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男遭遇音乐女》 第一章 宿舍对话 美术学院的男生寝室里,阿伟正忙着把镶满亮片的红t恤往头上套,下身穿了条打满洞的黑色仔裤,一米八的身材因为60kg的体重而显得特别单薄,往路边一站,风一吹,人家还以为是一旗杆上挂着面旗。 阿伟穿好衣服开始打理他那头枯草似的头发,一边对着镜子喷摩丝,一边对寝室里的其他两人说:“今天我们乐队首演,你们两个去帮我捧捧场!” 时代正看一画,爽快地说:“我肯定没问题,不过——”眼睛瞟向一旁的游戏狂人徐胜。此刻徐胜正很爽地在生化危机里杀着boss,完全进入了忘我的境地,哪还管得了他人! “徐胜!你也得去,不然我们二十年的兄弟情义就摞这儿了。”阿伟大声地对徐胜说。 “哦,哦……”徐胜随口应道。 阿伟对徐胜的态度很不满意,嚷嚷道:“徐胜你什么意思啊,跟你说话也不听着。”然后又煞有介事地甩了一下头发,神秘地补充道:“给你们透露一独家信息,今晚有特别嘉宾到场,是美女哦!” 徐胜态度马上转变,猥琐地笑问:“真的假的?” “骗你是这个。”阿伟伸出大拇指朝下。 “哪个档次的?咱丑话说前头,比小辫档次还低的咱可不感冒啊!” “你就吹吧!你这猥琐男,再说了,咱小辫也不错呀!她哪里不入你法眼了,值得你这样评价她。”阿伟重重地拍在徐胜肩膀上。 徐胜正跟boss周旋,被阿伟一掌拍到boss跟前被boss打暴了头。徐胜哪肯罢休,对着阿伟破口大骂,“缺德吧你,最后关头把兄弟我往死路上推,有你这样的兄弟吗?” 阿伟才不吃他这一套:“天天玩这个,我不推你你早晚也得死游戏里,再说了,这电脑一天24小时你占着,我还没说你呢。” 徐胜不肯跟阿伟纠缠电脑的问题,转移话题道:“你那破演出我还就不去了,你能拿我怎么着?” 阿伟无所谓地说:“不去我还省了,大帮的美女资源我还怕推销不出去,你就看吧,大帮大帮的男生跑着追着要我介绍了。” 一直坐在旁边没出声的时代笑着说:“阿伟你先忙你的去吧,到时徐胜和我准到。” 阿伟回头再照了下镜子,对自己的装扮很满意地吹了声口哨就背着他的那把破吉他出门了。 徐胜对着阿伟背后的门狠狠地吐了口唾沫,然后扭过头来对时代说:“时代,刚才可是你答应的,我可不去,到时别逼我。” 时代觉得徐胜的用词也太好笑了,笑:“谁逼你了?说得好象逼婚似的,干吗跟美女过不去呀?” 徐胜又来劲了,猥琐地笑道:“也是。不过,难不成你也是冲着美女去的。” “我才没你那么无聊呢,特俗,太俗了!” 时代看着手中的画,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如果是她,我就无聊一回,做一俗人得了!”那画中正有个小姑娘坐水边,扎着马尾,穿着长裙,静静地想着什么。 徐胜想也没想,摇摇头:“哥们!你这话可信度不高,就你那骄傲自满又敏感自卑的样儿,能为一姑娘做俗人?” 此刻本校音乐学院某女生寝室里,小辫正在描眉画唇,一双眼睛描了又描,数都数不清画了多少层,假睫毛接得老长老长,嘴唇画成了紫色,再裹了一身黑色紧身衣,整个妆画得够夸张恐怖的,如果晚上在校园某个角落被人看到,非得以为校园闹鬼了不成。 小辫一跳一跳地来到夏舒面前,低头得意地问:“舒舒,你看我这妆化得不赖吧!” 夏舒正收拾书柜,猛地眼皮子底下伸出一个五颜六色的头,叫尖一声:“鬼啊!”。 小辫留了一个短短的头,头发染成火红火红,夏舒经常说她这头跟火鸡有得一拼,小辫老不高兴的。 不过小辫也不介意夏舒的过度反应,自我感觉良好地在镜子前照了又照,对夏舒说:“舒舒,我发现我的美不是你这种纯洁的小白鸽能欣赏得来!” 夏舒竭力忍住不发笑。 恰在此时,门口一扭一扭地走进一个身材火爆的女生,小辫笑着对她说:“小甜甜,晚上我们乐队演出,你也来吧!”有着火爆身材的女生正是小辫口中的小甜甜,原名叫孙恬,借布兰妮的光,大家干脆叫她小甜甜了。 孙恬大屁股一扭,坐到了书桌前,应道:“行,只是我可能会去晚点,没问题吧?” 小辫说:“当然没问题,只要不超过10点,因为我们乐队表演到10点结束。” 小辫欢快地顶着她的火鸡头出门了,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不放心地叮嘱她们一定要去。夏舒和孙恬都不忍目睹她那恐怖的妆容,多看一秒都觉得是种折磨,所以一起将她推出了门。关紧门孙恬才问夏舒准备什么时候去呢,夏舒说她收拾好书柜就去,孙恬说她得去舞蹈房再把那支舞跳两遍,夏舒就说你咋那么认真呢,都快毕业了,整个音乐教学大楼里都难得看到两个人。 孙恬说:“我不是没辙吗?要找工作了,我又没其他的路子,只得靠自己了。” 夏舒说:“别急,会有办法的。” 孙恬笑笑说:“我也是这么想,所以现在我就开始准备啊!” 三人中孙恬学的是舞蹈,夏舒主修钢琴,小辫声乐,孙恬虽然身材好得出奇,但是来自外地的她一没背景二没关系,所以工作找得特别辛苦,夏舒到是好,夏爸爸是省厅级干部,夏妈妈早就是全职家庭主妇了,夏舒根本不愁毕业后找不到事做,她只要想法子让自己怎么happy就好了。再说小辫,虽然主修的是声乐,却只爱通俗流行歌曲,现在整天跟着阿伟搞他们那个什么歇斯底里乐队,完全没有什么所谓的就业压迫感。 第二章 乐队亮相 晚上八点,校园歌厅里,五颜六色的灯光里已经聚集了一伙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有的来自本校,也有的来自其他不远的学院,总之都是周末来这里找乐子的。校园里的生活太闲了,闲得让这些年轻人觉得他们就应该聚众喝酒、唱歌跳舞、谈朋友、打架,反正什么能消磨时间就做什么,而且如果不做这些事情的话,他们真的不知道他们活着还有什么价值。 此刻站在场子前头台上的就是刚刚成立的歇斯底里校园乐队,它的成立完全出于一次偶然,从不去食堂买早点的小辫遭遇了同样不爱去食堂吃早餐的阿伟,结果还就有那么巧,难得两位同学对食堂信任一次,食堂的早点居然卖得只剩两包子一花卷了,你说气人不气人?这下可难为了我们的食堂师傅,你说这两包子一花卷卖谁都得罪人。最后还是阿伟和小辫经过协商,由阿伟吃两包子,小辫吃花卷,用小辫的话说就是,看阿伟那身材,她实在不忍心再迫害他了。 不管小辫当时出于什么愿望把两包子让给他吃,反正阿伟是真感动了,在寝室里徐胜可没少跟他抢吃的,对于他现在的身材,阿伟痛定思痛,得出的结论就是徐胜把他的油水给抢光了,所以他才从进大学时的70kg演变成现在的60kg。反正最后就是阿伟跟小辫聊起来了,这不聊不知道,原来两人有共同的爱好,那就是披头士乐队,偶像啊!于是经过一个月零十天又两小时的筹备,歇斯底里乐队成立了,并迎来了今天首场演出。 现在站在台上顶着火鸡头的小辫,就是歇斯底里乐队的主唱,阿伟,吉他手,还有键盘手小禾和贝子手东子,这两人是小辫从他们学院挖过来的,现在大二,正是已经很好地适应了大学里的闲散生活而又不会产生负罪感的时期,所以当小辫寻遍大四整个年级也没人理她的时候,他们俩个自告奋勇地加入了。 夏舒来的时候乐队还没有开始表演,她不太适应这种灯光闪烁的歌厅,那些光闪啊闪得她眼花缭乱。小辫远远地在台上看到她进来了,特热情地冲过去说:“舒舒,你来了!还是你够姐们,这么支持俺!” 夏舒笑:“别,我只是闲着无聊闷得慌才来的。” 正在这时,阿伟朝这边走过来,一巴掌向夏舒拍过去,却是落在她身后一个男生的肩膀上:“哥们,来得够及时的啊,我们正要开始呢。” 夏舒转过身去,看到一张腊黄的脸,脸颊瘦长,说不上多帅,就是头发老长老长的,连眼睛都遮住了。 小辫冲阿伟叫道:“这是你哥们啊,早说啊,也不给我介绍介绍,我就喜欢帅哥,像这样的帅哥资源闲着也是闲着,对吧,帅哥,你说呢?”小辫一向大大咧咧,说话胆大妄为。 时代到是无所谓,夏舒看他的时候,其实他也在看她,很白净的脸,长头发扎成马尾,牛仔短裙,灯光照在夏舒的脸上,有隐隐的银光,清纯可爱! 阿伟不自然地笑笑,说:“其实人家有喜欢的人,其实——我也蛮帅的吗!” 小辫上下打量了下阿伟,切了声,说:“有你这么帅法的吗?”然后又指指夏舒,介绍道:“这是我朋友夏舒,你好好地招待,不许欺负人家!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要是敢欺负她我可饶不了你。” 阿伟当然不敢,保证道:“放心吧!我对美女一向恭敬有嘉,而且绝不敢冒犯!但是你朋友我照顾了,那我哥们呢?” 小辫得意:“那当然是我接待了。” 阿伟还想再说什么,被小辫凌厉的目光杀了回来,只得怏怏地带夏舒走了。 “那我们也进去吧!帅哥!” 小辫对时代说话的时候,时代还在想:这个叫夏舒的女孩很眼熟,好象在哪见过。前面夏舒正跟阿伟往里走,牛仔裙下的两截小腿像象牙一样白,在他面前晃啊晃,晃得他也有点眼花了。 阿伟这才想起来:“徐胜那家伙真的没来啊,得,那还干净了,我们二十年的交情就摞这儿了。” 时代笑,这两家伙动不动就拿他们二十年的交情说事,想谁还没个把发小:“得了吧你!徐胜那家伙准来,不过不是冲你们二十年的交情来的,而是冲这儿美女来的。” 阿伟狡黠地说:“嘿!有也轮不到他!” 小辫看了看时间,说:“我们差不到要开始了,你们就坐着瞧吧!保证有惊艳的感觉!” 阿伟跟在小辫身后,装作要吐的样子,时代和夏舒都忍不住笑起来。 小辫和阿伟一走,剩下时代和夏舒两人对坐着,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我叫时代,时代的时,时代的代。” “我叫夏舒,夏天的夏,舒服的舒。” 两人还没进一步聊天,台上阿伟对着迈克风猛吼了一句:“欢迎各位的到来,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我们歇斯底里乐队成立了!”台下一阵尖叫声,还有口哨声,夏舒和时代也跟着鼓掌。 阿伟接着说:“下面有请我们的主唱小辫讲话。”下面又是一阵叫嚷声。 小辫不紧不慢地登台,这时灯光突然打暗,小辫穿了一身黑衣,整个身子隐藏在黑暗里,只剩下一个火红的头特别扎眼,这景象有点恐怖,好象一个头在空中飘来飘去似的。 不过现在的小年轻就喜欢刺激,这不台下的人开始疯狂地尖叫。 小辫一点都不惧场,听到场下的尖叫反而显得更加兴奋。 “我想用我们的歌声来说话,音乐!”平时啰里巴索的小辫这会儿玩起酷来了。 小辫话声刚落,激烈的音乐响起,却是披头士的from me to you。小辫和阿伟果然没有亏待偶像,把披头士放在了第一。小辫的声音非常高昂,那一个个音发出来,就像清泉溅到石上叮咚叮咚作响,毫无含糊,实在让人震惊那么小的身躯居然会有那么强的力量,阿伟就经常说小辫是他见过的最好的歌手,有一天他一定得写首好歌让她来唱! 披头士永远有它独特的魅力,一首经典的from me to you,让台下群情激奋,小辫把她所有的激情倾注到歌里,仿佛她就是主唱约翰。列侬。 小辫的热情也感染了台下的人,夏舒从没有听过这样的演唱,她一直不理解小辫为何如此痴迷于摇滚,直到今天现场听了她的演唱,她才发觉其实摇滚和肖邦的那些练习曲比起来可爱多了,她发现摇滚是那么的鲜活生动,而平时反反复复弹奏的那些练习曲却是那么呆板乏味。如果刘老师知道她的第一女弟子现在心里的想法的话,我想她一定会觉得很可悲吧,学古典音乐的却热爱通俗摇滚。 时代不是学音乐的,他对梵高的痴迷就像阿伟和小辫对披头士的热爱,但是艺术是相通的,时代在小辫的声音里感受到了音乐的伟大,就好象梵高对向日葵的热爱一样炽热。 from me to you 受到台下人的热烈欢迎,阿伟和小辫紧紧地拥抱,这一刻他们才感受到了一个月的辛苦准备是没有白费的。 “谢谢,灰姑娘。”小辫在台上惜字如金,将酷还进行到底了,尽管此刻她非常激动。 音乐再次响起来,果然是郑钧的灰姑娘,这首曲子太熟悉了,熟悉的大家都跟着唱了起来,好象又回到了那个初恋的年代,而实际上又有很多的恋情在哧哧的冒着火花,燃烧起来。 