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慕美好》 第1章 渴慕美好 闫安把车停在麻将馆门口,妻子说了声:“你回去休息”。急忙下了车,连颠带跑地进了麻将馆。 闫安看着妻子进了麻将馆,他笑了笑,看了一下时间,14点28分。他把车开到麻将馆附近的停车场停了下来。 他在车上坐了一会儿,拿起手机给晓雅发了一条暗语。 等了三分钟后晓雅马上回复了同样的暗语。 说是暗语,其实就是两个人这么多年来,利用公告通知类的信息相互了解对方是否方便。 看到晓雅的回复,闫安知道她一个人,便发了消息:“到药店没?” “马上到,你回来了?” “那我现在过去接你?” “不用,我坐十五路。你需多长时间?” “十几分钟,我没带身份证,你带么?” “嗯。” “你买完药去开房,我随后到。” “好。” (一) 何晓雅和丈夫经营着一辆半挂车,两人以车为家,一年四季都奔波在运送货物的路上,虽然在市里买了房,但他俩嬉称车才是流动的家,自己的房子却是旅馆,很少居住。 昨天晓雅和丈夫卸完车回到家中,计划着今天丈夫去修车,妻子晓雅趁回城机会到药店给公公买药。 晓雅在卸货的过程中已经通知闫安今天方便了见面,可闫安俩口却要去郊区参加一场婚礼,只好约定时间在今天下午三点联系见面。 酒店518的房间门虚掩着,闫安推门而入。 正在刷牙的晓雅满嘴白沫出了卫生间,顺便把房间门后的安全拴挂上。 闫安从身后一把抱住晓雅:“想死我了,都两年时间没见你了,皮肤白多了,还是老样子。” 晓雅用手拍了拍闫安的屁股:“不着急,抓紧时间,我还要寄药去,赶紧洗去。” 闫安松开晓雅,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上盯下看:“应该没有摄像头。” “你还以为你是什么大人物,有人专门跟拍你?你是网红?” 闫安笑着边脱衣服边说:“我倒希望是网红,那样挣钱就容易了。” “整天挣钱挣钱,只要人过好自己就行了,我也想开了,自己抠抠搜搜的把自己为难的,为啥不把自己放舒适,做自己想做的事?”晓雅说完,顺便通知小度关上窗帘。 闫安走向晓雅,似乎不认识:“没想到过了个年你又进步了,悟出人生的道理了?” 晓雅娇嗔地在闫安额头上亲了一下:“都是跟你学的。” 无主灯的房间,只留下一盏阅读灯,led的灯光照得床单发紫,蓝色的地毯、紫白的灯光、闫安和晓雅在这习以为常的环境中再次重温激情和温馨。 折腾结束后,俩人相拥而眠。 晓雅的手机铃声响了,她掀开被子,推开紧抱着她的闫安,瞬间坐起,拿起手机看了一下,不接也不挂,直接穿起衣服拿起又一次铃声响起的手机出了房间,直奔电梯。 走过大堂来到酒店门外的路旁,她回拨了过去。 对方是晓雅的老公,他曾经告诉晓雅微信视频通话是最省钱的方式。 晓雅看到坐在驾驶室内的老公问:“咋了?”她本想说人多没听见,又觉得过多的话会引起怀疑。 :“我是说你寄完药顺便到市场再捎点茶叶,茶叶不多了。”老公说着:“我现在在等配件,等到了一装就可以出车了。” 晓雅心想,那我和闫安就能安心地多待一会儿。故意数落老公:“你光知道给我安排活,现在才到药店门口,药还没买,你又安排我再跑到市场去,还要坐两站路,买菜买茶叶,回去都几点了?” 老公笑着说:“你顺便的事,反正装配件还早着呢,你迟早回来都行。” 晓雅说了声:“知道了,挂了。” 挂完电话,晓雅长出一口气。至少俩人的通话让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给她和闫安创造了多待一起的机会时间。 晓雅边往酒店走边想,自己还真是个时间管理达人,哪一次和闫安约会都不是在打时间差的机会?如同今天一样,昨天从广西回来卸货的时候,身在老家的公公给儿子打电话说是所吃的药到六号就完了,昨天是二号,三号一买顺便一寄,刚好能接上。 晓雅卸完车往回走的路上也正在犹豫以什么理由和闫安见面,没想到公公的买药要求给她提供了借口。再加之车辆的挂车需要焊接,空调工作不正常,光修车丈夫就得忙活一整天。 老公把买药的事就交待给了晓雅,晓雅第一时间就通知给闫安三号见面。 原本计划三号早上十点就约见,可闫安和妻子要参加一位同学儿子的婚礼,她们就定在三号下午三点见面。 回到518房间,闫安正躺在床上抽烟。见晓雅回来了就问:“安排好了?” 晓雅脱去衣服光溜溜钻进被窝,一把抱住闫安:“他让我买茶叶,这下就能多陪你一会儿。” 闫安兴奋得抱紧晓雅压在身下:“看起来我的耐心等待终于得到回报了。” 说完拉起被子,两人在床上又开始了一番两人运动。 完事后,两人穿戴整齐一前一后出了酒店。 (二) 闫安把车开到酒店南边停在等他的晓雅身边,晓雅四周看了一下便一拉门上了右后座。 这也是俩人这么多年形成的默契,为了不让摄像头拍到,不让熟人碰见,每次晓雅都是坐在后座位的。 闫安拉着晓雅到了中国邮政营业所,晓雅提着药去发快递。 还没等闫安在停车位把车停好,晓雅已走到车跟前。 上了车闫安问:“这么快?” “人家今天收货的车已发走了,工作人员培训去了,只能明天发了。” “不是矿上通知你晚上上去装煤吗?” “我也在愁这事,赶不到六号到,就把老汉吃药耽误了。” “那咱随便找个快递发一下?” “药品只能是邮政和京东两家发,其他快递没资质。唉,这事闹得…”晓雅埋怨着望着窗外。 “我小区门口有个京东星配站,你把药给我,地址发我,我回去了寄。”闫安突然想起了门口的收货点:“要不你下次买药直接让我连买带寄不就完了?省得你跑。” “我也想过,说是如果忙得回不来就让你买,但又一想,让你捎买的话我们就没有见面的借口了。另外我还担心被他发现惹事。”晓雅说:“你今天把药拿回去一发就行了,我现在把地址和电话发给你。” 晓雅买完茶叶上了车说:“我看见你莎姐了。” 闫安一惊:“真的?” “她那两个小酒窝我一眼就认出了,她也在那个店里买茶叶,还在挑包装盒。她现在和那个男的结婚了吗?” 闫安没回答,只是问晓雅还买什么东西不?晓雅告诉闫安直接送她到她小区。 晓雅的小区距市中心约十几公里。 在路上闫安告诉晓雅说,莎姐现在也挺可怜,幸好有廉租房,否则连居住的地方都没有了,最可怜的是她女儿现在都三十六了还没成家,也没个正式工作,整天俩人就依靠莎姐的退休金生活。 说到莎姐,晓雅记忆深刻。 那年刚和闫安交往一段时间,有天闫安带着自己偷偷到外市的景点游玩,中午闫安在一家酒店登记房间准备休息。 晓雅知道自己和闫安都是各自有家室,为避免熟人碰见,登记房间时晓雅总是佯装不和闫安在一起。她在招待所的大堂里故意转悠着,看着满墙的字画,实际在等闫安开好房间一同进入。 晓雅突然听到有人叫了两声闫安,她回头一看,是一位戴着墨镜和遮阳帽的女士,打扮入时,穿金戴银,长发披肩,特别是那胸前的那颗绿色的玉佩,在她那藕白般的胸前是那么的翠绿,漂亮。而玉佩就在她那明显的乳沟上方。晓雅这才注意到那女人的衣领低得自己都恨不得帮忙往上拽一拽。 晓雅不知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反正自己这会儿不能靠近闫安,一但接近,隐情就暴露了。 那位女士摘下墨镜,晓雅都惊呆了,她觉得这是她有生以来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了。一双杏仁眼水汪汪的;满脸显得粉白透红,淡淡红唇衬托着洁白的银齿,两只钥匙环般大的耳坠上还缀着装饰品,摆来摆去的。晓雅忘不了的是那两个小酒窝真是迷人。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正在登记的闫安扭过头看到这个女的,惊讶的喊了声:“莎姐?你好你好。” 两人握了手,闫安看了晓雅一眼,晓雅明白他的意思,背过身又装作看字画。 两人竟坐在自己旁边的沙发上聊了起来。晓雅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香水味,甚是好闻。 通过他俩的对话,晓雅听出了大概,这个有小酒窝的女人是闫安的表嫂,今天是跟团来旅游的。表哥因修理厂活多无法陪表嫂。 当表嫂问闫安今天到这里来的目的时,晓雅心里一紧,她竖起耳朵听见闫安说:“明天接待几个客户,我提前来安排一下。” 表嫂羡慕地说:“我闫安现在可是民营企业家,全国各地都有朋友啊,厉害了,我的娃他叔。” 闫安笑了笑没吭声。 就在两个人聊天的过程中,晓雅总在有意识地偷偷注视着表嫂,那酒窝,那颜值让晓雅刻骨铭心! 寒暄几分钟后,表嫂说自己担心掉队赶紧追团去了。 闫安和晓雅一前一后进了房间。 闫安冲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不停地洗脸:“吓死宝宝了,吓死宝宝了,没想到会碰见她。” 晓雅边换鞋边问:“她是谁?” 闫安擦完脸出了卫生间,接过晓雅递过的拖鞋:“她叫沈莎莎,我表嫂。” “看起来你表哥挺有钱,你表嫂打扮得很有气质。” 听了晓雅的话,闫安瞪了她一眼:“唉,可怜我表哥了,把那货宠坏了。” 闫安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给晓雅讲起了表嫂沈莎莎。 (三) 九十年代初,闫安的表哥吴子玄经营一辆货车,全国各地到处跑。吴子玄的前妻张国英是一位在县一中教书的教师,也就是当时上高一的闫安的老师。因为是中专毕业,在教师队伍中属于比较清高的孤寂寡合类。 吴子玄是个体户,收入也不错,就在距妻子学校较近的地方买了一块宅基地盖起了二层楼,在当时可算是富人了,当教师的妻子更是高人一等,优越感倍增。 张国英是娘家里的老大,后面还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兄弟。意识到读书有出路的她,想尽千方百计都要供弟妹读书上学考大学。 由于娘家身处农村,经济条件差。母亲因肺癌早已过世,父亲腿上患有严重的皮肤病,一年四季都需要涂抹药物维持。张国英和吴子玄为老人到处求医问药,也不能根除老人的疾患。钱也花了不少,通过民间偏方还是医院的处方,都无法根治,老人觉得女婿和女儿太费心,但确实根除不了,便提出放弃治疗的要求。 从小争强好胜的张国英便把培养兄妹读书考大学做为她的首要任务。 吴子玄常年和司机奔波在外很少回家,妻子就把父亲和弟妹三人接到自家新盖的房里共同生活,一是老人和两个妹妹能帮她照看孩子,二是三弟和妹在县城念书她能掌握各自的情况。 张国英的弟弟张国栋,是家里唯一的男娃,也是家里排行最小的。上小学时候学习很好,老是班上的一二名。自从转学到县城以后,学习成绩直线下降。张国英想尽千方百计为兄弟补课,找原因,但就是成绩提不上去。对张国英来说重心就是把国栋好好抓,也不辜负母亲临终前的叮咛。 而父亲看着儿子的变化也深感着急,数次的苦口婆心,耐心劝导,换来的却是儿子生顶冷蹭的一句话:“念书有啥用处?还不如姐夫个体户挣钱快”。气得父亲血压骤升。 近一年的付出,父亲的希望,慧英的操劳,却没有改变国栋要放弃念书,出外挣钱的想法。父亲对儿子不看好,认为孺子可教也。完全是一种放弃的态度任由发展。张国英对此怨言甚多,曾多次和父亲为弟弟之事闹得不愉快。 这不,这次张国忽然提出要买一台录音机说是学英语用。张国英认为自己的付出有了回报,弟弟知道念书的道理了,立马给买了一台录音机。 张国英认为这下弟弟恐怕就安心学习了。但任何事情的发展都不会以人的认为而结局美好。 (四) 那天教育系统培训会上,张国栋的班主任找到张慧英,告诉她:“你弟弟如果谈恋爱你同意吗?” 张国英明白班主任的意思,但她却以责怪的口吻说:“初三学生谈恋爱可是学校的管理问题哟,更是班主任的主体责任,你难道不做自我批评而将责任推给旁人吗?”她又一想,弟弟肯定有把柄在班主任手中:“大道理是那样说,针对某一同学还是要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的。刘老师是不是掌握了一手资料,得到落实?” 刘老师环顾了一下四周,凑近耳边说:“那个女学生把你弟弟写的信交给我了,我只是批评了你弟弟,也不敢多说。你知道,初中的叛逆期就是咱这些当老师的危险期。你回家了再做做工作,让把重点放到提高成绩上来。” 张国英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虽然是在说她弟,她却感觉到是在数落自己。谁叫刘老师是弟弟的班主任呢?班主任能把弟弟的表现告诉自己证明对他还是比较关注的。想到这张国英笑着对班主任说:“我回家一定和他谈谈,我是家庭教育,你是在校教育,双管齐下,肯定有结果,感谢你对我弟的关注,如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希望刘老师不要留情面,我不会怪责你。” 刘老师摆了摆手:“哪里话,正是咱自己的孩子,我们才要更加关注操心。但有一个大问题就是这段时间的晚自习总是见不到他人,我连续三晚上都没见他,班长说请假打针,你弟得啥病这几天晚上还打针?” 张国英一头雾水?打针? “什么病?还打针?”张国英脱口而出:“他根本就是撒谎,好好的!” 刘老师拍了拍她的肩膀:“了解清楚再下结论。” 张国栋所处的初中离张国英的家有三公里左右的路程,属于在市里排名第二,是县城是最好的初中。张慧英为了能让弟弟上下学方便,专门买了一辆自行车。骑行两天后,国栋觉得太累,国英也觉得太浪费时间,有在路上通勤的时间,倒不如把这时间用在学习上。 张国英又把弟弟安排到学校寄宿,每周五下午回家,周天下午去学校。 在离开自己视线外,任何人都无法观察到其动向和意图。而张国栋的所做所为,在张国英的有限视角内显得那么的乖巧、听话。 而这假象的背后,隐藏着令张国英难以预料的痛苦和灾难…… 第2章 姐弟起争执 张国英参加完培训会后回到家,并没有对张国栋进行质问。 她要用事实说话。 张国栋又一次来到百花录像厅门口,他在外面转了转,并没有进去。他又转到离录像厅不远的云腾网吧门口,手在口袋里摸来摸去,仅仅只有2毛钱了,什么都干不成。 他想钻进那乌烟瘴气的黑暗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那些国外穿很少衣服的金发女人。 张国栋感叹着:在农村上学的话,我能看到录像吗?我能上网吗?我能看到外国美女吗?我能知道自己喜欢的歌曲能被录下来反复听吗?农村课堂是那么的严格,而城里却是非常的宽松,可以和老师顶嘴,可以给女生写信,可以用脚踢女生的屁股,也可以钻进老师的办公室偷改自己的考试分数。 反正张国栋觉得到了县城上学完全让他见识到了农村想都想不到的事情。想到这些他有些沮丧。自己把姐给的零花钱用来看录像,打游戏,现在没钱了,进不了录像厅了。 看起来有钱真好,可以干自己喜欢的事,就像姐夫一样,给姐钱时总是大把大把的,连数都不数。 姐让自己上学,完全是在耽误自己挣钱! 叛逆期的孩子,往往都是在冲动和任性中认同自己的观点,以至于剑走偏锋。 张国栋东游西逛的在录像厅门口溜达了一阵,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不看录像该干什么。但他却把时间掌控得很精准,如果九点半以前回不到宿舍就只能翻墙进校了。 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骑上姐姐为他买的自行车往学校赶。 当他刚要推车走的时候,觉得车子推不动,正要扭头看车锁是否完全打开,却发现有一个人拉着他的车后架。 昏暗的夜色,看不清拉着他自行车的人。 “你不上学,这会儿干啥去?” 是姐姐的声音。 张国栋心里一惊! 姐姐咋能知道自己在这里? 他楞在那里,不知如何应对。 “你连着三天晚上打啥针?得啥病了?在这里哪儿打针?”姐姐取下口罩:“你身体不舒服咋不给我说?在哪家医院或诊所看的?把诊断病历在哪儿让我看看?” 张国栋低着头,知道自己给老师撒的谎被姐姐识破了。小声说:“那都是骗老师的。” 张国英没吭声,大口喘着气盯着弟弟。 张国栋见姐姐没吭声,就抬头望着姐姐。借着昏暗的街灯,当他看到姐姐的眼睛时,是那么愤怒地盯着自己,以至于他今晚觉得平时柔性绵弱的姐姐是如此的可怕,令他今生不忘。 “先回吧,我已给你下午把假请了。”姐姐开口了:“把车子推着,咱俩走着回,顺便说说话。” 弟弟推着自行车和姐姐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昏暗的街灯照着俩人低矮的影子,忽前忽后。 “你给姐今晚说实话,是不是你觉得我把你转到县城上学是错错误的决定?”张国英开口问。 弟弟半晌才说:“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我到县城好像觉得啥都稀罕没见过,农村没有的这里全有,真是比农村好多了。” “就是因为比农村好就不好好念书逃课了?” “也不是逃课,就是觉得吸引我的地方太多了,总觉得没时间去。”弟弟小声说:“既是上课,思想也集中不起来,光想着往校外跑……” “跑到校外就是为到百花录像厅看录像?到网吧打游戏?你都没看看那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姐姐责怪道:“咱家就你一个男娃,全指望你出人头地,你却整天沉迷在录像厅和网吧,这样会毁了你一生的。人如果不追求正确的方向被不良习气所污染,终究会走向岐路的,至少你得要有个人生奋斗的方向!要……” “我有人生奋斗方向!”弟弟打断姐姐的话,提起精神大声说:“我的奋斗方向就是———挣钱!” 张国英惊讶的望着弟弟,似乎不认识:“挣钱?你缺钱吗?你要钱干什么?” “对!正因为我缺钱才要想办法挣钱,只有挣了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有了钱我可以自己买电脑上网,买录像机放录像,买录音机听流行歌曲。” “这就是你的追求?”姐姐生气地说:“这就是你的格局?真是农村把你呆成井底之蛙了,你不知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你不知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你不知念书会扩大眼界,知识能改变命运吗?你看姐如果不上中专,能被国家安排上班吗?不上班能领工资吗?不领工资你能有上学的学费吗?你好好想想!” “你工作还不是为挣工资吗?不是为挣钱吗?”弟弟反问。 “但我有事业,有追求啊!”姐姐生气了:“你以为钱是那么好挣的,你一没人脉二没技术三没文化,你拿屁挣钱?要挣钱也是靠最底层的蛮苦力气混口饭而已。只有读书上学才会吃一辈子轻松饭,你看看,从古到今,哪朝哪代不是有文化人在朝廷扶佐皇上?” “好我的姐姐哩,你再别给我讲大道理了,这书我真的一点都读不进去,你还是让我跟姐夫一样大把大把的挣钱去吧,反正这学我真不想上了。” “你光看到你姐夫大把大把往回拿钱,他在外面受的罪,遭的难你看见没?不是你姐夫的披星戴月、辛苦奔波,咱全家能住在县城?……” “正好说明姐夫挣钱了。”张国栋又接了姐姐的话茬。 “为你上学补课,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把你安排到好学校,你就是这态度!”姐姐更加生气了:“我今天下午就把你的行踪全部掌握了,你5点46分离开学校,6点27分在车站广场晃荡,7点35分在百花录像厅门口转悠,7点56分在云腾网吧门口溜达。估计是没钱了,进不去吧,才在8点27分准备离去让我碰见,对不?” 张国栋觉得姐姐就像自己的影子,所有的行踪了如指掌:“你跟踪我是啥意思?” “啥意思你不懂?我就想看看你整天不上学在外面是不是做违法乱纪的坏事!”姐姐大声吼道:“你真是扶不起的阿斗,说是阿斗还高抬你了,是扶不起的一堆烂泥,太让人寒心了,我真想给你一耳光!” “你要打就打,打死还是不想念书!”弟弟也大声吼道。 姐姐一下愣住了,没想到她疼爱有加、全家溺爱的亲弟弟今晚如此的声嘶力竭,不顾亲情。 也可能是弟弟的话刺激了张国英,凭她的性格往往都是以骄傲的姿态面对他人。于是她抬起右手不顾一切向弟弟扇去。弟弟扔掉自行车用手去挡姐姐的右手。 可能两人都用力过猛,弟弟用双手把姐姐往后推了一下,姐姐的脚在后退中被马路牙子磕倒,身子朝后倒了下去,不偏不倚,后脑勺直接碰到花坛边的石材上,鲜血迸溅。 张国栋慌了神,愣住半天没动静,眼睁睁看着姐姐仰面朝上倒在自己面前,血流头部。 他忽然意识到出大事了! 他想走近姐姐身旁扶起她,可两只腿就是无法挪动。 他大哭起来趴在地上,也不知怎样爬到了姐姐跟前。大声呼喊姐姐!姐姐!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泪水挂满他的腮帮…… 吴子玄和司机从晚上6点上路到现在连一公里路都不到,仅仅只挪了几十米。几乎走不成! 真邪门!刚装完货盖好篷布撒好绳出发,车子启动起来就是突突突响几下自动熄火,动不了! 吴子玄和司机反复了数十次,检查了n遍车就是动不了。 吴子玄气得用锤头在方向盘上砸了一下骂道:“狗x的,见鬼了!” 车走不了,两人焦头烂额。雇主人也好,跑到附近的有灯火处找能修车的人去了。 吴子玄和司机无奈的坐在车旁抽烟。 “你刚说见鬼了,要不弄几张纸烧烧,祛祛邪?”司机问吴子玄。 “没有纸,有纸了试一下。”吴子玄也没反对。 司机没吭声进了驾驶室,拿出来几张法院的公告,纸还真不小。 “哪里来的这东西?” “上次给法院卸完煤,坐车给我指路的人忘在车上了,我也没给。” 司机找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圆圈,然后点燃了一张公告。 完事后,不寄托希望的司机上车一打,车启动了,没有突突声了,挂档,前进,后退,一切正常了。 两人吓得不敢熄火,等着雇主的到来。半个小时后,雇主一个人回来了,看见亮着的车灯,听着发动机的转动声,高兴得一蹦三高。 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车行驶在公路上,三人还是小心翼翼。 怕怕处有鬼 痒痒处有虱 怕什么来什么。行驶十几分钟,忽然车大灯瞬间亮度增加泛白光,仅仅数秒,两个大灯全部熄灭。 这可咋办? 没灯夜间肯定不敢行驶。两人又是一番检查,找不到原因。 没办法,想走也走不了了。 幸亏在县城郊区,加上司机已停在不影响交通的区域。雇主无奈的说找个招待所凑合一晚。 司机让吴子玄和雇主去找住招待所,自己在车上休息。 走了近一个时,两人终于找了个招待所住下。 几天没给家打电话了,他看到传呼机上昨天晚上23点05分妻子的留言:还需几天才能回来?吴子玄到招待所登记室拨通了家里的座机,响了很久,无人接听。于是留言给有传呼的妻子:速回电话!!! 吴子玄看了看手表,21点17分。 这会儿家里应该有人啊,好歹5个人总有一个人在家啊。 他又拨了几次,电话依旧。 吴子玄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头上。 医院里,张国英的小妹和紧紧的抱着哭乏了的5岁小外甥。她浑身不停的颤栗,就是静不下来。 手术室门口,张国英的父亲瘫坐在地上,不停的抹眼泪,张国英的公公在一旁安抚,小叔子正在和国英的二妹在无助的跟随着医生跑出跑进。 张国栋浑身是血,目光呆滞,死死的盯着手术间的门。 张国英的两个舅,两个姨夫6个人先后陆续到了医院。 当众人了解了事件过程后,在镇政府上班的大舅第一时间告诉张国栋,千万不要告诉外人是你把你姐推倒的。特别是国英的公公和小叔子。但国栋把经过全部说给了父亲和姐姐的公公。 大舅大呼:国栋这娃娃太老实了! 吴子玄并没有进招待所的房间,而是在招待所的院子边转边抽烟,他觉得今晚心神不宁,冥冥之中,老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慌和焦虑。 传呼机响了:速回电! 子玄马上奔向登记室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 接电话的是他兄弟子宇:“哥,你在哪,嫂子在医院,你赶紧回来!” “咋了?还在医院?” “你想办法早点回来再说。” 子宇挂了电话,子玄一头雾水? 吴子玄让招待所给自己高价雇了一辆出租拉到机场。 吴子玄怎么都没想到和妻子竟然是在太平间见面,真是泪目。 吴子玄的母亲要求公安介入进行尸检。吴子玄的父亲以孙子失去了母亲再不能失去这唯一的舅舅而做了大量的工作,才使得张国英入殓安葬。 两个月后,张国栋的二姐放弃学业和父亲回到农村老家开了一个村里的小卖部。 三姐和国栋继续在县城读书上学。孩子被爷爷奶奶带回到县生产资料公司家属院照看。 日子又恢复到正常的生活状态中。 这天,吴子玄给县医院卸煤时,发现一烫发头的女子在煤场似乎寻找什么东西。 她穿着白色的护士服,专心的猫着腰寻找着。 吴子玄从车上下来喊了声:“哎!” 那女子抬起头,吴子玄一惊,这是一位五官精致的女子,皮肤白皙,一双杏仁眼像洋娃娃一般,一闪一闪,眼睫毛贼长。 她似乎要哭了:“大哥,行行好,你再等会儿倒,让我再找找我的手链,那可要300多块钱哩,我一个月工资都不够。” 吴子玄这才发现那女子说话时有两个漂亮的酒窝,时现时隐。 “不急,你找吧。我先去吃个饭。”吴子玄说着顺便取出一支烟准备抽,当把烟往嘴上叼的时候,烟掉在了地上。他准备捡烟突然发现烟的附近有黄色的细线般的东西。 他用手捡了起来提在手上问:“哎,你看是这个不?” 女子飞奔过来,一把抢过手链,连亲了几口手链嘟囔着:“我的心肝宝贝,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噢,谢谢你,大哥,你真是个给我带来福气的人,谢谢,谢谢。噢,对了,你以后在医院有什么事就找我,我叫沈莎莎,产二科的。” 看着沈莎莎的举动,先哭丧着脸,现在又阳光灿烂,吴子玄觉得又可爱,又可笑。摇了摇手说:“没事,不谢不谢。” 他正要离开,沈莎莎突然挡在他面前:“你这大哥也真是,想做好事不留名吗?我都把我的名字告诉你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尊姓大名。” 吴子玄笑了:“我姓吴,知道了吧?” “吴大哥好,你是和吴子玄是一个姓吗?” 吴子玄一楞:“你认识他?” “不认识,县城都说搞运输发家第一个盖别墅的人叫吴子玄,我就好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噢,对了,你不会就是吴子玄吧?” “想哪去了?我是下苦的人。” “但按你的这大个头应该是,我想象中吴子玄好像就是施瓦辛格那样高大威猛,虽然你个头高,但有点瘦。哈哈哈。”沈莎莎这不怯生的性格吴子玄觉得好玩。 “别想象那与你无关的事。错过你食堂的饭点就要饿肚子了。”吴子玄指着手表。 “你也在医院食堂吃?” “对呀,吃完就卸煤呀。” “那我就收回前面所说的感谢话,管你一顿饭算是感谢了。” “没必要,没必要,我自己买。”吴子玄不好意思的推辞着,顺便向食堂的方向走去。 沈莎莎小跑跟在后面:“吴大哥,我可是真心实意地感谢你哟。” 看到沈莎莎跟在自己身后,吴子玄更加不好意思了,他担心熟人看见,他担心别人说他忘了亡妻,另有新欢。想到这他加快了步伐。 一进食堂,沈莎莎冲在前面,要了一大一小两碗面,阻止吴子玄掏钱。 同事都投来异样的目光,吴子玄觉得额头老冒汗,用手擦个不停,更让他尴尬的是沈莎莎竟把饭端来放在他面前,无拘无束地吃了起来。 闫安把车停在离晓雅小区较远的位置,晓雅在车上向车外四周看了看:“你记着把药一发。至于莎姐闲了再聊。我走了。你开车慢点。” 晓雅又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车后走来的人,确认不认识便开门下了车。 闫安调个头走了,相互不打招呼,这是他俩的默契配合。 晓雅提着买的茶叶和菜,走到小区门口,她把茶叶和菜放在地上后掏出手机,她要再次确认和闫安的聊天记录是否已全部删除?开房的押金退回信息是否删除? 当她确认不安全的信息记录确认已删,这才放心大胆的拨通了老公的视频。 老公嘴里叼着烟,边走边说:“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呀?” “有屁就放,可咋了?我直接到车场还是先回家?”晓雅故意责怪。 “你没看到我在哪?你赶紧回来。” 晓雅这才注意到老公就在自己小区院子的广场。她心里一惊,难道他发现什么了?为什么本该在修车场的老公现在突然出现在小区? 晓雅在想着该如何对话…… 第3章 身份相同,目的不同 晓雅想了想说:“你赶紧往门口走来接我,菜叶和菜把我提的胳膊疼!” 晓雅挂了电话,站在小区门口。 等了七八分钟,老公来了:“把药寄了?” “不寄我能回来?腿都快跑断了。你啥时候可跑回来了?车修好了?” “辛苦老婆大人了。”老公笑着提起地上的菜:“我刚到院子你就来电话了,正准备给你打过去。妈的,跟你下午通完话觉得等配件时间太长了,车上又热就骑老板的电动车回家睡觉了。正睡着,老板打电话说配件到了,正在装让我过去试车,我一着急拿了电动车钥匙出了门,到车场试车时傻眼了,没带车钥匙,又折回来取车钥匙,你知道车钥匙和房门钥匙串在一起的,回到小区才发现进不了门,所以就准备打电话问你快回来了么,结果你先打给我了。” 晓雅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至少老公没看到她从闫安车上下来:“你快五十的人了,咋弄个事丢三落四的,看啥时能把你丢了。” 老公笑着说:“我最害怕把你丢了,我无所谓。” “少贫,赶紧往回走!” 晓雅和老公回到家,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一同赶往修车场。 在去往的路上,晓雅收到了闫安发药的快递单子。她核对了一下地址和电话,无误后便回复:我走了,不回。随后删了信息。 晓雅和老公试完车后,一切正常,便直接赶往煤矿装煤。 他俩都觉得现在耽误不起时间了,再不多拉快跑月供都成问题了。 要说晓雅家的这辆半挂车,是闫安在六年前给了晓雅20万元让买车另谋生路的。晓雅知道,闫安的厂里那几年根本没效益,完全在亏本经营,再加上环保风暴的因素,对前景不乐观的闫安提前把偷偷摸摸陪伴他十二年之久的晓雅进行了安置,一次性给了20万现金。 晓雅的老公原来一直给别人开大货车,总希望自己能拥有一辆自家的半挂车。苦于手头没钱,无法实现。 晓雅拿着现金,整天提心吊胆不敢去银行存,老担心被老公发现。今天藏在衣柜,明天又塞到厨柜。那段时间那些现金倒把晓雅担心得掉了几斤肉。她自嘲说那20万就像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 闫安的厂子卖掉后,晓雅就成了失业人员了,虽然手里有闫安给的20万元现金,但她不敢告诉闫安。她知道,这20万元现金是她十几年来身体的付出和情感的偏轨换来的,是她小心翼翼游走在两个男人之间的风险担当得来的。 晓雅失业后,也曾干过各种工作,虽然失业了,但从没有失去和闫安的联系和幽会。 晓雅失业三个月后,老公被老板辞退了,老板的儿子已经可以单独操作了。 两个大人闲在家里,真是个急! 孩子上学要钱,房子月供要钱,每天吃饭也要钱,闫安给的钱总有用完的时候。 经过反复的思想斗争,两个人思来想去,商量着买一辆半挂车自己经营。于是打听,问价,咨询。当知道首付20万元足够时,晓雅更坚定了买车的想法。但她不能让老公知道自己手里的钱够交首付。 于是她给老公演了一出戏,让老公觉得这首付款是自己从娘家借来的就不会怀疑了。她告诉老公,两人各回各家,和家里人商量着能不能借点钱贷款买车? 说干就干,分头行动。第二天一大早,老公坐上了驶向老家的火车。半小时后晓雅坐上了闫安接她的奥迪车。 晓雅老公回家是寻钱,晓雅外出是寻欢。共同的想法,不同的目的。 晓雅在酒店的桌子上打开那20万元的报纸,问闫安咋样让老公不发现这些钱? 闫安惊讶的问:“你咋没存?一直在身边?” 晓雅说她担心老公发现说不清。闫安想了想有了办法。 回到家后,老公只带回2万元在卡上。晓雅告诉老公,自己在娘家借了不到20万,现在自己卡上有5万多一点,剩下的过几天凑齐打到自己的卡上。老公一阵兴奋,抱起晓雅两个人大白天愉悦了对方,精神倍爽。 第二天,闫安拿着晓雅剩下的钱在atm机上给晓雅的卡上存了8万元现金;第三天又同样的方式存了6万6千元现金。 钱到位后,晓雅两口急忙去车市场,通过汽车信贷公司购买了自己发家致富的工具:大货挂车。 于是乎,放炮,吃饭,好不热闹。 第一单活就是拉往广西的煤炭。 看着装载机把黑色的煤炭装入车厢,晓雅的心里一阵疼惜,崭新的车厢却被这煤块污染。直唠叨,老公笑着说:“车脏不要紧,只要有钱挣。” 晓雅一想,也是啊,再新的车终归会旧,会出现各种毛病,但那都是挣钱的路上的付出。想到这,晓雅仿佛看到了美好的生活,房贷还完了,车贷还清了,儿子上班了,手里有钱了……一切的美好就会扑面而来。 晓雅在憧憬中,笑了。 就这样,老公开车,晓雅跟着做饭保后勤跑了两年多时间。 2020年的疫情使得车辆货源锐减,但运价还行。两口马不停蹄尽量争取管控松懈的地域去跑。吃住全都在车上,棉签吃得一提到棉签都想吐。有时候回到本市也不敢回家,只能待在车上避免隔离,一但隔离那就无法正常跑车了。两个春节期间没有团圆饭,只有晓雅两口在车上苦度春节。 2022年8月6日中午,闫安收到了晓雅的信息:下午2点方便接电话不? 在得到闫安的肯定后,2点03分,坐在奥迪车里专等电话的闫安接到了晓雅的电话,一阵沉默不语,闫安让说话,对方带着哭腔:“这个月实在没钱了,再过三天月供就到期了……呜呜呜”。 “甭哭了,我知道了。你现在在哪?” 对方没有回答就挂了电话。 闫安一阵不安,难道他老公发现了? 正在闫安疑惑时,对方发来了一个定位。这说明一切安好。闫安放心了,他把定位放大一看,他们在河南,闫安失望的叹息一声。 疫情防控,闫安宅在家里很难和晓雅幽会,不是小区不让出,就是晓雅没回来。 害人的疫情,真他妈的! 闫安骂了话脏话后,通过微信直接给晓雅转了2万元。 接着发微信:够不? 晓雅回复:够了。 :赶紧收 :算借你的。 :需要了吭声。 :够了。 :想你了,啥时候能回来? :我也一样,沿路查得严,说不准。 :那你回来了提前通知我? :嗯 :他? :车上睡觉 :你? :车下 :不方便? :担心他醒来 :你啥都好着么? :好着呢 :小心他发现 :他醒了,不回 闫安失望地放下手机,他期盼着和晓雅的重逢,可疫情的严控使得他俩见面特难!思念和牵挂总在相互方便的时候彼此信息倾诉。 晓雅坐在卧铺上,盘算着这2万元该如何合理使用?运价的下跌,货物的减少,对于到手的钱计划稍有不慎就会捉襟见肘,成为黑名单上的人! 幸亏有闫安的资助,要不然这个月可能就是大零蛋了。主要还是这次换的轮胎太多了,没有规划好。 晓雅想到了闫安,他和我是什么关系?我为什么向他张口?他为什么愿意帮我?我们心里彼此明白,但都不愿意说出口,十几年了,似乎成了亲人了,只不过是见不了人的亲人。这种关系是靠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结所牵挂,我知道他不会走,他知道我不会变。无论海角天涯,无论近在咫尺,相互牵挂,彼此珍藏。不去打扰对方的生活,不去破坏彼此的婚姻,不以结婚为目的,不以物质当利益,纯纯粹粹的精神陪伴,心灵守候。 这样的情感是走得更近还是走得更远?近了违背世俗,远了折磨情感。 难道自己不觉得这份藏在心心里的隐情正在滑向偏向道德的谴责边沿?看不见来日的结局,继续还是渐断?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望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晓雅觉得一种莫名的心痛和酸楚。 她想到了闫安说的莎姐的结局和现在的生存状态,自己其实和莎姐是同样的身份而已,只不过都是相同的身份,不同的年龄,结局会一样吗? 莎姐的结局晓雅认为是莎姐生活过于物质化而忽视精神情绪的存在的必然结果。 省督导组又一次对沈莎莎所居住的廉租房小区展开摸底排查。前几次的清查工作已确保沈莎莎长住无忧,这次依旧合规。 但沈莎莎却对自己的廉租房十二分的不满意。她想改善自己的居住条件,她想回到省里的花溪里小区160平米的房子里,那里绿化好,楼距大,视野开阔,南边是护城河,北面是繁华的商业街,知名的企业品牌在这里星罗棋布,出了小区东门就是地铁站口,西边是快速干道与高速相连。最让她舍不得的是小区的物业太贴心细致了,每单元都有楼管家,天天就在大堂值班,12小时服务业主。 现在一切回不到从前。只有在这并不满意的地方安度余年。她用将近半生的时间等到的却是一套廉租房的回报。失去了青春,损伤了身体,伤碎了心境。 沈莎莎一直在打听他和第一任老公孩子的下落,老公不用打听了,现在已从d县的教体局局长位子上退休。就是不知孩子是什么情况?三十多年过去了,自从他俩离婚后,也不是离婚,本身和第一任丈夫就是无证上船的,应该是和第一任丈夫分手后,他和一岁半的孩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音讯。直到电视上才知道第一任丈夫已经成了领导了。儿子也该快40的人了。 沈莎莎和第一位丈夫的结合纯属不懂得爱情,只要谁对自己好就会付出身心,不存戒备心,不设防火墙,对待这个对自己好的人。至少沈莎莎是这样认为的。 沈莎莎原本是县城郊区的村民,从小受剧团工作母亲的影响,会打扮,学打扮,总显得洋气和时尚。1989年村里的耕地被征,在县剧团的学员中,年仅17岁的沈莎莎,以土地换工作的政策被安排在县医院上班。 医院把土地换工作安排进来的员工,送往市卫生技校进行定期培训。 培训期间,舍友的哥哥经常接送妹妹,沈莎莎因相貌出众,酒窝迷人,加之能说会道,舍友的哥哥穷追不舍。 在舍友哥哥的强烈攻势下,年轻幼稚的沈莎莎竟懵懵懂懂的谈起了恋爱。 都说女人的智商在恋爱期间就是零。这话用到沈莎莎身上再合适不过。在一次逛完街回到宿舍后,沈莎莎默许并满足了男朋友的要求。 对于那方面知识匮乏,且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沈莎莎来说,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次肌肤亲密接触的后果。 一个月后,频繁的呕吐和生理的不正常让这个平时大大咧咧的小姑娘跑到班主任面前去诉冤。 班主任听完吓一跳,领着沈莎莎到隔壁的医院做了检查。 结果出来了,正是班主任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在那个思想守旧的八十年代,女孩子未婚先孕那可是丢人的事,也是影响女孩子名誉的分界线,所在学校管理不细的帽子就在被扣上,从而影响学校生源。 为了确保此事不被扩大,班主任和沈莎莎多次沟通,希望她有个态度,每当问沈莎莎怎么办时,她只是个哭。 班主任偷偷联系到男朋友说明了情况,男朋友也一头雾水,不知如何是好。 为了顾及学校的声誉,学校出面和男朋友父母亲约见,又和沈莎莎的母亲交谈,伧促中,沈莎莎和男朋友提前步入婚姻的殿堂。 培训没结束,匆忙入洞房, 我还在学习,她已怀抱儿, 这首打油诗是从医院传出来的。 随着孩子的出生,家庭开支的增加,沈莎莎和丈夫就开始了吵架的持续战中。 沈莎莎对于这个新生命的到来毫无思想准备,自己还是个孩子,心智,认知各方面都在不成熟阶段,忽然又添了一个吃喝拉撒都要沈莎莎操心的小冤家,沈莎莎真是哭干了眼泪。 孩子在长大,吵架在升级。 这天下班回到家,婆婆正在把自己口里嚼碎的食物口对口的给孩子喂。沈莎莎看到感到太恶心了便说:“妈,我都给你说了多少回了,你能不能注意点卫生,那样会把细菌传染给娃的!” 婆婆咽完食物生气地说:“个人奶水不够,奶粉太费,加点饭馍还不是为给你们省点奶粉钱?”沈莎莎一听满脸不悦:“再省钱也不可能拿娃的健康来省啊!” “我生了三个娃,都是这么喂大的,现在不都好好的。给我讲啥健康不健康的,我又没病没灾,噢,我明白了,你是嫌我这农村来的婆婆脏的很,对不?” “你咋能那样想,我不就让你下次不要那样喂孩子了,没说啥嘛。” “没有下一次!”婆婆大吼:“有能耐生娃就有本事管娃,光买衣服比谁都跑的快,我这脏婆娘经管不了。” 婆婆把孩子往床上一放,孩子一惊哇哇大哭。 沈莎莎委屈地问:“妈,你这是要干啥吗?” 婆婆没吭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不理沈莎莎的话,不管孩子的哭,放下钥匙,甩门而去。 沈莎莎所住的地方是医院的平房宿舍,爱面子的沈莎莎为了防止邻居看笑话,她没有出门追赶婆婆。 沈莎莎的丈夫听完母亲的诉说,给母亲倒了一杯水:“妈,你不要生气了,但你也是注意给娃喂饭的方式。” 还没等儿了说完,母亲竟骂儿子和儿媳真是一个鼻孔里出气,嫌弃自己,真没出息! 母亲在儿子的办公室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却装了一肚子气!离开了办公室坐上了开往老家的班车。 望着离去的母亲,儿子回到办公桌前,想着母亲今天说的话;想着妻子的所做所为;想着自己夹在两个女人中间的为难。 他问自己:我到底是和沈莎莎有感情基础还是一时冲动而结的婚? 感情基础?哪里来,只不过是接送妹妹遇到会打扮,长得漂亮的沈莎莎罢了。自己的把持不住和她的年轻无知凑合了这个家庭。虽然过了门,明媒正娶,但进门四个月就生孩子的事任何人都心知肚明。 也怪自己当初心太软,充当什么大男人,要担当,要对她负责?现在想想父亲说的那句话:娃啊,担当和负责不是口号,更不是男人的标签。它是需要经济和物质保障的。 现在想想,还真是这样。 儿子也不想回到他们的家———沈莎莎在医院的平房宿舍。总觉得沈莎莎的漂亮只是生孩子前的瞬间,总觉得沈莎莎的现在花枝招展打扮无法激起自己内心的兴奋。 母亲提到了沈莎莎的不会过日子,没有规划性,自私自利,儿子觉得好象就是这个样子,沈莎莎穿衣打扮花钱还真连自己都看不惯,每个月她的工资不是买衣服就是装饰品,很少补贴家用。 这样的女人适合做妻子吗?除非自己是千万富翁。和这样的女人能白头偕老吗?这样的女人能教育好孩子吗? 几个月后很长一段时间,医院的平房宿舍再也没听到孩子的哭声,也没见到沈莎莎丈夫的身影。 沈莎莎还是和平常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买衣服就买,该上街就上街。啥事都没有。 左邻右舍问及孩子时,沈莎莎总是一副骄傲的口气炫耀:“婆婆接到市里去带了。” 沈莎莎的丈夫被市文体局借调了不假,但孩子具体在什么地方,自己根本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丈夫带孩子走的那天顺便告诉她,他俩不适合做夫妻,希望沈莎莎能找个好人家。说到孩子,丈夫让她放心,说自己有能力把孩子养大。 丈夫掏出来一个盒子说:“咱俩也生活快三年了,我也没给你买过啥值钱东西,这副手链就算是我对你的补偿吧。” 平时大大咧咧的沈莎莎这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问:“你的意思这个家不存在了?也就是说咱俩离婚了?” 丈夫没有吭声,只是望着睡得正香的孩子。 “你能告诉我,我到底错在什么地方了?” “你没有错,只是咱俩的结合我觉着不合适。” “你能放下这段情感?况且有孩子了。” “孩子不是你我凑合过日子的借口,只是他生在了一个缺少感情基础的家庭。” 凑合? 沈莎莎一惊:“我可从来没有想到离婚。” “不是离婚,是分手。我俩没有结婚证,也没有离婚证,只是事实婚姻。不存在财产及经济纠纷。” “我不懂这些,我只知道给你生娃了就是你的爱人,咱俩就是夫妻了。” “是夫妻没错,只是不能白头偕老的夫妻。” 沈莎莎的内心突然涌起莫名的痛酸和伤感。 当初的年轻冲动,同床共枕,不到三年的时间因孩子的出生而激情不再,感情淡漠。在今天这种场合,以轻描淡写的方式结束这段本不属于两人的婚姻。 自己也从未考虑过丈夫会提出分手!看起来自己当初太天真,现在却又太幼稚。原本以为能和他一直生活下去,总以为为孩子的吵吵闹闹,婆媳的时好时坏都是正常生活的日常,没想到自己想过的婚姻生活被丈夫的话不伤人粉碎得不复存在。 “我到哪里能见到孩子?”母性的使然让沈莎莎想到了孩子。 “等我安顿好,我会告诉你的。” 平时光彩照人,大大咧咧的沈莎莎目光呆滞地坐在床沿,没有愤怒,没有怨言,没有离婚证,没有纸质协议,两人互不相欠,平时的吵吵闹闹,高一声低一声,就在这平静和平淡的言语中结束了这段初次的婚姻。 起初她偶尔还去乡下看看孩子,可往后再去发现门上的铁锁已锈迹斑斑。 数次的打听没有音信,她只能宽慰自己,孩子被婆婆带到市里照看了。慢慢的这种宽慰自己的话语竟成了她向东邻西厢炫耀的资本了。 人这一辈子,总是按自己的想法活不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经历的事件,心境的变化总在规划着看似简单却又无法实现的目标。对美好生活的渴望总有不如意的束缚无意中牵绊着前行的步伐。想要得到的得到了,却又不满足自己的贪欲。如同沈莎莎和第一任丈夫的婚姻,本想和他携手百年却因孩子的出生而各奔东西,从此开始了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目标。 沈莎莎经历了分手的微痛后,慢慢考虑起自己到底应该找怎样一个男人才是他终身的依靠。 她曾听到一个词语叫阶层跨越,她也根本不理解这其中的深含,但她大体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层次的上升。对自己来说就是,辛苦的护士工作永远翻不了身,一辈子都是侍候病人的底层人。要上升到远离护士岗位,有闲时间,手里不缺钱的自由生活。 这种心态的驱使,让沈莎莎在择偶的选择上倾向于对金钱的衡量。而吴子玄和沈莎莎的结合正是这种单纯的目的性。 那次吴之玄在医院卸煤结识了沈莎莎。沈莎莎当时根本不知道给自己捡到手链的大个子男人还真是吴之玄。 吃完饭后,沈莎莎在回宿舍的路上看到总务科长和吴子玄在煤场聊天抽烟,事后从总务科长那里才知道,自己想见的金主就是给自己捡手链的大个子男人。 人一旦认准一个目标了,只要你努力,实现目标是水到渠成的事。 吴子玄的车辆在增加,成立了运输公司,办公室就在县城东关疏菜市场。 沈莎莎为了自己心中的梦想,多方打听,知道了吴子玄的别墅所在地,也知道了吴子玄疾骋运输公司的办公地。 这天上午,正在忙得焦头烂额的吴子玄正在查看分派货单,沈莎莎来了,她是精心装扮的。 看到沈莎莎,吴子玄一惊:“你不上班到这里干么?” 沈莎莎笑着说:“我夜班,来这里买点东西,看见这里面的人像你,就是来确认一下。” 在场的人都望着这个香气四溢,打扮时尚,脸上有酒窝的女子。 吴子玄感到极度恐慌和尴尬,额头上不停的冒汗,用手不停地擦着,他的心思完全没在派货单上,他想的是如何支走这个女子,千万不要让自己难堪,更不要让工人们说闲话。 他本来要说句如果你没事就先坐那儿,结果一看到沈莎莎竟说成如果你没我就先坐那儿,惹得在场人哈哈大笑。沈莎莎更是笑出了眼泪来,她弯着腰边笑边说:“吴大哥真是让钱多得给砸糊涂了。” 吴子玄很不自然的去拿烟,结果把烟叼反了,把带过滤嘴的方向放在前面用打火机点,又引得大伙哄堂大笑。尴尬到了极点! 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停在了办公室门前,车队队长小刘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走了进来。他看了一下大伙说:“都先出去,我俩有事。” 第3章 多情惹心乱、好事捷报传 车队队长小刘说话的同时看到打扮入时的沈莎莎,愣了一下,并多了几眼。 看着人都出去后,小刘笑着对吴之玄说:“咋了,哥,有嫂子了?” 吴之玄翻了小刘一眼:“胡说啥哩,那女子路过顺便到这转转。说正事。” 小刘告诉刘之玄,修理厂租地的一事谈妥了,而且价位非常低。同时888果行的老板要包公司两辆车专门往广州运苹果,运价不低。 听到这消息,吴之玄拍了拍小刘的肩膀:“哥没看错你,能力不错,你一出马,好事成双。” 小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哥能把我这个没爹没妈的娃看得起,我尽最大努力把哥的事当自己的事。” 小刘也是从穷山沟里出来的孩子,9岁那年父亲跌落枯井而亡,母亲带着姐姐改嫁他乡。17岁那年奶奶去世,村里人凑钱安葬了老人。 为了生存小刘跑到城里人市干活。吴之玄也是在找人卸车时把这个瘦弱的第一个跑到自己跟前的少年叫走的,以后有事都叫小刘。 小刘也是个机灵娃,他和刘之玄混熟后,跟着学车,拿照,独挡一面,勤快认真,无怨无悔。 吴之玄成立运输公司后,小刘一步步从司机就变成了管理人员。 “哥,你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你的续弦之事?”小刘突然问吴之玄。 “续弦之事?啥意思?”吴之玄不解。 “就是找个嫂子。今天有酒窝的这个女的贼漂亮。” “你从哪听的这文皱皱的话?” “在村里我四婆下世早,我四爷是个先生,经常说他要续弦续弦的,后来娶了媳妇后就再也不提续弦的字腿了,嘿嘿。” “你这碎娃还懂得不少。再说吧。” “我看今天这个女的就配你合适,好看还洋气。” “忙你正事去!” “真的,哥,你考虑考虑。”小刘边往外走,边对吴之玄说。 吴之玄想想也是,妻子离开自己都快两年了,家里以前住着人还有人气,现在冰锅冷灶的让人不想回家,触物生情,每次回去都有一种妻子在家逗孩子的景象在脑海萦绕,挥之不去。 自己干的这个行业几乎没有女性,最重要的是母亲一直也给自己张落找人的事,快三十的人了还让父母为自己操心,可能也算是一种不孝吧?该有个人照顾家了。至于这个女子,吴之玄总觉得和自己比性格还是略张扬一点。 这时沈莎莎看到办公室只有吴之玄一人就又推门进来了。 “吴哥,方便吧?” “方便,方便。” “噢,是这样,”说着,沈莎莎从手包里拿出一沓十元的人民币放在桌上:“这些钱,你哪个车去广州了给我捎买个vcd碟机,听说那里便宜。你看行不?” 吴之玄笑了笑说顺手的事,钱先不要,等捎回来了凭发票给钱。 但沈莎莎执意把钱要留下。没办法吴之玄收了钱并给沈莎莎写了个收据。沈莎莎说吴哥办啥事都心细。 县人劳局通过公开考试给奶粉厂招了一批新员工,20岁闫安从一个临时工通过考试成为一名奶粉厂的正式职工。 这个信息是表哥吴之玄给闫安提供的。为了感谢表哥的操心,这个礼拜天,闫安买了一条烟一瓶酒骑着自行车来到了表哥的办公室。 闫安刚进办公室,看到桌上放着两台vcd的包装盒,甚是惊讶。 “哥,这可是潮流啊,我们年轻人的最爱啊,看你这挺多的,要不给我一台。” “只要你上班挣钱了,五台都行。”吴之玄看着闫安:“先不说这时代的潮流,我问你参加考试过了吗?” “今天就是为这事来的?” 吴之玄一惊:“没通过?” “哥,你咋知道的?”闫安神秘的从他背的挎包里取出烟和酒:“你看,我想让你给我疏通一下关系,看能不能把我招进去,这是你办事的必须品。”说着顺便把烟和酒放在了茶几上。 “你咋还知道搞这歪门邪道?你考都考不过,咋给人家说?明显给人出难题哩。”吴之玄失望地责怪闫安。 “我哥就是我哥,把我的事还真当事。算了,你为难了就不办了,我也不干临时工了,让我在你这上班行不?”闫安故意问。 吴之玄严肃起来了:“安儿,听哥一句话,千万不要来我这里,一定要想办法把国家的饭碗端在自己手上才不会受饿。记着哥的话,哥弄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奶粉厂没考过,你就等于错失了端国家饭碗的机会,可惜呀!” “那县上你让我报的奶粉厂算不算端国家的饭碗?” “那是国营厂子,国营,国营,你知道不?可惜了,真可惜。” 闫安停了一会儿,说:“哥,这是国家的饭碗,如果我告诉你我被招收了,是不是就不愁吃穿了?” “那肯定的啊!总比我这自己给自己刨着吃,寻着吃强多了。” “哥,我刚骗你哩,奶粉厂把我招了,我现在是奶粉厂的工人了,正式工。”闫安笑着说。 吴之玄眼冒蓝光,瞪大眼睛:“真的”? “真的!” “你没骗我?” “我都上三天班了。” 吴之玄高兴得用手捶着闫安的肩膀:“好的很!好的很!这下可好了!总算把铁饭碗端上了,把自己安顿了。” “哥,你看,其实这烟和酒是我为感谢你才买的。” 当表哥知道了烟和酒是给他送的礼品时,大为恼火,说闫安根本不知道惜爱钱,不懂什么是亲情,什么是人情,什么人该送礼,什么人不该送,一番苦口婆心,通过自己的社会阅历讲得闫安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两人正在聊天时,沈莎莎骑着自行车来了。 这是闫安第一次见沈莎莎,大波浪烫发,皮肤白是白,红是红。还没进来就飘来一股香味。只见她穿着一身紫色的套装,那高跟鞋咣咣咣的响声,象在告诉人们,漂亮的女人走在哪儿都吸睛。 吴之玄站了起来算是迎接,互打招呼。他给沈莎莎指着闫安:“我表弟。”又指着沈莎莎对闫安说:“县医院沈莎莎。” 两人相互点头示意后,闫安给沈莎莎倒水递了过去,沈莎莎双手接过说了声谢谢。闫安看到了她脸上的两个小酒窝。 “吴哥,让你捎的东西是这吧?”沈莎莎用手指着桌上的vcd包装盒。 “昨天晚上捎回来的,上面这个就是。”吴之玄边说边在笔记本里找着什么。取出一张发票中间夹着现金递给沈莎莎:“噢,这是发票和退的钱,你数一下,顺便把我写的收据给我。” 沈莎莎接过发票看了看,把现金装进手包里说;“广州的电子产品真比咱这便宜,以后再需要什么还要麻烦吴哥,吴哥可千万别烦哟”。 “需捎啥你随时吭声。我写的收据……” 沈莎莎突然喊了声:“哎呦,不好意思,你写的收据在我另一个包里,今天换包了,抱歉抱歉,改天一定还过来。” 吴之玄听了这话想了想,把笔记本推到沈莎莎面前,递上笔。沈莎莎不解地望着他。 吴之玄笑着说:“你写个收到vcd一台和现金72元的收条,证明你把货拿走了。到时你还就收据,我还你收条。” “对对对,应该的,应该的。”沈莎莎接过笔按吴之玄说的写了收条。 一向勤快的闫安要帮忙给沈莎莎把vcd固定在自行车上,沈莎莎说不急,她还要在市场一会再买点蔬果带回去,虽然是这样说,但一直和吴之玄聊着天。 闫安突然明白了什么,他说出去买包烟就再也没回到办公室。 其实沈莎莎一直把吴之玄写的收据在身上带着的。她的想法就是把收据作为她和吴之玄能够多接触的借口。 她对吴之玄说:“吴哥,要不你哪天方便了到医院取一下收据?” “无所谓,你先放你那儿,哪天路过我取一下也行。” “或者我哪一天给你送过来?” “都行,你咋样方便咋样来。” “那就到时候看情况吧?” “也行的。” 沉默了半天,沈莎莎突然想起一件事:“噢,对了,吴哥,我同事想让你到上海帮忙捎个呢子大衣,红色的,m号,行不?” 吴之玄面露难色:“不是不捎,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红色的?” “肯定有!”沈莎莎肯定的说:“我科室的同事在上海去过,说是南京路上步行街多的是。” “那我就看谁去上海给安排一下,什么红?” “酒红色,m号”。 “酒红色,m号。”吴之玄口里重复着,顺便用笔写在笔记本上:“噢,对了,忘了问你大概多钱?” 沈莎莎没吭声,她从兜里掏出800元数了一下放在桌上:“就把握在800元内。今天不写收据了,麻烦。” 吴之玄把钱数了数,放进信封,顺手又写了个收据递给沈莎莎:“现在的麻烦是为以后的省事,别怕麻烦。” 沈莎莎让吴之玄帮忙把vcd机固定在自行车上,就要回医院。 吴之玄和沈莎莎招手说再见的时候,他们四目相对,彼此停滞,又瞬间移开,吴之玄突然感到心里一阵乱跳,尘封的情感似乎被这偶尔的对视而瞬间打开。 他目送着沈莎莎推着自行车离去,当沈莎莎再回头示意走了时,一种失落和渴慕是如此的强烈,心里隐隐作痛。 吴之玄往办公室走时听到远处罗大佑那并不好听的嗓子正在唱着非常好听的歌词: 乌溜溜的黑眼珠是你的笑脸 怎么也难忘记你离去的容颜 孤单单的身影后寂寥的心情 永远永远难忘的是你的双眸 人生难得再次寻觅相知的伴侣 生命终究难舍蓝蓝的白云天…… 此时心情,正如此歌。 晓雅正在服务区接水,儿子来信息了:妈,给我2千元。 这孩子,前段时间不是刚给了2千元吗?才过了几天又要钱?现在谈个女朋友真这么费钱吗? 说到儿子,晓雅给的评论是,永远是踩在分界线上的入门人生。任何事情都刚好踏在最低的门槛上面,向前向后,全靠运气。 快毕业的那年暑假,晓雅咋都忘不了儿子给自己发来的截图,是儿子校招被省建工集团招收的员工录用通知。晓雅高兴得准备一字不落地给老公读完员工录用通知的内容。 儿子电话来了,声音非常洪亮:“妈,你让我报的省建工今天发通知了,我被招了,你看到我给你发的截屏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我娃真优秀!和你爸祝贺你,说说有什么要求,提出来。”晓雅不等儿子说完就高兴的说了起来。老公边开车边冲手机大声喊:“祝贺你被录取,我的乖儿子!” “没有要求,你和我爸啥时候回来了咱们全家人一起包顿饺子吃吃,多长时间了一家人没在一起了。” 听到儿子这句话,晓雅突然心里难受,眼泪流了下来,瞬间崩溃,她缓了缓说:“我和你爸这趟一定回家,没事我就挂了,进服务区了。” “行,我等你们。注意安全。我没事。挂了。” 晓雅挂了电话,失声痛哭。她觉得喉咙里好像刺扎般的难受。 是啊,十几年的寒窗苦读,辛苦付出,不就是为了今天能有个安稳的工作吗?总不能象我们一样没知识没技术,只能依靠这卖苦力活养家糊口,自己给自己寻口饭吃,为了这个家,为了儿子,不敢怠慢,不敢松懈,两口总有一个精神动力在鼓励着他们不知疲倦,夜以继日,走南闯北,马不停蹄。儿子的提议让她深感亏欠和不安。 今天,所有的辛苦和怨言都被这张录取通知书作为回报,一切的付出和辛苦都是那么的值得!无怨无悔! “我儿子有工作了?我儿子有工作了!狗东西比他爸强!” 老公虽然兴奋的自言自语,正在抹眼泪的晓雅还是看到老公的脸上挂着几滴泪珠。 晓雅再次打开儿子发的截屏:“让我看,今天是8月13日,通知书上说是11月5日前报到,咋这么长时间?” “就是,我也觉得等的时间太长了,恨不得明天就让娃去上班。” “我也希望能早点上班,免得夜长梦多。” “管他哩,反正现在已被录用了,咱把心放在肚子里就行了。这事百分之百的定了。” “应该放心了。” 晓雅和老公正说着话,闫安来信息了,什么油价优惠活动之类的。晓雅连看都没看就转发给了闫安,这类广告通知类的信息其实是闫安和晓雅之间联系的暗语,不会引起对方爱人的怀疑。相互转发就是在通知对方说话方便,没有转发就是告知对方不能联系。 晓雅在卧铺上躺了下去,把手机音量调到静音状态。 闫安微信问:走哪了 晓雅发了个定位给闫安。 “你说咱在前面的服务区休息还是再赶一段在下个服务区休息?”老公问晓雅。 “刚走起,你就可要休息了?”晓雅埋怨着。 “不是那会儿不想上厕所嘛,这会觉得有点肚子难受。” 晓雅在刚给闫安发的定位上一看:“离前面服务区还有26公里,到了就进。” 说完晓雅给闫安发了条微信:你在哪里? 闫安给晓雅发了个定位, 晓雅一看是重庆洪崔洞就问:在哪儿干么? :没事,陪老娘转转 :她? :到桥上去 :大孝子,你妈真有福。 :给你个惊喜 :? 闫安发来一张图片,晓雅放大一看是聊天记录截屏,有儿子的名字,意思是儿子被建工集团录取了,让闫安告诉儿子等注意接受信息。 闫安:娃的事好了,坐等上班 :又多亏你了,替娃感谢他伯。 :客气了,你给娃说一下注意信息。 晓雅把儿子发的截屏转发给闫安。 闫安:这么快就收到了,办事人昨天下午通知我的,我在开车赶路,晚上看见时太迟了,今天才给你说。 :娃第一时间通知我 :那就好,你几号回家? :可能三天后,说不来 :她下来了,回来了联系,不回。 晓雅删了他俩的聊天记录,并没有从卧铺上坐起来。 儿子能考上一本大学,与闫安当年的发火有绝大的关系。 当时成绩比一本线多一分,晓雅在填志愿时根本不懂,用老公的话说就是高考考的学生,填报志愿考的是家长,让咱这连初中都没毕业的人给大学生填志愿简直是竹杆吹火,一窍不通。 儿子对一本根本不抱希望,说是与其当凤尾,还不如当鸡头,就在二本里选个好学校去读。 晓雅也拿不定主意,她约了闫安想让他拿个主意,其实这么多年来,她已把闫安当成最值得信赖和依靠的人了。似乎也成为一种必然,许多事出来不去和老公商量,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闫安。晓雅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当闫安听到分数线比一本线多一分时愣住了:“你不是说高3三十分嘛,咋又高一分?到底啥情况?” 晓雅吞吞吐吐的说和儿子同时考的几个同学都比儿子考的好,儿子嫌考的不好,就给外人多说了三十分,前天闫安问分数时她就按娃让的分数说了,害怕闫安笑话娃考的不好。 闫安听后忽然严肃了起来,他用手捶着方向盘大声质问:“哎呀,哎呀,我可没说我的雅雅呀,你咋能有这心态吗?和人家娃比啥吗?那东西能把人哄过去吗?志愿一填,学校一上,就是分数的高低证明!你是在害娃的前程啊!多少就是多少,至少你不能给我不说实话啊,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会撒谎,我再问你,你说的这分数绝对准?” 闫安的发火晓雅今天是第一次害怕,没想到平时文质彬彬的他今天如此大动干戈。 晓雅小声说:“准确。” 不等晓雅说完,闫安大声说:“这件事我也不信你的话了,是这,你现在赶紧让娃把他查询的分数单发给你,赶快!” 晓雅犹豫地望着他。 “难道你听不到我说的话吗?是不是根本就没上分数线?你要啊,再不要今晚十二点关网了你填个屁志愿啊!”闫安声音提高了八倍,冲晓雅吼。 晓雅吓得浑身发抖,拿着手机不知所措。 第3章 往事又浮现,志愿定前程 晓雅在闫安的强烈要求下,拨通了儿子的手机。 “妈,咋了?” “你在哪儿?” “跟同学到塬上耍呢。” “不要乱跑,晚上几点回来?吃啥呀?” “不胡跑,四点左右就回家,回来了填志愿。” “噢,是这,妈在广场给你咨询填志愿的点了,人家老师要你的单科分数,你把查的分数截图发给妈。” “那得等一下,我得登录查询后截图给你。” “你快点,老师在这等着哩。” “好。” 晓雅没想到儿子如此干脆,她刚才不想打电话的原因无非就是担心儿子不给她发,她知道,儿子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真正的分数。 “今天不去酒店了,把娃的事想办法解决了。”闫安说:“让我问问这谁看李老师在不?” “哪个李老师?” “就是给我娃报志愿的辅导老师。哎,我想起来了,我手机里有他的号码。” 闫安把车停在路旁拨通了李老师的电话。 无人接听。 再拨,还是无人接听。 闫安失望地把手机往副驾一扔:“高烟名酒还没为下朋友。” “这是哪的李老师?” “五中的,在填报志愿方面很有名,许多政府官员和老板都排队找他哩,一是不亏分数,二是填报的学校毕业好就业。口碑贼好,估计这会儿又在哪个酒店做辅导哩。” “老师不待在学校住酒店干啥?”晓雅满脸疑惑。 “人家已退休了,把这当个营生,寻上门的三百,熟人介绍的随便,但至少得一百。” “填志愿还交钱?” “你想想,谁不为娃愿意花钱?” “来了。”晓雅收到了儿子发来的截图递给闫安。 闫安接过手机还没看,副驾上手机响了。 闫安一看,是李老师来电,冲晓雅嘘了一下接通了电话:“李老师好。” “闫总好,闫总好,刚在静音上没听见,不好意思。” “我想你可能忙。” “不忙,你说啥事?” “侄子报志愿想请你辅导一下,方便了吃个饭。” “饭不吃了,你知道这几天特别忙,是这,你把娃分数发给我。现在我前面还有几个咨询的。让我看看,咱就安排到下午三点你带娃到京一酒店的606来。” “下午3点,606,好好好,我准时到。” 闫安看了看表,11点27,对晓雅说:“你让娃回来,下午咱们一块去。” 晓雅犯难了:“一块去,你不害怕娃了?” 闫安一愣,也是啊,三个人一起去咋解释?别人无所谓的,主要是给娃咋说?现在的孩子都聪明得跟啥一样。 闫安给李老师发完信息,想了想,有办法了。 闫安和晓雅把车开到城外,到一家宾馆里准备共度春宵。 他发现晓雅今天兴致不高,心事重重。他知道晓雅还在为儿子的事发熬煎。 两人洗完后,没有像往常一样猴急猴急办事。晓雅枕在他的胳膊上,眼睛直愣愣盯着房顶,长长的眼睫毛一闪一闪的,若有所思。 闫安就喜欢看她那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那长长的眼睫毛不知是怎么长的,勾人眼,撩人魂,让人痴迷,叫人留恋。 就是晓雅这双长长的眼睫毛使闫安见到她时就被吸深深地引住了。 那还是06年春天,厂里新招了一批新员工。 闫安到车间去转,刚进车间,东北角工作台上的一名新员工抬头看了一眼闫安,和闫安四目相对,闫安突然觉得这双明亮的大眼睛和曾经初恋的情人的眼睛如出一辙,他心里一阵乱跳。当他有意识再去看时竟发现那个女的又抬起头来看他,四目相遇,瞬间定格,却又瞬间移去。短短的几秒钟,仿佛从相互的眼神中读懂对方,理解彼此。 闫安牢牢的记住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特别是她戴的那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让人心跳。 闫安担心自己失态,匆匆忙忙走向其它工位以平复一下心情。 新员工上班还戴假眼睫毛?真不应该啊,我的厂又不是演出单位,为什么还要把自己装扮得引人注目呢?整天和纸张及塑料打交道,化妆没必要。不过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生活质量的提高,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女人呢?不是在哪儿看到一篇文章还专门说法国女人出门都要化妆抹口红吗,说那是对别人的一种尊重。嘿嘿,超级国家的人讲究就是多。 闫安边走边想,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走进了综合办公室。 看到老板进来了,几个高声闲聊的人马上奔向自己的工位。 闫安四周看了一下说丁主任一会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新招的员工给安排宿舍了没?”闫安问刚进办公室的丁主任。 “这次招的都是原来在其它厂干过的熟手,基本上都是村子周围租房带娃的年轻婆娘,没有人住员工宿舍。” “那行,只要你安排好就行。” “安排好着哩。放心。” “22号上海有个设备博览会,你给咱俩订两张机票,到时候过去看看,我想更新后序线。” “知道了,那我下午就办。还有事吗?” “噢,你给车间主管交待一下,对新来的员工多观察,看手脚不利索的就不要签合同了。就这事,你忙去。” 自从那次和那女员工相互对目后,闫安也不知道为什么总在没事的时候以各种理由常到车间转悠。 他搞不明的是为啥那名女员工一直戴着假眼睫毛? 闫安苦笑着问自己:这是自己该关心的问题吗?自己也搞不明白。 一个月后,工资表放在闫安的办公桌上,他大体看了一眼正准备签字,忽然看见手工组一直高工资这次不是郭芳,而被一名叫何晓雅的人代替,排在第二名。 当丁主任告诉他这个何晓雅就是那个曾经和他四目相遇的女的时,闫安才知道了她的名字。 手工组工资一直都是实行计件制,老员工郭芳几乎每个月都是最高的工资,何晓雅的第一更吸引了闫安的关注。 应员工的强烈要求,这几个月一直加班加点没休息,希望厂场放假一天。 闫安让业务部和生产部沟通后,认为后面的订单按目前进度完全可以完成,闫安同意全厂放假一天,全厂欢呼雀跃。 闫安晚上参加完饭局后直接睡到了办公室。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他在厂里检查安全情况时,听到车间似乎有人,他推门而入。 是有人干活,干活人是何晓雅。 看到老板走进自己,晓雅不自在的停下手中的活计,一直盯着闫安向自己走来。 闫安盯了她一眼先说话了:“你咋不休息?谁让你上班的?” 晓雅那双长长的睫毛上下活动着,小声说:“我自己来的,想明天倒休。”说完她抚弄着手指套。 “倒休?”闫安坐在一旁的梧櫈上:“你是明天有事吗?” :“嗯。” “那你倒休给你主管说了吗?” “说过了。” 闫安看到晓雅有点紧张,便说:“不用紧张,放松。” “你就是何晓雅?计件工资最高的?”闫安问:“你以前在哪家厂干过?” “就是,我不知道工资高低,先前在方宇上班。” “嗯,方宇不是把一部分设备搬到山东去了?” “就是的。” “方宇出来的人应该都是专业人士带出来的,应该没问题。噢,你家是哪儿的?” “扶泉的。” 闫安觉得单独和晓雅聊天有点不妥:“你忙吧,我随便转转。” 闫安走的时候用余光瞄了一眼晓雅,发现她也在看自己。闫安快步走出车间。 闫安这几个月来总觉得何晓雅似乎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在吸引着自己,但他又感觉到这种气质的缥缈和游离。自己的心里总有一种和她多聊的渴望,甚至于希望和她亲近的奢望。 我可没说闫安啊闫安,你咋能有这种想法,自己是有家室的人,她只不过是来厂子为挣钱的,单纯的工作,自己只不过是提供这个平台的人,一种雇佣关系而已,根本不要牵扯其它的东西,特别是情感。假若能及到情感,岂不让同行和员工笑掉大牙!千万别有这想法!违背人伦道德!永遭众人耻笑! 至少做人还是得有道德底线的红线千万别踩! 闫安一直在告诫自己。 五月份是厂里最忙的时候,行政人员下车间,全厂二十四小时不停息,加班加点赶进度。 业务量最大的商家打电话反映上一批次的货有部分小问题需马上解决,否则因数量不够客户拒收。 闫安想通过扣款的方式解决但遭拒绝。 闫安就征询各有关人员分析原因,寻求解决办法。最终认为派人去现场解决最好。 派谁去?去几个人?全厂都在忙。 生产主管提出闫安开车只拉一名手工组人即可完成。至少老板去了说明对此事的高度重视,同时联络一下感情,第三不影响商家正常发货。 手脚利索的晓雅被生产主管安排带上副料,坐上老板开着的车去商家厂里解决处理问题。 通过路上的交谈,闫安大体捋出了晓雅的情况,老公跑出租,儿子上小学。 问题很简单,对晓雅来说弥补解决非常简便。 当他俩处理完已是华灯初上。 闫安肚子咕咕叫,两人便在一家小饭馆吃了顿饭。 这顿饭吃得闫安和晓雅互留了电话。 有了电话,一直从未联系。直到那次闫安和妻子吵架后,甩门而出的闫安竟然神使鬼差的给刚下班回到家的晓雅打了电话。 晓雅骑着自行车来到了闫安订的茶馆包间里,相互小心翼翼、彼此试探地聊了3个多小时。当晓雅起身道别时,闫安竟说了句;“你太像我的初恋女友了。” 晓雅愣在那里,半天缓不过神,似乎在怀疑自己的耳朵小声地说:“初恋女友?” 闫安觉得自己失态又失形,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冲晓雅摆着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晓雅的眼睛转来转去,想了想轻轻地说:“客气了,自己人,没事。” 不知所措的闫安马上站起身:“时间不允许了,咱该走了。” “那好吧,走,有时间了再坐。”晓雅还是轻声细语。 从这以后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的相约。 第四次是在那个炽热难耐的9月份,数次交往的一对男女突破防火墙,从而走进新奇而又刺激的火热擦边世界,一发不可收拾。婚姻的束缚,道德的约束都被这渴望而又本能的迸发摔得满地尽是。 如今这双曾经让闫安以为假睫毛的眼神依然让人迷恋疯狂。他的嘴唇覆盖了晓雅的眼睛,舒服的折腾再次开启。 离开宾馆时已经是13点40分,晓雅按照闫安的安排,通知儿子到京一酒店大堂和她会合。晓雅和闫安吃了碗面后就赶往京一酒店606。 606室是个套间,外面坐满了大人和孩子,李老师在里间按着排序叫着号。 闫安和晓雅进去和李老师照了个面,然后给晓雅要个号拿上,让晓雅在楼下大堂等儿子,自己就是旁人了。 李老师给晓雅的儿子辅导完后,母子俩就坐公交一同回家了。 按李老师的建议填报了志愿,成功了,孩子收到了一本学校的录取通知书。 从儿子要填的二本,到闫安坚持的一本,晓雅觉得幸亏闫安的操心,孩子没有读二本,如果按孩子的意愿或许毕业时校招的机率很少,是不是能成功上岸还真是个未知数。晓雅觉得还是闫安比老公心细得多。 儿子的校招成功背后,也是闫安在暗地里帮忙,只不过老公和儿子根本就不知道,正因晓雅和闫安的这种暗地里的关系,只要是晓雅提出的要求,闫安基本都在自己有限的人脉关系中得以解决。如同那天这好消息传来,其实背后也是闫安在默默的行动付出。 儿子自从参加工作以来,也蛮辛苦的,虽然挣的不多,至少自己养活自己根本没有问题。 今天又要钱?是不是有啥猫腻? 车到服务区后,老公急匆匆的停了车向卫生间飞奔,晓雅从抽纸盒里拽了几张纸下车追了过去:“纸!纸!纸!” 老公转身跑走晓雅跟前一把抢过纸跑向卫生间。 晓雅笑了笑回头向车方向走去。 手机响了,是儿子。 平时儿子一般没有什么要紧的事都是微信上说,除非着急或重要的事就直接电话联系。 “妈,你走哪儿了?” “石川服务区,你打电话有啥事?” “没事,就问问你走哪儿了?” 晓雅心里明白,肯定是钱的事,就故意说:“有屁快放,给你妈还玩什么套路。” “嘿嘿,我妈不愧是我妈,我发的微信你看到么?” “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放啥屁,咋了,工资没发?” 儿子吞吞吐吐:“不是在那里欠着嘛,迟早会发的。” “哪有连着几个月不发工资的单位?人还是要吃饭的嘛,你没有了可以问财务借一点生活费嘛。光知道从家里拿。”晓雅虽然说口上这么说,其实在看到信息时就已决定给转钱了:“噢,我还忘了问你,悦悦把你俩的事给家说了没?” “我没问,这几天都忙的没见面。” “手机问不成?只有见面了才能问?到时候说个啥结果给我说说。我等你爸来了就给你打过去。” “你转还是我爸转?” “有啥不一样吗?” “不是每次都是你给我转吗?” “我零钱不够,让你爸再给我零钱上转够。” “那你尽量快点给我。” “你爸来了就转。” “我爸干啥去了?” “拉肚子上厕所了。” “要紧吗?” “没事,可能早上吃的不合适。” “你跟我爸要注意身体。没事我就挂了。” “知道了。” 晓雅上了车,她查了查银行卡的余额,这个月的月供和信用卡刚够,给零钱上再充值就紧张了。一会让老公把上趟要回的运费转过来就够娃的了。 老公上了车:“哎呀,他妈的,吃啥了,全是稀水,你肚子好着呢?” “我好着呢。”晓雅说着从包包里取出药:“要不吃点药。” “不吃!吃那玩意就是减衰身体抵抗力,不吃。” 晓雅拗不过,边装药边说:“你把上趟短途运费转给我些,娃没钱了。” “没钱了,咋可能?”老公不相信。 “娃几个月没发工资了,上个月给转了这段时间我再没给娃转。” “不对呀,你没转不代表我没转,”老公拿出手机划拉着:“这不是我17号就给了2千吗?” 晓雅接过手机看着转账记录:“你偷偷给娃钱了?” “你说话难听死了,娃问我要哩,我就给了,说工资没发。娃没给你说?” 晓雅没吭声,她在想:儿子这段时间咋这么费钱;“是不是谈女朋友给女朋友花钱多了?” “谈女朋友还花钱?” “现在女娃都现实的很,哪像我当年傻了吧唧的没问你要一分钱被你哄到手。” “说明我有魅力。” “少贫。赶紧转钱。” 老公转完钱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你说你娃会不会在不网贷?” “胡说,你娃没那胆。”晓雅肯定的说。 老公让晓雅查了一下她给儿子的转账记录,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几个月的频繁要钱日子都大致在每个月的18到20午之间。 莫非…… 两个人面面相觑。 第3章 病房促膝坐、爱意初萌露 吴之玄咋都没想到,自从那次沈莎莎从他办公室走后,自己心中涌起莫名的渴望和忧伤,他想接近沈莎莎,却又顾及世俗传统与旁人的看法,远离沈莎莎却又有点不甘心,他也曾几次路过医院时想以取收据为借口和她见面,但还是没有去,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而孩子的受伤使他再一次和沈莎莎有了交集。 那天,沈莎莎刚给病人换完吊瓶出了病房,看见吴之玄急匆匆地朝自己走来。 “吴哥,你咋来了?” 吴之玄擦着额头的汗水:“我找了你半天,专门来找你,今天有事求你帮帮忙。” “啥帮忙不帮忙的,只要能办到,尽力!” “你肯定能办到。我娃在门口玩耍不小心把玻璃渣轧进指甲缝里了,你看上哪个科室给娃赶紧看看。” 沈莎莎一听,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给小姐妹交待一番拉起吴之玄:“咱赶紧去急诊科!先不挂号!” 下了楼,沈莎莎在急诊科的医生办公室和正在接诊医生说了些什么,医生点了点头,打发完病人后就匆匆进了换药室。 沈莎莎这时才看见受伤的孩子,奶奶抱着孩子在抹眼泪,同时在安慰着。爷爷正不停地小心翼翼给擦拭着从指头上流出的血。孩子的手不停的发抖,哇哇大哭,一直喊疼,吴之玄急得直跺脚。 和沈莎莎说话的那位医生朝沈莎莎招着手:“让家属把娃抱进来。” 吴之玄从母亲怀里抱过哭泣的孩子,孩子的哭声更大了,我要奶奶!我要奶奶! 看到这情景,听到孩子的呼喊,沈莎莎只觉得心里一阵难受,忍不住掉下眼泪来。吴之玄按医生的要求把孩子抱着,医生检查了一下伤口说:“没事,来,小伙子,不要哭了,给叔叔说说是怎么受伤的?” 听了医生的话,孩子边哭边叙说了过程。 医生听完又把伤口处按了按,孩子疼得大声啼哭。 “没事,玻璃渣没在指甲缝里,做个小麻醉从肉里取出就行了。” 于是,检查、消炎、备药、局麻等一系列处置后,一个多小时后手术完成。 医生说让观察一会儿如果没有异常就可以回家了。 沈莎莎却坚持让医生给孩子登记个病床,说留院观察一晚,以防万一。 病房是个单间,孩子躺在病床上,可能是哭乏了,睡得真香。 看着孩子安静的睡着,吴之玄和沈莎莎四目相对,会意的笑了笑。 沈莎莎把孩子安顿好后回到自己的岗位,但脑海里老有孩子哭闹的情景,让她想到就感到一阵阵难过。 她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如果有这种情况的话会不会和他儿子一样?她忽然想,自己为什么为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流泪?仅仅是因为他还是个孩子?那自己又为自己的孩子流过多少泪?无非就是自己带孩子时的烦躁和无奈。根本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不懂得爱情,不懂得知识、不懂得婚姻,更不会带孩子,才使自己在无知中前行,在经历中成长。 下班后,沈莎莎特意在宿舍取了碗和饭盒在食堂打了3份饭,来到吴之玄儿子的病房。 隔着门上的玻璃,他看见吴之玄正站在吊瓶前和儿子聊天。 听着父子俩的对话,沈莎莎开心的笑了笑,她在想,这种情景惟唯一的缺憾是少一个主要家庭成员,那就是妈妈。女性的存在才算一个完整的家。 她没有敲门,直接用胳膊肘轻轻推开门,进去后,直接把手里的饭往床头柜上一放:“啥都好着吗?”吴之玄点了点头:“又麻烦你了,好着呢。” 看着沈莎莎,儿子眨巴眨巴眼小声说:姐姐好。 “叫我什么?姐姐好?好,好,真乖。来,姐姐亲一个。”高兴的沈莎莎说着俯下身子亲了一下躺在病床上的小家伙。 “姐姐真香,真好闻。” “真会说话,好闻了让阿姨再亲一个。”沈莎莎让这会说话的孩子叫得兴奋得糊涂了。 吴之玄看着饭盒:“买这么多,给谁的?” 沈莎莎瞪了他一眼:“都带到这儿了,你说给谁的?明知故问。” 吴之玄傻笑了一下:“辛苦你了,多钱?” “吴大哥真是大款,啥事都钱钱钱的。来,5000,掏钱。”沈莎莎笑着伸出右手摊开。 吴之玄笑了一下:“比北京烤鸭贵多了。” “北京烤鸭是去了服务,我这是上门服务。” 沈莎莎把装有稀饭的盖子取掉,给碗里倒出来一点吹了吹放在旁边:“来,小伙子,姐姐给你喂稀饭。来,我扶你坐起来。”说着便把孩子扶了起来。 “他自己能吃,不……”吴之玄说了半句话不吭声了。 沈莎莎用勺子指了吴之玄一下:“你忘了他的右手有伤?” 吴之玄说:“还是我来吧。” “那你就要问小伙子,让谁给他喂?” “姐姐香,我要姐姐。” “这孩子真不认生。”吴之玄尴尬的不知所措。 沈莎莎边喂饭边说:“大夫说了,就是一点皮肉伤,没多大影响,注意这几天不要让伤口见水,不要感染就没事,小孩的伤口愈合快。放心,我找的大夫处理这小伤百分之百。你现在看他象有病的样子吗?就是刚开始老流血把人吓的不知情况。噢,吴哥你也快吃,不然饭凉了。” 吴之玄望着沈莎莎熟练的给孩子喂饭,还是有点惊讶。 他想起了张国英给孩子喂饭的情景,老觉得没有沈莎莎这样熟练而且有耐心,听到沈莎莎的话,他忙说:“你也没吃,你先吃,我来喂。” “你会吗?马上就完了。” 孩子吃完饭就拿着那玩具玩了起来。 吴之玄和沈莎莎吃着饭,吴之玄说:“看娃这情况,晚上好像没必要住病房,要不住回去?” “你跟娃在这住一晚是对娃负责,好歹也算个手术,毕竟医院比家方便,把你回去的心收了。” 正说着爷爷奶奶送饭来了,推开门看见他俩围在一起吃饭,都愣了一下。 “叔和姨来了,”沈莎莎起身放下手中的饭就要去接爷爷手里的饭和奶奶手里的水果。 爷爷摆了摆手:“你吃饭,你吃饭,没事没事。” 奶奶问孙子吃不吃奶奶专门包的饺子?孙子说姐姐给他吃好东西了。不饿。 爷爷坐在床前:“下午可多亏你了,姑娘,都没顾上问你贵姓?” “我姓沈,叔,叫我小沈吧。” 奶奶在一旁把香蕉从中间掰开,又取了两个苹果放在床头柜上:“小沈呀,一会走时把这些带上。” “不用,阿姨,给娃留着。” “走时给你带上。”爷爷说:“娃吃不完的。” 饭吃完了,沈莎莎去洗碗和饭盒了。奶奶小声问吴之玄咋认识这女的的?结没结婚?还没等吴之玄说话,爷爷批评老伴爱管闲事瞎操心。奶奶说娃也该成个家了,一个家也得有个女人。都说男人是耙耙,女人是匣匣,耙得再多,没有匣匣,白不结啥。 沈莎莎洗完碗在门口伸进脑袋说她要回宿舍了,和大家再见。爷爷赶紧把刚装好的水果赶出去递在沈莎莎的手上。 当奶奶想起给沈莎莎带点饺子时,人已走远了。 吴之玄借口在外面抽根烟出了病房,其实他在逃避爷爷和奶奶,关键是奶奶一见他就说趁年轻赶紧寻媳妇,耳朵都起茧了。 孩子打完吊瓶了,爷爷奶奶带着孩子出来了。 爷爷说陪孩子出来在院子换换空气,病房待久了也不好。 就这样一家四口在医院里的院子散着步,聊着吴之玄最不愿谈及的婚事。 奶奶问他为什么总是在逃避这个话题?心里到底咋想的?计划下一步咋走?如何找想找个啥样的?吴之玄说他也没有认真想过这些问题,无非就是等妻子三周年过后再考虑,既是再婚就要找个必须是吃国家饭有固定工作的正式职工之类的,再其他也没想。 奶奶说张国英去世现在都快一年多了,你可以先找合适的,如果嫌别人笑话三周年过后结婚也行啊。总不能等着过了三年再找啊! 爷爷说虽然自己口上不说,但心里也为儿子着急,快30岁的人了,总不能在一根树上吊死。该往前走还是要走的。至于再婚的事,爷爷说的话让吴之玄记忆深刻。 女人漂亮固然重要,但不是重点,重点是人要有真诚的心和你一起生活。古语讲红粉佳人休始老,风流才子没教贫讲的就是,再好看的女人总要经历漂亮容颜失去的自然规律,因此实心实意和美丽漂亮相比,前者更重要。 所以现在完全可以物色合适人选,无论咋样,首先不能伤害对方,这是做人的底线! 时间不早了,爷爷奶奶要避过孩子回家了,一直都是爷爷奶奶带,怕孩子粘他们不在病房待。 爷爷奶奶走后,吴之玄想着爷爷的话,是在旁敲侧击自己还是对沈莎莎的外貌提出质疑? 和孩子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回到了病房。 沈莎莎竟然在病房! 沈莎莎给孩子拿了个玩具车,高兴得孩子爱不释手。 这时沈莎莎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纸条递给吴之玄:“我一直想着你来取,但你没来。时间也长了,我怕忘了,就给你送来了。” 吴之玄知道那是什么,就是他给沈莎莎写的收条。其实自己也曾几次路过医院想以此为借口见她的面,但就是犹豫的没来过。 吴之立没有接收据:“我一直说顺路了到你这拿,你看总忙得就忘了。那你写的收条我今天也没带,等哪天有时间了我给你送过来,你再把收据给我。” “没事,我要不要那都无所谓,关键是把你的条子要给你,我东西都拿了还把这拿着,万一我问你拿这条子要东西,你是不是赔大了?”说着,沈莎莎把条子放到了床头柜上。 “你不是那样的人,我信任你。” “吴哥也是诚信的人,相互信任。” 两人就这么聊着聊着,不知什么时候孩子都趴在床头睡着了。 吴之玄轻轻地走过去把孩子抱上了床,沈莎莎帮忙给孩子脱了外套,盖上被子,就势坐在床边。 “还好,今晚没要奶奶,我还担心不在这睡。”吴之玄松了口气,小声说着。 沈莎莎抬手看了看表小声说:“都十点多了。时间咋过的这么快,不早了,我要走了。”她看了看吴之玄一眼,并没有从床边上起身。 吴之玄望望孩子,又望望沈莎莎:“要不我送你回宿舍?” 沈莎莎站起身,犹豫了一下:“其实回宿舍也是我一个人?” “你一个?”吴之玄感到惊讶:“宿舍没舍友?” 沈莎莎笑了:“什么舍友?那是我们结婚时争取的家。” “结婚的家?那怎么会一个人?” “我都离婚快两年了,你不知道?” 听了这话,有点懵圈。 自从和她在煤场因手链认识后,对她的信息全然不知,包括她几次主动到自己的办公室,吴之玄总认为是沈莎莎接近他无非是想捎东西方便些,根本没有打听过人家的个人情况。 他一直以为沈莎莎还是个未结婚的女孩,虽然几次也想问,但碍于妻子的离世,总觉得询问人家他认为是女孩的这些话有点不合适,再加上自己曾分析认为,要再婚也得找个离婚的女人,哪家姑娘愿意跟一个死了妻子的男人,况且还留了个孩子。 “咋了?你不相信?”沈莎莎又坐下:“你认为我在开玩笑吗?” “没人会拿这事开玩笑。我真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 “嗯,我总以为你还没结婚。” “我现在就没结婚啊。”沈莎莎笑着说:“妥妥的单身。” 吴之玄看到沈莎莎那两个迷人的酒窝,心里一惊,这不就是第一次见到她时那熟悉的酒窝吗?那白里透着红的面庞在白衣服的衬托下是那么的好看,以至于当时自己是那么的不自在,满头冒汗。现在又觉得那酒窝是如此的可爱,如此的漂亮。 自己也曾在她离开办公室时心里有一种隐隐的念头,却被自己克制的主观意识浇灭了火苗。 “你咋了不说话?吓到你了?” “噢,没有没有。” “我看你好像有心事?” “没有没有。” “那你咋不说话呢?” “你说,我听。” “那你想听我说什么啊?” 吴之玄喝了口水:“说啥都听。” “你可真逗,我没啥说的了。要不你说,我听?” “那你们有孩子吗?”吴之玄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冒出这样让人尴尬的的话题,以至于暗地里责怪自己不会和女人聊天,低情商,不安地望着她。 第3章 相谈甚欢只为缘、不知疲倦总因情 沈莎莎并没有意识到吴子玄的不安,对于这个问题她还是撒了谎:“我不是说我是妥妥的单身吗?” 其实她说这句话时心里还是有点发虚,她看着吴子玄的反应。 吴子玄没吭声,长长出了一口气:“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 “没事,我不介意。” 两人沉默了好久。 吴子玄觉得自己就是聊天的话题终结者。不知说什么好。 沈莎莎看到孩子把被子蹬了下去,就帮忙给盖好,轻轻的拍打着孩子。 过了会儿她看了看表说:“都快一点了,和你说话比上班时间过得快多了。” “可能是咱俩充分利用时间吧?” “吴哥,我想问你个事,方便不?” “咱俩交往这么长时间了,有啥方便不方便的,只要我知道的你随便问。”吴之玄毫无戒备。 沈莎莎犹豫了一下,想开口,又停了一下。 “有啥不好说的,问,没事。” 沈莎莎又停了停,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吴之玄,吞吞吐吐的小声说:“你给娃是不是该找个后妈了?” 吴子玄一惊,没想到她竟然问这么敏感的问题,不知咋回答。 吴子玄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圈掏出烟:“我可以在病房抽个烟不?” “规定不允许,不过你抽没人检查,反正娃又不挂针,没人来。” 吴子玄燃起烟,他没有直接答复,却讲起了自己的身世。 其实要说这办公司,连我都想不到,自己会办公司,还是自己的公司。这要放在以前,连想都不敢想,但现在国家有政策,鼓励你开公司,下面的那几个哥儿们一扇火,就办起来了。 我排行家里的老大,下面两个弟,两个妹。我爸好歹还是个国家职工,每个月有工资,但养活我们这个大家庭也是杯水车薪。我妈是普通农妇,从我记事到现在,一直觉得我妈是这世界上最勤快、最辛苦、最不知道疲倦的人。迟早没见过她在床上躺过。在我的印象中妈妈好像根本就没有休息这两个字的概念。 早上她要去生产队劳动挣工分,当我们起床时,她把饭都给做好了放在锅里,中午放学后,妈妈就让我给她帮忙烧火、提水、捡柴。吃完饭妈妈顾不上收拾就又要去队里劳动,洗锅、喂猪、喂兔,全是我和大妹干。 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生产队里的牛死了,队里计划把牛肉一煮,分给每家每户。那时候一年能吃一顿肉就算是最顶级奢侈的伙食了,谁家都把这肉当金元宝一样珍惜,一天只吃那么一丁点,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每个人尝一点,然后舍不得吃由大人藏起来。 那天是个礼拜六,妈妈上工时告诉我,队上通知分牛肉时一定要早些去,顺便带上碗,千万不要去迟了分完了,全家就吃不上肉了。 我们几个孩子下午去地里割草时就每人带了个碗,就在队里煮肉的饲料室周边佯装割草,其实就是想闻煮肉的香味,老流着口水,咽着唾沫。草没割多少,老去那口大锅附近转悠,总被看现场的二爷骂得不敢靠近。 怎么还不分?把我们急得直转圈圈。 捞肉了,现场又多了所谓的安保人员,就是那些无儿无女、或者手脚有问题不能下地劳动的老年人。 队长、会计都来了。带的杆秤。会计称秤,记分员往秤盘上取放切下的肉,不够了,切一小片放上去,称好的队长用麻纸包起来放在一旁。 我看到队长包肉的过程中,不停地从正包的肉里掐一点塞进到自己的嘴里,津津有味。 我看得直咽唾沫,口水直滴,就想过去抢一块大口大口吃。但现场把控严密,非工作人员根本到不了跟前。 村民们陆陆续续来领肉了,有拿盘子的,有拿碗的,有拿碟子的,反正各种餐具都用上了。最离谱的是我看见还有人直接把肉装进自己的口袋里,用手捂着口袋往回走。 那时候我们也小,不知道是按家庭户分,以为每个人都有份,就带着妹妹和弟弟全部站在那里,每个人拿着碗排队。 队长看见笑了:“之玄,你这哥的头带的好,好家伙兄妹几个全上场了。你一人排队,其他人走开!” 二弟大喊:“我们来领肉!”惹得在场人哈哈大笑。 我让大妹带他们回去,小弟站在我跟前一块等着领牛肉。 我们终于领到牛肉了,量不多大概半斤多一点。在回家的路上,我和小弟图好玩,就顺着崖畔的小路走。小弟不停的要着吃,我就不停地撕一小块给着。 在走到崖畔时,他竟要自己拿着吃,我担心他吃完,大家没有。就把放肉的碗架子崖畔的树枝上说:“你看这里路不好,你拿着哥怕掉到崖下去,咱都没肉吃了,是这,你赶紧跑到村口十字等哥,那里路好你再拿着就掉不了了,哥在这儿先撒个尿。” 小弟信了我的话匆忙向十字路口跑去。 我正撒尿,一阵风吹来竟把放在树枝上的碗吹下了崖底。 没肉了。 吴子玄讲到这里,沈莎莎笑出了声:“这下回去没法交差了。” “交什么差?丢了碗,掉了肉,肯定要挨揍。”吴之玄接着讲。 我一看这情况,赶紧趴在崖畔往下看,希望能架在半道。可惜没有。下面的水肯定冲丢了。 小弟等不见我又跑了回来了,看到我趴在崖畔边,不明就里的他也要趴,我赶紧起来把他拉住:“掉下去就没命了。” 小弟抹了一把流过口的鼻涕:“你不是在那趴着吗?你就掉不下去?” “你敢和我比,我可是大人!”我骄傲地说着,其实自己也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咱把肉一取让我拿上回家吧。” “肉和碗都掉到崖下去了,拿啥回?” “肉呢?” “掉崖下去了。” 小弟朝崖下看了看:“是不是我们没肉吃了?” 我没吭声,牵着小弟的手垂头丧气地向家走去。 想到自己肯定会被骂,就停下,蹲下来对小弟说:“咱妈要问把肉哩,你咋说?” “掉到崖底了。”小弟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我拍着他的小肩膀说:“千万不敢这么说。” “就是掉到崖底了呀?”小弟坚持自己的说法。 “你看,咱俩领的肉,你吃了没有?” “吃了!” “二姐和二哥吃了没?” “没有!” 我吓唬道:“你看,咱俩领的肉二哥二姐没吃上,你都已经吃了,现在没肉了,谁也吃不上了,咱妈知道咱俩都吃了,二哥二姐没吃,肯定生气,咱俩就得挨打。与其让妈打,还不如咱俩就说咱把肉吃完了,这样就不挨打了。” “那我俩没吃完呀,掉崖下去了。” “你就给妈说咱吃完了,你如果不这样说,小心哥以后出来就不带你捉知了了。” 小弟点了点头。 我模仿妈妈的口气问:“玄玄,肉呢?” “我和我哥吃完了!”干脆利落。一个字,好! 回到家看到爸爸回来了,小弟直接扑到爸爸的怀里去。大家围着石盘做的桌子坐在一起。二弟二妹喊着肉回来了,肉回来了。 我看到桌子上放着一盘苜蓿馍,中间有个空碟子。还有爸爸放的几颗水果糖。 全家就等我俩回家吃饭。 我妈从厨房里出来了,双手端着两碗饭放在石盘上:“把分的生肉呢,拿进去让我一切。” “我和我哥把肉吃完了!”还没等我开口,偎依在爸爸怀里的小弟抢着说。 “吃完了,碗呢?”妈妈上下打量着我。 我一阵后悔,咋没考虑到碗的事! 这下坏了! 我小声说肉我俩吃了。 妈妈提高声音:“问你把碗呢?吃完肉不可能连碗都吃了?” 我突然灵机一动:“碗?碗?碗在担笼里。”说着我跑向担笼,装模作样地在草里乱翻。 “肉没了就没了,吃了就吃了。你妈问你把碗呢?你现在乱翻的是玄妮刚提回来的担笼。”我爸站起身来:“你光说碗是不是打了还是咋了?” 你知道不,那时候一只碗的损坏按老人说的,就预示家庭生活贫穷,没有着落。当然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讲究,也是我爸下手打我的一个原因。 我长这么大截止目前,那是我爸第一次打我,也是最后一次打我。那次并不是说我爸有多狠,只是打我没把握好。 沈莎莎听得津津有味:“没把握好?不明白,怎么打的?” 吴之玄笑着对沈莎莎说:“讲到我爸打我你好像还幸灾乐祸的样子,巴不得赶紧揍我?”说着挽起右手的袖子。 “哟!”沈莎莎吓得惊叫一声,一下子坐了起来。她看到吴子玄的胳膊上有一条约3公分长的缝伤,如同一条长蚯蚓,周围爬满小蚯蚓。真吓人。 她捂着嘴,下意识地看了看孩子。还好没有被惊醒。 看到沈莎莎的惊怕,吴子玄又马上把袖口拉下来:“没想到吓到你了。” “我也经常见缝伤的口子,但没见过像你这么害怕的缝伤。大概十几针吧?” “你不愧是医院的,看一眼就知道缝了多少针。刚十针。你数来?” “没有,我就是估计了一下。” “没想到你还估计得准的很。” “经常见哩。那你那刮风下雨了有什么感觉吗?” “没有任何感觉,只是刚缝完的时候老觉着抽得不舒服,可能那时小,抵抗力差的原因吧,嘿嘿。” “那可能是没伤到骨头。” “没有。” “你是咋知道没伤骨头?” “我爸到现在都在为这一事自责,虽然他不吭声,我心里明白,哪个当父母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就像今天我娃一样,当他哭着跑回家我看到满手流血时,一下子就慌了。” “我也一直没问你,娃这伤到底是咋弄的?” 吴子玄叹了口气:“按娃的说法其实是个很简单个动作惹的祸。在门口和几个小朋友玩拍画片游戏,孩子都没有安全防范意识,满地追着画片跑,用手拍,他拍的那画片旁边实际是一块荧光灯棒管碎片,看起来象是小白纸片,娃就直接用力拍了下去,刚好拍在那小白纸片上,就这一下棒管碎片就直接轧到手上,刚开始我问娃,说在指甲缝里,我都没细看,直接叫个三轮就来到医院,我让爷爷奶奶抱着娃,我就找产二科寻你,因为你给就说你是产二科护士,我记得很准。很幸运碰到你了。” “你记性还好得很,知道我是产二科的。” “你第一次告诉我的时候,我心里想,我一个大男人又跟产科不打交道,你医院还两个产科,就这样记住了。” “你记啥还有自己独特的方法?” “今天多亏你,说到这儿,还真得感谢你帮了我大忙。” “你咋又来了,说这些客套话,我不爱听。” “事实也就是你帮忙了。” “那我经常让你从外地给我捎买东西也是你给我帮忙啊。” “能帮尽量帮。” “扯远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如何确定你胳膊上的骨头没受伤?” 吴子玄点了一根烟:“前面我说了,我能看出我爸为我担心。那年县城举办物资交流会,我爸让我们到县上来逛。到了后,他没让我去,而是把我领到医院专门给我胳膊拍了片子。我还纳闷,都拆线了,拍干啥的片子?后来我妈告诉我,我当时受伤在镇医院缝针没法照片子,事后我爸一直觉得没拍片子不放心,担心伤到骨头。就借到县城的机会给我拍了个片子。结果显示没有任何伤。” “噢,你拍了片子骨头没伤就好。咦,你还没讲你爸到底用啥把你打成这样了?咋打的你?快讲,快讲。” “嗯,我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你就盼着我爸赶紧揍我?” “噢,不是不是,主要是觉得你讲的挺有意思,我好像过电影似的。快讲,快讲。”沈莎莎说着顺势挨着孩子,把腿放到床上,头靠住墙,认真地听着。 我给家人拿不出碗,也没领到肉,弟妹们都很失望。 原指望我能给大家带回来一顿美食,没想到美食没有了,连放美食的餐具都没有了。 我爸问我,我也没吭声,放下手中的草站了起来。 我妈看到我爸认真了,我妈却不追究了,算了,肉没了,碗没了,不追问了,先吃饭,娃也饿了一晌了。 说完给我爸摆了个眼色。 我一声不吭地来到桌前拿起苜蓿馍,狼吞虎咽。 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老鼠拉掀把,大头在后头。 第3章 话不投机半句多、人生难得一知己 沈莎莎被吴子玄的经历所吸引,她想知道吴子玄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她继续听着吴子玄的讲述。 我本以为掉碗丢肉的事件就那么过去了,忐忑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晚上我迷迷糊糊地听到似乎小弟的哭声,朦朦胧胧中那哭声却没有了。 第二天星期天,我们几个都在睡懒觉,我觉得被子好像被人掀起:“子玄,起来!” 是我爸大吼的声音! 我一下清醒了过来,弟弟妹妹也被我爸的吼声吵了起来,都急急忙忙地胡乱穿着衣服看着他。 我边穿边想:星期天想睡个懒觉都这么难! 我刚下炕,我爸就在我的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毫无防备的我打了个趔趄,差点碰在门框上。 “咋了嘛,大清早的就打人!”我嘟嘟囔囔地埋怨着。 “你到现在还嘴犟!”我爸把我向门外拉。 “我咋了嘛?”我不明就里? “你现在越来越越不像话了。” “你说我咋了嘛?”我大声质问。 “你干啥事你不知道?”我爸跟在我后头。 “我干啥来嘛?你说你说嘛!”我边朝院子走边问。 “你个狗东西,你不学好就算了,还教你弟弟不学好。” “我教谁啥来嘛?”我反问道。 “我问你,昨天分的牛肉是不是你和玄玄吃完的?”我爸双手叉在腰上。 听到这话,看来我被小弟出卖了。这个小叛徒!我没了底气,声音低了下来:“就是我俩吃完的。” “你个狗东西,到现在还不说实话,我看你真是皮松了。我再问你,是不是你俩吃完的?” 我仍犟着嘴,小声说就是的。 一听这话,我爸火冒三丈。 “我看今天不打你你是不想说实话了,”父亲四下盯着找东西。 看到我爸找东西要打我,我心里一阵害怕,就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我几个长这么大,他还没动手打过我兄妹们,可能是今天吓唬我罢了。想到这我就问:“说啥实话吗?” “你光给我说肉是不是你俩吃完的?”我爸站在离我一米开外的地方,身旁边就是堆放的农具。 这次我没敢吭声,担心挨打。 看到我没吭声,我爸追问:“你给玄玄教着说谎话,骗我们?” “我没有!!!” “你没有,你没有!你把肉掉崖底下就掉崖底下算了,回来给我们说实情就算了,大不了挨个骂。你个狗东西不学好就算了,还教玄玄撒谎,玄玄迟早都被你教坏的。撒谎就不行,给玄玄吃了多少肉,害得娃半夜发烧、上吐下泻地往医院跑。我今天就冲你不说实话,教娃撒谎这事非打你不可!” 我爸越说越气愤,顺手拿起手头没有头的锨把向我屁股打来。 我身子向前一倾,本能地用右胳膊去阻挡,想逃跑,可世上的事有时候就这么巧! 当我挡的时候,打我的锨把上面有一颗小钉子,正好挂住我上衣袖子,我用力阻挡的反作用力和我爸往后抽锨把的力一结合,坏事了。可能是他看到挂住我衣服了,就直接把带钉子的锨把往后拽,就这一下,我突然啊的大叫一声,只觉得胳膊上瞬间的一阵灼痛,鲜血直流。 看到流血,我爸突然松开锨把,上前一步,看到挂住我衣服的钉子,自己也愣了。 他缓过神来,马上从被拉烂的衣服上取下锨把扔在地上,弟弟妹妹都吓傻了眼。 看到挺长的伤口,皮全向外翻着不停的流血,我爸从房子里拿出一把毛巾捂在伤口上,叫上大弟拉起我就往镇医院跑。 我痛得直冒汗,只觉得灼烧灼烧的揪心疼,大口大口喘着气。可能是我太难受了,弟弟一直给我喊咬紧牙,咬紧牙。 本身我家就在镇上,平时觉得到医院很近的路今天觉得太长太长了,老是到不了医院。 “咋还没到?咋还没到?”我不停地问弟弟。 “马上就到,马上就到”。弟弟说着可能是感到我胳膊的抖动,哭着说,“哥,咱不疼,咱不疼。” 平时和我作对的大弟今天显得如此的成熟!如此的懂事!现在想想,我到死都一直记着我弟弟的那句让,我一想到就满眼是泪。这可能就是亲情的力量吧,也是亲情的伟大所在吧。 终于到医院了,我爸叮咛大弟扶着我,他急急忙忙向里面跑去找大夫了。 于是,检查、消毒,清洗、打麻药,一阵程序后,当麻药打完后就坐在医院的换药室里,手放在办公桌上,看着大夫给我缝伤口。 那时医疗技术落后,缝完针,没有象现在这样挂吊瓶、也没有留院观察之说,大夫给我带了些吃的消炎药和止痛药就让我们回家了。 “那你妈知道不?”沈莎莎插言道。 你听我说,我妈早上去队里劳动了。我们从医院回来后,围坐在小弟身边。昨天下午我给他把肉吃多了,引起发烧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觉。 当我妈下工回到家看到我右胳膊缠着的纱布时,慌忙放下锄头跑到我跟前,急促地问,“你这是咋了?你这是咋了?” 我没有吭声。看了一旁边的父亲。 在一旁的父亲说了声:“我回来惹的祸。” “你打娃了?” 父亲点了点头。 “你咋打的,打的这么厉害!” “没把握住。” “把握,把握!打娃还讲把握不把握的。我不是跟你说吓唬吓唬就行了,你还真下手了。得是这娃不是你亲生的?” 我妈埋怨着厉害着我爸,我爸,,他只是个抽烟,不吭声。 我妈问我手指能活动不,我把手攥住又松开。看到我手活动自如,我妈放心了:“这就好,这就好。” 我妈又问躺在床上的弟弟烧退了没? 大妹把刚浸过水的毛巾敷在小弟额头上,小声说:“没早上烫了。” “你看娃着,我做饭去。” 说完就进厨房和大妹做饭去了。 有时候坏事里面还有好事。我受伤之后突然地位升高了不少。 弟弟妹妹都殷勤地给我端水端饭,不让干啥,真是姐弟多了幸福多啊!哪像现在,一对夫妻只生一个孩子,病了都没个人陪着玩,只有辛苦父母亲。 吴子玄说着,看了看床上熟睡的儿子。 沈莎莎看了吴子玄一眼:“讲完了?” “今天就讲到这。以后再讲。我突然想到个事问你一下?” “你说,啥事?” “我想知道你是咋一样吃上公家饭的?” “我也不太明白,都是我妈办的。但我知道我是土地工。” “土地工?”吴子玄重复了几遍,突然明白了:“那你就是那一批政府征地换工作的人,大伙叫土地工?” “就是的。” “真羡慕你们这些有工资的人,至少不为吃饭发愁。”吴之玄感叹着。 “吃饭?你大款还愁没饭吃?”沈莎莎对他的话感到不解。 “别提大款不大款,主要还是把人饿怕了,那些年少吃缺穿的,我妈给我做的衣服我俩个兄弟都穿过,缝缝补补的就这么穿。实在没啥吃了,偷队里的红芋,碗豆,碗豆还把人吃的整天放屁呢,我老想着如果不放屁,是不是我就不饿了,屁可能能把肚子撑饱……” 哈哈哈哈,沈莎莎大笑了起来:“你真有意思。” 吴子玄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又讲了起来。 那时上学简直是不学习,今天去平整土地,明天又看渠浇地,反正学习时间少,劳动时间多,说什么年轻人到农村这广阔的天地大有作为。我本身就是农村的,有什么作为?只不过是让吃商品粮的人城里人到农村自力更生,自给自足罢了。 我还算幸运,我爸倾力支持我把高中念完,说起来都对不起我爸,高考差9分,我爸要我复读,我却想着给家减少负担,就想着自己是大人了,不能让家里为我花钱,我要挣钱让弟弟妹妹好好读书。 于是我就跟着我妈到生产队里开始劳动挣工分,我爸建议我趁年轻学门手艺,就跟着姑父后面学木匠。整天光推刨子就把人累得胳膊酸软,遇到扯锯解板更是辛苦,要把一棵买回来没头的大树分解成一块一块的改变形状。两个人站在锯子两边来回拉动把树锯成一片一片的,真是要命。 那时做了许多想挣钱的事,养兔、养羊、养鸡等等,就是改变不了缺钱的的困境。直到有一天驻村干部在我家吃饭时说的话让我忽然明白,地里是刨不出金疙瘩的。我要到城里去挣钱! 我跟我爸说让他在县城给我找个临时工干干。 “为啥找临时工干?直接当正式工不好吗?”沈莎莎打断吴之玄的叙述。 吴子玄掏出一根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接着说。 我根本不可能成为正式工,农村娃除了上学才能把身份变成商品粮户口,我不是商品粮,县上招工不要农村户口,所以只能找临时工干。 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在我爸单位住的时候,我才知道城里人每天晚上还要洗脚! 我二十多岁的小伙了,只知道农村过年才洗头洗脚,城里人还天天洗脚,更让我惊讶的是城里还有专门洗澡的地方,虽然我爸在我小时偶尔接我到县城,但就是不知道还有浴池这种洗全身的地方!真是农村娃没见过世面。可笑不? 在寻找工作的等待中,我爸告诉我书没读成,农村娃就没出路了,所以一定要学一门能养活自己的技能才能生存。 我今天去帮忙给单位烧锅炉,明天又给另外单位拉垃圾,不是推煤车,就是扛水泥。找工作的那段时间真是啥苦力活都干了。好在我爸的朋友把我领到仪表厂的车队跟着我师傅学驾驶,像雷锋一样可以当个驾驶员了。 学的很快,一年多了,不过一直是个临时工,我给师傅诉苦,他告诉我,农村娃吃不了商品粮就别想了,现在遍地都是捞钱的机会,趁年轻挣钱去,不要在这干了。 师父不要我干了?我很不高兴。 师父才不管我高兴不高兴,他告诉我说,他再年轻十岁就不上这班。弄个停薪留职在外面挣钱,现在年龄不允许了,混吃等死哩。我不一样,年轻,现在找车拉货的人多,货多车少,市场很好。所以他想看车队如果有淘汰的旧卡车,他出钱,让我跑,给各车矿企业跑运输,利润对半。 从从刚开始的不高兴到得到我爸的支持,我同意和师父合伙,但不能让外人知道师傅是股东。 多亏师父指点,我们跑开车后慢慢的人都知道我了,运价合理,人实诚,业务就慢慢起来了到后来就有自己的车队了。 哎!,现在想想都是逼出来的。 吴子玄停了下来,若有所思。 “那你师父呢?”沈莎莎问。 师父也没福气,跟我合伙干了三年,担心单位发现他兼职捞外快,催着让我算账给他拿钱。我一直想着不让退,毕竟师父的资助才使我慢慢的发展起来的,也挣钱了,我想一直给他光分红。可师父胆子太小了,总担心丢了正式职工的饭碗,担心老了没饭吃,怕厂里发现。没办法我给分红时还多给了师父10万元的红。 哎!师父也是个有命挣,没命花的可怜人。退出后还不到半年突发脑溢血没命了。才52岁啊! 说到这里,沈莎莎发现吴子玄的眼里噙着泪花,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我年龄也大了,家里人老给我张罗找媳妇,见了几个都不行,后来碰见娃他妈,一是正式职工,二是老师,相处不到八个月感觉良好两个人就结婚了。 我媳妇对他家唯一的弟弟寄托希望特别大,当时那东西也不好好学习,整得他姐经常操心,老担心他弟弟误入歧途,所以把她弟弟管得很严。 据说出事那天晚上姐弟吵架了,我跟车在外地,姐弟俩到底发生了啥事?我爸妈不知道,住在我家的岳父和两个小姨子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晚上我失去爱人了。 我咋都不明白,曾经相互牵心的两个人竟然是在太平间阴阳两隔。五六年的夫妻生活是那么的幸福甜蜜,相互的牵扯彼此在心,互为激励,憧憬着美好的生日就在明天。 所有的所有,都被那白色的床单所覆盖而铭刻在心里。 公安也去了,结论是后脑勺着地出血过多而死亡,不存在打斗痕迹。我们能说什么?又能做什么?既是再折腾娃连唯一的舅都没有了。我都不知道那些日子都是咋过来的? 吴子玄双手放在头上向后捋了捋头发,低下头。 爱人没了,大人可以接受,可孩子呢?从小就遭遇失去母亲的不幸,幼小的心灵何以承受这成长中的痛苦?残缺的家庭环境必将在他的心里留下欠缺的影子。 沈莎莎看到吴子玄这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此时竟然流下了伤心的眼泪。自己也被这情景所感染,背对着他流下了同情的眼泪。 寂静的夜晚,在医院的单间病房里,孩子的呼吸伴随着日光灯发出的呜呜声,一切是那么的安静。听到的只有吴子玄那小声的哭泣声,看到的只有沈莎莎在无声地抹着眼泪。 人生难得一知己 话不投机半句多 沈莎莎慢慢的站起身,轻轻的走到吴子玄的跟前,仰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几头的男人,正用右手捂着脸,手指不停地抖动,泪珠线串般的往下掉,颤抖的手在不住的抹着眼泪,是如此的无助,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伤感,如此的动情。 沈莎莎想去给他擦拭眼泪,想拉下他的右手,但自己走到吴子玄跟前看到这种景况时,突然心里怦怦地乱跳起来,刚想说的话却被这急促的心跳打扰忘了。她感到自己口干舌燥、嗓子冒烟。 沈莎莎扭过头端起吴子玄的水杯一饮而尽。 放下水杯她深呼吸了一下,走到吴子玄跟前小声说:“吴哥,对不起,我不该说那句话。” 沈莎莎此时才明白,那句“给孩子找后妈”的话,极大的刺痛了吴子玄的痛点,泣不成声。 而吴子玄好像没听到她的话,背对着她掩面而泣。 沈莎莎不知哪来的勇气,她流着泪一把拉住吴子玄的胳膊说道:“求求你吴哥,你别哭了。” 吴子玄一把把沈莎莎揽入怀里,失声痛哭。 一切的情殇都在这伤感的眼泪中逐渐疗愈。 第4章 偶遇关系能买房、抓住机会匆下单 晓雅虽然口上说儿子不是那样的人,但这几个月的转账记录却正在告诉自己,儿子网贷的可能性很大。 想到这里晓雅满身是水,心头一紧,如果真像自己分析的那样,那这个家就永远是“负翁”了,将一直行走在还贷款的路上。 晓雅心里掠过一丝不安和恐惧。 她正准备把自己的担心说给老公,看到聚精会神开车的他,欲言又止,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望着车子行驶在笔直的高速路上,疾驰而过的车子争先恐的从他们车旁瞬间而过,给晓雅一种人人都为自己的梦想而努力奔赴的急促感和紧迫感,而这笔直路的尽头是什么,谁都不知道。 现在这笔直的路看不到头,自己只有努力不停歇的行驶,才能看到尽头的风景。 这笔直的高速路不正是和自己的还贷之路有异曲同工之处?为了这车贷这房贷装修贷,不敢歇息只有如此马不停蹄,没日没夜。无心领略身旁的风景,无暇顾及儿子的成长。 车子在飞奔,晓雅思绪万千。 现在晓雅的车子是疫情最后一年更换的烧气车。 虽然养车成本降下来了,疫情后,运价却比以前低了不少。气的老公几次都想把车卖掉转行。但晓雅的想法是如果把车卖掉就连生活都成问题了,前面买车的账还没还完,账就更多了。车没了就完全失去了经济来源,生存成问题了。 改行不可能,没有其它出路,只有坚持。 其实晓雅心里明白,这么多年来经营车子并没有存下钱,到底是没挣到钱还是钱不值钱了,反正她总觉得钱一直都钱紧张不够用。 第一台车子买的时候自己的手里几乎没有几个钱,还是闫安偷偷给自己的现金,自己给老公演戏借钱才买的车。 刚开始还可以,后来车越来越多,竞争也大,但全家人吃了喝了还能手头有几个,现在同样的路程,同样的的货物总觉得挣不到几个钱。 现在儿子女朋友还没有个准向,后面还要订婚、结婚、彩礼、待客哪样事不是要真金白银?而自己手头根本没有能用来应付这些问题的足够准备。 想到这些,晓雅只觉得心里一阵堵的慌! 这么多年好像根本没有成绩。 “中午是不是不给我吃饭了,你没看看都几点了?”正在开车的老公打断了晓雅的思绪。 她一看手机,好家伙,十一点四十五。 晓雅赶紧从卧铺坐起来着手准备午饭。自从经营车以来,这种妻子做饭搞后勤,丈夫开车跑路程的默契分工是两口同甘共苦、风雨兼程。 饭好了,他们停在了下庄服务区准备吃饭。 晓雅下车后先绕车转了一圈,这也是跟车这么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一切正常。 她和老公把车上的餐具放在车旁边的地上开始吃饭。 “咋没见钢子两口?不是一直在咱前面跑着么,这儿咋没看到车?”晓雅想起和他们一起出发的同伴。说是同伴,也就是经常一起在一块结伴而行的同行司机。平时大家伙几乎到饭点都聚在一块吃饭。 老公打电话给钢子:“吃饭了,咋没见你们?” “你们吃,风机没有风,把人冻死了,下庄那儿没有修理的,我没停,我在下个服务区修一下,你们直接走不管我们,板材厂见。” “那行吧,有事微我。挂了。” 老公挂了电话埋怨道:“我真是服了这两口子了,整天光是花钱把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样的,也没说把车好好花钱收拾一下,就是个凑合,你看和咱一路哪次没有小问题,两个活宝!” 晓雅把盛好的饭递到老公手里:“你管人家哩,人家巧红不是说穿体面点能扩大人脉关系吗?” 老公接过碗:“一个跑长途大货车的司机媳妇能接触个狗屁人脉关系?我看就是虚伪,没有本事,口上本事不小。巧红今天还穿的黑色私袜,红皮鞋,胡搭配哩,我估计这会儿冻得在打尿颤哩。” “我发现你观察得细的很,人家刚子媳妇穿的啥你都注意到了,是不是觉得巧红那丝袜把你魂勾走位了?心痒了?” “胡说啥呢,就是说他两口不知道自己是干嘛的,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你老是往歪的想。” “只要你没那坏心思!担心你。”晓雅虽然这样说,但心里记住了巧红的黑色丝袜和红皮鞋的穿搭。 “你不要担心我,你还是担心你的廉租房吧。” 说到廉租房,晓雅停下手中的饭;“就是的,这都快两年了,啥信息都没有 ,我也是太伧促了,是这,见到巧红我让再问问。” “你问有屁用?还不是那几句话,再过一段时间,再过一段时间,把心放在肚子,这都多少个一段时间了?如果没戏赶快把钱要回来,还有我的两千元,咱也紧张得厉害。” 晓雅没有吭声,她知道自己这件事办的有些不妥,但钱都给人家了,办事人说信息都上传了。 哎,说来说去,还是缺钱给儿子买不起房她才想到这样办。 去年春天审车的那天,刚子的媳妇巧红让晓雅陪她到巧红的老乡家里去取从老家捎来的东西。 巧红的老乡住在政府安居工程的一套50多平米的廉租房里。 这个小区地段好,配套也跟得上,相当不错。 到到了朋友家,晓雅没想到廉租房的户型设计挺不错,顺便说了句:“这户型合理的很。” 巧红的老乡开玩笑说:“看上了给你也弄一套,几乎是白住。” 巧红说:“晓雅那么有钱,能看上住这房?人家连正眼都不瞧一眼。” “哎哟,啥房子住不成,有啥有钱没钱的,看上看不上的,你也把我损的太没图像了。” 三个人哈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几个人笑的过程中,晓雅突然萌发了试着申请一套的想法。 在三个人聊天的同时,晓雅一直在盘算着:如果能申请下来的话,岂不是节约一套商品房的钱,自己就不用再给儿子买房子了,把自己现在住的这套房子给儿子,自己和老公住在廉租房里,既解决了儿子没房子的问题,又解决了他两人的房子问题,,真一举两得的好事。 想到这,晓雅为自己的这个设想感到考虑周全! 于是,她便打听起申请手续如何办理。 :“你还真的要申请呀?”巧红惊讶的问:“心动了?” “随便问问,看看符合条件不?符合了有啥不敢申请的?”晓雅笑了笑。 巧红的老乡说:“我觉得其实真的很划算,咱平头老百姓住这很经济的。一个月就那点费用,咱省下的都是赚到的,对不?” 巧红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从沙发坐起来:“我记得你上次好像说你谁好像也住在这个小区?” “我堂哥和我在这个小区,我表姐在那个花岸家园。也是廉租房小区。”巧红老乡接过话。 巧红歪着头问:“你和你们家亲戚通过啥关系都住上这福利房子的?” 老乡往晓雅的杯子里加了些水笑着说:“我们都符合申请条呀!” “符合申请条件?那你说说,我符不符合条件?”巧红问:“我这个朋友符不符合条件?”说着指了指晓雅。 朋友笑起来:“我又不是经办人,我咋知道你俩符合不?” 巧红:“那你现在住这咋住进来的?你肯定具体办理知道门槛是啥啊?” 停了一会,老乡说:“反正就是填些表,户口、证明、收入之类的,人家要什么就给人家什么。” 巧红和晓雅相互看了一下,晓雅说话了:“我想知道像我和巧红这名下有房的能申请不?” 还没等老乡回答,巧红抢先一步:“你问的不是问题,她不是名下也有房吗?” 晓雅盯着巧红她老乡。 老乡喝着水,表情很不自然:“我这是老公名字申请的。” 巧红:“那这些手续是你老公跑的,他应该知道。” :“人家不是说上面老是来查吗?你不是户主能住这儿?”晓雅追着问。 “上面查的时候都会通知的,老公就在家。” “真的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嗯,我说你老公肯定知道申请条件是啥?”巧红说。 老乡摇一摇头:“他知道个屁,只知道用他的名字就能申请,需要他的时候就出现,哈哈哈。” 巧红想了想:“你是不是上面有啥人?” “我有个屁人,”老乡说:“我和你一样,从老家来这儿打工两眼墨黑,能上面有人?我身上面有老公。” 三个人哈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此时的巧红也在心里琢磨这件事,毕竟不用自己掏钱白住一套房子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好事。 于是她严肃了起来:“给你说话呢,我现在想申请一套,你给我教教,咋弄?”。 老乡面带难色:“其实我真的不知道咋弄,我这是我堂哥找人花钱办的。” 巧红看了晓雅一眼,又转向朋友:“多少钱?” 朋友犹豫了一下:“你真要申请?” 巧红笑了:“我问了你这么多,你说我说真的还是真的?” 朋友看了一下巧红,右手伸出中指和食,伸到巧红眼前。 巧红说:“知道了,两万。” 朋友表扬:“真聪明。奥耶!” 又是一阵笑声。 巧红边剥花生边问晓雅:“如果我朋友的堂哥找人真能办理,你考虑不?” 晓雅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咱俩申请到一个小区。” :“说定了?”巧红问晓雅。 “说定了!”晓雅斩钉截铁。 晓雅现在想想,那天那个决定是那样的果断。也是出奇的顺利。 令晓雅和巧红没想到的是,巧红的朋友给堂哥打电话的时候,堂哥说那个办事的朋友刚好和在一块,如果是两个人办的话他们马上过来。 晓雅和巧红对视了一下,感觉幸福来的太突然,以至于有点接受不过来。 不到半小时,堂哥和朋友到了。 速度也太神舟七号了。两人笑着说。 当堂哥把朋友介绍给他俩的时候,晓雅看到一个中等个头、戴副眼镜、留着寸头、手提公文包的三十多岁的男子,给人第一印象觉得很放心。 介绍寒暄完后,堂哥说:二位姐,你俩是我妹介绍的,没办法 ,谁让咱们是一家人呢,常言说的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今天中午咋一家人为二位姐的事专门集合在咱妹家。其他人根本不接受。情况二位姐也看到了,我妹和我都是通过小李的辛苦操作才住进来这里的。所以我说几点二位姐一定要记住:一是关系不到位的朋友千万别介绍;二是申请下来后尽量让你的亲戚朋友不要知道的多;最后一个关键就是现金交易。价位咱自己人,和我们一样,两万。好了,二位姐一定记好。下面让我的朋友小李为二位姐说说都需要什么资料和准备哪些。 小李从公文包里拿出来一张申请表、填表需知、所需资料等制式性的表格递给她两:“二位姐肯定知道,堂哥的大部分亲戚都是通过我个办的这些房子,所以请放心,我只不过是房管局和安居办的出面代理人而已,不过我给你们的肯定是政府备案的正常程序手续和房子。你俩今天稍微晚一点就跟不上趟子了。明天就是这批次上报截止日,如果要办,马上交钱填表,争取明天报上。” 晓雅问:“你说下一批大盖需多长时间?” 小李:“谁都不好说,这要根据上一批的审核程度看。或三个月或一年。当然越早越好。我不勉强你们今天办理,你们考虑。” 说完,小李给堂哥一根烟两人抽了起来。 晓雅心想,巧红朋友,朋友的亲戚都通过小李申请入住了,这是我实实在在能看到的真东西啊,应该没问题。 于是和巧红嘀咕着。 巧红说错给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机会难得,不能放过。 两人一拍即合。 晓雅和巧红决定每人申请一套。 巧红蛋心的问:“还是我担心的问题,我两个人名下有房,不知道能不能申请上?” 小李:“我们就是专门办这个的,如果你们名下没有房子你们就没这个必要找我,直接申请就完了。我会给二位姐办的妥妥的,放心。” “那要是申请下来我们住在里面上面查,咋办?”晓雅问道。 小李笑起来:“我不是前面说过了,手续都是按正常流程走的,是合理合法的,查啥?想多了,姐。” 巧红又问“我这一批是哪个小区?啥时候能批下来?” “花岸家园,明年五一前。” 当二人要求填表时,小李说:“必须先交钱才能填,姐,这是我们的行规。还必须是现金哟。”说完小李看着二位姐。 巧红问:“那明天交现金可以不?” “明天交我们就不收了。”小李说:“我也不敢收啊,下一批我们也不知道啥时候才填报。所以只有今天交我才能保证明天就上报。” “噢,原来是这样。那你们说两万就两万,朋友介绍的就不优惠优惠?”巧红看了看晓雅。 晓雅说:“你来了我们一直没谈价位,你能优惠就给你姐优惠一下?” “姐,最低价,自己人介绍的,别人两万三,没得商量。真不行。姐。”小李态度诚恳。 再说小李还是油盐不进,没得谈,只好作罢。 晓雅问小区附近有没有atm机,她要交钱。 朋友给说了大体位置,叫上巧红去取现金。 晓雅取钱出来看到巧红问:“你这么快取完了?” 巧红说:“还没取呢,钱不够。我给我人打电话老是无法接通,不知死哪去了,真急人。” “接着再打!”晓雅说:“他今天走到哪儿了?” “早上咱俩走时候问他他说正过洪阳哩,”说着巧红又拨打老公号码。 对不起,你所呼叫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巧红把手机向晓雅一摊:“死鬼,干啥哩。哎,你有三千么,先倒一下。” 晓雅想了想,:“你要赶紧给我还,房贷马上该交了。” 交了钱,小李写了收条。给晓雅以老公的名字填了表,巧红以自己名字填了表。至于其他需要的资料信息,小李加了姐的微信,需要时沟通。 晓雅只记得只要了一次户口本的照片,半个月后,小李发来了审核通过的截屏,晓雅总觉得放心了。 当晓雅把这个消息说给老公时,老公并没有感到高兴,而是给晓雅提个问题,为什么不和自己商量?自行决定? 她当时也是觉得时间紧,机会难得,仓促决定。当老公提出质疑时,她也感到不安和担心。 “洗完赶紧走,坐地上想啥呢?”老公抽着烟冲晓雅喊。 回忆中的晓雅迅速站起来,她端起餐具向水龙头走去。 这次见到巧红一定要再问问啥情况了,实在办不了就把钱要回。 晓雅和老公又继续出发赶路了。 走了一段路,晓雅叮嘱老公注意安全,她要休息一会儿。 说完就放心的睡到后面的卧铺上了。 正在晓雅迷迷瞪瞪睡的口水直流时,突然被老公急促的叫声喊起:“快起来看快起来看。路边是啥?” 晓雅一骨碌坐了起来。 第4章 房子无着落,网贷成事实 在疾驰的车上,正在鼾然入睡的晓雅突然被老公叫醒后,老公指着前方路边一个朝车招手的人:“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巧红?”老公说着慢慢降低了车速,打开双闪灯。 晓雅沿着老公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一个穿紧身裤的女人正在拦车。 快到跟前了,晓雅第一反应就是巧红。 “就是巧红,这货咋走着哩。”晓雅话还没说完,车子已经到了巧红面前,慢慢停了下来。 晓雅下了车不解的问:“还真是你,你咋在这儿?” 巧红带着哭腔:“哎,气死我了,想想真是又可气又可笑。我在告诉我自己,今天肯定是要在高速路上流浪了,没有你来,我真是惨了。走,上车说,这儿不安全。”说着,巧红就熟悉的拉住车门,踩着踏板上了车,直接爬到后面卧铺去:“我的妈呀,脚都不知道是谁的了。” 巧红边脱鞋边嘟囔着。 晓雅也跟着上了车坐在副驾上:“咋了吗?吵架了?” “今天可是这丝袜红皮鞋救了你,要不然,你再招手我都不会停的。”晓雅老公打趣。 “为啥不拉?”巧红问。 晓雅老公:“我担心你是仙人跳的人。” “滚。你经历过,知道的蛮多。” 晓雅:“别斗嘴了,快说说咋回事?” 巧红往卧铺上一躺讲起了经过。 你们给钢子打电话的时候,车子暖风吹不出热风,把我给冻得不行,我就埋怨他每次回家把车撂在那儿不去管,一上路各种各样的小毛病就出来了,你看和你们跑的时候,哪一次没耍过问题。 可那货权当耳旁风,今天才给我承认上次本来就时好时坏,他说他就没在意,这不,今天招祸了吧。 我说在下庄服务区检查一下,结果绕了一圈没有修理厂。 我们直接出了下庄继续前行,他忙的连饭都没吃。 本来想着快点赶到下个服务区检查修理,不知道他啥吃的不合适,加上车里没暖风,本来他就跑的慢,跑到半路他说肚子痛的要命,看他在座位上扭来扭去,表情难看,以为他突然得了什么病。 我问他咋了? 他满头大汗的说想拉屎。我说那你快停下,安全第一呀。 他让我查地图看到下个服务区还有多长时间?去卫生间拉。 我看了一下告诉他还有五十六分钟。说不要开了,就地解决。 他让我赶紧给他备纸,打开双闪灯靠边慢慢停了下来。 火都没熄,他攥着纸急急忙忙跳下去,门都没顾得关,猫着腰就在车头和车厢中间现场直播。 我担心车门没关太危险,就从驾驶座上过去拉门,过往的车卷起的风太大拉不动, 我就下了车从外面关了门。 我想着趁着这机会顺便检查一下货,看看好着没有,就从主驾驶这边向后走去。 当查看到车后面的时候,看见篷布的压角处露出来一节,正准备上手去处理,谁知道车子突然开动了。 我吓得不轻,钢子还在车中间拉屎,车咋么自己向前开走了? 我不知道想啥呢,脑子乱完了。 后面从我身边呼啸而过的车子都在长时间的鸣笛,提醒我注意安全哦。 你们说我当时傻不傻,竟然站在那里看看车开走后是不是…… 臭嘴,呸呸呸,不说这。 我愣了半天,忽然明白了,是我站在车后的时候,我人上了车,肯定是没注意我在没在,车又没关火,他一脚油门,我站在了这里。 我没带手机,没法联系。你说这东西还真是离不了,比儿子还管用。 我是满身到处都是火,气的要死,把我人胡乱骂一通。 这下咋走? 再在这儿把他骂三天,也解决不了我如何出高速路的困境。 没办法,只能拦车,可是车子速度都太快根本没有人理我。 我想还是边走边拦吧,最后一想,你们不是在后面吗,想到这我就放心了,不时的往回看,生怕错过了你们,这不,你们来了,不然那我可就惨的没图像了,嘿。 听了巧红的讲述,晓雅和老公笑得肚子痛。 “我怀疑是钢子有意识把你扔在这,有想法了。”晓雅老公逗着巧红。 “有想法了好呀,说明我那货还是有魅力的人,哈哈哈。”巧红自信的大笑起来。 晓雅说:“我就想着你俩再吵架了他绝对不会把你扔在这儿,天大的事都不会。” “哦,对了,让我赶紧给钢子说一下,免得着急。”晓雅老公让晓雅拨通了号码放在免提上。 钢子:“你说。哥,咋了?” “你到服务区了没?” “还需十一分钟,你到了?” “我没有到,问你没丢啥东西吧?” “丢东西?没有啊。” “再想想。” “跑的一直没停,货也好着呢。” “没丢东西?” “没有没有。”钢子肯定的说。 “你今天丢人了,把人丢到家了。” “咋了 ?在哪儿可给你丢人了?”钢子不知道他说这话是啥意思。 晓雅笑出了声:“我问巧红个事,让她接电话。” 那边钢子答应着,顺便把手机往后递:“给,晓雅电话。” 钢子把手机拿了半天没人接,就大喊:“起来接电话!整天睡不够!” 这边这三个人哈哈大笑! 那边钢子听到手机里妻子的声音,赶紧扭头向后看,妻子没在自己的车上! 他想了想,明白了,对着手机喊:“今天我真丢人了。那就辛苦哥把我丢的人给我捎上。到时候电话联系,谢谢谢谢谢谢,欠你两口一顿烤肉。” 这边三个人有说有笑行驶在高速路上。 晓雅突然想起来廉租房的事,就问巧红:“你老乡她堂哥这段时间电话不接微信也不回,是不是有啥难度,这都过去了几个月了,光说马上就好了,咋没信呢?” 巧红面带难色:“我也不知道,早上还给老乡打电话她说不是公示了吗?让我查查,说咱这是第四批的。” “你没查有没有?” “没查到。” 晓雅又在网上打开政务大厅查了查,啥也没有。 沉默了一会儿,巧红说:“不行就算了,让退钱,顺便把借你的那两千一还,免得劳心。” 晓雅和老公相互看了一眼,晓雅说:“我问你个事,你也别生气。” 说到这,晓雅停了下来看着巧红。 “是不是那两千元的事?”巧红似乎有思想准备。其实她也觉得不好意思的。 “你还真的聪明,我一说话你就知道我要问啥,说说咋拖这么长时间?我也没好意思问。”晓雅说完感到轻松。 巧红停了一下才说:“哎,说出来都怕你们笑话,那次交钱时我钱不够,不是钢子电话打不通吗,我就问你借了三千。