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江湖往事之赵三》 第1章 海南拜师 说起春城的黑道江湖,长看江湖故事的老哥们都知道,最有名的,那莫过于春城的一把大哥,孙世贤,小贤了。 确切的来说,小贤是长春黑道江湖的第三代代大哥。 可以说孙世贤小贤的出现,改变了整个春城江湖社会的格局。 也是小贤把纯纯的流氓时期,推进到刀枪炮子时代。 从70年代末80年代初,第1代大哥孙华山开始,再到第2代大哥房山东子,那都是流氓时代。 80年代末在90年代初,随着第3代大哥孙世贤小贤的崛起,来到了刀枪炮时时代。 但是小贤还没有完全脱离一些老派流氓的做派!还是秉承江湖义气,以仁义着称! 后来孙世贤小贤走了以后,到第4代大哥梁旭东时代,才是称得上真正意义上的黑社会。 但是梁旭东集团只是昙花一现,存在的时间并不长。 咱们今天开始唠的,就是长春江湖的第5代大哥,赵三赵红林。 咱们说前面说到这几个人,虽然名气都比赵三要大。 但是如果说在社会上混的程度,你包括人情世故,财力,人脉这一块,我个人认为,赵三赵红林,是最牛逼的一个。 说到人情世故,别的不用说了,在道上就没有人能玩得过三哥的。 说到财力,赵三哥在九几年,资产已经破亿,这咱们不用多说了。 说到人脉,在这咱们不能多说,有好事儿的老哥们,可以上百度自己查一下,三哥的保护伞,绝对的天花板。 那有的老哥说了,你说赵三这么牛逼那么牛逼,最后为啥他也进去了呢? 问题就在这儿呢,我个人觉得,赵三他也是春城江湖这些大哥里,最倒霉的一个大哥。 今天开始咱们就唠唠,这个赵三赵红林,是怎么一步步崛起,后来又是怎么一步步走向末路。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那就让我们一同走进赵三,赵红林的传奇人生。 咱们就从他怎么初出茅庐,踏上江湖之路,也就是如何走上“蓝码”之路,开始讲起。 咱们的故事,时间要回溯到 1991 年。 为何是 1991 年呢? 只因三哥真正开始崛起,便是在这一年。 赵三本就是长春本地人,确切地说是长春南关区的。 在南关区有个叫东大桥的地方,三哥就居住于此。 有老哥就问了,1991 年的时候,三哥在做什么呢?别着急老哥们,咱们慢慢的唠。 在八几年的时候,大约是 1986 年或者 1987 年左右,赵三的生活过得相对比较富裕,并不贫穷。 赵三有个媳妇叫王红。 王红家里哥仨个,老大叫王伟,是赵三的大舅哥!老二便是王红,她是赵三的原配妻子,长得非常漂亮!老三叫王志,也就是后来人们口中的疯狗王志,他是赵三的小舅子。 赵三和王红结婚比较早,那是在 80 年代。对于 60 后、70 后的老哥们来说,那个年代充满回忆。 那时物资匮乏,老百姓过日子着实不容易,挣的钱也不多。 在农村那时候,就像我们看霍元甲、陈真的那个年代,电视机在农村都很少见。 那个时候,城里的工资大概在三四十块钱,或者四五十块钱。 那时候开工资都有零有整的,可能一个人开 37 块2,另一个人开 43 块3,就是这样的情况。 而赵三呢,他挺牛逼呀!他接替了父亲的班。 在当时南关桥头的一个大副食店卖猪肉。 三哥最早是卖肉的出身,这可不是虚构的。长春的老人儿们去打听一下便知。 在 80 年代,若有人问起赵三赵红林是做什么的,会有人说他既耍钱,同时也卖肉。 在那个时候,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卖肉,接替父亲的班干这份活儿。 过去那个年代,卖东西的地方要么叫供销社,要么叫大商店,多多少少有点国有企业的性质。 在影视片里我们能看到,那个年代的售货员都比较牛逼!三四个人在一起也他妈不好好干活,一起嗑着瓜子,顾客排队买东西排老长了。 如果商场要来一批电视机,那门口肯定排起长队,人们挤破脑袋都想买到。 买肉或者其他东西还得凭票,那是个粮票的年代。 而三哥这个人呢,人缘非常好,在那个年代,卖肉可不是光花钱就能买到的事儿。 三哥赵三为人热心,那时若是有关系好的、相处不错的人,不管对方家里是做什么的,要是馋了,即便家里条件不错,但肉票少啊! 比如家里孩子有六七个,只有五斤肉票却想买十斤肉,来到商场或者商店,就得找熟人。 有认识赵三的人就会跟三哥说:“赵三儿啊,看看能不能给大娘多割点肉啊。” 赵三那时候长得四方大脸,十分精神。 他手起刀落,十斤的肉能给算成五斤,半买半送。 三哥就这样没少结交人,一来二去,大家跟赵三处得都不错。 而且三哥也喜欢交朋友,那时候三哥的人缘非常好。 然而老话说的好,人无完人嘛!男人吃喝嫖赌抽,都得占一样。 三哥染上了恶习——耍钱!他占了一样赌。 有的人就琢磨他啦!三哥手上有权有肉票啊。 而赵三自己钱也不多,大家都挣死工资,就找赵三耍钱,推牌九、打扑克。 赵三赢了钱,对方就给赵三钱;要是赵三输了,可能他没钱,人家就找赵三说:“三哥,你看这钱你就别给了,下次我买肉的时候,你给我拿十斤肉票就行了,或者下次我砍肉,你给我拿二十斤肉就完了。” 一来二去,赵三就以公家的东西去结交人。 而他当时不会玩,纯纯的老憨一个,啥也不懂,光输钱,输的多数还是公家的东西。 就这样,在1986 年到 1987 年这个过程中,赵三因为用公家的东西乱来,犯了错误,就像后来的梁旭东倒卖发票一样,赵三也因为这事,被抓进去进行劳动教养。 时间来到 1991 年,三哥最开始的日子过得还是比较富裕的。 但自从染上赌博的恶习后,由于不会玩,跟谁玩都输,这日子也没有太大的起色。 到了1991 年,赵三的媳妇和赵三两口子,趁着那时候供销社改制承包给个人的机会,承包了卖肉的肉摊,又开始卖猪肉了。 说实话,赵三他们的日子过得也还挺好,挺宽敞。 反正怎么说呢,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 但是赵三这小子不太着调,也能得瑟,脾气还不小。 他媳妇王红虽然后期挺厉害,但最早的时候,这姑娘根本管不住赵三。 赵三整天无所事事,不是耍钱就是喝酒。 赵三家买卖忙的时候,三哥的爸爸以及赵三的哥哥们,比如赵红和,赵洪森,会来帮忙出摊。 而赵三自己却不知在干啥,搁这瞎得瑟。 气得三嫂王红整天叨叨咕咕,毕竟是老娘们嘛,但赵三也不在乎。 那时候王志也上班,1990 年、1991 年的时候,王志在外面上班,正常开支。 由于王志单身,钱比较多,没啥事还贴补赵三和王红,也就是他姐姐和姐夫的生活。 王志后期总说:“赵三你牛逼啥呀?最早你那袜子大窟窿小眼子,鞋都穿不上,都是我给你的,单位发的东西我都给你了。” 王志和赵三当时在一个厂上班。 在 1991 年的一天晚上,那时候总停电,赵三和王红还能干啥呀!没事就造小孩呗! 那时候他们还住着平房,不是楼房。 三哥完事叼着个烟儿躺在炕上,开始琢磨自己的人生。 他觉得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了,人到中年,不能再这样一事无成。 躺在炕上,三哥合计着,突然想起一件事! 在 1986 年劳教的时候,赵三认识了一个高人!耍钱嘎嘎厉害。 当时在那个地方,即使是劳教人员之间也会耍钱。 三哥在那里遇到过一个高人,两人关系不错。 这是个世外高人,后来赵三跟别人口述的时候提到过。 高人对赵三说:“三哥,我发现你天生有点赌命,而且你这人有点意思。这么着,我给你介绍一个高人,有机会你可以去试试。现在这个世道,不骗白不骗,流氓当道,有一技傍身,这玩意儿怎么好能吃一辈子。 我认识一个老师傅在海南,老爷子掐指一算也得六七十岁了。你能找着他的话,在他身上能学几招,就够你吃的了。这么说吧,在长春,甚至吉林这一带,都够你混的。” 三哥一合计这事儿,想起当年这小子确实挺厉害,赵三见过他的手法。这高人介绍高人,那一定相当了不起! 赵三当天晚上,都已经 12 点多了,媳妇儿还在睡觉。 赵三在炕上思来想去,越想越兴奋,终于按耐不住了,在凌晨三四点钟左右起身。 那时家里都有结婚用的大皮箱和组合柜。 赵三把皮箱打开,他和王红存了些钱,在那个年代,能有三四千块钱已经不少了。 三哥拿出三千块,留下八百。 1991 年,三哥条件不错,穿着大皮鞋,穿着西服外面套着军大衣,毕竟是冬天。 三哥穿上大衣,趁着王红还在睡觉,把三千块钱悄悄放进兜里。 然后,他毅然决然地踏上了火车,南下前往海南。 等王红一觉醒来,发现赵三不在家。 往常赵三都是睡到很晚才起,可今天却不见人影。 王红因为要做买卖卖肉,通常上午出摊,所以起得也不算早。 她看到桌上有张纸条,上面写着:“媳妇王红,我想明白了,我不能这么颓废了,我要出趟门儿,你好好照顾老爹,在家做好买卖等我回来。” 钱被赵三拿走了,王红气得在南关胡同里大喊:“赵三,你他妈给我滚回来!……! 她又气又急,和赵三的爸爸两人哭天喊地,抱怨赵三这个损种,赵三的爸也管不了他。 就这样,赵三在 1991 年三四月份,穿着大棉袄坐着火车出发了。 那年代没有特快,赵三更坐不起飞机。 火车一路咣当咣当,走了七八天才到海南。 当年赵三寻找的老师,没人能确切说明是谁。 但功夫不负有心人,高人在号里面,告诉了赵三怎么找,赵三还真就找到了。 后来赵三赵红林,在唠嗑的时候说过,这个老师徒弟并不多,一生中没教几个。 老师一辈子无儿无女,手脚利索,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纯纯的赌王、老千。 而且老师一般不教徒弟,赵三算是个例外。 赵三来到海南,找到了那位传说中的老师傅。 老师傅住在一个偏僻之地,宛如隐士一般。每个月都有十来二十个人前来拜师,但能留下来的不到三分之一。 老师傅既不轻易收徒,也不主动教学,只是到点供一顿饭,家里有各种活计让来的人干,除草种地、洗衣涮碗等等吧。 很多人都是奔着学艺而来,谁愿意干农活呢?所以一般都坚持不到一个月,就都走了。 但赵三不同,他目的明确且强烈。 他知道,高人介绍的这位老头儿手法高超,是世外高人。 于是他背水一战,坚持了下来。 这一坚持就是三个月。 在这三个月里,赵三给老头儿除草种地,洗衣做饭、洗裤衩子、洗袜子,甚至端洗脚水给老头儿洗脚,尽心尽力地伺候着老头儿。 终于,老头儿被感动了。 一天,老头儿把赵三叫到跟前说:“红林呐,我看你是真心想学艺。但你是不是那块料,我还不知道。有句话说得好,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就教你几手,你自己练练看。” 赵三立刻跪地磕头拜师。 老头儿教了他十来招! 一般人学这十来招,可能得用两三年时间,而赵三在不到一个月内,就练得有模有样。老头儿让他表演,什么“断面”,“下焊”,“下滚”,“汤水”等,赵三都能熟练地展示。 老头儿一看,心中欢喜,因为赵三平时一边干活一边练习。 老头儿感叹道:“红林呐,我看你骨骼奇异,天生就是练赌奇才,而且你我有缘,我本已收山不收徒,今日就把毕生所学传授给你。若你把这些都学会,或许就能走遍天下。” 赵三在 1991 年三月份来到这里,一直待到七月份。 短短四五个月的时间,赵三把别人用十年都未必能练成的技艺学到了手。 就如同杂技里的空翻,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做不好,而有的人稍加指点就能成功,这确实需要一些天分,赵三无疑就是那个有天分的人。 说白了,出千得有脑力,这和魔术不是一回事。 第2章 小试牛刀 说道出千靠的是手法加上记忆力,而赵三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这天老头儿把赵三找到身边,说:“红林呐,你我师徒的缘分也就到这儿了。” 赵三一听,还以为要被逐出师门,忙说:“师傅,我咋做错事儿了?” 老头儿回道:“你没做错啥事儿。因为我呀,教不了你了。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别人用十年二十年练出来的东西,你三五个月就全学会了,我也没啥可教你的了,我毕生所学都已传授给你。这么说吧,我不能说你是全国第一,但在东北那块晃悠,你不排第一第二也能排上前三了,够用了。为师呢,还有几句话要告诉你。 第一,学会了这些东西到外面,千万不要胡咧咧,说是在我这学的,防止更多人到我这儿拜师学艺。 第二,轻易不要在南方发展,尤其是澳门或者广东一带,因为这块儿还有几个师哥,在你之前可能有几个学过艺的在这一片发展。你是东北的,就回东北发展。 第三,玩这玩意儿,记住了,要名不要钱,要钱不要名,名利双收那是不可能的,你想好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为师也嘱咐到了,你可以走了。” 就这样,赵三在师傅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在赵三学艺的这小半年里,这四五个月的时间,王红在家天天卖猪肉,起早贪黑,有时候赵三的爸爸也帮忙。 所以王红根本不知道赵三去了哪里。 一个月两个月的时候,赵三会往家打个电话。 那年代都打到楼下小卖店,然后喊一嗓子:“谁谁谁,王红啊,你家赵三来电话了。” 王红一接,就骂:“你死哪去了?你个死鬼。” 赵三说:“别喊,我在外面学艺呢!等我学艺成功了,回去咱就发达啦!! 王红喊道,咱的日子还过不过啦!?就三千块钱,你还拿走了。” “行了,别叭叭啦!我爹怎么样?身体好不?” “都挺好的!! 好嘞。”说完就挂了电话。 时不时地,赵三他爸也会接到赵三的电话,反正不是被骂就是数落。 赵三在海南学艺成功后,拜别了师傅。 海南天气炎热,无需再穿大衣,赵三穿着那身去时的西服,只是如今衣服已变得皱皱巴巴,脏兮兮的像粑粑戒子一般。 他的大皮鞋也被磨损得不成样子,鞋面上的漆掉了不少,显得破旧不堪,脚丫子黑乎乎的,袜子还露着窟窿。 赵三坐着火车,历经七天的颠簸,这火车还不是卧铺,他就这么一路钻在凳子下,咣当咣当地从海南赶回了东北。 回到东北,赵三提着个大兜子,里面装着些日常的吃喝拉撒用品。 他穿着掉漆的大皮鞋,鞋子上也没了油光。赵三朝着家所在的南关胡同走去。 这时候是早上五六点钟,王红如往常一样早起,正端着尿盆准备去倒。 她推开门一瞧,只见一个邋遢的身影站在那儿。 王红心里疑惑,这是谁呀? 赵三睡眼惺忪,满脸疲惫,毕竟从海南到东北这一路确实太折腾人了,得走七八天。 王红正疑惑间,赵三突然上前一抱,还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王红惊得大喊:“耍流氓啊你!” 可再一细看,“哎呀,妈呀!这……这是不是三儿啊?” 赵三忙应道:“什么不是,我是谁呀?我回来了。” 听到这边的动静,王红一回头,朝着屋里喊道:“爹,你看,你看谁回来了?” 不一会儿,从屋里走出来一个老头儿,正是赵三的父亲。 原来,赵三的父亲正准备去帮王红出摊卖猪肉呢。 老头一看,问道:“谁呀?那是啊。” 王红赶紧说:“爸,这不红林回来了吗?是红林。” 赵三一看父亲在这儿,连忙说道:“爸,您老身体还挺好的。” 可赵三他爸一听这话,脸色一沉,转身从门后面拿出一根烧火棍,就朝着赵三追了过来,嘴里骂道:“你个小兔崽子!” 赵三急忙喊道:“爸,你干啥? 我他妈让你他妈离家出走。 “砰!” 赵三又赶紧说:“爸,爸,别打,别打,你打我倒行,你别打我手,别打我手啊,爸!” 咱说这时赵三牢牢记住师傅的话,被人打可以,但绝对不能被人打手。 因为老千最主要的就是这双手,一旦手被打坏了,那就啥也干不成了。 赵三急忙对父亲说:“爸,你打哪都行,你别打手啊,爸。” 父亲气呼呼地拿着烧火棍,一边打一边骂:“你个兔崽子!” 王红赶紧劝道:“爸别打了啊,爸别打啦!! 赵三一看差不多了,和王红说,哎!咱先吃饭呗,我还没吃饭呢,饿了。今天别出摊儿了,你整点吃的。” 父亲这才停下,骂道:“兔崽子,你他妈干什么去了?进屋!”赵三无奈地进了屋。 不一会儿,王红整了点菜,弄了点肉,又拿出小酒。 赵三也不说自己干啥去了,只是对王红说:“别问了媳妇,这摊儿赶明儿就别出了,那个我这不学手艺了吗?以后咱们就发达了,小日子绝对好过。” 王红疑惑道:“你你学啥了?你学抢银行啦?” 赵三不耐烦地说:“别说那没有用的话,学啥了你就等着瞧,等我露一手你就知道咋回事儿啦!不行我困了,没睡觉,好几天没睡好觉啦。” 说完,三哥往炕上一躺,就开始呼呼大睡,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傍黑天六七点钟才起来。 赵三回来的消息,很快左邻右舍都知道了。大家都在议论纷纷,说赵红林那小子,王红她男人回来了,出去小半年不知道干啥去了,估计他妈没干什么好事。 赵三回到长春后,因为学了蓝码手艺,也就是耍钱出千的本事。 但老千可不能太高调,不能见人就说自己是老千,会出千。 而且赵三回来后,始终想试试,从老师那学来的本事在实战中有没有用。 所以,赵三在家待着的第一天,心里就琢磨着怎么办。 三哥只在家待了一天,第二天就琢磨着小试牛刀。 那时候他媳妇在家做买卖,多了没有,万八千块钱的存款还是有的。 在1991年,万元户是非常少的年代,王红家的日子过得也算不错。 第二天早晨,赵三从媳妇那要了几百块钱就出门了。 在南关这块,耍钱的就那几个点。 很快,三哥来到一个点。 一推门进屋,屋里面有二十来个人正在打着麻将、推牌九。 在那个年代,玩推牌九的居多。 众人回头一看,哎呀,这不赵三儿来了吗?有的管他叫红林,大家都认识他。 在大家的印象里,赵三儿这小子比较面,谁见谁赢他的钱,耍钱的时候他总是输,还拿肉票抵账。 所以赵三一进屋,大家看到的还是以前那个赵三儿,那个老憨赵三儿。 有人说:“哎呀,这不这是赵三吗?听说你出门了,啥时候回来的?” 赵三一笑,说:“没事儿,我出门打点工干干活。” “这局多大的啊?” “一块钱扑克,那牌九五块起步的。”在当年,一块钱扑克、五块钱牌九起步玩的绝对不小了。 赵三进屋后东瞅瞅西看看,这时有人说:“来,三哥,整两把。” 赵三瞅瞅说,试试吧。 赵三记得师傅告诉他,老千出千叫下鬼,绝对不能在人清醒的时候下,得趁别人迷迷糊糊的时候下手。 就像小偷在火车上掏包,不能一上火车就偷,都是等大家咣当咣当坐久了,迷迷糊糊的时候下手。 牌局上也一样,得趁别人输得没精神了,后半夜或者玩两三个小时,比较疲劳的时候出千。 三哥往前一上,大家对赵三的印象就是这小子不行,钱大了也白搭,还往死输,傻乎乎的。 三哥就这样,上去跟大家玩了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三哥不出千,自然不好使,跟人玩肯定不行,这三哥就输了。 大家也都笑他,说这赵三还是那么衰。 从下午三点多钟玩到五点多,赵三输了有两百多。 这时候赵三说了,妈的,输了好几百了,来,我推一会儿呗,这一直输。” 庄家瞅瞅他,说:“那推呗,这屋里谁有钱谁推。” 其他人也说:“玩呗,干。” 赵三就开始推牌九。 三哥略施小计,下了点小手段,五点多赢到七点多,就赢了七八百。 这帮人一看,哎哟,这咋的,谁当庄谁赢钱呐。 来来来,三哥,我推两把。 赵三一看,差不多了,赢七百多块,就说:“行行行,你推两把吧。” 这是头一天。 紧接着接下来的三天,赵三就在南关这一带,有四五个耍钱的地儿来回玩。 不到一个礼拜,赵三赢了五六千。 1991 年啊,赢五六千可不得了,一个人的工资一年都挣不上那么多!这也引起了一个小骚动。 这一天,赵三揣着五千多块钱回家了。 王红看他摊儿也不管,进屋就来气:“你这白天一天天干啥去了?上哪去了?家里面这么多活你也不干。” 赵三二话没说,从兜里把五千来块钱往出一掏,啪!往桌上一摔。 王红一看,这么多钱,“这啥钱呢?” “啥钱你拿着就完了。” “不是,红林,你总说你学手艺了,学手艺了,你不会是偷去了,是抢去了吧?咱家不缺这点钱,咱也不能……” “废话,赢的,推牌九赢的。” “推牌九赢的钱? 咋的?我告诉你王红啊,这只是刚开始,以后一天能赢三千五千,或者一万两万可能不等。你在跟前儿你找个门市,过两天咱盘个门市。 王红说,咱租个门市卖肉啊? 咱卖鸡毛肉啊!你是我赵三赵红林的媳妇儿,而且你这长相跟卖肉也不匹配呀,那玩意咱别干了。” 王红惊讶道:“三儿啊,你这钱真是赢来的?真是赢来的啊,这真是赢来的,合理合法赢的? 不是你到外边你……” “哎呀,没外人,别往外说啊!我到外面拜高师,学了这门手艺,说白了就是老千,耍钱出千,糊弄别人。” “你这这玩意儿危险吗?” “危什么险危险啊,都他妈愿意玩儿!我他妈原来输的那些钱,是他们糊弄我的,你就甭管这事儿了,收拾收拾再炒俩菜。” 王红一听,说道:“这不好起来了吗?一个礼拜赢五千,一个月那不就两万吗?” 咱说女人大多如此,你把钱往那一交,就像白宝山往谢玉敏那一交钱,张军往他媳妇儿那一交钱一样,女人都会乐呵地。 接下来,赵三就在南关那个小圈子里,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把南关这一片给席卷了一遍。 刚开始还没发现咋回事,慢慢的人们就反应过来了。 说不对呀,那赵三原来傻了吧唧的,大家玩牌都赢他,这怎么出趟门回来,就哐哐地逮谁赢谁呢? 我操,昨天我输他妈八九百就跟赵三玩的。 哎,你说这逼是不是使啥活呢?” “那我都不知道,反正这逼在哪嘎达都赢。我打听了,给老郭家那局也是他赢,前天给老李家那也是他赢。 这逼整不好会活。 正说着呢,赵三进来了。 “哎呀,小李子,老张,整一桌。” “咋的?这刚才还玩儿呢,这我进屋咋还不玩儿了呢?” “那个红林呐,你是不是会点啥呀?这帮人谁跟你干谁折呀,谁跟你干谁折呀,我操。”“不是我会啥呀,我这不就点高吗,我这赢点钱咋啦?那我原来还输那些呐!! 别唠原来,我跟你说赵三啊,你现在玩的挺不地道,你现在这屋里面,很难再找着能跟你玩的了。你这最近好像得赢他妈一两万了吧?” “咋讲话呢,你看耍钱谁还没有个撞点的时候。” 几个人瞅瞅他,反正这么说吧,赵三进这屋里面,没人敢跟他玩儿了。 虽然谁都没抓住他手腕儿,但都怀疑这小子会点啥。 这赵三连续三个场子没玩上,这天晚上赵三他妈挺憋气。 赵三往家走,没玩儿上。 家中炕上有俩人,一个是赵三的媳妇儿王红,对面是赵三的大舅哥王伟。 第3章 人傻钱多 王伟最早就最烦赵三,为啥呢?因为王红长得非常漂亮,而王伟觉得赵三没正事儿。 当大舅哥的,不希望自己妹妹找个没正事儿的人,但赵三长得精神,王红也是看赵三花言巧语且长得好看,这两点让他们走到了一起。 但小舅子王志,对赵三还是不错的。 此时王伟在那喝酒,王红就说:“哥呀,这两天我这摊儿就不出了。” “咋不出摊儿了呢?那卖肉一个月不少挣,挺好的买卖咋不干了?” “哥呀,雇出去了!这不嘛,红林回来了,红林现在挺好的,回来不让我干了,说风吹日晒的,雇两个伙计干就行了。” “赵三咋的?赵三好起来了?抢银行啦?” “抢啥银行?哥,赵三会活了。” “会活了?啥活?” 王红就把赵三耍钱出千的事儿,跟自己亲哥哥王伟说了。 王伟一听:“我操,这是他妈咸鱼翻身了,保赢了啊,那保赢怎么不干大局子呢?” “这不天天叨咕吗?说也不认识开大局子的人。” 正说着,三哥推门进来。 “哎呀,哥来啦。” 王伟一瞅,“红林呐,你坐这,坐这儿,我问你点事儿。” 他媳妇儿忙前忙后又上俩菜。 赵三坐下瞅着大舅哥,“啥事儿啊?” “我听我妹妹说咋的,你会活了?学手艺了?老千了?” “不是,哥,你可别瞎说!会啥活儿会活儿。 别他妈叭叭了,王红都跟我说了,你在这南关能赢啥钱儿啊?会点手艺,你上那个大局子呀。” “哪还有大局子哥呀?” “靠!在绿园里面有一个酒店,那里面常年放局。我家邻居也总上那去玩,回家叨咕说有个老板姓孙,叫孙老五,他开的局子,那局子人家说输赢都他妈几千上万的,上那局子干去,早干早发家了。” “有这事儿啊?那个哪个酒店?” “是西域酒店,有时间你去看看去。 哥,我也不保赢,我只是略懂一二。 你别他妈谦虚了,我说那地方你去吧!然后注意点儿,别他妈让人给抓了手给剁喽。”“不是,哥,你这说啥呢?我这不会啥活,我就是好耍两把,运气好而已。” 赵三死活也没承认。 时间来到第二天。 大舅哥给赵三介绍了个地方。 大舅哥王伟并不耍钱。 赵三回到长春已经将近二十来天了,也就是 1991 年八月的某天。 赵三回到长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由于接触不到上流人群,那个年代耍钱出千的人很厉害,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得跟特定的人在一起玩才行。 这不三哥来到了绿园区的一个洗浴中心。 这个洗浴中心咱就不说具体名字了。 这里的老板姓孙,叫孙老五,原名叫孙学军,最早在长春站前混的,是扒手小偷出身。 孙老五在绿园区这个洗浴中心,盘了两个包房,在 1991 年有个洗浴中心相当牛逼了,因为那个年代洗浴也是刚刚兴起,还是洗浴宾馆一体的。 孙老五是个大秃子,挺社会的,算是个流氓。 他在这里摆局,来的朋友都捧他场,他在这地方抽水、放钱,主要是他家当庄,这地方的输赢跟他有关系。 三哥往屋里一进,门口吧台的人问:“洗澡啊?几位?” 赵三一笑,说:“一个人儿,不洗澡,我来玩两把,朋友介绍的。” “朋友介绍的?谁呀?” “我们家邻居,小光哥在这总玩儿。” 吧台一听熟人,生人不让来,说:“那你不知道啊,在楼上二楼。” 三哥一瞅,说:“谢谢,谢谢啊。” 三哥带了多少钱呢?三哥带的不多,就带 2000 多块钱,都揣在身上。 三哥刚要往里走,吧台的人说:“哎,大哥,你把鞋换了,别穿鞋上去。” 人家洗浴屋里面地很干净,不管是洗澡还是上楼上包房,都得脱鞋换拖鞋。 赵三瞅瞅,说:“行,换换换。” 因为三哥在年轻的时候,还不是长春大哥的时候,有个比较特殊的地方,不是要埋汰他,三哥脚臭。 男人脚臭很正常,但三哥脚臭得厉害。 而且三哥过过苦日子,日子刚刚好起来。 三哥把鞋脱下来,脚丫子前头还露两个窟窿。 但在那个年代很正常,袜子破了缝两针能接着穿。 三哥想扔,王红也会说扔它干啥,缝两针接着穿。 那年代就是这样,不像现在袜子穿埋汰还不洗,有的就直接扔了。 三哥把袜子脱下来,一个大窟窿!赵三把这袜子脱成个小头儿,也不能扔,想着扔了白瞎了还能穿呢。 一瞅西服有兜,就把两个袜子塞进西服兜里,穿着拖鞋上楼了。 三哥来到楼上,听到楼上哗啦哗啦的麻将声,心里顿时来劲儿了。 因为三哥天生就是为麻将、为赌博而生的人。 他听着这小动静,心潮澎湃地来到包房门口,敲了敲门。 人家屋里把门打开,三哥一进屋。 发现这屋里有二十来个人,全在那玩呢,有打麻将的,有推牌九的。 赵三一进屋,说:“啊,我是那个谁谁谁朋友介绍来的。” 屋里的人说:“朋友介绍来的啊? 啊!来溜达溜达。 进来吧。” 因为这屋是大局子,在长春不够段位的人,根本上不了这个局子。 赵三乐乐呵呵地进了屋,东瞅瞅西望望,就看见一个大秃子,脑瓜子还带个尖儿,左边这旮旯长块胎记,眼睛上有个疤。 这人就是孙学军孙老五,挺社会的一个人。孙老五一瞅,说:“来啊,哥们儿,玩两把呀。” 赵三一瞅,说:“朋友介绍来的,我溜达溜达看看,先卖卖单,不急。” 一瞅屋里全是有钱的人,那个年代没钱的根本上不了这个局子。 但赵三儿第一次出手就出事了,就在孙学军孙老五这个局子上。 三哥坐到牌九桌上,往旁边一瞅。 这时候孙新军在旁边说话了:“来!都是捧我孙老五的场,以后有啥事儿能用着我孙老五的,你们吱声。这屋里面的局,我给你们介绍介绍,那边那个是 200 起的,这桌是 500 起的,别玩乱了,别他妈上这来扎针,扎针可不好使。 ”啥意思呢?就是有小钱的,上那个小局子上玩去,不能上这扎一把就跑。 三哥听明白了,1991 年 500 块钱一手推牌九,在东北三省来说,那也算是大局子了。别听人吹牛逼说,八几年就输他妈几十万啥的,那都纯扯淡,那时候哪有那么多有钱的人呢?实话实说,500 块钱一手就挺大了。 三哥一瞅,500 一手,自己兜里就有 2000 块钱,就够押四手的。 三哥也没上,就在这瞅瞅,看看这个局有没有啥事儿。 三哥瞅了一小会儿,就看明白了,这个局是孙学军孙老五开的,这牌上,发牌的、当庄的,全是孙老五的手下,这帮人全是老千。 说白了,这个局子不干净,有猫腻。 赵三看明白了,心里暗骂这是做了手脚啊,也就是挂蜡啥的。 举个例子,就比如扑克牌,庄家那面给牌做成记号,从玩家的角度一般人看不懂,现在的人可能精明些,但那个年代人不懂啊。从玩家角度看不着,但从庄家那个角度,灯光一晃,人家看得清清楚楚。 那时候,还没有什么更高科技的隐形眼镜之类的,就是最简单的做记号方式。 三哥能看明白,心里想着,这局子这帮傻逼有多少得输多少。 三哥瞅瞅,说:“这个局上,有押大有押小的是不是?我呢,我随随。” 有人可能会想,赵三使活儿呗,可赵三又不是庄家,使不了啥活儿,咱不能把赵三说得神乎其神。说赵三往那一站,把人家庄家的牌都变了,那是不可能的。 三哥往这看了一会儿,刚想说要玩。 就在这时候,一阵骚动,门口进来俩人。 就听着赵三旁边的人说:“哎,你看,你看谁来了?仁哥来了。” 赵三也随着人群往旁边瞧。 从门口进来俩人,其中一个大哥穿着西装,他那西装跟赵三的不一样。 赵三那说白了,一点不埋汰,但穿的就是便宜货。 门口卖大葱的、骑个自行车的都穿着西装,三十五十的。 但人家那个大哥穿的西装一瞅,就是嘎嘎有样,大领带,里面衬衫一瞅都贼好,那身装备大皮鞋锃亮,一瞅就是大哥级的。 九一年在长春,能找着这种穿着打扮的不多见,而且人家大哥自带气场,那气场是演不了的。 赵三还问旁边的人:“谁呀这是,这么大气场?” “操,仁哥,百万小地主魏仁。” “魏仁?” 三哥没听过这个人,但能看出来大伙儿对他的尊重,很多人已经打招呼了。 “哎呀,仁哥来了,仁哥,仁哥。” 咱说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时长春一代大哥,百万小地主魏仁。 咱说当时的魏仁可不一般,梁旭东跟小贤在九一年,跟他根本没有可比性! 那时小贤在里面坐牢。 而梁旭东在长春混的也不行,根本没混起来呢!! 但那时魏仁绝对是大哥。 说到长春这个百万小地主魏仁,那就得简单说两句。 魏仁绰号魏狼,非常牛逼。 他还有个弟弟,在八九年、九零年左右,经高人指点,从南方广州开始倒烟。 上点年纪的人会知道,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期,去副食小卖店买烟,说拿盒人参烟,单买一盒不卖你,必须大盒别的烟。 不抽那牌子的也得买。 啥意思呢?捆绑式销售,当年的烟草很特殊,好烟花钱未必能买到,买一条好烟,可能得搭配很多孬烟。 魏仁有一次机会到了广州,通过朋友干起了倒烟的买卖。 他的第一桶金,就是倒烟倒来的,跟他弟弟干走私烟。 很快在长春赚到了第一桶金,然后用这钱买车,让他弟弟跑出租。 到了1992年,国有企业改革,很多投机倒把的机会出现。 长春很多国有企业倒闭,包括一些浴池对外包租,魏仁因为在广东见识过那边的按摩洗澡。 他看准时机,拿钱一口气在长春包下了七个国有浴池,就是澡堂子。而且魏仁还有其他买卖。 有老哥问了,1991 年魏仁有多少钱? 这么说吧,魏仁在九一年的时候,就得有几百万身价,最低保守说也有这个数。要是说有几千万,那就夸张了。 但在 1991 年的长春,能有几百万的屈指可数,那时候可能很多人还狠穷,魏仁就非常有钱。 魏仁领着一个兄弟,这小子叫百成。 俩人进屋,孙老五抬头一瞅,哎呀,仁哥来啦!。 因为魏仁好玩,但他可不是耍钱出千那伙的,他也不会,就是有钱好耍。 而且长春的各大局子魏仁经常去,这魏仁还逢赌必输。 有人就说了,那还出去玩啥呢? 可人家有钱人愿意输啊。 所以说,魏仁就是有钱。 这魏仁一进屋,大伙儿都跟他打招呼。 魏仁一笑,“哎,小五。” 孙老五赶紧过来,“仁哥,仁哥,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赵三在旁边一瞅,觉得这魏仁绝对是大哥级人物,再一瞅对面的孙老五,瞬间觉得孙老五就是个小角色。 为啥呢?刚开始赵三进屋还觉得孙老五挺厉害,但是一看到孙老五在魏仁面前那副模样,就知道孙老五啥也不是。 而魏仁绝对是大哥级的,因为三哥人生中有两本书翻了数十遍。一本叫《百家之术》,一本叫《孙子兵法》。 《百家之术》传说赵三有古书,这本书就是教你同样一件事,碰到一百个人有一百种处理方式方法,然后教你最科学的,见啥人说啥话,说白了就是教你办事。 还有一本书叫《孙子兵法》,这孙子兵法赵三也倒背如流。 因为赵三说虽然自己文化不高,但把这书研究透了,孙子兵法是教你如何打仗、如何掌握人的心理、如何用计策。 这不,三哥看到魏人挺牛逼。 魏人进屋了,三哥还没玩呢。 这时候赵三还啥也不是。 魏人一进屋,孙老五赶紧上前,“仁哥来了,仁哥啥时候风给你吹来了。”魏仁说:“哎呀,这不听说你整个局子吗?上两天你不跟我说了吗?让我来捧捧场。” “啥也别说了,那个玩多大的? 这桌是二百的,这桌是五百起的。 魏仁瞅瞅,“操!妈的,那二百的我能玩吗?那还用废话吗?那五百的。” “啊,任哥,来来来,这桌来来给让个座。”孙老五把赵三还有几个人扒拉到一边,来来来来,搬个大点沙发,别人都坐凳子,给魏人搬了个沙发,往那一推,魏人往沙发上一坐。 旁边那个叫百成的,他也不是一般人。在长春人家也非常有钱,做买卖,做装潢材料等建材啥的。 百成跟魏人是发小,关系非常好,百成比魏人小两三岁,天天给魏人开车办事。人家魏人往这一坐,百成拿个包。 魏仁发话:“百成,包里钱给我拿出来。” 众人一瞅,魏仁那个兄弟把包往出一打,那包里面得有十来万,一沓子一沓子的,往那儿一放。 魏仁咔咔就拿出三四沓来,三四万块钱往那一摞,“哎呀,这两把也当捧捧你场了,是不是老五?我输我输点儿啊,今天。” 孙老五一瞅,心里乐开了花,财神爷来了。孙老五瞅瞅对面那个荷官,一个眼神过去,荷官也跟孙老五会心地点点头,说白了,就是要狠宰魏仁。 魏仁往那一坐,问:“多少钱的?500 起啊?五百五百,哥!那个你可以那个大点干,不差钱的,这个看你习惯。” 魏仁一瞅,“操。” 抽出 2000 块钱来,“来,压个天门。”大伙见状也纷纷跟着压。 赵三儿本来想上来玩的,一看来了个仁哥,就没上,心想先看看怎么回事儿。 三哥站旁边瞅着,不用说,魏仁他也不会出千,他也不明白这里面的门道,人家就给他使活。 不多时,也就半个小时不到,魏仁这 10 万块钱,输得差不多了,可能还剩一两万块钱了。 眼瞅着那一轮一轮的,钱就这么没了,一把三千两千的,速度还挺快。 赵三在旁边一看,心里暗骂:“我去你妈!这孙老五挺黑呀,不讲究啊。” 为啥呢?就是玩蓝码的也好,或者赌博的电子游戏机,那也得放点水不是?也得有赔率给大伙儿点好处。 再就是你使鬼不能上来就使啊。 但显然,这个孙老五孙学军是拿魏仁当傻逼,给他荷官一个眼神儿的意思就是狠宰魏仁,荷官是一点儿没惯着魏仁。 这不大一会儿,七八万块钱没了。 魏仁往那儿一坐,心里也来气,“操!你妈,一点口不给。” 赵三看明白了,这是杀魏仁呢,而且上来就杀,一点机会都不给。 赵三瞅瞅,心想:“我也押两把。” 三哥上去 500 块钱。 举个例子,魏仁押这门,三哥就押那面的门,不跟魏仁一个门。 三哥看明白了,他得吃大赔小。 隔了能有二十多分钟,赵三就赢了三四千了。 那年代九一年挺牛逼的。 魏仁在那瞅瞅,10 万块钱没了。 瞅瞅这个百成,“百成,下楼把我那车里面那个包给我拿出来,再拿 10 万。” 第4章 初识魏仁 百成一瞅,行! 魏仁开的啥车?九一年你都未必能相信,是一辆非常豪华的凯迪拉克,尾号 3个9。 而且那凯迪拉克配置非常高,车里面还带一个卫星电话,那个虎头奔老款的也有,他这个凯迪拉克也有,里面还带大哥大。 魏仁那时候有大哥大非常牛逼啊兄弟。输 10 万块钱,脸没红没白,没啥表情,不大一会儿拿十万块钱上来了。 这时候,孙学军在远处看着,赵三在这扎针,人家魏仁这边押 5000,三哥在这边压 1000 押 800 的,就这么开始玩。 又过了不到一个小时,赵三赢了不少钱,赵三起罗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操!赵三这引起小轰动了,三哥押哪门,别人都有人跟着押。 赵三赢了多少钱?赵三赢 2 万了。 九一年赢 2 万可不得了,三哥心想:“操!那逼傻了吧唧的仁哥输 20 来万,我他妈赢 2 万,钻了个空子。” 就像游戏机似的,人家大的不出,这边憋开了,赵三专门挑那些门押。 反正就是拿魏仁当垫背的,赵三赢了 2 万,旁边还有赢一千两千三四千五千的,反正都赢了点。 哎呀,三家往这一坐,庄家净剩也得剩十五六万。 这个魏仁就感觉不对了,那魏仁再有钱,他也不是傻逼呀。 一个半小时,魏仁一共拿了两次钱,20 万,现在剩了 3 万块钱。 魏仁瞅瞅桌上这个钱,再瞅瞅赵三这帮人,扎针儿的都他妈赢大钱了。 人都这样,再有钱他也不想输啊,输了心里不得劲。 魏仁把这钱往这儿一放,“哎呀。” 他也不傻,瞅赵三挺会玩,“兄弟,你玩的挺好?” 赵三一瞅,心里一惊,完了,他妈的看着我出千了,我还没出千呢。这这这怎么看出来了呢?不能啊。 “大哥,我小玩儿,我玩儿啥好啊,就是点高点。” 赵三没出千,就是钻空子嘛。 魏仁瞅瞅他,“瞅你他妈玩的挺好,那啥!那个我先歇会儿,先不玩儿了,那啥也给我整点水喝。” 这孙老五过来一瞅,“哎呀,仁哥怎么样啊,输了赢了?”明知故问呢! 魏仁脸色不太好看,但表面还得乐呵。“出来,20 万剩 3 万了。” “哎呀,输这么多呀,哎呀!仁哥你这样,你歇一会儿,点儿高再上不行,我给你拿回去点儿,给你反点。” “你说啥?” 孙老五忙说:“哎呀,你看你输这么多,一会我给你拿回去点儿。” 魏仁火了:“骂人呐!输了他妈就得认知道不?就得认!我来玩儿来了,瞧不起谁呢?我差钱儿啊?” 孙老五解释:“不是那意思,仁哥这不寻思头一次来,这这这……! 输多少无所谓,到哪他妈我不输啊,操!他妈的我也没那赌命。哎,我先歇会儿,先不玩了。” 魏仁下来了,这边有桌子啥的,孙学军赶紧上烟、上水,魏仁跟百成喝点水。 但魏仁心里不得劲儿了,心想这局子真坑,自己输了将近 20 万,输个三万两万的话,魏仁真不心疼,可这输了十七八万,就算他有 500 万的身价,他输十七八万也不得劲儿啊。 魏仁坐在那儿就不大得劲儿,瞅着孙老五还好面儿,都知道他长春大蓝码子有钱。 魏仁坐在那儿就合计自己这钱咋输的,心里骂道,自己运气肯定是不行。 他这眼睛就往赵三那一盯,三哥在那儿玩呢,玩得挺好,赢了两万多了。 魏仁起身又过来,到赵三跟前瞅赵三。 赵三瞅瞅,正玩着呢,一回头瞅见魏仁站身边了。 “大哥。” 魏仁说:“兄弟,玩的挺好啊,我看你没少赢啊。” 赵三瞅瞅:“哥,瞎玩儿,小玩儿一会儿啊。” 魏仁又说:“兄弟,那啥,我看你运气不错,一会儿帮我玩两把呗。” 他想借赵三的运气,借赵三的手帮他干两把。 赵三瞅瞅魏仁,跟魏仁不熟,头一次见面,但知道这个大哥挺厉害。 “这个事儿啊……” 赵三也看出来了,赢这点钱,孙老五瞅着赵三都不得劲。 赵三心想,这老板也不咋仁义。 其实他忘了他师傅告诉他的了,他师傅说老千一定要低调,就像有钱人别露富一样。 三哥瞅瞅:“行哥,那个你要能信着我,我就帮你干两把,没毛病。” 魏仁说:“你先玩儿吧!一会儿这个行的话,帮我玩两把。” 当时没马上要赵三玩。 三哥一瞅想想,三哥跟魏仁的对话就让孙老五听见了。 这时候赵三还是那样,因为台上除了魏仁有钱,别人还有有钱的呢。 魏仁下去休战了,别人可能还有押 2000 压押3000 的呢,赵三上去押五百,押五百的不多押,赵三就 500 块钱起嘛,在那儿继续玩。 但这时候,孙老五一瞅,孙老五倒看不出来赵三有事,可孙老五觉得赵三这小子第一天来,就赢两万多心也不得劲儿。 孙老五给荷官一个眼神,那意思给我弄赵三。 荷官心领神会,小手段就使上来了。 啪啪啪,眼瞅着连杀赵三四把。 本来正常来说,赵三觉得庄家不得杀大赔小吗?杀那个赢大钱的,把押 2000 的收了,把 500 的赔了,这才是正常想法啊。 可他妈赵三在这桌押得是最小的,结果连输四把。 三哥当时干得一身汗,心里骂道:“不对!玩我呢?不都他妈杀大赔小吗?这他妈押 3000 的赢,我压 500 让我输。” 连输四把后,赵三明白了,这是跟他较劲呢。 因为三哥的眼睛,老千一眼就看明白了,对面庄家咋回事儿,用的啥招数,三哥看的明明白白的。 三哥这时候就不理智了,什么师傅告诉他要名别要利,名利别双收啥的全忘了。 三哥心想:“你妈的,你跟我俩吃老千,就你那点什么下滚、上焊、断面啥的,我什么不会啊,不比你精啊。” 三哥讲话:“你跟我使活,操,你妈来。” 赵三一瞅,这手里面还有两万多,一看别人这门押了 3000,这门压押2000,赵三一把四千推进去了,押到那个门去了。 咱们简单说,因为有很多老哥不赌博,他看不懂啥意思。 牌九啊,庄家洗完牌。 然后他这个赌场,每个赌场都有每个赌场规矩,就像自己家玩儿,自己家定规矩,打麻将似的,都带自己的规则。 孙老五孙学军这个赌场啥规矩呢?就这把牌谁押的最多,谁打骰子。牌是庄家洗牌,人家咔咔推顶缸的洗,洗完码上牌之后,因为牌都已经被挂上蜡了,说白了,这牌庄家都能看出是啥了,赵三也能明白。 赵三讲话,这骰子他妈庄家想打几点就几点,看明白的,这骰子有毛病。 赵三这把押 4000,赵三一伸手,赵三是打骰子,因为赵三押得多呀。 把骰子往手里这么一拿,这三哥一掂这个骰子,就知道了,这骰子里面有问题,简单的说就是灌水银了。 