权杖丢过去,凯瑟琳眼睛转了转,沈风会意,将权杖掷过去,在这个时间点,凯瑟琳趁机撤走脖子,然后用肘部打在老人肋骨下面的腰,只听见老人身体出声骨裂声,沈风看得是瞪目结舌。 凯瑟琳拿回了权杖,并言词厉色道:“你得服老了,哪怕对个女孩。”说着,拉住沈风的手跳回矿车。 老人重新站了起来,想要去拿回权杖,凯瑟琳往前笑了笑,耸肩笑道:“我很抱歉,你得领回你的宠物了。” 老人怔了怔,眼睛望向前面,只见他的矿车冲向了那只怪兽,正好从侧面撞在了怪兽身上,老人、矿车、神庙守护兽起跌入矿场底部。 解决了两个麻烦,两人登上吊桥,吊桥前面是两个洞穴,洞穴的形状好似两个眼孔,走到洞穴前面,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外面的声音,凯瑟琳耳闻会儿,欣喜道:“这是波斯国赋予神明的灵魂之歌,他们来了。” “时间刚刚好,看来上帝都希望我来改变历史!”沈风握住权杖,然后从身上拿出两幅半截面具,邪邪笑道:“这将是所有伊斯兰教众铭记于心的面孔。” 凯瑟琳取过半截面具,两人戴上面具,副叫末日的微笑,副叫往生的忏悔,个是所谓的智慧之神普罗米修斯,个他的妻子阿西亚,迎接她们的,将是无数教徒的虔诚和信仰。 两人左右进入洞穴,在吟唱的歌声中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数以万计的信徒、森严有序的士兵、富丽尊贵的宫廷,所有人停下吟唱,奇怪地望着站在巨大石像眼孔中的人。 沈风俯望着所有人,身体中有股君临天下的快感,猛然举起手中的金色权杖,激昂高喊道:“吾承真主安拉之意,将指引所有***找到真理,普罗米修斯与吾妻阿西亚,恳求所有虔诚的信徒,赋予普罗米修斯与吾妻普罗米修斯对真主安拉的爱。” “唛俩凯!!!!” “唛俩凯!!!!” “唛俩凯!!!!唛俩凯!!!!” “唛俩凯!!!!唛俩凯!!!!唛俩凯!!!!” (还有章,波斯就写完了,蛋疼,早知道不写这里,要结合很多文化宗教,要看很多书,我都崩溃了,波斯还有章就回去了,这里写完之后,中东和西亚就不会再写,至于凯瑟琳、尤多西娅、手枪上的名字,会在结尾提下,也可能写个十几万字的世界篇,该交代会交代,接下去就回家了,然后解决濮阳策、最后战,这本书就完结了,世界篇待定。) 第七百二十四章:毒药!预言! http://..org/ 烈日骄阳,晴空万里。 灼红的金乌将大地烤出层热气,整个大地如同浸入个蒸汽室里,但青松依旧苍翠,绿水仍是撩人,还是祖国河山好呀! 经过数日行程,终于回到了大华,离开这么久,再次踏上这片土地,心情满怀激动,熟悉的古墙青砖、犄角高楼,还有温婉含蓄的深闺小姐。 不过南诏(云南、贵州代)的姑娘性情似乎更豪放些,路上看见沈风,眼睛直勾勾地瞧着,眼神儿还瞟出媚意,从波斯回来之后,沈风可没有时间来梳理自己,胡须和头还是波斯风,看起来十分的粗狂,形状像是狮子头。 安东尼奥和许莺儿都已经各自离去,顺路之便,沈风干脆在云南登岸,去看看与濮阳宫关系密切的燕家。 原本南诏是由由蒙舍诏领皮罗阁建立的以乌蛮蒙姓为国王,白蛮大姓为辅佐的奴隶制政权,但经过百年迁变,南诏之名也只有才学之士口中能听见,如今燕家已经成为这片土地的代名词,在这里,燕家才是霸王。 表面上西南带归附于朝廷,但其实并不忠于朝廷,说白了,就是蹭吃蹭喝的,还随时可能反咬口,而朝廷管束不了西南,西南位于大华边陲,境地偏远,难以有效管制,这才任由燕家做大, 沈风顺路来云南就是为了暗中调查下燕家,濮阳宫直与燕家有勾结,如果能除去燕家,就断了濮阳宫的退路和支援,京城的外部压力也就没那么大。 这次顺路来西南除了调查外,主要是为了查看西南的地势和要塞,形势所迫,将来或许要把西南这块地打下来。 “还是祖国河山好啊!” 在西南边陲带乘马骑走了几天,才进入座城镇中,这座城镇按照现在的地理位置,应该是在昆明,也就是燕家的老窝。 西南边陲山势连绵不绝,青山不少,荒山也不少,再加上个月多的干旱,沙子尘土漫天飞,投眼往前看不到百米之遥,城内的百姓好像见怪不怪了,看见他满脸污垢,身衣服脏兮兮,并不觉得奇怪。 西南这块地方是由多民族组成的,文化丰富多彩,据厉大哥说这里还有种叫摸奶节的节日,在这个节日里,男人可以随便摸女人的**而不用负责任,也不会被谴责,对男人而言可以说是梦幻般的节日。 “算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收获,还是买点东西回去送送晴雪她们。”西南这边物品还是有独特的地方,充满历史文化和民族特色,想必她们几个会喜欢。 不知道茵儿能不能处理好王宫的事情,还有凯瑟琳,忽然想起她们,心情顿时有点堵,转眼望旁边看下,见旁边有间包子铺,便走了过去。 “真是个怪女人——” 心情不好的时候,填饱肚子是最佳选择,在竹编的蒸笼里挑了几个包子,忽然听见店铺老板手捧着锭银子嘴里嘀嘀咕咕说着。 “只买了三个包子,竟然给了我两银子!” 听了店铺老板嘴里的嘀咕,莫名笑,然后付钱走人,离开京城之前,曾和青石道长有过商议,他曾说会来西南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这里。 青石道长来云南的话,定也是为了燕家而来,难道他想到了什么妙策可以除去燕家?唉,我没时间再逗留了,就在这里住宿夜,明日尽早赶回京城。 “神经病,只不过让她将孩子抱过来,竟然张手要银子,这跟强盗有什么分别,没想到那个姑娘看着面善,却敢公然劫财——”路上位大叔领着孩子急匆匆回家,嘴里还忿忿不平。 他们口中说的人,怎么那么像叶绛裙,沈风急忙上前道:“大叔大叔,请你方才说的人是不是穿着件白色衣服,个子差不多这么高?” 大叔不耐烦道:“走开,走开,你是不是跟那个疯婆子伙的!” 看这样子那个人应该还在不远处,沈风不再多问,上前寻找过去,翻开人群找了找几拨,便见处酒铺子前站着位仙裙袂袂的白衣女子,脚下是双白布鞋,长及腰轻扬起,素面朝天无饰物,但仅有的侧面却是如漆如雕的美颜。 “酒!” “姑娘,你要买什么酒?本店皆是上等佳酿,有余杭酒、桂花酒、蜜酒、杜康酒,还有陈年女儿红,种类繁多,荟萃天下名酒,不知您要什么?” “酒!” “姑娘,这里都是酒,但不知你要什么酒。” “好酒!” “本店都是佳酿,您不如自己挑挑?” “——那坛!” “这坛?!这是酒缸!!!!” 酒铺子里,叶绛裙正在向店老板买酒,可她不知酒的好坏,认为最大的酒肯定是最好的,挑就挑了人家最大的坛、、、、酒缸子。 “叶小姐,好久不见,要不要来个拥抱和贴面吻,这是我从外国学到的。” 看到了这幕,沈风忍不住大笑声,眼睛向叶绛裙眨了眨,嘻嘻笑道:“没想到你竟然跑到云南来买酒,是不是上次喝了之后上瘾了?!” 个奇怪的笑声扰进酒铺子里,叶绛裙转头看去,眼珠子仿佛定住,脸上却面无表情,冷若冰霜,只是轻轻缩了缩身体,言不。 沈风直在观察着她,看她神色如初,心绪如面镜湖,不禁大失所望,看来在这段时间,她已经调整好心态,之前所作的努力都白费了,还是不能改变。 罢了,人家的人生无权力去干涉,师徒场,我也算尽力了,见到叶绛裙心里还是很高兴,哪怕碰上的是块冰块,沈风笑道:“怎么不说话了,放心,你私自买酒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告诉老斋主。” 叶绛裙回神过来,似乎在脑中想了下,用冷漠的语气道:“我不是来买酒的。”以前她的冷漠是自然的,但她现在的语态是选择性的,为了冷漠而冷漠,这个微小的变化,恐怕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或许,只有对沈风的时候才将她的心境打乱,又或者,是因为久别再见,谁知道呢。 靠,好的没学会,不仅买酒,还会撒谎——沈风嘴角扯了扯道:“说得对,你这哪叫买酒,根本是要开酒窖!普通人哪会买就是整缸。” 叶绛裙皱了皱眉道:“青石。”她不会去长舌解释,只是简略的说了两个字,以她现在的性情,怎么会去喝酒。 “青石道长!!!”沈风惊讶道:“你是说,这酒是青石道长要买的,这么说,青石道长也在这里。” 叶绛裙点了点头。 沈风大感惊喜,急忙拉住她的手,道:“快快带我去找青石道长,我还有很多要问你,这里不方便说话。” “嘿——我说姑娘,您还要不要买酒——真是个奇怪的人,也怪吓人的!” 路上虽有行人,但大多数人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叶绛裙,叶绛裙空有仙人之姿,但却不会惹来的多少惊艳,她的美被淡漠和冰冷所掩盖,任何人看到她,只会觉得不舒服,正如沈风初见时样,近在眼前,却有虚无缥缈感,人不如说是物。 物是无情的,她也是。 “师父,你不是和舒姐姐在起,怎么会来到云南,又会和青石道长在起?” 两人往座废弃的高塔走去,路上沈风心情大好,拉着叶绛裙问长问短,叶绛裙路寡言少语,和平时没有两样。 “师妹让我来此地。” 沈风奇道:“舒姐姐让你来的,那她人呢?” “她没来。” 舒姐姐让她来昆明,看来舒姐姐是料到自己会来昆明,所以让她也过来,沈风心里暗自喜,天下间还是只有舒姐姐最懂自己的心思,不过舒姐姐想到了,濮阳策肯定也想到。 看来自己想除去燕家太异想天开。 “舒姐姐她去哪里了?你这个做姐姐也真是,舒姐姐现在身上没有半点武功,以前被她调戏过的仇家不计其数,你怎么放心她个人在外面。” 叶绛裙冷淡道:“她自己选择的路,我何须干预。” 拽什么拽,早晚再灌你次,沈风心里淫笑几声,转而感慨道:“我们师徒真有猿粪,天下之下却能在这里相遇——” 沈风那番陈腔滥调,叶绛裙早就耳熟能详,似乎很怕与他纠缠上关系,还没等他说完,便道:“是师妹让我来助你,你便是会经过此地,师妹才嘱托我来此。” “你好像很不想跟我有关系,你很害怕么?”沈风忽然将眼睛放在她前面,脏兮兮地眼眶瞪大着,十分恐怖,他这脸黑土与叶绛裙的白净形成鲜明的对比,也十分突兀。 叶绛裙道:“不怕!” 沈风严目怒睁道:“见到我开心吗?” 叶绛裙瞥了眼,违心道:“开心!” “笑个来看看。” “不要!” 叶绛裙连看也不看他,淡淡道:“别挡住路,就是前面那座废弃的高塔,青石在等你。”虽然她神态没有表现,但她每次与沈风想出,总是很抗拒,很不适应,但这种感觉又令人无奈 沈风换了副和善的面容,干笑道:“又能和漂亮师傅并肩作战了,之前还以为你这去,咱们师徒就缘尽了。” 叶绛裙面无表情,目光有人却无视其人。 汗,虽然她还是那么冷若冰霜,但起码比之前有些变化,比如语言不再是那么直,而且多了份微小的乡土气。 感叹了下,转而沉思道:“你可知道舒姐姐为什么把你送到我这儿来——她是个好人,至少对你如此。”叶绛裙和舒如娰在起这段时间里,舒如娰可能现叶绛裙的变化,才让叶绛裙来到西南,方面可以帮助沈风,方面可以让沈风继续改变她。 叶绛裙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并不去细思,看他脸污黑,淡淡道:“你去了何处?” 沈风无奈笑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还真是不闻不问,我去了波斯趟,耽误了不少时间,好在总算把事情办完了。” 叶绛裙点点头道:“若没有其他事,便尽早回去。” “好,到时候我们起回去。”沈风没有片刻犹豫,舒如娰等于将叶绛裙托付给自己照顾,就算没有舒如娰,也不忍心她个人孤零零在外面,叶绛裙之所以离开,其实是想逃避,她知道,如果留下来就会伤害到人,在师父与师门之间难以抉择便令她萌生去意。 叶绛裙神情露出恍惚之色,明显愣了下,断然摇头道:“我不随你回去。” 沈风嘿嘿笑道:“这可由不得你,第,你我有过约定,第二,师门有命,第三,于情于理,我们的糊涂账还没算清,你休想溜之大吉。” “我——”叶绛裙张口欲言。 沈风立即道:“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其实我也不是记得很清楚,而小红叶还是小孩子,她哪里懂什么男女之事,不如你随我回去再仔细问清楚?” “好,回去问清楚。”这笔糊涂账俨然成为叶绛裙的心头大事,虽已过时多日,但仍旧难以放下,像挥之不去的黑乌鸦扰乱心境。 闻言,沈风背着偷偷笑,这女人有时候的确挺气人的,但却十分容易上当受骗,我可不能怜香惜玉,必须狠心打击她!愚弄她!忽悠她! 叶绛裙背着自己偷笑,心里怪怪的,蹙了蹙眉梢道:“你为何还要带我回去。” “我觉你在院子里这么久,还是挺热闹的,无论晴雪还是小环儿,都很喜欢你。”沈风晒然道。 叶绛裙冷淡道:“我终日不曾说过话,何来热闹之说。” 沈风由衷道:“有时候你不说话,或者静静坐在边,但别人见到你,心情就觉得暖和和的,大家心情好了,自然比较热闹,如果你离开了,大家都会觉得很失落,小环儿就经常悄悄对我说,她很喜欢你,还有晴雪,她还想跟你学习武功。”这最后都是瞎编的,在平日里,连小环儿和她相处的时候,都觉得不适应。 叶绛裙似乎有所思索,看他眼往废塔走去,两人登上废塔的顶层,邋遢老头正在地上烤肉。 谈了些京城的事情,沈风转而问道:“道长,你怎么会来到西南,难道也是为了燕家而来?” 邋遢老头翘着脚,啃了口鸡腿,抹了抹嘴巴道:“难道你这小子不也是为此而来吗——师妹,这是刚才给你盛的水,你喝点。” 叶绛裙眼睛看向水壶。 邋遢老头咧嘴笑道:“放心,这个水壶是干净的,师兄没有喝过——师兄想要跟他说点话,你可否帮我去买点酒来。” 叶绛裙冷漠地看着水壶,然后接过来,犹豫了下,又道:“银子!” “你这是跟谁学来的坏毛病,张手就要银子——”邋遢老头郁闷道:“行行行,给!” 叶绛裙望了眼手中的银子,又望了眼水壶,张着手道:“还差次。” 闻言,邋遢老头脸上露出惊愕之色,随即神色变得惭愧,低头又将锭银子给她。 叶绛裙拿过了银子,最后望了沈风眼,转身便离开废塔。 “道长,你还让她做什么事?”沈风看得奇怪,这是自己教她的硬道理,凡是替人做事,定要收人银子。 “就是让她去查看下燕家那位。”邋遢老头有些仓促回答,急忙转而道:“老子这次来,其实不是为了燕家。” 闻言,注意立即被转移,奇道:“那你为何而来?” 青石道长沉声道:“我的师父,白石道人!” “他也来这里?!”沈风永远也不敢将那个神秘的白石忘了,他像是只狐狸,阴险狡猾,事到如今,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更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 青石道长摇摇头道:“我不敢确定。” 白石道人如果单独来昆明,是不是说明他是燕家的人,燕家与濮阳宫勾结,燕家拍个奸细在濮阳宫里面也不奇怪,沈风点点头道:“白石道人是该查清楚。” 青石道长走到废塔前面俯望下去,指着前面道:“我师父来到个地方,定会去买梳子,你看——” 沈风顺着他的指向望过去,果然废塔正前方有间卖洗漱用品的店铺,“有些话不瞒您说,白石道人很可疑,你既不属于天府,也不属于濮阳宫,表面在帮助我,其实是想算计,所以定要查清楚他。” 邋遢老头道:“师父的事情交给我,你有什么计策对付燕家?” 沈风沉思片刻,才道:“如你所说,白石道人和燕家关系暧昧,像是燕家安插在濮阳宫里面的奸细,这就说明燕家与濮阳宫之间缺乏信任,那我们可以利用这层关系作为突破口来离间他们,并且各个击破!师叔,燕家就交给你了。” 邋遢老头恨恨笑道:“你这小滑头,又把大堆事情推到我身上来!” 沈风笑道:“这也是没办法事情,我家里老婆多,而你光棍个,闲着也是闲着,麻烦师叔帮我想出对付燕家的办法,你在这里吃的喝的玩的,全部属于旅游经费,回头找可岚报销。” 邋遢老头咧嘴笑道:“这才像回事,如今看来,跟你下山是明智之举,天府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待着让老子想去上吊,你放心,我们有约在先,老子定助你大业——小子,我身上的银两花得差不多了,你看,你是不是在给我点?” 草,这老油条,天天尽想着套老子的钱,不过幸好,老子有天府和皇陵两座金山,再加上本来的家底,足够这老家伙**辈子了,沈风恨恨地拿出些银子给他,转而道:“我先去找般若(叶绛裙),她不懂人情世故,我怕她又惹出事来。” 邋遢老头却道:“这有什么好操心的,师妹虽然不懂人事,但不会随便闯祸,你就放心,来来来,陪我下盘棋,我们边下边下聊聊京城的事情。” “也好。”沈风与天府的关系十分混乱,方面他是舒如姒和叶绛裙的徒弟,方面他和婳瑶是夫妻成为几位道长是师叔,关系根本说不定,所以在其他人面前便称呼叶绛裙为般若。 两人下了会儿,其间邋遢老头直有意在让着自己,沈风奇怪道:“师叔,你怎么直在让着我?” “废话,我不让着你,你能下赢我么!”邋遢老头又转移话题道:“小子,你回到京城需要小心谨慎,之前看似你赢了濮阳策,但濮阳策并没有输。” 沈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之前是他布下的局在引我进去,我差点就被利用了,这个局拆了之后,我们才真正站在同条线上。” 邋遢老头摇摇头道:“我说的小心,是让你注意安全,既然你没有了利用价值,又成为了他们的阻碍,濮阳宫便不能让你活着。” 沈风笑道:“相反,我觉得濮阳策不会杀我,他是个策略家,个完美主义者,杀了我就不是濮阳策了,包括我的妻子,濮阳策不会用那种卑鄙的手段。 邋遢老头郑重道:“你说得没错,濮阳策是不会杀了你,但濮阳宫却有人想杀了你!濮阳宫从来不是濮阳策说了算。” “是吗,那这是濮阳策的家事,我要是死于非命,濮阳策会很伤心的。”沈风嘻嘻笑着,开了个玩笑。 邋遢老头怒道:“你还装傻充愣!杀你的人就在你身边!” 沈风木然,转叹息声道:“这倒未必,般若已离开她师父多年,只要加以引导,她分辨是非。” 邋遢老头冷笑道:“她能明辨是非!只要被她师父蛊惑几句,她便会大义灭亲,要说这世上她最亲近的人,便是她师父摩诃,连老斋主都无法相提并论,所以,她只会听她师父的话,哼,这个摩诃自小便不将般若当人看,在般若身上百般虐待,惨无人道,但般若终年只有摩诃陪伴,被摩诃加上蛊惑,心里只知听从师父,你可知这个方法是谁教的?” 再次听到叶绛裙的惨事,心里无端起了滔滔怒火,同时又同情着叶绛裙,紧攥着拳头道:“定是草谷的师父,草薙!” “不错,般若因修习武功,自小无情无欲,也是因为草薙唆使了摩诃,让般若在孩童时待在冰窖里,般孩童根本承受不了,唯独般若活了下来,活是活下来了,但根本不像个人,无情无欲,不能你以为有功法能令人真的无情无欲,舒如姒也修习了那门功法,只是稍微比人更淡情淡欲。”提到叶绛裙,邋遢老头脸愤然,毕竟是个师门长大的师兄妹。 这倒是,舒如姒看似无情,但心却火热,家门之恨、师徒之情,她都无比珍视,沈风心里火气未消,愤然道:“我见识这个人,根本是疯子!”草薙根本是个科学疯子,可以滥用生命作为实验。 邋遢老头道:“草薙瞒着斋主残害生命,最后被处死,原来他并没有死,想来也是,如果不是将他大卸块,都难以定论,他教摩诃的办法,其实种洗脑的办法,听草谷师妹说,人在婴孩时并没有思想,如果在这个时候禁锢婴孩,便能令这个人成为傀儡。” 想到叶绛裙惨遇,沈风又重拾希望,掷地有声道:“她能活下来本身就是个奇迹,我相信奇迹,她定能变成个人。” 邋遢老头漠然摇头道:“没用的,连草谷都没办法,你这次回去是不是还会将她带回去?” 沈风正色道:“恩,我要治好她,她之前在院子里面挺好的,我相信有其他人来陪伴她,她会慢慢改变,哪怕十年二十年,我也不能抛弃她。” “她的心已经被锁死,成为座冰山,冷而封闭。”邋遢老头转而低头不语。 沈风决然道:“没有人试过,怎么知道不能成功!” 邋遢老头怔怔地望了沈风会儿,脸上露出悲痛之色:“斋主看中你,并非没有道理,你身上有股不服输的韧劲,也算个好人,不过,切都晚了——” 闻言,沈风望着他的神情,见他神情古怪,心里终于察觉,惶惶而急道:“什么晚了,你什么意思?!” 邋遢老头长叹声,沉默不语。 沈风脑子回想起之前的幕,心悚得浑身颤,大惊道:“你给她喝了什么?!!” “毒药!” 沈风大怒道:“你为什么要毒死她!?!她是你的师妹!” 邋遢老头也勃然大怒道:“你以为老子愿意吗,但我知道你定会带她回去,她是摩诃的徒弟,将来某天,你或许会命丧她手上!你肩负重任,我不能让你死在她手上!” “或许不会呢!”沈风急道:“解药,快把解药给我!” 邋遢老头断然道:“沈风,成就大业者,有些该舍弃的,要无情舍弃!” 青石道长是在帮助沈风,沈风下不了狠心杀叶绛裙,青石道长才帮他下这个决定,否则叶绛裙就有可能杀了沈风,就算沈风没有到昆明,青石道长也要杀了叶绛裙。 沈风冷然道:“我成为不了那种人,她也不会成为别人的傀儡,快将解药给我!” 青石道长道:“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不会给你!” 沈风心头焦急,干脆动手去抢,直接将他全身的衣服全部扒光,果然解药就在身上,拿着解药四处寻找着,叶绛裙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明知道水里有毒仍旧拿去,明显是抱着必死之心,所以她又多要了次银子。 叶绛裙能将生死淡漠到轻如鸿毛的程度,叫人感到心疼。 出了废塔,却不知道该怎么寻找,她会找个地方等待生命的尽头,但会选在什么地方,心里忽然动,顺着塔门的方向直赶过去。 吓吓—— 沈风急奔过去,叶绛裙心无杂念,根本不会想去哪里善终,她只会漫无目的往前走,生命何时停止,她便何时倒下。 “师傅!” 狂奔过去,正好见到叶绛裙倒下来的幕,她安静地倒在个水池前面,不挣扎、不恐惧,芳草萋萋,池水漾漾,万物生命生气之时,她的死寂,竟点也不违和。 “师傅!!” 快步跑过去,叶绛裙已经闭上了眼睛,丝黑血从唇角缓缓流出,沈风立即将抱在怀中,见她静悄悄地躺着,心底竟透不过气来,急忙用荷叶勺了叶池水,然后将解药咬碎,含入口中,利用池水用嘴渡入她口中。 她气息将近,已然油尽灯枯,沈风却不甘心,使劲将解药渡入她口中,在情急之间,叶绛裙缓缓睁开眼睛。 ——两人唇瓣贴在起—— ——叶绛裙眼波微微颤动—— 感觉她身体有略微反应,便见她已睁开眼睛,沈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你终于醒过来了。” 叶绛裙眼睛微微睁开着,气息微弱道:“这便是人口呼吸吗,还以为之前在骗我。” “对,这就是人工呼吸,只要看见有人快死了,就嘴对嘴人工呼吸,喏,你这不是醒过来了,我可不是在占你便宜——师傅!”沈风阵好笑,笑声刚过,叶绛裙又昏过去。 入夜,夏虫好似在歌舞笙箫。 “醒了。” 沈风还是坐在原来的池子旁边,眼睛遥望着星空,叶绛裙喝了解药后再次昏迷过去,此时醒来,也是夜里。 青草地上像是张舒服柔软的席梦思,时间叶绛裙都有些眷恋,她从地上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淡淡道:“为何要救我?” 沈风反问道:“你呢,为什么青石道长给你毒药,你明知道是毒药,还是要喝下去。” 夜风拂过青草地,令草海仿佛掀起条条波澜,更美的是,长以及裙角随着夜风翩翩,叶绛裙清冷道:“我的生命没有任何意义,死了则死了。” 沈风淡淡道:“你不是只听你师父的话吗,好,你待在我身边准备杀我。” 叶绛裙皱着眉道:“我不想。” 沈风目光望着浩瀚的天空,笑道:“我不介意。”人人都认为沈风改变不了她,沈风偏要试试。 叶绛裙神情掠过茫然之色,似乎在痛苦。 沈风站起身来,嘻嘻笑道:“你就当你刚才已经死了,现在是新的生命,算起来,你欠了我好几命了,我让你做牛做马都不为过。” “我欠你?”叶绛裙忽然从拿出几个铜板,摊开手掌伸过去道:“可否拿银子来抵消?” 沈风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勃然大怒道:“我的命就值这么几文钱,老子掐死你!”说罢,张开爪子掐她脖子,当然不是真的掐,只是作作姿势。 此时,邋遢道长也来寻找两人,正好见到这幕亲昵的动作,心中不禁暗暗称奇,以前在天府时,般若从来不让人触碰,更不用说触碰脖颈。 叶绛裙皱眉道:“我的命用几蚊钱交换,又不是你的。” 沈风顿时愣住,老子真是糊涂,之前记忆犹新,下子反应过大了,不过这女人还真是会‘讨价还价’。 “师妹——” 邋遢老头走过来,愧疚道:“请你勿要责怪师兄。” 叶绛裙淡淡道:“无事。” 沈风摆摆手道:“行了行了,我师傅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了,你快去准备些吃的来——来,师傅,你坐下来,我给你捏捏肩膀。”说着,将她按下来,下下给她捏肩膀。 沈风这样做,无非是消散沉甸甸的气氛,可邋遢老头看在眼里却是十分震惊,现在看来,般若对这小子真是耐人寻味。 也许这小子真的能改变般若,邋遢老头在心中暗暗期望着。 翌日,沈风与叶绛裙离开了昆明。 天气正值夏季,大地直冒热气,但在沿海些地方,天气却十分舒适,两人追日逐月兼程赶去蓬莱,几日后,终于到达滨海之角蓬莱水城。 ——海边上—— 位村妇打扮的妇人正在和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嬉戏,端看过去,妇人才二十多岁,且有沉鱼之姿,形态更是动人玲珑,朴实的打扮并不会令她少了半分姿势,反而是沁人心田。 “婳瑶姐姐,你天天来海边,是不是为了等沈哥哥回来?”说话的是那位小姑娘,明眸皓齿,顾盼生辉,雀跃在澄澈的浅水上,像只快乐的小鸟儿。 少妇叹息声,愁容满面,身子坐在块岩石上,眼睛望着海面。 “我去求大海的神明,让沈哥哥早点回来,顺儿去那边玩玩。”说着,小环儿跑向座海边的石雕。 “別跑太远了——” 少妇坐在岩石上,神色担忧,口中喃喃道:“去便是大半年,不是说好三个月便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心里想着,情不自禁走到海边遥望。 海面风帆林林,出海的船只艘艘在海上行走,却没有归航的船只,海际升起道霞色,美丽的光景悄悄溜走迎来夜幕。 少妇叹息声,转身便要回去屋子,却现看不见小环儿的身影,诧道:“小环儿,你在哪儿?” 看不到小环儿的身影,急忙跑去找找,每走几步,便四处寻望,最后走到石雕前面,急叫道:“小环儿——小环儿!” “你在找谁?” 少妇急得掰着手指头,正要去更远的地方,却听石像传来个声音,不禁吓了茬,目光四处寻了寻并没有现别的人。 “别找了,是我在说话!”石像出沙哑威严的声音。 少妇抬望着石像,惊奇道:“是神明在说话么?”如果不是少妇天生丽质,只看她的装扮,头上带着头巾,身上穿着村妇的衣服,真只是个平凡的少妇。 “对,你是在找个叫环儿的小姑娘吗?” “是是!”少妇急忙问道:“敢问神明是否看见过她?” “我见这小姑娘讨人喜欢,便将她收在身边伺候。” 闻言,少妇顿时脸色大变道:“这!不可不可,恳请神明放了小环儿。” 沈风蹲在石像背后,旁边还抱着小环儿,闷着声音道:“咦,我看这位夫人模样甚是好看,不如当我的小娘子。” “你!!!” “咦,本仙怎么看到你心里有个男人,这个男人恐怕是你的心上人,让本仙将你心中的赶走——” “你想赶走谁 沈风正在装神弄鬼的时候,却见婳瑶已走到石像背后,而且是脸怒容,心里虚,毫无底气的笑了笑道:“婳瑶!” 纪婳瑶眼眶瞬间湿润,但心中有怨气,下子转身离去,这下玩笑开大了,沈风趔趄着追过去。 “婳瑶——婳瑶——” 婳瑶终究没狠心站住脚步,沈风紧忙抓住她的手臂,急切道:“别生气,我不该戏弄你。” 纪婳瑶低声抽泣着,本来心里就有怨气,再被他戏弄更是伤心,泪水哗啦啦滚下来,沈风见状,急忙绕过去她跟前,替她擦拭泪水:“老婆大人,别生气,我错了。” “你去便是大半年,也没个音信,回来便欺负我。”纪婳瑶止住泪水,这泪水都是因为激动,怨气只不过瞬间,脸上剩的是都是欣喜。 沈风轻轻将她抱入怀中,轻声道:“对不起,我迟到了,浪费了和老婆大人三个月朝夕相处的日子,我表示深深的忏悔。” “你在干甚么!环儿还在旁边——”纪婳瑶下子脸红耳赤,心部砰砰砰跳,做贼心虚地望了眼环儿,象征性软绵绵地推开他胸膛。 沈风低头望着自己的妻子,之前漂荡而悬空的心情下子充实起来,特别是触及婳瑶的双‘善目’,忍不住低头亲吻她的秀:“婳瑶,我回来了。” 小环儿在旁嘻嘻笑道:“婳瑶嫂子放心,我什么也没看到。”她口改得挺快,下子姐姐升级从嫂子,之前小环儿也叫过婳瑶嫂子,但婳瑶不让,说是不利于内部团结。 婳瑶开心地依偎在他怀里,之前所有的思念和担忧终于得到了慰藉,而且这日夜里,也是春色无边。 ========= 翌日 灶房内。 “勺子——叶大厨,请回答!” “到。” “锅!” “到。” 、、、、、、 “叶绛裙!” “到。” 经过日不懈忽悠,沈风将叶绛裙骗来当帮手,还是军事化管理,往灶台里点燃柴火,柴火很快旺盛起来,转而道:“锅——婳瑶,你别进来,出去等着,今天给你烧桌好菜!” 叶绛裙拎着抱着堆器具等着后面,随着他的号施令样样递上,要不是被捎带上,叶绛裙根本不会进灶房,但听见这菜是专门做给婳瑶的,不知为何,叶绛裙便乖乖进了灶房当二把手。 叶绛裙之所以进来,其实是心中对婳瑶有难以释怀的情绪,毕竟之前她刺伤过沈风,而且婳瑶也知道了这件事情,而沈风平时没少在她耳边灌输些恩怨是非人情世故的道理。 “这做菜就好比是做人,做菜是色香味俱全,而做人要德智体结合,做人要有爱心,做菜也要有爱心,要是做菜是带着恨,你这是想毒死人家。”沈风边炒菜,边瞎编道:“做人和做菜其实还有相通的道理,俗话说,想抓住个人的心,先要抓住个人胃,吟得了手好诗,不如做得了手好菜,渐渐的,吃着碗里的就想着锅里的,是不是这个理?” “你真是伶牙俐齿,吃你做的菜,还要提心吊胆。” 沈风嘿嘿笑道:“你怕么?” 叶绛裙淡淡道:“任何佳肴我皆咀之无味。” “这可说不定,这里面融入了我对你尊敬和崇拜,你来再看看这块鸡屁股,是我专门留给你的,俗话说,屁股决定思想,有了这块鸡屁股,你的脑袋定会越来越聪明。” 叶绛裙眼睛盯着那块鸡屁股,神情冷冷道:“我不吃这些。” “哦,忘记你吃素的,以前我经常送舒姐姐黄瓜,舒姐姐对黄瓜是赞不绝口。” 叶绛裙点点头道:“师妹的确喜欢黄瓜。” 沈风邪邪笑了笑,忙活了会儿,终于做好了桌子菜,也可以说是农家乐,外面的婳瑶、小环儿、草谷、广音都等在外面。 这些日子,几人在蓬莱过着清淡的日子,除了天策府,就是在这海边的农家里,至于其他几位师叔今夜没有回来,而晴雪和可岚则还在外面。 白天的时候,沈风已经去在蓬莱的天策府拜访过问书师叔和几个前辈,离开的这大半年里,京城生巨大了变化,特别是针对沈风的势力,唐家军权被撤,柳宗礼入狱,瞿楚贤闲赋在家,林家被抄家,之前所有的生意全部查封,堆堆罪名,全部是皇帝以蛮横的手段定罪下来。 形势非常严峻,濮阳宫是利用皇帝在打击沈风,皇权在其中竟然被用成了借刀杀人的‘那把刀’,就在这之前,沈风也利用了皇帝,皇帝是古代的最高统治者,如今被两度被利用,从此来看,当今天下是什么样个局面。 之前可以看成是沈风与皇帝联合起来对付濮阳宫,忻州田猎之变就是个例子,而如今是皇帝和濮阳宫联合起来对付沈风的天策府,可以肯定,皇帝肯定是被胁迫的,濮阳宫在步步逼迫皇帝,撤去唐家兵权、对付柳瞿两人,挑战皇帝的底线,又不彻底激怒,同样,皇帝是为沈风争取时间,难以想象的是,在这半年内,皇帝正在丧失曾经最为坚持的尊严。 “最近辛苦大家了,今晚什么也不要说,好好吃顿。” 沈风脸上笑着,心情却异常沉重,濮阳宫这步迟早要来,无论天策府撤不撤出京城,濮阳宫都要对付沈风的势力,无论唐家、柳瞿两人和林家,都是对沈风极有帮助的人,没有这些人,沈风就只能靠自己,幸好,之前收服了僰、巴两族、还有舒如姒留下的蜀族,再加上招募的兵力,已经今非昔比。 还有林家,虽然林家被封了,生意也被查封,这明显是‘饿’死天策府,幸好,或许连濮阳策也不知道,天府留下了银库,再加上皇陵宝藏,就算没有之前的资金练,天策府足够养支百万大军。 还有件事情令濮阳策料想不到,之前沈风与顾碧落筹划的空手套白狼已经成功,不花点代价,空手套来了高丽的四百战船、柔然的五万战马和倭寇利用傅伊嵩贪污来的银子,这又使得天策府实力大增,就是燕家和濮阳宫联合起来,也未必能攻破天策府这道防线。 但随着实力增大,名声却是越来越差,传言沈风要谋反的声音越来越多,谣言如果多了,这就跟事实没区别,沈风把自己推上条极其危险的路,条介于叛国和救国的歧路。 如果救国变成叛国,濮阳宫就成了正义之师,可以讨伐叛贼,再以救国之名抵去废帝之名,进而立傀儡,再而称帝,如果沈风输了,这切就会按照这个轨道。 事到如今,沈风真不知道当初在皇宫门前承认自己是蜀人对不对,看似大义,也有小私,有利也有弊,谋事还在人,与濮阳宫的博弈结果,直接断论自己的是非。 “沈哥哥回来了真好,就是少了晴雪姐姐和岚姐姐,还有婉词姐姐——”小环儿边吃着饭,边露出笑靥,半年过去,她越来越有女子身姿。 “来,环儿,多些点。”纪婳瑶脸色变,夹了块鱼肉到环儿碗里,打断了她要说的话,假装镇定,淡淡笑道:“她们过几日便回来。” 沈风还无心思在儿女之情上,转道:“林家的人有没有安顿好?” 纪婳瑶道:“全都按你吩咐,将林家的人安置在蓬莱。” 沈风叹息道:“连累林家了。” 纪婳瑶安慰道:“你放心,林夫人深明大义,没有迁怒于你,还嘱咐你勿要尽职尽责,但苦了可岚,林家生意被查封,但可岚依旧奔波在外,挽救点是点。” 巨大的压力并没有使沈风丧失信心,反而空前的有热情,有干劲,大鱼大肉大口大口吃饭,又道:“草谷大夫、姑姑,你们也多吃点,这些日子委屈你们了。” 草谷只顾自己吃饭,沉默少言,广音倒是笑道:“你忘了,我们过惯了天府的生活,清贫的日子也是十二辰时,且这里山清水秀,少了些纷扰,清静。” “那就好,那就好。”几人在农家外面的院子里吃饭,但桌上的气氛却十分奇怪,完全没有小别后的欢乐,终于,沈风忍不住放下筷子,沉声道:“婳瑶,婉词呢?” 在白天的时候,沈风就询问过问书,柳宗礼入狱,婉词肯定心急,回来时,并没有现婉词在农家,便大感疑惑,问了广音,广音也是支支吾吾。 纪婳瑶神情露出慌乱之色,将头稍稍低下来,目光也随之错开,支支吾吾道:“婉词——她在京城。” 沈风冷哼声,目光望着她们几个人道:“你为什么在撒谎,我问了问书师叔,他说婉词不在京城,他让我来问你们,说,到底生什么事了!” “婉词——婉词——” 她们神情越是古怪,沈风心里越是不安,急忙道:“这饭是吃不了了!婉词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想到不该有的可能,神情立即大变, “婉词没事,她定不会有事!!”纪婳瑶脸色坚定,又十分担忧,愁眉紧锁着,欲言又止道:“婉词——”在沈风目光的逼视下,“婉词她失踪了。” “什么!!!” 蓦然,心中想起在升州夜市里算命先生的话—— ——还是你身边这位姑娘心善,真是可惜了,好心人却不得善终,你这个满肚子坏水的人却是妻妾成群,享尽荣华富贵——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说,你身边这位姑娘的面相乃是红颜薄命之相—— ——你们这些江湖骗子,没事别乱说话—— ——信与不信全由你,我只是见这位姑娘心善才破戒提醒,我再奉劝句,若想她早点丧命,便不能让她上京—— 回想起算命小道的话,心中万分不安,整个人仿佛中了魔障,心神根本静不下来,猛然道:“我该上京了!” (又是万字章,懒得分章) 第七百二十五章:婉词身世之谜 http://..org/ 没想到濮阳宫能利用皇帝打压沈风的势力,这是始料未及的,但这不能否定撤出京城的举措,就算沈风没有撤出京城,濮阳宫依旧会利用皇帝,将计就计,利用沈风名声大落之际,不禁削弱天策府势力,还继续笼加罪名,将天策府推向反叛之名,这招真是高明之极,如果沈风还不想出办法遏制,只会让谣言成为事实。 眼下脑弦已经没办法考虑别的事情,心只想去京城问问清楚,柳宗礼被关在御史台,由御史大夫主审、刑部监审。 进入京城后,直奔御史台而去,御史台里面还有点人际关系,想见见柳宗礼不是难事,至于瞿楚贤和唐家只能等改天再去拜访。 ——狱中—— “沈风,你怎么来了!” “柳叔,柳叔!!”在狱中见到了柳宗礼,柳宗礼身囚服,披头散,原本还算白净的手已经结满污垢,见状,不禁内疚道:“是我考虑不周连累你。” 柳宗礼还是笑呵呵道:“无事,我这把身子骨还不至于忍不了这点苦,况且这里还有我几个老朋友,倒也不会无趣。” “柳叔,您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我定会把你就出去,今天我来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沈风转而道:“我听说婉词出事了,她不是送奶娘的骨灰回去,怎么会失踪了!?” 柳宗礼脸色变,似乎欲言又止,然后下定了决心,悲戚道:“事到如今也不能再瞒你,之前是怕你太冲动。” 沈风愈加惶恐不安,焦急道:“那不是已经过去了半年多,柳叔,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当时不是时候,唉!”柳宗礼哀叹声道:“之前我说词儿送奶娘的骨灰回家,并没有送奶娘的骨灰,奶娘也不是死于病疫,当日——” 听完柳宗礼讲完当日生的事情,沈风震惊道:“你是说,当日皇后召见婉词和奶娘后,便不见她们回来,之后才现了奶娘的尸体,而婉词不见踪影!!” 柳宗礼脸色悲戚的点点头,婉词是他唯的女儿,如今婉词生死未卜,他怎么不心疼,仔细看他,鬓都愁出几丝白,见沈风神情阴沉沉的,叹道:“之前之所以不告诉,就是怕你冲动,我想你应该明白,在这个时候千万要冷静。”事到如今,就算柳宗礼不告诉他,沈风也能轻易查到,难保他听见不可靠的传闻,下子就冲到皇宫里面,更有可能被小人利用。 从昨天到现在,沈风的心没有刻安定下来,奶娘竟然被人害死了,而且死因不明,那婉词岂非——心中想到最坏的结果,不禁恐惧起来,手指头好像受不了控制,轻轻抽搐起来,手心直冒汗。 “沈风——沈风——你不要着急,词儿或许没事!” 柳宗礼连续喊了几声,沈风才回神过来,愤然道:“皇后为什么要召见婉词,婉词和皇后点关系也没有!” 柳宗礼道:“这也正是我的疑惑之处!” 沈风睁着恐怖的双眼,定是皇后,我要进宫问皇后!” 柳宗礼隔着监牢抓住他的手,激动道:“沈风,你千万不要冲动,如今民间传闻你要造反,如若你这个时候闹上皇宫,甚至与皇家公然生冲突,将会坐实这造反之名!!生命有命,万事以大局为重!” 这个时候沈风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离婉词失踪到现在已经有半年多,“那婉词呢,还有奶娘,现在婉词下落不明,嫌疑最大的人就是皇后,就算不是皇后,她也脱不了关系,我定进宫问清楚!” 柳宗礼郑重道:“既你执意如此,那柳叔要劝告你句,勿要公然与皇家冲突,以前你与太子冲突,非但不会有人说你大不敬,反而人人拍手叫好,但皇后不同,皇后母仪天下,在民间德名已久,如若你冒犯了皇后,便会让人抓住把柄大做文章,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闻言,沈风心中依旧愤怒难平,强忍住冲动稍微冷静下来,阴沉着脸。 柳宗礼激动道:“沈风,你定要答应老夫,万事以大局为重!” “我答应你,柳叔,还请你再委屈几天,我并讨个说法!”沈风冷着脸离开牢狱,当听到跟皇宫有关的时候,第个冒出的念头竟然是冲进皇宫质问皇后,不计任何后果。 “沈风——沈风——别冲动啊!” 离开狱牢后,直奔皇宫而去,想到算命先生的那席话,心中更是难以安定,根本无暇顾及柳叔的劝告,这回沈风真是彻底失去理智了!好在天策府现在不在京城,就是想冲进皇宫也不可能,而外臣如果没有皇帝的允许更是不能进入后宫。 沈风来到皇宫外面,却现婳瑶也在皇宫外面,不由得惊道:“婳瑶,你怎么也来了!!?” 纪婳瑶似乎也是刚到京城,副急匆匆的样子:“相公,本来我要随你同前去京城,没想到你三更便已离开,我早便追过来。” 沈风神色焦急道:“婳瑶,你快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婳瑶是皇帝的女儿,要是被皇后现了,这还得了,不过婳瑶的出现倒是提醒了自己,皇后直很忌惮婳瑶,这就有了威胁皇后的底气。 “问书师叔命我来帮助你,你这般冒冒失失冲来皇宫,不免遭人非议,师叔已想了个法子令皇帝召见你。”纪婳瑶神色真切道:“相公,我知道担忧婉词,我又何尝不是,但你定不能冲动,若是再有个万,你叫我们几个人如何活下去。” 沈风已经冷静了不少,闻言,急忙宽慰道:“你放心,我只是想问清楚事情的真伪。” 纪婳瑶神色惶惶道:“若——若真的是皇后娘娘害了婉词——” “那我定要为婉词报仇!!” 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不假思索,如果真是皇后害死了婉词,沈风就等于走上造反的路,至少从目前是铁定无疑。 纪婳瑶浑身颤,脸色下子苍白无色,看他语调决然神色无惧于天,蓦然心中既疼爱又感动,无奈而叹,蓦然眼中透出股置之死地的决心:“若真是如此,婳瑶定当相随!” “婳瑶——”沈风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什么说,转而道:“问书师叔让你来皇宫做什么?” “如今人人传言天策府要造反,百姓亦对你怀有戒心,师叔便我来为缓缓压力。”婳瑶身上依旧是农家打败,脸风尘仆仆,她也是大早就快马赶来京城,“我已让人启禀皇上,奏明洛阳大旱天策府愿意出资赈灾。” 眼下天策府处于风尖浪口,问书这计策,是借着出资赈灾之名,来稍稍压压谣言,沈风很快明白过来,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正好借此机会为柳叔讨个说法,婳瑶,你先回去,这天你也累了,要不然你先去瞿家找嫣然。”夏嫣然因为瞿楚贤被罢免,便从蓬莱回到京城,也就是个月前的事情。 “我便在嫣然那处等你。”见不到他回来,婳瑶根本无法放心回去。婳瑶与他生死相随,但有些事情也不能妥协。 沈风叹息声,然后点点头。 婳瑶离开后,在皇宫外面等了许久,才等来回复,皇帝让自己明日来早朝,可沈风没有功夫等,本想找那位李公公帮忙,却现李公公不在宫中,正寻思着要不要去找离簌公主,便看见顶轿子从皇宫中出来,这顶轿子正是离簌公主的轿子。 “公主,公主——” 凤驾撵下,离簌公主凤驾上走下来,见是他,淡淡笑道:“是你,你找本宫有何要事?” 沈风直接道:“我想请公主帮我个忙,我想求见皇后娘娘!” 离簌公主远在驸马府,并不知道宫中情况,她也懒得过问,随兴问道:“你找皇后娘娘有何事?” 沈风敷衍道:“上次皇后向我询问个人,现在我有消息了,想向皇后娘娘说下。” 离簌公主点点头,转而唤来个宫女,道:“有何事你可让小翠帮你传下——起驾!”沈风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离簌公主就已经起驾,看来她对沈风的印象并不是太好,上次还被沈风骗过次。 让宫女进去传了句话,大约等了个多时辰,才等到皇后娘娘的通传,这次召见是皇后娘娘偷偷命人来传告,可见她心里有鬼——等等!皇后娘娘会不会趁机把我也杀了,不,她还不敢,况且有人知道我来找皇后。 跟着宫女进入皇后的养心殿,皇后似乎有所准备,调了批禁卫在外面,这更加重了沈风的怀疑,养心殿内只有皇后娘娘个人,沈风进来后也不客气,直接冷笑道:“皇后娘娘也有怕的事情!” 皇后娘娘大怒道:“沈风,我警告你,要是惹怒了本宫,本宫马上命来侍卫将你杀了!” 沈风针锋相对道:“在此之前,三步之内,必有血溅五步,皇后娘娘敢不敢试试——皇后娘娘这条命可值钱了,当初好不容易当上皇后,如果死在这里,会不会太可惜了。” 闻言,皇后娘娘脸色阴沉得可怕,甚至有点狰狞,眼光锋利得吓人,或许这才是她本来的面目,这才是之前那个雍容华贵的皇后娘娘,沈风在心里对这个皇后娘娘有了另个认识。 两人对峙了会儿,皇后娘娘冷哼道:“沈卿家,你与本宫之前已说好,为何你还要旧事重提,当真不怕本宫翻脸无情吗,本宫贵为皇后,就算有些事情重新见于天日,本宫不见得会惧怕。” 皇宫中的事情沈风也说不清,但就算皇后不怕,沈风也不会将婳瑶推入这个深渊里,转而道:“今天我只想来问皇后件事情,别无他意。” 皇后娘娘淡淡道:“你说!” 沈风目光紧盯着皇后娘娘的脸色,沉声道:“皇后娘娘是否召见过柳宗礼柳大人的千金柳婉词,我想请问下,她现在人在何处!?!” “哀家的确召见过她,与她谈了些话后,便将她送出宫外,至于她今在何处,哀家如何知道。”皇后娘娘神情淡淡,没有丝奇怪的变化,想来也是,她久居深宫,位居后宫之主,早就练就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本事,就算心里有鬼,也不会写在脸上。 沈风转而道:“我想皇后娘娘定听说件事,那位奶娘死在了皇宫,而柳家千金至今下落不明,敢问皇后娘娘作何解释?” 皇后娘娘拍椅子,怒而起身,指着沈风道:“你是在怀疑哀家么!” 沈风也毫不退让道:“柳家千金与你毫无半点关系,那你为何召见她进来!” 皇后娘娘拂袖大怒道:“这是哀家的事情,你没资格知晓。” “现在个死了,个下落不明,你别逼我,要是今天你不给我个交代,我不会让你好过,当年的事情我调查得清二楚,你害死了皇上最宠爱的女人登上皇后之位,还派人杀了李晓月和婴儿——” 闻言,皇后娘娘脸色变得苍白,眼中露出深深的惶恐之色,仪态全失:“不是我,我没有!” 皇后终于原形毕露,沈风鄙夷地望了眼道:“你以为皇上会相信你的话吗!” 皇后娘娘脸部扭曲得可怕,眼睛锐利地射向沈风,想必已经起了杀心,但又有些忌惮,忽然冷笑道:“你根本不想将此事告诉皇上,因为此事旦大白于天下,你的妻子亦会卷入其中——或许,皇上也是这么想。” 不得不说,皇后分析得十分透彻,沈风心中急,瞬间便想要动手,但想起婳瑶的话,又忍住了,皇后已经对自己起了杀心,以后不得不防了。 皇后娘娘也在权衡现在动手的价值,但深思熟虑下,还是暂时撤去了杀心,她并不是不想杀了沈风,而是想确认件事。 看到她敛下的杀意,转念想,眼下这个皇后,不仅杀了婳瑶的母亲,或许还杀了奶娘和婉词,瞬间,沈风又有了动手的冲动! 抬眼望向皇后,离只三步之远,沈风眼睛死死地盯着,往前踏出步。 皇后想不到他竟然真的想杀了自己,时欠缺思考,惧道:“你当真敢杀害哀家,可知你也休想活着出去!” 沈风摆出副亡命之徒的架势,冷笑道:“皇后娘娘难道不想杀我吗,你明知道我不会向皇帝揭,又将我请入皇宫,难道不是想以除后患?!” 闻言,皇后娘娘脸色变,便想喝来侍卫,但沈风动作更快,顷刻间,已经将匕抵在皇后的喉咙,阴森森道:“你杀了李晓月,又害死了奶娘,今天我就要了结你的命!” 皇后娘娘正要喊出的话卡在喉咙间,吓得脸色惨白,情急道:“你不是想知道哀家为何召那个民女进宫,哀家这便告诉你,但你要保证,不得杀害哀家!”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次让我进宫,无非是想杀了我,现在先让你的侍卫退下!”沈风赌对了,在这个皇宫里面,习惯养尊处优的皇族都是十分胆小,特别爱惜自己的生命,在他们眼里,那些低贱的人根本不配有生命。 沈风将皇后逼去前面,让将外面的侍卫驱走,然后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皇后眼中敛下道怒意,冷道:“你还不将哀家先放了!” 沈风阴险地笑了笑道:“那可不行,你诡计多端,阴险狡猾,难保你这里有什么机关,你放心,只要你好好交代,我是不会伤害你。” 皇后沉吟片刻道:“好,本宫不妨告诉你个秘密,你可知道柳宗礼之女究竟是何人——是不是从未想过?”在沈风的不解下,“她就是那个女人带来的孩子?” 沈风时愣住,疑道:“谁带来的孩子?” 皇后冷笑道:“还不明白吗?!就是天府那个女人带来的孩子!!” 沈风终于明白过来,脑子顿时片空白,这个消息无意是石破天惊,而且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没想到婉词竟然是婳瑶师父的女儿! “这!怎么可能!” 皇后目光也在观察着沈风,看到他的神情,心中好像暗藏了个心思:“是与不是,你自己想想便知,你若想确信可自己去寻查番。” 沈风只是震惊,但却丝毫不怀疑,从婉词的年纪和身世,的确有可能是当初那个孩子,当初婳瑶师父带了两个孩子回到李晓月所在的村庄,那两个孩子个是婳瑶,另个就是她自己的孩子,然后她可能是从那些信件中看到了柳宗礼的事情,又知道柳宗礼的为人,就将孩子送去给了柳宗礼。 听柳叔说,婉词是在大雪夜送到了家门口,现的时候已经耽误了些天,但孩子不仅没有死,还点病也没有,这可能就是婉词身上的瑞灵起作用。 而皇后之所以召见婉词和奶娘,其实怀疑婳瑶和婉词掉了包,这才召见她们进来问个清楚,沈风压下心中的震惊,冷冷道:“那你是不是杀了她们!” 皇后淡淡道:“她不是哀家要找的人,哀家何必要杀她?” 沈风紧紧盯着她的脸,很难辨出她是否在说谎,但如果皇后没有下手,那究竟是谁杀了奶娘,又让婉词下落不明。 沈风火气又上来,怒道:“我知道你想干嘛,我劝你不要再打她的主意,否则我不计任何代价也要杀了你,你自己再想想,她是皇帝的亲生女儿,你已经杀了李晓月,你如果再杀了她,你确定皇帝会饶了你!!这可不是二十年前!” 皇后心中巨震,她确实没有想那么多,只想杀了那个孽种,因为那个孩子是她心中的根刺,永远让她难以入眠。 沈风忽然冷笑道:“你这么急着杀我和她,是不是害怕更可怕的事实被我知道?”皇后这么着急,的确让人费解,她既然知道沈风不想让婳瑶卷进来,她能安枕无忧段时间,这么着急,只能说明还能令她更害怕的事情。 纵然皇后再有城府,触及到心中最恐惧的事情,心里的防线瞬间崩塌,整个身体顿时瘫软下来,甚至从身下晕开团液体! 竟然吓尿了! 这真是大大出乎沈风的意料,究竟是什么事情,皇后身上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是什么事情让她恐惧!不管是什么事情,沈风心理战是打赢了。 “该知道的,我迟早会知道,你应该知道,只要我想查,没有我查不到的——况且,我已经在查了!”沈风露出恶魔的微笑,将匕放回身上。 “不要,我求求你!不要再查下去了,求求你,不要再查下去了!!”皇后毫无仪态乞求着,神情仓惶失措,惶恐不安,所有的尊严如同失禁的尿液萎靡而不堪地流去。 沈风脚将她踢开,怒哼道:“当初你派人杀死李晓月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今天!为了自己安心,竟然派人来屠村!你也配当皇后!” 皇后竟然跪在地上磕头:“是我错了,你不要再查下去了,快让你的人停止调查!!不要!!不要!!你杀了我吧,不要再查下去了!”皇后扯住头,疯狂地叫喊,凤冠也随之掉落。 闻言,心中更是震惊,她竟然不要命也不想让自己查下去,沈风冷哼道:“我再问你句,你有没有杀害她们!?” “哀家真的没有杀她们,我知道其中人与你关系匪浅,我若是杀了她,你必定会来报仇,何况,我要想杀了她,也不会将她召进宫中。” 皇后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这么说,皇后真的没有下手,那究竟是谁,沈风立即道:“从现在起,你必须听命于我,否则我会让你最担心的事情生!” 皇后眼中的恨意闪而过,随即道:“哀家什么皆听你的,只要你答应我,不再追查下去。” 沈风道:“好,那位奶娘是死在皇宫内,你要给我调查清楚,还有柳家千金,你定要给我个交代,如果不是你召她进宫,她也不会无故失踪!” “本宫答应你,定派人调查清楚!” 沈风深深地看了她眼,然后离开养心殿。 沈风离开后,皇后个人呆呆地坐着,然后神情变得越恐怕,突然,她疯狂地撕扯地下的地毯,脸部扭曲着,狰狞着。 渐渐的,她停止了疯狂,此时,个老宫女从养心殿后面走出来,老宫女年纪约莫五十多,满脸皱纹,任谁也不会注意这个不起眼的老宫女。 皇后目光呆滞,似乎已经知道老宫女站在身后:“告诉他,沈风快现了我的秘密。” “是,皇后娘娘。” 皇后嗤笑声,目光转过去,恨恨地看了老宫女眼,惨然道:“便是为了这声皇后娘娘,我才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你叫我皇后,心里却从来没有把我当皇后,我不过是你们的颗棋子。” 老宫女眼中露出道鄙夷之色,慈笑道:“皇后娘娘不是得到自己想要的切了吗?” 皇后茫然道:“我得到了吗——” “皇后您还能回头吗?” 闻言,皇后目光逐渐变得坚毅起来,道:“替哀家将赵燕传来!” 第七百二十六章:困境 http://..org/ 赫——赫—— 天还未亮,沈风突然从床上惊醒,大口大口喘气,刚才做了个噩梦,梦见婉词真的被人杀害,这两天对于他根本是煎熬,婉词生死不明,奶娘无端遇害,想到了这些,这两天心情没有刻安定下来。. 无心再眠,干脆走出屋子,这间屋子是京城那位彪悍大姐偷偷借给沈风住的,而婳瑶则没有去大学士府,和他起住在这间屋子里,大学士府除了文抒问之外,夏嫣然陪着瞿楚贤回到老家,顾碧落忙于公事嫌少回府,整个大学士府因为瞿楚贤的罢免而萧条许多。 “相公,你睡不着吗?是不是在担心婉词。”婳瑶随后走出屋子,她身上穿的还是那身衣服,来去匆匆,来得及添置衣服,等到天亮,她还要赶回蓬莱。 沈风点点头道:“很快就要上朝了,不如出来走走,你怎么也出来了,今天你还要赶回蓬莱,要多休息才行。” “不碍事,我也无心睡眠。”婳瑶轻轻摇头,叹了声道:“没想到婉词竟然师父的女儿,本来是欢喜的事情,但婉词却不知下落——吉人自有天相,婉词定会没事的。” 往日种种回忆浮上心头,沈风却只能祈祷,种无助感直令全身无所适从,木然道:“已经半年了,你们已经动用天府去寻查,依然没有半点线索。” 纪婳瑶柔声道:“越是没有线索,才越是说明婉词并未被害。”这半年里,婳瑶心里最是煎熬,得知婉词下落不明,便派人四处寻找,而沈风迟迟未归,心里极是担忧,再加上沈风被人谣传,心中煎熬之极。 “你说婉词会不会被太子?!!!”沈风又胡思乱想,这两天,他脑子生出个又个恐怖的猜想。 “莫要多想,我已派人查清,当日太子并不在宫中。”婉词不可能得罪人,想加害婉词的人很有可能是与沈风结仇的人,与沈风结仇的人不计其数,这半年里,婳瑶几乎都排查清楚,大都与他们无关。 沈风烦躁的摇摇头,道:“婳瑶,你回去以后让广音好好查查。” 纪婳瑶点点头,沉吟道:“你如何确定婉词是我师父的女儿,皇后才知道婉词是我师父的女儿时,婉词便下落不明,这是否有些奇怪?” “你在怀疑皇后吗,之前我质问过皇后,皇后坦言此事与她无关,我看她不像在说谎,她也没有那么傻得在皇宫杀人。”皇后如果杀了婉词,这件事情再闹起来,对皇后也很不利,因为皇后是害怕婳瑶的身份。 纪婳瑶轻叹道:“但愿老天保佑婉词。” ------- 咚咚—— 当皇宫外的铜钟敲响—— “上朝!” 文武百官成列步入朝堂,朝堂金碧辉煌显尽尊贵,这是无数书生仕子痴迷梦寐的地方。 “他怎么来了?” “圣上不是不准他上京?” “、、、、、” 朝堂上因为沈风的出现而议论纷纷,但竟没有人敢上前,生怕沾了同党的罪名,这里的人各个猴精得很,谁会想沾来霉运。 皇帝很快驾到,高高在上的坐在龙椅上,朝堂例行公事讨论了几件大事,但各个大臣都是心不在焉,因为他们心里皆是清楚,今日早朝重头戏在沈风身上。 “众卿家还有何要事启奏?”皇帝细目横扫,目光定在沈风身上。 沈风站了出来,高声道:“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何事启奏!” “微臣听闻河南洛阳大旱,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以前我经商的时候赚了不少银两,今年天策府剿匪也缴获了不少赃款,微臣愿意将这些银两充作赈灾款,为灾区百姓解决燃眉之急。” 话刚落音,朝堂上议论纷纷,皇帝立即龙颜大悦道:“哈哈,沈风,你当真为朕送来份大礼。” 沈风淡淡道:“我也算是百姓的父母官,为百姓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 皇帝微笑地点点头道:“众卿家看到了吗,若朕的臣子皆能有沈风这番胸怀,何愁社稷不稳。” 众大臣见皇帝龙颜大悦,心中不禁暗自嘀咕,难道天策府没有谋反的念头,要不然他怎么敢上京城来,而且慷慨解囊赈灾灾区。 些见风使舵的大臣嗅到了丝情况,使劲大唱赞词,沈风完全没有听入耳中,再次高声道:“皇上,我还有事启奏!” “何事!” “是关于柳宗礼柳大人,我想请问皇上,柳大人所犯喝醉,为什么将他关押在监牢。” 皇帝虎目沉道:“是朕下旨将柳宗礼关在监牢,柳宗礼滥用私权,与瞿楚贤合谋牟利,朕不砍了他们的脑袋,已算是恩赐!” 沈风道:“据我所知,柳瞿两位大人都是两袖清风的好官,怎么会滥用私权牟利?” 皇帝怒哼声道:“难道你在怀疑朕冤枉了他们?” “皇上自有说,这是朝堂落下来的事情,我相信是有理有据,而我所知,柳瞿两位大人不仅无罪,而且拆穿桩通敌卖国的阴谋。” “此事朕知道,傅伊嵩也已被斩于午门!”皇帝脸色已经渐渐不好,半年过去,皇帝似乎又苍老许多。 今天沈风先礼后兵,以赈灾之名为上京铺路,来暂时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办了这件事后,就是上朝为柳宗礼伸冤,于情于理,都要上京为柳宗礼讨个说法这,这更重要的是做给那些追随自己的人看。 “那皇上为何还要将柳大人打入天牢?” 皇帝脸色沉道:“难道四百战船和五万战马也是大功件?朕还没跟你算账,没有经过朕的允许,便将合谋骗取高丽、柔然四百战船和五万战马并私自编入天策府!” 沈风淡然道:“皇上,当初是皇上册封天策府给我,并许诺自置天策府,如今天策府利用计谋套来战力,皇上又为何要龙颜大怒,如果皇上不准许天策府自置,当初便不该将天策府册封给我。” 皇帝脸色气得铁青,大拍龙椅道:“但你不得利用朝廷!你可真胆大,下子将高丽、柔然的四百战船和五百战马骗走!却让朕替你擦屁股!” 皇帝降罪柳宗礼和瞿楚贤,更像是对沈风宣示皇威,同时也证明,皇帝在天策府和濮阳宫挤压下,正在点滴丧失皇权。 当初沈风决定撤出京城的时候,的确是没有料到濮阳宫会利用皇帝打压自己,因为沈风相信皇帝的尊严,本想将濮阳宫困在京城,现在形势反而天策府变成造反的方。 沈风必须改变这个事态! “柔然、高丽、倭寇企图倾覆大华,其心昭然若揭,我们何必给他们好脸色!”沈风语调突然高亢:“柔然暂且不说,高丽与倭寇直从我们大华拿了不少好处,如今却恩将仇报,我们给他们点教训又如何?!” 不等大臣再议,沈风又道:“天策府战力大增,为的也是保家卫国。” 皇帝脸上隐隐有怒,目光转向其中位大臣,那位大臣便是兵部尚书雷隼,雷隼会意,走出大臣伍列,正气凌然道:“沈将军顾念家国,实乃我大华之幸,但你所谋之利理应交付兵部,皇上圣恩分明自会奖赏天策府,怎可私自全部纳入天策府内?!” 这兵部尚书是皇帝的人,沈风岂会不知道,这个时候着急收回战船和战马,无非是不想天策府强大,皇帝既想让天策府对付濮阳宫,又不想天策府强大,实在令沈风寒心。 帝王的猜忌之心啊! 沈风冷笑道:“非也非也,天策府并不在兵部的管辖内。” 雷隼义正言辞道:“但柳宗礼与瞿楚贤却是朝廷的人,所涉及是之事乃是大华国与柔然、高丽、倭寇三国,难道天策府可代表朝廷!!” 此话出,朝堂的大臣脸色变,纷纷议论,如此看来,这谣言也非由别人生起,以天策府的职能和霸道,必然会令人猜疑。 雷隼本然只是个武官,但在这朝堂待久了,舌辨的本事丝毫不必其他文官差,沈风忽然笑了笑,竟然大逆不道:“从此事来看,天策府代表大华又何尝不可!” 话刚落音,皇帝目光沉,众大臣纷纷色变,沈风不顾及众人的目光继续道:“外族欺我太甚,大华有天策府在,便表面不再对外族有仁慈之心,更有血战的决心,若是将来难免战,天策府定会为大华留下第滴血!天策府有誓死保卫家园的决心,说是代表大华又如何?” 沈风席话,将雷隼所说的名义转变成态度,巧妙的偷换了概念,大臣闻言,并不觉得大逆不道,反而觉得天策府忠君爱国。 雷隼神情有所触动,但他听命于皇帝,肃然道:“既然天策府忠君爱国,便应按照朝廷的章程,将四百战船与五万战马归还朝廷。” 沈风冷笑道:“雷大人,我想请问你个问题,普天之下莫非皇土,那个渔夫从海上抓了只大鱼又算是谁的?” “这——” “这就对了,鱼自然是渔夫的,同理,天策府用计谋获得了外族的战船和战马,那是用天策府的智慧,但天策府绝对没有营私,傅伊嵩贪污的银两早已归还了朝廷。” 雷隼无言以对,将目光望向皇帝。 沈风再道:“但如果皇命要求收回,我便归还战船和战马,并且向皇上请旨,罢去天策府和天策将军,外面不是人人传言我要造反吗,我不干了!” 皇帝脸色依旧铁青,手掌紧紧抓住龙椅,沈风这席话,更加重了皇帝的猜疑,表面上沈风要放弃天策府,实则是逼迫皇帝不再约束天策府。 皇帝能罢去天策府吗? 不能! 绝对不能! 至少在消灭濮阳宫之前! 皇帝心中番权衡,闭目沉思,鼻息粗重,气焰不消,良久之后,才睁开眼睛沉穆道:“罢了,天策府总算大功件,战船和战马不必归还兵部。” 不在意皇帝的说法,又问道:“皇上,那柳大人和瞿大人呢,他们只是协助天策府,当初也是皇帝委派他们起协助天策府,臣以为,他们并无罪过。” 皇帝怒哼道:“柳宗礼是朕的臣子,却连朕也欺瞒,难道还没有罪过么?” 皇帝应该不会要了柳叔的命,但迫于濮阳宫,沈风是休想在朝廷建立势力,心知如此,无奈道:“还请皇上念在柳大人救国有功,免去他的罪过。” 皇帝摆摆手,精神疲乏道:“罢了罢了,我便不治他的罪。” “多谢皇上。”看到皇帝萎靡了许多,精气神大不如之前,心中感慨万分,这次面见皇上,再也没有当初的感觉,皇帝在忌惮和防备自己,甚至已经动了杀心,否则也不会撤去唐家的兵权,怕的就是有天,天策府与唐家起谋权篡位。 “皇上!” 直没有说话的宋执裘忽然走出伍列,朗声道:“沈将军乃是蜀人,直以来,蜀人与汉人仇怨甚大,但皇上任人唯才,不计较地域差异,大胆将天策府赐予沈将军,此举有助于蜀人与汉人消除恩怨,臣有提议,任命位汉人将军为沈将军的副将,辅佐沈将军。” 皇帝细细思索片刻,目光如火炬迸,大喜道:“宋爱卿提议甚妙,便由犬子宋行军入驻天策府,宋行军乃是汉人,汉人士兵便交给宋行军,而其他人便交给沈风,以两位将军的名望,便可使将士誓死追随!哈哈哈哈!!甚妙甚妙!!!” 众大臣起高声附和,沈风已是气得火冒三丈,原来皇帝早已布好这个局等自己,让宋行军入驻天策府,还让天策府交出汉人士兵,这根本是在转移天策府的势力,沈风还不能抗旨,抗旨显得自己有私心。 这日,沈风窝囊之极。 皇帝这半年里,布了个局等自己,濮阳宫这半年里,让自己深陷造反的谣言,天策府这半年里所作的努力,被无端端移走部分—— 老子去他妈的忠君爱国! 濮阳宫这招真是厉害,潜移默化中,促使皇帝心态改变,加剧不再信任天策府,老子去他妈的忠君爱国! 濮阳宫这是逼老子造反啊! 沈风怒极反笑道:“遵旨!”汉人士兵可以给宋行军,但银两、战马、战船绝不会给,以后天策府所能依赖的,就是只有寥寥无几的蜀人士兵和其他少数民族的士兵,幸好还有巴族和僰族人,否则天策府干脆关门算了。 从皇宫中出来,心情便如这夏日的午后,十分的沉闷,京城已经两个月降临润雨,乘马不知不觉走到乐府,乐府午后只有琴曲寥寥几声,正应了夏午的怅然。 所谓的乐府,便是濮阳园,但白日的乐府,还是乐府,没有诡异的气氛,没有魑魅魍魉,曲腔寄托情思,歌词满含愁绪。 婉词的失踪是不是濮阳宫有关,也许是濮阳宫为了激化自己与皇宫的矛盾,才对婉词动手——关心则乱,沈风还是走进了乐府。 第七百二十六章:困境 http://..org/ 赫——赫—— 天还未亮,沈风突然从床惊醒,大口大口喘气,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婉词真的被人杀害,这两天对于他根本是煎熬,婉词生死不明,奶娘无端遇害,想到了这些,这两天心情没有一刻安定下来。 无心再眠,干脆走出屋子,这间屋子是京城那位彪悍大姐偷偷借给沈风住的,而婳瑶则没有去大学士府,和他一起住在这间屋子里,大学士府除了抒问之外,夏嫣然陪着瞿楚贤回到老家,顾碧落忙于公事嫌少回府,整个大学士府因为瞿楚贤的罢免而萧条许多。 “相公,你睡不着吗?是不是在担心婉词。”婳瑶随后走出屋子,她身穿的还是那身衣服,来去匆匆,来得及添置衣服,等到天一亮,她还要赶回蓬莱。 沈风点点头道:“很快要朝了,不如出来走走,你怎么也出来了,今天你还要赶回蓬莱,要多休息才行。” “不碍事,我也无心睡眠。”婳瑶轻轻摇头,叹了一声道:“没想到婉词竟然师父的女儿,本来是欢喜的事情,但婉词却不知下落——吉人自有天相,婉词一定会没事的。” 往日种种回忆浮心头,沈风却只能祈祷,一种无助感直令全身无所适从,木然道:“已经半年了,你们已经动用天府去寻查,依然没有半点线索。” 纪婳瑶柔声道:“越是没有线索,才越是说明婉词并未被害。”这半年里,婳瑶心里最是煎熬,得知婉词下落不明,便派人四处寻找,而沈风迟迟未归,心里极是担忧,再加沈风被人谣传,心煎熬之极。 “你说婉词会不会被太子?!!!”沈风又胡思乱想,这两天,他脑子生出一个又一个恐怖的猜想。 “莫要多想,我已派人查清,当日太子并不在宫。”婉词不可能得罪人,想加害婉词的人很有可能是与沈风结仇的人,与沈风结仇的人不计其数,这半年里,婳瑶几乎都一一排查清楚,大都与他们无关。 沈风烦躁的摇摇头,道:“婳瑶,你回去以后让广音好好查查。” 纪婳瑶点点头,沉吟道:“你如何确定婉词是我师父的女儿,皇后才知道婉词是我师父的女儿时,婉词便下落不明,这是否有些怪?” “你在怀疑皇后吗,之前我质问过皇后,皇后坦言此事与她无关,我看她不像在说谎,她也没有那么傻得在皇宫杀人。”皇后如果杀了婉词,这件事情再闹起来,对皇后也很不利,因为皇后是害怕婳瑶的身份。 纪婳瑶轻叹道:“但愿老天保佑婉词。” ------- 咚咚—— 当皇宫外的铜钟敲响—— “朝!” 武百官成列步入朝堂,朝堂金碧辉煌显尽尊贵,这是无数生仕子痴迷梦寐的地方。 “他怎么来了?” “圣不是不准他京?” “、、、、、” 朝堂因为沈风的出现而议论纷纷,但竟没有一人敢前,生怕沾了同党的罪名,这里的人各个猴精得很,谁会想沾来霉运。 皇帝很快驾到,高高在的坐在龙椅,朝堂例行公事讨论了几件大事,但各个大臣都是心不在焉,因为他们心里皆是清楚,今日早朝重头戏在沈风身。 “众卿家还有何要事启奏?”皇帝细目横扫,目光定在沈风身。 沈风站了出来,高声道:“皇,微臣有事启奏。” “何事启奏!” “微臣听闻河南洛阳大旱,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以前我经商的时候赚了不少银两,今年天策府剿匪也缴获了不少赃款,微臣愿意将这些银两充作赈灾款,为灾区百姓解决燃眉之急。” 话刚落音,朝堂议论纷纷,皇帝立即龙颜大悦道:“哈哈,沈风,你当真为朕送来一份大礼。” 沈风淡淡道:“我也算是百姓的父母官,为百姓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 皇帝微笑地点点头道:“众卿家看到了吗,若朕的臣子皆能有沈风这番胸怀,何愁社稷不稳。” 众大臣见皇帝龙颜大悦,心不禁暗自嘀咕,难道天策府没有谋反的念头,要不然他怎么敢京城来,而且慷慨解囊赈灾灾区。 一些见风使舵的大臣嗅到了一丝情况,使劲大唱赞词,沈风完全没有听入耳,再次高声道:“皇,我还有一事启奏!” “何事!” “是关于柳宗礼柳大人,我想请问皇,柳大人所犯喝醉,为什么将他关押在监牢。” 皇帝虎目一沉道:“是朕下旨将柳宗礼关在监牢,柳宗礼滥用私权,与瞿楚贤合谋牟利,朕不砍了他们的脑袋,已算是恩赐!” 沈风道:“据我所知,柳瞿两位大人都是两袖清风的好官,怎么会滥用私权牟利?” 皇帝怒哼一声道:“难道你在怀疑朕冤枉了他们?” “皇自有一说,这是朝堂发落下来的事情,我相信是有理有据,而我所知,柳瞿两位大人不仅无罪,而且拆穿一桩通敌卖国的阴谋。” “此事朕知道,傅伊嵩也已被斩于午门!”皇帝脸色已经渐渐不好,半年过去,皇帝似乎又苍老许多。 今天沈风先礼后兵,以赈灾之名为京铺路,来暂时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办了这件事后,是朝为柳宗礼伸冤,于情于理,都要京为柳宗礼讨个说法这,这更重要的是做给那些追随自己的人看。 “那皇为何还要将柳大人打入天牢?” 皇帝脸色一沉道:“难道四百战船和五万战马也是大功一件?朕还没跟你算账,没有经过朕的允许,便将合谋骗取高丽、柔然四百战船和五万战马并私自编入天策府!” 沈风淡然道:“皇,当初是皇册封天策府给我,并许诺自置天策府,如今天策府利用计谋套来战力,皇又为何要龙颜大怒,如果皇不准许天策府自置,当初便不该将天策府册封给我。” 皇帝脸色气得铁青,大拍龙椅道:“但你不得利用朝廷!你可真胆大,一下子将高丽、柔然的四百战船和五百战马骗走!却让朕替你擦屁股!” 皇帝降罪柳宗礼和瞿楚贤,更像是对沈风宣示皇威,同时也证明,皇帝在天策府和濮阳宫挤压下,正在一点一滴丧失皇权。 当初沈风决定撤出京城的时候,的确是没有料到濮阳宫会利用皇帝打压自己,因为沈风相信皇帝的尊严,本想将濮阳宫困在京城,现在形势反而天策府变成造反的一方。 沈风必须改变这个事态! “柔然、高丽、倭寇企图倾覆大华,其心昭然若揭,我们何必给他们好脸色!”沈风语调突然高亢:“柔然暂且不说,高丽与倭寇一直从我们大华拿了不少好处,如今却恩将仇报,我们给他们一点教训又如何?!” 不等大臣再议,沈风又道:“天策府战力大增,为的也是保家卫国。” 皇帝脸隐隐有怒,目光转向其一位大臣,那位大臣便是兵部尚雷隼,雷隼会意,走出大臣伍列,正气凌然道:“沈将军顾念家国,实乃我大华之幸,但你所谋之利理应交付兵部,皇圣恩分明自会奖赏天策府,怎可私自全部纳入天策府内?!” 这兵部尚是皇帝的人,沈风岂会不知道,这个时候着急收回战船和战马,无非是不想天策府强大,皇帝既想让天策府对付濮阳宫,又不想天策府强大,实在令沈风寒心。 帝王的猜忌之心啊! 沈风冷笑道:“非也非也,天策府并不在兵部的管辖内。” 雷隼义正言辞道:“但柳宗礼与瞿楚贤却是朝廷的人,所涉及是之事乃是大华国与柔然、高丽、倭寇三国,难道天策府可代表朝廷!!” 此话一出,朝堂的大臣脸色一变,纷纷议论,如此看来,这谣言也非由别人生起,以天策府的职能和霸道,必然会令人猜疑。 雷隼本然只是一个武官,但在这朝堂待久了,舌辨的本事丝毫不必其他官差,沈风忽然笑了笑,竟然大逆不道:“从此事来看,天策府代表大华又何尝不可!” 话刚落音,皇帝目光一沉,众大臣纷纷色变,沈风不顾及众人的目光继续道:“外族欺我太甚,大华有天策府在,便表面不再对外族有仁慈之心,更有血战的决心,若是将来难免一战,天策府一定会为大华留下第一滴血!天策府有誓死保卫家园的决心,说是代表大华又如何?” 沈风一席话,将雷隼所说的名义转变成态度,巧妙的偷换了概念,大臣闻言,并不觉得大逆不道,反而觉得天策府忠君爱国。 雷隼神情有所触动,但他听命于皇帝,肃然道:“既然天策府忠君爱国,便应按照朝廷的章程,将四百战船与五万战马归还朝廷。” 沈风冷笑道:“雷大人,我想请问你一个问题,普天之下莫非皇土,那一个渔夫从海抓了一只大鱼又算是谁的?” “这——” “这对了,鱼自然是渔夫的,同理,天策府用计谋获得了外族的战船和战马,那是用天策府的智慧,但天策府绝对没有营私,傅伊嵩贪污的银两早已归还了朝廷。” 雷隼无言以对,将目光望向皇帝。 沈风再道:“但如果皇命要求收回,我便归还战船和战马,并且向皇请旨,罢去天策府和天策将军,外面不是人人传言我要造反吗,我不干了!” 皇帝脸色依旧铁青,手掌紧紧抓住龙椅,沈风这一席话,更加重了皇帝的猜疑,表面沈风要放弃天策府,实则是逼迫皇帝不再约束天策府。 皇帝能罢去天策府吗? 不能! 绝对不能! 至少在消灭濮阳宫之前! 皇帝心一番权衡,闭目沉思,鼻息粗重,气焰不消,良久之后,才睁开眼睛沉穆道:“罢了,天策府总算大功一件,战船和战马不必归还兵部。” 不在意皇帝的说法,又问道:“皇,那柳大人和瞿大人呢,他们只是协助天策府,当初也是皇帝委派他们一起协助天策府,臣以为,他们并无罪过。” 皇帝怒哼道:“柳宗礼是朕的臣子,却连朕也欺瞒,难道还没有罪过么?” 皇帝应该不会要了柳叔的命,但迫于濮阳宫,沈风是休想在朝廷建立势力,心知如此,无奈道:“还请皇念在柳大人救国有功,免去他的罪过。” 皇帝摆摆手,精神疲乏道:“罢了罢了,我便不治他的罪。” “多谢皇。”看到皇帝萎靡了许多,精气神大不如之前,心感慨万分,这次面见皇,再也没有当初的感觉,皇帝在忌惮和防备自己,甚至已经动了杀心,否则也不会撤去唐家的兵权,怕的是有一天,天策府与唐家一起谋权篡位。 “皇!” 一直没有说话的宋执裘忽然走出伍列,朗声道:“沈将军乃是蜀人,一直以来,蜀人与汉人仇怨甚大,但皇任人唯才,不计较地域差异,大胆将天策府赐予沈将军,此举有助于蜀人与汉人消除恩怨,臣有一提议,任命一位汉人将军为沈将军的副将,辅佐沈将军。” 皇帝细细思索片刻,目光如火炬迸发,大喜道:“宋爱卿提议甚妙,便由犬子宋行军入驻天策府,宋行军乃是汉人,汉人士兵便交给宋行军,而其他人便交给沈风,以两位将军的名望,便可使将士誓死追随!哈哈哈哈!!甚妙甚妙!!!” 众大臣一起高声附和,沈风已是气得火冒三丈,原来皇帝早已布好这个局等自己,让宋行军入驻天策府,还让天策府交出汉人士兵,这根本是在转移天策府的势力,沈风还不能抗旨,抗旨显得自己有私心。 这一日,沈风窝囊之极。 皇帝这半年里,布了一个局等自己,濮阳宫这半年里,让自己深陷造反的谣言,天策府这半年里所作的努力,被无端端移走一部分—— 老子去他妈的忠君爱国! 濮阳宫这招真是厉害,潜移默化,促使皇帝心态改变,加剧不再信任天策府,老子去他妈的忠君爱国! 濮阳宫这是逼老子造反啊! 沈风怒极反笑道:“遵旨!”汉人士兵可以给宋行军,但银两、战马、战船绝不会给,以后天策府所能依赖的,是只有寥寥无几的蜀人士兵和其他少数民族的士兵,幸好还有巴族和僰族人,否则天策府干脆关门算了。 从皇宫出来,心情便如这夏日的午后,十分的沉闷,京城已经两个月降临润雨,乘马不知不觉走到乐府,乐府午后只有琴曲寥寥几声,正应了夏午的怅然。 所谓的乐府,便是濮阳园,但白日的乐府,还是乐府,没有诡异的气氛,没有魑魅魍魉,曲腔寄托情思,歌词满含愁绪。 婉词的失踪是不是濮阳宫有关,也许是濮阳宫为了激化自己与皇宫的矛盾,才对婉词动手——关心则乱,沈风还是走进了乐府。 本来自/ 第七百二十七章:荆棘鸟 http://..org/ 天策府如今之所以面临巨大的压力,都是沈风一手造成,如果半年前在天下人面前承认自己是蜀人,虽然蜀人本质也是汉人,但在汉人的眼光里,蜀人非我族类。 大华是多民族大国,但在任人用国上,还是以汉人为主,这也是每个朝代共有的特性,特别是对蜀人,有了这个因素,皇帝与沈风之前的信任度就会丧失,濮阳宫敏锐的捕捉到这一变化,对皇帝施加压力,促使皇帝与沈风的矛盾激化,才造成了今日朝堂的夺权。 “沈将军,这边请——” 站着梨园外,便有一人请上前,看他这恭敬的态度,显然濮阳策已经知道自己回来京城,而且料到自己会来梨园,如今整个京城恐怕都在濮阳宫的控制内,任何人都在濮阳宫的眼皮底下。 原本沈风不应该怀疑濮阳策,濮阳策下了这一步好棋,完全没必要再对婉词下手激怒沈风,但沈风就是管不住双脚,哪儿都去找找。 往戏台走去,濮阳策已经等在戏台上,濮阳策好像除了睡觉就是剧台上,如果没有戏曲表演的时候,也是在剧台上独唱。 “舒老哥真是有闲情雅致,皇上恨不得将你扒皮抽筋,你却还在乐府唱戏。”如今想来,濮阳宫敢堂而皇之进京,手中必然握有绝对王牌。 濮阳策脸上画着戏子的妆容,身上穿着一件里衬的布衣,带着唱腔道:“沈将军登门造访,直令蔽府蓬荜生辉。” “我来只为确认一件事情,濮阳宫有没有对我妻子做过什么。”沈风直接开门见山问,在什么绝对信心之前,并不想跟濮阳策有过多交流。 濮阳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戏台上的背景随之撤去,换了一副春江花月夜的美景,背景中有假山流水,中间是一块圆形石桌,石桌上是新煮的茶水。 布景是假似真,濮阳宫却仿佛身临其境,眼神非常愉悦,沈风坐在太师椅上,与濮阳策一起面朝澄空,如此待人的方式,只有濮阳策这个怪人才会想到,他将自己的人生完全倾入戏中。 “说吧!”如果婉词没有失踪,现在已经和沈风成婚,现在想来,之前的警觉性太低,好端端的,奶娘怎么死了。 濮阳策哈哈大笑道:“你觉得我是否这般?” “不需要!”沈风心烦意乱道:“但或许你不知道此事。” 濮阳策继而哈哈大笑,手指用戏曲的方式比划几下,风轻云淡道:“假若濮阳宫想要挑拨离间,不会等到这个时候。” 看来这件事情真和濮阳宫无关,正如他所说,没必要这个时候,也不会是这个时候,婉词失踪之前,濮阳宫绝不会料到自己会在天下人承认自己是蜀人。 关心则乱啊。 濮阳策虚空品茗着清茶,语调一转道:“于天下人敢言蜀汉一家,沈将军气魄可盖天,令老夫敬佩。” 沈风嗤笑道:“这是你侄女的毕生心愿,你不会不知道吧,别把我想得那么高尚,我不过是为了舒姐姐才会这么做。” 濮阳策眼中露出追忆之色,感怀道:“如姒和兄长一样固执。” 沈风冷然道:“固执尚不会让自己走向疯狂,但若是偏执则容易走上毁灭之路。” 濮阳策露出诡异的笑容,仰天长叹道:“常见鸿鹄尔等朝天歌壮志凌云,子可见荆棘之鸟殉身曲无音绝唱。” 闻言,沈风不禁暗自思索,濮阳策将荆棘鸟比作自己,是在兴叹孤独和宏图。 荆棘鸟,是真实存在的,荆棘鸟,又称刺鸟,是自然界一种奇特的动物,传说它一生只唱一次歌,从离开雀巢开始,便不停执着地寻找荆棘树。当它终于如愿以偿,就把自己娇小的身体扎进一株最长、最尖的荆棘上,和着血和泪放声歌唱——那凄美动人、婉转如霞的歌声使人间所有的声音刹那间黯然失色!一曲终了,荆棘鸟终于气竭命陨,以身殉歌——以一种惨烈的悲壮塑造了美丽的永恒,给人们留下一段悲怆的谜。 濮阳策效仿过吴起杀妻求将,而今将自己比作荆棘鸟,他是在说,他这一生只为做一件事,哪怕付出生命,也要为绝唱一次,他的追逐的荣耀,是别人无法理解的。 濮阳策建立如今的濮阳宫,这抱负恐怕是常人无法理解,不仅谋朝篡位,恐怕是要改变阶级秩序。 如同吴起、商鞅一样。 甚至更加疯狂。 所以他是一生只飞一次、一生只唱一次的荆棘鸟,以生命为代价,无尽地疲惫自己、疯狂的追逐。 濮阳策不再用戏曲中的唱腔,怅然道:“沈将军,你和我一样,并不是为了一己私利,你为蜀汉一家强国富民,而我则想改变这整个天下,届时百姓会恐惧、饥饿、麻木,天下有暴乱、战争、动荡,但这些是必然的,只要忍过了这些,将会有一个新的天下诞生,到时,蜀汉将成为一家,百姓也不再会受压迫,他们会等到自由与平等。” 闻言,沈风心中翻起惊涛骇浪,没想到濮阳策心中竟有这样疯狂的想法。 两人是对手,濮阳策言简意赅的话后,已是起坐,目光望着沈风,露出一抹深邃的笑意,道:“你是个聪明人。” 沈风无奈笑道:“你想让我加入濮阳宫?” 濮阳策哈哈笑道:“不是加入,而是我们联手,只要有天策府帮助,大业可成矣,即便是柔然族也不在话下。” 沈风也跟着哈哈大笑道:“我们俩个联手的确是最美好的画面,你有濮阳宫,我有天策府,好啊,那就联手!省得我跟你斗得累死累活。” 闻言,濮阳策却是皱眉道:“你并不是真心想联合,而是想假意联合,再来个釜底抽薪。” 沈风笑容止住,掷地有声道:“说真的,以前我还有跟你联手的想法,但从今天以后,我必然与濮阳宫斗到底。” 濮阳策缓缓闭上眼睛,负手站在戏台边上,低沉地叹息一声道:“是因为如姒吗?” 沈风摇摇头道:“不全是,更重要的是我认为你想法太过于疯狂,脱离了实际,不错,你的想法是很伟大,但你所说的改变秩序必然造成天下一场大震荡,这个后果是你我不能估量的,你确认你可以全盘掌握吗,改革只能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而且要是在一个相对安宁的大环境中进行,眼下诸国意图分裂我们的疆土,你却在搞内乱,亡国并非危言耸听。” 濮阳策怒地拂袖,再是用上唱腔,神情严厉地斥道:“老夫不能再等,古来成大事者,无一不是险中求胜。” 第七百二十八章:濮阳策的内心 http://..org/ 濮阳策是个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者,甚至在这个封建社会下,他想实现的理想太过遥远,可以说是空想,空想也就罢了,但他要是真的走上这条路,必定会带来强烈的剧痛,这个剧痛蔓延各个阶级。 濮阳策的想法虽然不切实际,但沈风也想听听他到底有什么想法,便道:“你想如何改变这个世道?” “古往今来,君乱则臣乱,臣乱则民乱,则治理天下一定要有一套严明的秩序。”濮阳策精神一震,一腔胸臆满是振奋:“待老夫掌权之后,便要将严惩贪官污吏、豪绅地主,将那些害群之马全部格杀!要强国,便要强民,将贪官豪绅除去之后,老夫便将会实行军地法!” “军地法?” “不错!”濮阳策慷慨激昂道:“所谓军地法,便是军法管制土地,还土地与民,但管制却是按军法执行,百姓依照军法耕农,可免于懈怠,除了耕农之外,百姓还须参与军事练习,强身壮体,有朝一日便可上阵杀敌。” 濮阳策这是以土地为诱惑,将百姓进行军事化管理,比之商鞅还苛政,沈风愕然道:“你不是想让天下人得到自由和平等,你这和奴役百姓有什么区别?!” 濮阳策冷然道:“百姓也可不要土地,既然想要土地,便须服从军法,无论是娶妻生子,抑是读书学艺,皆须服从军营分配。” 沈风听得骇然,濮阳策不仅是完美主义者,还是个控制人格型,如果天下被他这么治理,根本毫无人性,听到这里,已经没有兴趣再听下去,断然道:“你知不知道这样要死多少人?!这个天下不是濮阳宫,不是你所能控制的,到时会有民愤、官愤!还有,那些体弱病残的人,又该怎么生存?!” 濮阳策眼中露出残忍之色道:“重病当用猛药治之,只有以雷霆之法,才能令天下记住这永远的痛楚,才能使国民富强起来!至于那些老弱病残,哼,留之无用!” 闻言,全身涌过一阵凉意,如果让濮阳策掌权,他一定绝对是个暴君,一个冷血暴君,从濮阳宫就可以窥视他治理的天下,被他疯狂慑得全身木然,沈风悲哀道:“你不是在治理天下,而是将天下当成工具来实现你的目标。” 濮阳策眼中射出狂热之色,哈哈大笑道:“这便是宏图霸业,这便是宏图霸业,天下能为我所用,何愁天下不定!” 濮阳策所说的军地法只是冰山一角,但沈风已经没兴趣再听下去,冷然道:“你所说之法,不仅不能治国,还会遍体鳞伤,历史需要一步步向前,想要改制,须循序渐之,引而诱之。” 沈风不是没想过改变现状,这不是一个时代所能完成的,它需要各个方面的展,并不能一蹴而就,要便是社会生产力要提高上去,这就涉及到工商农的展,眼下国策还是重农抑商,起码的手工业也不受重视,更不用谈科技,可以直白的说,眼下这个世界还没有哪个国家从封建体制展出来。 以濮阳策的眼界,是断不能领悟沈风的想法,他嗤之以鼻,朗声愤道:“无为之法!无为之法!没想到你也如寻常人一样目光短浅。” 几千年历史中,涉及到国制和王权的改革,都是极其敏感,需要步步小心谨慎,而濮阳策完全是把天下当成实验品,一旦实验失败,将面临灭国的危险,沈风自嘲道:“正是因为我看到了,才否定你的想法。” 濮阳策回傲然斜视,竟是凛然正气道:“你看老夫的濮阳宫,集合七傅之智慧,辅以军法治之,纪律严明,上下齐心,其中更不乏奇人异事,沈将军,老夫奉劝你一句,趁早罢手。” 今日一谈,心中更是不适,濮阳策根本不是人,他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沈风压下心中不适,摇头冷笑道:“你的濮阳宫在我眼里像是一座囚禁灵魂的监牢,你们将年轻气盛壮志酬酬的人引进濮阳宫,然后施以思想的荼毒,甚至将婴孩从小洗脑,你们这比杀人还残忍!” 濮阳宫可以说是邪教,濮阳策更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灵魂变态家,灵魂极度膨胀,他以为自己站在灵魂的制高点,可以操控灵魂,以自我中心的思想去剥夺别人的思想,因为早年悲惨的经历,令濮阳策产生厌世的情绪,但他又有一番抱负,这种抱负其实报复,他想以自己的想法改变世界,将天下以冷血的手段控制,禁锢灵魂,俘虏灵魂。 这种人控制人格的人却在大谈自由和平等—— 疯子! 极度厌世加上心怀天下的抱负,如果让这种人掌权,天下必将灭亡。 濮阳策脸上原本绮丽的妆容,因为愤怒和悲伤变成一副厉鬼面貌:“沈将军,你太让老夫失望了,老夫这是救人——” “佛,大功无量,世,本是虚无,但为何有佛,佛祖便是为救世而生!”濮阳策一脸悲戚,“为何佛要救世,你可有想过?!佛欺骗了世,世早已被魑魅恶化,世无伦常,因果无报,世道如魑魅腐化人心,使得人心本恶,因而佛才来救世!佛于地狱中,这世便是地狱!老夫心中有佛,将人心从万恶的地狱中拯救出来,你却不省自心,蒙蔽双眼,实在令老夫失望!” 听了濮阳策鬼神之说,心里早已麻烦,连跟他争执的心情都没有,本来沈风还想劝劝濮阳策,这番交谈之后,这点想法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于一个厌世、变态、加上控制人格的人,沈风再能说,再有极致的理论,也休想改变他。 “你看看那些贪官污吏,你看看强盗豪绅,他们才是被这世道荼毒,人性本恶,世道如魑,若不加以救治,人便变本加厉,世道也便愈渐恶劣——” “够了!”沈风木然道:“别妄图用你那套蛊惑人心的方法来招揽我,我是绝不会和你同谋,我们道不合,既然你对你自己这么有信心,我们便来斗一斗,看看最后究竟谁赢!” 濮阳策眼中狂热冷淡下来,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杀伯仁,伯仁也会因我而死,既然如此——” 老夫只有让你以死警世! 闻言,沈风气息一凝。 “哈哈,放心,老夫不会杀你,老待到天策府毁灭,而你妻离子散,到时,你自然会自尽。”濮阳策气质儒雅,谈笑之间有鸿儒,极富自信,但这副皮囊之中,却有一颗疯狂而变态的心。 沈风哈哈一笑,站立而起,高大的身材凌然于前,居高临下道:“以死警世,如果天策府亡了,我就自杀在濮阳宫面前,如果你败了——” 请你好好活着。 说罢,沈风转身便离开。 而远处的王陵在濮阳策的示意下,也撤下了弓箭,濮阳策望着沈风的背影,似乎看到了血流成河的景象,眼神越来越癫狂。 以血警世,世才能为我所用。 濮阳策呵呵笑着,继而沉醉于戏曲。 “唉!” 从梨园出来后,沈风才吐出一口不舒服的郁气,越是和濮阳策接触,感觉越是压抑,他身上仿佛天然有一股慑人灵魂的阴暗气息,如果心志不坚定的人,很容易被他教化。 同时,沈风也意识到危险,如果天策府败了,那么身边的人恐怕不能幸免,到时候濮阳策一定会屠杀天策府,给天下人一个‘警示’。 我必须也要振作起来,对皇帝、对濮阳策,该表面的立场已经表明了,接下来的路无论多困难,都是属于自己的路。 当下是濮阳宫 尽头是皇帝 皇帝推出天策府想坐收渔翁之利,沈风心里清楚,但皇帝最后选择兔死狗烹,沈风会让皇帝明白,我不是兔死狗烹的狗,而是狼子野心的狼。 那—— 濮阳宫的下一步是什么? ========= 此时,梨园上的戏台出现了另一个戏子。 “此子不可留,为何不杀之?!”戏子脸上染着古怪的画,正是濮阳策的师父墨化道人。 濮阳策摇摇头道:“尚不是时机,无此人的天策府,反叛之名不以支濮阳宫夺权之名。” 墨画道人顺了顺好看的眉毛,竟带着一丝妖媚道:“若不能为我所用,比为我杀,此乃乱世用人之道,你一定要谨记于心。” 濮阳策叹道:“弟子明白,此子是个奇才,可惜了可惜了。” 墨画道人手掌拿出一只梳子,梳了几下鬓,又取出一块小小的铜镜照看一番,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又淡淡道:“不可杀此人,亦不可任由其势大,光是除去唐家、瞿柳尚不够,天策府最依仗的乃是天府,你须想办法除去天府,还有一个顾碧落的女子,此人博学多才亦须除去!” “女子——顾碧落——”濮阳策暗暗思量,忽而淡笑道:“天府暂难以对付,我的几个师兄弟可不是好对付的,除非请师叔们出来,不过这个女子倒是可先对付,师父,你的那位徒弟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嘻——”墨画道人忽然换了一副女人的笑声,他本已是步入晚年的老人,却还学女儿姿态,只不过画了古怪的妆容,娇弱的时候便是女儿家,坚毅的时候,便是男儿身,墨画道人妖媚道:“那孩子长大了,那俊俏的模样,只怕世间少有女子不动心。” =========== 想起婉词,沈风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对付濮阳宫,不知道哪个算命道士在哪儿,或许可以找他问问。 现在沈风不信邪也得信了。 “小兄弟,是否在寻本道——”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那位曾在升州夜市有过一面之缘的算命小道,此时正扛着招牌幡布站在梨园外面,小道似乎等候多时,坐在一处屋檐底下睡了一小会。 沈风大喜道:“小天师真是神机妙算,知道我在找您,您来等候。”之前对这位小道态度恶劣,沈风不敢造次,自己还有求于人呢。 算命小道斜睨一眼,气哼道:“要不师父有命,我才懒得来找你,看你急切的样子,是否当初本道的话应了验?” 沈风心情急躁,没有多想,急忙问道:“是是是,我没有听天师的话,让她上京城,我想恳请天师再算算,她究竟如何了,如果平安,我如何才能找到她。” 算命小道傲娇哼了一声,双手抱胸,一脸不屑,似乎是报复当初沈风的轻视。 小道只有十五六岁,其实也就是个年轻小伙子,沈风忙露出和善的笑容,讨好道:“当初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天师千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这点银两,是给天师买糕点吃的。”说着,掏出一些银子来。 算命小道翻脸跟翻书一样,嘻嘻笑着收下银子:“那我就不跟你计较,来之前,我便算了一卦,本道只能给七个字——” 命里无时莫强求。 闻言,沈风一时失了血色,骇然道:“婉词她!!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算命小道用幡旗打了一下,气恼道:“你这脑子怎么就那么笨,本道何时说过她死了,只让你莫强求,莫强求你懂不懂?!” 沈风傻傻愣愣道:“那她到底怎么样了?” “不可道破、不可道破——”算命小道神神叨叨地,见他还是一脸着急,无奈道:“该来的总会来,命里有时终须有,你懂不懂?!” “哦。”张了张口,又急忙将嘴巴闭上,小道的意思是让自己什么都不做,不要去强求,那就是说,婉词应该还在人世,只不过现在找不到,沈风心中稍定,事到如今,只能听这算命的话,相信与婉词的缘分未尽。 “多谢天师指点。”暗叹一声,转身便要离开。 “且慢!谁让你走了!”算命小道急喝一声,在沈风的好奇下,嘴巴不是嘴巴眼睛不是眼睛道:“你这人真不懂礼数,方才没听到我找你有事么?” 沈风奇道:“你找我有事?” 算命小道眼睛一闭,慢悠悠道:“师父有命,让我传一句话给你——” 命里有时莫推却! “命里有时莫推却?”沈风一时不解道:“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算命小道:“迟早你会明白。” 沈风急道:“你师父是谁?” “你不必知晓。”算命小道扛起了旗幡,摇摇晃晃地走去,嘴里还吹着欢快的口哨。 沈风寻思一会儿,不再去猜,立即策马去升州将军府。 以沈风如今的名声,去大学士府会给学士府带来麻烦,本应去大学士府等几个官府拜访一下,但想想还是算了,直接赶去升州,以小蚩的马力,从京城到升州不过半日。 虽然心里挂念夏才女,但眼下没那份闲空。 夜里,终于到了升州的钟山,古城夜里依旧散着迷人的光色,好似一个美丽的舞女在夜里摇曳,过了钟山,便临近升州城,水声叮咚,游人夜行,还没进入城中,便听到悠扬笛韵、夜情歌调。 虽然没回来升州,但升州依旧繁华,在去年,沈风还为升州在诗筵中拿下天下第一才名的桂冠,为古城添色不少,但转眼间,沈风却成了民愤的对象,且背上了造反之名。 匆匆进入城中,然后直奔将军府而去。 去年时,将军府还是威风凛凛,四下有军兵把手,而如今的将军府,不说被一把火烧得遍体鳞伤,经过修葺还是如同一个破旧的老人,不复往日。 让人通报一声,很快进入府中,唐威、唐开泰、唐正严三代人全部坐在堂上,唐家已经退出军政舞台,个中原因,皆因皇帝的猜疑之心,濮阳宫利用了皇帝的猜疑,让安插在军中的人散布谣言,并设计让唐开泰兵败,其中皇帝了一道诏书,命令唐开泰回朝,但诏书却被小人扣下,唐开泰不知有诏书送来,耽误了时日,皇帝早就对唐家不满,再因这接二连三的事情,便撤了唐家的兵权,就此唐开泰只能卸甲归田。 “老将军、将军、唐兄——”沈风已经知道了唐家的近况,心中为之哀叹,更对皇帝心存怨愤,抱拳一一示意,却不知要说什么话。 唐开泰先道:“你来了,坐吧。”唐家三代人似乎还没有睡,最近生太多事情,他们肯定无心睡眠。 “唐家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将军请放心,有朝一日,我定会还唐家一个公道。”沈风心中更加对皇帝怨愤,恨他的猜忌,恨他的绝情。 唐开泰磐石般的神情露出一道肃色,正色道:“不必了,唐家的衰败我自会一力承当,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唐威一直神情愤怒,激动道:“爹,皇上太过分了——” “住口!”唐开泰怒斥一声,严厉道:“为人臣子不可妄论君王,撤了便撤了,唐家早就颓败之势,皇上没有下令撤销我的兵权,我亦无能再当这个将军。” 闻言,沈风大惊道:“将军不是一直守得好好的吗?难道北方有变!”这期间唐老将军一直坐着不说话,神情衰老很多,沈风看了很不是滋味。 唐开泰摇摇头道:“柔然族的主力军队在极北之景大获全胜,力气正锐,主力军队南移之后,我与他们交手已是胜少负多。” 柔然要集中兵力南侵了! 不行,再给我一些时间,天策府训练未完成,僰族与巴族都需要融入军事战斗系统内,壶酒师叔和顾碧落的军器所也尚未完全开,还有医疗部队、、这些都需要时间,再给我一点时间! 沈风感到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心里只能祈祷柔然族的大军慢点到来。 希望尤多西娅能出兵攻打柔然族,就是不攻打,走走形式也好,只要骚扰柔然族一两个月,阻滞柔然大军的铁蹄就好。 这个时候才能看出波斯之行有多么重要。 啪!沈风不由得大捶木椅,烦躁道:“北方柔然大军已经快打过来,但濮阳宫依旧步步紧逼,如果先将大局稳固,很难去抗衡柔然族。” 唉—— 唐老将军忽然叹息一声,摆摆手道:“沈风,你来了便好,我老了,累了,先回去休息了。”似乎见到沈风回来,老将军如释重负,一下子疲惫了许多。 沈风当即道:“老将军快去休息。” 唐老将军似乎真的累了,也许是对皇帝失望,也许因唐家的落魄感到伤心,他无心无力再管。 老将军走后,唐开泰望着父亲的背影,叹息一声,眼中有些许不甘,神情忽然前所未有的郑重起来,虎视着沈风:“眼下人人传言你要谋反,这些谣传听入皇上耳中,只会让君臣心生间隙,你切要记住,无论到何境地,你千万不要做出不可逆转之事。” “我知道。”嘴上答应,心里却是无奈,如果皇帝要除掉自己,那自己断然不会任命,而唐开泰并不知道,眼下的局面已经脱离忠君爱国的范畴。 唐开泰起身去触摸架上大刀,心中长啸,万千感触浮上心头,仰天长叹道: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 他独自伤吟,目光怔怔地望着府外远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郑重道:“沈风,当今天下,若论何人能与柔然一较高低,便只有你与顾碧落、宋行军联手起来,宋行军可用也可不用,我亦难断言,所以,只有你与顾碧落联合起来,顾碧落在行军谋事上与你是绝配。” 唐威苦中作乐道:“爹,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如今顾小姐是沈风的妻子,若是抵御柔然,二人必然是夫唱妇随。” 说起这一糊涂账,一阵汗颜道:“我也是无意的,我当时要娶的是你妹妹。” 唐威暗暗鄙视,田猎当天,自家妹妹根本没有去秀容,不过他心里并不是为此事不开心,而是因为被皇帝撤职,心里正郁闷。 唐开泰也看出这小子在信口开河,不过他倒是觉得有一副好心态,也是对抗柔然的要条件,如果尚未开战就怕了柔然,那这场仗必败无疑。 唐开泰不知道的是,沈风不是没怕过,比起濮阳宫、白石,真正让沈风忌惮的人是那个柔然女子,但怕有什么用,伸头是一刀,缩了脖子也是一刀,还不如抱着平常心。 如今还有得选择么,柔然必须自己去打! 骑虎难下! 关键这也是自己选择要走的路。 “对了,将军,我还要跟你说一件事——”沈风脸色凝重起来,唐开泰与唐威似乎感觉到一个惊天消息,酝酿了片刻,低沉吐声:“我在濮阳宫看到了唐宁。” 噌! 噌! 什么!!! 唐开泰与唐威同时惊奇! “不可能,不可能,宁儿的尸骨是取回来的——”唐开泰脸上惊骇无色,眼中尽是不可置信:“难道——” 沈风低声道:“恐怕你们找回来的尸骨,并不是本身,我在濮阳宫的的确确看到了唐宁,否则他不会知道晴雪,更不会放过我。” 唐威失声道:“弟弟居然还活着,你说的是真的吗!!!” “宁儿——宁儿——”唐开泰脸上既喜又悲,语无伦次。 沈风沉默下来,给他们一点时间去平静。 灯火渐暗。 三更将尽。 “宁儿,还好么——” 好一会儿过后,唐开泰才沉重问道,他语气低沉,可见心情十分复杂,他自知对唐宁过于苛刻,心中有愧。在得知唐宁战死沙场的时候,他独自率兵奋死拼杀了三天三夜。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他如今是濮阳宫一支军队的大统领,而且——”沈风皱着眉头道:“唐宁似乎是冲着唐家而来,他想毁灭大华,报复唐家!” 唐威惊道:“弟弟!!弟弟竟然——” 唐开泰猛然握紧拳头,猛地砸断堂上的长桌,悲极而愤道:“劣子!!劣子!!老子亲自去了解他!!!!” “不要!!!” 话刚传来,便看见唐夫人、唐大小姐、林可岚一起跑进来。 第七百二十九章:夫人要出嫁 http://..org/ “可岚!大小姐!!!” 这三更半夜里,原本其他人已经睡了,没想到唐夫人夜里还没休息,更没想到晴雪和可岚她们竟然也在这里,唐夫人神情悲喜怒杂有,定是听到之前的谈话。 唐夫人状若疯狂,脸上泪花纷纷,冲到沈风面前,迫切道:“沈风,宁儿是不是真的活着?!” “是的,我是从那把戟上看到了唐宁的名字,而唐宁也没有否认,他就是唐宁!”沈风言之凿凿道。 唐大小姐顿时喜极而泣道:“娘,弟弟还活着!!弟弟还活着!!!” “宁儿还活着,还活着——”唐夫人激动得语无伦次,双手紧攥又放下,脚步凌乱走动,整个人无法镇静下来。 听到唐宁没有死的消息,唐家一下子多了一些生气,接下来人家的家务事,沈风不便多听,拉着可岚悄悄退出去。 “可岚,你们怎么来这里了?!”走到一处凉亭下,拉着可岚的手不愿放开,心情满是欣喜,连日为寻找婉词而焦急,如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看到她们一个个平平安安的。” “雪儿知道家中出事,便急着回来看看,正好我也想回一趟升州,便一起来了。”林可岚眼中露出喜悦和激动,分别半年,情不自禁下,主动地抱着他,多少伤感和委屈哽咽而出,泣不成声道:“你总算平安回来了。” 在这半年里,林家家业受到牵连,被皇帝下令查封,所有家业几乎全部被停掉,而林可岚则忙着从中周旋,能保住多少便多少,这些日子,几乎跑边了大江南北,心里的委屈不言而喻。 “我回来了,回来了。”沈风紧紧将她拥抱住,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然后拿着衣角给擦拭泪水,“这阵子委屈你了,因为我和皇帝的关系,连累林家受到查封。” 抱着她,鼻息间传来可岚身上的芬芳气,气味淡了,但却多了一股雨润风霜的泽香,清素了许多,清减了许多,但气质却更加出众,整个人看上去愈加惊艳干练。 半年里的风雨艰程,让林可岚变得更加坚毅,而此时她却从未如此柔弱过,闻着他身上的气味,仿佛天地间遍是桂花,沉醉其中,无法自拔,害得喃喃自语道:“只要你回来便好,比什么都好。” “你放心,相信皇帝过不了多久会让林家的布庄开门。”沈风已经给了皇帝一笔巨大的赈灾银两,皇帝也不好意思再封林家的布庄,皇帝之所以查封布庄,也是为了打压天策府,皇帝知道林家是天策府的一部分开支来源。 “我已与娘亲商量过,便是林家剩下一锭银子一间布庄一砖一瓦,也要助你完成大业。”林可岚埋腻在他怀里,动情之极,无意识间,竟还有几分挑逗,好在沈风出国太久,时差没有调过来,竟没有解风情,下面的生理时钟倒时差。 唉,真是好老婆,连家底都掏出来了,还有夫人,原来夫人这么慷慨大义,在心里默默给夫人道了个歉,笑道:“眼下林家先恢复运作,不必与天策府来往,这可是我的老本,不能赔进去。”其实沈风是怕连累到林家。 “无事,除了大华之外,我们又拓出一条生意之路,便是凯瑟琳介绍的,还有供给周边几个国家,虽布庄不能开,但林家依旧可以出货——”聊起生意经,林可岚顿时大放异彩,从小女人变成女boss,风姿尔雅的坐在凉阶上,吐字云云。 沈风认真听着,虽然这半年里被迫关门,但出货量却没有减少,特别是最近一个月,出货出了不少,用来的运输的船,竟然是从高丽那边骗来的,她负责赚钱,沈风负责表扬:“你真是我的摇钱树,谢谢姐姐养我,大恩不言谢,请受我一亲!”哈哈笑着,突然挽住她的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久未温存,林可岚芳心颤了一下,一脸嫣红从脖颈缓缓淡出,又见他双眼炯炯,不禁羞涩的啐了一声:“不害臊!还真当你是十八岁,叫我姐姐,姐你的头,这岁数也能瞎说。” “岁数我说了算,天长地久也是我说了算。”沈风突然目光炯炯地望着她:“每次离开,我最思念的就是你,比起功名利禄,远不及小姐的一顿责骂。” 咯咯咯—— 看他一本正经的瞎说,林可岚忍不住一阵娇笑,嗔怪道:“还有人不想功名利禄想挨骂。” 沈风一本正经道:“这可是真心话,千金都难买小姐的一顿责骂,将来若是有人问我如何功成名就,我就说,都是靠天天责骂,夜夜督促我。”在以前那些日子,两人经常夜里挑灯加班,白天晚上加起来,沈风还真的有可能被骂习惯了。 林可岚脸上笑靥如花,哼道:“这可好,以后你月俸之时,便责骂你两句便好,你若做得好,便多责骂你一句。”好久没有夜里夜话,她笑得开心之极,她又何尝不是,做了那么多,只要沈风陪她说几句拨心话便好。 无意中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可岚是日渐精明,算盘打在自己老公的身上,沈风愣了愣,干笑几声,豪气一挥道:“银两全归你了,我也归你了。” 忽然想到一事,急忙问道:“我们商队中,有没有经过柔然的?” 林可岚白了他一眼,嗔怪道:“你直接问有没有柔然的生意便好了,还藏藏掖掖的。” 沈风尴尬地笑了下,不想令她担心,免得她整日提心吊胆,与柔然一战在所难免,在大战之前,不想令她们任何人为了自己担心。 “我岂会不知你将会领兵抵御柔然大军,此乃大义,正是因为如此,林家才会为天策府倾尽所有,我与娘亲虽是女子,但也知有国才有林家——”林可岚神色庄重,一身女子气概一点也弱于男人,忽然又黯然下来,略显干涉的唇颤颤几下,又咽下要说的话。 沈风心有所感,急忙安慰道:“放心,我几次险象环生,说明老天爷是嫌弃我,送上门都不要。” 听了这话,林可岚才转忧为喜。 “沈风,婉词她——” 月淡云朦,凉气冰爽,本是好景好时,林可岚心里却仍牵挂着婉词,两人情如姐妹,听闻婉词生死不明后,她还特地去了一趟奶娘的老家。 沈风心情是蒙着一层阴云,脸上作出一副笑脸道:“我已经知道了,婉词一定会没事的。”今天晚上,终于将心情缓和下来,天府已经找了半年,婉词可以说危险也危险,说不危险也不危险,而那位道士话里隐晦地提示婉词并没有性命之忧。 林可岚也转颜一笑,神色坚定道:“恩,婉词如此心地善良,老天爷怎忍心待她不公。” “沈风——” 待了一会儿,便看见唐大小姐跑了过来,沈风立即喜从心来,但见她一脸愁绪,不禁道:“大小姐,你怎么了?” 唐晴雪那张天使般的容颜布上一层忧伤,美丽的剪水影瞳失色不少,双眼皮因皱而皱,如同将绽欲绽的花苞,在这一瞬间,她仿佛成熟了不少。 “我的弟弟是否真的是濮阳宫的人,就是那些意图造反的人。”唐晴雪显然是方才哭过,脸上稍余泪痕,眼眶略显疲惫,这几日家里横遭颓变,她看在眼里,自然也会感到伤感。 “是。”这时候不想再瞒她,她也是时候成熟起来,毕竟如今的形势不容乐观。 成熟这个定义在人们的心中几乎有一万种,甚至不止,沈风认为,成熟是一种付出,是一种行动,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对社会有足够认知,这就是成熟,而不一定整天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就算你整天嘻嘻哈哈又怎么样,能担当,能正确认识自己,去承担家庭单位和社会单位的责任,这就够了。 而唐大小姐性情本来就挺好的,看起来挺单纯,但不会过分得令人生厌,单纯可爱与成熟没有直接关系,只不过是时代变了,社会变了,才让单纯变成是一种愚蠢。 唐大小姐语调急切道:“那你是不是会与我弟弟为敌?” 沈风叹道:“以目前的情况,这是改变不了的。” 唐大小姐脸色煞间苍白,急急摇摇道:“不行,不行,我不想看到你与我弟弟争个生死。” “我也没办法——”沈风再而叹声,又正色道:“我会尽量说服唐宁,让他离开濮阳宫。” 唐大小姐眼中慧光一亮,急急道:“我跟你一起去劝说他,他一定会听我的话!” 说实话,沈风真不想与唐宁为敌,如果自己伤了唐宁,这将成为自己与大小姐的芥蒂,今后恐怕真的有缘无份:“我也不想与唐宁为敌,你放心,我会设法将他从濮阳宫脱离出来,如果到时候真的需要你去劝说,我会想办法让你去见他。” “恩恩!”唐大小姐急忙点点头道:“弟弟一定我会听我的话,还有我娘!还有还有,我弟弟也是一位难得的人才,如果他能帮助你,一定能将那什么宫打得稀巴烂。”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我唐宁的姐夫,伤了谁都是伤了大小姐的心,如果能将唐宁招揽过来,那我就一位将才,再加上碧落,说不定足够对付柔然大军。 这么高明的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最近思想钝化了,老子得振作起来,当初靠的是诡变之法才能将柔然阻挡在巴东之外。 林可岚眉眸立即舒展,甚是赞同道:“雪儿言之有理,唐宁本是将门之后,当年人人无不称赞,若是得此人,他日抵御柔然大军又可多一分胜算。” “好!”沈风精神大振,掷地有声道:“一定要将唐宁从濮阳宫中夺回来。” 唐大小姐也是咬紧牙关道:“救回我弟弟!” 如果能从濮阳宫手上夺回唐宁,那是不是也有可能挖其他墙角,道画?作用不大,濮阳七傅?似乎不太可能——不对,有一个人或许有可能,如果能将她弄来,濮阳宫就等于没有了触角! 嘿,濮阳策,你会料到我有这一手吗——脑中谋计如天马行空而来,但随即又堵塞住,想法是好想法,但怎么实现? 对了! 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立即道:“可岚,晴雪,明天我要马上回一趟蓬莱。” 林可岚、唐大小姐立即一同道:“我跟你一起去!” “行,那就一起走!” 翌日清早,沈风便与她们二人一同前往,去蓬莱之前,会顺路经过即墨,林家现在暂时落脚在即墨,即墨也是一个好地方,风土人情极富特色,而且在战国的时候算是一个名城。 连日奔走,终于来到了即墨,可岚思母心切,按理沈风也应该去拜访一下,三人便一起寻即墨林家的门。 林家在即墨落脚的地方,只是一户普通人家,丫鬟三两个,壮丁一两个,而登门进去,却看见厅中和门庭摆着一担担锦绸玉缎、珠宝古玩,堵满了整个地方,倒像是一个聚集不义之财的贼窝。 沈风抬头重新望了一下门匾,确定自己没有进错门,惊呆道:“可岚,夫人最近是不是财了,这么大点地方放了这么多宝贝,张罗得像是要出嫁似的。” 林可岚也觉得奇怪,张向里望了望,轻喊道:“娘,娘,女儿回来了!”门庭被堵得水泄不通,连迈开脚的地方都没有,更莫说想走进去。 “夫人!夫人!小姐和姑爷回来了!”旁边几个正在整理的丫鬟和家丁看到了门外的人,顿时兴奋地叫出声来,急急忙忙爬过去,又急急忙忙回屋叫夫人。 “沈哥!小姐!你们回来了!”来福从厅中爬出来,像是见了玉皇大帝似的,急匆匆跑出去,就差没有三步跪五步拜,这家伙现在和太监总管的品级差不多,也是个实权人物,立即吆五喝六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沈哥、小姐开路!” 好不容易在门庭间开了一条小路,沈风才走进去问道:“来福,这是怎么回事?!” “沈哥,这事儿,小的也不知道怎么说——”来福神色极为奇怪。 唐大小姐哼道:“什么不知道怎么说,刚才也不知道来问候问候本小姐,是不是没长眼睛!” 此时,林夫人从里内急走出来,神色极是喜悦,老远便道:“岚儿,岚儿,你回来了。” 沈风正在埋头查看那些珠宝古玩,听到林夫人充满成熟的磁性声线,立即从身后冒出头来,脸上拧出一副笑脸道:“夫人,我也来了。” “林伯母,雪儿也来看望你了。”唐大小姐是识时务者为美女,见庭院对着这么多东西,一定是喜事临门,她自然也是喜气洋洋的。 林夫人脸上展露出笑容道:“你们来了,快快进来喝杯解乏茶。”夫人来了这即墨,穿戴也是简朴了许多,但也是有着一家之主的端庄贤淑,充满成熟气息。 沈风例行公事,一顿糖衣炮弹砸过去:“不乏不乏,一路上想到了能拜见夫人,聆听夫人的教诲和指示,我便有如神助不觉辛劳。” 林夫人淡淡道:“你若是有此心,早便过来即墨,一晃便是半载,你却未曾与我知会一声。” 一脚踢了个铁板,沈风尴尬地笑了笑道:“这个,最近变故太多,我怕令林家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就没向夫人通知一声。” “林家祖训以救国为己任,祖上也出过几个将军,你以为我们林家是那么怕事的吗?!”夫人这是做足了功课,连祖上都搬了出来,不过她可能是因为远在即墨没有听到那些谣言,也不明白沈风的良苦用心,沈风这是怕万一有朝一日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会连累到林家。 这几步路,夫人就教训了他一顿,夫人这心思可多着,林家如今已经彻底和他连在一起,要是不给他给点记性,万一以后林家落了难,他又谁来为林家主持公道。 进入里屋,沈风才笑道:“夫人,家里这是怎么了,怎么放着这么多贵重的东西?” 林可岚也疑惑道:“是啊,娘,这好像是别人送的。” 闻言,夫人神情变得十分奇怪,窘道:“此事以后再与你们细说。” 林可岚、唐大小姐都看出夫人有点奇怪,但她们都是黄花大闺女,看不出这些东西有什么文章,可沈风却看出门道来,见这里堆有三牲、四京果、四色糖,还有香炮镯金,立即明白这堆物品究竟是什么,远的不说,在蜈蚣山的时候,可就张罗这喜事。 沈风忽然嘿嘿笑了起来,然后一直用充满心知肚明的暧昧眼光看着夫人,行啊,夫人,隐藏得够深的! 唐大小姐就好比是沈风肚子里面的蛔虫,看他笑得如同贼窝中的大王,立即察觉道:“你在笑什么?” 夫人被沈风看得浑身不自在,身板儿扳得直直的,假装镇定,这长辈当习惯,要是在小辈取笑,那这老脸往哪儿搁呀,特别是在这小子面前,夫人是一万个不情愿,可这小子怎么就那么猴精! “沈风,这些东西有何奇怪之处?”林可岚这个做女儿,却不比沈风还懂自己的娘亲,只是瞧着这地上的物品实在有点蹊跷,连蜡烛都有。 “东西不奇怪,大部分是日常生活必须物品,但这里面的含义却是一门学问。”沈风转头嘿嘿笑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没想到夫人不声不响悄悄焕了第二春,实在令人佩服佩服!” 夫人啊夫人,以前可够能装的,以为你是个闷葫芦,没想到悄悄给好事办了。 “啊?!” 两女纷纷惊呼! 这小子分明是要令我哪堪!夫人顿时满脸通红,含怨怒瞪着沈风,见她们那双奇怪的眼睛看着自己,立即浑身不自在,急斥道:“你别胡说!” 沈风指着地上这一堆堆物品,暧昧地笑道:“事实摆在地上,我可没有胡说,知道这里面的名堂吗——” 说着,手上拿着一根烫金的大红蜡烛,语调一变,脸上神情如同包公断案,圆大眼睛看着夫人,石破天惊道:“可岚,夫人要出嫁了!” “啊!!!” 这一句话,如同一碗丰胸汤摆在她们面前,心情不言而喻,唐大小姐吞了吞口水,怪模怪样的看着夫人,又望了望地上的聘礼,小声嘀咕道:“好像是这么回事——” 这其中,林可岚心里的震撼才叫大,这究竟如何一回事,我还未嫁,娘却要嫁人了,想到此,心中也是腻满怪味,惊得一张嘴巴没合住,睁大双眼望着娘亲。 “休得胡言!”被他一言戳穿,夫人喊不得拿着擀面杖跟这小子拼命,早知道方才就不应该让这小子进门,我上辈子到底是欠了这小子什么,赔上了一个宝贝女儿不说,还当众笑话我! 沈风笑呵呵道:“夫人,这有什么好隐瞒的,迟早我们都得知道,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恋爱自由嘛——” 嘿,做了还怕别人知道,夫人,你可够厉害的,我和可岚八字还没一撇,你这宀,倒是先找了个丁。 “娘——”林可岚感觉自己心似乎一会儿急跳,一会儿停住,心情此起彼伏,这一会儿无法感言。 唐大小姐勉强笑了笑道:“是好事、、、是好事、、、” 沈风心情大好,哈哈大笑道:“当然是好事,古来多有孤独终老没人要,却罕有枯木喜迎第二春——” “我春你的头!”夫人终于忍不住,将手边茶杯掷了过去,脸上勃然大怒。 砰! 沈风笑着躲闪不明飞物,急忙强忍住笑意,摆摆手道:“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夫人凶狠地目光扫了过来,唐大小姐急忙也憋住笑意,将头转向别的地方。 三人中,只有林可岚有言权,这属于家务事范围,林可岚稳住阵脚,小声问道:“娘,这究竟是谁家送来的?” “黄家!”夫人眼神不善瞪了过去,这些聘礼可是今天送来的,按理说是黄道吉日,但对夫人而言,却是在受罪,这长辈的威严尽失,以后还如何服众,这混账小子,一定是故意令我难堪,报复当日之仇。 闻言,沈风正好余兴未了,忍不住插话道:“黄家?该不会以前我们升州对门的黄家老爷,我早看出来这老小子对夫人有意思,一天到晚没事竟往家门钻,被我撵出去好多回,不过,夫人,你也太没有眼光了,怎么会看上他——别生气,别生气!我不说了!” “你!你!”夫人气得胸潮急起急伏,脱了绣花鞋作势便要掷过去,这个时候,她还管得了什么礼仪品德,她就想把脚下这双绣花鞋塞住这小子的嘴,东窗事,不想说也得说,忍住怒火道:“是皇家!” “黄家?”沈风望了望这聘礼的阵仗,脑子终于搭上线,惊乍道:“是皇帝老爷子!!!” 第七百三十章:夫人的洗脚水 http://..org/ 下聘的人居然是皇帝皇老爷子! 可以阿,我的夫人! 这桃花运真是淘到宝了!够逆天的,夫人平时闷不吭声,没想到一勾就勾搭到了oss,唉,我看柳叔还在暗恋夫人,这下真的没戏了。 汗,夫人择偶条件这么高,难怪之前死活不肯将可岚嫁给我,沈风从震惊中回神过来,干巴巴地笑道:“是皇帝来提亲,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好什么好!”这次娘俩异口同声,同仇敌忾。 沈风吓了一跳,愣了愣道:“不是好事么?” 林可岚嗔怒道:“不说皇上是多大年纪,只是这这深宫凶险残酷,我便绝不让娘亲嫁进去。” 夫人神情十分不自在,本来就因此事而烦恼,再被这臭小子当众取笑,心中更是火光四耀,沈风被她看了一眼,连忙将脸上的肉绷紧,心中却在窃笑,你也有今天,看你以后怎么在我面前抬得起头。 奇怪了,皇帝都一把年纪了,怎么对纳妃还有兴趣,而且有黄花大闺女不要偏偏挑上了夫人,难道是夫人太有魅力了,不对,老皇帝喜欢的是李晓月,如果真的喜欢夫人,当年早就追求夫人了——沈风脑子终于恢复正常,猛然警觉皇帝的意图,急忙道:“绝对不可以,夫人,你不能入宫当皇帝的妃子!” 唐大小姐顿时疑惑地望着他,方才他不是挺赞成的,怎地才眨眼间,他就变成截然不同的态度,比自个儿亲闺女还着急,其实性质都差不多,可岚是亲娘没了,沈风是银子没了。 夫人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本来便无此意!” “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我了!”心中却暗暗鄙视,皇帝为了不让天策府壮大,竟然用这么无耻的手段,他纳夫人为妃,根本觊觎夫人背后的林家,想要从中牟利,而且这样就能将林家与天策府分割。 夫人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看来你是明白了。” “明白明白!”心里那些不堪的想法被看穿,脸上却一脸严肃:“夫人忠贞坚烈,乃是天下妇女学习的典范,怎么可能再改嫁。” 林可岚担忧道:“但这下聘的人可不是寻常人家,他是当今皇上,娘若是拒绝——” 夫人叹息一声道:“这正是娘所烦恼之处。” 皇帝该不会是早就打算好的,之前封了林家的布庄,解封之后又立即要纳夫人为妃子,连起来想想,最终都是为了限制天策府,沈风心思全在天策府与皇帝之间,暂时没有心思去管夫人的终身大事。 她们沉默下来,陷入思索,好一会儿,林可岚才道:“沈风,你可有办法使得皇上断了这个心思?” “——哦,哦哦!”沈风回神过来,略一敷衍道:“这事关夫人的声誉,我不好参合吧?” 闻言,夫人真是勃然大怒,冷喝道:“岚儿,不必问他!” 沈风无奈道:“我实在定夺夫人的终身大事,夫人可是我的长辈。” “只是让你出出主意,没说你定夺。”夫人细想一下,也觉得他的话不无道理,脸上红了一下,之前还以为他在趋利避害,无所谓自己的命运。 “那我想想。”夫人是绝对不能嫁,我以后说不定还要靠林家,就当当是帮帮可岚,袖手旁观说不过去。 唐大小姐忽然眼眸一亮,欣喜道:“我有办法了,不如夫人立一块贞洁牌坊,这么一来,皇上就不能拿你为妃了。” “这——” 沈风听罢,笑道:“主意倒是好,可人家杭州的知府哪敢。” “也是哦——呵呵——”唐大小姐不好意思地吐了吐粉舌,脑筋十分活跃又道:“那不然暂且去避一避。” 沈风又笑道:“逃皇上的婚,你就不怕皇上再拿林家作文章,甚至让林家上上下下的人不好过。” 唐大小姐郁闷地哼了一声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有什么办法?” 沈风笑咪咪地望着夫人,“办法也不是没有,就是要稍微影响一下夫人的声誉。” 夫人听罢,皱眉道:“何意?” “很简单,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沈风奸笑道:“夫人别担心了,尽管将这些聘礼退回去,至于皇上那边,我会帮你说。” 夫人狐疑道:“当真?你可勿要胡说!” “一切都是为了夫人的终身大事,我不会开玩笑。”沈风的确想到了一个很损的办法,还不方便在这么多人面前说。 天色已晚,今夜便先在即墨住下,明天一早再回去蓬莱,入夜,大家都已经休息,沈风在屋子里绘了几张草图,才走出屋子纳凉。 “可岚不知道睡了没,估计还在夫人那边,这个时候正是去找大小姐最好时机。” 心里骚骚笑了下,先走到井口旁边挑了一桶水简单梳洗一下,水井就在院子的墙角,洗得正爽时,然后看见一个人影从墙上跳下来。 “表四少爷?!” 正准备一脚往那尖尖屁股胆儿踹过去,忽然现这个人竟然是表四少爷,还以为何方神圣,原来是这骚包,一身酒气和胭脂气,肯定刚从花丛出来。 “沈风?!” 表四少爷站稳脚跟之后,才现是沈风,立即兴奋道:“沈风,真的是你,天灵灵地灵灵,我正盼着你来即墨,没想到我一回家就见到你。” 沈风眼皮跳了跳,从他殷勤地语气中,心情忽然蒙上一层阴霾,立即道:“有空再跟你叙旧,我去找小姐,回见!” “沈风!沈风!等等!等等!”表四少爷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哭哭啼啼道:“沈风,你这次可真的要救我,要不然我就被那个娘们弄死了。” 沈风无奈道:“这次又是什么事?” “我被一娘们追杀,那娘们可凶悍了,追了我两条街,幸亏我机灵,才得以逃生,不过眼下她可能追过来了。”表四少爷战战克克地说着。 “登徒子,你给老娘出来,我知道你躲在里面,再不出来老娘烧了你屋子!” 话刚落音,便听见一个声音浑厚的婆娘在外头囔囔,气势汹汹,作风彪悍。 “你听听,你听听,这娘们可厉害了,动起手来,比爷们还厉害,你看被她揍的。”仔细一看表四少爷被揍得跟猪头似的 沈风疑惑道:“你究竟怎么惹着人家了?” 表四少爷捂着一只熊猫眼,语气虚:“我——我偷看她洗澡——沈风,你可千万不要告诉表姐和表姨,要不俺她们非要揍死我。” 偷看人家姑娘洗澡,也难怪人家要找你拼命了,沈风黑着脸道:“人家都追到这里来,你还躲得了吗,快出去跟人家说清楚,否则她闹到夫人前边,你更吃不消。” “这样——”表四少爷浑身打了一个哆嗦,颤抖道:“待会出去,要是那娘们要杀我,你可要保护我。” “行行行——” 不耐烦地应了一声,然后抓着表四少爷出去,一打开大门,便看见一个手持菜刀的彪悍娘们冲了过来。 “好呀你,真的躲在这儿,看我不宰了你!”那姑娘咆哮一声,神情十分愤怒,拿着菜刀就劈了过来。 表四少爷鬼吼鬼叫道:“沈风!!!” 沈风吓了一跳,赶紧握住她的手腕,急忙道:“姑娘,有话好好说,杀人是犯法的。” “有什么好说的,老娘一刀劈了他!”姑娘模样还算可以,不能算太丑,也不能算好看,嘴边还有一颗美人痣,身材还算可以,否则表四少爷也不会偷看她洗澡。 沈风握住她的手腕不放,急忙道:“姑娘受了什么委屈可以尽管跟我说,我会为你主持公道。” 姑娘挣脱不开,喘着怒气质问道:“你是他何人?” 沈风随口敷衍道:“我是他的兄长,姑娘有什么委屈可尽管跟我说。” “这个登徒子——他——他——”姑娘怒火滔天,杀人的眼神一刀刀刮向表四少爷:“他玷污我的清白!我要杀了他!” “畜生!”沈风脸色大变,转身便是一个巴掌扇飞表四少爷,大怒道:“你既然做出这种无耻的事情,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姑娘,把刀给我,你想要将他砍成几段,说个数,我砍给你。” 表四少爷捂着脸趟在地上,闻言,差点瞪出眼珠子,惊恐道:“啊~你不会来真的吧!”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的,岚小姐有言,女儿家的名节重逾生命,你偷看了人家洗澡,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我只好将你当猪跺了!”沈风似笑非笑,拿着杀猪刀转而问道:“姑娘,要砍成几段?” 真要见血,姑娘却有些胆怯。 沈风笑着拿菜刀对着表四少爷的脖子,装腔作势道:“从这里一刀砍下去,人头落地,到了阴间就是一只无头鬼,话不能说,眼不能看,他不能说三道四,便无人知道是他玷污了姑娘!” “这——” 表四少爷吓得三魂六魄尽散,脸色苍白道:“沈风,你这是干什么,不要乱来啊!” 沈风充耳不闻,似乎还真的要秉公处理,拿着菜刀在他脖子上面磨了几下,饶有兴致道:“听说人要是太过惊吓的时候,一刀砍断脖子,血就会从脖子喷出来,最多能喷三尺高,连胆子也喷出来!” “啊——”两人齐齐惊叫一声,眼前似乎看到了喷血三尺的场面。 “砍完他脖子之后,再从中间切下去,一刀可将他身体劈成两半、、、、” “别说了!”姑娘再也听不下去,急忙道:“我不杀他了,我去衙门告这淫贼!” “姑娘,且慢!”沈风急忙道:“你若是去报官,是惩治了他,但同样也毁了你自己,以后谁还会娶你,你的一辈子不就毁了?” 她哇地哭嚎起来,指着表四少爷,骂道:“都是这个淫贼,偷窥我洗澡,我怎么就那么命苦!” 沈风暗暗给表四少爷比划了一个中指,怒容满面道:“是,都是这个畜生害的,但现在最主要是为姑娘的将来作打算,我想了两个办法,姑娘是否愿意听听?” “请说!” 见到眼前这个姑娘,忽然想起了顾碧落,她们都是很传统的姑娘,顾碧落被我玷污了清白,说真的,顾碧落杀了我都不为过,那我是不是也要对顾碧落负责呢?汗,恐怕她不会心甘情愿,还是不要再提起。 可她现在可是老子名正言顺的妻子! 唉,剪不断理还乱,这要是将她娶回家,婳瑶可岚上妇协投诉我,还是想个法子跟她再离婚一次,郁闷地想了一下,正色道:“一,这个猪头我替你送去衙门,我再赔偿你一笔银子,你拿着这笔银子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 闻言,表四少爷惊恐道:“啊!那我不得被官府弄死!” 沈风懒得理会他,接着道:“二,既然是他玷污了姑娘清白,姑娘若是没有心上人,不如嫁给他——你叫什么来着?” “林好文——”表四少爷呆呆应了一声,立即反应过来,更加惊恐道:“要这娘们嫁给我,那我迟早被她打死,不行不行!” “去你的,你以为你是什么货色,本姑娘还不愿嫁给你!”那姑娘上去就是一脚,直接将表四少爷踹得倒栽跟头。 “他是不怎么样,但他好歹是林家表四少爷,林家唯一的独苗,你跟着他,总不会受苦,姑娘如果觉得自己嫁不了人,干脆嫁给他。” “让我想想——” “啊!”表四少爷惊叫道:“你想都别想——别打我——” 沈风笑道:“姑娘不妨先回去想想,改日再来林家答复。” “好。” 那姑娘走后,表四少爷才鬼叫道:“沈风,你不是说要帮我,怎么反过头来害我!” 沈风叹了一声道:“你也该成家立业了,不能整天这么在外边鬼混,夫人已经有意将林家一部分家业交给你。” 表四少爷急忙道:“我不行,我是什么料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哪能继承家业,家业还是由表姐来继承。” “但林家只有你这个独苗,不交给你交给谁,刚才那个姑娘不错,虽然看起来很凶悍,但心地却是善良,否则刚才早剁了你,而且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以后要是嫁了你,正好可以好好管管你。” “那婆娘也太吓人了,我这鸟儿是翱翔天空的鸟儿,关在一个笼子里面,多难受——”表四少爷忽然一脸装逼道:“离地三尺有雄鹰,吾鸟岂可睡鸟窝?” 去你妈的,真有才啊!还雄鹰,你有雄鹰的一块指甲就不错了,沈风黑着脸道:“有鸟窝睡就不错了,人家姑娘没有那么好打,你要是不娶了她,就准备进狗窝吧?” “狗窝?” “监牢。” “我不进监牢——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表四少爷一时捶足顿胸,咬咬牙,忽然仰天长叹道:“也只好如此了——沈风我跟你说,这娘们虽然长得一般,但身材还不错,本少爷娶了她,也不算辱没了我。” 看到这个表四少爷终于快成家,心里替他高兴,帮他讨门亲事可比登天还难,升州杭州那些媒婆说破了嘴跑断了腿也没有哪家姑娘愿意,倒是有些身世惊奇的姑娘愿意,但那都是从窑子里面退休下来的,还不是真的看上他,而是因为林家有钱。 解决了表四少爷的终身大事,立即跑去向岚小姐邀功,悄悄摸到她的房间里,却现人没有在里边,又偷偷去了夫人的房间,才见里面有两个人影,两人相对而坐,中间还放着一个水桶,看着好像在泡脚。 “——我听京城的人说,皇上在秀容金口赐婚,将瞿大学士的大女儿许配与那小子,可有此事?” 屋子窗户开着,从里面传来她们说话的声音,准备去找唐大小姐,却听见夫人口中提起自己的风流韵事,立即停住脚步,悄悄猫在窗户旁边偷听。 “娘,确有此事,但此事另有文章,沈风本不意娶那位顾小姐,只不过闹了个乌龙,娶错了人。” “娶妻也可娶错,荒唐,这等荒唐事也只有他能闹出来,照你所说,他本意想娶何人,是你吗?” “非是女儿,而是瞿大学士的另一位千金,京城有名的夏嫣然。” 啪—— 屋内传来一声重击声,沈风心脏也跟着噗通砸咚,坏了,刚把表四少爷办妥,这边夫人又不高兴了,要论娶妻的话,理当先娶婉词和岚小姐,可自己却先娶了顾碧落,夫人心里一定不痛快。 “岂有此理,这小子心里到底有没有你,身边有那么多红颜知己,竟还与瞿家千金勾勾搭搭!”果然,夫人这脾气一点就燃,沈风什么地方都没得挑,唯独太过风流令她一直无法将女儿托付。 “他心中自然是有女儿,只是情债也惹下不少,若是为了一人而舍弃其他人,我相信他也能做到,但其他女子便会因此孤独一生,他也会因此内疚一生。” 沈风背靠着屋子坐在窗户底下听到可岚的一席话,简直快要热泪盈眶,可岚真是懂得体贴,她说对,要是为了一人而舍弃其他人,沈风也能做到。 “哼,我看这臭小子是太贪心,才会到处沾花惹草,惹来惹去,惹到头晕眼花,否则怎么连娶妻也能娶妻,如此荒唐之事,我还是头一回听到。” 切,还敢笑我,你就差点比自己女儿先出嫁了,沈风在心里说了夫人一句坏话,然后偷偷伸手朝屋里摸来一串葡萄。 “这人去了哪儿,哪儿便不太平,虽说如今有不利于他的谣言,但天下人口中还是离不了他,口口相传他去年之事。” “唉,他便是一个惹祸精——岚儿你与他可有做出苟且之事?” “娘,你说什么呢!” 这问的,难道夫人也要教可岚闺房妙术? “娘,你说什么呢!” “难道你们已——” “当然没有。” “没有便好,你总算没有忘记娘对你的教诲,娘最不放心的是他!” 切,我要是这么饥渴,不要说是可岚,就是连红叶我也当买一赠一办了,什么话什么人!竟然这么不相信我? “娘,沈风不是你想的那般,他挺老实的。” 额,我老实的时候,的确是挺老实,得到了可岚的评价,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夜空,生怕一束雷劈下来。 “哼,他老实,他若是老实,那天下便没有老实的人了,老实的人会对你动手动脚吗,若是再让我看到他对你动手动脚,我便拿这桶洗脚水泼他!” 做你的春秋大梦!想用泼我洗脚水,不要说是洗脚水,就是沾了唾沫星子,老子就跟你姓! 闻言,一时听得大怒,没想到夫人竟然这么泼辣,连用洗脚水这么阴损的招数都能想到。 “娘,怎可如此,你想要他倒霉吗——” “哼,活该他倒霉——红叶,你来得正好,将这桶水倒掉。” “这桶水重量不轻,便从窗户倒掉好了,我房间的水准备好了吗?” “小姐,准备好了,衣服也备好了,小姐可去沐浴。” 可岚要洗澡了,那大小姐那边是不是也在洗澡,真为难,我要去哪边洗好呢—— 哗啦—— 心里骚得正起劲,没想到一桶热热的泉水从天而降,好话不灵坏话灵,夫人的洗澡水还真的泼到他头上。 嘴里正啃着葡萄,突然被一盆洗脚水浇下来,心情可想而知,红叶看见一个葡萄被洗脚水冲走,好奇地探头望出去,便见窗户底下坐着一个人,顿时惊叫一声:“你是谁!!” “怎么了!” 红叶惊吓地拿起花盆,准备掷出去,神情惊吓道:“夫人,有人在外面!!” “快!快叫人来!” 沈风抹了抹脸上的洗脚水,郁闷地站起来,朝窗户里面的挥挥手,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夫人、小姐,晚上好。” 夫人、林可岚、红叶三人惊奇地望着他,瞬即噗嗤齐齐大笑出声。 、、、、、、 夫人坐在外面的板凳上,眼神犀利地想着沈风,语气冷硬道:“你鬼鬼祟祟地在我屋子面前做什么,还知不知道点礼数!” 擦去了一脸的洗脚水,狼狈地坐在夫人面前,直言不讳道:“我听到夫人在背后议论我,既然是在议论我,我便有知听权。” 夫人脸色有些窘态,又冷喝道:“偷听便偷听,你越来越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沈风怪笑道:“夫人对我恩泽有加,岂敢不将夫人放在眼里,不仅要放眼里,还要供在心里。” 夫人嘴角略有笑意,淡淡道:“叫你鬼鬼祟祟的。” 沈风忽然作出一副苦瓜脸,郁闷道:“听说被淋了洗脚水,会倒霉三年,夫人,你可要帮我去霉运。” 夫人脸色不自然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听闻这里有个道长,明日我派人请道长过来为你去霉运。” 沈风一本正经道:“我听过一个道长说过,假如被淋了洗脚水,如果想要去除霉运,除非是洗脚水的主人如将女儿嫁给我。” 夫人似乎早已心知肚明,嘴角带着冷冷的笑意,而林可岚在一旁娇羞着脸。 耍了一个嘴皮子只不过为了缓和气氛,事关与可岚的亲事还得明里明外正正经经谈,沈风一下子端正脸色道:“夫人,我与可岚鱼水相依,想一生相守,恳请夫人成全。” 闻言,夫人神情平静,没有任何波澜,而林可岚则是一脸娇羞,紧张地看着娘亲。 沈风站了起来,郑重道:“以我如今的情况,说真的,天下只要爱自己女儿的母亲,都不会将女儿许配给我,所以我需要等三年以后,才能毫无顾虑的娶可岚。” 林可岚亦站起身,跪在夫人面前,神情坚定道:“娘,无论是十年百年,我皆愿意等。”看着可岚跪,沈风也跟着跪,事关终身大事礼数孝道是最起码的。 “你们!”夫人欲起身,又无奈轻叹一声,眉头皱出愁色:“沈风,我只有可岚这么一个女儿,若是交给你,我真的不安。” “我明白夫人的顾虑,所以恳请夫人等我三年,等我完成我的使命,到时候,我一定会风风光光的迎娶可岚。”沈风转而道:“我还为表四少爷找了一个对象,明天便让夫人看一看。” 林可岚惊奇道:“是何人?” 沈风牵着她的手,笑道:“是即墨这儿的人,看着还挺不错,重点是能管得住表四少爷。” 夫人微笑道:“那明日便叫她过来看看。” 沈风小声提醒道:“夫人,那我与可岚呢?当初你可是答应我,只要解决了表四少爷的终身大事,你就答应我——” 这小子真是打蛇上棍,步步紧逼,夫人冷哼道:“我答应你什么了,为何我忘了。” 见她在故意刁难,沈风倒是沉得住气,脸上笑呵呵的,忽然愁容满面道:“忘记便忘记了,其实我最近记性也不太好,答应别人的事情,一下子就忘了,咦,夫人,我接受你的教诲越多,也就越随您,连忘性也随您。” 听罢,夫人气得怒目圆睁,脸色红一块青一块,焉能不知他在威胁自己,林可岚也听得忍住笑意,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哈,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你的终身大事可握在我身上,看夫人被气得不轻,沈风心里暗自偷笑,不过并不是真的在威胁夫人,只不过看夫人老仗着自己是长辈欺负,就故意唰唰她。 “夫人,我跟你开玩笑呢。”沈风紧张严肃起来:“林家是我的家,林家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所以我办每件事情都是尽心尽责,一草一木,一大一小,我皆是用心守护,叫别人不敢欺负咱们,就算是皇帝老儿也一样。”这话说得沈风倒像个长辈,无形中占夫人一个便宜 “休得胡言!”夫人脸色绯红,急忙呵斥道:“行了行了,要娶我女儿也可以——” 沈风喜出望外道:“您答应了?” 夫人摆摆手道:“别高兴得太早,便如你所说,三年以后,且在这三年中,你不得娶其他女子为妻!” “娘——”林可岚声音无法自控地颤抖着,眼泪簌簌而坠。 “好!我答应你!” 夫人有些愕然,没想到他答应得那么痛快,兀自摇头苦笑,女儿的心全在他身上,嫁与不嫁是迟早的事情,如此做,只不过为了女儿将来能不受委屈,“你可要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 “记住,记住,夫人的话莫敢忘,不知即墨附近有没有巧手的工匠,我想找个工匠将夫人的话刻在心里。”沈风乐呵呵着,神态激动万分,手上紧紧抓住可岚的手。 夫人含笑道:“该叫一个裁缝,将你嘴巴永远缝上,行了,你们起来吧。” “多谢夫人成全。” “多谢娘成全。” 两人齐齐叩拜一下,然后起身互相凝视,此时正是情浓正翰,沈风难得恭敬道:“夫人,天色不早了,你也该去休息了。” 可恶,臭小子,刚得了大便宜,便嫌我碍眼,夫人神情瞬间冷淡下来,刚泛起和蔼的笑容随之消散,淡淡道:“岚儿,今夜你陪娘睡,娘亲还有话跟你说。” “是。” 夫人这是什么了,身体不舒服么,怎么说变就变,沈风还真不是刻意想将夫人支开,无奈笑了笑,与可岚恋恋不舍分开,然后回到自己房间。 翌日,沈风便与唐大小姐起早去了蓬莱,顺便腾出一个功夫,将那些来说媒的媒婆赶走,似乎是夫人放出了消息,说自己有一个漂亮闺女,从此以后,登门来说媒的媒婆络绎不绝,搞得跟菜市场的似的,三两媒婆公然杀价,这夫人是想到处撒网,几手准备,早在杭州的时候,就有纵容各家公子来登门提亲,而沈风见招拆招,请了几个能说会道的说书先生,每天在即墨大肆宣传沈风与林家小姐爱情故事,这故事一传,便是传为佳话,从此以后,便没有媒婆再来提亲。 第七百三十一章:上京送死 http://..org/ 赶到蓬莱之后,立即交给壶酒与广音一张图纸,并让二人放下手头的事情尽快制造出来,沈风也不能保证能不能制造出来,只凭着制作原理有百分五十的把握,关键还要靠壶酒与广音的专业能力。 在蓬莱停留了几天,便听到几个关于京城的消息,一是瞿楚贤已回到京城,二是京城出现了一位美男,这位美男子论样貌可说是天下第一,轰动整个京城,那些未出阁的少女无不争相目睹那人的绝世美颜,甚至有传言连公主都悄悄召见了这位美男。 美女虽爱英雄,但也喜欢美男。 自从这个美男出现在京城,京城便热闹起来,胭脂水粉被小姐们抢购一空,为的便是在这位美男子面前争艳,但据说这位美男子似乎心有所属,对其他女子皆不假于色,唯独对顾碧落一见倾心。 美男子姓苏名沉央,苏沉央,听这名字便觉得是个帅哥,以前宋行令就是一个大帅哥,但两人一比较,宋行令便不值一眼,足可见苏沉央此人容貌如何,又有好事者,拿沈风与苏沉央比较,凭说一个是天上吕洞宾下凡,一个地下砍柴伙夫,将沈风贬得遭人嫌弃。 为什么沈风无辜躺枪,只因两人风格大相庭径,苏沉央是美男子,沈风则粗糙莽夫型,这个粗糙莽夫的形象完全是那些好事者虚构出来的,沈风样貌跟美扯不上,但也不至于跟粗糙扯上关系,肤色如铜鼎之色,天天洗澡,也蛮算干净,除了长途跋涉,在京城的时候,脸上也是干干净净的。 谣言猛于虎,短短几日,沈风的形象便被摧毁得体无完肤。 京城第一美男子的称号从此易主,但沈风现在手头一大堆事情,实在无暇去争夺这个称号,这几日除了偶尔回去和婳瑶她们吃顿饭,几乎一直泡在‘实验室’内。 就在这几日,京城来讯,宋行军已至天策府就任,宋行军原本声望极高,本身又是汉人,一直以来深得百姓敬重,一入天策府便得各方百姓支持,使得宋行军顺利入主天策府,天策府本来心便不齐,不部分人都选择支持宋行军,而非沈风。 如此一来,沈风所在天策府,军力一下子减少大半,但同时,宋行军也面临军资匮乏的难题,这一部分压力,只能引到朝廷身上,毕竟是朝廷支持宋行军入天策府,这就不难解释之前洛阳旱灾的时候,朝廷为什么连一锭银子都拿不出来,朝廷那些银两全部给了宋行军阔充军队,自然无力赈灾。 在这个时候,沈风拿出自己的银两赈灾,可谓是一举三得,不仅体现极大的度量,还间接遏制了那些谣言,还收拢了一部分军心,这笔赈灾款花得恰到好处。 但壶酒师叔则认为不该出这笔赈灾款,因为皇帝明显是用宋行军取代沈风,一方面,继续容忍天策府的存在,自食恶果时同时制约濮阳宫,为什么沈风可以制约濮阳宫而宋行军不行,只因宋行军属于朝廷,而沈风不是。 既然宋行军属于朝廷,那便对濮阳宫毫无威胁,因为濮阳宫可以顷刻之间令皇帝退位。 另外一个因素,就是濮阳宫一直以为沈风拥有九鼎,这才是沈风制约濮阳宫最大的精神资本。 俗话说,纸包不住火。 濮阳宫目的是离间沈风与皇帝,迫使沈风造反,九鼎是制约濮阳宫最大的精神力量,那如果反过来呢! 将是伤害沈风最锋利的刃! 果然,京城一个传言如火山爆般从京城传到蓬莱,仅仅在两日之内,甚至不用靠天府查探消息。 传言沈风已寻得九鼎其一。 短短几个字,已在京城掀起一场巨大的波澜,之前沈风好不容易才捐了赈灾银,因为九鼎的传言,又陷入巨大的危机中。 而且传言只说已寻得九鼎之一,并不是已得九鼎,这里边意思是天差地别,已得九鼎,是理所当然的真命天子,而已寻得其一,等于是争鼎夺权,是蓄谋造反。 如此传言,百姓如何想,大臣如何想,皇帝如何想! 这句传言一传出,立即又将沈风卷入造反的漩涡中,传言已过去两天,皇帝该早就听到,濮阳宫传出这句传言,就是专门传给皇帝听的,皇帝既然已经听到这句传言,为什么不召见沈风? 足见,皇帝是彻底对沈风起了戒备之心。 皇帝不召见沈风,那沈风就必须进宫主动找皇帝,要不然就真的危险了,相比较濮阳宫,沈风更惧怕皇帝,因为皇帝更加不择手段,更加无耻,一位掌握天下的皇帝无耻阴险起来,便会触碰沈风的底线,到时,不想造反,也要造反了。 稍微放下这边的事情,便直奔京城而去,京城满城风雨,甚至一场腥风血雨将来到来,沈风唯恐避之大吉,但又不得不进京。 选择在这个时候进京,是极其危险的,无异于送死,皇帝不召见就是逼得自己上京,只要一上京,就会立即将沈风捉住。 但是沈风必须得去京城跟皇帝说清楚。 这是表面一种态度。 这次又是沈风失算,濮阳策竟然能利用九鼎作文章,而且巧妙地其中作了文章,传言只传得了一鼎,而非九鼎,这里边信息量太大了。 进城之前,心里还有点不安,没想到入城,心情反而安静下来,还顺路走去梨园,这次上京,身边仅带着叶绛裙一人,之所以带着叶绛裙,是另有打算。 进入梨园内,濮阳策依旧在戏台上唱戏,不同的是戏台上多了一个人,只见那人的装扮还与沈风有几分相似,戏台背景是一座监牢,而扮演沈风的戏子被关在监牢内。 走到戏台前,沈风不禁笑了笑,人还没进去狱牢内濮阳策便先将戏给演上了,沈风笑呵呵道:“演这么一出给我看,濮阳兄不会觉得太失礼了吗?” 濮阳策自顾自在戏台上唱戏,他扮的是皇帝,皇帝十分愤怒,望着背景另一边江山若有所思,而沈风一直想求见皇帝,皇帝却没有来,终于,皇帝下定了决心,将沈风处死。 戏幕拉下帷幕,再另一幕场景时,濮阳策已是穿着便装坐在戏台的椅子上,背幕变成夏夜纳凉景,景中还搬来圆桌,圆桌上有酒有菜,这次可真的是实物。 沈风啪啪鼓掌几声,笑道:“濮阳兄好心情,竟然特地演了一出戏给我看。” 濮阳策虚捋而笑,高声道:“请!” 沈风走上戏台与濮阳策相对而坐,看了一眼酒菜,嘲笑道:“这是在为我送行吗?” 濮阳策含着谦和地笑意,随意而自然地为沈风斟上一杯酒:“你还走得了吗?” 沈风笑呵呵道:“这还难说,现实永远比戏台来得更精彩,你总有一天也会品尝得到。” 濮阳策又是须捋而笑:“你如果留在蓬莱,或许还能留下性命,但你却上京,皇帝绝不会让你活着离开,你明知会送死,为何还要上京?” 沈风大笑道:“活腻了呗,想找一些刺激的,咱们倒有几分相似,都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妙,妙,妙!”濮阳策同样哈哈大笑,转道:“但老夫不同,老夫是不想活了,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的确是谬之千里!”沈风冷笑道:“你恨这个世道,却妄想颠覆,而令无数人受到遭难,荒谬千里之广地,罪于千万人。” “夏虫不可语冰!”濮阳策讽刺一句,而后伤感道:“觚不觚,觚哉?觚哉——此句何解?” 这么深奥的句子,沈风哪会知道。 濮阳策并没有嘲笑他书读得少,接着道:“此句语出《论语·雍也》:子曰,觚不觚,觚哉?觚哉?宰我问曰,仁者虽告之曰井有仁焉,其从之也?子曰,何为其然也?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子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窃比我于老彭。” 孔子的论语沈风才学了几则,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那句:子在美女日,逝者如斯夫,不分昼夜。 濮阳策又笑着道:“孔夫子的思想中,周礼固不可变的,从井田到刑罚;从音乐到酒具,周礼规之皆是尽善尽美,但此时又不得不感叹物非物,那物为何变,世道为何变,人心为何变,只因世道未在正序上。” 听了这么多,总算听到了他的意思,不禁冷笑道:“你说得对,历史和文明在前进的时候,大多时候都不在正确轨道上,我们需要英明的君主,将历史的巨轮引入正确的轨道,而不是一条锁链!!!” 任濮阳策蛊惑之术多么高明,多么博学多识巧舌如簧,但在辩论上,沈风总是技高一筹,最后一句话一针见血,准确抓住了濮阳策辩论中的丑恶之处。 濮阳策的救世理论,其实是给世道绑上一条锁链,其恶劣程度等同于某一时期的闭关锁国,甚至,濮阳策的理念更加严重。 而沈风目标则是让天下人拿下锁链,得到整片天空,两人的思想观念有本质的区别,是势不两立的。 濮阳策愤然道:“愚蠢者不配有自由!” 沈风针锋相对道:“但你不配支配他们!” “——罢了,话不投机半句多!”濮阳策闭上双目,淡淡然道:“你已是将死之人,老夫料你会来,便特地设宴为你送行。” 沈风举起酒杯,又忽然放下,自信满满道:“酒暂且不饮,等我回来再续上。” 濮阳策微笑道:“你以为皇帝会不杀你吗,你连见皇帝的机会都没有。” 沈风似笑非笑道:“要不然我们赌一赌,我之前说过,现实永远比戏台精彩,你想用锁链捆住世道,让世道之上如同傀儡般,但现实不是你的戏台,世上处处有奇迹,时时有意外,这才它的魅力所在。” 濮阳策脸上忽然凝固住,低沉道:“你活不了!皇帝会杀了你,传言你得九鼎之一,但皇帝只会认为你已得九鼎,这便是帝王心思,有了九鼎的天策府,才是皇帝最大的心腹大患。” “那你以为我有九鼎吗?”沈风越应付自如,心情越轻松,笑呵呵道:“九鼎这东西怎么会在我身上,我必须去找皇帝说清楚,倒是你,皇帝最大的心腹大患是你才对,这点我也要跟皇帝说清楚,免得他分不清孰重孰轻。” 濮阳策阴沉着脸,眼神时而杀机毕现,时而疑惑复杂,在方才,他有意试探沈风是否拥有九鼎,要说忌惮,九鼎才值得濮阳策忌惮,才是濮阳策是心腹大患。 沈风早就有所防备,以虚虚实实应付,甚至还反过来威胁濮阳策,濮阳策或许只是让皇帝感觉到威胁,并未将真正的杀手锏亮出来,所以沈风只要阐明其中孰危孰安,便能取得皇帝的信任,至少三方关系中,皇帝会对沈风暂时缓和。 濮阳策之前多次忍耐,忍耐没有试探,终于选择在刚才试探,但他错了,沈风并没有临死前的忐忑不安,反倒是应付自如。 “皇帝不会见你,你必死无疑!哈哈!”濮阳策忽然高深莫测地狂笑起来:“你死之后,天策府群龙无,皇帝便会趁机绞杀,还会在皇城中进行一场史无前例的杀戮,到时民怨滔天,老夫便可行大义灭暴君!”濮阳策十分自负的人,认定了的事情,便绝不会改变。 如果是皇帝,真的会因为皇位,而在皇城制造一场杀戮,以让秘密死去,到时京城真是血流成河。 沈风心情免不了沉重不少,叹道:“皇帝还有一点理智,至少我还有三天机会。” 濮阳策目光瞟向叶绛裙,淡笑道:“三日,好,老夫便与你赌一回,若皇帝在三日内不杀你,老夫便告诉一个秘密。” “好,酒等三天以后再喝。”风轻云淡地笑了下,然后起身走下戏台。 叶绛裙跟着他身后,却她的师父摩诃道人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前,身体略微颤了颤,无所适从道:“师父。” “好,很好,你还跟在他身边。”摩诃道人白素衣,不同于叶绛裙,给人予十分危险的感觉,她是残忍无情的女人,手上不知杀了多少人,面对她,便如身在杀戮之中,恐怖如地狱! 叶绛裙面无表情,眼神呆滞,不知如何开口,倒是沈风一见这老尼姑就来气,冷哼道:“她是我的师父兼保镖,当然随时跟在我身边,平时睡觉都带着她,就怕不小心掉下床。” 摩诃道人直接无视他的话,目光逼视着叶绛,命令道:“徒儿,若他死了,你便回到师父这里。” 叶绛裙尚未开口,沈风急忙将她拽到身后,恶狠狠道:“老尼姑,我告诉你,你的徒弟现在是我的人,她不需要再听你的话,而且我们好着呢——师父,我爱你,快说你也爱我。” “你也爱我。” “反过来说!”沈风用手肘戳了戳她的腰,偷偷与她十指紧扣,神气道:“来,我们十指紧扣,你对我说,老公我爱你。”(老公我爱你,用江西口音) 叶绛裙皱眉念道:“烙公沃爱立?” “对了!”沈风急忙表现出欣喜若狂道:“老尼姑,你看看我们感情多好,你就别当小三了。” 摩诃道人眼中杀机毕现,冷冷道:“般若,你要记住了,师父让你做什么你便要做什么,你是无之人,万勿眷恋世间任何事物,否则只会令你痛苦万分。” 叶绛裙木然地闭上眼睛,正要开口应是,沈风却一把将她嘴巴捂住,急忙道:“不用搭理她——” 几乎是将她拖着出去,走出几步又回头,语调无比坚定道:“老尼姑,你看好,我一定会改变她!”说罢,走出梨园。 摩诃道人望着他的背影,冷冷笑道:“愚蠢至极!” 、、、、、、 “——这个老变态,一定是没人要,所以才那么刻薄,师傅,我们以后不用搭理她,老死不跟她往来,过年也不要去串门,直接送一副棺材过去,免得人家说你绝情寡义——” 一路上沈风喋喋不休地骂着老尼姑,但叶绛裙就是沉默不言,可见她心中有淤积。 沈风瞄了她几眼,轻叫道:“师傅——” 两人策马慢行,往皇宫而去,再过不久,便到了皇宫宫门,叶绛裙清冷道:“何事?” 沈风笑嘻嘻道:“你想知道那天晚上我们在屋子里面生什么事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叶绛裙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面无表情道:“不必了。” 看她不开心,沈风总是感同身受,无奈叹道:“你何必再想你师父的话,你没听濮阳策说,我这次上京等同于送死。” 叶绛裙转头过去,皱眉不解道:“那你为何要上京?” “没办法,我不得不上京。”沈风忽然郑重道:“但我可不想死,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上京?” 叶绛裙摇摇头。 沈风忍不住爱怜地望着她,语调索然道:“因为你可以帮我,在别人眼里,你不像是人,在我眼里,你是我的师傅,我生命当中很重要的人,能够帮助我,我很希望师傅能一直陪在身边。” 叶绛裙睁着迷茫的眼眸,呆呆地望着。 眼看快要到宫门,无法长言叙掏心窝子的话,急忙道:“好了,你就停在这里,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我——”说着,将事情交耳。 说罢,又嘱咐道:“你一定要自己当心点,我走了!” 叶绛裙坐在马匹上,那句‘很重要的人’总盘旋在心上,挥之不去,就这样呆呆地望着前方。 、、、、、、、 宫门外,文抒问率领无数禁卫严阵以待,沈风已至皇宫大门,翻身下马缓缓走上前。 第七百三十二章:三女寻夫 http://..org/ ——秀清宫—— 顾碧落已跪在秀清宫外两日,两日曝晒雨淋,令她憔悴不堪,嘴唇干裂出血,在她身旁,竟然还有一位男子同跪在秀清宫前,这位男子生得极其貌美,如冠玉,缀朗星,丰姿奇秀,神明爽俊,可谓当世第一美男子。 一双剑眉下,还有一双勾魂的眼睛,且鬓稍微凌乱,显出一丝放浪不羁,任是思春女子,见到了这么一位美男子,哪有不动心的道理。 但便是这么一位美男子,此时脸色苍白,同与顾碧落跪在秀清宫前,虽然神态虚弱,但嘴角却总是露出一抹笑意,路过的宫女无不痴迷,无不痛怜。 “顾小姐,你醒醒!你醒醒——”这位美男子便是近日才出现在京城的苏沉央。 顾碧落勉强撑开眼皮,声音沙哑道:“我无事,只是连累了苏兄与此受罪。” 苏沉央俊美绝伦的脸上撩起一道笑意,语气真挚道:“此话严重了,是我令顾小姐耽误了时辰,这才引来长公主迁怒,苏某自然要与顾小姐一并承受。” 顾碧落礼尚往来地含笑道谢,看着他些许凌乱的头,忽然想起了一个人,脸颊上的笑意忽然变得自然起来。 撕拉——苏沉央皱了皱剑眉,从身下撕下一块布,然后举着布为她遮住阳光。 顾碧落心思正想着一个人,却被他举止所感动,心思暂且无其他念想,急忙道:“苏兄,你无须如此!” 苏沉央神色坚定道:“是苏某令顾小姐在此受罪,若不能让苏某为你做点薄微之事,苏某于心不安。” 这么一个大帅哥陪着受罪,还说出这么有含情量的话,是个女人都会动心,但顾碧落天生这方面迟钝,只是浅浅一笑。 更何况,她如今可是有夫之妇。 、、、、、、、 本来在蓬莱等候消息的婳瑶,却忍不住担心悄悄上京,连同一起来的还有唐大小姐和可岚,她们三人皆是普通民女打扮,隐藏在京城外的一处农家内。 “可岚、雪儿,如今相公恐怕已被关进天牢内,我们要想办法救他。” “他一再嘱咐我们不能上京,我们却偷偷上来,要是让他知道了,一定拿我开刀。”这主意确实是唐大小姐这个鬼马精灵出来的,她担心沈风,且很想上京,就怂恿婳瑶和可岚一起上京。 “无事,若是他责怪,一并我承担,眼下是该想如何救他。”婳瑶还是如同当年一样,眉慈目善中带了点火爆性子,否则沈风从前也不会被她修理得很惨。 林可岚从旁道:“我倒想到了一个人,她或许有办法。” 纪婳瑶与唐晴雪异口同声:“何人?” “便是他未进门的妻子——顾碧落。”林可岚似笑非笑,语气中无奈带点恼怒。 纪婳瑶呷了呷脑袋,细思了少时,微微颔道:“顾小姐足智多谋,曾助相公不少,她或许会有办法——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入城,由我去找顾小姐,你们则去打探消息。” 林可岚问道:“难道天府的人没有消息么?” 纪婳瑶紧锁眉叶,轻叹一声道:“是的,我只听说京城加设了关卡,加强了排查,且皇宫中也没有消息,时间紧凑,一时查探不到。” 三女心中颇是煎熬,那是生死不明的担忧最是揪心,林可岚道:“婳瑶你说,京城加设了关卡,那会否有人认出我们来。” 唐大小姐忽然道:“我有办法,我们可以乔装打扮进去,让他们认不出来。” “恩,便照雪儿的主意做。”纪婳瑶微微颔,转而道:“进入城中后,我会让天府的人协助你们,你们万事小心。” 林可岚柔声道:“婳瑶,你也要小心才是。” 纪婳瑶微微一笑,语调一转,坚定道:“这次便由我们救出我们的相公!” “一定!” 谁说女子不热血,三女长途跋涉来到京城冒险一搏,为的是救她们的相公,要知道,现在皇帝恨不得将沈风的妻子抓起来。 三人乔装打扮一下,一起进入京城。 临近城门口,果然看见城卫在排查,京城几个城门口都布满了城卫,果然如婳瑶所说,皇帝是想切断京城与天府的联系。 但好在有唐大小姐。 宣德门外,三个挺着大肚子的村妇走入城门。 “雪儿,这个方法行吗,万一被城卫现——”婳瑶挺着一个八个月大的肚子,但神情却十分不自然。 “一定行,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那三个臭——香孕妇,能塞过一个活神仙。”唐大小姐挺着一个九月零三十天大的肚子,踉踉跄跄的走着,一边捧着大肚子,一边神气道:“待会儿看我的!” 三人走去城门口,两个城卫立即拦住了她们的去路,冷喝道:“站住,你们三人是什么人?” 唐大小姐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理直气壮道:“你不长眼睛么,这么大的肚子,还是三个,都没看见吗?!”唐大小姐心胸宽阔,艺高人胆大,特意弄了个最大的肚子,看这规模,装下一对双胞胎都绰绰有余。 带胡子的城卫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她们几眼,凶着脸厉声道:“我当然知道你们是孕妇,可既是孕妇为何不待在家里,说,你们究竟是何人?!” 唐大小姐随口胡诌道:“我来自庐州。” “庐州?!”带胡子的城卫狐疑道:“说个庐州名胜来听听。” 唐大小姐这个没啥文化的人,想也不想便哼道:“庐山!” “废话,谁不知庐山!”城卫冷喝道:“再说一个!” 唐大小姐迟疑了一下,又随口胡诌道:“庐州桥!” “庐州桥?!”城卫怒道:“你蒙我呢!哪个地方没有桥,说个不带庐州的名胜。” 唐大小姐狡黠地转了转眼眸,气定神闲道:“钓鱼岛!” “钓鱼岛?!”城卫奇道:“据我所知,庐州全是山,从未听说有海岛。” 唐大小姐理直气壮道:“孤陋寡闻,连钓鱼岛都不知,在我们庐州连三岁小孩都知道钓鱼岛。”钓鱼岛是沈风以前说过的地方,唐大小姐就顺便用上。 “算了算了!”城卫听得不耐烦,转问道:“你又从什么地方来的?” 林可岚道:“豫章。”豫樟,木名。枕木与樟木的并称,一说指樟木 “那你呢?” 纪婳瑶急忙道:“我来自兴庆的山上。” 城卫听得疑惑,一眼眼看过去,奇道:“你岛上的——你林中里的——你山上的,一个庐州,一个豫章,一个兴庆,那你们怎会走到一起来,还都挺着一个大肚子。” 唐大小姐道:“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 城卫拿出几张画像仔细瞧了几眼,狐疑道:“你们上京城做什么?” 三女异口同声道:“寻夫!” “你们该不会想跟我说,你们寻的是同一个人?!” “就是!” “你们蒙谁呢!”城卫恼火道:“你们三人来自不同地方,却一起挺着大肚子,你们的夫君这么有能耐!” 唐大小姐俨然进入了角色,自豪道:“当然,我们三人都是他的妻子。” 城卫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何还要上京寻夫?” 唐大小姐忽然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哭哭啼啼道:“那个死没良心的家伙,是天底下最坏的人,哄得我们死心塌地之后,却想不认账,抛弃了我们。” 说着,哇地一声哭出来,进城的路人齐齐看了过来,“这个混蛋,害得我未婚先孕,现在肚子这么大了,藏也藏不住,家都呆不了。” 林可岚、纪婳瑶同时愣了愣,急忙忍住了笑意,要是被沈风听见,一定会大雷霆,大小姐,我平时对你不薄,没糟蹋你,你倒反过来污蔑我。 见阵势越闹越大,城卫急忙道:“你小声点,既然那个人这么狼心狗肺,那你们为何还要上京寻夫。” “废话!”唐大小姐说变就变道:“若不去找那个混蛋,难道等孩子生出来,你要养吗!” 被一个小姑娘凶,城卫脸上有些挂不住,低声讽刺道:“长得那么丑,难怪被人抛弃。” 唐大小姐一下子杏眼横眉,挽着袖子便要冲上前:“你说什么,信不信本——老娘跟你拼了!” 这可是京城城门口,城卫也不想闹事,特别是见这小丫头片子这么冲,还是个失足年轻孕妇,显然是个不好惹的主儿,不禁微微怵道:“别过来,小心你的肚子!” 唐大小姐这才记起自己的身份,镇定下来:“我们是不是可以通过城门了。” “我再看看——”城卫又拿起几幅画像看了几眼,神情越疑惑,这也太奇怪了,庐州、豫章、兴庆距离遥远,哪有人能让她们三个一起怀孕,还搭伙上京寻夫。 唐大小姐见状,急忙捂住肚子,啊地痛叫出声,有模有样道:“姐姐,妹妹的肚子又痛了,是不是快生了。” 林可岚心领神会,急忙搀扶着她,神情焦急道:“官爷,可否让我们快点进城,你看看她——” “算了算了!进去进去!” 三女凭借挺着的大肚子顺利进入京城,进入京城内,婳瑶独自去找顾碧落,而唐大小姐则是和林可岚去打探消息,三个美女,兵分两路,一起京城寻夫,谁说女人站在英雄背后,有时候女人也能拯救英雄。 、、、、、、、、、、、 ——学士府—— 一群禁卫将学士府围住,皇帝或许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杀了沈风之后,必然会引起一场动乱,皇帝将皇城封锁,有进无出,将与沈风相关人等全部扣住,正是为了对付天策府和濮阳宫。 学士府四周都是禁卫,根本不能进去,幸好在学士府中也有天府的人,婳瑶只须假扮一下就能进去。 禁卫并无禁足府中的下人,婳瑶假扮了一个婢女进去,据天府人说,顾碧落并未在府中,府中只有瞿楚贤和夏嫣然,而瞿楚贤因体劳今日卧床不起,婳瑶便要找夏嫣然。 “嫣然——” 夏嫣然正在房中照顾父亲,家门遭变,她脸色并不是很好,身上沈风送给他的衣服,丰满的胸脯高高耸起,体态凹凸盈和,夏才女极会打扮,特别是会随自己的心情,呈出相仿的气质,简单的梳妆,正符合她此时的心境,听到窗外一个熟悉的喊声,急忙走出屋门,见来人竟然是纪婳瑶,一脸惊喜道:“婳瑶!?!怎么是你!” 夏嫣然识人极慧,一眼便看出另一幅打扮中的婳瑶。 婳瑶勉强淡笑一下,随即道:“此事以后再说,嫣然,你可知顾小姐此时在何处?” “家姐?”夏嫣然摇头道:“家姐已几日没有回来了。” “这如何是好——”闻言,纪婳瑶随即露出焦急之色,忙道:“那你可知她会在何处?” 夏嫣然蹙眉道:“前几日惠文长公主将家姐召进宫中,从那日以后,家姐便一直未归,长公主一直与家姐不合,经常刁难家姐,或许此时家姐还在宫中。 “宫中?”婳瑶低头忧虑,她属于静态的女人,笑得轻盈,急也无形:“我即刻去宫中。” “婳瑶——”见她要匆匆离开,夏嫣然连忙追前两步,问道:“是不是他出事了?” “此事说来话长,眼下是要尽快找到顾小姐。”婳瑶已认了她,也怕她担忧,便安抚道:“你不用担心,他会没事的。” “你可否带我一起去?”夏嫣然不是笨人,突然来了一大群禁卫包围学士府,且禁足出入,明显是涉及到沈风,如果不是家门,恐怕早已被关押起来。 此时站在拱门外的禁卫探头进来查看几眼,好在婳瑶警觉,急忙学着婢女行礼,然后神情凝重地摇摇头,夏嫣然知这个请求过于冒险,只好作罢,装作训斥下人,冷喝道:“都告诉你不要来问我,这点小事还要来找我,快点下去,别来烦我。” “是,小姐!” 离开学士府后,便直接往皇宫去。 、、、、、、、、 这边唐大小姐与林可岚四处询问消息,途中大小姐出了个主意,转去状元府找伦文叙,伦文叙是沈风的好友,而且深得皇帝器重,说不定能知道一点消息。 唐大小姐与伦文叙私交不错,毕竟曾经在升州就认识,关键觉得伦文叙还是沈风的好友,应该可以帮上忙,也应该愿意帮忙。 状元府设在京城的宣德区,这地方大多是朝廷官吏和王公贵族,而瞿楚贤的学士府,则是临近宣德的文景区,按照现代的城市规划概念,应该属于三环内了,这里的‘三环’共有九个区,宣德和文景只是其二,更接近皇宫的是的是‘二环’内的皇亲国戚,大体分为四邑,最中心便是皇宫。(数字与四九相仿,但不是与一个意思,前文有特别说过,这个时代的京城位置靠下一点。) 至于濮阳策所在的乐府,便在九区之内,靠近稍靠外围,再说到沈风之前的大宅子,距离乐府也不远,可以说算是在同一环内,但比较挨着保州那一带,算是在京城中的旮旯。 这加官进爵的走势,其实京城的老百姓其实都能看出来,谁的府邸靠得离皇宫近,谁就越得皇帝器重,伦文叙便是其中一个,本来新科状元已经令他前途似锦,今年开春之时,皇帝更是将最喜爱的公主赐给他,状元加上驸马,何谓炙手可热,这便是。 皇帝如此器重伦文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经世之才,更多是因对沈风的失望,之前有沈风的时候,伦文叙更多的是陪衬,如同当日在皇筵上,皇帝要将公主许配给沈风,如果不是沈风拒绝,但今天的驸马爷应该是沈风,而不是他,如果仔细去想,不妨可以看出,皇帝将对沈风的期望转移到伦文叙身上,或者说,是想用伦文叙代替沈风。 今日未有早朝,所以伦文叙正在府中书房翻越典籍,但他翻没有几页,便将典籍放到旁边,脑中一直回想着皇上前日问他的问题。 ——伦卿家,朕应不应杀他—— 在官场浸淫了一年,在京城奋斗了一年,伦文叙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成熟许多,不再是那个容易害羞的年轻人,当然,也多了许多烦恼。 他在书房中来回走着,神色深沉得可怕,忽然走到一处放着卷轴的书柜上,从一个隐蔽的地方抽出一副画卷,只见画卷上画着一位女子。 女子含俏似嗔,正是唐大小姐。 “大人,府外有个叫唐晴雪的姑娘说要找大人。” 闻声,伦文叙顿时露出狂喜之色,急匆匆放下画卷迎了出去,心中想着唐大小姐,将剩余那点惭愧扫得无影无踪。 ——伦卿家,朕应不应杀他—— ——宁可错杀一忠臣,不可酿成一大患—— (这几张没有出现男主,来点女主的戏份,绝不能让任何一个女主打酱油的!更新一直上不去,对不起大家了,谢谢一直陪伴我的人,第一本书,希望成为一部大家终身难忘的一本书) 第七百三十三章:婳瑶也是女汉子 http://..org/ 当年在升州,伦文叙初遇唐大小姐时便一见钟情,唐大小姐的率真可爱仗义,都深深吸引着他,但他为人腼腆,不敢表达出自己的情感,甚至当面对唐大小姐的时候太过于紧张,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来,只能独自暗恋。 同时,他也非常清楚,在唐大小姐的心里没有他,唐大小姐喜欢的是沈风! 伦文叙虽然娶了当朝公主,但只不过是为了仕途,他心里最爱的是唐大小姐,在皇帝问他杀不杀沈风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唐大小姐,如果沈风死了,他就能夺走唐大小姐的心,他能给唐大小姐一切,并且能带给唐大小姐安逸的生活,如果沈风不再这个世上,那唐大小姐一定会喜欢他。 所以他作出了一个大多数人都会作出的选择,并且暗自窃喜,甚至心中还有报复的快感。 为什么会有快感? 他嫉恨沈风! 他是天之骄子,他是市井之徒。 他有经世之才,前途一片光明,本应是当今天下炙手可热的人物,但天下人口口相传的人却不是他。 被一个比自己平庸的人压过一头是什么感觉? 不甘!不解! 被一个比自己平庸的人横刀夺爱是什么感觉? 嫉妒!愤恨! 当日目睹皇宫前的那一场惊变,他就知道机会来了,果然,接下去如同平步青云,加官进爵,迎娶公主,名噪一时!十年寒窗苦读的志向抱负终于实现。 唯独心中依旧忘不了那个升州茶楼仗义施手的姑娘。 “伦文叙,你的府邸越来越气派了,驸马爷就是威风。” 被请入偏厅内,唐大小姐便四处张望起来,之前只路过这儿,不曾进来过,自从伦文叙当上驸马爷之后,他就迁移了府邸。 如今炙手可热的人物,怎能住在窄门之内,门庭即面。 “雪儿,不可对大人无礼。”林可岚紧忙提醒,这次可是有求而来,礼数周到,办事也多点把握。 “无妨无妨,我和唐姑娘是故交,故友登门造访,文叙心中欢喜,怎还会在乎那些繁文缛节。”伦文叙目光柔和地望着唐大小姐,唐大小姐轻盈俏皮的动作,令他心神为之迷醉。 “就是就是,算起来他还是我的小弟呢!”唐大小姐神气地摆谱,典型的欺软怕硬,当时沈风带她去抢劫,她怂得躲在树后面,平时喜欢收小弟,当自个却没有老大的样。 所以对于沈风,唐大小姐除了喜欢,还带有小姑娘的崇拜之情,看他气势逼人,不畏强权,打从心里佩服,更对唐大小姐致命的是,他还有小恶,对付自己时,也毫不手软。 唐大小姐自诩为另类脱俗,没想到遇到一个比自己还横的人,芳心便悄悄暗许,进而来了一次大胆的凤求凰。 伦文叙又露出当年的羞涩之情,不好意思道:“唐姑娘说的是。” 林可岚莞尔一笑道:“竟还有此事,雪儿你也太胡闹了。” “嘻嘻,总算你没有忘记,还以为你飞黄腾达之后,就忘记我是谁了。”唐大小姐满意地点点头,找了个状元当小弟,优越感十足,她平生最大的志愿是招皇帝当小弟,那才叫气派。 唐大小姐自己也想不到,她这个离奇的想法,竟然实现了。 唐大小姐心怀天下,却不是人人都入得了她的法眼,最低标准也要是来福这个水平的人,天下间,便唯独沈风她没底气招为小弟。 伦文叙眼神炙热地望着她,语气真挚道:“文叙永远不会忘了唐姑娘!” 闻言,唐大小姐倒感觉怪怪的,有些不自然道:“跟你说笑呢,你现在可是驸马爷,我哪能真的当小弟使唤你。” 伦文叙淡淡笑道:“我能有今日,全是借唐姑娘当日的吉言,文叙没齿难忘。” 唐大小姐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呆呆道:“我说过什么话了,我怎么不记得了。” 伦文叙道:“当日在茶楼内时,唐姑娘不是说过我会考上状元吗。”这话其实是沈风说的,伦文叙只当是唐大小姐说的。 唐大小姐不自然地笑了笑道:“你都会开玩笑了。” 林可岚看出状元郎确实对雪儿亲份,只认为是故友之宜,觉得此事雪儿出言会更有把握些,便立即对大小姐使了一个眼色。 唐晴雪领会,便作出一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表情,声情并茂道:“伦文叙,我遇到难事了,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伦文叙立即道:“但说无妨。” 唐晴雪道:“沈风出事了,我想让你打听他的下落,究竟他怎么样了!” 闻言,伦文叙满腹欢喜和热切仿佛如同被冷水泼洒,心情冷却下来,那种锥心的嫉妒传遍全身,脸色变了变,随即装作一无所知,惊道:“沈兄怎会出事!” 林可岚从旁道:“大人也是沈风的故友,我便不隐瞒了,沈风或许是被皇上抓起来,如今吉凶难料,唉!” “二位莫要担心,此事包在文叙身上,沈风对我有恩,文叙一定鼎力相助!”这番话,他根本不假思索,官场中的人,怎么可能讲义气,再是品行端正的好官,也要从大局出,这么痛快答应下来,其中必有图。 可惜两女不谙官道。 两女相望欣喜,林可岚屈身作礼道:“多谢大人,请大人打听一下他如今在何处,是否无恙。” “二位稍安,此事文叙一定帮忙,不如请二位在府中稍留几日,一有消息,我便可马上告知。” 林可岚思量小会,想着要去知会婳瑶,慎道:“雪儿,不如你留下,我去找婳瑶。” “那你可要早点回来。” “恩。” 两人一留一去,伦文叙看着林可岚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商人逐利,官家思权,伦文叙现在满脑子想着如何往上爬。 、、、、、、 与婳瑶约定在京城内一间名曰龙凤茶楼内碰面,等了半个时辰,便见婳瑶走上茶楼的上层,林可岚与她一起过去偏角的地方坐下,低声道:“婳瑶,顾碧落怎么说?” 夏日炎炎,午后骄阳如同正在锅里过油的鸡蛋,又红又烈,纪婳瑶一路从学士府赶过来,肌肤被烧得如红霞般耀红,为了自己的丈夫,她都快磨断了腿根,她现在体力也就一般人水平,幸好之前蓬莱做过一些农活锻炼身体。 纪婳瑶用袖角轻拭一下脸上的汗水,摇摇头道:“顾小姐不在府内,据说是被惠文公主召见进宫。” 比起婳瑶的一头长,林可岚那蹙齐腮短可清爽许多,一路走在路边的屋檐下躲着骄阳,晒得不算严重,一边为婳瑶倒上一杯凉茶,一边道:“她会否被抓起来,皇上下令抓我们,顾碧落与沈风关系匪浅,皇上不会放过她。” 婳瑶凝思片刻,慎道:“眼下还难说,顾小姐毕竟是学士之女,家世不凡,又深得皇帝器重,我想皇帝只会禁止她出城。” “但我听闻顾碧落与惠文公主向来不合,恐怕她已被惠文公主软禁在秀清宫内。” “正是,否则顾小姐不会一直未归。”纪婳瑶微微颔道:“如今只可让宫中的人带口信给顾小姐。” 她们二人乔装打扮,有意避人耳目,要不然以她们的姿色惹来众人眼,必定会曝露行踪。 “若找不到顾小姐,接下去又该如何做?”林可岚轻叹一声。 “糟了!我们被现了!” 纪婳瑶突然急叫一声,拉着林可岚便从茶楼后门逃走,她坐着靠外的位置一直警惕外面,没想到便看到一群禁卫追捕而来。 听街道上传来密集厚重的脚步声,林可岚脸色惊慌起来,随着婳瑶一起从后门逃走,这些是皇宫中的禁卫,配备精良,威风凛凛,几拨人从街道两侧围堵过来,百姓见之无不惊慌。 两人从后面逃出来,然后穿过三条小巷子,却现是一个死胡同,正要回头重新绕路,却听见急重的脚步声已然临近,林可岚焦急道:“这里没有路了,如何是好?!” “连累你了,思虑不周全冒然上京。”纪婳瑶轻叹一声,要不是她武功尽散,便可抵挡一阵,除了惋惜自己,心中奇怪的是这些禁卫是如何现她们。 林可岚神色坚毅道:“怎能这么说,岂不是生分了,之前在蓬莱的时候,是我与雪儿要求一同上京,我们三姐妹,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男女之前是情,姐妹之前也是情,纪婳瑶一时动容道:“好,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但不到最后,我们绝不能放弃,我们再找找有没有出路。” 禁卫迅包围过来,她们二人分头寻找,按理说,婳瑶这次的计划没什么问题,且是乔装打扮,理应不会被认出路,但这群禁卫却是直接奔着她们而来,显然知道她们是谁, “可岚,你快过来!” 林可岚闻声急走过来,便看见婳瑶将水缸移开,而水缸背后藏着一个小洞,立即惊讶道:“这是狗洞?!” 天无绝人之路,没想到真被她们找出一条路来,狗洞名字虽不好听,又窄又小,但对于二女来说,却是豁然开朗,婳瑶轻笑道:“钻狗洞虽不雅,但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 林可岚莞尔一笑道:“我们又不是什么英雄豪杰,再说英雄也知要能屈能伸,我们女儿家钻个狗洞又有何关系,人快过来了,我们快钻出去。” 二人急忙从狗洞下钻过去,然后又回身将水缸堵在狗洞前面,时间刚刚好,两人刚逃走,禁卫马上追来,二人不敢留滞,忙逃到别的地方。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三天,京城重地,十万禁卫军,想抓两个女人还不容易,二人有惊无险的躲藏了一天,而追捕的禁卫军越来越多,这次皇帝是铁了心想要对付沈风,控制了夏嫣然,又全城抓捕纪婳瑶等人,真是要赶尽杀绝! “婳瑶,不如去找伦文叙帮忙,若是状元府禁卫必不会来搜捕。” 躲藏了一日,夜里二女如今暂且藏在一座废弃的小府邸内,这座府邸是之前锒铛入狱的户部侍郎,傅伊嵩通敌叛国,手下的侍郎自然不会有好下场。 纪婳瑶摇摇头道:“此时外面都是禁卫,想要去状元府谈何容易,而且雪儿便在状元府内,我们不可再冒这个险,否则连雪儿也危险。” “但伦文叙应允帮我们打听沈风的下联,我们若是不去状元府,怎知有没有消息。” “伦文叙?”闻言,纪婳瑶顿时蹙眉道:“此人可靠否?” 林可岚淡笑道:“此人与沈风是故交,我想他应该会帮这个忙。” “我听闻此人乃是当今皇帝最器重之人,而与我们相公算不上挚交好友,他若是不帮忙还好,若是说要帮忙,反叫我不放心。” 林可岚心下反思,但又想到伦文叙对雪儿态度:“他对雪儿十分热切,听闻雪儿曾经对他有恩,他或许会看在雪儿的面子上帮忙。” 事态紧急,纪婳瑶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地思索,“自从天策府撤出京城之后,那些曾经上门的官员哪个不是无恐避之不及,伦文叙乃是皇帝的近臣,猜的是皇帝心思,讨的是皇帝欢喜,如今皇帝要对付天策府,伦文叙怎会帮我们。” 经婳瑶一分析,可岚才后知后觉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神色凝重道:“是我疏忽了,但伦文叙该只是敷衍,我想他不会加害我们。” 纪婳瑶叹道:“希望如此,否则雪儿便危险了。”她本清心寡欲,少有思虑,但如今也不得不去猜疑人心。 林可岚脸色一变道:“那我明日一早立即回状元府一趟。” “看来必须要冒这个险——”纪婳瑶道:“明日一早,我便联络天府的人,禁卫中也有天府中人,他会将你安全送去状元府。” 林可岚欣喜道:“原来禁卫中也有天府中人。” 纪婳瑶勉强一笑道:“恩,否则今日难以避开禁卫的搜捕,但搜捕的禁卫越来越多,而天府安插在禁卫中的人寥寥无几,若是再躲藏下去,迟早要被抓到。” “——” 两人顿时沉默,各自忧心忡忡,纪婳瑶打坐在地上,闭目凝思,黑夜中,两人连火也不敢起,甚至一天都没有好好吃饭,而且这废弃的府邸到处是老鼠蜘蛛,这次来京城,可真让她们遭了苦罪。 林可岚坐在一根倒塌的圆柱上,将脚上的绣花鞋取下,一双本来红润滑腻的玉足磨出了几个水泡,她是有本事的女人,但平时都是车接车送,哪里走过这么路,要不是沈风平时老督促她锻炼,还将她硬拉进健身房里面,她这身子早就受不了。 嘶—— 纪婳瑶不知如何已睁开眼睛,见可岚在挤脚底的水泡,心中疼惜,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走到可岚脚下,柔声道:“苦了你了。” “不碍事,你坐下,我自己来便可。”林可岚紧忙接过布条,劝她一声,在这患难中两人相互依靠,彼此疼惜,“他平时总说,自己要懂得照顾,总会有独自面对困难的时境,此时便是该我们独自面对,凡事不可假手于人。” 纪婳瑶淡淡一笑道:“他平时多是戏弄咱们,可有些话,却是要真正遇到才有深刻体会,他一生注定不凡,身上有家国大业,我们便更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不可令他担忧。” 林可岚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我生于商贾之家,平日里有丫鬟家丁伺候,本以为奔波一些生意便是磨练,如今想来真是可笑之极,我身在富家之中,温饱不愁,若是没有家境贫寒,我或许连维持生计也难以持之。” 纪婳瑶摇摇头自嘲而笑,惭愧道:“我自幼在师门中长大,双十之前从未下山,更是不知如何生存。” 林可岚将布料裹住足部,然后在鞋底又垫一块折叠后的布,挪过去与婳瑶相依而坐,轻叹道:“他便不同了,他在寒苦之境中摸爬滚打,又在逆境之中立足于天下,身上便习学了层出不穷的本事,也许今日的人皆只看到他的作为,又有几人知道他流浪于升州。”想到沈风之前的境遇,不禁潸然泪下。 两心系一人,泪不同源却同因。 纪婳瑶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被尘土污染的脸颊却已坠下两行泪,这事原本她也不知,是她们几个姐妹夜里聊起来时说到的,他对于自己的身世经历从未提及,总将欢乐与她们分享,而那些难过的事情则独自一个人承受。 林可岚感伤甚深泪水滚滚落个不止,本是略显潦倒,再被泪水胡乱糟蹋一下,脸上如花猫,她却自嘲而笑道:“以前我总不服他,如今想来,若是我们皆是一无所有,他还是能造出一番事业,而我生计难继。” 纪婳瑶执着可岚的手,脸上淡笑着而又无比穆重,似是一尊沉水菩提辉耀圣洁,目光坚定地望着可岚:“以后我们也要为他多分担一些,不可再令他独自揽下,不管是从商牟利,还是事务天府,皆可为他分忧。” 林可岚神色黯然下来道:“可眼下我们一点事情也办不好,一日过去,还是得不到他的消息,连顾碧落也找不到。” “一人计长,二人计短,我们一定能想到办法。”纪婳瑶将可岚的手紧紧握住,暂且将伤心的情绪埋下,沉静道:“如今我们最好还是分头行事,你先去找雪儿,若是雪儿无事,你便留在状元府内。” 林可岚急忙道:“那你呢,你要如何逃避追捕,不如你与我先去状元府。” 纪婳瑶淡淡一笑道:“可岚,你如今京城有什么地方是最安全的?” “皇宫!?!”林可岚心思也快,一下子便猜到她的想法,两人跟着沈风久了,耳濡目染之下,便也学到了沈风一些做事办法,沈风往往能出其不意,就是因为他总能利用别人忽略的地方来作文章。 纪婳瑶神色凝重道:“恩,顾碧落就在皇宫内,假若我能进去将她救出来,便不用再等候消息,可与顾小姐一起去救相公。” 林可岚急忙道:“那我也——”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纪婳瑶淡笑道:“你要去状元府看看雪儿,若是她有危险,你便与天府的人一起将雪儿救出来,但你要切记,伦文叙乃是皇帝的人,不可深信,你们还是离开状元府,我会让天府的人另外安排一个地方给你们。” 将婳瑶谨记于心,忽然笑道:“婳瑶,你真是变了许多,做事有法有章,记得你之前什么事也不喜参合。” 纪婳瑶脸蛋被抹了些红丹,小小地羞笑道:“再不学着点,岂不是给你们添负赘。” “若是负赘的话,他又怎会排除万难将你从山上带下来,要我说,你便是一座山,他也会效仿愚公移山,将他带回来。”林可岚不忘揶揄一句,然后与婳瑶相视一笑。 一夜过去。 第七百三十四章:救夫者联盟 http://..org/ ——皇宫—— 夜。 皇宫在黑夜中十分澄亮金煌,是京城最耀眼夺目的地方,乃是天下之广阔、大地之富饶的象征。 纪婳瑶身穿一件太监衣服,弯腰低头行走在皇宫内,走山路她还行,皇宫像迷宫一样,刚过城门,就将她的头转晕了,即使手上拿着皇宫的地图,还是走错了几次路。 进入皇宫后,婳瑶了解了一些基本情况,沈风似乎没有被关押在天牢中,当日文抒问将沈风请入皇宫内,并没有发生争斗,但经过查探,皇帝没有召见沈风,也没有将他关押在天牢内。 那沈风究竟在什么地方。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沈风被关在什么地方。 沈风在上京之前还曾对问书师叔说过,他要跟皇帝打一个赌,赌局的前提是皇帝给他三天时间,而作为回应,沈风会让天策府按兵不动。 据天府内应当日所见,沈风来到皇宫门前与文抒问说过一些话,文抒问也也确实去找过皇帝,至于后来的事情,天府的人就调查不到。 知悉这些消息后,纪婳瑶心中忧心忡忡,她无法猜测到沈风在想什么,更无法猜到沈风被关在什么地方。 纪婳瑶在上京之前,曾询问过问书师叔,但问书师叔也不清楚沈风有什么想法。 但沈风在上京之前还曾对问书师叔说过,他要跟皇帝打一个赌,赌局的前提是皇帝给他三天时间,而作为回应,沈风会让天策按兵不动。 据天府内应当日所见,沈风来到皇宫门前曾与文抒问说了一些话,文抒问将沈风带进去后确实见过皇帝,至于后来的事情,天府便调查不到。 知悉这些后,婳瑶无法猜测沈风被关在什么地方,更无法猜测他有什么打算,或许她这次京城真的是多余,但她的想法并没有错,那就是去找顾碧落。 黑夜中,终于来到惠文公主所在秀清宫,这座秀清宫之前其实皇后的宫殿,皇后后来将这座宫殿上次给惠文公主,据天府所述,整个皇宫最难探查到消息的有三个地方,第一是皇后所在的福宁宫,其次是惠文公主的秀清宫,最后才是皇帝的窝。 这其中的古怪之处不言而喻。 想进入秀清宫,必须要掩人耳目,婳瑶趁着黑夜摸入秀清宫中,秀清宫可不是字面上理解的一座宫殿那么简单,而是等同于一座巨大的庄园,里边的太监宫女都是属于秀清宫的,据说有几百号人,这还不算外面的禁卫,禁卫是属于皇宫的。 那如何进入秀清宫? 据天府的人探查到的消息,秀清宫每个月都从外面进来一些宫外的美男,便可乔装打扮成男儿身混入其中,而今夜正好有一批男子会送入秀清宫。 婳瑶乔装成一副男儿身躲避在秀清宫外,假扮男儿她之前就有过经验,而且是个极其好看的美男子,沈风之前差点被迷弯了。 三更已过,正要等待间,便间几个太监领着一群宫外的人急匆匆向秀清宫走去,果然如所言,这秀清宫十分不寻常,秀清宫虽不在后宫之列,但名义上仍属后宫,怎可私自将宫外的人带入皇宫! 后宫可是大罪,惠文公主怎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婳瑶看得大失所望,难道几位师叔皆断言当今朝廷已步入黄昏,如今看这皇宫已然先乱了纲纪。 一行人走婳瑶面前走过,婳瑶趁着黑夜悄悄摸入在队伍后面,此时从秀清宫内走出来一个宫女。 “快点快点,慢吞吞的,公主可等着!”这位宫女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客栈差点迷`jian沈风的老板娘,这老板娘非常有职业操守,这辈子就专干拉皮条这档子事。 “快点,快点,来不及验货了,先进来再说。”她匆忙带人进去,婳瑶便顺利混了进去。 一行人来到一座宫殿内,远远便听到一阵阵嬉笑声,婳瑶心里很是紧张,但还是踏入宫殿里面。 宫殿内灯火通明,从外面进来一下子眼睛都快睁不开,待到眼睛可明视,进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堆穿着暴露的贵夫人,而且她们每个人脸上都戴着面纱,在每一位贵夫人的身边都有两个太监,太监的双手在她们身上抚摸着,有的甚至伸进了私密地带,把她们弄得淫声。 宫中竟有如此不堪之事,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婳瑶心中为之震惊,震惊之后是悲悯,古来亡国多有因后宫之因,如今此况,怎令人不痛心。 那些贵夫人望见这些美男子进来眼中顿时露出贪婪之色,肆无忌惮地盯着美男,婳瑶忙把头低下来,心里很不舒服。 “都站上来一点!”开口说话的人惠文公主赵燕,她今夜盛装打扮,也挺十分媚荡风骚,如何也不能令人联想到她是一位公主,她与其他夫人一样,脸上皆是戴着面纱,不让男子们看到她们的样子。 婳瑶知道她就是惠文公主,心中极是厌恶,也怕被她认出来,刻意低着头。 “嗯,这次挑选的人尚不错,几位夫人你们可还满意?”赵燕脸上显出兴奋的潮红,她早已经心理变态,她被男人玩弄的同时,同时还玩弄男人,在外面打猎也就算了,竟然组团拉团进宫玩,就好像在组队五对五王者荣耀。 贵夫人们上前端详,男子们站成一排供她们参观,其中几位甚至开始动手,女人要是色起来,真是比男人还色,连婳瑶也不能幸免,被其中一个夫人摸了屁股,婳瑶强咬着牙忍受,心中恨不得教训教训她们。 “这些皆是各地的美男子,身材更是壮硕,人家喜欢得紧——” 这些人都是深闺怨妇,似乎又很有身份地方,惠文公主以将她们聚集到秀清宫寻欢作乐,其中是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其他缘由。 婳瑶开始思索背后的阴谋,惠文公主究竟为何要冒险将这些人带进宫中,今夜发现此况不枉冒险进宫,待到出去之后,定然要彻查。 “春宵一刻值千金,各位请便,还是按照老规矩。”赵燕阴冷地笑了笑道:“各位公子,明日过后,我会给你们每人一笔银子,你们可要记住之前的约定,要忘了今夜之事,若是有人胆敢泄露出去,休怪我不客气!” “明白,明白!“这些男人满口答应下来,和当初沈风的待遇一样,都是干完体力活,然后拿钱滚蛋,可沈风爱惜身体,坚决不卖身。 这么光荣的事情,沈风却从来向婳瑶提过,默默守着贞操。 “诸位还等什么,今夜可要尽兴!”赵燕扬了扬手,也起身去挑选男人,幸好,她的口味是沈风和宋行军这样的男人,对婳瑶这种小白脸没有兴趣。 “我要她!” “你可不要与我争抢,这是我先看上的,长得细皮嫩肉,看了真叫人眼馋。” 赵燕看不上,但看上婳瑶的人大有人在,两个贵妇为了婳瑶争吵起来,令婳瑶十分难堪。 “算了算了,他便归你了——”贵妇偏爱小白脸,拧不过别人,转而道:“听闻京城来了一个古今罕有的美男子,名叫苏沉央,不知小姐可否将他请来?”在这个地方,她们默契的都没有道出真名,称呼赵燕则用小姐代替。 赵燕冷冷道:“他不是你们可以染指的人。” 贵妇见赵燕神色不善,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带着挑选到的美男各自去安排的房间快活,婳瑶也被一位贵妇搂着进房间。 进入房间后,婳瑶迅速将贵妇打晕过去,时间紧迫,婳瑶暂无瑕顾及秀清宫的丑事,急急去寻找顾碧落,顾碧落应该是被关在某一个地方,方才望见赵燕带着一个男子走进寝宫,而周围并没有什么人看守,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悄悄进去。 也许是太过大意,秀清宫最中央的地带反而没有人,想来也是,她们聚集此处淫乐必然不想被人打扰,正要进入,忽然察觉有人过来,急忙躲到一座石雕后面。 走过来的是一个男人,看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显然是个练家子,婳瑶心中暗暗不妙,若是此人此时来找赵燕,必然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若是待上一夜,我岂不是没有机会动手,按照婳瑶的计划,是想劫持赵燕去找顾碧落。 先有宫女进去通报赵燕,赵燕立即走出寝殿迎接来人,婳瑶看得惊奇,他又是何人,竟然劳动赵燕亲自迎接,好奇之下,悄悄跟了进去。 “哼,坏蛋,今夜怎会想到来看人家!”赵燕伸手便是朝男子拧了一下,神态娇嗔,打情骂俏中还带着点骚气,可见两人关系亲密,要是沈风这个老司机在,一定看出两人有肉体上的关系。 “公主的滋味如此销魂,令王某魂牵梦萦,今夜正好得空,便马上过来。”男人也十分不规矩,直接将手伸进赵燕的衣服里面。 “讨厌,死鬼,不理你了,让人家等得好苦,今遭一来便欺负人家。”赵燕娇嗔不衣,却十分享受欺负,神态举止十分放`荡。 “好娘子,我这不是来看你,夜里冰凉,我们快些进房,可别受凉了。”男人暧昧的笑了笑,直接抱起赵燕走入殿房。 纪婳瑶看得轻啐一声,迟疑了片刻,还是没有跟过去,忽然想到之前带路的宫女,那个宫女也带着一位男子入房,显然是赵燕的心腹,此人或许知晓顾碧落在何处。 想到此,立即去寻那位宫女,宫女的房间可就没有赵燕寝宫那么华丽高大,轻而易举便可进入,甚至可翻上屋顶,但婳瑶多虑了,根本不用高手那一套,之前被宫女拉走的男子一身狼狈从房间中跑出来,随后,那个宫女也气急败坏地走了出来。 “没用的东西,除了长得好看,到了老娘身上却一点也没用!”宫女衣衫不整,一脸怨恨。 宫女将衣服穿好,忽然叹了一口气:“还是我的沈大官人厉害,光看便看得心痒痒,可惜无缘与他欢好一夕。” 宫女夹紧双腿,闭上双眼神情又难受与欢愉:“沈风,你可奴家想你想得好苦——” 沈大官人?沈风!莫非真是相公,婳瑶在旁边听得明白,这宫女竟然与自己的宝贝丈夫有一丝暧昧关系。 要是被沈风知道,某年某月某个女人这么想她,一定会装逼的说,这种女人只是千千万万中的一个,没有什么大惊小怪。 “真要了我的命——想找个男人为何这么难,要是能出宫便好了。”宫女痛苦地呻`吟一声,撩起去找你便要回屋。 “站住,别动!” 一把匕首突然出现在眼前,宫女吓得站直了身体,连一根手指头也不敢动,惊恐道:“饶命,饶命,不要杀我!” 纪婳瑶站在宫女背后,淡淡道:“住口!想活命的话,便告诉我顾碧落在何处!”她不懂耍心机,直接开口问重点。 宫女先是呆了一下,急忙惊慌道:“我不知道,求您饶命!” 纪婳瑶耿直道:“你不是赵燕身边最信赖的宫女,你怎会不知顾碧落在何处!” 宫女急忙道:“贱婢真的不知,求您饶了我的小命!” “你可是在撒谎?!” “贱婢不敢骗您。” 纪婳瑶皱了皱眉,难以断定她说的是真是假,想起沈风有一次拆穿雪儿撒谎的趣事,故意冷喝道:“是否撒谎,我一测便知。” 将宫女带入屋子里,然后在屋子悄悄顺来一小事物握在手中,淡淡道:“我这把剑乃是天师所赐,可判定真假事物,亦可断人言语是否真实,只要轻轻一划,若是你流出来的血是绿色,便证明你是在撒谎!” 宫女脸色变了变,强自镇定下来。 婳瑶淡淡一笑,拿起她的手,轻轻往指尖划了一下,细小的血滴流了出来,血滴滴在盘子上渐渐晕开,待不及一会儿,缓缓变成了浅绿色。 见状,宫女顿时惊慌起来,“这——这——” 这是有一次唐大小姐不小心碰坏了沈风从天府带来的宝贝,生怕沈风生气,唐大小姐撒了谎,沈风就让她受伤流出来的血里加了点酸性物质,血液中血红蛋白被破坏,就变成浅绿色,婳瑶利用了这个法子成功将她吓唬住,立即冷哼道:“你果然是在撒谎!若你不想全身发绿,便给我说实话!” “我说!我说!我知道顾碧落在何处!”宫女信了这邪门,掖不住说出实话。 婳瑶将匕首收了起来,沈风教过,如果唬住了对方,便要做足架势,要显出信心十足的样子,别人才会更惧怕。 宫女领着婳瑶来到一间屋子里,婳瑶才见除了顾碧落外,还有一个男子也在里面,男子生有一副巧夺天工的美颜,得见此容,便可天下再无比他更好看的男儿。 “此是何人?”是人都会赞叹美好的事物,但对于婳瑶来说,仅此而已,她更好奇的是,眼前这位男子同居一物,似乎关系匪浅。 此时,顾碧落躺在床上,而苏沉央则趴在圆桌上,似乎正在照料顾碧落,正如婳瑶所想,两人关系匪浅。 “他便是苏沉央,姑娘是否为此人而来。”宫女从方才便知道婳瑶是姑娘家。 纪婳瑶淡淡道:“你觉得是便是,苏沉央为何与顾碧落在一起?”如今顾碧落是沈风名义上的妻子,此时她与其他男子同在一物,婳瑶理当问个明白。 宫女被方才的戏法吓唬住,不敢再撒谎:“顾碧落得罪了我们公主在烈日下跪了两日晕倒过去,苏公子便在此照顾她。” 婳瑶没有再多想,暂且将宫女绑住,然后走进里间,轻唤道:“顾小姐,顾小姐——” 顾碧落本便轻眠,听到有人唤自己,便醒了过来,来床头的人是婳瑶睡意全散,惊奇道:“婳瑶,为何你会在此?!” “你可算醒了,我看你脸色不好,是否身体有恙?”婳瑶小声说着,见到顾碧落心中轻松了不少。 顾碧落脸色十分苍白,之前红润鲜嫩的嘴唇已呈干裂之状,仿佛一朵即将凋零的牡丹,红也是残败的红,但她的脑子还是那么好用,见婳瑶出现在此,料定必有事,急忙道:“我无碍,是否出事了?” 纪婳瑶脸色沉重地点点头,低声道:“京城传言他得了九鼎,乃是真命天子,他便赴京求见皇帝,但进入皇宫后,便再无他的消息。” “竟有此事!!!”顾碧落猛然惊奇,神色如光回光返照般激荡起一阵潮红之色,又急急道:“皇上可否召见他?!” 纪婳瑶摇摇头道:“他说过,正是因为皇上没有传召,他才更要上京。” 闻言,顾碧落脸色难看之极,颇是恐慌道:“没想到这几日竟发生了这等大事,皇上没有传召他,说明再信任他,他此时上京也是无奈又迫切。” 纪婳瑶心情担忧,又苦索无计,忙道:“我今夜来寻你,便是为了向你求助,恳请顾小姐念在你与我相公相识一场,可否想个办法救他出来。” 顾碧落慢慢镇定下来,紧蹙眉叶,凝神道:“并非要救他出来,而是要想办法让皇上与他见面!” 纪婳瑶立即道:“你可有对策?” 顾碧落撑着身子,摇摇晃晃从床上爬下来,呼吸凌乱又急促道:“事不宜迟,我们先出宫!” 看她神态疲惫之极,倦容满面,连眼皮子也撑不起来,仿佛随时纸叶般轻飘柔弱,纪婳瑶急忙上前搀扶着她,担忧道:“你身子虚弱,恐怕不宜再劳顿,还是趟回床上。” “京城发生如此大的事情,我不能再待在这里。”顾碧落强撑着身体,凭着一股倔强走出屋子。 纪婳瑶急忙跟了上去,见她焦急之情不亚于自己,心中对此女更是佩服,天下的女子少有心怀天下苍生,她的胸襟可比古烈。 “顾姑娘,你怎么起来了——她是??”本来沉睡的美男子从桌上醒来,虽只是在昏暗烛光下,但依旧美得让人颤目。 见到一个陌生人在此,纪婳瑶立即警觉起来,将目光望向顾碧落,顾碧落迟疑道:“这——”这两三日里,她与苏沉央一起曝晒,两人之间的友谊上升得很快,加上苏沉央也是博学多识之人,顾碧落与他很谈得来。 “你要走了吗?”苏沉央语调惊讶,眼光却是平静,莫是十分沉稳之人做不到,要不然他早就醒来,更奇怪的是他目光一直放在婳瑶身上,在奇怪上添了一些思索之意。 纪婳瑶见状,不想多生枝节,急忙道:“顾小姐,我们快走。” 顾碧落迟疑了片刻,立即道:“苏兄,请你与我们一起走,你若留在此处,必然遭受公主罪责。” 这秀清宫十分神秘,此人为何会与顾碧落在此处,婳瑶不由得心生警惕,默默看着这个男子,环境能改变大多数人,婳瑶上京不久,处事思考也发生了极大改变,处处小心,步步警惕。 如今天策府已走到悬崖边上的危道。 苏沉央并没有过问太多,便应了一声好,与二女挟持着宫女走去,皇宫中的小鬼门路多,宫女能带外边的男人进来,带着三人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她今日带了三人出去,回到赵燕公主面前必然不敢乱说,否则她也难逃一死。 终于从皇宫内出来,婳瑶便与顾碧落择道而行,苏沉央似乎也有事情,改从另外一条离开,此时已将近晓,纪婳瑶与顾碧落皆是疲惫之极,但今日便是最后一日,必须要找到沈风。 二女暂且回到了之前那件荒弃的府邸上,婳瑶与可岚约定在此,若是可岚回到了状元府,便暂且先来这里,她们总算平安无事,相互依靠着休息,听到有人进来,先是惊了一下,见来人是婳瑶与顾碧落,终于放下悬着的心。 “婳瑶,见到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纪婳瑶与二女相拥着,神情愧责道:“累你们担心了。” “不止我们呢——”唐大小姐指了指外边进来的一个,“还有夏姐姐!” “嫣然!” “姐姐!” 几女大团聚,于患难之中喜极而泣。 、、、、、、 第七百三十五章:冤家的默契 http://..org/ 几个半年后第一次全部聚集在一起,只不过地方变了,以前有园林溪亭的沈家庄园,此时是一处废弃残破的府邸,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特别是在将欲动乱的天下,谁可保一夕一世安稳。 “可岚,你们三人为何会在一起,嫣然,你不是在府中吗?” 寒暄过后,几女一起搭起火堆,夜里凉,无论在夏季还是冬季,都需要生火驱寒。 “说来好险,我与雪儿离开状元府后,便又遇到官兵,好在遇到嫣然及时相助。”这一日将可岚折腾得不轻,容光再说焕发,就真的是天仙下凡,她现在像个从山里下来的姑娘,要是夫人看到,非要心疼死。 唐大小姐忽然道:“还有一个人,差点忘了,就是婳瑶的师叔救了我们,要不是她,我们三人可就没命了。”山姑娘不止可岚一人,还有唐大小姐,唐大小姐好像从烟囱里面钻出来,整个人乌漆嘛黑,只剩一口白牙,笑起来特别亮眼。 “是了——”林可岚余光看到一个白衣女子走了过来,转身过去:“前辈来了。” 在听她们描述的时候,婳瑶已经知道是师叔,连忙迎上去:“师叔!” 叶绛裙在纪婳瑶面前停留了一下,转走到顾碧落面前,顾碧落心有领会:“是否他让你来找我?” 夏嫣然也道:“姐姐,她来府中找过你。” 叶绛裙轻轻点头,补道:“但我找不到你。” 顾碧落恍然道:“这次真是多亏了婳瑶,若不是她来宫中找我,我也见不到你。” 无巧不成书,婳瑶无意间办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她也明白过来,道:“你是说,他在进京之前,便留下自救之法。” 顾碧落疲惫地笑了下,解开自己随时带着的水壶喝了一小口:“以他的性格,怎会明知送死也要赴京,他必是早有准备。” 林可岚轻笑道:“顾小姐说得是,不过他千算万算,万万料不到小姐被困在宫中。” 顾碧落向来谨慎,转问道:“婳瑶,沈风可有留下话给问书道长?” 几人围坐在火堆,“只嘱咐让问书师叔切莫管京城的事情,只须注意好濮阳宫。” “那青石道长呢?” “师叔不在蓬莱。” 夏嫣然听出她这问话背后的意思,询问道:“你是否疑惑沈风为何找你,而非问书青石两位道长?” 顾碧落点头道:“两位前辈学识谋略在我之上,沈风却只找我不是很奇怪么,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沈风要我做之事,只有我能做到。” 婳瑶即问:“那是何事?” 顾碧落不答反问:“是何人带走了沈风?” 婳瑶道:“是你的兄长,而后皇上召见了宋行军,之后沈风便从皇宫中消失。” 时辰已晚,几女屈膝聚集在火堆旁边,一起享用水和干粮,火光将每一张脸照映得十分红彤,也各有姿韵,唐大小姐的纯真,林可岚的冷艳,夏嫣然的性感,顾碧落的知性,纪婳瑶的恬淡,五种不一样的气质,围簇着火焰,仿佛是五彩缤纷的火花。 这几日顾碧落不知京城发生了什么事情,询问一番后,猛然察觉沈风的用意:“我知道了,沈风是要让我去找宋世兄。”她和沈风共事最大的优势便是默契,这种默契是由于二人处事和性格互补所致,要不然沈风也不会让叶绛裙去找顾碧落。 婳瑶道:“你是说宋行军?宋行军如今深得皇帝信任,与伦文叙并位文武二臣,而却学士府相交颇深,会否有些不便?” 闻言,顾碧落不由得晃神了一下,随即道:“不必担忧,今次传言之祸定是濮阳宫谋计所致,为的便是皇帝将亲手扶持的天策府砸在手里,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到时濮阳宫便有可趁之机。”她这一席话便未提及沈风,出发点是以家国安危,让众女都觉得她与沈风没有情意。 真的没有半点情意吗? 婳瑶叹了一声道:“若有不便之处,请及时说与我知,之前学士府受及牵连,我们已深感愧疚,且我听说瞿大人如今依旧抱病不起。” 夏嫣然轻道:“只是旧疾复发,没有大碍。” 顾碧落神情慎重道:“家门之事与天策府无关,家父既然选择了天策府,便料到会有今日。” 闻言,几个女人顿时心生钦佩,瞿楚贤和顾碧落皆是真正忧国忧民之人,为保天下安定,不思己,不顾私,婳瑶旋即疑道:“沈风意欲让你去寻宋行军,宋行军未必肯说。” 顾碧落将目光落在叶绛裙身上,似乎投出一些询问之意:“宋世兄必然不会说,沈风的真正意图亦不在于此。” 叶绛裙一人静坐在圆柱旁边,其实耳朵一直在听她们几个说话,感受一道询问的目光,逐道:“若你寻到了他,我便会挟持皇上。” 闻言,众人顿时愕然,婳瑶回身过去,惊道:“师叔,这是沈风吩咐你的么?” 叶绛裙点点头。 顾碧落终于恍然道:“我明白了,沈风让我去寻宋世兄不过是障眼法,他上京是为了见皇帝,若不能见到皇帝,动乱在所难免。” 沈风信任顾碧落,而顾碧落经过点拨之后,会按照他的思路去扩展和谋划,这是二人莫名产生的默契,亦可谓冤家的默契 唐大小姐本来还有些困意,听到有人要挟持皇帝,胆子缩了缩道:“劫持皇帝,那可不是小事。” 顾碧落脸色凝重道:“这也是无奈之举,皇上不愿见他,沈风只得让皇帝来见他。”她神情坚决,以做好孤注一掷的打算,按照沈风的计划,叶绛裙暗中寻找她,她只须想出办法然后告诉叶绛裙,如今却是她亲自参与,若是皇帝怪罪下来,她恐怕难逃一死。 这里除了夏嫣然外,没有人想到这点。 夏嫣然皱眉望着她,眼中思索,姐姐为何对沈风如此上心,完全不顾己身,两人曾一起出生入死,难道是因为这份情谊? 婳瑶旋即道:“皇帝身在皇宫,有十万禁卫军守护,如何带皇帝来找沈风?” 顾碧落目光望着她们几个人,刻不容缓道:“皇帝身在宫中,我们便要引他出来,我即刻去找宋世兄,婳瑶,你将此消息传到皇帝耳中,若是皇帝出宫——” 叶绛裙随即起身道:“我便会挟持皇帝。” 唐大小姐不甘示弱道:“那我们呢?” 夏嫣然也道:“我亦可出一份力。” 顾碧落神情凝重道:“你们怕危险吗?” 唐大小姐急忙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道:“怕,但又不怕。” 顾碧落笑了下,即对她们几个吩咐几句,几女商榷完毕后,便各自分头行动,顾碧落强自打起精神,她知道,这一日开始后,便不能停下脚步。 第七百三十六章:奸诈的顾碧落 http://..org/ 时隔半年没有听到沈风的消息,一听到便是鱼游沸鼎之势,从夜里到天晓,顾碧落眉头一直没有舒展过,如果这次形势没有缓解之法,京城必然陷入混乱之中。 这个乱,还是君乱而乱。 皇帝听到九鼎的传言没有召见沈风,证明他已对沈风再无信任,之后皇帝若是发动暴政,濮阳宫将会以诛杀暴君之名起义,届时,天下将之大乱。 皇上真是越来越糊涂,皇帝一手将天策府促成反叛之军,如今却又忌讳,当初顾碧落听到天策府时,便是如此推测皇帝心思,她觉得皇帝是故意让沈风拥有一个不受管制的天策府,好让濮阳宫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忧,但他此时又要亲手毁掉天策府,濮阳宫会怎么想,天策府会怎么想。 濮阳宫自然是幸,而天策府则会心寒,沈风本来没有反叛之心,如今皇帝这个举动,定会令沈风大失所望,日后—— 唉—— 顾碧落眉梢紧紧皱着,今日就算暂且平息下来,但祸根已埋下,沈风若是真的走上那一条路,我又当如何—— 踏踏踏—— 顾碧落策马奔行,天刚晓便赶去保州府,自从皇帝将宋行军扎入天策府内,宋行军便入主保州府,保州府离京城十分近,以时间推算,沈风最远只会在保州府范围内。 为了突破城门,顾碧落让唐大小姐等人在城门口制造混乱,顾碧落趁机冲出城门,然后直奔保州府。 根据线报,宋行军已回到保州府,但这两日具体去了何处,却无从得知,顾碧落直入保州府府衙,宋行军正在整备军队,见到顾碧落匆匆而来,似乎不太意外。 “碧落,你怎么来了,说起来为兄已多日没有去看你,近日忙于军务一直抽不出空。”宋行军见到顾碧落,冷峻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些温色,他在军中声誉极高,铁血治军,英勇无敌,要不是之前在秀容败给了沈风,他如今的威望会更大。 望着眼前这位世兄,顾碧落感概颇多,如果她没有成为沈风名义上的妻子,她应该会成为宋行军的妻子,这并不是与爱情有关,而是相比较其他人,她对这位世兄更熟悉,和他在一起并没什么不好,尽管平淡如水,这也正是夫妻的本质,只有她了解这位世兄,假若不是皇帝忌惮‘相将一家’,宋行军早就成为军中第一人,不会被远派边塞,更不会屈居在夏侯屠之下,如今他成为军中炙手可热的第一人,顾碧落心中五味杂陈。 “我听闻兄长前日进宫,为何匆匆来去?”顾碧落一张口,便是直接询问。 宋行军也是直接,神情严酷下来,沉声道:“你可是为沈风而来。” 顾碧落深知这位世兄的性情,所以没有拐弯抹角,“兄长将沈风关在何处?” 宋行军冷然道:“此乃皇命,请恕为兄不可奉告。” 顾碧落心情焦急,加上身体疲惫,脾气自然很差,言词激烈道:“难道为了皇命,便置于天下而不顾!” 宋行军面不改色道:“皇命不可违,你今日若是来叙旧,为兄自然欢迎,若是为了此事,那还是请你离开。” 在来之前,顾碧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他性情还是那么刚硬,一时激动道:“沈风绝不可杀,皇上是被那些传言乱了阵脚,若是沈风死了,那些意图谋反的人便有机可乘。” 宋行军断然道:“若是有人胆敢谋反,我必然将其诛杀!皇上令我入天策府,便是为了胁制谋逆之众——包括沈风!” 顾碧落睁着布满血丝的眼,语气不禁提高起来:“沈风不会谋反,是有人要陷害他,令皇上不再信任他。” “是否传言为兄不清楚,我只知忠于皇命!”宋行军丝毫不讲情面,即使面对青梅竹马又深爱的女人,正这是两人的隔阂所在,顾碧落虽然情商低,但她不是个无情的女人,甚至很多时候处理的事情,会掺入感情。 “难道为了皇命,便要杀一位功臣良将。”顾碧落终于大怒道:“是皇上将他推入天策府,让他置于风尖浪口上,而今,听到了谣言,便又要杀了他,如此翻来覆去自乱阵脚,绝非君命!”这就是带着感情的言论,顾碧落明显倾向于沈风,沈风是自愿上位,而非被迫。 “放肆!”宋行军虎目一沉,神情威严道:“若是再让我听到你非议皇上,休怪我不客气!” “我正是为了皇上才来相劝!”顾碧落可不会那么怂,脾气一上来,与他怒目相视:“沈风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将来若是有他——” “够了!”宋行军怒喝一声道:“他如今是反贼,你切莫再为他说情,更勿再他牵扯再深,否则休怪我不念旧谊。” 顾碧落神情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此话是何意,你以为我是为了私情么,若是为了私情,我之前便该叫他远离京城!”她说到最后,几乎是怒吼出声。 两人一时无声,火药味愈发弥重,宋行军目光复杂地望着她,冷面无情道:“我还是那句话,皇命不可违!” “为何你如此固执!”顾碧落一路尘土飞扬,鬓发凌乱也来不及整理,为的便是来说服他,可见他根本听不进半句话,怒气越来越大,“难道为了皇命,兄长宁可成为千古罪人!” 啪! 裂—— 宋行军怒地将身边厚厚的长桌拍碎,怒目圆睁道:“你又怎知他不是包藏祸心日后危害天下!哼,一己私见,沈夫人,请回吧!” 这一句沈夫人似乎将两人往日的情谊抹尽,顾碧落心中隐隐作痛,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们如今立场更是对立,再多言语,再多纠缠,只会两人渐行渐远。 “兄长若如此想,我亦无话可说,碧落只有一句话,我问心无愧!”说到此处,顾碧落反而平静下来,但语气中的决然令人动容,她是倾向于沈风,这是她一路看着沈风成长过来,她了解沈风,也清楚沈风的为人,断然不会相信沈风会谋反。 虽然他平时看似立场不明,不惟命是从,不恪守君臣,但他有原则,那就是不会伤害百姓,不会危害天下,基于这个原则,才使得他立场不明。 顾碧落自然希望他做一个忠臣,所以一直替他周旋于朝廷与天策府之间,作为一个枢纽带,倾尽了所有精力,眼看有机会除去濮阳宫,绝不能任由皇帝自乱阵脚将沈风杀死。 说罢,顾碧落本该愤然离去,但她的目光却放在宋行军身上,准确的说,是观察他的衣服和靴子,衣服和靴子尽是尘土,显然才刚经过远途,而且地上还有鞋印,鞋印上面是黄土,保州附近并没有这种色泽的黄土,这种黄土,应该在京城西面才可以见到。 思索间,顾碧落目光望了宋行军腰间的令符一眼,然后走出了保州府,顾碧落难道就这么走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与沈风相处的这段时日,她也学会了一些偷偷摸摸的本事,在别人没有觉察的情况下,又折返回去,这次她去找的保州府的马厮,既然从宋行军口中得不到答案,便从他的马儿得知。 悄悄走入马厮中找到宋行军的马儿,马儿正在饲食,顾碧落便去观察马儿的马蹄,想在马蹄上寻出一些蛛丝马迹。 “疾风——”顾碧落嘴角莫名一笑十八岁那年取的,引自‘疾风知劲草’,顾碧落那只白马就叫劲草,“乖,让我看看你的脚。” 宋行军的坐骑,是曾经顾碧落与他一起饲养的。 马儿十分有灵性,还记得当初的主人,但这头公马恐怕要伤心了,他以前的女朋友‘劲草’已经移情别恋,喜欢上了沈风的马儿,这事儿,还是沈风一手督办的。 名曰其名:安插卧底。 “将她给我拿下!” 正在思索间,便听到一声暴喝,顾碧落脸色一变,立即将绳索绑在马厮柱子上,然后骑上疾风冲进去。 马厮中有几十只马,被顾碧落这么一拉,全部飞奔出去,包围在外面的保州士兵立即被冲散,顾碧落趁这个机会混入在马群之中逃出去。 “给我追!” 宋行军大喝一声,以超伦的骑术跨上一只正在逃奔的马儿,火速追了上去,他虽说后知后觉,但也反应算快,知道顾碧落不会轻易放弃,便立即料到她会从马儿寻查。 顾碧落骑术与宋行军在伯仲之间,且坐骑跑得更快,一直将宋行军拉开一段距离,但却不是远远甩开,在追逐十里路后,只剩宋行军独身一人。 “碧落——”宋行军乘着快马,手中却已拉开弓弦,且速度一点没降下来,他大喝一声,将弓弦瞄准了顾碧落,神情冷峻。 驾! 顾碧落回头望了一眼,扬起马鞭加速向前冲,浑然不惧身后蓄力待发的弓箭,两人穿入一层树林中,树林中树木旺盛,十分利于设下陷阱埋伏,行军打仗,大都要绕过树林,否则易遭埋伏。 踏踏踏—— 踏踏踏—— 嗖—— 嗖—— 宋行军虚射两只弓箭,故意避开了顾碧落,逐拉开第三只弓箭,高吼道:“碧落!!!”这次他语气决然,显然是动了真格。 之前乘马狂奔的顾碧落,忽然一拉马缰,马儿嘶叫一声,前蹄飞扬猛然停下来,宋行军忽觉不对劲,但已猝不及防,隐藏在草丛内的一条绊马索从两侧拉直,坐骑前蹄绊失,人与马一起摔飞出去。 砰! 宋行军巨大的身躯直接砸在树桩上,看似粗壮的树干,被撞得从中间裂开,而宋行军则被撞得头破血流,迷迷糊糊间,只觉得自己被三个女人捆绑起来。 意识慢慢清醒过来,才发觉眼前一片漆黑,是被人蒙住了眼睛,当无论是否看得到,宋行军都知道自己中计了。 “碧落,你也要造反吗!” “该说的话,我之前已说过,等今日之后,我自会来向兄长请罪。”顾碧落手中拿着一件事物,正是从宋行军身上掉落下来的令符。 “顾姐姐,这儿会不会有老虎,万一将他叼走,我们不就是在杀人。”说话的是一位妙龄少女,长得唇红齿白,清纯灵动,生怕被别人认出来似的,头上插着一片片枝叶,脸上抹了花治,搞得跟很早以前的印第安人似的。 “时候不早了,我们快去救沈风!”顾碧落笑着摇摇头,她有先见之明,将宋行军蒙住眼睛,让他看不见另外两人的样貌,免去以后不必要的麻烦。 “那我们也准备准备。”说话的是另一个人,声音稍显成熟一些,适用于吆五喝六,但沈风以前就是听得舒服,每日里便爱与她斗斗嘴,小争执。 、、、、 临近黄昏! 宋行军策马疾奔进入京城内,这时候宋行军匆匆进入京城,便是说明沈风还关在京城内某处地方,与顾碧落猜测的地方恰恰相反,顾碧落推测的地方是在京城西面,造成这一结果是因为宋行军回来的时候故意绕道而行,从西门绕逐州回到保州。 宋行军一马当先急奔进城,只用了半个时辰便来到刑部,答案很显然,沈风被关在刑部内! 为什么沈风被关在刑部,而天府的人却追查不到,因为刑部在这半年也经历了人事变动,原本刑部尚书苏正义被调任,刑部经历一番波折后,天府无法触及,才导致于天府的人疏漏。 宋行军进入刑部后,后面却有两双眼睛看着他。 这两对好看眸子的主人正是纪婳瑶和夏嫣然。 踏踏踏——随行而来的人还有—— 顾碧落! 这是怎么一回事?! “顾小姐,沈风便被关在刑部内!”纪婳瑶焦虑急郁,终于知道丈夫被关在哪儿,但这已是第三日,时间紧迫,她此时此刻只有依靠这位料事如神的顾小姐,“我们该如何施救?” 顾碧落眉叶仍旧紧紧皱着,神情凝重道:“光凭我们几人恐怕连刑部大门也无法闯入,能救沈风的人只有——皇上!”以她此时的身体状况,根本无力硬闯,在赶来的路上,甚至呕吐不止。 “皇上!?”众女异口同声。 第七百三十七章:出狱 http://..org/ 顾碧落连环计将宋行军骗来为其引路。这个连环计首先是在马厮抢夺了宋行军的坐骑,这只马儿虽然有灵性,但远没有蚩风的灵性,根本不能为顾碧落引路,但宋行军不得不防。 而在树林中,顾碧落设计抢夺宋行军的令符更加令宋行军担忧,宋行军心知中计,但为时已晚,人在后悔时最容易冲动和不理智,被手下人解救后,当即急奔去刑部,这时候顾碧落便可跟在他后面,并且利用令符再次进城。 宋行军太警觉,顾碧落深知他的性情,便利用这点,设了一出连环计骗得宋行军带路,宋行军进城后,顾碧落就已经事先吩咐婳瑶跟着他,果然不出所料,宋行军一进城便去关押沈风的地方。 此时,时辰已入夜。 皇帝给了自己三日时间要不要杀沈风,皇帝杀了沈风,等于当着濮阳宫的面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所以,这个三日,也是皇帝想要,他需要思考,尽管一开始已经有了决定。 他现在思考更多不是要不要杀了沈风,而是杀了沈风之后,又要杀谁,杀多少,顾碧落,杀,学士府,诛杀,唐家,满门抄斩,后宫,进宫超过三十年的,全部秘密杀死—— 这只是最基本的! 皇帝要杀的不是他们,而是有可能知道“那个秘密”的人,为此,不惜任何代价! 沈风猜到皇帝的想法,毅然上京!他必须去阻止一个即将成为疯子的人,那个人还是皇帝! 而让皇帝疯了的导火索恰恰是沈风,压垮皇帝的最后一根便是九鼎的传言,听了传言之后,皇帝才终于知道,为何那些濮阳宫如此忌惮沈风,岂不是因沈风得到了传言。 所以在听到这一传言时,皇帝已是九分相信,脑中第一个念头便是不惜任何代价杀了沈风。 为何!? 因为沈风有九鼎! 哪怕只有一分可能性,皇帝都要杀了沈风! 为何?! 因为是九鼎! 九鼎是自古以后帝王朝的象征,代表九州天下,天下人皆知有九鼎才有帝皇,可说,九鼎的象征意义经过几千年的沉淀,已凌驾于帝王之上。 九鼎之与皇帝的威胁远大于“那个秘密”,秘密始终是言语,而九鼎可是灭不掉的华夏象征。 基于这一点,沈风必须上京将这个谣言撇清了,至少要澄出皇帝心中一半的可能性。 顾碧落说皇帝会来救沈风之时,众女皆是惊讶,明明是皇帝要杀人,岂会救人? 顾碧落脸色十分苍白,羸弱地靠在墙边,微微一笑道:“皇帝不见沈风,便是怕被沈风说服,反过来想,皇上并无杀人之心,只是强迫自己要杀了沈风,若是沈风见了皇上,必能说服皇上。” 有些时候,我们总会强迫自己做一些事情,哪怕毫无意义,甚至损人不利己,因为强迫,都会强迫自己去做。 帝王,更是如此! 众女听得玄乎,但又觉得颇有几分道理,其实这番话,是在西征之时沈风曾经告诉顾碧落的,在这里,顾碧落引用了一下,当时沈风以“当皇帝当太久,难免有些心理变态”展开话题,结果招来顾碧落一顿警告。 “等皇上来?那我们为何要找到此处?”说话的人是林可岚,之前还与唐大小姐一起拉绊马索。 “制造混乱!”顾碧落道:“以我对皇上的了解,皇上必会亲自出宫,到时候一定在这刑部周围——婳瑶,你务必将话传入皇帝耳中,如此一来,皇上才会起疑心亲自前来。” 纪婳瑶这才恍然道:“寻到此处并不是为了施救,而是为了制造障眼迷雾,令皇帝生疑。” 夏嫣然疑道:“婳瑶,你传了什么话进宫中?” 纪婳瑶道:“便是刑部和宋行军之事,顾小姐今日寻过宋行军,再在刑部制造混乱,皇帝必然对宋行军心生疑虑。” 顾碧落脸色凝重道:“但如此一来,皇上今天夜里便会杀了沈风,若是今日不能将皇帝请来——” 闻言,各女神情深深担忧。 、、、、、、、、 亥时一刻。 刑部外面一片狼藉,周末尽是黑烟,一场大火将刑部弄得乱糟糟,不过里面的宋行军没有出来,而是镇守在刑部内部。 几个女人焦急的等待着,她们藏在一处高楼上面,位于刑部的西边一角,而在刑部的另一侧,一个脸上画着脸谱的戏子和一个美男也在观望着刑部。 “来了!” 唐大小姐惊呼一声,众女急忙上面观望,只见叶绛裙微服出宫的皇帝挟持住周围一群禁卫对着叶绛裙,叶绛裙依旧将皇帝挟持进入刑部,这时候她们几个人可不敢露脸,以后追究起来,不死也要脱层皮。 叶绛裙挟着皇帝进入刑部大门,众人不敢上前,里面只留了一个宋行军,沿着幽暗的刑部通道一直走进去,便来到刑部监牢的最深处。 眼前的监牢不如说是一个球形铁笼,关押的尽是一些重犯,住过这里的人有皇亲国戚、王侯将相,沈风是最近的主人。 “进去,所有人都不要跟进来!”叶绛裙眼眸扫向后边的人,便是手中挟持着当今皇帝老二,她依旧面不改色,真不知道该说她是心理素质好,还是缺心眼。 “退后!”皇帝阴沉着脸,怒气俨然到了极点,他最不想要来的地方,有最不愿意见的人。 “皇上——是!” 嗡—— 铁门重重关上,叶绛裙望着里头关着的人,走到他身边,踢了踢他的身体,喊道:“起来了!” 皇帝看得勃然大怒,这小子大胆包天,竟然挟持天子,他则在这儿睡大觉,此时此刻,皇帝有千万个年头想杀了沈风! 沈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这个时辰正好睡觉,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舒舒服服睡过觉了,这三天里,他每天吃饱了就睡,脑中没有多余想法。 吃了三天牢饭,脸上却精神熠熠,完全没有露出颓废,反倒是皇帝,这几日十分焦虑,再被人挟持过来,脸色十分难看。 “劳驾皇上了。”沈风从木板上爬起身,转而道:“师父,你先出去。”皇帝来后,沈风反倒寥寥一句,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 叶绛裙走出铁笼。 叶绛裙一走出去,皇帝与沈风反而没有说话,都是静静地站在一起,良久之后,皇帝才叹息一声,语调难以捉摸道:“沈风,你是否真的得到九鼎?!” 沈风依旧脸色沉静如水,不答反问道:“我想反问皇上一句,是九鼎对皇上有威胁,还是谋朝篡位之心对皇上有威胁?” 闻言,皇帝仿佛无动于衷,只是脸色变得更加平静,皇帝知道自己没有性命之忧,今日来刑部,只不过是来听这小子如何诡辩,和早朝听大臣如何争辩并无差别。 沈风说了一句话,又不说话,就是先逼着皇上再开口,一个人自弹自唱仅仅是自我高`潮,要是说服皇帝,必须撬开他的口,什么事都拿出来说清楚。 又是沉默了许久,皇帝终于道:“坐拥天下,只有不敢想的人,若是有机可乘,何人不想将朕取而代之。” 要说沈风完全没有野心,那是假的,特别是当越陷越深后,会变得更加身不由己,但沈风并不喜欢那样的生活,闻言,嗤笑置之,忽然语调一高,厉色厉声道:“游山玩水照样拥有天下,美女成堆不需临渊慕鱼,我会觊觎皇位吗,皇上,你真是糊涂!” “大胆!”听罢,皇帝立即变了脸色,沈风这话极是巧妙,故意职责皇帝,不过却将谋反之名转为不敬之名。 沈风面不改色道:“皇上尽管发怒,我还是那句话,皇上就是糊涂,糊涂之极!” “你!你!”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但这种愤怒,比起听到九鼎的愤怒,简直不值一提。 沈风装出一脸愤然,一脸忠臣良将的形象,呼吸一口浩然正气道:“我若是想要你的皇位,又何须在天下人面前说自己的蜀人,你以为我真是蜀人吗,我不稀罕你的皇位,更不稀罕当你臣子,我走到今天,完全是因为我的老婆,切,什么玩意儿!” 沈风大老远将皇帝拉过来,当然不是为了认怂,更不是像现在为了训斥皇帝,这是一种心理战术,越是表现出没有敬畏之心,皇帝反而会觉得坦诚。 皇帝怒气接近了极点,沈风仍旧不依不饶道:“外边的人造谣生事,你倒好,别人说什么你听什么,我要是有九鼎,现在就可以谋朝篡位,何必跟你站在这里耗时间。” 皇帝仿佛怒火攻心,血压一直飙高,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睛如同火山喷发冒着火焰,叫人畏惧,偏偏他遇到的是沈风,沈风是打定主意要跟皇帝大吵一架。 沈风略带嘲意地望了皇帝一眼,慢悠悠地坐在监牢内的床上,反其道而行之:“是不是感觉江山不保皇位岌岌可危,来,你不是想杀我吗!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师父,进来一下!” 叶绛裙从外面走进来,沈风将她的剑拿过来扔到皇帝面前,然后再次坐回床上:“剑给你了,皇上随时都可以要了我的命!” 皇帝眼角鱼尾纹猛地一拧,整个头皮颤了颤,整个人陷入激动和暴怒之中,目光紧紧盯着地上的剑,逐伸出手将拾起握在手中,忽然叹息一声,将剑扔掉。 沈风看在眼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皇帝要真刺过来,老子扭腰一躲,那就尴尬了,皇帝选择不杀,那第一阶段算是成功。 接下来是第二阶段。 “皇上,得到九鼎的不是我,但或许是他们。” 沈风忽然冒出一句话:“要说蓄谋已久,他们可是筹划了几十年,得到九鼎也不足为奇,但若不是天命所归,绝得不到完整的九鼎,或许他们只是得到其中之一。” 沈风继续加猛药,“有件事情可以告诉皇上,他们确实在寻找九鼎,至于结果如何,我就不知道。 “逆贼!”皇帝眼瞳猛缩,心中的猜疑多半已转移到濮阳宫。 这正是沈风所想要的。 “谁有谋反之心,才会有九鼎。”揭了一下濮阳宫,沈风又揭了一下自己的老底:“不错,我是去过天府,但天府根本没有九鼎,如果有九鼎,也早被‘他’拿了。” 至始至终,沈风没有提起濮阳宫和濮阳策,皇帝也没有提过,皇帝似乎刻意避开,显然十分忌讳。 皇帝顿时陷入思索,似乎在谋划着什么,铁笼中十分阴暗,但皇帝的目光却异常锐利,直欲穿透人心,皇帝看着沈风,想看穿沈风的人心,有时候根本看懂,时而狡猾,时而坦诚。 “他们在天府找不到九鼎,却以为我在天府得到了九鼎,这才是因此忌惮的根本原因,很显然,他们离间我与皇上的同时,也在试探我究竟有没有九鼎,所以皇上一定要稳住阵脚,不能让他们看出破绽,让他们一直忌惮着,只要能僵持住,我有把握将他们除掉。”沈风振奋地说着,从战略上去说服皇帝。 皇帝忽然重重拍他的肩膀,十指紧紧抓住肩胛,从后目光吊视着,森然道:“为何你助朕?!他或许也是一个选择。” 这时候,两人再也不是君臣关系,君臣关系危险,不是君臣关系更加危险,沈风心中明白皇帝并不是信任自己,转身过去,将皇帝的手拨开,语重心长道:“因为他已经是个疯子,而我不能让皇上也变成疯子。” 说罢,沈风便走出铁笼,留下木然而颓废的皇帝。 沈风最后一句话看似是在解释,其实是在告诫皇帝,不要为了皇位而变得疯狂,变得惨无人道。 “给我拿下!!” 一走出铁笼,宋行军便带人围过来。 “让他走!” 躁乱间,皇帝也从铁笼中走出来,沈风猛然大喊道:“还不放下兵器,不要吓到皇上,皇上,我觉得我们一起走出刑部会比较好。” 皇帝脸上泛起高深莫测的笑容,脸皮皱出稍显和善的波纹:“甚好。” 宋行军进入天策府,已稍微摸索到目前的形势,见皇帝态度改变,便知皇上已被说服,对沈风,他没有置于人死地的绝对理由,正如他所言,皇命不可违,喝去左右,护送皇帝走出刑部。 夜明星稀,重见朗空。 当沈风与皇帝走出刑部,纪婳瑶她们皆看到了,同样看到的,还有濮阳宫的人——苏沉央与墨画道人。 “皇上!”沈风虚望了几眼,目光停在一座高楼上的两个人,淡淡笑道:“我还有一个地方要去,改日再去找您喝茶。” 第七百三十八章:入浴!反间计! http://..org/ ——乐府·梨园—— 濮阳策一身囚衣站在戏台上,戏台布景是一座监牢,阴暗而漆黑,戏曲只进行到一半,濮阳策便没有唱下去,一个静静看着布景中的监牢若有所思。 此时,墨画道人走上戏台,他身上明明是一个老翁,却是女装打扮,脸上涂着厚厚的戏妆,头发也学女子盘发钗簪,十分奇特。 “妄想坐看鹬蚌相争乐个闲渔翁,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心头气,天策小儿非等闲辈,留了徒是个祸害。”墨画道人开口便是学着女子高音唱腔,听着令人十分不适,正是沈风那句话,天府的人大多数都是奇葩。 “能杀的话,我也想杀。”今日濮阳策似乎没心情唱戏,神情平静让人难以捉摸,“师父,你可还记得那个传说?” 墨画道人:“你是说——” “我曾以为我便是那个人,但自从他出现后,我才发觉我并不是,他才是,昭烈皇陵、华清天府他都曾去过,就只剩下一个楼兰古国。” 墨画道人:“楼策,只不过是一次失策,你便笃定是他,况且还有一个楼兰古国,只要他没有找到最后一个遗址,便还不是他。” 濮阳策:“天下无人知楼兰古国在何处,此是我曾经的想法,但如今或许有一人是例外。” “何人?”墨画道人脸色大变,语调终于恢复正常。 “她!” “她?你说的是她!”墨画道人神色大变,终于用回了自己原来的声调。 “两位前辈,失眠了吗,这么晚还没睡。”说话间,主角已是走入梨园,沈风说到做到,三日后再来一趟。 濮阳策本以为这次计策可以成功,却没想到还是被他化险为夷,竟然露出惺惺相惜的笑容,虽然失策了,却是风度不减:“竟然挟持皇帝,果然是你的作风。” “如果这么快就被皇帝杀了,不是让你失望。”沈风一身邋遢,顺路来乐府赴约,随即道:“我先告辞了。” “且慢!”濮阳策叫住他,目光放在旁边的叶绛裙身上,略带笑意道:“你是否想令她如常人一般?” 叶绛裙与沈风呆了呆,沈风急忙道:“你有办法?” 濮阳策没有回答,转而淡笑道:“我可提示你一下,舒如姒是如何功力尽失?” 沈风愣了愣,再望着叶绛裙若有所思,想到之前还有个赌约,立即道:“这是你自己要告诉我的,我可没问,你还欠我。” 濮阳策无奈笑了笑道:“那你想如何?” “好,爽快,我只有一个要求,无论我们之间结果如何,你不能伤害我身边的人——”指着叶绛裙,“包括她在内!” 濮阳策不假思索道:“别把我想得那么卑鄙,我不会伤害他人。” 沈风冷笑道:“我也知道,但你曾经放火烧过唐家,我就不能不防。” 濮阳策欲言又止,转而摇摇头,道:“我答应你。” ”多谢,告辞了。”抱拳一下,转而离开了乐府。 人走后,摩诃道人已从戏台后面走出来。冷冷道:“你不杀他,但我不会留情。” 濮阳策闭上双眼:“再等等。” 、、、、、、 从乐府出来后,便走出了城门,沿路上,沈风直把叶绛裙瞧得浑身不自在,因为濮阳策的一句话,令沈风又打起她的主意。 “你已看了一个时辰了。”叶绛裙忽然停下脚步回身过去,终于忍不住开口。 沈风也刹住脚步,再次认真地看着她的脸,之前看了的背影,虽然玲珑有致,但却丝毫打不起半点兴趣。 “奇怪了——”此时,正好路边一个大叔半夜醉酒回来,沈风逮住了对方,指着叶绛裙:“大叔,她漂亮吗?” 三更半夜,大叔揉了揉眼睛,带着满口的酒气:”好看,好看,这姑娘长得天仙似的,我活了大半辈子——” 沈风打断他的话:“那你喜欢她吗?” 大叔再次看了看那位白衣漂亮女子,越看越是不舒服,忙使劲摇摇头:“不喜欢,太——太漂亮了,根本不是人。”大叔说完,人也走了。 沈风转问道:“你喜欢这位大叔吗?” 叶绛裙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连回答也懒得。 沈风尴尬地笑了笑道:“那你有没有喜欢人,就是异性,同性也可以——我认识的人除外。” 叶绛裙皱了皱眉,眼神不善。 “哈哈,跟你开个玩笑。”沈风开始有点泄气,没人喜欢她,她更不喜欢人,根本不可能使她动情。 原来想让叶绛裙改变的办法就是令她动情,沈风之前也有一个模糊的想法,和濮阳策的意见几乎相同,但濮阳策的办法更彻底一些,就是令叶绛裙产生男女之情。 之前沈风糊里糊涂让舒如姒武功尽失,才发现原因是舒如姒动了情,但却从来不敢联想到叶绛裙身上。 让她动情? 这想起来都觉得不可能,甚至是荒谬!要不然我去试试,假装谈谈恋爱,撩得她春心荡漾,以后再甩了她,经历恋爱和失恋,她或许可以恢复正常。 在想间,却见叶绛裙一直在看着自己,她的眼睛非常澄澈,仿佛被她看穿了似的,沈风一阵心虚,尴尬地笑了下:“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钱吗。” 叶绛裙一言不发,就静静地看着。 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赶紧急走几步,叶绛裙紧跟着他,然后一直用看着他,沈风快,她也快,沈风慢,她也慢。 “你看我看上瘾了!就算我长得帅,你也不用眼睛眨都不眨地看!”沈风被她看得不耐烦,干脆站在她面前,慷慨道:“你不是喜欢看我,给你看个够。” 叶绛裙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面无表情道:“你对我心怀叵测,我不得不防。” 这都被看出来了,不傻啊,沈风自然是假装不屑:“切,少臭美了,连刚才的大叔都不喜欢你,没人喜欢你。” “有!”叶绛裙冷不丁反驳一句,神情认真道:“你不是说过小环儿、唐晴雪都喜欢我。” 沈风愣了愣道:“我说的是喜欢,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不同于姐妹之情,明白了吗——” 想到她匪夷所思的情商属性,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你不会是要变成百合吧。” 叶绛裙不明所以,神情认真道:“你勿要再算计我,我不需要请,亦不会动情。” “你是我的师傅,我怎么会算计你。”心思被看穿,沈风老脸一红,极其尴尬,这种感情就好像你暗恋一个女孩很久,有一天终于鼓足勇气写情书给对方,对方却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情书念出来。 幸好是没人,否则丢脸丢大了。 叶绛裙言简意赅道:“红叶已经告诉我了。” 这个死红叶,这么没立场,沈风也不打算瞒多久,悻悻笑道:“是我让红叶告诉你,我本来就打算说,现在你知道就好了,我跟你开开玩笑,调剂一下你的生活。” 叶绛裙摇摇头,竟然恨其不争地叹息一声:“你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莫说我,如姒是你的师父,你竟然——” “怎么,舒姐姐三十岁的人,我跟她谈个恋爱,碍着谁了。”沈风脸色不善道:“当心我连你也不放过。” 叶绛裙貌似瞪了他一眼,然后直接无视他。 沈风紧跟上去,一句话不说一直看着她,脸上还带着奸诈的笑容,十分渗人,叶绛裙刚开始走了一段路,还不怎么在意,但是后面越走越快,想避开他的眼睛。 “沈风!” 两人追逐间,唐大小姐从前面跑了过来,沈风喜出望外,只见跑过来的人还有婳瑶、可岚、嫣然她们,高兴地叫喊道:“大小姐,婳瑶——” 唐大小姐仿佛失控了般,整个人跑过去,直接扑在沈风身上,口中低嘤道:“还好你没事,要不然我要你好看!” 这是唐大小姐撒娇的方式,独特而又情深,沈风乐得哈哈大笑,也小声道:“我还没娶你过门,怎么会有事。”说着,偷偷在她脸颊上啄了一小口。 亲完之后,才感觉怪怪的,似乎有一道眼神正在看着,转头过去,便看见叶绛裙好奇地望着自己。 汗,这木头怎么好这口,和舒姐姐一模一样,沈风心中一阵奇怪,急忙瞪了她一眼,然后急忙走上前,看见最熟悉的女人一个个都在面前,心情开心得不得了。 纪婳瑶刚跑过去,脚步忽然停住,抚了抚自己的脸蛋,再望着自己脏兮兮的衣服,脸上燃起羞赧之色,望而却步。 不只是婳瑶一人反常,可岚嫣然也是,她们一个个鬓发凌乱,身上脏兮兮的,脸上更显邋遢,都不好意思见人。 唐大小姐看到了她们的举动,忽然醒觉过来,哪个美女愿意以丑见人,特别是见自己喜欢的人,唐大小姐仿佛受了惊的蚂蚱,一下子踹开沈风,急急跑了回去。 沈风抱不到她们,还被大小姐一脚踹开,心情闹了一个落差,郁闷道:“我才离开几天,是不是都不认识我了。” “女卫悦己者容,此刻定然是不便示人。”顾碧落从众女身后走出来,脸上淡淡笑着。 沈风愣了下,再看看这位‘妻子’,嘿嘿笑道:“这么说来,顾小姐一定是很恨我,所以才拿这幅尊容来吓我。”他说得一点也不夸张,顾碧落形容憔悴,脸上蒙上一层尘土,仿佛从煤窑子中钻出来。 “我如何不关你事。”顾碧落没想到被他调笑,气不打一处来,好脸色立即变成坏脸色。 其实见到这位名义上的妻子,沈风心情十分复杂,只能调戏她几句来掩饰,一方面,不想再将她牵扯进来,另一方面,自己的确是需要她。 “这次多亏了顾小姐才可救你出来,你不好好感谢,怎可欺负人家。”纪婳瑶及时站出来主持公道,这次她是真佩服顾碧落,心中十分感激。 “这次多亏你们了,来,让我看看你们——嫣然,你躲什么躲。”沈风大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就脏了一点,我记得这边有一个泉水,要不我们去一起洗洗。” “我好像记得此地附近有一个泉水——”林可岚忽然白了他一眼,笑哼道:“你想得倒好,去一边为我们把守着,叫一只苍蝇也不能飞进来!” 众女一阵嬉笑,其乐融融,林可岚方才话里是在调侃沈风,当初沈风刚进军营里就是看哨的,这事儿顾碧落是最清楚,林可岚这公关危机做得好,变向为顾碧落出气。 夏嫣然狡黠一笑道:“那假如苍蝇飞进来呢,又当如何?” 顾碧落解气地笑望着某人,板着脸道:“自然是唯他是问。” 唐大小姐听出她们弦外之音,这才后知后觉,警告地冲他哼了一声,握了握拳头,似乎经历这次事件后,大小姐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能动手尽量别动口。 众女站在一条线上,沈风只能认怂,带着她们来到附近的泉水,泉水位于山腰之处,一面背靠山林,一面向着夜月,十分沁人眼目。 来到泉水边上,众女反倒不好意思,要在一块儿洗澡,彼此间从未如此亲密过。 “婳瑶,你进去洗,我们在上面等你——” “雪儿,你还是先,你之前不是囔囔着要连洗十二时辰——” 噗通—— 她们说话间,沈风已是将唐大小姐推了下去,泉水叮咚响了几番,唐大小姐从水中站起来,气呼呼地竖指:“你——偷袭我!” 话刚落音,又是噗通几声,婳瑶、可岚、嫣然依次下水,全是被沈风推下去,最后轮到了顾碧落,顾碧落警觉得很,急忙躲到后边,沈风想要抓住,却不知是一时失手还是故意,竟然抓到了她的裙带。 顾碧落感觉腰间一松,愤怒地瞪了始作俑者一眼,当机立断,抱着自己跳入泉水之中。 “我不是故——”沈风手放在空中,脸上干硬地笑了笑。 顾碧落半身掩入泉水之中,抬起头狠狠滴瞪着他,低喝道:“你还不离开!” “快离开!”众女异口同声。 要是能有一天跟她们洗个鸳鸯浴,那该有多快活,可惜今日是实现不了,洗不了,但是看看也不错,沈风在旁边找了一棵大树,然后爬到树上眺望过去,位置正好对着泉水中的几个女子。 “嫣然的身材真是越看越性感,脱了衣服更有料,可岚也不赖,看着很有立体感——咦,顾小姐,你洗澡连衣服都不脱,对了,大小姐去脱她的衣——”沈风趴在树上一边偷窥,一边评头论足,精神极其亢奋:“顾小姐这身份也太过分了,你叫大小姐都不好意思胸上挂两团肉。” 看着看着,忽然发觉一阵不对劲,仿佛有人在看着自己,转头一看,便见叶绛裙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靠,你什么时候爬到这里!”沈风吓了一跳,刚才那么猥琐,正好被她抓到,急忙一本正经道:“快去别的地方,我要在这里休息。” “我早就在树上。”叶绛裙停顿了一下,微微蹙着眉叶,仿佛有一番话堆积在心口,但她不善于表达,只能用眼神表达。 感觉她眼神中的意思,沈风立即读出,这是一种接近于鄙视的眼神,但没有鄙视那么重的感彩,便像是小孩子的眼神,沈风脑门冷汗直冒,催促道:“你去别的地方。” 叶绛裙一言不发,也不动,继续用眼神盯着,她似乎发现了,这是属于她的方法,只要一直用眼睛盯着,就能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沈风被她看得毛骨悚然,干脆反瞪回去,眼神中表达出‘我要勾引你’的猥琐眼神,叶绛裙似乎读懂,眼帘颤了颤,继续眼神盯着他,叶绛裙的眼神可就清澈许多,胜在完全不眨眼。 两个无聊的人足足互瞪了半个时辰,最终还是沈风败下阵来,眼珠子满是血丝,猛地摇摇头道:“不玩了不玩了,你赢了总行了吧!” 叶绛裙冷冷道:“下去。” 行,你厉害,下次别让我发现你洗澡,沈风不甘心地跳下树,没过多久,几个女人都已经洗完,也风干了身上的衣服,夏夜里穿得不多,凉风吹一吹,不一会儿就干了,也许白天她们太累,她们就伴在火堆旁边相依而眠。 看着她们一个个睡去,又去填了一些柴火,将火堆烧得更旺些,今夜看到了她们,心中极是满足,但还是虚惊一阵,幸好她们每个人都平安无事,也不知她们是怎么聚在一起来。 “是婳瑶找到了顾碧落。” 叶绛裙躺在旁边,忽然说了一句话,然后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闻言,沈风大约猜到了大致情况,应该是婳瑶她们上京救人,然后去寻找顾碧落,实际情况应该更复杂点,想到此,走到了顾碧落旁边,看她神色憔悴,一定是经历了什么。 时辰一点点过去,几个女人呈现出不同的睡姿,唐大小姐的睡姿是开放的大字型,这种女人一般是没心没肺,对于友情爱情极其重视,活泼开朗,可岚的睡姿是趴着的,这种睡姿一般都是女强人之类的,性格坚强,不甘于人后,睡觉趴着,潜意识的把自己能够掌握的都控制在手里,压在身下,害怕失去也是最突出的性格,永远不服输,固执的展示属于自己的坚强。 而婳瑶是仰着睡,仰着睡的女人一般是温文尔雅,心胸宽广,善良大方,容易与人交往,没有心理负担,不会小心眼,不会勾心斗角,再是夏嫣然,夏嫣然是双臂枕在脑后,这个睡姿的女人,有着高度的智慧和学习的热情,有时候会有荒诞的想法,让人很难去理解,难以跟随,这类女人很照顾家,但很难去爱上别人,有一点令人难以捉摸。 沈风观察了一下,她们睡姿以及各自性格,还真书上说得大约近似,这也是一个比较权威形体统计,最后是顾碧落,顾碧落是右侧睡和仰着睡,两种姿势变化了几次,右侧睡的女人一般对自己和身边的人要求苛刻,性格比较严谨,再观察了一会儿,顾碧落还是仰着睡居多。 看她翻来翻去,人也越睡越出去,便走过去将她抱回原位,刚一落地,顾碧落忽然睁开了眼睛,沈风急忙解释道:“我看你睡到外面,才把你抱回来,你千万别误会,这里有六个人,我要占也是占她们四个人的便宜。” “我知道,不必解释。” 沈风抽回双手,安分地回到原来的石头上靠着,顾碧落望了一眼,却没有继续休息,而是走到他旁边坐下。 “怎么不多休息。” “天快亮了,明日一早我便要回城,有些话还是此时与你说说。”顾碧落屈膝在他身边坐下,轻声道:“你如何与皇帝说?” “还能怎么说,当然是推到濮阳宫身上,我现在是真没有九鼎,全部被小草儿偷走了。”沈风闭目养神,脑中捋着当前的形势。 “那皇上可会相信?” 沈风冷笑道:“他要是能这么轻易相信,就不会想杀我了,顾碧落,我不得不提醒你,要做好最坏的准备,皇帝不会放过你们家。” “真的会走到那个境地吗。”顾碧落声音显得疲惫而无奈,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便是内乱,如果演变到那个境地,她将面临巨大的抉择,“假若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会如何做?” “最起码会自保,如果避无可避,那就只能为自己抗争。”沈风坚定不移地告诉她,也是为了让她有一个清晰的决定,将来顾碧落做什么决定,沈风都不会怪她。 “我明白——”顾碧落神色露出几丝央求之色,诚恳道:“我一定会极力挽救,避免真的到了那个境地。” 她怎么对我越来越好了,都快操碎心了,沈风郑重道:“你还是多关心一下你自己,有些事情,你越去说,对你越是不利。” 顾碧落张张口,欲言又止,兀自轻叹一声,转而道:“你去波斯有何收获?” “波斯不会与柔然结盟,还有一个好消息,拜占庭帝国已经派兵攻打柔然,我们暂时不用担心柔然入侵,可以专心抚平内乱,养精蓄锐。” 闻言,顾碧落顿时喜色:“那可真是好消息,我们如今最缺少的便是时间。” 沈风点点头道:“你和壶酒师叔在军器所研究得怎么样了?” 顾碧落神采飞扬道:“进展十分顺利,你所画的那些图纸,皆已制造出来,保证可令你大开眼界!” 沈风笑道:“那就好,只有将武器装备精化才能对抗柔然,改天带我去看看。” “这是自然。”顾碧落答应一声,又道:“日后你将如何,是留在蓬莱,还是回到京城。” 沈风无奈一笑道:“为了打消皇帝的疑心,我只能回到京城,我们与濮阳宫的斗争快结束了,我待在京城内也方便。” 两人阔别半年,相处反倒是温和,颇有一笑泯恩仇的味道,顾碧落又道:“你打算如何对付濮阳宫?” 沈风神秘兮兮地笑了下道:“计划已经在进行中,到时候能将濮阳宫连根拔起,保证让你大吃一惊!” 听他学自己说话,顾碧落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气恼道:“若有计划不妨与我说说,我说不定可帮助你。” “内部机密,不可外传。”沈风信誓旦旦道:“你搬好凳子,想好溢美之词,准备看场大戏!” 闻言,顾碧落不知为何,神情从兴奋转为冷淡,语气平淡道:“万事还是谨慎得好,切莫大意。” 听她语气怪怪的,沈风只当是因为自己没有告诉她而怄气,拍了拍她肩膀道:“不要那么小气,行了,我告诉你就是。” 顾碧落语气平淡道:“不必了,此事关系重大,越少人知道越是好。” 沈风愣了一下,急忙道:“别误会,我是完全信任你。” 顾碧落静静地看着他一会儿,忽而脸颊泛起温暖的笑容:“多谢,我亦是一直相信你,相信你可为家国做出一番事业。”说罢,她便重新躺回地上。 无聊地靠在石头上,却发觉一道目光色眯眯地望着自己,寻目过去,才见是嫣然眨着眼眸笑盈盈的,眼波缱绻间藏着绵绵情丝。 要说这几个女人精神状态稍好点的人,一定是她,毕竟她是后来才从府邸逃出来,望见夏嫣然以眼神行暗通曲款之秒,心里顿时痒痒的,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其他人,特别是提防上边的顾碧落,然后趴着身体匍匐蠕动过去。 沙沙沙—— 利用身体的蠕动,竟然很快爬到夏嫣然身边,两人相视一笑,情人幽处,心情格外涟漪,沈风殷切地望着她,低声道:“嫣然,我很想你。” 夏嫣然羞涩道:“我何曾不是。” “最近事情太多,没有去京城看你,你不会生我气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勉勉强强,让你如隔三月,但尽管这么算,我还是浪费了几年的光阴,我真是罪过大了。”美景美时,沈风开始发挥特长,调节气氛。 夏嫣然大嗔道:“少臭美了。” “因为我的事情牵连到你家,我会尽快想个办法让你爹官复原职。”沈风言归正传道:“当然,娶你过门也是头等大事。” 夏嫣然羞下脸掩着笑意,小小声地调笑道:“使不得使不得,我可不是恨嫁女,你要以家国大事为重。” “但是现在,我只想把家国大事抛之脑后。”沈风悄悄地看了上边的顾碧落一眼,伸出一只手搂住她:“或许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还会不在你身边,趁着这段时日,我们待在一起。” 夏嫣然神情略是黯然,眉间掩盖不住忧虑,轻轻地依靠在他身上,柔声道:“那好,到时你可莫嫌眼烦。” “我保证你来的时候,一定笑得合不拢嘴——”沈风开始胡编乱造:“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在第一次见到嫣然的时候,我便是一见倾心,从此就希望嫣然能常常来。” 夏嫣然娇嗔道:“为何不是你来找你,其他人皆是费尽心思来找我,你倒好,尽想着坐享其成的偏门。” “我与其他人不一样,想追求你的时候,不会去找你,等到你对我有了情意,我就天天往你那儿跑。” 闻言,夏嫣然心里喜滋滋的,至少听到他听到一开始就对自己有意,女人是很小心眼的,喜欢要对方先喜欢,分手要自己先分手,如果顺序颠倒了,足够她们伤心好几天。 兹! 夏嫣然心里高兴,自然不吝奖励,主动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羞道:“总算没让我失望,我便喜欢你说些好话给我听。” 沈风‘乖巧’道:“嫣然爱听我每天都说给你听,诗词、爱情故事和甜言蜜语,你要多少,我就有多少。” 夏嫣然轻笑一下,严肃地点点头道:“这才像话,不枉费我费尽心思追求你,你可勿要令我失望,定要励精图治发愤图强——还要再接再厉当好的男人——噗嗤——”说到最后,夏嫣然忍不住自己娇笑出声。 沈风急忙捂住她的‘嘴巴’,担惊受怕道:“小声点,别得意忘形了,要低调,千万不要对人炫耀。” “你——”夏嫣然娇呼一下,仿佛遭电流击中,浑身颤抖一下,只见她胸前一座大山已被手掌抚住,原来沈风刚才没有捂住她的嘴,而是捂住了她的胸。 “不好意思,捂错地方了——哎呀——”沈风意犹未尽笑了下,正得意间,脑袋不知被谁踩了一脚,抬头一看,只见一道目光正在瞪着自己。 岂有此理,敢打搅我的好事——恶从心上,伸手抓住对方的脚挠了几下,但却遭另一只脚又踩了一下,这次直接是踩脸,就差没把脚伸进沈风嘴里。 靠—— 沈风正在气得头,胡乱使出一招猴子偷桃的下三滥招数,可顾碧落哪有桃给他偷,但桃没偷着,却扯下了顾碧落裙子里面的亵裤。 “你怎么了?”夏嫣然趴在他怀里没有仔细感受,只感觉他的手在挥舞着什么。 沈风与顾碧落同时石化。 我脱了她的裤子——沈风僵硬地笑了下道:“赶蚊子——” 顾碧落从惊愕中清醒过来,把所有的理智全部转为愤怒,新仇唤起旧恨,拼命地往沈风头上踩。 夏嫣然感觉到不对劲,急忙扭头向上看过去,便见自家姐姐像踩脚踏车一样踩着沈风,不仅奇怪道:“姐姐,你在做什么?” 顾碧落背着身子,压抑着愤怒,瓮声瓮气道:“踩蚊子。” 沈风被她踩了几脚,早就狼狈地逃走,第一回听说还有踩蚊子的,新亏没有把这娘们娶回家,要不然一天得打三回。 翌日,顾碧落与夏嫣然先回去了京城,而沈风则是带着剩余的人先回到蓬莱,在蓬莱准备了几天,便举家准备再回到京城,天府的几位师叔还是继续留在蓬莱。 为了减少皇帝的疑心,沈风必须这样做,京城是皇帝的地盘,不过婳瑶、可岚、唐大小姐等人是乔装打扮成丫鬟混入京城,这是她们几个人要求随行,本来沈风不打算让她们跟去京城。 经过这半年,沈风手下的军队已经今非昔比,僰族与巴族辅以正规训练,再加上原来的蜀族军,差不多约有十五万人,简单的说,沈风的军队是一支由多民族士兵组成的,功能比较多,擅长的兵器各不相同,壶酒师叔与草谷师叔分别针对各个民族配备了相应的兵器和药材,如果可以最大限度的指挥这支军队,将会有三十万大华军队的战力。 最重要的是,一些最先进的武器,只有沈风才拥有,顾碧落并没有将那些武器全部提供给朝廷军器所,朝廷军队配备的武器皆是根据柔然军而制,用以将来对战柔然。 ——七月初—— 离进城还有数日,沈风一直在等着青石师叔回来,七月处的第一天,终于等到了青石师叔回来,当日在云南的时候,便想着如何对付濮阳宫,起初便想到了两步,首先便是要断其一臂,绝其后路。 这一臂便是燕家。 这一仗在所难免。 想再踏入京城,就必须上一纸‘投名状’挽救民心,这半年里,天策府受到重重阻碍,几乎与汉人断绝了来往,但这天下,依旧是汉人的天下,沈风上京是再次进入朝廷的象征,为了证明给天下人看,为了打击濮阳宫,这一仗必须要打,而且是策动燕家。 很简单,就是策动燕家造反! 濮阳宫整了老子无数次,是该让他们付出一些代价了,沈风坐在天策府内,将一纸密函塞入信封,然后对着手下道:“送去云南燕家。” 旁边的问书师叔放下墨笔,脸上笑意丰盛。 这纸密函是出自问书之手,问书师叔最拿手的是什么——仿书,无论濮阳策还是皇帝的字,他都能完全仿出来,和真人字迹一模一样,再加上壶酒仿制出来的印鉴,就算是本人也无法辨识出来。 不过这次问书师叔仿的人却不是濮阳策,而是白石道人! (九千字大章,早上刚来网) 第七百三十九章:梦里的人 http://..org/ 之前经过云南发现白石道人的时候,心中便有一条计策,那就是反间计,白石道人是双面派,而燕家与濮阳宫的关系并不是铁板一块,白石道人与燕家之间必然有除却濮阳宫之外的联系,便如同当初白石道人找上自己。 很显然,白石道人是将濮阳宫也算计在内。 有了这一层微妙的关系,便可以利用白石道人将燕家设计入套,眼下正是最好的时机,濮阳宫设计陷害自己入狱,造反在即,同为谋反的燕家必然也是虎视眈眈,濮阳宫只是在利用燕家,如果可以谋朝篡位,绝对不会与燕家分一杯羹。 燕家对京城的情况并不了解,这时候利用仿造一封白石道人的密函,骗说天策府被灭濮阳宫篡位在即,燕家一听,必然会兴兵造反,当然了,这还需要皇帝的帮忙。 ——还是七月初—— 京城又流出传言,皇帝要撤下天策府,七月中旬,燕家出兵征敛,天下为之震惊,但更为震惊的是,天策府竟然已经洞察先机,派兵伏击燕家于淮水,同时,云南也被僰族攻陷,大名鼎鼎的燕家在一个月之间,被天策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灭。 ——八月初—— 天策府将云南归还给朝廷,并将多年来燕家敛来的钱财一并归还,只留下俘虏的五万燕家兵,这燕家兵充入天策府,天策军再次壮大,同时也赢得天下百姓的信任。 还是八月初—— 沈风再次举家进入京城,这次回京不再躲躲藏藏,而是凯旋而归,虽然百姓没有热情拥趸(起源于粤语,意为支持),但已经不同于去年,不管沈风是什么人,但百姓依旧敬重英雄,沈风先是解囊赈灾,后是剿灭反贼,百姓对沈风的态度悄然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第一天回到原来的宅子里面,便开始忙碌起来,荒废了许多,园子里面都长出一尺长的杂草,沈风身先士卒,带着一众女眷一起清洗园子,连顾碧落与夏嫣然都喊来帮忙,至于原来的那些家丁丫鬟,只剩下寥寥几个。 现在沈风是天策府之主,虽然不缺银子,但也不能再享受奢侈的生活,而且京城局势混乱,宅子里面的人越少越好。 晴阳娇浓,这几个女人干起活来,一点也不必男子差,经过这大半年的变迁,她们各个脱离原来大小姐的娇气,将自己融入生活里。 啦啦啦啦啦—— 唐大小姐一边拿着剪刀除草,一边哼着小曲,心情十分愉快,如此闲静逸趣的日子可是不多,再回到原来的园子里,也难得她开心得不得了。 在不远处,纪婳瑶蹬着木梯擦洗着卧房的门梁,而在卧房另一边,夏嫣然戴着自折的工匠纸帽正在为门窗梁柱刷漆。 园子主要由她们三个人清洗粉刷,而前面的宅子则是由林可岚和顾碧落、还有几个老员工清洗,至少要在第一天,先清洗出一两间屋子来住。 刚来京城倒是没什么事,天策府都已经交代妥当,专注整合兵力加强训练,随时待命,另外一边濮阳策这几日该睡不好觉,燕家被灭,退路已断,濮阳宫只能待在京城殊死一搏,相信与濮阳宫的最后一战即将到来,此时此刻的闲静,便算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水来了—— 沈风吆喝一声,拉着一车的水进来园子里面,车上还装着一桶凉茶,这大热天的,最怕中暑。 “婳瑶,你累不累,要不要下来休息一会儿。” 站在婳瑶裙子底下,伸手为她扶住木梯。 纪婳瑶轻笑道:“不必了,你去看看嫣然是否累了,累了便让她歇会。” 夏嫣然一边刷着红漆,一边轻喊道:“我也不必,你去问问雪儿渴不渴。” “忙了一上午了,快中午了,先下来休息会——”沈风囔囔一声,转头喊道:“大小姐你也过来!” 喔—— 沈风干脆揽住婳瑶的双腿,将她从梯子上抱下来,随即又去将夏嫣然拉了过来,这大热天的,汗流得特别快,要是没有注意补水,很容易中暑。 “这是我亲手为大家煮的糖水还有凉茶,还有一些糕点,你们吃点。” 沈风为三人倒了杯凉茶,笑呵呵道:“三位勤劳的小蜜蜂,不用这么拼命,今天简单清洗一些,只有我们这几个人,将就着对付就好。” 夏嫣然轻笑道:“那可不行,毕竟是要住人的,你不嫌脏,但可不能委屈了婳瑶她们。” 沈风忽然神秘兮兮道:“我造出来一个好东西,待会儿洗屋子的时候就方便多了。” 唐大小姐嘴里吃着糕点,好奇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快拿出来瞧瞧。” 夏嫣然狡黠一笑道:“是否我姐方才搬过来的那大物?这可是我姐研造了一年的器物,怎么成了你的。” 沈风尴尬地笑了下:“口误,口误,但这其中的确有我的建议,否则顾碧落也无法这么快造出来。”说着,没好气地瞥了夏才女一眼。 唐大小姐急忙道:“不管是谁发明的,先拿来看看。” “好,你们在这里等着。”说着,马上走出园子。 稍过片刻,便推来一件巨大的事物,居然还是车载的,只见它一端连着长长的皮制管道,另一端是一段朝下的铁管,而中间便不知是什么构成,形状奇特,仿佛是一只庞然大物张着血盆大口。 唐大小姐对新鲜事物最是热衷,急忙冲上去,问道:“这是什么,好奇怪。” 纪婳瑶与夏嫣然也一同围上前,目光疑惑地望着这‘怪物’。 沈风故作高深道:“它叫做喝水大王,顾名思义,就是会喝水。” 唐大小姐怀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在事物周围摸了一圈:“我才不信,这东西又不是活的,怎么会喝水。” “那我就让它活过来,各位看好了!”说着,沈风将盛满水的大木桶搬过来,再将管子接入水中,然后上下按压一块圆木。 “水真的少了!” 望着水桶中的水位逐渐降低,夏嫣然立即惊呼一声,仿佛被喝了进去:“喝水了喝水了。” 唐大小姐目瞪口呆地望着,喉咙间咕噜一声,呆了呆道:“比我还能喝——快告诉我,它怎么会喝水!?”说话时,使劲摇着沈风的手臂,无意中,还不争气的胸部少不更事地不断蹭着沈风的手臂。 大小姐你也告诉我,你的胸部为什么软,沈风魂不守舍地解释道:“这是利用压强的原理,我抽掉里面的空气,水就被吸进来。” “原来是这样——那这个又是什么?”唐大小姐好奇地摸了摸前面的‘水龙头’,同时手上还抓着水管。 别打开—— 话不及手,唐大小姐拧开了水龙头,好巧不巧,水管正好对着她的脸,一股清水倾注而出,正好喷在她的脸上。 咯咯——哈哈—— 沈风与其他几个女人笑作一团,哈哈大笑道:“我不是让你别打开,这水一喝一吐,便算是口水了。” “呃——我不要口水,气死我了!叫你们笑!”唐大小姐听了沈风的形容顿时脸色铁青,见她们各个在取笑,脸上狡黠窃笑,突然将水管调转过去:“让你们也沾沾它的口水。” 啊—— 梅兰竹菊们惨叫连连,嬉笑着各自逃窜,夏日午后寂寥闲闷,被清水一洒,被欢笑一撩,便显得趣乐不少。 有这喷水的工具,可以直接冲洗屋子还不费劲,同时她们几个人还能玩得十分愉快。 从园子里面走到林家宅子里,便看见叶绛裙与林可岚在擦窗户,看到叶绛裙有模有样地擦窗户,饶有兴致地走到她旁边,一副领导视察的样子:“擦干净点,平时都不干活,让你擦个窗户都笨手笨脚的,你可是收了银子,别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叶绛裙侧瞥一眼,便继续做着手中的伙计,平日里她是真听话,叫她做什么就做什么,毫无怨言,说她无趣,其实长处下去,又让人啼笑皆非。 “叶前辈,别听他胡说,这些活儿让我来便可。”林可岚拿着瓢盆走了过,看到沈风在欺负人,不禁嗔怪道:“还不快去将这些杂草倒掉,今日若是忙不完,我们便要在院子里打地铺。” “是,小姐。”真是一物降一物,沈风现在疼惜可岚,既然听着她顺着她,“来福,去将这些倒掉,我要伺候岚小姐。” 得嘞——来福兴奋地应了一声,像是领了圣旨一样乐颠颠拉起拖车。 “岚小姐,这一上午快把你累坏了,离开即墨之前,夫人可是嘱咐我一滴汗都不要让你流一滴汗。”沈风上前将可岚扶坐在小凳子上,然后取来一支花纸扇为她招来清风。 “我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哪里坐得,快让我起来。”别人都在忙里忙外,她怎么好意思坐着。 沈风急忙忙将她按回去,小声嘀咕道:“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林可岚白了他一眼,哼道:“便知你嘴上甜一定有事。” “还是你最懂我,最近我手头有点紧,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沈风厚着脸皮,来到京城后,开销自然大,手头没钱办什么事都不好办。 “最近生意还没打开,家里短银子,你可要省着点花。”林可岚恋恋不舍地从腰间拿出一锭银子。 沈风道:“我知道,我打算明天就进宫找皇帝把夫人的事情解决了,再去各府门走走串串,估计生意就会慢慢打通。” 林可岚嗯了一声,转而道:“哦对了,顾碧落正在找你,好像是有事与你商量。” “好,我知道了,顾小姐若非有大事,绝不会找我。”沈风心虚地解释着,心里暗自琢磨她们几个对顾碧落究竟是什么态度,表面看似越是平静越是渗人。 不知道能不能退婚,只要皇帝同意,瞿楚贤这边应该没问题,但大学士府这次在天策府困难的时候一直鼎力相助,我再去退婚,不是显得无情。 不过我可以退顾碧落的婚,娶了夏才女,如果只是换了一个,就不会显得绝情了,明日先去找皇帝老儿,再去找瞿楚贤。 唉,桃花运还是那么旺盛,旺到连丈母娘都连累,沈风心里莫名其妙地感叹一声,便去找顾碧落。 “红叶,有没有看见顾小姐?” 在宅子里找了一圈,没有发现顾碧落的身影,正好红叶在池边清洗被褥帘布,便找她问一问。 “我一早上忙得快晕过去,哪里功夫注意其他人。”她语气间带着愤意,很是莫名其妙。 沈风却是明白,这小丫头是在为主人打抱不平,我与顾碧落在可岚先有了婚姻,旁边人可是很清楚。 沈风板着脸道:“我只不过离开家半年,你就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罚你洗一年的马桶。” 红叶有苦说不出,干脆将头埋下,专心干自己的活,现在这家里,当然是沈风最大,如果连一个小丫鬟都收拾不了,以后还怎么同龄群雌。 宅子找不到人,便绕回去园子里面,经过以前小草儿房间时,听见里面似乎有人在,从窗户望进去,便看见顾碧落在里面。 “你怎么在小草儿的房间?” “方才经过此处,便进来看看,这里灰尘太多,我们出去说话——”顾碧落似乎有意避嫌,先行走出房间,小草儿的房间距离婳瑶她们两个拱门小院之远,但从那边过来的视线正好可以穿过拱门看到这里来。 两人在院子中步行,顾碧落脸上一直萦绕着淡淡的笑意,沈风看得奇怪,停下道:“等等,有事你就说,干嘛偷偷傻笑。” 顾碧落似乎心情颇好,脸上笑容不褪:“你灭了燕家解了大华南边之危,朝廷上下对你赞誉有加,百姓亦是,我自然是高兴,除去了燕家,等于断了濮阳宫的后路。” 看她神采飞扬,音容含喜,有趣道:“你是不是也要赞美我几句,不用不好意思,我知道你很少夸赞人。” 顾碧落心里好笑了一下,竟然耐着心道:“此战你打得极是漂亮,是值得称赞。” 看来只有干点保家卫国的事情,才能令她对我有所改观,心里想着,走神道:“连你也把持不住了,难得夸我一次,我可算盼来了。” 顾碧落神情立即转为气恼,还想给他好脸色,奈何这家伙太可恶,好话不听,好话不说,我还真是自作自受,对这家伙,就不能给好脸,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国文是如何哪处学来的,把持你个头,你以为我愿意吗!” “这才对嘛,突然间对我那么好,又是来我家当佣人,又是在我面当花痴,我差点以为你换着张脸。”沈风转而道:“你不是有事跟我商量吗?” 顾碧落压下恼火,缓了一口气道:“你灭了燕家,我看濮阳宫造反在即,你觉得他们下一步会如何?” 话题归到正事,沈风沉吟道:“计谋算尽,后路已断,下一步应该是直取皇宫!” 顾碧落惊异之下,还稍有疑虑:“公然造反?难道濮阳策不知此时造反不得人心?” 沈风紧绷着脸色,叹道:“他当然知道,但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从秀容第一次算计我开始,他就想在天下人面前将我摆在反贼的位置,这是实质的计谋,接下来则是造出谣言,令皇帝忌惮我,并逐渐对我失去信任,为的是引皇帝将我除去,这一步,他也失败了,如今燕家再被我灭,濮阳宫只剩下殊死一搏。” “这一搏无非是搏最大的,这天下说大也大,这个大也可以说是皇城,兵家有必争之地,奸雄也有,现在很明显,濮阳宫一定会攻打京城。” 顾碧落神情凝重道:“以你之见,濮阳宫会如何攻打京城夺取皇宫?” “那这就要看濮阳宫的底蕴究竟有多少!”沈风 “濮阳策是个极度自信的人,不喜欢隐藏意图,甚至等于直接告诉,他敢来京城,便是为了直接夺取皇宫,这是显而易见的,为此,濮阳宫已经筹划了三十年,三十年内可以做很多事,如果是为了夺取皇城,那这个皇城恐怕已经都是濮阳宫的人!” “如此皇城危矣!”顾碧落对于濮阳策的了解远不如沈风,知己知彼,才能出谋划策,她深深相信沈风的推测:“天府查探了近一年,只有找到上次羊皮上的名单,还只是寥寥几个,若是想找出所有隐藏在皇城的人,可说是绝无可能!” 沈风神秘兮兮地笑道:“如果让天府来找,当然没有半点可能性,但假如是别人呢?” “别人,除了天府还有谁?”看他脸上带着欠揍的笑容,顾碧落心里气得直咬牙,强烈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主意,忍住暴打他一顿的冲动,放低姿态问着。 沈风笑道:“除了天府还是天府。” “此话是何意?”顾碧落仔细品酌他的话,无奈这家伙玩起惜字如金这一套,说的话也是十分古怪,一时之间无法猜透是什么意思,真恨不得撬开他的脑袋。 “看来你还是没有足够了解我,枉费我跟你夫妻——”沈风一时嘴快,又说到两人之间最尴尬的话题,急忙道:“明天我准备去你家看看,拜访一下瞿叔叔。” 顾碧落浮现淡淡的红晕,羞涩中带着一些苍窘,轻轻地恩了一声,好在她心理素质好,转道:“此次消灭燕家,增强了多少兵力和战马?” “大约五万兵力和一万战马,另外还捡了一些装备武器。”沈风笑道:“这次燕家出征的士兵并不是主力军,所以才能轻松取胜,而兵败的消息传到了云南,留在云南的主力军队自然不堪一击,整座云南城被僰族占领,也算履行了我的承诺。” “也因为僰族,才有大批云南士兵投降,在云南人心里中,僰族才是云南的主人,而燕家则是外族人,僰族攻取云南,那是人心所向。” 顾碧落喜悦而笑道:“能否与我讲讲你如何袭击燕军?” “又考我,顾老师,那就请顾老师批评几句。”沈风不成体统地行了一个虚礼,便将此次狙击燕军的过程讲述出来,论讲故事沈风可是行家,芝麻绿豆的他能说成规模浩荡,大就能捅破天里说,直将顾碧落听得手心冒汗心跳加速。 沈风从鬼门关里徘徊了几次,顾碧落就在寡妇名上徘徊了几次,听着他在刀枪如林雨的战场拼杀,顾碧落心弦也难以安平。 “你平安归来便好——”听完之后,顾碧落露出一丝抚慰的笑容,忽然道:“沈风,你是否会后悔投军,后悔走上这条路——” “我从来不会后悔——”沈风愣了半响,付之一笑,想到身体中还有一条毒虫,不免消沉,得找个时间再去向草谷大夫问诊,老子还想逍遥快活,就凭我这幅强壮的身体,怎么可能英年早逝和英年早泄。 看他情绪低落,顾碧落立即鼓励道:“你走到这一步实属难得,比所有人做得好,将来丰功碑上必然刻上你的名字。”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一块破石头就想安慰我。”沈风狠下脸色道:“我要修建一座自动化的海景豪宅,有按摩床、按摩仪、泳池,再买下几个丫鬟,让她们穿上泳装——” “够了,我不想听这些!”顾碧落差点忘了这家伙的本质,还妄想从你口中听到宏图大志,气恼道:“我要去告诉婳瑶,让她好好管管你!” “你敢!”沈风大眼一瞪道:“我今晚还想跟婳瑶同房,你可别破坏我们夫妻的感情。”这女人管得可真宽,是不是最近对她太好,都跑来我床上撒野。 顾碧落思想根本跟不上他,羞啐一声道:“谁有你这个心思!你们夫妻此些事无须与我说,我只想与商量正事。” 呃,你也太严肃了,我还准备将我的房中心得传授你一些,不知道你上了床还会不会这么严肃,真好奇啊——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也可将心里所想映像出来。 “你在想什么!”顾碧落一个守身如玉的女人,对于淫邪目光特别敏感,沈风只要一动眼皮,顾碧落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没没,对了——”沈风急忙道:“你得觉得在朝廷之中,谁会是濮阳宫的人?” 顾碧落沉吟道:“不太好说,似乎人人皆有可能,唉——” “那好,暂时不想这个问题,你觉得除了濮阳宫之外,还有哪方势力会夺权?”沈风举着手掌虚空推了一下:“不仅仅是现在,不妨将时间往前推一点。” 顾碧落道:“你是说晋王和秦王?” 沈风正色道:“对,京城如今的形势这么乱,我不相信就只有一个濮阳宫,多的是想浑水摸鱼的人!晋王已经疯了,那秦王呢,秦王之外呢,他们不可能对京城的事情一无所知,或者一直没有放弃,一直关注着京城。” 顾碧落微微颔首道:“此我亦有留意,但秦王一直安守荒边,从未离开过。” 沈风摇头道:“或许秦王从未离开过。” 顾碧落道:“你指的是白石道人,你觉得白石道人是秦王的人。” 沈风点点头道:“我也只是猜测,以前燕家是支持秦王的,秦王落败之后,濮阳宫找上燕家,燕家才与濮阳宫结盟,从时间前后来看,白石道人大有可能是秦王的人。” 顾碧落道:“但如今燕家已灭,秦王亦难有作为。” “不要忘了,现如今太子荒淫无能,朝廷中许多人已想着迎回秦王。”沈风神情凝重道:“而且秦王登基是名正言顺,军政民三方都会支持。” 顾碧落欲言又止,神情复杂,如果真是秦王登基,未尝不是坏事,但这种话,她很难说出口,毕竟当今皇帝还在位,沉默了半响:“如今还是专心对付濮阳宫,乱臣贼子不可误国。” 沈风道:“还有一个人我很感兴趣!” “何人?” “皇后!” “皇后!?!” “对,就是她!”沈风冷笑道:“以前我没怎么注意这个女人,最近我才发现这个女人没那么简单。” “皇后贵为一国之母,自然非一般女子可比。”顾碧落低声道:“后宫是另一种形式的战场,是属于女人的战场,能从三千后宫佳丽中脱颖而出,自然是不简单。” 沈风摇摇头道:“我说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皇后的身份,半年前,皇后曾召婉词进宫,婉词是婳瑶师父的女儿,当年婳瑶师父曾带着两个婴儿回到李晓月的村子,这两个婴儿一个是婳瑶,一个是她自己的孩子,其中婳瑶被她带回了天府,而另一个婴儿则是下落不明,你可知道另外一个婴儿是谁?” 闻言,顾碧落已猜出了答案,十分震惊道:“该不会是婉词!” “对,就是婉词——”沈风神色木然道:“皇后怀疑婉词是婳瑶,才将婉词召进宫中,皇后如何知道婉词,凭她一人不足以,答案只能是濮阳宫,所以我推测皇后也是濮阳宫的人。” 闻言,顾碧落顿时脸色煞白,六宫之主、一国之母,竟然也是濮阳宫的人,那濮阳宫对皇城的渗透达到了什么程度:“希望不要如你所言,否则我真没有什么信心可打赢濮阳宫。” “你不是对我说过,只要有我在你身边,你就什么都不怕,我就是你定心丸,睡觉都踏实了。” “我何曾对你说过这些话!”闻言,顾碧落气得差点翻脸,一时气结道:“我之前是对你说过一些话,但那是——那是——” 看她吞吞吐吐组织言语,沈风马上接着她的话,低下头挨着她的脸庞,挤眉弄眼道:“肺腑之言?” 顾碧落凤眼一凶,几乎快吼道:“是脚足之言!” 汗,口水喷了我一脸,沈风伸手抹了抹脸,蹲下来对着她的双足道:“两位脚底板小姐,听说你们也仰慕我,恨不得跟我有一腿,不如今晚留在我家里,我给你们俩来个足浴,再来个脚底按摩,保证你们俩爽歪歪——” “我就想一脚踩扁你!” 听了这么‘变态’的提议,顾碧落已是气得脸色发白,高抬贵脚,还真的往沈风脸上踩去。 “你来真的!” 沈风急忙躲闪一下,恶狠狠道:“你再动脚,我就将你在诗筵那天晚上醉酒的丑态说出去!” 顾碧落神情惊变,顿时慌乱道:“你不是说我那天晚上很安分吗?” “安分?你也太自我感觉良好了!”想起那天晚上她耍酒疯,沈风差点笑喷出声:“实话告诉你,那天晚上你喝了酒之后,真是女醉十八变,一直囔囔着还要喝酒,一边喊喝酒,要说要跳舞,跳舞也就罢了,更离谱的是对我又抱又亲——” “我还亲——亲——亲过——”一句话顾碧落却说得连喘了几口气,更可恨的是对面那个家伙还点点头,顾碧落神色变得愤怒之极,又窘迫之极,急喊道:“不可能,你一定是骗我。” “我骗你?是你在骗你自己吧,难道你一点印象也没有——仔细好好想想,你喝完酒之后,究竟是什么样子?”沈风淫笑一声,这两个人半年多美见,开始还相处得不错,没想不到不过两天又掐了起来,恢复本初的关系,似乎互相争吵斗嘴才是两人正常的关系。 顾碧落脸唰地一下红起来,羞恼道:“你!你!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汗,你做人也没放过我,沈风冲她眨眨眼睛道:“那也说不定,其他人肯定有兴趣听。” “你敢!!!”顾碧落直接撕破和静的脸皮,露出恨得牙痒痒的神情,完全不顾自己是个来宾,直接冲了上去。 “婳瑶快救救我——她要杀人灭口了——”沈风拔腿便跑,一边跑着一边喊道:“顾碧落要杀人灭口了——” “住口,别跑!!”事关形象和名节,顾碧落是豁出了老命追杀,这百米冲刺速度,堪称女中飞人。 “大小姐救救我——顾碧落要杀人灭口了——嫣然救救我——她要杀人灭口了——” 沈风沿路喊着,弄得正在忙活的几个美女不明状况,只当是闹剧,见惯不惯了,这场你追我跑的游戏,沈风在宅子和几个女人都玩过,但跑着跑着,一般是被沈风引诱到角落里,然后—— 跑了一圈,又跑回到小草儿的房间,一圈跑过来,被追过够呛,急忙躲在小草儿的房间里面,顾碧落不知是不是属狗的,竟然也追了进来。 “我投降了!我投降了!” 沈风急忙赔上笑脸,摆摆手道:“冷静,咱们暂且讲和!” 顾碧落怒目圆睁道:“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不敢了,顾姐姐,我怕你了,谁没点糗事,我哪有那么无聊拿这个事情说。”沈风急忙安抚道。 “不行,你发誓!”顾碧落狠狠喘了几口气,神情万分紧张道:“你发誓,否则我不放心。” “行,我发誓,如果说出来,就让我下辈子做个女人遇上我这种男人。”这家伙誓言张口就来,但怎么听都觉得奇怪。 “噗——”顾碧落差点笑出声,好在终于露出一点笑意:“你这是什么誓言,在我看来是坏的,可在你这里却是好的,其实便只是一句话不要脸的话。” 沈风连连干笑两声道:“我一定为你守住秘密,其实这也没什么,恰恰说明你过得太压抑,酒后才显出真性情。” “胡——胡说八道!”顾碧落窘然道:“你当日所见,仅此一次,或许是那酒的关系。” 沈风笑了下道:“平时别只顾着埋头工作,注意劳逸结合,对了,你身体怎么样了,我听草谷大夫说,你的胃病已经痊愈了。” 顾碧落有些意外,轻轻嗯了一声,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再想想之前跟他满园子跑,才觉得很是尴尬。 “这是?” 正坐立不安时,忽然看到布满灰尘的床板上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惊疑道:“这间房间是谁的?” “小草儿的,怎么她尿床了,你对她的床这么感兴趣。”想起小草儿,沈风一开口就是说她的坏话。 “便是那位柔然女子!”顾碧落直接用袖角将床板上的灰尘擦去,又走到另一道窗户口将窗户推开,让阳光照射进来,疑惑道:“沈风,你看看那些图案。” “图案?”沈风将目光落在床板上,床板上果然刻着几幅图案,心神一下子警惕起来,如果神智失常的小草儿在床板刻画没什么奇怪,但事实上,小草儿是装的,那她为什么会在床上刻画。 “沈风,这些图案似乎皆与你有关!”顾碧落指着其中两幅图案,惊骇道:“你看这幅,此是西征的时候。” 入眼过去,是一副战火弥漫的场景,心绪一下子回到西征的时候,而图案中央是一个站着战车上的柔然女子,她手中一把弯刀划向前方一位少年将军,险些割下对方的头颅。 刻画显得潦草,沈风并未在意,冷笑道:“这大概是她闲来无事刻的,来我这里游玩,居然在我家涂涂画画,我要投诉柔然,禁止她出国游玩。” “沈风,你看!!!” 顾碧落有所发现,忽然惊叫一声道:“这里还有几幅画。” “画!?我看看!”接过其中一张纸张,只见画上一座地下陵墓,陵墓内有一男一女,但奇怪的是,这一男一女样貌模糊,无法辨识。 “这是?” “这是我!”望着画里的人物,沈风心里再次被阴云笼罩,压抑之极,脑袋乱糟糟的。 闻言,顾碧落震惊失色道:“她为何知道你去了皇陵!” 她怎么可能知道! 沈风急忙看第二张画,画上一副群峰景色,而在云巅之上,是一座座雄伟壮阔的宫殿,仔细一看,在画幅的左下角有两个人正在上山。 “这是天府!”顾碧落一眼便认出来,心中那股莫名的恐慌和不安愈加强烈,喃喃道:“她连天府也知道,这画上皆是天府之景,难道她也去过天府。” “可怕的不是她去过,而是她没去过——”恍惚间,沈风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顾碧落再拿出一副画,画上画的一处环形山谷,在山谷的石壁顶上,一个男人举起了巨鼎,无数部族人虔诚跪拜。 毫无疑问,画上画的是沈风在商丘找到第三个鼎的时候。 “她——”这次顾碧落已说不出话来,诡异的感觉愈加沉重,颤颤地拿出第四幅画,望及画上所画,顾碧落神情一下子变得苍白,因为恐惧而苍白。 沈风沉声道:“画的是什么?” 顾碧落将画递给他,目光一直落在画上的将军,此时面貌已越来越清晰,依稀可以辨出是沈风,之前尚未发觉,这几幅画的纸张十分古旧,边边角角都有磨损泛黄,起码有几年之久,而眼前这幅画的纸差不多有一年。 燕家才刚刚被灭! 沈风在画上扫了一眼,眼皮仿佛神经失调地跳了跳,恍惚间,纸张已掉落在地,僵硬道:“还有吗?” “还——还有两幅画。”顾碧落也已经有所感觉,感到恐怖和诡异,颤颤地拿出一幅。 画上画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是沈风,而另一个人躺在棺材里,那个人脸上画着戏妆,从形态上,可清楚地辨出是濮阳策。 顾碧落惊道:“这是濮阳策!画上所示难道是——不可能!但如果——沈风——沈风——” 沈风脑子完全陷入迷障,完全听不到顾碧落的喊叫,脑子一直回想着小草儿离开那一天,小环儿说过的话。 ——对了,沈哥哥,之前你在升州的屋子,小草儿也住过,她还说过,还会再有人住这间屋子,她和这个人以后还会住在同一间屋子—— ——我问她是谁,她说是梦里的人—— 脑子里面反复环绕这些话,像是漩涡一般,席卷整个脑海,沈风整个人失了魂一般,任由顾碧落叫喊,就是动也不动,脑子一直想着,额头一直冒汗,眼睛再望向手中的画,又记起小环儿还交给自己一幅画,也是小草儿画的,画中是自己初来升州之时。 难道在我没来之前,她已经知道会来——怎么会这样!!这种怎么可能存在!怎么可能!!!忽然变得头疼万分,身体一下子瘫坐在床上。 “你怎么了?!”顾碧落急忙问道。 方才脑子仿佛爆炸了一般,脑子一下子变得空白,沈风呆呆地坐在床上,丢了七魂六魄,准确的说是怯弱,从成年开始,沈风就不知道什么是怯弱,更从未怯弱的,但此时却是从心底真正暴露出怯弱。 当有一个人,连未来都能预知,你根本不能打败她。 从最早的画到这幅画,画中的场景都全部应验了,巧合么,不是,蓄意么,不是,沈风一路走过来的路,全部倒映在画上,而这些画,全部预先实现在小草儿的梦里。 真是梦么? 那梦为何会照进现实? 是梦也非梦。 更应该说是一种感知。 沈风在来到这个世界,小草儿就已经感知,两人息息相关,冥冥中注定,曾经的小屋,小草儿住过,沈风也住过,初来升州的时候,小草儿已经过自己,那时候两人不可能认识,但彼此的生命已开始联系在一起。 但令沈风无助的是,是小草儿牵着自己。 眼前这一幅幅画,仿佛魔鬼的诅咒,令沈风窒息得无力反抗。 “沈风,沈风,你怎么了!”顾碧落焦急地叫喊。 失神了许久,沈风眼皮才跳了跳,疲惫道:“我没事,最后一幅画是什么——” “你还要看吗?”顾碧落神情迷茫中带着不可思议,从这几幅画中,她感觉到了小草儿的不同寻常,可说是匪夷所思,一个人如果可以预知未来,说出来都没人信。 沈风心中涌出莫名的恐惧,却仍旧坚定道:“看!” 顾碧落目光落在最后一幅画,画上人物场景十分清晰,但却是顾碧落最不看到的,顾碧落眼瞳蓦地睁大,眼中尽是恐惧和不安,血液仿佛被抽干似的,从脸上看不到任何血色。 见状,沈风身形巨震,几乎吼道:“给我看!” “你不要看!”顾碧落尖叫一声,双手胡乱撕扯将画撕成碎片,不知从画上看到了什么,整个人发了疯似的,气息絮乱急喘,情绪完全失控。 “是不是我——”就算没有看到画,从顾碧落的神态和举动里,也能多少感觉得到,身体中仿佛闯进来一个死神,将生命无情地剥离殆尽。 “不是!”顾碧落激动地喊了出来,但目光流露的恐惧却骗不了任何人。 闻言,沈风死寂地闭上眼睛。 顾碧落也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天底下根本不会有预知未来的人,也许一切皆是她的猜测,或许是巧合。 “沈风,你不要相信这些话,她是想用这些画来动摇你,令你丧失信心——”顾碧落激动地拿出倒数第二幅画,“这幅画还没有发生,我们就看看这第二幅画会不会也应验!” “顾碧落,你信命吗?”沈风重新张开眼睛,双眼呆滞地望着地上的碎纸片,神情萧索,毫无半点生机。 顾碧落坚定道:“不信!” “我也不信,但有时候不由得你不信。”沈风叹道:“我的一切,小草儿都能预见。” 顾碧落看他意志消沉,心中极是难受,在他身上已寄托全部的希望不能自拔,不禁气愤道:“难道你就这样认输了,你之所有今日,并不是因命,而是靠你自己。” “让我一个人待会,你先回去吧。” “和我去一个地方!” 顾碧落忽然抓住他的手,硬拽着他起来,沈风根本无心思与她争吵,便随着她出去。 两人前后策马出城来到一处树林,沿着树林进去,便看见靠着竹林旁边结着一个草庐。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来到空旷的树林中,心情转好了一些,只是不像前几天那么踌躇满志。 顾碧落道:“非我要带你来,而是里面的先生嘱咐我带你过来,在半年前便遇到了这位老人,此时我想便是时候。” “谁?” “进去你便知道了。” 走进草庐内,看见一个老人篱笆内除草,上前几步,顿时惊讶道:“是你,老先生。” “你来了,请坐。”住在草庐内的老先生,正是当初在夷陵遇到的张天师,老先生仿佛一直在等沈风。 两人坐在草庐内的竹椅上,老先生搬来小炉子,将水壶放在炉子煮,待到水沸开,将热水冲入茶壶内,一股清茶的香气从茶壶中散开。草庐处于竹林中,清净而雅致,彼时,心中的烦躁除去不少。 “一路乏渴了,尝尝老夫自捻的茶叶。”老先生为两人倒上一杯茶水,神态悠哉,他一身长衣坐在小凳子上,鹤发轻扬,似是一个简居在山野的高人。 对于这个老先生,沈风还是挺敬畏的,当初舒姐姐也对这位老先生礼让三分,说明老人确实有过人之处,心中奇怪,喝了下一口茶水后,才道:“老先生,听说你找我?” “你来得时候正好。”古人自带古人表情包和动作包,老先生捋须一笑道:“不妨先等一个人。” 心中隐隐猜到顾碧落将自己带来草庐的原因,张天师似乎精通一些玄奇命理,而小草儿也是脱离伦常世俗,或许这位老先生真能够帮助自己。 有心试探,便问道:“老先生觉得我是什么人?” 老先生有趣地看了他一眼,长笑几声道:“你是何人,恐怕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但这并不重要,如今你已是你,便当为你。” 这番话说得隐晦之极,话中意思模糊不清,沈风听出几分,又不解几分,隐隐约约中,这位老先生似乎已看清几分。 你已是你,便当为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沈风深思片刻,又隐晦问道:“晚辈再请问一下老先生,世有因果,若有一不凡人,则便有另一不凡人,是这样说吗?” 老先生浊目中泛出一道亮光,细眼合了合,含笑道:“或许你们便是如此。”老先生口中的你们,就是沈风与小草儿。 无论因果关系还是守恒原理,世界看似在变,其实不变,而沈风则属于世界之外的因素,姑且定义为x,既然有x,必定有存在着y,这世界总归是二进制的。 这么解释,那就又归于合理了,两种不合理的存在,才能互相抵消,就像动物界一条长长的食物链,而沈风与小草儿这条链子,只有他们两个人,现在就看沈风可否将小草儿乃至柔然族从链子顶端拉下来。 沈风一下子沉默下来,关于自身问题不能问太多,更多需要自己去领悟,良久之后,篱笆外面走来三个人。 “她来了。” 老先生起身相迎,只见一位老道姑在弟子的搀扶下走了进来,沈风与顾碧落同时惊愕,齐声讶道:“老斋主!” 第七百四十章:跟前妻回家 http://..org/ 没想到老先生要等的人竟然是老斋主! “师父,我回来了。” 在老斋主身边还有一个年轻小道,便是上次为婉词算命的江湖术士,这位年轻小道原来是老先生的徒弟,沈风倒没怎么奇怪,急忙上前道:“斋主婆婆,你怎么下山了。” 一段时日不见,老斋主依旧精神奕奕,从天府到京城荒郊,不知跨过了多少群峰,这一路跋山涉水,她一个老人家还能承受这种重荷,实在不简单,可见老人家养生得十分健康。 老斋主阖目望了望沈风与顾碧落,在他们身上瞧清楚了,才含笑道:“你终于来找张天师了。” 沈风愣了愣道:“斋主婆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碧落道:“之前在离开天府之时,老斋主便吩咐我,假如遇到解不开的难题,便去草庐寻找一位老者。” 这么玄乎——沈风惊讶道:“难道斋主婆婆可以未卜先知,知道我今天会来草庐。” 老斋主笑呵呵道:“非也,今日我是为祭拜一位故人而来。” 说着,老斋主与老先生走到草庐后面,只见草庐后面竟然堆着一块坟头,坟头大约有二十年,但周围倒是干净。 这儿竟然有一块孤坟。 老斋主与老道在坟前祭拜着,沈风悄悄走过去,低声问道:“顾碧落,这里面的是谁?我们要不要也去拜一下。” “你要拜你去拜。”顾碧落差点笑出声,这家伙心情不好还是那么活宝,不分状况便要去跪拜,不觉得更失礼吗:“别留在此处,先到外面去。” “别去,在这里听听他们要说什么。” 沈风窃窃私语,将顾碧落死死拉住,顾碧落也耐不住好奇,与他一起站在原地等候,古代祭礼特别讲究,礼数繁琐,还讲究时辰,还要安安静静地,天色渐渐转入黄昏,竹林中映入霞光,这时候老斋主才开始祭拜。 “你不是想知道此是何人的坟墓,为何不自己看一眼墓碑?”顾碧落看眼睛一直干瞪着,不禁好笑道:“不过你看了名字也未必认识。” 我怎么这么傻,不知道去看墓碑,沈风急忙伸长脖子瞧了一眼,只见上面模模糊糊写着师兄两个字。 师兄?难道是斋主婆婆的师兄,如果是天府的人,为什么会埋在这里,沈风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顾大妞。 顾碧落会意,低声道:“且看便是。” 晚霞即将消失之前,一缕烟从坟头上缓缓升起,老斋主静视坟头许久,终于开头叹息一声,而后转身过去,对着沈风道:“你们是否有很多疑问,都进来吧,老身一一与你们说。” 几人一起走入草庐。 “斋主婆婆,方才你祭拜的人是你师兄么?” 老斋主道:“正是。” 顾碧落随后道:“那为何前辈的坟却在此处,按照天府的规矩,不是应该在天府禁地吗?” 老斋主长叹一声,细目泛殇,语气萧索道:“只因师兄不守门规——当年我师兄怀有经世之才,不甘于栖身于天府,便私自下山参与夺嫡之争,为了施展抱负,师兄害死了许多无辜之人。” “师兄为上任皇帝夺得了皇位,但师兄却想不到皇帝登基之后,因忌惮天府的势力,便将师兄等人杀害,因师兄逾越门规犯下大忌,死后也无法回到师门,我便将师兄葬在了此处。” 顾碧落似乎嗅到了下文,道:“原来如此,那前辈是否与濮阳宫有关。” 老斋主点点头道:“师兄死后,我原以为此事暂且罢休,但没想到他的徒弟却生起了报复之心,暗中与其他六位师兄妹妄图谋逆。” 说着,老斋主叹了一声,脸色露出惭愧道:“此事是我失责,没有及时发现,连他们当中有人偷偷下山也不知,当年他们七人差点便谋朝篡位,过后,七人回到了天府,但仍怀抱野心,便先后诈死离开了天府,而后利用天府积蕴的天脉财宝建造了濮阳宫,而濮阳策便是他们七人认可之人。” 沈风疑惑道:“前辈的徒弟难道在濮阳宫七傅之中?” “便是玑书道人。”老斋主神情沉穆下来,又道:“或许一切根源不是玑书,而是师兄的后人,墨画,到今日前,我才发现墨画是师兄的后人。” “是他!!”为父报仇,这就难怪了,沈风脑海中顿时浮现一个脸上画着奇怪纹妆的老人,这都半个世纪过去,他还没放下仇恨,到底我为了仇恨活着,还是靠着仇恨活着。 “老身今日便与你们说说濮阳宫七傅,天府自汉末时便隐居山林,那时候还有一位公主与将军跟随天府,他们二人一直希望光复汉室,便将遗愿一代代传下去,摩诃便是他们最后一代后人,也希望光复汉室,但此事已过了几百年,摩诃早知汉室不可兴,本想罢了,直至墨画玑书与她共谋。” “当年墨画一心报复皇室,便想让一位蜀人进宫后宫,摩诃亦是蜀人,若蜀人可以当上皇帝,也算不负祖辈遗愿——”老寨主长叹一声道:“今日老身便要告诉你们一个皇室最大的秘密——” 饶是沈风之前早有预料,但还是屏住呼吸,因为这个秘密实在是太可怕了。 “当今皇帝——不是皇室正统所出,而是蜀人之后!” 果然! “什么!!”顾碧落神色剧变,浑身涌过一股寒意将身体僵住,方才耳中听到秘密在脑中如同天崩地裂般震动,没有比这更可怕的消息,没有比这更震撼的听闻,更具摧毁性的是这一消息产生的冲击,仿佛风暴般将信仰、理念、抱负一并绞碎。 沈风压下心中的震撼,老斋主这一开口,那等于是千真万确,难怪濮阳策会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师父策划。 “此事之后,墨画野心愈加勃大,便唆使其他几位师兄弟也下山,草薙与柱机醉心毒术与机造,早就不安份隐居山林,琴操与他们师兄弟感情极深,平日里醉心声乐,不分是非,容易被人蛊惑,自然也随之下山,至于白石,他一直是师兄弟之中最奇怪的人,与墨画一样,皆是野心勃勃之人,至于濮阳策——” 老斋主叹惜一声道:“濮阳策确有经世之才,谋略在玑书墨画之上,濮阳宫之所以为濮阳宫,便是由濮阳策所谋,墨画的野心亦是被濮阳策一步步牵引出来。” 原来濮阳宫是这么来的,本身濮阳宫除了琴操之外,都是思想极端之人,濮阳策那一套理论对他们很有说服力。 “如今酿成此祸,老身难辞其咎。”老斋主神色惋惜,略有几分行将就木的感觉,怕是因为天府衰败至此,心中感伤。 沈风笑道:“斋主婆婆,我给你一个建议,天府虽然天才辈出,但生活方式太过于平淡,比之和尚尼姑还不如,平时多组织一些娱乐活动,搞搞联谊,再者缺乏管理,当初我在天府绕了一圈,还没人认出我来。 老斋主含笑道:“无妨,从今日开始老身便将天府交给你,望你能平息祸乱,给天下一个太平。” 闻言,沈风大惊失色道:“老斋主,我可不当道士,您这身衣钵我承受不起,再说我已经有妻子。” 老斋主顿时啼笑皆非道:“老身此话不是为你当道士,你大可放心。” 心中本能思虑,疑道:“老斋主为何将天府交给我,为什么是我,而不是其他人,我并非天府的人。” 老斋主眼睛望向静坐的老道,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天机不可泄露,但这个人只能是你,只有你可解天府之危,可平天下之乱!” 沈风目光也望向老道,看他细眼微阖含笑捋须,便道:“斋主婆婆,这位老先生莫非也是天府中人。” 老斋主道:“张天师乃是世外高人,天府只是世外之一隅,与你一样,皆是天府的贵客。” 靠,但凡是古代高人,说话都喜欢玄乎,沈风听得脑袋抽了抽,老斋主吩咐顾碧落将自己领来草庐,必定大有深意,想到此,耍着性子道:“斋主婆婆口不应心,对我有保留”?” 老斋主愣了一下,笑道:“此话如何说,老身已将天府交与你,如何还有保留?” 沈风状若不满道:“但斋主婆婆没有向我交代清楚,心中有所隐瞒,我算是你的半个女婿,但您似乎不相信我。” 老斋主望了望老道,不禁失笑几声道:“罢了罢了,是张天师推演出天府兴衰牵系你一人,在你没来天府之前,天府便算到你会来天府,且时辰分毫不差,你若有何难题,不妨请教天师。” 果然是这位老道!老道的小徒弟算婉词也很准确,看来还真有几分门道,沈风转身过去行了一礼,思吟许久,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问起,转念思索,便道:“天师会算命吗,可否为我算命?” 张天师微微笑道:“天下间只有两个人的面相不可看,一个是你,另一个人遇不到。” 沈风愣道:“为什么我的面相不可看?” 张天师道:“你乃是命中的克星,老夫无法为你看相算命,再者,莫说不可看,便可看亦难看清,世间有不可勘测之命理物事,老夫只可为指点一二。” 汗,我怎么老先生的克星,难道长得帅就是克星,沈风惊愕道:“老先生,我们之前只有过一面之缘,我怎会是你的克星。” “此事你无须介怀,我与你是友非敌,只是命中相克罢了。”张天师将生死付之谈笑,他精通命理,早已将自身生命看淡,这是这么一位世外高人,却无缘无故辅助沈风就显得奇怪了。 沈风不怕老斋主也在,郑重道:“我与先生非亲非故,先生为何要帮助我?以天师的本领我想任何一方都会礼敬加以重用。” 张天师眼角开出几条尾纹,似乎看出他心中的顾虑,神色穆重道:“有些话你未必相信,老夫的余只是你前路的一盏明灯,油尽灯枯之时老夫便完成使命。” 旁边那位小道士立即走到沈风面前,厉声道:“不识好歹,我师父好心帮你,你却不知感恩,还疑神疑鬼,你要是怀疑,趁早从草庐出去!” “不可无礼,退下!”张天师转头喝斥一声,歉然道:“小徒年纪尚幼,出言不逊,还望小兄莫要怪罪。” 沈风急忙赔笑道:“不不不,是我得罪了前辈,还望老先生和小道长多多包涵。” “外面传言皆说,小兄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今日一见,名不副实。”张天师含笑点点头,转而正色道:“当日老夫到夷陵,实为寻你而去,自从见到你后,老夫便断定是你,小兄请看——”说着,天师拿出一张小小的折纸。 沈风打开纸条一看,顿时震惊不已,只见纸上写着一个日期,而这个日期正是沈风刚来这个世界的时间,看到这个日期,沈风再也不敢怀疑这位老先生。 咳咳——突然,张天师捂口猛咳了几声,手掌放开的时候,只见上面已残留一团鲜血。 “师父!” “道长!” “都怪你!”小道长对着沈风怒目而视,手上搀扶着老道长,愤然道:“你快出去,我师父会被你害死!” 张天师斥道:“不得无礼,此事与他无关,皆是师父犯下一时贪念所须承受的罪惩,命该如此,师父所剩时日无多,只愿完成使命。” 沈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隐隐约约中觉得窥破了一些不可说不可知的事情,急忙道:“老先生,我不想害你,我还是先离开。” “不,小兄,此事与你无关,老夫命该如此,若你离去,老夫一样活不了多时!”张天师强忍住一口气,语气真切而激动道:“你随老夫过来。” 沈风愣了一下,便扶着老道士进去一间木屋内,进去之后,便道:“老先生,我已经相信你了,你还是别对我说不太不该说的话。” 咳出一口鲜血,张天师脸色十分苍白,一下子显得老了十岁,喉咙动了动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又艰难提起几口气,沙哑道:“你可知若没有你,这片大地会变得如何?” 这个时候两人推心置腹,不再玄玄乎乎,最起码这位老道士真的知道沈风来历不明,沈风急忙道:“请先生明示。” “给你看几幅画。” 沈风卷开画轴缓缓摊开,只见上面描绘着一副万人场景,百姓非死即伤,饥寒交迫,路有冻死骨,在画上有蜀川军,倭寇兵,高丽军,还有一支立着濮阳旗帜的大军,几支大军所到之处,皆如人间涂炭。 连续三幅画,都是描绘着一幕幕惨状,之前的一副画,上面画着皇城,而画中的皇城变成一座红色炼狱,到处是鲜血和尸体,而在皇城之上,画着高高在上的皇帝。 再是最后一幅画,画中农田庄稼河流污秽不堪,还有不少动物的尸体,比之战争暴政更加严重,环境生态系统如果被破坏了,将来会给整个大地带来灭顶之灾。 这是天灾吗?庄稼农田变成这样。”往画中细看,画中两个人物隐约有点熟悉,再慢慢看下去,越来越觉得是草和柱机,这幅景象该不会是这两个人造成的,这两个人一个精通用毒,一个善于玩弄机械,如果想要危害一方,真的不堪设想。 张天师叹道:“这几幅画,皆是我梦中所见,虽在梦中却如同现实,这些梦境困扰老夫多时,直到你出现后,才一个个消失,只剩最后一幅画。” “也就是说,这幅画的情景即将会发生?” 张天师道:“老夫也不敢断言,但你只要做眼前该做的事情,我相信这些情景不会发生。” “我大概明白了,我必灭濮阳宫!”闻言,沈风肃然脸色,转而道:“老先生,还有其他画吗?” 张天师道:“你是否想知道你与她的结局,方才我已经说过,惟独你与她老夫无法推测,若你与她之间免不了一场战争,老夫希望你可战胜她。” 沈风神色顿时黯然下来,低沉道:“恐怕我要叫前辈失望了,她离开大华之前曾留下几幅画,画上的情景一幅幅都实现了,她似乎与前辈一样,可以预知一切。” “竟有此事!!”张天师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他擅长推衍命术,却从未听到如此匪夷所思之事,至于那几幅画,只不过是刻意画的,为的是让沈风不丧失信心,老道长是会推算,但却不能知悉一切,好比他能推算会有一个人来救世,却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只是一种微弱的感应。 沈风愣了一下,没想到道长这么吃惊,奇怪道:“难道老先生也认为此事难以置信吗,老先生以前是否碰到这样的人。”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张天师沉思片刻,忽然道:“不过你与她是存在此可能,你与她命理归一,因果相生,若是命中牵系紧密,或许便可时常梦见。” “梦见?”小草儿却说她是梦里的人,难道她画那些画,全是在梦里的?! “正是,不过此梦非彼梦,不是因思欲,而是因命术,命理织成梦,非是寻常镜花水月梦,命理预兆现实,而梦境变成真。”张天师仿佛陷入迷障中,喃喃自语。 沈风听得一头雾水,干脆道:“那为什么只有她能梦见我,我不能梦见她?” “老夫也百思不得其解,或许是她此时命格压着你。”张天师叹息一声,无奈摇摇头道:“但老夫可确信,你与她命中注定纠缠不清,不是你死,便是她死!” 闻言,沈风脸色顿时大变,一种死亡的恐惧渐渐在身体蔓延,“她最后一幅画里,已经预示了我会死去。” “原来你今日所来,是为此困惑。”张天师捋须一笑道:“事情还未发生,一切皆有变数,便是老夫推算一些小事,亦时常算错,老夫说过,你与她相生相克,只凭一些感应,无法定论谁生谁死,切记——” 事在人为! “事在人为——我懂了!”沈风将这四个字反复咀嚼,又想起那屋子几幅画,那几幅画,明显是在西征之后才开始预示着自己,之前面貌还是模糊的,说明一切在变,既然在变,难说我一定会输给小草儿。 “多谢老先生!”经过老道指点,顿时想通了许多,心情豁然开朗,仿佛打开了另一扇窗,心中更加有信心,等老子翻过身,反过来压着小草儿,天天梦见她洗澡上厕所嘘嘘,然后再画给她看,我气死她! 、、、、、 ——夜深—— 再回到京城已是深夜,这趟来草庐拨开了心中的阴云,小草儿的确是邪门,但老子更邪,泡妞从来没失败过,把阴阳调和发扬成阴阳多合。 “顾碧落,你怎么一路都不说话?” 顾碧落神色郁郁,仿佛失了魂般,沈风见状,再一深想,不禁有些失望道:“是不是因为皇上的事情,没想到你也有蜀汉的偏见,蜀人在先秦的时候,都已经和汉人通婚,早就融为一体,皇上是不是蜀人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我——”顾碧落一时难言,话卡在喉咙,转而深深一叹。 沈风无奈道:“你还是绕不过弯来,皇上是不是蜀人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将此事泄露出去,所以一定要消灭濮阳宫,他如果是一位好皇帝,便值得你效忠。” “——恩。”顾碧落轻轻嗯了一声,依旧愁眉不展,这个消息太过于震惊,一时之间她难以消化。 ——三更半夜——小心火烛—— “坏了!” 一个打更的路过,咚咚敲了三声,沈风忽然鬼叫一声,把旁边的顾碧落吓了一跳,顾碧落没好气道:“大半夜的,你不怕惊扰了人家。” “都这个时辰了,来不及苦练‘枪法’了。”沈风脸上郁闷,但他郁闷的是没有和婳瑶洞房,美曰其名,练习枪法。 顾碧落眼睛一亮,仿佛看到自己的学生中了状元,喜悦道:“你以前这个时候还练习枪法么,甚是难得,你的枪法还算精湛,但射术差了些,有空还是需要多练练射术。” 沈风厚颜无耻地点点头,嘿嘿笑道:“射术在练习枪法之余,我也会练习一次,只不过婳瑶茵儿她们不让我点灯,我经常射偏了。” 顾碧落淡淡笑道:“为何不让你点灯,你又不是房中练枪,莫非是怕天干地燥灯火惹来祸事,那你不如在白日练习。” 汗,天干地燥,我还干柴烈火!沈风急忙抱拳,嘿嘿淫笑道:“顾小姐高见,之前我尝试了几次,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听他说话奇奇怪怪,顾碧落皱皱眉,不知他耍枪耍出什么名堂,便道:“若是得空,我便去看看你枪法练得如何。” 沈风瞪了瞪眼,古怪地笑了下,弄得顾碧落浑身上下打了冷颤,但就是不明所以,越与此人多待片刻,便越是心慌,前面是一条岔路,顾碧落急忙道:“我们就此分开,我先回府了,告辞。” “等等!”沈风大跨一步跟上去,嘻嘻笑道:“反正我明天要去你府上,不如今夜跟你回府,省得明日再过来。” 第七百四十一章:红杏出墙 http://..org/ “不可!” 上次带她进来府中,不仅被他轻薄,还被父亲发现,旧账翻出一页,顾碧落立即翻脸变色,神情森寒下来:“天色已晚,请你还回去自己的宅子,蔽府冷清,只怕招待不周。” 沈风厚着脸皮道:“不用人来伺候我,我只要借宿一个晚上,顺便看望一下瞿叔叔。” 和这个家伙越是长处,只会发生更多更糟的事情,同时还让使自己想起那些不愿想起的旧事,顾碧落断然道:“一个时辰也不行,每次你来便不会有事发生。” 沈风无奈道:“你就怎么怕我,我就住一个晚上,你就吓成这副模样,至于吗,这样吧,我们回府之后,各自睡觉,这样你总不用担心了。” “笑话,我何须怕你!你便是钟馗,我府上也敢收。”顾姐姐性子是横了一点,却架不住磨,一磨二蹭下,性子也就剩下差不多,见他不像是不安好心,便道:“那好,便让你住一个晚上。” “多谢顾小姐!” 沈风笑了下,与其并驾齐驱一起回府,说真的,每次大学士府,倒不是存心让她难堪,多是意外情况致使。 前后回到府前的转角,看了一眼大门,这次沈风倒是识趣的很,绕过大门想从后门进去。 “你要去何处?” 顾碧落转头轻叫一声。 “大半夜跟你一起回来,我还是掩人耳目一点,从后门进去。”沈风牵着马儿要去后门进去,嫣然今晚应该回来府中,正好我可以去她那儿睡,嫣然和大小姐一样,晚上都半夜才睡。 顾碧落唇角偷笑了下,喊道:“不必了,鬼鬼祟祟反倒惹人非议,况且后门已经关上了。” 沈风随意道:“那好,今晚我都听你的,你叫我翻墙进去都行。” “这便好。”看到他这么听话,顾碧落心中竟有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心里安定不少。 “咦,你府门前怎么有个人。” “过去看看。”闻言,顾碧落便走了过去,只见府门前站着一位男子,正是她识得的好友。 沈风也跟上前,走近一看,便看见府门站着一位俊美超乎常人的男子,首先是一张不染风染如同的白净脸,再是五官,无论眉,无论唇,仿佛经过造物主的刻意修饰和雕造,粘合后,便成了一位不世出的美男,沈风不知道潘安宋玉长得多帅,但单论容貌,肯定在伯仲之间。 女人在碰见一位漂亮的女人时,通常会拿起小镜子打打粉底,现在沈风也有这个冲动,这哥们是谁,长得那么帅,比我还帅。 但眼前这位美男子,脸色极是苍白,嘴唇发白,看上去很是虚弱,仿佛受了极大的重伤。 “苏兄,你为何在此?苏兄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是否需要我请个大夫。” 见到这位美男,顾碧落脸上略有喜意,仿佛再逢多年不见的好友,以她平日的脸部表情,和颜悦色已经算是春心荡漾了。 “无事,只是偶染风寒,在下冒昧前来,还请恕罪。”苏沉央举止大方,言谈得体,兼有一副惊为天人的容貌,就是再泼辣的女人见了也会变成淑女。 顾碧落淡笑道:“不知苏兄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苏沉央一脸担忧之色从见到顾碧落回来后,便转为喜悦,此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有些难为情,低声道:“无事,见到你回来,苏某便放心了。” 顾碧落眼神疑惑地望着苏沉央,苏沉央再次迟疑片刻,嘴边露出帅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果然瞒不过你,事因苏某听说惠文公主还要为难你,苏某便来府上告知。” “原来如此,上次还未来得及感谢苏兄仗义之举,今次又劳你跑一趟,碧落感激不尽。”顾碧落被他的举动感动,心中涌来暖意,这半年里,两人交集不少,顾碧落缺乏温暖,自幼便独立自主,而苏沉央又十分懂得关心照顾女人,这一来二去,苏沉央便成了顾碧落的好友。 “这位是——”苏沉央将目光投过去,眼神带着询问,毕竟是在正常人眼里,半夜领着一个男人,有些耐人寻味。 “他——” 顾碧落正要回答,沈风便大方道:“你好,帅哥,我是沈风,今日从蓬莱来到京城特来投靠瞿大学士,白天的时候,顾小姐带我逛了一趟京城,今晚回来得晚了一点,千万别误会。” 顾碧落倒不需要他解释,本来她便无须解释,更无须向他人解释,若没有这份心境,她也无法在都在男儿的军中立足。 苏沉央听了如此浅白的见面礼,颇感奇怪,随即以笑回之,便道:“苏某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登门造访。”说着,苏沉央便即离去。 他艰难地迈开步子,一瘸一拐,又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跌倒,见状,顾碧落急忙道:“你可还好。” 话刚落音,苏沉央忽然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 ——夜里寅时——(凌晨三点到凌晨五点) “苏兄,你醒了!” 客房的床上,苏沉央终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望着在床前守候的顾碧落,露出歉笑道:“劳顾小姐照顾,苏某真是过意不去。” “苏兄身上为何会有伤,大夫说,伤口是杖打,且皆是同一处反复仗打,苏兄是否受了杖罚?” 苏沉央欲言又止,良久才道:“昨日惠文公主召我进宫,便追究起当日之事,我便一并承担下来,因此被长公主处以杖刑。” 闻言,顾碧落神情愤怒道:“此事本与你无关,长公主分明是借题发挥,故意拿你问罪。” “顾小姐今日还是离开京城,等惠文公主气消了,她便忘了此事。” 顾碧落叹道:“让苏兄替我受罪,我心中欠安,苏兄身体有伤,却在府门前等了一夜,这份恩情,顾碧落一定铭记于心。” “顾小姐勿记挂于心,你曾救过我一命,你若有麻烦,苏某定当竭力相助。”苏沉央神色憔悴,但却挂着喜悦的笑容,帅也就算了,还温柔体贴,眼睛时时刻刻放着电,要是寻常女子早就扑出去了,也只有顾碧落还是这么不解风情。 顾碧落露出恬静的笑容道:“这几日你先在我府中好好休养,其他事情便不要再操心了。” 苏沉央歉然道:“还劳烦顾小姐亲自照顾我,苏某心里真是过意不去,我看此时时辰已晚,你先去休息,我身体已好了许多。” 顾碧落淡笑道:“无妨,我平日里偶尔熬夜,大夫方才嘱咐,等你醒来还要喝一碗药,你身体不便,今夜我便留下来照顾你。” “这如何是好,且传出去恐怕坏了顾小姐的清誉。”苏沉央反应剧烈,这才是君子该有的反应,从古代择婿角度来看,苏沉央简直是完美无缺,品貌家世,才学风度,他全部都有。 “不必顾虑太多,清者自清,浊者才会自扰。”顾碧落当然不是行为放浪的女人,但她并不迂腐,就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也能心无旁骛。 “顾小姐——”苏沉央眼神忽然加上一些难以意会的神采,目光灼灼道:“上次我送你的书还在吗,不如此时取来研究一番。” 顾碧落迟疑片刻,欣然道:“也好,但不可翻看太久,你再办个时辰便要休息。” 、、、、、 “药来了——”顾碧落与苏沉央正在研究一本古书,沈风端着一碗药从外面走进来,方才苏沉央昏倒后,是沈风背着他进来,也是他半夜去找大夫,最后手里这碗药也是他亲自煎的。 走进屋子内,便看见两人正在研究一本古书,有说有笑,再加上俊男美女的搭配,简直羡煞旁人,见此景,心中颇是意外,很少人能与顾碧落这么热络,莫非是长得帅的关 “药来了,你不必妄动,我来便可。”说着,顾碧落接过汤匙和碗,见药碗还散发着热气,便先吹了几口,至于沈风,她暂时没顾及。 沈风煎药煎得像刚才煤矿里钻出来,还满头大汗,本想着她能夸奖几句,却没想到她压根没搭理,岂有此理,见色忘友,我鄙视你。 趴在床上的苏沉央脸色有些窘迫,低声道:“不必劳烦,还是让我自己来便可。” “你身体不便,还是我来。”顾碧落勺起一汤匙慢慢递过去,就在沈风眼皮底下一口一口喂着。 沈风在一旁干瞪眼看着,现在算几个意思,我端来药汤让我的老婆喂着一个长得比我帅的男人—— 我cao,那不等于自己给自己戴上绿帽子吗,不行,老子要赶快和她离婚,不然她早晚要红杏出墙,沈风心里一惊一乍想着。 “还是让我来——” “哦——” “可有烫着你!” “无事无事——” 正想间,苏沉央已是握住了顾碧落的手,而顾碧落正忙着替他擦干药水,见此情景,沈风猛然瞪大了眼睛,这情景越看心里越是奇怪,本来顾碧落的花落谁家与自己无关,但她又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越看越是尴尬,自己倒像不该来的人。 罢了,人家都快三十了,也该谈个恋爱,但求求你们千万别发展太快,至少也要等我把这婚给撤了,沈风心里安慰着自己,却没想过自己对顾小姐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还将人家剥光睡了一夜,按照这程度,都可以直接送入洞房。 此时,顾碧落与苏沉央有说有笑,大概是因为刚才药汤倒了的原因,沈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担心他们被别人看到,他们被看到也就算了,关键还我跟着丢人, 不想待在房间内当电灯泡,干脆悄悄关上房门离开,沈风心里那个郁闷,老婆跟别人在调情,我还要为当后勤,最郁闷的是,还只能吃哑巴亏,没处说去。 沈风倒不是大度,只是他没资格管顾碧落的私生活,当沈风关上屋子时,苏沉央望着房门的方向露出浅浅的笑意,那种笑,是那种得逞之后的笑容。 ——翌日—— “请问你家小姐在哪个房间,我叫沈风,哦,我找夏小姐。” 沈风醒来之后便去找夏才女,这还是第一次来大学士府泡妞,找到了个丫鬟,便直接报上名号,不过未免太异想天开,这里又不是他的宅子,岂能报上名号,想进哪个房间,就进哪个房间。 “我家小姐——不如待我去通知小姐,还请你到偏厅稍坐。”丫鬟护主心切,见到这家伙竟然想直接去小姐的闺房,心中立即响起防狼警报。 感到她的敌意,沈风连忙笑呵呵道:“你肯定是新来的,我与你家小姐佳话,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闹得沸沸扬扬,我与夏小姐还连续几周登上茶楼热谈榜第一,现在找份工作不容易,你不让进去,万一惹恼你家小姐,你可就遭殃了。” “小姐就在前面第三个房间。”丫鬟被他威胁几句,连忙丢下话离开,自从瞿楚贤被停职之后,大学士府便萧条了许多,虽然府邸还在,但人已经走了许多。 悄悄摸入才女的闺房装饰与水榭的房子差不多,都是一个风格,只不过还保留一些老旧的物件,大概是她娘亲留下来的,此时才女还在睡梦中,单薄的被褥将她身材盖住,只露出一小片雪白的香肩和锁骨。 嗯—— 睡梦中的才女喃语一声,将身体转了过来,沈风正好可以一睹她的美貌,再悄悄走近一点,见她眼睫毛轻轻攥动,嘴角啄许笑意,似乎正在做一个美梦。 好美—— 美的事物总是被放大,然后目不暇接,然后神魂颠倒,沈风搬来一个小凳子坐在床前,就这样目不转睛地望着夏才女,望着她的眼、唇、鼻、眉、、、 “猜猜我是谁——” 不知过了多久,夏才女眼皮颤颤,睫毛翩跹扑飞,仿佛是两只蝴蝶,缓缓要睁开眼睛,沈风急忙伸出手蒙住她的眼睛,怪笑两声道:“给你个提示,我每天想你十二个时辰。” “沈风!” “答对了。” 沈风将手拿开,晃了一下脑袋,对着她眨了眨眼睛,颇是少年轻狂,精神奕奕,夏嫣然从清晨的迷朦中清醒过来,俏脸开出一朵花,欣喜道:“你为何会在我房中?” 沈风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忽然走到梳妆台前,神情郑重道:“今日将会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我想为才女梳洗妆扮,然后我们一起去找你爹——提亲。” 第七百四十二章:提一亲,还一囍 http://..org/ 听到提亲二字,夏才女是又惊又喜,神情一下子木然,而后激动之情溢满而出,缓缓从尚是温热的床上起身,心颤神迷道:“你便是此种方法将我叫醒吗?” “如果才女不喜欢的话,可以闭上眼睛继续装睡。”沈风自顾自的懊恼道:“一日之计在于晨,我在晨时向才女提亲,是想与才女从清晨走到黄昏,看尽云卷云舒,白头偕老。” 夏才女羞赧道:“谁说我不喜欢,只是你如此突然,叫我一时之间无法思考。” “这悄悄说明美好的事物,总是不经意间来到你面前。”沈风苦恼地笑道:“莫非才女还要考虑。” 夏才女眼眸如雾,仿佛置身于斑斓花海中,又如沐浴在芳香的春雨下,明明已是情动,却仍旧俏皮地嘻嘻笑道:“这是自然,先前我抛却了女儿家的矜持、才女的大架子追求你,这些皆是你欺负我,今日我怎能轻易答应你。” 沈风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却忘了才女本性的小傲娇,此时才女神情似有笑似有闹,轻挑着眉儿,小撅起唇角,傲娇中还带着惹人爱的俏皮。 心神被她举态勾得七晕八素,偏偏才女身上还只衣着小巧的肚兜儿,刹那间的魅惑凡俗无可赏,沈风心神摇曳难持,目光流连徘徊、徘徊流连,急切道:“先前是小的不识抬举,不过我后来知耻而后勇,在诗筵对才女表明了心迹,又在自疏女大胆索爱,也算及时弥补了才女损失的面子。” 夏才女掩唇羞笑,眼眸迷离而喜悦,端是一个坠入爱河的幸福小女人,作出一副沉思状,轻哼道:“你有你如何蛊惑才女的妙计,我也有如何为难将军的办法,小心喽,才女的矜持与架子要重新拾起,可有你苦头吃的。” 此时此刻,沈风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自己来到古时代,才女如此多娇,美眷尤其青睐,别的不说,要比身边的女人,恐怕连帝王也要嫉妒三分,几乎天下有名的美女,都是沈风的女人。 沈风瞪大了眼睛,仿佛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才女要如何为难我,事先声明,我只会每天哄你开心,不让你受半点委屈,与你厮守一生,至于其他的事情,我真做不到。” 夏才女听得一阵迷离,春心荡漾出丝丝情意:“我要你百般恳求,而我百般矜持,如此,我才可找回一些颜面。” 沈风晒然道:“有没有捷径,若是寻常途径,只怕天下间最好的男子也也休想在百年之内俘获才女芳心。” 夏才女听得欣喜享受,春心仿佛被春雨后的春风拂过,飘飘欲仙,喜得娇嗔道:“便是你诡计多端,但若你能在一刻之内,可再说出一些新颖的言论,我便不为难你。” 沈风脸色发苦道:“我肚子里面剩下的墨水,早已经转化为对才女的爱意,我现在满腹衷情,哪还能说出什么新颖言论。” 才女已是完全一副恋爱中的小女人模样,再被沈风这张为女人而生的嘴巴,一下子完全沦陷,眼眸射出灼热的情火,火热比这夏日三伏天有过之无不余。 才女只不过是一句戏言,并非真的要为难他,正要改口,沈风却突然敲击掌心,笑眯眯道:“我想到了——”说着,人急忙跑出去,很快又匆匆回来,细心看了一下,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根树枝。 才女目光疑惑不解,奇道:“你此为何意?” 沈风一副修道成佛的超然神态,循循教道:“根是大地的根,那枝呢?” “枝?”夏嫣然仿佛奔赴科举的学子,神情随之露出深思之色,沉吟许久仍不得,索然道:“我仍不解你此话是何意。” 走到窗户,将窗户叶子推开,屋外的大树出现在窗景内,沈风举枝侃侃笑道:“根是大地的根,枝便是天空的根。” 听到如此新颖的言论,夏嫣然顿时神采熠熠,美目溢彩,心神跌入语句间的含蕴。 沈风笑视她一眼,继而道:“便如同你与我,我扎在地下,才可经历风雨,而枝伸向天空,经过四季洗礼,开出美丽与希望,便如你,有了你,我的生命才有了意义。” 夏嫣然听得迷醉不已,特别她言语中两个生命是对等的,又极富含义,让人忍不住去思索品味,痴痴凝视沈风许久,忽地纵情扑入沈风的怀中,心颤神迷道:“我放弃了,我不要矜持,不要高傲,我只要你,我只要你!” 这一刻,才女将剩下那点矜持燃尽,化为浓浓情意,热烈地,仿佛要将自己融化,与沈风融为一体,便如枝和根,同生同死紧紧相扣。 唉,好久不泡妞,差点看家本领都荒废了,改天拿大小姐练练手,从纯情少女开始再泡一遍,贼笑了下,将才女拦腰抱到梳妆台前,旁边已盛着一盆清水。 “今日便让为夫伺候才女。”将毛巾浸湿拧干,为她洗脸擦拭,每一个动作都做得极为温柔细致。 夏嫣然惊呼一声,一直羞涩道:“我自行便可,好了嘛,我不为难你了,才女认输了,还不行吗——快别动——痒——唔——”此时此刻,她身上紧紧穿着一件肚兜儿与亵裤,极其诱惑,虽然两人已突破男女间最深的禁忌,但依旧羞涩难堪。 虽然连她私密敏感的地方都没有放过,但沈风全程神态认真,毫无半点淫邪之色,更无戏弄之意,便是好好伺候她,之前可没少欺负才女,此时此刻,便是一种作为回报。 一番妆喜、一番体贴后,夏嫣然顿时容光采神,姿意纳艳,一颦一笑、一嗔一喜间,皆有慑人魂魄的魅力,看得沈风迷恋不已。 “——嫣然,带我去找你爹,我要向你爹提亲。”美色大前,谁不想收入房中,但是这样一来,便会引来更多人的嫉恨,甚至许多贼寇都会盯上他,一旦那一天沈风失势,便将有很多人来踩上一脚,之前要不是撤得快,京城根本待不下去。 夏嫣然神情忽然从欣喜转而愁郁,眉叶轻轻蹙起,叹道:“但是你与我——我姐姐有婚约,你又当如何交代。” 沈风苦笑道:“那个婚约完全是巧合加外力才促成的,我与你姐姐的事情自然要交代清楚。”当初皇帝之所以会赐婚,完全是想用顾碧落牵住沈风,因为皇帝仍信任顾碧落,认为顾碧落忠君爱国,时至今日,或许皇帝不再有这个想法。 沉思了片刻,又道:“我先去跟你爹说清楚,再去找皇上退了这门婚——” “不可,此事人人皆知,若是被退婚,我姐姐的名誉恐会受损,或许还会毁了她一辈子。”夏嫣然猛然摇摇头。 “但若是不退婚,岂不是耽误了顾小姐。”沈风一时无奈,慎然道:“放心,皇上那边的说辞我会婉转一些,就说当日我看错了人,反正从头到尾皇帝也没有降旨下来,应该还有挽回的余地。” 闻言,夏嫣然终于放心下来,微微颔首道:“你切勿让我姐姐受了委屈。” 你姐姐现在认识了一个大帅哥,恐怕这时候少女心快被融化了——仔细回忆一下,昨夜苏沉央似乎故意碰到药汤碗,然后才会显得暧昧,这么说,他是故意的?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是故意气我,还是对我有敌意,沈风心中存疑,随即扫去杂念,当前最要紧的事情是将才女娶回家。 与才女一起走出屋子,在瞿楚贤屋子前踌躇了许久,终于将夏才女拉了进去,这几日瞿楚贤一直卧病在床,沈风早就想来探望,这半年里,多亏了瞿楚贤在朝廷中周旋。 简单寒暄了几句,便正色道:“瞿叔,你的事情我听说了,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学士府就此没落下去。” 瞿楚贤摆摆手道:“老夫年事已高,还不如趁早退下来享受天伦之乐,这次被免,实是老夫早有此心,你为抒问谋得禁军统领之职,便是帮了老夫最大的忙。” 沈风笑道:“其实皇上心目中的人选也是文兄,我只是稍加推波助澜,既然瞿叔想要休息,我也不勉强,但只要学士府有事相求,我一定竭力相助。” 瞿楚贤长叹一声道:“如今之势,远非朝臣可以左右,老夫纵使想帮你,也无能为力。” 沈风抱拳道:“我明白。” 瞿楚贤笑道:“听落儿说,你已将燕家消灭,果然英雄出少年,如此一来,你在朝中定会获得大片援声。” 在去年,沈风还很忌惮濮阳宫,而如今,却将濮阳宫困缚于京城,不知该说他运气好,还是说他确实有本事,但无论情场、商场、官场、战场上的人,无论是敌是友,都对沈风赞叹不已。 又讨论了一些朝廷大事,沈风才道:“瞿叔,今日来是有一件重大的事情与你商量——” 话还没说完,只见顾碧落从外面端着一碗药进来,沈风急忙将话咽回肚子,笑呵呵道:“顾小姐今天不忙吗,要是忙的话,可以将药先放着,一会儿我照顾瞿叔便可。” 顾碧落眼眸扫了一眼,神色难以捉摸,似乎看出其中端倪,冷淡道:“今日不忙,我暂且留在府中。” 肯定是为了照顾苏沉央请假,沈风难得一脸和睦道:“我与你爹有点事情要商量,可否请你出去一下,这药先放着。” 顾碧落眼也不抬,寸步不动:“有何事不能当着我的面说,不必刻意避开我,我已猜到你所为何事。” 这件事情与她有关,确实不必避开她,沈风神情郑重道:“好,瞿叔,我想解除与顾小姐的婚约,当初在秀容我要娶的人嫣然,只是错将顾小姐当成嫣然,此事皆是我的过错,但不能因为我的过错毁了顾小姐的一生,所以我想解除婚约,至于皇上那边我会去解释,务必还顾小姐一个清白之身。” 啪! 瞿楚贤猛地一拍床沿,勃然大怒道:“你如何还落儿清白之身,你以为向皇上道明因由,便可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你取消了这门亲事,却想娶老夫另外一个女儿,老夫的女儿岂容你说娶便娶!说换便换!” 原来他来府中是为了退婚,退婚便退婚,为何仿佛是他在施舍我,顾碧落在一旁静静无言,神情恍惚,眼眸定定地视着前方,却少了几分焦距,事关她的终身大事,她不表态,实在令人费解。 夏嫣然急忙从中缓和道:“爹,沈风并非此意。” 瞿楚贤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生气起来十分吓人:“那又是何意,难道你以为爹聋了吗!” 沈风诚恳道:“瞿叔,我并不是故意羞辱顾小姐,更不是想让学士府难堪,但我与顾小姐并非恋人,若真的将顾小姐娶回来,才真的是害了顾小姐。” 此时,顾碧落似乎回神过来,神情冷淡道:“爹,他说的在理,落儿亦想取消这门婚事,也好成全妹妹。” “然儿心有所属,老夫不会阻拦,但落儿与你有婚约在身,此事亦不可退回,你便同时娶了我两个女儿,有何不可!” “爹——” “瞿老头,你开什么玩笑!” 