结果他晚上回过来问啥事,我就把咱申请房子的事说了,结果他火冒三丈,说我这是在上当,如果申请也是去政府部门,找不靠谱的人完全是拿他辛辛苦苦挣的钱往沟里扔,要钱一分没有,让我把交的钱要回来后给你还钱,他不管。还说我花这么大的钱也不跟他商量。 我知道他一直生气 ,经常给做工作,表面上基本认可,但他的要求是必须拿到房子再还这钱,至少证明钱没白撂。从那以后,几乎所有的钱他掌控着,他只给我零花钱,还你那一千,是我慢慢攒的。钱都是他在挣,我也不敢过分。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这事靠不住, 一提起这事心里就难受。” 听了巧红话,晓雅老公带着责怪的语气说:“我真是服了你们这两个女人了,不和老公商量就自行作主,不知道人家给你灌的啥迷魂汤,胆子真肥!” 晓雅对巧红说:“其实你把我的担心也说出来了,你看这都一年多过去了,他给咱承诺的五一申请下来,这都十月了,啥信也没有。” 两人又商量了半天,计划那天一同去找巧红的老乡的堂哥。 巧红在服务区和钢子见面后,车仍在修理,晓雅的车提前先赶路了。 路上老公又开始埋怨晓雅的伧促和冲动,嘟嘟囔囔了半天,晓雅一直没吭声,直到老公说到你还有没有知道我这个人时存在时,晓雅瞬间爆发:“你存在,你存在,存在能把光景过成这,整天为钱发熬煎,信用卡、车贷、房贷、你都没看挣的够不够还。娃跟着要订婚、结婚,你存在你给娃把房买了没?你存在你给娃把工作安排好了吗?这些你考虑过没有?我当时也是想着给咱俩申请下来住,让娃把婚结在咱们的房子,还不是没钱吗?存在干个啥事吗?你开车我不愿意说这些分心的事,你倒好,唠叨个没完,我早就给你承认这事弄的欠考虑,你还老是唠叨!” 老公被晓雅的话怒了:“我不存在你吃风拉屁去。”顺手用右手捶向后面。因正在开车并没有打到晓雅。 晓雅也觉得自己说的他太重,考虑到心情和安全她选择了沉默。 车子在行驶,两人互不理睬。 晓雅没想到老公竟然又对自己动粗,不由得流下了眼泪。 这么多年来,老公打自己哪一次不是因钱而起。今天要不是他开车自己肯定是免不了挨拳头的。 自己这么委屈隐忍到底是为了什么? 想当初,娘家父母极力反对我和他在一块,可年轻时的固执和幼稚给自己找到的却是如此的一地鸡毛。 手机响了一下,儿子来信息了:咋还没转? 晓雅记得好像给儿子转过去了,顺便翻看了一下聊天记录,真没有给娃转。 不知道早上都忙啥哩,竟把给娃转钱这事都忘了。可能是老公转给自己后自已收了,误认为自己把钱转了。 她没回复,直接把两千元给娃转了过去。 刚转过去,儿子马上就收了,好像专门盯着屏幕在守候。 晓雅经常拉煤的矿上出事了,煤场只得大户的供应。暂时的等候通知让晓雅两口有了息歇的机会。 儿子在一私人建筑工地项目部上班,每天早晨从门口坐三站公交,然后换乘地铁坐三站才到项目部,真是辛苦。每天晚上回到家都八点多了。 晓雅趁着这段时间,变着花样给儿子做好吃的,觉得儿子上班太辛苦了。 所以说,这世界上母爱是最伟大的。晓雅在路途上的艰辛和酸楚再大,当她回到家看到儿子的辛苦奔波,心里早已忘却自己的辛苦,总在牵挂儿子的奔波。 心牵儿女,宁愿付出,这就是母亲最无私的爱! 她俩口这次回来发现一个问题,就是儿子一回到家除了吃饭就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里,而且手机不离手,上个厕所都拿着手机。以前总是和父母在客厅玩玩扑克聊聊天。 令他俩口不明白的是儿子的手机一直都是在静音状态。 细心的晓雅发现儿子的反常后,第一反应是考虑到是不是和女朋友闹别扭,当儿子和女朋友在家吃完饺子后,女朋友背着儿子对晓雅说:“阿姨,你和叔叔能不能问问他,这段时间有啥心事,总是闷闷不乐,不爱说话,我感觉他和我在一起时老是心不在焉,所问非所答。我问他有啥事给我说,他说没有。整天看着很忧郁。” 女朋友的话排除了闹别扭的怀疑。 这天晚上收拾完后,晓雅拿着晒干的衣服推开儿子的房门,儿子正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晓雅把衣服叠好放进柜子,坐在床头推了一把儿子:“让妈也在这展展腰,往里躺。” 晓雅躺在儿子身旁:“我娃长大了,妈跟我娃再没睡过,妈今晚跟你睡一晚,说说话。” “行么,谁叫你是我妈呢?说啥呢?” “随便说说,就说说你现在的工作吧。” 娘俩儿从儿子的工作聊到就业的困难,从女朋友的家人又聊到自己的家境。 晓雅在聊天过程中,看到儿子不停地回复手机就问:“说话哩你老玩啥手机哩。” 儿子说是工作,但总是把手机屏幕背对着晓雅。 晓雅心里明白肯定有鬼。 “网贷还剩多少?”晓雅突然袭击。 妈妈的这句话惊得儿子突然坐起来:“啥?网贷?没有啊!” 看着表情很不自然的儿子,晓雅坚定了自己的判断:“不敢哄我,万一窟窿大了咱承受不起,现在说出来妈不怪你。” 晓雅停了下来等儿子的答复。 “妈,我没网贷,你放心。”儿子小声说。 “网贷不网贷,咱俩知道就行了,我不会告诉你爸的,放心,有窟窿妈给你填,千万不要拆东墙补西墙。聚个大疙瘩咱这恐怕连房卖了都还不上。想想,你年轻轻的刚踏入社会,如果成了失信人对你以后的人生有多大的影响。妈能感觉到。” 儿子低下头不吭声了。 晓雅知道儿子撒谎了,她要听到儿子亲口承认网贷的事:“是在北京的时候还是回来办的?你也知道妈跟你爸也有月供,我知道压力有多大,你可千万别为这事有啥不好,那我和你爸这辈子就失败定了。” 晓雅流下了眼泪:“妈理解你的压力,也看到了你这段时间的变化,连你女朋友都感觉到你的变化了,万一人家不跟你了咋办?” 沉默了半天的儿子开口了:“妈,我告诉你,你千万别告诉我爸。” “不会不会,咱俩知道。妈不说。” 儿子还是承认了网贷的事实,讲起了网贷的过程。 第4章 工资未发网上贷,校招报到空欢喜 晓雅的苦口婆心使得儿子终于讲出了网贷的经历。 21年初不是被师父安排跟着项目部到北京去了。 当时正值疫情期间,到了北京后被安排到宾馆隔离了一个礼拜。到了工地我才知道是个体量不大的房建项目。 因为疫情管控,加上环保检查,我们是今天干,明天停,断断续续地干着。就这样总干不下方量,甲方就不好好支付工程款,慢慢地就拖工资了。带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我就问师兄能不能借点钱,他就给我转了二百元。 其实说我们在北京干活,实际就是郊外。花钱的地方并不多,我在网上贷款也纯粹是觉得试着玩的心态,觉得没钱花的时候在网上申请很便捷,立马到帐。 那天下午悦悦发信息说她要买一件大衣还差一千三百元,我说过两天工资发了就给转,两天后她又问我工资发了吗? 我说还没有,她说发了第一时间转给她。 我想着悦悦跟我谈了这么久,第一次问我要这么多的钱,心里还是有点不乐意。但又一想她以前虽然小东小西都是我给买的,但我在等建工集团上班那几个月,悦悦还是给我花了不少钱,不过这次口张的太大了。 又过了几天她又问我要,我说再等等看,没想到她说我在北京是不是有女朋友了,不把她当一回事了。 我说我们这里就是想认识个女朋友都难的太太,哪能不把你当事。悦悦说如果我明天再不转过去就分手。 我也想了想我还真有点舍不得这段情,就答应了想办法。 晚上玩手机,有一弹窗弹出,我点了进去一看是关于贷款的app,想到自己的手头紧张,还有悦悦的催促,我就按程序的提示安装了软件。 我当时的想法是来北京比在当地收入高,如果贷一点不超过我一个月工资的款,还起来还是没有任何压力的事。 简单的想法总是要用复杂的过程去完成的。 于是我试着先借三千元玩玩,按照软件的程序提示,输入了个人信息,包括你跟我爸的电话号码。 我现在才知道,如果还不上贷款就要打电话给你们。当然我刚开始并不知道这些。 很快申请的三千元审批通过了,当钱转给我的时候才只有一千五百元。我纳闷了就问客服是什么情况?他解释说这是保证金,如果没有按时归还的话就用保证金还。如果想贷够三千元的话他们可以给我提供另一家平台凑齐这三千元。 我也不知道咋想的,根本就没问另一个平台是否要保证金,就按第一家平台提供的另一个软件同样的操作贷出了一千五百元,押金同样。 有了这三千元,我觉得没钱了在网上办理借贷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我立马给悦悦转了一千三百元,觉得不能让她看不起我这个人,这一千三百元是对我能力的证明,也是我对她忠诚的最好证明。 但自己却想的太好了,悦悦收到钱后问我的第一句话是,你明明有的是钱却说你工资没发,你肯定在骗我,不喜欢我了。 我把钱给了还遭一番质问和奚落,光和悦悦为这一千三百元在微信上解释了半晚上才算平息了此事。但我始终没敢告诉她这钱是我网贷出来的。 其实在北京总共才待了不到八个月的时间,活完了只能打道回府。 回来了,项目部接不到活,我就在家闲了下来,整天投简历寻单位,就是没有找到工作。 没有工作没有收入,网贷总是要还的。 当我把自己从北京带回来的钱全部分批次还完时,没钱了,也没办法还了,逾期了。平台告诉我可以推荐一家公司,从那里借出来还款。 现在想想真是有病乱投医。实在没钱了,就在人家推荐的平台上又借钱还老平台的钱,这样循环的贷着贷着,光四家平台的催款通知把我逼得头都大了。整天不敢听到手机响,手机一响心里就发慌,真是无望得没办法了才跟你以工资拖欠为由老要钱的。 其实我上班的这家公司每个月都按时发工资的,我骗了你们。 晓雅听完儿子的讲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停了很久,她突然坐了起来头靠在床头上:“是不是讲出来轻松多了?感觉心里的石头落地了?” 儿子点了点头。 看到母亲脸色非常难看就赶紧跑到客厅给晓雅接了一杯水递到面前。 晓雅接过水喝了一口缓了缓问:“现在再还多少就完结此事?” “六万七千三。”儿子脱口而出。 晓雅听后点了点头。随后就如何结清,手续咋办等细节和儿子进行了沟通。母子俩聊着聊着儿子就睡着了。 看着酣然入睡的儿子,晓雅心里久久不能平静。看来她和老公的怀疑今晚从儿子口里得到了证实。 她咋都想不明白,曾经听话懂事的儿子竟然能做出如此令人想不到的事。 是这个网络发达的时代提供了便利的条件?还是儿子经不起这便利条件的诱惑? 儿子从毕业到现在都是没有找到稳定的工作,一直游走在临时的工作之间,漂泊不定,难安其身。自己和老公没有人脉关系,儿子学校也并非211,985,凭自身的能力无法给儿子一个稳定的工作。 闫安却一直暗地里帮忙,在晓雅儿子大四时候就开始计划着手毕业就业的事情。 当打听到省建工集团把晓雅儿子所在的学校列入招聘目录的时候,闫安东跑西跑,找熟人,托关系和建工集团的人事部长终于有幸坐在饭桌,把晓雅儿子的信息发到了他的手机里。当然,对于没有酒量的闫安来说,自己那天晚上能喝近七两的白酒,在他的喝酒史上还真是破记录的壮举,而且没有丢人,没有现场直播,表现特棒! 而人事部长没看到的是闫安送完他走后就直奔包房卫生间,趴在马桶上不敢起来,因为自己根本站不住。 虽然闫安喝酒感到头晕难受,但他的心里一直很明白,自己不能动 ,只有马桶现在对自己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 当他缓的差不多的时候,试着想起身,实在头晕,只能继续扶马桶。 要说闫安也是个心细之人,在请人事部长吃饭以前,就在前台押了一千元,他就担心自己喝大,以前是有先例的。 他喝大了,不喊不叫,只是觉得口渴,他知道马桶里的水不干净,他却能把马桶水箱盖子拿掉,用手撩着水箱里的水自己喝。 结账的事不存在问题了。但自己如何回家是个问题,他心里清楚,这个包房只是就餐的地方,根本不可能一直待着,一定要走出包房! 闫安试着起身,还不行。 他坐在马桶旁,手伸到西服的口袋里,现金还在,手机还在。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司机的电话让来接他。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手机响了。 闫安一看是司机打来的就接通了:“程,你到了?” “闫总,我到了,你在哪个包房?我都找遍了,没看到您。” 闫安心里一直很明白,低着头:“太白雪包房。” “知道了,我马上来。” 挂了电话,他又爬到马桶上,想吐又吐不出来,难受死了,下次谁给十万元,我他妈的都不会喝酒,真不是个好东西! 电话又响起:“闫总,太白雪包房门锁着,没人。” “告诉服务员,我在太白雪的卫生间里。” 当司机让服务员打开包房门进到卫生间,发现了正趴在马桶上的闫安。 司机架起闫安往外走,闫安还在担心自己身上脏污染了司机。 当闫安把这丢人的事讲给晓雅听的时候,晓雅笑弯了腰,也笑出了眼泪。她觉得太拼命了,也感觉太心疼了。 闫安认为是最值得的一件事,这事关连着儿子一辈子的稳定与漂泊。 正是闫安这辛苦的付出,才有了晓雅儿子被校招录取的兴奋。 这也成了困扰晓雅的一块心病,自身的不足从而错过了最好的就业机会。 晓雅一想到儿子的工作这件事就气的恨铁不成钢。 她清晰的记得,儿子大四的暑假给正在路上行驶的她发来省建工集团发来的录用通知截图,他和老公一阵激动和兴奋,还没毕业就有单位录用,真是读书好哇。 那段时间,晓雅觉得世界是那么的美好,生活是那么的幸福,儿子是那么优秀,老公是那么可爱。 儿子能被省建工集团招录,儿子就有饭碗了,不能说大富大贵,至少一辈子不愁吃穿,旱涝保收。比父母亲这种自己给自己找饭吃的事情好多了。 兴奋的晓雅有事没事总是在网上查找有关省建工集团的各种资信。地址在哪里?工资发多少?年假咋样休?通勤咋补贴?住宿在哪里,一切关于省建工集团的晓雅都能给老公讲的头头是道。老公开玩笑说老婆就是省建工集团的广告推销员。 到了报到的前一天,一家三口专门到医院做了核酸检测,老公到朋友家取了借来的车,为儿子明天的报到做好充分的准备。 第二天一大早,老公开着专车载着穿戴整齐的儿子和妻子,按hr发给儿子的导航到省建工集团去报到。 高楼林立的写字楼周边,车少人少,进地下停车场的时候被保安拦住,三个人分别出示了核酸证明才允许进入。 老公说:“哎呀,他妈的,在城市外面跑多了,进了城还真不会开车了。你看这疫情管得街道上几乎没个啥人。这狗东西新冠,到处都是查核酸的,啥时候能没有。” 七拐八拐,终于把车停在了地下室。晓雅和老公要陪儿子上十一楼被儿子拒绝了,:“我来过,上面全是楼道,没地方待,况且人家还需门禁卡。你俩就在这儿等我的好消息吧。” 说完举起拳头自己给自己加油上楼了。 两人笑着看着儿子进了电梯门。 晓雅说:“你在车上睡一会,我等着。” “我娃今天正式报到上班哩,我兴奋得能睡着吗?” “也是啊。行,那咱俩就在这等着吧。” 老公点燃一根烟站在车旁抽了起来。 晓雅手机信息铃声响了一下,是闫安发来的暗语。她转身佯装在地库转悠回复了同样的暗语。 闫安马上发来一条消息:孩子今天报到。 晓雅回复:已到报到处,不方便,不回。 发完后晓雅删了聊天记录走向老公:“省里和市里还是有区别的,你看人家这地库多干净。” “要不人为啥往大城市跑?我在想,你娃在这儿上班了是不是该给买辆通勤车,十万以内,咋样?” 晓雅瞪了一眼老公:“你先给我三万让我先把我姐家的钱还了。” 老公不吭声了,转身就走:“你老跟人说话就是话题终结者。” :“我说的不是现实?把人家钱拿了几年了,还一分没还,还有啥资格买小车?光车贷就把人压的喘不过气来。”其实晓雅知道根本没有拿姐的钱,只不过是自己想给手里存点钱,可是每个月跑的运费刚好包住,手里老是落不下钱。 老公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晓雅看老公不吭声了,也没说什么,她也知道,今天儿子报到,没有必要和老公上纲上线。就拿起手机玩了起来。 半小时后,儿子下来了,嘴撅脸吊。 ““完了?这么快?”晓雅看到儿子赶紧走了过去。 儿子没吭声,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上去。 “你妈问你话呢,好了没?”老公问坐在车上的儿子。 儿子犹豫了一下:“hr说我没有学位证,不能报到。” “你不是拿的毕业证吗?”晓雅急切的问。 老公看了晓雅一眼:“你不要着急,让我问问。你说的学位证是干啥的,和毕业证是一回事吗?” 儿子小声说:“没有学位证就等于没毕业。”说着划拉着手机:“我当时都没仔细看录用通知,上面还说报到时携带学位证和毕业证。” 老公说:“你不要看那,你现在到学校去取行不行?” “你下来人家招聘人咋给你说的?不能报到是不是说有这个学位证了就能报到?学位证在啥地方取哩,咱去取。”晓雅跟着问。 儿子显得很烦躁,:“哎呀,都别问了,我啥都不知道。” 晓雅和老公相互看了一眼都不再说话了。 儿子忽然下了车,向前走去。 两口莫名其妙? “可能没招上。”晓雅小声对老公说。 老公下了车跟在儿子后面走着。 晓雅急忙下了车,她忽然想起来儿子刚上的是十一楼,她要去十一楼。 到了十一楼,刚出电梯,醒目的建工集团几个字咉入眼帘。左手边一块玻璃门外站着几个和儿子年龄相仿的男孩。 晓雅往里面看了看问一孩子:“你们是来报到的?” 得到肯定答复后,晓雅竟然不知道问啥了。 一个女孩子从右边的办公室出来了,面带微笑。 办公室出来了一位小姐姐,戴副眼镜,拿着几张表,看到晓雅疑惑的问:“大姐好,请问你是?” 晓雅赶紧上前一步:“我是刚报到的张哲的家长,我想问一下他是什么情况?” “你想知道什么?他没告诉你?” 晓雅笑着说“他没说,我就想知道他有没有被录取?” 小姐姐挺耐心:“您等下,我问问。” 说完,她叫了一个孩子的名字,那个孩子跟着进了办公室顺便闭上了门。 晓雅在门口待了几分钟,门开了,小姐姐出来了。 她关上门,看了看周围的人,然后把晓雅拉到一旁:“大姐,不好意思,你说的张哲不符合录取条件,按合同被视为自动放弃。” “自动放弃?啥意思?” “嗯,是这样,按合同报到前必须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两证,没有拿到就不能录取了。张哲没有学位证。好吧,我把结果告诉你了。我们规定这儿是不允许家长在场的,所以你还是赶快离开这里,不要让其他工作人员轰你走。好了,我要忙了。拜拜。”说完小姐姐进了办公室关上了门。 晓雅愣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听明白没,单凭小姐姐的态度她进了电梯。 到了地库,她看到老公双手叉腰,满脸怒气:“你胡跑啥哩,你儿子根本没毕业,考试不及格,还要补考,直到及格!” “人呢?” 老公头转向车辆。 儿子在车里打着电话,晓雅和老公都没过去。 晓雅对老公说:“要不去学校问问,先把学位证拿来报到,完了还回去。” 老公满脸坏笑:“你是不是棉签吃的脑子也得新冠了,学校是你家开的?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论文答辩没过,就是说不及格就没学位证。我的太太!”老公把后面的两句话大声重复了两遍。 老公接着说:“你还想去学校问 ,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你儿子给老师打电话了,老师回复论文答辩没过。你儿子竟然不知道!可笑不?真不知道在学校干啥哩?光知道谈恋爱,心思在哪哩?” 听完老公的唠叨 晓雅明白了,儿子这次把眼看到手的稳定工作自己踢丢了。 真是把人能气死! 本想着儿子工作有着落了,可谁知道竟是空欢喜一场! 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 晓雅恨铁不成钢! 现在晓雅急需把这个消息说给闫安,让他想办法出主意。但老公和孩子都在场不方便。 晓雅焦急的寻找着机会给闫安发消息。 第5章 未婚先孕遮耳目,幽僻山沟欲隐身 沈莎莎告诉吴之玄自己已怀孕三个月了。 吴之玄说:“等国英三周年一过,我们就结婚。” “她还有多长时间过三周年?” “早着呢,明年九月二十日。” 沈莎莎吓一跳:“那孩子不都出生了?多丢人?” “那有啥丢人的,我总是要结婚的。她三周年不过难道我还不结婚了?”吴之玄平静的说着。 沈莎莎没有吭声,她把头贴在吴之玄的胸口:“我如果没有结婚生孩子好像没什么名份?让人笑话。” 吴之玄觉得也是啊,自己和莎莎完全出于自愿,如果没结婚似乎让她生孩子了有点说不过去。他想了想:“要不是这,你显怀的时候就请病假,我安排。” “你咋安排?” “这个你不要管,你要确保一定要请长假。不让人知道你生孩子。” “医院能批不,至少得多半年。”沈莎莎有点犹豫。 “如果有难度,我看看能通过谁办一下。” “说了半天,孩子生了咋办?” “大办特办!” “啥意思啊?” “就是给你和我办一个特大的婚礼仪式,告诉大家我们结婚了,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 “净是嘴上功夫。你不是担心别人知道你和我的关系吗?今天咋这么有勇气!” “因为我喜欢你呀。” 沈莎莎搂住吴之玄的脖子亲了一口。 吴之玄被沈莎莎的亲吻而再次陷入温柔之中,沉醉在那风情万种的迷离之中。 自从那夜在病房的废话连篇、言无不尽,两人彼此的靠近是各自心里的压抑得以释放的最好方式。 吴之玄对于沈莎莎的娇喘柔媚总有一种留恋难返的痴迷。而沈莎莎对于吴之玄的迎合也正是她渴望拥有的期盼。 吴之玄似乎入魔一般整天和沈莎莎粘在一起,相互折腾,几年来所有的忍受和向往在沈莎莎的宿舍里一泻千里,酣畅淋漓。 今天当他脱衣服欲行好事时沈莎莎告诉了他怀孕的消息。 沈莎莎知道,自己想要的生活即将拥有,自己的付出总有回报。 吴之玄除了沉迷沈莎莎的美貌和身躯,而他想到的是沈莎莎的正式职工身份这是关键,首先既是自己的生意不好,至少有沈莎莎的工资在托底,另外孩子一出生户口就会跟着母亲了,跟了母亲,孩子的身份直接就是商比品粮户口,这样一来,孩子以后的就业上学各方面都会有许多优惠的政策。至少孩子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足以养活自己。 在八九十年代,能转成商品粮户口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奢望。但又有几个人能实现呢? 做为吴之玄这个一心想成为商品粮户口的农村人,自己的想法没有实现,总在希望在下一代人身上实现自己的愿望。 沈莎莎和吴之玄两人各有各的打算。 于是两人就生孩的事商量了一番达成共识。 闫安加了好几个星期的班,这个礼拜终于有时间休息了。 他也没地方去,就来到了吴之玄的办公室聊天。 看到表弟来了,吴之玄拉起表弟直接坐进他的桑塔纳车里:“哥今天没事,给你教着学车去。” 闫安一下懵呆了:“我学车?” 吴之玄开车出了城,在城外一处的高低不平的土地上停了下来。 他让闫安坐到驾驶室,自己在一旁当起教练来。 可能是闫安接触机械的原因,吴之玄没想到闫安悟性极高,三下五除二就学会了,而且还慢慢的要求上正规路上跑。 吴之玄想了想,闫安家也距县城不到三十公里,几乎全是在爬坡,对闫安来说,绝对是个练手的机会,顺便之玄看望一下姑伯和姑妈。 两人小心翼翼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不到三十公里的路程整整开了一个多小时,吴之玄对闫安的表现相当满意。 闫安的父亲正在门口抽着烟,看着一辆黑色小轿车慢悠悠地停在自己面前。 车玻璃摇了下来,闫安父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安娃你咋开车哩,没想到,没想到。” “我哥今天给我教会的。”闫安指着一旁的吴之玄。 父亲这才注意到了坐在副驾的吴之玄:“噢,你玄哥也来了,你哥就爱你,还给你教学车哩,好,好,好,快下来,回,回屋。” 吴之玄下车后从后备箱取了一条烟和一包茶提在手里,姑伯硬是阻止使不得。 姑妈看到儿子和之玄,一阵高兴:“玄玄你来就来么,每次来都买东西,下次千万不要买东西。”说着接过吴之玄手中的礼物放在炕头上:“玄玄你吃啥饭给姑妈说,姑妈给你做。” 正和姑伯说话的之玄对姑妈说:“你和姑伯吃啥我就吃啥,自己人不客气。”说着跟姑伯进了房间。说是房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姑伯设在家里的办公室。 姑妈进厨房做饭去了,闫安骑上自行车到地里拔菜去了。 吴之玄的姑伯是村里十几年的支部书记了,有思想,有能力,群众基础好,方圆口碑佳,属于村里的高人,对吴之玄的指导还是蛮正确的。所以之玄对他还是非常崇拜的。 这不,今天趁着给闫安教车借口,实际是来向姑伯讨教关于沈莎莎生孩子的事宜的。 “既然事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的诉求是生孩子,咋生?在哪生?对不对?”姑伯问。 “我现在就是不想让外人知道我和沈莎莎有孩子的事,至于说我俩关系走得近那我不在乎,反正国英三周年一过我俩就结婚。” “你是一直在考虑老张家的感受?还是个有情有意的女婿,你上次来说暂不考虑结婚,我也没接人家的话,按咱这里的讲究,亡人三周年过了才会考虑重组新家。只不过和这个女的有孩子是不是有点快节奏了?啊?”说完姑伯哈哈大笑起来。 吴之玄不好意思起来了,他知道这是姑伯在变相批评他,就解释:“我也没想到我竟然和她发展的这么快。” “女方在催你吗?” “没有。” “那女方同意不同意你的想法?” “基本同意。” “她不在乎名份,愿意偷偷给你生孩子?” “愿意。” “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吴之玄一阵语塞。 一阵沉默。 姑伯说话了:“一个离异的女人,不逼你结婚,却要给你生孩子,还同意偷偷摸摸生,你也搞不明白人家的真正意图。是为钱还是为你这人,这两样该图一样吧?” 吴之玄突然说:“她是在等国英三周年过后就跟我结婚。” “噢,出发点在这儿。那这个女的还不错。你仅仅是图她人对你好?” “那女的是人民医院的正式工,商品粮户口,对后代好。” “是这个样子,那就好,没想到你还考虑得远。不错不错。”姑伯表扬着他。 “那你看生孩子你觉得咋安排合适?”吴之玄笑着。 姑伯抽了几口烟后,扔掉烟头:“这事要保密进行,是这,我再想想,你三天后再来,让我再谋思谋思。” 三天后,吴之玄拉着姑伯行驶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东拐西转,他们今天驱车九十多公里来到这两个县城交接的山沟里,就是要寻找姑伯给提供的一家人。 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姑伯讲着这家人的身世。 女主家是姑伯村里的女子叫宁馨,原来嫁给邻村的一小伙叫为虎,小伙子人也勤快,实在,每天早晨骑着车子到县城去干活,晚上回家,家里生活过得相当不错,可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 。 村上有一个叫水林的二流子,经常不务正业,偷鸡摸狗,惹事生非,对嫁到本村的为虎媳妇垂涎三尺。 因为心中一直惦记,掌握了为虎的作息时间后的一天早晨 趁着为虎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要进为虎家的门。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因为虎每天早晨走的早 ,宁馨送走后顺便把大门关了。 而为虎的庄子是村上当年的窑塌了之后给为虎就在原地上划成庄基地。为虎就自己动手用土坯和村里人给凑的材料简单的盖起了所谓的房子。 庄子在村外,没有左邻右舍,四周是低矮的墙。水林就溜到后面翻墙而入。 后来听说宁馨关了大门回房间,把尿盆拿起来往里面院子里去倒,看到正在弹着身上土的水林,吓得大叫一声,扔掉尿盆就往房间跑。睡林紧跟其后。 当宁馨快到房间门口时,水林一把抓住宁馨的胳膊两人撕扯了起来。 宁馨吓得浑身颤抖,大口的喘着气,她认识这个人,就是自己经常躲着的水林,宁馨知道他可是啥事能干出来的不怕死的货色。 也该那天出事,刚走出村口的为虎发现自己的球鞋底子半截掉了就转身回家换鞋。据说为虎担心媳妇和孩子睡觉怕打扰,就没有敲自家门,也是从后墙翻进去了。 回到家看到了什么,只有那三个人知道。真真的真相是个啥也没有人知道。只知道为虎一气之下拿来自己做的猎枪把水林给打了,有的人说是两个人合起来把水林用刀砍了,我还是相信枪打的机率大些,现场没有刀具之类的家伙,只有为虎怀里抱着的猎枪。如果当时抢救一下,估计水林是死不了的。 为虎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做的猎枪竟能把人打死,吓得瘫在了地上。 宁馨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她大哭大叫,爬到门口打开大门,跪在地上大喊:“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快救命!” 就在宁馨在村口大呼救命的同时,知道自己也活不了的为虎对自己也打了一枪。。 为虎的庄子虽然在村外,但却是村里人下地干活的必经之处。听到呼救声,枪声,看到宁馨的披头散发,下地到村民陆续赶到了现场。 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家手忙脚乱的把人往镇上医院送。 人命关天,公安来了开始了调查。 水林死了,开枪打他的为虎也自杀了,为一个女人要了两个男人的命。 接下来就是没完没了的调查侦办,宁馨不知道被问了多少次话,到现在没结果,不了了之。 人家都是往县城这些大城市里跑,可宁馨却是往山沟里钻。 我还真佩服她的勇气,带上孩子在这山沟里一待就是二十多年。 在这儿和一年龄大的男人住在一起了,一直没孩子。所以我这几天就琢磨到她这。 我为你这事还花了我两盒好烟一瓶酒哩。 吴之玄不解:“啥意思?” “我是专门找宁馨她爸打听到这些信息的,村里人都知道宁馨不回这伤心的地方 ,但她爸还是经常偷偷去看女儿的。”姑伯说:“他丈夫前几年从梯子摔了,现在干不了重活,家里经济不宽裕,对了,忘了问你,你准备给每个月多少钱?” “这个我不知道行情,你看着定。” “你这事其实就是雇人租房哩,我到时根据咱今天谈的情况咱再说。” 爷俩开着车走了大半天,东村问,西村打听,要说这山沟里的人还真是实在,吴之玄按村民的方向走了三个来回 就是没找到要找的人家。再返回来问时,这位热心的大叔竟然要求坐在车上亲自带路。 在大叔的指引下终于找到了宁馨的新家。 吴之玄下车一看,原来是在一条小路两排房子的后面还住着几家人,宁馨的家就在第一家。 :“给我把这车门打开,我出不来啦。”热心大叔在车里冲着吴之玄大喊着。 吴之玄赶紧从外面拉开车门,热心大叔下车了说:“这玩意还头一回坐,不知道咋开门。” 说完冲宁馨家大喊:“普选,你wo屋里来客人了,开轿车来的,赶紧出来。” 吴之玄和姑伯朝大门里面看着,只见一位个头中等的平头中年慢慢的走了出来,疑惑的望着他俩:“你们是?” 还没等姑伯开口,热心大叔抢先说:“哎呀,来的都是客,在咱村都转了大半晌了,还不把人领回家?问啥哩,找你掌柜的,快让人先进了门再说。我走啦。” 那中年人说:“啊,噢,对,进屋说,进屋说。” 姑伯边朝里走边问:“这是刘宁馨的家吗?” 中年人并没有回复,而是反问:“你们找她是?” “你不用紧张,我们不是公家人,我是宁馨娘家村的她三伯,顺路来看看我宁馨的,你丈人爸给我的地址。”姑伯先打消中年人的顾虑。 第5章 亲戚帮忙托关系,察言观色巧施计 中年人拿来凳子让两人坐下,忙前忙后的烧水倒茶。 姑伯劝他不用忙活,坐下说说话。 中年人端来一个用铁饼干盒子里装的旱烟,放在两人面前的地上,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条,抽出一张递给姑伯。 姑伯接过纸条摆了摆手:“卷不了,抽不了,冲得很。”说着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中年人:“吃这个不冲。” 中年人拿着姑伯给的烟,把自己手里的纸条顺便装到口袋里。 吴之玄这才注意到,中年男往下坐的时候竟用手扶着旁边的桌沿。 姑伯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待他坐定后就问:“我看你这身子好像不得劲。” 中年人笑了笑讲了起来。 其实以前我是个行动非常麻利的人,也算是个匠人,你看,我以前置办的盖房工具。 顺着他指的方向,吴之玄看到有泥刀、模子、灰盆、竹架板等盖房所必备的东西在房间里的角落里整齐的堆放着。 “现在都不用了?” “咦,咋能不用,借的人还不少。” 中年人接着说,那些年盖房能挣几个钱,原打算等攒够钱了把我这烂房翻新一下,可谁知道在一次盖房时,一脚踩空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把前胸磕在了灰车上,三根肋骨全断了,这下完了,住院,做手术,花完了我的盖房钱。嘿嘿嘿。 后来我庆幸我命大,为啥,老天爷保佑我大难不死呀,你想如果那次是我这头着地,那可能今天就不可能坐在这儿说说话了。老天爷还是保佑我们这些心善的人的。 中年人讲完,抽了几口烟:“这盒装的烟还没我的卷烟抽着过瘾。” 说完,他从口袋里又掏出纸条卷起烟来。 姑伯看着他在卷烟就开门见山:“那宁馨今天是不是没在家?” “噢,到地里帮忙给人摘花椒哩,我这就去找,你坐,你坐。” 中年人用手扶着桌子,艰难的站了起来。吴之玄赶紧坐起去扶,他说:“不用不用。”然后用手捂着胸口朝大门外走去。 姑伯站起身来在院子转悠,打量着屋里盖的房子说:“要说这还是个能匠人,把屋里盖得还行,你看两间房中间夹个厨房。”说着便进了厨房,虽然简陋,但收拾得甚是干净,吴之玄看到用白灰粉的墙上几乎没有什么污渍:“看起来像是个爱好的人。” “宁馨她妈那时可是我村上锅灶最干净的人了,本身人也勤快,在村上那是叫了号的人,宁馨没出事前,谁家有事都叫她妈帮忙,也是个热心肠人,就是娃出事后,就不再给人帮忙了,把人一辈子的性子改变了。你看这灶房这干净程度肯定是继承了她妈的优点。” 两人又转到院子,看到东墙角劈的柴长短一致,整齐地摞在一起。不由得赞同两口子都是细发的人。 姑伯问吴之玄现在几点了?吴之玄看了看表说是十一点二十。 姑伯说按农村的作息时间规律,宁馨应该是在两点左右才能收工,咱们今天来的有点迟,应该赶早点就能见上她的面。 吴之玄说反正今天就这事,也不在乎提前推后的。 姑伯说那就既来之则安之,耐心等待吧,希望能有个好的答复。你说说我今天谈只说孩子生下的事,其他不说。 吴之玄告诉姑伯,生娃前她不用管,也不会在这儿住,就是娃生完后给她抱过来,让她把娃奶大,等我俩把婚结了就把娃抱回来,那时别人说啥闲话也不起作用了。 姑伯点了点头,明白了。 正在两人聊天时,一位中年妇女风尘仆仆,进来了直接就问:“普选在不?” 姑伯看了一眼,不像是宁馨,但二十年过去了,现在宁馨变成啥样了自己也不知道。就问:“你是宁馨邻居?” 那中年妇女站在门里,看看门外的车,又看了看院里的他俩:“肯定是邻居。你俩是弄啥的,人家主家人没在,待在人家家里,上面来的干部?” 吴之玄赶紧解释:“我们不是干部,是等这家主人的。” 姑伯打断吴之玄的话:“你看我像干部吗?” 那人打量了一下姑伯:“看你和我晒得一样黑,不像干部。该不是给干部领路的人吧?” 姑伯明白了,这个中年妇女肯定是受人之托来的:“你看他像干部吗?”顺手指了一下吴之玄。 中年妇女又看了一眼之玄:“他就是干部。”说着就走到之玄跟前:“我说干部呀,你来了就先到我家里看看,我住的烂屋里,你看能不能给我发些补助啥的,让我给娃把学费一交也行呀。” 吴之玄没吭声,姑伯说:“如果你有困难也不用给上面干部直接讲,到你队上写困难补助申请,让队里往上报。” 中年妇女愣了一下:“你也是干部,年龄大,肯定是官比他大,那我就给你说说我家的困难吧。” “不用说了。”还没等中年妇女说完,姑伯用命令的口气对她说:“你今天就是说一天,我俩也解决不了你反映的问题。你该忙啥忙啥去,给你说实话,我们纯粹是看我侄女的,如果你碰到她就说她三伯在家等她哩。” 中年妇女疑惑地盯着姑伯:“没想到她还有当干部的亲戚。” 姑伯笑了笑:“你碰到我侄女或普选就说我在家里等着哩,今天等不到就不走。你去给说一下。”姑伯的话里明显有话。 中年妇女还不放心:“既然是上面来的干部,咋没见乡村书记跟你们哩?” 姑伯气得无语,也不好发作,口是个抽烟。 中年妇女见没人吭声了,就说:“噢,那你先在这儿喝水。”说着拿起电壶给碗里添了些水。放下电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你先喝水,我给你寻普选去!” 中年妇女出了门,爷俩相互看了一眼,笑了。 过了一会儿,中年人手里提着一把葱回来了:“咱等会儿,宁馨到后面马上就回来了。她给人家把椒一放。不急。” 姑伯说:“刚才有个女的找你呢。”他看着中年人。 中年人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葱,又恢复常态:“噢,没说寻我干啥?” “没说,看你没在又走了。” “那就不管了。” 正说着话,宁馨挎着筐子回来了。 姑伯急忙起身,走向宁馨。 宁馨边放筐子边问:“三伯,你咋寻到这里来了?” 看着晒得黑红黑红的宁馨,姑伯感到这么多年还没多大的变化,就是黑了胖了,姑伯心中一阵怜悯:“你还认得三伯?” 宁馨用毛巾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我就担心你认不出我,你没变化,还是我小时候记忆中的样子。”她又洗了洗手,这才坐到三姑伯跟前:“我爸妈好着么?” “好着呢,你放心,我没事还是和你爸经常在一块喝酒哩,我来你这儿还是你爸给我的地址,真不好找。” “只要好着就好。”宁馨小声说着,眼泪流了下来:“这么多年了没回过家。呜呜呜。” 宁馨小声地哭了起来。 沉默,无人吭声了。 中年人看到这情景,赶紧走近她在肩膀上拍了拍:“不哭了,不哭了,有客哩,有客哩。” 姑伯心里也一阵难受,是啊,放在任何人身上近二十年不见父母肯定是难受,况且自己又有条件。但那件事恐怕是压在宁馨心里永远的心病。 宁馨擦了擦眼泪安排中年人到厨房里做饭去了。 姑伯摆手说不用不用,说完话就走。 她对姑伯说,“这么远来了咋能不吃?让他做吧。” 姑伯见推脱不了,就依了宁馨的安排。 “娃现在都二十二三了?”姑父小心翼翼地问。 宁馨脸上露出一点微笑:“在广州都上了快一年的班了。” “那好,那好,长大了。”姑伯替宁馨高兴。 宁馨说:“我这么多年很少哭过,包括我爸有时来我都不敢哭,我担心老人心里吃事,为我操心。却不知为啥见到你可哭了起来,真没出息。” 姑伯真会说话:“那是你看到三伯这最亲的人了。”三伯笑了起来,宁馨破涕为笑。 “那些伤心事就不要再想了,过去了就让它过去,把自己过开心就好。”三伯对宁馨说。 宁馨问三伯:“这么远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重要事情?” 三伯扔掉烟头说:“三伯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侄娃现在遇到些麻烦事,我才寻到我这里来了,我想来想去,觉得你这娃心善,为作好,所以就寻到你这儿来了。” “今天来也是征求你的意思,如果我把事说了,你觉得能行,咱们再说具体咋操作,如果你们觉得不行,权当咱啥话都没说,说哪儿撂哪儿,一风吹,就没有这回事。” “三伯,你先说说让我知道是啥事?”宁馨问。 “是这样,我侄子的女朋友不是怀孕了,现在他原来的媳妇三周年还没有过哩,如果现在两人结婚的话,嫌别人笑话,女朋友如果生娃刚在侄媳妇三周年前几个月,所以为了能让大家都平平安安的,我的意思是娃生下来后,你就在你村里给娃找个奶妈,把娃奶一段时间。事就是这么个事。” “为啥呢?三伯觉得一是你这里雅静,二是知道的人少,所以今个儿就来寻到你这里了。” 宁馨听完,若有所思地说:“嗯,是这事,那大概在这儿待多长时间?” 吴之玄抢着说:“不到半年就走了。” “半年?那娃他妈在这里待不?” “待也待不久,就是生下来那几天的事。” “其实他妈应该多待几天,娃吃他妈的奶健康。” 姑伯说:“娃吃他妈奶当然好,关键就是咱这一事也把人逼得没办法了,只有用奶粉喂娃了。玄玄是不是奶粉。” 之玄点了点头。 “奶粉喂?不知在哪能找到奶粉?”宁馨担心地说。 “奶粉我定时送上来,这个不用操心的。”吴之玄肯定着。 姑伯看着犹豫的宁馨:“你先不考虑后面的事,你先和你男人商量一下,你看村里有没有人愿意看娃的,反正谁看咱都掏钱哩,又不是让人白看哩。” 听了这话,宁馨眨着眼睛,盯着地上。 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宁馨说话了:“我想了半天,村里像我这年龄段的还真没有,都是上有老下有小,拖累多。” 三伯和之玄相互看了一下,三伯说:“事你已经听明白了,下来就是你寻人的事了。今天来就是托你俩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人。再说,看娃咱也知道是个苦差事,也是个大事,今天不要你给准确话,孩子来可能到几个月后了。就是今天给你通个气,你们合计合计,尽量在你村上寻个人,你们先考虑考虑。过一段时间我们再来敲定这事,今天先让你们打听打听。” 中年人把饭做好了,吃饭的时候,宁馨把三伯来的意图说给了丈夫。丈夫听完后说:“如果给钱的话,村里的妇女抢着要看哩。”说完大家哈哈大笑。 丈夫和宁馨把村里的人捋了一遍,讨论着谁合适谁不合适的事。 看到宁馨俩口认真的样子,三伯说:“事就是这么个事,你还有啥不明白的就问我。” 宁馨丈夫问:“那你说掏钱雇人看娃哩,是一次性把钱给呢还是看一月给一月?” 姑伯和吴之玄被这个问题问住了,相互看了一眼。姑伯停了停说:“这个事只有找到愿意看娃的奶妈,才能和人家谈。我的原则是,人家咋要求咱就按人家的要求来,不会夹你俩的手。玄玄你说对吗?” 听到姑伯最后这句提高嗓门的话,之玄连连点头:“嗯,对,对,对。” 宁馨丈夫又小声问:“娃不会牵扯到啥案子吧?” 宁馨推了一下丈夫:“胡说啥。” 这句话倒是让吴之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吃完饭,姑伯让吴之玄陪他在门外走路说是消化消化。 吴之玄不明白的问:“刚吃完饭你就活动?” 姑伯不吭声的往外走,之玄跟在身后。 到了大门外,姑伯责怪道;“你真看不来眼色。带钱没?” 吴之玄掏出来一沓钱,姑伯让拿出五百。 之玄数了五百递到姑伯手里:“够不?” 姑伯接过钱直接装进口袋里,进了大门坐在原来的凳子上。 等两口收拾完了,姑伯起身要告辞。 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五百元往桌上一放:“宁馨,这些是你爸让我捎给你的,你留着。”说完就往外走,宁馨一把抓起桌上的钱塞到姑伯的手里,:“他和妈不容易,我咋能用他们的钱。” 姑伯把钱又塞到宁馨手里:“他到你这儿来了你直接给他,我带上不安全呀。” 宁馨只好收下。 在回家到路上,吴之玄问姑伯,为啥不直接给宁馨说让她当奶妈?自己给的钱为啥说是她爸给的?何必拐弯抹角。 姑伯笑了笑,没吭声。 吴之玄把姑伯送回家后天已经黑了下来,他觉得姑伯今天这事办的自己的心里有点不踏实,他想回到医院和沈莎莎商量一下。 吴之玄赶到沈莎莎的宿舍推门而入。 就在吴之玄推开门以后,他看到的情景让他惊呆了! 第5章 风流姐姐惹祸事,隐瞒妹妹有隐情 吴之玄到了县医院以后,天已经黑实了,他直接往沈莎莎的宿舍走去,到了门口吴之玄看到沈莎莎宿舍的门虚掩着,门缝里投出一道光照在地上形成一字。 吴之玄顺手推开了门,房间里一对男女抱在一起正在激情热吻。 看到这种情景,吴之玄感到很尴尬,马上拉上门退了出来。 吴之玄觉得碰见这种事是非常不吉利的事,刘头就走,忽然觉得不对啊,明明是自己的女朋友的宿舍那里面的人肯定是沈莎莎。 沈莎莎?吴之玄感觉到不对劲,难道是她和别人? 想到这,吴之玄气的满腔怒火,气不打一处来,他决定返回宿舍教训这对狗男女。 他气势汹汹的刚到宿舍门口突然停了下来。 沈莎莎和自己是啥关系,只不过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也是男女关系,男女关系?什么男女关系?我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我们只不过是超越普通的男女朋友关系,发展成一张床上彼此相依相偎的人。 一张床上彼此相依相偎的人? 自己的怒火来自这里,自己的气愤来自这里。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搅动自己心中的那份宁静和温馨? 沈莎莎啊沈莎莎,这近两年的交往,我从来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吴之玄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揪心难受。 他想到了沈莎莎曾经和自己在这个宿舍的点点滴滴,自己的拘束,莎莎的羞涩,不知疲倦的瞎扯,永不着调的胡侃,相互开心的大笑,彼此伤感的忧愁 ,美好时光总在脑海,幸福依依长烙心里。 想到这些,之玄心里就涌起一种不相信眼前所见的痛苦,不忍心回想那和莎莎在这个宿舍相处的过往点滴。 回想是痛苦,目睹更残酷。 心在滴血,心在流泪,曾经的付出,曾经的心动,都被自己亲眼目睹的不堪入目情景而心灰意冷,咬牙切齿。 吴之玄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他攥紧拳头准备推开进去出一口恶气,教训这个不检点的女人,痛击这个花心的男人。 当他刚要推门的时候,门竟然从里面拉开了 。 站在门外的吴之玄一惊,他看到那个男的拉开了门也惊呆了。 四目对视,瞬间凝固。 那个男的惊讶之后把门又往小的关了一下,吴之玄看不到里面的沈莎莎。 “你干啥呢?”那个男的开口了。 吴之玄没吭声,紧攥的拳头直接朝那个男的打了过去。 毫无防备的男人被打了个趔趄,右手松开门边差点倒在地上,他大喊:“你他妈的有病!”说着顺手拿起地上的一只女式皮鞋的朝吴之玄扔了过来。 紧接着那个男的飞起一脚踢在了吴之玄的胸口上,感觉到疼痛的吴之玄凭借自己的人高马大向那个男的扑去,那个男的一下蹲,向一旁一躲,可能是吴之玄的用力过猛,自己到拳头没打到那个男的 却狠狠的衣柜的把手上,痛的发麻。 吴之玄顾不上疼痛,转身又要去打,那个男的却在他的腿上踢了一下,吴之玄只觉得一瞬间的灼痛,腿一软倒在了地上,那个男的顺势一把抓住他的左胳膊反拧在背后,将吴之玄压在了地上。 “哥们,你为啥打人?”用腿跪压在吴之玄颈部的男人问道。 “你狗日的的遭贱我的女人,我要宰了你!”吴之玄大口喘着气喊道。 “这货是谁,我咋成了他的女人?”沈莎莎说话了,但吴之玄听到的不是他熟悉的沈莎莎的声音。 吴之玄这才转头向床上看去,这个女的竟然不是沈莎莎! “伙计,松开松开,搞错了,搞错了。”吴之玄对压在他身上那个男说,顺便用左手伸向后面拍着那个男的的腿。 当吴之玄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在流血,指头关节的皮掉了几块,灼烧得痛。 他这才注意到这个披肩发的女人,只不过似乎哪里和沈莎莎有点像,只不过比她的皮肤更白,比她稍胖一点,没有沈莎莎脸上的小酒窝,右眼眉中间有颗痣看起来比沈莎莎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气质。 难道是沈莎莎的姐姐或妹妹? 从来没有听她说过有姐妹啊,只知道她有一个因脑膜炎而离世的哥哥。 吴之玄脑子里快速转动着,想理出头绪。 “你们怎么到这?”吴之玄不明白。 “我还想问你呢,说说,你偷看我们,是不是也好这口啊?”女人说话了。 吴之玄没有吭声,从脸盆里撩着水冲着右手上的血。那女人从床头拿起一包万宝路烟,抽出一支,朝那个男的摆了一下头,那个男的接过她手中的烟塞到吴之玄的嘴上。 那个男的又掏出打火机给双手忙活的吴之玄点上。 那个女的自己点燃一根烟,吸了一下,吐着烟圈看着狼狈的吴之玄。 那个女的等吴之玄洗完手后,从自己的红色的手提包里拿出一沓现金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把烟盒放在钱上说:“伙计,我俩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个亲嘴,这你看到了?” 吴之玄不明白的摇了摇头。 那个女的看了那个男的一眼,两人呵呵了一下笑了笑。 “我看这伙计还挺识相 ,要不响就见好就收?”那个女的说完又看了那个男的一眼,那个男的点了点头。 吴之玄抽着烟望着两人,不明就里。 那个女拿起床头柜上的现金走到吴之玄的面前:“伙计,你是莎莎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今晚你什么都没有看到,我想你要是明白人,莎莎也不会知道的。”说完便把手中的现金装在吴之玄的夹克左口袋,半截现金露在外面。 吴之玄明白了,原来是一对在这儿偷腥的人。 他掏出钱递到那个女的手中:“我有的是钱。”说完扭头出了宿舍门。 出了门,吴之玄感到特别的憋屈,我吴之玄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么大的侮辱! 打架输给那个男的,那个女的又用金钱收买我,奇大屈辱。这些都不算什么,只有在场的三个人知道。而吴之玄想知道的是,这两个人和沈莎莎是什么关系?这两个人为什么要在沈莎莎的宿舍里搞这不齿之事? 想到两人在沈莎莎宿舍里的情景,吴之玄感到一阵恶心,好下流,好无耻。吴之玄感到沈莎莎宿舍的床成了别人用来淫乱的地方,心里觉得那宿舍,那宿舍的床是那么的脏,那么的污!他暗地里发誓,再也不和沈莎莎在她的宿舍上她的床! 想到这他加快了步伐,他要赶紧到沈莎莎值班的产二科去,问清楚这两个人是干什么的?让沈莎莎赶紧让这两个货色从她的宿舍滚蛋。立即!马上! 当沈莎莎的同事告诉你吴之玄沈莎莎和急救车去市医院人没在时,吴之玄一阵埋怨和生气。 受武打影片的影响。县上成立了武术学校,吴之玄的儿子缠着要报武术班。那天吴之玄去武校咨询有关招生话题,却不想竟在武校碰到了那天晚上和他打架的那个男的。搞了半天才知道他就是武校刚招聘的新教练。难怪乎自己那天晚上被人打得趴在地上。 负责解释工作的正是那位武术教练。 当吴之玄站到坐在桌里的教练面前时,教练先是一惊,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教练好,咱们好像在哪儿见过哟。” 吴之玄故意把自己的右手拳了拳。 教练平静的说:“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请问你是咨询什么事?如果没有问题,请不要打扰我的工作。” 吴之玄看着教练一本正经,就说:“对不起教练,我认错人了。我是为娃咨询报名的事的。” 教练耐心的给吴之玄做了详细解释,全是工作方面的,没有半句相关相互认识的话题。干脆利落。 吴之玄心里也清白,最好别相互认识。 对于孩子的诉求,吴之玄想着又不是专业学习,一个礼拜也就学四天,而且都在放学后,不影响上学就给孩子报了名全当玩。 闫安自从表哥给教会驾驶技术后,有事没事都往吴之玄这里跑,无非就是想摸摸车。只要不忙,兄弟俩都会开车到附近去爬山游玩。 这天兄弟开车到环山公路去玩耍,半道上卖各种小吃食的餐车把路占用了大半行驶困难。吴之玄下了车往山上走让闫安去停车。 正当他走得气喘吁吁的时候,停完车的闫安跑了过来神秘的说:“哥,你看那个人像你女朋友不?”顺手指向坐在摊位前吃饭的女的。 吴之玄顺着闫安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别样的景致。 小摊桌子旁,坐着一位烫发披肩,皮肤白皙,抹着口红,戴着耳环的女人! 在她的身旁,坐着一位梳着大背头,戴着墨眼镜,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正在吃着小吃,和那个女人又说又笑。 吴之玄摘掉墨镜,定睛一看,啊?这不正是那天晚上在沈莎莎宿舍的那个女人吗? 为了确认,他走近小摊,可能是那女的觉察到了什么,当她看到吴之玄向小摊走近时,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认真看了一眼吴之玄又匆忙躲闪,装做不经意的样子站起来背对着吴之玄,但她不时地偷偷用余光瞟吴之玄的眼神让他记忆深刻。 没错,就是那个在沈莎莎宿舍的那个女的。因为吴之玄清楚地又看到了她右眉毛中间的那个黑痣! 那个八字胡男人吃完饭问那个女的要纸擦嘴,那女的从她那红色的手包里取出几张纸递到八字胡男人手里。 红色手提包?那天晚上装现金的包?吴之玄看到这,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那女人付了钱挽着八字胡男人向一边走去,时不时的用头有意无意的盯了盯吴之玄,似乎在告诉他,吴之玄什么都没有看见。 “嗯,不是,比你女朋友胖,面貌真像。”闫安打断了吴之玄的注意力。 吴之玄也含糊着;“你没见过女人,谁都像我女朋友。是不是该给你也找个女朋友了?” 两人边聊边向山上走,虽然闫安夸夸其谈,但吴之玄根本没有认真听,他心里想:这个女人会不会真是沈莎莎的姐姐或妹妹呢? 吴之玄的疑惑还是从沈莎莎的口里得到了证实。这个女的就是沈莎莎异父同母的姐姐。 吴之玄和沈莎莎见面的那天,吴之玄旁敲侧击询问那天晚上在她宿舍的女人和她是什么关系? 吴之玄并没有把那天晚上的的事情实情告诉沈莎莎,他后来也想了,那个男的和那个女的后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自己根本不知道,无非就是亲个嘴被自己看到了,当时的生气却在几天后特别是见到沈莎莎后消失得一干二净。 虽然自己曾经为保护误以为是沈莎莎而和武术教练打架,但她姐和教练又是何种关系?在想到那女人那晚的那些话时,吴之玄觉得不应该在妹妹面前说姐姐的不是,更何况是同母异父的姐妹关系。 沈莎莎却对吴之玄毫不隐瞒地讲起了姐姐。 你要理解我没有告诉过你我有这个姐姐的苦衷,其实我也不愿意让你知道我有这样一位姐姐。现在人家已经寻到我这里来了总不能往门外推啊,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呵,虽然她姓郭。 说起我这姐姐,我都不好意思说。她那父亲是个胡吃海喝的人,经常和别的女人混到一起,在一次在别人家和别人媳妇在房间里胡弄时,被媳妇半夜突然回家的男人惊跑,翻墙时被电击死。 我妈另改嫁时没有带她,郭家不允许许我妈带。我妈会隔三差五地去看她,但沈家绝不允许我妈把她领回来。就在这隔三差五的见面中,小时候的我只知道我有一个不在我家而在别人家的姐姐。 我妈重新组合了新家庭,就是我爸,县文化馆的干部,把我妈安排到剧团上班。我没有见过我爸,只听我妈说是在我出生八个月的时候因肺结核就把命要了。 我姐春莎因为是爷爷奶奶带的就任性子来,溺爱过了,其实是对她是一种伤害,甚至于毁了人这一辈子。我觉着她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她爷爷奶奶给宠坏的。 初中时就和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交往,书没念完竟跟着走村串户,收古董的贩子跑了。我估计郭家也不寄托希望也没寻找。 我妈认为女娃跟别人跑了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我分析可能是生气的原因也一直也没找。不承认那个跟别人跑了的女娃是她女儿。 这都快十年过去了,不知道她现在干啥哩,突然来到医院找我。 她穿戴很时尚,洋气,到医院来的时候大家都用惊讶的目光盯着她看,搞得这挺难堪的,都认为我有一个在外面挣大钱的亲戚。 “那你不知道她为啥回来的?”吴之玄问。 “没好意思问,反正就是说暂时和我住一起。” “也没说啥时走?” “我担心她不走。”沈莎莎忧愁地说。 第6章 儿子上班镜中空,家起争执为学业 晓雅一家三口在地下停车场讨论着是去学校还是再上去咨询就业的事,晓雅却一直在找机会给闫安发信息。她急切的的需要得到他的帮助,对晓雅来说,任何事情出来当自己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首先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闫安,闫安已经成为晓雅处理任何事情的主心骨。 儿子心情烦躁,不停的用手机划拉着:“说什么都没有用,回家,回家。” 听儿子的,谁也没办法。 一家三口开车往回走。 晓雅老公批评儿子在学校不好好学习,连自己是否真的毕业都不知道,埋怨儿子白花钱。 儿子一声不吭。 坐在老公身后的晓雅从后面捅了他几下,意思是让他别再在孩子面前发唠叨,老公开始沉默专心开车。 坐在后面的晓雅趁机给闫安发了条暗语。 闫安看到晓雅的信息,没有马上回复。他正在医院里的重症监护室外焦急的等待。 里面是给闫安在厂里负责生产的主管,这几天高烧不退,今天出现神志不清,意识模糊状况。凌晨被家人送到了医院,这会儿正在紧急抢救。 考虑到事态严重,加上从农村出打工的主管没有几个朋友,主管的妻子给闫安打电话,希望能派几名员工在医院里帮忙。 闫安撂下电话叫了几名员工匆匆赶到这里。 还是传来不好的消息,主管肺部感染严重,家属同意放弃抢救。 曾经做事踏实认真的主管就这样走了,走的如此的风轻云淡,走的如此的意想不到。 人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在疾病面前显得是如此的渺小。 几名员工分工明确,跑手续的,安抚家属的,忙活了大半天才办好了出院手续。闫安看着主管被抬上120车,也算是见主管最后一面。 望着缓缓离去的救护车,闫安心里一阵失落。 他这下有时间了,他掏出手机给晓雅发了条暗语。 晓雅马上来消息:不方便 闫安看到信息,心里想,应该是给我报喜的时候了。 能把晓雅的儿子直接从学校招走,证明我闫安趴马桶是值得的。你晓雅和我见面后还不好好安抚安抚我? 想到这,闫安笑了笑起动车辆驶离医院。 晓雅一家人回到家后,一场家庭战争爆发了。 老公一进门就嚷嚷:“羞了先人了,弄个啥屁事,读了四年的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晓雅觉得儿子心情本身就不好,自己心里也不舒服,不要再给儿子压力了,自己虽然也很生气,但现在不是发泄的时候,就责怪老公:“你能不能少说点,没人把你当哑巴!事出来了咱再想办法么,你老埋怨娃能解决问题不?难道你没责任?” 老公把钥匙往沙发上一摔弹在了地上:“你光知道惯你娃!这就是你惯出来的结果!花十几万块钱白撂了!” 儿子没吭声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呯地一声狠狠的把门关上。 看到儿子的举动,晓雅忍不住了:“你越来越得能了,你给谁摔东西哩,个人要有本事何必怨娃哩!不寻个人身上的毛病,老是埋怨别人,这就是你的本事!” “我就这本事,咋了,我摊下工夫停了车专门等着给报到,谁知道是这结果,丢人死了!” “那有啥丢人?大不了重找工作。”晓雅拿着手机扶在鞋柜正挨着鞋。 “重找工作,那说到轻松,那容易吗?机会难得!机会。再说还要补习,还要钱啦,以为钱是大风刮来的?是我没白没黑苦出来的!花着都不心疼!” “再疼钱也要看啥事,钱不是你一个人挣的。” “我一说到你娃你就护他,都护成了弱智了。连自己没毕业都不知道!” “你说谁弱智?我看你才是弱智,你才是弱智,亏你还是娃他爸 ,你吃了狼粪了说我娃这话哩。你就不配给娃当爸,外面没个球本事,光知道在家里给人挑毛病,我咋遇见你这货色。” “我咋了,看不上了?” “我要早知道你现在是这个这怂样子,就听我父母的话不跟你。我也是当初瞎了眼,跟了你这么个货色!自讨苦吃!” 晓雅正说着,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是闫安的暗语,她暗地里骂道,给他发信息他不回,不该发信息的时候却来信息,真没眼色。 她拿着手机佯装进了卫生间,坐在马桶上撒尿,抓紧时间回复了不方便三个字。 “我咋了,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不是我你们早就饿死了。”老公紧跟着问。 晓雅边从卫生间往出走边说:“你说话真不要脸,我不是娃今天在,真想把你的老底揭开,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以为离了你我娘俩就活不成,你把自己也高估的上天了,在我眼里你就是个无用的酒馕饭袋!” 两人正在你一言,我一句的争吵着,儿子从房间里出来了:“你俩可真够烦的,最好打一架那才好。” 说完拉开头门摔门而去。 晓雅两口一愣,什么情况? 两人停止了吵架,老公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晓雅气呼呼进了房间关了门。 她到了房间里发现没带手机又到客厅取手机。 “我就不知道你现在咋变成这样了,稍一说话,瞬间就炸,咋了,心里有别的男人了?”晓雅刚刚拿起手机准备回房间里,不料老公又开始挑事了。 晓雅也不示弱:“我发现你就是个真货色,连个主次都分不清,整天稀里糊涂的,鸡肠小肚,点子不清,扯东拉西。娃走了可冲我胡说哩,你说我有人我就有了,你看着办!” “看看看,我就说你整天看我到处都不顺眼,看起来让我说准了。你要觉得我没你外面的人优秀,赶快去找他,别在我家待着。” 当老公说到外面有人时,晓雅首先想到的就是闫安,只不过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把柄落在老公手里,自己虽然过得提心吊胆,但想到自己和闫安的防范措施她还是非常自信的,心里发虚,但嘴上不让:“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牛粪上插不了鲜花,你还把你能的,这是你的房子,你要脸不要脸,你有脸没脸,竟敢说这是你的房子,看看房产证上的名字有你一个字腿吗?要走,也是你走!我掏钱买的房现在还成你的了,一个大男人说这话都不觉着躁!你拿过一分钱没?” 听到晓雅这话,老公无言以对。 确实这套房子当初买的时候自己就是没有掏过一分钱,那是因为自己跟前不是没有钱吗?还是老婆自己坚持要买的,借的钱到现在都没还完。 想到这些,闫安沉默了,他拿出烟抽了起来。 晓雅说完进了房间里关上了门。 晓雅的心思并不在吵架上,,老公说让我赶紧找外面的心上人,实际就是要给心里的人发信息找他。她要赶紧和心上人商量孩子的事,这可是关系到娃的前程。 她再次确认房间门已锁好后给闫安发了暗语。 闫安从医院回到公司,前脚刚进门,街道办的工作人员后脚就到。他们是来检查这些钢需企业防控政策落实情况。 闫安松了一口气,他以为街道办的工作人员是来调查生产主管死亡之事的。 工作人员检查了相关手续和记录台账后在车间转了一圈后就走了。谢天谢地,总算没挑啥毛病,要不生产就要凉凉了。 送走检查人员,正往办公室走的闫安看到了晓雅的暗语,他马上回了过去。 晓雅立刻回复:忙不 :不,恭喜你和娃 :恭喜屁 :咋了 :人家不要了 :不要啥了?啥情况? :不要娃报 :?? :娃没学位证 ;毕业证在吗? :拿着哩 :噢,那就是说学位证没拿到手? :我也不知道,反正人家不要 :咋能没学位证?悬学校没发还是? :娃说他不知道 :娃不知道有学位证? :可能 :娃是不是有啥原因无法拿到学位证? :他爸说好像论文啥没过 :咋能出个这事,想不到 :我也没想到 :那现在你准备是? :不知道,娃出去了,他爸和我吵架了 :吵架了是为啥? :娃的事 :你在娃走后吵的 :娃在当面,气走了 :你现在赶紧找娃,我问问那个人看啥情况。 :好。 :方便了我联系你 :好 晓雅删掉了他和闫安的聊天记录后,给儿子发了条消息:中午吃啥? 儿子没有回复。 晓雅把手机放在飘窗上,往着楼下活动着的人,时不时拿起手机,还是没有儿子的回复消息。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和老公吵架了以后,为什么自己不太生气了,是他不再对自己动粗了还是他在自己的心目中分量下降了? 在老公和闫安之间,晓雅总是能掌控彼此的平衡。和老公过日子心总在牵挂着闫安,老公让自己总是操心、费心、劳心,闫安给自己的是省心、放心、担心。和老公在一起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和闫安在一起就是愉悦彼此为我所用,力求现实。 现在闫安已经从一个曾经的情人慢慢成了自己赖以依靠的亲人了,虽然不能算是明面上的亲人,但却是自己心里实实在在的亲人。 闫安来暗语了,晓雅马上回:说 闫安:娃联系了么? :联系了? :啥都好着么? :没回消息 :电话? :还没顾上打 :心真大 :娃心里不舒服,肯定是去女朋友那儿了,就像我心烦找你一样 :能见面不? :今天不行 :哪天? :我看情况给你信,你问的啥情况 :机会错过了,遗憾。没办法了,办事人说娃没学位证就等于没毕业。他也没办法。 :还有其它办法吗? :错过校招机会了就难了,走社招的话娃还没毕业,只能等毕业了找机会。我再看看,主要疫情限制的人动不了,只有电话 :那又让你费心了 :娃都对不起我趴马桶,哈哈 :都没想到,丢人死了 晓雅正和闫安聊着,儿子回消息了:我在朋友处吃。 看到回复,晓雅把儿子和她的聊天截屏发给闫安。 闫安回复:知子莫若母啊。 晓雅消息:我了解娃,心里不是厉害人 :不说了 看到闫安的这几个字,晓雅知道他肯定是有事没时间了。 晓雅删除了通话记录,老公在外面喊着:“狗东西都不吃饭了。”晓雅听到他摔头门的声知道在外面吃饭去了。 儿子就业报到本身是一件兴高采烈的喜事,没想到却闹得人人生气。 听到老公出门了,晓雅感到肚子也饿了,本来说好的报到结束后在饭店一家三口吃个饭,以示祝贺,没想到到没报成还饿着肚子 吵架了,这都是啥事啊。 晓雅走进厨房准备做饭。她刚洗完菜有人敲门。 开了门,是忘带钥匙的老公。咋又回来了? 晓雅刚想开口问,看到老公虎着脸就没理他,直接进了厨房。 老公换完鞋边往沙发旁走办说:“狗东西,疫情严的都没有吃饭的地方 ,我把这茬给忘了,今天在饭店幸亏没吃,要不然一家肯定是前心贴后心回来。” 晓雅并没有理会老公的话,她知道这是变相在给自己说话。 过了一会儿,正厨房的晓雅边做饭边考虑孩子下一步怎么走的时候,老公电话响了,老公喊了一爸。 听到老公喊爸,晓雅急忙停下手中的活走出厨房,她知道公公能从农村老家打来电话肯定是要问孙子报到的事。 晓雅急着赶到客厅就是要示意老公不要说实话。 果不其然,就是问孙子就业的事。 看到晓雅站在自己面前,老公一边和父亲通着话一边疑惑的看着晓雅。 晓雅凑到老公耳旁小声说,就说到报了,好着呢。 老公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了,就说让老人放心,娃啥都好着哩。老人说孙子安排好了他就放心了,你们也可以松口气了。 挂完电话,老公问晓雅为啥不给老人说实话? 晓雅责怪道:“快八十岁的人了还给咱操心,关心他孙子,你说没报上,老人心里是不是一直有事,又要担心,给老人无形中增加心事。” 听了晓雅的解释,感觉说的也在理:“没想到你还考虑的周到的很,看起来你公公没说错,晓雅是个好媳妇儿。没说错。” 晓雅骂了一句:“滚,少和我说话!” 进了厨房,晓雅想着老公刚才说的话,心里还是有点小高兴的。公公一直对自己还是蛮认可的,曾数次在电话里告诫儿子要好好对待媳妇。 只是婆婆就大不相同了,和公公简直就是没有在一个档次上,或许是公公的性格好,脾气善,太过于宠婆婆了,対婆婆在小事情上几乎都是言听计从,而在大事情上,大是大非面前,公公还是坚持原则的人。 想到婆婆,晓雅就觉得她怎样都喜欢不起来这个人。 第6章 雪天拉活为生计,路程艰辛坎坷多 晓雅的儿子因没有拿到学位证报到被拒,晓雅和老公大吵一架。 而公公的来电使两人关系缓和,晓雅在厨房边做饭边回想公公对自己的好,而想到婆婆她就觉得同样一个锅里吃饭,为啥婆婆和公公无法定位在一个档次上。 自己当初装修完房子后,搬房的前几天,趁着农活闲的时间,晓雅两口回到老家把家在农村的老两口接来看看新房。 晓雅买这套房子时也是抓住了房价平稳的尾巴,在闫安的鼓动下买了这套房,当时晓雅老公一直给别人开货车到处跑,买房手续全部是晓雅跟闫安一手操办。 做为当时的晓雅总在想着和闫安步入新的婚姻生活,这套房原计划是她和闫安新生活的安身之处,起初并没有告诉老公已经买房之事,直到办完一切手续才告知老公。 晓雅老公还从来没有想过买房之事,在他印象中,买房完全是他一辈子都不考虑,也不敢考虑,考虑不起的一事,没想到妻子竟能让自己亲眼看到写着晓雅名字的1502室,直是喜出望外,佩服妻子。 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了房子了! 当老公问及晓雅哪来这么多的钱时,晓雅淡淡的说:“在娘家凑的,问你要也没得。” 老公心里清白,当时自己手里就是没有一点钱,在家闲了五六年啥事都没有弄成功,还放不下身段去上班挣钱,以至于曾经的老板全靠妻子的上班工资养活。 矛盾的爆发点也在这里,晓雅整天忙得鬼吹火,养活着两个男人,一个是整天谋划干大事的老公,一个是正在上小学的儿子。 繁忙的工作,必干的家务,晓雅的精神一点都不敢松懈,长时间的忙碌和老公的无所事事形成矛盾的开始。 刚开始晓雅也理解老公的苦衷,经营的小货车几乎赔空了所有的家当,让人缓一缓,换个环境或许能有另一个出路,没成想这一缓就缓了五六年,以至于生存有时都成问题。 2001年的时候,给人开出租车的晓雅老公突然提出来自己买卡车当老板,晓雅刚开始并不同意,但看到和老公一同从老家来的老乡大部分都成了大大小小的所谓老板,卖面的,开小卖部的,卖水果的,卖包子的都几乎自己干了,晓雅也慢慢的改变了想法,同意老公买卡车跑运输。 当时两个人手里还是攒了些钱,问公公借了一万五千元便凑够车款买了一辆二手轻卡开始当老板了。 还真不错,活真不少。老公在外面经营着车,晓雅在离家近的工厂上着班,照顾着上学的孩子,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晓雅老公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一天东奔西跑,甚是高兴。 都说钱上带着火,烧得人为这把火不停的奔波劳累。 晓雅和老公似乎看到了幸福在向他们走来,他们想要过上的生活马上就要来到。 近两年多的经营,手里存有钱了,生活是如此美好,阳光是如此的灿烂。 随着货源的稳定,两人计划再跑几个月,等攒够钱再买一辆新的车把这辆卖掉。 开车十年好 出事在一秒 开车不专心 秒变苦难身 晓雅清楚地记得0三年的腊月十三日那天,天上一直零零碎碎地飘着雪花。 晓雅老公送完货后本想收车,路过钓鱼市场(各种车辆集中等活的地方)觉得还早,就准备盘个短多挣点。 他开着车在寻找鲜亮的地方准备停车,看见两个头戴火车头棉帽,穿着军大衣的人正在和一辆车的司机交谈,他注意到这两个人是因为他们戴的火车头棉帽已经很少见到,除非是从寒冷的地方来,否则现在根本没有人戴这种帽子。 把车停好后,他下车锁门准备吃个饭。他一转身,发现那两个人已走到他面前,一个拍了拍车,问;“泉原去不去?” 晓雅老公知道泉原县属于山区,担心路上冰未消,加上刚看到这两个人和其他司机谈话,估计是没谈成,顺口就说:“平时三百,你看今这天还在下雪,你再加二百,行了就去,不行就算了。” 那两个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拍他车的那个人说:“成交。” 另一个人从大衣内囗袋里掏出一把钱,数了二百递到拍车人的手里。拍车人数了数把钱递到晓雅老公面前:“这是二百,算是订金,剩下的三百货送到结清,咋样?” 晓雅老公接过钱数了一下:“好,二百,还剩三百。” 那人说:“你把手机号给我写下,我到时候给你打电话说到啥地方。” 晓雅老公从车上拿出一本卷起边的收款收据,撕下一张,在背面写了自己的号码递给了那个人。 那人接过纸条数了一下号码数字说了声好着哩,就把纸条装进了口袋:“你现在忙你的,我在个四点到五点左右通知你把车开到啥地方。” :“行。你提前给我打电话。” 谈好事情以后,两个大戴火车头棉帽子的人就匆匆忙忙走了。 晓雅老公独自坐到面馆后,突然觉得那两个刚走了的人挺奇怪的,自己也真是都没问人家拉什么就答应了,连电话都没留。 会不会是给部队拉啥保密东西?晓雅老公突然想到那棉军大衣,不像,那两个人完全不像部队的人。 面上上来了,晓雅老公拿起筷子,管他拉啥,反正咱今天多挣了二百。先吃饱肚子再说。 想到这儿,晓雅老公大口地吃起面来。 吃完饭,晓雅老公掏出刚新买的诺基亚手机给晓雅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还要跑一趟泉原,可能迟点回去。 当晓雅听说泉原时,知道那是和自己的老家相邻,太远不说,关键就是要翻一道沟,就是不让去。 老公说我把人家订金都收了咋好意思再退,况且人已经走了,想退一没要电话,二不知人去向。 晓雅听了老公的话也没执意坚持,没办法只好叮咛老公慢一点,一定要注意安全。 其实挂完电话,晓雅老公也有点后悔接这单活,当时只考虑多赚两百却忽视了路况的复杂程度,晓雅再一阻挡,他还真有点为难。 算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已经收了别人的订金就得给别人去拉这趟货,这也算是诚信经营。 五点整,晓雅老公的电话响起,是交订金人打来的,要求他把车开到正在基建的产业园的钢构车间。 晓雅老公挂完电话,准备启动车辆出发。一拧钥匙,车没反应,咋回事? 他又重新把钥匙拔出,再插进去再拧,还是没反应。 他下了车,检查电瓶,检查闸刀,凡是自己能想到的问题都查了个遍就是启动不了车。 雪慢慢的开始下大了,晓雅老公在车场找了一修理师傅来准备检查。 修车师傅要了钥匙上了车,钥匙一拧,奇迹出现了,车子启动起来了。 这真是奇怪?晓雅老公想着修车师傅啥都没检查一打就着,难道车还真害怕修理师傅不成? 他让修理师傅熄了火,自己又上车打了一下,正常起动。他又重复了几下,照样正常起动。 修理师傅觉得雪太大就对晓雅老公说:“估计是软故障,你开到修理厂让我看看。” 晓雅老公把车子开到修理厂,故障一直未出现,心里着急的他就说等拉完活明天再检查。 晓雅老公左转右拐,终于找到了交订金人指定的地方。 交订金的人还没等他把车停稳,就埋怨道:“你是咋回事,才来,你都没看耽误我多长时间了,害得这么多人等你哩。” 晓雅老公停好车,才看到十几个人围在一起,抽着烟聊着天。 看到晓雅老公的车,几个人指挥着让把车停到指定地方。 晓雅老公下了车看到偌大的车间啥东西都没有,只有北边有一个用彩条布盖着的东西,外型酷似棺材形状。 该不会是棺材吧,他上去掀开彩条布一看,惊呆了,就是一口黑棺材! 难道是要拉棺材吗?晓雅老公万分后悔,早知道是这活,打死都不来! 但他不能不拉,订金收了,还有这么多人在这,万一自己反悔肯定要吃亏。 就在晓雅老公还在犹豫的时候,那些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如何把棺材装上车,意见统一后就一拥而上把棺材抬上了车。 装好车后,交订金的人让其他人全都走了,他和下午一起在车场的那个人留下押车。 晓雅老公看到其他人都走了,就对交订金的人说:“老板,你看现在雪也大了,我下午又等了你一段时间,东西也装上了,你也没说拉这东西,你看能不能加点运费?” 交订金的人很是干脆:“再给二百,你把棺材固定好,八点出发,可以不?” 晓雅老公没想到那人如此爽快,他原来的想法是如果提出来加价肯定人家不同意,他就不用拉了,没想到自己还没提要求,人家先堵上了自己的嘴。 “行、行、行,”晓雅老公连忙点头同意:“我上去把固定的绳再检查一下,没啥问题了就等你一句话咱就走。” 出发的时候,鹅毛般的大雪满天飞舞,给人一种宜静不宜动的心理暗示。 晓雅老公谨慎地开着车,听着车胎在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他告诉自己,今天这天气一定一定要小心。 坐在副驾上交订金人看着专心的司机,又注视了前方很长时间,扭头对晓雅老公说:“师傅你今晚跑慢点都行,确保咱几个人的安全。” 晓雅老公心虚地说;“今晚这趟活是最难跑的活。” 雨刮器一直在高档位上辛苦的工作着,晓雅老公按照两人的导航提心吊胆的行驶在一片白色的路上。 行驶了一段路程,晓雅老公觉得车好像给不上油,老是一闪一闪的,忽快忽慢。 “车咋了?”交订金人担心的问。 “可能是油品质不好,只要不熄火,烧一会儿就好了。”晓雅老公解释道,他以前是经历过这种事情的。 “但愿如此。”副驾驶的人安慰着说。 话刚说完,车子咯噔噔噔响了几下,接下来又突突突了几声,熄火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 晓雅老公赶忙下车,可能心太着急,下车时右脚在脚踏板上滑了一下,额头磕在车的门沿上,他觉得一阵发麻,用手去摸,摸到了粘乎乎的东西,借着灯光,手掌摊开才发现是血! “x他妈的!”晓雅老公骂了一句脏话。 坐在副驾的两人也赶忙下了车绕到他跟前:“要紧不?要紧不?” “没事,不管不管,”晓雅老公说着便拿着手电筒在工具箱里翻着工具。 他拿出一把平口螺丝刀和开口板手,蹲在油箱处:“来,老板,帮忙给我打个亮。” 一个人接过晓雅老公手中的手电筒,晓雅老公开始拆卸油箱处的管子接口。 正在艰难的拆着,晓雅老公觉得左眼里有东西流入,他顺便用右手背抹了一下,盯着看。“是不是血,头磕破了?”打手电筒的人问。 可能是心思在修车上,晓雅老公听到问话才觉得额头的烧痛。又用右手背抹了一下额头,血块粘在了额头上:“没事,先把车弄好。” 说着又开始拆管子。 费了好大的劲管子终于拆下来了,晓雅老公扳了一下油管阀门,油流出来了,在雪白的地上很快渗成一个不规则的黑色图案。 “应该是油的毛病。”放完油,晓雅老公开始装着管子。 装管子倒顺利,很快装好。 晓雅老公上了车,空踩了几脚油门,等了数秒,他拧动钥匙,听起来好像要着了,但没起动起来。 他关了钥匙又等了一会儿,重新再拧,车很顺利地起动起来了。 听到均匀的发动机声,交订金人说:“这下好了。” 晓雅老公又关了钥匙,重新启动,一切正常。他这才下车扔在地上的工具收拾到工具箱。 交订金那两个人上了车:“快把热风打开,冻得人流青鼻哩。” 晓雅老公听到这话才知道自己的鼻冻得流到嘴上了。用手抹了一下,又在车胎上擦了一下手向四周看了看,他想找个有诊所的地方处理伤口。 虽然是晚上,但落在地面的雪似乎把周围映得很清晰。 晓雅老公看清楚了,原来走了这么长时间才过了郊外的火葬场。 他对这里非常熟悉,建材城的大部分库房就在火葬场的南边,他经常来这里。 车咋能坏在这里,莫非真是有邪气的地方? 这不吉利的地方,赶紧走! 晓雅老公急忙上了车,他要赶紧离开这里。 第6章 雪地难行车抛锚,巧法解除行路难 当晓雅老公看清周围环境后,才知道车抛锚的地方就在路过火葬场的路上。 真是邪气,不能久呆,晓雅老公原打算看看周围是否找个卫生所之类的地方处理一下额头,现在看到火葬场这种他认为不吉利的地方,直接上了车,缓缓向前驶去。 泛黄的灯光照在堆满雪的路上,就像一张白纸一样,没有任何痕迹。 晓雅老公知道,像这种下雪天气,这个时间段再很少有人出车了,洁白的路上没有任何车辆行驶过的痕迹,像白色的毯子平铺在山路上。 满天飞舞的雪花像飞舞的虫子,飞舞在车灯的光束里。 前面就是土路了,“一定要小心点。”交订金的人提醒着晓雅老公。 晓雅老公抬了一下脚,车速又慢了下来:“这点土路一走完是不是就要翻沟了?” “就是,所以咱还是慢慢的。” 交订金人说着比晓雅老公还操心专注的盯着前面的路。 “要翻沟了,让我把链子挂上,这会儿感觉路上结冰了,不敢踩刹车,滑的厉害。”晓雅老公说着就慢慢的将车靠边停了下来。 下了车,三个人都站在车旁小便了起来。 “这么冷的天气,把人冻得打尿颤哩 ,狗贼天。”交订金的人埋怨着。 晓雅老公撒完尿,拿起手电筒就在车箱下面的工具箱里找防滑链。 找了半天,就是找不到,他又把工具箱里的工具全部拿出来扔在雪地上,用手电筒照着空无一物的工具箱,啥都没有。 奇怪,我不是一直把链子在这里放的吗,怎么不见了? 会不会在后面的工具箱里呢? 他又来到后面的工具箱处,打开盖子,翻了半天,还是没有。 晓雅老公感到了害怕,这么大的雪,这么滑的冰,要翻这沟无疑是生死考验! 他把地上的工具放到工具箱后上了车。 在车上,他告诉那两个人:“今晚可能翻不了沟,我没带链子。” 那两个人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交订金的那个人说:“你是新手吧,这起码的常用工具你必须要有啊,你到这个节骨眼上给我说没链子,就是拿出来钱,我问你,这个时辰哪儿去找卖家?你真是关键时候掉链子,你现在是想掉根本连链子都没有。你说咋弄?” “我就是找不到链子才和你商量这事。” “商量顶屁用,总不能返回去呀!”交订金的人明显是生气了。 看到这阵势,晓雅老公小心翼翼地问:“看能不能明天白天接着跑?” “亏你想的出,明天?人家黄花菜都凉了。后天人就要下葬,你明天能跟上?”交订金的人大声说着。 在一旁的那个人帮腔道:“雪再这么大的下着,捂上一晚上根本就动不了了,沟里再一上冻,根本没法走,咱不是把主家的事给人家耽误了,这责任谁负的起?” 晓雅老公掏出烟发着,笑着对那两个人说:“就是咱几个再想想办法。” “现在几点?”交订金人问。 晓雅老公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八点四十”。 “兵应,风水先生说是几点前要进门?”交订金人扭头问旁边那个人。 兵应想了一下说:“我二伯不是在咱走的时候再三交代时间吗?” 交订金人拍了一下自己的的火车头棉帽:“三点半之前,三点半之前。这会儿头都大了。” 正说着手机响了 ,是兵应的。 在驾驶室里,晓雅老公把对话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电话是在询问车现在走到什么地方了,什么时候能到家,安排亲戚等到什么时候,雪天路滑,确保晚上必须在三点半安全到家。 兵应挂了电话对晓雅老公说:“你都听到了,今天晚上必须要拉到家,亲戚都等着哩。” 晓雅老公没有吭声。 交订金人停了一会说:“再加一百,就是下刀子,咱都要赶回家,师傅行不?” 晓雅老公惊了一下,真是要钱不要命了,心里虽然这么想,但他没敢说出来,而是带商量的口吻:“不是钱,哥,关键就是路有点滑啊,不安全。” 还没等交订金人说话,兵应反驳地说:“咱有在这拌嘴的时间,恐怕都到村口了,你也不要讲困难了,我的意思,趁现在还没有冻实赶紧走。三哥你说哩?” 交订金人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里面只有一根烟,看了看其它两人:“爷啊,把人家过事发的三盒烟都抽完了,还没有把人拉回去,让人笑话咱办事不力啊。” 三哥若有所思地抽了一口烟对晓雅老公说:“我兵应说的你看行不?咱再耽误不起了,今晚咱必须走,要走趁早。如果你对我放心,沟里这段路我来开,我对这沟熟。” 三哥的自告奋勇还把晓雅老公震住了,兵应在一旁附和着:“噢,就是,咱刚咋没想到这个办法。三哥可是在西藏呆了几年的汽车兵。”说完歪着头看着晓雅老公。 晓雅老公想了想,:“哥,这恐怕不合适,咋能辛苦你哩。” “少说那客套话,咱就来实际的,你害怕,我来开,行不行?给一个字或两个字的事么,谁不是都想把事弄好。再说真正人身有啥事……”没等交订金人说完,晓雅老公赶紧摆手示意不让他说下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看起来这沟今晚不翻也得翻了。 晓雅老公没办法了就说:“还是我开吧,你俩一定要给我多操心,那咱现在就走。” “没事,你记着,按我在雪地的经验,下坡用一档别着慢慢的,上西边坡时也是一二档上,也慢慢的,只要确保不熄火,上下坡尽量不要猛踩刹车就行了。”三哥给晓雅老公交待着说。 “上下坡都用低档,千万别踩刹车?”晓雅老公问。 “对,就这样走就没事。”三哥很自信。 “知道了。”晓雅老公小心谨慎地开着车,慢慢慢的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虽然车有点小的左右滑动,但都在他的掌控范围之中。 车子在可控的路上小心地行驶到了沟边,晓雅老公记着三哥的话,一档别车,控制车速,尽量不要猛踩刹车。 三哥小心地盯着前方:“记住,控制车速,不要猛踩刹车。马上下坡了。” 晓雅老公知道,要翻的这道沟现在已比第一年买车时好多了,第一次来翻这道沟时,纯粹是盘山而上,环山而下,初次来这里的司机都能转晕。在正常天气下一辆车需要近二十分钟的功夫才能盘完。 当他第二次来到这里时,仅仅只用了不到几分钟的时间便盘完了,政府直接在以水为界的两座山之间架了约一公里的桥从而方便了车子的通行。 想到这里,晓雅老公有点放心了。 下东边坡,过桥梁,上西边塬,没用踩刹车,没有大油门,很平稳均匀,非常顺利的翻过了沟。到了宽畅平坦的路上。 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晓雅老公这才感到自己的手心湿完了。 翻过沟,雪看起来明显小了些。 晓雅老公慢慢的停下了车。 “咋可停下了,马上快到家了,咋了?”兵应急忙问。 “我觉得货好像有点移位,顺便看看篷布盖好着没?”晓雅老公说着拿起手电筒就下了车。 他上了后车厢,检查了篷布还盖得好好的,就是棺材位置有点靠右去了,斜在了车厢。 他摇了摇,觉得比较稳当。就下了后厢准备继续赶路。 坐到驾驶室,在后车厢冻得发抖的晓雅老公在打尿颤时右脚猛的一哆嗦,重踩了一下油门,车子没向前行,而是哧地一声,横在了路中间。 “你干啥呢?”三哥大声质问:“咋能这样起步哩!” 晓雅老公说了声:“脚不听使唤了。” 下了车,看着横在路中间的车子,三个人无计可施。 庆幸所停的地方比较宽阔,否则还真不知会出现什么后果。 三哥说话了:“我俩个给你在后面掀着车厢,你在上面慢慢打方向,争取把车摆正。” “能行不?”兵应担心地问。 “行不行咱先试一下。”晓雅老公说。 “对,先试一下。”三哥说着右手已放到了车厢边。 晓雅老公上了车,三哥和兵应在推着车后厢。 脚下滑得不行,两个人根本站不住,一推车,车没动,人滑的出不上力。 “去球,没治了!”兵应无奈的说。 三哥问晓雅老公要了手电筒,四周照了一圈,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哈哈,老天爷保佑我们了,走,抱玉米秆去。” 晓雅老公顺着三哥手电的光束照到的地方一看,好大的一个雪堆:“那是玉米秆?” “没问题,我村上谁原准备在这投资搞粉碎这的设备哩,收了一部分在这堆着哩,我知道,走,咱抱些过来铺在轮胎下边。”三哥说着就朝那里走去。 晓雅老公从车厢下面抽出一根一米多长的铁管子,柱在手上跟在兵应后面向前面三哥到达的地方走去。 晓雅老公用管了连敲带打,把覆盖在玉米秆上的雪刨掉,三个人一人一捆开始抱玉米秆。 三哥把抱来的玉米秆铺在四个轮胎的周围,晓雅老公上车去调整方向。 晓雅老公挺佩服三哥这个人,出的这个点子真行,他小心翼翼地前进后退着,终于把车摆正了。 三个人喜出望外,有说有笑地赶着路。 这段路面上是稍微带有坡度的,相当于慢慢的爬坡,对晓雅老公来说,轻松掌控。 听着三哥的指挥,按当下的速度,可能再二十几分钟就完成任务了。 车子在湿滑的雪地上慢慢的行驶着。忽然车前方一个黑点窜了出来,又突然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晓雅老公本能的点了一下刹车,车子瞬间后厢摆了起来,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原地漂移,车头竟朝着相反的方向。 “你咋回事,老要人叮咛才能把车开稳!”三哥又大吼大叫。 晓雅老公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缓了一下,晓雅老公把车慢慢的调过头来再次行进在白茫茫的山路上。 晓雅老公心里在想,千万别再有麻烦了,要不然这钱真不是挣来的,而是用生命换来的。 他小心谨慎地开着车,注视着前方,缓慢的速度,沉默的三个人,在这寂静的夜晚只有发动机在辛苦的工作着。 “咦,这又是啥故障灯亮了?”坐在副驾的三哥突然问晓雅老公。 晓雅老公望仪表台上一看,“防冻液报警灯咋亮了?”说着就又靠边慢慢的停了下来。 下了车,晓雅老公拿着手电筒往车刚行驶过的后面一照,除了两行车轮痕迹外,轮胎痕迹的中间多了一道细长的黑色印子。 防冻液漏了。 晓雅老公赶紧让那两个人下了车,掀起驾驶室的炉子查找防冻液的漏点。他一眼看到防冻液软管爆裂的部分,仍在往外渗着液体。 晓雅老公从工具箱里剪了一截备用的软管又自己动手换了起来。 三哥的电话响了,好像又是询问现在车的具体位置。 只听三哥说:“正换管子,二十分钟后到家里,放心,我操心着哩。” 挂完电话,三哥走到晓雅老公跟前:“管子一换,水一加就出发了?你这边有防冻液或纯净水没?” “车上备防冻液的。” 晓雅老公两三下换了管子,从车后座后面拿出防冻液加了进去。 三个人上车后,三哥叮嘱看一下仪表台,晓雅老公把电门打开,故障灯消除。 三人继续前行,不到十几分钟的时间终于到了目的地。 拐弯刚一进村,主家悬在高处的灯把整个街道照得特别亮,如同白天,只见街道两边站着等待车辆的人们,肃穆的灵堂就设在街道的中间。灵堂两旁站满了穿白孝服的人。 当车停稳后,街道两边的人们都聚集在车跟前,商量着如何卸棺材。 晓雅老公上了后厢,解绳,取篷布,开侧门,黑乎乎的棺材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乌黑发亮。 车下的人们安排了几名小伙上了车厢先把移位的棺材摆正,要说年轻人还是有爆发力,就是没有经验,几个人推着棺材盖就要挪。 可能是用力太猛了,棺材盖竟被几个年轻的后生推得顺着棺材主体溜了下去,随着人们紧张的惊叫呼喊声,咣当一声,棺材盖落在了车厢上。 晓雅老公在车厢忙喊着小心人,他并没有在意棺材的体内。看到周围的人们向后躲退,几名年轻人迅速撤离,没有一个人受伤。 晓雅老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没伤人没出事就是万幸! 晓雅老公把手里的绳子往一块盘的时候,无意识看了一眼棺材的腔体,他这一看,头上的头发都立起来了。 怎么可能,难道自己的眼花了,他定了定神再往棺材里看去,吓得一下子坐在了车厢上。 晓雅老公究竟是看到了什么? 第6章 棺材板里竟有人,折财伤人祸连连 站在后厢的晓雅老公在盘绳的时候,无意间向棺材看了一眼,吓了一跳。他又仔细看了看,我的妈啊,棺材里竟然躺着一个人! 晓雅老公只觉得头皮发麻,往后一退,竟被乱扔的篷布绊倒在车厢上。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把人盖好,把人盖好。” 那几个年轻人又迅速上了车厢七手八脚地把棺材盖子盖上。 当晓雅老公被人们遗忘时,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爬起来的。 这不是在梦里吧? 晓雅老公用右手拧了一下自己的左手,疼。 疼就说明这不是梦,而是活生生的现实! 他杵在那儿待了半天,都不知道人们是如何把棺材抬下车的。他心里一直在想,为什么自己跑了一路,棺材里面有人,那两个押车人只字不提? 原以是棺材板,没想到棺材里面竟然有人,而且自己亲眼所见。 “师傅,师傅。”三哥在喊晓雅老公。 晓雅老公缓过神看着三哥,他觉得三哥的模样是那样的傻白,如同刚看到棺材里的人。 “下来吃饭,下来吃饭。辛苦了,辛苦了。”三哥向晓雅老公招着手。 “我把车上东西装好。”晓雅老公定了定神,心不在焉的整理着篷布。 三哥把晓雅老公安排到一张桌子上,告诉在坐的其他乡邻:“这是司机,一会招呼好,我先忙去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你忙你的,一定招呼到位。” 要说乡下人还真是实在,每当面端上桌时,都先给晓雅老公面前放一碗,搞得他蛮不好意思。 在吃饭期间,晓雅老公从乡邻的谈论中才知道,这家主人是村里的支书,棺材里是他的老父亲,根据政策规定,老父亲亡故后是要在火葬场火化的。 而神通广大的村支书竟然行贿火葬场工作人员,不知采用什么办法,把父亲的尸体从火葬场搞出来,放入钢构厂早已准备好的棺材里,在不让外人知晓的情况下,运送到老家,按照农村的乡俗准备土葬。 听了大家的议论,晓雅老公肠子都悔青了,自己咋一点都不知道棺材里竟然有人,要知这样,咋都不拉。他心里不时的涌起一种不祥之兆。 吃完饭,晓雅老公找到正在房间里打牌的三哥。 三哥让旁边的小兄弟替他打,跟着晓雅老公出了房间,三哥领着他到了放着肉和菜的房子,三哥给了晓雅老公四百元。 晓雅老公退回一张说“多了。” 三哥没接钱:“我觉着你人也不错,今晚的事不要给任何说,那一百全当封口费了,辛苦你了。” 晓雅老公愣了一下:“三哥你放心,我啥都没有看到,就是这……” 晓雅老公把那一百元捏在手中。 “没事,你拿着,应该的。”三哥很是敞亮:“不说这事了,现在虽然雪停了,我估计你一个人走也操心,是这,我安排人让你住一晚,明天天亮了,敞敞亮亮走,安全。你看,现在都快两点了。” 晓雅老公心里也害怕,这荒郊野外的,也正在犹豫一个人如何回家,正好三哥都替他考虑到了。 三哥把晓雅老公安排住的地方就是村支书开的招待所。 房间里钢炭炉子和自己屋里的一模一样,烧得温度很舒适,晓雅老公洗了把脸,就钻进有电热毯的被窝里,太舒服了。 但他并没有入睡,一想到那棺材盖掉到车厢的景象就不寒而栗。 他心里暗地里发誓,谁再给再多的钱都不会接拉棺材的活了。 当晓雅老公醒来时发现天气放晴,太阳照得人睁不开眼。他心情大好,连脸都没洗就准备出发。 晓雅老公刚拉开房门,三哥身后跟着几个人来了。 当他看到晓雅老公时就问:“你啥都好着呢?” 晓雅老公不假思索地说:“好着哩呀?” “头不疼?不恶心?”三哥问。 晓雅老公摇一摇头:“没啥感觉。” “那就好,那就好。” “咋了?”晓雅老公不解的问。 “今早有人煤气中毒了……”跟在三哥身后的一小伙话没说完被三哥白了一眼:“你碎怂话多的很,少皮干!” 他们进了房间,三哥把一张名片递到他手中:“师傅,今天天气好,路一会儿就开了,给你找个回程活,装些苹果拉到你手上人的果行,行不?” 晓雅老公看了看名片上的地址刚好顺路,就同三哥谈好价格开始装车了。 装车时,晓雅老公抱了几箱子感觉很沉,他眼看着装箱子的妇女每箱连二十个苹果都没装下,咋这么沉? “我的天,这一箱果子比水泥还沉。”晓雅老公说。 装车的男人和装箱的女人都没有吭声,只是个笑。 晓雅老公无意识挪撑开的空箱子时,才感觉到空箱子的非常沉的,他这才知道人们常说的水泥纸箱,砖石纸箱是怎么一回事了。 装完车,吃完饭已经中午一点多了,三哥叮咛晓雅老公安全顺利地把货送到果行。 晓雅老公行驶在泥泞的道路上,虽然大部分的冰都融化了,但在农村的土路上开车还是要特别小心的。 终于走完了土路,上了省道。晓雅老公绷着的神经一下放松了下来。但他的心里一直还在告诫自己还是要小心。 最终晓雅老公平安顺利地把货交付到客户手中。 在果行卸完苹果后,果行老板让晓雅老公往冷库送几趟货,他都拒绝了,因为从迷信的角度讲,他认为拉棺材是不吉利的事,昨晚又折腾的没休息好,心里老感到不踏实。所以他想回家给车上让妻子绑个红绳子,寓意祛邪保平安,然后再出车。 晓雅老公回到他租住的城中村。 他把车停在村后面的停车场,给晓雅打电话想让晓雅给自己做一碗扯面吃一下。 按他的想法,从车场走到家的这十多分钟时间,晓雅刚好把面做好他回屋就能吃。 打了几次手机却没人接,咋回事?出门了,没带手机? 晓雅老公又接着打还是没人接,干啥去了? 晓雅老公看到一户人家烟囱的烟,忽然一紧张,该不会煤气中毒吧? 想到早上的事,看到住家户的铁皮烟囱,晓雅老公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当他回到出租屋时一打开门,满房子的煤气味,他看到妻子晓雅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马上抱起妻子就向楼下奔去。 当晓雅睁开眼时发现老公正坐在自己床边,再看到洁白的屋顶,她想坐起来,却感到鬓角疼痛。 老公拉着她的手:“不要起来,打针哩。” 晓雅这才意识到自己竟躺在诊所的床上,她有气无力把问:“你啥时候回来的?” 老公笑着:“我光在这都待了快五个小时了。你看操心不?” “操啥心?” “大夫说你煤气中毒了,你把门窗关得太严了。” “噢,难怪我头疼得厉害。” “不说了,这瓶针挂完你休息一会儿咱就回。” “我是咋到这儿的?” “当我把你放在床上后才知道你太沉了,嘿嘿嘿。” “让你出力了。”晓雅用手紧紧捏了一下老公的手,两人会意的笑了。 晓雅因煤气中毒,这几天正在恢复状态,老公并没有告诉她那天晚上拉棺材的事。 老公在家照顾了三天晓雅,晓雅觉得自己完全可以照顾自己了,就催着老公趁年前这段时间再跑几趟过个肥年。 晓雅老公出车的第一天是给家电经销商拉了一台制冷设备,路途不远,可在运送过程中,在一拐弯处不知地面上哪来的油,转弯方向打得急了点,后厢滑到路旁的水坑里,制冷设备因车倾斜加上惯性从车上掉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看到这情景,晓雅老公傻眼了,没运费了不说,关键是要给人赔损失。 家电老板得到电话后,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看到摔得乱七八糟的设备,经过协商,设备款、装卸费、叉车费全由车主承担。虽然有保险,但这趟损失也让他觉得自己出钱不少。 出师不利,处理完事后,晓雅老公把车开到修理厂修车,自己回到了出租屋。 晓雅老公觉得这是拉棺材的后果。回到屋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妻子给自己找一节红绳子,他要绑在车上祛邪。 晓雅不解:“车跑得好好的,你胡成啥精哩。” 没办法,老公把今天的事和那晚的事一五一十地给晓雅说了。 晓雅非常生气:“我要早知那晚拉棺材死活都不让你去,太晦气。” “我也不知道人家是要拉棺材。”老公极力解释。 “你难道不问人家是拉啥货就问人要价?” “是人家直接给了我订金就走了,我也没顾得问。” “你不会打电话?” “他们只要了我的电话,说到时通知我,我没留人家电话。” “那你到现场一看是棺材,不会不拉?” “我想已把人家订金收了,加上人家人多,我也没执意。” “你真是个老实疙瘩,哎,没办法。算了,事都发生了,破财免灾,后面接活一定要问清,千万别拉棺材了,像今天这钱花的就是你太大意了。” 老公点了点头。 晓雅在柜子里面捣腾了半天找出来一节红布,用剪刀从中间剪成两半:“车修好了就系上。” 四天后,晓雅老公把红布系到车两边的后视镜上后,认为这下就万事大吉了,趁年前再出几趟车就收车过年。 第二趟货是从厂里往项目部运送液体速凝剂。 在厂里用叉车车装好六桶塑料容器后,晓雅老公把车从前到后,从左到右齐齐的检查了一遍,确认无任何毛病后才出发了。 到了厂区大门要交出车单的票,晓雅老公顺便熄了火,下了车把票拿给门卫。 门卫开了门,却发现车子在原地一动不动,门卫走到车跟前:“咋不走?” 急得满头大汗的晓雅老公正在打电话咨询修车师傅。 车又打不着了,和那天的问题一样。晓雅老公按修理师傅说的该检查的都查了就是没办法。 晓雅老公下了车给门卫发了一根烟:“哥,车着不了了,我在让修理厂的人来马上修。” 接了烟的门卫在车两边看了看:“只要不影响厂里车出行就行了。” “不影响,不影响。”晓雅老公说着,顺便点燃打火机要给门卫点烟。 门卫赶忙说:“赶紧把火收拾了,厂里不让抽烟!” 晓雅老公意识到不对,笑着对门卫说:“忘了忘了,对不起。” “你车得多长时间能修好?” “估计不来么。” “现在是咋了?” “打不着火,全车没电。” “车灯能亮不,喇叭响不?” 听到门卫的问话,晓雅老公心里想:遇到高人了?车灯和喇叭自己才都没注意。 “让我试试。”晓雅老公说着上了车,按喇叭开大灯,没有任何反应。 门卫把大门关上走了过来:“你把电瓶线摘掉,等几秒钟再接上试一下。” 晓雅老公按门卫的说法做了一下,车灯亮了。 门卫看到车灯亮了,让晓雅老公上车打火。 晓雅老公一拧钥匙,车立即启动起来了。 晓雅老公对门卫千谢万谢。 门卫说:“瞬间断电,哪儿接触有问题,赶紧送完货修去,不要把你连货撂到半道。” 晓雅老公反复了几次,熄火,起动,起动、熄火,一切正常。 告别了门卫,晓雅老公把车开出了厂区,心想真是高手在民间。但今天第一趟就出现不好的兆头,一定要小心,今天送完这趟不跑了,这是年前最后一趟,送完收车准备过年。 项目部就在离厂不远的郊外,路上泥泞不堪,颠簸摇晃,晓雅老公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在他心里一直告诉自己,小心行得万里路。 安全到达项目部,晓雅老公松了口气,一切顺利。 卸完速凝剂后,从崎岖不平的项目部出来后,晓雅老公心情愉快,看起来只要小心谨慎,还是可以再跑一趟活的。收什么车过年?离过年还有十天,这几天运费还行,那就再去钓一趟鱼。 晓雅老公拿定主意,今天再跑个活。 正在他为今天的顺利庆幸时,迎面骑摩托车的人突然向左拐弯,横穿公路 晓雅老公骂了句脏话的同时赶紧踩刹车,他意识到要出事把方向朝左打,但还是没有躲过,只听嘭地一声,同时伴有金属的撞击声,他没看到摩托车,瞬间只看到摩托车司机竟飞在车前又迅速地落在了地上,摩托车被前轮顶着向前滑行了数米,人被车撞到距摩托车三四米开外的地方。 晓雅老公僵尸般愣了一下,立即意识到出事了。 他赶忙下车跑向躺在地上的司机。 “你怎么突然就横穿马路哩,你感觉哪不舒服?”晓雅老公急忙的问。 那人朝车头方向指了指,晓雅老公明白了,原来这是个丁字路口,摩托车司机突然左转是要行驶到对面的小道上去的。 晓雅老公回过头只见他身边出了许多血,浑身缩在一起并发抖。 看到这状况,原本打算扶司机起来的晓雅老公害怕了起来。出血了,事情就麻烦了。 “你千万别动,我叫救护车。” 晓雅老公还算清醒,当看到这种惨状时第一时间打了120。他想给交警打报警电话没有号码,于是又跑到车上拿出洗车的桶子放在车后以提醒后方来车。接着在储物箱里找出保险公司的电话打了过去。 当晓雅老公把身份证保单号报给保险公司时,保险公司的回复让晓雅老公大跌眼镜! 第6章 频繁出事故,卖车祛邪气 晓雅老公撞到人之后,看到满地的血,第一时间拨打了120。 接下来他就把电话打给投保的保险公司。 保险公司通过保单查询后告诉晓雅老公:“先生,对不起,你的保单已于2004年的1月10日凌晨0时0分过期,也就是说在昨天晚上12点以后你的保单是不起作用的,希望尽快续保。抱歉的通知你,我们无法派人去现场。” 晓雅老公一听这话,气得就想摔手机:“你说什么?我的保单过期了?怎么可能?” “是的先生,我们系统显示你的保单截止元月十号的十二点以后就不在保险范围之内。” 晓雅老公这才看到保单号上的一行字:保险期间,2023年1月11日00时00分00秒至2004年1月10日00时00分00秒止。 今天十一号,奶奶的腿,不就是上次拉制冷设备自己赔偿了经销商一部分钱吗?那些钱原计划是买保险的,结果妻子看病,修理车子,事一多竟把买保险的一事给忘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正在晓雅老公往躺在地上的摩托车司机跟前走时,救护车来了。 就在医护人员忙活救治受伤人时,救护车司机小声问晓雅老公:“交警呢?” “还没顾上报。”晓雅老公说。 “你们私了?” “啥私了,还没顾得说这个事。” “那你赶紧叫交警,划分责任,出现场对你有好处。 “我没电话。” 救护车司机给了晓雅老公的事故报警号码。 晓雅老公报了警,不到几分钟,在附近处理其它事故的交警赶到了现场。 现场勘测完后,做了笔录,交警收了晓雅老公的车钥匙,留了电话,让先去医院给受伤人看病,保持手机开机。 晓雅老公跟着120到了医院,先押了2千元。受伤人的诊断结果出来了,右侧两根肋骨断裂,右脚骨折,其它软组织受伤。 晓雅老公彻底崩溃了,原想着自己的速度并不是多快,没想到摩托车司机这么严重! 医院通知马上要手术,再交3万元。 随后而来的受伤人家属把晓雅老公跟前跟后,似乎担心他跑了。 晓雅老公原想问题不大,不想给妻子说,现在没办法了,不告诉晓雅没钱交手术费。 晓雅和她老公的朋友急忙赶到了医院。 在医院里交完钱,受伤家属要了晓雅老公的号码才允许他们离开。 在回家的路上,朋友听了晓雅老公讲的经过,觉得这次事故可能是对他俩最大的打击,但他没有讲出来,只是让晓雅老公明天赶紧到交警队去划分责任。 回到家,晓雅给老公做做饭,安慰着说:“谁都不想出事,事已经出了就要面对现实去解决,只要人没出啥大事,咱有保险公司哩,没有啥可怕的。” 虽然晓雅看似平静的在安慰着老公,但她心里非常非常的窝火,只是现在的情况不能责怪老公半句。 晓雅老公倒责怪晓雅了:“保险公司?保险公司的保单昨晚己过期作废了,不知道你整天操的啥心,保险过期了都不知道。” “保险过期了?不可能吧?”晓雅停下正洗的菜。 “啥可能不可能的,保险单我都看了,就在昨天晚上十二点以后就失效了。” “那咋办?”晓雅愣在灶台前望着老公。 老公没吭声,顺势倒在床上:“唉,咋懂个这烂子事。” 看着懊恼的老公晓雅又问:“那咱现在买能连上不?” 一句话提醒了老公,老公一骨碌坐起拿起手机给保险公司打电话,得到的答复是不管今天几点买保险,规定都是从今天晚上十二点以后才开始生效。 听了这话,老公把手机往床上一扔:“x他妈的!狗x的保险!”说完又躺了下去。 “那你都不知道保险到期了?保险单子不是在车上吗?可怪我哩。”晓雅问。 “我这几天还一直记着这事,就说哪天一买,只记个大体日子,也没顾上看,谁知给你看病,拉货赔钱,修理车子,手里没有几个钱了,不打算问你要,想着跑几趟凑够后一买,谁知道钱没挣够,保险没买成,就出这事了。真是绳子老从细外断,偏偏就在作废的第二天出事,太邪门了。” “那你咋还不问我要钱哩?” “唉,我想着这几趟跑下来就够了,就没要。” “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出这么大的事,总比你问我要几千元损失的小啊。”晓雅埋怨了起来。 “你真是个马后炮,我问你,你现在埋怨我起作用吗?不交钱给医院我能现在跟你说话吗?你埋怨我能把病人的骨折埋怨好吗?能把交的钱埋怨回来吗?光是嘴上的功夫!”老公从床上一下蹿起站在晓雅面前喊着。 晓雅把从锅里捞出来的面直接倒在案板上,把筷子一摔:“你一天光知道个瓜跑,不操心,可数落开我了。” “数落你咋了,你光知道运费一收就交给你,都不想想我到底是专心开车哩还是操这些不上串串的小事?” “买保险还是小事?这小事你不操心不是出大事了?” “我不想跟你说了,懒得理你,别再烦我,让我静静。”老公说着就出了房门。 晓雅听到这话也软了下来,往外走的老公:“你不吃饭了?” “气都吃饱了,还吃啥饭!”老公说完扭身走了。 晓雅老公并没有因为交警出现场而明确责任,交警给的理由是先给人看病,等病好了再说,这一等就让他等了小半年,以至于卖车借钱,救病人。 年近无日,眼看着就要过春节了,晓雅老公总希望交警队尽快划分责任,给出处理意见。但总以先给病人看好病推脱不出具事故认定书。 腊月二十八,当晓雅老公又到交警队时,交警队又让他去医院交了1万元,并且告诉他,病人虽然做了手术,但一年以后取卡子还要再一次拉开伤口,希望他有思想准备。 这不是病人,而是一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呀! 晓雅老公无比的烦恼。 原计划的春节安排全部取消,晓雅和老公的想法是尽快结束,让他们回归本来的生活,不要因这交通事故而烦心。 他俩口的想法太天真了,岂不知这才是烦心的开始! 好不容易熬过了年,初八上班的第一天晓雅老公就跑到交警队问情况,谁知办公室基本没有人,一问值班室说还都没正式上班,让初十再来。 看起来吃国家饭的人就是不一样,初八收假还没人,初十才到岗。而自己呢,一天不动弹生存都会很困难。 人与人的差别往往就是所处的环境地位不同无法体验彼此的感受。 初十晓雅老公终于见到的出警的交警,晓雅老公想把扣押的车开出来,没想到交警先让交3万元保证金,保证患者后期治疗。 晓雅听了老公的话,生气地说:“哪来那么多的钱给呀?” 交警说没有保证金,车是取不出来的。看到交警的强硬,晓雅老公只好作罢。 他知道家里再没有多少钱了,现在医院已交了不少了,再这么下去,他连想都不敢想。 这个春节过得稀里糊涂,都不知是咋样过去的。 医院又催着交费了,晓雅老公想,年前刚交了1万,现在不到一个月又说欠费了,他妈的医院也太费钱了。 交警不停的催,没办法,晓雅老公又交了8千。 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要么一次了结,要不长期看病,唯一的出路只能一次性了结。 当晓雅老公给交警提出一次了结的想法时,交警建议他和患者家属面对面协商解决。 为了防止发生正面冲突,晓雅委托老公的朋友第三天和患者家属见面,并告诉协商条件在3万元之内。 老公的朋友和患者家属见了面,而对方提出的各种条件让晓雅两口无法接受。 看来对方是早有准备的,一张白纸上写的项目不少,什么护理费、营养费、误工费、后期手术费、摩托车维修费、等等总计6万多块钱。 当朋友把这单子拿回来时,晓雅两口肺都气炸了! “这纯粹是讹人哩,难道他没责任?”晓雅老公气的直跺脚。 “再缺钱也不至于趁着住院狮子大开口呀!”晓雅也觉得是在敲竹杠。 三个人在家商量了半天也没个方案出来。 交到医院的8千块钱很快又用完了,交警通知晓雅老公交费,晓雅老公以自己不在拒绝交费,交警说如果不交费他们交警有权对他的车辆进行处置。 那可是自己吃饭的饭碗啊,一但让交警给处理了,自己就没有吃饭的碗了哇。 面对交警的强势,晓雅老公极不情愿的又交了5千元。 这样耗着总不是个办法,都快三个月了,病人还不出院,无疑是要达到某种目的。 晓雅老公想着让患者赶紧出院,出了院就没这些烦心事了。 他又到交警队找交警,交警给的答复是他们执法部门不会督促患者出院的,除非特殊原因。 碰了一鼻子灰的晓雅老公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就在这经常和交警打交道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已经4个月了。车无法取回,患者出不了院,交警队结不了案,保险公司又不理赔,一系列的事把晓雅两口搞得焦头烂额,不知所措。 面对躺在医院里的伤者,两口最大的心病就在这,能搞定伤者,任何事情都能解决。 目前无论给伤者看病花多花少都是自家掏钱,保险公司不承担一分钱。 与其这样不知尽头的出钱,还不如按上次的第一个方案,一次了结,完结此事。同时取出车赶紧挣钱。 两口这次的底线控制在4万元以内,也不再追问责任划分的问题了,就是让朋友去交警队看能不能一次了结。 而交警的态度是必须等到患者出院后再谈如何了结,当朋友有意识透露出在上次的基础上可以适当低点就能接受的信息后,交警说他试着约患者家属来交警队面议。 三天后,交警打电话让晓雅老公交费,这次晓雅老公没有示弱,一说自己没钱,二说你们要处理车就处理,总之没钱,你们看着办。 这一招还管用了,第二天伤者家属提出和可以协商了结此事,而晓雅老公的朋友却以所有家人在外地筹钱为由吊着对方。 交警连催了两天,晓雅老公的朋友才来到交警队和患者家属见了面。 这次协商出奇的顺利,最终对方同意4万5千元了结此事,不再追究对方任何责任。 于是在交警的见证下,双方达成共识,签写了协议书。 晓雅老公并没有把钱给完,他的要求必须要看到患者出院的手续。 第二天交警把出院证明交给晓雅老公的朋友,朋友代理着办清了手续,了结此事。 糟心事终于处理完了,对于晓雅两口来说,仅凭这一件事就掏空了家里的家底,心想着赶紧把车开回来抓紧时间赚钱。 当晓雅老公到指定的停车场看到自己的车子时,心都碎了。 这那是一部车子,完全是一堆废铁。车上堆满厚厚的灰尘,到处锈迹斑斑,轮胎早已趴在地上。 可怜的车子如果有父母多好啊,至少不会风吹雨淋成这样。 看样子开是开不走了,只有让修理工来修理了。 晓雅老公回到屋里把车的状况给妻子描述了一下,晓雅听后想了想:“你看如果再让人修又得花钱,还要搭配不少东西,我的意思这车也一事出得太多,不如就地处理了,没必要花钱了。” “那咱把车卖了咋生活?还是先收拾着慢慢的跑,等缓个差不多了再换也连得上。” “也是啊,这次就把咱打到解放前了,手里没货了,卖了也不值钱,那就依你的意田先跑着看。”晓雅同意了老公的意见。 第二天晓雅老公坐着修车师傅的车到了停车场,补胎,打气,换电瓶,清理卫生,车终于可以动了,当要开出停车场时,毫无依据的停车费把人能吓到,差七天就四个月的时间竟然要收三千多的停车费。比修车还贵两倍不止,这简直就是披着合法外衣在明目张胆地抢老百姓的钱! 晓雅老公咋都没想到停车场是如此的狠心,乱收费。 他给朋友打电话借钱,朋友来了,一看只有看门大爷一个人,就先给大爷塞了三百元,大爷笑纳了,在朋友的操作下,看门大爷出具了一千二百元的收据。 出了停车场,晓雅老公跟着修车师傅的车把车开到了修理厂,维修保险杠和左大灯还需时间。 晓雅老公在回家的路上想着车修好后一定要买一串鞭炮放一下,祛祛邪气和晦气。 车停了四个月的时间,第一趟货出发前,晓雅老公专门在郊外一垃圾堆放处放了一串鞭,以示平安。 可这还是没有平安顺利,车到半道,发动机高温严重不敢行驶。 晓雅老公只得另找车辆,把自己的货全部装到找来的车上,自己的车被道路救援车拉回到修理厂。 发动机粘缸,拆开大修。 晓雅老公一听头都大了,这车到底是咋了? 回家后和妻子一商量,车子修好了赶快处理掉,要不然挣的钱全贴在修理上了。 把车处理了,晓雅老公总觉得空落落,晓雅让老公先休息一段时间,缓一缓,忘记那一段经历,另找途径,重新开始。 “是不是这个小区?看起来挺新的?”公公的问话把晓雅拉回到现实中。 第7章 姐住妹房胡乱搞,双双进了派出所 沈莎莎快到宿舍时,看见宿舍门口的南北路上放着一辆绿颜色的北京吉普车。 她知道外面的车一般是不允许进到职工宿舍的地方的,那这车肯定是有关系的政府机关的车。 当她走到宿舍门口时,发现宿舍门大开着,几名穿绿色制服的男人站在宿舍内,姐姐坐在床上和那几个男人说着话。门两边各站一名工作人员。 发生什么事了?沈莎莎心里一紧。 她想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沈莎莎鼓足勇气刚要进宿舍,一名工作人员立即上前一步用手将她拦在门口不允许进入。 “你们是干啥的?我回我的房子。”沈莎莎说道。 拦她的人朝里面看了一眼,有个领导模样的人点了点头,又来了一名工作人员,她被两名工作人员带到小车旁。 那名工作人员看了看一下周围,转过身对沈莎莎说:“我们是西关派出所的,请你配合我的工作。” “派出所?”沈莎莎不解地看着工作人员:“我又没犯法,你到我这儿干啥?” “你宿舍里的那个女人和你是啥关系?” “她是我姐。” “你叫什么名字?” “沈莎莎。” “你要老实交待,你叫什么名字?”工作人员提高了嗓门。 “就叫沈莎莎,咋了?” “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郭春莎。”沈莎莎脱口而出。 “你姓沈,你姐姓郭,骗小孩呢?”工作人员持怀疑态度。 “我们是同母异父的姐妹。不行吗?” “噢,原来是这样。”工作人员恍然大悟“你姐姐在哪上班?” “我不知道。” “又不说实话了,你不知道你姐在哪上班?” “我们很少联系,她是前几天刚找到我这儿的。” 正说着,只见姐姐从宿舍里出来了,后面跟着两名男子,他们似乎把姐姐夹在中间,朝小车走来。 看到姐姐,沈莎莎要跑过去,却被工作人员拦住了。 沈莎莎大声问:“姐,你这是咋了嘛?” 郭春莎看到莎莎先是一惊,然后又笑了笑对妹妹说:“没事,照顾好你自己,姐这几天给你添麻烦了。” “姐,你说这到底是咋回事啊,姐。”沈莎莎哭喊着。 姐姐面无表情的被带上了吉普车,工作人员告诉沈莎莎,有需要还会来的。 望着离去的吉普车,沈莎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她理不出一点头绪来。 这会儿正好是午休时间,很奇怪,没有见到一个左邻右舍看热闹的人,要不就让沈莎莎的脸丢尽了。 沈莎莎锁上宿舍门,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吴之玄的办公室。 吴之玄听了沈莎莎的叙述完,惊讶的问“你姐姐为什么被带走的你不知道吗?” “我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她才回来多长时间呀,我连她从哪儿回来,回来干啥都不知道,咋能知道民警为啥抓她呢?再说了,她几乎就不让我知道任何信息,我下班了她就出去,我上班了她就呆在宿舍里,告诉我什么,让我老觉得自从回来一直都是你说的神神秘秘的样子。” 吴之玄看了看表说:“现在还没上班,等一会儿咱们开车到西关派出所,找我同学打探一下,看所里出啥意见。” 吴之玄和沈莎莎来到西关派出所,找到了自己的同学,同学听了吴之玄的来意后,说他并不知道这回事,便问了姓名出了办公室。 过了一会,同学回来了告诉吴之玄,郭春莎可能是涉嫌皮肉生意并引发刑事案件,目前正在侦办。 吴之玄一愣:“皮肉生意?刑事案件?严重吗?” 沈莎莎不明白皮肉生意是干啥的,就问:“皮肉生意是干啥生意?刑事案件又是啥案件?” 同学看了一眼吴之玄,吴之玄向同学使了个眼色,同学没吭声。 吴之玄对沈莎莎说:“这都是公安术语,咱没必要知道。” “那我姐啥时候可以放回来?”沈莎莎急切的问。 “这要看具体情况,如果没啥大事,很快就会回去的。”同学说完,吴之玄点了点头。 “噢,那还行。”沈莎莎似乎放心了。 往外走的时候,吴之玄让沈莎莎先上了车,自己和同学单独站在院子说了一会儿话,沈莎莎在车上什么都听不到,只有两人告别时听到吴之玄的一句,改天请你喝酒! 从派出所出来,吴之玄的心里五味杂陈,沈莎莎的姐姐咋能是那样的人?还涉嫌刑事案件?到底是什么样事竟和刑事两个字牵扯上了?如果真如同学说的有刑事案件坐实的话,那可不是简单的事,弄不好得坐牢,估计捞人根本不可能。 想到这里,吴之玄深感沈莎莎姐的身份如此神秘,以至于沈莎莎都对她的情况知之甚少。 目前趁沈莎莎对皮肉生意和刑事案件的不了解,那就将错就错,不要给她解释。吴之玄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先安抚她。 “咱刚也去了,你也了解了,至于你姐那里真有事没事只有公安调查了,你我着急也没用,咱先把心放在肚子里,安心上咱的班,待结果出来了咱再说咋办?你看这样安排行不?” 沈莎莎说:“如果我姐真犯了法会不会坐牢?” “你问的这个问题我也说不准,那是公安说了算的。” “我真不知我这个姐到底整天在干嘛呢,我都捉摸不透,神神秘秘的跟地下党一样。” “噢,对了给你说个事,”吴之玄转移了话题:“你请假的事估计没问题吧,地方我哪天带你去看看?” “估计是没啥问题,现在还不明显,等显怀的时候再请假来得急。” “那医院的事我就不管了,你看着办。” “你不用操心医院,就是不知我走时我姐能出来不?”沈莎莎忧心忡忡。 “你目前的重点是养胎,保持心情舒畅,你姐的事你再想的多还是人家公安说了算的,咱也做不了什么。” 沈莎莎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 沈莎莎在医院门口下了车,她回到了宿舍。 打开宿舍门,她用脸盆准备去打水,发现脸盆里好像是血水,但她已经都倒掉了,也没在意。 洗完后她准备上床休息,猛然看到床单上有少量的血渍,肯定是姐姐的月经来了不注意流下的,她埋怨着准备换洗床单,当拉衣柜门时发现白色的衣柜门上也有血渍。 肯定是姐姐大姨妈来了,咋搞得到处都是。她也曾因大姨妈来了把床单搞得到处有血渍,那天晚上肚子难受得厉害就直接在盆里解决,竟把纸上的血渍也甩到衣柜上。 真是个不讲究的人,千万别在派出所丢人了。沈莎莎也没刻意去擦拭柜门上的血渍,她想先把床单换掉。 换完床单,她弯下腰准备从床下面抽出大塑料盆把旧床单扔进去,一低头,看到水果刀在床下,就捡了起来,上面有血迹,她直接从床头柜的抽斗里撕了一块纸把上面的血迹擦净,但血迹己疑固,干的擦不净,又从电壶里倒出开水把刀子扔在玻璃杯里烫着,接着把换下的旧床单放在床下的大塑料盆里。 把床单上有血渍的地方用手搓了搓,最后把床单扔进洗衣机里。洗衣机要在外面水龙头用桶提水注水,天已黑了,她不想动弹。 沈莎莎打开电视,新闻里的报道引起了她的注意。 报道里说是县城一名受伤男子到西关派出所报案称,自己与失足女因交易发生口角,失足女用水果刀捅伤自己,派出所迅速出击已将嫌疑失足女控制,目前案件正在侦办中。 镜头里没有让失足女露脸,但沈莎莎看到坐在审讯室的櫈子上的女人穿的那件粉丝真丝上衣她再熟悉不过,那是姐姐郭春莎前几天和自己同时买的,那个女的就是姐姐。 沈莎莎只觉得头皮发麻,姐姐竟用水果刀伤人,究竟有多大的仇恨? 沈莎莎认为这不是真的,也不可能是真的,姐姐咋都不会去干那有辱颜面的事。 失足女?沈莎莎又想到在派出所谈的皮肉生意?突然明白,姐姐原来是在走向堕落,从事那见不得人事。胆也太大了。自己根本想不到。 沈莎莎浑身出水,心绪翻滚,平时对自己漠不关心的姐姐竟然如此的肮脏和下流! 水果刀? 沈莎莎赶紧从玻璃杯中取出水果刀,拿在手里看来看去,难道就是这把水果刀吗? 沈莎莎赶紧把水果刀上的血迹擦洗干净,在宿舍里走来走去,她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把这把水果刀藏起来。 终于有地方了,她把水果刀放在了自己床下的高跟鞋鞋盒子里,图方便就放在显眼的地方 这下就放心了,等明天外出时把水果刀就扔在垃圾堆里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扔那把水果刀,或许是考虑到那把水果刀的血腥和恐怖。 她放完水果刀后,觉得自己的心神不宁,也隐隐约约有一种要出什么事的感觉,但就是自己说不出来,只是个坐卧不安,辗转反侧。 沈莎莎的预感得到验证。 第二天早上,还在梦中的沈莎莎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她穿好衣服刚打开门,几名穿制服的人就冲了进来。:“是不是沈莎莎?” 沈莎莎觉得自己的答复还没出口,就被两名男人架上了路边的吉普车。 其它人又在她宿舍拍照,搜东西折腾了一会儿。 沈莎莎这真是天来横祸,自己一个安分守己的区区小护士,竟然莫名其妙地坐在了派出所的审讯室。她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在审讯室,一头雾水的沈莎莎通过被问话才知道,姐姐竟在自己上班期间,在宿舍里背着她和男人发生关系。 民警将以沈莎莎提供my场地予以拘留。 根本不知道姐姐在自己的宿舍里搞这些事,她要早知道打死都不让姐姐住在自己的宿舍。她现在一听到宿舍两个字就觉得特别特别的恶心。 可能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吴之玄大清早就骑着沈莎莎的自行车来到了她的宿舍。 他发现门敞开着,宿舍里被翻得乱七八糟,难道是招贼了? 吴之玄正在疑惑时,邻居出来了,他告诉吴之玄,沈莎莎刚被一伙人架到一辆吉普车上拉走了,好像是公安。 吴之玄骑上车子直接进了西关派出所。 他敲了敲他同学的办公室门,随着一声说进的喊声,吴之玄推开门,他没有进去,冲着同学的工位看了看,同学迅速起身出了办公室。 两人站在院里一僻静处。 老同学问:“你咋又来了?” 吴之玄说:“咋还把她妹妹也弄进来了?” “你比我还消息灵通,我都不知道,一会问一下。”同学笑着说。 “问屁哩,这事跟她妹妹没有关系。” 吴之玄还没说完,老同学打断他的话:“你有啥证据证明?先不要急让我问问再看。” 吴之玄着急的说:“她妹现在有身孕,我担心出事。” “噢,你不是问案件的,你是来关心下一代的?说说啥时候把人家睡了?还真有两下子,嘿嘿嘿。” “滚,你就看看咋样让她妹妹不待在你这里,这才是找你的目的,别再胡扯那些没用的。” “唉,我说你也太自私了,姊妹俩都在里面,你只要年轻的,不管年大的,真是光爱吃嫩草。”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不出一句正经话,她妹妹我了解,她姐我不了解,再说了可能牵扯到刑事,我可不愿意被牵扯到。” “听你这话好像你和她姐还有牵扯?” 吴之玄抬起右脚轻轻踢了一下老同学:“你真是个龌龊货,咋把我想成那样的人了。” “失足了就失足,男女就是那点破事,你何必上纲上线?你回吧,我问问啥事,如果不牵扯案件,尽量让早点放人,出血你要准备好。” “血不要抽得多,但要运作好。” 两人会意的笑了。 沈莎莎从派出所出来是下午一点多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触犯法律,反正派出所告诉她让她随时配合调查。 配合个屁,没想到收留我姐姐在我这住竟住出案件来了,沈莎莎对姐姐真不知道是恨还是有点恨。 要不是今天再问话,沈莎莎也不知道姐姐把自己的宿舍当成她淫乐的场所,这些足够让沈莎莎对姐姐的恨! 她在街上随便吃了了点东西就匆匆忙忙赶到吴之玄的办公室。 闫安正在吴之玄的办公室用vcd机放着迪斯科舞曲,声音蛮大,以至于沈莎莎进了办公室,闫安都沉醉在那只穿着泳装搔首弄姿的外国女人的画面里。 看到沈莎莎,闫安一惊,他不好意思地关小了音量,不知所措的站在碟机前。 “吴总人呢?”沈莎莎问闫安。 “到山上去了。”闫安回答着。 “没说需要多长时间能回来?” “可能到了晚上八九点了。” 沈莎莎指着院子自己的自行车说:“我来取我自行车的,你等吴总回来了给说一下。” 闫安心想,你想见我表哥就直说,还有借口取车子。不过闫安觉得这个沈莎莎今天精神状态没上次见时阳光灿烂。 闫安今天来表哥这里是父亲让代话的,今天下午和闫安父亲去山里和那个找奶妈的人见面,看看是什么情况了。 沈莎莎慢慢的骑着自行车往医院赶,她晚上值夜班。只是自己觉得今天极不愿意上这个班,她想象着自己刚一进医院的大门,所有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他们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谈论着我这个人今天进过派出所,最大的丢脸是昨天姐姐被派出所刚带走,今天自己也被带走了,他们肯定是在背地里怀疑这姐妹俩究竟是干了什么违法的事。 名誉、颜面随着姐姐的被带走似乎已经在这个小县城人人皆知,根本无法抬头,根本无法见人。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名誉。 沈莎莎担心这件事会伤害到她和吴之玄的感情,那自己付出的一切都被姐姐的到来而毁于一旦。 绝不能让吴之玄因此事而有所犹豫,一定要拴住他的心。 沈莎莎想了一路,到了单位门口了,她犹豫了,进还是不进? 第7章 姐姐指认现场,妹妹昏倒不醒 正在医院门口犹豫的沈莎莎被同事看到惊讶的喊:“莎姐,你咋还在这里呀,快到你房间看看,来了好多警察,有个戴铐子的女人。” 沈莎莎赶紧到了职工宿舍。 好家伙,路旁放着两辆吉普车,所有的公安人员都戴着大檐帽,场面严肃,令人生畏。 沈莎莎看到了医院的保卫科长正站在人群前面,看到沈莎莎后,用右手轻轻向左摆了摆手,沈莎莎明白了,这是示意自己不要靠近。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多么丢人现眼的事呀! 沈莎莎站在人群后面,看见房间里的姐姐戴着手铐,几名警察把她押在中间,正在给警察指着床下面。 沈莎莎心里一惊,她想起那把水果刀就在床下的高跟鞋鞋盒子里,自己还没顾得扔。她多么希望警察找不见那只鞋盒子,可自己却把那东西图自己方便,放在太显眼位置了,顺着姐姐手指的方向,警察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只鞋盒子,从里面取出了没有任何包装的,擦得干净的水果刀。 姐姐看到警察拿出的水果刀时犹豫了一下,似乎摇了摇头。沈莎莎想,姐姐肯定是没想到水果刀在鞋盒子里,更不会想到水果刀是如此的干净! 警察又询问姐姐当时在哪发生关系的,姐姐指了指床:“床单不是这颜色,谁已换过了。” “换过的床单呢?”警察问。 姐姐茫然地摇了摇头。 警察在房间里到处细细的看着,把有血渍的地方取证拍照。一名警察把洗衣机盖子掀起来,抽出塞在里面的床单问:“你仔细看看是不是这个床单?” 姐姐走近看了看,点了点头。 几名警察把床单拉开看了看:“血迹被洗过了。” 领导模样的人说带回局里。 正在警察在房间里取证时,医院工会主席来了,他四周环视了一下,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沈莎莎,他走了过去,见工会主席朝自己走来,沈莎莎心里一紧张,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沈莎莎醒来时看见自己竟躺在病床上,床边放着吊瓶正在输液。 她脑海里还是工会主席向她走来的情景,她努力的回忆着,但什么也想不起。 “你醒了?” 沈莎莎惊了一下,没想到吴之玄竟在旁边的病床上坐着。 “你咋在这?”沈莎莎问。 “我从山里回来了闫安说你把车子推走了,担心你心里有负担,就来了,到宿舍没见到你人,门卫说下午来了许多警察把你吓晕了,最后才打听到你在这里,我让医院安排的陪床的小女娃走了,我陪你。” “唉,你看这事闹得满城风雨的,我都不好意思见你了。”沈莎莎抱歉地说。 “咋能说这话,你也太客气了,说这话也没把我当自己人哟。” “肯定是自己人,只是我这个姐太不让人省心了。” 吴之玄坐在沈莎莎的病床前,拉着她的手抚摸着:“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如果真是她惹下的烂子,她的罪她自己受,任何人是替代不了的。” 沈莎莎听了他的话,把头枕在吴之玄的腿上:“那个宿舍我是一点都不想去了。” “我也有同感。”