时代看夏舒的时候,发现她正侧脸对着他看着台上,她的鬓角有散落的头发垂下来,隐隐约约地遮住了脸,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时代有种为她拨开头发的冲动,但是最终时代也没有这样做。 与此同时,孙恬正急急忙忙地往礼堂赶,与同样赶路的徐胜在门口不约而同的撞了个满怀。孙恬被撞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徐胜在她背后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到她美好而玲珑的背影,让他想起了魂断蓝桥里的马拉,当时罗伊就是和马拉相撞之后,一抬头就看到了美丽的马拉而一见钟情。 “对不起,你没事吧,我扶你起来。”徐胜想去扶孙恬,但又不好意思伸手去牵孙恬的手。 孙恬自己爬起来后,拍了拍身上的灰,说:“没事,我赶时间呢,所以才跑那么快。” 孙恬站起来后,美好曲线的身材完全展现在徐胜面前,此刻的孙恬正穿着练舞时还没来得及换下的蓝色舞蹈服,束身的舞蹈裤把她修长的大腿和结实的臀部勾勒的非常清晰,低胸的舞蹈衫隐隐约约现出美好的乳沟。 徐胜顿时有点口干舌躁,这初夏的季节怎么这么热啊。孙恬进了礼堂之后,徐胜半天才反应过来,跟进去之后哪还有佳人的倩影,一群群情激愤的年轻人正激烈地跳舞,整个礼堂充斥着汗水的味道。 时代远远地隔着人群向他招手,他看到时代身边已经坐着阿伟和小辫他们。 “才来呀你,好戏都已经结束了。”小辫已经跟徐胜很熟了。 “我洗澡去了,这天热的跟什么似的。”徐胜看到小辫旁边还坐了两姑娘,一眼看去,那一抹蓝不就是刚才的那位吗! “你——”徐胜你了半天却没说出来。 孙恬却很认真地介绍道:“你好,我叫孙恬。” 小辫觉得很奇怪,他们俩应该不认识啊,但看徐胜的样子又分明早就见过,忽然恍然大悟道:“恬恬,刚才撞你的就是他啊?” 孙恬笑笑。 小辫叫:“徐胜,你这个冒失鬼,我说谁敢往美女身上撞啊,原来是你,你看你把人家姑娘的衣服都撞破了,不行你得赔人家。” 徐胜还点头脑发晕处在不清醒的状态,小辫一通乱叫到把他叫醒了,往孙恬手臂一看,果然胳膊肘儿那里有一洞,徐胜马上猛地道歉:“真对不起,美女!我真的不知道你衣服撞破了,真的,要不我赔你一件,明天我就陪你买一件去。”徐胜道歉的态度绝对真诚,引得周围阿伟他们大笑。 “没事,就一件衣服,你也别美女美女的再叫了,就叫我恬恬吧!他们都这样叫我。” “孙恬,你厚此薄彼啊,刚才向我们介绍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哦,对吧,时代?”阿伟在一边起哄。 “伟哥,我哪有啊。” 孙恬发嗲的声音传来,阿伟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别,你可别这样叫我,我怎么听都觉得好象在骂我啊!” 小辫,夏舒,时代他们早就笑翻了。 阿伟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很郁闷地道:“走,小辫,我们唱歌去,来一个完美的大结局!” 小辫站在台上,大声叫:“今晚的最后一首歌,long long way to go。” 小辫选择这首歌作为乐队第一次演唱的结束,她的本意是乐队今后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可是她不知道其实她自己今后要走的路真的很长,而乐队却走到中途因为某人的离开而不得不结束。 一曲结束,阿伟和小禾正准备收拾东西,小辫却在麦克风里宣布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在场的各位同学和朋友,我想向大家宣布一个消息,我谈恋爱了!” 此话一出,台下立马口哨声、尖叫声顿起。台下的夏舒、孙恬、时代、徐胜对小辫的宣布虽然有点意外,但也不至于晕倒,都笑着看着台上的小辫,等她继续说下去。 阿伟在一旁站着,正准备收拾东西,听到小辫的话起初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心想这家伙又要玩什么游戏。 小辫看大家都在看她,马上受了鼓舞,高声宣布道:“其实今天是我第一次见他,但只是一眼我就爱上了他,所以我决定我必须做他的女朋友,如果别人跟我抢他的话,我一定不会允许,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时代。” 台下尖叫声更响了,人们要的就是刺激,一见钟情,女生追男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告白,这里面无一不是现下最最刺激的事情。 坐在台下的时代却不像其他人那么悠闲、那么刺激了,他觉得这一切再糟糕不过了,小辫怎么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你在听吗?时代,你在听吗?”小辫拿着麦克风大声地问。 台下所有的人都转过身来,看着坐着的那一桌,好象知道那个叫时代的人就坐在这一桌里,因为礼堂里所有的人都站起来了,除了他们这一桌。 时代觉得小辫这玩笑开得有点过火了,徐胜和孙恬都笑着看他,又好象不是玩笑,最后他看到夏舒也在看他,好象也在笑。 只是没人注意,其实此刻除了时代表情不自然之外,还有一个人脸色比他还难看,他就站在台上,一动也不动,任吉他摔在地上。 第三章 酒吧庆祝 演出非常成功,小辫提议去校园旁边的蓝色风暴庆祝,阿伟走前头,举起双手说:“今晚不醉不归!” 徐胜自然是乐得有人请客,附合道:“不醉不归!” 一伙人浩浩荡荡地涌进蓝色风暴。 这是间不大的酒吧,却装修得很有风格,老板被时代称为有内涵的老板。 阿伟一进门就冲老板叫:“来一打啤酒,不,两打。” 小辫比阿伟还来劲,跟着喊:“老板,四打。” 孙恬被他们的气势吓到了:“不会吧,这两人今天晚上受刺激了?” 徐胜笑嘻嘻地凑到孙恬耳边说:“没事,这两人一个是太兴奋了,一个却是太低落了,我们就等着瞧好戏吧!” 时代捅了徐胜一手:“你就唯恐天下不乱吧你!” 酒很快就上来了,徐胜很殷勤地给大家逐个逐个地满上,然后小辫带头举杯:“来,今天为了歇斯底里的成功举杯。” 六个杯子碰在了一起,咣一声响,然后各人举起了杯子,一干为净。 时代放下杯子,抬头看到夏舒还端着杯子咕嘟咕嘟地在喝,眉头微微皱着,两只手紧紧地握着杯子,那样子很可爱。 过了一会儿,夏舒才喝完那一大杯啤酒,放下杯子,看到其他人早就喝光了,正看着她呢,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杯子忒大,我还真有点不习惯。”白t恤衬着柔和的灯光,显得皮肤更加的白,那样子真可爱。 徐胜提议得玩点什么,不能坐着这么喝啊!恰在这时,舞池里音乐响起,跳舞的时候到了。 小辫在震耳的音乐声里站起,对着时代大声喊:“走,我请你跳舞去。” 时代有点僵,但小辫的手一直停在他跟前,时代最终还是跟她去跳舞了。 徐胜也乘机向孙恬邀舞:“恬恬,我们也跳舞去吧!” 孙恬很干脆地答应了。 桌子边只剩下阿伟和夏舒,阿伟干脆畅开了肚皮喝起酒来,一杯接一杯地往下灌。 夏舒还没见过人这么喝酒的,关心地问:“阿伟,你不会是不高兴吧?这样喝酒会喝醉的。” 阿伟摇摇手,笑笑:“没事,我经常这样喝。不过夏舒我还是要谢谢你,这么多人里面就你关心我。但是我真的没事,你也跳舞去吧。” 有人过来邀夏舒跳舞,但是夏舒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都一一婉拒了。 舞池里,小辫围着时代扭动着腰肢,时代只是僵硬地晃动着长胳膊长腿。 徐胜经过时代跟前时,不怀好意地凑在他耳边问:“哥们,你这模样就好象被拐卖进山窝里的媳妇,幽怨啊!” 时代不理会,徐胜这家伙这会儿是春风得意马蹄急,得意着呢。孙恬穿着蓝色的舞蹈服在人群里扭动着腰姿,特别惹眼,这学过舞蹈的跟没学过的就是不一样。此刻这个美丽的身影就围绕着徐胜婀娜舞动着,你说徐胜能不得意吗? 时代并不喜欢这种混乱、躁动的音乐,觉得就像被人强奸了一样。好在音乐一阵疯狂之后渐渐缓慢下来,时代觉得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小辫,我可以问你句话吗?你刚才在台上宣布的那个消息是不是觉得刺激好玩你才那样做的。” “是啊,我觉得很刺激,简直太刺激了,台下那帮人就爱听这种八卦消息,时代你看好了,明天我们学校肯定已经把我们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了。” 时代迷惑地问:“那你还说,这种玩笑能开吗?这不害我吗?” 小辫的脸色变了变,但是灯光的关系,时代根本就没有看到,小辫瞪大眼睛看着时代:“我就是要害你,我一宣布你是我的男朋友,你就再也找不到女朋友,再也没有女生敢和你搭讪。” 时代简直有点火了:“为什么呀你这是?” “不为什么。”小辫拨开时代,从他身边窜出去,朝阿伟他们在的地方急匆匆地走掉了。 时代感觉太莫明其妙了,看着小辫走的背影,完全摸不着头脑,只好也回去了。 阿伟喝得有点高,眯着眼睛看见小辫气势汹汹地往这边来,不由乐了,冲她举举杯子,又一杯干了。 小辫也不含糊,坐下就是满满一杯往喉咙里灌。 夏舒像看神一样地看着他们,目瞪口呆。 阿伟笑着冲小辫说:“怎么样?这回不行了吧,先声夺人这招也只配在我这用用,别人那儿就不行了。” 小辫推开他:“滚,离我远点。” 时代过来,很不爽地在阿伟身边坐下,新开了一瓶啤酒,替阿伟倒满一杯,又替自己倒上:“兄弟,要喝我陪你啊!” 阿伟笑:“行啊,兄弟,够义气!” 夏舒反正也看不懂,起身说:“我去趟卫生间。” 小辫却拉住她的手,眼睛却瞪着阿伟,说:“舒舒我陪你去,省得在这看戏。” 夏舒和小辫从卫生间出来,就发现舞池里乱了起来,一伙人打起来了,围成一个圈根本就看不清人。夏舒看见孙恬站在圈外,很想往里挤但又被那些人挤出来,干着急的样子。 小辫拉了夏舒终于挤到孙恬身边,问:“孙恬,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孙恬看到小辫和夏舒,终于急得哭了起来:“小辫,徐胜和人打架,时代和阿伟都在里面呢。” 小辫一听就急了,这么多人围在一起,怎么找啊,别说打了,就是压也得被压死了。不过小辫还算镇静,赶紧拿出电话,拨了110,又跑去找老板,威胁说如果他不管的话她就报警。 老板本来就怕人跑了,找不到人赔钱,巴不得有人报警,他这是正经买卖,干脆掏出手机给小辫,说:“小姑娘,你打呀!我还真不怕警察叔叔来,我就怕他来得太慢,我这一小摊子全毁了。” 小辫算看出来了,这老板也是急了乱投医,根本没办法解决。好在110来得快,很快就拿着警棍把围在一起的人拉开了,小辫他们三个冲过去,站在阿伟他们身边,孙恬急得眼泪在眶里打转,拉着徐胜的衣角问:“你有没有事啊?伤到哪里没有?” 徐胜笑得贼开心:“没事,没事,甜甜,其实我们就站在圈子外围,跟着他们瞎起哄而已。” 孙恬有点不相信,眼巴巴地问:“真的?” 徐胜指着时代和阿伟说:“真的,不信你问他们两个。” 阿伟破口大骂:“妈的,徐胜你这个家伙,自己挨打了是有美女在旁边为你抹眼泪,还拉着小手问有没有受伤,兄弟到是为你挨打,屁都没放一个。” 小辫马上跳到时代面前,拉着他的手问:“你有没有受伤啊?让我看看!” 时代非常尴尬,阿伟看到装作没看见,把脸扭向一边,徐胜在一边偷笑,孙恬正帮他揉着脸上的於青。 