闻言,沈风差点趔趄倒地,几乎目瞪口呆,话都说不利索:“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同时娶你两个女儿!”本来是来退婚,没想到瞿老头竟然买一送一,这老头子什么想法。 瞿楚贤道:“关系到我女儿的终身大事,老夫会与你开玩笑吗!” “爹!如此未免太过荒唐!”顾碧落脸上抹上淡淡的羞涩,且又气又恼,但总不能给自己的爹摆脸色。 夏嫣然也羞道:“爹,你是否身体不适,不如先好好休息,此事等改日再谈。” 顾碧落神色坚决,带着几分愤怒道:“爹,女儿不想嫁给他,更无法接受如此荒谬之事!” 一个凌厉愤怒的眼神瞪着沈风,沈风不用看都知道是顾碧落,顾小姐,你瞪着我干什么,这些话是你老爹说的,又不是我,瞿老头今天怎么回事,这么看得起我。 不过瞿老头的为人确实与常人不同,没有书生的迂腐,要不然也不会让自己的子女不随自己姓,但他又傻,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莫非瞿叔是无奈之举,从惊愕间转入思索,见瞿楚贤神色中藏着一丝萧索,沈风立即明白他的用意,急忙道:“瞿叔——” 瞿楚贤摆摆手道:“沈风,若三个月后,你与落儿真的没有半点男女之情,那老夫也不为难。” 沈风沉吟片刻,不想再与瞿叔对峙,无奈道:“那就再等三个月。” 瞿楚贤道:“沈风,你先出去,我有话与我两个女儿说。” 沈风点点头离开屋子,离开后,顾碧落立即恼道:“爹,你为何提出如此荒谬之事,特别是对那个家伙,岂不是令他更加得意。” 瞿楚贤不答反问道:“落儿,若朝中臣子有一对女儿嫁与皇帝当妃子,此是何事?” 顾碧落道:“幸也,且福临一门三代六亲。”古代女子能进宫当妃子,是莫大的荣幸,依附封建社会最大的政权,更不用说诞下皇子或者受皇帝恩宠。 瞿楚贤道:“在老夫眼里,你们嫁给沈风等同于此。” 二女蕙质兰心,立即明白父亲的意图,顾碧落更是深知天下将会发生剧变,在风雨来临之前选择依附一方才是上上策,但如此却有些委曲求全。 “嫣然与他是真心相恋,嫁一人足矣,何须我们一起。”顾碧落愤愤不平,与沈风相处久了,连发脾气也成了习惯,连与本与沈风无关的事情,脾气也只知向沈风而去,这到底是恨到是何程度,才有此习惯。 瞿楚贤道:“若是不嫁给沈风,你以后如何安身?” 顾碧落仿佛是在与沈风说话,失笑道:“女儿自幼独立在外,何曾倚靠他人,难不成爹还相信女儿。” 瞿楚贤道:“正是你是我的女儿,我才了解你,如今时势临于崩乱之际,依照你的性子,岂会坐视不理,如今已然你已深陷其中,若想保得平安,只可嫁与沈风。” 顾碧落一时噎然。 夏嫣然道:“沈风并非忘恩负义之人,若是以后姐姐有难,他必不会置之不理。” 瞿楚贤摇头道:“我相信他的为人,但世事难料,且别人也不敢轻易对付落儿。” 顾碧落正欲说话,瞿楚贤摆摆手道:“爹已说过,若是三个月后,你们仍无半点感情,此事便作罢,爹也不为难你。” 夏嫣然红着脸道:“让我们姐妹二人——,实在荒谬了些。” 瞿楚贤笑道:“虽然荒谬了点,却无伤大雅,更可将沈风与落儿凝聚成一团,以便应对日后的患难。” 顾碧落与夏嫣然极少相聚,年幼之时,又因生母的关系发生间隙,姐妹感情一直比较淡薄,此时却一起讨论此事,相互之间都很是不适 顾碧落一时沉默下来,心中不断深思,夏嫣然亦有心事,想起这等荒唐事,脸上一直晕不开娇羞,张了张口想与她说话,却不知如何开口,两人之间还是生分了些,不似其他姐妹无话不谈,瞿楚贤细捕此景,心中感伤长叹。 其实瞿楚贤将二女共嫁一夫,真正的原因是想让她们二女可如真正的姐妹般相处。 、、、、、、、 在学士府逗留了一会儿,便回到了宅子,昨夜一晚上没有回去,婳瑶她们还不知道,趁着清晨她们还在房间内,偷偷溜入园子内装模作样耍一套公园太极拳。 舞得正兴起间,只见叶绛裙从眼前经过,叶绛裙看了他一眼便绕过他走开,沈风眼角一扫,突然横空劈出一掌,口中大喊道:“如来神掌!” 叶绛裙受了惊吓,身形条件反射般地跳出四五个身位,转眼望去,眼前根本无办点动静,才知是他虚张声势吓唬自己。 沈风收回双掌,得意地笑道:“幸亏你躲得快,要不然我这一章可以打得你发育不良。” “师叔、相公,你们在练武么?”时间正好,婳瑶正好做好早餐端来,之前若是沈风不在她的房间,一般都是在这个时辰起来,她便也这个时辰端来早饭。 之前在大学士府的时候还没吃过早餐,主要是在碧落那张臭脸的监督下,吃也怕噎到,见到自家老婆做的爱心早餐,仿佛饿了七八天似的,急忙接过来,一口便将粥喝掉,这粥温度适中,显然是婳瑶细心准备的。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师叔,这里还有一碗,你也吃点。”纪婳瑶如今是进得了厨房,上得了大床,天府的一代玉女,曾是不食人间烟火,但如今却是身染炊烟心填清火,这烟火二字之意,大概如此。 “恩。”叶绛裙并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女人,叫她吃就吃,叫她喝就喝,非常好相处,这或许是她那种绝情绝爱性情的唯一好处。 “我在粥里面下药了——”她将粥送入口中,还没咽下去,沈风冷不丁喊了一句,叶绛裙急忙刹住下颚没有吞下去,嘴巴含着白米粥,眼睛圆瞪,面无表情地望着沈风。 “哈哈,我骗你的。”沈风乐得哈哈大笑,叶绛裙依旧叶绛裙,沈风依旧是沈风,但沈风将叶绛裙一步一步地拉进自己的世界里,在轮回岛熔洞无法舍弃,在濮阳宫墓穴后无法憎恨,在她服毒自尽无法平静,在她身上,沈风看到了刚来到这个时代的孤独,她很少流露情感,惟独在溶洞与墓穴,熔洞或许是因为熔洞内的炎气令她迷失,但在墓穴她刺出一剑时,她眼中流露出来悲伤,令沈风无法再她,甚至为她心痛,最后她服毒自尽时,临死之前那种无助和孤独,令沈风无法舍弃,更加坚定要让她重新拥有真正的生命。 既然她没有属于自己的世界,沈风便紧紧拉住她,让她留在沈风的世界,干事之前先拿银子、住在宅子里面与人来往、衣食住行柴米油盐,芸芸种种,让她去体验。 纪婳瑶嗔怪道:“你怎可欺负师叔,师叔皆与我说了,你总是戏弄她,还骗她喝酒,相公,下次莫要这样了。” 靠,居然学会打小报告了,好的不学,专门学坏的,偷偷狠瞪了她一眼,打了个哈哈道:“我跟师叔开开玩笑,师叔,宅子里面人手有些不够,布庄也需要人帮忙,今日你去外面招些人进来。” 叶绛裙面无表情道:“我不会。” 既然她的生活是空白的,沈风便为她植入自己的生活,这街头招聘,可不就是沈风的路数,“放心,晴雪会和你一起去。” 叶绛裙伸手道:“银子。” 沈风嘴角一抽,狞笑道:“总是谈银子太俗气了一些,今晚我给你准备好吃的,当是犒赏你。”哼,今晚就让你尝尝我特制的加强版木瓜炖雪蛤,这可是偷看了草谷大夫医书才发现的,嘿嘿,给这个冰块丰胸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好期待~! 纪婳瑶悄悄掩唇笑了下,看见师叔融入宅子里面,心里涌过一道暖流,曾经在天府之时,师叔曾三年不说过话,每日孤身站在峰顶,见者伤感。 “师叔,我们先去打打羽毛球,来——”清晨的阳光照在婳瑶脸上,明已是光彩夺人,更添一股青春的气息,说到底,婳瑶也就二十多岁,青春仍旧属于她。 “恩。”最近叶绛裙说的话变多了,几乎跟谁都会说几个字,众人虽是很惧怕她,但也努力跟她说几句话。 沈风张张嘴,几次欲言又止后,耐不住焦虑道:“婳瑶,最近可有婉词的消息?” 纪婳瑶神情黯然下,轻叹一声,低声道:“仍是杳无音信——相公莫要太担心,婉词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 闻言,心情派出去寻找婉词的人每日增加,时至今日每时每刻也没有停下来,有时沈风在梦中都会梦见找到了婉词,但梦醒来,却是怅然若失,要不是有她们几个人陪着,沈风恐怕会得抑郁。 派了这么多人出去找,但沈风却不敢亲自去寻找,一是身不由己,二是相信算命小道的话, “对了,婳瑶,你写封书信让几位师叔上京,最近恐怕不会太平,我感觉濮阳宫七傅要动手了。”沈风神色转为凝重,来京城后每日都要发出许多信,光是天策府的信就要几十封,还要唐家、林家,所幸这些信件都是由婳瑶和可岚分担,不然沈风也没空处理其他事。 叶绛裙神情露出短暂的恍惚,似乎意识自己将会做一件不愿意做的事情。 沈风心有所感,反倒是没有波澜,这一日还要在府中处理许多事情,便没有再出府,一天忙下来,夜幕很快垂下。 夜深。 在书房忙完之后,便在院子内转转,此时草谷大夫也在院子内收一些白日里曝晒的药材,沈风心里一动,悄悄走到她身边,鬼鬼祟祟道:“草谷大夫,你忙什么呢?” 草谷大夫已习惯他的打招呼方式,一边拾着药材,一边问道:“你有事吗?” 沈风腼腆的怪笑一下,继续鬼鬼祟祟道:“你医术高明,是否身体上任何部位的问题你都有法子医治?” 草谷大夫涉世未深,不知世上险恶之人太太多:“大凡身上的病症,我皆可解之一二,你身上是否有疾?” 沈风讪讪笑道:“我强壮如牛,积德行善,哪里会有病,不过是最近我们家大小姐到了身体发育的年纪,但却一直发育不佳,请问师叔有没有法子医治。” 草谷大夫疑道:“发育?我看唐小姐并未有任何不妥。” 涉及到专业以及嗜好领域,沈风腰杆子一下子挺直了,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样:“师叔有所不知,所为发育不仅仅是局限于有无病症,还要凸显出身体的美态。” 草谷大夫露出深思的神色:“唐大小姐亭亭玉立,已比寻常女子美丽不少。” 沈风肃然道:“师叔有所不知,美态不仅仅是长得漂亮,身材还要婀娜多姿。” 草谷牵强一笑道:“唐小姐难道不是吗?” 沈风恨其不争道:“当然是,只是一个地方还存在不足,你不妨将晴雪与顾碧落、舒如姒、可岚比一下,就算是婳瑶也行。”好家伙,原来这家伙是说唐大小姐胸部发育不好,这要是被唐大小姐听到,非剥了他的皮。 草谷大夫疑惑不解,迷茫地摇摇头。 跟草谷大夫讨论胸部问题,是需要极大的毅力以及勇气,特别是跟草谷这种小萝莉讨论,有点猥琐大叔的既视感,沈风酝酿一下,腼腆地笑道:“我的意思是她的胸部还小。” 闻言,草谷顿时僵住,神色古怪之极,默默收拾着药材,只不过手上速度加快,只想快点这里。 沈风看出她的心态,急忙道:“我是真心寻医,此事十分困扰晴雪,还望师叔不吝赐药。”汗,草谷比晴雪的还小,她该不会生气了吧。 草谷师叔大概三十岁左右,但却有一头银发,但她容貌以及身材却是十四五岁,个子比小环儿还小,简单的说,就是小萝莉型,沈风对她以长辈相称,每次叫她都觉得别扭。 草谷大夫依旧低头收拾着药材,虽然她已经适应下山后的日子,但与一位后辈谈论此事,还是显得很不适。 沈风小声道:“怎么样,有没有这种药?师叔——此事我本难以启齿,但晴雪终日为此事发愁,虽然这不算是病,但如果,依旧是救死扶伤的好事。” 所谓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况且从下山之后,草谷大夫就依赖着沈风,沈风提什么要求,草谷大夫一般都会答应。草谷大夫突然停下手,一言不发的走入屋子里,很快拿出一包药过来,沈风见状,心喜道:“多谢师叔,师叔对我最好了!” 草谷大夫道:“只需将这包煮食即可。” “好的,那不打扰师叔了。” 拿着药,急匆匆便冲去厨房,将药与一些稀粥一起煮熟之后,便来到自己屋子前的大树下,抬头寻了几眼却不见那个白衣身影,又走去园中的小湖,果然,叶绛裙便站在湖畔旁边,正低头望着湖中倒映的月儿。 不知为何,她虽面无表情,沈风却可看出她倒映在湖面上的愁丝,心里叹息一声,走上前轻叫道:“师父。” 叶绛裙一动不动道:“何事?” 沈风从草谷那儿骗来的药粥并不是给晴雪,而是给叶绛裙,为的便是转移她的心情,今日听到濮阳宫七傅时,她明显情绪不对,或许预感到‘那天’就快到了。 ‘那天’快到了,叶绛裙真的会杀了沈风,沈风要尽快改变她,为她注入人该有七情六欲,很坚定,激怒她! “师父呀,晚上还来看守湖水,你一定很累了,我煮了一点夜宵,你吃一点。”沈风一脸殷勤。 叶绛裙面无表情静望湖水,谁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转身,望了一眼那碗粥,蹙眉道:“你该不会在里面动了手脚?” 我去,没想到这块木头终于开窍了,不过这一窍开得太气人了,居然学会提防我了,沈风怪笑道:“师父说的什么话,这是我的一片心意,岂会加害师父。” “上次让我喝茶,结果骗我喝酒,你这人说话不可靠。”谁说叶绛裙不记仇,这不是记了吗! 都说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我这是教会了师父气死了徒弟,沈风挤出和善的笑容:“上次便当是我错了,我道歉,这次我真的是来给你带夜宵,我听红叶说,今晚你没有吃饭。” 叶绛裙淡淡道:“今夜无食欲。” 沈风晒然一笑道:“你是不是在想濮阳宫的事情,一切跟着你的心去做,不必顾虑太多,你要是觉得不自在,就把这碗粥吃了,将来黄泉路下,我不会怪你。” 叶绛裙目光一滞,呆呆相望,良久之后,走过去将粥碗接过来,迟疑片刻,冷冷道:“心意我领了,你的粥我不敢吃。” 沈风脸色一沉,脚步迈了过去,在婉里舀了一勺吃下去:“我也吃了,你还怕什么。”男人吃一点丰胸粥,应该不会有事吧,心里怪怪想着,很怕突然胸部不适。 见状,叶绛裙才放下警惕,然后坐下吃了几口,沈风坐在她身旁,心里笑开了花,忽然道:“师父,你好好吃,我先去睡了。” 叶绛裙道:“好。” 沈风走后,草谷匆匆走了过来,走到她面前,见她手上吃着:“师姐,你可有看到沈将军——这粥是否沈将军端来的?” 叶绛裙蹙眉道:“是,有何问题?” 草谷大夫脸色变得古怪奇怪,张了张口不知说,酝酿片刻,便附耳对叶绛裙说了叶绛裙,叶绛裙听罢,眼眸顿时呆滞起来,圆圆睁着,似乎有情绪要起,之前她不曾有情绪,遇到沈风后,情感似乎开始萌生,但还是很微弱。 草谷大夫神色怪异道:“此粥对寻常女子效用平和,惟独为你与舒师妹的效用十分猛烈,我便是怕沈将军误将粥给你食用才过来。” “他故意的。”叶绛裙神情僵硬,只知圆睁着眼睛,之前她看过唐晴雪生气,也是圆睁着眼睛,这么做果然心里觉得舒服一点。 “师姐,你说什么?沈将军乃是正人君子,仁义之人,怎会故意戏弄你。”这两个奇葩,一个呆,一个傻,特别是草谷,居然说沈风是正人君子,脑袋被驴踢了吧。 叶绛裙依旧保持着之前的表情:“他就是故意的。” 草谷大夫摇摇头,目光不禁落在叶绛裙的胸部上:“师姐无须担心,此粥并无坏处,只是短时间内会让你的——有点变化。” 叶绛裙僵硬地低头一望,神情竟然作出苦状,仿佛被踩中了尾巴,急快道:“不要——此物可有解药?” 草谷大夫道:“此物并非毒物,我便没有配置解药,不过你不必担心,你只吃了一碗,只是稍稍会有一点点‘不同’,且益于排解胸气——师姐,你切勿责怪沈将军,此事皆是我的过失。” 草谷不说还好,一说叶绛裙顿时皱眉,转身继续静望着湖面,只是此时看上去并不会显得孤独,她这么清白单纯的人,有这么一档子事,够折腾她几天几夜了。 草谷走后,叶绛裙站了一会儿,忽觉胸口怪怪的,吓得全身绷紧不敢乱动,又觉得胸口酥酥麻麻的,感觉十分强烈,叶绛裙不知如何是好,手举了举又放下,还是缓缓抚在胸口上,眼睛警惕地望着胸口。 噗—— 静夜中,忽然有人憋出一个笑声,沈风一直没有离开,而是躲在旁边偷看,见她吓得不敢动弹,还有奇怪的举动,就憋不住笑出声。 叶绛裙警觉,便看见声音的来源之处,见他捂嘴偷乐,一时又将眼睛睁着,四目相望,沈风一阵心虚,拔腿便跑,叶绛裙步步紧逼,依旧面无表情,就是跟着他。 “师父,我先睡个一年半载,有事明年再说。”急匆匆跑回屋子,然后将门关上,门关上,叶绛裙便站在窗户前睁眼瞪着,沈风又急忙将窗户也关上。 门窗全部关上,叶绛裙还始终站在门外,沈风背靠着门,笑容渐渐消散,化成一声叹息道:“时间不多了,希望可以改变你,我真不想你杀了我。” 翌日清晨,沈风便早早出门,今日除了面见皇帝之外,沈风还要‘打扮’一番去找赵燕,上次赵燕给沈风喂食回春膏,这大半年里,便假意吸食回春膏上瘾,几乎每个月都偷偷派人上京向赵燕讨要,此时此刻,赵燕差不多以为自己沉迷在回春膏,那么她便会呈现出她的阴谋计划,这个计划沈风多少可以猜到,只是不知她究竟是皇后的人,还是太子的人,抑或是濮阳宫的人。 不入虎穴不得虎子,心中有一股直觉,顺着赵燕这条线下去,会知悉一场惊天阴谋。 (终于发现了,草谷大夫是脑残粉~~) ps:最近文章前面150章经过大修改,其他网站几乎都没有修改后的内容,而且修改后出入很大,有不一样的感觉,正版网站是17k,文章还会校对,给大家更好的阅读体验。 第七百四十三章:顾碧落背叛? http://..org/ 想见赵燕无须进入皇宫,每次讨要回春膏都在绣春楼中,这也是赵燕约定的地方,策马来到绣春楼,便有婢女将自己迎进去。 向婢女打听,赵燕昨夜便住在绣春楼,进入主厅,便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酒气,心中更加厌恶,这个荡`女恐怕昨夜又渡过了糜烂的一夜。 “长公主何时起来,我有急事找她!”忍不住催促一声,环顾间,便珠帘轻荡,一个从旁门走进来,正是有过几面之缘、也是赵燕的贴身婢女——夷陵客栈老板娘。 老板娘名叫素红,乳名叫秋儿,老板娘让沈风叫她秋儿,沈风哪里受得了这么腻歪,一般称呼她为秋姐,“秋姐,可否去叫醒你家主子,我有急事求见。” 秋姐为难道:“大官人,非是我不帮你,只是长公主的脾气你也知,长公主在休息时,任何人也不能打扰她。” 沈风是来求药的,自然要表现得十分焦急,神情装得十分痛苦:“求求你秋姐,我实在忍不住了,再帮我去叫叫长公主。” 秋姐神色复杂到:“大官人,看你脸色苍白,莫非已经上瘾,吃那东西,可是会要了你命,你千万不要再吃了。” 没想到她对我倒有几分情意,沈风继续伪装下去,仿佛失心疯了般:“快给,你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秋姐叹息一声道:“你先在此处稍候,我为你去叫长公主,回春膏只有长公主回春膏才有。”说着,秋姐便去找长公主。 经过精心打扮,沈风一副长期沉迷酒色掏空身子骨的模样,为了逼真一点,还可以画了两个黑眼圈,看起来眼窝塌陷下去,配上苍白的嘴唇和蜡黄的脸色,便是大多数吸`毒者的模样,可惜不能使身形消瘦一点,幸好沈风现在这副身材比之前离开京城还瘦一点,赵燕如果看了,应该会觉得是吸食回春膏造成的。 “沈将军,今日为何会来找本宫——”等了一会儿,便听到一个低媚的声音,声音中带着几分困意几分欣喜,但她的脚步似乎刻意放缓,显是知道沈风有求于她。 沈风心里暗自冷笑,装作如痴如狂迎上去,焦急道:“打扰长公主休息了,实在该死,但我有急事找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赵燕神情冷淡,甚至还带着一丝厌恶:“有何事找本宫,难道便不能等午后再说,本宫还没用过早膳,来人啊!先准备一些糕点。”她明知沈风着急,却故意冷落,显然是为了报复之前沈风对她冷淡。 糕点一盘盘端上来,赵燕不紧不慢地吃着,沈风在一旁干着急,几次开口说话,都被她拂回,她要不是这么做,就不是赵燕了,赵燕是一个比较善于工于心计的女人,而且报复心比较强,她如此行为,正是认定了沈风已经吸食回春膏不能自拔。 “有劳沈将军久候了。”过了许久,赵燕才将吃完早点,手中拿着一把插着五颜六色羽毛的花扇,轻轻摇摆着,冷淡道:“近日天气热得厉害,我每日起身便会先沐浴,否则便会心情不佳,恐怕还要请沈将军再稍等片刻。” “长公主——”沈风‘焦急’道:“那好吧。” 很快便有婢女将旁边的水池填满,赵燕挥挥手,左右婢女一起退下,沈风正欲离步,赵燕忽然命令道:“沈将军便这么害怕本宫吗?” 来跟这个荡`妇较量,沈风已经做好牺牲色相的准备,让真怕被这女人霸王硬上弓,装作镇定道:“不怕,只是应该避嫌一下,公主的春色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沐浴的。” 赵燕脸色一变,厉声道:“不必废话,本宫叫你留下你便留下!”之前赵燕绝不会以这种口气跟沈风说话,居高临下、颐指气使,完全是觉得吃定了沈风。 “是,公主!”沈风装出一副忍气吞声的窝囊样,随着她一起走到水池旁,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折磨,千万别完变态的,心中不禁想起在地下交易所时那个极度变态的尤多西娅,那种经历至今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赵燕完全是将沈风当太监,手搭在沈风手上走向水池,又在沈风眼前缓缓将衣裙解下,一丝不挂地暴露在空气中。 沈风眼光目视着她,心中却没有一丝涟漪,之前没想到自己能这么镇定,总把自己当色狼,这都是顾碧落给的心理暗示,原来我有当君子的潜质。 “本宫好看么!”赵燕不急于踏入水池,反倒是转过身面对着沈风,她的胸部挺拔,色泽保养得还好,完全不像是‘半点朱唇万人尝’该有的。 沈风违心道:“好看。” “比之顾碧落又如何?”赵燕厉眼追问。 赵燕对顾碧落一直有敌意,几次让顾碧落难堪,而且最近听说还责罚顾碧落,眼下顾碧落是沈风的未婚妻,她这么问,无非是想连带沈风一起羞辱,沈风心里冷笑,道:“自然是公主好看,公主令我想得到,又不敢得到,便是怕对公主不能自拔。” 赵燕脸上露出鄙夷地冷笑,然后踏入水池内,水池池面上点缀着一层花瓣,花瓣流溢出来的清香萦绕周围,可惜花是好花,人却不是却非沈风所要。 “长公主,我有一事想求!”踌躇了一会儿,看她丝毫不与理会,焦急道:“公主,我真的忍不住了,要是没有那东西,我真的生不如死。” 赵燕冷笑道:“沈将军竟会来央求本宫,真是稀奇!” 以前沈风面对赵燕时,都是一副自信骄傲的样子,赵燕虽然说十分欣赏,但亦有愤,此时见他低声下气,心中自然十分畅快,哪里会放过出言讽刺的机会。 沈风道:“在下之前多有得罪,还望长公主不计前嫌,只要公主再赐我一点回春膏,我愿意以等价之物来跟公主交换。” 赵燕冷笑道:“本宫什么都不缺,你以为本宫会稀罕你的东西。”话说到这个份上,沈风干脆沉默着,心中思索着如何表演得逼真一点,“来为本宫揉揉肩。” 沈风突然‘大怒’道:“我来不是给你指使的!” 赵燕神色一变道:“难道你不想要回春膏了!” “我已经来了一个时辰,公主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回避,分明是想戏弄我!”沈风一脸愤然,这当然是为了表演,如果显得太没骨气,只会适得其反。 赵燕神色变得十分难看,旋即嘴角泛出一抹嗤笑,自信道:“若不然你可以出去!” “别以为我不敢——”说罢,沈风决然转身离开,脚步从急到缓,到慢慢停下来,在赵燕鄙夷的目光下,羞愧难当痛苦万分地走到她面前,弯下腰低头道:“请长公主赐药!” “哈哈哈——哈哈哈——”赵燕得意地狂笑几声,从池水下伸出一只脚,付以藐视的目光,淡淡道:“为本宫洗脚!” 我操!差点骂出声来,真是来什么怕什么,今日难免又要被变态一次,尽管一万个不情愿,但还是忍着恶心抓住她的脚到池水中洗,古人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如今看来,女子可应付,但变态的女人一定要敬而远之。 “哈哈哈——”赵燕肆意狂笑,忽然从水池中站起来,以命令的口吻,居高临下道:“跪下来,将本宫的脚舔`干净!” 闻言,压抑的怒火蹭地一下冒出来,拨了一下池水,怒道:“你别太过分了!” 赵燕神色不定,时而愤怒,时而怀疑,旋即脸色又缓和下来,媚笑道:“还有几分骨气,沈将军,方才本宫只不过与你开玩笑,都怪你每次见了本宫都一本正经的,将军想要回春膏,本宫岂会不给,不过——”这个恶毒的女人,明知道越是吸食这个东西,越是不能自拔,她觉得沈风还没有完全上瘾,便答应赐予。 沈风心有所动:“不过什么?” 赵燕脸色泛起诡异的笑容:“你要帮本宫做一件事。” “是什么事?” 赵燕手搭在他胸膛上轻轻抚摸着,眼神撩拨着发出交合的信息,妩媚道:“稍后你便知晓了,不知怎么回事,今日本宫身体特别兴奋,沈将军又如次强壮,本宫看了情难自己。” 沈风冷笑道:“我现在是一个蜀人,长公主愿意与一个卑贱的蜀人交合吗?” 闻言,赵燕脸上的热情瞬间消失殆尽,冷冷道:“滚!” 求之不得!沈风忍着怒火道:“公主还没赐给我回春膏。” 赵燕冷冷道:“好,如果你想要回春膏,便与本宫过来。”说着,赵燕背对着他展开双臂,意思很显然是想要沈风为她更衣。 极不耐烦地为她穿上一身绣衣,心情格外觉得压抑,极是厌恶这个女人,并不是因为她风流,而是因为她的所作所为。跟着赵燕一起离开绣春楼,一路都在琢磨赵燕将如何个玩法,不知不觉,竟已来到大学士府。 沈风惊奇道:“长公主,为何来到学士府?这家的主人最近心情不太好,我们还是换换地方。” 赵燕冷笑道:“本宫心情也不好,皆因这座府中有本宫讨厌之人,你可知本宫说的是何人?” 心中隐隐猜到她此行的目的,心不在焉道:“既然此处有长公主讨厌之人,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免得坏了公主心情。” 赵燕放肆阴笑道:“本宫便喜欢惩治这个刁女!”说着,不请自来蛮横地走入学士府中。 “惠文公主驾到——” 学士府的府丁听到公主驾到,纷纷下跪叩首,赵燕显然带着目的而来,直接绕过前厅来到庭院,庭院上,顾碧落与大病初愈的苏沉央正在散步,见到惠文公主和沈风,顾碧落压下惊疑,上前叩拜道:“民女顾碧落拜见长公主。” 苏沉央身上还有伤,趔趔趄趄的走上前,勉强跪拜道:“草民苏沉央拜见公主殿下。” 赵燕冷冷地藐视二人,冷冷地下视,但却一言不发,烈日炎炎,大地灼热,顾碧落与苏沉央便一动不动地跪俯在地上,只不过一会儿,顾碧落便满头大汗,更不用说苏沉央。 沈风看得恼火,顾碧落是我的跟班小妹,摆明不把我放在眼里,可要是这时候为顾碧落跟赵燕翻脸,不就等于前功尽弃,心中一番犹豫,转而道:“长公主,外面天气热,不如我们进去里面。” 赵燕身边有四个婢女撑起一遮阳布,她便坐在一条椅子上,闲视着顾碧落,媚笑道:“顾小姐没有说话,想必不觉得热,既然如此,本宫又岂会觉得热。” 此时顾碧落忿道:“启禀长公主,民女觉得很热,且苏公子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实在经不起曝晒。” 赵燕显然是没料到她竟然会直言,顿时冷笑道:“你倒是会为他着想,本宫便成全你这一番苦心,但他可起来,你还须跪着。” 不等苏沉央开口,顾碧落已跪俯道:“多谢公主开恩!” 赵燕忽然沉下脸色道:“你可知本宫为何不让你起来?” “请恕民女不知。” 今天瞿楚贤不在府中吗,快点来救你女儿,连夏才女也不在,沈风心里焦急,却没注意到赵燕搭着自己的手站起来。 顾碧落眼角余光蹭到此景,心中无端起无名怒焰,不与好脸色,狠狠地瞪了对面那家伙一眼,瞪是瞪了,竟然看见那家伙脸色蜡黄,心思一猜,便觉得是这家伙昨夜与长公主风流快活才落得如此,心里更是火上浇油。 顾小姐心里这般想,可就冤枉了沈风这孩子,至今为止,沈风与赵燕都是清清白白的。 “好一个不知!”赵燕走到顾碧落前面,神情风云际变,怒斥道:“几日前,本宫的宫中潜入一名女子,是否与你有关!” 赵燕口中说的女子正是纪婳瑶,沈风没想到她来追究此事,心中暗自深思,今日之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顾碧落低头道:“请恕民女不知公主所言何意。” 一直维护顾碧落的苏沉央此时却不发一言,说来奇怪,苏沉央起先还深得赵燕欢心,为何又在赵燕宫中受了责罚。 赵燕望了沈风一眼,怒斥道:“还不从实招来,几日前闯入本宫宫中的女子究竟是何人!” 顾碧落神色不变道:“民女不知。” 赵燕道:“那她为何会救你!” 顾碧落道:“当日并未有人救民女,是民女自己逃出去。” 赵燕大怒道:“还敢狡辩,沈风替本宫教训一下这个刁女!” 沈风一时左右为难,一方面想假意奉迎赵燕,一方面又不想打顾碧落,而顾碧落见他附庸在赵燕旁边,一时气愤难填。 “长公主,顾碧落可能是一时情急,才从宫中逃走,她已经知错了,你就饶了她。” 赵燕怒道:“我叫你打便打,否则我便将此事禀告皇上!你以为是本宫要调查此事吗!是因为皇宫丢失一张画像,皇上才下令彻查此事,今日若不惩治这个刁女,恐难以息事。” 画像?难道是李晓月的画像,不知赵燕说的是否为真,关心则乱,深怕皇帝追究此事,但又不想打顾碧落,一时心烦意燥。 赵燕狞笑道:“你打她十个耳光,我便替你在皇上面前抹了此事——你还犹豫什么,她是你妻子,却与其他男子暧昧不清——” 闻言,顾碧落仿佛十分忌讳,愤然道:“纵然你是长公主,也勿要血口喷人!”其实顾碧落与苏沉央一清二白,反倒是沈风心里乱想,想想她如此正直坦然,又怎会在有婚约的情况下与其他男子暧昧不清,照料苏沉央更显得她行的端做得正。 没想到她竟然朝自己发怒,一愣,赵燕旋即喝道:“来人啊,掌嘴,重打这个刁女!”说罢,身后两个太监拿出一条长长的木板,这种木板是宫中专门用来张嘴的,一板打下去马上血肉模糊。 苏沉央果然值得怀疑,之前还处处维护顾碧落,此刻反而沉默不语,苏沉央不心疼,沈风可不忍心,为难之际,猛地握紧拳头道:“公主,让我来替你教训这个刁女。” 闻言,顾碧落顿时对他怒目圆睁。 你这么生气干嘛,让我打总比被宫中的酷刑折磨好,沈风立即怒眼瞪回去,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赵燕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荡笑道:“但她可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可下得了手。” 沈风冷哼道:“还没过门便与其他男子暧昧不清,这种女人不要也罢,今日我便好好教训她!” 顾碧落怒目而视道:“你敢!”此时她心情完全被怒火占据,平时的理智早已不知何处,好似宁愿被打得血肉模糊,也不情愿被他打。 “反了你!”沈风怒斥一声,举起手朝着她的脸打了过去,只不过快打到她的脸时,忽然停下来,只是小小的打了一下。 顾碧落捂住脸,气得眼睛直冒火,神情仿佛是被丈夫抛弃的可怜女人:“你!!你竟然打我!” 靠,老子已经下手很轻,但沈风必须要在赵燕面前做戏:“打你又怎么样!” 一旁赵燕眼睛可不瞎,冷哼道:“十个耳光,若你再怜香惜玉,我便让别人打!” 今天要是不打她,难保赵燕日后再找各种借口折磨顾碧落,想到此,沈风狠下心道:“长公子,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可否将她交给我处置?” 赵燕道:“可是可,但今日这十个耳光绝不能少,我旁边人都看着,怎可叫本宫失信于人。” “好!”能否迷惑赵燕,关系到能到摸清皇宫后宫中一条隐藏的线,甚至还可找到婉词,想到婉词,沈风心中便如绞痛,无法错过一分一毫的机会。 顾碧落见他神色决然,蓦然心中滋味难咽,带着恨意道:“别人可以打我,你不可以,你不要后悔!” “啪——” 她刚说完,沈风便甩了她一巴掌。 一道清脆的声音后,顾碧落神情一下子懵住,呆呆地直视沈风,似乎反应迟钝,缓缓举手抚着发红的脸颊。 沈风也愣住,虽然刚才那一巴掌打得响,却没用上力气,以她的聪明应该可以知道是保护她,无暇再顾及她的感觉,很快又剩下八个巴掌打完,,过程中,触及到她的眼神,每打一次,便感到叠加一次压抑。 自从被打了一巴掌,顾碧落神情陷入恍惚,不发一语,直到巴掌打完后,才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望着沈风的眼神带着冷漠。 “顾——”沈风张了张口,又咽回肚子,即便之前跟她磕磕绊绊,都不会去打她,但今日却有不得已的苦衷,为了婳瑶、为了婉词、为了皇宫一条暗藏的线。 这个消息是广音调查到的,赵燕身份十分可疑,若能接近便尽量接近,或许能发现一些更大的秘密。 赵燕似乎已达到目的,脸上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随即走到顾碧落面前,高傲道:“今次便放过你,下次再敢抗命本宫决不饶恕!”说着,赵燕带着所有人离开,沈风暂没有心思去担心顾碧落,也随着赵燕离开。 人都走后,苏沉央才唤道:“顾小姐顾小姐——他们走了。” 顾碧落从失神中幡醒过来,神情冷淡道:“你的伤可还好?”虽然她的神情已平复,但脸颊上的红印仍旧十分刺眼,也许是真的有些疼,还是她十分敏感,手上细细抚摸着脸颊。 “无碍。”苏沉央忽然道:“你死心了吗?” 顾碧落颤了下,转眸过去,蹙眉道:“你此话是何意?” 苏沉央一双充满魅力的眼睛凝聚出深情,低沉着嗓音道:“他打了你,你还会喜欢他吗?” 闻言,顾碧落一阵不适,从眼神到身体举动皆显得无处安放,心中蓦然烦躁,冷冷道:“那你为何要离间我与他?!” 苏沉央一阵愕然,随即晒道:“原来你早就知道,真不愧智如诸葛之名,一开始是我父亲派我来接近你,而后我对你真的动了男女之情——” 原来顾碧落早就看出端倪,才故意与苏沉央周旋,但她此时心情烦躁,便没有耐心再演戏:“你父亲是何人?” 苏沉央含笑道:“濮阳策!”虽已被识破,他依旧是风度翩翩,谈笑自若,这气质最是受女子青睐。 闻言,顾碧落并不是太吃惊,仿佛已猜到他是濮阳宫的人,只是没想到他竟是濮阳策之子,濮阳策从未以真容示人,如今看苏沉央的容貌,定然也是一位美男子,心想到此,又道:“难道你是濮阳策与庄周梦之子。” 苏沉央淡笑道:“我随家母姓。” 顾碧落恍然道:“是道画。”没想到道画竟与濮阳策诞下一子,此事天府中竟无人发现。 “正是。”苏沉央深情款款道:“顾小姐,尽管你不相信,但我接近你并全非是父命——你还记得你幼年在山林野狼口中救下的少年吗?” 一幕幕回忆沉入脑海中,顾碧落讶然地细看几眼,蓦地惊道:“竟然是你!” 苏沉央真挚道:“苏某永远也忘不掉那段与你在山林中冒险的日子,在分别之时,苏某便立下誓言,今生今世一定要娶你为妻。” 这故事听上去就是国产剧男一号的标配,有缘分还十分深情,寻常女人听了早就小鹿乱撞,可顾碧落依旧面沉如水,冷淡道:“你是濮阳宫之人,我与你绝无半点可能,念你对我有恩,今日便放了你,日后再见便是敌人。” 苏沉央却不依不饶道:“你为何要替他卖命?” 顾碧落傲然道:“他乃是国之英雄,我不是替他卖命,而是为了家国。” 苏沉央冷笑道:“如今是英雄,只怕日后是反贼,与濮阳宫又有何不同!”苏沉央见解了然,可见对这时势观察已久。 顾碧落一时愕然,一时难以反驳,脸上泛起迷茫之色:“不会的,他并无争权之心。” 苏沉央句句剥骨:“虽无争权之心,但他有守护之人,假若时势逼人,你觉得他会安分吗,别再自欺欺人,老皇帝容不得如此人物,便是他拥立新王,新王稳固政权后也是会除去他,他迟早要反!” 听罢,她脸色煞白,齿关颤抖,几乎要咬出血,旋即,神色决然道:“即便有那一日,我亦会跟随,起码,他从来不会伤害无辜老百姓,并且一直守卫国土。” 苏沉央忽然邪笑道:“若是有朝一日,他将你舍弃呢?” 闻言,顾碧落布满血丝的双眸乍起圆睁,惶惶然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如此待他,不会的!” 苏沉央嘴角露出一抹诡笑。 顾碧落暂时压下不安,冷静地思索片刻,道:“初次之外,濮阳策让你接近我还有何目的?” 苏沉央坦然道:“顾小姐智虑千斤,濮阳宫一直是有纳才之心,希望顾小姐可与濮阳宫共谋。” 顾碧落心中冷冷笑,神情不露分毫,淡淡道:“可否通知一声,明日我想去梨园与你父亲一会。” 苏沉央 、、、、、、、 ——乐府?梨园—— 夜里,梨园外的街道阴冷幽静,凉风发出嗖嗖的呼啸声,将月夜下的的梨园衬得格外阴森。 ——大雪飘扑人面,朔风阵阵透骨寒;彤云底锁山河暗,疏林冷落尽凋残。往事萦怀难派遣,荒村沽酒慰愁烦;望家乡,去路远,别妻千里音书断,关山阻隔两心悬—— ——月明云淡露华浓,欹枕愁听四壁蛩,伤秋宋玉赋西风,落叶惊残梦,闲步芳尘数落红—— 戏台上,墨画道人扬腔唱词,只不过这次雄浑的男儿音,与他对唱的是濮阳策,这次濮阳策唱的是女腔。 唱罢,濮阳策叹息一声。 “策儿,何事令你烦忧?” 濮阳策负手站在剧台上,双目望着皇宫的方向,叹道:“是我低估了他才招致今日局面。” “博弈有输赢乃是常事,可统筹大局者方可笑到最后。”此时玑书老人从一侧走出来,沉声道:“更何况你早已布下一局。” 濮阳策淡笑道:“师叔认为接下去一步棋该如何走?” 桌上放着一块棋盘,玑书老人手中举起一子,沉声道:“此子于我手中大有妙用,首先便可借子破局反其将军!” 言毕,落子。 濮阳策目光不在棋盘上,似乎已心知肚明,诡异一笑道:“看来师叔已有良策。” “师侄何必谦虚,此举你于半年前便已布置。”玑书老人神色如老僧说道,心思深藏,令人无法看穿。 濮阳策谦逊一笑,转而道:“听闻师叔今日收下一位弟子,可否引荐给师侄。” 玑书老人眼光横侧。 随之,一位书生走入剧台。 濮阳策望及来人,沉目低瞥,诡笑道:“近日濮阳宫贵客来了不少。” 书生躬身作揖道:“在下伦文叙,拜见濮阳王。” 来人竟然是伦文叙。 濮阳策上前将其扶起,语调和善道:“你既是师叔之徒,便与我以师兄弟相称。” “文叙不敢!”伦文叙神色复杂,进入濮阳宫内,等于是与朝廷为敌,何况他还是当今驸马爷。 濮阳策神色缓缓勃发道:“我濮阳宫若得文叙乃是大幸,但文叙乃是金科状元,还是当今驸马,一只脚跨入皇家,为何却甘临吾庙。” “我之今,非我愿!”伦文叙神色扫去复杂,决然道:“踏入皇家又如何,若可得到心爱之人,文叙愿倾其所有。” 濮阳策敛目道:“若你想得到唐家小姐,先须除去一人,此人与你是旧识,且与你有恩。” 伦文叙脸上露出狠色:“我既已踏入此地,又岂会惜旧情,况且他,非杀不可!” 濮阳策淡淡笑道:“文叙果然是成大事之人,如今濮阳宫势危,文叙有何计策可解?”这句话,似乎是想考验伦文叙的能力。 伦文叙冷道:“我听闻大学士之女与他已有间隙,何不趁此机会、、、”伦文叙道出计谋。 闻罢,濮阳策与玑书老人相视一笑,便道:“文叙果然不愧状元之才,适才所言与我不谋而合,真是相逢恨晚呐!” 伦文叙笑道:“听师父说,濮阳策谋略过人,文叙又何必献丑。” 濮阳策道:“适才文叙所献之计,妙也,但若有一位奇人相助,便可完美无缺。” 伦文叙作揖道:“敢问是哪位高人?” 濮阳策淡笑道:“便是我的师叔,亦是濮阳宫七傅之一,琴操道人。” 话刚落音,一位老妪从另一侧步入戏台。 与此同时—— “策儿,如此有趣之事为何不叫我们——桀桀,老夫已等得不耐烦了。”随后走过来的两个人,分别是草ji老人与柱机老人。 嘶嘶—— 沙沙—— 濮阳宫七傅中最为恐怖阴森的二人。 伦文叙大骇! 、、、、、、、、、、 离开学士府后,沈风与赵燕周旋一会儿,便赶往皇宫,本来准备觐见,却听说皇帝今日不见任何人,无奈之下,只好先回到宅子里。 眼下是与濮阳宫决战的关键时期,要时时刻刻提防濮阳宫的最后反扑,兔子急了都会咬人,这个时候就无所谓什么阴谋阳谋,所以一定要做足应对之策,回观濮阳宫前几次计策都是悄无声息,一次策反,一次离间,接下来又会是什么? 柔然进侵在即,朝廷必不可乱,那我该如何保下这个朝廷,书房里,望着桌上的信报,压力顿增,信上说的是百姓的情况,也是之前一直忽略的民生问题。 这一年朝廷加重赋税,再加上天灾频频,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皇帝不是不知,而是明不知不可为而为之。 这一年里,皇帝不断扩充军伍,光是禁军便扩充了五万人,有点拔苗助长的意味,这五万人的军费就需要百姓来买单,光这还不止,皇帝感到皇位有危,便极力笼络王侯贵族赢得他们的支持,光是封邑便有万亩,一旦封邑受苦便是百姓,王侯贵族趁机压榨百姓,而皇帝不管不问,百姓能不有怨言吗。 此法,无异于饮鸩止渴! 连一年前热闹繁华的京城,如今亦充满怨声,如此局面,还谈何抵御柔然,更要命的是,濮阳宫掌握着一些官僚阶级和地主阶级,此时趁机招揽那些愤怒的百姓,如此一来,濮阳宫便又壮大。 不过对于天策府来说,反倒是一个好机会,天策府出军四处安抚百姓,打击地方匪寇,开仓放粮,甚至捐银赈灾,无数老百姓赞声连连,这两日,沈风便一直在处理这些事情。 翌日清晨,沈风还睡在书房内,昨夜一直忙到三更半夜,便在书房内睡下,正醒间,便见广音姑姑急匆匆进来,沈风抬眼一看,疑道:“姑姑,你找我什么事?” 广音神情凝重道:“侄儿,方才线报有来信,此事我觉得要与你商量。” 听到侄儿这个词,浑身顿觉不适,广音师叔也就三十五岁左右,叫我侄儿,太不妥了,“姑姑请说。” 广音迟疑道:“信上报的是顾小姐,当说不当说?” 关于顾碧落的消息,沈风好奇道:“但说无妨。” 广音脸色怪异,迟疑半响,从一块木匣子中拿出一些信纸,低声道:“你看看便知。” 感到一丝不寻常,接过木匣子中的信纸开始翻阅,越看越是震惊,良久之后,沉声道:“这些可信吗?” 广音道:“我将上面的字迹与顾碧落之前送来的亲笔书信仔细校对,字迹完全相符,确是同一个人所写。” 闻言,悬着的心顿时沉下,心情极其糟糕,感到压抑又难受,颓然摇头道:“我不相信,顾碧落不可能背叛我,她不是这样的人!” 广音肃声道:“顾小姐可曾说过要誓死跟随你?” 沈风怔了怔。 广音神色凝重地叹息一声:“姑姑劝你早作打算,顾小姐本便忠于朝廷,如今形势下,她必然作出取舍,这些书信并非一日半日,一直以来,她皆是皇帝的人。” 闻言,心情很是烦躁,猛然摇头道:“不会的,她虽从未说过跟随我,但她做的种种事情皆是为了我。” 广音叹道:“她所做之事,皆是为了家国,但如今形势,天策府或已无法选择。” 难道顾碧落宁愿忠于一个假皇帝,也不愿跟随我,我并不是要争权,她是知道的,事实摆在眼前,沈风难免动摇。 广音道:“最近一封书信上对皇帝提及九鼎之事,侄儿,此事若是被皇帝发现,那就大事不妙了!” 沈风急忙将最后一封书信看了一遍,心情沉重起来,当机立断道:“我要去找她问清楚。” “慢着!”广音喝止道:“你可知此时去了何处?” 沈风疑道:“何处?” 广音从衣袖中拿出一纸线报,沈风接过手一看,脸色当即大变,心情跌入谷底,猛然道:“我始终不相信,姑姑,我须亲自去一趟。”说罢,急匆匆出门。 顾碧落真的会背叛吗?不,或许不能说背叛,只能说她从来都不是天策府的人。 、、、、、、、 策马奔向京城内一间茶楼内,顾碧落便与皇帝约见在这间茶楼,这间茶楼在京城十分有名,只招待高官王侯,得先帝赐匾,算是皇家一号茶楼。 赶到茶楼时,便见乔装打扮的皇帝与李公公登入茶楼内,四下望了望,并没有发现顾碧落的身影,便悄悄跟入,进入茶楼内,随着皇帝登入顶层,顶层皆是一些达官贵人在谈笑风生,寻眼追去,便看见老皇帝走入一间雅间内。 雅间有内外两室,老皇帝便在雅间外面坐下,而雅间内室则坐着一个人,沈风仍旧不相信会是顾碧落,趁着没人注意悄悄靠近雅间,然后在隔壁坐下。 由于雅间隔着珠帘,里面的人还背对身体,根本不能看清那人,甚至穿戴发型都无法辨识。 ——今日有何要事见朕—— ——启禀皇上,皇上曾问及九鼎之事,如今碧落已查明—— 听到这个声音,沈风心情顿时跌入冰窖,方才是亲笔书信,如今亲耳听到,便已成事实。 顾碧落真的背叛了我!!!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因为昨日的事情使得她怀恨在心? ——讲—— ——九鼎确是在沈风手中,我曾暗中追查此事,却不知九鼎下落—— 再听到这句话,沈风已失望地闭上眼睛,神色难掩痛苦。 啪!!! ——当真!!!既然寻不到九鼎,为何你可如此凿定—— ——此事是沈风亲口所言—— ——那为何你今日才肯对朕说?—— ——这、、、此事关系重大,我想调查清楚再与皇上陈明—— ——哼!岂有此理!原来九鼎真的在他手上!大胆逆贼!其心昭然若揭!—— 雅间内外,顾碧落与老皇帝继续谈话,沈风心情被失望充斥,已没有仔细听,恍惚片刻后,再朝雅间望去,雅间内的人已不见,而皇帝也正要起身离开,迟疑了一下,还是朝顾碧落追过去。 匆匆走下茶楼,却四处寻不到顾碧落的身影,心里忧虑皇帝会对付自己,便急忙赶回宅子。 回到了宅子,便让她们几个躲起来,如果皇帝要对付沈风,首先会先挟持她们几个人,幸好这趟回京她们都掩盖了行踪。 “沈风,发生了何事,为何急着让我回来?”她们几人躲在京城内的一处宅子里,这座宅子是沈风以别人的名字购置,京城无人知道。 “可岚,这几天你别再去布庄,布庄的生意这段时日可能难再经营下去。”沈风叹息一声,顾碧落背叛了自己,这是始料未及的,完全打乱了计划。 “究竟发生了何事?”纪婳瑶担忧道。 沈风一肚子烦虑,不想她们担心,勉强笑道:“没事,最近时期比较敏感——晴雪,要乖点,好好呆在这里,过段时间我带你去找唐宁。” 唐晴雪担忧道:“那你呢?” “我不能留在这儿,外面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去办。”沈风转头对着叶绛裙:“师父,你也留下保护好她们,若是蓬莱来人,便让他们先到这里来。” 叶绛裙道:“好。” 广音忽然道:“侄儿,还有一事,是今早来的消息,今日出现在顾小姐身边的人,其实是皇帝派来的人。” “好我知道了。”沈风此时是焦头烂额,不敢多作停留,匆匆离开此地,眼下皇帝必定会对付我,除了婳瑶几人——糟了,还有嫣然!突想到此,急忙掉转马头往学士府赶去。 匆匆赶去了学士府,但为时已晚,夏才女已被皇帝请入皇宫中,沈风分身乏术,皇帝动作又快,保护了宅子里的人,却没来得及找嫣然,心情愈加沉重。 “你来做什么?” 心情沉重地走出大学士府的大门时,却见顾碧落与苏沉央一起回府,看她神情冷淡,堵在心里终于爆发,沉声道:“我来做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 顾碧落皱眉道:“不知你在说什么,今日我不想看见你,请你离开!” 沈风望了望苏沉央,再望了望她,见到苏沉央,心底压抑的火气一下子蹿出来,冷笑道:“怎么,是我打扰你们郎情妾意了?这么看上去,你们郎才女貌,还真是一对!” “住口!”顾碧落怒斥道。 这女人到现在还有脾气,沈风也不再好脸相向,见她生气觉得是心虚的变现,当即愤怒道:“果然,你是因为他才背叛我,没想到你喜欢他,早说啊,我可以解除婚约随了你的意,好让你们不用再偷偷摸摸——” 啪—— 听到如此难听的话,顾碧落失去冷静,愤然出手给了他一巴掌,打完之后,立即愣住,颤颤地收回手。 一记清脆的声音,沈风的脸上已多了一个巴掌印,摸了摸被打的脸,冷漠地望着她,怒极反笑道:“这一巴掌可比我给你的十个巴掌痛多了,也好,两不相欠,从此之后,我们恩断义绝!” 闻言,顾碧落眼眶微红,神色怔怔,急吼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沈风怒吼道:“你还想骗我吗!自己去看看!”说着,将那些书信扔给她。 顾碧落将一封封书信拾起,一封封翻阅,神色从茫然变成苍白,猛然摇头道:“这不是我的写!这不是我的写!” 如今两人是撕破了脸皮,红了脸,恨了眼,沈风吼道:“不是你写的还有谁,难道你连你的字迹都认不出来吗!” 望着纸上熟悉的字迹,顾碧落心中极是惊恐不安,有心解释,却不知如何,堵在心口很是难受,一肚子委屈无处释放,泪水夺眶而落,恨恨道:“我从来没写过这些书信,这些书信你究竟从何而来!” 沈风冷笑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我不会再相信你一分一毫!顾小姐,我再说一句,从此以后我们恩断义绝,日后若是再见,各自不必留情。” 闻言,顾碧落仿佛全身被抽干了力气,心中痛楚万分,目光紧扣着他,发懵道:“你宁愿相信这些书信,也不愿相信我?!” 沈风猛然愤道:“我倒是想相信你!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我在茶楼亲耳听到你与皇帝的话,我真的不敢相信你会背叛我!” “我昨日根本没去茶楼!” 顾碧落已泪流满面,事情来得太突然,来得太诡异,令她难以辩解,昨日挨了十个巴掌,今日再听到如此决绝的话,心中痛苦万分。 沈风已听不进去任何解释,闭上眼睛,神色萧索,自嘲一笑道:“或许你从来都不是真正想帮助我,你从一开始就是皇帝派来的人。” 沈风长呼一口气道:“就当我们从来没认识!” 说罢,冷漠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绝情离去。 “沈风——” 人已翻身上马,蚩风回头鸣叫一声,便绝尘而去。 “我从未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却不肯相信我——” 顾碧落嘶声急吼,双目通红,急追上去,不停的追逐,蚩风与顾碧落相识,渐渐跑慢让她追上,正当顾碧落手快抓住马背,沈风策马挥出一遍,马儿嘶叫一声猛然狂奔出去。 “沈风!” 顾碧落摔倒在地,目光直视着前方,泪水不断洒在赤热的尘土上,直到再也看不到那绝情的身影。 第七百四十四章:军事威胁 http://..org/ 从学士府离开之后,沈风便全身心去应付皇帝,老皇帝得知九鼎在天策府,要么必定倾其全力消灭天策府,要么夺走九鼎,二者,老皇帝一定会先选择夺走九鼎,但九鼎早已被小草儿拿走,且九州之鼎沈风之得其三。 夜里老皇帝便派来身边的李公公来请人入宫,沈风借口推托,并让李公公带话回去,然后便连夜遣人送了一封重要的书信到蓬莱。 沈风回给老皇帝的话很简单:皇上所要之物不在此。 老皇帝会相信吗? 绝对不会。 九鼎之事由第三人顾碧落告知皇帝,以顾碧落与沈风的亲密程度,皇帝深信不疑。 明知皇帝会来拿人,沈风却静静站在园子内的湖水旁,竟没有逃出京城,他心思不在防危,而在思索接下去应该如何。 因为顾碧落的背叛,打乱了全盘计划,局面突然之前变得很紧张,非常时期只能用非常手段,或许这也是沈风注定要走的路。 在湖水旁站了一夜,彻夜未眠,好在今早得来消息,夏才女安然无恙,只不过被软禁在皇宫中,一时半会无法出来,人没事,沈风才能卸下担忧,至于接下来所要面对的狂风暴雨,他已可从容面对。 天还未亮,便感觉地面微微颤动,栖息在树上的虫鸟纷纷逃窜,湖中的水波微漾,沈风睁开眼睛,大步迈出宅子。 出了园子,便见整装戒备的禁卫军已将宅子围得水泄不通,携军而来的人便是禁军统领文抒问。 沈风面无表情扫望过去,晒然笑道:“不用这么多人过来,吵到街坊邻居休息,又要投诉我。” 文抒问神情复杂,喝道:“沈将军,得罪了,带走!” “不必,我自己走!” 毫无反抗地任由禁卫军带走,直押皇宫而去,与上次似曾相识,不同的是,这次不必再想方设法将自己解救出来。 ——皇宫—— 禁卫军将沈风带入皇宫内,先是在天牢内关了一日,然后堂堂正正进入内宫,且是进入皇帝的书房内。 进入书房中,皇帝已等候多时,见到皇帝时,沈风顿感惊讶,之前见到老皇帝时,还感觉他精神状态不错,此时却是双眼通红,疲惫不堪,头上的白发也多了不少,仿佛一夜之间苍老。 咳咳—— 御书房内只有他们二人,老皇帝猛然急咳几声,病态加剧,沈风见状,念想他是婳瑶的生父,终是于心不忍,低声道:“皇上保重龙体!” 老皇帝收住颓势,龙目忽然逼视过来,沉声道:“大胆乱臣贼子,见了朕还不下跪!” 沈风出乎寻常的平静:“如今到了这个地步,还有必要吗,便当我是乱臣贼子。” 老皇帝布满老年斑的脸上升起怒色,低沉道:“乱臣贼子,当诛不当诛!” 沈风毫不避让道:“当!” 老皇帝愣了一下,冷笑道:“那你今日当提头来见!” 沈风傲然以对,笑呵呵道:“我想看皇上今日能不能杀我。” 老皇帝怒道:“朕是天子,想杀你易如反掌!” 沈风冷笑道:“天子,倘若天下大乱,皇上这个天下当先想想如何安身。” “大胆,真反了你!竟然威胁朕!”老皇帝勃然大怒,眼中杀机闪烁。 沈风早已对皇帝颇有微词,此时不必再藏着掖着,面对重逾千斤的君威,巍然不动道:“难道皇上已听不得谏言,这个天下是皇上的,皇上为何还要压榨百姓,强征赋税,搞得百姓怨声载道。” “朕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老皇帝猛一拍扶手,龙目紧皱,一股杀气从身上倾泄,哪朝皇帝手上没有沾满鲜血,老皇帝绝不是仁慈之人。 其实对于这个皇帝,沈风并没有多少感情,只因他是婳瑶的父亲,才对他心怀敬畏,但看到这个天下被他搞得乌烟瘴气,已再无当初的敬畏,这次进宫,便已打算跟皇帝扯破脸皮,此时无须再和颜,怒哼道:“就是你这种顽固的想法,才让人有机可乘。” 老皇帝阴冷道:“便是朕太纵容你,才招致今日局面。” 闻言,沈风一时怅然,皇帝就是皇帝,怎会懂得自我反省,冷笑道:“你真该去看看外面的百姓,看看到底是谁造成的。” 老皇帝猛然站起来,吼道:“是你!是濮阳宫!是你们这些乱臣贼子,觊觎朕的皇位!这个天下是朕的,也只能是朕的,谁也休想夺走。” 看着近乎癫狂的老皇帝,沈风心中叹息一声。 气吼一阵,又急急喘息,稍稍缓和一会,才沉声道:“若你将九鼎交出来,朕便饶你一命!” 沈风淡淡道:“我已说过,皇上所要之物,并不在此。” 老皇帝怒道:“你还想骗朕!!!朕再问你一次,交不交!” 多说无益,干脆沉默下来。 老皇帝龙目圆睁锁着他,见他丝毫无动色,龙目微微细阖,眼中射出厉芒,嘴角露出残忍地笑意:“好!好一个乱臣贼子,没想到一个低贱的升州市井小民也妄想朕的皇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笑可笑!”老皇帝疯狂大笑,忽地神情狰狞道:“你也配!” 沈风淡然自若道:“配不配,只有坐上去才知道,那皇上——” 你配吗!!!! 闻言,老皇帝心中最敏感的逆鳞被狠狠踩了一脚,耳边一直回响着三个字—— 你配吗——你配吗——你配吗—— 神色变得恐惧不安,瞬即失控般地暴怒道:“乱臣贼子!乱臣贼子!朕要砍了你!” 咣! 老皇帝恐慌地去拔剑,推倒了旁边的痰盂,摇摇晃晃地拔剑而起,狰狞地拿着剑对着沈风而来。 沈风手脚都被戴着镣子,难以避开,他也不想避开,直到剑已近在咫尺,依旧巍然不动。 老皇帝眯着眼,手上青筋冒起,沉声道:“你当真不怕朕杀了你!?”皇帝之所以不动手,是看见沈风的表情觉得疑惑,也对自己的选择有怀疑。 此时杀了沈风,究竟对他有没有益处? 如果没有濮阳宫,皇上会毫不犹豫杀了沈风! 沈风道:“怕,皇上也会杀了我,因为皇上认为我有九鼎!” 听到九鼎这两个字,老皇帝心中一震,没有什么比九鼎更有危险,这一瞬间,老皇帝真的放下了所有的疑虑! 正要动手时。 沈风忽然道:“但如果皇上杀了我,我会保证皇上拥有的天下,只剩那张纯金坚固的龙椅!” 老皇帝神色一凛道:“此话何意!!” “皇上——皇上——启禀皇上——” 书房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喊,老皇帝持剑走出书房,并看见一个太监惊慌失措地跑过来。 “皇上!!皇上!!关东急报!!!” 老皇帝心中涌起不安,望了望站在里面的沈风,此时沈风戴着手链脚镣,但从却从未有如此大的威胁,急匆匆接过急报,拆开一看。 “天策军!!!” 龙目横过信报,猛然迸发一阵骇色,布满疮夷的双手颤颤发抖,苍老的脸上一阵潮红一阵苍白,旁边太监看得噤若寒蝉。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反了反了!!” 老皇帝愤而将信报撕得粉碎,如同一只受伤的猛虎,咆哮着,怒吼着! 沈风转过身去,心情有些许解气,但更多是怅然,若非万不得已,绝不会走到这一步。 此时便可知沈风连夜遣人送信到蓬莱是为何!很简单,套用现在大国博弈,无是外交谈判和军事威胁!既然谈不成,那便只能军事威胁,现代军事威胁最常用的手段是什么? 军事演练! 说!说不通,那只能动用武力,积蓄了近一年的天策府,已经从一支临时组装起来的杂牌军变成一支正规军,而且配备精良,全是超越大华现有军备的武器装备,更何况还有从柔然、高丽那儿骗来的五万战马,四百艘军舰。 更何况灭燕一役中,还有俘获的士兵武器战马,而且燕家还有一支水师,水师也归入天策军中! 这个是什么数字,至少皇帝现在还无法确切知晓,但也无法想象能给皇权造成多么大的威胁。 “天策府!!天策军!!!” 老皇帝终于感到恐惧!身体不断颤抖,这一刻,他终于知道自己失算了,之前忙着如何打压天策府,与其博弈,但如今天策府壮大起来,完全不是靠在大华招兵买马,凝聚各方的军力。 老皇帝失魂般地走进书房,望着沈风,神情立即变得无比愤怒:“你竟敢造反,竟敢进兵京城!!!” 沈风深呼吸一口气,淡笑道:“皇上此言何意,天策军只不过是出兵扶助灾区百姓,顺便为一些地方百姓讨回土地,此是为了皇上稳固天下,如何是造反。” 老皇帝勃然道:“赈灾需要出动二十万大军,你当朕糊涂了吗!!!!”二十万这个数字是情况紧急下报来的,数字并不是很准确,天策府的军力应该比二十万更多。 这就是沈风敢踏入皇宫的底气! 沈风冷笑道:“这要问皇上了,皇上今年封邑万里,那封邑内的百姓苦不堪言,若不出动大军,怎可镇压地方王侯!” 赈灾是假,向皇帝示威才是真的,老皇帝怒吼道:“你这是在向朕示威!!!” 出动二十几万大军,在关东示威一趟,必可阵及皇城,皇帝如何不知这是何意。 是威胁! 明摆着告诉皇帝,你动我一下试试! 沈风淡淡道:“这要看皇上如何想,天策府只是为扶助百姓才出兵,别无二心,但若是我回不去的话——” 第七百四十五章:七傅出手!草薙老人! http://..org/ 皇帝为何对天策军如此恐惧? 天策府此时占据的位置是古代齐国所在的国疆,也是九大军事要地之一,这块地方都是平原,几乎没有天险可守,但却是最适合天策府的军事要地! 古人言,齐地,山东以自守则易弱以亡,以攻人则足以自强而集事! 战国记事中乐毅在半年攻下齐国七十座城池,田单又收回了齐国,历史上齐国经常被攻打,然后又收回去,足见这个地方放在战国时期是守不住。 但天策府不须守住山东,只须以此为据挥军北上,便可直入京城,京城三面皆有天险可守,唯独南面有山东这块平原,此时天策府从兵发寿光,不须三日便可攻到京城。 ——寿光—— 又一支大军开始集结,这支军队是天策军的援军,古代大军出征在后面必有一支援军,可随时增援,亦可谨防敌人从后面偷袭,亦可伏击追兵,古代战役经常出现一句穷寇莫追,不是不想追,而是怕被援军伏击,那就得不偿失了,最后还可保证运输部队的安全,假如是打消耗战,运输部队那就是敌方重点袭击的部队。 如此说,援军乃是军事战役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有时候甚至要超过主力军队,有些军事家便喜欢在援军上做文章,故意削减主力军队反增援军,如此以麻痹敌军,敌军疯狂地追打主力军队时,援军再突然出现,便可形成一次毁灭性的伏击。 这支援军集结完毕,便已是天策府发出的第三支军队,也是最后一支军队,与其说是援军,不如说是赈灾军,是由杨默史义他们带领的,他们所带领军队皆是有汉人组成,也是曾经效力大华的军队,但沈风没有让他们参与到这次军事演练。 在最前面的军队皆是由僰族、巴族、蜀人、燕家组成。 这支大军此时便在齐水以南十里处,夸过这十里,便出了山东,而宋行军的军队远在保州,此时天策军只要得到一声号令,便可杀到京城下。 、、、、、、、、 此时,老皇帝仍在御书房与沈风谈话中 但若是我回不去的话—— 这句话老皇帝是听来是有恃无恐的威胁,虽戴着手链脚镣的是沈风,但此时被禁锢的才是老皇帝,老皇帝震怒道:“难道你敢攻打京城!!!” 沈风避而不答,只是眼神锐利地对视那双天下人不敢直视的目光。 沧州急报!!! 河口急报!! 又是一封封急报送过来,老皇帝已是一片惨色,颤颤巍巍地阅过急报,这一封封急报都在击溃老皇帝的骄傲,老皇帝将其撕成粉碎,震怒道:“短短一年里,天策府竟有二十多万的军队,你还说你不是觊觎朕的皇位!” 大多数人都会忽视自己以前做过的事,反过来指责别人,沈风冷眼相望,愤怒道:“这难道不是皇上一手促成的!!现在我大军已到沧州,海上还有四百战船驶向京城,这支大军可以为皇上平乱,亦可踏入皇城,请皇上抉择!” 皇帝怒道:“恐怕除去濮阳宫之后,你便立即篡位夺权!” “这是皇上心里所想,并非我所想!”同样的话,沈风真不想再重复,旋即道:“若没有其他事,我先告退了。” 皇帝怒吼道:“你将九鼎交出来,再交出兵权,朕便免你一死。” 走到这一步皆是形势所逼,绝不是沈风所想要的情况,那种逼不得已的压抑再一次袭来,情绪一下子失控,疯狂地大笑几声,走到皇帝面前,神色张狂中带着凶狠道:“对于我来说,早已没有任何选择,如今是皇上该做出选择,是杀了我,还是放了我,当然,杀了我比较痛快,但我保证,皇上亦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你!你!!”老皇帝大惊失色,颓然地退了三步,怒指道:“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朕是天子!!” 沈风嗤笑道:“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原本沈风处事风格是似醉非醉,似醒非醒,宁愿糊涂,也不愿意看穿一切,此时此刻,从未如此清醒过。 “来人啊!!!”老皇帝眼中厉芒乍起,喝来外面的侍卫。 无数侍卫蜂拥过来,围在御书房外,沈风冷望一眼,抬起脚步从容前行,侍卫望了望皇帝,再紧盯沈风,就等着皇帝下令诛杀。 老皇帝龙目恐怖地睁着,迟迟没有下令,目光紧锁着,此时空气突然安静下来,紧张得令人窒息,只须一道口令,沈风便会血溅当场! 老皇帝嘴唇颤颤欲启,始终下不定决心,待到沈风快走出去,才艰难开口道:“将此人——押入天牢!!” 闻言,沈风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转过身去,淡淡笑道:“对了,忘记告诉皇上,我三日便会送信到天策府,若是三日之后,天策府没有收到我的信,恐怕会四处寻人,到时扰乱了皇上的天下可不好。” 咳咳咳—— 闻言,老皇帝控制不住怒火,一时剧烈咳嗽,脸上潮红急涌而起,病态更添几分,急急喘息几声,沉声道:“给我滚!” 沈风黯然叹息一声,不忍道:“请皇上相信我,我不是你!” 我不是你,这四个字意味很多。 闻言,老皇帝目光冷漠,不知是否能听进去。 多说无益,沈风放弃最后的努力,怅然道:“夏才女被皇上请入皇宫,请皇上让她一起随我出宫。” 老皇帝不耐烦地摆摆手,老皇帝连沈风都没有杀,岂会在意一个夏才女。 在皇宫外等待一个多时辰。 “嫣然——”得见夏嫣然从皇宫内出来,沈风急忙上去抱住她,低声道:“宫里的人有没有为难你?” 夏嫣然摇摇头,然后忧虑道:“是否出了什么事?” 沈风叹了一声,摇摇头,心中仍为顾碧落的背叛耿耿于怀,若只是看到顾碧落的人,还能有所怀疑,但在茶楼却是清楚听到她的声音,一个人容貌可以做假,声音却是做不了。 夏嫣然柔声道:“你的情绪为何如此低落,我没事,你不必再担忧了。” 她还不知道顾碧落的事情,沈风不打算告诉她太多,勉强一笑道:“我先送你回学士府,别让府上的人担心了。” 皇上并没有派人送夏嫣然回去,夏嫣然从此处也可看出皇帝与沈风之间不和,但不敢再惹他心烦:“可这只有一只乘骑。” 沈风失笑道:“夏才女大可放心,你此时上街捡个孩童问一下,都知道我们已经在交往,所以你大可放心,不必偷偷摸摸。” 夏嫣然羞笑一下,与他一起坐上马背。 路过京城内外的街道,便感觉到喧嚣和浮躁,近几个月朝政不当,使得百姓日子不好过,在这之前,百姓口中还会谈起一些趣事,如今口中皆是赋税温饱之类的话。 “沈风,我可否与你的天策府一起去赈灾,如今有些地方苦不堪言,我实在难以安坐。”一路上见到百姓的忧患,夏嫣然愁容满脸。 眼下这个时候,真不适合让她出去外面,但夏嫣然性格不愿被束缚,她能询问沈风的意见,已是很在乎沈风,为难地迟疑片刻,郑重道:“你可以去,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马蹄飞扬,两旁美景眨眼经过,夏嫣然却无心念此,柔情地望着他:“你对我真好,嫣然没有看错人。” 夏嫣然的柔情让沈风扫去不少烦闷,策马奔腾,很快回到了大学士府,心中不想遇到顾碧落,在距离大学士府外一个转角停下,将才女牵下马:“我想先回到宅子里面,就不进去了,你出去外面有事一定要通知我,我会派人保护你。” 夏嫣然轻笑道:“好啦,我会自己小心。” 正要告别时,却见顾碧落牵马出来,马背上没有挂着包袱,想必不是出门远行,沈风正要避开,却见她的眼睛已望过来,避无可避,气氛十分诡异。 夏嫣然也看到了她喊了一声,顾碧落没有刻意避开,牵马走过来,眼中仿佛没有沈风的存在,冷淡道:“我正要去宫中找你,你回来我便放心了。”不过两日,她的脸容变得十分憔悴,眉间化不去的痛伤,仿佛是凝固了般。 夏嫣然道:“你要去何处?” 顾碧落冷冷道:“我有事出去一趟。”她从头到尾没有看沈风一眼,仿佛是两个根本不相识的陌生人。 “嫣然,我先走了。” 沈风一刻也不想多留,告辞一声,立即翻身上马朝宅子的方向而去,而顾碧落亦是不发一言,牵着马儿往另一个方向离去。 夏嫣然望着两人,茫然不解。 沈风一旦绝情,便会一点不念旧情,纵然一些回忆仍在脑海中,从西征到天府,从天府到濮阳宫,两人缔结的是生死之谊,沈风从未不会否认顾碧落的决心,便如之前的生死相随,但同时顾碧落也是一个理智的人,她忠于家国,忠于国君,如今沈风已将大军摆在京城面前,坐实了造反之名,那与顾碧落便真的从此陌路。 “你听说了吗,天策府挥斥二十万大军临于齐水,这究竟是为何?” “我听闻是为了赈灾扶助百姓。” “若只是赈灾何须发动二十万大军?!我看未必是如此。” “天策府该不是想造反?!” 两个别府儒可从旁边经过,顾碧落听到二人的谈话,霎时脸容惨白,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干,蓦地屈跪在地上,失魂般地痛语道:“反了,真的反了,为何你不再忍一时——” 她一直在避免今日这个局面,没想到还是发生了,一旦发生,将无法再挽回,突然之间,她迷茫了,不知接下去该如何走,缓缓从衣袖中变戏法似的抽出一支匕首。 如今还有意义吗,他与皇上已撕破脸皮,我纵然以死相劝,即使皇上相信九鼎并未在他手上,也为时已晚,顾碧落手中匕首掉落在地,整个人沉浸在悲痛中。 她所要去的方向正是皇宫,这支匕首本来用来自尽,她想着在皇帝面前自尽,或许皇帝会相信她的话,但现在已经毫无意义,良久之后,她站起身上马,然后掉转马头往另一个方向去。 、、、、、、、 回到之前的宅子与婳瑶她们汇面,此时此刻,沈风不能离开京城,一旦离开京城,皇帝将会不顾一切地除去天策府,齐地不可守只可攻,相反,皇帝很容易攻入山东,但如果沈风还留在京城,皇帝就没有必要这么做,皇帝的打算很明显,先让天策府与濮阳宫先斗起来,况且已经在斗了,只要稍过时日,皇帝便可收拾剩下一方。 但天策府始终是最大的威胁,天策府掌握九鼎,坐拥二十万大军,据富饶齐地,还知悉皇帝的秘密,如果硬要皇帝选择对付一方,皇帝会毫不犹豫,选择对付天策府。 但此时还不是时候,虽然不可全面打击,但可逐渐削弱,这便是沈风所面临的困境,今日虽然锋芒毕露,让皇帝惧怕自己,不敢再任意妄我,但接下去皇帝一定会想出一些朝政外的阴谋对付天策府,同时,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濮阳宫。 如今困境,如何不心烦。 于濮阳宫,坐任皇帝与天策府互斗,到一定剧烈程度,将天策府以造反之名灭之,再迫使皇帝退位,甚至杀了皇帝。 于皇帝,促使濮阳宫与天策府相斗,但双方皆有造反之意,但濮阳宫过于神秘,几次追拿无果,而天策府威胁过于巨大,但沈风至少活生生留在京城中,皇帝左右为难,不过,迟早要作出抉择。 于沈风,只想除去濮阳宫,但皇帝将来必会对付他,不得不想好退路,直接造反代价大,而且是巨大内耗,内耗过后别说想抵御柔然,便是濮阳宫也对付不了,所以沈风暂且只能先除去濮阳宫。 濮阳宫知道皇帝的秘密,能逼迫皇帝退位,沈风虽然知道皇帝的秘密,不过是猜的,根本没有证据,今日之后,沈风会开始去调查,不过希望不大,想想濮阳宫花了多少年的时间才查出来。 那用军事威胁是不是过激了,直接撤离京城,或者不用军事威胁撕破脸皮会不会更好点,先说撤离京城,如果沈风走了,皇帝肯定打过来,齐地不易守,到时候还要造反,而且直接造反,不再是军事威胁,如果乖乖就擒毫不反抗,皇上会认为天策府准备不足,先将沈风扼杀,再豁出去对付濮阳宫。 所以避无可避,只能亮剑。 再回到最初,皇帝亲赐天策府,便是为了对濮阳宫形成一个威胁,但这个威胁不能超过皇帝所能承受的范围,而濮阳宫那些计策,便是让皇帝觉得天策府的威胁已超出可承受范围。 威胁小于某种程度,皇帝无惧不为之,威胁大于可承受,皇帝惧之不可为。 当然,承认自己是蜀人那一步是沈风自己抉择的,那一步是今日种种的主要原因,然后才是顾碧落的背叛,而沈风与濮阳宫之间的博弈其实可以简化为上京和离京,沈风离京,濮阳宫便用计策逼迫沈风上京,而此次上京,濮阳宫又逼迫沈风离京,但沈风做出一个正确的决定,留在京城!并且撕破脸皮明化三方关系。 一直以来,天策府似乎是皇帝与濮阳宫斗争的衍生物,但今时今日,明了三方关系后,便真正变成三方分庭抗礼的局面。 其中,有利也有弊。 如果对于一个志在称雄的枭雄来说,自然是利大于弊,但对于沈风志在巩固家国安身立命的人来说,弊大于利。 在宅子休息了两日,到了第三日突然听到一个噩耗—— 夏才女命在旦夕! 消息来源天策府的人,也不是广音的人,而是草谷的人,这条消息确切来说是一个赌约,是向沈风挑战的赌约,而邀约的人竟然是濮阳宫七傅之一的草薙老人! 草谷大夫的师父,亦是害得草谷大夫一夜白发,身体容貌退化的恐怖老人! 至今为止,沈风依旧记得草薙老人那双恐怖吊白蛇瞳的眼睛,还有生连在身体上的毒蛇,如今狠毒的一个人若对夏才女下毒,夏才女撑得过几时! 草薙老人不是为了夏才女,而是为了沈风,信上只说让沈风亲自来霸州,只可带草谷一人,并且承诺这是两人之间的事,不会让濮阳宫参与进来。 闻信,沈风让一个天府奇人乔装成自己,然后带着草谷大夫连夜去了霸州。 而此时的霸州,可以说是一片地狱。 一片尽是是死人、哀嚎的地狱!连城镇的上空,都是灰蒙蒙的,且霸州全面封锁,只许进,不许出,若是违令逃出者,斩立决,下出此道命令正是天策府。 ——蓬莱码头—— 一艘航大船缓缓靠岸,在大船的高处,插着一根巨大的旗帜,旗帜上面提着一串古怪的文字。 (连更了,又更新一章) 第七百四十六章:中毒 http://..org/ ——霸州—— 霸州,因处于九河下梢,南面濒临浩渺的东淀,西面二十多里大柏庄西,是波光粼粼的水泊,平日里这些虎视眈眈的河汊水淀跟霸州城井水不犯河水,一旦连日的大雨不停,那霸州城不可安宁,处在天昏地暗的风雨飘摇中,特别是西面的太行山爆发洪水,那霸州将岌岌可危,为此百姓以及官员勉强用黄土夯墙,但是并不坚固。 经过一场洪涝灾害,霸州西面城墙被洪水冲倒,洪兽猛扑入霸州城内,霸州百姓经历了一个场近百年的最大洪涝灾难,不止霸州,霸州四面的村庄也不能幸免,灾情几乎蔓延几百里,为此,天策府发兵救灾,并且帮助霸州及霸州百姓进行灾后建设。 近时,皇帝无心治理天下,霸州又爆发灾情,霸州百姓本不指望朝廷派兵赈灾,万念俱灰时,天策军却发兵救灾,百姓自然感恩戴德,还没等百姓挣脱出洪灾,霸州城又爆发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瘟疫! 古代什么医疗水平,先不说没有疫苗,便是应对各种疫情都还没完善的医疗体系,且在洪灾的背景下爆发瘟疫,这几乎是灭顶之灾! 瘟疫一旦爆发,最要紧的不是救治,而是控制,假如不控制,只会使得瘟疫面积增加,到时候只会令更多人死亡。 正史中明朝如何会灭亡,不敢说最大的原因,但至少有四到六成的原因是因为瘟疫。 一次瘟疫爆发,控制不当,少则几万,多则几十万,而且以古代的医疗条件,很难完全遏抑,经常是一次接着一次,几次瘟疫下来,病死人数可以到几百万,然而爆发几次瘟疫,朝廷免不了大伤元气,加上内忧外患,灭国也理所当然。 马不停蹄从京城赶到霸州,以山道从西面进入,离着十里便闻到一股腐臭味,这股气味令人极其不舒服,快速前行一段,沿路皆是泥沼十分难行,越过一个山丘,却骇然发现一处深沟,深沟中赫然丢弃着一具具尸体。 此时,又有几十个士兵将几十具尸体搬过来,然后丢弃在深沟中,而后又点燃火把,同时往深沟内倒煤油。 见状,沈风策马上前喊道:“为何会有这么多尸体!!” “沈——沈将军——拜见将军!!!”士兵突然见到沈风,脸上顿时惊喜,齐齐抱拳,神色崇敬。 沈风摆摆手,神色凝重道:“究竟是为何?” 一个伍长道:“启禀将军,是瘟疫!!!”伍长是古代军制,五人为伍,伍设伍长,伍也是古代军队中最低层的军官。 瘟疫!! 古代瘟疫一词便如同死神一般,只要传染到瘟疫,就休想幸免,沈风心中一下子沉入谷底,急迫道:“快带入进城,夏才女在何处,先带我去找她。” 伍长道:“将军,小将劝将军莫要进城,如今霸州城内瘟疫肆虐,万一将军——” 沈风神色一沉道:“带我进去!” 伍长惶恐道:“是,将军!” 随着伍长进入霸州,霸州的城墙已崩溃,所剩城墙残破不堪,而遭洪水侵袭,霸州城内污水弥漫,舍不成舍,街不成街。 “嫣然!” 夏嫣然此时躺在一间破旧的屋子里,面色如常,从外观看与常人无不同,沈风急忙过去,问道:“大夫,她怎么了?!” “她脉搏正常,面色红润,且身体无任何病症,但却一直昏迷不醒,老夫实在无能为力。”霸州城内的大夫道:“不过,她并无感染瘟疫,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沈风急忙道:“草谷大夫,你快看看嫣然!”越是正常,越是诡异,心中很是不安。 草谷大夫上前号脉,翻了翻嫣然的眼皮,神色露出疑色,沈风心揪得厉害,忍不住道:“师叔,她怎么了?” 草谷神色陷入思索,又伸出摸了摸嫣然脖子一侧,小萝莉式的眉毛皱起,突然伸手去脱夏嫣然的鞋。 “这怎么回事!?” 当脚底板扯露出来时,赫然出现一条条赤红色的血纹。 草谷大夫神色凝重道:“夏小姐中毒了。” 沈风一连串道:“中了什么毒,能不能解?这毒一定是草老人下的,他是你的师父,你一定有办法解。”婉词下落不明,茵儿回到波斯,沈风已不想再看到任何人离开自己,当初之所以不接受夏才女,很大程度是不想连累她,毕竟多一个人就多需一份心神担忧,而夏才女又是一个不喜欢被管束的人,当初也考虑过。 草谷大夫叹息一声道:“抱歉,将军,我亦不知她中了什么毒,不知何毒便无法解救。” 沈风心情一下子揪紧:“那你快查明是中了什么毒。” 草谷大夫望了嫣然一眼,皱眉道:“若是循规蹈矩,一步一步查明,恐怕难以在七日之内有结论,更不用说还要配置解药。” 沈风神色煞白道:“你什么意思!!嫣然只剩下七日性命?!” 草谷大夫沉沉头。 闻言,心情急躁起来,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急忙道:“你师父在哪里,他一定有解药。” 草谷大夫神色思索,随即道:“我有办法找到他,你随我来——” 两人一起走出屋子,后排士兵要跟上去,草谷大夫又道:“不可跟来,你们去了只会送死。” 后排士兵一下变了色,沈风摆摆手,示意让他们退下,然后与草谷大夫一起出城。 方才进城心里牵挂并未仔细观察周围,此时才看到整座霸州城的百姓陷入到恐惧中,一双双空洞的眼神、一面面恐惧的神情,特别是那些被关押起来的染了瘟疫的百姓,只能一步步走向死亡。 路经见此,急忙叫来天策府的都尉,问道:“为何将那些人关起来置之不理?” 都尉沉重道:“启禀将军,那些百姓皆染了瘟疫,若是不关押起来,只怕会传染更多的百姓。” 沈风呵斥道:“那也不能置之不理无人救治!” “师叔,你有没有暂时抑制瘟疫的方子,能暂时保护性命的话,或许还能救治他们。”忽然想起前世的一种叫连花清瘟胶囊的药,凭着记忆念道:“你去收集几味药材——金银花、炙麻黄、炒苦杏仁、石膏、板蓝根、绵马贯众、广藿香、大黄天、薄荷脑、甘草——” 草谷大夫忽然道:“还需连翘,鱼腥草,红景天。” 沈风猛然道:“对,还需这三样,你快去。”读书的时候正好闹**,所以对这个连花清瘟胶囊记忆犹新。 “是!” 草谷道:“我写个方子给你,你收集药材后,便用方子里面的用量比例煎熬。” “是,我马上派人去附近何处收集药材!” 都尉领命而去,沈风急忙道:“事不宜迟,我们也快去找你师父。” 《凤舞文学网m.》 第七百四十七章:寻查疫因 http://..org/ 霸州城,天策府架起高高的木栏将整个霸州城围住,又从中间架起木栏将霸州城一分为二,一面是已出现瘟疫病状的百姓,一面是尚未出现病症的百姓。 之前太过着急,差点忘了也要预防士兵被感染,立即召来士兵遣回天策府调来一匹口罩。 这个口罩原本是用来投入到战争中使用,因为战争中硝烟弥漫,风车肆虐,很多士兵不是战死沙场而是病死沙场,而其中病死的士兵,很大一部分是呼吸道感染。 但如果有了口罩呢,将会大大降低了病发率,而且有利于增加士兵作战力。 有了相对的健康常识,沈风便让壶酒制造出加工口罩的机械,然后交给林家量产,再送回天策府加工成军用口罩,建立天策军后,沈风一直注意军备的实用性、安全性,这是古代战争领域中所缺乏的,也是沈风敢夸下海口的先进思想。 遣人抽调一些民用口罩后,又让草谷大夫嘱咐士兵一些预防瘟疫的常识,然后两人才去寻找草薙老人。 霸州,属温带大陆性气候,寒暖雨量适宜,全年日照长,寒暖交替、干湿相间、四季分明、适合各种农作物的生长,所以霸州乃是大华境内一个极其重要的农产地。 而沈风与草谷此时要去便是霸州东面的农田,霸州西面河湖纵横,是个十分丰富的鱼米之乡,所以在其附近坐落许多村庄,村庄之间又有许多庄稼,庄稼以河湖相连,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 但此时经过这些农田,却是一片焉萎,由于庄稼全死了,农田上面的农作物全部腐烂,流出黑青色的污汁。 “这!!!”沈风骇然道:“怎么会这样——”随即,忽然想起之前张天师给自己看的画作,画中所示与今日之状一模一样,连之前城内的瘟疫也是一样。 张天师不是说随便画的,为什么画中之景却真的发生。 随即,脑海中出现那个恐怖的老人,浑身一颤,沉声道:“草谷,找到人了吗?” 草谷大夫遥指远处一片密林,稚声道:“便在那片树林里。” 沈风铁着一张脸道:“师叔,先提前告诉你,你的师父我非杀不可,你此趟或助我一臂之力,若是念及师徒之情,便回去城内救治百姓。” 草谷大夫如同一句很平常的话,平静道:“我助将军一臂之力。” “多谢!”残害庄稼,引发瘟疫,这不知要害死多少百姓,其残忍程度不亚于爆发一场战争的死伤人数,如此灭绝人性的人,沈风恨不得立即杀了他。 走入密林,便看到密林外皆是一些小动物的尸体,心中骇然,步伐开始小心起来。 “将军小心了,此林毒物纵行,一不小心便会中毒身亡。”草谷大夫长得一副小萝莉的脸,胆子却不小,走在前面从背篓中拿出一瓶药,然后从药瓶洒出粉末在两人身上。 “恩。” 两人在密林中小心穿行,密林中爬行着一些诡奇恐怖的黑青色虫子,虫子细小,但爬行速度极快,以腐肉为时,沈风看得一阵心悸。 “将军莫怕,有我草谷在。”草谷瞥了一眼,出声安慰。 被一个小萝莉保护,感觉怪怪的,沈风尴尬道:“多谢,我能应付得来,不劳烦师叔。” 草谷大夫是个严肃的小萝莉,只认为他在逞强,还是挡在他前面,沈风倒不是很害怕,从踏入古代中,不知经历了多少惊悚恐怖的事情,胆子早已经比豹子还大,更何况他胆子本来就不小。 走至一半忽然闻到一股腐臭的气味,这股气味很熟悉,到霸州后就闻到,是尸体的腐臭气味,而且气味比霸州的尸体还难闻,脑海猛然再次浮现张天师画,也是在一片密林,而密林后面是一座村庄。 那座村庄—— 沈风颤了颤,目光一阵失神,即逝,沉痛地闭上双目,立即又睁开往前行,一步,一步步,村庄的惨状出现在眼前,村庄内横尸遍野,土地被黑绿色的血污染,变成一副人间惨地。 草谷走到村庄前面,神色悲哀,想必她之前也有预感,医者,救死扶伤,看到百姓惨死,她心里肯定不好受,而始作俑者便是她的师父。 沈风停在村庄前面,神色冷峻,正要踏进村庄你们,草谷大夫忽然喝道:“将军留步,此处不可踏入。” 沈风急忙收住,问道:“草薙老人在哪儿?” 草谷大夫道:“等!” 沈风依言,一言不发地望着村庄,此时他已在思索农田为何会受灾,农田上焉萎的庄稼也是呈黑绿色,而村庄土地上也有黑绿色液体,恐怕是这些黑绿色的液体流到了农田,而这些黑绿色的液体是如何产生的,液体黏稠,似乎是与血融合而成。 “此还有一个。” 此时村庄内出现一个背着娄篮的老人,老人身形佝偻,头顶光秃,寥寥几根白发散垂在两鬓脑勺,容貌恐怖血筋纵横冒起,正是濮阳宫七傅——草薙老人。 他找到一具死尸,残忍无比地将其腹部刨开,然后直接用手取出一块血淋淋的脏器放入娄篮,沈风看到了他,蓦然握紧拳头愤怒地盯着他,从怀中拿出一支匕首,猛射出去。 嗖—— 铛—— 草薙老人偏头躲了过去,侧头桀桀笑道:“徒儿,沈将军,你们来了,再稍等片刻,老夫便过来。” 沈风猛然怒吼道:“够了,你究竟为什么要害死那么多人!你学习医术究竟是为了什么?!” 桀桀——草薙老人诡笑着走过来,神情残忍道:“人命乃是世上最玄奇之物,而如此玄奇之物的秘密便在人的身体内,老夫便是为此学医,而这些人早晚皆会死,老夫只不过送他们一程。” 闻言,沈风便要暴怒而起。 “将军——”草谷大夫急忙拉住沈风,神色凝重地摇摇头。 沈风压住怒火,牙齿颤颤道:“说,你到底要跟我赌什么?” 草薙老人桀桀笑道:“沈将军果然快人快语,老夫想要沈将军的一条手臂,但将军一定不肯相赠,老夫只好利用将军的女人来做文章。” 沈风冷然道:“是不是我把手臂给你,你便解嫣然的毒?” “将军不可!”草谷大夫急急劝阻,又转道:“师父,你的赌约是什么?” 草薙老人一双蛇眼紧盯着草谷,兴奋道:“便是老夫经常与你玩的解毒游戏,若是你可解除农田之毒,老夫便交给解药——当然,沈将军亦可自斩一臂给老夫,那老夫立即交给解药,将军可要想好了,你那位红颜知己,今日一过便只剩下六日性命。” 草谷大夫神色坚决道:“便依你所言,我与你赌。” 草薙老人桀桀笑道:“徒儿,你可要想好了,你与师傅玩解毒游戏,可从来没有赢过,若不然你也不会变得如此模样。” 草谷大夫淡淡道:“今时不同往日。” 沈风低沉道:“师叔,你可有把握?别太勉强,实在不行我就——” “不可!”草谷大夫稚嫩的脸上露出严肃之色:“将军肩负大业,绝不可有任何闪失!且——师叔有把握解出毒,若不然我自行了断。”这相当于是立下军令状。 沈风皱眉道:“这里不是军营,师叔不必那么认真,若解便解,不能解我便自己想办法。” 草谷大夫坚定道:“我有把握。” 沈风对着她点点头,转而道:“好,我们跟你赌!” 草薙老人道:“将军记得,你只有七日时间,老夫便不送了。” 沈风望着草薙老人的身影,冲动道:“我真想现在就将他杀了!” 草谷大夫道:“我师父乃是用毒高手,将军没有切身体会过他的手段,他无须靠近人半步,便可在百步之内令人致死。” 沈风压下怒火道:“我知道了,我们现在就快去查农田焉萎的原因,我想,可将村庄与农田联系起来的,便是水源,我们不如去查查水源。” “将军言之有理。” 说着,两人便去四处寻查,寻查并不难,只要在寻找村庄和农田附近的水源便可,很快的,在村庄西侧发现一个池塘,与其是池塘,不如说是一滩死水,池塘水面和四周尽是死鱼,连莲叶也已腐烂。 “一定是这里!”沈风四周望了望道:“幸好这个池塘不是很大,我看这几天还会下雨,这块池塘是用来蓄水的,在池塘上端还有一条溪流,假如遇到降雨,池塘的水就会满出来向别的地方倾泄,所以目前最重要的是先堵住上面的溪流,凭我一个人就能将它堵住,我就不再回去霸州了,草谷你去检测水,要当心点。” 草谷大夫微微颔首,神色若有所思。 沈风之所以没有派兵过来,最大的原因是怕草薙老人发现,草薙老人性情怪异,真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到时候或许还会让更多的人感染。 农田中有一间放置农具的屋子,沈风带着竹篮扛了把锄头扁担,便先去池塘上端,池塘上端的溪流平时不会流入池塘,但一旦下雨,溪流就会流入池塘,池塘的水就会流入下游的各个村庄和农田。 估测一下溪水到池塘的分岔口位置,然后开始先搬石头,扛着一块石头过去,路上却看见一个女子正在用锄头挖泥土,望及那个女子的身影,沈风一下子愣住。 此时,女子挥了一下锄头举袖擦汗,这一抬头便看见了沈风,蓦然呆住,手上的锄头不知不觉落在地上。 女子神情逐渐露出复杂之色,随即拿起锄头继续挖泥土,只不过挥锄头的力度突然增加,每一下都使尽了力气。 《凤舞文学网m.》 第七百四十七章:无情与有情 http://..org/ 沈风低着头沉肩扛起石头,一声不吭地往前行走,然后走到她身后将石头放下,身体背对着她,然后开始用黄泥土和石头夯墙,和顾碧落做的是一模一样的事。 没想到顾碧落也来到了霸州,更没想到她也在此防疫,而且两人还想到了同一处,站在同一个地方,不过沈风已没心情去思考这些,此时两人便如两个陌生人。 夯成一块阻隔的墙壁并不难,但长度厚度一定要足够,高度倒是其次,而且形状要呈j型,才能在雨水泛滥的时候将溪水引到别的地方,沈风从右边开始堆砌,顾碧落从左边开始堆砌,天色渐渐暗淡,两人越来越近,直到后背距离只有一个人的间隔。 此时夜幕降临下来,沈风抬头侧望一眼,便将最后一块石头嵌入在两道墙之间,顾碧落动作明显僵住一下,然后往墙中央压入黄土泥,好巧不巧,两人手正好伸过去,不小心碰了一下,同时被蛇咬了般的缩回来。 气氛一时僵硬住,心情莫名的烦闷起来,立即埋头干活,顾碧落亦是如此,两人神情硬板,做着同样的动作,彼此之间却没有交流,此时此刻,沈风对她无话可说,也不知该说什么。 土墙砌好之后,还要用黄土泥在裹一圈,然后用大火烤,沈风看到顾碧落带来的工具,便想到这用来干什么,这倒是沈风没有想到的,论起这些工艺知识,沈风甚至还比不上顾碧落。 天色已晚,霸州最近几日的天气阴晴不定,谁知道半夜会不会下大雨,沈风迟疑片刻,便与她一起再裹一层加固,天色转黑,两人仍在裹墙,但从头到尾连句话也没说过,显得十分违和。 呼—— 鸭舌喷火车喷出炙热的火焰,火焰滚滚烧着墙身,顾碧落缓缓推动鸭舌喷火车,先将整座墙身烤一遍,这座鸭舌喷火车是以前顾碧落自己发明的,投放在大华军器所,保州亦有一座军器所,想必她是从保州军器所拖来的,类似这种喷火车,天策府的军器所有更先进的火凤车,只是顾碧落此时已脱离天策府,断然不会再用天策府的武器。 因为喷火车的火温度比较高,所以先用喷火车的火烤一遍,再用普通火焰烧几个时辰,土墙外面加了一层砖便会更坚固,便是洪水也不一定能冲垮。 剩下的事情一个人便能完成,沈风便独自离开,望着他离开,顾碧落忽然停下手,双目失神地望着右上那段土墙,却任由手中的鸭舌喷火车对着土墙。 砰! 走开几步,猛然听到一声炸响,心神一震,急急回身冲回去,五步抢成三步到了溪流边,便见鸭舌喷火车依旧烧着土墙,土墙一角已经爆裂开,而顾碧落便倒在不远处。 “顾碧落——”沈风急喊了喊,纵然已与她决裂,但看到她受了伤,第一时间便是冲到她身边,道是无情却有情。 方才一阵失神,任由火焰烤不均匀,才使得土墙爆炸,顾碧落就站在旁边正好被波及,不过她只是眩晕过去,并未受伤,沈风将她全身看了看,伸手掐了掐她人中。 “恩——”顾碧落缓缓睁开眼睛,便见到近在眼前的脸,一时脸红了红,快速地翻身起来,情绪难掩复杂,低头不去看他。 沈风尴尬地缩回手,横阻在两人之间的芥蒂又开始作俑,顾碧落亦局促起来,两人默契地转过身去,各自沉默,终归念及往日旧谊,语调冷硬道:“草薙老人在后面的村庄,村庄充满毒水。”惜字如金地简单说了一句,便径直离去。 随即,沈风便又离开,回到之前的湖边。 即使不恨她,也无法再拾回当初的友谊。 或许男女间没有绝对的友谊,但在冷漠后,是情是友已不再重要。 “草谷大夫,检查得如何?”回到湖边,便急忙询问,目前最要紧的是为湖水解毒,这不仅仅是关系到夏嫣然的性命,而且牵连到附近的村庄,距离湖水百里的霸州城便是因此被瘟疫肆虐。 草谷大夫摇摇头道:“暂时不能细详。” 沈风抬头望了望天色道:“天色已晚,再查下去说不定会被附近的昆虫动物咬到,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翌日清晨,本是黎明透光的时分,天空却被乌云遮蔽,整片天空灰蒙蒙的,空气变得十分稀薄,正是暴雨欲来的征兆,随着暴雨侵袭,那些腐烂的尸体和萎糜的庄稼,将会随着雨水覆及其他地方。 一大早,草谷大夫便去了湖边,而沈风则去了庄稼,庄稼周围平坦,还需堆起泥土将流出来的毒水挡住,来到庄稼,却发现顾碧落也在庄稼上。 顾碧落之所以来到霸州,便是为了帮助抵抗灾害,来到这里却发现已爆发一场瘟疫,在霸州寻查了两日,才发现瘟疫并不是由洪水造成,而是在霸州城西面的湖水。 可到了霸州之后,却又与他相遇,一时心情复杂,彻夜难眠,今日便早早来到农田上,拿着锄头不要命挖泥土,她似乎在发泄心中的苦闷之情,挥着锄头的同时,还时不时回头看了几眼。 挖了半个时辰的泥土,又回头朝身后望了一眼,便看见沈风扛着锄头走过来,立即转身过去,自顾自挥锄头,她一个女儿家拼命起来简直比堂堂男子汉还厉害,以一击之力便挖了两条细长的沟壑。 沈风愣了一下,便立即在她对面开始挖,庄稼是方形,只须在庄稼挖一条沟壑引导流水。 轰隆轰隆—— 从早上忙到午后,天空发出一声声巨响,随之,急骤的雨水倾盆而下。 吧吧吧吧—— 雨水落入庄稼上,那些黑青色的毒水从庄稼流入沟壑中,沈风不禁开始加快动作,才能利用沟壑将毒水引到没有村庄又没有农田的地方。 两人一番耕耘,总算挖出一条流线型的沟壑,毒水也顺利流入别的地方。 夜幕即将降临,雨势仍然不减,看这个状况,这场恐怕要下到明天早上,将用过的锄头扔进农田上,然后先去找草谷,而顾碧落也是往湖水的方向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回湖边,却发现草谷大夫不在湖边,沈风见状,耐心地等了一个时辰,碰不见草谷大夫回来,却看见顾碧落戴着手套在湖水里面翻。 脚步不知不觉走过去,心中叹了一声,语气冷漠道:“这里被天策府封锁了,外人不能进来。” 顾碧落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自顾自在湖水中拔水草,湖水虽然有毒,却只可令果实类和动物致死。 沈风狠狠踢了一块石头,怒喝道:“我叫你离开,我要封锁这里,任何人不得进入!” 噗—— 石头砸入湖水中,顾碧落停下动作,语调微怒道:“那为何你能进来!?”两人一开口便掐上,这点倒是没变。 “我是这里的军官,你是什么?敢质疑我!”沈风生平第一次仗着官威,却是在面对前妻:“差点忘了,你如今是皇帝的得力助手,不过若是没有皇上的旨令,你就休想进来!” 啪—— 顾碧落猛然将水草扔入湖中,愤然起身怒瞪着他。 两人对视了几秒钟,顾碧落冷下脸色将他拨开,冷道:“不要挡着我!” 方才她的手才浸过湖水,鱼皮手套还有毒水,这一拨便将毒水传到他身上,顾碧落猛然醒觉过来,急恐道:“对不起——我我——快将衣服脱下来!” 说着,脱掉鱼皮手套,手忙脚乱地脱他衣服,沈风被她弄得一愣一愣,不耐烦道:“我自己来,你不要来这里添乱,快点离开!” “我——”顾碧落面带愧色,再被斥责,黯下脸容离开了湖边。 沈风心情复杂,刚才并不是想斥责她,而是因为这里太危险,雨水说下就下,到处是腐烂的尸体,这种天气下很容易感染瘟疫。 继续等待了一个时辰仍旧不见草谷大夫,才先回到暂时的木屋里,翌日,雨水仍然不止,沈风早早赶去湖边,仍旧看不到草谷,心里终于开始担忧,急忙又到附近的村落和树林寻找,寻了将近一夜,仍旧不见草谷大夫。 “我找到草谷前辈了!” 闻声,便看见顾碧落急匆匆跑过来,沈风怔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找草谷前辈?” 顾碧落神色焦急道:“此刻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你快去看看草谷大夫!”从昨日到现在,她一直没有离开过。 预感有事,急匆匆随着她过去,行了两里路便发现草谷大夫躺在一个木棚内,这个木棚是另一处农田,之前没有发现。 沈风急忙走过去,只见草谷大夫昏迷不醒。脸色如常,气息平稳,从外观上看,并没有发现任何病状。 “师叔——师叔——”沈风心情焦急,如果连草谷大夫也生病,那就无法解湖水的毒。 “我试过了,但前辈仍旧昏迷不醒。”顾碧落神色忧虑。 草谷为什么会昏迷不醒,难道是她师父——不对,那么她为什么会变得这样,而且和嫣然的情况有些类似,想到此,急急脱掉草谷的鞋子。 “师叔!!” 鞋子脱掉后,脚掌赫然出现纵横凸起的血筋,沈风心情坏到了极点:“师叔为什么也中毒了!?” 顾碧落看到那些凸起的血筋,神色骇然道:“中毒?!何人也中毒了?” 顾碧落还不知道嫣然也中毒了,沈风沉默着摇摇头,心情极其糟糕。 “沈风,你看!这水壶是打开的!”顾碧落有所发现,惊道:“难道!!!” 沈风蓦然怔住,难过道:“草谷大夫为了解出毒药,不惜用自己的身体试毒。” 顾碧落神情凝重道:“如今如何是好,不如先找个地方将前辈安置。” 沈风忽然冷冷道:“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快点给我离开,走得远远的。” 顾碧落语调强硬道:“前辈中毒了,我岂可置之不理!” 沈风加重语气,不近人情道:“师叔我自会照顾,无需你来管,你尽快消失在我眼前。” 几次被斥责,顾碧落愤怒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沈风不会那种开口闭口为你好的人,他只会将关心和照顾藏在另一种情绪下,冷冷绝道:“那你可以走了吗?” 顾碧落怒瞪着他,气得拂袖而去! 见到顾碧落走后,沈风才将凝重的神情露出来,草谷也中毒了,难怪她会先将自己藏起来再以身试毒。 这场瘟疫,便是有中毒者病发腐烂后才开始传染的。 沈风心情蓦然沉重几分,急忙去农田找来笠衣,农田的木屋内一般都有俱全的工具和常用品,先用笠衣披在草谷身上,然后再将草谷背起来。 咳! 抓住她的手正背起来时,草谷口中突然咳出一团黑青色的血,正好吐到沈风侧脸,猝不及防下,口鼻恰好被喷到,一丝古怪的血液流入口中,沈风急急呸了呸,然后用自卑的水囊清洗口腔,剩下的水再清洗脸部,但不管怎么洗,总觉得洗不掉,口鼻还是有那古怪的味道。 一种不安的预感涌遍全身,急忙甩了甩扫去不安,急忙背起草谷大夫回到原来的屋子。 也许是这几天太累,背回草谷后,便在旁边睡了过去。 翌日,仍旧是连绵大雨,不知睡了多久才醒过来,一醒过来,便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全身乏力,口干舌燥。 转过去看了一眼,草谷大夫仍旧安静地躺在木床上,外面雨水嘀嗒嘀嗒响,放在山中非常清脆。 手撑着木床,想要站起来,却觉得全身无力,呼吸还非常灼热,干脆先坐在地上休息片刻,抬头望了望这间木屋,虽然屋子不大,但建造的时候十分用心,屋子坚固又密不透风,不至于让外面凉风和雨水吹进来。 屋子里面的主人已经死了,就是死在这次瘟疫。 ”砰——”屋门突然打开,顾碧落手上拿了些食物从外面进来:“原来你在此处,我找了一些食物——” 四目相对,顾碧落望及沈风的神态,身躯猛然一震,看他满头大汗,双眼血红,脸色微青,怔怔地走过去,颤颤声道:“你——” “别过来!” 沈风用力喊了喊,见她仍是走过来,顿时怒吼道:“我叫你别过来!!!” 顾碧落扼住脚步,心中焦躁不安,艰难压下情绪,尽量沉稳道:“让我看看你——” 沈风发红了眼睛,怒吼道:“别过来!!你给我出去,快出去!” “我不出去!!”顾碧落激动地喊一声,眼睛寸步不移地望着他,越看越是惊恐,最后失了魂般地呆呆道:“你为何会——” 沈风全身十分难受,心中已知自己身体状况,截断她的话:“我叫你出去,出去!听到没有!” 顾碧落眼中涌出热泪,奋力叫喊道:“你为何会得了瘟疫!” 咳咳!! 急急咳了几声,顾碧落急急迈步过来,沈风急忙吼道:“别过来!!出去,你给我出去!” 顾碧落泪流满脸,大吼道:“我不走!!!让我看看你——” 沈风勉强撑起身体,歪歪倒倒地站起来,神情凶狠道:“你在干什么?同情我,还是在为自己赎罪?当日我已经说了,从此以后我们一刀两断,你没听明白吗!!” 顾碧落急得泪水似断了线,嘁嘁道:“我并无此意——你要快点去看大夫——” 见她如此,心中顿感烦闷,厉色厉声道:”我不想再看到你,也不想接受你任何好意,我再说一遍,我与你从此陌路,快点给我滚!滚啊!!!!”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在咆哮。 任凭沈风如何绝情,如何叫骂,顾碧落就是死死咬着牙站在原地。 沈风仿佛吼尽了全身力气,狠狠喘了几口气,眼神吓人,见她仍旧不走,干脆背起草谷绕过她急急走出屋子。 夺门出去,每走一步都觉得十分艰难,而且头晕晕的,连焦距都对不准。 “沈风——你去哪里——” 身后又传来关切的声音,顾碧落跟着追过来。 沈风狠下心,转身过去,几乎咆哮道:”够了!!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讨厌你,对着我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然后转身便背叛我,是不是觉得真理都在你身上,觉得自己很高尚,哼,你高尚了,我就活该为你利用,我不是傻子!顾碧落,我最后说一句,我很讨厌你,很恨你!你给我滚!” 顾碧落神色惨白,就是死死咬着牙,一动不动。 沈风决然转身走去,顾碧落立即紧跟几步,沈风猛然转身走到她身边,冷冷道:“这是你逼我的,别怪我绝情!”说罢,猛然抬脚踢过去。 裂—— 一声骨裂的声音,顾碧落身形歪了下去躺在地上,神情痛苦。 “我说过,我不会对你留情!”说着,决然离去。 顾碧落躺在地上,目光却望着他,泪水流失近干,嘶声道:“别走——别走!!” 第七百四十九章:照顾 http://..org/ “这是哪儿?” 一间村屋内,一盏烛光,望见的是一个陌生的环境,思绪渐渐回到脑海中,只记得背着草谷大夫一直走一直走,然后找到一位士兵将草谷大夫送回霸州,而后自己漫无目的地行走,不知走了多远,去了何处,然后便再也记不清, 草谷大夫虽是病疫根源,但如果没有接触她的血或者分泌物,就不会感染瘟疫,而沈风是直接接触血液感染了瘟疫,瘟疫症状比寻常瘟疫患者强烈数倍,感染能力强,所以任何人也不能靠近。 但沈风却相信自己的身体可以抵御病疫,如果小草儿的预言是真的,自己绝不会死于病疫。 但此时此刻,身体却依旧无力,咽肺极其难受,舌苔干裂,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气息灼热。 咳咳咳—— 急咳了几声,想要撑起身体,手上却没撑住整个人摔在地上,又是一阵头晕目眩,衰弱道:“这次真的失算了,想不到这个瘟疫那么凶猛,难道这次我会死在这里?” 软绵绵的趟在地上,眼前浮现来到古代一幕幕情景,听说人死前,生前的景象会一一浮现在眼前。 “婉词——”迷迷糊糊间,眼前出现了婉词的身影,婉词失踪快八个月,还是杳无音讯,光是厉亥大哥几乎找遍了大江南北,更不用说派出去的天府子弟。 此时,一位女子一瘸一拐的走入眼帘,女子急匆匆放下东西,快步走过来,急切道:“你醒了!” 沈风艰难睁了睁眼,努力将女子的容貌看清,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沙哑道:“姑娘,我得了瘟疫,你不要靠近我。” 女子迈着不方便的脚,努力将沈风拖回床上,这时候沈风已经毫无力气,只能任人摆布,便是一个七岁小孩子此时也能轻易杀了他。 “好好养好病,你会没事的。”女子为他盖好棉被,从旁边木盆中拧出毛巾,叠好之后放在他额头上。 女子俯身为他擦汗,面容近在咫尺,沈风努力看清她的面貌,辨识她的轮廓,本来模糊的面容越来越清晰。 眼睛、鼻子、嘴—— 女子赫然是顾碧落! “是你!!”沈风眼皮挑了挑,发出一声平时声调的惊叫,但以此时他的身体状况,已经算是可以发出的最大声音。 “别说话,你躺着好好休息,等我将药吹凉了,再叫你起来喝。”顾碧落一身污泥,面容憔悴,手臂脸上的皮肤还有划破的痕迹。 沈风激动地欲抬手,努力张开嘴巴:“我得了瘟疫,而且是近源瘟疫,你在我身边会没命的!” 顾碧落沉默不言,目光呆呆地望着桌上的烛火。 “好,多谢你了,这下我们两清了,你不必再救我。”说着,沈风掀开被子,便要从床上起来。 顾碧落眼角发厉,直接将他按回床上,低声道:“勿要再乱动,喝了药之后,你的病状已好了不少,加上之前吃了火灵芝的关系,身体抵御能力比寻常人好,只要再多喝几碗药,便一定能痊愈。” “你!”沈风怒视过去,又道:“既然我快好了,你就快点离我远点,顾碧落,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得了瘟疫或许会没事,要是传染给你,你真的会没命。” 顾碧落低眉轻声道:“我已照顾你一天一夜,并无被你传染,你便放心养病。” “我不是打断了你的脚,你怎么过来——”任凭如何奚落,如何怒骂,甚至打断了她的腿,她还是找到了沈风,沈风已赶不走她,努力挪了挪身体,往下看她的身子,只见她全身污泥,衣服被石头划成一条条布缕,破烂不堪,手脚脸遍布一道道伤痕,最触目惊心的是她的两处膝盖,几乎快磨到骨头,血肉模糊。 她是如何走路,又是如何将沈风带到屋子里! “你!!!”望那两条膝盖,仿佛被人恰捏着心脏,痛心而复杂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顾碧落偏过头去,掩住神色,低声道:“你便当是我觉得亏欠。” “——” 沈风还欲说话,顾碧落抢道:“药凉了,可以喝药了,喝完药你再好好休息。”说着,走去端来药碗。这处木屋是她来此处时暂时住的,已经住了三四天,屋子中还备了一些治疗瘟疫的药材,这才能为沈风治病。 顾碧落如此情义,沈风更不想连累她,断然道:“药我可以喝,但你人必须离开,顾碧落,你就不能听我一次,再待下去你真的会没命!” 她仿佛充耳未闻,自顾自端着药碗勺了一匙,柔静道:“来,喝下去。” 沈风也是一头倔驴,铁着脸道:“我不会喝,除非你离开。” 她依旧面不改色,坐在床沿上,目光柔和道:“喝。” 沈风干脆将嘴巴闭着,偏过头去,这换了平时的沈风,一定觉得浑身难受,这仿佛是被她哄着吃药。 她蹙了蹙眉,从身上取出一根细小的竹管,然后先喝了一口咬,再捏开沈风的嘴巴,利用竹管将药渡入沈风嘴里。 沈风不识抬举,嘴巴被捏翘成3状,咕噜咕噜便将药水喝了下去,连续几次,沈风终于学乖了,急恐道:“我喝我喝!你别动手” 看他惊惧的样子,顾碧落忍不住露出笑意,随即又掩藏下,柔声道:“快点喝完。” 沈风急忙道:“你把药给我,我能自己喝。”被她这么温柔的照顾,感受很不适应,更不想她靠近自己。 顾碧落见他学乖了,依言将药碗放下,然后将他扶起来,又将药碗递给他,静静地为他做一切事情。 沈风端着药一口一口喝下,精神状态渐渐转好,略思一下,疑道:“你之前都是这么喂我吗?” 无心一问,却令她面色绯红,局促道:“不是这么喂你,还能怎么喂。” 沈风狐疑地哦了一声,快速将药喝完,随即道:“药喝完了,你离我远点,不要被传染到了,最好去通风口。” 顾碧落盯着他道:“你勿要擅自逃跑,这药对你有病,再喝两天一定能治好你,你要是跑了,我也能找到你,还有你身上的伤,快用伤药擦一擦。” “已擦过了,你好好休息。”从进来到现在,她说过最多的话便是喝药好好休息,纵然划伤身体将沈风带回屋子,她依旧沉静如水,不热烈,风轻云淡,完全不似昨日那个在雨中倔强的女人 沈风依言躺着,顾碧落也坐在对面桌子旁边的椅子上,目光却寸步不离,沈风本来是背对着,却感觉一直被盯着,转头看了看,好笑道:“你能不能像看犯人一样看着我。” 顾碧落淡笑道:“你能开玩笑,便是好了很多。” 一时半会睡不着,干脆转过身体,随意道:“你怎会来到霸州?” 顾碧落眼皮垂了垂,脸上倦意难掩,低声道:“听闻霸州有灾疫,便过来帮助地方百姓。”这听上去,颇有点慷慨赴义,一定是伤心之极,否则也不会丢下京城的一切。 见她神情疲惫,沈风急忙道:“你也好好休息。”床上都是疫菌,自然不能让她睡床。 顾碧落眼皮一直打架,累得无法再睁开,缓缓阖上,趴在桌上睡下。 沈风呆呆望了望,如此情义,她怎会背叛?难道其中另有内情? 夜。 中午。 连日大雨终于停下,沈风一下睡了七个时辰,阳光洒入木屋内,逐渐醒过来,经过两日调养,精神好了不好,身体的力气也恢复过来,喉肺都通畅了许多。 恐怖的瘟疫竟然去除了大半,真不知是沈风身体太好,还是他本身有疫苗。 “顾小姐——”抬眼望了下,便见顾碧落依旧趴在桌上,喊了几声不见回应,忙起身下床走过去。 “怎么会这样!”走到她身边,才发现她整个额头冒汗,脸色发青,眼窝微黑,唇瓣几乎快裂开,与自己当日的症状一模一样,心情顿时跌入冰窖,“瘟疫!!!” 顾碧落也得了瘟疫,如果她不是为了救我,就不会传染到瘟疫,望着她憔悴的脸庞,心如刀割,眼眶微酸。 “顾小姐——顾碧落——”沈风叫了几声,然后疯狂地清理一下床,再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 “什么时辰了——我该煎药了——”顾碧落转醒,口中念念有词。 “你快躺下!”沈风将她按回床上,然后快速打了一盆清水,为她先清洗皮肤,降低温度。 顾碧落神情虚弱,勉强撑着眼皮,沙哑道:“你怎么起来了,我还没给你煎药——” “别动,我的病已经好差不多了,你这几天太累,要好好休息。”沈风洗了一下毛巾,再用湿毛巾敷在她额头。 “你去哪儿?”顾碧落见他走出屋子,急忙叫喊。 沈风道:“我去屋子外面,你等一下,我不会离开你的。” 顾碧落太过疲惫,很快又沉睡过去,沈风花了两个时辰煎好药,这药自己喝过,对写这瘟疫有效,那一定也对顾碧落有用。 “顾小姐,顾小姐你醒醒!”沈风坐在床沿,将她叫醒再扶起来,小心翼翼勺了一匙,道:“你生病了,快把这药喝下去。” 顾碧落沙哑道:“只不过疲倦了些,无事。” 沈风柔声道:“那也要喝了这药,我喝你的药,你也喝我的,咱们才能两不相欠。” 顾碧落瞥了一眼药,又费神地嗅了嗅,脸色瞬间大变,本来已憔悴的脸色更加惨白,旋即冷冷道:“好,我们两不相欠,你将药放下,便马上离开这里。” 第七百五十章:我不恨你了 http://..org/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神情坚决中掩藏着低落,她也已知自己感染了瘟疫,便如之前的沈风一样,沈风病疫已有好转,不想再传染给沈风。她对瘟疫不甚了解,不知感染过瘟疫的人,还能否被再感染一次,以防万一,便说出绝情的话。 沈风装作若无其事,笑道:“之前你死活不让我走,现在又要赶我走,我凭什么听你的,快把药喝下去。” 顾碧落偏过头去,冷冷道:“不必了,你不必在此假惺惺。” 沈风脸上笑容渐去,凝重道:“我们都别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也感染了瘟疫,你不同于我,如果不好好治病,你真的会死!” 顾碧落转过来,虚弱中勉强板着脸道:“你病疫才刚好转,若是再被我感染,只怕你也——” 沈风无比郑重道:“我知道你的顾虑,我染了瘟疫,并且已成功抵抗了它,在我体内已产生了抗体,只要有这抗体,便不必再害怕这疫病,目前最要紧的是你,你才刚感染,身边一定要有人帮助你。”其实沈风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是产生了抗体,还是自身免疫力抵御了瘟疫,而且现在还没完全复原,难说病疫会反复。 顾碧落以为他在骗自己,断然摇头道:“你不要骗我,你从未学过医,况且我从未听过有抗体一词,” 沈风急道:“我是没有学过医,但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懒得跟你说了,你快把药喝下去。” “不必!”顾碧落眼角含着冷嘲和恨意,趁着还有几分清醒,决然道:“勿要以为我之前所作所为是念及旧情,我只是不想觉得有亏欠,我——我一直都厌恶你,正是不想再与你为伍,我才背叛你,我堂堂大学士之女,怎能去帮助一个出于村野的无耻之徒。” 沈风不为所动道:“恨我可以,先将药喝了,要不然我药放着,你自己喝。” 顾碧落奋力吼道:“我不喝!出去,你快出去!” 沈风重重放下药碗,愤愤道:“行,懒得伺候你,走就走!”说着,夺门出去。 顾碧落望着他出门,皱了皱眉,勉强撑起身体走出去,打开门,便见这家伙躲在旁边,不禁怒道:“你给我走得远远的!” 蹲在墙角被抓,讪讪笑道:“这地方方圆十里都找不到人烟,我病才刚好,不能走太远,但你放心,我就在屋子外面。” 顾碧落怒道:“你不走,我走!” 沈风急忙将她拽回来,然后将她拦腰抱起,怒道:“现在你只能听我的!” 顾碧落无力地挣扎几下,便被他放回床上,身体虚弱怒气却是不小:“我无须你来管!”躺在床上如同案板上的鱼肉,只能用眼怒瞪,一会儿之后终于服软:“你可以在屋子外面十米处,但不能进来。” 沈风断然道:“不行,这事没得商量,你刚被传染,我需要寸步不离二十四小时照看你。”端起放在桌上的药碗,勺了一汤匙,“喝下去!” 顾碧落愤地将汤匙拨开,叱道:“我不喝!” 沈风看了一眼碎开的汤匙,随即找到那根竹管,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将另一端放入她口中,开始为她渡入药,顾碧落猛地摇头,将口中的药水喷了出来。 “不喝是吧,别怪我动手!” 沈风面无表情地将撬开她的嘴,然后将药水渡入她口中,可顾碧落却是奋力抵抗,一挺下颚,将那根竹管咬断,沈风愣了一下,汤匙碎了,竹管断了,这个女人还真倔强。 沈风气道:“你!你想干嘛,一个人在这里慢慢等死吗!你是瞿大人的女儿,又是嫣然的姐姐,我能眼睁睁看着你这里等死吗?!” 不知为何,本是合情合理的一句话,顾碧落却听得异常愤怒,怒吼道:“我不要你来管,你给我走,走啊!” 沈风愣一下,心头无名冒火,端起药碗猛喝了一口,在她的疑惑下,猛地俯身捧着她的脸,对着嘴便灌入进去,顾碧落睁得老大,惊愕而又羞涩,不知不觉下,喉咙咕噜咕噜咽下药水。 都说良药苦口,顾碧落却一点没有感觉到,良久,分开,她依旧一脸痴愣。 沈风看得莫名一笑道:“我占了你便宜,我们又扯不清了,是不是很愤怒,如果你还不乖乖听话,这碗药我只能这么喂你。”说着,作势又要喝一口。 顾碧落从痴呆中醒过来,惊惧道:“不要过来——我喝!” “这就对了,不要逼我对你用刑!”沈风勉强作乐一下,将药放在桌上,又拿来一根新的汤匙给她,轻声道:“喝吧,喝完好好休息。” 顾碧落张口欲言,脑子却昏沉沉,连眼皮都睁不开,脸上的汗越来越多,沈风见状,急忙将她扶起来,将药一口一口喂下,顾碧落在迷迷糊糊间,才终于将药喝完。 夜里。 距离与草薙老人约定的期限只剩三天。 咳咳—— 吃了药,躺在床上的顾碧落一直昏迷不醒,高烧仍是持续不退,沈风这一晚上,便守候在身边照顾她,为她散除身上的灼热,且要为她擦干全身,而她之前也是这么照顾沈风。 “我不要你照顾,你快走——”昏迷中的她仍在呓语,沈风在一旁看得焦急,她已经连续昏迷了六个时辰,如果不是沈风去弄点吃点过来煮,她光饿也要饿个半死。 唉—— 沈风焦虑地叹息一声,夏嫣然在霸州城躺着,顾碧落也倒下,草谷大夫也昏迷,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如今只希望草谷大夫快点醒过来,如果她能醒过来,就能治好嫣然,还能解湖水的毒,这个毒如果不解,不止是霸州,瘟疫将会疯狂的扩散,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顾小姐,我叫你走,你怎么偏要回来!”沈风又叹了一声,细细抚摸她膝盖处,膝盖已绑上布条,幸好伤口没有发炎,否则真会没命。 水——水—— 听到这声,急忙端来一碗温水,将她轻轻扶起喂,喝了水之后,又躺回去,神志仍是不清,经常胡乱说话。 夜渐渐过去,在天色将开之际,顾碧落才动了动,感觉到动静,沈风快要闭上的眼皮一下子撑开,但看见她的脸色,心情一下子坠入谷底,语气惶恐道:“你醒了——” 人是醒过来,脸色却更加衰弱,眼窝呈黑青色,比沈风之前的症状还明显,这不知是好是坏,顾碧落微微睁开眼睛,努力地望了望他,泛起一丝苦涩的微笑:“你的病已好得差不多了。” 沈风低恩一声道:“我已经煮好了粥,一会儿你喝完药之后,便再吃一些粥。” 只是两日,她的脸颊已消瘦得尖出下巴,仿佛一朵将要枯萎的花朵,虚弱道:“我的身体——怕是撑不住了——你不必再理我,快去整治那湖水,否则将危及无数百姓。” 沈风急眼道:“别说傻话,你一定会没事!” “寻常人得了瘟疫,几乎无可救治,我此时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顾碧落眼帘疲垂,只是为了说点话,才努力睁开,提起一口气,费力道:“今日我有一些话,一定要跟你说,否则——我怕没有机会了!” 沈风急忙道:“有话以后再说,先喝药——” “不,今日我一定要说——”她消瘦的脸颊令人心痛,干裂的嘴唇已冒出血丝,绕是如此依旧是那个顾碧落,充满倔强,充满严肃,激动起来拳头便会握紧。 沈风急忙道:“好好好,你别激动,慢点说。” 顾碧落抑制不住激动道:“当日你说在茶楼听到我的声音,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怕她太激动,随便敷衍道:“已经过去了,或许是我当时听错了。” 顾碧落猛地抓住他的手,眼中带着疯魔般的执着,声音沙哑得几乎失声:“沈风,当日我从未去过茶楼,你要相信我!” 沈风急忙道:“我信我信,你好好躺着!” “你仍旧不信——”顾碧落紧闭上双目,泪水从眼缝中流下,凄然苦道:“我从来没想到过要背叛你,我顾碧落绝不是那种三心二意之人,我选择的人,绝不会再改变,至死也会追随下去——你怎么能不相信我!” “我信!”沈风大吼一声,按住她的肩膀,激动道:“这几天我已经知道错怪了你,这是因为我的摇摆,才被人利用,导致了当下的局面,也伤了你的心。” e耳畔的话字字铿锵有力,坚定真诚,顾碧落睁着双眼,眼角泛起柔色,怔怔道:“你不是说听到了我的声音,还看到我的书信——” 沈风摇摇头,神情郑重地盯着她双眼,传递过去许多真挚的情感,语调一高道:“但我更相信我的心,相信我们之前的那些经历,你对我生死相随,我不该怀疑你。” 这些话对顾碧落来说,比什么灵丹妙药还管用,脸容如同朝阳过天涌出一片暖色,眼中流下激动的热泪,连连颔首道:“好好好,你相信便好,那我死了也再无执念。” 这几天的情景历历在目,雨中倔强的跟随,伤痕累累的身体,一幕幕像一把把利剑插进心里,沈风大吼道:“我不准你死,顾碧落!没有我命令,我不准你死,你既然打算跟随我,就要好好活着。” 顾碧落眼泛泪光地望着他,一直以来积蕴而又是无意中掩盖的深情此时不经意地流露出来,嘴角忽然柔笑道:“还真会得寸进尺。” 沈风浑身一颤,随即坚定地望着她:“活下去!!” 四目交对,各自怀揣一颗炙热的心,顾碧落心跳得剧快,脸色居然绯红起来,痴痴道:“沈风,我不恨你了。” 无由来的一句话,却包含一个女人最真挚最纯洁的感情,我不恨你了,反而言之那又是什么?她不善于表达,却是表达出无比真挚的深情,而她不自知。 爱是爱了,但却不自知,这是多么刻骨铭心。 各自身体中有一种异样的情愫在猛烈的跳动、冲撞,沈风一时愣住,望着她,抿了抿嘴唇,无比郑重道:“多谢。”这两个字,也是意味深长。 目光再次交对,沈风用手握住她的手,沉声再道:“活下去!” 顾碧落浑身一颤,泪水再次决堤,用力点点道:“好!” 第七百五十一章:气他还是气我? http://..org/ 接下来两日,还是守候在她身边悉心照顾,处于患难之中,总是能让人放下所有芥蒂和仇恨,于是真情便在患难中萌芽,也许早就开出桔梗花,只是未曾发觉。 两日过后,与草薙老人约定的日期所剩无多,沈风心里既焦急,又实在分身乏术,只能草谷大夫快点醒来。 到了第七日,顾碧落的病情总算稳定下来,如果病情没有反复的话,很大几率能战胜瘟疫,而沈风则已经好得差不多。 嗒嗒嗒—— 黄昏时,沈风本已决定去找草薙老人,正在给顾碧落喂药,却听到一阵马蹄声,马儿在屋子前面停下,一个脚步声走过来。 “沈将军?” 闻声,沈风当即大喜走出屋子,屋外果然是一头银发的草谷大夫,见到她没事,悬着的心总算安放下来,“师叔,看到你没事太好了。” “累将军担心了。”草谷大夫一副长者神态地点点头,但放在她那张萝莉脸上,都是显得那么违和,尤其她还是骑马过来,想象一下,就好像是小孩子贪玩偷偷骑马。 沈风急忙道:“师叔身上的毒可解了吗?” 草谷大夫微微颔首道:“解了,夏小姐也已无事,请将军放心。” 见到草谷大夫时,便已知嫣然也没事了,转而道:“师叔,顾碧落也得了瘟疫,你快进来看看她。” 带着草谷大夫进去给顾碧落把脉,又将前前后后的事情告诉了她,等待了片刻后,方问道:“师叔,如何?” 草谷大夫泛起笑容道:“无须担心,病情已控制下来,只要稍加调养几日,便可康复,说起来,这还多亏了沈将军,这疫病进入你的身体,你的身体先将疫病去除大半才传染给顾小姐,如此,顾小姐虽感染了疫病,却不严重。” 沈风一下恍然,随即道:“湖水的毒解了吗?” 草谷大夫点头道:“我已让士兵去投药,村子与庄稼皆已清理,还请将军放心。” 沈风神色一沉道:“草薙老人呢?” 草谷大夫皱眉道:“方才在此处闻到他的味道,似乎他便在这附近。” 沈风凝重道:“一定要杀了他,如果不杀了他,还不知有多少人要被他毒害,带我去找他。” “好!” 两人先将顾碧落送回霸州,便一起策马寻找,草谷大夫的鼻子灵敏,依照着味道沿路追寻,终于在文安县一个村落找到了草薙老人。 赶到时,村落与庄稼早已落入地狱的沼泽里,死的死,萎的萎,果然还是来晚了一步,草薙老人似乎早已料到他们会来,有恃无恐地在村庄内分剖村民的尸体。 “草薙,够了,这是我和你们濮阳宫之间的事情,不要再连累其他人!”来的路上几次想调兵过来,但皆被草谷劝阻。 “桀桀——”草薙老人慢慢走了过来,神色残忍道:“勿要误会了,濮阳宫与我毫无半点关系,老夫只是喜欢人的尸体。” 沈风心头怒火一下子被点燃,怒极反笑道:“那你对自己的尸体可感兴趣?” 草薙老人怪笑道:“沈将军想杀了我,哈哈,我倒希望将军带着天策府过来,好让老夫那些毒物尝尝吃人肉的味道。” 沈风大吼道:“我如果再让你活超过七天,我的脑袋就归你了!” 草谷大夫急劝道:“将军——” 草薙老人眼中射出亮光,兴奋道:“这可你说的?!你不要反悔!” 沈风冷笑道:“但你必须驱散毒物,然后回去梨园,不得再伤害无辜百姓。” 草薙老人道:“老夫怎知你会不会骗我!” 沈风一下子也不觉得羞愧道:“老子掌管天策府,靠的便是品格二字,大丈夫以信而立,我说到做到,你若不信的话,可问问你的徒弟,看我为人如何。” 草谷神色一禀,肃然道:“沈将军乃是当世英雄,从未失信于人。”要不是气氛不对,沈风都想和草谷抱头痛哭。 草薙老人道:“无妨,若是你骗我,我便再几个村庄投毒,沈将军宅心仁厚,想必不愿此事发生。” 沈风拳头攥得紧紧的,低吼道:“滚!” 草薙老人鬼泣般地大笑几声,然后引着一群毒物从身边经过,沈风忽然道:“老家伙,你很喜欢这些毒物?” 草薙老人手上细细抚摸着一只毒蟾蜍,怪笑道:“这些毒物便如老夫的孩子,为了饲养它们,老夫可要精心挑选它们喜欢的食物。”说着,将毒蟾蜍放入背娄内,背篓内便是他剖来的‘食物’。 沈风皱眉道:“你从来不怕毒?” 旁边草谷大夫道:“师父不仅不怕毒,且全身皆是毒,以毒养身,每到一处,便会吸引方圆十里的毒物。” 沈风神色陷入思索,一言不发。 “嘎嘎——”草薙老人尖锐的狂笑起来,一双蛇瞳眼睁得异常恐怖,嘲讽道:“难道你妄想毒死老夫,还以为你有多么聪明,原来只是愚蠢妄想之人,老夫不要你的脑袋,便只要你的一双手臂,至于你的双脚,还是留给柱机老头子。” 沈风脸上莫名笑着,盯着草薙老人的身体,莫名发笑。 草薙老人愣了下,如古松般褶皱的脸一下子沉下来:“难道你真的妄想毒死老夫——愚蠢!愚蠢之极,你看看,这只是一只毒蝎!蝎子越小,毒性越大,这只毒蝎只有拇指般大小,毒性极大!”说着,将毒蝎放在脖子上,毒蝎沾到皮肤,立即发起攻击。 草薙老人又道:“你看,这只毒蝎根本伤害不了老夫,老夫反觉得舒服之极,不妨告诉你,便是天下间最剧毒之物,也奈何不了老夫,你却妄想毒死老夫,这是老夫听到最荒谬的笑话。” 沈风笑吟吟地望着草薙老人,神态时而阴狠,时而嘲笑:“世上本来就有很多事情是我们想不到的,特别一些所有人都认为的事情。” 草薙老人心里竟有些发毛,重重地怒哼一声道:“好,老夫倒要看看你如何毒死老夫!”说着,身形匆匆离开。 人走后,草谷大夫才道:“沈将军你用何毒药,师父几乎不怕任何毒药,且我不擅长毒药。” 沈风饶有深意地笑道:“谁说我要用毒药,下毒不一定要用毒药,草谷大夫,你只须——”说着,在她耳边附语几句。 闻言,草谷大夫神态上的疑惑逐渐展开,难得露出喜色,眼中几乎要冒出小星星,崇拜地唯唯是诺:“我明白了,草谷这就先回京。”说着,草谷匆匆赶回京城。 回到霸州,便立即去看望顾碧落,顾碧落病情已好转,此时正好醒过来,见他心情不错,不禁问道:“何事令你开心?” “看到你醒过来,我能不开心吗!”沈风急忙装模作样道:“多谢菩萨,菩萨显灵了,弟子回去京城一定向大觉寺负荆请罪。” 顾碧落憔悴的脸上浮游出悦态,又没好气道:“你早该去向寺里的方丈赔罪。” 沈风暂且先收下笑容,仔细在她脸上瞧了瞧,此刻她脸上除了憔悴一点,已经没有任何瘟疫的病状,只须再休息几日,便可痊愈。 觉到他眼光温柔细怜,顾碧落脸上绽出羞像,不自然地稍偏过去:“不必看了,我已经好很多了。” 那几日暖烈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深深刻在心里,从紧随、死守到相伴,皆是在凶恶瘟疫瞪下,沈风叹了一声道:“你没事就好,要不然我——” 顾碧落眼帘颤地扑展一下,随即低下眉雀道:“你——会如何?” 沈风心里检查一遍将要说的话,确定没有调戏之嫌后,才郑重道:“我会很愧责,特别是在我误会你的情况下,真的很抱歉。” 受他如此真诚的道歉,顾碧落反而不知如何应对,整理一下心情,才淡笑道:“这不怪你,若当时是我,亦是会如此。” 沈风沉声道:“现在想想,有几处地方很是仓促,首先是那些书信,来得如此突然,而后又突然有消息来说你去了茶楼,这两处地方疑点很大,回去之后,我一定会彻查清楚。” 想起当日之事,顾碧落神情随即冷下来,以曾经惯有的眼神怒视着他,冷哼道:“我看你是去了某些地方欢纵淫乐,否则你怎不会马上察觉!” “那几天我除了大学士府,几乎都在园子里面——”沈风愣道:“你是说绣春楼?” 顾碧落冷着一张脸。 沈风苦笑道:“我是去了绣春楼,那是因为想去了解赵燕的秘密,算了,告诉你吧,赵燕诱我吸食回首膏,那是一种会令人上瘾的毒品,只要长期吸食,假以时日便离不开它,而且会消磨意志,我便假意吸食上瘾,从而去接近赵燕骗取她的信任,要不然那天我怎会那么听她的话。” 顾碧落又惊又恍,脸颊一下子绯红,嗫嗫嚅嚅道:“那你怎不早说。” 沈风无奈道:“我那时候抢着打你,还不是为你好,换了别人肯定打得更狠,事后便送来那些书信,我便以为是你怀恨在心,又见了你与苏沉央在一起——唉,当时真是气昏了脑子。” 顾碧落有些不好意思,又皱了皱道:“见到我与苏沉央,你气个什么劲!” 沈风语气一窒,讪讪笑道:“人人都知道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又有消息称苏沉央是皇帝派来的人,我还以为被挖了墙角,自然是有气。”说罢,赶紧溜之大吉! “你!回来!”顾碧落急喝一声,见他躲躲闪闪,却没有生气,只是小声道:“你是气他,还是气我?” 第七百五十二章: 拜六傅,草薙亡 http://..org/ “便当我没问。”没有留给沈风思考的时间,顾碧落即觉自己问得莫名其妙,连自己亦糊涂,只当是一时失言,气氛突然僵硬起来,两人若不是剑拔嚣张反而不正常。 这话问的,气你是吃醋,气他是妒忌,摆明了坑我,心思暂且从她身上移开,转而细想一番,沉声道:“你会不会觉得这一切太巧了,苏沉央接近你,然后赵燕来挑拨离间,我打了你,而后立即有书信送来,我去了茶楼听到你的声音——” 顾碧落美眸一颤,惊道:“是濮阳宫!” 沈风沉重地点点头道:“目前有动机离间我们的只有皇帝、白石道人和濮阳宫,白石道人行事神秘低调暂且不提,如果说是皇帝,更不可能,那只能是濮阳宫。” 顾碧落神色凝重道:“不错,如今你公然与皇帝对立,便是濮阳宫一直想要的结果。” “没错,是濮阳宫一直在算计的,但他们想不到我会做得那么彻底。”沈风神色张狂,此时才颇有点枭雄之态,“以前濮阳策总以为我不敢反,不会反,如今我的天策军自齐地慑京城,最该打自己耳光的是濮阳宫。” 顾碧落黯然道:“但你亦步万劫不复的境地。” “还没到万劫不复的境地,我只是没有了回头路,但还有前面的路!”沈风怅然一叹,第一次尝到了身不由己的感受。 顾碧落浑身一颤道:“你当真要——要——”造反一词乃是大忌,走上这条路的人 真的要造反吗,真的要将当今皇帝赶下皇位?沈风一时迷惘道:“我不知道,走到这一步,我尚可对付敌人,但已不能把控自己的命运。” 顾碧落心乱如麻,陷入久久的沉默中,良久之后,神色缓缓坚定,正欲开口,沈风却冷然道:“你什么都不要说,眼下你脱离了我,便不要再牵扯进来。” 顾碧落冷笑道:“你以为皇上会放过我吗,皇上此时尚不会杀我,但只要皇上稳固了皇位,定会将大学士府血洗干净。” 沈风叹息一声,无力的闭上双眼,顾碧落说得没错,皇帝已为皇位泯灭良知,如果他将皇位稳固后,一定不会放过与沈风、濮阳策相关的任何人。 顾碧落眼中射出炙热的光芒,由衷道:“沈风,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赢下这场斗争,濮阳策与皇帝皆是权欲熏心之人,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可泯灭仁慈之心,唯独你不被权力所摆布。” “天下赋予权势,天下便当由可掌控权势之人居之,如今天下遥挑出可对抗濮阳宫、可压制皇帝、可震慑王侯,仅此你一人耳。”她神态忽然穆重下来,眼光略带道:“之前你所做一切,已是极尽人事,既然人事安排你走到这一步,你可知天命?” 尽人事,才可知天命,之前尽量使自己甘伏皇权下,为的是有朝一日抽身而去,但事与愿违,皇权一点点被蚕食,而天策府也走到兵临城下的独步,人事已尽,才知天命是何。 如今来看,天命便是夺取这个天下! 沈风身上忽然涌来一股磅礴大气,神态狂傲道:“我已经觉悟了,也放弃了抵抗,锄奸也罢,造反也罢,拯救天下黎明百姓也罢,我绝不会再有顾虑!” 望着眼前的他,再与脑中京城之初那个装扮瞎子的人影重叠,顾碧落神色一阵迷惘,低声道:“如今我反倒希望,你只是一个普通人。” “你在说什么?”沈风笑了下道:“你怎么精神不振,我现在可是要造反,你别影响我的心情,笑一个来看看。” 这家伙的心难不成跟膝盖连着,连造反都没个正形,干脆敲锣打鼓举个牌说要造反,还笑一个!顾碧落收下情绪,狠狠白了他一眼,转而道:“草薙老人如何了?” 沈风冷哼道:“跑了,但我不会让他活太久!” 顾碧落疑道:“他毕竟是濮阳宫七傅,你想如何对付他,此人十分狡猾,且善于用毒,十分不好对付。” 沈风阴阴笑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过我得先在天府的人混入濮阳宫内。” 顾碧落神色一动道:“让我来如何?” “你?”沈风急忙道:“不行不行,我还没沦落到用美人计的地步。” 顾碧落怒眼以瞪,训责道:“我何时说过要用美人计,濮阳宫正在招揽我,此时我正好可以假意投向濮阳宫,这也是顺势而为。”这就对了,这才是顾碧落该有的神态,照这个进度发现,估摸着,她一会儿又想爆打沈风一顿。 沈风沉吟片刻,还是摇头道:“濮阳宫里面都是妖魔鬼怪,你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只身进去,太危险了,吓也吓得半死。” “我心意已决,你勿要再劝。”顾碧落直接给了他一副铁脸,这副姿态,还是在她当军中教头的时候。 沈风再思吟半响,无奈道:“那好,是时候将濮阳宫的脸摸清楚一些,你若真的能进去濮阳宫,不要急于打探消息,多接触濮阳宫七傅和唐宁,反而濮阳策不要太去接近。” 顾碧落郑重道:“我明白。”有了目标和方向,仿佛注入了新的生命,脸上再次绽放神采,从濩落变回姽婳。 “报!” 听到士兵来报,沈风急忙走出屋子,问道:“何事禀报?” 士兵道:“滹沱河附近的几个村落也感染了瘟疫,有安平村、饶阳村——” “等等,安平村也感染了瘟疫!”沈风急断一声,略微沉吟道:“你速回天策府集结物资到灾地,再调来三千人控制灾情,绝不可让瘟疫再蔓延,切记,每个士兵都要备好防疫口罩,出兵之前,必须先谨记一些防疫知识。” “是,将军!” 号来一些手下嘱咐一番后,又遣人将夏才女先送回去,才与顾碧落道别去安平村。 ——五日后—— 这五日,皆在各地救灾防疫,幸好灾情总算控制下来,百姓顺利度过开国以来最大的自然灾害,这一趟过后,沈风以及天策府重回百姓的赞口中,在天灾和瘟疫肆虐下,只有天策府对百姓们不离不弃,还帮助百姓一起灾后重建,从天策府内调来物资为百姓度过燃眉之急,这些百姓都看在眼里,深深刻在心里。 甚至对蜀人不再敏感地抗拒,而且开始试着去相处,因为沈风这次调来救灾不是汉人,也不少僰族和巴族,而是为数只有几万的蜀人,老百姓的朴实看到了蜀汉并不是不可调和,蜀人也并非皆是凶恶残忍之人。 舒如姒的毕生志愿,正在一点点实现。 回京后,沈风便是见了一个人,一个在升州就已经相识的人,一个与摩尼教、濮阳宫都有勾连的人,如果当时顺着他从摩尼教调查到濮阳宫,也许就不用花费那么多精力才揭开濮阳宫的面纱。 见了人之后,便又立即回到宅子里与娇妻美眷团聚,她们听说了霸州爆发瘟疫,每日皆在担忧,几乎是掰着手指头等他回来,甚至可岚已请好了法师准备为他做法驱病。 接下来两日,沈风便安安心心待在宅子里,哪里也不去,似乎早已忘了在草薙老人面前立下的誓言。 夜 ——濮阳宫—— 梨园内的玑书老人、墨画老人、濮阳策正在唱戏。 “昨日之疏,今日之患,该杀,该杀也!哇哇哇——啪!”墨画老人唱了一段戏,口中还是狂躁叫喊,猛然怒拍桌案,他口中该杀的人便沈风。 此时苏沉央带着顾碧落来到戏台前,在台上唱戏的三个人稍停了下来,濮阳策方才唱了一段气势雄浑的大戏,神色不是太好,转身正坐于太师椅上,平淡道:“顾小姐是来听戏的吗?” 苏沉央道:“爹,顾小姐已愿投入濮阳宫。” 濮阳策捧茶饮了一口,低睨道:“为何你之前尚犹豫,今日又突然下定决心。” 顾碧落从走进来,便被濮阳宫幽森气氛搅乱,心绪惶惶便难以平静,一直思索之后该如何应对,来到戏台前,强自镇定下来道:“眼下我虽只剩濮阳宫一个选择,但濮阳宫毕竟是反贼,我岂可轻易与你们为伍。” 濮阳策丝毫未怒,淡淡笑道:“那为何顾小姐不离开京城?” 顾碧落冷哼道:“我若是离开京城,恐怕皇帝便会立即派人追杀,濮阳王,你不必再试探,若你怀疑我有异心,大可将我轰出去。” 濮阳策哈哈大笑道:“顾小姐果然爽快,我濮阳宫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你若可助我一臂之力,濮阳宫定可胜算大增,以你之见,如此濮阳宫如何才可占得先机?” 如今濮阳宫依旧有不小的积蕴,天策府若与濮阳宫耗下去,不见得利好多少,且皇帝已认为天策府的危险性远远大于濮阳宫,更重要的是,柔然南侵在即,内耗实在不可多时,想到此,痛快道:“为何濮阳先生总是想着如何占得先机,而不是出其不意,一招制胜!” 濮阳策笑而不语,顾碧落趁机观察,这趟来濮阳宫,事先与沈风交涉过,沈风的建议是怂恿和揣摩,所谓怂恿便是怂恿濮阳宫直取皇宫,而揣摩便是揣摩濮阳宫下一步的意图,其他的,沈风便不让顾碧落冒险。 此时玑书老人与墨画老人换下戏服走上戏台,两个神秘的老人并排而坐,闭上养神,这个机会,顾碧落自然不会放过,眼睛悄悄望着两个老人,想揭开这两位老人的面纱。 “沉央,去请几位师叔过来——”这是濮阳宫对待贵客的规矩,凡是入门的人,皆要在濮阳宫七傅的审会下。 除了白石老人外,摩诃老人、琴操老人、柱机老人、草薙老人接踵而至,人到齐之后,濮阳策才道:“顾小姐,你想拜入六傅中哪一位门下?” 顾碧落走上戏台,在戏台环过一圈,再次走到濮阳策面前才停下来,平静道:“六位前辈皆有过人本领,碧落想拜六门。” 濮阳策一时愕然,随即笑道:“顾小姐果然非凡,我便是七傅之徒,而你是六傅之徒,有趣,有趣,几位师叔以为如何?” 此时草薙老人桀桀怪笑道:“小女娃,你可要想好了,老夫所精通皆是害人之术。” 顾碧落眼中射出厉芒,淡淡笑道:“害人之术,或许有时不得不用,碧落愿意习学。” 草薙老人咧开变形的嘴巴,恐怖而笑道:“有趣有趣,这些年,已很少人敢拜我为师,你这女娃儿倒是有胆色。” 濮阳策道:“既然几位师叔皆没有意见,那从今日开始,顾师妹便是六傅之徒——”说罢,挥手一下,立即有个小鬼端来六杯茶。 顾碧落端了一杯茶,俯身而拜道:“摩诃师父。” 摩诃老人将茶水饮下,礼成,又端来一杯茶,走到玑书老人面前,敬拜道:“玑书师父。” 玑书老人将茶水饮下,继而是墨画老人、琴操老人、柱机老人,最后才来到草薙老人面前,顾碧落缓缓走过去,手碰到茶杯时颤了一下,随之捧杯过去,低身跪拜下来,平静道:“草薙师父。” 草薙老人鬼泣般地笑了几声,将茶水一饮而下,眼中放光地盯着顾碧落,兴奋道:“终于有了徒弟,我那些毒物总算有人陪了。” 此时玑书老人忽然道:“徒儿,既然你已入濮阳宫,便该为濮阳宫做事,师父有一事要你去办。” 顾碧落似乎有所预感,神色一变道:“何事?” “杀了他!”说罢,玑书老人转身离去。 就在玑书老人转身的同时,草薙老人突然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一对蛇瞳凸出半个眼球,神情因痛苦而嫉妒扭曲,全身不停地抽搐,慢慢地,从耳朵眼睛鼻孔嘴巴流出恶臭浓黑的毒血,继而全身开始腐烂。 濮阳宫七傅——草薙老人,暴毙而亡。 众人大惊! 欲杀人,先损一傅。 (文章经过大修改,前面内容大改,只有官网才能看到修改后的版本,求大家去正版看) 第七百五十三章:做一场戏 http://..org/ (这章场景切来切去,大家阅读的时候注意点) ——沈宅—— 夜空上陨落下一颗流星,沈风站在庭院抬头仰望,神色忧虑。 “侄儿——” 广音从身后走过来。 “姑姑,有眉目了吗?” 广音道:“那两个门徒已死,看来这二人真的有问题,此事是姑姑疏忽了,错信了人。” 沈风摇头道:“不,那二人没有问题,他们只是被人利用,之所以遇害,是为了让更加怀疑顾碧落。” 广音惊道:“那书信与顾小姐的声音皆是真的?” 沈风点头道:“是的。” “但你不是说误会了顾小姐——”广音随即恍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假冒!” 沈风神色郑重道:“正是,若问天底下有何人能做到,非濮阳宫的那些奇人异事,我记得姑姑善于听声,而草谷善于嗅物,那濮阳宫的人能做到仿写笔迹也不奇怪。” 闻言,广音立即骇然道:“何止是仿书,连声音也可学得难辨真假!是我大意了,竟然忘了玑书师叔,还有我的师父——琴操。” 广音轻叹一声道:“玑书师叔便是问书之师,论起仿写字迹,若问书仿书兰亭集序,世上辨识不出,但若玑书师叔也仿写一纸,便只会认为玑书师叔的兰亭集序才是真迹。” 沈风疑道:“玑书老人是否与问书师叔一样博览群书?” 广音道:“这是自然,且玑书师叔还知晓更久远之事,之前我便有一事不明,为何玑书师叔明知九鼎之一在鬼谷,为何不先去夺取。” “的确,玑书老人是斋主师兄的徒弟,一定野心勃勃,明知鬼谷有九鼎,不可能不去拿,或许濮阳宫已派人去过,但那个人没有拿回九鼎。” 沈风脱口而出道:“白石!” 广音惊疑道:“白石师叔?” 沈风神色露出一丝畏惧与不解:“对,一定是他,白石老人早有异心,如果濮阳宫派白石老人去拿回,白石老人便不会拿回九鼎,但他为何又不拿走九鼎?”说到最后自言自语起来。 广音见他愁眉紧锁,慰道:“姑姑定将白石师叔调查清楚。” “恐怕很难,白石老人蛰伏多年,太过于狡猾,只能小心提防。”沈风摇摇头,神色一动,忽然奸笑道:“不过倒是可以做个人情给濮阳宫。” 广音道:“你是想令濮阳宫怀疑白石师叔?” 放下心中最大一块包袱,沈风变得更加洒脱,谈笑间运筹帷幄:“濮阳宫暗算我好几回,我也不能坐以待毙,便先给他们扔一颗老鼠屎,恶心他们几天。” 广音淡笑两声,随即又露出忧色:“侄儿,如今这个时候,濮阳宫定已对你动了杀心,我了解他们,若是掌控不住的人,必会竭力杀之。” 如今沈风冲破梏桎,皇帝、濮阳宫再也掌控不了,这也是皇帝与濮阳宫最大的失算,濮阳宫认为皇帝可以掌控沈风,在濮阳策的完美的计划里,策反天策府,行救世之军,灭反贼胁帝位,但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天策府已壮大到可以威胁帝王,濮阳策的完美计划沦为一个讽刺的笑话! ——梨园?乐府—— 濮阳策條然而起。 草薙老人已一动不动,双手掐着咽喉,神情极其痛苦,双眼恐怖地凸出来,细圆的蛇瞳放大到整人的大小,眼中最后留下的是惊恐、疑惑、痛苦,嘴巴拧出一个口型,似乎在说‘毒’字。 这一幕呈现在濮阳策呈现在濮阳策的眼里,比起草薙老人的死状,这背后的意义更冲击濮阳策的内心。 这个极度自信、封闭、暴戾的完美主义者,内心开始动摇。 他怔怔地坐回椅子,眼皮因思绪混乱而跳了几下,单手握在扶手上,欲起身,又坐回,眼神飘忽不定。 他在坐立不安! 他的心乱了! 草薙老人便死在眼前,这幕后的人定是沈风,这个令他欣赏,又不曾放在眼里的敌人。 但便是这个不曾放在眼里的敌人,以草薙老人的死在向他示威,向他宣战,令他内心首次产生怀疑,而这些皆因他的失算,小小的失算濮阳策不会放在心上,因为掌控大局者无须事以巨细。 但如果影响全局的失算,对于他这种完美主义性格来说,几乎是不可容忍的,而此时草薙老人的死,便是对他的讽刺。 这是沈风的一份厚礼,目的当然激怒濮阳策 濮阳策愤怒了,他的愤怒不是对沈风,不是对草薙老人,而是对自己,“抬出去,找个地方好好安葬!” 此时柱机老人大怒道:“师侄,你这是何意,难道就这么算了,草薙一定是被人毒死,你不查清楚吗?” 濮阳策闭上双目,潜心安抚心境:“不必了,我知道是他。” “他?那小子!”柱机老人抬起机械般的手臂指着顾碧落,从机臂中吐出一把长刃,恶道:“一定是他派你来下毒,这杯茶最后经过你的手。” 顾碧落冷然道:“下毒?据我所知,草薙老人不惧天下间任何毒药,怎会中毒而亡,况且方才在你们的眼皮底下,我如何下毒?” 玑书老人走了过来,将草薙老人喝过的茶杯拿过来仔细嗅了嗅,神色思索片刻,又放下茶杯:“她的确没有下毒,这茶杯里面没有毒。” 柱机老人道:“没有下毒!?草薙明明是被毒死。” 玑书老人目光没有一丝悲悯,苍老的声音显得无情:“毒药毒不死草薙,但解药却可致草薙于死地,解药亦可是毒药。” 琴操老人叹息道:“原来如此,解药亦可是毒药,师弟以前用毒药不知毒死多少人,如今也被毒死,只可谓因果报应。”说着,神色怅然麻木,先一步离开戏台。 柱机老人对着琴操老人的背影冷言冷语道:“便会说一些没用话,我看师弟死了,她一定很开心。” 玑书老人发出一声厚实的呼吸声,沉声道:“够了,将方才端茶的小鬼抓过来。” 这一幕顾碧落看在眼里,心中陷入思索。 “玑书王傅,人我已带来。”此时,从黑暗处显出一位身形出众的神秘人,他手上提着一个人头,冷冷道:“此人方才想要逃跑,我便依照王法将他杀了。”王傅便是濮阳王的太傅。 玑书老人看了一眼,斥退道:“看来便是他下的药,将他扔出去。” “是!” ——沈宅—— (接之前的对话) 沈风叹道:“不仅是我有危险,天府、沈宅都有危险,还有涉身进入的顾碧落。” 广音皱眉道:“濮阳宫不会相信顾碧落吗?” 沈风断然道:“绝对不信!” ——梨园—— (接之前对话) 此时,摩诃老人走出来,冷冷道:“徒儿,让你去杀他,是否很为难,濮阳宫有濮阳宫的规矩,当初策儿拜七傅,须夺取天下,如今日你拜六傅,便是杀了他!”摩诃老人明明可以自己出手,或者让叶绛裙出手,但她却坚持要顾碧落去杀沈风,便是为了试探。 顾碧落自然知道这是在试探,但如果痛快答应岂不是更令人怀疑,心中谨慎三思,淡淡道:“此时杀了他,岂非天下大乱,他曾说过,他若是被杀,天策府与天府便由舒如姒接任,舒如姒此人手段虽不比他高明,但却十分狠辣,以她的做法,一定会倾其所有对付濮阳宫,而且——”说着,眼神望向濮阳策。 摩诃老人冷哼道:“你知道的倒是挺多,如此隐秘之事,他却肯告诉你,看来你也是他珍重之人。” 顾碧落冷冷而视道:“我本与他乃是生死患难结下的情谊,若非你们离间我们,我岂会站在此处!”她的坦诚与冷静,使得濮阳宫等人半信半疑,如果一下子就说两人再无半点情谊,直接答应杀沈风,反而更令人怀疑,纵然深入毒巢,顾碧落已旧临危不乱,其智略真不得不令人佩服。 ——沈宅—— 闻言,广音忧虑道:“那为何不劝劝阻她?”之前顾碧落与沈风的误会,广音认为自己是的过失,如今顾碧落只身犯险,她自然有一些愧疚。 “那女人有主见的很,凡事只要她决定去做,就不会再改变。”沈风苦笑一声,转而郑重道:“不过我也认为是个机会,只要顾碧落能取得濮阳宫的信任,那她就会是濮阳宫的毒药!” 广音道:“那该如何令濮阳宫人相信,他们皆是看穿世俗的老人,想蒙骗他们绝非易事。” 沈风沉声道:“你说得对,我们俩之前的误会,在他们眼中就好像两个冤家闹一下别扭,他们绝不会相信顾碧落真的会背叛我,除非——嘿嘿!”说到这儿,又习惯性吊了一下胃口。 广音竟然伸手打了沈风一下,恼道:“除非什么?” 沈风讪讪笑道:“除非我们有生死不共戴天的仇恨!” 广音紧问道:“那该如何?” ——梨园—— 玑书老人沉声道:“那你之见,应当如何?” 顾碧落鬼魅一笑道——(沈风掷地有道——) 做一场戏! (小说前面150章做了重大修改,改动了十万字左右,还小幅度修改部分章节,请大家在官网17k阅读,修改后的章节会更整体,更有趣点,争议性也会大大降低) 第七百五十四章:柱机老人 http://..org/ 草薙老人的死,正式宣布向濮阳宫发起反攻,当然,这仅仅是第一步,第二步是顾碧落入濮阳宫,接下去的第三步才是全局最重要的一步。 何时才开启第三步,这要看沈风与顾碧落的默契。 沈风口中做戏,便是做戏与顾碧落结下更深的仇恨,而顾碧落所谓的仇恨则是做戏取得沈风的信任,两场戏看似矛盾,其实只须一个人便能连串一起,两出戏能连起来,濮阳宫将会被沈风牵着鼻子走,最终加速灭亡。 可以预见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又要与这个未婚妻牵扯不清,自从在霸州后,两人似乎心中很怕遇到对方,可接下来要演的戏不容许两人矫情,一个火热主动,一个由恨转爱,可谓干柴烈火。 这日,沈风便去了一趟大学士府看望嫣然,从大学士府离开后,便去往绣春楼见赵燕,黄昏后,才匆匆回到宅子里面,昨日已来了消息,壶酒师叔今日会送来一个大箱子,这个大箱子里面之物,便是沈风一直等待的杀手锏。 一件这个世间上任何人都想不到的东西。 这里夜里,沈风彻夜醉心其中,太久没有碰这东西,需要时间好好熟悉,否则就达不到效果。 翌日,沈风正要出门,却瞧见唐大小姐一个人坐在池水旁边闷闷不乐,不由得走过去坐在她身边,问道:“雪儿,你怎么不太高兴?” 唐晴雪挪了挪屁股,不搭理他,还是怏怏不乐。 瞧了她这动作,原来是我惹她不高兴,这可是怪事,沈风略施手段,将唐大小姐的手紧紧握住,轻声道:“怎么了,我哪个地方惹你生气了,还请大小姐明示。” 唐大小姐嘴角悄悄露出笑意,随即又马上藏起来,傲娇地冷哼一声。 沈风笑了下,照本宣科地检讨道:“一定是我最近疏漏对大小姐的思念,犯了家法第一条到九十九条,今晚我就让来福将我五花大绑送到大小姐的房间去。” “讨厌!”唐大小姐恼嗔一声道:“人家才不是因为这个才生你气。” 沈风笑道:“那究竟是什么事?” 唐大小姐脸上露出愁容道:“我想快点见到弟弟,唐宁,你不是答应我去找唐宁,但你天天那么忙,一点也不放在心里。” 沈风一拍额头,歉然道:“这的确是我的疏忽,最近事情太多了,还好有你提醒。” 唐大小姐展起眼眸:“你真的会帮我去找唐宁吗?” 沈风一脸郑重道:“当然,唐宁是我要的,我要将他从濮阳宫中抹去,削弱濮阳宫的军事力量。” 唐大小姐欣喜道:“那我们何时去找唐宁?” 沈风沉吟道:“唐宁此时还是属于濮阳宫,如果思虑不详,不仅我们有危险,唐宁也会有危险。” 唐大小姐是个聪明人,该聪明的聪明,该傻的时候是真傻,双手抱着他的胳膊,不断摇晃又不断摩擦,娇声道:“那你快点想嘛。” 沈风可对付深不可测的濮阳宫,却略遭唐大小姐的美人计,一摇一磨后,心志马上沉沦,“好,我已经在想了。”说着,手上悄悄摸入美人腹地。 荒废了!荒废了,这段时日大小姐的一对山棱竟有如此陡峭的曲线,沈风心中顿感欣慰,手上逞地摸索起来,有好长一段时日没有检查大小姐的身体,荒废了教育职守,还好大小姐争气,总算长出一些成绩,不过要送我手上毕业,还须百八十年,等解决了濮阳宫,我得给大小姐单独开个课外辅导。 唐大小姐将脸羞成赤,从脖颈红到耳朵,似是一个正在冒烟的锅炉,急急催道:“那你快点!” 闻言,手上加快了速度,沈风有点忘乎所以,家里娇妻各个美如神仙,他却忙得没时间温存,这一沾上便不能再撒手。 感受到如潮袭来的快感,未经人事的她怎受得了,差点晕过去,羞恼道:“我是让你快点想,没让你——沈风,你不要欺负我了。” 咦,摸着摸着,还真给我想出主意来,沈风停下动作,正色道:“五年过去,唐宁恐怕没办法原谅唐家,所以纵然是你,可能也无法劝阻,所以,想要唐宁脱离濮阳宫,只能令濮阳宫将唐宁赶出来,这么做的话,我有一点担忧,唐宁会被濮阳宫处死。” 唐大小姐急道:“那可不行!” 沈风沉吟道:“大小姐,你再宽限我几天,我需要去和顾碧落商量一下,一定要将唐宁争取过来。” 唐大小姐眼泛柔丝,轻声道:“只要你有心,多久我都等,我相信你。”说着,冷不丁在他脸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然后娇羞地扭着小pp逃之夭夭。 沈风抚了抚脸颊,傻笑了几声,蓦然却发现叶绛裙不知何时站在池水旁的杨柳下,一阵清风拂过,如是柳腰轻曳。 汗,刚才该不会全部被她看到了,沈风怪笑着走到她面前,没想到她看到自己走过来,竟马上转身逃跑。 沈风急喊道:“站住!” 叶绛裙停下脚步,神情露出几分警惕,语调冷硬道:“何事?” 沈风悄悄在她胸口上瞄了一眼,果真如草谷所言,竟然在几日之内丰盈了不少,感到一道冰冷地目光乍射过来,急忙干笑两声,哪壶不开提哪壶:“今晚月色真美,师父,你吃早饭了没有?” 闻言,叶绛裙嘴角拧了一下,似乎想要作出咬牙切齿之状却作不出来,语调冰冷道:“不吃!” 沈风偷偷捂住嘴巴笑了下,这木头该不会不吃不喝就能‘夷为平地’,转念一想,这样下去也不行,又故意奸笑道:“最近草谷大夫给了一些给蚩风配种的药,只要轻轻一闻,死马也能变活马,纵然是死马也可讲究——你究竟吃不吃饭!” 叶绛裙神情蓦地僵住,呆呆点头道:“吃!” 沈风望了她一眼,心中竟生出心灵相连的奇异感觉,如今叶绛裙冰封情感的冰山终于开始融化,她的一切,几乎都是我赋予的,仿佛是从自己心里生出来的人。 出了园子,便在宅子瞧了几眼,却不见可岚的身影,找到了正在收拾房间的红叶,问道:“你家小姐呢?” 红叶笑嘻嘻道:“小姐出去外面了。” 沈风愣道:“我不是说过,这段时间暂时别出去,小姐为何出门?” 红叶回想一下道:“好似是昨日便已约好,一位京城的工匠做一架机械,邀小姐去工屋看看,姑爷,这台机械可是小姐为了你而请工匠做的。” “工匠!?” 沈风心中突然生出不详的预感,放下一些话,然后直奔去找草谷大夫,草谷大夫正坐在地上做着一些怪异又高难度的动作,瞧见他神情凝重的进来,疑道:“沈将军,你找草谷何事?” 沈风急问道:“师叔,濮阳宫七傅之中与草薙老人私交最好的是哪一位?” 草谷不假思索道:“柱机师叔。” “果然是他!!”沈风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草薙老人死在七傅面前,当中有人要报仇的话,一定会是柱机老人,也就是那个擅长机关械造的老人。 沈哥!!沈个!!! 沈风心中一颤,急忙夺门而出,便见来福惊慌失色的跑过来,急忙道:“是不是小姐出事了?” 来福慌急道:“小姐!小姐!小姐不见了——对了,信!信!” 急急取信打开,横眼望去,立即将信紧攥在手,沉下脸怒道:“柱机老人!” 第七百五十五章:偃关 http://..org/ 婳瑶等人闻讯而来,听知是柱机老人抓了林可岚皆是大惊,柱机老人便是壶酒的师父,论起机关造诣在壶酒之上,而且柱机老人来自神秘的西域,西域一直是个危险的地方,大华从未真正掌控西域,西域奇术再加上机关术,柱机老人才是濮阳宫的致命武器。 柱机老人抓走了可岚,便是为了引自己前去。 纪婳瑶拿过书信详看一眼,即蹙眉道:“地府?师叔,这地府是否便是墨冢?” 广音不太确定道:“天府纪事中曾提过一词,墨冢传言是先贤墨子墓地。” 此时一个形容古怪的小老人走了过来,沉重道:“非也,墨冢乃是柱机师祖千机老人所造,名为墨冢,意为墨家机关,墨冢乃是集五代天府机关人所造,凶险非常,天府在上,地府为下;天府救世,地府收魂。” “壶酒师叔,你来了!”婳瑶见到壶酒师叔,忧虑的心情镇定了不少。 闻言,沈风浑身涌来一片凉意,之前在皇陵的经历犹在心头,皇陵够凶险了,这次闯地府岂不是更加凶险! 沈风深呼吸一口气,凝重道:“壶酒师叔,恐怕要劳烦你跟我去一趟地府。” 壶酒道:“此次上京正是为了我师父而来,你不说我也会去,问书还提醒你,要注意地府这地方。” 沈风心中一沉,急忙去书房中,其他人也紧随他的脚步过去,书房中挂着一张巨大的地图,这张地图是婳瑶经过几个月的时间画出来的,将大华山水画得十分详细,可见极其用心。 待进去后,便看见他对着地图若有所思,婳瑶走到图纸前面,凝神细思片刻,低声道:“地府位于东北面,有何疑处?” 沈风神色凝重道:“你仔细看地图上的位置,地府正好在东北面的的偃关,如果我与濮阳宫开战,便是濮阳宫败了,也可以退守偃关,假若我强攻一定会惨败,如果我可以破了这偃关便能迫使濮阳宫无处逃脱。” 纪婳瑶忧虑道:“如此一来,会否反而令濮阳宫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原来婳瑶最近关在屋子里面是在学习兵法,沈风赞道:“不错,不过要是做好万全对策,那就可以将濮阳宫彻底消灭,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再与濮阳宫多做纠缠。” 纪婳瑶凝声道:“此趟不仅要救出可岚,还须闯偃关腹地,极其凶险,除了壶酒师叔陪你前去,我看叶师叔也须陪你前去。” 众人皆是附和,沈风也点点头,郑重道:“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偃关距离京城不远的东北面,我看今日之内便能到达。” 准备好一切之后,便与壶酒、叶绛裙一起前去偃关,偃关是近百年才建成的关隘,当时建造这处关隘很是莫名,如今看来,这其中脱离不了天府的关系,据壶酒所说,偃关之名便是取自他的师祖——偃机老人。 而这个偃机老人便与他的师父一起建造了墨冢,大约经历了五代之力、五代之时才完成,壶酒听说草薙老人死了,便知柱机老人一定会来报复,所以便连夜赶来京城,这对于沈风来说倒是一个机会,偃关应该是濮阳宫后招才对,后招先亮出来,很明显是柱机老人瞒过濮阳策来报复,如果这次能将柱机老人杀了,加上草薙老人,濮阳宫等于一连失去最致命的两件武器。 失去獠牙的猛虎,便咬不死人。 不停歇赶去东北的偃关,偃关地势陡峭,山壁横垄,是一个适合埋伏的地方,假若在此处设下埋伏,而天策府追至此处,那一定会受到毁灭性的袭击,成了名副其实的冢地,更不用这里还有凶险难测的机关。 “到了,这里便是偃关!” 三只马匹停在关隘前,说是关隘,但其实无军驻守,无端建造起来的关隘,皇帝根本没有重视,没想到这里竟是濮阳宫的地界,沈风在关口前遥望几眼,随即皱眉道:“此处既然是濮阳宫设下的关隘,怎么会没人驻守?” 壶酒冷笑道:“小子,你是不知地府有多胸前,你以为‘天府救世,地府收魂’这句话只是在吓唬人?!实话告诉你,此处便是无军驻守亦可灭去十万大军!” 壶酒的话犹如当头棒喝,沈风急忙不敢小觑,脑神经也紧绷起来,沉声道:“师叔,你可是来过偃关?” “偃关在我这一代已经建成,且那老头子对我有所隐瞒,对偃关只字未提,还是我自己去调查才知有此关。”壶酒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起来:“小子,我本不想吓你,但你仔细想想,这乃是集合五代机关人的毕生精力,进了偃关,半只脚便踏入了鬼门关,我觉得有一处关隘名为鬼门关,但与偃关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说罢,壶酒师叔兀自叹道:“此处只可说是九死一生!” 沈风呼吸一滞,讪讪笑道:“合你我之力,再加上她,我看不至于九死一生。” “你莫要以为我与你前来,便有把握破解机关,老夫只是为了一桩夙愿!”壶酒忽然神色愤恨道:“就是杀了那个让我变成这副人魔鬼样的人!: 沈风惊愕道:“你如今这个样子,是你的师父柱机老人害的!?” 壶酒咬牙切齿道:“就是他,他与我草薙就是两个没有人性的疯子,草谷师妹你也看到了,被她师父毒成一个满头白发的小姑娘,而我自幼便被他关在一个脚下的机关盒子里,身体不可伸展,本是十岁的孩童长得像三十岁,身体的骨架畸形生长,便成今日这副模样。” 闻言,心中一阵叹息,无论草谷、壶酒还是叶绛裙,皆是被他们的师父变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如今看来,叶绛裙只是失去了感情,起码形容没有被毁,想到此,神色郑重道:“师叔,过去的遭遇我无法为你改变,但将来,我会让全天下人都敬仰你!” 壶酒的心猛然被什么触动,颤了颤嘴唇,鼻子微微发酸,从腰间拿出一壶酒狂灌了几口,狂笑道:“骨架畸形生长,自小我便要承受蚀肉之痛,故而我便要一直喝酒麻醉,壶酒一名便由此而来,老子这副德行,本想一死了之又不甘心,便沉迷于机关械造,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与非剑师妹一样,犹如行尸走肉般,但跟了你下山之后,我才觉得自己还有点用处。” 咕咕——他又拿起酒壶猛灌几口,然后将酒壶怒砸在地,眼神炙热而坚定道:“沈将军,老子誓死追随你,不为别的,便为你那句话,让全天下的人都敬仰我!” 沈风穆重地抱拳道:“多谢!!” 本是胆小如鼠的壶酒,此时借着热血和酒性,意气风发道:“走,老子便来闯一闯这地府!” 沈风讪讪笑道:“那师叔走前面,我和叶绛裙跟在您后面!” “臭小子,喊我师叔却叫我先进去送死!” 第七百五十六章:墨冢入口 http://..org/ 夜幕已至,黄沙遍布的偃关在夜幕下似是一个垂暮老者,沧桑而萧瑟,天色昏暗,况且这里凶险非常,沈风敢冒险,也不让叶绛裙和壶酒一起冒险,便提议先休息一晚上,等明日一早再闯偃关。 三人在一面山壁的旮角暂且休息,行了一天的路,到了偃关早已疲惫很快睡下,偃关地处京之东北面,人迹罕至,群峰缭绕,到了夜晚,圆月落于黄沙戈壁之上,仿佛一轮镀金之月。 夜幕以幽静之姿抚慰万千人睡去,然后悄悄离去,无数风流士子只兴月来之姿,又有何人悲悯它离去之时。 天色犹在灰蒙之时,沈风便已起来,见叶绛裙与壶酒还在熟睡,便先不叫醒他们,独自到附近找找有没有水源,起身时,闭目打坐中的叶绛裙也站起身来。 沈风回头道:“你继续休息,不用跟上来。” 叶绛裙面无表情道:“此趟有言在先,我须护你周全。” 沈风冲她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也好,我还真没试过出个恭身边还有人保护,师父,快点过来。” “我不去了,你自己多加小心。”叶绛裙條然转身,摆回之前的坐姿。 偷笑了下,便附近四处寻查,沿路暗自留心几眼,偃关除了戈壁沙滩,陡峭危峰,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完全不像是机关密布的地方,继续前行了几步,便看见一处水源,心中懈下戒备,便走了过来。 “咦,这边竟还有个竹屋!” 这种荒凉的地方竟然还有个屋子,好奇之下,便推开门进去,走进里内瞧了几眼,屋子里面的陈设简单,虽然有点灰尘,但却不像荒废许久。 “早知道这里有个竹屋,晚上就不必睡在外面,不过奇了,这里怎么会屋子?难不成是濮阳宫人住的?” 心奇之下,在屋子中仔细寻查起来,走到桌子旁边时,忽然感觉竹屋震动了一下,心惊之下,急忙走去窗户旁边推开一看。 “这!!!” 推开窗户时,竟离地面越来越远,整个竹屋竟然在垂直向上升起,惊骇之下,急忙从窗户跳下,好在此时升得不是太高,跳下去除了膝盖发紧外,并无摔伤。 望着一直平稳升高的屋子,心中惊奇,要不是之前震动了一下,根本不会发觉,竹屋被四根锁链吊起,十分的平稳。 如果及时跳下来—— 果然!竹屋升至最高处,忽然急速降落,巨大的竹屋掉下来砸得只剩一些碎竹片,如果当时在上面,此时还要加上一块肉泥,想到此,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算算从刚才到现在才走了几十米,几十米的地方就出现了一个这么危险的机关,这还只是偃关口,如果深入到腹地,甚至最深处的墨冢,那将会还有什么机关?! “臭小子!你干什么去了!” 壶酒、叶绛裙闻声赶来,见到地上一堆残片,眼睛从山壁上掠过,立即明白这是什么机关,怒叫道:“我不是让你别乱跑,怎么不摔死你!这个机关是柱机惯用伎俩,一般人见到这屋子都会推开屋子,从你推开门的时候便已触发机关。” 沈风悻悻笑道:“想不到这机关做得这么人性化。” 壶酒冷笑一声道:“小子,你还是不知偃关的机关有多么厉害,你若是再掉以轻心,有个差池可别怨我没提醒你。” “我知道了,我一定听师叔的。”想到了皇陵的机关驱动力,问道:“师叔,既然有机关,那一定有外力才能驱动,我曾进过皇陵,皇陵有些机关是以巧妙设置,有些则是借由外力驱动,比如源源不断的河流,这旁边有一条河流,会不会就是偃关机关的驱动力源?” 壶酒道:“你小子倒是有动脑子,但就这点水流怎够,若我所料不假,这偃关应该以奴役人才可发动如此庞大的机关城。” “奴役?”沈风愕然道:“你之前不是说无军驻守吗?” 壶酒道:“老夫只说过无军驻守,可没说过无军管押奴囚,我估摸一下,起码有一千濮阳军在此,这些濮阳宫并非来驻守,而只须奴役人, 便可令十万大军不敢入内!” 见沈风有所困惑,又道:“这么跟你说,机关有无人操控,此称之为触发机关,此类机关设置不难,你方才所见的竹屋已是触发机关中比较繁琐的,真正的机关乃是偃人机关,由人操控,规模宏大,大到一座城池,此类机关常用于大规模的战争中。” 沈风恍然道:“那偃关便是一座偃人机关城,城中有无数奴役推动机关。” 壶酒脸色凝重的点点头道:“恩,以偃人机关布于关隘上,说是可阻十万大军是不想吓跑你,哼,看你不怎么相信,我带你瞧瞧!” 此时天色渐渐明亮起来,壶酒指着山壁中一处被风沙严重刮磨而破裂的地方:“你看看,那是什么?” 闻言,定睛望去,便看见山壁似乎掩盖着什么,随即道:“师父,你掷几块石头打掉那片碎石,注意,别破坏里面的物事。” 叶绛裙点点头,从地上拾起几块小石头,侧横一小步,随手一挥,几块小石头正好打中碎石壁,石壁上残余的石头一块块脱落下来。 “这!!”石壁被敲破,里面的事物得见天日,目睹那一事物,沈风惊得说不出话来。 从山壁中暴露出来的事物竟然是一块巨大的齿轮和圆轴,山是不高,足有两层楼高,但要在这么一座小山中钻空然后设置机关器械,实在是匪夷所思。 壶酒道:“看清楚了吗,这座小山里面皆是机关轴、轮齿、机圆柱,我为何说偃关可抵御十万大军,哼,莫说是十万,便是二十万大军来也有去无回,只要驱动偃关的机关,便可参照奇门八卦移山倒水,令大军困入其中!” 沈风一时愕然道:“竟可如此!” 壶酒道:“若不然我们现在回头走出偃关,我想此时恐怕找不到偃关口!” 