吴之玄用手捋着莎莎的头发:“明天我在外面给你租个房子吧?” “估计不好租。敢不敢住到你屋里”沈莎莎大胆的问。 吴之玄马上停下捋头发的手:“你疯了,马上她就三周年了,你现在住进去人家咋看我,再说咱现在不是还在外面找人不认识的地方吗?” “你还说带我去看那地方,都没时间去。”沈莎莎爬了起来。 吴之玄赶紧用手去扶:“小心小心。” 沈莎莎看了一眼他:“没事,我能掂量来。” 吴之玄也看了她一眼笑着说:“你是病人嘛。” “啥病人,我的哥哥。”沈莎莎说着顺便在吴之玄的脸上亲了一口:“还真把我当病人了,我没啥不好的感觉。” 吴之玄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用手在自己脸上摸了一下,甜蜜的笑了起来。 沈莎莎让吴之玄坐在床头,她躺在吴之玄怀里:“今天把那地方定好了吗?” “定好了,出奇的顺利,就是要委屈你一段时间。”吴之玄小声说。 “为心上男人生孩子是女人的本分,我不觉着委屈,而是幸福。” 沈莎莎的这句话把吴之玄感动得无话可说,他低下头用自己的嘴巴堵在了沈莎莎的嘴巴上。 一阵意乱情迷,一阵心跳加速,正在两人缠绵不休时,沈莎莎无意感到右手上扎的针,她一看吊瓶忙喊,妈呀,针完了。 吴之玄赶忙跑到护士站,过了一会儿,护士把吊瓶又给挂上了:“莎姐,你自己挂针还犯这低级错误?” 沈莎莎不好意思地说:“睡过头了。我还有几瓶?” “今天的完了,不知明天主任咋安排?”护士小姐姐看着吊瓶里的液体。 “今天麻烦我艳儿了,改天姐请你吃凉粉。”沈莎莎笑着对护士说。 “不麻烦,应该的,姐,但凉粉我一定要吃。” “没问题。” 听到凉粉,吴之玄等护士走后问沈莎莎想吃什么? 沈莎莎看了看吊瓶说:“不到一个小时就完了,打完了咱去七路吃夜市。” 在去夜市的路上,沈莎莎问吴之玄:“我就不明白了,你说警察为啥拉我姐到我宿舍要找那把水果刀?” 吴之玄本来很想知道沈莎莎的姐姐被警察押到宿舍的经过,一想到他在门卫处听到的信息,就不再提说那伤心事,毕竟门卫说的指认现场,寻找作案工具,这些足以证明案件的严重性,受伤男子死亡的机率很大。 不能把这些听起来给沈莎莎增加慌恐气氛的事说给她,她已经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如果告诉她,她的精神肯定是无法承受这令她崩溃的事实。 他拍着挽他胳膊的沈莎莎的手:“那可能只是手续问题。” “但愿是个手续问题,但愿姐姐一切安好。”沈莎莎寄托着姐姐出来的希望。 吴之玄无言以对。 找了一家凉粉店,两人坐了下来。 吴之玄告诉沈莎莎:“无论姐姐事大事小,你自己一定要保重你自己,你不是你自己,还有一个未来的你或我。” 沈莎莎笑了笑:“我知道。”接着问:“你上次去山里不是说事办的不理想吗,怎么今天却出奇的顺利?” 听到沈莎莎的话题,吴之玄为转移她在姐姐事件上的疑惑,就侃侃而谈,长篇大论起来: 我上次回来的路上我问我姑伯,也就是闫安他爸… “停一下,闫安是谁?”沈莎莎突然打断问。 “就是你取自行车时在我办公室里看5cd的那个小伙子。我表弟。” “噢,就是那个看女人穿三点式的小伙子,我进去了把你办公室偷完他都不知道,看得太入迷了,笑死我了,你没见那入迷的程度,眼睛都快掉出来了,简直太逗人了。”沈莎莎笑着说。 “谁叫我表弟还是光棍呢?不过也很正常,任何男人都有这样的爱好。用文明的话说,这是人的本能。”吴之玄坏笑着说。 沈莎莎用手捶了一下吴之玄:“你也不带个好榜样的头,净给你表弟看这些东西,他哥会把娃带坏的。” 吴之玄看了看周围,然后神秘地凑近沈莎莎的耳旁小声说:“没有男人不喜欢像你这样的美女的,你比那穿泳衣的国外女人更漂亮,特别是这两个酒窝,简直就是捕获我的诱惑点,让人一看就心乱飘,难把控。” 沈莎莎一阵害羞:“你今晚咋说出这污的话,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讲这私房话,让人听得肉麻。少给我戴高帽子,说正事。”吴之玄笑了笑,吃了一口凉粉接着讲: 那天回来我不是给你说觉得当天的事好像办得不理想,没有达到我的目的。问姑伯,为啥不直接给人家把话说明,直接让宁馨当奶妈?而是托她找别人?姑伯笑而不语。 昨天在去的路上我又问他这件事,姑伯说那天从宁馨男人的言语中,能看得出他想当娃的奶爸,因为姑伯曾故意说了一句,不管谁看,咱都给钱哩。 说了这句话后,他看到宁馨男人动心后,姑伯欲擒故纵,故意说让他俩口子在村里找别人照看,目的是把宁馨两口往实地靠哩。 上山里的时候,姑伯就告诉我,今天这事肯定是成了。宁馨能让人捎话,把人找下了,极有可能是她俩口答应这事了。 当我们赶到时,宁馨两口给我们说把人找下了,姑伯真是聪明,先是让宁馨两口讲条件。 宁馨说,那户人家准备买一只奶羊,担心娃的奶粉供不上,每个月三百元钱,必须按每月一号给到位,如果家里紧张了也可以提前问你们借,娃如果有个头疼脑热的看病钱也得你们出。 听完宁馨的要求,姑伯说你找的人我一万个放心,就是让我们去见见那户人家,看看她家的卫生条件如何。 说完就让宁馨男人领路。 宁馨老公看了宁馨一眼,赶忙说,人去地里了,没在家,看不成。 姑伯说那就等下地回来了再去看。 看到姑伯如此坚持,宁馨只好说了实情,说是她俩口没有啥负担拖累,想给娃做奶爸奶妈。 姑伯高兴得一拍大腿,三伯就是看你俩口心眼好,人实在,又爱好,卫生好,娃放你这是娃的福气,咱也放心。早知道你就会答应的,宁馨啊,说明三伯当初物色到你是找对人了。真是太好、太高兴的大喜事啊! 姑伯让我走的时候给放了五百元,说是让他俩口到集市上去先买只羊,熟悉一下如何养羊,挤奶。 宁馨咋都不收,说三伯上次放的钱根本不是她爹捎的,她知道娘家经济状况不好,根本不可能给她捎那么多,那天她爹来了证实了那五百元是三伯的一片好心。 宁馨说着竟哭了起来。 姑伯劝她莫哭,既然已经知道那五百元的出处了,连同今天的五百元全当定金和买羊的钱收下。 看到宁馨不肯收,姑伯把五百元递到宁馨男人手上,拿着买奶羊,不是给你俩,是给娃准备的。 昨天的事谈的相当满意,谈完后宁馨还炒了几个菜,我们还喝了点酒,以示我们协义达成,喝酒祝贺。 吴之玄讲完后,还沉浸在昨天那情景中。 “完了?”沈莎莎问。 吴之玄看着她:“完了啊。” 沈莎莎用筷子夹了一根凉粉放在他嘴边:“来,张口吃饭,休息一下。” 吴之玄咽了凉粉,两人开心的笑了起来。 付完钱,沈莎莎说:“我不想回宿舍。” 吴之玄说读出了潜台词:“明天我给咱找地方,不在宿舍住了。那今晚你说是去招待所还是病房还是我的办公室?三选一,我听你的。” 沈莎莎挎上吴之玄的胳膊:“反正我是病休,有的是时间,听你安排。” 吴之玄小声说:“我愿意和你去招待所。” 沈莎莎也小声说:“听你的,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走在树叶遮挡着路灯的树荫下,两人深情相拥,彼此热吻。 招待所登记房间时,沈莎莎并没有跟着进去,她害怕吴之玄碰到熟人,对他造成不好的影响。 吴之玄登记好房间后,先让服务员开了门看了一看,然后下楼在外面告诉了沈莎莎房号,沈莎莎先上去进了房间里,吴之玄在外面等了十几分钟后才进了房间。 沈莎莎洗完脸,扑到在床上躺着的吴之玄身上,温柔的问:“你说什么时候我们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吴之玄翻过身把沈莎莎压在身下喘着急促的气,好像一个字一个字在往外迸:“很快的,很快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他轻轻地吻着沈莎莎的额头和脸颊,那红里透粉的容貌让他激情澎湃;她那柔软光滑的颈部令他留恋痴迷,沈莎莎的一句是不是这几天特想我的话更激起他战斗的欲望。 吴之玄急切的撕扯着沈莎莎的衣物,顾不上形象,顾不上仪容,房间里的地面上扔下了他俩彼此脱下的所有衣物。 沈莎莎紧紧把他搂在胸前,双眼紧闭,任凭吴之玄的百般疼爱。 人,往往在思想压力大的时候,总想找到一种情绪的发泄和身心放松的通道。 沈莎莎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是如此的渴望和向往? 因为她可以忘记姐姐给自己所带来的不安和慌恐,可以忘记那令她想到就反胃的宿舍,可以忘掉那被自己擦拭干净的水果刀。 所有的烦恼和痛苦都被今晚这又一次的狂风暴雨而冲洗,身心的放纵,彼此的舒服,吴之玄和沈莎莎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沈莎莎依偎在吴之玄的胸口前小声哭泣着。她哭吴之玄对自己的关爱,她哭姐姐的堕落,她哭姐姐给自己带来的伤害,她哭自己的无能。伴随着吴之玄的轻轻拍打着,关了灯俩人慢慢的进入梦乡。 可能是昨天晚上折腾的太久了,第二天一睁开眼,房间里漆黑一片,睡意全无的沈莎莎看了一眼手表,她马上坐了起来。 手表显示是十点十一分! 不会是手表不走了吧,她再看,手表一切正常。那怎么天还没亮?该不会是晚上十点吧? 沈莎莎立马下床,去拉窗帘,卧槽,窗帘后面根本没有窗户,是一面墙。 她打开房门,刺眼的太阳光从门缝照射而来,真是起来迟了。 看着熟睡的吴之玄,沈莎莎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蹑手蹑脚地出了招待所门,向单位走去。 到了医院进了病房,发现另一张病床上多了一位病人,她正准备躺到病床上去,护士长进来了,她告诉沈莎莎,医院领导早上一直在找她,让她赶紧到领导办公室去。 领导办公室?领导多了,我该去哪个领导办公室呢? 第7章 保住饭碗为户口,姐姐无业被人盯 沈莎莎首先想到的是工会主席的办公室。 工会就是咱职工的娘家人。对,先去找娘家人。 敲开了工会主席的办公室门,工会主席告诉沈莎莎今天的安排变了,让她再休养一天,明天早上九点准时到综合办公室开会。 沈莎莎知道,自己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护士能被工会主席通知开会,一定是姐姐的事,否则她很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工会主席办公室长的啥模样。 按院里的要求,沈莎莎被安排继续挂吊瓶,再休养一天。 躺在病床上的沈莎莎觉得自己身体各方面没有什么不适,认为挂诊完全是没有必要,况且前天晕倒被紧急抢救,根本不知道挂的什么液体。 沈莎莎突然害怕了起来,自己在抢救之中是否被医院检查出了有身孕? 如果被院里知道这件事,那可能都在医院里待下去了,姐姐被公安带走,又被民警铐着来宿舍,自己还被查出有身孕,许多不能解释的事全都集中在一起,这对姐妹咋回事? 所有的怀疑和不解肯定是影响自己在医院的声誉的。 唉,做人难,做女人更难! “哎,你是医院的?”旁边床上的病人问。 沈莎莎的思绪被问声打断。 沈莎莎回头看了一下那位病人,她正盘腿坐在床中间。 “你咋知道?”莎莎问。 那女的看了一下挂在架子上的液体:“刚才给你扎针的护士不是管你叫姐吗?她不是问你需要到宿舍取什么东西吗?我猜的。” “算是吧。”沈莎莎应付着。 “听说你医院职工宿舍前几天差点出了人命案,你知道人是不是死了?” 听到问话,沈莎莎没好气的说:“你现在是要先知道你自己为什么在这里来挂针?至于你问的事我不知道!” 看到沈莎莎没带好气的回答,那女的连忙说不问不问,随口说说。 沈莎莎不再理会那个女的,她不想听到与那件事有关的任何消息。 打完匍匐糖水,沈莎莎没有回到自己的的宿舍,直接去了吴之玄的办公室。 她告诉吴之玄明天要开会的事情,担心问及姐姐的事。 吴之玄说:“你姐姐的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什么都不知道,害怕啥?无非就是强调一下对你们的管理之类的事,你要确保自己的的公职不能丢。” 吴之玄的话提醒了沈莎莎,她只发愁整个医院从上到下都知道自己和姐姐都被请的派出所太丢人了,从未想到自己的公职是否或许遭到挑战。 “如果医院要开除我,咋办?”沈莎莎急忙问。 “不要考虑太多,我俩也许想的太多了,还是明天看看会上怎么说吧。” 第二天一上班,沈莎莎就被叫去开会。 办公室里有工会主席、保卫科长、总务科长、办公室主任、科室主任等主要负责人。 看到这些人,沈莎莎知道今天事关重大。 先是保卫科长通报沈莎莎宿舍容留她人住宿情况,办公室主任宣读宿舍管理制度,总务科补充管理制度,工会主席总结发言。 医院这几天的事大家都知道了,那就是咱有极个别的员工利用医院给员工分的宿舍留宿外人,从而导刑事案件发生,给医院声誉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在员工中引起慌恐和不安。 医院领导认为,进一步认真落实贯彻执行医院住宿管理制度,加大管理力度,确保给员工创造出一个省心、放心、舒心的住宿环境,能够使员工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去。希望全院员工引以为戒。 经会议研究决定 1.对员工宿舍住宿人员进行认真的摸底调查,对不符合要求人员一律清退; 2.医院收回沈莎莎同志的现有住房,安排其到四人间单身宿舍住宿; 3.沈莎莎同志以书面形式写清事件的具体情况; 4.沈莎莎同志要吸取教训,以书面形式做出检讨; 5.沈莎莎违反医院职工宿舍管理制度,罚款50元。 开了一早上的会,无非就是这些事。 听了这些,沈莎莎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了,她窃笑,自己关心的饭碗没提及,宿舍收回,我正不想住了,至于搬到哪个宿舍她根本就不关心,她和吴之玄昨晚就住在他们租的单元房里。医院里的住宿沈莎莎连考虑都不考虑了。 当工会主席问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时,她竟然大声说:“我完全同意医院的决定。” 沈莎莎通过姐姐的事也慢慢的想开了,她是她,我是我,只不过是走在各自人生轨迹上的有血缘人罢了,彼此无法左右别人,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先保自己的生存。毕竟有一份固定的工作总比写检讨交罚款的好处要强多得。 沈莎莎开完会的下午在街上找了一辆人力三轮车,硬着头皮进了宿舍把自己的东西搬到了隔壁的十六局家属院他们租住的单元房里。 吴之玄下班回来看到正在整理房子的沈莎莎,就心疼地帮起忙来。 “你说咱在这里生孩子了医院也不知道吧?”沈莎莎突然问到吴之玄这个问题。 “这儿和你医院一墙之隔,万一被人发现举报了,你的铁饭碗肯定成了泥饭碗了。今天开会没说啥意见” “废话读了一大早上,最后的目的就是告诉我房子住不成了,写个检讨就算了。” “我问你工作的事?” “工作一切正常,没说啥啊。” 听了这话,吴之玄放心的抱起沈莎莎亲了一口:“只要工作在,啥事都不愁。” “你还没说在这里能不能生娃的事哩?你说这里不敢?”沈莎莎问。 “巴掌大个县城,低头不见抬头见,别想了,就在山里去,安静又养人。”吴之玄说到这里,他想让沈莎莎借此机会就请假养胎。 沈莎莎说她也有此想法,两人一拍即合,剩下的事就由沈莎莎去操作了。 保住工作,休假养胎,常相厮守,心情大好,形成共识,满意的今天,憧憬的明天,两人一阵喜悦,顾不上房子的乱七八糟,就在那仅仅只铺了一张床单的硬床板上迫不及待的彼此愉悦了对方。 半个月后吴之玄约了在西关派出所上班的老同学。 吴之玄点了一大桌菜,为的是感谢老同学在沈莎莎事件上的运作。 老同学说沈莎莎被派出所放回,属于不知情,并不是说给她姐姐提供卖淫场所,如果严格来说是要关几天的,但有吴之玄的货币开路,所以被放出是符合正常程序的。 当吴之玄问及郭春莎的情况时,老同学一脸愁容:“不好办,这么大个县城,谁不知道出了人命案?你还是不要为难我。” “完全没有为难你,本身莎莎的事我就过意不去,她也没有执意捞人,就是觉得丢人。现在出人命了,我们都无能为力了。我不明白的是,那个男的能亲自跑到派出所报案,咋能半夜就死了呢?” “这正是这事引起关注的焦点,那货如果不死,恐怕还有操作的空间,人一死,性质马上变了。”老同学喝了一口酒:“郭春莎捅那货后,那货叫了个人力三轮车到派出所报的案,坐派出所车到医院里指了宿舍后自己说是看病去,当时去的民警只顾郭春莎这里却没在意那货。” “是不是那个男的根本没有去看病?” “看是看了,处置完伤口医院让住院,那货手里没钱就回到家了,不抗炎,不消毒,因为伤到了脾脏,半夜往医院走时没人陪伴死在路上了。” “谁发现的?” “巡逻民警。当把人弄到医院时早已断气了。” “听说那个男的是个光棍,但有工作,为啥没钱?” 老同学放下手中的筷子:“钱都为女人花了。” 说完两个人笑了起来。 先说说这个死者,名叫李庆生,是长庆油田驻县基地的工人,母亲产后大出血要了命,父亲一直带着,后来父亲又娶了一位后妈,他就被送到河北老家由爷爷奶奶带到十几岁。 那年暑假来到父亲这里,半夜上厕所,被急促的喘吸声吸引,闻声寻去,通过门缝亲眼目睹到父亲和那个女人在粉色台灯的光照下做着令他血脉喷张的刺激行为,这就在他的心灵深处烙下无法忘记的记忆。 第二年父亲因上班期间脑卒死,没有生养的后妈突然消失,过了一段时间,庆生就稀里糊涂地在父亲的单位上了班。 可能是从小缺少母爱,得不到家庭的温暖,上班后,庆生成了大家不愿意走近的孤僻者。单调的工作,无聊的独处,在那个文化生活匮乏的九十年代初期,庆生就把看黄碟厂当成了一种娱乐生活。 厂里所有的女人都害怕和他走近,那些女人总担心他那看人眼发直的目光里透着淫邪和轻浮。 人啊,专注哪方面的事了,就容易在哪方面舍得下功夫。 郭春莎的出现给李庆生带来了希望,同时也带来了毁灭。 当庆生下班后游荡在县城时,面容姣好,打扮时尚的郭春莎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第一次偷偷跟在郭春莎身后,知道了她的住所,他从郭春莎身上散发的香水浓淡味嗅到了她的不正当职业。 要说庆生还真是个人才,为了实现自己的的目的,付出了时间和精力,他先要掌握郭春莎的生活规律和活动范围。 第二天下班后,庆生一直守在医院宿舍附近转悠,当他看到郭春莎和一个中等个的男人进了宿舍后,他预感到他俩之间肯定是在干见不得人的勾搭。 不到四十分钟,那个中等个男人出来了,两三点钟的中午宿舍周围根本没有人走动,只有那中等个男人边走边向四周看,似乎担心自己被发现,却不知庆生已经偷偷的跟在中等个身后。 中等个出了医院在一家小卖部买了包烟,抽了一支。 庆生跟在中等男人身后走了一段路,直到中等男进了工商局的门口。 “老姚,有人找我吗?”中等男趴在门卫窗前问。 门卫开了门:“没有,你事办完了,李科长?” “完了,完了,只要没人找就放心了,老百姓的事可不敢大意。”李科长说着就进了门卫打开的门。 “李科长真不愧是人民的勤务员。”门卫关着门奉承着。 当庆生从工商局又返回到医院的宿舍附近时,看见郭春莎正在锁宿舍门。 郭春莎拿着一个大红色的手包,锁了门她向周围看了看,便直接走到垃圾台附近。 只见她从红色手提包里取出一团纸扔在了垃圾台的地上后便走了。 李庆生看着郭春莎走远了,就去捡起了那团卫生纸。 就在他正要打开那团纸时,看到一位身着白大褂的护士来到宿舍打开了宿舍门,很快的出来了,手里提了个军用饭盒,锁上门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庆生一下懵了,难道刚出去l的那个人就是个护士? 怕自己认错了人,庆生就快速靠近那个女的,他认真看后确认不是自己想认识的那个女的后就停止了脚步。 看到自己快到上班时间了,庆生就骑上车子回到了单位。 庆生通过几天的跟踪发现郭春莎和那位女护士两个人住在医院里的这间宿舍里,平时护士在上班,郭春莎就待在宿舍里,护士白天不上班,郭春莎就在街上好像找着什么东西,转来转去。 庆生注意到,郭春莎似乎老喜欢在县城外边乱转悠。 这天上午,庆生和在外边转悠的郭春莎搭上了话:“哎,你在这找啥哩?” 正在看着写有此房出租的郭春莎惊了一下,她回过头,看到坐在自行车上,右脚撑在地上的庆生:“你在问我吗?这是你的家吗?” 庆生摇一摇头:“我看到你老在这人烟稀少的郊外转,一个女的,担心你的安全,看到你就喊了一下。” 说真的,郭春莎听了庆生的话还蛮感动,就走近他:“我也是没事,想在这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没找啥,找空气。” 随着扑鼻而来的浓浓香水味,庆生咳嗽了一下,心想,太冲了,味真大。但不能明说就试探性的问:“如果没事,我捎你一程回县城,你再回你家?” 郭春莎喜出望外,但她心里不清楚对方的目的:“你凭啥捎我?” “就凭你长得漂亮。”还没等郭春莎问完庆生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 郭春莎觉着这个男人蛮可爱的:“你捎一个陌生女人不怕你家人看见?” 庆生笑了一下:“我要有家会来这里吗?” 郭春莎觉得他话里有话:“那我可真要让你捎我到城里,还要你送我到家,你敢吗?” “咋不敢?来,咱们走!”庆生喜出望外,他急着希望郭春莎早点坐到自己的车后。 郭春莎看到庆生如此果敢就故意说:“你送我到家都不害怕我男人打你?” 庆生心想,你有什么样的男人我还不知道?大一声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我光明正大的,是不是你想多了?” “我担心你想多。”郭春莎小声说着,顺便坐在了自行车后座上:“走吧,回城里。” 郭春莎用右手一把抓住庆生上衣的腰部,庆生产生了一股力量,用力地蹬着自行车。 “你没说送到哪里?”庆生问。 “县医院。” 当庆生有意识的问目的地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心中一阵兴奋,她在那里的一切,庆生还是掌握比较多的。 庆生按耐着兴奋:“你在医院里上班,以后有事可以麻烦你吗?” 沉默了一下,郭春莎说:“到时再说吧。” “都忘了问你贵姓了?” “我姓郭,叫妙妙。” “郭妙妙,郭妙妙,名字真好听,给人感感觉叫起来很舒服的。”李庆生把那名字反复了几次。 郭春莎笑了笑,她知道自己是在撒谎了:“大哥,你尊姓大名?” “木子李,李庆生。”庆生很是干脆。 “你还是大姓人家,好好好。” 庆生没有经过医院大门口,而是从小道绕到了宿舍的后门口。 郭春莎下了自行车连声说谢谢。 庆生说:“不用不用,我就是骑车累得有点口干,想喝口水。” “不好意思,你看我这人真没心,都不知知道给你倒杯水,走,进去。”郭春莎客气着。 李庆生把自行车锁在车棚,跟着郭春莎进了宿舍。 刚进宿舍,庆生马关了门,一把抱住春莎,一阵狂啃。 春莎被庆生的冲动搞蒙了,这是什么操作?太不自重,太不尊重别人了。 郭春莎扭过头,从庆生怀里挣脱出来:“李师傅,请你自重!” 李庆生恼羞成怒:“我自重?笑话,我看在咱俩之间可能该自重的首先是你自己吧?” 郭春莎不解的问:“我俩才认识这么长一点时间,你竟讲这样的话,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而李庆生所说的话令她不寒而栗! 第7章 无耻之徒提要求,难以满足惹祸端 郭春莎对李庆生进入宿舍强吻自己深感生气,仅仅一面之交就直接上手一个女人,这李庆生也太不自重了。 郭春莎从李庆生的怀里挣脱出来,背靠在立柜前,希望不要受到伤害。 李庆生笑了笑:“我说郭妙妙,就咱俩个人,别在这里给我装清纯了,也别说什么你男人打我的事。你就说咱俩睡一次多钱,别用什么道德乱扣帽子。” 郭郭春莎一惊,原来他是有目的的捎自己的,心怀不轨。 “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还是给你倒水喝吧。”郭春莎走到电壶跟前拿起电壶:“没水了,我去打水。” 郭春莎说着就要往外走,李庆生堵在门口:“我不渴,为你出力我很幸福,”说着从她的手上接过电壶放在旁边。 李庆生拉着郭春莎的右手抚摸着:“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被你的美貌打动,所以今天我想和你行人间好事,希望你别介意。” 说着就把脸凑近郭春莎想亲她,被郭春莎低头躲过。 “郭妙妙,我不强求你,话说透了,男女就那回事,他们给你多少我给多少,一分不少。”看着从自己手里抽手的郭春莎,李庆生跟在她身后。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郭春莎大吃一惊,她回过头来急忙问:“他们是谁?” 李庆生笑了起来:“你承认了吧,我不说,你知道的。” 郭春莎心里明白,自从借宿到妹妹这里,是带人来过这里,李庆生不应该知道吧,况且连妹妹都不知道,他肯定在吓唬自己。 “你别在这胡说,哪有的事。”她不敢正视李庆生。 李庆生嗅到了她的心虚,一把把她揽入怀中:“我胡说不胡说不要紧,要紧的是每个男人从这里走后,你都会把避孕套用卫生纸包起来扔在垃圾台那里,这咋解释?” 郭春莎没想到自己的行踪竟被他掌握得一清二楚:“说说你的条件吧。” 听到郭春莎服软的口气,李庆生故意用手在她的胸部摸了一下:“我一不举报,二不声张,只有一个要求,和你睡一次,就这么简单。” 郭春莎长出一口气,平静地说:“这事我会有付出的,太费人,必须先交钱。” 李庆生立即松开郭春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我不会让你白辛苦的,是你的价值体现。说吧,多少成交?” 看着李庆生手里的钞票,郭春莎往床边一坐故意说:“不戴套不做,戴套二百,做吗?” 郭春莎本身就把价格说得很离谱,没想到李庆生竟满口答应,连数都没数就把钱塞到她手中:“做,做,做。”声音显得有些变调。 郭春莎接过钱对他说,在那盆里把那玩意先洗一下。 说完便把李庆生塞到她手里的现金数了一下:“多了十块,全当给我的伙食费了,收了。” 郭春莎把钱装进自己那个大红色的手包里,顺便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带包装的避孕套扔在床头柜上。 李庆生迫不及待的洗了洗,郭春莎给他递了一张纸过去。 李庆生没想到幸福来的如此突然,以至于有点承接不住。 他提起裤子走向坐在床边的郭春莎。 郭春莎拍了拍他:“哥,你先别急,坐在这等着,让我洗一下。” “有啥好洗的,我又不是外国人。”李庆生很不耐烦。 郭春莎从床底下取了个塑料盆子,从水桶里舀了几勺水,又从电壶里倒出一些热水,把裤子脱到膝盖下,背对着李庆生洗了起来。 李庆生早已鼻孔充血,欲火焚身,再看到她那白皙的皮肤,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的渴望,走到郭春莎身后要搂抱她。 郭春莎告诉他:“大白天的你不关门就办事,不怕被人发现呀?” 李庆生连忙走到门口把门拴插上,又用手拉了拉确认开不了了就走向郭春莎。 郭春莎用手指了指窗帘,李庆生心领神会地拉上了窗帘。 宿舍里瞬间变得暗了下来,伴随着郭春莎的轻声细语,暧昧的的氛围陡然巨升。 李庆生早已渴望的目的即将实现,以前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他尽情享受这人间好事,希望能够经久不衰。 郭春莎的千媚百态,瞬间的触电快感突然凝固在舒服和遗憾之间。 郭郭春莎拍了拍趴在自己身上大口喘吸的李庆生:“好了好了。”说着一侧身李庆生躺在了床上,闭着眼睛大口喘着气,沉醉在刚才的情景中。 郭春莎把交易工具用卫生纸包起来,蹲下去洗完后穿上内衣内裤,坐在躺在床上的李庆生身边,她用手抚摸着李庆生:“你是不是喜欢我?” 李庆生一骨碌爬起来:“不喜欢你能把你追到这里?” 郭春莎拍了一下他的脸:“真会说话,告诉我,你咋知道我扔套子的?” 李庆生狡黠的说::“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才一直留意。” “你公安有认识的人吗”?郭春莎突转话题。 “你是指哪方面的?”李庆生不明就里。 “哎呀,不说了,既然咱俩认识了,闲了再说这个事,咱赶紧穿衣服走吧。”郭春莎说着就去拿自己的衣服。 不料李庆生紧紧地攥着她的手;“我还没尽兴,让我再亲亲你的嘴巴和下面吧?” 说着手就滑向郭春莎的小腹处。 “那不可能的,这要求太过份,我不能满足,哥。”郭春莎用手推着李庆生滑向她两腿之间的手,笑着说。 “我出那么钱,就是要亲嘴亲下面的,你不满足我,我心里难受。”李庆生几乎在哀求。 “哥,那真不行,这是我们的行规,不敢破坏,说白了,我们就是靠它吃饭的,千万不敢受伤害。你说呢?” “受个屁伤害,我亲一口就伤害了?那别人还捅过哩!”李庆生有点生气。 看到李庆生生气,郭春莎推掉他的双手,直接穿起了衣服:“我们之前可没有说这项目,而且你这是不合理要求,我跟你只是让你释放,任何过份要求都不接受,哥。啥事都有底线的。” 李庆生看到郭春莎穿戴整齐,就下了床,打了郭春莎一耳光:“你他妈的给脸不要脸,不就一块烂肉吗,值得老子求你吗?” 郭春莎咋都想不到李庆生竟然敢打自己,就高声说:“就这烂肉,就不让吃,你想咋地?” 李庆生忽然踹了一脚郭春莎:“你不就是个野鸡吗,还问我咋地?我今天就要吃到!”说着赤身裸体的李庆生朝郭春莎的胸口又是一脚:“把你这货还值钱了。” 郭春莎只感到胸口一阵灼疼,但她仍在解释:“哥,我哪怕不要你这钱都行,但我要脸,起码还是要有一点做人的尊严啊。” 李庆之笑了笑:“你他妈的一只破野鸡还跟我谈什么脸面,尊严?呸,你就是个靠出卖身体生活的下贱货色,我今天非吃到不可。” 李庆生一把揪住郭春莎的头发狠劲的向床上摔去。 郭春莎被绊倒在床上,光溜溜的李庆之急忙扑倒在她的身上,面目狰狞地要强吻郭春莎。 郭春莎一边哀求,一边躲闪,而李庆之好像更兴奋了:“你一只破鸡还给我谈尊严,哈哈哈哈。” 李庆生一边笑着一边用手去撕扯郭春莎的裤子,郭春莎在极力保护着裤子不让扒掉,她两腿胡乱瞪着。 气急败坏的李庆生被郭春莎的挣扎和阻拦搞得很难得手,于是他一拳砸在郭春莎的头上。 色字头上一把刀 把控不当终挨刀 郭春莎只觉鬓角一阵疼痛,看起来这李庆生今天不是来要人,而是来要命。 想到这,郭春莎右手胡乱的摸着东西,抓起来就朝趴在自己身上的李庆生肚子捅去。 啊的一声,李庆生突然停止了撕扯,当他站起身来,竟发现自己的肚子在流血,郭春莎正躺在床上手里的水果刀在抖动。 李庆生害怕了,这怕要出人命了,他胡乱穿起衣服,跑出宿舍在后门叫了一辆人力三轮车把自己拉到派出所报警说郭春莎要杀他。 在李庆生的引领下,民警很快到了现场,将正在发呆的郭春莎带走了。 而沈莎莎是亲眼目睹姐姐被民警带走的情景的。 当老同学把郭春莎的身世讲了后,吴之玄才明白了她说给沈莎莎那句话的意思。 当年郭春莎还在读初中的时候,净和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抽烟喝酒烫头打扮,心思根本不在学习上。 在一次喝酒的酒桌上,竟把走街串巷,专门收古董的安徽老板喝得钻在厕所出不来了。 当古董老板邀请郭春莎成为他秘书时,三百元的现金就被老板带到了广州。 一下子从落后贫困的农村来到这光怪陆离的大城市,郭春莎看着什么都好奇,每天忙碌的人群,川流不息的自行车大队伍,形成了一种令人想着往前跑的冲动。 郭春莎觉得很幸福、很开心,她非常感恩古董老板对自己的好,带她走出了山沟里,来到了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花花绿绿的世界。 古董老板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住宿地,他和郭春莎租住在一家城中村人家中,从来没见到过主家,全部都是外地人租住在这里,全国各地,男男女女,很是热闹。 郭春莎被古董老板安排到这里后,每天白天忙得要死,有时候几天都见不到人。 郭春莎问古董老板为什么出门不带她?老板说你一不懂业务,二不熟悉路,怎么可以做业务?等有时间不忙了,好好带着你先熟悉熟悉。 郭春莎一阵激动,自己能够走进这花花绿绿的一世界,完全是古董老板这个领路人。她对古董老板的话从来都深信不疑,言听计从。 在这里住了不到一个月时间,古董老板突然带她离开了这里,住到一栋单元房的三楼里。 如果说刚来住在城中村,郭春莎觉得是人间天堂,当她住进单元楼时,完全颠覆了她对房子的认知。 竟然在一个房子里,吃饭、睡觉,做饭、上厕所全部能完成。这在农村是不可想象的事。 最可笑的是自己第一次上厕所时竟然还蹲在马桶上,把自己搞的两腿贼难受,更可笑的是自己根本不会冲马桶,自己只能用盆子接水冲。 看起来,城市和农村的差别可是相当的大!如果我一生都生活在这样的城市里,那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 郭春莎意识到了在城里生活,没有人告诉她,如何在城里才能生活下去。 要生活,首先要学会生存,一字之差,意思大不相同! 郭春莎显然没有意识到生存是前提保障。 人的惰性形成,往往是因为物质的满足和经济的稳定,对于一个十六七的少女来说,整天在家有吃有穿,不缺钱花,废掉她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认知的层次不同,追求的格局就不同。 当郭春莎完全满足于这种自己做饭自己吃,手里有钱能够花的思维模式下,不学习,不上进,不学技能,不自力更生,终将会是自己无立命之技,少生存之能,沦为依靠自身所谓的资源赖依生存的饭碗。 古董老板要的是精神寄托和本能发泄,郭春莎要的是经济拥有和身体的回报。而年轻的郭春莎却把古董老板对自己身体的占有认为是一种爱,总在想尽千方百计讨好古董老板以示有爱。 岂不知古董老板竟然已是三个孩子的爸爸了,当然郭春莎知道这事也是在古董老板妻子将她赶出单元房后。 有一天早晨,古董老板刚打开门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谁? 古董老板的大舅子和小舅子:“你以为我们找不到你嘛?” 大小舅子推着古董老板进了门,老板说:“有话好商量,有事好商量。” 在卧室的郭春莎听到杂嘈声,只穿着内衣就跑到客厅。 看到古董老板不停地向自己摆手示意回房间,而少年幼稚的郭春莎竟要保护古董老板,想赶走那两个人。 “你俩是干啥的,敢跑到我家来?”她理直气壮。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我说你还金屋藏娇啊。”一男子用脚狠狠蹬了老板一脚。 另一高个头男子对郭春莎说:“你没有资格在这里说话,最好给我闭嘴。” “你俩欺负我男人,我偏要说。” “我懒得理你,你还在这蹦哒,你他妈的给我滚出去,破鸡一个。”大个头男子生气了。 “你把嘴放干净,别胡说八道。” 大个头男子显得很不耐烦了,直接搂住郭春莎的脖子拉到了门外:“哪里来的回哪里去,这里不欢迎。”说完从里关上了门。 只穿一身内衣的郭春莎觉得太丢人现眼了,就不停地砸门想进去,这砸门声叫喊声竟招来更多的邻居围观。 一位好心的奶奶拿了一件睡袍披在了郭春莎的身上。 看着围观的人又陆续散去,郭春莎只有绻缩在楼梯角暗暗流泪。 正在不知所措时,一位妇女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后面跟着两个貌似双胞胎的光葫芦(男娃)往上走。 当那女的看到郭春莎时,突然停了下来,停滞了几分钟,又继续上楼在敲三楼的门。 双胞胎却围在郭春莎身边:“姐姐你是不是上学迟到了?”“姐姐是不是忘带书包了?” 郭春莎真是哭笑不得。 门开了,双胞胎要被叫进去,忽然一个跑下来拉着郭春莎的手要拉进房间。 第7章 从天堂到地狱,误入发廊为生存 郭春莎正绻缩在楼梯角落,双胞胎的一个小男孩正要和妈妈进房间,突然从楼梯跑下来拉起郭春莎要进房间。 郭春莎不知所措。 小男孩拽着郭春莎要上楼梯。 怀抱婴儿的女人站在门口说:“进来吧。” 郭春莎被小男孩拉进了房间里。 怀抱婴儿的女人直接拉着郭春莎进了套间,她关上套间的门后,直接打了郭春莎两个耳光:“告诉你,外面的男人是我的老公,我们是有领过证的人,我在孩子面前给你留着面子,你现在赶快收拾你的行李从这里走出去,不要让我把你赶出去。” 说完怀抱婴儿的女人就出去了。 郭春莎摸着烧痛的脸,心里非常难受,我这是为什么呀? 女人让自己走,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该去哪儿?原来以为有了终生的依靠,却没有想到他竟是有三个孩子的父亲,郭春莎不知道何去何从? 在县城西关派出所的审讯室,郭春莎正在平静的说着自己的经历。 在广东我被古董老板的妻子打了两个耳光,呆呆的在房间里待了好长时间。我是多么希望古董老板能来到我身边给我说上一句安慰的话。 但是我想的太幼稚了,他根本就没有进来。 我听到他们在外面的客厅商量着每个月给妻子和孩子增加抚养费的事,最让我揪心的是我听到古董老板和孩子们的嬉闹声,孩子一个劲的爸爸爸爸喊个不停。 我最终还是被要了钥匙赶出了房间。 当我走到客厅时,想得到古董老板的帮助,但我错了,他抱着孩子背对着我一声不吭。 我大声问他:“你能给我个理由吗?你能跟我说句话吗?” 他根本就没有理我的话。 两个孩子瞪着那大眼睛看着提着行李的我:“姐姐是不是去坐飞机呀?” 我心里一阵酸楚。 孩子妈妈说:“这是我们的家,姐姐也要回她的家去。” 孩子舅舅把我往外推了出来。 “嘭”的一声,门关了。 我被赶在了门外。 那时真是叫天天应,叫地地不灵。 也许是自己太年轻了,不懂得什么是爱情,近一个礼拜的时间,我都是白天去那小区,晚上住招待所,专门等候古董老板的出现。 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人再去那房间,当我敲开对面的门询问后才知道,房子已经退了,正在招租。 年少离家只为玩 尚不知人间险恶 郭春莎摇了摇头,仿佛又在回忆她那艰难的岁月。 她停了一会儿要了一杯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她又开始说了起来。 看起来痴心等待只能换来痴心妄想。彻底是找不到古董老板的人了。 现在想想真是傻,到现在都不知道老板姓什么,只知道叫他阿平,安徽人,其它的信息啥都没有。 我漫无目的的背着我的牛仔背包走在那并不规则的街上,不知谁家的录音机里正在播放着朱小琳的《那一年我十七岁》,真是我的此时此景,有两句歌词太现实了,站在门口犹豫大半天,想起妈妈对我说别忘了回家的路。 当天晚上的住宿自己还挺豪气住了一个单间。 第二天一大早在招待所老板的帮助下,一位摩的大叔把我送到了火车站。 到了火车站我才发现我就是个废物,不会买车票,不知道我回老家在哪儿下? 自己看到那人山人海进出的人群,转悠了半天突然决定,不回去了,就待在这里,总比乡下好。 我听到了老家的话,几个女人从候车室里出来了,边走边说,我鼓足勇气用方言喊了声:“姐,姐,姐,你几个等一下我。” 她几个被我的方言而吸引,疑惑的看着我:“你在叫我们?” 我点了点头。 “你是陕西啥地方的?”一个人问我。 我说了县城名字。 她们竟大叫起来:“又是一个乡当。” 她们一行四个人是来这里找工作的,当了解到我也是找工作时,便和她们奔波在找工作的路上。 很幸运被一家电熨烫机厂全部招收。 新办的厂子在公路旁边包吃包住工资计件。 简单的培训后我们就正式上班。组装一个最快十五分钟,工价0.5元 ,不达标拆一个至于二十分钟,所以我们都是小心翼翼地生产,可总是有不合格产品,总要返工,辛辛苦苦一个月拿不了几个钱。 在广东厂子上班,各个派系的明争暗斗对自己的收入是有一定影响的。 我所在的厂子大部分是广西人,我们北方的人还是要受制于他们的。 不知从哪一天起 ,每天上班时总在厂门口看到一漂亮女人抱着婴儿,不是哭泣就是乞讨,甚是可怜。 在车间才知道她原来是这家厂子老板的秘书,两个人日久生情,难分难舍,女的为扶正上位,执拗的将孩子生了出来。 没想到老板不但拒认母子,还不再在老厂露面,而是来新厂管理,也不知那女的是咋样找到这里来的。 偶然拦住了老板的车,只能看到从车窗里飞出来的现金,那女的如找到救命稻草一般努力的去捡那撒落在地上的票子,令人惋惜。 我也是太天真了,看到她可怜就给买了几天的早餐,没想到竟被厂里莫名其妙的通知领工资走人! 后来才知道有人给老板通报说我是她的亲戚,在暗地里支持二奶为难老板。 好人还是不好当 善良反被善良误 庆幸自己没有成为坐在厂子门口的那个女人,生理知识欠缺的我是在乡当姐妹的关心下帮我处理掉了古董老板的孩子。感谢乡党姐妹的精心照料和身心关怀。 从阿平把我从老家带到广东,几个月的时间,我从一个衣食无忧的开心女孩变成了为吃一口饭而到处奔波的打工者。 人生无常,生活如此捉弄人。 没有工作了,断粮的日子不好过,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印刷厂当选页工,没上一个礼拜,一个湖南口音的女的,带了一帮人充进厂里,拉闸赶人,不让生产。 第三天厂里的机器就被那女的带人拉走了,只剩下空荡荡的厂房。 我又一次没了工作,没有钱的滋味是水深火热的痛苦。 我漫无目的的走在小巷子里,寻找着住宿的地方,身上的钱根本不够住一晚,我着急得要死,恨不得马上有人找上班,我得想办法挣钱! “小妹,等一下。” 我扭头一看,一位浓妆的女人叫住了我。 她右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没找到工作吧?今晚没地住了吧?真可怜。” 我点了点头。 “我是香港寰宇股份有限公司的公关,正在找人,碰到你,一看就知道是来找工作的,去我们公司,包吃包住,工资计件,一点不累。”那女的介绍着她们的公司。 我问具体是干什么的,那女的拉着我的手就走:“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稀里糊涂的被那个女的领到了一间发廊里。 里面坐着五六个打扮露骨的浓妆女孩,看到我进来了嘘声一片。 领我的那女的直接把我领到最里面的办公室,有四个男的正在打扑克。 “李总,新来面试的。”那女的的朝她们喊。 那几个男的目光齐刷刷看着我, 感到惊讶。 我的心里害怕极了,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在厂里上班听说过,没想到我现在就在这连我自己都瞧不起的地方。 我急忙转身要走,没想到后面的门啥时候被关上了,那女的不见了人。 都说天不怕,地不怕 就怕广东人讲普通话。 他们发现和我很难沟通,又找来那女的把我带到另一房间里对我洗脑。 那女的告诉我像我这年轻漂亮的女孩,没文化没技能进了工厂是赚不了多少钱的,还累的要死,关键是无法体现个人价值。 而在她们这里,就是给男人洗洗头,敲敲背什么的,轻轻松松能拿到工厂几辈子赚的钱,完全在把自身的价值实现最大化。 她让我考虑考虑,如果不同意就算了,明天走人。不过今天晚上是可以借宿在她这里的。 考虑考虑? 我也不知道是考虑没有地方住还是对金钱的急切渴望,那天晚上就毫无戒备的住在了那女的的宿舍里。 当天夜里我就是觉得好乏好累。 在迷迷糊糊中感觉我身上好像有个人,想推开老是推不开,冥冥之中似乎在和古董老板在做男女之事,隐隐作痛却又瞬间放松,如此的真实,却又如此的遥远,似梦非梦,似实非实。 第二天醒来时已是十一点,多了,我要起床,只觉着浑身没劲,乏困无力。我又倒了下去。我觉得我的下体似乎有一点疼痛,一收缩有点不舒。 我心里担心了起来,真是被他们折腾了吗?平时听说的非人折磨真发生在自己身上吗? 那女的给我端来两个荷包蛋说是让我补。 我倔强的说我马上要离开这里。 那女的说只要你能找到出口门,随便。 我还是乏得起不了床,心生闷气。 那女的说:“没想到你早被开苞了,这么小的年龄就不学好哇。” 我的担心被证实了,看来这狼窝我是入定了。 或许文化程度决定了我的层次无法跨越质的变化,爷爷奶奶的宠爱、接触人群的污浊,对于自爱的坚守似乎根本不存在保护意识,认为理所当然的走上了这条路。 先学会化妆,再学会穿衣,打情骂俏,吸引对方,勾住客人都是我们挣钱的必备技能。 这里并不是洗洗头、敲敲背那么简单,你要学会让前来洗头敲背的人有更深入的体验,最好是让他们留恋往返、多带客户。 从刚开始的拒绝到后来的轻手熟路,我并不满足客人的搂搂抱抱,摸摸揣揣,尽量让他们在我提供服务的过程中掏出更多的钞票,以满足我扭曲的价值观。廉耻道德颜面在这里都不存在,只有努力赚钱才能使自己不再为住宿掏不起钱而发愁。 但生活并不不是按你的想法而顺意,凡是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江湖险恶,人心难测。 那天晚上四川籍的阿英说身体不适把她的客户介绍给我,我尽量满足客户的合理要求,后面的几次那名客户来了就点我的钟。 一次客人消费完走后,过了一会儿领班找到我:“客人投诉他身上的钱不见了,你服务时可曾见到?” 搞什么鬼?哪有客人把钱带入房间内的,何况客人都是换了店里的统一服装的,丢了钱也只能是在更衣室呀! 正在我和领班解释时,那名客人来了,大喊大叫,说这店里有人偷客人的钱,劝大家不要来这里消费。 领班为息事宁人,便把他请到内间说话,同时安排我刚上钟的房间暂不要用。 那客人说,他进房间时带了五百元现金,当他走出店外后发现现金丢了,就断定是刚消费时我拿了那五百元。 我百口难辩。 好在领班做事心细认真,她在确认我没拿钱的情况下去了房间,终于在房间里的床头前找到了那五百元钱。 原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心细的领班还是不动声色的观察。 自丢钱事后,阿英整天显得心不在焉,那名客户也再没来过。 婷婷给领班说丢钱的那天晚上,她看到阿英给那客户手里塞过钱,有几张掉在了地上,看见婷婷时两人都没人好意思捡。 我不知道的是,四川的阿英原来一直在这里搅得不安生,见不得其他人业务好,总是搞些小聪明抹黑姐妹。 没想到这一次和客户设计的圈套不但被人识破,自己还损失了五百元,那客户从来没有来过。 最过瘾的是阿英不声不响地悄然离开了。 广东公安务工人员大检查,发廊歇业,没有居住证和工作证明的我被遣送回原籍。 在回家的路上,我萌发了想在咱县城办个发廊的想法,便找地方,寻关系。 我在利用我的身体背着妹妹,干着我要实现的目的。 武校的武术教练我是准备请来看场子的。 工商局的李科长我是准备让办营业执照时利用的。 虽然我没有问他俩要钱,但都给了我。 就是这个千刀万剐的恶心鬼真令我生气! 那家伙简直就是个变态狂,没有他想不到的坏点子,跟踪我、监视我、侮辱我、殴打我。 郭春莎气的咬了咬牙。 我再不要脸,好歹也有那么一点尊严的。 可那货简直就是不把我当人看,认为我就是满足他兽欲的工具,太不尊重人了。 当时我也是被他的疯狂行为吓呆了,如果我再不反抗很有可能就会被那货弄死,想到这我就胡乱的抓东西,不管是什么,只要能让他疼,让他马上收手就行了,我就连看都没看抓起东西顺势就捅了一下,他叫了一下真不动了。 看到他肚子在滴血时我也害怕了,手里的东西我看到时也怕极了,原来是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果刀! 那货倒是麻利,当我从床上爬起时才感到鬓角非常疼痛,头上起的包、胸部的瘀血、胳膊的擦伤,你们都看见了。狗东西下手也太狠了。 我没想到那货来报案,正在犹豫我该咋办,没想到你们就来了。 这事也太离谱了,我没想到一个能亲自到公安报警的那货竟然在半夜死在了街道,或许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吧。 郭春莎说完,长长出了一口气。 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妹妹,我不配当她的姐姐,回来不到十天的时间里,惹了这么多烂子。让我的形象在她心目中毁完了,给她把脸丢尽了。 这下好了不连累她了。 郭春莎说完这句话,双眼盯着地板发着呆。 第8章 亲家因房初见面,父母后悔没上学 晓雅趁着农闲时间搬家前把老家的公公婆婆接到市里来,让老俩口看看自己的新房。 晓雅的想法很简单,老两口一辈子都不容易,现在儿子有个落脚的地方了,总算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了。让老俩口看到实实在在的房子放心,不再为儿子操心。 进了新房,晓雅从鞋柜中正往出取脱鞋,公公站在门口,婆婆却提着从老家带来的一捆葱,直接走到飘窗前,把葱一放:“哎,这葱把人能累死。”说完就把双手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几下。 换了拖鞋的公公问把带来的羊肉放在哪里,晓雅接过羊肉放进了厨房。 公公提醒婆婆要换拖鞋,婆婆极不情愿的走向鞋柜,小声嘟囔:“真麻烦,进门出门都换鞋,把时间整天浪费到这上面了。” 公公看了婆婆一眼没吭声。晓雅招呼公公婆婆坐下来歇息一下,自己去烧水。 婆婆看到晓雅正从桶装水里往电热壶口注水,就说:“咋不用水管里的水?” “这是过滤过的,比水管里的水干净。”晓雅边接边说。 “干净是用钱干净哩。”婆婆的这句话让晓雅听得极不舒服。 公公在房间里到处打量着新装修的房子,一个劲的说:“好,好,好。” 坐在沙发上的婆婆看了一下客厅:“这么大的厅子能抵建红两个,太大了也不好,你看这空荡荡的。” 公公问总面积是多少,晓雅说出120平米时,婆婆又插话了“建红的好像比这小多了。” 当公公夸奖晓雅把房间收拾的特别干净时,婆婆又说:“我如果住在这里不会打扫得像雅雅这么干净。” 公公瞪了婆婆一眼:“你少说两句嫌咋了?喝水!” 婆婆强势的说:“就说个我扫的不干净么,就不让人说话了,你事多很。” 公公没有理会婆婆,他直接转到卧室里去了。 正在倒水的晓雅看到地板上婆婆踩过的脚印,心里想婆婆咋是这么不讲究的一个人。 房间的地面我是拖了无数次才弄干净的,结果婆婆一脚进来,满客厅的脚印,也太不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了。 婆婆的话语总给晓雅一种听起来不舒服的感觉。 午饭后,晓雅和老公陪老两口到了女儿建红家。 建红见到父母,阴阳怪气地说:“你俩不是看雅雅买的新房了么,怎么到我这破屋里来了?” 晓雅听得极不自在。 公公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既然来了把你们都见见。” 晓雅自从和老公结婚到现在,真正的并没有和公公婆婆在一起生活,而现在把他们接到家中才知道大女儿建红和婆婆一样的刁钻和强势。 婆婆在儿子家住得自在舒心、晓雅在家中觉得憋屈难受。 搬家的那天,安排在一家酒店吃饭。晓雅的爸妈也来了,第一次见面的两亲家终于坐在了一起。亲朋一共坐了四桌,谈笑风生,一片祥和,好不热闹。 晓雅的父母和公公婆婆坐在一桌,晓雅两口忙着招呼客人却不知第一次见面的两亲家又因买房的话题闹得心情不畅。 吃饭过程中,婆婆说:“在农村打庄子盖房就算大事,也是咱们想的心愿,现在娃在城里买了房,也算是大事,说明娃有能力有本事,你看看农村在城里买房的能有几个人呢?” 晓雅父亲说:“现在城里买房的几乎都是贷款买,每个月的房贷是个不小的压力,所以他俩负担也够重的,真正接济不上,咱当老的该帮扶还是要帮扶的。” 亲家公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光个首付就够他俩受的了,真正到时经济不行咱肯定是要想办法的。” 婆婆却拉下脸:“你俩也对娃的能力太小看了,能交得起首付肯定也能交得起月供。都操得闲心。” 亲家公笑着说:“对,对,对,能交起首付就能交得起月供。”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婆婆似乎又在宣耀:“你说许多农村的在城里买,你知道那是多少个面积吗?” 公公瞪了一眼婆婆,晓雅父亲并没有看到,摇了摇头:“这我还真是不知道。” 晓雅婆婆得意地说:“你女婿的要比那些人的大一半哩。噢,对了,你看走到那院里就像进了花园,漂亮死了。要不说钱是个好东西。” 晓雅父亲说:“那叫绿化搞的好,环境好,钱更好。” 晓雅的母亲拽了拽丈夫的衣服小声说;“你少说话。” 晓雅母亲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女婿现在是个啥具体状况。 最了解晓雅经济状况仔还是晓雅的母亲,女儿是父母的心头肉,这几年她暗地里对晓雅的贴补真不少,只有这样才能弥补他老俩口对晓雅的亏欠。 晓雅和老公的婚姻,老俩口一直持反对态度,一是家境不好,二是没有稳定工作,三是相距太远。 晓雅父母和亲家今天的见面也是两个孩子结婚二十多年来的第一次。 本身对女婿家晓雅父母就颇有微词,今天第一次见到亲家没想到晓雅的婆婆是如此的高调和虚伪。 而女儿从未在他老俩口面前谈论过婆婆的不是,他俩口知道孩子也是打掉牙往肚子咽,有苦说不出。 当年晓雅在十六岁时在十里方圆长得婷婷玉立、貌美如花,上门提亲的把门槛都能踩烂。 其中邻村村会计为儿子算是最执着的,在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晓雅和会计的儿子见了面,会计儿子一米八六的个头,显得清瘦而文气,说话总是笑眯眯,很少高声,两个人彼此都有好感。 见了几次面,男方就趁热打铁,约媒人送了彩礼订了日子举办订婚仪式。 要说男方在当时的八十年代也是相当的大气并表示出足足的诚意,专门请来厨师做了六桌的宴席,在订婚的当天还给晓雅两身衣服,两双皮鞋,一副银镯子。 晓雅家也是相当的满意和知足,心想着晓雅能找到这样的婆家也是他俩口积下的荫德。 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两人彼此感情加深。 这天,男孩告诉晓雅自己要当兵去了,晓雅有点舍不得。 男孩说农村娃书读不好只有当兵才能走出这山沟,在外面见识更大的世界。趁年轻我们都要长见识,经世事。 如果能当兵走,一定要在部队干出名堂来,先把自己扎稳后再接晓雅到部队去生儿育女。 晓雅感动得痛哭流涕,她舍不得男孩的离开;她舍不得男孩对自己的好;她憧憬着妇随夫到军队的未来;她渴望着幸福的早日到来。 男孩当兵要走了。 走的前一天,男孩和他的会计父亲专门到晓雅家去,为的是男孩的前程和婚姻的牢固。 双方父母都知道两个孩子的感情基础相当稳固,晓雅父母信誓旦旦绝不会耽误男孩子的,晓雅嫁男孩是金钉钉死了。 晓雅和男孩含情脉脉,泪花中分手道别。 晓雅没有考上初中专,准备继续复读明年再战。 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二年晓雅被邻县师范学院录取。 可没上几天学就被学校辞退回家,原因是晓雅属于补习生,按规定第二年是没有参加初中专考试资格的。 沉痛的打击,丢人的自尊,晓雅回到家中整整哭了一个礼拜,从不出门,也怕见人,觉得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真没想到,付出的辛苦却是这样的回报。真是无言再见江东父老! 她把自己对男孩的思念和自己的挫折全部倾诉在信中,泪眼婆娑,滴湿信纸。 她想了好多天,决定到男孩子的所在地去找工作上班。 晓雅走了十几里路在镇上的邮局按男孩给的地址寄了出去。 晓雅把信寄出去后,似乎得到了彻底的发泄,心情慢慢的好了起来。 父母看着晓雅的愁容渐退,就小心翼翼地和她商量上高中的事,得到的答复令他们惊讶,我不读书了,我人丢光了还有啥脸面读书,我要出去工作。 其实,说到这事情上,晓雅父母总在自责,埋怨他们眼光短浅,不该听从晓雅的想法,没有坚持让她继续读书,耽误了她的一生。 一想到这里,晓雅的母亲心里就堵得慌,晓雅目前的生活状况也是他俩人当初的错误认识造成的。 酒店的宴席上,晓雅的公公端着酒杯来敬亲家了。 晓雅父亲急忙起身端起酒杯,晓雅公公说:“今天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亲家,请原谅我们的不周之处,雅雅确实是个好媳妇,我儿子能娶到她,是他娃的福气。今天我借花献佛,感谢你们对雅雅的付出。” 晓雅父亲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公公已一饮而尽。 晓雅父亲喝了一口:“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再提说也无济于事。雅雅的一切都是因为这娃太有主见了,你看,你儿子有了我雅雅才能出彩,是不是?” 公公听到亲家话里藏刀,又碍于情面,尴尬的笑着说:“对,对,对。”退回坐在原位置。 晓雅父亲能说这些柔中带刚的话,完全是在讽刺男方以前的不懂礼数和今天的高调张扬。 在晓雅父亲的眼里,女婿完全是不入自己的眼。 当晓雅第一次把现在的女婿突然领回家里时,父亲的第一印象就不好。他两个人从西城门往家走的路上,带的礼品水果之类全是晓雅一个女孩提着,女婿边走边抽烟。 见到正在门口整理玉米的父亲,晓雅红着脸对女婿说:“这里我爸。” 女婿光嗯一声冲父亲笑了一下抽着烟跟在晓雅后面进院子了。 晓雅父亲当时是相当的生气,生气的原因不是不和他打招呼,而是女儿根本就没没有给家里打招呼就冒冒失失地领着一张陌生面孔来我家了,这要让邻村的支书知道了,自己脸往哪儿放? 父亲和女婿坐在桌前喝水时,晓雅给放在一起的另一个杯子里水还没倒满,女婿急忙端起那个倒满水的杯子就喝,结果太烫,迅速吐出,顺口来了一句粗话。 这个举动令晓雅父亲十二分的不爽,觉得这孩子连基本常识都不懂得。 晓雅父亲不想和他多交谈,有礼不打上门客,就象征性的问了些基本情况,就以有事出去一下为由离开了桌子。 晓雅父亲转悠到自家的地里去,他思想也很矛盾,晓雅和邻村会计儿子是板上钉钉的事,但现在会计也经常来家里问儿子是否有信给晓雅,说自己一直没有儿子的来信。 会计儿子没有信,无法知晓他的想法,既是会计儿子变心,晓雅要和这个男孩谈朋友,自己咋都一点都看不上他? 虽然晓雅父亲对他的长相个头要求不是特别的严格,但这孩子的行为和谈吐咋显得如此的不着调? 如果晓雅和会计儿子心心相印结为夫妻那是再好不过的事,可眼下一直没有会计儿子的消息,一但给晓雅另寻主,万一会计儿子回来了该咋办?况且两个孩子厂感情很深。 很纠结,理不出个头绪。 晓雅父亲心里埋怨着女儿,书念的好,为啥在为人处世方面是如此的幼稚?今天这个男孩和晓雅从村道这么一走,这小小的村落还不迅速传开?如果邻村的村支书,也就是原来的会计一旦知道,我和她妈哪有脸见人家? 也不知道晓雅是不是在市里能收到会计儿子的信?如果能收到,是不是他们的感情出现裂痕?还是晓雅移情别恋? 应该先回去和晓雅沟通一下,毕竟上班一年多的时间里和我们沟通太少了,许多事我们都不太清楚。 回到家不到一会儿,母亲和晓雅把饭做好端到了桌子上。 晓雅父亲平时喜欢喝一点小酒,虽然没量,就是爱好。 吃饭的过程中,出于礼貌给女婿也倒了一点,女婿也就是个三四杯的样子,谁知吃完饭后,女婿竟然吐得不省人事。 晓雅和弟弟把女婿安排在弟弟的房间后,女婿便呼呼大睡起来。 晓雅和母亲把厨房收拾结束后,一家人坐在另一房间说着话。 父亲问晓雅为什么今天突然带这个男孩回来?是不是和会计儿子有什么误会之类的事? 晓雅说自从自己上班到现在已给会计儿子写了十几封信了,但一直没有一封信回复。她担心会计儿子可能是有合适的了或者不想和自己联系,,所以就想想忘记那段情感,重新建立新感情。 父亲说会计家也没有收到儿子的信,是不是当兵的有啥规定不让写?当下不应盲目下定论。 晓雅说那男孩对自己很照顾很体贴,觉着心眼不坏。 父亲说你在那厂里是临时工,有今天没明天的,会计儿子如果回来你们就结婚,至少他爸现在是支书还是有门路安排你的工作的。 你说今天这娃,我不说长相啥一类的,要啥没啥,一个大男人起码也得有点担当,你回来时所有的礼品全是你提着,他在抽着烟,还说体贴你,你把这男孩也想得太好了。再说了哪有第一次到别人家去把自己喝得大酩酊醉的人? 晓雅急忙解释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人。父亲笑着说平时恐怕在你面前装哩,不管咋说一个给别人开出租车的司机,且没有稳定工作我认为你没有必要和他交往。 晓雅疑惑的望着满脸严肃的父亲。 第8章 少女难明父母心,执意要嫁追已郎 晓雅父亲的话让晓雅觉得吃惊,她不知道父亲的一片苦心,她只是想让父母对这个未来的姑爷得到认可,今天突然把他领回家也是希望敲下这门亲事。 在一旁的母亲看出晓雅的疑惑,就说:“婚姻是人生一辈子的大事,现在会计家并没有给话,你稀里糊涂地领个男娃到咱家会让人笑话的,一个女娃家要把名声看重些。” 晓雅在强调会计儿子没有音信的事,父亲却说在对方没有给话之前你还是会计儿子的未来媳妇,你今天带他到咱家等于给人家男方弄难堪,也让男方觉着丢脸。 晓雅不明白自己谈的男朋友为什么会给人会计家丢脸? 父母认为在农村,男女双方一旦订婚,女方如果不跟男方结婚的话,别人会以为男方的孩子肯定是有什么问题的,从而影响再寻媳妇的声誉。 年少的晓雅不知订婚后还有如此多的讲究。 晓雅父母考虑的不只是会计家的儿子,更担心的是一旦晓雅和会计儿子成不了,订婚的礼金他是无论如何无法给男方如数退还的,前段时间他和人合伙贩苹果赔了不少钱。 现在晓雅要重新谈男朋友,咋样都是没法给会计交待的。 一切的纠结都在于晓雅领回家的男孩身上。 男孩因喝大而沉睡不醒,今天的回程只能推后了。 晓雅父母想尽快让女儿跟男孩赶紧离开村子,以免更多的人知道男孩的丑态,这下倒好,走不了还得在自家住一晚上。 晚上父母亲又和晓雅说了许许多多的关于村里退婚闹得打架斗殴的事件,旨在提醒晓雅在婚姻问题上的谨慎和认真。 父亲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既是和会计的儿子成不了,要重新找男朋友,这个今天来家的男孩根本不要考虑,把他带到家本身就是丢沈家的脸,对自身的辱贱。真正要成亲让他家父母来咱家提亲,这必须做到,否则不要进家门,断绝父女关系。 晓雅其实不敢给父母说实话,因为自己已身怀有孕两个多月了,这次回来想把事态的严重性讲明,但看到父亲的如此绝情,她更没有勇气把这丢人的事说给父母。 而做为心细的母亲,还是觉察到了女儿的难言之隐。 母女晚上睡在一起,母亲的一番话就让晓雅泪流满面,哭泣不止。 母亲说:“你爸不愿意也有他的道理,都是在为你以后的生活考虑,和人家结婚后面对的不是你们现在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而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琐碎而又重复的平淡日子。这个娃家里穷,自己也没个稳定的工作,以后的生活很难保障,他总不能开一辈子的出租车呀,你都没想想,你以后到了我们这岁数哪里来的生活费哩?” 母亲坐起来仔细的看着晓雅的脸小声说:“你也不要埋怨你爸说的那些气话,女娃家把男娃领回家这事本身就把自己的身段拉低了,自己作贱自己,让父母无法接受你这幼稚的行为。娃呀,要学会爱惜自己,成与不成千万别给自己身体造成啥伤害,那可是牵扯一辈子的事,但愿你明白这一点。” 听了这话,晓雅的眼泪流了下来,她心里明白母亲这句话的意思,可眼下自己的身体已受到伤害,唯独不敢告诉父母。她感到委屈难受,没人理解自己的苦衷。 父亲的固执,母亲叮咛,晓雅的隐藏,男孩的行为并没有达到晓雅预期的效果。 母亲偷偷告诉晓雅,真正等不到会计儿子的信息,你如果真喜欢这个男孩就让他家来人提亲,也算是对你父亲一个交待。 他俩走向汽车站的时候,没有人送行。 年少晓雅没有听从父母的话,完全意识不到父母的苦口良心。 在路上她只是简单的问男朋友,如果让他父母到自己家去提亲,他父母会去吗? 男朋友说结婚是人生一件大事,若提亲父母肯定会去的,抽个时间回老家给家里说明情况。 当她和男朋友第一次赶往距城百公里之外的婆家时,那情景真可谓费尽周折, 早上6点多起床赶到长途汽车站,买了票8点出发。刚开始还可以,两个小时以后进入山路,晓雅觉得自己从小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崎岖难走的绕山路。 高一下,低一下,左一拐,右一转,车后尘土飞扬,沙尘扑鼻而来,全是土味,呛得人难受。 晓雅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心,晕车的滋味让她深感不适和难受。 她把头伸出窗外,一阵狂吐。 晓雅吐后,觉得胃疼得要命,男朋友把她搂在怀里,不停的在安慰着,坚持住,马上就到了。 四个多小时的车程让在车里的晓雅心急如焚,咋还没到?咋还没到?早知这样,打死都不会来他老家。 终于到县汽车站了,晓雅和男朋友在县车站要了些水,休息了好长时间,看着晓雅蜡黄的脸,男朋友害怕了,要不今天就不回了,找个招待所住一晚,明天再走。 晓雅问还需多长时间? 男朋友说两个多小时。 晓雅说这里休息缓一缓就走。 开往老家的班车只剩最后这一趟了,再不走只有到明天了。 晓雅在男朋友的搀扶下上了班车。 车一启动,晓雅只觉得天旋地转,头脑发懵,她闭着眼睛想让自己进入梦乡。 可眩晕的头和难受的胃总是折磨的人坐立不安。 迷迷糊糊中,晓雅被男朋友叫醒。 镇上到了。 晓雅和男朋友提着大大小小的礼物下了车。 看着这光秃秃的山顶,人烟稀少的路上,晓雅感到一阵凄凉,一阵荒凉。 “还得走三里多路才能到家。” 男朋友的话让晓雅后悔得要死,她还今天为见公公婆婆专门买了一双高跟鞋穿在脚上,只为能给公公婆婆留个好印象。 现在肯定都没图像了,还管啥形象?就是这三里多的路程恐怕靠这新高跟鞋是无法走完的。 在那交通工具单一缺乏的年代,晓雅和男朋友提着礼物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在那凹凸不平的土路上。 天快黑的时候,晓雅和男朋友终于走进了村里。 下地干活的村民都往回走,看到这一对年人的狼狈走相都在窃窃私语。 老远就闻到一股羊肉味,“我妈肯定给咱做好吃的了。”男朋友高兴的说着。 终于到男朋友的家门口了,晓雅看到的第一眼就大呼小叫:“这就是你家?这就是你家?” 只见一扇很小很旧的木门被土墙固定着,推开木门,偌大的院里收拾得挺干净,再往前看就是两口挂着帆布当门帘的土窑洞。:“妈,我回来了。”男朋友边往前走边喊着。 一个扎着两根辫子的女孩从窑洞跑了出来:“哥,你咋才回来。”说着就接过手中的礼物径直向窑洞里走去。 此时的晓雅忽然觉得心跳得厉害,喉咙干得直冒烟,她不停地咽着唾沫,以缓解自己的不安和恐慌。初来男方家突然紧张了起来。 从窑洞里出来了一位体态清瘦,步履蹒跚的老头,只见他佝偻着腰笑嘻嘻的向他们走来:“回来了,快,快,回屋里回屋里。”顺手把晓雅手里的东西接了过去。 晓雅一着急,本来在老人接礼物时想说我提着,结果说成提我着,惹得男朋友一阵笑声。 进了窑洞,满窑的羊肉味,受不了的晓雅赶紧出来,站在院子不停的干呕着。男朋友的妹妹瞪大眼睛望着晓雅:“没想到这么好看的姐姐还闻不成羊肉味?” 男朋友在父亲的指点下才端着温水让晓雅坐下喝水休息。 “我娃回来了,”门口传来一个女人的一声音:“看妈给你做的啥?” 顺声望去,只见一个头上裹着头布,长相酷似男人脸的中年妇女手里端着盘子往进走,妹妹赶紧过来接母亲手中的盘子。 “妈,”男朋友朝那中年妇女喊了一声,顺便指着晓雅说:“我女朋友,嘿嘿嘿。” 晓雅赶紧起身叫了声姨。 那中年妇女看着晓雅惊讶地问:“娃咋了?哪儿不舒服?”说着就用右手在晓雅的额头摸了起来。 “姨,没事,没事,可能是车坐累的来。”晓雅忙说。 “她闻不了羊肉味。”妹妹抢先说。 “没事就好,一会儿吃杂粮饼,喝羊肉汤,城里人根本吃不上。”男朋友母亲的手从额头落下来指着盘子里的东西:“听我娃说他带女朋友回来,就让她七婶专门做了这些好吃的。走,进屋说。” 男朋友的母亲边说边端起盘子往窑里走:“没想到我娃找了个这么水灵个女娃。” 晓雅站在院子没动,她浑身难受,胃里老不舒服,她担心一进窑洞自己被那腥膻的羊肉味刺激而再次呕吐。 第一次到男方家就丢丑了,晓雅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太不争气了。 头晕的无法站立的她不敢再有任何闪失,就在妹妹和男朋友的搀扶下到另一窑洞休息。 躺在炕上晓雅还觉得过意不去,就对男朋友说:“你给你爸妈说一下,我身体实在撑不住了,理解一下。” 男朋友告诉她:“没事,他们能理解。” 站在一旁的妹妹只是个笑。 男朋友的妈妈来到炕边:“娃呀,你如果难受就说出来,我好让他三伯来看你号号脉。” 晓雅弱弱地说:“姨,我没事,就是晕车,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中年妇女上了炕,从炕上的柜子里面取出一床新棉被,把原来晓雅盖在身上的旧被子换掉:“那你先好好睡一觉,有事了吭声。” 说完给孩子们摆了个眼和孩子们一块出了窑洞。 晓雅虽然不明白男朋友的母亲换被子的原因,至少从她的行为来看晓雅觉得还是蛮暖心的。 慢慢的晓雅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晚上吃饭,父母亲让儿子去叫醒晓雅一块吃,儿子说让她休息吧,吃也吃不了个啥。 一家人开始吃饭。 儿子直接开门见山:“爸,如果我俩订婚,是不是得咱到她家里去提亲?” “那肯定啊,从古至今都是这个理。你都没说她家是哪儿的?” “耀平的,远的很。” 正在用手撕羊肉的妈妈开口了:“你咋找那么远的?干个啥都不方便。” “他家里是个啥情况?”父亲问。 “一个出门的姐,一个上学的弟,她是家里的老二。” “和你在家排行一样。”妹妹说。 “噢,她今年多大?” “比我小四岁,十八了。” “在哪儿上班?” “在纺织厂上班哩。” “正式工?” “临时的。” 父亲停了一下,点了点头:“噢,那还可以交往。” 旁边的母亲说:“啥叫可以交往,一定要交往,你看那女娃长得多水灵,个子又高,眼睛又大,在咱村的媳妇里我还没见过这么乖的媳妇。要交往!” 父亲白了一眼她:“你知道个屁,我是担心人家娃是正式工,到时不跟咱娃了,把咱娃不是耽误了,我是怕这。” 听了父亲的话,母亲恍惚大悟:“这就叫门当户对。” “我妈还能知道门当户对一词?真是没想到。”妹妹笑着说。 “你到女方家去过了?”父亲问。 “去了。” 还没等父亲说话,母亲抢先一步:“你没看人家待你热情不?” 儿子笑了笑:“跟她一样,一到家里就睡着了,啥都不知道。” “你说的啥意思?”母亲忙问:“你也晕车?” “肯定是喝酒喝多了,丢人去了!”父亲生气的说。 儿子接过母亲递过的肉放进嘴里笑了笑:“你咋知道的?” 父亲瞪了儿子一眼:“一见酒就把握不住了,我还不知道你。个人没量,胆子不小,丢人了吧?” 父亲放下手中的筷子:“人家没透露彩礼啥的大概多少?咱去提亲也有个准备嘛。” 儿子咽完肉:“家里没有说。晓雅也没说。” “不应该啊,按道理女方应该有所提示呀?”父亲不解。 “管他哩,她没说,咱也不管,就算人家提出来了,你能拿出来多少?” 母亲的话让父亲哑口无言。 过了一会儿,父亲问母亲:“如果要提亲,是不是让他大伯跟他姑父去合适?大哥代表咱,姑父是说事人?” 母亲想了想:“你说他舅去不?” “他舅就算了,事说好了,订婚时肯定是要邀请你娘家人的。” “那就让大哥跟他姑父去。”母亲同意了父亲的建议。 西北的天明的真早。 晓雅一觉醒来,看到的不是粉白的墙,而是满眼发黄的报纸。 她四周看了着这才意识到这不是她的出租屋,而是男朋友家的窑洞。 她手用捏了捏自己的鬓角,又摇了摇头,感觉没有什么异样,正准备坐起,听到了院里的小声对话,而对话的内容更让晓雅大吃一惊。 第8章 年少无知为爱情,随口一句定终生 晓雅躺在舒适的被窝里,正准备起床,她听到院子里男朋友父母的小声对话。 “你胡说啥呢?怀啥孕哩?”母亲的声音在问。 “哎呀,你小声点,三强昨晚号脉号出来的。”父亲批评着母亲:“小心她起来听见了,进屋说。” 晓雅心头一紧,自己怀孕竟被把脉号出?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自己咋一点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晓雅一头雾水? 头还是稍微有点疼,但比昨天好多了。只是一动弹,肚子不停地呱呱乱叫。 晓雅下了炕,揭起窑洞的门帘子,发白的太阳照得人刺眼。 “雅雅起来了?”男朋友母亲从另一窑门出来了:“现在感觉啥都好吗?” “姨,好着哩。”晓雅说着就走向大门左侧的厕所。 从厕所出来,她看见男朋友父亲正在打扫院子的卫生,她急忙上前去要帮忙。 男朋友父亲说年轻人做不来的,快去洗脸,准备吃饭。 晓雅看见院子的石礅上放着盛满水的脸盆,旁边搭着条粉红色的毛巾,地上的香皂盒上放着一块肥皂。 儿子被她妈叫了起来,洗漱完了等妹妹回家吃饭。 妹妹放学回家了,今天的饭桌上沈晓雅还是坐上了。非常的拘束和不安。 儿子不停地给晓雅夹菜,母亲端来两个荷包蛋:“鸡蛋营养可大了,专门给你做的,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都一晚上没吃东西了,快吃。” 母亲把荷包蛋碗放在晓雅面前。 晓雅不好意思一个人吃,她谦让着给大家,儿子说:“你先吃,吃不了的我吃。” 妹妹说:“哥,能不能把姐姐没吃完的让我吃?” 晓雅急忙从碗中夹出一个放到妹妹碗里:“你趁热吃。”妹妹笑了起来。 在一旁的父亲开口了:“雅雅,我想问问咱那边如果上门提亲我这边一般是让谁去?有什么讲究没?” 一句话把晓雅问住了,父亲当时说的让男朋友父母亲自上门提亲,虽说是一句气话,但现在真正的面对面说这问题时,她真不知道咋回答,父母都没提及这些事,她也从来没问过。 晓雅就随口说:“家里说还是按咱这边的讲究吧。”说完这句话,她心里感到一阵害怕,她知道父母肯定是不会接受这边父母上门提亲的。 男朋友父亲认真的说:“咱这边一般是他伯和媒人过去提亲,就是不知你那边讲究要提啥礼物?我这边是四样礼。” 男朋友的父亲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他想让晓雅说出她们那里的讲究。 晓雅也正专心地听着,她也想知道那四样礼是什么,结果他突然停了下来。 晓雅根本就不知道这些讲究,她心里一直在打鼓,眼前的这些人如果真的要到自己父母家里去提亲,我该如何给自己的父母做通工作。 晓雅没有吭声,却佯装很认真的听着。 看着晓雅认真的样子,男朋友父亲接着说:“四样礼是一身棉衣,一身单衣,两瓶酒,两份点心,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去说事的人。” 晓雅心想,订个婚还有这么多的讲究。现在这边在认真对待这事,而父母那边根本没有提及这些,因为他们从未想过我直接来到男方家了。她担心的是自己的父母不接受男方的提亲。 想到这里,晓雅说:“家里的意思我俩只要同意,提亲不提亲的过程就算了,路又远,车也不方便,到结婚时双方父母见个面就行了。” 晓雅的这些话完全是自己的想法,包括男朋友都不知道。她说这些目的就是尽量不要让男方去自己的家,免得难堪。 晓雅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简单认为竟成了两个亲家二十年后才见面的窘境。 男朋友的父母望着晓雅,让他们吃惊的是,儿女的人生大事,晓雅的父母却如此的轻描淡写,大而化之。 男朋友的父母交换了一下眼色,父亲说:“早知道你父母这样好的态度,我们更是要去你家。毕竟婚姻是你俩的终身大事,我们还是要去你家的,哪怕把提亲订婚和结婚的日子放在一次确定下来,礼数还是要走到的。” 晓雅不知如何回答。 男朋友的母亲说:“今天先不给准信,让雅雅回去再和家里商量一下,具体咋样能简单省事就咋样来。” “对,对,让娃回去商量商量,毕竟娃年轻,不懂的多,回去问问家里。”男朋友的父亲附和着:“来,吃饭,吃饭。” 晓雅突然感到无比轻松。她从内心也不希望男朋友的父母去他家。父母的态度非常明确,并不同意这桩婚事。自己来这里完全是奔着和男朋友结婚的目的而来,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是不允许男女双方有更长的接触时间。 晓雅所说的那些话完全是自己心理的真实体现。 在返回市里的路上,晓雅一直纠结着尽量不让男朋友父母到自己家去,按照父亲的脾性,一旦去了肯定是会以各种借口阻止这桩婚事。 不谙人世的晓雅根本就再没有回到自己的老家和父母沟通婚姻之事,这也成为她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明白祸从口出的结果。 执拗的她还是继续和男朋友住在出租房里。 当男朋友家催促问订婚的事时,晓雅竟然以长辈的口气捎话说,两个娃愿意就行了,订不订无所谓。 男方得到这话觉得大礼上过不去,曾提出去女方一次却被晓雅阻止。 男方父母也意识到端倪,在农村的孩子找个媳妇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在这贫困落后的山沟。 男方父母借着被阻止的借口,不再提说订婚之事,老俩口知道,无论如何,晓雅是跟定自己儿子了,事到如今,男方已经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那天晚上晓雅迷迷糊糊睡觉,男朋友曾去喊了她几声未曾叫醒。 多心的父母担心万一有什么不好,就让他村懂中医的三强来把了把脉,晓雅睡得死沉死沉。当三强告诉他们晓雅并无大恙,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家人才放心了。 男朋友的父亲在送三强走的时候,三强告诉他,恭喜你要当爷爷了。 男朋友的父亲一愣:“你可不敢乱说,这事对娃名声不好。” 三强笑了笑:“我的经验告诉我,这女娃有身孕了,让你娃好好照看。” 当晚因儿子在一起睡,父亲无法告诉母亲。 第二天一大早,趁儿子还没起床,父亲把这个消息说给了母亲,刚好被起床的晓雅听到。 知道了晓雅怀孕的事后,男朋友的父母亲心里倒踏实了。 从礼节上应该是和晓雅的父母见个面,可咱催促了几次对方却捎话去不去无所谓。 家里经济本身就差,订婚还得出钱,既然女方不让男方去,男方觉得也做到人之意尽了,何不顺水推舟让两个娃结婚算了。 到时候给他俩一点钱就当彩礼了。至于结婚仪式就不举办了,家里穷得叮当响,根本没有能力摆酒设宴了。 要说这晓雅也是个逆来顺受的女子,当这话捎到她这时,考虑到自己身怀六甲,加上家里父亲的固执态度,竟同意了男方的提议。 没有婚宴,没有婚纱,没有亲人的祝福,没有彩车的迎娶,晓雅和男朋友只是买了瓜子和糖发给几个相好对近的同事,证明他俩结婚了。 当晓雅父母知道女儿都已生了孩子时,晓雅的父亲那个气大得血压升高,进了一次医院。 晓雅的父亲把这事的根源归咎于男方父母的不懂人情世故,自己女儿的自我保护意识差,做出这低三下四的丢脸事。 更让晓雅父亲糟心的是自己的断绝父女关系的气话让晓雅永记在心,两年没回过娘家。 今天两亲家第一次因女儿买房搬家而坐在一起。 本身就对公公婆婆在女儿婚事上的冷漠和对自家的不重视就心存不满,今天婆婆又是如此的高调张扬,晓雅父亲是十二分的看不惯,深感讨厌和气愤。 吃了饭,晓雅的父母并没有到女儿的新房里去看,也没有给女儿打招呼,妻子的意思是至少和女儿说一声,但脾性固执的他直接让儿子开车送他回老家。 在半道,女婿打电话问他们咋没回家,晓雅父亲说儿子回去有要事,急着走了。 晓雅父亲对这个姑爷一直是有成见的。 人一旦对一个人看不顺眼,就觉得这个人干什么事都叫人看不惯。 姑爷第一次上晓雅家喝得醉烂如泥,而且没有让家里人来提亲,竟大着胆和自己的女儿结婚生子,不像家里老人说,对于注重名声的晓雅父亲来说,晓雅生孩子的事对他的打击是相当大的,以至于住了一个礼拜的医院。 在那个通讯并不发达的九十年代,晓雅的母亲给晓雅捎话让回家看看有病的父亲,以缓解父女间的隔阂,而倔犟的晓雅还是一推再推直到春节才回到娘家。 两年的时间,晓雅的孩子都一岁多了。 面对伢伢学语的外孙,跟前跑后的用那稚嫩的语言叫着姥爷的时候,晓雅父亲心里真是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晓雅父亲知道晓雅生孩子的事也是在晓雅生完孩子几个月后,从邻村支书儿子第二次来到家里时才得知的。 那天刚从地里回到屋里,他看见一清瘦白净,穿着干净的年轻人正和妻子在厅堂说话,看到他回来,那年轻人急忙起身,接过他手中的工具叫了声“叔,你回来了。” 晓雅父亲一眼认出年轻人了,原来是支书的儿子。 晓雅父亲心里还是有点不安,他担心女儿和自己的矛盾无法面对支书儿子的来到。 坐定后,支书儿子掏出一根烟递给晓雅父亲:“叔,你还认得我?” “咋能认不出?咱一个镇上的人哩。” “叔,我看你这几年还没啥变化,还是那么精神。” 说着支书儿子给晓雅父亲点燃了烟。 晓雅父亲吸了一口烟:“老了,还精神啥哩,和你们比不行了。” “我看你精气神相当不错,身体蛮好。” “也没啥大毛病,就是没有年轻时快活了。” “叔的心态真好,老和年轻人看齐。” 说完两人笑了起来。 在笑的同时,晓雅父亲想明白支书儿子来的目的:“你啥时候回来的?” “我都回来一个多月了,前一段时间到民政局跑安置的事。”支书儿子说:“今天要这手续,明天要那手续,原本打算回来看你和姨,谁知道竟忙了手续了,现在基本办完了,今天专门来看看你和姨。” 晓雅父亲不好意思地说:“看啥呢,都好着哩。” “这是做晚辈应该的。” 支书儿子的话让晓雅父亲觉得很舒服,真是个会说话的年轻人。 随后年轻人话入正题:“叔,听我姨说晓雅现在市里上班了,你这里有她详细地址没?” 晓雅父亲的担心还是发生了,他最害怕的就是这个问题。 晓雅父亲也不敢说出他和晓雅的矛盾,但这个还算是未来女婿的年轻人今天的到来无疑是给晓雅父亲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晓雅父亲又抽了一口烟:“娃可能是太忙,估计还是在纺织厂那个地方。” “哪家纺织厂,市里纺织厂还是比较多的。”支书儿子笑着问。 晓雅父亲停了一下,起身从房间里拿出一个信封交给支书儿子:“这是她上班后给家里写的信,你看看这上面的地址。” 支书儿子接过没有内容的空信封看了看:“噢,这就是市政府门前那条路一直朝西走的那个厂,我知道这里。” 支书儿子显得有些兴奋:“叔,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把这个信封拿上,可以不?” 晓雅父亲不假思索地说:“我就是给你留着哩,市里我不熟,你如果知道路就拿着去看看。” “那就太谢谢叔了。”支书儿子一阵感谢。 “客气了,没有啥可谢的。”晓雅父亲口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有点虚,女儿和家里除了那次带那个男孩走后的这封信,几乎再没有和家里联系过。现在信封上的地址是否准确,他也不知道。 支书儿子却如获至宝,小心谨慎地把信封平平整整的装进自己左胸前的口袋里,满意地拍了拍胸口笑了笑。 晓雅父亲看到支书儿子的这个细节,他心里更是不安和担心,他知道这个信封对支书儿子意味着什么。 妻子把饭做好了,支书儿子也不客气,陪着晓雅父母聊着天吃着饭,一副乐融融的样子。 心中装事的晓雅父亲一直闷闷不乐,他有一个问题一直不明白,就趁吃饭的机会问起了支书儿子。 第8章 照顾孩子丢工作,处恋爱人找上门 面对突如其来的支书儿子,晓雅父亲心里一阵紧张,虽然不明白他今天来家里的目的,至少他明白,支书儿子以后还有可能是自己的未来女婿。 这只是自己的一种让为而已,晓雅上次带那个男孩到自己的家里来的事,他最担心的是支书儿子知道,你自家的脸就丢光了。 还好,晓雅父亲把信封交给支书儿子时,他能打听晓雅的地址说明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看着支书儿子文邹邹的吃饭的样子,想到那个男孩喝的沉睡的样子,晓雅父亲愈来愈喜欢这个懂礼貌会说话的年轻人。 从晓雅父亲的角度考虑,他还是希望能借支书儿子的寻找,缓和他和女儿之间的隔阂,以达到女儿和支书儿子的结婚。 想到这,晓雅父亲就问支书儿子:“你能保证你在市里找到她?” “只要你提供的地址对,应该没问题。”支书儿子很自信。 看到自信满满的年轻人,晓雅父亲放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 年轻人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晓雅父亲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你去这两年多的时间,为什么和家里断联系?以至于你爸还来我这里问你的地址?” 支书儿子吃完最后一口饭,他停了一下:“叔,我现在回来了,有些事情按规定是不能告诉你的,包括我家人,反正就是不方便也不能说,希望你能理解。” “那我就不问了,这些你叔还是明白的。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绝不打听。” “还是我叔有格局。”年轻人给晓雅父亲竖着大拇指。 晓雅因孩子的出生而请假,婆婆半个月后才从老家赶来照顾。 看到孙子,婆婆高兴的合不拢嘴:“顶门杠子,雅雅真会生,到时候再要个弟弟。” 晓雅一阵高兴,在农村媳妇能生个男孩子就说是能行媳妇,也不知道是啥为衡量标准。 婆婆来了后,让晓雅不解的是婆婆竟然不太会做饭,简单的家常便饭还能凑合,一旦煮个肉或者炖个鸡什么的就不知如何下手。 这不由得晓雅想起第一次到老公家,婆婆从外面端回来的饼子,说是让邻居七婶做的这件事。 婆婆一个妇道人家问什么竟不太会做饭,更不太会照顾婴儿,晓雅咋都想不通。 晓雅觉得婆婆在经管孩子方面好像还是有那么点不熟练,最让晓雅疑惑的是婆婆老是有一种害怕的心理在经管着孩子。 婆婆做的饭在晓雅看来,完全是在完成任务,简单的再简单不过,以至于稍微繁琐一点的饭就满脸的不高兴。像切个土豆丝或者萝卜丝之类的全部都是晓雅去干。 婆婆来了后,晓雅觉得自己好像很谨慎拘束,放不开。而婆婆也感觉老不自在。 虽然两个人口上不说,但彼此的行为都在告诉对方的不适应。 十几平米的单间挤满了大小四口人。看着心不在焉的婆婆,想到各种的不方便,晓雅只能委屈的将就着。 待了一个礼拜多,婆婆老在表扬晓雅的能干和中用,她看着很放心。老在强调说自己的无能,不会照顾在产期的儿媳妇,帮不上忙还添倒忙,希望能回老家去。 晓雅心想反正婆婆在和不在似乎没多大区别,也默许了婆婆回老家去。 两个月后,厂里传来晓雅被除名的消息。 这可是晓雅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啊。 晓雅抱着孩子找到纺织厂的人事部门,得到的答复是临时工产假超过一个月就按自动离职对待,厂里的规定谁也没办法。 虽然晓雅工作认真踏实,还是班组的先进个人,但临时工的身份决定了她生完孩子就失业的窘境。 晓雅一横心,算了,暂时不用上班了,还是先把孩子带着。而老公认为孩子的突然出生首先给自己带来的就是钱的紧张不够花,想着让晓雅接娘家妈来这里带孩子。 晓雅根本不同意,她不想和娘家来往,父亲的断绝父女关系的话她一直记在心里。 生气的老公冲她大喊:“你妈不带,我妈不会 ,你不上班,我们都喝西北风?” 晓雅没想到老公竟然说出这种没有担当的话来,自己为和你结婚和娘家断绝了来往,给公公婆婆撒谎,陪你去老家,死心塌地的和你搬到一块住,不要彩礼,不办宴席,便宜让你占完了。 现在孩子给你生了,自己工作没了,你却还要我去挣钱,,太不是男人了。 想到这些,听了老公的话,晓雅忍不住伤心的哭了起来,我这是为什么? 母亲的话又萦绕在她的耳旁:“他靠什么能给你生活费?” 自己上班期间,还不知道生个孩子这么费钱,到底是自己没有正确的人生规划还是这个孩子来的太突然,以至于措手不及。 我也想上班挣钱,让婆婆帮自己带孩子,可婆婆通过前面的来到足以证明她的不合适,而妈妈的邀请我决不同意。 我还是自己想办法。 晓雅的观察和感觉是正确的,真正要让婆婆带孩子,她是根本无法胜任的。 晓雅并不知道的是婆婆的出身是什么。 生于抗日战争全面爆发的1936年的婆婆,因母亲生产而大出血身亡,婆婆又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爹爹疼爱有加。从小就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贵家庭。家里丫鬟、佣人、保安、长工应有尽有,吃喝不愁,出行无忧。 爹爹曾经是当地有名的绅士,虽然妻妾成群,但就是没有男孩子,只有两个女儿。铺子方圆百里到处都是,家境殷实,远近闻名。 谁知随着土改的政策出台,家里的地产、粮田、号字、铺子逐步被平均分发,抑郁的父亲自缢身亡,妻妾四散,宅子被占,家败人散。 晓雅老公的爷爷曾经是婆婆家的长工,看着婆婆无家可归,便把她收留在自己的家中供她吃穿。 婆婆举目无亲,无依无靠,就委屈自己和晓雅老公的爸爸结了婚,生下兄妹三个人。 当然婆婆的身世之事都是老公后来讲给晓雅听的。晓雅目前最需要的是如何在挣钱和带孩子中间找到平衡。 收旧家具的贩子要买走房东家的缝纫机,晓雅脑洞大开,她按贩子的价格留下了缝纫机。 晓雅所租的房子附近有一农贸市场,里面品种琳琅满目。她发现有的人买了衣服后没有地方裁剪裤边,所以她准备在这里干这个生意,一是可以照顾孩子,二是增加收入。 说干就干,晓雅的裁缝铺很快开张了,起初,人不太多,随着晓雅的坚守生意有了起色。 就在这紧张而又充实的日子里大家都在努力的生活着。支书的儿子来到了市里。 这次他是下了决心来市里,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晓雅。两年的当兵生活却是忘不了了晓雅和他的恩爱相处和彼此牵挂。 由于自己的工作需要,没有书信来往,现在自己可以不受约束的寻找自己的心爱之人。 经过几天的寻找,支书儿子还是找到一些信息。 这天,正在低头干活的晓雅被人小声叫了一下:“请问你是沈晓雅吗?” 沈晓雅抬起头,先是不太理会,再到疑惑的,最后到惊讶,直至心砰砰的跳。 晓雅看到眼前这个清瘦白净的年轻人时,马上站了起来,可能是太激动太突然了,她半天叫不出支书儿子的名字。 “你咋在这儿?”晓雅惊讶的问着,心里乱七八糟不知如何是好。 支书儿子看着晓雅怀中的孩子:“这是?” 晓雅不好意思的红着脸:“男孩。”所问非所答。 支书的儿子瞬间明白了咋回事。他没有吭声,只看着晓雅手忙脚乱的收拾着缝纫机周围的东西。 晓雅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支书的儿子也感到不可思议,仅仅两年的时间,晓雅咋么会成为一个孩子的母亲。 她结婚了为什么家里人没有告诉我?她是什么时候结的婚?既然结婚了为什么家里还告诉我地址? 所有的疑惑一股脑的在支书儿子的脑海里涌起,他要搞明白这一切。 看着匆匆忙忙胡乱把东西塞到一起的晓雅,支书儿子定了定神,他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十一点多了,如果你没事可不可以吃顿饭?” 满脸通红的晓雅向四下看了一下轻轻的点了点头。 支书儿子问晓雅想吃点什么?晓雅心神不宁的说:“随便。” 支书儿子和晓雅坐在一家川菜餐馆里。 支书儿子原想着见到晓雅有许许多多的开心事讲给她听,但眼前她怀中的孩子大眼睛盯着他似乎在问你是谁,让支书儿子竟一时无语。 服务员送来菜单,走神的支书儿子都没问晓雅吃啥饭,胡乱点了四个菜。 晓雅忙着照看着孩子一直不吭声。 支书儿子看着小家伙可爱的样子,逗着他:“你好,小家伙,多大了?” 晓雅看了支书儿子一眼:“不知娃把你叫啥?八个月了。” 支书儿子尴尬的笑了笑:“应该叫伯伯,我比你大。” 晓雅小声说:“叫伯伯不把你叫老了,还是叫叔叔好。” 支书儿子望着孩子:“你认为以后有叫叔叔的机会吗?” 晓雅沉默了,只是抚摸着孩子的小手。 支书儿子说出这话后自己也有点后悔,这句话不是话题终结者吗? 菜端上来了,小家伙四肢胡乱的动着,双手要抓桌上的菜。 晓雅把米饭用勺子舀了一小勺,放在小盘中,小家伙用手抓着往嘴里塞。晓雅熟练的拨着脸上的米粒,填进小家伙的嘴里。 “吃饭挺乖的。”支书儿子说。 “我也忙,慢慢的给加主食。”晓雅忙碌着给喝水。 “他爸是哪个单位的?”支书儿子话入正题。 “出租公司。” 具体负责什么业务 就是给人家开出租车,还负责啥?晓雅实话实说。 “你还没到法定年龄,咋结婚了?” 晓雅愣了一下,自己还不到法定年龄,我都不知道,但该怎么对他说,晓雅想了想:“年龄太小不知道这些。” “那你是和他自由的吗?” 晓雅也不明白自己算不算是自由恋爱的, 在她的意识里就是觉得在自己身边有一个对自己知热知冷照顾的人,把他对自己的好就当作爱情。 “我也说不清。” 支书儿子夹了一口菜:“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晓雅一阵心酸:“我给你去的信,今天盼,明天盼,白天盼,晚上盼,我从农村盼到了纺织厂,都没有收到过你的来信。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情况,写了五六封信都石沉大海,没啥盼望了,心里一直在骂你。吃上国家饭了把我忘了。”晓雅流下了眼泪。 怀里的孩子好奇的呆呆的看着妈妈。 “我没有忘你,只是我从事的兵种是不允许我们和外界有任何联系,谁知道短短的两年时间,当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我太对你上心了。” 你是怎样找到我的? 我到你家你爸给我的信封,我按照这地址找过来的。 支书儿子说着顺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个信封给晓雅看。 小家伙看到信封,伸手去抓。 “装起来吧,那是我刚来这里给家里写的信,可能也是我给家里写的最后一封信。”晓雅无奈的摇了摇头。停了一会儿她突然问:“你咋知道我在这儿?” 支书儿子装起信封:“我也是在厂里打听到你已经几个月不干了,有一个和你熟悉的女的说你大概就在这个村里住,我也是肚子饿了准备在这市场吃个饭,路过这里 看到像是你就叫了一下 还真是你。真是老天不负有心人,得来全不费工夫。” “见到我是不是很遗憾?” “不能说遗憾,至少我实现了我的向往,见到了我朝思暮想的人了。”支书儿子说到这突然停了下来。 晓雅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大胆表白的话,她脸上泛起红晕不停的咬着嘴唇,曾经的初恋,没想到竟然在这种场合相遇,而且是以这种方式见面。 第8章 支书儿子突出现,平静生活起波澜 沈晓雅做梦都没有想到,邻村支书的儿子竟然找到了自己。 瞬间到惊愕,偶然的相遇,真成了彼此陌生的熟悉人。 当晓雅听到支书儿子的那句我心爱的人时,牵手的甜蜜,分别的泪水,相思的痛苦,祈盼的渴望,都被这句话感染得如哽在喉,低头垂泪,无言以对。 支书儿子很想用手去拍拍晓雅的肩膀安慰安慰,可看到那不明就里左顾右盼的小家伙时,他还是没有勇气伸出手。 支书儿子递过几张纸巾,刚到晓雅面前就被小家伙一把抓去往嘴里塞。 晓雅赶紧从孩子手中夺下纸,擦干眼泪:“我要走了。” 说着顺便站起身来要往外走。 支书儿子马上也起身,问了一句:“如果有机会你还会选择我吗?” 听到这话,晓雅抱着孩子愣在那里 ,半天没动,眼睛不停的上下转动着。 晓雅退了回去,坐在椅子上,想了半天才说:“你在哪住?” 支书儿子说:“纺织厂对面的招待所。” 晓雅接过他的话:“是群英招待所?” 支书儿子点了点头:“你还是对你的单位周边很熟悉,我在一楼六号。” 晓雅记住了支书儿子的房间号,转身离开时说:“明天这个时间段就待在群英。好了,我走了” 支书儿子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的待在桌前。 心情烦躁的晓雅抱着孩子也不知道是怎样离开餐馆的。 晓雅心里很不是滋味,支书儿子的试探性问话,等于把晓雅架到火上在烤,自己和老公刚刚开始风平浪静的日子,在等了你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失望后,原来打算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一生的时候,没想到你来到我身边,太突然了,太惊讶了,太出乎意料了。 我该不该放弃现有的事实婚姻去和书记儿子重新开始新的婚姻? 自己这种想法是不是对家庭太不负责任了?脚踩两只船自己想要得到什么?老公是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吗? 张国庆这天交完车下班后,和朋友到纺织厂去约朋友的恋人上街看电影。 在纺织厂门口等了一会儿,朋友一眼就看到走在下班人群中的高洁。 朋友兴奋的朝高洁招了招手,高洁拉起身边的晓雅跑了过来。 张国庆看到何晓雅先是一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眼前这个高挑个头、皮肤白嫩的女孩子。心里想,这才是我见过的真正的美若天仙、仙女下凡。 晓雅也没在意张国庆的眼神,她和高洁的男朋友打着招呼。 “走,咱们一起去看电影,完了再逛街。”高洁对晓雅说。 晓雅犹豫了一下:“你们去吧 我就不去了。” 高洁说:“在宿舍也没事,就当陪我了,我请你吃凉皮。” 在一旁高洁的男朋友说:“没事就去吧,窝在宿舍又没有电视,不如去看周润发的电影,很好看的,起了个外国人的名字,阿郎的故事,我看过,很有意思,走吧。” 高洁摇了摇晓雅的胳膊:“哎呀,别磨叽了,走吧,大个头。” 晓雅看了一眼高洁:“少胡说,那我就和你们去吧。不过今后千万别叫我外号,小心挨揍。” 说完笑着冲高洁握了握拳头,高洁笑着也迎合着竖着大拇指。 一直没有吭声的国庆心里暗暗高兴,他担心晓雅不去,就没有和她接触的机会了,现在她答应了,张国庆心里一阵狂喜,想着一定要抓住机会了解这个貌美如花的女孩。 四个人边走边聊,到了宿舍门口,晓雅和同事去换衣服。 张国庆和朋友在院里等的时候,国庆对朋友说:“高洁的舍友条儿真顺。” 朋友明白了国庆的心思:“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 国庆笑了笑,朝朋友弹了一个响指:“给你添麻烦了。” 朋友捶了一下国庆的背:“你小子这么客气我就不打听了?” “哎哎哎,什么是朋友,,帮忙帮到底,能成人之美的像你这热心的人才是朋友,帮人找一媳妇,胜造七级浮屠,阿弥陀佛。” 张国庆说完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 看到国庆的动作朋友笑着说:“想女人想疯了,神经都不正常了,是不是脑子里哪根线搭错了?” 两个人会意的笑了起来。 正在两个人闲聊的时候,晓雅和同事从宿舍换了工服出来了。 张国庆根本没注意高洁的打扮,他的的眼睛从他看到晓雅从宿舍走来,就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晓雅。 让他惊讶的是晓雅穿了一件白色带碎蓝花的连衣裙,白里透红的皮肤更加显得妩媚动人,令他心动,双眼痴呆呆地随着晓雅的移动而移动。 朋友捅了一下他:“看得拔不出来了?走啦!” 被朋友轻轻的踢了一脚的张国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跟着他们向前走去。 四个人边走边聊着。 慢慢的张国庆放慢了脚步,落在他们三个人的身后,晓雅看到国庆的故意走慢 ,突然也意识到自己成了高洁的电灯泡,看到后面的张国庆,她逐渐也落在他两个人的后面。 当张国庆和晓雅并排的时候,张国庆开口了:“走了这么久,我也不知道你贵姓?” 正在走路的晓雅看了张国庆一眼,她这才注意到,和自己说话的这个男孩留着寸头、皮肤黝黑、最让人注意的是他鼻子下面竟然留着八撇胡子,给人一种他不讲究,似乎太脏的感觉,从厂门口到现在她根本没注意这个男孩。晓雅笑着说:“何晓雅”。说完继续朝前走着。 “何晓雅,何晓雅,好听,还有一点文艺性。”张国庆重复着她的名字说。 晓雅心里有点不高兴,这个男孩怎么这么怪,老念叨一个女孩子的名字,也不觉得不好意思,我自己都感觉怪怪的。 “你和高洁在一个班组?”男孩子又问。 晓雅不想理会他;“不在一起怎么能认识?” “那你们也在一个宿舍?”男孩追问。 晓雅好烦:“你是不是警察?问这么多不觉得多余吗?” “嘿嘿嘿,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吗,你看看我朋友和高洁多幸福,这才叫无悔的青春。”张国庆仍然不顾晓雅的反感。 晓雅停了下来又看了张国庆一眼:“没想到你还挺大胆,第一次见女孩子就要交朋友,吃了豹子胆?” 张国庆站在晓雅面前:“不是吃了豹子胆,而是被你的个头吸引。”说完歪着头看着晓雅。 晓雅没想到这个男孩这么油腔滑调,不知羞耻。 她扭头就朝前走;“我说不过你。” 张国庆笑着说:“你不说话永远说不过别人的。” 前面的朋友看到落后的晓雅和国庆,催促他们快一点。 他们两个人加大了步伐赶了上去。 四个人站在电影院门口的售票处,讨论着是先看电影还是先逛街。 “我听你俩的,我是你们的随从,你们怎样定我都行。”张国庆说着顺便看着何晓雅。 晓雅没有在意张国庆的眼神也没有吭声。 晓雅的同事看了一下手表:“要不咱先看电影,现在是七点十五,就买七点半的票吧?” 其他人同意她的提议, 买了票等着上一场散场。 很快他们四人随着人群进了电影院。 找到座位后,晓雅发现他们四个人并不在一起坐。 同事和男朋友在九排,自己和张国庆在第七排。 晓雅极不情愿的和张国庆坐在了一起。 张国庆突然起身说等我一下就出去了,晓雅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张国庆刚离开座位没几分钟电影开始了。 过了十几分钟,张国庆猫着腰来到了座椅前,手里拿着两包瓜子。 坐定后,他把瓜子递到晓雅面前:“我给咱俩买的,拿着。” 晓雅拘束的推了推:“我不吃,你吃吧。”眼睛又看向荧幕。 张国庆靠近晓雅的耳朵小声说:“这是专门给你买的。” 晓雅扭过头看了正在微笑的他:“你真是个细心的人。” 张国庆说:“为你服务我愿意。”说着顺便把瓜子递到晓雅的手中。 晓雅被动的接到了瓜子包,拿在手中并没有打开,又关注着荧幕。 国庆注意到晓雅并没有嗑瓜子,又靠近晓雅耳旁:“尝一尝,各种口味都有,不知道你喜欢哪种口味,我去买。” 晓雅没有在意国庆的话,她正关注着剧情。 张国庆看到晓雅专注的表情,就从晓雅的手中拿回瓜子包打开后,抓了一小把给晓雅递了过去。 他轻轻的用手背碰了碰晓雅的胳膊,晓雅不解的看着他。张国庆摆了一下头:“手伸开,给你瓜子。” 晓雅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她赶紧低头用手去接国庆手里的瓜子。 看到晓雅开始嗑瓜子了,国庆才安心的看起电影来。 当电影里达叔出现的时候,何晓雅有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张国庆,再么和他一样留着八撇胡子和寸头?却有一副好心肠,总在帮助波波和阿郎重归于好。 而在一旁的张国庆不时的给晓雅分析剧情的发展,或者是周润发和波波演技,过多的话使晓雅有了一种讨厌,以至于不太搭理他。 电影在罗大佑《你的样子》中结束,阿郎在血泊中的眼神,波波竭嘶力底的呼喊,给人一种悲伤哀痛的忧郁氛围,令人无法走出剧情中。 “周润发简直太有男人味了,留着长发太个性了。”高洁还沉浸在人物的形象上。 “张艾嘉也是很洋气的,以为儿子不在了,就去了美国,你们说为什么人家出国就跟咱们出省一样方便,我也想到美国去学一学如何让我也洋气起来。哈哈哈哈。”张国庆朋友羡慕的说着。 “赶快让高洁也到美国去洋气一回,不要到时候把你这个阿郎真忘了,哈哈哈。”张国庆打趣的说着。 四个人来到了夜市一人要了一碗凉皮,当摊主把给晓雅调好的凉皮放在晓雅面前时,张国庆迅速把辣子碟推到晓雅面前:“多吃辣子明目哩。” 晓雅笑了笑:“我不吃辣子。” 张国庆不好意思的拉回辣子碟:“不吃辣子的人都心善。” 在一旁的高洁看到这一切笑着对朋友说:“舔沟子舔到痔疮上了。” “你再没有啥比喻了,人正吃饭,你竟用这么恶心的比喻,亏你还是高中毕业,混的吧?”国庆的朋友埋怨着高洁。 高洁笑了笑小声对男友说:“就是觉得国庆的殷勤太过了。” “那家伙可是个小脚勤的人。” ““小脚勤?啥意思?”高洁不明白。 “就是闲不住,爱跑腿的勤快人。”男友解释道;“但愿他的勤快能有结果。” “什么结果不结果的,我可告诉你,人家晓雅在老家早已订婚了,名花有主。她心思一直在她的兵哥哥身上,不要搞出啥岔子,可别怨我没提醒过你啊。”高洁认真的对男友说。 男友看了一眼坐在另一个桌的晓雅和国庆:“要说国庆这货还真是有点配不上晓雅,你看哪儿总感觉不匹配。” “不用看,国庆太黑,晓雅太白,反差太大,国庆面老,晓雅面嫩,坐一块像父女。”高洁直截了当。 吃完饭,几个人溜达着向桥上走去。 走着走着,四个人慢慢的又成了两对。 晓雅又和国庆并排走在一起。 国庆问:“你老家在哪里?” “那你的老家是哪里的?”晓雅反问着国庆。 国庆说:“我是延宁县的,山里来的。” “好像我不是山里的人,我也是山里来的,扶泾的。” “噢,那咱俩的位置几乎都是离市里最远的地方,只不过你在最东边,我在最西边。都是一个市里不同两个地方的人。”张国庆似乎对地形很熟。 晓雅边走边听,但她心里根本没有在意国庆所说到话,这个朋友的朋友她可以认识,也可以不认识,与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匆匆过客。 晓雅的心里也根本没有一点点想认真了解国庆的意思,在她的心中,一直有一个面目清瘦,个头偏高的邻村小伙子烙印在心里,总在等待着他的来信。 这份感情,这份美好,一直有一种力量和寄托让晓雅沉浸在甜蜜和渴望中。 对于张国庆表现出来的殷勤和无话找话的聊天,晓雅没有兴趣听,以至于觉得他简直就是废话连篇,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句话都没上心。更没有意识到国庆的动机和心思。 孩子趴在晓雅的肩膀睡着了,她把孩子放倒在怀里,望着熟睡的小家伙,她想起他们四个人看电影《阿郎的故事》里的一句台词:你毁了我第一次,还要毁我第二次吗? 第8章 借口外出会初恋,何去何从惹人愁 晓雅抱着孩子边往回走边考虑如何给老公国庆说今天停工的事。 她轻轻的打开房间门,发现国庆并没有在家休息。 晓雅把孩子轻轻的放在床上,温柔的拍打着。 晓雅的心里乱成一团麻。 树欲静而风不止。 跟支书儿子道别后,晓雅陷入到一阵莫名的恐慌中,回想着自己和国庆的相识过程,心里在纠结着爱的天平倾向哪方。 看着熟睡的孩子,晓雅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没有回头路可走,只有面对现实一直走向前,哪怕前面是千丘万壑,也要一如既往。 自己不能在此事犹豫不决,再犯糊涂,婚姻不是今天相处在一起,明天挥手说拜拜的简单的尝试。它有一份坚守的约束力,它有一份责任的承诺,更有一份彼此的忠诚。 晓雅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她起床准备洗孩子的衣服。 门开了,国庆回来了。 他望着手里端着脸盆的晓雅:“今天咋收拾这么早?” 看到邋里邋遢的老公,想到清瘦白净的支书儿子,晓雅在感到两个人不在一个档次上的同时,心里还是很害怕的,担心国庆知道她和支书儿子的见面。 晓雅极力回避国庆的眼光,故做镇静:“你不休息跑出去干啥?” “我饿得不行了,在梦里想吃羊肉泡馍,看到端上来的泡馍,我咋都吃不上,简直把人能急死,结果醒来后,发现口水把枕巾都流湿了,是自己饿了肚子乱叫。我出去吃了一碗羊肉泡馍。嘿嘿嘿。” 听了老公的话,晓雅扑哧笑了一下:“看来每天睡觉前必须吃饱才能睡安稳。”说完端着脸盆走向院子的水池子。 晓雅知道,国庆在追自己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晓雅心里一直藏着支书的儿子,晓雅那时还是很痴心很专注的盼望着支书儿子的信息。包括到现在她也没有告诉国庆自己的心中爱人。 女人有时候会经历两个男人,一个是和自己一起过日子的男人,另一个是女人藏在心里永远无法忘记的男人,这恐怕就是情感的经历吧? 为了能够和国庆走到一起,年少无知的自己竟然和父亲断绝父女关系,直接和男方父母见面,自做主张代替家长,才和国庆生活在一起。 自己的付出值得吗?自己为什么要和国庆在一起?自己又为什么和父亲断绝父女关系? 晓雅突然觉得自从中午和支书儿子分手后,她为什么老在考虑这些自己以前很少想到这些问题。 洗完衣服,晓雅上到楼顶把衣服晾挂起来。 晓雅有个习惯就是每次晾完衣后总喜欢在露台上四处朝下看看,她觉得这样似乎把压在自己头上的帽子摘掉了,能直接看到蓝天,亲近大自然的。 今天她同往常一样,挂完衣服后顺便沿着露台四周往下望,她眼睛突然定格在一个人的身上。 谁? 支书儿子。 她再次细看,确认无疑,只见他正站在房东家的门前不停的往里面看,似乎在等着什么? 晓雅心里一紧,该不会是找自己吧? 为什么他要跟我到这里来?胆也太肥了? 晓雅匆忙下楼,她心里乱七八糟的推开房门,看到国庆和孩子正在安然入睡,便轻轻的合上门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出了大门。 清瘦白净的支书儿子正在门口溜达,晓雅四周看了一下,鼓起勇气朝他走去。 看到晓雅,支书儿子笑了一下:“你就住这儿。” 晓雅又看了一下周围小声说:“我人在家里,你赶快走,我明天找你去。” “我不可以到你家坐坐吗?你咋不欢迎?”支书儿子不理解晓雅为何要赶他走? “我是有家庭的人了,你快走,小心别人看到会惹事的。”晓雅小声近乎哀求。 支书儿子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离开了这里。 看着支书儿子离开,晓雅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向四周望了一眼,幸亏没有人看到,否则就麻烦大了。 往回走的过程中,晓雅突然想到麻烦这两个字,难道支书儿子的到来真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吗? 希望不会! 那自己必须要有狠心的定力,彻底摆脱这段不该再想接续的情感。为他负责,对自己负责,对家庭负责。 花前月下不能再现,柴米油盐才是现实。 要彻底让支书儿子死心,也让自己彻底死心,赶快结束这段突如其来的旧情。 回到家了,国庆正逗着孩子玩,看到晓雅问:“衣服洗完了?” 心里发虚的晓雅所问非所答的解释道:“我到楼上看到楼下有人在门口转悠了,就问是不是租房的,结果一问他竟不吭声走了。” “男的女的?”国庆认真起来,抱着孩子走向门口:“让我看看是不是寻摸偷东西踩点的贼。” 说着就抱着孩子出了房门,站在二楼阳台朝院子看着。 心里担心的晓雅急忙说:“大白天不可能,别出去看了,人都被我问走了,不管了。你俩该吃饭了,赶快吃了去接班。” 国庆把孩子抱进了房间,看到老公进了屋,晓雅放心地做起了饭。 开饭了,晓雅接过老公手中的孩子放进手推车里开始喂饭。 “明天早上我干半天,下午你看一会儿娃,我想到吴大夫那里看看啥好着哩没?”晓雅小声对国庆说。 “咋了,你感觉不舒服?” “不是吴大夫让过一段时间来检查吗,咱自从带上环以后根本就没查过,不知好着没,目前千万不敢再怀上,再有啥那咱俩就真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了。”晓雅担心的说。 “那我和你一块去,陪陪你。”正在吃饭的老公说:“反正也没事睡不着。” “你真是个猪头。”晓雅嗔怪着老公:“让你看娃就是嫌卫生院里有病菌哩,你去还罢了,万一有啥给娃传染了,你说你是陪我呢还是照顾娃哩,哪头重哪头轻自己掂量不来?亏你还是娃他爸。” 国庆放下碗:“噢,知道了,知道了。那我看娃你一个人去。” “有时给你说话你过过脑子再发言。”晓雅一边给孩子喂饭,一边批评老公。 国庆上班去了,晓雅收拾完,抱着孩子在门口转悠着。 半天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是那么的快,是那么的突然,真是生活无常。 抱着孩子的晓雅心里有一种渴盼,这个时候她却希望见到支书儿子,给他讲清自己的无奈,向他表明自己的观点,可她又害怕见到支书的儿子,她担心邻居看见说闲话,她害怕国庆知道闹矛盾。 第二天中午,晓雅提前收拾了裁缝部,其实就是自己摆在市场门口的一台缝纫机和一张烫衣服的板子。 她回到家看到正在熟睡的老公,突然有一种内疚感。 她一会儿就要出去,她出去口上说是找吴大夫,实际纯粹是为了自己对支书儿子的承诺,她今天必须兑现。 晓雅必须尽快结束这段本该拥有却不能拥有的感情! 而看起来聪明成熟的支书儿子也在招待所里心神不宁。 他不明白为什么晓雅都有孩子了,她的父亲还让自己寻找晓雅?晓雅的父亲不知道还是另有隐情? 晓雅为什么没有坚守到他俩等待的那一天?全因自己音讯全无? 自己还能和晓雅按他们当初的设计生活在一起吗? 晓雅对自己还有留恋吗? 昨天本该能讲清的事为什么今天让我等她? 许许多多的不明白,令支书儿子百思不得其解。 水泥地的地面上响起清脆而有节奏的高跟鞋声,支书儿子屏住呼吸,专注的听着那高跟鞋由远及近的声音。 这节奏是晓雅的节奏,是支书儿子存在脑海里的节奏,三年前的约会脚步声支书儿子永记心里,那时每当夜晚来临时,两人准在山沟上的槐花树下相约,提前到的支书儿子静静地躺在草垛上,听着晓雅那熟悉而又有节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以至于靠脚步声就能判断出是否是晓雅的声音。 现在这熟悉而又令人心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支书儿子的一楼六号门一直大开着,为的是能让晓雅方便找到他。 高跟鞋声到了自己门前,支书儿子的心突然紧张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渴望的见面却会因心上人的临近而忐忑不安。 他端起杯子大口大口地喝着水。 高跟鞋声停了。 咣咣咣,有人敲了三下门。 正在喝水的支书儿子放下杯子急忙向门口望去。 只见穿着白色上衣,蓝色裤子,黑色高跟鞋的晓雅站在门口,冲着支书儿子微笑着。 不知谁的录音机里正好放起罗大佑的歌词: 是这般深情地你 给我一个梦想 徜徉在起伏的波荡水中 隐隐荡漾 是这般柔情的你 摇晃我的梦想 缠绵像海里每一根 无垠的浪花 在你的臂弯 睡梦成真 转身浪里汹涌没红尘 残留水纹 空留遗恨 怨只怨他生 昨日的笑容 永生永世不忘记 …… 支书儿子看到微笑的晓雅,今天比昨天更漂亮了,昨天肯定是忙于做工,看起来今天还是精心装扮了一下。 支书儿子望着微笑的晓雅,慢慢的走近她。 晓雅不顾一切的张开双臂紧紧地和支书儿子拥抱在一起,眼泪夺眶而出,泪流满面。 曾经的的拥抱,曾经的热吻,都在今天显得依旧那么心照不宣,配合默契。唯一不同的是彼此心里之间的那份疑惑和渴盼。 支书儿子拍了拍晓雅的后背,她松开紧搂着脖子的支书儿子,坐在椅子上,支书儿子给晓雅端来一杯水放在写字桌上问:“孩子呢?” 晓雅深情地看了支书儿子一眼嗔怪的说:“那不是你操地心,他来了会影响气氛的。” “影响气氛?”支书儿子不解的坐在床边。 “不要想那么多,咱俩说说话我就走了,两个小时后你我就成了陌生人了,从此以后不再有任何关系。”晓雅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的意思我们这一段感情不复存在?” 晓雅停了停:“一切都是过去,一切都是命运。谁也没办法无法挽回。”说完晓雅低下头用手抚弄着衣角。 “我不明白你结婚了为什么你父亲还把你的地址给我让我找你?”支书儿子急切的问。 “她不知道我结婚了。”晓雅心虚的小声说:“我没告诉我家里。” “怎么可能?婚姻这么大的事你家里能不知道?”支书儿子大感惊讶:“那肯定有原因?” “没有原因,我不想让家里知道,”晓雅平静的说。 “那你至少要等到我回来啊,你知道吗?你一直是我的精神寄托,我总想着有一天我会和你生活在一起,没想到当我看到你孩子的第一眼就万念俱灰,我是多么希望你告诉我那不是你的孩子,可我还是想错了。”支书儿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哎,真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我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看着越说越激动的支书儿子,晓雅站起身来,她走向门口把门闭上,然后走近支书儿子挨着他坐在了床边。 支书儿子凝望着窗外,胸口起伏不定。 晓雅伸出手慢慢的拉着支书儿子的手,她感到他的手心比以前粗糙了很多,再没有以前那细皮嫩肉的感觉。 她不停地抚摸着支书儿子的手掌:“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如同你这手掌,由细皮嫩肉变得粗糙不堪,说这些起什么作用?你说让我等你回来,我等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你连一封信都没有,我等的是什么结果?” 晓雅流下了眼泪:“你去了只寄回一封信,报了平安,可后面你知道我写了多少封信给你发了过去,可是一封都没有回。” 晓雅把头靠在支书儿子的肩膀上:“我把我对你的思念,我把我要告诉你的话,我把我上班的消息都写在信里告诉了你,结果还是没有音信。” “我突然想到,是不是我得了单相思病,你这么长时间不理我,肯定是嫌弃我了。我也在一直反省自己,到底错在哪儿了?是我写的信伤了你的心,还是你根本不在乎我这个人?” 晓雅抹了抹眼泪:“我等到了什么?我盼到了什么?尽是一些缥缈的感情,尽是永远的空中楼阁。在现实和未来之间,我只能面对现实。” “当我把烙印在我心里的你排在后面的时候,那种痛苦和悲伤你是体会不到的。现在想想,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改变主意把你排后,无非就是他能给我带来实实在在的温暖,他能给我带来体贴入微的关怀,看得见,摸得着。虽然我开始对他并没有好感。” 晓雅喝了一口水接着说:“可他几乎天天守在厂门口等着我,刚开始我确实对他并没有一点感觉,因为我心里有一个你。有时候就躲在车间迟回宿舍,可从厂里到宿舍就仅仅只有门前唯一的马路,咋都躲不过。” “今天不是买个纱巾就是明天买把头花,总在千方百计讨好我,慢慢的我从刚开始的不理睬到讨厌,再从讨厌到被他的执着而感动,坚守的初心还是没抵过他痴心的执着,有一个知热知冷关心爱护你的附近人,能不动摇吗?” “那你既然被他感动为什么不给家里人说,让家里人知道呢?”支书儿子像三年前一样把晓雅揽进怀里。 晓雅脸贴在支书儿子的胸部,拉着他的手说:“现在才知道给家里说也是要有策略的,当时太天真了,没和家里打招呼就直接把他领到我家里去见父母,没想到我父亲把我大骂一顿,什么丢何家的脸,给你们家难堪,在打你家的脸,在踢何家的脸,真不知道领个男孩兴冲冲回了一次家,竟然成了父女断绝关系的开始。” “你一直没有回家?还是家里不让你进家门?” “既然父亲说了我回去是丢你家的脸,丢我家的脸,我也一生气,不回去了就不丢你们的脸了,所以我干脆不回去算了,免得再惹他们生气。” “所以结婚也不通知家里?是担心家里不同意?”支书儿子问。 第8章 初尝禁果因冲动,年少不知惹祸端 何晓雅独自一人来到了支书儿子住的群英招待所,支书儿子把自己的疑惑全部抛了出来,在得到晓雅的答案后,许多问题他已知道一二,而在晓雅结婚不告诉家人的问题上,晓雅还是有所保留。 当支书问及晓雅是担心家里为什么不同意她和国庆的婚事时,晓雅选择了沉默。 在晓雅的心里,和国庆结婚与自己身怀有孕有直接的关系,晓雅也根本想不到两个年轻人的冲动也是她断绝父女关系的诱因。 那次看完电影回来后,晓雅根本没有对张国庆有任何印象,他只不过是晓雅认为的生命中的匆匆过客,甚至于有点讨厌这个处处为自己献殷勤的男孩子。 工友开玩笑问她对张国庆的印象如何?晓雅笑着说黑的像非洲人一样,没印象,更没感觉。 而这个晓雅没有感觉的张国庆却在第一次见了晓雅后,便发起近乎疯狂的攻势。 看完电影的第二天下午,晓雅和高洁在回宿舍的路上,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晓雅寻声望去,只见那个昨天和她一块的洲黑人手里提着什么东西边喊她边招手。 高洁笑着说:“有人上道了,快去。” 晓雅感到一阵害臊,这么多的人,那男孩也不知害羞,大声呼喊自己的名字,引得大家目光都注视自己,太不好意思了,太,害羞死了。 晓雅并没有回应他,依然低着头,红着脸快步向前走去,她要让人们知道,那个男孩喊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她极力的躲避着这个男孩,但怕什么就来什么,男孩子竟不知害羞的穿过人群跑到自己身边。 晓雅恨不得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她真是讨厌这个让自己害羞的男孩! 晓雅当时的想法是,支书儿子已和自己在老家订婚,两人情投意合,缠绵大半年,彼此心中都在认定这桩姻缘,相互牵挂。如果和这个不入自己眼的男孩交往,一是对不住支书儿子,二是担心别人背地里说闲话,三是这个男孩自己没有一点喜欢的地方。 晓雅没理男孩,径直朝前走着。 高洁和男孩打了招呼,男孩从手提袋里取出一串葡萄塞到高洁手中:“快吃,我都洗净了。” 高洁拿着葡萄用手指了指走在前面的晓雅,示意把葡萄拿给晓雅,担心不够。男孩把手提袋往高洁眼前一展示,好家伙,还有几串子在里面。 男孩追上晓雅:“我刚喊你你没听见?” 晓雅连男孩看都不看:“人多,听不见。”她不停脚步继续走着。 “我给你送葡萄来了,刚拉来新鲜的,我都洗干净了。”男孩把手提袋提高给晓雅看:“你看新鲜不?” 晓雅仍在向前走着,她没有扭头看手提袋。 男孩提出一串葡萄要递给晓雅,晓雅停下了脚步,考虑到人太多,她勉强的接过葡萄拿在手中,板着脸问;“这么多熟人,我好意思吃不?”说着把手里的葡萄放进男孩手中的袋子里。 男孩看了看周围的人,笑着说:“考虑不周,考虑不周,下次注意。” 晓雅气的要死:“你觉得还有下一次吗?” 男孩挠挠头愣了一下。 马上到女员工宿舍了,男孩跟在晓雅后面准备从大门往进走。 把眼镜架在鼻梁上的看门阿姨看到有男孩进入,立马起身,站在门口:“喂,停下停下。” 阿姨用手指着男孩:“就是你,停下停下。” 阿姨走到男孩面前:“谁让你进来的?” 男孩指着已经走远的晓雅:“她是我朋友。” 阿姨根本就没看晓雅,直接拦住男孩:“这里是女工宿舍,你没看到牌子上写的啥吗?” 顺着阿姨手指的方向,男孩看到牌子上写着男工禁止入内几个字。 “没看见,阿姨,对不起啊。”男孩边往后退着,边朝阿姨摇手。 看着男孩出了门,阿姨进了门卫室。 高洁从后面回来了,看着手里提着袋子的男孩:“你咋没给晓雅?她不要?” 男孩笑着说:“没顾得给,门卫不让进。你给她捎进去吧。”说着把手提袋交到高洁手中。 高洁把自己手里的那串葡萄放到袋子里:“我只能捎进去,人家接受不接受我可管不了?” 男孩说:“接不接受,主要工作还不是靠你做?” “那好,我捎进去,咱可说好,人家不接受我就给舍友分享了。”高洁开着玩笑。 “你舍友也含晓雅在内的,分享一下,我没意见。”男孩点了一根烟对高洁说。 晓雅回到宿舍心里很是生气,没想到一面之交的这个男孩真是恬不知耻,丢我的人,弄得自己在众多人中羞涩难堪,没有一点尊重人的意识,没知识,少教养。大呼小叫,不管别人感受。 还讨好我送葡萄,别说一串葡萄,就是送一车葡萄,我也看都不看你一眼,你先用镜子把自己好好照照,能和我匹配吗? 晓雅又想到了支书儿子那清瘦白净的脸庞和那高高的个头。为什么让我对你念念不忘?为什么不见你的一封回信? 相思的我,想知道你此时是否也在想着我? 痛苦的我,想知道你是否也在痛苦的抉择中? 晓雅把压在床单下写给支书儿子的信拿了出来正要打开,高洁推门进了宿舍。 晓雅把信又放回原处,看着高洁手里的袋子,她就明白了什么。 高洁把袋子放在靠窗子的桌子上:“你必须把这些葡萄吃完才能对得起我的出力提回来,好家伙,这点葡萄也太重了。” 看着正换拖鞋的高洁,晓雅笑着说:“谁接手谁去谈,你真富有,谈着一个老男友,再发展一个新男友,男人的杀手?哈哈哈。” “那我赚大了,哈哈哈。”高洁笑着坐到床上:“哎,说正事,不管咋说,能买这么多葡萄也算是人家男孩的一片心意啊。” “也是啊,不管啥目的,至少男孩还有这份心”。晓雅附和着说。 “人家男孩有这份心,你是不是也动心了?”高洁试探问。 “动啥心?早给你说了,来不了电,泛不了光。”晓雅不假思索地说。 “心还在兵哥哥身上?”高洁小声问。 晓雅不吭声了。 这都多长时间了,支书儿子还没有给自己回信了,我再把这封信寄出去,看看到底他回不回信。 晓雅从床单下面取出那封信,把信封看了又看,确认自己记的地址和信封一致,便从抽屉的塑料笔记本里取出一张邮票贴了上去。 晓雅说干就干,拿着信准备去邮局塞到邮箱去。 刚走到门口,忽然看见在大门外溜达的男孩,她急忙躲了起来,生怕被男孩发现。 过了一会儿,她溜回宿舍。 “这么快就回来了,坐火箭?”正在吃葡萄的高洁惊讶的问。 “真是阴魂不散,”晓雅从口袋里掏出信放回原处。 “见鬼了?” “比鬼还可怕。” “啥?” “送葡萄的男孩!”晓雅把这几个字咬得相当的重。 “不可能吧,这天马上就要黑了,他还没走,看来是被你迷上了。” 男孩还真是被何晓雅迷上了,连着三天,每天下班男孩都会出现在晓雅回宿舍的路上,搞得晓雅象躲瘟神一般努力躲着他。 第四天何晓雅并没有按时下班,待在车间故意等到天黑才往宿舍走。 从厂大门出来,没了男孩的身影,晓雅松了口气,急忙忙向宿舍走去。 眼看就要进宿舍的大门了。 “何晓雅。”喊她名字的声音突然响起,晓雅啊的大叫了一声。 值班的阿姨急忙出了门卫室:“姑娘,咋了?快告诉我。” 看到门卫阿姨的出现,蹲在树荫下的男孩迅速起身跑向晓雅。 阿姨看到男孩生气的说:“又是你朋友吗?我可告诉你,不能进入,否则我马上通知保卫科收拾你。” 男孩把手中提的牛肉递到晓雅手中:“我送完东西就走。” 晓雅机械地接过男孩手中的袋子望着快速离去的男孩,缓了缓神,一时不知所措。 门卫阿姨拍了拍晓雅:“难得有人追,也是一种幸福啊,快回吧。” 被男孩追是一种幸福? 何晓雅第一次听说这种观点,自己觉得幸福吗?咋从来没有,只觉得这个男孩对自己的穷追不舍成了一种痛苦和思想负担。 而这种痛苦和思想负担随着男孩的频繁等待,晓雅慢慢的转变了对他的看法。 持续的厂门口与宿舍门口等待,晓雅从当初的害羞厌恶到现在的认可接受,晓雅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男孩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转变,或许正是男孩执着的等待和小恩小惠的给予,从而使晓雅能够和颜悦色地和男孩交谈,充满渴望的和男孩漫步。也或许是被男孩的执着行为而感动。再或许是自己盼望的未来总被这活生生的现实所击倒。 那天下午刚下班的晓雅坐上男孩开的波罗乃兹出租车去郊外兜风。 晓雅心里非常兴奋,从小长这么大,除了坐过班车外,从来还没有坐过小轿车,今天可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坐小车啊,幸亏有这个男孩! 晓雅摸摸这儿,看看那儿,总感觉坐在车上,所有的一切都被甩在车后,自己的烦恼和忧愁都会随着车辆的疾驰而置于脑后。 三个多月的相处,面对男孩的痴心守候,何晓雅的冷漠厌恶已变成热情喜欢。虽然自己心中有个面容清瘦白净的初恋王子,但无望的期盼,等待的痛苦都被这个男孩的细微体贴而替代。 绽放的青春,不再是情感的牵绊,飞扬的青春,弥漫着热情奔放的气息。 车子停在了郊外的田野里,一望无际绿油油的景色映入眼帘,落日的夕阳散发着无数的光束,残阳如血,甚是漂亮。 “简直是太美了,我喜欢这样的景色。”晓雅兴奋的张开双臂在原地转着圈。 看着晓雅高兴的样子,男孩说:“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天天带你来!” 晓雅一把抱住男孩:“是真的吗?” “骗你是小狗。” 男孩也是说到做到,连着几天每天下午都会载着晓雅在郊外游玩两三个小时。 晓雅似乎把男孩的等待当成一种必然的自然习惯,当男孩告诉晓雅自己可能有三天的时间来不了时,晓雅顺口说了句你忙你的。 随口一说是那么的容易,而突然暂时离开,却让晓雅感到生活少了一份充实。 第一天男孩没有来,晓雅就突然觉得很不适应了,并不是她想坐那辆车外出兜风,而是一天见不到男孩,晓雅心里就空荡荡的,无所适从。 晓雅这才意识到,那个男孩在自己心目中已成为自己离不开的生活依靠和精神寄托。 当男孩开着大红色的新夏利出租车拉着晓雅再次来到郊外时,短暂的分离,让他们如隔三秋,疯狂的热吻、热烈的拥抱、深情的对视、激烈的心跳、彼此感知、相互缠绵。 懵懵懂懂的青涩、初尝禁区的稚嫩、急促匆忙的寻觅、咬牙眯眼的阵痛、戛然而止的愉悦,在那红色夏利车的后座位上留下他俩为爱而有所行为的初次体验。 冲动是魔鬼,必将惹祸生。 生理知识欠缺的晓雅在初尝爱的甜蜜后,又和男孩在车里体验了几次相互兴奋的别样感受。 有一天早上起床后,晓雅发现自己的床单上有少量血迹。这和她在夏利车上的一样让她恐慌不安。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两次的血迹,再加上最近老是胸部胀痛,瞌睡增多,恶心呕吐,晓雅怀疑自己是否患上了什么疾病? 她到厂里的卫生所去问诊,女大夫问了大体情况后,突然小声偷偷问她是否偷尝禁果,她矢口否认。 女大夫看到她红着脸,没底气的表情,没有吭声,因为有其他人在,女大夫用笔在处方笺上写了两个字,递到晓雅手中。 晓雅看了一眼这两个字,一下傻眼了。 怀孕? 她又看了看大夫,女大夫笑着说:“啥事都要实事求是。没问题,按我开的方子买药去吧。” 女大夫给了晓雅留足了面子,拿着处方笺的晓雅六神无主,羞愧难当。 早知道自己是怀孕就不来卫生所了,现在自己一个没有结过婚的女孩突然怀孕了,要是被大夫传出去,那我就成了千人笑、万人骂的不要脸的女人了。哪还有什么脸在这厂里上班呢?光唾沫星子就把人能淹死。 要知道是这样,打死我当初都不做那事! 