色子一般方方正正的,特殊的色子那都是道具了。 正常色子比如说是应该是 10g,灌了水银的色子可能就重一点。 三哥掂着这个色子就明白了,三哥拿色子,因为赵三知道色子有水银之后,这里面就有些手法了,这需要加以练习。 普通人打不出来,但赵三练两把,绝对能打出他想要的点数。 就像换一台新车,开始开不明白,得习惯一下。 三哥拿这个色子一打,第一把肯定没打出来,他想打出个 7 来,结果打出来个 6。 这他妈三哥没拿到想要的牌。 赵三连输三把,一把 4000,一共一万二。 赵三还剩 8000。 紧接着这三把练习完事了,赵三掌握好这个色子的火候了。 第四把,三哥掂了掂色子,一打,想打几就打几了,啪。打出这个色儿之后,赵三相中这个牌,来到这个门,这把赵三押5000。1991 年,一把牌 5000 块钱,牌一发,庄家也是一愣,心里骂道这小子怎么打出这个色儿来呢? 因为明眼人都明白了,就是我这牌子不跑到赵三那去了。 赵三把想要的牌拿到手里面,配完之后往这一放。 一配牌,哼,对面庄家也知道输了。 这把赵三真赢了,一把 5000。 紧接着赵三赢完之后,庄家洗完牌,又打了三把,连续的。 一把 5000,一把 5000 的赵三把把都中,他想打 9 打 9,想打 7 打 7,想打 6 打 6。 庄家这小子当时就愣了。 因为啥?他明白了,操!你妈的,碰见老千儿了。 正常老千碰老千,要是赌场俩人要不认识,又都跟庄家没关系,他俩可能会会心一笑。可这庄家这老千,给顶上那四把牌,赵三干 2 万不说,别人一看赵三押的对,都跟着他押。 这几把牌庄家输出四五万了,赵三赢了。 百万小地主魏仁也在赵三后面瞅着,杠上了,这俩逼就杠上了。 孙学军也过来了,那眼神瞅瞅,意思是咋回事儿啊,就瞅他这个荷官。 荷官递个眼神啥意思?那意思老板,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好像是碰见硬手了,就这个意思,也有暗语的,咱就给你翻译着讲!这眼神一挤巴。 孙老五干一愣,心里暗骂。 这时候,赵三儿洋洋得意,小烟一点,“来,整啊哥们儿,发牌洗牌。 这时候,荷官说了,哎呀,我这肚子不太舒服,咱换个人,老板呐,我上趟厕所,我跑肚了,早晨吃东西吃的不对啦。” 要换人了?说白了,人这个局子里面不光一个荷官,可能还有更厉害的荷官,懂千术的。 孙老五也心领神会,“那谁呀,老黄你下来吧,那谁小宋你上!等会儿你黄哥,你黄哥上厕所!换个人换个人。” 在赌场上换人、换赌具、换牌都没毛病,都很正常,庄家也需要换人,下班了啥的。 这不就要换人儿吗? 这时候魏仁也看明白了,心里骂道这小子好像会点儿活儿啊。 仁哥也不傻呀,看懂了!他还不知道赵三叫啥呢,但这逼肯定是会点活。 魏仁来到赵三跟前,一拍赵三儿肩膀。 “这位大哥咋称呼啊?” 三哥瞅瞅他。“我管我叫三儿就行。” “哎呀,三哥呀,抽烟不?” 魏仁拿出一盒烟来递给赵三。 赵三儿平常不抽烟,后来牛逼了,后学的他,以前不咋抽烟。 瞅着好烟儿,赵三有点犹豫。 “大哥,我这不会抽,瞎鼓捣啥。” “来!给来,点上。”就给赵三点个烟。 赵三就抽上烟。 “兄弟,你贵姓啊?” “我姓赵。” “啊,姓赵,就赵三儿呗? 对对,我叫赵三。” “啊,赵三哥你好你好。” 魏仁他俩岁数差不多,“别这么叫,因为赵三这时候没啥钱,瞅魏仁是大哥级的,说那个仁哥,你管我叫三就行,叫赵三也行啊,你不用叫哥。” 魏仁瞅瞅,“行,三儿啊,咱们认识也是缘分,你这么的,你帮我干两把,我他妈输 20 来万。那个要是能帮我干回来?本儿归我,赢得归你,帮我干两把。” 这不是人家也换了人儿了,荷官也上来了一个小年轻的。 赵三儿眼睛一瞅,老千对老千儿那眼睛一瞅,就能看出来对面是个高手。 第5章 狼口夺食 三哥又瞅瞅孙学军孙老五这个老板,老板输了也不得劲,老板在旁边那眼神瞅赵三都不是很友善了。 赵三心想:“我要是不帮他魏仁玩儿的话,我好像够呛能出去了。” 三哥不是傻逼啊,人家孙老五收拾他还是一来一来的,这时候的赵三还不行呢。 赵三儿看孙老五那架势,是要出招吃他了。赵三儿转过头瞅瞅这个百万小地主魏仁。“仁哥啊,我帮你玩儿不大好吧?人家场子局子上有什么说头儿没有啊?” 魏仁一楞,他也知道赵三说的是啥意思。魏仁瞅瞅旁边的孙老五,又瞅瞅赵三。“三儿啊,你就帮我干!咋的?这鸡巴长春哪个觉得我魏仁赢点钱还赢不走吗?再说了,你还怕人家孙老五孙学军儿,在这你叫五哥啊,你五哥在长春绝对是大管道大手儿,赢点逼钱儿还怕人家拿不起吗?啊?你干就完了!是不是老五?” 魏仁绝对是大哥级的,魏仁这一说话,孙老五挺尴尬,旁边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孙老五脖子一梗,“那是,仁哥赢多少,咱也能赔得起呀!” 魏仁说:“咋样儿?我说的吧,人家不差钱儿!那个三儿啊,帮我干两把吧。”赵三把袖子一撸,心里说话了:“孙老五,操你妈,那我还惯着你啥?” 三哥往那一坐,就帮魏仁开干! 人家换的这个小年轻荷官把牌叭叭叭摆了一溜,牌是没换,人家把啥换了?色子换了!之前灌了水银的那个色子,上一个荷官拿的那个东西,到这小子手里面,就当着众人的面儿,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原来那个色子换了,换成 5g 的水银了,重量不一样! 赵三心想,既然帮魏仁干那就大胆干!哎,不就是 1 万吗?一把 1 万的推了出去!那可就就相当大了!旁边的人也知道说赵三这小子好像他妈挺厉害,运气挺好,哎,我也跟着这大哥压一把,“哎,我也压天门,我也压天门”!大伙儿啪啪啪啪就开始往那儿压啊,就是个压! 这三哥呀,伸手就把这个水银色子拿起来,一掂量,三哥感觉不对了,“嗯?我操你妈的,这手感不对了啊,重量变了。”他掂量掂量,“啪”一打。该说不说,这把赵三儿失误了。为啥呀?因为你刚上手,你得练习,就像前面我说的,这已经跟上一次的骰子不是一个色子,重量不对,还没顺手,没打出想要的点儿。 这把一开,庄家赢。 大伙儿瞅瞅这个,瞅瞅那个,“啥逼玩意儿,这跟那大哥点儿挺高,这咋咱压不好使呢?” 魏仁瞅瞅,也是一愣神儿。赵三儿一瞅,“大哥,不好意思啊,压偏了。” 魏仁摆摆手,“兄弟,没事儿,哎,是不我运气太不好了啊,我他妈给你克了?” 魏仁挺讲理啊,说你看我今儿点儿也背,是不?我运气不好,我坐你后面给你都克了。三哥瞅瞅魏仁,“输的是仁哥的钱,不好意思。” “没事儿没事儿啊,三儿兄弟,是不是我点儿太背了啊?我坐你身后面啊,我克着你了。”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啊,那个没事儿没事儿,正常啊,再来再来啊。” 第二把,拿那色儿啊,又掂量掂量,“啪”一打,啊?还是没准头! 这把牌还是 1 万,又 1 万啊,这 1 万块钱往上一压。这色儿一扔,还是没打出赵三儿想要的点儿!那不用说,赵三儿没打出色儿来,他就拿不着想要的那把牌,因为牌透视,赵三儿能看明白这个牌上的点儿,因为这个牌都已经挂上蜡了。 对面这个庄家啊,这小荷官运筹帷幄的,一看打出色儿,就笑了,“换换色儿就不好使了吧?”三哥连输了两把。旁边的孙老五啊也笑呵的,“这不?赢不了了吗?”孙老五也过来了,叼个小烟笑咪咪的。 这时候没人跟赵三儿加了,连输两把之后,赵三瞅瞅魏仁,魏仁一拍赵三的肩膀,“没事儿啊,一共剩 3 万吧?这不输了 2 把,输 2 万不是还有 1 万吗?”魏仁瞅着身边的这个百成“百成啊,再去上我车里取点!” 魏仁那个车里面啊,得有三四十万现金,你想想这逼得多有钱!相当于现在你他妈车里面装几千万出门。 “行,行啊,我去取去。” 刚要走,赵三儿一伸手,“那个大哥,不,不用啊,这把输了就拉倒了,我这今天手气可能也不佳,这最后一把得了。”就把这个魏仁的手下哥们儿给拉住了,没让去。 为啥?三哥拿着这最后这一万块钱,因为三哥心里有底,操你妈的这个色子啊,我已经知道他的重量了,就像刚才那个似的,你拿到手里面已经掂出几两,前头两把是练习,第三把啊,嘿嘿! 这边荷官乐乐呵呵把牌码完了。 赵儿还是压的最多的这一门。他拿着小骰子用手一摸,一扒拉一打,不楞不楞,不楞不楞,这色子在桌上一蹦,就打出赵三儿想要的点。打完色儿赵三就知道赢了!啪啪啪啪,拍拍胸口。 荷官当时也懵了,“你妈了逼的,怎么能打出这个色儿呢?”这荷官就明白了,因为在局子上,上一个荷官给他换下去,啥意思?那就是碰见高人了。虽然他们全程是无交流的,不能在那唠,他也知道是咋回事儿。 这荷官一瞅赵三打出这个点儿来呢,就知道这把大牌被赵三拿走了。他抬头看看孙老五,孙学军不知道咋回事,他看不明白牌。所以就是一脸茫然,还瞅呢。他一开,这赵三儿把庄给杀了! 就从这把开始,连续十七八把。赵三寻思:“你妈逼你不给我口儿啊?我他妈给你口儿!”赵三就上茬了! 赵三就把把用这个手段,连杀对面十七八把。随着赵三越压越多。这庄家的汗毛都他妈竖起来了。而且魏仁也明白咋回事儿了,魏仁也不是傻逼,我这么说,这个过程你都能听明白咋回事儿,何况魏仁呢,常年耍钱。魏仁就想:“这个赵三儿好像会活儿!好像是老庄他们也会点啥,俩人较上劲了!”魏仁总算看明白了。 但是庄家技不如赵三儿,赵三儿把庄家赢了。把魏仁输的 17 万都赢回来了,这回儿再看赵三这嘎达钱就起摞了。20 多万都是现金啊,那年代没有什么筹码,都是现金。 孙学军受不了了,庄家那个荷官也受不了了,那荷官瞅着这个孙学军,汗都下来了,那意思,孙老板咋整啊,这这这整不了了! 魏仁不管那些,又给赵三儿递烟儿,“兄弟啊,就这么整,来来来,再抽一根。” “我这平常也不抽烟啊。” “抽吧抽吧,抽抽抽,好烟啊。”上去又给赵三点根烟! 三哥抽着烟,瞅着孙老五。孙学军瞅瞅赵三,又瞅瞅魏仁,气的鼻子都歪了。旁边人跟着,赵三也赢了干锅了! 这一天,孙学军一共得他妈输十来万。那年代就是有点钱,他们也不可能这么输啊,所以就说他妈脑袋都冒泡了。 赵三也知道见好就收,看一眼仁哥:“差不多了啊,钱不是一天耍的,酒不是一天喝的。今天我的运气也用差不多了啊,再玩有可能就得输了。” 赵三自己赢 3 万,帮魏仁又赢回 20 来万。魏仁点点头,明白咋回事儿了。“也行。” 这是多少钱呢?叭叭的这个百成上前一捋。“仁哥 22 万。” “22 万?哎哟,卧槽他妈的,22 万!我输 17 万,干回 22 万,里外里,我赢 5 万呢!” “卧槽,他妈赢大了。我在长春这两年耍钱好像他妈的很少能赢啊,啊,这今儿咋的了,今儿个你这个兄弟啊,你劳苦功高啊,这 22 万呢,这 17 万是我本儿,我剩 3 万吧,剩点回头钱,这 2 万呢,给你,给你打个堆。” “哎呀,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谢啥,拿着。”赵三儿本身自己就赢 3 万,魏仁又打堆儿,给他打 2 万。这一天,赵三就赢了 5 万!三哥瞅这 5 万块钱都懵了。 “拿着吧,人孙老板能输得起。那个兄弟啊,这么的一会儿啊,忙不忙的,跟哥吃点饭。” “我倒没啥事儿啊,那,那就啊,遇见不如那啥呢,咱就去呗。” “走吧走吧,走啊,那个谁呀,老五啊,不好意思啊,我这他妈的今天本来想输点儿哈,结果没想到啊,那个还见点回头钱啊,那这么地啊,那个撤了啊。” 一拍赵三儿,百成儿,赵三儿跟魏仁起身就要往出走。 刚起身,孙老五能让他走吗?孙老五他妈鼻子都气冒泡了,孙学军毕竟是流氓出身。赵三儿一起身啊,怎么个情况,要走? 三哥就知道他不一定能这么轻松走的了,三哥瞅瞅孙老五,再瞅瞅魏仁,魏仁说:“啊?怎么的?老五啊,有事啊?”孙老五惹不起魏仁,“仁哥,我说的不是你啊。我说的是这位兄弟。”因为孙老五也不认识赵三儿是谁啊? “怎么个意思?” 还有不少一起玩儿的人也围着说,“咋回事啊?不让走啊?” 孙学军盯着赵三儿,“兄弟头一次来呀?运气挺好!” “还行。” “你这么的,你先留步啊,我找你啊,有话要说,咱们进里屋唠唠。” 操,你妈这是进屋唠唠的事吗?进里屋还有好儿?这不要揍赵三儿吗?赵三明白呀。 三哥心讲话“得亏我他妈帮那个魏仁干了,我不帮魏仁干,我今儿真出不去了啊!”这当年赵儿要不是碰见魏仁,赵三有可能当天就被扔进去了! 第一次出山,这水还没试出来呢,就要扔这? “仁哥,你看这。” “啊,人家老板要找你唠唠,那就唠唠呗,正好我也没啥事儿,走,咱一起进里屋喝点茶啊,抽抽烟儿,唠唠嗑呗,哎,都是朋友,就都进屋吧。” 魏仁跟百成两人起身往屋里走,孙学军一看魏仁也跟着,说那走吧,进屋吧。赵三儿心里就有点底了,最起码呀,有魏仁在呢,走就走,那能咋的? 孙老五的赌场得有十五六个伙计。说白了就是打手。都不说这个外面荷官啊,光打手就十五六个,为啥?那年代肯定都有不少流氓啥的,万一熊你呢?包括输了钱闹事儿啥的。 这会,百成,包括这个魏仁,还有赵三儿,三个人跟着孙老五就往这里头走,孙老五一推门,进到办公室。往桌子旁这个老板椅一靠。 魏仁也没惯着那事儿,一进屋旁边这个凳子上一坐,把这个脚丫子往孙老五的桌子上一搭,就这出。“哎呀,唠吧,我看你们唠点啥,我还等我这兄弟吃饭呢。” 孙学军瞅瞅魏仁,瞅瞅赵三儿:“兄弟,我找你进来。你不明白咋回事儿啊?干啥要走啊?” “那你看我玩儿完了,我可不就走咋的?我正常玩儿,正常走有啥毛病吗?这位大哥有啥事儿啊?” “不懂规矩啊?那钱咋赢的你不知道吗?心里没数吗?” 赵三也急了:“咋赢的?我正常赢的呗,还咋赢的?” 看看屋里面十五六个大汉,三哥就明白咋回事了。三哥一笑,“我正常赢的呗,但大哥我懂规矩,多了也不说,少了也不唠。我今天呐,赢了你 5 万块钱,连这大哥赢的啊,我一共剩 5 万。你这么的,大哥借着你的宝地发的财,给你们扔点水钱吧。我给你们留 1 万啊。” 赵三从自己的兜,掏出 1 万块钱放上来,“扔个水钱吧。” 魏仁光看着没吱声,叼根烟在那瞅着。“1 万?哥们儿,是他妈那么回事儿吗?我跟你说啊,今天换做一般人。都他妈得把你手留下,你那鸡巴钱咋赢的不知道吗?还他妈留一万,一半都不行!今天我心情好啊,你赢的钱是因为魏仁,因为谁,这个局子你都属于砸场子!” 里外里就魏仁输的钱赢回去不输了,咱就算是失而复得,就他这场子输了十来万,没有赵三儿,他能有这么大损失吗? “还1 万?操你妈,你全他妈扔这儿吧,今天我心情好,心情不好,今天你的手都留这儿了,你咋赢的钱你不知道吗?” 那意思就说赵三出千了呗。魏仁也听明白了。 “那个,大哥,我叫孙哥吧。我有啥毛病?我正常玩,我今天点儿高啊,你那意思咋的,我出轨了啊?大哥,你那个场子咋回事儿,你问问他们,我咋回事儿?牌是你家的,色子是你家的,你要说赌具有毛病,那也是你家的毛病,是不是啊?” “我操你妈”“啪”,就听一声响,咋的了?孙老五并没动手,这个桌上有个大玻璃杯。孙老五抓着杯子,“我操你妈。跟我说啥呢?操你妈!” 这杯子哐啷就摔这个桌子上了,直接就把这个杯子干碎了。 杯子干碎给魏仁也吓一跳。魏仁一看的功夫,屋里就上来了十五六个大汉,有两个小子手中还拿砍刀,还有的拿棒子,就围过来了。 第6章 命运定数 三哥胆儿不大,赵三儿不是悍匪,一瞅对面来十五六大汉,还拿棒子拿刀的啊,拿小匕首的。三哥当时就懵了。“不是那个……那个这……” 孙老五:“操你妈,你自己咋回事,你不知道吗?啊?到我这出钱来了。” 这时候,三哥瞅瞅百万小地主魏仁,那意思,仁哥,你看你这事儿。 “老五啊。这是跟谁俩呢?生这么大气呀?” “仁哥,可不是跟您啊!” 他挺尊重魏仁,因魏仁确实是大手子。“这可不是跟您,这小子不懂规矩,操他妈在我这旮跟我出千儿整事儿啊。”“老五啊,至于吗?多大个逼局子?一共家里家外,我才赢 3 万,我本儿不算,赢 3 万,这兄弟赢你四五万,加起七八万块钱,你摆这么大局子,咱说了啊,怎么的?赢钱行,输钱不行啊?输钱就甩脸子啊?还要水了!你那杯子都摔碎了,那能装水了吗?啊?要我说呀,你也别要水子钱了啊,这么地吧,这兄弟啊,人不错,而且跟我挺有缘的,一会儿我找他吃饭呢。兄弟,走走走走走走走。” 那个孙学军瞅着这个魏仁,魏仁拍拍赵三儿,“走啊,走走走走,跟我吃饭去。” 赵三儿拍拍胸口,心想:“操他妈的,今儿没有魏仁,我可能给折这了。” 这时候,魏仁跟百成薅着赵三儿就往出走,赵三儿都走到门口了,孙老五手下兄弟这帮人都认识魏仁,知道魏仁是大手啊,知道不好惹呀,没人敢动他啊!拿着棒子拿着刀就看着孙老板,那意思,五哥咋整啊?是他必保的人了! “站住,留步!” 魏仁一回头:“怎么的?老五啊,啥意思?我说请这兄弟吃点饭咋的?今儿你要把我留这儿啊?” 孙老五狠狠地瞪了一眼魏仁。“仁哥,何必呢?我明白了,你俩是一起的!你说你跟这个叫什么,刚才说叫什么赵三儿啊,你俩是一起来的。那你俩就一起进屋就完了呗,还整的一个前一个后,还给我演个双簧啊?仁哥,这不拿我当傻逼呢嘛?对不对?你就大方一起进来玩儿呗,我能开起赌场,我也不是输不起这钱,但你别拿我当傻子呀。啥意思啊,听明白没?” 孙老五是社会人儿,他一定会想得很周全,他觉得操你妈的,赵三儿这逼崽子,他不知道赵三儿什么学蓝马啥的,他知道这逼小子会活儿啊!整了半天你妈的,我让魏仁来捧我场的,魏仁领了个鸡巴蓝马耍钱的,是来出钱的啊!然后他俩装不认识,在这屋里,他妈唱双簧,合伙来赢我钱的! 他是这么想的,其实他想错了,事实上魏仁跟赵三儿这人真不认识,真是在这赌场意外碰着的。 他一下子把这魏仁就跟赵三想成一伙来了,这是骗子呀! 他说完这句话,赵三没吱声,他也没敢吱声。本来魏仁都他妈要出门了,一转身气笑了,“不是,你他妈是喝大了吧?一共没赢你两个半逼钱儿,我他妈魏仁赢你七八万块钱儿,还用他妈这种手段啊?我他妈输不起呀?你他妈打听打听长春这些场子,我在哪个场子不输个几十万啊?不是,孙老五,你跟我这么唠嗑,你在这绿园摆场子,你跟谁打招呼了?谁罩着你场子?来来来来,你告诉告诉我,谁给你的勇气,你他妈跟我这么唠嗑啊?”魏仁急了! 老五是在生气的情况下说的一句话,但是魏仁这一句话就给他点醒了。魏仁在九一年是相当牛逼了,在长春没跟你说吗?那一般人根本惹不起人家,孙老五在他面前就是个卵子!孙学军一下子懵了。 “我告诉你,孙学军啊,孙老五,你妈的,今天我他妈心情好啊。再他妈有下次,别说场子给你挑了!走,吃饭去!” 赵三一想,给鸡毛水?不用给水了,他凭本事赢的,给鸡毛水,给水? 魏仁拉着赵三儿起身往出走。赵三儿把桌上这1 万块钱,抓过来揣兜里,跟着魏仁百成,就往出走。一出门,啪,将门关上。 屋里边儿这些所有打手,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瞅着五哥。孙老五看着魏仁的背影,真他妈熊人呐!但他真没招,他整不了魏仁。算了,妈了个逼,给我查查这逼叫什么玩意儿?哪来的这人儿啊?开始让手下查赵三儿。 这边先不说,咱就说说这个赵三儿最有意思的一段。 赵三跟这个百成还有魏仁往外走。魏仁心情特别好,因为他输 17 万吧,他不知道对面有事儿啊,但是这东西他后来也反应过劲儿了,说操你妈,对面肯定是千我了,而这个赵三儿啊,也会千,愣把对面给千了!这他看明白了,不傻,反应过来了! 跟赵三儿他们从这个楼上往出走,这不是个洗浴嘛,从楼梯往下下。人家魏仁穿的是大皮鞋啊,西装革履的,人家魏仁不换拖鞋,这家伙就是红地毯,照样穿皮鞋踩啊,人段位在那呢! 魏仁穿着大皮鞋,搂着赵三儿,“兄弟啊,愿意吃啥?我领你吃点啥?咱们哥们喝点!” “大哥,吃啥都行,听你的。” 边说边往楼下走,来到吧台这儿,人魏仁跟百成穿着皮鞋上去的,赵三不换了拖鞋吗?不是让他穿拖鞋上去的吗? 这时候赵三儿说:“等一会儿啊,仁哥,我换鞋啊,我皮鞋在这寄存着呢。” 又对吧台服务员说:“哎,把鞋给我找着。” 吧台服务员一看,“啊,几号啊?” “我那个 是7 号。” 服务员把皮鞋提溜过来了。 皮鞋提溜来往那一放,赵三刚要穿鞋,魏仁看见赵三儿光着脚丫子。他进来时不是把那个袜子脱下来揣兜了吗?脚臭又出汗,黏糊的团成一团儿了。 这时候魏仁一瞅赵三儿光着脚丫子,“哎呀,三儿啊,这光脚丫子穿皮鞋啊?不卡脚啊?” “那个,习惯了。” 有人说,那赵三儿就把袜子穿上呗。他知道魏仁是长春顶级大哥了,当着魏仁大哥的面儿,他把那个臭袜子拿出来,带窟窿眼子的穿脚上啊?多鸡巴丢人呐! “啊,不卡脚,习惯了。” 光脚丫穿皮鞋确实挺少见啊。走吧,三哥穿上这个皮鞋,就跟魏仁,还有百成就往出走。边走赵三儿边跟魏仁说话,魏仁讲:“想吃啥呀?” 因为这个赵三儿,在魏仁面前就是一个跳梁小丑。魏仁呢,绝对是大哥级的,带光环的。 魏仁拍拍赵三儿,“兄弟,今儿你是劳苦功高啊,不是说赢多少钱,我这头一次他妈见回头钱儿!耍钱他妈老鸡巴输。今天高兴,吃啥?你说了算!” 三哥这功夫是没上过什么大馆子,也不知道吃啥好。 “吃啥都行,听你的。” “这么的吧,前面有一个那个李连贵熏肉大饼,我领你上那个李连贵熏肉大饼,吃点大饼吧。” 赵三儿哪吃过李连贵熏肉大饼啊,那李连贵熏肉大饼可能在长春刚开。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这个饭店也就是魏仁被赵三儿干死的这个饭店,当年就在这个地方魏仁被赵三儿销户!他俩认识吃第一顿饭在这儿,最后一顿也是在这儿!!! “行,听你的。” 魏仁领着赵三儿,还有百成。张百成当时开个吉普,他就愿意开那种像越野车似的,那个还不叫越野,叫吉普。 魏仁呢,他的是凯迪拉克。百成开那魏仁的车,拉着魏仁来的嘛。 三个人上了凯迪拉特,赵三都懵了。尾号 3个9 ,非常牛逼啊!凯迪拉克里面带大哥大的啊,可以打电话!可了不得! 赵三一瞅,太豪华了,一摁那个桌子上的电钮,就那个车顶带那个小帘儿“刷”的就开。三哥人生中坐的最好的一次车,第一次啊,都懵了,在车上身上都冒汗了。 赵三心讲话儿,今儿要不碰着魏仁,我就折那儿了,他妈手都有可能被剁了。 很快。三个人来到李连贵熏肉大饼。 因为在这个地方,魏仁是常客,魏仁一个礼拜必吃两次熏肉大饼。服务员哪,吧台呀都认识,他们一进屋,“哎呀,仁哥来了,仁哥好啊。” 你看后期赵三牛逼的时候,到哪都是“三哥来了”,这时候赵三啥也不是呢。“哎呀,仁哥来了。” “来了,那个一包,有地方没?” “哎呀一包,那个客人刚走,刚收拾完。” “小玉啊。”那个服务员很漂亮,就魏仁来那都是一对一服务的,包房都有伺候的一个小姑娘。 “哎呀,大哥来了?你好,那个来来来,一包一包!” 把魏仁、还有这个百成,还有赵三儿就请到了一包。 那时候的一包,说白了也就是一个门儿打开,上面挡个小白布帘儿,这小白布帘那上面写个 1,这就是一包!用手一挑布帘这不就进去了吗? 往屋一进。人家魏仁穿的西装,把西装一脱,百成把魏仁的西装拿起来就挂墙上了。赵三儿往那一坐,服务员拿过菜单,“大哥你看,吃点啥。”魏仁拿个菜单瞅瞅张百成,就递给百成了,说:“百成啊,你看看,点点啥。” 这百成拿过这个菜单儿,刚要点菜。魏仁看张百成:“嗯?臭烘的呢?” “嗯。”服务员一愣神儿。“嗯。好像是有点儿。啊?什么味儿呢?” 张百成:“不是。总上你家吃饭呢?你这是客人走了,没收拾干净包房,这屋里这么臭呢,啥味儿啊?” “我收拾完了,地都拖了,那啥味儿啊?” 啥味儿啊?哈哈,是赵三儿那个臭袜子味儿。这时三哥也反过劲儿了。“我操你妈的。”因为赵三臭脚,确实啊,不是咱们埋汰三哥,三哥臭脚,还出汗!那出汗脚能不臭?脚的味儿大不大,在鞋里还好点,它这个袜子味儿大,在他兜里呢。 为什么在那个赌场大伙儿没闻着啊?是为啥?我告诉你啊,赌场的空间比较大,而三教九流啥人都有,有点味儿也没人注意,都忽略了。 而在这个屋里面,小包房,密封的空间。这个袜子味儿就出来了。 张百成说:“服务员,总上你家吃饭,以前没这味儿啊,现在咋这么臭呢?啊?咋这么臭呢?啥味儿啊?” 服务员也说:“是啊,咋回事儿啊?” 魏仁也闻着了,“是啥玩意儿,臭烘烘的呢?” 他突然返过劲儿来了,妈呀!这是我那个臭袜子的味啊! 三哥一想,这不糗了吗?你妈的,我刚认识个大哥,刚拜个码头,这大哥要知道这是我袜子臭烘烘的多糗啊! “是有点味儿。嗯,是啥味儿呢?”赵三说着话就伸手把兜里面那个臭袜子团儿掏出来了。掏出之后,就扔到桌布下面,那个桌布是一个圆的塑料布,耷拉下来能盖到膝盖那个位置。 赵三儿想,操你妈的不能在我身上啊,三哥贼有才,把这袜子团往出一掏,直接顺那个桌布就扔那个桌子底下了。扔那边儿一看,不行,操你妈,离我太近不行啊,三哥用他这个脚,叭的一脚就踢到张百成那面。 百成大哥在那点着菜,哎呀妈呀,啥味儿呀?这味儿他妈熏人呐,都辣眼睛!这服务员也说,是啊,啥味儿啊,三哥这一脚球,就传给张百成了。 这功夫服务员也翻箱倒柜找是哪来的味儿。她弯下腰往桌子底下看:“哎呀妈呀。”百成大哥一掀台布,“哎呀,我操。不是,你家这个鸡巴饭店怎么吃饭还赠送个臭袜子啊?这他妈谁的袜子搁这嘎达扔着呢?” 服务员也往桌子下一看,“哎呀妈呀。哎呀,我也不知道啊。大哥,不能啊?我刚才收拾桌子底下了,那没有袜子啊,我都擦地了啊。” “你擦啥地?擦地,这肯定是鸡巴哪个客人吃完饭把袜子扔这了。吃饭他也不是洗澡,他扔袜子干鸡毛,我操。” 赵三儿心里这个乐啊,你妈的多亏我脚快踢那边去了!这边的魏仁,也是低着脑瓜子一瞅,“哎呦。我操。这谁他妈吃饭这么恶心人,怎么还把袜子扔包房了?行了,服务员啊,换个桌吧。” “不好意思啊,大哥,我现在给你换个屋“ 服务员拿个手拎兜,把这个袜子往上一套一系,“大哥,我给你们换二包吧。”赵三儿也说话了,“是的,这挺恶心人的,怎么吃饭这怎么还带赠臭袜子?” 到了二包,往这一坐,一进屋,这张百成就说,“嗯,这屋没味儿,就在这屋吧。” 服务员赶紧拿个空气清新剂在那屋里一顿喷啊,呲呲呲呲的,心里嘀咕着,谁这么恶心人呢,老顾客总来吃饭,要投诉我的话,老板都得给我开了。 这屋里收拾时候没骂他是什么,谁整出抽袜子整半天来了呢。”三哥跟百成还有魏仁,就坐那个二包了。往这一坐,魏仁讲话了,“那个大饼来两张,再来只鸭子,其余的你们点去吧。” 这魏仁还叨咕呢,“操他妈谁他妈恶心人,整双鸡巴臭袜子扔桌子底下。” 魏仁眼睛瞅瞅赵三儿,刚才出门这个赵三儿,他光脚丫子出来的,我还问他一嘴,我说你那个光脚丫子穿皮鞋。卡不卡脚,这小子说不卡脚习惯了。然后到饭店。桌子底下就出了一双臭袜子。魏仁多奸呐。操你妈的,这是这赵三儿扔的袜子,百分之百了。 但魏仁并未揭穿,拍拍赵三儿,“老弟呀,你可是个高人呐。这不是好笑了啊,挺有才呀。百成啊,这屋没味儿了吧?” 赵三儿瞅一眼魏仁,三哥明白魏仁猜出来是他,但赵三儿啊,也是强颜欢笑。 “赵三儿啊,你全名叫啥?” “我全名叫赵红林,家中排行老三。仁哥啊,你叫我三儿就行。” “对了,老三啊。今天在那嘎达,你怎么知道他这个局子上有事儿?” “仁哥,你都看出来了?” “我他妈就感觉不对劲啊,后来你上去他又换人又换啥的,你给我说道说道这里面的事儿。” “哥,你真聪明,你看你一个外行人都看明白了。他家我这么跟你说啊,那个局子上啊,第一个庄家那个荷官就是老千儿。我上去啊,吃大赔小的,给我借点光,结果他妈一看我赢钱了,又换个老千儿,他们家那色子里面灌水银了。你外行人看不懂!” 魏仁一听“操他妈的,我说这个孙老五他妈叫我去呢?拿我当傻逼了!那你怎么能看出来呢?” 赵三儿也没说他自己学过艺啊,“我这个 80 年代就耍钱儿啊,那个色子在我手里面啊,一颠我就知道他咋回事了啊,反正呢,我也不算什么使千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呗,反正呢,就那么回事儿呗。” 他这么一说,魏仁就听明白了,想这个赵三儿啊,肯定是他妈会活儿。 “兄弟,最近干点啥呀?” “我没干啥,我就待着呢,原来最早在桥头卖猪肉,现在也不卖了,我媳妇那边雇俩人卖了。 第7章 渐入佳境 魏仁凝视着赵三,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嘿,兄弟,今日就让我俩正式相互了解一番吧。在下名为魏仁,想必此前你对我并不熟知,但从今往后,咱们可就算是真正相识啦!众人皆唤我作‘小地主’,而那赫赫有名的‘百万小地主’,正是区区不才在下也。” 赵三面露惊喜之色,连忙回应道:“哎呀呀,原来您便是那位声名远扬的魏仁啊!小弟我早有耳闻,今日得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呐!若是大哥不介意,日后咱们可要多多来往。” 魏仁哈哈一笑,拍了拍赵三的肩膀说道:“实不相瞒,我平日里爱玩,时而外出打上几圈牌,或是耍弄几把牌九之类的玩意儿。只可惜手气欠佳,输的多赢的少,常常输得一塌糊涂。不知你愿不愿意在关键时刻替我顶上两把?无论胜负,所得利益均由你我二人平分。所需本金全由我掏。以后玩的可都是大局子啊!” 赵三一听,心中不禁乐开了花,犹如久旱逢甘霖一般畅快淋漓。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么?一直以来,他都苦于无法寻觅到进入高门大户、融入上层社交圈的门路,如今却在这场赌局之中意外邂逅了当时如日中天的百万小地主魏仁,并成功与之搭上关系。 也正因如此,他们之间的命运从此紧密交织在一起,进而引发了后续一系列惊心动魄、扣人心弦的生死纠缠!!! 咱们方才所讲述的关于赵三踢袜子这一有趣小情节,实则是要展现出赵三哥昔日在各个层面皆有所欠缺,与魏仁相较而言存在着显着的差距。 魏仁对着赵三言道:“三儿啊,日后你可要多多与我走动交流哟。你去四处打探一下,我魏仁在长春这片地界儿,虽说不敢自诩为头号人物,也是有点名头的。” 凭借赵三精湛的技艺以及魏仁广泛的人脉资源,想要财源广进岂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这真是想啥来啥,想吃奶来了孩子妈。三哥当即回应道:“仁哥,你这么看得起我,将小弟我放在眼里,你就是我亲哥,有事你说话就行。” “好,就这样,百成,你比他小,叫他三哥哦。” 百成立马笑着说道:“三哥,来来来,咱们先干一杯!” “好嘞,来来来,一起干杯,痛饮一番!”随着这欢快的氛围,大家纷纷举杯畅饮起来。不知不觉间已从午后三四点一直持续到傍晚六七时许。这时魏仁突然想起一件事,开口道:“诶,我说赵三儿啊,你家住哪啊?我要找你怎么联系你啊?” 赵三挠了挠头,回答道:“去桃园东大小区找我就行啦。” “那你可有电话号码之类的联系方式?”魏仁追问道。 赵三面露难色,摇了摇头说:“我可没有哇。” “连寻呼机(bb 机)也没有吗?”魏仁继续追问着。 “呃……这个嘛,还真没有。寻呼机是个啥东西啊?”三哥一脸茫然,表示自己从未接触过这类玩意儿。 见此情形,魏仁赶忙解释道:“哎呀,你瞧我,忘了跟你说了。这样吧,百成儿啊,你快帮我把兜里那个寻呼机取出来。本来我刚刚上好号码,打算留给你嫂子使用的,现在先让赵三用上好了。” “好嘞,兄弟!来,把这个 bb 机拿好了哈。嘿呀,这个可厉害了呢,它叫做 bb 机哦!听人说啊,在国外有些地方,像是养牛啥的,要是遇到那种不听话的老牛,他们就会把这玩意儿挂到牛的脑袋上。然后呢,只要一呼叫,这玩意儿就会发出哔哔哔的声音,那老牛听到响声后,就会乖乖地跟着回家啦!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等会儿我通过打传呼找你时,这上面就会显示我的电话号码,到时候你看到了记得给我回个话,这样咱们就能保持联系咯。百成啊,你来跟他讲讲具体该怎么使用吧。” 这赵三可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新奇玩意儿,他好奇地摆弄着手里的 bb 机,嘴里还念叨着:“原来这就是 bb 机啊?哔儿哔儿哔儿哔儿响的,我之前看到屋里好些个耍钱的人都戴着玩儿呢。”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能拥有一个 bb 机已经相当不错啦!而那屋子里也就只有魏仁才有一部大哥大。看着赵三对 bb 机喜爱得不得了的样子,魏仁不禁笑了起来。 “行啦,我也吃得差不多饱了,毕竟天底下没有永远不散的筵席嘛。对了,兄弟,你家住哪儿啊?要不我送你回去得了。” 三哥心里暗自琢磨着,他所居住的那个地方着实有些贫穷落后,而且通往他家的那条狭窄的小胡同更是难以通行。想到这里,赵三儿实在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如今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于是连忙推辞道:“真的不用麻烦你们了,我一个人可以回家的。” 然而对方却不依不饶地说道:“哎呀,别客气啦!快上车吧,我们一定要把你安全送回家才行呢!”就这样,几个人摇摇晃晃地出了门,然后登上车子准备出发。 由于大家都或多或少喝了些酒,所以此时都有一些微微的醉意。魏仁紧紧拉住赵三儿,而百成就负责驾驶车辆,缓缓驶入那条狭窄的胡同之中。 就在这时,赵三儿的妻子王红刚刚收拾好摊位,正与雇佣的那两名帮忙卖肉的伙计一同朝家里走去。突然之间,她瞥见一辆轿车开进了胡同口。定睛一看,原来是一辆豪华的凯迪拉克。这辆车一进入胡同,立刻引起了周围孩子们的注意,他们兴奋地一边追着车奔跑,一边高声呼喊起来,声音响彻整个小巷。这阵喧闹声引得众多大人纷纷走出家门前来围观,有人好奇地问道:“这到底是谁家的车啊?嘿,居然来了辆这么气派的大轿车!”王红见状,也不禁停下脚步,站在一旁凑热闹。 旁边的邻居们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啊?竟然有如此大的排场!”王红也跟着附和道:“是啊,不知道是谁家迎来了这样一位贵客呢。”一时间,众人对这位神秘来客充满了好奇与猜测。 这辆车子向前行驶了一小段距离后,百成开口说道:“仁哥呀,实在没法再往前开啦,这条胡同太窄了,咱们只能倒车退出去咯。” “行嘞,那就在这里停下吧。对了,三儿啊,你家具体住在哪边呢?” “就在最里面那头呢,不用麻烦再往里送啦,停在这里就行啦,大哥。等会儿我扣你,你要回电话哦。”说完,三哥便下了车。 刚一下车,他就瞧见自家媳妇王红正站在远处朝着这边张望。 “哎哟喂!”突然有个人叫出声来,“你们瞧,那不就是那个赵红林嘛!” “哪个赵红林啊?”旁边有人好奇地问道。 “嗨,就是赵三儿呗!”那人回答道。 此时,坐在车里的张百成见此情形,连忙摇下车窗向窗外挥挥手喊道:“三哥,那我们先走啦!”接着按响了几声喇叭,然后开始小心翼翼地倒车准备离开。 “一路小心啊,百成。”赵三转过头去,看到王红依然傻乎乎地盯着已经驶远的汽车发愣,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哎呀,没啥事啦,老婆。我刚才结识了两个新朋友,大家一起喝了点小酒,他们顺路就把我给送回家来了。你放心好啦,以后啊,像这样的朋友在咱长春多的是呢!别光在这儿发呆了,赶紧进屋去吧!”说着,赵三拉起王红的手,一同走进了家门。 王红整个人都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嘴里喃喃自语道:“啊……进屋……”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一般,机械地迈着步子走进屋里。 进了屋,王红终于回过神来,忍不住开口问道:“门口那个人是谁呀?就是刚才开着大轿子的那个?”她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这时,男人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说道:“别他妈瞎打听那么多了。明天你去那个桃园路附近看看,挑一个好点儿的门市房,租下来把咱们的店扩大规模,再多雇佣几个伙计帮忙。以后你什么都不用做了,安安心心地当个老板娘就行啦!”说完,他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 紧接着,只见男人伸手摸进衣兜,然后掏出厚厚一沓钞票,“啪”的一声重重拍在了桌子上。 王红看到这一幕,眼睛瞪得浑圆,完全不知所措。她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是多少钱呐?这些钱从哪儿来的呀?”声音里透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男人嘿嘿一笑,颇为自豪地回答道:“没多少,也就区区五万而已!靠我的本事打牌赢回来的!我自己赢了三万,还帮那位大哥赢了二十多万呢,人家高兴,直接打赏给我两万块!加一块儿可不正好五万嘛!” 听到这个数字,王红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眼珠子也像是被定住了似的,半天都转不动一下!要知道,五万块钱在当时那个年代可绝对称得上是一笔巨款啊! 毫不夸张地说,从那天起,王红对赵三儿简直是奉若神明,像供奉祖宗一样小心翼翼、毕恭毕敬。 曾经的王红尚有些胆量,敢对着赵三儿喊:“赵三儿啊,你他妈整日无所事事,老是到处乱跑也不回家,天天干啥去了?”然而到了后来,情况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赵三儿常常离家三五日不归,一旦归来,便大摇大摆地将一沓沓钞票重重地甩在炕上!每次都是三万、五万这样巨额的数目,着实令人瞠目结舌,好不威风!那时的王红简直把赵三儿当作祖宗一般供奉着,甚至巴不得每日都亲自为他洗脚按摩。 “那个……红林呐,你看,这,这……唉,生活嘛,总会逐渐好转起来的。”王红轻声细语地道。 “这不过只是个开始罢了,往后啊,我身边的好友定会与日俱增,咱们的小日子也必定越过越红火。”赵三儿自信满满地回应着。 “实话告诉你吧,这都算不得什么长远之策。将来有朝一日,我赵三定能在长春乃至整个吉林省出名!到时候只要我稍稍跺一下脚,就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赵红林是谁!”赵三儿意气风发地宣称道。 “对了,明日去给我买十双袜子,省的老露着脚丫子。” 话说这赵三儿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那位声名赫赫、家资百万的小地主魏仁。这位魏仁呢,平日里闲来无事,便时常传唤赵三儿。 一日,赵三儿接到魏仁打来的电话:“喂,三儿啊!”赵三赶忙回应道:“哎,仁哥!”只听那头魏仁说道:“三儿啊,在家呢吗?到巷子口等着,我让百成接你去。” 此后,每隔数日,赵三儿总会被魏仁叫走。至于所为何事嘛?自然是协助他在赌局之中大获全胜,赚取钱财咯! 如此一来二去,这百万小地主魏仁无论去往何方,赵三儿必定如影随形地紧随其后。他俩一同玩乐消遣,不知不觉间过去了约莫半年有余,直到 1992 年年末。 在此期间,赵三儿不仅帮助魏仁赢得盆满钵满,自己亦收获颇丰,少说也有几十万了。 试想一下,每当魏仁在场上输钱之时,总是叫嚷着:“哎,三儿啊,快些过来,来替我打上几把。”而赵三儿则毫不含糊,登场上阵后便是一阵噼里啪啦地猛操作,将对手打得落花流水。 面对这般情形,无人胆敢招惹魏仁半分,只得乖乖地将钱给他。你说说看,私底下众人岂能不口耳相传?“你们可曾听闻?好家伙,魏仁身旁竟然收了一个得力兄弟。” 要知道那时的赵三可是默默无闻之人呐,旁人压根儿就不晓得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姓甚名谁更是无从谈起。 “收了个小弟,看着像是他妈魏仁家里的保镖似的,个头挺高,足有一米八那么大个,模样生得倒是颇为俊朗精神。” 众人皆误以为赵三是一介武夫打手罢了,实则不然,这位三哥于打架斗殴之事并不擅长。 “该死的家伙居然真能把把胜啊!他着实替魏仁赚取了大把钱财呢,瞧着那副样子似乎身怀绝技!” “真的?哎呀妈呀,就在前两日,和仁哥玩了几把,刚赢点,那个好似叫做赵三儿的家伙,跑到那赌局上啪啪啪,便轻轻松松地让咱们输掉了十来万块钱。” 正所谓树大招风、人红是非多,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赵三儿在长春地界算是稍稍闯出了些名堂来,开始跟随魏仁四处闯荡、参与各个大局子。哎哟喂。于是乎,坊间逐渐流传开来这样一种说法:魏仁身旁有个身手不凡且名叫赵三儿的护卫存在啊,但大家仍然不清楚赵三完整的姓名究竟是什么,只道那家伙相当厉害,还貌似手上有活儿。 时光匆匆流转,转眼间便到了公元 1992 年那个热闹非凡、充满喜庆氛围的春节。此时此刻,赵三已然积累起数十万财富,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而曾经忙碌于猪肉摊位前的他,如今已将这份营生交由妻子打理,让她安心归家,尽享清闲之福。 自此以后,王红每日皆留居于家中,悉心装扮自己。原本天生丽质的她,经过一番精心梳妆打扮后,更是美艳动人,宛如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 然而好景不长,赵三的命运即将迎来一场巨大的转折——他人生中的第一桩命案即将降临! 要知道,在此之前,赵三一直都是魏仁的小弟,而魏仁则贵为赵三的大哥。如此关系,倒也算合情合理,毕竟早期的时候,赵三的确与魏仁一同进出。 