令阿伟没想到的是,夏舒却从包里拿了包餐巾纸,递到他面前,说:“阿伟,给你,擦一下嘴角吧!” 这时大家也看到了,阿伟嘴角被打破了,流了些血出来。 徐胜假装关心地接了纸,替阿伟擦了起来,很感动的样子:“阿伟,真没想你这么够兄弟,为了兄弟我居然连血都放了。” 阿伟推开徐胜:“去,走开点,我才不是为了你呢,我是为了教训那帮调戏孙恬的混蛋。” 到这里,小辫和夏舒才知道原来徐胜他们打架是为了孙恬。原来孙恬正和徐胜跳着舞,突然有一帮小子堵在徐胜面前,把孙恬围在了中间,还对她吹口哨,动手动脚,徐胜不想惹事,刚要过去拉孙恬就被一混蛋一脚摞地上了。徐胜火腾地就上来了,从地上起来就跟他们干上了。时代和阿伟远远地看到徐胜和一帮人干了起来,哪还犹豫,当即冲过去和徐胜与那帮人打起来了。孙恬还没反映过来,就看到人群越围越大,这年代打架不分自己人还是别人,看到有架打就上,都恨不得往人屁股上踹一脚,就是可怜了孙恬,被人群挤来挤去,差点没坐地上哭起来了,后来看到小辫和夏舒,眼泪刷地就下来了。 警察录口供的时候,因为是对方动的手,徐胜他们一点事都没有,由对方赔偿酒吧里的所有损失,外带赔偿徐胜他们的医疗费。不过期间还多亏了酒吧的老板作证,最先和徐胜挑起事来的是酒吧里的乐队,谁曾想这老板六亲不认,坦荡荡地说就是那几个小子先动的手,徐胜他们才能那么快地从警察局出来。 这回阿伟觉得老板不但有内涵,还很有正义感,建议请老板喝一杯。 徐胜也叫:“强烈建议请老板喝一杯。” 谁曾想老板从局子里出来,爆出一口:“你们以为我作证是为你们啊,我只是早就看不惯那几个小子了,早晚得在我酒吧里闹出点什么事来,早点走还早点干净。” 阿伟几人目瞪口呆,就说吗,这年代还有这么六亲不认的人,原来是借机炒人家鱿鱼啊! 小辫突然灵机一动,亲热地凑到老板身边去,一口一声大哥地叫得老板心里吃了蜜一样,一伙人又重新回酒吧喝酒去了。 乘老板回柜台的时候,小辫冲阿伟眨眼,让他凑过来点,阿伟虽然觉得便扭,但还是把头凑过去了,小辫靠在阿伟耳边嘀咕了几句,阿伟不停地点头,还笑起来,然后朝台上走去了。 阿伟一走,徐胜就追问:“小辫你跟阿伟嘀咕什么呢?能让他跟吃了迷魂药一样一下子振奋起来。” 小辫得意:“你等着看好了。” 不一会儿,就看到阿伟在台上背起了吉他,做样的拨动了两下,然后对着麦克风喊:“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我们的小辫小姐为我们演唱一曲?”台下立刻响起了掌声。 小辫更得意了,迎着众人的掌声没有半分迟疑跳上了舞台。 音乐立刻响了起来,显然阿伟已经跟其他的人打好了招呼。一首西城男孩的to be with you ,小辫尽情地表现着,旁边弹着吉他的阿伟,配合默契地摇晃着身子,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小辫的声音特别干净,却弹性十足,把这首曲子演绎的轻松自如。台下的人都被他们征服了,或许他们被整日的狂躁音乐迫害够了,突然听到这么干净而又有魅力音乐,彻底陶醉了,最令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演唱这首曲子的人居然是个女孩子,看她小小的身子站在那里,却发出大的不可思议的能量,简直令人难以相信。 一首结束,台下的人不肯让他们下台,一定要他们再来一首。但是一向很爱表现的小辫却表现得很谦虚,非说今天不能再唱了,谢谢大家的喜欢。 回到坐位上,小辫心情特好地泯了口冰啤,也不像刚才那样大杯大杯地喝了。 徐胜他们都看着她,小辫也不说什么,只微微地笑着。 不过一会儿,酒吧老板却又过来了。也不客气什么,开了瓶酒,自己斟了一杯先喝了。然后才说:“我说怎么看你们就不一样啊,原来是乐队的高手啊?这懂艺术的跟不懂艺术的就是不一样!你们看俺们就是一大老粗,除了赚钱什么都不懂!” 小辫先得意地瞟了眼时代,然后才笑容可掬地说:“老板,瞧您说!这年代什么都可以不懂,就是不能不懂赚钱啊! 老板哈哈大笑,赞赏地说:“小姑娘真是讲话啊!怎么样?有兴趣的话可以来我这里玩玩!” 小辫尽管知道目的已经达成,心里先窃喜一把,脸上却装着诚惶诚恐的样子说:“不瞒您说,老板,我们在学校里小打小唱还行,这个酒吧驻唱吗还真是一窍不通!再说我们哪敢跟刚走的那群家伙比啊,他们您都瞧不上,我们就更不用说了!” 老板笑了笑,一脸真诚地说:“小姑娘,我真的是认真的和你们讲的,你们看,我现在这里反正也缺了这么一个乐队,我看得出来,你们跟刚走的那伙人不一样,从你们的歌里就看得出来。” 小辫装到这份上已经可以了,人家老板都说到这份上了,赶紧应了说:“行,老板,你果然不是一般的人啊,时代称你有内涵果然就有内涵。” 老板很意外,对着时代说:“兄弟,难得你这么看得起我,今晚你们酒水全免了。” 徐胜不失时机地拍马屁:“老板,要我说啊,你不但有内涵,还有侠义啊!” 老板更是乐不可支了。 等阿伟回来,小辫就把乐队的事和老板商谈的差不多了。 这方面,时代和徐胜都挺佩服小辫的,别看她一女的,但是行事作风,完全一老江湖。 老板一走,徐胜立马喊:“畅开肚皮喝酒,有人请客!不喝白不喝!” 阿伟不待人劝,自己喝了起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阿伟和小辫两个人就喝高了。徐胜那鸟人却清醒得很,一点也没有要倒的迹象。 四个人扶着阿伟和小辫出来,外面已经灯火通明了。 徐胜说:“今晚的夜色可真好啊!” 孙恬应道:“嗯,夜色真好!” 徐胜乘机鼓动:“恬恬,要不我们再去逛逛,这么好的夜晚,不能辜负这良辰美景啊!” 孙恬看了看夏舒,有点犹豫不决。 夏舒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说:“没事,你想去就去吧,小辫这里有我呢。” 孙恬立马蹦到徐胜跟前,两人手拉手走开了。留下时代扶着阿伟,夏舒扶着小辫。 夏舒说:“我要扶小辫回寝室了,你们也回吧!” 时代看着夏舒,觉得她扶个人真吃力,如果小辫不是个女的,他干脆就把他们两个一块扛肩上了。 四个人学校门口分的手,时代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夏舒:“能把你电话号码留下吗?我好联系你们啊!” 夏舒头也不回地报出一串号码,望着夏舒离开的身影,时代想想今天的事情,觉得有几分郁闷,但想着夏舒的电话号码在手,以后联系她还不是容易的事吗。 第四章 真假约会 喝多了的人醒过来总是特别难受,小辫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就觉得头要裂了,哀怨地冲夏舒叫:“舒舒,快给我倒杯水来,快,我头要裂了!下次我再也不喝这么多了。” 夏舒不慌不忙地倒了杯水放到她手上,看她一口不剩地喝下,小辫醉酒醒来的场景她太熟悉了,每次都说痛苦死了,下次再也不这样了,但是下次还这样。 喝了杯水,头痛稍微缓解过来,抬头就看到另一张床上的孙恬还在睡。 小辫好奇地问:“小甜甜怎么还在睡啊?她昨晚也喝高了?” 夏舒笑:“甜甜才没喝高呢,不过却叫某人迷晕了,半夜三更的还跟着人家压马路去,什么时候回来睡的还不知道呢。” 小辫一听来劲了,“真的啊?我看那徐胜真没什么好,又猥琐又贪婪,长得还不咋的。” “你这话可别被甜甜听到,要不然跟你没完。” “我待会到要当着甜甜的面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你想啊,我们寝室最有可能傍大款的就甜甜了,她跟了徐胜,这不是自毁前程吗?” “天天嚷着傍大款,你怎么不傍去?” 小辫翻了个身:“我不是傍帅哥吗,我就爱帅哥,其他的我都看不上。”小辫想起了时代,心里忽的一甜,干脆抱着被子坐了起来,思考了一下:“对了,我得想办法弄到时代的联系方式,找阿伟帮忙去。” 谁知夏舒说:“千万别再伤害人家幼小的心灵了,你的帅哥最迟不过今天下午就会给你打电话的,别找阿伟要了。” “你怎么知道啊?舒舒。” 夏舒轻描淡写地说:“因为我已经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他了啊!” 小辫就差光着屁股在寝室里跳舞了,冲夏舒兴奋地说:“行啊你,舒舒,你太了解我了,让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夏舒把琴谱塞进蓝色帆布包,甩到背后去琴房练琴了,向后挥了挥手:“免了!” 此刻,时代正攥着手机,停留在夏舒的号码上,考虑要不要给夏舒打电话,最终时代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嘟嘟响了两声过后,终于被接起来了,时代一阵紧张,拿手机的那只手的手心里全是汗,好久才听到手机里传来喂的声音。 其实此时,小辫正激动地拿着手机,穿着睡衣站在床上,她睡上铺,学校里的学生宿舍楼层特别矮,小辫腾地站起来,头就彭一声撞墙上了。 小辫龇牙咧嘴了好久,终于稳定了情绪,温柔地喂了一声。电话里好久才传来时代充满磁性的男声:“喂!你好,我是时代。” 小辫抑制住狂喜的心情,勉强温柔地说:“你好,时代。” 时代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吃惊地问:“你是小辫?” “对啊,我是小辫。”小辫老老实实地回答。 时代一下子觉得头大了,还好他没有接起电话就说:喂,你是夏舒吗?我是时代。不过现在,时代觉得也够糟的。 此时,夏舒正在琴房里练习肖邦的d小调练习曲,想到待会时代打电话过来,听到的却是小辫的声音,一定会大吃一惊,她不由得笑了起来。 小辫觉得既然时代打电话来了,她就应该表现得主动点,问:“时代,我们能找个地方一起聊聊吗?” 时代还真想跟她聊聊,不过是把话说清楚,就说:“好啊,去我画室吧,那儿安静,没什么人。” 小辫觉得时代想得真周到,爽快地答应了。 挂断电话,小辫开始挑衣服,边挑边哼着小曲。 对床的孙恬也睡得差不多,终于醒了。问:“嗬,遇到什么好事了,这么开心?” 小辫边忙边回答:“小甜甜,你知道吗?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是约会。” 孙恬明白什么事了,“你约时代了?” 小辫不高兴了:“什么是我约时代了?难道时代不能约我啊?” 孙恬赶紧说:“没有,我不是觉得你那位一看就是位傲慢型的帅哥吗,这样的帅哥最在行的就是等着别人约他了。” 小辫有同感地表示赞同:“小甜甜,你简直说到我心槛上去了。不过我就喜欢这样的帅哥!” 小辫在她那堆奇装异服里挑肥拣瘦了一翻,终于找了件没有洞眼的花花衬衫穿上,然后吹了声口哨出门去了。 时代的画室离学校并不远,出了校门往前走200米,然后拐个弯再往前走200米就到了。画室空间很宽敞,因为这块离学校说远不远,但靠近火车站,住的人不多,所以房租很便宜,很多学生都在这片租房。时代租了个二室一厅,60来个平米也才400块钱一个月,当然室内也是一点装修都没有,除了墙角那张床。但是时代是学美术的,这点怕什么,自己买点纸糊糊,房子立即变得有品味起来。小辫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眼光是正确的。 “要喝点什么,可乐怎么样?”时代从冰箱里拿了两厅可乐,一瓶给小辫,自己开了另一瓶,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喝起来。 “谢谢。”小辫接了可乐,打量了眼四周,自动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没有半点拘束。 “你这儿还真不赖。”