闻言,三人试着寻回原路,却始终看不到偃关关口,而且沿路来的山貌路形与来时大不相同,可谓难能见闻的怪事。 寻了将近一个时辰,沈风终于放弃了寻找,无奈道:“看来如果不能破解偃关的机关,我们很难出去。” 壶酒道:“若非如此,那老头子怎敢引你来偃关!” 沈风勉强露出苦笑道:“这么大的机关群,我看柱机老头也不会下那么大的血本对付我一个人,况且柱机老人这次是瞒过濮阳策擅自对付我,我想他不会发动机关。” 壶酒道:“你倒是聪明,如你所说,对付我们三人无须发动偃人机关,但你要救的人乃是在偃关内最凶险的地方——墨冢!墨冢便如偃关的心脏,里面集合了五代机关人的精华——怎么是不是笑不出来了!哼!” 沈风挤出一副苦瓜脸:“我当然知道墨冢的凶险,乐观一点总比颓废好,可岚我是一定要救出来。” 壶酒忽然骂道:“臭小子,早晚你要被女人害死,脑袋一会好用一会不好用,仔细好好想想老子方才那番话。” 沈风醒觉道:“我明白了,墨冢是偃关的心脏,只要破坏了墨冢,偃关便成一块无用之地!” “柱机此人最大的若点便是过于自傲,这点与草薙秉性相同,否则他们也不会单独行动。”壶酒冷笑道:“沈风,柱机送上来大礼,你可要好好把握。” 沈风神色凝重道:“时辰不早了,我快点找到墨冢,师叔,墨冢会在何处?” “你们随我来!” 跟着壶酒师叔一直前行,穿过戈壁滩来到一个巨大的峡谷里,进了峡谷之后,连一向疯疯癫癫的壶酒都开始变得小心谨慎,在乱石林立的峡谷穿行大约三个时辰,总算有惊无险的穿过峡谷。 如果没有壶酒师叔的提醒,沈风恐怕以为这片峡谷只是普通的峡谷,沿路来一直注意那些乱石和山壁,发现乱石的位置看似杂乱,实则暗藏奇袭之阵,而那些山壁则是有无数孔洞,真不知从那些密密麻麻的孔洞中会喷出什么东西来。 出了峡谷之后,便是几片密林,密林中却没有什么机关,但片巨大的密林却为偃关提供制造机关所需的木头,穿过密林,密林后面是一个湖,与其说是湖,不如说是人工水库,这水库不仅可以蓄水,还可以御敌,直接放出水库里面的水冲散来犯军队,不过,要是进入到这块地方,只怕早已溃不成军。 绕过水库后,终于看到所谓偃关腹地,眼前是一片石洞林,无数小石洞似乎相连相通,上下左右连成一座巨大的洞巢,倾耳细听,便可闻听从石洞中传来的古怪声音,三人不禁停下脚步。 “此处便是墨冢的入口,亦是偃关咽喉之处,从这里开始,我们便会开始遇到机关,大家小心谨慎!”壶酒开始观察四周,研究这片石洞群的玄机。 眼前的石洞群便如一座巨大的蚂蚁洞呈现在地上,似乎有部分是天然形成,有部分是挖掘而成,总之看了十分不舒服,沈风心中不由得担忧起可岚,急忙道:“师叔,我在这里说话,柱机老人能不能听到?” 壶酒沉吟道:“能。” 沈风点点头,仰首高喊道:“柱机老人,我知道你在听,我已经来了,此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将我的妻子放了,此事与她无关,我会遵守信上所言,闯一闯这你的机关!” ——放心,老夫对弱女子没兴趣,骨头太软,做不成机械,老夫不会伤害她,但若闯不出墨冢机关,她便会下去与你陪葬——柱机老人那个诡异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第七百五十七章:置之死地而后生 http://..org/ 闻声,沈风举目四望,却寻不见任何踪迹,心情随之沉重下来:“壶酒师叔,如果找到了可岚,你就带可岚,柱机的目标是我。”壶酒道:“尚不知里面情况,先进去再说。” 三人从石洞群底部唯一一个洞口进去,进入石洞中便闻到一股油腻的机械味,壶酒望着这窟乱石纵横的洞穴,警道:“你们小心,此处地方或许是一处移动的迷宫,假若走失了,便是十天半个月也走不出来,你们切记跟在我身上。” “好!” 嘱咐一番后,壶酒便附耳在洞穴的墙壁,然后对着墙壁不断的抚摸着,好像光棍多年一朝得妻似的。 在一旁看得古怪,沈风转头问道:“你师兄在摸什么?” 叶绛裙面无表情道:“草谷鼻敏,广音耳聪,而壶酒是手巧,他应是在辨识石壁内的构造。” 沈风讶然道:“不是吧,光这么摸就能摸出里面的构造!” 叶绛裙淡淡道:“有时用眼睛看未必能准确。” 沈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说得也有道理,世上的人和物因为要生存下去,必须学会残忍和奸诈,光用五识已很难分辨。” 叶绛裙横瞥一眼,淡淡道:“你便很难去琢磨,我看这世上无人可知你在想什么,濮阳策亦不例外。” 沈风怅然一叹,神色复杂下来,似乎在对叶绛裙说,又似在对自己说:“或许有一人很了解,甚至是了解我的全部。” 叶绛裙语调怪异道:“那人是何人,可否引荐给我认识。” 沈风神情一呆,脸上被她扯出一副怪笑的脸:“是不是想请教对方如何提防我?” 叶绛裙与世上千千万万的人都不通,她从不会撒谎和掩饰:“是!” 沈风幸灾乐祸地奸笑道:“你是别想了,我这辈子吃定你了,咦,对了!最近从西方金雀花王国进口了一批药——” 闻言,叶绛裙顿时脸色大变,竟然露出几分胆怯之色:“可否放过我!” 望见她展露出来的怯色,心中的焦虑一下子抛开,欣喜若狂地叫道:“师父,你刚才是害怕了吗?” 叶绛裙怔了一下,语调显出一丝不自然道:“是否我说怕,你便不再对我用诡计。” 望及她此刻的改变,眼睛都快要发亮,兴奋道:“好好好。” 叶绛裙面无表情道:“不信。” 沈风急忙敷衍道:“我以我后半辈子的桃花运发誓,不会再对你下药,快说,是不是害怕我?!” 叶绛裙心中挣扎了一会儿,几次抬动唇角,犹豫过后,如同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在交代前科:“对,怕!” 沈风兴奋得像是一个第一次考试得到100分的孩子,莫名骄傲道:“总算让你害怕,对你下药竟然可使你生气且害怕。” 事到如今,纵然是无情无爱的叶绛裙也要向这个魔头妥协,她神色‘沮丧’,语调平静道:“恩,是。” 看来下药对她效果显著,不知春`药对她有没有用,我身上那些春`药再不用就要过期了,想到此,脸上泛出阵阵恐怖的淫`笑。 叶绛裙眼睛警觉地观察着他,瞧见他露出来的神情,條然冷道:“你还想对我下药!” 沈风奸奸笑道:“被你看出来了,放心,下次的药一定包叫你觉得新鲜刺激。”说着,摸了摸衣服,却发现衣服里面纵横花丛的宝贝不翼而飞,脸色当即大变! 叶绛裙从腰间拿出两三包药,冷冷道:“是否在找这些药!”说着,将药粉扔了出去。 药包被扔出去,药粉因包装不妥忽然洒了出来,沈风正欲开口,冷不丁被药粉扑到一些,鼻子也吸入少许,古怪的味道从鼻腔灌入,沈风整个人如遭雷击,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而且这次还是春`药! 叶绛裙将药包扔掉,却不想药洒出来,见他似乎吸入少许,神情随之怪异起来,吞吞吐吐道:“你可有事!” “呸呸呸——”沈风火急火燎地抹了抹鼻子,又用力哼出几口气,气急败坏道:“师父,你太阴险了!竟然洒——算我倒霉!” 叶绛裙面无表情道:“我并非有意。” 沈风咬牙切齿着,故意吓唬道:“没事,他日我加量奉还给你!” 叶绛裙皱下眉梢:“你!” 此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可岚还在墨冢内,须快点找到墨冢才行,沈风无奈道:“好了,骗你的,你跟我都没多少时辰了,师父,你好好想想,我为何要这么做。” 叶绛裙神色露出复杂难明之色,沉默下来。 “老子在勘察机关,你们却在这儿瞎闹,还不快跟我过来!”此时壶酒师叔走了起来,望了望叶绛裙,忽然道:“师妹,自从你下山后,似乎变化了不少。” 叶绛裙道:“拜他所赐。” 壶酒道:“不过看你此时这副样子顺眼多了。” 叶绛裙道:“为何我看你依旧不顺眼。” 壶酒脸色一黑,不再说话,领着二人继续深入,越是深入,呼吸越是不畅,似乎还是在沿着洞穴群在环绕,走了一个时辰多,忍不住问道:“师叔,为何我感觉走到中心处就绕不出去,而且风越来越少,是不是走错了?” 壶酒斜睨一眼,冷哼道:“怎么,你怀疑我?” “当然不是。”沈风皱下眉道:“我只是感觉我们一直在原地踏步,师叔是如何寻找出路?” 壶酒道:“你是否沿着通风的地方一直走过去便可找到出路?” 沈风点点头。 壶酒不屑一笑道:“你想得未免也太简单了些,此处是绝境,那老头子怎会设置出口,无数洞口看似有无数出口,一旦我们踏入,便一个出口也没有。” 叶绛裙道:“那柱机如何来往此处?” 壶酒奚落地怪笑一下:“笨,我方才说过,此处机关乃是触发偃关,由人操控,那老头子自然想进便进,师妹,师兄觉得你没以前聪明了。” 叶绛裙怔了下,下意识地微微颔首,也觉得自己变笨了,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其实原因很简单,她被沈风强行注入了感情,心绪不似以前简单清澈,脑子自然也变笨了。 沈风心神皆在机关上,闻言,眉头紧皱道:“有人在操控机关将我们困在此处,那我们岂不是永远出不去?!” 壶酒斜睨一眼,到了专业领域,心性也骄傲起来,得意洋洋道:“听闻你以前曾闯过皇陵,我看一定是侥幸,教教你,机关终归是由人所造,它亦是人性的弱点,人会骄傲,机关亦会,在此处最危险最致命的地方,一定会有出口,如此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趟偃关之行还要依靠他,沈风讪讪笑道:“那便请师叔带路——师叔,你老实告诉,方才的话你有多少把握?” 壶酒脸色一滞,支支吾吾道:“六成——五成——不,还是六成——四成!” 沈风神情垮了下来,苦笑道:“行了行了,越说心里越没底,接下来该如何走?” 壶酒摸了摸旁边的石壁,走换了一个方向前行,走了几百米,空气时有时无,非常的难受,身体还冒出热汗,时辰一点点过去,心情逐渐烦躁起来,似乎眼下要走的路是一步步通向死亡。 “师叔,怎么越来越暗了,我们目下是在什么位置?”又走了一段路,沿路有惊无限,似乎危险的机关在哪儿,壶酒就往那边走,算算小小的一段路,机关都有火墙、锯轮、刺板和移动的石墙等等,连叶绛裙都差点应付不来。 不过沈风却发觉一路走来是有规律可循,这可循之处究竟是什么,似乎只有壶酒自己才晓得。 壶酒气喘吁吁道:“耐心点,走到了这里便莫要动摇,此时我们大概快要到石洞林的顶层,前面有个石梯,我们再上去!” “好!”沈风对壶酒绝对是信任,眼下也只有他能走出洞穴林。 三人爬上石阶,登上顶层后,后面的石阶忽然移动起来,连同洞穴的洞口也被封闭住,而整个顶层空旷无比,却没有半点风进来,也没有半点光进来。 黑暗中—— 壶酒大喝道:“沈风!师妹!小心了,此处便是石洞林最危险的地方!” “好!” 呼——呼——呼—— 话刚落音,便听到一阵刮风的呼啸声。 第七百五十八章:生死滚动 http://..org/ 洞中一片昏暗,只听到一阵急厉的呼啸声刮来,黑暗中感觉有巨大钝器在移动,沈风惊叫道:“什么东西!!” “来了——”叶绛裙急喝一声道:“躺下!” 壶酒却急喝道:“不能躺下,地下还有机关!” 沈风急急道:“那该怎么办?” “先退后,脚步一快一慢以混乱机关!”临危之际,壶酒暂时以独特的法子应对,三人脚步絮乱地缓慢后退,而前面的钝器则咆哮着渐渐逼近。 沈风黑暗中目力尚还可以,适应了黑暗之后,才稍微看清一点那巨大的钝器,原来那钝器是一把圆形锯齿,比前面见过的锯齿都要大很大,相对的,驱动起来也困难得多,而且要保持这么大的旋转速度,这机关精密程度可见一斑。 “再退下去就是墙壁了!”呼啸声越来越大,刮得脸颊有些生疼,但若是再不想个法子,恐怕要被这东西切成六块。 壶酒停下摸索的双手,站起身体低喝道:“师妹,你用剑柄在左右两边的墙壁上各敲一下,然后回到正中央!” 叶绛裙依言在左右两边的墙壁用剑柄各敲一下,然后回到中央,在敲响墙壁的同时,那个巨大的锯齿忽然一分为二,半边各自变形成t型向前高速移动,直到碰到墙壁才停下来,然后又缩回去。 三人有惊无险躲过去,沈风长呼吸一口,疑问道:“师叔,为什么敲了两下墙壁机关便一分为二?” 壶酒道:“机关如何设计,无外乎揣摩人心,寻常人遇到这块锯齿,便会退至两侧,断不会站在中间,而那两块墙壁背后其实有铜片,以铜片传声来判断受困人的行动,我便让师妹去敲响铜片,机关自然寻人而去。” 说罢,洋洋得意道:“如何,小子,服不服,不如你拜我为师,我看你喊我师妹师父,也没学什么出来。” 别人拜师是看才艺,沈风拜师是看大腿,此大腿非彼大腿,便是俗话说的抱大腿:“我的师父漂亮又能打,她打架的时候,我可以看着她打,而你,也就懂点机关,属于冷门专业。” 壶酒不满地哼了一声。 沈风转而对着叶绛裙,扯着脸皮笑道:“师父,你放心,我是永远不会离开你。” 叶绛裙淡淡瞥了一眼,不为所动。 隆隆隆—— 洞穴中才安静不久,又突然发出一阵声音,壶酒急警道:“机关又发动了!自己小心!” “又来!” 此时,地上的砖石突然动了起来,准确的说是在有规律的排列组合,此时才发现,这层洞穴中的皆是方正的石砖,而不是之前洞穴中的岩壁。 石砖重新组合后,洞穴也变了形状,本来是长方形的图形,经过移动重新排列,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球形,三人站在圆形内的一个点上,三人还没弄清楚是如何一回事,球形便开始滚动起来。 球形在滚动,却没有发生,就像是在转动的地球仪。 三人在圆内不停跑动,尽量保持警惕,在如此情形下,注意力根本难以集中,便是站也站不稳,此时,原形顶部射出一支支箭,三人只好往两侧躲避,但也因此失去重心,倒在球形内,而上面的箭依旧在射发,三人仓惶躲避下,才堪堪捡回性命。 球形转动了一会儿,开始变得缓慢,在一个点静止后,又朝反方向开始转动,转动的同时,箭也从另一个方向开始射发,如此反复之后,圆形开始朝四个方向转动,箭也从不同的方向扫射,渐渐的,壶酒开始摸索到规律,这些箭是随着球形的转动方向而逐一射发。 正当三人抓到规律时,球突然停下来,球停下来,沈风心里反而觉得不安,壶酒、叶绛裙也一言不发,黑暗中,低声道:“怎么停下来了?” 壶酒趁机摸索片刻,沉声道:“对。” 沈风若有所思道:“不如我试试将强行破开!” 壶酒道:“不可,若是破坏了机关,会让我们永远困在这里。” 沈风无奈一叹,若有所思道:“球之所以能转动,球外一定有齿轮在推动,齿轮中间还有箭,每过一齿,便射出一箭,所以方才的箭虽然方向各不相同,但间隔的时间却是一样。” 壶酒点点头。 沈风忽然神色一亮道:“师叔,你可有见过拉链?你回想一下,方才这个球也是从凹凸整齐的齿糟间组合起来,便如一条拉链,一直拉到最后便将其封闭,所以我们只要找到拉链最后的位置,便可出来!” 闻言,壶酒狠拍了一下大腿,兴奋道:“好小子,说得很有道理,这么说来,开口便在——” 两人异口同声道:“正上方!” 就在此时,球内冒出煤油,闻到这味道,沈风脸色立即大变,与此同时,球又开始转动起来,由于球的转动,煤油也扩散开,这时候流出煤油,很显然是想放火! 沈风、壶酒快速冲上去找到开口的地方,果然‘拉链’最后面留了一个小口子,沈风奋力左右拉拽,如同蝴蝶破蛹而出,与此同时,身后的一道火焰呈扇形扩散而来,沈风第一个跳出来,接着是叶绛裙、壶酒,而身后的巨球变成一个火炉中,要是再晚片刻,定会被活活烧死。 “好险!” 逃出后,沈风立即捏了一把冷汗,随即望了望叶绛裙和壶酒,见他们也安然无恙,无奈一笑道:“这次的机关更危险了。” 叶绛裙难得开口道:“如此待下去,迟早会丧命于机关之下。” 壶酒低声道:“越是危险,越是可觅得出口,我感觉出口快出现,你们再坚持一会儿,小子,我之前小瞧你了,看来你可通过皇陵并非是侥幸。” 沈风勉强一笑道:“正如你所说,无论机关,还是人,皆要遵循万物的基本原理,我不懂机关,我所学习的一些理论,也可以套用到机关上。“ 壶酒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不错!” 第七百五十九章:扫雷 http://..org/ 越是精妙的机关,越是取巧,越是喜欢琢磨人性,然后令大多数人意想不到,作为机关人,以一些简单粗暴的机关为耻,特别是对于柱机老人这种级别的机关人来说,除非被逼急了,否则绝不会用。 但是这种机关对于心理上是一种巨大的折磨,特别在这间伸手不见五指可静可动的石洞内。 三人静静警惕,石洞突然寂静下来,沈风甚至可以听见呼吸声,好一会儿,沈风才低沉道:“怎么还是没动静?” 壶酒神情慎重道:“机关蓄发越久,机关越是危险,这次想必是石洞内最危险的机关!” 闻言,沈风立即收敛心神,正欲说话,便见叶绛裙已站在自己身前。 壶酒阴阳怪气道:“师妹,你为何先保护这小子,而不保护师兄,好歹我与你是三十年的同门师兄妹,你与这小子认识也就一年多。” 叶绛裙望了望壶酒,又微微怪异地望了望沈风,清冷道:“若不是今次下山,我已不记得你,更何况——你没他重要。” 壶酒神色古怪地望着叶绛裙:“师妹,你真的变了很多。” 叶绛裙面无表情道:“我与你并未见过几日,你如何了解我。” 壶酒冷讽道:“这些话怕是你入俗之后学来,我何须了解你,有些人清澈得一眼可看到底,有些人深不可测,而你,从来没人看过你,你在世上,却从未在世人眼中,但最近这段时日,你却变得越来越真实——” 壶酒口若悬河地说着,叶绛裙却冷冷道:“听不懂。” 壶酒顿时臭出一张脸,目光落在旁边,淡淡道:“小子,我师妹就交给你了。”他很明白师妹有这么大的变化,一定是因为沈风,因此才说了这句模凌两可的话。 “放心吧,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沈风奸奸找了下,转而郁闷道:“想想怎么出去再说。” 动了! 其实洞穴忽然开始震动,而来四周墙壁开始往后退,整个洞穴变得更加空旷,三人急忙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可一会儿之后,洞穴突然又安静下来,然后一直安静。 三人等待了许久,洞穴却始终没有任何动静,壶酒开口道:“这是什么机关?我看一定有古怪!” 叶绛裙道:“我去看看。” “先别动——”沈风随手将壶酒自制的安全帽拿过来,然后朝远处扔过去—— “喂,别拿老子安全帽——”这个安全帽是壶酒为自己量身打造的,抛开安全不说,其实是为了增高,让他看上去显得高大,不过他却十分过分,竟然做一个马桶一般大小的安全帽,看上去就好像套了一个马桶在头上。 天府壶酒这一辈人,几乎每个人都是奇葩,不过广音和草谷在入世之后,已经变得正常很多。 铛铛——金属帽被扔出去弹了两块砖石,最后又弹在第三块砖石上,随机,整个石洞发出一连串喧嚣声,然后无数支细小的暗器集中射向金属帽。 同时,四周冲出四台火龙,不断旋转喷出火焰,而那块石砖也已变了形状,张开一副巨大的锯齿钳制住金属帽,假若是人踏在那块石砖上,早已丧命在这些机关下。 “看来除了我们现在站的位置,其他砖石都有可能触发机关。”石洞重回沉静,沈风的心却不能平静下来。 叶绛裙道:“那我们便一直站在此处,便不会有危险。” 沈风与壶酒无语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陷入思索,由于寸步不能走,三人便先坐在地上,这种折磨人的机关,是柱机老人偏爱的机关,致命的机关是最危险的机关,但能折磨人心志的机关,才是最精妙的。 “师父,你是什么时候从我身上拿走药?”实在毫无头绪,便转头与叶绛裙说话,此时叶绛裙坐在地上闭目打坐,而沈风便坐在她伸手摆弄她的衣角,画面看上去还挺温馨。 叶绛裙依旧闭目,不作声。 沈风作出一副笑容,伸手为她殷切地捏了捏肩膀,笑呵呵道:“师父,以后不要趁我睡觉摸入我房间,房间是私人地方,非请勿入,知道吗?” 天下间能为她揉肩膀的,也唯有沈风一人,更奇怪的是,叶绛裙并不会剧烈抗拒,并不是她不抗拒,只是她身体僵住,不敢轻举妄动,这是她一种‘无奈的顺从’,无奈屈服于沈风的淫威下。 叶绛裙语气僵硬道:“你若不再对我使诈,我便不会再进你房间。” 闻言,心中怅然,不知不觉已在石洞坐了三个时辰,再这样下去,三人都会被活活困死在这里,他现在还不能死,一定要从这里出去,但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甚至寸步不能移,这种折磨简直可以将人逼疯。 “舒服吗?”沈风苦中作乐道:“我看从来没有人这么伺候过你,这就是有朋友和亲人带来的温暖,你能体会到吗?” “能。”她应得不掺任何情感,只是为了顺从沈风的意思。 沈风心中一痛,一种颓败感袭来全身,难掩失望道:“我还是不能改变你,你的改变,只是为了我而作出的妥协。” 叶绛裙身子定住,似乎在静静倾听。 “唉——”手上继续为她捏着肩膀,语重心长道:“说不定今天我们就困死在这儿,师父,我就跟坦白,之前我所做的那些事,并不是想戏弄你,而是想使你也有情绪,可以像正常人一样。” 闻言,叶绛裙睁开了眼睛,淡淡道:“不必了。” 壶酒道:“小子,你怎么突然实诚了,你大可不必告诉她。” 沈风叹道:“其实我一直在纠结,但现在看她的反应,似乎不是从她真正的本意,所以我所做的事情,似乎从一开始都是一个错误。” 壶酒沉吟良久,忽然诡异一笑道:“但你别忘了,她从未有过自己的情感。” 沈风一时语噎,喟然一叹道:“算了,该做我都做了,反而将她变成傀儡。” 叶绛裙冷冷道:“你勿要再为我花心思,与其如此,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脱困。” “师叔,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方才仔细看了地面的石砖,发现除了中间的石砖,其他石砖都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奇特之处,更无法看出哪个砖会触发机关。 壶酒道:“地上每个石砖皆有可能会触发机关,以那老家伙个性,一定只有部分石砖会触发机关,而且那些石砖以‘法则’互相联系,我想——那法则或许与奇门八卦有关系。” 叶绛裙忽然道:“方才石砖移动时,我发现一块石砖下有一个奇怪的图形。” 沈风急忙道:“什么图案。” 叶绛裙没有回答,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两个圆圈。 沈风怔道:“二饼!难怪这机关跟麻将有关。” 壶酒皱眉道:“何谓麻将?” 沈风急忙道:“没什么,师叔,你继续说。” 壶酒道:“如果这砖石是以奇门八卦相互联系,但此处方位早已变换,无法辨识八卦方位。” “八卦——两个圈圈——”沈风低吟一声,脑中隐隐要抓到了什么,却就是差了一点,神色变幻莫测。 壶酒手上掐了掐,沉吟道:“天蓬星、天任星、天冲星、天辅星、天英星、天芮星、天柱星、天心星、天禽星——九星反吟,天盘之星加临地盘对宫,诸事皆凶。” “凶——方才的地方是甲未,甲未是凶,为什么之前弹了两下石砖没有触发机关?”壶酒自言自语,百思不得其解,又转而道:“师妹,你方才看到的砖石在何位?” 叶绛裙指了一处地方的一块石砖。 “竟然与之前的石砖连着!”指向望过去,壶酒顿时神色露出疑难之色。 九宫?圈圈?机关?这边沈风却没有按照壶酒的思路去想,而是仔细去数着地上的石砖。 来回数了一遍后,嚯地一下站起身,神情振奋道:“我知道怎么破解这个机关了!” 壶酒惊讶道:“如何破解?” 沈风哈哈大笑道:“原来目下这块方片,不是所谓的奇门八卦,而是一个扫雷游戏!师父太好了,我们不用死了!”说罢,激动之情溢出,将叶绛裙拉了起来。 壶酒疑惑道:“何谓扫雷游戏?” 沈风简单释道:“就是一种逻辑游戏,非常适用于机械制造的启发。” 壶酒脑中浮出一片疑云,一时来了兴趣道:“你说得不错,偃关如此庞大的机关城须有一套严密的法则,在天府之时,我亦查询过,只是那老家伙将法则藏了起来,如此看来,他蓄谋已久。” 沈风神色凝重道:“你们跟着我走,这游戏我也不是很有把握,幸好刚才已试探处两个安全的石砖,还有一块数字2的石砖。” 壶酒疑惑道:“数字2?” 沈风仓促解释道:“这是我一个叫阿拉伯的外邦老师教我的数字,用这套数字再运用一些法则可以推测很复杂的逻辑游戏,待会你们跟着我身后,不要走别的砖石。” “好!” 三人谨慎地踏上另一块安全的石砖,踏上石砖后,周围一圈石砖突然翻转,呈现出画着圈圈的石砖,每个石砖上面的圈圈其实就代表数字1和数字2。 “果然不出我所料,真的是扫雷游戏!”沈风提着的心终于落下,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壶酒道:“臭小子,原来你没有十分把握,就不怕踩到的机关!” 沈风邪邪一笑,掷地有声道:“有时候就要点赌博,再加上一点运气,运气我向来不错,至少在没有面对她时,我仍然是天选之人!” 壶酒出奇没有唱反调,显然是从心底认同自己的抉择。 沈风依照数字的逻辑与规律寸步前行,没走一步,都要在脑中运算十几次,才敢决定下一步,听说扫雷游戏世界纪录保持者是一位波兰人保持的,他大概花了三十三秒,这几乎是最强大脑了,当然这其中一小部分也要靠运气。 石洞中石砖不少,沈风越走越慢,越走越担惊受怕,因为走到最后,逻辑有些混乱了,如果稍微有点不严密,后面的就会全部走错。 时辰一点点过去,不知不觉已过了十二个时辰,攸关性命,沈风需要反复斟酌才敢判断,这一晃,便是一天。 而此时,沈风已剩下最后一步,便可将所有机关找出来破解这个扫雷机关。 “最后一步如何走?” “回到原地——”沈风目光望向最中央的石砖,神采飞扬道:“上去!”用了一天去破解这道机关,他此时却丝毫不见疲惫,或许是这扫雷游戏令他找到年轻时的朝气,还有逻辑思维给他带来兴奋感。 三人踏上最中间的石砖,石洞经过短暂的平静后,忽而发出一阵剧烈的震动,与此同时,三人脚下的石砖突然分开,石砖变成一个正方形入口,而入口下面便是之前移动消失后的石阶,一组一组石阶连接起来,变成一条高高的螺旋型阶梯直通最下方。 “出口出现了!快走!” 第七百六十章:冰封下的暖流 http://..org/ 三人立即跳入入口,顺着螺旋阶梯往下,这个入口和螺旋阶梯似乎逻辑下一个意外的存在,入口打开后,又立即合上,而螺旋阶梯也开始自上往下逐渐分离。 三人拼命跑下阶梯,沈风与叶绛裙还好点,但壶酒师叔可就惨了,落在后面火烧屁股,沈风干脆单手将他提起来一起跑。 “终于出来了!” 螺旋阶梯消失之际,三人有惊无险地冲出洞穴群,洞穴外是一群荆棘林,行走起来十分困难。 “墨冢就在前面,要不就在这里休息一下,等养好精神再出去。” “也好,天色也不晚了,先养好精神。” 合议了一下,便决定原地休息一夜,找了一个背靠岩石的地方,然后裹腹后,便早早睡下。 秋夜里已有些清冷,不过在荆棘林和岩石中央,冷风被挡住了不少,堆起的火堆火焰高照,倒映在冰冷的岩石上,衬出难得的宁静,抛去之前的重重机关,这片青色荆棘林还别有一番韵味。 夜火炙亮,叶绛裙却没有入眠,而是静静站在旁边,面无表情地仰望着夜空,虽然看不到她的神情,却也能感受她的烦忧,曾经她只是茕茕孑立,如今却还填上一份忧愁,沈风不由得在心里怀疑自己的改造计划。 “我出去走走。”她留下一句话后,踽踽独行而去。 她起身时,沈风正好看见她衣裳上一道血迹斑斑的水印,惊道:“你受伤了!?” 叶绛裙淡淡道:“无碍。” 沈风皱眉道:“是不是因为你最近心神不宁,否则这些机关怎伤得你。” 叶绛裙冷冷道:“我不知,我独自去走走。”说着,纵直离去。 壶酒见状,疑惑道:“她好似不太开心。” 沈风无奈一叹道:“你现在才发现,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我改变她究竟是对是错。” 壶酒急忙道:“别问我!人的感情最是复杂,老子只擅长把弄机关,你自己满满琢磨。”说着,倒头便睡。 沈风屈膝坐在地上,低头呆呆望着火堆,许久之后,忽然取出水壶拧开—— “喂——喂——” 睡至半夜,忽然觉得有人在喊,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才发现叶绛裙站在眼前,拍了拍脸清醒一下,奇道:“师父,你叫我?” “方才我四处寻查,发现一条路可以出去。”她难得主动说话,原来她之前没有休息,而去找出口了。 “我知道了,多谢你,天色还早,你也休息一会儿。”沈风上下瞧了她一眼,发现她分毫无伤,也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 “ 叶绛裙目光静静地望着沈风,似乎欲言又止。 近段时日,她是有所改变,但却是只有烦绪,偶尔被沈风捉弄得生气了,但过了几天,她眉目便会添上几丝愁绪,之前便多少感觉得到,从霸州回来后见到她更是明显,此时见到她愁绪如罩阴霾,之前的想法再一次动摇,道:“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叶绛裙默然摇摇头,情绪有几分萧索。 沈风心情无端失落,看她最近情绪愈加愁忧,心中竟可清晰地感到她的痛苦,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想法设法改变她,而如今她心中的情绪却清晰地传递到沈风心中。 一种愁绪,两人同知。 说到底,叶绛裙的情绪,完全是沈风塑触出来。 心思仍在是否改变她上左右摇摆,浑浑噩噩道道:“师傅,你怎么了?” “我——”叶绛裙螓首低垂,似乎怀揣心绪。 沈风静静望着她。 叶绛裙迟疑半响,才低眼启唇道:“我为何总不平静,你可否将我变回去。” 这是她此时的想法。 她很少开口。 闻言,沈风怔怔地沉默下来,手臂放在额头上,躺着望着夜空若有所思,良久之后,目光束束呆视,低声道:“对不起。” 叶绛裙以疑惑的目光看过去。 沈风坐起身体,让她也坐下来,深沉地注视着她,忽然歉然再道:“对不起。” 叶绛裙皱了皱眉,目露疑色。 沈风喟然一叹道:“一开始我只是以自己的想法来改变你,却没有考虑你的感受,这和你当初抓我去轮回道试图说服我是一样,也许无情无爱才是你,勉强改变只会令你徒增痛苦。” 叶绛裙依旧蹙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看她眉目间愁色不褪,举起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长叹道:“我不会再试图改变你,你是什么样子便是什么样子。” 叶绛裙忽然道:“我想离开。” 闻言,沈风沉默了瞬时,淡笑道:“所以你在离开之前特意去寻查出口,多谢你了,师父,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和壶酒。” 叶绛裙道:“在我离开之前,我会尽我所职。” 沈风愣道:“你还要跟我们一起进偃关?” 叶绛裙点点头。 沈风已没有多少时间“”她,所以选择放开她,而她可能预感到一件令她难以决断的事情,所以提前选择离开。 思及前因,心中滋味难嚼,这些日子潜移默化中,对她也产生了不舍,这种不舍,不同于亲人也不同于情人,更不是友人,是一种很复杂,又很浓郁的情感。 复杂的原因在于,此时的叶绛裙是他一手促成。 “好,勉强留你,反而拧成结,不如还你自由,自由才可贵。”大事当前,沈风须做出决断,反反复复了好几次,这次是真的决定还她自由。 叶绛裙道:“你会否心生不快?” 没想到她还有这等察言观色的本领,不过现在沈风算知道了,原来察言观色可以衍生出自恋,愣一下,急忙故作玄虚地哈哈大笑道:“少臭美了,你当自己是貔貅还是招财猫。” 叶绛裙面无表情道:“那你之前为何发笑。” 沈风一时语噎道:“你这是什么逻辑,笑一下就舍不得你,让我抱你一下,不是爱你爱得死去活来。” 如此没营养的话,叶绛裙却如受到得到高僧的点化,微微颔首道:“原来如此。” 压下心中那点烦闷,垂着头道:“离开之后,你要去何处?” 叶绛裙道:“回天府。” 沈风静地片刻,忽然笑下道:“这倒是适合你的地方。”这一笑便真的放下了,若是强留她,摩诃道人再让她下手,不是更令她为难吗。 要是叶绛裙再不走,难保沈风对她下春''药,这乃是继绑架自家小姐的又一壮举,可惜这个计划只能腹死胎中。 叶绛裙沉默下来,神色中有解脱也有迷茫。 沈风张了张口,转念思索如何对付濮阳宫,如今开始对付濮阳宫七傅,每除去一个都是巨大收获,除了草薙老人和柱机老人外,白石老人、墨画老人和矶书老人都是难以揣测的人物,而摩诃老人则是武功超凡,到了万不得已的程度,摩诃老人一定会出手。 七傅中,白石老人可以用离间计使得濮阳宫除去白石老人,但墨画老人、矶书老人和摩诃老人就不好对付。 思虑了一会儿,却发现那道清冷的目光一直看着自己,转头半疑半笑道:“你怎么一直看着我,难道是舍不得我?” 叶绛裙面无表情道:“最近几日,我想起了一些事。” 沈风心有灵犀道:“是不是在轮回岛的事?” 叶绛裙诚实地点点头。 沈风奇怪道:“之前你不是说记得不太清楚,怎么最近突然想起来。” 叶绛裙面露迷茫道:“我也不明白,之前心如止水,反而想不起来,此时心绪凌乱,却渐渐浮现出脑海。” 沈风神色淡淡道:“把那些事情忘掉吧,那些记忆不适合出现在你脑里,我也不适合。” 叶绛裙道:“好。” “天快亮了,好好休息。”沈风拿出水壶递给她,如常道:“喝点水,这里气味古怪,喝点睡对身体好。” 叶绛裙伸手欲接,但随即滞凝在空中,有了上次的教训,她现在是杯弓蛇影。 沈风好笑道:“我已经跟你挑明了,你也知道之前我所做的那些事情是为了改变,我放弃了,答应还你自由,就不会再对你下药。” 叶绛裙觉得颇是,便接过水壶浅尝一口,细觉无异,才又多喝几口。 沈风没好气道:“我都已经说了,不会再陷害你,你就不用再提心吊胆。” 叶绛裙道:“前车之鉴。” 沈风莫名一叹,语气怅然道:“再见了,师父。” 叶绛裙举头疑道:“嗯?” “没什么,睡吧。”睡着,躺在地上,而叶绛裙也渐渐阖上眼皮。 翌日,沈风与壶酒前去墨冢,但叶绛裙却不知所踪,墨冢位于偃关内的死门位置,虽然暗含八卦阵的奥妙,却与之前皇陵八卦阵不同,想要破解偃关,只需破解这偃关的心脏位置——墨冢。 想法简单,但要深入这墨冢几乎是在调戏阎王爷的媳妇。 墨冢位于山峰之间,山峰表面覆盖一层苍松青林,飞鸟盘旋峰岭,不失为一处山中美景,站在山脚下,心中的惧意被景色冲淡不少。 “师叔,这座山叫什么?”沐浴在沁人心扉的山风中,想坠入其中,又惧怕峰岭中的墨冢。 “古曰望川岭,今为亡风岭。”壶酒神色追忆道:“此处曾为蜀川人居住,后来被朝廷屠杀后,便成了亡风岭。” 沈风叹道:“濮阳宫以此为据点,等于在我们脑袋上设置了一个机关,此处不可不破。” 壶酒神色兴奋道:“你小子不害怕便好,老子的毕生心愿便是闯一次墨冢,这次虽死无憾。” 沈风讪讪笑道:“怕当然怕,这不是有你吗,你后面的背篓是什么,从进来偃关后,你只拿出一件,里面应该还有很多宝贝吧?” 壶酒故作高深道:“之前那些机关何须用我的宝贝,我这背篓里的东西全是用来破解墨冢。” 闻言,心里放心不少,转而遥望几眼:“前面有一条山道,是不是从这条路进去?” 壶酒冷笑道:“从这条路进入你便直接去见阎王爷,找找别的路,这里一定有别的入口。” 沈风愕然道:“该不会将整座山峰翻过来找!?” 壶酒猥琐一笑道:“我从那老头子手记中看到过墨冢,墨冢的入口便是他亲自修建。”说着,他嘴里念念叨叨着两个字。 沈风好奇道:“师叔,你在说什么?” 壶酒道:“老头子手记里只提到天洞这两个字,其他无再详记。” “天洞?天上的洞——”沈风目光落在山峰上,有所动觉道:“会不会是要倒过来看?” 闻言,壶酒神色一亮,急忙倒立目望山峰,倒望过去,果然山峰的腰处出现一个形似洞窟的纹路连接着天空。 壶酒站回身体,神色自若道:“方才是老夫在考验你,小子领悟能力还不错——”说着,觉得没有底气,急着转移话题,“你为何将师妹留下?” “她心境波乱,我怕她受伤。”沈风自然不会去揭壶酒的老底,转而道:“我们先上去吧。” 两人一起登上山腰,在山腰处找到了天洞的纹路,而印着纹路的山壁下是一处平坦的山地,山地周围是一千针叶林,在低矮处还有一些马尾松。 “入口呢?”马尾松围绕着一块圆秃平地,平地上没有通道可以进入墨冢内。 壶酒指着脚下:“就在你脚下。” “脚下?”沈风疑道:“是不是找到机关才能开启入口?” 壶酒道:“不错,这是普通机关,你在这里等我。”说着,壶酒去寻找机关。 轰隆隆 一会儿后,地下发出类似磨盘的声音,平地开始发生旋转凹陷,渐渐地形成一道向下螺旋的环形阶梯。 果然地下别有洞天,当入口打开时,便看见底下旋转出连接紧密的转轴和旋柱,在这个时代能有如此精细的机关,墨冢可谓是一处超越时代的机关大作。 顺着阶梯一直往下,接着是一段通道,进入墨冢后,心神便一直紧绷着,但里内却十分平静,连一些小机关都没有,沿路灯火通明,非常诡异。 “桀桀!” 穿过几条通道后,便突然开阔起来,此时突然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 “算你们有本事,竟然可以进来这里,不过你们以为这么容易进来墨冢,那就天真了——” 言毕,身后那条通道突然降下一条闸门,沈风一惊,急忙走去查看。 壶酒道:“别找了,机关在闸门后面。” 沈风怔道:“你早就知道了?!” 壶酒淡淡道:“柱机便是为了让我进入墨冢,才在中途撤下机关,否则我们也没那么容易进来。” 沈风缓和一下情绪,深呼吸一口气道:“既他这么有信心,我们就闯一闯。” 说着,向前走到一个石门前,石门上面刻着两个隶体字——矩冢。 矩冢,顾名思义便是矩机老人建造的机关,矩机老人乃是柱机老人的师父,亦是建造偃关的最后一代机关人。 从石门进入穿行一个通道后,便来到一个变化多端的矩阵前,眼前的矩阵里的砖墙不断移动,时而一变多,时而多变一,时而大,时而小,但不论如何变化,眼前的机关冢皆是由大大小小的矩阵组成,麻烦的不是矩阵在移动,而是脚下的地也在移动,而且每一块地移动方向不同,还与矩阵移动方向不同,观察了一会儿,根本找不出任何规律。 光看已经是眼花缭乱,更不用说要破解这个关卡,沈风惊叹道:“这要怎么走!” 这矩阵不仅复杂多变,矩阵内还布着机关,如果困在其中不能出去,不要说被困死,就是那些无止尽的机关也挨不了多久。 “小小矩阵,不足为惧。”壶酒猥琐一笑,从背篓中拿出一样金属器材,然后将金属器材放在地上,金属器具还有一根类似听诊器的物事,两端也可以放进耳朵里面。 见他戴着听诊器然后在地上摸索着,好似在给矩冢号脉,沈风不敢打扰他,更不敢作出动静。 “走!” 听诊了许久,壶酒突然急喝一声,然后跳入一个矩阵里面,沈风快速跟上去进入矩阵。 跟着之后,陆陆续续进了几个矩阵,最终来到最后一个矩阵,便是放在矩机老人尸骨的矩阵,壶酒打开了一个机关,所有矩阵全部停止移动,然后矩阵下方出现一个旋转的轮轴,这个轮轴极其精密,上面的轮齿随着移动而移动。 “将这块取出来倒放进去!” 沈风依言,将轮轴取出来然后倒放进去,矩阵下的机械继续运转,不过这次是倒着运转,很快,矩阵下方发出一阵阵巨大塌裂的声响。 砰——隆——隆—— 外面似乎传来声音,整个矩阵为之震动,声音似乎是从外面传来,也就是在亡风岭外面。 沈风惊奇道:“这声音是?!” 壶酒嘿嘿笑道:“自然是矩关破裂的声音。”这次偃关之行,壶酒连酒也没有带上,足见他对此次闯关有多么慎重。 沈风恍然道:“你这叫什么名堂,听着听着就可以辨识方向。” “此是老夫几十年的心血,名曰灯机壶,造这个出来,便是为了破解墨冢。”壶酒一下子挺直腰杆,高深莫测道:“莫非有备而来,难道你以为老夫陪你来送死的。” 早知道你这老头藏着法宝,沈风鄙视地笑了下,细思一下,他之前没有拿出来,恐怕是在提防柱机,要是拿出来,柱机老人便会启动更多机关。 通过矩关后,便来到下一关——图冢,图冢便是图机老人所设下的机关,这一关依靠壶酒的器具顺利破解,同时也摧毁了图机老人的所有机关。 接下来机关都顺利破解,直到来到最后一个机关石门前,最后一关便是天府机关人师祖——千机老人,也是墨冢内最为精妙的机关。 “师叔,怎么不进去了?”沈风不知千机老人的厉害,一心想着里面的可岚。 壶酒神色凝重道:“沈风,这关我完全没有把握,这是千机老人布下的机关,他是集机关人之大成者,论机关造诣,便是我们其余六代机关人加起来也不如他。” 闻言,大是惊愕,随即喟然一叹道:“已经走到这一步,只有进去一试。” 眼前的石门古旧泛青,石壁上的雕刻也已模糊不清,涂漆也早已褪色,布满蜘蛛网和灰尘,但这反而给千冢增添了一股神秘和恐怖。 ——千冢—— 桀桀—— 拨打盘解的蜘蛛网踏入千机冢内,便又听到柱机老人的声音:“真不愧是我的徒弟,竟然可破解四代机关人的毕生之作,老夫倒要看看你们如何闯过最后一关——这也是天府机关师祖千机老人留下的机关!” 抬首遥望一下,仍不见柱机老人的身影,便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眼前也是一条通道,通道左右点着明火,与之前不同的是,通道还有一些废弃的机关零部件,从部件上看,已是十分精妙的机关,但皆被废弃,可见千机老人是那种精益求精的完美主义者。 穿过通道,便进入一处巨大的溶洞内,溶洞看似平平无奇,却给一种诡异压抑的感觉。 壶酒神色猛然沉重下来,拿出一个罗盘,惊奇的一幕,罗盘不停的来回半旋,根本没有固定的方向。 沈风惊道:“这里有磁场干扰!” 壶酒面露疑色道:“何谓磁场?” 沈风凝着脸,解释道:“简单的说,我们生活的天地有一个巨大的磁场,但这里也有一个小型磁场在干扰,所以罗盘指不了方向。” 壶酒惊异道:“原来如此。” 没想到在几百年前就有人懂得利用磁场,看来最后要闯过千机老人的机关绝非易事,而且这里是如何产生磁场,难道有电?!! 古代如果可以发电,绝对是骇人听闻,但除了发电,实在解释不通这里如何干扰磁场。 虽然这里有磁场,但却十分混乱,时弱时强,大概是无法没有精确掌握磁场的原理,但绝对不能因此就小瞧千机老人,他的理念已经超出这时代太多太多。 其实上下五千年生活了亿万人其实一定有超前的奇人,只是大多数被历史埋没了。 从之前的矩机老人到现在千机老人,大约跨越了五座山峰,构造非常奇特,鸟瞰下去,像一座躺着的金字塔,而最后的千机老人冢关,便是最后的金字塔塔尖。 而这座最小的山峰,占据着关隘的出口,是整个偃关的重要位置,也是离开偃关的必经之路。 在这么一个重要位置,却有磁场干扰,如果一支大军受困其中,受困久了人就会感到头晕不舒服,如此,大军自然不战而败。 沈风与壶酒正处于最后一座山峰内,山峰的溶洞十分空旷,溶洞平平无奇,但之后眼前所见便让二人惊愕不已。 !!! 走出石洞时,便出现一个巨大洞窟,洞窟上不见顶,下不见底,在空中竟然还漂浮着一块块形状各异的金属,有长方形,有三角形,还有巨大的球形金属,它们或移动,或静止,奇特而壮观! “太不可思议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看到这一副景象还是忍不住惊叹,尽管知道金属之所以能漂浮在空中是因为的磁场的磁力作用,但是要使这些金属稳稳漂浮在空中便极其困难。 沈风尽管神情凝重,仍忍不住惊叹道:“这难道就是千机老人的机关!方才走过来只发现这一条路,看来我只能踩上这些悬浮的金属。” 壶酒道:“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奇观,千机老人究竟是如何做到?” 沈风也难以详细解释,草略道:“大概是磁力间的相互作用,然后将重量不等的金属托起,还有一条条锁链,也在保持着这些金属平衡。” 壶酒又道:“金属块上发光的石头又是何物?” 沈风沉吟道:“大概是一些特殊石材的磁石,这里太多难以解释的地方,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里一旦打破一丝平衡,将会永远不平衡!” 壶酒神色凝重道:“千机老人最擅长的是机关,当我们的重量承载在任何一块金属上,机关将自动开启!” 沈风抬眼望过去,正见一个巨大的金属球缓缓移动过来,金属球的移动轨迹呈一条弧线,似乎是在环绕某一个点,见此,暂且在脑中标记一个疑思。 壶酒道:“这个球——” 沈风与壶酒想法不谋而合,立即道:“看来只有躲入金属球内,金属球上没有磁石,自成一场,想比较其他地方比较安全,不过我们一定要快速上去,师叔,你的腿脚是否可以跟得上?” “你也太小看老夫了——”说着,他从背篓中拿出一双古怪的鞋子,鞋子中间还加了块弹簧。 沈风随即道:“那个大球快过来了,我们快点跑过去——” 话刚说完,壶酒已是捷足先登踏上一块金属板,金属板承上重力立即沉下来,由于不平衡,金属板开始翻转,沈风随即也跳上金属板的另一边,此间相差不过一秒,就在此时,无数根金属箭以一道诡异得轨迹急射而来。 果然,一旦平衡被破坏,这个磁力空间将会发动源源不断的机关。 跳!!! 沈风与壶酒一起跳上另一块金属,金属板往下沉的同时,再次触发了另一个机关,就这样,两人将生死置于一根一根细弦,一触即断,一触即发,机关利器从四面八方射过来。 跳上去! 两人一起跳上一块巨大的金属板,金属板上是一盘围棋,当两人踩上去时,棋盘上面的几个金属棋子也开始移动,同时在棋子表面变出无数锋利的刀刃,棋子由缓到急一起朝两人移动过来。 两人急忙疲于奔命,在棋盘躲避那些锋利的棋子,但每走一格,就由更多的棋子变成杀人的棋子,好似是一步一步围棋走活了棋子。 不好了!! 这盘围棋是个死局,无路可走,两人像只无头苍蝇乱跑,杀人的棋子也越来越多,不知不觉间走入棋盘内的死角,四面八方都是黑子,黑子变成一颗颗杀人的棋子。 “没路可走了!”望着四面八方的棋子,壶酒面如死灰,哀叹道:“好不容易到了千机关,却还是葬身此处。” 匆匆跑上围棋棋盘,过于心急没有一步一步走,回头想想,要是走慢点,反而可以多争取一些时间,沈风绝不甘于死在这里,急忙道:“师叔,有没有磁铁?!” 壶酒惨然道:“没有,要是有磁铁我早就拿出来,此时要是有师妹在就好了。” 棋子密密麻麻飞过来,沈风低头默默道:“她不会来了——” 言毕,一个白衣女子从天而降,身姿袅袅婷婷,衣裙袂袂曳曳,在幽明的洞窟内如之谪落下来的仙子,朦胧得那么不真实,但那一身白衣上的血红痕团却异常显眼。 “师妹!” “师——” 壶酒喜出望外,沈风则是怔目呆望,她瞥过来,眼神在沈风身上停留。 顷刻之间,两人已被叶绛裙带入金属球内,壶酒大难不死高兴得蹦蹦跳跳,沈风对叶绛裙简单笑了下,心中却对她有另一番奇怪的感觉。 叶绛裙意外开口道:“你又骗我。”语气还是冷淡平静。 沈风讪讪笑道:“看你一直心神不宁,身上还受了伤,我怕你拖我后腿,所以先将你送出去。”原来叶绛裙之前喝的水真的掺了药,只不过是沈风从草谷那儿讨来的令人昏睡的药,还有调养的作用。 叶绛裙淡淡道:“无须有此虑。” 沈风低眼望了下,皱眉道:“你的伤——” 叶绛裙断道:“无须担心。” 两人说话间,壶酒已是在金属球内绕了一圈,“我们暂时是安全,可待在此处不是办法,此处并非是千机老人的墓冢。” 砰—— 外面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走出去一看,原来是金属球上面的金属开始脱落。 “坏了,这里也待不下去,找找看有没有其他金属球。” 壶酒念念叨叨说着,沈风却不为所动,站在金属球一沿望着洞窟内的事物,这洞窟的巨大早已经超越了洞窟的范畴,仿佛是宇宙的一角。 对,幽暗的无边的景象,悬空的金属球,仿佛是神秘的宇宙,而在移动的金属球—— 沈风忽然转头道:“千机老人对天文认识如何?” 壶酒思索道:“不得而知,只听说千机老人在寻找世界的支配者,他认为是有一个神秘的事物在支配着世上所有事物。” 闻言,沈风心中震撼无比,早在这之前,竟然有人能率先认为世界之外的事物,而且他寻找的支配者,这个理论也十分超前,所谓的支配不就是万有引力吗。 想到此,不由得在心中佩服这位千机老人,他在科技理论上的嗅觉非常灵敏,譬如这些圆形的金属球,千机老人便是认为所生活的世界是圆的。 “千机老人对天文的认识非常超前,这里便是他想象出来的宇宙,而千机老人墓冢很有可能在他认为支配金属球的位置。”沈风目光探索着运动轨迹的圆心处,沉声道:“这个金属球的运动轨迹很有可能是个圆形,它围绕着某一处运行,这处地方可能是千机老人的墓冢。” 壶酒皱眉道:“这番论断你有几分把握?” 沈风摇摇头道:“仅仅是猜想,但这是最有可能的猜想。” 壶酒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但我们如何去寻找墓冢,除了这个外,已没有其他金属球。” 沈风言之凿凿道:“放心,一定会有!” 砰————砰 金属球不断脱落,已变得残破不堪,不断摇摇晃晃,很快就会坠落,沈风依旧目视前方,巍然不动。 “快破了!”形势危急,壶酒急喊道:“我们先走回原来地方再从长计议。” “这次不试试,就再也没有机会,再等等,一定有别的金属球——”远处忽然出现一个土色金属球,沈风精神大振,猛喊道:“来了!” 远处,一个土色金属球缓缓运行而来,移动速度比之前的金属球略慢一些,待到金属球靠近一些,三人毫不犹豫地利用金属板登上土色金属球。 在土色金属球之后,在其他运动轨迹上陆续出现了红色、蓝色、绿色金属球,很显然,千机老人是根据金木水火土去想象宇宙中存在的行星。 登上最后一颗绿色金属球时,便看见中心处有一座小尖峰,尖峰上面有一座巨大的墓冢。 三人走上墓冢,墓冢辉映着奇异的光芒,周围堆砌的石头非常少见,整座尖峰和墓冢都是由这些石头组成,甚至整个洞窟也是,这些石头具有非常大磁力,才可以支撑整个拟造宇宙的运转,而且磁石不断翻转旋绕才造成了金属球独特的运行轨迹。 这座洞窟的规模技术恐怕没有几百年无法完成。 强光直令目不能直视,三人仿佛登一座奇异的空间里,氧气非常浑厚充足,同时身体又感受到一股压迫感,推开墓冢的大门进入里内,又是另外一幕景象。 墓冢内,排列着无数轮轴,轮轴正在运转,构造极其精密,有些概念甚至可以与现代持等,巧妙而科学,而在庞大的轮轴群下面,终于发现了千机关发电的原因。 只见轮轴下面是一片人工围造的小海域,海域下面有一大群正在游荡的电鳗,电鳗甚至有几千条,从电鳗身上发出一波波强烈的电流。 沈风惊讶道:“原来这里饲养着电鳗,难怪这里面可以发电!”原先还以为千机老人掌握了发电的原理,现在看来,他是碰巧发现了电鳗。 壶酒低头望着底下深处,忽然道:“那些鱼矶书老人曾有提及过,原来它们真的存在。” 沈风感叹道:“我们常说大千世界,嘴里的世界自然指陆地,但真正的大应该属于海洋,我们陆地只不过四分之一,海洋中的生物世界才是真正的万千世界,就算究其几千年也探索不完。” 壶酒一时惊讶,惊讶于从沈风口中说出的话,在这个时代,没有几个人知道世界有多大,最大的地方其实是海洋。 “这是什么?” 走入冢内,便欲去关闭机关,打开石棺时,才发现里面还留下一轴古老的竹简,上面的是更早一些古字,凭沈风的文化程度根本看不懂。 壶酒拿出竹简粗略过目一眼,神色一下变得震惊,沈风奇道:“上面写着什么?” 壶酒道:“这是千机老人的生前纪要,原来千机老人的师祖并非墨子,而是鲁班,而鲁班曾派弟子去鬼谷授学,从此鲁班工匠一门与鬼谷一派结下渊源,但后来鬼谷派消失后,千机老人才隐姓埋名来到天府。” 沈风惊道:“鬼谷?我曾去过鬼谷,那里和鬼谷派有什么联系?”鬼谷子是活在公元前400年的人,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还能听到其传说,而鬼谷派辉煌一时,传说有五百弟子,著名的有苏秦孙膑,在春秋战国时期,这个时代的天府甚至不如鬼谷派,可以说鬼谷派是这个历史时期的代名词,但正应了一句话,木秀于林风必 摧之,正是由于鬼谷派太过耀眼,加速了其陨落,它便如历史长空中一道璀璨的烟火。 反观天府,一直显得很低调,史书上鲜有记载,自战国时期后,便渐渐隐居山林少有入世牵扯世俗,即便是入世也不以天府之名,这才有如今千年历史。 壶酒道:“你所去之处曾是鬼谷弟子隐居之处,在没有荒废之时称之为黄金谷,乃是个奇花繁密之仙境。” 沈风好奇多问一句,并没有放在心里,鬼谷派早已经不存在,他又不是考古学家,没必要追根究底。 噶噶噶咔—— 壶酒取出石棺内的千机关的心脏轮轴。 轮轴取出的同时,整个石窟,整个偃关发出一声声轰隆隆的巨大声响,仿佛山崩地裂般,整个洞窟如果被拨开的蛋壳一分为二,所有悬浮的金属板坠落,强烈的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由黯淡到光明,景象奇幻。 与此同时,偃关所有轮轴塌陷,从一座山中冲出一个个皮肤黑脏骨瘦嶙峋的奴役,整个墨冢机关全部破解,偃关所有的机关随之被摧毁,这景象像极了末日崩塌里面的画面。 沈风被这声音震撼了一下,随即看到了前方最后一座山峰,柱机老人就在这最后一座山峰里。 毫不迟疑,即快去往最后的山峰,山峰呈u可岚很可能就困在里面,急匆匆进入山峰内的洞穴。 “可岚!!” “沈风!!” 进入洞穴中,便看见可岚被关进一个铁笼里,见到了可岚,沈风早已忘了柱机老人,急忙走上去打开机关。 林可岚屈膝坐在铁笼内,听到一丝声响芳心立即提了起来,转头望去,只见他疾奔而来,连日来惶然不安的心绪瞬间被惊喜填满,眼泪夺眶而出。 而就在沈风脚踏上一块石头的同时,铁笼自动吊上去,而旁边凸起两块石砖,这时,洞内一阵震动,壶酒神色猛变,大喊道:“师妹,快踩上那块石头!” 与此同时,u形山洞入口即将落下一块万斤巨石,同时,u形山洞底部弧形中央一道巨石大门缓缓开启。 壶酒、叶绛裙快速踏上石砖,四个人正好站在四块石砖上,方才即要落下的巨石暂时停止住。 哈哈哈哈哈—— 四人惊余,又听见了柱机老人的狂笑声,笑声是从山洞中传来,声音显得非常穿透。 “你们终究还是中计了!!老夫就等着你们自动跳入陷阱内。” “没想到你们可破解五代机关人的遗作,之前是老夫小看了你们,不过你们犯了人人都会犯的错误——大意!” 沈风无心听他说话,转头道:“可岚,你有没有事?” “无事,沈风——我——”林可岚脸上有愧色,她被困在这里好几天,除了有些疲倦,并未其他状态。 沈风抚慰一笑道:“不怪你,是柱机老人寻仇找上来,不是你,也会有别人受困,是我连累你才对。” 看她神情低落,笑嘻嘻道:“师叔,师父,你们回避一下,请转过去十分钟,我安慰安慰老婆,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转过来。” 闻言,林可岚眼睛怔瞪,脸上随即浮现粉色。 “哼,臭小子,居然还有心情打情骂俏,老夫便让你们尝尝何谓生离死别——” 沈风心中一沉,眼睛警惕地望着周围。 “放心,这次的机关不会杀人,只会让你做出抉择——看到你们脚下的石砖了吗,你现在可以选两个人先从这里出去,剩下两个人进入另一个洞穴,只需站在石砖上便可,但若是你们离开石砖,巨石门将会立即坠落!!” 闻言,沈风眉头一皱,望了望其他三人,一时间难以下决定。 壶酒道:“我和师妹留下来,你们二人先离开。” 沈风摇摇头道:“外面一定还有很多机关,这里只有你最了解你师父,只有你才能破解他的机关,师叔,你和可岚先从这里离开,我将可岚交给你,你一定要保护她出去。” 林可岚急道:“你留下来,我也要留下来,纵然身死也不与你分开。” 沈风神色沉重道:“可岚,你必须先出去,我与她留在这里或许还有破解机关的机会。” 壶酒从背篓中拿出仪器仔细勘测了一会儿,神色似乎有所发现,复杂地望了望叶绛裙:“好,我答应你。” 沈风转头道:“师父,对不起——” 叶绛裙面无表情道:“我留下来。” 沈风心中亏欠,都不敢去看她那双清澈无情的眼睛,连忙高声道:“柱机老人,我选择好了!” “沈风,我不要出去,我要跟你一起!!”林可岚猛然摇头,她困在这里日思夜想着沈风,没想到见到了沈风,又很快要经历生死难测的离别场面。 沈风神色坚决道:“你一定要先出去,否则我们都没有性命活着,我答应你,一定会活着出去。” 林可岚亦是坚决道:“我等你!” “好,你倒是大仁大义,还以为你会先出去,希望你接下去也能如此——” 话刚说完,壶酒与林可岚脚下的石砖缓缓移动起来,向巨石门移动,同时,沈风与叶绛裙脚下的石头也移动起来,移向u形洞穴里内,也就是底端的弧形部分。 “沈风,我在外面等你,若你没有出来,我便会一直等下去——”林可岚高声动情嘶喊,泪水一下子决堤,脸上苦楚直到距离被越越远。 望及她的神情,沈风心里一阵难受,这次要是永远困在里面,岂不是要永远与她们隔绝,这比死了还痛苦! 壶酒突然喊道:“臭小子,人人都可以死,唯独你不能死,该绝情的时候,一定要绝情!” 听罢,心中似乎预感到结下去所面临的抉择,心绪难掩复杂转头望着周围,脚下的石砖还在移动,很快进入弧形部分。 弧形中央也有一个巨石门,当两人进入巨石门石,壶酒与林可岚正好出去,随之,两块万斤巨石也同时落下,壶酒与林可岚逃脱出去,而沈风与叶绛裙则被困在u形山洞的右边。 u形山洞其实是由两个j形洞穴组成,柱机老人所设计的机关说不上多高明,但却工于心计,令人难以抉择,经历亲人爱人朋友之间的生离死别。 山洞恢复平静。 沈风与叶绛裙皆是一言不发。 之前其实也可以让叶绛裙与林可岚一起出去,但沈风毫不犹豫选择了壶酒,沈风不敢冒险,只能牺牲了她。 “如何,与爱人分离的滋味是否很痛苦,桀桀,接下来你还要做一个抉择,剩下你与她,你们当中只有一个能出去,而另一个便要永远困在慢慢等死!”此时,柱机老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闻言,沈风愤怒道:“够了,别再玩这种把戏,我不选!” “不选的话,你们两个就慢慢在这儿等死,别妄想我徒儿会回来这里救你,他不可能找不到这里,就是找到了这里,你们早已被困死。” 沈风对叶绛裙有感情吗?叶绛裙的感情是由沈风创造出来,连结着沈风的心,这种感情很浓厚,甚至不比深爱的女人薄,但又非常特别。 但眼下必须做出选择,两个人只能出去一个。 沈风沉下脸色,陷入久久的沉默,叶绛裙冷冷道:“你何须犹豫?” 沈风艰难与她对视,硬下心肠道:“对不起,我必须从这里出去,我知道这个选择对你很残忍——” 叶绛裙淡淡道:“你多虑了。” 要背弃感情去牺牲别人,对沈风来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沈风心中极其压抑,特别是在她目光下,简直快喘不过气。 没想到要舍弃她是这么痛苦,对于自己来说,她是可有可无的人,为什么现在会这么痛苦。 她没有做错什么事,却无端端成了牺牲品,人际关系中,经常有某一个人显得特别不重要,受人轻视,沈风也体验过,那种感觉十分憋屈,而她却还是如此平静的接受,这不知是该悲哀,还是值得庆幸。 沈风心绪复杂,但肩负的重任令他马上扼杀这些剪不到理还乱的念头。 她只是没有感情的人,之前所创造出来的她,情并不是她,我无须对她留情,我还有太多事情要做,心念止于此,狠下心道:“师父——对不起,我必须从这里出去,只能将你留在这里。” 叶绛裙淡淡道:“好!” 看她没有半点悲伤,对生死毫不留恋,沈风心中更是愧疚难去,语调真挚道:“你一定要想办法从这里出去,一定还有出去的办法,知道吗?” 叶绛裙随即点点头道:“好!”语调自然,没有一点慌乱。 沈风浑身感到一阵心烦,神色萧索道:“希望你别怪我自私,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我还是会选择牺牲你,说来真是讽刺,之前一心想拯救你,没想到最后是我亲手毁了你。” 叶绛裙面无表情道:“一切借是因果,当初我曾将你困在轮回岛,如今我便困在此处。” 沈风急切道:“我知道现在说这些话很无耻,但你一定像我一样,努力挣脱困境从这里出去,别在屈服于命运,将命运紧紧攥在手上。” 叶绛裙仍然道:“好!” “看来你们已经选好了,啧啧,我还以为你有多么大仁大义,多头来还是宁愿牺牲自己的师父,哈哈哈哈——” 沈风怒喊道:“少说废话。” “你说濮阳策自私,你又何尝不是,我看你与我们是一路人,不如加入濮阳宫,一起共谋大业。” 沈风烦躁道:“快放我出去。” “桀桀——好,老夫说话算话,让你们其中一人出去,旁边有一块红色石砖,你们一人站上去,另外一块黑色石砖可以送一个人到外面。” 叶绛裙站上石砖,与此同时,u形山洞另一个顶端打开一道门,一道门是不厚的石墙,旁边还有一块万斤巨石。 “小子,你可以走了,勿要担心,老夫说放你出去便会放你出去,而且老夫还想多跟你玩玩。” 偃关被毁,柱机老人已不能回去濮阳宫,如果再杀了沈风,濮阳宫便会倾尽全力追杀柱机老人,柱机老人为了谋生,只能放他回去。 沈风也想通了这一点,最后复杂地望了叶绛裙,决然转身过去站上石砖,石砖缓缓移动起来,拉开两人的距离,叶绛裙面无表情地站着,神态安详。 两人距离被越拉越远,叶绛裙呆呆站着,当看不到沈风身影时,神情露出一丝迷惘,随即,仿佛放下了一切,轻轻闭上眼眸。 砰—— 随着一声巨响,巨石封闭了最后一个出口,想撬开这块巨石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又是几声巨响,仿佛是无数石头将这座山洞埋住,一座山峰埋住一座山洞,便是花费巨大的人力也要几个月时间才能彻底撬开,况且这是不可能的事,封闭这座山洞的石头皆是密度硬度极大的花岗岩,以天策府的能力也要几年时间。 听到这个声音,叶绛裙缓缓睁开双眼,此时她的眼神已恢复到最初,也是她一直在寻找的自己,此时此刻的她,终于变回了曾经的样子。 但起因却是她要困死在山洞内。 她走到石洞旁边,眼睛望着石壁,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是在寻找机关吗? 不是。 她隔着石壁仅凭感觉寻找着对月的方向,在前生无数个夜晚,她总是一个人对着明月,这恐怕是她唯有的习惯。 寻找到习惯的方向,然后屈膝坐下靠在石壁旁,一点也没有求生的念头,心仿佛坠入冰封深渊,变得无情无欲。 “最终你还是被遗弃了,世上总有一些人,生来注定悲惨,被人利用,被人遗弃,是不是很悲哀。” 叶绛裙一言不发,低眉冷视。 “你真无趣,他一直将你留在身边,还以为你对他有多么重要,到头来轻易将你放弃,可怜呐!” “老夫真想替你杀了他,可惜现在不是时候,偃关已毁,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不过老夫可以等,有朝一日,老夫会将他的妻眷全国抓过来,杀一个,放一个,与他玩一出人世间最痛苦的游戏。” 叶绛裙一直沉默无语,彻底没有求生的念头,她无聊得柱机老人都没心思冷嘲热讽。 “无趣真是无趣,你如此无趣,他舍弃你的时候,岂不是一点也不痛苦!可恶!下次老夫要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的人死去!” 叶绛裙干脆闭上眼睛。 “你真的没有半点人的感情吗?有趣!老夫便来试试。” 话刚落音,石壁上出现一个小洞,一只有着金属外形的恐怖植株盆从里面走出来,这奇异的怪物,以植株花盆为头,身体是机械构造,形体有四肢,可以行走,可以攻击。 “这是草薙老头与老夫共同发明,上面是西域奇株——花瞳,而下身则是土壤和器械构造而成,在这个山洞内,老夫可以随意操控,是否很不可思议?今日你有幸,老夫让你见识见识!” 踏踏踏—— 机械花盆一步步走到叶绛裙面前,当花盆中花朵对着叶绛裙时,花朵忽然睁开四叶花瓣,花朵内赫然是一双眼睛。 方才还是美丽的花朵,此刻变得异常恐怖。 “忘记跟你说了,这株花瞳以眼球为实,当它看见眼睛时,便会睁开花瓣,桀桀,你害怕吗?” 叶绛裙冷冷望着,神情不含一点情感。 “老夫要好好折磨你,最后将你残缺而腐烂的身体送到他面前!” 机械慢慢靠近,花盆伸着花茎想要吞噬眼睛,花瞳的眼睛冒出血丝,显得异常恐怖和狰狞。 而叶绛裙仍旧一脸漠然。 兹! 就在花瞳要上去时,一支箭头却将它射落,喷出一道绿色的液体。 “你不是走了吗?”柱机老人惊讶道:“ 叶绛裙浑身一震,怔怔地回头。 “我只不过离开你一会儿,你就让人欺负——”沈风一脸生气地走了过来,恨其不争又深深怜惜。 “你——”叶绛裙呆睁着眼眸,眼睫毛颤颤而动,嘴唇嗫嚅了一下,望着去而复返的沈风,她本已死寂的心被一股不知名的暖流冲击淹没,心绪乱得无法去思索。 于此时,她脸颊蝶涌出一沫淡淡的红晕,随即又消散,但刹那间的芳华已是绝代不曾有。 可惜有个人没看到。 她心中心绪波乱不平,呼吸越发困难,费尽心气道:“你为何要回来?!” “不曾离开,何言回来。”沈风走到她身边,没好气地笑了下:“你比舒姐姐差远了,舒姐姐我提心吊胆,而你——” 说着,渐渐收下阵容,喟然一叹道:“只要离开你一时一刻,我便担心一时一刻、、、放不下——放不下——” 叶绛裙心中一团火苗时起时灭,从内至外融化冰封的心,给予身体一道道细小的暖流,亦是如此,她的心绪被冲击而溃散如飘散的蒲公英。 “你不要回来——”身体的不适,开始令她惊恐彷徨,她眼睛怔怔地望着,轻轻摇头。 “我不能不回来——”沈风神色萧索道:“因为你一定会静静等待生命的尽头,不逃避,不抗争。” 转而怅然回思:“我试图改变你,勉强将你留在身边,最终失败了,而后放弃你,如今,是我选择留在你身边,陪着你,不再试图改变你,只是陪着你,不让你孤独一人——” 否则我也会感到孤独。 在赋予她情绪的同时,在走到山洞外面时,沈风才发现心相系着,在山洞里孤独向她侵袭而来,她没有感觉到,而沈风却感觉到。 一股热流再次冲击她的身体,她脸颊涌起红潮随即又褪去,她眉叶紧皱,神情痛苦道:“哪怕永远出不去吗!?” 她似乎难以呼吸,几个字都说得极其艰难。 沈风竟笑嘻嘻道:“之前走得太匆忙,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师父,你不要太感动,刚才对你说的话其实是骗你的,我之所以去而复返是突然想起你欠了我不少银两,才回来跟你算账。” 叶绛裙一时失神,随即笃定道:“这句话是假的。” 沈风顿感好笑道:“你倒学会抵赖了,还不快起来,坐在地上真的准备等死吗?”说着,伸手将她拉起来。 这一动,叶绛裙急急咳了几声,胸口起伏难平,沈风急忙道:“你怎么了?” 叶绛裙感觉心被什么东西压着,时而还如针刺,痛苦难忍道:“是不是发烧了?” 沈风替她摸了一下额头,发现额头十分冰冷,没好气道:“你还不清楚自己什么体质吗,你怎么可能发烧?” 叶绛裙几乎快喘不过气,脸色却没有半点变化,忽然急急道:“为何你为我感到孤独,为何不舍弃我?” 沈风理所当然道:“这个——因为你是我的师父,我孝顺你,你是我最喜欢的师父,这个理由充分吗?” 听到喜欢一词,她眼眸蓦地圆睁,怔怔地望着,同时,心中那些躁乱的情绪反而平静下来,心中努力去思索那个词语。 “哈哈,看来她对你挺重要的,嘿,老夫正愁她无趣,你却自己回来,你可知你回来只能活活困死在这里!” 沈风直接闭耳不闻,眼望着叶绛裙,见她气息渐渐抚平,才松口气道:“你是不是有高血压,回去让草谷大夫开两服药给你。” 叶绛裙状若开心道:“你也觉得我有病?” “对,有病。”天天盼着着自己有病,不是有病是什么,沈风无奈一笑道:“摊上你这么一个师父,以后不能省心了。” 心绪得到疏通,她好了许多,侧眼不解道:“那你还回来。” “我也有病行了吧!你怎么对我回来特别在意!”沈风没好气回了一句,忽然审视着她:“是不是我回来找你,让你特别感动。” 叶绛裙迷茫道:“是感动么?” 沈风失笑道:“看把你吓的,放心好了,你是不存在这种感情。” 叶绛裙更加迷茫,方才她感觉身体有一丝热热,仿佛一股暖流,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此时,她脑海中再次出现沈风回到山洞中的画面,一想到此,身体又似乎感觉暖暖的,一瞬间,同时又想起轮回岛时,他从上面跳下来的时候,那时候的感觉与此时是如此相似。 为何他不弃我时,我便会觉得温暖——究竟是他舍弃不了我,或是我——叶绛裙一时迷茫。 “老夫在跟你说话,你难道没听到吗!哼,看老夫如何折磨你们两个!便先杀死一个人好了,然后另外一个人就慢慢看着对方的尸体慢慢腐烂,是不是很有趣。” 沈风冷冷笑道:“是很有趣,方才我出去的时候,也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何事?” 沈风目光定格在前方一块石壁上,“你似乎并不知道我出去又回来,是你没注意,还是你压根看不到。” “——” 柱机老人突然收住声音,沈风继续揣测对方心思,轻松一笑道:“怎么不说话了,害怕了?!” 柱机老人哈哈嘲笑道:“害怕?机关如老夫的身体,可随意操控,你在老夫的机关里只能任由我宰割,老夫怎会怕你!” 沈风目光寻查着石壁,越发自信从容:“你说对了,机关如同你的身体,而我现在——就在你身体里面,借用你一句话,我现在也觉得好玩了。” “你——哼!老夫便先杀了你们其中一个,说,你们两个谁先死!” 柱机老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声音显得有些震惊和心虚,沈风随即大义凛然道:“自然是我先死!不过——”转而严肃着脸对着叶绛裙,“我怕宠坏她,你还是先杀她。” 叶绛裙愣了一下,差点瞪目结舌。 “看什么看,有意见吗!别以为我进来陪你,就准备为你去死了,做人要知足,别把自己当皇太后,来,剑拿好——”沈风摇摇头叹道:“女人果然不能太惯,柱机老头,帮我教训教训她!” 叶绛裙怔怔道:“哦,好。” 沈风语重心长地点头道:“这就对了,刚才弄得我们俩快要谈恋爱似的,只能说,我们的师徒之情太深厚了,别人看不穿,我们都有穿。” “不知你们究竟是何关系,老夫便先杀了她!”说着,柱机老人发动机关,一时之间,山洞内出现一只只爬行的机械构造。 此时,沈风急忙凝住心神观察山洞内的一切,方才让柱机老人先杀叶绛裙实则是为了趁机观察柱机老人如何发动机关,每一次发动机关,都感觉山洞石壁内发出声响。 “好了好了!” 观察了一会儿,见叶绛裙这边有点应付不过来,急忙喊道:“你们好了吗,那么久我都看累了,先暂停休息一下。” 叶绛裙与柱机老人同时停下来,柱机老人也怕时间太久露出马脚,不敢再发动机关,故意道:“好,老夫便先让你们休息一会儿。” 沈风心神仍旧在石壁上,脑中同时思考壶酒师叔教给自己的一些机关规术,醉翁之意不在酒道:“老头,你这儿有茅房吗,借个。” 柱机老人冷哼道:“你人都死了,还有心思上茅房,老夫没有这东西。” 漫不经心地一问,却问出一些端倪,疑惑道:“那你平时怎么出恭,该不会是在山洞内——” 柱机老人道:“当然不是,老夫这山洞自然有排泄的机关。”柱机老人在不知不觉掉入套里,他的回头间接承认他也身处山洞内,而且就在石壁内某一处地方。 沈风随即道:“如何排?” “小子!你在套老夫的话!”柱机老人马上警觉过来。 沈风眉头一皱,很显然,柱机老人的生活起居都在这座山洞内,而且他现在人就在石壁内,在乐府的时候曾见过他,他的身体一半机械一半人肉,所以他身体连着机关也不奇怪。 还有一点,柱机老人没有看到自己出去,那边的方向便是他的死角,死角?如果将这座u型山洞想象成一辆车,柱机老人想要看到后面,就会设置两个后视镜,而且要有光线,才能看见u型两端。 光线?在石洞打开的时候,光线才会产生,那么后视镜的位置就在两侧,沈风走到一侧,果然上面有一面镜子,方才巨石快要落下来的时候,我才进来,但照理说柱机老人看得见,他为什么没看见? 这面镜子是一块凹面镜——等等,如果光线汇集到一点,又恰好被人挡住,对了,是师父!想到此,沈风脸上浮现惊喜之色,转而邪魅一笑道:“师父,你方才坐在哪个地方?” 柱机老人闻言,惊骇道:“此话何意?” 叶绛裙走到之前的坐的地方。 沈风缓缓走过来,手背轻轻敲了敲石壁,语出惊人道:“原来坐在这里把你挡住了,柱机老人,我走这么近,听得见我说话吗?” (最近在医院里陪护,每天检查太多,手机打字又慢,断了好久没有更新,这几天静下心想剧情,也挺好,再次声明,本书不会太监,再艰难的时期我都挺过来了,作者不会因为没人看就太监,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之前过往许多人劝我太监重新写一本,但我要是放弃,心里就不舒服,就想认真写一本书,让更多的人看到。) 第七百六十一章:收伏唐宁? http://..org/ 一番思索和分析,终于发现柱机老人藏身之地,他并没有在山洞外面,甚至可以说,他就是山洞,他用身体控制山洞,正好沈风走出山洞时,叶绛裙站在他的视线前,沈风回来时,叶绛裙又正好走向他坐下,正是如此,他才没有看到沈风回来。 柱机老人的位置,其实就在u型底部落下来的石门中,按照叶绛裙的镜子的位置,可以清楚的判断。 “——” 山洞如死寂一般,沈风又敲了敲石壁,笑呵呵道:“柱机前辈为何不说话了,山洞内这么无趣,你若是不说话,难不成让我与这木头说话。” 叶绛裙神色不变,一点也不以为然。 柱机老人语调不自然道:“小子你是否疯了,老夫怎会在石壁里。” 沈风冷冷嘲笑道:“那不妨试试!” 话刚落音,便见旁边一块凸出的石头要往后缩,沈风猛地伸手抱住石头,冷笑道:“露出马脚了吧——哦,不,这应该是你的手!”沈风并不知道哪儿是机关,但柱机老人自乱阵脚才露出破绽。 柱机老人想要收回手,但却牢牢控制住,惊恐道:“你想不想出去,老夫可以告诉你,但你不——不能乱来!” 沈风冷冷笑道:“不用,杀了你之后不就可以出去了!”说着,猛地将石头往外拉,一声骨裂,从石壁中抽出长长的石条,石条尾端里面还连着一条鲜血淋淋的手臂。 啊!!! 老夫的手臂!!! 柱机老人手臂以机械辅造,又与石壁相接,抽出手臂的同时触发了机关,山洞发出一阵声响,好似打开了一道门。 柱机老人嚎叫道:“老夫的手!!!” 沈风沉下脸道:“滋味如何,你的身体可以操控机关,那如果没有手臂呢!”说着,伸手将下面的石头往外拉,一只脚从石壁内被生生拉断! 裂—— 啊—— 求求你——住手—— 山洞又出现一个出口,而柱机老人的身体被破坏,身体断残,机关也等同于被毁。 “机关是你的生命,那你就与这些机关一起埋葬吧!”说着,带着叶绛裙一起出去。 不要走!救我!救救我! 走到山洞后,很快找到了壶酒与林可岚,可岚自然是喜极而泣,正要走出偃关时,便看见偃关关口一处塌陷,从五代机关人到柱机老人,所有机关都已被摧毁,造成许多山丘塌陷。 “这处竟然有濮阳军!” 看见塌陷外面的尸体,赫然发现是几个濮阳军,震惊之下,走过去瞧了几眼,疑惑道:“师叔,这处是什么地方?” 壶酒道:“还以为濮阳宫不会来派兵镇守偃关,看来濮阳宫并不信任柱机老人,但在偃关内,濮阳军亦不如一个柱机老人,他们应该是柱机老人害死的。” 沈风道:“想不到柱机老人为了让我进入偃关,不惜背叛了濮阳宫。” 壶酒道:“这老头子就是一个疯子,但他与草薙老人却如亲兄弟般,为草薙老人报仇,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沈风疑道:“那他为何肯放我出去?” 壶酒道:“这是机关人历来的规矩,他布下游戏规则,便绝不会破坏规则。” 沈风哦了一声,忽然感觉脚跟被人抓住,低头一看,是地下躺着的濮阳军,将他身体翻过来,赫然发现地上的人竟是濮阳军大统领唐宁! “唐宁!怎么是你!”沈风叫了一声,见他没有反应,急忙将他抗了起来,没想到要回来的时候找到唐宁,这次收获甚大,除去了濮阳宫七傅之一,还捡回来一个唐宁。 两日后。 ——沈府—— 从偃关回来后,本来是郁寂沉沉的宅子瞬间变得热闹起来,没有沈风宅子里面的人就失去了主心骨,整天忧心忡忡,而朝廷上的皇帝则经常派兵在沈府周围巡视,若府中有人出行,便经常以各种借口规束。 外有朝廷皇帝濮阳宫,内是沈风可岚不见归,几个女人终日发愁,等到沈风回来时,朝廷知趣的撤兵,沈府又恢复了元气,其中最开心的莫过于唐大小姐。 她终于见到了弟弟唐宁。 令她伤感的是人面已非。 所有濮阳军皆没有脸! “草谷前辈,我弟弟什么时候醒过来?”房外,沈风陪同唐大小姐守在床前,草谷大夫为唐宁诊治后,唐大小姐立即询问。 一束银发一副童颜的草谷大夫道:“他很快便会醒过来。” 唐大小姐欣喜道:“多谢草谷前辈。” 草谷大夫点点头,拿着药箱走出去,沈风送了出去,转而走回来,见唐大小姐神情开心,不禁道:“大小姐,你与弟弟重聚自然是好事,但唐宁未必会与你相认,这点你要有心理准备。” 唐大小姐状若痴狂的摇摇头道:“不会的,他是我的弟弟,沈风,我爹我娘快到了吗?” 沈风道:“算算时辰,他们应该快到了,不仅是唐将军唐夫人,连唐老将军都会来。” 唐大小姐欣喜得掉了泪道:“太好了,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 沈风张了张口,不忍心在这个时候泼冷水,此时,躺在床上的唐宁醒了过来,他身上依旧穿着墓黑色铠甲,让人完全想不到他还只是一个快到二十的少年。 但他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濮阳宫大统领,这期间一定经历了非人的过程。 铁面具之下,睁开一双锐利嗜血的眼睛! “——弟弟!”唐大小姐被唐宁的眼神惊颤住,随即欣喜道:“弟弟——是你吗?” 唐宁眼神怔住,唐大小姐的面容映在他的瞳孔上,渐渐的,他目光复杂起来,有怀念,有痛苦。 两人虽五六年不见,那彼此间的亲情不用任何酝酿,便生出温情,仅仅经过了一瞬间,一个眼神。 “弟弟,真的是你——”唐晴雪喜极而泣,便要走上去伸手触摸那一面冰冷的面具。 “别过来!”从面具罩下发出一声沉闷的怒喝声,手条件反射般的向前一挥,做出攻击性的动作。 正欲上前的唐晴雪被吓住,呆呆的站在原地,沈风一直在旁警惕,见状,大喝道:“唐宁,你疯了!她是你的姐姐!” 唐宁手臂僵住,眼中露出痛苦之色,缓缓将手收回来,沉声道:“不要过来,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弟弟。”唐宁并不是想伤害唐大小姐,只是他的经历让他变得敏感和残忍。 唐晴雪奋不顾身地上前,哭喊道:“你就是我的弟弟,虽然你的声音,你的模样都变了,但我可以肯定,你就是我弟弟。” 唐宁怒吼道:“我说了我不是,你再过来,休怪我不客气!” 沈风拉着唐大小姐的手,愤然道:“晴雪听说你还说着,不顾家里人阻拦来到京城找你,你就这么一点也顾念姐弟之情吗!” 唐宁怒吼道:“我说过,我不是唐宁!”唐宁似乎很畏惧唐大小姐,畏惧唐大小姐的目光,转身头不与其对视。 唐晴雪一点也惧怕,大叫道:“你是!弟弟,你怎么变成这样,爹说你已经死了,沈风说你还没死,现在终于找到你了,究竟是谁害你变成这样?!” 闻言,仿佛触碰到心中极其仇恨的地方,唐宁的眼睛一下子变得血红,拳头猛地握紧,全身弥漫着恐怖的煞气,沈风警觉着,急忙将唐大小姐护在身后,警道:“你冷静点,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这一切与晴雪无关,得知你的死讯后,晴雪很伤心,一直在寻找你的消息。” 唐宁眼中血红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漠:“让开,唐宁已经死了,世上再也没有唐宁这个人,沈风,这次你虽然救了我,但日后我们若再相遇仍是敌人。”说着,推开唐大小姐。 “儿啊——” 唐宁拨开唐大小姐的手欲出门,便听见一声悲喜交加的喊声,唐宁浑身一震,伫立在门前,目光惊恐地抬起,只见一个焦急的人朝自己急走而来。 “儿啊——我的儿——” 唐夫人望见唐宁时浑身施了术般的定住,眼泪夺眶而出,脚步蓦然停住:“宁儿!我的宁儿!你没有死,你还活着——” 唐宁眼中愈加惊恐,突然发了疯的吼叫一声,他的情绪失去了控制,整个人状若癫狂,抱着头不停的吼叫。 “儿啊,都怪娘,是我不好,娘把你害成这样!”唐夫人上前去抱住唐宁,却唐宁撞到在地,沈风见状,从背后将唐宁箍住。 啊———— 唐宁不停吼叫,唐大小姐与唐夫人哭成一团,沈风一时无奈,这个时候他不好说话,从唐宁的反应来看,他的精神状况很差,应该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加上仇恨使然,这个人才会歇斯里底。 “沈风,放开宁儿!” 唐夫人忽然发话,人走到唐宁面前,凄泣道:“儿啊,娘知道你心中有恨,你不要折磨自己,如果你杀了娘可以化解心中的仇恨,那你就杀了娘。” “娘!” “唐夫人!” 唐夫人神情决然道:“放开宁儿!!” 沈风左右为难,在唐夫人的母爱面前,渐渐松开了手,刚松开了手,唐宁就发疯般地冲向唐夫人,双手将唐夫人的脖子掐住。 “娘!” 沈风与唐大小姐欲上前,唐夫人猛然斥道:“别过来!” 两人止步,又快步上前,唐夫人再次喝斥道:“别过来!!”她目光坚毅地凝视着,神情满满是慈爱。 唐宁手上掐着唐夫人的脖子,眼神却极其痛苦,不敢与其对视,渐渐地,手上渐渐松开,猛然大吼一声,往拱门冲去。 而此时,园子的石拱门站着一位中年人和老人,两人正是唐开泰和唐老将军,唐宁见到他们,目光猛然一缩,进而是带着无比的仇恨在仇视着。 “宁儿——” 唐开泰虎躯大震,嘴唇颤颤地叫了一声。 唐宁眼中恨意更浓,沉声道:“你所唤何人?” 唐老将军激动道:“宁儿,你不认得爷爷了吗!?” 唐宁忽然冷笑一声,语调悲凉地嘲道:“吾乃濮阳宫大统领,乃是乱军之将,而唐家世代忠良,吾与唐将军是彻头彻尾的敌人,唐将军口中的宁儿应是将军之子,既是将军之子,又岂会是我。” 唐开泰眼瞳一缩,大怒道:“逆子!你竟然成了反贼!” 唐宁狂笑几声,沉声道:“差点忘了,唐将军最痛恨反贼,听闻唐将军急于镇压反贼,竟将十四岁的儿子送上战场,不知可有此事?” 唐开泰神色一痛,神情悲愤道:“逆子,我命你离开濮阳宫!” 唐宁沉声嘲道:“这里没有你的儿子,吾乃濮阳宫大统领,誓要辅佐濮阳宫夺取天下,而待唐家毁灭之时,吾会赐予唐家反叛之名!” “逆子!!“闻言,唐开泰立即暴怒,猛地抽出随身佩剑,朝唐宁刺了过去。 就在此时,唐大小姐急步冲上去,将唐宁推开,唐开泰的剑收不及时,一剑刺入唐大小姐的腹部。 “雪儿!!!!” 望见这一幕,唐宁眼瞳一缩,眼中爆发出震怒,正欲动手,却见晴雪的手紧紧抓住自己,唐宁神情痛苦道:“你为何如此!?” “你是我的弟弟,我们从小——”唐大小姐突然撒手,急急道:“你快走,我不想看到你和爹吵架,等我叫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 唐宁复杂地望了她一眼,不顾众人离去。 “雪儿——” 夜—— 到了夜里,唐大小姐才醒过来,今日她被刺中一剑,所幸没有伤及五脏六腑,经草谷大夫诊治后逐渐苏醒,沈风陪至她睡下,才留下唐家的人离开屋子。 最近发生太多事情,其他女人皆无心睡眠,婳瑶、可岚、夏嫣然坐在屋子外面的石椅上愁眉相对,三个人托着腮子时不时叹息几声,沈风听到这一声声叹息。 “三位美女,怎么三更半夜集体叹气抗议。”晴雪安然无恙,沈风心情才轻松下来,走到她们中间坐下,“婳瑶,你先说说。” 纪婳瑶淡淡一笑,善解夫意地摇摇头,纵然心有烦忧,她也不会说出来令沈风担心,她知道,她的相公肩上承受着太大的责任。 夏嫣然展睇一眼,新奇道:“明明所有人中该你烦恼最多,但平日里你却丝毫不为任何事所忧乱,如此心境,实属难得。” 沈风带着几分调戏望着夏才女,揶揄道:“才女在我的屋檐下,有点过分赞美了,其实我担心的事情可多,担心婳瑶坐禅悟道忘了老公,担心可岚翅膀硬了把我开除,担心才女与我幽会被人发现,唉,我担心的事情太多了。” 哼! 三女齐齐哼了一声,任何沉重的气氛,只要沈风三言两语,立即会变得轻松许多,笑闹了一会儿,婳瑶才道:“心态轻松是好,但你切勿不可掉以轻心,接连是草薙老人、柱机老人,接下来还有其他几个濮阳宫七傅,他们个个身怀绝技,要应付他们不是易事。” 沈风神色如常,甚至比之前更加自信从容,手下偷偷抚摸着婳瑶的臀,坏坏笑道:“夫人说得对,濮阳宫七傅不可不除,草薙柱机已除,顾碧落离间白石老人,濮阳宫七傅已去其三,解下来是第四个!” 纪婳瑶忍辱负重地忽略他那双作怪的手,欣喜道:“你办法啦?” 纪婳瑶的忍气吞声使得沈风更加大胆,手上饱逞软色,邪邪笑道:“婳瑶,为夫的本事你应该最清楚,为夫最擅长的便是釜底抽薪。”说着,手上得寸进尺,伸进了婳瑶的软绒内,这家伙总算说了一句话大实话,可不是最擅长釜底抽薪么,只是此时在石桌底下偷偷抽婳瑶的薪。 纪婳瑶芙面羞红,急忙给他了一个眼色,但给沈风使眼色的人何止的婳瑶一人,还有旁边的夏才女,所谓物尽其用,两只手一定要端得平平的,这只手忙着,另外一只手绝不能闲着。 敢情是连夏才女都没有放过。 但可惜没有三只手,要不然也不至于冷落了可岚,不过可岚是唯一没有与他有肌肤之亲的女人,虽说身材惹火,无奈经验尚欠,这阵子忙了一点,等这阵子过后,沈风准备让可岚来他的屋子里面进修几个学期。 林可岚是有察言观色的本领,但她未经人事,怎能察得出这家伙在行逞淫之事,随即问道:“釜底抽薪?那抽何人的薪?” 这一问,纪婳瑶与夏嫣然齐齐做贼心虚,脸上窘色难褪,几番抵抗,可就是摆脱不了那只不要脸的手。 “一个重要的人,明日我要筹办一个演奏会,你们大家一起过来捧个场。”沈风说着一些古怪的话,故意保留悬念,脸上泛起奸诈的笑容,忽然起身,神色沉重道:“我去找姑姑,婳瑶,我一会儿过来商量点事情,是关于我的夜宵问题,上次你说要禁止我加小灶吃夜宵,就这个问题,我觉得有必要再跟你讨论一下。” 沈将军口中的加小灶吃夜宵岂会是那么简单,纪婳瑶‘身’有体会,一下子羞红着脸,不发一语地跑回了屋子,沈风看得淫笑连连,今夜夏才女也来了,我看也不能怠慢人家了,一定好好款待,好好款待、、、、 第七百六十二章:阁楼一曲 http://..org/ 翌日清晨,沈风便早早起来看唐大小姐,昨夜说是要好好款待,其实只是一句玩笑话,为的是冲淡她们心的忧虑。 唐宁的情况令唐大小姐开心不起来,而且对唐开泰有几分怨气,尤其是她现在还受了伤,沈风可要花花心思哄她开心。 “大小姐,你醒了?”走入房间里,见唐夫人脸带着倦容,便道:“唐夫人,你先去休息,这里由我和婳瑶她们便可。” 唐夫人情绪不佳,低瑟道:“那便有劳你了。” “哪里的话。”一番客套后,便将唐夫人送出去,此时草谷正好送来药,沈风干脆接过来独自照顾。 唐晴雪伤虽不要紧,但心情却不好,闷在被子里头,翁声翁气道:“我不想喝,你也出去。” 沈风笑呵呵道:“不喝药怎么行,不喝药你的伤好不了,伤好不了你不能去找唐宁。” 唐晴雪闷闷道:“你别骗我,弟弟变成坏人那边的人,以爹的性格,一定不能原谅他。” 沈风坐在她床边,语调郑重道:“唐宁确实是濮阳宫大统领,不仅是你爹的敌人,甚至是我的敌人,但只要让他离开濮阳宫,一切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唐晴雪一下子床蹦起来,睁大眼睛急切道:“真的吗?那你有什么办法?” 沈风见风使舵,将药端过来道:“你将这碗药喝下去,我告诉你。” 唐大小姐二话不说急匆匆将药喝下去,要不然沈风事先将药水吹凉了,她这急性子一定被烫到嘴:“我喝了,你快告诉我。” 沈风笑道:“办法很简单。”将所设计的计划简单告诉她。 唐大小姐一扫郁愁,欣喜道:“沈风,我求求你,你一定要将唐宁从濮阳宫救出来。” 沈风笑道:“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他可是我的小舅子,难道我能与他为敌。” 唐大小姐笑靥重新挂在脸,激动得扑入沈风怀里,娇声道:“还是你好。” “好好好,你先躺下。”沈风急忙将她按住,小心地将她扶回床躺下。 唐大小姐乖巧道:“你今日一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快去,我会自己照顾自己。” “今日不忙,为庆祝唐大小姐身体康复,我特意为你弹奏一曲,请欣赏” 在唐晴雪好的目光下,沈风拿出一把独特的乐器,坐在凳子一边弹,一边唱道: 升州一小子走了狗屎运 唐家大小姐讨来当老婆 这只癞蛤蟆吃天鹅肉 老婆有脾气也要哄一哄 要好好地爱老婆老婆是仙女 仙女嫁给我哪能不爱怜 老婆说的话句句心记 老婆是哼个气,也当是唱戏。 沈风用吉他弹唱了一首改编的凡人歌,唱得唐大小姐眉开眼笑,好一会儿才道:“这是什么?” 沈风单手举着吉他,双手呈:“这叫吉他,是我顺便叫壶酒和广音做的,送给你玩。” “好呀,可我不会弹,你要教我才行。”唐大小姐心神被这件新的事物吸引过去。 “好好,等你伤好了,我还会叫壶酒师叔做出很多好玩的。”沈风哄了一会儿,终于将她哄高兴。 才府待了半日,等广音师叔与婳瑶她们一切布置妥当后,才行去一间阁楼,这座阁楼以前是专门演奏歌舞地方,但如今已经荒废多时,也是属于乐府地方。 这座阁楼是一处乐府私地,平日里极少人过来,但今日沈风却让广音婳瑶将这座阁楼好好修饰了一番。 、、、、、 ——黄昏时分—— 斜阳霞光,芳草萋萋,这座彩妆饰的阁楼伫立在京城好似翩翩起舞的女子,显得婀娜多姿,却又有几分苍白单调。 而此时阁楼内传出一种独特的音色,声音绵延翩跹,久绕不去,不仅填补了那几分苍白单调,还为阁楼谱写了心情,这究竟是什么独特的音色? 如山涧小径,蜿蜿蜓蜓,百折千回;如大自然的歌声,不禁雕琢,质朴悦耳,而这声音的高音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低音如冬雷滚滚,高低音一同奏响,便似暴风雨夜莺的呢喃。 此时,一位老妪站在阁楼面前,她追寻着声音而来,神色如痴如狂,如醉如梦,老妪双目浑浊无神,早已失明多年,如干涸的河流,泛黄褶皱,而此时,泪水却她的双眼成线落下,眼珠子亦有了神采,且是激动喜悦的神采。 老妪脚步不受控制的登阁楼,仿佛一具傀儡,听着音乐,追寻着音乐,聆听心的律动。 老妪登阁楼,距离声音的本源越来越近,脚步从急到缓,生怕打扰了弹奏的气氛,她脚步颤抖地,轻轻地登最后一层,楼层空无一物,只有间一座展出一只翅膀的漆黑方长桌。 错步望过去,一人坐在桌前,正在入神般地弹奏一串黑白琴键,得以近距离聆听,老妪忘我走过去,琴桌旁边有一张椅子仿佛是为她而设,她坐在椅子,沉醉在音乐里。 音乐塑造了一个故事,以旋律悠扬、音色轻净阐述,从悲伤到幸福,从幸福的忧伤,听去是那么不真实,仿佛置身于梦。 音乐经历高音和声后,再转急入缓,如同无力的悲鸣,按下最后一块琴键,那是最后的休止符—— 黑白键,展翼般的琴桌,如黑夜般漆黑色,菱角分明的方长桌,沈风、壶酒、广音集合了知名工匠、乐师打造出来的乐器—— 钢琴静静立在楼央,是如此地优雅、高贵、神秘,它是世独特的存在,交错的黑白键令人无限遐想,无限期待,不知从它身还有弹奏出什么音乐。 但更多的是想去触摸它。 只有触摸到它,才能继续追寻那美妙的音色—— 老妪忘乎所以地从椅子站起来,她心生出贪念,目光痴迷地望着琴桌,迈出一步,又踌躇停步。 沈风双手放在黑白琴键,静静地望着老妪,然后从椅子站起来,走到钢琴旁边,静静地望着老妪,一言不发。 广音、婳瑶从后面走过来,与沈风站在一起,等待着老妪,从头到尾,沈风只是弹奏一首钢琴曲,然后再也没有说话。 也无须多言。 从老妪坐在椅子聆听时,沈风嘴角便露出笑容,全神贯注地弹奏这一首《梦的婚礼》钢琴曲,待到弹毕,仅是静静对视。 老妪耳边仍回想着那首钢琴曲,从曲毕后心神便难以宁静,她知道,声音的源泉便在那独特的黑白琴键,她已无法再压抑她的向往、她的追求,她已经沦陷,她迈出脚步,走向琴桌。 沈风嘴角轻笑,随之走出阁楼—— 濮阳宫七傅——琴操老人归天策府所有 对濮阳宫的全面反击宣告开始 沈风走到阁楼外面的高台,目光眺望远处,卸下身一丝疲惫,叹道:“是时候该结束了。” : 第七百六十三章:女皇登临 http://..org/ ——乐府—— 乐府戏台上一片凌乱,茶杯、景布、桌椅、香炉果盘全部东倒西歪,濮阳策脸色阴沉地坐在地上,鬓发凌乱,有几分落魄失意,他的师父墨画老人则是半坐在一张椅子上,手上轻提着一条丝绢,而身上则是穿着一件右衽,头上梳着的是凤冠,脸上画着贵妇妆,举态如女儿家。 墨画老人行为举止极其诡异,甚至不知究竟是男是女。 “我大意了!”濮阳策颓然低语,偃关被毁,濮阳宫再也没有退路,只有前面一条路可走,前面就是悬崖峭壁,濮阳策也要跳下去试试。 墨画老人开着一副女腔高音:“策儿,让摩诃去杀了他。” 濮阳策喟然一叹道:“此时濮阳宫无法掌握局势,杀了他反而令皇帝得利,我决不能让狗皇帝坐收渔翁之利。” 墨画老人道:“那你想如何?如今手上可利用的棋子已不多,而那些棋子非到最后关头不可动用,不,还有一个伦文叙!” 濮阳策起身,再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低沉道:“不是伦文叙,那子不是蠢人,他早对伦文叙有堤防,但有一个人,他绝对不会提防。” 墨画老人讶道:“顾碧落?!” 濮阳策点点头。 墨画老人道:“你信任此人?” 濮阳策冷漠道:“非我族类,怎可轻信!” 墨画老人道:“那你如何用她?” 濮阳策道:“她心虽不在濮阳宫,但只要沈风成了她的仇人,便可为我所用!” “她与沈风关系非同一般,看似间隙频多,实则是生死与共的关系,想令他们结仇非是易事。” 濮阳策眼中射出厉光,残忍一笑道:“若是杀父之仇呢?!” 墨画老人沉吟道:“若是此计不行,那我们便该准备最后一搏,策儿,时日无多了,你学得如何?” 濮阳策道:“再给我一些时日。” 墨画老人诡异一笑,两师徒似乎有什么秘密,在筹划着一个惊的阴谋。 此时一个全身铠甲的濮阳军走入戏台中,并不是唐宁,此人不及唐宁高大,虽然一身银黑色铠甲,但仍给人一种阴柔之气:“濮阳宫副统领参见濮阳王,王傅!属下有一事禀告” 濮阳宫副统领本应是季高渠,但此人并不是季高渠,如果唐宁是一只猛虎,那此人便如一条毒蛇。 “何事禀告!?” “濮阳王可曾记得沈风闯入濮阳宫,濮阳宫戒备森严,为何他可全身而退?”铠甲中人话语不善,不知是针对何人而来,虽是请示,却又接着道:“据属下调查,当日大统领曾遇到沈风,而沈风亦知大统领为唐家三子,而当日大统领明明可以擒住沈风,不知为何将他放走。” 濮阳策脸上妆容微皱,严懔道:“那时你还未进来濮阳宫,你为何会去查知此事?”濮阳策生性多疑,除了少有的几个人,他对其他人皆有戒备之心。 “属下听闻过此事,觉得事有蹊跷,便偷偷去调查此事,请濮阳王责罚。” 濮阳策静默片刻,沉声道:“濮阳宫向来纪律严明,你指证大统领放了沈风可有证据?” “——是副统领季高渠亲眼所见。” 濮阳策神色一变,朗声道:“传季高渠入戏觐见。”季高渠曾是舒望归副将,是濮阳策为数不多可有信任的人。 很快,季高渠进入戏台中,濮阳策如金殿上的皇帝占据高位,严懔道:“你可曾亲眼见过大统领放走沈风?” “属下确实见过。”季高渠简单回复一句,便退入旁边,深知濮阳策的他,明白话得越多,濮阳策只会更加多疑。 闻言,濮阳策陷入思索。 此时,铠甲中的人:“仅从此事上来,大统领仍断绝不了往日亲情,但这也是人之常情,且当时濮阳王无意杀死沈风,但大统领却犯下一件有损濮阳宫之事!” “何事!!” “此次沈风得以闯过偃关,全是大统领在一旁协助,才致使偃关被毁。”铠甲的人露出阴狠的目光。 濮阳策沉声道:“你有何凭证?” “属下怀疑大统领有异心,便暗中跟踪他,亲眼见到大统领带着沈风一行人进入偃关,末将本想阻止,却技不如人被大统领刺了一枪,以至于不能阻止叛行!” 濮阳策沉声道:“此事只有你一人所见?” 季高渠拿出一封书信道:“回濮阳王,大统领的确去过偃关,此是大统领亲笔书信,请濮阳王过目。” 旁边一个鬼呈上书信,濮阳策过目几眼,神色陷入深思,忽然道:“有请矶书王傅。” 很快,矶书老人走入戏台,濮阳策行了一礼,恭敬道:“王傅,请你看看这封书信是否问书所仿。”原来濮阳策怀疑这封书信是问书所仿,他怀疑这是沈风设下的计谋。 矶书老人取过书信,仔细观察许久,一口笃定道:“并非是问书所仿。” 闻言,濮阳策神色射出一道厉芒,沉声道:“传大统领入戏。” 鬼正要出去,唐宁已走了进来,唐宁还不知一场阴谋等着他,踏步进来,瓮声道:“属下拜见濮阳王。” 濮阳策眼瞳一缩,沉声道:“你去了何处?!” 唐宁顿了顿道:“属下——”唐宁以为濮阳策已经知道他之前在沈府,所以欲言又止。 看他有所隐瞒,濮阳策已是更加怀疑,大怒道:“你竟然背叛了濮阳宫!” 唐宁疑道:“属下并无背叛濮阳宫。” 濮阳策将信封扔过去,神色可怕道:“你自己看清楚!” 唐宁捡起信看了一眼,低沉道:“属下从未写过此信!” 濮阳策沉声道:“那你为何去偃关,如何去偃关,只有几位王傅与你知道,我委命你镇守偃关,你竟然带着沈风进入偃关!” 唐宁硬声道:“属下确是去了偃关,但并未与沈风进入偃关。” 濮阳策道:“那你为何去偃关?!” 唐宁道:“属下亦不知如何去了偃关,当我醒来时,便到了偃关,此事非我所为!” 濮阳策怒道:“荒谬!若不是你自己去,何人可将你送去偃关!”铠甲里的人和季高渠都不知道偃关所在,更不知如何破解,濮阳策已经确信唐宁背叛了濮阳宫。 唐宁硬声道:“属下所言句句属实!” 濮阳策拂袖喝道:“休要再,来人啊,将罪人压入大牢择日处死!” 、、、、、、、 几日后,这几日,沈风等人都在处理从琴操老人得到的濮阳宫脉络,庞大的濮阳宫体系名单与信报叠起来能塞满一间屋子,沈风与婳瑶广音几乎每日埋在屋子里面查看。 而这几日沈府也十分清净,京城那些达官贵人不敢与沈府来往,而那些沈府得罪过的人更不敢来招惹沈府,皇帝那边也没有了动静,并且有了策府的处处压制,皇帝那种自杀式的膨胀已经慢慢被遏制。 但策府已经不能再耗费时间,民间多有传言,传言策府欲造反,甚至有不少百姓期盼策府造反,并且民间有传言,沈风乃是携九鼎之帝、救世主、选之人。 这些谣言肯定传入皇帝耳中,沈风已无法控制,眼下他只专注于消灭濮阳宫,濮阳宫七傅已去其四,剩下摩诃、矶书、墨画,三人中墨画老人尤其神秘,能为濮阳宫七傅必定有过人本领,若只是丹青造诣,那墨画老人便只是七傅中最不起眼的角色。 获取了濮阳宫的体系名单与信息脉络,对于整个战略有不可想象的益处,简单的,濮阳宫在京城埋了无数颗*,沈风可以在任何时候将*给拆了,但沈府还不准备用琴操这个棋子,最秒的棋子一定等到最重要的时刻。 这日,沈风终于将审读完了一些比较重要的名单和信报,然后好好洗了一个热水澡,心情好到了极点,正泡得爽时,忽然听见来福急匆匆的喊声。 来福一副十万火急的太监面见皇帝,急匆匆进来,惊慌道:“沈哥,外面有一个奇怪的女子要来找你,这事我可没有告知几位姐,沈哥,我将人带到了后门,你过去看看。” 沈风听得恼火,老子连自己老婆都没碰,哪还会有孽债找上门,头也不回第随口道:“一定是我的仰慕者,来福,你随便去纸篓里取几张我的墨宝打发一下。” “沈哥,连话都不会,如何欣赏得您的墨宝,我看一定冲着你的人而来,并非是喜欢诗情画意的女子。” 沈风无奈道:“这么放肆的女子在大华实在少见,但我们大华是礼仪之邦不是随便之邦,不过她敢上门要人,一定是有充分理由——” 来福立即会意道:“那位女子虽然面貌与寻常女子不同,但她的身段——嘿嘿,对了,那位女子面貌特征倒与凯瑟琳公主有几分相似。” 沈风一下子盖在头上的浴巾,回头道:“外国人!她人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着,穿上衣服跟来福去找女子,来福识相地去外面把风,从后面看到女子,便觉十分陌生,褐色的头发,奇怪的服装,但是光凭身段的确令人兽血沸腾,与舒姐姐的身材旗鼓相当。 “姑娘,你好,听你找我——你!怎么是你!” 当女子转过身来,那副高高在上的女皇气魄咄咄逼人,望及女子奇异的容貌,沈风立即认出她来,她竟然是拜占庭未来的女皇——尤多西亚!那个变态的女人。 第七百六十四章:神乎般的默契 http://..org/ 没想到来人竟然是这个女人,在地下交易所的时候,就差点被她生生虐待致死,沈风好好瞧了她几眼,看她穿着一身克里诺林裙,穿这么漂亮的裙子大老远过来,她究竟什么心思? “你为什么来找我?” 尤多西娅看着这个令自己在无数个夜晚做噩梦的东方男人,心中燃起熊熊无法泯灭的怒火,闻言,猛地拉开衣服上的一条细绳,那身克里诺林裙随之落下,沈风看得瞪大了眼睛,尤多西娅却里内的皮制内衣抽出一支匕首刺向他。 沈风急急扣住她的手腕,往脉门一按,匕首应声掉落,眉头大皱道:“想杀了我,没什么那么容易,我不是让你去拖住柔然大军,你怎么跑这里来。” 尤多西娅愤然道:“该死的东方人,难道你想出尔反尔!!!”两人是用英语交流,没有太大障碍。 “我答应过你什么事吗,我想想——”沈风在她身上取景了几眼,只见她下身三角皮制内裤涨涨地似乎垫着什么事物,当即警惕道:“你里面是不是还藏着凶器,快点拿出来!” 听到这个男人的话,尤多西娅不知为何,神情愤然,眼睛锐成秋刀鱼般,快要喷出火焰来。 沈风更觉可疑,厚着脸皮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快点拿出来,你不拿,我就动手了!搜身懂不,有法律保护的。”这家伙,对女人最私密的地方指手画脚竟然还大言不惭。 尤多西娅仍是仇视着他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 两人此时在库房内,库房中放置着一块磁铁,沈风寻思一下,取过来对着身体上下安检了一遍,在扫过她下身三角地带的时候,整块磁铁被吸过去铛地一声黏在中央。 尤多西娅不明白这男人想要做什么,好奇间只见他拿着一块黑色石头做出羞辱她的举动,石头黏在下身时更是浑身颤抖了一下。 沈风瞪大眼睛道:“你这里面真的藏着凶器,快脱下去,否则我帮你脱!” 尤多西娅眼中快喷出火来:“贱民,你竟敢愚弄拜占庭王室,我将是未来拜占庭帝国未来的最高统治者,你会为你今日之行付出代价!” 沈风有几句没听懂,自然没有放在心上,心思全在她下身的凶器上,板着脸道:“你究竟为什么来找我?!” 尤多西娅怒吼道:“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 “我做的?我让你大老远从拜占庭过来,内裤里面却顶着一块金属。”沈风突然神色一变:“没想到你们拜占庭也有如此坚固的贞操观念,钦佩钦佩!” 尤多西娅已抑制不了情绪,大吼道:“钥匙!将钥匙给我!” “钥匙?”闻言,瞅了她下身,一下子恍然,脸上使劲憋着笑:“差点忘了这事,这半年你倒是信守承诺。”难怪她没有让随从进来,这种事情尽管是心腹也没脸。 尤多西娅森寒着脸:“我已经完成了你的要求,你也要履行你的承诺,贱民也不能违背自己的承诺。” 沈风听不懂贱民这个词,大意听懂了,腹黑地笑了笑道:“我是过,但我的要求你似乎还没有做到,据我所知,拜占庭与柔然交战并没有拿出帝国最精锐的部队。” 尤多西娅怒吼道:“贱民,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仍不是帝国的女皇,所能拿出的军队只有嫡系军队,拜你所赐,我的军队已全军覆没!” 沈风可不会轻信,尤多西娅必然没有拿出全部军队:“但你仍旧没有满足我的期望,我的英语不太好,当初可能表达有点错误,你现在回去继续发动战争,消耗柔然大军。” 尤多西娅咆哮道:“够了,我不会出动军队,你如果不拿出钥匙,我会发动帝国大军与你玉石俱焚!” 沈风也有所顾虑,万一跟柔然两败俱伤,而拜占庭进来渔翁得利,那沈风更不愿意看到,究竟如何是好,当初将这个变态女人卷入进来并没有考虑太多,可以肯定的是,尤多西娅一定觊觎过这块土地。 看来要留住这个女人,并且要让拜占庭继续牵制柔然大军,想到此,沈风奸笑道:“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尤多西娅语气森寒道:“如果你将钥匙拿出来,我会认真考虑你的请求。” 沈风不将她的话当一回事:“我帮助你当上拜占庭女皇,而你协助我攻打柔然。” 尤多西娅提高语气道:“钥匙!” 沈风脑子冷静思索,忽然沉下脸色道:“好,为了表示出我的诚意,我帮你开锁,并且全费赞助你在京城旅游七日,在这七日内,你好好考虑我的话。” 尤多西娅面无表情道:“我会认真考虑。” “裙子就不用穿上来了,省得一会儿又要脱,我去找钥匙,马上就回来。”原来她大老远穿着裙子过来,是因为里面塞着一件金属内裤。 在沈风走出去时,尤多西娅神情变得十分诡异,能在帝国蜕变成最出色最有手段的女人,她绝不是一个愚蠢的女人,而且比男人都要狠辣十倍百倍。 很快,沈风将钥匙拿过来,在她面前晃了晃,怪笑道:“戴着这玩意是不是很不舒服,放心,我是大华内最信守诺言的人,答应你的事,绝不会反悔。” 尤多西娅拿过钥匙,试着开了几次,锁没有打开,却将自己弄得瘙痒难耐,沈风在一旁看得偷笑,怪里怪气道:“要不要我帮你。” 尤多西娅倒是不想,但是此时她痒得难以忍耐,忍着屈辱将钥匙交给他。 女皇身上的锁十分复杂,开锁都要费一番功夫,花了几分钟的时间终于将锁打开,金属哐当掉落在地的时候,尤多西娅已瘫软在地,双腿无力地分开,脸上浮现出荡人的潮红,一个淫靡的气味在库房中悄悄弥漫。 沈风眼睛直视在一块图案上,任何人也想不到,在帝国最出色的女人身上,竟然刺着如此不堪的图案,在那处刺上图案,比之帝国妓`女还下`贱,可以想象这个女人所受到的屈辱。 想及这点,沈风都有些当初招惹上这个女人。 尤多西娅急急喘息了几口气,屈辱地将衣裙穿上,努力掩盖身体的图案和刺刻的字迹,神情变得极其阴寒,那奇异的眼眸射出来的阴沉竟令沈风后脊梁感到一阵寒意。 尤多西娅离开时,沈风忽然对着外面喊道:“师父。” 叶绛裙走入库房内,清冷道:“何事?” 沈风吩咐道:“跟着这个女人,只要她离开京城,立即将她抓回来!” “好!”叶绛裙应了一声,便离开屋子。 库房剩下沈风一人,沈风烦躁地叹息一声,如果这次不是尤多西娅找上门来,都差点要忽略了这个女人,而且可能会成为一个千古罪人。 尤多西娅离开之后,沈风便回去院子里,有下人传来消息,大学士府长女顾碧落登门造访,久等的顾碧落终于出现了,沈风紧忙将她接迎进来。 沈风大有深意道:“久等了。”这句话含义颇多,在顾碧落进入濮阳宫内时,沈风就期待着顾碧落登门造访。 顾碧落心思有所共鸣,默契一笑。 “你这么招摇进我府门,不怕濮阳宫怀疑吗?”沈风与她一起走入园子里,沈府可是唯一没有濮阳宫内线的地方,但濮阳宫在沈府外面竟然安插了几百个人,每日固定的行人有一半是濮阳宫的人。 顾碧落神色平静道:“濮阳策从未相信我。” 沈风道:“依照濮阳策的性情,一定想方设法让你恨我。” 顾碧落淡笑道:“难道你不是这么想吗?” 沈风又找回与她共事的默契,那种久违的舒适感产生难以言喻的感觉:“濮阳策想唱什么戏,我就陪他唱什么戏。” 顾碧落蹙眉道:“但前提是你要知道濮阳策想唱什么戏,在濮阳宫这几日我竭力打听,仍不知濮阳策想做什么戏。” 沈风脸上露出深邃的笑意:“你不用再去打听,有人会告诉我。” 顾碧落惊疑道:“难道濮阳宫还有策府的人?” 沈风言简意赅道:“并非是策府的人,而是濮阳宫的人,有了此人,今后濮阳宫所有的行动尽在我的眼下!” 顾碧落极其聪明,很快领略,惊呼道:“是琴操老人!这是如何一回事?!” “以前广音师叔为何跟我下山?”沈风反问一句,掷地有声道:“广音与琴操皆痴迷于声乐,所以我造出一架钢琴,这是世上绝无仅有的乐器,识货只要一听音色就会痴迷不已,琴操自然为我所用。” 顾碧落美目流出璨光,欣喜道:“你拥有了琴操老人,濮阳宫将会一败涂地。” 沈风叹息一声道:“没那么简单,濮阳策还有琴操老人所不知的秘密,这或者是濮阳策的底牌。” 顾碧落欣喜之色未褪,娴静尔雅道:“无妨,大势已明朗,何况我会是濮阳宫的毒药。” 节气已是入冬,花园中的景色萧瑟不少,一阵北风肆虐而过,沈风沉声道:“你打算如何做?” 顾碧落眼中露出狡黠之色,半开玩笑道:“你觉得我会如何做?” 沈风哂笑道:“我想你进入濮阳宫之后,一定有人叫你杀来往,然后你忽悠他们,现在杀了我只会令濮阳宫无法掌控局势,你呢,需要做一场戏,令我将策府大权交给你,等到那时候,濮阳宫就可以杀了我。” 顾碧落脸红地笑了下:“正是如此。” 沈风失笑道:“除非濮阳宫是幼儿园才会相信你的话,但濮阳策就是那种自负的人,他觉得越是愚蠢的事情,越可显出他的智慧,所以无论你什么,他都会‘相信’你。” 听他语气没有半点赞赏,顾碧落不服地哼道:“若非我画了一条令濮阳策心动的路,濮阳策绝不会那么快选择相信。”这句话没有半点吹嘘成分,顾碧落在乐府的言论的确打动了濮阳策。 两人是默契,又互相不服,动不动就斗起来,顾碧落蛊惑濮阳策时,便猜到沈风会做一出戏,同时,诱使濮阳策也要做一出戏,而沈风也猜到顾碧落进入濮阳宫会如何做。 两人默契到这种程度,濮阳策不可不败。 沈风无奈笑道:“是是,多亏了你,我比下男人都要出色都要幸福的原因,就是拥有了顾大姐,我应该晚上都高兴得睡不着,可我昨晚睡着了,真是罪该万死。” “别瞎贫。”顾碧落红着脸斥了一声,转而道:“我带了一个人给你。” 沈风疑道:“谁?” “唐宁!” 第七百六十五章:血色婚礼 http://..org/ ——夜—— 沈风带着草谷依照顾碧落所示来到一间破屋内,此时,唐宁身负重伤躺在床,他已摘去铠甲,浑身血肉模糊,几乎没有一处地方是完整的,连脸部也是。 据得来的消息,是有人陈词唐宁串通沈府,唐宁才受到濮阳宫最残酷的刑罚,但唐宁根本没有和我有串通,那唐宁为什么会被人陷害,难道是濮阳宫内部有人存异心? 想到此,沈风不仅今日所获的两个极其震撼的名单,一个赵燕,另一个竟然是当今皇后 当看到赵燕的名字时,沈风并不是很意外,并且还看到一些大臣和妃子,这些名单都在沈风的承受范围内,但看到皇后玉儿的名字时,沈风心充满了惊骇,连皇后也是濮阳宫的人。 惊骇之余,又觉得不对,赵燕与皇后虽列在名单,但一些行为却不似为濮阳宫所指使,譬如赵燕,她虽是濮阳宫的人,所做的一切背后却大多数与濮阳宫没有关系。 特别是这次她想控制沈风,绝对不是濮阳宫在背后受益,而据天府子弟来报,这些年皇后与赵燕的十分紧密,皇后想通过赵燕来控制我这也说得通,但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到底还有什么人? 从琴操老人处得到源源不断的消息,已经将濮阳宫摸得差不多,但还是差一些,尚未查清的部分便是属于濮阳宫内不公知的秘密。 也是说明濮阳宫内各怀异心。 这对于沈风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反而将沈风本来的计划打破,如果濮阳宫内部各怀异心,那更要提防,更严峻的是,沈风没有时间去等待濮阳宫内斗,他必须尽快将濮阳宫连根除去。 “草谷大夫,他怎么样了?” 在隐蔽的房屋外等候了许久,才见草谷大夫与两个大夫出来,由于唐宁受的伤太过惨重,不敢告诉唐大小姐一家人,沈风也想独自问唐宁一些事情。 “醒了,已无大碍,只是他身的伤无法愈合。”草谷简要回答,从天府下山后,她对沈风帮助甚大,沈风也很看重她的作用。 “多谢你先回去休息,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其他,明日你再过来。”交代一句,走入房间内,房间内的,唐宁全身下裹着几层药布,只露出眼睛、嘴巴、耳朵。 听到有人进来,眼睛仍是警惕地做出反应,见到来人后,眼光略微复杂,气息虚弱道:“你为何要救我?” 沈风淡漠道:“不是我救了你,是顾碧落救了你。” “她果然是你派来濮阳宫的。”唐宁眼瞳一缩,,沉声道:“是你陷害我?” 沈风如实道:“我倒是有这个想法,但你们濮阳宫内似乎有人我更不想你留在濮阳宫。” “不是你——难道是他” 沈风随即道:“你怀疑谁?” 唐宁冷冷道:“不要以为你救了我,我便会入你麾下,算我不在濮阳宫,我也要与你们为敌。” 沈风失笑道:“你搞清楚,你恨的是唐家,现在唐家已经没落,你还想怎么样,杀你父亲?杀你爷爷?行,我不拦着你,伤好了你尽管去” 唐宁一时噎语,冷哼道:“算不能亲手灭了唐家,我也要令唐家后悔有唐宁这个人。”他现在所做的事情,无非是让唐家蒙羞,让唐家落个臭名。 “造反是吗?” 唐宁误会了沈风的意思,冷笑道:“莫要以为只有濮阳宫才有篡位之图,如今朝廷临于崩乱之夕,觊觎天下的人何止濮阳策一人。” 沈风露出揶揄的笑容:“我是想说,我也是造反的其一个,甚至目前还没有人我更适合乱臣贼子这个名称,前几天皇帝是用这个词来定名我,其他人算敢造反,也不敢像我这么大张旗鼓。” 唐宁再次噎语,随即怒哼道:“那又如何,你与唐家是一系,我与你终归是敌人。” 沈风轻松一笑道:“说得也是,我也不指望收服你,说句实话,现在你对我没用任何价值,你知道的,我全都知道,不借助你,我也能对付濮阳宫——”语调一转,“奉劝你一句,别在这片土地与我为敌。” 唐宁冷哼道:“濮阳宫未必会输给你” “的确,濮阳宫未必会输给我,但绝无可能赢我,在一年前,更没人相信我会打败濮阳宫。”说着,语调一转,“如果你真想与我为敌,只有一个选择。” 唐宁疑道:“什么选择?” “加入柔然” 沈风给出一个石破天惊又莫名其妙的建议,将唐宁这种十年难得一遇的将领送给了最大的对手——柔然 唐宁眼露出诧异之色。 “如何,加入了柔然大军,你既有用武之地,也可以复仇唐家,将来带着柔然铁蹄踏入原,所有汉人必将对你恨之入骨,柔然军的强大不用赘叙,你选择柔然是最好的选择。”沈风慢悠悠说着,神色从容。 唐宁沉声道:“你为何要为我指路?” 沈风缄默少时,漠然道:“唐大小姐宁死也要让你逃走,或许她知道你留下不是被杀便是被困,你满脑子想着复仇,算我不告诉你,你最终都会去柔然。”沈风在下一步自己也无法掌控的棋,将一把双刃剑送给小草儿,看小草儿敢不敢用,小草儿留下的画卷并没有唐宁这个人,沈风现在还摸不清小草儿,只能一点点去摸索。 唐宁沉默许久:“我——晴雪她——” “她没事,你在这里好好养伤,伤好了你想走走。”沈风留下一句话后,便转身离开。 夜里,回到了沈府,沈风便先去了唐大小姐的房间,看到她已入睡,便去了房,房内,婳瑶正在烛火下翻阅成堆的濮阳宫名单,手还执笔记录。 “婳瑶,怎么还没睡下。”季节已入冬,夜晚尤其寒冷,她身穿着一件厚厚的棉衣,棉衣雪白纤细,婳瑶穿在身显得十分娇艳。 纪婳瑶抬头一看来人,脸容便如春风吹拂过,露出浅浅的笑靥,起身道:“你回来了,我让人去准备热水。” 沈风伸手将她按回,顺便将桌的笔纸收拾一下,同时道:“别再看了,你这么低头弯腰对脊椎不好。” 纪婳瑶抢着道:“你看看这封信,此是昨日乐府内所发生之事。” 没想到琴操老人的消息来得那么快,沈风接过信纸拆开一看,面写着唐宁如何被人指证串通沈府背叛濮阳宫。 “季高渠、矶老人,还有一个人是谁?”看完信纸,立即将最关键的三个人抽离出来。 纪婳瑶道:“此人是濮阳宫副统领,在濮阳宫内与季高渠同级,但此人无名无姓,乃是唐宁引进此人。” 沈风道:“他什么时候进入濮阳宫?” 纪婳瑶道:“何时进入濮阳宫并无记录,凡是濮阳军者,一入濮阳军,便已死去,无姓无名,从此居于铠甲面具之下,亦称无面人。” “无面人——”想起唐宁被毁的面容,心感到一股惊悸,神色凝重道:“这些无面人还有什么共同点,为什么甘愿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一入濮阳军要毁去面貌,将过去埋葬,从此活在冰冷的铠甲,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们才甘愿如此? 纪婳瑶微微颔首,神色布担忧,叹息道:“濮阳宫真是深不可测,若不是有琴操老人,恐怕天策府会与濮阳宫两败俱伤,到时大华元气大伤,谈何抵御柔然。” 沈风忍不住精神振奋,再一次感叹琴操老人所带来的颠覆性战略重要程度,无论从濮阳军到内政、再到后宫,濮阳宫的重要脉络不再隐蔽,不再神秘,全部置于沈风的眼皮底下。 沈风谨慎道:“万不可掉以轻心,唐宁被诬陷,濮阳军大统领之职便会易主,我担心濮阳宫发生内乱,琴操老人亦会失去对濮阳军的监视。” 叮叮叮—— 房一个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沈风精神一震,莫名笑道:“今日顾小姐来演了一场戏,濮阳策该有动作。” 纪婳瑶疑惑道:“戏?” 沈风点点头道:“今日顾碧落偷偷来找过我,并将唐宁交给我,这出戏其实是做给濮阳策看,证明顾碧落还与我藕断丝连,加之前在霸州的事情,足以让濮阳策知道我有多信任顾碧落。” 纪婳瑶泛眨出疑惑的目光,不解道:“顾小姐假意投入濮阳宫,便不该轻易冒险来寻你,若是要做戏,也该做一出与你决裂的戏。” 沈风失笑道:“重复的戏码,如果再做一次反而令人怀疑,濮阳策绝不会相信顾碧落真心加入濮阳宫,这么做是让他确信心的猜疑,他才好进行下一步计划。” 纪婳瑶道:“之前你与顾小姐发生了误会,是发生何事澄清了误会,还让濮阳策深信不疑。” 沈风脸色变了变,心底发虚,讪讪笑道:“是在霸州一起赈灾,此事利用琴操老人添油加醋的让濮阳策知道,濮阳策差感动得热泪盈眶。” 纪婳瑶唇角泛起一弯勾形的笑容,欣喜道:“你有了她,简直如鱼得水。” 沈风大惊失色,急忙道:“我没有,我与顾小姐只是工作关系,能在一起共谋是因为理念相同。” 纪婳瑶泛起美丽的眼眸,怔了下,忽然噗嗤娇笑道:“我说的是琴操前辈,你怎绕到顾小姐身。” 沈风脸僵了僵,尴尬地笑道:“琴操老人有消息来了,我去看看。”说着,火烧屁股地冲出去。 不待他去取,已有天府弟子将信纸取来,沈风回到房内将信纸拆开了一下,神色瞬时沉重起来。 纪婳瑶手端着一盘水走进屋子内,见此,急将水盆放下,问道:“是濮阳策的吗?” 沈风将信纸递给她,她细看几眼,神色顿时惊愕:“濮阳策竟然如此做”美女是美女,一惊一乍五官舒展得百花绽放似的,不像沈风,像猴子挠抓似的。 沈风冷笑道:“这么做对了,我还巴不得呢。” 纪婳瑶道:“你想如何应付?” 屋外寒风彻骨,房却温暖如火,对角两个火炉烧得正旺,新添的柴火发出啪啪的声音,沈风走去脸盆旁边洗了一把脸,敷面的温润反而令人感到困倦,打起精神道:“陪他唱这出戏。” 纪婳瑶看他这架势,便知今夜亦要不得安眠,眉梢紧紧蹙:“今夜便不能先休息么,你从霸州回来后,还未好好休养,长此以往,纵是钢筋铁骨也吃不消。” 沈风无奈一叹道:“既然濮阳策有动作,那我也不能怠慢,宜早不宜迟,算有琴操老人,也难保濮阳策临时改变主意。” 纪婳瑶低下脸容,心酸涩难咽,悄悄叹息一声,走出房去为他唤来天府弟子。 在婳瑶走后,沈风另外一只手出现一封信。 一夜过去。 翌日,天气更加寒冷,京城充满清冷,便是巍峨的石墙亦变得冰冷,时间总是从指缝间溜走,寒冬凛然而至,驱走娇艳的花朵、赤红的金乌,给天地涂阴沉的色彩。 正午,雪片杳然而至,昭示着寒冬正式来临,亦是京城的第一场雪,整座京城被雪片覆盖,白雪皑皑,莫名增添一股肃杀之意。 铛铛铛—— 本是沉寂萧瑟的午后,忽然想起一阵锣鼓喇叭声,充满喜庆的气氛,一个正在收拾店铺的掌柜从门里探头望了望,只见一串红色人潮从街道吹擂而来,而在队伍最前面两个人举着的仪仗印着金光闪闪的御字。 队伍穿梭过几条街,聚拢看热闹的百姓也越来越多,如此大的阵仗只有皇宫喜事才见得到,一次还是伦叙拜为驸马爷。 震天的炮仗、喧闹的锣鼓令整个京城热闹起来,队伍向一条红色彩带在京城穿梭,雄伟的京城仿佛是一位戏舞着红色彩带的美人。 队伍穿过了京城的两个大门后,队伍忽然分开,其一支向着一处官邸而去,而另一支队伍继续穿过京城一座大门向着普通人家的地方而去,可见这仪仗并不是为王侯贵胄而来,队伍声音越来越大,最终停到了一座府邸前面。 平静的府邸仿佛被投入一颗石子,很快的,从府邸出来一拨人,却是沈风与林可岚。 众人,只有沈风显得平静,在昨夜的时候,他便已知今日之事,由于情况特殊,他便没有告诉婳瑶与可岚等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色为矞,鸿禧云集,天策将军沈风天策之人,少年英雄,才德起于翰林,清约闻达朝野,经明行修,忠正廉隅,已过而立之年仍无有妻室,大学士长女,诰封懿德,行端仪雅,礼教克娴,盖瞿氏诗传家,执钗亦钟灵毓秀有咏絮之才,今及芳年待字金闺,潭祉迎祥,二人良缘天作,今下旨赐婚,瞿氏授三诰命夫人,赐册赐服,垂记章典。三日后便是良辰吉日,亦正值祭天礼,如今国运衰退,望汝二人与喜结连理,与朕一同祭天求祉。民本以国兴关乎家旺,望汝二人同心同德,敬尽予国,勿负朕意——钦此” 沈风起身从李公公手接过圣旨,低头冷笑道:“谢主隆恩。” 沈府下下俯身跪拜,被这从天而降的喜事砸懵了头,直到李公公走后仍是不知所措,沈风歉然地望了可岚一眼,然后带着圣旨走入府。 ——房—— “婳瑶,可岚,你们有什么想问我,尽管问。”沈风手握着丝滑的圣旨布,心情格外沉重,男人最忌讳不受诺言,说好要先婉词和婳瑶,却迟迟没有兑现诺言,心十分自责。 纪婳瑶语调平静道:“皇不是取消了你与顾小姐的婚事,为何今日突然下了圣旨赐婚。” 沈风苦笑道:“婳瑶,你真以为这是婚事么?” 林可岚疑道:“此话怎讲?” 沈风神色凝重道:“其实从昨晚我已经知道皇帝会赐婚,昨晚没有告诉你们,是怕你们多心,现在我跟你解释一下,皇帝之所以赐婚,是因为皇帝想故技重施,利用顾碧落来架空了,皇帝误以为顾碧落背叛了我,所以皇帝现在赐婚,可以让顾碧落成为我的妻子,皇帝便可利用顾碧落来夺取天策府。” 二女恍然道:“原来如此” 沈风冷笑道:“皇帝太天真了,到此时此刻还想玩这种抢夺的把戏,他当真以为——”想到皇帝是婳瑶的父亲,急忙将话咽回肚子里。 纪婳瑶道:“此事顾小姐可知?” 沈风好笑道:“她估计没有想那么远,猜猜是谁向皇帝提议在此时赐婚?” 二女齐声道:“何人?” 沈风冷哼道:“我的旧识伦叙” 二女齐齐惊愕。 “是不是没想到是他,其实伦叙已经投入濮阳宫,拜入矶老人门下。”沈风沉声道:“可岚,你可记得之前为了救我而被禁军追捕的事,本来你们不会那么快被发现,皆因伦叙偷偷告密,他不想让你们来救我。” 林可岚惊疑道:“他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这么做?” 沈风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现在他只是一颗棋子,濮阳宫安排在皇帝身边的棋子,濮阳策促使皇帝赐婚,婳瑶,还记得昨晚的信吗?” 闻言,纪婳瑶蹙紧眉叶,神色骇然道:“一切皆是濮阳策在背后谋划,此并非婚事——” 沈风神色凝重道:“是婚事,而且是一场血色婚事” : 第七百六十六章:扑朔迷离 http://..org/ 第七百六十六章: 这两日,整座京城热闹非凡,沈风迎娶大学士之女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街巷,这桩婚事的皇帝金口钦赐,可谓风光无两。 夜里,也就是婚事前一日的夜晚,大学士府内内外外张罗得喜庆洋溢,府中下人也是忙里忙外,而此时,沈风却是如履薄冰,虽然这桩婚事是迫不得已,但婳瑶她们这几日几乎没有给他好脸色,连句话都欠奉。 皇帝赐婚,排场一定不了,沈府一定要好好装饰一番,但皇帝却没有报销经费,花费的还是可岚的银子,这一年,沈风的银子全部拿来扩充军费了,吃的穿的全部由可岚一力承当,可以是被可岚包养了,现在可岚还要拿出银子帮沈风娶亲,真是委屈了她。 但这两三日,沈风必须集中全部心神去应付这场婚礼,将这场戏导演落幕,且这两三日的成败决定着濮阳宫的兴亡。 此时,我们正在府中与广音、草谷、问书、青石商量如何应对濮阳宫,几人静静坐在房中,一语不发,直到一个老妪进来。 老妪便是琴操老人。 纪婳瑶领着琴操老人进入书房内,府等人见到琴操老人纷纷行礼,琴操老人辈分还在壶酒之上,按照府的规矩,几人要称琴操老人为师叔。 “有劳前辈深夜前来,还望前辈见谅。”沈风起身将琴操老人迎入,对于琴操老人,沈风十分重视,礼数自然也不敢落下。 “拜见师父。”广音上前行礼,琴操老人等于是濮阳宫的眼耳,她想来沈府,就好像是自己考试自己改卷。 省去客套话,沈风直接道:“明日便是我成婚之日,前辈,濮阳策可有怀疑你?抑或对你有所保留。” 琴操老人道:“濮阳策若是怀疑一个人,便会多其谈话,而他已三年未曾与我过话。” 原来府的奇葩门风是传承下来的,沈风看着这一群人,抠脚丫的抠脚丫,闭目的闭目,跟这一群人处在一起十分不适,沈风心里无奈一笑,又道:“那濮阳策的计划进行得如何?” 琴操老人道:“一丝不苟,足可以假乱真。” 依照濮阳策这种性格,无论在什么年代,做什么事都能成功,但偏偏这种人才却要走上这条路,想到此,也不敢懈怠,谨慎道:“濮阳策的性格难以捉摸,难保他会临时改变计划,若真是如此,我们便停止行动。” 见他们没有异议,转而问道:“除了提防濮阳策,还要注意白石老人,青石师叔,你查得如何?” “这只老狐狸太狡猾,完全查不到他是谁。”邋遢老头竟然叫自己的师父老狐狸,可见他们关系也不太好,“但一个人或许与他有关系。” 沈风道:“你上次信中过,便是宋执裘,但我已调查多时,也毫无所获。” 邋遢老头道:“宋执裘必有可疑之处,连当今皇后亦是濮阳宫的人,宋执裘怎会没有站位?” 太久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物,要不是邋遢老头提醒,差点将这个人忽略,沈风瞩目沉思道:“依你之见,宋执裘是哪方?” 邋遢老头道:“宋执裘并非濮阳宫之人,又非皇帝心腹,但宋执裘在朝中声望极大,但却查不清此人究竟是何方的人,你不觉得这亦是一种本事。” 沈风沉吟地点点头道:“你接着。” “当朝国相超然于峻势之外,而他的仕途却是十分平常,并未与任何人有政治利益关系,但此在先帝时,便可周旋于当今皇上、秦王、晋王之间,亦是如此,才使得他官运亨通,直到当了国相。” 沈风心中一动,这种立场不定却左右逢源的人像极了一个人——白石老人,这只奸诈的老狐狸游弋与濮阳宫、策府之间,飘忽不定的立场,神秘的身份,都令人如鲠在喉。 邋遢老头道:“沈风,宋执裘与老狐狸最相似之处,便是神秘,此人若稍加留意,不定便可查清老狐狸。” 沈风肃然道:“此事便劳烦师叔稍加费心。” 邋遢老头道:“放心吧,老狐狸再如何神秘,等风起云涌时,他定会露出水面。” 在这个时刻,明知白石老人会是一条隐蔽的毒蛇,沈风还是无法分心在他身上,转向草谷、壶酒道:“两位师叔,此次能否骗过濮阳策,全要靠你们二人,你们务必要确保万无一失。” 草谷乖静道:“将军放心,我可保证。” 壶酒道:“我手下的徒弟皆是成名已久的马戏团,把弄一些障眼戏法如同家常便饭。” 沈风笑道:“很好,明日我要迎亲,一切听从问书师叔安排,姑姑,在这期间,你不仅要配合问书师叔,还要监视宋执裘、皇帝。” 广音道:“恩。” “这是一张图,诸位前辈来看看。”沈风在一张京城局部的地方上指点,将明日计划进行详细的商量。 商量完毕后,沈风才转而道:“琴操老人,今日让你前来,不只是为了明日的计划,而是为了以后覆灭濮阳宫。” 府等人将目光望向琴操老人,琴操老人从进来后神色便毫无变化,似乎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她目光淡淡地望着沈风,倾耳聆听。 沈风凝视众人,低沉道:“濮阳宫覆灭,势在必然,而我,策府!将会亲手终结它,诸位放心,我不会以杀戮去施行,毕竟他们与府也有渊源,相反的,我会好好利用濮阳宫这几十年培养的弟子,大夫归并草谷,乐师从于广音——至于那些不愿归附的,便将他们遣散各处谋生。” 闻言,府等人顿感欣慰,纷纷称赞,沈风神色未变,凝重道:“但在此之前,须谨防他们协助濮阳策叛乱,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地方,一旦濮阳宫叛乱,定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届时,必然免不了以血作为代价,所以,请大家来商量一下,如何将动乱减至最低。” 这一夜,沈风与诸人商议至明。 翌日,黄道吉日,大学士府内外染上一层喜庆的红妆,府前敲锣打鼓,鞭炮齐鸣,而府外的道路两旁则是皇城城卫,皇帝赐婚自然是守卫森严,此时,此时,一支迎亲队伍驶入大学士府门前的长街上,其中那一顶装饰艳丽的花轿格外显眼,那是古代女人的归宿,抑或称是枷锁,上了这一顶花轿从此便只能相夫教子。 而沈风一身锦红长衣跨坐在一头雄骏的马儿上,束发衣戴,另有一番俊朗神采,在马上胸前还系着一条红花带,行于队伍前面,古代婚事男方地位如果高于女方,便不必亲自来迎亲,但沈府处于对大学士府的尊重,亲自来学士府迎亲。 大学士府门前围攒着上上下下的人,大部分是学士府的府丁也在其中,其他则是学士府的一些亲戚,瞿楚贤与夏嫣然也在其中,夏嫣然情绪不佳也就罢了,但此时瞿楚贤神色亦十分反常,双眼无神,脸容木然,着实令人费解。 隆隆隆—— 古代迎亲需要放铳放鞭炮,越是显贵的婚事,阵仗越是盛大,长街上弥漫着白色的烟雾和刺鼻的烟味,沈风缓缓驱马行在府门前,随行的喜娘按照惯例去催婚。 古代很重视成婚生子,人人皆当成头等大事,礼仪十分繁缛,但古人却乐此不彼,气氛尤其热闹,而沈风心中顾虑重重,神色未显得多高兴,眼光触及到夏嫣然,见她正怨怨地望着自己,心中叹息一声,无暇去顾及她。 喜娘催婚三次后,披着红盖头的新娘子从府中出来,沈风望着红盖头下的新娘子,心中不禁尴尬,没想到人生第一次成亲却是跟顾碧落,晚上要洞房非要打起来。 一番繁文缛节后,新娘走入花轿,沈风领着队伍转向另一个方向,此次婚事是皇帝赐婚,为的是祈求上苍恩泽大地,因此沈风与顾碧落需去皇室宗祠祭拜。等祭拜大典完毕后,才可完成婚礼。 随行的人还有瞿楚贤、柳宗礼、夏嫣然等人,夏嫣然正要随行,却被身后一个人拉着,夏嫣然回头望,才见是纪婳瑶。 “婳瑶——” “别话,跟我来!” 新娘上了花轿,队伍准备骑行,此时,宋行军却乘马过来与沈风相对而立, 、、、、、、 ——宗祀—— 皇氏宗祀位于黄荡山下,是距离皇陵最近的山峰,大华宗祀便建于山下,宗祀前面则是一条清流,背山偎水,又居于林荫之下,与皇陵一同享尽风水。 山下守卫着无数皇宫禁军,将要日落时,沈风与顾碧落来到了宗庙前的祭坛,祭坛上青烟缭绕,仪品陈列,里面不知有多少文章,若非有几百位礼部官员,谁可如此详细罗列这一切。 皇宫作为下人膜拜之地,严格的礼仪便是基础。 “皇上、皇后驾到!” 一声沉重的号角吹起,皇上与皇后同驾而至,百官齐齐跪拜,而沈风则免去跪拜之礼,今日沈风与皇帝一同祭拜,在世俗眼里乃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皇宫禁军将山下的路全部包围住,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起来,唯独在宗庙周围没有设防,依照礼仪,宗庙外不可见刀剑,所以周围没有武装的禁军。 趁着皇帝驾到的空隙,沈风悄悄溜到花轿旁边,低声笑道:“还是做新娘子好,不必跟着他们拜来拜去。” “祭典何其庄重,你不去参礼,怎还到处乱跑。”花轿内传来一声怒叱声,纵使当了新娘子,顾姐对他还是没有好脾气。 沈风偷笑道:“这几日拜来拜去,拜得我头昏眼花,干脆来你这里喘口气,怕你一个人闷得慌,顺便来陪你解闷。” 顾碧落狠狠踹了一脚花轿,斥道:“你见过哪个新郎来陪新娘子解闷,快回去——你怎么进来!”正话,却感觉花轿摇晃了一下,揭开红盖头一看,赫然发现一个贼头贼脑的人钻了进来。 古代男女在成亲之前见面乃是大忌,几乎没有哪个想抱得美人归的人会做出如此有悖礼仪之事,这家伙,直接钻入新娘子的花轿里面来。 沈风不忌讳,但顾碧落到底是清白姑娘,惊地杏眼圆睁,同时又仓皇羞涩,连推带打,羞怒道:“给我出去!出去!”她出身书香门第,自幼受习礼仪,如此情形下,怎可冷静下来。 沈风扛着拳头就是按住屁股不走,急忙道:“冷静点,我这样做是想做给濮阳策的人看!” 顾碧落满脸羞怒,浑身皆不自在,急忙将红盖头重新掩着,压低着声音道:“那你也不可进来花轿,如此——成什么样子!” 沈风失笑道:“又不是真的,再,这趟亲在落幕时,已经是另一番景象。” 闻言,顾碧落神色即转淡,连眉间那一涟喜意也化消:“濮阳策究竟意欲如何,你快告诉我!” 沈风压下道出的冲动,沉声道:“我知道你很不安,但为了不让你流出马脚,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感觉濮阳策就在周围,他在注视着这一切。” 顾碧落冷哼一声,板着脸下了逐客令:“不便不要来与我话,出去!” 这一幕像极了之前在营帐内的时候,还有帐篷、马车,不知为何,沈风钻入顾碧落的私属领地内,且是只可容纳两人的狭空间,如今竟然一起跻身在一顶花轿内。 “急不得急不得,我行为越是诡异,越是表现顾虑重重,濮阳策才越会相信,多疑之人信可疑之事。”既来之,则安之,借着帘布的缝隙往望寻望几眼,漫不经心道:“起来,这可是我们第二次做在花轿上,之前我还跟你离了两次婚,离没离成,结也结不成,真是冤孽。” 顾碧落冷冷道:“贵稀罕与你有冤孽,此次事了,我立即削发为尼,从此常伴青灯。” 沈风揶揄道:“顾姐,你可真健忘,古来和尚配尼姑,和尚事尼姑知,你进了寺庙的黑名单,尼姑庵岂会容得下。”沈将军生有降服女人的本事,无意间,竟将顾碧落的后路也给断了。 顾碧落想着就来气,怒道:“我便自建一座。” 沈风拍手叫绝道:“妹妹建孤儿院,姐姐建尼姑庵,你们倒是志同道合,巧妙地解决了抛妻弃子的悲剧,真乃那些带着孩子失足妇女之福音。” 本是坐如针毡的顾碧落,再也忍耐不住,张手将他推了出去,沈风趔趄摔倒,此时,花轿突然被抬了起来,沈风与顾碧落同时一惊,面面相觑地望了一眼,按照规矩,顾碧落也要进入宗祀内禁食一日,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进去。 顾碧落急窘道:“都怨你!” “怨我怨我!”沈风急忙揽下,讪讪笑道:“现在怎么办?” 顾碧落差点气急攻心:“我还想问你呢!”新郎新娘一起上花轿,这简直闻所未闻,又让顾碧落开了一次眼界,这人莫非是灾星,为何到哪便令人倒霉运。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当了府之主,沈风也学会用一些官方口语,拍了拍她的香肩,安抚道:“我想想办法。” 新娘子板着一张脸,斥道:“快点!”这恐怕是下间脸色最难看的新娘子,哪个女儿家不重视婚姻大事,被沈风这么一搅和,大喜事变成了伤风败俗之事,她心里不生气才怪。 “要不然——你你要去茅房解?”沈风声询问道。 顾碧落脸色一变,拳头一下子攥紧,狠狠瞪了他一眼,这里是皇家宗祠,哪里来的茅房,忧心忡忡地坐在花轿里,轿子被抬入宗祠的一间庙堂,周遭一片肃静,顾碧落仔细聆听片刻,细声道:“此处似乎无人。” 沈风悄悄拨开轿布,心探头看了几眼四周,确认没人之后,才走下花轿,转头道:“我先走了。” 着,急忙转入宗祠内堂,在门口时正好遇到李公公,李公公正寻着他,急忙道:“沈将军你去哪儿了,老奴到处找不到你。” 沈风敷衍道:“宗祠太大,我走错了地方,拜祭开始了吗?” 李公公道:“快与老奴进来。” 与李公公一起进入宗祠内,宗祠已是开始进行祭拜仪式,沈风照着礼官的指示与皇帝一起祭拜,一番仪式下来,竟然用了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已是夜里,接下来还要在祠堂内清修一日。 祠堂内只沈风几个外人,除此之外,便只有皇帝外,皇帝闭目静坐,凝神坐在祠堂中央,如今皇帝与沈风势成水火,表面上赐婚其实是为了稳固朝政。 夜深 皇氏祠堂中只有皇帝与沈风二人,这几个时辰,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过,按照拜祭礼仪,头一日不可进食,亦不可喝水,须不眠不休在祠堂紧闭一日。 “沈风!” 不知是何时辰,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叫声,半梦半醒的沈风睁开眼皮,只见皇帝依旧闭目坐在地上,还以为是幻觉,迷迷糊糊地又闭上眼睛。 “沈风!” 耳边又传来一声低喝,这次是听清楚了,的确有人在话,转眼望向皇帝,低声道:“皇上,你在叫我?” 皇帝闭目沉声道:“给我集中精神,祠堂乃我朝福荫所在,岂容在此放肆!朕蒙受先祖恩泽,才得以传袭命,统治江山!” 沈风冷笑道:“我记得皇上在未登基之时,并不受先帝看重,但皇上有雄图之心、扼腕之志,才可排除万难登上皇位,我看皇上并不相信降福泽,我我又何必浪费心神去拜祭。” 皇帝冷笑几声,忽然站了起来,眼中掠过一道复杂之色,古怪道:“以前朕是不信,但看见如今的你,却让朕反而恨所谓的命。” 沈风一下子沉默下来,心里很清楚皇帝口中所谓的命是什么。 “皇陵你找到了,府也被你找到了,九鼎还被你得到——”皇帝眦目而视,冷肃之气喷张乍出:“朕真恨不得杀了你!” 这句话沈风百分百相信,甚至相信皇帝每时每刻都有这个念头,如果是曾经年轻时的皇帝,或许早已杀了沈风,但现在皇帝看似威严匹,实地里却是一个胆怕事的老人,皇帝已许久没有遇到令他恐惧的人。 “我相信,但我更相信我会活得好好的。”沈风将他的杀气视若拂风,转而叹了一声,意味深长道:“而皇上,你活得太累了。” 皇帝漠然道:“纵观古史帝王,娇纵好奢者,如何统治江山。” “皇帝关心的到底是自己的龙椅,还是整个社稷黎民。”沈风毫不留情的揭穿,直面的讥讽! 皇帝沉声道:“乱臣贼子也配教训朕!朕的龙椅绝不会让给他人,亦不能让给他人!” “好了,不这些,我对你那张龙椅没兴趣,皇上——”沈风有些心烦,迟疑了片刻,鬼使神差道:“你可还记得李晓月这个人?” 皇帝吊起眼睛,沉声道:“你知道多少?”现在沈风每一句话,皇帝都充满着怀疑, 沈风道:“只是一些陈年往事,皇上可知李晓月是怎么死的?此事或许与” 皇帝忽然拂袖道:“此事不必你妄论!给朕退下!” 沈风心中存疑,皇帝并不想谈论李晓月的事情,难道他深知当年所发生的事情,那他为何要隐忍,是无奈,还另有图谋? 心里蒙上一层困惑,越发觉得这个皇帝不那么简单,想着,退出了祖祠内,祖祠是一个巨大的方形建筑物,和庙宇结构相似,里三层,外三层,这里三层是先祖祠堂,外三层则是一些皇室旁系的祠堂,里外祠堂便可看出地位,方才皇帝所在的祠堂便是大华祖先。 在古代能不能进入祠堂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进了祠堂死后灵魂才可得到归处,否则便成了孤魂野鬼,在封建迷信的时代,人人都十分重视自己的后事。 宗祠内的祠堂呈梯形排列,越里面越高的位置代表辈分越高,从祠堂内出来,便看见李公公守在外面,对于这个李公公交情不能算深,但也是沈风在宫中需要笼络的人物。 打了一个招呼,悄悄溜去另一间祠堂,祠堂中一个女人正跪拜在牌位前,沈风慢慢走近,漠然道:“你是在忏悔,还是在祈求自己的后半生不要太过悲惨?” 皇后娘娘條然睁开眼睛,经过一阵惊愕,随即怒道:“你不要给本宫太过放肆!” 沈风冷笑道:“在我面前你不是皇后,只是一个被嫉妒心驱使而坠入深渊的恶毒女人。” 皇后娘娘的面容从慈祥虔诚变成狰狞恶毒,语调森冷道:“沈风,本宫劝你不要欺人太甚,将一个女人逼得太狠,你一定会后悔!” 闻言,不知为何,沈风身上涌上一道寒意,从琴操老人处得知了皇后这几十年的所作所为,在感到心寒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为了当上皇后,这个女人将心卖给了魔鬼,手腕狠毒令人发指。 心中想了想,皇后既然与赵燕想操控我,一定还有后招,我不妨再等等,不要将这个女人逼急了,想到此,淡笑了之走出祠堂。 祠堂廊上十分寂静,周围悬挂着金黄色的灯笼,拜祭须三个时辰换一次灯笼,灯笼上还印有符印,十分的讲究,祠堂外面仍在礼行祭仪,祭礼要持续三三夜,整个礼部须不眠不休方可。 再过几个时辰就要亮,亮时,皇帝与皇后从祠堂内出来,每日鸡鸣之时,便要在祭台再行了一次祭仪式,合为祭祭祖。 “一切已布置妥当。” 经过一间祠堂,身边错过的一个礼官递上一句话后便迅速离开,沈风停住脚步,侧眼一看,发现赵燕公主就在旁边,恰巧此时赵燕公主也注视过来。 “拜见长公主。” 沈风心里有了打算,走过去行拜礼,之前沈风见赵燕的时候都没有礼数,但这次沈风呈现出不一样的态度。 赵燕公主露出高高在上的笑容,意有所指道:“将军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沈风平静道:“这全靠长公主的恩赐。” 赵燕公主嘴角藏着鄙夷的笑意的时候,那种掌控男人的快感填满了她空虚的灵魂。 如果濮阳宫垮台,朝廷大乱,那皇后背后的人绝不会再隐藏,沈风暗自察言观色一番,心再一思索,低声道:“回春膏已剩下不多,近几日我每日皆要吸上五六次方可,还请公主再赐我回春膏。”沈风故意夸大吸食频率,令赵燕更加深信沈风已中毒太深。 赵燕露出莫名的笑意,冷淡道:“本宫要弄来回春膏也要费上一番功夫,这倒为难本宫了。” 沈风装出急切的神态,上前几步逼近赵燕:“还请长公主帮我,我必会报答公主!” 赵燕神色一变,斥道:“放肆,你这是在逼迫本宫吗!” 沈风退了两步,躬身拱拳道:“不敢。” 赵燕轻蔑的冷哼一声,淡淡道:“回春膏乃是稀罕之物,得之不易,本宫为何费心要帮你?!” 沈风见是时机,‘推心置腹’道:“以后若是长公主有任何差遣,尽管吩咐!” 赵燕斜睨一眼道:“任何事?” 沈风一口笃定道:“是!” 赵燕灿颜一笑道:“好,没有回春膏的滋味是否不好受,但是你若尽心为本宫办事,本宫便会赐给你回春膏。” 沈风一改往日的倨傲,一脸谄媚道:“奴才一定尽心为长公主办事。” 赵燕听到他自称奴才,顿时放肆地冷笑几声,眼光带着鄙夷瞟过去,淡淡道:“希望如此。” 先让给你这个*高`潮几,到时候就让你尝尝被愚弄的滋味,沈风心里暗骂,告退一声转向其他祠堂,祠堂外面皆是朝廷重臣,沈风一个个试探,在眼下这个形势,沈风必须去试探那些重臣的态度。 夜幕帷罩了整个星空,继而欲要拉开,暮晓之时,星片渐渐淡去,初晓初现峥嵘,不知不觉,已是几个时辰过去。 此时宗祠外面吹起一阵罗角声,瞬间,祠堂廊上的人神色都有了微妙的变化,沈风望了望周围转身往里外层之间的大门走去。 “请圣上升台祭!” 随着礼官的一声高呼,皇帝从宗祠内走出来,左右皇亲国戚朝廷重臣相继前行,正当皇帝走到瞿楚贤身边,本是双目无神的瞿楚贤猛然抬头,眼中杀机毕现,突然从旁边抽出一把刀。 “杀了这个昏君!!!” 一呼百应,周围上百个人纷纷抽出刀器冲向围绕皇帝的那一拨人,这一惊变,吓傻了所有人,甚至来不及去想为何瞿楚贤会突然刺杀皇帝,宗祠内一片混乱。 “保护皇上!保护皇上!” 情况来得太突然,皇帝身边没有侍卫,只有一堆太监和宫女,眨眼之间几个太监已倒在血泊里面,而皇帝亦是处于震惊中,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瞿楚贤竟敢弑君! 皇帝目光死死地盯着瞿楚贤,似乎想到这背后不同寻常的阴谋,但无论如何弑君是大罪,上下九族皆会牵连到,其中最直接的便是文抒问与顾碧落。 “怎么会如此!?”皇帝喃喃自问,随即怒焰呈上龙颜,愤怒道:“给朕擒住这些逆贼!” 话刚落音,几个佯装太监的侍卫从旁边抽出武器对着那群侍卫狂砍,顷刻间,血花四溅。 宗祠内混乱无比,里面本已经昏暗,再加上灯笼被推翻,里面变得难以肉眼辨识事物,此时沈风站在后面,人群比较稀松,借着里面的灯火看到方才所发生的一切,从瞿楚贤突然弑君到乔装太监的侍卫,这一切沈风早已知道。 好戏才刚刚上演。 “沈风,一起杀了这昏君!”人群中的瞿楚贤忽然高喊一声,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令所有人恍然大悟,原来这次弑君是沈风串通瞿楚贤密谋。 但事实是瞿楚贤故意喊了沈风的名字,很明显,这次瞿楚贤弑君并不是如表面所看到,真正的目的是让沈风也背上弑君的罪名! 那瞿楚贤为什么要这么做?! “点灯!杀了昏君!” 宗祠内的灯火被点亮,与瞿楚贤一伙的刺客纷纷杀向皇帝,一瞬间砍倒几个婢女,这时候沈风就不能再坐视不理,正当刺客要刺向皇帝时,沈风横空出世挡在刺客前面,为皇帝解去性命之危。 一番杀斗后,混乱终于平息下来,一干人等全部伏法,包括这次的主谋人瞿楚贤。 “昏君!昏君!”瞿楚贤被两个侍卫押上前,披头散发之下是一个儒雅的学士,但任何人也没想到一个文弱书生竟敢刺杀皇帝。 皇帝脸色十分可怕,从旁边侍卫抽出一把刀,咄咄逼人地走上前,双眼仿佛要吞噬人地盯着瞿楚贤:“你为何要刺杀朕!” “你这个昏君,人人得而诛之!” 皇帝目光一沉,突然剑指沈风,怒吼道:“将这个逆贼也拿下!” 左右侍卫将沈风也拿下,沈风没有抵抗,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做做样子:“皇上,你这是为何?!” 皇帝剑指瞿楚贤沉声道:“你与这个逆贼勾结刺杀朕,他方才喊了什么,你当朕是聋子吗!” 沈风急忙道:“皇上,方才你也看到了,我奋力护驾怎会与他勾结?” 瞿楚贤依旧双目无神,语调却愤怒道:“沈风,你这个两面三刀的人,敢做不敢当的人,老夫看错你了,你陷害老夫,若非你唆使老夫弑君,老夫岂会跟你一起造反!” 沈风眼光一直在观察瞿楚贤周围,直到发现一个可疑的人,她站在瞿楚贤对面,是皇后身边的一位老宫女,她的目光一直盯着瞿楚贤,准确的是盯着瞿楚贤的双眼,瞿楚贤的双眼对着老宫女的双眼。 回过神来,又调整情绪道:“请皇上明鉴,我从未与他合谋造反。” 瞿楚贤‘大怒’道:“沈风!枉我将女儿许配与你,还犯险助你大业,你竟然陷害老夫,好!好!好!” 皇帝沉声道:“沈风,若你想证明清白,便亲手杀了他!”着,沈风将剑丢到他面前。 沈风艰难地拾起剑,奇怪的是,此时瞿楚贤表情木然,仿佛是将生死置之度外,沈风握着剑走到瞿楚贤面前,“皇上——” 皇帝语调冰冷道:“杀了他便可证明你清白,若你不动手,便是与他共谋——想必你也不想背上弑君的罪名。”皇帝之所以没有盘查下去,是因为心里已经认为瞿楚贤是受沈风指使,但皇帝此时又不敢冒然杀了沈风,只好拿瞿楚贤先开刀。 “沈风,不要!” 此时,顾碧落不知何时已从祠堂中出来,方才发生的一切已超乎她的思索范围,今她是新娘子,却不知父亲为何会弑君,目及眼前一切,失了魂般的低吟一声,便要冲上前,就在此时,一个白发老妪凭空出现挡在她面前。 “不要过去,你也会没命!”白发老妪冷冷道。 而此时皇帝已不耐烦,弑君之罪罪无可赦,纵然他之前还想利用顾碧落,他也绝不能姑息,龙目微阖,怒喝道:“还不动手,莫非真如他所言,你与他共谋弑君!” 不—— 顾碧落正欲开口,白发老妪却一个掌刀劈在她的左颚,顾碧落一时哑语不话来,身体也被白发老妪控制住不能动弹。 此时瞿楚贤依旧木然,只是双眼转向顾碧落的方向,机械般喊道:“沈风,你陷害老夫,你陷害老夫,是你唆使老夫弑君,你陷害老夫!” 这句话更像是在给顾碧落听。 “对不起。”当顾碧落出现时,沈风便已经看到,目光歉然地望着顾碧落,在顾碧落的注视下,亲手将剑插入瞿楚贤的心脏处。 顾碧落怔怔地目睹沈风将剑慢慢插入父亲的身体里,脑中轰地一片空白,突如其来的惊恐仿佛要将脑中炸裂般,进而感到撕裂般的痛楚,瞬间瘫倒在地。 “跟我走!”白发老妪趁着所有人没有注意,从人群后面悄悄将顾碧落带走,瞿楚贤血溅当场,新娘子不知所踪,一场血色婚礼如迷雾般落幕。 第七百六十七章:死而复生 http://..org/ 弑君事件发生之后,文抒问翌日便不知所踪,夏嫣然也早已离去,整个学士府一夜之间人间蒸发似的,而顾碧落亦是悄无声息地从宗祠消失,更让皇帝深信这是经过预谋的,而且心中更加坚信沈风是幕后主使人,但由于沈风如今实力超然,皇帝亦不敢妄动,此事在几日后归于平息。 ——梨园?乐府—— 此时,乐府戏台上唱着一出戏,濮阳策站在戏台上戏步轻快,可见心情甚是不错,良久,唱罢,才抬手喊道:“她醒了吗?” “醒了。”旁边帷幕里面走出一个白发老妪摩诃老人,摩诃老人便是当日带走顾碧落的人。 濮阳策退了几步,正坐于一张太师椅上,朗声道:“请六傅弟子顾碧落入戏。” 两个鬼领命去请,很快的,顾碧落走入戏台内,走来时,她神情憔悴,苍白的面容下毫无光彩可言,家道横变,亲父被杀,喜事便丧事,如此打击下,顾碧落仿佛生无可恋,脸上连一点生机也没有。 但诡异的是,她的脸色十分不好,眼神却带着一丝疑惑和复杂之色,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走入戏台中,心思全无,手中不知握着何物,冷漠道:“找我何事?” 濮阳策叹息一声道:“师妹,你可是在怨我?那日我收到消息后,便派人前去阻拦,只是还是晚了一步。”濮阳策拜七傅,而顾碧落拜六傅,所以濮阳策称顾碧落为师妹,从濮阳宫创建后,所有规矩都是濮阳策以及七傅立下,完全脱离了府的规矩,正所谓是另立门户。 顾碧落依旧沉默不言。 濮阳策又道:“有些事不知是否要告诉你,恐怕你也知道了一些。” 闻言,顾碧落眼神瞬间发生了变化,那一幕景象再次浮现在脑海中,心神坠入惊恐中,不禁颤颤发抖。 她声音沙哑道:“你!” 濮阳策道:“当日你父亲之所以会弑君,皆因沈风在背后唆使,沈风想趁这个机会杀了皇帝,不料皇帝早有准备,沈风为了洗脱罪名,便杀了你的父亲。” 闻言,顾碧落悄然露出思索之色,当日确实听到父亲喊了一句话,此事定然与沈风脱不了关系,想到此,心中悲愤之情溢然于表:“他为何要刺杀皇帝?!” 濮阳策道:“因为他等不下去了,人心是会变的,以前的他,身上没有追逐权力的野心,但自从拥有策府后,他逐渐沦为权力的奴仆,学会了弱肉强食,学会了不择手段。” 顾碧落神色仍是处于悲伤和迷惑,完全听不进濮阳策的话,哪怕濮阳策在恶意扭曲沈风在她心中的样子。 濮阳策急功于心,添油加醋道:“我的话或许你听不进去,但你父亲的话,还有你亲眼所见的,你的父亲确确实实是被沈风害死。” 闻言,顾碧落浑身一震。 濮阳策一脸慈悲道:“我知你与他——唉,我亦知你进入濮阳宫是受他指使,老夫爱惜你的才智,愿冒险与你一起共谋大事,如今他是你的杀父仇人,难道你不想为父报仇,百行孝为先,对杀父者,报仇即是尽孝。” 听了这一席话,顾碧落逐渐恢复神智,但并不是被他触动,而是逐渐将心中的疑云抹去,又想到那个可恶的人,脸上立即露出愤怒之色,冷冷道:“我该如何做?” 濮阳策从她脸上看到了愤怒,眼前情形落入盘算,搬出事先想好的计划:“人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死,而是失去一切,你假装不知此事,继续回到他的身边,他对你尚存几分情意,待取得他的信任后,他便会将策府交给你,待到那个时候,就是他的死期,想想,若是在临死之前告诉他这一切都是阴谋,他将会带着极大的痛苦死去。” 顾碧落嘴角露出莫名的冷笑,但却不是报复的笑容,而是另外一种不清道不明的冷笑,整了整情绪,淡淡道:“与你合作?” 濮阳策负手立于戏台上,傲然凌视道:“那又如何?!”他的语气、他神态,仿佛吃定了顾碧落,在他眼里,此时的顾碧落只是一个被仇恨吞噬的女人,女人一旦因爱成恨,将会变得无比疯狂,濮阳策无比笃定! 顾碧落紧紧握了握手心,冷漠道:“我可与你合作,但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让我亲手杀了他!” 濮阳策眼中露出狂喜之色,朗声道:“好。”在他的计划里,不会是顾碧落杀了沈风,而是另外一个人,一个更合适的人,尽管这会令顾碧落心生不快,但他不害怕,他手上还有一个人,可以让顾碧落对濮阳宫尽忠。 顾碧落转身走出戏台,在走出去的那一刹那,随即摊开手掌,她的手心处赫然是一张被汗水浸湿的纸条,她拨开纸张,再望了一眼,只见上面写道: 婿正与老丈人喝茶,新娘子要不要过来。 这张纸条在不久前才送到她的手上,莫非看到这句话,她已无活下去的念头,再看到这句话,心底的怒火又冒高了几分,气得将纸张撕成粉碎,急步走了出去。 此时戏台内摩诃老人从幕后走出来,濮阳策身体背对着她,沉声道:“是时候动手了,是师叔动手还是王沛王陵父子?” 摩诃老人冷冰冰道:“老身有一个更好的人选。” 濮阳策道:“是你徒弟吗?” 摩诃老人道:“正是!” 濮阳策闭上眼无奈笑道:“师叔还是那么较执,你与沈风之间的争执在于你的徒弟是否会听你的话,何不您亲自动手?” 摩诃老人道:“若她不动手,老身便亲自杀了沈风。”罢,消失在戏台上。 、、、、、、 ——京城的一间茶楼内—— 从乐府出来的顾碧落走入这间茶楼内,这间茶楼其实是濮阳宫子弟开的,平时茶楼内聚集着一些文人士子一起吟诗作对谈论家国大事,亦是濮阳宫招纳贤才的地方,而如今这间茶楼却已冠府的名下。 在府弟子的指引下,顾碧落期期艾艾步上茶楼上层,刚踏上顶层,便听见一阵阵大笑声,如此熟悉的声音,此时听来却仿佛拨开黑云的晴,一时间,泪水如涌泉滚滚落下,迈开脚步走上前,看到那个熟悉慈祥的背影,张了张口哽咽了一下,轻叫道:“爹!” 此时,正在谈笑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瞿楚贤,激动之情充斥着顾碧落整个脑子,生怕是幻觉,凝神仔细看,可不正是自己的父亲,活生生的,而且还精神奕奕。 激动之余,顾碧落拭了一下泪水,急喊了一声爹,立即冲上去扑到父亲的身上。 相谈而笑中的两人停下交谈,沈风见到是顾碧落冲了过来,急忙收住了口,悄悄躲到一旁的书架前,随手翻阅几本看不懂的书。 瞿楚贤笑着拍拍女儿的肩膀,笑呵呵道:“好孩子,爹没事,你哭什么。” 这一番大起大落,让顾碧落流足了泪水,失了态也失了声,哭喊道:“爹,女儿还以为——还以为你——” 瞿楚贤笑呵呵道:“傻孩子,爹不是好好端的。” “爹你没事就好。”顾碧落又哭又笑好一会儿,终于舍得抬起头擦掉眼泪,整了整态,疑惑道:“可是当日在宗祠内,我明明看到爹——” 瞿楚贤转头看向沈风,哈哈大笑道:“这你可要问问他。” 顾碧落转过头去,看到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正在看书,气不打一出来,双眼冒出怒火,咬牙切齿道:“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这回顾碧落简直快要吃人,吐出每个字都好像要把人生吞活剥。 沈风心里涌上一股凉意,强撑着腰杆子道:“你爹活生生站在你面前,你之前所看到的只是为濮阳策演的一场戏。”话时,不敢上前,隔着远远的。 顾碧落怒目瞪着他,看得沈风毛骨悚然,不自觉的退后一步,顾碧落咄咄逼人走过去,眼神如同腊月寒刀。 “叫你骗我!” 顾碧落猛然怒叫一声朝他冲上去一顿毒打,像一只暴怒的雌猫,张开爪子一阵狂挠,沈风与她纠缠之下,不心被她挠了好几下,一时间,两人缠在了一起。 “有话好好,别抓我头发——” “我咬死你!” “好了,好了。”瞿楚贤看得目瞪口呆,这还我的女儿吗,急忙道:“落儿快住手。” 听到父亲的叫止,顾碧落撒了一通气候才善罢甘休,末了还狠狠瞪着沈风,仿佛有不共戴的仇。 那边余怒未消,这边狼狈不堪,沈风被她打得够呛,见她还虎视眈眈,急忙道:“你听我解释,之所以不告诉你,是怕你被濮阳策看出来,当日在宗祠内,我感觉濮阳策就在旁边观察宗祠内所发生的事情,特别是你,你是濮阳策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他会紧紧盯着你。” 刚发完火,顾碧落这会儿还是面红耳赤,闻言,怒哼一声,倒是没有出声质疑,算是理解了他的作为,随即急忙道:“那我的兄长?!” “你的兄长被濮阳策抓走了——”见她又要暴走,急忙道:“他很安全,现在在我安排的一个地方,濮阳策抓走你兄长,是为了日后要挟你。” 顾碧落冷冷哼一声,转而道:“你究竟是如何做到?” 沈风笑着道:“你忘记了壶酒师叔有一些街头卖艺的弟子,这种戏码对他们来是家常便饭,我让他们混入到宗祠里面。” 顾碧落黑着脸道:“此事你是否一开始便计划好!” 沈风见缝插针,顺水推舟道:“这还不是你给我的灵感,当初是你鼓起勇气进入濮阳宫,我便料定濮阳宫不会轻信你,因为你的出色,我又肯定濮阳宫不会轻视你,先别哼,你假意投靠濮阳宫,但濮阳宫绝不会相信你,但你的出现必然会令他们遐想,正是因为如此,濮阳策才策划了这一场戏。” 顾碧落静静沉思一番,疑惑道:“你是,弑君乃是濮阳策在后面操控?” 沈风点点头道:“正是。” 顾碧落迷惑道:“若是濮阳策在背后操控,那他如何操控我爹?莫非——” 知女莫若父,瞿楚贤失笑道:“落儿,你爹为官清廉,从未犯下大错,怎会有把柄被濮阳策抓到。” 顾碧落脸上发窘,道:“那又是如何一回事?” 沈风道:“你还记不记得在迷雾森林内我跟你过的催眠?濮阳宫内亦有人精通这一门西洋精神催眠术,事先在瞿叔的饭菜加了一些使人精神不振的慢性药,此事我也是最近才得知。” 顾碧落才觉道:“的确,我爹在那几日的确有些不同寻常。”末了,脸上突然抹上一层羞色,她之所以没有及时察觉,全是因为这次婚事,那几日心神不宁,患得患失,根本没有去注意父亲。 沈风道:“瞿叔被人催眠了,不过在宗祠的时候,你瞿叔是清醒的,为了使得濮阳策唱完这场戏,瞿叔假装被催眠,迷失心智,若非有杀父之仇,濮阳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你。” 顾碧落摇摇头道:“直到如今,他依旧没有相信你,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无路可走、被仇恨蚕食心智的女人。” 沈风意味深长道:“这才是濮阳策深信的。” 顾碧落神色凝重道:“他准备杀你了。” 沈风冷笑道:“意料之中,他是不是让你继续假装无事回到我身边,等到我将策府交给你时,濮阳策便可以杀了我,到时候只要拿文抒问威胁你,策府便直接落入濮阳宫。” 顾碧落叹道:“戏是同一出,角难以辨谁是主。” 沈风道:“最戏剧性的是,濮阳策一直以为他是主角,人生如戏,最讽刺莫过于自己以为是主角,末了才知自己只是一个陪唱的角。” 瞿楚贤笑道:“接下去是落儿发挥大用的时候了。” 沈风曾过,顾碧落会是濮阳宫的一瓶慢性毒药,现在是时候彻底开始发挥药效了,顾碧落冷眼不去看沈风,戏谑冷笑道:“我便下毒让你卧床不起,如此一来,你便顺理成章将策府暂时交给我。” 看她眼中含煞,心里不禁发憷,讪讪笑:“好计好计,濮阳策现在急于求成,一定会采用你的话,如此一来,濮阳宫也该看到坟墓了,哎呀,忙了这么久,终于快熬完了,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光喝空气也能饱,我都不想吃饭了。” 饿死你!也让你尝尝那寝食难安的滋味,顾碧落心里还在发泄,转而问道:“嫣然何在?” 沈风嘿嘿笑道:“自然是在我府上。” 顾碧落叹息一声,脸上露出落寞之色,沈风察言观色,郑重道:“今日你们大学士府失去的,他日我一定十倍百倍还回来。” 瞿楚贤道:“落儿,此事你别怪沈风,这次计谋,是爹自己提出将计就计。” 想到如今学士府落得如此境地,顾碧落心中未免伤感,低头饮了一口香茗,却感索然无味,掩下情绪,正容道:“若可稳定下,一切皆值得。” “你们父女好好聊,我先回去了,记得明来我府上报到。”妻不教,夫之过,今她能抓我的头,明就敢抓我的奸,假夫妻,真动手,这样下去还了得,必须带进门管教几,以振夫纲。 顾碧落气还没撒完,淡淡笑道:“好。” 翌日夜晚,顾碧落正式来到沈府,由于大学士府上上下下都成了通缉要犯,顾碧落算是悄悄来到沈府藏身,之前寻思如何管教,但沈风只是信口开河,在这个档口下,还是别去找顾碧落,免得其他几个女人怀疑,更何况,沈风不在府上,而是躺在一个女人的床上,且还有一个女人站在旁边。 第七百六十八章:内外之患 http://..org/ 京城一间客栈内,沈风悄悄走入一间房间内,房间外两名已昏倒在地,走入房内,先点燃一盏烛台,烛光将房间照亮,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女人,沈风站在她床边,完全不像个有妇之夫,脱掉靴子侧身躺在她身边。 “师傅,你在外面守着,待会若是听到什么声音都别进来。” 叶绛裙冷冷瞥了床上的女子一眼,淡淡道:“你做任何事之前,先想想家中等候你的婳瑶。” 沈风瞪了她一眼道:“我就是想想吓吓,怎会做出对不起婳瑶的事情,你阅历尚浅,还不足以当三姑六婆,记住回去别乱说话。” “好。”叶绛裙应了一声后,便走出房间。 床上的睡美人依旧安静地躺着,没想到这个蛇蝎女人睡相竟这么恬静,沈风侧躺在她身边,手上摆弄着一缕褐色的发丝,拜占庭帝国位于地中海,应该属于东欧大陆,无论肤色与发色都有独特之处。 虽然肤色与发色不同于西欧,但深邃的五官和高挑的身材却是相似之处,沈风将目光放在她眼眶上,尤多西娅突然睁开了眼睛。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四目相对,沈风脸上露出邪邪的笑容,在暗淡的烛光下,另有惊悚的气围。 “是你!!!你胆敢闯入帝国女皇的房间,我绝不会饶恕你的罪孽——侍卫!”尤多西娅猛地从床上惊起,被褥从她光滑的皮肤上滚落,呈出一具充满诱惑的东欧女人的身体。 