冲动的惩罚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8章 献身初恋弥过错,家父住院为女怒 在支书儿子住的群英招待所的一楼六号房间,晓雅并不敢把自己未婚先孕的丢脸事告诉给支书儿子。 支书儿子老在纠住晓雅结婚为什么不告诉家里的问题不放,希望能有个解释,沉默的晓雅只说了一句我不想让父母再为我操心而搪塞过去。 沉默过后还是沉默,两人都在心里决择着未来。 突然支书儿子捧起晓雅的脸,深情地看着她,胸口起伏不定,晓雅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散发着微热的气息。 “如果我不愿放弃你,你会和我生活在一起吗?”支书儿子眼睛正视着晓雅。 看到晓雅那一眨一眨的大眼睛直勾勾望着自己一阵子后,又转向一方,无奈的说:“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我可是一直把你放在我心里的。” “我也一样,到现在还把你记在心里,可一切都晚了。”晓雅抚摸着支书儿子的手轻轻的说着。 “只要你愿意,我一上班咱俩马上结婚,你同意吗?”支书儿子急切的问。 “先不说我是不是同意,先说你上班是咋回事?”晓雅避重就轻。 “咋回事,就是七月十八号到市城建局报到上班啊。” “城建局?就在本市?” “就在本市。” 晓雅站起身来,望着窗外:“该来的还是来了。”说完长长叹息了一下。 支书儿子也站起身走近晓雅:“你最不愿意见到我?” 晓雅转过身面对着支书儿子:“想见的时候总是在梦里,不该见到的时候却总在眼前,不见是想念,见了是痛苦,我也不知是见面好还是不见面好?” 支书儿子抚摸着晓雅的头发:“我还想天天见面。” 晓雅偎依在支书儿子怀里小声说:“那只能是一种奢望,根本不可能实现。” “为什么?”支书儿子用手捧着晓雅的脸,看着她,问:“你说这是为什么?” 晓雅从支书儿子的眼神里看到了真诚,她想了想说:“只为我有个孩子。”说完望着支书儿子。 “孩子就是你不愿和我结婚的理由吗?” “不是理由,是事实。你还是把我忘掉,不要想着和我结婚。”晓雅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离开了支书儿子的双眼,鼻子发酸。 听了晓雅的这句话,支书儿子一下坐在床边:“你能把我忘掉吗?我是不会把你忘掉的。” 晓雅被问住了:“忘是忘不了的,只有忘在心里。你还是找别人结婚吧,不要让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毁了你一生。” “你不和我结婚才是真的毁我一生。”支书儿子说:“没有想到,我梦寐以求的你却是以这样的情景出现在我面前,我不会因为你有孩子而放弃对你的喜欢,更不会因为你的放弃而放弃,心里有爱,其他不是事。” “我已经走到这今天这一步,你也看到了,不可能再像以前了,当初的过错还是让我自己承担吧。”晓雅安慰着他。 “当初的过错?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 “和你订婚我认为是当初的错。”晓雅违心的说出这些话,在她心里当初的错就是年轻冲动的怀孕,不敢坦白给支书儿子,她担心说出那些会对他是一种侮辱,一种不尊重人,更是对自己的一种瞧不起的贬低。 “不同意当初为什么要见面?以至于有后续,你后悔了?” 何晓雅不敢说什么,她知道,自己现在的不吭声或许是最好的回复。 支书儿子盯着晓雅:“你为什么没有见到我就结婚了?你真的把我忘了吗?” 看着满眼含泪的支书儿子,晓雅如哽在喉,心里难受。她把头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眼泪从脸颊流了下来。 不到三年的时间里,发生了许许多多支书儿子认为不可能的事,而这些不可能却活生生地在现实中发生着。 晓雅心里明白,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自己酿的错,却要父母来承担,更要初恋来承担,对晓雅来说真是于心不忍。 “时间可能不允许我多待了,我要走了。”晓雅看了一下表,拍了拍支书儿子的胳膊。 “你没有答应我。”支书儿子还在执着着。 “我只能答应你的就是另找人结婚,我不会和你结婚的。”晓雅内心无比难受。 曾经的渴望见到心爱的人,见到心上人却痛苦不堪,难以抉择。面对心上人的苦苦追问,晓雅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以结束这段本该属于自己的爱情,告别自己曾经的初恋。 晓雅轻轻的用手捂着支书儿子的嘴:“什么都不要说,今天我就是你的。” 支书儿子一阵惊愕! 晓雅手拉着支书儿子引着他坐在床上,支书儿子木讷地任由晓雅摆布,他不知道晓雅接下来要干什么。 只见晓雅躺在床上,将裤子脱至脚面,拉着支书儿子让其上床。 支书儿子一阵懵圈,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晓雅爬了起来开始松着支书儿子的皮带:“所有的一切都会因今天的约会而结束。” 支书儿子在晓雅的引领下稀里糊涂就被强行发生了不耻行为。 做为从来没有经历过男欢女爱的支书儿子,认为那简直就是一种痛苦,一种折磨。没有任何愉悦可言,只有晓雅的循序渐进自己才得以完成,瞬间后悔。 我咋能干出这么龌龊的事? 支书儿子如同在梦境,这是自己的真实生活吗?难道自己朝思暮想的她见面就仅仅是为一时之欢? 所有的发生和自己的向往差距太大,以至于无法接受。 晓雅虽然把身子给了我,可心在何处? 晓雅匆匆起身提起裤子,帮支书儿子清理着:“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互不认识,互不相欠,希望你早点找到结婚的人。” 晓雅熟悉而又麻利的结束后把纸团扔进垃圾桶。 她走到盆子前洗着手:”我要走了,我人要上班了,娃没人看。” 支书儿子还沉浸在刚才突然发生的事件中,晓雅过来亲了几口他,拍着他的肩膀:“不道个别?” 支书儿子一把抱住晓雅,紧紧的抱着,他突然意识到,晓雅一旦走出这房间,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再去拥抱这个心中的爱人,也无法拥抱这个心中的爱人,想到这些他更加用力抱紧晓雅,两人疯狂的又是一阵狂啃和脱衣。 支书儿子的主动和大胆,让他这次真正体验到男女之爱的美妙和神奇! 窗外音像部的音箱里传来龙飘飘的歌曲, 不平静的海浪声 像我不平静的心情 离别的情形 浮现眼前 虽然一切都是 欢聚所造成 对你的情感 依然不变 旧日的爱 只有挥手说再见 …… 晓雅的父亲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输液,妻子正坐在床前望着吊瓶。 “我咋在这里?我这是咋了?”晓雅父亲想不起来原因。 “你起来了,头还昏吗?”妻子急忙问。 “什么头昏?”晓雅父亲迷惑了。 “如果你没啥不好的感觉就好。”妻子站起身给老伴倒了点水放在床头柜上。 “这瓶针挂完咱赶快回。”晓雅父亲看着挂在头顶的吊瓶:“这里就是烧钱的地方。” “再烧也得住!”妻子说完又觉得自己不该语气太重,她换了一种语气:“身体好了,啥都不怕。” “唉!”晓雅父亲长叹一声:“我咋生下这么个不省心的货色来。” 妻子知道丈夫在骂晓雅:“别想了,咱把咱经管好。她想咋地就咋地。”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能不想自己的娃吗?”父亲无奈的说着。 “别说了,也别想了,好好养病。我都放开她了,也想通了,她是她,咱是咱,互不相干,各过各的。别想了,好好休息。” 晓雅母亲虽然口上这么安慰着丈夫,但她的心里比刀扎还难受,只不过不能在丈夫面前流露出来。 医生可叮咛了:家属千万不敢再激动,担心诱发心梗。 晓雅母亲想起支书儿子的话,无形中让她这个家庭苦不堪言,无颜面对这个他老俩口认定的未来姑爷。 支书儿子和晓雅激情之后,晓雅违心绝情地告诉他,从今往后,桥归桥,路归路,两人便是陌生人。说完急匆匆的离开了房间。 坐在那里发呆的支书儿子不知所措。看起来自己的痴心换来的是如此的绝情和失望,所有的一切如云似烟,随风而去。 不死心的支书儿子还是连着几天到晓雅的摊前晃来晃去,极力挽留。晓雅的无情和冷漠让支书儿子彻底心灰意冷,打道回府。 支书儿子垂头丧气的回到了老家,他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家,第一时间来到了晓雅家。 支书儿子把自己买的礼物放在晓雅父母面前说:“叔,这是晓雅给你捎的。” 晓雅母亲忙说娃还有心的很。 而晓雅父亲却板着脸:“她能有那份心,别骗我,我知道是你买的哄我开心呢。” 支书儿子掻搔头,嘿嘿嘿笑了几声。 “晓雅啥都好着没?”母亲急忙在一旁问。 “好着哩,姨,你放心,人家现在是老板,自己干哩。”支书儿子夸赞着。 “老板?不是说在纺织厂上班吗,咋可自己干?”晓雅母亲急着忙问。 “就是裁缝部,给人剪个裤边,修个衣服啥的。”支书儿子解释着。 在一旁的晓雅父亲一直没有吭声,他在静静的听,用心观察支书儿子的言语和举动。 他观察到支书儿子似乎一直在隐瞒着什么,且心里有事。 他记得上次来家里要晓雅地址时的兴奋,而今天却心事重重,问一句答一句,似乎有难言之隐,欲言又止。 晓雅父亲开口了:“娃啊,你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不要有顾虑,咱这里又没有外人,见了晓雅到底是个啥情况,谈没谈你俩的事?” 晓雅父亲心里一直担心,晓雅带男孩回家一怕支书儿子知道,二是担心晓雅真的和支书儿子结束婚约关系。晓雅两年多的时间不回家,不联系,在晓雅父亲的预感中,似乎变数很大。 支书儿子听了这话,看了看两位老人,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的小心说:“我就是想和她说我们的事才去市里找到她的。” “是不是我给你的地址?” “地址是对的,人也见了,就是…”支书儿子停了下来,他也不知道下面的话到底该不该说出来? “咋了嘛?你快说,这娃把我能急死。”晓雅父亲急切的问。 支书儿子笑了笑:“算了,叔,不说了,免得你生气。” “我本身就已被她给气毛了,才断绝了父女关系…”晓雅父亲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合适,赶紧改口:“要是她不同意和你结婚的话。” 听话听音,听到晓雅父亲的话,支书儿子马上问:“她结婚不告诉你们,你才和她断绝父女关系的?” “结婚?你才回来,她和谁结婚?”晓雅父亲有一种不祥之兆。 支书儿子停了停,若有所思地说:“其实我这几天去找她,完全是多余的付出。” 支书儿子看到晓雅父亲的脸色非常难看:“叔,你没事吧?” 晓雅父亲也听出了支书儿子话的潜台词,他长长出了一口气:“没事,你是说她已和别人结婚了吗?” 支书儿子看到晓雅父亲问他这句话时嘴唇在发抖,整个人的身子似乎也跟着颤抖。他没有正面回答:“看起来你和姨还是对她的情况了解的太少了。”说完低下头看着地面。 “你知道是啥时候结的婚吗?”晓雅母亲小声问道。 支书儿子抬起头来,看着晓雅父亲,似乎在征询自己是不是可以回答。 晓雅母亲也看着丈夫。 晓雅父亲点了点头:“都到这节骨眼上了,还有啥对我们隐瞒的,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吧。”说完如释重负长叹一声。 支书儿子又结结巴巴地说:“结婚…我不知道…是啥时,…就是我…知道…” 支书儿子停了下来,他不敢说下去,他担心说下去会引发不测。 还是晓雅父亲猜到了他不敢说的话,舌头生硬地说:“你不说,我豁出去我的老脸替你说,她肯定有孩子了。狗日的!不要脸的东西!¥*#……”晓雅父亲正骂着,后面的言语突然听不清,不吭声了,支书儿子一抬头发现他竟闭着眼睛,嘴唇不停地抽搐着,顺着椅子往下溜。  支书儿子上前一把招扶住他:“姨!快叫人,叔病了!”说着便蹲下去让晓雅父亲趴在自己的身上。 晓雅母亲手忙脚乱地跑出门,在村里叫来几个左邻右舍,开着三轮车,把晓雅父亲拉往医院。 而支书儿子从前到后一直在强调不让病人头太低的要求还是挽救了晓雅父亲的生命。 第9章 妻子过三周年的前一天,小舅子被摔进医院 沈莎莎因怀孕慢慢的开始显怀了,趁着姐姐的事她顺便提出了休假,很快得到了医院的批准。 吴之玄便让沈莎莎待在自己租的单元房里,减少出门,担心被医院人发现未婚先孕。 沈莎莎就这么暗无天日地待在出租屋内,白天不敢外出,只有晚上偶然乔装打扮一番和吴之玄溜达一圈。 吴之玄也考虑的周到,基本每个礼拜内都要开车载着沈莎莎到郊外游玩一次。 日子就这么平铺直叙地过着。 沈莎莎要临产的前几天,吴之玄把沈莎莎拉到提前联系好的邻县医院一直陪伴到女儿出生。 一个礼拜后,沈莎莎抱着女儿和吴之玄把女儿送到了九十多公里开外的宁馨家。 宁馨从刚开始的生疏到很快的熟练掌握照顾婴儿的技巧,许许多多的护理知识还都是沈莎莎教会她的。 和睦的相处,舒心的氛围,沈莎莎慢慢的融入到孩子奶妈的家庭中,一起照顾孩子,一起洗衣做饭,以至于沈莎莎开始喜欢起这种平静安逸的田园生活。 孩子满月的前一天,吴之玄提前在饭店买了许多肉和菜,带着两瓶好酒到山沟里来,一是要接沈莎莎回单位上班,二是感谢宁馨夫妇对孩子的贴心照顾,最后就算是两对父母给孩子做个满月宴。 吃饭过程中,宁馨的老公对孩子的脾气大为惊讶,或许是好酒的缘故,宁馨老公显得异常的兴奋: “我给你们说实话,在娃还没来之前,我的心里一直老在担心一件事啊,就是害怕这小姑娘爱哭爱闹,结果快一个多月了,很少哭闹,除非是饿了,村里也几乎没人知道我家有小孩的样子,” “今天我表态,孩子放我们家,你们尽管放心,你们该干啥干啥去,我会把她比亲生闺女还疼爱。” 说完举起右手给其他三人敬军礼,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上车的时候,沈莎莎抱着孩子亲了又亲,当她把孩子递到宁馨手里时,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 宁馨也感觉鼻子发酸,强忍着说:“有空常来,放心,快回吧。”接过孩子转身过去。 在一旁的宁馨老公看到这一幕把宁馨往家里推着,对沈莎莎说: “孩是娘的心头肉,你不忍心没法走,赶紧上车走吧,要不然没法走了。” 沈莎莎没有吭声,流着泪上了车,也没和宁馨老公打招呼,低头抹泪,任凭吴之玄开车出村子。 在回家的路上,吴之玄看到沈莎莎一直掉眼泪,就安慰着说:“不要哭了,再过几个月娃就回来了,这都是暂时的。” 沈莎莎哭得更伤心了。 转眼到了吴之玄妻子张国英三周年纪念的日子了。 亲朋好友都张罗着帮忙干着活。 在给门口挂钨灯泡时,吴之玄的小舅子张国栋爬上了三角梯子去挂,由于地面太滑,三角梯子滑开,导致张国栋从梯子上向后跌落摔了下来,后脑勺着地,众人一阵忙活赶紧把人送往医院。 吴之玄的家里,迎来送往,一切照常。 而做为事主的吴之玄,从医院回来后,一直心不在焉,他关心的不是客人来多少,礼金收多少,他最关心的是躺在医院里的小舅子的病情是什么情况? 简单的晚奠仪式结束后,安排好客人后,吴之玄又一次赶到医院。 他直接来到急诊室,护士告诉他病人在心血管科。 吴之玄看到几个陪床人正在不停的扶着张国栋时而坐起,时而躺下,没有一丝安静和稳当。 更要命的是几个陪护人有时甚至于要强行压住病人的胳膊和腿,以防止张国栋的起床而走。吴之玄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不会是把脑子摔坏了吧? 想到这,吴之玄一阵慌恐,姐姐的三周年纪念日还没过,弟弟又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烦躁不安。 难道真是姐姐灵魂附体,惩罚这个曾经把她推倒在地的人吗? 冥冥之中,吴之玄觉着有点邪乎。 吴之玄走到表弟闫安跟前:“咋会出现这种情况?医生咋说?” “情况很糟糕,这种状态还是使用镇静药的状态,医生说头部仍在渗血,正在等拍片结果。” “没说下一步咋治疗?” “等片子结果出来了再会诊。让我去看片子出来了没有?”闫安说完就下楼去了。 吴之玄看着烦躁不安的病人,心中涌起莫名的惆怅。 这件事目前岳丈还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会是什么态度,又会出现什么状况? 国栋可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啊,一旦有什么不测…… 吴之玄不敢再往下想,但愿自己的考虑都是多余,希望国栋平安健康。无论花多少钱都要给他治病。 闫安拿着片子上来了直奔医生办公室,吴之玄跟了进去。 医生看完片子,摘下眼镜:“你俩是病人家属?” 吴之玄说:“那是我弟。” 医生用布子擦着眼镜:“从目前来,颅骨没有骨折,脑内血肿渗血还在继续,需要马上转院进行手术,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给你们办转院手续。”说完戴上眼镜望着吴之玄和闫安。 “如果不转院,在咱这里可以做不?”闫安问。 “现在是颅内出血,颅内压高,就要做开颅血肿清除手术,咱这里的技术肯定是达不到的。”医生解释着。 “那如果不开颅又会是什么结果?做了手术最坏的结果是什么?”吴之玄问。 “这正是我想和你们沟通要说的,不开颅很有可能有生命危险,因为血一直在脑子里越积越多,容量有限,超过极限,压迫神经,出现溢血,随时可能要命。” 医生喝了一口水:“咱病人出血量大,保守治疗不可能,必须手术,术后肯定是有后遗症的,痴呆、记忆力下降、行走不稳、精神异常、严重者也会处于长期昏迷不醒的状态。你们考虑,尽快答复,病人病情不等人。” 吴之玄和闫安相互看了一眼,他们对医生说和家里商量一下便出了医生办公室。 吴之玄对闫安说:“我最纠结的是该又该给岳丈说明情况?” “人命关天的事,你不让老人知道万一?”闫安没说完。 吴之玄明白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告诉我岳父?但你没考虑万一老人见到儿子是这个样子,再出现状况,岂不是又是一事?事现在出的我真的是怕极了。” “那你迟早是要他知道的啊。”闫安着急切地说“要不给他姐偷偷说一下,看是啥态度?” 真是人在事中迷! 吴之玄和闫安又开车回到家里。 遗憾的是两个小姨子早已走了。 闫安开车载着吴之玄来到小姨子在镇上的小卖部,幸运的是两姐妹都在这里。 当闫安把情况说完后,国栋的两个姐姐都同意不让老人知道,随后同吴之玄一起坐车赶到医院。 四个人在车上已达成共识,赶紧转医,立即手术。 张国栋被转到市医院,在手术告知书上签字的时候,张国栋的二姐亳不犹豫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手术室门口,吴之玄一帮人心急如焚,忐忑不安的看着时间,老觉得进手术室做手术的时间太长太长了。 五个多小时的手术终于做完了。 在护士和家人把张国栋推往重症监护室的过程中,吴之玄看到头上缠满绷带的张国栋眼睛紧闭,被纱布缠得只剩下一点脸的颜色蜡黄。 吴之玄浑感焦虑和不安。 安排好医院的事后,已是第二天早晨八点多了。 吴之玄又匆匆忙忙赶回到家中,今天是妻子三周年的正日子,客人们均已到家,等着吴之玄一起去坟地里。 从坟地回来后,吴之玄给公司几个朋友安排了一下,又急急忙忙赶往市医院。 在吴之玄的预感里,总有一种莫名的焦虑和不安,他不知道这到底是自己想的太多还是真有什么说不上来的不测发生。 赶到医院后,重症监护不允许探视,从二姐口中得知张国栋目前还一直在昏迷不醒的状态之中。 吴之玄听完后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他问医生为什么病人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昏迷不醒? 医生告诉他,家属心情可以理解,对于脑出血这种开颅清肿手术,术前的昏迷本身就给手术带来许多不确定性,现在手术成功结束,病人清醒恢复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或许是三四天时间,也许需要几周时间,所以医护人员会随时关注病人的病情,拿出合理的治疗方案。而家属需要有耐心等待病人的意识恢复。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吴之玄心情沉重,看起来这可能是一场持久的治疗。 沈莎莎知道吴之玄在忙完妻子三周年事后就能来到自己这里。他们说好的要一起准备结婚要买的东西。 可二十多天了一直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沈莎莎心里突然担心起来,该不会是因妻子的周年,重见岳丈而旧情难忘,想抛弃我吗? 此时的沈莎莎并不知道的是,吴之玄家里发生了这件令人意想不到的糟心事。 而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毕竟吴之玄之所以对她穷追不舍,她的两个小酒窝故然吸引他,更吸引吴之玄的是沈莎莎的铁饭碗身份。 沈莎莎上班后,并没有在原来的产二科,而是当做替补人员在各科室轮流转来转去的。 沈莎莎几次找医院领导都是以暂时的轮流为借口而搪塞。 沈莎莎想重新回到产二科的理由很简单,轻车熟路,活少事少,关键就是上下班时间很规律,自己可以根据自己情况安排工作生活。 现在整天自己都不知道今天到哪个科室上班,只有到了上班时间后才根据各科室情况随时给她安排工作。乱七八糟,毫无规律,生物钟全乱了。 沈莎莎觉得很生气,为什么不给自己定岗?难道就是因为姐姐的事而架空自己吗?难道是要采用这种方法逼自己走人吗? 沈莎莎虽然怒火中烧,但吴之玄告诉她的话,一直记在心里,那句话就是,发生天大的事情,都要保住自己的饭碗! 为啥? 吴之玄就是觉得自己没有公职,乃一农民。为确保下一代能吃商品粮,实现自己的心中目标,便和端着国家铁饭碗的沈莎谈才谈恋爱的。 有些九零后零零后可能不知道八十年代的商品粮户口。 在我国的人群户口分类中,有两种身份,一种是非农业户口,也就是所说的吃商品粮的户口。就是指依靠国家的补贴发放,享受国家粮食供应的那一部分群体。 在企业招工、机关招干、参加就业、当兵安置、医疗救治、上学工作等各方面都有着农村户口无法享受的福利。 正是这许许多多优越的福利,才使得从农村出来的吴之玄对拥有一个商品粮户口非常看重。 一是确保一生衣食无忧,二是能吃商品粮就意味着肯定能端到铁饭碗。 想起吴之玄的话,再想到他俩的女儿,沈莎莎就忍了,她只想等着吴之玄回来说说心中的怒火。 好久没有见到吴之玄的沈莎莎把自己的气撒在医长身上,她总认为院长一直在为难自己。 所以对院长的憎恨加深了沈莎莎对院长的关注。 医院接回来一辆新小轿车,跟吴之玄的桑塔纳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院长坐的小车玻璃比吴之玄的车玻璃黑得多,几乎从外面根本看不到车里面。 过了一段时间,沈莎莎发现下班后,院长就自己驾车走了,没想到院长还会自己开车。 沈莎莎因轮流科室而心情烦躁,暗骂院长给自己使绊子。 院长的车牌号码成为沈莎莎诅咒院长的工具,车号后4位是4618,沈莎莎就常按谐音说成死了你吧,死了你吧。 这天晚上替人值夜班到凌晨两点,沈莎莎原本不打算回出租屋,但好久没见吴之玄的面有点想了,说不定他今晚已回家了。 想到这沈莎莎换了工服,从医院的宿舍后门准备回到与医院一墙之隔的出租屋。 出了医院后门,走在通往出租屋的巷子里,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见院长的车子好像停在前面。 沈莎莎走近一看,4618! 没错,死了你吧,是院长的车。 也真是的,医院那么大的地方,还专门盖的车库,你却把车放在这狭窄的巷子里,都不担心把车子丢了。真是的,大公家的东西就是没人心疼。 一右转就进小区门了。 沈莎莎租住的是刚进小区门的单元小区,她快速跑进1单元,咳了一声,声控灯没亮,又咳了一声还没亮。 该死的灯! 她的两声咳在这后半夜显得特别敏感,2单元的灯却亮了,在灯亮的同时,出来了两个人。 沈莎莎正准备摸黑上台阶,无意识的想看看这半夜三更还有什么人出来活动,还没看到人,却传来了熟悉的小声说话声音。 而简单的几句话的内容让沈莎莎大吃一惊! 第9章 发现院长婚外养小三,盼望结婚却事出不停 沈莎莎听到了什么? 院长的声音! “我给她说我出差了,没事。” 更让沈莎莎惊讶的是,当她站在黑暗的楼道看到挽院长胳膊的那个人时,不敢相信竟是年年先进的产一科护士长! 两个人挽手在1单元和2单元之间的路上。 太狗血了! 院长都能当护士长的爸爸了,真是颠覆三观! 在寂静的凌晨,护士长细柔的声音沈莎莎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我们为啥这时候要走呢?在这住一晚不好吗?” “你真笨,白天万一被人发现了,咱俩都得完。现在你回宿舍,我回办公室,都能睡个安稳觉,给咱俩租的这地方不能光明正大的住,知道吗。” 随着两人的离开,后面的话根本听不见。 我的神啊,咋还有这事? 发愣的沈莎莎觉得这世界真的是奇葩有趣。 衣冠楚楚的院长是如此的道貌岸然。 回到房间不久,沈莎莎听到车辆的启动声音,在这寂静的凌晨,那声音显得是那么的大。 沈莎莎的认为,吴之玄并没有回来。 她急切想知道吴之玄把他俩的结婚日子订在什么时间? 吴之玄近段时间头很大,张国栋躺在重症监护室一直昏迷不醒,自开颅手术后都快一个月了,没有一点清醒的征兆。 吴之玄担心的不是花钱,在金钱和生命面前,他还是选择生命高于一切。 今天又拿着市医院的片子跑到省军医大学找教授咨询了一下。 教授的话人令吴之玄万念俱灰。 按病人的病情术后近一个月的时间还没有清醒过来,长期昏迷不可排除。 意思很明白。 这如何是好? 本来和沈莎莎计划好,等妻子三周年一过,马上就结婚。 可谁知却出了这样的事。邪门的是出事是在自己家里,如今人在重症监护室啥都不知道,教授又说出这样的话,下一步该咋办? 总不能让病人一直在重症监护室躺下去,总得有个办法啊! 吴之玄想到了姑伯。 姑伯在村里正在给村里的结婚家管事当经理,被姑妈叫回。 吴之玄把自己的的烦恼说完后,姑伯问:“你岳父现在知道不?” “不知道。” “那你准备隐瞒到啥时候?” “等国栋清醒过来了再说。” “人如果清醒不过来就不给说了?” “……” 沉默了下来,谁都不言语。 姑伯点了一根烟:“你今天来想达到啥目的?” “就是想快点把这事解决了。” “能快点不?能解决不?病人还在重症室没啥反应,你就急着解决事,你说这是个啥事?一定能解决不?” 姑伯的发问让他答不上来。 姑伯停了停:“我理解你现在的处境,但娃啊,你这事毕竟发生在咱家里,可算是大事情,牵扯到生命安全,人命关天,你必须全力以赴。” “你现在就去把你岳父拉到医院去看着儿子,万一不好的话,起码你尽到了你的责任,他也不会瞒埋你的。” “第二件事就是积极和医院配合,先把人救灵醒,一切都好办。” “我担心人好像难灵醒。”吴之玄说出自己的担心。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先让你岳父知道这件事,看看老人见了后的态度是啥?” 吴之玄回到医院和岳父的两个女儿商量是否可以让老人现在知道儿子张国栋住院的消息,两个女儿坚决反对,担心老人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吴之玄不理解两个女儿的固执,而自己又无法做通两人的工作,碍于情面,吴之玄只好先离开医院。 而在老家的岳父张老头此时正被村民送往县医院的途中。 邻居到张老头家商量中午去镇上买化肥的事,张老头不停的在腿上搔着皮肤发黑的小腿,直至溃烂分泌物渗出,看得邻居深感浑身起鸡皮疙瘩。 邻居说这么多年的皮肤病咋还没有好,张老头说科学家说皮肤病是死不了人的癌症。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只见他从桶里里拿出来一串像花椒一样的东西,将颗粒挤出水汁,然后用手涂抹在自己的溃烂处。 看到张老头呲牙咧嘴万分痛苦的样子,邻居问是不是需要到医疗站去看看。 张老头说没必要,敷完这水汁后暂时疼一会儿就好了。他都用这种植物草几天了,能止痒。 看着张老头由呲牙咧嘴到恢复平静,邻居放心了: “你从哪里搞的这东西?”邻居蹲下去细看着张老头扔在地上的植物。 “沟下面,我是那天下午腿痒的难受,就顺便折了几个这红豆豆,往上一抹,唉,还真不痒了,回来时就多弄了些放在家用。” “这叫个啥名字吗?你敢胡用?” “我也不知道,反正能止痒就行,我还把叶子泡水喝哩。” 邻居说尽量还是搞清来历,不要乱用。 张老头坚信自己所用的野草无毒性。 吃完早饭,邻居等不到张老头就去他家中。 刚一进门,邻居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听到张老头不停的声唤着。 掀起门帘,张老头竟然在地上缩成一团抽搐着,呕吐物到处都是。 “你这是咋了?”邻居吓坏了。 张老头挣扎着指着喝水杯子,邻居看见里面浮着几片绿叶片。 中毒了。第一反应。 想到饭前两人的交谈,邻居马上出门喊来左邻右舍用架子车拉着张老头到村卫生室。 听了邻居的介绍,看到张老头的症状,卫生室不敢接,让立马到县医院洗胃促泻,力保人命。 一村民赶紧把自己的四轮拖拉机铺上被子,拉着张老头赶往县医院。 张老头被送到了县正医院急诊科,病人比较多,门口还有穿着警服的三个公安人员,一直守在一个满脸是血,躺在地上的小伙子。 看到扶进来浑身抽搐的张老头,医生大体询问了一下情况,就让家属先去交钱,把张老头晾在一边救治其他病人。 在来的路上,痛苦万分的张老头已把两个女儿的地址告诉了他们,为的是自己没有带钱。 拖拉机路过镇上时,小女儿的小卖部并没有找到小女儿,一打听说快一个月了就没见开门。 现在只有在县里找二女儿了。 兵分两路,一路找二女儿,一路找儿子。 但去找的人回来说人根本没在学校,请假半个月了。 唯一的儿子单位也说张国栋已办了请长假手续,原因不清。 邻居们室外的说话声,疼痛难忍的张老头还是听到了儿子请长假的消息。心里暗骂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正在大家准备凑钱时,不知谁说了一声:“找女婿吴之玄啊,他在东二环有公司哩。” 正在忙碌的沈莎莎听到吴之玄三个字愣了一下。 吴之玄? 是自己最近一直见不到的吴之玄吗? 沈莎莎跑到张老头跟前小声问:“叔,那个运输公司的吴之玄是你女婿?” 张老头呲牙咧嘴,满脸通红,一个字一个字往出迸:“算…是…的…” 沈莎莎一阵心痛,吴之玄的岳父生病了,跟前现在连一个家属都没有,不免让人有点伤感。 这家人也太不知道陪伴二字了。 听到大夫通知张老头家属赶紧交费,沈莎莎突然犹豫了起来。 现在张老头需要进一步检查治疗,首先得要交费用,但同时陪来的人又拿不出,就凭我和吴之玄的关系,我给垫上,理所应当,可这个老头他是吴之玄的岳父啊,我是吴之玄即将迎娶的媳妇啊,我以什么身份垫这钱? 如果我不垫的话,老人正在饱受痛苦折磨,似乎让人觉得自己不近人情,变得冷漠,怎么办? 管他哩,救人第一! 沈莎莎拿着单子出了急诊科。 当沈莎莎回来的时候,她把交费单的绿联插在了医生桌子上的针签上。 给张老汉灌肠洗完胃后,被安排住院。 还在张老汉在急诊科等床位的时候吴之玄来了。 他见到沈莎莎先是一惊,沈莎莎看到突然消瘦的吴之玄,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问着对方, “你咋在这科室?” “你咋瘦成这样子了?” 沈莎莎说:“先看看老人吧”,自己就忙去了。 可能是药物的原因,张老头频繁地去卫生间。 吴之玄要陪,到了卫生间门口,张老头愣是不让吴之玄跟进去。 病床安排好了,张老头输上了液。 安顿定稳后,邻居们都把大体的经过给吴之玄说了一下。 遗憾的是老人病了却没有一个儿女在身边,而且都找不到人,真是奇怪。 吴之玄心里最清楚了,虽然小舅子摔成重伤了,但知道的人毕竟是少数,他安慰邻居说他会找到他们的,请大家放心。 邻居们都回去了,照顾岳丈的事落在了吴之玄身上。 此时的吴之玄真正面临的上有老,下有小的痛苦之中。 躺在病房的岳父一直催促吴之玄走人,说自己没有什么需要照顾的,能动能走,啥都不影响。 张老头不要吴之玄陪侍的原因是觉得自己家里把姑爷一直拖累着,不忍心让吴之玄再为这个家庭出钱又出力。 自从大女儿离世后,自己仅靠和小女儿在家开的小卖部供养二女读完中专,幸运的是二女儿也被分配到县中学当教师。 被家里捧为掌上明珠的唯一儿子在姑爷的帮助下进了县柴油机厂上班。 张老头最愧对的是小女儿,自己的腿病导致的家庭经济困难,而懂事的小女儿却牺牲着自己,无怨无悔。 在这几年里,逢年过节吴之玄都会两三千元的给着老人,还把大女儿离世前存的一万八千元存折转存在自己名下,张老头极力推脱,吴之玄的话又让他不得不收下。 张老头一直记着吴之玄给他钱时说的话,全当是给你外孙攒着,也当是国瑛孝敬你的。 想到这些,张老头总觉得过意不去。 “之玄,国瑛的事还过的顺利吧?”没有到女儿三周年纪念现场的岳父问。 “顺利着哩,叔。” “我感觉你像这段时间比前段时间瘦了,是不是身体不好?” “好着哩,瘦是忙瘦的。” “心里没啥事没?” “心里能有啥事?嘿嘿。” “今天在这里,咱爷俩才能静静地说说话,平时你忙的没时间。” “你说,我听着哩。” “子玄啊,叔的意思是国瑛三年都过了快一个月了,你也该考虑续弦的事了,不敢再拖了。” 吴之玄没吭声,一直听着岳父的话:“国瑛嫁给你是她的福份,我们也都托了你的福了,但她命短,享不了你给她的这份福气。” “国瑛自己心也太强了,自己把书念成了,就要把两个妹妹和唯一的弟弟供着念书。她在前面树立了榜样,为国栋比我还操的心多。” “但国栋这狗东西我一直不看好,以至于于国瑛埋怨我对国栋不严厉。她不知道的是,当两个人同时严厉时,物极必反,国栋的性格就会扭曲,和你对着干。” “所以一宽一严,让国栋觉着有宽松的氛围,也是国瑛给他寄托希望太大了,才把自己伤了。” 张老头说着流下了泪:“谁都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只有国栋清楚,也感谢你父母的开恩,对我们张家真的是太好太好了。如果国栋能明白大人们的心思,首先要知道感恩,感恩给自己第二次生命的你们。” “叔,过去的事了,不提说了。”吴之玄递给岳父几张卫生纸。 张老头擦了擦眼泪:“不提说总是我的一块心病,亏欠你家太多。” “啥都不说了,叔,你现在还在生病,要注意身体。” “我知道我身体,好着哩,一个食物中毒,没啥事。”张老头坚定地说。 “出院回家这下千万不要胡给自己用土办法治病。” “我也是胡撞哩,这下不了,关键就是胃里太难受,吐的厉害。” “自己找罪受!” 张老头起身上厕所,吴之玄要提吊瓶跟着去被拒绝了。 看着岳父自己提着吊瓶进了卫生间,吴之玄只觉得一阵心酸。岳父倒下,这个家就不成家了,岳父倒下,唯一撑起这个家的该是我还是国栋? 一家四口人,现在两个人就躺在医院里,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这个家庭呢? 岳父目前还不知道两个女儿在市医院照顾儿子的事,一会儿要是问起他们该怎么回答? 岳父从卫生间回到了病房,吴之玄帮忙把吊瓶挂好。 岳父没有躺上去,而是坐在床边:“你忙你的去,我这头不要人,你在这儿我还受约束。” “叔,你暂时还是要有人照顾,等吊瓶挂完我走,可以吧?” “也行,噢,对了,早上来的时候在镇上没见国静,说是门关了有一段时间了,也没回家来,不知道是干啥去了,这么长时间。” 吴之玄知道国静在市医院陪护国栋,便撒谎说:“记得上次好像说是她姐这事过完,她和几个姐妹到省里学什么养蘑菇技术,可是到那里去了。” “那至少让我知道一下。” “叔,你不用管她们,现在都有自己的想法,趁年轻学点术也不错。” “前天晚上梦见国栋那狗东西从山上滚下来把胳膊骨折了,我出院了到厂去看看他。” “不用看,早上我刚去过,在厂里啥都好着哩。” 吴之玄的急切回答反倒让岳父起了疑心,那会儿邻居们在急诊科的门口说的国栋不是请长假了吗?你咋早上见到的?还很流畅干脆? 张老头有了自己的想法了。 第9章 做梦引起疑心生,儿子是否得安宁 岳父问到儿子国栋时,姑爷急切的答复让岳父心中生疑。 在重男轻女的岳父面前,儿子的动态会随时引得他关注。他没有在吴之玄面前流露出任何怀疑,只是心里记住了他当时急切的表情。 沈莎莎下班了,她来到了张老头的病房,没有见到吴之玄。 由于沈莎莎脱了衣帽,张老头一下子没有认出来。 看到推门进而入的女的,张老头也没在意,以为是探视邻床的。 “叔,现在觉得咋样?有啥不舒服?”沈莎莎走近张老头。 听到声音,张老头才注意到这个女的原来是急诊科的护士,忙说:“好着哩,好着哩,你没穿白大褂一下子还没认出来。” “你没人陪护?”沈莎莎变相打听吴之玄的下落。 “打饭去了。” “你如果有啥需要就吭声。”说完就匆匆出了病房。 张老头心里想,真是个好护士,挺暖心。 沈莎莎在半道碰到了刚打到饭的吴之玄。 “你晚上陪他?” “不一定,他不要我陪。” “那他娃哩?” 吴之玄愣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 “我先把饭送过去,把他一安顿就回去,你先回去等我,回去了说。” “你在这儿吃还是回家吃?” “你在哪吃?我就在那里吃。” “那就回屋里吃。” 张老头还是执意把吴之玄催走了。 他觉得一个人待在病房,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来陪,啥自己都可以料理,让吴之玄陪着完全是在消耗他的时间和精力,而且自己还拘束,对张老头来说,没有任何的不舒服。 吴之玄回到他和沈莎莎的出租屋时,沈莎莎已做好饭等着他。 吃饭时,沈莎莎看着低头不语的吴之玄,本来想着给他说一下自己在医院里定岗定岗的事,但一看到吴之玄的低落情绪就把话咽了回去。 “是不是你有啥心事,咋突然瘦成这了?”沈莎莎关切的问。 “我瘦了吗?我还没觉着。”吴之玄边吃边说。 “没有事咋这么长时间没回来?还说事一过完就买结婚用品哩,把人急的。” “唉,”吴之玄叹息了一下,小声说:“可能咱这婚又得推迟了。” 沈莎莎突然站了起来:“你说啥?推迟结婚?咋了嘛?” 吴之玄放下碗:“我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就是担心你问结婚的事,今天回来了,也必须让你知道。” “啥事你还瞒着我?” “我前妻的弟弟住院了。” 听了这话沈莎莎放心的坐在了椅子上:“她弟住院与你有啥关系哩,让他看病不就完了,和咱结婚八竿子打不着。” “有可能是长期昏迷。” “难不成变成植物人了?既是成了植物人与你有啥关系。我看你还是把她家里的人看的重,我在你心中屁都不是。”沈莎莎不高兴了。 “唉,你老说这些让人听着不舒服的话哩。他弟弟住院咋能跟我没关系。” “跟你有关系,你是他姐夫,你是你岳父的好姑爷,他们家的事全都靠你解决,你能行。”沈莎莎没等吴之玄说完就开口说了。 “你能不能让人把话讲完?” “讲完也是你给他家出钱出力么,就是这么个事,还有啥说的。”沈莎莎一脸不高兴。 “你知道她弟弟是咋住院的吗?”吴之玄问。 “笑话,谁不是因病住院的,难不成还是自己没病跑到医院住院的,问个话都不会问。” “他是从滑落的梯子上摔下来的!”吴之玄提高了声音。 “摔下来与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咋,住院没钱找你了?”沈莎莎望着吴之玄:“噢,对了,想起一件事来。” 沈莎莎跑到衣服架子前,从外套里取出那张红色的缴费单,递到吴之玄手中:“你先把我今天给你岳父垫付的钱一报销,你有钱贴,我可没钱贴。” 吴之玄看到写着岳父姓名的缴费单笑了:“真没想到,你还是个好人。能在金钱上慷慨的人说明还是个通情达理的明白人,就凭这点,马上支付。” “少给我戴高帽子,给钱。”沈莎莎拍了拍缴费票。 吴之玄拿过手包,从中拿出一沓钱,数都没数放在缴费票上面:“扣完你垫付的,剩下的是辛苦费。” “你这辛苦费挺高的,这种事以后我多做点。” “想的美!你是希望他经常住院,给你创收?” 两个人笑了起来。 沈莎莎想到了吴之玄刚说他前妻弟弟的事就问:“你刚没说她弟干啥去了从梯子摔下来了,厂里给算工伤不?” “哪里是在厂里?在我家里。” 正在收拾碗筷的沈莎莎一愣:“你家里,咋回事?”沈莎莎把端在手中的碗筷又放到茶几上。 “你说倒霉不,他给门口挂个灯,梯子下面滑开了,把人摔下来后脑勺着地了。” “后脑勺着地?要紧不?”沈莎莎急忙问。 “不要紧的话,我这么长时间没回来。” “我咋在医院里不知道哩。” “当时直接转院到市医院了,做的开颅手术,你这做不了。” “啥?都做开颅手术了?”沈莎莎惊讶的问; “那人现在是啥情况?” 吴之玄停了停,说:“唉,还在重症监护室,一直昏迷。” “你看我这臭嘴,胡说八道的。”沈莎莎自责着:“你岳父还不知道吧?” “敢跟老人说吗?你想,老人就这一个儿子,如果看到昏迷不醒的儿子,如果是你你是啥心情?” “也是啊,那现在谁在医院?” “他俩个姐换着看哩,其实监护室不让家属陪,有专门的护士在照看。” “不是我想的多,你也不要嫌我说这些话,如果说,啊,我是说如果的话,如果他真成我说的那样了,你该咋办?” 吴之玄摇了摇头,无奈的说:“我也不知道咋办,这也是我最近头大的地方,不过医生说可能是家属心太急了,毕竟恢复的快慢也和病人自己的体质有关。但愿他好起来。” “这件事可是大事情,处理不好以后麻烦不断,你想过没?” “哎呀,不要说了,你说的我都明白。”吴之玄朝沈莎莎摆了摆手:“再观察一段时间,到时候再根据情况看。” 沈莎莎不吭声,端起茶几上的碗筷进了厨房。 随着流水声的响起,沈莎莎洗起了碗筷。 看来,自己定岗和结婚买东西的事今天不能提说了,只能等到他心情平静时再说了。 在客厅的吴之玄走到厨房门前:“这个礼拜天咱去上面把娃看一下,回来了你有时间了就给咱买结婚用品吧,我就不和你一块去了。” 沈莎莎擦着手问:“那你到底把咱俩结婚日子定在哪天了?把人急的。” 吴之玄坐回到客厅的沙发上想了想:“咱看娃去的时候顺便到尼姑痷里问一下,挑个好日子,可再不敢出事了。” 吴之玄的岳父张老头自从灌肠洗胃后,通过一晚的休息,感到一切正常,精气神特好。 第二天一大早趁医院还没上班就离开病房。 他走出了医院大门,他要去儿子囯栋上班柴油机械厂看看他。 一向对姑爷十分相信的岳父,在昨天说到儿子时听到他的匆忙回答和不自然表情,岳父这次没有相信姑爷的话,他要亲自看到儿子。 毕竟自己最近一段时间老是感到心慌,莫名的焦虑,加上老梦见儿子不好的梦境,他要趁今天这机会见见儿子,是否安好。 张老头买了一包烟装在口袋里。 来到柴油机械厂门口,大铁门紧闭,无法见到里面的任何人。 张老头在门前转来转去引起了门卫的注意。 大门中间的小门了,出来了一位和张老头年龄相仿的门卫:“哎,你在这转啥哩?” 看到用手指着自己的出来人,张老头边从口袋掏烟边走近门卫:“老哥好,我是找我娃来的。” 说着抽出一根烟递给门卫。。 可是是一声老哥叫的听着舒服,门卫接过烟打量着张老头,客气地问:“你娃叫个啥?” “张国栋。” “张国栋?张国栋?”门卫想了半天:“你是他什么人?” “他爸。”张老头笑着答。 “你是他爸?不可能吧?” “咋不可能?这还有假?” “不是说这,我是说我知道的装配车间的张国栋今年都快五十了,你不应该是他爸。” “那可能是重名重姓,我儿子刚二十出头,上了不到一年班。” “你说是新来的?哪个车间的?”门卫问。 “好像说是成品库的。” “成品库?张国栋?”门卫想了半天想不出来。 “哥,要不是这,你看我从乡下来趟县城也不容易,能不能让我进去问问,你能帮帮我不?”说着张老头故意把自己手上打针留的胶布展现着。 门卫向厂院里看了看,院子没人,便把张老头领进了小铁门。 进门右手就是值班室,张老头这才看见墙上的一面镜子完全可以看到门外的任何情况。 门卫让张老头在值班室坐会儿,他去问一下。 刚出门就听到他说:“哎,主任来了,问问主任。” 张老头赶紧起身出了值班室,只见一位戴眼镜,胳膊中间夹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徐主任,刚好你来了,问个事,咱成品库是不是有个叫张国栋的?”门卫问。 徐主任停止了脚步:“张国栋?张国栋?有这个人的,但他家里来人说娃好像住院了,专门办了请假手续。” 徐主任用手扶了抹眼镜,他看到了站在值班室门口的张老头。 张老头问:“没说因啥住院?啥人来请的假?” 徐主任不愧是办公室主任,听到张老头的问话,马上说:“这些我记不清了,反正张国栋把请假程序按规定来着哩。” “老李,你可不能随便放人一进来哟,小心按制度处罚,未经同意的人是不得入内的,我的老李。” 说完给老李使了个眼色,拉开小门走了出去。 老李一下子理解了主任的意思,他对张老头说:“你娃请假了,就不在厂里,我只能帮你到这里。” 张老头从厂里出来,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儿子住院,别人代替请假? 别人代替请假?这个别人是谁? 吴之玄?张国宁?张国静? 家属除了这三个人还有谁?总该不会是我吧? 站在机械厂门口,张老头只觉得心里一阵心慌烦躁。 这下咋办? 张老头在厂门口旁边的台阶坐了下来,他点起一根烟抽了起来。 现在不管儿子是什么原因住院的,我必须先见到儿子的面才能了解详细情况,可怎样才能见到儿子? 噢,对了,主任不是说住院吗? 那肯定就在我住的医院啊,全县城只有这一家医院啊。 想到这,张老头起身扔掉烟头,径直朝医院走去。 到了医院已是十点多了。 张老头直接到了自己的病房,邻床的人告诉他,医生让他回来了就到医生办公室去。 医生办公室门口,有几个排队看病的人。 张老头走了进去:“大夫,我是9床的,早上有事出去了一下。” 正在咨询病人的大夫看了他一下,用手中的笔向他点了几下,意思让他坐在旁边的床上等一下。 张老头坐在了那里等着大夫忙完。 看完病人后,大夫转过身对张老头说:“我的叔啊,你有天大的事也不能不管你的身体健康啊。说说今天啥感觉?” “好着哩,啥感觉都没有。”张老头自信的说。 “早上查房你没在,是这,今天再挂几瓶针巩固一下,好吧?” “也行。” 护士给张老头挂上了吊瓶。 走了半早晌路的张老头可能太乏了,稀里糊涂地睡了起来。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在吵架。 张老头睁开眼看见吴之玄正和护士嚷嚷着。 他听明白了,他看了看头顶的吊瓶,满满的,看样子是刚换过的。 原来女婿在埋怨护士没有及时更换已经打完的吊瓶,幸亏自己来发现,不然真不知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护士却老在埋怨病人没人陪护,也没人通知她换药。 就为这事? 张老头说话了:“别喊了,别喊了,怪我的睡的太实在了。” 吴之玄和护士这才停止了争论。 吴之玄看到睡了醒的岳父忙问:“我给你打饭去。” 饭打来了,张老头让吴之玄吃,吴之玄告诉岳父自己吃过饭了。 张老头早上走了许多的路,把打来的饭三下五除二扒完了,还自嘲:“按我这吃法完全就不像是个病人。” 吴之玄把碗筷洗完后问:“你早上有啥事咋出去了?” “我一直在病房里,根本没出去。”岳父撒着谎。 吴之玄笑了:“我八点十分到这就没见你人,十一点多到这发现你针都没了,没人换,你睡得真香。” 岳岳父笑了笑没吭声, 吴之玄也笑了,心想,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那么一点点隐私不想让人知道,不问了。 没想到岳父又催着让吴之玄走,去忙自己的事。 吴之玄说担心的说:“我走了你根本照顾不了自己,早上针完了你都不知道,还催我走?” “我这下注意点,你走吧,你在我拘束的很。” 拗不过岳父,考虑到午饭也吃了,也没多少事,吴之玄暂时离开了病房。 下午护士来换药,张老头问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护士说了句话,把张老头气得想拔针头! 第9章 为寻儿子溜出医院,急坏姑爷把心担 岳父张老头楞是把姑爷吴之玄支走了,他一是感到吴之玄在这里自己太拘束,二是他心中有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要亲自去完成。 护士来换药了,张老头问一护士自己是否今天可以出院? 护士小姐姐的话真多:“人家病人是我们催着让缴欠费,你这好,我们要想办法把你预缴的钱花完。好好休息,早着呢。” 张老头一听这话,不淡定了。 去他娘的,我咋还有预缴的钱?还要医院想办法花完? 长(chang)头全被狗贼的医院拿着,任凭医院按钱治疗用药,这不是在抢钱吗?我不够了可以给你补缴,但你也不能让我提前预存啊! 黑心的医院,宰人的医院,抢钱的医院,无奈的医院! 此时张老头气得各种能诅咒谩骂医院的污言秽语在脑子里涌现。 这到底是个啥道理? 张老头气得大声说:“口口声声说是人民医院,人民医院,可人民到你这里是个屁,人民要进这里来,没钱,对不起,你没有资格进人民医院。” “人民住到人民医院才知道,这人民医院根本不是为了人民的,而是为了人民币的医院!” 护士听着张老头的埋怨瞪大了眼睛。 这老头恐怕该进监狱了。 发牢骚归发牢骚,自己要完成的秘密还是要付出行动的。 下午三点多,打完吊瓶后,张老头开始实施他的计划。 他从一楼的住院部开始,挨着每个病房寻问有没有住着一个叫张国栋的人。 从一楼到三楼,各个科室的住院部问遍,倒是有两个叫张国栋的人,一个是年龄和儿子相仿的眼疾患者,一个是比自己年龄大得多的退休老干部。 全医院住院部就这一个四层楼,除了四层是行政楼外,其他病房所有人问遍,就是没有自己的儿子。 难道遗漏了? 张老头看见有些人在护士值班处报一下病人名字,护士很快就能准确说出病人的房号。 张老头直接从三楼的护士值班处到一楼又问了个遍,竟然都和自己问的大体一致。 张老头心灰意冷,垂头丧气。 该不会在太平间里? 想到这,张老头觉得头皮发麻,忙骂自己:我可没说老张啊老张,是不是自己成了神经病了,咋能想到那里? 这怀疑如果让别人知道,丢脸不说,至少让人骂自己不配给孩子当父亲! 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心里阳光点?灿烂点?向上点? 老在朝阴暗灰色方面考虑,也真是愧对父亲这两个字! 不要胡想! 现在自己的方案全都实施完了,但没有效果,下一步该采取啥措施? 在吴之玄岳父出院后的一个礼拜后,沈莎莎莫名其妙的被安排到医务科上班。 从此告别三班倒的工作,妥妥地成了只上白班,生活规律的行政管理人员了。 “行政管理?”沈莎莎不明就里地问人事科长。 “对,就是行政管理人员。”人事科长认真的对沈莎莎说:“说白了,你现在就是享受吃国家财政的人了,而且工资调高一档。” “那怎么不让我回产二科了?” “根据医院考察和院长提议,觉得你技术精,业务能力强,符合条件进医务科。”科长说着官话,沈莎莎似懂非懂。 “那还能回产二科不?” 人事科长笑了:“你咋老想着产二科哩,产二科以后属于你管理的范畴,得服从你医务科的管理。” 沈莎莎老忘不了那天办公室主任通知她到人事科,科长给她看的红头文件和两个人当着办公室主任的面所说的这些话。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沈莎莎百思不得其解。 沈莎莎之所以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与院长的做贼心虚密不可分。 沈莎莎租住的房子是仪表厂家属区的单元房。 要说这里的租金贵,还不是人家生活配套设施齐全。 仪表厂还给家属院专门建了锅炉房供居民使用热水。 那天中午一点多钟,沈莎莎提着水壶到锅炉房打水。 刚出单元门,看见夹着公文包的院长正从院子往外走。 “赵院长。”沈莎莎喊了一下。 此时的赵院长已和沈莎莎打了个正面,听到叫声,赵院长惊了一下,神色慌张地说:“啊,你也住这儿?” 沈莎莎那天晚上看到4618的院长小车停在小区的巷子里,又听到他和情人的对话,她知道赵院长肯定是到他给护士长租的房间里去了,就说:“你也在这里住?” “没有,没有,刚在这儿办了点事,路过,路过。”赵院长笑着说。 沈莎莎想整天很难见到院长面,就想趁这机会说说自己定岗的事。 赵院长嗯啊边答应着边不停向前走。 沈莎莎就跟着赵院长后面不停地诉着苦,说自己身体不适应,说其它科室不熟悉等各种理由,就是想让院长把自己定岗在产二科。 赵院长急着走就说,暂时轮流,暂时轮流,到时候再说吧。就匆匆忙忙出了小区。 望着赵院长远去的影子,沈莎莎又诅咒骂开了,好个死了你爸!你要不给我定岗,我就把你烂事说出去! 不能乱说,没证据。 那就等有证据了再说。 正想着,证据有了。 沈莎莎又折回原路往锅炉房走,打完水正往单元门口走。 2单元门口产一科护士长出来了。两个人又打了个正面。 护士长脸一下子全红了,见到沈莎莎,觉着太惊讶了,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 沈莎莎也愣了一下,虽然心里知道这回事,但没想到两个人能在这里突然见面,沈莎莎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 两人瞬间凝固,又几乎同时开口。 “你在这儿住?” “你干啥来了?” 沈莎莎说:“我租的房子在这儿。” 护士长心不在焉地说,“噢,你在这,我都不知道,我要上班去,走了。” 说完一溜烟走了。 两次的发现,沈莎莎并没有给任何人提及此事。 对沈莎莎来说,院长和护士长的丑事与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无非就是暗骂这两个人是狗男女或渣男渣女。 况且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要让自己讲出去,沈莎莎觉得毫无任何实质意义。 说不出去给自己能带不来一分钱的好处,不说出去损失不了半根头发,没有必要。自己真把这烂事说出来了没任何实质意义。 真正要说这烂事,也是用来说给他俩的, 君子坦荡荡 小人常戚戚 偷偷摸摸做贼心虚的赵院长,听了护士长碰见沈莎莎的事后,他俩担心奸情败露,为防止沈莎莎散布出去,护士长提出给沈莎莎些好处,堵住她的嘴,院长就用手中权力行施了一下。 就这样沈莎莎就进了医务科。 当天晚上,沈莎莎把这自己搞不明白的操作说给吴之玄说后,吴之玄根据她的描述分析出了原因。 沈莎莎一听,瞪大眼睛盯着吴之玄:“你在编电影剧情吧,太不可思议了。” 吴之玄刮了刮沈莎莎的鼻子,严肃的说:“绝对的事实如此。” 两个人四目对视,太搞笑了! 顿时大笑起来。 沈莎莎笑完说:“我原来计划还想让你去找找院长活动一下,现在好了,虽然我不太适应,总比三班倒强多了。” “看你那段时间忙活的也没说,就问你岳父最后不住院了医院把钱退了没?” 吴之玄愣了一下,捋着自己的头发说:“老人把我能气死!” 坐在沙发上的吴之玄把双脚担在茶几上:“我交了钱的第三天就找不到人了,医院也不知情况,为这事差点发寻人启事”。 沈莎莎笑了起来:“咋了?事还大了?” “当然事大了,老人住院我给她两个女儿说的迟,第三天来看老人时,没想到医院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姐妹俩从县医院回到市医院时天都快黑了,说他爸根本没在医院,我当时就傻了。” 我连夜赶到县医院病床上没人,我就想千万不要让老人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沈莎莎插话说:“凭啥是你的罪过?” “我没有提前告诉他两个女儿啊。” “那你咋不告诉?” “唉,有点私心,考虑给她俩通知了,重症监护室又得我去,我最害怕到那鬼地方去。” 说到这,吴之玄停了下来,张国栋被摔成重伤的事已在吴之玄心中成了一块心病。 自己掏钱都不要紧,主要问题是人现在还没一点意识,又加上岳父失联,让吴之玄深感压力巨大。 看着情绪变差的吴之玄,沈莎莎说:“你这是自寻烦恼。” “你说的我觉着好像是这样。” 吴之玄说着,便想起了和张国瑛结婚后的点点滴滴。 他觉得妻子在世时,这些家里琐碎的事他很少去过问。 妻子是家里的老大,给弟妹们树立了好的榜样,考上中专后直接被分配当教师。 她以自身的亲身经历告诉弟妹们学习的重要性,特别是对唯一的弟弟那更是恨不得把心给掏出来看,可弟弟总在给姐姐制造着不大不小的麻烦,以至于为弟弟要了自己的命。 吴之玄也做为家里的老大,他觉得自己在给丈人家默默付出的同时,对自家的弟妹似乎有点付出的少。 他之所以这样,并不是说妻子对他的要求是如此,而是自己总在看重的是她的职业,人民教师! 中专一毕业就被分配到公立学校当教师,多么好的事情,一是妻子一下子就从农民户口转变成商品粮户口,身份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二是妻子吃的是财政饭,端的是铁饭碗。 对于经历过饥饿折磨的吴之玄,对商品粮户口的渴望是迫切的。而和妻子的结婚他心满意足。 现在妻子已离开自己三年了,没想到会出来这么多的烦心事,而长时间的习惯也就慢慢的对岳丈家的事,他责无旁贷,冲锋在先。 岳丈家以前把妻子做为顶梁柱,大事小情,全靠妻子张国瑛把持,现在她不在了,岳丈家的任何事情都依赖吴之玄,好像也成为一种必然的必须。 “想啥呢?”沈莎莎打断了吴之玄的回忆。 “没想啥。”吴之玄从沙发上坐起去了卫生间。 “也不是说你自寻烦恼,我看着你整天为你岳丈家操心受累,真是把自己搞的太辛苦了。”沈莎莎站在卫生间门口。 吴之玄出了卫生间:“我有时也在想,家人其实就是相互麻烦、彼此分担的过程。我能理解岳父失踪的心理,他曾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流露过,女儿离开后他们家对我的拖累太多,许多事老人不愿意麻烦我。” “那他不告诉你他从医院离走的原因是不是也有点自私?光考虑自己,不考虑别人?” “自私是人的天性,只不过是程度深浅的问题。” “你还像个哲学家,一套一套的。” 吴之玄笑了笑:“本来就是这样啊,老人出走就是太想自己的儿子了,与自私沾不上边。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他咋能有那么大的毅力?” “你是说到市医院找儿子的事?” “对。我到病床没见到人,就连夜晚赶到他家,问了左邻右舍,都说没回来。 我回来时都十一点多了,我真的是报警,但我觉着太迟就想拖到第二天先把县上的观摩学习队的人接待结束再说。 第二天虽然把报警的事还在心上放着,结果一忙老抽不出时间去。 当一个记者要采访我时,我突然想,何不让记者在市级报上登个寻人启事? 午饭时,我小声问记者是否可以登个寻人启事,结果记者说他是新闻组的,要出寻人启事要去报社找社会科。 去他娘的个腿! 我想借你个方便,你倒推个干净。 不办事,舔沟子的吃货!” “那你是登寻人启事还是报警的?”沈莎莎拿着牙刷问。 “啥都没干,第二天在市上参加了一场婚宴,完了就去医院转转,你知道的。” 沈莎莎边挤牙膏边说:“你到医院见到了你岳父,他没说是怎样找到的?你见老人第一面觉着老人状态如何?” “我光感到两天没见老人,看到第一眼就觉得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发白的胡子爬满他的脸,无神的眼光透露着烦心。 我问你咋在这儿,结果老人说,如果我不找来,你几个准备把我瞒到啥时候?” 我一怔。 第9章 父要照顾昏迷儿,只怕他日难见面 吴之玄趁着到市上的机会顺便到医院里去看望张国栋。 当他快到重症监护室门口时,发现岳父竟和两个女儿在一起! 太不可思议了! 自己正准备刊登寻人启事的被寻人员就在眼前! 吴之玄大为不解? “你咋到这里的?” “那你三个的意思是,我不找到这,这事就一直瞒下去?”岳父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看着满脸花白胡须,疲惫不堪的岳父,吴之玄心里一阵伤感。 老人的精神状态足以说明老人肯定付出了不少辛苦。 吴之玄坐在岳父身边:“我没有告诉你也是怕你担心。” “这么大的事,我梦里都有预感,就是担心。其实没找到之前还担心,现在见了他反而安心了。”岳父平静的说着。 看到平静的岳父,吴之玄又看了看国宁和国静,三人的同盟共守此时都已经成为多余的承诺。 吴之玄通过和岳父坐在椅子上谈话,对岳父的精神颇为佩服。 张老头在县医院得知自己的住院费被提前预缴后,心中不悦。 在自己的感觉中,食物中毒完全就不是个病,自己除了刚洗完胃后的上厕所多,现在没有任何不适。 下午挂完针在县医院上下转了个遍,也没问出个啥名堂。 要说这张老头还是蛮有办法的。 他直接去找缴费处要求把多缴的钱退回来。 缴费处说你让医生开出院手续来,张老头快到医生办的时候,突然觉着万一医生不让出院就困难了。 他想了想,停止了脚步。 他在焦急和等待中到了第二天一大早。 医生刚上班,张老头直接进了办公室。 主治医吓一跳:“你要干嘛?” 张老头没吭声,直接从口袋掏出几百元钱塞进医生办公室的抽屉:“你给我办出院手续,我家里老娘马上要去世,一直要见我,我得出院。” 医生向外看了一眼,又看着他:“你疯了,你这是在害我。” 说着要拉抽屉。 张老头立马用手拦住:“我妈一直催我回,你现在行行好,给我一办,也就是在挽救我老母亲。” 医生犹豫了一下:“那你先回,完了再来补办。” 医生边换衣服边说。 “哎呀,我的大夫大人,我娘如果走了,我还有时间来吗?况且上次我准备好好住,缴得多,急用钱哩。”张老头看着医生。 医生坐在办公桌前,问着张老头的名字,在一打病历中找着。 张老头报了姓名,医生找出病历看了看:“三天了,也该没事了。” 就这样张老头领回了所有余下的医疗费。 有钱能使鬼推磨! 张老头拿着钱直接到车站买了去市里的班车票。 在车上他打听到市里目前有五家医院,人民医院、第二医院、二o二医院、中医院和儿童医院。 到了市里,他首先排除了儿童医院和二0二医院,一个看儿童,一个算高干才能去的军队医院,剩下的的这三家他计划用六天时间问完。 功夫不负有心人 得来全不费工夫 张老头来的第一站就是人民医院,在他的认知中,不论人民医院收费高低,应该是普通老百姓看病就医的首选医院。 市人民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也是刚新建成的,它在市医院紧贴大门的西边有一个钢构的五层楼,非常显眼,任何进医院门的患者都会有意识地看上几眼。 张老头也一样,刚进门就看到右手的重症监护室的五层楼。 看到有人在等电梯,他也站着等。 他的想法是不管这里是什么科室,先从门口开始,再往后面逐楼寻找。 在这里,他计划上到最高层五楼,然后从五楼沿楼梯往下走,逐层询问。 出了电梯,到了五楼,张老头看见这上面没有几个人,一个穿着粉白色制服的护士问:“叔,你有什么需要帮助?” 张老头说:“我想找个人。” “什么人?” “你这儿是不是住着一个叫张国栋的人?” “叔,他是做美容美颜的女的吗?” 张老汉一愣,“什么美容美颜?他是个男的。” 护士微笑着:“叔,我们这儿目前没有你说的这个人,抱歉。” 张老头说:“我能不能挨每个病房问一问?” 护士笑了:“叔,如果你说的这个人是在我们这里做手术治疗的话,那我肯定会告诉你。真没有。目前我们病房也没几个病人住院,病房也没病人。” 张老头听了没吭声,他在医生办公室和住院部在一块的走廊转了一圈,病房没有一个人。 张老头走到楼梯口,护士说:“您慢走。” 来到四楼,眼科看起来和五楼差别很大,人是特别的多。 张老头直接找到护士站,他发现每个护士都忙得没闲暇,过了一会,他看见一个护士坐在桌前写什么就凑了过去。 “大夫,我想问一下这里有没有个叫张国栋的病人。” 护士连头都没抬继续写着东西:“你没看到我忙着”。 吃了闭门羹的张老头无奈地离开了。他观察着走廊里身边每一个过往的人。 他开始采用最直接的办法,那就是挨着每个病房问。 十八间病房,近四十个病人没有一个叫张国栋的人。 他又在走廊里转了一圈,仔细留意活动的病人,没有张国栋,包括下楼梯时对每个人都仔细观察。 三楼同样是眼科,光是病房外加的床就有五六张。 张老头还是采用老办法,在三楼一下子找到了四个叫张国栋的人,但都不是张老头要找的张国栋。 他刚下了二楼的台阶,发现四五个人推着一个病人,有举高吊瓶的,有拿着衣服的,病人身上放着个氧气袋,医护人员正在叮嘱那四五个人上了救护车要注意的事项。 可能又有一个人吃不上今年的新麦磨的面了。 张老头看着那人被大家七手八脚地推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了,愿躺在手推车上的那个人一路走好。 张老头看到这样的情景,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悲伤,人生在世,几木春秋,在死亡面前,任何人不面对? 面对死亡,又有几人不恐惧?看起来死亡面前,再强大的生命都显得脆弱和无助! 生命有长短,生活都不易,珍惜身边的人,爱护所爱的人才无愧我们这生命的进程。 国静突然站在父亲面前打断了父亲的思绪。 国静似乎不认识父亲了,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着,随着一声爸的叫声,顿时泪如雨下,相拥而泣。 真没想到,父女俩竟是以这种方式在这种场合见面,真是有点出乎意料。 父亲知道了儿子住在重症监护的消息后,想进去探视却被拒绝,直到到了探视时间老人才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儿子。 看到昏迷不醒的儿子,老人老泪纵横、泣不成声,久久的爬在床前把头埋在儿子身边泪流不止。 医护人员来了,探视时间到了。张老头依依不舍的出了重症监护室。 国宁这时也来到医院和妹妹换休。 张老头看到国宁的第一句话就是:“出这么大的事你俩还瞒着我,到底是咋弄成这样的吗?” 姐妹俩相互看了一眼,都没人说话。 “你俩这是要急死我?厂里来人没?”张老头望着姐妹两人。 国宁先开囗了:“爸,你坐下休息会,我给你说。” 张老头生气的盯着国宁,毕竟她目前算是家里的老大。 国宁看到父亲坐下后,她也坐在父亲身旁:“与厂里来不来人没关系,国栋不是在厂里出的事。” “不是厂里?那在哪里?”父亲疑惑的问。 “在我姐家里出的事。” “在家出的啥事吗?” “我玄哥说是上梯子挂灯时,梯子滑了把人跌了下来,后脑勺着地了出血多了。”国宁心平气和的说着过程。 “那人现在这样子是不是来到医院根本就没看?”父亲问。 国宁认真的回答到:“开颅手术做了一直到现在都是这样子。” “还开颅了?谁同意的?” “我!”国宁体现了一个姐姐的担当。 “手术失败了?” 国宁没吭声,她最害怕的是听到这几个字,也是自己这么长时间一直的担心。 在一旁的国静小声说:“大夫说这种情况很正常的,有人三个月后才有意识的。” “三个月?这么长时间?”父亲望着国静,国静沉默了。 大家都不吭声了。 “你俩在哪儿住?”父亲换了话题。 “医院后面的私人家里。”国宁回答着。 “还能住人不?” “爸,你要住吗?”国宁急忙问。 “住不了了,没地方。”在一旁的国静强先说。 “租一个房子多钱?”父亲问。 “每天晚上2块钱。”国宁看着父亲。 “这么贵?还有便宜的没?” 姐妹俩看了看,国宁说:“不知道。” 父女三人在医院的食堂吃完饭,国宁带着父亲来到了她们的住处。 这是个什么地方?太窝囊了。 父亲看到姐妹俩住的是房东楼梯下面的空间,装个门就算是房间出租了。 紧挨里面墙放着一张床,人根本就没有站立的地方,即使站立都得猫腰低头。 张老头心里一阵痛酸。 没想到自己的两个女儿为了躺在医院里的弟弟,委屈自己住在这密不透风的储藏室改的房间,这到底是咋了嘛? 老天爷啊,我这是做的什么孽了? 痛心疾首的张老头也无法改变这种状况,从目前来说,这也许是最好的方法了。 张老头让国宁找找房东,他也要找个房子租住。 “爸,你租房干啥?” “你们还年轻,还有你们的事,千万不要因你兄弟而耽误你的前途。” 父亲严肃地说:“我现在有的是时间,只有我陪着国栋才是最小的成本。” “可你身体能行吗?” “有啥不行,我除了腿发痒的老毛病其它啥问题都没事。” “我是担心时间太漫长。” “这也是你们年轻人的感觉,我理解你,但对我却是另外一种生活。” 国宁虽然也是和姐姐一样,中专毕业后被分配到学校上班,也算是人民教师,但面对父亲的话语她还是无言反驳。 “娃啊,不要犹豫了,你要保住工作咱家才能撑下去,不要因小失大!” 父亲的话国宁永记在心。 因小失大?她明白父亲的意思,弟弟现在情况不明朗,自己又不能为照顾弟弟而放弃工作。 工作丢了,一切都完了。 在父亲的再三劝说下,国宁和父亲找到房东,租了一间最便宜的房子做为过渡,等两个女儿都走了,张老头住在楼梯间的房间里。 今天是张老头想来熟悉业务,准备好接替两个女儿对弟弟的照顾工作。 吴之玄知道这情况后,心里很是愧疚。 妻子三周年的前一天,发生小舅子被摔事件,小舅子术后快一个月了,一直昏迷不醒,现在自己一直在支付着医疗费,病情没有好转的征兆,为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岳丈竟要亲自在医院里守护儿子。 父爱如山,父恩似海! 吴之玄觉得于情于理都不能让六十多岁的老人再受这苦,况且自己目前有能力继续帮助他们。 “叔,我的意思是既然你担心国宁的工作,你也考虑的周到,那我想给国栋请个人来照顾,你看行不?”吴之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说的容易?谁愿意为一个和自己非亲非故的病人,而在这么个环境下照顾他?” “那您的意思是?”吴之玄等等着老人的话。 “没有啥意思啊,不用找人,我的行动已经告诉你我的选择了。” “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呀!”国宁插了一句话。 “长久之计?你是打算把这医院让你弟弟住到老?你为什么不想着明天你弟弟好了就出院哩? 我实话告诉你们,我根本就没有打算长久住的想法,在我的意识里,你弟弟在很短的时间里就会出院,这是我的预感。” “预感?”吴之玄惊讶地望着岳父。 “对。预感”。岳父自信的点了点头。 “叔,不管明天还是一个月后出院,我还是想雇一个人来照顾国栋。”之玄诚恳的说。 “之玄,听叔一句话,心意到了就行了,再说了…” 岳父说到这里看了国宁和囯静一眼突然不吭声了。 “张国栋的家属请进来!” 重症监护室门上的小窗口打开了,护士长四周环视喊叫着。 怎么回事? 听到张国栋名字的叫声,四个人马上站了起来,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了。 第9章 儿子睁眼全家喜,父亲行为令人疑 护士长趴在重症监护室门上的小窗户大喊,张囯栋的家属!张国栋的家属! 正在外面说话的四个人赶紧拥到门口。 “你们中间进个人,张国栋睁开眼了,只能进一个人。” 说完,护士长开了门。 张老头直接进去了,国宁要进却被护士长拦在了门外。 张老头急急忙忙走到儿子的床前,老远就看见儿子的眼睛已睁开,痴呆呆望着天花板。 到了床前,张老头喊了一下,国栋。 张国栋没有任何反应,死盯着天花板,眼珠子几乎就不动。 旁边的护士长说“张国栋,听着,你家人来看你了,能听见就看看他。” 张老头和护士长等着张国栋的反应,但他没有任何表示。 “眼睛睁开说明人在逐步清醒,过几天估计是有所意识的。”护士长边说边看着吊在床边的尿袋。 “人没吃多少饭,你看尿颜色没以前红了,说明体内炎症正在消除。” 张老头俯下身子趴在儿子耳朵跟前大声说:“囯栋,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只眨眼的国栋眼珠子突然左右动了一下,又闭上眼睛。 “他眼睛动了一下,我看到了。”张老头高兴的对护士长说。 “我也看到了,是动了。”护士长笑着说:“二十七天了,终于睁眼了。” 说完护士长忙去了。 张老头坐在儿子的床边,慈爱的望着儿子的脸。 消瘦微黄的脸庞似乎被刀削了一样,几乎全是劝骨,以至于人看到的第一眼真有点害怕。 望着闭眼而睡的儿子,看到他均匀的呼吸着,张老头暗想,这该不会是老天爷对儿子所做的那件事的报应吧? 村里一邻居少年时家庭贫困,后来把挨门乞讨的一四川籍女子收留当做媳妇。 那女子到他家后,生了两男两女。 可能是四川那地方水土好,四个孩子个个皮肤白净细腻,给人感觉总是眼前一亮。 最小的女儿莺蕊和自己的儿子同一年出生,长得很是水灵,人见人爱。 儿子十六岁那年在家里人农忙时干了一件让张老头永远觉得丢脸的丑事。 自己在地里割麦,镰把断了,张老头就回家准备换一把镰。 回到家,看到大开的头门,张老头就暗骂儿子不操心,全家人都在地里辛苦着,让你在家看个门,你都不管,真惯坏了。 肯定没起床!我把他叫起来。 张老头暗骂着便顺推开了儿子的门,正准备喊他起床,却看到了一幕令他震惊的事。 站在房间里的儿子国栋正从身后抱着一女孩! 张老头的推门声惊动了两个人迅速分开并向门口看来。 张老头赶紧退了出来骂了声:“你狗日的张国栋。”就站在院子气喘吁吁:“你个不学好的东西!” 骂归骂,反正年少无知的儿子正在干着不是他这个年龄段该干的事。 我咋要了这样一个不成器的东西,羞了先人咧! 张老头暗自骂着自己。 想当初,为生国栋,妻子产后大出血,总算保住了母子俩的性命。 可怜的妻子却在儿子十一岁时因肺病离世,国瑛就负责照顾着国栋。 幸亏国瑛学习好,中专一毕业就被分配到县中学当教师。 为了能让弟弟也能和自己一样考学分配,国瑛真是倾尽全力照顾弟弟。 可这个不学好的弟弟却不好好上学,白天看起来背着书包到学校去念书了,实际根本没有去学校,一直钻在县上唯一的录像厅里。 对弟弟持怀疑态度的国瑛还是把国栋堵在了录像厅的门口,谁料在给弟弟做思想工作的路上竟因弟弟顺手一推而丢了性命。 原来国瑛有时也人会在父亲面前抱怨父亲对弟弟的放任自流,父亲总觉得男孩子小时都调皮,长大了就乖了。 没想到自己的疏于管教加上国瑛的突然离世,让这个整天沉迷在录像中的儿子是如此的令人三观大毁! 站在院子里的张老头不知所措。 这种事情咋处理? 如果是别的女孩子,那就按谈个恋爱、耍个男女朋友而已,而从房间里出来的不是别人别村的女孩。 她正是邻居家的女儿,莺蕊! 按村里的辈份,儿子也该把莺蕊叫姑婆。 起初张老头并不知道那个女的就是莺蕊。 站在院子里的张老头见没人出房门,自己也考虑到两个人的尴尬,便进了自己的房间。 进了房间里,张老头气呼呼地站在窗里往外望。 儿子可能听不到院子的骂声了,蹑脚蹑手的探出头朝院子看了看,确认无人后朝里面一挥手,莺蕊从房间里出来了。 看到是莺蕊,张老头惊愕了,竟然是邻居家的女儿,按辈分自己还叫姑哩! 踢脸丧德!丢人现眼! 张老头在惊讶的同时看见莺蕊已走到院中间。 “莺蕊。” 张老头在房间里叫了一声她的名字,顺便出现在莺蕊面前。 莺蕊吓得大叫一声,跳了起来。 张老头说:“不紧张,不要怕,进房子,我有话说。” 莺蕊朝后一看,没见国栋,犹豫了半天走进了张老头的房间。 “咱们都是一个家族的,今天这事,我啥都没看见,你也啥都没发生,不要对任何人说。”张老头说:“毕竟你们正在好奇的年龄,这事到此为止。” 张老头说着从床单下取出五张十元的现金递给莺蕊。 莺蕊没吭声,也没接钱,只是低着头,咬着嘴唇。 看到莺蕊没有接钱,张老头走到她跟前:“你们都还年轻,你要找婆家,国栋要娶媳妇儿,这样的事传出去对谁都不好。你还年轻,不知道这利害关系。” “我们也没干啥啊。”莺蕊小声说。 听到这话,张老头很生气:“我看到的不是事实吗?” “看到的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丑恶,你可能想多了。” 张老头咋都想不到莺蕊的语气是如此的强势。 他心里再有疑问,也不可能问莺蕊的细节,他低头不语。 “没事我就走了。”莺蕊大胆抬起头看着张老头。 张老头一愣,把钱塞到莺蕊手里:“钱一拿啥事都没有。” 莺蕊把钱往桌上一放,一溜烟跑出了院子,出了大门。 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钱,张老头甚是气愤,他径直来到国栋房间。 进了房间里,张老头这才注意到,原来用报纸糊的墙,不知什么时竟贴满了穿着泳装的漂亮女人。 儿子正坐在床边低着头,双手不停摩擦着。 张老头顺手拿起一本书朝国栋狠劲扔了过去,猝不及防的国栋一下子站了起来。 张老头走到儿子面前,朝他脸上唾了一口唾液:“不要脸没出息的货。你看看你这房子都是啥玩意?简直比流氓还流氓,把你墙上这些话赶紧换了,不然我全给你撕了!” 张国栋自知理亏,一声不吭。 “没出息的货色,成不了事!” 张老头嘟嘟囔囔着,张国栋突然站起来说:“她找的我!” 张老头停止了嘟囔:“不管谁找谁,这事都不能做!”张老头大声吼着。 张老头不知道的是,儿子国栋和莺蕊从小学开始同班同学上到初中,直到国栋到县城上学才分开。 儿时的玩伴,上学时的同学,正在豆蔻年华的莺蕊心里莫名地对国栋似乎产生了一种依赖和向往。 国栋在县城上学的这段时间,见识了许多在山村里没有见过的事,每当回到老家都会把这些新鲜事分享给莺蕊。 莺蕊只要看到国栋回到家,就跑过来缠着国栋给她讲在县城的新鲜事。 这次国栋回来,莺蕊是前来归还所借的农具的。 莺蕊刚进大门,就喊国栋的名字,正在穿衣服的国栋就应了一声,莺蕊寻声而来。 穿好衣服的国栋开了自己的房门,莺蕊笑着站在他面前:“把你的镢头昨天忘了,现在还给你。” 莺蕊用手指了指墙角的农具。 国栋瞅了一眼,觉得有点碍事,就走过去把镢头挂在墙上面了。 当他回头时却不见了莺蕊。 莺蕊进了国栋的房间,看着满墙穿着三点式泳装的女明星,惊讶的张大了嘴:“你说这些人害羞不害羞?她们为啥长得那么漂亮?” 看着羡慕惊讶的莺蕊,国栋说:“如果有人把你拍成她们的样子,也和她们一样漂亮,只不过没人拍罢了。” 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画的莺蕊转过身,看说国栋:“那拍出来丢人死了,脸都没了。” 国栋倒平静地告诉她:“现在城里都是这种画,很时尚,女人的美就是给世上的男人看的。” 听了国栋这句话,莺蕊觉得国栋去县城后好像懂得了许多自己认知外的事情,有些自己连听都没听说过。 而张国栋因迷恋录像中的男欢女爱,当今天看到漂亮的莺蕊时,竟情不自禁地突然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 莺蕊大吃一惊,心里怦怦乱跳,她想极力想挣脱国栋的拥抱,可国栋的拥抱让她瞬间觉着有一种过电的感觉。 她也曾和国栋一起玩耍,一块上学,在国栋没有去县城之前,经常在一起的他们对莺蕊在心里没有什么,而一旦好久不见国栋了,莺蕊心里倒有几分思念。 有时候她甚至于在梦里梦见她和国栋在一起上学的日子。 少女怀春。 面对突如其来的拥抱,莺蕊并没有拒绝,而是享受着这份依偎在自己喜欢的男孩怀里的体验感,陶醉而甜蜜。 就在这时,国栋的父亲推开了房门,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切,顿时恼羞成怒。 从那以后,张老头总觉得好像亏欠莺蕊什么似的,特别是她的父母,生怕有一天莺蕊的父母会突然来兴师问罪。 现在莺蕊已经订婚了,张老头的心里终究踏实了一些,但儿子的做为真是让他一直捏着一把汗。 国栋和莺蕊的事,张老头不知道莺蕊是否告知父母,但从父母的言行中却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张老头自从那次骂了儿子以后,父子俩就再也没提及过此事,父子俩都心照不宣,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家人和邻居四坊根本没人知道这回事。 看到病床上的儿子,多心的张老头不知为何想到了这似乎迷信的东西,他似乎一直也在迷信人们所说的因果报应。 他印象最深的一句话是对门留着长白胡须的老三爷经常念叨的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天做孽,犹可为,人做孽,不可活! 儿子的事该不会是因果关系的报应吧? 躺在病床上的张国栋眼睛突然睁开了。 张老头的回忆被拉回到现实中。 看到睁开眼的儿子,张老头又俯下身子在儿子耳边说了句,国栋,国栋,我是你爸,听见了就看看我。 张国栋毫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眼睛闭上一会儿又睁开,这样重复了几次,似乎有点疲惫。 张老头告诉护士长能不能给病人吃点主食,护士长说不行,因为病人没有意识,吃主食完全没必要。 就在张老头走向儿子床边的时候,护士长通知他探视时间到了,该出去了。 等在门口的三人立即围了上去:“是不是和你说话了?”“国栋有意识了?”“他能认得约吗?” 许多的问题被问起,张老头无奈的向那三个人挥着手,示意坐在那边的椅子上去。 老张头表情严肃地说:“眼是睁开了,但现在还没任何意识,我看这是个好的前兆,说明我们的前期工作没有白做,只要坚持总会有好的一天。” 三个人失望的坐到了椅子上。 所有人都沉默了。 “你下午回县上吗?”张老头问吴之玄。 “如果这里没有多少事就回。” “那我和你回一趟。” 国宁和国静感到不解,国宁问:“爸,你要回去干嘛?这刚把房子找下,你又不住了?” “我回去有点事,办完就来了,房子还是要住的,委屈你几天,我办完事就换你。” “有啥急事,让国静替你去办。”国宁说。 父亲看了一眼国静:“这事只有我自己能办,你们谁都代替不了。” 父亲的坚持让两个女儿无计可施,只好让姐夫拉着父亲回到县城。 吴之玄也没有在县城挽留岳父休息,直接从县城外将岳父送回了老家。 吴之玄走的时候,岳父的一句话让吴之玄头皮发麻。 第9章 父亲心急盼儿好,虔诚费心保平安 岳父张老头下车的时候,突然回过头来,趴在车窗前对吴之玄说: “你刚开车,我没有说,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怀疑咱这庄宅不干干净,需要请高人来安顿一下。” 说完,头也不回地开门进了屋。 坐在车上的吴之玄觉着头皮一阵发麻。 在这寂寞荒凉的村庄,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岳父竟讲出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话,对生性对鬼神论就避讳的吴之玄无疑是一种精神负担。 吴之玄要一个人独自驾车从这荒凉寂静的村庄走出,想想都可怕。 我吴之玄有什么可怕的,一不偷,二不抢,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想想自己前几年也不是一个人开着车全国各地跑,什么地方没去过,什么神鬼都不怕! 现在随着经历的生死之事,忽然对生命有了一种敬畏。 冥冥之中,他对岳父的话也产生了一种信任。 当他开着车从这荒凉的村庄往外走时,汽车灯所照到的地方都是他放心的地方,而那灯光之外看不到的地方或许有许多的野鬼孤魂在虎视眈眈望着自己,这里面有患病的岳母、有意外的妻子、也许还有被郭春莎捅死的那个男的。 吴之玄感到一阵恐怖,他打开汽车的收音机把音量放到最大。 好不容易上了公路,吴之玄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用力踩着油门,想极力逃离这令人生畏的村庄。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张老头就骑着自行车行驶在乡村小路上。他要到十里开外的村庄找一个人。 谁? 在周围各村颇有名气的范半仙。 张老头之所以突然决定找范半仙,就是听人所说的这个人能掐会算,给人能指点迷津,最关键的是他一说一个准。 张老头想起邻居曾经讲过的一件事。 邻居的女儿在外地一直做药品生意,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可前年突然觉得膝盖难受,走路困难,后来根本打不了弯。 实在没办法就在各大医院进行检查治疗,结果病情非但没减,反而更加严重,甚至于连走路都走不了了,整天只能坐在轮椅上活动。 邻居的女儿本身就是个闲不住的人,轮椅完全限制了自己的活动,整天以泪洗面,心事重重。 虽然在医院里花了不少钱,但就是没有任何效果。 在家的母亲也整天愁得吃不好,睡不着。 女儿还不到四十岁就这么一直在轮椅上度过后半生吗? 女儿的母亲听说十里开外的范半仙名气很大,就和老伴找到范半仙。 范半仙问了女儿的生日后,闭上眼睛,用指头掐算着,然后睁开眼睛说:“女儿是个有钱人,能挣钱来没处花,身染疾病散财去,根源却在娘家石。 你门口左首是不是有块大青石?” 得到肯定后,范半仙拿出一张纸,让女子母亲写了一个字。 半仙拿着字看了看:“你女儿结婚的前夜,穿高跟鞋在门口绊了一下,右腿磕到你门口的青石上了,还流血了,你没人留意青石上的血,这血罩住了青龙一只眼,前年是龙年,青龙在提醒要把自己的眼前弄干净,你想一想,你女儿腿疼就是她结婚日的前一天。” 女子母亲努力回忆着,她也许那天太忙,没留意女儿受伤情况,只知道结婚是农历的四月十八。 “那你看咋能让女子好起来?”女子母亲虔诚的问。 范半仙又闭上眼睛,用手在掐算着说:“我一会给你写个符,你放心,今年春节初四以前肯定不用轮椅了,就跟正常人一样了。” 结果范半仙给女子母亲如此如此交待一番。 回到家,女子母亲用朱砂给门口的青石上撒了撒,又在门口烧了几张纸,没想到春节期间,女儿一家三口竟专门开车回到娘家,女儿一切正常。 女儿为表示对范半仙的感激,专门捐款在范半仙的村子修了座庙,供香火客进香。 范半仙因此名声鹊起,四处传说。 张老头就是冲着范半仙的名声而去的。 他想知道的是,自己的儿子张国栋什么时候可以苏醒? 张老头来到了范半仙的家,好家伙!原以为自己来的早,没想到还有比自己来的更早的人,排了好长的队。而且还要领号,按号码顺序进入。 他在门口领了号静等叫号。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又听到许多关于范半仙的传闻,什么谁家的人不行了医院让把人拉回,结果家人来的这里通过范半仙的一番操作,病人到现在活的好好的。 还有一个更是危言耸听,说的是一对结婚多年的夫妻一直不生育,到处跑着看就是没有效果,没办法了来到半仙这里,半仙又是一番操作,结果那对夫妻竟然生了一对双胞胎。真是神了! 排号叫到了张老头了。 张老头是第一次见范半仙,没想到他的头上没有一根头发,长相如同女人一般,可能是老天爷的保佑,他看起来和弥勒佛一样慈眉善目。 张老头按照他的指引,先跪地给大堂上的佛祖磕三个头,然后报出孩子的生辰八字,范半仙就闭上眼睛,用手掐算着。 “人生总有不如意,天灾人祸人皆经,旧伤未愈添新病,药到病除保吉祥。”范大仙说完看着张老头:“娃出事是到你另一个丧事上出的,时辰不对,那个人对娃一直疼爱,不允许娃去干这事,所以就施了手段,但…” 范半仙停了下来,看着张老头。 张老头明白了他的意思,手伸进上衣口袋里掏出十元钱放在范半仙的桌子上。 范半仙根本没看那十元钱,而是眯上眼睛,用手掐算着:“那个丧事的主人已被灾难拖累。” 张老头认真的听着,当听到说丧事主人时,他犯起迷惑? “丧事主人是我吗?” “丧事主人你不知道?或她孩子或丈夫。” 张老头吸了一口冷气。 他被范半仙神乎其神的说法给震住了:“你看能有啥办法避过这难?看我娃啥时候能好转?” 范伴仙拿出一张纸,让张老头往上面吹了一口气,拿在手上看着: “娃是九月十三的,阎王爷磨刀的日子,水火不容,一个水命,一个火命,幸有好心佛祖保佑,这段时间扛过去就诸事大吉,从符上看还能官运亨通。放心。 至于避灾,有与没有,今天我给你就安顿一下。” 范半仙的话让张老头听得云山雾罩的,似懂非懂。 范半仙拿起毛笔:“给你画个符,回去贴在大门的左上角,然后用朱砂水给每个房间洒一洒,记着,一定要在晚上七八点之间洒。 然后在院中间供着土地爷,烧三根香,点三根蜡烛,再从后院铲三锨土到大门口一撒就行了。” 张老头虔诚的接过范半仙递过来的符丹。 范半仙交待:“娃啥都好着哩,我给看了,现在你到爷庙按我写的东西烧一下,端午前后娃就好了。” “你说是端午前后,也就是不到一个月了?”张老头问。 范半仙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你到爷庙去烧那些东西,给娃祛祛邪。烧完了你再过来我给你说咋弄。” 张老头看了一眼手上的符丹问:“这上面的香表蜡纸在哪里有?” 范半仙没吭声,用手指了一下正对门的房间,并摇了摇手示意他过去问。 张老头按范半仙的指示来到对面的房间里。 没想到,里面全是香表纸蜡票子等。 坐在桌子旁边的女人问:“给佛把供上了没?” 张老头说磕过头,上过香了。 那女人说:“上供了没?” 张老头不明白? 那女人没有直接说出,而是用大拇指和食指不停搓着指头。 张老头一看恍然大悟:“噢,噢,噢,知道了。” 说着顺便从上衣口袋掏出十元钱来放在女人的桌子上。 那女人看了一眼张老头:“佛祖没在这里,不能放在这里。” 张老头知道了,他拿起十元钱转身出了房间,在供奉佛祖的大堂看到功德箱,他把钱放了进去。 来到房间后,那女人要了张老头的符单,按照上面写的物品给准备。 简直让自己成了搬运工了。 一蛇皮袋子的票子,两蛇皮袋子的金元宝,一大包蜡烛,五小包供香。 这不是祛病救人吗?怎么搞成迷信物品大批发了? 心里如此想的张老头并不敢把这话说出口,他害怕给儿子带不来吉祥。 认宰吧! 但在佛祖面前不敢说宰字,应该叫认钱吧。 掏了三十几大洋,手提车驮地来到了烧香拜佛的庙里。 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 庙里香火不断,烟雾缭绕,香客们络绎不绝,烧香磕头。 张老头在这里没有见到销售香表蜡纸的地方,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在什么地方烧? 他在庙门前转了一下,说是庙,其实就是在原来的老村委会的地址上盖了个房间罢了,中间供奉着佛祖。 他看到左侧有一个非常大的香炉,香客们在焚烧香和票子。 看起来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是搬运工哟,在这里烧的人人人都是搬运工,有的人比自己还搬地多。 焚烧结束了,张老头又等了一会儿,来到半仙的房间。 “把爷供供奉完了?”范半仙问。 供奉?爷供? 名字叫的好,无非就是烧票子,点蜡烛,焚烧香之类的。 但不能明说出口,就说:“完了。” 范半仙说:“供奉结束了,是这,阳历四月初十下午我派几个人到你家去安顿庄宅,给你说的是准备好香蜡表纸,特别是朱砂,到时候人去了就直接安顿。” “那费用?”张老头问。 “佛祖常佑有心人,清宅干净佛本分,莫念钱财为多少,虔诚之辈无何妨?” 范半仙的念叨还真难住了张老头。 想来想去,他还是掏出了十张五元的现金放在了范半仙的桌子上。 “人生疾苦佛皆晓,贫富高低天注命,愿患疾者脱苦海,佛祖慈怀天下安。 好了,你把东西准备好,人到时去了就行了。没事了你就回去准备吧。” 离开了范半仙的家,张老头骑上自行车回家,在路上顺便路过镇上药店买了香表纸蜡和朱砂,等待范半仙安排人过来给自己安顿庄宅。 张老头忽然想起范半仙说的丧事主人有难,就担心外孙和姑爷吴之玄,万一有啥不好呢? 回头一想,范半仙这几天就派人来家安顿庄宅,希望早点到来,以保佑人人平安。 还真让范半仙说准了,吴之玄还是有难了。 那天晚上送完岳父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吴之玄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总算平安到家了。 吴之玄回到出租屋。 正在整理房间的沈莎莎,看到吴之玄,就让他帮自己把买的部分结婚用品架到立柜顶上。 浑身疲倦的吴之玄本不想动弹,但看到堆满房间里的物品,看起来不腾地方也不行了。 吴之玄拿来櫈子,站了上去,沈莎莎把四个手提纸箱递给他,他放了上去。 当放第五个箱子时,由于立柜顶上空间太小,吴之玄便狠劲把箱子往里推。 就这一推,吴之玄所站的櫈子瞬间后移,吴之玄右脚踩空,一下子从櫈子上摔了下来。 吴之玄本能地用右手去支撑,可能是自己块头太大,当他支撑在地的一瞬间,只觉着右肩膀处万分疼痛。 沈莎莎赶紧跑过来,搀着吴之玄要扶他起来。 吴之玄呲牙咧嘴地推开沈莎莎:“让我缓缓,让我缓缓。” 看到倒在地上的吴之玄满头大汗,沈莎莎吓得不知所措。 “你哪儿不舒服?快说,咱去医院。” 吴之玄半天没吭声,只是趴在地上唏嘘唏嘘地小声叫着。 吴之玄试着用左手撑地,终于起来了,他坐在地上,试着想抬起右臂。 稍一动就疼痛难忍。 蹲在身边的沈莎莎拉起坐在地上的吴之玄。 “赶快去医院,可能是骨折了。”沈莎莎说着就到房间换完衣服准备出门。 坐在沙发上的吴之玄用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盘问:“脸上没伤没?” 沈莎莎认真的看了看:“好着哩,看不到啥伤。” “脸刚磕在倒了的櫈子上,烧痛烧痛的。”吴之玄用左手在脸上到处按压着。 “不要摸了,咱赶紧去医院,哪不舒服了让大夫检查。” 沈莎莎拉起坐在沙发上的吴之玄直奔医院。 到了和房子一墙之隔的医院,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吴之玄右臂脱臼错位。 在急诊室里,两个年轻的男大夫压着吴之玄的右胳膊,一名主治医师极力地扳着他的肩膀,吴之玄痛得大呼小叫。 第10章 礼金退不回,两家皆心病 躺在病床上的晓雅父亲问:“今天能出院吗?” 晓雅母亲说:“才住了几天,就要出院,不要命了。” “这里每天需花多少钱?” “都是武缴的,我也不知道。” “我没啥感觉,今天针打完就回。这里太费钱了。” 晓雅母亲没吭声,她也知道家里这几年经济情况太差了,把晓雅订婚的礼金都贴进去了。 想到这里,晓雅母亲一阵难受。 当初自己不想让丈夫和人合着做苹果生意,但当时的行情真的是太好了,丈夫再三给她做工作。 她同意了,结果到了五一后,存在果窖里的苹果坏得太多,行情大跌,眼看着钱变成一堆废水。 没办法了,只好忍痛割爱,比收购价低2角,总算把库存处理完了。 一算账,两人一共亏了3万多元。 这下倒好,把晓雅的彩礼赔得几乎没剩多少。 庆幸的是晓雅并没有追究彩礼之事。 也并不是晓雅不追究,而是年少无知的晓雅根本没有意识到彩礼的重要性。 晓雅从群英招待所匆匆忙忙赶回家,自己是如何到家的自己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在路上一直憎恨自己,现在已经是有夫之妇,孩子的妈妈,竟背着丈夫和孩子偷偷跑出去会初恋。 约会本不该,问题的严重性是自己还把初恋男友的初次要给了自己。 这是多么肮脏而又不耻的事啊! 何晓雅心里发虚,提心吊胆回了屋。 打开房间门,孩子和老公正在呼呼大睡。 晓雅放心了,至少老公不会发现她不自然的表情。 正在收拾着孩子的衣服,老公醒了,看见忙碌的晓雅就问:“你把事办完了?” 心里有鬼的晓雅被老公的问话吓了一跳。 她转过身笑了笑;“看样子你看娃还是个好爸爸。” 晓雅没有正面回答老公的问题。 老公从从床上爬起来,看了一下表:“好爸爸的职责只能到这了,该走了。” 老公张国庆走后,晓雅心里轻松了下来。 支书儿子的固执万一再找自己怎么办? 应该不会了,因为自己把话已给他了,桥归桥,路归路,从今天开始俩人将变成陌生的熟悉人。 想到这儿,晓雅放心了。 曾经的一切都一去不复返。 旧情再难忘,却不能再复燃! 何晓雅告诉自己,我已是有孩子的人了,也有爱我的丈夫,人生道路已开启,忘掉支书儿子! 那只不过是一段付出真情的感情经历。 “晓雅,我可以上去吗?” 正在二楼楼道做饭的晓雅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她一惊,这声音肯定是支书儿子。 我不是刚从他住的招待所回来没多久吗,他咋来了? 晓雅转头朝下看到站在院子里的支书儿子,脸一下红了:“你咋来了?” 仰望着晓雅的支书儿子边看晓雅边向楼梯踏步走来。 晓雅的心里突然乱七八糟。 她急忙关了煤气灶的火,伫在那里。 支书儿子来了是让进房间里还是站在楼道? 无论进房间还是站楼道,在家的住户肯定都知道,自己和一男子在一起待过。 孩子从房间里出来了,要妈妈抱。 晓雅一把抱起孩子,孩子盯着已站在晓雅面前的支书儿子。 “你?”晓雅不知道说啥。 支书儿子笑着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摊在手掌,对孩子说:“小家伙,真可爱,吃糖。” 看到陌生人的糖,孩子不敢接,直愣愣盯着支书儿子。 “叫叔叔。”晓雅跟孩子说。 孩子并没有马上叫,而是把头扭过去,趴在晓雅的肩膀上。 “在这说还是进房间?”支书儿子问。 “你胆子大的很,不怕我x回来了?”晓雅望着楼下小声说。 她知道,这会儿二楼没人。 房间里乱七八糟的,晓雅和支书儿子进了房间里。 晓雅心里很紧张,她总担心国庆突然回来。 她心神不宁地给支书儿子找坐的东西。 平时不来人,一但来人了,连个坐的凳子都没有。 “不忙活了,说几句话就走。”支书儿子笑着,顺便看着房间里:“蛮干净。” 晓雅抱着孩子问:“有啥话快问,我害怕。” “害怕啥?我们又不是做贼。”支书儿子很自然的说着。 “你啥时候回?”晓雅问。 “得到了你答复就回。”支书儿子深情地望着晓雅。 晓雅红着脸:“你别在在我这儿耽误你了,赶紧走。咱们不可能了。” “不可能是为什么?” “我已经和他都有孩子了,不可能再跟你在一起了。” “那你这就委屈自己一辈子?” 晓雅愣了一下。 “委屈?一辈子?” “对!人一生只有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才会幸福。”支书儿子小声说着。 “你不要再给我做工作了,快回吧。在招待所不是告诉你了,桥归桥路归路,从现在开始咱们就是互不认识的人了。” “你心里没有我了吗?” 沉默了。 孩子从晓雅怀里挣脱出来,在房间里乱跑着。 晓雅跟在身后看着孩子。 “问你话呢?”支书儿子问。 “咱俩根本不可能了,我已给你说了,千万别在我这儿把你耽误了。”晓雅看着支书儿子。 “那如果我不放弃你呢?”支书儿子望着晓雅。 “你不敢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你放弃不放弃我,我已成了孩子他妈了,你想拥有的我不能给你。你回家好好想想,不见面了,慢慢的就忘了。” “我没有机会了吗?” “娃在这里,有些话不好说,回去想想吧,你快点走,小心我人回来了,对谁都不好。”晓雅担心的催着支书儿子。 支书儿子看到晓雅的绝情,不吭声了。 过了一会儿,支书儿子说:“那我就走了,不给你添麻烦了。” 说完冲孩子笑着说:“跟叔叔再见。” 孩子并没有理会支书儿子,还在玩他的玩具。 晓雅忽然觉得又有一点舍不得让支书儿子走,要不是孩子在,她真想扑到支书儿子怀里放声大哭。 两个人含情脉脉地注视了对方数分钟,晓雅缓过神对支书儿子说:“你走吧,把我忘了。” 不知为什么当说到扎我忘了这句话时,晓雅的眼泪流了下来。 支书儿子一怔,他想去安抚晓雅,当他把手抬起时看到孩子,就把手放在头上搔痒一般挠了挠。 “那我走了。”支书儿子似乎在征询晓雅。 “舍不得也没办法。”晓雅小声说着抹着眼泪。 看到抹眼泪的妈妈,孩子跑了过来,一把抱住晓雅的腿:“妈妈,妈妈。”的喊着。 晓雅抱起孩子,孩子把脸贴在晓雅脸上紧紧地抱住母亲。 晓雅朝支书儿子摆了摆头示意让他离开。 支书儿子舍不得走,但实在没办法了。 他无奈的对晓雅说:“那也没办法了,我走了?” 晓雅小声说:“走吧。” 支书儿子慢慢的从楼梯往下走,不住的回头望着抱孩子的晓雅。 支书儿子从晓雅屋里出来,心烦意乱,垂头丧气。 看起来他和晓雅的缘分只能到此为止了。 晓雅的父亲问妻子“晓雅不跟人家男娃了,咱这礼金咋办?” 晓雅母亲想了想:“你住院哩,不说这个事行不?” “不说心里还是想着哩。” “谁心里不放这事,原以为还能缓一下,现在锅揭开了,不想这事真不由人。” 晓雅父亲停了一会儿说:“关键就是没要下好女子。” “算了不说了,你还在病中,闲了说。”晓雅母亲说着。 支书儿子回到家了。 一回到家就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正在做饭的支书妻子心里犯嘀咕,这去市里高高兴兴的,为什么回来就垂头丧气,倒头就睡。 该不会是晓雅有什么变数? 想到这儿,支书妻子心里一紧,如果是那样,岂不是耽误我儿子了,况且以前关系那么好。 如果真的悔了这门亲事,那他老何家就不对了,收了礼金,订了婚又不给人,这算是什么事! 不行,这事不能这么轻松的就算了,他老何家必须给我家有个交待。 饭好了,支书妻子叫儿子吃饭,可儿子说了句不饿就睡去了。 晚上儿子还没起来。 支书回来了,妻子把儿子的状态说给丈夫。 支书听了后,平静地说:“预料中的事。” 妻子惊讶的问:“你是听到什么了?” 支书用手把自己的大背头往后捋了一下:“那女娃到城里上班去的时候我就担心这个,现在果然按我的担心来了。 你用脚趾头想想,女娃一到城里,接触的环境和人不一样了,想法也就多了。 再加上咱娃这两年几乎是失联的状态,那女的能和你娃联系上吗? 等你娃缓缓,过几天再问问吧,咱现在也不知道啥情况啊,万一人家两个人都好着哩,咋办?急着事咱要缓办。” “如果两个人好着就给把婚一结,晓雅那娃我蛮喜欢的。”妻子说着顺便给支书水杯里添了点水。 “按说该给结婚了,这啥咱都是现成的,要结婚很容易的。” “怕就怕有变数。” “有了变数你能咋办?” 妻子一听大声说:“咋办?让他老何家的脸丢光,应人事小,误人事大,我让他家双倍赔我彩礼钱,还要给我赔礼道歉!” “你事情就多的很,还弄这么复杂,只要把咱给的彩礼钱退回来就行了,还双倍?你看老何家有这能力吗?” “你说这就还没想到,就是的,何家的经济条件就是不好,不过话说回来,咱要的是人!” “对,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只要咱把儿子一问,那女的是个啥态度,咱就知道咋办了。” 晓雅父亲出院了,在他的心里老装着一件烦心事,那就是晓雅的婚事肯定是黄了。 不管人家支书家态度如何,至少支书儿子的诚意说明人家仍然诚意满满。 晓雅父亲虽然出院了,但心病无法治愈。 自从支书儿子把晓雅的情况告诉晓雅父亲后,晓雅父亲从此就陷入到焦虑之中。 眼下的问题是如何处理后事? 支书家里肯定是并不在乎彩礼,关键还是人的问题。 现在人都结婚有孩子了,晓雅父母愁的是如何给男方交待? 晓雅父母商量了好长时间,最后还是委托晓雅的姑父去和媒人见面,把事讲清,把男方的礼金退回。 “彩礼退了?”支书的妹夫惊讶的问:“能给个理由不?” “唉,现在的孩子乜由不了父母了。有些话我不说你也知道的。” 晓雅的姑父抱歉着说。 “这是娃一辈子的大事,轻易说退还是个非常慎重的事。”支书妹夫说。 晓雅的姑父没吭声,只有沉默。 “我现在就不明白这门亲事为什么成不了?是我侄子的问题还是咱那边的问题?” “你都是聪明人,咋问这问题,不是我这头的问题我能来找你吗?” “那如果男方不同意,这事咋办?” “对对对,就是担心这话不好说。” “啥意思啊?” “你想想,毕竟是三年前的事了。男方肯定是认定这个了,现在过了这么久了,你突然说退婚,放谁跟前都不舒服。” “你说的话是这么个理,现在的问题是两个人没感情了。” “原来感情基础很好的,我也说这桩事十拿九稳,我才积极参与其中,没想到变数太大,太意外了。” 晓雅姑夫心里明白,晓雅结婚生孩子的事千万不敢让男方知道,否则这婚就跟谁退了。 支书妹夫递了一根烟:“你没想想,这事如果让别人知道了对男娃及男娃家会不会有影响?” 晓雅姑夫点着头:“有是有,可能影响不是多大。” “不是多大?晓雅这女娃可错过好机会了,那么好的条件在哪儿能找到?愣是让晓雅耽误了几年时间,也错过不少女娃。” “所以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托你给支书家带个话,你看这婚能退的话,是不是还有准备做什么东西?” “咱今天不说准备什么东西之类的话,问题是我先给支书把话传到,听听人家的意思是啥?咱们在这说再多,也得事主同意。” 第10章 未婚先孕必放弃,退还礼金惹事起 支书儿子回来一个多礼拜了,这天,支书儿子到县城去办事,支书女儿回到娘家。 全家人吃饭时,支书女儿试探性地问支书:“爸,你没看军良今年能结婚不?” 支书看了一眼女儿:“肯定要结啊,咱啥都是现成的,女方一但回家,咱就订日子。” “你军良和谁结?” “这话问的挺怪的,难不成何家女子不跟军良了?”支书有点诧异。 “你军良到市里去见那女子了没?” “见了,就是回来情绪低落,你爸又不让问。”支书妻子回复着。 “不是我不让你问,我的意思是缓几天,年轻人在恋爱期间的情绪变化也是很正常的,等等,最好让他自己说出来吧。”支书喝了一口酒。 “你再等等,军良可真没媳妇可娶了。”女儿说着看着父母。 支书和妻子相互看了一眼,不明就里。 妻子忙问:“你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女儿看了一眼父亲:“听着那女子都和别人有娃了。” “谁说的?胡说八道!”支书生气的说。 妻子说:“你不要下结论,让娃说说是咋回事?” 支书女儿讲了起来。 和我老公关系好的邻村同学俩口都在何晓雅所在的纺织厂上班。 上次他同学俩口回来,顺便到我家来了。 在吃饭过程中,我俩才知道他同学俩口和何家那女娃在一个厂里上班。 我老公并没有说明军良和何晓雅的关系,只是附近村也有人在那里上班,从侧面了解了何晓雅的现在状况。 同学他妻子说,那个何晓雅其实在厂里表现蛮不错,就是因婚姻似乎和家里闹翻了,要跟现在的老公结婚。 结果父母不同意,那女子死心塌地的跟现在老公生了孩子,孩子生了,婆婆只来了不到一月便回老家了,娘家妈根本就没来。 没办法了,给厂里请了假带孩子,谁知超假了,被厂里除名了,现在好像自己在外面搞修裤边之类的事。 我在一旁急忙问:“你确定生孩子了?” 同学爱人说:“年龄不大,生孩了,当时大家还感到不可能,但在外面饭店给娃办满月宴,厂里几个好姐妹都去了。” 我听到了这话,知道你军良已没戏了,你还说我胡说。 支书女儿埋怨着父亲:“你光知道忙村里的事,把你娃的事根本就没上过心。” 支书没吭声,又喝了一口酒,看着妻子:“那军良这事看起来真没戏了?” 妻子责怪道:“你还以为兔子卧在窝里吗?你也太自信了,让你问娃哩,你总让等,这下咋办?” 支书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包烟拆开,抽出一根烟,点了起来:“这事我太自信了,人丢大了。” “人真丢大了,哥。”支书妹夫从大门进来了:“我知道我哥说啥事。” 妹夫进门后,支书发了一根烟。 妹夫接过烟和其他人打招呼着。 姑父坐在椅子上看了看支书妻子一眼,又看了看支书:“昨天何家派人到我家找我去了,让我来说说军良的事来了。” 支书妻子忙问:“是不是订结婚的日子?” 姑父吸了一口烟:“我哥刚说人都丢大了,你还想结婚?咋说?反正不是嫂子希望的那样。” 支书妻子忙问:“那不会是想…” 支书妻子忽然不说了,她把头转向支书:“说你整天不操心,这下好了,按我分析的话来了没,真不知何家咋做出这么缺德的事!” “缺德?”姑父不解的问:“把退婚说成德,也用词太过了。” 姑父变相说出了何家的意思。 “咋不叫缺德,你女子和别的男人都生娃了,到现在才跑来说退婚,明显在辱没我们哩。”支书妻子生气了。 “你从哪儿听到你这些?你见人家孩子了?”姑父问:“再退婚咱也不能对人家女孩乱扣帽子。” “乱扣帽子,娃都两岁多了,我给谁扣帽子?”支书妻子声音更大了。 支书在一旁对妹夫说:“目前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那咱就要考虑咱的事了。” “军良人呢?”姑夫问:“娃干啥去了?” “早上到县上办事去了。”支书给妹夫说着。 “那何家来人咋没说这话?”妹夫还在质疑。 支书瞟了妹夫一眼:“你都是明白人哩,何家想退婚敢说自己女儿生孩子了?那父母是驴把脑瓜踢了。” 妹夫也有点生气了:“这么说的话,那他何家就不地道了,原本我还想让两个孩子再接触接触,如果是这情况,那咱就得有条件。” 支书在一旁说:“看起来这老实本分的老何头这次还把我家给耍了,咱这事太窝囊了。” 一家人正在围绕这事如何解决想办法,军良推着自行车回来了。 打过招呼后,支书妻子把饭端出来让儿子吃。 儿子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把饭趴拉完了。 看到儿子的吃相,支书心想,这家伙可能是心结解开了就问:“你姑父今天来问你到市上见没见何家那女娃?” “咋了?”正在擦嘴的军良停下手中的纸:“见了。” 支书说:“你回来我和你妈看你忙,就没问,今天在这,就想知道你见那女娃后对你啥态度?” “这个很重要吗?你们知道后能解决啥问题?” 军良的话让人有点觉得生硬。 “你的意思态度不好?”姑父急忙问:“让我们做工作?” 军良笑了:“做啥工作?事到如今,我也实话给你们说,咱没心要再折腾了,就当没这回事过去了。” “你说的简单!”军良母亲说:“这事咋能过去?他家耽误我娃几年,你不去市里找她,她家也不来人说这个事,扳着耳朵睡觉哩,她家安心,我这头堵心!把谁当个啥?” 军良问:“你们要达到什么目的?” “要人!”军良母亲大喊着:“你问啥目的,要人是目的!” 军良仍在极力解释:“要人是不可能的。我俩也把话说说开了,互不亏欠。” “咋不可能!”母亲说:“我礼金衣服都给你了,订婚仪式都办了,你现在说不可能要人,除非她有意外,我就要人!” “要人,要人,你希望要回一个不和我同心的女人吗?”军良大声说着。 在场人听了这话深感惊讶! 军良母亲更是气愤:“难道她真有孩子了?辱没门风,踢脸丧德! 还说什么叫互不亏欠?人没得到,连我送的礼金都不承认了? 真是个赖子!我们图个啥?还真让我吕家人财两空?想的美!” 军良说:“你们知不知道,晓雅的父亲为这事被气进了医院吗?” “他进医院与我们有啥关系?又不是我把他推进去的。” “可事实是我告诉老人家她女儿不跟我的原因是,她女儿已成了孩子他妈!” 军良说出这话时,军良的姐姐自信的看了看大家。 而这句话却让大家惊愕不已! 毕竟姐姐的话还是从军良的话语中得到了证实。 看起来女儿所说的一切都被军良证实。 妹夫听了军良的话,想起昨天女方派人找他的话语,明白一切。 支书女儿气愤地走到军良面前:“你啥时跑到人家女方家去的?” “从市里回来的当天下午,不行吗?” “你到人家家里想干啥?”军良母亲问。 “就是想知道她女儿为什么结婚她家父母不知道?” “你问这问题能起啥作用?”姐姐问。 “至少我知道晓雅生孩子完全是个人行为,要不她父亲听我说有孩子了就气昏了。 他老两口根本不知晓晓雅结婚的,我不说更不知道她已生孩子了。” “你真是个大傻子,太年轻了, 你一个人跑到何家去说这些话,都不想一想,万一把人家老何气出个三长两短,你能负起这责任吗? 太幼稚、太年轻了。不知事的轻重!”支书开口了。 “我也只是想问问我没在这两年,为啥他女子变挂了,谁知把老头问到医院里了。”军良解释着。 “按娃说的这情况,看起来老何头两口真不知情。误会老两口了。”妹夫分析道。 “时位之移人啊!娃到城里,见的多了,想的也就多了,能理解,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支书自言自语着。 过了两天,何晓雅的姑父和军良的姑父坐在了一起。 当军良把男方的意思传达给晓雅姑父时,晓雅姑父愣住了:“咋这么苛刻的条件?” “苛刻?你认为是苛刻?你了解实际情况吗? 军良都到市里寻到晓雅本人了,晓雅让军良不要在自己这儿耽误了,快点找女朋友结婚。 那你父母咋不早点告诉男方呢,非要拖到军良找到晓雅。 你上次约我说何家想退这门亲,所有的事都是你主动提出来的,仅凭你的主动,这事有错就在你这边了。你觉得苛刻吗?” 晓雅姑父知道自己不占理,又是自己提出想退婚这一串事,本身就是一种变相的委屈求全。 而咄咄逼人的军良姑父更是提到法律层面:“实话给你说,你哥和你姐这事说小了,就是诚信问题,说大了就是人品涉嫌诈骗问题。” 晓雅的姑父觉得太上纲上线:“至于吗?你越说越玄乎?” “不是我上纲上线,你分析分析,你外甥女都结婚了家里还不知道,生了孩子了还是我军良告诉他的,军良不说,他也不会让你找我提退婚的事,对不?” “你说什么?生孩子?谁生孩子?”晓雅姑父不明就里。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假装,没人告诉你这些?” 晓雅的姑父突然用手指着自己的鬓角:“噢,噢,我明白了,任何父母都会刻意保护自己的儿女。” “对啊,所以你现在把这利害关系-讲明白,他肯定知道咋操作,你想,你女儿结婚你不吭声,生孩子了还不吭声,这不是知情不报,故意隐瞒,耽误我军良吗? 真是上法庭了还真按诈骗钱财罪论处,你也是明白人,应该知道这些。” 男女方的姑父谈了很多。 男方要求:彩礼双倍赔,女方父母在村上摆席算是赔礼道歉。 女方要求:收多少彩礼退多少。不赔礼道歉。 无法形成共识,各自回家汇报。 支书这几天配合县土地局丈量村上的庄基,无意识得到一条信息。 老何家在距公路边有一院三间的空置庄基地。 支书心中暗喜,他对这个地方太熟了,这里是去县里,市里唯一的必经之路。 如果把这里的庄基搞到手本身就是在躺着赚钱了。 当他听妹夫汇报着和女方的交谈结果后,不太满意。 支书妻子气得大喊:“真是个抠门的人,我如果是难说话的人,非要你出一身血不可,现在还是太仁慈了,得想办法,加码!” 支书说:“加个屁,还加码,礼金能要回来就不错了,你还给人家提出来是翻倍,做梦吧?” “那我不要彩礼,不要道歉,咱提出你给我把人送来,行不?” “那要看军良的意见。”妹夫忙着说。 “军良肯定是希望娶到人,但现在物是人非,把我娃耽误了这么长时间,这损失咋算? 要不是你何家把事捂住我娃早到找到媳妇儿了,现在我娃去找到他女儿了, 他女儿就给我娃说成不了,到他家去,父母却说不知道女儿结婚生子,骗谁呢? 把你女儿当诱饵骗我家钱哩?想的美!我必须把钱要双倍,绝不便宜他家,别当我家好欺负!” 支书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妻子,又看看妹夫说:“娃现在让把礼金原封不动给咱就行了,你却提这要求,这不是为难人吗?” “我为难谁了?你何家对子女管教不严,弄下这有辱门风,殃及我家的丑事,我为难他?咋不说他为难我家哩?我娃咋订媳妇?外面人不知内情的还会背地里议论,人家女娃为啥不跟我娃了?人品不行?身体不健康?各种揣测肯定对我娃有影响。 亏你还当村干部哩,都不嫌别人笑话你,订个儿媳跟别的男人生孩子,何家把我吕家人当个啥? 我现在啥都不要,我只想要你女儿晓雅这个人,你能给我不? 给不了,对不起,全由我吕家摆菜,我咋摆,你咋吃!再欺负谁也不能到我头上, 我倒要看看他何家能给我玩啥心计?” 第10章 丈夫毖命自受辱,父亡女儿不知情 晓雅的姑父把吕家的退婚条件说给晓雅父亲时,晓雅父亲大吃一惊。 “这条件不是为难人吗?” 晓雅姑父面带难色:“对方口气相当硬,我看这个事难办!” “我知道这事难办,才低头主动找男方谈的,没想他得寸进尺。” “那咱把礼钱先退,至于说什么摆席道歉我再沟通,能不摆就不摆?” 晓雅父亲哼了一声:“摆席就是给村里人说我们在赔礼道歉,那是故意让我丢人现眼哩。晓雅这不成器的女子咋惹这事。” “先把人家的礼钱退回,再说?”姑父提出方案。 “这样也行,起码能看到咱有个认错的态度。” 晓雅父母到处筹钱,准备先把男方的礼金退回再说。 可自己贩苹果把礼金亏了一部分,不够人家的礼金。 该借的都借了,不够的那一部分该在哪想办法呢? 妻子提议到隔壁何东明的老婆婉莹跟前借些,她原来走街串巷卖过油茶,应该有钱。 说到婉莹,晓雅父亲就想起她的丈夫何东明。 何东明能娶到六儿,也是自己的勇敢和年轻。 大队觉得单身的何东明会武术,就把他安排在大队的联防队。 虽然他个头不高,但身体敏捷,做任何事干脆麻利。 何东明就这样整天跟着公社的工作人员东奔西跑,还给自己跑来了h村地主的千金。 那是在h村的一次拆除活动中,h村的地主家的大房被拆除,拆下的木料全部被拉运至公社。 何东明被安排到现场留守。 h村的地主和小老婆被隔离在大队院里。 地主为保全唯一的女儿六儿就把她藏在自家的地窖里。 何东明没事转到后院发现地窖口,就想着在里面找些值钱的东西。 都说何东明胆子大,可那一次还真把他吓得真尿裤子了。 他掀起地窖口的磨盘,往下看了看,黑咕隆咚,蛮害怕的。 他跑到厨房去,拿了火柴,把围裙缠在一根木棍上,找到菜油,浇到围裙上,点燃当火把用。 他举着火把下了地窖,当走完最后一个台阶后,一个女人的尖叫声突然击破宁静。 何东明被这一刺耳的尖叫声吓得半死。 “有鬼呀!有鬼呀!” 他扔掉火把,转身就往上爬。 可今天的腿好像灌了铅一般,就是动不了。 那个声音没有了,一片寂静。 何东明觉得不知什么时候裤裆里湿漉漉。 意识到湿漉漉,才感到两腿发凉。 “我给你金镯子,不要伤害我。”一个女人小声哭泣着。 何东明一阵迷糊,难不成里面有人? “你是谁?”何东明寻声而问。 “我是六儿,你是谁?” 听到这话,看到掉在地上还在燃烧的火把,何东明捡起火把,大胆向里面走去。 “你别管我是谁。谁给我金手镯我就认谁。” 何东明边走边说。 他这才看到这地窖里面原来是用砖砌成的,地面也铺着砖,在中间有两处光亮。 他到跟前一看,原来是两个通风口。 难怪乎这里面一点也不潮湿。 他看到了绻在一旁的六儿,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一双大眼睛惊恐地盯着他,手里的刀明显在抖动。 何东明被六儿那双大眼睛吸引住了,那一闪一闪的眼睫毛是那么的长,那么的好看。 要是把她给自己娶成媳妇,就算自己烧高香了。 娶到家,她的金货银货就是我的了。 对,今晚把她带回家! 平时骄横残忍的何东明今天却显得与平时不同。 看到六儿的神态,何东明笑了:“妈啊,你吓死我了。你看你,别怕,有话好好说。” 六儿拿着刀扶着墙站了起来:“你别过来,小心我砍你。” 何东明突然感到自己湿漉漉的裤腿发凉,意识到自己不能过去,万一让她闻到自己的满身尿骚味就把人丢大了。 想到这儿,何东明对六儿说:“我不过去,我这就走,这就走。” 何东明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来对她说:“你先不要出去,外面都是公社的人,他们走了我跟你说。” 出了地窖,何东明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地主的千金说那些话。 转运木料的马车还没来,何东明就在财主家胡翻一起,给自己找了条裤子换了,顺便把自己的裤衩和裤子直接扔在财主的马槽子里了。 他正给自己包着地主的几件衣服准备带走,马车回来了。 七八个人装完木料后说:“今天拉不完了,明天再拉。” 木料没有运完,为防止地丢失,大队安排民兵把守地主家前后门。 就在大队安排民兵人选的时候,何东明赶紧下到地窖拉着六儿要出去。 六儿死活不依,说是一定要等着见到爹爹。 何东明怕她再啰嗦,一下夺下手中刀,将她打昏,扛着出了地窖。 他把六儿放到早已准备好的独轮车上,推离开地主家门口,放到胡同口,又跑到地主家门前和派来的民兵交了班。 漆黑的夜晚,何东明推着独轮车嘎吱嘎吱的行走在回家的路上。 第二天早上,何东明来值班。老远就看到地主家的门口有许多人围在门口。 到了地主家门口却被告知,他不能进地主家了,原因是家里死人了。 谁死了?咋死的? 何东明听了拿手电筒民兵对询问人的回答,大体知道了情况。 地主死了,而且是被值班民兵开枪打死的,开枪原因是地主半夜准备逃跑,被民兵发现。 都是新民兵,也是半夜起来撒尿,无意识看到有人在猫着腰向木料堆放处靠近。 “谁?”新民兵在喊的同时,把枪对准了黑影,怀疑是偷木料的人。 另一个值班民警马上打开手电筒一照,原来是地主本人。 地主是想趁凌晨到地窖里看女儿六儿的。 就在地主本人用袖口遮挡光束时,“啪!”一声枪响,地主应声倒地,头部冒血。 地主没见到女儿的面,却被枪打中。 开枪的是新民兵,当时误扣了扳机后就吓得坐到了地上。 何东明听说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听到枪响,前院值班的民兵立马赶了过来。 咋回事啊? 为什么开枪? 一连串的问题被提了出来。 地主的小老婆听到枪声也出来查看。 当看到倒在地上的地主时,便放声大哭。 手电筒民兵立马上前制止。 看到黑洞洞的三口枪管,地主小老婆不出声了,她不停地用衣服扯下来的布条缠着地主的头。 人命关天! 打手电筒的民兵看着语无伦次的开枪新民兵,又看了看其他人,他灵机一动。 “地主老财主是罪该万死,想趁天快亮时偷偷摸摸逃跑,被我们发现,劝止不回,想攻击我俩,为了保护我们,只有开枪。” “那公社咋交待?”民兵甲问。 “我不是说了,想攻击我俩准备好逃跑吗。”手电筒民兵看了看大家。 “要不赶紧往医院送?”民兵乙说。 “送医院这里谁值守,木料丢了谁负责?再说子弹从太阳穴进的,送到医院也没命。”手电筒民兵的话让大家觉着说的在理。 正在包缠地主头部的小老婆听了这话,突然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问:“你说救不了了。” 手电筒民兵的手电筒无意识晃过小老婆的脸。 地主老婆十七岁被纳妾,到现在已六个年头了。 “经验告诉我肯定活不了。”手电筒民兵自信的说。 “这里你是领导,我们听你的。”那两个民兵不再细问。 “要不要把人抬到别的地方?”地主小老婆小声问。 “这就保护现场,人不能动,公安来后要现场的。” 手电筒民兵很熟悉流程:“你们各自到自己岗位上去,我留守在现场。” 那两位民兵听了这话,走到前门后,各自睡觉了。 手电筒民兵关了手电。 他把新民兵的枪给整理好:“怕不?” 新民兵浑身颤抖的说:“不…怕…我…不…怕…” 手电筒民兵说:“只要会开枪,啥都不怕,明白不。” 新民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天马上快亮了,我让主人给弄点吃的,顺便找些床单把人一里。” 新民兵紧张地点着头。手电筒民兵打开手电筒,朝里屋一照:“给我们弄点吃的去。” 地主小老婆坚持要把丈夫尸首先用床单盖起来,然后再给他们弄吃的。 手电筒民兵同意了。 盖完丈夫尸体后,地主小老婆跪在地上抽泣不成声。 眼前全是丈夫慈眉善目的表情,自己是在如花似玉的年龄被丈夫娶进门的,却没有生个一男半女的,气人不?能对住丈夫吗? 三媳妇生女儿时丈夫都四十六岁了,所以给女儿起名叫六儿。 娶自己的目的就是能给他生个儿子,可不知啥原因,六年了肚子一点不争气。 气死我了,急死我了。 可现在,啥都没有了。只有自己才能替死去的丈夫守住这庄宅。 唯一让地主老婆觉着能弥补过错的方法就是守住庄宅! 东方泛白。 手电筒民兵叫醒新民兵,让到公社给公安局打电话报案。 公社书记来到现场,在询问过程中,何东明来了。 公社并没有给公安局报案,而是考虑到公安没完没了的调查,对民兵队伍影响不好。 公社派人和地主老婆谈,在那个特定的年代,地主小老婆无奈的答应了公社的赔付方案和丧葬事宜安排。 何东明看到这情景,赶紧骑上自行车向家里奔去。 虽然说何东明有点功夫,一但上面介入的事都是大事,他不敢马虎,弄不好要抓人的。 他急忙回到家,冲着屋里大喊:“六儿,快起来,快起来。” 正在昏睡的六儿被何东明的叫声惊起,边穿衣服边问:“咋了嘛?咋了嘛?” 何东明推开门,一把拉起六儿就往外走。 六儿不明就里的跟着何东明,“啥事?” “回去你就知道了。” 何东明驮着六儿疾驰着向六儿家骑去。 到了村口,何东明不敢动了,他让六儿自己回家。 六儿见到父亲的棺材,放声大哭。 地主的小老婆听到六儿的哭声也出来站在灵前哭了起来。 在众人的安排下,六儿披麻戴孝,为父亲守灵。 小老婆小声问:“你昨晚跑哪去了?” 六儿没吭声,只有她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何东明昨晚把六儿打昏后,用手推车推到屋里时,累得满头大汗。 六儿清醒后,发现屋里没有一个人,害怕的她就一直缩在房间里,提心吊胆。 天快亮时,她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刚睡着,又被何东明的喊声叫起。 六儿至今都不明白,何东明昨天晚上为什么一直没有在家? 在大队的张罗下,六儿的父亲顺利埋葬结束。 一个月后的一天,六儿找到了何东明的家。 “你干啥?”何东明不解。 “我今天就是来问你,你敢不敢娶我?”六儿开门见山。 这话还把何东明噎住了,他不知如何回答。 六儿告诉他:“如果你敢娶我就等我给父亲守完三年孝,你考虑一下,过两天你给我话。” 说完,六儿头也不回的走了。 何东明呆呆地杵在那里。 肯定是六儿误解自己了,在她父亲去世的那天晚上,自己被队长安排到保管室替班去了。 现在她找上门来,可能是有着误会吧。 何东明觉着六儿这女孩还挺不错,自从那夜在地窖见了她就喜欢上了。 但现在要嫁给自己,何东明却自卑了起来。 理智的何东明知道,自己和六儿根本不是门当户对。 现在既然提出来了,再想想她的家境和处境,六儿也该安顿自己了,我何东明也该成个家了。 几天过后,何东明并没有直接给六儿回复。 他知道六儿的家庭现在没有男劳力了,何东明就默默的经常去她家帮忙干活。 人有旦夕祸福 天有不测风云 六儿在三个月后,竟因痨病而致命离世,这对何东明打击不小。 在人们都认准何东明快成为六儿的丈夫时,六儿却夭折了,怎不令人惋惜。 何东明从此又成了孤身一人。 曾经的一切,只是昙花一现,昨日旧梦。 何东明现在的媳妇叫婉莹,嫁给东明,目的很纯粹,就是为了报答何东明的救命之恩! 门外的警笛声打断了晓雅父亲的回忆。 他看到自家门前来了警车。 第10章 帮忙帮到丈夫丢,听话儿子被带走 晓雅娘家门口来了两辆警车停了下来。 刚从地里回到家的晓雅父亲出了门。 有什么事还把警察惊动了? 咱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先看看再说。 村长从车上下来了,后面陆续有身着警服的四个人也下车了。 村长直接和那四个警察进了隔壁何东明的家。 说隔壁是何东明的家,他只不过是房主罢了,他已经近十年时间不在家里住了。 家里现在只剩下老婆和两个儿子。 何东明为啥有家不住呢? 还不是自掘坟墓! 在村里人的眼中,何东明完全是一个丢全村何家人的脸的异类。 何东明的父母早年去世,姐姐嫁人,因连生四个女儿被瞧不起,跳井自杀。 哥哥在山里干活时被狼袭击而难见尸首。 从小一直喜欢舞枪弄剑的何东哲遇到了一位高人。 谁? 大队里种了大面积的西瓜,队上找来了一位务做西瓜的山东人,大家叫他瓜客。 这位瓜客可真是不得了,打得一手好拳,功夫了得。 何东哲一直听说瓜客有武功,对于喜欢耍枪弄棒的他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这天,何东明拜瓜客为师傅,开始学习武术。 三年后,瓜客师傅回山东老家,师徒两人依依不舍。 何东明因武功在身,被大队安排在村联防办夜间巡逻,确保村民的安全。 那年夜里,因误伤公社干部而离开村联防办。 从那以后,何东明就回到生产小队开始参加劳动。 在一次平整土地的劳动中,从坝上传来了呼救声。 “快救人,有人落水了。” 何东明扔下工具第一个跑到坝上,衣服都顾不上脱,一个猛子跳进坝水中。 何东明终于拖着落水的人往坝岸游来。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何东明和落水者拉到坝岸。 何东明大口喘着气,用手不停地抹着脸上的水。 队长来了,看到救上的人,是个女人。 几个妇女正在帮助那个落水者按压胸口。 那落水人突然口里吐出水,胸部起伏不定喘着气。 看到这情景,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当时正值秋天,看到湿漉漉的何东明和落水女,队长安排拖拉机手把何东明先送到村医疗站,换身衣服检查一下,下午不用上工。 那个落水的女人没人认识。 等那女的缓过来点后,队长让几个女的把她扶到一旁,找了几个人的外套给披上。 “你是哪个村的?” 那女人有气无力地说:“要饭的。” 女人一说话,大家马上意识到她不是本地人,口音不对。 队长问:“你和谁来的?” 那女的没吭声,竖起食指。 “你一个人,为什么到这里?” “要饭。” 要饭? 又是一个乞讨的。 队长心里咯噔一下。 咋了? 这是这个月第四个要饭的人。 队长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些要饭的都朝这里跑? 咋弄? 总不能见死不救! 队长安排几个女的先把人领回到队上,凑一身衣服换了。 吃了饭就打发走了去。 何东明在家正铲院里的土,头门掀开了。 “这是何东明家不?”一个女人站在门口问。 由于口音太重,何东明没听懂什么意思。 他放下工具走了出来。 “你干啥哩?” “你就是何东明?”那女的惊喜的问。 “你要干啥?”何东明不晓其意。 “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找到你了。”那女的说着就进了门,跪在地上给何东明磕头。 何东明不太听懂她的话,但从行动上明白了她的意思是来感谢他的。 救命恩人? 何东明这才想起来早上大坝上救人的事。 他急忙把那女的扶起来说:“没事,没事,没必要这样。” 那女的起身后,何东明才发现是个漂亮女人,满脸是泪,皮肤比村里的女人都白净些。 那女人自己找了个马扎坐了下来,说着一些何东明似懂非懂的话。 何东明心在干活上,准备应付一下就进上屋干活。 但那个女的仍然没有走的意思。 沟通太难,语言双方都很难听懂。 何东明忽然想起来村里的老四婆好像口音和这女的差不多,就要把那女的领到孤单的老四婆那里去。 老四婆今年有七十多岁,丈夫去世,一直未生育,现在孤身一人。 那女的极不情愿的跟着何东明来到老四婆家,结果两个人一沟通,都是一个地方的人,话就多了起来。 看到两人谈得非常投机,何东明就走了。 吃完晚饭,老四婆来到何东明家。 她的意思是看单身的东明能不能收留那个女的给自己当媳妇? 喜从天降! 何东明从来没想到世上竟有这样的好事,真是好人有好报。 “那人家愿意吗?”何东明担心的问老四婆。 “不愿意能让我来这里问你?”老四婆笑着说:“人家专门让我来问你的意思的。” “那老四婆你觉得行就行。”