小辫一口一口抿着可乐,一边夸奖时代的房子。 时代自嘲地笑笑,说:“夸我还是讽刺我啊?我这可都是旧货,这冰箱、这电视都是从旧货市场拉回来的,对了,还有你坐的那沙发也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散架了。” 小辫大惊失色,“你不会是吓我吧,要赶我走也用不着说沙发啊。” 时代想申辩,摇摇头又算了。 小辫换了个姿势,却听到屁股底下喀嚓一声响,“哎呀,妈呀!这沙发不会是真要踏了吧!” 时代还来不及反应,小辫就摔到沙发里去了。 静静地等了十秒钟,房间里静得没有一点声音,时代小心翼翼地叫了声:“小辫……”没声音,时代大了点声问:“小辫,你没事吧?” 沙发里传来小辫懊恼的声音:“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时代——还不快拉我一把。” 时代帮忙把小辫从沙发里拉出来,想笑又不敢笑,心想:这沙发还真会挑时候,早不塌晚不塌,偏偏这时候它就塌了。 小辫从沙发里跳出来,一个劲地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气愤地说:“别看那沙发外表挺光鲜亮丽的,其实里面全是破棉絮和灰尘。” 时代笑笑,问:“你现在还会不会说我这儿真不错啊?” 小辫郁闷,不想回答,看到摔得脏不拉叽的衣服,再想想刚才狼狈的样子,真是又懊恼又尴尬,终于忍无可忍地叫起来:“时代,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人家一个女孩子,却摔得七仰八叉的,还把衣服弄得这么脏,叫我怎么做人呀?” 时代知道不能再开玩笑了,正色道:“小辫,对不起啊,刚才我真不知道那沙发要塌的,要不然我怎么会让你坐沙发呢。要不我再坐一次让它也摔我一次,这样咱们就扯平了?” 小辫噗地一声笑了,说:“谁要你摔一次了,我有那么小气吗?” 像小辫这种侠女风范的女孩,时代相信她绝对不会口是心非,安心地说:“那我就放心了!” “嗬,我话还没说完呢。” “什么?难不成还有条件?”时代觉得很气馁。 “那当然,你答不答应?”小辫露出奸计得逞后得意的表情。 “只要我能做到的,我自然答应,谁叫是我的沙发摔了你呢。” 小辫笑了,“那是,陪我去游乐场玩吧!我就原谅你。” “不会吧?游乐场?那是小孩才玩的地方耶,像这种幼稚的地方我才不去呢。”时代夸张地感到不可思议。 “女孩子都喜欢去的。”小辫认真地讲。 时代也很认真地对小辫说:“可是小辫,在我心里你不是普通的女孩子。” “那是什么?”小辫欣喜地追问。 “是侠女啊!”时代诚恳地回答。 “我不要做侠女!”小辫满脸失望。 “走了,我陪你去就是了。”时代拉小辫出门。 “看你满脸不情愿的样子。”小辫听时代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他不想去了。 “我……”时代刚想解释,手机却在这时响了。 时代接了电话:“喂,哦,是阿伟呀,哦,好的。” “找你的,小辫,是阿伟,他说你电话没人接,所以打这儿来了。”时代把电话递给小辫。 小辫郁闷阿伟干呀要这时来打扰她,没好气地接起电话:“阿伟,你怎么可以把电话打到这里来呀?没事不要打给我了。” 电话那边,阿伟窃笑,心想我就是要打电话来,就是要打搅你的好事,不过嘴上却说:“我当然有事了,小辫,我把乐队排练室找好了,你赶紧过来看看。” 小辫不好发作:“我没时间,你自己看着办吧!” 阿伟不依不饶,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说:“小辫,你快来吧!这个地方真的不错,不过就是价钱贵了点,你知道我这人不太会讲价,那房东又是一典型的包租婆型,眼看就要吃亏了。” 小辫气结,恨得骂道:“你这个猪头。” 气呼呼地挂掉电话,小辫对时代说:“今天暂且放过你,改天我们再去游乐场,现在我得赶到阿伟那里去,他找了一场地做乐队的排练室,要不你也跟我过去?” 时代听说不用去游乐场了,心情大好,说:“好啊!” 第五章 友情赞助 阿伟找的那地方跟时代的画室方向正好相反,虽然隔得不远,却够偏僻的!小辫跟时代可没少费精力才找到那地方。 两人进去的时候,阿伟正一边吹口哨,一边打扫卫生,忙得不亦乐乎! 时代跟阿伟打招呼:“兄弟!你找的这地方够猛!” 阿伟笑着说:“那当然,我找的还会有错!” 时代又补了句:“这地方估计小偷都找不到!” 小辫进来之后还没说话,忙着打量四周,她发现这个地方空间大得离谱,也简陋的离谱,一点隔离和简单家具都没有,站在门口能一眼望到对面的墙。 “阿伟,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啊?我怎么觉得它压根就是一仓库,用来放东西还差不多。” 阿伟笑嘻嘻地凑过去,说:“小辫,还真让你猜中了,这以前就是一仓库。” 小辫一听就不乐意了,大着嗓门说:“我们要的是排练室,你找一仓库干吗?对了!你不是说搞不定包租婆吗,乘早收拾走人得了!还打扫卫生干吗!” 阿伟哭丧着脸说:“我刚把包租婆给打发走!” 小辫更郁闷了,说:“平时你不爱出头,这次你怎么就积极了,我真晕你!” 小辫不买他的帐,时代到对阿伟打发包租婆挺感兴趣的,好奇地问:“兄弟,你是怎么打发包租婆那么难缠级别的角色的?说来听听,这房子你花了多少银子才拿下来的?” 阿伟得意洋洋地说:“不多,一个月才500大洋,再加两个月的压金,也就1500,还不错吧?” 小辫一听就来火了,脱下鞋子就要去敲阿伟的头,愤懑地说:“我打醒你个榆木脑袋,人家时代那画室才400大洋一个月,还两室一厅,你租个一眼望到底的破仓库还要500大洋,你说你是不是长了个猪脑袋啊?” 阿伟哪敢还手,边躲边回头问时代:“兄弟,你不会为了讨女孩子欢心开玩笑的吧?兄弟我可是要遭毒手了。” 小辫跑累了只好停下来扶着墙角喘气,时代看到这对冤家,真是好气又好笑,做和事佬道:“小辫,要我说啊,我那画室跟你们这儿情况不一样,没有可比性。” 小辫大着嗓门问:“哪不一样了?还不都是砖头砌起来的。” 时代笑,说:“其实你们这里修整一下不比我那差,我那就多了几堵墙,拆了还指不定谁大呢?再说排练室就得有这样的场面,你想那声音一扩散出去,四周墙壁再一反射,那气派多响啊?一小了吧叽的房间还伸不开手脚呢。” 小辫嗤的笑出声来,说:“时代,你就做好人吧!” 阿伟看小辫笑了,借机宣扬:“没错!时代你讲的真是太对了!我们这是要大展手脚的时候,怎么能缩在一小屋子里呢,还就得要这么一仓库,你说对吧,小辫?” 小辫鄙夷地瞟了眼阿伟,说:“人家时代给你台阶下,你还顺着往上爬了!不知廉耻的家伙!” 阿伟觉得小辫这话太伤自尊了,但也跟她计较不得,只好转向时代,向他大倒苦水:“兄弟,你说句公道话,我找这一地方容易吗我?你想想!乐队排练不比画室,一大帮子人坐在那静静地描啊描,描到天黑也没人说个不字,可是我们乐队一排练起来噪声动天,周围的人能乐意吗?我跑遍了学校周围大大小小的出租房,好不容易找了这么个没人住的地方,白天人家装货运货,晚上连个人影也没有,房东才肯租给我。” 时代看阿伟一副比窦娥还冤的样子,想笑却又忍着没笑出来,继续扮演和事佬的角色说:“是啊,阿伟,你不说我还没发现这地方的好,你一说我就发现了,这完全是为你们乐队准备的吗,小辫,你说是吧?” 小辫大概也觉得刚才话说重了点,不情不愿地说:“差不多吧!凑和凑合!” 时代瞧了瞧四周,说:“这地方太久没住人了,一股霉味,看来的确得好好打扫打扫。不过放心了,我肯定帮忙!” “这话我爱听。”小辫想起时代画室的布置,乐得有他帮忙! “我再叫上夏舒和孙恬。”小辫问时代借了手机。 “那我把徐胜,小禾,东子也叫来。”阿伟又开始兴奋起来。 不一会儿,一伙人就到齐了。剩下的就是分工,时代当然是负责购买装修用品,小辫说自己得充分发挥她的砍价功底,所以跟时代搭在了一组。 阿伟说:“那我只好带领美女们打扫屋子了,至于徐胜和东子的话,就负责帮美女们提水、倒水吧。” 说干就干,一群年轻人连扫卫生这种事照样能干得风生水起,颇有当年毛主席动员年轻人上山下乡的风范。 阿伟从附近超市里买来几只塑料桶和拖把,又不知从哪里拿来一件破t恤,把它撕成几块当抹布,递到夏舒她们手里,说:“美女们,这就是你们的工具了。” 夏舒和小禾笑笑接了,递到孙恬跟前时,孙恬皱着鼻子问:“阿伟,这不会是你的擦脚布吧,好难闻哦!” 阿伟说:“不可能,我的擦脚布在寝室好好躺着呢,今天暂且委屈一下美女们了。” 徐胜在一旁说:“甜甜你放心,我可以打包票,这块绝对不是阿伟的擦脚布,阿伟的擦脚布比这可要难闻多了。” 一伙人大笑,阿伟觉得超没面子,叫:“徐胜,你这鸟人,有你这么在美女面前诋毁兄弟的吗?再说了,我那条擦脚布还就你用得最多,还好意思讲你!” 众人又是大笑,徐胜也跟着笑,然后三个男生提着桶去打水。 夏舒提着扫把说:“我们先把这扫了吧,要拖地也得先把满地的纸屑和灰尘扫掉。” 小禾跟着夏舒一起扫地,孙恬说:“扫地也要垃圾斗铲灰啊,我找找看!” 阿伟和徐胜、东子提了三桶水回来,孙恬问:“阿伟,怎么没有垃圾斗啊,怎么装垃圾啊?” 阿伟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叫:“瞧我的记性,刚才去超市的时候忘买了。” 孙恬说:“那我去买吧!” 徐胜马上说:“我跟你一起去。”又转头对阿伟说:“反正水提好了,你们先忙,我们马上回来。” 阿伟进门的时候,看到夏舒正举着扫把,站在窗台上,费力地探着身子想把屋顶的蜘蛛网什么的扫下来。阿伟赶紧冲过去,接过夏舒的扫把,把她接了下来,说:“我的大小姐,你怎么爬窗台上去了,那多危险了。”又转过头对一旁的小禾说:“小禾,你会不会办事啊,要摔了你夏舒姐怎么办啊?”小禾委屈地解释,“我也劝了,但夏舒姐坚持要爬上去的吗。” 夏舒赶紧说:“阿伟,真的不怪小禾,我自己要上去的,再说了,这是一楼,怕什么。” 阿伟无奈地说:“夏舒,我说你这么大一个小姐,你怎么也不拿自己当回事啊,你不怕我还怕呢。” 夏舒听了阿伟的话就笑了,说:“阿伟,你不会也以为我是什么也不会做的千金大小姐吧?告诉你,我可从小学就住校了,洗衣服、打扫卫生之类的事都是我自己做的。” 阿伟不禁对夏舒另眼相看,说:“夏舒,真看不出来啊!” 夏舒也不谦虚,说:“当然了!” 阿伟在扫把上又接了根棍子,才把屋顶上的蜘蛛网扫干净,夏舒和小禾扫干净地上每个角落。三个人又一人拿了只拖把,从屋这头推到屋那头,就像扫雪的队伍,足足把屋子拖了四五遍,终于看见徐胜和孙恬手牵手地走着回来了,那样子就像无事悠闲地散步的情侣。 阿伟冷嘲热讽地说;“徐胜,其实你完全可以带着甜甜再去公园里坐上两小时的,你看反正时代他们还没回来。” 徐胜又不是傻子,当然听出阿伟话里的冷嘲热讽,假装不知道地说:“其实我们就想给你省两块钱,所以走回来了。” 阿伟继续不冷不热地说:“那我谢谢你们了!” 孙甜一看场面有点冷,赶紧拿出在超市里买的零食,说:“来,吃东西,饿了吧,忙了大上午的,我就知道你们肯定得饿。” 夏舒和小禾接了孙甜递过来的零食,阿伟也饿了,拿起一个汉堡就往嘴里塞,吃了才突然想起来,不放心地问:“这个不会也算在我的帐上吧?” 徐胜一听就乐了,说:“兄弟,你放心,这个就当我请客,反正也是我买给甜甜吃剩下的。” 阿伟切了一声,说:“就知道你小子没这么好心!” 正说着,门口突突地响起车子的声音,阿伟说:“准是小辫和时代回来了。” 一出门,徐胜看到那辆车就乐了,说:“小辫,时代,你们从哪找来这么一辆车啊,简直跟古董似的,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拖拉机呢。” 时代绕过来,凑在徐胜耳边说:“其实这还真的是一拖拉机改装的,我本来不敢坐,可小辫死活要找这车,说司机好讲话,她已经谈妥价钱了,到现在我屁股还疼呢!” 