伴随着财富的增长,赵三周围聚拢而来的友人越来越多,其中不乏因赌博结识的狐朋狗友。接下来,请听我细细道来:这位名震长春一时的大哥赵三,其首个命案究竟是怎样发生的呢?又处于何种背景之下呢?为何他会对自己的魏仁大哥痛下杀手呢? 正是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使得三哥声名鹊起,威震长春城! 可偏偏也是由于这一战,三哥惹祸上身,最终身陷囹圄,遭受牢狱之灾! 第8章 突起异想 在九二年年初,也就是一二月份的时候,马上就要过年了。那时的赵三还没有大哥大,他的 bb 机突然响了起来。 赵三急忙跑去巷子口回电话,电话是魏仁打来的。魏仁在电话那头说道:“三儿啊,你要是不忙的话,一会儿我让百成接你一趟,跟我出去溜达溜达,有个局子。” 赵三问道:“上哪儿啊?” 魏仁回答:“上二道。” 赵三把电话一撂,就等着百成来接他,然后跟着魏仁一同出去了。 这段时间,赵三帮魏仁在局子里赢了不少钱,他自己也得了十几二十万。 接上赵三之后,魏仁、赵三以及魏仁的小老弟百成,三人开车来到了二道的一个地方。 那里楼下是一个大副食店,在二楼有一个独门独栋的老房子,像是两室一厅或者三室一厅的格局。他们推开门进去,屋里全是人,热闹非凡。魏仁来过这里,这是第二次。 仁哥一推门,屋里的人纷纷打招呼。“哎呀,仁哥,您来了。”这时,从屋里走出一个小个子男人,个子不高,长相有点特别,头发还有点羊毛卷。他立着眉毛,小刀条脸,下巴处留着一小撮胡子。在那个年代,人们都喜欢留胡子。 这个人看起来有点像演张作霖的那个演员,叫啥来着?哦,对了,李雪健老师在电视剧里演的张作霖就有这种感觉。 这人一走出来,“哎呀,三哥,您来了啊!” “没事来溜达溜达,看你来的正好,给你介绍个朋友。” 这人是谁呢?他是长春二道的霍忠贤。这里是忠贤三哥摆的这个局子,他也被人叫做三哥。他叫霍忠贤,也就是后来长春一代仁义大哥孙世贤小贤的把兄弟。 你看巧了,赵三是三哥,霍忠贤也是三哥。霍忠贤比当时的魏仁和赵三都要大几岁。 霍忠贤走出来,瞅了瞅魏仁。因为魏仁在长春是有名的大蓝马,有钱又好耍,也曾在霍忠贤这里玩过。他们一进屋里,霍忠贤很热情。 “哎呀,魏仁,来了。” “给你们介绍介绍,这位是南关的,我的一个老弟叫赵三,原名叫赵红林。这位是二道的三哥,霍东贤,忠贤三哥。” 霍忠贤这个时候,在二道摆局子已经有一年多了。他是九一年春节前后开始摆局子的,霍忠贤也曾进过局子,九一年出来后,到了九二年,他的局子已经开了能有一年左右。在二道,当时那个年代,耍钱的人来来往往,二道、南关等地到处跑。大家互相一传,说哪块局子好就去哪。因为都说霍忠贤办事仁义,故被人称为仁义三哥。 赵三赶紧上前跟霍忠贤打招呼。“你好,你好。哎呀,那个,你好啊!” 三哥霍忠贤原本不认识赵三,但听别人说起过,说魏仁身边有个兄弟,好像是新收的,四方大脸,挺厉害,耍钱也厉害,叫赵三。 “哎呀,你好你好啊,赵三,久仰大名。” “哎呀,你好你好,三哥。”俩人这就认识了。 认识的当天,说实话没发生啥大事。为啥呢?因为魏仁来这儿,不是为了赢霍忠贤的钱,而是给赵三介绍朋友,顺便溜达溜达。介绍完之后,魏仁说:“三儿啊,你去替我玩一会儿。”赵三便上桌,开始在那儿推牌九。 霍忠贤跟魏仁聊了会儿天。在九二年,霍忠贤的局子不大,就在那屋里,输赢几千块钱都算是大的了。 这边魏仁和霍忠贤聊了半个小时,瞅了瞅百成,说:“百成啊,招呼赵三咱走。”这一喊,赵三从那边起来了。 魏仁问:“三儿啊,怎么样啊?”赵三一瞅,赢了一万多块钱。霍忠贤在旁边,当时小脸“呱哒”就撂下来了。为啥呢?在九二年,霍忠贤这局子里,一个人一会儿赢一万多可不少见。赵三这是头一次来,手拿一沓钱,赢了一万多块。其他人一瞅,“哎呦,我操,行啊,这手气挺高啊,到哪都厉害。” 赵三看看霍忠贤,说:“哎呀,三哥,玩归玩,这么的啊,忠贤三哥,头一次来,这个钱呢我就不拿了。这个今天就当我请客,咱们出去吃点饭。我也没啥礼物,拿着这钱咱去吃点饭。今天你安排,咱大伙领你情。” 霍忠贤一瞅,“操,这小子挺会办事啊。” 头一次见面,赵三和霍忠贤彼此印象都不错,霍忠贤也不反感赵三。这一万元不少,吃饭能花几个钱啊? 魏仁也说:“会办事啊,兄弟,走走走,吃饭。” 霍忠贤请赵三跟魏仁吃了饭。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各归各家。 这时候是一九九二年春节之前。我说了,比如说是二月份过年,那就是一月中旬左右。 接下来,由于当时很多国有企业的厂子黄了,厂矿各种浴池对外包租。魏仁干了七家浴池,他忙起来了。 赵三还没大哥大呢,魏仁没啥事就传呼赵三。“三哥,没啥事上我公司溜达溜达。这个朝阳那块有一个公司,是自己的公司啊,没啥事,上我公司溜达溜达” “那个仁哥,我这两天啊,办点私事儿,我过两天过去啊。”“哎,你忙呢?那行吧,那过几天不忙你再过来啊,好了,就是好几天没见着你了。” 魏仁还纳闷儿,说:“百成啊,这他妈赵三这两天忙啥呢?”北辰一瞅,“我也不知道啊,打两次电话,也没听着啥动静呢,不知道忙啥。” 赵三忙啥呢?赵三啊,在这半个月时间里,天天往霍忠贤那儿跑,去二道报到呢! 因为在蓝马圈子里,赵三也算有点名气了,本身在南关耍钱的人都认识他。回来半年了,他也算有点手段。二道、南关、朝阳这些地方耍钱的蓝马来回乱窜,赵三也有点小名了。 在这个圈子里,赵三一进霍忠贤那屋,不少人认识他。“哎呀,三哥来了?” “哎,来了。” 三哥霍忠贤一瞅赵三来了,当时心里就不得劲儿。为啥呢?这小子天天来,而且天天赢,也不多赢,一次赢个五七八千的。可你天天赢啊,九二年那会,在霍忠贤那局子里,赵三一口气赢了十来万了。那也不能说赢完啥都不管了,抬腿就走吧。 第一次呢,是当着魏仁的面,两人见的面。 这天天赢,那霍忠贤能挣多少钱呢?长春了解霍忠贤的人都知道,你在他那儿输五千块钱,你说:“哎呀,三哥,我这输大了。”霍忠贤会给你拿回两千。霍忠贤就是这种仁义劲。 一般赌场,你输五千,能给你拿回五百都不错了。在霍忠贤这输五千,恨不得给你拿两千回去,差不多对半了,人家为的是长远。 这三哥天天来玩,天天赢。你想想,这局子里的人啊,大伙就琢磨了,耍钱的人都鬼精着呢。赵红林赵三哥是不是会点啥手段啊? 这小子天天赢。有人说那霍忠贤啥意思呢?霍忠贤有啥招?你开门做买卖,你能不让赵三玩啊? 而且赵三号称是魏仁的兄弟,魏仁还带着赵三来过一次。魏仁给介绍了,说赵三是自己好兄弟。没法撵呢! 你开门做生意还能怕人赢钱?霍忠贤表面上也是乐乐呵呵的。赵三赢他钱,他还不能生气,还不能翻脸。 最让霍忠贤受不了的是啥呢?这些人私下都猜,说赵三会手段,大伙都传。然后都捧赵三的场,都跟三哥说:“三哥,没啥事儿,我也来学两手,听说你会点手段。” 赵三说:“我会啥手段,我就是运气好。会看看牌啥的。” 那三哥每次赢完钱,比如说赢个三千五千的,玩完就走。 而且你比方说今天这个赌场有五十人来玩,一转身剩三十人了,或者剩二十个人了。 那那些人干啥去了?赵三还没吃饭呢,赢完霍忠贤的钱拿着钱就走。 兄弟们也饿了,“走啊,咱跟三哥吃饭去啊。”二道那个二荤铺,丁刚的馅饼包子随便吃。连续半个月都是这样。 霍忠贤都已经气坏了。我跟你说啊,天天赵三来赢钱,然后一走,有的麻将局子你说说,这边不玩了,跟赵三喝酒去了,一局子就散了。这不耽误他挣钱吗? 但霍忠贤该说不说,挺讲究,也都忍住了。 这一天,三哥通过这半个月,琢磨出点事儿来。为啥说三哥脑瓜好使,能当上长春大哥呢? 三哥在九二年跟九三年就当过长春的大哥了,只不过后来一不注意让小贤跟梁旭东给冒尖了。 这三哥就合计,你说这霍忠贤这个局子挺好啊,天天进钱。而且啊,赵三发现最近呐,上哪块玩,没人愿意跟他玩了! 因为长春就这么大,你想想啊,你上二道,有人说,“妈的,赵三这小子厉害啊,运气好,可能多少还会点活儿,可别跟他扯。” 你上绿园。绿园一看,“哎呦,妈的,南关赵三这小子厉害,不跟他玩。” 赵三合计说,慢慢的这样式的,我连对手都没有了,我咋赢钱呢? 为长久之计啊,要不怎么说呢,那些书籍古书啊,赵三都愿意看,三哥把这人呢研究得明明白白。赵三一合计,说早早晚晚啊,我这个饭碗也吃不下去啊,通过这些天,我看霍忠贤的局子不错,不如我也开一个。对不对?哎,我开个局子,大伙还都捧我场,那我天天挣钱多好啊。 三哥有了想法之后,这一天就来到了魏仁所在的公司,往屋这么一进,魏仁跟百成,还有两个兄弟在那儿抽着小烟聊着天儿呢。 “哎呀,三儿来了?” “三哥。” 其实他们年纪相仿,魏仁并不比赵三大。都是五几年生人,论岁数,赵三可能还比魏仁大个一岁半岁呢。 “三儿来了,来来,坐,坐。最近忙啥呢?” “仁哥,没忙啥。仁哥,有点小事儿,想跟你商量商量。” 魏仁一听有点小事,“啥事,你说吧,三儿,怎么的缺钱了?缺钱仁哥给你拿点。”魏仁绝对讲究。这赵三要说用钱,三万五万的就给拿。 “不缺钱。那个,那个我有点别的事儿,是这样啊,仁哥,合计着想以你的名义,咱们干个局子,我看能行。然后我给你管理,你看啊,我有手艺,大伙还捧我场。这局子,我跟你说一旦支起来日进斗金呐,你别看这局子不大,一年也不少挣。“ 魏仁一听:“怎么的,你要开局子?不是,三儿啊,都知道我魏仁是大蓝马啊,但是我这个蓝马跟别人不一样,我是愿意玩两把,输赢无所谓,图的一个得劲儿。但是我魏仁现在是缺钱啊,还是咋地,我干那玩意儿干啥啊?” 魏仁在他的眼中,瞧不起这些开局子的,他认为这都是下三滥。“你看我玩儿行,三儿啊,拿这当买卖,咱不干,犯不上啊,没啥意思。我是不干那玩意,丢人啊,三哥。” “你不干也行,你不干,我那意思以你的名义,我干哪,大伙还能捧捧你的场,认识我的也能来啊。” 赵三想自己开局子,听明白了吧?魏仁一听,“三儿啊,你干也不行啊,这个都知道你跟我混,是不是?那不相当于我干的一样吗?人家外面再传说,我魏仁吃不上穿不上了啊,我指着局子上挣这俩钱儿啊,是那么回事吗?“ ”再说了,赵三,大局子能挣几个钱,操,你说你开上局子来,我他妈叫你随时随地出去耍个钱能方便了吗?你还能替我打牌了吗?“ ”你等一等,别着急,有挣大钱的机会,赶明儿,我领你上澳门,操,你妈的到那旮沓一场赢个三五千万。我告诉你啊,就有你这手艺,你仁哥领你上澳门赢三五千万,他妈钱也能拿回来,那是大钱。这什么鸡巴小钱?不干,那玩意儿丢人。” 上澳门?赵三在他师傅那学手艺临走的时候,他师傅曾经就告诫过他,”别往南方去,尤其是澳门那边啊,别去啊,你到那里你赢几千万,我操,你妈手都给你剁下来!”因为那边是他师哥的地盘! 赵三瞅瞅,“仁哥,我的意思吧,就是开个局!” 魏仁一摆手,“别,别说了啊,三儿啊,那玩意儿咱不干,干那玩意丢不起那人呐!那个你要是钱不够的话,我给你拿,还差那点钱啊。” “那行,仁哥,我知道了。” “行了,三儿啊,没事啊,没事,回去吧啊,有啥事给我打电话啊。” “哎“。赵三答应着走了。 等赵三一出门,魏仁跟那个百成还说呢,“你说百成,这赵三一天天的跟我他妈出去打打牌多好啊,这还要整局子,他整局子把他拴住了,哪有时间跟我出去玩去了啊?再说了,好像他妈我缺那俩逼钱似的,是这么回事吗?”百成没吱声。 赵三下楼,往回走的路上,赵三搁那就合计,这会儿马上过年了,找谁合计去? 但是赵三脑瓜够用啊,我说过他有一本书,叫百家之术啊,一个事儿一百种解决方法,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办不同的事儿!你包括孙子兵法教你如何玩人,如何摆阵,如何打仗,等等。 第九章 赌局开场 这三哥心里一合计,说我这是看明白了,这魏仁指定是不想让我开这局嘛! 再一个魏仁是想一直让赵三跟着他。说白了,你给人魏仁当兄弟,帮人家打牌,帮人家赢钱! 赵三多鬼呀,说我这他妈要是帮魏仁一直打牌,还是那句话,长春多大个地方啊,慢慢都认识我了,没人跟我玩咋整啊?到时侯我他妈没有用了,那魏仁还能免费给我钱吗?不可能的啊!你魏仁挣一千万,能给我五百万吗?永远他妈跟大哥在一起,混的永远是小弟。你魏仁再牛逼,我赵三不也是小弟吗?他妈魏仁不干,倒不如我自己干了,我整个局子! 说做就做,就在这一天。 赵三啊,回到家中就跟媳妇王红说了,“王红啊,咱家这个账上存款还有多少钱?” “啊,连肉铺盈利,再加上你那啥,一共啊,好像有二十来万了。” 一九九二年,赵三手上活钱就有二十来万了。 赵三儿一听,“是吗?不少了,赶明儿啊,那猪肉也别卖了,别干了。我寻思啊,我天天出去耍钱,挺操心的,起早贪黑的,你也跟着操心。“ ”我想咱自己整一个局子,这外面的朋友都能来捧我场!明天你就出去在这个东大桥这附近呢找这么一个一楼的门市,最好带二楼的,能睡人的,咱他妈把这个房子给他盘下来,看看自己整个局子。” “哎呀,妈呀,自己开赌场啊?三儿,你真厉害!” 很快王红在第二天就找到了一个。那有钱找房子还不容易吗?倒不是买啊,就是租。 第二天就在当时东大桥,南关东大桥的附近,有一个叫东大小区的,找到个一楼门市。能有个一百多平,带二楼还有一个隔层阁楼,顶上收拾收拾能住人。一楼你就摆麻将,能摆个十桌八桌的。 很快,王红就把这房子找到了。 第二天,三哥在长春溜达一圈,没玩上局子,回家了。 一进屋,王红在这嘎把小酒都烫上了。 赵三一进屋瞅着王红,“嗯?咋的,还要跟我喝点啊?” “来,老头啊,三儿,我敬你一杯!” 王红把这酒就给赵三倒上了,说:“那个老公啊,辛苦了啊!咱们买卖要开业了,是不是得用人呢?你看现在咱也好起来了,你现在手上没啥合适人,得用人吧?” “用人,当然得用了!我打麻将啊,在外面吹白酒认识的几个小哥们儿都能过来帮忙。咋的,你有合适人啊?” “有啊,你用外人儿,你不如用用家里人儿。” 这时候我就要说一下了啊。赵三儿在这半年的过程中,回长春认识了几个好兄弟,都有谁呢? 有一个叫夏小子的,有一个呢叫丁百合的,有一个叫刘奎燕的,这几个啊,赵三都是在外面玩认识的。还有其他的不知名的,咱就先不说了啊,就是也都是跟赵三玩牌,通过耍钱认识的。 “咋的,你有合适人啊?“ ”用谁都不如用自己家人呐,那小志待着没啥事儿,班儿最近也不上了,那不闲着呢吗?” “王志啊,你弟弟,行吗?“ ”我弟弟咋不行啊?我弟最听我话。再说,你用外人,你管个钱啥的,你不得用自己家人吗?”赵三一合计也是,说:“那行啊,明天没啥事,让王志来吧。” 这不吗?算一算,有王志一个,包括这个大李小子李玉良,咱们讲的长春那个大李小子,大哥李玉良这时候还都是啥也不是的,没有钱儿。在外面说白了跟鸡巴朋友混个吃喝啊,喝点小酒,打个仗,招个猫,逗个狗的,就这帮人。 大李小子、刘奎燕、丁百合、夏小子......这五六个人再加上王志,这不就都来了吗? 赵三讲话了,说那个刚开始就这种人,这王志啥也不是呢,天天一见面叫赵三姐夫长姐夫短,姐夫前姐夫后的。 三哥现在有钱有名啊,房子也盘下来了。 就这样,他第一个局子就开起来了! 第一次开局子啊,一楼一进门,摆了七张桌,都是麻将桌。 当然了,这里面能打扑克,能推牌九,也能打麻将。 摆了两桌席,赵三说话了:“这里面的人大伙也都认识啊,这是我小舅子小志。大伙儿多照顾照顾,咱们兄弟呢在一起啊,吃饭,喝酒,玩,现在哥哥我混的还不好,但等我好的时候啊,一定不能忘了大家!”赵三给大家一顿洗脑! 就这么的,就在一九九二年年初,以赵三为首的这个小团体就成型了,而且买卖开业了! 开业的当天是大年初一,当时就爆满了,因为过年嘛,东北人闲着的也比较多。 冬天农民种不了庄稼,城里人也是过年,也他妈冻的嘶哈的,闲的来耍钱儿吧。 就在南关桥头那块儿,东大小区,一楼门市放了七桌,七桌来了多少人? 赵三在这个霍忠贤那旮沓抠的人有七八十人啊! 七八十人呢,这也不是都来给赵三捧场的,这帮耍钱鬼,都想在赵三身上学两招。 因为这个时候大伙也已经认可了,说赵三啊肯定会有手段,三哥是即不承认,也不否认。吊大家胃口呢! 反正就是本身赵三也讲究啊,在霍忠贤那玩天天请大伙吃吃喝喝的,其实他那时就打的这个主意了! 九二年的头一天晚上,头一天那功夫这管账的,叭叭叭一查,挣他妈一万多啊,第一天挣一万多?! 晚上王红、王志、赵三他们三个坐在屋里。王志叭叭叭数钱。 “姐夫,去了今天花销,买鞭炮,又请客,又那个送礼,包括开业大典啊等等,咱们净挣能剩一万呐!照这么下去,一天挣一万,十天十万,一年好几百万呐!” 王红一瞅都懵了,说:“三儿啊,咱一天挣一万?” 赵三一看,“妈呀,一天一万算个啥啊?不是事儿!以后啊,可能一天挣十万呢,挣一百万都有可能!小志啊,你好好干,姐夫差不了你的,将来你结婚啥的,房啊车啊我都包了!” “谢谢姐夫。”笑的小志的嘴丫子都裂开了。 老铁啊,这买卖从一九九二年的年初,这不大年初一就干上了! 谁也没想到,大年初一开业头一天,大年初二就出事儿。 因为这一天,大年初二,在长春二道的霍忠贤的局子上,霍忠贤往那一坐,这啥情况啊? “咱家他妈人怎么这么少呢?啊?往天这个点都上人了,这今人怎么三桌麻将都没凑上呢?” “不知道啊,三哥,我也不知道啊。以前这点都上人儿了啊。我我我我去问问去。” “那你赶紧的,你去问问咋回事儿。” 啊,那年代大哥大基本都没有,牛逼点的有个扣机都老厉害了。 肥肠出去了,不大一会进屋了。 “三哥啊,我和你说句话,你别生气啊。那个外面耍钱的人嘛,他肯定不是说照顾你一个人生意啊。外面玩的不少人说,有总上咱家来的那个,长春南关那个赵三赵红林啊,说他他妈也整个局子在南关,昨天开的业!这人都上他那捧场去了,说昨天一开业就有一百来人。我估计咱这的人儿也都上他那去了!“ ”怎么的?赵三开个场子?“ ”对,赵三开个局子,昨天头一天,今天是第二天。” 霍忠贤当时瞬间就他妈反应过劲儿了。“操你奶奶的。” 霍忠贤为啥叫火东贤?他姓霍呀,就因为他脾气比较火爆,一下就对上了。 说赵三他妈前一段时间连续来了半个月,天天来玩。我说这两天没来呢?在我这旮沓又请客又吃饭的,啊,把人给挖走了?自己开局子去了!赢我钱不说还挖我人,挖墙角。 霍忠贤他妈当时就想明白了,“操你妈的。走,他妈上南关。” 这不,霍忠贤来到外面,在这个桌上也有跟霍忠贤不错的,就说:“三哥,那赵三那局子人挺多,昨天我还去瞅一眼呢,我今儿我没去,我还得捧你场啊!“ ”六子,你知道那个赵三那个局子在哪不?” “就在那个南关东大小区那门口第二个门,没牌匾那个门市房,就是赵三场子。” 霍忠贤以前不知道在哪个朋友那整牛逼了,九二年活动前,整个鸡巴绿色的那个老吉普开。 霍忠贤跟肥肠开个吉普就去了。 上午不到十点,九点半左右,红林三哥啊,屋里面就已经六七桌了,这里都聚满了人。 九二年工资也就是二百块钱,三百块钱顶多了吧。三哥那局子可以说爆满,七桌都没地方坐了,还有站着看热闹的呢! 正他妈玩呢。这有的人讲话说:“三哥啊,恭喜恭喜啊,这买卖兴隆啊。” 赵三讲话,“哎呀,都是兄弟们捧场啊,那个谢谢啊。” 正说话,门口啪的一声,门他妈就被推开,霍忠贤跟那肥肠俩人就进来了。 屋不大,就一楼,一进屋,所有人一抬头,说谁来了? 哎呦,我操!哎,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认识霍忠贤,因为百分之八十的人是从霍忠贤那“抠”来的,剩那百分之二十是南关本地的。 来到跟前儿,霍忠贤先瞅瞅,不瞅不要紧,一瞅更他妈生气了!这功夫,肺都气炸了! 一屋的人,他妈一多半都是他的人。 “赵三呢?啊?赵三呢?” 这赵三从屋里面一听,这是谁叫唤我呀,手上端个小水杯子,三哥就出来了。 见是霍忠贤,赵三先是一愣,但马上堆上笑容:“哪阵风把那个火三哥给吹来了?哎呀,三哥,你怎么来了呢?三哥呀......” “好啊,好你个赵三儿!” 霍忠贤胡子都气翘翘了。 “啊?赵三儿啊,局子整挺好啊?生意挺火爆啊?行啊,你啊!” “霍三哥,那个小玩儿,小玩玩儿,哎呀,这不嘛没啥事儿,我这也没啥干的啊,哥几个咋整啊,弄个小局子,哎,这玩意儿大伙都愿意玩啊,流动着玩呗,就这点流量,是不?三哥?” 赵三一瞅霍忠贤,心里讲话了,“啊,这个来肯定是找事儿的。” 因为自己他妈挖的墙角,他心里明白呀。 “那个三哥呀,有啥事儿?咱进屋说进屋说啊。” 因为赵三怕霍忠贤骂他,大家听了不好,就想让霍忠贤进屋说。 霍忠贤一发火,不进屋了。“我问你,你摆的局子,你大哥魏仁知道吗?” “那个......哎,魏仁跟这事没啥关系。”跟他妈魏仁啥关系? “魏仁领你上我那玩去,你上我那又吃又喝的,请大伙儿,然后你他妈就为了把大伙挖这了呀?赵三,你他妈也办的是人事啊?我就问你魏仁知不知道?” “不是三哥,你听我说啊,咱进屋有话好说是不是啊?三哥来来来进屋进屋。” 九二年这个时候霍忠贤可比赵三牛逼啊! 霍忠贤讲话了,我进你妈了个逼屋,我进屋干啥呀?我他妈找人去! “赵三,你你等着啊,我他妈回头收拾你!” 嘿,霍忠贤转身,气哼哼跟着肥肠就出去了。 当着很多人面把赵三骂了! 等霍忠贤他们出去之后啊,赵三搁后面寻思一会儿,“大伙别玩了。人家霍忠贤不,不让我开啊!” “这,这你这不行,你们还上二道去玩吧。” “啊?哎呀,我我也去吧。“ ”哎,三哥。”有些人就说话了,“凭啥呀?他妈他霍忠贤把人承包了?再说了,在你这旮沓玩,大伙儿离得近,我们愿意啊,跟霍忠贤啥关系,他能霸道还能霸人呐?” “啊?对,就,就三哥啊,不是人家霍忠贤不得......哎呀,行行行,三哥那进去,别管他,他乐不乐意,我有钱,愿意上哪玩哪玩,来来来玩玩玩玩!” 赵三那边咱先不说,再说说霍忠贤。 霍忠贤出门就奔哪去了呢?奔百万小地主魏仁公司去啊,霍忠贤也去过一次,能找着。 这不开着吉普的那肥肠就拉着霍忠贤冲到魏仁公司来了! 霍忠贤在半道就气蒙了。因为他以为是他妈的魏仁跟赵三俩人合伙整的这买卖。因为都知道赵三是魏仁的兄弟嘛! 来到这个屋里面,一推门,正好百成跟魏仁在这公司坐着喝茶。一瞅,哎呀,这火三哥怎么来了呢? “啊,三哥呀,来来来来,进屋,进屋。” 进到屋里,霍忠贤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往这一坐。“那个百成,倒点水,给三哥。” “不用倒,不用倒。魏仁哪,我问你个事儿啊,你跟我实话实说。” 都知道霍忠贤脾气爆啊,直啊! 魏仁一瞅,这,这是哪跟哪儿啊? “不是,三哥,这是咋啦?谁惹你了?” “还谁惹我了?我就想问问你啊,赵三儿开的那个局子,是你跟他合伙开的,还是他自己开的?如果你跟他合伙开的,我啥也不说,魏仁,就当我他妈霍忠贤我看错人了,我转身就走。但是如果说是赵洪林他自己开的,他背着你,我他妈指定收拾他!” 第10章 危机四伏 魏仁都不知道赵三儿开局子的事儿。 “啥?你说怎么的啊?不,三哥,你好好说,我没明白!“ ”赵三开个场子,在我这儿挖人。前段时间啊,在我这嘎连续玩了十五六天,天天赢我这儿钱,我不输啊?他一走人他妈跑一半,天天请大伙儿喝酒,然后又给大伙洗脑。这不吗?今天是大年初二,昨天大年初一就把局子开起来了,在南关!” “今天早上我一看,平常我这屋里面六七十人,今天早上我三桌麻将都没凑成啊!人家跟我说了,说赵三开个局子,我一去人家屋里面七八桌爆满啊!” “我就想问问,魏仁哪,做事儿不能这么做吧?那屋里全是我的人,是赵三儿把我的人都给抠走了!” “是你跟他合伙开的?还是你指使他干的?还是他干你知道,还是说你不知道他赵三儿自己干的啊?如果要是你俩干的,我啥也不说啊,就当我瞎眼了,我抬腿就走!” 魏仁一听是这么个事儿啊? 因为魏仁也挺讲究。“不是三哥啊,我不知道赵三开局子是啥时候的事啊?” “啥时候的事儿,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啊,出门让车撞,天打五雷轰啊!而且赵三开局子他把你的人挖走了?” “那还用说?我刚才从他那来!” “你这么的,如果真是赵三开的,我让他明天立马关门!办事儿不能这么办呐,是不是?” “有你这句话啊,魏仁,就是我他妈的没看错人啊!” “我不知道这里面咋回事儿啊?我问问赵三,我给他打电话,叫他过来!” 这赵三在局子上面大伙正乐呢。他那局子里爆满呐! 哔哔哔,哔哔哔,bb 机响了。三哥一看,“急事,速回话。” 出门用外面的公共电话,叭叭叭就拨回去了。 “喂,三哥!” “百成啊,找三哥啥事儿?” “你干啥了,你不知道吗?仁哥让你来一趟,那谁,那个二道的霍忠贤霍三哥来了啊,他在仁哥这旮沓呢,大发雷霆啊!你过来吧。“ “啊,行啊,我这就过去。” 这时候赵三儿啊,我跟你说,还有点他妈迷糊。那魏仁,确实是社会大哥,明白不? 赵三儿可不一样,小打小闹的耍些小手段。三哥,这时候有点兄弟,也都是刚认识,说白了都是他的员工啊,谈不上跟他出生入死的哥们呢。 三哥一瞅,“小燕啊,百合呀,你们招呼招呼局子,我出去办点事儿。” 谁也没带,打了一辆车,那年代能打着车了啊,什么波罗乃兹,什么夏利啊,就那种老的上海牌车,打了一辆车就奔魏仁的公司去了。 这个时候,人家霍忠贤脾气还在那发泄着呢。“三哥,你别生气啊,一会儿赵三来呀,我说的,我保证让他明天关门,三天之内吧!你放心这事儿,我给你个交代,如果真照你所说啊,赵三做的不对啊,那我兄弟做的不对,我绝对不护短!三哥,你看我非常尊重你啊,你别生气,你消消气儿,百成啊,再倒点水来。” 赵三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也来到了魏仁当时的公司了。 在大门口一敲门,百成过来开的门,本身跟赵三处的也不错,那时候没撕破脸皮。“来了?三哥啊。”又冲里边喊了一嗓子,“来了,赵三来了。” 魏仁在屋里就听见了。“赵三来了啊,进来。” 赵三进屋了,“那个,哎呀,霍三哥在这儿呢?” 魏仁拉拉个脸,“是赵红林啊,你现在能耐了!前两天跟我说要开局了,要开局的,我不让你开。怎么的?自己偷摸开局了?” “不是,那个仁哥,我这不嘛,这个没啥事儿,也没啥干的。我寻思,我整个局子在南关那旮沓,不招灾,不惹祸的,多多少少挣点。我赵三儿做买卖,跟做人是一样的。” “赵三呀,我觉得我魏仁应该没看错人吧?你他妈开局子,行啊!长春都知道你是我魏仁的兄弟啊,我当时跟没跟你说,我不让你开!还有就即使你开局子,你他妈也不能说通过我认识霍三哥,介绍给霍三哥,在那嘎赢完钱就给那旮沓,挖人墙角,把人往你那块抠啊?有你这么干的吗?” “不是,那个仁哥,你听我解释。这些人吧,不是我找来的,是他们知道我有局子自己过来的!你看我不得也有交情嘛。” “闭嘴吧!你要是认我这个大哥,你是我兄弟,管我叫声仁哥,你就把这局子关了。如果你要是不关,你就他妈别叫我大哥,听明白没?” 这话唠的挺狠,魏仁一生气也挺吓人。赵三本以为就是偷摸开了,被人知道了,也就说他两句就拉倒了。但是没想到魏仁真急眼了。 这屋霍忠贤也在旁边整两句。“赵三,我告诉你啊,咱们岁数差不多。在长春,我他妈霍忠贤,也不是说霸道不让你吃这碗饭,没有你这么干事儿的,你不上我那玩,不把我的人往你那勾啊,你这局子你开你的,我他妈在二道开我的,也没啥事儿啊。但有魏仁这个关系,你上我那赢钱,我没说啥吧啊?你把三哥的人抠来了,你自己开个局子,是那么回事吗?” 没有魏仁这关系啊,没有人老弟的关系,我跟你说,我他妈自己我能忍着?你知道吗?赵三?” 魏仁说:“行了,霍大哥,你别生气,赵三,听明白没?能不能关啊?” “我知道了。“ ”知道!知道就好啊,这一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啊!” “赵三,我可已经告诉你了啊,你要是认我这个大哥,还是那句话,三天之内把局子关了!” 赵三本想还说点啥,想想,“嗯,我知道了。” 转过身儿走了。 等赵三出去之后,魏仁说:“三哥,你看怎么样啊?你放心吧,我要说话,赵三肯定听。三天之内啊,那个局子就关了,然后局子关了,人哪也就都回去了啊!” “我得先瞅瞅,魏仁呐,不是三哥玩的霸道玩的毒啊,他赵三......” “哎呀,我明白,我明白啊,三哥,你回去吧,真有啥差头,你再找我!” “行,那我回去啊,要没有你我真他妈收拾赵三儿!” “是的,是的,说这话我都嫌乎他呢!” 霍忠贤当时被魏仁送走了。 “这局子能关不?”魏仁瞅瞅百成,“百成啊,你给我盯着赵三啊,我这两天他生意忙。看这小子,他妈这个局子他到底关不关?他要是不关啊,这逼小子呢,那咱就他妈的,不能再搭理他了。” “我知道了,告诉兄弟们盯着点儿。” 赵三在回去的路上,走着回去都没打车,边走边想。 赵三啊,就回忆这一路,从苦日子过来啊,到拜师学艺,从海南回来,小局到大局子,认识魏仁之后等等这些事儿。 包括帮魏仁打牌,他对魏仁也算够意思,没有什么谁对谁错啊?魏仁对他也算行,但是这个事儿让赵三有想法。为啥呀? “因为我赵三是你兄弟,霍忠贤是你朋友,是不是?我总要吃饭吧?我赵三儿要吃饭,我开局子有啥毛病啊?” 每个人从每个人的角度讲,赵三讲话,“如果我把局子关了,我吃鸡毛啊?房子也盘了,装修也装了,买卖也不干了,还有一帮兄弟等着吃饭呢?!” 赵三儿在回去的路上,琢磨一路。 赵三想明白了是我不能关!为啥不能关,我要跟魏仁混,我永远是人的小弟。 我赵三要是自己混啊,有钱了,就是大哥! 什么年代都一样,有钱了,招兵买马有啥不行?那有啥的,我还怕你干啥呀? 赵三这么想啊想啊,琢磨来琢磨去。也就因为赵三有这个想法之后啊,也就是因为这个事儿激怒了当时的魏仁! 这魏仁如何被赵三销户这一段故事,事实上是个真事,很经典的啊!相当于还原于他们的当年的真事儿啊,当年的这个事过去了,哎,那咱就继续讲着故事! 赵三的局子继续开,而且从初二开到初五啊,生意依然火爆! 生意流水进账啊,过年那阵儿挣了大钱!有时候他妈可能挣冒泡了,那几天赵三就挣着了! 当时一共开了一个星期,可能就挣了十来万! 过去三天,魏仁这一天就问自己的兄弟百成。“百成啊,那谁,那个赵三的买卖关没关门啊?这两天我忙,我也没顾上。霍忠贤来找那事儿,那赵三这后来门关没关啊?” 这百成瞅瞅仁哥,“仁哥,人赵三做买卖,跟咱也不发生啥冲突,是,是在这旮沓通过咱们认识霍忠贤的。但是这玩意儿人愿上哪边上玩就上哪边玩!人家愿意啊。那赵三,那么大年纪人自己做点买卖也没犯啥错。” “百成啊,咱俩从小整到大的,你不知道我魏仁啥脾气嘛?这他妈让别人传出去,我不是不仁不义吗?” 这百成一看魏仁生气了,电话叭叭叭就传赵三去了。 赵三这一天呢都在局子上呢,这时候因为大伙都是猜赵三有手段,但是谁也没看赵三使手段,谁也看不懂啊! 因为赵三手法高啊,哎什么做那个断面下汗的,什么鸡巴挂蜡的,是别人看不明白啊! 三哥这一天在局子上跟大伙正推的正高兴呢,哔哔哔,哔哔哔,bb机响。 小三哥拿起来这一瞅,谁呀?百成的电话。 大伙玩的正高兴。“三哥,这这咋的?这庄都冒水了。” 你白天比如说挣两万,赵三上去推几把不赢,大伙往出放,他妈五千块钱,水子钱不是一天挣的啊! 赵三他妈正放水子呢,“那个我回个电话去啊。” 大伙一看,“不是,三哥,你别走啊,你这都干开锅了,这大伙都受影响了。” “没事儿,没事啊,这钱不这一天赚的,你们玩你们的啊,我回个电话去。有正事有正事儿。” 赵三下来啊,小脸就拉下去了。他知道啊,对面肯定是兴师问罪的! 三哥也合计,说咋跟这个百万小地主说呢?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把电话就拨过去了。 那面儿百成电话响了之后,人家百成没等接那魏仁就把电话抢过去了,“你个小三啊,我是魏仁呐,三儿啊,你拿他妈我说话当放屁呢,你他妈是我兄弟不,我让你把门这关了怎么的啊?” “不是仁哥,你听我说。你给我的钱,我是够花了,我身边有些兄弟也要吃饭啊,这身边这么多兄弟,你说我这买卖支棱起来了,而且这房子也盘起来了啊,租金也都付了一付付三年的,而且这个里面啊......” “你别他妈废话。赵三,我问你,你他妈认不认我当大哥了,我让你关,你能不能关啊?” “仁哥啊,我赵三是你兄弟,那霍忠贤呢,也就算是你一个朋友啊,那在你心目中,我赵三还不如霍忠贤?” “别废话,赵三儿,我再他妈问你能不能关?” “仁哥,这事儿,就当我对不住你了啊!“ ”你赵三儿行,算他妈我看走眼了!我原来觉得你是一个人呢!但赵三,我发现你他妈真不是那样的!” “仁哥,你听我解释啊。” “不是,你解释个鸡巴?行了啊,赵三,你他妈好自为之!“ ”哎,哎仁哥......”魏仁把电话给撂了。 说白了啊。从一九九二年这刚刚过了春节之后,赵三跟魏仁俩人就崩了! 就因为霍忠贤开局子,赵三也开局子这个事儿。 你说魏仁吧,这人挺他妈仗义!说实话就是别说是赵三开的,这时候就是百成,他的发小开,他都得让关门,他就是这种人啊! 赵三没听话,这电话一撂,赵三也知道这魏仁生气了。但赵三当时合计说时间能冲淡一切,等我自己挣着钱了,魏仁我该孝顺你孝顺你,该尊重你尊重你,那还能咋的? 但是不对劲儿,不是那么回事! 电话这么一撂,百成瞅瞅魏仁,“仁哥啊,别生气啊。” 魏仁拿桌上的杯子啪就摔了。“好,赵三儿狂啊,让你狂。” 魏仁拿起电话,把电话打给谁了?没打给赵三啊,赵三没手机。 打给霍忠贤了! 第11章 夜店偶遇 霍忠贤呢,这时候咱说啊,已经有一个大哥大了! 九二年霍忠贤挺牛逼啊,那局子挣着钱了,这时候的霍忠贤比赵三还有钱呢啊,因为他先开的局开一年多了! 电话这么一响。“哎,魏仁老弟。” “三哥,是这样啊,呃,我魏仁啥人呢,你也知道。关于赵三开局这事儿啊,我要说声抱歉了啊。我跟你说啊,这个局子跟我一点关系没有!你这样啊,三哥啊,赵三这小子吧,他也不听我话,我让他关他不关呐!“ ”你这么的,你呢有啥想法啊,就是你想把他局子给他关了也好,你还是想整个事的也好,都跟我魏仁没关系,我也做的仁至义尽了。“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不?三哥啊,赵三的局子跟我一分钱关系没有啊,而且我也确实不知道!你是想整个事,你是挑他局子,你还是砸他,还是鸡巴找人磕他,跟我就没关系啊,我也没赵三这个兄弟!” 霍忠贤一听,“魏仁呐,有你这话啊,我霍忠贤呢也算没交错人!你这么说的话,那我相信赵三这局子跟你没关系。他确实也没关门啊,我知道。你这么的啊,那我可就收拾他了,你可别到时候......” “你放心啊,忠贤三哥,如果你他妈收拾赵三,我要是说出一个不字来啊,我出门啊,天诛地灭。” “行啊,那就这么的啊。” 电话一撂,有点憋气,咋的了?魏仁没收拾赵三,他也没有什么理由收拾赵三! 因为九二年这时候霍忠贤在二道这一块,他就属于蓝马大哥了。谈不上个二道多牛逼,二道那时候还有什么别的啊,什么这个元刚啊等等啊。 也有很多社会流氓们,包括这个松花山啊,很多这个老道啊,但是我跟你说霍忠贤这个时候也算是一个佼佼者了,能排进前几名了。 霍忠贤这时候的实力收拾赵三还是绰绰有余的啊。 废话不多说,没等霍忠贤收拾赵三儿啊,这不就出事儿了。 他收拾赵三,他得研究研究怎么收拾,用什么方式方法啊。 赵三吧,跟这个魏仁他俩掰了之后,俩人得有一个礼拜,谁也没给谁打电话,谁也没找谁。 赵三认为啥,是过两天你消消气儿啊,我上你家看看你去啊,咱再唠唠,哥们儿,没啥事儿啊,那谁跟钱过不去呀,对不对?咱也孝敬孝敬你,哎,就完事儿。因为确实这功夫,赵三跟魏仁比不了。 这一天呢,是一九九二年的,应该是三月十二号左右啊,不是十一号就十二号。 反正就这一天吧,十一号,三月十一号,应该是这三月十一号这一天晚上吧,要说人要出事儿之前吧,都有预兆的啊! 赵三呢,晚上七点多钟,在南关的局子里。 局子不一直开着嘛?生意也挺好的啊,但是到晚上六点多钟都还没吃饭啊,都有谁呢? 有赵三,王志和刘奎燕,别人没有。你像丁百合呀,包括什么大李小子,还不是赵三专职兄弟,我这么说能明白不? 这一天晚上都有谁呢?就王志一个,刘奎燕一个,他俩再加上赵三,还有几个小跟班的,能有个十来个人吧。 晚上六点多钟,这个点呢是啥点呢?是吃饭的点。就是白天的局子,上午十点多钟盛,局子到下午五六点钟就散了。 赵三这公司做伙食饭,大伙就吃点儿,不做呢,大伙就出去吃,反正晚上七八点钟再成局子,玩到后半夜。 这天晚上赵三的眼皮就跳,就闹心。刘奎燕吧,小燕儿年轻啊,好玩,比王志大不几岁,这小燕儿瞅瞅赵三,“三哥,晚上哪吃去?” 赵三抽着烟。“哎呀,燕儿啊,我这也没啥胃口。“ ”咋了?三哥,有心事啊?“ ”这不嘛,他妈的魏仁总鸡巴让我把这局子关了,我这不关,这霍忠贤搁这旮沓,也不得劲儿!挣点钱呢,咋他妈就这么难。” “这三个晚上也没啥事儿啊?那个红旗街那边,就朝阳的红旗街那边新开家夜总会挺好的。三哥啊,前两天我去过一次了,真不错。这兄弟们这两天也都挺累的了,开业咱都有二十来天了,钱也没少挣。三哥啊,今晚上给兄弟们犒劳犒劳呗,咱出去乐呵呵去。” “不行,今晚就别开了?”王志跃跃欲试。 赵三一瞅王志,王志岁数小,刚二十出头。“哎哎,三哥啊,上夜总会好,夜总会儿有大妞。” “啥大妞,你知道吗?“ ”那个怎么地?今天晚上他妈关门,一会儿把这个停电的牌子挂上。” 赵三这一段确实没少挣钱,最近挣了有几十万。 “我去!今天三哥找地方啊,安排大伙出去好好乐呵乐呵,喝点小酒,唱唱卡拉 ok。” 这刘奎燕挑的头,三哥那坐庄请客。 这不嘛,大伙一听,那三哥,那老板都发话了,说要出去玩去。都兴奋起来了。哈哈,去你妈的,桌椅板凳子一收拾,挂了个停业牌子。 这时候赵三还没车呢,他们出门叭叭叭打了几辆车,先找个地方,吃点饭儿。吃完饭呢,七八点来钟,八九点钟吧,打个车就奔红旗街。 来到红旗街,就到这个夜总会了。 九二年那时候的夜总会吧,在东北也不多见,说实话就长春都没多少家。老板也是个社会人,是一个姓旷的一个大哥开的。 这个大哥原名叫旷国风,他的夜总会啊,咱就不说这个夜总会的名了! 晚上八点多钟啊,不到九点,赵三他们也都喝迷瞪的了,这不就下车了吗? 因为三哥吧,在长春这些年,咱说实话,多多少少耍钱的,多数就认识三哥,三哥有点小名气。 推门就往屋里进,他们进去的时候,他们没注意门口。 那时候私家车不多,门口有个三四辆。吉普啊,或者说波罗乃兹啊老北京啊,这种车。 门口有辆车,他们没注意,凯迪拉克在边上停着呢,尾号仨九。 谁呀?要不说赶巧呢?百万小地主魏仁!当天晚上魏仁领着一帮兄弟十七八个,好像是魏仁家一个哥们过生日,魏仁也在那夜总会玩呢。 那夜总会是啥呢?叫他歌舞厅也行。就是你下面能点东西吃,能吃东西,能吃饭,水果果盘啥都有,然后台上有歌手,男女歌手唱歌打赏。那个年代知道不啊? 这他妈赵三他们往屋里一进啊,那门口都是服务生啊,“欢迎先生!” 这个小燕刘奎燕呢来过呀。刘奎燕是在那个红旗街那边混的。 刘奎燕一进屋,服务生有认识的。“哎呀,燕哥来了啊?“ ”叫三哥啊,这我大哥。“ ”哎呀啊你好,三哥啊。“ 赵三哥也喝挺多,这个时候赵三还没梳背头呢,知道不?后来牛逼的梳背头带大把蜡啊,那三哥绝对有派头!每天乐乐呵呵的,前呼后拥的! 当年赵三儿这次来多少人?来了也得有小二十人啊,人来的不少啊。 赵三他们也进来了,小燕还有王志。王志那时小还不行呢。这不往里这么一进吗?这屋里面正唱歌呢! 一个慢四的小曲儿,你愿意跳舞,你要是带着女伴你都可以跳明白没?要是你没舞伴的话,你就没女的的话,你也可以点。夜总会里有那个陪跳舞,陪吃饭的。 这屋里面灯吧,有点儿就是半黑不黑的。随着小慢四曲啊,台上有一个女的穿的有点亮晶晶那种亮片的衣服正唱歌呢。 这正唱的起劲儿呢,三哥就进来了,艾玛呀,贼有年代感啊。 赵三眼睛也毒,屋里面一共就有五六桌,比如说十五个桌子就坐了五六桌人。 有个五六个人、五六个人的,但有一伙儿二十号人坐那旮沓,大伙儿五马长枪正喝酒呢。有两个还认赵三,“哎呀,三哥来了,哎呀,哥哥也上夜总会啊?“ ”赵三来了?三哥局子没开呀?“ ”今儿休息,今儿休息哈。” 这边服务员,“来来来来,燕哥来这桌,这桌啊。”就把赵三他们往这桌让。 正往这桌让呢,这时候赵三一眼就看见离他不远处的那桌啊,比如说 ab 桌吧,a 桌啊,一号大台的那个桌儿,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 二十多人,那一桌正中间,谁呀?百万小地主魏仁! 仁哥在那旮坐着,叼小烟儿也是一抬头。“哎呦,我操!”眼睛就直了! 你妈要说他俩是仇人吧,谈不上多大仇。你说他俩有啥仇啊? 魏仁大眼看着赵三,赵三也看着魏仁。 赵三有钱了,这回呢,赵三也整个包,往身上这么一背。像模像样的! 刘奎燕张罗着,“三哥,来坐着,坐这,三哥。” “三哥,我点东西了啊?“ ”你点吧,小燕。“ ”那个服务生,来两箱啤酒,然后那个红酒来两瓶,对,洋酒来两瓶。对,果盘,上两个大果盘,快点的!“ 乒了乓啷就都上来了。 谁也没注意,这不赵三等酒上来了之后,他随手拿起一瓶啤酒,“叭”就起开了。“那个你们几个先坐这旮达啊,我过去打个招呼,看个熟人。”哎呦我说兄弟喂,没理乎你就喝你的得了呗!还往前凑呢。 赵三提溜着酒瓶子,就奔着魏仁那桌就去了。 魏仁本来是乐乐呵呵的。正高兴呢。看赵三过来了,魏仁的小脸儿,当时就撂下去了。 旁边那个百成,看见魏仁瞪着眼睛在看啥?“仁哥,咋的了?” “他妈的,不想看见谁偏看见谁!” 这百成一抬头一瞅,“我操,赵三儿!” 就这个赵三啊,尤其咱们刚开始讲的这些事儿,那都是在赵三身上真实发生的啊!这个事嘎嘎真啊,我没把这个地点给你定位到精确到哪个哪个位置。但是这个大概的位置啊,大概的事啊我都给你还原的明明白白的了! 就怎么发生的这个事儿啊,魏仁咋死的啊,就因为这些事都是有知道的啊!肯定都不是瞎编,这都是真事! 魏仁看赵三,这不就提着酒瓶就过来了吗? 赵三以为,你看这生气是生气,前两天这都过去,他妈半个来月了,气也该消了吧,对不对? 过几星期了啊,三哥一见魏仁,忙打招呼。