没有婚姻观念的何东明不好意思的说着。 “肯定行,那女的说了,家人都走散完了,她也不想再沿门要饭了,想把自己安顿下来。 那女子不说,我还不知道你跳到坝中把她救起,是她的救命恩人,嫁给你也算是感恩报答。” “放谁都一样,只不过我离大坝最近就上去了。”何东明谦虚着。 “不管咋说,她愿意和你一块过日子,六儿的事谁都没想到,你也不小了,该成个家了。” “让我晚上再想想?”何东明笑着对老四婆说。 “好,我明天中午饭前等你的信,一言为定。” 何东明把老四婆送出了门后,心里一阵乱跳。 自己这个孤儿没想到会有个媳妇,没想到! 虽然是心中还有一个离世的六儿,但那只是感情中的一段美好回忆。 落水的女人叫婉莹,第二天当何东明把话给老四婆的时候,胸有成竹的老四婆专门炒了个鸡蛋,让两个人在自己家里一块吃了顿饭。 吃完饭后,婉莹跟着何东明回到他家。 没有婚衣,没有婚宴,只有老四婆的炒鸡蛋,就这样何东明和婉莹算是结婚了,成为一家人。 从此以后,两人共同上工,双双回家,真是队里一对恩爱夫妻。 第二年,大儿子出生,给家里添了不少乐趣。 何东明村里的五婶拉扯着一个孩子,丈夫在县文化馆上班,家里只有在礼拜天才能照看,所有有时五婶家的拉水磨面等活计,五婶都愿意叫东明帮忙干。 虽然叫五婶,实际也和东明年龄差不多。 在频繁的帮忙中,有意识或无意识的肢体接触,让五婶对这个后生有了一种依靠的习惯。 何东明的五叔在文化馆上班,经常上山下乡,搞宣传演出,慢慢的竟和文工团的一名女演员好上了。 女人就是第六感觉准。 五婶首先注意到丈夫不像以前那样,每个礼拜五准回来,而是因演出太忙很少回来。 另一个就是五婶心里非常清楚,丈夫既就是回来了,她投怀送抱,丈夫都在应付着,甚至于拒绝反感。 天下的事就是这么的神奇! 五婶的老公在和相好的在女方家愉悦时,女方丈夫回家,五婶老公从窗户翻出时跌落在沼气窖里而丧命。 而那女的根本不知情况,直到县上沼气普及工作队在检测这里的沼气时,才发现了五婶丈夫的尸体。 五婶家也没细问,五婶丈夫按意外跌落而回家安葬,文化馆赔付一笔抚恤金,交于五婶。 而五婶丈夫的那位相好女人,因担心东窗事发,就离开了文化馆不知去向。 五婶丈夫离世,对五婶心里伤害很大。 二十几岁的女人活守寡,也是一种无奈的生活。 人总不能冲动行事。 五婶和公公婆婆是分开单独住的。五婶总以队上上工忙把孩子扔给公婆照看。 这天晚上何东明帮五婶拉完水回来,五婶帮东明擦着脸上的汗,东明在接毛巾的过程中,看到五婶那一眨一眨的眼神时,竟把控不了自己,迫不及待地干了五婶渴望的事。 所以说冲动是魔鬼。 那天的缠绵对何东明来说,真是个温柔之乡,他觉得六儿给不了他的,五婶全能满足。 从那以后,东明总是以各种借口和五婶约会。 五婶的公婆站在婉莹家门口把婉莹用各种下流大骂。 婉莹不知啥情况,她出门来问。 五婶公婆骂婉莹管不住自家男人,让自家男人欺负一个寡妇,而这个寡妇按辈分还比她男人高一辈。 踢脸丧德!有辱门风! 好色之人,必有余殃! 婉莹明白了,看来自己的预感很准。 她没吭声,回家关了门。 这事咋吭声? 本身就是放不到桌面的事,五婶公婆的这种做法明明是在毁两个家! 唉!没办法。 在农村这种谩骂和污语的出口,实质是一种最无能的表现。 婉莹心里很生气,但她不能和五婶公婆去当面对质,那样只能适得其反。 她要等到老公回到家问明情况,若真如五婶公婆所说,看他东明心到底在谁身上。 如果是他俩人图一时之欢,原谅原谅,毕竟都是为人父母的人了。 婉莹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她用自己的善良之心,却换不来何东明的远走高飞,双双私奔。 这一等就是近十年的时间,音信全无。 何东明和五婶的丑事被五婶婆婆撞见了,婆婆拿起拐杖就打何东明和五婶。 年轻人还是利索,何东明急忙跑出房间,躲在五婶家的柴房中。 五婶婆婆气不过,以为东明回家了,就跑到婉莹门口破口大骂。 这一骂,让羞于见人的何东明和五婶彻底形象自毁。 于是两人一合计,五婶带着丈夫的抚恤金,连夜晚和何东明匆匆忙忙出逃了。 婉莹正在院子里拔葱,村长推门进来了,看到后面穿制服的警察,她预感到大事不妙! 还没等她和村长打招呼,民警已冲进房间。 “叫什么名字?”警察拿着枪质问躺在床上的小伙子。 小伙子惊讶的坐起来,不解地望着满屋子的警察。 “何川。”小伙子回答道。 “知道为什么找你吗?”警察问。 何川真是一脸懵逼:“不知道。” “穿上衣服,下床,跟我们走。”警察喊道。 何川边穿衣服边问:“我真的是不知道什么事?” “不管啥事,我们能来,肯定和你有关系。走!” 婉莹站在儿子房间门口泣哭着:“警察啊,我川儿可是好娃啊,警察。” 看到被警察簇拥着的儿子,婉莹大声问:“川儿,川儿,你到底干啥了,快给娘说啊。” 婉莹跌跌撞撞地跟到大门口,她想问问儿子几句话,却被村长和警察拦在大门里。 望着闪着警灯的警车驶离,婉莹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走了。 究竟儿子有什么事被公安带走了? 婉莹瘫软地坐在门上的地上,大声泣哭着。 “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啊?老天爷竟这样对我,老天爷你到是说话啊! 何东明,何东明,你这个该千刀万剐的东西丢下我母子三人,你却远走高飞,自私享受,这都是你做的孽,老天对你的报应哇!呜呜呜。” 婉莹不停地用手拍打着地面,似乎在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平。 晓雅母亲听到婉莹的哭诉声便出了门。 当她看到满身是土的她趴在地上昏迷不醒时,急忙上前去帮忙搀扶。 村长让晓雅父亲到卫生所找来医生。 村民们七手八脚把婉莹抬到房间,医生给她肌肉注射了一针,让她休息休息,过几个小时就好了。 安顿好婉莹后,村长让晓雅母亲亲过来照看,千万不可有所闪失,一但出事,这个家就完了。 晓雅父亲坐在门前的石头上,他点起一根烟,努力在回想何川这小子的所做所为。 何川这娃平时话不多,见人不笑不打招呼,就是可能因为父亲何东明的事,对儿子何川影响很大。 原来开朗活泼的何川,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了,其实那年高考是够上大学的分数线,可就是家里拿不出钱,学没法上了。 要说这孩子蛮有上进心,大学没上成,就一心一意要学一门生存的技术。 这不前段时间听说好像在镇上开始学电焊技术了,准备做个焊工。 娃真是个好娃,见人不笑不言传,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娃到底犯没犯啥事,还让公安带走了。 要不是把人抓错了? 但愿如此。 晓雅父亲正准备起身回家,晓雅姑父骑着自行车来了。 “哥,你让我捎的红芋我带来了。”晓雅姑父还没下车就开始表功了。 晓雅父亲站起身笑着问:“多少钱?我给你报销?” “看我哥说这话难听不?啥钱不钱,生分的很。噢,你给能给多钱?”姑父笑着问。 晓雅父亲抽出一根烟递给晓雅姑父:“给你个辣子,发个烟就行了。” 两人边打趣边往屋里走。 “你去男方咋说的?”晓雅父亲坐定后,开门见山问自己最关心的事。 “唉,不理想,要求太高。”晓雅姑父两眉之间形成一个川字。 第10章 负气女儿显担当,退婚条件有变化 何晓雅做梦都没到,父母亲竟然站在自己面前很久了,一直在关注着忙碌的她。 晓雅也是不经意间抬头,才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父母的。 瞬间的凝固,无人言语。 “你们咋寻到这地方来的?”晓雅惊讶的问。 “只要你不出国,我随时都会找到你。”父亲的话让晓雅心里觉得不舒服。 “你就不会少说几句!”母亲埋怨着丈夫,她问晓雅:“娃呢?”细心的母亲最理解当母亲的牵挂。 晓雅急忙把缝纫机旁的一块大布掀开。 父母惊呆了。 大布下面盖的是手推车,孩子正在手推车里呼呼大睡。 心疼外孙的姥姥赶紧把孩子从车里抱起。 “你就这样带娃哩,脊背湿完了。”母亲说着,顺便抖落着孩子的上衣。 “怕把娃哂伤,就用布罩着。”晓雅解释着,心里一阵内疚,孩子一直在跟着自己受苦啊。 看到心不在焉,手忙脚乱的女儿在收拾着板子上的衣服,父亲说:“好了,你不要收拾了,继续摆着,让你妈陪你看娃,我去转转。” “我这马上就完了,今天也没多少活,收拾空咱就回。”晓雅急切的说。 “也不急这一会儿,我转转就来。” 父亲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何晓雅呆呆地看着走向远方的父亲,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三年了,她与父亲因为婚事而断绝了来往,如今再相见,场面异常尴尬。 面对陌生而又熟悉的女儿,母亲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似乎有愧疚,还有一丝期待。 何晓雅的心中涌起一股混杂着怨恨与思念的情绪。 她试图寻找话语来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难以发声。 她竭力克制着内心的波澜,试图以一种成熟的方式面对眼前的局面。 然而,她清楚地知道,这三年的隔阂并非一时半会儿能够消除,他们需要时间和努力去修复那曾经破碎的关系。 父亲并没有走远,他在来的时候已经把招待所订好了。他知道女儿的地方肯定是住不了这么多人的。 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外孙,在外公的眼中,外孙是如此可爱,他的红扑扑的小脸让外公心中充满了喜悦。 然而,过往与女儿的矛盾如阴影般笼罩,外公深知,那不应成为阻碍给予外孙爱的理由。 为了弥补过去的遗憾,外公精心挑选了一份礼物。 那是一本精美的画册,里面描绘着各种美丽的风景和有趣的故事。每一页都细腻地展现了色彩与情感,仿佛是为外孙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同时弥补父女间的伤痕。 外公决定把这本画册送给外孙。 他又买了许多零食提在手上。 晓雅父母和晓雅来到了晓雅的出租屋。 不看不知道 一看吓大跳! 晓雅父母咋都想不到女儿竟然住在如此简陋的房间里。 不到二十平米的房子,挨窗户放着一张1米5的床,床头对面,是用砖砌的墩子,上面放着一块并不规则的木板,电视机就放在木板上。 北边窗户跟前是灶具,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看到这情景,晓雅父母一阵痛伤。 正在晓雅忙活着烧水的时候,老公国庆回来了。 在这个连转身都困难的狭小房间里,晓雅父亲感到压抑、烦闷。 他站在了门面的阳台上。 外孙醒了,当外公将礼物递给外孙时,他看到了外孙眼中的惊喜和喜悦。 那一刻,外公心中的愧疚稍稍减轻,他明白,这份礼物不仅仅是一种物质的补偿,更是一种情感的连接。 外孙一点都不认生,紧紧依偎在外公怀里,感受着那份来自长辈的温暖和关怀。 尽管时间可能无法完全抹去过去的矛盾,但他希望这份礼物却成为了一个新的起点,一个传递爱与和解的契机。 国庆安排一家人在门口的一家饭店吃饭。 这是一家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吃的团圆饭,国庆非常谨慎。 国庆没有酒,在他心里有个坎,那就是正因为酒,岳父才对自己有看法,不予认可。 国庆殷勤的表现着,夹菜倒水,很有眼色,而岳父总是对他不咸不淡,搞得国庆很不好意思。 在说到住宿问题时,国庆说让二老住在自己家,他和晓雅住到朋友家,钥匙都拿了。 岳父说:“不麻烦了,招待所我都订了,离你家也不远,没必要麻烦别人了。” “那咱一退不就行了?”国庆不假思索地说。 “现在都7点多了,人家给你退?”岳父问。 国庆不吭声了。 吃完饭,晓雅和老公让父母到自己屋里去住,两个人拒绝了。 他们一起来到了招待所的房间。 孩子在房间里尽情的玩耍着。 看到外孙无忧无虑的玩耍,外公心里涌上一种莫名的伤痛。 外公心里有事! 他今天来时,火气特别大! 昨天隔壁的何川被警察带走后,晓雅姑父来了,带来了非常不好的消息。 男方吕家一是要求把他出的礼金由女方双倍退还; 二是在村上摆宴席,由晓雅父母向男方赔礼道歉; 三是耽误了军良两年,应有精神赔偿费和青春损失费。 三个条件只要满足,男方马上同意退婚,如有一条达不到,对不起,何家休再安宁,晓雅休再安宁。 想到这,父亲开口问国庆:“你不上班了?” “和人倒休。” “倒休扣工资不?” “不扣。” 听了国庆的话,父亲停了一下说:“你现在是三张嘴张着吃饭哩,千万不要因我俩来耽误了工作。” “不会,不会,叔。”国庆笑着说。 “娃怕你不?”岳父的话把国庆问住了。 “?”国庆挠挠头笑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 “我的意思是娃在这闹得厉害,想安静地和晓雅说些事。”岳父提醒着。 “噢噢噢,我知道,我知道。”国庆答应着,就把孩子带了出去。 房间的门被带上了。 房间里一片死寂。 母亲打破了沉默:“你现在和他过的好吗?” 母亲小心翼翼地问着。 “好着哩,你和我爸把你们照顾好。”晓雅说着,眼泪夺眶而出。 “只要你好,我们就放心了。”母亲说:“我看你住的地方条件差点,我也没能力帮你。” “你都这么大年龄了,帮啥哩,我年轻着哩,只要勤快些,不让你们为我操心就行了。” 在一旁的父亲问:“你给人裁裤边生意咋样?” 晓雅抹着眼泪:“时好时坏,还能落一点儿。” “他爸开出租车工资按时发没?”父亲问。 “不拖欠,每个月16号都给着哩。” 父亲听了这话放心了:“你现在也有娃了,军良的事咱得给人家有个交代。” 听到军良这个名字,晓雅不吭声了,她心想,我已经给了他交待了,不枉他和我相爱一场。 但这种交代方法是不敢说给父母的,那是自己身体的付出和内心的坚持。 父亲接着说:“现在人家男方要咱退礼金哩。” 晓雅说:“我都不知道这礼金还要给人家退哩。” “要不说你年轻人不知道礼数,”母亲说:“咱不跟人家娃了肯定是要退的,你连这礼数都不懂。” “那不退他又能咋?” “那人家就要人哩,就是这么个理。”母亲大声说。 “那我带娃嫁过去,他娶我吗?”晓雅反问。 “你这话完全是抬杠,现在你这情况,你愿意嫁过去?你考虑过孩子吗?”父亲问。 “我倒想嫁过去,可我有娃哩。”说着,晓雅失声痛哭。 父母相互看了一眼,都不吭声了。 晓雅泪流满面地坐在床边,想着父母所说的话,心中充满了懊悔和困惑。她的眼神迷茫,仿佛失去了方向,不知未来该如何面对。 当初,晓雅和军良曾是如此相爱,他们梦想着共度一生。然而,久等不回的信,渴盼相逢的思念,都因一次冲动的决定却改变了一切。她和国庆有了孩子,这个事实无法挽回,让她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如今,军良家提出退婚,晓雅感到无助和自责。她知道自己犯下了错误,但却不能挽回失去的爱情。她想起曾经和军良在老家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心中充满了遗憾和不舍。 晓雅的内心在痛苦中挣扎,她不知道该如何告诉父母,更不知道如何面对未来。她感到自己的世界已经崩塌,而她却无力重建。 在这个艰难的抉择时刻,晓雅需要时间和勇气去面对现实。她需要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找到内心的平静和答案。或许,这是一个成长的过程,一个学会承担责任和面对挫折的过程。尽管路途艰难,父母为难,但她必须坚强地走下去,为自己和孩子创造一个新的未来,只要和国庆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收起那段美好的感情,共赴自己心中理想的生活。 想到这儿,晓雅停止了哭泣:“他要人肯定不可能了,现在我这情况,既是要嫁,人家肯定是不会同意的,爸,是不是把彩礼钱退了就没事了?” 父亲一愣,还没顾得说话,母亲就说了:“你知道你的那句气话给你爸惹了多少事?现在退婚又要丢脸了,人家要在村里摆筵席,让我和你爸赔礼道歉哩,这明显就是在丢我们的老脸,辱没人哩,娃呀!” 听了母亲的话,晓雅深感自责,快三年了,没想到娘家发生了许许多多自己不知道的事。 现在退婚却提出这些无理要求,明显是在羞辱父母,而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执拗和冲动而引起的。 人活名,树活皮。 羞辱父母其实就是在羞辱自己,让父母在村里人面前抬不起头。 母亲还要说什么被父亲阻止了:“可能你不知道具体事咋谈的,据你姑父说,男方三个条件,一是礼金退两倍的;二是耽误了男娃的赔偿费;三是摆筵席道歉。你说这三个咱哪个能做到?” “那直接退两倍的礼金行不?”晓雅问。 “你疯了,你以为咱是软柿子让人捏吗?”母亲插言。 “关键问题是原来的礼金咱都不够退,还两倍退?”父亲说出了实话:“我贩苹果赔了点,给武订婚用了点,现在根本没钱退,那天还问你婉莹姨借了点,我把亲戚都借遍了,就是凑不够。” 晓雅听了父亲的话沉默了很久。 “我和你姑父商量好了,先给人家把礼金一退,至少表明咱有个好的态度,毕竟这事再也捂不住了,军良肯定是把你的情况给他家人说了,所以说咱是有错方,就主动些,礼金一退,再看男方咋说。” 说完父亲望着女儿。 “你现在还差多少钱才够退?”晓雅的话让父母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差的多。”母亲说。 父亲面露难堪的看说老婆:“可能至少得3千元?” 母亲点了点头。 “那如果人家要两倍退,你们咋办?”晓雅问得父母无法回答。 父亲想了一下说:“钱是硬通货,说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谁也没办法。尽量先把人家给的一退,做做工作不要退两倍的。” 晓雅默默地坐在那里,心情沉重。当她知道父亲贩苹果还亏钱时,无法承担退婚所需的费用,而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她感到内心有一股强烈的责任感,决定自己扛起这个责任。 “是这,钱的事不要愁了,我明天想想办法。”晓雅开口了。 “娃啊,你可千万别让自己作难呀。”母亲说。 “不会的,我也不瞒你们,我手里有一点存款的。放心”。 听到这话,父母亲放心了。 晓雅晚上没有回家,她和父母在招待所说了许许多多的话。 第二天回到家,她打开那个老旧的木箱子,里面装满了她从口上攒下的压箱底钱。 每一张钞票都代表着她的辛勤努力和节俭生活。晓雅小心翼翼地数着这些钱,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将钱整齐地放在一个信封里,准备交给父母。这个简单的举动,却蕴含着她对家庭的深深爱意和担当。 晓雅知道,这笔钱虽然不多,但对于父母来说,或许是他们颜面的最高体现。。 她捧着信封,走到父母的房间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当父母打开门时,晓雅将信封递给他们,微笑着说:“这是我应该付的,希望能妥善处理好。”父母眼中满是欣慰和爱意。 父母捏了捏信封,把钱抽出来看了看,肯定给的多。 父亲急忙问:“是不是给多了?不敢让你为难。”说着从里面拿了些给晓雅,被晓雅拒绝了。 “可不敢亏待了你和娃呀。”母亲说着又流下了眼泪。 “妈,你这是咋了?我不是说了,我留着哩。”说着眼泪也在眼圈里打转。 只有她心里知道,她给自己只留了些生活费。 晓雅的决定展现了她的成熟和责任感,她用自己的行动告诉父母,她愿意为自己的错误负责,并尽自己所能去弥补。这个小小的举动,不仅让父母感到温暖,也让晓雅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成长和担当。 父母亲难得来市里一趟,就领着老人在市里的景点转了一天。 晓雅父母心里有事,急的待不住。没办法,第三天一大早在没有告诉晓雅的情况下,老俩口坐上了开往老家最早的班车。 当晓雅来的招待所,知道他们已退房时,晓雅的心中却犹如被刀绞般痛苦。 她知道,父母这次回去,又要面对那件让他们为难的退婚之事。 她心疼父母不得不再次卷入这场困扰。他们本是享受生活的,却因为她的事情而忧心忡忡。她感到自己对不起父母,让他们承受了常人难以承受的压力。 前台里的气氛显得凝重而压抑,晓雅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痛苦,尽量不让泪水流下来。 她走出前台,想着在他们离开时给他们一个轻轻拥抱,表达着自己的歉意和感激,但一切都是想象。 这时坐在车上的父母也想着晓雅,他们明白女儿的苦衷,但又无法替她做出决定。在这艰难的时刻,他们只能选择默默支持晓雅,希望她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回到家了中,晓雅的心如铅般沉重。她望着窗外,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父母能够平安回到老家,也希望自己能够勇敢面对退婚的难题,找到一个让大家都满意的解决方案。 晓雅的父母风尘仆仆地刚下车走到家门口,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了自行车铃的响声。回头一看,只见晓雅的姑父推着自行车,跟在他们身后,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表情。 晓雅的父母对视一眼,心里都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果然,姑父一开口,就让他们大感不解。原本已经商量好的退婚条件,此刻竟然变了卦。 晓雅的父母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看着姑父,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解释。然而,姑父只是默默地递上了一份新的协议,上面的条款让他们瞠目结舌。 愤怒、失望、困惑……各种情绪在晓雅父母的心中交织。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男方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改变主意,提出如此不合理的要求。难道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还是男方有了什么新的想法? 晓雅的父母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他们知道,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期,他们需要时间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第11章 结婚无望疑心起,父为救儿租房住 吴之玄在医院被医生的复位按压折磨得痛疼难忍,右胳膊的脱臼问题复位好了,医生建议减少活动,注意休息。 回家的路上,沈莎莎问吴之玄:“咱俩还结婚不?” 吴之玄一愣,他知道沈莎莎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他答应过沈莎莎有时间去看孩子,顺便把结婚日子定下来,可这段时间前妻家里事真的太多了。 他笑着对沈莎莎说:“等胳膊好了,第一时间就去。你看,要不是今晚摔这一下,说不定咱明天就走了。” 沈莎莎瞪了他一眼:“唉,遇见你我也只能自认倒霉,你看着办吧。” “只要国瑛这边事一完,马上结婚。”吴之玄冲沈莎莎说着。 正在生气的沈莎莎没好气的说:“她家里的事我看除非你不管才能完,你要管就永远没尽头。” 说着沈莎莎掉下了眼泪:“我这是何苦来,跟着你偷偷摸摸生孩子,生了孩子又让别人偷偷摸摸养,婚到现在都结不了,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在骗我?” 吴之玄立马说:“你太冤枉我了,啥时候能骗你,骗你还让你买结婚用品,还给你租房子?” “租房子还不是因为孩子吗?不为孩子我可能就住不到这里。” “想多了,想多了,快把房子里的这些东西收拾收拾,早点休息。” 沈莎莎再没吭声,她边收拾结婚用品边想;她和吴之玄在一起已经两年多了,孩子也有了。 为了顾及名声,把孩子偷偷放在山沟里让别人抚养,为的是等前妻三年一过就结婚把孩子接回。 然而,前妻离开三年后,吴之玄仍未与她结婚。这让沈莎莎心生疑虑,是因为前妻家的事情未了,还是他心中有别的烦恼?亦或是他一直在欺骗自己的感情?她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和困惑之中。 每一天,沈莎莎看想孩子的成长,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她渴望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却不知道如何打破这僵局。每次提及结婚的话题,吴之玄总是这事办完马上结婚,看起来前妻家的事真是太多太多了,让她无法得到明确的答案。 沈莎莎回想着吴之玄的言行举止,试图寻找答案。她发现他时常默默沉思,似乎心中藏着许多秘密。 难道是前妻的阴影还笼罩着他?或者是他对婚姻有了新的看法?她试图与他坦诚相对,但每次都被他的马上结婚几个字所回应。 在困惑和痛苦中,沈莎莎渐渐失去了安全感。她开始怀疑吴之玄的真心,担心自己被欺骗。 然而,她又不愿轻易放弃这段感情,毕竟他们已经有了孩子。她在爱与困惑之间徘徊,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复杂的局面。 或许,只有时间才能解开这个谜团。沈莎莎决定给吴之玄一些时间和空间,趁着这段疗伤的时间沟通一下。 同时也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坚强。她要学会保护自己和孩子,等待事情的真相大白。 无论结局如何,她都希望能够找到属于自己和孩子的幸福。 吴之玄独自一人待在客厅,心中充满了对沈莎莎的愧疚。他回忆起她对自己的好,那些温暖的笑容和关切的眼神,如同阳光一般照亮了他的生活。 然而,前妻家的事情却如同一团乱麻,让他无法脱身。每一件事情都需要他去处理,让他感到压力巨大。 他知道,这样下去,只会让沈莎莎一直在希望中等待,而他却无法给予她一个明确的未来。 吴之玄的心情沉重,他明白自己不能再让沈莎莎受到伤害。他决定要和沈莎莎坦诚相对,告诉她自己的困境和无奈。 尽管这可能会让她痛苦,但他相信,真正的爱是建立在理解和尊重的基础上的。 第二天的夜晚,吴之玄和沈莎莎出来散步。 吴之玄说:“我昨晚想了想,你一直默默的陪着我,并付出着,可我却给不到你现实,总给的是希望,你不介意吧?” 沈莎莎没有直接回答:“你说介意不?不介意就不催你问结婚的日子。” “不是我推卸责任,你也能看到,她家里的事就是太多了,加上弟妹都没成家,我能袖手旁观吗?” “我不嫌你管你前妻家里的事,但你总不能为她家里的事把我晾在一边啊。” “你说的也是事实,我也意识到了,但一忙起来有时还真顾不上关心你,今晚给你道个歉,也希望你能理解我这不会浪漫的人。 但谁都不愿意有事,偏偏就是事连事。 你也知道,咱也说好的,等她三年一过咱就结婚,可谁知在她三年的前一天,真是邪了门,竟把她弟从梯子上摔下来了。 摔下来了还把后脑勺磕到地上了,到医院一查,脑水肿! 真是飞来横祸,令人意外。 你说这人命关天的事我能不管吗? 最关键的一点还是在我家出的事,我不管能说过去吗? 其实你也能看见,有时候我也蛮矛盾的,这样的生活方式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给他们出钱出力,为了什么? 老和你这么托着为了什么? 男人的担当和责任!任何一个人都会这样做。想给你的是一个没有前妻家里的事而打扰的平静生活,但太难了,太难了。” 吴之玄流下了眼泪。 他将自己的想法和困扰全盘托出。 沈莎莎静静地听着,她的眼神中充满柔情,但更多的是对吴之玄的心疼。 沈莎莎握住吴之玄的手,温柔地说:“我知道你的难处,我现在知道我并不是你的负担。我会等你妥善处理好她家里的事。 我们都应该去思考,如何去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 吴之玄感动地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感激。 尽管未来充满了不确定,但吴之玄和沈莎莎都决定勇敢面对。他们相信,只要彼此相爱、相互支持,他们一定能够找到属于他们的幸福之路。 在张老头家中,弥漫着一股神秘而庄重的气氛。 屋内烛光照耀,满院子烟雾缭绕,范半仙的众徒们来回忙活,供奉灶爷、土地爷,为的是在张老头家作一场法事,安顿庄宅、清理污秽、祈福纳祥、保子平安! 范半仙坐在一张古老的木桌前,闭眼掐算,口中念念有词。张老头则恭敬地站在一旁,他的脸上写满了虔诚和期待。 张老头的儿子卧病在床,已经昏迷多日,这令他心如刀绞。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范半仙身上,盼望着通过这场法事,能让他唯一的儿子早日醒来,恢复健康。 随着范半仙的施法,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他的咒语声。 张老头的目光始终落在儿子的房间门口,他默默祈祷着,希望上天能听到他的心声,让他的儿子平安无事。 整个过程中,张老头的心情愈发沉重,他知道法术只是一种心理安慰,但他还是愿意相信,希望能有奇迹发生。 范半仙和众徒弟子走后,张老头按照范半仙的授意,凌晨4点把范半仙赐的符画贴在儿子的房门左上角,又在儿子房间里燃起三柱香,以示安顿。 父爱如山 父恩似海 做完这些事后,张老头怀揣着自己积攒下来的全部现金,坐上开往市里的最早一趟班车。 张老头坐在班车的角落里,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他的心情异常沉重,思绪被昨晚的法事和早已离开他的亲人所占据。 他想起了早逝的妻子,那个曾经与他相濡以沫、共度风雨的人。她的笑容、温柔和关爱仿佛还在眼前,但却已经永远地离他而去。 张老头默默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思念和哀伤。 他的思绪又转到了三年已过的女儿身上。女儿是他生命中的骄傲和希望,但命运却无情地将她带走。 他回忆起女儿的聪明伶俐,她的学业有成、以及有所担当的榜样力量,值得任何弟妹们学习。 意外的发生令张老头的心痛得无法呼吸,泪水再次模糊了他的视线。 整个班车里,其他人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而张老头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世界中。 他的孤独和痛苦仿佛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但他已无力再去掩饰。 班车继续前行,带着张老头逐渐靠近市医院,而他的内心却越发沉重,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哀愁。 到了医院,张老头直接到了重症监护门口。 他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眉头紧锁,现在二女儿是家里的顶梁柱,一份稳定的工作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然而,儿子的状况却让他忧心忡忡。 张老头心中明白,儿子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他承载着全家的希望。 但如今,儿子却陷入了困境,需要有人陪伴和支持。 张老头不愿看到二女儿因为陪侍儿子而失去工作,他知道这对她的未来意味着什么。 “国宁,我今天来了就不回去了,住到招待所,你赶紧回去上班。”张老头对坐在旁边的二女儿说。 “那我心里不踏实呀?” “踏不踏实,我问你,你在这里就能使他马上清醒? 该清醒时你哪怕在课堂上课他都清醒。人多没用。”张老头说着站起身来朝没人的地方走去。 国宁不知父亲要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父亲过来了,他把一些钱塞到国宁手里:“赶紧回校上班,不敢为国栋把你工作丢了。” 看到父亲塞到手的钱,国宁愣是不要,父女俩推来推去。 “爸,我马上就发工资了。”国宁说着流下了眼泪,她知道父亲给她的钱全是他老人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省出来的。 况且父亲还要在这里呆下去,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张老头无奈的收下了钱,国宁给他交待了有关的护理事宜后就走了。 望着国宁远去的身影,张老头心里涌上一种莫名的失望无奈之感。 在内心的挣扎中,张老头决定靠自己余生的力量去挽救儿子的生命。 他默默地握紧拳头,仿佛在向自己发誓。 尽管岁月已经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但他的眼神中依然透露出坚定和决心。 接下来的日子里,张老头将倾尽全力,用自己的经验和智慧引导儿子走出困境。 他会继续地承担起家庭的责任,为儿子创造一个温暖、稳定的环境。 这是一个父亲的选择,一个充满爱与担当的决定。 房东这天不高兴了,她把张老头门口捡的垃圾用脚踢了踢:“等老汉回来一定不要在门口,让放这些东西了!” 张老头自从国宁走了后,国静也在医院附近的一家餐厅端盘子,父女俩轮流陪侍着国栋。 要说这张老头还是个有心人,他发现房东村的垃圾台处经常有报纸杂志、纸箱、酒瓶之类的东西,他就捡拾起来放在自己的租住房门口,时间久了,他集中起来交给沿街回收的人。 他每天早上5点多就醒了,在垃圾台捡拾,7点多洗漱完了就去医院,直到晚上医院重症监护室赶他出门,他才回家。 今晚到门口正准备开房门,房东来了:“张叔,你赶紧把你门口这东西弄干净了,你不清理,我就帮你清理了。这是公共区域,要考虑别人的通行。” “好好好,我明天一定一定处理。” 房东走后,张老头计上心头。 他用他平时收集起来的绳子把那些东西归类好,然后全部塞到自己的房间里。 第二天早上到医院后,看到十几名医护人员站成一排,有个领导模样的人在前面讲话。 张老头留意听了一下,原来是组织动员职工献血的活动。 张老头便站在旁边听了起来,虽然领导讲的是普通话,但有些关键点他还是记住了。 特别是讲到义务献血人员的家属住院,凭献血证可以享有优先使用血库血液的福利时,张老头心头一喜,他想着等他们结束后就去咨询相关献血事宜。 终于开完会了,张老头急忙跑到领导跟前询问在哪献血。 领导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你这年龄恐怕不敢献血了。” 张老头灵机一动:“我是给我儿子问的,只想知道具体地方。” 领导说:“噢,是这样的。具体哪儿有,我也不清楚,我今天只是做个宣传动员工作。” “那咱医院有献血的地方吗?” “釆血、献血都是有专门的技术人员负责实施的,有固定点和指定的医疗机构负责,我们这里目前没有。” 说完,领导转身就走了。 张老头望着大腹便便的领导远去的身影,心里暗想,连献血地点都不知道还给员工讲课哩,看起来领导很好当,只要会讲话,至于真与假,无人去证实。 好一个有水平的领导! 张老头不知不觉来到了重症监护室门口。 刚坐到门口的椅子上,护士长拉开小窗口喊到,张国栋家属,张国栋的家属来一下。 张老头心里一紧,说心里话,张老头是既盼望护士长叫家属,又害怕护士长叫家属。 盼望着的是苏醒,害怕着的是病危。 张老头站起身走了过去。 第11章 细心陪儿为早醒,餐厅吃饭遇公安 重症监护室门上的小窗口打开了,张国栋的家属,张国栋的家属! 护士长在喊道。 刚坐在椅子上的张老头立马站起来,在这,在这。 进来一下。 护士长开了门,张老头忐忑不安地进了重症监护室。 在穿鞋套时,张老头问:“是不是病人清醒了?” 护士长看了他一眼说:“你今天给病人活动活动筋骨,多陪陪病人。” 听到这话,张老头犹如当头挨了一捧,所有的寄托和希望都被护士长的这句话而击碎。 张老头心情沉重地走到儿子的病床前,眼神空洞,脸上写满了忧虑。 “多陪陪病人”这句话在他耳畔不停回响,让他的心愈发沉重。他紧紧握着儿子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抓住儿子的生命。 看着昏迷的儿子静静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毫无生气。张老头的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儿子,生怕错过任何细微的变化。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牵动着张老头的神经。 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儿子过往的画面,那个让人费神操心的儿子现在安静的躺在病房里,护士长轻轻地走到张老头身边,柔声嘱咐他要多跟儿子说说话,活动一下儿子的筋骨。 张老头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缓缓地坐在儿子的床边,眼神中充满了慈爱和忧虑。 他轻轻地握住儿子的手,开始低声诉说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试图唤起儿子的意识。他讲述着儿子小时候的趣事,那些曾经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还有儿子的梦想和追求。 渐渐地,病人的手指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张老头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更加起劲地讲述着,声音中带着微微的颤抖。他告诉儿子,大家都在期待着他的康复,希望他能坚强地战胜病痛。 随着张老头的讲述,病人的手指动得越来越频繁,仿佛在努力回应着父亲的关爱。 这一刻,病房里充满了希望的气息,仿佛春天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了阴霾,照亮了整个房间。的孩子如今却紧闭双眼,让他心痛不已。 他不知道儿子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害怕失去儿子,害怕面对未知的结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老头的心情越发紧张。他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儿子能尽快苏醒,希望上天能眷顾这个不幸的家庭。希望他所做的一切和付出的行动能够有所改变,希望奇迹能够出现。在漫长的等待中,他的担忧和害怕不断交织,折磨着他那颗疲惫的心。 吴之玄那晚送完岳父后,在回家的路上,被岳父那神秘的话语所惊吓。 几天过去了,不知道岳父是否安好。 在家养伤的吴之玄虽然也曾为岳父家的事和沈莎莎进行沟通,但行为的习惯,心里的操心神使鬼差地使他来到了公司。 他叫上司机小刘开上车到岳父的老家去看看他老人家。 门上大锁一把! 吴之玄下车后,看到岳父家的大门口与他平日里来有所不同。 门框上方贴满各种镂空的黄纸,门拴上拴着几条红布条,门两旁的石头上还贴着红色的纸。 吴之玄询问邻居,邻居告诉他几天前就去医院看儿子了。 白跑一趟。 吴之玄和小刘又驱车去市医院,见见岳父和昏迷中的小舅子。 一个女婿半个儿。 现在前妻家唯一的儿子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一人住院,全家牵挂,岳父往返在老家和医院之间,小姨子请假在医院陪护。 所有家人的付出和辛苦只为国栋能早日清醒有意识,到那时任何人都会喜笑颜开。 这几天到底是什么情况了?吴之玄也不了解。毕竟躺在重症监护室的国栋一天不清醒都是吴之玄的一块心病。 自己在给国栋看病的事上,那可真是费心费力。 找医生、问专家、送片子,吴之玄觉得自己都快成为脑内科专家了,这些还都不是为了给国栋找最佳的治疗方案,以便早日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吴之玄又想起那天岳父下车后回过头来说的那句话,安顿庄宅、清污祛秽。 这明显是想搞封建迷信活动,刚才在岳父家门口他看到门框上边贴满的各种黄纸,还有门口石头上的红纸,门拴上的红布条,看起来岳父把不想的办法都想出来了,不管是否对国栋病情有作用,至少能得到一些精神上的希望和心里上的安慰。 但愿老人的这些做法对躺在病床上的儿子带来好运。 “肚子饿不?”小刘的问话打断了吴之玄的思绪。 “你不说还不觉,一问反倒觉得肚子饿得在叫唤。” “马上就要到了,要不先吃饭再进去?” “行么,你想吃啥把车停他门口,咱吃饭。” “嗯,我找个地方咱吃。” 小刘跟了吴之玄这几年,对吴之玄的饮食习惯早已了如指掌。 小刘把车停在一家好再来餐厅门口。 一进餐厅,好家伙,人真多! 客人多的没人招呼。 小刘找坐的位置,吴之玄看着客人碗里的饭,心里想,小刘这小子就知道我喜欢吃这种面。 “哥,你这手是咋了?” 听到有人声,吴之玄回头一看,只见手里端着碗的国静站在自己身后。 “你咋在这儿?”吴之玄感到惊讶:“你姐呢?” 国静把饭放到客人面前:“上班哩,我姐回学校了,你胳膊咋了?” 吴之玄这才意识到自己脖子上挂的纱布,把右胳膊托着:“没啥事。” 国静忙得不见人影了,肯定没有听到他的回答。 小刘坐到了起身刚离开的一家三口的桌子上,朝吴之玄摆了摆手。 两人坐了下来,国静来了:“一人一碗面?” 说着把端着的面汤放到桌上。 “再来个素拼就行了。”吴之玄说。 “啥面?油泼?西红柿?还是炸酱?”国静熟练的问。 “油泼。”吴之玄说着左手伸进裤子口袋里。 “6号桌,一个素拼,两碗油泼!”国静大声朝操作间喊完就走了。 吴之玄左手实在不方便,掏了半天还没掏出钱来。 小刘笑了:“这叫手榴弹擦屁股,危险性大,不敢再把胳膊伤了。” “滚,胡说啥哩。” 小刘笑里,把放在桌子上的烟盒拿起,说:“饭钱在我这儿。” 吴之玄这才注意到他烟盒下面放着几张对折的10元钱。他把左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 国静端了两盘素拚,给吴之玄桌上放一盘时吴之玄问:“爸在医院里?” 或许是人多太吵的原因,国静说的啥吴之玄根本没听见。 看到下完菜的国静又走过来,吴之玄又问了一下那句话,忙碌的国静大声说了句:“在医院里!” 面很快端上来了,吴之玄把碗往自己跟前拉的时候,听到对面传来的声音:“哎,你耳朵有驴毛’,给你说那面是我的,你咋端那儿去了?” 吴之玄抬头一看,一个胖子正在跟国静说。 国静忙说:“不好意思,你的面马上上来,稍等。” “稍等个xx,明明我先来的,却把饭上到那边去了。”那个胖子怒了。 囯静转身离开,不予理睬。 吴之玄咋都没想到国静的这个转身,是那么的果断和坚决,比国瑛勇敢的多,他心里放心了。 “给,我没动,你先吃!”小刘突然把自己的面放在胖子桌上。 胖子一愣? “我不吃,都上到你那儿去了,现在给我我不吃!”胖子弯歪着头。 小刘又把面端了过来,放到自己的桌上:“那就别喊了,啥事吗,值得不?不就是几分钟的事。” 说完小刘用筷子挑起一根面塞到自己的嘴里吃了起来。 胖子却不依不饶:“这是个啥屁餐厅,还根据衣着打扮给上饭哩,看不起我穿的不好?” 简直就是不讲理的货色!吴之玄很生气。 看到小刘转身要说道说道,吴之玄急忙叫了一声:“小刘!”顺便用左手指了指自己的伤胳膊。 小刘立即明白啥意思了,忍忍吧,就当没听见,低头吃饭了。 前台老板来了:“老板好,理解一下,人多娃忙总有出错的时候,你的面马上就来了。” 正说着,国静把面端上来了。老板说:“让你等久了,请慢用。” 老板正要走,那胖子又开口了:“哎,不是说不放豆芽吗?你咋上的有这么多豆芽?” 国静说:“你不是说多放豆芽吗?” “我说过吗?我说过吗?”胖子咄咄逼人。 “你不说我能放吗?”国静争辩着。 老板转过身笑着说:“不吃给你重换一碗。来,把这碗端回去重上一碗不要豆芽。” 国静欲上前取碗。 胖子用手一挡:“我已经吃了一口了,咋办?” 国静生气的说:“吃了没事,端下去没人吃。” “没人吃?那万一给别的客人端上去,我有病传染给别人咋办?” “根本不可能的事,”国静解释着。 “哟,你还这么自信?我看你这纯粹是跟我作对!”胖子话风转了。 国静正想说什么,老板说话了:“她一个服务员咋能跟你作对,想多了,来,我给你端下去。” 说着老板去取碗。 胖子挡住碗:“我来的早吃的迟,耽误我的时间,我的损失咋办?” 老板心想,遇到讹钱想白吃的人了。 “咱有说话的时间,面都上好了,损失更大了,是这,这碗我不往下端,重新再给你上一碗没豆芽的,这样总该行吧?”老板皮笑肉不笑。 胖子说:“还是老板有水平,也可以,至于损失我就不计较了,但我只出一碗的面钱。” 老板心里暗骂:白吃的家伙,无非就是不想掏钱,这样的事见多了,便说:“两碗全不收钱,放心吃。” 本该这事就结束了,国静在给胖子端完面转身的时候,胖子竟在国静的屁股上摸了一下。 “啊!” 一声惊叫,国静被惊得差点跳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国静身上,不知发生了什么? 要说这国静,也很有胆量。 惊吓之后,直接朝做贼心虚的胖子脸上搧去。 大家不明就里。 国静又抬起腿狠劲踹了一下胖子:“你咋不摸你妈去!你妈没教你学会尊重人!” 老板又跑过来拦住国静:“啥事吗?又咋了?你不能打客人!” 国静被老板拦在一边,只听国静说:“他第一次点饭时就拉了一下我的手,我骂了他就忙去了,刚才又摸我身上,真得寸进尺!寻挨揍的货色!” 老板听了,怕惹乱子,为保护国静就把她安排到二楼,二楼服务员来一楼了。 一切风平浪静。 在这看似平静的表面,蕴藏着即将爆发的火气。 自知理亏的胖子匆匆忙忙吃完饭,起身要走了。 装了满肚子气的小刘说:“嗨,哥们。” 胖子没有了以前的嚣张:“咋了?” “钱?” “什么钱?”胖子站在桌子旁。 “你说什么钱?”小刘把左胳膊衣服上的红油点一指:“你吃饭把我衣服弄脏了,洗就给我换件衣服,不洗就拿钱,这可是法国货,名牌,看看这标,你也不认识。掏200。”说着小刘摊开右手示意给钱。 “你他妈的……” 胖子话还没说完,小刘早已上前一步将胖子右胳膊拧到身后:“你不知道和人沟通要用文明语言,还敢骂人?” “哎哟,哎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胖子大喊大叫。 食客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么,瞪大眼睛看着。 “你知道你刚欺负的人是谁吗?” “哥,我真不知道,放了我吧。”胖子哀求着。 “看来你还真动手了,告诉你,记住了,那服务员是我亲妹,今天你运气不好,遇见他哥了。” 正在大家看着如同电影里的桥段时,四个警察进了餐厅,胖子因为背对警察,当警察喊道:“林二民”时,胖子连声答应,在这儿,在这儿。 警察不费吹灰之力给林二民铐上了铐子,带出了餐厅,这时大家才看到餐厅门口有两辆警车,警灯闪烁。 吴之玄和小刘一阵懵圈? 什么情况? 警察咋知道的这儿打架? 为什么不抓小刘,光抓胖子一个人? 一位警察进来了,端直来到小刘桌前,伸出手握住小刘:“感谢你好心市民,能帮助人民公安抓住嫌疑人,坡底派出所向你致敬。” 说完,警察给小刘敬礼。 完后又拿出笔和纸登记了小刘的个人资料信息就走了。 小刘一阵紧张,一阵嘀咕。 吴之玄和小刘相互看了一眼,眼睛不停的转动着,思考着什么。 第11章 姑爷受伤岳父心疼,小姨疑惑难说出口 “你不会在公安是有案底的人吧?”吴之玄认真的问小刘。 “对啊,我也在怀疑,我在公安有案底哥你是咋知道的?”小刘神秘的瞅着吴之玄。 听到这话,吴之玄瞪大眼睛,神秘的问:“啥时出来的?” “今天刚出来的。”小刘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 “滚。跟你不说了。”吴之玄抬起身子,坐直了腰板。 “咋了?” “公司是监狱吗?” “比监狱还监狱,就是比监狱自由度高,哈哈哈哈。” 两人大笑起来。 “说正事,吃完饭你到车上休息一会儿,我直接过去到医院,你到东林路三合果行把咱钱催一下,今天能给多少拿多少?”吴之玄给小刘安排着工作:“正事办完,你想在哪去就在哪去,反正咱也不着急回。” 小刘挠了挠头:“那我晚上一点接你回,行不?” “你干啥去?到公安留案底去啊?” “那倒不至于,有点私事,嘿嘿嘿。” “你的隐私哥不问,那你安排吧,最迟不能起过十二点。去吧。” 小刘到前台去结账,老板说有人结过了。 小刘看了一眼吴之玄,吴之玄就明白啥意思了:“我一直没动,你也看到了我把钱没掏出来。” 于是两个人同时想到了国静。 小刘走了以后,吴之玄并没有走,他想等着和国静一块去医院。 吴之玄看着人越来越少,忙活劲头过去了,餐厅所剩没有几个客人了。 吴之玄坐在离前台最近的桌子上:“老板,高峰期快结束了吧?” 正在按计算器的老板说:“天天都是这,忙来把人能忙死,闲来把人能闲死,餐饮行业太费人了。” 看着不停的按计算器的老板,吴之玄不吭声了,他不想打扰老板算账。 吴之玄给老板发了根烟,老板客气的说,谢谢,不会。 吴之玄自己点起烟抽了起来。 他认为国静的选择是正确的,农村毕竟人少,她在镇上那小卖部可能还没在这里的收入高。如果是那样,还不如在这儿上班。 虽说国静是临时应急在这里上班,至少把自己可以养活了,对老丈人是一种压力的减轻,同时对吴之玄也是一种欣慰。长大了能自力更生了。 就是岳父太固执了,国静念书是姊妹中学的最好的一个,谁知妻子国瑛一出事,国静和岳父就回到老家去了,国静不上学了,在家开个小卖部,父女俩现在就靠小卖部生活着。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该念书的国静端盘子。 老板停下手中的活,看着吴之玄,微笑着说:“老板在哪高就?” “啥高就不高就的,和你一样,自己给自己刨着吃哩。” “我不信,光这身行头一看就气度不凡。” “啥气度不凡,就是洗得干净点罢了。” “不好意思,方便不方便问一下你这胳膊…” “没有什么方不方便的,摔了一跤脱臼了。” “那可要特别小心哟。” “我注意着哩,也小心着哩。” “老板是个练家子吧?刚才和你一块的那小伙子也拳脚了得。”餐厅老板说着给吴之玄竖起了大拇指。 “添乱了,添乱了。” “好着哩,没伤我一物一件,还帮公安抓了嫌疑人,你俩可不是一般人啊?” “我们就不是一般人,是二班的人,哈哈哈哈。” 老板也笑了起来:“那国静真是刚走那小伙子的妹妹?你俩的饭钱是国静提前付过的。” 吴之玄有所保留:“妹妹请她哥吃饭很正常,应该的。就是一想知道你没看她在你这儿表现如何?” “你的妹妹在这里工作表现得非常出色。学的也快,工作非常投入。 她总是以热情的态度对待每一位客人,让人感觉格外温暖。而且她工作认真负责,从不马虎对待任何一个细节。 国静最大的优点就是有思想,有主见,果断利落。” 吴之玄听了,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可不可以让她长期留在这里啊?” “老板开玩笑了,你妹妹那么有才的娃,我这受用不起啊!” “你再观察一阵子,如果觉得国静行就留下,不行那谁也没办法,对不?” “还是想把人留下,就是不知她愿意不?” “你要留,我来说”。吴之玄对老板说。 “一言为定!”老板看说吴之玄。 吴之玄攥紧左拳:“绝不食言!” 国静从二楼下来了,看到吴之玄正在老板面前握着拳头,大吃一惊,连忙跑过来:“哥,你又要干啥?刘总可是好人。” 说完看了看刘总,又看着吴之玄:“哥,是咋了吗?” 吴之玄笑了笑:“不咋的。等你下班一起去医院。” 刘总看了国静一眼,又看了吴之玄一眼,两人都笑了。 国静放心了,原以为两人要开干,没想到自己想多了。 囯静抬头看了看餐馆的钟表:“再等16分钟就下班了。”说着就把走的迟的客人坐过的桌子进行抹洗。 “我说老板啊,你说和国静去医院?“刘总用手朝医院方向指去。 “对啊。“ ““那国影快去吧,现在没有啥干的了,赶紧去。“刘总对国影说。 “不会算她早退吧?”吴之玄开玩笑问。 “啥格局?小看我。”刘总冲吴之玄弹了个响指:“记住我说的话。” 吴之玄又握了左拳:“绝不食言。” 张国静换掉了工服和吴之玄一起走出了餐厅。 “哥,你和我老板有啥秘密?还食言不食言的表态哩?”国静急切的想知道。 “那是我俩之间的事,与你没关系。” “那我就不问了。” 看到吴之玄架的纱带,国静突然想起姐夫还没说自己的胳膊是咋回事,就问:“哥,你中午到现在都没告诉我胳膊是咋回事?是不是真打架打伤了?” “你见过你哥打架吗?” “嗯,还真没有?” “你知道你哥会打架不?” 国静停下了脚步,想了想:“人面前没见过,背后打没打不知道。” “你哥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和人打过架,打架有啥好处,无非就是一方坐牢花钱,一方住院受罪。与人为善,和谐共处。既是和别人打,真不知道先出右手还是先出左手?” “左右手都不出,出逃。”说完国静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你还学会幽默了。” “噢,对了,你小刘中午可出风头了,全餐厅人都在夸,我说那是我哥,我很自豪!”吴之玄看到国静有意识地抬起头,挺起胸来,看着他问:“你们真不害怕吗?警察不来你咋办?” “说实话我还真有点怕,但咱占理啊,加上那胖子欺负你,我俩早已怒火中烧了。古人说的叫失道寡助嘛,我们站在正义的一面,邪恶只会在正义面前低头。 小刘本身就是个练家子,所以我们不怕。不过你今天表现也很勇敢,学会保护自己了,长大了,我和爸也放心了。” “我今天也是有你俩站台着,平时也不敢。”国静小声说。 “好的很,以后管我在不在,在没有人保护的时候,一定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今天就做得很好,对那些流氓之流,勇敢的站出来,那些人都心虚害怕,千万不要懦弱,忍让。” “你不知道,实际上胖子就是比你俩来的早,他摸我手我就故意不给他端饭,让他干着急,没想到那人太无赖,想跑来白吃,真怀疑脑子被驴给踢了。该不会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吧?真是厉害人的菜,老实人的害。” “你不给人家端饭,老板批评你不?” “不是不端,就是想往后拖。” “你还有心计的很,跟小刘一样。” “小刘咋了?” “你知道不,小刘那衣服上的红油点早就有了。” “那就是说和我一样,故意给胖子找事?” 吴之玄笑了,问:“你知道那胖子为啥被抓?” “我还想问你呢。” “听吃饭的人说,警车下来了一个人在餐厅里面转了一圈,出去后给警察向餐厅摆了摆头,好像是举报,警察叔叔就来了。我都没注意到。” “我忙得鬼吹火,哪有时间注意那事。又扯远了,你还没说胳膊是咋回事哩,又说到别的地方去了。” “櫈子上掉下来的。” “骨折了。” “没有。” “没有还架的纱带?” “给你说也听不懂。” “这得架多长时间?” “一个多月。” “啊!”国静又一次拉长了音:“这么长时间?真难熬。” “习惯了就好了。” “那你干啥都不方便了,你在哪吃饭啊?” “公司食堂啊。” “噢,对不起,我把你公司忘了,更不知道你公司有食堂。” “你整天孤陋寡闻。”吴之玄笑着说:“爸和你咋倒班?” “我就是每天早上不用去,下午这个点过去,5点半回餐厅。” “你中午不午休身体能撑下来?” “撑下来?这字用的好像我累的很。” “你不觉得累吗?” “我年轻轻的,早上睡到9点多才起来,收拾一下赶11点到餐厅,就是忙中午一会儿,晚上不太忙,有啥累的?” “还是要把身体照顾好。” “放心,哥,我知道轻重。” 到到了重症监护室门口,没有见到张老头。刚才还开心的国静一下子烦躁起来,她愁容满面,到处跑着打听父亲的去向。 就在国静心急如焚地楼上楼下跑着找父亲的同时,吴之玄叩开了重症监护室的小窗口。 护士长露出眼睛,大口罩看不清脸:“啥事?” “你好,我是张国栋的家属,我想探视病人。” “他家属不是在里面吗?要探视等到4点了进来。” “你说有人在里面?” “有啊,病人他爸,你有事?” “噢,谢谢,没事没事,那我等到4点再探视。” 啪一声,小窗口关上了。 吴之玄走到楼梯口,既可看到电梯口,也能在这里看见下来的每个人,他要告诉国静,不要乱找,爸在重症监护室。 终于看到从电梯里出来的国影了。 只看见她满头大汗,跑得满脸通红。 “国静。”吴之玄叫了一声。 国静回过头看到向自己走来的姐夫:“我没找到人,让我回去看看。” 吴之玄说:“不找了,爸在重症监护室里。” “啊!”国影拉长声音:“不是没到探视时间吗?他咋进去的?” “不知道,反正咱知道人在就行了。” “妈啊,急死我了。”国静用手当扇了给自己扇着风。 吴之玄和国静坐在重症监护室门口的椅子上,等待着4点钟的到来。 “哥,问你个事?”闲得无聊的国静看着旁边昏昏欲睡的吴之玄。 吴之玄半睁半眯着眼睛,左手扶着右手,背靠着椅背,头靠着墙,慵懒地说:“你问。” 国静突然心跳加速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当真正要提问时,却觉得是如此的羞于启齿。 当吴之玄毫不在意的说出你问这两个字的时候,国静的心里却紧张得厉害。 她左右看了看,重症监护室门口的椅子上只坐着她和吴之玄两个人,她鼓足勇气正要开口,吴之玄睁开眼懒洋洋的盯着她:“要问赶紧问,不要让我睡着了你就不知道答案了。” 看到吴之玄懒洋洋的眼神盯着自己,张国静更加的紧张,竟把要问的话给忘了,不知说啥:“哥,你还想吃啥?” 吴之玄嘴角一上扬,又闭上眼睛,头转向一边失望地说:“就这问题?哎哟,我的妹妹啊,这才吃了多长时间就饿了?餐厅把你待的说话都三句话不离本行了。你就问这哩?还不如不问。” 吴之玄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立即认真的直起身子,睁开双眼,盯着她:“你是不是中午到现在都没有吃饭?” 国静只觉得丢人,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连忙说:“我吃了。我吃了。” 听了这话,吴之玄又向后靠去,长出一口气,眯着眼睛说:“你吃了就好,刚和老板聊的忘了问你吃饭了没?” 张国静心里暗骂自己咋这么没出息,一句话都不敢问,好像做贼一样心虚。 她稍微往旁边挪了一下,尽量拉大和姐夫的距离,她担心姐夫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 “还有啥问题?不明白的问我?问完没有问题了我就眯瞪一会儿?”吴之玄闭上眼睛似乎真的瞌睡来了。 国静平复了一下心情,不甘心的小声说:“嗯,你睡吧,没事了。” 说完,国静站起身离开座椅走到了大厅。 国静在医院大厅里焦虑地来回踱步,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自责。她痛恨自己没有勇气说出问题,失去了机会。这让她感到心烦意乱。 如今,姐姐的三周年都已经过了,没想到弟弟却被跌落下来摔得昏迷不醒,父亲又患有严重的i皮肤病,姐姐和自己对婚事根本顾不上考虑,只因这个多灾多难的家庭,要没有姐夫的帮衬,这个家真能走到今天吗? 她开始担心姐夫是否还会继续照顾自己的这个家庭。 国静的脚步显得沉重而犹豫,她的目光不时地扫过医院大厅的人群,仿佛在寻找答案。 囯静不知道自己的出路在哪里?她不知道父亲的归宿是何处?她更不知道弟弟是否能苏醒过来?她更不知道二姐的工作是否能保得住? 她的眉头紧锁,心乱如麻。她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姐夫的态度成为了她心中的一块巨石,似乎压着自己喘不过气来。 在踱步的过程中,国静不断地思考着自己的处境。她意识到自己的懦弱可能会给家庭带来影响,她后悔自己没有及时表达自己的想法。此刻,她决定要鼓起勇气,面对现实,与姐夫坦诚地沟通。 终于,国静停下了脚步,深吸一口气,朝着姐夫所在的方向迈出坚定的步伐。她要为自己和家庭争取一个明确的答案,尽管心中依旧忐忑不安,但她知道,这是她必须要做的。 来到重症监护室门口,座椅上多了几个人。 姐夫正靠在椅子上鼾声不断。 看到这么多的人,看到渴望睡觉的姐夫,国静的想法改变了。不论是环境还是氛围都不允许自己把心中的话题抛出去。 重症监护室的门开了,面带微笑的父亲走了出来,肯定有好消息了,国静从父亲脸上的表情读出了信号。 希望是个好消息! 国静急忙起身走到父亲身边,搀扶着他问:“是不是国栋有意识了?” 坐在椅子上的人也都齐刷刷看着刚从重症监护室走出来的张老头。 父亲没有吭声,看到睡得入迷的吴之玄,惊讶的问囯静:“你哥这胳膊是咋了?” “从櫈子上跌下来了。” “骨折没?” “他说我不懂。” “你哥啥时候来的?” “大概12点的样子。” “你把你哥经管的吃了没?” “就在我餐厅吃的。” “那现在就在外面等了3个小时?” “没有,在我饭店吃完饭才过来的?” 张老头对吴之玄的关心,令国静嫉妒,自己都从来没有体会到这种伟大的亲情。 父女正在说话间,吴之玄睡醒了。 第12章 岳父心疼受伤姑爷,女儿出路该走何方 看到睡醒的吴之玄,岳父张老头嗔怪着说:“你几十岁的人了还不小心把自己摔伤了?” 吴之玄站起身:“没事,叔。” “啥时候的事?” “就是送完你回去的那晚。” “骨折没?” “没有,脱臼了。” “还挺厉害的。” “不要紧,没事。” 张老头停了一下说:“唉,真不知是咋了,这段时间咱这家怪事就出不停,哪儿不合适?” 听到父亲的埋怨,国静马上转问话题:“爸,你今天在里面待了大半天,国栋是啥情况?” 父亲坐在椅子子上看了看国静和吴之玄:“今天护士长让进去给活动活动筋骨。刚进去时还心事重重,待了多半天,按护士长的交待,我和国栋说了半天话。 我发现国栋似乎有意识,能听懂我的话。” “他睁开眼了?”国静急切的问。 “虽然眼没睁,但有时候手会有意识偶尔动一下。” “这可是个好消息。”吴之玄站在两人中间说:“只要有反应,说明还是有意识的。” “看起来和他说话还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张老头说道。 “但愿早日有意识。”吴之玄说着自己的想法。 “张国栋家属,可以探视了。”护士长喊道。 三个人全部涌进了重症监护室。 吴之玄站在床前,仔细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张国栋,唯怕错过了每个细节。 当他看到张国栋的右手时,他的眼睛定在了那里。 他发现张国栋的右手虎口外的皮肤在微微的动着,他仔细观察着,发现似乎并不规律。 突然他看到右手上的大拇指和食指无意识的动了一下,他再瞪大眼睛看着,又动了一下。 他没有吭声,看了一眼国静,示意她留意国栋的右手。 国静聚精会神地看着国栋的右手,果然,国栋的右手上的小拇指一动一动,虽然幅度不大,但她真切切的看到了。 “快看,国栋右手指真在动!” 国静兴奋的大喊起来了。 张老头立即把目光从张国栋的脸上落在他的右手上,认真的看着。 “嘘!小声点。还有其他病人。”护士长走到国静跟前警告她。 国静这才注意到,自己在这重症监护室来过n次,在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竟然从来没仔细观察过这重症监护室的布局。 护士长走后,她这才注意到看看这重症监护室是个什么样的布局。 弟弟国栋病床的西边还有三个病人,南边有八张床,今天住了六个人。两张病床之间全部用帘子隔着,病人全部都是插满各种管子和放着各种仪器的设备,发着嘟嘟嘟的声音。 弟弟国栋的病床左边就是护士的办公桌和各种病人用的药物。 三个护士都在紧张的忙碌着,不是病床上的人换吊瓶,就是给有的病人擦洗身子。 看起来做护士还真是一件蛮辛苦的差事。 “就是手指在动。”张老汉欣喜的说。 “那说明和病人沟通说话还是起作用的。”吴之玄说。 “我不知道以前是个啥状态,但我看到的状况还是比较乐观的。”张老头说着流出了眼泪。 “我们一定要尽力而为,让国栋清醒过来。”国静说着,顺便把国栋的被子揭起,这是她每天的习惯。她要检查着看国栋是否有大便的排出物,身上是否有褥疮。 在确认一切正常的情况下,她给国栋盖好被子轻声说:“国栋,姐夫来看你来了,你知道吗?你能听到姐夫的声音吗?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如果你能听得到就动动手。” 几个人一直注视着国栋的右手,这会儿似乎不再有大的动静了。 “不着急,慢慢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吴之玄看着病床上的张国栋说:“他总有一天会看到我的。” 半个小时的探视时间结束了,三人同时走出了重症监护室。 张国静告别了父亲和姐夫就上班去了。 “那咱俩是在医院里还是去你住的出租屋?”吴之玄问岳父。 岳父尴尬的看着吴之玄:“你胳膊不好,我那地方太小,还是咱在医院里走走吧。” 在医院的院子里,岳父和吴之玄并肩漫步。岳父关切地询问:“之玄,我想问你个问题。” 吴之玄愣了一下,看了看岳父说:“你有啥话就问。” 岳父从口袋里掏出烟,给了吴之玄一根:“我以前跟你说过,但没细问,今天咱爷俩这没人,我想问问你。” 吴之玄接过岳父递过来的烟叼在嘴上,又从岳父手里要来打火机,用左手把烟燃起,心里想,肯定是婚姻的事。 果不其然,岳父问起来了:“你难道再不往前走一步?一直就这么下去吗?” 吴之玄没吭声,口是听说岳父的话:“现在国瑛的三周年都已经过了,你应该考虑到自己的事情了,在我这里,你千万不要有任何顾虑。自从国瑛嫁给你到现在我家还是把你一直拖累着,你这娃心善,啥事都替别人考虑,但不能不考虑自己啊。” 吴之玄默默地走着,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他思索着如何回答岳父的问题,同时也在思考自己的感情状况。 吴之玄想把自己和沈莎莎的事坦诚地告诉岳父,可话到到口边,他又咽了回去。 既然都瞒了两年多了,目的就是怕岳父知道这事,现在前妻国瑛三年刚过不到一个月,国栋又出这么大的事,吴之玄想了想,还是先隐瞒下去,暂不说,等国栋有所好转,岳父心情好点时再告诉他。 岳父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吴之玄的关心和期待,他希望吴之玄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伴侣,开始新的生活。 吴之玄轻轻地叹了口气,说:“爸,其实我一直在努力寻找,但是感情的事情并不容易。我希望能够找到一个真正懂我的人,而不是随便找一个人来填补空缺。” 岳父点了点头,他理解吴之玄的想法。他说:“我明白,但是时间不等人,你也需要给自己一些机会。也许你需要更加主动一些,尽量拓展社交,争取在大的范围内有所选择。” 吴之玄感激地看着岳父,他知道岳父是出于关心才会这样说。 他说:“我会认真考虑的。但是你看咱家的现实问题那么多,我说要找一个的话也觉得心静不下来,总在考虑把咱家的事安排好了再去找一个能够与我相互理解、相互支持的人。” “咱家里的事你能管得完吗?”岳父问:“你说有啥事?” 吴之玄吸了一下烟说:“你现在是年龄大了,养老的问题,国宁国静的婚姻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国栋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你说这些,我做为家里的一成员,能不考虑吗?这都是急需解决的问题。” 岳父突然停了下来,似乎不认识吴之玄一般,说:“之玄,我真没有想到,我头大的问题你也在一直考虑,可这些问题都是急不来的啊,有时想想,真后怕。” “有什么后怕的?问题总得一个一个去解决。”吴之玄平静的说:“现在看起来是烦人的问题,一但过个三五年,回头再看,这些或许都不是问题。” “是啊,人总在矛盾中生活。这就是活生生的现实。我们现在面对这些是显得如此的无能为力,但只要想办法,总是会有途径解决的。” 两人继续走着,绿化处的微风轻轻吹拂着他们的脸庞。 岳父轻轻拍了拍吴之玄的肩膀,说:“难得的好女婿。就是国瑛没福气享受了。按你的人品,为做,肯定会有缘分会来的。只要你保持积极的心态,相信总会遇到那个对的人。” 吴之玄微笑着,心中感到一丝温暖的同时隐隐有一丝心痛。 沈莎莎跟了自己快两年,孩子都生了,却不能给个名分。 现在答应沈莎莎等前妻三周年过完就结婚的承诺,看起来可能又得因国栋住院的事而推迟婚期。 他知道岳父的话是一种鼓励,也是一种信任。但自己已有女朋友,并且还有孩子的事,他真的是无法说给岳父。 他知道,岳父心里装着许许多多的心事,自己是千万不能把这事告诉他的,否则他真担心岳父会难以承托。 看到到医院饭堂打饭的人,吴之玄对岳父说:“你吃啥?我去买。” 岳父赶紧阻拦着:“你现在也是病人,好好养伤,不要因我而再二次受伤。”岳父说完,就大步流流星的朝饭堂走去。吴之玄一阵脸烧。 父子俩坐岳父和吴之玄相对而坐,食堂里人声嘈杂,但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彼此的对话上。 岳父边吃边看着吴之玄,眼中透着关切,“之玄啊,你的婚事可是一件大事。不可再拖了,都希望看到你能有个好归宿。”他放下筷子,轻轻叹了口气。 吴之玄认真聆听着岳父的话,点了点头,“我明白,爸。我也在认真考虑这件事情。”他的表情显得有些严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问题。 岳父笑了笑,语气和缓地说:“婚姻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更是两个家庭的结合。你要找一个能与你相互扶持、理解你的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吴之玄夹起一口菜送进嘴里,咀嚼着,然后说道:“努力吧,我也希望能找到一个与我相互欣赏、相互支持的人。” 岳父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没错,相互欣赏和支持是婚姻的基石。而且,婚姻也需要双方共同努力去经营,去包容和理解。” 吴之玄抬起头,看着岳父,“我会努力的。我会认真考虑这件事。” 两人继续吃着饭,岳父说:“其实说起来蛮愧对你的。我这个家始终老是你的拖累和牵挂,我真有点过意不去。” “一家人,你咋能说这话?”吴之玄望着岳父。 岳父没有看之玄,他自言自语般的说:“希望能是一家人。” 说完,双目转向食堂的窗外。 但吴之玄的心中,岳父的话语却让他吃了一惊,或许在岳父的认知中,国瑛的三年一过,可能不再像以前那样地生活在一起。 而一家人也有可能因国瑛三周年的已过而变成两家人。 吴之玄也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岳父的自言自语无疑不得不让他重新考虑一家人的概念。 “噢,爸,我想起一件事,想听听您的意思。”吴之玄调转话题。 岳父转过身认真的看着他:“你说,咱共同商量。” “你准备还是让囯静在家把小卖部开下去?”吴之玄问了。 “你有比这更好的事?” “我中午在国静的饭店吃饭,饭店老板想让国静留下。” 岳父连忙摆手:“不可能,想都别想,国栋一好,国静还是开她的小卖部,不在市里待。” “现在年轻人都往城里跑,你却让国静回农村,农村会慢慢的人越来越少,你把货卖给谁?” “国静小卖部里卖的是人们的生活必需品,肯定是有前途的。” “有前途是有前途,但赚钱不是很多吧?” 这句话还真把岳父问住了,国静的小卖部利润到底如何,说真的,自己从来没有过问过。 岳父没有吭声。 吴之玄看到沉默的岳父,停了停说:“当然这是我的初步想法和计划,你看国宁已有工作,至少可以说把自己安整下来了,国栋也在柴油机厂上着班,都有工资,现在国静也得有个养活自己的差事,而且尽量把稳的。” 岳父点了点头:“国栋没出这事前,我还笑着说我是这家里唯一不能创造价值的人。现在看起来国静的事还得好好合计合计。” 食堂的员工要下班了,张老头和吴之玄再也不能在食堂坐了。 父子俩又肩并肩走在医院的院子里。 岳父对吴之玄说:“说实话,这市上就是比农村好,但你没钱就寸步难行,城里的生活就是用钱买罪受。” “用钱买罪受?”吴之玄不明白了:“真不知这是在说什么?” 岳父看了一眼吴之玄:“你想不出来吗?” 吴之玄摇了摇头。 第13章 回忆往事记恩情,知恩图报人之本 岳父笑了笑:“你看,市里吃穿住行,哪样不要钱?” “噢,你是说这,我知道了。” “所以我觉着还是回农村去,空气新鲜,环境好,还省钱。” “你说这,我还是认可的,但以后农村人越来越少,这是一种大趋势。” “我也能意识到。但市里生活成本比农村高很多,说心里话,我的体会就是这样的。”岳父说着:“这几天在医院一直想这问题。” “想这问题干什么?你要当市委书记?还关心起民生疼头的事了?” “我哪有那能力?”岳父笑了:“司机几点过来接你?” “今晚可能迟一点,没事。”吴之玄回答着。 “那只有回我住的地方了?”岳父问。 “没办法了。”吴之玄笑了。 “那去了司机找不到你。” “我还没想到这,如果你不冷,咱就继续在这儿散步说话?” “我穿的厚,没事。” “那就好。” 当两人走在医院里的院子里时,吴之玄突然觉着好像和岳父没有啥话题可说了。 “司机咋过来这么迟的?”岳父打破了沉默。 “他说处理一些事。” “司机今年多大了?” “可能24了。我也没细问过。” “比国栋大3岁。” “是个勤快娃。” “我看就是干啥挺麻利,有你年轻时的那股利落劲。”岳父表扬着小刘的同时也在夸奖着吴之玄。 吴之玄笑了:“我还比不上那小伙,哪有武功。” “真的,在哪学的。” “据他说好像是跟着山东一位拳客学的。” “那娃是哪儿的人?” “甘川的。” “那咋能认识山东人?” “山东有人一年四季在他那一片给人种地。” “噢,咱这里也有看瓜的山东人。那你俩咋认识的?” 吴之玄坐在路边的路沿上,岳父也跟着坐了下来。 吴之玄给岳父发了一根烟,开始讲起他和司机小刘之间的事: 人这有时候真的是缘分。我和小刘完全是因缘分而相识,从做人的方面说的话,也就是大家所说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我跑车的第三年冬天,好像是剩十几天就要过年了,我原打算不跑了,停下准备年货。但县医院总务科长跑到我家,软硬兼施,说让我无论如何要给医院拉两趟煤。 我知道县医院的煤是卫生局雷局长的儿子雷史明一直在拉着,所以就没有去的想法。毕竟大家也相互认识,各有各的客户,互不争抢。 可医院总务科长可能也是急了,担心春节期间医院的锅炉房没煤烧,加上雷史明的车出了车祸,没办法了,就找我来了。 我根本不想跑,我知道,上面的山路一下雪,再一上冻,非常操心,所以说啥我都不同意去。 没想到那科长说了优惠的条件,一是运价上浮每吨百分之三十,二是他陪我去,三是第二年拉煤的业务全部由我包了,四是运费不拖欠。 现在想想那时也太相信别人了。 明明是卫生局长的儿子在给医院拉煤,我却横插一杠子,结果第二年只拉了两趟,医院就把总务科长换了。 从那以后我才知道权力的重要性。有权不使,过期作废,在我看来,是非常实在的大实话。 这咱都不说了,可气的是总务科长说好的陪我拉两趟,可当我把车开到医院叫他出发时,他却以事急离不开为借口,不配合了。 遇到这种事,咱也没办法了,毕竟咱收了人家的定金了。 硬着头皮往山里的矿上开,雪越走越大,那几年的道路你知道,根本不像现在的水泥路面或柏油路,全是沙石路,而且泥泞不堪的土路也特别多。 在泥泞的道路上,我紧握着方向盘,心跳急速加快。大雪纷纷扬扬,天地间一片白茫茫,视线模糊不清。孤独的我艰难地行驶在被雪覆盖的沙石路上,每一步都充满了挑战。 车辆在雪地上缓慢地前行,车轮不时地打滑,我的神经紧绷着,生怕一不小心就会陷入困境。 寒风呼啸着,夹杂着雪花打在车窗上,让人心生寒意。路上没有其他车辆或行人的踪迹,只有我与这片茫茫雪景相伴。 我集中精力,小心翼翼地转动着方向盘,努力保持车辆的稳定。 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像是无数的小精灵在翩翩起舞,却又给我的前行带来了无尽的困难。我心里暗骂着总务科长,这个挨刀子的小领导竟用欺骗的手段让我进入到这令人担心的鬼地方拉煤。 渐渐地,我远离了城市的喧嚣,驶入了必经的山沟里,开始了山路十八弯的爬坡路段。 在这片白茫茫雪的世界。周围的寂静让我更加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车轮与雪地摩擦的声音。 我仿佛与大自然融为一体,虽然艰难,但也感受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宁静。 人说怕怕处有鬼,痒痒处有虱。 当我小心翼翼地爬完那段山路上到平地后,一种成功的喜悦令我心情大好。 肚子里没喝多少墨水,看到这在我脚下的白色世界,不知道用什么诗词表达自己的心情,张口就喊出了声:白色的雪,你真是白,飘飘洒洒到处落,你陪着我在赶路,只因医院的人民币。 突然,车好像顿挫了一下,我下意识地用脚深踩下去,车子似乎像脱缰的野马,瞬间蹿了出去。 我一紧张,赶紧去踩剂车,这下麻烦了。 车子突然的变速,又瞬间的刹车,由于惯性作用,我眼看着车头方向向左摆来,车厢向右甩来。 咣当一声,后厢磕在了路旁的树上,停了下来。 我浑身是水!满头冒汗。 当我看到改变方向的车头时,我第一感觉就告诉我:吴之玄,今天可能就在这里结束生命了。 听到响声的我,赶紧关了车钥匙,紧紧的拉紧手刹。 看着车头前面一片空白,我心惊胆战,肯定是停在悬崖上了,这下完了,没法动了。 我努力地拍打着自己的左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当我把手放在右腿时,才发现自已的下身还在抖动着。 那次可真是把我吓死了。 到目前为止我觉着我这半生懂得生命脆弱的意义就是在那一次。 当我静下神,想着必须先下车时,才非常谨慎地打开车门,轻手轻脚地下了车。 地面因温度低早上结冰,我刚一落地,哧溜,脚下一滑,跌倒在地上。 “狗日的!啥屁地!”我一边骂着一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我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观察车是啥情况? 当我看到车头时,暗自高兴起来了。 原来是雪太大了,车前面还有六七米的大块平地,只不过坐在车上看到被雪覆盖成一片白色,误判成停在悬崖上了。 这该不会是谁家碾麦用的场子吧?我乱猜着。 现在目前当下立即要考虑的问题是什么? 对,咋样把车摆正?把路腾开? 雪大得人睁不开眼睛。 我眯着眼,用手挡在额头前看着车辆的朝向,真是横在了路中间。 该咋样能让车顺着路停就好了。 看到磕到树上的车厢,我突然想到了办法。 我拿出绳子,拴在车头的保险杠上,再依靠旁边的一棵大树当支点,使劲拉动绳,车不就滑过来了,因为我看到地面结冰,想着不用多少力就能把车拉顺。 年轻时候干的许许多多自以为是的事都是人生的门总历积累。 我将绳子搭在树上,然后用脚紧紧蹬住树干,双手紧紧握住绳子,使出全身的力气拉动着。绳子的另一端系在车上,随着我的拉动,车子开始缓缓地滑移。我身体微微后仰,与车子的运动方向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仿佛在与重力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每一次拉动,我都能感觉到绳子那头的力量,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一点一点地传递给车子,让它朝着目标前进。我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那辆车。汗水从我的额头滑落,但毫不在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让车滑移到目的地。 累得满头大汗的我,看到直角变成钝角的车头方向,我给自己打着气:毛主席说人定胜天,看起来这话是有道理的。 歇息了一会儿,我鼓足勇气,准备再一次争取更大的胜利,把车摆正! 但这一次真的是失算了。 到现在都没有搞明白那天我是咋样滑落下去的? 当我第二次采用同样的方诂拉的时候才发现,这次咋这么重,一点都拉不动? 我跑到车轮前,把堆在轮胎周围的雪用车上的菜刀弄到一边,再根据绳索将要移动的轨迹清理一下道上的集雪,又跑到树旁,两手抓起绳子,用脚蹬在树干上,使出吃奶的劲狠狠拉着。 我注意着车子,真在慢慢的动,我来精神了,再次用劲。 可能是用力过猛了,当我聚精会神地拉绳子时,突然绳子前方没有了任何阻力,我一下子向后仰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知道是咋回事吗? 听得入神的岳父忙问:“是不是摔倒到地上了?” 吴之玄看了看岳父摇了摇头,接着讲: 当我醒来时,竟不知道我躺在什么地方,只觉得喉咙发干,只想喝水。 我忍着疼痛,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除了头疼得厉害,其他并无大碍。我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简陋的用报纸糊的窑洞内,屋内摆放着简单的家具。 这时,我听到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身影走进了房间。原来是一位老人,他看到我醒了,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老人问我:你你为啥躺在我院子的草垛前? 我莫名其妙? 老人笑了说,他听到院子有r腾的一声,就赶紧出了窑洞来看,发现了我晕倒在草垛旁,便和老伴将我扶回了窑洞。 他给我喂了些热水,让我好好休息。我感激地望着老人,心中涌动着一股温暖。 在老俩口的照顾下,我的身体逐渐恢复。然而,我心中始终惦记着那辆被困的卡车。 我向老人打听路况,他告诉我雪已经停了,道路也已经疏通。 我决定尽快回去,看看车子的情况。他告诉我,他和村民已用牛把车摆顺了,不影响啥,也不用着急。上面那挨着公路的平地是自家碾麦的场子,大着哩。 但我还是心急火燎地赶到了车辆所在地。 沿着他指的方向艰难地前行。终于,我回到了事发地点,看到卡车安然无恙地停在那里,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 我突然想起自己的为什么会跌落到老人家? 既然老俩口救了自己的命,为什么不去感谢人家? 这次经历让我深刻地体会到了生命的可贵和人性的美好。我感激那位救命恩人,也庆幸自己能够逃过一劫。 想到这,我又原路返回,来到老俩口的家中。 站在老人的院子我这才注意到,老人家里和大正门正对的是两孔窑,而窑上面的路就是我车出事的地方。 我所搭绳子的树就在老人家的窑背上。 我正在院子里看着,老人出来了,看到我一惊:“你还要帮忙吗?” 我连忙摆手:“不了不了,叔,我是专门感谢你和姨的。” 说着我从衣服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钱塞给他。 老人推辞着:“使不得,使不得。”就是不接。 两人一来二去地推着,我看老人实在不接就停了下来,心想等走的时候,把钱偷偷放到门口的窗户上。 老人要拉我进房间,我拒绝了,我说我想知道我是怎样跌落到你家院里的? 老人和我走到草垛旁,指着我跌落的地方说:“我分析你从上面滑落看样子是绳头松了,你用力太大,向后倒了,刚好倒在了坡里,又从坡道滚落到我院子的草垛上,我几个人到上面看了情况的,就是不知道你当时是啥情况。” 我说我就是在拉车的过程中觉着绳子一松,我向后倒去,然后就不知道啥了。 老人自信的说,他的分析绝对正确。 我千恩万谢地感谢着老人,老人平静的说,放谁都一样,救人要紧,救人要紧! 我往外走的时候,故意说让老人给我找一点铁丝要用。 趁老人离开的时候,我马上把钱掏出来刚准备往窗台外面放,一个十七八岁的长头发小伙进来了。 我吓了一跳。 第14章 好心放钱被当小偷,误会解除成为朋友 当我正准备把手中的钱偷偷放在老人门口的窗户外,用窗户上的军用水壶压住时,一个留着长头发的小伙子进来了。 只见他右胳膊挎一担笼,左手提着一把镰刀,看到这小伙看我的眼神,让我突然想起电视剧《霍元甲》里和独臂老人交手前霍元甲那冷静的眼神。 我把钱握在手上,被进来的小伙子吓了一跳。 看到我手中的钱,小伙子疑惑的问:“你是干啥的?在这儿干嘛呢?” 还没等我开口解释,小伙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左手已攥住我的右手腕,他一转身用身子把我往后一推,我手上的钱瞬间到了他手上。 我都没搞明白咋回事? “那是我的钱?”我急得喊了起来,只是觉得手腕有点疼。 那小伙子双手叉腰,歪着头,看着我:“你这是哪来的?” “是我自己身上的。” “那现在已在我身上,就证明这是我的钱喽?”说着,小伙子麻利的把钱装进自己的口袋,伸出双手一摊:“与你没关系了吧?说实话,你到底到我家干啥来了?”说着小伙子又从口袋里把钱拿出来在手上轻轻的甩着。 “我,我,我是来感谢叔叔和姨来的,我准备把这留给他们…” “哎哎哎,你慢点说,我咋听说感谢叔叔和姨来的?你叔叔和你姨在哪儿?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我咋不认得你?”小伙子转圈看着我。 “我怎样才能给你解释清?”我急得直挠头:“反正我也是一片好心。” “你一个陌生人站在我院里手里拿着钱解释不清这钱的来由,是不是值得主家怀疑呢?” 正看着我的小伙子眼光突然调转了方向,我顺他的眼光看去,是老人手里拿着一盘铁丝从里屋出来了。 我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抢先一步蹿到老人身旁:“叔,你快告诉他,我不是小偷!” 老人看了一眼我:“小偷?胡说啥呢!”又看了一眼站在门口横眉冷对的小伙子,笑了起来。 咋了? 老人明白我话的意思了,冲小伙子用拿钳子的手举起,并摆了摆钳子,对小伙子说:“这师傅是到咱家看他是如何跌落到咱院子里的,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跌落咱院子?干啥跌落?” 小伙子问着看着手中的钱:“莫非为它?” 老人看到小伙子手中的钱,惊了一下问:“你哪来这么多钱?” 小伙子没回答,只是看着我。 老人忙说:“可使不得,千万不要给钱,会害人的。”说着就从小伙子手中要过线递到我面前。 我突然觉得一阵脸发烧。 我并没有去接老人给我的钱。 老人把钱举在空中停下像定格了一样。 小伙子用右手捋着自己的长头发不解地望着我俩。 “叔,你还是拿着吧。”我说话了:“你看,我给你你不要,我就想趁我走的时候给你压在窗外的军用水壶下,没想到我还没压,他来了,看到我手里的钱,就闹出了这误会。” 我说完看着那小伙子。 老人听了我的话犹豫了一下,直接把钱塞到我手中:“小伙啊,你挣钱也不容易,你看这冰天雪地,荒山野岭的地方你在这里受困蛮辛苦的。无功不受碌,我把这拿上心里也不踏实。你的心意我领了,别再在这儿为这事拉拉扯扯了。拿着。” 老人把钱塞到了我手中:“快走,趁这天晴道干抓紧时间赶路吧,上面装煤不要赶不上了。” 我无奈的接过钱说:“叔,你的救命之恩我永生不忘,我一定还会再来的。”不知为何说这话的时候突然我觉得眼睛湿润了。 说着便往外走。 站在门口的小伙子问老人:“爸,他是开车拉煤的司机?” “咋了?就是的。”老人看着儿子。 儿子停了一下,说:“噢,不咋,就顺便问问。” 老人拿着铁丝和钳子跟在我后面:“你不是要铁丝吗?忘了给你了。” 我本来不需要铁丝,只不过是为放钱而故意找借口顺口说了一句,没想到老人还把我的事认真了。 我被老人的真诚所感动:“差点给忘了。”我接过老人手中的铁丝,看了一眼那小伙子:“那是你儿子?” “不懂事,他有啥不周的地方千万别计较。还年龄小。”老人笑着说。 “什么不周?什么计较?叔,你想多了。我看那是个聪明人。”说着我给老人竖起了大拇指。 老人眼睛眯成一条缝,嘴上却说:“你真会讲话,普通人,普通人。” 老人跟着我一直朝窑背上走着,我劝他赶快回家,老人说:“在家也没没事,顺便到窑背看看你跌落的坡道得需几车土可填满。” 我听了老人的话停了下来,扭头去看他,发现他儿子也跟着上来了。 我问老人:“你为啥要填坡道?” “不可能填坡道,就是把上面的口堵严,防止东西啥滚落下来掉到我院里。你这事给我提个醒,上面后坡口必须堵上。” “噢,我明白了,叔可真是个有心人。” 还没等老人说话,老人儿子开口了: “哥,我能跟你一块到矿上去不?”跟上来的老人儿子问我。 我看着老人不知如何回答。 老人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儿子:“那你上去,顺便看看还要人不,我还想去。” “哎哟,爸,给你不是说了,人家年前就不要人了,年后了直接咱俩上矿。”儿子对老人说。 “我还想趁这段时间多挣点钱哩。”老人笑着给儿子说:“如果你哥觉着方便的话,要不让娃跟你上去,回来了让他在这儿下来,正好给你做个伴儿。行不?”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在前往煤矿的路上,小伙子一直在给我导着航,哪儿是十字路口,哪儿是纯砂石路知道的蛮清楚。 “你为啥对这段路熟?”我问他。 “这算是底龙沟上的一条主公路,所有拉煤车都要过,我在上面干活时骑车来回走这条路。”小伙讲述着。 “我还一直没问你叫啥名字?” “矿上大家都叫我小刘,你就叫我小刘吧。” “小刘,小刘,好,我记住了。你在矿上干啥?” “开卷扬机,井上作业,安全系数高,我要下井,我爸不让,井下工资大。”小刘似乎遗憾的说着。 “你兄妹几个?” “两个姐,都出门了。” “你还是个有福的人哟。有两个姐算是幸福啊!” “幸福个屁!”小刘撅着嘴:“都认为我幸福,其实我一点都不幸福,一想到我二姐,就满肚子来气!” “你可咋牵扯到你二姐啥事了?”我纳闷了。 “哎,说多了,不说了。”小刘转移话题问:“哥,我在路上看你开车挺酷的,我也想学。” “你上班上的好好的,为啥要学这?” “上班再好都是临时工,我就是想学个技术,总不能一辈子都在矿上开卷扬机吧?万一哪一天科技发达了,卷扬机不要人操作了,岂不成了闲人了?” “一个小伙子,能有这远见,我还真对你刮目相看,考虑的远。”我赞同着他的想法。 小刘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哎,我都忘了问你,你和我爸咋认识的?”小刘突然问我。 “我是准备到你家…”我用手做了一个搓钱的动作,笑了笑:“这个,你的明白?” 小刘从不解到明白,从惊讶到微笑,大声说:“不可能,根本不可能,你一看就不是那样的人!” “难道我脸上还写着好人两个字?你看到了为啥还在院子怀疑我?”我故意问。 小刘不好意思地说:“哥,我可没把你当坏人,如果我看到第一眼你不顺眼,你早就被我撂在地上了。” 听了这话,我下意识的抬起手活动了一下我的右手腕,似乎还有点疼,我余光一扫,还真有点发紫了,我怀疑的问:“难不成你还去过少林寺,练过功夫?” “我既没去过少林寺,也没功夫,就是喜欢瞎搞,跟着师傅学形意。” “啊,口气不小,那肯定老厉害了。” “很少在实际中用过,今天如果不是看你面善,就准备把你当靶子使,哈哈哈哈”。 “啊?不可能吧,你不怕我这么高的个头吗?” “不在于你人高马大,主要是力量的爆发和技巧的使用。” “你一说到这,我还真怕你了。” “怕啥?你又没干啥坏事。师傅说的,强身健体是根本,自我保护是人性,出手击败是无奈。我不惹事,但绝不会怕事。”小刘说:“扯远了哥,你还没说和我爸咋认得这事哩?” 我停了车,问:“你想听吗?” “当然想听喽!“ 我开着车门往下走着问:“你尿不尿?“ 小刘摇了摇头。 “那就等我把水放完给你说。” 说着我便下了车,在路旁撒了一泡尿。 当尿撒在白色的雪上时,好像一根蛇样子,由远而近,在白色雪地下留下一道黑色的婉延细条。 上车后我抽出一根烟,递给小刘,小刘摇头,我点燃了烟抽了起来。 然后松手刹,挂挡,踩油门,车又慢慢的行驶了起来。 我注意到,小刘对我驾车时的操作非常认真的看着,我心里知道,小刘喜欢干这事。 “这下该你讲了吧?”小刘催促着问。 我把叼在嘴上的烟取下来,给小刘讲了起来。 第15章 小伙为家常操心,唯恐二姐受欺负 我边开车边给小刘讲了自己被困在他窑背上,自己想办法拖车的事后,小刘瞪大眼睛似乎不相信:“你一个人能把车拉动?” 我笑了:“路上有冰凌,滑的很,一使劲,车可以动。也是心急没办法了,才想的没办法的法子。要不咋能和你爸相识。” “你是用力过猛了,绳头松开了,把人闪到后面去了?” “就是用力太大了,一闪,地滑的很,滑落到坡道里,顺着坡道滑到你家的柴垛上,把我摔昏了。” “我没在家这两天,我爸还干了件天大的好事。”小刘骄傲的说。 “那你干啥去了?” 小刘长叹一声:“唉,看我二姐去了?” “你二姐咋了?” “说不成,又让那狗日的男人打了。” “狗日的的男人?是你二姐夫还是别人?” “还能有谁?” “那为啥打你姐?” 小刘突然不吭声了,可能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把这事说给这个刚认识的人,可他又怕说给家人给增加烦恼,自己压在心里的火又没人倾诉。 我看出来了小刘的忧虑:“咱俩刚认识,你可能不相信我,我也不是那爱宣扬的人,你自己看吧,反正咱俩都没事,就是闲聊。” 小刘说:“我真想打死那狗东西,可我姐老护着那狗东西。” “为啥?” “我姐说的一句话把我还真给难住了。” “啥话?” “我姐说,你把他打死,两个娃就没爸了。我一听这话就松手了。” “不知方便问你不?”我试探性的看着小刘。 “有啥不方便的?你问。”小刘似乎并不在乎我的问话。 “你姐夫为啥打你姐?” 小刘把头扭向窗外,似乎在想着什么? 车子在湿滑的地面上艰难的行驶着。卡车在雪地上行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这声音在寂静的雪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我集中精力驾驶着,眼睛紧盯着前方的道路。 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不停地来回摆动,努力保持着视线的清晰。我的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感受着卡车在雪地上的每一次颠簸和摇晃。脚底踩着油门和刹车,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车速,以应对突发状况。 车内的温度很低,我能感觉到呼吸出的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白雾。寒风从门缝和窗户的缝隙中吹进来,带来阵阵凉意。我不禁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同时也更加专注于驾驶。 卡车的前方的雪地,映出一片片洁白的光芒。我小心地绕过雪堆和冰凌,确保车辆的平稳行驶。每一次转弯和避让,都需要我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我瞅了一眼坐在副驾的小刘,觉得气氛有点沉闷,就问:“不方便了说了就不说了,反正咱俩一聊,也就随这雪花一飘,无踪无影了。” 小刘回过头问:“哥,你结婚了吗?” 我笑了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年轻?告诉你,我孩子都半岁了。” “噢,”小刘又往车前方盯着说:“人结了婚是不是事就多了?” “啥意思?” “就是说,两个人整天为各种事情吵架?” “那不一定,看啥事,结了婚就是两个人相互包容,彼此体谅的商量着过日子,所说的事只要商量着来都不算事。” “那狗日的的手贱的很,动不动就打我姐,我真想把那狗东西从地球上灭了!” “哎哎哎,你胡说。千万可不敢乱来,你姐你都年轻着哩,人生路还长着呢,一步踏错,一生后悔。不敢胡来!”我劝说。 “这道理我懂,我也是不敢下硬手,有我姐和娃哩。” 颠簸的路上的小坑把小刘从座位上弹起,小刘往后靠了靠,讲起了他二姐的事。 我二姐原来是和沟上村的那个男娃订婚的,那男娃和我现在的所谓姐夫是同学,经常去那男娃家,三个人有时间了一起耍。 要说这好人,真是灾难多。 那男娃在矿上上了不到三个月时间的班,突然说是肺结核就死了。 我咋都不相信,那男娃人又老实,话又少,非常勤快的一个人突然就没了,谁都想不到。 矿上只给了几千元就把人埋了。我姐那段时间很伤心,整天待在家里不出门,别人又给介绍了几个,我姐就是不见。 这样一直就这么拖着,在这期间,我那狗东西姐夫从部队复员回来了,他爸不知咋通过关系把那货安排到县政府上班了。 按道理说这是天大的好事,谁都羡慕,可那狗东西不好好上班,关键是把人家领导和板櫈腿打的。 这下好了,公安出面了,公职没保住,还差点进被关了进去,他父亲上跑下跑才没让进去。 唉,我知道这些事都是旁人说的,我家里人和我以前都不知道。 当知道的时候我姐都已和那货结婚两年多了。这些事都发生在我姐婚后。我姐也是太软弱,啥都不说,直到别人传言到我爸耳朵,家里人才知道那货被开除了。 “那和你姐是咋结了婚的?”我听不明白了。 小刘说:“你不急,听我慢慢给你说。” 那货和他同学耍的时候,还是对我姐有所心思的。 同学出事后半年他就复员了,回来第一件事就找我姐。 我姐对那货没好感,但一次我姐骑车摔伤了以后,虽不严重,那货有事没事总给我姐买这买那,可能就是这时候被感动了,所以介绍了许多对象我姐都不愿见,估计那时心里有他哩。 那货他爸还是有能耐,最终被安置到政府上班了。 接下来结婚,生娃,按步就搬。 他被开除了,家里经济一下紧张了。 我姐想跟着别人到矿上做饭,那货却嫌把两个孩子扔给他父母太劳累他父母了,我姐没办法,只好待在家里照看孩子。 我姐让他到矿上去干活,他死活不去,他父母也说他就这一个男娃,要饭都不让他娃上矿上! 他那几年就在矿上倒腾煤票,结果上面来人查了,领导翻把了,倒票的事弄不成了,差点又被关进去了,最后交了点钱才把事摆平了。 “那你姐夫好好种地也行啊?”我插言道。 你都不想想,现在能种地的年轻人能有几个?况且那货从小也很少参加过地里的农活劳动。 跟我一样,简单的割草,碾场能会,一但让我种麦种玉米,都不知道啥时开始,种籽按多少下地,丢人不? “你们都慢慢的变成不从事农业生产的新式农民了。”我笑着说:“对了,那你二姐夫的户口是商品粮还是农业户口?” 小刘想了想,说,刚开始安置在政府说是商品粮户口,好像因粮户关系是咋回事没转成,具体我也不清楚,估计是和我一样。 你想,敢让那货成了商品粮,还不骑到我姐头上拉尿了。 噢,对了,我知道那狗东西打我姐的原因了,原来在政府上班有工资,有收入,觉得自己在养活一家人,那时可能就养成小看我姐的习惯了。 现在没稳定收入了,心里不得劲,有气没地撒,稍不顺心就拿我姐出气了,你说是不是? 我不敢给人家下结论,便说:“他俩的事,你还是观察一段时间再说,不要一上头,就去揍人家,各人都有各人的难处。” 小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次小刘和我到矿上,装车很顺利也很及时。 当我们装好车重新返回到他家附近时,小刘依依不舍地下了车对我说:“哥,在这有啥事了就找我,我叫刘辉。我想学开车。” 听了那话,说真的,我挺感动的,在上去的路上,刘辉己流露出对车的喜欢了,想到这儿我便说:“回家替哥向老人问好,有时间我教你开车,你先和家人商量一下。” 刘辉缓缓地转身,步伐带着些许不舍,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他的身影在茫茫白雪的映衬下,显得如此渺小而又明显。 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像是无数的小精灵在空中翩翩起舞。刘辉的脚印在雪地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仿佛是他心中思绪的写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眷恋,似乎对这片田野充满了不舍。 寒风呼啸着,吹起了他的衣角,也吹乱了他的头发。但他毫不在意,只是默默地走着,仿佛要将这片白雪和田野的美景深深印在心底。 田野中一片静谧,只有刘辉的脚步声在雪地上回荡。他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远方的天际之中,留下了一片洁白和宁静。 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意,这个看似毛手毛脚的小伙,却有着一份担当和责任,为爱的人而缜密分析,为年迈的老人分担忧愁。 年龄大他十几岁的我对他暗暗佩服。 那次因雪我再没给医院拉第二趟煤,但我一直把小刘一家人对我的好记在心里。直到第二年的端午前,我专门买了许许多多的礼品到小刘家去感谢他一家人,顺便兑现我的承诺。 遗憾的是刘辉人又没在家。 那次见面,我觉得我们都格外亲切,真是无话不谈。 刘辉的父亲问我是否可以让儿子学车时,我还是把利害关系给讲了一下。 老人听后,沉默了一会儿:“我也知道开车是个胆大心细的事,但我辉辉就是想一心学,自你那次走了后一直念叨,我的意见让他跟你学去吧,趁年轻学个技术,顺便在外边经历经历世事,也是一种对男娃的锻炼。” 刘辉父母同意后,我在跑第二趟的时候就开始带上刘辉,迈入我的当师傅的征程。 岳父听完吴之玄的讲述,沉默了很久:“天下还是好心人多啊。好人终会有好报的。” 岳父从坐着的道沿上站起身:“我估计国静该下班了,咱过去和她一块回。” 吴之玄和岳父来到国静上班的餐厅门口,看到国静正在锁门。 “权力不小,干的老板应干的事了。”吴之玄笑着说。 听到吴之玄的声音,张国静锁完门转过身,面对着父亲和吴之玄说:“我哥真会开玩笑。” 一束车灯照在门前停了下来,上面下来一个人。 第16章 退婚条件变,庄基成条件 何晓雅父母刚走到门口就碰到了晓雅的姑父大声埋怨:“你俩这几天干啥去了,把人能急死,每天来不见你俩的人!” “有事进屋说。”晓雅父亲边开着头门锁边说。 晓雅姑父把自行车撑在院中,坐在院子里的水泥台阶上着急的说:“军良那边可变挂了。” 正在从水缸里舀水的晓雅父亲把勺子停在半空,惊讶地问:“可变了?” “变了!” “他家责挡人这是干啥吗?现在咋说吗?” “我问你,去镇上的路边是不是有一院给武划的庄基地?”姑父神秘的问。 晓雅父亲点了点头:“那是我几年前掏300元买的。咋了?” “你准备给武在那儿盖一院子?” “有这想法,不是没钱盖没?”晓雅父亲不好意思的说着。 “那你打算把那庄基咋办?” “先撂下,到时候再说吧。只能这样了。”晓雅父亲无奈的说。 “军良家如果要,你给不?” 晓雅父亲把洗完脸的水向大门外泼去:“啥条件?” “想听听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晓雅父亲愣了一下:“我从来就没考虑过,没意思。” 姑父笑了:“现在不是让你考虑吗?” 晓雅父亲一听到这些,心里就有点明白了,但他不能直接做主,还得和晓雅母亲商量一下。 他沉思了一会儿:“话你捎到了,我也知道了对方的意思了,还有啥条件哩?” “暂时先说这个事,这事说不成,前面三个条件必须答应。” “那如果我不答应呢,会有啥结果?” “你知道军良父亲活动量大,再一个人家现在是他村的支书了,又和咱支书经常在一块喝酒稍微有点小手段,咱的林特产税万一多少一点,咱敢放个屁吗?弄不好把咱跟永民一样在镇政府关上一段时间。” 听到这,晓雅父亲觉得他说的对,尽量商量解决,千万不敢让支书从上面施压,那可真没活头了。 晓雅父亲听到他提到永民。 这个在村上原来的手艺人,却因孩子的出生而放弃了自己的手艺。 永民曾经是四里坊邻唯一一个会做秤、配钥匙的人,谁知儿子却一场高烧给娃留下了小儿麻痹的后遗症,儿子一走一癫,甚是可怜! 永民从此也是伤心至极,不再坚守自己的手艺,开始裁树务做果树。 多么老实的人,家里没有象样的家当,队上就把交不上林特产税的人员名单上报给了镇政府,谁成想,镇上竟动用派出所来把人抓到镇上关了起来。 镇上领导的目的是逼着家属交钱放人。 可妻媳妇和年小的儿子根本借不来钱,完不了林产税的任务,去了几次镇上,结果就是不放人。 永民的媳妇最后一次去政府时,用捡到的绿色军用包里面放了瓶农药。 看到工作人员态度强硬,永民媳妇拿出农药直接就喝了起来。 一看事闹大了的工作人员赶紧把永民媳妇送到医院,随后就把永民放了。 可永民出来是以媳妇的生命换来的。 永民带着儿子从此就整天住到镇政府门口,希望给自己一个说法。 村支书被镇领导骂得狗血淋头。 村支书便跑到镇上准备把永民接回来,没想到永民竟在自己身上绑了几根雷管说政府不解决他就和领导同归于尽! 镇书记一看这阵势,最后由镇上出钱把人埋了,又给永民补助了1000元才算了事。 “你考虑怎样回复合适?”姑父的问话打断了父亲的思绪。 晓雅父亲静了静说:“我和你妹商量一下,明天给你话。” “那也行,你尽快拿主意。”姑父走到自行车前:“我要走了,村上明天还有个白事我要帮忙哩。”说着就推车子要走。 “你村把谁没了?”晓雅父亲问。 姑父推着车子扭过头:“帮坤。” “帮坤?噢,就是那个整天骂张骂王的那个歪人?” “你还知道他?” “就隔了一个沟,大体都能知道。啥病?” “食道癌。” “今年多少了。” “66了。也到年龄了。” 晓雅母亲出了灶房叫哥哥留下吃饭。 “不留我了,我到过事的那家去吃席去。”说完就推着车子出了大门,骑上一溜烟走了。 晓雅母亲把饭端上桌:“回来屋里也没菜,这几天没在,弄点晒的萝卜干就着,做了些糊糊吃一下。明天到地里拔些菜好好吃。” 晓雅父亲拿起筷子搅了搅碗里的糊糊说:“将就着吃吧,都没心情吃饭。” “可吓了?吕家又提啥条件了?”晓雅母亲担心的问。 “你说咱给武申请的那块庄基地咱要不要?” “咋不要?咱为这都和永利家闹得不来往了。咋了?” “我也知道咱要这也把神费了,现在吕家在打庄基的主意,把人难住了。” “他吕村的人为啥要咱何家村的庄基,手伸的太长了吧?” :“听她姑父的意思,咱如果把这庄基给吕家,退婚的事就好说了。” “不给,说啥都不给,你知道咱为这庄基费了多大的神?” 晓雅母亲的话让父亲想起了要这块庄基地时的难场劲。 前年村上划庄基,因为何家只有何武一个男娃,在上一任书记手里,隔被因单身的何增育离世,庄基闲置,晓雅父亲就找书记把那闲置的庄基名字换成儿子何武的名字了。 现在要给何武划庄基,新书记就是不同意,最后还是晓雅母亲通过他在土地局的亲戚给书记打招呼,但条件是给书记也有一块。 书记也是有眼光的人,就在去镇上的路边申报了十几户庄基。而何武所划的庄基刚好在十字口的拐角处。 紧挨何武庄基的何增育在砌界墙时竟把后面的院子占用了何武家40多公分。 当时砌墙的时候,晓雅父亲是在当面的,认为只要把界线划清,照着界线砌就没问题。 几天后当晓雅父亲再去看时才发现越往后砌自家越小了。 他找到增育家去说道,增育却以没在现场为由说自己不知道。 晓雅父亲肺都要气炸了,他认为这是明显的欺负人。 于是便拉着增育,带上尺子要和他去丈量。 第17章 庄基界墙起风波,一场大雨巧化解 何增育推托着要去县里有事。 晓雅父亲说:“那好,我等你啥时候从县里回来,咱啥时候去看。” 何增育还是做贼心虚,但他认为何武的庄基在拐角处,前面呈扇形,后面多占一点不要紧,看不出来的,何武家人又没在现场。 没想到还是被晓雅父亲看出来了。 “要不是这,六叔。”何增育看着气势汹汹的晓雅父亲说:“现在墙都砌好了,再推倒重来太麻烦了,又要打地基,重新再砌。我给你些钱就算我买的,行不?” “我的侄子啊,上面把本本都给咱了,谁家多长多宽写得一清二楚的,我为啥要卖给你。你也知道庄宅不能前大后小,你这样弄我咋住哩?” “那就等我从县上回来了再说。”何增育要开溜。 晓雅父亲说:“行,你先办你的事,我等你回来。” 两人同时出了何增育家的门。 何增育朝镇上的方向走去。 晓雅父亲站在增育家的门口冲他高喊:“我等你回来啊。” 晓雅的父亲掏出一根烟点了起来,他边往回走边想那新砌起来的墙,心中暗自恼火。 那墙明显是增育有意识让砌的,直接占用了我家的地方,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他觉得何增育这样做太霸道了,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晓雅的父亲内心十分矛盾,一方面,他不想惹事,不想和邻居发生冲突;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不能这样被人欺负。他在心里思考着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是继续去找增育理论,还是忍气吞声?他的眉头紧紧皱着,手中的烟头也被他揉捏得不成样子。 在内心的斗争中,晓雅的父亲感到无比的疲惫。 他知道,如果不采取行动,这道墙可能会成为他心中永远的疙瘩;但如果去和增育交涉,又可能会引发更大的矛盾。他在权衡利弊,思考着怎样才能既维护自己的权益,又不伤害邻里关系。 晓雅父亲顺便转到地里去了,他要锄地里的杂草,顺便割些菜回家做饭。 刚干了一会儿,树地里起风了。 起风了,风势逐渐加大,呼啸着穿过果树林。果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仿佛是一曲自然的交响乐。它们在风中摇曳,有些叶片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有些则被风吹离了树枝,在空中翩翩起舞。 他抬起头,目光被阴云密布的天空所吸引。乌云如同一层厚厚的棉被,笼罩着整个天空,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感。云层中不时有闪电划过,仿佛是天空的裂缝,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暴雨。 风越来越大,他能感觉到风中夹杂着湿润的气息,那是雨即将降临的信号。 晓雅父亲赶紧割了几把菜扛起锄头就往回走。 “这鬼天气,怕是马上就要下雨了。” 晓雅父亲心想着,加大了步伐,急忙往回跑去。 真是风是雨的前兆。 晓雅父亲前脚刚进门,雨就紧跟着唰唰唰瞬间下了起来。 五月的天还打起了雷声,伴随着一声轰隆隆的雷声,几道电闪过后,雨如同天漏了一样,千万条细条由细变粗,从天而降。 “老天爷这是咋了?阵雨下的这么大,快把门口看一下,小心水出不去。”晓雅母亲站在门道对站在门口侧身看天的晓雅父亲说。 晓雅父亲跑到院庭台阶上,看着瞬间升起的混浊泥水,又跑到门口看着水道的出水口大声说:“你看流出来的水大不,出水口都起大水花了。” “不要到雨里去,当心淋湿!”晓雅母亲刚说完,一个炸雷,似乎要把房炸塌,一道蓝光,似乎就在眼前。 “我的妈啊,吓死人了!”晓雅父亲赶紧起身往房间里走:“快进屋,过厅待不成。” 说着就推着晓雅母亲快速进了房间里。 晓雅父亲和母亲待在房间里,听着外面倾盆大雨的声音,心中愈发不安。“这雨下得也太大了,不知道会不会淹到家里。”晓雅母亲担忧地说。 这时,晓雅父亲想起了院子里的那堵墙。“增育砌的那道墙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么大的雨,要是倒了就好了。” 晓雅母亲说:“倒了咱也省心了。” “省个屁心?那增育如果还按原来的路线砌起来咋办?” “不可能了。上次也是你太相信别人了,这次你去也是势头大,把他震住了。下次他干的时候就守在那里,不要不管。” “咱俩现在在这全做无用功哩。万一那墙没倒,我就给他把砖一块一块往下拆。不信他爱占便宜。咱这次也硬气一回!” 又一声雷响,震得窗户上的玻璃当当当地响。 晓雅父亲知道,何增育是村上出了名爱占小便的人,但他却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 这次本身就是他不占理,一定要维护自己的权益,确保庄宅不被占用。 雨一直在下,晓雅父亲最担心的是害怕雨水水位升高把自己的房间给淹了。 他不停地开门出外查看院子的水位。 近一个小时的雨突然就停了,太阳又出来了。 “这阵雨下得真是干脆。说下马上瓢泼大雨,说停瞬间不下,好像谁在控制开关一样。” 站在大门口用锨撩着水的晓雅父亲自言自语道。 “你都没发现?过厅的东边可能瓦烂了,你快看,这里流了多少水?”晓雅母亲在高声说着。 父亲来到过厅一看:“哎哟我的妈,流这多水,肯定这上面的瓦有问题了,让我再看看其他地方去。” 他顺着屋里所有房间仔细看了一圈,只有过厅这一个漏点。 “等把晓雅这事处理完,叫匠人来处理处理。” 隔壁突然传来很大的铁皮响声,是婉莹家的。 父亲突然想起了何川,就问妻子:“你见没见川娃从公安局放出来了没?” “那咋好意思问,我看好像还是她一个人在家。川娃咱回来好像一直没见。” “那不会真犯啥事吧?那么好的娃。” “别操别人的心了,咱现在要考虑咱的界墙咋处理?”晓雅母亲埋怨着。 世上有些事,真会出乎人意料。 第二天早上,婉莹在门外收拾昨天被风吹坏的树枝,晓雅母亲出来了。 “你屋里昨天啥响哩,把人吓的,声大得很?”晓雅母亲问。 “川娃买的两张铁皮倒了,把我也吓到了,我到院里找半天也不知啥响哩。早上叶叶跟女婿来才说是铁皮倒了的声。咱这庄子还都好,没有啥事,叶叶说来的路上,房塌的,墙倒的不少。娃不放心我就跟女婿上来了。” “咱这当时地基基础处理的结实。” 两人正在说话,晓雅父亲回来了。 只见他神色慌张的给晓雅母亲使个眼色,晓雅母亲跟着回到屋里。 “你的嘴上有毒哩。”晓雅父亲说着便坐到椅子上,他掏出一根烟点了起来狠狠地抽了一口看着晓雅母亲。 晓雅母亲不解地盯着他:“咋了?” 晓雅父亲吐了一口烟说:“还真让你说准了,我早上到新庄子去发现增育砌的墙还真倒了。” 母亲大吃一惊:“真的倒了?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真按我的话来了。没伤着啥吧?” “就是把武给那里放的几个大塑料桶塌烂了,卖不成了。” 说起这塑料桶,还是儿子从县上花几十元钱从制药厂买回来的。 村上人都觉着它体积大,能盛多的水,结实耐用,给地里打药拉水用起来他实惠。武抓住商机就从药厂拉回来,再卖给村民赚个差价。 何武这里放的是第二车,大概是六个,买出了一个,现在只剩下五个在新庄子里放着,没想到被倒塌的墙压烂了四个。 “卖不成了就要让他增育给娃赔哩,要不然娃就买这东西亏大了。”母亲说。 晓雅父亲想了想,他走进房子里找到庄基证,看了看,扔掉烟头,把庄基证往怀里一揣,出了门。 “你干啥去?”母亲追出门问。 “我到增育家去,看咋解决?”晓雅父亲边走边说。 “一去和人家好好说,不敢吵架。”妻子在身后喊道。 晓雅父亲来到增育家,敲了敲门。增育打开门,看到是晓雅父亲,脸色一下子变得不自然。 “六叔来了。”增育勉强打着招呼。 看到增育正在清理院里的污泥,晓雅父亲问:“这是从哪儿来的这么多土?” 增育指了指后院,晓雅父亲这才看到后院崖背上的土塌下来了,弄得全院会是污泥。 “你没看你砌的墙好着没。”晓雅父亲问。 “光院子这些就把我整得出不了门,加上他妈又不在,没时间去看。” 正说着,增育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你是不是都看过了?” “噢,早上没事,我转了一圈。” “好着没?”增育停下手中的活望着晓雅父亲。 “好着的话我能来你家?” “啥情况?”增育放下手工的工具。 “你砌的那面墙倒了,你看咋办?”晓雅父亲直截了当地说。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昨天下午雨太大了。”增育辩解道。 “这不关天气的事,你砌的墙不牢固。我家的塑料桶被压坏了,咋办。”晓雅父亲说道。 增育挠了挠头,“啥塑料桶子,我咋不知道?” “就是你也买的那种打药拉水的大白塑料桶。” “噢,是那东西。那我也没有见现场啊!”增育望着晓雅父亲。 “昨天跟你说墙的事,你说到县城办事,回来淋雨了吧?”晓雅父亲故意问。 增育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他把眼光从晓雅父亲脸上挪开:“没淋,没淋着。雨下完了我才回来的。” “你比坐火箭都快,啊?”晓雅父亲说完笑了起来。 增育也不自然地跟着笑了起来。 看起来晓雅父亲为这墙是和自己杠上了。 不能再让他说了,再说就把自己的底细说完了,太没面子了! “要不那咱现在过去看看?”增育看着晓雅父亲。 “你有尺子没?”晓雅父亲问。 “我有小卷尺。” “那不行。”晓雅父亲边往外走边问:“你庄基证在不?” “那我要找哩。” 晓雅父亲让增育去找,增育磨磨蹭蹭的胡打转转。 看到这状况,晓雅父亲严肃起来了,只见他从衣服里拿出庄基证伸到增育眼前:“既然你找不到,你说今天咱俩按这上面的尺寸测量,到啥地方,我认到啥地方,行不?” 增育心里有鬼,现在晓雅父亲是拿证据说话,咱不是没有庄基证,不就是担心庄基证拿出来多占的和上面不符吗? 现在看样子晓雅父亲真把这事上纲上线了。 增育没有表态,他抖落着衣服上的泥巴就是不吭声了。 看着增育不吭声,晓雅父亲无奈的说:“为了公平,谁也不说谁占谁的,你找村会计做个第三方对谁都合理,咋样?” 增育觉得今天是完全赖不过去了,没办法,他答应了晓雅父亲的提议。 村会计被增育请来了,他带着工具三人一同去了新庄宅。 看到压在塑料桶上砖块,增育大吃一惊:“压了这么多?” “先不说这些,咱趁会计在这先把界线划分清楚。”晓雅父亲面带怒容。 看到这情景,增育只好根据会议的指挥,拉着尺子,报着数字,认真的测着。 最终两人确定了界线,当着村会计的见证确定了下来。 会计有事提前走了。 增育和晓雅父亲站在倒塌的砖石上商量着塑料桶的事。 晓雅父亲想了想,只要把桶子按进价赔了就算了,毕竟都是邻居,闹太僵也不好。就问:“你说个解决办法,我也在这上不为难你。” 增育想了想说:“六叔,你看这样行不行?第一个我把倒在你院的砖头瓦块清理干净,二是按咱划的界线把墙砌好,三呢,塑料桶按何武卖的价赔4个,行不?” 听了增育这话,晓雅父亲的绷着脸一下舒展开来:“你不用按卖的价,还是按进价,但必须给现钱!” “好我的六叔哩,只要啥谈好,回去立马兑现。”增育也如释重负。 两人最终谈成了赔偿金额。 “好吧,那你尽快把钱给我。”晓雅父亲说。 “行,我等会儿就给你送过去。”增育答应道。 晓雅父亲回到家,把事情告诉了晓雅母亲。两人都觉得有点太顺利,总算是解决了。 “那庄基还差村会计一包烟哩。”晓雅母亲的话打断了父亲的回忆。 “现在说那些有啥意义?你考虑看到底咋办?”晓雅父亲问。 “反过来一想,也就是一直闲着哩,给娃也盖不起房,光屋里这半院子都没法翻新,还说新庄宅哩。”晓雅母亲犹豫着。 第18章 女儿婚约刚结束,儿子媒人神秘到 何晓雅父母最终同意,把何武处在去镇上的路口的庄基地卖给吕军良家。 总算处理完了心头一件事。两口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 但他俩不知道的糟心事还在后面。 “啥?退婚?”晓雅父亲一下子从坐着的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媒人。 给何武说媒的媒人在两个月后来到晓雅娘家,说是和何武订婚的女方提出解除婚约。 晓雅父亲听到退婚二字,大吃一惊问:“嫌我娃咋了?还是我家里有啥看不上的?该不会是嫌我把庄基卖了吧?” “六哥,你也不要胡猜,反正是女方提出来的,肯定是有原因的。”媒人点着烟说着。 “唉!这都是啥事吗?晓雅退婚的事刚处理完,武没过门的媳妇又要退婚,这都是咋了吗?” 晓雅父亲自言自语道。 何武订的媳妇是上边村的亚宁。比何武小两岁,是家里的最小的女儿,高中没毕业就回家务农了。 那年何武和父亲到镇上去卖西红柿。 刚把摊位啥放好,一回头,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站在他俩跟前不吭声,上身穿一件淡粉色的短袖,那暴露在外的胳膊如玉笋般白皙,眼睫毛一闪一闪的看着他俩摆放着东西。 何武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住了,他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如画般美丽的女孩。 她扎着辫子,柔顺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给人一种灵动的感觉。 面上带着粉扑,使她的肌肤看起来更加细腻光滑,宛如瓷器一般。女孩的眼睛如同明亮的星星,闪耀着温柔的光芒。她的笑容中透露出一种迷人的魅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何武心中涌起一股冲动,他想要认识这个美丽的女孩,了解她更多的故事。 “看啥呢?”何武笑着问。 女孩的脸一下红了起来,小声说:“这地方我爸让我看着哩,他一会儿来要卖豆角哩。” 声音就像蚊子声那么小。 何武看了一眼摊位的两边,还有一点位置,就对亚宁说:“那你是来占地方的?” 亚宁害羞的点了点头。 看到害羞的亚宁,何武的心中有了一丝怜悯之情。 他把自己的西红柿往一旁堆了堆,腾出一块地方。 父亲看到何武的举动,加上前面摆西红柿时看亚宁的眼神,明白了一些。 他没有吭声,只是按何武摆的地方往高摆,尽量把旁边地方腾大点。 何武看着杵在那里不动的亚宁,笑着说:“你不来站在这,难道要我给你占地方?” 亚宁立马站了过去,和何武站在一排,似乎觉得挨的有点近,就有意识往旁边挪了一步,目光不住的在人群中搜索着。 一位50多岁的中等个男子提着一筐豆角四下张望。当他看到亚宁时,便加大步伐走了过来。 他把筺子放下后,用右手捶了捶自己的后背:“现在真不行了。”说完用收回的右袖口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你把东西一买,在这转转,给你婆捎买点油糕。”中年人说着,从衣服口袋里掏出30元钱递给亚宁。 亚宁只拿了20元把那10元退给父亲:“用不了。等会再转吧。” 亚宁把钱对折起来攥在手中。 “装上,不要丢了。”父亲提醒着。 亚宁给四周看了一眼,当她和何武目光相遇时,红着脸把钱装到上衣右口袋,手一直没出来。 “你是咱哪个村的?”晓雅父亲看到亚宁父亲问。 “上沟村的。”亚宁父亲回答着。 “自己地里的?” “噢,种了一点,吃不完,赚个种籽钱。”亚宁父亲笑着说。 “好着哩,能换几个是几个。” “对,忙罢了,也没事。” “这是你女子?” “老小,今天跟我来买些东西。” 有人买西红柿了,晓雅父亲忙开了。 买西红柿的人把西红柿挑好,要称时,晓雅父亲才发现忘了带秤。 正在旁边站的亚宁立马把父亲筐子上的秤递了过去。 何武接过秤:“你还有眼色的很。”就称了起来。 亚宁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称完后,何武和父亲为没有带秤而相互埋怨起来。 亚宁父亲听了半天才说:“吵啥吗?就是个秤么,碎碎个事,用我的。我这没多少,称不了几下的。” 何武和父亲感激的望着亚宁父亲,亚宁父亲面带微笑朝他俩点点头。 集市上的摊位基本上都进入正常交易状态了。 亚宁要去布料区买东西。 何武正在不停的关注着亚宁的一举一动。 当他看着马上要离开的亚宁时,正给客人称西红柿的何武,心不在焉的被秤砣砸在脚上,西红柿掉落了一地。 “你干啥呢,毛手毛脚的?”父亲捡拾着西红柿埋怨着儿子。 何武借机大喊了一声,跳了起来,故意抬起左脚用手捏着,望着亚宁的背影。 也许是何武的喊声太大了,听到喊叫声的亚宁突然扭过头来,当她看到呲牙咧嘴的何武时,不知发生了什么,愣在那里。 何武冲亚宁做个鬼脸,笑了。 亚宁突然明白了什么,红着脸转过身走了。 何武说他肚子疼,得需上厕所,匆匆忙忙离开了摊位。 “年轻人干啥事都指望不上。”晓雅父亲对亚宁父亲说。 亚宁父亲笑着:“都一样,我女子你看啥都不知道。你娃还能给你搭个下手哩。” “女子把主儿寻下了没?”晓雅父亲试探性的问。 “书念不成了,刚从学校回来没多久,寻啥主儿呢?”亚宁父亲诚实的说。 有人买豆角了,晓雅父亲把秤递到亚宁父亲手中。 这时晓雅父亲才发现,亚宁的父亲用秤很不熟练。 等他把客人打发走后,晓雅父亲说:“看起来你不经常弄这事?” 亚宁父亲不好意思了起来:“第一回,把自家的豆角处理一下。” 两位父亲在那里边聊天边卖着自己的东西。 而借上厕所的何武这时跟在亚宁身后,他想和亚宁说话。 何武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穿着淡粉上衣的亚宁身上,他的脚步不自觉地跟随着她。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渴望,渴望能够更靠近她,与她交流。 亚宁的身影在人群中若隐若现,何武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的心跳加速,仿佛能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在催促他勇敢地走上前。 亚宁突然感觉有人跟在她身后,停下脚步,一转身,何武吓了一跳,赶紧把目光看向其它方向,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 亚宁的突然转身,还是令何武异常的紧张。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喉咙干涩。 亚宁向他走来,何武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 “你干啥去?”亚宁走到他跟前羞涩的问。 何武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我寻着上厕所。“ 何武突然冒出来一句撒谎的话。 他看到亚宁的脸更红了,而自己说完这话后也脸红了起来。 “我以为你还去布料区买东西,误会了。”说完亚宁转身要走。 何武说:“我过去转转。” 亚宁笑了:“你个男人,到那扯啥布?那基本都是女人去的地方。” 何武不知如何回答。不吭声了。 看着不吭声的何武,亚宁说:“你到底是上厕所还是买东西?自己都不知道了?” 何武突然走到亚宁跟前,往周围看了一下小声说:“我就是想跟你多待一会儿。” 听了这话,亚宁的心跳突然加剧,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她感到一阵心烦意乱,思绪如潮水般汹涌。她从未想过,一句简单的话竟能引起如此大的反应。 她的目光缓缓移向何武,开始认真仔细端详他的面容。他的眼睛里似乎藏着深深的故事,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究。男孩的笑容中透着一丝温暖,亚宁的心弦被轻轻拨动。 她注意到男孩的细微动作,每一个细节都在她的眼中放大,她的心跳也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而加快。 此刻,亚宁才意识到,这个男孩已经在她的心底留下了痕迹。她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变化。 这个男孩,就像一道光照进了她的世界,让她原本平静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 “没事了,我跟你到布料区去?”何武小声问。 亚宁的心情无法平静,懵懵懂懂中、渴望而又害怕的那种情怀突然就降临在自己的身边,而且就在眼前,太突然、太不可思议了。 那次的集市偶遇后,何武的心思总被亚宁的一笑一颦所牵挂。 有事没事总是去上沟村偷偷约亚宁在外面的田地里见面。 简直是太漂亮了,何武对亚宁太着迷了。 其实,那天在集市上父亲也看到了何武的反常举止。 回家后,神不守舍地老往下沟村跑,父亲最明白儿子的心思。 晓雅父亲把这情况给妻子说了后,妻子就和婉莹以走亲戚为由在下沟村去打听了一下亚宁家的情况。 又故意借问路到亚宁家,给指路的正是在家洗衣服的亚宁。 当亚宁给她俩在门口指完路后,婉莹看着步子轻盈的亚宁往回走的身影时,连发几声啧啧啧,“那娃咋长的?那么好看,那么白净,比城里人还白。你武太有福了,看上这跟演员一样乖的女娃。” 晓雅母亲心里有了一种自豪感。 “我如果早碰见这娃就给我川娃占了,免得何武念想。”婉莹打趣着说:“人家家里人也好,你听那谁不是说从来没和别人红过脸,村里为做很好。真是好人家里有好娃。” “人家娃就是长的心疼,人见人爱。对了,你可不许打那娃的主意,我马上回去托媒人来。” 于是一切顺理成章,亚宁和何武订婚了。 