徐胜放声大笑,这时小辫也从车上跳下来了,问:“你笑什么呢,徐胜?” 徐胜刚要说,时代推了他一下,悄悄地说:“别让司机听到,你要是敢取笑他这车,小心人家跟你急。” 徐胜只好憋着,那边阿伟围着车子转了一圈,回头黑着脸问小辫:“这都是什么啊?” 小辫颇有成就地说:“ 这是我和时代从旧贷市场淘来的宝贝,你们就等着瞧吧!待会烂仓库是怎么成温馨家园的。” 阿伟一屁股在房门口坐下,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点上,吸了口,然后沮丧地说:“还温馨家园呢,我就快勒紧腰带饿肚子了,你还有心情买这么多可有可无的破烂回来。” 小辫掏来的宝贝被阿伟说成了破烂,当然不服气,梗着脖子说:“阿伟,你没病吧你?我辛苦地从旧货市场把这些东西淘回来,你不夸我你还贬我,你有没有良心啊?” 小辫嗓门儿加大,阿伟头就冒汗,哭丧着脸说:“小辫,我不是针对你,只是我现在真的没钱了,我把钱全都交房租了,这个月的伙食费都不知道怎么办呢?哪有钱买这么多家具啊!” 小辫说:“那我不管,反正我已经买回来了,这些东西都是时代垫的钱,你看着办吧!”小辫说完也不等阿伟反应,就指挥着东子他们搬东西,阿伟傻了眼,还得赶紧让路,差点没被一根木料撞了头。 时代搬着一张椅子进门,阿伟一把扯住他,幽怨地说:“兄弟,你这不是吭我吗?你们像是一对要结婚的新人忙着大采购,买单的却是我,你说这公平吗?!” 时代事不关已地笑笑,甩掉他的手说:“阿伟,瞧你那点出息,告诉你好了,钱都是小辫出的,人家可没打算要你出钱!” 阿伟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追着时代问:“真的假的哦?” 时代也不看他,自己走自己的,只说:“假的!” 东西都搬进屋了,满屋子乱七八糟,阿伟垂头丧气地坐在墙根,看着时代他们忙前忙后地布置。 小辫相信时代的品味,全权由时代处理,他说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其他的人在旁边看着他忙,偶尔打下下手,帮忙递个锤子、钉子什么的。 徐胜闲得慌,又开始拿阿伟说事,问:“甜甜,你知道阿伟此刻在想什么吗?” 孙恬摇摇头:“不知道。” 时代边忙边说:“这个我清楚,他肯定在想我刚才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小辫好奇地问:“你刚才对他说什么了?” 时代说:“我对他说了,这些东西都是你付的钱,他非追着我问真的假的,你说恼火不恼火,我干脆告诉他假的了,所以不,此刻正坐在角落里苦思冥想呢。” 徐胜和孙恬都笑了,从他们这个角度看阿伟,还真的是一副思考的样。 小辫生气地说:“我就知道这家伙小气,但是真不知道他这么小气,下次我们就叫他铁公鸡好了。” 夏舒觉得不太合适,说:“小辫,其实阿伟对你挺好的,刚才吃汉堡的时候,阿伟叨唠着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吃东西呢,那时他都忙了一上午了,别看我们一大伙人,其实大部分活都阿伟一个人在干,提水,扫地,抹窗子,哪一样都是他干得最多,你看他现在还满身的灰尘,灰头土脸呢。” 小辫朝阿伟那边看了看,发现他身上那白t恤的确跟抹布差不多,心软了会,但还是嘴硬地说:“不理他,谁叫他今天又气我。” 时代直忙到太阳下山,总算把仓库改造成排练室了。中间一个木头搭的小型舞台,高出地面十厘米,舞台后面用木板做屏风,隔出一个小房间,小辫强烈要求那作为她的私人空间,她在里面干脆摆上了床和梳妆台。舞台前面时代稍稍做了改变,铺了一条花花绿绿的地毯,摆上小茶几,一伙人往地毯上一坐,完全就是以后几人聚会的好地方。徐胜对时代的这一布置相当赞成,连夸时代英明。小辫还非要时代从他画室里搬了几幅无足轻重的画来,往周边墙上一挂,还真有那么回事。 站在新落成的排练室里,众人都是心花怒放、心比天高啊! 啵……清脆的一个吻落在时代的脸上,小辫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时代摸着被小辫吻过的地方,板着个脸,好象很痛苦的样子。 徐胜笑了,说:“小辫,麻烦你下次行动前有点表示好不好?你每次行动都得把我们吓得半死。” 小辫不满地问:“什么叫做行动前表示啊?我亲我男朋友还需要表示吗?” 时代不干了,说:“小辫,咱们把话说清楚吧,我什么时候就成你男朋友了?” 小辫说:“什么叫做什么时候,你别不承认哦,你往校园里一站,人家就得说那不是小辫的男朋友吗。” 时代彻底被她征服了,举起双手,说:“我认输行不行?” 小辫斩钉截铁地说:“不行!除非你请我去游乐园玩。” 时代快疯了,想不到忙活了一整天,还是被她记起游乐园那档子事来,只好说:“我奉陪!” 小辫得意地笑了!她就知道她准赢! 第六章 流言可畏 第二天,时代走在校园里的时候,总觉得周围的目光不对劲,前面两个女生走过来,看到时代就嘀嘀咕咕地耳语起来。 “看,前面的那个男生长得好帅哦!”女生甲说。 “是啊,美院的时代,谁不认识啊,不过别再浪费表情了,人家已经名草有主了。”女生乙说。 “真的吗?是谁啊?”女生甲很惋惜的样子。 “这你都不知道啊,就是歇斯底里乐队的主唱小辫啊,人家都当场宣布了,还说了,谁要是敢追他她就跟谁没完呢。”女生乙鄙视女生甲消息闭塞。 两个女生走过去了,留下抓狂的时代,却找不到发泄的对象。 时代不想去画室了,反正也没心情画画,干脆去了阿伟的排练室。 不想没看到乐队排练,到看到徐胜和孙恬坐在茶几旁打牌。 徐胜冲他打招呼,说:“大画家,今天不去你的画室巡逻啊?” 时代心情很不爽,一屁股坐到他们旁边看他们打牌,说:“别叫我大画家,以为我不知道你讽刺我呢。” 徐胜听他语气,又看他无精打采的样儿,知道他心情不好,干脆放下手里的牌,关切地问:“哟!哥们,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说出来,我们也好帮你出出主意啊,甜甜,你说是不是?”歪着头问孙恬。 孙恬也说是。 时代嘴硬地说:“没事,就是今早听了一八卦,觉得挺无聊的!” 徐胜来精神了,问:“哥们,快说说是什么八卦,你知道哥们就好这一口。” “你不就爱游戏吗?” “说说吧!” “没什么,就是说我——时代已经名草有主了,你说这算什么事啊,我完全就成了阿伟他们乐队炒作的牺牲品了吗。”时代很郁闷地抽了支烟。 徐胜听了却贼开心,拍拍时代的肩,说:“哥们,你这就不对了,我得叫阿伟来评评理,怎么说这也是一好事,人家失恋了的人没发火,你这平白捡了一媳妇的人到觉得吃亏了。” 时代干脆把徐胜推得远远的,说:“滚,你离我远点,没看到你这样喜欢煸风点火的人。” 孙恬看时代动真格的了,瞪着徐胜说:“徐胜,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徐胜还就吃她这一套,柔声细语地说:“甜甜,你别生气,我这就好好说话。” 孙恬一扭屁股,“这还差不多。” 徐胜拉着时代重新坐下,说:“兄弟,我是真的帮你出招,要解决这件事还真得阿伟出手,你想啊,阿伟对小辫那可是言听计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为什么呀?” 时代问:“为什么呀?” 徐胜又说了:“傻瓜才不知道,说到这我又不得不说说那小辫了,你说她平时多机灵个人,偏偏对阿伟却是后知后觉。” 时代算明白了,信服地拍了拍徐胜的肩,说:“徐胜,这回我算服你了,在游戏里你是我们三的老大,没想到在感情世界里,你还得是我们的老大。” 徐胜被时代夸上了天,乐得不知道自己是谁,说:“那当然!” 晚上,时代决定在寝室里和阿伟商讨一下小辫的事。 时代经常住画室,难得回寝室,所以阿伟一看到他回来就问:“今天不回画室了,大画家!” 时代不理他话里的刺儿,说:“阿伟,帮我个忙行不行?也算帮你自己。” 阿伟觉得奇了,说:“我们的大画家还有搞不定的事啊?我看你在女孩子群里可是游刃有余啊!” 徐胜觉得阿伟也忒小心眼了,实在听不下去了,说:“阿伟,人家时代现在是认真地跟你讲话,你要是不听的话,你可得后悔半辈子哦!” 阿伟装作无所谓,说:“哟,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什么事会让我后悔半辈子的啊?” 徐胜笑了,过去拍拍阿伟的肩,说:“好了,别赌气了,不就是为个女人吗,犯得着跟自家兄弟赌气吗?” 阿伟还来劲了,说:“徐胜,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换你试试,也把你家甜甜借我做几天女朋友好了。” 徐胜马上谨慎起来,很紧张的样子,说:“阿伟,我跟你说,你可别打我们家甜甜的主意,我们现在好着呢!” 时代和阿伟都被徐胜那紧张的劲给逗笑了,寝室里又恢复了以前轻松诙谐的气氛。 时代问:“还有没有啤酒啊,我们三个要不喝点?” 阿伟马上说:“当然有。”马上从床底下搬出一纸箱子,果然满满的一箱啤酒。 时代拍了一下阿伟的肩膀,说:“行啊你!阿伟。” 徐胜也过来抢了一瓶,三个人坐下来就喝开了。 徐胜问:“阿伟,你是不是真喜欢人家小辫啊?喜欢你就向人家表明啊!” 阿伟说:“我到是想表明了,可是我有机会吗我,乐队一表演小辫就自动表白了,可是男主角却不是我啊!”阿伟举起酒瓶又送了两口。 时代说:“阿伟,你刚才那话怎么觉得有点耳熟啊! 徐胜特别大声地说:“心爱的人结婚了,可新郎不是我!” 说完时代和阿伟就笑起来了,不过徐胜后脑勺很快就挨了一拳。 时代觉得笑够了,才严肃地说:“其实我觉得我们现在是错位了。” 徐胜问:“怎么说?” “因为阿伟喜欢的人是小辫,可小辫却把我当成她男朋友了!” “可人家小辫就喜欢你当她男朋友啊!” “那不可能,我对她哪有阿伟对她好啊,再说我也有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利吗。” “这么说你有喜欢的人?” “对!” “是谁?” “那关你什么事?”时代觉得差点着了徐胜的道,还好他反应快,没有说漏嘴。 徐胜神秘兮兮地对阿伟说:“有鬼!” 阿伟附合,“对,有鬼!” 时代懒得跟他们解释,说:“阿伟,我不管了,反正你得把小辫拿下,早日救我脱离苦海。” 阿伟不满时代的说法,说:“小辫有你说的那么可怕吗?” 这时徐胜插话,说:“我看有,仔细想想啊,如果有一女的突然就宣布成了你女朋友,你觉得恐怖不恐怖啊!” 阿伟呸了一声,说:“徐胜,你小子八成是口是心非,如果你遇到这样的好事你不开心的疯掉才怪呢,还恐怖!” “我不稀罕!” “不就是一个孙甜吗,看把你迷的七荤八素的!” “我就喜欢我们家甜甜这样的。” “阿伟,不是我说你,孙恬这样的女生我看得多了,丫鬟的命偏偏要摆出小姐的架子,我看着就不舒服,到是人家夏舒,不把自己当大小姐,一点架子都没有,我看就挺好的。” 徐胜仔细瞧了瞧阿伟,鄙视地说:“阿伟,没看出来啊,原来你看上了人家夏舒啊,不过我跟你说啊,别惦记人家了,你这样的人也配得上人家厅级干部的乖乖女?” 阿伟一副君子坦荡荡的表情,说:“我可没有这么想,我只不过是打个比方,反正我看孙恬一看到脏抹布就捏着鼻子,人家夏舒眉都不皱一下就拿起来了,还爬到窗台上去扫蜘蛛网,你知道那多危险吗?” 时代觉得他们越说越离谱,搞不好得打起来,赶紧岔开话题,说:“麻烦你们把注意力转移到正事上来好吗?这不是讨论小辫的事吗,你们到扯到夏舒跟孙恬身上去了,这关人家夏舒什么事啊?对了,夏舒没摔到吧?” 徐胜咦了声,说:“时代,你怎么那么关心人家夏舒啊?不会你也看上了厅级干部的女儿吧?” 