他认为魏仁是流氓,明白啥意思没?赵三是个小蓝马,他比不了这个这流氓厉害! 赵三拿个酒瓶子,瞅着魏仁。“哎呀啊,这么巧,仁哥,那啥你们来这儿玩来了啊?那个今天这桌算我的啊!仁哥,来,我敬你一杯啊!” 这个百成在这里,旁边围着魏仁的有很多人。魏仁是名人啊,旁边很多兄弟赵三都没见过的。大伙儿也都拿着杯子,都刚要在这旮沓举杯,因为魏仁在这坐着一晚上恨不得来十个二十个来打招呼敬酒的,魏仁就是牛逼嘛! 魏仁一抬头。赵三手拿着瓶子,还说呢,“仁哥,赶巧了碰着了啊,我也领朋友来玩了。来,那个仁哥,这桌今晚消费算我的啊!仁哥来,我敬你一杯!” 魏仁把这酒杯,往桌上一扣,“滚,滚犊子!” 赵三这会儿那不要脸的精神还没达到后面的那高度,没千锤百炼呢! 赵三脸当时就红了,因为乐呵来的啊,这会儿赵三脸通红,瞅着百成。因为他跟百成处的还行,那意思让百成帮他说句好话。 但是百成人家跟魏仁肯定近啊,就没吱声。 “仁哥,还生气呢。你听我解释啊......“赵三儿举着酒瓶子,还毕恭毕敬的对着魏仁说。 说心里话,他对魏仁还真是挺感激的,毕竟是人家给他领出来的。一年前的他还真啥也不是!没有魏仁,他也没有那么多钱,没有魏仁,他也不可能认识霍忠贤,不认识霍忠贤,他也不能有开局子的想法,这都跟魏仁有关系啊! ”滚犊子,赵三儿,不是你那逼样的,别让我看见你,我瞅你他妈就恶心!你不是那样的,我原来拿你还当个人物!给我滚远点儿,我他妈能买起单,滚蛋!” 这工夫啊,魏仁这一桌的兄弟也明白了啊,操你妈这不是大哥的朋友啊,大哥挺烦他的呀! 第12章 血战受辱 赵三一瞅这有点热炕烫冷屁股了。 赵三这时候也有点钱了,有几十万的,身边还有一帮兄弟,正在那边等着他呢! 三哥脸干通红,“仁哥,行,改天改天,我上公司看你去啊!” “滚!” 赵三这帮兄弟并没听着赵三跟那边的对话,明白没?因为黑呀,还比较闹,有点嘈杂! 兄弟们来第一次,像王志这小子,心情太高兴,头一回来夜总会,在那旮沓东瞅瞅,西瞅瞅的。也没人注意他。 赵三乐呵的转身儿。“行,仁哥哈,那我先过去,你慢玩啊!” 赵三黑着脸,拿着酒瓶子一转身回来了。 赵三儿啊,也没让大伙看出来啥。因为让兄弟们看见自己挨骂多磕碜啊! 三哥拿着酒瓶子回来往那一坐啊,刘奎燕问:“谁呀?三哥?“ ”没谁,那个来来来喝酒,喝酒喝酒!” 赵三心里话了,那也不能耽误喝酒啊。 有人说了“那就走呗,待那多尴尬啊!” 走?多嘚喝啊?传出去怎么说啊?魏仁吹牛逼,说赵三看见我都他妈吓跑了,也挺磕碜的,不能走! 大伙跟着赵三高高兴兴的喝着酒。 要不说啥事都有显欠儿的。在魏仁那桌,魏仁这个人他不是很讨厌的人啊,他不是那种小人。别说啊,魏仁把赵三骂了之后,魏仁并没有说啥,要不说瞅他妈赵三来气揍他也行呗。人也没有。就那个脸啊,刚才乐呵的小脸吧,就纠结起来了。 这桌有一个小子吧,是这个夜总会老板的亲弟弟,知道不?他叫旷什么?原名咱不知道。他有个绰号叫网子。都管他叫网子。 他哥应该是那个在长春,也是一个做买卖的一个大哥,姓旷,叫旷国丰。国丰大哥的一个亲兄弟啊,大家都管这小子叫网子,这夜总会就属于旷老板,他他弟弟嘛,他在这旮沓,就相当于小老板呗,帮看场子。 然后这不魏仁大哥来了嘛,陪喝酒,这网子一瞅咋的了?“仁哥啊,刚才那逼谁呀?” 没人吱声。因为这时候赵三还没名,那个网子不认识,他又问一句,“刚才那逼谁呀?嘚喝的啊?” 魏仁还没吱声,“没事儿。”百成在旁边坐着,接了一句。 这网子瞅瞅百成,“哥啊,那个谁呀?好像鸡巴惹仁哥生气了呢?惹仁哥不开心,那就是跟我过不去“ ”操你妈啊,咱家开的夜总会。再一个啊,他有钱我都不借呢。我过去,我继续吧教育教育他!” “哎,哎哎,网子!”百成拉了他一把。 这时候人家谁呢?魏仁并没拉这个网子,魏仁家兄弟都没动手,明白没?夜总会这个老板的弟弟,这小子欠不得登起来了!这网子起来了,也拿个鸡巴酒瓶子,就过去了。 赵三在这背对着这边,正跟奎燕还有王志他们喝酒。 “大家喝酒啊,大家都辛苦了啊,以后有啥事儿呢,等我赵三在长春挣着钱了,有兄弟们一份啊!” “好嘞三哥!来来来三哥,喝酒!” 大家正喝呢,网子拿个酒瓶子就过来了,“在这喝的话,那谁上班啊?” 大伙都回头瞅他,刘奎燕也挺猛的,那时候啊都回头瞅,王志不猛啊,王志这人那时还不行呢。我不说了,尴尬了。 大伙都一回头,赵三也是一愣。一瞅小样,知道这逼好像是个老板,“哎,哥们儿,你是谁啊?” “谁是赵三?” 赵三也喝多了,一抬头,”兄弟,我好像不认识你啊?” 三哥那时候就挺有样儿的了。 网子瞅瞅他,“你不认识我呀?我自我介绍一下啊,我是魏仁仁哥的兄弟。这老板旷国丰,那是我亲哥哥!我是仁哥的兄弟,听明白没?” 赵三一听,感情是那桌的兄弟有事儿啊。 “妈的,你惹仁哥不高兴,我跟你说啊,那就他妈惹我不高兴。今儿给你个机会啊,今儿我心情好啊,你上台,那歌手的麦克风,你拿着啊,当着这屋里人的面给仁哥,好好道个歉!仁哥今天高兴了,我他妈的不收拾你。仁哥今儿要不高兴啊,我跟你说赵三啊,我他妈......把你...” 唉,他喝多了。 这么说吧,赵三身边的兄弟王志,这工夫还不行,这要是再过他妈三年五年,王志不拿枪给崩了他呀? 现在王志都没敢吱声。这是实话啊,当时的王志确实是小的不行的啊,枪都不会打呢,也没有钱,就那小样儿吧,有点脾气也没敢发! 赵三这边有个小二,知道这逼是老板的弟弟,小二迎上去“谁呀?那个网哥啊,我六 k 二,在六 k 二在那片玩,还有点名呢,我六 k 二啊,这,这是我三哥,网哥干啥呀?” “闭嘴啊,小燕儿知道你啊,嘚儿喝的。”奎燕也说道。 那网子还说呢,“听明白没?上台拿麦克风给我仁哥道歉去!今儿我仁哥满意了,今儿不给你开皮,听明白没?” 赵三是面点儿。这时候赵三的脸干的痛痛的!赵三坐的一桌再没人敢吱声。 说实话就像你上中学,你上初一碰高一的一帮社会人啊,高一的学校的混子,把初一的给围上了,明白啥意思没? 你是这个团体的挺牛逼,但人家毕竟比你大!比你手头的大人也多,还都猛。 三哥被干的脸通红,这赵三一合计,我能给你道歉吗?别说我当着我这些兄弟人面了,这夜总会里面他妈很多耍过钱的,我一上台,他得知道我呀,我赵红林当这么多人面,拿麦克风去给人魏仁叭叭道歉去,我出去我还咋鸡巴混呢?对不对?人家名儿受影响啊 三哥当时心讲话,大不了就挨揍呗。这是赵三真实想法,那绝对不能道这个歉,拿麦克风倒歉,那不扯犊子呢吗? 三哥瞅瞅对面这个网子,“哥们儿,没啥事儿啊,那个我们买单,我们换地方啊,我们走了。多少钱,我给你钱就完了呗。至于我跟仁哥的事儿啊,老弟你别参与这事了啊,你也不知道咋回事......” 赵三这话还没说完呢,就看这网子拿着个酒瓶子,往赵三脑袋上就是一瓶子! “操!”赵三一捂脑袋,三哥也不抗打,他也不是李强啊,一瓶子就给赵三造开花了,那血就顺脸淌溜了。 就在赵三被网子他妈的打这一瓶子之后,一瞬间,那咋的?刘奎燕上了!你说王志是没敢动手啊,但是刘奎艳该说不说啊,人家刘奎燕绝对还是个手啊,小燕儿一直是好战分子啊。 在长春刘奎燕这就是猛将!你别告诉我什么梁旭东啊小贤啊,你真跟他妈这几个哥们装逼,他也真干你啊,都是狠将!刘奎艳早期就挺猛,小燕要喝点酒,长春都是他的啊! 刘奎燕发话了,“你打我三哥,我操你妈。” 小燕拿酒瓶子照着对方就砸上去了!这一瞬间,那不就干起来了吗? 桌子那面也翻了。魏仁在远处一看,哎呦,我操。魏仁没想到赵三这兄弟敢还手啊,三哥哀叫倒地了。 魏仁一瞅,“你妈的,给我揍他。” 就这一句话,就算赵三这边二十人,魏仁那边十个人,赵三跟人家魏仁都没有可比性儿啊! 赵三的兄弟就是耍钱的,所谓的耍钱鬼儿。而那边都是社会人,流氓嘛,瞬间那边噼里啪啦凳子、酒瓶子、刀具全上来了。 三哥他们人其实比魏仁他们人要多,双方打在一起。不过在人家屋里面,网子兄弟、服务生啥的,他妈人挺多的。 噼里啪啦一顿干,你刘奎燕再猛,一个人能干几个呀?丁百合没去,最猛的大李小子当天晚上没去,他们双方就干起来,吃亏呀! 三哥躺在地上下,“哎,哎,别打,别打别打呀!” 该说不说啊,赵三在地下被人叮咣的一顿大凳子啊,酒瓶子啥的一顿飞!但也就双方打的也都没有两分钟就分出胜负来了。 赵三这边兄弟躺一片,这时候啊,赵三也激灵了,操你妈的,没人给我干,都不顶磕啊! 也不知道在乱战之中,谁给赵三他妈还扎了一刀,胳膊被人扎一刀,鲜血直冒,甩的哪都是!脑瓜子让人踢的全是包。 去他妈了个巴的,给三哥也打急眼了,三哥趴地下直喊,“我操你他妈的,哎呦,我操。” 王志还有刘奎艳全被打倒了,这打不过人家啊,耍钱的,打不过人社会人啊! 他不说话,在地下往里爬。啪!一把黑洞洞的枪就顶在赵三的脑瓜上啊,“都他妈别动!” 三哥一抬头,魏仁从腰间拿出了一把武器顶赵三脑袋上。 一九九二年,魏仁身上有人命啊! 一把黑洞洞的大黑星啊,一把小枪儿就指赵三脑袋上,啪的一指! 三哥嘴唇都哆嗦了!“哎,哎,仁哥仁哥,你别动手,哎,别动手,仁哥,你这是干啥呀?” 魏仁从腰间就把枪掏出来了,直接顶上了赵三脑袋! 这不大伙也都不动手了,魏仁讲话了,“住手,住手,都住手!” 魏仁的兄弟也挺听话,也都散开了。 这时候啊,魏仁的兄弟身边可能三个厉害的! 要说刘奎燕猛啊,但是刘奎燕还比较有智慧的那种猛。他跟大李小子的猛是两股猛。这不人家这兄弟都上去了,就看赵三这兄弟啊,躺下横七竖八的十多个伤员。 三哥的伤呢不算太重,脑袋被踢全是包,鼻子也蹿血了,而且胳膊不知让谁给扎一刀。估计啊就是乱战之中,人家那些流氓,谁拿水果刀扎的! 这时候魏仁就把枪支在赵三的脑袋上了,那年代黑星54挺吓人呐! 因为魏仁那时候已经有人命了,身上有煞气!“赵三儿,你他妈行啊,敢跟我俩他妈的趾高气扬啊,吵吵巴火的!” “这个都是误会啊。仁哥,你听我说......“ ”说你妈个蛋啊,干你老娘。我告诉你赵三啊,我魏仁呢对你算他妈仁至义尽了!我还是那句话,我原来觉得你赵三是个人物,但我现在一瞅你啊,你真他妈不是那逼样啊!我告诉你赵三儿啊,今天我他妈也不弄你了,我心情好,但你记住了赵三,我魏仁能他妈捧起来你,就能踩你下去!“ ”以后你记住了啊,赵三儿,你包括跟你的兄弟,在长春见着我魏仁及我魏仁的兄弟,你他妈给我低调点儿啊,腰板给我他妈的别挺这么直啊,说白了绕点道走!“ ”下次啊,再让我看见你外面嘚瑟,我他妈真办你。听明白没有?“ ”知道了!仁哥,知道了。“ ”好,行了,本来挺好心情出来喝点酒,让他妈你们给搅的,我都他妈没心情玩了!走!” 魏仁领着这帮兄弟,转身往出撤! 剩下的三哥及三哥这帮兄弟,还有赵三的小舅子王志等人,扶着三哥一个一个的往起扶。王志也被打了,都打够呛。三哥脑瓜全是包啊,嘴都踢坏了,皮鞋头踢的。胳膊还在往外出血,弄的身上鲜血淋漓的。 都灰突突的往出走,还没能走到门口呢,“等等!”都猛一回头。“单他妈买了吗?把单买了!” 谁呀?那个叫王子的! 赵三这个恨呢!后来赵三牛逼的时候收拾过这小子,包括他大哥! 刘奎燕赶紧拿钱去把单买了。买完赵三,刘奎燕,包括王志,还有这帮兄弟啊,这不就出门了。 那个年代没告诉你嘛,赵三还没私家车呢,打车吧! 大伙上了车,小燕也受伤了,包括王志,他们几个在一车上。后面又打了几台车。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这口气,他妈我咽不下。他妈那魏仁也太狂了!” “行了,别吱声儿,先上医院。” 赵三这时候在车里面心里就合计说:“你妈的,我今天被这个鸡巴百万小地主魏仁给磕了!我这刚刚有点名气啊,在蓝马中啊,有点名气还不大,在这个南关,这帮流氓社会啥的刚刚认可点,我这一下不就给我打完犊子了吗?” 魏仁是顶级大哥,要踩他的话,那不太轻松了吗?而且真像他想象中的,魏仁当天晚上有一兄弟到外面喝点酒,后半夜就吹牛逼,说把南关的赵三打了咋咋地......。 那社会人跟社会人那个年代,虽然说没有现在联系这么频繁,但是那你不带超过半宿,第二天,那就得有知道的! 赵三儿在医院里面包扎伤口,胳膊缝了三针。他告诉小燕跟王志他们,今天的事儿啊,记住了,不用藏着掖着,谁要问啊,说我这伤怎么整的,包括你们身的伤,就是说跟鸡巴魏仁干仗干的啊,让魏仁给磕了! 有人说了,为啥呀?挨揍的事儿还往出讲? 如果你要不吱声,不愿意被打那逼样传出去,觉得挺丢人,但你捂不住,还是得传出去,挡不住还是丢人! 如果你勇于承认,就像比方说啊在三国的时候,我跟关羽交过手,是,我被打败了,那关羽多他妈厉害啊,但能和关羽大战三百回合,那我也算是个手儿啊! 赵三讲话了,说这个事儿你掖不住!告诉小燕跟王志他们,明天局子正常开啊。 赵三不有局子开局子吗?等明天局子能正常开了,就挺牛逼的了! 这明天开门一看,看三哥咱们都被打这个逼样,这一个一个的都鼻青脸肿,拐拐拉拉的! 蓝马这帮人嘴都不好啊,人家一问咱咋说呀? 咋说呢?魏仁打的啊!魏仁打的赵三!这有啥可瞒的? 我以前不是讲了嘛,他从看的那个百家之术,包括那个孙子兵法里面啊,就悟出了很多道理,这次这事与其躲不如正面来。 你妈的,魏仁咋的?是,我是跟魏仁有差距,但我就跟魏仁干了! 我不是被魏仁他妈给欺负了,是我俩磕,我没磕过他! 他这么说,明白没?不丢人!赵三儿将那细节都想的明明白白啊! 第13章 暗自筹谋 那你说他妈第二天,他要是关门啊,然后别人一打听,说咋回事儿啊?啊,被人给打了,削懵了,脑瓜削放炮了,枪都指脑袋上了,没敢吱声,那不就嘚了吗? 没错儿。第二天早晨九点多钟,赵三、小燕啊,包括王志,他们都在这儿,包括赵三的手下兄弟那些荷官啥的。 那些小伙计开着门,上午十点来钟就这消息就传过来了,事实上后半夜就已经传出来了! 人家哥们兄弟喝酒啥的,大排档,搁哪旮沓,可能就唠出来蓝马嘛,搁哪嘎耍钱都一样。 第二天上午,一开门有的人不知道的一进来吓一跳,“哎呀,三哥,这这脑袋咋整的?这胳膊咋还坏了?” 赵三一笑,“没事儿,跟人干仗了!“ ”跟人干仗了,谁呀?“ ”那谁,百万小地主魏仁,跟魏仁干仗了。” 正说着呢,有人进来了,“哎呀三哥,这是咋地了?咋成这样了?”他这是明知故问啊,他早已经知道了,就寻思看看赵三笑话。 赵三一笑,“没事儿,昨晚跟魏仁呢喝点酒,在这个夜总会碰见了,他瞅我一直挺来气的,这不就动手了吗?啊,他们人多,还有的家伙拿枪了,我兄弟吃点亏,让人给揍了。” “三哥,你跟魏仁干仗了啊?” “哼!跟魏仁干仗了,这家伙打的,一场混战啊!” 这个效果就不一样了。这帮人儿一听说,赵三儿是挨打了,但他妈人家是跟长春顶级大哥嗑的!这打挨的不磕碜啊! 就像当年你跟梁旭东火拼一下子也不磕碜,于永庆,死在梁旭东手上也不磕碜,懂不懂?不丢人!他不是死在无名小辈之上。 这事儿就传到霍忠贤那去了! 霍忠贤的兄弟告诉他,“三哥啊,那个赵三你不用找他了。他妈的,我听外面人说那个魏仁把赵三给削了!他在夜总会碰见了赵三,就给他收拾了!” 咱说了,霍忠贤第一次为啥没动赵三?就是因为魏仁把赵三给揍了,等于魏仁给赵三挡祸了呀!要不然那霍忠贤能轻易就饶了赵三? 这个事儿在长春就发酵了,一下子让赵三火起来了! 有很多人慕名而来,还知道赵三他妈耍钱也挺厉害。 “听说跟魏仁交手了,谁呀?” “南关那开局子的,叫赵红林嘛,都管他叫三哥三哥的。” 就这么隔了这两天之后,就他那屋里面那七桌是天天爆满呐! 三哥脑瓜包着,胳膊用纱布缠着,用小红纱巾吊在脖子上,往屋里一坐。 有人一进来,“三哥,给你介绍个俺家邻居啊,原来在二道那玩,往后就在你这玩了。” 那个叫:“三哥啊,三哥跟魏仁干仗了?真佩服你啊!” “三哥,哎呀,你好,你好,三哥,听说那个啊,那个你会点活儿,三哥,我来捧个场,哪天你给我露两手?” “没事儿,好说。兄弟啊,中午一起吃饭啊。” 看看,这坏事变好事了,没毛病! 三哥名气一下就火了,魏仁小瞧了三哥! 这事儿你说是不是因祸得福? 赵三儿啊脑瓜够用,但赵三也是有仇必报之人,虽然他不欺负人,但谁欺负他,赵三是有仇必报! 这个事儿也就是过去了三四天儿,这两天三哥啊就在这旮沓合计如何报仇呢? 这赵三啊决定要教育教育魏仁!因为赵三这时候有兄弟,而且钱挣的也不少,有几十万,九二年就很牛逼了啊! 赵三准备要报仇,要磕魏仁!赵三心想,我既然跟你碰了,那我就跟你碰到底!你把我干这逼样,我要是不了了之了啊,那我还是赵三吗? 早期赵三有点憋屈,一直在计划着。这天,赵三拿着个电话就打给谁了呢?就打给魏仁的兄弟百成了。 因为魏仁那时候非常牛逼,每天出门吧,都带着保镖。有的兄弟不用特意带,最低身边有两跟班的。魏仁是很多局子他都去玩,当然不上赵三这玩了。他还有公司还有浴池等那么多企业,忙不过来。 魏仁的兄弟,谁呀?百成,就接着赵三的电话了。这百成拿电话一接。“喂,谁呀?” “百成啊,我啊,你三哥。“ ”哎呀,那个三哥有事儿啊?“ ”小陈啊,仁哥还生气不了?那天搁夜总会呀,我们去的时候也是喝多了啊,我这个店里面的伙计不听话,这没寻思跟仁哥动手啊!我寻思找个机会,给仁哥道个歉呐,你看仁哥啥时候有时间呢?” “三哥,说实话啊,那天那个仁哥确实没想揍你们,你说这个事儿啊,你说你过去叨两句软话就完事儿了。” “我想跟仁哥说说好话,我知道我当天也喝多了。那个百成啊,你帮三哥个忙呗,因为在长春嘛,我也不想跟仁哥为敌啊!这事传的发酵的比较严重啊,让我也挺有压力。你看看确实啊,没有仁哥就没有我赵三!所以说我赵三呢确实挺后悔的,我想给仁哥道个歉。你看看什么时候仁哥有时间?” “哦,仁哥呢,明天好像没啥安排。” “哎呀,明天我不行,我明天有点事儿,那后天吧,你看后天中午行不?我请仁哥吃点饭。” “呃,后天中午不行,后天中午仁哥有约,这不请那个哥们儿吃那个李连贵熏肉大饼嘛。就咱们第一次吃饭那个地方,就是桌底下放个臭袜子那个包房。” “那个后天下午或晚上应该没啥事儿,晚上要有时间的话,我给你留意一下。然后你打电话再约啊。” “那也行,那这么的,后天晚上我到时候给你打电话,如果仁哥没啥安排,我请仁哥吃饭。” “行,那这么地吧。“ ”百成啊,你这回你帮我说说好话,你一定要好好说啊,谢谢啊,谢谢。” 电话一挂!听明白没?赵三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魏仁的这个行踪打探出来了! 因为魏仁那时候吧,有一个地方,他一个月得去个四次到五次,上哪呢?上那个李连贵熏肉大饼啊,赵三第一次跟魏仁吃饭,那个包房,记得不?就咱们前面讲的那个踢臭袜子团儿那个包房,每次他都去那个一包! 这个包房啊,也就是魏仁死那个包房! 这不嘛一唠嗑,人家百成也没寻思别的。 该说不说的,三哥当年就是想揍魏仁,他也没想杀魏仁,他也没那么大胆儿啊! 那叫杀人呐!他也不是什么社会大哥,他就想找帮人,给魏仁一顿小炮子啥的啊,就是打回来,说白了就是吃亏了,我得占打回来这个便宜! 魏仁请虾球子吃饭。就在李珍贵那吃大饼,还有虾球的媳妇儿,一个马子吧。咱别说媳妇儿,就一个女的。 当年魏仁死的时候,包房一共仨人,一个虾球子,一个虾球的马子。还有一个就是魏仁! 这不就打听出了,魏仁明天中午啊,在那个李连贵熏肉大饼吃饭。 赵三请吃饭给道歉嘛,百成就这么想的。而且魏仁这兄弟百成接完电话,他并没跟魏仁说这个事。所以魏仁都不知道。 打完电话就来到了第二天的上午,周日的早晨。 赵三早早的就起来了,起来没干别的,三哥一天早上起来就上南关,上南关以后就像找事儿做似的,上市场吧。 赵三那时候局子也摆着啊,早晨那局子都散了,媳妇王红在屋睡觉,三哥下楼了,到了这个市场。 三哥转一圈,那个年代请客吃啥呢?就吃他妈的火锅。一个火锅,里面下两个小王八,就是海鲜锅啊。里面再下点什么猪肉啊酸菜呀,再下点粉条,下点肉片啥的,都叫它王八锅。 三哥一天早上去市场,挑王八。一个王八能有个五六斤的,买两个王八啊,花了可能二三百块钱吧。 一手提着两个王八,买点青菜,买点肉片,零七八碎的。三哥提了两个大兜子回来了。 撂下东西就给王志打 bb 机。王志那时候没手机啊,就传的是 bb 机。“你上姐夫家来,姐夫找你有事儿。啊?事儿不大,来吧。” 一会儿的功夫,王志就到了。 “一会儿啊,小志,你是家里人,”这当年他跟王志说的,其实咱们也都是猜啊,就这个意思。“小志啊,姐夫对你啥样?” “姐夫,没说的。“ ”那天晚上你姐夫受的奇耻大辱,就差让咱们跪下了啊。魏仁这个事儿,你姐夫呢准备找回来!要干呐,那咱就得干出点那啥来。看看人家,他妈都有枪。那咱们这店里这点人,咱也不行啊。“ ”小志,你听我的,你能不能帮姐夫忙?“ ”姐夫,我肯定支持你!” “不跟你多说了,你这么这么这么这么这么办......” 这赵三就跟王志说了一堆话,把一个计划告诉了王志。 王志一听啊,“行!姐夫这事儿我能干明白。“ ”你能干明白?这么的啊,那个你就去吧,早点去,早点回来,记住了啊,一定要怎么怎么说......” 这计划,赵三已经酝酿了一个礼拜了! 王志反正按赵三的吩咐啊,王志从家里就躲出去了。 这王志一出去还碰见谁了呢?迎面碰见刘奎燕了啊,一出门下楼,刘奎燕来的早,因为就在王志来之前,赵三给刘奎燕也打了个电话。 小燕从外边往屋进,“那个三哥啊,小志干啥去了啊?” “小志有点事儿,那个燕儿你来了,坐,坐。” 因为挨揍那天刘奎燕也挨揍了,往那一坐,“三哥,啥事啊?“ ”小燕啊,我对你咋样?” “三哥,没毛病啊,我刘奎燕在社会上,三哥,我最尊重的就是你三哥,你说啥事吧?” “小志岁数小,嗯,啥事我就不指他了。今天呢我跟你啊说个事儿,一会儿啊,你把这个夏小子,还有这个丁百合,他们全叫来,把这几个好哥们全叫来。今天中午来我家吃火锅,大伙在一起喝点酒,然后吧,你这么这么这么办......” 赵三说的大概啥意思呢?就是告诉刘奎燕说三哥我呀,我要报这个仇! 至于这个仇咋报,赵三跟刘奎燕说的那只有刘奎燕心领神会了。 说白了,就是说你帮三哥演出戏,帮三哥个忙。 刘奎燕很聪明的,“三哥,你放心啊,我先找人去。” 那年代没告诉你嘛,没手机啊!有 bb 机都比较牛逼了啊,有的都没有 bb 就。 像大李小子穷了吧唧的,连那 bb 机都没有。 别管咋找的,七拐八拐的就联系上他们了。 都有谁呢?那天我跟你说啊,有大李小子。接到刘奎燕的传话儿之后,大李小子回话是这么说的啊,“那个小哥啊,小哥,啥?三哥找吃饭啊?吃王八锅啊?是吗?我那啥,我这里有点事儿啊,我这边走不开呀?那个几点吃啊?“ ”下午一点,你吃完饭你过来呗,这边饭局,咱一点钟吃。” “行行,行,我尽快吧。” 夏小子,“三哥请吃饭啊?” “对啊,吃火锅。在三哥家,你赶紧来吧。” “行行行。” 当时都有谁当天去的啊,有这个夏小子,有刘奎燕,有丁百合,全来了。 那年代吧,赵三有几十万,就算有钱人了,他们都没啥钱。小燕家条件好点,小燕开个吉普子。 咱们多说一句啊,小燕还开个吉普呢,他开的好,熟练啊。一会儿再说。 这就都来了嘛,反正?来后来的一瞅,“哎呀,三哥,吃火锅啊?” 嗯,那年代谁他妈能轻易吃顿火锅呀! “吃火锅,吃火锅。” 这时候赵三儿脸上的伤吧,不细瞅,就看不着了,胳膊上那缝那针还没拆线,还用红纱巾吊着呢! 这不这个丁百合好几天没来,没看着赵三的事儿,他不知道呀! 一进屋,“啊?三哥啊,这脑袋咋的了呀?咋还包上了呢?” 旁边的老歪也瞅瞅,“哎呀,三哥?”他是刘兵给介绍来的。 “对,叫三哥啊,这是红林三哥。三哥,这个是老歪,我兄弟。” 老歪那时候吧,说实话,名不见经传的,一点名都没有,跟赵三没有可比性。 第14章 魏仁殒命 赵三一看,“是老歪兄弟啊,快进来,坐坐。” 看那小样,说实话就是来吃顿蹭饭,认识认识朋友。 丁百合一进屋就说:“咋的了?三哥,这脑袋这是......“ ”来,坐下啊,不说这事儿,咱喝酒。” 这个时候那老铜锅咕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嘟就开了,两个小王八搁里面煮的也熟了,小肉片啥的,韭菜花麻酱都挑好了。 赵三啊,特意让那个王志弄了他妈的两瓶像闷倒驴那种高度白酒,最低是六十度,你知道不?那句话说叫烧刀子吧,都是他妈六十度!他妈你平时要是能喝半斤,这个你喝三两就迷糊了。 赵三拿了两瓶六十度,拿几个铁缸子,就那年代的搪瓷缸子。 “咚咚咚咚”赵三把酒都倒上了。 “今儿我赵三啊,没啥事儿,趁着休息,请大家聚一聚,吃个火锅,热乎热乎。大伙儿都知道我赵红林呢愿意交朋友。这夏小子不用说了,老南关人。这个百合呢,我俩非常投缘。小燕儿就更不用说了,你们都是我赵三赵红林的好兄弟。老歪呀,咱俩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三哥呀一见你就感觉非常非常投缘啊!啥也不说了,今天第一次见面,三哥呢拿你们都当好兄弟,都当亲弟弟一样!嗯,我赵三有哥哥,没有弟弟,我拿你们都当亲弟弟一样。“ ”哎,我找你们来吃饭,你们都这么给我面子,啥也不说了,三哥感恩戴德。来,我敬你一杯。” 那老歪一瞅赵三是有点名的人了,那时候老歪自己还不行。“哎呀,三哥,哎呀,我这没人瞧得起......”。 他那意思是没人瞧得起我,就你赵三哥没看不起我。他是感动的无可无可的! 赵三是谁都能瞧得起,不像说的这小子没名,我不搭理他。 “哎呀,三哥来,来喝一口。以后你就看着就完了!”一饮而尽! 实话啊,这真是实话,你看后来老歪打架咣咣上啊。 这么说吧,三杯酒下肚那六十度,两瓶白酒就四五个人喝,一人四五两就下去了。 紧接着赵三儿再起第三瓶的时候啊,一人喝半斤之后,你想想六十度喝半斤,热腾腾的小王八锅一吃。你说这人得啥状态? 三两酒下肚都鸡巴喝懵了。那刘奎燕是三瓶酒下肚,长春是他的了!能吹牛逼啊,脑瓜也聪明。 丁百合打仗比较猛,但这时候还没显现出那么猛呢,没机会呢,明白没? 大李小子是有点战绩的啊,在八里铺附近很有名的打仗啊,小体格也大啊,但李小子现在没来。 然后这个老歪吧,是名不见经传那个主。 这不大伙儿都喝上劲儿了! 喝点酒啊,此时赵三跟你唠的就是以后如果缺钱,你们就吱声。你三哥能办的,我头拱地也给你办! 别嫌你三哥不好,但你三哥能办就办,拿你三哥当亲哥。有事你就吱声。 全上头了,没毛病啊,这不小酒一喝就上头吗? 突然之间啊,赵三儿把话锋一转,“唉,三哥现在是真窝囊啊!” 这老歪懵啊,什么东西?讲到这咋的了,赵三上话儿了,咋没有了?不说了呢?这是咋地了? 丁百合讲话了:“咋的了?三哥,有事说事儿!咋的了?“ 三哥这旁边,刘奎燕就说呀,“百合,你们不知道吧?操他妈的。” 赵三眼睛一麻达百合,“你也别说了啊,嗯,谁也别说这事儿!我他妈憋屈,我,太他妈别扭了啊!” “哎呀,不是,咋的了?”这这这越不让说这人越急。 这功夫丁百合说话了,“三哥咋的了,你看你倒是有啥事咋的?三哥?” 刘奎燕说了,“行了,别猜了,没看三哥脑瓜上有个疤拉吗?胳膊上还让人扎一刀,三哥让人给揍了!还有我,你看我这后腰啊,这胳膊啊,都是伤啊。三哥让人磕了!” “怎么的?” 丁百合一向讲究,丁百合是大李小子的兄弟,丁百合谁呀?听我讲过,后面故事都知道吧?丁百合他们几个最烦赵三,因为啥?后面再讲! “这是谁呀?谁他妈惹我三哥了?” 这小王八汤一喝,那小白酒一喝,人都上劲儿,“谁惹三哥了,咋回事,咋回事?” 小燕接过来说,“你别说了,别说!这玩意儿丢人呢!” “不是,三哥丢啥人呢?“ ”三哥不丢人。” “三哥,啥也别说了,操他妈的谁呢?“ ”啊,这不,三哥整个局子吗?这大伙天天吃吃喝喝挺好,三哥呢,没啥钱儿,也是挺紧的,还给大伙拿钱花。“ ”你说他妈的,那个二道霍忠贤跟三哥有点事儿,他妈魏仁在那瞎掺和!那天在一个夜总会,这不碰见魏仁了吗?这魏仁他妈装逼,三哥过去敬酒不说不给好脸吧,还把三哥我们给削了“ ”啊,你说魏仁多他妈欺负人,他是干啥的呀?” 老歪一听,当时也来气了。第一次见三哥吧,这老歪喝点酒:“怎么的?跟三哥嘚瑟?你妈的,别让我抓住那魏仁啊,让我抓住魏仁,我卵子给他摘下来,他妈当泡踢!” “操!跟三哥装逼,干他呀!” 哎呀,都喝多了啊。 刘奎燕一瞅“妈的,这人哪的?” 赵三还说呢,“哎呀,你们还都不知道,我不能让你得罪兄弟们啊,你们也不知道人在哪儿。再说我赵红林呢,我不能让兄弟们帮我惹事去吧?“ ”那,那百万小地主魏仁是个手子,在长春,那是大哥级,我不能让兄弟们干这事儿啊!“ ”燕啊,嗯,别说了,我喝多了,睡一觉。嗯,睡觉了啊。” 赵三真喝多了吗?哪能啊!他指定没醉啊! 赵三说着话,就趴桌上睡着了。 大伙这气就上来了,说这个魏仁鸡巴挺能打的啊,不过干三哥指定不行!得找他去,人在哪儿啊,这就去找魏仁去! 就在这时候就听着“哔哔哔,哔哔哔”。 哎,赵三儿的 bb 机响了,这时候的赵三可牛逼了,他买的是一台汉显啊,汉字的有留言。 赵三看了看,“嗯?谁,谁扣我啊?” 把这 bb 机往眼前一拿,“姐夫速来,魏仁在李连贵熏肉大饼吃饭。” 谁发的?王志发的。没毛病啊,这时候丁百合讲话,“谁呀?”赵三说,“谁呀,谁扣我?谁呀?” 你妈的,看见没,那句话怎么说来的啊,什么众人寻他千百度,原来这个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这正愁没有招,这赵三 bb 机就响了。 “谁?魏仁啊,就在李连贵熏肉大饼吃饭呢?” 小燕说话了,“那个魏仁在他妈的李连贵熏肉大饼吃饭呢!去不去啊,帮三哥出这口气吧?” 那老歪往前一站,“妈逼的,他妈干死他,我操啊,就干他!” 赵三一顿王八锅喝点白酒,来劲儿了! 刘奎燕在那说,“他妈的人家有枪啊!” 那大哥这老白说,”有枪,你叔家不有枪吗?小燕儿,你家没枪啊,取两把就完了呗!” 妈的,都这么说了,还说啥呀?取枪去! 想啥来啥,这小药配的够用吗? 刘奎燕有个叔在长春一汽,是一个高级技师,车前保电焊啥都会干。他叔后来也是卖这玩意儿卖出事了的。 他叔就做这玩意,自己家生产啊,在地下室自己就能做。小燕家有现成的,老歪在小燕家看过! 这不就考虑说这四个人人手不够啊。再一个有人说传大李小子啊,给大李小子打招呼,我们去取枪去。 说给李小子打电话,是因为大李小子猛,小哥让李小子过来。 这边丁百合拿这个赵三的楼下的电话,叭叭叭就传李小子。这李小子在外面可能也跟朋友鸡巴扯犊子,没啥事玩呢。 “谁呀?百合呀,有事?” “小哥,那个三哥啊,那不前两天让人给磕了吗?那个魏仁给磕的!魏仁现在在李连贵熏肉大饼吃饭呢。哥几个这酒喝一半了,这三哥还喝多了。” “这哥几个准备要替三哥报仇去?三哥喝多了,怎么样啊?那算我一个啊!我这就上东大桥,找你们去!” 大李小子啊,这李小子是最倒霉的。 李玉良李小哥现在还活着呢!因为当年他他妈连王八锅都没吃着,他也没看着这出戏啊。但是他跟百合他们非常好,小哥特意从八里铺那边打车上东大桥这边集的合。他没喝酒啊,他是清醒的。 废话不多说,咱就说刘奎燕这边啊,他连王八锅都没吃着。大李小子、刘奎燕当时跟谁呢?你们听过我讲过什么丁百合呀,大李小子这些人,包括这个好多的兄弟,什么尚老七,有很多人不服赵三! 两千年以后的赵三儿很牛逼了,成长春大哥了,吉林省都好使了。 但是什么丁百合呀大李小子都不惯着赵三! 因为水是有源的,树是有根的,都是因为这个事儿引起的。 最开始赵三把这帮人玩的明明白白,耍的提溜转。但你记住,说了一个谎言,你得用十个谎言去圆。 赵三再他妈聪明,那别人也不傻呀。我被你玩了一次两次,第三次呢? 所以说慢慢的人就发现了啊,都源于这个事儿起因嘛! 刘奎燕回到他叔家,他叔那时候可能他妈偷摸做枪卖。不是说啊,当时社会也乱,那时候他叔可能也打打猎啥的。 他叔家东西真不少。哎,这逼呢到他叔家有钥匙,进屋就拿。 拿了一把啥呢?拿了一把这个老洋炮单发的,还拿了一把双管猎枪。 两把枪,确切的说是两把。拿上两把枪,跟老歪就上车了,老歪还问呢,“燕儿啊,这能打响吗?” “咋不能打响呢?操,我叔拿着玩,他打猎还打过野猪呢!” 上车就走,那年代也不抓酒驾。刘奎燕喝迷瞪的,拉着老白俩往回走,开着吉普车。 小燕九二年有吉普挺牛逼的啊! 刘奎燕回来路上吧,小风一吹,刘奎燕就有点醒酒了,他一联想到这些事儿,有人讲话呢,这三哥不属于暗搓搓杀狗上墙吗? 整来整去的,说他喝多了,先把自己撇出来。小燕心里明白咋回事儿! 明白过来一合计:“操你妈,我拿枪去啊?这拿枪我跟你说,我提供的枪支真要是打出事,我不也出事了吗?” 这法律意识还是有的。那知道拿你们当枪使你还往上冲?白聪明了! 跟老歪还说呢,“老歪,你是跟三哥头次见面啊,一会儿你悠着点儿。” 老歪寻思啥意思啊?没明白,老歪实惠。 那时候啊,都年轻,老歪以为刘奎燕不放心,怕老歪年轻,打仗那个胆小啥的。老歪讲话了,你放心吧,你看我干不干他就完了! 计划挺好,也都按赵三的道儿来了!但赵三儿也没想到,后来出人命了,明白没? 赵三想借着这帮人收拾收拾魏仁,他知道,但怕老歪这小子打仗太猛,因为他是刚接触老歪,不知老歪咋样。 收拾谁呀?魏仁嘛!这五个小子上了车,刘奎燕开着车,吉普子坐五个人就往那边去了。 下午这功夫三四点钟吧,冬天天短,天就有点发黑了。 大李小子还问呢,谁说的?在那看见人了? 有人说不知道啊,就三哥那个 bb 机响了,说赶紧来吧。说在李连贵熏肉大饼看见了他了吗? 等他们到地方了,咔嚓车一停,一看,赵三小舅子王志在那边一直盯着呢。 因为当天确实呀,魏仁就在李连贵熏肉大饼店那一包房里,请虾球子两口子吃饭,三个人在那包房喝酒呢。 魏仁不知道,一会儿啊,一场祸事小命不保了啊! 因为大哥魏仁,来见虾球子,虾球子人挺狠,南下刚回来。 魏仁也招兵买马嘛,准备要把那虾球子就收了当兄弟,请虾球吃饭,在里面正喝的兴奋呢。 这时候车就到门口了,一下车,小燕儿手中拿着个枪一瞅,就递给大李小子一个双管猎枪。李小子拿着双管,老歪本身要拿这个枪,小燕没让,递给大李小子了。 小燕跟老歪好啊,这刘奎燕拿了一把半连发老洋炮。 其余的人一瞅,去你妈的抄家伙吧!吉普车里面有刀片子,钢管子就都拿上了。 但等一下车一看,谁?王志在门口守着呢。“那个,燕哥啊,你你们来了?” 刘奎燕:“哎,小志,你怎么在这儿呢?” 大李小子是王志的师傅,王志混社会的时候,啥也不是就跟大李小子混。 那时候他就是小孩儿,不会打枪。大李小子手把手教他,包括打仗,他胆小害怕啊,看别人拿刀他就跑。 大李小子告诉他啊,打仗必须有亮剑的精神!就是他猛你更猛! 胆大怕狠的,狠的怕愣的!大李小子就这么教王志的,那是后期,咱先不说。 大伙儿都看王志出现在这嘎挺意外,但王志一瞅,“我,我接着 bb 机说,谁搁这看见魏仁在包房里边吃饭,我就来了。” 赵三跟刘奎燕说的那些话,并没把王志这些计划等等,告诉刘奎燕。 明白啥意思没?只是让刘奎燕跟大伙说一声他挨揍的事儿。小燕这脑瓜多活呀?小燕心里面不寒而栗呀,说三哥呀,你妈这不是算计人呢么?你把我们推前台,你撤后了,真不是东西啊!谁打我都不能打呀。打了整不好就得出事。 那魏仁他妈有钱有势的,那绝对不是说打完就能跑的事! 说话间就往这个屋里冲啊,来到一楼吧台。 大厅里面吃饭的人也不少,魏仁在包房里吃饭,大厅里面也坐满了人。晚上嘛,到饭点儿了。 一进屋,小燕在前头冲锋陷阵,吱哇乱叫的! 吧台服务员当时都懵了,哎呀,这哪是吃饭呐?你们进来干,干什么? 刘奎燕直接冲到第一位。小燕来到包房门口,小燕拎着单连发嘛,到那个一零三的门口啊,照着门就是一枪! 小燕咋想的?我这一枪就一发子弹,我打完了,我就不能再动手了吧,我不可能打人呢!对不对? 刘奎燕啪一洋炮,把门打个窟窿。 紧接刘奎燕啪嚓一脚,操,别人一瞅还挺猛。 哎,你说这逼拿枪冲第一个啊,他把门一脚踹开但是没子弹呢!门踹开一瞬间魏仁还有虾球子,包括虾球媳妇儿,他们几个正喝酒呢,说:“哎......” 小燕把这个枪啪这一开完,这门一踹开,小燕就往旁边一闪。 那意思,你看我这啊单连发,没子弹了! 那这时候就把这身位让给谁了?就让给大李小子李玉良啊,那家伙本身就挺猛的,手长脚长的一米八九的大个子。 魏仁喝迷瞪了,跟虾球他们正坐大圆桌喝酒唠嗑呢。 魏仁一瞅,哎,这他妈不是赵三的兄弟吗? 但是也就在这个时候,大李小子手中的家伙事就猛的一响。 小哥就打在当时魏仁的肩膀上了。 魏仁啪的应声就往后这么一仰。“哎呀,我操你妈。” 紧接着打完这一响子之后啊,这时候啊我跟你说,大李小子也回过神来,小哥也不傻呀啊,你看他也没照要害打啊,大李小子也不想出人命呢。 你妈逼打肩膀还敢打,肩膀挨一枪也不能死人! 打完这一下子,紧接着大李小子把枪往桌上一扔,操你妈。哎,拿桌上酒瓶就奔魏仁去了! 但就在这时候身边有个人儿,把这枪捡起来了! 这人啊我还真得保留一下。我不说是谁,你们猜。 咱就按当年大李小子进屋哐哐就两枪嘛,咱就算小哥背这黑锅吧。 但是实话,据我所知,好像小哥打他一枪并没要命啊? 但是互联网上咱他妈也别惹祸了,反正一个小子拿起枪来又打了一枪!其实第二枪是要命的呀,能听懂吧?魏仁倒了! 这时候后面这些兄弟拿刀拿棍的也上来了。 不是,刘奎燕都懵了,说你妈的你们真打呀,那往身上打那双管猎,那近距离打野猪都能打死,打身上......? 我不说了啊,是谁? 你反正都鸡巴这帮人,你就当小哥进屋咣咣两枪得了啊! 打完这两下,他妈上去又一顿刀。 但是该说不说的,南下回来的虾球啊,真不白给呀!虾球子眼疾手快,去你妈的一抬桌面子。 虾球子夹个包啊,从包里面瞬间掏出了一把啥?一把黑洞洞的还不是五四,那个年代应该叫啥叫钢珠枪啊?他那枪是打钢珠的,他不是火药枪。 虾球掏出一把钢珠枪来!还打了一枪,也有杀伤力啊,啪啪两下。 哎呦,操你妈还有枪啊! 就听那屋里面啊,吱哇乱叫唤,虾球媳妇儿吓得嗷嗷的直叫救命! 虾球子一瞅,快撤,快快快跑。 小燕儿也一喊跑,去你妈的,大李小子那家伙也是大长腿迈开。由于跑的快啊,刘奎燕出门都懵逼了,车都没开,车都扔门口了! 这是实话啊,啪啪啪,这大伙一出门,刘奎燕大李小子领着跑。丁百合老白他妈也跑了! 叮当的一瞬间就跑散了。 光天化日之下,晚上五点来钟,在李连贵熏肉大饼店,魏仁当时被打死了!!! 但是这个事儿因为咱不权威,这个定性呢,说魏仁当年是被流氓团伙打击报复,是一帮人打死的! 那别说是谁了啊?我,我,反正不是我打的! 魏仁挨了两枪,身上还挨了不少刀,当场就死了。 这时候饭店电话叭叭叭的就往外打,“我是李连贵熏肉大饼,出,出事了,杀人了,快快快快快快来啊!”饭店的人也呼呼往出跑。 等他们跑出李连贵熏肉大饼店后,刘奎燕这才反应过来,他惊慌失措地喊道:“我操!车呢?哎?这顿王八锅吃的,这可倒好!” 丁百合、老歪他们三人一起跑了出来。刘奎燕又急又恼:“我车呢?我操他妈,这可咋整?” 没办法,他赶紧给三哥打电话。传呼机“哔哔哔”地响着,呼叫着赵三。 此时的赵三还不知道出了人命。 他接到传呼来到楼下,对着电话说道:“哎,燕儿啊,咋啦?我刚喝了点酒,这一醒来,你们人都没了。你们跑哪儿去了?” 刘奎燕急切地说:“三哥,我们去帮你报仇了。就是抓魏仁去了。之前不是有消息说魏仁在李连贵熏肉大饼店嘛。” 赵三一听,着急地说:“哎呀,不能去呀,你们弄不过魏仁呐。你们现在在哪儿呢?赶紧回来。” 刘奎燕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三哥,出事了啊,我们去了,把魏仁给崩了。” 赵三震惊道:“什么情况啊?” 刘奎燕接着说:“我进屋拿老洋炮打了一下门,那大李小子进屋哐哐就是两下。反正魏仁挨了两枪,身上还挨了几刀。也不知道人咋样了,估计十有八九死了!” 嘿,当年的魏仁就这么死了,魏仁那可是一代传奇大哥啊! 咱看那些大哥们,有的出车祸死了,有的被人崩了,有的蹲了大牢,还有的被枪毙了。 魏仁就因为跟赵三在夜总会打了那一仗,才有了后面这事儿。 赵三原本只是想报复他、教育他一顿,没想到竟出了人命!这可是一九九二年啊,魏仁有才有势,家里还有些人脉呢。魏仁的弟弟好像叫魏信啥的,也有一些势力。 哎呀,赵三他们当年这案子可真不小,轰动了整个长春。 就像梁旭东兄弟把人干死一样,在那个年代,消息传播还没那么发达呢,却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那你说说,赵三惹上了这人命官司,他凭着自己那足智多谋的脑瓜,到底要如何把这官司给躲过去呢?而且他还能借着这事儿把自己炒成牛逼大哥?! 还有啊,这事儿发生后,兄弟们为啥四处奔逃?赵三又为啥锒铛入狱呢?赵三在监狱里面过得怎么样?又结识了谁呢? 赵三到底能不能再次混起来呢? 这故事啊,一环扣一环,你要是看上两天,保准能看上瘾。以后啊,会越来越精彩的! 第15章 赵三入狱 这头赵红林赵三哥,给自己的媳妇王红打了个传呼。 他马上安排王红:“赶紧去联系大李小子,给他拿点钱。” 很快,大李小子就在赵三媳妇王红那里拿到了三千块钱。 在那个年代,交通远不如现在这般便捷。 大李小子连夜坐着火车逃离,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出发,或许是要去四平,又或许是其他什么地方。 总之,他就那样匆匆忙忙地逃走了。 与此同时,刘奎燕也跑了,踏上了逃亡之路。 后来据他朋友讲述,他要么跑去了海南,要么就是去了云南,总归是跑到外地去了。 丁百合也逃了,不知道逃到了哪里。 在那个时候,人们一旦遇到事情要躲起来,不是去北上广这些大城市,就是去其他类似的地方。 当天晚上,赵三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之后,便把王志叫到了家中。 至于赵三和王志说了些什么,这里就不详细赘述了。 总之,三哥虽然在计划事情的时候,并没有预料到会出人命,可意外还是发生了。 魏仁在五点多钟的时候死的,到了六点半左右。 魏仁的朋友和家人得知消息后,纷纷赶来。魏仁的司机百成当天晚上没在饭局上,听到消息后也火速赶到现场。 还有那个虾球子,他倒是安然无恙。 这时,朝阳的警察赶到了现场。 