沈风目光顺势落到她身上,邪邪笑道:“原来你喜欢裸`睡,难怪在房间中加了三四个暖炉。” 看到她的胴`体,目光便不由自主落在自己当初留下的作品上,尤多西娅胯间稍稍蠕动,上面的图案更是栩栩如生,“原来你也很喜欢我给你留下的作品,否则怎会喜欢一丝不挂。” 触及到他的眼神,尤多西娅便不可休止的感到愤怒和羞耻,歇斯底里地喊道:“侍卫!!侍卫!!!” 沈风嘘了嘘,装出目善面慈的样子道:“别喊了,我们这里治安很严格,晚上十点过后,不可大声囔囔,否则触犯治安管理条例,要处于十五日以下的拘留或者两百蚊钱的罚款。” “侍从!侍从!”尤多西娅一句话也听不懂,情绪正处于愤怒中,想提着被褥遮掩身体跳下床,却发现双脚都被绑住,“你对我做了什么!” 沈风逼近她眼前,淫笑道:“还没做,不过正想做,我可能是被你传染了,自从上次虐待你之后,我也好上了这口。” 尤多西娅愤怒出手,沈风抓住她打来的手,然后将她的身体按下去,继续绑住她的双手:“是不是感到无力抵抗,你从什么时候忘了女人天生的柔弱感。” “住口!”尤多西娅忽然激动起来,她之所以如此强势,是因为从心底痛恨女人天生的柔弱,她恨自己是个女人,但哪怕是女人,她也凭借坚强的意志接近未来拜占庭帝国第一个女皇。 沈风坐在她身侧,笑吟吟道:“被我说中了吗,做女人有什么不好,你应该仔细体验做女人的滋味,比如——”说着,手放在她的大腿上,轻轻的摩挲着。 那种无力的屈辱感几乎令她发狂,但她又反抗不了,在身体被触碰的同时,立即传来触电般的快感,她恨透这种感觉,更恨自己的身体为何如此软弱,她只能无力的诅咒:“我以女皇之名发誓,你给我的痛苦,我必然加倍奉还!” 沈风听的是通用语,大概意思可以听懂,手上加大了动作,眼神略带侵略和挑逗地看着她:“我给你的是快感,你是不是也要加倍奉还。” 身体极力拒绝潮涌般的快感,却又十分诚恳的照单全收,心中忍受极大的痛苦,尤多西娅紧紧咬住牙齿,努力不让身心沉沦下去。 沈风邪笑道:“何必要让自己这么痛苦,放松下去,仔细体验做女人的妙处。” 尤多西娅紧咬牙关道:“你不是想跟帝国合作吗? 沈风根本无心淫欲,就是想折磨这个女人:“我改变主意了,现在我只想享用一位帝国女皇。” 尤多西娅尖声嘶叫道:“你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你就在我手上,我再也不会让我有后悔的机会。”沈风眼光如冰刃一样射向她,“你再不老实,你立即就会尝到后悔的滋味。” 触及到这个东方男人的目光,之前的梦靥再次回到脑海中,身体本能般的恐惧起来渐渐安静下来,起码尤多西娅的身体已经因惧怕而屈服。 “这就对了。”嘴上威胁了几句,但并没有真的去侵犯她,反而手上捏了捏她的耳珠子,“好好体验当女人的滋味,不要试图反抗我,你如果能取悦我,说不定我会把你留下来当我的暖床丫头。” 尤多西娅道:“如果你还想帝国出兵帮助你们国家,你最好把我放开。” “放开你!”沈风停下手,冷冷笑道:“恐怕你今后一段时间都要适应失去自由的滋味。” 闻言,尤多西娅眼中满是惊恐之色:“我是帝国女皇,你这么做只会招来帝国的愤怒,你放了我,我会考虑派出军队帮助你的国家。” 沈风忽然神情一变,带着冷酷的笑意道:“是派出军队攻占我的国家吧!” 尤多西娅大惊失色,潜藏心底的阴谋被揭穿,一时间反而忘记了恐惧,极力掩饰:“我对你的话感到吃惊,远征侵占一个大国家,就算对帝国来说也是困难的事情,甚至会拖累帝国。” 沈风伸手轻轻在她的轮廓上摩挲,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如果是联合柔然部族呢?” 闻言,尤多西娅脸上露出骇然。 沈风怒哼一声,停止与她的暧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天在做什么,你忙着权衡柔然与华国实力的时候,是否有想过自己也会深陷囫囵。” 尤多西娅身体深深感觉到一股恐惧感,仿佛看到自己被关闭在一间牢笼内。 沈风一向不是一个手段狠毒的人,但如今的他,需要去做一些残忍的事情,“我犯下一个愚蠢的错误,将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拉入战局内,只要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调头和柔然部族攻打大华,很明显,帝国是只需出动部分军队,便可以极小的代价分得一杯羹。” “你很愚蠢,更愚蠢的是你招来帝国的愤怒!”尤多西娅不再掩饰,妄图强大的帝国实力威胁沈风。 沈风眼神冰冷道:“所以我正在救赎,别误会,我的救赎只对于将会酿下的苦果,而不是对你,你的痛苦与我无关,甚至可以为我的国家带来安宁。” 尤多西娅的身体因为恐惧渐渐变得冰冷,眼角的锐气也消失不见,几乎临近疯狂:“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会让帝国大军踏碎你的国家!” 沈风冷笑道:“看来你已经知道我要对你做什么,你很聪明,也很大意,你悄悄来到东方进行一个伟大的计划,却没有告诉任何人,只要你不回去,帝国只会将你渐渐遗忘。” 尤多西娅睁大了恐惧的双眼,嘶吼道:“不!!!” “是不是预见到了今后无穷无尽的痛苦。”沈风冷冰冰道:“帝国的愤怒让你引以为傲,而我的愤怒会让你引以为戒,你不该觊觎我的国家,可惜你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说着,拿出准备好的锁镣和匕首。 “人生总有不得不选择的时候,我一向不喜欢主宰别人的生命。”沈风仿佛是一个虔诚的传道士,嘴上说得慈悲,“由你来自己选择命运,自杀或者沦为阶下囚。” “哈哈哈哈哈哈——”尤多西娅望着摆在眼前的命运,神色渐渐变得疯狂和恶毒,病态般的笑了起来,然后仇恨地盯着沈风,“你这个恶魔,我会一直诅咒你,诅咒你的国家,诅咒这个国家所有的一切。” “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这片土地会因为你的牺牲,而绽放出更美好的未来。” 、、、、、、 回到沈府里,亦是将近天晓,悄悄摸入园子里,正好被顾碧落撞见,这一情景看了叫人尴尬,特别是后面还跟着一个叶绛裙,自从叶绛裙成了他的跟班,就过了贪黑摸早的日子,一举一动也渐渐变得让人摸不着头脑,大概是所谓的近墨者黑。 “早啊,顾小姐——”沈风笑眯眯道:“在我府上住得还习惯吗,要不要给你添个丫鬟。”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顾碧落冷淡道:“不必。” “在我们府上清晨起来一定要做做晨练,我带你去院子里。”沈风扭头道:“师傅,过来,你最近吃得多,前天晚上还见你偷吃了,你也要多锻炼。” 顾碧落还不适应住在别人府上,算是给他好脸色,婉拒道:“我今日还有事要忙,改日。” 沈风也有点不自然,如今与她的关系变得更加奇怪,明明是皇帝赐婚,但却没有正儿八经的成婚,甚至一开始婚事都只是为了达成另外的目的。 两人匆匆碰了一面,便各自扭头就走,以前见到顾碧落时,沈风再怎么忙里偷闲苦中作乐也要搭上几句话,现在关系微妙了,反而不知道说什么,更害怕见到她。 “你为何躲着她?”顾碧落走后,叶绛裙跟着身后不解道。 沈风对这块木头倒是知无不言:“关系变化了,我还没适应过来,咦!你什么意思,我就非要招蜂引蝶吗!“ 叶绛裙面无表情道:“我只是觉得奇怪。”她的确觉得奇怪,奇怪他这么风流的性子,竟然也会躲女人。 沈风忽然流露出本色,搓了搓手掌,对着她淫笑道:“按照你这么说,你这么漂亮,我是不是该对你下手。” 叶绛裙冷道:“不怕死你便来。” 沈风有恃无恐道:“你恐吓我,虽然我打不过,但我有一百种方法将你弄倒,要不要试一试,哇哈哈——”末了,又发出标志性的吓人笑声。 叶绛裙脸色一变,此时唐大小姐正好走过来,她走到唐大小姐身边,语调僵硬道:“他欺负我。” 唐晴雪已是伤愈,又恢复了以前的朝气,双眼充满着狡黠的灵性,闻言,杏眼横眉地走过来找茬:“你为什么欺负她。” 沈风愣了一下,这木头什么时候找了唐大小姐当靠山,拉帮结派,怎么好的不学,净学一些不良陋习,“都是一家人,我怎么会欺负她,大小姐你身体好点没有。” “喏,你看——”唐晴雪原地蹦跳了几下,然后张开双手舒展筋骨,高兴道:“已经好了。” “恢复那么快,那我可以放心和大小姐谈情说爱了。”沈风悄悄向唐大小姐眨了眨眼睛,急忙扭头一脸严肃道:“麻烦你回避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和大小姐商量。” 叶绛裙唯恐避之不及,转身之际忽然感到一阵冷意,眉叶微微一皱,淡淡道:“我出去一趟。” 沈风心思全在唐大小姐上,便没有稍加注意,拉着唐大小姐的手一起去院子内散步,他也剩下这几日有闲情逸致,濮阳宫现在沈风肯定在抓紧布局篡位,动荡迫在眉睫,但沈风还担心三个隐患。 首先是尤多西娅,这个隐患在昨晚已经解决不足为虑,然后是濮阳策与墨画这两个人最后的底牌,濮阳宫七傅都有各自的本事,唯独濮阳策与墨画只是个唱戏,这实在令人费解。 第二个隐患是白石老人,查了一年多,仍摸不清白石老人的底细,只发现他与宋执裘有关系。 最后一个隐患是皇后与赵燕背后的人,自从将琴操老人争取过来后,已在皇宫布下眼线来盯住赵燕和皇后,但仍旧查不到,可见这背后的人一定沉淀密谋多年。 三个隐患在狂潮来临之前,沈风都要再亲自去会会。 首先便要想办法进入梨园内,此时此刻,沈风不能再冒险进入梨园,今时不同往日,狂潮即将来临,而宣告狂潮袭来便是沈风的死。 “沈兄弟——沈兄弟——” 沈风正在院子内与夏才女下棋对弈,旁边各自站着唐大小姐和可岚旁观,夏才女不愧拥才女之名,两盘下来杀得沈风毫无还手之力,在那次婚事当日,夏才女方知此次婚事是一场阴谋,婳瑶将夏才女提前接入沈府内,并且事先让大学士府的人撤离,才免除一场血门。 “有客人来了。”夏嫣然放下棋子,抬首见是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起身欲回避。 “是厉大哥!不用回避,自己人!”来人竟是厉亥,厉亥已经出外许久,许久不见,模样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仿佛荒漠归来的拾荒者,沈风见是厉亥,顿时大喜,大笑着上前迎接。 “沈兄弟,哈哈——” “厉大哥,别来无恙!” “沈兄弟,我一进京城便听说你的事迹,一个人便将这京城搅得天翻地覆。”厉大哥哈哈大笑拍了拍沈风的肩膀,听他语气里似是对朝廷有怨,想必是知道了之前柳宗礼被关押的事情。 沈风同样拍了拍厉大哥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厉大哥,你这话可说错了,是京城将我弄得半日不得闲,我还是怀念以前在升州一起干衙门差事的时候。” “沈兄弟是干大事的人,衙门这种小庙哪能耽误你。”厉大哥说话还是那么中肯,起码在思维上已经达到了龟公,哦不,公关的条件。 “厉大哥,走,别站着说话。”沈风在他胸口捶了一下,心情十分开心,本来今日没有其他打算,正好厉大哥来可以好好叙旧。 厉大哥目光随即落到夏才女、唐大小姐等人身上,立即惊为天人,眼睛眨巴眨巴道:“这位是——” 沈风指着身后几人,笑道:“这位是夏嫣然,唐大小姐,林可岚小姐,你应该见过几次了。” “几位小姐变化太大,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厉亥止目于此,不敢再多看,当年轰动升州的每人如今各个出落个更加美丽,看来是沈兄弟护花有法,夏才女清晨便在沈府内,必定是昨夜在此留宿——这就不必再猜了,连鼎鼎大名的夏才女也被沈兄弟拿下,怪不起花脂坊间对沈兄弟推崇备至,慢着!如果说夏才女被拿下,再加上要成亲的的顾小姐,岂不是——岂不是姐妹双收! 厉大哥脸色大变,心里为沈风捏了一把汗,亲没成反将小姨子接入府中,这移花接木的本事也能用在闺房之乐上,想到此,一边走着一边由衷赞叹道:“传言夏才女不知所踪,原来早已被兄弟藏在府中,从今往后,夏才女只有你可赏。” 沈风欲盖弥彰道:“别误会,夏才女只是与婳瑶交好,故而来我府上小住几天,她的房间离我的房间很远,摸黑是绝对找不到。” 厉亥会意地淫笑几声,与沈风一起在园子里畅谈,深冬时节,园子内梅花正好绽开,若是心有波澜花海的女子在此必回醉了几分,但厉亥是个大老粗,对这种红红绿绿的景色不感兴趣,叙旧完之后,沈风才欲言又止道:“听说你出外寻找婉词,有消息吗?” 厉亥脸色黯了下来,摇摇头道:“小姐仍无消息,柳大人因为此事,仿佛苍老了许多。” “别去找了,你先留在柳叔身边,婉词我已派人去寻找,至今仍没有消息,但我相信婉词还活着,京城中并没有发现婉词,婉词一定是逃出去,或者自己藏起来。”沈风紧紧皱着眉头,不敢让最后一丝希望也丢掉。 厉亥正色道:“你已经尽力了,还是要以大事为重。” 沈风叹道:“我知道。” 厉亥忽然凝重脸色,低声道道:“兄弟,你告诉我一句实话,你是不是要造反?” 在这个时候,已经没必要隐瞒,沈风如实道:“在我计划里,皇帝必须罢黜太子,然后退位养天年,皇帝几乎不会妥协,所以我只有逼退皇帝。” 尽管心里早有准备,厉亥心中仍是骇然道:“你想自己当皇帝?” 这也是沈风一直左右为难的问题,摇摇头茫然道:“我不想当皇帝,但如果动荡之后,需要有一个稳定朝臣和民心的人,否则他日柔然入侵时,将士便有后顾之忧。” 厉亥语调坚定道:“这些事情老哥不懂,但无论你做什么决定,老哥一定支持你。” 沈风叹了一声道:“事到如今,厉大哥也与我脱不了关系,如果我失败了,也会殃及到你,厉大哥早做好打算。” 厉亥大眼一眦道:“你说的哪里话,我老厉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莫非你不把我当兄弟。” “我只是觉得你还未成家立室,应该趁早脱离这是非之地。”沈风望着外面嬉戏的唐大小姐她们,莫名怅然道:“趁早走,否则只会被困住。” “如果能和沈兄弟共谋大业,不枉来世上走一遭。”厉亥道:“哈哈,我对那些王侯将相可没兴趣,我老厉自小没了爹娘,从战乱中活了下来,什么狗屁日子都活过,我没有沈兄弟的抱负,多活一日便是赚一日,只当明日是最后一日来活,那些名利老子不稀罕,便只想与兄弟干点惊天动地的事情。” 沈风愣住,随即哈哈大笑道:“好,厉大哥肯留下来,我保证你会看到一出惊天动地的大戏!” 夜里,厉亥暂时告别,沈风与厉亥喝了几杯酒,在冬夜里,反而觉得身体暖烘烘的轻飘飘的,非常的舒服,酒壮怂人胆,沈风便悄悄摸向可岚的房间,踏入可岚的院子里,便被一人拦住。 “小红叶,你怎么还没睡,是不是又偷吃糕点被罚站了,没关系,我去找可岚为你说情。”见了小红叶,立即想到了小环儿,不过小环儿如今在即墨。 “沈风,你是来*么?”红叶不再叫姑爷,这里头不知是什么原因。 沈风干脆道:“我尊重月老的安排,来找你家小姐谈恋爱,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我约在三更半夜,更显得我对小姐情深义重,奇怪了,我跟你解释那么多干嘛,你又不是夫人,让开。” 红叶拿出螳臂当车的勇气,拦在院子拱门前:“夫人吩咐了,到了夜里你不许进小姐的房间。” 闻言,沈风恼火道:“当我是耗子吗,夜里不准进小姐房间,快点让开,我有事*。” “不行,夫人吩咐了,绝对不能让你进去。”红叶是拿了皇帝的圣旨,有恃无恐,好久都没有这胆子跟沈风作对。 “让开,这里是我做主,还是夫人做主,别拿夫人来压我,我可不怕夫人,今日就是夫人亲自来,我也要进去。”沈风笑眯眯道。 “你!你!”红叶目瞪口呆道:“我要告诉夫人去!” “我好怕怕!”沈风平时都是让人叫天不灵叫地不应叫救命助兴,叫夫人更是一点没有放在心上,“莫说是夫人,你便是告诉王母娘娘也没用——” “好你个沈风,你简直太目中无人了!”夫人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气得是仪态全无。 这声音,这语气,是夫人没错,夫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怪不得红叶拽得跟二百五似的,沈风僵硬地转过身,心中暗暗叫苦,忙堆起笑脸:“夫人,您怎么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 夫人恼怒道:“这里是林家,不是你的园子,我回来林家为何要告知你!” 惨了,这次又把夫人给得罪了,沈风赶紧亡羊补牢:“说的是,王母娘娘下凡何须告知我一介凡人。” 夫人讥笑一声道:“少给我来这套,方才的话我可听得一清二楚,若不是今日听到你的话,我还不知你竟如此对待我林家。” “刚才——刚才——”喝酒误事啊!任由沈风巧舌如簧,但也没办法一下子将黑的说成白的,只能道:“我是在跟小红叶开玩笑的,林家是我心中的一座庙,夫人是心中一尊神,我岂敢不敬。” “岂敢!”夫人冷哼一声道。 “夜了,我先回去了。”沈风一下子头疼,之前的婚事把林家唐家都得罪了,现在夫人肯定在气头上,还是让可岚去解释解释。 从隔壁林家回来,干脆折去唐大小姐的闺房,好巧不巧的是,今夜唐夫人将唐大小姐叫去苦读素女经,想从思想上给唐大小姐敲打敲打,不用说,这也是因为之前的婚事。 沈风偏偏不信邪,路有东南西北方,老婆在前后左右,可谓四季如春,这不是还有夏才女和婳瑶吗,婳瑶最近忙里忙外,眼下应该已经睡了,想到此,便折去找夏才女。 来到才女房前,只见房中还亮着烛火,可见才女还未睡下,沈风便走上前叩敲:“夏才女,夏才女,你睡了吗——” 房门很快打开,但开门的人却是顾碧落,沈风一下子愣住,眼睛瞪圆了一圈,忽然退了一步,瞧了瞧旁边小木牌,上面的确是写着夏才女的名字。 “没走错,你这是?”沈风怪异问道。 顾碧落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一脸审视道:“我来我妹妹房间,很奇怪么,倒是你,三更半夜来找嫣然作甚。” “沈风,是否带来了画作。”夏才女姗姗来迟,一来便为沈风解围,如此蕙质兰心,沈风哪能不心领。 “哦,我就是来告诉你,画作已经找不到了。”沈风转身见嫣然手上打着一盆热水,急忙接过来:“来,给我。” 沈风托了热水的福,终于走入嫣然的闺房,夏嫣然在洗脸,顾碧落与沈风却站在后面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走。 第七百六十九章:血染雪地,情坠深渊 http://..org/ 最近一段时日,因为这场荒谬的婚事,沈风一下子受到冷遇,夫人冷眼不待见,唐夫人对晴雪再教育,婳瑶可岚倒是忙忙碌碌,似乎一切都没有放在心上,想她们都是明白事理的人,而且婳瑶个性有些特别,该生气的她不生气,不该生气的,她反而生气,沈风到现在还摸不准她的脾气。 当然了,沈风光靠摸,是比较有难度。 原本以为婳瑶是天府中比较正常的人,如今看来,她的个性也十分古怪,不过个性问题并不影响夫妻间的感情,许多夫妻都是相反的个性,只要三观符合,就没有大问题。 ——才女房内—— 沈风装模作样为房间中的炉火添置炭块,发挥脑中的知识,讲道:“晚上烧炭取暖的话,记得窗户打开一些,否则会吸入有毒气体。” “女子夜寐皆要关门闭窗,不过在你府上便不忌讳了。”夏嫣然没有在顾碧落面前隐瞒和沈风的关系,正如她的个性一样——落落大方。 无论古今中国女性,娇羞都只是在一切包装之前,在这一点上,日本女性反而相反,日本女性是包装卸下之后才亚麻跌亚麻跌。 沈风已许久没有和才女单独相处过,转而道:“顾小姐,你来找嫣然有什么事?” 顾碧落冷淡道:“府中遭到巨变,难道不该来与嫣然相谈么。” “应该应该!作为始作俑者,我要付最大的责任。”在这件事上,沈风肯定要再三表明态度。 这时,顾碧落与夏嫣然同一了口径,异口同声道:“这是自然!” 沈风细想一下道:“明日我便派遣一个账房的人去清查一下大学士府的损失,将他日双倍赔偿,在大学士府没有重建之时,便请二位在我府上住下,我一定好好招待!”其实过一阵子,沈风已经准备将婳瑶、可岚、大小姐、嫣然等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夏嫣然娇羞地笑了一下,顾碧落冷哼一声道:“不必装模作样,好好对待我妹妹便是。” 汗,没想到顾碧落这方面倒是挺开放,想当初她还鼓励我去追求她妹妹,沈风信誓旦旦道:“当然。” 顾碧落又与夏嫣然聊了一些话后,便离开了房间,在这点上,顾碧落一向是光明磊落,不会故意为难沈风,恩怨归恩怨,她从来不会利用其他事情寻私。 “我姐姐是否别具一格?”进入夜半,烛光下的夏嫣然显得温婉可人,带着恬静的笑容为沈风倒了一杯茶水。 夏嫣然的闺房是沈风特地让人准备的,完全是按照她在水榭时的寝具而布置,格局简约优雅,在一面曲屏风旁列置着书架,书架上的古代散发出淡淡的书卷味,踏在堂厅上便觉得怡然自得。 夏嫣然轻笑了下道:“她平时看似严厉,却极少干预别人,你来猜猜,我和她幼时何人父亲生气的多?” 这个问题有意思,横竖看夏才女都是一个安分不下来的主,左右想顾小姐都是一个早熟的乖乖女,沈风不假思索道:“你!” 闻言,夏嫣然娇嗔地睇了他一眼道:“你便是这么看待我!那你便错了,幼时我每日待在府中,而她便整日出去山上河边戏耍,甚至将捉来的虫子拿来戏弄府上来客。” 这么野!没想到顾碧落小时候是这样的,与她现在简直判若两人,沈风顿感有趣,偷偷笑了下。 “你也觉得好笑么,可别告诉她是我说的。”夏嫣然促狭道:“她最不喜人谈起她幼时的荒唐事。” 沈风反而听得有趣,催问道:“你放心,我绝不会告诉别人,你再跟我说说她小时候都做过什么事??” 夏嫣然窃笑几声,脸上挂着愉悦的笑意:“噗,她幼时听了一位来客说肚子有墨水,她便去书房内将墨水喝下。” “哈哈!”沈风顿时乐了,原来顾碧落小时候这么逗,好笑道:“还有呢?” 夏嫣然忆起早年趣事心头快乐渐渐滋漾,笑靥铺点在脸上:“还有一事大约在及笄之年(古代女子满了15岁的维称),那年她偷喝了爹的酒,酒醉之后在府中闹到了夜里才消停下来,我记得那日,府中上上下下乱成糟,害到丫鬟们收拾到了天亮。” 没想到她以前那么好动,想起上次她发酒疯的时候,真是让人大跌眼镜,顾碧落啊顾碧落,原来你是早有前科,枉我把你称为端庄贤淑顾碧落,你却打我的脸,沈风暗暗窃笑,又道:“别光说她,也说说你,今夜我们便秉烛夜谈,不谈家国大事,不谈风月人生,只谈少年时,如何?” 夏嫣然眼眸泛起喜色,施施然道:“此议甚好,但为了公平起见,你也须与我讲讲年少的沈风。” 沈风哈哈大笑道:“没想到才女也是不愿吃亏的主,不如我们一边烧烤,一边把酒言欢?” 夏嫣然娇嗔道:“你当真要彻夜不休。” 沈风透过窗户望了望外面的湖水,目光寻着那一道白色身影:“我正好在等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教你烧烤?” 夏嫣然除了两次与沈风在野外过夜,却从未吃过烧烤,闻言,几分期待几分担忧:“是否烧肉?” “你等等,我去让人准备。” 沈风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一会儿之后,便在屋子后面搭起一个烧烤铁架子,架子旁边还放置着一些作料和食物,沈风邀请夏才女过来,然后与她一起烧烤,很快的,烧肉的香味喷溢出来,而旁边也备好了煮好的温酒,两人一边吃着烤肉一边小酌温酒,好不惬意。 酒过三巡之后,夏嫣然才回屋休息,沈风则是继续坐在湖边,酒也冷了,烧烤摊也撤,他静静望着湖面上倒影的斑斑月光,时辰一点点过去,不知何时,叶绛裙才回到府中,她一回到府中便会先去湖边静静站了一会儿。 叶绛裙走到湖边,便看到他坐在湖边,旁边是一堆炭火,今夜的叶绛裙似乎有些古怪,眉间微蹙,神情复杂,仿佛是一朵忧郁的百合花。 “你今晚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回来。”见到回来,沈风立即喋喋不休道:“你现在都学会彻夜不归了,非常时期,没事别乱跑。” 叶绛裙神情呆滞道:“你在等我?” “是在等着教训你!”沈风奇怪地看着她脑袋,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越来越自恋,难道是我教育方法有问题。” 叶绛裙道:“有话请说。” 这木头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暴露智商,沈风突然觉得好笑,摆摆手道:“考你一个问题,你在街上发现地上落下荷包,荷包里面有银两,你会如何做?” 叶绛裙道:“拾起还给失主。” “很好。”沈风冷笑道:“然后你是不是会去寻找失主,这时候失主会跑过来,你将荷包交给他,但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失主会说荷包里面的银两不止这些。” 叶绛裙蹙眉道:“我并非贪财之人。” 沈风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但人家就这么说,这时候三两路人过来证明荷包的确是你捡到的,人证物证俱在,你无从辩解,这时候你要么被骗钱,要么人也被拐走。” “骗?”叶绛裙道:“我可自保。” 沈风无语道:“不用你说,看你手上带着剑,别人一看就知道,不用一拳一脚对付你的办法多的是。” 叶绛裙道:“依你之见?” 沈风叹了一声,目光在她脸庞上透露出几分温和:“以后别那么晚回来,你要是丢了,我真不知道上哪儿找你。” “你——”叶绛裙眼眸微颤:“你在关心我?”此时她心中不由得想起在墓穴中沈风温柔的目光、在云南时无法理解的不弃,还有在偃关内的不忍分离、、、、 沈风莫名一笑,好笑道:“是,很关心你,别骄傲,你是我的手下,我关心你一下不是很正常吗,快去睡觉,别犯花痴。” 叶绛裙怔怔地望着他,一动不动,心中那些曾经翻涌过的莫名丝绪再次旋起在心头,那个无情无爱的女人正在经历如同破蛹成蝶的变化,她不知她是怎么了,但她心里清楚,她会因为这个男子而感到—— 痛苦! 还有——丝丝温暖,但同时,她又十分抗拒心中那份未曾有过的感觉,如此,她矛盾着,仿佛还需一个契机,才可重新绽放生命——真正的破蛹成蝶。 天气变得十分寒冷,是她喜欢的寒冷,但她此时却是畏惧寒冷,并非身体畏惧,而是心在畏惧,在寒冷的天气里,她的心会再次被冰封起来,她不知为何会畏惧,只是不想赶走心中仅存的丝丝温暖。 说着,沈风便回去了房间,途中正好遇到了顾碧落,看她眼神变化,便知她似乎有事,上前道:“你在找我?” 顾碧落言简意赅道:“我方才与广音前辈商量了一番,只怕濮阳宫不会如此简单,尤其是濮阳策与墨画道人。” 顾碧落发现这点并不奇怪,沈风郑重道:“回我屋谈,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两人回到了屋内,顾碧落便道:“想必你知濮阳宫七傅各有所长,其他几位我们皆见识过,唯独濮阳策与墨画道人从未显露过。” “你进入濮阳宫一段时日,觉得他们擅长何事?” 顾碧落面露难色:“他们二人终日在戏台上唱戏,丝毫未见有其他举动,仿佛便活在戏里。” “这正是诡异之处。”沈风迟疑半响:“我——” 顾碧落旋即道:“你想试探濮阳策?” 沈风点点头。现在顾碧落与他的默契已经越来越深,又达到了当初在西征的程度,甚至更胜一筹,不然也不会有之前的互相牺牲互相成全。 顾碧落凝神汇聚而视:“我去试探。” 这件事无疑交给她最合适,更何况沈风实在分身乏术,“好,交给你了,我想濮阳策不会对你起疑心,但此时的你是对有仇恨,在他面前只问结果不可问过程。” “我知道了。”顾碧落转而道:“惠文公主与白石道人查得如何?” 沈风道:“惠文公主迟早会来找我,我相信就在这几日,至于白石道人,现在只知与宋执裘或许有关。” 听到这位朝中重臣的名字,顾碧落眉叶紧紧蹙起:“事情似乎更复杂了。” 沈风苦笑道:“明面的,隐藏的,目前至少存在三方蓄势待发的人,一旦控制不住,我的计划就会毁乱了。” 顾碧落沉默下来,静静思索片刻:“除了濮阳宫有庞大势力竞争皇位外,那便只剩下几位有资格坐上皇位的王爷。” 沈风道:“我早已派人留意,那些王爷终日在自己的封邑内作乐酒色,并未看出怀有野心。” 顾碧落脸容露出忧色,叹息一声道:“这着实令人费解。”她迟疑了片刻,欲言又止,“沈风——” 沈风奇道:“怎么了?”冬夜寒风彻彻,窗外雪片翩翩飘落下来,房中还未升起火炉,便起身去将窗户掩神色上。 顾碧落神情复杂道:“我想除此之外,不应忽视那个人。” 沈风心领神会道:“皇上?” “如今形势,皇上已然退无可退,我曾向父亲论过皇上,皇上这一生从未被逼到如此境地,他身上总是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顾碧落神色凝重又茫然道:“我们刨清他了吗?我担心——唉。” 沈风道:“皇帝最大的秘密你不是最清楚吗?” “不!”顾碧落道:“我说的是另一个秘密。” “那就不得而知了,或许只有当一切烟消云散,所有秘密才会浮出水面。”沈风脑中忽然想到一事,“不过你倒提醒了我一点。” 顾碧落不解道:“嗯?” “一个小孩,皇后的孩子。” 顾碧落皱眉道:“你?”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无辜的孩子,只是想利用一下。”沈风失笑一声,忽然透过窗外看见一个人影走过来,脸色当即大变:“夜深了,你快点回屋休息。” 顾碧落心思正在思索上,闻言,身正影子也不斜:“时间紧迫,我须与你商议清楚。” “来不及了!”沈风仿佛做了贼似的,急忙将烛火吹灭,大汗淋漓道:“我老婆来查房了!” 闻言,顾碧落气急败坏道:“我们并非在做苟且之事,你如此岂不是变成掩耳盗铃,不可,我要去解释清楚。”她又气又恼,被这家伙这么一搬弄,两人倒像是一对野鸳鸯。 “别别,婳瑶只是来看看我休息了没,她看了之后就会回去。”沈风急忙拦住她,目光望着外面,果然,婳瑶只是夜里起身来看看他,然后又回屋休息。 “好险好险,要是被婳瑶发现,她今晚一定失眠。”沈风按着顾碧落的肩膀蹲在地上,他这么一解释,倒是合情合理, “放开我——哼!”被他这么一折腾,顾碧落心已定不下来,哪还有心情去谈论正事,怒气冲冲地回屋休息。 翌日,沈风便怂恿着唐大小姐出去,一起的人还有厉亥,这三个人搭在一起准不干什么好事,而他们这次要去地方正是京城集权之处——相府。 “晴雪,这次成败与否就靠你了。”来到相府外,便先停下来,眼前是天下书上梦寐以求的府邸,当官当到了丞相算是当到了尽头,做在这个位置上,如果不是一心辅助皇帝治理朝政,那肯定是另有图谋。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来之前,唐大小姐打扮成一个俊俏书生,眉清目秀,简直是少女杀手。 “一会儿宋夫人出去跟你约会,她是你的笔友,很仰慕你的才学,到时候厉大哥会制造一场捉奸的好戏,到时候你只要配合他即可。”在半年前,沈风早已让问书师叔不断与写诗给宋夫人,宋夫人与信中的书生神交已久,很是仰慕信中这位书生,据沈风所知,早年宋夫人也是很仰慕宋执裘的才学,但后来夫妻貌合神离,才有了之后的家丑。 “唐姑娘,沈兄弟已将事情吩咐给我,你便放心好了。” 吩咐了几句后,沈风便与他们告别,走到相府大门前,果然不出所料,府中人将沈风拒之门外,不说私人恩怨,与当下,宋执裘拒绝见客乃是合情合理,保正他一直以来的位置。 但宋执裘真的不偏不倚吗,若非青石道长的提醒,沈风差点忽略这个人,这个看似中立,却一直等着鹬蚌相争的相国。 首先是宋行军,如今掌控一半的天策府,看似是为皇帝所用,实则为宋执裘,相国加上宋行军,这股势力不可小觑,他日就算沈风篡权成功,宋执裘也大可以另立新军,独揽朝政,如果宋执裘背后的人真是白石道人,这个假设便不止是假设,而是必然的后果,到时候沈风的计划又将被打乱。 眼下,沈风不得不考虑将是否将宋执裘除去,这人太危险,但冒然动手,便等于断了这条线索,接下来再要找出白石道人就难上加难,所以我这次便亲自来相府。目的便是为了探探宋执裘的底细。 今日沈风没有其他打算,既然宋执裘不见客,那沈风就等他出来为止,今日有的是时间,更不担心宋执裘一直会闭门不见,果然,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便有下人迎入。 ——相府—— “宋大人,打搅了。”走入相府正厅内,宋执裘已是落入高座,态度与上回寿诞完全不同,正是因上回,他成了朝中同僚耻笑的对象。 “不知沈将军登临蔽府有何贵干?”宋执裘简单应和,态度十分冷漠。 沈风眼神停留在他身上,仔细地观察:“我是赔罪的,上回寿诞在府上闹了些不愉快,我深感抱歉。”他这是没事找事,再说要赔罪未免也太迟了,他分明是故意的。 闻言,宋执裘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之色,随即平淡下来:“将军不必记挂在心,上次过责不在你,是老夫管教无方。”他明明知道沈风说的是他夫人的事情,却故意闭口不谈,显然他不想在此事多说。 还真能忍?沈风又笑问道:“听闻宋二公子至今下落不明,不知可有消息?” 宋执裘神色淡漠道:“犬子已有消息,有劳将军费心。” 宋行令明明失踪,他却漠不关心,看来真非亲生,不过却属常情,沈风本来准备一些话来套,却被他一一化解,他能在如此复杂的局势下保持中立,确实是有本事。 这趟难有收获啊! 沈风借着喝茶的空隙,沉下心思索片刻,反是放下之前带来的窥探之心,转而望向正厅上悬挂的一副字画,只见上面提着: 信如尾生 “信如尾生——”沈风凝神喃语:“敢问此句出自何处?”跟朝廷高官说话他向来会咬文嚼字来贴近古人的口语,以免别人觉得奇怪。 宋执裘神情略滞有那么一瞬间,而道:“老夫从岭南道听而来,匆匆来不及探听出自何人之口。” 在相公正厅上面悬挂这幅字画,可见这幅字画与他内心达成某种契合,文人向来不会胡乱悬挂字画,而且他一介书生以信为本着实令人费解,一般来说大丈夫以信为立,而书生要么淡泊明志要么宁静致远,虽说这么想有点牵强,但这总觉得这幅字画出现在正厅不对劲。 沈风疑道:“恕我学浅,何谓信如尾生?” 宋执裘神色忽转怅然,欷吁地呼了一口气: 亦存抱柱心, 洪波耐今古。 莫从桥下过, 恐忆少年侣。 他念了一句诗后,“尾生故事出自《庄子·盗跖》,春秋时,鲁国曲阜有个年轻人名叫尾生,与圣人孔子乃是同乡,尾生为人正直,乐于助人,与友人交往很守信用,八邻四乡对其赞誉有加。有一次,他的一位亲戚家里醋用完了,来向尾生 借,恰好尾生家也没有醋,但他并不回绝,便说,你稍等一下,我里屋还有,这便进去拿来。” “尾生悄悄从后门出去,即向邻居借了一坛醋,并说这是自己的,便送给了那位亲戚,孔子听知此事后,便以乡里老大的身份,批评尾生为人不诚实,有点弄虚作假,尾生却不以为然,他认为帮助别人是应该的,虽然说了谎,但出发点是对的,谎言不也有美丽的吗?” “后来,尾生迁居梁地(今陕西韩城南),他在那里认识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两人一见钟情,君子淑女,私订终身。但是姑娘的父母嫌弃尾生家境贫寒,坚决反对这门亲事。为了追求履行盟约,姑娘决定背着父母私奔,随尾生回到曲阜老家去。” “那一日,两人约定在韩城外的一座木桥边会面,双双远走高飞,时值夏季,凌汛三百里,或是阴雨霏霏十日不止,于黄昏时分,尾生提前来到桥上等候,不料,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突然乌云密布,狂风怒吼,雷鸣电闪,滂沱大雨倾盆而下,不久洪潮暴发,滚滚江水裹挟泥沙席卷而来,淹没了桥面,没过了尾生的膝盖——” 他叹息一声,“尾生之信,可谓后人之典范,老夫每日视之以警吾。” 听了这则故事,沈风钦佩尾生,但更惊讶于宋执裘对于这则爱情会了解得如此详细,而且在讲故事的同时,神情露出些许伤感和缅怀。 一般人沈风不会觉得奇怪,但宋执裘不能人伦,对于男女之事上应该比较淡漠才对,想到此,沈风才记起宋执裘与宋夫人曾经也是人人羡慕的金童玉女,宋夫人出自书香世家,而宋执裘天下闻名的大才子,偏偏这两个人偏离了应该有的生活轨迹,宋行军是宋执裘的亲生儿子,说明宋执裘并不是天阉,但为什么后来丧失房事能力,宋夫人本是恪守礼仪的大家闺秀,为什么与其他男人生出宋行令。 之前忽略了宋执裘这个人,如此细想深究,才发现相府之中有太多疑点,沈风随即道:“人无信不立,宋大人立此警示,真乃大丈夫!” 闻言,宋执裘神情却是傲然:“人活一生,便是为了信念而活。”对于大丈夫一词,他不怒反傲,如此去想,他并不对于丧失房事能力感到屈辱。 沈风顺势道:“宋大人恪守一生的信念是什么?” 宋执裘微微一笑道:“登阁拜相,一展平生所学,报效家国。”他话里没有说忠君,也没有直接抨击沈风。 沈风脸上笑了下,心中却是有点挫败,从方才到现在,宋执裘一直滴水不漏,连沈风下一句都堵住,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沉默了片刻,心中一动,大胆道:“若有乱贼意图犯上,大人会如何?”犯上,便是犯皇上,这句话是针对皇帝而言。 宋执裘目中射出厉光,冷冷笑着含沙射影:“这乱贼难道是你?!” 沈风微微愕然,随即道:“大人该知我说的是何人!” 宋执裘哈哈大笑道:“难不成是老夫?” 沈风愣了一下,只能无奈地赔笑,一番暗斗下来,一点便宜也没有占到,宋执裘仿佛是无欲则刚立于不败之地,又或是算准了沈风今天会来,由此可见,宋执裘一直注意沈风的一举一动。 入夜—— 沈风静坐在书房内,神情时而恍惚时而深思,书房内堆放着几个月来所有重要消息,包括宋执裘和宋夫人。 咚咚—— “进来!” 来人是顾碧落,沈风侧目望了一眼,笑道:“你回来了,别灰心,接下来才是重头戏。”见她神色沮丧,肯定也是没什么收获。 顾碧落勉强展出一丝笑意:“你呢?” 沈风不答反问道:“你给我讲讲,信如尾生是何意?” 顾碧落虽然不解,还是将尾生的故事讲与他听,内容基本上与宋执裘差不多,听,见他仍是在思索,疑惑道:“为何你问起尾生?” “这是相府正厅悬挂的字画。”沈风依旧愁眉不展,思索半响,忽然道:“这四个字出自哪篇文章或者哪个人?” 顾碧落吐出一个历史名人的名字:“苏秦。” “苏秦!”沈风心中忽然豁然开朗,“给我讲讲苏秦这个人,讲他生平从事的主要活动!”其实沈风心里多少记得,但这个时代或多或少历史有些不同,所以还需要顾碧落这个内地人来讲述一遍。 顾碧落将苏秦以一人之力灭了齐国的历史名史讲述了一遍,沈风脸上隐隐露出恍然大悟的冷笑:“这么说苏秦的生平可概括为从事于春秋战国时期的间谍活动。” 顾碧落微微颔首道:“虽并非历史第一人,但却是历史间谍史上最成功的一位。” 沈风沉声道:“现在我可以基本确定宋执裘是白石老人的徒弟,两人皆是从事于——间谍活动!” 得到这一确切消息,顾碧落神情凝重下来,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一条隐匿在暗处的毒舌远比一条猛兽更可怕。 沈风沉声道:“这些线索连结起来有些天马行空,不过还有条更有力的证据,在青石道人幼年时,白石老人下毒令青石师叔丧失了人伦能力,但白石老人没有来得及蛊惑青石师叔从事间谍活动。” 这个秘密想必没有几个人知道,青石师叔亦难以启齿,顾碧落忽然意识沈风话里的玄机,眉目闪动道:“宋执裘亦是!!!” 沈风沉重道:“宋执裘不是天阉,宋行军是他的亲生儿子,但他现在是一个太监!” 顾碧落猛然睁大了眼睛:“宋叔——为何会是如此!” “这是今天设局从宋夫人口中套来的消息,宋执裘与宋夫人本是一对恩爱夫妻,但宋执裘背负着不得沉重的不得不完成的使命,他先是当了太监,又为了蒙骗他人,找了一个与自己体型相似的心腹代替自己与妻子行房——” 话还没尽,闻此超出伦德之事,顾碧落已是惊呼出声:“天啊,怎会有如此荒唐之事!”的确先是断了自己的命根子,后是找人代替自己与妻子行房,但凡一个心里正常的男人绝不会做这种事。 “后来,宋夫人生出了宋行令,或许宋夫人发现了当年之事,继此之后才性情大变,甚至背着宋执裘与其他男人偷情,宋执裘自知有愧于她,只能装作不知。”讲述完宋家的故事,沈风神色化为平静:“毫无疑问,宋执裘身上背负着一项重大的使命,才会令他甘愿付出巨大的代价,又或者他为了前途背叛了灵魂,这都有待考证,但宋执裘一定是白石老人的徒弟。” 顾碧落惊疑道:“那白石老人究竟是何人?” 沈风怪笑道:“逻辑并不是一定要从上至下,也可以反证。” 经稍点拨,顾碧落神色顿时大变。 “没错,目前还不能查到白石老人的身份,但已可确定他是一个太监!”沈风冷笑道:“宫中的太监!” “宫中的太监——宋执裘——国相——”顾碧落喃喃自语,将前后的关键词连接起来,震惊道:“他们究竟是何目的?”一个宫中潜伏多年的太监,一个国相,此二者足可扰乱朝政,甚至有覆国的可能。 沈风长叹一口气,愁眉不展道:“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渔翁是谁,要得多大的利,不过我查到一件事,当初西征宋执裘大力举荐夏侯屠,从当时来看是顺理成章,而今是别有用心,但很显然那次战役得利并非是濮阳宫,因为濮阳宫也被算计在内。” 顾碧落陷入深思:“难道真是皇帝的其他兄弟?” “从目前来看,这个可能性最大,而且如果由皇帝兄弟来继承皇位是顺理成章。”沈风叹道:“我并不想当上皇位,如果有个合适的人选,我可以大力支持他,其实我这边的唐家、瞿大人心里更接受一个正统来坐上皇位。” 顾碧落脸上露出复杂之色,突然摇摇头道:“不可,若非军政一心,难以抵御柔然,再说,人人传闻你有九鼎,其他王爷定也会知道,若是他们其中一人当上皇位,你又交不出九鼎,皇帝必然对你起了戒心。” 沈风所忧虑也是这个问题,如今看来,当初小草儿将九鼎之三拿走,对自己才是最致命的,彻底斩断了我的回头路。 想起了小草儿,心中又蒙上一层巨大的黑雾,仿佛一切皆在她的算计之内,那么她为什么要一直将我推上前? 唉—— 叹息了一声,心中强忍着不适,急急回想张天师对自己说过的话,才扫去点阴霾,深呼吸一口气,是该将眼下这一切划上句号,走到书桌前,从夹缝中取出一道符令,交给顾碧落,正色道:“天策府交给你了,去给濮阳宫喝下这最后的毒药。” 顾碧落情绪稍稍激动,那是一种压抑的激动,沉重又无比希翼,缓缓伸手过去那块当今大华举足轻重的符令,紧紧攥紧于手中,掷地有声道:“成败在此一举,宁身死不负命。” 沈风拍拍她的肩膀,笑呵呵道:“有性命危险的事情我也不会让你去做,回屋休息吧。” 在他交出这块符令,便意味着大华建国以来一场最大的政变即将爆发,在这场山如山洪暴发的乱潮下,体制将经受巨大的冲击,可以预想狼藉会如暴风雨后。 ——梨园—— 戏台上,濮阳策负手立于台上,画满妆容的旦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抬首遥望着高处的明月,仿佛是欲将心比明月。 墨画老人从背后走过来,用他本来苍老的声音:“策儿,时候该是差不多了。” “魑!”濮阳策喝来一个小鬼,命令道:“去告知琴操王傅,让布好的棋子听候调令!” “遵命!”小鬼领命而去。 “如何重大之决策,是否该与老夫商议?”此时,矶书老人与濮阳宫两个副统领入戏,矶书老人道:“大局是否已始?” 濮阳策目光缩成一束厉芒,脸上含笑道:“王傅且休息几日,待大局定后,我便来迎接王傅入皇宫。” “依老夫之见,该休息的人是你,这几年你在濮阳王的位置恐怕坐累了,须下来休息休息。”矶书老人眼中露出狂热之色:“待老夫掌控大局后,便为你们二人建造一座天下最大的戏园子,让你们一辈子皆待在戏中。” 桀桀——墨画老人发生一阵尖锐的笑声,笑声中带着讽刺和戏谑。 濮阳策负手不动,兀自叹息一声道:“王傅,你太贪心了!” “你错人,老夫从未变过初衷,老夫博览群书,若这天下交给老夫,一定可成就一番伟业。”矶书老人忽然挥了挥手,随之,两拨濮阳军鱼贯而入,将戏台牢牢包围。 濮阳策微笑道:“看来王傅早有准备,季副将,你曾背叛我的兄长,如今也要背叛我吗?” “哼!”季高渠怒哼道:“我出生入死跟了你这么多年,竟还不如一个唐宁,试问我怎会甘心!” 濮阳策眼睛眯了起来,语气突然变冷:“你不甘心,但还有人也不甘心,王傅,你太心急了!” 就在矶书老人皱眉间,季高渠脖子多了一把匕首,匕首一划,脖子上多了一条长长的血缝,鲜血从脖子喷出来,季高渠睁大眼睛倒在地上,到死都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矶书老人大骇,急急喝道:“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身后的濮阳军却一动不动,濮阳策微微笑道:“他们不是你的人。” 矶书老人惊恐地望着旁边的神秘人:“你背叛老夫!” 濮阳策道:“王傅,不只是季高渠想当上大统领,他也有野心,但他很聪明,他的野心只有我能给。” 矶书老人颤颤地跪了下来,惊惧道:“濮阳宫,求求你饶了我,念在老夫这些年为濮阳宫卖命的情分上,求求你饶了我!” 濮阳策冷冷笑道:“我方才没听错的话,你一直为了你自己,王傅你该好好休息,我已找到更好的人选来代替你。” 说罢,伦文叙从戏台上走出来。 见状,矶书老人脸色一变,才明白是如何是一回事,愤怒道:“是你背叛我!” 神秘的濮阳宫副统领走到矶书老人背后,在他脖子轻轻一划,矶书老人老不及痛楚,便倒在地上。 濮阳宫七傅再去其一! ——沈府—— 顾碧落走后,沈风仍坐在书房中,书房中尽是堆积的信纸,一列列,一匣匣,全是濮阳宫与天府这几十年查到的人事,符令已交出去,接下来几天里,沈风几乎一直在书房内。 腊月,京城天气更加冰冷寒彻骨,沈风已在书房中待了七天,此时此刻,他手上拿着一本纪事,神情满是惊骇与深思。 “沈风,沈风——” 唐大小姐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打算了沈风的思绪,打开门见她慌慌张张地,奇道:“你怎么还没走?” 京城的狂风骤雨将至,沈风已经提前安排好一切,先将婳瑶可岚晴雪等人安排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前天府中那些下人也早已离开,留下的皆是天府的人。 唐晴雪道:“我们是要走了,但叶前辈却不肯走,她将自己关在房间内,房间内加了五六个火炉。” 闻言,沈风心中涌来一股莫名的烦躁,还有一丝丝心痛,沉声道:“我去看看她,你们几个人先离开。” 此时,婳瑶、可岚也走过来,沈风见到她们,轻声道:“该走了,我要给一切做个了断。” 婳瑶、可岚、晴雪与他一一道别,倒不是生离死别,只是深深担忧,但她们都是明白事理的人,深知待在这里只会令他分心。 一番话别之后,沈风便去找叶绛裙,一打开房间,便仿佛是进入火炉里面,眼睛寻望过去,便看见她蜷缩在床上。 见此情景,沈风身体顿时被定住,之前没预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她如今有了一丝变化,但一遇到寒冬,心便会再次被冰封起来,为此,她选择了抵抗。 走到她床前,只见她嘴唇血百,脸色虚弱,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她一切的改变皆是由他而起,轻轻捡起她散落在脸上的秀发,轻叫一声道:“师父——” 叶绛裙缓缓睁开眼睛,神情半昏半醒,低声道:“嗯。”深冬来临后,她已不再户外,而是躲在房间里面,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冷,她便多添上火炉,直到最冷的时节,她的房间内满是火炉。 看她生命消逝了大半,沈风心痛:“为什么不走?” 叶绛裙轻抬眼帘,眼眸仿佛即将熄灭的烛火将欲黯淡无光,似是油尽灯枯之状:“广音师姐让我留下来,做个了断。”她求问过广音,广音意外地给她这么一个建议,似乎已看出了什么。 沈风目露怜爱地望着她眼睛、睫毛、唇、、、、那个曾经缥缈如羽仙的无情女人,如今是受到惩罚的谪落凡间的仙子,是我错了吗?心中扪心自问,黯然自责道:“是不是你师父让你杀了我?” 叶绛裙虚弱地嗯了一声:“你早已知?” “我一直都知道,你这个木头。”沈风一番怅然失笑,心中自是一番痛怜,不禁扪心自问,我对你究竟是怎么了,我改变了她,她却令我割舍不下,“所以你将自己隔绝寒冬,害怕变得冰冷无情,有时候你真让人生气,却又令人无法责怪。” 叶绛裙目光怔怔地望着他,虚弱得无法用多余的眼神,眼帘颤颤欲坠,便这样木然地望着,静静地等待熬过寒冬。 “没有经历寒冬,怎知温暖。”沈风伸手将她抱起来,迈着坚定沉重的步伐走出房间,在她迷离的目光下,轻笑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再折磨自己——好好善待你的心。” 说罢,推开那一番隔绝寒冬的房门。 狂骤而来的寒风夹着冰雪侵袭而来,乍暖即寒的感觉,令身体不禁打了寒颤,低头望着,叶绛裙已是睁着眼睛木然地相视。 将她轻轻放下,置于寒风之中,满天飞雪仿佛围绕她而翩飞在,她走到院子中央,静静地伫立着。 沈风在背后望着她,看她站在寒风之中觅取生机,裙角袂袂,鬓发轻扬,白衣入雪而翩翩起舞,仿佛与天地化为一体。 她本属于寒冬。 此时,一封书信从空中穿梭于雪片之中,划过一道痕迹后落在沈风的脚下,沈风低头一望,身躯瞬间剧震!只见在信纸上系着一支钗子,正是以前送给婉词的礼物。 与此同时,站在雪地上的叶绛裙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抬首望远处望去。 沈风颤颤地拾起钗子,心中狂喜,仔细地看了看钗子,急忙拆开书信,书信写着一行字:若是要找到她,便来京城西郊的断崖,只许你与般若同去。 摩诃! 果然是她! 想起那个白发老人阴冷的眼神,心中忍不住一悸,但随即又被婉词的音讯填满,心中抑制不住的狂喜,疯疯癫癫地便冲了出去。 此时,青石、广音急急赶了过来,急叫道:“小子,你要去何处?!” 沈风脑中全是婉词的影子,急急道:“师叔,我出去一趟。” “京城要变天了,濮阳宫已开始行动!”青石道长神色阴沉告诉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饶是这一天迟早会到来,“暴风雨将至,你不能离开京城!” 沈风望着被雪片掩埋的天气,心中无法抑制地想要去寻找婉词,再想到婉词已是失踪了半年多,整个人变得慌乱无措,状若癫狂地圆睁着眼睛:“师叔,三天,三天后我一定会回来!” 青石道长大吼道:“京城不能没有你,难道你想所做的一切功亏一篑!” 沈风手中紧紧攥了婉词的钗子,生怕它像细沙一样从指间流逝,眼睛急红:“给我三天时间,这里交给你们,我一定要出城!” “师兄!”青石道长还欲说话,广音忽然出声劝阻,看他神色从未如此慌乱过,柔声道:“侄儿,京城事态严重,你务必要回来。” “好!”沈风坚定地回答,随即狂奔出去,一会儿后,一声激昂的马嘶声扬起,然后便是急促地马蹄声、、、、、 叶绛裙此时还站在雪地上,广音走到她面前,淡淡笑道:“去吧,给你们之间做个了结。” 叶绛裙静默了片刻,无声地迈开脚步、、、、、 策马赶到京城西郊那处罕有人迹的断崖,为了寻找婉词,之前来过一趟,但并没有发现婉词,或许是因为恐惧,沈风从内心深处躲避了这个地方,深怕看到婉词香消玉损。 断崖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雪,登上山崖,便身临狂风霾之中,连行走也越发困难,顶着暴雪走到山崖前,便看到一个白发老人伫立于山崖前。 “摩诃老人,我来了!”吹来的狂风如挥来的利爪,横一骤,竖一骤,仿佛要将人撕成粉碎,沈风大吼道:“婉词在哪儿!!” 摩诃老人缓缓转过身来,淡漠道:“沈将军果然守信!。” 沈风急吼道:“废话少说,我已经来了,婉词在哪里!” 暴雪肆意掠刮,摩诃老人却是定立于寒风之中,阴冷地眼神从一把锐利的利刃刺向沈风,“沈将军真是一个情种,明知老身要杀你,你却依旧前来。” 沈风手中紧紧攥着钗子,急红了眼道:“婉词在哪里!” 摩诃老人忽然发出一声尖锐的笑声,笑声划破狂暴的寒风,充斥在整个山崖,“你死了便可以见到她——”说着,便欲出手,不知为何,身体旋即又定住。 在狂风暴雪肆虐的山崖上,一个白衣女子走了过来。 摩诃老人嘴角露出阴沉的笑意:“徒儿,你来了!” “师父。”叶绛裙漠然地走到沈风旁边,冰寒彻骨的天气已让她恢复始初,她的眸子没有半分波澜,似是于冰封之中,状回当初缥缈难以触摸的女子。 摩诃老人望着她,肆意而笑道:“好,很好,老身还以为你变了,便不必老身亲自动手,你,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令她熟悉而又恐惧的声音再次传入她的脑中,仿佛魔音摄神,使她身体不断颤抖起来,叶绛裙惊恐地瑟瑟发抖,再次被幼年造成心理阴影所笼罩。 摩诃老人冷道:“怎么,还不动手!”在叶绛裙幼年困于冰窖之内,摩诃老人便对叶绛裙施以蛊惑,只有叶绛裙哭尽眼泪后,摩诃老人才会将叶绛裙从冰窖中救出来,久而久之,叶绛裙空洞的思想完全由摩诃老人支配,那是一种幼年时候产生的恐惧,本能的恐惧,这种恐惧驱使她做出任何事情。 叶绛裙浑浑噩噩地抽出锋利的剑,眼睛木然地望着沈风,望着那映入心中的脸庞,神情无比痛苦,握着剑柄在不断颤抖。 “还不杀了他!!!!” 沈风转身相对,平静地望着她。 “杀了他,否则只好为师动手!” “是,师父——”叶绛裙颤地闭上双眼,随即重新睁开,于寒风中恢复平静,执着剑柄的手再次抬起。 沈风定定地望着她,侧目瞥了一下眼前透着寒气的长剑,目光回到她的脸庞,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觉得距离她如此之近,哪怕一把杀人的剑横旦与两人之间,脸上莫名一笑道:“你真的不会撒谎——” 话刚落音,一阵狂风刮来,叶绛裙踏出一步,脚尖潋起碎雪,寒剑急急而去。 、、、、、 “你!!!!” 风熄,沈风依旧站在原地,而而在他背后的摩诃老人脖子前挟着一把寒剑,只在毫厘之间,便会刺破她的喉咙,顾不及眼前的剑,她心中震惊的是叶绛裙。 叶绛裙手执寒剑,眼眸不再迷茫,不再彷徨,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之色,如嵌入的黑宝石。 “师父,我不要杀他!我不要!”叶绛裙双眸直视,状若痴狂地喃喃自语,但语句所呈现的情感却是无比坚定。 “你竟然——你竟然会不听为师的话!”摩诃老人厉声道:“为师命令你,杀了他!!” 叶绛裙从抉择中平复下来,冷漠道:“不!”她向来言简意赅,跟沈风交流的时候,最常说的便是‘不’。 望着这个从小养大的徒弟,一下子竟变得陌生,冷冷道:“如今你究竟是何人?” ——在这轮回岛上,还管什么世俗道德,我叫你师父叫你娘子有什么区别,岛上只有我们两个人,这么规矩做给谁看,不过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名字,我再给你想个。” ——不必了—— ——别这么冷淡,岛上就我们两人,你就配合点陪我消遣点时间,既然你喜欢用叶子吹曲子,那你就姓叶。 ——你经常穿着一身白衣,太单调不太好,需要改变一下,就叫你叶红姨,怎么样,也不太好听,叫叶、、、绛裙、、、、叫叶绛裙好听吗?说定了,你以后就叫叶绛裙—— 脑中浮现出轮回岛当日之景,本是空洞的心似乎想寻觅一处栖地,轻声道:“我叫叶绛裙。” “叶绛裙?”摩诃老人听罢漠然,神色随即阴沉下来,尖锐地肆笑道:“只剩一具行尸走肉之躯,竟也配有名字。” “你见过这么聪明的行尸走肉之躯吗。” 沈风走到叶绛裙旁边,心情如乍寒将暖初春拂来之际,快要乐开了花,骄傲而自豪道:“干得漂亮,终日被我骗,总算学了点片毛过去,哎,虽然比起我另外一个师傅你还清纯得像小环儿,但对付这个老太婆已经是绰绰有余。”师父长本事了,他这个当徒弟自然是开心。 摩诃老人眉头大皱道:“你便是为了他背叛为师!” 叶绛裙低下眼帘。 “少对我师父大呼小叫,别吓坏她,你哪算一个师父,恶毒的老太婆,你看看我是如此孝敬师父——”沈风狠狠瞪了老太婆一眼,随即道:“师父,明日回去我赏你银子。” 叶绛裙面无表情道:“好。” 摩诃老人皱了皱眉头,此时她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不再是她的徒弟。 沈风脸色忽然一变:“快告诉我,婉词在哪里!!” 哈哈——摩诃老人忽然发出一阵肆意的笑声,目光缓缓抬起聚在一处地方,冷冷道:“放心,你很快便能与她相聚。” 嗖—— 狂风呼啸声中忽然夹着一道尖锐地破空声—— 嗖—— 与此同时,沈风心中感觉一种黑压压的恐慌,望及摩诃老人脸上一抹诡异的笑容和眼中的杀机,心神猛地剧震。 是她,还是我—— 嗖——嗤—— 沈风突然将身边的叶绛裙扑倒,两人在雪地上翻滚了几圈最终停在悬崖边上,叶绛裙从地上坐起来,狂躁的风雪吹得她睁不开眼睛。 呼呼呼—— 为何热热的——忽然感到脸上点点热意,叶绛裙伸手抹了抹脸颊,触上的却是粘稠的湿热感。 叶绛裙木然地睁着眼睛,神情短暂地陷入迷怔,颤颤地将手放在眼前,入眼帘的是点点血红。 “血——”缓缓抬起头望去,只见雪地上染上一道长长的血痕,触目而惊心,进而心被仿佛被掐住,失魂又胆怯地低头一望,一支箭头插在沈风身上,炙热的血水不断往外流。 狂风将染红的雪刮去,又重新覆盖一层新雪,只是沈风身下的红雪却无论如何无法抹去。 摩诃老人慢慢走过来,以嘲笑地眼神俯视两人:“你以为濮阳策会只派我一人前来取你性命,你确实令他忌惮了,因此他无论如何也要杀了你。” 沈风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身体渐渐发冷,在寒冷的天气中甚至已感觉不到身躯,只看到眼前那一张木然呆怔的脸庞。 “世上竟如此重情义的男子,宁愿死也要为你挡一箭。”摩诃老人冷笑道:“徒劳!有王沛施放箭羽,再加上老身,天下间任何也无法逃脱。” 天怎么黑了—— 沈风倒在叶绛裙怀里,眼睛望着天空,却发现天空越来越黑,飞肆的冰雪已在他身上盖上一层,彻骨的寒冷甚至让他无法感到疼痛,或许是无力感受,感受到身体如沙漏般飞快的流逝,脑中努力回想着生命中最重要的记忆。 “阿,唔,啊啊,唔——” 叶绛裙睁着木然地眼睛,嘴巴几次张了张想要说话却又呜咽,似是一个痛苦不能说话的哑巴,心中无穷无尽的情绪无法宣泄,努力说话而说不出来,以至于身体无法自控十指紧紧锁在掌中,一丝丝血液从她指缝中流出来。 沈风眼睛恢复一点清明,望着她痛苦无措的脸庞,伸出手掰开她的手掌,努力挤出一点笑:“师父,我床头夹缝里藏点私房钱,你全部拿去,我房间里面有个花瓶——” 眼皮渐渐低垂下去,无力感充斥全身,“花瓶里的花叫风信子,你以后照着那朵花去买,三日换一次,代替我为我父母祈求平安。” 叶绛裙木然地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只能无助地睁着双眼。 沈风猛地握紧她的手掌,虚弱道:“记住我的话,还有——”他心里明白,他这条命只能止于此,而叶绛裙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叶绛裙张了张口,痛苦地低吟一声,仿佛是一位失语者无法言语。 蚀骨般的疲惫感渐渐充斥全身,眼下已剩下她的脸庞,缓缓地抬起手轻轻柔挲她的脸颊,眼皮犹如千斤重地坠下来,“不要再让自己孤单一人。”说着,缓缓阖上眼睛。 ——就算只是昙花一现,我也想你有朝一日像昙花一样绽放—— 叶绛裙娇躯一颤,无力地坐在地上,沈风便静静躺在她的怀中,她惊慌失措地摇动沈风的身体,得到仍是无声的回应。 ——你今日说的起死回生之法是否属实—— ——什么起死回生之法—— ——便是她所施之法—— ——绝对属实,百试百灵—— ——为何我觉得你在骗我—— ——我会拿我的性命开玩笑吗,只要我受了大伤快死了,见我躺在地上,你就快用这个办法救我—— 脑中想起他曾说过的话,伸手抱着他的脖子,俯身下去,轻轻地将冰冷的唇瓣落去他发白的双唇,双唇轻触缓缓贴住,叶绛裙闭上眼眸,心中祈求他醒过来,良久,唇分。 暴雪已在她身上披上一件雪衣,但雪衣却无法掩盖她身上被鲜血染红的裙子。 叶绛裙眼睛迫切地低望,他却仍旧没有醒过来,身体亦渐渐变得冰冷,心中被一种叫做恐惧的情绪填满,急急再去贴住他的双唇,无助地望着他,从无助变成恐惧,从恐惧变成锥心的痛楚。 伸手不停地摇晃沈风的身体—— 摩诃老人在背后冷笑道:“他醒不过来,就算他没死,你以为我会放了他?” 滴—— !!!! 摩诃老人神情突然惊骇:“你竟然!!!” 滴——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脸颊上落下,将脸上的雪花融化,然后一起坠落沈风的眼皮上,她心中积压的情绪终于宣泄而出,凝聚成一颗小小的泪珠,泪珠的名字叫做悲痛。 摩诃老人不可置信道:“你竟然也会流泪——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会流泪!!” 叶绛裙冰封的心已满是裂痕,即将重获新生,但又随即死去,如昙花一现。 沈风想要她活下去,可沈风却忘记,她的心若是破茧重生,亦是为他而跳动。 叶绛裙如石化般地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沈风,神情却是木然无变,眼眸呆滞无神,与之前的冰冷无情多了一份哀默。 “你竟会流泪!!竟会哀伤!!”摩诃老人冷厉道:“小子,你赢了,你真的改变了她——” 那你们便一起去死吧! 摩诃老人一掌打出,打在叶绛裙的背上,两人同时坠下山崖,于崖间卷绕的飞雪中,急速而坠下,而叶绛裙依旧紧紧抱着沈风,共赴黄泉—— 、、、、、、 ——京城梨园—— 濮阳策仰天长叹道:“这一日终于来了!” 第七百七十章:泪眼竟无语 http://..org/ 濮阳策一声长叹后,便闭上抬首静静地仰对冬阳,此时一个小鬼将妆台推上前,濮阳策睁开眼睛坐在妆台前,少时,当妆容卸去后,一个儒雅中年出现在铜镜前,濮阳策望着铜镜的脸,眼神中竟带着几分陌生,几分悲伤。 与此同时,天策府再次兵发齐水,而宋行军则率领大军对峙,两军对峙的时候,濮阳策在京城掀起了一场政治风暴,濮阳策利用濮阳宫多年收集到的贪官证据,几乎挟持大半朝廷官员,进而又威胁皇帝退位,在朝廷一干忠臣和保皇派系的极力维护下,皇帝才没有立即退位,只是暂时告病不事朝政。 可这场风波实在过于庞大,皇帝身边支持者支撑不了数日,而且濮阳策以及等不了太久,只要等他控制整个皇城,将会对皇宫发动进攻,到时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一日之内,已有两个忠臣被暗杀,皇城的防系因濮阳宫的蚕食变得参差不齐,根本无力做到防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忠诚良将被杀死。 ———— 京城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地震,曾经金碧辉煌的皇城变成风雨飘摇的危城,该如何拯救这座皇城,如今唯有沈风一人耳!但此时或许只能在山崖底下找到沈风的一堆烂肉。 沈风真的死了吗?! 一股寒风凌绕而下至山崖底下,山崖底下遍地是积雪,而积雪中竟有个冒着热气的泉水,此时,一个全身*的男子坐在温泉中,而在男子的身边,一位白衣女子一动不动地坐在旁边,眼神寸步不离。 白色雾气缭绕山崖之下,自成一个小天地,美景当此,温泉散发的热气还含有药味,是为数不多的药浴,男子身上用白布缠着伤口,脸色却是有温润之态,想必再过不久便能醒过来。 如果沈风早知这里有个温泉,一定早将这里开发成旅游胜地,但他却仍旧昏迷,享受不到温泉带来的舒适感。 入夜。 温泉旁边一处山凹中燃气一堆火,若不是有温泉的温度,此时的天气根本难以生火,沈风躺在山凹内,身下是一堆编制成集的稻草,一条卷起袖子的玉藕将他扶起,将一些果子榨成的汁水混合捣碎的草药一点点喂入沈风口中。 我死了吗?婳瑶她们怎么办?我还没找到婉词、、、舒姐姐、、、还有那个木头—— 滴—— 她流泪了吗? 这是我记忆么? “沈大哥——沈大哥——” 谁的声音?好熟悉,我在哪儿,我是在阴曹地府吗,为何我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我还活着!! “沈大哥——” “是否须口对口为他续命?” “前辈,沈大哥气息已平稳下来,无须为他渡气。” “原来如此。” 耳边清晰地听到两个女子的声音,是如此的熟悉,那种强烈地亲切感化成无穷的生机驱使他恢复意识,终于,他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眼睛还十分疲惫干涩,眼前一片迷暗,甚至没有成形的事物。 “醒了!醒了!”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好像是——沈风奋力地凝聚精神扫去迷暗,借着火堆传来的微光,眼前事物渐渐清晰起来,一道绰约的身影映入眼前,才刚康复的身体开始颤抖,目光自下而上望去,柔弱的身体、纤瘦的锁骨,长发如瀑洒于纤腰,两缕鬓发锤于细肩,刘海稍稍分开,成一道椭圆拱门恰好分立于一对柳叶眉上,露出那株淡淡的花钿,展现出很有气质的大家闺秀形象,娴雅娟娟,端庄大方。 那她一双包含淡淡愁绪的双眸,彻底将沈风虚弱的心跳掀起,跃如激荡急促的琴弦。 目及女子的容貌,沈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时而笑,时而哭,哭了之后又发颠似的笑,情绪难以抑制。 情之所往,牵系两人,触景犹伤情,痴人得见岂能不泪眼,看到他苏醒过来,柳婉词眼泪夺眶而出,半年多来的苦愫彻底宣泄出来,里面包含太多的思念、担忧、绝望,在如此狭小的山崖底下,每夜只能对月寄予情思,饱尝天涯永隔之苦,试问,如何不断肠。 “婉词,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别再骗我,我再也不让你离开我!”沈风一下子变得神经兮兮,发狂似的抓住她的手,将她紧紧拥抱在怀里。 “我不走——不走——”柳婉词失声而泣,伏在他肩上闭眼汲取苦苦等待的温暖,眼泪流得越发汹涌。 “如果这是一场梦,我希望永远不要醒。”沈风红着双眼,发白的嘴唇尝到咸咸的泪水,身体因为突然的幸福,竟然紧绷得浑身发颤,紧张得近乎透支。 “不是梦,沈大哥,我终于见到你了,我本以为此生再无机会见到你。”两人紧紧相拥,彼此害怕失去,似乎都要将对方融进身体里面。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连话都说得梦里的一模一样。”沈风将婉词扣紧紧的,生怕她突然化成一道青烟溜走。 柳婉词破涕为笑,随即心中更加感到难受,只能乖乖依伏在他怀里,他日思夜想,婉词又何尝不是。 沈风不敢说话了,也不敢睁开眼睛,生怕睁开眼睛婉词就消失了,就这样,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彻底将身后的叶绛裙忘得一干二净。 叶绛裙在两人背后一声不吭,眼光奇怪望着两人,见到沈风怀中抱着一个女人,她眼光变得十分怪异,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眼神。 “沈大哥,你的伤!”沉浸在幸福中的婉词突然惊醒过来,急急抽离沈风的怀抱,眼睛仔细地为他检查伤口。 “伤?”低头望了一下,果然腹部位置包着一块布,瞬间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直挺挺地便躺下去。 叶绛裙伸出一只手将他扶住,眼眸中藏着淡淡的担忧。 “师父!!我会疼——”这才发现叶绛裙,又看了看一脸担忧的婉词,猛然道:“我真的没有死,老子还活着!哈哈!婉词,我真的见到你!” “你伤还未愈,切勿太多激动,否则会气血不足——”柳婉词还未说完,便猝不及防地被他抱住,看他高兴得像个孩子,实在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师父,你也还活着!”抱完婉词之后,沈风又一把将叶绛裙也抱住,全然不顾虚弱的身体,左拥之后右抱,“太好了,我们都还活着!” 叶绛裙被他抱住之后,眼睛立即呆怔,双手不知如何放置,虚晃在空中,恰好沈风上身几乎*,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热量和气息,叶绛裙眼神发生古怪的变化。 似乎是羞涩—— “好了,你快躺下来,否则伤口又要裂开。”沈风没有发现叶绛裙的异态,放开她之后,迷迷糊糊道:“躺下之后我又会想睡觉,我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眼睛贪婪地望着婉词,望着她的唇、鼻子、眼睛、睫毛、眉叶,一晃半年多,已经失去太多与婉词相处的时光,此时此刻只想好好看着她。 柳婉词仿佛知他心中所想,深情地与之相视,方止住泪水的眼眸又蒙上一层雾气,正如沈风所言,她也有说不完的话想说,不知为何她的眼泪又簌簌落下。 再次将婉词抱入怀里,心情无比苦涩道:“这段日子,你一定过得很痛苦,怪我没有保护好你,但我保证,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柳婉词泪水再次倾出,哭得叫人肝肠寸断,此时此刻,她一身褴褛,因饱受寒饥与愁苦,身体较之之前纤瘦不少,虽是风姿犹存,但却暗淡不少,真是苦了她。 一个在崖底下大半年,能活下来便是极其不容易,一想到她每日挨饿受冻,连睡觉都困难,便心如绞痛。 柳婉词身子宛若无骨依伏,柔声道:“只要能再见到你,一切便值得。” 她还是如此温柔,但她还是如此坚强,一点都没有变,正是因为如此,沈风在第一次见到她时,便被她深深吸引住,而后被奶娘抓去柳家再遇到她,没有轰轰烈烈的生死不离,也没有老调常谈的世俗阻拦,一切如微波荡漾,含情而默默,戏剧性的是,一开始就接到了她的绣球,从那时候起,她就成为沈风的第一个妻子,与她在一起总能感觉平淡的温情,享受到生活琐事的乐趣,再后来遇到了那个算命先生,便将她留在升州,本来不打算在京城待太久,但仍免不了深陷囫囵,她终于耐不住相思之苦上京,而后,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从皇宫无缘无故失踪,连天府也打听不到她的下落,一失踪就是大半年,每过一日,沈风心里便多绝望一分,在看到摩诃老人手笔和钗子后,沈风心里那种激动冲昏头脑,脑中慢慢都是婉词的影子和声音,怎料,疏忽之下,忘记濮阳宫还有在暗处放冷箭的王沛父子,幸好在崖低下有一棵柏树和温泉,不过如果不是这种因缘巧合,也再遇不到婉词。 两人静默无声,紧紧觅取这来之不易的重逢,时间带来的空虚只能用时间来慰藉,此时再多的言语都是苍白,只有紧拥的充实才是最真的,而旁边叶绛裙一直用怪异的眼神望着两人,特别是望着沈风眼神特别奇怪。 不知过了多时。 柳婉词忽然睁开眼睛,匆匆挣脱他的怀抱,才意识还有人在看着,脸上飞起两团红云,细声道:“你先将药喝完,再好好休息一晚上。” “还好你是个大夫,要不然我这次真没有命了。”沈风感叹一声,将剩下的药一口喝掉。 想起在泉水中看到他时,那鲜血淋漓的惨状真叫人心悸,为何上苍要对他施以如此多磨难,柳婉词心中幽怜,幸道:“是那支箭未伤及你的要害,否则我亦回天乏术。” 沈风有惊无险的笑了下,在扑倒叶绛裙的同时有意避开箭锋,但这支箭是王沛专门用杀人的箭,上面做了特殊的加工,就算没有伤及要害,也会令人因短时间失血而昏迷,多亏了摩诃老人将他打落悬崖,若不是被婉词及时治疗,沈风绝对活不了。 “婉词,你究竟是如何掉下山崖?”重逢的惊喜过后,便问出心中最大的疑惑,“柳叔说你与奶娘入宫之后便失踪了。” “奶娘——”柳婉词忽然掩面泣声。 沈风心中一怅,将她搂进怀里,安慰道:“节哀顺变,我已将奶娘的尸骨送回乡土,并让人好好厚葬。” 柳婉词轻轻嗯了一声,止住悲伤的情绪,回忆道:“当日皇后娘娘召我进宫,奶娘曾在宫中当过宫女,怕我不懂规矩,便与我一起进宫,进了宫中后,皇后娘娘问了我一些奇怪问题,便将我们送出皇宫,出了皇宫后,便突然出现一群黑衣人,奶娘与我府中随行的人为了让我逃脱挡住了那群人,奶娘与随行的人便惨遭杀害。” 奶娘陪伴婉词多年,早已如亲娘一样,还有那些随从,都是一路跟随她从升州来的,一夜之间被人杀害,她如何不伤心,沈风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后来呢。” 柳婉词低声道:“之后马夫亦被他们杀害,这时,一位白发老人救了我,她将我带到了山崖上,而后,她在拿走我的钗子后,便将我推下山崖。”(补画面:柳婉词钗子掉在山崖上,又迅速将钗子拾起,摩诃老人便看出钗子是她的珍重之物。) 原来如此,在那时候摩诃老人早已蓄谋利用婉词来设下今日的圈套,摩诃老人行事独来独往,恐怕濮阳策亦不知此事,但之前又是如何一回事,速道:“那些黑衣人又是何人?是否皇后派来的,在你们谈话的时候,皇后可有露出杀机?” 柳婉词神色有所思忆道:“我亦不知,皇后问了我一些问题后,又仔细看了看我,然后兀自摇头,而后便令我回去。” 皇后怀疑婉词是婳瑶,解开疑惑之后,她应该不会派人杀婉词,要动手更应该在皇宫外面就动手,那究竟是谁要置婉词于死地,要说婉词得罪了谁沈风打死也不信,想起之前的推断,又道:“婉词,你进宫除了见到皇后,还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 柳婉词蹙眉思忆了一会儿,忽然道:“便是那个带我们进宫的小太监,他带我们出去的时候,中途去出恭便让我们在一处地方等他。” 沈风随即道:“然后呢?” “然后我便看到两个人在树丛后面窃窃私语,当时天色已晚,又是在宫中,我便没有稍加注意。”柳婉词眼中略带疑惑,回忆道:“只隐约听见他们说二十多年,还有你的名字!” 沈风惊道:“我!?” “便是听到你的名字,我便好奇走过去几步,只听了什么利用,正好这时小太监回来,那二人便发现了我。”柳婉词神色忽然有所恐惧:“如今回想起来,那男子看着我的眼神很恐怖,我从未见到那种眼神。” 沈风心猛地一沉,皇宫中一定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而且离我越来越近,压下这份不安,转而道:“没事了,不要害怕,我一定会查清此事,不能让奶娘死得不明不白。” 柳婉词轻柔地嗯了一声,用饱含深情的眼眸凝视着他:“莫要以身涉险,我真的很害怕,怕——” 沈风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抚摸着她纤瘦的肩膀,郑重道:“不会的,你对你的男人这么没信心吗,有了你,我感觉我能做任何事。” 柳婉词双眼泛出迷离之色,眼前这个深爱的男子还是如此坚韧,在他身边便不必担忧任何事,婉词在犯花痴,叶绛裙也在犯花痴,在沈风亲吻婉词的时候,叶绛裙差点连眼珠子掉下了,眼神十分怪异。 沈风此时心中一扫阴霾,心情大好,全然忘记身上的伤:“婉词,再让我好好看看你,掉落山崖还是那么漂亮,真不愧是升州第一美女。” “两日没洗脸了,还沾了一脸泥土,脏兮兮的。”柳婉词脸上泛起窘色,自知在山崖底下饱受尘土一定不堪入目,急忙将削瘦的瓜子脸抹了抹然后偷偷藏起来,还悄悄地理了理秀发。 沈风笑着将她身子扳过来,心里却暗自难受,这时候当然要说些好听的话来哄哄她:“泥遇见你,岂会再有云泥之别。”云泥之别是亦云和泥来比喻地位的高下相差极大,却他巧妙运用来赞美婉词,真是不得不佩服他的机智。 柳婉词被他哄得露出笑颜,轻笑道:“勿要耗神哄我开心,能再遇见你,纵使此刻叫我去死亦知足,你伤口还未痊愈,还须好好休息才是。” 看着她温婉可人的模样,心里感动得稀里哗啦,这种红颜知己,得之我幸,失之要命,实在是娶来当老婆过日子的不二人选,沈风担惊受怕地将她抱住,煞有其事道:“要我休息,但你要陪在我身边温故一下郎情妾意,升州和京城的一些单身男人听到你最近不在我身边,都以为你甩了我,纷纷找了十个八个媒婆准备下手,这次我们回去,叫他们死了这条心!” 明知这些事情十有八九是他杜撰的,但还是又羞又好笑,只能随了他的意,轻轻地依偎在他身边,两人终于重逢,两颗心从未如此开心,夜渐渐深,两人也睡下,留下一个变得古怪的叶绛裙。 第七百七十一章:众女齐聚 http://..org/ “婉词!!” 翌日醒来,沈风便突然大喊一声,在外面的柳婉词听到动静,便急匆匆跑进来,见他正欲起身,急忙拦住他:“你怎么了?” 沈风急忙将她抱住,松了一口气道:“我一早醒来便不见你,还以为你又不见了。” 柳婉词柔声道:“我在外面找食物,你且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便可起来吃些东西。” “这个时候怕是没有什么食物,吃些枣子足够应付一天。”沈风心里根本不敢想象婉词这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特别是在寒冬来临之后,更是难以觅食果腹。 “枣子干苦难咽,我与叶绛裙正在挖一些山笋,你且再等等。”柳婉词脚下那一双绣花鞋早已裂开,一双手更是沾满泥土,本是晶莹如玉的手指因长期去挖硬土而伤痕累累,甚至已快变形,好在这里有一处药池助她恢复。 沈风紧紧抓住她的手,语气强硬道:“让我师父一个人挖就行,你去负责生火,对了,你是如何在这里生火?” 柳婉词神色黯然道:“此处不止我一人坠落,之前亦有一些人坠下山崖,不过我发现时只剩下一堆骸骨和随身物,此处还有很多别人丢下来的事物,我便捡来用。” “原来如此。”沈风随即道:“你去生火煮水,我去为你捡来薪柴。” 柳婉词知拗不过他,只好应允,好在外面薪柴很多,只要捡进来便可,沈风也知道婉词个性,但不能再去让她干粗重的活,分配好后,沈风便出去找叶绛裙。 “师父——” 叶绛裙正在一处旮旯挖山笋,沈风走上前喊了一声,经过一夜休息,他身体已恢复了许多,出来行走不是问题。 闻声,叶绛裙僵住了身体,回眸望去,眼神瞬间变得奇怪起来,有些惧怕看到他。 “看什么呢,一副被人抛弃的样子。”见她手上不知在慌什么,胡乱捣着还未离土的山笋,急忙过去将她的手抓住,触碰她冰冷的手,心中忽然一阵急促的跳动,匆道:“这可是我们一天的食物,别弄烂了。” 感受他手掌的温热,心中那种不适感更加强烈,仿佛置于天旋地转之中,急忙挣脱开。 触及到她的眼神,沈风心态也不自觉发生变化,她每一点变化,都是因汲取了沈风的感情而变化,当她冰封的心面临崩开时,沈风已彻底陷入进去。 而此时她的世界中只有沈风一人,这种感觉令她很仓皇,无所适从,却又无法将沈风从心里抹去。 两人双目再次对视,沈风心跳再次絮乱,竟失神似的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嘴巴不利索:“师父——” 被他握住手时,整个人都僵住,眼眸变得直愣愣,随即條地起身离开,沈风自嘲了笑了笑:“我还是真是多情,竟然对这个木头——” 三人煮了一些山笋后,便开始商量着如何出去,之前在山崖底下观察了一圈,山壁严实没有别的出口,要想出去,只有从山壁上爬上去。 如今只能期望天府快点找到这里来,方才在来到山崖之前,以防万一让蚩风回去带人过来,至于他们能不能找到山崖底下,就要看沈风的造化了。 事在人为,不能坐以待毙,刚才在周遭发现一些硫磺,说不定可以利用这些硫磺给天府的人发送信号,想到此,便与叶绛裙一起收集硫磺,除了硫磺之外,这里还有一些硝石,这个地方应该还有不少矿产,上去之后一定要派人来开采。 收集不少硫磺和硝石在地上,正要想办法集装起来,忽见山壁一位白发老人正在顺着绳索下来。 是该死的摩诃老人!不仅是摩诃老人,跟随她下来的人还有王陵王沛俩父子! 叶绛裙也发现了摩诃老人,神情凝重道:“你快躲起来。” “不必藏了,今日你们二人皆难逃一死!”摩诃老人一跃而下,“你们真是命大,连坠下山崖也死不了,幸好老身谨慎下来查看。” 此时,柳婉词正好从摩诃老人后面走过来,见状,急忙找了地方躲起来,沈风也看到了婉词,深怕摩诃老人回头,急忙喊道:“老太婆,你杀了我,也休想从这里离开,天府的人很快就会来。” 王陵、王沛也从山崖上下来,摩诃老人冷笑道:“凭我们三人之力,眨眼之间便可将你杀死!” 沈风目光注意到三人脚下的硫磺和硝石,心中便有一个想法,而且还要靠婉词帮助才能成功,想到此,故意道:“老太婆,其实濮阳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你何不来投靠我?” 此时摩诃老人踏出一步,沈风急忙假装做出一个放暗器的手势,摩诃老人本能地往后退几步,退回到硫磺和硝石旁边。 沈风警惕道:“你不是考虑考虑吗?” 摩诃老人道:“老身对争权夺位不感兴趣,便只是想辅助墨画师兄,你不必多费唇舌。” 沈风道:“我可以给与你所想要一切,听说你是前朝皇帝的后代,我可以替你光复祖上,如何?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将手上的暗器拿掉。”说着,他将衣服脱掉,然后将衣服扔在一旁,其实他衣服里面没有暗器,只是故意这么做。 摩诃老人冷冷笑道:“不必多费唇舌,今日你难逃一死!” 在她说话间,沈风悄悄给后面的柳婉词使了一个眼色,柳婉词会意,悄悄退了回去,沈风收回心神,又道:“看来今日我是活不了,我死可以,但你可否放过她?” 摩诃老人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道:“她留在这个世上只会令老身不快,杀之后快!” 闻言,沈风脸上露出怒色:“她是你的徒弟,难道你不念半点师徒之情?” 摩诃老人道:“她只是一具傀儡,没有生命,没有七情六欲,老身岂会将她当做是人?当初将她掳走时,本以为她活不下来,没想到这婴孩竟可在冰窖中待上一日,如此罕有的体质,正是老身所求,自此之后,老身便将她放在冰窖内,直到她生命垂危之时才将她抱出来,久而久之,她便成了一具冰冷彻骨、无情无欲的身躯,这具身躯是老身所创,但如今她却背叛了我,那她便再无活下去的意义。” 叶绛裙面无表情地听着,如今她已克服恐惧,眼前这位所谓的师父与她毫无干系,她无动于衷,但沈风却愤怒得攥紧了拳头,目光瞥到后面,嘴角忽然勾起一抹邪味的笑容。 摩诃老人全然没有防备身后:“你可知她流了泪?” 闻言,叶绛裙古井不波地眼眸荡出凌乱的波纹,眼神又怪异起来,沈风嘴角轻扬,目光灼灼地望着叶绛裙:“那又如何?” 摩诃老人怒哼道:“她为你流泪,便是对你动了真情,如此冰冷的身躯亦会动真情,必定是天生*之人,老身恨她,恨所有多情之人,只有冰冷无情,方可得到心灵的永寂。” 闻言,叶绛裙眼中露出恐慌和迷茫,喃喃自语道:“我动情——不可能、、不可能、、、”言毕,失控般地摇摇头。 摩诃老人细查了几眼道:“看来你还未动情,毕竟情感被冰封了太久,但你若是再与他朝夕相处,迟早会动了真情。” 王陵冷哼道:“王傅,不必再与此人,今早杀了他们两人,未免夜长梦多。” 沈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眼中杀机毕露,随即高声道:“这世上皆是多情之人,所有你注定被抛弃,冰冷无情并不能得到心灵的永寂,只能得到孤独,若你想得到永恒,不必浪费生命去探寻,我在须臾之间便可给你!” 此时,一个带着火苗的火折子落在摩诃老人的脚下。 摩诃老人道:“此话何意!?” 兹兹兹—— 轰—— 一撮小小的火苗点燃硫磺和硝石,两种化合物发生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直接将摩诃老人、王陵和王沛炸飞,正所谓须臾之间便就此长眠,方才沈风脱下的衣服中藏着火折子,而柳婉词绕过岩石过去拿衣服恰好避开了摩诃老人的视线,拿到了火折子之后,婉词再回到摩诃老人后面扔去,便可点燃硫磺硝石引发爆炸。 濮阳宫七傅其中摩诃老人—— 死! “沈大哥!” 爆炸之后,柳婉词立即跑回来,沈风将她抱入怀里,小声安慰她几句,这种场面她怕是头一回见,更别说引燃*。 安慰她之后,沈风便走到摩诃老人身旁,也懒得处理她的尸首,倒是王陵与王沛只是受了重伤还没死,刚才他们两人距离*不是很近,发生爆炸时受到的伤害也比较轻。 “师父——” 沈风走到叶绛裙呆呆地站在原地,轻叫一声道:“我们该走了。” 叶绛裙魂不守舍地哦了一声道:“好。” 沈风看着她的背影,轻叹一声道:“这个木头,还是只会躲,这点倒是跟我一样,恐怕也是耳濡目染之下学来的,但这不是躲能解决的,我该拿你怎么办、、、” 正在怅然间,忽见婉词有所感慨道:“前辈变了许多,能令她改变的人,天下间怕只有你一人。”方才摩诃老人所说的话,婉词也听见了,她也是正在恋爱的女人,不会不明白摩诃老人的话。 有些事情沈风无法控制,特别是感情的事,沈风自责道:“我本早该娶你进门,不料却发生了这么多事,还让你受了这么苦。” 她轻嗔道:“为何突然自责,我并未怨你。”俏目望着眼前的心上人,只见这半年来,他也依旧令人着迷的体魄,但已较之消瘦不少,不过他却变得更加有男子气概,双目炯炯有神,嘴角似笑非笑,总是有着令人想要依赖的自信。 其实沈风能看出来,她们几个女人不是不介意,而是因为这个男尊女卑的体制,纵然她们心里不是百分百乐意,也不会有怨言。 “嗯,我们回去,回去之后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说着,三人走到绳索下面,三个人一起上去是绝对不行,沈风便先顺着绳索爬上去,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摩诃老人折回来,却给三人带来一条绳索,沈风爬上山崖之后,叶绛裙也爬上去,最后轮到婉词时,沈风直接用绳索拉上去,婉词本身体质较弱,这段时日又瘦了不少,肯定无力爬上上崖。 “小心点——”沈风一把将婉词抱上来,为她拍去身上的尘土,老婆终于找出来,当然是要好好呵护一番。 “沈兄弟!!沈兄弟!!!” 闻声望去,便见厉亥大哥带着天府的人赶过来,厉亥看到沈风怀中的柳婉词,激动不已道:“小姐!!小姐你还活着!!!”厉亥能迅速找到这里来,一定是听到了刚才的爆炸声。 “厉大哥,劳你费心了。”得见故人,柳婉词自是一番喜悦,她与厉亥从小一起长大,早将他当成兄长。 “小姐没事我便放心了,柳大人知道了一定很高兴。”一番关切后,厉亥才神色凝重道:“沈兄弟,你要尽快回京城。” 沈风目光眺望皇城的方向,仿佛看到一场腥风血雨,沉声道:“山崖下还有两个人,你将他们带去给唐家,还有派几个人以我的名义去鬼谷,里面的人会明白,记住,不管是人是贵,所有人都要请来京城!” “我这就去办!” 沈风目光望着京城,深呼吸一口气,带着婉词回去了京城,赶至京城,已是深夜,沈风没有回到沈府里,而是来到之前预备的废宅内,宅子内的人还未顺下,这几日她们感觉到京城不宁静,她们也心神不宁,听到门声,急匆匆走了出来。 “沈风——” 几女见到是牵挂的人,纷纷扑上前去,广音与草谷亦甚是欣喜,毕竟她们二人在这里唯一的依靠只有他一人,沈风心情极为开心,张开双手将她们四人拥抱入怀。 “你这个恼人精,这几日去了何处,便不知我们皆在担心你么。”林可岚轻泣出声,恨恨地打了他一下,她们几人并不知沈风这几日去了何处,只知他身陷危墙之在,随时有生命危险。 沈风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急忙道:“各位沈夫人,你们看看是谁来了!”说着,将婉词带进来。 “婉词——” 得见婉词失而再见,众女惊喜交加,泪水仿佛是事先有约夺眶而出,纷纷相拥而泣哭成一团,见此景,沈风百感交集,难得有此光景,心中更加坚定要平定这场危乱。 “是何人来了?” 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转眼望去,便见一个小腹微微隆起的女子走过来,沈风惊得难以言喻,心情激动得上蹿下跳,轻叫一声道:“茵儿——” 来人正是曾经渔村的‘聂小倩’、醉花荫的花魁、摩尼教的圣女、波斯王国的公主——琴茵! “公子——”琴茵喜极而泣,如燕归巢地急走几步,然后小心翼翼地靠入他怀里,波斯一别之后,已有几个月光景,她已是变成一个妖艳娇媚的波斯女人,褐色的秀发,深邃的眼眸,暗金色的面纱、、、 这面纱是出来之前戴上的,还以为是外人,她将面纱摘下,好好觅取这来之不易相聚之喜,她双目迷离,伏首轻轻摩挲,低声呢喃道:“公子,茵儿回来了。” “回来就好。”之前茵儿因为处理波斯的事务而没有一起回大华,如今却是提前了几个月,可见她归来心切,“这次还走吗?” 琴茵情意深深道:“不走了,茵儿要永远伺候公子。”她面颊发烧,气息灼热,每一个字皆是在情火中烤炼出来,似是一朵骄阳下的艳红玫瑰。 沈风小心翼翼地抱着,伸手抚上她的肚子,手掌轻微颤抖起来:“茵儿,你的肚子——” 纪婳瑶眼中余泪,欣喜地走了过来:“相公,茵儿有身孕了。” “有身孕了——”闻言,沈风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呆若木鸡道:“茵儿有身孕了,那我岂不是——” 众女纷纷落泪。 沈风心情五味杂陈,脑中浮现起刚才升州的窘遇,再看到如今美眷环绕,且还有了孩子,心情感到无比的充实和幸福,眼睛突然感觉热热的,鼻子酸酸的,仿佛是在肯定自己地点点头:“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这三个好字每个都意义非凡。 “婉词——”琴茵这才看到了婉词,她也听说了婉词失踪大半年,心中自是担心,得见她平安回来,欣喜之情跃上俏脸,又回到当初的小女子模样,算算年纪,茵儿也才二十出头,她们这些人中年纪都不大,好在是,沈风年纪也小,不存在老牛吃嫩草一说。 经历离别之苦,琴茵仿佛变了许多,与众女相谈甚欢,原本她便心性善良,只是幼年遭遇才令她事事皆要争夺占先,她们一个个哭来哭去,沈风则还仿若置身梦里。 咚咚—— 听到一阵敲门声,众女逐停下,沈风也警醒过来,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除了天府的几个人外,几乎没有人知道这处废弃的宅子,一时之间,沈风也没有出声,只是将她们几人护在身后。 咚咚—— 咚咚—— “是我,青石!” 敲了三下门之后,门外的人才说了身份,原来是青石老头,敲三下门代表暗号,是青石老头无疑,沈风走上前将门打开,只见青石老头站在门外,但除了青石老头外,他身后还站在一位老者。 沈风目光猛然一缩,惊呼道:“皇上!!!!” 第七百七十二章:动乱!惊闻! http://..org/ 夜半来客竟然是老皇帝,更令人震惊的是身边的青石老头,青石老头与皇帝一同而来,说明青石老头与皇帝早就,甚至有可能是皇帝派去天府里面的卧底,毕竟青石老头是白石老人的徒弟,而白石老人最擅长的便是当中奸人。 老皇帝站在门前,目光不复锐利,便如一位普通老人,微微抬首道:“还不请朕进去!” 身后一干美眷听到是皇帝驾到,齐齐跪拜道:“民女纪婳瑶、民女柳婉词、民女唐晴雪、民女夏嫣然、、、拜见皇上。” 老皇帝目光望向婳瑶,神情露出缅怀之色,一时间怔怔地看着婳瑶,而婳瑶只是低眉顺眼,神情从容平淡。 “沈风,我知你心中所想,进去吧,我会坦白告诉你。”青石道长神情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沈风看了婳瑶一眼,心中作了一个决定,平静下心情:“皇上、师叔,请进。” 三人来到一处破屋内,屋子内倒是干净,已被天府的弟子简修了一遍,沈风心中有太多的疑问等着青石老头来解释,眼睛望着他,等待他开口。 青石老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索说起,良久之后,才道:“我在少年时,曾遭遇一场重病,那时遇到一位善人,他请来郎中将我治好之后,又将我送入天府,我便立下誓言,他日一定报答这位善人,而就在今年,他才找到了我。” 沈风目光转向皇帝,毫无疑问,这位善人便是皇帝,皇帝比青石老头年长十几岁,皇帝年近六十,而青石老头四十出头,年岁还没有壶酒大。 青石老头道:“我并不知当初的善人便是皇帝,皇上亦没有露面,只是让我去查一个人。” “白石老人?” 青石老头点点头:“这只老狐狸正在酝酿一场危及大华的阴谋,派夏侯屠西征幕后推手便是他,不过他该现身了,京城这场洪水已越来越浅。” 沈风道:“据我所知,白石老人是个太监,就潜伏在宫中。” 青石老头:“我与皇上想法与你相同。” 沈风不知在想什么,神情处于平静,抬头道:“皇上,我们是否坦诚公布的谈谈了?” 老皇帝病体已入衰弱地步,似是一位迟暮老年,不再有威严的皇威,他负手站在旁边,转身过来,眼中露出不甘之色:“沈风,直到今日,朕仍然恨不得杀了你!” 沈风失笑道:“这倒是大实话。” 老皇帝神情激动道:“自古便有一则传说,传言只要解开昭烈皇陵、华清天府、楼兰古国三大遗址之迷,便能睥睨天下,夺得江山!这个天下是朕的,为何朕要拱手让给你!” 沈风正欲开口,老皇帝又道:“我知道你并未有夺权之心,但你若真的忠于朕,也不会至于今日这个局面,是朕失算了,朕错估了你,真不愧是天选之人!”他这句话意义颇多,他错估了沈风的能力和狠劲,尽管他已经给沈风很高的期待,否则他也不会选择沈风来制衡濮阳宫。 老皇帝呼吸显得急促而絮乱,无力地瘫坐在扶椅上,平稳了一下子身体,神情唏嘘道:“你肯定觉得朕贪恋权势,为了保住皇位灭绝人性,弄得民不聊生。” “坐在皇上这个位置上,许多事情皆是迫不得已。”沈风不是一个喜欢指责的人,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论孰对孰错毫无意义。 老皇帝冷笑道:“朕知你心里并非全是这么想,否则你不会找到朕的女儿而不告诉朕。” 老皇帝已知此并不意外,若连这点能耐也没有,当初他也无法当上皇上,“宫中凶险非常,我不希望婳瑶卷入里面,但我已打算告诉婳瑶,不料今夜皇上先来了。” “幸好你没告诉她。”老皇帝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在沈风的疑惑下,又道:“朕告诉你,她不是朕的女儿!” 沈风大惊道:“婳瑶是李晓月之女,当初李晓月遭遇不幸,临终之前将婳瑶交给了天府。” 老皇帝眯着眼睛倒:“为何李晓月之女便是朕的女儿?” 沈风一下子反而糊涂:“林夫人告诉,李晓月曾与皇上有一段情,而皇上宫中亦悬挂着李晓月的画像。” 老皇帝冷笑一声,脸上露出追忆之色:“当年晓月确实与朕相恋,但其中纠葛却无人知晓。” 沈风追问道:“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老皇帝道:“当年晓月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才女,那时杭州举办了一场诗会,江南才女仕女云集,朕亦恰好游历江南,便在那年春遇到了晓月与施枕香,还结识了李變、柳宗礼,当时朕对晓月一见钟情,而柳宗礼则迷恋施小姐。” 沈风忽然道:“我怎么听说皇上与柳叔争风吃醋?” 老皇帝道:“当年柳宗礼学识过人,朕便想纳为所用,见他沉迷于女色不能自拔,朕便与施小姐、晓月商议,假意与施小姐情投,并让柳宗礼重拾初心为家国效力,有了朕的刺激,有了施小姐的激发,柳宗礼才刻画读书考取功名。” 为了让柳宗礼断了对施小姐的心思,皇帝还下了一道圣旨让柳宗礼娶妻,令让他奋发图强,但柳宗礼顾着考取功名,却忘了家中怀胎的妻子,妻子流产后柳宗礼为了弥补亏欠,甘心在升州当个小官。 “当初朕有意磨砺柳宗礼,却不料你竟成了他的女婿,朕便是在那时得知了你。”老皇帝道:“不重用柳宗礼,还因他知晓朕与晓月之事。” 沈风又道:“后来皇上与李晓月呢?” “我与晓月交往之后,才发现她心中已有钟情之人,晓月待我如同兄长,旁人看我们谈笑同出,皆以为我们互相有情,施小姐亦是如此,但晓月心中另有其人!” 沈风惊道:“难道是李變!” 老皇帝叹了一声道:“李變学识远在柳宗礼与朕之上,又得晓月青睐,朕心中嫉妒,便设计让李變与晓月死心,那晓月伤郁过度昏迷不醒,不料李變却借着酒劲来找晓月倾诉钟情,当夜李變与晓月有了夫妻之实,当朕发现时,恨从心上,便又设计拆开两人,李變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女子床上,便从此消失,此后他去寻找天府,青石道长见他尘心未了,便让他去为人摆渡。” “而晓月醒来看见了朕,以为与朕有了夫妻之实,朕正在气头上,便不解释,晓月自知无脸再见李變,等到发现有了身孕时,晓月亦不向村邻解释,朕回到京城之后经常心神不宁,方醒悟自身,待要告诉晓月真相时,才知晓月已遭人杀害。” 沈风听得心中冒火,原来真相竟是如此,如果当年不是皇帝嫉妒,婳瑶一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李晓月更不会无辜卷入宫廷斗争。 “朕已让李變来此,算是对他们夫妻的补偿。” 沈风愤然道:“你早可以告诉李變,为何等到今日才说。” 老皇帝怒哼道:“朕自有原由!沈风,朕还轮不到你来教训,若你忠于朕,也不至于今日这个局面,你心中根本没有忠君之念。”其实老皇帝亦是近年才得知,出于皇帝的威严才不做解释。 此时,站在屋子外面的婳瑶神情复杂之极,脸上还有两道长长的泪痕,心中想起天府下的摆渡人,便是有生来缔结的亲情,方可信任托话,静立了片刻,才默然离去。 沈风怒视着皇帝,但看他脸色衰弱,狠不下心再去刺激他:“皇上,我真不想跟你斗,也不想跟你争执,但正如你所言,我已无法停止这一切。” 老皇帝神色转为落寞,发出一声苍老的叹声:“如今宫中尽是濮阳宫之人,朝廷大臣各怀异心,而京城之外还有天策府胁迫,朕已无力回天,是朕输了!” 沈风怔怔地看着皇帝,想不到无比骄傲的皇帝也会认输,他这句话是何意,他今夜似乎别有目的,沈风存下心思,静静等着后话。 “张天师骗了朕,他早知朕斗不过你,斗不过天选之人。”一瞬间老皇帝苍老了许多,脸上尽是无奈失落的自嘲:“朕便不甘心,才意图掌控你,若可掌控天选之人,这个天下依旧是朕的,朕错了,原先发现你没有野心,朕觉得自己对了,朕错了,朕错了。”他话语中一直重复着朕错了,语调尽显寂然。 “纵然朕是蜀人,但朕登基之后,一直励精图治,但仍不到天命的眷顾。朕心有不甘,濮阳宫要抢朕的江山,朕不给,天策府威胁到朕,朕要杀了你。”老皇帝将自己的内心刺穿,血淋淋地摆在沈风面前,这次谈话老皇帝不再隐藏:“朕越是挣扎,越是手足受迫,压得朕喘不过气,朕累了,大势已去——” 沈风沉声道:“皇上你的意思是?” 老皇帝眼中忽然迸发一道精光:“朕的江山,你拿去!” 沈风猛然一震,随即冷笑道:“条件呢!” “咳——”老皇帝眼神忽然变得恐怖无比,透出滔天恨意,脸上因为愤怒扭曲得狰狞可怕,他猛地咳出一团鲜血,瘦骨嶙峋的手抠抓住沈风的肩膀,低沉地嘶吼道:“给朕杀了太子!!!” 什么!!!! 闻言,青石老头与沈风震惊离座,脑际仿佛被炸开,一下子空白,失声道:“太子?!” 老皇帝脸上露出残忍地冷笑,进而自嘲地狂笑:“对,朕的儿子!朕一手养大的好儿子!朕走了!”老皇帝起身颠了两步,口中依旧发出癫狂的笑声。 老皇帝走后,沈风一个人坐在屋子待了一个时辰,良久之后,他才走出屋子,他突然长松了一口气,手中拿着一张纸条,命来人交给他。 此时天还未亮,狂骤的风雪偷得浮闲,与昨日肆虐的景象相比平静了许多,昨夜里,京城又是一个流血的夜晚,京城一夜之间死了四个朝廷高官,刑部尚书苏大人因误判一事主动辞官,濮阳宫杀的杀,陷害的陷害,已将朝廷那些忠义之士逼到了绝路,京城局面失控,只凭琴操一人之力根本无法保住所有忠臣义士,濮阳宫将布下的巨网毫无保留的撒出,倾注所拥有的一切能量,以流血的代价,离谋朝篡位只差一步。 以血腥手段铲除那些作对的大臣后,这一日,濮阳宫将会以更加残忍的手段攻占皇宫!一封紧急信报传来,上面只有言简意赅几个字:濮阳军集结。 皇宫大门前,濮阳大军集结而成,将皇宫各个大门包围住,在一夜之间,那些隐匿在京城的濮阳军迅速集结包围皇城,兵临城下胁君退位,整座皇城除了皇宫外,都已经被濮阳军占领,而此时宋行军的汉天策军却得到一个假的密旨,密旨中并不是让宋行军撤军守卫皇城,而是让宋行军对顾碧落的天策府发动战争。 ——齐水—— “报,蜀天策军顾碧落约将军于寒亭相见!” 宋行军正在踌躇间,一名将士来报,两兵对垒,顾碧落却在这个时候来,莫非是想劝说,但顾碧落是亲自前来,究竟是何意图,宋行军沉声道:“来人,前往寒亭!” 宋行军带着手下将士前往寒亭,寒亭中,顾碧落亦只带着几个将士,宋行军驻足观察片刻,才进入寒亭,望着顾碧落站在寒亭中,心中一阵感慨,沉下缅怀的心情,顿道:“碧落,我从未想过会与你在如此情形在见面。” 顾碧落转身过来,轻叹道:“我未尝不是。” 宋行军脸色一变,正色道:“若你今日是来劝我,那便不必多费唇舌,沈风这是在造反,你为何与他犯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事,难道你忘了瞿叔是如何死的?” 此时,瞿楚贤从后面走出来。 宋行军惊道:“这——瞿叔,你不是已?” 瞿楚贤道:“此事以后再说,行军,你的父亲是否带着皇上的口谕命你与蜀天策府开战!” 宋行军压下疑惑,皱眉道:“你如何知道,莫非——” “你的军下未有奸细,只因天策府一直盯着你的父亲——宋执裘!”瞿楚贤道:“想必你心中亦有疑惑,为何皇上不命你撤军赶回皇城,而是命你与天策府开战。” 宋行军道:“蜀天策府与濮阳宫皆是叛贼,皇上命你进攻蜀天策府有何不对?!” 顾碧落严词道:“不对,完全不对,此道密旨并非出自皇上之口,兄长不妨想想,如今皇宫已被濮阳宫包围,整座皇城皆在濮阳宫的掌控之下,皇上如何派人传密旨!” 正这是宋行军的疑惑之处,但此时蜀天策府是叛军,宋行军亦要怀疑顾碧落的动机,“皇城被包围并非一日之事,此道密旨或早已在路上,碧落,你若是要劝我,不必在此处妖言惑众!” “兄长既还不我的话,那只好让你看看这些。”顾碧落叹息一声,从手中拿出一些信封,信封上面的名字皆是黄石,每一封信皆有一个反面心的暗号。 望见那记暗号,宋行军猛地一惊,他曾进入到父亲的书房,也看到如此奇怪的信封,在父亲的胸前,亦印有这个记号,宋行军犹豫了片刻,拿起信封拆开。 顾碧落沉重道:“你的父亲乃是天府白石老人之徒,而白石老人则是潜伏在朝廷与濮阳宫的奸细,白石老人利用在朝廷、天府和濮阳宫之间,令大华不断内耗妄图乱我大华,沈风正是发现了白石老人的阴谋,才要制止这场内乱!否则如此下去,不必柔然来犯,我大华终将自取灭亡!” 宋行军望着眼前的信,神情发生一番番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信了,开始已有所怀疑,如今信了,他何曾没有怀疑过,否则他也不会几番进入父亲书房查探。 顾碧落举着一封信道:“是否记得西征,白石老人策划了一场濮阳宫、摩尼教、朝廷之间的战争,但那次战争横空出世破坏了白石老人的阴谋,此后又是天策府、朝廷和濮阳宫之间的内斗,白石老人周旋于各个势力之间,促发三者之间的矛盾,打破三者之间的平衡,致使我朝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而今次,他又故技重施,假传密旨让汉天策府与蜀天策府开战,无论哪一方战胜,皆是对我朝的灾难,更不用说濮阳军已在血洗京城。” 宋行军坐在亭中,闭上双目思索她的话,良久之后,忽然皱眉道:“既你可搜获这些信,想必已知白石老人是何人,那他究竟是何人!” 至此,宋行军还是有所怀疑,他怀疑得没错,这些信皆是问书师叔伪造,是顾碧落用使的计谋,而那个记号是沈风派人调查宋执裘的唯一收获,顾碧落心中一凝,脸上却没有慌张之色,平静道:“今日来传密旨的人中,除了宋叔以外,是否还有一个太监?” 宋行军愕然道:“是!” 顾碧落断然道:“那便是白石老人!” 宋行军皱眉道:“你还是未说出白石老人究竟是何人!” 此时,一名将士急匆匆跑了过来,将一张小小的纸条交给了顾碧落,顾碧落打开一看,脸上逐露出一丝喜色,抬首平静道:“此人潜伏在皇帝身边几十年,几乎知晓天下一切事。” 宋行军沉声道:“何人!” 顾碧落神色凝重道:“李公公!” 李公公,皇帝身边的心腹。 ——京城—— 停歇的风雪此时又开始狂骤,身体明明感到寒意,内心却不禁火热起来,沈风轻轻推开门出去,天府弟子早早备马,乘上马儿往皇宫的方向驱去。 沿路过去,尽是一条条不整齐的血痕,震天的喊杀声不绝于耳,百年来,这几乎是京城一场前所未有的暴乱,这之前,它已安静了许久许久。如此来看,皇帝对濮阳宫隐忍是对的,若是皇帝早早濮阳宫开战,那京城便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横死。 此时,他并非是要去皇宫,而要去已空空如也的乐府,乐府一直是天府探子的盲点,快马来到乐府,乐府此时显得很宁静,推开门进去,琴操老人已等候多时。 “你来了,乐府与濮阳策、墨画离去时丝毫未变,你进去看看,或可有所发现。”琴操老人醉情声乐,虽已是古稀之年,但看起来却只有四十多岁,“如此情形下,你却依旧闲庭信步,真是英雄出少年。” “看来我姑姑在婆婆面前没有少赞美我,是否英雄暂且难说,如果历史停留在这一刻,我肯定被天下人骂死。”沈风笑呵呵道:“婆婆,我的内子琴茵亦钟情声乐,改日你可与姑姑、内子一起合奏。” 琴操老人淡笑道:“这亦是老身所愿。” 缓缓绕行进入戏台中,望着眼前的戏台,仿佛看到濮阳策与墨画的人生,不作犹豫,翻身跃上戏台,在戏台上闭目徘徊许久,才从一侧转入戏台后面, 狭小的通道内隔着一条条帘布,沈风回身向琴操老人要来一盏烛火后,才慢慢走入里内,烛火照映那些帘布,只见帘布是一张张丹青画,画技已然登峰造极,画上景人物如浮眼前。 从丹青画中穿梭进去,来到一间黑漆漆的房间,这是墨画和濮阳策化妆的地方,走到铜镜面前,在烛光的反射下,成像仿佛一具恐怖的鬼魂,将烛光举起,猛然看见墙上挂着一张张面具,面具上画上奇怪的图案,显得阴森恐怖。 为何濮阳策与墨画脸上已有妆容,还有戴上面具——心中疑云重重,外面濮阳军进逼皇宫,他毫无波澜,而身在乐府戏台幕后,却令他如鲠在喉。 为下人者,沉溺于已过之事不可自拔,为中人者,疲于应付眼前发生之事,为上人者,无虑于眼前发生之事,因未来之事而虑,他心中最担心之事,莫过于墨画与濮阳策从未亮出的底牌,这一张底牌一定是轻微的,悄无声息的,令人难以发觉。 究竟是什么? 举着烛火靠近墙,伸手触摸一下,却发现原来这堵墙是用纸糊成,墙面是一张张丹青画裹成,而中间是一道门,小心翼翼地推开纸门,生怕烛火将纸燃烧,纸门后面亦是一间房间,举着烛火进来,烛光将房间照亮,顺着烛光环顾,房中赫然陈列中一个个纸扎人物。 更显阴森恐怖。 抬着烛火过去,眼前一具具纸扎人身份各异,仿佛自成一个小世界,旁边还有一些烛台,一一将烛台点燃,四方烛光将房间照亮起来,纸扎人构成一个色彩斑斓的世界,这是濮阳策与墨画的世界。 “血——” 一处血迹引起他的注意,血迹凝聚一团,上面是一个纸扎人,纸扎人下颚有一处缝隙,似乎血是从下颚滴下来,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伸出缓缓抚上纸扎人,从下颚撕开纸扎,入眼竟然是一张血淋淋的人面皮。 “这——这——”沈风呆呆伫立,喃喃自语道:“墨画——濮阳策——我再也无须知道你们是何人!” 第七百七十三章:血夜之城 http://..org/ 从乐府中出来,心中已又拨开一层云雾,当一场的悬疑的戏进入到尾声时,所有终将浮出水面,哪怕是狡猾又善于隐匿的白石老人。 在登访相府后,心中便有怀疑李公公,这位侍奉皇帝几十年的老太监,这位老太监在天府的描述中是对皇帝忠心耿耿。 但李公公这个忠心耿耿只是从不接受那些有心打听套取皇帝圣意的人的任何贿赂,从某种角度上来看,李公公与宋执裘皆有一个共同点,保持中立,不参与党派斗争。 沈风的怀疑不是只凭此,还有一件更可疑的事情引起了的他注意,当初青石师叔跟踪白石老人至云南,在那个时间段里,李公公恰好不在宫中,有人天府弟子看见李公公去了南方,那时候沈风还没怀疑李公公,直到得知推测白石老人是太监后,才想起此事来。 从那时候起,便派人监视李公公,昨日李公公突然从宫中消失,而且逃过了濮阳宫还是天府的眼睛,此时,能从皇宫、天府以及濮阳宫眼皮底下溜走的人,那仅有这个多面内奸! 而在这之前,宋执裘也先一步从京城消失,得到这个消息,沈风便预感白石老人又要挑拨内乱,于是命顾碧落密切注意宋行军,而后,沈风得到李公公消失的消息,断定李公公便是白石老人,立即急告顾碧落。 后顾之忧解决其一,趁着濮阳宫大举逼宫之隙,在琴操老人的安排下进入乐府戏台幕后,在幕后看到一张血淋淋的人皮,方知墨画与濮阳策的最后一张底牌是什么。 后顾之忧去其二,便剩下皇宫内那张隐藏的面孔,这个人在背后指使赵燕用回春膏腐化沈风,而他现在还没有与沈风会面,可见此人有着超乎常人忍耐力,但沈风根本没有吃过回春膏,便只要等着鱼儿上钩即可。 京城这场祸伏几十年的乱局变得越来越有趣,有人处心积虑谋朝篡位,有人千方百计覆乱朝国,还有人藏匿等待鹬蚌相争。 而在这场乱局中,皇帝便如春秋战国时期中的郑国所处角色,春秋大国崛起示威都要打一下郑国,如同一个靶子立在三者之间,当然皇帝没有当初郑国如此弱小,但他受三方胁迫无法挣脱,皇帝这个靶子深知自身处境,又立了一个靶子出来,虽是皇帝所立,但皇帝绝不能对这个靶子施加任何压制,甚至还要快点让这个靶子强大起来,强大到令三方忌惮! 随着天策府强大起来,皇帝这个所受的压力徒减,乱局中各方关系也随之改变,濮阳策将计就计利用天策府,皇宫中的阴谋家等待鹬蚌相争的机会,白石老人是这个乱局中头脑最清晰的人,但他拿这个无旨向的天策府没办法,时而意图助长天策府,时而蓄谋消灭天策府。 这场乱局最关键的时间是这一年多,在这最关键的时期,沈风横空出世,插上无立场与无旨向的两只翅膀,在京城这块盘踞猛虎毒蛇的野蛮之地,绚烂夺目般地一飞冲天,凌驾于京城上空,睥睨天下。 在皇帝立这个靶子时,一切依旧是迷,当所有人蓦然仰望,那人已在高山骄阳处。 正应了那句传说,只要解开昭烈皇陵、华清天府和楼兰古国三大遗迹之迷,便可睥睨天下,夺得江山! 除了楼兰古国外,三大遗迹已得其二,可见天下纷争还未结束,小草儿如同楼兰古国一样神秘,当今天下最强大的柔然部族正驱虎狼之师进犯中华,小草儿与沈风这对冥冥之中的宿敌正走上世界舞台。 不,是小草儿在等着沈风! 此时沈风正处于信心的巅峰,家人的团聚和坐拥的势力给予他强大的鼓舞,而这一切皆是他以不屈的韧劲与过人的智慧得到。 与皇帝、濮阳宫七傅和濮阳策的较量中,得到了令人蜕变的历练,更不用说还有赵燕、皇后,智谋上升到足可驾驭这部大局,积攒成丰的羽翼则帮助他操纵。 是时候结束这场内乱了! 沈风乘马来到赶到一处密道口,青石师叔早已等在密道口,这处密道口是皇族用来逃脱的地方,在建造皇宫时,这个密道便已经存在,而白石老人之所以可以从皇宫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便是通过这个密道。 夜! “师叔,外面的情形如何?” 青石师叔道:“濮阳策依旧只守不攻,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进攻皇宫招来天下骂名。” 地道口位于皇宫后面,是一处野林,沈风道:“地道口可以通向皇宫何处?” “皇上寝宫!” ——皇宫·玉泉宫—— 皇帝寝宫内,老皇帝沉睡不醒,太医才为皇帝号脉过,皇帝病情突然加重,此时意识模模糊糊,而此时皇后坐在龙塌上,神情没有丝毫怜悯。 皇后玉儿当年依靠濮阳宫的帮助登上凤驾,是皇后玉儿堕落的始初,这些年,皇后为濮阳宫在皇宫内安插人,利用后宫之主的身份铲除异己。 皇帝寝宫恐怕是天下最奢侈的寝宫,寝宫陈列的摆设和装饰无一不是价值连城,再加上那条张着大爪的金龙,更显尊贵! 皇后神情淡漠地望着皇帝,她脸上拿着一张还未书写的圣旨,将圣旨暂且放下,脸上已无曾有的温柔,拿起旁边放着的药碗,阴冷笑着:“皇上该喝药了!” 老皇帝闭目不醒,脸色十分衰弱,如今老皇帝已是日薄西山,这座象征至高权力的宫殿亦将要被濮阳军侵犯。 “皇上,该喝药了——”皇后坐在身边宛如一位悉心照料卧病在床的丈夫的好妻子,但她脸上的神情却是十分诡异,良久之后,依旧不见皇帝睁开眼睛,她猛地将药碗扔到地上。 砰—— 呵呵—— 皇后忽然起身俯视老皇帝,口中发出瘆人的冷笑,神色转为愤恨:“到了今时今日,你宁愿与那把龙椅一起毁灭,也不愿下诏传位太子——”她嘴角露出古怪的嘲意,“他可是你的皇儿,为何不传位给皇儿。” 此时一位老宫女走进来,这位老宫女便是墨画老人的师妹,“玉儿,为何还不让狗皇帝下诏退位!”她语调带着命令,显然在她眼中,一国之后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 皇后眼睛一转,眼角露出一道厉光,随即又掩饰下去,淡淡道:“他昏迷不醒,且又不知将玉玺置于何处,我如何令他下诏!” 老宫女皱了皱眉,觉得皇后今日有些不同,冷哼道:“你是一国之母,皇帝不能主持朝政,你便可暂理国事,这老皇帝怕是活不了多久,由你下诏退位,濮阳宫便可顺理成章夺权。” 皇后忽然道:“有玉玺再下诏退位更可瞒过所有大臣,玉玺或许藏在此处,王婆你来此处找找。”王婆的王是濮阳王的王,可见她在濮阳宫地位不低。 老宫女依言去寻,寻了许久道:“你是否在骗老身,玉玺不在此处——” “玉玺确实不在此处——”皇后走到老宫女身后,赫然从袖口中拿出一支匕首刺。 嗤! 老宫女惨叫一声,转头过去,正好对上皇后恶毒的眼睛,但她已说不出话来,匕首准确地刺穿她的心脏。 哼! 皇后蔑视地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老宫女,走到皇帝面前,手中匕首鲜血未尽滴滴渗血,眼神阴毒道:“再无人可命令哀家,便是濮阳宫亦不可,从今日伊始,哀家要将这个天下掌控在手中!!” “母后!” 太子登入玉泉宫,见到地上躺着一具尸体,转眼看到母后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惊道:“这是——” 皇后脸上依旧带着疯狂的笑意,见到太子进来,温柔地笑道:“皇儿,你过来!”此时她脸上的温柔之色显得十分恐怖,仿佛一具在微笑的魔鬼。 太子感觉今夜的母后十分不寻常,战战克克地走过去,道:“母后,父皇?” 皇后将太子牵来,令他坐在铜镜前,慈祥地望着镜中的儿子,手中依旧握着匕首,轻抚他的头,柔声道:“天下男子皆薄情,母后只有你一个皇儿,你可会背叛母后?!” 太子全身感到一阵寒意,哆哆嗦嗦道:“皇儿、皇儿绝不会背叛母后。” “那就好。”皇后从身后取来皇帝的冕旒(帽子),为其戴上,神情阴冷道:“从今日伊始,皇儿便是一国之主,母后与皇儿一起对抗濮阳宫,此次若可安稳渡过,这个天下便由咱们母子做主!” 太子忘记刚才的恐惧,神情亢奋道:“孩儿要当皇帝了,但父皇——” 皇后冷冷斥责道:“他不是你的父皇,记住,你没有父皇,他是你的阻碍,母后不会让任何人成为你的阻碍!” 太子心中一颤,噤若寒蝉道:“是,孩儿记住了,但濮阳宫大军已攻到皇宫门口,我们如何扭转败局?” 皇后道:“我们一定在忍耐,皇宫中还有禁军,且魏家和褚家亦已发兵京城,我们只要等到救兵到来,便一定会有转机!” 太子狠道:“待本太子登基之后,一定要杀了沈风!” 皇后道:“眼下皇儿须尽快登基主持大局,只要你可力挽狂澜拯救败局,朝廷定会服你。” “是。” “来人!” 、、、、、、 皇后与太子离开后,沈风与青石从后面走出来,方才在密道内已听到了皇后的话,皇后竟然背叛濮阳宫意图独揽朝政,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看来老皇帝早料到皇后会有此举,故意让我来听。 “皇上如何了?” 青石道:“仍旧昏迷,只怕时日无多。” 沈风感慨地叹息一声,随即沉声道:“皇后与濮阳宫必有一战,在明日黄昏之前,切记让那些无辜的人从密道疏散。” 青石道:“如今皇帝昏迷不醒,皇宫中若有意图谋反之人,此时该现身了,为何皇后独揽大权,那人却还未现身。” 沈风冷笑道:“那个人比我们想象中的更有耐心,此时皇城处于危难之中,皇后并无把握胜出,那个人出现又有何用,既然他等待了那么久,一定是在等待一个唾手可得的机会。” 青石道:“他不是在等待机会,他是在等你。” “看来有人比我对我自己还有信心。”哑然失笑一下,转而道:“将皇帝带回去医治,留在宫中早晚都会没命,可惜皇上拼命要我们看的戏却没有上演。”此时皇后顾着让太子登基,已不必再顾及皇帝,就算发现皇帝不在了,也不会停止她的野心。 “等等,将这张圣旨也带走。”沈风意味深长道:“师叔,皇上交给你的玉玺是不是该派上用场了,师叔,皇宫中皆已准备妥当了吗?” “沈风,你真要如此吗?”青石神色复杂,脸上隐隐有些惧怕,“如此,你必将遭受天下人的责难!” 沈风张狂地大笑道:“狮子从不会在意羊群的想法,骂,尽管骂去,我想要的,从来不是名,而是要我们民族强大起来,沉痛的代价,会少了一件华丽的外衣,但袒露出来的是一颗誓死一战的决心!” 、、、、、、、 这夜,沈风回去陪伴怀有身孕的茵儿、还有婉词,波斯的王权争斗已经结束,茵儿已做完了应尽的义务,她选择离开波斯回到沈风身边,而且带来一个天大的喜讯,还有婳瑶的身世也水落石出,婳瑶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亲生父亲,这亦是一大喜讯,加上婉词,这亦日,沈风心情前所未有的开心,所有困在心中的疑云一一扫去,大局尽在掌控之中! 翌日,皇宫再次政变,太子于残破危墙上仓促登基为仁成帝,年号太宁,并未昭告天下,只有寥寥无几的大臣参拜,登基之时,便下令禁军全力抵抗濮阳军,不可让濮阳军攻入皇宫。 一排排一列列的禁军守在金銮殿前,严阵以待,场面十分浩大,禁军将士脸上有的害怕,有的凝重,但亦有些禁军战士脸上显得淡漠,而皇宫外,濮阳宫大军虎视眈眈,濮阳军战士眼中露出疯狂之色,这些战士隐藏在民间各处,如今他们闻到了血液的味道。 大战一触即发! 此时,沈风亦身在皇宫之中,亦听到太子登基时的呼喊声,只是无人知道他已从密道进入皇宫,他于高墙之上,冷眼相看,静等濮阳军与此时的皇太后开战,不必他动手,太子必将死于濮阳策之手。 此时,蜀族的将领李圭站在他身旁,他身上穿着威武不凡的银铅色铠甲,手持长枪,据天而立,将他的身姿衬得挺拔高大, ——皇宫—— 黄昏。 于太子登基已过去六个时辰,从日出到日落,太子已当了半日皇上,此时,太子与皇后正坐于金銮殿上,从登基之后,太子与皇后便从未离开金銮殿,哪怕太子很想准备逃走。 “启禀皇上,西山烽火点燃,魏家军正赶来前来援救!” 坐在龙椅上的太子闻言,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哈哈大笑道:“朕的江山有救了,朕的江山有救了,该死的濮阳宫,竟敢谋朝篡位,朕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太子兴奋地走下龙椅,抽出一只金色宝剑,走到金銮殿外面,疯狂地大笑道:“传朕旨意,援军若来到,禁军便与援军一起合围濮阳军,朕要杀尽濮阳军,以血登基!” ——皇宫外—— 濮阳策一身铠甲立于一匹战马上,望着眼前封闭的大门,长叹一声道:“看来若不流血,这只野兽是不会被老夫降服,血染江山,我濮阳策便以此书史!”说着,大力挥臂! 濮阳军头上射出一个信号。 高墙之上,沈风俯望着这座皇宫内外发生的一切,看到远处山上升起烽火,还有皇宫外面飞起的信号,不由得叹道:“大战要开始了!” 皇宫的天静悄悄的,一个信号烟火在空中炸开,蓦然,金銮殿前面的禁军忽然惨叫连连,禁军竟然在互相屠杀,而且那些禁军神情是如此残忍,在眨眼之间,一个个禁军站在躺在血泊中,太子眼睛惊望着,脑中犹为反应过来,心里最后一道已被摧毁。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太子惊恐大叫道:“母后!母后!” 从身后赶来的皇后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嘶声惊叫道:“这!!濮阳策,你竟留了这一手!” 啊——啊——啊—— 屠杀还在继续,无数禁军互相厮杀,皇宫瞬间血流成河,*壮阔的皇宫被惨叫声充斥,染上沉沉地悲壮之色,一具具横陈杂叠,几万禁军长存于血海中,血海继续蔓延,流到了皇宫大门前。 “濮阳军无所无敌,濮阳王真命天子!” 一名正在屠杀的将士突然高喊,他撕下从脸上一张人皮,露出一张面目全非的面孔,只有额头上的濮阳军记号尤其醒目,与此同时,一个个禁军撕下人皮,露出一张张面目全非的脸,他们真正的身份是—— 濮阳军! 这场屠杀还在持续,黄昏已过,皇宫以血的代价迎来夜,哪怕如此,仍旧过不去今日,皇后与太子的命运倒在今日。 夜将近,惨叫声越来越少,禁军已被杀得所剩无几,从金銮殿杀到宫门前。 吱吱吱—— 皇宫大门缓缓打开,一支黑色嗜血大军冲入皇宫! 皇宫!告破! 濮阳策脸上露出一抹深邃的笑意,从马上一跃而下,负手往金銮殿走去,举动儒雅大方,又具指点乾坤之气概。 血夜。 第七百七十四章:黎明来临 http://..org/ 杀——杀—— 杀—— 一支黑色大军冲入皇宫内,对着残余的禁军进行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一个个带着面具的濮阳军战士变成一个个嗜血的魔鬼,只有鲜血才可抚平他们的狂躁。 沈风站在高墙上,目睹了这一场血腥屠杀,他发现得太晚了,如果能早点揭开墨画老人和濮阳策的秘密,或许就能避免这场屠杀,没想到禁军中竟也有濮阳军,他们一个个披着人皮潜伏在禁军中。 静—— 皇宫归于平静,濮阳军列于金銮殿前分立两侧,黑夜中,濮阳军便一动不动地站着,等待着濮阳策,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四个时辰后,濮阳策才出现在金銮殿前。 此时,濮阳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龙袍,威严中带着一股阴森,脸上仍是带着面具,身边缠绕小鬼。 “恭迎濮阳王上殿!” “恭迎濮阳王上殿!” “恭迎濮阳王上殿、、、、” 一声声宣喊由远及近传来,如多米诺骨牌般直到金銮殿内,此时,一根根火把点燃,形成一条血与火的通道,濮阳策立于金銮殿前,抬首仰望金銮殿上方的金匾,神色萧索道:“我濮阳策蓄谋多年,如今终可实现一身抱负。” 说着,负手迈出步伐登上金銮殿,金銮殿前是广阔大气的阶梯,濮阳策每登高一步,心中便灌入一股大气,嘴角轻扬,显出几分狠辣。 我濮阳策空怀一身抱负,本意为天下安定而励,世道却如此待我,朝廷弃我,族人厌我,吾何罪之有! 是朝廷的罪?不是!是族人的罪?不是! 是世道之罪! 它——该死! 世早已被恶化,世无伦常,正道沧桑,因果无报,世道如魑魅腐化人心,使得人心成恶,世道有罪,若要救世,唯有杀之! 将这世道推入地狱! 佛说目连救母,母生性恶劣无可救药,子当如何救母,唯有将母推入地狱,令母炼化心中的恶! 我濮阳策不再迷惑,不再恨世,吾将世推入地狱,令世得到救赎! 登上阶梯,临于金銮殿大门前,濮阳策脸上已是一片祥和,将所有愤世与不甘归于脚下的尘土,一个人若连自身的愤世与不甘也可践踏,才可为人上人! “恭迎濮阳王登基为皇!恭迎濮阳王登基为皇!恭迎濮阳王登基为皇、、、、、” 濮阳策目光平视前方,不再仰视,不必后顾,缓缓前行,步入大殿中。 “救世之皇!救世为皇!救世之皇!救世为皇、、、、、” 在震耳欲聋的喊声中,濮阳策踏入金殿,殿上灯火通明,金碧辉煌,是世上集尊贵于一身之殿,金殿上,大臣已分列两侧,躬身而待。 高墙之上,沈风冷眼俯望,嘴角轻扬,是一丝讽刺的嘲笑:“宫门关闭了吗?” 蜀将李圭道:“宫门已关!” 抬首仰望片刻,走到与金銮殿对面的高楼,此时,濮阳军集结在金銮殿前,完全不知皇宫中暗潮涌动,寒风发出狂啸之声,围绕着金銮殿的高墙忽然出现一线形状奇怪的黑影。 高楼上,壶酒师叔已等候在旁,沈风走到一处隆起黑布旁,转身正对金銮殿,平静道:“师叔,准备就绪了吗?” 壶酒语调微微惊惧道:“沈风,青石让我再劝劝你,老夫亦要劝你,此事不可胡来,否则将会引来诛天之祸!小子,你到底有没有听老子说话,老子小看你,没想到你比老子更疯!” 沈风淡淡笑道:“难道在师叔眼里,这座皇宫等同于天?” 壶酒愣了一下,嚼了几下嘴道:“别搬弄那些玄乎的话,老子警告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沈风目视前方,狂放地大笑几声道:“是来得及,但我从来没想过回头,一直都是,还有,我一直想这么做!” “不可!!!” 一声急叱,只见一身戎装的顾碧落急奔而来,神情带着惊惧,脸色略微苍白,一路快马加鞭,风尘敷面,她疾走过来,目睹地上一具事物,浑身一颤道:“你疯了,你疯了,你这个疯子!” 沈风讶然道:“你怎么回来了?” 顾碧落怒叱道:“若我不回来,你想做什么!”齐水之战已停,她连夜快马加鞭赶到京城,她如今还算是濮阳宫的人,京城中濮阳军会为她放行! 沈风无奈道:“你如果此时回来,等于告诉濮阳策你是卧底。” 顾碧落道:“如今此事已无关紧要,大局已定,汉天策军与蜀天策军合围濮阳军,我军必胜之。” 沈风叹道:“我不想再开战了,黎明曙光来临之际,一切皆将结束。” 顾碧落冷冷道:“别以为我不知你想做什么,问书师叔已告诉我,若你执意如此,你将会遭受引来无穷无尽的斥责声,难道你不想为蜀人救赎吗!” 沈风掷地有声道:“我正是在救赎,顾小姐,你觉得这天下,是百姓多,还是文人多,是痛恨它的人多,还是仰慕它的人多!因为这座巨大的宫殿,有多少人丧失人性!因为这座宫殿,柔然军快打过来,我们还在这里争权夺位!我想要告诉柔然军,如今的大华,已无不可舍弃之物!” 顾碧落脸色煞白,哑口无言。 沈风傲然挺立,远望着金銮殿,伸手掀开旁边的黑布,沉重有力道:“纵然成为罪人,老子也要剐去这块腐肉,让历史铭记这一刻!” 一驾黑色巨物镇伏在地! 高墙上,一道道黑影如猛虎出笼般镇伏推出! 金殿上,那把金色龙椅巍峨不动,它如一座大山震慑天下人,濮阳策目视前方,眼中只有那张龙椅,龙椅上的金龙雕刻面露狂傲之色,似乎不服这位儒雅男子,濮阳策冷哼一声,扫去身上书生的儒雅之气,换发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气概,重重踏在金阶上,步伐有力,五步登上台! 濮阳策一扫白袍,迅地转身,缓缓坐在龙椅上,脸上俯视众下! “濮阳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濮阳军、一众大臣跪拜叩首!金銮殿前,濮阳军将士长跪宣喊,向天下昭示明主降临! 濮阳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濮阳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濮阳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震耳欲聋的喊声中,旁边一侧忽然走来一个小鬼,小鬼走到向濮阳策耳语几句,濮阳策神情忽然剧地变了几变,猛然起身走到金銮殿大门,远望过去,只见远处一座皇宫中高楼中,一个人影相对而立,而在人影旁边,可见一个圆圆的黑洞对着金銮殿。 濮阳策神色大骇! 沈风嘴角露出疯狂的笑意,伸手拿过火炬! 兹兹——黑色巨物上的白线冒出妖艳的光花! 呯 濮阳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濮阳军的呼喊中,一颗黑色炮弹从空中喷射而来,濮阳策目光猛缩,身体仿佛被抽光了力气,双腿一软,跪在金銮殿前。 轰!!!! 炮弹正中金銮殿横梁的金匾。 轰隆隆隆!!!! 坚固壮阔的金銮殿发生一声巨大的悲鸣,整座宫殿剧烈地震动,屋檐飞角瞬间崩碎,樯橹灰飞烟灭,砖瓦墙石飞坠,简直地震山摇。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一颗颗黑色炮弹发出巨大的怒吼声从四周激轰而来,响声成串,骤而急,炮弹齐向地上雄伟的宫殿砸去,发出一声声巨大的爆炸声,刹那间,天地仿佛要被毁灭,一座座宫殿瞬间塌陷,将无数濮阳军掩埋,砖瓦飞肆,流石成堆。 历史上从未有如此疯狂的行径,这座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宫殿,竟然被以如此残暴的方式践踏在地上,成为一堆堆废墟,有何人敢向皇宫开炮,濮阳策不敢想,也想不到,思想无法企及沈风的高度,这绝对是一个疯子才干得出来的事情!濮阳策也是疯子,但他的疯是为了登上皇位,而沈风则是彻头彻尾无法无天的疯子! 在他眼里,皇位不值一提! 轰隆隆隆隆!轰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这场注定被历史铭记的摧毁还在继续,一座座宫殿相继塌陷,那座至高无上的金銮殿早已深埋于地下,沦为埋葬濮阳军的坟地,顾碧落站在高楼上,身体已瘫软在地,脸色被震慑得煞白,状若失魂癫呆道:“完了、、、完了、、、不要——不要——” 轰隆隆隆隆! 沈风冷眼而笑道:“我们泱泱大国,为何总是遭外族侵略,皆因我们总是被束缚着,千古圣贤书,在我们心中放下一块秤砣,让我们懂得如何度量,但也压制了我们,眼下我们没有退路,若非抱着决心,不可能打赢柔然!” 轰隆隆隆隆! 顾碧落嗫嗫嚅嚅道:“你难道不怕招来骂名?这些骂名或会成为你的阻碍,使得民心惧你!” 沈风掷地有声道:“我知道后果,但往往历史上需要一些罪人,眼前只是一处废墟,但它会成为永难磨灭的警示,督促我们民族强大起来——”眺望着远方日出的方向,“黑夜之后,将会迎来黎明的曙光!” 轰炸终于停下。 此时,天际一道红光缓缓升起,光芒将黑暗一点点赶去,缓缓蔓延整个大地,顾碧落抬首眺望,一股强大的信念占据心房,喃喃道:“黎明来了,沈风——” 她缓缓站起身,目光坚定的望着初显峥嵘的朝阳,语调前所未有的坚定,又含有些许柔情:“碧落愿与你一起承受罪责,共担民族兴起之任!” 三十年历史的濮阳宫,至此败于一旦。(旦:字象太阳升起于海面,地平线,意思是旭日东升或者早晨,引申为一天。) 第七百七十五章:退位诏书 http://..org/ “罹炮第一次试验,竟有如此威力,且象仪精准,他日必有大用。”罹有象征死亡之意,故而取名为罹炮。 “罹炮只是众多军器中一件微不足道之物,这一年多来,老夫与顾碧落结合天下能工巧匠之力,所发明之物可不止此!” “很好,我们古史战争中,往往注重军队与战术,却忽视武器的重要性,但历史上每一次武器的革新,都会获得重大战役胜利,柔然军是强大,但如果我们能有一批强大先进的武器装备,这场抗外之战,我们将有很大机会取胜。”沈风信心如水涨船高地昂起,转而道:“可惜这次预备炮弹不足,才轰塌十几座宫殿。” 顾碧落狠狠瞪了他一眼:“十几座宫殿足可惊世,这些建筑皆是集万千工匠毕生之力,若是将整座皇宫摧毁,岂非对不起这些先人。” 沈风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要将整座皇宫摧毁花上七天七夜都不止,我也没那么多闲工夫——来人,将宫殿的贵重之物好好保存起来!” 朝阳普照大地,给皇城带来一股暖色,此时,沈风与顾碧落走到废墟上,天策府的将士则是翻拾宫殿中的稀世宝物,那些宝物皆被埋在废墟下,易碎的早已被掉包,剩下的宝物皆是坚固之物。 一夜下来,皇宫十几座宫殿被轰塌,濮阳军全军覆没,那些跟濮阳策一起造反的大臣,也被埋葬于此,当初得到这些大臣的名单时,甚至都没有详细去看,因为心中早已布下这次惊世一轰。 “救——救我——” 从废墟中伸出一只手来,沈风低头一看,将那些砖头拨开,看清脚底下的人后,冷笑道:“原来褚大人!一日之内操持两个皇帝登基,真是辛苦你了!” 褚遣被砖石压在底下,形容狼狈,只是轻微受点轻伤,性命无碍:“沈将军,救救老夫——” 沈风怒哼道:“救你?!不把你诛九族便是轻饶你了!你勾结濮阳策意图造反,为濮阳策造势立名,还有你唆使你兄长褚将军的事情,也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礼部尚书褚遣一下子痛哭流涕,将文人另一种本事发挥出来:“老夫亦是受了贼子要挟,才犯下这等糊涂事呐!” 沈风冷眼看了几眼,深思熟虑下,喝道:“先将他救起来!”左右两个将士立即将褚遣救出来。 眼下朝政大乱,纲常失衡,还需要礼部尚书来捋顺这一切,非但不能杀他,还要重要他。 朝阳爬出来,大地变得明亮起来,风雪作美而止,朝阳映在雪上化出晶莹的粉红,如同一株株绽放的蔷薇,站在废墟上环顾这座受了重伤的皇宫,心中不免唏嘘,一夜之间,朝廷大臣、皇后太子和濮阳宫都埋葬于此,结束了这两年来的斗争,正在感慨间,忽然听到一阵擂鼓长号声。 “看来魏家、褚家的援军已快来了!”顾碧落又道:“蜀天策军与汉天策府亦到了南大门!” “来得正好!”沈风冷笑一声,大喝道:“来人,去将所有大臣带到南门口!” “是!将军!” 将士领命而去,顾碧落神色忽然凝重:“有一事不得不提醒你,宋行军是宋——执裘之子,此时你应撤去他的兵权——我想请求你一事。” 沈风语调平淡道:“什么事?” 她欲言又止地停顿少时,低头请求道:“我希望你不要杀了宋行军,我了解过,他并不知宋执裘是我朝奸细。” 沈风笑眯眯道:“谁说我要杀了他,这时正是用人之际,宋行军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不仅不会杀他,还会继续保留他的军职。” 她蹙眉道:“但恐他不能服众。” 沈风沉吟道:“先封闭宋执裘的消息,我再想想如何安排宋行军。” 她转问道:“宋执裘与李公公在何处?” “已派人去追,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沈风心中隐隐有一股被人操纵的感觉,似是一张大网将皇帝、濮阳宫、天策府一起笼罩,耳边传来战鼓声,此时站在金銮殿的废墟上,立即道:“可有找到濮阳策?!” 旁边将士复道:“启禀将军,并未废墟中并未发现濮阳策!” 远处几个将士也奔过来,齐声复道:“将军,我们这边也没有发现濮阳策!” “看来濮阳策已逃脱,若让此人离开,日后必成大患!”顾碧落皱眉警示,随即命道:“你们快去追拿濮阳策!” 沈风摆手阻道:“不必了,若我要拿濮阳策,濮阳策根本没有逃走的机会,他不会离开京城,一个万念俱灰的人,是不会有逃生的念头。”顾碧落还欲再劝,“放心,我自有分寸。” 此时一个将士跑过来,复道:“将军,末将已擒获皇后与太子!” 沈风冷冷道:“先将她们关押起来,有人自会来给她们母子一个交代,地方你清楚。” “末将知道。” 隆隆隆—— 远处传来一阵阵沉闷的轰鸣声,沈风眺望远方,远方仿佛有一个历史舞台等待着他,肩上担子隐隐又重了几分,深呼吸一口气,走出皇宫。 ——南大门—— 三路大军齐聚在城外,这三路大军分别是,汉天策府、褚家军和魏家军,三路大军究竟是来救援,还是来强权夺位,在眼下这个时刻,皆有任何可能。 但此时整座天策府已被蜀天策军控制,城墙上布满弓弩手,蜀天策军已进入京城内,纵然三路意图趁机造反,也要先掂量掂量! 三路大军分拨列阵,彼此之间呈势分对,又一场大战似乎又要触发,这几日京城老百姓出城的出城,躲起来的躲起来,连京城附近几十里的村庄也都空无一人,纷纷往其他城镇逃离。 魏家——魏屈,宋行军,褚家——褚年纵。 三个将军聚首于城门前,神情沉静如水,各有所思,直到城门前,三位将军仍不下马,如此举动,难说是警惕,也难说是企心,一阵狂风猛地吹来,城墙地将士敏感性地拉紧弓弦,城下三军條然而动,前列高举盾牌,挺枪横指! 城门前忽然一片平静,只有风声徐徐,僵持了少时,褚年纵忽然道:“宋将军,据我所知,你的父亲已背叛朝廷,而你一直与蜀天策府对立,我想朝廷和沈将军都不会放过你,不如我们三个人合力共夺天下,你意下如何?”没想到想叛变的一方居然是曾经借兵给天策府的褚家,不知当初褚家出于什么原因肯借兵,如今褚家是看到眼前朝廷大乱起了贪婪之心。 魏屈冷哼道:“老夫不会与你为伍,要攻打京城,你褚年纵自己攻打!” 褚年纵道:“别以为我不知你在想什么,你是想让褚家军先攻打京城,等到我们两败俱伤后,你再来坐收渔翁之利!” 魏屈脸色一变,默不作声。 一直沉默中的宋行军驾马上前,神色如同铅铜,凌然立于三军二将面前,语调刚硬道:“我宋行军入军之时便立下誓言,以身死保卫家国,若两位将军想趁着国难挥军攻城,首便要通过我这一关!” 闻言,魏屈与褚年纵脸色大变。此时,南大门突然打开,两排士兵从城门鱼贯而出,步列整齐有力,而沈风横枪立马当首,纵马踏风而来,缓行而徐之,却散发出气吞万里的压迫感,只可语之—— 君临天下! 见到沈风出来,魏屈与褚年纵心中顿时忌惮,座下的战马感到一股畏惧,摆首后退,便是之前面见皇帝亦从未感到如此大的压迫,而沈风仿佛目空一切,眼中没有三路大军,神容如入定之佛。 旁边的顾碧落看得一阵迷离,她从未见过此刻的沈风,以前他对自己所处的地位总是不在乎,如今他已将皇宫在一夜之间成为废墟踩踏在脚下,成为凌驾于体制之上的超然人物,非是帝王,却可定夺一切。 魏屈与褚年纵对了一个眼神,才道:“沈将军,本将军听到京城一夜轰鸣不断,声音是从皇宫传来,这是究竟是如何一回事?”他自称本将军,开口又是在质问,可见他将自己摆在与沈风同一高度。 蚩风比寻常马儿高大,沈风身材也三位将军高大,此时他与魏屈相对,正好形成居高临下之势,斜睨一眼道:“发生了何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京城之乱已平定下来。” 魏屈又质问道:“为何天策军把守城门!?” “我如何布置天策府,何须向你解释?!”沈将军轻皱了皱,语调猛变,只是轻微皱了皱眉,便又增添一股压迫感。 三军在前,被一个后生晚辈当众斥责,魏屈脸上生出怒色,他毕竟还有几分血性,怒问道:“皇上此时身在何处?!” 沈风简单道:“皇帝龙体抱恙,不宜沾染血腥之气,我已安排皇上在一处安全的地方,由名医草谷为皇帝调养。” “皇上在你手上,京城又在天策府的控制内,你这分明是要造反!”魏屈怒斥一声,转道:“宋行军,你方才说你立誓保家卫国,如今此子已攻占京城,还挟持皇帝,已然是想谋朝篡位!” 宋行军神色一变,陷入思索。 沈风神色丝毫未变:“依魏将军之见呢?” 魏屈道:“交出皇帝,天策军撤出京城!” 哈哈哈——沈风放肆地狂笑几声道:“让天策府撤出京城,你有这个本事吗?!” 魏屈挥剑振臂,针锋相对道:“难道我三路大军联合起来会不敌一个天策军!” 沈风饶有兴致地勾起嘴角,挑眉道:“那试试!”说着,摆臂一挥! 魏屈、褚年纵脸色蓦然剧变,惶惶地吊马环顾四周,四周经历短暂的宁静后,忽然一阵阵冲喊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喊声越来越大,震震有声! 经历一年蛰伏齐地的天策军终于来到它应有的舞台,无数骑兵步兵连列奔来,银光闪耀,直令人睁不开眼睛,连战马也是披甲戴冠,可谓威风凛凛。 经过一夜暴乱的京城,再次不宁静,天策军分三面将褚家军、魏家军、汗天策军包围住,虽然兵力不及三军之合,但所呈现的气势却是三军无法匹敌。 天策府的骑兵战马是柔然最彪悍的战马,天策军所配备的铠甲则是经过改良过的炼钢技术冶炼,冶炼金属的技术已远远超出这个时代,经过壶酒顾碧落的反复试验,已发明领先世界水平的铝合金,天策府的铠甲轻盈而又坚固,普通刀剑枪根本刺不穿,与铠甲配套的还有铝合金武器,各方面技术的提高,简直是一个小型范围的工业革命。 这一年来,天策府上下士兵除了训练,便是开采矿山和制造军器,再集合天下万千工匠之力,才得以使装备升级,不过也耗费了大量财力,除了自主研发,天策府还向外买进先进的原料和武器,如果天策府不是许自置,这一行为可以算是走私了。 凶悍的士兵配备上最精良的装备,兵力早已不可以人数来算,造成的视觉震撼,已盖过百万大军! 褚年纵与魏屈皆是久经沙场之将,虽未近看天策军身上究竟是何铠甲,但只看那些骑兵步兵的速度便已震撼,更不用说,还有一列列从未见过的器械。 这简直是一场阅兵! 亦是在向不服者的示威! 魏屈握着缰绳的手微微颤抖,神色惊惧道:“你竟然设下埋伏!你分明早已存有异心!你早就想造反!” 沈风驱马细踱几步,双目逼视魏屈,凌然持傲道:“造反又如何!你们何人要驳我,何人可逆我!”这句话猖狂至极,沈风并不是低调之人,他只是对以前所处的位置没有半点骄傲,但当有一天他走到一个巨大的舞台,他便会倾其所有,彻底宣泄! 魏屈在他的逼视下,竟然退却了几步,面对这支从未见过的军队,心中半点战胜的把握。 沈风忽然举起手,簇然见此,魏屈和褚年纵瞬间吓得脸色煞白,手下三军也乱成一团,正在他们慌乱间,远处一架巨形龟状之物发出一声巨响,然后便见一颗巨大的炮弹破空飞来,炮弹竟然朝着城墙飞去。 轰隆隆隆! 众人惊愕间,城墙在一声巨响后被炸毁,京城百年青石墙竟在弹指间塌毁,巨大的声音以及气流冲过来,褚屈与褚年纵纷纷被卧身躲避,后面那些士兵也纷纷居高盾牌。 烟雾渐渐驱散,众人惊恐未尽,惶惶地望去城墙,只见城墙已被炮弹轰破,这一幕震慑了所有人,也让所有人忌惮沈风,这可是京城的城墙,他竟然摧毁京城城墙,说轰就轰,如此儿戏,儿戏!!!! 魏屈惊恐地望着沈风,胆怯道:“你!!”他竟敢轰破城墙,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 昨晚轰炸皇宫,此时轰炸城墙,沈风一旦彻底张狂起来,天下为之震动,幸好城墙上的士兵及时撤走,当然这一切沈风故意安排的戏,这出戏当然是做出褚年纵、宋行军、魏屈三人看。 沈风邪魅一笑道:“不好意思,我自置天策府不到两年,经验不足,没有交代清楚,致使手下人胡乱开炮,其实我只是想拿件东西。” 此时,魏屈颤颤道:“沈——将军,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沈风冷厉一扫,从铠甲中拿出一道金色诏书,横吊诏书令其自然卷开,众人惊愕间,猛然大斥道:“下马!” 魏屈、褚年纵与宋行军下马跪拜下来。 沈风直接将圣旨扔过去,神情冷峻道:“念!” 魏屈惊地俯身取来,摊开圣旨于手中,目及四个大字,骇然失声道:“退位诏书!” 第七百七十六章:走上世界舞台 http://..org/ 魏屈拾起的竟然是一张退位诏书,在古代历史中,退位诏书并非稀奇,但那些退位诏书多是禅让,而那些禅让的皇帝很多是被逼的,而今光武皇帝是退位,既非传位,也非禅让,乃是历史罕有之事。 “五运更始,三正迭代,驭物资贤,登庸启圣。昼夜更替得以续乾坤,天命传承乃是大统之道,自古明王圣帝,焦思劳神,惴若纳隍,坐以待旦,莫不居之则兢畏,去之则逸安,朕在位二十有五载,已至天命之末,自知身体难安社稷,而太子无贤以继,故此在尚存一神之隙,命天策将军为辅政大臣,代朕行立君之德——” 念至此处,所有人无不震惊,诏书上老皇帝只说退位,却没有说传位给谁,而是让天策将军行立君之德,也就是说,立君是假,只是想给沈风一个缓冲期,这个缓冲期随便立一个皇帝,等到沈风稳固了朝政,随时可以罢黜称帝,这其实就是想传位给沈风,在场所有人已然窥晓其中! 从天策府这个超然的位置,如今作为辅政大臣,亦是超然于古今! 魏屈震惊道:“这!!这不可能!” 此时一众大臣从城门列行而出,其中不乏朝廷元老,沈风凝目微阖,神拾四周,转向一位大臣道:“诏书是不是假,大臣们皆可作证,太史公,本将军未免京城又生祸乱,先行将诏书取来,非常时期,望太史公赎罪。” 太史公已是一位九十高龄的老臣,专门负责史书典籍一事,望着眼前这位少年将军,心中感叹万千,在瞿楚贤的搀扶下,苍道:“沈将军是辅政大臣,皇上已将国事交于你,事急权当从。” 魏屈再次询道:“太史公,这封诏书——” 太史公道:“诏书乃皇上亲自所下,老夫与一众大臣皆亲眼所见,如今京城之乱尚未平息,柔然大军将至,皇上既然命天策将军再代国事,必有其睿意,我等便该遵从皇命!” 太史公呈上一块玉史与兵符,躬身道:“天策将军,圣上命老臣将玉玺交给你,圣上命你暂代皇命职理京城!” 闻言,魏屈与褚年纵颓然坐地! 一个金色盒子里面放置着闪烁晶光的玉石,一个黑色里面放置着雕刻威严的虎符,一名礼官将玉玺和虎符呈过去,沈风下马接过玉玺和虎符,斜睨望去,语气冷冽道:“魏将军可还有疑问?” 魏屈脸色煞白道:“老臣遵命!” “褚将军,你呢?” 褚年纵长叹一声道:“老臣遵命!” 沈风忽地翻身上马,巍然坐于马上,凌然环视一众大臣与三军将士,猛地振臂高举玉玺与虎符,大喝道:“三军将士、一众大臣听我号令,柔然大军将至,京城并非理政之地,传我命令,三日之后迁都升州!京城作古以战柔然!”所有人的目光注视着他,他的声音仿佛穿透千里之地,震撼九州! 三军将士、一众大臣齐齐下跪,至此刻,沈风终于走到世界舞台,站在小草儿对面。 ——京城西北一处地方,一架形状怪异的马上,一个柔然女子从睡梦中睁开眼眸,脸上泛起感伤怀愁的苦涩笑容,轻声自语道:你来了—— 沈风目光环顾众人,慷慨激昂地吼道:“至今日起,天策军不再有蜀汉之分,归于天策府,无论蜀人汉人,身上皆是流着同样祖先的血液,寒冬已至,我们应该放下成见抱团取暖,天策军中还有僰族、巴族和其他少数民族,民族之见乃是国家繁荣安定的阻碍,纵观历史大国,哪个不是由多民族组成!我们的祖上不正是从征服一个个部族开始走向强大!” 这番话震开所有人的心房!于今时今日,由沈风所处的地方说出这番话,更加有震撼力,而这一切,皆是他蕴藏许久的抱负,也是舒如姒、舒望归的心愿,从一开始知悉舒如姒的毕生心愿,心中感触,民族之见确实会成为大国的阻碍,所以沈风也致力于民族的统一,为了这个目标,他不惜在天下人面前愚弄皇帝,在天下人故意说自己的蜀人,成为天下唾弃厌恶之人,为了这个抱负,他在朝廷濮阳宫百姓夹缝中求生,一步步走到今天的这个位置! 这番话已太史公不谋而合,他激动道:“沈将军身具雄韬伟略之才,一语言重大华结症所在,老夫盼着这一日已有七十年了!” 再而沉声道:“无论蜀人汉人,抑或其他民族,皆与我们生在同一片土地上,身上与生俱来守护这片土地不受侵占的责任,而我也是一个蜀人,我们民族的人将会以生命为代价,去保护家国!” 天策府的蜀人发出一股震天般的喊声:“保卫家国!保卫家国!!” 与此同时,一个妖娆女人站在远处注视着他,眼眸痴羡地凝视着,一滴滴晶莹的泪珠从脸上滑下,她的嘴角却是挂起夙愿得偿的笑容。 沈风目光落回魏屈和褚年纵身上,喝道:“魏屈、褚年纵听令!” 魏屈和褚年纵浑身一震道:“在!” 沈风目光冷厉道:“我命你们二人交出兵权,一切听从我的调配!” 魏屈和褚年纵神情颓然无色,颤颤地双手抱拳,道:“魏屈、褚年纵领命——” 左右将士将二人兵符呈来,见此,一旁宋行军神情十分复杂,沈风并没有卸下他的兵权,反而继续让他统帅大军。 沈风举着两个兵符道:“褚家军、魏家军退至城外五里处安营扎寨,天策军入城安抚百姓,所有大臣暂且回城各事各宜,不日之后还有任命。” 大臣与将士领命应声,沈风挥臂喊道:“回城!” 这一日终将被历史铭记,一个不世出的奇才走上了世界舞台,真正属于他的舞台,如今沈风所拥有的兵权已经到了极致,唐、燕、魏、褚四大军系尽归于他所有,还有皇城禁军,本身已有僰族、巴族、蜀族组成的天策军,这个天下,他可以做到任何事情! 第七百七十七章:濮阳策之殇 http://..org/ 有人出生于将相王侯之室,还有世袭于天子皇族之脉,当然也有人只是普通老百姓,而像沈风这种一无所有,生活在最底层的人,如果想要成功,往往要付出比常人多十倍百倍的努力。 而他这一路走得比任何人都艰难,亦比任何人都传奇,因为有他的存在,密谋三十年的濮阳宫埋于废墟之下,树立百年的朝廷面临重新洗牌,且将大华分散的兵权集于一身,这是百年来没有任何人做到的事情,更不用说他还将倭寇、高丽、波斯、拜占庭帝国的野心扼杀于摇篮。 从民族统一的角度上,他毫无疑问已做到千古浩史中少有的丰功伟业。 也只有他,方可对抗柔然族! 方才看他号令三军时,顾碧落心神已处于激动之中,眼眶微红忍不住落下泪水,作为一个旁观者,连她亦感觉眼前的人走到今日不可思议,此时城外仅剩几个将士与二人,她也感慨许多,目光怔怔地望着沈风,脑中浮现的是往日情景,从庙里那个身负重伤的古怪人到假扮瞎子的卑鄙之徒,然后从军名震一时,文人将士无不仰慕,但也有身败名裂远走他乡的落魄,但他却找到了自己的目标,继而选择一条无人开辟的道路。 古来如此人物,皆是枭雄,兼备奸诈与无情,一将功成踏在万骨之上,而他却是有血有肉的人,不会为了一己之力滥杀无辜,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举步维艰,不过他以过人的智慧,在重重困难中总有找到一丝寻常人无法窥探的缝隙。 三军各领其命,大臣暂回城内处理事务,沈风坐在骏马上,目光眺望着远方的云彩,神情与方才判若两人。 顾碧落一直在他背后凝视,似乎感受他心中所想,轻声道:“该回城了,城中还有许多事务须你来决策。” “决策?”沈风神色迷茫道:“要么令立新君,要么铲除异己,无外乎如此。” 他说得没错,接下来如果想要稳固政权,必须要施行一番雷霆扫合,否则他日必会酿成后患,顾碧落叹道:“去做你的应做之事,我只求你宽恕忠良之臣,莫要赶尽杀绝。” 一些力保皇室的大臣一定会竭力反对沈风,这样一来,沈风就无法顺利地将天府的人安排进入国政,眼下这个时期,根本没有时间与这些大臣打政治战,只能通过暴力手段将这些人一一铲除。 “放心,这些大臣深受百姓爱戴,杀了他们只会招来民愤,适得其反,我会以妥善的方式去处理。”沈风调转马儿,双腿一夹马背进入城内。 顾碧落也驾马跟随其旁,问道:“你准备如何布置这些兵权?” 沈风简单道:“褚家军与魏家军太过疏散不适合用来和柔然军对阵,与其去送死,不如将他们编为预备军,而且军饷加一倍,不过要让他向天策军一样,不仅要加大训练量,还要参与制造军器。” 顾碧落赞同道:“如此甚好,褚家军与魏家军刚收编,军心不稳,须好好训练才是,不过你用银两收买他们,会否天策府亏空?” 沈风笑道:“羊毛长在羊身上,褚家军与魏家军的军饷当然是从褚家和魏家身上取,我会先加封他们,然后给他们一年有职无权的考核期,如果做得好,兵符便交回给他们。” 如此办法,也就只有他想得出来,顾碧落噗嗤轻笑一声,神情倒是颇是愉悦:“你便不怕褚家与魏家不从吗?” 沈风道:“人在老年时,已没有年轻时候的胆魄,能安固家室守住祖宗基业才是最重要的,我给他们这个机会,他们一定会竭力把握。” 顾碧落微微颔首,她从沈风身上学到一些各层各龄人的心理,这倒是她一直欣赏沈风的地方。 沈风转而对着手下将士道:“鬼谷之人的可已带到?” “回禀将军,人已带到。” “将那些人带去乐府,该是亲人相见的时候了。”沈风忽然道:“乐府里面可有棺材?” “棺材——并无此物。”将士道:“将军可是想收尸?那属下立即去备来!” “别别别——”沈风急忙道:“你去做你的事情。” “是!” 顾碧落此时才想起小草儿留下的画,画中濮阳策躺在棺材内,如果今日是濮阳策的死期,而他没有死在棺材内,那便小草儿的画便没有应验,想到此,立即道:“你此时可是要找濮阳策?” 与濮阳宫斗了这么久,今日便要了结,心中莫名感慨,时至今日,仍无法评判濮阳策,他是一个极端主义者,怀有一颗悲悯之心,只是走入另外一个方向,如果他早年的时候没有被朝廷抓去当矿奴,也许他的性情就不会大变。 ——乐府?梨园—— 乐府外,天策军已将乐府彻底包围,乐府外显然是经过一场厮杀,红砖墙上染着一片未干的血迹,地上有一个个各种图案地狱鬼面具。 乐府戏台上,此时戏台戏幕是一片灰色的幕景,布景上,有一只疲倦的鸟儿已无力展翅坠落在岩壁上,鲜血淋漓,形状令人动容, 此时濮阳策怡然自得地坐在一张圆桌前,桌上煮着沸水,舀了一蛊沸水,将沸水倒入茶壶内,茶叶的清香随着蒸汽淡出来。 “你来了——”茶水正香浓时,濮阳策在桌子对面倒了一杯茶水,听到一个脚步声走来,微笑地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小老弟,你再不来恐怕后会无期了。” “濮阳老兄盛情以待,我怎么不会来。”沈风缓缓踏入戏园子,身后的顾碧落欲阻,向她摆摆手,走上戏台坐下。 濮阳策举止依旧儒雅,神容自怡,年轻时定受不少大家闺秀垂青,“小老弟之前几次来乐府作客,皆是不欢而散,今日我们便好好一叙。” 沈风淡笑道:“我正有此意。”此时两人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颇有点一笑泯恩仇的味道。 濮阳策谈笑自若道:“老夫还从未如此想与人说话,但一时却不知从何说起——有了,小老兄家乡在何处?为何语言如此奇特?” 沈风愣了一下,笑道:“几乎认识我的人都会问我这个问题,我只不过说话白一点,不像你们这么文绉绉。” 濮阳策沉吟道:“你的确不同凡响,据闻你曾亲口说从未进过私塾,但你却可在诗筵夺魁,老夫真是看不懂你。” 沈风干笑两声道:“这都全靠了顾小姐,我的学问都是顾小姐教的,当日也是靠她来撑场子。” 闻言,顾碧落不免白了他几眼。 濮阳策哈哈大笑道:“顾小姐足智多谋,连老夫亦掉入她的圈套内,而老弟更是神鬼莫测,你们真是天作之合,有此一人辅助你,胜过千军万马。” 顾碧落脸色微红。 濮阳策瞥一眼,心领神会,笑眯眯道:“老弟,你们之间虽一直做着假戏,可佳人却是真心实意,你可切勿——” 沈风正喝着茶水,差点被茶水呛到,干咳几声道:“我与顾小姐纯粹工作关系,不要以为我们是一对俊男美女,就一定有情。” 顾碧落冷哼一声道:“我早已传令下去,城中若有传你我谣言,便施以惩戒。” 饶是濮阳策再深谙人情事理,亦看不懂这对冤家,不解道:“你们两人已成婚,怕是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顾碧落与沈风异口同声道:“没成!” 濮阳策闹了个左右不是人,无奈苦笑几下,看到这二人心中怀念起当年与庄周梦相处的日子,神情逐黯然下来,往事不可追,从他杀妻那天开始,他与那些幸福温馨的日子便越来越远。 叹了一声道:“沈风,我们再谈谈世道如何?当日皆是老夫在说,却未曾听你心中之见,老夫想听听你如何看待。” 沈风沉默了片刻道:“好,我们再继续当日的话题,当日你所说的话,我可以归结为你认为世道被魑魅恶化,导致人性渐渐变得丑陋,你说得没错,但眼下的世道,一直是以这样的方式在蔓延,从某种程度来将,贪婪和自私是人类社会进步的原动力,这点不可逆转,无法推翻,濮阳宫不也正是仗着强大想要推翻衰弱的朝廷吗,当初你想造反,抛去个人恩怨我不想阻止你,只是你的思想太过于极端,你想控制禁锢人的思想,在我看来,这是极其残忍的帝王之道!我决不能让你称帝!” “人的思想要是被禁锢,就没有了灵魂,在如此残忍的控制下,世道简直是一场炼狱,你理解为在洗净世道,在我看来,你是施加一座巨大的牢房,没错吧。” 濮阳策神色淡漠道:“是,老夫正是如此想。” 沈风语调稍提,沉重道:“但你要知道,世道只是正在通往一条更高等级文明的路,这个过程是辩证的,是需要长时间去探寻,人类社会会一直进步,那些不健全的体制,不合理的规法,不公平的阶级关系总有一天会被淘汰,我们应该是助推这个过程,而不是如同关押犯人般将它置于牢笼之中,你想称帝,却早已禁锢自己,充其量只不过一个世道里坏了的齿轮,暂时卡主阻碍其前进,终有一天,无须我,你也会被自己建立的体制碾碎,在后人认识里,你只是作法自毙的一个例子而已。” 一番话下来,濮阳策却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生命体,他存活下来的唯一理念便是自己的信仰,而沈风这番话便成了压垮毛驴的最后一根稻草,将他的唯一理念彻底碾碎。 哀莫大于心死,濮阳策闭上双眼久久不能自己,忽地癫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老夫早已禁锢了自己,却妄想为这净化世道解开牢笼,称帝——称帝——称帝究竟是什么?称帝究竟是什么!” 帝王只不过是一个齿轮,好的齿轮加快社会进步,坏的齿轮阻碍社会进步,最终被碾碎,这个定义,无疑是最具历史角度的。 良久之后,他哀叹一声道:“老夫输了,彻彻底底输了,老夫一心称帝,皇宫是老夫一心向往的地方,与其说是宫殿,不如说是牢笼,老夫竟然追求一座牢笼,而你心中没有牢笼,你虽不知禁军中有濮阳军,但你无须知,你只须摧毁这座宫殿,只要摧毁这座宫殿,濮阳宫、皇帝、抑或其他篡位者,皆会大败于你手上!” 唔—— 一声悲鸣之后,他再次癫狂的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讽刺,是在讽刺自己的一生,他仿佛了疯了一般,在戏台颠颠倒倒,不断摇头,不断狂笑。 良久之后,他安静下来,神情充满疲惫,双目无光,三十年的努力和信仰全部毁灭,他已经彻底崩溃,其实他的计谋已经足够完美,谁能想得到皇宫禁军竟是披着人皮的濮阳军,这是三十年一朝一夕方可布的局,需要超乎常人的耐心,但他遇到了沈风,世间上谁会想到去轰炸皇宫,谁敢想! 沈风压根不知禁军就是濮阳军,但他知道濮阳策会来,只要篡位者都会来到皇宫,只要在皇宫设下埋伏,将皇宫摧毁埋葬一切,这是很简单的谋略,但往往很少人想到。 “沈风,败给你,老夫心服口服,这个天下由你来统治,会比所有人好。” 沈风失笑道:“我对当皇帝不感兴趣。” “你站得高,看得远,老夫在你眼中或如蝼蚁般渺小,焉能不败!好好!很好!!果然不愧是天命之子!”濮阳策深呼吸一口气,仿佛放下了一切,神采仿佛怡然,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他从未如此轻松惬意的笑容,可惜这一切来得太晚。 面对濮阳策的由衷赞叹,沈风反而说不出的压抑,因为柔然族还有个预言之女,好在这次她预言不准确,今日戏台上根本没有棺材,如此便可推翻小草儿的预言。 此时,濮阳策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满脸疤痕的脸,虽是满脸疤痕,但仍依稀可看出年轻时候十分俊美,沈风惊道:“你这是——” 濮阳策淡淡笑,长叹道:“这张脸是老夫自己划破,他日到了黄泉,便不会被周梦认出来,老夫对不起她,她下辈子不要再遇到老夫了。” 濮阳策忽然道:“沈风,老夫想恳求你,勿要取沉央与道画性命,道画可以施以惩戒,但沉央并未进入濮阳宫,我已向他道明一切,并让他与道画远离这里,从此不会再踏足。” “好。”沈风点头应了一声,心不在焉的望着外面。 “多谢!”濮阳策道谢一声,看见他眼睛望着外面,苦笑道:“看来你不该让你来送老夫一程,误了一些时辰,老夫最不愿意面对之人是否来了?” 沈风淡笑道:“一切该了结的,还是该了结,你走得也安心一点。” 濮阳策从怀中取出一包药,然后倒入茶水中,将茶水一饮而下,脸上毫无惧色,反而是痛苦而又愧疚:“该了结的还是要了结,老夫是时候该面对自己的罪孽了” 沙沙沙—— “乖徒儿,想为师了么?” 一个诱人至极的妖娆女人披着一件厚厚的雪绒衣走入戏园子,寒风轻抚她的秀发,却吹不尽她眉宇间的妩媚,她轻语娇嗔出来的嗓音,直欲颠倒众生,摄人心魄,那销魂蚀骨的媚态,却只对一人娉注。 情深至极,她的脸上已再无放荡的艳红骚态,而是化成粉颊桃腮的羞态,端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模样,不再灼热,披上了厚厚的雪绒衣御寒。 濮阳策浑身一震,端着茶杯地手颤颤发抖,茶杯碰地一声坠落在地,他仍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女人,他唯一的亲人,也是他最疼爱的侄女——舒如姒! 