阿伟也觉得时代不对劲,说他们两个跑题了吧,自己马上又问起人家夏舒来,马上来劲地问:“时代,你真的看上夏舒了?不过,你们两个到挺配的,我支持你!”时代不肯承认,嘴硬地说:“别乱说!” 徐胜觉得时代特矫情,不满地拍时代肩,说:“是就是吗,还不承认,跟个娘们似的,真受不了你!” 阿伟觉得心里好受多了,哈哈大笑起来,说:“这会儿我觉得心情畅快多了,原来不止我心情郁闷,还有一个垫背的啊!” 徐胜说:“阿伟,你也太缺德了,真是心理阴暗的家伙。” 时代到无所谓,说:“没事,我到觉得我跟阿伟同是天涯沦落人,同病相怜好了!” 阿伟推开徐胜,跟时代碰了下杯,说:“就是,兄弟不就是拿来同病相怜的吗?” 徐胜不满,又推开阿伟,拉过时代,说:“你看看,看看,这不就是阴暗心理吗,我说他阴暗他还不承认。” 阿伟叫嚷着,“那也比你猥琐来得强!” 时代被他们扯得烦了,不耐烦地说:“兄弟们,辩论到此为止,咱们还是打起精神,准备明天的行动吧!” 三人又灌下几瓶啤酒,这才爬回各自的窝睡觉去了 第七章 不想排练 女生寝室里,电话铃声尖锐地响起。 “烦人,谁呀,大清早地就打电话来。”孙恬在被窝里露出个头,模模糊糊地嘀咕了一声。 “别理他,大周末的也不让人睡个好觉。”小辫翻了个身,干脆背朝外继续梦周公去了。 正在这时,夏舒推门从外进来,接起电话:“喂!哦,妈啊!我周末不回去了,对,好的,再见!妈。” 被电话一闹,孙恬到完全醒了,说:“夏舒,是你妈啊?” 夏舒回答:“对,我老妈查岗来了。” 孙恬笑了,说:“你的岗啊,你妈压根就不用查,反到是歪打正着,查到我和小辫这两个大懒猪了。” 夏舒也笑了,问:“今天你干吗去啊?” “我不知道,徐胜早有安排!” “原来是王子有约啊!” “打住,千万别这样说,他不是王子,我也不是公主!” 夏舒被她的认真劲逗笑了。 这时,小辫那张破床传来嚓吱声,学校的木板床都这样,翻个身震天响,小辫怒气冲冲地抱怨:“小姐们,大清早地在这嘀咕什么呢?搅了本小姐的美梦!” 孙恬揶揄地说:“看你满脸通红的样子,不会是春梦吧?” 夏舒笑着看他们俩斗嘴,知道这两人不分个胜负是不会罢休的。 小辫郁闷死了,干脆爬起来,披着被子坐床沿上,回道:“你个小荡妇!谁像你每天忙着跟男人打情骂俏啊!” 孙恬脸红红地问:“我什么时候跟男人打情骂俏了?小辫,你给我说清楚。” 小辫却坐在床沿,悠闲地荡着双脚,说:“还说没有,我们那排练室都快成了你和徐胜谈情说爱的专用场所了。” “好,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去你们那破仓库了。” “不去,我还省了几瓶可乐呢!省得我那冰箱经常饿着肚子。”小辫继续一下一下地荡着双脚。 “夏舒,你看,小辫就知道欺负我,你也不管管。”孙恬说不过小辫,只好向夏舒求救。 夏舒笑笑,说:“别理她,她就那张嘴,哪天你不去了,她排练的时候又得死乞白赖地求你去呢。” 孙恬这才笑起来,床上的小辫却突然跟上了发条似的钟一样走起来,刚才还一副爱动不动的死样。裤子才穿一只脚,就忙着往下爬,差点没从上铺滚下来。 夏舒说:“小辫,你忙着去投胎啊?突然间跟发神经似的从床上滚下来,摔死你!” 小辫慌里慌张地说:“我真的要死了,阿伟约了我今天排练,晚上要去酒吧演出,你看现在都快十点了。” 夏舒跟孙恬对视一眼,干脆坐一旁幸灾乐祸地看小辫狼狈不堪地模样。 经过十分钟的速战,小辫总算搞定了,临出门前,不忘深沉地看一眼夏舒和孙恬,说:“表演到此结束,谢谢观看!” 小辫赶到排练室的时候,阿伟正指挥着小禾和东子排练。 “对不起,来晚了!”小辫甩下包扔一边,就要上台排练。 阿伟却对着她指指一边,说:“先吃早点再说。” 茶几上放着牛奶和包子,小辫也不客气,抄起包子就啃,连声谢谢也没有。 正排练的小禾羡慕地说:“小辫姐,阿伟哥对你真好,早餐都给你买好。” 小辫笑笑,说:“小禾,这你就不知道了,我跟阿伟都是懒人,不吃早餐才正常了,哪天吃了早餐才不正常呢,所以说啊,只有懒人是最了解懒人的。” 小禾不依不饶地说:“正是因为阿伟哥自己都不吃早餐啊,可他还是为你买早餐了,所以说阿伟哥很会疼人。” 东子觉得小禾有点罗嗦,不耐烦地问:“小禾,你是吃醋还是怎么的啊?还没完没了了!” 小禾撇撇嘴:“要你管!” 小辫吃东西从来不顾及淑女风范,三两下解决掉早餐,加入到排练的队伍。 排练是件很枯燥的事情,有时候一个曲子他处理好了,他没处理好,挺烦人的。 在排练thank you这首曲子的时候,阿伟觉得小辫总是稍显急躁,快了半拍。 第三次排练的时候,阿伟又开始喊:“小辫,缓点缓点。” 小辫不管不顾地把曲子唱完,转身下台往客厅走。 阿伟追上去,说:“小辫,你怎么了,刚才我说你你也不听,排练的时候不可以这样不管不顾的,我们得配合默契才行。” 小辫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不温不火地问:“到底你是主唱还是我是主唱啊?” 阿伟摸不透小辫话里的意思,老老实实地说:“当然你是主唱了。” 小辫倏地转过身来,瞪着阿伟,暴发地大叫:“那你还叫我一个劲地迎合你们乐器手,你当我是电脑配乐,想飙多高的音就能飙多高的音啊?” 阿伟愣了愣,随即赔笑着说:“当然不是,但是歌曲要求节拍多少,我们不能随便改动啊!” 小辫走到茶几旁,一屁股坐下,说:“我有要你们改动节奏吗,明明是你们时不时地变动,一会儿拖长,一会儿又缩短,弄得我跑上跑下,不知道多累,我没发飙,你到发飙了。” 阿伟也在一旁坐下,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小禾也过来了,主动认错地说:“小辫姐,你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我老走调,所以……” 这时,东子也说了,“其实我也走调了。” 小辫的脸色才好看一点,冲着阿伟说:“都排三遍了,故作严肃,好象就你专业似的,练得我嗓子眼都冒烟了。” 阿伟赶紧说:“小禾,快去冰箱拿瓶可乐来给你小辫姐解解渴!” “嗯。”小禾应了一声,一蹦一跳地拿饮料去了,却折回身来小声地说:“不好意思哦,小辫姐,可乐没了!” 小辫一拍屁股站起来,郁闷地喊:“算了,都是该死的徐胜把冰箱搜刮光了,我们继续接着练吧!” 几人又重新上台,开始乒乒乓乓地鼓捣起来。 徐胜不知什么时候从门口探个头进来,喊一嗓子,“哟,真鼓捣起来了?”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小辫一看他就来气,干脆不理他,继续排练。 徐胜又冲着身后说:“甜甜,进来呀!站门口干什么呀?” 小辫没想到经过一大清早的唇战,小恬恬的气就消了,饶有兴趣地冲着门口喊:“今早某某人还发毒誓来着,说什么从今往后再不跨进我们这个破仓库来着,夏舒可以为证!” “嗬,今儿我还非得进来不可了。”孙恬本来还想着有点难为情,现在被小辫一激,反而毫不迟疑地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小辫看到孙恬得意的样,狡猾地笑笑,说:“没事,进来也无所谓,反正我们的冰箱也已经空了。” 徐胜不知从哪变出个塑料袋,冲着小辫摇了摇,说:“姑奶奶,看看我手里提的是什么啊?” 小辫一看,全都是可乐,还冒着冷气呢,突然觉得嗓子好象更渴了,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徐胜,赶紧给我一瓶,我嗓子都快冒烟了,全都是阿伟给害的,一遍遍地喊停。”说着伸手就想去拿。 “慢着。”徐胜笑得极其狡黠,侧过身子让开了小辫,又招呼孙恬:“甜甜,过来,坐这儿,我们一起享受美食吧!” 小辫实在丢不下这个人,恨恨地骂道:“徐胜,缺德吧你,我们家小甜甜就是让你给带坏的。” 孙恬拿起一瓶可乐,开了盖子,递到小辫跟前,说:“喝吧!别跟他一般见识!” 小辫才转怒为喜,乐滋滋地说:“这还差不多,还是我们家小甜甜懂事。” 徐胜困惑地说:“阿伟,我怎么觉得我上当受骗了,她们女的怎么这样啊,刚才还窝里斗,没一会儿又联合起来一致对外了?”阿伟过来抢了瓶可乐,爽过之后,说:“你小子活该!” 小辫提议:“阿伟,今儿我们就不排练了,晚上直接上吧,反正我们都练过好几回了。” 阿伟正色:“那哪行啊?关系到我们的身家饭碗的事,可不能马虎啊!” 小辫头一甩,说:“反正我不想练了,要练你和小禾、东子接着练好了。”说完提起包就要出门。 阿伟追上去问:“那你干吗去啊?” 小辫头也不回,回了句:“我找夏舒逛街去,晚上演出穿什么都还没谱呢。” 一个小时之后,小辫就和夏舒出现在本市最繁华的大街上了。 夏舒穿着荷叶边领的蓝色衬衣,下身一条五分长的白色短裤,一头直发还是扎成马尾,高高的束在脑后,走起路一甩一甩的,标准的清纯女大学生。 小辫就不同了,上身随便穿了件条纹的t恤,下身旧旧的阔腿仔裤,火红的短发抹了摩丝,随手抓了两下,弄成时下的乱发。 两人肩并肩走在大街上,颇有点不伦不类的感觉。 夏舒问:“小辫,你到底要买什么样的衣服啊,我都快累死了。” 小辫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啊,反正能穿就行。” 夏舒虎着脸,说:“每次你都说能穿就行,但是买的时候又挑三拣四,不想陪你逛了,我要回去了。” 夏舒转身往回走,小辫赶紧返回去拉着她,恳求道:“小舒舒,你再陪我一会儿吗,你知道的,要是连你都不陪我的话,就没有人肯陪我逛街了。要不我请你去肯得鸡喝饮料怎么样?” 夏舒一边走一边说:“你还是请甜甜喝好了。“ 小辫丧气地说:“就知道大小姐你是不会被一杯饮料收买的。” 夏舒看小辫丧气的样子,挺好玩的,打趣地说:“小辫,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吗,干吗不请你男朋友陪你啊!” “别提了,提起来我就觉得郁闷!”小辫想起时代第一次约她,她就摔了个底朝天,太没面子了。 夏舒好奇地问:“怎么了?说来听听吗。” 小辫闪烁其词,“还是不要说了,我们去新天地看看吧,那里有我最喜欢的仔裤了。”然后拉了夏舒就往新天地跑。 小辫终于在新天地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仔裤,还是那种看起来脏脏的、旧旧的款式,前面膝盖上还各打个洞。 付款的时候,小辫才发现自己带的钱不够,新款的仔裤根本不打折,正想着怎么跟夏舒开口的时候,夏舒却笑眯眯地递过自己的银行卡,说:“小辫,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小辫郁闷,没想到还是没有转移夏舒的视线,只好把那件丢脸的事情告诉夏舒,谁叫她现在有求于人呢,这就是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从新天地出来的时候,小辫还在懊恼,怎么就没带够钱呢,说:“夏舒,平时我怎么没发现,原来你也够阴险狡诈的!” 夏舒还没笑够,正在一边乐呵,无所谓小辫的人身攻击。 隔了一会儿,小辫问夏舒:“晚上我们在蓝色风暴演出,你去不去?” 夏舒才不笑了,说:“去,为什么不去呢?我还想看阿伟弹吉他呢,那样子挺酷的!” 小辫切一声,不屑地说:“还酷呢,我看是裤子的裤!” 夏舒用胳膊肘儿撞了下小辫,停下来认真地跟她说:“你别整天价没事就拿人家阿伟开涮,我跟你说啊,人家阿伟就是对你好,才不跟你计较,而且啊,我看阿伟其实挺有才的,他那吉他我听过了,弹得特有水准!” 小辫显然没把夏舒的话当个事,笑笑说:“就那样吧!” 夏舒继续认真地说:“我说的是真的,你别不爱听,我听过的吉他多了去了,从小我就爱听人家弹吉他,为此我还专门去学了一段时间,我爸还请了好几个高人当我老师呢。” 