百成说道:“指定是赵三干的,南关的赵红林跟我大哥魏仁有仇。” 警察经过一番调查研究,也认定赵三有重大嫌疑。 六点半左右,还不到七点的时候,赵三正在家中,酒气熏天。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赵三打开门,只见五六七个警察站在门口。“我是赵三,你们是谁?” “我们是朝阳分局警队的,赵红林,收拾收拾东西跟我们走,有一个命案跟你有关系。” “我怎么了?我喝多了,啥也不知道,什么命案啊?” “别废话,带走!”警察们不由分说地把赵三带走了。 当天晚上,被抓走的有赵三和王志。 因为王志还小,而且赵三觉得他没参与打人,所以没让他跑。 王志那时候确实还像个孩子,没什么大的作为。 在警察来之前,赵三跟媳妇王红交代了一些善后事,他说:“这次我恐怕轻易躲不过去了。但是我一旦进去了,你去找谁谁谁……”接着,赵三把一些人的电话给了王红。至于都找谁了,这里就不便多言了。 但是据传说当年一共找了两个人。 一个是长春的一位大神,那时候还是九二年,还没有绿园区,但他在绿园那边混。 还有一个是西郊的大哥,也就是所谓的“捞客”,就像北京燕京那些专门干捞人这事的。 赵三告诉媳妇,这些人脉都是曾经受恩于他的人。 这里就不多讲了。 那时候赵三已经挣了几十万,有点小钱了。 王红在外面开始四处找人。 等三哥被带到当时朝阳的命案组时,提审他的警察可不认识他是谁。 九二年当年使不使手段呢? “嫌疑人叫什么名字?” “赵红林。” “哪里人?” “南关的。” “哪年生人?”就这么一问一答,询问自然情况。 “我问你,据说有几个人都是你的兄弟,一个叫刘奎燕,还有一个叫李玉良,绰号大李小子,还有个叫丁百合的,还有王志,他们都是你什么人?什么关系?” 赵三一瞅,回答道:“都是我小老弟好朋友,咋的啦?听说谁死啦?” “赵三,据说百万小地主魏仁是你指使他人杀害的,在李连贵熏肉大饼店,五点十五分被人枪杀,还被乱刀砍杀。” “警官,别开玩笑啊?那魏仁前些天我还看见他好好的,活蹦乱跳呢,而且魏仁是我好大哥呀。长春有一个算一个,在社会上混的都知道,那魏仁是我哥呀。我都不知道咋回事,我昨天喝多了。” “那怎么杀魏仁的人都是跟你在一起玩的呢?赵三你说实话,坦白从宽!” “警官呐,我冤枉啊,我真不知道魏仁大哥是谁杀的呀?” “魏仁死了?不应该呀?那天我见他还活蹦乱跳的。那大李小子他们是下午和我在一起喝的酒,没毛病!我们在家吃王八锅呢。 “是,前两天魏仁跟我发生了点冲突,骂了我两句,打了我两下,我也没说啥呀。那他们可能是看不过去了,替我出了个头?反正我没让啊!” “他们干的啥事儿跟我没关系呀,我喝多了,我三点半就倒下了。六点多你们来的时候我刚醒啊。” 咱说,反正不管咋地,不管你们用啥手段,赵三就是一句话,魏仁是我好哥哥,我没杀他! 赵三这不就一推六二五。赵三也确实没去现场。 你就是对峙,可人都跑了,上哪对峙去? 王志呢?王志按照赵三告诉他的说法,一问三不知。 审问他的人当中,可能有个别知道赵三这小子原来是卖猪肉的,人还不错,买猪肉的时候他都多给点儿,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当时并没给赵三上什么特殊的手段。 赵三心里清楚,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所以他死活都没有承认。 负责此案的警察向上级报告,说赵红林已被抓回来,把魏仁销户的那几个人都围绕着赵红林,而且那些人据说都是赵三的小老弟,常在他身边玩。 但种种迹象以及酒店的情况和百万小地主魏仁的手下指认,确实没有赵红林本人在场。不过这些人似乎是为他报仇,可这些人跑了,赵三也不认账!就这么个情况。 魏仁家里有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赵三在里面一关就是好几天,可不是仅仅二十四小时。 但这几天不管用什么手段,都没有直接证据指认是赵三指使的。 局长一看,得给魏仁家属一个交代,不能就这么把赵三放了。 既然赵三不认这个人命,但魏仁那边也得有个说法。 于是,局长想了个办法,赵三又放局子又聚众赌博,再加上没啥背景。 在那个年代,可能给女的吹个口哨、打扮奇特、抢军帽等都能算流氓罪,流氓罪并非仅仅指跟妇女耍流氓,扰乱社会治安、在公安局闹事都算。 所以就给赵三定了个流氓罪,先关他个三年四年。 各种手段都使上了,赵三就是不认。 警察拿着文件找到赵红林,说:“你不承认杀人罪也行,但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你聚众赌博、放赌,还有流氓罪,肯定得关你个三年四年,你认不认?” 赵三刚出来混,没啥靠山。他一想,人命的事儿没定上,流氓罪关个三年四年,在里面太受罪。 而且那个年代有收容、拘留、劳教等很多罪名,要是真判了流氓罪,三年四年的刑期,找找人说不定能保外就医,待不了太长时间。 三哥当时手里有几十万,九二年也算是有钱。 赵三一琢磨,得认这个流氓罪。 于是,在一九九二年的一天,赵三亲自签下法定文书,赵三和小舅子王志两人被定了流氓罪。 八六年赵三就因为欠钱进去过,一九九二年又因为魏仁的事儿锒铛入狱。 刚开始在判的过程中,赵三被扔进了拘留所。 在被送进拘留所后的三四个月里,在审判之前,家属是见不到赵三的。 王红在外面积极找人帮忙!赵三也早预料到了这一步。 王红找来了当时西郊的一个大哥叫魏中华,人称华哥。 王红急切地说:“华哥,我家红林出事了,这事儿您可得帮帮忙。” 华哥回应道:“弟妹,这事儿我也听说了。百万小地主魏仁那边也在使劲呢,你家三儿一天不进去待着,那是不可能的。我估摸着,要是你家三儿口风紧,交代不了杀人的事儿,也就是个流氓罪,三年四年吧。你别害怕,这事儿包在我身上。等赵三判了,比如说判四年,我最多让他在里面待半年,我给你办个保外,咱们花点人情。” 王红问道:“那得多少钱呢?” 华哥说:“什么钱不钱的,弟妹,你家红林最早也没少照顾我家身边的亲戚朋友。明天见面再说吧。回头我再跟你说具体情况。 王红这边找人肯定得花钱,赵三在里面等待着检察院起诉和审判的过程,大概等了三四个月,赵三的案子终于有了结果。 他因流氓罪被判四年,而王志则被判了两年。 随后,赵三被送往了北郊监狱。 赵三入狱的当天,从拘留所出来时,他收拾好了东西,坐车去了监狱,一路上,赵三心里忐忑不安,不知监狱里怎样,他心里没底呀! 在拘留所里,规矩那是相当多,每日都得坐板凳,让人颇感拘束。 可一旦进入监狱,才发现这里倒也并非想象中那么难熬。 监狱较为正规,只要到点出工、到点干活,基本上很少有暴力打人的情况,不像看守所那么乱。 赵三被投放到北郊监狱的第一天,被分到了一大队的一个区域。 这里的管理方式独特,一个大队管着好几个分区,有五个杠、四个杠、一个杠等不同的级别。 每个杠里面又有几个屋子,大的房间能容纳二三十人,小的房间也有十到二十人。 赵三剃了头,穿着监狱的衣服,捧着自己的物品来到这里。 下午三点多钟,门被打开,这里就像学校的宿舍一般。 暂且把这个房间简称为零二房吧。 门一打开,只见屋里的人横七竖八地躺着,此时因为下午没什么活,大家都在休息。 粗略一看,大概有十六七个人。 这时,管教走了进来,不管多牛的人都得赶紧起身。 “老严,给你加个人,别惹事。” 说完就把赵三扔到了屋里,“有事报告,别闹事!!”把门一关就走了。 赵三进入房间后,左顾右盼。 此时天也快黑了,咱说这个号里的铺头子,年龄比赵三稍小一些,大概三十来岁。 他抬头看着赵三问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哎,新来的,咱这里有规矩,老老实实别惹事。小文,你来告诉他该怎么做。” 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孩儿走了过来,对赵三说道:“看见没,厕所那儿有抹布,每天要擦三遍。记住了,早晨老大先上厕所,马桶啥的你得刷干净。” 这显然是让赵三打扫卫生,新来的都得干这些活,没挨打就算不错了,要是在看守所,说不定就得挨揍。 赵三一瞅,心想还是低调点吧,别惹事,于是便拿着抹布,忍着那股骚味,又是擦马桶又是擦地,开始干活!好在没挨打。 过了一天晚上,到第二天上午,一切都正常,谁也没把赵三当回事。 到了下午两点左右,来了个大哥,姓李。他负责这个区域,可以说是杠长吧,管着四五个屋。 他拿着胶皮棍子,“梆梆”一敲门,“当当当”。屋里的人一听,立刻站了起来。 “李四来了。”小弟们都站直了身子。 “昨天我休息,哪个是新来的?叫什么赵红林的?” 赵三往前一步,“报告,我是赵红林。” “我听说号里来个牛逼人,挺牛逼啊!有啥要求没有?有要求你吱声。”这一番话把赵三说得一愣。 “唉,我没啥要求,没啥要求。” “咱这屋里能点餐,想吃啥吃啥,馋了就换换口味,锅包肉、水煮肉片、溜肉片啥都有。反正你家给你存钱了,我看你媳妇给你存了一万块钱,有事吱声,都能消费。”说完,李哥就走了。 李哥一走,屋里的人脑袋全转了过来,瞅着赵三,眼神都不对了。 赵三看着李哥走了,回头再一瞅屋里的人,一个个小眼睛里都放着蓝光。 这时候,大洋子从铺上下来了。“你叫啥?大哥。” “哎呀,你管我叫赵三就行。” “三哥呀,赶紧把抹布扔了,谁让你干活的?这屋里来了你这么大的人物,你也不吱声。你倒吱个声啊,三哥。” “啊!这不都是规矩吗?” “规矩啥呀?小文子,把抹布拿回去,以后这活你干。能让这么大的人物在这干活?大哥,这抹布给我吧。” 赵三一瞅,有点懵。 “去去去。” 大洋子接着说:“来来来,三哥你过来,快上二铺来。 往后一挪,就这样,大洋子把赵三弄到了二铺。 赵三坐在二铺上,瞅瞅大洋子。“你有啥事?” “三哥,你说你这么大的人物,进来干啥活啊?再说了三哥,这里面的规矩你不懂。哪个屋里面都有个手子,像你这种人物,咱大伙得供着你。把活都让小的们干了。你就负责吧,三哥没啥事儿给大伙改善改善伙食。我看刚才那个李教说你家给你存了一万。” 在九二年,存一万那是相当牛逼了。 那时候工资也就三百二百的,这一万得顶多少人三四年的工资。 “你就时不时地给大伙改善改善伙食,这帮人就都伺候你。像我这样的,洗脚水都给你打上来。哪个号子里面都有有钱的,明白没?都有这种有钱的,也不是欺负你,你花钱呗。” 大洋子就说了:“从今天开始,三哥你不用搭理这帮小崽子,这活就让他们干就完了。三哥你没啥事就改善改善伙食。我看三哥你这是深藏不露,你在这二铺坐着,挨着我。” 赵三瞅了瞅,一听也行,反正自己有点钱,花钱能不遭罪,也挺好。 最起码没让人欺负着,花点钱他也不在乎。赵三说:“没啥,怎么都行。” “哎,三哥,晚上咱吃点好的。” “行,听你的。 咱说当年晚上也有那种给号子做饭的,说白了就是小灶。有钱就能订餐,想吃啥有啥。 这边大洋子说,来个水煮肉片,整个溜肥肠。酒是不可能让点的,那是不可能的啦。” 我给你举个例子,在九二年,一个鸡腿在外面卖一块七,可在里面敢卖十七块,价格能差十倍。 当天晚上他们还点了一条烟,正常里面是不让随便抽烟的,但是那里的水深,只要你有路子,你就能整得到。 就这么一通消费,乱七八糟得花三百来块。但赵三一想,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大伙吃着喝着高兴就完事了。 于是,大伙呼啦一下,又吃又喝都挺高兴。当天晚上,赵三的待遇就变了。 晚上睡觉之前,那些伺候铺头的人严格交代了,要把赵三伺候明白儿的,又是打洗脚水,又是捏腿啥的。 第16章 大头被冤 很快,过去了十来天。 赵三本以为一个月改善伙食两三次就得了,可没想到不是那么回事。 就连做饭的大厨,那些监狱里的外雇工、就业犯,就是原来犯过错误没家没业在这里工作的人都发现了。 “操,我在这当厨师,一个月就二百来块钱工资,里面零二号来了个大手,这大手天天点餐都点二三百,这逼有钱呐!” 然后记账的时候,他下班恨不得自己炒俩菜也记赵三账上,都拿赵三当冤大头了。 就这么着,又过去了半个来月。 这一天,赵三就感觉有点不对了,“这不是拿我当傻子嘛。” 我赵三交大洋子行,他是铺头子,在这里说了算。 但大洋子拿着他的钱,带着这帮小老弟,屋里十来个人顿顿吃,还抽烟!赵三就不得劲儿了。 虽然有钱,但谁也不想当冤大头。 这天晚上,没啥事儿都躺下了,赵三不是混到二铺了嘛。 赵三在晚上九点多钟,拍了拍铺头大洋子。大洋子也没睡,躺着瞅着赵三。 “没睡呢三哥,有事啊?” 赵三此时算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洋子,我跟你说点事儿。” “你说,三哥。” “咱们从明天开始,能不能少改善点生活呀?” 大岩子一听,“嗯?怎么的,三哥啥意思?”赵三说:“没啥意思,那个家里面你嫂子给存了一万块钱,这刚十来天就花了六千多了,我看卡上的余额,那个账户上好像就剩三千多块钱了,照这么花也不够啊。” “三哥,这点钱对你来说不是小钱吗?不说你是放赌、聚众赌博的吗?你不有钱吗?不够就存呗。” 赵三说:“大洋子,你看咱俩到没啥事儿,明天咱俩不行就点俩菜吃呢。 咱说三哥啥意思,我是二铺,我安排你一铺行,咱俩天天点俩菜也没多少钱,但你不能老安排大伙吃拿我钱呢。 咱俩明天就咱俩点俩菜,改善改善。” 这时,三哥感觉有点不得劲,大洋子“扑腾”往前一起,赵三也是一惊。 在场身后这些人也都没睡觉,这十多个人小脑瓜一扑楞,全从铺上爬起来了。 那时候他们住的是通铺,全都往这边瞅,贴着耳朵想听他们说啥。 大洋子说话了:“三哥,你看看这些兄弟对你也不薄。你这在监狱里都蹲出帝王享受了,洗脚水都给你端上了,你这就不对了?三哥你本身也不差这点钱儿。这些兄弟对你都啥样了是不是?你看又给你捏脚,又给你洗脚的,你都享受啥待遇了。你花点钱咋的了?三哥,你还有这条件,不像我们穷逼潦屌的。你没钱让嫂子给存就完了呗。这点事儿,你看这帮兄弟可怜巴巴的眼神,是不是?你不能这么自私。” 赵三一瞅大伙的眼神,再瞅瞅大洋子。 “三哥啊,没钱再让嫂子存呗,咱不有这条件吗?哎,好啦好啦!睡觉,睡觉,都睡觉。”这帮小脑瓜“叭叭”全睡觉了。 三哥一夜未眠,大洋子躺在那儿呼呼睡着了,心里还想着明天吃啥呢。 三哥躺在床上合计着:“你妈逼的,这不就拿我当傻子了吗?一个月一万的话,在这里面待一年得多少钱呢?没完没了啊,连他妈厨房都拿东西记我账,妈的我心里太不平衡啦。” 时间来到第二天早晨,在北郊监狱这里有大队之分,比如一大队、二大队,人可不少。大队长管着三个杠,一个杠长又管着三个屋,杠长也是有编制的。 早晨杠长李教过来开早会,因为他负责这三个屋,要是这三个屋有炸号的、闹事的或者吞刀片的,他都有责任。 李教来了,每天早上开早会就像驯化犯人似的,问有没有事,有事报告,没事就散会。到了大洋子他们这个屋,大洋子他们都笑嘻嘻的,“没事儿,李哥,没事。” “没事走了啊。”正准备走的时候。 这头赵三来了这么一句,“报告领导!” 李教一回头瞅见了赵三。 “这不财神爷,大财主吗?”大伙也都看着赵三。 “赵红林,你喊的报告啊?” “哎哎,是,李教,我喊的报告,有事。” “有事说事儿。” “那个我想调个号。” “调号儿? 屋里的大洋子和这帮人都懵了,好不容易来了个财神爷,天天供着吃喝,这怎么还想调走呢? 大洋子赶紧说:“不是,咱先瞅瞅。”大伙都瞅着李教。 李教说:“你这么的,一会儿放完风来,然后我找你。” 等李教转身走了,大洋子还有兄弟们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 大洋子当时就急了,“三哥,咋的啊?啥意思啊?这怎么还要调号呢?这屋待得不得劲,还是咋的啊?兄弟们差你事了吗?这一天给你洗脚又拿抹布的,这咋的三哥呀?” 赵三说:“不是,没咋的!那个我寻思,我换换环境。” 因为赵三也看出来了,这屋也没啥守规矩的,而且拿他当冤大头,赵三不咋愿意在这待。 有人说,三哥花俩钱不得劲儿了呗。 赵三确实感觉他们拿自己当傻子呢,瞅着这帮人有点闹腾,所以想换号。 大洋子说:“三哥,那换号可不好换呐。那玩意儿我跟你说,咱搁这里面待他妈得有二年多了,我太明白这关系了,得上下通气,你这上面不签,你调不了号。” 赵三一瞅,也没吱声。 但就在这时候,李教来了,把门打开,“赵红林呐,来来来,你出来一趟。” 赵三跟着李教来到了李教的办公室。 李教有个办公室,赵三往办公室屋里这么一进,只见李教正玩着一个大茶缸子。 李教当年的岁数好像跟赵三差不太多。 他给赵三倒了一大缸子水,说:“来吧,喝点水,坐那说。你说你来也没几天,不到半拉月,你要调号,啥理由啊?这个调号可不是我的权利范围之内的事儿,调号得是大队以上领导批,说白了大队长都得同意。然后调号你得有理由啊,怎么的,这号有啥毛病吗?你得给我个理由,上面才能批。 那个,李哥我………! 李哥说道,“你这情况不说我也能猜出个差不多,你说这号里面是不少有钱的,但没有像你这么冲的,一万一万地存。人家都三百五百存,一千一千存,你这可倒好,一万一万存,被人给盯上了吧。我听说那伙房的就业犯,赶你账上炒的菜都拿走打包了,是不是有点扛不住了?” 赵三一瞅,说:“李哥,哎,你太英明了。 人家李教看明白了,“呃,调号吧,倒行。但我只是个杠长,我只管这三个屋,上面还有个大队长,大队领导都得签字。而且这个事儿吧,前两天有调号的那没调明白,领导给我一顿批。这个事儿吧,就得上会跟领导研究研究。这事儿这报表不太好弄,得研究研究。” 三哥太明白李教啥意思了,那搁哪办事都这样。 三哥一瞅,三哥聪明,说:“这样,李教啊,咱俩岁数差不多,我管你叫一声李哥。李哥,调号的事咱们往后放一放,我不难为你。我赵红林落难于此,说白了,龙在浅滩被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我现在我也没办法啊,这个事我挺倒霉。我媳妇在外面办事儿,但到现在也没办明白,我估计外面找人也是费劲了。李哥这样,我在这里面没人照着我。你看你能不能照顾照顾我,让我在这里面待着舒服点。李哥你放心,我以后肯定报答你。” 李哥知道赵三是有钱人,早都查明白了。 老李瞅瞅赵三,说:“坐着坐着,那个会抽烟不?来一根。” 赵三平常不咋抽烟,这时候说:“哎,整一根也行。” 老李给赵三递根烟,点着了。 “哎呀,对了李哥!我想给媳妇儿带两句话,你方便的话,你去一趟我家呗。我家在南关,有个地址,我告诉你,你去一趟,我肯定让我媳妇给你整得劲儿了。那个帮个忙啊。” 老李一瞅,明白了。“啊!那个明天正好是星期天,正好我还要上市区溜溜,逛逛街,那你想说啥,你写个条吧,然后我给你媳妇捎过去。” 赵三一瞅,高兴坏了,“那行啊” 李教啥意思?帮赵三飞鸽传书了,就是传信,这都属于违纪。 赵三在屋里拿个纸条,就开始写想对王红说的话。 咱先不说他写了啥,写完后这李教把纸条检查了一遍,看没啥违规的东西才放心。 赵三说:“李哥你放心,我肯定让我媳妇给你整得劲儿。” 李哥也说,“好说好说,赵三!我这人最乐意帮助人,我是乐意助人的人,而且,我跟你说,我这人最热心肠,看不了别人难处。明天我正好休班,我去一趟。这是你的家庭地址,是不是?” “哎哎,家庭地址在呢?在南关区桃园路大东小区。” 这边赵三回去后,一进号子,这他妈大洋子一瞅赵三,“回来啦三哥,我说三哥,你要是因为改善伙食的事儿生气了要调走,那你真不对了。三哥,我刚才给这帮小逼崽子都骂了。以后咱这屋里面一个月最多改善四次伙食。然后你到别的屋也这样,都有规矩的。像你这种大哥,到哪屋人家都得捧着,你搁这屋里面兄弟们处得乐呵的,还给你洗脚,也给你按摩的,你何必换个新屋,还得现处关系,是不是三哥?再说调号也不好调。 当时大洋子真怕赵三调走。 在那个年代,就你家有点钱给你存个三头五百、千八的就不错了,赵三一万一万存。谁都不想让他走啊! 赵三儿一笑,“那个大洋,不是这事儿,我有点旁的事儿。再说了,调号那玩意儿也不好调。哎呀,这这刚才人家李教说了,说好像够呛。” 哎,对呗,三哥你调啥调,就在这屋里面。以后你们都听好了,别调皮,别他妈没啥事总让赵三哥改善伙食,以后一个月改善三次、四次的就得了!” 大伙一听都明白了,说这个不能再熊赵三了。 时间来到第二天,星期天,这是一九九二年的四五月份的一个星期天,早晨九点多钟,下了夜班的李哥,这不就往桃园路来了吗?来到当时赵三家的门市,也就是他放局子的地方。 此时大李小子、丁百三这帮人都跑路了,刘奎燕他们也都跑了,这个门面也就不干了, 这李教就来敲门来了。 屋里面的王红早晨刚起来,还穿着睡衣呢。 在那个年代,可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睡衣,或许是线衣线裤,四五月份的天气还挺凉。听到敲门声,王红问道:“谁呀?” “是赵红林家吗?我是大北郊的,赵红林的管教,我姓李,你把门开一下。” 王红一听,心里一紧,心想有赵三的消息了。 要知道,王红是赵三的原配,他俩感情不错,经历了这么多事儿,王红此刻格外急切。 门一打开,王红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浓眉大眼,一表人才,浑身散发着正气。 这人没穿警服,他站在那儿问道:“你好,是赵红林家吗?” “啊,是,我是赵红林的爱人,我叫王红。” “我是咱们大北郊的主管,负责赵红林那个号子。哎呀,你是赵红林的家属,你家赵红林表现非常不错。这不我出来工作,正好路过这块,来看看家属。然后你家赵红林让我给你带几句话,这不有个条嘛。” 王红把纸条接过来,打开一看,上面是赵三的字迹。 上面写着:“媳妇,我让你办的事儿,你办了吗?一个问号。我在大北郊里面待了四个月了,我待得非常不舒服,我想调个号。这个李教人非常好,你一定让他得劲儿。” 王红一看是赵三的亲笔字迹,她认识。一瞅这字迹,再看看面前的管教,王红也是很聪明的人,她不傻。 她心想,自己老公在里面待得不舒坦了,说这个大哥人不错,那肯定得让这个大哥得劲儿啊。 于是她问道:“哥你贵姓啊?” “啊!我姓李。” “李哥,进进屋,快快快,屋里坐屋里坐。”李哥一瞅,这王红长得挺漂亮。 该说不说,那时候王红三十多岁,比赵三小,正是女人最好的时候。 早晨穿着线衣线裤,身材也不错。 这李教就跟着王红进来了。 赵三的家一楼门市已经不干了,上到二楼是赵三跟王红的卧室。 那时候三哥的条件还是有限的,里面可能放个高级柜,有个电视机和一张大床,床上放着一对枕头,旁边有电视机啥的。 这王红走过来问道:“李哥,抽烟吗?来来,抽根烟。” 老李接过烟,王红又说:“李哥,喝水不?”“好好好。” “那个李哥,你等一下啊。” 这老李往那儿一瞅,心里琢磨着。 只见王红转身朝床走去,床上有一对枕头,那是赵三跟王红结婚的时候的陪嫁,枕头上绣着一对鸳鸯,一公一母。 第17章 狱中运作 王红走到床边,上了床,老李一看,心里一惊,“哎呀妈呀,这是要干啥呀?哎呀,这门关没关呢?这也太直接了吧?都上枕头了,这是要干啥呢?那赵三说一定要让我得劲儿,就这个得劲儿吗?” 可没想到,王红抱起枕头,那年代没有拉锁,枕头后面就像别着个别针似的。 王红把后面的别针打开,老李还以为要发生点啥呢,结果王红从枕头里面一摸,拿出一沓钱,用个纸包着。 “哎哎哎,李哥,那个我在条上也写了点话,然后麻烦你把这个条给红林,在里边还得照顾照顾红林啊,拜托你了。” 老李接过这个包一摸,挺厚,当时心里就乐开了花。 这玩意儿比那啥都得劲儿。 老李连忙说:“好说好说。” 王红可不是那样的人,老李刚才想歪了。 老李握着王红的手,“好说好说。” “那个李哥,那就麻烦你,拜托了。” “弟妹你放心,有我老李在,我保证红林在里面不挨欺负,不受气不挨揍,而且还得顿顿有好吃的。” “哎呀,那就谢谢你了。哎,有啥消息记得告诉我啊。” “放心放心,弟妹,那我就回去了。” “拜托了,我送送你。” 老李白想了一番,人家没他想的那回事。 来到门口之后,王红把他送到门口。 老李走了,把纸包一捋就揣兜里了。 等他走出去好几个胡同,周围没人了,老李把纸包打开,看了一眼纸上的字儿,那上面写的是王红跟赵三想说的话,意思是让赵三放心,给他找的人已经回信儿了,说快了,让他等等别着急啥的。 但是当老李查看那沓钱的时候,老李都懵了。 一九九二年呐,老李看到那沓钱,心里震惊不已。 他原本寻思最多能给个三千两千,哪怕一千他都知足了,毕竟他上班一个月才挣二百七十块钱。 可没想到赵三媳妇竟然给了一万块钱,这也太敞亮了,太让人意外了。 这可不是一般的得劲儿,那一万块钱可不好挣呢。 老李揣上钱,原本他休班,可现在他二话不说,赶紧往单位赶。 来到单位的时候,上午十点多钟,还没到中午饭点。 老李很快来到赵三所在的零二号房敲门。 屋里人一看,“哎呀,李哥。” “那个赵红林呢?来来来,你出来一趟。” 赵三起来,他知道今天老李要去自己家,赵三在纸条上也写明白了让王红让老李得劲儿,所以他知道老李肯定是去了,于是就跟着出去了。 在众人的目光中,赵三跟李哥出去,来到老李的办公室。 赵三往屋里一进,老李把门一关,赵三站在门口看着。 “还愣着干啥呢?来来来,红林坐,坐这沙发得劲儿。” “坐着,不是那个李哥,我不敢。” “说啥呢,来,就坐这儿。” 老李把赵三按在沙发上。 “那啥,我这没啥好茶叶,这有点云南的普洱,刚烧完的水,你喝点茶。 “我这喝茶就是牛嚼牡丹,品不出啥味儿!” “你喝吧,喝吧。” “来!抽烟!这是别人给我的,也没啥太好的。” 赵三一看,心里明白了,“操你妈,指定是媳妇让他得劲儿了。” “哎,赵三,三哥啊。”李教这嘴叫得可亲切了。 “我跟你说,好像你比我还得大两岁。我看了你的资料了。以后啊,三哥,我就管你叫三哥了。在这屋里不是在外面。以后咱哥俩就好好处。我这屋上班的时候,你看那有电视,只要我上班,只要咱们大北郊没有劳动任务,没有特殊会议,你就上我这屋待着,喝点茶水,看会儿电视,吃点水果。但晚上睡觉的时候你还得回去,因为纪律你也知道。” 赵三一瞅,“啊,那个,我媳妇……?? “哎呀,你家弟妹也太懂事了!”那给我整的也太得劲儿了。 “那那那这……” 李教心里想着刚才那一幕,还心有余悸呢。 后来赵三牛逼的时候,这老李后来一度升到大队长,都是赵三给办的。 在这屋待了一会儿后,人家老李上楼了。 老李在一楼办公,二楼是大队长的办公室。老李来到二楼,把赵三调号的事儿说得挺难,说调号要有什么大队长签字啥的。 但是那内部人办事能不好办吗?一个副科长找科长办个事,那算个事儿吗? “队长,我三杠那个赵红林想调个号,然后有个熟人找我来了,队长你看,调一个呗。” “调哪屋去?” “他在零二,给他调到零三。” “行!你看着办吧!”大队长签了字。 这不就是人情世故吗?几句话非常简单的事儿。 “队长,人家给我拿两条烟,我一条也不留。你留着抽。” “哎呀!这自己家人的事儿抽什么烟。 “你看,你留着抽,队长。” 咱说一条烟也就三二百块钱,他拿了一万,这事办得妥妥的。 时间来到下午,快天黑的时候五点来钟。 里面开饭时间一般在三点钟左右,号子里的人没啥事儿都在这待着。 这时候大洋子还合计呢,一会儿三点半得找三哥商量商量,晚上改善伙食吃点啥呢?吃水煮肉片还是锅包肉,正琢磨改善伙食呢。 门被敲响了,“赵红林?” 赵三往前一站,“报告。” “收拾东西,一会儿跟我走,调号了,给你调零三去。” 赵三赶紧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起身就往出走。 大伙都懵逼了,包括大洋子、“我操,好不容易来个财神爷,这怎么真调走了?”但当着老李的面他们不敢吱声。 老李领着赵三出去了,钱花到了肯定好使。 这李哥边走边跟赵三说:“三哥,一会儿给你调这个零三。因为咱们着急,每个号里面都有号长,说白了有头铺,这屋里也有头铺。我给你安排二铺去,肯定不能挨欺负。你等两天哪个头铺出去了,我再给你串一个屋,让你当头铺。” “哎呀不用!那个只要不挨欺负,当不当头都无所谓啊。” 这么说着话,来到零三号,敲敲门。 这零三号有号长,号长挺牛逼,一身腱子肉,挺瘦,眼神很犀利。 铺上也坐着一帮小年轻的,也有两个岁数大的。 后面号长正坐着,一瞅李哥来了,“左洪武,来!给你加个人,调个人,从二号过来的。 咱说这屋的号长是谁,他就是日后赵三手下的五虎上将之首,左洪武,那非常牛逼。 左洪武在长春也有一号,打仗绝对够用,身上后期也背了四条人命。 他跟王志一样,左洪武是吉林人,还是省体工队的。 赵三手下确实有五虎将,左洪武、吴立新、黄强、黄亮,加上王志。 左洪武排老大,也最猛。 左洪武因为当年打仗斗殴被抓进去,就在这三号里面当头。 左洪武没啥钱,就是打仗猛,谁欺负他,他就把谁打服。 老李把门开开,把赵三推进屋,“赵红林,你就在这屋待着吧。 赵三就进屋了。 李教接着说道,“洪武啊,好好照顾照顾,这个他要是待不得劲了,我可找你算账,明白没?” 左洪武一瞅就明白了,因为在里面再牛逼,号长再厉害,也得听管教的。 管教发话了,说赵三得照顾,要是赵三待得不舒服,就收拾他。左洪武明白咋回事,“你放心吧,李哥。”李哥转身就走了。 李哥走后,赵三捧着自己的行李,往屋里一站,左瞅瞅右瞅瞅。 左洪武说:“大哥,上二铺吧!李哥都交代完了!哎,去给大哥把铺给铺上。 赵三他很懂这些人的心理。 赵三在那屋不是差钱,而是瞅那屋人有点恶心。 赵三瞅瞅左洪武,“你好兄弟,我叫赵红林,你管我叫赵三就行,我想问一下,咱这屋里面有啥规矩?” 左洪武说:“咱这屋没啥规矩,随便,三哥有事你就吱声。” 赵三一瞅,没规矩,没规矩好啊!在这屋应该不会挨熊了。 咱说社会人就这样,社会人要是熊你,他觉得你熊他是应该的,他一点不领情。但如果说你要是主动给的他,他也知道感恩。 赵三在里面待了三四天之后。 这一天正好赶上周一,赵三也熟悉了环境,因为有李教的发话,左洪武他们对赵三还是很尊敬的。 三哥说道:“洪武啊,我寻思今天给大伙改善改善伙食,你们能抽烟的话,再给你们买条烟抽,叫几个菜,大伙吃点。” 正好说这话的时候,人家来问订饭的事儿。赵三就点了两个水煮肉片、两个锅包肉、两个溜肉段,叭叭点了三四百块钱的东西,还点了条烟。 瞬间,大伙都懵啦!!! 那个年代,这可相当牛逼了。 大家全看过来,看来这个三哥原来是个大富翁,有钱啊。 咱说在大洋子那屋被熊的时候,他们不领情,而赵三在这屋主动买这些东西,这些流氓都领情。 一瞅,“哎呦我操,三哥,三哥,你这也太敞亮了!” 三哥这时说道:“没事,大伙儿吃的开心就行。这么的,以后啊,每周周一咱们改善生活!大伙落难于此都不容易,三哥有这条件,三哥愿意请大伙吃点啥。” 要不怎么三哥懂得人情世故呢!你说这赵三在里面一下子,就把人都拉拢过来了。 这屋里面所有的人对赵三都恭敬起来了,赵三的感觉,跟在那屋被熊的时候完全是两种感觉。 这屋里人天天“三哥三哥”地叫着。 而且三哥会揣摩人的心理,都对三哥老好了。监狱里面有活要干,可都不让三哥干。三哥跟左洪武处得也非常不错,随着时间的推移,关系越来越好,成为了好兄弟。 时间就来到了一九九二年的下半年,也就是赵三进去大半年了。 赵三就要被王红给捞出来了。 赵三跟王红能接见,王红见了几次面,给他存钱啥的,这咱就不多说了。 眼瞅就要到九三年了,都要下雪了。 王红跟赵三说,“就这两天,快了,一个礼拜多说了。” 赵三哥就快要被保外了。 当年据说好像花个三四万块钱,判了四年就保外了,挺厉害的。 但至于王红咋办的这事,只有王红知道。 王红放出消息,赵三也知道自己要出去了。赵三今天跟左洪武还说呢,左洪武一开始没相信,赵三说出去后给他找人啥的,知道赵三有点钱,但也没全信。 正当赵三准备要出去还没出去的这一天,出事了! 咋回事呢?大北郊监狱接了一批活,九十年代都搞三产,小队也搞副业,小监区也搞副业。 过去常常有劳改犯修公路,九十年代很多省道、国道啥的不都是劳改犯修的嘛。 所以说大北郊监狱接了一批活,什么活呢?加工一批死人烧的元宝,还有糊火柴盒,以及卫生筷子。 这时候左洪武很牛逼,赵三也牛逼,但再牛逼,胳膊上带箍出来干活,也得服从安排。所以赵三也得出来劳动,不过劳动归劳动,像赵三、左洪武这种大哥出来不用干活。 在外面你会看到一批劳改犯在那挖大沟,有两个带箍的人不干活还抽着烟、喝着水跟管教吹牛逼,这就是管事儿的。 三哥和左洪武他们一屋子,大概十八九个人全在这儿干活呢。 左洪武这种号长负责监管,发工具,比如钳子,收回时登记,领凳子让大家坐着干活,有粘火柴盒的,有装筷子的。 赵三和左洪武就坐在旁边,远处有几个管教离得比较远,大概五六十米。 墙上还有像十七八岁站岗的人,那都是武警。 他们在小车间似的院子里干活,三哥坐在小凳子上,午后的太阳晒着挺舒服,左洪武在旁边跟三哥聊天。 远处还有一个班组也在干活,就是赵三之前住的零二屋的,也就是二号的班长大洋子。 大洋子他也没干活,边上小烟抽着,牛逼哄哄地瞅着他号里干活的人。 一抬头,看到了赵三,“我操!那他妈不是赵红林吗?” 还有五六个围着,“洋哥!瞅那样这逼挺好啊?妈滴在咱这屋好吃好喝伺候他,他不待,还找人调号,操。” 几个兄弟瞅着,“可不是咋的?洋哥,他妈这小子我听说给零三那屋里面,没少给他们改善伙食。” 这帮小子唠着唠着,嫉妒心就起来了。 一般监狱里是不打仗的,但这大洋子往前一站,带上身边小喽啰,加上大洋子一共五个人,起身就奔着赵三那边去了。 大洋子叼着小烟,他是号长,牛逼正常,不让叼烟他却敢抽。 他领着五六个人就过来了。 赵三坐在老式小马扎上,坐久了活动活动,大洋子往这边一蹲,一拍赵三肩膀。 三哥一瞅,“呦,三哥,还挺得劲儿啊。” 三哥坐这没动,“哎呀,这不大洋子吗?” 大洋穿着黑马甲。“三哥,你还认识我呀。” 第十八章 初露锋芒 “三哥,你这是咋的啦?我看你在这儿待得挺好呀,这两天都胖了啦?咋在我们那屋待得不得劲啊?还调号!!” 赵三瞅了瞅,他心里有底啊,知道这是来找事儿的。 不过赵三一寻思,身边有个左洪武呢,还有这么些一个号的兄弟在。 还有赵三跟李教关系好,跟小管教们也处得跟哥们儿似的。三哥有钱,他心里有数。 赵三想着,周围有管教,还有墙上站岗的武警,以及左邻右舍干活的这帮小兄弟,这么多人在,谅他们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赵三往那儿一坐,说道:“别来气兄弟,我在你们那屋确实待得不舒服。 大洋子,我就是想换个环境!不是我说,兄弟们待我是不薄,可这事儿吧,人各有志,是不是?你看我不在你们那屋了,你们不也过得挺好嘛。” 大洋子哼道:“好个屁呀!你看看兄弟们都饿成啥样了,一个一个瘪着肚子,多长时间没吃好东西了。三哥,你在这屋没少给他们安排吧?有钱就给别人花,我们咋就不行呢? 赵三斜着眼睛瞅着大洋子,“不是我说,这事说了没啥意思。谁离开谁还活不了啊!反正我就这脾气,瞅顺眼的,咋花都行,瞅顺眼的人,睡我媳妇都行。” 正说着话呢,三哥有点气人,他把小马扎往左洪武身边挪了挪。 意思是,自己有哥们撑腰。 左洪武,打仗贼猛,三哥他心里有数,坐在左洪武旁边了。 左洪武抬眼瞅了瞅,因为他也是号长,跟大洋子认识。 大洋子也是号长,大洋子也瞅了瞅左洪武,又瞅瞅远处。 那些管教离这儿得有五十来米,就算往这儿跑也得跑半天。 大洋子他们那边在干装方便筷子的活,大洋子过来的时候,拿了好几个方便筷子,就是那种最普通的、现在很少用的白色的那种。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整的,他把四五个方便筷子撅折了斜插在袖子里。 大洋瞅着赵三,心想这家伙太他妈欠收拾,得给他点教训。 赵三白白胖胖的,一扑棱脑袋,说道:“你要干啥?” 左洪武瞅了瞅,说:“大洋子你啥意思?” 大洋子说:“大中午的,别他妈管闲事。我就是要教训教训他。” 说着,“咔嚓”一下,赵三一捂肩膀。 “哎呦,我操! 赵三一捂肩膀,紧接着,大洋子旁边一个小子朝着赵三的脸“啪”就是一个大电炮。 “哎呀,我操!哎呀,打人啦!” 这时候左洪武往前一站,“大洋子,你他妈干啥,你他妈找干是吧?” 大洋子说道:“操!干啥?我他妈连你一起削。” 这大洋子的拳头还没能举起来呢,左洪武相当厉害了,他会功夫。 左洪武没动手呢,旁边他们一个号子里的一个兄弟,能有个十八九岁,刚进来的,吃了赵三好几顿饭了。 这小子拿个马扎,照着大洋子的后脑勺“咣”地一下砸过去。 就听“咔嚓”一声,那木头马扎砸到大洋子脑袋上。 大洋子“哎呀,我操!哎呀哎呀!” 紧接着,他们是五个人来的。人家左洪武跟赵三他们这个班组一共十七八个人,这十七八个人一瞅,打三哥,打财神爷,能不动手吗?三哥那么仁义。 “操你妈,敢打三哥,打财神爷,揍他!打!” “咣咣咣”,叮当一顿乱打。 事后啊,大洋子的脑袋都被砸塌了,就这一下子! 瞬间远处有人就喊了:“那谁呀?老李呀,你那干仗了!” 老李跟几个管教正抽烟呢,一回头一瞅出事了。 这小口哨马上吹起来了,“嘟嘟嘟嘟嘟!” 左洪武、赵三所有这帮人噼里啪啦全蹲下了,瞬间就蹲在地上。 武警在上面也看见了,枪口也指向了这边。 赵三是挨了一电炮,被打了一下子。 咱们再说这个大洋子,脑瓜子骨头被砸塌了,打了一个坑。 大洋子捂着脑瓜子在地下就昏迷了。 大洋子几个兄弟也全被撂倒了。 等管教跑回来,估计可能有个七八十米远呢。打仗一瞬间,也就是半分钟左右。 左洪武还有赵三等人也全把脑瓜子捂着,蹲在地上。 这时候里面的工作人员喊,“快!看看人咋样?” “二号监室里面这个老大,脑瓜子骨头被打塌了。” “快快快!送医院!” 那这事儿就大了,等把这些人,把赵三他们都收到监里,收到号子里之后,受伤的也该送医院送医院了。 三哥的胳膊没咋地,用筷子能扎啥样啊? 这时候,就惊动了当时的大队长。因为打仗很快就惊动了更大的领导。 值班的大队长听说了这事,把李教,也就是赵三这里临时的照顾他的大哥,叫到了办公室。 “小李子,咋回事啊?那怎么犯人干活的时候还看不住,还打仗了呢?还把那谁,那大洋子脑袋都给打塌了。这事影响很大,监狱长怪罪下来可怎么办啊?我跟你说,这个事一定要彻查,而且要追究责任,写报告给我。” 这李哥下楼后,很快就把赵三叫到了办公室,把赵三带到了他的办公室。 李哥非常不高兴,皱着眉头。 虽然说收了赵三媳妇一万块钱,但是他说:“三哥,这怎么还打上仗了呢?咱哥俩处得不错,我刚给你调过号,你说你在里面打仗,我只是个杠长,一个杠长管三四个屋,我能有多大权力?你这事整大了,你知道不?为啥打仗?这里面本身也不允许。” 三哥一瞅,说:“那个,你别生气,这事是有原因的,是这么这么这么回事。” 三哥把自己当时被欺负等这些事儿,包括到左洪武这屋,三哥跟这帮人处的关系,包括今天大洋子找事等等都说了一遍。 赵三讲完后说:“你看,他也不怨我们啊,他是主动惹的事。” 这老李一听,“那也不能打仗啊,有事儿你报告你找我呀!!我收了……哎呀!” “李哥,你看看你给整整,你给担着点,这打仗这么多人呢,是不是?这么多人参与的事你照顾照顾,你给担着点。” “我担不住!我跟你说赵三,今天的事整得挺大,大队长都惊动了,而且必须追究责任人,这事儿不好办,整不好还得加刑呢。” 赵三一听,也吓一跳:“李哥,你赶紧给担着点儿,咱俩之间没说的啊。” “这事儿我是担不住,必须得追究!这么的吧,那边的大洋子脑瓜子被打塌了,这个事肯定得有个背责的,你就装不知道。回头让左洪武扛着,都推左洪武身上。” “李哥,这事能加刑不?” “必须加刑,左洪武最低得加一年刑。” “李哥,左洪武一共判两年,再加一年,还得三年。再说这帮兄弟还有左洪武都是帮我打的仗!那我要是拿左洪武说事,那不陷我赵三于不仁不义吗?”赵三把自己说得挺仁义。 这边赵三回来的时候,左洪武还有兄弟们都围上来了。 “三哥,这事儿咋说?” 赵三瞅瞅左洪武,“洪武,三哥对不起你。这个事儿我咋说也没有用啊!上面非要追责,而且要给你加刑啊。我说我揽都不好使,要给你加一年刑。你放心洪武,三哥绝对不能让你白帮我办这事。这事相当于你帮我了。你这么的,三哥这两天快出去了,等三哥出去三哥找人,花钱也给你整出去。三哥就是花钱整不出去,三哥也月月给你往里存钱,一月给你存个三千五千,让你在里面得劲儿。” 左洪武一听,“三哥,没事!咱们既然是兄弟,就不用说那么多没有用的。” 该说不说,左洪武是非常讲义气的人,关键是左洪武也看出赵三的实力了,可能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左洪武也有自己心里的小九九。 赵三接着说了,“包括在座的兄弟,以后能用着你三哥的,以后你们就吱声,你们今天都属于帮我忙了。” 大伙能说啥呀?这事最后左洪武加了一年刑,算押下来了。 时间也就过去一个礼拜。 这一天早晨赵三就接见了,王红来了。 见了面了王红讲话,“三儿啊,没啥意外,这三两天你就能出来了。我给魏哥魏东华打完招呼了,咱们花了三万块钱!然后这三两天有信就回来了。” 赵三一听,行,判四年,就待了大半年,六七个月,这钱花的值。 一九九二年的年末,九三年年初的时候,三哥接到信儿,回到监室里面之后,把左洪武还有当时的这帮小老弟儿叫到他身边了。 这时候三哥的账户余额里面,可能还有个四五千块钱。 三哥讲话了:“从今天开始,吃好的,使劲点,大伙愿意吃啥吃啥,晚上加餐。”大伙一阵欢呼鼓掌。 三哥接着说:“我赵红林呢!因为点事儿落难于此,但是跟大伙交代个喜事儿,交代个底,这两天三哥就要走了,我还是那句话,洪武,大洋子那事我帮你办。“ ”我三两天走了,你们在这里面照顾过三哥的,三哥感恩戴德。以后你们出去如果瞧得起我赵红林赵三,你们出去上南关,有个东大桥,那旮沓有一个东大小区,我在那有一个门市房,也就是左面第三家,没牌匾的,那个就是我的门市房,一二层小楼。