两人山盟海誓,情深意浓。 晓雅父亲把何武和亚宁相识到订婚的过程细细想了一遍,也没想出个啥不到之处。 “你说两个娃好好的,退啥婚哩?”晓雅父亲不愿舍弃这桩婚姻,他望着抽烟的媒人。 媒人抽着烟不吭声。 在一旁的晓雅母亲打开电壶给媒人泡着茶叶的碗里续了些水,轻声细语地说:“他三叔有啥话你就直说,他说退婚总得要个理由吧?” 放下电壶,她又坐到炕沿边。 媒人端起茶碗似品一般,呷了一下,莫名其妙的问:“六嫂,问你个闲话,何东明是你隔壁吗?” 晓雅父母相互看了一眼,母亲不明就里的点了点头:“你说。” “东明这些年在外面啥地方哩?你知道不?” “不知道啊!咋了?” “不咋。东明媳妇婉莹在把持着这个家,是不?” “你问这跟咱的事没有直接关系。”晓雅父亲插嘴说:“那是别人家的事,我也不细问。” “六哥,你先甭急,我也知道你俩口不打听人家那些事,我问你,婉莹的儿子是不是让公安笼进去几个月了?”媒人问。 一说到婉莹的儿子何川,晓雅父母这才想起来好像都有5个月没见何川的面了,也不好意思问咋回事。 他俩口突然同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婉莹近段时间老是早出晚归,神神秘秘的很难见到人。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何川真犯事了?”晓雅父亲问。 院子里传来自行车的声音:“你娃咋回来了?”晓雅母亲再熟悉不过儿子的车子声。 她急忙出了房间,看到垂头丧气的何武问:“咋了,今天没驮下菜?” “早上上去迟了,发完了,我就回来了。” “我还以为啥事哩,看你不高兴的样子,原来是没驮下菜,这有啥生气的,明天了去早些。” 说完母亲就往房子里走。 “不是这事,是亚宁她爸!”何武嘟嘟囔囔着。 听到亚宁她爸几个字,母亲的神经一下紧绷起来。 她愣了一下转过身走到儿子跟前:“你刚说啥?” 儿子掸着身上的土说:“没驮下菜,我就准备到亚宁家去叫她逛。没想到明明知道亚宁在屋里,可她爸老骗我说人不在,这段时间不知耍什么怪哩?这都七八次了,不让我进大门,每次要敲大门。烦死了!” “你凭啥肯定亚宁在屋里?” 母亲不解的问。 “我每次看到院子亚宁晒的衣服挂着呢,现在她爸连大门都不让进,我问为啥,他说啥事你回家去问。妈,你说到底有啥事了?” 晓雅母亲一愣! 第19章 退婚原因搞不清,公安到了女方家 何武的疑惑是有根据的,母亲听了儿子的话,想着在房间里和丈夫说话的媒人,她认为,这桩婚事并不是退婚那么简单。 “武回来了?”媒人看到进了房子垂头丧气的何武,打着招呼。 “三叔来了。”何武也和媒人打着招呼。几乎同时开口相互致问。 “咋没出去?”父亲问。 “今天去迟了,菜发完了。”何武回答着。 “那中午就到地里去,你把南地里我剪的树枝拾一下,顺便拉回来。”父亲支走了儿子。 在父亲的意识里,退婚的事尽量不要让何武知道。 从儿子第一眼见亚宁的那一刻起,父亲就知道何武对亚宁的喜欢,妻子又到上沟村去把人家的家庭情况侧面打听得一清二楚。自己心里清白亚宁在儿子心中的份量。 在双方满意的情况下,就让他三叔从中撮合,成了这门亲。 今天他三叔这个媒人来到这里,虽然没有直接当孩子面说退婚的事,但父亲还是不希望何武知道,毕竟在热恋中的儿子一但知道了,心理上难以承受。以防做出极端之事,况且现在还没搞清真正的退婚原因。 尽量不要不让儿子知道! 所以父亲故意把何武支走,为的就是问清媒人为什么女方在这个时候提出来退婚。 而父亲不知道的是,何武早已对自己的婚事持怀疑态度了。只不过是没有在父亲面前提说而已。 并不是说亚宁对自己的好坏态度,而是亚宁父母对自己态度的突然转变。 亚宁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在亚宁父母看来,对这个小时体弱多病的孩子疼爱有加。 所以亚宁从小到大一直都在父母的呵护中长大,慢慢的父母的替代和珍爱养成了亚宁成不了一个独立体,对父母的依赖和附属似乎成了一种习惯。 正是这种过份的深爱,从而使得亚宁遇事没有主见,个人没有思想,全听父母的安排。 在亚宁的认知中,听从父母的话也是一种孝顺的行为。她认为孝顺孝顺就是顺从老人才为孝。 何武起初和亚宁约会总是控制在父母所规定的时间范围之内,何武笑着说亚宁是长不大的大人。后来订婚了,何武就经常来亚宁家里帮忙干点农活啥的。 俩人见面父母也管不上了,他们已认准何武这个准女婿了。 亚宁父亲不止一次在何武面前提说有关何武卖菜的事,他告诉何武,卖菜不是长久之计,趁年轻要学一门手艺,至少不至于为生存而发愁。 何武也经常跟他探讨学什么手艺的事。何武也想从事一种技术活,但苦于没有想到具体学什么? 亚宁的父亲也曾告诉何武和亚宁,等他俩结婚了,他资助亚宁在村上开个小卖部,还能解决一些生活费,再把地里的果树务做好,也是一种幸福的生活… 何武在地里边干活边回忆着亚宁父母曾经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 原先的好和今天的差形成如此明显的对比! 他最生气的是今天到她家中去时,亚宁父亲竟告诉他,你还找亚宁,我还想问你哩。顺便把露了半个脸的门就关上了。 何武站在原地愣了半天,回不过神。 这段时间去就是无法见到亚宁,而更让何武生气的是她爸好像防贼似的整天把家里的大门一直锁着,把守很严,从不让何武进家门。 难道亚宁生病了?要不就是她真的不在家?要不就是有其他什么事? 今天媒人到家里又来干什么? 一想到媒人,何武马上明白了父亲把自己支到地里的意思了。 何武放下手中的活计快速向家中走去。他认为媒人今天来肯是他的事! 在他的印象中,除了订婚那段时间来自己家频繁外,这一年多很少见他来过自己的家。今天的来,非同一般。 想到这儿,何武加大了脚步向家走去。 心烦意乱的何武急匆匆的赶到家。 没成想,家里大门紧锁,空无一人。 父母干什么去了?自己走的时候媒人不是也在家吗? 为什么他去地里没多大功夫,屋里连一个人都没有了? 心生闷气的何武推出自行车,把挂在后座上的装菜筺子卸了下来。 他要到上沟村去,他要去找亚宁,他要知道亚宁的父亲为什么总是避着他,不让他见亚宁? 何武骑上车子向上沟村奔去。 在路上他回想着自己和亚宁在一起的幸福时光。 何武骑着车子,思绪渐渐飘远。他回忆起与女朋友一起的时光,那些美好的记忆如电影般在他眼前闪现。 他们曾在田地里一起劳作,感受着土地的温暖和大自然的恩赐。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汗水与欢笑交织在一起。他们一起种下希望的种子,期待着未来的收获。 山沟里也留下了他们的足迹。他们手牵着手,探索着山间的小径,听着溪水潺潺流淌的声音,感受着大自然的宁静与美好。每一步都充满了新奇和冒险,他们的爱情也在这山水之间愈发深厚。 这些点点滴滴,如同一颗颗璀璨的星星,镶嵌在何武的心中。 他边骑车子边微笑着,那些美好的记忆给予他无尽的力量和幸福。 可当下就在现在,亚宁父亲却连门都不让自己进,更何况见亚宁呢?更是不可能! 这前后的反差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是自己哪方面做的不好还是家里哪方面做的不周全,才使亚宁的父亲如此的绝情和冷漠。 再说的话,亚宁也从来没有在自己跟前说过任何不见面或是对自家不利的话呀,看起来问题的焦点不在亚宁身上,而是在父亲身上。 既然问题的焦点在亚宁父亲的身上,今天去就直接问她父亲,没有什么恭敬不恭敬,只有从亚宁父亲这里才能知道自己和亚宁的婚事到底出了啥问题。 何武想知道的答案太多了,但都像谜一样让他非常难解,无从知晓。 虽然何武已经感觉到亚宁家人对自己的态度发了18o度的转变,但媒人今天到家里来提说退婚的事他却一点都不知道。 所以蒙在鼓里的他还是以准女婿的身份去亚宁家,问个究竟。 何武用力地蹬着自行车,恨不得马上飞到亚宁家。 就在何武去亚宁家的前十几天,呆在同学宿舍已经三天时间的亚宁心神不宁。 她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该走向何方? 亚宁静静地坐在宿舍的椅子上,眼神迷茫,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何武对自己的各种好,那些温暖的笑容和关切的话语,让她深感自己爱的人的可爱和忠诚。 然而,那件事情的发生却如同一场噩梦,将一切都打破了。父亲的责骂如雨点般砸在她的身上,让她无处可逃。为了躲避父亲的怨恨、母亲的唠叨,她只能选择了躲在这里,将自己封闭起来。 此刻的宿舍,安静得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亚宁呆呆地望着窗外,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 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逃避下去,但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她感到自己仿佛迷失在了一个黑暗的迷宫中,找不到出口。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亚宁的心情愈发沉重,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走出困境。然而,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勇敢地面对,去寻找那一丝希望的曙光。 可能何武也不知道自己住在这里? 她想让同学把这个地方告诉何武,可是自己的过错一旦被何武知晓,那将是自己终身良心不得安宁呀! 人过留名 雁过留声 自己呢?亚宁都不知道自己该留什么? 屈辱的事总是让有些人会为之付出生命的代价,可那是对做恶人的一种纵容和饶恕! 每当亚宁想起同学这句话时,她就觉得自己的认知和同学的认知真是天差之别! 在乡政府上班的亚宁的同学心疼今天又下去催收林产税了。 做为和亚宁关系最好的心疼,中专毕业后被分配到乡政府财税所,在大家的惊讶中她却安心工作,不顾旁人议论。 当亚宁也看不懂心疼的这一番操作时,心疼告诉她,要干事业,基层是最基础的第一步,自己在学校已是党员,走仕途是她的心愿。 亚宁暗自羡慕心疼的有主见,虽然年龄差不多,可亚宁总觉得自己的境界根本无法能比及心疼。 让亚宁更想不到的是,这个看起来柔软腼腆的女同学,竟是一个处事有方的厉害人。 国庆节期间,心疼叫上亚宁到县上找心疼的男朋友玩。 原说是两天,可最后回到老家都过了四天。回来后亚宁就一直住在亚宁的宿舍没回家。 亚宁的父母左等右等不见亚宁回家,就赶到乡政府找到心疼。 心疼告诉亚宁父亲让她放心,自己最近和男朋友闹点不愉快,好想让亚宁在这里陪陪自己,等自己情绪恢复差不多时亚宁就回去了。 听了心疼的话,亚宁父亲也觉得在理,她知道,心疼和亚宁从小到大关系就非常的好,两个孩子也是一块今天住你家明天住我家就这么过来的。 现在心疼有事,当闺蜜的亚宁肯定要全力以赴。 “只要你俩从县上回来那我就放心了。你俩把自己照顾好,我回了。”说完,亚宁父亲放心的回家了。 过了几天,亚宁父亲匆匆忙忙来到乡政府,心疼没在,她便到宿舍开始敲门。 亚宁开了门,看到满脸怒容的父亲,惊讶的问:“你咋来了?你咋了?爸。” 亚宁父亲举起右手似乎想打亚宁,亚宁往后躲闪了一下:“咋了吗?你说嘛!” 亚宁父亲把手停在空中:“你还问我哩,我还想问你咋回事?你还问我哩。” 正在亚宁不知什么原因的时候,心疼回来了。 她看到正在举着手的亚宁父亲,以为要打亚宁,便上前一步,拉下亚宁父亲的胳膊:“叔,你这是干啥呢?都进入法治体系了,你还想打人哩?告诉你,打人是要坐牢的,派出所就是隔壁。” 一说到派出所,亚宁父亲把手在大腿上一拍:“我就是为派出所的事来的。” 心疼和亚宁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看到两个孩子的不明白,亚宁父亲压低声音说:“县公安局和乡派出所到咱家找你去了,我说你没在。” 听到这话,心疼心里一紧,正要开口,她突然停了下来。 遇事不要慌,先看看他们说了什么? 心疼给亚宁使了个眼色,亚宁知道心疼的意思,那就是对家里任何人都不提说此事。这是她俩共同保守的秘密,要一辈子烂在肚子里。 亚宁父亲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眼神交流,在他的想法里就是想急切的知道为什么公安会到家里找亚宁。 亚宁父亲往后看了一眼,他去把宿舍的门虚掩上,转过身小声问:“你俩在县上干啥坏事了?咋能让公安人员到咱家找亚宁?” 说完,他表情严肃的望着亚宁和心疼。 还是心疼冷静,而此时的亚宁似乎出现浑身发抖的状况。脸色煞白,满脸是汗。 看到这情况,心疼拿过毛巾递给亚宁:“没事,你从小就是这样子,胆子小。擦擦脸。我的事与你和叔无关。”说完趁接过毛巾的机会在亚宁手上狠劲掐了一下。 亚宁父亲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 亚宁明白,自己要镇静下来,让心疼来处理,自己不要吭声了。 心疼拿出一个玻璃杯,给里面倒了点开水,又从凉杯里掺了些凉开水,端到亚宁父亲跟前:“叔,你先喝水,坐下慢慢说。” 心疼从写字台下拉出一木櫈子,让他坐下。 “疼儿呀,你快告诉叔,你俩到底干啥坏事让公安来找,你倒是快点说话呀,我这都快急死了!”亚宁父亲跺着脚,玻璃杯子里的水都被跺了出来。 要说此时的心疼,心里是非常非常的紧张,她最担心的是亚宁父亲知道了是什么事情,那她和亚宁前面所考虑到的一切将前功尽弃! 想到这,她开始试探性的问:“你咋知道来的是真公安?” 亚宁父亲一愣:“笑话,谁不要命了,还敢冒充公安?” “叔,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想知道你是怎样认定他们是公安局的?”心疼故意绕着说,希望能绕出点信息。 亚宁父亲喝了一口水说:“来的人给我看的证件,我细看了是县公安局的,好像叫方军,一共三个人,还有个女的。” “他们还给你出示什么纸质性的文字文件或啥资料没?” “没有,只问亚宁人在哪?我说上县上还没回来他们就走了。” “没停多长时间?” “没有,来了给我看了一下证件,就直接问是亚宁的什么人,我就说是她爸。 我问亚宁是不是干啥坏事了,那个女警察笑了说没有,了解些别的情况,我问啥情况,人家说保密。这不,他们刚一走,我就来你们这里了,想知道到底是啥事,你俩千万别让人家给逮进去,做犯法的事,娃呀!” 坐在床边的亚宁说她出去上个厕所,急匆匆拉开门走了。 心疼愣了一下,她马上缓过神,对亚宁父亲笑着说:“叔,没事,不怕,实话给你说,是我男朋友在县火车站倒贩卖火车票的事。” 亚宁父亲一想:“不对啊,你男朋友倒贩车票跟亚宁有啥关系?” 第20章 同学巧周旋,父亲暂释怀 “有关系呀。亚宁跟我放假那几天给帮过忙的,可能就是这事。”心疼随便撒谎给亚宁父亲。 “真的?”亚宁父亲不解地看着心疼。 心疼没有看亚宁父亲,她眼睛故意望向窗外:“你不信了可以问亚宁。” 心疼心里知道,亚宁并不是上厕所去了,而是刚才的话题碰触到她心底的伤痛,暂时是不会回到宿舍的。 “叔也相信你的话,如果是这事,我也就放心了。”亚宁父亲说着。 “就是这事,没有啥大事,大不了罚点钱,人不会有事,我男朋友处理过,我知道的。”心疼继续给晓雅父亲编着谎。 “那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能不罚就不罚。尽量不要再干那叫人操心的事。”亚宁父亲以长辈身份说教着心疼。 心疼点了点头。 趁亚宁还没进到宿舍,心疼故意显得很焦急对坐在櫈子上的晓雅父亲说:“叔,你先坐,我和亚宁出去办个事去,可能时间长,你没事就在这等一下我俩?” 亚宁父亲立马明白了心疼的意思:“噢,没事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们是不是懂了什么烂子了让公安找来了。没有就好,那我就走了,你准备让亚宁啥时回来?” “噢,亚宁呀,这几天就让她回,你放心,我总不能让亚宁陪我一辈子的啊。”心疼笑着说。 亚宁父亲放下杯子和心疼一块出了宿舍。 亚宁父亲打开自行车锁,推着车子要走时对心疼说:“叫亚宁早点回去。” “知道,叔你放心,你先回吧。”心疼笑着答应着。 亚宁父亲在回家的路上慢慢回忆着亚宁和心疼的交往。 亚宁和心疼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他们的友谊历经了小学和中学的岁月。 在小学时,他们一起上学、一起玩耍。他们会在课间休息时一起跳绳、玩捉迷藏,还会互相分享零食。亚宁性格温和,总是耐心地倾听心疼的烦恼和快乐;而心疼则活泼开朗,总是给亚宁带来欢笑和惊喜。 进入中学后,他们虽然在不同的班级,但依旧保持着紧密的联系。他们一起参加学校的活动,互相鼓励在学业上取得好成绩。在困难时,他们总是第一时间伸出援手,给予对方支持和帮助。 亚宁和心疼的点点滴滴充满了真诚和关爱。他们一起度过了无数个快乐的时光,也一起面对了成长中的挑战和困难。他们的友谊如同阳光般温暖,将伴随他们走过人生的每一个阶段。 只是亚宁在学习上没能赶上心疼,心疼上了中专,亚宁读到高二就不读了,每当想到这些,亚宁父亲心里总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并非是到了该谈婚论嫁时没有找到婆家,而是亚宁没有一技之长,使父亲不安的根源。 在亚宁父亲的眼里,人是要学一门技术在手的,至少不至于没饭吃。自己还不是因为没有学到什么技术才一直种地吗? 社会在发展,人类在进步,在这种情况下,粗犷、野蛮式的发展终将被细化的分工所代替,从而会衍生许多新的有技术的人。 现在亚宁必须学个一技之长,才能使她和何武的婚后生活有所依靠。 何武一直走街串巷、跟集上会去卖菜,在亚宁父亲看来,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一是太辛苦,风吹雨淋的老在外面跑,二是利润低,估计是赚头小。 虽然亚宁父亲没有问过何武具体的贩菜利润,但他一直希望何武和亚宁都能像其他人一样学一门手艺,泥瓦工、维修工、安装工、电工等这些靠手艺吃饭的技术。而亚宁也可以学做裁缝、理头这些逐渐细化的市场技艺。 但他们似乎都在自己忙活的事务中无法脱身,好像也没有合适的机会让他们成为静心学技术的学员。 那就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日子是他俩以后要过的,我可能也操心过多了。 回到家了,亚宁父亲把自行车放在家里,到地里干活去了。 看到果树上的苹果,亚宁父亲笑的合不拢嘴。 看起来自私是人的天性。 他想到当年生产队里的果园几十亩大,就是结不出几个果实来?现在包到了各家各户,都精耕细作,一亩的产量都会超过队里几亩的产量,你说怪不怪? 这可能就是人们自私的真实体现吧? 亚宁父亲想到这干劲更足了。 亚宁从心疼的宿舍回到了家里。 亚宁父母发现女儿这次回来后,似乎有什么心事,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那天何武来约亚宁出去,亚宁竟表情冷漠,拒绝外出。 母亲劝说亚宁,有理不伤上门人,何武又没有什么不周之处,你也太没教养了。 没想到亚宁竟第一次在母亲跟前大声喊道:“我就这么没礼貌,没教养,他何武嫌我没教养以后就别来啊!” 亚宁的话,让母亲无地自容,没想到一向温顺乖巧的亚宁今天却是如此的失礼丢人! 何武也是脾性好,笑了笑只好做罢。 亚宁母亲本想和亚宁沟通沟通,想知道是什么事让她心绪不宁。没想到还没说两句,亚宁以头疼为由把母亲轰出了房间里。 母亲百思不得其解! 晚上,当亚宁母亲把亚宁今天的表现说给父亲时,父亲惊了一下。 “我看这次从县城回来像有啥心事,是不是对何武不满意了?” 父亲看着母亲。 “不会吧?两个人都接触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听说过她对武有啥说不对的啊?”母亲也在分析着。 “进个县城回来心野了?”父亲问。 “心能野到哪儿去?不会是你说的车票的事牵着哩?” “噢,对了,公安这几天一直没来,该不会把事处理完了?” “那你去问问心疼不就知道了。” “你直接问你女儿不就行了。”父亲说。 母亲想了半天,说:“我看这娃从县里回来一直不对,明天晚上我跟睡一晚,母女俩说说话,看娃心里有啥不顺心的事?” “那你今晚去不行吗?” “她今天在气头上,肯定不行。缓一缓。” 连着几天,亚宁母亲想和亚宁睡一觉,但亚宁就是不给母亲机会。 这天亚宁父母和何武从地里回来,在家做饭的亚宁看到何武,先是一愣,把洗脸水放在院子,当着父母的面问:“你今天跑来干啥?” 父母看到亚宁那冷若冰霜的态度,真恨不得搧她一巴掌! 何武笑着说:“我把地里的草给锄一下,今天没拉到菜,嘿嘿嘿。” “我不是说嫌我没教养吗?不让你来找我吗?咋又来了?”亚宁的语气顶得人心疼! 看着低头不语的何武,亚宁母亲忙说:“何武啥时说这话的,那是我说的!他是来地里干活的。”她想说不是来专门找你的这句话时,她停住了,担心伤亏了女儿。 亚宁进了厨房,亚宁父母赶紧给何武示意跟进去。 “你一个人大男人跑灶房干啥,出去,这里没你干的活!” 亚宁在往外准备端馍,何武赶紧去接,没想到亚宁根本就没理他,直接端了出来。 看到女儿的态度,亚宁父母知道何武的尴尬,便叫何武来吃饭。 吃饭时,亚宁并没有出来,一个人在厨房里。 何武要去叫被亚宁父母阻止了。 吃完饭,何武帮忙把碗筷拿了进去:“我哪儿不对,你给我说一下。” 正在洗碗的亚宁愣了一下,停了一下手中的活,想了想,又干开活了:“我不好,怪我!行了吧?” 何武莫名其妙? 第20章 赌气再找同学去,惊天秘密父母知 何武被亚宁的话激得无言以对。 何武愣了半天没说话。他没想到亚宁今天是如此的任性和冷漠。 “我也不知道我错在哪儿?你能告诉我吗?”何武半天说了一句话。 正在洗碗的亚宁生气的说:“我都告诉你了,我的错你没听到?” “你有啥错?” “我、我、我不想见你!”亚宁说这话时显得结结巴巴。 何武心想,是不是亚宁去了一趟县里,真的碰到心仪的男人了? 何武站在那里,心中充满了忧虑。他目光游离,仿佛能看到亚宁在县城的某个角落与别的男人相遇的场景。他不禁叹息,自己只是一个农村人,怎么能和县城的人相比呢?在他的心中,县城的人代表着一种高不可攀的生活方式和社会地位。 他开始胡思乱想,思绪如潮水般汹涌。他想到了自己的贫困,农村的简陋条件,还有那无尽的农活。而县城的人,他们可能拥有更好的教育、更多的机会和更广阔的未来。何武感到自己在这方面毫无优势,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和自卑。 然而,他又想到了亚宁,那个让他心动的女孩。他回忆起与她在一起的时光,那些温馨的瞬间让他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或许,爱情是不分农村和县城的,他暗暗告诉自己。 何武的心情愈发沉重,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现实。但他知道,无论怎样,他都要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为了自己,也为了亚宁。他决定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一个更好的未来,不管前方有多少困难和挑战。 何武想到这说:“不管你咋想,我不会放弃你的!”撂下这句话后何武生气的走了。 亚宁愣在那里。 其实自己心里非常明白,自己的话根本不是心里话。就是那压在心里无法给何武倾诉的、心疼和自己共同守诺的烂在肚子里都不能说的烦心事老搅得自己心神不宁,无法说出。 何武生气的往外走时,亚宁父亲看到他不高兴的表情。 亚宁父亲直接进了厨房:“你这娃这段时间是咋了?老不给人家娃好脸色,吃炸药了?” 正在洗碗的亚宁把碗一放大声说:“我就吃炸药了,我俩的事你甭管!” 父亲噎得肚子疼,看了看亚宁:“我不管谁管?我是你先人,我就得管!城里去了一下回来看谁都不顺眼了,毛病多的很!” “我就毛病多,你看我不顺眼就别生我!”亚宁顶着嘴。 父亲没想到一向性格乖顺的女儿今天变得如此的暴躁和不可理喻! 母亲听到吵声进来了,冲着亚宁说:“你这娃现在咋成这了?谁的话都不听。再说了,人家何武又没把你咋的,你总恶声带气的难为人家娃,你爸把你说一下,你就这态度?你把你好好想想,谁对你不好?人常说有理不打上门人,你这做法太令人生气了!” 亚宁没有吭声,把洗完的碗从盆里捞出用抹布擦着碗。 亚宁父亲给母亲摇了一下头,老俩口出了厨房。 何武正拉起架子车出大门。 在地里,亚宁父亲把捡好的柴放到车上,走到何武跟前小心的问:“武,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你俩闹矛盾了?” 正在拾柴的何武站起身笑着说:“没有,叔。一直都好着哩,我就是不知道亚宁是咋了?” “你觉得她是不是这段时间脾气大的很?” “有一点,以前都好着哩。不知啥原因从县上回来就发火,我也弄不清?” “我也觉得这娃从县上回来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亚宁父亲说完,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亚宁父亲吸完烟,拍了拍何武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武啊,亚宁这孩子我了解,她肯定是遇到啥事了,你多担待。回头我再问问她。” 何武点点头,表示理解。他也希望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让亚宁恢复往日的快乐。 在家的亚宁越想越生气! 她把下午的饭做好后,一个人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自己有什么错?被全家人批评谴责。想到这,亚宁背起自己的行李又向乡政府走去,找心疼了。 “你咋又来了?”看到提着行李的亚宁,心疼很是惊讶:“你才回去了几天?” “离不开你了。”亚宁边放行李边说。 “你不会是和家里吵架了在我这儿躲风头来了吧?”心疼不解地望着亚宁。 “是不是我都已经来了。” “叔和姨不知道吧?” “他们回家没见我,知道我在你这里的,放心。” 亚宁父母和何武从地里回到家后,发现厨房有做好的饭,就是没见亚宁。 吃完饭,亚宁的母亲到亚宁房间里转了一圈,当她看到亚宁的换洗衣服不见时,她知道亚宁肯定是生气了。 何武吃完饭就直接骑车往自家走去。 路过镇上时,他到一商店里去买烟,他忽然觉得隔壁的饭店里似乎坐着何川的母亲婉莹姨。 这家饭店目前是镇上最红火的饭店,也并不是说他的饭菜质量是好何的好,而是乡政府的大事小情都会在这里吃饭,慢慢的各村干部也经常来这里吃饭,就这样生意看起来是相当的不错。 何武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他转过身认真地从大玻璃窗外向里看,没问题,就是婉莹姨! 只见她和四五名看似干部的中年男人在一起吃着饭,婉莹拿着酒瓶子笑着沿着桌子转着酌酒。 她为什么在这里和这些人喝酒? 何武推起自行车,他知道了,那几个人肯定是公安的人,处理何川事的人! 这伙人也太胆大了,就在乡政府的附近接受当事人家属的宴请,胆真是个肥! 回到家他把在镇上见的情况说给父母亲。 母亲说:“不知到底是啥事?到现在都没个眉眼?这么长时间没太见婉莹在家。” 父亲说:“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我估计川娃这次可能悬乎。” “这事村里方圆好像人都不知道。”母亲说:“可能就是咱住的这地方人少,背一点。” “你真是爱管闲事的人,我问你,这种逮人的事你是不是想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这能行吗?紧捂慢盖的,都怕被人知道了,你倒好,要大力宣传,让人人皆知?”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平时有个啥事,一般大概就能知道是咋回事啊,这次没听到任何原因。”母亲解释道。 父亲听了妻子的这话,猛一想,也是的。何川都快被带走两个月了,做为邻居都不知道何川都犯了啥事。真成了一心只耕自家地,闲谈不知他人事。 半个月后,晓雅的父母想知道的结果出人意料的知道了,是那么的突然和意外! 第21章 母亲上门来认错,挨打挨骂尽忍受 半个月过去了。 这天亚宁父母从地里回来没多久,婉莹突然来到他家。 正在院里分拣落果的亚宁父亲看到来人,停下手中的活,看着不吭声径直从大门口往自家院子走的婉莹。 “你找谁?”亚宁父亲大声问。 走到亚宁父亲跟前的婉莹问:“你是亚宁他爸?” 亚宁父亲点了点头。 在得到亚宁父亲确认后,婉莹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 “你是谁呀?”亚宁父亲被吓了一跳。 “哥,我是咱下沟村的何东明的媳妇,我有事才能求你的。我求求你帮帮我吧。”跪在地上的婉莹带着哭腔说着。 “你这是咋了嘛?快起来,起来说。”亚宁父亲站在一旁。 “你必须答应了,我才起来。”婉莹很坚定。 “你先说是啥事!” “你答应我了我再说。” “你先起来把事说清楚点!” “我啥都不知道,答应你啥哩?先说事。 “你答应我了我再起来!” “你说事嘛,我知道你这是干啥的?” “哥呀!”婉莹哭了起来:“哥,自从我嫁到他何家,刚开始我总认为我是幸福的,也知足了。毕竟东明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打算和他过一辈子。 谁知道这个挨刀子竟跟别的女人跑到外面萧洒去了,丢下我孤儿寡母的把娃拉扯大。 我受了多少苦,为娃受了多少难,可那死挨刀子的走得亳无牵挂,为两个娃我真是把不吃的苦都吃遍了。 我的亏欠我不说了,我那儿子何川那娃让公家抓进去了,犯了点事,我今天就是求你帮忙一下,让不要给娃判刑,让娃只要不坐牢,你提的啥条件我都答应的,哥。”婉莹声泪俱下、泣不成声。 亚宁父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说这些都是啥吗?我咋听不明白?再说我跟你又不熟悉,我知道你娃是谁?我还不知道你又是谁?” 亚宁母亲被外面的哭诉声吸引出了灶房。 她看到正跪在丈夫面前鼻一把泪一把的婉莹。 边向两人附近走的亚宁母亲边竖起耳朵听了起来。她听到了婉莹的话;“哥,何川这一辈子的命运全在你手里掌控着。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找到你这儿来的求求你就救娃一回吧!”婉莹把头磕在地上撅着屁股呜呜呜地哭着。 看到跪趴在地上的婉莹,亚宁母亲赶紧去扶她。 可倔强的婉莹大声哭着:“哥,我求求你,放过我川娃吧!求求你了,放过我川娃吧!” 亚宁母亲并没有把婉莹控扶起来,她依然趴跪着、哀求着。 看着哭得伤心欲绝的婉莹,亚宁父亲头也大了。 这个女人为什么为她儿子来找自己? 何川是谁?究竟干了什么? 为什么说我是决定何川前途的人?何川到底干了什么?犯了什么事? 亚宁父亲让婉莹起来说,但哭泣的婉莹就是不起来。 面对如何劝说都不起来的婉莹,亚宁父母很是无奈。 亚宁父亲只知道婉莹是因儿子才来的。至于什么事,婉莹就是不说,只说娃年轻,希望亚宁父母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何川。 看着长跪不起、痛哭流涕的婉莹,考虑到婉莹的颜面和自己的态度,亚宁父亲走向大门口,把大门闭上了,他担心村民们看到对谁都不好。 亚宁母亲弯着腰轻松的拍打着婉莹的背:“他婶,有啥事了还是进房间里说吧,你看这院子里,门口人来人往,影响不好。” 说着顺便搀扶着婉莹的胳膊希望她站起来,可婉莹就是依旧不起。 看到这情景,亚宁父亲看了妻子一眼对婉莹说:“你起来吧,有事说事,这么下去我绝不会答应你的任何条件,起来了都可以谈。先说事。” 说完亚宁父亲给妻子使了个眼色,妻子用力拉了拉婉莹的胳膊:“他婶,快起来,咱有话到房间里说。” “哥呀!我求求你,千万要答应我,如果川坐牢了,就一辈子都完了,哥,我给你磕头了。”婉莹不停地在地上磕着头。 看着哭得伤心不止的婉莹,亚宁母亲眼眶湿润了,她只觉得喉咙有东西卡在那里,非常难受:“他婶,你傻呀,不敢这样,会让你哥折寿的,受不起,受不起,快起来,啊。” 婉莹似乎没听见亚宁母亲的话,她依旧边哭边磕头。 亚宁父亲一生气:“你再这样下去,咱连见面的机会都没了,还有说话的机会吗?你站起来咱慢慢的把事讲清,我能帮忙就给你帮忙。先起来!” 亚宁父亲的话似乎起作用了。 婉莹不磕头了,她只是哭着站了起来。 亚宁母亲扶养婉莹进了房间坐了下来。 晓雅父亲紧随其后。 坐定后,婉莹用袖口擦完眼泪,把手伸进口袋里拿出一沓钱! 她把钱放在亚宁父亲坐的炕头。 亚宁父母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哥,这算是我代娃向你认的错,你收下吧。”婉莹放下钱向后退坐着说。 亚宁父亲赶紧把钱拿起来递给婉莹:“你这是干啥哩,我又不熟悉,凭啥接你钱?也不知啥事。使不得,使不得。” 婉莹并没有接钱,只是站起身后退说不吭声。 看着婉莹不接钱,亚宁父亲站在婉莹面前问:“你说说,到底娃咋了?有啥难处?” 婉莹的眼神突然紧张了起来,当她在家里经过了反反复复的思想斗争后,做出了勇敢的决定才来到这里决定把真相说出来。 可现在当亚宁父亲让她说具体事的时候,她却胆怯了。 婉莹知道,这事一但说出去,亚宁父母是根本不能接受的,以至于自己在家时都已做好面临挨打的准备了。 但为了儿子,既是自己挨了打,受了骂,忍气吞声,一切都可接受! 但现在讲出来万一两个人接受不了这事实,出个人命咋办呢?那不是把事闹大了? 思前想后,婉莹不知如何开口? “娃到底咋了嘛?你把话说清?你说的那么严重的,还判刑坐牢的,至于吗?你先说是啥事,让我看看能不能给娃帮上忙?”亚宁父亲说话了。 听到亚宁父亲的话,婉莹突然用双手扇着自己的脸说:“我没有能力把娃教育好,娃一下子懂了些烂子,真是对不起你们,哥,嫂子,我娃不是人啊!” 婉莹说着又跪了下去。 亚宁父亲也没管跪在地上的婉莹,他听明白了。 当婉莹说她娃不是人这句话的时候,亚宁父亲已经隐隐约约预感到一种不祥之兆。 虽然婉莹并没有很直白的表明,但亚宁父亲心里多少知道了什么。 最近亚宁的烦躁和易怒肯定是与这个女人的儿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亚宁父亲只觉心口一阵疼痛,有一种说不出的怨气瘪在那里。 亚宁的母亲正准备去扶婉莹,当她听到婉莹的最后一句话时,心里一惊,顺手给了婉莹一巴掌! 妻子的举动让亚宁父亲感到突然。 他担心事态升级,赶忙上前去阻止妻子:“有礼不打上门人,你这是弄啥呢?” “我要把这人今天打死在这里!”亚宁母亲瞬间突然暴躁起来! 她面部发白,浑身发抖,颤抖的手指着婉莹,气得发抖的嘴唇里咬出几个字:“我今天就让你死!” 说着,亚宁母亲上前一步抓住婉莹的头发,一下子把婉莹拉倒在地上。 面对怒不可遏、怨气腾腾的亚宁母亲的过激行为,婉莹倒显得非常平静,她心里清楚,她这是预料之中的结局。 这也正是自己所希望的结果! 让他们打吧,让他们骂吧! 为了儿子,婉莹觉得即使自己被打死在这里,她也心甘情愿! 为了儿子婉莹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 婉莹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尽量让亚宁母亲把气撒在自己身上。 她被亚宁母亲拉倒后,亚宁母亲骑坐在婉莹身上,不停地在婉莹的脸上扇打着。 “你今天还有脸到我家来?狗日的胆够大的,我这门好进难出,非让你死在我手里不可!”亚宁母亲边打边说。 亚宁父亲虽然心里难受,可看到妻子不顾一切的行为,担心发生大的事件,到那个时候,有理都说不清了。 亚宁父亲急忙上前,把妻子从婉莹身上拉下来大声喊道:“你这样会出人命的!对谁都不好!赶紧起来!” 男人毕竟比女人有劲,亚宁父亲用力把妻子从婉莹身上拉了下来:“你不顾脸了,你都不顾娃了?” 一句话点醒了失去理智的妻子。 妻子用脚踏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婉莹:“你咋不去死!跑到我屋里来欺负我来了!” 婉莹忍着疼痛,一个劲的说:“我对不住你们,嫂子,我对不住你,哥,娃年轻不懂啥,你就把对娃的不满在我这儿发泄吧!你打,你骂,我自做自受,我罪有应得,这是老天爷对我的报应啊!” 亚宁父亲听着婉莹的话,父,他把妻子推到一边:“你再不要动手!听着,我也想动手打她,甚至于杀她的心都有了。但这是在咱家,万一有啥事了,岂不是为了一个人害了几个人吗?” 他又转过头,对着躺在地上的婉莹说:“你起来,咱慢慢说。” 听了亚宁父亲的话,婉莹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第22章 女儿被叫回,往事浮出水 婉莹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披头散发。 亚宁父亲大声质问:“你还有脸来这家里说这个事,今天是在我家,不然我就把你踩成烂泥了!赶快走,别丢人了,我丢不起这人!” 婉莹并没有走,她把亚宁父亲通到手里的钱往炕头一放:“哥,嫂,你今天就是把我打死,我也要把这钱放在这儿,我教子无方。你原谅我吧。要打你俩就打吧!” 婉莹说完,又跪倒在地上。 亚宁父亲浑身发抖。 看到被气得要死的老公,亚宁母亲急忙上前扶住老公往炕边走去,坐在炕边。 亚宁母亲回过头冲婉莹大喊:“你今天要在这非闹出人命不可吗?赶紧滚!我不想见你!” 婉莹低着头,等着亚宁母亲的发落。 亚宁母亲用捶打了一下婉莹大声说:“你赶紧滚!赶紧!” 婉莹又趴在地上磕了两个头小声说:“哥,嫂,我打也挨了,骂也挨了,钱给你放到这儿了,这事希望你们高抬贵手,放何川一马。等哥好了,我再来。”说着婉莹又从口袋里掏出些钱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起身就走! 亚宁母亲拿起炕头和椅子上的钱急忙追到院子:“把你钱拿上,这事跟钱没关系。” 婉莹头也不回,只是快速的往大门口走。 当亚宁母亲追到大门口时,婉莹也出了大门,连颠带跑地跑远了。 亚宁母亲拿着钱愣在那里! 就在婉莹在亚宁家下跪的当天,亚宁正在心疼的舍宿里坐立不安! 她自从上次跟父母吵架后已经在这里待了快半个月了。 虽然父母并没有来找自己,亚宁也不希望父母来。在她的心里,总有一种恐惧和担心,就是害怕待在家里,害怕父母问及她心里那最不愿意提及的事。虽然她和心疼同守诺言,此事烂在肚子里一辈子都不能往外说,但报警的处理让她俩始料未及。 报警时公安信誓旦旦说保护受害人隐私,但几次频繁到家以及把自己问得想吐的问题足以让她俩的诚诺坚守慢慢的开始显山露水了。 一想到这,亚宁就心烦意乱,坐卧不安,这不仅牵扯到自己和武的婚姻走向,更是牵扯着自己的终身归宿! 亚宁咋都想不到的是,在意外和明天中,真不知道哪个先来? 她用自己的亲身体会明白了意外往往是在不经意间瞬间发生,以至于给自己根本没有退路可言! 此时的亚宁并不知道父母正在家里经历着揪心的阵痛和怨气的积压! 晚上九点多,当遭受极大伤痛的父母赶到乡政府后,亚宁被怒气冲冲的父母叫回到了家。 正在县上培训班上课的心疼对此毫不知情。 在回家的路上,一家三口沉默不语,只是赶路。 平时白天亚宁一个人走这段路的时候都深感害怕,而今天晚上亚宁都不知道有害怕两个字。 母亲走在最前头,父亲走在最后头,推着自行车的亚宁走在父母中间。 一言不发的父母只是低头走着路,寂静的夜晚,只能听到颠簸的路面把自行车的链条和护链板抖得发出当当当的撞击声。 亚宁心里是一万个不同意回家,但今天看到沉着脸的父母,她没敢顶嘴,她意识到好像有什么大的事件发生。 她推着自行车,心中涌起一阵恐慌。难道是自己隐藏的秘密被父母发现了?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车把,心里充满了绝望。亚宁深知名声的重要性,一旦这件事被公开,她的一生可能就会被毁掉。她无法想象别人会用怎样的眼光看待她,流言蜚语会如何侵蚀她的生活。 愤怒如火焰般在她心中燃烧,她将所有的罪责都归咎于那个男孩。他怎么能这样对她?他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坐牢是他应得的惩罚。她暗自发誓,一定要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然而,在内心深处,她也感到一丝无助和迷茫。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名声的重要性让她感到沉重的压力,她害怕失去何武的认可和尊重。但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并不仅仅取决于别人的看法,她需要重新审视自己的价值观和生活态度。 终于回到家了。 亚宁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10点37分。 平时40来分钟的路程,今天竟走了一个多小时。 回到家了后,谁都没吭声,亚宁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她把门反锁上,她害怕父母来她房间。 不到半个小时,亚宁看到父母房间的灯已关掉,他们睡觉了。 亚宁这才放心的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平时勤快的父母并没有去地里劳动。 父亲一直虎着个脸不和亚宁说话,只在院子里装着苹果。 亚宁跑过去帮忙,他沉着脸说:“跟你妈做饭去,我这儿不要人。” 亚宁不理父亲的话,只是低着头干活。 她利索地装着苹果,她知道父亲在生自己的气,所以恨不得马上把院子这一堆装完。她心里非常着急,她不想跟父亲呆在这里,她害怕父亲问及她最不愿意提及的心事。 但看到堆积如山的苹果,她又不忍心让父亲一个人辛苦,在矛盾中,她依旧利索地干着活。 “下沟村有个叫何川的娃你认得不?”父亲突然开口了。 正在装苹果的亚宁愣了一下,手里的苹果瞬间掉在苹果堆旁。亚宁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 这一幕被正装苹果的父亲看得一清二楚。 亚宁语无伦次:“我不知道,听过,好像不认得。” 亚宁装做镇静的样子,但她心有所思的举动早被细心的父亲收入眼里。 父亲没有再没吭声。 亚宁心里却一阵紧张,父亲是如何知道这个何川的? 莫非父亲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想到这里,亚宁无心再干活。 她匆匆忙忙把剩下的袋子胡乱装了一下便站起身胆怯的问:“爸,你问这个人是…” 还没等亚宁问完,父亲平静的说:“没事,昨天去地里有人提说过这个人,说是和你年龄差不多,所以问一下你。没事。” 看着边干活边低头说话的父亲,亚宁心里七上八下,父亲所说的这个人正是被心疼告到公安局的那个男娃。 亚宁一想到这个男娃,她心里就有莫名的怒火中烧! 当时要不是心疼的执意到公安局报案,自己根本不会考虑让公安介入。 原本以为公安的承诺能兑现,谁知频繁的来家和跟自己的谈话已经让父母多少感到事态的严重了。 下一步该怎么办?亚宁不知所措。 在忐忑不安中总算度过了一天。 亚宁想着晚上父母就不会退究问了,谁成想,父母沟通了一番后,正准备睡觉的亚宁听到母亲敲自己的房间门声。 亚宁开了门,母亲一人进了房间。 亚宁知道,看起来今天晚上是一个难眠之夜、痛苦之夜、倾诉之夜、生气之夜。 “妈问你几句话。” 亚宁看着满脸愁容的母亲。母亲坐到亚宁的床边,往周围看了一圈:“你上次和心疼到县城干啥去了?” “陪她见她男朋友去了呀。”亚宁看着母亲如实回答。 “好男朋友是不是山沟村的那个娃?” “就是的,在县政府当通信员的那个叫孙尚德的。” “那娃是咋出去的?” “好像是他三爸在县上那个局上班着哩,高中一毕业就被他三爸安排了。” “噢,是这样。人家吃公家饭还是朝里有人哩。” 亚宁看到母亲笑得很勉强。 “宁宁啊,妈今晚就想来听听你的心里话,你看人家心疼都嫁给吃公家饭的人了,你到时候再和贩菜的何武结婚,你有没有啥怨言?” 亚宁惊讶的看着母亲:“妈,你咋能问这话哩?人家何武是上门找咱要提亲的,我也看上那娃,再说何武现在还真给咱帮不少忙,人家和我都订婚了,难不成你让我不跟人家了?这叫啥事嘛?” 母亲听了亚宁的话觉得这两年的相处,两人还是有感情的,她又问:“那如果何武提出退婚咋办?” 亚宁又一愣:“妈,你今晚是咋了,老问这不可能的问题。何武绝不会提出退婚的,我了解他。” “你这么自信?” “这两年相处下来我还是很了解他的。”亚宁很自信。 “妈是说,啊,妈是说万一你俩的事成不了了,咋办?我是说万一。”母亲把后面的一句话字音咬重说着。 在亚宁心里,她已经要放弃何武了,并不是人家对自己不好,而是自己的事情无法面对何武。 虽然何武目前不知道亚宁的事,但她已经在给何武故意制造嫌弃自己的事情了。 亚宁知道,只有那样,何武才能心甘情愿地放弃自己,这对亚宁来说,正是她希望的结果。 但在母亲面前却不能透露自己的心思,现在在公安未有结果之前,静观其变。 她对母亲说:“万一成不了,我就另嫁远地人,反正不在咱附近找,免得给你俩造成不好影响。” 这句话,亚宁在为自己找退路,她知道这是她必须、肯定、一定要走的路。 事实已迫使她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 看起来和母亲风平浪静的谈着话,在亚宁心里,结束和何武的婚约是迟早的事,自己只不过不想让父母为自己操心,她在用善意的谎言安抚着父母。 亚宁不知道的是,父母已从何川的母亲婉莹那里大体知道了的不好局面。 第23章 往事历历在目,父母担心成真 亚宁母亲从婉莹的话语中听出来了自己不愿意知道的事情,在没有见到亚宁之前,一切都是猜想。 昨晚和她爸把亚宁从乡政府连夜叫回来,并没有提说此事。现在亚宁母亲急切的想知道女儿是不是真的受到了伤害? 亚宁母亲突然问道:“你是不是让何川那小子欺负了?她挨你身子了吗?他对你做了什么?” 亚宁没想到母亲问得如此直白! 当母亲一连串的问题全抛出来时,亚宁情绪失控,放声痛哭,压在心里的伤痛还是被揭开了。 那天亚宁的闺蜜心疼让亚宁陪自己去县城看她男朋友。 亚宁兴高采烈地和心疼来到了县城。 那天下午,当她们来到心疼男朋友孙志奎的宿舍时,并没有见到孙志奎。 一脸茫然的心疼和亚宁就把提的东西放在门卫室,正准备上街溜跶,骑着自行车的孙志奎回来了。 相互见面后,甚是激动一番。 孙志奎把心疼带来的东西往自行车后一放说:“走,咱们先去宿舍,等一会儿下班了一起吃炒菜。” 路上孙志奎问亚宁:“你咋在家里越来越白了,有啥绝招给我介绍一下,让我也白一白。” “你并不黑呀,为啥耍我?”亚宁说。 “我原来白,现在不知咋回事,发现自己越来越黑了。” 看着孙志奎认真的样子,心疼笑着说:“羊在山上晒不黑,猪在圈里捂不白,底板不好,一切白玩。” “这话伤害不但大,侮辱特大,你嘴里就说不上来过一句让人高兴的话。” 说完,三人笑了起来。 到了宿舍,孙志奎把心疼和亚宁安顿好后正准备离开,心疼叫住了他:“哎,我说你现在是胆子越来越肥了。” 孙志奎不知所云? 心疼指着放有烟头的烟缸:“你闻闻,你房子全是烟味,你啥时候学会抽烟了?” 原来是这事。 孙志奎顺便从桌子上撕了两张纸,把烟头倒在纸上说:“我也觉得房子被烟熏得难闻,等何川回来了,我给他说一下,不要在房间里抽烟了,确实难闻。” 说着便用便笺纸把倒在上面的烟头全部包起来拿在手中准备扔掉。 “何川?”心疼问。 “对呀,就是上学时帮我给你送信的何川。” “我知道是他,我的意思是他今天来过?”心疼解释道。 “昨天来的,找我聊聊,一会等他回来咱去吃炒菜。” “他住你这里?” “对呀。” “他干啥去了?”心疼问孙志奎。 “他好像跑到录像厅看录像去了,我下班了他就回来了。”孙志奎说着就往外走:“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到西关给个台商送个通知,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先在房间里,电壶里有水,自己倒,我忙去了。” 心疼看着着急样子的孙志大奎摆了摆手说:“行,知道了,这儿你不用管了,忙去吧。” 心疼经常来这里,对环境还是轻车熟路。 她把电壶里的水倒在盆子里:“宁,用热水洗洗脸,我给咱接点凉水去。” 说完心疼端着脸盆在门口的水池里接了些凉水端了进来。 “你先洗,我到水池那去洗。”亚宁对心疼说。 “你洗,我先打些热水去。” 心疼说着,顺便提着两只电壶到锅炉房去打水了。 走到半路,心疼碰到了她的上级领导,两人就心疼收林产税的相关事宜聊了起来。 在孙志奎宿舍洗完脸的亚宁正要去倒水,一个人在接进来了。 那人看见亚宁,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 进来的正是刚看完录像的何川。 他看到亚宁,先是一惊,觉得眼前这个女孩长得太漂亮了,跟他刚看的录像上的港台明星一样好看。 何川不禁心里一阵慌乱。只觉得呼吸都紧张了,口干舌燥,不停地咽着唾沫,用舌头黏着嘴唇。 亚宁看到何川的举止,当他们四目相对时,亚宁觉得很奇怪,特别是他看自己的眼神,给人一种似乎痴迷的状态。 亚宁的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她端着脸盆在原地站了数秒,被何川那火辣辣的眼神盯得不好意思。 她急忙端着脸盆往外走,听到何川那浑厚的声音:“上沟村亚宁吧?” 亚宁没吭声她知道这是孙志奎的同学何川来了。 亚宁倒完水回到宿舍,坐在床边抽烟的何川问:“你就是上沟村的亚宁?” “你就是何川?你咋认得我?”亚宁边放脸盆边问。 “你咋知道的我名字?” “志奎刚说的,我想说的就是你。”亚宁小声说。 “你还分析的好,上二中时,你经常和心疼在一起,好像就没有分开过?这几天没见,变得跟城里人一样了。” 听到何川的夸奖,亚宁又一次脸红了。她没想到何川说话蛮有一套的。 她说:“农村娃,整天在地里干活哩,哪里是什么城里人,你真是个会说话的人。” “真的,我没骗你,人说高山出俊样,你看咱那里的不管男娃女娃都皮肤好的很,有时比城里人还白净。” “可能是咱在那山凹里,没有风吹,离水近吧。”亚宁认同何川所说的话。 “你和心疼一块来的?”何川问:“咋没见她人?” “提水去了。”站在脸盆架子旁的亚宁觉得有点不自在,她不敢去到床边去坐,而心疼带来的东西把椅子和桌子占了一大半。 仅有78个平方左右的宿舍,光一张床就把大部分的地方占完了,一个当做衣柜的木质文件柜放在床脚下,一张写字台紧挨着床头。此时宿舍也显得如此狭小,以至于亚宁都觉得无处落脚。 亚宁不知道啥原因,她发现何川简直就是个话痨。 讲自己如何帮孙志奎给心疼送情书;讲孙志奎通过何种方式参加工作;讲心疼为什么能考上学,当讲到自己学电焊技术的时候,心疼左右手各提一把电壶进来了。 看到坐在床上抽烟的何川,再看到站在墙边的亚宁,心疼生气的说:“你能不能绅士点,让女士坐下?还抽烟哩,这是对女人的不尊重。” 看说正在往地上放电壶的心疼,听到她的数落,何川笑着说:“哎呀,几天不见,还没打招呼就被批评了一顿,看起来心疼完全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主人了。” 放好电壶的心疼也觉得刚说话似乎有点冲了,转过身笑着对何川说:“我学我领导在办公室里的讲话哩。说真的,烟还是少抽点,对自己的肺有好处。” 何川把烟头掐灭扔在烟缸里:“你和亚宁几点到这儿的?” “大概3点多。”心疼想着说,说完看了一眼旁边的亚宁。 亚宁点了点头:“3点半左右。” “我要知道你俩来就等等你,咱们一起到录像厅去看录像,全部是港台的。”何川遗憾的说。 “我不看港台的,说话好像舌头是硬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出嘣。听着了舒服。” “那就没办法的啦。”何川学说录像里的广东人说着话,逗得心疼和亚宁笑弯了腰。 “你都在这笑啥哩?”孙志大奎进来了,看着弯腰笑着的心疼和亚宁:“是不是何川又在这儿出洋相哩?” “报告领导,我完全没有,只是这二位女士欣赏不了广东话。” 说完,何川从坐着的床上站起身,举起右手,做了一个军人敬礼的手势,头还转来转去。 “你真是个万货,好了,我这里的客人还用介绍吗?”孙志奎问何川。 “我不认识这两位漂亮的女士,是不是该介绍一下?”何川故意开玩笑。 “不认识了才好,免得把大家逗得笑出眼泪。”孙志奎说着手伸进口袋里掏出几张电影票:“不玩了,咱现在赶紧出去吃饭,吃完饭去看电影。” “电影?啥电影?”何川急忙问。 “《红高梁》”孙志奎回答道。 “美的太太,这政府人就是有优先权。好!”何川用手拍了一下桌子:“吃完饭看免费送的电影!” 四个人一合计,出了宿舍吃了饭直奔电影院。 第24章 陪友见男友,竟惹自身祸 孙志奎拿着福利电影票带着3人到电影院看完电影已经10点多了。 电影结束后,孙志奎一行四人来到了一家招待所。 登记房间时,何川要求不给自己登记,他认为三个房间太费钱,他跟孙志奎要了宿舍的钥匙说是住到宿舍去。 孙志奎也没多想就把钥匙给了何川。 服务员在登记完后,领着他们去了房间。 因为登记迟,两个房间不在同一楼层,孙志奎为显地主之谊,把亚宁安排到208房间,他和心疼住到了302房间。 几个人在302室聊了一会儿,何川觉得他和亚宁有点碍事,就给亚宁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出302室。 出了门,何川对亚宁说:“咱俩这灯泡太影响志奎他们的情绪了,让人家说咱没眼色。” 亚宁说:“我原不打算上来,担心人家心里不舒服,结果志奎说早着呢,让咱上去聊,哎,自己应该不上去。” “那你早说咱都不上去了。”何川埋怨着亚宁没有提醒自己。 “现在好了,咱都不再讨人嫌了。”亚宁说:“各回各家,好好休息。” 何川愣了一下:“你回房间?” “对呀。”亚宁眨巴着大眼睛一闪一闪。 “这会儿有点早,回去还是个睡不着,要不咱俩看录像走?”何川问着亚宁。 “这都几点了,还有录像?”亚宁疑惑的看着何川。 “只要你看,通宵都有。”何川说。 “还是算了吧,太迟了,明天还爬山玩哩,早点休息吧!”亚宁拒绝着何川的邀请。 “咱看一个多小时就回来了,近的很。”何川在动员着亚宁。 亚宁停在楼梯口犹豫着,小声问:“看完我咋回来?” “我肯定送你回来呀。”何川急切的望着亚宁。 “那好吧,咱去看到12点。”亚宁同意了:“我要把房间钥匙带上,要不然一会儿回来进不了门。” 何川笑了起来:“带啥钥匙,招待所回来只报208房号,服务员就给你开门,她们就是挣这钱的。” 亚宁不好意思的说:“我还真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就走?”何川望着亚宁。 亚宁只好跟着何川下了楼,何川带着亚宁来到了录像厅。 昏暗的录像厅里烟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气味。天花板上的灯光闪烁不定,投下斑驳的阴影。老旧的沙发上坐着几个身影,他们神情专注地盯着屏幕,仿佛被吸引进了另一个世界。 烟雾从他们手中的香烟升起,缓缓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到有些窒息。 地面上散落着烟灰和零食包装袋,显得杂乱不堪。录像厅的墙壁微微泛黄,上面贴着一些过时的电影海报,露骨大胆,有些已经剥落,露出斑驳的痕迹。 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声音显得格外响亮,屏幕中的对话和音效回荡在空气中,夹杂着观众不时发出的笑声和惊叹声。 何川和亚宁找了一个沙发坐了下来,亚宁发现沙发的扶手已经磨损,散发着一股陈旧的味道。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混合着烟草、汗水和瓜子的异味,让人感到有些不适。 这个录像厅给人一种破败、陈旧的感觉,然而,对于那些喜欢在这里消磨时光的人来说,这里也许是他们暂时逃离现实的地方。 亚宁和何川正坐在屏幕前。屏幕上闪现着一些撩人刺激的滚床单镜头,亚宁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他感到心跳加速,手足无措。他的目光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眼神闪烁不定,似乎想要逃离这令他尴尬的场景。 然而,与亚宁的反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何川却津津有味地盯着屏幕,他的眼睛里闪烁着迷恋的光芒,似乎完全被屏幕上的内容吸引住了。他的表情专注而痴迷,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亚宁偷偷看了一眼何川,心中充满了困惑和不安。他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那些刺激的画面却不断地在他脑海中闪现。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渐渐发热,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放映间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尴尬,亚宁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这一切赶快结束。而何川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亚宁的反应毫无察觉。 亚宁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她面红耳赤,双手不自觉地握紧,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她偷偷瞄了一眼何川,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但何川的脸上只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那些画面在她眼前不断闪现,让她的思绪越来越混乱。她感到自己的脸颊发烫,仿佛所有人都能看出她的尴尬。她不禁开始后悔跟何川来到这里,心中暗自咒骂自己为什么没有拒绝。 亚宁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想要离开这个令她不适的地方,却又觉得双脚像被钉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她的目光游离不定,不知道该看向哪里,生怕与何川的目光相遇。此刻,她只希望这一切赶快结束,让她回到招待所的208室。 在一个氛围紧张的场合,亚宁终于无法忍受眼前的一切。她脸色微变,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失望,轻声说道:“我出去透透气。”说完,她起身离开,脚步显得有些沉重。 与此同时,何川的目光却完全被女主角挑逗的神态所吸引。女主角的眼神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嘴唇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暗示。 何川的眼睛无法从她身上移开,完全没有注意到亚宁的离开。他沉浸在女主角的魅力之中,仿佛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亚宁离开放映间,来到了外面的清新空气中。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她望着远方,心中思绪万千。而在放映间里,何川则继续沉浸在女主角的诱惑中,迷失在那虚幻的世界里。 亚宁想自己回到招待所,可刚才何川带自己来的时候她根本没有留意。 现在她分不清方向,胡乱的四下乱看。 此时的何川,眼神逐渐迷离,心中充满了对女主角的迷恋。 他的手不自觉地伸向亚宁,仿佛想要搂住她,感受她的温暖。 然而,当他伸出手时,却发现亚宁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他的身边。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失望和困惑,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缓缓地放下手,目光在周围搜索着亚宁的身影,但所见之处只有那些聚精会神盯着屏幕的人。 何川默默地站在原地,心中思绪万千。他意识到,自己对女主角的影响已经让他失去了对现实的把握,而亚宁的离去也让他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决定放下这份虚幻的情感,赶紧去找已经离开放映厅的亚宁。 何川从昏暗的录像厅走出来,阳光有些刺眼。他眯起眼睛,看到一个身影在门口徘徊,四处张望着,那是亚宁。她的身影娇小,眼神中透着一丝焦急。 何川加快步伐走到她跟前,亚宁抬起头,看到他后,脸上的焦虑稍减。 “我要回招待所了。不知咋走?”亚宁的声音轻柔,带着些许疲惫。 何川点点头,目光落在她身上,注意到她的发丝有些凌乱,脸上还带着些许倦容。 “那我送你回去吧。”他轻声说道。 亚宁微微一笑,轻轻摇头:“麻烦你了,你看我这人方向感太差,还给你添乱,你也累了还麻烦你。” “没事,我送你。”何川坚持道。他伸手帮亚宁拿过她手上的包,两人一起朝招待所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们沉默不语,只有脚步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何川偷瞄亚宁,她的目光始终落在前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到了招待所门口,亚宁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何川说道:“谢谢你,再见。” 何川看着她走进招待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他才转身离开。 何川缓缓地走出招待所,思绪却还沉浸在刚才看到的录像中。那些刺激的镜头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令他的心跳加速,血脉贲张。 他的眼神迷茫而炽热,仿佛被一种莫名的冲动所驱使。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渴望着更多的刺激和满足。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心中的欲望如火焰般燃烧,愈发不可收拾。 然而,理智在内心深处与冲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他深知这些欲望的背后可能隐藏着危险和后果,但那股冲动却如恶魔般难以抗拒,让他陷入了无法自拔的境地。 何川在矛盾中挣扎着,被欲望所牵引,一步步走向未知的深渊。 何川来到政府门前,才发现大门已锁,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落。 他原本期待能够顺利回到孙志奎的宿舍,却被这意外的锁门打乱了计划。在犹豫不决中,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带着他又回到了招待所门口。 招待所的灯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但何川的心情却依旧沉重。他站在门口,凝视着那扇熟悉的门,思考着自己的下一步行动。寒风轻轻吹过,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双手插进了衣兜。 此刻,他感到一种无助和迷茫。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想了半天,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把亚宁当成自己的女朋友了。 在何川的思绪里,亚宁的漂亮脸蛋、妙曼身姿、柔声细语、面带微笑的一切,让他老在把亚宁当成录像镜头里那风情万种、卖弄风骚的女主角联系在一起,令他无法走出那虚无缥缈的幻想之中。 而现在,就在招待所的门口,何川却总在希望亚宁的出现,为的是他能看上哪怕是一眼。 回到208房间洗漱结束的亚宁,脱了外套,正要上床,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 她赶紧抓起衣服,挡在胸前,害怕极了。 还没顾得问是谁,门开了。 第25章 住宿无着落、男女共一室 正在胆颤心惊的亚宁拿着衣服挡在胸前时,她还没顾得问,房间的门被服务员用钥匙打开了,进来了一个人。 谁? 何川! 亚宁急忙穿起衣服,心里甚是害怕。 后半夜的招待所格外宁静,何川神使鬼差地来到招待所,他让服务员打开了208室的门。 看到何川站在门口,亚宁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你咋来了?” “回去大门关了,叫不开,进不去了。”何川边往前走边说着。当何川提出要和亚宁同住一个房间时,亚宁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心跳急速加快,脑海中一片混乱。男女同住一个房间,这怎么可以呢?她感到无比的惊恐和尴尬。 亚宁的声音有些颤抖,\"这...这怎么行呢?我们...我们不合适住在一起。\"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 何川连忙解释道,\"我知道这很突然,但是我实在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我保证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 然而,亚宁的内心依然充满了顾虑和不安。 她咬了咬嘴唇,\"这样真的不太好,我会很不自在的。你还是去问问招待所的工作人员,看有没有其他的安排吧。\" 何川看出了亚宁的坚持,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我理解你的感受。那我再去想想办法。\" 何川出了208室,亚宁松了口气,吓死宝宝了。 亚宁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前安慰着自己:这下好了。她走到门前拉了一下门,确认门已关好。 何川的离开多少让亚宁有点放心,她并没有立即上床,而是坐在床前,她觉得一个人住在这个房间有点害怕了。 这个该死的心疼,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自己去和男朋友住在一个房间,太不够哥儿们了。夜已深,亚宁合衣躺在床上,心中惦念着在家的男友,心疼着他的辛苦。 男友每天早晨要到蔬菜批发处批发菜,然后骑着自行车,车后面架着菜筐,走街串巷,风里来,雨里去,还不是为改善家里的经济状况吗? 虽然父亲一直反对男朋友从事蔬菜的贩卖,但从眼前的实际来看,这是唯一可以贴补家的一种方法。 亚宁想到这儿,便想起父亲曾说过一但我一过门,就让我去镇上开小卖部,想法很好,但真的能实现吗? 不管父亲资助与否,一但结婚,必须和男朋友想办法多挣钱。 钱就是人的胆!就是人的底气! 钱必须是自己挣来的,不一定是省出来的。 亚宁从床上站了起来,到时候想办法多挣钱,趁年轻,好好奋斗。她坚信,年轻就是资本,年轻就是财富!这种意识早已在自己的心里根深蒂固。 亚宁喝了一囗水,当她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时,只觉得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 亚宁心里埋怨着自己,为啥不把男朋友也叫来,让他也来感受一下这县城和乡下的差距,现在一个人在这么大的房间里孤独胆怯。 说到这里,她又埋怨起心疼,不给自己提前说,好让自己有个思想准备。 太突然了,说走就走,害的自己都没来得及和男朋友打招呼,匆匆忙忙陪心疼来到县城。 明天还得到县城西边的山上去爬山,任务繁重。 想到这儿,亚宁准备上床睡觉。 突然,随着钥匙的插孔声,门把手动了一下,接着传来轻轻的推门声。亚宁的心跳瞬间加速,一股恐惧涌上心头。她紧紧地盯着那扇门,不敢动弹,生怕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门缓缓地打开,何川又让服务员打开了亚宁的房门。 他的出现让亚宁的恐惧达到了顶点,她浑身发抖。 就在何川快要接近亚宁的时候,她终于找到了一丝勇气,大声喊出:“你怎么又进来了?” 何川被她的问话声吓了一跳,停下了脚步。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和歉意,解释道:“没办法了,服务员说没房间了,我只能回到这里。” 亚宁的心跳逐渐恢复了正常,她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感到一丝愤怒。她斥责何川的行为,告诉他这样突然闯入别人的房间是非常不礼貌和不合适的。 何川连连道歉,说真没地方去了,让他在这儿将就一晚。 亚宁的恐惧渐渐消退,但她仍然感到心有余悸。这个夜晚,她将无法入睡,心中充满了对陌生人侵犯自己私人空间的不安。何川坐在了对面的床上:“我可以和你说会儿话不?我这会儿也睡不着。” “说啥?”亚宁问。 “我就是觉得咱都是年轻人,能说到共同的话题上。”何川快言快语。 “咱共同话题是啥?”亚宁显得不耐烦了。 “说说你从学校回来这几年都干了啥?说说上学时的有趣事,话题多得太太,随便说都行。” 亚宁实在是没有耐心听他的话了:“你没看几点了,还要说一共同话题?” “那就听你的,啥也不说了,反正今天还没午休,有点困了,你的心思我理解,我不会伤亏你的,放心。”何川笑着对亚宁说。 听了这话,亚宁也放下了警惕。 她想了想,现在让他去找地方也是为难他。再坚持的话岂不是说自己太不近人情了。 “话就不说了,反正今天转的也有点乏。我让你在这儿凑合一晚吧。”亚宁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反正现在都两点多了,将就一会儿天就明了。希望你好自为知。” 听到亚宁的话,何川心里一阵激动,看起来这女孩并不是油盐不进的人,还行,至少不让自己游荡在街上。 他笑着对亚宁说:“你我都是连畔种地的人,不要把我想得那么龌龊,至少我还是尊重你的。放心吧。” 亚宁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安慰她的话,在她心里,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事。 在亚宁的老家,传统观念深深扎根。他深知,如果两个毫无关系的男女独处一室,不论真实情况如何,流言蜚语都将如潮水般涌现,而这些传言往往对女方不利。 想象一下,那个宁静的乡村,人们的目光锐利而好奇。一旦这样的情况发生,街坊邻居们会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各种猜测和传闻会不胫而走。女方的名誉可能在瞬间受到损害,她将被人们指指点点,成为话题的中心。 或许有人会说她不检点,或许有人会怀疑她的品德。这些无端的指责和诋毁,将给女方带来巨大的精神压力,令她陷入困境。她可能会感到自卑、羞耻,甚至无法在社交圈子中抬起头来。 最关键的是男朋友已和自己订婚了,在她们那里,一但女方提出退婚,一是必须把彩礼退完,二是人们对女孩就有各种持怀疑态度的猜疑,三是上门提亲的人就少了。 而男方,也许会被指责勾引女方,或者被认为不负责任。整个事件可能会被扭曲成一场闹剧,让两个人的生活都受到不必要的干扰。 亚宁明白,这种传言的力量是可怕的。它们可以轻易地破坏一个人的声誉和形象,给当事人带来长久的伤害。所以,他始终牢记着这个家乡的传统,努力避免让自己和他人陷入这样的困境。 但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让何川离开这里! 我今晚和衣而睡,保持警惕。 亚宁心里告诫自己,女孩的名声高于一切! 何川在侃侃而谈,而困得抬不开眼的亚宁已经斜靠着床睡了起来。 看到酣然入睡的亚宁,内心早已躁动不安的何川,他一直想着录像中的女主角,那抹血红焰唇,如火焰般在他心中燃烧,让他的思绪陷入混乱,无法平静。他轻轻推了一把亚宁,发现她早已困意逐渐袭来,她的眼睛一直紧闭着。 她睡着了,睡得真香! 何川默默地看着亚宁,心里暗自盘算着。他知道自己不能冒险行动,否则会引起她的反感。他决定等待时机,等到亚宁完全放松警惕的时候再行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何川的耐心即将耗尽,他的欲望如同烈火一般燃烧着。 何川轻轻地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亚宁耷拉在床边的双腿抬起,缓缓地放在柔软的床上。他轻柔的动作仿佛在呵护一件珍贵的宝物,生怕惊醒了亚宁。 然后,他慢慢地拉开被子,将它轻轻地盖在亚宁的身上,如同为她筑起一道温暖的保护屏障。做完这些,亚宁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似乎毫无知觉,仿佛沉浸在一场深深的梦境中。 何川静静地凝视着她,眼中流露出一丝关切和温柔。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宁静而安详的氛围,只有亚宁轻微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在这个寂静的深夜,何川的目光被亚宁白皙的皮肤所吸引。她的胸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这细微的动作在安静的环境中变得格外明显。 伴随着两人心跳声的交织,一种暧昧的氛围弥漫开来。 何川情不自禁地靠近亚宁,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他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触碰着亚宁的脸颊,感受着她肌肤的细腻与温暖。然后,他慢慢地将嘴唇贴近亚宁的嘴唇,轻柔地吻了她一下。 这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停止了。亚宁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睡得太实在了,以至于何川对她的不尊,她竟丝毫觉察不到。 何川则沉浸在这一刻的甜蜜中,他感受着亚宁的唇温,门厅,嗅到了她那淡淡的香味,似乎听到两人的心跳声也变得更加急促。 然而,这个吻,看到亚宁没有任何反抗的拒绝的意思。 何川更大胆了,他把迫不及待地双手紧紧搂住亚宁的头,轻轻的吻着她的双眸和脸颊。 亚宁在床上睡得沉死,而何川却被欲望的冲动所驱使。他的胆子逐渐变大,手颤抖着伸向亚宁的腰部。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眼神中透露出急切的渴望。 何川的手指轻轻触碰着亚宁的腰部,感受着她身体的温暖。每一次的接触都让他的心跳加速,欲望愈发强烈。他的喘气声也变得越来越粗重,仿佛要窒息一般。 随着手指的移动,何川急切地去解亚宁的衣物,他的动作既紧张又兴奋。他的眼神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仿佛要将亚宁的身体看穿。然而,在这个关键时刻,亚宁突然翻了个身,何川吓得连忙缩回手,紧张地盯着亚宁,生怕她会醒来。 此时的何川心跳如雷,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越界了,但躁动的本能,心中充满了渴望和自责。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这种冲动开始支配着自己的行为。 何川口干舌燥,心跳加速,迫不及待,欲行不轨。 第26章 女朋友要辞职,知晓内情装不知 吴之玄和岳父来到国静上班的餐厅,看到正在锁门的国静,吴之玄笑着对她说:“你现在是干的老板应干的活。” 国静把钥匙往包里一放笑着说:“我哥真会开玩笑。” 三个人笑了起来。 这时刘辉开着吴之玄的那辆黑色桑塔纳轿车来接吴之玄。 吴之玄拉开车门正准备上车,张国静的一句话把吴之玄吓了一大跳! “哥,你该有女朋友了吧?” 吴之玄愣在车门旁,半天不知说什么好。 岳父张老头打圆场说:“你哥的事,你胡说啥哩,赶紧往回走!” 张国静笑着说:“我哥还学王宝钏哩!十八年寒窑过苦日子?” 这句话,把吴之玄说的更是难堪。 吴之玄做梦都不会想到,张国静今晚当着岳父的面说出这样令人费解的话,可能太年轻了,不会说话吧? 吴之玄知道,沈莎莎和自己的事一直在瞒着岳丈家的人,原想等妻子的三周年一过就和沈莎莎结婚,谁知在妻子三周年的前一天竟把小舅子张国栋从梯子上摔了下来,一直躺在市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到现在都昏迷不醒。 他只好先安慰着沈莎莎,把婚期一拖再拖。 莫非国静知道了他和沈莎莎的关系? 如果国静知道了这件事,那吴之玄在岳丈家人面前的形象将一落千丈。 岳丈家如何看待自己? 一个妻子离世的男人,竟偷偷地和医院的护士住在一起,而且还生了孩子,为掩人耳目把孩子还寄养在农村的山沟里。 而吴之玄却表面还显出一副忠于妻子的行为,为岳丈家的大事小情总是操心费神,跑前跑后。 虽然在给国栋看病的事上,岳父老在心怀歉意,认为吴之玄不但出力还出钱,真愧对之玄。 而之玄考虑的是,事是在自己家发生的,他出钱理所当然。 现在国静的话好像看透了吴之玄的两面性,吴之玄尴尬的笑了笑:“国静人小还爱操心,哥谢谢你了。” 说完坐上车,朝岳父和国静摇了摇手,小轿车一溜烟开走了。 坐在车上的吴之玄一声不吭,他在考虑,如果岳丈家知道了他和沈莎莎的关系,他在岳丈家的地位肯定保不住。 这都无所谓,关键是自己这么多年来在岳丈家树立起来的好形象将会瞬间土崩瓦解、名誉扫地。 这对于把面子看得非常重的吴之玄来说,似乎成了一种心理负担。 从市里回到县城,吴之玄下了车向出租屋走去。他发现房间的灯还在亮着。 这都快1点了,沈莎莎还没睡?还是她忘了关灯? 吴之玄估计沈莎莎睡觉了,轻脚轻手的打了房门。 刚推开门,吴之玄吓了一跳。 哭红了眼的沈莎莎正在坐在沙发上抹眼泪。 “我早上走时你还好好的,你这是咋了?不睡觉?咋还哭?想我想哭了?”吴之玄笑着走向沈莎莎。 沈莎莎没吭声。 吴之玄坐在沈莎莎身旁:“我想把你拥入怀里,可这胳膊你看。” 抹眼泪的沈莎莎看了一眼吴之玄架在胸前的胳膊,娇嗔的靠在他左肩膀,带着哭腔问:“你整天忙得抽不出时间?” “能抽出来呵,时间我说了算。几时想去哪就去哪儿啊,时间对我来说是自由的。你想去哪儿?咱们去。” 吴之玄用左手拍打着沈莎莎的肩膀。 “我想娃了,你看有时间吗?”沈莎莎专注的望着吴之玄。 吴之玄一下愣住了。 是啊,自从把孩子放到山沟里的宁馨家,现在都多长时间没有见到孩子了,孩子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奶粉够不够?身体好不好?自己一点都不知道。 忙完妻子三周年的事,原本打算去,谁知国栋又住院了,把自己搞得团团转。 现在沈莎莎提出想见孩子,自己何尝不是? “那就这个礼拜天咱去,你准备些东西。” “不要礼拜天,周六就去,晚上我还想和孩子睡一晚上。” “你担心孩子长大不认你了?”吴之玄笑着问。 “肯定啊,千万不要把我生的孩子养成了别人家的孩子,那我这个当妈的可就惨了。”沈莎莎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想多了,不会的。咱也是暂时把孩子放在她家,只要咱一结婚,马上把娃抱回来,她还能不认你吗?” “你老说结婚结婚的,上次就说看孩子顺便把结婚日子定一下,都过了多长时间了,你又把这事就着馍吃了?”沈莎莎破涕为笑问。 “唉!真的是烦人,事就像老摆不顺,总不能按人心上来。人这一生,我看来总是在矛盾中生活。” 是啊,吴之玄在感慨人生之时,多少有些无奈。正因为这些无法按心里想法去实现的事情,总在我们身边接二连三的出现,从而莫名的给自己就带来了焦虑和忧愁。 而这些焦虑和忧愁,正发生在我们每个人身上,包括吴之玄和沈莎莎。 “行了,不早了,休息吧,都快2点了,你等我回来就是说这事吗?”吴之玄站起身准备走向卧室。 “和你说个事,就是我不想上班了。”沈莎莎小声说着。 沈莎莎还没说完,吴之玄马上回过头来,似乎不认识坐在沙发上的沈莎莎:“你刚说个啥?” 沈莎莎被吴之玄质疑的眼神盯得不敢抬头,她小声说:“就是和你商量吗?干么那么看着我?” “你说你不想上班了?”吴之玄走向沙发:“是不是你刚说的?你是不是疯了,多好的福利,多好的待遇,你却要把这么好的工作丢了?你知道不知道,一个城市的商品粮户口对孩子是多么的重要吗?” 沈莎莎抬起头,望着坐在旁边的吴之玄:“我咋没觉着它重要到啥地方了?” “你没觉着是因为你已习惯了这种福利好的商品粮户口,你正在享受它给你带来的各种好。”吴之玄把拖鞋一脱,盘腿坐在沙发上:“你想想,当初如果你不转成商品粮,而是农村户口,你是不是还在农村种地?” 沈莎莎点了点头。 “你再想想,你如果还在种地的话,每个月有工资吗?你是不是自己回到家了还要自己给自己做饭吃?而你在医院上班,一日三餐医院全给你包着,你没商品粮户口,能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沈莎莎若有所思的盯着吴之玄。 “人都是这样,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应该珍惜这么好的工作,既是工作上得过且过,千万不敢把你的铁饭碗丢了!” “啥是铁饭碗?啥是泥饭碗?如果丢了会咋样?”沈莎莎问。 “铁饭碗就是旱涝保收的吃饭家具,至少你一辈子有饭吃,饿不着,不为生存发愁,人只有先生存,才能讲生活!” 沈莎莎觉得吴之玄今晚上好像成了一位老师,讲起来还一套一套的,接着问:“我知道铁饭碗了,我在问你的是,如果不上班会有啥结果?” “你不上班的结果就是我前边说的一切都不存在,你只有靠我给你施舍,吃舍饭了。”说完吴之玄朝沈莎莎仰了仰头,笑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那我就成了闲人了?”沈莎莎问。 “咋能是闲人?在家带孩子,当一个伟大的母亲呀!” “你这句话说的我爱听。”沈莎莎仰起脸在吴之玄额头啵了一下:“奖励一下。”笑了。 吴之玄用左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口水太多了,烦人!”吴之玄也笑了:“是不是这段时间不安分,对我这个半残人有想法了?” 沈莎莎娇嗔的用脚蹬了一下吴之玄:“你真是个喂不饱,你这胳膊才几天就可想那事,你行吗?” “行不行,一会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吴之玄坏笑着。 沈莎莎拍了拍吴之玄的脸:“乖乖的,听话,等你好了再试,身体最要紧,不要因小失大。不胡想了,还是想想我刚说的话吧。” 吴之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要我说,这漂亮女人往往就把男人惹的误大事。还真忘了问你为啥不想上班?说说。” 沈莎莎端起茶几上的凉白开杯子,递到吴之玄嘴边,吴之玄喝了一口,她又喝了一口说:“我觉得我上班心里害怕的很!” “害怕啥?领导给你穿小鞋?”吴之玄问。 “死了我吧他不敢,巴结我都来不及。他担心东窗事发,所以不会为难我。” “那你害怕啥?有院长4658这后台,怕啥?”吴之玄不解。 “原来在产二科上班时,我还没意识到,现在到了行政岗位了,回想起来真有点后怕。”沈莎莎说:“在产二科的时候,我主任过段时间总会把健康的母亲说成有问题,出生健康的孩子写有畸形或有先天性疾病,害得我们记录的病历按她的要求做。而且基本上孩子家属走后的第二天就莫名的不见孩子了。” “你等等,你说你主任让你们改病历?”吴之玄插嘴问。 沈莎莎没有肯定,只说是:“我们有时按她的要求写的。” “那那些孩子啥都好着吗?” “各项指标都正常,但主任总会说有这问题,有那问题,只要孩子或母亲有问题了,我们就得把病历重写一次,想想真烦人!” “让你们重写是不是改病历?”吴之玄问。 “其实就是把有些关键处变一下就行了。”沈莎莎小声说。 吴之玄立马从沙发起身对沈莎莎说:“你是不是参与的多?” 沈莎莎没有吭声。 吴之玄又凑近沈莎莎耳旁问:“你给重抄的多少呢?” 沈莎莎结结巴巴的小声说:“能有五六个吧,我也记不清了。” 吴之玄站直了身:“我的宝贝呀,幸亏你离开那里了,要不然你就走上斜路了。很好,很好。为这事不上班,说明你还是个有良知、有正确人生观的人。” 看着吴之玄的举动,听着他的话,沈莎莎觉着他的话似乎在讽刺我自己,很不自在。 吴之玄接着说:“这事你我就烂在肚子,就当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没有个啥。该上班还是上班,以前在科室忙的很,没时间瞎想,现在搞行政闲多了,就瞎琢磨这些。没事,好好上班,不为你考虑了还要为下一代考虑啊,你说对不?” “还考虑下一代呢?下一代的她妈还不知道啥时才能领到结婚证哩?咋不先考虑下一代她妈?”沈莎莎埋怨着。 “下一代她妈,你一定要知道,你的商品粮户口牵扯到下一代的入学、考试、招工、提干等一系列问题,千万不要辞工作。咱俩今晚说好。” 吴之玄走到沈莎莎跟前伸出小拇指要和她拉钩。 沈莎莎伸出了小拇指。 第27章 赞叹养父母的干净,想知受伤的原因 当吴之玄把车开到宁馨村口十字时,才发去宁馨家的路被彩条布搭的棚给占完了。到处站着头上缠白布、穿白衣的人。 原来是把灵堂设在路上,棚中间放着一口黑色的棺材。棺材两旁站着演奏的乐队人员,正在迈卖力的演奏着,刺耳的音响正在播放着乐队演奏的《父亲》这首曲子。 看起来像是哪家在准备埋葬亡人。 正在吴之玄和沈莎莎犹豫的时候,一位村民跑了过来:“这儿不能过,后退后退!” 说着,便用手示意让把车往后倒。 吴之玄没有动,他摇下车窗伸出头:“大叔,我到宁馨家里去,不知从哪儿还能过?” 那人可能是乐队的声音太大没听清,他走到吴之玄跟前猫着腰问:“你刚说啥?” 吴之玄把刚才的话重复问了一下,那人给吴之玄指了指右手说:“从这里上到头,丁字路口左转,直接下来就到了。” 吴之玄按照那人指的路线总算绕到了宁馨家门口。 看到宁馨像蜂蜇一样的左眼:双手提礼品的沈莎莎惊讶的问:“姐,你这是咋了?” 刚一下车,看到怀抱孩子的宁馨,沈莎莎惊了一下问着。 宁馨只是笑了一下:“没事,蜂蜇了。没想到你们今天来,要早知道你俩今天来,我让她伯给你杀个鸡。” 宁馨说着,便把烫好的羊奶给孩子喂。 沈莎莎跟紧走上前想接过孩子,宁馨说:“我喂完了让娃睡吧,娃瞌睡了,醒来了你抱。” 说完笑了一下,开始喂奶。 只见宁馨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将孩子轻柔地抱在怀中。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母爱的温柔。孩子安静地依偎着她,小手紧紧抓住宁馨的衣角。 她轻轻地拿起奶瓶,小心翼翼地将奶嘴塞进孩子的嘴里。孩子立刻吸吮起来,小嘴一鼓一鼓的,显得格外可爱。宁馨的目光始终落在孩子身上,她看着孩子满足的表情,心中充满了幸福。 随着孩子的吸吮,奶瓶中的奶逐渐减少。宁馨时不时地检查一下奶瓶的倾斜角度,确保孩子能顺利地喝到奶。她的动作轻盈而娴熟,仿佛这是她做过无数次的事情。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宁静而温馨的氛围,宁馨和孩子之间的亲密联系让人感到无比温暖。在这个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母爱在默默流淌。 随着奶粉的慢慢变少,孩子眼睛闭上了,进入了梦乡。 宁馨动作轻柔,仿佛生怕惊醒怀中的宝贝,她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在床上,为他铺开温暖的被褥,让孩子睡在属于他的小天地里。然后,宁馨侧身斜靠在孩子身旁,轻轻地拍打着孩子的背部,节奏舒缓,如同温柔的摇篮曲。她的目光充满了慈爱,静静地凝视着孩子,看着他的眼睛逐渐合拢,进入甜美的梦乡。在这宁静的氛围中,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宁馨的爱与关怀,伴随着孩子一同进入了那个梦幻的世界。 看着入睡的孩子,宁馨轻轻的下了床,小声说:“咱到隔壁去,让娃睡觉。” 几个人大气不敢出来到了另一间房。 “来就来了,还带啥东西哩?”宁馨看到吴之玄提的礼品和水果责怪着。 “好长时间没来了,所以就多买了些。”吴之玄说:“我哥人哩?” 看到两条阿诗玛烟,宁馨说:“你哥到后村给人帮忙埋人去了,你把烟拿回去,我不让他抽了。”说着宁馨就把刚放在桌子上的烟递到吴之玄手中。 “咋不让我哥抽?”吴之玄没有接烟。 “嫌有娃哩,不让他抽。”宁馨拉着烟又递给沈莎莎。 沈莎莎看了一眼吴之玄,没有接烟:“那是给我哥拿的,我不敢接。” 宁馨生气状说:“整天给抽啥烟哩,满嘴烟味,我嫌把娃熏的。” 看到没人接烟,宁馨只好把烟放到桌子上,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问:“你俩这段时间忙啥哩,好长时间没来了?” 沈莎莎说:“是他忙哩,我一个人来不了,又不会开车。” “你要学哩,想娃了一个人就开上来看看娃。”宁馨说:“自己会了就方便多了。” “咦,馨姐说这我还没考虑,好主意。”沈莎莎望着吴之玄说。 吴之玄点了点头。 “娃在这儿肯定给你和我哥添了不少麻烦,我还真有点过意不去的。”沈莎莎说:“这段时间乖着没?” “娃乖的很,只要吃饱,光只顾玩,从不闹。就是说给娃注射那啥针没打哩。” “马上6个月了,百白破,我和之玄明天就去注射。”沈莎莎说。 “那你明天又得跑一趟?”宁馨说。 “我俩今晚不走了,你没看还带的肉蛋之类的伙食,她要和娃今晚住一晚上,明天带你和孩子去打针。”吴之玄对宁馨说。 听到这话,宁馨一惊:“哎哟,你不早说,那快让我把房子收拾一下。” 说着宁馨就要上炕被沈莎莎拦住:“收拾啥哩,这不挺好的吗?” “这个房间昨天才打扫的,今天没收拾。”宁馨有点歉意。 “没灰没土,我刚进来就觉得干净很,你平时就是个细法人,屋里理齐干净很,好着哩。”吴之玄环视了一下四周:“在农村,我还没见过像你屋里这样整洁干净的家。” “之玄也在社会上跑的越来越会说话了。那我下午了再大体收拾一下。” “事实就是干净啊,馨姐,之玄也说的是真话。”沈莎莎对宁馨说。 宁馨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了。 她红着脸说:“让我给咱做饭去。” 说着就出了房门,沈莎莎提起肉和鸡蛋追了出去:“我给你帮忙。你陪娃去。” 吴之玄蹑脚蹑手到了孩子睡觉的房间。 他轻轻的躺在孩子身边,吴之玄静静地坐在孩子的床边,眼神温柔而哀伤。孩子胖嘟嘟的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紧闭的双眼和均匀的呼吸让人感到无比安心。然而,吴之玄的心中却充满了无尽的悲伤。 他默默地凝视着孩子,眼前浮现出孩子与自己分离的场景。可怜的孩子,无法与亲生父母在一起,被寄养在这大山沟里。吴之玄心疼地想,孩子的以后成长他和沈莎莎将竭尽全力,弥补孩子此时的委屈和孤独。 大山沟的环境简陋,生活条件艰苦,他暗暗发誓,要尽自己所能,给予孩子更多的关爱和陪伴,让他感受到温暖和幸福。 吴之玄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头发,默默地祈祷着,希望孩子能够健康成长,未来充满希望。尽管心中悲痛,但他知道,他要为孩子撑起一片天空,让孩子早日离开这本不该她来的地方。 迷迷糊糊中,吴之玄也进入了梦乡。 吴之玄看到那个卖肉夹馍的人拉了一车的软蒸馍,全冒着热气,旁边两口大黑锅里煮着正在沸腾的肉和烩菜。 他看到许许多多的人都拿到了馍,虽然自己是个大个子,能看得到却买不上馍,肚子饿得呱呱呱叫的吴之玄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看到一个端着烩菜的人过来了就冲让去,给那人把10元钱一扔,抢过烩菜碗就想吃。 吴之玄看到那个被抢碗的人站在那里傻笑,但他顾不上想那人是干什么的,反正自己饿了,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抢来的烩菜碗里有两个肉丸子,吴之玄一阵高兴,他要用手抓起来,大口地吃。 油从丸子中间流出来,又流到吴之玄的指头之间,最后从他的指头之间流在地上,地上马上成为几个小圆圈。 太浪费了,多可惜! 快赶紧吃! 吴之玄想吃,但在自己手里的丸子他无论如何都吃不上。 这是什么情况? 吴之玄扭头看看那个被自己抢走碗的人,还在那里笑着。 吴之玄暗骂:狗东西,施什么魔法了?你不让我吃到丸子,我非吃不可! 吴之玄张开大口,还是吃不上,但他的口水流的满地都是…… 吴之玄被沈莎莎摇了醒来。 他感到挨着枕头的脸冰凉冰凉,睁大眼睛一看,竟是自己流的口水把枕头都浸湿了。 “娃哩?”吴之玄一骨碌坐起,忽然想到了躺在身边的孩子咋不见了。 “娃让你吓跑了。”站在房间的宁馨丈夫笑着对吴之玄说。 看到宁馨的丈夫普选,吴之玄说:“哥,你回来了。” 在一旁的沈莎莎小声对吴之玄说:“你的打呼噜声能把房震塌。哥回来把娃抱到另个房间里了,你丢人不?” 吴之玄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笑了。 “干啥来,这么乏的?”宁馨丈夫问吴之玄。 吴之玄下了床,站在地上伸了个懒腰:“还是山里清静,能睡好觉。” “你今晚就在这儿好好体验一下。”沈莎莎对吴之玄说:“走,吃饭去。” 吴之玄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饿了,是闻到做饭的香味了,刚在梦里吃不到丸子,就是肚子在反抗。 当他把刚才梦中的景象说给大家听时,逗得大家前仰后合。 宁馨丈夫停止了笑声说:“我就知道你饿了,专门给你舀了碗烩菜端回来了,快吃。” 吴之玄看到宁馨丈夫用筷子指着的大碗,上面还漂着丸子,就赶紧夹起一个丸子,要往嘴里放,刚到嘴边,一张口,丸子掉到地上了,又惹得大家一阵笑声。 “和梦里一样,看来今天这丸子还真吃不上了。”吴之玄自嘲道。 在一旁的沈莎莎捅了一下吴之玄:“懂得分享,啊,这是普选哥专门给馨姐端回来的,咱不来馨姐就吃哥的这片心了,你也不注意形象了?” “啊!”吴之玄惊讶地看着普选:“我说哥,我真得向你多学习,做一个有心的人。你在那里吃完饭还不忘馨姐没吃,再捎回回来一碗烩菜,真是令兄弟感动。我娃选你家,说明把人没选错!噢,错了,不对,应该是咱娃,长大后一定是个有爱心的人。” 普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下了头。 “饭还堵不住你嘴,赶紧吃饭!”沈莎莎在一旁责怪着吴之玄。 “他今天高兴,让他说。”宁馨对沈莎莎说。 沈莎莎忽然看到宁馨的左眼好像有点犯青就关心的问:“姐,你眼睛周围有点青,要不要让之玄把你拉到医院看看,刚来没注意,现在才看清楚了,蛮厉害的。” 听到这话,宁馨端起碗站起身:“好着呢,没事,不是说蜂蜇的嘛。”说完就进了厨房。 吴之玄和沈莎莎注意到,当宁馨不自然地说被风蜇的话时,普选用怀疑的眼光看了看宁馨,然后又把目光询问式的扫向他俩。 吴之玄和沈莎莎觉得另有隐情。 第28章 入住农家好安静,细听受伤的来由 天黑了,沈莎莎和宁馨陪孩子睡在一起,吴之玄和宁馨老公普选住另一间房。 在吴之玄的脑海里,老在想着普选在吃饭时对宁馨的那句被蜂蛰了的话不解的表情。 吴之玄躺在床上,眉头紧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他静静地凝视着房顶,心中不断地盘算着。 下午抱孩子玩的时候,孩子对自己这个亲生父亲老是排斥,当年和前妻国瑛生第一胎时,自己根本就没觉得孩子还有认生的表现,或许自己当时根本也没留意这些细节。 想到宁馨肿胀的左眼,又想到吃饭时普选的表情,吴之玄觉得有必要问清宁馨真正受伤的原因。 如果两口子是因自己的的孩子而发生的大打出手,那么这个责任也是吴之玄和沈莎莎要承担的。 承担什么责任? 无非是给普选两口经济补偿。吴之玄在想,经济补偿是一种方式,而且每个月的抚养费都在多给12百,为的是把孩子照顾好。 但现在如果真是普选两口为孩子吵架宁馨因此受伤,那这个家孩子还能呆吗? 现在已经开始认生的孩子的记忆力在慢慢形成,对外界的喜怒哀乐均有所表示,一旦两人打架吵闹,孩子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吗?以后长大成人人生观会是什么样子? 许多的事例告诉吴之玄,孩子在一个充满争吵的家庭环境中生活,对其性格有着极具破坏性的伤害,甚至于情性扭曲不健全。 如果是这样的结局,那么孩子还能在这个家里被抚养吗?这可是关系到孩子一生的人格性情啊,也是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应尽责任。 吴之玄想到这里,他开始旁敲侧击,想问出这其中的真实隐情。 吴之玄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把外衣披在身上对说普选说:“哥,你瞌睡了?” 刚还眯着双眼的普选睁开眼睛,看着靠在墙上的吴之玄:“咋了?不习惯我们这山沟的环境睡不着?” 吴之玄笑了:“什么习惯不可惯?我倒是很喜欢这静谧的夜晚,没车人流,没有车声,真是太安静了,以至于安静得让人有些不适应了。” “你说住到城里有啥好处,一是费钱,二是嘈闹,哪有农村好。”普选说着也坐了起来。 吴之玄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普选一支,普选摆了摆手说:“抽不了了,呛得很。” “你还真能把烟戒住?” “娃在哩,抽烟对娃不好。” 这句话让吴之玄有点小感动,没想到自己把孩子放在这里还让普选做出了戒烟的决定,而且意志坚定,可见一家人对孩子是多么的疼爱。 “馨姐和你为孩子都牺牲了不少,我做为父亲觉得亏欠你们的也不少。”吴之玄歉意满满。 “你咋说这话哩,人说应人事小,误人事大,谁叫我答应你俩这事哩,一家人别说那客套话。” “今天刚到看到馨姐眼睛肿了,也没问清到底在哪儿让蜂蜇了?”吴之玄抛出了想要问的话。 普选愣了一下,他把外衣往旁边一放,又躺了下去:“她没给你说是在哪蜇的?也没告诉你干啥去了被蜂蛰了?” “没有。”吴之玄如实回答:“蜇了也没到医院看吗?” “看了,大夫给带了些药让消炎。” “蜂蜇了也需要消炎?第一次听说。”吴之玄感到奇怪。 “那也是根据个人身体素质考虑的,不一定非吃不可。” “我感觉她那看起来好像不像是蜂蜇的?” “不是蜂蜇的还是我打的?” 普选笑着问。 吴之玄笑着说:“哎,还真是,你俩吵过架吗?你打过她吗?” “听真话还是假话?”普走盯着靠在墙上的吴之玄。 “你选择。”吴之玄把问题抛给普选。 “真话是没打过,假话是打也不舍得,嘿嘿。” “我一看你俩关系就令别人羡慕,妇随夫唱,美满家庭。” “少戴高帽子,吵架是吵过,就是没动过手,吵架是正常的辩论,也是相互沟通的一种渠道,了解彼此需求的最好方法。所以有时我故意找她吵,从另一个角度也是知道对方的心理到底是咋回事。至于打架,我从小到大还真不知道打人是先出左拳还是右拳?丢人不?” 看着普选认真的样子,吴之玄心想,宁馨虽然前面受了那么大的灾难,能嫁给普选也真是选对人了。 “那眼肿看起来你不是嫌疑人了?”吴之玄开着玩笑:“她可能判断失误了,还说像是被打的。” 听着吴之玄莫名其妙的话,普选不明的问:“谁干啥判断失误,谁说谁打谁?” “噢,莎莎说这可能是撞击伤,看来医务人员也靠不住。”吴之玄故意说着。 “其实不瞒你说,那就是被打的伤,并不是被蜂蛰的。”普选说出了实话。 “那为啥被打啊?” “你打的?” “可能吗?” 看着吴之玄刨根问底的架式,普选无奈的讲起了宁馨眼睛受伤的经过。 孩子几天哭闹不休,一喝奶就哭,宁馨两口到村上找到乡村医生给看,乡村医生推荐到县城附近的西甫村中医宋大夫处。 他俩抱着孩子坐上了班车。 在班车的走道上放了几个小櫈子,主要用于多坐几个人用。 普选和宁馨抱着孩子坐在了中间的小櫈子上。 在宁馨的前面的是一个小伙子。在摇晃的车上,宁馨紧紧地抱着孩子,心中充满了担忧。孩子似乎很不舒服,时不时地哭泣,让宁馨的心情愈发烦躁。 孩子的小脸皱成一团,眼睛时而紧闭,时而微微睁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宁馨轻轻地拍着孩子的背部,试图安慰他,但孩子的哭声却时断时续,仿佛在向她诉说着自己的痛苦。 宁馨的眉头紧锁,她的目光不时地扫视着孩子,生怕孩子的病情会加重。她的心情变得愈发沉重,焦虑和不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每一次孩子的哭声都像一把利剑,刺痛着她的心。 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后退,宁馨却无心欣赏,她只希望能够快点到达宋大夫处,让孩子得到及时的治疗。在这漫长而煎熬的车程中,宁馨默默地祈祷着,希望孩子能够平安无事。 孩子哭闹不安,宁馨担心孩子把裤子尿湿,便让普选把孩子的裏布取开,双手端着孩子撒完了尿。 可能是孩子的吵闹动静太大,坐在前面的小伙子很不耐烦的不住扭头向后看。 当他看到双手端着孩子在他身后撒尿时,突然站起来:“你不会让孩子尿在我身上吧?” “不会的,你没看到地上铺有报纸吗?”宁馨正说着,孩子便尿了出来。 所有的尿撒在普选揉成团状的报纸上。而溅起的小尿滴还是溅在了那小伙的皮鞋上。 小伙抬起脚:“你还说不会尿到我身上,要不是现在我站起来肯定尿我身上了。你说,这咋办?” 正在把湿报纸往塑料袋里装的普选把报纸装完,拿出一块布:“不咋办,我给你擦干。” 说着便用布子在小伙子的皮鞋上抹了一下。 小伙子把脚向后一收:“你知道这登云鞋多钱一双吗?” 普选笑着说:“不管多钱,首先就把我娃给你皮鞋造的损害问题先解决了,干了会留污渍的,我给你处理,你却把脚收回,这责任不在我了。” “我知道你必须给我擦,但娃尿在鞋上就有骚气了,我觉着这刚穿的新鞋就太晦气了,不吉利的。”小伙子看着座位上的人说。 普选一听,还真有点生气:“我说小伙子,你穿这么洋气,如此讲究,和一个刚出生几个月大的婴儿较真,是不是对不起你这登云皮鞋呀?” 小伙子向周围又看了一眼:“我觉得太晦气,你得赔我!” 普选看到小伙子的真实目的说了出来,明白了。 “赔什么?”普选问。 “赔皮鞋。”小伙子说。 “一只还是一双?” “一双。” “一双多钱?” “280元。” “你有票吗?” 小伙子突然不言语了。 “没票按啥赔?”普选问着小伙子,顺便把手里的塑料袋口绑了起来。 站在车门口的小伙子往窗外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抱着孩子的宁馨。 有人在马路上招手,班车靠路边停了下来。 车刚停稳,就在招手人正上车的同时,看着宁馨的小伙子突然抬一脚朝宁馨脸上踢去,宁馨的脸被磕在了旁边座椅的扶手上,人顿时蒙了。 那小伙踢完宁馨后,直接下了车向车后跑去。 正在行李架上放东西的普选放下包,急忙冲了出去,当他看到那小伙子突然在他眼前直接跳下了崖畔,普选犹豫了。 一人多高的崖畔,普选不敢跳,他眼睁睁看着那小伙跳下崖畔沿山路向下跑。 普选又恨又气! 狗日的,无源无头、无故无缘,为孩子来看病,却因孩子撒尿惹下这莫名的事,这是咋了? 当普选回到车上时,看到面部没有任何伤痕向宁馨忙问:“没伤着哪儿吧?” 妻子面带微笑“好着哩。” 普选这才放下心。 谁知晚上休息一晚上,第二早上,宁馨受伤的左眼一下肿了起来。 第29章 相识复印部,情结相知时 “你怎么在这里?”跟在沈莎莎后面提着礼品的赵贵卫看见坐在院子的粉婷,愣住了,脸一下红了起来。 “这是我屋哩。”粉婷也好奇的说着:“你到这儿是?” 提着水果的沈莎莎扭过头问赵贵卫:“你俩咋能认识?”惊得颇为惊讶! 赵贵卫说不出话,粉婷平静的对沈莎莎说:“我是老亲戚,他是我舅家村的。”之宇媳妇的回答让沈莎莎很是惊讶:“你俩还是亲戚?没想到,没想到。”沈莎莎自言自语地说着,向后面的上房走着,边走边喊:“妈哎,我给你拿的香蕉太重了。” 吴之玄的母亲从房间里出来了,她手上全是面粉:“你回来了,我正把磨的面往袋子里装,你走时带上。” “你那俩个孙子饭量现在大的很,光做糊糊,一袋面一个月都不够。”沈莎莎把手中的水果放在厨房的案板上:“我中午不吃饭了,我把面一拉就走,那司机还有事哩。” “也行,不吃就不吃了,你今天把面拉下去,等粉婷出月了我就到县上了。”沈莎莎公婆说。 “我能敢去粉婷房子看娃不?”沈莎莎问。 ““你是娃他大妈,当然可以看。”婆婆说。 “你先收拾,收拾好了叫我,我去看看娃。” 沈莎莎从上房出来,看到赵贵卫正把手中提的一盒石榴递到粉婷手里:“我不知道这是你屋。” 沈莎莎说:“粉婷收下,吃去,我那里多很。” 粉婷没有接赵贵卫手中的礼物:“我吃不惯。” 在房间给孩子换完尿布的粉婷母亲出来了,当她看到赵贵卫时也愣了一下,没想到在女儿的公婆家,见到自己的娘家人。 “卫卫,你咋在这?”粉婷母亲不明就里:“你和这儿有啥亲戚关系?” 正和粉婷说话的赵贵卫恨不得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太丢人了,人丢的太大了。咋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本村的人,本村人就罢了,谁成想,本村人竟是本家人,按辈份叫姑婆的粉婷母亲! 赵贵卫红着脸不知如何回答,胡乱搪塞着:“我帮忙送嫂子回来有个急事。” 赵贵卫感到了自己很不自然,姑婆也看出了赵贵卫的窘态,她对粉婷说:“你给卫卫倒点水去。” 来到院子的沈莎莎笑着对粉婷母亲说:“姨,你不管,赵师车上有水哩。”说着给赵贵卫使了个眼色,赵贵卫尴尬的说:“噢,不倒水,不倒水,我到车上取水去。” 说着便把手中的礼盒放在粉婷的门囗。 沈莎莎提起礼盒搀着粉婷母亲:“走,姨,让我把之宇的胖娃看一下。” 粉婷陪母亲和嫂子一同进了自己的房间。 边往门外走的赵贵卫却纳闷了,没想到沈莎莎的小叔子娶的媳妇竟是姑婆家的粉婷!虽然不是特别亲,但还是让贵卫多少有点怀疑他和沈莎莎的关系,是否还需要维持下去。 贵卫想到了他和沈莎莎的相识过程。 赵贵卫在县医院的大门对面开了个打字复印部,由媳妇经营着。在县人劳局上班的贵卫一下班就去给媳妇帮忙。 已调到总务科的沈莎莎这天来到贵卫媳妇的打字复印部打印资料。 由于资料太多,打印完后还要装订成册,沈莎莎和贵卫媳妇忙了一大早还没干完。 到饭点了,沈莎莎回到医院吃完饭休息了一下又来到了赵贵卫的打字复印部。 沈莎莎则一进打字复印部发现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正在装订自己的资料,没见到贵卫媳妇。 “老板人呢?”沈莎莎问。 正在干活的中年男子转过身看到沈莎莎,突然好像定在了那里,他眼睛死死盯着沈莎莎,没想到来了一位漂亮的女士。 沈莎莎身着一袭淡蓝色的连衣裙,宛如仙子般款款走来。她的皮肤白皙如雪,细腻如丝,宛如珍珠般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她的脸上挂着深深的酒窝,每当她微笑时,那对酒窝就像是甜甜的酒涡,让人陶醉其中。 干活中年男子一手拿钉书机,一手拿资料正坐在她的对面,他转过身的目光完全被沈莎莎吸引住了。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仿佛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焦点。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欣赏和倾慕,似乎被她的美丽和魅力所征服。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只有沈莎莎的美丽在他的眼中闪耀。 沈莎莎被中年男子的眼神盯得不好意思,看到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沈莎莎眼睛盯着桌上堆满的资料:“你在装订我的资料?” 中年男子似乎从梦中惊醒,这才站起身来说:“老板给民政局送材料去了。你是医院的?” 沈莎莎躲避着中年男子的眼光,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感:“噢,就是的。” 中年男子边用钉书机装订资料边说:“我给帮忙干干就完了。” 沈莎莎不知道这个中年男子的身份,她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是?” “给凤霞帮忙的朋友。” 中年男子狡黠的笑着回答,让沈莎莎多少有点怀疑他在撒谎。但她和道了老板娘的名字。 “凤霞人缘好,朋友还不少。”沈莎莎说。 中年男子笑了笑没说话。 沈莎莎想到中年男子刚才看自己的眼神,她心里一阵紧张,在这个只有两个人的复印部,她感到似乎有点不安。 “噢,对了,我再回去取个资料去。”说着沈莎莎就往外走。 “很着急吗?”中年男子问。 沈莎莎听到中年男子的问话,觉得他似乎看出了她在借口外出。 沈莎莎想了一下说:“当然急点,你想省厅来检查,许多表面的文章我们还是要做到位的,不要因为我的失误而把医院院长的乌纱帽给丢了。” “讨厌的检查,他x的,来了无非就是吃喝陪同,屁作用没有,尽折腾下面的人!”中年男子说着。 沈莎莎并没有回应,她已站在打字复印部的门外了,看着毒辣辣的太阳把大地烤得灼热,似乎能看到地面上全是在冒着热浪往上窜。 沈莎莎犹豫了一下,去哪里?到处都是热的,没地方待。 正在他犹豫时,满脸通红的凤霞骑着自行车回来了。本身就胖的凤霞在这炎热的夏天似乎显得那么的不协调,给人一种更热的感觉。 看到站在门口的沈莎莎,凤霞问:“你站门口开啥哩?待在里面凉快,快进。” 风霞麻利的锁着自行车,用自行车钥匙示意沈莎莎进复印部。 “行吧,你回来了,我改天再拿其它的。你先进里面,我买个东西。”沈莎莎看着凤霞进去后在隔壁买了一包大大牌的口香糖进了复印部。 “你快上班去,民政局的扶贫表得赶紧拿过去审核一下。”凤霞说着就坐在电脑前用鼠标点了几下,出了一张样表,她把样表递给中年男子:“你现在就上班去,我给民政局老吕说过了,说让你把样表送过去。” 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活接过凤霞手中的表:“老吕在办公室?”凤霞点了点头:“说好了,我说我人贵卫一会送过来,快去。” 刚进门的沈莎莎听到凤霞的话明白了,原来这男的是凤霞的老公。 凤霞老公看到进门的沈莎莎,眼睛一下子比以前大了许多:“你咋没拿资料?”他不怀好意地看着沈莎莎的胸部。 沈莎莎说:“我怕他们没弄好,我又得跑一趟,太热了,明天再拿。” 沈莎莎站在刚进门的胶订机前。 “你等会儿,我给你装订完。”正趴在电脑桌前的凤霞对沈莎莎说。 面向沈莎莎的赵贵卫听到凤霞的话,显得不耐烦的扭头白了一眼凤霞:“快完了,要不是民政局要这,我就装完了。” “那好,那好,赶紧送去,速去速回,回来接着干。”凤霞在电脑上不停地敲击着,眼睛始终不离电脑。 “我不上班了?办公室我不去了?今天不混工资了?”赵贵卫看着沈莎莎,故意说着却坏笑着。 “你那单位下午有个屁事,我看大部分都是闲人混工资,可能管公章的老方还忙点。”风霞说着。 站在一旁的沈莎莎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听着他俩的对话,同时又警惕着来自赵贵卫的不安分目光。 赵贵卫走到沈莎身边,停了下来:“我们政府单位可是为人民服务的忙活差使,你竟给我们乱扣帽子,你的认知有待提高。” 说完冲沈莎莎笑了笑出了门。 沈莎莎看着门外的赵贵卫慢悠悠地走着,他把那一张样表的表当遮太阳的帽子横在额头前,眯着眼睛向着太阳方向走去。 沈莎莎凝视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他的身影高挑而挺拔,步伐轻盈,透露出一种优雅的气质。 然而,这样一个面目清秀的他,怎么会选择和一个肥胖的女人结婚呢?这种不协调的组合让沈莎莎感到十分诧异。 她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他,仿佛想要从他的背影中找到答案。他的身形与那个女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修长而俊美,一个圆润而丰腴。 沈莎莎不禁思考起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让他们走到了一起?是真爱,还是其他的原因?这个疑问在她的心中盘旋,挥之不去。 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心中的困惑依然没有消散。 这样的场景让她对爱情和婚姻的理解产生了一种重新的思考,究竟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呢?是外貌的匹配,还是内心的契合? 她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试图找寻这个看似不协调的婚姻背后的真正原因。 第30章 三十年的牵挂,却被一个电话勾起回忆 坐在电动车后的美茶手机响了。 她按通了电话:“喂,谁?”语气中带着不耐烦。 电话的那头一个男人的声音送到美茶耳旁:“您好,请问是面花店李老板吗”? 美茶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的声音似乎很熟悉,便缓和了语气:“是谁?咋听这声音咋这么熟悉的”? 对方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我想问你的地址是不是在城关南街,我想订点面,在这找不到你的地址,你能不能出来接一下我”? 什么客户?如此牛气,还让我出去接他:“你看到文军诊所了吗?就在诊所西边的李记面店,门口有牌子的”。 美茶口上说着,心里在嘀咕这个客户如此特别,这个声音如此熟悉。 “听你好像在外面,是不是接不了我?你在开车吗”? 是个怪人!听电话还挺仔细的,都能听到我在行上,只不过不是轿车,也不是我开。 美茶想着碰到奇怪的人了:“我媳妇驮我去娘家有事,我不能接你”。 说话的同时,冥冥之中,美茶突然心怦怦跳了起来,似乎感觉到前几天梦里的境况正在现实中发生,而且就在现在。 不可能吧?如果是真的,那这个男人的身影肯定就是他了。 想到这些,美茶更是心跳加速,30年的多方打听费尽周折也没有结果心愿,却在这电话的通话中似乎马上实现。 对方停了一会儿:“噢,你在忙?那我先找找”。 还未等美茶回复对方就挂了电话。 美茶有一种预感,这个人肯定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人! 她坐在电动车后,思绪飞到了30年前。 美茶提前一个月回老家了,她要结婚了。 美茶的走很是突然,闫安一点信息都不知道。 当闫安从同事口中知道美茶要结婚的消息时他怔住了!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闫安很是坚定认为美茶即是要结婚无论如何都给自己说一下。毕竟两个人在奶粉厂的爱情搞得轰轰烈烈,让所有人惊掉下巴。 虽然闫安知道美茶来厂上班前就已在老家订婚的事,但和他的交往中一直信誓旦旦,唯闫安不嫁! 美茶和闫安是同时被招进奶粉厂的。只不过闫安是正式工,美茶是临时工,之所以身份不同,正是因为闫安的表哥吴之玄通过关系给搞了一个商品粮户口,而美茶却因农村户口不能参加招工考试。 闫安和美茶相识缘于一个毛笔字,这个字就是“会“。 正在车间干活的闫安被车间主任通知去厂部办公室。 戴着眼镜正趴在桌上的办公室主任看着报纸,被闫安的敲门声吸引而起身。 办公室主任摘掉眼镜,放在桌上,笑眯眯的看着闫安:“小闫,来,坐,坐”。 办公室主任用右手示意让闫安坐在旁边的连椅上。 闫安拘束地搓着手,谨慎地看了看连椅,又看了看办公室主任,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不知说什么,一言不发。 “你是干石村人?”办公室主任问:“县一中毕业”? 闫安机械地点了点头:“噢,就是的”。 “咱俩是校友,只不过我上学时不叫县一中,叫县中学,后来上学学生多了,又开了个学校,你们这一茬子学生也真多”。 闫安心里还在惦记自己今天的生产产量,不要让办公室主任这聊天的话题耽误自己挣钱。 闫安不知办公室主任要说什么,应付的只是点了点头。 “听说平常在宿舍爱练书法”? 一说到书法,闫安突然不拘束了,放松了下来:“不敢说是书法,是毛笔字,胡画哩”。 “不管咋说,反正都是要用到毛笔的,对吧”?办公室主任笑着说。 “就是就是”。闫安点着头。 “年轻时要多学些东西没坏处。今天叫你来就是要发挥你的长处,给咱厂写个横幅”。办公室主任边说边走近闫安。 “横幅”?闫安不明白是什么东西,不解地望着走近自己的主任:“我不知道是啥东西”? 办公室主任笑了笑:“你真是个实在人,我喜欢这样的年轻人”。他用手拍了拍闫安的肩膀:“不知道不要紧,见上一回就知道什么是横幅了。走,去会议室“。 闫安跟着办公室主任上了二楼来到了会议室。 这可是闫安自进厂半年来第三次进到厂里的行政楼,第一次就是在办公室办的入职手续,第二次就是在会议室参加的新工岗前培训会。 今天被办公室主任再次领到会议室,对从农村出来的闫安来说,总觉得这个地方根本不是他这人能来的什么高上地方,他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在车间开着机器为职业,拿着工资上班的乡下人。 虽然自己是个正式工,但闫安总觉得自己还是比城里人低个档次。 现在做梦也没想到会来到这他连想都不敢想的行政楼上。而且是被车间主任领着。 “你看这笔大小咋样”?办公室主任的问话打断了闫安的思绪。 跟在办公室主任后面的闫安因思想开小差,当被主任问到毛笔大小时,闫安才发现大大的会议桌上放着两支新毛笔,旁边放着一高瓶墨汁和一卷红纸。 闫安小心地看着主任:“这是”? 看着不明就里的闫安主任告诉他:“一会让你写字哩,你看这笔合适不”? 闫安突然心里紧张了起来,自己从小是喜欢写毛笔字,一本捡来破旧的柳公权《玄秘塔碑》让他开启了习字之路。 闫安祖上是地主,家里上房的地全是用大方砖铺成的,这对喜爱写毛笔字的闫安来说,无疑是天然的练字平台。 闫安给吃完的罐头瓶子里装一点土,再兑大部分水,天然的墨汁就乞形成了,他拿着毛笔蘸着天然的墨汁,蹲在大房的方砖上,在每块方砖上,一笔一划写着一个字进行练习。 兴趣爱好才是最好的老师。闫安总觉得一蹲下去写字,一切的一切都被一点一划所挤兑,陶醉其中。 由小学四年级开始学写毛笔字,断断续续的到参加工作,闫安只觉得自己就是个学习写字的初学者,根本上不了台面。 现在办公室主任让自己写字,闫安突然觉得很担心。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写出办公室主任喜欢的字。 闫安很不自在的小声说:“没正式写过,怕写不好”。 办公室主任笑了笑:“不写一辈子都写不好,总得有第一回嘛,写多了有经验了,自然就好了“。 “关键是很少正式写…” 没等闫安说完,办公室主任看出了他的顾虑:“你大胆写,没事,权当这里是你练手的机会。纸多的是。放心,大胆的写,没事”。 办公室主任的话让闫安一下放松了。 他这才拿起一支毛笔取掉笔帽,习惯性的把锋尖放到自己嘴中,用唾液润湿,再用左手不停的捋着笔锋:“写多大字”? 办公室主任指着那卷红纸说:“每张纸裁成四个字,你看大小”。 闫安放下手中的笔,把旁边的红纸摊开看了看说:“这笔合适着哩。能写”。 于是办公室主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打开:“这是你要写的内容,给你放这儿”。 对于闫安来说,自从学写字以来还从来没有折过纸裁成正方形写字。 在办公室主任的指导下,闫安终于第一次折了纸裁成正方形要写字了。 办公室主任从文件柜里取出一个红色油漆碗问:“这是上次刷桌子的油漆碗忘了洗,可以倒墨汁不”? 闫安拿起碗看了看:“这凝固了,不影响倒墨汁”。 闫安把部分墨汁倒入碗中,拿着毛笔问:“哪有开水?把笔烫开”。 办公室主任说:“你等一下”。说完出了会议室。 过了一会儿,办公室主任端了一碗热水来了。 闫安烫开了毛笔,蘸完墨汁在一张纸上试着写了一个联字。 办公室主任看到后一惊,大呼:“有功力,不错,就这样写,放松写”。 办公室主任的话给了闫安极大的鼓励,于是“正泉县奶粉厂庆五一联谊会”12个字一气呵成。 办公室主任非常高兴:“好,很漂亮,很好。还是个人才哩”。 正在洗笔的闫安腼腆的笑了笑没吭声。 “等干透了,我叫几个妇女来把字别在横幅上”。主任欣喜地看着放在地上的字说。 闫安看到办公室主任满意的样子,心里暗喜,没想到自己的业余爱好今天在这里用上了。 他突然问办公室主任:“你说的横幅是什么“? 主任指了指放在墙角的卷红布说:“把这摊开,把字别上去就成横幅了,你没见过”? 听了主任的话,闫安笑了起来,不好意思的小声说:“我一直把这叫斜绷子,原来斜绷子就是横幅,一直见哩,今天才知道它的正式名字了”。 “这下明白了”?主任故意问。 “明白了,明白了”。闫安急忙回答着。 下午快下班了,刚走出车间的闫安被一个女孩的声音叫了一下:“闫安”! 闫安扭头一看,一个扎着两根辫子的女孩红着脸站在他身后,叫完闫安后又觉得不好意思的,就站在那里。 闫安愣了一下不解的望着女孩:“你叫我”? 女孩往前走了一步红着脸:“是办公室主任让我叫你的”。女孩似乎在解释不是他本意:“让你去会议室”。 说完扭头就走。 闫安一头雾水?什么情况? 带着疑惑,闫安向行政楼方向走去,他看到刚才那个女孩在他前面已经进了行政楼大厅。 办公室主任叫我有什么事? 这个女孩我咋没见过? 这个女孩咋知道我的名字? 第31章 仅仅因为一杯水,引发情感起波澜 正准备下班的闫安被一陌生女孩喊出了名字,闫安一阵惊愕! 当闫安以怀疑的眼神盯着那喊自己名字的女孩时,女孩害羞的红了脸笑了起来:“是主任叫你的”。 说完那女孩用左手指向行政楼:“办公室主任叫我叫的你”。 说完那女孩匆匆忙忙向行政楼走去。 闫安当时在车间急着干活,本来就是计件活,闫安一直都在想办法把时间利用起来,下班时竟把中午写横幅的那件事给忘了,当这个陌生女孩指向行政楼时,他才想起了写横幅的事。 看 着这女孩向行政楼走去,闫安也跟在身后,向行政楼走了过去。 进了行政楼,闫安看到,那个女孩正站在一楼办公室的门口,向办公室里望着,闫安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办公室主任走了出来,看到闫安主任说:“我还担心你下班走了,让那谁去找你。是这,你把中午写的那横幅的几个字给重新写一下,美茶在别字的过程中,说是把几个字弄坏了,来找我说明情况了,我让她去包装车间把你喊来,又得辛苦你了”。 主任说完,朝他们两人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们去上二楼,闫安和那女孩相互看了一眼,都心知肚明的向二楼走去。 到了二楼会议室,闫安看见和自己一个车间的吴姐跟两个女员工把自己中午写的字往红底色的布上别着。 见闫安进来了,吴姐说:“没想到我闫安还是个书法家,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是豆浆,你能写一手好毛笔字,难得的人才呀。”同时干活的那两位女工友抬起头朝闫安笑了笑,示意打招呼。 闫安突然觉得非常不自然,第一次写字就被别人夸奖,心里不免有点开心便笑着说:“吴姐真会开玩笑,什么书法不书法的,还是家,我可谈不起,就是个普通的包装工人而已”。 说完闫安问同她一块上楼的女孩:“美茶,是你的名字吗?主任才说的就是你吗”? 那女孩看了闫安一眼说:“啊,是我的名字,你就叫我美茶吧“。 “哦,我知道了,我现在才知道你的名字,你刚才在车间门口喊我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是哪个车间的”? 美茶提起他刚写的一张烂了的纸答道:“检验科的,叫你来是把这个字重写一下。“ 闫安这才注意到美茶手里提着他中午写的那个会字,黄色的纸上的黑字被涂的辩不清字型,从旁边还被扯烂了一道缝。 “这是咋回事?”看到美手里拿着他写的那个会字,延安问。美茶红着脸说:“我把水杯放在这字旁边的椅子上,谁知一转身把水杯子撞倒了,水流到字上了,我急忙把纸想提起来,没想到从旁边给扯了一道缝,字也被水糊得用不成了。只能给主任说想办法了,字浸湿了,没法用了,我去告诉主任看咋办?我就让他下去找你去了”。 看到美茶满脸的诚恳,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闫安笑了起来:“噢,就是这事,没事,原来是要重新写这几个字,好吧,我重写一下就完了,小小个事“。 说完,延安就拿来笔和纸,在美茶的帮助下,裁纸,折纸,倒墨汁,试着写。美茶都在和他默契的配合着。 有时候真奇怪,平常写字都很顺利流畅的闫安,现在只写一个会字,竟然觉得旁边站个女孩不会写了。 他写了三次都不满意,吴姐已把其他的字别完了,就等他-写完这个会字后,就可以下班了。 当吴姐和其他姐妹站在闫安旁边看时,闫安更是写得生涩,以至于字都变形了。 美茶都熟悉他写字的程序了,笑着说:“反正是公家的纸,权当练字了”。 这句话把闫安说的更不好意思了,自己平时大笔一挥随便就能写出来的字,今天在四个女人面前显得如此的拘谨小心。 越是小心认真越是写不好。 吴姐看出了闫安的拘束说:“你赶紧写,我几个急着下班哩,随便画一下,太认真了就放松不了。没事,这下无论好与坏只要干了就别上去,咱都可以下班了,赶紧划拉几下”。 有了吴姐的催促,闫安更加着急。当美茶把折好的纸摊在他面前时,他也是想,反正好坏就写这一次,能用不能用就直接用去吧。 字写完了,三个女工友在等干透的同时顺便看着放在地上的四个会字。 “要不就把这个字别上去”。一工友指着第二个会字说:“我觉着这个字还写的好,而且已经干透了”。 吴姐提起那张纸说:“行,就别这个,一别再就完事回家了”。 说完三个人就把那个字放在红布上别了起来。 从外面涮完毛笔的闫安进来后看到干活的吴姐们问:“干了吗?可以别了”? 正在整理桌面的美茶说:“最后写的字没干哩,吴姐用了前面写的”。 吴姐抬起头说:“大家觉得第二张写的好,又干透了就用了,你的辛苦没白付出”。 “啥辛苦不辛苦,咱都一样”闫安边把毛笔往笔帽里放边说。 美茶说:“都怪我不小心,害得又让你重写了,本来提前可以完成的事,害得大家都迟回家了,真过意不去”。 吴姐嗔怪美茶说:“都是一个厂里的,你还这么客气,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听到这话,闫安心里感觉到一阵温暖。他又看了看那几个正在别着字的女工友,就问:“还有要写的字吗?如果没有,我就撤了”? 吴姐站起身来对闫安说:“都说同路不舍伴,你没一点团队意识和集体主义思想,要走咱们也得同时走。你先别急着走,等我们别完以后你再检查一下,顺便在这看看我们排的对不对?反正你一个人回到宿舍也是你一个人,没有啥事干,你手一摸是空的,电壶是冰的,馍盆是冷的,吃馍是硬的,赶回去干什么?主任一会儿让厨房把饭送到这来,多好的事,你就和我们在这一起吃吧,顺便也检查一下我们干的活好不好”? 听了吴姐的话,闫安想想也是,反正自己是一个人,回到宿舍也没啥事,自己也不喜欢出去玩,也不喜欢和舍友聊天,只是个写字,想了想他就说那行吧,咱们一块下班吧。 就在几个人边聊边干的过程中,厨房派人给他们送来了晚饭,所有人停止了手上的活,开始吃饭了,他们五个人坐在了会议桌旁的连椅上。 美茶挨着坐在闫安身旁,茶她看到菜花炒肉里面的肉就夹出来两块肥的,不好意思的盯着正在埋头吃饭的闫安问:“这肥肉给你吧”。还没等闫安反应过来,美茶己把夹起的肉放进了闫安的菜盆里。 