这个小辫爱听,好奇地问:“那后来你怎么改投钢琴门下了?” 夏舒叹了口气,说:“老师们都说我没天分,后来教钢琴的刘老师收了我,所以我就转学钢琴了!” 小辫乐了,说:“原来你也有搞不定的事啊,我看那刘老师成天价把你当个宝,还以为你是全能小天才呢。” 夏舒嘘了她一声,很拽地说:“我在吉他上不行,可是钢琴我有天分啊,刘老师看重我,你不服气了是吧?” 两人打打闹闹地去挤公交车,周末的公交车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两人又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更是苦不堪言。有个胖女人站在夏舒的后面,又没有扶手,车子急刹车的时候直往夏舒身上倒,夏舒本来就是一手提东西,一手抓扶手,单薄的夏舒哪里挡得住来势凶凶的胖女人。小辫看到后不由分说,一胳膊肘儿就撞在人家的胸口上,疼得人家直叫唤。胖女人开始喋喋不休,指桑骂槐,小辫那个火暴脾气哪里听得下去,差点没跟人家打起来。夏舒不想惹事生非,只好中途拖着小辫下了车。 下车后,小辫还以为夏舒又要教训她呢,却听到夏舒说:“小辫,我发现除了我父母,就你对我最好了,每次别人欺负我,你都恨不得跟人家拼命!” 小辫还是大大咧咧地的样儿,说:“别傻了!你也不想想,除了你谁能忍受陪我逛街啊!再说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会挤臭烘烘的公交车?我才不相信呢。” 两人相视一笑,哪里还记得刚才不愉快的小事,站在车来人往的大街上,只觉得阳光真好,青春真好! 第八章 酒吧驻唱 晚上,蓝色风暴酒吧里,人潮如涌。 徐胜,时代,夏舒,孙恬四人早早地占了一桌。 徐胜和孙恬两人咬着耳朵说悄悄话,时不时地还笑出声来。相比之下,时代和夏舒就显得无聊多了,两人干坐着,不知道聊些什么好。 夏舒穿了白天逛街新买的连衣裙,白底小碎花,圆领和裙摆缀着荷叶边,清爽干净,一副青春无敌的样子。 徐胜本来正跟孙恬咬着耳朵,回头看到时代和夏舒干坐在那里,笑着对时代说:“你们俩说些什么呀,别干坐着吗!时代,你是爷们,得主动点,照顾好女士!” 时代乘机说:“对呀,夏舒,我们聊聊吧!” 夏舒却眼神闪躲着,说:“说什么呀?也没什么好聊的,反正小辫他们也快开始了。” 其实时代也不知道要聊些什么,显得有点尴尬,还好小辫他们正好开始了。 小辫穿了胯裤,条纹t恤,外罩一件长款无袖衬衫,金属色的项链随意地垂在胸前,倒挺有几分摇滚小青年的派头。 徐胜却打击小辫地说:“回头我得提醒下阿伟,让他好好劝劝小辫,别每次都穿得不男不女的样儿,一点女人味儿都没有!” 时代觉得徐胜纯粹是个人审美观有限,挖苦地说:“徐胜,别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就喜欢孙恬这样女人味十足的款。我觉得小辫今天打扮得不错!” 徐胜用陌生的眼光打量了下时代,然后若有所悟地叫道:“哟!维护女朋友啊!我怎么就忘了你现在才是小辫的男朋友啊?阿伟那小子还处在排队期。失误失误!” 夏舒当然不知道徐胜这话其实是说给她听的,只当是玩笑,笑笑就算了。 时代瞪着徐胜,知道这小子故意打击报复,唯恐天下不乱。 再说台上,小辫和其他人打招呼,对着麦克风说:“谢谢朋友们排场,歇斯底里乐队首次酒吧驻唱,一首thank you 献给在坐的各位。” 音乐响起来,小辫双手握麦,静静地演唱,吉他手阿伟,贝斯手东子一左一右地站小辫两边,随着音乐摇摆着身体,小禾作为鼓手,坐在舞台的稍后面。 今天上午排练的时候,小辫还有点抢拍子,但是现在现场演唱的时候,小辫却把握得很好,孙恬不得不佩服小辫是个临场发挥的人。 这点夏舒、孙恬最清楚了,同寝室的三个人,每次老师布置作业,孙恬练习得最刻苦,最后也只不过是战战兢兢地勉强通过,小辫却是要玩的照玩不误,一样不落下,但是交差的时候,小辫总能超水平发挥,不是优也能拿个良。夏舒就更不用说了,本身就有天赋,再加上基础扎实,深得各课老师的喜爱。所以孙恬心理特不平衡,批判小辫说她那是不劳而获。 歇斯底里乐队的首场演出还算成功,因为酒吧里的人都信服小辫,他们觉得一女的能把the beatles,dido的歌唱得毫不含糊,牛逼了! 下台,阿伟就说:“小辫,你晚上表演得棒极了,我就服你这点,平时看你不怎么上心,到了关键时刻却一点都不含糊。” 小辫笑笑不语。 孙恬嘲讽道:“那是,小辫可是我们寝室出了名的不劳而获,坐享其成者。” 小辫撇撇嘴,说:“不服气是不是?你那是羡慕忌妒!” “忌妒?你说我用得着忌妒你吗?再说了,我从来就不信天下掉馅饼这样的事!” “那你就是心胸狭窄,容不得别人比你好。” 夏舒看两人又要斗起来了,赶紧说:“要不这么着吧,下次再小考的时候,我拿个及格,怎么样?你们不需要再争了吧!” 小辫紧张地说:“舒舒,这玩笑可开不得,你要真是拿了个及格,我想刘老师一定不会那么轻易地善罢甘休,万一发现我和甜甜两个原来才是罪魁祸首,我想我们连及格都别想了。” 孙恬也苦口婆心地劝说:“夏舒,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种牺牲你千万别做,不怕万一,就怕成一万,你牺牲了自己,还牺牲了我们俩。” 徐胜,时代,阿伟三人煞有介事地看着他们三个胡扯,也不搭话,就是笑。 小辫受不了他们的表情,斜着眼说:“阿伟,你们三笑啥呢?有什么好笑的,笑得跟个白痴似的。” 徐胜就说了,“我们是看你们女人之间互掐,想着在寝室的时候,你们穿着睡衣是不是也是这么斗嘴的。” 小辫一掌拍过去,徐胜狡猾地躲过,惹得小辫吹胡子瞪眼的叫:“徐胜,我见你第一眼就看出来了,你是我见过的男的里面最猥琐的一个,甜甜,你也不管管你们家那位,他胡思乱想你也就算了,还带上我们。” 徐胜嘿嘿笑道:“嘿!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甜甜的身材还用得着胡思乱想吗?不过某某人吗,可要好好思考思考了!”说的时候还用色眯眯的眼神往小辫身上瞄来瞄去。 小辫本来就对自己的胸围不是很自信,最讨厌人家在她面前提这个了,此刻被徐胜一打量,脸腾地就红了,但是嘴上还不肯认输,更是向孙恬抱怨了,“孙恬,你看你找了一什么男朋友,这样的你也带。” 孙恬一向在小辫嘴下讨不到什么便宜,现在看到她也会吃亏,高兴还来不及,幸灾乐祸地说:“小辫,你也太小心眼了,出来玩吗,开个玩笑也认真,要有娱乐精神才对吗。” 小辫看到孙恬、徐胜二人眉来眼去,奸诈的笑,知道二人的奸计得逞,气得没话讲,头一撇转向时代,用求助的眼神看着他。时代正帮夏舒打开一瓶橙汁,然后细心地替她倒上,然后体贴入微地说:“你不能喝酒,还是喝这个吧!”夏舒笑着说谢谢。 不曾想,阿伟冲着得意的徐胜投去一酒瓶,说:“别太过分了呃,晚上可是小辫请客,要是再不识趣,小心把你喝下去的酒全都抠出来。” 徐胜轻松地接下酒瓶,说:“耶?阿伟,学会怜香惜玉了!可是我怎么觉得就算是冒出个护花使者也不应该是你吧!” 时代却接话说:“徐胜,这回你说错了,我觉得阿伟关心小辫就没什么不好,这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阿伟附合:“没错!就是如此!” 没想到,小辫却不干了,烦躁地叫:“你们说什么呢?乱七八糟的,我——英明神武,处事有方的乐队主唱需要你们保护吗?太不靠谱了吧,我保护你们这些80年代出生,娇生惯养,优柔寡断的男生还差不多。” 徐胜摇头,连声叹气,说:“完了!看吧!又来了,一副金刚不坏的女强人的态度,我最怕看到的就是她这个模样了。” 小辫也不在乎徐胜的话多难听,自己端起酒潇洒地喝一口,说:“怕看就滚远点,还省了我买你那份单。” 徐胜到又笑了,说:“小辫,冲你这句话,今天我还非得豁出去了,来!兄弟姐妹们,咱们不醉不归!” 徐胜举起酒瓶,干脆对着酒瓶喝了,其他的人也举起酒杯碰到了一起,只有小辫在一旁大声地叫:“别喝!别喝!都别跟徐胜那家伙喝!” 第八章 孙恬面试 电脑前,徐胜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玩游戏玩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的忘我境界。 前段时间因为刚遇到孙恬,徐胜的注意力被转移到孙恬身上,天天躲在阿伟他们排练室里和孙恬谈情说爱,眉来眼去,小辫就快冲他收房租了。阿伟都要以为他转性了,谁知他跟孙恬的那股热乎劲过后,反而变本加厉地玩游戏了。 阿伟晚上睡的时候,徐胜坐在电脑前,阿伟早上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徐胜还岿然不动地坐在那儿。阿伟扔了只枕头过去,骂道:“还让不让人睡啊!你干脆早点死游戏里得了。” 阿伟连躲都懒得躲,任阿伟骂骂咧咧地叫嚷,自已沉浸在游戏里暗爽。 嘟……嘟…… 寝室里电话铃声响了,徐胜腾不出手来接,阿伟假装没听到。 嘟……嘟…… 电话铃声不知疲倦地响着,还是没人接,终于偃旗息鼓了。 谁知还没两分钟,寝室里又响起铃声,不过这次不是坐机,而是徐胜的手机响了。 阿伟拿起手机一看,不怀好意地递给徐胜,说:“这回你不得不接了,你家小恬恬打来的,没准刚才坐机的电话也是她打来的,这回你惨了!” 果然,徐胜拿起手机,扬起的嘴角慢慢放下去,脸色变得很难看。 阿伟幸灾乐祸地凑到徐胜手机旁,马上被孙恬那高分贝的声音震得退开。 哈哈哈……… 阿伟开怀大笑,指着徐胜说:“小子,这就是报应,祸害我我治不了你,自有人治得了你!” 阿伟一靠近徐胜耳边,就听到手机里传来孙恬急促抱怨的声音: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响了那么久都没接,是不是又在玩游戏? 徐胜此刻哪里还管得了阿伟的冷嘲热讽,应付孙恬都来不及,连声说说好话:“甜甜,对不起,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生气会长皱纹的,长皱纹了就不漂亮了,我保证下次你打电话来的时候第一声就接起。” 孙恬霸道地说:“这还差不多。” 徐胜继续赔笑脸,问:“甜甜,你今天打算干吗呢?” 孙恬已经转嗔为喜了,撒娇地说:“徐胜,你陪我去参加一个面试好不好?” 徐胜开始头痛,嗫嚅道:“甜甜,你看,最近每次我陪你去,都无聊地在外面站上一两个钟头,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孙恬刚才还温柔的声音马上提高了分贝,霸道地说:“不可以!你必须陪我去,马上!立刻!” 徐胜还想推脱,“甜甜,咱们不去面试了行不行,我们不是还没毕业吗?外面的那些面试靠谱吗?你都面试好几回了,一点效果都没有!” 孙恬低低地问:“徐胜,你真的不想去吗?” 孙恬低低的声音传来,徐胜觉得孙恬突然情绪有点低落,也就放柔了声音说:“甜甜,你知道吗,其实我是怕你累,怕你受委屈,真的!” 孙恬心情稍微好一点,说:“徐胜,我知道你对我好!只是等你足够强大的时候,你再把我藏在你怀里好不好?” 徐胜突然就有点感动,忍痛退出了游戏,又对孙恬说:“甜甜,你等着,我会变得强大的,一定会的。我现在就去你们楼下接你!” 孙恬挂了电话,心里一阵甜蜜,欢天喜地地开始换衣服,对着镜子照了照,随口问:“小辫,我穿这套去面试怎么样?” 等了半天,背后没反应,孙恬才看到小辫的床早已经空空如也,孙恬摇摇头,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让小辫起这么早。然后理了理头发就出门了。 