“ ”我开了个局子,你们没啥事儿出去,要是吃不上饭的,相中三哥,你投奔三哥,三哥管你吃管你喝,管你住。” 大伙一听,“三哥,你这这这,走得这么突然,主要还是大伙舍不得。” 三哥很会收买人心,在里面也认识了一些人,这也为他以后在社会上崛起,打下了一定的基础。 一九九二年年末的某一天,这一天飘着小清雪。赵三让王红在外面直接找人,把王志也提前办出来了。 王志判两年,待了也是大半年。 等赵三出来的时候,在大门外面,王红、王志这姐俩早早来接赵三了。 上午九点多钟,小铁门打开了。 李哥当年认识赵三,通过赵三也确实得了不少好处。 李哥给赵三送出来,拜别之后。 赵三瞅瞅小志,王红上去一把抱住赵三,“你出来了,红林出来了。” 小志也说:“姐夫,我出来一个礼拜了。”好,上车,打了个出租车,那时候还没私家车呢。 这不就回到南关了,回到南关,回到赵三的门市房,此时已经人去楼空,已经没有往日的辉煌了。 赵三出去走了一圈,以前的兄弟,包括刘奎燕,这时候对赵三就已经非常冷漠了。 因为刘奎燕知道赵三是设计的,赵三的人品他也已经摸透了。 大李小子已经跑路了,而且这事儿都推到大李小子身上,一时半会丁百合也消失了。 赵三一看这买卖还得做呀,对不对?就在第二天,赵三找到谁了?黄强。 把黄强找到身边,这黄强跟赵三一研究,又把黄强的亲弟弟黄亮叫到了身边。 这不,黄强、黄亮,加入赵三团队了,再加上王志。 这时候,赵三他们临时凑了四个人,又找了几个帮忙的小伙计,把赌局重新支了起来。 在南关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赵三自己也常把话挂在嘴边:“哼,我赵红林回来了。” 来玩的人都晓得蓝码和道上的事儿。 那些人觉得赵三打仗或许不算最牛,但这帮人的嘴却不老实。 “哎呀,三哥回来了。” “三哥,这赌局摊的灯又亮了,看来三哥开业啦。” “三哥,你不是判了四年吗?”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赵三淡然一笑,说道:“这都不算事儿,我这么跟你们说,要是换做一般人,犯了我这事儿,杀头都够了。可你三哥是什么人呢?这不,在衙门里认识几个哥们儿。那几个哥们说了,让我在里面待半年都算时间长的了。我进去一个月的时候,他们就想让我出来,给我办保外。但我觉得那样太让人家难办,所以就待了半年。其实早就可以出来了。” “哎呀,妈呀,真的吗?三哥。” 因为赵三这个团队把魏仁弄死的事,长春的流氓们都知道,玩蓝码的人更是清楚得很。 那魏仁可是长春一带的大哥呀,就这么被赵三他们给收拾了,一命呜呼。 而赵三呢,判了四年却只待了半年就出来了,这足以证明赵三儿的实力。 这眼瞅着就到了九三年年初,那玩蓝码的人能去哪儿玩呢?都跑到赵三的赌局摊来吹牛、玩乐。 都在给赵三扬名吹嘘,赵三可真是牛逼啊,三哥老厉害了,杀了人还啥事没有,就这么出来了。 大家都纷纷感叹,你看人家赵三,待半年就出来了。 就这样,卷土重来的赵三,在南关区名声大震,捧他的人也就更多了。 赵三一口气又开了几个大赌局摊。 在九三年春节之前,赵三把自己在里面时想办的事儿都给办了。 什么捞王志的钱,还有准备救左洪武的钱,都在这两个大赌局里赢了出来。 从长春的那些小老板身上赢了十五万。 到了九三年,赵三的名气更大了,赌局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这时候,赵三通过自己的媳妇儿王红找到了魏庆华,说道:“哥,我里面有个兄弟叫左洪武,因为打架斗殴判了两年又加刑一年,倒没别的罪。哥,你看你能不能帮我把他弄出来?这兄弟人特别好。” 这位大哥一听,回道:“你这么的,我给你找人问问。” 在这个过程中,大哥具体怎么办的事儿咱先不说,大哥管赵三要了多少钱呢?要了两万。 就花了两万块钱,赵三给把左洪武捞了出来了。 不过这时候左洪武还没出来呢,人家只是答应了,钱也递上去了。 第十九章 高手来袭 大年初二,赵三的局子热闹非凡,摆了十来桌,牌九、麻将,玩得热火朝天。 人人都知晓赵三本事大,而且他还擅长各种赌局玩法。 这赵三可是个厉害人物,杀了人竟然还能安然无恙,众人对他是又敬又怕,纷纷来捧场。 赵三的局子人气爆棚,他每天都能收入两三万。 在一九九三年的春节,赵三在长春南关区已然是声名远扬。 赵三本就好赌,而此时,在长春的另一个局子却是冷冷清清。 一位大哥,个头不高,满脸胡子,嗓门极大,手里拿着一个大茶缸子,里面泡着橘子皮。 他皱着眉头嘟囔着:“这大过年的,人都跑哪儿去了?” 张法英走了过来,“三哥,这大年初二的,咋人都没了呢?前两天还有十来桌呢,今天这麻将两桌都凑不齐。那些玩牌九的人都哪去了?” 这情景有点似曾相识啊! 原来,这个局子是霍忠贤,霍三哥的,自从赵三回来把局子重新开起来后,霍忠贤这里的人就都跑光了。 往常十来桌的麻将,现在凑两桌都费劲,平常有七八十人、五六十人在这里玩,今天这屋里就只有八九个人,可能还有几个看热闹的。 张法英一打听,回来对霍忠贤说:“三哥,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别生气。 “啥事儿啊?“ ”赵三出来了,把局子开起来了,这帮人十有八九都上赵三那去了!刚才有的人从赵三那局子来的说,这赵三提前出来了,他把魏仁给干死了,竟然还能安然无恙地出来。出来第二天就把局子开了。说那人老多了,刚才那个小伙计说,他们有去的,亲眼所见,人都跑那儿去了。” 赵红林和霍忠贤,他俩本是同行,虽没啥深仇大恨,但老话儿说的好,同行是冤家,同行之间必有竞争。 而且之前就因为赵三挖墙角,挖的就是霍忠贤的墙角,最后还把魏仁给整死了! 这事儿让霍忠贤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妈的,这赵三他妈的,这他妈没有这么做买卖的啊!法英,你把保民他们找来,让他们给我干赵三去。” 张法英是霍忠贤拜把子的兄弟。 一九九三年的春节,梁旭东在长春还不是很有名气,正默默无闻地混着,那时他还在上班,还没成为后来的“警察”,好像是在给老板开车。 再说小贤,小贤九二年年初出狱。在九三年年初的时候,小贤在南关区就非常厉害了。 就在赵三进去这半年,小贤迅速崛起。 长春大哥孙世贤比起赵三呢,孙世贤是六几年出生,比赵三小七八岁。 虽然赵三岁数大,但在江湖上,不论岁数大小,赵三依旧管小贤叫贤哥。 霍忠贤岁数更大,霍忠贤拜把子兄弟中有张法英、有小贤,这在长春的社会人当中都是众所周知的。 张法英这个人,就是霍忠贤的一个军师。 霍忠贤一听,怒不可遏:“说你妈的,这赵红林他妈欠收拾,跟我他妈干一样的事儿。他妈的,他挖我墙角,我还没找他算账呢,他妈又出来了。法英啊,让保民他们过来,帮我干他!” 那常保民打仗更猛,他们关系都不错。 这时候,张法英连忙说道:“三哥,可不能这么干啊。三哥你想想,这赵红林把人给弄死了还能安然出来,现在他势头正猛呢,而且整个长春的人都捧着他。要是就这么直接干,那可就成仇人了。咱们能不能想个别的办法收拾他呢?” 张发英自然是吃谁的饭向着谁,他一心向着霍忠贤。 霍忠贤听了这话,眉头一皱,问道:“什么方法?不行的话,咱找几个老千去摸摸他的底?” “可以啊!” 因为每个局子都有老千,霍忠贤的局子里也有。 不过霍忠贤自己从来不出千,但是他那儿有个叫大手爪子的人会出千。 要是真来个生人,上来就咣咣赢钱,霍忠贤是看不明白,就得有高人看。 就像那些暗灯啥的?哪个场子都有老千。 霍忠贤一听,“你跟那个大手爪说,让他给我找个可靠的人,妈的赵三,我要让他好看。” 很快,通过大手爪子,有一天找来了一个小老弟。 这小老弟多大岁数呢?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很年轻。 来了之后,得知这小子姓杨,叫杨春吉,这杨春吉就是个老千。 杨春吉来了,此时是九三年,霍忠贤在二道也已经挺牛逼了,在二道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虽说不能称他是二道的一把大哥,但也算是数得上号的人物。 张法英把杨春吉带了进来。 霍忠贤上下打量着杨春吉,开口说道:“老弟,你知道我找你有啥事儿吗?” “三哥,我知道你,但是你找我有啥事儿,我还真不清楚,没人跟我说。” “嗯,我想让你去挑个局子,你敢不敢挑局子?” “三哥,你这可把我难住了,挑局子啊,这要是被抓住了,按照江湖规矩可是要剁手的,那可是三刀六洞的惩罚啊!你别开玩笑了,我是会点手段,但这挑局子……” “兄弟,我霍忠贤让你挑的局子,我心里有数,我不会让你白干,我给你拿钱,而且你在那个局子上赢的钱也归你。” 杨春吉一听,眼睛一亮:“三哥,给钱的话,那你就别怪我直说了。这玩意儿,给钱你能给多少?” 霍忠贤说:“多少钱?我给你拿三万块钱,而且你到那个局子上赢的钱也算你的。” 三万块钱在九三年那可真不少。 杨春吉一听这话,连忙说道:“三哥,挑谁的局啊? “南关区赵三赵红林的局!你是玩家,你应该知道这个人,你敢不敢挑?” 杨春吉可不傻,赵三刚从里面出来,就因为把魏仁给弄死了!那赵三相当猛,早期就很吓人,手下还有不少战将。 “不是,三哥开玩笑呢嘛?那赵红林,那赵三在南关现在可是非常牛逼啊!而且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那可是大哥级的人物,我去挑人家,我这手法…...!听说他还会点门道,我要万一让人给揭穿了,手再给我剁了,这三万块钱不好挣啊。” “你怕啥啊?我霍忠贤给你拿三万,你去赵三那赢的钱,也算你的。一旦你被人识破了,叫破了,你可以提我呀,告诉他们,我他妈是霍忠贤的兄弟,长春谁不给面子啊?出事你提我。” 杨春吉一听,因为霍忠贤这时候,虽然说也是玩蓝码的,但霍忠贤这个时候也混社会,就像我说的什么保民、保卫啊、发英啊,霍忠贤身边一帮社会朋友,咱先不说小贤这一块的影响力。 杨春吉一听,霍忠贤跟赵三最起码也是平起平坐呀,而且霍忠贤还给拿三万块钱,出事了还能提他,这事儿能干! 霍忠贤这面跟这个杨春吉俩,就商量着这件事儿。 咱得说一说,九三年三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可以买套房子了。 这个杨春吉跟霍忠贤密谋要挑赵三的局子! 但是红林三哥呢,点儿也挺高,高在哪儿呢? 就在大年二十七这一天,在北郊监狱的门口,零三号房那个房间,人家管教拿个铁栏杆,当当一敲,“左洪武啊,收拾收拾东西,一会儿出来签个字,你可以走了。” “李哥,我这不还有三年刑期呢吗?” “差不多了,你保外了。你傻呀你啊,你他妈跟对人了,那个赵红林,赵三的,你不管他叫三哥吗?你那三哥是好大哥,小点声啊。你三哥找人了,给你办保外了,说你有结核,这里面治不了,有传染病,一会儿收拾东西,签完手续你就可以走了。然后你三哥还留个地址,让你出来找他去呢。” 左洪武做梦也没想到啊,他没寻思赵三真能救他出去。 那年代一面之缘,在里面照顾两天吹吹牛,说我给你找找人,这个那个的,谁真能他妈花真金白银给你整啊? 人家赵三给这个李教递过去的东西,这地址都有。 左洪武拿着地址,大包小包地背着包,来到了南关区东大小区门口,赵三的局子就在这儿。 大年二十七,门口有一帮二十来岁的小年轻在抽烟聊天,局子里人满为患。 左洪武瞅瞅地址,再瞧瞧牌匾。 他向旁边的小年轻问道:“小老弟呀,哎,我打听一下,这块儿是不是长春那个赵红林的店啊?” “赵红林?你找赵三哥啊?” “对对对,赵三哥,我是从北郊出来的,管教给我的地址,我跟三哥在里面是兄弟,三哥让我来找他。” “哎呀,妈呀,是武哥吧??你是不是叫左洪武啊?” “是是!” “你找的是我姐夫,我叫王志,小志啊。我姐夫总给我讲,你贼讲究,还会打仗。我姐夫在屋呢!” “姐夫!姐夫!武哥来啦,武哥出来啦!”小志扯着脖子喊! 小志正好在外面抽烟,旁边还有黄亮,看见左洪武来了,就把左洪武推进屋里面。 赵三也从屋里面出来,皱着眉头嚷嚷道:“吵吵什么玩意儿?” 三哥梳着大背头,九三年就开始这发型了。三哥背个小头,叼个雪茄出来一瞅,“真的,洪武啊?哈哈哈!” ”三哥,你就是我再生父母,三哥,我没觉得我能出来,你还真给我整出来了!三哥,你收下我吧,我想跟着你!” “跟不跟我都无所谓,那个过年呢,先回家看看,这都不急!有三哥一口吃的,我吃干的就不能让你喝稀的。王亮啊,去拿一万块钱去。” “不是?三哥,我不能要你钱。” “不着急,回家看看老爹老娘,毕竟你在里面待了一年了。回家看看老爹老娘,过了年再回来。” “三哥……!我…!以后你能用着我左洪武……!” 老哥们想想,三哥花了几万块钱,把左洪武整出来了,还给他拿钱过年,九三年给拿一万块,让他回家看看爸妈去。 就那时候左洪武,咱说,三哥还有钱,还有势力,三哥在他眼里那就是神! 自己的事儿能花钱出来,还给左洪武整出来,而且不废话,这人还不死心塌地的给你干呐! 左洪武回家看了父母,把这一万块钱给他父母就留下了。 左洪武从家回来的时候,是大年初一,老爸老妈说过年了,留他待几天他不干,说有事急着走。因为他看见赵三的局子很忙,他着急回到赵三这来帮忙,左洪武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回来之后,就在赵三这上班了。 左洪武加入五虎将,现在的五虎将有左洪武、黄强、黄亮加王志,就差吴立新了。 这左洪武非常厉害,王志天天跟在左洪武屁股后头转。 “武哥,听说搁里面强奸犯都挨揍?” “啊!是,管教收拾他们。” “武哥,你打过枪没?” “没那玩意儿,我要枪干啥。” 王志就天天缠着左洪武,两个人关系非常要好。 咱们得说,左洪武也算是王志的老师。 大李小子是王志的第一个老师,左洪武呢!就是王志的第二个老师,因为王志跟左洪武,他俩合伙干死过人。 很快,验证左洪武的机会就来了。 大年初一左洪武来上班,大年初二,霍忠贤找的那个叫杨春吉的老千,这小子拿了霍忠贤三万块钱,要来赵三这挑局子! 他认识赵三,但赵三不认识他!这小子就来到了赵三的场子。 屋内人满为患,一百来人,全在推牌九、打麻将。 这小子推门进屋一瞅,没看见赵三,赵三当天并没在家。 杨春吉一进屋,只见人潮涌动。 呼啦啦,赵三那屋里面十来桌都满员。 杨春吉就这么走进屋,他这儿瞅瞅,那儿看看。 黄强在这桌上,正热火朝天地推牌九。 “来,押的多,赢的多啊,哥们儿来了?这个押不押啊?” 杨春吉一瞅,“啊,我先卖会儿单。” 看了能有十来分钟,杨春吉一瞅差不多了,扬手押上五百。 当年五百块钱一手并不多,在赵三这个局子只能算是一般手笔。 但是老哥们,杨春吉他妈上来就连赢十来把。 因为黄强黄亮他们不会什么千术,只是正常玩牌。 就赵三这个局子要是天天靠糊弄大伙钱,那早他妈黄了。 他们不玩千术,就是正常进行,正正规规地玩,说白了庄家杀大赔小,就说的杀几门赔几门,肯定会有胜算,本身庄的赢率几率就高。 但杨春吉上来,连赢十把,五百呀!八百呀!一千就这么押,很快就赢了一万多。 赢了一万多的杨春吉在那儿咳嗽,引起旁边的人纷纷围观。 “哎呦,操,这小子点儿挺高啊。” 这时候黄亮就感觉到不对了,但他不知道咋回事儿。 这黄亮把黄强叫到身边,“黄强啊,来来来,帮我一会儿。”黄亮就下来,黄强上去推。 杨春吉稳稳当当坐那儿。 杨春吉还领着个兄弟来的,俩人一起来的。这时候黄亮黄强下来瞅瞅小志。 “小志啊,你赶紧的?!” 早期王志不牛逼的时候,黄强都管他叫小志。 “小志啊,你赶紧给你姐夫打电话,让他回来。不对劲,出事了,场子上来个高手,这小子连赢十把。我说不明白,这小子绝对手上有活儿。” 这王志一听,早期的王志也是,虽然崇拜江湖,但他手法也不行。 一听出事了,这是有人挑局子! 拿上外面电话,咱们补充一句。九三年年初,赵三挣着钱了,这时候也买了个大哥大。 三哥在外面正胡吃海喝,跟朋友喝酒呢,电话响了。 “喂,我啊,小志啊!” “王志啊,咋的了?” “姐夫,咱家局子出事了,好像有个人来挑局子,赢老多把了,那个赢一万多了!强哥让我给你打电话。” “怎么的?来挑局子?我现在回去,好了。”电话挂断。 赵三赶紧打个车就回来了!三哥回来一推门,进来了! 第二十章 班门弄斧 这时候杨春吉这小子已经赢了两万多了。 杨春吉,一方面有千术傍身又有三万块钱垫底,另一方面霍忠贤说了,就算挑局子失败也没事,让人抓了就提他霍忠贤。 杨春吉胆子大了就放开干了。 屋里很多人都不玩了,有的还跟着杨春吉一起押。杨春吉那儿已经摞起两万多了,九三年两万多块钱,在局子上赢的可不算少,别听人瞎吹什么十万二十万一把的,那还是少数,像魏仁那种大哥毕竟不多。 等赵三一进屋,黄亮、黄强没先上来,黄亮这时候汗都下来了,心想这他妈这么赢下去,庄家都输,不得开锅了吗? 赵三给这个局子安排黄亮上手之后,这小子赢了两万多,其他人也都输了三四万了。 三哥进来了,一瞅黄亮那落魄、狼狈的样子。 黄亮瞅瞅三哥,“三哥! “哎。”局子上的人也都认识。“哎呀,三哥回来了。” 三哥赵三一进屋,正如前面所说,杨春吉认识赵三,因为赵三这时候已经非常有名气了,轻易不跟谁玩了。 在长春已经很多人都知道他会玩手段,但是你叫不开他,赵三哥也不轻易跟大伙玩。 杨春吉认识赵三,可赵三不认识杨春吉啊,他是个无名小辈。 赵三发话了:“那个,来,王亮,你下来,我上来整两把。兄弟,这个咱俩过两招来。” 赵三一上来,赌场换人很正常。 没一会儿,叭叭叭赵三咔咔咔就洗牌,推的是牌九。三哥把牌九这么一洗,然后杨春吉呢,压完之后,杨春吉瞅赵三,心里琢磨着,嗯,我他妈使不使千术呢?思来想去,杨春吉心想,在赵三面前使千不就属于关公面前耍大刀吗? 杨春吉这回决定不使千术跟赵三两人平玩,这赵三压,杨春吉压这个,压那门的。咱闲话少叙,连压了几把,你别说,这小子点儿挺冲,还把赵三给赢了。但赵三啊,有人说赵三使手段没,那时候,赵三上来不是跟他拼钱数的,三哥笑笑呵呵的。 但是这玩意儿不能总压制赵三啊,又玩了一会儿,赵三点上来了,三哥没使手段,把杨春吉赢的钱往回又赢了点儿。 杨春吉一瞅,“我操,我跟你扯那个?我就直接上手段得了呗。”杨春鸡这会儿就上手段了。 那杨春吉上手段的过程中,有人说了,赵三看出来没? 杨春吉一上手段,赵三就看出来了。为啥呀?就是玩时间长了,人不出汗嘛,热嘛。耍钱的人懂专业术语,叫啥呢?哎,叫挂蜡、上号。包括骰子里面那个灌水那种断面等等。 杨春吉说白了推那个牌九,我不是很明白,但是我跟你说几个专业术语,你就懂,玩过的都懂,有什么天牌地牌嘛,就那些大牌杨春吉都有,哎,这么说,老娘们都能听明白。 我说一个简单点的形容,就比如说出汗了,手一抹都是汗。 就像周润发演的赌神,天一摸头油,用这个东西摸完那种类似塑料的牌九,在牌上用指纹啥的做成记号,这么一印。 有人说那能看出来吗?牌都差不多,在灯光的反射之下,从角度上人家老千能看明白。 就像魔术障眼法,普通人看不明白,可内行的魔术师能看不明白吗? 哎,人家就他妈下号了,没毛病,小号一下赵三看明白了。 旁边这些大佬啥的看不明白,大伙一瞅啊,但是这小子下了号之后,夸夸的,再说挂上蜡也好,啥也罢,连赢赵三他妈十来把,这就起来了,赢了四万来块钱了。 有人说那三哥怎么干不过他呀,不是干不过,他要是小学生,三哥这时候可能都是大学讲师了,就是他俩的级别,就是玩钱的段位不同,但三哥呢并没揭穿他,让他赢。 有人说这是唱哪出啊,赢了差不多得有四万块钱。因为三哥一瞅,他那个技术太粗糙了,蜡也没挂明白,面也没断明白呢。 三哥笑呵呵的,一直让他赢,大伙都懵了,操你妈三哥挺厉害的,怎么没干过他呢? 这围观群众讲话了,这逼使活了咋的?这逼使定使千了,大伙都觉得这逼是老千了,明白没。 再有,就在这杨春吉呀一看赵三始终笑呵的,杨春吉心里没底。 杨春吉瞅瞅,“那个这样啊,那个三哥今儿这么的,这都五点了,我也没少赢,赢了四万来块,点儿挺高,我就不玩了。那个三哥啊,改天再战,今儿就这么的。” 杨春吉把这钱往起一收就要走。 就在这时赵三来了一句:“慢着。” “哎,三哥,有事吗?” “兄弟,你要把这钱拿走啊?“ ”不是,三哥,是啥意思啊?这,这,这咋的?不带赢的啊?“ ”正常赢的,你可以拿走啊。兄弟,但你学艺不精啊,大伙可能都看出来了,你出千了!” 赵三往那一坐,上手的时候就给左洪武一个眼神,那意思把门都看好了,别让他跑了。 门口那左洪武、黄强、黄亮啥的兄弟都把门口堵上了,跑不了了。 杨春吉一瞅:“不是,三哥啊,你开的是买卖,你是蓝马大哥,长春有一号。你开门做买卖,说话可负责任的啊。好,说我赢钱了,你说我出千了,你给我叫开啊,我认啊,叫开剁我手都行。但是你要是叫不开,三哥啊,你说话得有准儿呀。” 张三一瞅:“大伙都看出来你出千了,兄弟啊,你这号也没挂明白,这蜡也没挂明白,这面也没断明白,你手艺不精啊,兄弟。“ ”三哥,在你的赌场,用你的赌具,你这么说呀,让人不信服啊。” 张三一瞅:“兄弟,来,把门关上,谁他妈也别跑了。” 大伙也说这逼肯定使千了。 “这不能啊,这这这,三哥,这这叫开叫开。” 赵三一瞅:“来,兄弟,为了证明清白,你把衣服脱了,让我兄弟搜搜。” 杨春吉一个外套穿着,本就打算玩完就走。 赵三一个眼神,黄强、黄亮上去,里兜外兜叮当一顿摸,袖子啥的都摸了,没摸着。 黄强、黄亮朝赵三一摇头。三哥没说话。 杨春吉一笑:“三哥啊,怎么说呀?” 屋里人瞅瞅三哥,这,这个没叫开呀?” 赵三一瞅:“行啊。” 赵三拿着桌子上两个骰子,牌九不丢骰子吗?嗯,往前一拿:“兄弟,你敢说这俩骰子里面没灌水银吗?” “啪,”赵三拿着烟灰缸把这俩骰子啪一砸,骰子里面,就灌了水银的骰子,知道不?就重量不一样。把这一砸,赵三拿到手里面。 大伙一看,哎呦,我操,哎呀,真有水银,真有。 这时候杨春吉稍微有一点慌神,瞅瞅赵三:“三哥啊,在你的场子,赌具是你的,骰子也是你的,有水银,那也是你的毛病,跟我杨春吉可没关系。” 张三说:“别着急,兄弟,我要是没猜错,这骰子即使不在你身上,这他妈不是我的骰子,我赌场的骰子从来不灌水银。这骰子让你换了!而且我赌场的骰子不在你身上。“ 赵三看看他身后:“这是你兄弟吧?” 杨春吉身后有个小老弟儿跟着他一起来的。 因为赵三看出来了,骰子砸碎的一瞬间,这小子就有点懵逼了,汗都下来了。 赵三在南关这时候已经有些名气了,挺牛逼的了,这小子有点怕他。 杨春吉一瞅:“是我一起的。怎么的啊?他也没玩,三哥,有啥事儿?有啥事冲我说。” “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搜搜他!” 杨春吉讲话了:“慢着,三哥,如果搜不着怎么办?” “搜不着啊,搜不着也在这屋里某个角落里,你不用狡辩。” 实际上,有人会说这个骰子在哪儿呢?这个赌场的骰子真被杨春吉换了! 这黄强穿着长袖的衣服,人家老千趁着黄强不注意,就把这骰子给换了,把自己灌水银的骰子换过来,然后他把牌做上记号,牌码到哪了,他想打几点能到他家,他就明白了。 他把这骰子换完之后,这不是赌场的骰子,不得带走吗?他在这坐着他不能走啊,他把这骰子就递给自己的同伙了。说白了他同伙跟他打配合,递杯水,“那个吉哥来喝点水” 哎,这一递水就把这骰子窜到他同伙身上去了。 这时候杨春吉为啥心里有点底呢?因为他同伙正常来说,在赵三回来之前,他骰子早就换了。 按理说他同伙这时候早就应该在上厕所功夫借着尿遁,把骰子扔到水箱里一冲啊,或者是扔到哪块死无对证,对不对? 但这个傻逼呀,小看了他妈谁呀?小看了赵三的实力了。这同伙啊还没等扔呢,就被围住了。 黄强、黄亮一上去,大伙都看着,伸手一摸还真就摸出两个骰子来。 众人一看,“哎呀,妈呀,真敢他妈挑三哥场子呀?” 赵三儿:“你还咋说呀?” 杨春吉这时候汗也下来了。“不是三哥,我,我朋友也是放局子的,兜里面揣几个骰子,不很正常吗?啊,有啥毛病啊?” 但是这么狡辩,你说有啥意义了,谁能相信他呢?也没啥用了。 赵三讲话了:“哼,同伙。王江、王亮,来给他整屋去。” 哎,这不上去几个小子,包括赵三兄弟手下,这帮人,就是干活的,包括小老弟儿得有十来个人上去,把杨春吉俩人就往屋推。 那些玩牌的也看着,“哎,三哥三哥,这按照规矩......” 赵三说:“没事,没事啊,你们玩你们的。那个我进去处理一下。” 赵三把外面的人群稳住了,外面围观那么多人,没让进赵三的办公室。 等赵三一进屋,屋里面,老铁,黄强、黄亮,包括谁呀?左洪武、王志他们都在屋里呢,一帮十来个人把这俩小子扔这屋了,这小子有点懵了,杨春吉也有点懵了啊。 杨春吉瞅瞅赵三,要玩真的? 左洪武那时候跟赵三没干多久,这是第二天上班。洪武在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就出来了。这时候还没配枪啥的。 赵三看着杨春吉。为什么赵三让他赢钱没拆穿他出千呢?因为按照江湖规矩,耍钱的人都知道,你出千被人抓了,是不是你赢的这个东西,赢了四万块钱,你应该说大哥我错了,我是第一次,原谅我吧。赢的四万我都给你扔下来,这是规矩吧?而且还得说我赢四万,我再赔你四万,是不是这么回事? 那个乔建云的手脚啥的怎么被剁的?是不是就是你正常应该就像咱们商家说的假一赔十似的。那赌博也一样,你赢四万,你不得赔人双倍啊,这是最低的,还得求人家说我第一次。 所以赵三心讲话呢,你赢四万,我让你吐八万。 杨春吉瞅瞅,“三哥,你,你要跟我玩真的啊,这赢了四万块钱啊,我给你放下还不行吗?啊,你拿菜刀啥是啥意思?要剁手啊,你这这真的?” “你敢干这个事儿,你就别怕呀。啊,你就应该想到有今天。洪武啊,外面这么多人瞅着呢,哼,来吧,给他点教训!” 一看左洪武举起菜刀,这时候杨春吉赶紧说,“慢着,三哥。你不能剁我手啊,三哥,我跟你说啊,我给你提提一个人儿。” “提个人儿啥意思?说,我听听。” “三哥,哎,这事是我不对啊,但是有原因的啊,是霍忠贤让我来挑的场子!我是霍忠贤的兄弟啊,你可不能剁我手啊。” “霍忠贤!”操你妈,赵三这回对上号了。 我说这逼他妈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他敢来挑我场子?胆这么大?原来是霍忠贤指使的。 因为之前赵三跟霍忠贤有仇啊,找他就对上号了是吗? “这么的,你给霍忠贤打电话,我看他接吗?” 霍忠贤有大哥大呀,这小子着急了,“这我打电话行,那个我没电话啊!” 赵三把自己大哥大递过去了,这小子拿着电话,就拨给霍忠贤了。 电话一通,霍忠贤把电话就接起来了。 第二十一章 情商高手 霍忠贤知道这个杨春吉去赵三那挑场子,但他没寻思直接被人抓现形了。 “哎,哪位啊?” “三哥,我,春吉啊,春吉。” “啊,是春吉,怎么的,啥事儿啊?” “三哥,我在赵三哥这儿,我这事让人给叫开了!“ 赵三接过来电话,”哎,对了,这个杨春吉啊,说是你小老弟,这不吗?给我这出千呢,让我给抓了个现形!按照江湖规矩,哼,手是要给他剁了呀。” “红林呐,那个杨春吉呀,是我小老弟儿,这小子他妈的是会点千数,但上你场子,我不知道啊?你这么的,那个赵三啊,你给我个面子,这事拉倒吧。回头我告诉他,别上你那嘎去玩去了。这整啥事儿啊,是不是?我说的啊,扔多少钱?我给你拿去。” “这话不能这么唠啊。我这干蓝马的,干场子的,你也知道,你也摆局子。门口那么多人瞅着呢,他在我这光天化日这就出千?如果我傻不叽地把他给放了,就这么的拉倒了。那明天开始,那老千儿不得上我这排长队呀,不都上我这家整钱了呀?“ ”不是红林呐,这不有我在呢吗?你看我面子是不是?第一次你给他个机会,你还真要剁他手啊?红林呐对不起了!” “霍三哥,提你这个面子我也不能给!我干的是买卖,要有样学样的都来我这里出老千,我还咋干了?” 赵三说的没毛病啊,我干着买卖的,今儿他出千,我把他放了,咋也没咋地。外边那么多人瞅着呢,明天我赵三这买卖还干不干了! “我说赵三儿,给你脸了,你啥意思啊?我他妈好说好商量跟你讲,你啥意思啊?你还真要他妈砍我兄弟手啊?“ ”我靠!我他妈惯着他呀。洪武,动手。” “赵三,你他妈敢动手,你等着啊!” 赵三把电话一撂,“兄弟,本来吧,我还真没想剁你手,不过现在我还真就得剁了!” 因为赵三并不是特别狠这种人,如果他要是不提霍忠贤,霍忠贤不这么刺激他,赵三儿也就让他把四万块钱扔下,再管他要俩钱,完了认个错,也就放过他了。 但他妈这小子提霍忠贤,赵三一听我操,那就不能干了。 “洪武啊,教育教育他!” 赵三从办公室出去,外面玩的人问他,“三哥三哥,这咋处理的?” “没事,没事啊,大伙继续玩,继续玩吧,我让我兄弟教育教育他。” 这时屋里面左洪武拿了大菜刀,这也是刚跟赵三混社会的第二天,第二天上班儿啊。 洪武拿着大菜刀,黄强、黄亮,还有王志他们都在屋里。 王志一瞅打仗贼兴奋,他向往社会啊。“武哥,使点劲啊!” 洪武说:“你们几个抓住他,摁着点!” 这王志上去就他妈抓这个杨春吉。 杨春吉那肯定不能乖乖就范,拼命挣扎! 黄强、黄亮一起摁着,王志上去抓住杨春吉的手。 杨春吉的手并没摊平,攥着拳头,他怕把手指剁掉。 王志薅着他的拳头,左洪武手拿大菜刀,“咔”就这一刀下去,就连外面赌场里的人都听得真真儿的。 不大一会儿,左洪武出来,拎的那菜刀还滴着血呢! “三哥!教育完了!” 你想想啊,耍钱的都懂规矩,那可不就剁手呗。 有人说手剁下来没?手并没剁下来,他照着杨春吉这个手腕的地方砍了一刀,但是肯定筋啥的都断了,以后就算接上了,也不能太灵活了,肯定这手也挺影响机能的。 “洪武,去,让小志跟黄强他们把他送医院去。” 这边黄强、黄亮跟王志他们从后门出去,就把杨春吉送医院去了。 杨春吉在医院里面通知了家人,很快,杨春吉家人,杨春吉媳妇都到医院了。 这是咋回事啊?一问,知道了这事的来龙去脉,这下杨春吉家人不干了。 杨春吉这边被紧急救治。这边媳妇就找霍忠贤去了,直接就在霍忠贤赌场上闹, “三哥呀,你不能这么玩儿啊,我们家春吉今年刚三十出头,你说这手被人剁了,终身残疾啊!是你指使他去的,不然哪有这大祸啊!你给他三万块钱也不行啊,那可是一辈子的残疾啊!真的受不了啊!你让我怎么活啊?”她在赌场上是又哭又喊! 霍忠贤气坏啦,他是又羞又恼!羞的是赵三根本没给他面子。恼的是杨春吉出老千被识破,还供出了他是主使! 他召集人要去找赵三。 他旁边的张发英说:“三哥,你别这么冲动啊。杨春吉是挺可惜,但如果现在你直接拉人过去跟赵三干仗,咱先别说能不能干赢。赵三他把魏仁给干了都啥事没有,你现在去,这仇可就结大了。“ ”而且赵三现在就通过这个事儿来告诉你,他不怕你!你想啊,他那个场子来老千了,让他给抓着了,手给剁了,那绝对轰动一时啊!就是蓝马他也向往社会,绝对是在要社会上提高影响力的啊!” 但是霍忠贤不依不饶:“不行,他妈的,我必须得治他!我让他开局?开他妈的逼,他谁呀?” 这个张发英搁这劝说:“三哥,不行啊。赵三现在实力不弱,弄的两败俱伤犯不上。咱从长计议。你要真想动他,不行啊,用用咱五弟呢?” 霍忠贤有拜把兄弟,这个小贤在北郊监狱跟那个张发英,还有当时的霍忠贤,他们都是磕头的! 小贤孙世贤。九二年出狱,九三年刚刚占领金海湾。 在南关,就在赵三进去的那半年,小贤已经混成了南关的大哥,虽然岁数比赵三还小个六七岁。 这件事张发英就说不行咱找五弟商量商量,从长计议! 这霍忠贤一直挺自傲的。他们几个磕头弟兄,他排行老三。老大刘大闷头,老二阳光,老三是霍忠贤,老四张发英,老五是孙世贤。要不怎么叫孙世贤五弟呢! 这哥几个,老五孙世贤混得最牛逼! 那你说以老三霍忠贤最早这个霸道劲儿,他能轻易去用小贤吗? 这时候还得说赵三,赵三很有智慧。用了个小汽车,他结识了一个非常牛逼的大哥,他准备用这个大哥制约霍忠贤,但他不知道这个正是霍忠贤最好的兄弟。 这时候的长春,南关的新民胡同、桃园路这一带,名声不太好。 当时就流传着“好男不娶桃园路,好女不嫁八里铺。”所以说桃园路非常乱,那年代流氓都相当多。 赵三结识这个人物,先保个密,制没制约了霍忠贤咱先说不说,到真帮赵三忙了。 赵三一个意外事件,得罪了一个桃源路的一个大流氓。这流氓是南下支队回来的,听说还当个什么队长,非常牛逼,在长春可以说也算是战神级的! 咱说,长春江湖的两个蓝码大哥,霍中贤与赵三,因为这次事件,从此结下了仇。 赵三这人,向来嘴上没个把门的,走到哪儿都爱瞎咧咧。他很会拢人,天天安排大伙吃饭。 有一回,众人围坐一起,就有人善意地提醒道:“三哥呀,那霍中贤可不是好惹的主儿!在二道那也是响当当的大哥级人物。而且霍中贤那是有战绩的人,跟二道的各路人物都干过仗!你可得小心点,别让他盯上你。” 赵三却满不在乎地一笑,说道:“没事,我赵三也不是吃素的,我才不怕他那镰刀头子呢。” 自从跟霍中贤杠上之后,赵三的热度倒是上来了。 而霍中贤本想报仇,可张法英却畏首畏尾,怕这怕那,一个劲儿地劝霍中贤。 霍中贤这才暂且没去找赵三。 可赵三心里清楚,自己把霍中贤的兄弟给抓了,还剁了人家的手,霍中贤迟早会来找自己报仇。 赵三心想,自己可没有霍中贤那般硬气,得防范于未然。 这两日,南关的局子上聚了不少人。 这些人都是社会上的人物,凑在一起玩闹吹牛。有人就聊起了长春如今谁最牛逼。 有人说道:“最近这一年多啊!长春南关区新出了个大哥,那叫一个厉害。” 旁人忙问:“谁呀?” “孙世贤贤哥小贤啊!”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说小贤九二年出道,九三年就拿下了金海滩。 如今正是年初,小贤的热度那是如日中天。小贤拿下金海滩后,就在那儿罩场子,还收了张海波等兄弟。 小贤虽说那时候没什么钱,可名气大得很,很多社会人都怕他,都说小贤够狠。 赵三一听,心想这小贤在南关区这么厉害,自己哪能不认识。 想当年,小贤年少的时候就进了少管所,那时候赵三还在外面卖猪肉、耍钱呢。 后来小贤出来后声名鹊起,而赵三却在江湖争斗中栽了跟头。 因为魏仁的事,赵三与小贤始终没有什么正面交情。 赵三比小贤大了七八岁。 赵三听闻小贤混得很是牛逼。 当晚,赵三便决定带着手下人去会一会,这个传说中的人物。 赵三叫来黄强、黄亮、左洪武、小志等人,说道:“今晚关门早点关,八点多钟,哥带你们出去玩去。听说南关民康路有个金海滩不错,咱去那儿喝点酒唱会歌。” 众人一听,都挺高兴,却不知赵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老大安排,哪能不去呢?赵三领着十来个人就来到了金海滩。 金海滩的老板林有劲金很有实力,当年花了五百多万装修这家店。 在九二、九三年的时候,那是非常牛逼的。开业半年,南关的这些流氓听说小贤在那儿罩场子,就都去捧场。 这买卖虽不是小贤的,但贤哥在那儿看场子,也和自己的买卖一样。 赵三等人一进金海滩,服务生忙上前问道:“先生几位?” 赵三乐乐呵呵,此时的他很有派头,头发往后梳着。 “十来位,找个大包房。” “好好好,楼上请。” 服务生将赵三他们领到楼上一个贵宾包房。 包房内,沙发崭新,装饰豪华。 金海滩的服务生态度恭敬。那时候,金海滩什么都有,洋酒种类繁多。 老洋炮子一千八百八一瓶,在九三年,这价格可谓是贵得离谱,谁能消费得起呢? 但有钱人宴请需要牌面的时候,就会点这种酒。 赵三问服务生,你家最好的酒是啥酒? 服务生说道:“咱家老洋炮子洋酒是最贵的,一千八百八一瓶。” 三哥一听,“嗯,你这么的,给我来十瓶。”一般客人来顶多就点一瓶或两瓶,一千多一瓶的酒,十瓶就得一万八。 服务生一瞅赵三他们十来个人,便提醒道:“大哥,这洋酒劲大,而且点了不能退。” 赵三霸气回应:“退啥退呀!不退!来十瓶老洋炮子!哎!你要这么说,来二十瓶老洋炮子。”二十瓶老洋炮子,那可就是三万多块钱。 “你家还有啥啤酒?那个啤酒这咋卖的?” “哎呀,大哥!!小的百威十块一瓶。” “来一百瓶。” 这服务生都吓傻了,该说不说,赵三花钱这一块,属实牛逼!这一顿消费,绝对是豪气。 服务生看着赵三这大手笔的消费,心里想着这可是来了个大财主。 赵三吩咐道:“果盘子啥的,上两个。” “大哥,果盘咱这赠送了,这正常消费一万就赠送果盘。” “上吧,上吧。”不一会儿,酒和果盘就被呼呼啦啦地端了上来。 王志一看这阵仗,心里犯起了嘀咕:“姐夫这是干啥呀?咱有二三百万身价,出来喝个酒花四五万,这么霍霍钱也犯不上啊。” 王志忍不住说道:“姐夫,干啥呀?这能喝了吗?” 赵三笑眯眯的一摆手。 此时,服务生一出去,吧台处有一个看场的兄弟,这是贤哥安排在这儿防止不买单、打仗、斗殴等情况发生的。 一楼吧台有个周姓经理,老周负责迎来送往以及管理服务员等事务。 服务生赶紧跑过来对老周说:“周哥,来了一伙客人,贵客呀!进屋就咣咣点,点了二十瓶老洋炮子,十来个人还点了一百瓶小啤酒。” 老周一听,惊讶道:“有这事儿?从金海滩开业以来,还没碰到这么大手笔的呢。谁呀?我进去看看去。” 第二十二章 南下支队 老周来到包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服务生端着酒走进去,老周也跟着进了包房。 老周往里一瞅,看到十来个人围坐在一起。老周打着招呼,“哎呀,这是哪位大哥财大气粗来光临小店啊?我是这儿的经理,我姓周,咱们认识认识!几个果盘都是赠送的。来来来。” 赵三坐在那儿,左手边的黄强、黄亮等人都看着。 老周进来后,众人心里也在琢磨这是谁。 只见老周穿着西装革履,赵三微微一笑。 “你好啊。”赵三坐在角落,伸出手。 “你好啊!大哥!呃,你是这的经理啊?” “我是这的经理!” “我姓赵,我叫赵红林,在东大小区那块儿。” “这个…赵红林,是三哥吧?。 老周是老南关人,他知道赵三。 赵三以前没出事,没干那些事儿之前他就知道。 因为赵三是老人了,这老周也是干服务行业的,能不知道些社会上的事儿嘛。 虽然说赵三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大流氓,但最起码也是个大蓝马子,赵三干了那件事后就出名了。 老周忙说道:“哎呀,你就是这个红林三哥吧?你好,你好,听过你,听过你。”非常客气。 赵三一笑,“你好,你好。哎,对了,那个,贵姓啊?” “我姓周,我姓周。” “那个老周啊,我听说这个场子是谁?说南关有个叫什么贤哥罩着的?” “是啊,是贤哥,贤哥罩的这个场子,他也是南关人,年纪比你小,但是呢!这两年……!” 三哥一瞅,“这样,老周啊,我来没别的意思,你知道我在南关做点小买卖。听说这块这个贤哥罩着这个场子,然后这不嘛,我合计来捧捧场,捧捧贤哥场啊!这个虽然岁数比我小啊,但我得叫声贤哥呀,人家社会是不是呀?你看看方不方便,能不能能给引荐引荐呢?” 老周一瞅,见这屋里消费如此豪气,便说道:“我现在就去通知贤哥。” 赵三忙道:“麻烦了,麻烦了。” 老周很快出来,直奔小贤办公室。 此时小贤正的办公室里,与张海波等兄弟嗑着小瓜子,喝着酒。 老周一敲门进来,小贤抬眼问道:“周哥,有事啊?” 老周说道:“贤哥,咱家来了一位贵客。” “哦?是吗?好好招待呗,赠点啥呗。”小贤回应道。 “贤哥,人家说了奔你来的,说方便的话,能不能进去喝一杯,想认识认识你,来捧你场。” 老周继续说道,“光洋酒就点了20瓶,啤酒要了100瓶,一共就10来个人。” 小贤一听这来消费三四万,眼都不眨,这绝对是大手。 “嗯,那人家既然这么说,让老板来敬杯酒也正常。”小贤觉得不能怠慢。 “嗯,那走吧,我过去看看。” 小贤领着海波起身往出走,跟着老周来到包房。 赵三在屋里,王志还在嘀咕:“姐夫干啥呀?这些酒根本喝不了啊!行!咱喝不了咱打包。 赵三骂到,操!打鸡毛包打包!左洪武等人在一旁听着。 这时,小贤一推门,老周一进屋。 “哎呀,那个三哥,你好,你好!给你介绍介绍,这位就是咱们金海滩的贤哥,孙世贤贤哥。” 小贤虽岁数不大,但干了几场硬仗之后,就被社会公认为流氓头子,大家都捧他。 在九三年,他差不多就算是一把大哥了。 在南关区,那绝对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虽说在长春称一把大哥有点夸张,但在南关区绝对立得住。 小贤微笑着走进屋,老周介绍道:“这就是咱们贤哥!” 咱说社会上不能论岁数,论岁数我岁数大呢,可岁数小的见你面也不一定叫哥,得看谁牛逼。 贤哥一瞅,说道:“你好,你好。” 赵三忙道:“哎呀,那个贤哥吧,是不贤哥?” 其实小贤长得不帅,很普通,扔人堆里都看不出来。 要说句不好听的话,就长得太一般了。但是贤哥那个劲儿,就是骨子里有点正正的劲儿,一般人还没有。 三哥一笑说:“太年轻了,年轻有为呀。那个贤哥!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赵,我叫赵红林,比你年长几岁,也是南关区的老人了。你的父母啥的,可能我都有可能都见过,最早咱们南关桥头,我最早还卖过猪肉呢。” 小贤一听,说道:“你就是红林三哥呀!” 小贤能没听过赵三吗?为啥这么说呢? 因为小贤牛逼之后,也得跟这些社会朋友打交道。 大伙一传说百万小地主魏仁被人家给干死这事,小贤是知道的。 小贤一听,忙道:‘你就是南关的赵红林,红林三哥呀!哎呀你好,你好,久仰大名啊。’” 赵三惊喜道:“哎呀,你还知道我,太荣幸了啊!贤呐,那个我还是管你叫贤哥吧?社会上你……这个!”三哥一竖大拇指! “三哥,别这么唠,你就叫我小贤就完了。都是南关人,有啥事呢?咱交流交流没问题,互相帮助呗。” “哎呀,太好了,你还没啥架子!我来没别的意思啊!贤呐,三哥就是来捧你场来啦!反正我来那是冲你来的。这我那旮沓耍钱的人也多,我不整个局子嘛。这以后没啥事,来喝点酒啥的,招待客人,我就往这来了,可你可别烦呐。” 小贤一笑,“三哥说笑了,三哥能瞧得起我,没啥事你就过来!