闫安一阵疑惑,这女孩真逗,也太大方了,第一次认识就把自己不喜欢吃的肥肉给别人,真是实在到家了。而且在他的认知中,女孩也是喜欢吃肉的哟,闫安疑惑的看了一眼美茶,笑了笑说你吃吧。 美茶又夹了一块递到闫安碗里说:“吃肉胖人哩,你吃吧。如果你不够的话,我把这个馍再给你,稀饭不够我再给你倒一点稀饭可以不?我吃不了多少“。闫安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了说:“啊,我够了,你吃你吃,谢谢谢,不用”。 在一旁的吴姐看到了他们两个的这种举动,笑着说:“我说闫安啊,你真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大家谁不知道你的饭量大,看起来人瘦是人瘦,但是饭量还是可以的呀,人家美茶给你的肉和馍,你能吃就吃吧,美茶吃不了,还不是扔了,就是在浪费吗?你不吃,拿到宿舍也可以呀,等你饿了吃吧,反正今天下午晚上的加班餐,我们是免费的,办公室给我们提供的呀”。 听了吴姐的话,延安也不好意思起来,他也知道他每天下午要吃2到3个馍,今天厨房送来的只有两个馍,听到吴姐的话,他就说那行吧,他便对美茶说那行吧,你如果吃不完就给我,但是你必须保证你要吃饱哟,美茶笑着说:“我们女孩子吃不了多少,一个馍都吃不完,那就给你吧”。正在这时,办公室主任和车间主任同时都来到了二楼的会议室,车间主任高兴的告诉大家:“你们五个现在在这里干这些活,办公室是给你们按加班算的,但是有个要求,必须在九点之前完成,九点以后完成的,就不算加班,听明白了没有”? 那几个人相互看了一下,大声说:“好,听明白了,我们一定按时完成”! 办公室主任走到横幅旁边看了一下:“嗯,这字还写的不错,挺不错的,没想到你们车间的闫安,他还真是一个人才,写字是很有力的,目前在在厂里还没有人能和闫安一样提起毛笔的,难得的人才”。 车间主任哈哈哈的笑着说:“我们车间本身就是藏龙卧虎的地方,高手都在我们车间,你们办公室以后有什么事情,有什么福利,有什么好的政策,首先就要照顾我们这个车间,要不然我们以后不给你提供这些人才就没办法了”。 办公室主任听娃哈哈大笑,说:“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我一定想办法有好的福利,首先考虑的就是你们包装车间”。 “好,这句话我记下了,他们几个在这给我作证啊,那个检验科的美茶,她也听到了,现在就是五个人可以为我作证,以后绝不能食言哟”。车间主任抓住机遇说着。 “一定,一定,说话算数的,每一次有活动,都是你们包装车间给办公室出力了,一定照顾你们”。办公室主任又扭过头来,对他们几个说:“那就辛苦你们了啊,今天晚上辛苦大家了,加班费一个都不少啊,好,你们忙吧,我们走了“。 办公室主任和车间主任走出了办会议室,吴姐高兴的在桌上砸了一下说:“太好了,还给我们算加班,真好,他如果不算的话,我明天会找他的”。 美茶是第一个吃完饭的人,她要把其他几个人的碗都收集到一块,去洗碗,闫安感到不好意思,就说:“我去洗吧,我自己洗。” 美茶小声说:“你是担心我给你洗不净吗”? “没有没有”。闫安-着急的红着脸说:“不不不,不是那意思,我是觉得让你洗…” 还没等闫安说完,美茶就把他放在桌上的两只碗收了起来,叠在一起说:“一个男人家还这么啰嗦,你在这里算是书法家,我们都是给你拉下手的人,也正因我不小心才耽误了你的时间,别客气了,洗个碗很简单”。 美茶说完便麻利地端起桌上的碗向水房走去。 愣在原地的闫安突然有一种幸福的感觉隐的而来。 第32章 乡党少年成罪犯,女方退婚惹事端 心疼和亚宁怎么都没有想到何川竟被判刑入狱了。 这样的结果并不是她俩想看到的结果,特别是对亚宁来说,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生气换来如此的结局。 当亚宁看到判决书上的“强奸罪”三个字的时候,亚宁心里怨气冲天,她尽量不去看那三个字。只要看到“强奸犯”三个字时,她心中一阵刺痛,仿佛被尖锐的物体深深扎入。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过去的遭遇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是一段黑暗的日子,从而身心都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回忆起那个可怕的夜晚,亚宁的脸色变得苍白。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痛苦,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侵犯的时刻。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加速,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亚宁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那三个字却像魔咒一样萦绕在她的脑海中。她感到无比的愤怒和无助,对强奸犯的仇恨涌上心头。她咋都没想到,仅仅和闺蜜去了一次县城,竟引发出一个强奸犯的出现。自己从事发到法院判决才知道,强奸犯对一个年少的男孩是一生的毁灭,对自己更是终生的改变! 原希望能够给何川一个教训,好让他不再犯这样的错误,谁知法律是不讲情面的。无论是有上学之交的同学还是社会工作的同事,一旦超越法律的界限,等待他们的就是罪犯的罪名,会被绳之以法,让他们意识到法律的神圣,让亚宁明白了法律不是儿戏,是保护老百姓的有力武器。 亚宁想起父母埋怨自己的情形,她自己也有点后悔了,为什么当初稀里糊涂就听了闺蜜心疼的话选择报警呢?父母第一次在派出所来家的时候就预感到有什么坏事发生。 当亚宁父亲在闺蜜宿舍找到亚宁时,竟被心疼以男朋友倒卖火车票而被公安追查搪塞过去。 现在公安把案子查清了,何川强奸罪名成立,直接判刑! 多半年的时间里,亚宁总在惴惴不安中度过。她心神不宁、寝食难安,为的就是公安频繁的询问以及难以开口的证词。 意想不到的突发,闺蜜心疼的执着坚持,自己的胆怯怕事,自己的不知所措,都让自己最相信的人心疼,挺身而出来维护女孩子的合法权益,令亚宁没有想到的是,随着案件的侦破,她的名声也伴随着案件的侦破而毁于一旦,让人知道了那个被糟蹋过的女孩就是自己。 如果不报警公安不介入,那段令人揪心的伤痛将成为成长中的一段记忆,永远都是尘封在记忆中的伤痛,想起来心就永远堵得慌! 但那段永远刻在他的心上的,烙在他心上的伤痛,那天晚上发生的那一幕,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历历在目,日同幽灵一般附着在他身旁,令他精神崩溃,难以忘怀。 国庆那几天陪闺蜜心疼,去县城找闺蜜的男朋友张志奎玩,当天晚上,张志奎好友的朋友合何川,要求住在张志奎的宿舍,当晚上看完录像后政府大门关了,进不了张志奎的宿舍,无奈的何川就来到李志奎订的招待所,让服务员打开了亚宁所住的208的房间。 亚宁被进了房间的何川的到来吓坏了! 因为张志奎的关系,加上乡党关系白天又在一起玩了一天,和何川比较熟悉了,何川说招待所没有房间了,看着时间已经两点多了,亚宁盯着房间两张床,既然何川两次让服务员开了自己的房门,说明真的就没有房间了,他想着让何川在房间里将就一晚上天就明了,因为他和心疼他们说好了,明天还要去爬山,玩一天,现在都到后半夜了,初世未深、心肠太软的亚宁还是收留了何川。 但川的话很多,成了一个话唠,东拉西扯地说着一些亚宁并不感兴趣的话,斜停在床头的亚宁确实跑一天太乏了,对何川的话没听几句就迷迷糊糊中就进入了梦乡。 而何川东拉西扯乱七八糟的滔滔不绝时,猛然才发现自己所讲的一切,亚宁根本没有听,他早已进入梦乡了。 何川问了一声你听着么? 没想到亚宁根本没有回答他。看起来亚宁真的困极了。 令何川没有想到的是,如此美丽漂亮的女孩,睡起觉来竟然会打起呼噜来,而且声音特别的大,这对二十岁出头的何川来说,第一次和一位女孩同处一室是那么的激动、新鲜、刺激、不安。 看到斜倚在床边的亚宁,他把亚宁的腿放在了床上,用旁边已拉开的被子给亚宁盖了起来,当他把被子盖到亚宁的脖子跟前时,看见亚宁那白皙的脖子,在白衬衣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白皙好看,看到起彼伏的胸脯,录像中女主角的那烈焰红唇、妙曼身材、勾魂眼神让何川在面对眼前这个貌美如花的亚宁产生了想法。 他的心怦怦乱跳、口干舌燥、浑身不自在。他壮着胆不由自主的去亲了一下亚宁的脸,又试探性的吻了一下那个白里透红的嘴唇,竟然发现亚宁没有丝毫的反抗。 这就给他提供了大胆的信号,他认为,这是亚宁故意装作不知道,让他更加进一步得寸进尺。何川的胆子更大了起来,他试着将亚宁的裤子解开,看了一下亚宁,亚宁也是太乏了,她没有任何反应,这更刺激到了何川。他试着将亚宁的裤子退到膝盖下的时候,何川又看了一眼正在睡觉的亚宁,还是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何川就大胆的把她的裤腿全部扒了下来,他看到了亚宁那两条白如玉笋孙般的玉腿时,邪念迸发。 他试着轻轻地在亚宁的腿上吻了几下,眼宁也没有任何反应,瞬间,何川的激情彻底被点燃了,他看到了亚宁的三角区,便不顾一切的趴在了亚宁的身上… 亚宁也确实是太困了,在冥冥之中,在恍恍惚惚之中,他似乎感觉到了一阵异样,但发生的这一切,亚宁一点都没有感觉,只因她睡得太死,睡得太沉,一切戛然而止,瞬间又匆匆消失。 正是这种朦朦胧胧似是而非的感觉,为以后公安找她寻找证据,增添了许多的阻碍,毕竟亚宁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真的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最终最直接有力的证据就是亚宁床单上的血迹和何川床上的血迹的完全吻合,才便何传被绳之以法。 然而,亚宁也知道,要走出这段阴影并不容易。她需要时间和勇气去面对过去,重新建立起自己的生活。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能让过去的阴影继续笼罩着自己的未来。 亚宁的父母得知女儿的事件后,心如刀绞,他们感到无比的痛苦和自责。母亲整日以泪洗面,父亲则默默地承受着内心的煎熬。他们觉得在人面前抬不起头,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嘲笑他们的不幸。 虽然何川的母亲婉莹都家里来蹬门谢罪,拿钱替儿子求情,希望能让儿子不坐牢,也被亚宁的母亲打得体无完肤,但再多的殴打和漫骂都无法弥补女儿身心的摧残!那时如果及时阻止女儿报警,也不至于传得整个村镇都知道女儿受伤,从而使心中的伤痛难以抹去,但亚宁的父母知道,他们必须为了女儿勇敢地面对一切。他们相信,只要一家人团结在一起,就一定能够度过这个难关。 深冬的上家沟村被白雪罩在白茫茫之中,在太阳的照耀下异常的刺眼。房上的瓦前吊着冰凌子,嘀嗒嘀嗒地往下滴着水,溅在房前的土上,一个小坑接一个小坑。 在晓雅的父母房间火炉上的铝水壶正在呲呲呲的冒着热气。晓雅的父母以及儿子的媒人三个人围坐在炉子的旁边,任凭铝壶里的水沸腾着,冒着热气,他们没有人把铝壶提开,任由铝壶里的水沸腾着。 晓雅父母看着媒人手里的一沓现金,他俩瞬间明白了媒人的来意。晓雅父亲开口说话了:“他叔,咱不是图钱,咱图的是人。 媒人没有吭声,站起身来把那一沓现金放在桌子上,又走到火炉旁坐了下来,只是个抽烟。 “说真的,我早把宁宁当女儿看了,谁知出这事,你看脸躁不躁,一个瞎货害了几家人”?晓雅母亲打破了沉默:“都是没钱惹的祸,原本打算把那庄基给一盖,谁知一直钱不顺手,给娃盖不了房,结不了婚,出了这么大的烂子,我心里真是瘪屈得很”! “现在说那有啥用,你看这把人能让唾沫星子淹死,我老俩口无所谓,关键是武儿娃这下咋订媳妇呀?咋在人面前抬头呀?一个巴掌拍不响,也不一定是男娃的错,你亚宁安安分分的呆在家里不去县城,哪来这事?”晓雅父亲埋怨着。 “六哥,不说这些了,反正现在事也明了,女方家也觉得辜负了你们对他家的信任,就是赔的这些钱全给你,权当没这回事。况且那男娃也被判了,咱就把这事有个良好的结局就完了。说白了就这么简单,并不复杂。”媒人点了一根烟:“说一万道一千,事情终究是要有个收场的。这事女方也表示歉意了,再有啥想法你哥嫂俩就说出来“。 小雅的母亲站起身来,他把火炉上的铝壶提了起来,把电壶拿了下来,往电壶里倒着水,随着电壶里哗啦啦的咕噜噜的响水声,三个人都在沉默,没有人说什么,小雅的父亲开口了:“我们能有什么想法,不是刚说了吗?我们要的是人,现在人,唉,咋说呢?你今天来的意思我很明确,肯定女方是来退这桩婚事的,其实我们也不想退,可是现在,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们也没有办法了,唾沫星子能淹死人呐,我的兄弟,你知道吧?” 晓雅母亲把盛好水的电壶放在桌子上,转过身来说:“这个事谁都没想到会发生,也没想到出这样的事。当然,与我们家贫也有关系,房没盖,给娃没有把婚结,如果早点让宁宁进门了,就不会有这事了。现在我们明白你的来意,这种婚事肯定是成不了了,就是我们的孩子咋办”? 媒人听了他俩口的话半天不吭声,他知道这件事真的是难以开口的事,毕竟女方是辜负了男方的信任的,而小雅的父母,现在考虑的是他们自己儿子的婚事,是啊,放在任何人面前,首先考虑的都是自己儿子的问题。 媒人把火炉上的盖子揭了下来,他用夹煤夹子夹了一块蜂窝煤,用来点燃自己口中的烟,吸了一口:“说来说去就是这么个事儿,咱们在这讨论来讨论去,最终的结果也没有个什么好的下场,要不是这,你们俩先考虑一下,我今天把钱先放在这里,过几天我再过来看你们是什么态度,行不行”? 说完,媒人盯着小雅的父母。 晓雅母亲看了丈夫一眼,晓雅的父亲说:“你给我们要态度,我们能有什么态度呢?今天你来把这个东西一拿出来,我们就知道这个事成不了了,现在存在的问题就是我的儿子耽误了这么几年咋办?再说我老两口也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唉,你说这丢人不丢人,我们也不是和人胡说的人,就是现在孩子,你看这事搞的,订媳妇可能都成困难了”。 “六哥,你考虑多了”,媒人抽了一口烟说:“这件事外面现在知道也无所谓,毕竟错的不是咱们男方,而是错在了女方了,就等于他们是在毁约了,这一点你要明白,所以说如果要给何武找一个媳妇是个很容易的事,再说了,我们家又没有干什么丢脸的事,我们是被动受辱的,而主动受辱的主要方是女方啊,至于武儿的婚事,我后面会考虑的,但是现在就眼前这事,我们必须有一个明确的态度,你说呢?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看看你们老两口对这件事还有什么想法需要我给女方去说一下”? 晓雅的父亲从电壶里倒了一杯水说:“你能给我们要想法,我们当然是想要人了,你现在说这人、这女娃…”,说到这里,晓雅的父亲停了下来。 “六哥,六嫂,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今天把话直接就说白了吧,你们两口说如果这两万块钱能把这件事解决了,这件事我们以后就不提说了,就等于再没有这件事了,也没有和亚宁的这桩婚事了,就是这么简单个事,也别怨我说话太白,其实就是这个事儿”。 听了媒人的话,亚宁的母亲说:“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是我儿子终身的大事,也是宁宁娃和我儿子终身的大事,但宁宁突然出这种遭遇,放在任何一个女孩的身上,名誉是很重要的事了。他三叔,真正要把这个事当事来做的话,我只能给你要人,现在你给不了我的人,给不了我一个完美的人,你让我们咋办?让我的孩子咋办?你说他这两年付出的那一切该咋说”? 媒人听出了晓雅母亲话里的弦外之音,他试探着问:“六嫂,你说这两万块钱能把这件事解决吗”?媒人盯着晓雅的母亲问。 晓雅的母亲看了一眼丈夫,晓雅父亲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谁都不愿意,武儿到他们家去劳动干活,也付出了不少,现在力出了人也捞不回,你说他这几年付出的一切不是白努力吗?我们只是想要人”。 媒人听的晓雅父亲的话,他心里嘀咕着,看来今天这两万块钱是奏效了,只不过现在就是钱多钱少的问题了,他并没有说什么,他喝了一口水说:“首先呢,你们两口现在对这个事已经不抱什么态度了,这是其一,其二呢,是如果要人的话,女方现在是根本不可能再来的,原因我就不讲了,咱们大人都知道这个事,这是其二,第三个问题就是再给你们家赔偿一点,这个事就了结了,你看我分析的对不对?是不是这种意思?第四呢,就是武儿这几年在他家出的力也不少,干的活也不少,孩子出了力,没捞到人,这一点就是说不过去的,对吧”? 晓雅的父母相互看了一眼,没有吭声。 媒人看到他们俩没有吭声就说:“六叔,六嫂现在是这,刚才我说的这几点你们认可吗”? 晓雅的父亲停了一会儿,他从桌子上拿来一个铁盒子,里面有烤烟和卷烟的纸条,他一边卷着烟一边说:“你说的这几点,,我是认可的,今天你来这桩婚事,肯定是成不了了,而且你分析的也很好,我也认同”。 “只要你们认同,那就好”,媒人接过晓雅父亲的话,吸了一口烟说:“今天我也不是要你们给我们一个非常明确的态度,这件事呢,对你们俩打击也大,在今天在这说一天也说不出个什么名堂来,但有一点我们是达成共识的,那就是这种婚事肯定是不能再结了,对不对”? 在一旁的晓雅母亲说:“也不是说不能结了,而是宁宁家的事出的太意外了,没有人能碰到这种事,况且村邻八乡都知道这事了,你说我们还能把这桩婚事持续下去吗”? 媒人用手向晓雅的母亲摆了摆说:“好了,六嫂,我明白你的意思,那就是你认可我说的这桩婚事,再不能持续下去了,对吗”? 晓雅父亲看了看媒人,又看了看妻子对媒人说:“你是媒人,你说了算,我们听你的,从前到后这件事都是你在操心,现在明显的事实摆在那,持续也根本不可能了,作为我们男方来说,也要替对方考虑一下,如果宁宁的父母是我们俩,我们俩是什么心情呢?我们也理解亲家的心情,能让你今天拿钱来我们家说这个事,说明人家还是非常真心实意的,来道歉的里面也隐含着他们对我们家的愧疚,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无法挽回的,就按你说的意思办吧,不用再持续了,也持续不了的”。 听完晓雅父亲的话,媒人又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说:“好了,六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和六嫂也是通情达理的人,我会把你们对他们的理解传达给女方的父母,至于断句话,今天我们也都谈明白了,我下午或者明天再去宁宁家,把你们的意思传达到,顺便看看他两口还有什么需要弥补的,我到时候给你们再说,你看这样行吗”? “其实我没有什么要求,现在要人也是不可能了”,晓雅的母亲说:“老天爷可能就这样捉弄人吧,我孩子当时还是非常喜欢宁宁的,两个人也处了这么长时间,感情挺深的,现在这种局面对孩子的打击也是很大的”。 “我们三个人在这说,根本没有把武儿叫来,你们是不是也和武儿娃商量一下,看他心里能不能放下宁宁啊”?媒人这时候提到了何武,因为在他心里他知道武儿是个孝顺的孩子,基本都是听父母的话的。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在感情方面面临的纠结,还必须让孩子说出他的想法来。 晓雅的父母相互看了一眼小雅的父亲,看着媒人说:“他俩的感情是挺深的,但是除了这样的事,我的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他也肯定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要不是这,我们再和他单独谈谈,看看他是什么态度”? “你傻呀,他能有什么态度?他现在心里非常难受,肯定舍不得宁宁啊,我们现在就是要疏导他,让他心里不能有思想负担,但现实摆在这,如果我们把宁宁娶回家的话,岂不让别人笑掉大牙吗”?小雅的父亲插嘴说道:“感情再深,也不能娶一个名声不好的女人啊,况且这件事对任何人来说,从古到今都是最忌讳的事”。 听到这里,媒人明白了晓雅父母亲的意思,他说:“六哥,六嫂,我知道你的意思,咱们前面已经说了,这件事不能持续的,那你就好好做做武儿的工作,毕竟婚姻是人生的大事”。 “对,等他回来我和他妈再和他好好谈谈,这是孩子一生的大事”。晓雅的父亲附和着说:“光说话哩,到饭点了,你去做饭,让他三叔今天中午在这吃饭”。 “我就不吃了,我过去还要给到宁宁家说这事了,答复亲家哩”。人推脱着。 “你去宁宁家,还是要吃饭的吗?再说外面雪消了,路烂的满地是泥,明天去也跟得上呀,就是这么个事呀,你和他爸在这里聊着,我去做饭,吃完饭暖暖和和的走吧”。 看着晓雅母亲也在挽留自己,媒人坐了下来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今天中午就在你们家做客了”。 “什么做客不做客的?都是自家人,你为武的事也跑的挺辛苦的,吃顿饭算个啥?一会儿让他炒个鸡蛋,咱弟兄俩喝一点”晓雅父亲说着,便转过身,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半瓶子的酒来放在桌子上:“咱俩一会儿把这一点喝完,虽然不多,但是有那么个意思就行了,等天气好了的时候,我请你在饭店吃饭”。 “唉,在饭店吃什么饭?给娃把这事没办好,你看这事办的”,媒人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不吭声了。 “你咋能这样说话呢?这件事不怨你,谁都不怨?真正要怨的话,就怨我们隔壁的东明的儿子,真没想到教出那么一个不成器的畜生,害的三家人不安宁,当初我要知道是他儿子干下的坏事,我就会过去把给撕碎了”! 看着激动万分的晓雅父亲,媒人忙说:“六哥你不要上气呀,也真没想到啊,这件事的主犯根源竟然和你是邻居,有时候想一想,真是太巧了,你说世上的事咋这么奇妙的?还传说何川那娃是受了张志奎的诱导,在县城不好好学电焊,经常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外国影片和录像,被那些不良的录像和电影给诱导走向了犯罪的道路,他妈也可怜,半道老公带别的女人跑了,现在,孩子又进监狱了,你说这人活的还有啥希望”? “他儿子进监狱,那都是她老公做的孽”,晓雅的父亲激动的说:“好好的生活,不好好过,带着别人老婆跑,现在自己老婆也跑了,天打五雷轰,用老天爷的话说,就是有因就有果,天作孽犹可为,人作孽不可活”! 晓雅的父亲狠劲的拍着自己的腿,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两个小酒盅,他打开那半瓶酒的盖子,倒了两盅,他把一盅递到媒人面前说:“我真没想到婉莹会交出这么个畜牲”! 说完,自己也端起另一个杯子和媒人碰了一下,两个人一饮而尽。 第二天,当媒人匆匆赶到亚宁家时,他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事件的发展并不是按人们的想法而展开。 第32章 调查组进驻医院,惊天秘密被揭开 2012年7月31日,星期二 心神不宁的沈莎莎用赵贵卫送给她的红色苹果手机给赵贵卫发了一条信息:东西买没?棉3斤,麻214。 正在县上开会的镇长赵贵卫看到沈莎莎发来的信息内容,他立刻明白了,下午三点在棉麻宾馆的214房间见面。 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毕竟沈莎莎和自己还不是合法夫妻,上面这段时间正在对自己进行考察,一旦通过,党委书记的位置肯定是自己的了,那时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沈莎莎生活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赵贵卫心里笑了起来,马上就回复了两个字,买了。 这些对于外人来说,看不明白的暗语都是沈莎莎和赵贵卫他们商量的暗语,为的是他们的约会见面,防止万一被旁人或上级抽查手机而想出的约会“密电码”。 确认赵贵卫可以脱身后,沈莎莎提前一点多就来到了县城外的棉麻宾馆214室,这个房间几乎是她的包房,只要她来就要214,所有的住宿费全由她开票交给赵贵卫在机关报销。 她进了房间直接躺在床上,这几天她寝食难安,坐卧不宁。这不,早上不是又让省上调查组来的人找到谈话了。 已经找她谈过几次话了,从来没有经这样场面的沈莎莎,真是被调查组人员的问话吓得不轻,她可能涉及到参与之中,那便是帮凶也可能被定罪。 这几天医院人心惶惶、业务几乎停摆。为的是省调查组进驻医院,上下人调查组都在找谈话,特别是原来在产科的所有人员,都要逐个单独谈几次的话。特别让沈莎莎一直萦绕在他的耳旁的是,你到底帮助他们改没改病历?认真想想。 就是这句问话,让沈莎莎也觉得自己到底改没改都不知道了,他一直在努力的回忆着,越回忆越糊涂,越糊涂越回想不起来。今天已经是调查组第三次和他谈话了,虽然调查组对他们这些人员的行动自由不受限制,也不进行跟踪监视,但沈莎莎出来的时候还是东躲西藏,担心被跟踪。 她如坐针毡,担心万一这件事牵扯到自己,可能就是要坐牢的事,毕竟这次是省上直接下来的调查组,县上人是说不上话的。 人常说怕怕处有鬼,痒痒处有虱 沈莎莎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因为他在早几年前就给丈夫吴之玄谈过离开医院的事,丈夫当时考虑的是医院是铁饭碗,为了孩子的户口,坚决不允许她辞职,她为了孩子还是坚持了下来,但现在这件事被抖落出来了,自己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沈莎莎也知道,这一次是省上直接来的人,就是县医院和市里想盖都盖不住的事件了,毕竟影响太大了,而且有些人已经在网上发了帖子,把这件事捅到了网络上,民情气氛瞬间点燃,医患关系更加紧张。现在他们的医院都成了全国的焦点了,全国人的眼睛都紧盯这件事。 沈莎莎觉得,虽然自己现在在行政岗位上,但有些事都是在她在产二科的时候发生过的事,具体改没改病历她真记不起来了,都七八年前的事了,所以她的心一直在悬着,通知在人劳局上班的赵贵卫来给自己出主意。 躺在宾馆里的沈莎莎,一闭上眼睛就是周淑敏主任那慈眉善目的表情,他见人总是笑眯眯的样子,一副弥勒佛的神态,给任何人的感觉都是好亲切,好和蔼。如同邻居大妈一样普通、平凡。 令沈沙沙不明白的是,这个曾经和自己在一起工作过的医生,获得过十几次的荣誉和奖励,真的就拐卖七八个婴儿吗?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说到这个周主任,那可真是个人才,卫校毕业后分到县医院,一干就是二十几年,从护士干到现在的县医院的妇产科副主任,自有她的过人之处。 想以往,在县域这个地区是有名的好妇产医生,也是产妇心目中的放心医生,熟人医生,邻居医生,自家医生,无人不知,她的热心积极成为产妇家属喜欢她的理由。而目前调查组已经让停了她的工作,听说还把他带到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去谈话去了。想到这,沈莎莎一阵紧张,他真担心,调查组把哪天把自己也叫到什么地方去谈话? 如果谈话,那就意味着她也有犯罪的嫌疑。 说到犯罪这两个字,沈莎莎一阵惊悚,她知道犯罪和犯错的区别有多大,她更明白现在的姐姐仍然心里有解不开的结,就是原来她也是犯过罪的人。 犯了罪的人都是会失去人身自由的,何等可怕? 县上谁人不知道妇产科的周主任?手术又高明,人缘又特别好,许多人生孩子的家属都托关系找她,认为周主任是非常可靠的人,可没有想到的是,周主任,拐卖婴儿在县域熟人的社会中,他的行为颠覆了人们之间的温情,撕裂了人和人之间的基本信任,毁灭了产妇对她的良好形象。 而事件的起因还是因为周主任的熟人的儿媳妇生孩子。 31岁的赵胜男在一家石油公司上班,妻子是一名幼师,育有一双女儿,夫妻二人你恩我爱,家庭幸福。 看似和睦祥和的背后,赵胜男的妻子一直有个心愿,就是给赵家一定要生个男孩。 她知道胜男的爸爸和爷爷都是单传,对于独生子的赵胜男来说,和媳妇结婚七年来,连生两胎都是女孩,赵胜男妻子总觉得对不住赵家,经过努力现在媳妇已身孕八个月,一家人就把希望寄托在儿媳的这次分娩上。 因此,全家人高度重视。 还在赵胜男媳妇显怀的时候,公婆鞍前马后的侍候在儿媳的身旁,生怕有个什么闪失。从公婆的经验来判断,她认为,这一次肯定生一个男孩,在公婆的经验中,她认为肚子圆的是生男孩,肚子如果太尖了,就生女孩,当然公婆的这种判断可能也有民间的经验在里边吧,我们也无法判辩。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赵胜男的母亲早就托熟人和在医院妇产科的周淑敏主任见了几次面,不是送菜,就是送奶,为的是周主任的高度责任心和敬业精神,更是她那没架子、接地气的自家妈形象和口碑,深得产妇家属信赖。所以赵胜男的母亲就认为找到周主任给儿媳接生也是一份荣耀和信任,更是自己人脉关系的体现。 在县城,县医院妇产科主任周淑敏,现在就相当是妇产科的权威代表,是全县人民最信任的接生婆,一是技术好,二是人缘好,三也算是县城上的名人。如果谁家生孩子,遇到了周淑敏主任,那就是最大的福分,周淑敏的名字就是县妇产科的一张名片,许多产妇家属认为,找周淑敏就是省心,安心,放心,因为它是最能信得过的人。一想到这赵胜男的母亲就信心满满。 7月20日晚上,赵胜男陪着妻子住进了县医院的妇产科的206床。 赵胜男夫妻俩很自信,因为他们知道母亲已和周主任打过招呼了,见了数次面,而且几乎每次来产检都是周主任亲自安排。 胜男的妻子来荣觉得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7月22号早上9点10几分,赵胜男的妻子被推进了产房,赵胜男跟着进去了,让护士轰了出来。赵胜男妈妈怀抱着给孩子准备的小衣服和小被子站在产房门外,焦急的等待着。 对于赵胜男来说,他的心一直在揪着,因为他一直在担心媳妇再生下个女儿,就是自己头大的问题了。 赵胜男坐卧不宁,转来转去,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结,就是担心妻子的肚子不争气,他也无法向父母交代了,他心中在想,如果是个女孩子的话,这一次就直接让人家抱走,但他又不希望让人家抱走,毕竟是男是女都是自己的亲骨肉啊,赵胜男一直在纠结,他默默心底在祈祷,妻子呀妻子,要你的肚子一定要争气,这一次一定要生一个男孩子,如果再生不下男孩子的话,我赵胜男就在我这一代就绝后了。 其实要说心急的话,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赵胜男的母亲的心,也是忐忑不安,虽然她说评测自己的经验可以分辨出儿媳可以生男孩还是女孩,但那都是凭经验和封建迷信的说法,真真正正进了医院。面对科技的时候,当儿媳进了产房的时候,看见儿子在产房门前转来转去的动作,她的心底也没有底了,毕竟自己的判断自己都不相信,她心里一直告诉自己那些根本不靠谱! 这都进去快一个小时了,怎么还不见动静? 赵胜男的母亲毕竟是过来人,他分析道,儿媳的胎位正常,各行的指标一切均好,现在又是第三胎,顺产应该是非常顺利的事情啊,怎么这么长时间还不见出来?况且进去的时候,护士都说羊水马上就要破了啊。 焦急万分的赵胜男的母亲想推门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 赵胜男的母亲马上推开了产房的门,把头探了进去。 “诶,你干啥”?一个正在换工服的女护士问她? “哦,我想找一下周大夫,问一下产妇是什么情况”?胜男妈妈面带笑容。 “哪个周大夫?里面姓周的多了?你找哪个”? “哦,就是周淑敏主任,我想问一下…”,还没等张胜男的母亲说完,那个女护士就说:“周主任正在忙着呢,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护士有点不耐烦,准备往里走。“就想问一下,刚进去的206现在生了没有”?胜男妈妈仍然笑着问。 “在外面耐心等吧,生了会通知你的,不要进来”。护士说着,进了产房的二道门,砰一声关了门。 张胜男的母亲只好出了出来了,站在门口的赵胜男听到母亲和护士的对话,就对母亲说:“人家没叫咱,你就别进去,省得人家讨厌你”。 “什么讨厌不讨厌的,我心着急呀”。胜男妈妈小声吼道。 “你再着急也要注意素质,不能推门进去啊,我心里也急,我们都等了十个月了,还在乎这一两个小时吗?你说对吗”? 听了儿子的话,赵胜男的母亲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刚坐下,又站了起来,说:“我咋坐不住呢,心里老犯嘀咕,傻孩子,你知道人生人会吓死人的,有时候有生命危险的…” 赵胜男非常不高兴地瞟了母亲一眼:“你今天是不是没话题就难受?你咋不能说一些吉利的话呢?说这些让人听着讨厌的话”。 赵胜男的母亲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也有点不对,连忙说:“呸呸呸,我这臭嘴净胡说”。 在旁边等待其他的产妇家属偷偷的笑了起来。 看到旁边的家属在偷偷的笑,张胜男的母亲不好意思的也笑了起来:“你也说的对,十个月我们都等了,还在乎这一两个小时,好吧,让我们都静下心来,在这里静静的等吧”。 赵胜男的母亲把放在椅子上的孩子的小棉袄,还有小被子,用手翻弄着说:“好像这个棉袄有点厚,现在这个天气,孩子如果出生了,给他穿这个有点热,我应该给孩子缝薄一点的衣服,让他穿”。 站在母亲身旁的赵胜男,看着母亲说:“你不要把娃的东西放在椅子上,不干净。再说了,现在买的都是现成的,连体的,可能没有必要穿棉袄吧”。 胜男妈妈把衣物抱在怀里说:“我知道注意卫生,你不知道前面两个孩子都是用棉袄裹着出来的吗?亏你还给孩子当父亲了,你什么时候能长大,让我这当母亲的不再为你们操心”。 赵胜男没有吭声,看了母亲一眼,向一旁走去,他站在窗前向下望了望说:“孩子在母亲的面前永远是孩子,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还没想到,你现在说这话还挺有一点哲学道理,看样子你还真长大了”,赵胜男的母亲笑着说,“你们不让我操心,就算长大了,知道吗”? 产房的门开了,一个戴着口罩的人出来了,取了口罩,赵胜男看到是周主任,她满脸愁容,往外边瞅了瞅,当看见胜男妈妈时摇手示意过去。赵胜男的母亲马上走到周主任的跟前:“周主任,荣荣咋样了”? 周主任没吭声,看了旁边的另外的家属一眼,又看了一眼赵胜男的母亲,小声说“嫂子,你进来。” 发生什么情况了?赵胜男的母亲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种不祥的预感袭面而来。 周主任把他俩叫进产房门右边的办公室坐下来,叹息着说:“唉,你媳妇生了,孩子生的很顺利”。还没等周主任说完,张胜男和母亲几乎不约而同地同时问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周主任非常难为情的说:“是男孩”,赵胜男和母亲听到这个消息后,相互看了一眼,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看到母子俩愁容散去,周主任喝了口水说:“虽然是个男孩子,但有件事要和家属沟通”。 周主任欲言又止。 赵胜男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胜男妈妈不解的盯着周主任小心地问:“你沟通的是”?她似乎在打颤,呼吸显得很急促。 看到赵胜兰的母亲如此的症状,周主任从热水器里,接了一杯水,递到赵胜男的母亲面前,赵胜男的母亲接过水杯,她的手不停的在打颤。 她并没有喝水,只是把水杯拿在手里发抖着,周主任双手扶在她肩膀上说:“嫂子,你先坐下,别紧张,你听我给你说”。 赵胜男的母亲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她今天的预感老是不好,虽然主任已告知孩子的性别了,但似乎这孙子有点什么不为人知的真相,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主任,小声问:“那,孩子他妈还好吗”? “你先喝口水,嫂子,别紧张,孩子他妈好着呢,顺产一切都很顺利”,周主任安抚着赵胜兰的母亲说,“生产很顺利,你们放心,大人和小孩都很好,就是这个孩子可能要不成!” “什么?要不成?咋了?”赵胜男的母亲听到这话突然站了起来,专注地盯着张大夫的脸庞,明显能看到赵胜男的母亲浑身在发抖,脸色在发白,几乎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她咽了几口唾沫,又小声问,“那孩子是什么情况呢?你为什么说他要不成?” 周主任缓了缓说,“嫂子,你们在外面也等了这么长时间,其实来荣刚进来她就很顺利的生产了,也是我给接的生,大人小孩都很顺利,但是顺利并不代表着健康啊,对不”? 说到这里,周主任停了下来。 在一旁的赵胜男连忙问,“你是说小孩不健康吗?有什么病吗”? 赵胜男的母亲在他的身上拍了一把:“你没啥问了,净问这些不吉利的话,让周主任说吧”。 周主任看了一眼赵胜男,又看了一下赵胜男的母亲:“嫂子,你我现在也算是熟人了,你们也等了这么长时间,等的这么长时间,正因为是熟人关系,为了大人小孩和咱这关系,我便让人专门给孩子做了一个全面的体检,但是体检的结果很不理想,令人惋惜”。说到这,周主任停了下来。 胜男妈妈急切的问:“咋了?孩子咋了”? 周主任看了胜男妈妈一眼,又看了胜男一眼,叹了口气说:“唉,这是自己人才给你说实话哩,你们要有思想准备,孩子患的是先天性疾病,所以我认为不能要”。 听了张大夫的话,张胜男的母亲瘫坐在椅子上,低下头,大口的喘着气,缓了好长时间,他才问周大夫:“ 你说,你是专家,这个什么先天性的疾病严重不?怎样患的?会有什么后果吗?对孩子成长影响吗”? 周主任喝了一口神秘的说:“目前我们体检是大体检查一下,这个先天性的疾病,要说的话就是专业上的术语了,我们还要做进一步的确认,你现在问我,我也给你解释不清,说白了就是孩子不健康,所以不能养,即使你们把这个孩子要回去,以后肯定要经常花钱,而且孩子还不能正常发育,目前刚检查出来,我就给你们提前通报一下,看看你们是什么意见?你们如果想要这个孩子,就要有做好准备,给孩子看病的心理准备,准备大笔钱”。 听到这里,胜男母子俩相互看了一眼,不知所措,都盯着周主任。周主任以商量的口吻说:“正因咱是自家人,我才叫你们来商量,要或不要你们决定,我就是和你专门为这事出来沟通的”。 正在这时,有一个护士跑了进来,叫周主任说:“快快快,主任,八床产妇难产”!周主任说了声:“好,我知道了,马上就来”。 她站起身来对赵胜男母子说:“你看这经常忙的没办法,当然,咱们都是熟人,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些,如果按医院的规定,我这是违犯制度的,没关系的话-我才不会提前告诉他们的。你们自己考虑考虑,尽快给我个话,真不想要的话,医院会帮你们处理的。好了,你们商量,我先忙去了”。 说完,张主任匆匆忙忙的戴上口罩,出了办公室。 赵胜男母子俩坐在办公室里垂头丧气,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好长时间,赵胜男出了办公室的门,直接向产房里面走去,他想见见孩子和媳妇,结果刚走到产房的二门口时,被护士和周主任拦了下来:“你不知道这是产房?一个大男人跑在产房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周主任的话语里带着一种命令的口吻。 “我想见见孩子和孩子他妈”,赵胜男急切的喊道。 “不行,根本不可能,产房里这么多小孩,你进来了,感染了别人的孩子怎么办?你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周主任眼里透着一股冷气。 赵胜男无助的看着周主任说:“姨,让我看一眼吧”。 “你叫婆也没用,说不行就根本不行,去在外面等,你媳妇一会就会出来的,小江把门插上”! 旁边的护士,把胜男推了出来,呯的一声关上了门,并上了暗锁。 赵胜男面对的只是发白的门,至于什么里面是什么情况,他一点都不知道。 无助的赵胜男一转身,发现母亲也站在自己的身后,她拽了拽儿子的衣服:“咱先出去,在外面说”。 胜男搀着妈好,娘母俩一同出了产房的门。 刚才周主任的话,在他母子俩的耳旁一直萦绕,这个孩子到底要还是不要?他母女俩非常非常的纠结。 赵胜男的母亲缓了缓说:“让你爸也过来,咱们商量一下”。 正在家准备做饭的胜男的爸爸接到了儿子的电话,让他到县医院的妇产科去一下。 挂完电话,赵胜男的爸爸很是生气,儿媳妇生孩子,让公公去医院,这是什么规矩?让别人知道后会笑掉大牙的,我可没说胜男啊胜男,你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你媳妇生孩子,你妈和你在那里就行了,我一个当公公的去合适吗? 想到这,刚出了门的赵胜男爸爸决定不去了。他在想,从家到医院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有什么事可以回到家了,以后再说嘛,生个孩子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的吗? 赵胜男的爸爸把米饭放在微波炉里面,就坐在电视机前,看起了电视,20多分钟后,他正要从微波炉里取出已经煮熟的米饭,手机响了,他一看是爱人打来的,就接了起来 “你干啥哩?咋还没来?你是咋回事”?爱人的语气里带着埋怨和愤怒,而且声音很大。 胜男的爸爸一头雾水,他大声的问道:“儿媳生孩子让我去干什么?你们真是的,连基本常识都没了”! “肯定有事才给你打电话,你赶紧过来”!赵胜男妈妈以命令的口气说完就挂了电话。 胜男爸爸突然意识到可的有重要的事,便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医院。 当爱人把周主任给他们说的话转告给胜男爸爸的时候,胜男爸爸瞪大了眼睛:“不可能!根本不可能,前面两个孩子都好好的,来荣也好好的,胜男也好好的,怎么会有这种情况?肯定是搞错了,让我去问问周大夫”,说完,就要向产房里面扑去,被儿子拦了下来。 胜男妈妈在一旁说道:“现在不是你问不问周主任的问题?现在是我们要商量这个孩子能不能要的问题”。 “我赵家的孩子,我当然要,不管他健康不健康,我都要要,我哪怕砸锅卖铁,也要把这个孩子抚养成人,周主任说的是初步检查的结果,还没有做最后的确定,孩子我们肯定要”! 看着固执坚持的胜男爸爸,胜男妈妈小声的害怕的问道:“如果最后确定是先天性的疾病的话,以我们家的经济状况,能负担起看孩子的医药费吗”?一句话,他胜男爸爸噎住了。 是呀,自己两口是农民,光胜男上个大学都费力,现在胜男在加油站上班,就是那一点工资,还要养活两个女儿,相当的难。 自己和他妈还租住在城中村的房间里,给人家当保安,剩男妈妈在食堂里当服务员,女儿还在读大学,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现在的处境只能维持生活。如果真的这个孩子需要花钱的话,我们这个家庭真的是没有办法再拿出一分钱的了,毕竟我们老两口手里根本没有存款呀,孩子现在住的房子,每个月还有3000多块钱的房贷,想到这,胜男的爸爸不吭声了 就在胜男一家人讨论这件事的权衡利弊的过程中,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来荣被推出了手术室,但孩子没有出来,当来荣看到丈夫时,哭了起来说:“胜男真对不起,生了个男孩,周姨说不能要,不能要,我太对不起你了,我还是要再生一个孩子的,胜男”。 听了来荣的话,赵胜男心如刀绞,泪如雨下,他紧紧的握着来荣的手说:“你别说了,先养好身体再说”。 回到病房后,来荣一直在哭哭啼啼,任凭赵胜男和母亲安慰她只是个哭。 胜男爸爸看到这场景,心里也难受,突然,他出了病房,直接向产房走去。 第33章 新生婴儿出状况,家属欲见阻碍多 赵胜男的爸爸看着来荣和儿子以及媳妇在床边抱头痛哭的场景,他的心里也难受了起来,他知道这个孩子对于赵胜男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对自己来说也是何等的重要,但现在周主任说孩子有先天性疾病,首先,受到打击的就是赵胜男的媳妇来荣。 此时刻的来荣,在床上不停的抽泣着,婆婆一直在旁边安抚着她,希望她情绪能安静下来,一再告诚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影响了身体,况且更是在产后啊。 看着小声哭泣的儿媳妇,站在门外的胜男爸爸,直接向产房手术室的方向走去,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让周主任允许他看一看自己的孙子,也好回来给来荣一个交代。 他推开了妇产科手术室的房门,两位护士正趴在桌上吃着饭,看到进来的胜男爸爸,他们两个都感到很惊讶,其中一个:“叔,你在这干什么?你找谁?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是妇产科手术室啊”。 胜男爸爸平静了一下心情说,“哦,护士,是这样,我没走错地方,我就是来到妇产科手术室来找个人的”。 “谁给你开门”? “你们手术室的门是打开着的呢”? 两位护士姐姐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位大喊啊的一声,忙说:“有没有搞错呀,打完饭忘关门了”,说着就出去关手术室的大门的门。 胜男爸爸转过身问正在关门的小护士,“周主任,现在上班吗?” 正在关门的小护士用疑惑的眼光看了看胜男的爸爸说,“你找她呀,早就下班了,手术都做完了呀”。 “那他什么时候上班”?胜男的爸爸问道:“他不是早上还在上班吗”? “哦,我们主任只上半天班,现在都1:40了,她早就下班了,12点就下班了回家了”。 “那他今天就不来了吗”? “不知道,你有什么事?那只能等明天说了”。 “那我问问你们两位小护士,可以吗”? 两位护士相互看了一眼有疑惑的望着胜男爸爸“问我们?你说什么事”? “哦,是这样,就是早晨六床的来荣生的孩子,好像周主任说是什么有什么疾病,是不是有这回事啊”? “现在的怀孕的妈妈都经常做孕前检查的,在这里出生的婴儿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啊,更不会有什么疾病”,一位护士姐姐放下手中的勺子说:“这样的概率很少,应该不会吧”。 关门的那位小护士看看了一眼说话的小护士说:“我们是刚接班来的,不知道什么情况,也给你说明不了什么”,说完,他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小护士。 旁边的小护士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站起身来说:“有什么事你可以去医生办公室咨询一下,我们只是具体在下面搞工作的人,好吗”? “你们这里应该有产妇的病历报告或者孩子什么之类的东西或者资料,应该可以查得到的呀”。 关门的护士转过身来,对胜男的爸爸说:“哦,是这样,叔叔,非常对不起,这是牵扯到产妇的个人隐私的问题,我们是不方便透露的”。 “不是让你透露不透露的问题,我就是说让你们查一查,看是不是有患病的婴儿的记录在案的”? “对不起,这个我们做不到,如果没有什么事,叔叔请你站在门外边去,我们要工作了”。关门的小护士微笑着对胜男的爸爸说。 胜男的爸爸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你帮我查一下,看有没有哪个孩子是不是患有病?我可以给你们两个人的好处”,说着,胜男爸爸从口上衣口袋里掏出200块钱,“如果你们给我查了一人一半”。 两位护士姐姐先是一惊,然后向四周看了看,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关门的护士护忽然反应了过来:“叔,对不起,我们真的做不到,你赶快走吧,不要让别人看见,小心我们没饭碗了,我们就当没发生,你快走”。 说着就把剩男的爸爸推出了手术室的门。 胜男的爸爸被关在了手术门外,他还朝里面喊:“我就是想看看我孙子”,他又拍了拍手术室的门。 “叔叔,你不要在这里大声喧哗了,以免影响别的病人好吗?有什么事你去医生办公室咨询,我们这是手术室好吗”? 站在门里的小护士向赵胜男的爸爸说道。 或许是小护士的温柔态度,胜男爸爸停止了大声喧哗和拍打门的举动,他站在门口想了想,然后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向病房走去。 在胜男爸爸的心目中,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人们常说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虽然爱人转告他的是周主任说的话,但是在胜男爸爸的想法中,无论孩子的好与坏,健康与疾病,至少孩生了出来,必须看到孩子一面啊,真正的是什么情况?我心里也有个衡量标准呀。 胜男爸爸站在病房门前喊了一声爱人的名字,爱人出来了。 胜男爸爸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递到爱人的面前,让擦干眼泪。 胜男的爸爸没有吭声,妈妈跟在丈夫的身后,他们一同下楼出了住院部楼走向院子中间的小路。 在一个小亭子的台阶上,胜男爸爸停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转过身来对爱人问:“周主任告诉你孩子的病情严重吗?” 爱人想了想说:“他说孩子不健康,没说严重不严重,光说不能要,要不成,他还说,如果要要的话,让我们准备一大笔给孩子看病的钱”。 “那他没告诉你什么是先天性疾病”? “这个我倒没问,周大夫说,这是医学学术用语,说给我也听不懂,我也没细问。当他说出孩子不健康的时候,我都吓傻了,哪有时间问那些,我只知道孩子是有病的,周主任在想办法帮我们商量解决这个事”。 听了爱人的话,胜男爸爸猛吸了一口烟:“虽然我对医学不懂,但是她也没有告诉你孩子到底是先天性的什么病,是心脏不好,是脑子不好,是发育不健全,还是缺胳膊少腿的,这先天性疾病包含的范围很大,我就想知道这个先天性的疾病是什么病”? “那我和孩子还真没有问清楚这个。”爱人小声的说着。 “你们娘儿俩也真是,把病情都没有搞明白,就稀里糊涂的给人打电话,搞得满城风雨,草木皆兵,人心惶惶”。 “现在周主任让我们商量的是这个孩子,咱们要还是不要?并不是你在这里埋怨我和孩子的时候”! “要,是什么结果,不要,又是什么结果呢”?胜男爸爸问。 “要,就是咱们说的是一直要给他看病,周主任,好像说如果咱们不要的话,医院就会想办法的“。 “哦,对了,你不是有周主任的电话号码吗?赶快给他打一下,让我问一下什么情况”? 胜男妈妈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手机里寻找起周主任的电话来。 拨通了周主任的电话号码,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胜男妈妈又连续呼叫了三次,仍然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胜男妈妈失望的望着丈夫,丈夫不停的在抽着烟,不吭声,胜男爸爸扔掉烟头,掏出自己的手机,让爱人把周主任的电话号码给他说了一下,他拨了过去,通了,还是无人应答。 胜男爸爸连拨了两次,都是无人应答的状态。 胜男爸爸失望的坐在亭子的石板上,“哎呀,这事把人真能愁死,如果真按周主任说的,孩子是个用钱的无底洞的话,那我们可真得好好考虑考虑,是不是要这个孩子的问题了?” “要的话,他说孩子有疾病,需要费钱,不要的话,从人和人的感情上来说,都是过意不去的事情,你看来荣哭成啥了”? “谁都一样一样,毕竟儿女都是母亲的心头肉啊,我也舍不得我们的孙子”。胜男爸爸惋惜的说。 两口子都沉默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胜男爸爸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对爱人说:“你看看你的微信,是不是有周主任的微信吗”? “哦,我都忘了,我有她的微信,我找找我找找”,胜男妈妈拿出手机就在微信里面寻找着,这一着急把微信名字叫什么?咋忘了?老是翻不出来。 “记不起来,你在搜索里面找嘛,我给你读电话号码,你在微信的放大镜里面找找”。 当胜男的妈妈按着丈夫读的电话号码输入后,终于找到了朱主任的微信名字,显示出来花开陌上。 胜男妈妈点开她的朋友圈,看了一下,全部是周主任获奖的荣誉证书,和新生儿的照片,要不就是他生活里的照片和工作上的照片。 “看那些有啥用?用语音聊天,问她”,胜男爸爸对妻子说,“给他发语音”。 胜男妈妈照着老公说的方法操作着,她把手机放在脸的前面,对着手机说,“周主任,你看到我的电话回复一下好吗”? 发出后,她和老公不停的盯着手机看,生怕错过每一个信息的响声。 在两人的讨论和争辩中。时钟已经指向4点38分了,还是没有周主任的任何回复。 胜男的爸爸和妈妈不知该怎么办?爸爸一直坐在台阶上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妈妈心神不宁的在院子里转来转去。 4点51分,胜男妈妈的手机响了,他赶紧拿起一看,心里一阵高兴,手机的屏幕上显示着,周淑敏三个字,胜男妈妈赶紧赶紧打开了免提键:“你好,周大夫”,还没等周淑敏开口,赵胜男妈妈就先自报家门了 “哦,你好,请问你是?”周主任对对方似乎很陌生。 “我是来荣的婆婆,你赵嫂,早上刚见过面说过话的”。 对方似乎明白过来了,“啊啊啊啊啊啊,中午见过面的?” “对对对对,就是中午见过面的”? “6床的赵嫂,知道了,我还正准备正给你们打电话呢,你们考虑的怎么样”? 胜男爸爸直接接过电话说,“你好周主任,我是你赵嫂的家属,我想确认一下,你给赵嫂说孩子得的是什么病”? “赵大哥你好,中午不是告诉赵嫂了吗?是先天性的疾病呀,她没告诉你吗”? “先天性的疾病,先天性的疾病,那到底是器脏不好,还是胳膊腿不健全,或者还是其他方面的”? “哦,这个这个是这哦,中午不是做了个大体的检查吗?没有细查?不是后来我就下班了吗?至于后面是什么情况,等我明天上班后告诉你吧”。 “你看周大夫是这种情况啊,现在不管我们要不要,不管孩子健康不健康,我现在给你打电话的意思就是让我们见见孩子,见了孩子以后,我们才能决定这件事,你说对吗”? “见孩子,见孩子”,周主任犹豫了一会儿说,“因为咱家这个孩子病情比较严重一点,做完体检以后一直在保温室里,那你想见的话,是这,赵大哥,都是熟人,你等一会儿,我打电话问一下科室,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好吗,耐心等一会,问完回复你”。 “那就感谢周主任的,谢谢谢谢。好,我等你电话”。 周主任一句自家人不客气挂了电话,胜男的父母好像感觉有了一丝希望,也好像理出了思绪。胜男的爸爸说,“咱们在这说了大半天,也没讨论出个方案来,现在不就好了嘛,我们想见见孩子,见了孩子,如果我们觉得不满意,就放手,如果我们舍不得就报回,也可以听听其他大夫的说法嘛”。 “孙女该放学了,让我去接孩子”。刚上到住院部,胜男爸爸又匆匆下了楼的学校走去。胜男妈妈看见儿子刚洗完碗,从水房出来了。 “来荣这会情绪好了吗”? “差不多了,你们还没吃饭呢,我去给你们买饭吧”。 胜男妈妈小声说:“把来荣照看好,你们吃了就行,我不饿,没有心思吃饭?” “肯定要吃嘛,再大的事也须吃饭呀”?胜男说着又走的食堂。 饭打来了,妈妈没有吃:“等你爸把娃接回来后让他们吃,我不想吃”。 40分钟后,胜男爸爸提着书包领着孙女来到了病房。 “妈妈,怎么没见妹妹?”孙女稚嫩的声音问道。 在一旁的奶奶把孙女拉向卫生间:“把手一洗,先吃饭,妹妹正在另个房间洗澡”。 “刚生出来就会洗澡吗”? 奶奶边给孙女洗着手边说:“是护士姐姐在给洗”。 胜男爸爸走了过来:“我到手术室门口,不是周主任打电话问什么情况吗?只要一回电话,我们就可以进去看孩子了”。 “哦,那也是,我看看电话回过来了没有”?胜男妈妈掏出手机看着,喃喃的说道:“还没有回过来,让我先安顿娃吃饭”。 “都快一个小时了,周主任的电话还没有来”,焦急万分的胜男爸爸,下了楼来到院子,他掏出烟抽了起来,他看了看手机,6点47分,这周主任的效率也太低了,心里埋怨着。 抽完烟,他向楼上走去,一直等不到周主任的电话,他走到爱人面前说:“要不你给周主任再打个电话问一下是什么情况?我们都等了一个小时了,怎么还没有回音呢”? 爱人把一个夹着菜的馍递到丈夫手中,难为情的说,“你说咱这会儿打电话合适不”?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她给我们说要回信的,这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还没有回信咋回事”? 爱人犹犹豫豫的拿着手机看了几眼,疑惑的望着丈夫说,“你说打?” “打!没事的,没事”。丈夫吃了一口馍说,“半天都没吃饭了,还真饿了”。 胜男妈妈鼓足勇气拨通了周主任的电话,一直是忙音,没人接听。 她看了丈夫一眼,示意没人接。 “她不接我来打,换个号”。丈夫拿出手机,按妻子读的号码拨了过去,还是没人接听。 “整天要手机是干啥用的?给你打电话你又不接,要了手机有啥用”?丈夫发着牢骚。 “要不再等一会儿?或许她这会儿正在做饭,或者是吃饭没听到”,爱人小心翼翼的说。 “你老是站在别人的角度为别人考虑,难道你不考虑我们的心情是什么心情?我们的心里是多么的着急啊”,丈夫突然提高了声音。 “你光批评起我来一个顶俩,现在不是我俩争吵的时候,我们要想办法解决问题”! “我们打电话不就是想解决问题吗?不是说好的,必须见到孩子以后再说,我们的方案懂吗”?丈夫有点生气。 爱人不吭声,坐在门口的椅子上,胡乱的划拉着手机看。 可能是心情烦闷,丈夫在妻子坐的椅子旁走来走去,走了几个来回,他突然又走向楼下走去。 来在院子里,他又掏出烟来抽了起来,他在想,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问题,到现在还没有解决,是周主任的权威不够吗?还是产科的人不听他的话,或者是孩子真的有什么不好的情况? 想到这儿,胜男的爸爸一阵惊慌,不应该胡思乱想,在没有见到孩子之前,一切的胡思乱想,都是枉然,只有见了孩子的面,我们才能做最后的决定。 当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烟盒,在往出抽烟的时候,发现烟盒里面没有烟了,他便把烟盒攥成一团,朝医院门口的超市走去。 在超市买了一包烟以后,他立刻拆开包装,抽出一根烟,就抽了起来。 在院子抽完烟后,他又回到了二楼,走在爱人面前问,:“回电话了没有”? 爱人摇了摇头。 圣蓝爸爸拿出手机看了一下,7:27,这都多长时间了,电话也不接,也不回,搞啥名堂?他又把刚才拨的周主任的电话回拨了过去,但还是无人接听。 “我们在这等也不是个办法呀,一会手术室下班了,我们可能就见不到孩子了”。 “那你说我们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见到孩子”,爱人问 “要不是这,你直接从手术室的门里面进去,就说周主任是让你来看孩子的” “那护士如果拦我,我怎么办”? “你先打着周主任的旗号试一下,拦住了再说”。 为了孩子,胜男妈妈也觉得这是个办法,于是她把手机往口袋一装说:“好,我先试一下”。 说完,向右一转,直接向妇产科的手术室走去。 走到手术室的门口一推门,才发现门是从里面插着的,她按了一下旁边的门铃,一位小护士把脸从门上的小窗口探出来问,“干啥”? “小姑娘,是周主任让我来看孩子的”。 “什么周主任,张主任,看什么孩子?手术期间,任何家属都不允许看孩子”,说完,护士关了门上的小窗户。 胜另妈妈看着关了的小窗户,又按了一下门铃,小护士露着眼睛问,“咋又是你?再按就叫保安哟”。 “是周主任说是孩子生病了,让我来看看”。 “孩子生病,我们大夫护士都在里面,谁说让家属来看呢?阿姨,你再别按门铃了,再按门铃,我就叫保安了”,说完,小护士又关上了窗户。 无计可施的胜男妈妈,转过身,看见站在他身后几米的丈夫,无奈的摇了摇头,两个人相互一笑,走向另一方。 这马上就要下班了,咋还不见他回电话? 说话间,胜男爸爸的手机响了,他拿出一看7点58分,正是周主任打过来的,他快速走向楼下,同时接通了电话,“喂,你好,哪位”?电话的那头传来周主任的声音 “哦,你好,周主任我是我是我是赵嫂的爱人,就是不是你说一会给我们回电话吗?让我们见孩子的事,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仍然在医院等你的电话呢。” “哦,是赵哥哦,你好你好你好,我打电话问了,他们刚给我回完电话,我正准备给赵嫂回电话了,你电话就打过来了,现在是这么个情况,咱孩子不是身体有问题吗?体检不合格,现在孩子是从那个保温箱里好像放到哦特别监护室去了,因为情况突发,估计今天见不到孩子,医院有规定,新生婴儿如果出现不好的情况,是不允许家属见的,所以请你理解一下,今天可能不行,理解一下,就说到这了啊,再见”。 胜男爸爸还想问些情况,没想到周主任直接挂了电话。 胜男爸爸想了一会儿,他又把那个号码回拨了过去,周主任接通了电话,:“赵哥,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好周主任,我就是想问,你说今天是不是不能见孩子了?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孩子目前在特级护理室,出现一点小状况。你看现在都几点了?孩子还在做各种各样的检查,今天肯定不行了,明天早晨我上班以后,我看想想办法,能不能让你们见见孩子,好吧”? 听周主任把话说到这份上,胜男爸爸只好答应了,那明天见。 看起来只能等到明天早晨周主任上班了以后再看什么情况。 回到出租房,胜男爸爸非常郁闷,在他看来,儿媳现在能生个男孩,对他们这个家庭来说,是一个宝贝疙瘩,毕竟养儿防老的想法,在胜男的爸爸心中,还是根深蒂固的,他也不想放弃放弃这个男婴,可周主任的话,让他的心到现在更是揪在一起,从保温箱,再到特级护理室,虽然他不知道这中间有多少个级别,但从字面的理解,好像就是在抢救的过程中,逐步在升级,看起来我的这个孙子,还真是一个难说话的孙子,刚一出生就闹这么一出,让全家人为他捏一把汗。 胜男爸爸辗转难眠,思前想后,不知道明天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孙子。 纠结的胜男爸爸,并不知道他寄托希望的周淑敏,就在今天晚上,正在家里准备实施她不可告人的赚钱计划… 第34章 渴望金钱的拥有,丧失人性的交易 “真是一个多事的家属”!在家的周淑敏,挂完胜男爸爸的电话,生气的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说道:“屁事太多,今天是想坏了我的好事,没门”!。 她看了一眼挂在客厅中间挂钟8点01分。没想到和这多事的家属还说了三分钟的时间,真是奇了怪了。 怨气满腹的周淑敏,轻轻的推开了房间的门走了进去,看着中午刚抱回正在熟睡的婴儿。 小宝贝儿,你的爷爷和奶奶还要和你见面呢,你是不是不想见他们呀?我知道你肯定是不愿意见他们的,我到时候给你找一个更好的爷爷和奶奶,可以吗? 看着婴儿闭着的眼睛,一张一吸的嘴,均匀的呼吸着,周淑敏的气一下又消了,心里笑了起来,小宝贝儿,你真是我的摇钱树啊,我才不愿意让你的爷爷和奶奶见你,他们见到你肯定不愿意让你走的哟。 看着睡得十分香甜的小生命,坐在床前轻轻抚摸孩子周淑敏有一种负罪感,每次她把抱回来的婴儿都这样轻抚,给予孩子无法得到的母爱,做为一种补偿,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自己也是当母亲的人,利用职权,无中生有,臆念病情,欺骗家属,抱走孩子,对任何一个家庭来说,都是在割断亲情啊,是他们深陷到失去孩子的痛苦中。这一点,作为一个母亲,一个近50岁的女人比任何人心里都清楚。 以往抱回家的孩子都是在家里待不了多长时间的,而今天这个孩子目前是在她家待的时间恐怕是最长的。 说到这个小孩,还真和别的孩子不一样,虽然把营养针给打了但就是不怎么听话,几次别人-来电话的时候他就哭出声来。自己还特别在意这个,专门把手机音量调到震动,但很神奇,当你听到震铃声孩子就哭,真是邪了门。是不是孩子能听到震动声,且对震动声很敏感? 想到这,周淑敏的手轻轻的从孩子身上离开,她在客厅拿来手机,用这一部手机拨打另一部,通了,手机震动了,周淑敏故意将震动的手机放在孩子的床上响了好一阵子,孩子仍呼呼大睡,没有任何反应。 真是奇怪,今天手机在茶几几次震动孩子都哭出声,吓得周淑敏不敢接电话,现在放在你床上你都睡得如此香甜,莫不是茶机共振传到这里? 反正早着哩,自己也没事干。周淑敏便把手机放在茶几上试着拨通,然后站在孩子床边根本听不到。她又轻轻俯下身子趴在床上把耳朵贴在床上啥也听不到。真是奇怪! 周淑敏挂了电话看了看正在熟睡的孩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的出了房间。 搞不明白,周淑敏自言自语着,她刚坐在沙发上,一个激灵,该不会是爷爷奶奶的电话他能感应到? 想到这,周淑敏马上拿起另一部手机翻开查未接来电,8个未接,除了一个外,孩子的爷爷是3个,奶奶是4个。 我的乖乖,周淑敏细想着这些来电的情形,没错,基本都是来电的同时孩子在哭,而且这个孩子的哭声贼有劲贼大贼大。 难道这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家人的相互感知?冥冥之中亲情感应? 想到这,周淑敏头顶掠过一丝不祥的冷气,难道老天爷在阻止我今晚这场交易?还是孩子的爷爷奶奶在为难我的出手?难道我做的这做孽的事要被人知? 周淑敏想到这,无意识站了起来,她向周围看了看,自己租这个一室一厅的房子名义上是图上班近,真正的目的还不是为自己实施这不可告人的计划方便吗?现在丈夫和儿子不在身边,在这个仅50多平米的房间,孤独的周淑敏第一次感到害怕和孤单。自己这是何苦? 就这样在自责中周淑敏洗漱完了,她把手机放在头跟前,准备和衣而睡,休息一会儿,因为后半夜还有重要的事要办。 孩子好像又哭了,她起身去了房间,孩子并没有哭,仍在熟睡中。做为二十多年的经验,凭她的医术,只要给孩子足够的营养,让他感到舒服,他是不会哭闹的,看着熟睡的孩子她放心的轻轻的出了房间。 周淑敏正准备休息,又担心万一抱婴儿的人来了,她没准备好咋办?想到这她从写字台的柜子里面拿出一个绿颜色的旅行包,好长时间都没有用了,落了不少灰尘,应该擦洗擦洗了。就是这个50公分的长30多公分的宽的旅行包,便是周淑敏捞取外快的工具。 她把旅行包拿到卫生间擦了个干净,然后整整齐齐的放在客厅,又看了看放在包里带拉链的襁褓,放心的坐在沙发上。 该问问是什么情况了。 周淑敏拿起手机拨了起来:“喂,老南,现到哪了?多长时间能到“? 说着话她看到挂钟的时间指向12点38分。 “大概1个半小时,放心”,那头传来一个河南口音的女人声:“周姐你那准备好了”? “”东西带着没? “你放心,按你说的带着哩”, “快到飞龙小区门口时给我打电话”。 “好嘞,到时候我提前给你打电话“。 周淑敏挂完电话,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里一阵的高兴,今天晚上又有收入了。真是老天助我哟。 她清楚的记得7月16日,上次抱走男婴的简丹给她说再找一个男婴,刚好今天就有机会了,但今天周淑敏老感觉哪里似乎没做好,但实在找不到漏洞处,只是心里不踏实。 这个婴儿对对周淑敏来说,是一个在他家呆的时间最长的一个孩子,更是一个不安分的孩子,以前从来没有一个新生的婴儿,在周淑敏的家里间接性哭过,而今天抱回来的这个孩子,一路上都好好的,回到家断断续续哭了大半天。 家里虽然没有检测的仪器,但是在医院已经给做了全面的体检,各项体能指标非常正常, 周淑敏,按照自己的分析,给孩子打了镇静的药物,现在你看他不是休息的非常的安静吗? 周淑敏坐在昏暗的房间里,看着那绿色的旅行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恐惧。她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是违法的,是违背人性的,但那诱人的利益却让她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深渊。 每一次从医院把婴儿偷偷抱回家,她的内心都会受到一次煎熬,但她却无法抗拒金钱的诱惑。她告诉自己,这只是为了生存,为了给家人更好的生活。然而,她内心深处的良知却在不断地谴责和不安。 她想起自己今天把这个婴儿抱回时的恐惧和不安。 当婴儿顺利产生后,她让护士给婴儿做了全面体检,各项生命指数正常,她心里暗喜,看来答应的事要兑现了,这次答应的事还是有点拖的时间长了。今天晚上就让孩子出手,和平时一样,免得夜长梦多。 “周姨,是男孩是女孩?” 满头大汗的来荣虚弱的声音传来。 正在忙活的周淑敏惊了一下,她忙说:“恭喜你生了个公子,你儿子做体检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来蓉听了周淑敏的话,放心的笑了笑,满意的笑了笑,我终于生了个儿子 而为他接生的朱淑敏正在心里嘀咕着,一会儿就告诉来荣说孩子有问题,不健康,不能要 周淑敏忙活完以后,走到婴儿前,把婴儿抱了起来,拍了拍他的屁股:“还挺沉,让我看看”,她左眺眺右看看,突然说了一声,“这个孩子好像呼吸有点不均匀,该不会是先天性的吧”? 其他的护士医生都在忙活自己的活,也没在意她说的这句话。 周淑敏有意识的把孩子放进了婴儿箱,站在那想了一会儿,有了自己的想法。 过了大概有40分钟的样子,她走到来蓉的床前,俯在他耳前小声说,“孩子体检结果出来了,指标不太正常,有待观察,存活率可能不太高,你要有心理准备”。 正在迷迷糊糊中的来荣听了周一的这话,一下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周淑敏的衣服,挣扎着说,“周姨,你要想办法让我的孩子活下来啊” 周淑敏一把捂住来荣的嘴,向四周看了一下小声说,“你先别吭声,你先别吭声,我们正在再做一步进一步的检查,只是怀疑,只是怀疑啊,不要吱声,不要吱声,我们肯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啊,不要激动,注意身体” 听了周淑敏的话,兰如点着头赶上他的两行,眼泪从梁斌家流了下来 周淑敏把其他三个孩子的情况大体了解了一些,又在手术室转了一圈,又开始故伎重演。 周淑敏面色凝重,神情严肃的,出了手术室,看见站在门外的来荣的公婆,向她招了招手,来荣的公婆和儿子急忙走近,被周淑敏叫进了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的谈话情况,前面文章已经提及过,这里不再赘述。 自从周淑敏和赵胜男的妈妈和赵胜男谈过话以后,她的感觉是这家人肯定不要这个孩子了,因为一般通过她出来当面说的孩子不健康,病情有多严重?基本所有的家属都相信她的话,也毫不怀疑的按她的说法去做了,没有人愿意要一个不健康的孩子成为家里的负担,直接让医院安排处理,对外编个另外说辞。 周书敏还是相信自己的说辞的,她坚信,家属通过自己的一番表述和动员之后,基本上都有放弃的想法。 中午下班以前,周淑敏以孩子呼吸不太正常,去另个科室给做个体检为由,堂而皇之的当着大家的面抱走了孩子,在妇产科室,主任怀疑婴儿不正常抱去检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因为热心肠的周主任,一直都是对每一个认为不健康的孩子,有高度的责任心,正是大家对周淑敏的信任和这种认真负责的态度,从而使她蒙骗了所有科室里的人,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周淑敏并没有把孩子抱到影像室去,也没有换工作服,抱着孩子趁别人不注意直接上了自己的车把孩子拉回了自己的家里。 现在看着入睡的小孩,周淑敏一阵狂喜,这不是一个小生命,在她的眼里,这就是金光闪闪的一对金子,花花绿绿的钞票呀 与此同时,在赵胜男的爸爸妈妈的出租房里,赵胜兰的爸爸和妈妈,把孙女安顿睡好以后,两个人又小声开始讨论孩子的事情了。 “你说这真是度日如年啊,我看现在是度时如年啊,孙女回来一忙活还觉得时间过得快,现在休息了,现在才十点半,我恨不得时间马上到明天早晨,让我看看我的孙子。 唉,今天真是白高兴一场,来荣前几天去医院的时候,还和小区的人开玩笑说,不管是男孩女孩,只要生了孙子,我还要请他们吃喜糖的,现在看起来这都是个笑话”。胜男爸爸自嘲着。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不知道我们上辈子做的什么孽,在孙子这里得到报应,我们都是祖祖辈辈老老实实的人啊,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啊,为什么老天爷就这样对我们不公平呢”?胜男妈妈说着就流下了眼泪,哭了起来。 看到妻子哭了起来,丈夫拍着她人的肩膀说“别哭了,别哭了,你一哭,搞得人心乱的,都不知道怎样处理这事了”。 “我一想到来荣中午她哭的情景,我就不由得流眼泪,儿是娘的心头肉啊,一个孩子多不容易啊,十月怀胎,一旦生下来,那就是个小生命啊,难道老天爷真的让胜男这一辈绝后吗”?胜男妈妈越说越伤心。 “好了,别哭了,别哭了,一会把孩子吵醒了,这次如果真的不行的话,他们还年轻,刚30,还有的是机会,而且机会多多”。 “看你说实话了吧?我知道你骨子里一直就重男轻女”,生了妈妈擦了擦鼻涕说,“你嘴上说的轻巧,你知道我们当母亲的要受多长时间的痛苦吗“? “这不是把咱们逼的没办法吗?如果这个孩子健康,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今天晚上在这里,你就不是这种状态,你肯定都笑上了天了”。 “你说这句话我也不反对,如果今天周主任不给我说这些事的话,那我们一家现在是多高兴啊?如果周主任和咱不熟也不会告诉咱实情的,毕竟我也给她送过不少东西” “我问你,现在这情况,你打算怎么办”?丈夫非常严肃的问了起来。 “你下午不是说了吗?我们明天见了孩子的面是个什么情况?再决定吧,从感情方面来讲,任何人都舍不得这个孩子啊,但从现实的角度出发,咱俩在这说了,如果真的身体有问题,那等我们一家任何人都不好过,拖累我们每个人的,降低我们每个人的生活质量,扰乱我们每个人的正常生活”。 “是这么个理,我巴不得这个孩子是个健全的人,如果按周主任说的,他以后真真正正的需要大量的钱来支撑的话,长痛还不如短痛,我们就下下狠心,割舍这段亲情吧”。 “于情于理,我的心里还是放不下这个孩子”。 “谁都一样,你说呢?你看中午来蓉在病房哭的那种状态,多可怜,多伤人”。 “好了,不说了,咱们早点休息吧,明天早晨我还要送孩子上学。” “好,不说了,现在都快12点了,明天见见周主任,看她咋说”。 胜男爸爸口上说不说这事,但是在他的心里一直放不下这件事。 关了灯,上了床,辗转难眠,思来想去 从11:40上床,到晚上的两点二十,他就出去在外面抽了四根烟,因为他不知道明天将面对的是怎么样一个局面。 与此同时,在家的周淑敏正在实施着她的计划。 她提着客厅的绿色旅行包,走出家门,在小区门外,把旅行包往车后备箱一放,启动她那辆马自达小轿车开走了。 周淑敏终于等到了1点20分,再过10分钟他就下班了,她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觉得条件都具备了,她把他能想到的,该做的,所有的病历和档案什么都写的一清二楚,就是为实施计划而掩人耳目。 她拿起手机:“你们在哪儿?” 第35章 弄虚作假掩耳目,催促出院为省心 “啊!你说什么?意外状况”?胜男爸爸大吃一惊! 23日早,胜男爸爸送完孙女到学校后,匆匆忙忙来到医院,为的是和周主任昨天的约好的今天安排见孩子一面。 进到医院廊道看见站在病房外的妻子告诉他,孩子出现“意外状况”的消息。他一阵惊讶:“让我问问是咋回事?”说着直接向周淑敏的办公室走去,妻子想拦都拦不住,只好跟在后面。 “对的,孩子昨天晚上出现了突发的意外的状况,这是事实”。 在周淑敏的办公室里,周淑敏看到胜男爸爸的惊讶神态,却一脸平静的说,“我也没想到昨晚会发生那样的事,早上一上班就通知家属了,家属没告诉你什么情?让你们白跑一趟”。 胜男爸爸疑惑了一阵,问:“我一没见家属,二为我孙子不存在白跑不白跑,就是你刚说的突发的意外状况指的是…”?在他的意识中,意外状况意味着夭折,当这个两个字瞬间在闪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时,他深感惊讶。说到这,胜男爸爸不敢往下说了,他担心自己说出那两个字是对孩子的诅咒,当爷爷的咋都不会去说那两个字,或许自己想的太悲观,万一理解有偏差呢? 想到这儿胜男爸爸说:“周主任,你看咱们也都是熟人了,你也别藏着掖着,我是个粗人,也没读几天书,你直接告诉我孩子现在是啥情况就行了”? 说完急切的望着周淑敏。 周淑敏看了一眼刚进门胜男妈妈:“赵嫂,你儿子没告诉你”? 胜男妈妈看了丈夫一眼问周主任:“我也不太明白,他说你说有状况,那现在仍在治疗中吗”? “既然你俩都不明白,那我就明说了吧”,周淑敏起身离开办公桌走到门口掩上门,从旁边的文件柜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打开后小声说:“都是熟人,那我就把不允许公开的病历说给你,根据昨晚的病情记录,孩子在昨晚11点45分出现呼吸急促,心肺衰竭症状,通过电击、刺激神经、人工呼吸、上呼吸机等各种施救方法,于凌晨两点三十五分停止了呼吸”… 说到这,周主任不再说了,她看着胜男父母的反应。 瞬间三个人的沉默,气氛凝重起来。 胜男爸爸这下明白了,他点了点头自言自语:“我明白了,明白了,你不说我知道了”。 胜男爸爸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手扶在腿上,腿在微微的发颤,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真实的发生了。 看着胜男妈妈在一旁轻轻拍打着丈夫的后背,周淑敏心想,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这下他俩口可就不再追究见没见孩子的话题了。 她合上文件夹,又放回原处,“唉,我昨天就告诉你们孩子是先天性疾病,赵哥还问我是先天什么疾病,你可能不知道,有些细查体检的结果慢,当我知道时也迟了,先天性肺心病。就是这么个情况,今天想见孩子,没办法了,我昨天还答应你,今天早晨来见孩子,谁想到是这种结局?目前我也没有给产妇摊开说,担心接受不了。这都是熟人,才把实情告诉你”。 正在给胜男爸爸抚摸背部的胜男妈妈说,“儿子光说大夫说娃还在发烧,他爸昨天晚上一晚上几乎都没睡觉,他老觉得心神不宁的,一大清早就来到医院,为的就是想见孩子一面,现在我们到了这里,却见不了孩子,人在病面前谁也扛不过病”。 “周主任,你看咱们都是熟人,既然我们从昨晚等到现在了,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让我见见孩子最后一面?也算是个告别,好歹是一条生命哩”。圣男爸爸小声的问道。 “赵哥你都是明白人嘛,现在你在哪见啊?你想见什么”?周淑敏坐在办公桌前:“我不是刚才说的很清楚吗?医院已经处理了,昨天晚上我也没在现场,作为医院,这些东西是不保留的,我们也没有办法,你想见啥都没有了”。 周淑敏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办法”。 听了她的话胜男爸爸无望的低下了头。 周淑敏向办公室门外看了看,站了三四个孕妇,她扭过头,对胜男妈妈说:“赵嫂,这事实在不好意思,等我的病人你看他们都在外面等着呢,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要接诊了,来,下一位”。 胜男妈妈明白周医生的意思,“行行行,我们明白,好的好的,那你先忙”。 胜男妈妈拉起老公的手:“咱们走,让周大夫忙吧? 胜男爸爸站起身来,极不情愿的往外走,忽然,他回过头,又问:“周大夫,周大夫,我想问一下,你说难道一点东西都没留”? 周淑敏抬起头严肃的说:“赵哥,这个问题我真的没法回答你了,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明白了,你现在想看在哪看?看什么?啥都没有了啊。况且医院有医院的处理规定的,知道不”? 胜男爸爸愣了半天,然后小声说:“那没办法,就算了,麻烦你了给你添麻烦了”,说着就和爱人出了办公室。 本身身心疲惫的来荣听到孩子夭折的消息后更是泣不成声。 告诉她这个消息的不是公公和婆婆,而是主治医生。 婆婆从周主任办公室出来后,和丈夫又在院子里讨论了半天,到底该不该告诉儿媳真相呢? 就在两人争论没有结果的情况下,胜男爸爸生气的走了。 胜男妈妈只好去了病房,到了病房,看见胜男正坐在哭泣的儿媳旁。 “这是咋了?“该不会是儿媳知道真相了? 儿媳见到婆婆哭得更伤心了。 婆婆走近床前问儿子:“你欺侮她了”? “没有,大夫刚来告诉把娃伤了,来荣才哭哩”。儿子诚实的说。 “噢,是这事。”胜男妈妈听后无奈的说:“其实我和你爸也是才知道这个消息的,既然事已成这样,荣荣你要保养好自己身体要紧,哭吧,把自己的压抑和难受哭一下,能好点。”婆婆说着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来荣哭得更厉害了。 过了一会儿,来荣停止了哭泣:“妈,胜男,咱出院吧,我不想呆在这里”。 “你刚产完娃,身子太虚,再观察两天”。婆婆愣了半天反应了过来,对儿媳说。 “妈,我啥都好着哩,没事,咱让胜男办手续出院“。儿媳果断的说。 “是医院说床位紧张叫出院的”。在一旁的儿子说。 “医院让出院?这也太快了吧。不行,我去找你周姨去”。 说完胜男妈妈便出了病房,坐在床上的儿媳弱弱的说:“妈,没必要”。 “有必要没必要我都要让你再观察两天“。婆婆边走边说。 来荣阻止婆婆找周姨,在她的想法中,觉得住在医院随时都在受煎熬和折磨,虽然生个男孩没想到却夭折了,想起怀孩子的种种不易,她的身体和心灵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在这个悲痛的时刻,胜男和家人一直默默地陪伴在她身边,给予她无尽的安慰和支持。他紧紧地握住来荣的手,让她感受到他的存在和力量,带着温暖的话语和关怀的眼神。虽然无法减轻来荣的痛苦,但他们的陪伴让她感到不再孤单。 现在婆婆去找周主住,医院又催促办出院手续,来荣也觉得自己身体并无大恙,毕竟前面生过两个孩子,虽然第一胎在医院待了一个多礼拜,二胎也只待了三四天,现在孩子没了,呆在医院也是白花钱,她告诉胜男趁婆婆不在赶紧去办出院手续。 胜男坚持再观察两天,来荣问:“医院是你开的?你想住几天就几天?住一天都是真金白银,当下是医院赶我们出院。” “再赶也要让病人养好身子!”赵胜男生气地说:“等妈回来了再说”。 “不说了,我不想呆在医院,出院”!来荣显得很是干脆。 胜男不知所措。 来荣下了床,胡乱翻着床头柜。 “小心针,针还没打完“。胜男大声说。 来荣不理胜男,左手在抽屉里乱翻着。 “你找啥哩?” “住院的缴费单,我去办出院”。来荣说。 “行行行,听你的,一会儿针打完我去办出院”。胜男无奈的说。 听了胜男这话,来荣不翻腾了,直接坐在床边:“这还差不多”。 “赵嫂,你儿媳已恢复的相当好,再说了,床位太紧张,让出院吧,既是有啥问题,你家又离得近,方便的很,我给带些吃的药,就不用吊瓶了,闲花钱”。 当婆婆找到周淑敏说明来意后,周淑敏以站在家属的角度说出了这番话。 “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她才住了两天呀”。婆婆恳求着。 “嫂子,你千万别在这里说了,我也头大的很,科室也有任务,理解一下,我真想不出什么办法。出院吧,有啥事你打电话给我,你有我号码的。好了,我还忙着哩”。 说完周淑敏匆匆忙忙的上了三楼。 站在走廊的胜男妈妈奈的走向病房。 “你 娘儿几个整天在这胡弄啥哩?有啥事也不和我商量一下,打个电话也行啊,费个啥事?自己做主,看看你们搞的这都是啥事嘛”?当胜男的爸爸听到妻子说儿媳出院的事以后,埋怨着妻子:“来荣才在医院呆了一天,昨天生完的孩子,今天就出院,你想一想,你床位紧张,再紧张也要让产妇调养好啊,真是个认钱不认人的东西,狗屁医院”! 妻子一声不响的坐在床边,她也觉得今天让儿媳出院这件事有点仓促:“但是当我找到周医生的时候,周医生还是主张早点出院,她说儿媳没有身体的大恙,身体素质好,恢复的快,呆在自家总比医院病房空气好,自家离医院又近,就是真正有什么不好,还可以随时给她打电话的”。 “给她打电话?有什么不好?你说万一有什么不好了,给她打电话,你看她接你的电话吗”?胜男爸爸生气的说,“你忘了昨天咱们在医院打了一天的电话,他接了你几个电话,打过去不是都没接吗?你也太相信别人了”。 “来荣也坚持出院,我也理解她的心情,肯定是呆在医院里心情也不好受,我觉得让娃回来换个环境,可能心情也能好一点”。 “心情好一点,身体垮了怎么办?你都不想一想,如果身体垮了,后面还能要孩子吗?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你们女人”! “好了好了,别说了,人家是来荣自己要出的院,又不是我让她出院的,现在已经回到家了,你和我生这些气有啥用呢”? “说到你的病上,你就不吭声了,来荣中午说要出院,你给我打个电话,咱们商量一下也行啊,你也太不把我这个家长当回事了”。 “商量什么商量什么,家长能咋的,能让孩子复活吗?我都找到周主任了,周主任说床位太紧张了,没办法,没办法呀”。 “这就是你给送东西的周主任,是个什么玩意儿?收鸡蛋,收水果的,还有500块钱的红包,现在咱们有事求她,她就不管了,孩子生了,后面的事他就不管了,这都是啥人吗”? “早知道是这种情形,我当初真不应该给他送东西”。 “现在后悔了吧?看起来不是医院黑,现在黑的是医生,他妈的,那个周淑敏,还是什么优秀医生?还是什么产妇的妈妈,产妇的邻居,产妇的贴心人,我看就是个见钱眼开,认钱办事的人”,胜男爸爸生气的骂道。 “你说我们那时候生个孩子很简单,也很少去做什么体检之类的,生出来没灾没病的,都养活这么大,他自己现在都要生孩子呢,现在你说这些人怎么这么脆弱?是的,有好穿的有吃好的,生活质量又好,为什么会生下一个有病的孩子”? “哦,我想起来了,你说这件事,我还在网上查了一下,周淑敏说的先天性疾病,叫什么先天性心肺病?我在网上查了一下这个病,也是可以治愈的,就就是存活率不太高,昨天晚上如果他们早一点告诉我们的话,我们转到其他医院,或许就不会是今天的结果了”。 “你说她昨天光告诉我们还是检查不彻底,有先天性的病,但昨天晚上如果出现这种症状的话,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们家属”?妻子突然发问。 正在抽烟的胜男爸爸也恍然清醒:“对呀,人在事中迷。孩子出现生命危险,不通知我们也说得过去,但应该告诉来荣的,来荣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啊,她应该知道这种情况,孩子在发紧的时候,医院应该是通知孩子的母亲的呀,毕竟人命关天啊,是大事”。 “让我打电话问问你娃,他昨天晚上和来荣在医院”。 妻子说着就拿起手机拨通了儿子的电话。 “胜男,昨天晚上你和来荣在医院,有没有大夫告诉你孩子晚上发急了吗”? “啥意思?听不明白”。儿子不解的问。 “就问你昨有没有医生告诉你俩说娃突发急病“?妈妈直接问。 “没有啊,昨天我们一直都在医院,我还埋怨说,现在他们都在顾着孩子,顾着在保温箱的孩子了,把孩子的妈妈都忘了。“ “就是说昨天晚上一直没有人告诉你孩子突发紧急情况了?”妈妈再次证实着。 “没有,没有任何人给我们俩说娃的任何情况,咋了”? “没事,就是你爸问一问,没事儿的,没事儿,荣荣好着没?” “好着哩“ “这几天你不要让她见凉水,你多干着活,知道不”? “知道知道”。 “知道了就好,有啥事了打电话。好,我挂了”。 挂完电话,胜男妈好看了丈夫一眼,丈夫的眼珠子翻过来翻过去,停了半天,他说,“这些事情好像不太符合常规,按道理,孩子有生命危险,首先应该是给家属通知的呀“,丈夫又停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说:“会不会是这个周大夫在中间捣什么鬼”? “她能捣什么鬼?一个妇产医生,能捣什么鬼“?妻子刚说完这句话,忽然好像又明白了什么:“咦,我们一直光和周一个人接触,也没有问问其他大夫看孩子是什么情况啊”? “你说她会不会从中作梗”?丈夫小声的说,“你说那周大夫会不会是把咱的孩子给卖了”? “你胡说啥呢?早晨她不是还给咱们看了昨天晚上值班医生写下的病历记录吗?不是给咱读的心肺衰竭吗?你忘了”?胜男妈妈问反问丈夫。 “按值班医生的记录应该不会有啥大错,万一这个病例记录是假的呢”? “假的?啥假的?那又不是她自己写的,那是昨天晚上值班医生写的,咋能是假的呢”? “按道理说,昨晚值班医生写的,应该是真的”。 “是不是我们太想要这个孩子了?才在这里叨来叨叨去说这件事”?胜男妈妈问:“可能咱们也就是想要这个孩子,想的多了”。 “但愿咱们想的这些是多余的”。抽了一口烟的丈夫说了一句:“毕竟是我赵家的顶门杠子,一条人命啊”。 听了这话,两人都沉默了。 与此同时,正在开车往回走的周淑敏,在路过飞龙小区门口的时候,想起昨天晚上的情形,又想到今天孩子爷爷和奶奶的各种行为举动,她心里一惊,前面我经历了多少这种事,都没有像昨天这孩子的爷爷和奶奶这么多事难缠,非要见孩子的面。 前面每一次不是我给家属一说孩子有问题,他们都说交给我处理,对我放心吗?把孩子出手了,家属还感谢我哩,根本没人要求见孩子。 今天事情就出乎意外了,孩子爷爷奶奶还要执意见孩子,我哪来的孩子让你们见,孩子昨晚都被预定的人抱走了,或许现在正躺在新的妈妈怀里吃奶哩,咋见? 周淑敏早上见胜男父母出了办公室,便安排临床医生通知让胜男媳妇出院,因为她担心夜长梦多,担心来荣住在医院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谁也没想到胜男妈还找到自己要求儿媳再观察两天。 根本不可能再让来荣住在病房,在周淑敏的意识中,来荣住在病房,似乎对自己就是颗随时可以引爆的炸弹,随时会危及到自己的前程。 她觉得直截了当拒绝胜男妈妈是急切解决的问题。所以以柔克刚达到目的,让她们出了院。 打发完赵胜男一家,周淑敏还是心里不踏实,从昨天晚上的思前想后,到今天的突然决定,都是那个婴儿的爷爷和奶奶,好像一直揪着孩子先天性的病这个问题不放,而且自己答应今天是让他们见孩子的面的。 其实昨天周淑敏已经都想好了,她口头答应让孩子的爷爷奶奶今天来医院见孩子的面,完全是在应付孩子的爷爷和奶奶,她心里知道,他们的孙子就在昨天晚上,已经被抱在赶往河南去的路上了。 回到出租房,周淑敏坐在沙发上,鞋也没换,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今天好像干什么都心不在焉,当她的眼睛落到那个绿色的旅行包上的时候,昨天晚上的情形立马显现在她面前。 凌晨1点半,周淑敏在办公室把婴儿的病历按照“心肺衰竭,致使死亡,交由医院处理”的结论后,松了一口气,这里的一切都搞好了。 她边往外走边掏电话:“你们走到哪儿了?” “再过半个小时就到飞龙小区了”。 “我知道了,一会儿在那见,我现在回去拿东西”。周淑敏坐上车小声说着。 “你过来看这里有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车号后三位是878,不敢开双闪,怕引起人注意”。电话的那头,一个河南口音的女人声传来。 “和平时一样,尽量停在显亮的地方方便我找”。 “肯定你来了就能看到,哦,周姐,你仍是那辆白色车吗”?河南口音女人问。 第36章 调查组逐个问话,约情人商量对策 下午三点整,赵贵卫赶到了沈莎莎订的棉麻宾馆的214房间,半个月没有见面了,两个人一见面就你恩我爱,相互缠绵、一番云里雾里,畅享人间妙事,折腾得两个人精疲力竭。 躺在床上赵贵卫捧着沈莎莎的脸问:“你今天匆匆叫我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沈莎莎哭丧着脸:“咱俩可能见不了面了,我可能要被他们抓进去的,你说我该咋办呀”? 赵贵卫把沈莎莎抱在怀里说:“别急,慢慢说,什么事让我听听”? 沈莎莎认真的问:“你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这装不知道,这么大的事,你还不知道吗”? 赵国文瞬间明白了:“啊啊啊啊”。连连啊了几声说:“噢,我知道了,是调查组进你们医院的事是吗”? “你知道还问我”? “他们来了,与你有啥关系”? “有啥关系?这次全部从上到下,挨个挨个找着谈话呢,你说咋能跟我没关系呢”? “你又没和那个周什么在一块工作过?你怕什么”? “几年前,我和她是在一个科室的,她就有给孩子改病历的情况,我是知道的”。 听到这话,赵贵卫突然一惊,他从被窝爬了起来,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包中华烟,拿出一根点燃:“你是不是参与修改病历或者是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什么名堂呢”? “我哪有那个胆啊,借我100个胆,我都不敢干的事,那毕竟是犯罪的事”。 “亏你还是个明白人,人长的漂亮,心里也清楚,说明我没白喜欢你”。 “你少给我贫嘴,我就是和你商量一下,下来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又没参与,办什么办”? “调查组工作人员中午是第三次找我谈话了,问了许许多多我都不知道的问题”。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我在总务科都干了多长时间了?离开产科也多长时间了,但是周主任她一直在那干着呀,而且那个岗位她一直也没有离开过”。 “既然你没参与就没有必要担心,她的事跟你没有啥关系,因为你啥都不知道,对不”?赵贵卫边弹着烟灰边问。 “有次说我写的结论有问题,不应是正常,说她重新检查了,让我写成异常,括号内写先天性脑膜炎”。 “那你就是参与了”? 还没等她说完,斜躺在床边的赵贵卫一骨碌坐起急忙问。 “你听我说完,着什么急,看把你吓的”。沈莎莎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接着说:“当时马上下班了,我说下午改一下,下午上班后,她安排我管理其他床位说那个孩子中午死了,已经被处理了。我也没在意那事,毕竟在我那科室死婴儿的事经常发生”。 “吓我一跳”,赵贵卫把烟头在烟缸里掐灭:“没参与就行,我还以为你按人家说的改了哩”。说完赵贵卫又钻进了被窝抱着沈莎莎靠在床头上。 “还有吗?”赵贵卫问。 在我调离产科前,我值夜班在门背后换温度计,周姐把新来轩丽叫进来了,她不知道我在,周姐对轩丽小声说:前天8床那个家属再问孩子你就已死了,院里已做处理,顺便把记录改成先天性心脏病,赶紧趁没人去改一下,千万别让别人知道,这是为咱科室考虑的,记住”。 “那个谁改了没”?赵贵卫忙问。 “改了,我在门缝看见她俩在护士站周姐小声说,丽轩在写。后来我偷看了一下,根本看不出破绽”。 “她们没发现你”? “没有,改完后她俩都进周姐办公室了,我趁机坐到了值班处”。 “这是一条线索,你一说就成事了”。赵贵卫若有所思的说:“你给调查组说了没有”? “我就是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没主意才来问你的,该咋办”?沈莎莎将脸贴在赵贵卫的胸前。 “这次动静太大,网上一直炒做,知道的说,不知道的就别乱说,到时不提让你改病历的事,只说轩丽的事”。 “那不是背后说人坏话吗”?沈莎莎你脸离开贵卫的胸,坐了起来望着贵卫。 “你看起来这么漂亮的,现在还有这么善良的心”?赵贵卫拉着她的手说:“咱现在是保咱自己,如实说事实,不代表个人任何观点,你认知有待提升”。说着顺便拍了拍她的手。 “那你说这事能说”? “能说,她让你改病历的事就别说了,以免引火烧身”。 “知道了,有你给我出主意,我就知道咋说了”。沈莎莎说完放松的又躺了下去。 “你那个周什么主任,是不是让调查组给带走了”? “25号来的人直接把人就带走了,28号孩子就被抱回来了,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呆着”? “你想知道他呆在那什么地方,是要搞串供吗”?贵卫开玩笑问。 “不是不是不是”,沈莎莎连忙摇头说:“我是说现在还挺可怜的,肯定就没有自由了嘛”? “没想到你真是个心肠软的人,到这时候还同情她了,你知道不,她这是拐卖婴幼儿罪,得坐牢”,赵告诉沈莎莎:“而且这件事对县医院造成的影响极其恶劣,省上督办的案子,现在网络这么发达,稍微处理不好,舆情再一讨论,又有许多负面影响,对咱们整个县都是有大的影响的。你看着,后面肯定会处理相关人员的,所以现在的官很难当,不知哪一天突发个事你就受牵连了”。 “那你说如果调查组再问我是不是参与病历修改的话,我该怎么回答”? “你咋这么幼稚的?你一没参与,二没参与,修改个屁”。赵贵卫用手指着沈莎莎的额头:“咦,我就不明白病历修改修改什么病历”? “就是说孩子出生本身是健康的,但是想把这个孩子卖出去,就给家属说孩子有问题,不能要,所以就要给孩子建立的档案病历上,写上孩子患的是什么病?有时候护士直接按健康孩子写好了,周姐看了不行,就让重新修改,按她的意思去改,你明白吗?傻瓜”。 沈莎莎用手在赵的的脸上轻轻的拍了一下,赵贵卫的眼珠一转,大喊一声:“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出示的是假病历,让家属相信是吗”? “还当什么党委书记,连这点悟性都没有,真是没用”,沈莎莎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赵贵卫把沈莎莎揽入怀中,小声说,“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妇产科,就是一个小社会呀”。 沈莎莎说:“你不知道,调查组问的问题,我听到都想吐,问的太多了,老是一个话题,好像我没参与都让他们问的参与了,如果我被抓进去了,你会给我送饭吗”? 赵贵卫的表情一下严肃了起来,盯着沈莎莎说:“你前面说的如果是真的,那你就不可能进去。再说了有我在,能让你进去吗?你咋想着这问题呢?我如果没有利用价值,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这句话问的沈莎莎哑口无言,是啊,自从和赵贵卫认识以来,当初的心态不就是想利用他手中的权力吗?给老公办一个吃公家饭的工作吗? 想到老公的工作,沈莎莎有一丝安慰,因为以前风吹雨淋,东奔西跑,只是自己给自己找饭吃的。现在老公吴之玄通过赵贵卫的操作,从一个个体户,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名国家的公务人员,这其中的辛苦只有沈莎莎心里清楚。 沈莎莎坐在赵贵卫的怀里,心中五味杂陈。她回想起当初为了让老公吴之玄成为公务员,自己所做出的牺牲。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她对社会的残酷根本没有认识清楚,只是为了实现老公心中的梦想,却不料自己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她清楚的记得,那是九年前的事情了。 35岁的沈莎莎还在县医院的总务科上班,那年年夏天的下午她在医院的对门的打字复印部去复印资料,见到了赵贵卫和他的爱人凤霞,当她从凤霞的口里知道赵贵卫是自己的老公时,沈心里一直疑惑,她在想,赵贵卫是一个英俊挺拔的瘦高个,配戴着一副黑边框的眼镜,面目清瘦,给人感觉一种文质彬彬的样子,很有儒雅之风。 而赵贵卫的妻子风霞就显得和他不是那么的协调和般配了,皮肤较黑,好像经常是一个不修边幅的女人,任凭头发在头上胡乱的扎着,穿的衣服也显得很随便,没有一点讲究的样子,体态肥胖丰盈,给人感觉好像就是一个太不协调了。 正是这种不协调,引起了沈莎莎的疑惑,她很想知道他们俩中间有什么样的故事发生? “快进吧,外面晒的太热”,沈莎莎担心和复印部的清瘦男子独处一室不方便,借口外出被刚回的凤霞看见,对沈莎莎说着话便进了店,安排着让老公赵贵卫去上班的时候带上资料。 赵贵卫走后,沈莎莎坐在椅子上问凤霞,:“那是你老公”? 风霞并没在意沈的问话:“偶尔忙时给我帮忙”。 沈莎莎心里暗笑,你老公刚才还在骗我说是你朋友,这真是个怪人:“他在政府哪个单位上班”? 凤霞忙着手里的活说:“大学毕业后分到县劳人局了,一直在那上班,挣的是死工资,我又没工作,只能开个打字复印部了”。 “那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唉”,凤霞叹了口气说:“我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没有办法,这个打字复印部原来是我爸爸办的,他就我让让我来这里给他帮忙,我就跟着前面的老师学的这些设计,电脑上这些东西,当时他是刚分配到劳动局的新工作人员,跑腿的事经常就由他来办,劳人局有许多要复印的资料,人事表呀,招工表呀,许许多多的表格呀,文件呀,资料呀,都需要在外面打印,他经常来我这里,一来二去,我觉得这个小伙还不错,就这样,两个人就走到了一块”。 “那你几个孩子啊”? “老大在上初一,老二才上三年级”。 “男孩女孩”? “老大是女孩,老二是男孩”。 “没想到你还是个神仙过的日子,一儿一女,儿女双全,富贵人生啊”,沈莎莎笑着说。 “你可真会说话,什么富贵人生,你看我整天忙的跟鬼一样,他只有下班了才能给我帮忙,上班时间,他忙的根本就没有时间,一个人也挺累的,孩子还要我带,这里的事情还要我做”。 “那你爸爸不不给你帮忙吗”? “他年龄大了,本身心脏就不好,这打字复印部的事都是一个整天说,闲的时候闲的很,说忙的时候忙的很,生活很不规律,他根本现在适应不了这种生活,他把这个给我的意思就是说让我有个职业,有个事做就完了”。 “那你的这的复印部的生意挺不错的,肯定赚了不少钱吧”? “赚什么钱赚钱?就是搞个生活费,比上班强些,把一家人的生活费搞出来,你想要有房租,要买纸张,要付电费,要付水费用钱的地方多的跟啥一样,一家四口人全靠他一个人的死工资,根本是养不起的”。 看着凤霞忙前忙后,不停的忙着,沈莎莎忙问:“你要我给你帮忙吗?我看你挺忙的”。 “哦,不用不用不用,你不知道我得要干什么,也不知道我的这些程序都咋做,上一次他的同事来给我帮了我一下我的忙,结果我一检查,装订的许多资料全部都装订反了,害的我们又重新装了一遍,有时候你们还会给我们帮倒忙的”,说到这,凤霞突然停了下来,手里拿的活也停了下来,她认真的看着沈莎莎,不吭声了。 沈莎莎莫名其妙地盯着凤霞,不知为什么,她就突然停了下来。 “对不起,刚说这些话不是针对你的啊,无意中说出来这些话,也没有说你给我帮忙,给我装订反的意思,你别介意,我就是个实在人,不会拐弯抹角,别介意”,凤霞歉意满满认真的对沈莎莎说。 听了这话,沈莎莎也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我咋了,你突然不说话,就是这事,我根本没往那里想,就是看到你很忙活,我的意思就是说给你能不能帮一点忙?你想歪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你看我这人就是太实在了,说话说不好,你千万别见怪,我那人他经常骂我,说话不会圆滑,他经常给我说话,有三说巧说为妙,但是我就是不会巧说啊,你看我这个人笨不笨”? 沈莎莎大声笑了起来:“什么笨不笨的?人都喜欢和诚实的人打交道,再说你笨的话,还能把打字复印部经营的这么好吗?只能说明你是一个谦虚的人”。 “你可真太会说话了,说的人心里听起来挺舒服的”,凤霞笑着说,心里很是高兴。 就这样,两个人在,在说说笑笑中,两个人完成了沈莎莎要复印的资料。 晚上回到家,吴之玄一家三口正吃饭,吴之说:“你说现在这个社会他妈的怪事贼多,今天你还是一个开车的司机,明天一见,突然摇身一变,就成了一个吃国家饭的人了,上着班,拿着国家的钱,自己在外面,还有自己的事情干,挣着外快”。 “咋了,受谁的刺激了?今天晚上咋说这么没有头绪的话”?沈莎莎问道。 “哦,我是说原来和我一块开车的的那个程杰,今天下午来我这里来了,派头大不一样了,白衬衣,蓝裤子,穿的跟领导一样,说他现在在城建局下属的一个什么大队上班了,吃上国家的饭了”。 “那你没问他是咋样进入那个单位的”?沈莎莎认真的问。 “他是怎样进去的?与咱有啥关系?我们也不想找那个门路,自己给自己找碗饭吃就行了,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今生这辈子,可能在吃不上商品粮了”。吴之玄无奈的说着。 “看起来你一直对商品粮念念不忘”? “当然了,商品粮户口在我心中就是一道过不去的坎啊,我之所以和你结婚,除了你人长的好,心肠好,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你吃国家饭的,是商品粮户口,所以我们俩生下的孩子,户口就是商品粮户口的”。 “爸爸,什么是商品粮户口”?正在吃饭的女儿问。 “商品粮户口就是”…,吴之玄停了一会儿,当孩子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一下子还真的没法回答,自己一直追求的商品粮户口,到现在自己也真没办法给下个定义,这个还真不好解释,他放下手中的筷子:“让爸爸想一想,怎样回答你”? “没想到爸爸还有被拦住的时候,回答问题都回答不上来”,女儿说。 在一旁的沈莎莎笑了:“你爸爸现在还没有想好答案,妈妈先回答你吧,就不为难你爸爸了”。 女儿认真的盯着妈妈的脸,专心的看着,沈莎莎清了清嗓子,看了我丈夫一眼,笑着说:“商品粮户口就是通过国家给吃饭人提供的粮食口粮,也就是说,从种地的农民伯伯手里把粮食买回来,分配给这些当工人的,当医生的,当干部的人吃,听明白吗”? “就是农民伯伯种粮,国家掏钱,把粮食买回来,让你们这种人吃是这种意思吗”?女儿问。 两口笑了起来:“我们这种人,我们这种人是什么人啊”? 女儿认真的回答,“就是就是,不种地的人吗”? “回答的妙”!吴之玄高兴地表扬了孩子一下:“比你爹有出息,都知道商品粮是咋样定义的,好孩子,加油哦”。 沈莎莎也在孩子的脸上亲了一口,“哦,我的小棉袄妈妈爱死你了,你真棒”! 吃完饭,女儿去房间写作业,沈莎莎两口坐在客厅,把电视声音关的很小,看着电视,电影频道放映的是,根据路遥的小说改编的《人生》。 当看到高加林回到农村的场景时,吴之玄说:“高加林也是为了商品粮户口,到后来没转正成,又回到了农村,路遥这个作者也太接地气,太有生活了,我觉得他写的这作品,就好像发生在我们附近一样,很真实很真实的”。 “你说作者写的好,我看还是周里京在里面演的很好,你看他那表情,给人的第一感觉,就好像心里一直装着什么事一样,那巧珍的扮演者,在哪找的呢?演员真好看,叫吴玉华,还是叫吴玉芳,还是叫什么来着?真漂亮”。 “她再漂亮,在我眼里都没有你漂亮”。 “滚,没啥说了”,沈莎莎用脚轻轻的踢了丈夫一下,“娃在房间里,你也不担心她听到”? “那有啥?爸爸爱妈妈,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有什么不能让孩子知道的事呢”? “你一点都不知道害臊“,沈莎莎用手又拧了一下丈夫的胳膊,吴之玄笑了笑,顺便在沈莎莎的屁股上拍了两下说:“那个女演员没有你这两个酒窝,他比不过你吧”。 你就知道酒窝,酒窝的,没有酒窝,你还不娶我了”? “当然了,如果没有酒窝,我还不要你呢”? “你不要我,我就和电影里的亚萍一样一直追你,看你要不要我”? “我的天了,你还是个甩不掉的跟屁虫”。 “你竟敢说我是动物”,沈莎莎说着,揪着吴之玄的耳朵:“还敢说不?还敢说不”? 吴之立举起两只手:“好,不说了,不说了,对不起,对不起,你不是动物,你不是动物”。 沈莎莎还是揪着吴之玄的耳朵不放,房门开了,女儿出来了,沈莎莎赶快松开了手,两个人一本正经的坐在那装作看电视。 女儿上完洗手间,又回到房间去了。 “你说这高加林也是,不好好珍惜这商品粮的户口,如果是我的话,我就选择商品粮户口和亚萍谈恋爱,为一生着想”。丈夫感叹着。 “你就是个朝三暮四的人,那巧珍咋办”? “时位之移人也,古人说的话,高加林在城里的话,肯定和巧珍以后生活在一起是有代沟的,你知道不”? “再不说了,如果有机会让你变成商品粮,你愿意吗”? “我一万个愿意,可惜我们这都是在做白日梦”。 “白日梦做做有什么不可以的?说不定有时候梦还成真的了”。 “借老婆的吉言,让我晚上在梦里成为商品粮户口吧,真是异想天开,不知道啥事都难”。说完,吴之立哈哈笑了起来。 沈莎莎没有吭声,在她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为了实现丈夫心中的梦想,何不试着找一下在人劳局上班的赵贵位呢? 他会给我们办这种事吗? 行不行?我先试一下,在沈莎莎的心目中,觉得老公整天东奔西跑,辛辛苦苦的,挣的都是辛苦的钱,还不如花点钱给他办一个体体面面稳稳当当的工作,一可以拿公家的钱,二也可以继续经营自己的公司。 想到这,沈莎莎没有吭声,她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自从沈莎莎知道凤霞的老公赵贵卫在劳人局上班后,她明白那可是关系到认识人脉的重要的要害部门呢,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参加工作的时候,不知到劳人局跑了多少次,就是到人局去办什么手续资料一类的东西,所以她认为在人劳局的工作人员,一是牛气,二是厉害,三是有着不小的权利,许多人都巴结在巴结。 如今,有了凤霞这关系,何不利用一下。 沈莎莎一直在思考如何让老公吴之玄成为国家公职人员,在等待机会。 这天她又来到凤霞的打字复印部,纯粹以复印为借口和凤霞聊天,最终目的是为接近赵贵卫。沈莎莎心想,如果能和赵贵卫搞好关系,以后说不定能通过他走走后门,办事也会方便不少。 正在和凤霞聊天中,赵贵卫接孩子回来了。沈莎莎故作热情地说道:“原来赵大哥的闺女这么漂亮啊,人见人爱“。 赵贵卫笑着对女儿说:“你沈姨”。 “阿姨好”。闺女大大方地叫了一声算是和沈莎莎打招呼, 沈莎莎听到叫声高兴的说:“唉唉唉,好好好,真乖。” 看着女儿上了二楼赵贵卫说:“你看,把作业认真的很,一放学就上了二楼写作业去了,不会招呼人“。 “好,能分清自已的任务,很好。你对孩子要求太高了,娃嘛,慢慢就知道了”。沈莎莎知道自己在说恭维的、言不由衷的话。连自己都觉得可笑,但为了老公,为了自己的目的,她只能这样。 “赵哥从大学毕业一直就在人劳局工作啊,那可真是一份不错的工作呢!”赵贵卫听到沈莎莎的夸奖,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笑容,他连忙摆手道:“哪里哪里,只是一份普通的工作罢了。”沈莎莎趁机套近乎道:“赵大哥,你看我们也算是有缘,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能还得找你哟。” 赵贵卫心中暗喜,他觉得沈莎莎这个人很识趣,便欣然答应道:“尽力尽力,如果能帮上以后有机会一定互相帮忙。” 凤霞边忙活边插嘴:“贵卫也和我样都是实在人,但他比我嘴甜,会说话,不像我说话没脑子”。 贵卫瞪了凤霞一眼,凤霞不吭声了。 这一举动被沈莎莎捕捉到了。 聪明的沈莎莎忙说:“你把这里管的很好,我就喜欢和实在人交往”。 沈莎莎一回头,猛然发现赵贵卫正直勾勾地望着她。 沈莎莎忽然被看的不自然了,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她暗自盘算着,如何进一步拉近与赵贵卫的关系。 如今,吴之玄如愿以偿地吃上了国家饭,而沈莎莎却觉得自己失去了很多。她不知道这样的牺牲是否值得,但她知道自己和吴之玄的感情正在被自己的付出慢慢变淡,以至于婚姻的天平倾向于赵贵卫手中的小小权利。 现在赵贵卫说的没有利用价值就不交往了,真令沈莎莎难以回答。 赵贵卫刮了一下沈莎的鼻子:“想啥哩,是不是又在想和我运动呢”? 说着从沙发上抱起沈莎莎放在了床上。 第37章 深夜交易赴远程,家属细心觉蹊跷 昨天夜里折腾了一夜,一直没有睡好胜男爸爸,今天晚上还是睡不着,又是辗转难眠。 他想不明白的是,爱人通过熟人找到的这个周主任,人看起来很是热情,而且对儿媳生孩子的事非常的上心,但胜男爸爸觉得,自从这两天和她接触以后,他觉得这个周主任的眼神里面,好像藏着一些什么要被人知道的东西。 胜男爸爸又起了床,轻轻的开了门,站在院子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他在想,周主任昨天晚上答应我们今天早上见孩子,但是今天早上当我们去了以后,周主任又告诉我们说昨天晚上孩子有突发情况,是什么先天性的心肺病?孩子夭折了,没法见到孩子的面了。 既然孩子已经夭折了,那我们见见孩子最后一面,也应该可以啊,至少我知道我的孙子是个什么样子,心里好歹也有掌握个分寸。 但周主任说孩子已经被医院按规定处理了,话说难听一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明明没有见到孩子啊,你们医院有什么权利自行做主处理,我们的孩子呢? 而且儿媳妇来蓉还在医院,没住上两天,又被催着出了院,从昨天早晨孩子的出生,到今天他们说把孩子处理掉了,我们全家人没有一个人能见到孩子。 胜男爸爸越想越奇怪,就按常规道理想的话,你医院要处理一个孩子,肯定是要和家属通气的嘛,一个新生的婴儿,那就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既是这条鲜活的生命不能挽留,无法挽救,从人道主义出发,你也应该让家属见孩子最后一面。 制度是制度,规定是规定,至少的制度和规定的建立不能缺少人性啊,更不能没有人情味啊。医院的本质不就是救死扶伤,以人为本吗?为什么我的孙子我连面都没有见,你们就自行做主给我处理掉了? 胜男爸爸抽了一口烟,这个孩子可是我们家的第一个男孩,我知道他在我们家的分量有多重。 想当初儿媳怀孕的时候,胜男妈妈付出了多少的艰辛和劳作,为的就是让我们赵家的希望,有一个男孩出生,毕竟上几辈都是单传啊。 现在孩子出生了,医院却又告知我们孩子夭折了,难不成真的我们家庭做了什么亏心的事?老天爷是在惩罚我们吗? 不应该啊,我们全家人老老少少都是老实本分,勤勤恳恳的安安稳稳的本分人呢?难道老天爷就真的这么不公平吗?难道我们赵家就真的在这里绝后了吗? 胜男爸爸在院子里慢慢地走来走去,他一直思考着,从昨天生孩子到今天的每一个细节,没有见到孩子,是他心里最过不去的一个坎。 晚上和老婆聊天的时候还说到是不是把我的孙子拐卖了?想到这,胜男爸爸突然想起来,我为什么不去医院找医院,让他们给我个说法呢?你至少要尊重我们的人权啊,不管人的大与小,无论是婴儿还是老人,你们医院再权力大,也无权剥夺我们婴儿的生命啊,虽然说他患有疾病,你们也无法挽救,但你们也必须让我们家属看一下,为什么不通知我们家属呢?这是一条不合乎常规的举动 想到这,他突然有了主意。 就在胜男爸爸在院子里转来转去,抽着烟思考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的时候,从医院匆匆忙忙开着车往家里赶的周淑敏,正在和一个河南口音的女人通着电话。 “周姐,你还是那辆白色的小轿车吗”?河南口音的女人问周淑敏。 “还是那辆白颜色的车,我马上就到家了,我拿完东西马上就过来”。 周淑敏挂完电话,进了小区以后,匆匆忙忙下车向出租房里走去。 为了今天晚上的计划实施,周淑敏专门换成了平底鞋,为的就是后半夜的走路声,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开了门,她没有换鞋,直接走进小房间里,当看到躺在床上的小婴儿还在香甜的睡觉的神态时,心里松了一口气,好宝贝儿,只要你没哭,我就放心了。 从房间出来,她的眼睛盯着那只绿色的旅行包,从里面襁褓拿出来,又折返到房间,然后把婴儿轻轻的抱起,又轻轻的放进襁褓里,拉上拉链,再把襁褓放进那个绿色的旅行包里。 旅行包的拉链套并没有拉上,为的是给孩子透气,以免有意外发生。 她又在房间四处瞅了瞅,当她的眼睛落到房间的挂钟时,2点05分,看来今天他们来的还比较快,当确认再没有任何的顾虑以后,她提起那个绿色的旅行包,轻轻的关上门,走出了单元房。 其实每一次当她提着绿色的旅行包从家里往出走的时候,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因为在漆黑的夜里,在凌晨的后半夜,稍微有个风吹草动,都会惊动邻居的,而自己每一次都是往旅行包放的是孩子,提在手上,最担心的是给孩子打的针不起作用,万一孩子哭了起来,对她来说就是最致命的危险。 很幸运,几次都是在夜里实施自己的计划,但都从来没有出现过他心里想的那种情景。 顺利的从房间到了车上,周淑敏把绿色的旅行包小心翼翼地放在副驾座椅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她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胸脯,自己安慰着说,没事没事没事了,别紧张,别紧张,已经出来了,已经出来了,还是小心开车吧。 周淑敏又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缓了一会儿,她用抽纸擦了擦额头的汗,又长出一口气,定了定神看了一眼右边的绿色旅行包,小声说:小宝贝,我要启动车了,你一定要安静哟。 车子启动后,她并没有急着开走,而是又看了看放在旁边副架上的旅行包,接着说,小宝贝,今天晚上送你到一个让你享受荣华富贵的地方去,你可千万别埋怨我哟,我也是为你要找一个好的家庭哟。 其实每一次周淑敏做这件事的时候,都会小声给孩子说一些安慰的话。作为婴儿,不一定能听懂他的话,但从周淑敏的角度出发,毕竟做这些事,是违反天道的行为。 她也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母亲,明白失去孩子是多么的孤独和痛苦,她更明白自己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在欺骗着婴儿的家属,自己完全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两面性人,在家属面前是好大妈,好邻居,好医生,而在婴儿的面前,完全就是一个割舍亲情、母子离别的推手。 每一次给孩子们说的这些话,周淑敏来也是发自内心的话,也是为了谋求自己心理上的安慰和良心上的平衡。 今天晚上就是最后一单了,再不能做了,万一发生什么事,一辈子的名誉都毁了。 给儿子房也买了,老公名下还有一套房,手里的存款足够给儿子结婚了,该知是了,也该收手了。现在想想,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该结束了,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周淑敏想到这,拿起手机拨通了刚才那个号码:“喂,我现在过去,东西我已拿上了”。 “周姐,我们在飞龙小区门口等你呢,你过来”,河南口音的女人回答着说。 周淑敏放下电话,看了那绿色旅行包一眼说,宝贝儿,咱们走吧。 周淑敏也是一个心比较细的人,她开着车不停的四下张望着,担心的就是有警察查酒驾,或者是巡逻的巡警拦下她的车子,所以她开得非常谨慎,非常的认真,为的就是能有一个安全的交易环境。 当她右转过来的时候,在昏暗的路灯下,隐隐约约第一眼看见停在飞龙小区门口的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小轿车,就停在门口车位最显眼的地方,任何人看到的第一眼都能看见那辆车。 那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看见白颜色的小轿车慢慢的开了过来,闪了两下远光灯,看到远光灯的暗号,周淑敏也闪了两下大光灯以示知道了。 车子来到了黑色小轿车的前面,为了万无一失,周淑敏先看了一下车号后三位,878没问题。 她把车子和那辆桑塔纳车子平行的并排停在一起。 桑塔纳后门开了,一位中年妇女走了下来,直接来到周淑敏的车前,她弯下腰把头探进周淑敏的驾驶室,“周姐,你来了”。 周淑敏看了看四周围,然后把车熄了火,说,“你啥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中年妇女转过身向司机摆了摆手,司机从驾驶室给递出一个小小的手提包,中年妇女转过身趴在周淑敏车旁的副驾上,轻轻的敲了敲窗,周淑敏给那中年妇女示意,让她从车后面走到驾驶室这边来,因为孩子在副驾上放着,担心惊醒孩子。 中年妇女绕到周淑敏的驾驶室前说,“周姐,开门”。 一切显得那么熟练那么默契。 中年妇女拉开左后门,直接坐了上去,把手中的小手提包递给周淑敏说:“你数一下,216张全是幺洞洞(100)”。 周淑敏从中间的扶手上拿过那个小手提包,打开一看,里面是用广告纸包的,打开广告纸,看到两沓红版的票子。 周淑敏并没有数,她把那只绿色的旅行包提起递给中年妇女,小声说:“慢一点,小心惊醒”。 因为每次都是用现金,周淑敏为这事还专门买了一只验钞笔,她把一沓现金拿出来,哗啦了一下,用验钞笔在中间抽着测了几张。 中年妇女说:“ 姐,你放心,全是银行提的新钱”。 周淑敏并没有吭声,又把另一沓的现金拿了出来,又用笔在中间抽测了十几张。 完后,这才放下笔数了起来。 确认无误后,她从眼镜盒里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问中年妇女:“你没给孩子带东西”? “哦,在车上,在车上我去拿” 当中年妇女从桑塔纳上拿出小被子上那周淑敏的车后,周淑敏把那张折得整齐的纸条递给她:“给,这是体检报告和收条,两清”。 中年妇女接到手,打开手电筒先看收条,因为自己也是替别人办这件事,所以他把那张纸条打开看了一下,只见上面写着: 收到简丹丹人民币大写贰万壹仟陆佰元整(元) 收款人:周 2012年7月22日 看完收条后,中年妇女关了手电筒:“好的,没问题,两清”。说完便把体检报告和收条折好装进自己的西服口袋里。 然后把那个绿色的旅行包拉开,轻轻的从里面把孩子抱了出来,放在摊好的小被子上,然后用被子把孩子裹好。问:“周姐,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周淑敏小声说:“以后再说,电话联系,没啥事了,你们快走吧”。 中年妇女抱着孩子,轻轻的下了车,坐上了桑塔纳,司机把桑塔纳的玻璃摇了下来,中年妇女向周淑敏摇了摇手,示意让她先走。 周淑敏点了点头,然后启动车子,直接向家里开去。 看着周淑敏远去的车子,中年妇女对司机说:“跟这人合作是比较便宜的,我们赚的比较多,能划来。开车,咱们走连夜回家”。 已是凌晨四点了,刚迷迷糊糊躺了一会儿的胜男爸爸又醒了,妻子埋怨道,“你整天晚上不睡觉,你干啥了么”? 胜男爸爸没有吭声,他披着衣服出了房子。 站在院子,他掏出烟抽了起来,我这今天晚上是咋回事?老睡不着觉,是不是有神经衰弱? 他原来想好的主意现在又觉得不合适了。 他边抽烟边自言自语,自从儿媳生孩子以来,这两天总感觉好像有一件什么事没有搞彻底,但这是一件什么事?他又找不出来,反正心里老总是有一种预感,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莫不是我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对过往的事念念不忘,还是心里一直惦念着,我们赴家没有男孩,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想要干什么?我为什么睡不着? 胜男爸爸又轻轻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摆早摊的胡哥起来了,见了胜男爸爸小声问:“你起来这么早干啥?烟瘾犯了”? 胜男爸爸说:“睡得太早了,睡不着,早点起来,抽抽烟,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什么吵醒不吵醒的?我准备一下,要出摊了。” 胡哥说着便把塑料桶挂在三轮车上,接了一塑料桶水开着车出摊去了。 胜男爸爸回到房间,妻子埋怨道:“烟抽的身上难闻死了,是不是你哪儿不舒服了”? “我啥都好着呢,就是让孩子的事闹的,老觉得心里不踏实”。 一提到孩子,妻子也睡意全无,起来穿上衣服,坐在床上,“你觉得你心里不踏实,是什么让你不踏实”? “你说医院说孩子有问题,有疾病把孩子伤了,那么你们必须在处理孩子之前让家属见一面孩子啊,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我今天也在想这件事,你从昨天下午打电话到今天,要见孩子,但是一直没有见到孩子,而且周大夫给咱们说医院已经把孩子处理了,我咋觉得这不合乎常理啊,毕竟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正因为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我才认真考虑这个事的每个细节”。 “你现在为这事愁的睡不着,那你准备咋办”? “我准备明天去医院”。 “你到医院去干什么?又要去医院”? “明天去医院不找那个周大夫,我就直接找他院长,我就想问问,如果孩子出现意外的话,医院会是怎么个处理方案?是不是他们医院自行处理?不用通知家属”? “你说的也对,就是这么个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医院再有规定制度,总不能没有人性吧,不近人情吧”。 “好,就这么定了不说了,先睡,一会孩子起来了,你送孩子去学校,我去医院”。 第38章 医院处处碰壁,主任亲自送证明 7月24号一大早,胜男爸爸在医院没上班之前就赶到了医院,他直接来在了医院的行政楼,在二楼的尽头,他看到了挂有院长牌子的办公室。 “一会儿上班了,院长就会来的”胜男爸爸想着就站在院长的办公室的门口等。 人们陆陆续续来上班了,看见站在院长门口的胜男爸爸,每个上班的人都感觉到很奇怪,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胜男爸爸,他没有觉得什么不好意思的,他没有任何目的,他就是想来问问院长,如果婴儿在医院里出现夭折的情况,一是院里会不会通知孩子的家属?二是医院里有没有处置的权利?三医院里会不会给家属出具文字性的东西? 很简单的几条,胜男爸爸早已捋顺清楚。 胜男爸爸在楼道里刚抽起了烟,两名穿着保安服的人走了过来,“哎,把烟灭掉,这里不允许抽烟”。 胜男爸爸赶快把烟头掐灭,笑着说:“对不起,对不起。” 一名保安看了他一眼,“你站这干啥哩”? 胜男爸爸笑着说,“我是来找院长的”。 “找院长,找哪个院长?” “就是院长啊”。 “你和他有预约吗”? “预约啥预约”? 另一名保安说:“就是说你提前和院长说好,有没有说好”? “哦,那倒没有”。 “没有就不行,你要预约以后和院长才能见面”,另一名保安说:“院长今天不在,你你有什么事?可以去医院办公室”。 “啊,我就是和院长想问院长一点事,我们中间的一点私事”。 “你们不在外面说私事,你跑到医院来干什么?这是办公的地方,说公事的地方“。 说完两名保安相互看了一眼,带有笑意。 “如果是私事,那请你和我们院长联系,你们在外面去说这里是办公的地方”。 “不是不是,我就是想见一见院长的面,问问他几个问题” “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患者的家属啊”。 “哪个科室的患者家属”? “妇产科”。 “妇产科?妇产科?那你有什么事,你去妇产科问吧,这是行政楼,来这干什么?你找错地方了”。 “不不不,我没找错地方,就是想问问院长,见一下他”。 “你的面子还不小呢,还要直接找院长,我不是告诉你的吗?院长不在,你和他约好改天再来吧”。 胜男爸爸知道,自己也是做保安的,知道这些保安口里说的都不是实话。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好像来的有点冒失,不应该在上班之前就来到院长的办公室门前,现在肯定有人给院长通风报信了,说有人在等他,这会儿肯定是等不到院长了。 胜男爸爸笑了笑问:“你们说院长今天不来了,那我有事应该找谁啊”? 两名保安犹豫了一下,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说:“要不让他去院办公室吧”?说完看了另一名保安。 “也行,那你去办公室问问”。另一名保安附和着。 “那医办在哪”胜男爸爸问。 保安给他指了指向右方指了指:“往前直走到头右转,第二个房间”。 “哎,好,谢谢谢谢啊”。胜男爸爸客气的向前走去。 看着这两名保安站在那里,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只好往前走,去找医院办公室。 他找到院办的牌子后,站在门口,看见几个人正在聊天。他敲了敲门,一位戴着眼镜的高个子男人问他:“你找谁”? 站在门口的胜男爸爸说:“哦,我找一下办公室主任”。 高个子男人坐在办公桌前:“哦,那你进来吧” 胜男爸爸进了办公室,站在高个子小伙的办公桌前:“请问哪位是办公室主任”? 高个子男子扶了扶眼睛,说:“什么事你说吧,我就是” “哦,是这么个情况,我孙子在咱医院的产科出生以后,嗯,那个妇产科的主任说我的孙子好像是夭折了,出现意外状况了,我就想问问咱们医院,如果新出生的婴儿死亡了,后续的具体处理流程是什么”? 当胜男爸爸说完这些问题的时候,办公室许多人都抬起头看着他,他似乎成了这里的焦点。 办公室主任没吭声,站起身来,给胜男爸爸接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哦,你坐下说”。 胜男爸爸接过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望着办公室主任。 办公室主任回到自己的工位,端起泡好泛黄的玻璃水杯喝了一口,然后坐了下来:“你说的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我们医院各科室有科室科室的规定”。 办公室主任晃了晃头说:“哦,你知道,咱全县就这一个医院,因为我们医院科室太多了,每个科室都有自己的处理方法,我的建议你还是到妇产科再去问一下吧,因为各科室的处理方法不同,制度都不同,我们办公室也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好吧,你在产科问下去吧”。 “那所有的科室都是归在医院管的,医院难道没有统一的规定吗”?胜男爸爸紧跟着问 办公室主任又喝了一口水,没吭声,又扶了扶眼镜说:“统一的规章制度我们院办是管控宏观,微观的权利和细节下面的科室,他们都有自己一套的管理体系,各不相同,所以你的这个问题牵涉到哪个科室,最终的解释权是在具体的科室”。 说完,办公室主任又喝了一口水,扶了扶眼镜看着胜男爸爸。 “你的意思是我在办公室问不出什么明确的制度”?胜男爸爸问。 办公室主任把玻璃杯子端在手上:“你看啊,是这样的”。办公室主任又放下手中的玻璃杯说:“我们是行政办公室,是负责医院正常运行的保障部门,为各科室提供服务的机构,至于你说的制度建立了统一标准,什么各科室有各科室的管理体系,我建议你去在你所在的科室去问一下好吗”? 听着从男子的嘴里问不出来什么结果,圣男爸爸笑着说:“你们肯定是管理制度的制定部门,应该有大体的指导方向吧”? 办公室主任没吭声,坐在另一办公桌的中年男子说:“你听了半天还没明白,就是说你在哪个科室出了问题,就找科室。至于我们制度的建立制定肯定与你无关,我们也没有义务告知你,懂不”? 胜男爸爸寻声看着那名中年男子:“我不是问你们制度建立的事,我是问出了问题,你们的善后制度是…” 胜男爸爸还没说完,中年男子大声说:“你们的善后制度?还不是扯到制度上了吗?已讲的很清楚了,哪里出问题你去找哪里,我们院办不是处理科室问题的地方,明白不”? 中年男子似乎有点生气:“你连你要找的对象都没搞明白,却在院办来问这问那,你根本没资格问,知道不”? 看着生气的中年男子,胜男爸爸并不上气,他心里明白,这些所谓办公室的白领都是一些讨好领导、欺负下面的货色。 他喝了一口水说:“你说的我都知道,难道科室出问题你们院办没责任吗”? “可笑至极!我们是服务管理部门,还划分什么责任不责任,真是无法解释清”。中年男子嘲笑着说。 见两人剑拔弩张,办公室主任站起身向中年男子摆了摆手,走到胜男爸爸面前:“叔,你看是这,你是来解决问题的按你说的,问题出在妇产科,所以你先和那里沟通,能解决了就各自安好,解决不了,你再来医院办,院办和科室共同解决,可以不“? 心中有气的胜男爸爸虽然没有发作,但听了主任的话,他还是妥协了:“你说我先去妇产科,解决不了再找你们”? “对对对,任何事总得按程序走嘛”。办公室主任如释重负笑着说。 胜男爸爸起身说:“那我先去妇产科再说”。 “哎,这就对了,有什么事你直接和他们产科科室沟通,那样比较方便些,好吧,你慢走啊” 办公室主任笑眯眯的送出了胜男爸爸 胜男爸爸出了办公室门下楼的时候,他看见那两名保安仍然站在原地,看着他下了楼。 这两名保安也真是的,八点以前我根本就没有见到他们,上班了,两个人都出现了,唉,真不知道,这个世道是怎么了?行政办公楼都配有保安了,想想真是奇怪 胜男爸爸轻车熟路又来到了二楼产妇办公室。 办公室门前只站了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 还说这里医术好,大清早也没几个孕妇,现在好像在街上很少见到大肚子的女人了,人口出生率下降根本原因可能是这些小年轻不想生! 胜男爸爸想着等着办公室里的产妇出来。 办公室里坐的并不是周淑敏,而是另外一名医生。 那名产妇出来后,胜男爸爸直接走到医生跟前问:“你好,医生,请问周主任今天上班吗”? 正在写病历的大夫头也没抬说:“周主任?这几天休假,不上班”。 “你说她休假不上班”? 医生边写着什么边说:“对啊”。 “医生,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你问吧,什么问题”? “我想问的是,婴儿如果死在你们这里,你们善后咋处理”? 听到这话,医生突然警觉了起来,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望着胜男爸爸,“你是”? “就是我刚在医院办公室去了,办公室让我在这里来找你们的”。 大夫觉得这位不速之客问的问题有一定的目的性,她含糊其辞的说:“你问我的这个问题,就把我问住了,我只是一名大夫,负责看病,至于怎么处理?对这个问题,我真的还不太清楚”。 “你是这里的医生,你不清楚吗”? “我是医生是对的,但是我只是负责接待门诊的医生,只负责看病啊,在哪出的问题?你去找哪个环节啊?我们门诊真不知道”,医生笑着对胜男爸爸说。 “哦,那我明白了,谢谢谢谢啊,打扰你了”,胜男爸爸便往出退,边挥手,向大夫致谢。 胜男爸爸出了医生办公室心想,看起来这些人都遮遮掩掩,给不了定语,闪烁其词,我今天非磕到底不可。 下一步该咋办?胜男爸爸也不知道。 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只无头的苍蝇,到处乱窜。 是不是我昨天晚上想的方向错了?胜男爸爸向楼下走去,他边走边想。 无意间,他又来到了昨天下午和爱人讨论的地方,也是给周淑敏打电话的地方,他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里面还有周淑敏的电话号码? 于是他拿出手机找到了周淑敏的电话,拨了过去 今天电话很顺利的接通了,那边传来周淑敏的声音,“喂,哪位?” “你好周主任,我是你赵嫂的老公,你今天没上班,听说你休假了”? “啊,赵哥你好,你好啊,是的,我这几天休假,你有什么事”? “我就是想问一下,昨天我孙子那个事…” “怎么了?你说”。 “我问你的意思是说是不是我们见不了他的面,或者说也见不到他的遗体呢?是不是这么个意思”? “那昨天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孩子的遗体都被医院处理了,医院是有处置权的呀”。 “你的意思就是如果医院有处置权力处理的话,我们家属就没法见了”? “那当然了,我昨天都不是跟你说了吗?你想见见什么?在哪见,对不”? “那这件事你的意思就是说就这么完了”? 周淑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难缠的老赵肯定找事了,先封他口,千万不要让他在医院去:“什么完了不完了的?你知道我在休假,昨天我把孩子的证明给你拿去的时候,没想到你们已经出院了”。 “证明?”他一惊忙问:“你说的什么证明”? 周淑敏知道她的方法奏效了:“你不是说完了吗,其实手续流程没完,这说的是孩子的死亡证明”。 “噢,对呀,肯定的嘛,我就说嘛,孩子在这儿出了意外,你们医院肯定是要有个说辞的。我找你也就是这事。” “只有拿到这个,这件事才完结。对不?哦,对了,我过一会要出去,你看顺便给你捎过去,你现在在哪?” 胜男爸爸听到周淑敏的这句话,感觉到这位热心的周主任,今天的热心肠有点过火了。他顺着周淑敏的话,说:“那多不好意思的,还让你给我送,要不,你在哪?我现在也没事,方便着呢,我过去在你那去拿”。 “我现在就在手里拿着呢,早上准备给你们捎过去,现在我正要出门,你在哪?我给你送过去”。周淑敏显得很殷勤的样子。 胜男爸爸想了想说:“哦,我正准备到医院去找你,刚进你们医院的门,那我就不进去了,你说我们在哪见面?” “让我想一想,是这,赵哥,20分钟以后,咱们在城关菜市场门口见面好吧”? “你说城关菜市场门口”? “对,就在那里,你看方便吗”? “也可以,也可以,那行,我们都往那儿走,在那里见面“。 胜男爸爸到了城关菜市场门口的时候,周淑敏还没有到。他就拨通了她的电话,周淑梅说,她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让他耐心等一会儿。 无聊的胜男爸爸,抽出一根烟,放在嘴上点了起来,今天早上想到医院去把这个制度搞明白,结果医院推来推去踢皮球,还没有人好好回答我的问题,看起来老百姓干什么都很难啊。 这时,他听到两名买菜的妇女,正在说她们从网上学做什么菜,网上都可以教给他们做法的。 胜男爸爸突然来了灵感,我为什么不在网上查一查?一切不都明白了吗? 于是他在手机上开始百度,新生婴儿夭折医院怎么处置? 当他搜索百度完了以后,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没想到婴儿在医院夭折以后,还有这么多的手续要做,真是没有经历过什么都不懂啊。 胜男爸爸记住了三点,第一点必须是通知家属,第二点是出具死亡证明,第三点是家属认领遗体。 这三个基本大点,没有一个他们医院做的到,自己和妻子的分析是正确的,通知家属,这是必须的,看起来这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里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复杂细节。 “赵哥,你还来的早”。 周淑敏的喊声打乱了胜男爸爸的思绪,他看见站在他旁边的周淑敏手里提着水果,腋下还夹着一个快递的信封。 “ 哦,周主任你好,给你添麻烦了,还辛苦你跑一趟”,圣男爸爸客气的说。 “没事没事,小小的事,我应该的,毕竟事要有个好的完结嘛”,周淑敏笑着说,顺便把腋下的快递信封交到胜男爸爸的手里,“没想到你儿媳妇出院出的真快,还没养好呢,就出院了,我昨天去送证明的时候,没想到她这么快都出院了,你们怎么这么着急就出院了?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你的儿媳妇身体素质比较好,而且生产也比较顺利,没有伤口,没有什么大的创伤之类,应该不会有啥问题”。 胜男爸爸接过周淑敏递过的快递信封,正准备打开,才发现信封的上面是用胶带封着的。 周淑敏忙着说,“别在这打开赵哥,担心你心情不好,看到那伤感,毕竟那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不愿意看到的东西,对吗?” 胜男爸爸从她的说话中听出弦外之音,“你说的也是,那我就在这不打开它,回家去打开看一下,给家人和儿媳也算有个交代”, “真是个好公公,少见的好公公,”周淑敏说,“唉,没有想到,熟人的事办的这么不好,真是不好意思。另外我告诉你,你拿的这个证明呢,一般的情况下,医院是不给家属的,只是让家属看一下,知道就行了。谁叫咱们有这层关系,我才把这个偷偷拿给你。所以赵哥,你尽量把这件事不要传出去,让人知道了,我又是违反医院的规定,耽误我的前程啊,赵哥”。 正是周淑敏的这两句话,让胜男爸爸起了疑心,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根本不是一个大夫,不是一个妇科医生,她好像完全是一个拆散母子关系的凶手,是破坏家庭团聚的犯人。 还在这里给我说的天花乱坠,把我一家当傻子一样欺骗着。网上查到的东西,虽然不是非常的确切,但是大的基本框架是不会错的。 胜男爸爸心里想着,自己压着心中的怒火,“这两天在医院给你添的麻烦太多了,实在的不好意思啊,周大夫,我们一家太感谢你了,为娃的事你也费心了,你看出了这事,你又亲自给我把证明送过来,我们一家太感谢你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这话说的,我还不好意思”, 当周淑敏看到胜男爸爸的目光时,觉得他似乎眼神中有一股冷气令人生畏,更令她不解的是,刚才神态自若的胜男爸爸此时手似乎在抖。 “赵哥你好着没?”周淑敏问。 胜男爸爸强忍着说:“好着哩,没事”。 “如果没有啥事,那我们就分手吧,我还有点事要去办一下,哦,对了,这些水果是我让你带给儿媳妇的,让她好好休养,还年轻,还是有机会的”,周淑敏说着,就把手里的水果往胜男爸爸的手里递。 胜男爸爸并没有接她送过来的水果,“你太客气了,你太客气了,真的没有必要,没有必要,我代表我一家谢谢你”。 “拿上拿上,算是我的一片心意”,周淑敏执意着 胜男的爸爸突然撒了一个谎说,“拿不成,你的心意我领了,我的胳膊做过手术,提不了重东西,稍微一提的话就痛,我担心我提不回去,知道不?不是我不收,是我胳膊上有伤”。 听了这话,周淑敏也不坚持再给了,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就分手,各忙各的事去了。 胜男爸爸没有接水果的根本原因,就是他在和周淑敏交谈的过程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这个周淑敏会不会是个人贩子,自己的孙子根本就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现在我手里拿的这个死亡证明,按常规是医院给的,难道这份证明也是在这弄虚作假? 想到这,他觉得有问题! 我要去派出所报案,去派出所直接去派出所就不能拿水果,我要把这件事搞清楚。 想到这,胜男爸爸大步流星的向派出所的方向走去。 第40章 误解原在父母处,倾诉心事悄离别 昨天在媒人的主持下,亚宁的父母才通知家属和左邻右舍,发动将近20人的寻人队伍,分头行动,经过昨天一天多的寻找,水池枯井,田间地头,山沟渠岸,凡是能寻找的地方都找了个遍,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亚宁的影子。 到了晚上11点多,陆陆续续回到家的寻找人员聚在亚宁家商量出方案:一是扩大寻找范围;二是必须去派出所报案,就指派了能说会道的万军第二天报案。 今天一大早还没到上班时间,万军就提前赶到派出所门口,等到八点十几分的时候,派出所的人员才陆续到岗。 万军跟着警员进了派出所,一位民警一边开空调一边问他:“你说你是啥事”? “我就说,哦,有一家人的孩子找不见了,现在都两天了,我来报案。” 民警放下手中的遥控器:“你等一下,我登记一下”。 民警拿出笔和纸:“你现在说”, “我们下沟村二组的组员,李光启的女儿,李亚宁,这两天找不到人了,没有给家里人打招呼,自行离家出走都两天了,所以我来报案”。 正在登记的民警愣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万问:“李亚宁?李亚宁?”民警疑惑了一会儿,说:“哦,知道了,你说吧”。 “我说啥?” “我问你啥,你说啥”? “失踪人的名字叫李亚宁吗”? “对”。 “性别”? “女” “年龄”? “21岁” “家庭住址”? “月全县,湖沟镇,下沟村二队,59号”。 “离家原因”? “没有原因” 民警停下手中的笔说,“没有原因,我问你的意思就是问,是不是和父母吵架了?还是和别人吵架了,或者和谁有什么过节?像这些之类的原因”。 “和家人没有吵架,至于和外人,那我就说不上来了”。万军说。 “那你们家属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前天下午两点到五点之间,他父母回到家以后就不见人了” “为什么昨天不报警呢”? “这个原因我不清楚”。 正在这时,一名神色慌张,匆匆忙忙推门而入的警员,一进门就喊,“吴所来了没有?吴所来了没有”? 正在擦桌子的民警问:“咋了”?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那位民警边往空调跟前走边说,“去省城的大轿子车翻沟里了”。 “你说什么?大轿车翻车了”?正在登记的民警扭过头问。 擦桌子的民警忙问,“你咋知道的”? “在镇上不是有的人从省城进货吗?他们的家属刚在门口聚集去现场”。 “那咱们咋办”?抹桌子的民警问 刚进门的那个民警说,“我说头儿没来,我们先出警吧”。 “那咱们上报不”?正在登记的民警问 “咱们先出现场,看看什么情况,伤亡估计有,等吴所回来后再说”。 “我把这个案子登记完,”正在登记的民警转过头对万军说:“好,你的情况我记录下来了,你们也先继找。我们来安排一下,你先回吧” “那还要我做什么工作”?万军问。 “你回家让家人继续寻人,至于你说的情况,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会安排人去找人去调查落实有关情况”。 正说着话,一位女民警进来了。 “快快快,你值班,我们出现场,”空调边的那位名叫对刚进来的女民警说。 “什么事这么着急的”?女民警问。 “大轿子翻车了,我们得去”。 万军听到这个消息,莫名其妙的坐在那里正在发呆,登记的民警对他说,“你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看着三个民警急急匆匆的上了夏利车,万军摇了摇头想,派出所看起来谁都管? 今天早晨心疼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就急急忙忙背起斜挎小包出了门赶镇上6点的第一趟班车。 出了门心疼才发现漆黑一片,冷得要命。 她又返回房子,给自己里面加了一件马甲。 “我的天哪,这不会是半夜吧?咋这么黑?” 心疼自言自语着走出房间。 镇政府大门还未开,心疼趴在亮着灯的门卫室玻璃前,里面雾气一片啥都看不见。 她敲了敲玻璃:“起床啦起床啦,王叔”。 “哎,来了?”里面马上传出了声音,心疼听到一串钥匙的响声。 说着话,身着黄军大衣的王叔从值班室出来了,睡眼惺忪。 心疼冻得在地上跺着脚:“王叔你再帮我看看表是几点了”? 刚出来的王叔把头伸进房门细瞅着:“5点45,5点46”。 “那就对着哩,我还担心我看错时间了,没起过这么早,这鬼天气太冷了,鼻子和脚都不知是谁的了”。 “又上县上开会”?王叔提着一串钥匙边下台阶边问:“一定要把腿穿嗳和,人冷冷腿,狗冷冷嘴哩,腿上一定要穿厚”。 “苦差事都是我的,王叔你说话还一套一套的,能说相声”。 王叔把钥匙塞到锁孔里说:“我要能说相声就没人起这么早给我闺女开门喽”。 取掉锁子,王叔拉了一下,没拉开:“该不会又上冻了吧”? 他又用劲拉了两次才拉开小门,顺便将手自上而下挥向门外,拉长音说:“请”。 “王叔真逗,谢谢你,我走啦”。 “车就在对面你看批发布匹的那些人都在那儿等车,走慢点,”, 隐隐约约看着心疼走向了那些人中间,王叔锁门进值班室了。 上了车的心疼知道,这是从镇上发往市里最早的一趟车,每隔三天就有六七个经常批发布匹的商贩坐这趟车往回拉货,今天又是他们进货的日子,只听他们一直在讨论着哪个集市价好,哪个集市价低。 这大清早从车的人还真不少,亚宁可能昨天早晨就坐的这趟车,因为她醒来时发现亚宁已不见人了,桌上只留一张纸条,想到这,心疼从她的包里拿出了那张纸又看起来: 心疼,我最好的朋友,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感谢一路走来有你陪伴为我遮风挡雨。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过你这里,否则会加深我爸妈知道后对你特别生气的误解,那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不能在这压抑的环境中苟且偷生,我们还都年轻,虽然我失去了宝贵的东西,但我要学会坚强。父母只有我一个,我就是他们的希望。 我去外地先找份工作把自己养活住,等我安排好了就会回来消除你和我父母间的误解。 一定要答应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借你的壹佰元肯定还你,放心。 祝你早点当县长 后会有期 宁 1996年12月7日 心疼看完信,她又想到了前天晚上的情景。 坐在镇政府会议室看电视的心疼冻得发抖,便起身离开会议室朝宿舍跑去。 进了宿舍门,心疼把鞋一脱,赶紧钻进早已打开电热毯的被窝暖了起来。 刚暖了一会儿,砰砰砰!有人敲门,刚暖热的心疼懒得下床开门,大声问:“谁呀”? 没有回答声,仍是在敲门。 心疼生气的冲门外喊道:“你不报家门,我就不开门”! “开门!心疼,我亚宁!” 门外传来了回答的声音,这声音是久违的,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了。 心疼吃了一惊,她知道,自从上次何川对亚宁实行不轨以后,是她鼓动亚宁去公安局报的警,到最后,何川被判了刑,她和亚宁怎样都没有想到是这种结局。 随着公安的调查,亚宁在县城招待所被何川糟践的事情,就慢慢在村民中间流传开来,亚宁也似乎开始慢慢对自己有了另外的看法,认为这件事应该不报警,报警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自己吃个哑巴亏不吭声就完了,结果心疼硬要给何川一个教训,让何川知道女孩子不是好欺负的。 报警的结果导致亚宁觉得在人面前抬不起头,两人关系渐渐的疏远了,以至于后来几乎断绝了来往。 现在亚宁突然又来找自己,肯定有重要的事,心疼心一紧,马上掀开棉子,穿上拖鞋给亚宁打开了门。 亚宁一进门,一下子就扑进心疼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心疼莫名其妙,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说,“咋了嘛,咋了嘛,你别哭,有什么事你说嘛”! 没想到听到心疼说的这句话后,亚宁哭的更伤心了,声更大了。 心疼心想,她肯定是受了什么委屈,那就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哭一阵子吧,或许哭出来能好受一点。 就这样,亚宁趴在心疼的肩膀上哭了半晌,心疼被感染的也掉下了眼泪。 哭过了一阵子完后,亚宁用袖子擦着眼泪说,“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这半年都快把我压抑死了,我爸妈寸步不离我,我说来你这里都不行,心疼,你要知道,不是我对你有埋怨,是我的爸妈,他们不允许我和你来往,,这半年我也想明白了,你是为了我好,可爸妈不理解。对于那些坏人,我们绝不能顾及情面,他做的孽,他就应该承担责任,让法律替我出气”! 心疼看着亚宁哭红的眼睛,周围还闪着泪花,便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帮亚宁擦着眼花,“半年没见了,话多得要死,来了就跟讲故事一样说了一通。事情已经过去了,再也没有必要再提说那个事,说起来伤心,来,坐下慢慢聊”。 “我都觉得我再不来就成哑巴了”。 心疼拉着亚宁的手走向床边坐了下来,“你这么晚来找我,就是说这事的”? 亚宁望着心疼房子中间的蜂窝煤炉子说,“你房间里弄这个,不怕煤气中毒吗”? “不怕,有烟筒呢,烟筒用胶带缠的可严实了,你问这话的意思听起来好像要借宿我这儿了”? “不行吗?” “你枕过的枕头还在那儿放着哩,我每晚都抱着它睡觉,老希望你能又和我睡一个床上”。 “那我就脱鞋上床了”。说着亚宁便脱了外套上了床:“外边把人能冻死”。 亚宁坐进被窝:“我现在都将近半年没出家门了,感觉社会都快把我淘汰了,这段时间我心里很烦很烦,整天无所事事,你说这人生就是这样,整天浑浑噩噩的吗”? 心疼也上了床,把两只脚盖在被窝里被子里:“你这一段时间一直都在家里,没出过门“? “没有”。 “那你一直也没和何武见面”? “哪有脸和他见面”?亚宁说到这里,失落的转过头,眼睛死死的盯着那蜂窝煤炉子。 心疼知道亚宁心里过不了那个坎,她想起了那天早上的情景。 那天早晨,心疼和男朋友张志奎洗漱完了,就在招待所的308房间里等何川和亚宁过来集合,昨晚她们约好今早在这儿集合出发。 说好的8点集合,到现在都8点40了,不见一个人到位。心疼便去206房间叫亚宁。 敲了敲门,没反应。 奇怪了,亚宁睡得也太实在了吧? 心疼又狠劲敲了敲门,还是没人开门,该不会亚宁有啥意外吧? 想到这,心疼浑身出水。千万别有事,毕竟亚宁是陪我来玩的。心疼正准备下楼叫服务员开门,刚走两步,觉得206的门好像开了。 心疼猛一转身,竟然发现好像是何川从206房间出来了朝相反方向匆匆走去。 不对啊,何川不是这几天一直在男朋友的宿舍里住吗?难道… 当亚宁意识到不对时,何川一左转下了楼梯。 心疼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先看亚宁是啥情况? 她快步进了206室,只见亚宁蒙头盖被的睡着觉。 心疼走近床边,想揭开被子却被亚宁死死的拉住就是不露脸。 “你咋了嘛?”心疼大声问着顺便坐在床边。 这时心疼才听到亚宁的哭泣声,她突然用力一把拽了被子,突然看见眼睛哭得红肿红肿的亚宁,头发凌乱,脸色苍白,两腮流泪。 心疼瞬间明白了一切。 “狗日的何川”!心疼瞬间站起身,生气的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你咋能让他和你住一房间?为什么?你说呀”! 亚宁用右胳膊捂在脸上不吭声只是个哭。 心疼咋都不会想到,陪自己见男朋友的闺蜜竟遭受如此侮辱,对一个女孩来说是一生的痛苦啊。 任凭心疼咋样问话,亚宁就是个不吭声。 在308室的张志奎等不见一个人来,便来到206室。 刚一进206室,心疼就上前打了张志奎一耳光。 张志奎懵了,用手抚摸着脸大声吼道:“你有神经病!打我干啥”! 心疼又补了一耳光:“你看看你结识的啥人渣”? “咋了嘛?啥事你说嘛!”男友大声问。 心疼大口喘着气,“这就是你朋友干的事”!她用手指着床上的亚宁。 要说这张志奎也不灵光,看着床上用胳膊捂着脸的亚宁,不解的说“啥事吗?有啥事吗?” 气急败坏的心疼又揪了张克奎的耳朵说:“你和猪一样笨”。 “不要吵架了,不要责怪志奎了”! 一直沉默的亚宁突然说话了… 第39章 女儿离家惊全村,多方寻找无音讯 媒人回到家的第二天早晨,天气异常的寒冷,他吃完饭,就要赶往亚宁的家中,因为他知道受人之托,应人事小,误人事大。 昨天在小雅爸爸那里,已经基本同意退婚这件事,不出意外的话就能成了。 对媒人来说,他今天应该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女方家。毕竟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况且两亲家中间也根本没有什么隔阂和不满,相处的和一家人一样,儿女们相互来往,经常走动。 但那个禽兽不如的坏蛋何川,竟然做出伤天害理、亚宁无法抬头的丑事,一个未婚的女孩子,遭受如此大的糟践,对女孩子本人造成极大的伤害,对家里人也是极大的侮辱。 虽然亚宁家人一直在保守隐藏着这件事,但是何川被警察带走这件事,早已在这个小小的上家沟村庄里,传得家喻户晓了。 在这个小小的上家沟,任何一件小小的事情,都会成为一件大事,在这个小小的村庄迅速传开,传播的速度是相当的快,各种谣言瞬时满天飞,各种版本到处都会有。 特别是在这个冬季农闲的时候,无法下地干活的季节,一件小小的事情就会引起满村的风云,成为人们坐在一起闲聊唠嗑的谈资。 媒人趁早出发就是为了躲避这些唾沫星子乱溅的村民。 他把自行车推在门口,妻子在后面大喊:“你不要命了吗?这天冻地寒的,你骑自行车,不小心摔着你吗”? 媒人看着地上还未解冻的路,就把车子推进了大门,“那我还是慢慢的走着锻炼去吧,发挥我爱走路的特长。噢,对了,中午可能回不来了,你中午不用等我,我中午就在亚宁家吃饭”。 “自己有家哩,整天把嘴放在别人家里吃饭?”妻子埋怨道。 “谁叫我就长了一副在别人家吃饭的嘴呀”,媒人笑着对妻子说。 “路上滑,注意点”。 “知道了”。 媒人裹紧了身上的棉衣,缓缓踏上冰冻的山路。寒风呼啸而过,刮得脸生疼,他却毫不在意,心里只想着尽快赶到亚宁家。 一路上,看到村民们围坐在一起,眼神时不时往他这边瞟,还窃窃私语,他知道肯定又是在议论亚宁的事,这些人真是闲得无聊。媒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加快了脚步。 好不容易到了亚宁家,大门没关,他轻轻敲了敲门就进去了。 媒人进了大门,在院子大喊:“屋里有人吗”? 亚宁妈妈掀开门帘出来了,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看到媒人来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他叔,您来了。” 正在另一房间的亚宁爸被亚宁妈喊了出来:“她爸,她叔来了”。 满脸疲惫的亚宁父亲黑着脸出来了:“老三来了”。 “你在干啥哩”?媒人问。 “没事,整理房子哩”。亚宁父亲说。 “这离过年还早着呢,你这爱好人就提前收拾了,准备过年呀?”媒人开着玩笑。 亚宁爸爸看了妻子一眼,两人都没有吭声。 三个人进了房间,亚宁妈妈给媒人倒水,丈夫和媒人围着火炉坐了下来。 “你俩口是不是有啥事?如果不方便我就不坐了”。媒人想到刚进门时亚宁妈哭红的眼睛。 “没啥事,你坐你坐”。亚宁妈妈小声说 “娃还没起来吗”?媒人边往外掏烟边问。 亚宁的父母都不吭声,相互望着。 “你们这是咋了?咋不说话”? 亚宁妈看了丈夫一眼,对媒人说,“他叔,你也是咱自己人,我也不瞒你,我正为这事发熬煎哩。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见亚宁的面,我们都急死了”。 媒人一惊,大声问:“那你俩还在家里愣着干什么?还不发动人赶快去找娃”? “你来的时候他爸不是在亚宁的房间,看能找到什么信呀,或者什么之类的东西,寻人也好有个方向”。 “找到了啥”? “昨晚翻到早上,啥也没找到”。亚宁爸爸小声说:“我们都快急疯了”。 “你找那些东西有什么用,现在我们当下要解决的问题是赶紧找到孩子”!媒人把正抽的烟一扔,大声说。 亚宁爸爸停了停说,“娃前面出了事,现在又不见了,担心说出去村里人笑话我们,所以我俩商量暂时不吭声,看今天孩子能回来不”?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一直都没见到人,你们两个还真沉得住气,这都多长时间了?还顾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赶快发动亲戚邻居找人“!媒人以命令的口气对亚宁的父母说。 亚宁父母似乎不在乎媒人的命令口气。 “那万一亚宁今天再回来了,咱们不是又让人闹出笑话了吗”?亚宁妈小声说着。 “那万一再不回来怎么办?继续等嘛,亏你俩还给亚宁当父母!我就不明白,让你们一直守着孩子,守着孩子,再三叮咛你要随时关心孩子动向,最担心的事就是害怕娃有啥想不通出啥事,果不其然,还是按我预料的结果来了,现在咱们啥都不说,赶快发动人找孩子”!媒人生气了。 “老三,要不咱们今天再等一天?或许她今天还能回来”,亚宁爸小心翼翼地对媒人说。 “我说你俩口,真不知咋说。你俩说都快急疯了,现在又要等一天,矛盾不?我不相信你俩在家能坐得住?你看现在是几点?”媒人缓和了语气。 “9点26分”,亚宁爸爸看了看表,对媒人说。 “娃是昨天几点走的”? “具体时间我们也不太清楚”… 亚宁妈妈还没说完,媒人就问,“你们到现在连孩子出走的时间都没搞明白,你俩到底在家干啥了吗”? “嗯,是这样的,村口收落果的商户这两天的价给的高,我就想着把剩下的这些落果全部拉过去一卖,担心村口的坡路太滑,车子上不去,就让他妈和我一块去推车了”。亚宁爸解释着。 “我不听你这些,我想知道你俩和孩子吵架没有?这几天骂孩子没”? 夫妻俩异口同声的说:“没有”。 “没有就好,那你们走的时候门是锁着还是开着呢”? 亚宁爸爸看了媳妇一眼没吭声,亚宁妈妈停了半天说,“我当时走的时候,亚宁是知道我们去卖落果的,我出门前还朝屋里喊了一声,说小心门户就走了,我想着亚宁在家里,也没拉大门”。 “你俩确定走的时候孩子在家吗”? “在,在”,两口子异口同声。 “你俩是几点去卖的落果”? “就是吃完中午饭,大概两三点的样子”。 “你们几点回来的”? “四点多一点回来的”。 “你俩是啥时候发现人不见了”? “回来以后两个人都想着把放落果的地方收拾一下,清理干净,打扫卫生哩,是他爸说听到电视没响声,因为平时孩子基本都在家里看电视,我听了一下,电视就是没响,我心里疑惑,到亚宁的房间去看,没人。我赶紧给他爸说了,他爸也赶进来,在家里每个房间都找了,就是找不见人”。 他们三人推算了亚宁出走的时间,大概是昨天下午的两点到4点半之间,距现在已经18个小时了,媒人说:“要不先去派出所报案?,我们再发动亲戚邻居开始找人,行不”? 亚宁的爸妈还是有点犹豫,相互看着不吭声,“哎呀,我说你们两个人真是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娃一晚上都没在,你们两个还都沉得住气,真是服了你们两个了,现在是这,你俩同意就按我说的办,如果不同意,就当我没说这个事就完了,我走人就完了,至于我和男方谈的话,咱们找到孩子后再说”。 “那你去何武家是什么态度?爸爸急切的问。 “人家是什么态度?我现在先不告诉你们”,从椅子上站起身的媒人说:“你也不要急着问这个事,我们目前的主要任务就是赶快找孩子,找到孩子什么事都好说,找不到孩子,说那些事都是没有用的,知道不”?媒人几乎是在求着亚宁的父母。 “嗯,老三”…亚宁的父亲叫了一声媒人犹犹豫豫的不说话了。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话,你说!别遮遮掩掩的“,媒人很生气的说着又坐在了椅子上。 亚宁爸爸吞吞吐吐的说:“老三,我考虑是这,要不咱们先不去派出所报案?先发动家里人,亲戚邻居找一下,实在找不到,再报案,你看这样行不”? “你真是个顾及面子不要孩子的人,都到这时候了,还说这话。行吧行吧,就按你的意思来吧,赶快发动人找孩子,就按你说的来吧”,媒人无奈的说着,摇了摇头。 于是三个人分工明确,开始行动,发动亲戚邻居,到处找人。 亚宁爸爸骑着单车,风驰电掣般赶到了大伯家。大伯一听这事,立马放下手中的农活,跟着亚宁爸爸就往回赶,一边走一边招呼其他村民帮忙寻找。 亚宁妈妈被安排在家里守阵,媒人按亚宁妈妈提供的信息在镇政府找到了亚宁的闺蜜心疼。 “什么,亚宁不见了,她根本就没来我这里呀?”心疼听了媒人的话大吃一惊:“ 叔,我也不瞒你说 ,亚宁这件事本身与我也有关系,但是后来因为公安的介入,加之我参与报警,最后亚宁慢慢就和我走的越来越远了,其实我们俩现在都几个月没有见面了”。 “你和雅宁几个月都没见面了”?媒人盯着心疼,希望从她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只见心疼平静的看着媒人,认真的说:“对啊,那事出来以后我俩几乎断了联系”。 “那你告诉叔,你说她还能去哪呢”?媒人在心疼的房间四周环视着。 “其实她除了我,和何武的感情挺深的,你说会不会何武的家里呢”?心疼想了想说 “何武家她没有去,这我是知道的,我昨天才从武家回来的”。 “那亚宁是什么时候走的”? 媒人说:“就是昨天下午两点到五点中间的样子”。 “那你是什么时候从河武家回来的”? “我就是四点钟的样子” “那你走的时候,何武在家吗”? 媒人想了想说:“在家的,他是在家的,我们在一起吃的饭,我还和他爸喝了一点酒的”。 “那你这样想,会不会是你走了以后亚宁又去了何武的家里呢”? “我估计亚宁不会去何武家,毕竟那事让亚宁觉得不好意思的”。媒人思考着说。 “唉,你说的这个还对,虽然不好意思,但他俩感情基础深,还有就是,是不是有时间差的问题”? “噢,对了,说到时间差,这话倒提醒了我,她在去的路上,我在回的路上?”媒人瞬间明白了:“那你忙,我现在去何武家再问一下去,年轻人真不省心啰”? 媒人说着便出了房门,心疼听后笑了跟在他身后:“叔,年轻人都是不省心的哟,你要在路上注意安全,我在上班,就不陪你去了”。 “哎,你工作要紧,你上你的班,如果亚宁再来你这里,你第一时间要通知家里”。 “那肯定的,一定会的”。 望着媒人远去的身影,心疼用手抚了抚自己的胸脯,吓死我了,紧张死了。 “你这么冷的天咋来了?”何武父亲开了大门看见媒人惊了一下:“是不是昨天的酒没喝够”? “你没看这都几点了,你们还没开门,我砸了老半天的门。是不是在家还睡懒觉了“?媒人边往前走边说着。 “不是今天冷吗?都没出来”。 进了房间,何武的妈妈从炕上下来了,和媒人打着招呼。 媒人坐在火炉的旁边,烤着火说,“今天太冷了,我走在路上都摸不着鼻子了,还以为我的鼻子掉了”。 三个人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叔,您怎么来了?”何武进了屋问道。 他正准备问亚宁来过没有,这话时,突然觉得,这个话问起来有些唐突,他脑子里面高速运转起来,嘴上应付着说,“你爸昨天和我喝的酒,真香,今天冷没事,找你爸再喝一下”。 “那好那好,你们要什么下酒菜?我现在到镇上去给你们买”。 “真是个乖孩子,和你开个玩笑,还当真了,即使我和你爸爸喝酒,也不用到镇上去买酒和肉了,家里的这些东西有你妈在,随便一凑合,就能整出几个菜来,不麻烦你”。媒人笑着说。 何武看着父母问,“那我是到镇上去还是…?” 父亲说,“天寒地冻的,别乱跑了,就让你妈准备准备”。 “准备啥别准备,我是和孩子开玩笑了,你们还都当真了,我是想到镇上买点化肥,结果人家说没货,今天没有骑车子,走的有点累,路过在你家歇歇脚”。 “那你老哥俩今天就和昨天一样,再喝喝酒”,何我妈妈笑着说。 “哎,不能再麻烦嫂子了,昨天都给你添不少麻烦,我坐一会儿歇歇脚,喝点水就走。现在年龄不行了,走不了多少路了”。媒人喝了一口水。 “你才多大,在我这显老?”何武父亲问。 “再过几年就年过半百了”。 “三叔真会开玩笑,再过几年才年过半百?你也太逗了”,何武笑着说。 媒人也笑了,他喝着何武妈妈倒的茶水说“年龄不饶人,你今天不出去?” “不出去,路滑,驮菜不安全,这冰天雪地在家看电视。”心里在踌思,他从何武的说话和言行举止中已经看出来,亚宁根本没有来这里。 为了进一步证实自己的想法,媒人又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说,“六哥,六嫂,我不坐了,原计划今天让娃他舅来镇上拉化肥,看样子今天是不行了,我得赶快赶回去,要不然他一会开车白跑一趟,让我回。” 说着便起身从椅子上拿他的火车头帽子。 “你吃了饭再走嘛,他三叔”,何武的父亲劝着。 媒人边出屋子边说:“不吃了,让我赶快回”。 当一家三口把媒人送到大门口的时候,媒人突然停下脚步说,:“唉,说到电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要问一下武儿”。 “三叔,你说什么事”? “你们家电视在哪放”? “就在上房里放着”。 “好,那你带叔叔去,我要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你还要和孩子单独问”? “不是我和孩子单独问,主要是我只有站在电视机前才能让孩子教我是怎么操作,因为我对按钮不太熟悉。” “都一样,我们也对那上面也不熟悉,一拧有时候拧的全是雪花点点,什么都看不见”。何武父亲说。 进了上房,18寸的彩电里正在播放着《西游记》。媒人走到电视机前,指着电视机的频道开关说,“这开关下面这个转的是干什么的”? “是这个吗”?何武用手转着那个旋转按钮问。 “对对对,就是这个,这个按钮我不知道干啥用”?媒人心不在焉的问 “这个就是调节亮度的,你看我往左拧,它越来越暗,往右拧,越来越亮”。何武认真的演示着。 媒人一下子好像明白了说“哦,是调亮度,好,我知道了,就问个这”。 “你以后有啥事就问我,叔”。 “那肯定,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对这些新生事物都不太了解”。 媒人说着,顺便环视着何武的房间,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长方形的箱子,看起来何武的房间如果要藏一个人的话,是不可能的 媒人又在房间瞅了瞅,突然走近何武小声问:“如果亚宁想见你,你同意她来不”? 何武突然脸红了起来说:“叔,这件事你就别问我了,那是不可能的事。你想,她来了,我爸好能让她进门吗”? 听了何武的话,媒人心里明白了,亚宁根本没有来这里。 “好,叔知道了,行,我要走了”。 说着就出了大门,向村外走去。 与此同时,在亚宁的家里,亚宁的母亲坐立不安,眼睛一直望着门口,盼望有人带来女儿的消息。 村里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又朝着村子周边的树林子去找了,女人们则挨家挨户询问是否见过亚宁。 亲戚朋友邻居们在寻找亚宁的过程中,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担忧。他们沿着附近的枯井仔细搜索,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角落。田间地头也被他们翻了个遍,希望能发现亚宁的踪迹。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幕渐渐降临,却依然没有亚宁的身影。 大家的心情愈发沉重,他们开始担心亚宁是否遭遇了什么意外。一些人决定扩大搜索范围,前往更远的地方寻找;而另一些人则留守在原地,继续留意周围的动静。 夜晚的寒风呼啸着,吹得人们瑟瑟发抖,这时天空又飘起了雪花,但他们没有放弃。 手电筒的光芒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泛着黄光不停地摇曳,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他们一边呼喊着亚宁的名字,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北方的夜晚,在冬季显得特别的寒冷,风似刀一样,在割着人们的脸,但他们心中有一个希望,就是一定要找到亚宁,他们在这寒天雪地里,田间地头处,树林山沟下,苦寻到晚上十点多,还没有找到人影。 无望的他们把该找的地方却找遍了,实在没地方可找了,都陆陆续续的回到了亚宁的家。 一直寄托希望的亚宁父母,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当时是多么的大意和放心,现在大家在这寒风凛冽的夜晚,又找了大半夜,辛苦了一天,切怀着失望的心情回到家,亚宁的母亲哭的提不起精神来。 村邻友好的妇女们都在房间里照顾着亚宁妈妈。 而男人们一直都在外面边吃边商量着下一步的方案。 媒人抽了抽口烟说,“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没有必要再在这里耗了,我的意思明天继续扩大寻找范围,但是前提条件必须给派出所报案,”说完,他盯着亚宁的父亲。 六神无主,心神不宁的亚宁父亲听后,点了点头说,“那就报案吧”。 第二天一大早,安排报案的人在派出所听到了一个爆炸性的新闻… 第41章 闺蜜遭受凌辱,发小分道扬镳 在招待所308等待的张志奎,一看时间都九点多了,还没有一个人来这里,他便起身下列二楼,往206室走去 刚进了206,就被女朋友心疼扇了两个耳刮子,张志奎一阵蒙圈,不明就里。 心疼揪住他的耳朵,说“你真笨,你是猪啊,亚宁被你那渣男的朋友欺负了”! 张志奎这下子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愣了一下,问他人呢? 心疼说下楼了。 张志奎急忙转过身向楼下奔去。 心疼本来要把对何川的怨气全部撒在男朋友张志奎的身上,一直没有吭声的亚宁突然大声喊了一句,“你们别吵了,你不要责怪志奎了”! 心疼被亚宁的这句大喊声惊了一下,转过身,愣了一会儿,走向亚宁的床边,坐了下来。 “你没有啥事吧?” 亚宁慢慢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说:“没事,”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心疼用手轻拍着她的背部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让你受委屈了”。 “与你没关系,是我不好”,亚宁边擦眼泪边说。 两人都沉默了,不说话了。 心疼想问亚宁的具体经过,但是一看到满脸流泪的亚宁,又把话咽了回去。 “要不我们今天回家吧”?亚宁小声问着心疼。 “回家?心疼捋着亚宁的头发说,“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亚宁低下头不吭声了。 心疼停了好长时间,终于鼓足勇气问亚宁:“你怎么和他在一个房间了?他是个男的呀”。 低着头的亚宁的眼泪滴在了被子上,心疼递过一张纸,亚宁擦着眼泪就是不吭声。 “他昨天晚上一晚上没回去吗?他不是孝志奎的宿舍住了吗?你们怎么在一个房间啊”?看着沉默不语的亚宁,心疼脑海里许多的不解和问题,一股脑儿都被抛出。 亚宁一直小声地抽泣着,就是不吭声。 看着不吭声的亚宁,心疼无可奈何的站起身来,“你只知道哭哭哭,哭能解决什么问题吗?他到底欺负没欺负你,你倒说话呀”? 亚宁还是不吭声 “问啥你都不答应,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你现在先起床把脸一洗牙一刷”。心疼说。 亚宁坐在床上并没有动。 “你看你那么漂亮的脸蛋,今天都成啥了?听话,快起来,先洗洗脸刷刷牙哈”。心疼哄小孩般的哄着她,说着就用手去拉坐在床上的亚宁。 心疼又把亚宁的鞋子放在她跟前,亚宁穿上鞋子,又坐在了床边,目光呆滞的盯着对面的床。 顺着亚宁的目光望去,心疼看见对面的床单上有几滴红色的血。 心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好,她又慢慢地转过头,望了望亚宁的床上,果然,她看到了亚宁躺过的床上,上面有小滩血。 看到这些的心疼,心都碎了,作为一个女孩,作为一个和男朋友有过鱼水之欢经历的女孩,好像明白了昨天晚上何川和亚宁发生的事被血迹证实了。 但这种难以启齿的事,对于再好的闺蜜,如果要问的话,也不知如何开口是好。 心疼没有吭声,站起身从脸盆架子上拿起脸盆,向水房走去。 心疼把打好的水端来放在脸盆架上,从桌子上拿来电壶,往脸盆里兑了一点热水,用手试了一下温度,然后又把毛巾搭在脸盆旁边,走到亚宁跟前说:“洗洗脸吧,洗完脸再说吧”。 其实这时候心里最难受的还是心疼,是她带着闺蜜来县城见男朋友的,昨天晚上她和男朋友住在308室,给亚宁一个人开了206,让她住在这里,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对于一个未婚的女孩子来说,是一辈子的伤痛,一辈子心里过不去的坎呀! 我怎么对亚宁的父母交代?亚宁又如何面对和她已经订婚的何武呢? 心疼知道,在他们那个农村,像这种男女之间的事,村民们知道以后,会把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搞得满城风雨,人人皆知。 看着弯下腰正在洗脸的亚宁,心疼一直在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下一步该怎么办? 当心疼的目光落到对面床上的血渍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虽然这个想法瞬间产生,但是这些都是自己靠自己看到的,和想到的分析的。 事发到现在,亚宁没说一句什么话,那么真相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看着亚宁洗漱完毕后,心疼急急忙忙走到脸盆架前,端起架子上的脸盆就去水池房倒水。 心疼从水池房回到房间,刚一进门,亚宁忽然说话了,对心疼说:“你不用在这里陪我了,你和志奎去爬山玩吧,实在不好意思,让我把你们耽误了”。 心疼一边放盆子一边说:“你心可真大,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还让我们去爬山,我们有心情去吗”? “对不起,都怪我不好,耽误你们了”,亚宁坐在床边,低着头,小声的说宁。 “你这今天左一个对不起,右一个对不起,你今天咋对我这么客气的?一再对不起,我就不和你说了,我们既然是朋友,我既然把能你叫过来,就必须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知道吗”? 亚宁低着头不停的用手抚弄着衣角。 心疼坐在亚宁旁,缓了缓口气说:“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哩”。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亚宁喊了一声。 听到亚宁的话,心疼不吭声了 为了缓和气氛,心疼拉着亚宁的袖口说走,“咱们下去先吃早点”。 亚宁并没有动,他泪眼婆娑的望着心疼问:“志奎干啥去了”? 此时的张志奎,已急匆匆地赶到了政府宿舍楼前,他看到了正在提着包往外走的何川。 何川看到志奎时,愣住了,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所措。 张志奎走近何川,什么话都没有说,第一个见面礼就是一拳打了上去。 毫无戒备的何川被张志奎打倒在地上,张志奎又飞快地趴在他身上,将何川压在身下,揪着他的衣领大声吼问:“你让我怎么做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把人家怎么了?你还算不算人”? 被压在身下的何川一直不吭声。 “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你说你做的事够不够一个朋友?是人,谁能干出那猪狗不如的事来?你连一点做人的原则都没有,做人要懂得自律控制,自律控制你知道吗?你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你竟欺负我朋友的朋友,你还算不算是人?你说你算不算是人啊”? 张志奎声嘶力竭的喊着。 骑在何川身上的张志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真不知道在用什么语言能把这个朋友批评和谩骂,他只觉得心里好像堵着一口气,出不来。 被压在身下的何川,既不说话也不反抗,静静的躺在地上,任凭你发作。 打骂了一阵子,张志奎觉得好像出了气,解了恨。他觉得自己就是在这把何川打死,也弥补不了何川对亚宁造成的终身伤害。 张志奎平静了平静心情,自己站了起来,他心里想,幸好今天是礼拜天,如果在周内,肯定让上班的人笑掉大牙的,也不能让何川一直躺在那里啊,万一同事看见岛尴尬。 他踢了何川一脚说:“起来,去宿舍,有话对你说”。 何川好像没有听到张志奎的说话,仍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张志奎拍了拍身上的土,从旁边把何川掉在地上的包提在手里,又踢了何川一脚说:“起来,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一会来人了,让别人看见对我影响不好,赶快起来”。 看着何川慢慢的爬了起来,张志奎一转身向宿舍走去,进了宿舍,等了好半天没有见何川进来,张志奎又出了宿舍,他看见何川正坐在宿舍门前的石凳上抽着烟。 张志奎走了过去,站在他身旁,没有吭声,只是歪着头看着他。 正在抽烟的何川也没有理睬张志奎,旁若无人的抽着烟。 “给我发根”。何川没有理睬。 “给我发根烟”!张志奎提高了声音,何川只是用眼瞟了他一眼。 “我说让你给我发根烟,你听到了没有?聋了”?张志奎在何川的屁股上又轻轻的踢了一下。 何川拉着个脸,极不情愿的掏出半盒烟递到志奎跟前。 “还有火”,接过烟盒的张志奎说:“没火我怎么抽”? 何川抬起胳膊,摊开手,手心里就是打火机,他就那样一直摊开在那里。 张志奎从他的手里拿来打火机点燃了烟:“你还长能耐了,不愿意理我了”? 何川突然扔掉烟头,看了看周围说:“你为了一个女人,竟敢打我,你是不是脑袋进水了”? 张志奎一头雾水:“你要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不明白吗?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那么传统守旧,让封建迷信的思想束缚着你,亏你还是在政府上班的人”。 “我政府上班的人咋了”? “你根本就是要被社会淘汰的,不能与时俱进”。 “什么叫与时俱进”? “你自己到时候查去,反正我觉得你就是个老封建,你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这事与读书有啥关系呀?你的认知是有问题的”。张志奎觉得何川有点偏激。 “别给我说教,不是我的认知有什么问题?是现在社会逼着我们认识社会,改变我们自己的认知”。 “改变什么认知”?张志奎没想到何川对此事还有自己的看法。 “你整天只知道在这上班上班,外面的世界你了解多少?人家花州广圳那边,都有外国女人来活跃经济,我和她不就那点破事吗?你至于那么生气吗”?听了何川的话,志奎突然感觉到何川竟是如此的冷漠。 “破事,你不认为那是对人家女孩一生的伤害吗”? “笑话”,何川笑了笑说,“什么伤害?女人那块肉就是供男人拿来玩的。看起来咱俩的认知还是有偏差的,你看看人家那录像里面,外国人多开放,哪像我们这些人,整天都在装装装,你看他们每个男人每天都是衣冠楚楚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哪一个都不是每天晚上脚后跟朝上的人”? “脚后跟朝上”?志奎想了想。 “有时候给你说,你也听不懂就别问”,何川不耐烦的对张志奎说,“其实想明白了,男女之间也就是那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何川说的这句话,张志贵瞪大了眼睛:“我说川,你怎么这么认为呢?你怎么这么不近人情的?你都没想想你自己做的事,和动物有什么区别吗?再说了,你这是违背人家女孩的意愿的,这是要犯法的”。 “犯什么法的?犯法,不都几分钟的事吗?几分钟就能犯法吗?你在这吓唬谁呢”? 听了何川的话,张志奎气的扔了手里的烟头说:“我没想到,整天录像把你看的堕落到这种地步,没有一点法律知识,对你这些无知的人,我真是无语“! 两个人又都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张志奎消了消气说:“要不你现在和我过去给人家亚宁认个错,道个歉,咱们这事对谁都不说,对你也好,对人家也好,你看这样行”? “道歉认错”?何川歪着头望着站在身旁的张志奎:“没有必要吧?” “咋能没有必要”? “人家录像里外国十五六岁的孩子都发生这种关系,事后也没有互相道歉之类的,本身就是耍一下的事嘛,至于道歉吗”?何川轻描淡写的说。 “耍一下?你认为这是耍一下那么简单吗?你知道这是要对人家造成多大的伤害?你知道这是超越法律红线的事吗”? “什么伤害不伤害的,红线不红线的?什么道歉不道歉的?乱七八糟的”? “我就不明白了,你昨天晚上本来在我宿舍里睡,怎么会跑到亚宁的房间去”? “看完录像太迟了,回这里,大门已经上锁了,没办法,我就只有去招待所,要不然没地儿住啊,就这么简单”。 “那你为什么不来308室给我说一下,我给你重新开一个房间”? “开房间不是还要钱吗?我也是为给你省钱的”。何川平静的说。 “那是亚齐给你开的门吧”? “我直接让服务员开的门”。 “亚宁同意你在他的房间里住”? “她不同意你能打我吗”? 听到这话,张志坤不吭声了。 “你用脚想想,人家不同意,我能和他住在一个房间吗?或许她也有这种想法”,何川大言不惭的说。 “这怎么可能呢?再说亚宁已经和何武订婚了,该不会是你死皮赖脸的缠在人家房间吧”? “反正我给他撒谎说没有房间了,让我将就一晚上,他就同意了”。何川从石凳上拿起烟盒。 “哦,我明白了,你是有目的的”。 何川点燃一根烟,抽着,没吭声。 “你看我刚提的那个建议,你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不管咋说,咱俩去,你给人家道个歉,认个错,这事就过去了,咱也谁也不提说这件事就完了,如果他不同意的话,你也可以给人家一点经济赔偿嘛,尽量在小范围内把这个事解决掉就完了。” “经济赔偿,你的意思我再给她拿点钱”? “不可以吗”? “想的倒好,道歉我都不想道歉,还赔钱?我有那钱还不如找几个女娃耍耍。本身就是没有啥事的事,就让你们说的有事,他不吭声,我不吭声,这事就过去了,你现在让我去道歉,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我说你真得挨揍,听听你都说了些没进人地的啥话?”张志奎指着何川:“你搞的烂事,你不担责”? “什么事儿?这是什么事儿?我不是刚说了吗?本身就没有啥事的事,老是让你们这些闲得无事的人说出事来”。 张志奎无奈地坐在石墩上叹了口气:“何川啊何川,咱俩兄弟这么多年,我真的没有想到,今天我算把你看透了,也别嫌弃我说活难听,看起来咱们俩真的不是一个道上的人啊”。 何川并没有回应他的话。 两人就这么默默的坐了一会儿,何川突然站起身来,走向宿舍,张志奎也跟着进去了。 何川提起自己的包说:“你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也知道了,既然我们不是一个道上的人,我们的缘分可能也就在这尽了,我也不可能再留在你这里了,该寻找属于我的地方去了”?。 张志奎拦在门口问,“你要去哪”? “好男儿志在四方,既然我们不是一个道上的人,我去哪有必要告诉你吗”? “那你把亚宁这件事咋处理”? “处理个屁,本身就没啥事”, 张志奎为何川的话深深的感到惋惜:“你真的不感觉到愧疚吗”? “愧疚个屁,别想多”,何川说着就往出走。 张志奎并没有阻拦,他语重心长的说:“何川,做人是要有底线的,要有人情的,没有底线,自以为是,可能到时候受罪的是你自己!人和动物的区别就在于人是有感情的”! 何川出了门,并没有理会志奎说的话。 看着何川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张志奎叹息着说,这娃现在咋变成这个样子了?不可救药! 与此同时,在招待所206室。 亚宁并没有和心疼外出吃早餐,亚宁告诉心疼这事烂在咱俩的肚子也不要告诉别人 “那你的意思…?”心疼问。 亚宁眼泪又流了下来 第42章 施暴者不近人情,受害者无奈报警 亚宁知道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对自己的名声很不好,而且很有可能何武家就会来退亲的,她舍不得何武,她想着和何武在田间地头的劳作场景,她想着何武用自行车带着自己来县里的场景,她想着何武在自己家吃饭很快的场景,她想着她生气时何武傻笑的场景…一切的一切,自己的向往,心中的梦想,皆被昨天晚上住招待所的好心肠粉碎得一干二净,曾经的山盟海誓,曾经的你恩我爱,都会被这发生的残酷现实而改变。 岁月漫长路,出路在何方?心疼抚摸着亚宁的肩膀说:“这件事我肯定烂在肚子里,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心疼的话,亚宁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我也不知道该咋办?”说着又小声的哭了起来。 坐在身旁的心疼问:“恨他吗?” 亚宁的哭声更大了。 “他昨天晚上动你身子没?” 亚宁点了点头。 “是你同意他动你的身子的?” 亚宁摇了摇头。 “他是不是和你下面有实质性的接触了”? 亚宁摇了摇头继续哭着说,“我求求你别问了,我不知道。” “你自己有感觉没感觉都不知道吗?你别在这哭了,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们现在要想办法解决问题!”心疼生气的从床边站了起来。 亚宁慢慢的停止了哭声,小声的说,“怎么解决?” “我问你,他是咋进来的?” “他说志奎单位的大门锁了,招待所有没有房间了?就让服务员打开了我的房门进来了。” “你没拒绝他吗?” “第一次来,我没要他,第二次他又进来了说没房间了,我一看都两点多了,就同意让他在那个床上将就一晚上。”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难道你不知道他是个男的吗?你不会上308找来我吗?引狼入室,自讨苦吃”! “我一看都后半夜了,想着他也没地方去,又不想打扰你们,就让他留下了。”亚宁委屈的说。 “那他到你的床跟前,你一点都不知道还是你同意他上你的床的?” 心疼这句话问的很直白,以至于她说出后都想收回。 “不知为什么,昨天晚上我好困,好像是有生以来最困的一晚,有许多事我真的不知道。” “原谅我问话的直白,但这牵涉到性质问题。你不想一想,何武知道这件事咋想?” “我最担心的就是他,我该怎么去面对,不说吧,揪心我一辈子,对不起他,说了吧,有时候说实话的结果就是终结。他要是知道了…”亚宁纠结停了一下说:“唉,既就是他不说啥,我也不会再和他牵手了,也许缘分就只能到这儿吧。”说完走到窗前望着窗外,一动不动。 “那眼下你决定怎么办?”心疼站在她的身后问。 亚宁转过身泪眼婆娑的望着心疼,:“那你说我该咋办?我真不知下一步该咋走?” 心疼想了半天说:“我的想法是这样的,你看行不?”心疼拉着亚宁的手又坐在床边:“我想,这事为了不让外人知道,唯一的办法就是要在小范围内解决,我的想法是让何川给你一点经济赔偿也当做对他的惩罚,顺便让他给你道歉,这个事就在咱们这个小范围里解决了,外面也不知道,咱们谁都不提说这个事,你觉得可以不?” “我一点都不想见他,我不需要他的道歉,赔偿?我收了人家的钱,我成什么了?旧社会女人拿男人钱算什么交易?” 心疼叹了口气,轻轻握住亚宁的手,“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可是如果闹大了,对你的名声也不好。而且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让你心里好受一些。” 亚宁猛地甩开心疼的手,声音带着一丝绝望,“我的清白没了,怎样才能好受?你以为我在乎名声吗?在乎赔偿吗?我只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清醒。” 心疼一时语塞,她知道亚宁此时内心的痛苦如同深渊般难以填补。沉默良久,心疼缓缓开口,“那这事总得有个说法吧,他何川也不能躲着不见呀,他让你受委屈,我就让他受报应。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亚宁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你还有别的想法没?” 还没等到心疼回答,张志奎满头大汗的进来了。 “你刚干啥去了?”心疼问。 “我去把何川那个小子揍了一顿,”张志奎生气的说,“那小子现在和我不来往了,说他走了” 听了这话,亚宁立马站起身,走到志奎跟前说,“你看这事都是我不好,都是因我引起的,害的你们的关系都搞僵了,真是太对不起你了。” “哎,我说你啊,你是不是脑子里面进水了?还是让驴给踢了?你现在不考虑你的处境,现在还考虑别人的处境,你今天能有这种结果,都是因为你站在别人的立场去考虑事情的,你是不是现在脑子糊涂了?胡在这说啥了?”心疼在一旁厉害着亚宁 亚宁怔怔地望着心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心疼转过身问张志奎:“那何川他现在走了,没说去哪吗?” “没有,我也没问”,亚宁看到志奎很生气的样子。 “我估计是你把他揍了一顿,他暂时生你的气,晚上他肯定还是要回来的。”心疼分析着说。 “暂时生我的气,这是一辈子在生我的气,他连自己的行李都拿走了,连自己的包都带走了,你说他能回来吗?”张志奎打断心疼的话说。 “那你没给他说,给亚宁道歉认错? 张志奎生气地看了心疼一眼,双手插在腰间:“他要能知错改错,给亚宁道歉的话,我就不会揍他了,”张志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真没想到何川会是这种货色!” 三个人都沉默了。 沉默了一会儿,志奎先开口了,他问:“那咱们下来该咋办?” 心疼看了一眼亚宁,对志奎说:“我们现在也没办法,也不知道该咋办?” “至少何川他应该给亚宁至少有一个说法呀!”心疼对志奎说。 “唉,别提了,那小子简直不是人,我这么多年认识那小子,我真是瞎了眼了,人啊,只有经历了事情才能看清狼的颜色是麻的。”志奎说。 “他难道都不愧疚不自责吗?”心疼问。 “他如果有一点认识到自己有错误的地方,我都不会去揍他的,关键是那小子唉,算了,不说。”志奎无奈的停止了说话。 “要不我去找我们主任说说这事,商量一下,看他能给我们一个什么方案。”张志奎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是傻了吗?你还嫌事不够大,还嫌知道的人不多是吗?说你是个猪脑子,你还真是个猪脑子,考虑问题咋那么幼稚?”心疼批评着志奎。 志奎不吭声了,他坐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胳膊肘放在桌面上,用手反复的捋着自己的头发捋过来捋过去。 “亚宁,”心疼喊了一声:“你看这现在都快四点了,咱们一直都没吃饭?要不咱们出去吃个饭?换个环境或许还能有新的思路和想法?” “哦,你和志奎去吃吧,我不饿。”亚宁望着志奎。 “心疼说的也对,我们从早晨一直呆在这里,讨论这个事,时间过得真快啊,这都四点了,饭点早就过了,走吧,亚宁,咱们出去一起吃饭,换个环境,或许心情能好一点,”志奎对亚宁说。 “你们两个去吧,我就不去了,我不饿。” “算了,亚宁不去就算了,咱们两个去吧,到时候给他捎一点吃的回来,” 作为心疼,她理解此时刻亚宁的心情,毕竟一个女孩子,出门都是要收拾一下的,现在的亚宁,早上除了洗了一把脸,头都没梳,而且哭了大半天,眼睛是红肿的,出去也是影响形象的。 “心疼,我真的不饿,不用给我带东西,”亚宁说。 “现在不饿,不代表以后不饿, 就是我们给你回来带点东西,你说你想吃啥?”志闺问。 “真的不用带,我真的不饿,”亚宁坚持着说。 “她不饿就算了,咱们俩走吧,” 志奎刚起身,走到门口的心疼,又转过身来,走到亚宁旁边,笑声对亚宁说:“收拾一下吧我们出去吃饭,你趁这个时间把你好好收拾一下,我都看不惯你的妆容,更何况志奎来了,有损形象,女人要在男人面前有一点美好的形象的,知道不?”说完又拍了拍亚宁的脸蛋。 亚宁点了点头。 出了招待所的门,向南走500米左右,就是各种小吃的摆摊地方,志套和心疼找了一家小吃摊坐了下来,志套问心疼:“你和亚宁准备下一步咋办?” “我把她都问了,问她有什么想法?她现在只考虑自己的面子,最担心的就是让外面人知道这件事,特别是担心何武家知道了这件事。” “你说这事怪不怪?” “怪个啥?” “何武和何川家是连墙隔壁的邻居,就怪在这里。” 心疼一惊:“啊,不可能吧,亚宁怎么从来没说过这个事?” “不是没有牵扯到川的事,现在牵扯到他了,你应该知道何武是何川的东隔壁?” “哦,难怪乎亚宁一直犹豫不决地非常纠结,拿不定主意,原因在这”。 “为啥拿不定主意?” “她说和何武结了婚,心里不安宁,不和何武结婚的话,又对不住人家男娃,心里也过意不去。” “你想啊,对谁来说,遇见这样的事都很为难,很纠结的事啊,就当作所有的人不知道这件事,亚宁也不告诉何武这件事,亚宁和何武结婚以后,呵呵,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本身两家都是邻居,你说亚宁的心里能好受吗?每天见的何川,他能安心过日子吗?真正有一天,东窗事发了,何川和何武还不发生流血冲突吗?到那个时候,亚宁家也失了,名声也到了,她肯定也考虑这一点,对谁来说都是很为难的事。” 凉皮上来了,心疼对志奎说:“赶快吃,赶快吃,吃完早点回去,亚宁今天一直心情不好,情绪也不好,不要出啥事,我走的时候给她小声说话,让他化妆洗脸,其实就是担心一个人呆在房里,干出啥傻事,有啥想不通的地方出啥乱子。”心疼边吃边说。 “哦,我明白了,你还考虑的真周到。” “我要见到何川非扇耳光不可!”心疼生气的说。 “别提了,那小子提起来就烦,提起来就生气,说的那些话,我看那何川那小子,真他妈的让录像给引诱的堕落完了。”志奎摇了摇头,很无奈的说。 “思想不健康吗? “思想不健全,心理不健康,认知太低俗,至少你要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那小子没有一点意识,我真是瞎了眼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现在负能量的东西太多了。” “你可千万不要让何川把你引诱坏了。” “我至少有我做人的原则,做事的底线。” “这还差不多,你说让他道歉,他不道歉,那如果给他提出来精精神赔偿他,他会答应吗?”心疼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问。 “他都不答应道歉认错,还能涉及到精神赔偿吗?” “你和他谈过吗?” “你问的问题我都跟他谈了,如果没谈过,我能满肚子是气的过来?”志奎放下手中的筷子说。 “没答应?” “不是没答应,而是根本就不答应?行不通!” “这事要说的话,也就是很简单的事,何川给亚宁认个错,道个歉,再拿点钱就完了,没想到何川还这么不近人情的,你既然不近人情,也就别怪我太绝情了。”心疼想到她看到床上的血渍,有了自己的想法。 心疼问志奎:“你现在已经为我闺蜜得罪了何川,你也不要自责,也不要出面了,让帽子叔叔请他喝茶,看能不能达到咱的目的?” 张志奎一愣,似乎不认识心疼,看着她说:“你这是要狠手?” “你觉得是下狠手吗?我们拿你没办法,帽子叔叔如果找他谈话,他愿意赔偿,协调解决,万事大吉。”心疼认真的对志奎说:“协调不成,你对我狠心,我就对你下狠手!” “不至于吧,能在小范围内解决就解决吗?那样不是搞得大张旗鼓的吗?大家都知道了。” “先让帽子叔叔和他谈谈,吓唬吓唬他,或许害怕就答应了,毕竟何川是有错在先。” “这是亚宁的意思?” “你问亚宁也白问,现在脑子里全是浆糊,根本没个主意,前怕老虎后怕狼的。是我的意思,既然你说了,那小子那么不近人情的,那我们只有请帽子叔叔来帮忙了。” “这样是不是有点…”志奎犹豫的问心疼。 “他是有错在先的,他已经毁了亚宁一生,我们的要求并不过分。答应了咱就当啥事没发生,不答应,哼!让能教他做人的地方把他教育教育,教他怎样好好做个人!”心疼果断的说。 第43章 知下落者命丧车祸,长期昏迷者逐渐清醒 就在亲戚村邻无法找到亚宁的时候,他们让万军到派出所报案。 第二天一大早,派出所的人还没上班,村民万军就来到派出所门口等着报案,就在万军在派出所做笔录的时候,唯一能知道亚宁去向的亚宁闺蜜心疼,正在坐着班车去县城开会的路上。 昨天亚宁的媒人来到心疼的住处,问她是否知道亚宁的下落是?心疼还是隐瞒了自己知道亚宁去向的事实,并没有向媒人说明实际情况。 这件事,此时坐在班车上的心疼,心里还是有一点过意不去,并不是自己不想告诉媒人亚宁的去向,只因为亚宁告诉她暂时不允许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去向行踪。因为亚宁走的时候,心疼还正在梦里面睡得迷迷糊糊,一大清早,她就看到了亚宁留在桌子上的信。 现在心疼,拿着那封信又看了一遍,有回忆的以前的许许多多的点点滴滴,特别是亚宁陪心疼的去县城,找男朋友的时候被男朋友的朋友何川侮辱的事,对于心疼来说,从自己的内心有一种对不住亚宁的感觉,总是有一种亏欠在里面。她也没有想到,她和志奎的决定,虽然是采取的是先斩后奏的方法,但是亚宁后来还是同意了他们俩的方案。 令心疼和亚宁以及志奎三个人没有想到的结果是,本吓唬吓唬一下合川,让他交点钱,把这个事小范围内处理掉就完了,没有想到,公安接到他们的报警后并未私下协商处理,而是经过调查取证,多方走访,锁定证据,最后以强奸罪确把何川给逮了,这个结果真是出乎他们的预料。 现在何川被判刑了,亚宁因为这件事,自己的清白也让村里的人说三道四,亚宁的父母如同看犯人一样,让亚宁呆在家里寸步不离,为的就是担心她出个什么意外,家里也怕失去这个唯一的女儿。 前天下午,亚宁趁着父母外出的机会跑了出来,直接来到心疼这里和心疼住了一晚上,临走前给心疼留了一封信。 昨天早晨不辞而别,心疼的心里到现在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心理解做为父母寻子心切的心情。 想到亚宁的父母,心疼心里忽然有一种对不住两位老人的感觉,因为她是唯一一个知道亚宁下落的人,当寻找亚宁的人来到她跟前时,她并没有说出亚宁的下落,坐在班车上的心疼,心里有一种后悔的感觉,他知道亚宁的不辞而别会让她的父母陷入了深深的担忧和自责之中。 心疼回想起过去的日子,感觉到老人对亚宁的过度保护可能给她带来了沉重的思想负担。 从前天晚上和亚宁的促膝长谈,她也理解亚宁的困惑和迷茫。一个20多岁的人了,没有经济收入,依靠父母的辛苦,亚宁总觉得自己是不能靠父母养活的。 心疼也支持亚宁的想法,呆在家里就是井底之蛙,出了村子看见的是偌大的世界,亚宁离开村子,换个环境或许对自己的心理调整也有一定的积极意义。 现在亚宁突然做出离家出走的决定,太意外,心疼总认为前天晚上的交流至少她会有一段准备时间,谁知给心疼留信,不告诉父母,这是亚宁对父母的不孝顺,也是我心疼对两位老人的不孝顺,等我从县上开完会,一定回来后第一时间去亚宁家里,告诉叔叔阿姨亚宁的下落,向他们道个歉认个错,以免亚宁的父母着急上火。 想到这,心疼把手里刚看完的信折了起来,装在自己的背包里。 心疼把信装进背包后,她向窗外望去,心疼才发现天空正在慢慢变亮,崭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车内温度很舒服,心疼往后靠了靠,她要补补早起的觉。 班车司机望着车窗外的山路,心中充满了担忧。今天的路面异常湿滑,冰雪覆盖着每一寸道路,让他感到十分不安。他甚至想放弃继续前行,以确保乘客们的安全。 然而,老板娘坚持让他在冰天雪地中继续行驶。她认为,这些乘客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且正在抓商机,利用这寒冷的天气的机会贩回春节所需的布匹,不能因为路况不好就耽误他们的时间和商机。 班车司机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老板娘的决定是不可更改的。 他小心翼翼地行驶在山路上。车轮在冰雪上打滑,车身不时地晃动,让乘客们都感到十分紧张。班车司机紧紧地握住方向盘,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方的路况,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班车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车轮在湿滑的路面上艰难地转动着。突然,司机感到一阵失控,车身开始摇晃起来。他拼命地踩刹车,但车轮却在冰面上打滑,无法停下。 班车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冲向了路边的山沟。乘客们惊恐地尖叫着,试图抓住身边的东西,但一切都太晚了。班车坠入了深不见底的山沟,发出了一声巨响。 车身严重变形,玻璃碎片四处飞溅。乘客们被困在车内,有些人受伤流血,有些人则昏迷不醒。寒冷的空气从破碎的车窗中涌入,让人感到刺骨的寒冷。 当出事的班车被发现时已是七点多钟了。 班车歪倒在路边的深沟里,车身严重变形,车窗玻璃破碎一地。周围的村民们听到消息后纷纷赶来,现场一片混乱。有人在上面商议方案,有人在试图想法下去营救被困在车里的乘客,还有人在焦急地等待着救援人员的到来。 在寒冷的天气里,时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终于,救援人员赶到了现场,但是,他们到了现场全傻眼了,面对落入悬崖下的变形车辆,施救工作的难度真是太难了,一是下面的流水湍急随时有冲走乘客的危险,二是湿滑的工作面无法满足设备的工作要求,最终在村民的帮助下艰难的展开了救援工作。 经过一番努力,被困的乘客们被陆续救出,送往了附近的医院进行治疗。然而,不幸的是,大部分乘客因车辆摔落过程中受伤惨烈伤势过重,最终没能抢救过来,其中就有知道亚宁去向的心疼。 这个寒冷的早晨,对于山村里的人们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们失去了亲人和朋友,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无奈。但是,他们也知道,生活还要继续,他们必须坚强面对这一切。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村民们纷纷伸出援手,帮助那些受伤的乘客和他们的家人度过难关。这个寒冷的山村,因为这场意外而变得更加团结和温暖。 派出所的民警赶到现场时,他们惊呆了,已经解体的班车,还在燃烧着,在山沟下面的湖水面上漂着,水面上有五颜六色的行李包和衣服的颜色,也在随水而动。 看着那一具具惨不忍睹的救援现场,民警一阵惊悚和恐惧。 当县交通局听说有28人遇难时,立马上报县政府,政府马上成立救援小组,火速赶往现场,在政府的组织下,公安,消防,医疗的配合下,消防克服艰难险阻,在村民的帮助下,大半天时间的抢救打捞上了的变形严重的班车,和部分遇难者的遗体,令现场所有人动容。 万军在派出所报案,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回到家里告诉大家,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是不是亚宁也在车上? 于是大家又火速赶往救援现场,现场的惨状,又有些村民,就近的恶心呕吐,大家伙大体的在遇难的遗体前看了一眼,并没有找到需要找的人,而唯一能知道亚去向的心疼,却在这次交通事故中永远的闭上了眼睛,而心疼身上的那只背包,和亚宁留的那封信,也随着水的流动,不知去向,自由漂流。 从此,亚宁的去向就成了一个永远的谜。 就在车祸发生的这一天下午三点多,吴之玄的小舅子突然有了意识,他睁开了双眼,眼睛转过来,转过去,望着天花板。 因为父亲张老汉已经习惯了儿子一直躺在床上的这种生活,8个多月的时间了,他在外面自己租房住下来,就是为了照顾自己的儿子,在他的心里,自己的儿子迟早有一天会醒来的,儿子张国栋就是他自己唯一的寄托和希望。 现在正在医院里打扫卫生的张老汉还并不知道儿子正睁开双眼,望着医院的天花板。 张老汉为了儿子张国栋能够方便自己在医院照顾,他在医院找了一份在医院打扫卫生的差事,小女儿国静在医院附近的一家饭馆当服务员,为的是两个人照顾起过冬来都比较方便。 张国静和往常一样,收拾完食堂的卫生以后,又来到了医院,她刚一进病房就看到,张国栋瞪大双眼,望着天花板。 国静一阵惊讶,他不知说什么好,大喊了一声,“国栋,你醒了吗?” 张国栋寻声望去看见姐姐正在瞪大眼睛望着自己,不知为什么,张国静竟然流下了眼泪,是激动,是幸福,是自己的付出有了回报,还是好长时间没有和弟弟说话,当弟弟突然睁开眼睛时,她竟然有了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国庆一把抓住国栋的手忙喊:“国栋国栋,我是姐姐,我是姐姐!” 国栋虽然睁开了双眼,但是他的眼睛随着国静的声音望向她,看到姐姐的第一眼,国栋又疲惫的闭上了眼睛,眼泪从国栋的两腮帮子流了下来。 看到国栋流下了眼泪,早已泪流的满面的国静,泣不成声,8个月了,8个月了,没有想到自己和父亲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 国静感到弟弟的手紧紧地抓住自己,她知道弟弟有知觉了,他清醒过来了。真是没想到,国静喜极而泣,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紧紧地握住弟弟的手,仿佛害怕一松手他就会再次消失。 弟弟的眼睛缓缓睁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虚弱。国静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弟弟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 国静连忙叫来医生,医生对弟弟进行了详细的检查。检查结果让国静松了一口气,弟弟的身体正在逐渐恢复,只要好好休养,就能够完全康复。 国静坐在弟弟的床边,看着他安静地入睡,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欣慰。她知道,这是一个奇迹,也是弟弟坚强意志的体现。在未来的日子里,她会一直陪伴在弟弟身边,照顾他,支持他,直到他完全恢复健康。 国静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急忙跑出去找到父亲,大声告诉他:“国栋清醒了。”父亲一阵惊讶,手中的扫扫不自觉地滑落在地。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几秒后,才缓过神来,急切地问道:“真的吗?国栋真的清醒了?”国静用力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父亲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连忙起身,跟着国静往国栋的房间走去。 一路上,父亲的脚步显得有些急促,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喜悦。当他们来到国栋的房间时,看到国栋正坐在床上,眼神清澈,精神状态良好。父亲激动地走上前,握住国栋的手,声音颤抖地说:“儿子,你终于清醒了,太好了!”国栋看着父亲,眼中充满了感激和愧疚,他轻声说道:“爸爸,让您担心了。”父亲摇摇头,说:“只要你能好起来,一切都不重要了。” 此时,房间里充满了温馨和感动。国静站在一旁,看着父亲和国栋,心中也感到无比的欣慰。她知道,这一刻,他们一家人等得太久太久了。 三天后,签于12.6特大交通安全事故的发生,国家安检组成立了12.6特大交通安全事故调查组,组织省市相关部门召开专题会议,吴之玄在县上参加完会议后便开车到市医院看望正躺在病床上的张国栋。 来到病房,看到正倚靠在国静身上的张国栋时,吴之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是奇迹出现了,得知国栋清醒的事实后,吴之玄兴奋得像个孩子,他上前一把拉起张国栋的手:“国栋,你可让我们等得好辛苦啊!” 张园栋似乎有点术然,他只是微微嘴角上扬了一点,并未出声,看到这个表情,吴之玄笑着对岳父和国静说:“刚清醒,可能得有一段时间恢复。” 吴之玄随后来到医生办公室,询问了小舅子的相关病情,当知道了张国栋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时,过段时间就可出院了。吴之玄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一直因张国栋病情而推迟的自己的婚期,他似乎已经麻木,感觉好像和沈莎莎结婚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而沈莎莎由原来的理解也逐渐减少了对他的催促。 喜的是张国栋的病情好转,意识请醒,这就是吴之玄梦寐以求的事。这件事能有如此好的结局无疑是吴之玄长期困扰的心病一扫而光,喜出望外。 吴之玄从医院出来了,心情格外好,他抑住不住高兴的心情哼着小曲上了车。 归心似箭,他要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沈莎莎,渴盼已久的婚礼马上就得又再一次筹备了… 第44章 小舅子逐渐清醒,姐夫哥择日结婚 “你说什么你的小舅子,他清醒了?”沈莎莎瞪大眼睛望着吴之玄:“你不是说他都待了多长时间,可能没有希望了吗?怎么突然就能清醒呢?” 兴高采烈的吴之玄说,“可能是我们的诚心感动了菩萨吧,不管咋说,只要他能清醒,就是我去掉心病的时候,实话告诉你吧,他如果不清醒过来的话,这将是我一辈子的心痛,现在心痛没了,雾霾散去,我彻底高兴死了,” 说完,吴志轩一把抱起沈莎莎,在沈莎莎的脸上不停的亲了几口。 “你看你一高兴就没正形了,”沈莎莎用手捶着吴之玄说,“我们结婚的拦路虎给排除掉了,下一步我们该怎样打算?是不是该合计合计呢?” 吴之玄把沈莎莎放了下来,他坐在沙发上说,“这一次,我们一定要风风光光的办一个轰轰烈烈的婚礼,这叫好事成双,我渴盼的美梦终于可以成真了,” 说完又站起身来,抱起沈莎莎:“今天晚上我将发挥我男人最大的本能,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雄伟威猛的男人。” “那你以前不是男人吗?”沈莎莎害羞的问。 “以前的男人是带有心病的男人,今天的男人是欣喜若狂的男人,是欲攀上巅峰的男人”,吴之玄说着,抱着沈莎莎直接放倒在沙发上。 沈莎莎推着他说:“你疯了,这是在沙发上,现在才几点,还早着呢,窗帘都没拉,小心别人看见。” “我才不管他呢,我们俩是合法的夫妻,谁看见怕什么?”吴之玄一边说着一边大口的喘着气,他用手解解开沈莎莎的睡衣扣子,当他看到沈莎莎那玉笋般白皙的胴体时,眼睛发直,直勾勾的望着躺在沙发上的莎莎,瞬间,他褪去衣服,不顾一切的扑在她的身上… 于是在日光灯的照射下,两个白花花的身子,在沙发上纠缠在一起,是那么的默契,那么的亢奋,那么的顺其自然,那么的水到渠成。 平时十几分的折腾,今天不知什么原因,两个人折腾了将近40分钟。 当满头大汗的吴之玄从沈莎莎的身上起来的时候,他顺手抓起身边的衣服,挡住自己,又把沙发上的浴巾扔在莎莎身上,为的是遮住她那一丝不挂的身体。他抬头一看,4.05 吴之玄笑了起来对沈莎莎小声说:“真没想到大白天还有干这事的人。” 沈莎莎坐了起来,用浴巾围着自己的胸部,走向窗帘旁边,侧身把窗帘拉了起来,然后走到吴之玄的面前,依偎在身她的怀里说:“你今天搞得我有点受不了,咱俩这么长时间,我第一次感觉到不舒服。” 吴之玄一惊,在她的脸庞上亲了一下说:“是身体不舒服吗?” 沈莎莎点了点头,小声说:“有点不舒服,但还是能接受,就是你今天太厉害了,我都有点招架不住。” “痛并快乐着,这是夫妻的相处之道,“吴之玄刮了一下沈莎莎的鼻子笑着说。 “你真下流,不和你说了,我去洗一下,”沈莎莎说着就进了卫生间。 吴之玄站起身来边往卫生间门走边说:“今天晚上还会发生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你要有思想准备哦。” 说着他也进了卫生间。 与此同时,在医院里的张老汉,正在和儿子张国栋,作着初步的交流。 根据医生的交代,患者的记忆恢复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所以目前的情况下,首先要保证患者有一个健康的心态,确保他不受刺激,以平和的心态,和他多交流,多沟通,唤醒他记忆中曾经失去的东西。 通过两个多小时的交流,张老汉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有时候对孩子说的事,他似乎有记忆,有些事情他完全茫然地望着自己,好像根本没有发生一样,而且张国栋的语言表述能力,现在只能是简单的,几个单词说出来。这对于张老汉来说,已经是相当的满足了。 自从孩子受伤,到现在的逐渐清醒,缓慢恢复,让我很所付出的艰辛和汗水,作为儿子的张国栋,是根本无法知道和理解的。 望孩子有时候盲目的表情,有时候欣喜的表情,张老汉由衷的感到高兴,他坚信,只要自己一直陪伴在孩子身旁,陪伴他多说话,多交流,多沟通,孩子一定会康复好的,和正常人是一样的,想到这,张老汉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张老汉正在床头柜下整理东西,忽然听到张国栋努力发出微弱的声音:“爸……谢……谢。”张老汉紧紧握住儿子的手,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这天晚上,张老汉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兴奋的几乎一夜没合眼。 张国栋的好转,让姐夫吴之玄由衷的高兴,他心里的一颗石头终于落地了,去了心病。 吴之轩是那么的亢奋和高兴,在和莎莎又一番翻云覆雨之后,两人累得精疲力竭。 过了一会,吴志轩向任莎莎说出了自己想法:“莎莎,咱俩发展的关系,我没有告诉我的岳父。” 沈莎莎莫名其妙:““你认为你有必要告诉他吗?” “关键是他的这个大家庭主要要依靠我。” “依靠你,他们全家能依靠你一辈子吗?” “我觉得我应该告诉我岳父一声。” “告诉不告诉是你的事,我个人的意见是没有必要告诉他。” “没有必要?” “当然没有必要啦,你和我谈恋爱,你和我结婚生子,和他们家有什么关系呢?” “毕竟他是我的岳父啊!” “你的岳父,你就管他一辈子吗?还有你那个小舅子,虽然说现在清醒了,但是后面真正是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这个家庭你怎么管?你能管的了吗?你有那么大的能力吗?” “我觉得如果不告诉她的话,好像有点对不住死去的她。” “她?她?她是谁?”沈莎莎明知故问。 “哦,对不起,我说到了你不愿意听到的话题上了,”吴之玄连忙道歉说:“哦,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应该提她。” “接下来是你和我过日子,你提她起什么作用呢?人死不能复生,她以前对你的好,对你的坏,只能装在你的心里,而以后我们俩要面对的是共同的生活,所以我们考虑的是我们的以后生活该如何能过的好。” “你的意思我就不告诉岳父了?” “告诉不告诉是你的决定,但是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我的观点提前也告诉了你,所以通知不通知你的岳父,那是你的事,我也管不了。” 听了这话,吴之玄不吭声了。 他沉默了下来,下了床,拿起一根烟抽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对沈莎莎说:“其实老人对我也是挺关心的,他经常让我往前走一步,不能委屈自己,从这一点上来说,至少说明老人是通情达理的,同时也是对我是关心的,尽到了一个作为长辈人的应尽的义务。” “他尽到了长辈应尽的义务?你就有责任去告诉他你有女人了?至于吗?我俩的事件为什么要告诉他?真搞不明白你是咋想的?”沈莎莎生气的说:“那你不担心他是别有用心吗?” “别有用心?”吴之玄的烟在空中停了下来,他望着沈莎莎,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按你的说法,你不是张家一直在依靠你吗?他是不是以你谈恋爱或者找女朋友为幌子,主要打探你心里是什么想法?当他真正知道你在谈恋爱,找女朋友的时候,会不会心里有一种失落的感觉?一种缺少靠山的感觉?”沈莎莎解释道。 吴之玄想了想说:“应该不会,老头不应该会有这样的想法,毕竟他的女儿已经去世了,我还年轻,我也不可能为他女儿独守终生啊,今天晚上我的行动就告诉你,男人是不能离开女人的。”说完吴智轩坏坏的笑了起来。 沈莎莎捶了一下吴之玄:“滚!你心里整天就想的是那事,和你正说正事的,你就偏离轨道了。” 吴之玄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其实有时候想呢,我结婚,我谈女朋友,我谈恋爱,是没有必要告诉他的,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从情感方面来讲,谁又让他是孩子的姥爷呢?” “是孩子的姥爷又能怎样呢?我们俩的事是我们俩的事,至于孩子和姥爷的关系,那就是另外一种关系了,走的近,走的远,那都是他们自己去处理的事了,并不是我沈莎莎不近乎人情,而是我们的婚姻,是不应该受到你以前岳父的指指点点的,你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这个理,我问你,你是不是觉得我有时候想问题想的太多了?”吴之玄问。 “想多了也好,说明你是个心细的人,同时也是一个考虑问题,比较全面的人。”沈莎莎说。 “你还给我戴起高帽子来了?” “并不是我给你戴高帽子,我看见你每一件事都处理的有一定的温度,你是一个重感情,讲情义的人,这正是我和你愿意交往的原因。”沈莎莎认真的说。 “我想小舅子能清醒,他爸肯定高兴,全家人都高兴。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个礼拜天我们去找那个神婆,给我们算一算,重新找一个结婚的日子,你看可以吗?” “唉,”沈莎莎以了口气说:“我们把日子都看了多长时间了,一个结婚的日子,看了两次,估计可能都不太准了,”沈莎莎笑着说。 “既然相信,我们就一直相信下去,管它灵不灵,迷信的东西,信则有,无信则无。” “好吧,听你的话,那我们就相信下去吧。噢,对了,刚才你不是说你的岳父一直在关心你的婚事吗?” “咋了?” “你也说你一直没有告诉过他,我想了一下,你也不用告诉他,你和我一直有这种关系,让他自然明白你和我有这种关系,岂能让你颜面好看?” “什么意思?”吴之玄不明就里。 沈莎莎把头贴在吴之立的怀里说:“我的意思呢,是这样的,我俩的关系根本没有必要告诉他老人家,你刚才提出来的这个话题根本不可能存在。你也是自己给自己增加没必要的负担。其实事情很简单,当我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肯定会明白我是什么身份的。” “你出现在我岳父面前,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吴之玄把沈莎莎从怀里推开。 “这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沈莎莎又靠近吴之玄的耳旁说:“周六有时间你带上我,我们两个人一块到医院去看你的小舅子,但是你要确定你的岳父一定在场。” “他一直在医院打扫卫生工作,就是为了陪孩子照顾方便,他是肯定在场的。”吴之玄坚信着说。 “到时候我以你朋友的身份,和你到医院去,无形中就等于告诉你岳父,你已经找到了中意的人了,个人的婚姻问题即将解决。至于后面的事,我想一般明智的人是不会再追究的,你看这样行吗?” “你和我去见我岳父,有这样的事吗?你觉得这样合适吗?”吴之玄话语中有点不情愿。 “我还不是在为你考虑吗?不是告诉你了吗?当我直接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我们在用事实告诉他,你已经有了新的朋友,他肯定就不再问你关于婚姻的事了,本身你前面也说了,他一直在问你这件事吗?让你往前走一步吗?”沈莎莎娇嗔的说着。 “真没想到你还是个通情达理的小女人,这么会来事?”听了她的建议,吴之玄心里有点不自信:“我俩突然见他,他会不会接受不了?你觉得这个方案可以吗?” “不接受都得接受,为了这一年多委屈的你,为了我的婚姻家庭,为了我能明媒正娶,就按这个方案执行。别想了,早点休息吧。”沈莎莎似乎以命令的口吻对他说。 礼拜六的一大早,在医院的病房里。 张老汉和女儿国静陪着儿子恢复记忆,在交流谈话的过程中,病房门被轻轻推开,进来的是沈莎莎和吴之玄。 张老汉和女儿看见吴之玄领着一个脸上有酒窝,怀中拿鲜花的女人进来了,瞬间一愣,父女俩相互看了一眼,好像心照不宣,明白意思了。只是这眼前真实的现实并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 不知所措的父女俩还没等到吴之玄开口,沈莎莎先说话了,她大大方方的说:“哦,你们好,我是之玄的朋友,今天坐他的车,到这来办点事。听说他的家属在这住院,顺便陪他过来看看。” 说着话的同时,沈莎莎将怀中的鲜花放在床头柜上,温柔地说对张国栋说:“小伙子,好好养伤,希望你早点好起来,让全家人都高兴起来。” 吴之玄则递上一个保温盒,里面装着熬好的补汤,“这是刚买给国栋补身体的。” 张老汉和女儿张国静被沈莎莎的这一出,完全给搞懵了,两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的看着沈莎莎将花放在床边的床头柜上。 张老汉忽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对女儿说:“哦,快快快快,给客人倒点水,给客人倒点水。” 国静愣愣的站在原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直到听到父亲的话,他急急忙忙的找杯子,要倒水,却被沈莎莎拦住了,当沈莎莎和张国庆的目光对视的时候,沈莎莎从张国静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丝敌意和不解,张国静从沈莎莎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丝疑惑和不满。 吴之玄走向张国栋:“国栋,上次没和哥哥打招呼,这次咱们可以打一下招呼吗?”说着,他向张国栋摇了摇手。 张国栋愣愣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好像有一点模糊的印象,他的眼睛转来转去,想了一会儿,当吴之玄正准备不等待他说话的时候,张国栋突然开口了说;:“哥,哥”。 吴之玄一阵惊讶,马上竖起大拇指,拍了拍张国栋的肩膀激动的说:“哎,好,好,好,不错不错,把自己人的没忘。” 旁边的岳父高兴的说:“这十几天了,我发现他的记忆力慢慢越来越好了,医生说语言也在逐步的恢复之中,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我到时候过来接国栋出院。”吴之玄说。 还没等到张老汉说话,女儿张国静突然说:“不麻烦你了,你的车整天太忙了,拉这个拉那个的,不用了,我送他们去回家吧。” 张老汉看了一眼女儿,女儿满脸的严肃性,就在同时,吴之玄也感觉到了张国静的说话,是带有一种赌气的语气。 “还是我来接吧,你安心上你的班吧”,吴之玄看了一下岳父。 “不必了,真的没有必要,我这么大的人了,上有老下有病的,也应该好好锻炼锻炼,要不然你一直帮我们代替代替代替到什么时候?你能帮我们代替到老吗?”张国静柔中带刚。 这话听起来似乎没有毛病,但是在今天,这样的场合,特别是在沈莎莎在这的时候,一向温柔乖巧,说话含蓄的张国静,既然冷不丁突然冒出这听起来不舒服的话,让吴之玄有点浑身不自在,张老汉也觉得,女儿今天的话似乎带有针对性,他瞟了一眼说:“到时候再说吧。” “嗯,还是说好,我到时候来接,”吴之玄坚定的说 吴之玄又询问了岳父的身体状况,以及医院对国栋治疗的一些方案后,便起身告辞。 在去家具城的路上,坐在车里的沈莎莎告诉吴之玄:“你的小姨子还挺厉害,说话挺有针对性的,看起来蛮有领导范儿。” “这姑平时都说话是很含蓄的,今天说这些话,我也觉得挺能说出口,或许是在饭店里把她锻炼的,现在比较成熟了。”吴之玄口是心非的说。 “真的成熟了吗?社会和这件事,把她经历的成熟了,我可告诉你,凭我们女人的直觉,从她看我的眼神里,我读出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什么感觉?”吴之玄回过头忙问。 第45章 突然探访惹心烦,心想事成却有绊 “一种敌意的感觉。”沈莎莎说。 “敌意的感觉?”吴之玄听不明白什么意思?“说说有什么敌意不敌意的?” 说到这,吴之玄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哦,你是不是说我们两个今天不应该去,或者说今天你不应该去,是这个意思吗?” “这是一层意思,还有一层意思,你知道吗?”沈莎莎问。 “我只能明白这一种意思,更深层次的,我还真没想出来,” “你真的不明白,还是假的?不明白?“ “我真不明白。” “你如果真不知道,也没有给我装,那我就告诉你,”沈莎莎停了一下,放慢语速说:“你的小姨子担心失去你这个姐夫!”吴之玄感觉到沈莎莎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是每个字每个字往外蹦。 “失去我,我有那么重要吗?”吴之玄笑着说。 “你不想一想,你们岳父家的事,大事小情全部都在靠着你,离开你行吗?” “这倒是。” “所以你的小姨子今天有一种失落和愤怒,靠山山倒,靠水水流,我今天一去,你的小姨子和你的岳父肯定明白是咋回事了,对他们来说唯一的依靠没有了。” “那你说咱们把这事是不是处理的有点突然?” “突然什么?没有什么突然的。他们必须面对这样的现实,而且这是迟早的事,所以我认为早总比迟好。” 就在沈莎莎和吴之玄在车上说话的同时,在医院里的张国静和父亲也正在呕着气。 送完吴之玄和沈莎莎从医院走了以后,张老汉便责怪张国静说:“你现在咋越来越说话,不像话了?人家今天有的是朋友在当面,你也不给你哥留一点情面,平时你挺尊重他的,今天为啥在他跟前说话那么横眉冷对的?” “他还是我哥吗?” “咋不是你哥?” “他只能是我曾经的哥,从今天开始就不是了。” “只要一天是你哥,就永远是你哥,咋能从今天起,又不是你哥?”张老汉生气的说。 张国静不吭声,闷着头坐在兄弟的床前,她突然站起来,跪在床上给弟弟按摩起背来了。 按着按着她对弟弟说:“从今天我才知道了,以后有什么事只能我们共同面对的,任何人都是靠不住的,人总是要会变的。” 正在接受姐姐按摩的国栋,似乎听懂了姐姐的话,他点着点头说:“靠自己,靠自己。” 张老汉坐在床前说:“你今天这感慨咋这么多?是不是工作不顺心?” 张国静皱着眉头,不解地问父亲:“刚才吴之玄领带来的女的是什么意思?”父亲坐在沙发上,平静地看着女儿,淡淡地说:“你应该叫他哥,还喊他的名字。不过他们的到来我倒是明白的。” 张国静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如此平静,难道他对吴之玄的行为并不在意?她试图从父亲的表情中找到答案,但父亲的眼神却让她感到更加困惑。 父亲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楼下。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说:“小静,有些事情你还不明白。你姐夫是一个人,迟早是要往前走一步的,只是我觉得有点快,他的行为往往有着更深层次的目的。” 张国静听了父亲的话,心中更加疑惑。她不明白吴之玄的目的是什么,也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对他如此了解。她决定找机会和吴之玄谈一谈,弄清楚他的真实意图。 “你的意思是我们今天去,他们明白了我们的意图?”与此同时,正在路上开车的吴之玄问沈莎莎:“这就说明我们的目的达到了,什么目的?” “你的岳父和你的小姨子通过我一去就知道了咱们的这层关系,他们也就猜个八九不离十,估计我们俩是要结婚的,所以你的小姨子就显得非常的生气和无奈,毕竟他们家大大小小的事情,以前都是在依靠着你啊,或许他认为,从今天开始,或者是往后的日子,特别是当我们俩结了婚以后,他们将会失去一个主心骨,我估计这就是他今天说话难听的真正意图。” “其实想一想,有时候实际行动要比语言更具体,更能说明问题。” “对,今天我们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你的岳父和你的小姨子,我们俩将以后是合法的夫妻,或许你的岳父是你曾经的岳父,你的小姨子将是你曾经的小姨子。” “有这种可能。” “不是有这种可能,而是一定是这样。”沈莎莎坚信着说。 开车的吴志轩沉默了。 吴之玄和沈莎莎到了家居广场,他们俩转了大半天,选了一套柜子和一套沙发,然后就驾车回到家里。 晚上,吴之玄的小姨子张国静回到宿舍以后,心里非常的不舒服,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今天的心情特别的糟糕。 张国静一直觉得姐姐去世后,姐夫另找伴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生活还要继续,每个人都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 然而,当她今天亲眼看到姐夫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时,她的心里却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不舒服。 她想起了姐姐在世时,姐夫对她的关爱和呵护。他们曾经是那么的相爱,那么的幸福。而如今,姐姐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姐夫即将开始了新的生活。她不知道自己应该为姐夫感到高兴,还是为姐姐感到悲哀。 张国静默默地坐在床前,心中充满了失落和迷茫。她知道,自己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个现实,也需要时间来重新审视自己对姐夫的感情。 虽然自己对姐夫也有一点好的感觉,甚至于有时候他傻傻的想过,姐夫在这个家所付出的一切,尽到了一个作为家里老大的责任,而且对于他们这个家来说,对于自己的父亲来说,姐夫,吴之玄就是他们全家的依靠啊,就是他们家的主心骨。而现在这个主心骨或许永脱离开自己的家庭。 家里唯一的儿子,自己的弟弟张国栋,虽然现在逐渐的在清醒,而清醒以后,后面真正是什么结果?谁也不知道,对于这个全家溺爱娇生惯养的男孩子来说,他能够承担起这个家庭的责任吗? 今天在医院,父亲好像并没有看出来吴志轩和那个女人的意图,或者是父亲看透了不说,但我知道,这是明显在告诉我们,张家,很有可能从今天开始,吴之玄将会和张家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张家曾经的姑爷,我曾经的姐夫。 想到这,张国静觉得一阵头痛,毕竟在姐姐去世后的一年多的时间里,通过和姐夫的接触,他觉得姐夫是一个有担当靠得住的男人,虽然自己曾经萌发过不可能成为现实的想法,但是这种想法一直在自己的心里,搅得自己心神不宁。每次见到姐夫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心跳。 张国静认为,吴之玄真成了他们家里离不开的一个重要人物了,包括自己好像也对他有一点依依不舍。 难道这就是爱吗? 想到这,自己都觉得好笑,我怎么能够把姐夫对我们家的好当做一种爱?但这种情愫又在张国静的心里一直朦朦胧胧,说不清,道不明。 她知道自己必须要放下这段不该有的感情,可是心中的痛却难以消散。 张国静内心矛盾极了,一方面她希望姐夫幸福,另一方面又忍不住希望姐夫和那女人就是普通的朋友。 她不知道,自己和姐夫之间终究会不会有结果。 从医院探视回来了的第二天是礼拜天,一大清早起床收拾完毕后,吴之玄和沈莎莎开着车前往县城非常有名气的范大仙的村庄,他们按原计划将在那里为他们的婚期选择一个黄道吉日。 经过半小时的车程到了范大仙的村庄,费尽周折,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被人们称为是范大仙的地方。 他们走到村道尽头,往右一拐才发现有一家盖得惹眼的二层楼的家门前,有不少的人在排队,中间还有几个人在交头接耳,不时的有人提着白色的编织袋从二层楼的家中出来向村外走去。 “这编织袋是啥?”沈莎莎问一位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提编织袋的人,那人看了她一眼神秘的说:“供奉给神像的供品。”沈莎莎和吴之玄相互看了一眼,看着远去的人,吴之玄说:“供品真不少。” 站在门前:“肯定就是这家,”吴之玄对沈莎莎说:“你看这么多的人在这排队。” 沈莎莎走向排队的其中一人,在确认这就是范大仙的家后,她朝吴之玄点了点头。 吴之玄来到最后面开始排队。他观察着这里的状况着,这是一个盖着非常洋气的二层小楼的院子,座落在普通的村庄,显得特别的显眼和醒目。 进到院子里收拾的相当的干净,上房的客厅摆放着大批量的香裱纸蜡,每一个从右边房间里出来的人都手里拿一张黄纸去上房那里,把黄纸交给那里的一位中年妇女,那妇女就会把黄纸放在一边,看一下黄纸,取一样的东西,看一眼黄纸,取一样东西,然后把取好的香裱纸蜡装进薪新的的白色编织袋子里,来者在拿编织袋之前,都会掏出现金交给中年妇女,中年妇女便收起黄纸便,告诉来者焚烧这些香裱纸蜡的地方。 院子的右边的房间里,散发着焚烧着香的味道,里面供着一尊相当大的神像,范大仙就坐在神像前的桌子旁,像弥勒佛一样笑眯眯的,迷着眼睛掐着手指,给每一个跪拜在蒲团上的人掐算着未来,掐算着事业,掐算着财运,掐算着祸福,掐算着吉时。 一切的心中疑惑,一切的痛苦疾病,一切的祸福凶灾,一切的前途未卜,似乎都在这里能够找到得到准确的预知或答案。 看到范大仙的模样,吴之玄心想,这些当大仙的人长得好像都和女人一样,脸上根本就没有胡须,似乎是用什么材料给彻底清理掉的样子,显得是那么的细皮嫩肉,那么的慈眉善目。 算完一个,再进一个,进进出出,人太多了,吴之玄和沈莎莎觉得他们等的时间真的好长好长。 终于轮到他俩了。 当他们俩虔诚的跪在大仙的面前,按照大仙的指导,参照前面人的做法,沈莎莎先向神像前的供桌上放了50元现金,吴之玄点燃三根香插在供桌上的沙土碗中,然后两个人双双下跪磕三个头。 “你们俩个是啥事?”范大仙问。 “我们两个准备结婚,你给我们看一下日子”,吴之玄说。 “说一下你们两各自的属相?” “我属鼠,她属猴。”吴之玄说。 “男的61年,女的68年对不?”大仙问 吴之玄和沈莎莎同时点头。 “那你们是准备放在年前还是放在年后?” “尽量就在这个月吧,年前吧,”吴之玄对大仙说着顺便看了沈莎莎一眼,沈莎莎说:“能早一点就更好。” “哦,那我知道了,”大仙闭起眼睛,用右手在掐算着,过了一会儿,她说:“农历十一月二十八吧?十二月初六。这两个日子十一月二十八是最好的,这一天,财神爷上路,玉帝出行,天兵天将都在护佑着他,是个好日子。” 吴之玄和沈莎莎商量了一下,告诉大仙:“那就十一月二十八吧。” 得到他俩确认后,大仙用毛笔趴在桌子上用毛笔在黄纸上写起了什么。 写完后,他交到吴志轩手里说:“这天财神爷上路,凡人都在为了平安给财神爷上供,你拿着这在后面,让他给你准备一下。” 吴之玄接过黄纸一看,上面写的是纸钱多少,金元宝多少,蜡几根,香几柱。他点着头说:“好,好,好,。 正要起身,大仙告诉他:“别急,别急,婚单还给你们没写哩,完了一块拿上。”说完又趴在桌子上,用毛笔写了起来。 这次是一张红色的纸,写完后递到沈莎莎的手里,说:“,这上面是男方娶你时的具体时间,按上面写的去做。从家里出发的时辰,停车的方位方向,下车时的妨属相,许多都在上面写的很清楚,到时候结婚以前按照上面写的,注意一下就行了。字能认出来不?” 吴之玄从沈莎莎手里接过婚单,认真的看了看说:“能认得,能认得。” 吴之玄和沈莎莎磕头起身,出了大仙的房间。 吴之玄也和其他人一样,把那张黄纸递到上房的中年妇女手里,中年妇女给他按上面写满的东西,准备好以后,告诉他30块钱,沈莎莎掏出30块钱递了过去,中年妇女便把钱往口袋里一装说:“出门往左转,第一个十字路口往右转,你看到右边有一个废弃的庄子,你就在那里把这些供奉一烧,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吴之轩和沈莎莎做完这些事以后,两人又在村庄附近的山上玩了大半天,他们在天黑之前赶回了家里。 两个人可能都是心情非常高兴,晚上回到家又是一番翻云覆雨的,搞得两人都精疲力尽。 由于昨天晚上的折腾过火,醒来时,吴之玄发现沈莎莎早已上班去了,他拿过手表一看,已经九点半了,他便起来开始穿衣服,洗漱完毕之后就向公司走去。 “哥,你咋才上班?” 刚走到公司门口,吴之主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心里纳闷,她咋不上班,跑到这里来了? 第45章 再婚日子已确定,无中生有小姨子 昨天晚上吴之玄和沈莎莎的床上大战,累得吴之玄早上快十点了才来到公司。 鬓角微痛的吴之玄刚下车,走到公司门口,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哥,你咋才上班?” 吴之玄一下子就听出了这个熟悉的声音就是小姨子张国静。 吴志轩转过身,他发现张国静静静的站在自己的身后望着自己。 “你不上班,咋跑到我这里来了?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吴之玄问。 “没有什么事,今天我休假,闲的没事,我就坐车过你这来转转。”跟在吴智轩身后的小姨子说。 “国栋今天还可以吗?”吴之玄拿出钥匙,边开门边问。 “好着呢,现在语言恢复的差不多了,记忆也相当不错,医生说过一段落就出院了。你知道不,你昨天走了以后,他还一直在问,咋不见哥了?咋不见哥了?”张国静高兴的说着。 “是吗?看起来我没白疼那帅哥。”进了办公室,吴之玄高兴的说着,顺便拿起已经烧好的水壶给张国静倒了一杯水:“昨天听爸说,国栋主要不能再受刺激,医生再三叮咛要他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你可千万不要惹她生气哦。” “那当然了,谁让我是他姐呢!通过这件事我也知道,他也是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人呢?”张国静随便说着。 “呸呸呸!”吴之玄一脸严肃:“你说话咋这么不注意的,什么死不死的?别说那晦气的话,不吉利,马上就要出院了,说点好听的。” “哦,对对对,应该说是经历一场劫难,”张国静说。 正在这时,小刘站在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进来了。 他和张国静相互笑了一下,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小刘转过身对吴志轩说:“哥,这是政府发的文件,你看看,要求我们对车辆全部进行一次系统的安全检查,我们的修理厂也是承修单位之一,在这次的范围之内,到时候我担心车多,忙不过来,是不是再…?” 小刘说到这,并没有再说下去,跟那吴之立很久的小刘很清楚,凡是需要吴之立选择决定的事,他很少参与说话。 “人手不够就再招些人吧”。吴之玄说。 “我担心他们来了以后,技术可能不过关,”小刘小声的问。 “没事,就找一些没有技术的更好,县上说安全大检查,那都是走个形式,无非就是检查检查车的外表,看看螺丝松紧,刹车片什么好着呢没有?没有必要那么认真,哦,对了,你看大概需要招多少人?” “可能需要十个人,”小刘一口报出了所需的人数。 “找五个就行了,全部按新来的工人的待遇对待,等到行动过完之后就让他们走,咱们也不养活他们。” “哦,知道。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老王打人的事,派出所吴志军早上来过,没有见到你的人,吴志军说,他想过来再和你说说这个事。”小刘说。 “那他们现在的态度是什么?”吴之玄问。 “吴志军说,好像是什么对方的家属要求经济赔偿就不追究刑事责任。” “还刑事责任,把事往大的弄呀?还是?” “吴所早晨告诉我,他说告诉你老板,早点把这个事处理掉,免得夜长梦多。” “哦,我明白了,我这忙完就去找他和他见个面,”吴之玄端起茶缸喝了一口水:“哦,不,算了,你在得月楼订个包间,我晚上和我去坐一坐。” 小刘点了点头:“哥,你还有事吗?” “没事了,你去吧。” 小刘出了吴之轩的办公室后,吴之玄问坐在一旁的张国静:“你们也算认识,你觉得这个小伙子怎么样?” “他是个挺有眼色的人,也比较活道,你当初看人没看错。” “你哥的眼光一向是不错的,哦,对了,你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你的婚事了?你今年都24了,该考虑了。” 吴之玄的一句很普通的话,却让张国静感到非常的失落,她今天的来其实就是带有一定的目的性。 张国静强装微笑说:“还早着呢,到时候再说吧,你该不会是要乱点鸳鸯谱吧?”张国英明白他问话的言外之意。 “并不是乱点鸳鸯谱,我也一直在考虑你这事,主要也在于你的态度,我就是这考虑这个小刘孩子还是相当不错的,你们年龄又相仿,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啊,我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至于你和小刘是不是都有那种意思?我从来没有在小刘面前说过这件事,所以今天既然你来了,我就想问问你的意思,只有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我才能和小刘去谈,如果没有明白你的意思,我去和人家直接谈,却不同意,是不是就会闹到你哥我的面子挂不住,毕竟我是他的老板嘛。对不?” “哥,我问你一句话,你要如实回答我,”张国静并没有接他的话题,提出问题。 吴之玄一愣:“我什么时候还给你撒过谎?今天还这么严肃呢?” 张国静朝门外看了看,又把椅子往前拉了拉,挨近吴之玄的办公桌,他坐在他办公桌的对面,很神秘的看着吴之立的双眼认真的问:“昨天和你去医院的那个女人是你的女朋友吗?” 张国静的问题,吴之玄一下紧张了起来,不知该如何应答。他从来没有想到,一向乖巧含蓄的小姨子张国静,今天突然给他提出这样的问题。 其实昨天去的目的也就是告诉岳父和女儿国静,吴之玄找到另一半了。只不过他们心知肚明没人提及,今天国静问这是在确认吗? 吴之玄面露难色的喝了一口水:“你问这干啥?” “你就告诉我,他和你是什么关系?”张国静紧跟着问。 “你都知道了,不是刚说了嘛,是女朋友。”吴之玄顺着张国庆的话题说。 “那你们的关系确立了没有?” “什么确立不确立的?那是我们俩之间的事,你小姑娘家别乱打听觉。”吴志轩反问道。 张国静坐直了身子:“哦,哥,我明白了,你告诉不告诉我都无所谓了,可能你们有了这层关系后,你已经把我们张家当做外人了”,说到这,张国静流下了哭了起来:“我一直把你当亲哥哥一样对待,我们家一直把你当做最信任的人,现在我姐不在了,你也有了新的女朋友了,难道你说一句真话就那么难么?难道你不承认我们都看不明白吗?难道你真的就愿意这样扔下我们这个家不管吗?况且,” 说到这,张国静突然不说了。 看到满脸泪痕的张国静,之玄赶紧拿过纸递到国静手里说:“你想多了,我咋能扔下全家不管呢?你哥我是那样的人吗?” 张国静边擦眼泪边说:“你以后是不是那样的人?我真的不知道,但是你昨天带的那个女人到医院去以后,我的心里就非常不舒服,包括我爸也是一样的,虽然他没有在我面前说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心里也和我一样难受,也就是从你离开医院后,我才深深的感觉到,我们这个家里的人都是舍不得你的。” 当吴之玄听到最后这句话时,他的心里也感到一阵心酸,看来自己这么多年在张家所付出的一切,还是得到张家人的肯定的,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让吴之玄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去了一趟医院,没想到会引起张国静如此泪流满面的反应。 看起来吴之玄心里一直纠结的,也就是放心不下的张家人,他们之间的亲情早已结成。似乎在某种情感上他们难以接受自己和沈莎莎交往的现实,继续维持他们以前沈莎莎未出现的状态,而这种状态一但遭到破坏,张国静便将心中的怨气和无奈归罪于吴之玄的身上。 “这里是办公室,有些事咱们以后回家再说吧,这就别哭了,”吴之玄又递过纸说。 张国静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忧虑。她默默地坐在那里,心中思绪万千。 她想起了自己和姐夫的点点滴滴,今天她才觉得自己对姐夫的感情是那么的真挚和深厚。 张国静决定趁现在的机会,和姐夫坦诚地谈一谈。他要让姐夫明白,姐夫在自己的心目中是多么的重要。 张国静擦了擦眼泪说:“回家说?回哪个家呀?现在我爸住在出租房,我住在宿舍,国栋住在医院,我们真的还有家可去吗?你知道吗?家在我的心中是个什么的样子?就是我们上学的时候,一家大小都住在一起,上学的情景,你出车了,我们都在惦念盼望着你的回来。现在我姐不在了,你也整天在忙你的事业,我在餐厅和医院来回跑,照顾父亲和国栋,你想一想,这么几年来,我们一家人什么时候好好的聚在一块,不光说说话,就是说让我们坐在一起,都是没有时间的。” “这是做哥的我做的不到的地方,你要原谅哥”,之玄道歉者说。 “我也不明白,我上学时的那种情形,我一直希望能在我的现实中实现,可是至今没有出现过,我渴望能再拥有以前那种全家人聚在一起的情景,可是我盼了近四年的时间,盼来的是什么?什么都没有,盼来的只是你谈了女朋友,我们都在为生计而忙碌,我们心目中的那个家离你我越来越远,我们之间也越走越远。” “你想多了,我是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以前怎样对待你们?以后同样也同样对待你们,啊,别哭了。”吴之玄点起一根烟抽了起来。 张国静摇着头,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姐夫,你不懂。姐姐走后,这个家全靠你来支撑,不知不觉间,你早已成为了家里最坚实的依靠。而我对你的依赖,也渐渐变成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 吴之玄听着张国静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他伸出手想为张国静擦掉眼泪,却又在空中停住,缓缓放下。“小静,我知道这几年也苦了你,但是我们还是要继续生活的呀,和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如果现在放弃,对她也是不公平的。” 张国静苦笑一声,“公平?那谁对我公平呢?姐夫,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我自己都感到害羞,但我必须让你知道我心中的想法,我也我也喜欢你啊,我也爱你啊你呀,我也渴望和你拥有有爱情啊姐夫!你对我是什么态度?到我这里你就不提公平二字了?” 吴之玄一惊,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么都不会相信这个平时看起来一向乖巧听话,含蓄的小姨子今天竟然说出如此令人震惊的话来!真是让吴之玄大跌眼镜! 不知如何是好吴之玄瞪大眼睛,望着流泪的张国静,似乎不认识一样:“你咋越说越不靠谱了?讲出这样的话来!” 其实,吴之玄听到张国静的那句话后,一种恐惧随之而来。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把张国静当做一个小妹妹一样看待赋予她的爱,完全是一种作为哥哥的呵护和关心。现在张国静竟然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把这种关心和呵护当做爱情倾于他。 “我说的是我心里的真实想法,你可能一直都不理解我的心情,我也有追求爱情的权力。”张国静哭着说。 吴之玄沉默了好久,他不知道如何安抚这个情绪失控的小姨子。 办公室一片寂静,只能听见张国静的哭泣声。 过了好久,吴之玄说:“国静啊,你还太年轻,感情这个东西不是一厢情愿的,也不是没有选择的,更不是失去人伦理道德的。你说的喜欢你说的爱那是超越道德伦理的自我认知,至于你追求的爱情,肯定是跳出你我之外的追求,你我之间根本不可能有这种想法。” “我作为年轻人,难道就应该大胆的去追求自己心中渴望的爱情?”张国静提高了声音。 为了防止外面人听到,吴之玄闭上了办公室的门,转过身说:“你是不是让琼瑶的小说和电视剧把你给迷惑了?你说的这些都是琼瑶小说和电视里的台词,你能不能回到现实里面?” “我就在现实中,我才不会被那些所谓的你爱我爱的琼瑶小说给迷惑了,我是认真考虑,从我的内心来讲,毕竟我们是一家人,以后也是一家人。” “正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所以你的想法是错误的,是幼稚的,咱爸不能接受,外面人也不能接受,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后不许再说。”说完这些话,吴志轩感觉自己说的好像有点重,他又缓和了一下语气说:“婚姻是人生的一件大事,一定要慎重考虑,千万不敢感情用事。” “我没有感情用事,反正我就是不愿意让你别的女人把你抢走!”张国静固执的说。 “你别瞎琢磨那些没用的,谁能把我抢走?我这不现在一直在你身边吗?” 张国庆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吴之玄跟前,一把抱住他,小声哭泣着说:“我就要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失去你。” 吴之玄被张国静的这一举动吓得不轻,他心砰砰砰的乱跳,小姨子抱着姐夫哥,这让外人看见是多不好的事情啊。 吴之玄急忙用手推着张国静的胳膊:“快起开,这是办公室,快起开,让人看见影响不好。” 张国静把头贴在吴之玄的胸前不吭声,死死的抱着吴之玄。 就在吴之玄欲将推开死死抱住自己的国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