沈风喜出望外道:“师傅——” “先别过来,乖徒儿,师傅要与他叙叙故情。”舒如姒脸上咯咯灿笑着,笑得是凄凉与讽刺,是刻骨铭心的痛,杀父灭门的仇人竟是最疼爱自己的叔叔,这是多么残忍的事实! “我亦想问问我的弟弟为何如此狠毒!”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爬着进入戏园子,她的裸露出来的手、脸、颈尽是腐肉与湿毒疮,而双脚已是瘫痪成烂肉,十分阴森恐怖,顾碧落吓得退了几步,惊惧地望着眼前的人。 濮阳策又是浑身一震,惊骇道:“姐——” 这个恐怖女人正是舒如姒的姑姑,当日在鬼谷里面的舒淑芬,舒家长女,濮阳策(舒楼策)的姐姐,舒淑芬嘶吼道:“你这个畜生,别叫我!!!”她每一次说话,脸容都会变得十分恐怖。 濮阳策惊恐地望着眼前的人,连连退步,直到倒坐在地上,失声惊惧道:“你为何——你为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舒淑芬发出一声声痛彻心腑的惨笑声,嘶声嚎道:“当日你派人追杀我与其他女眷,我们跌入到鬼谷中,便成了今日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好狠的心,杀了你的兄长,屠杀全族亲人,我要你偿命!!!啊!!啊!!!”她嘶声裂肺地尖叫着,奋力地爬过去。 濮阳策整个陷入疯狂,疯狂地摇着头,陷入深深的忏悔中:“我不想杀你们,我不想杀你们,我不小心杀了兄长,我不想杀你们,火是不小心烧起来,我没有派人杀你们。” 看来当年的事情是不小心烧了舒家,然后可能是舒望归的副将擅自做主追杀舒家女眷,不过说到底,濮阳策还是酿成这场悲剧的主要原因。 舒淑芬吼叫道:“若非是你,望归也不会死,舒家也不会被灭门,你!!你!!!我要杀了你!!” 濮阳策跪在地上,疯狂地失声叫喊道:“我该死!!我该死!!我该死!!我该死!!!我对不起你们!!我早该死了!” 如此人间悲剧,引得顾碧落感伤落泪,舒如姒淡漠地脸上已落下两串泪水,缓缓地登上戏台,愤恨而悲凉地望着他,身躯颤颤道:“你为何要如此!” 濮阳策跪坐在地上,神情绝望而忏悔:“我该死,如姒你杀了我吧。” 舒淑芬手中拿出一支匕首,脸上露出一道残忍而疯狂的冷笑:“杀了你,岂不是太容易了,我要你亲眼看看,是你把舒家人一个个害死!我要你下了地狱仍带着无尽的痛苦!哈哈哈哈——”说着,匕首往脖子一划,死在濮阳策眼前! 她早就生不如死,她是想以死还折磨濮阳策! 舒如姒痛苦地闭上眼睛,不敢回头去看,濮阳策望见亲人死在眼前,二十多年前一幕仿佛再现,那些无穷无尽的罪恶感蚕蚀他的心,心中被痛苦充斥,缓缓摇头,落泪,捶胸,喃喃自语道:“如姒,杀了我吧,杀了我——我罪孽深重,不配得到你的原谅,我只求你杀了我,可让你心里好受一些!” 舒如姒举起一把剑,指着濮阳策的脖子,嘶声喊道:“你可知你害得姑姑她们在鬼谷中过着人不人的日子,她们每日生活在痛苦之中,为的便是手刃仇人,不曾想!不曾想,我们仇人竟然是!” 濮阳策跪坐在地上,低头目光哀默地望着地上:“我自知罪孽深重,你要如何对我,我皆罪有应得,我万死不能赎其罪。” “咯咯——”舒如姒忽然咯咯冷笑收回剑,冷漠地望着濮阳策,恨道:“姑姑说得对,杀了你太便宜你,我要你余生在痛苦中渡过!” 舒如姒究竟还是下不了手,转身过去,强忍住地泪水再次落下,脚步无力地前行,忽然便要倒下,沈风急忙伸手抱住她,轻声道:“师傅——” 舒如姒一声不吭,只是伏在他身上,可她双手十指紧紧箍在他胳膊上,可见她此时情绪已失控,又是痛苦万分。 濮阳策眼皮越来越无力,喃喃自语道:“你不杀我,我已不想再活在这个世上,我背叛了所有爱我的人,理所应得,我永远摆脱不了罪孽和痛苦——我有罪!!我该死!!” 我有罪—— 我有罪—— 我有罪—— 在一声声自责中,他倒在地上,口中流出鲜血,双目紧闭,十指紧锁,死状极其痛苦。 沈风将舒如姒拥住,轻声道:“他服毒自杀了,烟消云散,不要再让仇恨占据你的心。” 顾碧落望此悲剧,只能长叹一声,此时戏幕的布景悄悄变化,布景变成一片黑色地狱,如此情景重重地击中她的心房,见沈风已抬起头,她急急喊道:“沈风,我们快回去,回去!” 沈风也看到了戏幕布景变成一片黑色地狱,此情此景十分熟悉,正是小草儿画中之景,将舒如姒松开,恐惧地走过去,走到濮阳策身边,低头望去,只见地上画着一副棺材,濮阳策便躺在棺材内。 “不可能!不可能!”沈风胸口仿佛大石压住,快喘不过气来,情绪失控地跌跌撞撞倒退几步,推倒了中间放置的茶桌,如此景象与小草儿画中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同样是黑色地狱,同样是躺在棺材,同样是沈风情绪失控。 天命之子与预言之女中间似乎有一条永远扯不断的线,此时来看,是预言之女才牵着沈风。 顾碧落身子亦是颤颤发抖,感觉所有事情皆在被人操纵着,一股无法扫去黑云,黑云之中,有一对奇异的眼眸正在盯着。 良久,沈风坐在戏台上,呆呆地直视前方,就连舒如姒离去也分毫不知,顾碧落与他一样情绪不振。 踏踏踏—— 一骑快马加鞭奔驰而来,来人进入戏园子,急急上前道:“启禀将军,京城西北二十里处发现白石老人的踪迹。” 第七百七十八章:隐世之门 http://..org/ 小草儿画上的预言再一次实现,而且是在沈风信心高涨的时候给他当头一棒,此时他完全坠入最后一幅画的迷瘴中,如果最后一幅画会应验,那他做任何事情都是枉费,还不如撤下兵权,让其他人率兵。 “将军——将军——” 沈风抬起头道:“何事?” “启禀将军,在京城西北二十里处发现白石老人的踪迹。” 如今身上还肩负蜀汉统一的重担,他作为众目睽睽下的人,岂能轻言放弃,若是放弃了,他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对不起手下的将士,对不起天府,更辜负了舒姐姐的情意,打起精神,起身,道:“带路!” 一将一士走出戏园子,顾碧落紧跟其后,三人乘马赶至西北二十多里处,然后沿途一直搜寻上去,又追赶了十几里,才遇到搜寻的将士。 “将军,末将寻至此处,便失去了他的踪迹!” 此处是一片峡谷,之前有一支大军在此地遭遇埋伏全军覆没,追至此处,将士们便不敢继续深入。 此时,峡谷传来一阵歌声。 顾碧落凝神细闻,眉目惊潋而起:“你可有听见歌声。” “听见了,但似乎不是汉族民谣,而是塞外民族的歌。”沈风转问道:“你听出来这是哪个民族的歌吗?” 顾碧落语出惊人道:“柔然族!” “柔然族!!柔然族——”惊愕住,不知想到了什么,脑际轰然一震,双腿一夹马腹,喊道:“全军原地待命!”说着,驾马进入峡谷,顾碧落亦策马跟上去。 两人进入峡谷中时,天色正好入夜,整个峡谷变得寂静,只剩下偶尔呼啸而过的寒风,之前的歌声也停止下来,沈风掉着马头转了一圈,环顾四周,高喊道:“我来了!” “苏纵恭喜沈将军上位称王!” 峡谷上的暗处出现一个人影,正是诡踪匿迹的白石老人,也就是老皇帝的心腹——李公公。李公公道出本名,苏纵才是他的真名,至于李公公也是确有其人,只是苏纵做了手脚让人查不出来。 沈风猛地转头,抬首望去,高喊道:“来而不见,非礼也,苏纵,你躲了这么久,是否该现身了!”在来之前,已经查清了李公公本名。 苏纵发出不阴不阳地笑声,道:“苏纵若是出去,只怕会被将军生擒,请将军多多包涵。” 沈风冷笑道:“如果你那么容易被擒,又如何周旋于皇帝、濮阳宫和燕家之间,只论玩弄权术诡计,你已比得上苏秦。” 苏纵谈笑自若道:“咱家怎可与先祖相提并论,且咱家的计谋最终被你识破,还被将军将计就计夺得三军兵权,咱家密谋多年,却是为将军添做嫁衣。” 沈风高声道:“有一事还请告知,你一心分裂大华挑起内乱,而她却曾暗中帮助我,这是为何?” 苏纵道:“此话怎讲?” 沈风冷笑了一下,平静地回述道:“你先是策划摩尼教、夏侯氏、蜀族、朝廷的战争,后是策划天策府、濮阳宫、朝廷和燕家的战争,目的便是分裂大华,之前我一直在想你究竟是何方神圣,燕家派你潜伏于濮阳宫,濮阳宫又利用你在皇宫当内奸,而又曾对天策府示好,我曾想过你是某位王爷的人,但你所做一切皆不为任何一方,正如当初田猎之乱,你给与我警示,便是想保持各方平衡,不让一家独大,所谓平衡,便是互相消耗,但我仍然不知你是谁派来的,直到我去了相府,在相府中看到了一张字画,字画上写着信如尾生,此句出自苏秦之口,而苏秦便是以一己之力覆灭晋国的间谍,在那个时候,我终于知道你的目的!” 苏纵道:“那将军如何发现咱家?” 沈风道:“我发现宋执裘是个阉人,而且他是自己阉的,我就想这是你们师门的规矩,从而我确定你是皇宫的太监,再联想上次曾在云南发现你,而恰好那时候李公公不在皇宫,我便知你是李公公!” 苏纵道:“将军心思缜密,咱家佩服之至。” 沈风忽然莫名其妙道:“她呢?” 苏纵道:“将军口中的她是何人?” “自然是你背后的人,事到如今,似乎没必要再隐瞒——”沈风笑吟吟说着,语调一变道:“你是柔然族派来的奸细!” 闻言,顾碧落脸色瞬地煞白,心中所有疑云一扫而空,骇然道:“柔然族!!对——是柔然族,一切都是柔然族的阴谋!” 苏纵竟然是柔然族的人,如此一来,就全部解释通了,眼下这个乱局,完全是柔然族一手操纵,正是柔然族当初‘先分裂、后统一’的野心,沈风只到刚才听到歌声,才将苏纵与柔然族联系在一起,所谓当局者迷,跳出当前的乱局,便是虎视眈眈的柔然族。 但也只有沈风站在废墟之上称王,方可看到这支庞大的柔然族! 苏纵道:“方才将军还赞扬老夫,为何此时将我贬低为奸细,奸细与间谍,同行不同宗,在师门学派中,奸细乃是不入流之类。” 沈风目光仍在寻找着白石老人,口中冷笑道:“小蝇小利,岂可以间谍名之,只有大谋大图颠覆历史格局,才可让你出马,但我想不通,你所图究竟是何物,为何甘愿为柔然族卖命!” “——”他沉默了许久,石破天惊道:“你们可曾听闻过鬼谷派?” 鬼谷派!!! 沈风与顾碧落齐齐失声,鬼谷派是战国时期一个门派,也是盛极一时的门派,当时天下可说是由鬼谷派一手操持,而苏秦亦是出自鬼谷派,不过鬼谷派的弟子各位其主,鬼谷派也因过盛而衰。 “如此名门,无人不晓!”心中蓦然震惊,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侵袭全身:“这么说,你是——” 鬼谷派! 一个消失几百年的门派,如今已无人提及,史书中关于鬼谷派的典籍也尽数被毁。 “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前鉴不远,覆车继轨。”苏纵呜呼一声,语气萧索道:“鬼谷派在战国之后遭受其他门派打压,渐渐衰之,此后落寞了几百年,不仅师门要学被人窃去,还被汉帝灭门而四处逃亡,当时我们鬼谷一派仅存四人,几乎绝迹。” “当今天下纵横术、兵法、武术、机关术和奇门八卦皆是出自鬼谷,师门落魄到如此境地,我等岂会甘心,但剩余弟子自知一时无法复兴师门,勉强传了几代人后便隐居于塞外部族。” 沈风神色一变道:“是不是就是柔然族!” “不!当时尚未有柔然族,进入柔然族是后来的事情,当时师门弟子四处投靠,却遭受各个部族排斥,直到一个小小的柔然部族出现,柔然部族因当时尚还弱小,便让我们暂时跟着部族,你是否我们师门子弟一定会得到柔然族的重用?”苏纵摇摇头道:“非也,当时柔然族只是一个小小的部族,羊马只区区十几只而已,师门弟子本想依靠毕生所学帮助这个小部族,但柔然族却不相信师门,如此过了许多年,直到师门弟子救了一个中原女子。” “中原女子成了师门的弟子,她天资聪慧,尽得师门宗领,当时草原上已干旱多年,牛羊马无草可牧多数饿死,中原女子却触犯了草原禁忌赤手搏杀了一只白狼,那只白狼是草原的图腾,柔然族为了抚平众怒,决定将她烧死,师门无能为力——” 这段传说之前在水榭也听说过,原来其中还有这些原委,传说中那个中原女子是楼兰公主之后,却在机缘巧合下成了鬼谷门派的弟子,尽得鬼谷派所有绝学。 “在祭神当夜,她被绑在木柱上,当火焰快要将她燃烧之时,天空中忽然下了起骤雨,时值初春,草原上已三年没下过雨,却在此时下雨将火扑灭,这场雨连下了七日七夜,草原上从未下过如此七日雨,七日雨在草原上代表吉运,草原族人原谅了她,让她生活在草原。” “此后她将鬼谷学术发扬光大,在短短时间内,令柔然族在草原上站稳脚跟,我们鬼谷派亦保住了火苗,经过诸多波折,师门弟子学会了隐忍,复兴师门不可急于一时,彼时柔然族尚只是小小部族,于是师门效仿天府不再问世,更将回返中原之心压下,在草原上积蓄势力,不再以鬼谷之名,这才渐渐壮大了势力。” “百年变迁,柔然族已成师门之地,老夫并非是在为柔然族卖命,而是为了复兴师门!”苏纵语调一转道:“老夫还要将天府消灭,绝迹于世!” 沈风震惊道:“天府与鬼谷派有何恩怨?” “当初若不是天府,窃去我派学术立以已名,又趁机让众国排挤鬼谷弟子,此仇岂能不报!老夫便伏于天府中,令天府分离出濮阳宫,又令濮阳宫内斗,本以为天府将毁于一夕,却仍是被你化解。” “毁灭天府是私怨,而覆灭大华则是任务。”沈风沉声道:“柔然族中,何人能派你来当间谍?” 踏踏踏—— 此时,一阵缓慢的马蹄声传来,峡间窄道出现一些残影,隐约可见一辆马车行来,马车旁边还有三人乘着马儿陪护。 这辆马车,便是沈风初到京城见到的马车,也就是小草儿的马车,那怪异的形状只是残影便可认出,沈风神色一变,果然,苏纵与小草儿有关系,但若是小草儿派苏纵作为大华的间谍,小草儿为何会曾发出警示? 苏纵从岩壁缝隙中现身,走到马车旁边行了一个柔然拜礼,然后与其他三人居于马车四方。 沈风笑着高喊道:“我的小情人来了,怎么害羞了,躲在马车里面不出来,是不是当着属下的面不好意思谈恋爱。” 一阵风刮过—— 两名柔然女子拉开马车的坠帘,随后从内走出一个女子,她身上穿着柔然族的衣装,外面还披着一件紫红绒衣,虽是深夜,但她的目光却是能穿透黑夜,在黑暗中显得诡异迷幻。 身边四个人影立即下马行拜。 她静静而立,无声,自威。 而他凌驾在马背上,目光与其相触,在这一刻,命运相对的两个人,才算是真正的会面。 “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这是她开口的第一句话,语气中有淡淡的悲伤,在这股悲伤在风中化为尘嚣,如同一滴水落在沙漠中,沈风冷笑道:“这难道不是你所期望?!” “我的生命已经是大漠里的一棵枯树,没有季期,没有果实。”她的意思是无期,无果,如此话术,有几分塞外民族,也有几分中原汉语。 说着,他回身走入马车内,“慢着!”沈风一夹马背,纵马向前追去。 此时马车旁边的人影忽然挥动手臂,马车的车辙上便出现四个洞口,无数只金色羽箭从小洞中发射出来,快如雷电。 “小心!”后面的顾碧落惊叫一声。 但密如麻的金羽箭已至眼前,沈风猛地将马缰往一侧拽去,瞬间人仰马翻坠在尘土之上,但也躲过疾射而来金羽箭。 “你可有事?”顾碧落急匆匆下马。 马车边的人影忽然道:“这位姑娘,你可是柱机的徒弟?” 顾碧落在他身上查看几眼,确认无碍后,才起身道:“晚辈顾碧落,并非柱机老人的徒弟。” 马车边上另一个人影,转问道:“师兄,天府这代人如何?” 苏纵淡笑道:“不弱于天府鼎盛一代,为何不见小师妹?” 马车旁边最后一人道:“小师妹向来古灵精怪,快叫她出来,该回去了。” 这时,沈风从地上爬起来,借着目力望过去,只隐隐约约看见三个装束奇特的人影站在马车旁边,如果料想不错,他们应皆是隐世门派——鬼谷派的弟子,一个天府便如此庞大的势力,而与天府齐名的鬼谷派又将是一个巨大的对手。 鬼谷派隐居塞外几百年,于今夜问世!一个曾经盘踞天下的传世门派,如今隐世多年再次入世! 而鬼谷派弟子却独尊小草儿一人! 顾碧落望着眼前的鬼谷传人,语调沉重道:“柔然族竟然藏有鬼谷派,这场仗,将比想象中的更加困难,濮阳宫尚可摸清一二,而如今的鬼谷派则是——” 深不见底! 沈风心情与她同之,眼睛微微眯起,一支柔然大军加上隐世门派,将会制造难以估量的变数,没想到走上高处,看到的是令人心悸的真相。 她留下的画,她带来的人,在沈风统帅三军时,给予沉痛的打击,仿佛是登上一山峰却面对一座更加巨大的山峰。 小草儿坐拥柔然大军,还有鬼谷派辅助,而沈风则是三军之首,天府之主,柔然族与汉族恩怨矿及百年,天府与鬼谷派对立千年,而小草儿与沈风,一个预言之女,一个天命之子—— 这将是一场旷世之战! “回族!” “回京!” 小草儿走入马车内,沈风翻身上马,小草儿亲自来迎接鬼谷派的大师兄苏纵,一个精于纵横权术的间谍,还是一个精通兵法的军事家,至此,鬼谷派揭开面纱。 踏踏踏—— 鬼谷门人紧随马车其后,小草儿坐于马车内,神情阴郁却了无生机,并非是悲天悯人的哀漠,也是冰冷无情的决然,她悄然闭上双目,低语:“也许这是命运使然你我。” 车队缓缓前行,在黑夜中渐渐淡去,沈风与顾碧落返道回去,此时沈风脸上的神情是一种木然和彷徨,一个诡异的柔然女子,一个隐世门派,给这场战争注入太多未知与危险。 “顾小姐,你相信命吗?” 顾碧落神情煞白,咬牙用劲道:“不信!” 沈风木然地笑道:“那说明你还活着。” “——沈将军,不妨再警示你一次,宫中——” 驾—— 没等白石老人说完,沈风一夹马腹,策马向前,顾碧落紧随其后,苏纵失笑一声,自言自语道:“看来他早已掌控一切,老夫输得心服口服。”苏纵看了马车一眼,眼光变得狂热起来,向其施以敬畏。 “门主,是苏纵错了!” “你没有错,只是本该如此。” 、、、、、、 回到原处,却发现本来待命的将士全部躺在地上,几百人无一不是如此,顾碧落紧忙上去,向其中将士问道:“发生何事!!” 将士捂着肚子道:“方才来了一个小姑娘,她来嘲笑我们,我们便追着她跑,结果不知为何,我们便突然腹痛难止。” “是方才他们口中的小师妹。”顾碧落望着地上的将士,心情再一次沉重起来,鬼谷派各个身怀奇术,若是用于行军打仗,将是防不胜防。 将士们好一会儿站起来,这只是一个小恶作剧,并不致命,沈风率着将士回京,顾碧落这才想起白石老人的话,紧忙道:“方才白石老人有何将士,你为何不听?” 沈风神色淡淡道:“你随我去一趟皇宫,这场大幕,今夜才会落下。” ——皇宫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皇宫中一座宫殿内,宫殿上竟有被埋于废墟之下的龙椅,一个身穿龙袍的男子坐在龙椅上,他口中发出放肆的笑声,仿佛是压抑多年而宣泄出来,神情露出的疯狂,令人心悸。 第七百七十九章:丑陋的真相 http://..org/ 究其古今亡国之因,莫过于内忧外患,面对外患时,尚可保持上下一心同仇敌忾,此时若是加上国中内乱,朝廷分立集团,便使国力衰退,当外敌入侵时,国家自然无力抵挡,因此,集团夺位乃是国之大忌。 宫殿上点燃着烫金的烛光,宫殿本是奢华富丽,加上烛光的映衬,仿若一座金色宫殿,宫殿上铺置一条红色长毯,长毯从门槛连接到龙椅,若有人进入宫殿,便如在朝见圣上。 赵燕公主站于一侧,望着眼前这个近乎疯狂的人,心中感到一阵惊悸,她从未见过对别人和自己如此残忍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本王终于要当上皇帝了,本王才是真命天子!哈哈哈--哈哈哈--”宫殿中回荡着男子尖锐而疯狂的笑声。 此时,一个人影踏入宫殿。 “何人!” 男子猛地回头,见到来人,神色微讶,随即狂喜之色:“沈将军,你可认得本王!” 沈风踏入宫殿上,望着眼前这位陌生的王爷,心中并未有波澜,嘴角勾勒出一道嘲意,神色淡漠道:“那你是何人?” “我便是晋王,是你将要效忠的人!!”男子先是发出一阵低沉而压抑的笑声,然后 晋王! 二十多年前与皇帝争夺皇位失败后便疯了,可此时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疯了二十多年的王爷,此时竟然身披龙袍坐在龙椅上,而赵燕便站在他身边。 饶是心中已有了答案,听到这个名称后,心中依旧震撼,神情怔住,这出皇宫大戏总算有了最终答案,细思之下,充满了残忍和黑暗。 “为何迟了时辰!”赵燕目光灼灼地望着走上大殿的男人,这个立于权力顶峰的男人,她心动,她着迷了,任何女子皆会迷恋强大的男人,如果能征服这个人,更能带来非凡的*,她虽然喜欢沈风,甚至见到沈风,身体中涌出一股*,但她强忍住下来,用严厉的语气的斥责一声,她现在是这个男人的主人,对待奴仆便不能流露出女子的柔弱。 今日从乐府出来后,赵燕公主便命令沈风进宫来见,沈风目光扫了她一眼,平淡道:“我去处理军中一些事务。” 赵燕横眉怒哼道:“若你还想要回春膏,本宫召见你时,你便要立即进宫,否则下次本宫的回春膏也会延误时辰给你,个中滋味想必你最清楚。” 沈风低声道:“我知道了。” “皇妹,不可对沈将军无礼。”晋王端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道:“沈将军不愧为三军之首,见到本王依旧沉稳如山。” 沈风压下心思,平静道:“为何是你,传闻晋王已疯了二十多年,而你却--” “哈哈哈--哈哈哈--”晋王神情变态地狂笑几声,语调一变道:“若本王不装疯,那个狗皇帝岂会饶了本王!” “龙椅之下无手足!他比你想象中的更加残忍!!”晋王忽然扯开龙袍袒露出胸口,胸口上赫然是密密麻麻的疤痕和烙印,“当年本王与夺位,本王不幸落败,本王深知他不会放过我,便只能装疯,纵想他不会对一个疯子下毒手,本王将他想得太仁慈了,他虽没有杀本王,却将本王留在宫中施以酷刑,如此反复折磨了五年,他才渐渐忘了本王!” “本王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他,但本王只能隐忍装疯。”晋王将龙袍合上,口中再次发出瘆人的笑声,“虽不能杀了他,但本王却做一件比杀了他还痛快的事情--” 晋王起身走到沈风身边,神情邪恶而张狂,左右顾了一眼,悄悄附耳道:“本王将皇后*,还让皇后怀了本王的骨肉!” 哈哈哈--哈哈哈-- 晋王睁大眼睛长大嘴巴的狂笑,那神情是彻头彻尾一个变态,一个疯子,他忽然神情一变,惊恐道:“本王告诉了你什么,糟了,你一定猜出太子便是本王的亲生儿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没错,太子正是本王的亲生儿子!!”晋王再次肆意嘲笑,性情已然不是寻常人所有,“皇兄万万也想不到,他一心想要传位的太子竟然是本王的儿子!” 果然,太子不是皇帝的亲生儿子,看来皇帝早就知道,只是他没想到是晋王的儿子,一个人装疯卖傻二十多年,只为了皇位,足以见其权欲之心。 “我的皇兄究其一生,最终仍是斗不过本王!”晋王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眼神仿佛是嗜血的畜生:“为了我的皇儿可顺利登上皇位,本王将那些刚出世的皇儿一个个毒死,哈哈哈哈--你可见过婴孩将要死去的面容,原来他们连痛苦都不会,还冲着本王笑--哈哈哈!他们都该死!他们罪有应得,皇帝害死了我的儿子,本王便也让他尝尝失去骨肉的滋味!” 闻言,沈风神情大骇,原来皇帝这么多年只有一个皇子,全是被晋王毒死的!濮阳策只是偏执,而晋王可以说是灭绝人性,为了皇位什么都干得出来!目光转向赵燕公主,她已知真相,为何还帮助晋王,太子是致使她堕落的原因,她却帮着仇人的父亲! 赵燕公主堕落的本质不是因为太子,而是因为她贪慕虚荣!而皇后则是迷恋权势,这两个被害的女人,最终选择了毒害她们的罂粟。 晋王佞笑道:“而这些全是皇后在幕后唆使,皇后乃是一国之母,亦是天下间最恶毒的女人,为了她的儿子可登上皇位,她要比任何人恶毒!本王便知她会背叛我,索性让她去对抗濮阳宫,至于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死了便死了--” 若为登上大宝,亲人尤可杀! 疯子!疯子!沈风感到一阵恶心和寒意,沉声道:“晋王害过的人何止这些,晋王忘记她了吗?” 晋王神情一变,眼睛如刀刮去,逼视凌人,厉色道:“此言何意!” 沈风冷笑道:“好好想想。” 赵燕怒斥道:“沈将军,如今你控制京城,且是皇帝亲命的辅政大臣,本宫命你将皇位传位晋王,誓死效忠晋王!” 晋王重新做回龙椅,如同皇帝般等待朝臣效忠,他的确很能忍,甚至有超出正常人的心志,使得他性情变得乖戾,然而,他赌对了,沈风最终大权在握,只要掌控了沈风,就等于掌控整个国家。 “效忠你?”沈风讽笑一声,语调一变道:“你也配!” 晋王神情一变,脸上变得狰狞恐怖,当初在争夺皇位时,这三个便皇帝用来羞辱他的,时至今日,他打败了皇帝,却让另一个人这样羞辱! 赵燕怒叱道:“大胆,本宫命令你跪下效忠晋王!” “让你们多了几个时辰的美梦,是时候让你们面对现实!”沈风转身道:“顾小姐,将人带进来!” 在晋王与赵燕的惊愕间,顾小姐带着几个将士抬着一顶轿子进来,轿子上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女人裸露出来皮肤皆是湿疹和痍疮,面容亦是,更加恐怖的是她的双腿几乎是全部溃烂,且是萎缩变形! 女子坐在轿子上,眼睛却盯着晋王,轿子放下后,女子依旧盯着晋王,眼神中的愤恨如同舒淑芬望着濮阳策,蕴藏的滔天恨意令人心悸! 晋王浑身一震,起座颤声道:“她是何人!!” “哈哈哈--”女子发出一阵尖锐凄惨的笑声,恨声道:“竟然连我也不认得,二十多年不见,纵然是母子也成了陌路人。” 晋王望着女子的面容,越看越是惊骇:“你究竟是何人!” 顾碧落亦是首次看到晋王,晋王还在争权夺位时,她尚是个小姑娘,走到沈风身边,低声道:“他是何人!” 沈风低声道:“你继续看下去。” “我是何人--我是何人--”女人双手捂着那张布满疮痍的脸,失声哀嚎道:“我究竟是何人--我究竟是何人--”她用手分开披散在前面的头发,“你来看看我,我究竟是何人!!” “你!!!!”晋王望及女人的面容,神情大变,不可置信地走过去,“你--你--你是--瑾萱!!!” 轿子上的女人名叫王瑾萱,亦是晋王的结发妻子,王爷的妃子是何等风光,但她却落得人不人鬼不鬼,双腿残疾,面容全非,正是沈风在鬼谷中遇到的女人,鬼谷中除了舒家女眷,还有晋王的王妃--王瑾萱! 晋王惊叫一声,跌跌撞撞倒坐在地上,脸色煞白道:“瑾萱!!你不是死了吗!你究竟是人是鬼!你一定是来找本王寻仇!本王是真命天子,神鬼也奈何不了本王!”压抑了二十几年,晋王整个人变得神经兮兮,情绪随时处于失控状态。 “皇帝,又是皇帝!”王瑾萱惨笑几声道:“时至今日,你仍想要当上皇帝,便是为了当上皇帝,你不知害死了多少人!我的臻儿便是被你害死的!” 王瑾萱仇恨地望着晋王,尖叫着道:“我如今这副模样,皆是你拜你所赐,你为了争夺皇位,竟然侵犯皇后,还将我扔下谷崖,让我在鬼谷中过着如蚁虫般的日子 晋王惊惧道:“不可能是你!不可能是你!” 王瑾萱神情凶恶道:“害怕了!哈哈哈!你不是皇帝吗,为何连你的妃子在你面前也不敢承认!” “对,朕是皇帝!!朕是皇帝!!”晋王忽然神情一变,情绪再次陷入癫狂中:“朕是皇帝,岂会怕你,朕当年可以杀了你,如今依旧可以!沈将军,回春膏是本王之物,你若还想要回春膏,便将她杀了!” 沈风嘲笑道:“事到如今你还看不出来吗?” 赵燕條地起身,走到沈风面前,怒叱道:“本宫命令你将她杀了!” 顾碧落冷冷道:“他为何要听你的!” 啪--赵燕便站在顾碧落旁边,冷不丁甩了一个巴掌给顾小姐,顾小姐心中正思索眼前的一切,没有防备之下,结结实实地被打了一巴掌! 啪!! 顾小姐被打了一巴掌,下一刻,赵燕已是被沈风狠狠打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毫不留情,直将她嘴角打出血,赵燕倒在地上,犹在浑噩间,惚神道:“你竟为了这个贱人打本宫!” “有病!” 沈风冷哼一声道:“别以为之前跟你相识一场,便不会打你,她是我的妻子,而你,在我眼里算什么东西!打你一巴掌算轻的,等会再慢慢收拾你!” 赵燕怒道:“你!” 晋王仔细看了看沈风的脸色,猛地骇然道:“难道你没有吃回春膏!?” “你看我像吃了回春膏吗?”沈风走到他前面,用高大的身躯凌视着他,“自从婉词失踪后,我便留意宫中,特别是这个女人,她给的东西,我敢吃吗!” 赵燕神色大变道:“所以你是在骗本宫!” 沈风脸上露出嘲弄之色,终于不用再跟这个女人虚与委蛇,实在是痛快,道:“没错,我是在骗你,以我自己为诱饵钓出你背后的大鱼,他却一直不出现,在我困惑之际,我却发现宫中一些陈年已久的往事,这件往事是关于晋王的妃子!” 指着王瑾萱,“知悉当年所发生之事后,我便知在鬼谷中的断腿女人便是王瑾萱。” 转而对着晋王,“后来我找到了婉词,婉词当夜看到你与赵燕在一起,婉词并不知你是何人,但你却还是派人追杀她们,奶娘被你杀死,而婉词则逃过一劫,我一直在想,还有谁对皇位有兴趣,当年除了皇帝和秦王外,还有你在争夺皇位,没有人比你更渴望坐上龙椅,而你恰好就在宫中,我便猜到是你!只是没想到事实摆在我眼前,我仍不免感叹,一个人为了皇位竟可以装疯卖傻二十多年,更没想到今夜还得知如这么多的真相!” 顾碧落惊叹道:“原来如此,晋王竟然是装疯!” 王瑾萱愤恨道:“他犯下的恶行不计其数,其中当数颠倒纲常一罪,当年,他为了报复皇帝,竟然去侵占皇后,而后皇后还生下他的亲生骨肉,便是我发现此事,他便将扔下谷崖!” 顾碧落震惊道:“竟然有此事!!他与皇后私通有了亲生骨肉,那么那个孩子便是太子--太子是晋王之子!!!” 得悉这个惊天大秘密,顾碧落脸色煞白,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太子竟是晋王之子--难怪、、难怪、、、”她印象中皇帝并非混用无能,从皇帝之前的举动来看,他是知道太子并非是他的骨肉,但为何皇帝最近一段时日会性情大变? “你们--你们--本王是真命天子,你们想干什么!!”眼前情形急变,晋王神情开始恐惧起来,突然地打击令他变得神经兮兮,疯了般地佞笑几声,“沈将军,本王知道你无心称帝,你将皇位传给我,本王一定会当个好皇帝,并且奉你为一字并肩王,皇帝之义兄!这个天下将由你我主宰!” 沈风微微一愕,不知眼前这个是否真的疯了,摇摇头冷漠道:“当皇帝,你不配!” “哈哈哈哈哈--”王瑾萱发出几声尖锐的笑声,笑声中含着嘲讽,“事到如今,你还想着当皇帝,你这个猪头不如的畜生,我要杀了你!!” 晋王眼瞳猛然一缩,面目狰狞道:“这个天下没人可以害朕,朕是真命天子,就凭你这双腿已残的贱人,岂能伤害到朕!!” 疯了,真的疯了!沈风走到晋王身边,冷笑道:“未必!”说罢,猛地用枪打碎他的膝盖骨! 啊--啊-- 晋王嘶吼剧叫道:“我的腿--啊--” 沈风站在他身边,冷漠地俯视着他,讽笑道:“现在你们公平了!”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王瑾萱眼神突然变得嗜血,裂开口显出黑乎乎的牙齿,盯着晋王仿佛是野兽看见了猎物,神情尽是残忍和痛恨,她发泄这二十多年来的痛苦,靠着双手蠕动过去,像是一条爬行的蛆,看了令人沉痛和惊惧。 接下来的一幕将会是血腥的,残忍的,恐怖的,沈风转身过去,冷眼望着瑟瑟发抖的赵燕,喝道:“将她带走!” “--沈风,求你饶了本宫,求你了饶了我--” 顾碧落叹息一声,不忍直视,转身走出宫殿。 当宫殿大门关上时,里面传出一声声令人惊悚的惨叫声-- --皇宫外-- 沈风凌立于马背上,抬头仰望着星空,今夜的星空十分澄澈,像是一片幽静的湖水,今日之事,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一向都不会感觉到疲惫的他,脸上出现了倦意。 “一切终于告一段落。” 顾碧落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边,座下的马儿与蚩风这对老情人正在耳鬓厮磨,当初,沈风正是用这只母马讨好小蚩。 “是啊,终于可以放几天假了。”沈风感叹一声,仰望着浩瀚的星空,神态迷茫道:“顾小姐,你不要这么崇拜地看着我,让我提醒一下,我可是跟你有深仇大恨的大坏蛋!” 闻言,她眼中迷离之色一扫而空,冷哼道:“不必你提醒!” “这就对了,回去之后有空去衙门做个笔录,将我几次轻薄你,几次羞辱你做个记录备案。”沈风神情疲惫道:“好困,好好回去睡一觉。”得悉皇宫内二十多年内的丑陋真相,心情显得十分沉闷,一时间困意上涌。 她忽然道:“沈风,我还须提醒你,今日还漏了一个人!” “我知道,而且不止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沈风轻描淡写道:“他们会主动来找我。” 她神色凝重道:“如此--那我还是暂去你府上,暗中留意是否有可疑之人。” 沈风点头道:“也好,反正我们名正言顺。” 她脸红了下,恼得直咬牙。 两人一同回府。 第七百八十:皇子? http://..org/ ——舒府—— 自从舒如姒与琴茵离开后,这座宅子便闲置了一段时日,不过每隔一段时日,便有人将宅子彻底打扫一遍,整座宅子与琴茵走时如同昨日。 天色尚早,琴茵还在睡梦中,她已有身孕,床铺上加了一层软软的垫子,而她侧身想着,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 沈风坐在她床边,低头凝视着茵儿,没想到一个小生命悄悄在茵儿肚子里凝聚而成,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在未来铺下一条憧憬之路。 平定内乱之后,心情格外轻松,清晨早早醒来,府中最早醒来的人一般是可岚,然后便是沈风,他一早起来便去了茵儿的房间,内乱尘埃落定之后,心中难免有些空虚,而他的孩子便是最好的慰藉。 “公子——” 大地初明,琴茵的眼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入眼便见到他坐在身边,欣喜道:“你何时来的。” 沈风含笑道:“一大早睡醒便过来了,听说你昨夜早早便睡了,差不多睡了五个时辰,是觉得疲倦吗?” 琴茵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他,轻声道:“草谷前辈说,怀有身孕时便会嗜睡。” 好像是有这个说法,或许是因腹中有了小生命,才使得精神疲倦,沈风仔细看了她一眼,忽然意识到有趣的问题,嘴角不禁勾起笑意。 琴茵好奇道:“你在笑什么?” “我在想,我是汉族人,而你是波斯人,以后生下来的孩子就是混血儿,不知是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一点。”憧憬着未来的孩子,脸上一阵傻笑,之前茵儿来得太突然,身上却挂着一大串事,一切平定之后,终于有机会享受这难得的温馨。 琴茵脸上沐着羞涩,随即想到幼时受人鄙夷,忽然紧张兮兮道:“这可如何是好?若是我们的孩子如我一般模样,日后恐会遭人——冷眼。”都说怀孕的人在孕期会有些焦虑,这还真不假,她一下子就变得患得患失。 沈疯愣了下,哈哈笑道:“像你一样才好,一看就是贵族,我和凯瑟琳去你们国家的时候,还冒充过圣使,我们的孩子结合了你我的优秀基因,将来定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琴茵这才咯咯的笑起来,感受到久违的温馨,轻轻依靠在他身边,眼池微微发红:“公子,茵儿又可伺候你在身旁,茵儿心中——好开心——” 沈风小心将她搂住,张了张口,有感道:“你离开家乡来找我,甚至还为我孕育了一个小生命,让我有了落地生根的归属感,相比起你以及?o瑶她们的付出,我太贪婪了,我不知为什么,总有无法填满的空虚感,以前从未有过,但现在不会了——”他说的从前是前世。 手伸入厚厚的被褥里面,被褥顺着她的腹部滑下来,露出微微隆起的小腹,“我有孩子了。”轻轻将茵儿拥入怀中。 不知为何,琴茵心中感觉他变得十分模糊,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有着无法触及的距离,只能紧紧抱住他,“公子,勿要难过。” 萧索地失神片刻,深呼吸一口气,仿佛忘记了前尘往事般,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忽然伸手抚摸她的肚子,然后将耳朵贴在她的腹部上:“都快四个月了,我听听里面有什么动静。” 琴茵羞嗔道:“你听到了什么?” 疑神疑鬼听了一会儿,忽然乐得合不拢嘴道:“我好像听到他的心跳声,心跳声好快,将来一定很健康。” 琴茵低头望了一下,见他耳朵贴着上腹,噗嗤娇笑道:“你听到的该不会是茵儿的心跳。” “我再听听看。”沈风老脸一红,也知道耳朵贴错了位置,但这家伙从来不是一个知错能改的人,反而是屡教不改,他整个头爬上去,将脸和耳朵贴在茵儿胸口上,煞有其事道:“真的有心跳声,越来越快,咦,怎么还有脚步声——还有开门声!” “公子,快起来,草谷大夫和?o瑶来了!”所谓的脚步声和开门声岂会是四月大的胎儿发出的,琴茵急急将他推开。 “谁——草谷师叔——”?o瑶还不要紧,可草谷是长辈,在长辈面前施展御女术便显得十分尴尬,幸好沈风的荒唐没少做,气定神闲道:“刚才茵儿有些胀气,我帮你她按摩一下,前辈你来看看。” 草谷大夫颔首道:“女子在怀有身孕时情绪难免不定,如此便会呼吸不畅,不必担心,只须多与琴姑娘说说话,让她心情愉悦,舒心畅气。” 纪?o瑶嗔怪地睇了他一眼,坐在床沿上,轻声道:“茵儿,你勿要担心,师叔说你只是路途劳顿,才使得心悸不平,但只须好好调养几日便可。”说着,端来此是早饭,“师叔说莲藕可安神,我便加了一些莲藕煮粥,你快吃点。” 琴茵与纪?o瑶本来便没有恩怨,只是琴茵自身敏感一些,对任何人皆会有敌意,而且?o瑶是天府玉衡宫的弟子,道画陷害舒如姒,琴茵自然恨屋及乌恨上玉衡宫的弟子,但此时了解当年所发生的事情后,琴茵才得知?o瑶亦是被害之人。 “?o瑶,我之前处处与你作对,我——”当年之事大白于天下,舒如姒的仇也已经报了,琴茵经历了这一年的变故,心性已成熟了许多,且今日她已怀有身孕,更加令她懂得宽容。 纪?o瑶温婉一笑道:“不必介怀,况且你从未真正为难我,如今最要紧的是你要好好养好身体。” 两人相视一笑,沈风看着两人言归于好,心中更是开心,笑呵呵道:“如果你们真的合不来,之前也不会一起弹奏曲子,这是几世修来的默契,我看你们前世一定是姐妹。” 纪?o瑶嗔怪地问道:“自那夜之后,南郭先生之名响彻升州,慕名而来的求曲雅士络绎不绝,而你却故意匿藏踪迹,待一段时日后,只剩下几个真心求曲的人,你透露出踪迹,并于草庐内以千金卖曲。” 沈风愣道:“你怎么知道!” 琴茵一脸讶然,随即恍然地气哼道:“难怪公子当时肯帮助我,原来早有预谋。” 纪?o瑶轻笑道:“你所做之事天府事簿中皆有祥记,约有六本之多,若是将这六本事簿卖给天下说书人,想必他们定是趋之若鹜。”如今沈风可是天下风云间炙手可热的人物,无论烟花柳巷、勾栏瓦肆和高阁宝殿皆是议论他,若是此时流出一本关于他的生活琐碎事簿,想必人人争口相传。 琴茵噗嗤娇笑一声,咯咯道:“好主意,他利用我们卖曲子,我们便卖他的事簿。” 没想到?o瑶也会开玩笑,而且是拿我来开刷——干笑几声道:“行啊,你们现在联合起来对付我,不过你们休想骗我,要是真有我的事簿,我怎么没有发现。” 纪?o瑶今日心情甚好,晨上不施粉黛的脸端着笑靥道:“那些事簿被雪儿拿去看了,昨日夜里,雪儿还拿了一本赠与顾小姐。” 居然拿我的隐私当消遣!还当见面礼!沈风头皮一麻,急忙冲出房门,惹来房中两位夫人的阵阵笑声。 今日府中格外热闹,连夏才女也早早来到,乱局初定,并不代表沈风就能闲下来,如今老皇帝病危,新帝还未有人选,大臣只能都来找他商议,但沈风却托辞不在府中,令大臣颇有怨言。 由得大臣着急,他可不着急,更没有心思去理朝政,此时他只想在府中好好陪伴妻眷,打听唐大小姐正在婉词房中后,便去婉词的房中。 “大小姐,原来你在这里,让我一顿好找。”还没走入婉词房中,便听到一阵笑声,推开门进去,便看见唐大小姐、夏嫣然坐在婉词的床上,三人围着一本事簿,莺声燕语。 见到他后,唐大小姐反应倒快,急忙将事簿合上藏在身后,然后笑嘻嘻站在边上,一点也没有做贼心虚的觉悟,夏嫣然也是一脸笑意地站在边上,笑得十分诡异,连柳婉词也不例外。 沈风只感觉浑身不自在,悄悄走过去,“嫣然,你们在看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夏嫣然嘴角藏着一丝窃笑,故作平静道:“我们在看一本游记,书上恰好写了一处有趣的地方风俗。” 沈风哦了一声,转头望向婉词,婉词脸上有了一丝容光,不再那么营养不良,再调养一段时日便可恢复如初,“婉词,你感觉身子还会虚弱吗?” 唐大小姐嘻嘻笑道:“方才婉词还有点虚弱,但我给她看那本游记之后,她便生龙活虎了。” 真的要给唐大小姐找一个夫子了,生龙活虎是可以形容女人的吗,沈风眼睛瞅准她的背后,突然伸手去夺。 唐大小姐尖叫一声,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一屁股弹到床上,咯咯笑道:“不给!不给!” “不给是吧!”沈风撩起袖子,奸笑道:“那我只能用强了。”说着,脱掉靴子跳上床去抓她。 咯咯咯——唐晴雪娇笑着,躲到了床角里,一只手拿着事簿,另一只手胡乱挥舞,再加上双腿直蹬,这大概就是她目前所拥有的防狼术,看着拙劣,却十分实用。饶是沈风久经沙场,脑袋上竟挨了几下拳头,甚至面门被踩上一脚。 旁边柳婉词、夏嫣然看得笑个不停,之前只听闻唐家小女不好惹,如今观此,名不虚传,直将沈将军打得不能还手。 沈风顿感颜面无存,没想到连一个丫头片子都打不过,当下知耻而后勇,迅速伸手抓住她的双腿,气哼道:“再动,动裙子就没了” 唐大小姐脸唰地一下红到底,急忙抓紧裙子,气恼道:“你欺负我!” 沈风抓着她两条纤细匀称的双腿,眼睛望裙内瞟去,幽暗的底处反而令人浮想联翩,“快点把事簿给我,要不然我挠你痒痒。” 唐大小姐哼了一声,乖乖交出事簿,碎碎念道:“你拿走拿走,反正我已经看完了,你今日会在府中吗?” 沈风黑着脸道:“怎么,你是巴不得我出去吗,这三日我准备足不出户,一来好好调养身体,二来好好*你。” 唐大小姐羞啐一口,哼道:“你对本小姐有意见吗——有意见也不许说!更不许跟我娘亲说!” 沈风听得一脸雾水,还是夏嫣然明白事理,她眼眸眨了眨,笑着揶揄道:“出嫁之前若是夫家对女子不满,这亲便结不成,女子还须送回婆家管教,晴雪这是怕你将她送回去。” 被她一语言中,唐大小姐脸唰地红成红苹果,就差没找个地缝钻进去,大嗔道:“我——才不是!”用手背捂了捂发烫的脸颊,忙掀起被褥躲进去。 汗,古代娶个老婆还带升级维修的,沈风好笑一下,拍拍被子,道:“好了,快出来,嫣然跟你闹着玩的,我问你,其他几本事簿在谁手上?” 从被褥露出一张精致的脸蛋,她畏畏缩缩道:“有两本给了凯瑟琳,剩下的三本给了红叶、顾碧落——还有,,,林姨——” “臭丫头,看我不收拾你!”林姨?那不是夫人吗!沈风气得火冒三丈,只见冲入被窝里面与她扭成一团,被窝内很快发出一声声压抑的笑声,原本嫣然与婉词还想劝阻,却被殃及进去,一时间床上春色盎然。 闹了好一会儿,嫣然与晴雪终是招架不住,衣衫不整地仓皇而逃,这倒符合一个规律,只要和沈风在同一个房间的女人,就没有完整走出房间的。 房中只剩沈风和婉词,犹豫少时,才道:“婉词,有一件事要跟你说,否则对你不公平——”柳婉词似乎感觉他要说什么,神色黯然地嗯了一声,“我已查明你的身世。” 柳婉词娇躯一颤,不知为何已掩面流泪,见她如此伤心,沈风于心不忍,沉默下来,她是个执拗的人,对身世有着解不开的结,因此,当她经常带着一股伤郁。 一番讲述后,柳婉词终于得知自己的身世,深怕她不信,沈风又道:“当年你娘将你寄养在一户农家,后来那户农家贫苦难济,便将你送到柳府——还有,你虽然看着体质柔弱,却可在幼年耐住寒冬,在崖下也是,这多亏了你娘在你体内留下一只瑞虫。” 闻言,柳婉词掩面垂泪,一只臂弯将她揽住,她默默沉浸许久,才道:“我能去天府看看吗?” 沈风定道:“当然可以,天府还找到了你父亲葬身之处,我已令人将他们合葬一起,等你身体好了,我再带你过去。” 柳婉词柔声道:“嗯。 在房中陪她直至午后,柳宗礼才赶来,父女团聚然是一番痛哭流涕,如今这番景象,沈风心中甚感宽慰,本想留在府中,却突然传来消息皇帝派人召见,老皇帝时日无多,这次醒来不容易,无论如何都去一趟。 “将军,请留步。” 正要出府,便被草谷大夫叫住,沈风疑惑道:“师叔,你找我有什么事?” 草谷大夫神色古怪道:“请将军借一步说话。” “——” 愣一下与她去了药房,这间药房是专门为草谷大夫准备的,药房内放置着无数药物,包括一些希珍,使得房中漂浮着淡淡的香味,四望一眼,笑道:“师叔,你收集了不少药材,看来医术大有长进。” 草谷大夫道:“全仗将军当初,将我带下山,又传我医术,草谷感之不尽。” 沈风语气一转道:“接下来将会是与柔然大军的最后一战,战争难免流血,这便需要一支医护队伍,你们准备得如何了?” 草谷大夫道:“请将军放心,一切用具和药材皆已准备完毕,征召而来的大夫亦有千人之多。” 沈风点点头道:“有劳师叔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草谷大夫神色一转,语调沉重道:“将军,昨夜当着其他人的面我不方便多言,其实将军的身体已——呈积劳之症!” 沈风愣了一下,晒然道:“最近这一年的确劳碌了一点,最近一段时日我会注意调养。” 草谷大夫摇摇头道:“并非如此简单,将军身体多次受创,再加上疲劳多度,身体已——” 沈风心中咯噔一下,草谷大夫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难道我的身体真的出了问题,忙镇定下来,“师叔直言无妨。” 草谷大夫道:“你的身体已呈亏耗之像,又因几次失血过段,你切记不可再伤到重伤,若是调养得当,身体便不会有大碍。” 沈风眉头一皱,接下来将会一场大战,怎么可能不再受伤,心中暗自嘀咕,看来火灵芝并不是什么仙丹妙药,只是让体质达到一个极限,但极限仍旧是肉体凡胎,“这段时日还请师叔帮我调养身体,我需要尽快恢复。” “我一定会尽我所能!”草谷大夫神色凛然,转而道:“还有一事,将军曾中了?虫之毒,如今师姐之女已找到,将军应尽早与之——行夫妻之事。” 被一个外貌萝莉,满头白发的前辈操心房事,总觉得怪怪的,沈风脸色怪异道:“师叔不是说我身体虚弱,怎么还能做那种事。” “多虑了,你的身子只是因几次重伤而致亏耗,并非不能人伦。”草谷大夫脸上露出淡笑,语气如一位慈祥的长辈,但放在她那种萝莉脸上却显得十分不协调,她突然收回笑,神色怪异地望着沈风:“将军——是否有难言之隐?” 沈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脑袋短暂放空:“什么意思?” 草谷大夫吞吞吐吐道:“我听闻将军最近与几位夫人几乎没有同房,是否——力所难济?” 闻言,沈风一下子怒发冲冠,脸色铁青道:“最近是因为太忙,而我每次同房时间又太长,时间不够用,师叔,你这些话是听谁说的?” 谈及如此难以启齿之事,草谷大夫略带窘色道:“我也忘记了。” 肯定是府中的丫鬟乱嚼舌根子,沈风急忙神色郑重道:“师叔,你一向都相信我的为人,房事也是为人的一部分,你身为我的私人大夫,对我身体情况最为了解,千万别轻信别人的谣言。” “将军教训得是。”草谷大夫一脸窘色,出于大夫的职业操守,仍旧难以启齿道:“另外,柳小姐是我师姐之女,而将军曾中了?虫之毒——” 不禁她尴尬,沈风也尴尬,理解她的意思后,紧忙道:“多谢师叔,我明白了。” 草谷仍旧神色郑重道:“将军,你的身体切勿再受重创,否则将会酿成难以治愈的顽疾!” “多谢师叔提醒,那我先走了。” 谢别一句,走出房间,便看见?o瑶她们在拾缀谷物种子,春天将至,又是一年春暖花开季,一年之计在于春,在立春之时,各家各户尤其看重,包括一些大户人家,而?o瑶她们亦是坚持自给自足,享受四季劳作与收获之乐。 天空白云挪了挪,一缕缕阳光照射下来,阳光带着淡淡的暖意恣养大地,冬末,寒山褪去雪笠,冰河融化晶壁,万物将迎来复苏之象。 眼前的家与山河,如今皆是他要守卫的。 心中沉重了几分,收起心思,立即前往老皇帝暂时居住的寝宫,如今老皇帝已是病入膏肓,此次醒来恐怕是最后一次,对于这个皇城,沈风谈不上恨,但更谈不上敬,虽有千丝万缕的交际,却依旧感觉陌生。 来到皇帝寝宫,正碰见掩门而出的太医,太医见到沈风,神色疲倦地叹息一声,无奈地摇摇头,俯身一拜随即离去,寝宫站着一众大臣,大臣神色哀默,呈现一片死寂的安静。 宫里一个太监回复一声,便推开门进去,夜幕临近,寝宫内只有两盏微弱的烛火,偌大的寝宫显得十分暗黄,更添了几分哀伤,哪怕寝宫依旧金碧辉煌,陈具希珍。 缓步进入寝殿,才见昏暗处站着一位中年大叔,赫然便是天府群峰下的摆渡人,他正是?o瑶的亲生父亲——李?! “前辈,你——” 李?道:“沈风,皇上有话与你说,你暂且进去。” ?o瑶父亲出现在这里,想必是皇帝的安排,点了点头,拉开一面玉帘子走入里内,来到榻边,只见皇帝躺在榻上发出微弱的呼吸声,皇帝脸色十分苍白,仿佛是行将就木。 “皇上——”喊了一声后,不见皇帝醒来,又接着叫了几声。 一会儿后,皇帝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浑浊无神,还有几分呆滞,待定了定神后,才道:“你来了。” 沈风低声道:“皇上,你召见我有何事?” “你看到他了吗?”皇帝虚弱地喘了几口气,此时他连说话都显得困难,“李?身具经世之才,只因朕的嫉妒之心迟迟得不到重用,以后他便是你的丞相,有他辅助你执掌朝政,你大可安心。” 在丞相这个位置上安排上?o瑶的父亲,这等于往沈风身边送人,这等于稳固了沈风在朝中的控制力,而且这是皇帝的旨意,大臣们不得不接受,沈风微微讶异,如今的皇帝已经放弃了他的骄傲。 “多谢皇上!”沈风轻叹一声,这句道谢是出自真心,“?o瑶父亲能当上丞相,对我大有益处,但这不是在满足我的权欲之心,只是眼下的朝廷再也经不起动荡,需要尽快平定下来。” 老皇帝虚弱道:“此是朕亏欠李?的,亦是朕应尽之责,朕对你亦有亏欠,此便当是朕为天下苍生最后做的事。” 沈风心中暗自怅然,一直以后他皆没有争权之心,但他当初在天下人面前承认自己是蜀人后,致力于民族统一,这等于触犯皇帝的逆鳞,因此,皇帝落到今日如此,沈风才是最直接的原因。 子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之前他天真的以为,不争权便不是在威胁皇帝,但他已深陷局中,并且要完成舒如姒的毕生志愿,便无法避免与皇帝产生矛盾,正如皇帝所说,他也是身不由己。 顾碧落曾说过,皇帝并不是昏庸之人,之前如是,但从皇帝施行苛政,拉拢封邑王侯后,他便仿佛迷失了心智,否则不可能做出如此惨无人道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心中尽管有疑问,但却没有开口,此时老皇帝已受不得任何刺激,沈风不会残忍地对待一个将死之人,何况他还是一位帝王。 沈风低声道:“罢了,谈这些已无意义,正如皇上所言,深陷其中便身不由己。” “有些事不可便这么算了,否则朕会死不瞑目!”老皇帝忽然神色一变,苍白的枯容上露出潮红色,眼神变得炯炯明亮,“带朕过去见那两个贱人!” 原来此时支撑活下去的是仇恨,在来之前,也早已猜到皇帝最后要做什么事,沈风叹道:“皇上,若你好好躺在龙榻上,说不定要延命几月。” 老皇帝从榻上爬起来,豁然起身,神色几分狰狞几分疯狂:“少倾之命何足惜,朕要亲眼看看那两个贱人如何死在面前!” 顷刻之间,老皇帝已站立直身,眼中迸发出仇恨的火焰。纵然他是一位皇帝,但尊贵的背后,却是悲凉的命运。 明知道皇后是心怀叵测,却假意恩爱二十多年。 明知道太子并非是亲生,却假意恩宠二十多年。 此时他已忍无可忍,亦无须再忍! 与皇帝来到皇宫,此时整座皇宫还在天策军的控制之内,皇宫仍旧是皇宫,但却多了一个充满焦炭的伤痕,而且皇宫亦不再富丽堂皇,呈现出一片落败的昏暗,而在原在皇后的寝宫却成了唯一还有光亮的地方。 “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殿外面守卫的天策军见到皇帝与沈风齐齐参拜,随即让开一条路,老皇帝走入宫殿,目光望向里内的宫房,沉声道:“你们下去,任何人没有朕的命令不准进来!” “是!” 看守军士一众退下,老皇帝向着里内迈去,殿上静得只剩下嗖嗖吹绕的冷风声,哐地一声,房门被推开,只见皇后一身素白坐在旁边凤椅上,她的头上已摘下凤簪凤冠,脸容亦是素面朝天,不再复之前的雍容华贵,但却无喜无悲,仿佛是一位看破红尘的老人。 父皇! 原本荒淫无度的太子此时变成一个狼狈邋遢脸色蜡黄的人,被人从外面带进来,见到老皇帝进来后,连滚带爬到皇帝脚边,疯叫道:“父皇,父皇,快放了儿臣和母后,儿臣再也不敢了。” “皇儿,快起来——” “父皇——”老皇帝语调慈祥,俯身去扶起脚下的太子,太子抬首,赫然触及皇帝脸上森然恐怖的笑容,顿时恐惧无比,惊地跌坐在地上。 老皇帝依旧带着恐怖?人的微笑,语调甚至带着慈爱:“皇儿,你为何害怕,你是朕的孩子,无论你做任何事,朕都会原谅你。” 太子惊恐道:“父皇,儿臣只是看父皇太过辛劳,才想替父皇掌管朝政——” “皇儿,够了!”一直面无表情的皇后忽然怒喝一声,嘴角含着嘲讽道:“他不是你的父皇!” 闻言,太子目瞪住,随即激动道:“不可能!不可能!母后你在骗孩儿!” “哈哈哈——哈哈哈——”皇后忽然发出一声尖锐的笑声,神情带着解脱:“够了够了,哀家已经受够了,早该结束了!” 老皇帝眼中露出狠毒之色,神情忽然变得狰狞而愤怒:“你这个贱人,朕每日做梦都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太子脸色惨白地望着眼前的皇帝与皇后,神情变得木讷痴呆,此时他终于意识到其中有可怕的真相。 皇后疯了般笑起来,刺耳的笑声回荡在宫殿内,在静夜里显得有些悲凉,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皇后因为嫉妒害死了李晓月,然后又被晋王奸污,最终沦为濮阳宫的傀儡,她是可怜,但不值得同情,沈风无心体会,对于眼前之事置身事外。 “所谓夫妻同心,臣妾若是可一直在皇帝心中,臣妾死而无憾。”皇后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笑容,而眼神却是生无可恋。 老皇帝哈哈大笑道:“贱人!若不是为了皇位,朕岂会看上你!但朕这些年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朕!为何要害死晓月!” 听到晓月这个名字,皇后眼神立即变得恶毒,“臣妾全心全意帮助你登上皇位,为此不惜害死兄长,而你却丝毫不念情,心中只有那个贱人,臣妾不甘心!臣妾恨她,她便是一个*不贞的女人!” 啪! 老皇帝重重地打了皇后一巴掌,怒道:“住口!你害死了晓月,朕要杀了你!” 老皇帝这一巴掌力度极大,皇后捂着发红的脸,一丝血液连同冷笑从嘴角流出来,厉声道:“害死她的是皇上你!皇上登基之后却依旧对她念念不忘,甚至她还有了皇上的骨肉!” 她神情恶毒,“连臣妾亦无福分怀上龙胎,那个贱人却能怀上,臣妾岂能放过她和那个孽种!哈哈哈——” 沈风愤怒道:“李晓月的孩子根本不是皇上的孩子!” 皇后道:“此话是何意!” 沈风依旧愤怒不消道:“因此你怀疑了?o瑶、婉词,只要她们是皇上的孩子,你便会将她们害死!甚至还不知她们是男是女。” 皇后冷笑道:“只要是她的孩子,活在世上便一个错误,幸好不是龙子,否则本宫定然会不择手段将她除去!” 沈风道:“为了能太子顺利登基,你便杀死其他妃子诞下的龙子,使得只有太子有继承大统的资格。” “哈哈哈——”皇后疯狂地笑了起来,“都是你们逼本宫的,只有我的皇儿当上皇帝,本宫方可主宰自己的命运!”说罢,脸上却露出恐惧。 老皇帝道:“贱人,你也会害怕!” 皇后神情恍惚了一下,神智出现一点疯癫道:“害怕——不,不,臣妾不怕,臣妾不怕,他们都死了,被臣妾杀死了!” 皇后忽然紧紧将太子拉扯到皇帝面前,哀声道:“皇上,他真的是你的亲生儿子,是太子!” 老皇帝冷冷漠视,嘴角勾出嘲讽之意。 皇后神情再次恍惚片刻,接着愤怒起来,竟然一脚踢在太子身上,语调带着浓浓排斥和厌恶,“你这个孽种,滚开!给哀家滚!” 太子跪着爬到皇后脚下,神情痴呆道:“母后,母后,你在说什么!?” 皇后呆滞了片刻,忽然激动地甩着头,举起双手掐着头发,本来雍容华贵的皇后变成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女人,眼神忽然惊惧地望着太子,“滚,滚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太子转头望向老皇帝,爬到老皇帝身边,大叫道:“父皇,父皇,母后怎么了?!她在说什么?” 老皇帝脸上露出慈祥的笑意,俯身轻抚太子的手,“皇儿,知道朕这么多年一直容忍你胡作非为——”在太子惊恐地目光下,“因为朕从来都没想过将皇位传给你。” 太子惊惧道:“父皇只有儿臣一个儿子,不传位给儿臣,那能传位给何人?!为何!为何父皇不将皇位传位儿臣!” 老皇帝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残忍可怕:“因为,你这个孽种不是朕的儿子!” 一支匕首刺穿太子的胸膛—— 由于情绪激动,血液喷射在皇后脸上—— 太子的神情定格在震惊与痛苦—— 啊!!! 皇帝亲手杀死了太子,而皇后的疯癫被滚烫的血液喷醒,赫然发现自己的儿子倒在血泊中,顿时尖叫一声,爬到太子身边哭嚎。 哈哈哈—— 听到皇后痛苦的哭嚎声,老皇帝似乎将压抑多年的仇恨释放出来,口中发出一阵狂笑,一时,哭嚎声与狂笑声充斥着整座宫殿,这两股声音仿佛将宫殿美丽的外表撕去,露出它原本丑陋的面目。 沈风望了望死不瞑目的太子,心中亦有感叹,一直以为太子是所有矛盾所在,原来皇帝早知道太子并非他的亲生儿子,皇帝一直隐忍着,或许便是有朝一日能引出背后的人。 这样一来,皇帝所做的一切并非全是失去了理智,他欺骗了天下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的儿——我的儿呀——” 皇后抱着太子的尸体撕心痛哭,良久之后,皇后只剩下一张生无可恋的脸,没有悲伤,没有信念。 “看到亲生儿子死在面前的滋味如何?”皇帝狞笑道:“这些皆是你这个毒妇咎由自取!你害死了朕的所有儿子,朕也让尝尝这种滋味。” 皇后猛地抬起头,眼球上布满血丝,尖叫道:“还不是被皇上你逼的,夫妻二十几年,皇上却不曾有一日将臣妾放在心中,臣妾总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皇帝大怒道:“你便打算用你跟别人生的孽种谋夺朕的江山,这便你的打算!?” 皇后眼中露出泪水,冷绝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生在皇宫里,若是一朝失势,便如坠入地狱,永远不能翻身,自从臣妾被晋王奸污后,便知再没有回头路,宁可臣妾负天下人,亦绝不可天下人负臣妾!” “你这个贱人!”老皇帝猛地抓住皇后的头发,面容狰狞可怕道:“好好看着你儿子的尸体慢慢腐化,你将朕最后的儿子也害死,朕不会那么容易就死!” 闻言,沈风突然生出疑窦。 皇后冷冷笑道:“臣妾的命运再不会被人掐住,皇上,臣妾在黄泉路上候着你!”说着,她喉咙一咽,接着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老皇帝神色一怔,大怒着双手掐住皇后的脖子,道:“朕让你不能死,你便不能死,你这个贱人!” 皇后脸上艰难地露出一丝嘲讽地冷笑,然后缓缓闭上双眼,曾经风光无限的一国之代竟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真是不胜唏嘘。 宫殿中只剩下皇帝愤怒的咆哮声,渐渐的,归于平静,皇帝坐在地上眼睛圆睁着,似乎有些迷茫,良久之后,老皇帝忽然道:“沈风,你知朕为何突然性情大变?” 沈风心中一动道:“方才皇上说皇后害死了你最后一个儿子,难道是因为此事?” 老皇帝神情悲痛道:“不错,朕早知太子是孽种,而宫中又被皇后与濮阳宫控制,朕的儿子出生一个便死一个,后来又有一个皇子出世,幸亏朕事先将皇子换了其他人,才幸免于难,但皇子不可留在宫中,朕便将那个皇子藏在一个专门托孤的地方。” 闻言,沈风神色惊骇!有些原本扑朔迷离的事情渐渐明朗起来。 老皇帝神情悲戚道:“想不到终究难逃一死,得知皇子惨死后,朕已无心掌理朝政,所做的一切更变得毫无意义,你以为朕真的不知唐家忠心吗,朕只是故意排挤唐家,才可令皇后不起疑心。” 沈风急忙道:“皇上,你所托的皇子是否在夏才女集资筹建的孤儿院?” 老皇帝浑身一震,激动地抓住沈风的手腕,激动道:“正是!” 沈风又道:“他大约七岁左右,名字叫做小七?” 老皇帝霍然起身:“是是是,朕的皇子叫做小七,你为何识这个名字?” 沈风不禁失笑道:“当日有人烧孤儿院,我与夏才女正好在孤儿院,而小七便在我们身边才逃过一劫。” 闻言,老皇帝颤了颤嘴唇,神情万分激动道:“朕的皇子没有死,朕的皇子没有死,张太师诚不欺我也,你真是朕的救星!” “我也庆幸救了皇子。”沈风微微一笑,这几日有太多悲剧,终于有一件让人欣慰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起大落来得太突然,老皇帝仿佛回到年轻的时候,显得精神奕奕,得知如此天大的好消息,将皇上身上的阴冷彻底扫去,口中不停的大笑。 沈风长松了一口气。 老皇帝眼眶红了起来,神色怅然道:“朕之前做了太多的错事,朕累了,已无法再去弥补,沈风,朕求你一件事。” 沈风愕然。 老皇帝淡淡道:“小七已无资格继承皇位,请你将他带去一个偏僻的村庄,做一个平凡的百姓。” 沈风再次愕然,沉默片刻道:“如果可以,我想让小七当皇帝,但我会让人培养他,如果他没有能力,那我会另外找人选。” 老皇帝愕然道:“小七根本无法与你争夺皇位,为何你还要将皇位拱手相让?” 沈风无奈笑道:“我一再说过,我对当皇帝没兴趣,当然,我也不会让太子那种人渣当上皇帝,所以小七有没有资格当皇帝,还要靠他自己,接下去三年,我会让他去民间体验,三年之后,我便将他接回皇宫,皇上,你意下如何?” 老皇帝一时激动,连连答应道:“好好!” 沈风点点头。 老皇帝神色复杂地望着沈风,长叹一声道:“到如今,朕才知无论胸襟和眼界皆不如你,或许你当上皇帝是更好的结果。” 沈风笑着摇摇头,人生辉煌一时便可,总是站在高处,只会越来越孤独,更无法去体验世间的乐趣。 老皇帝哈哈一笑,又道:“朕累了,赵燕便交给你处置。”说着,老皇帝带着最后的欣慰走出宫殿。 沈风心中一叹,走向关押赵燕的宫殿。 第七百八十一章:一个时代的丧钟 http://..org/ 皇帝最终还是亲手杀死了太子,沈风却将太子留给老皇帝,他刚轰炸了皇宫,又破了皇城,他不能再做一些触犯禁忌的事情,否则只会被有些留下话柄。 走入关押赵燕的宫殿中,赵燕正坐在梳妆台前,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将自己打扮得极为妖艳,甚至是盛装打扮,如同是要参加皇帝的寿诞宴,身上还透着一股堕落的气息,但她神情却是无悲无喜。 “妾身恭候将军多时了。”赵燕起身施施然而迎上,神情充满自嘲和复杂,她曾陷害过沈风,如今沈风已是这个天下的主宰者,她定然后悔莫及。 因为沈风曾经真心想和她交朋友。 沈风平静地坐下来,“长公主近日清瘦了。” 赵燕冷笑道:“全拜将军所赐。” “不然,应是长公主咎由自取才是。”沈风同样付以冷笑:“老皇帝让我来处置你,你是想要我放了你,还是我杀了你?” 赵燕冷笑道:“将军想作何选择。” 沈风笑吟吟道:“我会选择放了你。” 赵燕愣了下,随即发出两声自嘲的冷笑道:“将军果然心狠,若是放了我比杀了我还残忍。” 沈风付之一笑,不予置否。 是的,她自小生在皇宫中养尊处优,如果被贬为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那比杀了她还残忍,而且她向来爱慕虚荣,那种贫苦的日子她根本过不了。 沈风沉默下来,一时间宫殿里面静悄悄的。 赵燕忽然叹息一声道:“这两日我经常回想起与将军初识的时候,那些日子虽是短暂,但我从未觉得如此轻松,若是我从未害过你,而将你当作我的朋友,会否我也会因你而改变。” 沈风摇摇头道:“长公主的经历决定了你是怎么样一个人,在面对关乎前途命运的抉择时,你只会按照本能去作出选择。” 赵燕黯然道:“不管如何,本宫都没有努力去成为你的朋友,如今幡然醒悟,但为时已晚。” 沈风叹息道:“我说过,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你可以重新开始你的生活,我并不是可怜你,更不是想看你笑话,你虽然害过我,但我与你并没有解不开的仇恨。” 赵燕目光一亮又随即暗淡下去,语调悲哀道:“这皇宫的锁链已将我紧紧缠住,我注定在深宫内慢慢枯萎直至死去,我曾让你吸食回春膏,其实这座皇宫赋予的华贵和权力才是真正腐蚀心志的毒药,偏偏还有无数人来追逐它,可笑!呵呵,可笑!” 沈风点点头,莫名其妙道:“太子已经死了。”告诉她太子死了,其实是动了恻隐之心,想给她些许安慰。 赵燕凄然一笑,她之所以堕落很大原因是被太子害的,如果不是太子当年奸`污了她,她不至于变得如此放荡。 此时,两个宫女手捧着三尺白绫走入宫殿,沈风望着这条洁白光滑的绸缎,心中叹息一声道:“我就送你这里。” 赵燕忽然喊了一声,神情复杂道:“你可恨过我?” 沈风停住正在迈出去的脚步,犹豫了片刻,风轻云淡地一笑道:“不恨。”说着,走出宫殿。 闻言,赵燕苦涩一笑,不恨便是不曾放在心上,心中既感宽慰,又感悲伤,眼前离去的男人,才是真正值得去爱的男人,但她从来没有珍惜,白白辜负了这段缘分。 最后,赵燕留下一声叹息。 是又一缕香魂—— 对于赵燕的死,沈风已不会再像从前颇多感慨,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褪去了华丽的躯壳,心高气傲的她,无法屈身苟活。 从皇宫回到府中,府中已是多了两位客人,这两位客人其中一个?o瑶亲生父亲李?,另一位则是之前在水榭有过一面之缘的姜?。 姜?原名姜毅,乃是李?的学生,为了传承老师的毕生理想,便改名叫姜?,这次皇帝还命他为工部侍郎,有了李?师生,再加上柳宗礼瞿楚贤,沈风在朝中的位置便更加稳固,也可以让沈风再无后顾之忧,全心投入到军事备战中。 ?o瑶终于与李?父女相认,她不是感情热烈的人,且与李?只有过一面之缘,她没有痛哭流涕,甚至脸上出现了彷徨和无措,横空突然出现一个父亲,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一时间也难以接受。 不过这仍旧是皆大欢喜的日子,是沈府入京以来最热闹的日子,登门造访的人络绎不绝,可岚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得亏了有夏嫣然和顾碧落,这才忙得过来。 到了入夜时辰,府内才渐渐静谧下来,李?柳宗礼因为还有一大堆公务所以暂时回去,而夏嫣然则是以疲劳为借口留在府中,至于顾碧落则住在琴茵府中,既可以避嫌,也免得令其他人多加猜想。 这么多稀世美女集于一地,乃是千古难有之事,沈风怎能不有所作为呢,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入春之时,天爽气佳,天时占尽,地利,偏静小楼,不怕噪音,最后是人和,此时府中没有其他长辈,无论唐家林家瞿家的老人皆已经回去,如此情况等于为所欲为。 “沈爷,您吩咐的浴池已备好了,便在靠近琴小姐府邸的小楼上,小楼座于西隅,若是有什么动静,小姐她们也不会听到。”如今沈风身份不同,来福也见风使舵改了口风。 一处隐蔽的墙角,来福鬼鬼祟祟地跑向了墙角,墙角角落里还有一个阴暗的人影,同样是鬼鬼祟祟,在自己府中还要鬼鬼祟祟地,天下间除了沈风还能有谁。 沈风望着一眼小楼的地方,语调郑重道:“此事千万不可让小姐知道,最近府中经费紧张,多花一个铜板,小姐都会郁闷两三天。” “来福知道,只是不知道沈爷为何要神神秘秘的?” “这就你不用多问了,没你的事了。” 说着,沈风便走向小楼,这座小楼是今年才建造起来,属于特别活动场所,走进里面空荡荡一边,其实别有洞天,在小楼上层有一块木板,只要将木板抽开,便出现一个巨大的浴池。 这个秘密只告诉夏嫣然一人,目前在府中符合一起共浴的只有嫣然一人,嫣然一向喜欢沐浴,之前除了诗词歌赋,她便是在沐浴,一天几乎要沐浴三次,沈风投其所好建造了一个浴池,如此一来,她还不自己掉入浴池内。 听说过用鱼饵钓鱼,也听说过用捕兽器捕捉猎物,但用浴池勾引美女还是头一回听说,本以为这家伙忙了那么多正经事会忘了自己的老本行,没想到他反倒推陈出新。 这个绝妙的主意还是受了上次浴桶事件的启发,在古代,浴桶特别受女子钟爱,几乎没有女子不爱浴桶,一个小小的浴桶惹得众女垂青,更别说一个巨大的浴池。 为了制造意外又不让嫣然仓皇逃走,故意迟了一些时候再过去,先是再去看看婉词,然后顺路又去看看?o瑶,?o瑶早早歇息,最后又去找茵儿,茵儿倒是还没休息,与她伴着长灯聊了一会,才行去小楼。 方才去了茵儿的宅子,奇怪的是却没有看到顾碧落,这个时辰她应该还没歇息,就是不知道住在哪个房间,不知怎么回事,莫名想要去找她,要不然就有种冷落她的感觉,脑海中有了这个念头,急忙甩甩头向着小楼走去。 走近小楼,便看见闻到从楼内散发出来的香气,心中一荡,急忙抬脚上楼,轻手轻脚上了楼梯便听见一阵水珠潋滟声。 夏才女果然在沐浴!心中一阵激动,悄悄打开门,里面腾绕的雾气扑面而来,怡人的香气刺激起压抑许久的情欲,弓着腰走进去,雾气顺着门口流出,眼前的雾气渐渐消散,向前望去,模模糊糊看见一具身体坐在浴池内。 本来想直接走过去,转念又生出一个坏心思,故意从旁边绕过去,然后悄悄没入水中,从水中游向夏才女,而正在沐浴中的才女依旧浑然不觉,在水里防防鲨鱼怕怕鳄鱼任谁能想得到还要防色狼。 双臂向前划了两下,便迅速游到才女身前,可惜的是,才女身下还穿着亵裤,但依稀还是能看到曼妙的身形,沈风突然伸手握住她的双足,才女身躯颤了一下,猛地剧烈动作起来。 “才女——”沈风一鼓作气从水中蹦出来,张开哈哈一笑,但目睹到才女真容的时候,声音却戛然而止。 “沈将军!??” 坐在浴池中的女子竟然是草谷大夫,沈风脑筋有点转不过来,眼睛也没有转过来,呆呆道:“师叔,怎么是你?!” 草谷坐在浴池中双手掩胸,脸上藏着一丝难掩的羞涩,更多是惊惧和迷惑,她呆呆地望着沈风,眼睛瞪得老大,银色的长发直落在锁骨上,增添了一股魔幻的诱惑。 草谷此时倒还不至于被吓傻,急红了脸道:“将军,请先让我穿上衣服,此事你须给我一个交代!”她言语加了一些严厉,这是她首次用长辈的语气说话。 沈风愣愣地应了一声,急忙从浴池中爬起来,然后找了个地方思索对策,怎么会是草谷师叔!!坏了坏了,还以为嫣然在洗澡,现在却变成了师叔。 不约会儿,草谷已穿上那身独特的汉服走了过来,她神容凝重,一言不发地望着沈风,在等待沈风的交代。 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慌,沈风立即来个恶人先告状,整了一个被玷污的表情,悲愤道:“师叔,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我不是在外面立一个木牌,木牌上面画了一个人物图格,你可有瞧见?” 草谷被他这么一唬,顿时皱眉深思道:“我是有看到,但木牌上面的图格人像却是一位穿着裙子的女子,既是女子便意味着此处是女池。” 沈风长长叹息一声道:“图格人物是女子不假,但师叔可有注意女子图案为红色,红色意为血光之灾,便说明此处女子不可踏入。” 白发萝莉神色古怪地沉吟一声道:“这——” 沈风又立即郑重道:“师叔,我一向诚实正直,秉性纯良,这点你是最清楚的,难道我故意闯进女浴池里面。” 草谷这一生就毁在这句话上,闻言,草谷立即露出歉然之色,彻底相信了他的说辞,神色微微古怪,似是觉得理亏。 沈风反问道:“这座浴池今日才修建好,府中尚只有几人知晓,师叔是如何来到此处?” 草谷神色更加发窘:“师叔夜里闻到一股奇特的味道便找到此,故而——” 原来是闻着味来的,差点忘了她鼻子特别灵,而且是个重度味道控,口味重啊,沈风心里偷偷乐,“哦,这浴池里面加了一些草药和花粉。” 她点了点头匆匆离开,凡是从天府出来的人,性情都十分古怪,虽然经过方才尴尬之事,她仍比常人镇定许多,脸色如常,只是难免不自在才匆匆离去。 草谷走后,沈风松了一口气,幸亏刚才没有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否则怎么向?o瑶交代,不过师叔都已经年迈三十,身体却如十几岁少女一般,真是令人惊叹,唯一显得突兀还是那一束银发。 坐在浴池边上,迟迟等不到才女过来只好放弃,难为自己再当一天君子了,但不能白白浪费这座浴池,修建这座浴池时可耗费不少精力,怎能不好好享受一番。 脱下衣服躺在浴池里,闭目享受这难得时光,最近一段时日他几乎没有合眼过,饶是钢筋铁骨也觉得十分疲惫,更加疲惫的是精神上的,他承受的精神压力,却没有表现在脸上千分之一。 在浴池中躺了片刻,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忽然听到一阵轻盈的笑声,笑声入耳,便有种被摄魂的冲动,能勾起男人最火热的欲望。下意识撑开眼睛望了望周围,却发现四周空空如也。 方才听声音还以为是舒大妖精来了,结果是自己幻听了,她去安葬了姑姑后,便没了踪影,恐怕是又离开了,还有另外一个师父,从崖底回来后,她便仿佛消失了般,似乎是故意躲着不见。 “我的衣服呢?” 正准备穿上衣服回屋,却找不到放在边上衣服,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就放在旁边,怎么会无缘无故没了,靠,到底谁在恶作剧,草谷师叔?她才没那么无聊,难道是夏才女? 这倒是极有可能,说不定她想欣赏我的身体,却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才使出这种办法,想到此,喊道:“嫣然,我知道是你,快点出来。” “、、、、、、” 靠,到底是谁对我有这么大仇恨,这么玩我,话喊出去一会儿,却仍旧没看见才女的人影,心中不禁敲起嘀咕,究竟是不是才女在恶作剧,这么晚了,会是谁呢,其他人应该都睡了,那我该怎么出去?! 这才是大问题,这自家里裸奔应该不算败坏风纪吧,试着喊了几声依旧无人回应后,才浴池里面出来,悄悄从小楼中走出来,谨慎地把四周查看了几遍,确定没有人之后,才用一个瓢将关键部位挡住快速离开小楼。 夜里凉飕飕的,特别是裆部感觉特别不自在,十分尴尬,前几日还威风凛凛,今夜便卸甲裸奔,若是叫人发现,臭骂他的口水都淹没整个京城。 谨慎地再看了几眼,确定没有人之后,才火烧屁股地冲出去,刚跑出去没几步,猛地听见一道喊声! “你是何人!”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沈风头皮一麻,正巧旁边有一棵大树,匍匐着身体便窜过去躲起来,方才听那喊声似乎是个女的,眼下这个样子被谁看见都解释不清。 千万别让人发现——千万别让人发现—— “何人在树后面,快出来!” 心中默默祈祷,可越是怕什么越来什么,女子一声怒喝,断然发现了那鬼鬼祟祟的人,心中叫苦不迭,偷偷瞄了一下。 女子怒喝道:“我看见你了,快出来!” 我说是哪个扫把星,原来是顾碧落,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扭来扭去,眼前的人正是顾碧落,见是女子是她,更是不敢吭声,若是让她看到,一定被认为是个变态。 顾碧落便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主,还有一个不算好不算坏的嗜好,就是凡事喜欢刨根究底,这不,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她岂能善罢甘休,“你究竟是何人,若不出来,我便喊人来了!” 深知她的脾气,如果不应付一下,她肯定会将全府上的人全部喊来,只能露出一个头,干笑两声道:“顾小姐,别喊别喊,是我。” 见是这人,她眉梢微微蹙了下,走上前几步道:“是你,为何迟迟不应声?” 沈风急忙道:“你别过来!” 闻言,顾碧落顿时疑惑,平日里皆是我对他避如蛇蝎,为何今日他如此反常,心中更觉奇怪,不听劝阻地走了上去。 沈风怪叫一声道:“顾碧落!我有事跟你说,你站在那边听就行!” 顾碧落停住脚步,皱眉道:“何事?” 沈风忍住‘羞涩’,仓促道:“是这样的,让我想想有什么事要跟你说。” 顾碧落冷哼道:“你今夜如此奇怪,为何藏在树身背后,言语亦是杂乱无章。” “此时夜黑风高,四下无人,我有些紧张。”随口胡诌一句,急转道:“哦,我想起来了,嫣然今夜似乎有些不舒服,你快点去看看。” 顾碧落道:“我才从她厢房中出来,她此时已睡下了。” 这么巧,才女还真的是不舒服,一时愕然,嘴巴打了个结,随即又道:“你怎么在园子里,你不是应该在隔壁吗?” 顾碧落正要走上前,闻言,身体一滞,语调丝微慌乱道:“此处是你的园子么,我还以为还在琴茵姑娘的府中,怕是夜里目视不明才错了地方。” 两人各怀鬼胎,满口谎话,顾碧落终是心虚,便道:“那我回去了。”说着,便朝前走去。 见她走过来,沈风立即喊道:“你怎么走过来!?” “我若不走过来,那如何回去!”顾碧落语气不满,又疑惑道:“你今夜为何如此古怪,一直不让我靠近这棵树,到底藏着什么?”说着她几个箭步踩上去! 啊! 啊! 寂静无人的夜空突然发出两声惊叫,沈风无处遁形,被顾碧落抓了一个正找,全身上下被她看了个精光,除了被瓢挡住的部分。 顾碧落急转过身去,羞愤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几乎咆哮道:“你为何不穿衣物!” 沈风衣服没了,理却不亏,气急败坏道:“我都叫别你过来了!” “无耻!” “别走啊!帮我拿件衣服——你千万别误会、、、、” 她怒叱一声,便急匆匆逃走,沈风还想叫她帮忙,没想到她跑得那么快,趁着其他人还没有被喊声招来,急忙冲回房间里面。 有惊无险的跑回房间,猛地推开门,却房间的床上坐卧着一位姿态魅惑的女子,似乎有意为之,她衣襟不整,手捻高峰,极尽诱惑之道,修长丰盈的双腿交叠在一起稍稍藏住密林,而那双洁白的脚丫子在空中嬉戏,透着少女独有的情怀。 在沈风的错愕间,她笑吟吟道:“乖徒儿,你便是这般来见为师的吗?” “师父!你回来了——是你!一定是你!”终于找到罪魁祸首,看她一脸戏虐,就知道衣服一定是被她偷走,除了她,天底下找不到第二个人敢这么做,沈风皮笑肉不笑道:“师父,我现在乃是堂堂大将军,你这么偷我的衣服,叫我以后如何服众?” 舒如姒咯咯笑道:“师父好怕怕,大将军别吓我,一段时日不见,便跟为师摆架子,我若不略施手段,你恐怕眼中没有我这个师父。” 之前在梨园没来得及看,如今看她的容貌依旧,只是神态气质已有翻天覆地的变化,那蚀骨撩人的媚态虽消散不少,但却多了一股少女的青涩,脸颊的两团柔云如朝霞映雪,妩媚又不失清纯。 处子之态,清澈如水。 她曾令人燃起欲望,如今却叫人动情。 沈风看得一阵失神,对她的情意渐渐难以抑制,想走过去将她抱住,却是有苦难言,郁闷道:“我眼里没有,心中却一直记挂师父,你先把衣服还给我,我现在光着身子,没法跟你行师徒之礼。”之前还以为脱衣服纯聊天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没想到真碰上了,却十分尴尬。 “为师如今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受得了你如此大礼,还是免了为好。”她眼帘微微轻挑,眸中露出戏谑之意,目光若有若无的下落,嘴角泛起一丝羞涩的笑意。 此时看她戏弄沈风,便是为了使得沈风安分,只不过手段十分独特,每次她回来,总是能变出花样,沈风虽然气得咬牙,骨子里却很喜欢她层出不穷的花样。 看她神态不见了之前落寞,似乎已从之前的低估走出来,之前她离开一段时日,便是去一个人游历,独处于山川景丽之间,使得凌乱的心境得以安抚。 她放下了骄傲和要强,将希望寄托在一个男子身上,换了其他女子可能顺理成章,但是她不同,身世和经历将她塑造成一个独立刚强的奇女子,一朝舍弃自我接受新的人生是需要一段过渡期。 沈风正是理解她,才放她自由,如今她回来了,但仍是脆弱的,一来便给了一个下马威,展示了她的心思,想到此,笑呵呵道:“师父怎会是弱女子,师父可面不改色的看着我,试问此天下间有几人能够做到,我明日便让问书师叔将此事大书特书,让民间流传下去。” 舒如姒羞啐一声道:“我岂稀罕看你,穿上衣服随我出去!”说着,她将衣服丢过去,人先走出去房间。 切,假装镇定,明明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处子,却老喜欢脱我衣服,心里一乐,接着一气,急匆匆穿上衣服,动作和表情都像是刚恋爱的初哥。 “师父——” 穿上衣服后立即冲出房间,立即去寻那魂牵梦萦的身影,低喊了一声,才见她站在前面的树底下,便气势汹汹地走过去。 “沈风,我美吗?” 带着一团火气走过去,冷不丁被她这么一问,细看几眼,由衷道:“美!” 舒如姒转身过来,轻声道:“那你可忍心对为师生气?” 此时已入春,她身上穿着一身秀丽雅气的褶裙,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似喜含愁,沈风不自觉道:“我怎会对师父生气——” 舒如姒咯咯灿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徒儿,随我去一处地方。” 被她这么一撩,所有怒气化为乌有,心中只剩下对她的垂涎,她走到哪便跟到哪,两人从相识开始,沈风便心甘情愿被她利用,而在不知不觉间,她沦陷在情爱之中,如今来看,谁都是赢的一方,也都是输的一方。 半夜溜出府对于沈风来说是家常便饭,哪怕林可岚下达了十二道禁足令也管束不了他,这个家里缺个长辈,如果有林夫人或者唐家长辈在,沈风或许会收敛一些。 “师父,你有没有去看过茵儿,她已经有了身孕。”两人一起并行,沈风寸步不离地跟着她,生怕她从眼前消失。 舒如姒露出温和的笑意:“嗯,如今茵儿怀了你的孩子,你可要好好照顾她才是。” 沈风笑道:“我一定好好照顾她们娘俩,你知道吗,茵儿现在一天除了吃就是睡,过段日子我准备搬去杭州,杭州风景秀丽,繁荣安定,茵儿住在那里才能更安心养胎。” “如此甚好,京城已不如往昔,且是多事之地,茵儿怀有身孕该去闲静之地专心养身。”两人难得唠会家常,显得十分温馨,舒如姒淡笑一下,转蹙眉梢道:“听闻你准备迁都,京城方经历动乱,此时迁都恐怕民心难从。” 沈风笃定道:“迁都势在必行,正是多事之秋,才更适宜迁都,何况老百姓此事无心关心这些事,倒是一些书生肯定会借此大书笔伐。” 舒如姒神色微怅道:“迁都之时,是否便要与柔然决战了。” “这是无可避免的!”沈风风轻云淡地一笑:“也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之事。” 女人都是水做的,容易感性,心思细腻,舒如姒性格豪放,但终究是女人,觉察出沈风言语中的无奈,“你向来不信命,为何今日却出此言?” 沈风略带自嘲道:“大概是我以前太天真,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使我不得不相信冥冥之中注定的一些事。” 舒如姒蹙眉道:“是否与那个柔然女子有关?”关于小草儿她并不是太清楚,甚至还不知道白石的身份。 沈风沉默下来,只是摇摇头不想多言,转而问道:“师父,你要带我去哪里?” 舒如姒淡淡道:“去了你便知道。” 这一路上她可疑表现出冷淡,甚至言语上都变得寡疏,沈风是不想束缚她,但绝不会任其陌生,突然停住脚步道:“我不去了。” 舒如姒不回头继续前走,道:“此事对你十分重要,你不去不可。” 沈风冷冷道:“什么事重要只有我分得清楚,你又怎知我心中所想,大半夜我先是被你整得没穿衣服在府中窜东窜西,之后又是大半夜不睡觉陪你走里走外,我已经忍无可忍了。” 舒如姒停下脚步噗嗤娇笑一声,回头再次一笑道:“你想对为师做什么?” 她这一笑便是回眸一笑百媚生,沈风正在气头上,才不管她是绝世美人还是妲己转世,不给她好脸色,神色复杂地沉默下来,末了,“我累了,要去哪里,早去早回,走吧。” 看他脸上有藏不住的疲倦之色,舒如姒神情露出愧疚,不禁柔声道:“生气了吗?” 此时月明星稀,天气正是凉爽,熄灭的万家户沉浸在寂夜里,沈风语调微怅道:“过些日子我便要去与柔然决战,这次出征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而你喜欢云游四海,我与你相聚的时光不知还剩下多少。” 舒如姒神色有些伤愁,比起眼前较之成熟的他,更愿意看到之前那个颇有些张扬嚣张的他,心里不免愧疚,若不是我的始作,他也不会负上这个重担,而他之前经常说甘愿被利用,或是在安慰着我。 想到此处,难免动情,目光泛出几分柔色,语调却是决然道:“那你便要凯旋归来,否则为师也不会再来回来!” 闻言,沈风苦笑一声,之余,舒如姒脸上泛起红云,走到沈风身边,主动搂住他,吐着火热的气息:“若是你回不来,我何尝有命在回来。” 她像个姐姐般搂住了沈风,给与他温柔的慰藉,在沈风的错愕间,她细声道:“你这个害人精,令我动了情,若是没有你,我亦无命活着。” 能从这个高傲的女人口中听到如此痴情的话,沈风大受鼓舞,激动道:“师父,你是不是琼瑶剧看多了,咱们还没到生离死别的地步,不用说这些肉麻的话来撩我。” 舒如姒神情冷冷道:“仔细听好,若你不回来,我便无命!” 听出她话间另一种意味,沈风骇然道:“为何我不回来你便——难道是??” 她的脸比七岁的小孩变得还快,方才还是伤愁,此时却咯咯娇笑道:“骗你的,师父吓唬吓唬你,你还信了。” 沈风愁着眉头,沉默不语,她的身体如今恢复如初是动了情,但是我死了,那她又会如何,毕竟她身体本来就十分古怪,还有另外那个木头,她又会不会死? 如今他的命,已不仅仅是他只的,还关系着千千万万的百姓,甚至林家、瞿家和柳唐俩家都依靠着他,如果他有个闪失,这些与他牵连甚深的人必然会面临巨大的灾难。 看到他为自己深深担忧,舒如姒忍不住情动,伸手轻抚他刀削的廓角,柔声道:“不要为我担心,到了战场更不要分神,留着性命回来,师父——什么都依你!” 原来舒如姒之所以疏远他,是怕令他分神,但她却不知,如果对沈风忽冷忽热,亦会令他分神,这便是情之所使,但同时也或让沈风坚定打败柔然的信念。 “师父——” 沈风正想伸手搂住她,她却已抽离身体,脸上萦绕着醉人的笑意,看似高冷,却有一丝娇羞,正是对沈风有情,才对沈风多番戏谑,女人经常以这种方式来与动心的男人调情,舒如姒亦如是。 沈风无奈一笑,跟着她一道去那处地方,两人来到一间普通的屋子,屋子前面摆放着一些猎人的工具,可见这间屋子的主人是猎户。 “顾碧落,你怎么在这里!” 屋子前面却站着一个人,走近一看,竟然是顾碧落,不用想,这肯定是舒如姒让她过来,刚才两人之间才发生过极其尴尬的事情,此时再见面,急忙闪到一边,离她一段距离,顾碧落亦是别过头去。 舒如姒看出两人有些古怪,并未去深思,转而道:“今日让你们前来,是让你们见一个人。” 顾碧落道:“为何是来见一位猎户?” “你们进去便知。”说着,舒如姒推开屋门进去,屋门没有拴住,显然这户人家之前已被她进过,果不其然,进入其中,便看见里边的猎物被捆绑在椅子上。猎户看见三个人闯入屋中,顿时发出惊惧的闷呜声。 “勿要声喊,否则我便将你舌头割了!” 她警告一声,便拿出塞在猎户嘴里的布,猎户静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惊恐地望着眼前三个人。 “师父,你别再打哑谜了,你带我们来见这位猎户究竟是有什么事?”见猎户吓得脸色苍白,转而道:“顾碧落,你知道吗?” 顾碧落摇摇头。 舒如姒肃然道:“若是其他小事,我亦不会深夜让你们过来,此事关乎柔然,难道你们从未想过柔然为何发动战争?” 顾碧落与沈风对望一眼,即可道:“邻国之间自古多战,仗着地利对中原不断骚扰掠夺,而柔然在百年间强盛起来,随之野心亦附,进而觊觎我国之疆土。” 舒如姒转问道:“你以为因何?” “这方面顾小姐是专家,她的看法比我可靠多了——”在她的凝视下,沈风只好模棱两可道:“如果不是顾小姐说的原因,那会不会是一些历史仇怨?” 顾碧落点燃一根烛火在桌上,道:“据我所知,柔然与我华并无恩怨,且开国之初与我们有往来过一段很长的历史。” 你怎么知道没有恩怨,你又活在那个时代,肯定是对我有意见,我还没叫亏,你倒有脾气了,沈风尴尬地动了动嘴角,随意道:“不是掠夺,不是仇怨,难道是受了鬼神驱使?” 本来是一句无心之言,舒如姒神色却异常凝重:“未必无此可能?” 沈风讶然道:“我只是开玩笑的,这么大的战争,怎么会因为那种虚幻的事情!” 舒如姒转道:“顾小姐,你亦派人深入柔然部落调查此事,你可有探查到古怪之事?” 顾碧落举眉细凝,似乎感觉她言语中不寻常之处,若有所思地看了猎物几眼,低声道:“我派出去的人皆是刺探柔然部落的内部关系,若说有何古怪之处,那位柔然女子可谓深不可测。” “在柔然部落中丝毫探查不到此人,她从西征出现,又突然来到你的身边,但部族中的族民却从不知有此人,甚至那柔然军士亦不知有此人,军士们只是听到羌笛才听她号令。” 舒如姒道:“顾小姐是认为此人发动了战争?” 顾碧落神色一片迷雾:“我不以为然,柔然早在百年前崛起,而在那时候,柔然便对我境骚扰不断,从历史推算,很难将此人视为结因。” 舒如姒道:“但这次柔然入侵却与以往大不相同,其中与她脱离不了干系,你们难道不曾深究过她为何要如此?” 小草儿的野心是要侵占整个大华,那么她这么疯狂扩张究其原因是什么,这点什么沈风与顾碧落从来没有想过,自从遇到小草儿后,仿佛便陷入她布下的迷雾里,全被她的神秘所困惑住。 沈风与顾碧落齐齐将目光投向她,舒如姒淡淡道:“我亦不知其背后的原因,但远游柔然之时却听闻了一件奇闻骇事。” 她道:“有一日,草原上的一个牧民丢失了一只羊,羊失踪了很久之后,却又再次回到了部族,牧民起初并不在意,直到发生了一件古怪之事!” 闻言,顾碧落与沈风竖起耳朵听,三人围坐在桌子前,喝着茶水,故事相伴,在这大半夜倒甚是惬意,三人是高兴了,但可苦了旁边的猎物,一大晚上被人绑起来,屋子里还闯进来三个人,三个人言行古怪,令他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她续道:“自从羊回来后,便不再去草原上吃草,终日待在羊圈内,却性情变得十分暴躁,牧民以为这只羊患疾,又过了几日,这只羊却未见消瘦,且羊须上沾了血迹,牧民觉得匪夷所思,这只羊白日里一直待在羊圈内,它若是有吃饲料,但只有在夜里,于是牧民悄悄在夜里起来去羊圈,果然,那只羊已不在羊圈里面,牧民四处去寻找,终于在一处泥沼发现了羊,找到那只羊时,它的口中竟是鲜血淋漓地撕咬一块模糊的生肉。” 闻言,顾碧落震惊道:“羊竟会食肉,简直闻所未闻,纵是草原上的羊性情亦是极其温和,怎会杀生食肉!” 舒如姒道:“谲怪之处便在此,此后牧民将羊关在笼里并只给它喂食草料,但几日之后,那只羊便病死。” 顾碧落蹙眉凝思道:“前辈为何会说起此事?” “此事与此人亦有些许关联。”舒如姒指着猎户道:“不知顾小姐可有听说一件事?” 顾碧落道:“何事?” 舒如姒道:“在几年前,柔然部族发生了一件事,柔然军有次在攻打西垂之时,明明已经胜利在望却无故撤军,与此同时,草原内发生了一件事,整个草原皆在搜捕一个平民。” 顾碧落斜睨在猎户身上,道:“前辈的意思,柔然人搜捕的便是此人?” 舒如姒道:“正是他。” 顾碧落不解道:“他犯下了何事,为何令牵动柔然大军,并且令柔然上上下都在抓捕他?” 舒如姒回身直视猎户,略带胁迫道:“你自己来说!” “是是,姑娘,求你别杀我。”猎户哆哆嗦嗦了点点头,而道:“小民是个猎户,曾一直在两国边陲,便学会了汉话和柔然话,常去柔然猎户转卖给汉人,最近几年,因边陲一代常年战争,小民日子便愈发难过,于是小民便深入草原打猎,因为小民是柔然人,又会柔然语,轻而易举便可跟着柔然部族的马队深入草原,几日后小民到了一处山林,而林中没有任何猎物,连一只虫子鸟儿也没有,我好不容易来到此处却找不到猎物,心里实在不甘,便深入林中,在林中绕了几日,不仅没有半点收获,还在林中迷失了方向,原本我以为会困死在林中,有一日,突然天降雷雨,我忽然听到了古怪的声音,于是我便沿着声音寻去,说来奇怪,原本找不到方向,在雷雨天气中,竟可找到了一座石洞,石洞周围巨石林立,形状十分奇特,巨石仿佛巨人的头像,十分的邪门,特别是在雷雨交加的夜里,真是阴森可怕,仿佛那些巨人头像在盯着着你,穿过那些巨石进入石洞中避雨——” 沈风突然喝道:“快点说!”原本一直沉思的他,竟然也急躁起来,仿佛预感到石洞中藏着世人无法理解的秘密。 顾碧落诧异地望了他一眼。 “是是!”猎户紧忙道:“我原本不想进入石洞中,但仿佛被人摄去了魂魄般,脚步不听使唤地走了进去!” 感受到沈风神情一变,猎户胆怯道:“山洞很深,当时我的脑袋昏昏沉沉地,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一个洞穴,里面、、里面、、、” 沈风双目圆睁,急问道:“你在里面看见了什么?!” 猎户道:“我记不清了,进入了洞穴,我的脑袋便昏昏沉沉,只记得在石壁上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 “什么图案!” 猎户神情努力回忆着,断断续续道:“好像是沙漠、、、还有草原、、、”猎户神情忽然变得惊惧起来,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裂,眨眼间,头发枯白! 目睹这一毛骨悚然的景象,三人皆是惊惧不已! “草原!草原!草原、、、正在被沙漠吞噬、、、我还看到一具石棺,尸体睁开了眼睛,她说——她说——” 不是你! 在说出最后三个字时,猎户已变成一具干尸,他的生命仿佛是为了传递这些话,当说出这些话时,他的生命也迅速消逝,而眼前的景象,堪称诛心! 不仅仅是因为这一扭曲常理的景象,而是其背后的谜团! 舒如姒怎会料到是如此结果,心中内疚又惊惧,愣地站在原地,三人皆是缄默不语,过了一会儿,还是她道:“先将它好好埋葬了再说。” 选了一块地方将猎户埋了之后,三人有感而发的纷纷叹息一声,又沉默了会儿,顾碧落才道:“沈风,方才猎户所述之事,你是否觉得与之前探索天府时经过的迷林有些相似。” 沈风神色疲惫道:“你也发现了,猎户所经过的山林亦有干扰人脑的物质,但因为一场雷雨,使得那些物质暂时削弱。 “沈风——”见他神色疲惫,顾碧落硬下心肠道:“猎户最后听到一个声音,那个声音说‘不是你’,而猎户是见到我们三人才变成干尸,可见,石棺中尸体口中说的人在我们三人中。” 沈风冷笑道:“除了我,还能是谁!” 顾碧落一下子沉默下来,仿佛的景象如此深思下去,对于沈风来说,简直是诛心,她适时沉默,不想令他被这些阴影压迫。 舒如姒却道:“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石棺中的女尸我会想办法去查探,猎户最后在石壁看到一幅图案,那图案绝不会无缘无故出现。” 沈风神色沉重地摇摇头道:“仅凭一幅图案根本想不通,难道沙漠吞噬草原,所以柔然族要侵占大华?” 顾碧落本有些困乏的双眸蓦然一亮,喜道:“或许有此可能!” 沈风一时怔住,随即迷惑道:“我还是想不通,因为一幅图案便要大肆侵占,未免也太儿戏——” 说到一半,忽然止住,与顾碧落对视一眼,齐声惊呼道:“小草儿!” 沈风身体仿佛被抽去了力气,那种强烈的不适感侵袭整具身躯,重重地呼吸一口,沉声道:“是她!是她!是她!” 想要压抑情绪,却还无可避免的暴躁,急促道:“我想不通,既然她想要攻占大华,为何要等我来,为什么是我!” 顾碧落急急道:“沈风,你冷静一下,石棺中女尸并不是小草儿,亦不知与小草儿有何关系!” 沈风大吼一声,猛戳着自己的胸口,道:“你叫我怎么冷静!我的一切!我的一切!都在她眼中,在她眼里,我未来的一切已经发生,这算什么,我的人生被她画在纸上,为何她绕这么一大圈子!” 也许—— 在沈风的怒吼声中,舒如姒忽然道:“她信命!” “她信命——”沈风愣住,慢慢地冷静下来,迷迷糊糊地呓语道:“她信命,信她的命,也信我的命——” 舒如姒眼中掠过一道柔情和怜爱,淡淡道:“她信命,但你不可信,你与她的生命相生相克,你若信了,你便死了!” 顾碧落亦附道:“是啊,万物相生相克,人亦在万物之中,仍循万物规 理。” 闻言,沈风已冷静下来,缓缓坐在地上,闭目深思着,今夜所发生的景象,又是对他心里一次的摧残,正如之前小草儿留下的几幅画,夜风徐徐轻送,两女亦靠坐在边上,但皆无心睡眠,各自若有所思。 舒如姒心思倒是简单,眉目望向沈风,静静地凝视着,似乎是从未如此仔细地凝视这个男子,曾是冷辣无情的女子,只要动了真情,便如深闺中的小姐,时而羞涩,时而痴呆,这一幕让顾碧落瞧见了去,她不再是那个对男女之事冷淡的女人,一瞧舒如姒这副神态,心中乍惊,若有所思的低下头。 独自静静沉思了一个时辰,天色将欲初晓,沈风才睁开眼睛,长呼一口气道:“暂且先回去吧,无论柔然族是什么原因要发动战争,这场战争避无可避,先打了再说。” 顾碧落愁眉不展地微微颔首,心中却无法安逸,这份不安逸是矛盾产生的,她心里无法舍不下家国安危,但却又深怕沈风赴这场被诅咒的死局,在见到小草儿留下的最后一幅画后,她每日每夜难以入眠,甚至独自垂泪,从未如此煎熬。 舒如姒神情凝重地遥望远方,轻声道:“我便不与你们同行了,为师另有要事要办。” 这时候听见道别,总难以是难以离舍,沈风心中一叹,留恋地望着这个令她爱恨交加的女人,不管顾碧落还在身旁,忽然伸进紧紧拥住她,低声道:“在外好好保重自己。” 舒如姒并不抗拒他的怀抱,反而在触摸他的温暖时,整个人仿佛喝了一坛烈酒,神态微醺迷离,眼眶被情绪染湿,柔声道:“嗯。” 难得见她如此乖顺,释然地笑下,松开她,语调略带强迫道:“给你三年时间,三年后,你一定要回来——不惦记着大的,也要惦记着小的。” 闻言,顾碧落蓦然睁大双眼:“嗯?!!!” 沈风转头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想什么呢!我是让师父惦记着茵儿的孩子,我师父可是货真价实的处子。” 顾碧落羞啐一口道:“你怎能如此说前辈。” 舒如姒脸色一下子凌厉下来,咯咯冷笑道:“放心,为师自当好生惦记你,顾小姐,我想起一桩旧事,你附耳来听。” 顾碧落疑惑之下,听罢之后,立即转头怒目相向,神情便如腊月寒天:“卑鄙!” 沈风尴尬笑道:“顾小姐,她跟你说什么都不要信,别听她挑拨离间,影响我们之间深厚的友谊。” 顾碧落冷哼一声道:“初见时便觉得你鬼鬼祟祟,果然别有用心。” 舒如姒脸上煞气转眼即逝,换而是长情的目光,嘴唇轻启细语一声保重,便转身离去。 咚——咚—— 沈风望着舒如姒走下山坡,心中怅然失落,以前她不好惹的时候,尚可占她些许便宜,现在她成为一个普通女子,反而拿她没有办法。 “人已经走远了,还看什么!”顾碧落冷不丁走到他身后,摆着一张臭脸道:“之前的帐先记着,等时候到了,我一并与你算清楚。” 虱子多了不怕痒,跟她之间的帐就是一辈子也算不清,沈风只当她的话毫无压力,“想算你就算,又没人拦着你。” 顾碧落一时气结道:“你!” 沈风招招手道:“还不快点走,当心被别人发现。”这附近还有山民居住,猎户离奇死亡,如果被人发现很难脱离干系。 咚——咚——咚—— 两人正要回城,忽闻四面传来冗长的钟声,千重万重,古代钟声象征礼仪,亦有喻万物初始,比如晨钟暮鼓,但也亦喻死亡。 钟声从四面八方连绵而来,遥看皇城陷入哀伤和恐惧中,沈风心中顿感沉郁,转头道:“出什么事!” 而顾碧落此时已陷入悲伤中,悲伤中还有无尽难言的感慨,沉声道:“皇上——驾崩了!” 钟声连绵不绝,在古代,一旦皇帝驾崩,京城附近的寺庙要鸣钟三万下,时逢政变,柔然南侵,仿佛是在敲响一个朝代的丧钟。 第七百八十二章:鸟人?怪鸡? http://..org/ 皇帝驾崩来得太突然,或许他的身体早已支撑不住,皇帝经历了复仇的快感,又得知最后一个皇子还活着,终于卸下了那颗扎在心中的钢钉,从那时时,沈风便看出皇帝命不久矣,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 此时皇帝驾崩对沈风并不是好事,这个时候内政未稳,一些老派势力还盘算着另立新君打压沈风,皇帝驾崩,他们正好借题发挥,甚至可以反告一状,但这帮食古不化的人并不知道,皇帝与沈风已冰释前嫌。 迅速进入京城,城墙尽是披着白布,街道民居侯邑亦是,整座皇城进入沉闷的哀悼中,在沈风进入政殿时,大臣们已就择选新帝的事情吵红脸,直到沈风进入大殿才停下来。 “邴太子身故,纵观我朝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只有秦王一人耳,且秦王乃是献文帝长子,我朝历来便有兄弟相传帝位之德,秦王继位方可顺应天意,安稳民心。” “秦王无帝王之德才,不以继承皇位!” “先帝曾留下遗命,何不能沈将军来了再作定夺!?” “先帝驾崩,他身为辅政大臣,却还未支持殡殓,他眼中可还有先皇!” —— 各方势力吵得脸红耳赤时,沈风踏入大殿,殿上争吵方止,如今沈风大权在握,尽管仍有不少人不服,但心中很是忌惮,至少不会在明面上与沈风作对。 “皇上新丧,你们便想将皇城吵个不得安宁吗!” 沈风一身丧服走入大殿,冷冽地看了一眼聚在大殿中央争吵的大臣,气场一下子将大臣压退,大臣纷纷退回一边。 “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我朝处于危急存亡之秋,择君之事刻不容缓!”此言一出,诸位大臣纷纷附和。 “先皇有圣决遗命,令沈将军决议继承大统的人选,我等应听从先皇!” “先皇只令沈将军决议继承大统人选,未命沈将军亲定,况且人选可以是一个,亦可两个。” “——” 大殿上又争吵起来,争论不休,情形如沈风所料,皇帝驾崩后,这些大臣就开始争权夺势,各怀鬼胎,甚至将皇帝遗命偷换概念,幸好沈风与皇帝早有预见。 沈风一直不吭声,殿上秦王的呼声越来越多,除了秦王也没有其他适合的人选,等他们吵了个口干舌燥,沈风才道:“方才诸位大臣所议之事我都听到,此事等殓礼结束后再作决议。” 沈风的态度没有反驳,反而有些默认的嫌疑,诸位大臣揣摩着他是何意思,逐渐安静下来,原本那些想要发难的老臣只能把一肚子话咽回肚子里。 我朝亡矣! 我朝亡矣! 殿外忽然传来一个哀嚎声,一个穿着丧服的老人跌跌撞撞地走入大殿,手上托着一块牌位,老人进来后,便跪拜在地,将头重重叩地三下,每一叩都震震有声,叩毕,老人额头上已是满头鲜血! 沈风便伫立在他身边,这个老人他听闻过,之前也曾登门造访,但由于老人家看不惯沈风,甚至将沈风扫地出门,并大骂了沈风一顿,老人家闲赋在家,但可没少听说沈风的荒唐事迹,所以对沈风的印象极为不好。 这老家伙这时候来,分明是受了别人的唆使! 老人乃是为数不多的老臣,在朝堂和民间十分有威望,皆因这位老人一生清真廉价,刚正不阿,但越是这类严肃老派人最是看不惯沈风这类人。 老人名叫苏邈,是刑部尚书苏正义之父,两人性格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甚至苏邈更加顽固不化,凡是他认定的事情,休想再让他改变,苏正义看见父亲上殿,也意识到不妙,急忙上前要扶起。 “勿要扶老夫起来!”苏邈怒喝一声,神情悲愤道:“皇上,老臣来请罪了!”他口中的皇帝,是上一任皇帝,在沈风之前,苏邈也是一个辅政大臣,因为当年的皇子之争太过惨烈,上任皇帝为了缓和党派之争继续残杀,顾命苏邈为新帝的辅政大臣,为期是一年,一年之后,苏邈才将大权交给新帝。 “蒙皇上圣恩,命老臣为辅政大臣,老臣却贪图安逸,以致于令乱臣贼子把持朝政!臣!罪该万死!”言毕,苏邈重重叩地,在场大臣无不为之动容。 苏邈口中的乱臣贼子说正是沈风,古代讲究礼法,礼法二字,可见礼还在法之上,而我们也经常自誉为礼仪之邦,这个礼字所要呈现的是一种道德在上的风气,但用得不好,就变成了道德绑架。 苏邈此时正是在用他的高尚无端将沈风塑造成一个没有辩正过的乱臣贼子,这完全是先一步抢占道德至高点所造成的,但其实很滑稽。 苏邈忽然站了起来,指着沈风怒目相对:“你!掠*子,*后宫,品行不正,乱我朝政,将这大华的天弄得乌烟瘴气,趁先帝病重,篡改圣命、搬弄虚实!你分明是妄图谋朝篡位!” 这番话直接是指着沈风鼻子骂的,如今沈风位高权重,而这位老人却毫不畏惧,这要是传出去,只会歌颂苏邈的大义,反观沈风,他神色漠然,照他以前的性子,被别人指着鼻子骂,他就能踩着别人骂回去,但他现在不能,今天就算争辩赢了,明天还会有人还指责,他必须用强权来扼制躁动的朝臣和百姓。 沈风冷漠道:“苏老,没有亲眼所见,还请勿要听小人非语。” 苏邈大声呵斥道:“难道你这皇城不是毁在你手上,区区一个蜀人,竟敢毁我祖宗基业,断历朝龙脉,日后,大华的江山迟早要毁在你手上!” 沈风神色依旧淡漠道:“一个国家的气运,从来不是富丽堂皇的宫殿,而是在于民族的气节。” 苏邈怒道:“好一个民族气节!难道便所谓的气节令你杀害太子,逼死皇上!这也叫民族气节?!” 闻言,众人哗然,苏邈根本不明事情真相,只依据个人已见和他人言语,他原本一位渔夫,因对上一任皇帝有恩,皇帝便给他一个官做,苏邈读过几年书,性格正直,很快便受到重用,直到上一任皇帝临终封他为辅政大臣,但苏邈向来不是一个明辨是非的人,从骨子里,他仍会蛮不讲理。 “够了!”沈风眉头大皱,如果这番话传出去,对他极为不利,俗话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不能再让这个老头胡说下去。 苏邈依旧不依不饶:“奸贼!别人都怕你,但老夫不怕你,我天朝之族千千万万子孙何惧你一人!你逆天而为,迟早会遭报应!” 沈风强压住一肚子怒火,今日他在朝堂无论说什么话,都会被抹上政治色彩,只会将自己越描越黑,他必须得忍! 这礼法为上的古代,沈风摧毁皇宫的行径可谓惊世骇俗,根本没人会认可他,如今沈风在百姓眼中,是一位残暴的独裁者,哪怕天策府安抚民心,仍无法平息百姓内心对他的恐惧。 顾碧落说得没错,摧毁皇宫会遭受无穷无尽的指责,而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的唯一办法只能是打败柔然大军。 沈风心中叹息,手一挥道:“苏老年事已高,心智混乱,来人啊,将苏老送回府中休养!” 侍卫上前,苏邈却怒喝道:“放开老夫!贼子,你欲将老夫赶出去,可见老夫方才所言属实!” 沈风冷冷道:“苏老久居乡野,又怎知世事如何!?” 被沈风讥讽,苏邈怒道:“老夫半只脚已踏入棺材内,岂会看不透世事,黄毛小儿,你得意不了多久!” 沈风讥讽道:“倚老卖老!” “你——我朝亡矣!”苏邈一时气结,哀嚎一声,悲愤道:“乱臣贼子当道,民不聊生,横行霸道,苏邈当以死警世!”说罢,苏邈在众人愕然之际,直接撞在旁边的梁柱上,血溅当场! “苏老!”沈风方察觉到他言语偏激,望及他手上的令牌,心中大呼不妙,但苏邈早已撞柱而亡,为时已晚。 众人哗然一声,立即将愤怒转移在沈风身上,而沈风什么都没有做,面对所有人的指责和愤怒,沈风神情有些萧索,冷漠道:“来人,将苏大人抬出去,好好厚葬。”站在他如今这个位置上,他必须要绝情,要比所有人的绝情,否则无法压制千千万万的愤怒。 一场血案结束,沈风才道:“择君之事等迁都后再作定夺,先皇殡殓后,立即迁都南下!” “先皇殡殓后便迁都,是否对先帝不敬?”大臣们颇有微词。 沈风语气强硬道:“非常时期,一些礼法无法顾及,现在京城已着手布置防线,迁都之事刻不容缓。” “礼法乃是大统之根本,若连礼法皆不遵循,家国何以安定,民心何以齐一!”大臣已经不是颇有微词,而是带着愤怒的情绪,沈风的专权蛮横,令他们这些文人心生不满。 沈风目光凌然地逼视众臣,依旧强硬道:“家国兴亡在此一役,如果国没了,还谈什么礼法,依旧守住家国,礼法都可以慢慢重整。” 众臣心中忌惮,敢怒不敢言,就这样,沈风作为辅政大臣的第一次朝堂以强权震慑了所有人,只是礼法问题对各方势力没有冲突,他们也犯不着为这事得罪沈风。 皇帝新丧,所有臣子都需要吊丧,一番丧礼下来,直至深夜都不能休息,而那些宫女太监更是要跪拜三天三夜不能合眼,皇宫无论悲喜之事,最苦的都是那些最底层的人,也正应了那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夜里,独坐在一座宫殿前的石栏上,经过炮火的摧残,曾经富丽的皇宫宫殿群暗淡了许多,在夜幕里,显出几分沧老,如果在两年多之前告诉他会看到这些古代建造,他是绝对不会相信,但他现在却已全身心地融入这些古代元素里。 寒冬之后,天气渐暖,但到了夜里仍是十分寒冷,昼夜温差大在,在天山山脉的地方,还都被雪覆盖着。 一对脚步迟疑一下走向他,在他背后停下,低声道:“白日在朝堂之事,我已听说,你不必自责,苏老背后定有人在唆使。” 这个时候能在皇宫里面的人,只有顾碧落,沈风目光遥视前方,神色木然道:“我知道,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经过这一年多的相识,才发觉他有着独有的柔情,此时看着他的背影,请不自主地动了动手,似乎想牵住他的手,见到他转身过来,急忙撤回去。 沈风失笑道:“放心,我没事,好歹是上过战场,见惯了生死,你特地大老远跑过来安慰我?” 顾碧落一跟他说话便免不了动怒,脸上薄怒,矢口否认道:“我是来给你送信!”说着,从袖口拿出一张纸。 沈风取过纸拆开看了一眼,神色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顾碧落便问道:“何事?” 沈风含糊其词道:“家事。” 顾碧落淡淡道:“府中若是有事,你便暂且回去,此处我替你照应。”经历这么多事,她神态多了一份轻愁,当初坐在马车上翻看古卷的她,如今已无法闲逸,此刻的她,忧心着一个人。 沈风一时难以抉择,叹道:“我不知道该不该去,或者说,我不知是否去找她,她现在很痛苦,或许我一开始就是错的。” “有些改变,你并非有意为之,但却悄然发生、浑然未觉。”顾碧落神色幽怨,似是对他说,又似在对自己说,“是对是错,孰能分得那么清楚,但勿要在此时弃她而去,她正痛苦着。” 此时,脑海中又想起夜幕下,一个白衣女子坐在树干上,神情木然地遥望天际,无喜无悲,仿佛是没有生命的自然景物,充满着孤寂,而此刻的她,已可感觉痛苦,却已没人在她身边。 心中一震,神情再不见迟疑,立即道:“那有劳你了,我可能要去几天,反正我也不指望那些大臣说我好话,若是他们问起来,你就如实回。” 顾碧落白了他一眼道:“从许你胡作非为开始,我便知要为你应付接二连三的麻烦事。” 沈风回敬给她一个笑脸:“没枉费咱们一起出生入死,大恩不言谢,我走了!”说着,马上离开皇宫。 顾碧落张了张口,见他已走远,神色黯然下来。 、、、、、 送来的信是广音师叔捎来的,信上说叶绛裙此时在一座雪山上,当日带着婉词回来时,叶绛裙便变得十分古怪,没想到已经躲到了雪山上,此时京城附近雪上只有北面的天山山脉。 沈风不是天生的情种,只是经历过人生至痛的离别后,便再也不想割舍任何人,而对于叶绛裙来说,原本她什么都没有,但从她流下了泪水开始,她只有他了,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舍弃她。 沈风更想不到,他竟然会将一个无情无情的女人产生根叶相连的感觉,也许这颗感觉的种子,在两人相处过程中已悄悄埋下。 两人之间是男女之情吗? 现在还是不是,但迟早会是! 抛弃了京城的事务,连日赶路到了雪山,这里是大华与柔然之间的山脉,可说是燕山山脉,也可说是天山山脉,没有一个清晰的界定,人迹罕至。 “有人吗?” 徒步牵着马找到了一间屋子,这是雪山附近唯一的一间茅屋,连日赶路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此时沈风身上戴着雪笠,大雪方歇,很难再辨识方向。 屋门缓缓打开,打开门的是一位面貌丑陋的中年大叔,身形佝偻,让人一眼注意到的,还有他手上的蛇皮手套,中年人抬眼瞧了下,低沉着嗓音道:“有事吗?” 与中年人目光短暂接触过,沈风摘下雪笠,一边搓手一边哈气:“大叔了,打扰了,我想在你屋子里借宿,不知方不方便?” 中年人一言不发,只是朝屋子里挥了一下手,算是同意借宿,进入屋子后,中年人也没有招待,推开一间小房间的门,然后就走回自己房间,很快抱来一张绒毛被褥丢过去,随即要走回房间 “多谢!”沈风望着中年人的背影,眉头皱了一下,逐问道:“请问一下,这几天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女人?她大概——”将叶绛裙的身形模样形容了一遍。 中年人点点头,走过去推开窗户,遥指一座巨大的雪山:“前日有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前往那座雪山。” 沈风遥望一眼,眼前那座的雪山一片白茫茫,高耸屹立,形容一道天然的屏障,要攀上这座雪山可是一道体力活,还好雪山不算特别高,也不是荒山,不会花特别多的时间。 中年人说完之后,已经回去房间,沈风再次望了一眼他的背影,神情若有所思,天色已经黑下来,便在屋子内的火炕旁边休息。 夜浓,迷迷糊糊中沈风忽然睁开眼睛,挺身往四周瞧了几眼,屋子一切如常,才重新闭上眼睛,在外的时候,他会变得警惕许多,大概是之前在军营养成的习惯。 闭眼一会儿,忽然感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睁开眼瞧了瞧四周,屋子依旧一切如常,并无诡异之处,下意识地往中年人房间看了一眼,不由得有些心悸,总感觉房间里面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当转过去看时,那种感觉又会消失。 “大叔,你睡了吗?” 喊了一声,没有听见回应,摇了摇头,然后躺回炕边,又迷迷糊糊睡下,但没有睡得很沉,很快的,过了两个时辰,天终于亮了,雪皑皑的天地迎来第一缕曙光,原本黯淡的雪美人顷刻间容光焕发。 北端的清晨特别的冷,即使升起了太阳,天地间还是呈一片冷色,似是一位高冷美丽的女神,而在不久之后,柔然族的大军或许将踏陷这片土地。 “我该走了,多谢你留宿。”休息了一夜,养足了精神,便向中年人辞别,此时天色已亮,想去看中年人的脸,中年人却始终掩饰着,似乎不想让人看到他那张丑陋的脸,甚至他连话都没有说。 “——哦,对了!”正要走出屋子的时候,突然喊了一声,中年人下意识地抬起头,光线此时正好对着他的脸。 中年人短暂地失神后,马上又收回脸,低沉着嗓音道:“何事?” 沈风眼神从锐利变成平和,笑着道:“你能否给我一些干粮用来路上果腹。” 中年人没有应声,很快准备来一些干粮,沈风答谢过后,便立即往雪山,雪山上有一条山路直通山顶,顺着蜿蜒曲折的山道上去,沿路寻找叶绛裙的踪迹。 雪山极其难以行走,比平常爬一百米要多花几倍的体力,如果这在行军途中,是对将士们极大的考验,因而不同的军队也是非常重要,例如燕家军擅长海战,魏家军就能适应雪地和高原,而唐家则是多在平原。 行走了三个时辰,才堪堪到达山顶,山顶不大,想找到一个人并不难,而且能过只有一条,其他能过的路皆已被截断,或许是寻人心切,沈风并没有注意太多,匆匆越过截道。 轰! 山顶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崩塌声! 此时,之前那个中年人出现在了山顶上,中年人站在一口地上窟窿前,口中发出阵阵狂笑声,笑声传荡在整个雪地,狂笑了一阵,似乎宣泄完情绪,才自言自语道:“沈风,你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吧,可笑的是,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中年人语气充满无尽的仇恨:“自从你来京城后,多番与我作对,令我身败名裂,还抢走了我最心爱的女人!甚至——甚至——如今我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也是拜你所赐!” 哈哈哈哈哈—— 中年人又是一番狂笑后,情绪变得狂躁起来,拾起地上石头朝窟窿砸下去,尖叫着,怒吼着,甚至略带哭腔:“你为什么要来夺走属于我的一切,把我一切还给我,还给我!” 说着,突然爬下窟窿,疯了似刨开覆盖在上面的积雪,口中不断狞笑道:“既然你夺走我的一切,那我便成为你,占有你的一切,你的女人、天策府,甚至这个天下都是我的!” 哈哈哈哈哈!! “哈哈——沈风,我要让你死不瞑目,你在九泉之下好好看着我如何淫辱你的妻儿!从此以后,我便是你——哈哈——”中年人疯狂地刨开积雪,神色从开始的兴奋变成疑惑,“人呢!人呢!” “是不是在找我?” 不知何时,沈风已站在窟窿上面,嘲讽地望着中年人:“是不是很惊讶我怎么没有死在窟窿里面?” 中年人神色惊恐道:“为何你没掉入陷阱!?” 沈风冷笑道:“为何?你不是一向自己觉得很聪明,不妨去想想为什么。” 中年人眼神剧变,惊道:“你早知是我!!!” “算已猜出个七八分。”沈风戏谑地笑道:“从我来到雪山敲门开始,你仿佛在等我似的,很快就开了门,那时候我就有所怀疑,然后晚上你一直在盯着我,早上时候,眼睛都是血丝,明显一夜没有合眼。” 中年人语气愤恨道:“仅凭此,你如何便知道是我?” 沈风冷笑道:“很简单,在这么寒冷里,你一直在屋子里面取暖,而脸皮却没有血色,可见你的这张脸皮不是你的!” “你肯定会问,我为何会留心你的脸皮——”语调一转,“因为一直在等着你!宋行令!” 闻言,中年人身躯剧震! “果真是你!”沈风神色一下子沉下来:“这些年一直找不到你的踪迹,你竟加入了濮阳宫!” 宋行令怒吼道:“是!为了报仇,我不惜毁去面目,成为一个不存在的人,为的便是有朝一日杀了你,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你的一切?你是说嫣然,还是宋家二公子?这二者本皆不属于你!”沈风言词犀利道:“你只是连自己也丢弃什么都没有的可怜虫!” 宋行令猛然抓下脸皮,露出一张被烫焦的脸,叫人不忍直视:“这些都是你害的,你本是一个山野村夫,出身卑贱,凭什么和我争,你配吗?!” 沈风冷笑道:“那现在我是谁?” 宋行令一时哑口无言。 沈风眼神变得锐利,语调一转:“我现在是三军之帅,天下唾手可得!你只是在嫉妒我,所以你想成为我,设下陷阱将我杀了,然后取走我的脸皮,将我的身体复刻于你,对吗?” 宋行令眼神渐渐变得无助,十分可悲。 “从我走入梨园见到那些脸皮,我就已经在提防,一定会有人来取走我的脸皮,你是不是一直在学我说话,一直在模仿我,实话告诉我,一个人是永远代替不了另一个人,就算你有我的脸,你也成为不了我——” 你根本没资格! 沈风语气冰冷道:“你这种人,活在世上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宋行令眼神渐渐木然,忽然从窟窿中爬出来,爬到沈风面前跪下,乞求道:“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沈风——” 他埋着头,眼神随即又转成愤恨,无法抑制的仇恨:“我要杀了你!”说着,竟疯狂地拿出一支刺锥。 “我也是!” 沈风神色冰冷,反手捏住他的手腕,将刺锥反过来,顺势一推,将刺锥扎进宋行令的身上:“别以为我还是过去的沈风,就算是过去,我也不会对你仁慈!” “你!” 宋行令脸色渐渐变得十分痛苦,手掌紧紧抓住沈风的手臂,瞳孔猛缩,在生命即将逝去的时候,依旧带着仇恨,口中不断*和哀嚎,最终死去。 挣脱掉宋行令,沈风便去寻找叶绛裙,其实天府已有叶绛裙的消息,便在前面另一座最大的雪山上,那座雪山十分陡峭,攀登不易,只能希望她不要在太高的地方。 天上又下起了大雪,天气一下子变得十分寒冷,走了几个三个时辰的路,才到了那座雪山,夜幕又即将降下,已没时间去休息,便直接爬上去。 叶绛裙之所以会离开,是因为她已不再是以前的叶绛裙,她的心被痛苦吞噬,又于痛苦中重生,而如今,仅可感受到痛苦。 因此她躲到雪上上面,让自己感受到寒冷,只有寒冷可以冷却她的痛苦。 在登上雪山时,便感觉到她就在上面,那种毫无根据的直觉,甚至不需要天府的探报,都能跟着感觉找到她。 若要究其原因,只缘她的心是沈风给予。 风雪加骤,寒冷彻骨,踏上一块平地时,便隐隐约约看见前面一位白衣女子盘坐在雪地上,顶着风雪一步一步不紧不慢走过去。 走过去时,却发现眼前空无一人,心中强烈地感觉她一定在这儿,双目旋望,只有一座塔状的巨大山峰屹立在眼前。 “师父——” 大喊一声,喊声响彻山峰,而在塔峰之上,盘坐在地上的叶绛裙蓦然睁开眼睛,仿佛心绪突然波动起伏,站在风雪之中走来一个人影,眼神瞬地呆住,那沉寂的心又开始不安静地跳动起来,使得那冷冰冰的脸颊映出一层淡淡的朝夕红。 “师父师父师父——”又大喊了一声,声音在天际环绕之后,回音连连,在这荒无人迹的雪峰,心中对她的感觉却异常强烈,“我知道你在这里,你不想见我没关系,我会找到你,并且把你带回去。” 声音直通塔峰上,叶绛裙依旧盘坐在地紧闭双眼,沉稳心境,但她的眉梢却不断深蹙,神色痛苦。 “师父——师父——师父——” “师父师父师父——” “叶绛裙——” 声音持续了一个时辰才停下来,叶绛裙眉梢也稍稍舒展,却又立即蹙起,心绪一下子絮乱,蓦然睁开双眼,从地上站起来临于塔峰,呆呆地俯望着下面,低声喃喃道:“走了吗?” 塔峰耸立直插云雾,临于塔峰之上俯望,一切在眼里都会变得渺小,又是下雪,根本看不到事物。 叶绛裙呆呆伫立良久,又走回去盘坐在地。 而在塔峰下,沈风依旧在四处寻找,直到走到塔峰前面,望着高耸插云的塔峰,不禁望而却步,这该怎么上去?万一她不在上面呢? 要是她在上面早就听到了,只是不想跟我见面呢,想到此,转身回走几步,又停了下来,抬头望了望上面,犯愁也犹豫不决。 是该走呢,还是该爬上去? 要是普通山峰的高度,自然是爬上去,可这塔峰少说也有几百米,可以攀爬极其危险,虽然可以借助工具,但亦是危险。 “嘻嘻——白痴!” 来来回回徘徊几次,突然听到一阵嘲笑声,声音是悦耳,但听得出来是嘲笑,沈风扭头望去,便蹲在地上,双手捧着腮子,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便如在看戏时的神采。 “死三八,哪边凉快哪边待着去!”沈风正烦着,看见旁边蹲着一个不长眼的小姑娘在嘲笑自己,岂能给她好脸色 “喂,傻子,你骂谁呢?!” 小姑娘也不是好脾气,虽说不知三八是何意思,但三八加上一个死字,料想绝不是什么好话,霍地站起来,只见这小姑娘不仅口音古怪,身上的衣饰亦十分独特,鸟羽成裙,彩凤衔发,仿佛是一只美丽的鸾凤,发鬓上饰着两支羽毛更显灵性,而在眼睫毛上缀着彩色的羽绒,透着一种另类的妩媚。 好奇特的小姑娘。 沈风皱了皱眉,没再仔细看她,语出气人道:“你是谁我就骂谁,你说你大雪天穿着一身鸡毛饰着一个鸡冠出来,你是不是找骂!” “鸡毛!鸡冠!”小姑娘气得杏眼横眉,身上的羽片微微颤抖,仿佛要飞翔起来,“这是鸟羽,不是鸡毛!!!” “鸟羽,那不是鸟人!”沈风怪笑一声,扶着下巴细看:“还是更像一只鸡,好好大活人,非要打扮成一只鸡,怎么,是想出名吗,莫非是让人撰写个雪地怪鸡的典故?” ‘怪鸡’气得咬牙切齿:“我再说一次,这是鸟羽!!!” 没想到会在这种鬼地方遇到这么一个怪人,忽然问道:“你会飞吗?” 那名异族少女莫名其妙道:“不会。” “不会不就对了,不会飞还敢说是鸟羽,分明是鸡毛。”原来是个神经病,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傻了呢,沈风一副悲哀的的模样,摇头晃脑的。 “你!!异族少女一时气结,不停地拍着胸口顺气,语调无力:“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从来没有遇见过像你这么笨的人。” 沈风摆摆手道:“我可没心情陪你说话,把你的鸡毛挪开一点,你打扰我了。” “你以为我喜欢跟你说话啊!!!”异族少女怒吼一声,声音响彻雪峰,然后不停地拍着胸口顺气:“我不能生气,生气鸟儿就不敢理我了,不能生气——” 沈风听着古怪,越看越像个神经病,不耐烦道:“说完了没,说完就走,这里是我的地盘。” “你以为我喜欢看见你啊!!!”异族少女又是怒吼一声,马上又拍着胸口顺气:“不能生气,不能生气,不能为这个白痴生气——” 沈风恃强凌弱道:“那还不走?” 异族少女本来是懒得解释,又非得解释,语调无力道:“我来这里找鸟粪,否则你以为我想看见你么!” 闻言,沈风脸皮扯了一个怪笑:“找鸟粪?果然是鸡不择食,你继续找,我不拦你。” “嗯,嗯?嗯!!!”异族少女一开始还没理解过来,反应过来立即怒发冲冠:“你才吃粪!你全家都吃粪!死白痴!” 靠,这小姑娘嘴巴挺毒的,不过她这骂人的话,听着怎么不像古人,这都是哪儿学来的?对她有了一点点好奇:“那你找鸟粪做什么?” 本来不想解释,但不解释又怕他乱想,异族少女无奈道:“我在找一只鸟儿。” 沈风怪道:“你从哪里来的?” “西海。”异族少女声音仿如天籁,便可说是世间上最悦耳的声音,如同传说中的神鸟之音,即便她已让声音冷淡,依旧掩不住动听。 “西海,那不就是青海,现在应该算是极西之地。”沈风瞪大眼睛道:“你是说,你为了找一只鸟儿,从西海来到了这里?” 异族少女依旧语调不悦:“嗯。” 现在可以确定这小姑娘真是神经病,说她怪鸡不冤枉,悲哀地望着她,随即惋惜地摇摇头。 这白痴,脑子到底在想什么,脑残!异族少女亦是像看白痴地看着他,神情略微同情。 两个都认为对方脑残的人,相互怜悯了一会儿,然后便互不搭理,天色马上黑了下来,时间无多,心中总被那一袭白衣牵绊着,顾不了太多,直接用攀登工具爬上去。 但是在夜里,看不山壁的纹路,根本难以攀登,还没爬了几米,又跳了下来,无奈坐在地上,转眼瞧了一下,也见那个怪鸡在地上愁眉不展。 这个少女除了装扮奇特一点,脑子秀逗一点,倒也没有出人意表之举,刚想完,正要闭上眼睛睡会,忽然听见她在说话。 “谢谢你来帮助我,你叫什么名字——长得好漂亮——我可以向你一件事吗?” 斜睨过去,便看见那名少女肩膀上站着一只鸟儿,而她对着鸟儿说话,准确的说,正在跟鸟儿说话,见此,沈风一阵好笑。 “嘻嘻,真调皮,饿了吗,好好好,先给你东西吃,喏——”异族少女从一个袋子中拿出谷粒喂食,瞥见旁边那个白痴脸上带着嘲笑,顿时恼火道:“你笑什么!” 她这一发火,肩上的鸟儿立即惊慌逃走,异族少女悔地大喊道:“鸟儿快回来,我不生气了,快回来——” 鸟儿已飞往天际,她气得直瞪眼:“都怪你,好不容易有鸟儿来帮助,却被你弄跑了。” 沈风没好气道:“你神经病吧,没事跟鸟说话,你真当自己是鸟儿了。” “我本——算了,不想跟你说话。”异族少女气结,随即略带惊奇:“咦,你也说神经病,你也是跟鸟儿学来的吗?” 听得一阵头晕:“什么跟什么,这是我发明的!” 异族少女道:“胡说,鸟儿跟我说,她是从西边遥远的地方学来的。” 沈风一阵无语:“你没救了,挂着一身鸡毛,还幻想自己是鸟。” 异族少女道:“懒得跟你说。” 沈风道:“我还怕被你传染。” 异族少女道:“脑残!” 闻言,神色露出诧异之色:“你怎么会说脑残这个词?” 异族少女神色得意道:“我们鸟儿可学会任何语言,区区脑残,又不是什么高深的语言。” 这话听了更觉得她像个神经病,既然是神经病,说出个不寻常的词汇便不奇怪,沈风干脆闭上眼睛休息。 睡了一会儿,才渐渐感受到一丝寒冷,睁开眼睛,发现异族少女在睡得正香,之前还嘲笑她挂着一身鸡毛,正是有了一身鸡毛,才可让她抵御寒冷。 就这么睡在雪山上,旁边还有一个陌生男人,她还真是天真无邪,难道真是从极西之地来的? 嗖—— 好冷。 好奇之下,走过去仔细瞧瞧,发现她的睡姿亦十分奇特,仿佛是一只雏鸟在休眠,再看她面貌,五官精致,钟灵毓秀,孵孕于自然,澄澈如天空,独揽天然之美。 这小姑娘—— 沈风一阵惊叹,见惯了美女,能令他惊叹的女子,可见定是难得一见的美女。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姑娘,脑子却不好使。 一夜过去,天亮。 (久等了!抱歉抱歉抱歉) 第七百八十三章:谪落凡尘 http://..org/ 初晨时,天气渐暖,沈风醒过来,已发现那个少女已经离开,两人只是萍水相逢,在这辽阔的天地里,一面之缘便是永远,便不会再相遇,人与人之间的机遇大多数是这样。 举头望着塔峰,心中告诉自己,她就在上面,不再迟疑,开始攀爬这座塔峰,塔峰山壁上都是积雪,极其难以掌握,而且耗费力气。 沿着山壁攀爬,越到上面越是危险,要不是有工具几乎只能爬到百米处,此时沈风堪堪爬到百米的位置,风雪又开始狂骤起来,使得攀爬更加困难。 这些攀爬工具是由壶酒徒弟所设计的,十分适用于攀爬,但在这光秃秃的塔峰,却依旧不能物尽其用,又爬了百米,差不多在峰腰的位置休息。 “师父!” 越爬到上面,身体越是吃力,身体也开始感到冰冷,天气也骤然降低,奋力喊了一声,然后继续攀爬。 塔峰之上,叶绛裙盘坐在地,听到喊声,蓦然睁开双眼,此时她身上凝结成雪片,身体仿佛是一块精美的冰雕,雪白澄澈,她脸上露出痛苦之色,随即紧闭上双眼。 “这鬼天气!” 悬在塔峰腰处,抱怨了一句,忽然看见一只晶莹剔透的虫子怕过来,蓦地一惊,下意识地将它拍死,在打死虫子的瞬间,从虫子里面流出红色浓浆,浓浆碰到石壁,瞬间将坚硬的岩石熔化! 这是什么! 心中大骇,幸好刚才不是用手,否则手掌一定被烫穿,那些红色的浓浆还在滚动,只是差不多一个指甲大的浓浆,在岩石上滚落竟然可熔化出十几米长。 看到这个虫子,不敢再稍作停留,塔峰呈金字塔状,比金字塔略陡峭一点,对于沈风来说,要攀爬两百多米不是问题,但在这种天气下,便会多比平时耗费力气,只剩最后几十米,天气还会降温直至零下,必须尽快爬上去。 好冷—— 继续向上攀爬,几乎手脚快冻僵,抬头一看,峰顶已近在几十米处,忍不住大喊道:“师父,我来了!” ——师父,我来了—— 声音随着风雪传到塔峰上,一声声,在风雪的夹缝中,在天际迂旋之后回荡回来,而此时,她已被冻僵,仿佛成了一座冰雕,已听不见任何声音。 为了斩断痛苦,她选择冰封自己,似乎只有这样,她才感受不到痛苦,沈风的声音继续传过来,此时风雪加骤,风雪之中掩盖着一个声音。 “回去吧——回去吧——回去吧——” 声音似乎从冰雕中传出来,但她的嘴唇却丝毫未动,而发出来的声音亦是软绵无力,零零散散。 回去吧——回去吧——回去吧—— 正在攀爬时,耳边忽然听到细微的声音,根本听不清楚,但脑中却感觉到这个声音是来自叶绛裙,一边喊道:“我不会扔下你,更不会让你离开我,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自私,我只是不想你在我看不到地方一个人痛苦。” 回去吧——回去吧——回去吧—— 这或许是她的心声,尽管她已经躯体已入眠冰封,但心依旧在跳动,当她内心炙热如火时,风雪都成了她跳动时的心声。 而这种臆想而来的声音,只有沈风才能听得到,她之于他,诠释为,她的心只为他一人跳动。 我要将你带回去! 大喊着,顶着风雪爬最后十几米,眼前仿佛浮现她幼时困在冰窟时的情景。 ——你这又是何苦?——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做了一件愚不可及的事情,试图去赋予你感情,没想到代价是我,在你落泪时,我才发现,我拿在手中开启你心房的钥匙是一段男女之情。 当我犹豫、彷徨、迷茫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也许你的离开是对的,毕竟离开是大多数人的结局,但你与大多数人不同,大多数人会告别过去,开始新的生活,而你只会不知所措地放弃余生。 你可曾想过,当你放弃余生时,留下了遗憾给我,你可曾想过,当你带着痛苦离去,我在你背后,拾起了一路悲伤。 仿佛在呓语,终于攀到了峰顶,此时风雪急停又起,卷起一簇簇雪浪,而在雪浪之上一具已成冰雕的白衣女子纹丝不动,她那一身白衣与这风雪有着天然的契合。 见她已被冰冻住,心中顿感震撼,走到冰雕前面,风雪方歇,目光落在已被坚冰覆盖的女子,叹息一声,低身轻抚她的脸颊,手掌细细摩挲,眼神中带着难以捕捉的深情。 “便是你将我的冰蛰杀了!” 此时,忽然有一个一袭黑衣的少女从峰顶另外一端走了过来,她衣饰十分奇特,上面是虫子的纹路,且在眉宇之间烙上了一个形似某种昆虫的图案,耳垂上悬着一对虫子标本的耳坠,最让沈风惊奇的是,她竟然就是之前的异族少女。 “怎么是你,怪鸡!?”突然从峰顶走出来一个人,倒让人意外,看了那人的面容,顿时惊道:“你怎么也在峰顶!” ‘怪鸡’皱了一下眉,整个人气质完全不似单纯天然,反而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阴冷道:“别以为装糊涂便可蒙骗我,我可以在你身上闻到冰蛰的味道!” “冰蛰?”沈风恍然道:“你说的是那只白色的虫子,不过是一只虫子,别那么计较,对了,你不是去找鸟儿,怎么跑上峰顶找虫子?” 她道:“你可知那只冰蛰是何等稀有,举世便只有两只,你说得倒是轻巧!” 这只怪鸡怎么回事,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一会儿找鸟,一会儿找虫子,沈风不耐烦道:“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说话。” “我还有一只冰蛰,既然你杀了我的冰蛰,我便让你当作冰蛰的宿巢!”她阴毒冷笑,从一个盒子取出另一只晶莹美丽的冰蛰。 “喂,你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对,你不是怪鸡!”从她身上感到危险感,仿佛身在亚马孙森林之中,随时都有可能有致命危险。 她给人的感觉,便如一只致命的毒虫! “我本来已找到一个完美的宿巢,但若是让冰蛰在你身体寄宿几日,以后它到了新的主人体内,亦好知道如何觅食。”她的声音与之前那个异族少女很是相似,但由于气质截然不同,一个声音空灵神韵,一个声音阴沉乖戾。 沈风神经一下子紧绷,望了一眼被冰冻住的叶绛裙,冷然道:“我希望你只是开玩笑,否则——” 呵—— 她冷笑一声道:“世间有很多你意想不到之事,让你开开眼界,看看你的脚下!” 低头一看,蓦然大惊,只见在脚下有几只白色虫子在爬行,它们藏匿在雪下,如果没有警觉,根本发现不了,“怎么,你想用这些虫子杀了我?” “勿要忽略渺小之物,若是聚集千万,便有排山倒海之力!”说着,虫女发出一声类似虫鸣声,少时,无数从白色虫子从雪面上爬出来。 沈风骇然! 这个奇怪的女人究竟是谁,长得和怪鸡一模一样,还可引来这么多诡怪的虫子! “不过,雪蟊不是毒虫,它以雪为食,美丽而又温和。”虫女手上抚摸着一只小小的雪蟊,然后拿着一团雪喂食,只一小片刻,方才不过米粒大小的雪蟊顺便长大了十几倍不止,手指头那么大!”虫女冷冽地咯咯笑道:“这些雪蟊便是你杀死的冰蛰所育,一只冰蛰可以孕出成千上万只雪蟊,你却将它杀了,我要好好折磨你,最后再将你变成冰蛰的宿巢!” 此时,地下的雪蟊都已经变大,密密麻麻地在地上蠕动,说着,虫女将冰蛰放了出去,“这些雪蟊生命只不过三日,三日之后便会化为水汽,但若是有冰蛰,它们便可化作冰——永生不死!” 说话间,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雪蟊爬上叶绛裙的身体,然后冰蛰亦随之环绕上去,冰蛰所过之处,迅速凝结成冰,如果仔细看的话,雪蟊是先融化成水,又被冰蛰吸收热量凝结成冰,冰蛰通体发红,仿佛是一块美丽的红宝石。 沈风立即急道:“不要伤害她!” 虫女冷笑道:“那是自然,此女体质冰冷,乃是冰蛰的最佳宿体,我岂会将她杀了。”说话间,叶绛裙身上凝结一层冰,唯独头部可以接触到空气。 眼前的奇景令人无法相信自己的双眼,只听过有驯兽师,却从未见过有人能操控虫子,而且她的虫子亦是颠覆认知,那只冰蛰尚便可用科学去解释,但这个虫女只能说她有超能力,在前世的时候,喜欢搜罗一些奇人奇事来看,所谓‘超能力’是真的存在,比如身体有磁力、不畏寒冷和不怕电等等,但都远没有这个虫女来得神奇。 “你可以操控虫子?”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和怪鸡长得一模一样,难道是怪鸡叫她来报复我的? 虫女一身衣饰独特,上面皆是昆虫的纹路和式样,再加上能操控虫子的神奇本领,只令人感到畏惧和森寒,“咯咯,域外的神奇是你们这些目光短浅的中原人无法想到的,而你近日便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沈风仿佛感知到这个世界远不及想象的那么简单,一些神奇的人和物随着他身处高度的提升而出现—— 不同世界的元素组合,会产生新奇另类的新元素,或许我们所熟知世界已探知的部分,只有一半抑或更少。 沈风心神闪过一些杂念,才有所临危:“你来自域外的民族,却敢在中原之地,难道不怕祸及族人吗?” 虫女肆笑无忌道:“便凭这已经四分五裂的中原民族,还是愚昧无知的中原人?哈哈!” 这女人是不是刚从族里出来,跟没见过世面的,看谁都不爽,心里对此人没有好感,不过眼下这个女人并不好对付,“原来你不喜欢中原人,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不是中原人吗?” 虫女皱眉道:“你不是中原人?” 沈风可不是有节操的人,更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京城还有那么多大家闺秀喜欢他,他死了便毁了她们少女怀春的梦,“你看我的口音和行事方式,有哪点像这里的中原人?” 虫女神容滞疑,眼睛睁着哈哈狞笑:“我才不管你是什么人,我便是令你悲惨!” 她指着已被冰冻住的叶绛裙又道:“你如此寻觅她,紧张她,可见你十分在乎她——你试过至亲至爱的人在眼前消失的滋味吗,今日便要尝尝这滋味!” 说话间,她指缝中出现一根灰色木笛,随着吹出一种奇怪的笛声,一群褐色虫子从地上爬出! 正惊骇间,脚下的地方已全部塌陷形成一个虫洞,然后整个人摔下虫洞里,在失足的瞬间,分明看见虫女指缝间藏有七支七色笛子 ——你可知这里从前是什么地方—— 虫女的声音从上面传回来,她立在虫洞上,神情萧然道:“这里在很多年前不是山,而是一片巨大的湿地沼泽,我的祖先便从这里繁衍,为了躲避外来纷争,我的祖先以虫筑山,将湿地变成山络,但此处的山并非是真正的山,只是以泥土衔成,世人只知燕雀衔巢而不知蚁虫可筑山。” 燕雀衔巢,蚁虫筑山,这实在闻所未闻,仔细想想,如果有一个可以控制蚁虫的隐秘古族有意为之,并非没有可能。 的确是有可能,日常生活所见的白蚁蚕食树木,如果其他蚁虫可以蚕食土石就不奇怪了。 但沈风在听到她的话时,第一反应是不相信,而下一刻便击碎了沈风的想法。 虫女伸出一根缠着灰色笛子的手指放在嘴前,一道轻微而奇怪的笛声从笛管中传出,很快从叶绛裙底下爬出无数灰色虫子,它们正在疯狂地吸收沙土,而包裹叶绛裙的冰块也在缓慢下降。 “你想做什么!”沈风意识到这个女人的残忍和可怕之处,她绝不是之前见过的怪鸡,她是来自一个古老的隐秘民族。 “你此时看不到,我便提醒你,只要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一过,她便会坠入底下一个冰洞了,而我的冰蛰便在冰洞,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她口语没有咬文嚼字,是很平常的大白话,还带着鲜闻的地方口音,可见她的民族既传承自中原民族,但山居偏远。 沈风是见识过那些虫子的神奇,所谓宿体,便是寄生虫一日三餐的地方,要是那只冰蛰进入叶绛裙体内,叶绛裙便会被寄生虫蚕食殆尽,知道自己遇到一个可怕的女人,如果想让沙土停止,只能杀了这个女人然后抢到她指缝中的笛子,可现在身在洞窟内,根本爬不上去。 虫女此时站在上面,又讥笑道:“你们中原人常讥讽蝼蚁,此时命运却被蝼蚁左右,是否可笑!?” 沈风此时根本没有心情理会她的讥讽,只想着如何救出叶绛裙,一想到她要变成一具空壳便心如火焚,为何他不顾京中事务来寻她,此时所有目光关注的焦点人物,所有人考量他的行为,甚至一些人已经准备了笔墨准备笔伐他,而他却冒天下之大不违也要离京,这已经说明叶绛裙在他心中的分量,而他心中十分清楚,叶绛裙的离去,便如掏去他的心肺! 虫女见他毫无反应,不禁冷哼一声道:“我便让你尝尝心爱之人在你眼前死去是什么感觉!”说着,她吹响指缝中的笛子。 沈风心神一跳,随后便感觉囫囵之中山壁轻微的震动,过了一会儿,山壁上便出现许多细长的小洞,便如蚂蚁的洞穴,走到其中小洞前,便看到了叶绛裙,只见她仍是被冰冻住,眉目安详,似是在沉睡中毫无意识。 ——好好看着她,看着是如何从你眼前消失——留下这句话后,她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便离开了。 “师傅,你快醒醒!”沈风透过小洞喊着,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温柔,而十指因为焦急陷入沙土之中,指关节甚至磨出血。 唤了几声之后,只见叶绛裙也渐渐沉下去,沈风也逐渐失去理智,急吼道:“叶绛裙,你快醒醒,你到底是不是女人,那些虫子很快就要爬进你身体里!”情急之下,手将沙土抓下来。 沈风愣一下,才记起这些沙土细软,而且里面经过有无数蝼蚁洞穴,想挖过去只需几个时辰,这似乎是虫女有意为之,她究竟是想干什么? 沈风抬头望了望,如果从这边挖过去,沙土便塌陷下来,那纵使挖过去,也只能与叶绛裙一起被活埋!而假如待在这里不动,迟早会有人来救援。 这是魔鬼给出的选择题! 放在沙土上的手停滞了片刻,便放下双手,随即从衣服上撕下两块布缠在手掌上后便开始挖土,只是挖了半个时辰,便全身大汗淋漓,这也难怪,这半个时辰他拼命挖,片刻都没有休息。 撕拉—— 缠在手掌的布已经被磨破,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而他的手掌也被磨出几处细小的伤痕,又缠了两块布继续挖,而另外一边的叶绛裙也渐渐下沉。 “快醒醒!”忍着手掌的刺痛奋力大吼着,上面地沙土一块块掉下来,随时都会塌陷下来。 已经挖了将近一个时辰,他的双手已经开始颤抖,这么长时间片刻也没有休息,再加上十指传来的刺痛,双臂几乎麻痹,可他仍然不停挖着沙土,“为什么你还不醒,快醒醒,你是不想醒,还是不想看见我!” 沈风心情焦急又悲痛,疯狂地挖着,而叶绛裙便近在眼前了,沙土不断坠落下来,在另外一边,叶绛裙僵硬的脸似乎有了些许变化,似乎透着淡淡的悲伤。 ——你何苦如此—— 不知是否幻觉,又听到了她的声音,而叶绛裙的嘴唇却丝毫未动,沈风红着眼睛大吼道:“我也想知道个理由,但我他妈就是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说着,他疯狂地挖着,甚至双手十指已磨出血来。 ——走吧,再挖下去,你我皆要葬身此处—— 在封闭的山穴里面不知疲倦的挖,全身感到又累又疲倦,山洞下面空气不畅,又是蚁虫群居的地方,气味十分难闻,沈风神情愤然又夹杂着难觅的温柔:“难道你真的还不懂吗?” ——你为何要寻我—— 沈风大怒道:“那你为何要走!”他仿佛在自言自语,而叶绛裙则仍然被冰封住,这个山洞异常寒冷,想必是那些虫子的原因,正是因为寒冷,沈风才会感觉特别的困倦,我们人一般在冬天的时候喜欢懒床,是因为冬天气温低,人体内的酶活性比较低,所以人会比较没有精神。 ——我亦不知何故—— “我当初在轮回岛就应该丢下你,就不该对有怜悯,更不该一时兴起去改变你,你就是一个危险的女人!和舒如姒一模一样!”沈风吭吭哧哧的喘着粗气。 ——快走—— 她身体是冷,但只是喜欢寒冷的天气,本质是血肉之躯,如果被冰冻住,身体机能会渐渐丧失,只因她体质奇特才不被冻死,她幼时便是一直在冰窟中被她师父当试验品。 此时她的意识是清晰的,越是寒冷,不过就是没有被冰蚕侵蚀,再过几日,她也会变成一具死尸,身体机能临近消失,而精神力量却变得十分敏锐,这大概是所谓的第六感,甚至第七感。 人或许也有触角基因,只是基因并未显现出来,或许在成千上百后,会有人长出触角。 ——快走!我已经快死了,你救不了我,不要白费性命,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你回去—— 她依旧纹丝不动,但却能感受她传递出来强烈的感应,甚至比之前的更加强烈,正如她所说,她的生命体征已经快消失,所以精神力量异常强烈。 “早知道你是个祸害,当初在轮回岛就不该救你,直到现在还要耐着心情跟你废话,烦烦烦!真他妈烦!”沈风心情很是烦躁,很是愤怒,甚至感受不到手上火辣辣的疼痛,发泄似的挖着,所谓十指连心,这疼是锥心的疼! ——你厌烦我吗—— “对,很烦!”沈风气哼一声,同时用力一推,将最后的沙土推倒,而叶绛裙亦是近在眼前,他瘫倒在冰块上,鲜血瞬间侵染雪白晶莹的冰块。 崩—— 上面的沙土瞬间崩塌下来,沈风眼前一黑,与叶绛裙被埋在一层厚厚的沙土下,他奋力撑起身体,尽量挤出一些空隙:“叶绛裙,你快醒醒!” 当沈风倒在冰层上的时候,叶绛裙的眼皮似乎颤动了一下,但便再无其他征兆。 “醒醒....” 沈风与叶绛裙紧紧连在一起,但也被沙土埋在底下,很快空气不够用,呼吸渐渐变得困难,冰层都是血液,血液将部分冰层融化。 “你快醒醒、、、”费劲地喊着,每喊一声,整个人都变得精神乏倦,意识模糊,残喘许久,最后只剩下低声呢喃:“绛裙,不要死,不要死,我不让你死!” 无力地垂下头,嘴唇正好封在叶绛裙的双唇上,由于被封闭,气温升高不少,叶绛裙冻僵的脸已经逐渐被融化。 两唇触碰时,叶绛裙的身体如被飞燕掠过湖面荡起的波纹微微颤动,脸上露出痛苦之色,霎时,她的眼睫毛上凝结几滴晶莹的水珠,水珠晃了晃,从她脸上坠下。 水珠滴在沈风的嘴唇上,马上清醒了一点,抬眼一眼,正好看见她轻微颤动的眼皮,惊吟一声道:“绛裙!绛裙!” 两人紧紧贴着,叶绛裙脸上升起一道潮红之色,她缓缓睁开眼睛,神采若有若无,如濒死之际的回神,稍稍瞟下去眼,眼里露出淡淡哀伤之意,断断续续道:她说话都没有力气,已然人之将死。 “绛裙!”沈风也是呼吸困难,极度疲倦,更知道她生命垂危,费劲喘着粗气道:“撑着,你这条命现在是我的,我不准你死!” 叶绛裙方才升起的红光,随即逐渐被冰冷淹没,但她神色仍旧是带着一股执念,仿佛要耗尽心力道:“你何苦如此,何苦——” 沈风急急道:“你要撑住,我们还在往下沉,只要再过一会儿,我们就会得救!” 叶绛裙望了他一眼,惋惜又悲伤道:“只怕你撑不到那时候。”这和上次在轮回岛一样,尽管叶绛裙更衰弱,但沈风会先一步窒息而亡。 沈风脸上一闪而过的黯然,转而凝望着她的脸庞道:“要是跟你一起死了,黄泉路会不会很无趣。” “怕是如此!”叶绛裙语调些许落寞,又激动又痛苦道:“那你为何要来寻我,为何会身在此处!?” “你真是笨得可以!”几乎要绝望地情况下,沈风只能放弃挣扎,无奈叹息一声,缓缓将鲜血淋漓手掌轻抚在她脸颊上,语调带着恼火,胸中那股炙热的情感再也压抑不住宣泄出来,又带着蚀骨的深情,凝视着她: 我喜欢你,还不够简单吗,你怎么还不知道! “喜欢我——”这简单的四个字,从来不会出现在她的内心中,自从在雪峰上她开启了情感世界,她一直处于迷茫困厄中,而这简单的四个字仿佛令她萌发的所有情感有了安放之处,她双眼如同将要熄灭的火光再次燃烧起来,如媚如炬,再也不是没有那缥缈之态,有的只是寻常女子的动情。 叶绛裙怔怔地望着,即使心中狂风暴雨,却依旧是一言难启。 两人四目相对,浑然已忘了生死,沈风脸上忽地一笑,此时他神态疲倦,满是污泥,笑起来十分邪魅,亦有一种致命地吸引力。 “你喜欢我——”叶绛裙喃喃自语,如同情窦初开的姑娘,会对男人有了感官上的心动,哪怕沈风现在是一头猪,她也会产生心动,但却情绪却依旧被冷却着,马上又执迷地摇摇头 “不可能——” “你怎么就说不明白!” 沈风恼地捧着她的脸颊,将嘴唇因在她的额头上。 只是一刹那,叶绛裙浑身一颤,是在冰封之下颤动,使得冰层出现一条裂缝,而她神情已凝固住。 “师父,我喜欢你!”两人近距离的四目相对,沈风低语一声,深情地望着她,这一声师父,带着禁忌之恋,更是让她内心那股名曰情地野火窜地燃烧起来。 叶绛裙眼中有点无助,有点恐惧,却是神采夺目,呆呆地对望。 沈风傻傻笑了一下,浑然忘了生死,忘了疲倦,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深情地凝望下,缓缓地欺首上去。 见他的脸越来越近,叶绛裙心猛然一颤,这一刻她心中静止住,亦忘了呼吸,没有了无助和恐惧—— 直到冰冷的唇瓣上被火热侵占。 没有热烈的缠绵,只有温柔地浅尝,却碰触出无比炙热的情意。 叶绛裙颤抖地闭上了眼睛,心中的情火猛地席卷全身,沈风将所有的情感以缠绵宣泄着,令那股情火与之吸引,而叶绛裙迷醉着,脑中一片空白。 火,喷涌出来。 情况忽变,叶绛裙痛吟一声,沈风感到一阵火热,急忙分开,便看到叶绛裙口溢鲜血。 “你怎么了!!!”沈风震惊。 此时,冰层下的她似乎陷入无尽中痛苦中,但本已将死之心却开始剧烈跳动起来,甚至从冰层可以听到由缓到急的心跳声。 蓦然,冰层下肉眼可见的肌肤显出一片血红色,仿佛是有一团火在里面燃烧起来,附在她身上的冰雪从秀发开始融化,仿佛一座水晶女神在融化,水珠从她的秀发开始凝结滑落,一张不须修饰、无暇绝美的脸如出水芙蓉般地融冰而出。 而在她全身周围萦绕着白色的水蒸气,蒸气进入空气中,又立即凝结成霜,简直如尘世中仙子谪落般幻化。 身体中的火热消散一些,此时她脸上如火烧云般艳丽,全身的冰已被融化,裸露出来的肌肤亦是火红如血,她额头上不断冒汗,神情痛苦万分,眉梢紧紧蹙着。 如此美人,让沈风惊为天人,见她神色痛苦,急忙道:“绛裙,你怎么了——好烫好烫!”下意识地去碰触她的身体,已经被她身上高温烫到。 “沈风——” 她渐渐睁开眼眸,眼眸蒙上一层迷雾,神色痛苦而疲惫,但眼中却透出不寻常的炙热,望着沈风的眼神满是依恋和羞涩,是极致的爱恋,如此绝世美人欲语还羞,足以让天下所有铁骨男儿甘服于裙下。 经过情火地洗礼,她心中那些复杂的情感被淬炼成了纯净的爱。 “你!!你真是绛裙吗?!”感受到她从未有过的神态和语调,沈风简直快要被融化,她体温忽然变高,将周围的冰融化,简直匪夷所思,她的身体不是一直冷冰冰的吗,为何—— 她声音嘶哑而柔绵,气息温婉“我是不是快死了。”她的语气中透露出哀伤,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她眼神充满痴恋,但身子却极其虚弱,换换软了下去。 我的妈,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有女人味,这变化也太神奇了! 伸手抱住了她,感受她的身体依旧十分火热,沈风神情顿时绷紧,“你的身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热,不是一直冷冰冰的吗,难道——”脑中想起舒如姒之前有过类似的异状。 经历冷热的煎熬,她渐渐变得虚弱,肌肤仍旧火红如血,极寒天气都扑不灭她身体中燃烧的火焰,此时此刻,她拥有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妖艳。 “我们很快便要死了,只是我此时却不想死。”她神态似嗔还怨,怜人至极,有说不出妩媚,眼神充满情意。 天啊,世间竟有这么美的女子,动了情的她,竟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这简直和舒姐姐一模一样,其中细微不同之处便是舒姐姐是渐渐动情,体温渐渐降低,而叶绛裙是转瞬之间,体温一下子升高。 柔情全部被她牵扯出来,又被她的美丽所惊心动魄,一时间不知所措,此时她体温忽热忽冷,似乎还不稳定,急忙道:“绛裙,我们不会死,你的嘴巴一向不靠谱。” 叶绛裙柔声道:“沈风——” 听她声音带着痛苦,不由得抱紧了一些,然后便感觉她的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这个状况舒如姒之前也出现过,果不其然,只是一会儿,她的体温便平稳下来,变成淡淡的温热,和寻常人差不多,变化不同在于,舒如姒多了一股冷艳,而叶绛裙多了一股妖媚。 “我说你会没事的,你看你身体不再那么冷,也不再那么热了,舒姐姐之前也与你一样。” 叶绛裙意识仍旧有些迷糊,昏昏无力道:“你说什么?” 沈风急忙道:“没什么。”抱着她的身体,嘴角不由得露出感怀的笑容,脑中不由得想起初见的时候,那时候跟现在判若两人。 “唉——”她忽然发出一声愁苦的叹息声。 沈风问道:“怎么了?” 叶绛裙情绪有些伤感道:“沈风,抱紧我一些。” 沈风急忙将她抱紧一些,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上。 “我第一次体验这种感觉,这难道便是人世间所谓的爱吗?”她悲伤又欣慰道:“没想到我亦会尝到人世间的情爱,但却为时已晚了。” 沈风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轻声道:“如果你知道会有今天,你会后悔吗?或者一开始你会不再见到我?” 叶绛裙脸上露出一抹醉人心涧的笑意,轻描淡写又情真意切,“我宁愿受尽情爱之苦,亦不想无情无爱地过完一生!纵使此时将死,我亦无悔了。” 沈风笑道:“我们不会死!” 叶绛裙轻声道:“我们做鬼亦可相伴黄泉!” “师父,我们真的不会死!”她这转变还是一根筋,之前是木头,现在脑子里面只会谈情说爱,哈哈,仔细一觉,她倒是有趣,以后应该会有很多啼笑皆非的事情,“你仔细察觉一下,我们现在下沉得很快。” “——这是为何?” 沈风道:“可能是因为你刚才融化了那些冰,又可能是散发了热量,现在下面的虫子正在快速下沉,其中原因,我也不是太清楚。”沈风现在方想起那个可怕的少女,还有那个怪鸡。 叶绛裙柔声道:“或生或死,也许皆是天意——” 沈风低头轻吻了她的额头。 随即,两人下降速度虽然变快,紧接着一起坠落,砰地一声,两人一起坠落在下面的冰窟里面,沈风先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将叶绛裙也扶起来,然后环顾周围,只见周围皆是冰寒彻骨的冰层。 叶绛裙靠在他身上,脸上点缀着淡淡的笑容,似娇羞,似痴恋,心神不再木讷,而是多情多思,她本是美如仙子,再添上情爱的神采,便是四季与之山水。 好冷!这什么鬼地方! 沈风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然后紧忙道:“绛裙,你在这儿别动,我到周围看看。” 叶绛裙忽然拉着他的衣袖,“我与你一起去。” 沈风不由得笑道:“我去去便回,你在这儿休息一下。”没想到有了情爱的她,竟然会变得痴缠,原本她无情无爱,但对沈风动了情,那从此中她便为了沈风而活,心中便唯有沈风一人。 “不必。”叶绛裙欲动,身子却一点力气也没有,不由得蹙眉道:“为何我一点力气也没有?莫非是又对我——” 这究竟是变了还是没有变,有什么伤风感冒只怀疑我一个,沈风不由得脑门一黑,没好气道:“那是你如今已没了武功,与寻常女孩子无异。” 叶绛裙呆呆道:“哦。”她说话语气和神情都和之前没有变,果然再怎么变,性格都是不会改变的。 沈风无奈地蹲下来:“留你在这儿我也不放心,上来吧,我背着你。” “好。”叶绛裙伏在他背上,脸上浮出一抹淡淡的娇羞,眼眉微醺,嘴角两片笑靥摇曳,她的情爱来得凶猛,但却已融入身心,或许寻常几十年夫妻才能如此,而她却是在转瞬之间。 没有刻意,而是自然而然。 背着她,沈风却可感觉她的身心,之前还以为会不适应,没想到可以这么自然,不是狂风暴雨般,而是波澜不惊,是平静,如行走在晨间绿荫小道沁人心脾。 谪落凡尘,随于自然。 第七百八十四章:冰窟情醉 http://..org/ ——冰窟—— 从土堆中爬出来,叶绛裙和沈风便在冰窟中寻找出路,之前已经在土里待了很久,现在又被困在冰窟中,就算没有其他危险,也会被活活困死。 “把我放下来,我可行走了。” 叶绛裙拍了他的肩膀,沈风便将她放下来,她刚恢复,确实需要走动走动,否则不利于血液循环。 “我们要快点出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有些冰冷,这种冰冷是皮肤的冷,而不是体寒,“冷吗?” 叶绛裙有感而叹:“原来这便是冷,曾经我从未感受到冷的滋味,正是感受到了寒冷,方会渴望温暖。” 说罢,她凝望着沈风,眼中萦绕着恋恋相依的情波,脸颊上两瓣桃红盛开于寒冷至极的冰窟内,娇艳分毫不减。 沈风笑呵呵道:“绛裙,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一个人?” 叶绛裙疑道:“何人?” “之前的舒如姒。” 叶绛裙脑中似乎浮现舒如姒平时的言行举止,微微蹙眉道:“我与她不像!”她似乎很排斥,因为她师妹在别人的评价里是一只狐狸精。 沈风笑道:“不是言行举止像,而是眼神有点像。” 叶绛裙颔首低眉露出一抹痕迹很淡的娇羞,语调忽转道:“她如今去何地?” 沈风摇摇头叹道:“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经历了太多,背负了太多,现在她仇也报了,成为了一个普通女子,她现在等于失去了所有,所以她心里很空虚很迷茫。” 叶绛裙道:“哦。”除了对舒如姒,她才会多问一句,这已经很难得了。 走了一圈,才无奈地发现这个洞窟是一个封闭的冰窟,此时只好在冰窟里面等人来救,在来之前,已经告知天府行踪,此时只能期待天府派来的人能快点来援救。 “绛裙,过来。” 沈风坐在土堆上,然后将叶绛裙揽入怀中,低声道:“两个人抱在一起比较暖和,我们再撑了几个时辰,便会有人来救我们。” 被他抱入怀中,叶绛裙身子一下子僵直,连脖子也打直了,眼珠子一动不动,双手不知要放在哪儿,心跳一下子变得很快,她摸了摸自己胸口位置,惊道:“我是否快死了!” 被她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没好气道:“你怎么一惊一乍的,好端端地,你怎么会呢?!” 叶绛裙神色哀伤道:“我的心跳得如此之快,之前并未有任何征兆,这难道不是将死之状么?” 沈风差点噗嗤笑出来,急忙又憋住,见他忍俊不禁,疑惑道:“有何可笑之处?” 沈风将她抱紧一些,差点笑喷又忍住:“你不会死,你省点力气等人来救我们。” 接触更加紧密了一些,叶绛裙心跳蓦地又加快,脑袋晕晕的,身体仿佛被施了什么法,变得软绵绵的,轻飘飘的,呼吸急促道:“我定是快死了,我快喘不过气来。” 沈风好笑一下,装模作样道:“你这种症状我经常看到,我可让你马上没事。” 叶绛裙道:“有何办法?” 沈风笑嘻嘻道:“你现在离我一尺远,便不会再有事。” 她依言与沈风保持一尺的距离,果然心跳渐渐平复下来,意识也清明许多,顿时讶然道:“为何如此!” 看样子她的情商一下子没法救治,沈风一拍脑门,无奈一笑道:“那你好好坐在那边,这儿还有一些古怪的虫子,最好不要动!”说着,便取下衣服为她披上。 “你——” “我比较能挨冻,你已经不是曾经的叶绛裙了,这儿真能把你的身体冻坏了,我可不想她再变回从前。” 闻言,叶绛裙若有所思片刻,忽然将身子靠过去,面无表情道:“如此靠在一起,便可互相取暖。” 沈风瞟了一眼,欣慰道:“当你感受过了寒冷的滋味,便也知道身边的人也在被寒冷折磨,这个时候,人与人便会建立起关系,师父,你总算学会了人世间的冷暖。” 叶绛裙淡淡道:“我无须知道太多人的冷暖。”她话里的意思其实是,她的温暖只愿给与沈风一人,只不过她的情商太低,体会不到自己话里的意思,这是她心中自然而然的想法。 她一旦动情,从此心中便只有沈风一人,亦只为沈风而活。 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总不能以为她真的能和普通女孩子一模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沈风想想罢了,望着她调笑道:“师父,你又脸红了。” 叶绛裙心跳一直加快着,脸上飞出两团红云,强装镇定,淡淡道:“太热!” “明白,明白!”忽然感觉温度有点上升,比之前暖和多了,再看看她一直在散发着热量,不由得奇道:“原来还有这意想不到的效果!” 叶绛裙此时脑袋晕晕的,闻言,迷迷糊糊道:“你说什么?” 沈风贼贼道:“我找到一个取暖的办法!” 。 “什么办法——要取你取!”叶绛裙脑袋糊涂的时候,反而倒是聪明起来,说着,将身子离开他一些。 沈风大感不满,神色严肃道:“刚才是谁说不抛弃共温暖的,师父,我发现你和舒姐姐的体质真是异于常人,我现在要做个小实验,请你全力配合我!” 叶绛裙呆呆地摇摇头,虽不知他要做什么实验,但凭着直觉,定然不是什么她能所想到之事。 “这次实验具有科研意义,舒姐姐比较没有定力,不会尊重科研。”沈风转眼一笑道:“——师父,不要害怕,这个实验很安全,对身体没有危害。”说话间,已经握住她的手。 见他欺身过来,心跳一下子加快,砰砰直跳,快要从心房蹦出来,叶绛裙眼珠子瞪大一动不动,身体一下子僵住,体温逐渐升高。 好温暖—— 身体感觉一阵温暖的舒适感,再看她脸颊飞霞,因霜化而流光溢彩,五官如传世之美人赋所造,神之,仙与,再加上摄人心魄的娇媚,沈风怎敢拒绝此等美色! 一下子还只是想做个小实验,现在已经完全抛之脑后,这家伙还敢说舒如姒没定力,还没一会儿,便知谁是原形毕露的那个人。 沈风抱住叶绛裙的腰,在她的娇羞下,由缓到急地慢慢贴近,进而将她的双唇封住,叶绛裙瞪大了眼睛,瞬间脑中一阵眩晕,缓缓将双眼闭上,身体的温度一下子升高,进而散发出一阵一阵热量,热量将两人包裹住,得以让两人迷醉其中。 原来叶绛裙只要动情,身体温度就会升高,而舒如姒亦是如此,只不过舒如姒会变冷,在这冰窟之下,两人抱在一起,沉醉着,贪婪的索取着,不愿醒来。 而此时,一只白色的奇异虫子,正在悄悄地爬向叶绛裙 第七百八十五章:秦王有请 http://..org/ ——沈府—— 此时沈风已从雪山被救回到了府中休养,在冰窟中与叶绛裙待了一个时辰,天府派的人便过来援救,原本天府的人没有这么快能找到,但路上遇到有人告知才能找到冰窟。 在两人离开冰窟的时候,冰窟里面的冰蛰悄悄爬向了叶绛裙,在距离三尺的时候钻入了冰里,而就在那个时候,天府的人正好到来,叶绛裙与沈风也就站了起来,这才躲过一劫。 “众位小姐姐,我回来了!”从雪山回到府中,沈风心情大好,刚踏入府中,看见一群妻眷坐在园子里,便笑着上前,“劳你们担心了。” 如今沈府中的美女已是天下皆知,放眼天下,便是皇宫也不如沈府的美女娇艳,六宫粉黛也不如沈风的妻眷,众女将沈风围在中间上上下下检查一番,一个接着一个数落,一个接着一个心疼。 沈风好生一番安慰后,才问道:“可岚,这几日府中有没有什么事?” 林可岚自从剪了短发之后,愈发气质伶俐简练,亦更加自信迷人,“小扰时有,大乱不及,京城人如今还不敢欺负到府上来。” “看来是一些跳梁小丑来骚扰,小鬼而已,便是我们的唐大小姐也能打发。”沈风冷笑一声道:“这种民事纠纷唐大小姐来应对是绰绰有余,大小姐你说吧——咦大小姐呢?”找了几眼,却没有发现大小姐的人影,按照少女怀春的规律,她应该是最积极的。 柳婉词轻笑道:“听闻岳麓书院要将你的石像拆去,雪儿便去与他们山长理论。” 沈风神色振奋道:“大小姐竟然单枪匹马去京城最有名的书院砸场子,真不愧是将门虎女,可岚打理那些正儿八经的事得心应手,但要是有人要耍无赖滋事,可就要大小姐亲自出马。” 林可岚轻笑道:“那可不是,雪儿古灵精怪,连壶酒、青石前辈都拿她没办法,前些天青石前辈打赌输了雪儿,得管雪儿叫姐姐,害得前辈如今过门而不入,见了雪儿便躲。” 众女掩唇噗嗤娇笑,连一向不喜言笑的?o瑶,亦是笑得合不拢嘴,直摇头嗔怪道:“雪儿活脱脱是你的翻版,若是让唐夫人知道她的千金学了你,定要怪责我们没有好好教她。” 琴茵挺着大肚子,哼道:“我们这几个里面,便数你最胆小怕事,学了相公有何不好,晴雪是我们家的人,我们纵容她,唐家欢喜还来不及。” 茵儿便喜欢与?o瑶拌嘴,两人越是拌嘴,关系越是好,而?o瑶性情娴静,不会与人争吵,反倒是随着茵儿的话,让茵儿高兴得翘了嘴,如今便数茵儿找?o瑶的次数最多,这也好理解,与可岚晴雪拌嘴,茵儿胜少负多,而婉词与她和和顺顺,如此一来,她便只能经常去找?o瑶安慰。 纪?o瑶淡淡笑道:“茵儿此话亦有理,他日若是唐家怪责,我便顺着茵儿的话来对。” 琴茵脸红了一下,心虚道:“你说便说,可别说是我说。” 几女莺声燕笑一阵,发反倒是没有沈风的事,见草谷与广音正好过来,便道:“草谷师叔,你来得正好——” 此时天府的人将叶绛裙抬进来,在路上的时候,叶绛裙已经睡下,她的身体经历一场变化非常乏倦,纪?o瑶上前道:“相公,你将师叔带回来了。” “嗯。”沈风转而道:“草谷师叔,她的身体有了些变化,现在有点虚弱,你帮她看看。” 草谷点了点头,又道:“将军亦有虚耗之相,亦随我过来。” 明日便是入灵,需要充沛的体力,这几天在雪山上折腾不轻,是需要好好调养,想到此,便跟草谷大夫去。 在府中休养了半日便马上回了皇宫,正好赶上了大礼那一日,所谓大礼最后一日便是出灵。 皇帝驾崩乃是天下大事,可谓举国哀悼,莫说那些工农商的营生,便是某户有大喜亦不可声张,古代最重视礼仪,平常逛逛街买买菜都要讲究礼仪,而大国之礼,是一种强国的符号,它起到一个引领的作用,在大国周围那些小国家都会向大国学习礼仪,因此,大国之帝王陨落必须是庄重盛大、事必巨细。 当日,皇帝的送葬队伍从皇宫正门出来,时辰正好是日出,走在最前面的是六十四位引幡人,高举万民旗伞,接着是皇帝的卤薄仪仗队,有一千多人之多,他们举着各种兵器、幡旗和各式各样的纸扎或绸缎制作的烧活,浩浩荡荡,十分威风。抬棺木的扛夫,身穿孝服,每班有一百多人,分三班轮流抬送,而送葬队伍不仅包括皇亲国戚、将相王侯和文武百官,还有大批的和尚、道士和尼姑,他们身着法衣,手执法器,不断吹奏诵经,整个送葬队伍长达十几里,人数可以比得上一个小城镇的人数,从京城到陵地,沿途可达百里,分段距离卡点上还要搭设芦殿,供停灵和送葬队伍休息,芦殿也是玉阶金瓦,朱碧交映,十分华丽。 一场葬礼下来,花费了财力物力皆是不可估计,这才是自古以来的通病,所谓礼,说穿了就是好面子,为了大国的颜面硬撑,礼自是不可缺少,但不能滥用,如果滥用就纯粹为了讲究排场,反而有点不尊重亡灵。 送葬队伍经过了几个时辰到达了第一个芦殿,队伍暂时可以休息,沈风一身白袍坐一根横着的树干上,在他旁边是一个小男孩和夏才女。 “嫣然,这次累你了,还要你跟着过来。”队伍从清晨到中午才休息下来,中间已行走了二十多里路程,这点路程对沈风来说自然是小事,但对于夏才女来说却有点吃不消。 “多喝点茶水,这茶水是草谷大夫配制的,可以解乏补气血。”将手里的茶水递给她,“你和小七都喝点,还有几十里路程,接下去只会越来越累。” “将军也太小看嫣然了,莫要忘记嫣然之前曾去过蜀川,还与你一道上蜈蚣山平贼。”夏嫣然走了二十里路,倒还不至于太累,她不像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闺秀,在之前还独自去蜀川,足见她体力不弱。 “此次小七要来送殓,这孩子怕生,若我不随来,只怕中途会出事。”夏嫣然身着素衣,无依粉黛,但光是她的容貌与身姿已足够夺目。 沈风点点头道:“后日将是入陵之日,这两日还劳须才女多费心教小七,教小孩子我实在没什么耐心,来京几天了,这孩子什么话也不说,他怎么了。” 夏嫣然脸色黯然道:“自从孤儿院被烧后,小七便变得沉默许多,如今他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我亦不知他心中所想。” 沈风叹道:“孤儿院有他之前的兄弟姐妹,还有一些照顾他的人,那等于他的家,遭此变故,肯定会对他心理造成伤害,然后又得知他的身世,我怕这孩子会接受不了,以后还要你多开导他。”心里惭愧,毕竟小七还只是个孩子,被迫卷入政治斗争里,被迫接受别人安排的命运。 夏嫣然轻叹道:“他是帝王之后,这是他的命。” 沈风转头招手道:“小七,你过来。”小七这孩子模样生得与皇帝有几分相似,之前没有去注意,他走到沈风身边,“这几日在我府中住得还习惯吗?” 小七还是小男孩,对于不太熟悉的人不善表达,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还是低着头坐在夏才女旁边,小孩子不懂大人的世界,大人也不懂小孩子的世界,不过小孩子总归是小孩子,他们的内心世界不会复杂。 沈风沉吟片刻道:“小七在想以前孤儿院的那些兄弟姐妹吗?” 小七面露难过道:“他们是小七的朋友,小七想他们。” 沈风道:“对,他们都是自幼无父无母的孤儿,因为生下来就是悲惨的命运才被孤儿院收留,这天下间还有很多像小七你这样的孤儿,那些孤儿甚至没有孤儿院收养。” 闻言,小七抬起头道:“那快去救救那些孤儿。” 沈风摇摇头道:“家国不稳固,这些孤儿只会越来越多,小七,你想不想帮助那些孤儿?我们国家的孤儿或许以后都要靠你来救。” 小七道:“想!小七该如何做?要去哪儿救那些孤儿。” 沈风穆然道:“首先你要成为一个有能力的人,你有很多时间去学习,当有你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物,就可以救很多孤儿。” 小七似懂非懂道:“我明白了,我要成为像沈哥哥一样有本事的人。” 沈风笑了下,转而道:“嫣然,你陪着小七,我去找你姐姐。”说罢,便去寻顾碧落。 这几天顾碧落可谓忙得头晕脑胀,白日里要不停说服一些大臣,到了夜里还要处理事务,柔然大军将至,内政不稳,她每日皆是忧心忡忡,此时,她正与一位大臣在交谈,身边还有瞿楚贤。 “瞿叔、章大人——”沈风走了过来,眼睛多在顾碧落身上看了几眼,便道:“顾小姐,怎么不去休息,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启程了。” “沈将军来了,你们叙叙,老夫要去歇一会儿。”这位章大人从始至终没有给沈风好脸色,这位章大人属于政治保守派,耳闻了沈风的所作所为后,非常排斥沈风把持政局。 瞿楚贤忽然叹了一声道:“落儿,爹也去歇歇。”瞿楚贤似乎对沈风也不满,大概是因为沈风冷落了顾碧落,他为女儿抱不平。 沈风悻悻而笑,尴尬道:“顾小姐,这几日辛苦你了。”越来越不敢面对她,似乎能给与她的就是几句客套话,美人情重,不知该如何报答。 走了半天的路,顾碧落语调疲乏道:“叶前辈可有寻回?” “找回来了。”转而问道:“马上便要入殓,那几个大人是否会推举秦王出来?” 顾碧落道:“你迟迟没有推举人选,多数大臣便觉得你身怀异心,于是大臣纷纷推举秦王出来,其实秦王之德——” “秦王?”沈风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你是不是觉得让秦王登基也未尝不可?” 顾碧落道:“小七年纪尚小,而你此时若全力支持秦王继承皇位,秦王必定亦会感恩在心,如此一来,我们便可安心抵御柔然大军,待到秦王之后,亦可让小七再继承皇位,便不负皇上遗愿。” 沈风忽然莫名其妙道:“顾小姐,你学过推理吗?” 闻言,顾碧落迷惑道:“习过一二。” 沈风道:“当我们推理事件的时候,只要会忽略一个细小的事件,这个事件隐藏了一段时间后,又再次浮现,一般来说,谜底就在被这个被忽略的部分。” “早已闻名沈将军英武不凡,今日秦王得见,果然英雄出少年。”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态度十分谦卑,明显有意与沈风结交。 “我来了。”偷偷与顾碧落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转身笑道:“能有如此气度,假若我猜得没错的话,你便是秦王。” 顾碧落微愕片刻,随即道:“碧落拜见秦王。” 秦王挥臂喝道:“无须多礼,本王是来见见沈将军,沈将军不知可否与本王单独说几句话。”这位秦王果然气度不凡,举止投足间都散发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大气,身姿比皇帝还伟岸挺拔,精神奕奕,给人一种天生王者的感觉。 沈风笑道:“秦王有请,末将岂敢不从。”说着,秦王到了一个偏静的荒处。 两人来到荒处,秦王沉吟片刻,忽然沉声道:“我想请沈将军助本王登上王位!” 没想到他开口便是开门见山,而且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命令,但他的眼神却是带着恳求,沈风心里不由得对这位秦王有些刮目相看,定了定神道:“秦王认为我还有的选择吗?” 秦王大喜于形道:“看来沈将军是答应了!只要沈将军助本王登上皇位,本王他日必不会亏待将军。” 沈风笑了下,不为所动。 秦王狂放地笑了几声,斩钉截铁道:“莫非将军也想当上皇位,若是将军想当皇帝,本王亦愿支持将军!” 闻言,沈风心中大感意外,随即摇头道:“我对皇位不感兴趣,秦王不必试探。”他话里还有结交的意思,但实际里是客套话。 秦王沉声道:“本王并非是在试探,京城如今已在将军掌控中,皇位对于将军来说唾手可得,有本王支持,将军便可更加顺利。” 沈风神情不变道:“我还是那句话,我对皇位不感兴趣!” 秦王神情兴奋道:“有将军这句话,本王便放心了,纵使将军不支持本王,本王亦有大臣们的支持,将军甘愿让贤,本王登基以后必感恩在心!” 沈风笑道:“那便多谢秦王厚爱了。” 秦王哈哈大笑几声后,转身即走,沈风方才的笑容迅速退去,取而代之地深思之色。 第七百八十六章:新的篇章 http://..org/ 蛰伏于黑暗中三十年的濮阳宫,一朝冲出黑暗便埋葬于瓦砾之下,只要有沈风站在光明下,濮阳王以及濮阳宫便只能永远属于黑暗,张天师在沈风来到这个世上便有预言,但皇帝不信,濮阳王不信,乱世之中,格局注定了一个人成败,皇帝与濮阳王都把自己束缚于龙椅上,而只有沈风站在了世界之巅。 有如此格局之人,世间少之了了,但不乏投机取巧的人,阎王好过,却要堤防小鬼,当心背后被人捅一刀。 “秦王与你谈了什么?” 正在思索间,一阵香风飘然而至,顾小姐尽管憔悴形失,鬓发絮絮零零,但她从来不因容貌而自信从容,是女子至高‘林下风气’的境界,行如分花拂柳,怎么也让人想不到她还能行军打仗。 如此气质有神韵之美的‘邻家姐姐’,我之前是怎么狠下把她气得差点自尽,最近沈风对顾碧落心存愧疚,经常自我反省,这个态度难得到了国民良心质标准,想到此,堆起彬彬有礼地笑脸:“他要我帮助他登上皇位。” 见他脸肉失调地堆笑,顾小姐倒有点不适应,白了他一眼道:“秦王已走了,你这副笑脸要给谁看。” 欠她的债可不是一个笑脸就能还的,收下无谓的笑容,转而道:“秦王让我支持他,你觉得他是诚心相邀吗?” 顾碧落沉吟道:“此时秦王相邀,于情于理都说得通,你似乎在怀疑他——秦王回京乃是由众位大臣请回,且秦王乃是皇兄,皇上驾崩兄长自然要回京。” 沈风语调古怪道:“你确定秦王才回京吗?” 闻言,顾碧落两片眉叶即揽在一起,低声道:“此话何意?!” 见他笑而不语,又气又恼火,他便是喜欢故弄玄虚,然后再揭开谜底,最后好好得意,横眉狠狠瞪了他两眼:“你不说便不说。” “顾小姐,你来摸摸!”沈风忽然握住她的手,牵到腹部上,沈风之所以不说,是怕她再操心,现在要为她好好分担。 “你作甚!”顾碧落條地收回了手,恼怒道:“有事便说,勿要动手动脚!” 沈风神情忽然变得警惕,悄悄靠近过去,小声道:“顾小姐,我有一件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保暖,但你切勿打开,这两日只能放在衣服内,像我这样放。”说着,掀开衣服一角,只见他的腹部上垫着一个形似药包的裹布。 顾碧落斜眼见此,疑道:“这里面是何物?” “别问了,过两天你就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你切勿交给他人,一定要随时携带,便是睡觉也要带着,像我这样,裹在腹部上。”沈风语调神态都十分凝重,似乎不像开玩笑,说着,取下裹布交给她。 闻言,顾碧落不由得谨慎起来,悄悄将裹布接过来,垫在衣服里面,衣服有两三层,她便垫在最后一层,裹布大小正好盖住她的腹部,里面似乎还有一些物品。 沈风笑了下,便道:“过了会儿又要送葬了,我先去休息会。” “你还未说明秦王之事——”轻叫一声后,见他没有回头,也不好再说,此时确实不宜说话,抚了抚腹部,自言自语道:“此是何物,为何两日后才可看。” 自言自语一句后,便回去送葬队伍里,走了几十步,竟发现腹部传来一股暖意,心惑,伸手进去抚了抚腹部,才发现是方才的裹布在发热,旋即明白过来,原来这裹布并不是什么神秘之物,而是里面配制了药物,药物放置在衣服内便可暖身。 顾碧落脸颊先是一恼,旋即绽开温润的笑意,如清风拂面,涟漪出一抹淡淡的红晕,他定是怕被拒绝,才想出这个主意,红唇轻恼道:“这个骗子!”骂还是照骂,可心里却被抹了蜜似的,笑容如潋滟的波纹久久不散。 过了半个时辰,送葬队伍继续前行,每四个时辰,便会到一个芦殿,经过一天一夜的路程,终于来到了陵地,期间秦王没有再来找沈风,路途上除了下了一场雨外,便没有其他状况,陵地位西南百里的峰涧,乃是一块风水宝地,地处偏僻,人迹罕至,附近一带还有不少野兽出没。 陵地早有军队驻守,以防入灵当日有乱,入灵礼仪繁缛要持续三天三夜,而按照礼制皇帝的太子须守灵三年,但是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一般殡堂之上便会宣读遗诏,然后太子就在灵前即位一般是以三天代三年,举国上下戴孝三年也只是个规定,按照此时礼制规定是三十日。 太子已死,此时由谁来在皇帝灵前祭拜,那便是新皇,而此时具有宣读资格的人便是沈风,沈风决定了大国的新君人选,如今沈风大权在握,只要动用绝对力量,那些大臣再反对也无用,但沈风不想动用武力压制,他想建立一个稳固的朝政,一个内外团结一心的朝政,所以篡位绝对是下下之策。 陵地环绕着和尚道士诵经的声音,方圆十里全部是身披素衣的人,而烛火烟气将整片陵地笼罩着,甚至将周围鸟兽驱走,祭拜了几个时辰后,一些体弱的宫女太监已快透支,但她们不能倒下,只能一个个时辰地强撑着,她们身份低微,入灵又是极为庄重之事,她们若是出了差错,可是要杀头的。 又过去几个时辰,才到了宣读遗诏的时候,此时文武百官皆在陵墓前分立两边,此时掌銮仪卫事大臣与沈风分立两侧,中间一个巨大的鼎炉飘出袅袅青烟,四周插满了白幡,所谓掌銮仪卫事大臣便是专门给皇帝掌管贵重物品的,虽然权力不大,但一直是皇家最信任的家族,事物局、安全局长一直是一个家族传承,深得历代皇帝信任,相当于事物局、安全局长。 当今掌銮仪卫事大臣乃是一个复姓东方家族,当今皇帝在位时,亦对这个家族敬上三分,这个家族是开祖皇帝钦点世世代代掌銮,在朝中极有威望,而这位掌銮仪卫事大臣其实是上一代的,那些对沈风不满的大臣将这老爷子搬出来,为的便是不让沈风一手把持朝政。 老爷子凌厉地望了沈风一眼,走到铜鼎前,老者先声夺人,朗声道:“吾皇以菲薄,绍承祖宗丕业二十有五年矣,宵旰忧勤,图臻至治,惟恐有孤先帝付托,今忽遘疾弥留,殆弗能兴,夫死生常理,古今人所不免,所幸继统得人,宗社生民有赖,吾皇虽弃世亦复奚憾焉!” 说着,双手俯地跪拜下去,三拜九叩之后,又道:“惟今吾皇无皇子以继,吾皇在位时,秦王在夷地修身养性,德善一方,贤名耳耳相传、、、、故微臣推举秦王进陵为先帝守灵。” 台下大臣一一附和,东方老爷子又高声道:“有请秦王——” 正当秦王走出伍列时,沈风忽然高声道:“慢着!” 东方老爷子呵斥道:“微臣为先帝宣读遗诏,沈将军有事不如等大典之后再说!” 沈风高声道:“先帝有遗命命我代理后计,东方老先生如此先声夺人,岂不是在逆驳先帝遗命!” 东方老爷再呵斥道:“我东方家族乃是开祖皇帝钦点掌銮仪卫事,先帝仙逝未命新君,微臣自当为吾皇主持大礼!” 沈风淡淡道:“如此说来,只要先皇有遗诏钦定,东方先生便不会反驳。” 东方老爷语调敬畏道:“若是先生有遗诏,微臣岂敢逆驳。” 沈风忽然转头朗声道:“太史公大人,请你呈上先帝遗诏!” 此言一出,诸位大臣纷纷愕然,而秦王神色却是极为古怪,似是失落,又似是了然于胸,太史公将遗诏呈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读了遗诏,遗诏大白于天下,众人才知先帝有遗孤在民间。 “敢问沈将军,那位遗孤在何处?” 话刚落音,夏嫣然与顾碧落带着小七走进来,一双双眼睛不由得落在这个小男孩身上,纷纷惊呼道:“他难道便是先皇在民间的遗孤。” 东方老爷沉声道:“沈将军如何证明此子是先皇遗孤。” 皇帝将小七安置在民间,自然有所布置,在皇帝驾崩之前,他已经将一切都布置好,沈风逐将相关的人证和物件命人带上来,众人终于相信了遗孤之事,东方家族一直终于皇室一脉,而小七是皇帝亲生,东方老爷自然不会有异议。 沈风环顾百官,朗声道:“小皇子年纪尚小,先帝顾命我与诸位大臣辅助新君管理朝政,但我乃是一介莽夫难以辅政,故而我命东方璞大人、褚遣褚大人、瞿楚贤与柳宗礼柳大人代我同为新君辅政,诸位大人意下如何?” 沈风所列出四个人选大有玄机,东方家族的东方璞一直忠于皇室,在朝中没有站位,也是辅政的必要人选,而且掌銮仪卫事大臣官居正一品,论资历和声望都是辅政大臣的必要人选,再来是礼部尚书褚遣,朝政交替,一切百废待兴,而国之四维首重礼,将褚遣命为辅政大臣,是向百官及天下百姓传达一个态度,这个态度便是:我沈风虽独揽大权,但我是有心打理好这个国家,而我首治礼,便是说明我无心谋逆。 而当事人褚遣则是对沈风感恩戴德,沈风不仅没有杀他,还将他命为辅政大臣,他自然愿意为沈风卖命,其实他这个辅政大臣没有什么权力,辅政的权力主要集中在瞿楚贤和柳宗礼,瞿楚贤一个是学士,以学士来教导新君,实则是让瞿楚贤掌握大权,而柳宗礼则借此升为六部之首,管理六部。 瞿楚贤与柳宗礼在朝中本有人脉,再被沈风推举自然没有人反对,就这样,沈风还将瞿楚贤命为太师,而丞相一职则没有命任人选,有了六部之首的柳宗礼,太师瞿楚贤,还有其他两个辅政大臣,再命丞相一职就没有意义了。 小七顺理成章当上了太子进陵守灵,小孩子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心性却是坚强,并无怯弱之态,而沈风作为皇帝亲命的辅政大臣,自然要陪同小七进陵。 守灵须三日,三日之后,小七便是大国新主,而朝政交替自然要经历一番阵痛,幸好沈风的安排已经将阵痛减少到最低,且不久之后便要南下迁都,新的国都有利于新政,随着小七入陵,新的篇章才正式开始。 三日之后,新帝登基,年号太初,庙号元周! 新皇登基不久,便拟旨不日迁都,这座皇城已不如之前辉煌,百姓也纷纷从京城撤离,曾经那座尊贵之城一下子黯然许多,转而变成守备状态,连同京城周边城镇百姓亦纷纷迁移,一场旷世之战不战便已喧嚣起尘。 天策府不断在京城储备粮草,这座‘旧’京城在军事计划里,是作为军事城镇用来储备粮草军器等物品,毕竟之前是京城,交通十分通畅,无论背上西进皆可迅速进入战备。 京城并不是第一战线,但以河北山西秦川百里建立的防线是最后的底线,这条线如果被柔然军攻破,柔然大军便可一马平川直进中原,因此在这条底线前面,必须布下多条防线,而京城便是来喂养这些防线,京城偏居北方,靠近边防,三面环山,易守难攻,只要守住京城,便可令柔然大军贸然南侵。 此时沈风还在沈府中享受最后的悠闲时光,即将去应对最后一场大战,最难舍的还是家中的妻眷,沈风一直有个想法,要是早知道会有这一场大战,绝不会去招惹她们,因为他没有绝对的信心打赢这一场仗,但他天生多情,无法拒绝这些真挚的情感,每多一份情感,他的责任就多一份,必胜的心也就多一分,他每日夜里都想着如何打赢这一场仗,然后回来赢取这些妻眷,在这一刻,他已经别无选择,他一定要赢 第七百八十七章:鸟儿寻亲 http://..org/ 布防军备紧锣密鼓进行着,防御体系因为有了壶酒等天府工匠的研制而得到强化提升,此时皇帝新丧,如此大肆布军乃是犯了大忌,但是非常时期已顾不上犯冲亡灵,之前已经耽误了许多天,从现在开始,一切以抵御柔然为首。 此时,顾碧落已离开京城到其他几条防系监军,连同一起还有军中一些经验丰富的将领,而沈风还不能离开京城,沈风须留在京中稳固朝政,且要负责迁都事宜,而京中此时已成为作战指挥中心,几条防系部署每日皆要汇报回京城,再由京城发配军器粮草。 其实早在数月前,天策府便开始布防,与顾碧落等人商议定下防御策略,柔然军来势汹汹,若是加固防御,柔然军久攻不下,锐气必会大大受挫,几条防系中,当以边防最为牢固,那里便是大华与柔然的边界。 这几日,京城不断疏散人群,亦有不少男丁自愿报效家国,这些人自然马上派上战场,当可以一边操练一边派遣后勤,等时机成熟了,再派上战场,而沈风除了京中的事务,这几天则在草谷大夫的要求下安心调养,这也是顾碧落、天府以及各方军阀的要求。 的确,沈风身体经过几次大伤,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过来,且长久奔波劳累,身体损耗过度,因此他必须好好调养,甚至若是柔然军没有派上主力军,沈风不必身先士卒,可以在京中好好休养。 须调养的还有顾碧落,只不过她去了前线监军,过不了几日,她还会回京与其他几位重要将领商定一些作战策略,此时柔然军还未压境,便是大军压境,也不会一下子猛攻,双方开始只会互相试探,而且一旦开战,将是多点作战,很难说柔然军会将主力攻在哪个关口,所以此时布防只是一些基本工程,更多是在关口之间增加放哨、运输的准备。 此时沈风正趴着在床上,身上插满了银针,动弹不得,在床边上草谷大夫握住他的脚掌,将三根银针插在他的脚底板上。 沈风正在思索间,忽然全身传来一阵剧痛,痛的全身汗珠滚滚,此时他光着上半身,全身肌肉绷紧,正要大呼小叫,草谷大夫眼疾手快,将毛巾块塞入他的嘴里。 “将军,忍着点!”说着,草谷大夫抓着他的脚底板,又连续扎了几针,痛得眼珠子吊白,双臂紧紧抓住被褥,脸上汗水流了一滩。 好一会儿之后,那种剧痛感才渐渐缓和,沈风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双手垂下抬也不抬一下,整个人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草谷大夫将卡在他牙齿间的毛巾取出来,然后将他的身上银针一根根拔出来,“将军,感觉如何?” 沈风目光有些涣散,嘴巴还处于刚才的僵硬中没有恢复过来,*道:“爽!” 此时纪婳瑶打了一盆水进来,草谷大夫收起银针,嘱咐道:“婳瑶,你好好照顾将军,今日切勿让将军染了风寒,待到晚上时,再来药房拿药。” 纪婳瑶恭敬道:“是,师叔。” 草谷大夫离开后,纪婳瑶将温水中的毛巾拧干后轻轻为沈风擦拭身体,屋子里面添了火炉,十分暖和,此时天气已渐渐褪去冰寒,只要不是再来冷空气,屋中只要放置一个火炉即可。 纪婳瑶将毛巾放入温水中再拧干,然后为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见他犹在发呆,唇角不由得勾勒一卷笑意,柔声道:“你这副模样若是凯瑟琳公主看到,她必会——”说着,她自己摇摇头轻笑,凯瑟琳公主特别喜欢可爱点的人,所以她特别喜欢唐大小姐,沈风现傻呆呆的,倒是与唐大小姐有几分相似。 沈风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道:“婳瑶——” 纪婳瑶嗔道:“你倒是翻过身来。” “婳瑶——”沈风舒服地*一声,抬起手撩她的发丝,软绵绵道:“婳瑶——” 纪婳瑶羞红着脸,嗔道:“勿要作怪,快翻过身来。” 沈风懒洋洋的翻过身,刚才草谷大夫的针灸实在是奇妙无比,先是剧痛之极,再然后便觉得通体舒畅,脑中浮现着蓝天白云,仿佛融入其中。 “婳瑶——”沈风轻轻握住她的柔荑,傻傻笑了一会儿,语调一转道:“岳父大人真的不想入朝为官了吗?” 自从与亲生父亲相认之后,纪婳瑶脸上多了笑颜,再将毛巾拧了一边,细心为他擦去身上的汗水,“爹之前一生抱负便是尽展生平所学,但如今他已无此念想。” 沈风抚着她的发丝,含笑道:“你爹怕是想好好陪你,毕竟你们父女难得相认,之前我太忙,这几天我们一去看看岳父。” 纪婳瑶红着脸,似笑非笑道:“一切听相公的。”这句话是在嬉笑,自从与亲生父亲相认之后,她的确变了许多。 沈风一下子乐呵道:“这句话你从哪儿学来的。” “大概之前看了戏班子学的。”天气渐暖,她身上衣服已换成了轻盈些的衣服,秀发也修剪过,眼媚颊霞,才让人想起她还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姑娘而已,只不过平时她的性情让人觉得比较成熟。 闻言,沈风神色闪过微变,身子翻起来:“哪里来的戏班子?” 纪婳瑶道:“便在府外不远处一户富贾请来的戏班子,那日路过便顺便去了看了少时。” 沈风神色古怪道:“婳瑶,最近我们府中或者附近有没有奇怪的人?” 纪婳瑶寻思半响,半疑半惑道:“连日来心神皆不在此,并未有发现可疑之人。” 通过草谷大夫的针灸,沈风比之前清明了许久,精气神十分充盈,他知道有人仍在算计,但还是怕有所疏漏。 正想间,忽然见唐大小姐跑进来,此时我们人见人爱的唐家唐大小姐经过秋冬洗礼已褪去七八分稚态,盈盈而徐行间,散发着少女的芬芳,连沈风都不得不嫉妒,真是朝气蓬勃啊。 沈风眼睛在她身上瞧了瞧,便发现了她又美了几分,或许是因为少聚的缘故,在唐晴雪进门那一刻,沈风便一直在她身上瞧,而唐大小姐见他瞧着自己,不由得暗自欣喜,以前她没有在意这些,但自从见到这眼神多了,她也就明白异性的眼光。 “沈风,你养在园子里面的那只鸟儿能不能将它放走?” 她说的那只鸟儿是小草儿之前留下的,沈风奇道:“你怎么突然想将它放走?” 唐晴雪道:“它的家人来了,此时正在园子里,时不时盘旋在鸟笼上。” “是鸟吗?”沈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唐晴雪噗嗤娇笑道:“大笨蛋,鸟的家人不是鸟儿,难不成还是鸡鸭鱼。” 这话逗得纪婳瑶也掩唇偷笑,沈风老脸一红,一段日子不见她更加伶牙俐齿,估计是多管‘闲’事锻炼出来,之前还想让她学着做生意,没想到她却是处理公关事务的一把能手。 见他没有说话,唐晴雪不由得撒娇道:“问你话呢!” 沈风哦了一声,正想答应,心里却突然有一股奇怪的违和感,鬼使神差道:“不行!” 闻言,唐大小姐小嘴一撅,不高兴道:“小气鬼!”说着,便走出了房间。 哎,这小气包,这一生气,恐怕要半个时辰不理我了,沈风自个儿笑了笑,随即起身下床。 纪婳瑶疑惑道:“相公,只是一只鸟儿,为何不将它放出笼子?” 沈风神色古怪道:“我也不知道,恐怕是因为这是小草儿留下来的。” 纪婳瑶语调郑重道:“若是那草原女子留下来的鸟儿,我反而奉劝你将它放走。” 小草儿身上有太多难以解释的神奇之处,并且亲眼见识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预言画,沈风从未如此惧怕过,更别说是怕一个女子,但小草儿的的确确让他恐惧,让他如惊弓之鸟般,沉吟了片刻:“我知道了。” 纪婳瑶柔声道:“我去看看茵儿,此时胎儿正须安慰,但茵儿却总挺着肚子——呵,已是为人母,倒还像个小孩子般。”言语之末,脸上露出一丝黯然。 沈风察觉她的失落,适时搂住她的轻肩,柔声道:“草谷大夫只是说你身体还未恢复过来,并不是不可治愈的隐疾。”其实要论同房,与她次数最多,但她至今仍未有孕,之后草谷大夫为她检查了身体,才发现她的身子因长期被毒药损害,导致她难以受孕。 要是早知道这件事情,沈风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道画!心里有怒,更知婳瑶才是最痛苦的人,忙好好宽慰她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才让她暂时平复心情。 婳瑶走后,慢悠悠地洗漱完毕,然后坐在庭院里朝阳下享受早点丫鬟伺候,这种惬意的日子自从进入军营以后便阔别已久。 吃完早点后,便舒舒服服地坐在摇椅上,温暖的阳光洒在皮肤上,前后丫鬟捶捶腿捏捏肩,听着茵儿婉词说说笑笑,偶尔微微睁开一支眼看着唐大小姐在庭园里拿着一支捕蝶网追来跑去,便想起初见时便是与她追赶着,正是在街上与她追赶,便接到了婉词的绣球,闭上想着以前的趣事,极是享受。 “唐——唐大小姐,不——不好了!”来福跑到园子外的拱门前,这园子除了女眷以外,其他人不得入内。 现在来福成了唐大小姐跟班,在唐大小姐雌威下,来对她马首是瞻,做牛做鸭都愿意,谁叫如今沈府上上下下就数她最能折腾,原本跟着沈风的手下,要么见风使舵,要么被迫屈服,总之,如今沈风虽然姓沈,却是由得唐晴雪作威作福。 山中无老虎,狒狒称大王。 说的便是此时的沈府。 来福看见沈风坐在园子里,激动得热泪盈眶,想当初跟着沈哥的日子才叫辉煌,扳倒杜青山,戏惩宋行令,抓内奸,众讨债,一举晋升林家姑爷,在林家员工谱书写了传奇的历史,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可惜沈哥急流勇退。 唉! 来福装逼性地叹息一声。 唐大小姐正巧走过来,听他唉声叹气,立即横眉杏眼道:“无缘无故叹什么气,要是有病就去看大夫。” 来福一听,立即大气不敢喘一口。 训斥完毕后,唐大小姐神气地睇了沈风一眼,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在向他臭美显摆,悄悄将捕蝶网丢到一边,板着俏脸,老气横秋问道:“什么事!” 来福心里愤愤,身体倒是很诚实,毕恭毕敬道:“回唐大小姐的话,府门外来了一个很装束奇怪的姑娘,她口口声声我们府软禁了她的妹妹,这不是栽赃吗——” 随即,来福举手抱拳,面朝老天爷,神情肃穆道:“我们沈府自从在唐大小姐带领下,厚德载物——” 闻言,唐晴雪挥挥手道:“行了行了,来来回回就这一句,我都听腻了,你带我去会会那个小姑娘。” 来福急忙道:“大小姐,依小的看,那个小姑娘装束奇怪,定然不是善茬,你乃千金之躯,不可亲自去。” 本来这种事情,她最喜欢管,但她此时就想留下沈风身边,根本没心情管这些闲事,便道:“那你去打发她。” 来福领话便屁颠屁颠去了,完全已被唐大小姐支配,更忘了当初带领他走向辉煌的沈哥。 唐晴雪走了过来,见沈风依旧躺在摇椅上,气嘟嘟撅起了嘴,忽地狡黠地泛起笑容,挥挥手将他身边的丫鬟赶走,然后在地上拾起一根狗尾巴草,恶作剧地在鼻子上挠了两下。 哈嚏! 鼻子痒得厉害,打了一个喷嚏,一下子从摇椅上弹起来,见唐大小姐一脸坏笑,假装恼火道:“大小姐,我刚才梦到要跟你成亲,都怪你,搅了我的白日梦!” 成亲一事,唐晴雪不知在梦里出现过几回,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俏脸萌出一层霞红,轻哼道:“谁跟谁成亲,谁要跟你成亲,做你的白日梦去!”她说话的时候,看了琴茵和婉词两眼,神情有些忸怩。 “相公,我与婉词去那边看桃花。”琴茵与婉词并没有听见他们说话,两人手牵手去园子的另一边,林可岚买下这园子,差不多有两亩,虽然比不上皇宫,但在京城也是非常奢华了。 沈风脸上笑呵呵道:“大小姐,你不想跟我成亲吗?” 唐大小姐脸上泛起娇羞,十指捏着衣角,跺了跺脚,嗔恼道:“不理你了。”说着,跑到旁边的鸟笼,假装逗着鸟儿。 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陪她,她心里肯定委屈,慢慢走过去,也假装逗着鸟儿,故意说道:“小鸟儿,你有没有看到我的老婆?” 笼中的鸟儿转向唐晴雪,沈风装模作样地听一下,“她叫什么名字呀,她叫唐晴雪。你也认识她——对,她是唐家唐大小姐,升州第一美女,你也知道这一名号。” “讨厌!”唐大小姐在沈府呼风唤雨,在京城人见人怕,可在他面前还是一个娇羞的小姑娘,又跺了跺脚,嗔恼道:“你使坏!连小鸟儿你也要唆使。” 沈风走到她面前,将她轻轻搂住,耳语温声道:“小雪,最近一段时间我实在太忙了,是不是觉得很委屈。” 唐大小姐俏脸烫得红红的,腻声道:“人家都已经在你家里待了这么久,你到现在也没个说法。” 沈风急忙道:“我对你唐大小姐的心,天地可鉴,在我心中,早已将你当作我的妻子,要不,我在府中立个告示,将唐大小姐你是沈夫人的事情连登三百六十五天,大肆宣告,然后我再将唐大小姐风风光光地迎娶进门。” 唐晴雪娇羞道:“才不要。” 沈风叹息一声,语调愧疚道:“对不起,大小姐,一直以来让你们一直等我,我身上有撤不下的责任,如果让我选择,我愿意放下一切跟你们一起过着平淡的日子。” 唐大小姐眼睛红红道:“其实我跟婳瑶几个姐姐心里清楚,你要上战场,只有将那些外族蛮人赶回草原,你才能安心跟我们在一起。” 沈风无奈笑道:“是啊,要不然家里有个美如天仙的唐大小姐,我哪里舍得出门。” 唐大小姐已学了不少察言观色的本领,见他情绪不如从前那般斗志昂扬,温柔以慰:“你一定可以打跑那些坏蛋,从升州到京城,不管去任何地方,任何人都被你打跑了,你是天生的英雄,也是我们女儿家的克星!”话时,她眼中放着熠熠的光芒,对沈风的信心盲目而又坚定。 沈风抚了抚她的发梢,吃了她的迷魂药,心态也膨胀起来,色胆跟着起哄,手悄悄移上去一座软峰,低声道:“好久没有为大小姐检查身体,真是失职,让我好好鼓励鼓励。” 他说的鼓励,自然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着手于实际,说话间,手悄悄伸进去,手指头按在一颗蓓蕾上,果然已是‘翘首以待’。 这一下鼓励,只让唐大小姐魂儿都没有了,也就唐大小姐年轻不懂事,任由他胡作非为,唐大小姐被他弄得丢盔卸甲,扑在他怀里喘息连连。 “唐大小姐!” 正火热间,又听见来福的喊声,唐大小姐立即惊醒过来,羞恼一声道:“讨厌死你了!”说着,扭着小有规模的翘臀逃离了园子。 “唐大小姐!大小姐!”来福跑来喊了几句,但唐大小姐此时芳心大乱,哪里听得见人说话,只知跑回闺房平复心情。 沈风走过去,问道:“来福,慌慌张张的什么事?” 来福道:“沈哥,外面来一个奇怪的姑娘,一口咬定我们府软禁了她的妹妹,我怎么劝她,她都不走,还不停在府外学鸟叫,你听,便是这个声音。” 闻言,沈风仔细一听,的确听见鸟叫声,眼睛往笼中鸟儿望去,那只鸟儿似乎听得见,一直在笼中扑腾,同时,在园子外面,有一只鸟儿一直在上空盘旋。 心中觉得古怪,便往走去府外。 第七百八十八章:消失的怪鸡 http://..org/ “我的妹妹就在里面,你们有没有欺负她!她喜欢吃虫子,你们都给她吃什么了——” 还没到府外,便听见一道黄莺出谷的声音,悦耳可遏行云慕听,觉有些耳熟,好似在不久前听过,加快脚步走出府门一看,便一个全身装饰着鸟羽的少女,立即惊讶道:“怪鸡,怎么是你!” 原来站在府外闹事的人,便是几日前在大雪山遇到的怪鸡,这怪鸡行为古怪,性格变态,两次遇到了她,未免也太巧合了点,还有那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虫女,反正她的出现绝对没那么简单。 见到沈风,怪鸡脸上也十分惊讶,但听到他叫自己怪鸡,立即反唇道:“怎么是你这个傻逼!” 闻言,沈风差点上去掐死她,自从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还从来没有听到这么侮辱性的词语,众人愕然,来福震惊道:“沈哥,她好像在骂你。”虽然听不懂傻逼是什么意思,但听着很是难听。 沈风神色一下冷下来,本想叫人将她扔得远远的,却总觉得此人有很多神秘之处,不由得道:“你为何跟着我?” 闻言,她咯咯直笑道:“谁稀罕跟着你,我是来找我的妹妹,我的妹妹被这里人软禁在里面。” 编,从雪山跟到我家大门口来,这怪鸡究竟是想干什么?冷笑道:“我这里没有你的妹妹,你到别的地方去找。” 怪鸡气呼呼的,底气十足地指着沈风,道:“明明就有,还想耍赖,我看你们一定是瞧我妹妹太漂亮,不舍得将她交出来,尤其是你!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听族里老人说过,西海外面的人都很贪婪——好色!对,就是好色!”她一身白色羽毛,又带着西海地域的独特气息和肤貌,使得她的一言一行都十分显眼。 沈风一下子恼火了,道:“你有病吧,跟到我家里来,还说我好色,给我快点消失,别再来我家里骚扰我。” “是啊,姑娘快走,要是让几位夫人看见了,只怕沈哥不好受,这是一两银子,拿着钱快点走吧——沈哥,你怎么踢我——” “原来山外面的人这么坏,我再也不来了,你要是不放了我妹妹,我就——我就让你好看!” 呦呵,还敢威胁我,老子不调戏小姑娘很久了,你当我真的从良了!沈风无奈道:“我再说一遍,你妹妹不在我府中——” “谁敢在我沈兄弟府上闹事?!” 厉亥穿着一身气派的衣服带着两个小捕快走过来,如今他已是京城一名捕头,多亏了柳宗礼的照应,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享受京城所有青楼半价优惠。 “厉大哥,你来得正好。”不耐烦道:“这个是京城的捕头,专门负责失足少女的案件,你的妹妹丢了,你去找他,别来找我。” 厉亥干咳两声道:“是失踪少女。” 沈风笑道:“失踪失足都行,业余爱好就喜欢去捕花捕鸟的地方,你找他就对了,我没空陪你玩,拜拜再见不送!” “捕花捕鸟——”怪鸡寻思少时,显然没有领悟他话中的龌龊意思,“捕鸟的,我的妹妹被他抓走了,你快帮我救我妹妹。” 厉亥一下子没明白是如何一回事,疑惑道:“沈兄弟,这个小姑娘为何说你抓了她妹妹?” 沈风郁闷得懒得解释,小声嘀咕道:“你看她,没事在身上插羽毛,还总幻想自己是鸡,她脑袋不清楚,非要来找我,你帮我想个办法打发她。” 厉亥打量她几眼,的确如沈兄弟所说,脑子不太好使,可惜了这么好看的小姑娘。 怪鸡倒是敏感,见他们两个小声嘀咕,而且眼神非常可恶,气呼呼道:“喂!你们两个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厉亥和蔼赔笑着,道:“没有没有,小姑娘,你叫什么名,你的妹妹长什么样,你先告诉我,我找到了,再告诉你。” “我叫末末,我妹妹叫盈盈,她被这个人抓走了,不信你可以去里面找找。” 厉亥道:“姑娘恐怕有所误会,每日里哭着闹着要进去我沈兄弟的各家小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姑娘会不会看花了眼。” “各家小姐?”末末忽然摆出一副要惩戒大恶霸的神情,大呼小叫道:“噢我知道了,你平时肯定抓了不少在家里,你真是可恶,你知道每日被关在笼子里面有多可怜吗?!”说着,嘤嘤哭泣起来,仿佛是怀胎三月被抛弃。 闻言,沈风发觉她言语中的奇怪,当下想起在雪山上她说过的话。 厉亥见越描越黑,只好敷衍道:“小姑娘,小姑娘,你先别哭,我的这位沈兄弟平日里躲小姐还来不及,怎会去抓你妹妹,这当中一定有误会,你先跟我回官府,到了官府你再跟官差说说你妹妹从何时丢失,大概是长什么模样。” “她很好认,有一身绿色的羽毛——” 闻言,厉亥怔然道:“若本捕头没有猜错,你的妹妹是一只鸟儿?” “嗯嗯。”末末使劲点点头,又叽叽喳喳道:“但我跟你说哦,盈盈不是普通的鸟儿,她——” 果然,沈风脸都黑了,不耐烦道:“行了,你的鸟儿在我园子里,我马上把她给你,你带着她快点从我面前消失,来福,去将园子里面的鸟儿给她——” “你们一定不懂得喂她喜欢的,她一定很饿了,幸好我给她带了好吃的。”她小声笑说着,脸上挂着一种十分有感染力的笑容,如空灵般的澄澈。 正当沈风放下警惕转头时,却见她从身上拿出一个盒子,盒子打开时,分明看见里面盘缠着密密麻麻的虫子。 “是你!”惊瞥到那些虫子,便想到那个能操控虫子的少女,一个箭步将盒子拍掉,然后单手抓住她的双手,用时捂住她的嘴巴,“好险,差点又被你得手!” 这个叫末末的西海少女哪能挣脱一个魁梧大汉的钳制,瞪大着眼睛唔唔直叫,神情十分惊恐,沈风转头道:“厉大哥,她可是个危险人物,之前在雪山上还想杀了我,先交给你好好审问。” 又警道:“还有,千万不要让她吹笛子或者吹口哨,要不然会有*烦——哎呀!” 说话间,脚背被她用力踩了,她的鞋好像是登山鞋,沈风正好光着脚背,这么踩下去,脚背的皮被踩伤出血,特别是脚趾头,真是疼得要命,条件反射下,急忙捂住脚背龇牙咧嘴的倒吸几口冷气:“疼疼疼疼疼!好疼好疼!” “啊!!!”西海少女吓得俏脸煞白,使出吃奶的力气尖叫一声,然后朝着府内跑出,一溜烟的功夫,人已经跑进府中。 沈风惨叫一声,大吼道:“给我把这只怪鸡抓起来!” 一群人轰隆隆冲进府内,沈风也一瘸一拐的进去,紧接着整个府苑一下子上蹿下跳起来,那个叫末末的西海少女动作十分敏捷,竟然十几个府丁也抓不住她,沈风这个老大爷走法,也只能跟在众人后面怒吼。 看你还往哪里跑——好痒好痒——沈哥,她在这边——啊我的眼睛—— 哼哼! 一群人追着她,但不是被她全身痒就是眼睛流泪,十几个府丁,竟然全部躺在地上嗷嗷哭囔,西海少女望了一眼自己的杰作,得意的哼了两声。 沈风一瘸一拐的追上来,见她要跑向园子,大喊道:“里面不要进去,要是你受伤了,我可不负责!” 西海少女向沈风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跑进园子里,整座沈园从外面看过去风景美不胜收,但却已被壶酒门下弟子改造成机关重重的园子。 一名由天府弟子假扮的府丁上前道:“沈将军,是否要开启机关?” 沈风寻思半响,从见到这个西海少女到现在,她行为虽然古怪,却不似有危险,但那个虫族少女又是怎么一回事,正要命令打开机关时,又想起她曾说过从西海出来是来找一只鸟儿,或许,她没有说谎。 沈风摆摆手道:“不必了。” 说着,走入沈园内,沈园是沈风与家眷一起居住的地方,而之前林家则是住着府丁和丫鬟,还有舒姐姐的宅子则作客厅客房,只有少部分人才可进入园子里,三座宅子平日里十分热闹,但唯独园子是比较安静的。 “盈盈——盈盈——啊!” 西海少女跑得奇快,一会儿功夫便消失在园子里,沈风在园子里找了一会儿,却忽然听见一个奇怪的声音,闻声,立即往声音的方向寻去,奇怪的是,自从那个奇怪的声音后,怪鸡便好似从园子里消失,一点声音也没有。 “红叶,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女的过来。”沈风回到园子里歇息的地方,小草儿留下的鸟儿便在旁边的鸟笼里,如果那个叫末末的西海少女要找鸟儿,应该就是这只鸟儿,但那个女孩子到底跑哪里去了。 红叶正在给笼中鸟儿喂食,停下来道:“姑爷,我才刚过来给鸟儿喂食,但我是走过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女的,倒是方才似乎听到女孩子的声音,咦,这只鸟儿怎地突然不安分了。” 笼中鸟儿不停在笼中扑腾,似乎是焦躁,沈风看了一眼鸟儿,转而道:“你让车师斧和拜妮娜过来!”车师斧原名叫帕勒塔洪,他便是方才那个天府弟子,负责监查沈府,也是壶酒师叔的弟子,平日里皆在塔楼中,在沈园、舒宅和林家中间建造了一座塔楼,塔楼可以监查整座沈府。 沈风来到园子中的亭里,很快车师斧与拜妮娜便过来,车师斧是壶酒师叔中最得意的弟子,论起起研术,他与顾碧落不相上下,来自西域一个久远的国家——姑师国,姑师国也就是车师国,与楼兰一样,也是消失的古国,位于楼兰古国附近,在史书上记载甚少,但它是丝绸之路的要冲,而车师斧便是车师国一个工匠家庭,虽然车师国已经消失,但他们家却流入中原,世世代代以工匠为生。 至于拜妮娜是广音师叔的弟子,她与广音师叔来自西域龟兹国,如今龟兹国依旧还存在,但在几年前,龟兹国已投入柔然,成为柔然管制下的一个小国,但要追溯久远一点,龟兹国最早之前隶属于汉,在汉时,龟兹国便多次反复,袭杀汉使。龟兹国最著名是它的乐器,而广音大概是继承了这个国家的文化,自幼便善习声乐。 值得一提的是,中国历史上的著名僧人玄奘也曾亲自领略龟兹的音乐与舞蹈,玄奘印度取经归来后,途经龟兹,正好碰上了龟兹国盛大的节日——行像节。那是玄奘已经是赫赫有名的高僧了,龟兹国王邀请玄奘登上了城门上临时搭的木棚,和王后宫女一起观赏节日庆祝典礼。玄奘描述说,一座高达三丈的巨大佛像立于四轮车上,由几个僧人缓缓推着,从城外向城门驶来。玄奘合掌迎候,国王卸下王冠,赤脚捧着一炷香走下城门,跪在佛像前,王后及宫女从城楼上撒下五彩缤纷的花瓣。这时,城楼上各种乐器一齐响起来。男女老幼赤脚露膀,手拉手用水尽情互相泼洒,边浇边跳着舞,并用绳索钩套来往的行人,把水往他们身上浇去。连玄奘也被这国王邀请,脱去袈裟鞋袜,同大家一起且舞且泼,以后,龟兹国的“乞寒舞”传到中原,再由中原传到缅甸、云南一带,成为“泼水节”。 而这个世界也有玄奘,记载关于玄奘的历史也大体相似,亦有玄奘与龟兹国的记载,而且龟兹国的乞寒舞传到中原后,也传到了缅甸和云南一带成为了泼水节,由此可见,文化有属于文化的路,就算历史不同了,它也有自己的轨道。 “最近园子里面可有异常?”沈风坐在亭中饮茶,如今他是天府之主,所有天府弟子都要听命于他,天府如若不是经历濮阳宫的分割,势力脉络还要更加庞大。 “近日园子一切如常。”车师斧答道,帕勒塔洪是斧头的意思,在古代,人喜欢以事物来取名,车师斧便是以斧头来取名。 沈风沉吟道:“刚才跑进去的那个人,突然就从园子里消失了,你们去将人找出来。” “是!” 车师斧走后,拜妮娜才道:“府主,你命我关押的异族女人说要见你。” 沈风愣了一下,挑眉一笑道:“她?我知道了,你与车师斧一起去查查,记住我交代你们的事情,务必要保证园子的安全。” “是!” 拜妮娜走后,沈风便去了塔楼,走到塔楼中央一间隐蔽的房前,看守的天府弟子将房门打开,推开门进去,房中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火辣、穿着一身西方服饰的褐发女郎。 “女皇陛下,听说你找我?” 房中的女人便是尤多西娅,当日沈风给尤多西娅两个选择,自杀或者沦为阶下囚,尤多西娅选择了后者,她选择了求生,说明这个女人有着恐怖的欲望,为了以防万一,本应该斩草除根,但直觉告诉沈风,留着她以后或许会有用。 “我想跟你谈一个交易,你一定会感兴趣。”尤多西娅转过身,被软禁了一段时日,她的面容变得苍白许多,身材也消瘦许多,唯一不变的是她那一双散发着厉芒的双眼,其实乍看之下,她的双眼极具诱惑,但她的经历和地位使得那双眼睛充满着攻击性。 寻常人被关押在一个地方都会烦躁,更何况她是欲望如此高的女人,但尤多西娅出乎意料的冷静,反而让沈风越发觉得这个女人很危险,淡淡道:“你说说看。” 尤多西娅道:“我可以让帝国倾尽全力攻打柔然,不仅可以让你的国家避免一场灾难,还可以让柔然永远消失。” 闻言,沈风神情毫无波澜,冷淡道:“你的条件呢?” “放了我!”这三个字几乎可以肯定是她最真诚的话,尤多西娅道:“我会先修书到帝国,等到柔然族被灭了之后,你再放了我,你觉得这个交易怎么样?” 沈风沉默不语,手中把玩着一块茶杯,一直望着她的双眼,尤多西娅神情没有丝毫着急,静静等着他的表态,她言语中纵使有哀求之意,但气场却十分强势,她天生就是一个强者。 大约一盏茶后,才道:“你就不怕我反悔吗?” 尤多西娅道:“只要柔然族一灭,我对你来说就没有任何价值,我请你把我放了,到了那个时候我还会和你签下君士坦丁契约,这是帝国最神圣的契约,任何人一旦违反契约,就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契约精神在西方国家极为重视,沈风也稍微有所了解,但她说得越诚恳,沈风心中却越是警惕,神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尤多西娅补充道:“你可以对帝国提出任何要求,只要我可以做到。” “听上去很不错,正好解决了我眼下最大的麻烦,还可以对帝国提出任何要求——”沈风呵呵笑着,忽然语调森寒道:“但我绝对不会和一个时时刻刻要我命的人做交易!听懂了吗!死心了吗!” 第七百八十九章:浴桶上线了 http://..org/ 闻言,尤多西娅瞬间变成一个仇恨的恶魔,褐色的眼睛露出一条条细小的血丝,怒吼道:“把我放出去,把我放出去!你这个魔鬼!”说着,她扑上去撕咬,像野兽一般的撕咬。 沈风猛地踢中她的腹部,她整个飞出去趴在地上,起身走过去,站在她头不远的地方,冷冷道:“别再自作聪明,魔鬼是不可能放过另一个魔鬼,我甚至不用去猜你会如何告诉帝国来救你,然后中途掉头攻打我这边,女皇,真是可惜了你的智慧。” 语调一转,一脸惋惜道:“我也想放了你,但是你的野心太大了,你想当上帝国女皇,还想统治整个世界,对了,你此刻最想将我千刀万剐,所以我不能放了你,你要理解我。” 蹲下来,将她扶起来坐在椅子上,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我很抱歉,你的余生,只能在这个地方度过,当不上女皇,更加没有自由,如果你活得不耐烦可以选择自杀。” 这是她这段时日一直以来的噩梦,她深深恐惧着,此时听了这些话,更加击碎她最后一点希望,整个人陷入极度的恐惧中,忽然跪在地上,神态疯癫地哀求:“我恳求你放了我,恳求你!求你!”她是帝国未来女皇,但此时却跪在别人面前,可见她心态已经崩溃,野心与欲望越大,看似很坚强,其实一定有一个地方极其脆弱,当尤多西娅看不到希望的时候,她瞬间崩溃。 沈风神情冰冷道:“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女人,我肯定会放了你,但你不是!” “求你!求求你!”尤多西娅已经完全失去了女皇的尊贵,她甚至说出了更下贱的话,“fuckme,tortureme,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我只求你放了我!给我自由!”两人说话一直是用英语交流。 “干?折磨!”沈风冷笑道:“我没听错吧!” 抓着一点点希望,尤多西娅神情充满病态的兴奋,近乎疯狂道:“是的,你没有听错,你可以对我任何事,不管用什么方式,不管多少人,我是个biao子!我是下jian的奴仆!我只要你享受到快乐,你可以肆意玩弄我,求求你放了我!” 闻言,沈风没有丝毫兴奋,更加对这个疯狂的女人感到恐惧,甚至退后一步道:“你太可怕了。” 尤多西娅神情怔住,旋即变得极其凶狠,怒吼着,诅咒着,用着肮脏和恶毒的语言,一直无尽的谩骂着,沈风淡漠地听着,直到她停下来。 尤多西娅先是没有再谩骂,然后只是仇视,最后眼神空洞地坐在床上,见状,沈风便离开房间。 “等一下!”尤多西娅忽然叫住,莫名其妙道:“我想学习你们的语言!” 沈风怔了怔,旋即离开房间,她这个请求,沈风还没明白究竟是什么意图,但会满足她,因为没有沈风的允许,她是不可能离开这里。 走出塔楼,便去找叶绛裙,叶绛裙此时在隔壁舒如姒的宅子里,此时此刻,她应该醒了,自从她动情之后,她的气质发生堕溷飘茵的改变,连草谷大夫都惊叹于她的美丽。 叶小姐,草谷大夫吩咐过了,让你这两日好好休息,切勿离开房间。 还没走到房间里,便听到丫鬟的劝告声,闻声,急忙走入房间里,刚踏入房门,便撞到了叶绛裙,叶绛裙见到他后,美眸发出亮采,不再躁动,便只是静静望着他。 “姑爷,你来了,叶小姐一直要出去,可草谷大夫吩咐过了,要让叶小姐好好休息。” “行了,我知道了,这里交给我,你出去吧。”沈风挥挥手,让丫鬟走出,而后,见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一直看着自己。 沈风好奇道:“你看我作什么?” 叶绛裙立即将眼珠子翻上去看着天花板,明目张胆的狡辩道:“没有!” 沈风伸直身体,再稍稍垫起脚尖,正好高出她一个头,眼睛看着她的眼珠子,用审问的语气道:“还说没有!” 她又将眼珠子翻下来,看着地板,否了一声。 沈风弯下腰将头低下来晃在眼下,笑嘻嘻道:“草谷大夫让你好好休息,你怎么还要出去,你出去做什么?” 叶绛裙干脆将眼皮闭上,低声道:“找你。” 沈风憋着笑道:“那找我什么事?” 叶绛裙闭着眼迟疑片刻,道:“无事。” 沈风贼坏的笑了下,然后撮着几根指头在她脸颊上碰了一下,叶绛裙惊愕地睁开双眼,手掌抚着方才被‘亲’过的脸颊,她如冰雪般的脸一下子染上一层嫣红,眼怔怔道:“你!” 沈风举着手指头,坏笑道:“你想什么呢,是这里碰了你一下。” 叶绛裙微微蹙眉道:“连手指头都会骗人,你全身上下都会骗人。” 沈风眼睛炙热地望着她,伸手抚上她的掌心,温柔道:“我再如何骗你,唯独心不会骗你。”感受她掌心传来的温度,心中感慨万千,这个冰一样的女人,真的融化了。 叶绛裙眼帘含羞轻掩,脸颊微微萦绕浅浅的酒窝,她微笑着,连笑容都是如何澄澈,似是一个刚出生婴孩的笑容,但又有少女怀春的羞赧,她将头轻轻靠在怀中。 两人坐在床上相拥无言,沈风任由她抱着,但也只能抱着,不敢有进一步动作,自从在府中休养几日,她仿佛吸收了日月精华,仙人之姿浑然天成,还有怀春女子难收的妩媚之态,不是天人,但近如天人。 抱着这么一个祸国殃民的美人儿,沈风却不能哪里碰,不是他太保守,而是碰不得,草谷大夫曾告诫过他,叶绛裙动了情却还不能人伦,若是动情太甚,对身体虚耗极大,若是到了无法自制的地步,她甚至会有性命之忧。 心中叹息一声,早知道之前不要给她丰胸了,现在胸还大得可以压到我,要是我推开她,她会不会受打击,罢了,再让她抱了一会儿,身体是享受,但却又十分痛苦,只有看过她的人,才知道她有多令人迷醉。 又过了一会儿,沈风肢体都快僵硬住了,急忙抽开身体,道:“绛裙,你好好休息,我要出去一下。” 叶绛裙立即道:“我也去!” 沈风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急急道:“不方便带你去,你好好休养,听草谷大夫的话。” 闻言,叶绛裙一声不吭地望着他,沈风无奈叹息一声,走上前轻轻将她拥住:“我晚上还会来看你。” 叶绛裙脸颊微红,露出一片轻柔的笑容,道:“好。” 此时,草谷大夫推门进来,正好看见两人抱在一起,草谷脸上露出窘色,语调怪异道:“沈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闻声,才发现草谷大夫已经进来,干笑两声,跟草谷走到外面的木廊角落。 草谷大夫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眼睛望着别处,低声道:“将军,你不可与师妹过于‘亲近’,否则师妹会有性命之忧。”她无论外貌体型看起来都是一个小萝莉,但却是叶绛裙的师姐,人小辈分大,特别是沈风,整天管她叫师叔,心里十分别扭。 沈风神情庄重地叹息一声道:“师叔,你方才看见了什么?” 草谷大夫道:“你与师妹相拥在一起。” 沈风咄咄逼问道:“除此之外呢?” 草谷大夫摇摇头。 沈风又道:“唉,师叔,你该知我的为人如何,如果我说我是京城最正直的人,我认第一,我看没人敢认第二——”说着,斜眼瞧瞧看一下她。 “的确,将军是草谷最为敬佩之人。”草谷大夫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毫无半点敷衍和虚伪。 唉,世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脑残粉更是罕有,沈风越看草谷越是顺眼,装模作样‘责骂’道:“住口~,不许这么吹捧我,作为师叔,你要时时刻刻鞭策我,以此来完成天府之责。” 草谷心中燃起一团熊熊火焰,那张稚嫩的萝莉脸满是激昂:“将军时刻心怀家国,天府由将军来领导,定可门楣光耀。” 沈风神色正经道:“就是说,我哪有心情跟你师妹搂搂抱抱!” 草谷大夫神情略转思索,随即恍然大悟道:“莫非将军是——” 沈风急忙板着脸,道:“正是!” 草谷一脸惭愧道:“原来将军是想办法让叶绛裙恢复功力。” 沈风一下子没有理解过来,支支吾吾道:“嗯、、、嗯!” 草谷神色严肃道:“若师妹可恢复功力,的确是一大助力,是草谷错怪将军了。” 汗,居然能被你想到这种理由,沈风无耻地摆摆手道:“无事无事。” “但师妹既已动情,只怕有生之年无法再恢复功力,如今只是一个平凡女子。”草谷摇摇头叹息一声,目光古怪地望着沈风。 沈风大眼一瞪道:“师叔,你怎么这么看着我,难道你怀疑我勾搭你师妹?!” 草谷心虚道:“但——是将军你令师妹动情。” 沈风长叹一声,神情萧索道:“师叔,这种事情是无法控制的,特别是在我身边久了,很难不动情,这是我与生俱来的缺点,我也很想改。” 草谷叹息道:“令将军为难了。” 沈风差点感到到流泪,激动道:“还是师叔最懂我。” 草谷语调一转,神色郑重道:“但有一事,还请将军慎重考虑。” 沈风疑道:“何事?!” 草谷道:“将军身中螣虫之毒,如今已寻得婉词姑娘,却迟迟未与她——同房解毒,将军定是觉得为难,不想因为此事夺去婉词姑娘的贞洁——” 一点也不为难,一点也不为难,沈风心中偷偷笑,神情慷慨陈词:“草谷师叔休要再提此事,我怎么能为了解毒,而去做出这种事,你们女儿家的贞操重逾生命!” 草谷眼神顿时再次填满了敬佩,肃然道:“眼下将军的性命攸关国家生死存亡,还请将军暂时放下君子之德!” 沈风神情十分为难道:“不行,不行,太为难我了!” 草谷恳切道:“将军,大丈夫当舍身取义,草谷恳请你以家国为重!以自己性命为重!” 沈风一脸沉痛道:“唉!真是太为难我了。” “将军这是答应了?”草谷大喜道:“你与婉词姑娘两情相悦,相信婉词姑娘心里不会有芥蒂。” “大家都知道,我是以品德立足,要我去做这种事情,真的很为难,但是为了家国生死存亡,只好抛开个人高尚德操!唉,太难为我了。”他叹息一声,黯然转身,在转身地一刻,立即换上另一幅表情,就算不用草谷提醒,他也早已蠢蠢欲动。 回到园子里,车师斧便来禀告之园子里没有找到方才那个西海少女,好端端的人凭空都这样消失了,但是园子四周全是高墙,除非那西海少女真的是鸟儿,否则不可能从园子里出去。 这次失踪事件不同寻常,沈风即刻下令天府弟子搜查,很快的,便有府丁来通报有客求见,天色刚刚入夜,这时候有客人来访,明显是等到了这个时候才来,不是紧急,但却是正事。 来到古代这么久,古人对于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十分有讲究,也就是常说的‘良辰吉日’,无论什么什么礼仪,都与时辰分不开,而且本身时辰的产生,便是中国古文明的初始,所以古代礼仪十分重视时辰。 此时京城上下忙于迁都,十分繁忙,又十分萧条,京城所有府邸皆无宾客,此时有客来访,沈风却已猜到是何人,此人便是宋行军,宋行军父亲宋执裘叛国,但宋行军却不受殃及,反而保留了军衔,只是手上没有了兵权,正是眼下这种状况,所以他才来访。 提着两壶酒走入客厅里,便看见宋行军背身站着,他转身过来,手上捧着一顶头盔和铠甲,他是来卸下军衔的。 “这身衣服穿了几年了。” 铠甲和头盔上布满刀痕,刀痕纵横交错,如果不是常年征战沙场不会这般,宋行军低头望着铠甲,目露难以消磨的念怀,“十五年了。” 沈风将其中一个酒壶递给他,然后自提一个‘酒壶’自倒了一杯,仔细一看,才发现是酒壶是茶壶,而茶杯里面自然是茶水,沈风并没有饮酒的习惯,就算之前在行军打仗也很少喝酒。 自斟自饮了一杯茶水后,才道:“十五年的军旅,想必已与马背黄土连成一片,为何今日要卸下这身铠甲?” 宋行军沉声道:“我父亲叛国逃亡,你还能容我?你敢说心里对我没有疑虑?” 客厅上挂着一幕幕丹青,皆是婳瑶闲来无事时所作,装饰在客厅中,十分雅致,沈风淡笑道:“若是有疑虑,我岂会还将你放在军中?” 宋行军脸型轮廓刚毅生威,眉毛浓黑,旁边还有几道细小的伤痕,添上一股草莽之气,之前青石道长曾说过宋行军的面相会成为流窜的匪寇,以他如今的状况,或许真的会变成一个流窜的匪寇。 本来沈风该将他革去军衔,甚至将他杀了,但现在军中不少将领是他的死忠,如果将他杀了,必然引起军中内乱,而且想打败柔然大军,必然需要一些奇谋,此时还不知道如何使用宋行军,但他日后或许会成为一步险棋。 宋行军脸上冷冷笑,嘲讽道:“你留我在军中,恐怕不止如此简单,向来必不是心生怜悯。” 沈风笑道:“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将军又久经沙场,我爱惜将军之才,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宋行军走到沈风前面,语调略带几分唏嘘和愤怒,铮铮有力道:“不够!” 沈风神色从容道:“我杀不得你,这个理由够吗?” 宋行军依旧道:“不够!” 沈风淡笑道:“那就是要我杀你才行,是吗?” 宋行军冷峻道:“你是该杀我!” 客厅中摆放着几件有趣的古玩,并不是价值名贵,但收藏在客厅上,值得来客欣赏,沈园的客厅不像古代大户人家的客厅,风格和装饰加入了现代化的元素,而且在摆设陈列也不按照古代惯有的对称结构,而是‘随心所欲’,但又看起来简约清雅。 沈风又自斟自饮了一杯茶,嘴角露出玩味的笑意:“杀人只是一种简单的手段,人权用之,但我不用。” “沈将军不怕有朝一日会后悔没有杀了我吗?” 沈风神色一变,沉声道:“怕,你此时卸甲辞去,若是投奔柔然,必将是我军的大患。” 宋行军大笑道:“那将军最好杀了我!” 沈风摇摇头,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我相信将军的选择。” 宋行军沉默片刻,才道:“告辞!”说着,将铠甲放下然后离去。 沈风静静站在远处,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心中若有所思,本来留他在军中或许会有用,但他突然想走,必然是有自己的打算,所以沈风决定赌一把,不能将所有对抗柔然的砝码都摆在桌面上,有隐藏,才能出其不意。 入夜,天上皓月繁星,地上华灯初上,天地交辉相映,这冬末春来后最美的一个夜晚,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想要精神爽,就要去办喜事。 夜里,吃过饭,睬到点,便等候在一棵梅花树下,见到一个小身影走过来后,才小声道:“红叶!” 红叶受了惊吓,急忙四处望了望,见到树下一个鬼头鬼脑的人,急忙喊道:“你是谁!” 这是什么脑子,能在园子里的男人除了我以外,还能有别人?沈风招招手,小声道:“我是你姑爷!” “姑爷?!”红叶慢慢走过去,待见到那人面貌后,悬着地心才放下来,娇声道:“姑爷,你吓死我了。” 沈风疑神疑鬼道:“在自家园子里,你还怕什么?是不是偷会小情人了?” 闻言,红叶又急又恼道:“我才没有,你老冤枉我!”一直以来,红叶经常被沈风冤枉,还有当替死鬼,虽然有点恼,但心里却十分欣喜有这么一位天下闻名的姑爷。 他是会欺负人的姑爷,但也是天下第一姑爷。 沈风偷偷笑了下,哼道:“这么急着否认,肯定心里有鬼,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勾引我沈园的丫鬟,抓他充军去!说,是你看别人,还是别人看你!” 红叶吓得脸都白了,急急道:“我没看别人!” 沈风哼道:“那就是别人看你,别人要是多看一眼,我就抓他去当造工!要是多看你两眼,就抓他去当劳役!要是对卖弄风骚吟诗写情书,马上抓去充军!” 红叶急急道:“我没有我没有,也没有人看我,你可不要学那周纣王,暴戾残忍,再说了,现在城里人都快走光了,留下来的都是一些老弱妇孺。” 沈风笑之以鼻道:“年轻就是好,跑得真快。”早有听闻京城那些公子哥文人笔客,听闻柔然大军快来的时候,早早离开了京城!” “就是,没想到那些人平时说得高尚,真要来了坏人,跑得比谁都快。”红叶转问道:“姑爷,你找红叶什么事?” 沈风神秘兮兮道:“红叶,交代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你一定给我办好。” 红叶有些害怕:“姑爷,我只是个丫鬟,你可别让我去干一些会丢掉性命的事!” 沈风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好笑道:“你只不过是想让你准备一个浴桶,浴桶不会害你性命吧。” 闻言,红叶才下悬心,又提了上去:“姑爷想沐浴吗,是否要我来伺候——” 这小丫头最思想活动怎么那么丰富,思想解放了,那离情窦初开也不远了,又将她脑袋瓜敲了一下:“这个浴桶是我给岚小姐准备的。” 红叶放下悬心,又起疑心:“好端端的,为何要给岚小姐准备?再说了,不是有浴池吗,几位小姐近日都去浴池里沐浴。” 沈风懊道:“怎么没人告诉我!” “什么!?” 沈风急忙讪讪笑道:“没事没事,我当然是怕岚小姐太过劳累,所以想给她精心准备一种药浴。” 红叶道:“原来如此,算你还关心小姐,我这就去准备。” 沈风急忙拦住她的肩膀:“我话还没说完,既然要准备浴桶,那就不妨准备三个,给婉词和晴雪一人一个,便说是岚小姐给她们准备,这才显得岚小姐公平。” 红叶频频颔首道:“有道理有道理。” 沈风拿出三个香囊,谎道:“这是三种药包,一种是排毒养颜,一种是消肿解乏,一种是清热祛湿,这包清热祛湿便给婉词,排毒养颜给晴雪,消肿解乏给可岚,听明白了吗?” 红叶解开香囊闻了闻,只闻到一股好闻的香味,不禁疑惑道:“姑爷,这怎么有香味,不像是药草提炼的。” 沈风将她手中重新拉紧,镇定自若道:“这是好几种药草混合而成的,气味自然不同寻常,其中或许加了一些花瓣,有助于提神养心。” 红叶似懂非懂道:“哦哦,那我这就去准备。”说着,便拿着三个香囊去准备。 不知是不是魔怔了,他在办事之前,就喜欢加个浴桶,其实这是一门学问,女人在沐浴过后,身心皆会感到愉悦轻松,既然将来和婉词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那一定要让她不要有丝毫惧怕。 “姑爷,纪夫人和琴夫人要不要也准备浴桶,我看有的药包分量不少,可以匀两份出来。” 红叶突然回头说,沈风急忙道:“不用不用,婳瑶和茵儿身体不适,不宜泡药浴。”茵儿常年在外,怎会不懂得药草和香薰,而婳瑶跟着草谷也懂得不少,要是被她们二人发现,定会发现其中有猫腻。 要数最识药草之人自然是婉词,婉词闻到浴桶里面不是药草后,自然是心领神会,她就会乖乖洗白白等我。 一番算计后,脑中预习了等一下即将发生的课程,便趾高气昂地走去找茵儿,茵儿距离分娩还有几个月,而柔然大军将至,肯定等不到孩子出世那一日,这段时日该好好陪她。 在茵儿房中待了许久,等到她睡下后,便去找婉词,此时还未到亥时,也就是还不到九点,古人睡得早,晚上不睡觉属于不正经,晚上不睡觉在外面瞎晃,属于三教九流的人,偷窃嫖妓刨祖坟,在眼下这个朝代,早已废弃了宵禁,夜生活文化开放许多,入了夜,便传来靡靡之音。 此时京城已快成一座空城,死寂沉沉,不复往日繁荣喧乐,但多了一份从未有的冷肃,有沈风在,这座古皇城便不会倒下。 外面清冷,但沈园里却酝酿着一场醉花斑斓的云雨,始作俑者便是沈风,恰了恰时辰,估算浴桶也差不多准备好了。 走到婉词房门前,便发现唐大小姐也走过来,两人正好碰上,沈风见她手上拿着衣物,奇怪道:“晴雪,你这是?” 唐晴雪反问道:“那你呢,这时候你怎么来柳姐姐的房间?” “今天园子有人闯进来,所以我晚上来巡视一趟。”他随机应变,转问道:“晴雪,你怎么拿着衣服出来。” 唐晴雪道:“我来柳姐姐房中沐浴。” 沈风奇道:“你房间不是也准备了一个浴桶吗,怎么反而来婉词房间沐浴。” 唐晴雪眼皮一跳,一对剪水般的瞳影立即变得智慧明亮,狐疑道:“你怎么知道我房中有浴桶?!” “我方才巡视的路上碰到丫鬟,是丫鬟告诉我的。”两人斗智一番,有来有往,镇定道:“早点洗好早点休息,明日你娘亲会看你。” “我知道啦。”唐大小姐心情十分愉快,轻跳着走去房间,随即又回头警惕道:“你可不许偷看!” 正望着她的身影盘算是不是要就地采花,被她这么一告,郁闷道:“大小姐,你知道你娘亲为何每隔一段时日来看望一次?” 唐大小姐神情迷糊,掰着纤纤指头算了算,娇声道“对哦,娘亲都是十几天来一趟,怎么,不对哦,我可是千金大小姐,堂堂唐家大小姐,我娘亲想我着紧我便来看本小姐,你有什么意见!” “我的丈母娘你的娘的良苦用心,真是如期必至。”沈风坏坏笑道:“你娘亲是不是每次来都拉你去房间。” 唐大小姐惊奇道:“你怎么知道!” 沈风打趣道:“知女莫若母,知母莫若婿,你娘亲每个月来看你,其实来检查我。”不仅是晴雪的娘亲来检查,可岚的娘亲也来检查,她们两个轮番检查自己女儿是否完璧之身,沈风就算有心,也要掂量掂量两位丈母娘的扫帚。 闻言,两朵红云在她脸上晕开,羞涩地一哼:“谁叫你那么坏!”说着,快步跑入房中。 终于打发走了,晴雪去婉词房间,那婉词一定就在晴雪房间,婉词来了,我来也,冲鸭——心情一下子飞起,几个小跑快来到晴雪房间,房门虚掩着,看来里面还没有人,而房门空隙间,才绕腾出团团水雾。 悄悄溜了进去,然后等着婉词回房,婉词虽是在升州最早认识的人,但分别时间也是最久,她和一般大家闺秀不同,有哀愁但没有大家闺秀的高傲,很相信缘分,有少女的纯真,也有少女没有的多愁。 有空该让婉词去拜祭一下她的亲生爹娘,我想这也是她的心愿,也可让婉词远离战乱,以她的性情最看不惯残酷的战争,分离太久,趁着今夜浴桶助兴,我该好好倾听婉词的想法。这家伙,你想轻薄人姑娘家就轻薄,非要说是浴桶助兴。 正在思索间,便听到轻盈的脚步,以沈风的推算,这一定是婉词的脚步!大喜在望,急忙走去房门前,千万别以为这家伙会什么听音辨人的本领,这时候他就是听到擂鼓轰鸣也会以为是婉词的脚步声。 雪儿—— 婉词—— 唐夫人! 沈风! “你为何在此?!” 第七百九十章:终成眷属!将军不可! http://..org/ 来人竟然唐夫人,沈风脑袋宕机时,唐夫人脸上已是有薄怒,愠道:“这话该我问你才对!深夜你还为何还在我女儿房内——” 她眼睛看到地上的浴桶,眼皮颤了颤,丈母娘立即发火:“我女儿沐浴,你竟然来她的房间!” 沈风真是触了浴桶的霉头,每次将浴桶往房中一摆准没好事,偏偏他还不信邪,每次都要搞这么个浴桶仪式。 有冤必须伸,有白必须洗,沈风急急道:“丈母娘,您误会我了——” 唐夫人斥道:“谁是你丈母娘,八字还未一撇的事,你便如此羞辱我女儿的名节。” 脚踩到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心里欲哭无泪,急急道:“冤——” 一般一家子里面的人吵架,就算有几个男人,也吵不过一个女人,特别是一个妇女,唐夫人一口斥断了他的话:“你还敢说冤枉,事实便摆在眼前。” 就在此时,林可岚端着衣物从门外进来,见到两人在里面,神情十分诧异,怔道:“唐夫人,沈风,你们为何在婉词房中?” 林可岚愣住,沈风也愣住,唐夫人更是大愣,随即怒道:“她也进来沐浴,好你个沈风,竟然想——你!这次我无论如何都要将女儿带走!”说罢,带着铁青的脸色离开房间! 唐夫人此时已经气糊涂了,还以为沈风在她女儿的房间里嬉戏双凤,逐是大怒,其实她冷静想想,就知道其中有些不妥的地方。 唐夫人离开后,林可岚疑惑道:“唐夫人为何如此生气?” 沈风一脸郁闷道:“她以为我来她女儿行非礼之事,可岚,我们有些时日没去寺庙了,我看我们闲空时须去拜拜才行,像我这等老实之人,神仙应庇佑我才对。” 噗嗤——林可岚娇笑道:“如此寺庙早已僧去钟寂,我看你要自求多福方可安身,说到是,你为何在晴雪房中?” 在可岚监视下,沈风镇定道:“我看房门虚掩着,我就进来看看,今天不是有人跑来园子里面吗,我不放心。” 林可岚注意力被吸引走,神情悬疑道:“今日跑进园子里面的女子凭空消失了一般,难道是鬼神作乱,若不然我们去请个道长来驱邪避灾。” 沈风没好气道:“又是什么太上老君弟子昆仑山道士吗,你这亏还想再吃一次,园子里有我在,什么蚊虫什么鬼神都得给我避一避。” 此时林可岚衣衫薄盈,姿体影影绰绰,好不动人,可惜了,另一个丈母娘月月来检查身体,我是光看不能动。 林可岚见他眼光灼灼地望着自己,脸嫩藏羞,忸怩道:“不与说了,快快出去,免得叫人误会,你若是真可驱蚊避虫,便去大门外守着,若是有一只苍蝇一只蚊子飞进来,我唯你是问!” 她故意板着脸,唇边却瞒不住笑意,端有几分撩人之姿,沈风哪里肯出去,赖着道:“这里不是晴雪的房间吗,你怎么在这里沐浴。” 林可岚哼道:“我想换换地方,不行么,女儿家之事,你勿要问那么多。” 沈风煞有其事道:“原来是换地方洗澡,小姐果然想法奇特,改日我也换换地方去你房间沐浴。” 林可岚脸色羞红地啐了一声道:“我娘亲可饶不了你!我只是喜欢这浴桶的香气,你快快出去。”说着,将这个可恶的推出去。 又是丈母娘,看来不是要做一场法事,而是要做一门亲事给丈母娘,改天去问问夫人,有没有兴趣开发第二春,不把夫人嫁出去,我怎么当姑爷。 灰溜溜地走出房间,晴雪在婉词房间,可岚在晴雪房间,那婉词一定是在可岚房间,想着,便急匆匆跑去可岚房中。 走到可岚房门前不远处,为了安全起见,便爬上旁边一颗榕树上窥望,只见房间中有一个人影,光看人影便知是婉词,他现在看什么人影都觉得是婉词。 急匆匆从榕树上跃下,然后走到房门前轻轻推开房门,刚一打开便看见可岚的娘亲坐在凳子上,双腿泡在水桶之中。 不是婉词在沐浴吗,怎么变成夫人在泡脚,二十多岁的婉词变成三十多岁的夫人,几十升的浴桶变成几升的水桶,又是丈母娘、、、大愕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房门。 “沈风,你给我站住!” 闻声,身体立即僵住,扯着嗓音道:“夫人,我是红叶,我突然尿急要去方便一下——” 里头的夫人却斥道:“沈风,我知道是你,勿要给我装神弄鬼!” 夫人怎么也来了,真是倒霉,只能干笑两声道:“原来是夫人,我走错房间了,今夜时辰已晚,明日一早便来给夫人请安。” “你给我站住!”里头喝了一声,然后便听到短暂的水声,房门很快打开,夫人带着恼怒的面容走出来。 沈风悻悻笑道:“夫人怎么来京城都不说一声。” 夫人冷冷哼道:“告知你何由,你且说说为何闯进岚儿房中。” 沈风神色夸张道:“怎么说是闯,我不是外人,可岚是我未过门的媳妇,我去可岚说说话,这如何是闯。” 夫人冷道:“此时时辰已晚,你们仍未成婚,岚儿便还是林家的女儿,你须注意言行,免得岚儿的声名受辱。” 沈风笑道:“那这么说,我还算是林家的员工,我*商量正事,也算合情合理。” 夫人哼道:“有正事便去书房商量,此处是我女儿的房间——为何一直看着水桶。” 奇怪了,怎么浴桶变水桶,沈风心不在焉的摆摆手道:“没事没事,夫人晚安。” 夫人还欲再训斥几句,他人却已逃之夭夭,不由得冷哼一声回入房中。 连番受挫后,逐想回去婳瑶房中,经过园子里,便看见红叶指挥着几个丫鬟抬起浴桶倒掉,沈风急忙走过去。 “红叶,谁让你将浴桶倒掉?” 红叶擦了擦被沾湿的袖口,叉腰喘气道:“是柳小姐让我们倒掉,柳小姐见这里花草有些蔫,便让我将剩下的水倒在这里,柳小姐说这水可以医治花草。” “剩下的水?”疑惑之下,便走上前瞧了瞧,只见浴桶中只剩下一点点水,正好用来浇花,奇道:“怎么剩下这点?红叶,这浴桶不是在可岚房间吗,为何却是夫人在里面泡脚。” 红叶解释道:“原本柳小姐要去小姐房中沐浴,可偏偏夫人却来了,柳小姐便说这浴桶是平摊分成几桶泡脚,于是我们将浴桶分成几个水桶,剩下便倒掉。” 听完事件的来龙去脉后,沈风一阵郁闷:“婉词她在哪里?” 红叶道:“大概是在琴小姐房中,方才我看见她和琴小姐一起在泡脚,此时应该还在。” 好端端的集体沐浴,变成集体泡脚了,泡脚就泡脚,大不了一起泡,想到此,急匆匆跑去琴茵房中,他这夜里已经在园子里转了一圈,偏偏他还不肯善罢甘休。 “婉词——” 推开房门,便看见面对面坐着一起泡脚,满头大汗走过去,松了一口气道:“可算是找到你了。” “公子,你怎么来了?” 琴茵轻抚着腹部正要起身,沈风急忙走过去止住,笑呵呵道:“乖茵儿,不用起来,我听说你们在泡脚,便过来跟你们一起泡,不介意多一双脚吧。” 柳婉词听着想笑又觉得怪怪的。 沈风搬来一条凳子,然后脱掉鞋张开腿将两个水桶各伸入一只脚,畅快地*一声:“好舒服,咦,水桶里面怎么还有两条鱼——” 两女的小脚滑腻腻的,真像是两条鱼在水桶里面,她们各自分藏羞色,两只脚埋在水底。 琴茵嗔道:“还有一只八爪大水怪呢。” 同女戏水,其乐无穷,见景起思,笑嘻嘻道:“茵儿,我们三人来玩个游戏。” 听到是游戏,琴茵眉梢入如鱼跃碧水轻轻泛起,美眸一亮:“是何游戏?” “这个游戏叫我画你猜,听过没,我想你们这儿应该没有这个游戏。”在说话间,已经将一套诡计藏在脑中,脸上笑吟吟。 此时夜里亥时已过,两女未施粉黛,素颜轻发,凌乱之中却有着自然之美,柳婉词的秀发特别柔顺,自然而坠时,反而撩人之极,她捋了捋鬓发,轻笑道:“如何我画你猜?” 看来婉词还没不知道我今晚要找她,她在崖下待了大半年,已经太久没有和我调情,一定是生疏了,沈风立即道:“很简单,比如茵儿想一个字,然后用脚写在另一个人的脚心上,如此传递过去,到了最后一个人要是猜错了,就贴一张纸在头上,最后谁被贴得最多,就听被贴得最少的一件事。” 闻言,琴茵立即欣喜鼓掌道:“听上去好好玩。” 柳婉词神情扭捏道:“一定要用脚来画吗?” 沈风急忙跟婉词道:“当然,用脚才有难度,先从茵儿开始,然后到我,最后到你。” 此时,房门被推开,一个丫鬟拿了两个水桶进来,水桶中冒着热腾腾的雾气,随行进来的人还有草谷大夫。 沈风疑道:“师叔,你这是?” 草谷大夫见三人泡着两个水桶,神色古怪道:“我配置了一些药在水桶里,给两位姑娘驱寒。” 柳婉词谢道:“多谢前辈,怎劳前辈亲自为晚辈配置,失礼了。” 琴茵却是大胆的主,欣喜道:“前辈,不如你也来与我们玩游戏,正好此时有四个浴桶。” 论样貌,论个头,草谷大夫在四人中间如同一个小女孩,可她却是一个长辈,她生性不喜嬉戏,便欲推辞道:“这——” 琴茵却是好趣之主,展颜而笑道:“若是缺了前辈便不好玩了,前辈几日如此照料茵儿,茵儿感激于心,茵儿不知如何报答前辈,便想着与前辈同趣同乐。”这番话自然是出自真心,茵儿要是喜欢一个人,便会将乐趣与人分享。 草谷大夫听她说得真情真挚,不好再推辞,便答应下来,此时,意外发生了,婉词忽然起身道:“前辈请坐。” 晚辈给长辈让座,这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但却不在沈风的意料之中,沈风想阻止也不行,草谷大夫已经坐在他旁边,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他。 沈风只能脸上扯出笑容,虚笑两下。 婉词发扬传统美德值得表扬,沈风落空采花风俗大快人心。 今晚一个草谷、两个丈母娘、三个浴桶和四个水桶,都跟我作对,搞什么,套餐啊,我偏偏不信邪,待会我就见机行事,他心中斗志昂扬,怎么会有这么难缠的色狼。 正在蓄谋间,琴茵已给草谷讲解完游戏规则,草谷方醒道:“须将两个人一只脚放在水桶中,后用脚趾头写字,这——” 闻言,沈风一听有戏,说不定草谷知难而退。 琴茵道:“若是最后被贴得最多的人,还要听被贴得最少的人一件事。” 草谷沉吟一番,神情略有为难,但仍旧点点头,天府的人都是一根筋,答应下来的事情,就不会反悔。 沈风有些意外,只能应付道:“那茵儿从你开始。” 四人各自将一只脚放入水桶中,顺序依次是茵儿、沈风、草谷和婉词,四人围成一圈循环,婉词便坐在沈风对面,如果沈风提出换位置,那一定会让人生疑,所以只能坐在自己位置上。 琴茵稍稍思索下,少倾,脸上逐露出笑容,然后在水桶下用脚趾头在他脚心上写字,他这两年不知奔波了多少路,脚底已经磨得十分粗糙,丝毫不觉得痒,反而一下子就猜出来,她写的是一个全字。 但无论琴茵写什么,沈风都会写成今字, 心中想着,便在草谷的脚底板上开始写,刚碰触上草谷的脚心时,她身躯猛然僵直,嘴角笑意难忍,婉词与茵儿也露出笑意。 沈风真不是存心戏弄她,没想到她的脚心这么嫩,也难怪她这么痒,干笑两声道:“师叔,你忍着点,注意感受我写的字,不要猜错了。” 多了草谷,草谷自然不能出错,她忍着痒道:“好。” 沈风在她脚心上不快不慢地画着,这种挠痒感越来越强烈,草谷一直强忍住笑意,见她如此敏感,心中念道,这该不会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挠脚心?草谷之前在天府除了采药便极少离开府殿,岂会受过这等挠痒。 终于将字写完,草谷已是汗珠涔涔,仿佛跑了一场长跑回来,沈风心中尴尬,想笑也不敢笑:“师叔,猜到了吗?” 草谷恢复了一些,点点头,然后转身要去写,方才婉词见草谷大夫如此痛苦,当下紧张得闭上眼睛,还未碰到她,她就已经绷紧脚底板。 一番挠写后,婉词才发觉,并不是那么可怕,立即猜道:“是今字。” 琴茵嘻嘻笑道:“错了,是王字,我见我们有四个人,便选了一个四笔画的王字。” 柳婉词疑惑嘀咕道:“明明是个今字。” “婉词,你输了,给你贴上一张纸条。” 琴茵将纸条贴在她头上,她无奈一笑,眼光望向沈风,只见他似笑非笑,心中还未怀疑,逐道:“接下去该沈大哥出字。” 闻言,草谷立即如临大敌,只求出的字笔画可以少了一些,在这几个人当中,恐怕只有她最经不起痒,她也是刚知道。 沈风将心中想的字挠画在她脚底板上,她又是一番大汗淋漓,脸色绯红艳若桃李,那五根萌俏的脚趾头不停挥舞。 好一番折腾后,字终于是写完,草谷整个人都软了,但字猜得八九不离十,将字写过去,最后再由婉词写给茵儿,茵儿也受不得挠痒,连呼救命。 一字写完,她光顾着叫,哪里还猜得出来,胡乱猜了一字,脸上也被贴了一张纸条,接下去轮到草谷出字,最后沈风猜了一个来字。 草谷终于露出笑容:“将军,你猜错了,不是来字。” 阴谋一字字达成,沈风笑容更甚,勤快地贴上纸条,轮到婉词出字,到了沈风这一环,自然变成了另一个字,草谷被他暗算顺理成章的猜错,她猜成一个我字。 四局走完,琴茵却道:“这游戏规则似乎不妥,若是前面一人猜错,岂非让下一人也猜错,应是其余三人在纸笔写猜的字。 沈风灵机一动道:“那便由草谷师叔来出字,这是最后一局,我看师叔不经挠痒,若是我们三人都猜出来,便是师叔输了,若是首人猜错,便要贴上三张纸条,诸如此推。” 草谷含笑道:“好。” 琴茵笑道:“那便由师叔出题。” 说话间,柳婉词则是若有所思,方才在写字之时,便看到对面的人在给自己悄悄使眼色,起时还未察觉,但将这些字连起来——心思此处,俏脸绯红。 最后一字,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婉词故意猜错,琴茵自然也猜错,琴茵心有不甘地吹瞪着额头上垂着的小纸条,娇声道:“公子,你猜什么字?” 沈风笑吟吟地望着婉词,特意加重咬字:“我猜的是——房,房间的房。” 闻言,婉词脸上染上一层雨后日薄西山的烟霞,微盈的瓜子脸快滴出水来,芙容肤里萦绕这轻波盈动的春水。 草谷忽然欣喜道:“将军你猜对了,正是房字。” 琴茵惊奇道:“为何我与婉词皆错了,唯独你猜对了。” 沈风此时心思已在九霄云外的广寒宫里,宫里非是嫦娥,亦是嫦娥,应付地干笑两声道:“大概是蒙对了,新年将至,我这运气看来不错,不知春风会不会来找我。” 言者暗藏撩心,听者怦然心动,耳根子红彤彤地,埋首于胸不敢对视。 婉词身为一个女儿家,在情窦初开的年纪,我却跟她分离,没有好好浇灌这‘颗’情窦,今晚一定要好好弥补回来,心里想得火热火热。 “公子,此时是你与草谷平手,我看你们再比一局,看究竟是谁胜出。”琴茵道:“方才是前辈出字,这最后一局该是你出字。” 沈风笑吟吟道:“也好,师叔,那我就再写一个字,若是我赢了,婉词可要答应我一件事——婉词,别以为你低着头,我就不认得你。” 琴茵似乎看出一些端倪,斜睨一眼,狐疑道:“婉词,你的脸色为何那么红?” 柳婉词嗔恼地睇了对面一眼,眼神躲躲闪闪道:“大概是这药水起了药效,身体感觉有些热。” 草谷甚是害怕挠痒,但想已是最后一个字,忍忍便也过去了,逐点点头。 稍稍思索一下,便在草谷脚心上写下笔画。 草谷忍住痒仔细感觉,先是猜到是一个等字,但随后又多了几笔,一下子不知那是什么字,似乎是一个你字,那便是——等你? “师叔,你猜到了吗?”最后几笔是沈风胡乱画的,为的是扰乱她,没想到她猜成一个你字。 草谷摇摇头,神色迷茫。 奸计得逞,沈风笑呵呵道:“那这局是我赢了,婉词,你须答应我一件事。” 柳婉词羞涩不已。 琴茵打了一个哈欠道:“公子,今夜已晚,你们也早些去休息。” “茵儿,你要好好休息,便道:“师叔、婉词,你们先回去,我陪茵儿一会儿。” 婉词一脸羞涩地离开,而草谷则是满腹疑惑,临走前,还不忘往里看一眼。 两人走后,琴茵脸上却是笑吟吟,完全没有疲倦之色,似笑非笑道:“公子,你还不快回屋。” 沈风走过来轻轻抚摸她的肚子,蹲下来附耳倾听,听到一些动静,兴奋叫道:“我们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睡,原来他方才和我们一起玩。 琴茵意有所指道:“那可别跟你学坏了。” 沈风心思都在肚子里的孩子,没有深思她的话,将茵儿扶到床上靠躺:“慢点慢点,肚子一天比一天,上下床更要小心才是。” 琴茵心里暖暖的甜甜的,抚摸着高隆的腹部,脸上露出苦尽甘来的笑容,笑里透露着幸福。 “想家吗?” 论身份,她乃是波斯国的公主,但她却离开了自己的家人、国家和族民回到沈风身边,心中若没有伤痛,那定是假的。 琴茵嫣然一笑道:“回到波斯只是了了一桩心愿,我从小不曾在波斯,对波斯思念甚少。”言毕,脸色却有黯然痕迹。 “是不是想你的娘了?” 琴茵眼中衔泪,叹息一声道:“茵儿不孝,没有好好侍奉娘亲。” 将她柔肩揽住,好好安慰一番:“你娘亲还有你的王兄王弟,他们会好好照顾,将来等你孩子生下来了,我们还可以一起去波斯旅游,到时候你就能见到娘亲。” 琴茵转悲为喜:“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替她被子盖好,轻轻拥住她,“你为我漂洋过海,还给我生了一个孩子,你对我的恩和情,我一辈子都还不完。” 自从茵儿回来后,沈风一有空便来看望,这个孩子对于他来说意义甚大,他从未如此开心过,让他更加明白了保家卫国的意义所在,只有落地生根后,才会沉重的归属感。 琴茵忽然咯咯笑道:“公子,茵儿要睡了,你先去偿还婉词的恩情。” 沈风怔了怔。 琴茵轻哼道:“方才猜字游戏若是从你口中连起来便是‘今夜来我房’,公子,你此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个时代也有这句谚语。 我的采花密码居然给茵儿给破译了,下次试试唇语看你还能不能破译,沈风厚颜无耻道:“咦,好像真是今夜来我房。” 琴茵轻唇吐出温热的气息,媚眼如丝地睇了两眼,在沈风耳边低声道:“我知公子想欺负婉词,故而假借游戏之名,茵儿早已看出,还暗中帮助公子,哼!” 沈风嘿嘿笑道:“还是我茵儿疼我,让为夫好好奖励你——”说话间,已是在茵儿身上一番作为,少时便已是亵衣半褪,香艳饱尝。 “公子,不可再作弄,茵儿受不住了。”琴茵已是人妇,于闺房中受了欢愉,更是风韵迷人,但她挺着大肚子,只能浅尝辄止,“你快去找婉词,婉词等着你呢。” 沈风也知道不能乱来,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口,恋恋不舍道:“茵儿,你真迷人。” 琴茵甜甜一笑,轻声道:“茵儿有身孕不能侍奉公子,这里各个都是万里挑一的美女,你随便挑一个去你房中,我想她们不会反对,今夜是婉词,明日晴雪——” “这不好吧——”嘴上一套,心里却火热无比,要不是丈母娘经常来巡逻抓文明建设,他说不定已这么办了。 琴茵却是咯咯笑着,见相公开心,她心里也欢喜,此时油灯昏黄,她一身素白,清肃幽寒,结合她独特的容貌,有一股另类的阴森之美,像极了倩女幽魂中的聂小倩。 她血统中有一半波斯,一半汉人,说起来还是一个混血儿,这就造成了她独特的容貌,在夜晚里看起来,真有些像阴柔的女鬼, 不过,这股另类的气质,反倒让沈风欲罢不能,想想又是聂小倩,又是波斯中华混血儿,这是何等香艳,又是一番逞欢后,终于被茵儿赶出门外。 出了门,沈风仍是神采奕奕,今晚他是把这几个月没干的坏事想在一夜之间干完,其态度极是坚决,其手段极是变态,其行为极是无耻。 婉词这时候是不是在我房间等我了—— 心中火热无比,急匆匆跑回房间,果然见房中已有灯火照映,敲了敲门,轻唤道:“我进来了。”说着,便推开门进去。 “婉词——” 柳婉词站在房中,来回踌躇着,刚听到声音,便转身过去,见到那人进来,本是紧张的心情更加急急乱撞,细若蚊声地轻嗯一声,触到一道直勾勾的眼神,羞地螓首埋下去。 沈风笑嘻嘻道:“婉词,你为何晚上还不睡来我房间——” 闻言,柳婉词愕然惊呼一声,羞地无地自容:“我——我走错了!”说着,便急匆匆跑出房间。 沈风拉住她的手,脸上挂着揶揄的笑意:“没走错,这里就是我的房间,今夜来我房。” ——在两人调情时,床底下躲着一人,她神情发窘中还带着几分疑惑,身子不敢动弹,眼睛直愣愣地望着前面—— 柳婉词羞道:“你叫我来,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沈风郑重道:“我想与你做一件天人共祝且又是我情至浓处要做之事。” 柳婉词心中猜到一二,带着七分羞涩三分慌乱道:“若是天人共祝,那应当是好事。” “理解得非常正确。”说罢,慢慢走近到她一掌间之距,低头与她对视,嘴角挂着邪恶又温柔的笑容。 ——为何让柳姑娘来他房中,莫非是要与柳姑娘、、、那他又为何叫我来他房中—— 柳婉词埋首于胸,鼻息已是絮乱不稳,细弱蚊声道:“不是要做天人共祝的事么?” 沈风压抑住内心翻滚滚的波涛,对着她挑眉眨眨眼睛,坏坏笑道:“这事便要追溯到我与你相遇之时,自从我与你相遇后,我便向天立誓要与你结鹣鲽之情,如今我们做到了,上天自然要祝贺。而我们乃是人人慕羡的情侣,天下人皆盼着我们成一对眷属,故此,今夜所要做之事,乃是天人共祝。”(鹣:比翼鸟,鲽:比目鱼) 柳婉词听得耳根子都软了,耳坠如一对晶莹的醉酡红玉珠,勇敢地抬首与他凝视,羞道:“草谷大夫与我说过,我的身体里有瑞灵,若是——若是与你做成夫妻,对你大有裨益。(裨益有增加年寿的意思) 原来是草谷在背后帮好做好事,沈风作出寻思之色:“难道婉词不想跟我做夫妻吗?” 柳婉词心儿噗通噗通,好一会儿都没静下,嗔怪道:“你还要作弄我——我对你的情意,天人皆知。”言毕,似乎用尽了力气,轻轻靠在他身上。 一缕缕幽香扑鼻而来,温暖的身子随后而至,盈盈可握的柳腰,柔软挺翘的酥胸,何等地撩人,美人在怀,还可感受到砰砰的心跳声,沈风更是心房隆隆作响,拥住她时,抑制不住的激动,心情犹是感怀。 已近一年不曾与她温存,再抱着她,才体会到何谓失而复得,轻声道:“我不会再失去你。” 柳婉词贴在他身上,泪珠簌簌而下。 ——有情人终成眷属,如此甚好,可他为何要我来房间——床底下的人脑海中不停盘旋着这个问题。 好一会儿,沈风忽然坏笑道:“草谷大夫十分操心此事,几番恳求我,唆使我,我拒绝,她又晓之以情,动之以补,今天羊腰子、明天枸杞子,更甚者,威胁与我断绝师叔侄关系,就差点上吊,个子小,居然扬言上吊,唉,不管能不能够得着,是不是真话,足可见草谷大夫多么伟大,我十分能理解她,不知她此刻在何处,我们夫妻要好好感谢她。” ——沈将军怎可如此说我,我何曾威胁过你,何曾要上吊,沈将军,你怎可如此说我—— 沈风要感谢的草谷大夫,此时不在别的地方,就在他床底下,此时草谷大夫心情极其低落,莫名被叫来房中,被迫藏在床下,伤心听到他的话,她心中极其崇敬沈将军,沈将军从山上将她带下来,为她填筑医房药物尽展生平所学,此时听到沈将军非议她,还说她个子小,心情极其伤心,极其低落,她在山下能依靠的人唯有沈将军,她也发誓要尽忠职守,可今夜听到这些话,沈将军似乎讨厌她。 草谷心中伤心至极,一脸失落,但蹲在床底下,又显得十分滑稽。 “不可在背后如此说前辈不是,前辈乃是婉词最敬佩的大夫,医术更是无人出其右。” 沈风嘿嘿笑道:“既然我们都如此尊重草谷大夫,那便快点完成她的心愿,否则她夜里都睡不着,医者父母心,我最了解了。”这家伙明明是淫者没良心,能了解什么。 说间,大手抚上。 ——若他们二人行房,我岂非—— 草谷神色窘迫之极,正好看见那双作恶的双手,急忙把脸挪到另一方向,不堪直视,但已心跳脸红,大胆猜一下,这该是草谷大夫生来头一遭如此尴尬之事。 嘤—— 婉词嘤咛一声,声音靡靡在房中萦绕,沈风眼中已经冒出火来:“婉词,我要与你做夫妻!”说着,将她拦腰抱起走向暖珠帘、柔床榻。 ——沈将军不可!将军不可!将军不可、、、—— 见那双脚走近,草谷心中连道不可,惊慌间,一支鞋子便飞到她脸上,然后便感觉床板沉了下来。 ——将军不可—— 草谷心中哀叫连连。 但靡靡之绯声渐渐弥漫整个房间,动静也渐渐变大,感觉最深的莫过于床底下的草谷。 ——将军不可啊—— 草谷脸红耳赤,生来从未与男子相爱,更从未经历此事,此时在床底下听着,脑袋如遭雷击,整个人懵住。 啊—— 一道奇特的声音过后,草谷心房仿佛被什么撩了一下子,神情变得极其羞涩,紧接着,床上的动静如同缓转急的骤雨,震撼人心,也震撼床板。 咚——咚——咯吱——咯吱—— 在床底下的草谷听得像打雷一般,身躯巨震,心中高呼—— 将军不可! 半个时辰后—— 骤雨又起! 此时,草谷已是精神疲惫,欲哭无泪,心中无力的哀叫—— 将军不可啊,我在床底下、、、、 ps:草谷,thisisforyou (今天更了两章,前面还有一章,大家新年快乐) 第七百九十一章:草谷悲催的一天 http://..org/ 天蒙蒙亮。 沈风准时睁开眼睛,一觉醒来,直觉通体舒畅、神清气爽,不禁回味起昨夜的美妙,口中傻笑起来,扭头望了望,才见床上的人早已杳踪,而叶绛裙却坐在床沿边。 “绛裙,你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 就在柳婉词后脚悄悄溜走时,叶绛裙便随后而至,这可委屈了床底下的草谷,她本待床上两人睡着后便悄悄离开,但床上有个家伙一夜闹腾,光是事后哼小曲便有一个时辰,害得她打盹了一会儿,醒来便见柳婉词离开房间,但师妹又随后而知,她便一夜被困在床底下,此时她已挨不住倦意合上眼睛,眼角还残留一道湿痕。 草谷委屈得哭了! 要是让沈风知道床底下有个人,非要吓得跳起来。 见他醒来,叶绛裙脸上露出一道又萌又呆的笑,简单道:“我醒来了。” 醒来就要来找我么,这是什么逻辑,心中一乐,随即生出忧虑,要是我不在她身边,她该怎么办,绛裙现在对我依恋已经超出其他人,想起冰窟中她破冰而出的情景,心里暖洋洋的。 既然有了突破口,她会慢慢融入生活里,不知道她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真是有点期待,用期颐的眼光望着她。 见他盯着自己,叶绛裙神情露出思索之色:“是否觉得我很美?” 闻言,沈风瞪大眼睛道:“为什么这么问?” 叶绛裙道:“唐姑娘说,你若是一直看着女子,便是因为此女貌美。” 沈风哑然失笑一声,正色道:“师父,你千万不可向晴雪学习,更不要听她的谗言,她目前发育水平只在头脑以下。” 叶绛裙忽而蹙眉道:“不要叫我师父。” 沈风怔住。 叶绛裙道:“叫我绛裙。”说着,她忽而起身。 沈风疑道:“师——绛裙,你找什么?” 说着,叶绛裙找来纸和笔,沈风也穿好衣服,见状,不解道:“你这是想练习写字。” 叶绛裙清冷道:“我想修书一封,向斋主说明我要离开天府,不再当天府弟子。” 沈风大吃一惊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离开师门——等等,老斋主已经退休了,现在天府之主不就是我吗!?” 天府在我带领下蓬勃发展,我的员工竟然要离职!? 叶绛裙亦才记起他如今是天府之主,逐停下笔来,语调坚定道:“我不当天府弟子了。” 沈风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坐在梨花木做成的月牙桌前,严肃道:“理由?” 叶绛裙站在他对面,真像在办公室见老板,平静道:“不想当天府弟子。” 自我上任以来,对天府大刀阔斧改革,哪个天府弟子不是欢呼雀跃,光是感谢信已收到几十封,这个女人竟然要辞职不干,根本是对我不满,语调不冷不热道:“在天府待得不开心吗,还是对我有意见。” 叶绛裙还是那句话。 这是什么路数,我怎么搞不懂她脑子里面在想什么,沉思片刻道:“你说走就走,也没个理由,还记得我们在雪山上说的话吗?” 叶绛裙睁着无辜的眼睛道:“我未曾想过离开,只是不想当天府弟子。” “你是不想跟我有同门关系?”想起方才叫她师父时的反应,这才明白过来。 叶绛裙道:“是!” 也是,论辈分,她是我的师父,我还是天府之主,这属于师门恋情,还是跨辈分的,犯了大忌,还好婳瑶已经算离开了天府,如果想谈恋爱,就必须要离开天府,难怪她也想离开了,一番思索,笑呵呵道:“原来师父是这个打算。” 叶绛裙再道:“不要叫我师父,我不想当你师父。” 沈风笑嘻嘻道:“不当我师父,那当我什么?” 叶绛裙眼神躲避:“除了师父外,当什么都好。” 心中一叹,与她的关系确实是一个问题,相信婳瑶她们已经看出一些端倪,我到底做了几辈子的光棍,怎么现在情债高筑,近的有顾碧落,远的有凯瑟琳,下落不明的薇姐,还有叶绛裙与舒如姒。 这么这么多! 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 见他神情大便,叶绛裙蹙眉道:“你不允吗?” “允!”冷静下来,“那好,从今以后,你与天府再有瓜葛。” 闻言,她露出一道纯净而天真的笑容,这笑容在她脸上潋滟又转瞬即逝,只是一瞬间,便美得令人窒息,破冰之前,她不会有笑容。 沈风一下子呆住,眼巴巴道:“师——绛裙,你再笑一次。” 她面无表情道:“无缘无故,为何要笑?” 沈风笑嘻嘻道:“你笑起来好看,再笑一个。” 她若有所思道:“我果真很美。” 这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来,怎么有点膈应人,说她自恋也行,缺心眼也行, 沈风没好气道:“是,你很美,笑起来更美,你再笑一个。” 她有些无辜道:“笑不出来。” 见她无辜的表情,笑了下,戏道:“绛裙,你不当天府弟子,是不是想当我的妻子?” 她脸上泛起一层烟霞,低眉掩羞道:“除了师父外,当什么皆可。”这句话与方才一样,但此时说出来却令人遐想,看她呆呆的模样,应不是调情。 闻语,心中一热,忽然起身,拉着她的手,神情坚定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婳瑶她们告知实情。” 她道:“为何要告知?” 沈风坚定道:“不能遮遮掩掩的,这样对你不公平,一切的错都是我,但我是真心喜欢你,不想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她有些迷茫道:“若想在你身边,便须得到他人的认可吗?” “是的,当你不再是一个人,你就要考虑他人的感受,特别是亲近的人,需要得到她们的认可才行,或许她们会反对,但我们仍需坚持下去。”沈风在她额头上轻吻一下,“在房间里等我。”说着,离开房间。 ——原来师妹与沈将军已私定终身,难怪师妹会功力尽失—— ——若是师妹一直在房间,我该如何脱身,若不然出去跟她说清楚,但如此一来,她便知道我方才在床底下偷听,甚至知道我昨夜也在床底下,我更解释不清—— 此时床底下的草谷已经睡醒,正在为如何出去苦恼。 沈风去找婳瑶可岚她们四人,这是他该承担的,他内心自责,又无可奈何,要他置叶绛裙于不顾是不可能的,叶绛裙就如同他灵魂刮下来的,没有山盟海誓,没有相恋的磕磕碰碰,一切如同叶绛裙的性格般自然而然。 房中,叶绛裙等了一个时辰,却仍不见沈风回来,便离开房间,草谷终于等到她走,正想从床底下爬出来,但在床底下蹲了一夜,整个人麻痹住,筋骨还未舒展开,只能一点点挪动。 吱—— 还没挪动几下腿,便听到开门的声音,吓得又滚回去,只见两个丫鬟带着扫帚畚箕进来,其中一个丫鬟嘴里念念有词道:“今日几个小姐与姑爷在房内已有一个时辰了,不知是为了什么事。” 另一个丫鬟手里端着水盆放在桌上,道:“该不会是老鼠咬破的。” 来人是红叶,本来之前是婳瑶替沈风收拾房间,但今日却是由红叶代替,红叶走到床前叠齐被褥,却见床铺棉垫上破了一个洞,顿时疑嘀道:“怎会破了一个洞。” 草谷在下面听得脸红,显是猜到缘由,古代女子在经历初夜后,皆会将‘物事’保留,以证贞洁,这块布是要拿给婆婆看的,在皇宫中也是如此,皇宫中礼节更重,如果发现妃子不是处子,是要问罪的,罪名欺君。 “该换张棉垫了。”红叶先将被褥收拾整齐,然后与另一个丫鬟将房间仔仔细细擦拭一遍,擦拭干净后,才开始扫地。 草谷见状,神情惊慌,如此下去,她必然会被两个丫鬟发现,糟了,若是被看到,我如何解释得清,草谷医术高明,心理素质却不咋滴,吓得冷汗涔涔。 “红叶,小姐可有替你找户人家?我听说那些大户人家的丫鬟,她们家小姐少爷都会替她们找户好人家,有些姿色好的丫鬟,甚至可以嫁到官府当妾室,虽说是妾室,那可比普通人家好。” “我可不想嫁,我们这些丫鬟嫁出去能落得什么好,还不如留在小姐身边,或者回乡侍奉父母。” “红叶,你可知道我是最早认识姑爷的,当初他送米来到将军府——” 、、、、 两个丫鬟一边扫地一边说话,红叶慢慢往床底下扫过去,草谷趴在床底下万分紧张,见丫鬟已经到她眼前,急忙身上胡乱拿出一些纸屑扔出去。 “咦,什么时候又有纸屑在这里,上面还有字——” 红叶见纸屑上面还有字,好奇之下便看了一眼,只见每一小张纸屑上面都有一个字,这是草谷昨夜为了思索而写的,她将昨夜玩游戏的每一个字写在纸上,然后按照不同的顺序排列,但最终还是只拼凑成‘今夜来我房,等你’,几番斟酌下,草谷以为沈风找她有事商量便来到房中,谁知前脚刚进门,便看到婉词也进来,惊慌之下,便躲到了床底下。 “上面有七个字的——” “打扫得差不多了,木兰,我先出去了——” 红叶离开不久,木兰也随后离开,两个丫鬟似乎各怀心事,红叶是可岚的丫鬟,而木兰则是晴雪的丫鬟,其中自有有趣之处。 ——幸好没被发现——又有人进来—— 已将至中午,草谷饿的肚子咕咕叫,又麻又饿,刚想爬出来,又见房间来人,一时委屈郁闷交杂,不禁偷偷哭了。 ——沈将军没有让我来房中,我却在他房中,若是被他知道,我如何解释得清—— 走进来的人,原来是方才的丫鬟,她将遗留的扫帚畚箕拿走,然后又离开房间,草谷看得一阵欣喜,艰难地从床底下爬出来,缓了好一会儿后,才能地上站起来。 “终于可以出去了。” 走到门前,却发现房门已被锁住,草谷神情一下子焦急起来,若是不能出去,又会有人进来,有了!可以从窗户爬出去。 走到窗户前,轻轻打开,眼前空无一人,立即爬上去,刚抬上一只腿,便见一人走过来,吓得她摔下来,她饿得一点力气也没有,突然见到有人,手脚慌地难以稳住。 忍住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偷偷朝窗外看了一眼,才见是夏嫣然坐在前面的石椅上,原来是夏嫣然来等沈风。 夏嫣然下意识地朝窗户看了一眼,草谷急忙低下头,她只能坐在窗下耐心等待,肚子不停咕咕叫,不仅是饿,还口渴,昨夜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过,她委屈得又哭起来。 ——忘记锁窗了—— 方才叫木兰的丫鬟转回来,但这次过来是连窗户一起锁上,草谷听得心里焦急,捂着干瘪瘪的肚子想着如何脱身, 不如我出去解释一番,我该如何解释好—— 她反复想着如何解释,却想不出个好的理由,正午已过,先找找有什么吃的再想办法,勉强站起来在寻找,房间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桌上冷了的茶水。 “还有点茶水,有总比没有好。” 端起茶水咕噜咕噜喝起来,连一滴都没有剩下,顺带嚼了几片叶渣子,恨不得连茶杯都一起咽下去,茶杯很快也空了,草谷叹息一声,然后坐在椅子上发呆,不一会儿,迷迷糊糊睡过去。 时辰一点点过去,夜幕降临下来,闻到炊烟的味道,草谷立即醒过来,转见屋子里面昏昏暗暗的,哝哝道:“入夜了。” 正要起身,忽觉下体不适,双腿夹得紧紧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十分古怪,心中连道糟,早知便不该喝那些茶水。 这是很常见的生理现象,每个男女都会有—— 尿急。 尤其是空腹喝水更容易尿急!憋得也更难受! 她夹紧双腿站起来,一扭一扭地走到门前,门依旧被锁着,走到窗前,窗还是被锁着,肚子又是一阵阵咕咕叫,饿得脑袋晕乎乎的。 再忍耐一会儿便能出去了,草谷靠着床坐在地上,紧紧夹住双腿,此时家家户户正在烧饭,而她鼻子特别灵,可以闻到那些饭菜的香味,闻到饭菜的味道,她便更能感觉到饥饿,急忙将鼻子捂住。 又要捂住鼻子,又要捂住肚子,还要夹紧双腿,草谷委屈眼泪流出来。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声响,草谷蓦地一惊,急忙藏入床底下,房门被打开,一个丫鬟走进来,点亮油灯后,便将手里的饭菜放在桌上。 草谷看到桌上的饭菜,眼睛都绿了,简直如饥似渴。 ——姑爷,饭菜放桌上了—— 此时沈风正好回来,草谷还想着没人的话,就先吃几口饭菜再走,看着他吃着饭菜,眼珠子瞪得快掉下来,下身更是忍得十分痛苦。 吃完饭之后,沈风便坐在书桌前处理事务文件,看样子今夜是不打算出去,眼下天策军正在紧锣密鼓的备战中,一切大小布局沈风都要了然于心,本来平时都有纪婳瑶在一旁伺候,但今日纪婳瑶有意晾晾他,因此他今夜乖乖一个人在房间,算是在反省。 “姑爷,晴雪小姐有事找你。” 大概一个半小时后,沈风忽然被丫鬟叫出来,草谷正要爬出来,却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外面进来,那人在房间中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十分慌张,不一会儿,外面传来脚步声,那人竟是提着裙子藏入床底下。 你! 你! 嘘—— “木兰在搞什么鬼,一下子说有事,一下子说没事。” 沈风嘟囔有词回屋,刚坐下翻看一页,又听到喊声。 “姑爷,小姐有事找你。” “来了!”是红叶的声音,可岚今天也没给我好脸色,难道是原谅我了,沈风急忙应了一声,然后离开屋子。 他前脚刚离开屋子,又一人鬼鬼祟祟的走入屋子,那人进来也是在寻找着什么,好像与之前的人一样在找藏身地方,脚步凌乱慌张,外面传来脚步声后,竟也藏入床底下。 你! 你们! 嘘—— 此时,床底下已经有三个人,三个各怀鬼胎的人,相安无事,倒也没闹出大的动静。 “奇怪了,又说没事——” 从外面回来,便又坐回翻阅军事部署情况,丝毫不知床底下已藏了三个人,过了一个时辰,此时有丫鬟搬来浴桶,到了夜晚都是这个丫鬟来伺候,这个丫鬟来自天府,乃是草谷门下的弟子。 “府主,浴桶很快便好了,您再稍等片刻。” 丫鬟往浴桶加热水,草谷鼻子动了动,微微蹙眉,但此时肚子饿,尿又急,实在无心顾及其他。 沈风放下书信,伸了一个懒腰,笑道:“昨夜没好好洗,今晚终于可以好好泡个澡。” 床底下的人听到他要沐浴,神情各有各颜色,十分尴尬。 浴桶很快加满水,沈风脱掉衣服只剩下一条短裤,床底下三人纷纷吓得低下头,神情发窘,这条短裤差不多到膝盖,是沈风特别订制的。 ——爽—— 坐在浴桶中,舒舒服服地靠着,口中还哼唱着小曲,唱得令人皱眉,要是让他知道床底下有三个人正在‘欣赏’他洗澡,不知他还有没有心情唱歌。 床底下另外两人一左一右趴在草谷身边,草谷心中连道荒唐,都不敢抬起来头来,她现在要是出去更解释不清,已经一天一夜了,她饿得快感觉不到身体,唯一有感觉还是下身的痛苦难耐。 “唉,不知要冷落我多久,眼下等迁都之后,我就要上战场,没剩下几日可以陪伴她们——奇怪了,草谷今天哪里去了,怎么找也找不到,我的身体应该暂时没事了吧?!” 自顾自说着,然后闭上坐在浴桶中,忽然又道:“我的那两个丈母娘今天那么安分,也没来找我算账,不知道在搞什么阴谋,该不会偷偷将可岚晴雪带走?” “天下哪有这种丈母娘,耽误后辈好事,须想个办法让她们回去,唐夫人那边可以修书给唐将军,让他带回去,至于夫人,她要赖着,我也没办法,就是让嫁出去,又不是一个半月能成的事。” 草谷感受到左右两边突然冒出的怒火,左右望了一眼,只见两人神色恼怒,不知所以然。 “可能两个丈母娘怕我死在战场,担心她们女儿守寡,所以才从中阻拦,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应该理解她们才是。”这句话是出自他的真心,“即使是我,不也有这顾虑吗——” 房中一声叹息,沉静下来。 草谷左右两边的人神色亦是有所思索。 哗啦—— 沈风忽然从浴桶中站起来,露出健壮的身体,三人不经意间看到,急急闭上眼睛,还好沈风还穿着一件短裤,否则以后怎么见面。 方才的丫鬟进来收拾一番,已是临近深夜,沈风吹熄烛火后,便躺到床上休息。 ——奇怪,不是让岚儿(雪儿)今夜来我房吗,为何他先睡了,还是再静待一阵—— 趴在床底下的人,除了草谷之后,另外两个人便是林夫人和唐夫人,沈风的两位丈母娘,今天红叶与木兰看到纸屑上面的字,便告知了她们,红叶与木兰分别是可岚与晴雪的贴身丫鬟,同时也听命于她们,是她们的眼线,用来监督沈风,一旦沈风企图欺负对她们家闺女,立即阻拦,并且打小报告,她们就立马赶来! 夜,静悄悄的,沈风都已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已经睡了—— 三人同时心中同时说,草谷几乎要喜极而泣,终于等到他睡了,三人正要从床底下悄悄爬出去,草谷却闻到了什么味道,拦住了她们二人,同时让她们捂住鼻子。 房中吹进来白色烟雾,草谷仔细闻了闻,眉头顿时皱起,她几乎不怕任何毒,所以不用捂住鼻子。 ——吱—— 此时房门悄悄被打开,两位丈母娘纷纷露出惊讶之色,寻思绝不是自己的闺女,那又会是何人? 那人慢慢靠近,向着沈风所在的床而来,只见那人一只手中拿着一支匕首,另一只手拿着一个人脸形状的器具。 乍惊之下,草谷疾呼道:“将军小心!”紧守下水关,溃于一句,这一喊,尿关大开。 “我靠,谁在我床底下!” 沈风突然从床上弹起,吃惊的不是有人来暗杀,而是有人在他床底下。 第七百九十二章:借脸而生 http://..org/ “还想走!” 夜里那人闻声便欲逃走,沈风却是追上去,手掌抓住他的肩膀,那人回身一刺,刺空后,便再次想逃跑,沈风手抄一椅子向那人背部砸去,那人大叫一声应声而倒。 黑暗中,沈风冷冷道:“在我的园子里,你跑不掉!” 缓缓走过去,将他手中匕首和器具夺过来,冷笑道:“让我猜猜,这把匕首是用来杀我,哼,可惜了。” 说着,将匕首扔掉,一边走过去点灯,一边笑吟吟道:“这个器具形状好特别!” 油灯被点亮,屋子缓缓亮起来,而地上的人已趔趔趄趄站起来,她竟然是方才的丫鬟,草谷门下的弟子,沈风拿着器具走过去,神色淡淡道:“真是防不胜防,一直提防着你,还是让你混进来。” 丫鬟神情十分狰狞,一言不发。 见到这个丫鬟,沈风一点也没有意外,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何他可以一下子从床上起来,显是早就怀疑这个丫鬟,早有提防,此时他口中说的堤防,似乎是更早的提防,而这个丫鬟似乎是另外一个人。 沈风也一言不发的望着她,似乎在看她的脸,准确的说,是好奇。 丫鬟终于开口,声线十分诡异:“就算你有心提防,你如何知道今夜我会来!?” 沈风笑着道:“这多亏了我府内的丫鬟,她们将含有药水的浴桶倒在你地道出口的草地上,药水只染了出口的形状,周围草地却没有被染及,我今晨发现后,便知草地一定有通道。” “至于怎么算到你今晚会来,只要听到地下的动静不难吧——” 那人冷冷道:“琴操!” 话刚落音,车师斧与琴操已站在门口。 沈风沉声道:“世人所流传的传言,夺得三大遗址便可夺得天下,楼兰尚且是谜,昭烈皇陵有金银财宝不计其数,占之便可招兵买马,而华清天府,其天府七宫,天枢识辨百草,天璇读破万卷,天玑精于棋道,天权善于工器,玉衡赋予声乐,开阳专于丹青,摇光习武艺,七宫弟子遍及天下,铺成一张天罗地网,天下人事尽在掌握,而七宫之主更是身怀绝技,草谷鼻子敏,广音耳朵聪,问书临摹,青石善谋,壶酒手巧,非剑武艺非凡,只有道画看起来比较平庸。” “而上代七宫之主,技艺与其大体相似,只有草薙白石分别善于用毒和计反有所不同,但上代七宫之主却推举濮阳策为王,濮阳策乃属开阳宫,上代七宫推举开阳宫之人为王,足见濮阳策有此担当。” “濮阳策确实计谋过人,适合在背后为濮阳宫统筹大局,但为了让濮阳宫隐藏于无形中偷偷盘踞势力,光是计谋过人还不够,濮阳王亦须隐藏于无形!” 沈风目光突然变得锐利,盯着那人的眼睛:“我时常在想,濮阳宫如此巨大,为何没人知道它的存在,连皇帝亦是感受得到,却一直看不清它,濮阳宫如同一只庞然大物,濮阳王便为其首,若是看不清其首,便看不清这只庞然大物。” 他自问自答,“那如何隐藏其首,濮阳王当然不会消失,但他可以制造多个濮阳王,混淆真假!从右王到宋执裘,再从宋执裘再到谬画,最后再是濮阳策,而濮阳策并不是他的真名,濮阳王身份错综复杂,如此一来,濮阳王便隐藏于无形,濮阳王之所以能够以多种身份示人,除了故意制造传言外,最大的原因是他用了别人的脸皮——” 这就是开阳宫传人最阴毒而神秘的技艺!这也是上代七宫之主推举开阳宫传人濮阳策为王的最大原因! 话落,那人眼神变得极其复杂。 沈风冷冷一笑,将手中人形器具放在那人的脸上,慢慢贴合上去:“我说得有错吗,墨画道人!” 谜底揭晓,来人竟然是墨画道人! 桀桀—— 闻言,墨画道人发出一阵怪异难听的笑声:“若我说我不是呢?将军会相信么?” 琴操道人道:“师兄,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沈风沉声道:“一直以来,我都在想开阳宫濮阳策为什么可以成为濮阳宫之王,从梨园戏台后面看到脸皮,我才明白你所唱的戏究竟是什么,所谓戏如人生,亦幻亦真,而你们所唱却是‘借人以脸,夺命成已戏’!” “起初舒楼策用别人的脸成为右王,然后人脸给了季高渠让他代替自己成为右王,从此舒楼策则‘死去’成为濮阳策,而濮阳策留下了谬画、右王、舒楼策的身份,从此开始濮阳策的人生,但濮阳策只能活在黑暗中,他想走向皇位,必须再用别人的脸,那张最适合的脸,便是秦王!” “当濮阳策功败垂成后,我却找不到秦王的脸,我想那张脸是被你拿去了!随后秦王出现了,皇帝驾崩,太子死去,最后资格当皇帝的人,便剩下秦王,成为了秦王,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你千算万千,却没有算到皇帝还留下一个孩子,此计落空后,你又迅速抛弃秦王这个身份,当时我便防着你,宋行令提醒了我,他也想杀了我取而代之,你假扮秦王无非是为了扰乱我,让我以为你计谋落空,你真正目的是我!” 掷地有声道:“如今皇位只是一个空壳子,只有将我取而代之,才能真正掌握大权,身为开阳宫之主不可能看不清这要害!” 哈哈哈—— 墨画道人发出一阵悲凉的狂笑,将脸上的人皮取下,露出一张画着妆容的脸,这是一张哀痛的妆容,由死灰敷面,以鬼为妆画,额头上还有一个死人才会妆点的红印,墨画的真面目竟然是一张死人的脸,这便预示着当他露出真面目时,就是他的死期! 墨画道人拿出一个小瓶子饮了一口,然后眼皮渐渐合上,人也倒在地上。 “男的——”沈风低头查看一番,嘀咕一声,转而道:“抬出去吧。” 从梨园见到墨画道人之后,便感到一种未知的危险,他在戏台上濮阳策的配角,很容易让人忽略他,但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像一只毒蛇,藏在黑暗的地方,随时给予致命一击,就像假装疯癫的晋王,他们隐藏自己的野心,让所有人忽略他,这恐怕才是真正的—— 戏! 所有人出去后,沈风才踢了踢床脚,没好气道:“人都走了,可以出来了。” 唐夫人从床底下爬出来,神情极其狼狈,连头都没连抬起来,她这个年纪的人躲在女婿床底下,实在太荒唐了。 沈风瞪大眼睛道:“唐夫人!?” 唐夫人羞愧道:“我只是进来看看——”说着,慌慌张张跑出去。 接着,林夫人也从床底下爬出来,神情尴尬之极,没脸抬起头来。 沈风再一次瞪大眼睛道:“夫人!你怎么跑来我床底下!?” 林夫人不堪羞愧,红着脸快步离开房间。 (天亮之后,林夫人和唐夫人招了两架最快的马车离开京城。) “她们俩怎么跑来我床底下?” 两个夫人离开后,草谷畏畏缩缩地床底下爬出来,床底下又爬出一人,沈风吓了一跳,又惊又气:“还有一人——草谷大夫!怎么是你!” 等等,我刚才一直没出去,那我刚才洗澡不是被她们看光了,其中两个还是丈母娘,沈风被雷得外焦里嫩,这景象想象起来就膈应,她们无缘无故跑来我床底下干嘛? 饶是他再聪明,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草谷低着头不敢看她,十分难堪,心里想着如何解释,越想脑袋越昏,她到底是一个长辈,一个长辈跑来后辈床底下,这成何体统,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师叔,你怎么跑到我床底下?” 正想跑,忽然被问住,草谷红着脸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我——我——” “师叔,我只是想弄个明白,为什么你三人大半夜跑我床底下,而且我早上就找不到你——”忽然瞥见她裤子湿湿的,疑惑道:“我床底下有水吗?你衣服怎么湿湿的?” 闻言,草谷低头一望,便见下身一片狼藉,整张脸变成酱紫色,极其羞愧难堪,还是在后辈面前,一时间几种情绪一起上来,又不知如何解释,忽然哇地一声哭出来,然后掩目泪奔出去。 搞什么?无缘无故怎么哭了,沈风呆若木鸡,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仔细嗅了几下,然后寻着味从床底下看过去,只见床底下湿淋淋一片。 这是—— 尿!?! 草谷前辈在我床底下尿裤子,这又是哪门子事,跑来我床底下尿尿,你这样一走了之,别人看到还以为是我尿的,沈风可以破解昭烈皇陵,可以找到华清天府,还可以洞察濮阳宫的阴谋,但就是搞不清楚这三个女人为什么来他床底下。 荒唐一夜过去。 翌日清晨,两个丈母娘已经逃之夭夭,平时拽得鼻空朝天,真遇到事情,跑得还真快,而草谷也要离开,听闻之后,沈风急忙过去。 “侄儿,你来了。” “姑姑,草谷师叔怎么了?怎么闹着要走!” 广音皱眉道:“我亦不知,昨夜她很晚回来,回来便一直吃一直哭,什么话也不说,我从未见过她如此,今日一早,她便说要回去天府。” “我来劝劝她。”说着,走进草谷房中。 本来昨晚的事情两人会尴尬,但草谷不能在这时候走,要不然组建的医疗队伍就没人带领了,无论如何也要说服草谷留下,走入房中,草谷已收拾好包袱,沈风见状,急忙道:“师叔,你这是怎么了?!” 草谷低着头小声道:“我无颜留在此地,还望将军准许我离开。” 沈风装作迷糊道:“师叔,你在说什么,昨晚你不过在我床底下打翻一瓶水,你不至于因为打翻我一瓶水就离开吧。” 草谷疑惑道:“打翻水?!” 沈风笃定道:“是呀,我习惯在床底下放一杯驱蚊驱虫驱蚁的水,说不定不是你打翻的,是另外两个人打翻的!” 草谷略带迟疑道:“你当真以为是驱虫的水?” 沈风笑道:“我自己放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人都有侥幸的心理,听到他说不知道,草谷心里就没有那么尴尬,随之,又皱眉道:“但是将军对我不满,我还是离开此处。” 沈风失笑道:“好端端的,我怎么会对你不满?” 草谷低声道:“那日夜里,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也许了是为了争辩,但话一出口,草谷就后悔了,这不就等于告诉他,前天她在床底下。 闻言,沈风心理素质差点扛不住,她听到了我与婉词说的话,岂不是在我床底下听床听了一整夜,沈风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急忙缓缓一口气,瞪大眼睛道:“你都听到了?!” 草谷垂下头来,羞愧万分,急急道:“将军,我并非故意的,只不过前日夜里我以为你让我去房间,这才不得已躲在你床底下。” 原来如此,我勾引了婉词,却不小心找了一个听床的,纵然他脸皮比城墙还厚,也抵不过有人在听床,心里一阵恶寒,但眼下一定要稳住草谷,硬着头皮道:“不是你的错,是我故意的,我想师叔来从旁听诊,万一我与婉词——那个的时候毒性发作,毒性蔓及到婉词就不好了,万一如此,师叔便可及时出来救治,是我让师叔来的,还请师叔原谅我!” 草谷讶然道:“真是如此吗?” 沈风正色道:“真的!” 草谷又道:“但将军说的那番话我听到了,将军对我有所不满,还出言污蔑。” “这个——这个——”这个该怎么解释,想不到草谷自尊心那么强,而且还敏感,急思一番,神情一转道:“你不如想想,我明知你在床底下,为何还要这么说?” “此言有理——”草谷沉思一番,语调一转道:“莫非将军是——” 沈风急忙道:“正是!” 草谷道:“原来将军是在颂扬草谷。” 沈风急忙狠狠点头道:“师叔太聪明了,我正是在颂扬师叔的医德,师叔如此牵挂我的安危,正是为了家国才劝导,这需要极大的勇气才能开口,我实在太敬佩师叔了,请容许我为你鼓掌三下!” 啪啪啪—— 说着,狠狠击掌三下! 草谷嘴里又嘀咕道:“将军还说我个子小,连上吊都够不着——” 沈风再次发挥出色的口`活:“有一句谚语叫做,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而草谷师叔上吊,师叔救死扶伤医德感人,神仙哪里敢收,这是够不着的意思,至于个子小,在我们那个家乡,像你这种小萝莉是最受人欢迎的,特别师叔这一头银发,太酷了,身材精致,一头银发,酷,太酷了,要不是年龄比你小,我都想管你叫妹妹!” 草谷神色有所动容道:“此话当真?!” 沈风急忙道:“当真,快将包袱放下,好端端的,你忍心和广音姑姑分离吗,我看你去了天府也没人待见你,逢年过节都不给你祝福送礼发红包,山下多的是仰慕你,崇敬你,这么酷的神医,举世罕有!” 凭着他唾沫横飞,终于是将草谷留下。 第七百九十三章:战书 http://..org/ 早上就闹了这么一出离家出走,这园子的气氛是一天比一天,都热闹都床底下了,还在床底下尿裤子,也难怪她想走,在一个后辈面前尿裤子,如果不是沈风巧说开解,她恐怕以后都会有心理阴影。 心念着婉词,便去寻她,路经花园,便见婉词搀扶着一个小姑娘走过来。 “你慢点,我来扶你!”见到婉词扶着一个伤号,急忙几个箭步上去。 婉词扶着的小姑娘正是那个西海少女,那日她闯入园子里,无意中失足掉入墨画道人潜伏的密道入口内,幸好墨画道人没有杀了她,但也因此摔断了脚,此时见沈风跑过来搀扶,不禁气哼道:“算你还有良心!” 沈风一脸担忧地张开双臂迎过去,走到末末面前,却眼睛眨也不眨的错过,然后抱着婉词的腰肢! 见状,西海少女一双清澈的眼珠子恼着他,一时气结道:“喂喂!” 沈风将她视若无睹,扶着婉词坐下,一脸热切道:“你自己都是伤员,怎么还能照顾别人。” “麻——”西海少女嘴里想骂一声麻痹,又急忙咽下,不知为何,说出这两个字特别解气,就是不知是什么意思,愤愤不平道:“我才是伤员,你看不到吗!” 柳婉词领会他话里的意思,脸瓜子红彤彤的,嗔怪道:“末末姑娘受了伤,勿要再欺负她。” 沈风斜睨一眼道:“我看到了,你是伤员,但关我什么事?你不是自称是鸟吗,腿伤了不能走路就用飞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鸟!!”末末气得小拳头连连拍桌,切齿咬牙道:“如果不是你放了我妹妹,我也不会伤了脚,都是你害的!” 沈风撤了一个欠奉的笑容:“你自己冲进来我的园子受了伤,我非常怀疑你是碰瓷的!” “碰瓷——这倒是新鲜话,和我学来好像同出一门。”末末嘀嘀咕咕着,挺直腰杆道:“反正是你囚禁了我的妹妹,才害得我受伤,你们要负责!” 沈风瞪了她一眼道:“话不好好说,一只鸟就说一只鸟,说你妹谁都会误会。” 柳婉词急忙打了个圆场道:“不管如何,她始终受了伤,现在京城外面如此混乱,我们也不能将她一个女孩子赶走。” 沈风本来也没打算赶走,但看这个鸟人一副赖定了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语调不咸不淡道:“收留她可以,本来已经收留了她妹妹,不差她一个,但在园子里要规规矩矩,玩鸟玩鸡可以,不要给我招来蛇虫鼠蚁。”(蛇虫鼠蚁:代表不好的事物,沈风话里有两层含义) 末末一时气结:“你!姐姐,他太可恶了!我又不是瘟神,我还是西海鸾族中重名鸟的嫡灵,可以驱除邪物!为族民带来祥运,保佑族地免受灾害。”(重名鸟:神话中的鸟,是吉祥物,可以驱邪) 沈风低头瞥了一眼她那只骨折的脚,嘲讽道:“还重名鸟的嫡灵,我看也不咋地,自己都摔断了腿,你能庇佑好你就不错了,还驱邪避灾。” “你你你你你!我要跟你决斗!” 被戳中痛处,西海少女气得七窍生烟,说翻脸就翻脸,不顾受伤的腿就要冲上去,不是她脾气不好,是沈风说话实在太气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嘛,她是恼羞成怒,忘记自己刚倒了一次霉。 柳婉词连连劝道:“你脚才上好药,切勿再动到伤处——”柳婉词连连劝,转而‘管教’道:“沈大哥,她受了伤,你便让让她。” “幸亏是受伤了,否则还不掀桌子了——”沈风忽然‘反教’道:“婉词,你该叫改口叫相公了。” 柳婉词羞地满脸通红,惊心动魄道:“还有末末在,你勿要乱说话!” 末末白眼一眼,抗议地瞪着沈风:“本来看你便倒胃口,还这么肉麻,我都快吐了!” 闻言,沈风倒没生气,只因她有的时候说话与众不同,耐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你这说话都是跟谁学的,特别是一些词语。” 西海少女哼哼得意道:“我从鸟儿那里偷听来的,她们说话都不让我听,我趁她们不注意才学到的。” 这怪鸡脑袋怎么奇葩,估计这些话是她瞎编的,沈风好笑道:“我看你是得了幻想症,幻想自己是鸟儿,那你今晚睡鸟窝好了。” 哼! 西海少女气得鼓着腮帮子,此时,那只叫‘盈盈’的鸟儿飞落在她的肩膀上,她扭看了一眼道:“你还知道回来,一玩便是一早上——哼,这个人太可恶,否则我怎么会生气!” 一人一鸟好像在聊天,柳婉词看得新奇:“这只鸟儿是你饲养的么?” 西海少女道:“不是哩,我与盈盈从小一起在族里长大,盈盈是族里的最调皮的鸟儿,经常到处乱跑几天几夜才回来。” 柳婉词听得一阵迷茫,直觉匪夷所思,但见她天真单纯的模样,不似在故意搬弄,真是难辨真假,只能付之一笑。 此时,婳瑶带着茵儿走过来,沈风急忙上去扶着,从动作到脸色都是规规矩矩,“我来扶你。” 每日清晨,婳瑶便会带着茵儿来园子里来晒晒太阳散散步,沈风心里发虚,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几个人有说有笑,倒将他晾在一边。 不知过了多久,柳婉词才道:“婳瑶,你便让他坐下,我看他已反省了。” 纪婳瑶向沈风望了一眼,他急忙站定身体,眼睛圆咕咕地看着婳瑶,一副随时听候发落的模样。 见他如此,莫名有些逗趣,婳瑶忍不住笑了下,又立即藏住,“他想坐便坐,我可没不让。” 西海少女见他突然安分起来,完全没有之前的气焰,脸上不由得咯咯偷笑,哼,让你欺负我。 琴茵轻笑道:“他是戴罪之身,不敢就座。” 柳婉词见他一直站着,也没人陪他说话,心念他怪可怜的,“沈大哥,你也坐下。” 沈风摇头道:“过会儿可岚也会过来,我就站在这儿陪你们晒晒太阳。” 柳婉词忽然轻笑道:“说到可岚,可岚便来了。” 说话间,林可岚带着一筐针线过来过来,清晨几女经常坐在园子里,每人想给茵儿肚子里的孩子绣衣服,这属于中国特有习俗,古代女工可是女子最受重视的手艺,婚嫁时,男方家庭也十分看重女子的女工。 一些古代家庭里面,经常看到一些妇女没事就在家刺绣,渐渐发展以后,刺绣还变成古代妇女的社交活动,一边刺绣一边说些闺房话。 她们刺绣,沈风便站在一边看着,其实他站在一边看着她们有说有笑,心里已经很满足了,也不知道她们还能在京城里多久,这段日子是她们在京城最后的日子。 女工需要细心和耐心,西海少女看了一会儿,便拄着拐杖去园子里逗鸟儿,陪着她一起玩的人还有唐大小姐,唐大小姐可不会对女工感兴趣。 此时,在不经意间,飞来一只鸟儿,鸟儿向着沈风扑向而来! 什么玩意!好呛!沈风惊了一下,急忙扫了一下面门,随后便闻到一股难闻的刺激性味道,好像吸入了胡椒粉,一下子鼻涕眼泪流。 相公! 茵儿见他忽然伤心难过得‘鼻涕眼泪流’,还以为他是委屈得哭了,一下子慌了神,急道:“相公!” 婳瑶可岚与婉词也见到了他在擦眼泪,那哭得叫一个伤心欲绝,纷纷慌了神,急急道:“相公,你为何如此伤心!” 琴茵气恼道:“怪我们不好,怪我们不好,非要冷落相公,才令他如此伤心难过。” 沈风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擦眼泪擦鼻涕,说来奇怪,鸟儿怎么会突然朝他面门扑过来,还有一股这么难闻的气味,又辣又酸,和胡椒粉效果一模一样。 林可岚也自责道:“我们是否做得太过分了,否则他怎会如此伤心难过——” “我——”沈风张口欲言,但被呛得眼泪鼻涕又流了一把,急忙掩面抹泪,又不停地摇头,实在难受。 纪婳瑶眼睛泛红,见他如此,心情也同感受,不禁黯然地叹息一声,心中极其难受 柳婉词扶着他坐下,又急忙劝慰道:“沈——相公——我们知错了,你勿要如此伤心,便是要骂我们也好,要打我们也好。” 沈风趴在石桌上掩面抹着眼泪,只能摆摆手,意思是想告诉她们不是她们看到的那样,但在落在她们眼里,就变成悲痛欲绝的举动。 琴茵急红了眼道:“婳瑶,你快劝劝相公!” 纪婳瑶脸色黯然道:“一切皆怨我,相公留在京城的日子不多,我们相聚的日子亦剩下少日,我却还冷落他,他心中定是万般悲痛。” 婳瑶!真不是这样,我刚才看你们刺绣看入了神,谁知道被一只鸟儿偷袭了,沈风是有苦说不出。 纪婳瑶仍是自责道:“夫妻本是一体,该为夫分忧,我却怨念深重,才令他如此伤心。” 沈风不停抽着鼻涕,难受得要命,使劲摆着手,见他如此‘悲痛’,几个女人也跟着伤心流泪。 林可岚坐在他身旁,轻声道:“你与叶前辈之事,我们并非为此生气,而是因你不顾性命去雪山,回来又负了重伤。” 琴茵倒是直接道:“说是没有怨念,公子定然也不会相信,但我们绝然不是不懂人情不明事理之人,近日非是因怨,便如可岚所言,只想让你在外时顾念已身,你若多顾着自己一点,便是顾着我们。” 最后一句话,都是她们几个人的心声,四女齐齐如是说。 茵儿真好,婳瑶真好,可岚真好,好难受,沈风仍旧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四女跟他哭成一团。 好一会儿,婳瑶又道:“其实你与师叔之事,我们心里早便有所料——” “我不是你的师叔了,我已离开师门。”叶绛裙也不知从何时走过来,耳朵还挺灵的,可能因为她的情商低,所以其他感官比较灵敏,虽然还未到广音和草谷的程度,但已经超过寻常人许多。 闻言,婳瑶歉责道:“师叔无须离开师门,婳瑶并非阻拦你们,相公如此伤心,定然十分在乎你。” 叶绛裙看了沈风一眼,面无表情道:“他不伤心。” 婳瑶不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叹道:“相公心系于你不顾性命,足见你对你情深义重,师叔也倾心于相公,我等不也是如此,可感彼心,可知彼情,自当理解。” 叶绛裙道:“不也叫我师叔,我已离开师门。” 婳瑶惊道:“师叔不可再离开。” 叶绛裙道:“我不会离开,但不再与天府有分毫关系,便仅是如此!” 婳瑶道:“若是师——你倾心于相公,我可为你们——” 叶绛裙道:“我不惯被俗事缠身,不必为我分劳,便当是我不喜欢他,如此可好。”她不在乎喜欢不喜欢,她只想在沈风身边,有些人喜欢将恋爱仪式化,有些人则跟着感觉。 三女细细品味她的话,越是可感觉她话语中的豁达。 纪婳瑶转而欣然一笑道:“多谢指点。” 叶绛裙坐在他身边,见桌上有针线,便也拿起来有模有样的刺绣,她倒不是喜欢女工,只是在学习她们。 纪婳瑶转而柔声道:“相公,我们已知悔悟,你勿要再伤心。” 叶绛裙道:“他并未伤心。” 呛了好一会儿,终于能说话,沈风捂着鼻子道:“刚才一只鸟儿扑到我脸上,然后鼻子眼睛就很呛,好像碰到了胡椒粉一样。” 闻言,众女一下子哭笑不得,神情又羞又恼,没有给他好脸色看,说翻脸就翻脸。 “难受死了——” “我的刺绣!” 沈风随手将桌上的绣布拿起来擦脸,这可是她们几日来绣的,被他这么一‘糟贱’,众女大恼纷纷上去粉拳伺候,双拳难挡八乳,她们围着沈风,没将他揍明白,倒是被占了大便宜,光晃就已经把他晃晕。 闹过后,这几个人反而是和好如初,连叶绛裙也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刺绣,唐大小姐与西海少女在逗鸟儿,这个场景,这个气氛,才是沈风一直想要的,也是最后的安逸。 又过了几日,这几日沈风除了与她们一起,便是潜心研究整个战线的布局,几乎是足不出户,另一方面,迁都之事已进八九,京城变成一座普通的城池,只剩下一些京城老百姓想留在京城过完年。 京城温差依旧很大,白天冷,晚上更冷,但沈园里面的气氛是几个月以来最热闹的,特别是临近除夕! 踏踏踏—— 宅子外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京城作为战役后备城池,来往的马匹络绎不绝,马匹在大门前停下,从马下跃下一个穿着水墨色劲装的女子,她袖口拉在手肘处,露出半截雪白的肌肤,腰带将她的身材比例凸显出来,使得这位女子明媚而飒爽。 “见过顾小姐!” “你们家姑爷呢?带我去找他,我有急事相告!”她从手中拿出一封书信,信封上面写着‘战书’二字。 第七百九十四章:楼兰残卷 http://..org/ 接下来的几日,除了陪伴女眷外,他皆是泡在书房内,这间书房不是普通的书房,共筑有五层,其中两层陈列书籍,三层则陈列天府收集来的事薄,在古代,因为信息传播的局限性,古代人对书籍十分重视和向往,只有借助书籍才能了解到更多知识,但读书一向带有阶级性,读书承载了太多人名留青史美梦,除了读书以外,还有另一条名留青史的路便是从军,但比起从军,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读书,毕竟从军更加艰苦更加危险,而且远不如读书有名声。 在园子中筑建一座书楼乃是极其奢华之举! 书楼中囊括各类书目,皆是前人撰写下来的,譬如受人好读的游记,书楼中几乎收集了各族各地的人游记手札,譬如故事类的书籍,则收集了几十年前,甚至几百年前的野史道说,当然还有一些功能性的书籍,比如医术音律花艺画作,受婳瑶她们喜好,至于沈风则在研究一些跟作战有关的要素,不仅仅是排兵布阵、还有每个有可能涉及战争的城池、地质地貌、以及城池周边的河流和道路。 如果说柔然大军是一只野兽,那中原则是一张巨网,但这只野兽既是凶猛的,也是聪明的,在兵力占优势的情况下,柔然大军必定采取多线作战,无论小草儿再如何奇谋诡辩,在大战略上是可以预计的,这也是摧毁防线的最佳战略,就如同一间屋子,如果只有屋顶破了一个大洞,下雨时堵住那个破洞就行,但要是同时破了几个洞,就会造成分身乏术,不稍多久,就会全面瓦解。 战略上的交锋不会太大变化,但战术却是会千变万化,棋差一招,便会满盘皆输,何为大棋,两大股军事力量的交锋便是大棋,天策军是大华的核心军事力量,经过在军备军器上的研究升级,军事力量的提升是卓越性的,但小草儿身边还有鬼谷派,鬼谷派中有公输班的弟子,若所料不差,柔然大军亦是完成了军器军备上的升级,而在柔然士兵本就各个骁勇善战,兵力近百万,大华所有备战军力加起来六十万多,在兵力劣势情况下,想打败柔然军就要充分利用地利。 但这一切都还只是纸上谈兵,沈风有预感,这一场战役将会走向一个所有人都预料不到的方向。 “快过来,我发现一本楼兰古书!” 最近几日,夏嫣然皆在沈园内,瞿楚贤作为辅政大臣已经先一步随同新帝迁都,临走之前,他将女儿交给了沈风,让沈风来安排才女,夏嫣然顺理成章的入住沈园,即使之前,夏嫣然亦经常来光顾沈园,这是她平日里在京城最常去处,园子里面风景秀丽,花草入画,而且还有很多新奇古怪的事物,才女自然天天都来串门,才女本身就喜好读书,这间书楼汇集群书,她都想卷铺盖搬到书楼里面。 她今日穿着一件波西米亚风格的衣服,书桌上放着她的棉绒外套,这件波西米亚衣服是沈风之前设计的,才女特别喜爱这类风格的衣服,波西米亚风格代表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浪漫化,民俗化,自由化,也代表一种艺术家的气质,一种时尚潮流,一种反传统的生活模式。波西米亚服饰提倡自由和放荡不羁和叛逆精神,浓烈的色彩、繁复的设计让波西米亚风格的服装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和浪漫感。 之所以有这种风格,是因为波西米亚人行走世界,服饰自然就混杂了所经之地各民族的影子,可以称作最炫民族风,印度的刺绣亮片、西班牙的层叠波浪裙、摩洛哥的露肩肚兜皮流苏、北非的串珠全都融为了一体,令人耳目一新的“异域”感也正符合了当代时装把各种元素“混搭”的潮流。 而才女恰恰是思想比较前卫的女性,她大胆而感性,充满浪漫主义,衣服充分显示了她的个性,深得她的喜爱,这款衣服刚上市的时候,很受各家小姐喜欢,随之京城动乱影响了销量,再过阵子,可岚便要去南方,而婳瑶和茵儿则会暂时去即墨,婉词会去一趟奶娘的故乡,才女则会去升州。 她们留在京城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沈风走过来才女所在的书车前,见她手上拿着一块绸缎围成的盒子,而盒子里面放着一本手札,手札上面还有一些奇怪的文字,不禁问道:“你如何肯定是楼兰留下来的书籍?” 夏才女道:“我曾考究过楼兰古国所采用的文字,她们的文字与这本手札的文字一模一样。” 沈风笑道:“据我所知,楼兰文字采用的是怯卢文,怯卢文后来在我国于阗、楼兰、疏勒、龟兹等王国里被沿用下来,因而这本手札不一定是楼兰流传下来的。” 在这个时代,楼兰拥有着神秘的魅力,所有人听到她皆会心驰向往,问书道人闻声而来,道:“不错,楼兰文字确实采用怯卢文。” 才女的招牌受到了打击,恼了沈风一眼,强词夺理道:“是与不是可从手札中窥知,听闻广音前辈乃是龟兹国后人,不如请前辈来辩阅。”府中看得懂楼兰文字的人不仅仅有广音,还有拜妮娜和车师斧等人。 一干人赞成,很快广音便被请入书楼中,刚看到手札上面几个字时,她的神情微微惊讶,而来翻了几页后,神色变成了震惊。 沈风不禁问道:“姑姑,这本手札写着什么?” 广音道:“此乃一本萨满手札!,” 闻言,众人露出惊状,萨满教在古代流入我国,而且掀起巨大的波澜,在早些年所谓的跳大神便是萨满教流传下来,是建立在灵魂学说上,在这个时代十分神秘,而萨满所写下的手札,必然记录着一些诡异之事。 “师妹,萨满手札里面写何记述让你如此震惊?” 广音神色凝重道:“只因她是楼兰古国的巫妪!” 众人大惊,没想到这本手札真是关于楼兰为数不多的文书,沈风转问道:“婳瑶,这本书是怎么找到的?” 纪(李)婳瑶道:“天府弟子顺着地道找到了墨画道人的暂居之地,在那处便发现了此书,据弟子所述,墨画道人似乎与萨满教有关。” 墨画道人、萨满教、萨满手札、楼兰古国、、、口中念出四个信息,这四个信息联系起来似乎藏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或许这本手札会揭晓。 众人等着解密这本关于楼兰的手札——广音的心神却被手札里面的内容吸引进去,不停地翻阅手札,然后翻到了最后,神情却焦急道:“没了?!为何没了?!!” 几个人看着她,她叹息一声道:“这本手札记述着一件楼兰古国之事,但只记述了一半,不知为何只写了一半。” 沈风问道:“那里面写了什么事?” 广音道:“此事发生在楼兰古国最后一个国王在位时,楼兰国王多年一直没有子嗣,一年初春,王后终于有了身孕,十个月后,小公主降落在楼兰王宫,楼兰古国上下举动上下,但据楼兰臣民说,当夜看到了天地异象,次年,楼兰国王祸事不断,如同被邪灵诅咒,小公主渐渐长大,国运却一年不如一年,周边河流绝涸,疟疫困扰王国,而小公主却还身染眼疾——” 故事很显然是围绕这个小公主,众人心神贯注,皆感到楼兰王国所发生之事不同寻常。 “小公主出世之后,便从未睁开眼,楼兰古国上下皆在议论小公主,认为小公主乃是不祥之人,但由于国王与王后十分珍视小公主,如此,小公主在内忧外患的王国长大,成年之后,楼兰公主有着惊艳于世的美貌,是整个西域最美丽的公主,即便她仍旧睁不开双眼,世界为她关上了窗,却给她敏锐的感知,她学会了楼兰语、汉语、柔然语,她睁不开双眼,却可凭着感知觉察周围的物事,或嘲笑,或怜悯,或恶,但她仍旧快乐地活着,期盼能够将快乐带给王国。” “王国日渐衰竭,关于公主的流言再次缠绕王国上下,或许是有人生出杀人之心,有一日楼兰公主离奇失踪,国王倾全国之力搜查公主但依旧寻不到其下落,几日之后,一位中原男子将公主带回来,臣民与国王惊骇地发现公主睁开了双眼——” 见广音不再说话,沈风急忙问道:“然后呢,姑姑怎么不说了?” 广音道:“手札只说到此,似乎还有另一半,或许从萨满手札中可知楼兰古国为何消失。” 之前在水榭中听过玄藏大师说过楼兰的故事,但玄藏大师只是一个骗子,如今这本萨满手札可信度极高,几次听到关于楼兰的流言中都出现了楼兰公主的名字,难不成楼兰古国的消失与这位公主有关——还有那个中原男子,想到此,无心一问:“手札中可有说中原男子是何人?” 广音摇摇头道:“只字未提!” 沈风低头凝思一番,皱眉道:“这本手札是从墨画道人处找到,我听说墨画道人还是老斋主的后人,从表面上来看,墨画道人为父报仇主导了这一切,濮阳策或许也只是他的棋子之一,姑姑,你去查查墨画道人和他父亲与萨满教有什么关系,我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广音点点头。 问书不解道:“此时你去查此事有何益处,墨画已死,楼兰已是几百年前之事,便是与萨满教有关,也左右不了当下。” 沈风道:“事到如今我也说不出理由来,只是我个人直觉,这场战争也许不是简单的战争。” 闻言,众人迷惑不解,不单是她们,连沈风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沈风也懒得多想,想到看清深渊,只有在临近深渊时,这日子他过得逍遥快活,白天刻苦专心学习六时辰,晚上坚持锻炼夜跑五间房,不知疲倦,不过有草谷大夫帮他调理身体,他的身体恢复得一天比一天好,将之前身体所受的损伤一点点调理回来。 广音道:“查清此事只需几日,或许可以找到这本萨满手札的下卷。” 问书道:“小道对萨满教略知一二,便与师妹一起追查,天府寂子之术便是由楼兰古国流传下来,但我等却从未探究此术为何会在天府,我想此事与天府脱不了关系。” 沈风点点头,天府过于庞大,却疏于管理,导致出现了普阳宫的分支,在上一辈也有人入世作乱,看来我也要对天府好好整治一番,想法虽有,但他现在根本无暇分神,只能将这些事情交给柳宗礼、瞿楚贤和李變。 这几位都是岳丈,特别是李變没有上朝为官,这些事情正好交给他去整治,婳瑶一直在劝说李變来帮沈风,但李變不想上朝为官,正好整治天府不需要上朝为官。 天府有婳瑶和李變,棉衣的生意则有可岚,现在林家的生意主要做到海外,去赚外国人的钱来填充军费,由于几个大的港口皆被天策府占据,沈风早就一年前就命人开拓海上贸易航路,近的有倭国,远的到了波斯、孔雀国、淡马锡。 有几百艘战船护航,海上贸易航线畅通无阻,如今林家不仅仅是赚钱,所谓的生意只为了维持家族生计,剩下的工坊全都用来织造军用棉衣、行军靴和防毒口罩等一些军事辅助品。 为了这场战争,沈风可谓倾其所有,天府、皇陵和林家所有的钱财都用于战争投入上,当然了军事水平的提高,也要依赖于社会生产力的提高,壶酒发明了许多耕农工具和织布工具等生产工具给百姓,沈风甚至运用了现代的一些技术,比如温室种植、养殖等一些技术。 战争是会损耗的,沈风只能想办法补给。 只是时间不多了! 她们几个各自去看书,只剩下沈风一人静坐,旁边还站着叶绛裙,叶绛裙见他神情呆涩,轻声道:“你在想她?” 沈风木然道:“你也知道她?” 叶绛裙道:“伊始便知!” 沈风皱眉道:“什么意思?” 叶绛裙道:“伊始便知她的面容非其面容。” 沈风侧转过去,不解道:“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也没问我。”叶绛裙面无表情,又补充道:“且她并无害你之心。” 是呀,小草儿虽然奇怪,但她从来没有害过我,甚至还提醒过我,而在西征的时候,她也没有见过我。 叶绛裙忽然轻叹一声,神情困顿道:“此女比你还令我迷惑,她的善恶和喜怒,似乎——似乎皆在扰人心智,仿佛看不见她。” 叶绛裙说出一段很奇怪的话,她因为性情冷绝,反而可以感觉到寻常人无法感知之事,而她亦对小草儿已无法感知。 闻言,沈风陷入迷茫中。 “我去看书了。”叶绛裙让他一人独处静思,然后去找婳瑶一起看书,论起学习,她更加认真努力,有一日,她听见唐夫人在训斥唐大小姐不好好念书,不够聪明,将来嫁不出去,于是,她也来看书了。 沈风静静一个人坐着,少时,从衣兜中拿出一封书信,书信上画着一株正要绽开的花苞,又形似一团妖艳的火焰,然后还写着战书二字,拆开战书,只见上面写道: 中原的除夕是个美丽的节日,可以让乌黑的夜空开出五彩斑斓的花束,我在遥远的塞外也可以看到这么美丽的景色,小马儿,你不属于这片天空下,但是你有了挚爱的亲人和骨肉,希望最后这段日子可以给予你温暖的送别,我这时坐在篝火前,看到燃烧着火焰非常美丽,火焰可以或灭一切,其实她也可以是美丽的花儿。 初春启蛰,柔然大军倾至——小草儿 (惊蛰,古称“启蛰”,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三个节气,此前,昆虫入冬藏伏土中,不饮不食,称为“蛰”,到了“惊蛰节”,天上的春雷惊醒蛰居的动物,称为“惊”。) 第七百九十五章:及笄 http://..org/ 临近除夕,按照习俗,须清洗整座园子,沈风总共有三间宅子,清洗起来百来个人也要几天时间,这时候会翻出来一年之内所存放的事物,一边清洗一边笑谈往事,除了洗净家宅外,最重要的自然是一家人团聚,如今却还缺少一个人。 自从大仇得报之后,舒如姒便离开了京城,如今她已无家可归,独自一人漂泊在外,想到此,心里便堵得慌,已经设法追寻,还是不知她的行踪。 但正是因为如此,才沈风更加懂得珍惜,在现代信息发达,想要找到一个人很容易,就算见不到她,也能从朋友圈里面看到她的生活状况,还可以时不时电话微信联系,但在这里,离别,那就是再也看不到她。 尽管有天府,但舒如姒想要避开,还是轻而易举,就说她那神乎其技的易容之术简直无法辨认,舒如姒的易容不过就是化妆,再深层次点,和cosy差不多,如果像尝试一下制服诱惑,那非她不可。 心里又想又念,舒如姒天生就有令人魂牵梦萦的诱惑力,她时而妖媚,时而冷艳,冷时高高在上只可远观,媚时令人顾盼生姿摄之心神,她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催qi g的音符,绕耳销魂! 唉—— “公子,你为何无端叹气?”今日清晨,沈风随着琴茵在园子中晒太阳,想起舒如姒,忍不住叹息一声,琴茵听到他叹气,便问道:“是否想起了师父?” 临近除夕,沈风却情绪不高:“师父孤身在外,无家可归,我想让她回来,茵儿,你实话告诉我,师父有没有跟你联系过?” 琴茵摇摇头,沈风再叹一声道:“看来她真的不想有人找到她。” 琴茵露出一丝劝慰的笑容:“师父想回来便自会回来,公子,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沈风疑问道:“是什么日子?” 琴茵轻笑道:“今日是小环儿及笄之年,按照礼俗须行笄礼,今日我们要为小环儿受笄。” 受笄即在行笄礼时改变幼年的发式,将头发绾成一个髻,然后用一块黑布将发髻包住,随即以簪插定发髻,主行笄礼者为女性家长,由约请的女宾为少女的加笄,授以“妇德、妇容、妇功、妇言”等,作为媳妇必须具备的待人接物及侍奉舅姑的品德礼貌与女红劳作等技巧本颂,后世改为由少女之母申以戒辞,教之以礼,称为“教茶”。 沈风一拍脑门,连连自责糊涂,疑惑道:“小环儿不是在即墨吗,你们今日要去即墨吗?那我也快去准备准备。” 琴茵轻笑道:“受笄须在主宅中礼行,小环儿乃是你的妹妹,而你的主宅在此,自然须在此行笄礼。” “那小环儿什么时候到京城?”脸上露出笑容,这一晃近一年,小环儿都成年了女大十八变,小环儿不知变成什么模样。 琴茵道:“大概午后便到。” 近两年来,一直很少亲自照顾小环儿,特别是来到京城之后,但小环儿在他生命中却有着不可代替的分量,在沈风最落魄的时候,是小环儿给他振作的动力,那个时候他整个世界都是黑暗,是小环儿带给他一缕阳光。 对了,还有小草儿。 如今想来,一切都似乎被小草儿掌控了,小草儿让他新生,又要毁灭他,或许小草儿那时候也不知道她和他是命中注定的两个人。 此时女子的成人礼有些区别,如夏才女的成人礼是十五岁,因为她是次女,而顾碧落是长女,成人礼在十六岁,受笄一般由母亲来主持,但小环儿是孤儿,只能由婳瑶和可岚她们替她主持,但也符合礼节。 沈风脸一脸期待道:“环儿受笄我要做什么?!有没有需要我做的?” 琴茵寻思了一番,眯着笑眼,才娇声道:“似乎无你须去办之事,茵儿去看看她们。”说着,茵儿便撇下老公去找热闹的地方。 沈风也跟着她过去,却被她们一群人赶了出来,按照习俗,这是她们闺房中的事情,男士不得入内,就是他凑进去,也只能干看着。 咦! 最近园子里面怎么来了这么多鸟儿,就算是春天快来了,这也来得太多了点,简直变成鸟园了。 啊! 路过之前小草儿的屋子,突然听见一个尖叫声,正想冲进去,却又在门口停住,刚才的尖叫声虽然很大,但没有恐惧,果然,从里面传来了声音。 讨厌,不要看! 闻言,沈风转身定住,奇怪道:“我没看啊,我只是路过!”莫名其妙的,还没走进屋子,里面的人怎么知道有人。 里面传来一阵嬉闹声,只听西海少女娇笑道:“讨厌,别乱看,婴婴,不许亲人家。” 我靠,怪鸡在里面偷男人,这才来了几天,腿还没好利索,这是有多着急,里面的人是谁?好奇之下,便凑上去偷听。 我们才刚认识一天,你就这么调皮,你这鸟儿好不老实,你还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末末,你呢? 沈风听得大惊,这西海女子这么开放,脑子有毛病,身体倒是挺活跃,认识不到一天就已经到这种程度,名字都还不知道。 你叫多多,不许闹,人家有男朋友了,你不许再淘气,哎呀,不许亲人家—— 这只怪鸡有男朋友了,没想到她还懂得风流,看着挺清纯,却是个老司机,仔细再听会,里面只听见鸟叫声,却没有男人的声音,奇怪了,明明是两个人的事情,却只有一个人的声音。 “谁在外面,臭不要脸!竟然偷看别人!” 正当沈风想推开门,西海少女却惊叫一声,“谁在外面,臭不要脸!竟然偷看别人!” 少时,她从屋子里面一瘸一拐的走出来,见门外的人是沈风,顿时恼怒道:“你怎么偷看别人!” 见她神情慌乱,明显是做贼心虚,沈风一下子体会到了林可岚当初发现自己偷香婉词的心情,敢在我的地盘上作奸犯科,冷笑道:“我只是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反而是你,怎么慌慌张张的,在里面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说话间,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一只鸟儿从窗户飞出去。 末末慌乱道:“才——才没有,我在跟谁说话不关你的事,你可不要胡说,否则我不会原谅你!” 沈风语调咄咄逼人道:“这里是我的地方,基本上你乱扔垃圾随地大小便都关我的事,我让你住在这里,是因为你脚受伤了,你不好好养伤,反而在这里乱——” 说着,突然推开门进去,左右探了几眼,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刚才明明听到她在房里跟人幽会,怎么会没人。 搞、、、 “喂,你怎么能进来!” 疑惑之下,便在房间四处寻找,就是窗橱里面也搜,还是没有发现,不由得嘀咕:“奇怪了,我明明听到你在跟人说话,怎么会没人,难不成他还会飞不成?” 闻言,西海少女露出怯色,嗫嗫嚅嚅道:“你——你看清楚了,里面什么人都没有,还不快出去——”沈风正要出去,又被她拦住,“还有,你出去可别乱说!” 沈风没好气道:“我没警告你,你还反过来警告我,刚才我明明听到你在跟谁说话,我可告诉我,我这个宅子是私人地方,你想跟谁幽会就去外边。” 西海少女一时恼羞成怒道:“我才没有!” 这次没有抓到人,懒得再说,正欲回去看看婳瑶她们,却被她拦住,瞪了她一眼道:“还有事吗?” 西海少女神色露出哀愁:“这里是不是要打仗了?” 这么大的事,她听说也不奇怪,沈风点点头道:“避无可避,你要是想回家,我可以派人送你回去。” 西海少女扭头哼道:“想赶走我,没门,你害得我受伤,我要在你这里养好伤再走!” 沈风没好气地冷笑两声:“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赖的女人,脸皮挺厚的,你老实告诉,你怎么不回家?” 西海少女忸怩了一下,一副豁出去的神态:“好了好了,告诉你就是,我是来找男朋友。” 沈风疑惑道:“男朋友这个词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西海少女一脸傲娇道:“自然是知道,你们平时说相好情郎难听死了,男朋友这叫法顺耳多了。” 这女人屡出一些新鲜词汇,就如同在网上看到一些网络流行用词套用进去,一定不是她自己想,“末末,你这些词汇是从哪儿听来的?” 西海少女发出嗯地声音,略略思索道:“我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听到的,我不是说了吗,我从鸟儿嘴里偷听到的。” 难道这小姑娘真的是奇人异士,不妨试一试,转而指向旁边一棵树上正在吱吱喳喳的小鸟,“这只鸟儿在说什么,你能听得懂吗?要是你能听得懂,我就相信你。” 她听了听,露出羞赧的窘笑:“这只鸟儿来自别的地方,说是她们家乡自家话,我听不懂。” 闻言,置之一笑,人怎么会听得懂鸟语,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没有闲心探究下去,走出几步,又回头劝道:“这里马上就要打仗了,你最好快点回你家乡。” 末末神情露出悲伤道:“打仗是不是要死很多人。” 