那个周哥啊,给打个折。”小贤也挺讲面子,想着给打个折。 赵三讲话:“不用,打折就是瞧不起我。那谁呀?那个洪武去把单买了,给扔五万。” 左洪武瞅瞅赵三,心里暗道:“操,这葫芦里卖啥药啊,这些也就三万多块钱,扔五万。” “去去去,买单去。” 小贤一瞅,“不是,哎哎,三哥!别别别。” 这边老周还挺会唠,“你看贤哥,三哥有这份心,用不了我给存账。” 小贤一瞅赵三如此敞亮,说道:“你看三哥,你这………!” 有老哥说,那不拿小钱砸小贤呢吗? 嗯,就砸你,你也得劲儿!!钱砸你不得劲儿啊! 贤哥一瞅,“行!三哥,那这么的,我还有点别的事,我就不陪你了!那个你们喝着,玩着,叫点姑娘啥的,有什么事和我说。” “啊!贤呐!那你忙着,你忙着!留个电话。” 小贤有大哥大,是林永金林老板给配的。 这不互相留着电话了吗? 小贤就走了,走了出去。 咱说小贤,就觉得赵三这小子挺敞亮,到这旮沓很尊重自己。 因为在小贤的心目中,赵三确实也算是老流氓,比自己年纪大七八岁呢。 而且来还尊重自己,到这旮沓消费,哐哐哐花三万多,扔五万!人家为啥来花呀?你心没点数吗,对不对? 贤哥回去挺高兴,乐乐呵呵的。 那这时候贤哥肯定也问这帮兄弟了,这个赵三儿这个局子挺挣钱吧,这逼挺有钱呐。 兄弟们也说,那嘎嘎挣钱。 赵三他们晚上八点多钟来到金海滩,玩到九点钟都不到。 赵三一瞅,说道:“行了,别玩了,别玩了,收拾收拾走吧。” 王志急忙说道:“姐夫,这就走了?这酒这刚起个两瓶老洋炮,二十瓶呢,就起个两瓶!刚喝两瓶酒,这姐夫那啤酒还没咋喝。” “哎呀,我让你们来喝酒来啦?走!回去。” “姐夫那酒打包啊?。” “操!打什么包打包。” 服务生一瞅,忙道:“三哥你好,那个酒咱们能存的,喝不了可以存。” 赵三讲话:“存什么存,不存,下次再来再点!走!”三哥领着兄弟就往下走。 王志心里都嘀咕,这姐夫可真能装逼。 这帮人下楼,出门而去,留下老周和服务生两人交流。 服务生讲话:“周哥,太牛逼了,点三万多块钱东西,再加上乱糟小费,买单扔五万块钱,酒剩的都没动,我让存他也不存。” 老周讲话:“他妈这个赵红林呐!日后能成大事儿!” 老周说的没错,赵三真是成事的主。 赵三有赵三的想法,他这五万块钱可不白花。 赵三刚从大北郊监狱出来之后,对社会的格局不是特别了解,而且赵三他不是纯纯的流氓。 这时候梁旭东还不行呢,于永庆也白扯。 九三年,赵三心里琢磨着,自己得靠个人,有啥事也好有个帮衬。 那霍中贤瞅他跃跃欲试呢!有老哥问,赵三不知道小贤跟霍中贤关系好吗?他还确实不清楚,他不混社会。 三哥事实上交小贤,是为了碰到像霍忠贤那样比较牛逼的人找他麻烦时,有人能帮他忙!但是他没用到霍忠贤身上。 一九九三年长春的江湖社会,还没有一把大哥,群龙无首的年代,小贤也只能在南关区号称大哥。 这时候就得说南关区自古以来在长春这个社会格局上,就是个举足轻重的地方。 有句话说的好,好男不娶桃源路,好女不嫁八里铺。 所谓南关区桃园路这一带非常乱,也出社会人儿。 一九九三年这时候的桃园路,流氓老多了,那年代打仗斗殴都是小事。 在长春南关区的桃园路,有一个堪称大流氓的人物,实力绝不逊色于小贤。此人并非长春本地人。 这一日,在桃园路上有一座大型旅社,那其实是一栋民居楼,被一伙人给包了,屋内始终盘踞着十二三个人。 其中,有一位大哥正躺在床上,神态慵懒。只听他喊道:“三儿啊,下楼买点吃的,这都啥时候了,饿死我了,中午吃点啥呢?去,给我整点猪头肉来。” “哎,岩哥,我这就下去买。” 这位大哥是谁呢?在长春的江湖故事里,你定能听过这个人,他便是从南下支队归来的张红岩。 张红岩在当时,可以说是最早一批加入南下支队吉林省的人。 他刚开始加入的时候,年纪尚小。后来经过严打,南下支队被取缔,该抓的抓,该判的判,该崩的崩。 张红岩就这样流落到了长春。 回到长春后,张红岩领着南下支队的原班人马。 他曾是小队队长,隶属于豹队,不是传说的虎队。 站前的于永庆大庆,才是南下虎队的队长! 那时有龙虎豹三个队,他作为其中一个队的小队长,管理着十来个人,他的这个小队侥幸逃过一劫。 于是,张红岩领着这伙人回到了东北老家,也就是长春。 他们在桃园路这块租了一片民房住下,准备东山再起,想在江湖中闯出更大的名堂。 张红岩手下有个小子叫金三,长得胖胖乎乎,个头不高,大概一米六多,他也是南下支队的原班人马。 有老哥或许会好奇,南下支队到底是干啥的呢? 这南下支队,还有什么北上支队之类的。其实就是行话叫登大轮。 比如往南方去的火车上,有那么几趟线被他们给包了,那就叫南下支队。 若是往东北来的,就叫北下支队,都是以这样的方式命名的。 他们分成几个人一组,上火车去偷包。 可别小看这些小偷,在那个年代,小偷都敢杀人。 了解那个大背景时代的人都知道,在那个时候,偷盗达到一定金额,好像盗窃四五千块钱就可以枪毙。 所以,这些登大轮的人,也就是登火车爬大轮的人,十分大胆。 他们盗窃物资或者犯下盗窃案件,不用多,有的一起案件金额就过万,一旦被抓,那可就够枪毙的了。 那时候,经常有人跳火车、登大轮,不少人腿都被轧折了。 所以说这帮人敢干,都是玩命之徒,身上都各自揣着家伙什。 金三这个人呢,眼睛有点斜棱,天生有点残疾,不仅个不高,还有点罗锅。 而且,他的脖子也有问题,不像我们的脖子能左右晃动,他的脖子摇不了,他要是想瞅什么东西,就得全身转过来,就这么个人。因为脊椎有问题,还有点罗锅,脖子也歪歪的,所以大家都管他叫歪脖子、歪脖三。 歪着脖子的金三,奉张红岩之命下楼去买吃的东西。 金三本就出身于掏包行当,平日里闲着也没什么要紧事可做。 金三下楼慢悠悠地溜达着,忽然发现小区对面有一间没有牌匾的屋子。 那屋子门口整天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而且进出的人看起来像是社会上的人。 金三心中暗自嘀咕:“这屋里到底是干啥的呢?” 第二十三章 坏了规矩 金三好奇的走近那屋子,只见门口王志等人正在抽烟。 金三歪着脑袋,好奇地问道:“兄弟,这屋里是干啥的呀?” 王志瞥了金三一眼,回应道:“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金三没吭声,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一推开门,里面的场景让他吃了一惊。 原来,这是赵三的场子,屋里摆着十来桌麻将,都是爆满的状态。 那些玩牌的人有说有笑,热闹得很。 黄亮那桌正在玩牌九,客人们叫嚷着:“来来来,押得多赢利多,明天买个摩托车。来来来,买定离手了。” 金三一看,心中了然,这是个赌局啊。 金三溜达着来到黄亮这一桌。 他长得比较奇怪,脖子歪歪着,旁人都忍不住朝他看过来。 金三脸色一冷,说道:“瞅我干啥?”金三这人平时就比较冷酷。 此时,黄亮正拿着牌九,看到金三在旁边站了半天,便说道:“押不押啊?哥们儿,瞅半天了。” 金三问道:“这咋玩的?多少钱可以押呀?”要知道,在九三年的时候,金三可是揣着张红岩他们等人全部的家当呐。 金三在张红岩的团队里,就如同一个管家,兜里有个万八千块钱,在那个年代那可是相当了不起了。 金三有钱揣在兜里,心里也有底气。 黄亮说了,这桌一百元起步。 金三一瞅,心想试试也行。 于是,他从兜里掏出二百块钱,往桌上一放,说道:“来一把。” 牌一翻开,金三竟然赢了,二百瞬间变成了四百。 金三兴奋起来,声音也高了几分。 接着,他又玩了几把,运气爆棚,竟然赢了八百块钱。 金三这人不是特别好赌,见好就收。 他看看时间,这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张红岩让他出来买菜,他在这耽搁了不少时间。 十二点多的时候,金三揣着赢来的钱走了出来。 他心想,赢了八百块钱,那可真是不得了。买点啥好呢?金三琢磨着。 那年头正流行吃火锅,于是,金三来到市场,买了些火锅食材和酒。然后,他提着这些东西上楼,往屋里走去。 金三提着东西走进屋,说道:“岩哥,我回来了。”屋里的兄弟们都抬起头来。 要知道,张红岩他们回来后,全部家当也就一万多块钱。 他们平日里为了省钱,天天吃的也不是什么豪华大餐,就买点青菜,偶尔买点肉啥的,一顿饭估计超不过一百块钱,就算加上酒,有个五六十、七八十也就够了。 这时候,兄弟们一看金三提了这么多东西回来,眼睛都直了。 张红岩瞅了一眼,问道:“金三,你干啥呀?不过啦?咋买这么多东西?” 金三嘿嘿一笑,说道:“大哥,今儿这不赶上大礼拜嘛,改善改善伙食。也没发啥财,就是在楼下看到个局子,我上去押了几把,赢了几百块钱。就当我请大家的,吃吧吃吧。” 张红岩一听,严肃地说道:“那赌博的玩意儿基本上都有鬼,别他妈玩那东西,而且那玩意儿一玩就上瘾,知道不?咱们这回回长春,第一不干扒手的活儿了,第二也别瞎整别的。咱们是奔啥回来的?忘了我跟你们开会讲的了?咱们是奔着混社会回来的,咱们要东山再起。” 张红岩这时候主要干啥呢?没啥事就帮这些老板要个账、打个仗、平个事儿。 比如说,通过朋友找到张红岩,“岩哥,那家饭店老板跟我嘚瑟,能不能帮我砸他一下? 多少钱。” “五千。” 那年代给五千块钱,张红岩他们就能进屋把店里给砸了。 岩哥比较猛,所以他这帮兄弟主要就是以打仗找事、摆事挣钱,然后炒起自己的热度,名气越来越大。 他也有想法,以前小偷小摸的事儿不能干了。 就像张红岩从南下支队回来后就说,不能干这玩意儿了,这玩意儿登不上大雅之堂,还得混真正的社会。 这不张红岩就告诉金三,说别他妈去赌博的地方了,那玩意儿都有鬼。 金三连忙应道:“我知道,我知道。” 当天晚上,张红岩和金三他们喝得挺好。 隔了一天,张红岩没啥事。 他们除了办事帮别人打仗摆事出去,或者偶尔出去喝点小酒,基本就在楼下待着。 金三下楼去买菜,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心里也明白,赌博都是糊弄人的,那玩意儿就是江湖骗术,哪有没鬼的。 可他一想到昨天还赢了七八百,心里就痒痒。 “我今儿再试试手气。” 就鬼使神差地又走了进去。 金三一推开门走进屋,有人瞅见他便说道:“哎呀,这不是那个歪脖子吗?昨天刚来过,今儿又来了。” 黄亮一抬头,也跟着说道:“歪脖,你又来了啊。” 其实在外面,要是有人喊金三歪脖子,他能跟人干起来,但在这赌局上,金三也没生这个气。 从这一天开始,金三就在这屋里扎下了根。别人一瞅他脖子歪歪的,都喊他:“哎呀,歪脖,歪脖三来了啊。” 金三没好气地说道:“我有名有姓,我叫金三。” 可别人还是叫他歪脖三,还招呼他:“来,歪脖三,玩玩儿啊,少点玩呗。” 金三点儿挺高,连赢了六七天,每天也不多,就千八百块钱。 在这地方,跟那些大手比起来是不行,但跟这些普通赌徒比,那可就很厉害了。 天天赢钱的金三,天天买好吃的回去,又是买酒又是买各种东西。 张红岩瞅着金三,问道:“金三,你是不是又耍钱了?” 金三连忙回应:“没有,岩哥,咱得吃点好的,兄弟们打仗办事不得有劲儿吗?” 反正金三天天都乐呵地回去。 然而,好景不长。金三玩了一个礼拜后,哪能天天赢呢。 这一天,金三来了,进屋就有人招呼:“哎呀,歪脖三,来来来,整两手。” 金三往桌前一站,准备开张。 但这回完了,金三这一天把之前赢的四五千块钱全输了。 这可把金三心疼坏了,不过还好,他花的钱是赢来的,输的钱虽然是自己的,但也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回去后心情挺不好,不过也还行,没输光。因为张红岩他们这个团伙的生活开支都在金三这里管着,金三也不敢太放肆。 这天他就买点青菜啥的,肉都没买就回去了。 张红岩瞅见金三,问道:“金三,买啥了?不是让你买点排骨啥的吗?” 金三无奈地说道:“那个卖肉的排骨今天没来,明儿再说吧,岩哥。” 张红岩叹了口气:“行吧,那就吃点别的。”连着三天,金三连输三天。 第三天,金三把团伙的公款全输没了,输得青皮耷拉膀子出去的。 最后就剩十块钱,他用这十块钱买了点菜,上楼了。 金三神不守舍的,人一输了就没精神了,脖子感觉更歪了。 他提了两个土豆、几根黄瓜和茄子往那一放,说道:“岩哥,我回来了。” 张红岩一瞅金三,觉得他这两天精神状态不对,便问道:“你这两天咋回事?精神状态不对呀,去哪儿了?” 金三眼神闪烁,说道:“岩哥,我没干啥,我这两天不舒服,不舒服。” “你是不是干啥坏事了?”张红岩追问。 “岩哥,我真没有。” 金三的眼睛有点斜,一说话那模样让人难以捉摸,瞅你就像瞅他似的。 岩哥,没有啊,啥也没有,这两天可能感冒了。 张红岩也没当回事。 今儿吃啥呀? 土豆炖茄子,撑死老爷子,张红岩调侃道。 全然不知金三内心的焦虑。 金三输了钱,当天晚上觉都没睡着,心里想着明天吃啥呀,大伙还等着买烟买酒呢,钱却都给输光了。 到第二天,张红岩发话了:“三啊,今天吃点好的,大礼拜了,买点好吃饭的,再抬两箱啤酒。” 金三一听,心里直发慌。 “我拿鸡毛买呀,兜比脸都干净。”金三无奈地嘀咕着。 一出门,小风一吹,金三心里更是烦躁。 他一掏兜,空空如也。 金三溜溜达达地来到了局子门口。 门口的王志正在嗑瓜子,看到金三便招呼道:“这不歪脖三吗?玩吧,玩儿进屋。” 金三也没多搭理王志,进了屋。 屋里其他人看到金三也打招呼:“哎,歪脖三,来来来,整两把。 操!这两天点不行了吧,拉胯了吧。 金三心里憋着气,回应道:“整啥整。” 屋里好几个人跟金三打招呼。 老哥们!是不是都好奇金三来干啥来了。 金三今天可不是来耍钱的,他往屋里一进,看着这些人,心里有股莫名的火。 “歪脖三过来整两手啊,打会儿麻将。” “歪脖三!这两天是不是输拉稀啦?”有人调侃道。 “操!输拉稀了咋的,我过来卖会单,看你们玩意儿不行吗?” “哎,我说我歪脖三儿,你这斜眼吊炮的,卖单能卖明白吗?” 金三心里骂道:“操你妈的,你们谁骂我,谁管我叫歪脖三,我他妈对你们谁下手。” 屋里人喊着“买定离手了”。 黄亮、黄强他们哥们都在忙着,左洪武看场子,在里面一个屋待着。 王志里里外外地跑着,金三在屋里这儿瞅瞅那儿瞅瞅,在麻将桌那旮旯瞅一会儿,一来谁打招呼,要是喊歪脖子,他就瞪一眼。“哎,操你妈,你说我歪脖子,我就对你下手。” 金三在屋里待了十来分钟,这桌串到那桌,那桌又串到另一桌。 不大一会儿,这时是九三年刚开春,金三手揣着个小兜,在屋里掏了五个小钱包,没毛病。 因为南下支队出身的金三,对于这种场合就如同进了自己家一般熟悉。 而且在赌场里,大伙都关注着发牌和出牌,谁会去留意金三呢?实际上金三也懂规矩。老哥们要知道,有句话说得好,“金葛兰荣是一家”,就是说赌博的、耍钱的、混社会的、小偷之类的都算是一个大家族。 骗子、小偷、卖大力丸的等等都是一伙的。正常来讲,小偷是不会在赌场偷东西的,这是江湖规矩,不能坏了这规矩,这可是江湖大忌。 所以说,金三心里那个气,“操你妈,让你们他妈糊弄我钱,我输一万来块,我能得劲吗?再说你们还骂我金三歪脖子。” 金三看着这些人,心里满是怒火。 他偷了五个钱包,在赌场里待了一会儿,觉得没啥意思就出去了。 在外面找个胡同,把五个钱包拿出来,钱倒不多,四千多块钱,但在九三年四千多也不少了。 金三把这四千多块钱拿出来,把钱包全扔了。 偷了五个包的金三揣着钱就走了。 当天晚上,金三买了吃的喝的,那是相当得劲儿。 按照江湖规矩,金三估计这一辈子都不能再去那个赌场了,毕竟偷完东西不能再回案发地。 金三乐呵得很,小日子过得美滋滋。 而赌场这边,屋里剩下的人还在耍钱。“来来来!”黄亮讲话了,“买呀!押不押了!来来来买定离手啦!高哥押不押,押,押不押!” 一个大哥突然叫道:“哎,哎,我包呢?哎我钱包呢?” 黄亮忙问:“大哥你押不押呀?这没钱啦??! “操!不是,你家有贼呀?我刚才钱包在兜里揣着呢,这钱包没了啊。” 这个时候,王志虽然是个小年轻,但在左洪武的带领下,九三年开始有点崭露头角,有点性格了。 王志在旁边一听,“你妈的,说他妈谁家有贼呢?你他妈是不是落那旮沓了,好好想想。别他妈在这整事儿啊。” 人本能地在包丢了的时候,会摸自己的兜,旁边有个小子也叫起来:“哎,我钱包没了,操!我钱包也没了,我钱包两千多呢。” 旁边又有人也喊:“哎,我钱包没了,哎,我我包哪去了?” 瞬间,大家都闹闹哄哄的。 王志让左洪武出去看看,“武哥,你出去看看去,谁说丢钱包了。” 左洪武走出去问道:“怎么的了?” 第24章 偷钱惹祸 黄亮对左洪武说道:“武哥,刚才那个老张说丢钱包了,而且刚才这好几个人都说钱包丢了。”左洪武一瞅,怎么的,有贼?? 赵三今天没在局子。 如今赵三在社会上混得有点名气了,他不在的时候,左洪武就得主事。 左洪武说道:“小志,你去先把门关上。那个大家谁也别走啊,丢东西了。但是你们放心,我三哥没在家,我主事儿我说两句。呃大伙放心,不管你们丢多少钱,看看到底几个人丢钱包了?咱们看看,如果包真在这屋丢的,找不着的话,这个咱们赌场啊,负责到底,肯定给你们赔偿。我三哥不带差事的。来来来看看。” 这不,王志就把门给插上了,谁也不让走。黄亮他们也都在一旁。紧接着左洪武说道:“这样啊,你们丢多少钱?几个人丢的?” 有五个人回应。还行,没有更多的滥竽充数的。一算,说丢了四千多。 左洪武一听,“那个这样,方强啊,给三哥打电话,让三哥回来。我左洪武说两句,这个屋里面的人都别走。钱虽然不多,四五千块钱,但是呢可是好说不好听啊。这屋也不应该有贼,哪有贼呀。这么的,你看看这个大伙没丢包的,为了让这几个大哥心里得劲儿,咱们那个把兜都翻翻,让大伙看看是不是?表明立场咱不是说搜你们,大伙都掏掏腰包。” 众人瞅瞅,心里犯嘀咕。“哎呀,我这可没有啊。”有人说道:“掏啥掏啊,洪武啊,可能那偷包的人早都走了,在这边偷完东西,还在这待着?” 王志讲话:“可不是咋的?哎,你们想想谁靠你们身边了啊,这玩意儿他妈谁偷东西,他也得靠你身边,谁靠你身边了啊?” 这五个人瞅瞅,其中一小子说道:“妈了逼的,刚才那歪脖子,那小子在我身边转一圈,旁边那俩小子瞅我在这旮旯,他妈打个招呼,还拽了一下歪脖子。” 他们不知道他叫金三啊,金三没这么大名气。 五个人异口同声地说:“歪脖子。对,就那歪脖子偷的,他妈的就他偷的。” 这时候,左洪武也听明白了,总来耍钱有个歪脖子,眼睛斜愣的。 “操你妈的,那就差不多就破案了。别走了,也别搜了,等三哥吧。你们放心啊,这个钱呢在赌场丢的绝对差不了事儿。” 这时候赵三也接到王志的电话了。赵三问道:“怎么的?在咱那这包还丢了?” 三哥急忙就回来了。这赵三一进屋。大伙都看过来,“三哥,三哥回来了。”都跟赵三打招呼。 赵三瞅了瞅,说:“几个人丢包了啊?” 他们互相瞅瞅,就他们五个都丢了,一共丢五个钱包,好像四千四百块钱。 赵三问,“知道是谁偷的呀?” 有个兄弟说道:“有个小歪脖子,都管他叫歪脖三,上咱家来这一个礼拜,输了一个礼拜了,上两天赢点,好像总体来说输了。但是今天走了,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来了。” 赵三想了想,接着说:“还来个他妈来?这样啊,没事没事,没事儿。那个大伙来捧我赵三场,在我这嘎丢的东西,我负责。至于我能不能找着他是我的事儿,那个丢多少钱,咱赌场给补上。哎,咱们也别对外宣传,也不是啥好事,是不是?好像咱这事多。” “小志,去拿钱来,给他们补上!” 这不赵三就把这个钱赔给大伙了。 如果你在这赌场玩,就是你没丢东西,你都得觉得赵三仁义。 花四千多块钱,而且在这蓝马圈子的话,都得说赵三那天绝对仁义。 三哥讲话了,四千多块钱无所谓,一把牌的事儿,但不能失去咱们赌场的名儿! 这些人不是都得着钱了吗?也没声张,这个事啊,就过去了。 也他妈没地方找他妈歪脖三儿去,金三儿也不能再去了。 但第二天,就有事情发生了。 原来第二天,这金三没啥事,兜里有钱了,四千多块钱呐。金三啊,有个爱好,这逼好色! 平时没啥事儿吧,兜里面钱虽然不太多,但是也经常去玩。那个年代也不算便宜,得几百块钱。 当时这个桃源路上,有一个叫鸿运大浴池的,这个浴池挺大的,浴池也是当年刚开的。 金三这一天下楼,张红岩让他采购去,他属于张红岩手下的一个哥们,管采买的,管点公款。因为他打仗挺猛的,就让他管着这笔钱。 金三下楼了吧,去买菜,寻思寻思,中午就是买点晚上用的菜,下午没啥事。 抬头看看,这不到鸿运大浴池了吗?以前就来过这里,里面有小姐,按摩按的挺好。 咱们所说的按摩按的好啊,你们也都懂,有特殊的那种服务! 多少钱呢?九三年就三百块钱,半个小时也就那样。 这不金三总来嘛,有钱就来。 金三洗个澡,洗完澡叫个小姐,然后就从二楼一个包房出来了。 在二楼的那个单独小间,有人给你按摩,然后进屋,说大哥你穿太多,给你脱脱吧。衣服脱了就给你摁!你们都懂的啊! 金三这也完事儿了。 金三心里盘算着,下午三点来钟了,得去买点菜,回去给岩哥做饭。 于是,他从楼上往下走。这楼下是浴池的大厅。此时,大厅里正好来了一伙人,约有四五个人。 其中有一位大哥,刚进来,刚换完拖鞋,正准备去洗个澡。 金三从楼梯上缓缓走下,而这位大哥正要往上走。 这位大哥呢,正是在赵三的场子里丢了钱的人之一,姓张,大家都叫他老张。 老张一抬头,“哎呦,我操,这不是歪脖子三儿吗?你个歪脖三啊!” 金三也一眼看见了老张。金三心里一怔,暗自嘀咕道:“这逼不是之前我在赌场上偷包时遇到的一个小耍钱的吗?咋在这儿呢?” 金三这一碰见老张也是愣了一下,但紧接着就表现得很正常。“哎呀,来洗澡啊大哥,我刚洗完,我先走了,大哥。” 说完,金三拔腿就往出走。老张见状,急忙拦住他。“哎,别走啊,歪脖子三!” 老张并不知道金三的大名,只知道大家都叫他歪脖三。“歪脖子三,你来这儿干啥啊?正找不着你呢,走,找你有事儿,跟我走一趟。” “不是,我跟你走上哪儿?你要干啥呀?干啥呀?” “我告诉你啊,红林三哥找你有事,走!” 那大哥一个眼神示意,他身前的三四个人立刻围了过来。 金三就算再厉害,他也就一米六多的个头,人家四五个人呢。 几个小子架起金三。金三怒喝道:“哎,你们干啥?放开我!” “走吧,走吧,到了你就知道了。” 那四五个人薅着金三就像薅小鸡儿似的,往赵三那儿走去。 从这个浴池斜对面没多远就是赵三的场子。 金三在半道上骂骂咧咧的,但他也没害怕,为啥呢?他心想,“不承认不就得了,抓贼抓赃,你又没抓着我现行,我怕啥?”这不嘛,金三也没怕,就被这么薅着过去了。 下午四点钟左右,赵三赵红林,也就是红林三哥,还有左洪武、王志他们都在屋里呢。 赌场的屋里人可不少,得有二三十人吧。玩啥的都有,远处的咱就不说了,光在赵三跟前押牌九的就有二三十人,围了一大圈。 “啪”的一声,门被推开了,金三被人夹着脖子就带了进来。 “哎,红林三哥,三哥三哥。”赵三正喝着茶水呢,一抬头一瞅。“哎呀,老张啊,怎么的?” “三哥,那天就这逼偷的钱包。”说完把金三撒开往赵三跟前一推。 金三在那屋里面,被这么一推,金三脖子一歪。“这,这这这干啥呀?你,你你们想干啥?” 赵三、王志、左洪武,都在这,因为赵三没咋见过这小子,一脸疑惑地看着金三。 赵三平时不常在家,但今天在家。 王志和左洪武一眼就认出了金三,这不就是那个偷钱包的歪脖子小子嘛。 王志一对姐夫赵三说道:“姐夫,就那逼,敢他妈偷钱包,操你妈,偷这儿来了。” 王志动作很快,从旁边的啤酒箱子里直接拿出一瓶啤酒,照着金三的脑袋就砸过去。 金三惊慌道:“你们要干啥?” 王志手中的啤酒瓶砸在金三脑袋上,“啪”的一声,“我让你偷!“ ”啪!” “哎呦,哎呀,我操!”金三一捂脑袋,“你他妈敢打我。” 赵三一瞅,说道:“兄弟,你坏规矩了,金荣兰戈是一家啊!你说你上火车站上汽车站偷去,人多多呀,是不是?你说你跑这儿来祸害自己家里人,你这不是欠揍吗?” 大伙儿也纷纷附和,“是啊,你他妈上这儿来偷钱?” 金三儿一瞅,怒吼道:“你妈打我,你妈都他妈废了,逼养的。” 赵三一听,三哥一笑,“你说怎么的,歪脖子,我们废了?” 金三一指赵三,“你他妈废了,你敢打我。” 本来正常情况下,抓回金三,把钱要回来,给他两下,撵走就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赵三这阵正火呢,压不住火。 三哥一瞅金三这态度,“兄弟,你告诉告诉我们咋废了。来,今儿钱都不要了,来,就照四千多块钱的事儿,说说都偷谁钱包了?来来来,大伙一起揍他。” 三哥一发话,“揍他。”这一句话,本来丢钱的那四五个人在屋里就有三四个,再加上那些看小偷来气想打便宜仗的,瞬间二十来个人把金三围在中间,噼里啪啦一顿削。“操你妈,揍他。” 金三一看挨揍了,赶紧喊道:“三哥,别打!” 金三这小子也机灵,小偷嘛,那手得护住,这是干这行的本能。 金三把手往裤兜里面一塞,一低头,大伙就开始踢他。 “操你妈,啪!”三哥一瞅,本来赵三还想审审他呢,可赵三一瞅这小子把手都放裤兜子里藏起来了。 说白了,赵三是蓝马,他知道小偷和蓝马都最保护手。赵三的师傅都告诉他,走江湖之后,打仗避免不了,一定把手保护好。 这不,一看金三这动作,都不用问了,指定是他偷的。 大伙一顿踢,踢了十来分钟,把这个机灵的金三踢得晕头转向。 这时候赵三一瞅差不多了,“停,别打了。” 这一顿揍,金三被打得够呛,大铁金刚似的他,脑袋挨了一瓶子,还挨了一顿大踢,大飞脚。 赌场里一多半的人都上去揍他了,本来金三长得就怪异,这下被踢得嘴唇都破了,鼻子也出血了。 “你们还打我!” 赵三一瞅金三,说道:“我告诉你兄弟啊,打你,因为啥打你,你不知道吗?啊,你不欠揍吗?自己家人偷自己家人,我还是那句话,你破坏规矩了。兄弟啊,今天三哥心情好,我他妈的就不难为你了,赶紧滚犊子。” 黄强、王亮上去就把金三从屋里给扔了出去。 金三在外面,从地上爬起来。 赵三屋里面马上就有人问:“三哥,咋样?他不得吐赃吗?他偷包了!” 赵三一笑,“行了,吐啥吐啊,打都打那样了。” 张三讲话儿了:“花个四五千块钱揍他,出出气挺好,钱不要了,没事没事!” 说完,赵三就回屋去了。但赵三不知道他可惹事了! 你看啊,在九十年代也好,哪个年代也罢,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你打小的,他们肯定牵扯到大人物。 金三不是特别牛逼,但金三的大哥张红岩牛逼啊! 这金三被打得惨兮兮的,菜也没买,一瘸一拐地回家上楼了。 张红岩在屋里面看电视呢,还有几个哥们儿也在。 张红岩都饿了,“操,妈的,下午五点多了,哎,今个三儿干啥去了,还不回来呢?” “大哥,我都饿了。” 金三有钥匙,自己把门打开了。 打开门,一进屋,金三哭爹喊娘的。“哎呀,岩哥!” 金三在这个团伙里面级别不低,也属于前几号人物。 屋里人一看“哎呀,三哥咋的了,这是咋的?这这这谁给打的?” 张红岩在床上坐着呢,“怎么的了?金三儿。” “岩哥,我让人给我削了,十来个人围起来打啊!把我打懵逼了都。” 张红岩这个人哪,最他妈护犊子! 你知道吧?就是人吧,混社会的大哥,你要不罩着兄弟,你也混不大。 张红岩之所以朋友遍天下,北上广深哪都有朋友,面儿挺广的,就是因为他人仗义。 而且张红岩特别为兄弟出头,把兄弟就当他妈自己的孩子一样,非常非常照顾兄弟。 张红岩往起一站,“怎么的,金三,谁给你打了?因为啥打的?把你打成这逼样?” “哥,别怨我啊,是这么回事。前两天耍钱,然后输了。哥,这道理我懂,他妈了逼的,我管钱,我把这菜钱都输没了,我心里不得劲儿。我前两天去,我就取几个包,那都他妈他们赢我的,我就偷回来呗!” 张红岩一听,偷了五个包,四千多块钱,让人给打成这样。 “这逼样谁打的?” “岩哥,就楼下斜对面有一个赌局,就那屋老板领的人打的。” 张红岩一瞅兄弟们,“操你妈的,打我张红岩兄弟,把家伙给我备好了,废了他们。” 此时的张红岩在江湖上刚刚起步,主要就是帮人摆事,干些狠活。 他的团伙人不多,一共就十二三个人。 兄弟们动作很快,纷纷拿出刀枪棍棒。有七八把长短不一、半截的家伙,其中还有双管猎枪截掉把的,以及几把老军刺,这些都是准备用来打仗的。 大家噼里啪啦地拿上家伙,背在身上。金三在前头领着路,张红岩在后面跟着,一行人朝着赵三的局子走去。 这时候再说说赵三。 赵三打完金三后,根本没把这事儿当回事。因为金三长得实在不像个社会人。事实上,金三的长相确实不咋地,属于那种姥姥不亲、舅舅不爱那类型的。 为啥这么说呢? 第25章 嚣张上门 这时候再说说赵三。赵三打完金三后,根本没把这事儿当回事。 因为金三长得实在不像个社会人。事实上,金三的长相确实不咋地,属于那种姥姥不亲、舅舅不爱那类型的。 为啥这么说呢?因为了解小偷这行的人都知道,干小偷这行,长相得很普通,扔到人堆里都不显眼、不露声色。 你想想,要是一个贼眉鼠眼的人坐在你身边,你肯定会本能地躲着,把钱包捂得紧紧的。 而金三呢,长得罗锅八相,骨骼怪异,脖子歪歪的,眼睛还斜楞着。这样的人坐在你身边,确实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所以当年他拜师的时候,师傅就说过,金三这种面相不适合干这行,一开始都不准备教他。不过金三这人也是有股子倔劲,就像赵三当初拜师那样,硬是软磨硬泡入了这行。 金三领着人往赵三那去,赵三根本没把金三当回事,就觉得他不像个有头有脸的社会大哥嘛。 赵三在屋里,左洪武他们在那儿喝茶唠嗑。屋里的人还说着:“大哥,正常来说打他一顿,应该让他把钱吐出来。” 赵三一笑,说道:“哎呀,吐啥吐,揍他一顿得了,都他妈小角色一个,给他个教训以后不来就行了。” 正说着话呢,就听到门外“砰”的一声巨响。 张红岩到了门口,亲自一脚就把赵三的门给踹开了,声音那叫一个大。 左洪武挺猛也挺机灵的,他背对着赵三,听到声音立刻回头。 屋里玩的人都很专注,有的在看这,有的在看那。这“啪”的一踹,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回头。 左洪武刚要骂脏话,“操你妈”这两个字刚出口,那个“妈”字还没说出来呢,张红岩已经进来了! 因为左洪武也背着家伙给大家看场子,怕有流氓闹事。 这时候,左洪武刚要骂人,而且本能地要去摸腰,一回头却看见了张红岩。 张红岩拿着一把长杆子,身后的兄弟们有的拿短家伙,有的拿着砍刀,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张红岩可是地地道道的玩命之徒、大流氓。 他们一下子就进了屋。屋里十来个人,最大的人物也就是赵三了,而那些耍钱的人能有多大的胆子和能耐呢?当时都懵了。 张红岩拿着长杆子,旁边的兄弟大喊:“操,都别动!” 左洪武还想摸腰呢,赵三一瞅,赶紧伸手拍下左洪武的肩膀,意思是别动,来者不善,这个气场一看就知道。 赵三一拍,包括王志等人也非常果断,一摇头,左洪武把手缩了回来,要是掏出来,当年肯定得被干残。 这不,赵三往前一上,这时候也看见了金三在旁边歪着脖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金三喊了声:“岩哥!” 然后指着赵三等人说:“就是他们打的我。” 张红岩拿着长杆子瞅着众人问:“谁是老板?谁打的我兄弟?操,瞎了你们的狗眼,知道我是谁不?我他妈桃园路的,我叫张红岩。” 有人说报张红岩的名号好使不?非常好使! 报出张红岩的大号之后,屋里的人一点都不夸张地都蹲到了地下。玩牌的人心里都犯嘀咕:“哎呀,是张红岩啊,咋惹上他了呢?” 赵三一听:“谁?张红岩?” 张红岩又问:“谁打的我兄弟?谁是老板?来来来,出来。” 赵三一看这情况。嗯,说道:“哎呀,哥们儿,哎呀,你就是红岩呐。你好,你好啊,这个店是我开的,我姓赵,我叫赵红林,都管我叫赵三,你管我叫赵三就行。” 张红岩瞅瞅,把长杆子往兄弟手上一递,说:“你就是那个把魏仁干了的赵三儿呗。” 虽然大家都知道赵三干过一些大事,但没人公开问,也不好问,那要是公开问,赵三能承认杀人罪吗?但没人敢问啊! 赵三的名号在这一片也是很响的。张红岩这么一问,赵三也知道张红岩的名号,他太清楚了! “是我是我,那个红岩呢,听过你哈。呃,南关这块儿有啥事,咱进屋里聊。就这事儿啊,我跟你好好唠唠。” 张红岩却说:“唠他妈啥呀,有啥事在这唠得了。赵三儿啊,我知道你,今天这事儿啊,我他妈张红岩最讲理,有一个算一个,都他妈听着点儿!你妈的,我兄弟办的是不对,偷钱包是不对,但你们给打这逼样呢?那残疾人都打呀,没看着我兄弟残疾啊?人家金三残疾,天生骨骼奇异,歪歪脖子,眼睛还斜楞,操你妈就这样还打啊?” 赵三一瞅张红岩,说道:“你看,红岩呢,你给三哥个面子啊,这事儿咱好好商量商量。因为你兄弟确实不对,你听我说啊,咱打人是不对,但你兄弟为啥挨打你得知道是不是?“ ”咱说了啊,在这输多少赢多少都无所谓,输多了你找我都行!可你这兄弟偷大伙钱包,这就不对了。而且咱们金戈蓝荣是一家啊!“ 金、戈、兰、荣指的是早些时候江湖的四个行当,金指的是流氓,戈指的是骗子,兰指的是赌博,荣指的是偷窃。江湖上的规矩就是互不干涉,互不侵犯。 ”红岩啊,你玩社会走江湖的,我太知道你了。那你说红岩,咱们都算一家,火车站、汽车站有那么多人,你说你这兄弟有这手艺,上火车站、汽车站随随便便一转,那几十个钱包不成问题,怎么能偷自己家人呢?不是那么回事啊!对不对?红岩,所以说呀,刚才我也没要他这个钱,就是教育教育他。” 张红岩一听,怒了:“赵三,我兄弟,你教育?用他妈你教育吗?” 赵三一瞅,因为这么多人呢,自己也不能太拉胯。三哥最大的智慧就是能屈能伸,但绝对从来不掉链子。 三哥一瞅:“那以你的意思,你想咋办?你说!” 张红岩瞅瞅:“我说呀,赵三儿,我兄弟是不对,但他妈他是个残疾人,你们给打这逼样。你打普通人我不管,你打我兄弟,钱儿说话呗。” 三哥一瞅:“那你说吧,要多少钱?”张红岩瞅瞅这桌子,他知道这家有个局子,但张红岩不耍钱不上这来。 张红岩闯荡过,能不知道这局子多挣钱吗?而且应该一天都不少挣。 “你这么的吧,谁打的谁拿钱,十万块,我他妈不难为你们!十万块钱,这事儿拉倒,不砸你这局子。不拿钱,你这局子你就别干了!” 张红岩狮子大开口,可以这么说,张嘴要十万。因为张红岩那时候帮别人摆事儿,一个事儿也就万八千的,有时候三五千他都办。 要十万块钱,在一九九三年,如果把一人打的鼻青脸肿的话,给一万都不少了,都是天价了。 张红岩这话一出,屋里的人都懵了!“谁打的谁拿钱?” 赵三说道:“你这样啊,咱别把话说死了,这事儿双方都有过错。十万块太多了,是不是?你给三哥个面子,三哥给你拿两万块钱,你看行不行?” 赵三讲究,意思是不能让打的人拿。赵三赌场出的事儿,赵三拿这个钱。 三哥说了:“你给三哥个面子,三哥拿两万块钱得了,这事儿行不行?” 这时候张红岩瞅瞅赵三,“你倒挺仁义,但是这钱我可没说让你拿。谁打了谁拿,都谁打了,大伙凑一凑,十万不多吧。” 金三一瞅,指着那些人说:“对,他,他,他,他们都打我了。” 金三一口气点了七八个人。要是七八个人摊的话,一人摊一万多块钱倒也不多。 可这时候底下的人心想,我就踢两脚,要拿一两万?那这么一算,底下人就懵了,他们也没大钱呐! 这屋里面像魏仁那种大混子毕竟少,多数是普通的玩客。 他们第一反应就是捂着脑袋在地下蹲着,不敢吱声,瞅着赵三。 赵三一看这情形,心想不能让大伙摊。因为这事儿是他张了嘴让大伙动的手,这事儿就得算他身上。 “你这样,还是那句话,你给三哥个面子,交个朋友,两万块钱,我赵三现在就给你点。” 张红岩怒了:“妈的,我跟你商量呢?我他妈要钱,有十万,拿十万,没十万,局子就别干了,听明白没?” 张红岩挺霸气。这时候左洪武也是最猛的,但左洪武听赵三哥的意思,没动手,毕竟七八把枪支呢,动手也不是明智之举。 他心想三哥要是拉胯了,三哥这局子真就不用干了。 三哥看着张红岩,“红岩,咱都是南关的,互相给个面子这么难啊?我都没愿意提那南关那个贤哥。小贤跟我关系嘎嘎好,是不是?我说给你两万块钱也不少,我操!” 张红岩一听,“你说啥?不,你,你说啥?” 赵三说:“我说呀,都是南关的,互相给个面子得了,我都没愿意提,那金海滩看场子那个贤哥,南关的贤哥,那是我好哥们儿啊。那咋的,还得把他整来?” 你跟别人提小贤,小贤这时候仁义劲还没体现出来呢。 后来的江湖,九六年、九七年以后,大家都知道贤哥仁义,贤哥死了之后就更觉得贤哥仁义了。 但当时并不是这样,当时流氓们多数都怕小贤,一听小贤都知道他挺狠,还知道小贤年少时候就不打人则已,一打人就打死了。 后来出来他也是这样。赵三用他吓唬别人,可能吓唬住了一些人,但张红岩可不吃这一套! 张红岩一看赵三这态度,当时就从兄弟手中把双管猎枪拿过来,朝着赵三就走过去。赵三惊慌道:“你你你你要干啥呀?红岩呢,不是,哎,你要干啥干啥?” 张红岩二话不说,拿着枪托就往赵三脑瓜子上砸去。 “我操你妈!你说我干啥?” 赵三一捂脸,当时脑袋就被砸出了血,他赶紧用手捂住。“兄弟!” 左洪武和王志见状喊道,“干什么?哎!” 但是张红岩的兄弟们能惯着他们吗?各个举着枪,大喊:“别动!干什么?干什么!打啊?打死你!” 赵三喊,“别动别动!都别动!都别动!” 张红岩怒喝道:“你他妈跟我俩提小贤啊,赵三儿,这他妈我跟你俩的事儿,你他妈拿小贤压我呢啊!我告诉你啊,赵红林,明天中午之前我来取钱,十万块钱,少一个子儿,操你妈,你这局就别干了,听明白吗?你妈的!你牛逼,你把小贤找来!操,你妈还是那句话,明天上午十点钟我来取钱,把钱给我备好!” 张红岩在长春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没有他不敢干的人。 张红岩觉得自己早就应该死过一回了,这是老天爷对他的恩赐,所以他非常敢干。 这不,张红岩把枪往兄弟手上一递,一指赵三,“明天十点!”然后领着这帮兄弟就出去了。 张红岩领着兄弟走后,王志有点跃跃欲试,左洪武腰间有家伙,左洪武刚想有所动作。 这时候大哥赵三一挥手,“别动!别动!谁也别动!” 到外面把门关上,赵三又说道:“都别动,都别动,都别动啊。这个张红岩不简单,你们不是他对手。” 赵三看得很明白,“都别动啊,没事儿,没事儿。去,小志啊,给姐夫拿个创可贴。” 很快,拿过来创可贴,啪地贴上了。 脑袋只是干个小口,没什么大的伤害,就是肿了。 “十万肯定不能给他啊!” 屋里人都起来了,说:“三哥,三哥咋办呢?” 赵三一瞅,“没事,小事儿,这点事儿你三哥我还摆不平,我在长春还混鸡毛啊?!南关的小贤,我好哥们。操你妈这个叫张红岩的,是欠收拾。没事,我找小贤去,你们看好家!” 赵三说完,转身就奔金海滩就去了。 到小贤这把这事一学,小贤一听,“那不欺负人吗?谁呀?那么牛逼呢?再说人打啥样啊?胳膊腿打折了没有?“ ”没有,就给几电炮几飞脚。“ ”谁这么牛逼啊!还南关,还咋的?他这桃源路还不让你开局子?哎,要不给十万块钱就挑局子?” 赵三说:“是呀,那个叫什么张红岩啊!你认识不?你们都玩社会的。” 小贤疑惑道:“谁?张红岩?” 第26章 游刃有余 小贤这时候跟张红岩彼此都知道对方,但没啥交情。 贤哥在九三年的时候,野心就已经有了雏形。 那时候的小贤在南关区还不能算是完全的一把大哥呢。 小贤混江湖,就是想先在南关站住脚,然后再在长春站稳脚跟。 小贤说道:“张红岩,我知道他,不说挺狠的嘛,南下支队回来的。没事,三哥,你这忙我帮了。回头啊,明天我早点去,我过去。” 赵三一听,感激道:“哎呀,天哪,这这我得怎么感谢你呀,这三哥跟你萍水相逢的。“ ”啥也别说了,三哥啊,还是那句话,嗯,咱俩认识也是缘分。再一个三哥呢,该说不说啊,我对你的印象也不错啊。没事啊,这事儿我管了,明天我过去。他明天几点去?” “他说他明天十点钟来取钱。行,我早点去啊,回去吧!” “哎呀,那那啥也不说了,谢谢了啊。”赵三走了。 赵三知道小贤能来,人家三哥未卜先知,因为三哥当时在小贤那事先就砸了五万块钱! 他可不是为了对付张红岩的,那时他和张红岩还不认识呢。听明白没?他是为了对付霍忠贤的! 赵三知道霍忠贤挺硬实,怕他找麻烦,所以到小贤那砸下五万块钱,准备跟小贤交上朋友。 因为二道霍忠贤跟自己嘚瑟,老想压着他,他想把小贤用在这儿!他是这么想的,听懂了吧。 但他没想到,这事儿用到了张红岩身上。 张红岩脾气硬,时间来到第二天的早晨。 因为大伙儿也都好奇,说这明天三哥这局子能不能真让人挑了? 都知道张红岩是玩命之徒,从南下支队回来的,明天又有好戏看了。 第二天早上,本身赵三这局子九点钟才上人,可第二天早上一开门,八点钟,屋里面就熙熙攘攘来了二三十人。 赵三哥还纳闷呢,这咋都来这么早呢? 三哥确实运筹帷幄,屋里早就摆上水果、瓜子,局子啥的都准备好了,茶水也沏上了。 “嗯,那个局子该摆摆呀啊,一会儿你们就玩吧,没事儿啊。” 正说话呢,小贤来了! 小贤当时领着人也不多,早期的小贤兄弟没那么多,领着七八个人就来了。 贤哥穿得很普通,一点不像大哥,长得也不像大哥样,也不穿啥西装革履的,就普通的小夹克,里面穿羊毛衫,哎,小头型多多少少还有点寒碜,那时候头型也不怎么拉风。 一推门,赵三的兄弟黄亮赶紧把门打开,黄亮知道贤哥牛逼呀,这真是贤哥啊! 小贤一进门,“哎,红林三哥在不?” 赵三一看小贤来了,“哎呀,贤哥来了。贤哥,来来,快过来坐!” “哎呀,大伙儿都认识吧?这是贤哥!” 那在南关哪有不认识的? 不管年龄有大有小的吧,都叫贤哥。 “哎,贤哥好,贤哥。” 小贤一点头。用眼睛撒摸一下,来人挺全的,这么多人呢啊。 赵三迎上来:“来来来,贤哥先坐,坐着嗑瓜子,吃点橘子,来来兄弟们,海波,坐坐坐。” 这不大伙就坐那儿嗑瓜子,小贤坐着嗑着瓜子,挑着二郎腿,“那个三哥啊,他们啥时来啊?还不来呢,这都九点了?” “他说十点来啊,没事儿,等一会儿吧。” 