歇斯底里乐队在蓝色风暴表演了几场,想不到那里的客人还挺买账的,于是阿伟他们有了一张不错的临时饭票。有了这张临时饭票,阿伟他们在排练室里鼓捣得也更来劲了。不过这只限于阿伟、东子、小禾三位成员,小辫同学最近有她觉得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迟到、早退或是不来是常事。 其实此时,小辫正提着两个热腾腾的包子和一包牛奶欢天喜地地奔向时代的画室,那条通往画室的小巷子铺着沥青,小辫穿着白色的板鞋,走在上面她觉得特别舒服,她轻快的脚步时而惊起一两只停在路旁老树上的小鸟,那画面美极了,可惜此刻专注地坐在画室里的时代是看不到的。 小辫轻轻地敲了敲门,她以为时代应该还在被窝里睡觉吧!小辫想:这样的早晨睡个懒觉是多舒服的事啊,可是爱睡懒觉的她却起来了,真是鬼迷心窍啊! 小辫轻轻一碰门,门就开了,小辫没想到门是开的。轻轻地走进画室,客厅的窗帘是拉开的,阳光透过玻璃窗静静地洒在客厅的磁板上,经磁板一反射,整个房间里都是阳光的影子和味道,小辫第一次爱上了早起,爱上了早晨的晨光,它们是那么的美好。 客厅里并没有时代的身影,小辫把早点放在茶几上,轻手轻脚走进时代的卧室,就看到时代的背影,坐在支起的画板前,静静地思考,画板却是空的。 时代的头发又变长了,时代的背影更加瘦削了,时代的黑色外套粘上灰了。 小辫站在时代背后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冒出来的却是这些念头,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记得那么清楚。 小辫有点害怕自己的这种感觉,陌生而又隐隐兴奋。 静静地退出画室,重新走在那条沥青的小路上,小辫又开始高兴起来。 那间仓库改成的排练室里,阿伟正一遍一遍地喊停,不厌其烦地指导着小禾和东子,告诉他们哪里该停了,哪里该跟上了。小禾出神地盯着阿伟瘦削的颧骨发愣,阿伟喊了两声:“小禾,我刚才说的话,你记住了没有?” 小禾反应过来,说的却是:“阿伟哥,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你长这么瘦的,我要让你胖得连颧骨都看不到。” 阿伟不知道小禾怎么突然说出这么没头没脑的话来,开玩笑地说:“只要你小辫姐一天不来排练,我这颧骨就得在这站岗放哨一天。” 小辫却从门口进来,又恢复到一贯的说话风格,说:“刚才我可听到点我名了,说我什么呢?阿伟?” 东子马上说:“师兄说了,师姐你一天不来排练,师兄就得再减肥下去。” 小辫立马就乐了,到阿伟身边停下,用手掐了掐他的脸,然后摇摇头叹口气说:“唉,我看没有多少斤可减了!” 阿伟早已习惯人家打击他瘦削的身板,特别是小辫,所以也不计较,只是边把麦克风架好,边跟小辫说:“小辫,吃早点去吧,我帮你留了。” 出乎意料地,小辫说:“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对了,阿伟,以后早上你不用帮我带早点了。” 阿伟不解地转过身来对着小辫,问:“怎么了?不吃早点对身体不好!” 小辫笑笑,然后说:“我知道,今天早起吃早点,我才发现其实这是一件特别美好的事情,所以以后我都会早起吃早餐的。” 阿伟又高兴起来说:“那就好!早睡早起才身体好吗!” 阿伟又调了音响的音,才四个人合练一遍。 此时,呆坐了好久的时代突然觉得眼睛累了,起身去客厅倒水喝,却看到茶几上的早点,拿起一看,还有微微的温度,想不起谁会买早点慰劳他,但还是笑纳了。 而这个时候,陪孙恬参加面试的徐胜正站在太阳底下,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微微地眯着,路旁偶尔有年轻的女孩走过,或苗条或臃肿,但是徐胜觉得她们哪一个也没有孙恬漂亮。徐胜站在大太阳底下想着想着就傻笑起来,他有点渴了,锁了自行车,跑到就近的一个杂货店里要了瓶矿泉水,想了想,又再买了瓶鲜橙多。孙恬以前跟他出去的时候要的最多的就是鲜橙多,她说就冲着里面的广告词:多c多漂亮,徐胜虽然觉得这有点傻,但却又让他觉得傻得可爱。反正孙恬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徐胜一手拿着一瓶矿泉水,一手拿着一瓶鲜橙多,额头上冒着汗站在那里等她。 徐胜迎上去问:“完了?” 孙恬接过徐胜递过来的鲜橙多,喝了口才说:“嗯,好了,我们回吧!” 徐胜骑着旧旧的自行车,孙恬静静地坐在后面,想起刚才面试的情景。 穿着西服打着领带的男人坐在空调房里,指挥着一个个来面试的女孩子,摆些夸张性感的姿势,本来就穿得不多的夏天,还非让人把衣领往下拉一点,可是每一个来面试的女孩子虽然都知道那个站在上面的老色狼早就把她们的胸部一览无余,但还是顺从地做了。孙恬一想起那个老男人贪婪地注视她的目光就觉得恶心想吐。 孙恬双手圈过徐胜的身体,想要抱紧他,这才发现徐胜的整个身子热得烫人,汗水湿了一背。 想到徐胜刚才在烈日底下等了她将近两个小时,孙恬心里的委屈马上烟消云散,把徐胜抱紧了点问:“你咋那么傻呢?都不知道找个阴凉的地方呆上一阵。” 徐胜就说了:“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出来,想着说不定我刚一走开你就出来了,再说这么热的天,我想你一面试完肯定就想马上回去。” 孙恬的眼眶泛红,不再说什么,把脸紧紧地贴在徐胜的背上,闻着他身上传来的淡淡汗味。 第九章 捡到小狗 夏舒在舒妈妈的一翻又一翻的电话轰炸下终于缴械投降,回家住了两晚。 夏舒家是典型的干部家庭,住的是干部小院,没有那么现代豪华,但是空间充裕,绿化面积大,而且洋溢着政治氛围,内部装修就更不用说了,不追求富丽堂皇,但是古朴温馨,设施齐全。 夏舒现在就躺在这个小区的自家卧室里,枕着高高的枕头,惬意地看着书。 夏妈妈端着水果进来,看到夏舒躺着看书,免不了唠叨:“舒舒,快起来,别躺着看书,跟你说多少次了,躺着看书对眼睛不好!” 夏舒的坏习惯真的是少之又少,但就是改不了躺着看书的坏毛病,这习惯她打小就养成了,小学的时候夏舒的近视是150,勉强不戴眼镜,初中的时候变成350,只能架上大框眼镜了,到高中的时候就变本加厉成650高度近视了,为此打小开始,夏舒就戴着大大的黑框眼镜,后来上大学了,夏妈妈说姑娘大了,该注意形象了,才给夏舒配了隐形眼镜。 夏妈妈夺了夏舒手里的书扔到一边,递给她一串葡萄。 夏舒问她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傍晚就回学校了。” 夏妈妈说:“你爸爸最近很忙,又到评估的时候了,不过他答应晚上回来吃饭的,你就在家里吃了晚饭再走吧!” “我学校还有事呢!” “得!读大学了反而把家当成外地了,回家来吃顿饭到像做客,需要妈妈再三挽留。” “妈,不是这样的,小辫晚上约我去酒吧看她演出。” 夏妈妈听到酒吧两个字就皱眉头,不放心地叮嘱女儿:“舒舒,酒吧那种地方事非多,你还是少去为好!” 夏舒抱着抱枕不耐烦地盯着墙上的挂钟:“我知道!哎呀,爸爸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都快六点了!” 门铃响了,听到保姆去开门,夏国强提着公文包直接进了夏舒的房间,大声说:“舒舒还在家吗?” 夏舒迅速地爬起了床,跑去给爸爸拿了公文包,放到一边,才说:“爸,我等你老长时间了,听说你又要升了,这消息可靠不可靠啊?” 夏国强听了女儿的话就笑了,说:“你这孩子说话不靠谱,什么可靠不可靠,政府批文还能有假?” 夏舒也就笑了,推着她爸爸往外走,说:“爸,我也就随便问问,你快去洗手吧,听完了饭我还得回学校呢!” 夏国强顺从地听从了女儿的话,乖乖地洗手去了。 夏舒的妈妈看着他们父母说笑,却从头到尾没插过一句话,夏舒看到她妈紧皱的额头,觉得晚饭又一点滋味都没有了。不是夏舒不愿意回家,实在是不想看到父母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这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尽管如此,夏家今天的晚饭因为夏舒的回来而特别的丰盛,鸡鸭鱼肉满满的摆了一桌子。 夏舒首先给爸爸妈妈夹了菜,然后才自己吃,她一向是孝顺、乖巧的孩子。 夏国强问女儿:“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吗?” 夏舒说:“我想好了,就去剧院工作,刘老师已经给我写了推荐信,相信过不了几天就会有消息的。” 夏国强点头,“嗯,去剧院也不错。” 一直没说话的夏妈妈突然开口说,“你们刘老师对你真不错,这次又给你写推荐信,改天真得好好谢谢人家。” 夏舒当即否定:“不用不用,刘老师对我就像对待自己亲生女儿一样,她是不会接受咱们礼物的。你们要是硬要塞东西给她,反而显得她很市侩,那到污辱刘老师了!” 夏舒低头吃饭,并没看到夏妈妈看了看夏国强,夏国强领会地点点头,示意她不用担心,他会处理好的。 回学校的路上,夏舒觉得今天这顿饭吃得还算入味,她妈妈总算有点上心,没有像往常那样处于神游的状态。 夏舒不肯要司机开车送她,选择自己搭公车回学校。下了公车,穿过人民公园,就可以从后门进学校了。夏舒最喜欢选择这条路线,可以在公园里遛遛,公园的空气新鲜,很多老人家都喜欢在里面打打拳,唱唱小曲,夏舒也爱看爱听,这就是平民的生活,真实可爱! 不过,今天夏舒没听到小曲,却听到了小狗的叫声。那是一只纯白毛色的小狗,粉嫩粉嫩的,一看就知道没出生多久,在那里呜呜地叫着,显得特别地可怜和无助。 夏舒是那种超级喜欢小狗的人,用她妈妈的话说,平生两大恶习,一爱躺着看书,二爱领来历不明的小狗回家。夏舒小的时候,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抱回一只流浪狗回家,夏妈妈真是深受其害,后来痛下决心,严禁她带小动物回家,夏舒才逐渐收敛,但是偶尔在街头看到有主没主的小狗,夏舒还是会馋得流口水,就想上去抱抱。 按理说,夏舒已经很久没有破戒——带小狗回家了,但是今天她看到的这只小狗实在是太讨人喜欢了,柔弱的身子,干净的毛发,圆溜溜的大眼睛,鼻子小小的,短短的小尾巴一甩一甩的。夏舒实在喜欢得不得了,爱狗的毛病马上又犯了,也不管人家有主没主,上去就抱起来了。 小狗还真通人性,用鼻子嗅了嗅夏舒,然后用舌头舔夏舒的手,柔弱无骨的身子不停地蹭着夏舒的脸,蹭得夏舒痒痒的,夏舒哪还舍得走。 夏舒觉得小狗不像流浪狗,一定是和主人走散了,过不了多久主人就该找过来了,夏舒打算陪小狗一起等它的主人。 天色一分分暗下来,小狗的主人还是没有来,小狗早已经在夏舒的怀里睡着了,公园的晚上还是有点恐怖的,夏舒不能再在这里等下去了,看到怀里酣睡的小狗,夏舒只能把它一起带走了,当然可能在夏舒的心里,其实她一直在期待小狗的主人不要来吧,那样她就能明正言顺地带它回家了! 小狗的身子小得可怜,夏舒把它藏在一个塑料袋里,轻松地躲过了宿管阿姨的监视,成功地把它带回了寝室。 一回寝室,夏舒当然是首先给狗狗洗澡了,小狗很乖地躺在水里,任由夏舒为它打泡泡,就好象人一样地,很享受地泡澡。 夏舒用干毛巾把狗狗从水里抱起来,然后插上电吹风,呜呜地给小狗吹了起来。小狗真可爱,电吹风一响,它就开始在地上打起滚来,还好地上铺着毛巾,要不然这个澡就白洗了。 小狗吹干了毛发之后,毛茸茸的身子膨胀了不少,显得更加可爱有趣了,夏舒自认为这是她见过的最可爱的小狗了。她决定不管怎样,这只小狗她要定了,谁也别想阻止她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