沈风叹道:“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打仗,但战争在历史舞台上是不可缺少的,你的家乡在西海,战争不会波及到那里。” 末末幽幽道:“还是鸟儿自由自在,从来不会互相残杀,到了冬天便飞去南方,到了春天便又飞回来,到处都可以衔泥筑巢,不争也不抢。” 沈风失笑道:“看来你真的很羡慕鸟儿,羡慕归羡慕,别得臆想症,哪天幻想自己会飞就不只是瘸一只脚。” 西海少女拄着拐杖,气哼哼道:“还不是被你害的,也不知怎么回事,我和妹妹都是瘸了脚才住到你家里,我可是族中的幸运鸟,怎么碰上就倒霉,对了对了,姥姥告诫要离一个邪灵远点,否则我会被他害死,你该不会就是那个邪灵?!!” 沈风神情故作凶恶道:“我不是邪灵,我是恶棍,当年在升州哪个少女不是闻之色变,你只是瘸脚不是失足,已经算是走运了。” 西海少女一脸鄙夷道:“我早就知道了,园子里的漂亮姐姐肯定是被你抢掳来的,你们这里不是有官府吗,我要去报官抓你!” “沈将军何在!” 话刚落音,便见两个衙役和两个捕快进来,后面还赶着管事来福,见状,沈风大惊道:“你这只怪鸡真的报官了!” 这个恩将仇报的怪鸡,我怎么没有掐死你! “为何来得如此快?!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苍天有眼!”末末先是目瞪口呆,然后大声拍手叫好,高兴的是叫一个有年味,嘻嘻笑指着沈风,大喊道:“他在这里,他在这里!” 其中一个官差大哥,举手抱拳道:“沈将军,请随我们到官府走一趟!” “你来抓我?”沈风一时傻眼,这会儿京城敢上门找茬的人真不多,更何况是要将他带去衙门,这简直是找阎王爷的茬。 那个官差长着一张刻板的脸,一看就是一个硬骨头:“是,还请沈将军随我们到衙门走一趟!” 沈风抬手阻道:“慢着,两位官大哥,可知因何事带我去衙门?!”他现在说话因人而异,要是正式一点,就会说得像古代人一点。 西海少女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官哥哥,这个坏人还害我断了腿,更可恶的事,他还抓了我的妹妹!” 沈风瞪了她一眼,还官哥哥,叫得那么骚,你怎么不去青楼里面叫唤。 官差迟疑了片刻道:“有人上衙门告你,将军去去便知,不会为难将军。” 大过年上局子,真是晦气,他如今掌管大军,但仍还是奉公执法的好市民,不想令官差难做,只好跟着他们一起走。 官差又道:“这位姑娘既然你指证沈将军,便也要随我们走一趟官府。” “我?”西海少女指了指自己鼻子,神情紧接着变换成一幅兴冲冲的样子:“好呀,肯定有热闹看。” 沈风嘱咐下人几句,便随着官差一起衙门,这个几个官差不是大理寺的人,也不是刑部的人,只是地方小衙门的人,这就有意思了,地方小衙门竟敢来抓他,这到底是谁上衙门告他?! 跟着官差来到衙门前,这座衙门是京城处理民事小案的衙门,设立在京城城门西南方向十里处,离沈风宅子倒是不远,权力级别和普通县衙平等,专门处理京城百姓的民事纠纷,这种小衙门竟然去抓沈风,可谓是太岁爷上动土。 衙门十分破旧,已有许多年头没有修葺,瓦砖和梁木泛黄,衙门大门远不如其他京城府衙大气。 此事衙门外面围着一群京城百姓,听闻沈将军被带入衙门,立即放下老婆孩子锅碗瓢盆来衙门外看热闹,吃瓜观众有一个特点便是评头论足,算是老百姓的逸趣之乐。 “沈将军,请!” 点点头,步入衙门内,这算是第二次进衙门,上一次还是为了替小环儿婆婆讨回地契,远远望入堂上,堂上已站着两位妇人。 疑虑顿生,走入堂上,衙门官吏已是在大门口恭迎,神情有些担忧和惶恐:“劳烦沈将军过来,下官知罪。” “大人只管照章办事,办完事我好回去。” “是是是!” 官大人如蒙大赦,西海少女在一旁瞧得奇怪,偷偷嘀咕道:“喂,他怎么那么怕你,这县衙里面不是官老爷最大吗?” 沈风可没好脸色给她,冷冰冰道:“你怎么那么好奇,到哪问到哪,你还是一只鸟儿,整天叽叽喳喳。” 说话间,望向那两位妇人,只见两位妇人神情愠怒,心中更加奇怪,除了几个丈母娘的,四十以上的妇女沈风一个都不认识,这两位阿姨怎么跟我有仇似的,就是她们上衙门告状。 官大人坐于案堂上,目光落在其中一位妇人身上,朗声道:“金夫人,你因何事状告沈将军!?” 金夫人?看她身上绫罗绸缎,来到公堂上也无需下跪,可见家世定然不一般,可我跟她一点也不熟,眼睛在妇人身上打量着。 那位名叫金夫人的妇人道:“大人,我状告此人始乱终弃,坏了女儿家的名节!”她说话声音不小,天生的大嗓子,而且审堂离着大门不远,外面的老百姓闻言,发出一阵哗然。 沈风顿时瞪大眼睛,这不明显是诬陷吗,我在外面的名声有这么差吗,是个女人都来栽赃,“金夫人,我根本不认识你,你这番话从何说起?” 西海少女在一旁指责道:“你还狡辩,人家都来衙门报官了——” 沈风狠狠瞪了她一眼,又听到外面的百姓在指指点点,又道:“你不说清楚点,就是在栽赃!” 金夫人道:“顾碧落你可识得?!” 闻言,沈风一下子焉了半截,这位妇人与顾碧落是什么关系,莫非是顾碧落的亲人,心中有了悬疑,心虚道:“夫人,您与顾小姐是什么关系?” 金夫人神态道:“我是落儿姑母!” 旁边另外一个妇人道:“我是落儿二姨娘!” “我还有妾身!”此时,而内厅一个小门走出来一位妇人,她走到公堂中间,道:“妾身是落儿大姨娘!” 三位妇人站在公堂上,一起联名状告沈风,阵仗很是不小,沈风一下子目瞪口呆,姑妈、二姨妈和大姨妈都来了,没想到顾碧落‘娘家’这么多人。 有时候一件事不是讲道理,而是拼人数。 官大爷见到从内厅走出来的妇人,神情变得古怪,举手又放下,欲言又止,沈风看出一些端倪,这个妇人从内厅里面走出来,可见是衙门里面的人,那岂不是这位大人的老婆! 眼睛望向官大人,只见他躲躲闪闪不敢对视,足见他在心虚,果然,还真是他老婆,最近桃花运一点没有,黄花运倒是接二连三—— 丈母娘来俩,娘家人来仨。 原来桃花运之后随之而来的是黄花运。 沈风干笑两声道:“原来是顾小姐的姑母、大姨娘和二姨娘,近日我正准备去拜见几位长辈。” “哼,你连我们落儿都抛弃了,我们又怎敢指望沈将军大驾光临,这不,还是我们将你请来。” “姐姐,依我看,沈将军是压根不识得我们三个,我们落儿真是命苦,嫁了一个薄情郎。” “大人,我朝论例律抛弃妻女之人该当何罪?!” 这三人一唱一和,就差点将罪名定下来,官老爷是左右为难,哪边也不敢得罪,坐在案堂上大汗涔涔,连连举袖。 “这——这——本官——” 沈风叹了一声道:“三位长辈,我与顾碧落阴错阳差要结成夫妇,但从未拜过堂。” 二姨娘立即横眉杏眼道:“当日你在秀容向皇上提亲,这难道有假?!” “这是不假,当日我说的是要娶大学士之女,我以为嫣然在台上,没想到是顾碧落在台上。” 大姨娘道:“此乃因你而起,如今全天下人人皆知,落儿却仍孓然独居,每日以泪洗面,莫非沈将军一句看走眼,便想不负责任?!那我们落儿真是瞎了眼。” 顾小姐大姨妈肯定经常看戏,连说话都带押韵,沈风听得冷汗涔涔,以泪洗面肯定是恰巧二人那次吵架时的事情,寻思一番,无奈叹道:“此事的确我难辞其咎,我无话可说。” 大姨娘神色为难道:“你为何不娶落儿,落儿有哪点不好,论起样貌,她不比任何差,且是声名远扬的女子,连北蛮皇子都喜欢我们家落儿,怎么落到你这儿便成了看不上的人,这叫我们落儿以后怎么嫁出去!” 在顾碧落这件事上,自知理亏在先,面对指责只能选择了沉默,他对顾碧落做过什么事情,他心里最清楚,按照‘玷污’清白的程度,娶顾碧落十次都不为过,光是婚约就来来回回几次。 大姨娘冷哼道:“沈将军为何不说话了,你若是知道悔改,我会劝落儿原谅你。” 沈风神色萧索地叹了一声道:“既然几位夫人如此关心落儿,便不该将顾小姐嫁给我。” 堂上三位夫人齐声道:“为何?” 沈风神色黯然道:“我过不久便要决战柔然,此次凶险难料,顾小姐若是嫁给我,你们想想,我若是战死,她岂不是要守活寡,纵然我不想她一个人孤苦伶仃,但以她的性格——” 闻言,三位夫人便安静下来,彼此神色各异,那位金夫人追责道:“与你的瓜葛的女子不少,为何偏偏不要我们落儿?!” 自从看了小草儿的画后,沈风心态就发生了转变,所以他面对顾碧落时,就会显得犹豫和烦躁,沈风神色冷淡道:“我自己性命难保,不想耽误顾小姐的终身。” 堂下一时沉默,堂上县官老爷有意调节,看到堂下还站着一个小姑娘,便朗声道:“堂下所站何人!” 见西海少女傻愣愣地站着,沈风拍了一下道:“嘿,嘿,问你话呢!你不是要告状吗。” 末末嘻嘻笑道:“长老,这个人抢走了我的妹妹,还害伤了脚,在他家里还有很多跟我妹妹的一样的人。” 沈风不想再让她添麻烦,便道:“大人,她的妹妹是一只鸟儿,她精神有点不正常,还劳烦大人让她住在衙门,等她伤好点之后,再派人将她送回西海。” 县官老爷捋捋白须,恍然道:“原来是失智之人,将军请放心,此事交由本官处理。” 沈风抱拳道:“那就劳烦大人了。” 末末听得目瞪口呆,急忙不依不饶道:“你们合起来欺负我和我妹妹,我要找你们这儿的皇帝说理去。” 沈风嘿嘿冷笑道:“终于摆脱你了,别再让我看见你,要不然我扒光你的鸟毛。” 末末气得眼睛都红了,恼道:“你害我瘸了腿,竟然还想丢下我不管,长老,我也要告他始乱终弃。”长老可能是她族里面的叫法,在古代青海还属于偏远之地,那里住着一些很少见的民族。 闻言,县官老爷神情错愕,心思,莫非这女娃儿真是沈将军的小情人,那我这小庙真留不得,金番已得罪了沈将军,不可再得罪他的小情人。” 此时,那位二姨娘道:“哼,好你个薄情郎,我家落儿卧病在床,你连看也不去看一眼!竟然还有心沾花惹草。” 闻沈风还来不及收拾那个西海少女,此时闻言,心酸了一下,急忙道:“顾小姐病了?严重吗,大夫怎么说?” 二姨娘甩过脸去。 见状,便不再追问急忙赶去大学士府,现在大学士府已遣散了府丁丫鬟,生病了连个照顾的人也没有,想到此,便在衙门里面借了一匹马。 “落儿何时染病了?” “哼,我蒙那小子的!” ——大学士府—— 火急火燎地赶去大学士府,便见府前已停着一只马儿,马儿气喘吁吁地吐着白气,显是刚才有过奔跑。 并未深究,急忙走进府中,顾碧落的房间就在内厅右边的第三间,房间周围放置盆栽和一些陶木,可见花艺和陶木都是她的爱好。 “顾小姐,顾小姐!”来到她房门中,叩了叩房门,呼喊道:“顾小姐——” “沈风,是你吗?” 里面传来顾碧落的声音。 府中没有什么人,瞿楚贤也已随着新帝离京,她在京城的亲人只有夏嫣然一个,但是夏嫣然今日在沈府中,此时只剩下她一人,忙喊道:“是我,我可以进去吗?” “请进。” 推门进入,便看见她躺在床上背对着门,走到床前,探头望了几眼,只见她额头冒着热汗,还微微气喘,怎么像是剧烈运动之后。 顾碧落眼神躲闪道:“你怎么来了?” 沈风道:“听说你不舒服,来看看你怎么样了,你这是发烧了?” 顾碧落神色怪怪道:“身体有些不适,大概是劳累所致。”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她之前奔波在前线,怕是少有休息,在边陲地区天气变化频繁,且都是沙尘,气候环境恶劣,身子定是受不了,愧疚道:“病了就好好休息,我等一下回去让草谷大夫来看看你。” 顾碧落心中有鬼,闻言,脸色一变,直接拔起身体,急急道:“不必了,我身体没事,无须劳烦草谷前辈。” 见她一下子起来,奇怪道:“你看起来是挺好的,但你大姨妈——大姨娘说你病得挺严重,还卧床不起,还是需要草谷大夫来为你诊断开药比较好。” 顾碧落忽然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轻跳几下同时摆动手臂,露出牵强又尴尬的假笑:“你看,我没事。” 这一系列言行举止都与她平时判若两人,感觉她怪怪,打量一眼,见她脚下还穿着鞋子,奇道:“你刚才去哪儿了,鞋子都没脱。” “我我我——”顾碧落一时词穷,吞吞吐吐说不话来,神色十分古怪,噎了好一会儿才牵强道:“或许是头有些晕,鞋子便忘记脱了。” 鞋子都能忘记脱,我都差点把你气晕过去,你却那么记仇,心里一乐,便笑道:“这几日便在府中好好休息,我会派几个人来照顾你,你可是我最重要的帮手。” 闻言,顾碧落望着他的目光变得柔和,眉叶却不自觉的皱起,心中却苦涩更加,她刚才闻讯到了公堂听到了他的话,这才匆匆跑回府中假装睡觉,否则府门前也不会停着马儿。 看到她皱眉,不禁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顾碧落心不在焉地摇摇头。 沈风忽然伸手把住她脉门,神情若有所思。 顾碧落半信半疑道:“你又不懂医术,为何学人把脉。”手腕被他握在手中,却没有半点反应,身体已习惯了和沈风的接触,自己还没发觉。 沈风神情认真道:“我当然不会医术,我是在检查你有没有说谎。” 顾碧落恼地将手收回来,冷哼道:“我何须向你说谎,若是身子骨如寻常小姐娇贵,我还如何奔赴前线保卫家国。” 沈风拍拍手鼓掌道:“说得对,人品好,自然身体就好,我也和顾小姐一样的,我们果然是——”话音戛然而止,差点口嗨又轻薄了她。 顾碧落脸红了一下,狐疑道:“果然是什么?” 沈风把话一变道:“果然是好拍档。” “拍——裆——”碎念一声,立即羞怒如涂霞,伸手便欲揍扁他,“如此污秽之词你竟说得出口!” “你别激动!”沈风举手虚挡着,连退几步,口不择言道:“我说什么了,我没说什么污秽的话。” 见他抱头逃窜,反而停住了手,深怕把他打跑了,转哼一声道:“你说什么自己心里有数!” 沈风愣了一下,仔细想了下,才觉确实有些不妥之处,悻悻笑道:“是有点用词不妥,但我没那个意思。” 顾碧落白了他一眼,羞赧低声道:“说话注意些,否则让人听到,以为你有龙阳之癖。” 原来拍裆会被误认成搞基,古代一般都或多或少有文字狱,难怪从古至今都让人注意言行,一句口误都会被抓去砍头。 沈风虚心地点点头,见她已经能生蹦活跳,“看样子你身体状况挺好的,也罢,你一个人在这里也闷得慌,不如来我府中热闹,今日是小环儿的笄礼,嫣然也过来了,你也一起来。” 顾碧落神情略有所动,但因为与其他几个女人关系微妙,犹豫道:“我去你府中可否妥当?” “不用顾虑太多,这会儿小环儿应该来了,我们一起走。”见她还有点犹豫,便道:“我们安逸的日子不多了,这几天就好好放松。” 顾碧落欣然点点头。 两人一起去沈府,府中十分热闹,小环儿见到沈风自然十分高兴,此时的小环儿已经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有好多有门面的子弟已经派媒人来说亲,每日皆来了一大群媒婆说媒,可谓是芳名远传,家喻户晓。 古代女人在十四十五岁就可以嫁人了,在特殊情况下,十三岁嫁人也不在少数,当然了,像林可岚顾碧落这种有身份地位的女人,就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不是到了年龄就要嫁出去分担家庭压力,在更早的战国时代,几只羊或者一头牛就可以换一个媳妇。 笄礼亦是如此。 普通人家女子的笄礼十分简单朴素,而小环儿的笄礼非同一般,如今小环儿说是天之娇女也不为过的,连那些公主也比不上,想想她从一个孤儿到现在的天之骄女,不得不感叹人生如白马苍狗。 府中热闹十分,沈风几个朋友都登门祝贺,在特殊时期,不能大肆铺张,只有有亲戚关系的唐家林家才到来,至于柳家和瞿楚贤另有要务在身。 说是宴请宾客,只是准备了一些茶水、糕点还有素食,之所以是素食,这便与礼节有关。 宾客满席之后,小环儿才如众星捧月般的出来,女大十八变,在那还显青涩的脸蛋上,已可见倾城倾国之色,要是再长个两年,也是个祸国妖民的美人儿。 小环儿眼睛眨转几下,便看到了沈风,不顾这是她成人礼的场合上跑过去,“沈哥哥——”一声呼喊,脸上满是笑颜。 这一天下来,才能看到小环儿,隔了这么久见到了他这名义上的妹妹,自然是开心之极,在他心里对小环儿是怀有感激之情,小环儿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他好的人,也是在他最落魄的时候,第一个有人能真正安慰他的人,当小环儿婆婆离世之后,小环儿和他成为相依为命的两个人,即使不是真正的兄妹,沈风已将小环儿视为妹妹。 第七百九十六章:雪岚语 http://..org/ 方才小环儿依偎下林夫人的裙羞下,转眼间已是扑到沈风怀里,只是短短一年,小环儿又长高了不少,身高与晴雪相仿,今夜打扮如同一个精致的洋娃娃,惊世绝俗,艳影可与夜空最闪耀的星星争辉。 “小环儿,你又长高了不少,都快赶上晴雪姐姐了。”沈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心中感叹多少,看着妹妹长高,当哥哥的自然千般思绪。 身边的唐大小姐听罢不快,狠狠瞪了他一眼,但她现在是当姐姐的人,自然要有长辈的风范,从手中拿出一件事物,嘻嘻道:“小环儿,这是雪姐姐给你的礼物。” 她手中是一个精致的荷包,“过些天便是除夕了,到时候你定是要守不少压岁钱,小环儿成年了,拿了压岁钱,可以买很多自己的东西。” 一旁几个女人咯咯娇笑,这个礼物的确是别出心裁,小环儿收下成人礼,欣喜道:“谢谢雪姐姐。” 陆陆续续其他几个女人送了礼物,连顾碧落也不例外,最后终于轮到沈风,众人都好奇他会送什么礼物,沈风早就准备了礼物。 唐晴雪娇声问道:“沈风,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小环儿用期待地眼睛望着他,他会心一笑,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送礼都是一门学问,特别是在送女朋友礼物,更是一次大考。 身旁不乏见多识广的人,顾碧落见此瓶子形状奇特,疑惑道:“这个瓶子里是何物,似是水壶,又似香囊。” 小环儿撩了一下头发,多看几眼,也好奇道:“沈哥哥,这是什么?”16岁已经是成年了,现在她的举动中慢慢露出妩媚,如才露尖尖角的小荷。 沈风笑道:“过了今年,你便是成年的年纪,既然是成年了,便少不了被人骚扰,我这瓶水叫防狼喷剂!驱蚊驱狼,无往不利,只须朝对方面门一喷,对方立即丧失行动能力。” 林可岚啐了一声,嗔怪道:“你怎可送小环儿这种东西,今日是她的笄礼,你却教她提防,理是有理,可显得不伦不类。” 挺着肚子的茵儿却轻笑道:“我倒觉得没有不妥,要是遇到不轨之徒,便可好好惩戒他们。” 小环儿接过瓶子,开心道:“只要是沈哥哥送的礼物,环儿都很喜欢。” 沈风哈哈一笑道:“我可不止准备一件礼物,小环儿,送你一件正式的礼物。”笄礼对于发展至今还十分被家庭重视,很多地方还举办宴席邀请亲朋好友做客。 及笄有可以成婚的隐晦意思,但沈风对于这个年纪的理解是简单的长大成人、应该懂事的年纪。 沈风让人拿来早已准备好的礼物盒,然后拆开盒子一双厚厚的靴子,道:“这是一双远足靴,环儿已经长大了,是时候出去外面看看,而不是一直养在深闺里,虽然外面的世界有些危险,但更多的是美丽,我希望出去外面走走,历练心智,增加见闻,用这双远足行走一次成人旅。” 闻言,众人不禁觉得很有意义,对他这番新鲜的话也非常赞同,按照古代的思想,成人礼一般都是按照礼教去指导,断然没有这么先进的思想。 唐晴雪急忙抢答道:“你这双靴子的寓意是否便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沈风哈哈大笑地搭上她的肩膀:“大小姐功课做得不错,这双靴子是专门用来远足行走,可以让你走很远的路,可以行走在泥沼和荒野上,可以阻挡风寒和炎热。” 小环儿听得向往不已,本来她是升州的野丫头,是在底层贫苦的人群里面打滚出来,从小便父母双亡,命运多舛,在她身体里面蕴藏着不畏艰难的精神,欣喜不已道:“谢谢沈哥哥,环儿很喜欢这双,有了这双靴子就可以走很远的路。” 林可岚面露担忧道:“环儿一个人孤身在外,是否会有危险。”她由于早早担起家里大梁,经常在外奔波,深知在外十分不易。 沈风道:“这个自然,环儿可以找个有经验的人陪同小环儿出游,别的人我没有,天府之中多的是见多识广的游方士子。” 他另一只手搭上林可岚的肩上,笑道:“放心吧,我的妹妹我若是没有考虑周全,也不敢让她出游。”林可岚对于小环儿的感情亦是深刻,当初是沈风带着小环儿进林家,她一眼便喜欢这个小丫头,并认为她为妹妹,名义上,她也是林家的人。 今日之后,不止小环儿会去远足,其他几个女人也要远行。 一家人其乐融融,环眼看了看,却没发现夏嫣然和顾碧落,刚才还在这里,便抽出身去寻找她们二人。 在庭院里面转了一会儿,才发现她们坐在亭中,石亭桌上点着一盏纸灯,可看见她们两人正在说话,当走近的时候,她们还未发觉有人过来。 两姐妹在说什么?神情好像有点古怪,好奇之下,偷摸摸过去,这两姐妹随各自母亲,长得不相似,性格也迥然不同,平时听人说不是很亲密,往来甚少。 偷听不是很好吧? 心里想着,却悄悄在旁边竖起耳朵听。 “你这次随军出征,可要好好保重。” “这些年多劳烦你照顾爹,此事本应是我这个当姐姐的责任,我却未能尽孝,真是惭愧,再过几日便又要离京,爹爹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我走了之后,爹爹便交给你了。” “我们本皆是爹的女儿,照顾爹爹是我应尽之责,咯咯,若要说个情由,你如今已是出嫁之身,你只管嫁鸡随鸡,照顾爹爹之责自然是落在小妹身上。” “呵,你如此有趣,难怪沈风钟情于你,我与他之事只是一场误会,莫要当真。” “在你口中是误会,可在天下人口中却是事实,事关你的清白,你勿要儿戏。” 远远传来一声叹息,沈风心里也堵,抬眼再看,两人已坐在小亭围边的木椅上,正好是前面,看见两人背对着自己,索性便向前匍匐。 “当日他本欲与你成亲,只是错把你当成我,初非初心,难以修成正果,待到合适时机,我便会状书明高此事解除婚事。” “若是上错花轿嫁对郎呢,我看你们平时话语投机,相处起来并不似如表面水火不相容,反而像是一对冤家。” “他的冤家是不少!” “这倒是,原先我亦十分抗拒,但他身边的女子一个个往上扑,她们可抛却顾虑,我亦可,凡事我皆不落于人。” 才女的思维固然强大,一扑就扑倒,照她的想法,以后三更半夜要留个门,方便才女来扑,想到才女多少个夜里无功而返,心里都直叫恨。 “你如此想,倒是便宜了他,你已非女儿身,不如趁着这几日,我为你上门提亲。” 噗嗤—— “你笑什么?” “万万落不得这个儿,你要是去提亲,我便成了公敌,如今她们各个没有开这个口,便是婉词也未曾开口,若论先后,该是婉词先成亲。” “这个人便喜欢吊着人的心,也不替人考虑考虑,若你有心,我便为你登门讨个说法,就是揍也要将他揍出个子午卯丑。” “噗嗤,这句话莫要被他听到。” “听到又如何,我还会怕了他不成!” “你好似对他有怨气,他是如何得罪你了。” “——我只是替你们鸣不平。” 不凑巧,此时这个人还就真的在她们后面附耳偷听,沈风听得大气,这口气你当是我妈,还是我媳妇,嘿! 他突然诡异一笑,伸手在草丛抓出一只绿色的小怪物,这只小螳螂正在休息,却无端被人抓,它才搬来这个园子没多久,命运就被这个人戏弄。 敢说我坏话! 沈风恶念一生,偷偷将小螳螂放在顾碧落的脚边,原本是想螳螂爬到她脚上吓吓她,没曾想螳螂却顺着她的裙子爬上去,伸手欲将螳螂抓回来,她却突然站了起来。 顾碧落全然不知身上来了一只不速之客,走前几步到亭口,望着当空明月,神色黯然道:“嫣然,若是沈风在战场上有所闪失,你可否还会将终身大事托付于他?” 夏嫣然语调坚定道:“我一生只会选择一人,然后倾其生命钟情于他,无论他是生是死,我绝然不后悔!” 顾碧落莞尔一笑道:“看来我担心倒是多余了。” 夏嫣然忽然泛起一道俏皮的笑意,羞红着脸,檀口微微张了张,细弱蚊声道:“且我与他已有夫妻之实,我是退无可退哩。” 闻言,顾碧落立即紧握拳头,横眉怒道:“他竟然对你做出这等无耻之事,我这便去为你讨回公道。” 夏嫣然急急道:“别去!我人便在他园子里,你要为我讨回什么公道,你若去说,不把人家羞死。” 顾碧落无奈叹息一声道:“你——唉!” 夏嫣然轻哼道:“反正他还未曾娶了其他人,未有人先我于前,我亦未独占当头。” 顾碧落笑斥道:“这是何歪理!是!犯傻的岂止你一人,园子里面还有一个挺着的大肚子,你又何须着急,等哪日你肚子大起来,我看你如何自处。” 闻言,夏嫣然神情露出一丝慌乱,心想,琴茵乃是异族公主,但认识她的人却极少,且她的宅子原本就在隔壁,住进来名正言顺,可我若是有了身孕,该去何处落身。 顾碧落揶揄道:“害怕了么,之前那股撒泼劲呢,爹经常夸你聪明,可你怎在终身大事上犯了糊涂。” 夏嫣然把嘴一撅,脸一别,哼道:“大不了我也搬到这里来。” 见这个妹妹一副恋爱中的样子,顾碧落摇摇头,哼道:“这个可恶的人!” 此时那只螳螂已经从她上衣里面钻进去,夜里还有些凉,它估计是在找一个温暖的地方休息,找的还真是个好地方。 夏嫣然忽然皱眉道:“他如今是三军统帅,我们家亦要依附于他,你说他会否对我不如其他人。” 顾碧落冷哼道:“他敢!他若敢亏待你,我便帮你将他揍成猪头!” 啊—— 她话刚落音,便突然惊叫一声,身子好像被什么电到,然后蹦蹦跳跳甩着衣服,这人还没揍到,就被沈风派来的小螳螂戏弄了。 “嫣然,快快快——我身上有虫子,快帮我抓出来!” 看着她上蹿下跳,始作俑者偷偷捂着嘴乐,难得看到她如此失态,也不忘我趴在草丛这么久。 “在哪儿——在哪儿——哎呀,你跳来跳去,我如何帮你抓虫子!”夏嫣然在她身上挠来挠去,“这虫子为何偏偏跑到你身上。” 不在这里,在后面一点,你勿要乱抓——你先将外衣脱下来——可有看到——啊——它还在里面,再将布衬衣也脱下来—— 啊——可恶! 撕拉! 身上敏感之处被抓了一下,她猛然浑身剧震,剧烈挣扎起来,那件薄薄的衬衣也被她胡乱撕成粉碎。 沈风看得目瞪口呆,这衣服可是她自己脱的,天地为证,我没有出半点力气,眼睛瞪了几眼,眼角余光忽然被眼前飘来的碎衣块吸引,只见碎衣块略微隆起,是一个小小的口袋。 这边夏嫣然终于将螳螂给抓出来,见她身上只剩一件肚兜,不由得大嗔道:“你快将衣服穿上。”说着,急急将衣服给她穿上。 她脸红红,急忙将外衣穿上,然后想到了什么,急忙探下身寻找地上的碎布。 “你在寻找何物?我也帮你找。” 顾碧落遍地寻不着,恍惚了瞬间,皱眉道:“罢了,你先去前园,我一会儿自己取来灯火再寻。” 夏嫣然走到前园拱门,正好看见沈风在拱门旁边的灯火下,只见他双手捧着一物正在细看,走上前道:“沈风,你怎么也在这里,是来寻我的吗?”恋爱中的人,都会说一些智商低情商低的天真话。 沈风将手中物收起来,顺口道:“我在前面到处找不到你,便来后面找你,你来后园做什么?” 夏嫣然道:“我与姐姐找一个清净的地方说话,你也不要到处乱跑了,快随我们一起去凑凑热闹,若是独见我们二人不见,只怕有人说我将你拐跑了。”说着,挽着他走。 沈风大笑道:“才女要拐跑我,我是不会反抗的。” 讨厌~ 院落里面热闹依旧,来的都是相互之间的熟人,彼此之间不生份,话络自然不暇,这些各地方的人,因为沈风的关系被联系在一起,都或多或少是沈风阵营这边的人。 简单的素宴很快结束,留下园子里的人所剩无几,有唐家一家人、林家人还有厉亥等人,其实沈风真正的朋友只有寥寥几个,倒是有很多人想跟他盘上关系,但他在这方面行事比较冷淡,一向很少跟人来往。 “沈哥哥,明天环儿就要走了,我走了就见不到沈哥哥了。”这种小女孩扮一下可怜,真是我见犹怜。 沈风笑道:“环儿不想留在京城过年再走吗?” 见他有挽留之意,环儿喜上眉梢,又愁眉道:“可姨娘那边叫在杭州过年,环儿不敢违逆姨娘的意思——”说着,悄悄看了沈风一眼。 闻言,沈风不快道:“她又给你搞独裁那一套,她当自己是老佛爷吗!” “你说谁是老佛爷!” 话刚落音,便有一道不善的声音在背后接茬,林家夫人神出鬼没般地站在他身后,“这么多人在,你且注意言行!” 沈风尴尬笑了下,转而道:“夫人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小环儿今年想在京城过年再回去。” 夫人听着,见他不再说话,顿时不悦道:“你这岂是商量,小环儿你托林家照顾,这会儿说带走就带走,你可将我放在眼里。” 夫人这是吃枪药了,怎么一开口就喷火,沈风干笑两声道:“小环儿难得来一次京城,就让她在京城多待几天,刚来京城就要回去,来回路程颠簸,小环儿身体吃不消。” 夫人冷硬回应道:“这是小环儿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小环儿不敢违逆,沈风自然揽道:“这是我的意思,但我是发自肺腑地为夫人着想呐!如果夫人执意要将环儿带回去,对夫人有三不好。” 听他说得入情三分,却是偷偷卖了个乖,若是不熟悉他的人,定会被他骗了,夫人面色冷淡道:“那我倒要感谢你了。” 沈风笑道:“夫人您仔细想想,你若将小环儿带回去,我必然对你心生埋怨,这是其一!” 这小子怎会想自己也算在内,好的乖的都念着自己,夫人差点笑出来,忍住笑意道:“还有呢?”她是长辈,自然不会与晚辈的斗嘴。 “其二,我家里那几位与夫人一样都喜欢小环儿,但她们与小环儿在一起的日子加起来还不如夫人一个人多,夫人若是将环儿带回去,恐怕会让她们埋怨你,而且是众怨!” 说个情还拖家带口,真是天下独此一人。 “其三,要是过年,我们园子肯定热闹,我们有晴雪、末末还有红叶,她们都可以陪小环儿玩,小环儿写信告诉我,在杭州的时候,她总是一个人,也没人陪玩,她十分无聊,夫人,你虽然将小环儿照顾得白白胖胖的,但除此之后,小环儿最需要的是童趣。” 闻言,夫人终于不淡定,争辩道:“每日但凡有闲空,我便会去陪环儿,你言词如何说我冷落了环儿。” 沈风不紧不慢道:“夫人可以给予环儿母爱,但总归不是同龄人,你能陪小环儿老鹰捉小鸡、捉迷藏和斗蛐蛐吗,夫就算有心也无力,老胳膊老腿,哪能经得起折腾。” 夫人越听越气,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便是你不说,我也欲将小环儿留在京城几日。” 不管她这话是不是找台阶下,沈风笑道:“多谢夫人成全。” 小环儿也欣喜道:“多谢姨娘。” 夫人笑了下,淡淡道:“小环儿可以留下,但可岚要跟我回京城过年,其中道理不由我与你多说吧。” 沈风思索片刻,立即理解了她的用意,点点头,林可岚还未出嫁,要过年当然是要回到杭州。 夫人不再多说,转而道:“环儿,今日天色很晚了,你该去休息,姨娘带你去房间。” 环儿道:“好,今晚我要跟姨娘一起睡。” 两人走后,唐家一家人走过来,此时庭院里面一堆人在收拾,亦是其乐融融,尤其是唐大小姐表现得最为活跃,似乎是想证明她在这里有多开心。 唐家一家人是沈风最初认识的权势家族,当初沈风在将军府门庭前如同尘粒一样渺小,而如今唐家却听命于他一人,唐家一脉的军系归附解体之后,又重现形成行伍,如今依旧是镇守一方的军队,但地位却不如从前,所有的军权变得更加集中,这也是为了一视同仁,免得原本其他几家军系有怨言。 “沈风,能否随老夫去说说话。”唐父看到沈风,顿时心生感慨,他年岁将近半百,又是一方将领,闻见无数人事,但从未见到如他一般传奇般的际遇。 沈风抱拳点头,跟着他来到一处偏静的地方,如今他面对这位将军已经没有当初的惶恐,当初他表现得桀骜不驯,其实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只是他当时不承认内心的自卑罢了。 原本沈风并不自卑,只是刚才当这个世界经历了残酷的境遇,令他内心受到创伤,变得自卑而敏感,像个刺猬一样保护自己。 “将军,近来身体无恙?”沈风率先打破沉默,自然是寒暄客套。 唐父点点头,他依旧很少有笑容,如当初在升州那般刻板严肃,“你可有我家小宁的踪讯?” 沈风犹豫片刻道:“唐宁有可能是去了柔然。” 闻言,唐父脸色僵了一下,变得黯然下来,叹息一声,心中不知在想什么,任谁也能感觉出他心中的痛苦。 沈风又道:“将军请勿担心,我觉得唐宁去柔然之事扑朔迷离,如今还难以定论,他身上总归留着汉人的血。” 唐父更加黯然。 沈风愣住,沉思之下,马上想到原因,即使唐宁是去了柔然暗中帮助,那也是九死一生,怪不得唐父为子担忧。 “唐将军请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力将唐宁带回来,否则晴雪不会原谅我。” 唐父沉声道:“你是统帅,绝不可顾念私情,这次大战关系举国安危,我唐家已做好了准备。” 沈风沉默下来。 唐父忽然道:“若能带唐宁回来,我愿意牺牲性命去换。” 无论什么情况,唐大小姐都会伤心,沈风没有答话,叹了一口气,心中另有想法。 唐父拍了拍沈风的肩膀,破天荒地笑了笑,语气中透出不同寻常:“老夫一声纵横沙场,从未敬佩过任何人,你是唯一一人。”说罢,转身即走。 难得从唐父嘴里说出这种话,沈风听着心里挺爽,毕竟当初在将军府还吃了瘪,其实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得到肯定和认可。 唐父前脚刚走,唐母后脚就来,沈风含笑客套道:“唐夫人,您好,您这是在找我吗?” 唐夫人点点头道:“我有几句话想与说,你听着便好。” “夫人请说。” 唐夫人道:“此次雪儿要跟着我们回京城,明日一早即刻启程,但这野丫头不听话,死活非要待在这儿,你去帮我劝劝她。” 沈风沉思片刻,点头道:“我会去劝劝她。” 唐夫人神色冷淡道:“真是女大不中留,我生的女儿却听一个外人的话,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沈风附和笑道:“做母亲的确很不容易。” 唐夫人叹了一声道:“沈风,你可是真心喜欢我家雪儿?” 沈风愣了一下,急忙道:“我对你晴雪是真心真意,从升州到京城,从初见到习惯,夫人,该不会是你受到什么匿名举报,这很有可能是情敌干的,我和唐大小姐都是万人迷,我们的情敌便如乞丐身上的跳蚤一样多。” “你勿要多虑。”唐夫人道:“既然你真心喜欢雪儿,我便放心将雪儿交给你。” 闻言,沈风万分惊喜道:“多谢夫人。” 唐夫人含笑道:“那野丫头死心塌地想要跟着你,我若是强加阻拦,恐怕反成坏事,既是如此,还不如随了她的愿。” 沈风脸上笑容没有停下来,在古代恋爱没有自由,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唐夫人能支持,那是再圆满不过的事情。 唐夫人凝声道:“我知你将要带兵与柔然决战,这亦是我之前为何不敢将雪儿托付给你,天下间没有任何母亲愿意看到自她的女儿守寡,既然姻缘不可断,你定要活着回来,否则我那傻丫头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 沈风心中一阵动容,惆怅道:“夫人,如果我早知道自己要去打什么鬼仗,我绝对不会去招惹晴雪,现在我总不能抛弃晴雪,正如你所说,大小姐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既然如此,我便在有限的日子好好陪伴他,不管明日是生是死。” 唐夫人泪眼滴滴,抹了抹道:“原来你想得更加深刻,雪儿交由你我便放心,只是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沈风坚定点了点头,活着,足以令他付出一切代价。 唐夫人走后,沈风便去林可岚的房间,明日一早,她便要离开京城,这最后一夜,令人不敢去是否最后一夜,但定有千言万语藏在腹中。 正要走进可岚房中,便见林夫人从房中走出来,林夫人停下脚步,叹了一声道:“去帮我劝劝岚儿。” 点点头进门,红叶正在为可岚收拾行李,进门那一下,可岚一直埋首专心收拾手上的衣服,似乎不闻有人进房。 姑爷,小姐—— 沈风摆摆手,让红叶暂且下去,房中仅剩二人,这幅场景在升州非常熟悉,两人把灯夜话,千絮万絮的温情慢慢萌生,那是想想就让人蚀骨的温馨,只是此时可岚低着脑袋,表现得很是冷淡。 沈风伸过手搭在她的手臂上,轻声道:“可岚,你先停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林可岚淡淡道:“有何话以后再说。” 沈风平和道:“年后我便要带兵出征,这一去,转眼间便是兵荒马乱,再相见恐非易事。” 闻言,林可岚停住手,手中的衣服掉在地上,语气生硬略带生气:“我不懂打仗的事,你不要与我说。” 桌上摊开的衣物不知何时已被沾湿,只见成串的泪珠洒洒而下,沈风心中闷堵,将她的身体轻轻揽住,轻声道:“我又不是去了不回来,我就是去那边交涉一下,兴许柔然人看了我长得贼眉鼠眼,样貌太丑,便会觉得咱们这边风水不好,索性就撤兵不打仗了。” 噗嗤! 林可岚终于抬起来头,又笑又哭道:“你当这是相亲么,还看你长相,你若是如此儿戏,我怎放心离去。” 沈风擦了擦她的眼泪,笑道:“小姐哭得伤心,我只得想办法哄你笑,不过据史书记载,柔然人的审美观与我们正好相反,他们觉得丑,我们却觉得帅。” 林可岚嗔道:“我信你个鬼,史书你竟敢偷搬乱编,真不知你是如何当上将军,我看以你的资质,你也就当个看大院的。” 沈风怪叫一声,频频点头击掌道:“哎呀,我也是纳闷,怎么就让我当上将军,这次出征我若表现不好,三五天就会被发配回来当小姐的护花使者。” 林可岚眼泪已是止住,终归是多愁善感的女子,神情又黯然下来,惶戚戚:“莫要安慰我了,我虽不知国事,但亦知此次乃是命悬一线的战事,你身上亦担负无可取代的重任,京城尚且如此险恶,更何况是凶残冷血的柔然。” 沈风轻拍她的肩膀,柔声道:“我会没事,不必害怕,坏人都是长命百岁,我之前恶补了坏事,现在勉勉强强能长命百岁。” 靠在他觅取慰藉,好一会儿之后,林可岚依旧愁云难开:“我明日一早便要回杭州,我若是看到你离去,必会难以自制,你亦会徒增不舍,还不如我早日离开京城。” 沈风低声道:“让你受委屈了,请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做你的姑爷。” 林可岚紧紧抓住他的衣服,生怕他从面前消失了一般,那种惶恐不安磨得如蚀骨之难受。 看到每个人临近他去打仗都变得敏感急躁、惶恐不安,沈风心里直骂柔然,他是真的不想去打仗,勉强扫去霾云,故作轻松道:“你这倒显得我有什么不测似的,可岚,你好好经营声音,回来我好傍富婆。” 林可岚神经质地愣了一下,忽然又恢复平常:“你说得是,便当此事没有发生,你只是远行差事,你没去打仗,我知道你总会回来。” 林可岚将他推开,异样的笑了笑道:“好了,我还要收拾行李,你先出去。” “沈风!” 还没等沈风说话,林可岚疾风般地冲过来将他紧紧抱住,瘫软地失声哭泣,泪不成声道:“我真的好害怕,真怕——若是你有何不测,你叫我如何活着!” “我会没事的,你这样,我真的很担心,担心你为我消瘦,为我伤愁——” 林可岚忽然从衣服里面取下一物,眼睛红红,语调不容拒绝道:“这是我的从小戴到大的附身符,你戴在身上保佑你平安。” 见她伤心欲绝,沈风情绪不高,勉强道:“好,我戴上,我一定每时每刻都戴在身上。”说着,将附身符戴在身上。 林可岚双臂紧紧缠绕着他,仿佛怕他凭空消失了一般,沈风安慰道:“我会一直陪你到老,我们还会生很多宝宝,大宝二宝三宝四宝。” 林可岚抬起头,眼波中竟然荡漾着春意,沈风早已不是萌新,见状,怔道:“可岚,你哪儿不舒服吗。” 林可岚脸蛋红得发烫,烫的吓人,这不是发病,肯定是发情了,她羞涩而又大胆的望着沈风,还轻轻抿着嘴唇,“要了我吧?” 要了我是没问题,可是你娘会杀了我,沈风又惊又喜道:“你想清楚了吗,女儿家的清白重逾生命。” 林可岚眼神炙热道:“世事如白云苍狗,变化莫测,不如争个朝夕,这也是你在醉花荫说的话。” 沈风干笑两声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在醉花荫说的话。” 林可岚轻笑道:“人怕出名猪怕壮,你这人便爱出风头,以至于被人口口相传,那便不怪别人听到你的话。” 沈风苦笑道:“醉花荫我是去了,但是被茵儿逼着去的——”逐将当日因由详细说了一遍。 林可岚风情地白了他一眼,轻笑道:“过后你又去了几次,可不是别人逼你的。” 沈风嘿嘿笑道:“小姐当日可是吃醋了?” 林可岚低声道:“知道你去了醉花荫,我便莫名恼火起来,在布庄亦无法集中精神。” “是我太不解风情,不明白小姐的心意,我一直自我检讨。”说着,顺上她的臀盘,“小姐,还要继续检讨吗?” 林可岚脸上火辣辣的,春水满盈眼波媚,红霞翻滚亚娇颜动,她只是细弱蚊声的嗯了一声,便闭上了双眼。 夫人交代我来劝慰可岚,看来我要超额完成任务了,我简直是太出‘色’了,沈风理解她的心情,更是情难自禁,揽着她的腰肢,双双倒在软榻上。 这两人从一开始的水火不容到今日终修成正果,中间经历了不少曲折,在沈风记忆中,在林家的日子尤为快乐,每日小吵小闹小斗小争,却是最有乐趣。 这些都与林可岚脱离不了干系,这中间发生了太多故事,因为上厕所囧事得罪了她,然后当绑匪绑了她,阴错阳差为了林家化解了危机,后来负气离开林家,离家林家之后,两人互相牵挂,又回到了林家继续小吵小闹,还为林家揭穿骗子道士、巧解财政危机,经历藏凤村之后,林可岚终于明白自己的内心。 岚儿,你可睡下了 门外传来夫人的声音,距离可岚那一声痛吟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夫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短短半个时辰,她的女儿从少女变成女人, 糟了,夫人来了! 这小子风一般的穿上衣服提着鞋子,矫健地翻上窗户,临走之际,还回头冲林可岚傻笑两声,压低声音道:“我去拦住夫人,你假装睡觉。” 林可岚羞地用被子蒙住了脸,脸颊红潮未褪。 “岚儿,你睡了吗?” 沈风淡定自若地旁边走过来,笑呵呵道:“夫人,小姐已经睡下了,你该不会是不放心我又回来看看。” 夫人冷哼道:“我来看我的女儿,怎何须是为堤防你而来,既然岚儿已睡下,你也早点去休息,别在她房门前晃悠。” 沈风点了点头,忽然坚定了语气:“夫人,我一定会回来娶可岚!”,说着,人便走了。 夫人先是怔住,而后震惊、愤怒、无奈。 这种事情事关重大,不想有所隐瞒,还不如将其坦白,沈风还没有回屋休息,除了安慰林可岚外,还有唐夫人下达的任务去安慰唐大小姐。 庭园小道旁边夜晚竖着灯笼,而在周围陈列着假山和木栈,这些设计在京城亦是极其奢华,古代宫殿代表着金碧辉煌,而园林便是优美宜人,在这座园林待了不短时日,一下子要离开,还真有点舍不得。 我不回去,就是不回去,我要在京城多待几天! 还未走进房间,便听见一阵吵闹声,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房门虚掩着,急忙走进房中,唐夫人见到他来后,便嘱咐几句话后离开,留下二人独处。 唐晴雪眼睛红红的,旁边还放着一根绳子,敢情是一哭二闹还准备上吊,真有你的,这么逼亲妈,落在沈风眼里,却是满满的感动。 唐大小姐坐在挂着一张赌气的脸,沈风挤出一张笑脸,凑过去瞧了一眼,小声道:“雪儿,你怎么哭了。” 唐大小姐睁着微红的眼帘,撅着小嘴生气道:“娘非要让我回升州过年,往年年年在升州过年,今年我还在升州过年她却不允。” 沈风好生劝道:“哪有不出家的女儿在外过年,你娘也是为你着——哎呀,大小姐你踩我!” 想字还未说出口,便被她踩了一脚,她气呼呼竖指道:“你不知好人心!不理你了!” 沈风将她身子扳过来,面对面直视道:“我当然明白大小姐的心意,我也想跟你们多待几天,但是我不想把这几天当做最后几日一样。” “但你要出征打仗,便有很少的时间看不到你,我爹以前去打仗,三两年都没有回来过。”唐晴雪天生乐观,不会将事情想得太悲惨,但她知道打仗要长年在外,甚至两三年也见不到一面,因此即将面对久长的离别,她十分的恋恋不舍。 沈风搭着她的小手,笑呵呵道:“你爹那么循规蹈矩的人,自然不会不敢偷偷跑回来,但我哪有那么安分。” 唐大小姐哼了一声,嘟囔道:“小心被抓去砍头。” 沈家有女发育好,身材玲珑销魂骨,腰枝盈盈可一握,挺翘曲湾是臀瓣,老婆发育好,老公最高兴,心痒痒的往下移了移手,“听我的话,明日跟着你娘回去,本来我也不想你回去,但你娘允诺了我一件事,我才答应你娘。” 唐晴雪霍然站起来,横着眉眼儿成杏:“好哇你,你不帮我也就算了,竟然还背叛我。” 沈风一脸无奈道:“你娘给了我一个无法拒绝的好处,我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你!!气死我了!”唐晴雪恼怒,狠狠地一跺脚:“好,你别后悔,我走!我明日一早就走!” “你娘答应将你嫁给我,我自然不会拒绝。”沈风抓住她的手,脸上挂着笑意。 闻言,唐大小姐红着脸结结巴巴道:“你你你说什么呢!” 沈风握着她的小手,正色道:“是真的。” 唐晴雪嘴角从抿闭到弯弯,随即又忸怩道:“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该出卖本小姐。” 沈风语调一转道:“晴雪,你想留下来,我自然没有意见,但是亲情一样重要,我想你娘在这个时候让你回去,必然有她的理由。”今天见到唐老将军的时候,已感觉他不如从前,唐夫人让晴雪回去,定然是想让晴雪回去陪伴唐老将军。 她沉默下来,良久之后才道:“那我回去就是了。” 沈风摸了摸她的头,想到要分别这么久,眼中满是怜爱,从升州街上的第一次相遇至今,一直是她率真单纯的脸,到现在还记得人群中穿着一身红纱衣的美丽女子。 “大小姐,你怎么哭了!” 恍惚间,看到两行晶莹的泪线从她眼角滑落,她虽然性子娇,但很少哭过眼泪,急忙道:“是不是不愿离开,那我去跟你娘说说,多待一天再回去过年。” 唐晴雪道:“不是,我只是想到你要离开这么久,心里便很难受。” 将她轻轻抱住,语调郑重道:“即使离开再久,我也会回来,到时候大小姐可别把我忘记了。” 唐晴雪在他怀里,乖腻道:“才不会呢,对了,这个护身符你戴上。”她从身上解下一直戴在身上的护身符。 刚才林可岚才送了一张,她又送了一张,她们心意相通,对待感情情真意切,护身符意义非凡,能交于他人,必是可托付之人。 沈风心中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将她紧紧拥入抱在怀中。 第七百九十七章:新朝的序章——天命之战 http://..org/ 翌日,车马停靠在沈园大门前,唐晴雪、林可岚与‘姐妹们’依依惜别,却不见沈风来送行,让人在园子里找了一遍也不见他的人影,这一大早天还没亮不知人去哪儿了。 两女倍感失落,带着扬起的尘嚣离开了沈园,离开了京城,出了京城之后,共有几条要道,在要道边上有旅客休息的地方,赶了几个时辰的马车,可以停靠下来喝杯茶水,吃点馒头包子,舟车极其劳顿,路上颠簸,尤其是对了上了年纪的人或者身体娇弱的女子。 “老板,再来两个包子,两个馒头!” “雪儿,你吃那么多,不怕路上胀气了。” “我气的,可恶的家伙,昨晚说得好听,今日却连送也不来送,可岚姐,我跟你说,我们以后再也不要理这种人。” 两女坐在路边茶水小摊里面,唐大小姐对着馒头包子胡吃海塞,好似跟那些馒头包子有仇似的,她们一个去升州,一个去杭州,走的是同一条路。 “也许他有什么要紧的事,否则也不会一大早便不见踪影,你知他此时身负重任,有时便顾不上其他事。” “哼,我看他是跑去找那个夏嫣然了!”唐晴雪忽然转头,鼻子嗅了嗅,“怎么那么香?这附近还有吃的么?可恶!不知道本小姐心情不好吗,还在旁边烤野味!” 可岚!雪儿!快过来! 听到一阵喊声,唐晴雪惊道:“可岚姐姐,你可有听到,我好像听到那个坏蛋的喊声了!” 林可岚亦惊疑道:“我也听到了。” 她们闻着味道寻过去,便看见两个人在生火烤鸡,其中一人挥挥手道:“你们终于来啦,我们可等你有一阵子了。” 说话的人是厉亥,而另一个人不言而喻,正是沈风,唐晴雪惊呼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风手里烤着野鸡,看着快要烤熟的野鸡,心情大好道:“我和厉大哥有事要去升州一趟,已早到了快一个时辰,正巧一只仰慕厉大哥的野鸡自己送上来献身,我们便在这里搭架生火烤野鸡。” 沈风脸上都被烟雾熏成了黑色,急忙献上一大早准备的殷勤:“可岚,我看你今天没什么力气,这是我一大早为你们烤的野鸡,你们快来尝尝。” 林可岚闻言,脸上像抹了丹红似的,个中意思,可想而知。 厉亥不甘心功劳被抢走,急忙插上一句:“这鸡是沈兄弟烤的,但是野鸡却是奔着我而来。” 唐晴雪开心道:“多谢你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好像看过你。” 厉亥腆着笑脸道:“蒙幸,我叫厉亥,如今乃是都城第一捕快,听闻夏小姐你交友广阔认识不少各家小姐,可否为我介绍一枣半个——” 闻言,唐晴雪脸都黑了,竟然将本小姐误认成夏嫣然,还好意思来拍马屁,她将手里的馒头包子递给他,冷哼道:“这包子给你,那边还有茶水,你自己去那边对付一下。” 咦,夏才女为何突然变脸,厉大哥目瞪口呆,拿着馒头包子到一边啃,他见了哪个女人,只要不是经常看到,他过几天就忘了。 沈风陪同一行人着一同回了升州,她们心情总算收拾了低落,一起享受沿途风景,还去了升州小屋一趟,虽然只有短短一日,但却是弥足珍贵。 几日后,终于迎来了除夕,京城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十分热闹喜庆,少了京城的金碧辉煌,多了一份亲和,在古代过除夕十分讲究,有驱傩、送节物、籸盆、焚苍术等等,主要是驱邪和祝愿,还要将整座宅子清洗一遍。 南来三见岁云徂,直恐终身走道途。 老去怕着新历日,退归拟学旧桃符。 桃花已作青春意,霜雪偏寻病客须。 但把穷愁博长健,不辞醉后饮屠苏。 这首诗说的正是古代除夕的习俗,新的一年百姓都希望无灾无难,新年新气象,而等于这个刚经历政变的新朝,同样也是辞旧迎新,没有比家国的命运更让人担忧,几乎全京城的百姓都在祈祷新朝可以安定繁荣。 整座京城仿佛又恢复了朝气,远远听得到炮竹声和嬉笑声,宅门前几个孩童跑着笑着手中提着买来的玩具,家家户户在大门贴上对联,清洗门庭灰土。 沈园内一片欢笑,沈风念出一副上联,琴茵对出一副下联,然后柳婉词亲笔提上,横批还是由小环儿想出来的,小环儿已经在学堂上了大半年书,字识了不少,还是学院里面有名的院花,虽然是个女孩子,但学院里面谁也不敢欺负她,她曾经是个野丫头,在市井里面都能应付那些地痞流氓,何况区区几个同龄文弱书生,她是那种长相乖巧娇憨,性子却不好惹的。 园子内虽然人手足够,但真要忙起来,各个是抽不开手脚,连叶绛裙也要忙里忙外的,茵儿有孕在身,手脚倒是清闲,可嘴巴却没停下来,在园子里面使唤着丫鬟搬着烟花。 她早早专门差遣人去夷陵买了最好的烟花,这夷陵烟花乃是全天下最出名的,有钱还不一定买得到,为了新春之夜,她花了不少心思。 纪婳瑶依照沈风的请求,为园子里每一个人画了一张画像,连小环儿和她算上一共八幅画,唐晴雪、柳婉词、琴茵、林可岚、夏嫣然和叶绛裙,特别是在叶绛裙的时候,沈风都不敢抬头看她眼睛。 柳婉词也在园子里,她与沈风在房中写着对联,还是熟悉的情景,她好好端正的写字,沈风很不正经的捣乱,美曰其名训练她的注意力。 夏嫣然早早来到园子里说是要讨副对联,她身为京城第一才女怎会写不出几幅新春对联,分明是来沾个热闹,不巧,她寻来房中,便看见沈风正在‘教’婉词写字,教一个是教,教两个就升级园丁了,沈风一下子左右忙碌无暇。 如此良辰,只是过了今夜,他便要披甲赴往战线。 “相公,你——你出来。” “哦,来了来了,夏同学,你方才容易分心,笔杆子都没握好,需要再加把劲练习练习。” 外面纪婳瑶似乎知道里面有人在做坏事,便站在门外喊了一声,闻声,沈风急忙假装说几句,然后笑吟吟走出门外。 “婳瑶,你找我。” 纪婳瑶将手中一封印有郁金花的信封递给他,沈风接过来一看信封上的郁金花,心中已有预感,急忙拆开信封,信封上果然是古代英文。 凯瑟琳的信! 看到信上的字,脑海中便浮现凯瑟琳美丽的脸庞,没想到她惦记着我,看来这个西方公主没有忘记我,我还以为西方女人都比较洒脱。 ——亲爱的沈,感谢这封书信可以顺利抵达,原谅我这么迟才给你来信,我猜这时候是你们民族的新年,我希望你与你的家人都可以受到神的庇佑,我永远也忘不了贵国给予的那段美丽的时光,如果可以,我愿用我的权力和财富来换取,但这显然不可能,沈,我非常想念你,这简直快杀了我,我忘了临行前的忠告,不要把心丢在旅途上,否则将再也找不回来—— ——我现在每天非常忙碌,这显然不是我所想要的,我迫切结束眼前这一切,只要剩下够买一双结实的皮靴和搭上驶向东方的船只的钱,我会不顾一切,但是,这似乎还很遥远,我像是困在金色笼子里的金丝雀,供人欣赏、礼拜和尊敬,只有在想着你的时候,我的心才会是炙热的—— —— ——伊莲娜夫人不耐烦了,今天有个讨厌的舞会不得不去参加,我会再给来信—— 信后面还写到了纪婳瑶和晴雪等人,隔着书信都能感觉到凯瑟琳的悲伤和开心,还有她沉寂的灵魂,从字里行间能感觉到她回到王国后很不快乐,沈风叹息了一声。 纪婳瑶问道:“是凯瑟琳的书信吗?” 沈风点点头道:“是她,她来信说很挂念我们园中的每一个人,如果可以,你们可以给她回信,她那边好像有个汉语老师。” 纪婳瑶淡淡笑道:“你不给她回信吗,她念念不忘的是你。” 沈风扯了一个难看的笑脸:“大过年不能翻旧账,你这说是反话还是反话呢,” 纪婳瑶给他恼人的侧脸,道:“反话!” 沈风傻笑道:“原来是反话,但不写也不行,干脆你写完信之后,留个小空隙让我写上:婳瑶提刀架在我脖子上,我就不给你写信了。” 纪婳瑶拉着脸不悦道:“便是你如此说话,才使得别人总说我脾气不好。”她平时很少喜形于色,所以看起来比较高冷,园子的丫鬟七嘴八舌一说,便说成她脾气不好,连沈风都怕她。 沈风托着下巴,捂了捂以前被她打过的胸口,道:“让我回忆回忆。” 纪婳瑶急忙嗔道:“大过年不可翻旧账,我——我以前对你凶了一点,但是此一时彼一时。” 沈风哈哈一笑,忽然觉得她也有自己独特的可爱一面,“原来你这么在意别人对你看法,那从今天开始,你要多笑一笑,不要板着一张脸。” 纪婳瑶微微一笑点点头,还真的是,只是微微一笑便有百媚生,“我早已准备好了。”说着,提了提手上一个篮子。 沈风好奇道:“这里面是什么?” 纪婳瑶取下竹篮盖子,里面一个一个红色的小布袋,沈风也算摸熟了古代的习俗,却不知她这是何物,疑道:“这是?” “这里面是些银子,是给丫鬟府丁的过年金,他们一年皆在府中辛劳务事,于情于理,我们该答谢他们。” 闻言,沈风愣了一下,这不是就是红包吗,古代过年并没有红包和压岁钱,在很早之前,相传有一种小妖叫“祟(sui)”,大年三十晚上出来用手去摸熟睡着的孩子的头,孩子都吓到大哭起来了,接着头疼发热,变成傻子。因此,家家都在这天亮着灯坐着不睡,叫做“守祟”,所以到了过年的时候,会制作一种带有纹案的挂饰,祟与岁同音,到了往后流传下去才有压岁钱,直到近代才将压岁钱弄成红包,在之前压岁钱是将铜板连串在绳子上。 而这个时候还没有压岁钱,婳瑶无意中开辟了一个风俗,不是一家人,沈风笑道:“这个主意很好,婳瑶你今日这个举动,日后一定会被人效仿。” 纪婳瑶闻言颇为喜悦,便拎着篮子去发红包,她去发红包,沈风则回屋献爱心,眼下正好要写一封写给凯瑟琳,便由嫣然和婉词来写。 一封信写了一个时辰才写完,嫣然与婉词纷纷逃离他的魔爪,去了别处帮忙,这尝过禁果和未经人事的女人完全不同,她们显得更加敏感,沈风脑子里面全部是邪恶的念头,直到听到一声鞭炮声才烟消云散。 “小环儿,你想吓死我!”定睛一瞧,原来是小环儿在旁边玩炮竹,“怎么来这里玩炮竹。” 小环儿娇声道:“外面已经忙完了,我便和叶姐姐一起玩炮竹。” 沈风目光投向不远处,叶绛裙就在几步远地方杵着,手里还拿着一根香火,褪去那层遥不可及的面纱,她便如一个平凡的女子,对一些事物有更多的兴趣。 但她这几日简直是形影不离,几乎去到哪儿就跟到哪儿,如果她还有功夫,让她一起去抗敌正好当个贴身保镖,说起来也巧,她们几个会武功的人,遇到了沈风之后,都变成平凡的女子,需要被人保护。 “小环儿,你自己去外面玩炮竹,我有话跟叶姐姐说。” 小环儿听话地去了别的地方,这里附近的小孩挺多,沈风走到叶绛裙身边,微笑地望着她,她含羞地低下头,冰层融化后,她只是一个怀春少女,她亦的确可称是少女,年龄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肌肤比十几岁的小女孩还细嫩。 “绛裙,喜欢现在的日子吗?” 叶绛裙微微颔首。 沈风语调一变道:“生活不会一成不变,特别是在战乱年代,过了年,我就要上战场,你、你们都要去别的地方。” 闻言,她神色不变,只是细细察究,便可见眉间有细微的淡愁。 “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叶绛裙微微抬首,眼神十分澄澈:“若是想你之时,我该如何?” 沈风像是在教一个不谙事俗的孩子,道:“要忍耐,感情要经得起忍耐和等待,你要学会一个人。” 叶绛裙脸上愁绪不散,叹息道:“若是我还有武功,便可随伴你身旁。” 沈风笑道:“如果你还有武功,你便仍旧是以前的叶绛裙,人间烟花你亦会不懂欣赏。” 叶绛裙眼里透出炙热的神情,语调清冷道:“等你回来。” 沈风担心的就是她找自己,闻言便放心下来,沉吟道:“我原本想让你待在婳瑶身边,但婳瑶个性沉闷一点,你跟晴雪在一起比较好,我已经跟唐家人招呼过了,过了正月你便去唐家。” 叶绛裙道:“我自有安排。” 沈风奇道:“你什么时候有安排了。” 叶绛裙道:“一早便安排了。”她说话还是那副欠扁的模样,说得十分简洁,态度十分高冷。 即便是两个感情至深的男女,也会经常有想掐死对方的瞬间,沈风磨着性子道:“具体是什么安排。” 叶绛裙道:“无可奉告。” “你——”沈风一时气结,愣了一下,低眼瞧了瞧的她神情,眯着眼睛笑道:“你生气了。” 叶绛裙斜投他一眼,没有说话。 沈风无奈笑道:“你是不是觉得自从你没有武功之后,我就很少去让你做事情,也没有找你商量。” 叶绛裙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沈风诚恳道:“这算是我的疏忽,我向你赔不是,这段时间真的没什么事情,我现在是甩手掌柜,一切都交由天府去办。” 叶绛裙眼叶一挑,淡淡道:“如此说来,你这几天闲空为何我却见不到你?” 这几天他都在逍遥快活,尴尬地笑了两声:“这个原因嘛,要不——你猜?” 叶绛裙迷茫地摇摇头道:“难以琢磨之事,我猜不出,为何你之前喜欢我缠着我,这几天却行为反常。” “我pe——” 闻言,在她疑惑的目光下,呸字没有吐出口,扯了一个不是笑的笑脸,之前为了改变她,所以经常试图接近她,但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显得非常的臭屁,特别是她这么一本正经的说出来,听着真是气人。 故意冲着她坏笑:“对,我之前非常喜欢你了,所以一直缠着你,至于这几天,我感觉快把持不住了,我怕我会对你做坏事!” 叶绛裙凝神疑惑:“我有何不妥之处令你欲对我做坏事?” 调戏如此高冷、不染凡尘的小仙女还真是有特别的刺`激,眼神略带邪味地看着她,“我口中的坏事不是你口中的怀事?” 叶绛裙单纯得像一张白纸,再加上比较迟钝木讷,怎会明白他话语中的意思,简洁道:“不知你所云。” 沈风坏笑道:“你想想,你美艳至极,我又血气方刚,我跟你经常腻在一起,难免会想到一些难以描述之事,这种事情属于背地里才能做的,我们习惯称之为坏事。” 闻言,叶绛裙顿时呆住,脸颊飞了一抹淡淡的羞色,眼珠子直直地转过去,不敢直视。 看见她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心里偷偷乐,口中却惊呼道:“对,就是这副神态特别迷人,令我对你产生了万恶的念头,每次我一看到——”说着,狠狠地端详她身材几眼,然后挤眉弄眼怪笑两声。 此时她这副模样,哪里称得上诱惑,反而看着让人忍俊不禁,沈风分明是故意是戏弄她。 叶绛裙心颤了一下,准确的说,是被这家伙吓的,她白纸一张,哪里受得了这般欺负,眼珠子一抬,望着天空,眼不见为净。 沈风又咋呼一声道:“哇塞,你最让我入迷的还是这个双眼望天的姿态,我控制不住了,小姐姐,我来了——”说着,睁大眼睛,张牙舞爪扑向她。 “我走了!”叶绛裙酷酷地留下一句,装作淡定地仓皇而逃。 原来调戏仙女姐姐这么有趣,难道之前我就已经在享受了?怪不得我沦陷了,仙女姐姐我喜欢你,沈风心里乱吟一通,心情极是愉快,表情极是可怕。 “中原人好可怕——” 就在沈风重新展现本性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有人说话,猛地一回头,才见那个西海少女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她拄着拐杖,额头上缠着绷带,一只胳膊也缠着绷带挂在脖子上,此时,她的眼睛正以观察、审视、鄙视和愤怒的目光看着自己。 沈风吓了一跳,见她搞得跟木乃伊似的,奇怪道:“你怎么搞成这副模样——你怎么还在我家!” “还不是怪你!”末末蓦然大哭起来,哭声听上去甚是可怜,她右胳膊伤了,左胳膊拄着拐杖,惨得没手擦眼泪。 沈风烦道:“我不是让官府将你送回西海,你怎么还在这里?还搞成这副模样。” 末末哇哇大哭,哭声中夹着三言两语:“你还说!谁说我要回西海了,谁让你命令官府把我送回去,我是半途偷偷逃回来才落成这副模样。” 沈风无奈道:“我说你跑回来干嘛,我又不是要把你卖了,不过你这个造型比过去顺眼多了。” “我妹妹还在这里,我才不要一个人回去,你害我变成这副模样,你要对我负责——哧溜——”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简直是面目全非,全身都是纱布,很是凄惨。 沈风叹了一声道:“我们这里要打仗,兵荒马乱战火连千里,这里不是久居之地,而且再过几天,这里的人都要去避难,你留在这里没人可以照顾你。” 末末道:“那你呢?你害我腿瘸胳膊断,脑袋也磕破,你要负责!” 女人的逻辑就是没有逻辑,沈风没好气道:“我要去带兵打仗,你要不要去,到时候就不是瘸腿断胳膊,而是没腿没胳膊,连脑袋也不见得在。” 末末嘟哝道:“好端端的,干嘛要打仗。” 沈风冷笑道:“你见过不打仗的年代吗,你要走要留随你,要是你丢了命可不怪我没告诉你。” 末末道:“帮我擦鼻涕!” 沈风见她脸上不是泪水就是鼻涕,嫌弃道:“脏!" 末末道:“我不嫌你脏!” 沈风恶狠狠道:“我嫌你脏!” 末末哇地一声大哭,加上她一身惨状,极其可怜。 “行行行,给你擦!啊!” 沈风心生几分不忍,便走过去要替她擦干脸上的鼻涕和泪水,没想到这丫头却张口咬住手掌,她明显是蓄谋的,为的就是报复沈风。 “松口!松口!再不松口我揍你了!” 被沈风严厉警告,她才松开口,脸上立即绽放出笑容,“叫你害我,我咬死你!” 沈风龇着牙捂着手,不爽道:“懒得管你,你要是柔然一堆柔然猛男抓去当媳妇,可不要来怨我。” 末末哼道:“等我找到我男朋友,我就回去。” 沈风望了她一眼,无奈道:“你这副样子也走不了,我会安排好你,你不要再给我惹事。” 见他关心自己,末末神态起了一些暖意,忽然道:“你是要去北边打架么,北边的鸟儿告诉我,在北边很远的地方来了一堆很凶的人。” 早已习惯她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沈风耐心的点点头。 西海少女神态天真道:“那你带上我,小时候我们族里的小孩跟别族小孩打架,只有我出马,我们族准能赢,每次都整得他们灰头土脸,还不知道是谁干的。” 听她说是打架,沈风就没兴趣听下去,总觉得她脑子与众不同,耐心道:“我可以打得赢,我把你安顿好了,等你伤好了,再让把你送回去。” 说罢,便走了。 “瞧不起我!” 末末哼地嘀咕,忽然伸出手掌,抬眼望着屋檐菱角上停着的小鸟,小鸟竟然乖乖飞到她手上,一点也不惧怕。 “大大,你跟着他去打架,要是好玩,你就来告诉我,知道吗?” 西海少女竟然对着鸟儿说话,鸟儿眼睛眨了眨,似乎听懂了,西海少女手掌微微一扬,那只鸟便飞向沈风。 雪山上相继出现的虫女和怪鸡,一切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沈府大门口—— 沈风将春联贴在府门两边,染金的春联贴在府门上,使得整座宅子气派很多,婳瑶婉词在旁边看着,沈风抱着小环儿将横批也贴上,家家户户如此,沈风与身边女人登上府门旁边的小楼,一起俯望整座京城。 遥想两年前,他还是个籍籍无名的升州小子,每日只为一顿饭,而近日他却肩负家国存亡,位置不同,看得世界也不同,在低位时,哪能这般俯望天下,看炊烟袅袅升起,朝阳夕霞,云卷云舒。 在动乱的年代,一个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城镇,只需要一夜便会变成一堆废墟,能从历史沉淀下来的还是,还是文明,文明二字看着虚无缥缈的,但实则是一条无比坚固的锁链,从远古时期的二河文明,经历几千场战争发展至今,才陆续有一座座城镇的诞生,重复着一次次死灰复燃。 从边境传来的消息,柔然大军已至,这象征着过了今夜,沈风就要披甲离京,小草儿说过是除夕之后,果然多一天也没有,这场大战从开始便赋予浓重的历史背景。 是除旧迎新的一年。 是改朝换代的一年。 是超级大战的一年。 在之前铺垫了百年之久,从柔然的发展,从中原的动乱,从鬼谷的崛起,从天府的入世,足以让史家在竹简写满一屋子,所以柔然下的战书,是这场大战的符号,以一个非常正式的书面形式,然而是书面上却连一个理由也没有编造,历史上重大战役,起因屡见不见,但柔然族如此重视这场战争,却在书面上没有写出,实在令人费解,所有人都认为是柔然族是觊觎中原,似乎也只有这个解释。 然而从沈风对小草儿的感觉,却没有从她身上看到野心和欲望,难道她在柔然族没有实权,这似乎也很难解释得通,连柔然族大皇子都非常尊敬她,天府不是没有派人调查过小草儿,但柔然族仿佛没有这个人,与其说没有这个人,倒不如小草儿被描述为一个死物,没有这个人,却有她的存在,具体在柔然族是何地位,根本查无讯息。 这也是小草儿一贯的神秘! 那位隐世高人曾说过小草儿与他是天命所依之人,经过问书道人的提点,这个天命所依,或许是祸福所依,因果循环,这令人沈风茫然费解,从一开始完全不认识的两个人,为何从一开始便紧紧联系在一起。 当初流落在升州街头之时,小草儿便看到了他,那时候小草儿根本不认识他,从小环儿说,那天小草儿寻到了她家里,并住了几日,她所住的屋子正是沈风之前在升州的小屋,小草儿曾说过梦见过他,就睡在那间小屋里,这冥冥之中似乎是定数。 再回想之前舒如姒曾带着他和顾碧落找到那个猎户,猎户说看到了小草儿,小草儿睁开眼睛之时,猎户便离奇变成一具干尸,这个猎户竟可牵动柔然百万大军,小草儿在柔然中的地位只会高,不会低。但却不是柔然的王室成员,也不是旁系贵族成员。 沈风依旧记得当时骇人的一幕,猎户一边说着,一边渐渐化成干尸,直至他说到石棺内的女尸,女尸睁开了眼,说了一句不是你后,猎户便死了,女尸就是小草儿,石洞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猎户进入以后,便发生这等离奇之事,小草儿在园子里的时候,除了性格奇怪点,亦看不出有什么离奇诡异的地方。 这一条条线索,似乎是想告诉他什么事情。 除夕的夜幕降临,沈风与她们坐在小楼中,小楼四面揽风,四面皆可收尽京城,与美携欢,舞风醉月,地上是一条长长的地毯,几个人坐在地毯上并坐在一起,正好占满了小楼,轻风徐徐送来,皓月不吝娇容,不知在黄沙遍天的战场,还如此轻风,如此皓月? 铛!铛!铛! 突然一声锣声响起,这一声便至新年。 小环儿忽然跑过来,呼喊道:“放烟花咯!” 话刚落音,无数烟花升到夜空,绽放出五颜六色的花朵,绚丽多彩,夜空仿佛变成一个百花花园,织遍了每一个眼目可及的地方,一瞬瞬,一朵朵,与此同时,万家鞭炮齐鸣,响彻整座京城,白色的烟雾将京城笼罩,此时的京城仿佛是一位站在百花之中的美丽朴素白衣女子。 “好美啊!” 这一声竟然是叶绛裙的话,她站在围栏边望着夜空,眼神十分澄澈。 “又是一年了。” 纪婳瑶望着夜空感慨。 “年月反复,人事却变化莫测。” 琴茵脸上略带困倦。 “大概是因人心多变。” 柳婉词目光凝视着沈风。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句话是沈风教的,夏嫣然念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目光从夜空移到沈风身上,其他几个人亦是如此,看着沈风一人。 沈风望着她们,心中涌起万千柔情,万千不舍,苦涩又装作平静的笑道:“你们都知道了,过了今夜,我就要走了——”顿了许久,心中百感交集,词句难以措辞,“你们也要各奔东西,好好保重。” 她们一个个从身上拿出护身符,然后交在婳瑶手中,纪婳瑶眼泪已泛花,拉出他的手将护身符交到他手上,哽咽道:“军戎在外,定要好好保全自己,顾着安危,勿要念着我们而心有旁骛,因此误了家国大事,我们会等你回来,十年如一日。” 她们眼神坚定地凝视着沈风,齐声轻念—— 十年如一日 旁边的叶绛裙一直静静望着,凝视着夜空,对她而言,第一次才发觉等待是如此痛苦,她之前过着十年如一日的日子,毫无波澜,此时她难以想象十年如一日的等待一个人。 十年如一日,她们这是想说,等待十年也不苦,衷情更不变! 手中紧紧攥着她们的护身符,相信升州的晴雪和可岚也在等待着他,心中柔情万千,将她们轻轻抱在一起,静静地温存最后的短暂时光。 今夜是如此热闹。 一夜过去。 咚—— 咚—— 咚—— 破晓之际,一个吵杂的声音远远传过来!只见不远处官兵正在贴着一张张金黄色的诏书,周围百姓齐齐跪拜,官兵宣读着告示。 ——天命吾皇赵煜德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奉光武皇帝之遗命,属以伦序,入奉宗祧,即以明年为应天元年,大赦天下,与民更始—— 新朝颁布天下,改年号为应天! 远远望去,在高墙之上,一支高大旗帜插立于高墙之上,旗帜上的白布绣着一只出云腾飞的金龙,上面印着一个大字——陈。 新朝的国号改成了陈,彻底宣告新朝建立。 沈府大门前,一支小规模的军队列队在前,顾碧落轻装立马,旁边一个军士握着军旗,踏踏踏,一匹高大的马从府中换换走出,沈风一身银黑色铠甲骑在马上,手中抱着头盔,神态是前有未有的坚定。 当他带着决心,几乎是无所不胜的。 顾碧落立马相迎,即将身赴战场,神情极其平静,“边防来讯,须今日便要先赶赴绥州(榆林)!” 沈风点点头道:“广音师叔告诉我了,没有仓促,我早已准备好了。” 顾碧落迟疑片刻,神色凝重道:“还有一事,上次所见的猎户他去洞窟的时日已查明,是光武二十二年十月初。”这日期和沈风刚来到世界的时间吻合,可以断定绝对是同一天。 闻言,沈风令人难以琢磨地连笑两声,然后戴上头盔,神态冷峻道:“走!” 说罢,率领军士赶赴战场,而在沈府小楼上,纪婳瑶、琴茵、柳婉词和夏嫣然泪眼遥望着,与此同时,在升州和杭州的晴雪和可岚,亦在望着远方。 ——大大,你跟着他,回来我给你好吃的!—— 一只鸟儿从府中飞出来。 小草儿与沈风的天命之战,至此拉开帷幕! 第七百九十八章:碧落军法 http://..org/ 榆林是著名的沙漠古城,被称为‘塞上明珠’,由于地理位置险要,榆林还是一座重要军事古镇,榆林的建造有其特殊的地理和历史原因。榆林地处黄土高原和内蒙古草原的交界处,也是我国农耕区和游牧区的结合部,因此成为抵抗北方游牧民族南侵的第一站实属必然,同时也是万里长城上一个极其重要的军事重镇。榆林城地势险要,依山傍水,东有驼峰,南临榆水,西靠榆溪,北连红石峡。榆林古城真正大规模建造开始于明朝初年。 但此时这里还没有明长城,榆林亦还没有被大规模建造,榆林在如今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直到最近,榆林才得以大规模建造城防,而且榆林民风彪悍,一点也不弱于北方部落民族,一听说柔然南侵,当地百姓皆是自告奋勇,就连顾碧落也从未认识到榆林的重要性。 因此榆林是沈风部署的战略第一线,在第一线里有榆林、银川还有大同,此三皆是塞上军事重地,其名经常出现在历史战争史,著名的胡服骑射便在大同发生。 此时银川称为兴庆府,而榆林则称为绥州或者驼城,大同在此时则称为云州,这三个地方都是兵家必争之地,经常发生政权转变,比较出名的便是五代云州作为幽云十六州的一部分割让与辽。 柔然族大军想要南侵,便要破兴庆府、驼城和云州这道防线,至于柔然大军会将兵力压在哪个地方,便不好判断,几乎三个都有可能。 小草儿战书里,正式开战的在惊蛰节气,距离开战还有一个月,不能再坐在府中休养,须先前往塞上各个重镇了解军事部署。 “这年还没过完,便又要背着囊袋离开,也不知回来后,还剩下多少砖瓦。” “张老,听说这次柔然屯兵百万南侵我大华——大陈国,只怕我们回来时朝代已换了,这边塞之地又是战争频发之地,百年下来剩下的皆是残垣断壁,连官府也懒得修整。” “你们从兴庆而来有所不知,早在半年前,便有军队来修建驼城,不少附近百姓也被募集修建,我之前也去驼城搬运砂石。” —— 在通道驼城的山道上,几乎隔了几里路便遇到避难的百姓,男女老幼背着囊包离开了家乡,每次爆发战争,都要引发一次迁徙。 “如此大兴土木便可敌得过凶悍的柔然么,天策兵变,皇城大乱,皇帝驾崩,新帝尚幼,我朝气运衰弱,天灾人祸也!”说话的人是一位长得白白净净的书上,书生正值壮年,却与老幼病残为伍一起逃难。 “可老朽怎听说这天策军是保家卫国的忠良,且是天策军化解了皇城危机,又扶正皇室大统。” “哼,可笑至极,秦老,你怎可将逆贼说成是忠良,若不是那位天策将军逆谋造反,逼死先帝,将我朝置于危难之中,才引得柔然族举兵南侵,否则区区柔然怎敢来犯!” “老朽不听那风言风语,我只知不少地方闹瘟疫时,是那位天策将军发动军队替老百姓解决了瘟疫,天策将军心系百姓,怎会是逆贼!” “如此更可说明他蓄谋已久,新帝年幼无知,他立幼帝,便可在背后把持朝政,我敢断言,倘若柔然大军打过来,天策军定然不会管我们边塞百姓。” 住口! 与逃难的百姓交错之时,一位身着轻装、牵着马匹的女子冷声喝骂,“大敌当前,竟敢出言扰乱民心!” “哼,只是一介村妇,竟然也教训起我!”书生鄙夷道:“身为女子,不着裙裳,却坐在畜生上,甚是不雅。” “身为家国子民,理应团结一心,一同抗敌,你却在此妖言惑众,枉你苦读了那些圣贤书!”女子神态严肃,却令人不觉反感,虽不着裙裳,却不失娴雅。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刁女!” 正说话间,一群额头绑着红金的人纵马而来,他们一个个手持刀斧,形容野蛮,口中发出阵阵怪声! “不好!是马贼!马贼来了!” 不知是何人惊呼一声,那些百姓纷纷四处逃窜,可马贼速度奇快,拍马赶至,举起刀斧便几个百姓劈于马下! 你们! 那些百姓见到鲜血,纷纷惊恐不敢动,很快被马贼围在中间,这些百姓大多是老弱妇幼,毫无抵抗之力。 嗷—— 马贼将百姓围住,不断发出怪声,长得凶神恶煞,令这些百姓更加恐惧,如今天下纷乱不休,这些马贼便趁乱抢掳。 “别杀我,别杀我!” 方才那位趾高气昂的书生已是跪在地上求饶,完全没有一点男儿骨气,反而是那位女子显得沉着冷静,一看便不简单。 马贼们贪婪地望着这些老百姓,仿佛是野兽看到了猎物,那些稚嫩的孩童见到他们的模样,吓得哭了出来,旁边母亲急忙将孩子嘴巴捂住,怕惊怒了这些马贼。 “二哥,又让碰到了一群,我看他们都是从兴庆和驼城来的,这两个地方是出名的穷,恐怕身上没多少财物。” “没有财物,不是还有女人吗,我听说驼城附近的米脂村专出美女,一个个长得水灵灵,指不定这群里中便有米脂村的人。” 哈哈哈 马贼中发出阵阵淫笑,目光落在百姓中间的妇女,百姓当中的村妇和少女惶恐,躲在人群中怕被马贼看见。 “这个妞儿我要了!” 马贼在百姓周围环绕着,其中一个马贼盯上一个妙龄女子,伸出便将其抄上马背。 “求求你放开我,娘救救我!”女子惊呼一声,不断挣扎。 “放开我女儿,求求你们放开我女儿!”旁边的老妇冲过去抢女儿,拼了命的拉拽。 “滚!” 正当马贼要将老妇砍毙,刀斧还未落下,人已是被掀翻出去,重重落在地上,众人瞧过去,原来是方才的女子救了老妇。 “你们竟然连老妇人也不放过,草菅人命,目无王法,你们!!!”女子愤然而视。 “三哥,这女子才叫美女,没想到这荒郊乡野,竟然能碰上这等美女,便是米脂村的美女,也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她一根手指头。”由于女子太过于惊艳,马贼目光齐刷刷聚集在女子身上。 “那还等什么!” 为首两三个马贼下马扑向女子,马贼人数众多,女子神态冷静,当马贼欲抓,她伺机将马贼中一人制服,手中匕首横胁在马贼脖子上。 马贼一时吃惊,没想到看似文静的女子,手上竟有绝活,马贼在刀口上混日子,脖子上架着匕首竟然面不改色,嘿嘿冷笑道:“姑娘,原来是练过的!我刘老二看走眼了。” 女子冷冷道:“都别动!” 马贼阴冷道:“姑娘,你尽管把我杀了,但假如我死了,我的兄弟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马贼晒然道:“差点忘了姑娘功夫不错,姑娘自保倒是没有问题,可这些老弱妇孺却要因你而丧命,我若死了,我的兄弟定不会放过他们。” 女子皱了皱眉,其他马贼们步步逼近,女子忽然将匕首在马贼下颚划了一刀,冷哼道:“既然今日难逃一死,那我便先杀了你,让这乱世少一个祸害!” 马贼冷冷笑道:“没想到姑娘有这等豪气,可那些妇孺老弱可不这么想,我答应你们,只要她放了我,我保证不伤害你们。” 老百姓闻言,齐齐道:“姑娘,你就放了他,我们还想活命,姑娘,求求你了!” 方才那位书生急忙地上爬起来,严词斥责道:“快快放了他,不要害了我们的性命!” “闭嘴!”女子皱眉怒叱道:“都退后,否则他就没命!” 此时,另外一个马贼抓了两个老幼,刀斧架在他们头上:“若你动我大哥,我便将这老小杀了!” “两条命换我一条命,我们在刀口上混日子,早就有准备死的一天,姑娘,你太小看我们陇西人了!” 糟了,早有听闻西北地区民风彪悍,没想到这些马贼竟然是陇西人(今甘肃),女子意识到情况不妙,神情十分冷峻。 “姑娘,不要怕了这些马贼,大不了跟他们拼了!”百姓中一个老人站了出来,举着劈柴的斧头气势汹汹,老人虽然身形佝偻,却也看得出年轻时很高大。 “听口音便知是陕北的人,果然有种,不愧是我们西北的汉子,但你这条命没剩下多少年了,能多活个几年就多活几年。” “反正没几年可活了,还不如跟你们这帮撒完货拼咯,你们把亏人当摔包子!”(陕西方言,撒完货么:不是好东西,你们把亏人当摔包子:你们不把害人当回事) 老人的话引得一些当地同乡老百姓一起站出来,使得情势更加混乱,女子眉叶深深皱起,担心再度失控,道:“你们倒是条汉子,却在这里为难这些老弱百姓,真是叫人耻笑。” 一个带着西北地方口音的马贼冷笑道:“小妞,听着,我们这边不像你们中原讲二锤子道义,要是你从小在西北长大你就知道了,能吃上一口饭,大伙儿能拼个见血死活。” 女子亦十分强硬,神态决绝道:“哼,你们不讲道义,我便不必再顾及老百姓的性命!” “——我不想死!” 闻言,马贼反而有些心虚,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子如此冷静,如此强硬,就在此时,那个书生扑向女子,将女子推开,一块银黑色的物事从她身上掉下来。 “你!”女子怒眼冷视那个书生。 “大哥,你没事吧!” 马贼在虚惊时,眼光却被地上的物事吸引过去,只见是一块质地不寻常的符令,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曾经还杀了几位将军,甚至塞外的人他也敢下手,可这块符令却令他忌惮,只见上面烙刻着天策二字。 这些马贼虽然是一群草莽匹夫,但每日都在刀口上,心思比常人谨慎细微,耳目也比常人灵敏。 “你与天策军有何关系?!你在军中是何职务!” 女子尚未说话,马贼与百姓齐齐震惊,虽然天策军之前从未在西北征战过,但名声却传遍了每一个地方。 女子便是顾碧落,至于她为何孤身来次,便因几日前她与沈风争执,沈风到了驼城后,便要到附近一带勘察,但她制止了沈风,便孤身来到附近一带勘察。 顾碧落将符令拾起,冷道:“你听闻过军中有女子担任军职的吗!?” “你既未任军职,为何身上会有这块令牌——军中、、、女子、、、”马贼神情忌惮,忽然想起了一些,急急道:“你叫什么名字?” 顾碧落坦然道:“顾碧落!” 话刚落音,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呼啸而来,风驰电掣般,两个军士从沙尘中出现挥鞭赶至,立即跃下战马。 “顾小姐,将军命我们来接你回营。” 闻言,顾碧落脸红了一下,这家伙之前该有的礼数在战场却用上了,可到了战场这礼数让人觉得别扭,特别是将士们看见不知会如何想。 “真的是天策军,快跑!” 马贼见到是天策军,神情剧变,急忙落荒而逃,刚准备逃下山坡,会看见山坡下列着一支军队,整支军队披甲执锐,战马威武,布列着闪烁着巨大而又耀眼的银光。 贼天生怕官兵,匪天生怕军队。 马贼全部被擒,顾碧落带着天策军攻下了马贼的老窝,马贼的老窝驻扎在一座山上,山上密林丛生,其余马贼在回来的路上一举歼灭,这支军队军不是天策军的主力军队,这只是一支后背军队,既不是城防军,更不是天策军进攻主力军,而是一支用来搜查地形和处理城外事务的军队。 此时的天策军已是天下尽知,只因天下人都知道天策军之主是沈风,沈风这两年来的事迹震惊天下,可堪称‘奇’人。 距离惊蛰还有二十日。 距离正式开战便是二十日。 在通往驼城的官道上,一批批运输大马车正在路上行驶,马车上盖着篷布,一架马车需要四批马拉带,且中途需要不停换马,从京城到驼城,已是换了四五次马匹,在马车周围,则是战备齐整的军队,军队护送着马车送至各个城池和要塞。 此时天策军正在往三条战线所在城池运送军器军备,常规军器军备早已布装给城池和军队,而这些所运送的军备军器则是天策军的最高机密,乃是壶酒师叔集齐了万千能工巧匠所造,这些军器军备集合了先进的冶炼技术、化工原理和机械原理,这些先进的军器军备结合了沈风所知的知识和所有能工巧匠的工艺制造而成,已经远远领先之前的武器水平,沈风将一半的钱财都投入到科研制造里面,在这个各方面处于未开发的时代,足以开发出一批先进军备军器。 之前那支来接顾碧落回驼城的军队,便是去排查运输路途中的安全隐患,在运输路途中的贼寇都会将其驱赶或者歼灭,他们的任务便是搜寻和排查。 柔然和天策军的超级大战就在兴庆、驼城、云州这三块地方,从斥候的消息得出大战触发点会在陕北这里。 ——驼峰—— 驼峰即榆林东山,因其状如骆驼而得名,站在驼峰上,全城尽收眼底,西城外是一片绿色的天地,“拥翠”之说,便因此而来,它犹如一只站在绿洲上的雄骆驼,高昂着头,准备向着茫茫的草原进发了,这满可以成为一个象征,是人类向大自然不屈不挠斗争的象征。 沙退人进,征服沙漠。 此时沈风站在驼峰上,居高临下望着脚下的地方,问书道人站在他身后,这一步的距离其实是古代的尊礼,在这片战场上,沈风拥有绝对的强权,问书道人这一步是以他的为尊,亦是做给其他人看,无规不成方圆,在战场上更是如此。 “师叔,你如何看待西北的这块地方,我听闻师叔家乡是在武威,早年也曾在兴庆与驼城也待过几年。” 武威这块成名已久,它有很多名字,其中一个名字便是凉州,很早这里居住着游牧民族,现代课本里面马踏飞燕的故事,便是来自这个地方,这个时代亦有一个汉武帝,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便是这个汉武帝将这里取名为武威。 问书师叔神情露出几分回忆之色,目光环顾西北一面,唏嘘道:“争乱,争乱便是西北之地所发生的历史。” 沈风深有同感,虽然这里历史有所出入,但地域是一模一样的,地域决定着历史,西北地处草原游牧文化与中原农耕文化的交汇之地,既是各族相互征伐的战场,亦是各民族相互交流、融合的地方。 如此多元素的民族和文化,便糅合成一部争乱不休的西北历史。 而脚下所代表的陕北便如此。 陕北历史文化在礼仪、饮食习惯、服饰居所、民间艺术、方言、地名等方面都体现了民俗文化多元性的特点。 陕北坐拥黄土高原,四周有自然屏障,内部有结构的完整体系,形成一个地理单元,陕北作为一个人文地理单元,自古就是民族融合的交汇之地,从商周时代起,鬼方、犬戎、白狄、匈奴、林胡、稽胡、户水胡、鲜卑、氐、突厥、党项羌、女真、蒙古、满等少数民族先后以战胜者的雄姿,走上这块历史舞台。 从而演出了一幕幕历史壮举,陕北成为华夏族(汉以后的汉族)和其他少数民族融合与交流的‘绳结区域’,这决定陕北历史文化具有民族多元性和民俗的多元性。 陕北的历史区域大至包括约当今的延安和榆林两市或南北更广袤的地域。北括长城沿线内外,南至渭北北山,西界子午岭,东接黄河的秦晋大峡谷,地形地貌复杂多样。 问书师叔为他讲解着西北的历史,让他对西北有了更深的了解,特别是对古代陕北有了更深的了解。 战国秦汉之前的陕北地区的自然景观是森林茂密,水草丰盛,期间河谷地带也有少量的农业生产,之后由于自然气候的变化及人为的开发,陕北成为游牧区与农耕区的交替之地。 先秦时期对陕北开发几乎很少,秦汉时期对陕北的开发主要有修长城以拒匈奴,修直道以便辖管陕北之域,建堡寨之便屯兵,迁移民以开发,以后的逐步开发,规模也越来越大。 这地方是农牧的分界线,自古都是北方游牧民族与中原王朝的必争之地,因气候的变化北方游牧民族生存环境的困难,他们被迫大举南下,从而产生了民族间的争战与融合,所熟知的‘五胡乱华’便是。 正是因为这块地方的争乱,生产力饱受战争摧残,使得它变成一部平民百姓长期饱受艰难困苦、奋勇争抗的奋斗史。 陕北地处边陲,交通不便,历朝历代御边大军或“宽乡”居民,官府调集而来、挥之而去。永无休止的乱砍滥伐和连续不断的战乱毁坏,土地日趋干旱贫瘠,家园长期破败不堪,城乡屡屡民不聊生。伴随战乱和贫困,逼迫劳苦百姓与天奋斗、与地奋斗、与人奋斗,随之伴生了拼力争抗的奋斗精神,农民祖祖辈辈精心耕耘,拼命劳作,世世代代遭受官绅的盘剥,生活饥寒交迫。 在这种环境下,地方百姓有了‘民风剽悍,魄力强劲’之称。 听了问书师叔的讲述,心有领会道:“师叔是让我安抚西北百姓,整合他们的力量一起对抗柔然?” 问书道人道:“正是,你将大军驻防此地,极其鼓舞了民心,这几个月以来,投军抗敌的地方百姓越来越多,若可积攒起来,将是一股非常强大的军队。” 沈风点点头道:“那可要花心思训练了。”越是潜质强大的军队,越是需要严格训练,否则只会浪费了他们彪悍的战力。 问书道人道:“但这地方亦有不少阻力,战乱和苛税令百姓当了匪寇,盘踞分散在西北周围,顾姑娘前几日便在途中遭到马贼劫抢。” “我听说了。”目光望着眼下的驼城,驼城内外将士正在搬运城防器械,整座驼城里外都被加固了一层青色砖石,城门前挖了一条宽大的沟壕,城墙上的锯齿石的间距也宽了很多。 在这片黄土上,这座城仿佛穿上了一身铠甲,它面朝草原,抵御敌人来犯,镇守一方。 问书道人:“自从来到西北后,顾姑娘似乎有些过于冲动,几乎不顾性命,真令人担心,我只怕如此下去,她的身体会支撑不住。” 沈风心纠了一下,“她之前也是如此不顾身体吗?” 问书道人叹道:“她心有执念惘顾体肤,我曾劝过她,但她对这场战争抱有决胜之心,真乃巾帼英雄。” 沈风心里最深的地方被触动,顾碧落之前便对家国有热忱之心,但来驼城后,便听天府人说她跟疯了似的,几乎将一天当成两天甚至三天来用,简直不要命,她变得如此解决,如此想要打赢这场仗,恐怕另有原因—— 她是唯一见到小草儿最后一张画的人! 画上画着什么,她最清楚! 她如此决绝,如此疯狂,只为打赢这场仗! “师叔,她人呢?” “她若没有出城,便是在料仓中。” 料仓便是军中设置放有物料物资的仓库,军队一般有粮仓、军器仓和物料仓,仓库有专门的人在管,顾碧落是管着这三个仓库的主管,三个仓库皆有仓管,但她做事细究,常常要亲身亲劳。 对外这军库主管是给顾碧落设置的职位,对内,她是沈风的军师,军库主管不算是军职,只是给她设立一个职称,免得她遭人议论,可她却管上,一管便是三个军库。 去到城中军队物料所在的仓库,便看见她站在外面话语下属士兵,这些士兵都是临时招募,不是用来打仗,而是招募来当后勤。 此时两个推车停在军库前,走到顾碧落后面,军库旁边的民兵见到他,齐声道:“拜见将军。” 顾碧落回身看见他,亦是行礼作拜,这些民兵都是临时招募的,大多数是附近的百姓,只是受了一些简单的训练,不能上战场。 “顾碧落,你跟我过来!” 顾碧落执笔在手中记簿飞快地写着,一旦忙碌起来,便是无心顾暇其他事,只道:“稍等我片刻。” 她忙起来简直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沈风将她笔夺过来,语调强硬道:“先停下来!” 顾碧落那种陷入忘我的状态被打断,只好放下手中的记簿,“你找我何事?” 沈风干脆将她手中的记簿也拿来,“这些事情不是有专门的人来做,不应该由你来做。” 顾碧落解释道:“我须对军中大小事务诸诸了解,才可避免犯毫厘之差,诸是物资、娘草和军器,若没有熟记于心,在战场上如何实效行之。” “你记个数据就好了,我不是让人最后报个数据给你,你却亲自来点查,凡事亲身亲劳,光是一个驼城大小事务几千件,你一个人能忙得过来?” “我自有分寸。”她眼中带着决绝,对这场战争有超乎常人的执念。 沈风冷着脸,语调突然加重,低吼一声:“你够了!这么玩命就能打赢这场战了吗?你这个状态还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打仗那一天!” 周围的百姓民兵立即被吓到,各个停下手中的事,百姓早已耳闻这位天策将军,他的事迹震动天下,几乎无人不知,此时站在面前,令人望而生畏。 民兵都是初次见到沈风,沈风倒没有刻意去高冷严酷,只是此时正好在气头上。 “不劳将军操心,该休息时,我便会休息,先告退了!”闻言,顾碧落冷冷丢下一句话,脸上面无表情,只是转身便走,看似没有脾气,其实是在发脾气。 脾气还挺横的,幸亏这女人没有走错路,要不然就变成‘顾大嫂’母大虫和洪兴十三妹式的人物,我要是在这里被她唬住了,以后在军中怎么立威,想到此,板着脸吼道:“你给我站住!” 顾碧落站住身体,转身躬身抱拳道:“将军有何指示!” 沈风走到她面前,仿佛炫耀他的身高一般,一句话也不说话,就是用眼睛像扫描仪一样在她身上扫视。 顾碧落默不作声地忍了一会儿,终于受不住这眼神暴力,语调依旧生硬道:“将军有何指示!” 沈风严肃中藏着一股邪气,诡异地笑了一声:“你很想要得到我——的指示吗?” 这话听着便令人有痛揍他一顿的冲动,在军中他竟敢口中乱言,问得也是古怪,顾碧落提眉瞪了一眼,强作谦卑道:“将军有事请说。” 沈风退后两步,与她拉开些距离刚才都差点跟她接吻了,没想到她心理素质这么强,跟色狼挨得那么近还能面不改色,莫非是被我调戏习惯了。 “看来你真的很想得到我的指示,那我就成全你!”沈风正色道:“你记不记得在来驼城的路上,你教我如何治军的最重要一条是什么?” 顾碧落答道:“爱兵如子,执法如山。” “没错。”沈风笑道:“你认真负责军务,我很欣赏,你不惜伤害身体,我很反对,在军中,我的命令便是山,我叫你休息,你便要休息。” 顾碧落沉默半响,心情缓和很多,方才心情过于急躁,才听不进别人的话,仔细想想,他并非存心刁难。 沈风突然话锋一转:“但你方才的态度似乎有所不服,我谨记你说过在军中须‘爱兵如子,执法如山’,那只好这么做了。” 闻言,她心头才起疙瘩,曾几何时,她被他治得服服帖帖,她似乎好了伤疤忘了痛,牛牵到哪儿都是牛! “去拿来一张行军床和绳子来!”身后跟着两个将士,一个领命而去,又道:“将监军叫过来!” “是!” 顾碧落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你想作甚!” 沈风虎瞪了她一眼:“站回去,离我三步远!” 此时左右都有人,她不听也要听。 不一会儿,行军床和绳子都拿来,沈风举绳冷冷道:“凡是不听从号令者,军法处置,今日顾碧落不服从军令,纵然她是女子,亦要以军法处置!” 闻言,才知他并非儿戏,几个将士也在旁边,说是军法处置,那便是军法处置,顾碧落神情露出坚强之色,躬身抱拳道:“碧落甘愿受军法处置!” 沈风冷冷问道:“军中可有禁止劳体伤身的法规?” 她神情露出惘色,迟疑了片刻,“并无此条法规。” “没有相应军法,你又确实不服从军法,不可轻易饶过你。”沉便叫吟半响,才道:“那我便加上一条军法,便叫称之为碧落军法。” 此时监军赶过来,监军是负责监督军队的,手中没有多少权力,为了消除朝廷一些闲人闲语,沈风便赋予监军一些权力,令监军掌管军法和监督军队执法,这也合乎法规。 “将军唤微臣有何要事。” “我要增加一条军法,你没有意见吧?!” 整个天策军皆是你的,我能有何意见,监军乘马过来,但急得满头大汗,歉笑道:“将军认为军法中有疏漏之处,自然有权补缺军法,下官立即书章立法。”说着,便摆案执笔。 沈风点点头,神情严肃道:“顾碧落过越本责之务,劳神伤身不自惜,不念长远效之,以军法处置之。” 监军听得古怪,又不敢有违,执笔照说写上,又问道:“那该如何处置?” “我如何做,你如何写,立曰,碧落军法。”沈风从将士手中取来绳子,喝道:“顾碧落,你可甘愿受罚!?” 顾碧落脸红了一下,又不知他欲何为,躬身抱拳道:“碧落甘愿领罚。” 说着,沈风语调一转道:“躺去行军床上!” 顾碧落脸又是一红,军法如山,执法如山,她只得躺在行军床上。 沈风高声吼道:“凡是如她这般劳神伤身过越本责者,一律捆绑于行军床两个时辰 !” 闻言,监军愣了一下,马上执笔写上。 顾碧落脸上强忍羞涩,在行军床上不敢动弹,要不是此时是在执法,非要好好揍他一顿,还想他来军中会转性子,不曾想他第一个作乱便是军法。 谁说军法无情,遇到多情的人,军法亦可说情, 此军法名曰碧落军法,她心中顿感甜蜜,如同嚼了一颗如黄沙般颜色不鲜艳的蜜糖,见他将绳子捆在身上,便如自己被他束缚无可逃脱地喜欢上他。 不知这条碧落军法效行下去,但这条军法一定会留在她的心里,一直捆住她的心,直到永远。 绳子将她身子捆住,只能躺在行军床上,沈风冲她偷偷笑了下,转而郑重道:“这两个时辰,好好休息,下次再犯,那就是四个时辰。” 顾碧落别过脸去。 “吴大人,你就在这里负责监督她休息,这是你分内职责,若看不好她,你也不用来了。” “是,下官听明白了。” 正当沈风要去城门巡察,一个民兵喊道:“将军,这些物品该如何处置?” 沈风回走看了几眼推车上的物品,几乎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物品,疑惑道:“这些东西从哪里来的。” 旁边被捆住的顾碧落道:“从贼窝里面缴获而来。” “就是上次你差点被马贼掠去的那窝吗,这里面能有什么重要物品。”随手翻了翻,“将这些东西扔了——” 话刚落音,眼睛却看到杂物里面的一本书,书上画着奇怪的文字,但这几个文字他不久前才认得,杂物里面的书赫然是—— 萨满手札! 第七百九十九章:边塞风光 http://..org/ 杂物中赫然是萨满手札,之前在墨画手中,此时是在马贼手中,这本手札应该是下册,旋即回身对着一名随身将士道:“你带着这本手札回去京城请广音道人翻译。” “不必回去京城,师叔徒弟拜妮娜亦是龟兹国人,拜妮娜便在云州,只须去云州即可,我看不如去云州请拜妮娜来驼城,当中若有不解之处亦可询问。”躺在行军床上的顾碧落只听到一句话,便猜到一二 沈风点点头,即道:“你速去云州命拜妮娜来驼城!” “是!” 将士领命而去。 顾碧落道:“你发现了何物,是否有关于楼兰?” 沈风将手札收起来,避而不答道:“等拜妮娜来了再说,吴大人,看好她。” “下官遵命。” 监军望了顾碧落一眼,眼中有略带笑意,似乎是在取笑她此时的窘状,但顾碧落一个凌厉的眼神射过去,监军转过身去,规规矩矩坐着。 “启禀将军,玄机(壶酒)道人已来到城中。” 一位下属将士来报,沈风便立即去见壶酒师叔,这半年来,天策军动用了十万兵力、倾十万百姓去建造城防,花费了难以估量的财力物力,几乎是倾举国之力,也背负了万千骂名和质疑,这个代价太昂贵了,动用了自己的军队,百姓也是花钱的请,但不少外人认为,沈风威逼朝廷强行征税苛税,不少地方利用了这个名义私自征收税务,地方百姓不知真相,发出来的骂声直指天策府。 在当今乱世中,一个声势过于浩大,便会遭到大部分指责和质疑,但沈风不得不去这么做,在偃关墨冢见识了超前于当代数倍的机关,相信鬼谷派公输班的传人亦有非常高明的机关术,机关术破坏极其强大,因此沈风要大力建造城防,以应对公输班的传人。 加上之前用工匠发明军备军器,沈风身家几乎全部搭进去,甚至连林家的财产也倾空了。 这么耗下去,钱财根本不够打完这场仗,除非得到全天下人的支持,可此时天下民心没有拴在一条绳上,朝廷刚经历政变需要整治天下,国库亦是紧缺,这个时候也拿不出军饷,纵然要拿的话,朝廷某些人定会说他要谋反,如果朝廷掌权的人不是天策府嫡系,天策府会更加艰难。 开春季节,正是种植庄稼之时,此时两国开战,百姓怨声载道,一年之计在于春,若是在开春没有劳务,那些平民老百姓这一年将会十分艰难,因此,驼城城门口屯了一堆米粮,此时老百姓正在城门口排队领取米粮。 米粮发放是有计划的,如果是要留在驼城,每家每户每月发放十升米(合为一石),但留下来的百姓除了老幼妇孺外,需要以劳力换取米粮,如果不想留在驼城,军队则会发放十石米粮作为遣散去,其土地则暂归军队所有。 若是百姓自家中有土地耕农,百姓要留在驼城,秋收之时则须向军队缴纳部分米粮,但那些留下来的百姓不仅自愿从军,奉上家中多余的米粮,以帮助军队抗击柔然。 城门口,百姓排队领着米粮,这些百姓大多数都是要离开逃难的,登上城台,壶酒师叔正站在城门上,俯望着远处漫天黄沙。 “师叔,云州布防得如何?” 壶酒师叔道:“云州地势平缓,难以布防,柔然若是大举进攻云州,恐怕云州难以抵挡三日。” “柔然军不会大举云州,所以云州只是象征性设防,最重要的是保住兴庆和驼城,我倒希望柔然从云州进攻” 壶酒疑惑道:“那你为何不直接放弃云州?” “云州对柔然不重要,对天策军却是极其重要,若是驼城被破,云州和兴庆便是一道闸门,可直接进攻柔然后方,令柔然难以进攻关中,关中一旦失守,柔然便可盘踞关中,那我们便危矣。” “若我是柔然,我便会先攻打驼城,再取下云州,然后直取关中,柔然兵力比我们强太多,我们不能将鸡蛋平分放在三个篮子里,必须有主次之分。” 壶酒道:“如此说来,你亦无把握。” 沈风苦笑道:“到了战场之后,才觉得以前像在过家家,柔然百万雄师攻打进来,我能有多少把握,这些话我只跟你说,我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是赌。” 壶酒瞪大一双蚕豆大小的眼睛,急得跳上城墙:“臭小子,照你这么说,你让我所做岂非会白忙活!” 沈风再次苦笑道:“柔然要是不打过去,我也没办法,总不能我给柔然指着打进来。” 壶酒怒道:“老子不管,老子辛辛苦苦研造半年,柔然不打过去,还有什么意思!” 沈风神色沉重道:“没有用到是最好的结果,要是真到了那一步,只能说被逼到了绝路。” 壶酒道:“那不如提前拿出来,能用多少是多少,就在驼城这里,老子保证柔然不能进来一步!” 沈风冷笑道:“不要忘了柔然还有公输班的传人,他们师祖与你们师祖在机关术的造诣上不相上下,隐世了传承了几百年,他们的机关术不会输给你。” 壶酒嘴倔道:“老子的机关术天下第一,在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能研造出什么高明的机关术。” “希望如此吧。”沈风叹息一声道:“但底牌不能提前亮出来,我还没看清楚柔然的真面目。” “那驼城不守?!?”壶酒怂恿道:“驼城如此重要,不如先拿一件宝贝出来,让他们尝尝机关术的厉害,顺便挫挫他们的锐气!” “听我命令吧!”沈风心中自有打算,“只要在这片战场上,就会有你们墨家机关术扬名立万的机会。” 壶酒不屑道:“谁稀罕这个,墨家早已破败,我们只传技艺不传名,老子是想看看我们那些宝贝是如何发挥妙用,它们只有在战场上,才有生命,否则只是一堆破铜烂铁。” 这种工艺工程师会希望自己的作品赋予灵魂,造手机的自然希望手机被全世界用,造飞机自然想看见这架飞机翱翔世界,否则只是一个摆设。 沈风点点头道:“柔然有鬼谷派,你的机关术一定会派上大用,放心吧。”这场大战的各项水平是划时代的。 “走吧,有些器械在运送途中受损,军中匠工皆束手无策,只能请师叔来修护。” “你从我这里要走的工匠,皆是一些年纪小的工匠,经验和技艺皆是我门下刚入门的弟子,你也略懂一些皮毛,经验乃是工匠造艺的隗宝,他们虽然聪明,但是经验浅薄,遇到难题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匠工。” 两人边走边说,来到了军器库,军器库城中西南角,库房外,陈置着一座三角形的铁塔,铁塔下有八个轮子,而在斜面上则有一条传送带,这是为守城而发明的辅助工具。 这种输送带是由沈风提出的,然后由壶酒去设计发明,主要是负责给城墙守卫输送物件,在以往向守城将士是通过绑着绳子一个个吊上去,十分费劲和缓慢,输送物件的数量和重量也有限,而这架输送带,可以承受更大的数量和重量,虽然依旧是依靠人力驱动,也比之前高效快捷数倍。 这架输送带只是整个军库的冰山一角,随着战争将会一一揭开面纱。 每日沈风便是在驼城内外巡视,将城中各个重要位置巡视一遍,把控着城中的情况,最后再是去校场上。 校场布在城外,这几个月里,驼城驻防的兵力从八万人扩充到十万人,士兵们每日都要训练,只能在城外布置校场训练,训练的方式是沈风和顾碧落共同研究制订的,体力训练和针对性训练,体力训练是每个士兵的基础训练,而且都是负重体力训练,至于针对性训练是根本不同的兵种,便是连后勤兵也有针对性的训练,战场上片刻不容滞慢,兵贵在神速,任何一个环节的兵都不能脱节。 走到城外校场,校场上的将士气势磅礴的操练着,这些将士皆是步兵,他们正在进行新式系统训练,先是提着两个沙包来回冲刺十圈,然后进入泥潭中前行,泥潭中出来后,攀爬一座木墙,翻越过去后,以脑袋为支点转二十圈,最后行走一段圆木,如此反复。 每一日这些都是士兵的基础练习,无论是骑兵、步兵、城防兵,弓箭手甚至民兵和后勤士兵都需要进行这些基础练习,完成基础训练后,才是针对性训练,虽然发明了这么多军器军备,但冷兵器时代到了最残酷的阶段还是近身作战,因此每一日士兵必定要训练近身作战。 嗬!嗬! 嗬!嗬!嗬! 当沈风走到列阵士兵的方阵前,士兵握着刀枪正在训练,气势雄浑如同长虹吞日,每一刀砍下去,都掀起一阵正在翻腾的沙海,每一枪刺出去,都发出阵阵肃啸鸣声。 方阵前的杨默挥手示意,训练的士兵随即停下来,杨默抱拳作俯道:“拜见将军!” 拜见将军! 士兵齐齐抱拳作俯,声势带起一阵沙尘冲破云霄,经过几个月的训练,这些士兵比起之前更加精壮天策军,完全不弱于天生强悍的柔然军,起码不是不堪一击,想冲破这支精心训练的军队,即便柔然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支军队,还远远不是天策军的主力军队。 驼城虽然重要,但还不能将主力军队放在这个地方,没有清楚柔然的完全实力前,那近三十万的天策主力军就不能出。 天策的主力军从二十万增加到三十万,天策军内部是采用晋升制度和特殊制度,晋升制度很好理解,便是士兵有了战功和经验,在平时训练表现突出,经过一段时间考量,就可以编为天策主力军。 天策军共分为四个等级,依次是神武、北府、玄甲和破军,主力军队是玄甲和破军,而破军是天策府最精锐的军队,单独称之为破军,其意为无所不破之军,在兴庆、驼城和云州则是神武营和北府军,其实在天策军还有一支神秘军队,天策军知道的人寥寥无几,这支神秘军队只听命于沈风一人,除了沈风外,无人可以发动这支军队。 这支军队只有几百人,各个却是经过精心挑选,皆是天赋异禀的人才,他们的身体可以经受最残酷的训练,磨炼成一个个最尖锐的武器! 但是这支军队还未出现过。 “让将士们继续操练,训练绝不可懈怠,杨默,你给忘他们多练一日,他日在战场上便少一分危险,他们多练狠一分,在战场便可多活些时辰!” 望着几万各个皮肤黝黑身上大汗淋漓的将士,心中无比沉重,几万人的性命肩负在他身上,这是一个难以承受的责任,他必须狠下心来,将这些将士往死里练。 “是将军!”杨默此时是神武营的都统,管制着神武营,他十分明白将要面临的是一场恶战,每日操练片刻不敢懈怠,随即大吼道:“继续给我练,练到你们趴下来为止,谁要是趴下便是认怂了!” “是!” 万人大喊一声,继续一刀一枪练起来,大将军亲自督训,将士们精神一振,练得更有声势! 沈风冷峻着脸,面无表情,但身体中却热血沸腾,走入方阵中,将每一个小方阵都巡视一遍。 “报!” 一个哨探快马而来,探子下马快马冲进方阵内,“禀报将军,驼城西北二十里处发现有一支军队正向驼城行进!人数大约五千人。” “再去探,每五里报一次!”随即又道:“杨默,带上你的神武营一千人整装待命。” “末将领命!” 很快城内警戒警戒角号响起,驼城一下子喧嚣起来,但是这种喧嚣,又是有条不紊,虽然只是一次常见的警戒,却看得出军队的反应速度,一千神武营将士很快集结在城门后。 城墙上,沈风目光望着远处,从那支军队的行进速度来看,不像是来进犯,而且根据探子来报,这支军队不是柔然军,而是草原一个很小的部族,且这支队伍十分缓慢,显是经过长途跋涉,倒是一支逃难的队伍。 “何人来犯!” 顾碧落匆匆走上城墙,头上汗水湿了衣衫,她身上只是穿着一件简单的衣裙,很是清淡朴素,衣服外面披着一件轻巧的铠甲。 沈风穿着铠甲,整装立于城墙中央,道:“还不清楚,只是知道是一支小部族,但不是敌人。” “此时来到驼城十分不寻常,我们与柔然常年交战,他们部族亦有善用诡计之人,可有发现柔然军?” “探子来报,八十里外都没有发现柔然军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虽然我对小草儿不熟,但我很相信她的话,等这支部族来了便见分晓。” 夜幕渐渐降临,那支部落队伍行进变得缓慢,可见是一支流落的部族队伍,城墙上点燃了火把,火光将驼城照着通亮,接着火光望去,那支部族已是来到百米处。 城墙上响起警戒的角号,打破了沉寂已久的驼城,守卫士兵高喊道:“何人进犯我陈国国境,速速下马收兵,我等奉天下之命守卫边境,若有来犯者,必杀之!” 部族队伍立即停下,带头的几个部族头领也纷纷下马,他们身上的兵刃皆没有出鞘,果然如之前所料,来人并非是来侵犯的敌军。 几个头领走到城门前,此时接着火光看到这些部族人的装束,他们装束和柔然人十分相像,举手示意守卫弓箭手放下,高声道:“你们是何人!” 部族头领旁边有一个人似乎懂得汉语,将话翻译给头领听,头领又将话告诉旁边的人,“我们是阿尔瓦人。” 阿尔瓦人,沈风眉头紧皱,似乎在哪儿听到这个阿尔瓦人,一时又想不起来,转而问道:“顾小姐,你了解这阿尔瓦人吗?” 一旁顾碧落也是眉头紧皱,赧然道:“我亦不知晓。” 沈风转身环顾左右将士,又问道:“连你也不知道,其他将士有何人了解这阿尔让人?” 左右将士皆无人无人知晓,沈风暂且放弃去查究,高声道:“你们携着数千人来我驼城意欲何为!?”城下这些阿尔瓦人体格高大魁梧,面貌气势有凌人之风,还一股血腥味。 “这位是阿尔瓦人部族头领伯颜可汗,伯颜可汗想邀请你们汉军一起对抗柔然!”旁边那个翻译官不卑不亢地说出一番话。 原来厚颜无耻是不分地方的,闻言,沈风与顾碧落相视一笑,这些阿尔瓦人明明是一群流窜的部族,却大言不惭地邀请汉军一起对抗柔然,他要是带着一支几万人的铁骑也就算了,他拖着一群妇孺老弱加上区区一两千军队,分明是来这里避难的。 这么高姿态,沈风怎会将他们放进来,“我非常感谢伯颜可汗的盛情相邀,我军不甚荣幸,但这场战役是与柔然军,你们与柔然军皆是草原上的部族,我若与你们联盟,出师之名便不正。” 阿尔瓦人听了译员的翻译,神情露出几分难色,推开挡在前面的译官,走上前几步说了几句柔然语,译员紧忙翻译:“伯颜可汗才是柔然的正统嫡系,只要汉军助伯颜可汗夺回柔然,伯颜必将感恩此德,永世与汉军结好。” 柔然嫡系?!阿尔瓦人伯颜可汗——沈风心中顿时想起来,在历史中,阿尔瓦人是柔然分裂成一个部族,后来到了欧洲还开创一段历史,他们拥有一个英明君主,便是这个伯颜可汗,可这个时代伯颜可汗怎么跑到我这里来?! 愣神间,顾碧落悄悄推了推他,低声问道:“你如何打算?” “想给我画饼,这个伯颜可汗才懂得一些心理战术。”回过神,冷笑冷笑,高声道:“天策军只是陈国的军队,无权决定与他国同盟,但我朝是礼仪之邦,可以让你们部族暂且进程安顿,他日再做收复之事。” 顾碧落低声道:“你想收留他们?” “阿尔瓦人是柔然一脉的部族,对于柔然内部情况,他们必然了解很多,收留他们以后会有用。” 顾碧落神色略有顾虑:“但我观此人野心极大,绝非可以安分守逸,我怕这些人在城中会酿成祸端。” “你考虑得很周全,他想利用汉军,便暂时不会干损害我军的事情,我们只要利用完他们,就将他们赶出去。” 顾碧落沉吟片刻微微颔首,如今最大的敌人是柔然,此时能增添几分胜算便是几分,若是败了,再多顾虑也没意义。 “多谢天策将军!” 城下的阿尔瓦人相互接语几句便答应下来,与其余几千人一起进入城内,望着几千拥入城内,当触及这些阿尔瓦人的目光时,感受到了饥渴和狠。心里突然有一丝后悔,凝重道:“顾碧落,好好盯住这一些人。” 顾碧落道:“明日之后便将他们疏散到别的城镇,西北许多城镇以前皆有部族百姓出入,这些人进入这些城镇可免生乱事。” “嗯,便按照你说的办。”望着远方的大漠,一望而无际,仿佛一片黄色的沙海,幽幽的冷风从大漠上吹来,“各个要塞城镇皆已输送了军物和器械,五日后让各地将领来驼城商讨如何抗敌,我们要做最后的部署。” 顾碧落微微颔首,郑重道:“我即刻去传令下去。”说着,她便走下城墙。 城门关起,沈风依旧站在城墙上,来驼城快十日了,分外思念心中根深蒂结的人,每日只有周忙于军务才能暂且缓下这份沉重的思念,距离十里便有一座哨塔,哨塔上有依稀的火光,火光在塞上仿佛一座金灿灿的火花—— 很美,却也很孤独。 每一个守卫在边塞的将士,都是孤独的,他们肩上有沉重的使命,他们是最伟大的,也是最美的人。 如边塞上点燃着的火焰,会熄灭无数次,也会点燃无数次。 来到边塞,此时沈风才可体会到边塞独有的风光,萧瑟、荒凉和坚韧! 第八百章:最后十日 http://..org/ 嗬!嗬! 嗬!嗬!嗬! 嗬嗬!嗬!嗬嗬!嗬! 清晨,整个驼城便充满将士们的操练声,而一部分将士队伍亦正要出城,每日每隔一两个时辰便会有一支小部队出城晨跑,晨跑的路线皆是崎岖不平的山道,来回大约五六十公里,负重则是来回三十公里。 虽然天策军此时是守势一方,但战场上瞬息万变,体力是军队能否保持战力的重要要素,战争一旦发生,连续三天三夜要保持身体状态是常有的事情。 “禀告将军,车将军在云州染病,此时仍昏迷不醒。” 之前派出来请车师斧的人此刻已回到城中,闻言,沈风立即停下与其他将士交谈,皱眉道:“染病?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将军且宽心!车将军尚无性命之忧,云州闹了蝗灾,许多将士都染了污疾。” 云州怎么会闹蝗灾,气候条件温和,一向没有鼠疫蝗灾,逐问道:“云州有多少将士染病?” “大约三千余人,且一日便有几百名将士染病。” 报! 这边还在交谈,又有人来报,士兵下马即禀:“禀告将军,兴庆府发生鼠疫,上千将士染疾。” 沈风一阵心烦意乱,大战在即,却总有不好的消息传出来,而且疫病在这个时候爆发令人感觉十分诡异。 疫病爆发出来并不致命,天策军有足够的医疗人员去控制这场疫病,战力不至于受到太大的损害。 云州——兴庆——脑中忽然有一种离奇的想法,云州兴庆都发生了灾害,那接下去会不会轮到驼城,自从见识了许多奇异的人,免不了产生一些奇怪的想法。 “即刻传令下去,留意驼城方圆十里与进出城的可疑人物,无论何人进出城皆要搜寻身上是否有脏污之物,若有发现,立即扣下!” “是将军!”身后将士领命而去。 此时驼城进出的除了将士以外,便剩下驼城地方百姓和刚进城的阿尔瓦人,从此时情况来看,阿尔瓦人出现的时间点更可疑点,该将这些阿尔瓦人遣走到别的城镇才是。 令到兵行,很快,驼城方圆十里便加强了搜寻的士兵,在各个城门口也增加守卫,每个人进出城都要搜查一遍,特别是在城内城外的水源附近都增派了守卫,除了水源之外,就是在农田和山上也增派了士兵,这些疫害传染不过于食物空气和水源。 五日过去,驼城没有爆发疫情,只听说在驼城西北方向五里外发现一个装束奇怪的小姑娘,据搜寻将士描述,这个小姑娘与沈风之前在雪山见过的虫女十分相似,假如云州的蝗灾与兴庆的鼠疫皆是她所为,她为何要放过驼城,驼城总算是幸免,且还有一名意想不到的人邀沈风于边界之处的碑亭相见。 深夜,黄色的土地上只剩一轮银色的圆月,夜空云雾点缀,没有琼楼玉宇,没有青山碧水,在这边境之上,亦可有如斯画卷之美。 碑亭中已站着一人,当沈风来到亭中,那人才转过身来,“沈将军,别来无恙。” “宋大人,好久不见,草原部族的日子可还过得惯。” 碑亭中与沈风相会的人竟然是宋执裘,白石道人苏纵之徒、宋行军的父亲,此时他在此相会实在令人费解,而沈风心中更多的堤防,白石道人苏纵最擅长离间之术,曾经潜伏濮阳宫与皇宫内搬弄权势,将其玩弄于鼓掌之中,甚至可以说,他才是这场权谋斗争仅次于沈风的人,濮阳策、皇帝、濮阳宫七傅都被他所利用,精通于纵横之术。 而宋执裘是苏纵的徒弟,便也是擅长心术之人。 “沈将军果然是英雄虎胆,只身来见,便不怕老夫设下埋伏吗?”宋执裘能走上丞相的位置,能力必然是过于常人,且身份暴露时,竟可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不得不让人佩服。 宋执裘不怕我杀了他,是因为他知道我会顾忌宋行军,果然是老奸巨猾,沈风漠然道:“客套话不必多说,宋大人为何找我来此。” 宋执裘朗声一笑道:“果然快人快语,我儿子此时在你麾下,老夫想与你做一个交易。” 沈风似乎早有所料,神色不起波澜:“什么交易?” 宋执裘道:“想必眼下将军正为如何抵挡柔然大军而困惑,若老夫告诉你柔然大军将先取何座城池,将军是否会免去不少忧虑?” 闻言,心中思惑顿生,宋执裘为了师门,连命根子也剁掉,如今却要出卖师门,此人擅长心术,话绝对不可信,但他若是为保全宋行军——想到此,只是轻微的冷笑一声:“宋将军在我麾下难道不好吗?” 宋执裘语调透出无奈的怅然道:“将军留下吾儿的用意将军最清楚不过,这场战争陈国军必败无疑,我不想他战死在沙场,老夫只想请将军将行军阁去军职,关起来也好,发配荒地也好,老夫只想他平安地过完下半辈子。” 沈风语气一下子冷傲下来:“仗还没打便断言我军必败,你身为汉人,却背弃民族——”我怎么有点像顾碧落了,动不动家国一通说教,忽然突兀地笑了两声,“宋大人既然认为我军必败,横竖都是败,不如让宋行军与我一起战败,事后我便甩锅给他,他现在还在天策府挂名军职,若是战败了,我一个人背就太冤枉了,多谢宋大人提醒我!” 闻言,宋执裘气得眉毛大跳,老夫何时提醒过你用行军替罪!虽从未听说黑锅这一词,但听了他口中表述,便猜出其含义,这小子当了举世将军,性情还是如以往跳脱,根本摸不透他的章法,难怪师父也算不准他。 宋执裘沉下气,淡淡道:“请将军好好斟酌老夫所提之事,眼下将军难道不是该想着如何打败柔然么?” 沈风挂着一种贪婪的笑容:“宋执裘教训得极是,那便请宋执裘告诉我柔然会先攻打哪座城池。” 宋执裘道:“你先将行军阁去军职,派他发配去西海,老夫便告诉你。” “宋大人恐怕误会什么了,我不想跟你做这笔交易,但你必须要告诉我柔然的攻略!” 宋执裘怒哼道:“你休想!” 沈风状若自言自语道:“既然宋大人不肯告诉我,若是柔然大军一开始便打得我措手不及,我只好命我军中一位大将率领一支军队作为一支援军死战不退,只要能保住三座重要城池,牺牲一个大将还是值得的。” 闻言,宋执裘怒道:“你!你威胁老夫?!” 沈风厚颜无耻道:“话不能这么说,是你找我谈判,说威胁的是你,最后生气的也是你,要是宋大人不想谈了,那我便先行一步。” 宋执裘低沉着脸,斜依在月光下,冷冷道:“老夫不送了。” 沈风转过即去,但脸上的笑容随即敛去,取而代之的是疑思,这只老狐狸没有那么被威胁,即使他妥协了,必也不能放松警惕,早知道把顾碧落也带上,她在身边或许能试探出什么 大半夜把她拉出去谈判,怎么看也像是谈恋爱,军中的弟兄到了夜里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谈论沈风和顾碧落,军中仅有顾碧落一个女子,而两人之前的事情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传言亦蔓延到了军中,不只是女人爱八卦,男人也一样,尤其是两人都是军中的重要人物。 听到了军中一些传言,沈风更不敢顶风作案,城内城外的是眼睛,都盼着两人原地偷情,至于宋执裘的意图,暂时还未能猜出,但今夜并不是一无所获,起码知道了宋执裘心系了宋行军,这条关系日后或许可以加以利用。 翌日,五支小军队先后从驼城城门进入,每支小军队前面皆有一支旗帜,上面依次写着唐、李、车、颜、魏,分别为唐开泰、李圭、车师斧、颜危和魏无燕。 这五个人其实代表着五个不同的军系,其中李圭代表了蜀族,车师斧代表了天府,而唐开泰、魏无燕则代表之前的军系,魏屈将帅位交予了魏无燕,与唐开泰代表了之前的四大军系,最后的颜危亦是出自将军世家,常年把守关中一带,亦是关中人氏。 五个将军齐齐进入驼城内的帅府中,帅府中除了沈风与顾碧落外,还有问书、壶酒和草谷大夫,草谷大夫是今日清晨来到驼城,是沈风请她来参加帐议。 “诸位都到了,我就不绕弯子,各个城镇城防部署皆已完毕,今日让诸位将军前来是想再与诸位商议抵抗柔然之事宜。” 几位将军列坐两边,这几位将军都是沈风信得过的人,其中魏无燕虽是魏屈之女,但她却有一颗忠君爱国之心,其父魏屈起兵包围京城之时,她曾极力阻拦,因此而被魏屈软禁。 而颜危一脉世代忠良,且为关中一带极其熟悉,乃是此次抗敌的重要干将,至于唐开泰、李圭和车师斧原本就是沈风一系的人,更是可以完全信任,由此而见,这次抗敌的核心班子十分牢固,上下一心,这也是沈风当权带来的益处。 “草谷师叔,你先来说说,战争免不了伤亡,你有何部署?” 草谷走上前,轻声道:“将军,在说明如何部署前,我有一个提议。” 沈风抬手作道:“师叔请直说。” 连日奔波劳累,草谷依旧是一张萝莉脸,一束银发不染黄沙,在黄沙漫天的西北,更是显得卓尔不群,道:“我想请各个要塞和防御城镇上至将军下至民兵一起习学急疗之术?” 闻言,沈风顿时眼睛一亮。 唐开泰疑问道:“何谓急疗之术?”开泰镇守兴庆,一直以来,他都守在兴庆防御外敌入侵,兴庆府乃是防御线上的重要要塞,兴庆府由唐开泰来镇守,沈风晚上才敢睡得下。 应急止 还是顾碧落脑筋转得快,脸上展出喜悦:“师叔的意思是否让军队上上下下学习如何止血疗伤。” 草谷点点头道:“不仅是止血疗伤,还须学习如何避免风寒小病。” 草谷的提议非常有助于减少伤亡,是一个极有用的交易,沈风急忙补充道:“不仅要学习,每个士兵将军身上带上一些急救物和常见草药,如果急救物和草药难以供应,便以五个人为单位或许十个人为单位供应一套急救物与草药。” 顾碧落道:“无需担忧供不应求,将士只有出城歼敌才须此二物,故令将士出征之时领取便可。” 闻言,沈风频频点头,当即道:“草谷你便与诸位将军协商此事,组织将士学习简单的急疗之术。” 众人附议。 沈风又问道:“所有医救物资与大夫可已配备妥当?” 草谷道:“人手略有不足,我的弟子与募招而来的大夫皆是老者和女子,气力恐怕难以承负大战的消耗,行救之时须帮手在旁辅助。” 沈风神色郑重地望着众人:“草谷师叔,你听好,救治一个将士,我们就先牺牲一名兄弟,便增加一分战力,我今天让你来参加这次议事,也是想告诉诸位,诸位必须配合草谷大夫及其弟子的调配,我姑且将其命名为医疗组,医疗组可以调配士兵协助其救治,务必要尽力救治每一个受伤的将士!” 众将士齐声道:“遵命!” “当然,将士最大的任务是打仗,所有医救所需的助手,我会去再选调一批民兵给你。” 草谷道:“多谢将军。” “至于如何细分,你们账外再作协商,你们都是沙场丰富的将军,如何抽调士兵又不影响战力便有劳诸位费神了。” 魏无燕起身抱拳神色禀然道:“我征战多年,但还是见到将医救作为首务的军令,我魏无燕替手底下的将士谢谢将军!” 其余几人神色亦是动容,对沈风这一道铁令完全没有异议。 顾碧落心中甚感欣慰,也许他沙场经验不丰富,阵前指挥亦难精练,但作为一位统帅,他是策略与思虑皆是前无古人,只此一事,便令所有将军死心塌地效命于他。 纵观历史,把医救作为首要任务的策略的确是空前的,或许一些规模小、时间段的战役见不到医救的助益,但若是大规模时间长的战役,设立一个有协调运作的医疗组则可发挥巨大的作用。 草谷神情严肃又道:“将军许诺地一万架医疗车可会兑现?”她天生有一颗爱惜生命的心,无论贫富贵贱,只要是一条生命,她皆会力争救治,这不,平时腼腆的性格,此时敢在帐中与将军要物资。 沈风笑道:“本将军既许诺给你一万架医疗车,便一辆也不会差你,五日之内,你的一万辆医疗车便会运送至各个要塞。” 这个医疗车自然亦是沈风的发明,所谓的医疗自然是参考救护车发明的,当然没有救护车那么完全,其实便是在担架下设计了四个轮子,可以快速推行,且更加轻便牢固,伤者躺在布上,可以避免推行路程中的震荡。 医疗车还分小和大,分别可以承载三人和六人,三人医疗车只须人力推行,六人医疗车则须马匹拉行。 “有了医疗车,快速转移伤者,避免医救人员卷入战争中,师叔,你要将你的医救人员分成随军和驻扎,你将分拨出来的随军医救人数告诉顾小姐,让顾小姐给你发配轻便的铠甲,这些铠甲没有将士的铠甲坚硬,但能亦可防护普通刀刃箭矢,诸位将军在阵前指挥时,亦要考虑医救人员的安全。” “是,将军!” 草谷神情无比感激,郑重地俯身跪拜:“多谢将军。”她的眼神充满崇敬,之前心中在沈园中崇敬之情被沈风的不良事迹冲淡了许多,但在这一刻,她简直要对沈风俯首膜拜。 说完医疗救治,回到主帅桌前,朝着顾碧落伸出手,她会意,将早已准备好的手案交给他。 认真查阅几眼,才环视众将道:“除了兴庆府与云州,其他要塞与城镇皆在按部就班的部署和操练,再过几日,兴庆府和云州亦可恢复,我看了送过来的详文卷报,各位将军做得非常妥善,接下去便是如何协调。” 走到中间搭建的立体三维地图,众将便围在地图旁边,沈风手中捏着一堆红色的粉末,将粉末撒在各个要塞和城池之间的道路,很快地图上便出现一张红色的网。 “我们构建的防御体系其实一张无形的网,只要柔然冲进这张网内,便可将它缚杀——”沈风神色凝重,语调一转道:“但假如这张网破了,我们便将处于万劫不复之地。” 手中另外拿了一些黑色粉末,撒在兴庆府、驼城和云州这一条防御线上,“这是第一条防线,在第一条防线,我们的目的是要消耗他们的战力,即使丢掉重要的一城一池也没有关系,但不可丢掉地势险左右相邻的两个城池。” 沈风指着驼城和兴庆府,神情严峻地盯着诸将道:“第一条防线距离柔然最近,柔然一定会极力抢下两座城池,而我们绝对不能丢掉两座城池甚至三座,如果丢掉两座城池,接下来的防线面对的冲击将会非常巨大。” 以柔然的战力,不可能不丢一城一池,所以沈风一开始就在选择性放弃一些城池。 “如此一来,相邻城镇协调防御便极其重要,诸位将军所管辖的城池务必相协调抵御,难以守住的城池,能守则守,但无须死守,首要是保存留战力。” 这些都是天府几位师叔与顾碧落和他商议出来的策略,在局部地势内,这种策略会铺成一张铁网,等着猎物进来。 魏无燕道:“将军之意是否要放弃云州?” 沈风神情变得忧虑起来,在熟悉的版图将山西划了出来:“云州可以失去,但山西不能失去,想要守住山西,云州便要守住。” 魏无燕旁边一个女副将出声道:“云州属于晋北,哪怕失去晋北,还有晋中的层层壁垒阻挡,柔然——”她说到柔然就停住,也意识到问题所在,对手是柔然,如果让柔然取下云州,整个山西便岌岌可危,柔然占领山西之后,便可直攻中原。 魏无燕道:“但关中亦可不失,若失了关中,柔然便可直取中原。” 沈风神情凝重道:“所以关中和山西皆不可有失,云州、驼城和兴庆府这三个要塞我们一定要竭力守住,能守多久就守多久。” 车师斧面露沉重之色,唐开泰替道:“三个要塞中,以云州最易被攻破,要是设下重兵防御,只怕会伤亡惨重。” 此时,一直不出声的顾碧落道:“云州可失但亦要全力攻取回来,只要我们坚决夺取云州,柔然亦难以守住!” 壶酒师叔奇怪道:“沈——将军,你那日为何跟我说要放弃云州?” 沈风笑道:“那日四周都是人,你说话又大声,我自然说得模棱两可,我是说要放弃云州,但没说不夺取回来,云州确是难以死守。” 壶酒哦了一声,他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问这一句仅仅是出于好奇。 沈风之前曾说过,以天策军的兵力,不能完全守住兴庆府、驼城和云州,云州不可死守,但失守之后,必须再夺取回来,天策军的防御重心在兴庆府和驼城,如果柔然死守云州,天策军便会死守晋中。 如此便看柔然军是选择攻取山西,还是选择攻取关中。 几人一直商议着,将军府中点上了蜡烛,从午时到了夜里,沈风一直与几位将军商议着如何守御,方才说的战略只是冰山一角,这场战役不仅仅围绕兴庆府、驼城和云州几个要塞,还有往下的城镇和关隘。 接下来几日,沈风仍与几位将军商议战略,除了吃饭睡觉,都是在将军府中,从天明到深夜,每一个战略要地都详细讨论,面面俱到,其实沈风提前来到驼城,是想给对方一个心理暗示,让对方觉得天策府会死守驼城,确实,驼城在中间位置,假如取驼城失守,柔然只要再攻取兴庆府,关中便岌岌可危。 但从全局角度来看,关中与山西,两者不可全失,如果要选其一,沈风会选择山西,保住山西,才是保住生命线,这场战局过于庞大,已经无法估算未来的走向,且对手是柔然,对手是小草儿,沈风一直猜不透她的想法,这场战局注定扑朔迷离。 第八百零一章:最终之战开启 http://..org/ 与几位将军商议到了第五日,战前的紧张气氛弥漫到了每一个人身上,塞上吹来的黄沙忽然增加了许多,看上去天色昏黄了几层,明明还是在午时时刻,塞上似乎有一次巨大的迁徙,从荒漠和草原飞来一只只盘旋待归的鸟儿。 连着五日讨论策略,将战前的紧张气氛写在众将血红的眼睛里,整个战略早已经定下来,他们所讨论的更多是细节,还有各个要塞、关隘和城池之间如何协作,这是一个巨大的工作量,亦是细节部分,在沈风看来也是最重要的部分,细节中藏着魔鬼,在现代军事作战演练中,也是极其重视细节和一些辅助武器。 沈风在辅助军器上,已经做到了极致,像口罩、运输带和医疗车等等,都是一些辅助工具,但却在战争中发挥巨大的作用。 “诸位将军沙场经验丰富,这次来犯敌人不同于以往的塞外民族,他们学习了我们汉人的文化,学习了我们的兵法策略,甚至勘察了我们这片土地,她如荒陬中的鬼怪诡谲多变,故而,各位将军亦要随机应变。” 唐开泰面露沉重道:“据闻,此次统帅柔然大军的人是一位女子?” 沈风点点头。 闻言,众将称奇。 唐开泰道:“元帅可知此女在柔然部族中是何人,为何可统领柔然百万之军,据我所知,柔然汗王正值壮年,尚可带兵征战,我与柔然汗王才于前年有过交战,且柔然汗王大皇子阿尔铁勒亦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统帅之才,除了大皇子外,其他皇子亦常年带兵打仗,柔然王庭内不乏统帅之才,为何却甘心听命于一位女子,这位女子究竟是何人?” 沈风叹了一声道:“我派人查探过此事,但皆无从得知,连很多柔然族民亦不知此女的存在,但既然连汗王都以她为尊,将百万之军交与她,可见此女有非凡之能。” 魏无燕惊叹道:“是何女子可令柔然汗王甘俯,奇哉!我亦曾目睹过柔然汗王一眼,说他是一代英主亦不为过,阿尔铁勒亦是声名在外,如此人物,竟然——” 沈风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要是跟他们说,这个柔然女子只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恐怕会令他们目瞪口呆。 车师斧道:“元帅,末将还有一事,关于柔然古卷——” 闻言,顾碧落与他齐齐眼神一亮,他立即会神,急急道:“你不说差点忘了,你可翻阅了那本古卷?” 其他将军眼神交会,齐声道:“元帅,我等先起身回城备战!” 沈风摆摆手道:“没事,不耽搁那一会儿的功夫,你们也一起听听这本楼兰古卷,诸位将军请坐,来人,去备上酒来!” 府兵立即去备酒,车师斧从拿出那本楼兰古卷的下半部,翻了一页,念道:“楼兰公主回到了楼兰,身边却多了一个中原男子——” 沈风打断道:“你怎么还没看过这本楼兰古卷吗?” 车师斧一张黝黑的脸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回将军的话,末将还未看过。” 沈风笑骂道:“那你念快点,一句话念了一泡尿的时间。” 众将哈哈大笑,连唐开泰脸上都露出一丝笑意,顾碧落本来听得入神,被他这么一粗鄙的话搅合,脸上顿时露出羞色,翻起白眼狠狠瞪了他。 “楼兰文字十分繁琐,虽然是一本书,但其实里面的字并不多。”车师斧继续念道:“楼兰小公主与中原男子回到楼兰国,小公主竟已睁开了双眼——糟了,后面的字模糊了,都看不清了。” 现在要是有ai技术,说不定可以还原,急忙道:“先把你能看清的部分一字不漏地说出来。” “这几页都看得清楚,是讲了一些楼兰王国的事情。”他讲这几页念了出来,将的是一些楼兰古国内部斗争问题,“这里又看不清楚了。” 他翻了一页,眼睛忽然露出惊骇之色:“楼兰古国为了改变气运,竟然是去劫了汉王朝的九鼎!” 闻言,众人皆是露出震惊之色,楼兰古国竟曾拥有过九鼎,沈风已是起身,脑中忽然回想到那一句话—— 解开三大遗址之谜,便可夺得天下,九鼎便在楼兰,九鼎是九州之地的象征,有了九鼎,便可号令天下。 至此之后,三大遗址之谜全部解开了。 车师斧望了沈风一眼,继续念道:“抢了九鼎之后,王国气运瑞祥,连降丰甘雨露,但九鼎之谜泄露了出去,国王深怕楼兰遭到灭国之灾,便杀人灭口——又看不清楚了。” 顾碧落急忙道:“没了吗? “还有几页,我找找——哦,这里!”车师斧继续念道:“小公主如烈火般爱上了中原男子,而中原男子却背叛了小公主,将她小公主推入了地狱——到这里又看不清了。” 他继续翻了两页,才念道:“地狱之眼向着楼兰睁开,草原被沙漠吞噬——呼呼呼!” 车师斧正要念下去时,离奇之况突生,手中的楼兰古卷突然冒出一团火,将那本楼兰古卷烧成堆黑灰。 众人皆是震惊,呆瞪着残卷无端端生火焚烧。 顾碧落急忙道:“车将军,那本残卷接下去写了何事?” 车师斧正要开口,沈风断喝道:“不要说出来,一辈子烂在你肚子里面,顾碧落,你忘了那个猎户了吗!” 闻言,她脸色剧变,顿时沉默下来。 车师斧从惊骇中回神过来,道:“我一个字一个字念,倒还未看到后面写着什么。” 沈风正色道:“什么都不要说!”从之前的猎户到现在的这本楼兰残卷,皆是极其离奇之事,之前那个沉睡中的女子是小草儿,而楼兰残卷所提到的是楼兰公主,小草儿和楼兰公主有什么关系,那个楼兰公主生活在几百年前,不可能与小草儿有关系,但眼前发生之事却又如此相似。 顾碧落亦是面露思索之色,显是跟他在想同一件事,忽然察觉道:“我记得当时猎户说到了草原在被沙漠吞噬时,便出现了离奇之状,如今亦是,两者之间是否会有联系。” 沈风断然道:“这件事情不要再去想了,对这场战争的结果毫无意义,我们现在首要是想着如何打赢这场仗。”其实他心里隐隐觉得这里间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但是深怕顾碧落遭遇类似猎户和残卷这样的诅咒。 此时府兵备来一坛酒和碗。 “倒满来!”府兵将一坛子酒依次将每个酒杯倒满,沈风举着盛满的酒杯,高声道:“来,诸位将军。” 举目环望,高声道:“大战在即,这场战争只可胜,不许败!我们誓要将柔然挡在高墙之外!!” “报!” 正要举杯痛饮,一个喊声冲入将军府中,一个天策军士兵急步走了进来,神情凝重道:“启禀将军,柔然大军已集结于丰州(今呼尔浩特)!” 闻言,几位将军神情纷纷剧变,沈风走到土堆堆砌的地图前,望着丰州的位置,转而目光坚毅地望着众人,沉声道:“该来的终于来了!我们是家国百姓的最坚实的堡垒,我们绝不可败,只要将军不负所托,我必不负所望,我便在立下军令状!” 见元帅表露誓死抗敌之心,诸位将军纷纷受其鼓舞,神色大重,气势雄浑道:“末将必当誓死相随!” 沈风一腔热血灌满全身,举目环望,高吼道:“干了这杯!” 几人纷纷饮下,然后掷地摔杯!一旁的顾碧落神情亦是充满坚定,是一份巾帼英雄独有含蓄又坚定的绝然。 沈风目光坚定地对着众将抱拳,众将亦是抱拳,然后霍地转身走出府外。 几位将军走出府外后,便赶赴各自要塞和城池,沈风亦走出府外,顾碧落紧随其后,开春时分,天气却十分干涩,吹来的风中带着细微的沙尘,似乎还可听到风中夹杂的铁蹄声。 顾碧落清冷道:“柔然来了。” “嗯,来了。”沈风表现出一份冷静,没有丝毫紧张,仿佛是置之死地的超然,“顾小姐,你人生最重要的时刻是什么时候。” 顾碧落为之愕然,这家伙说话总是出其不意,思吟片刻道:“若有那么一刻,便是柔然退兵之时,那你呢?” 沈风淡笑一下,有所惆怅有所感慨道:“来到这里。”他一语双关,别人听了是身赴战场,但在心他心里则是另一层意思。 来到这个世界。 前世已然过往云烟,不可追,不可复返,当下才是所有意义,故而才要为此而战。 顾碧落语调坚决道:“我亦会誓死相随。”方才她没有说,此时她单独与沈风说,此中包含别有情愫。 沈风急忙道:“快点说呸呸呸,大战在即,你就老子搞点衰气,说什么死不死——快点呀,我是你的男神么。” 顾碧落白了他一眼,狡黠一笑,小声啐道:“呸。”这个呸当然是抗议他的后半句。 她轻笑道:“没想到你也会迷信。”她这一笑如春风沐雨,把干巴巴的天气都滋润了,令人心旷神怡。 哎,给我弄来这么漂亮的秘书,让柔然看见了,还以为我来偷情度蜜月,沈风理所当然道:“我当然迷信了,我是有信仰的人,多信神,神自然会保佑你。” 说罢,立即双手合十,头朝天眯着眼睛虔诚道:“神呀,保佑我多娶几个老婆——” 闻言,顾碧落急急拆开他的手,红着脸斥道:“身后皆是将士,让人听到了,该如何看待你这个元帅。” 对于眼前这个家伙,她心里只想吐槽四个字:本性难移。 原本以为他当了元帅便不必再操心,看来还是疏忽大意了,他便是一个不会让人省心的主,方才真该让唐将军再敲打敲打他。 沈风往后贼看了一眼,偷偷朝着挤弄眼睛:“顾小姐,军中那些年轻将士,都视为你为他们的女神,再有五日柔然就打过来了,我要给你安排一次阵前演讲提升士气。” 顾碧落冷哼道:“我只是一介女流,不便谋事,如何可替你鼓舞士气!大敌当前,你勿要再想那些歪门邪道之事。” 沈风忽然道:“柔然快来了,我要去补充一下精气神,回屋好好睡一觉。” 顾碧落微微一笑,反而欣赏他此时的轻松,无形中心中多了一份信心,不知不觉,他已成了顾小姐的主心骨。 沈风忽然抬头望了望天,天空灰蒙蒙一片:“好多沙尘,百万大军果真是浩荡,简直快遮天蔽日了。” 顾碧落也抬首,看到天空中盘旋着的鸟儿,疑惑道:“沈风,你几次皆看到这只鸟儿盘旋在你头上,你说怪不怪?” 沈风抬头一看,看真的看见头顶上盘旋着一只鸟儿,“还真的有,你观察得真仔细,你说,这会不会是一种吉兆。” 话刚落音,一小坨粪便落在他的脑门,沈风摸了摸脑门,疑惑道:“下雨了么,怎么会有这么粘稠的雨水——什么味道!什么东西?!” 顾碧落憋红了脸,止住笑道:“你不是说了么,是个吉兆。” 妈的,是一坨鸟屎,死鸭子嘴硬道:“天上掉下来的,可不都是吉兆——顾碧落你闲着没事干是不是,快给我去做事!” 顾碧落冷哼一声,然后便去查缺补漏,大战在即,她必须将城内城外再走查一遍。 回到帐中洗了一把脸,西北地方水源没有南方多,而且是在军队中,少有调条件可以洗澡,他坐在帐中,手中捧着一个个护身符,心中逐渐平静下来。 距离大战只剩五日,柔然大军已集结于丰州,人生中最沉重的时刻即将来临,他如何能不紧张,军中六十几万的人性命压在他身上,大国安危压在他身上,黎明百姓安危压在他身上,家眷朋友的期盼压在他身上! 他如何能不紧张! 也只有在他自己帐中,他才能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他手中捧着一个解封了的护身符,这个护身符便是当日顾碧落落下的,外面的布包被撕破,他便自己一针一线缝补。 他算是半个大老粗,怎干得了针线活,一个小小护身符,他愣是缝了几日还未缝好,不过一针一线的缝着,心情却能异常平静。 “没线了。” “差点忘了,之前针线就没有了,顾碧落那儿应该会有针线,这时候她应该不在。”想到此,便去了顾碧落的营帐。 顾碧落的营帐离他很近,军中除了将军府外,皆是搭制了营帐,很快便摸入顾碧落营帐内,营帐内除了一张行军床,便是一些简单的置物。 “针线应该就在床上。” 走到行军床上翻了几下,刚翻起床铺,却是触动一个机关,整个营帐突然收紧,将他整个人困在营帐内。 “这——我知道了,这是顾碧落发明的营帐,我差点给忘了!”沈风脸色大变,急忙抽出匕首划破营帐,但营帐内有铜丝,越是破坏,铜丝收得越紧。 “有人闯入顾教习的营帐,快拿下!” “有人闯入教习营帐,快拿下!” “一定是奸细!” 外面起了喊声,营帐很快便被将士包围,顾碧落亦快步赶来,本来她便在附近,听到喊声后,便看见营帐内有人闯入。 “顾教习,有奸细闯入你的营帐!” 顾碧落思吟片刻,神情露出微薄愠怒之色,淡淡道:“你们暂且退下,以后在军中勿要提及此事。” “教习——” 顾碧落摆摆手道:“退下吧。”猜到营帐中是何人,为了顾全大局,便要此事掩瞒下来。 待到周围将士退下后,顾碧落才去解开营帐,解开营帐后,便看到狼狈不堪的元帅,元帅闯入她的营帐被捕,传出去的话,他还如何在军中立威。 沈风挤出营帐,老脸一红,悻悻笑了笑,笑也是稍纵即逝,这时候他连笑也不敢笑出来。 顾碧落怒道:“你为何在我营帐中,若是叫将士们看到,他们会如何看待你。” 沈风尴尬道:“我想去营帐中拿点针线。” 顾碧落一脸错愕道:“针线?你要缝衣服?” 沈风用力点点头。 顾碧落冷哼道:“你将破了的衣物交予我,我替你缝补。” 沈风急忙摇摇头道:“不必了,不太方便。” 此时他倒像是犯了错的小卒,虽然执掌帅印,穿上铠甲,但他的模样还是如以前一般,顾碧落会意,误以为是内衣裤,脸红了一下,走入营帐内,很快拿出针线。 “多谢你。”道谢一句。 顾碧落神情严厉道:“军队不是你的沈府,不是你想去哪个房间便去哪个房间,要时时谨行慎言!” 她在军中还有一个头衔是教习,所谓教习便是一个虚职,但却极有发言权,除了管理军库外,她亦为军队将士教习演练。 这次是他理亏,从头到尾没有反驳一句,拿到针线后,便回了营帐。 入夜,军中忽然起了一丝慌乱。 沈风闻讯赶到了城墙上。 城墙上已站着顾碧落、问书、壶酒,还有几个守城副将,站在城墙上,向着丰州的方向俯望过去,只见天际涌出一条巨大的灯影,在银色的夜空中,仿佛是一片金色的湖畔。 举火烧天,柔然来势汹汹! 嗷—— 嗷—— 嗷—— 一阵一阵的呼声从远方传来,呼声乘风拉弦听入耳中十分不适,也难怪军心有所动荡,顾碧落肃然道:“柔然大军再次集结,看来是要再次进发,百万大军之势未到,却已冲击我军军心。”(在丰州的柔然大军暂时数目不详,百万大军只是一个形容语) 沈风举手喝道:“传我命令,三军擂鼓鸣威。” “是,将军!” 隆—— 隆——隆—— 隆——隆——隆—— 军鼓沉重之声缓缓而出,逐渐压过从塞外传来的鬼哭狼嚎,鼓声大作时,仿佛整座驼城皆在动荡,周围树林中的鸟儿惊飞,鼓声震耳欲聋。 大战未战,声势便提前碰触,而此时柔然还远在百里之外。 接下去三日,三军全力备战,除了备战外,便是学习简单的急救,所有的物资皆已预备到位,包括一些酒精、棉花和纱布,这是皆是为疗伤准备的,酒精在之前已经发明出来,酒精纯度高达72°,已经达到的杀菌作用,一些浓度更高一点的酒精则是另用于在战场上。 以驼城、云州和兴庆府虽是备战中,但在几日前已商讨出一个偷袭之计,柔然已有部分地方采用农耕生产粮食,便合议去偷袭最近的粮食囤居地,如果是一场长久的消耗战,柔然作为进攻方,必然要囤粮草,如果抢占柔然粮草囤居之地,柔然必然有后顾之忧。 距离最近且最大的粮草囤居地便是丰州,其实柔然大军已从丰州离开,兵分三路,分别向着兴庆府、驼城和云州进发,此时去攻打丰州定是出其不意。 报! 柔然国大王子阿尔铁勒率军向驼城进发。 报! 柔然国二王子吉尔赛卜率军向云州进发。 报! 柔然国三王子玛卓木率军向兴庆府进发。 这次柔然可汗亲征,柔然可汗和小草儿可能便在丰州,柔然都城在哈尔和林,除了丰州外,距离最近的重要军事要地便是居延和贺兰山。 居延以前是匈奴的地方,至今已经消失,此时的阳关和玉门关已被柔然占据,嘉峪关尚未成熟,居延便是一块军事要地,亦是之前汉王朝必争之地,但是在很早以前,居延已经是成了柔然的地域。 匈奴之所以居住在居延,是因这个地方以前是一片绿洲,又称之为居延泽,在汉时,居延便修建了军事防御体系,柔然攻占了居延之后,便重新修建,将居延修建成一个屯兵储粮的地方。 由于阳关与玉门关已失,河西走廊亦失,只剩下一个金城(今兰州)一个要塞,金城有金色汤池之名,是陇右道里面的重要要塞,陇右道便是甘肃,此时已有甘肃之名,甘肃之名是由甘州(张掖)、肃州(酒泉)二地首字而成。 所有的探报皆看不见小草儿的踪影,她究竟是在丰州,还是在居延,抑或会是从从河西走廊率兵过来。 河西走廊此时乃属柔然,但柔然没有将河西走廊开发,以前的河西四郡近乎荒废,对于柔然来说,这是一条荒芜的道路,尽管小草儿神鬼莫测,也很难从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河西走廊经过陇西道过来。 战事逐**近,三日一过,便只剩最后一日。 此时,驼城内反而一片寂静,城内城外皆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一年之计在于春,开春时节,本是忙碌的时节,但城中百姓已去半数,留下的百姓已应募为民兵受军队管制。 军队停止了训练,守城的将士如石像一样站立在城墙上整装以备,城门紧紧关闭,城内的城门设置了两道门,平时城门是一道木门,从内到外关闭,而到了战事,则是一道铁门,从外到内关闭,当敌人来袭时,要冲破这道铁门十分困难。 这两三日,将士皆是处于休养中,以让身体从训练的疲损中恢复过来,西北百姓果然是天生的战士,短短几个月的训练,便练成一支强悍的军队,以前这片地方的便是大秦帝国的衍生地,大秦之所以强盛,与西北地方的强悍民风脱离不了关系,各国将秦国称之为虎狼之师。 这最后一日,将士们是集体发出一封书信,等到了战场便少了一个心思,城内如此安静,将士们便是在书写家书回去。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家书承载着沉甸甸的情感,也许这是他们当中一些人最后一封家书,最后一份思念,是一种沉甸甸的解决,是一份铁血中的柔情。 整座驼城蓦然增添了一份沉重,无论这场战争是败是胜,这种充满悲凉的渲染,终将被历史铭记。 西北的风萧萧吹,不是秋天,却有秋天的萧瑟。 报! 柔然国大王子阿尔铁勒率二十万大军临于红石峡上十里处。 报! 柔然国二王子吉尔赛卜率十万大军兵临云州城外十里! 报! 柔然国三王子玛卓木率十万大军兵临贺兰山北十里! 在元帅府内不断收到探报,柔然的第一仗是分三路进兵,使得兴庆、驼城、云州遭遇威胁,此时的秦长城已毁去大半,无法形成防御,即便秦长城没有毁去,长城的防御能力亦不是很高,长城只要被突破一个点,便可以骑兵便可以全部突进来。 柔然三军分别位于红石峡、云州和贺兰山,合为四十万大军,这远远不是柔然的全部兵力,可见真正的大战还藏蓄在后面。 “三王子玛卓木进攻云州,大王子阿尔铁勒进攻驼城,据闻柔然可汗更有意让三皇子继承王位,阿尔铁勒虽然骁勇善战,却不得汗王之心,此翻让三皇子进攻云州的安排是否另有深意。” 沈风站在将军府中,一边查阅探子传来的线报,一边与顾碧落讨论,“你怎么看出来的?” 顾碧落施施然道:“自古以来,得晋中便可得天下,而皇帝立太子时,多数是立晋王为储君,皇帝若是想立哪个皇子为太子时,便会将其封晋王。” “柔然汗王可不是汉人,也不会传承汉人的习惯和传统,他哪有这个心思,说不定他们三皇子主动请的,我看阿尔铁勒便是冲你而来。” 顾碧落狠狠瞪了他一眼,羞恼道:“此时你还有心情说这个。” 沈风无语道:“你怎么关心起他们谁来继承王位。” 顾碧落无奈道:“你怎会如此笨,难道便不想过如何不战而退敌么?柔然内部若是有党派之争,便可从此计算。” 他还真从来没有想过去从柔然内部去瓦解,经顾碧落一提点,立即问道:“你说说看。” 顾碧落道:“据闻,柔然汗王有意在此役过后,便将王位传给王子,大王子阿尔铁勒与三王子玛卓木皆有争夺汗王之心,利用这点,便可使其消耗内损。” 沈风点点头。 “阿尔铁勒好战,玛卓木善谋,阿尔铁勒看似耿直,实则不易中挑拨之计,反而玛卓木心思多,聪明过人,聪明之人便会周虑战场以外之事。” 沈风当即果断道:“好,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办,需要什么人,任凭你去调遣。” 顾碧落欣然道:“离间之事交予我,你便安心去打仗,但此时还不是时候,到那时,我必然令他们吃下一场败仗。” “看来你早有准备。”沈风疑惑道:“为何你今日才说?” 顾碧落白了他一眼道:“若是无根无据,我怎敢在——少帅妄下狂言。” 这还真是她一贯的作风,严谨认真,也是沈风最欣赏的地方,“反间计只能用一次,这次的敌人很聪明,因此要好好利用,敌人只派出四十万的军队,这远远不是柔然的全部兵力,且柔然可汗和小草儿还未出现,可见一开始,柔然不会全力进攻。” 顾碧落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沈风紧皱眉头道:“此计最好不要对敌小草儿时用,我怕会被识破,她也是善用阴谋诡计之人,小草儿还未出现,我们要在她没有出现之前好好挫败柔然。” 顾碧落神情凝重道:“那柔然女子行踪诡异,柔然大军未出,有此二虑,我们便须时时提防!” 她所虑,便是沈风所忧。 还有几十万的柔然大军,底蕴高深的鬼谷派,也许,震慑天下的柔然三王子率领三军,却远远不是柔然族最强战力。 神色严峻道:“一定要将小草儿和鬼谷派逼出来!” 顾碧落神情掠过一丝焦虑,一直以来便不苟言笑的她,面对临近一日的战事,眼中多了一份深沉,她一身轻装束腰马甲,拉拢出双座伟峰,瀑发束于小小的红绳,两叶刘海分帘入鬓,随风轻曳。 皮腕与皮靴紧紧缠紧,结合被马甲收束的腰肢,衣装显得十分简练,行走间,飒爽英姿。 虽不施粉黛,虽不着裙裳,她亦有一份独有的女人魅力。 她站在府门口,望着渐暮的斜阳,此时一个士兵走过来,士兵跑上前道:“顾教习,你可有家书要送?” 顾碧落含笑道:“你们去问问元帅。” 此时沈风走了出来。 “元帅,你可有家书?” 沈风亦是摇头,转头道:“你也没有写家书么?” “我与家父同心,此心如碧落,不退柔然誓不归!”顾碧落淡淡道:“你们去收其他将士的家书,切记命令下辖官员,定要家信送至将士的亲属挚友。” “属下领命!” 沈风闭目片刻,然后睁开眼睛:“去校场上!” 此时,城内士兵已是在排队递交家书,士兵大多数不会写字,只能靠一些读过一些书的兄弟代写,甚至是一个字一个字的问,因此,一封书信可能要花上几个时辰,方才沈风与顾碧落便是在帅府中帮一些一个字也不识的士兵写家书。 士兵们送完家书,便去了校场依次排列,一个个士兵入列,守城将士一共八万人,排布成列,形成一个巨大的方阵,属于驼城管辖的驻防士兵人数一共十万余人,这包括驼城内外与附近的小城池,不仅仅是驼城内的士兵,一般军队要分为守城、进攻和援军,这三支里面有重合的,也有区分的。 且此时的八万人,还要另行调配,不是都在驼城内,驼城内最多留五六万人。 夜幕落下。 所有将士入列,驼城守卫六名将军分列在沈风左右两边,旁边还有顾碧落、问书、草谷等人。 军队方阵周围燃起火把,将几万士兵映于火光下,驼城陷入一片短暂的寂静中,众将士皆等着少帅开口。 沈风在将士口中,有个十分贴切又荣耀的名称——少帅! 年少为帅! 他统帅的军队,是由复杂的军系组成,有先前的四大军系,有不同名族的蜀汉和巴僰,如此复杂的组成,唯他一人可执帅。 短暂的寂静后,沈风居高俯望众将士,沉声道:“将士们——” 目光环望下去,“柔然军已兵临城下,国难将我们号召于此,我们饮着黄河长江之水,吃着同样的五谷杂粮,有着同样的眼睛,望着同样的山川景色,我们集结于此,是我们生来该有的使命让我们来到此处!” 一字一句,沉稳有力,没有怒吼,也没有喧嚣,但却点燃了将士们的热血,每个人的目光变得炯炯如炬。 “历史总愿记住愿走向荣耀的人!从你们踏上这片战场的那一刻,你们一生中最光荣的时刻,便是那一刻了!” 沈风指着脚下的土壤,大吼道:“这里是你们建功立业的地方,你们会将荣耀带回家乡,荣归故里!但没有国土,便没有荣耀!你们的荣耀是繁荣昌盛的大国,是万民敬仰,不是一片废墟,如果家国没了,我们就什么都没了!” 猛然大吼道:“我们要死守我们的荣耀,捍卫疆土,保一方百姓,受万民敬仰!” ——捍卫疆土—— ——保一方百姓—— ——受万民敬仰—— 众将士齐声高喊,喊声震耳欲聋! “这里是你们改变命运的地方,不想向命运低头,便走出祖祖辈辈的命运,没有人生来就该干什么!也没有人生来就该拥有什么!没有人生来就是什么!” 沈风语调变得愈发高亢,赤红着眼睛道:“当你们踏上这片战场!你们该做的是保家卫国!该拥有至高无上的荣耀!你是国家最骄傲的战士!” 目光沉视众将士,铿锵有力再次道:“你们是一名战士!你们是一名战士!你们是一名为国而战的战士!” ——战士——战士—— ——战士——战士——战士—— 沈风在慢慢引导他们,从内心鼓舞他们,让他们不止为家国而战,更是为祖祖辈辈世世代代而战,他们绝大部分是普通农民、渔民或者仆役,甚至出身更为贫寒,在古代,最在意的是自己的出身,没有一个人不想光宗耀祖,没有一个人不想被人敬仰,但他们只能深深在藏在心里,因为这些离他们太遥远,祖祖辈辈历来如此。 但此时被赞誉成一名战士,是天朗地别的身份象征,令他们大受鼓舞,身体中热血快要喷张出来!一张张黝黑的脸变得血红血红。 “你们是一名战士,家国危难在前,你们比任何人都重要,因为你们捍卫在前线,只有手上的武器才能杀敌。” 沈风并不是在蛊惑他们,而是切实地告诉他们,在古代,那些贫寒的人想摆脱命运唯有读书和当兵。 “天下人都在看着我,我们要拿下这场胜利,去证明给天下人看,看看我们有多么强大,看看——”沈风咧着嗓子奋力大吼道:“我们生来便是一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吼——吼——吼—— 上下将士奋力高吼,将压抑心中的情绪宣泄出来,不断地呼喊,不断的大吼,手中挥舞着武器。 喊声持续了一个时辰,才渐渐归于平静。 将士们也散去。 入夜,悄然无声。 大战前的最后一夜,驼城寂静如乡间的小村落,这也许是可以安稳无忧的最后一夜。 塞上的夜空特别的澄澈,可以一览整天夜空,如一块深蓝色的宝石,散发出美丽的幽光,而夜晚的黄沙土地,便如一个金黄色的宝盒,与这夜晚相连成一个塞上的美丽风光。 此处便是黄土高原,横卧在其身上的便是长贯大地的黄河,这里发生过太多历史故事,高原上揽进了更多的萧瑟,也看尽了更多的悲凉。 时辰渐进! 夜也不断变化着。 高原上的风变小了一些。 黄沙沉浮下来,夜变得更加平静,不知何人吹起了羌笛,声音绵绵悠扬,在高原上轻轻奏起,如水般滋润着塞上的荒凉。 笛声仿佛要承受塞上所有的悲凉,却又揽不尽,声不止。 夜一点点过去,夜空仿佛是一弯幽深的潭水,看似平静,却在缓缓流动。 夜终将褪去。 当黎明第一道光照射在塞上,战争的号角鸣声随之响起。 与柔然一战终于开启! 第八百零二章:红石峡之役 http://..org/ 晌午。 起风。 沙沙——沙沙—— 红石峡时而刮来阵阵旋风,风中卷着砂砾,发出沙沙难听的声音。 俯望过去,一条空旷的道上,几骑几人相向而乘,不急不缓,与敌对双方的喧嚣气盛的柔然军和严阵以待的天策军形成鲜明的对比。 战前双方主将与边界相约会面。 阿尔铁勒与沈风乘马而来,阿尔铁勒身边有一个柔然人和宋执裘,他身边有顾碧落,除了四人之外,再无一兵一卒。 沈风与阿尔铁勒缓缓走近,驼城的天策军布守在红石峡,而阿尔铁勒的灰狼铁骑则在八里外,这支白狼铁骑是阿尔铁勒麾下一支军队,打下不少胜仗,而阿尔铁勒最厉害的一支军队是‘灰狼’,灰狼代表着最凶狠的狼,这才是令无数草原部族以及周围国家胆寒的军队,只是这种杀手锏,阿尔铁勒自然不会一下子就亮出来。 两人停在一条只有一米宽小溪流前,溪流很浅,大概是因为旁边的河流涨溢分支出来,开春天气回暖,冰雪开始融化,使得溪水稍许冰凉,几只鸟儿停在山尖上,瞻 “牛栏困不住野兽,是英雄终会出头,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人。” 见面的第一句话,阿尔铁勒用的是汉语,比之前好了很多,看来这段时间没少学习中原文化,他双目炯炯发亮,谈笑尔雅,举手投足间颇有帝王气派。 每次见到阿尔铁勒,心中不由得感叹他的气场,这个人的确有帝王相,从方才乘马而来,他的目光从未挪开,完全无视顾碧落,可见这个人心志坚定,不为外物所干扰。 沈风身形拔挺地坐在马背上,经过多番历练,气场一点也不弱,大笑道:“大王子汉语进步了,看来对我们中国文化很感兴趣,我们向来不排斥将文化知识传播给外人,这样吧,大王子预缴三年学费来中原最好的学院醉花荫上课,我请里面最好的老师——小红老师、小玉老师和小苍老师专门给你辅导,这场仗先不打了。” 这边说得没谱,顾碧落自然是不会帮他翻译,阿尔铁勒面露不悦之色,料想这家伙说不出什么好话。 大战在即,所有人都是高度紧张,只有沈风身心放松,这反而是他的最佳状态,“看来大王子一直等着这一天。” 顾碧落将话翻译过去,阿尔铁勒仰天大笑,语调激昂道:“本王一生立志要让柔然族的铁蹄踏遍整个天下,而中原这片美丽的山水富域阻拦在柔然战马下,你们从未探索过无尽的海洋背后。” 沈风冷笑道:“难道柔然族的战马可以跨越海域吗?” “——”阿尔铁勒一时语噎,他纵有万千战马也跨越不了无边无际的大海,不知为何,神情一下子平复:“有人会指引我们!” 闻言,沈风神情微变:“你说的是她?” 阿尔铁勒诡异一笑,对此仿佛是忌讳,没有过多只言片语。 沈风豪言壮语道:“雄心壮志的大王子也有忌讳的人,不就是一个娘们,今日两军开战,不知道躲到哪去,告诉她,他日柔然战败之时,我会将她掠来当丫鬟!” 阿尔铁勒虽听不懂他的话,只看他神态举止,却猜得出绝不是和善的话,诡异一笑道:“碧落胡很(柔然语:小姐),他刚才说的话请告诉我。” 沈风亦是诡异一笑,做出一个请便的手势:“告诉他。” 顾碧落将原话翻译,就是他们不说,她也会翻译,沈风的话是在试探小草儿的踪迹。 阿尔铁勒听罢,神情变得如雕塑般:“她会来的,到时候你未必希望看到她,她是个小气的女人,你的话,我会转达给她。” 阿尔铁勒是想用小草儿来对付沈风,如此可见,阿尔铁勒还会用心术,这种人,尤其难对付,顾碧落心里想着,以眼神交汇给沈风。 阿尔铁勒话锋一转,将手中大刀横扫过去,气势如大厦之倾:“但你恐怕没有机会见到她,挡在本王征服天下的人,会变成黄沙下的一具骸骨——” 他目光如猛虎般锐利,沉声道:“他们成为本王足下的路,本王一路踏着无数骸骨走到这里!” 风息渐平,黄沙土上静静的,沈风心神亦陷入宁静中,脸上更多是在欣赏这千里的黄沙,万里的澄空,很快,此处黄沙会染上鲜血,掩盖骸骨,万里的澄空也会充斥战争的喧嚣。 忽然仰望上空,目光眺远,唏嘘道:“该是炊烟升起家家户户烧饭的时候了,此时农民刚从山上回来,来往商人集于茶楼酒馆大谈生意,女人小孩在家做好饭菜等着丈夫,这便是这片土地上大多数人过的日子,我们这里的普通百姓,他们没有远大的抱负,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这也是你们往来中原看到的景象,你们肯定以为拿着筷子的汉人百姓打不过手撕羊肉的柔然族,在帐篷里嘲笑汉人的懦弱和胆小——” 顾碧落听到心潮起伏,满腹乡情,依然逐句翻译过去。 “呵呵——” 他冷笑一声,眼神凶煞地盯着阿尔铁勒,神情如嗜血的野兽:“但你们若是动了我们的命根子,让仇恨赋予在我们的骨子里,哪怕我们手上没有一刀一枪,也要撕了你们!咬碎你们!” 他言语中的凶狠,连阿尔铁勒不禁生出从未有的恐惧。 此时,正阳走出云端,高悬在上空,沈风阴险一笑,大手一挥,哈哈大笑道:“战场上只能有一个胜者,我也想看看,你!阿尔铁勒!究竟是会将自己写进历史中,还是沉没在汉人脚下的土地里,成为我们汉人百姓脚下的路。” 闻言,阿尔铁勒目露凶光,心中的怒火被激起,他的骄傲便是永远将别人踩在脚下! 沈风神情变得冰冷道:“这片土地已埋葬了无数外族侵人者,汉人的历史,你还要回去多读读!” 这番话,实在是振奋人心,平时没少讲家国道理的顾碧落,也说不出如此振奋人心的话。 阿尔铁勒神情变得深沉,他不是只有用蛮力的人,心中对这番话有了反思,抬首望着正阳,豪迈大笑道:“好!好!那便只有一战!” 沈风神情冷峻,嗓音深沉有力道:“好!一个时辰后,陈国与柔然开战!” 驾!! 两人同时策马,缓缓背对而行,直到回到各自大营,与此同时,红石峡内响起了天策军的号角声,而红石峡之外,也响起了柔然军的羌笛角声。 两军进入战前警备。 首战红石峡之役,便是沈风与阿尔铁勒的第一次交战,远远可见,柔然族战士已开始列阵,他们的阵仗十分奇特,呈螺旋形,一个个方阵的战士不停地绕着。 黄沙之上,刮起一阵尘嚣。 尘嚣缓缓而起,缓缓晕开,逐渐将天空染成了黄色。 一个时辰已到! 嗷乌—— 尘嚣之中,传来一声柔然族战士的冲喊声,声音此起彼起,渐渐汇聚成巨大的声浪,向着红石峡翻浪过来! “柔然族杀过来了!” “准备迎战!” 嗷呜乌—— 柔然大军终于现出身影,乘着战马风驰电掣般地逼近红石峡,他们游散而进,看似乱舞章法,其实是为了消除在红石峡的天然地势,使得本来集中守势的天策军亦要分拨应对。 柔然军与红石峡仅剩五里,沈风站在驼峰上,望着黄沙上冲杀过来的柔然军,心中禀然,之前遇到的柔然族军队,与眼前看到的柔然大军,完全不可比拟,这些柔然军更加凶狠,且都是训练有素。 黄沙上的尘嚣开始弥漫这个红石峡,使得红石峡所具有的地势优势渐渐变小,完全看不到柔然军,而天策军亦有准备,使用覆盖面积更大的箭雨,箭如雨下。 放! 一声令下,箭如雨下! 红石峡的守将指挥着守军,沙尘太大,箭雨再是密布,也难有给予柔然军杀伤,从眼前来看,柔然军冲势更加迅猛! 顷刻之间,柔然军已冲进了红石峡, 沈风、问书与顾碧落站在驼峰上,望着红石峡的战况,神情皆是凝重,柔然军的迅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前已知道柔然军强大,没想到比想象中的更加强大。 不过,这亦是战前所计。 “今夜之前,红石峡必破!”顾碧落感叹道。 ——嗷呜——嗷呜——声势如野狼群的柔然大军正在席卷大地,势如破竹的冲进红石峡内,在一条巨大的峡道内,天策军迎头阻击柔然军。 血战一触即发,这是红石峡内地势最有利于天策军的一条峡道,上宽下窄,依据着地势优势,在暂时阻挡了柔然军,凶狠的柔然族战士倒在峡道内,将士们见到柔然战士被杀死一片,士气大涨! “杀!” 沈风神情依旧凝重,只从这一条峡道,可见暂时阻挡了柔然军,但纵观整个红石峡,已逐渐被柔然军吞没,感叹道:“幸好我们第一仗不准备硬接,否则一定损失惨重。” 顾碧落微微颔首道:“保留战力,对我方而言,便是胜利。” 往下红石峡的战况,不稍一会儿,柔然军又占据几个峰点,沈风神色凝重道:“红石峡对我们很快没有优势,让守将撤出红石峡,重整士气!” 眺望过去,柔然军正在肉眼可见的蚕食红石峡的地势,他们似乎对这种地势非常熟悉,经验非常丰富,是一支身经百战的军队,且是训练有素。 问书点点头,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旗帜。 “撤!” 首战只用了两个时辰,正是夜幕即将降临,红石峡的守军便败退,几千人撤出红石峡,很快的,柔然军便占据了红石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