这时候,在这唠嗑的过程中,有一个小子,南关的,挺社会的,就扒拉赵三,“三哥三哥!” 赵三瞅他一眼,就过去了,“咋的?有事啊?” “三哥,你还真把小贤整来了啊?“ ”怎么了?” ”咋的?三哥是好哥们儿啊,跟三哥你好我才说,三哥,你不知道吧?” 因为这小子在三哥这旮沓,天天来玩儿,知道赵三这些经历,知道霍忠贤跟赵三有仇,“你不知道吧?这个小贤哪跟那个二道的霍忠贤,他俩磕头的呢,贼好,你不知道啊?” 赵三也懵了。赵三不知道小贤跟霍忠贤关系贼好,这件事他哪知道,他不刚出来没多久吗? “你说啥?二道的霍忠贤跟小贤他们是磕头的?” “我听说好像小贤排老五,霍忠贤排老三,还有什么那个老四张发英,老大老二,我还没对上号呢,他们是磕头的弟兄,关系老好了!” 赵三傻眼了,“我操的,真嘚喝的,我他妈跟小贤交,我还寻思帮我压制霍忠贤,闹了半天他俩好,还是磕头的。” 赵三儿,非常有智慧啊,脑瓜筋一转:“没事没事没事,他们都各玩各的,社会人嘛。” 那赵三心里想了,“我操他妈的,多亏我跟小贤这是交上朋友了,这要是霍忠贤找小贤磕我的话,还不直接把我干废了?” “现在最起码他不至于干我呀,唉,撞上来了,没事,没事!” “贤哥,来来来,喝点水。” 不到十点,正喝水呢,就听到门外“哐”的一下子,张红岩进来了。 张红岩到这门外,基本就直接踹下去,啪的一脚。 张红岩今天领的人不多,一个金三,还有他那左膀右臂大胖和二胖,一共四个人进来的。 张红岩本身也不是靠领很多人打群架占便宜的那种。 像花博、李强、张红岩他们都是比较猛的。一进屋,张红岩见屋里人超多,气氛不对。 因为昨天踹开门的时候,一进屋大伙都吓得直哆嗦。 但今天再一瞅屋里这些人,一个一个瞅张红岩的眼神,就有点看笑话的意思。 都瞅着他,没人打招呼。张红岩一进来,“怎么的啊?赵三儿,钱备好了?” 三哥一笑,“哎呀,红岩哪,那个啥也不说了,钱备不备的另说。你听三哥说两句啊,昨天这个事儿啊,三哥合计来合计去,就把这南关小贤给叫过来了。你看让小贤呢过来帮解决解决,是不是啊?” “走,到里边坐,咱喝点茶水,都是南关人,唠一唠呗,是不是?” 伸手不打笑脸人。赵三并没因为把小贤找来就装逼,说操你妈咋的张红岩?他不是那样的人,赶紧上去跟张红岩先握手。赵三那么大岁数也算是社会人了! “红岩,你看这事儿吧,我把小贤特意找来了,请他调解调解,唠唠。你看咋样?” 这时候的张红岩抬眼往桌上一看,小贤在赵三旁边的桌上坐着,小贤的兄弟在后面站了六七个。 贤哥呢,长得精不精神呢,不好说,但毕竟是社会大哥呀,有能耐,就那个气场还是不一样的。 坐那儿瞅着张红岩,贤哥一伸手,“你好,南关的孙世贤!我知道你也听过你啊,那个你老家是德惠的吧,好像是南下支队回来的,是不是啊?红岩?” 贤哥主动一伸手,张红岩对小贤早有耳闻。因为毕竟小贤在长春名气很大啊,而且小贤这帮人名气在南关那绝对够用啊。 张红岩赶紧伸手,“你好。” 心里话儿,赵三,哎呦我操,有点意思哈,还真他妈把小贤找来了啊,他以为赵三吹牛逼呢! 握完了手,小贤看着张红岩说:“坐下吧。“ 张红岩坐在那儿,但张红岩该说不说的,打内心他并不惧怕小贤。 张红岩长得精神啊,长春有几个帅哥混社会的都挺像样儿。像杜老三,韦来远,包括这个张红岩啊,长得都比较精神,那几个长得帅的在社会上混的人啊都挺酷的。但韦来远后来腿瘸了,有点拐带了。 张红岩往这一坐,瞅瞅小贤,“咋的?” 那意思是三哥呀,咋的?说话呀! “这不是嘛,都是南关人,我吧,摆个局子,出了这么个事儿儿。这个事你们看看......” 小贤一瞅张红岩,“那个红岩哪,往大了说呢咱也算老乡了,是不是?也知道你南下支队回来的,都不容易。这个红林三哥,是我好哥哥,人非常好,你可能还不太了解。你这样,是哪个兄弟是被打了,咋回事啊?” 张红岩一指金三,“我这个兄弟被打了。” 这时候金三脸上伤还没好,青一块紫一块的,但精神头还不错,小歪脖子梗梗着。 小贤看一眼,“没咋地呀。那个红岩呐,这么地,我来了给我个面子。我看你兄弟没咋地,是不是也别要那十万八万的了。现在啥行情啊,挣钱多难哪,是不是?给两万块钱行不行?“ ”再说了,你说你兄弟,因为啥被打,你心里还没数啊?” 小贤并没说自己在长春多牛逼,贤哥唠嗑还挺仁义,“你看也没打啥样,干啥十万八万的,是不是?人三哥摆个局子也不容易。再说这个事儿啊,于情于理你那兄弟,因为啥被打,你得知道啊?” 小贤没明说,那不还因为偷东西嘛,就那意思。 张红岩用眼睛翻了翻小贤,“两万?贤哥呀,你要是这么唠的话,那我就得跟你说道说道了。赶情挨打的不是你兄弟了!” 张红岩护犊子,“赶情挨打的不是你兄弟了,那是我兄弟!而且我兄弟还有残疾,咋就该打了?打还白打呀?“ ”我没说白打呀,不说给你拿两万块钱了吗?交个哥们儿呗!给我个面子,就两万块钱吧。晚上金海滩我请你们喝酒,三哥一会儿都去。” 赵三赶忙说:“我请我请!” 张红岩眼睛盯着小贤,“贤哥啊,这你来了,张嘴就两万,这么的贤哥,给你个面子,你张回嘴,我张红岩呢,必须给你这个面哈,但你别两万了啊,我也别十万了,咱各退一步,五万!“ ”拿五万块钱,我再不找赵三麻烦,这事儿就算拉倒!也毕竟给我兄弟打成那样,我在外面也是玩社会的,你说我张红岩兄弟被人打够呛,没咋地?我在外面很难服众,咋带兄弟呀,对不对呀?贤哥,你也是带兄弟的。” 小贤一笑,“多少,你说多少钱?” 小贤装没听着,“你说多少?” “五万!给你面子,免一半吧。这五万块钱要不给的话可说不过去。” 贤哥手中拿着杯子正在喝水,他把这杯子往手中一攥,“多少?再说一遍。我听听。” 说着话就看一眼自己那几个兄弟,他把杯子一墩,海波几个兄弟啪啪啪,就把家伙事儿就给支出来了! 张红岩本身只来了四个人,小贤来了七八个人,在人数上小贤占优势。 张红岩没想到赵三真能把小贤找来,而且小贤的人动作很快,海波拿出家伙,人家那可是黑星大五四,而且是两把。 张海波两把枪,兄弟们也纷纷把枪支上。 这时候小贤又问:“张红岩呐,要多少?再说一遍我听听。” 张红岩抬头瞅瞅。这时候张红岩的兄弟也都蒙了啊,四个人要是现在动手,小贤的兄弟会不会打他们,张红岩心里也没底。 张红岩自己虽猛,但他的兄弟不一定个个都如他一般猛。 小贤又说话了:“多少再说,我听听啊,同样的差不多得了!我还是那句话,两万块钱交个哥们儿,晚上呢,我请你吃饭啊,这两万块钱也算是给你个交代了!“ ”两万块钱也行了。三哥啊,你给他拿着。红岩,我知道你是南下支队回来的,而且呢你也敢玩命,我小贤并没小看你。你看是拿钱喝酒,交朋友,还是今天你张红岩跟我小贤在这屋里干一下子?“ ”你自己选啊,你要是干一下子,我奉陪到底。拿钱喝酒还是啥就磕一下子!” 说实话小贤也没啥文化,说的都是比较干脆的话! 家伙都支上了,此时屋里边非常安静! 赵三都懵了,他瞅瞅张红岩瞅瞅小贤的身后兄弟。 赵三心想,要在我这屋互崩,咱别说死不死人,就是他俩之间火拼上,我赵三也摊事儿了!这可不好整啊,因为这是他的事。 赵三赶紧说:“别别别,哎,不至于不至于啊。” 小贤眼神非常坚定地瞅着张红岩,只要张红岩敢说干一下子,小贤的兄弟立马肯定不说打脑瓜子,肯定照身上给他开几枪! 因为张红岩慢了一步,他没掏出来枪。 如果他们同时掏枪,张红岩未必能怕了小贤,这都是实话。 小贤眼神挺有杀伤力,瞅着张红岩。 张红岩瞅瞅赵三瞅瞅小贤,“行,既然贤哥都说话了,你这个面子我卖了,是明天我来取钱,还是让赵三给我送过去?” 赵三赶紧说:“那个,你住哪儿儿?我让手下的小老弟给你送过去。红岩啊,你别多想。” 小贤点点头,张红岩却道:“饭吃不了啊,我张红岩没啥胃口!以后有机会咱们会坐一桌喝酒的!” 他用手指着赵三,“明天九点钟准备好两万块钱,给我送去。” 然后一转身,摆摆手,“走!” 张红岩领着大胖、二胖和金三他们几个兄弟,大摇大摆就出去了。 赵三急忙说道:“哎呀,红岩,慢走啊,三哥送送你。” 张红岩出门后,转身离去。 有人或许会觉得张红岩这是示弱了,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张红岩骨子里从不惧怕任何人,即便是与梁旭东,他们也曾红过脸,甚至干过仗。 他们两个团伙有时会交叉作案,就如同赵福四和焦云南那般。 但在这个时刻,张红岩也不敢贸然试探小贤到底敢不敢真的动手,毕竟他深知小贤在南关的名气那是相当大的。 张红岩可不想为了这几万块钱而弄得两败俱伤,而且小贤也算是给足了面子,没有逼着一分钱不给。 两万块钱对于金三挨的这顿打来说,其实也不算少了,同时还可以选择与小贤喝酒交朋友。 所以张红岩经过一番权衡利弊后,做出了一个极为英明的抉择,那就是不与小贤硬刚,转身离开。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在这场较量中贤哥似乎占了上风。 众人望向赵三,赵三又看向小贤。“哎呀,小贤呐,三哥可得好好谢谢你。” 小贤一摆手,说道:“没事,三哥。那个晚上金海滩我来安排,不过可不是我请客哦。大家都去贤哥那儿,今天晚上来玩的人都过去。” 小贤所在的金海滩实际上是小贤看场子的地方,并非他自己的产业。 赵三将今天来的这些赌客都邀请到了金海滩,众人在那里消费了五六万。 至于小贤在这当中提不提点呢?这还真不好说,肯定不是单纯的提点,因为小贤在那看场子是有年薪的,李永金李老板会给钱。 小贤照看着场子,大家都冲着小贤去消费,一万元的消费能直接扔出五万元,小贤能不高兴吗? 贤哥自然是乐呵得很,业绩上来了嘛。 而张红岩这边,第二天赵三就把准备好的钱给送了过去,张红岩也收下了。 由此可见,赵三用这么一个小计策成功化解了这场矛盾!既没有引发争斗,又把事情给办妥了。 通过这件事情,就能看出赵红林赵三哥绝对有能力在这些社会人当中游刃有余! 他能在社会上做大做强,那可不是没有道理的! 第27章 入局涉险 话说此事远未到终结之时。 且先将张红岩之事搁置一旁,也暂且不提小贤。 此刻,咱们来说说赵三赵三哥。 三哥在南关这里可出了名了。大家瞧瞧,有事小贤都能被请来,张红岩那么横也不得不让步。 三哥那名气瞬间如烈火烹油,越发高涨。 赌场之中,众人来来往往,消息不胫而走,相互传播。 “嘿,瞧见没?三哥可真牛逼啊!贤哥都来给他办事,还和张红岩对峙呢!” 这事儿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四方,也不知究竟传到了何处。 长春,那可是个热闹非凡之地,既有桂林路,又有重庆路。重庆路乃是商贸繁华之地,众人皆知。 在长春,咱们的老乡都清楚,九几年的时候,有诸多典当行、钟表行,还有那金银首饰精品店。 在那个年代,即便手头再紧巴,娶媳妇、娶儿媳妇的时候,也得给买个钻戒啥的。 那时候流行三金一银,谁家嫁娶不得备上这些? 在一九九三年的四五月份,重庆路上有一位大老板,极为风光。 这位大老板姓万,名利国。 万利国在社会上也多少有点名气,岁数也不小了,后来和赵三有些交情。 他没啥别的爱好,就好赌钱,不好女色。一日,有人与他闲聊,他朋友说道:“国哥,你听说没?长春出了个大蓝马,老牛逼了!” 万利国一听,眉头一皱:“啥?长春出了个大蓝马?我咋不知道呢?是谁呀?” 朋友接着说:“就是那赵三赵红林啊!听说他在外地学了一手绝活儿,打麻将厉害得很。咱们普通人打麻将都是立着牌打,人家赵三直接扣着牌打,根本不看牌,抓牌就打,那动作行云流水,啪啪啪的。最后打完了都不用揭牌,直接把牌一推,一点不带差的。那可是赵三的绝技啊!” 万利国心中疑惑,他那时候家当可大了,有个两层楼的金店呢。 在那个时候,万利国可比赵三有钱多了,估计资产没有千万也差不多。万利国坐在那儿一听,“怎么的?有个大蓝马,叫赵三?打麻将不看牌还能记住?我可不信这邪。” 万利国本就好赌,又有钱,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挑战之意。 要知道,赵三最早是南关卖肉出身,后来在社会上闯荡,与长春的那些社会大哥也有来往,众人对他都颇为尊重。 万利国此刻哪能服气,一场赌局,似乎在所难免。 大老板万利国通过朋友打听,很快便找到了赵三的赌场。 毕竟都是爱耍钱之人,彼此也都有所耳闻。 万利国那可是个大耍家,输赢常在几万十几万上下,在那个年代,这可是相当牛逼的人物。 万利国来到赌场后,旁边的人连忙介绍道:“哎呀,这位是咱们重庆路的大老板,姓万,名利国。国哥可是大老板,家里有金店呢。这位就是红林三哥,咱们长春新一代的蓝马大哥。” 赵三这边一瞧万利国来了,赶紧往屋里迎。 此时他的赌局规模还不算大,在这儿输个几万块钱都算是大手了。 要知道在九三年,万元户都不多见呢。 赵三也急于结交有钱人,一听万利国如此有实力,还有大金店,自然非常客气。“你好你好,哎呀,利国,咱俩谁大呀?” 其实严格来说,按岁数万利国可能比赵三大个一岁半岁的,但万利国也很客气。 “你好啊,红林三哥,早就听我兄弟说你赌博那叫一个出其不意,老厉害了,还听说会点功夫呢。” 赵三笑了笑,“净扯淡,他们瞎传呢。利国呀,没事就来这儿玩。” 万利国更是会装犊子,这一次玩,不管输赢钱都不拿走。 这不,在赵三这儿,他一口气输了将近二十万。这可不是小数目! 赵三对他能不好吗?玩完之后,赵三恨不得请万利国吃饭。 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也就是一九九三年五六月份的一天,万利国酒足饭饱后,和赵三搂脖搭肩地走进了赵三的赌场。 此时的赵三还没开像九七年九八年那样的圣地亚哥、夜上海之类的夜总会呢,他这儿就像个小麻将馆。 各个桌都有人在玩,万利国跟着赵三闲聊起来。“红林三哥呀,长春这帮小老弟都捧你,说你有绝活儿,打麻将扣着牌打。今天我喝点酒,就想问一句,你到底会不会这绝活儿啊?三哥,你给表演表演。” 赵三一瞅,这哪能表演呢?表演出去不就成老千了。 赵三笑笑说:“这都是谁瞎传的。三哥我呀,凭的是脑瓜,跟你说你也不太懂。反正我不坑蒙拐骗。万一我……利国呀,你这么的,我可不能表演。不过我很好奇,你咋就这么想让我表演呢?” 万利国说:“三哥,我就是好奇,我也不差钱儿。你这样,我花五万块钱,咱打一把麻将,要是你输了,这五万块钱给我,要是赢了,我也不要,我就想看看你扣牌打麻将,这记忆力到底啥样。” 众人一瞧,不禁惊叹:“哎呀,五万一把,在九三年那可真是相当牛逼了!”对于赵三来说,这五万块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赵三一瞅这阵势,眉头微皱,说道:“这是干啥呀?利国,这么多人看着呢,不太好吧。咱俩关系这么铁,你这么整,我多没面子。” 众人也纷纷看向三哥,说道:“三哥,你要是有这本事,就露一手呗。” 这时,赵三心中有些犹豫。 一旁的人又说道:“利国呀,也不用你拿这五万块钱,三哥不能要你的钱。” 赵三接着说道:“今天我赵三喝点酒,咱都是好哥们儿。既然利国你想看,大家也好奇,那今天我就陪你打一把。” 万利国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连忙说道:“来来来,摆上小麻将,这么多人看着呢。” 当天,赵三发话了:“来吧,就咱两人玩麻将。” 于是,赵三和万利国相对而坐,开始抓牌,牌一到手,咔咔就都扣下。 万利国自然是要立起来瞅牌的,可赵三却极为淡定,抓完牌直接扣在桌上。 打牌的时候,赵三一边伸手摸牌,一边说道:“南风。”啪的一声,一张南风亮出。 接着又一抓牌,“三饼。”啪,又是准确无误。 赵三就这样扣着牌打,还能一边和万利国唠着嗑,一边轻松应对。 万利国在一旁看着,心中暗暗吃惊。且不说这麻将最后谁能胡牌,就凭赵三这惊人的记忆力,不用出老千,一般人也根本玩不过他呀。 这脑瓜,着实厉害。没一会儿,麻将局还没打完,万利国就把牌一推,说道:“三哥,我算是领教了。” 众人也都惊呆了,赵三说道:“都传我有绝活儿,其实也就是我脑瓜好使而已。咱这局可没出老千,不信你们可以把色子砸开看看,咱家色子不带断面挂蜡。” 万利国心里挺高兴,众人也都明白赵三的意思,让大家别往外传。 可这事儿哪能不传出去呢?这帮人越传越邪乎,都说赵三厉害得很,打麻将的时候,这边唠着嗑,那边就能胡牌,那牌记得清清楚楚。 这一天,万利国找到赵三。此时,他们都有了大哥大,万利国打电话给赵三,两人通上了话。 “三哥,我是利国啊。有事找你,在重庆路这儿有个北国之城酒店,我在这儿呢。没啥事儿,我这儿组了个局,都是我这边做买卖的朋友,有钟表行的、典当行的老板,还有卖古董的。三哥,你有这超常的记忆力,我要是没猜错,你肯定还会点别的绝活儿。三哥,咱俩合伙干一票咋样?你想想,现在的老板哪个不有钱?有钱人也不嫌钱多呀。” 这万利国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和赵三一起坑这些做买卖的商户。 说白了,就是朋友坑朋友。 但赵三面对这个提议,又会做出怎样的抉择呢?是陷入这利益的漩涡,还是坚守自己的原则呢? 一切都充满了未知。 赵三这个人的赌场里没有什么大款光顾,都是些社会上的流氓混混来捧场。一听万利国身边都是有钱人,赵三心中一动,问道:“利国呀,能行吗?他们能跟我玩吗?” 毕竟赵三也渴望接触有钱人的人脉。 不得不说,赵三心里盘算着,要是真像万利国说的那样,一场下来能有个二三十万,那可不得了。就算一场赢二十万,和万利国一人分十万也挺不错。 要知道,赵三自己的赌场可能一个月才能挣十万。 这么一想,赵三便有些心动了。“利国啊,不能出啥事吧?” 赵三还是有些担忧。万利国信誓旦旦地说:“啥事儿都不带出的,我这帮哥们傻大个,个顶个有钱,而且跟我关系都贼好,贼信服我,你就跟我去就完了。” 赵三想了想,心想行啊,去看看也无妨。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就这样,一场阴谋悄然展开! 他们来到了重庆路。 重庆路上有个酒店,原本叫什么香百合来着,后来改名叫北国之春大酒店,这里还带洗浴,是一体的,既可以吃饭又能洗澡,非常豪华。 在北国之春酒店的楼上有一个包房,万利国把那些做买卖的商圈朋友召集了过来,大概有七八十来个人。 万利国并不是开赌场的,只是爱张罗着玩。 众人齐聚于此,赵三来晚了,他推门而入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玩上了,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赵三这一推门,万利国连忙说道:“哎呀,三哥来了,来来来。”大伙玩得正高兴,这些都是有钱的老板,他们抬头瞅了瞅赵三,都不认识。 赵三进屋后,看到桌上放着二十来万现金,再瞅瞅屋里的人。赵三心里顿时乐开了花,暗自想道:“太好了,这屋里没有一个认识自己的。要是那些常在赌场里混的人,知道我赵红林会绝活儿,肯定不敢跟我玩。可这帮老板有钱又不认识我,真是再好不过了。” 万利国赶紧介绍道:“来来来,三哥。给大伙介绍介绍,这位叫三哥就行,也好玩,没事一起玩呗。” 那些小老板抬头看了看赵三,赵三长得一表人才,四方大脸,浓眉大眼,看上去像个当官的。 说实话,赵三挺有大哥气质,也有点当官的派头。 这些人纷纷打招呼,让赵三坐下。 赵三问道:“玩啥呢?这玩麻将啊,还是玩牌九?” 老万说道:“玩啥麻将啊,那没意思,推点牌九吧。来来来,正好你来了,三哥,咱俩关系不错,你玩我这把得了,我就不玩了,你推吧。”于是,赵三当起了庄。 三哥瞧了一眼,心中暗道:嘿,行啊,那我就推一会儿。 赵三稳稳当当地往那儿一坐,要知道,早期赵三的故事那可是充满了传奇色彩,听起来总是格外有意思。 只见三哥把袖子往上一撸,这是为何呢?原来啊,他是为了让众人看出自己袖子里啥也没藏,免得让人误会他是老千。 众人瞧见这架势,心中都觉得赵三这人光明磊落。 赵三并未拿钱出来,纯粹是为了好玩。 万利国连忙说道:“哎呀,咱俩关系这么铁,别见外,你就玩我这把。”于是,三哥便开始推牌九。 说实话,三哥心里明镜似的,他一瞅这局面,就想着跟这帮人玩,还用得着自己出钱吗?凭借着自己那惊人的记忆力和高超的手法,肯定能把他们赢个底朝天。 果不其然,没多久,赵三就赢了几万块钱。 这万利国在旁边看着,心里那叫一个着急啊。毕竟他们玩半宿了,自己输了不少钱呢,不过好在这赵三来了还给他赢回来点。 牌局上有一个老板姓吕,名叫吕斌?咱就暂且管他叫吕斌吧。 这吕斌是开典当行的,家里那是相当有钱。 往上追溯,人家祖宗清朝干的就是典当这一行当! 吕斌稳稳地坐在赵三对面,没一会儿的功夫,吕斌竟然开始赢了。 有人说吕斌会手法,其实不然,纯粹是他运气好。 吕斌一下子乐开了花,“哎呦,我操,今儿个手气可真是旺得很呐。” 吕斌赢了七八万了,在九三年那个时候,这老板赢这么多钱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可三哥却输了。 有人说赵三没出老千?确实,三哥真没出老千,纯靠记忆力在赌博,可没想到被吕斌压中几把后,赵三就感觉自己好像运势被破了似的。 赵三认真起来都没干过吕斌,这吕斌的运气实在是太好,压啥中啥。 吕斌赢了七八万,万利国这边也输了不少,现金得将近小十万了。 万利国急得满头大汗,瞅着赵三,那眼神仿佛在说:“三哥,这可咋办啊?” 赵三一瞅这情形,心里虽然有底,但也不得不感叹这吕斌的运气实在是太旺了。 “利国呀,输多了不行,咱俩一人一半,咱俩绑一块儿。” 万利国急忙说道:“无所谓,无所谓,干吧。” 赵三心里那个气啊,暗暗想道:“我还不信治不了你了。”玩的时间一长,三哥把头发轻轻一捋,脸上也冒出了汗珠。 接着,三哥使了个手段,给牌挂蜡了,明白不?就像天地烟阁那些牌,把指纹啥的印上,就这么给牌挂上蜡。 这三哥一旦使了手段,那还用说吗?想要啥牌就来啥牌。没一会儿,就把吕文斌给干得差不多了。 吕文斌本来赢了八万,现在基本就剩一两万块钱了,被赵三硬生生地干回六七万,这吕斌由赢转输,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第28章 横生枝节 这牌局上的人,有输有赢,这本来就是常事,可吕文斌心里却极为不得劲儿。尤其是看着赵三那得意的模样,吕文斌更是火冒三丈。 “你妈了逼的,这逼咋这么嘚儿呢?我他妈碰到嘚儿人了!”吕文斌瞅着赵三,嘴里骂骂咧咧。 旁边的人赶忙劝说:“哎呀,这不是......哎,玩牌就玩牌,别骂人呐。” 赵三一听,也不乐意了,“老弟呀,你看咱们玩就玩啊,别骂人呢,是不是?牌风要正,刚才我输七八万,我也没说啥呀,是不是?就你输点这点钱儿啊,兴许一会儿就赢回去了呢。” 这时,老万也过来了。 “对了,文斌哪,这咋还输急眼了?都是哥们不至于吧,你也不是没赢,刚才我输他妈十来万,我都没说啥。玩牌嘛,就是有输有赢呗。” 吕云斌瞅瞅他们,说道:“不是,不是那回事儿!那个万哥,那说好咱这几个人玩的,怎么还找外人呢?这都不熟悉,这点钱,我倒不在乎,这要是咱几个人玩,输多少我啥都不带说啥的。” 老万讲话:“哎呀,文斌哪,都是圈里的人,一会儿给你介绍介绍,认识认识,人不错啊。” 然而,吕文斌的运气似乎不佳,又玩了一会儿,从兜里掏出几沓钱,不一会儿就又输了不少。 算上之前赢的钱不算,自己现金就又输了五六万,这人的心态一下子就不好了。 吕文斌嘴里又骂骂咧咧,叨叨咕咕的。 赵三再次说道:“兄弟,三哥得提醒你,别骂人啊,注意点。你还押不押了?” 吕文斌瞅着赵三,心里那个气啊,可又觉得直接骂赵三好像有失水准。 吕文斌心里想:“这赵三,妈的赢了还得意洋洋,气谁呢?” 这时,有人也说道:“利国呀,你看你招呼咱们都是圈里人玩行,耍钱的人最忌讳啥,知道不?比如说你是做蔬菜批发的,或者说这个白平他们是做汽车品牌的。这些老板,咱们常在一起玩。打打麻将有输有赢啊,玩玩牌呀,吃饭呐,啥也好,输赢是有来回儿的。你弄个赵三这个生人来给他们赢了,他心都不得劲儿啊。” 吕文斌接着说道:“东北讲话,耍家答子都行,你这外人来了,我没说别的,关键时刻你说你不上,你让他上那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老万脸也撂下来了:“你别逼逼了,你说啥呢?那玩意儿能玩就玩,不玩拉倒!这咋的?那还非得我输啊?” 别人一看这情况,赶紧打岔说“都别说了,哎,玩玩玩玩玩,赶紧玩吧,咋的,押不押了?” 三哥一瞅吕文斌,“老弟啊,你还玩不玩了?” 因为吕文斌输的马上快没钱了。遂没好气地说道:“操你妈的,等会儿!” 吕文斌拿起电话,拨了出去,打给了他的亲弟弟吕文伟。 此时,吕文伟正在家里和媳妇儿看电视。 电话接通,吕文斌说道:“阿伟啊,你在哪呢?” “我在家呢,哥,有事吗?” “你那啥啊,别让你媳妇知道啊,那啥,你那手里还有钱没?” 吕文伟回答:“有啊。” 吕文斌接着说:“你这么的啊,我告诉你个地址,你给我送五万块钱来啊,我在这个北国之春那个大酒店里,你来北国之春酒店楼上那个二二零八包房,快点啊!” “行,行啊,要多少钱?” “你给我送五万来,快点的啊,赶紧啊!” 刘伟伟猛地将电话一撂,转头看向媳妇儿,说道:“媳妇儿啊,我出去一趟。” 说罢,他快步走进屋内拿衣服。 刘伟伟心里清楚,家里倒有这笔钱,可这事儿得瞒着媳妇儿。 他动作麻利地取出五万块钱,装入兜里。 吕文伟紧紧地捂着兜,风风火火地朝着北国之春酒店奔去。 没过多会儿,在牌局这一方,赵三冲着吕文斌喊道:“兄弟,接着干不?” “哎,别着急,老子他妈先歇两把。” 赵三满脸烦躁,被人骂骂咧咧的,心情显然糟糕透顶。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距离不远的吕文伟来到了酒店房间。 “哥!”吕文伟一进屋便大声喊。 吕文斌闻声回头,惊喜地叫道:“我操,你可算来了。那啥,钱带来没?” 吕文伟回应道:“带来了。” “多少啊?” “五万。” 吕文斌急忙伸手,一把将钱夺过来,嘴里骂道:“操,他妈的有钱了。” 五万现金到手,此时吕文斌自己先前的钱也输得所剩无几。 吕文伟送完钱后并未离开,他的目光落在牌桌上,心中已然明白哥哥又在耍钱。 他看着哥哥,眼神中流露出无奈。 吕文伟知道哥哥好赌,平日里总劝说哥哥,可哥哥根本不听。 他小心翼翼地问“哥呀,这输多少钱了?这桌子上钱可不少啊。” 吕文斌不耐烦地说道:“没输多少,哎呀,你别管了。” 此时,赵三那里已经赢有十六七万了,这场牌局可谓是个大场面。 吕文伟又问道:“哥,你输了多少了?” 吕文斌依旧没好气地说:“没几万块钱,来来,接着整!操你妈,押死你来,再往里押钱!” 三哥微微一笑。 “好啊,买定离手!买定离手!来来来来,押的多,赢的多!” 随着喊声,牌局再次开启。 “叭”的一声,牌被翻开,三哥又赢了。 “操你妈,我就……”就如以往一样,三哥赢的都是大注,输的都是小注。 他不能把把赢啊,那太招眼了,挑大注赢,看小注就故意输,这样显得自己也是有输有赢! 吕文伟站在一旁角落里静静地看着,仅仅瞅了三把,赵三便注意到了这个新来的人。 人的眼神有时候极为奇妙,就像老千或者魔术师,他们的眼神与普通人有着明显的不同。 就如同小偷,到了某个地方,出于职业习惯,总会留意别人的包和手机。 老千也是如此,赵三因为来了个生人,虽然继续推牌,但时不时地瞅着吕文伟。 而吕文伟也紧紧盯着赵三,两人眼神交流了两次。 一抬头,双方便能感受到对方那独特的气场。 这场牌局,究竟会走向何方? 江湖的风云,依旧变幻莫测,而这小小的牌局,仿佛也成了一个充满未知的战场。 吕文伟心中暗哼,不说别的,他的职业十分特殊。 吕文伟虽不懂赌博,但从赵三的眼神中,他看出赵三这人颇为诡诈。 “哥,别玩了,别玩了啊,啥局都敢上。” 吕文伟急切地劝道。 他哥哥吕文斌却说道:“干啥呀?你别管我,能不能别管我?” 赵三瞅了一眼吕文伟,说道:“兄弟,你看啊,亲哥俩呀,这你哥愿意玩,是不是?你这当老弟的,管你哥干啥呢?来来来,继续继续。” 旁边的人也跟着说道:“就是啊,你管你哥干什么玩意儿呀?你哥又不是小孩。” 吕文伟再次劝道:“哥,回家吧,你啊。快点的,来哥,走走走走走!” 可吕文斌根本不听,直接又押了一万。 “啪”,赵三熟练地开牌,不用说,赵三又赢了。“哎呀,哎呦,我操,你这啥呀?这是三打头啊?” 赵三拿走了吕文斌的一万块钱。吕文斌瞅着牌,满心懊恼。 赵三得意地说道:“耍钱嘛,我也不是很擅长啊,我他妈玩的时候也他妈总输。呃,牌九我就不咋推啊,我也不咋会,今天就是点高啊。” 不一会儿,吕文斌刚拿来的五万块钱就只剩下两万了。吕文伟急道:“哥,别玩了,别玩了。” 吕文斌却固执地说:“你别管我,咋的?哥管不了你啊?” 吕文伟怒了:“行了,别玩了,都别玩了。” 赵三说道:“你看你,兄弟,你干啥呀?你哥在这玩得挺好。” 吕文斌也瞅出来了,说道:“不是你这个......” 吕文伟眼珠子一竖:“哥,你别说话!我哥输多少,来,把我哥输的钱都给我拿回来!” 这时,万历国瞅瞅吕文斌的弟弟吕文伟,说道:“不是老弟,你干啥?啥意思啊?” 吕文伟霸气回应:“别废话啊,今儿谁都没面子!赢我哥多少钱,给我把钱拿回来,听见没?” 赵三也怒了:“兄弟,你这是干啥呀?凭啥给你拿回去呀?你要玩啥,啥,玩社会呀?” “别废话啊,凭啥我管你要?我他妈告诉你啊!” 吕文伟直接从兜里面掏出一个小证件,“啪”地往桌上一拍。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那是一个大徽章。 啥呀?原来吕文伟是警察! “就他妈凭这个!你们耍钱,我不管啊,一个个鬼头蛤蟆眼的糊弄我哥,不好使!把钱拿出来!” 赵三上前一看,心中一惊,也没敢掏出自己皮本子里的东西。 众人看到吕文伟掏出的证件,都大吃一惊! 赵三一瞅,心中暗道不妙,这不是阿sir吗? 在九三年的时候,赵三可惹不起阿sir。 这时候众人才反应过来,原来吕文斌的弟弟吕文伟是给长春市一个六扇门的副局长开车的,那可是相当有势力。 那时候,即便他只是个司机,但因为领导厉害,他的身份也不容小觑。 万利国看到吕文伟亮出的身份,似乎也有所耳闻。 他瞅了瞅吕文伟,又看看吕文斌,说道:“文伟啊,你这是干啥呢?文斌,你这弟弟……” 吕文伟瞪了一眼要说话的吕文斌,严肃地说道:“哥,你别吱声!” 又盯着大家,“来,冲我说话,冲我说话!我不管你们谁主持的局,你们在一起玩啥都行,但我哥输的钱必须给我拿回来,要不然这事儿没完!我好说好商量的,你们玩你们的,咋玩都行!” 万利国毕竟放赌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而且人家亮身份了,确实不好惹。 他赶紧说道:“行行,文斌呐,那之前你输的就不管了啊。刚才你弟弟拿过来五万,你输了三万,你这么的,给你拿回五万块钱得了。一共你输了七八万块钱,给你拿回五万,拿回一多半行不?你就别玩了。” 吕文斌心中虽有不甘,但也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旁边的人也纷纷劝说:“哎呀,冲着你弟弟,你这......,哎呀,那你这失而复得啊,输七八万块钱给拿回五万,其实就老给面子了,对吧?” 赵三瞅着这情况,心里不乐意,但也没办法。 万利国对赵三说道:“三儿,三哥,来,给拿过去,别跟那玩意儿计较,让他走吧,这这这整的,消停的,咱玩咱的。” 于是,他们把钱往出拿。 吕文伟看到给他哥把钱要回来了,最起码没出大问题,要回五万,便客气地说道:“国哥,我知道你啊,那谢谢了呗。” 万利国瞅瞅他,没吱声,只是摆摆手,说道:“行行行行,以后不跟你哥玩了。” “哎呀,以后你就别找我哥玩了,你咋的都行。” 可这时候别人不干了,有人说道:“利国啊,那可不行啊,那那那我还输四万呢!” 旁边人也跟着说:“那我,我还输他妈两万呢,那你要给他的话,那咋的,那我们的钱你也得给呀,没毛病吧?” 别人也有输了的,没输多些,就都他妈爆水灾呗。 “我还输一万五呢!” “那我输......,我输四万多呢,那你要给他返的话,就得给我们返!” 赵三一听,火冒三丈:“耍钱到现在没碰过这事儿啊,赢了还带往回返的啊?!” 赵三瞅着万利国,万利国无奈地说道:“行行行行,都别强求,给你们都返一半,行不?咱他妈消停的。哎呀,我操,这哥们儿啊,你拿着五万块钱,那个你你你你赶紧消停走吧!” 吕文斌心中虽觉丢脸,毕竟这钱是弟弟帮着要回来的,有些磕碜,但也没办法,只能把钱接过来,装进兜里。 吕文伟瞅着万利国说道:“行了,谢了哥。” 随后拉着吕文斌就走,边走边说:“走,回家吧,哥,和他们玩能玩过他们吗?一个个都鬼头鬼脑的,都他妈有鬼!” 吕文斌说:“有啥鬼儿?不能吧?我先前还赢了不少呢!哎呀,弟呀,你不知道,我那点子老高了......” 就这样,两人出了酒店。 第29章 装逼被打 这边暂且不说,单说赵三。 三哥坐在那儿,心里憋着气,一共赢的十多万块钱,这下被分出去不少。 他瞅瞅屋里的众人,又看向万利国。 万利国对其余的人道:“你们都输多钱?” “我我输四万。” “那给你拿回两万。” ”你呢?”问另一个人。 “我也二万吧?” “那给你拿回一万。” 就这样,把赵三赢的十七八万分出去不少,赵三就剩三四万了。 赵三无奈地说道:“别别别,这还玩个鸡巴。利国啊,这啥局啊?” 万利国回应道:“行了,三哥,今天就当乐呵乐呵,都哥们。哎呀,那个谁,文斌他弟,他妈啥也不懂,看他整的那出!这么地,咱消停地再好好玩玩,输赢无所谓!” 赵三一听,心想这要是再玩下去,万一吕文伟再回来,这三四万都没了。 但又想第一次来这里,又惹不起,给个面子算了。 “行行行,玩吧。” “没事啊,没事,玩吧。大伙儿输了钱,拿回一半,那不也算白捡借光了吗?” 于是,众人接着玩。 赵三说道:“行,操你妈的,那接着干!” 在这个过程中,有人说:“那赵三推,大伙就押,傻逼呀?” 也有别人换过手,一会儿这个人坐庄,一会儿那个人坐庄。 赵三呢,别人推的时候他往死里押,还押得贼准,一会儿就把别人推得够呛。 就这样,他们没走,从九点多又接着玩。 赵三他们在楼上玩得热闹,却不知楼下吕文伟和吕文斌哥俩正在对话。 吕文伟说道:“哥,傻逼呀,跟他们玩,那都他妈有鬼的。” 吕文斌问:“有啥鬼啊?你这么整,让我咋做人呢?以后就在这个圈里边,人家都哥们儿。” 吕文伟说:“我他妈当阿sir,我最知道了,哥们儿坑哥们,骗子坑骗子,赌博的坑赌博的!那是不是叫什么万利国找的?那里面都是圈内人吗?我瞅赢最多那小子就他妈鬼头蛤蟆眼的,他不正常啊!这弄不好他就是他妈老千会活儿,就唬着你们这帮傻老板!” 吕文斌一听,觉得弟弟说的也对。 “那那我也是,我这没输多少钱。” “你还输多少?” “我的本儿三万,输的他妈的都要回来了。算了,拉倒吧,哥认了。” “不是,哥,认个嘚儿啊?” 三万块钱的事儿,吕文斌想认了,可吕文伟却不干,拿电话就拨给了当时重庆路小派派的一把手,这一把手姓刘,挺胖乎的,咱就管他叫刘所吧。 接通了电话。“喂,哎呀,刘哥,你好啊,我是文伟。” “哎呀,大伟啊,有事啊?”刘所问道。 “刘哥,确实有个事儿,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是这么回事,我哥,亲哥,做着点小买卖,有点钱。这不,在北国之春大酒店跟人耍钱呢,那地方就在你管辖范围内。刘哥,你应该知道北国之春吧?之前上面就打过招呼,说北国之春那是领导朋友的地盘,不能随便去挑事儿啥的,也不能去查。” “哎,是的,是都交代过的。咋地了?” “就在这个北国之春,刚才有个老板把我哥给圈进去耍钱了,赢了我哥七八万呢。我刚才去了,仗着点面子给要回了五万。可我觉得这事儿不简单啊,感觉这里面是个局,而且这局还挺狠,毒得很呢。刘哥你看,现在我哥还输着三万块钱。这不明摆着的嘛。刘哥,你管这片儿,你去帮着要一下呗。” 就像平常,要是在哪个游戏厅输个三四十万,找家里老叔老舅或者找那好使的六扇门的人去拽点面子,都能要点回来。 刘所一听,心里也有了数。毕竟人家吕文伟是大领导的司机。 “大伟啊,那没问题。北国之春的老板咱也都认识,要是去说说,拽个面子,三万两万的,肯定能行。你现在在哪呢?我过去,我现在带人过去。” “行行行,刘哥,那等你来啊!我就在北国之春楼下等着呢。” 不一会儿,刘所就带领着所里剩下的八九个人出发了。晚上十点来钟,八九个人坐着两辆吉普车就过来了。 此时,楼上的赵三在牌局上又赢了十来万。 速度挺快,也就半个多小时,毕竟人多,七八个老板呢,都有钱,一人输个三万两万的也不在乎。 三哥一看,十三四万这么一整就到二十万了,跟万利国一人能分十万,也不错啊。 三哥正乐呵着呢,九三年的时候,赵三一场能赢十万块钱,那可老牛逼了。 楼下,刘所带着七八个人下了车。 “大伟呀!” 大伟赶紧说道:“哎呀,刘哥,这就是我哥。不听话,这输了七八万的,我刚才要回来五万。但楼上那些人还在玩呢,刘哥,你看看,上去看看去,把那三万块钱帮要回来呗。” 刘所管片的,那能没面子嘛,说道:“走,上去。” 刘所就带着人往楼上走去。此时楼上屋里正热火朝天呢,万利国给赵三后面架杠。 这帮哥们正玩得起劲,还说着杀完晚上请客呢! 突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万利国大声说道:“谁呀?去看看。” 这边的兄弟回应道:“行,我去瞅瞅。” 也没寻思能有啥事。要知道,北国之声的老板和万利国关系那是相当好,曾放话:“在我这儿的包房,你们随便玩,没事!” 可以想象,在这种场合玩牌,那肯定不是小打小闹,说不定一天就得给人家老板五百一千的费用呢。 毕竟放的是大局,北国之声老板也是为了挣钱嘛。 万利国还曾夸下海口,说自己和管片的关系嘎嘎硬。 “啪”的一声,门突然被打开,呼啦一下,七八个警察冲了进来! 老刘领着吕文斌、吕文伟这帮人也跟着进了屋。 “都别动!都给我蹲下!手抱头蹲在那儿!”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不知所措,赶紧蹲下,双手乖乖地放在头上。 这时候,只见吕文伟身着便装,但头上戴着大盖帽,威风凛凛地走了进来。 万利国和赵三都傻眼了,心里暗叫不好。 赵三瞅着万利国,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不是说不能有事吗?这咋还出事了呢?” 众人无奈,只能都到一边蹲着,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刘所一进屋,原本是想着给北国之村老板点面子,毕竟上面也打过招呼,这局子不好挑。 他本意是先帮吕文伟要点钱,他也知道吕文伟是拉大旗做虎皮,但毕竟吕文伟是区领导的司机,在大领导面前说一句话可比自己好使多了。 再说了,不就是就三万块钱的事儿嘛,有啥大不了的? 可现在这一瞅,好家伙,赵三那边桌子上摞着十七八万,旁边这儿三万、那儿两万的,整个桌子加起来得有三四十万。 刘所心里暗暗吃惊:“哎呦,我操,这局子这么大呀,这可不是光要三万块钱的事儿了!” 刘所当机立断:“来来来,把钱都归拢起来。” 手下的警察立刻上前开始收钱。 万利国一看这架势,急得不行:“不是,这是干啥呀?文伟、文斌,那钱输了不是给你们拿回去了吗?” 吕文斌瞅了瞅万利国,没说话。 吕文伟严肃地说道:“你们聚众赌博,我告诉你们,这是犯法的,知道不?” 管片的刘所长狠狠瞪了万利国一眼,霸气地说道:“别废话,你放局,不管输赢都不行。你看看这是多大的局?” 刘所心里瞬间就有点明白咋回事了,也有了点想法了。 他瞅了瞅吕文斌,说道:“文斌,你不还输三万块钱吗?” 万利国从赵三桌子这堆钱里,拿出三万来,给吕文斌递过去。 “文斌,给你拿回去还不行吗?” 吕文斌依旧没吱声。 吕文伟直接把钱接了过来,递给吕文斌,说道:“哥,拿着!” “你看你都拿走了,行了吧?这这这......” 但是吕文斌还是一声不吭。 吕文伟又瞅了瞅刘所,刘所严肃地说道:“你们这事儿很大,我跟你们说,都他妈够劳教的了,知道吧?来,清点清点这个赌资。” 万利国吓得赶紧说道:“别别别,刘所......” 万利国急忙说道:“刘所,这北国之春的老板呢,都是哥们,通融通融啊。” 他心里明白得很,眼见事情不妙,赶紧从桌上拿了一万块钱,就往刘所的腰兜里塞。 刘所连忙说道:“别,别,干啥呀,别整这事,都看着呢,别整事儿!” 万利国一下就明白了,这是给少了。 他又从赵三那堆钱里拿了一万,说道:“刘所儿,你看你........” 你别讲这玩意儿没有用,那个时候,两万就不少了。 万利国一瞅,这怎么两万还不行呢?于是又拿一万,凑了三万。 要知道,这桌上赌资总共三十来万,十分之一给出去了,而且还认识人呢! 他又拿着这三万块钱说道:“得了,走走走走,接着吧!” “别别别别,肯定不能拿。这钱我跟你说啊,按照刑罚规定,该咋处理咋处理!” 刘所撇了那三万块钱一眼,一脸正气。 见这三万还不行,万利国当时就觉得,你这还得要多少钱呢? 还没等万利国吱声呢,你知道谁说话了不? 赵三哥忍不住了! 赵三本来就挺冒火,赢点钱还被劈回去一半。现在又有人来要,好不容易又赢点,这又来整事! 三哥不是在地下蹲着嘛,这功夫就站起来了。 “哎,那个给你你就拿着呗,是不是?要多少是多呀?这三万不少了,多大个局子呀?哥们儿,是不是互相给个面子啊?这个拿着拿着啊!自我介绍一下子,我姓赵,我叫赵红林啊,南关的,是不是给个面子啊,拿着得了,不少了啊!” 赵三哥心里想着:“你妈逼你拿这屋里面人都不识数吗?这屋里人也都不是二逼,除了老板就老板!” 三哥那时候也挺社会的,”这多少是多呀?兄弟差不多得了,拿着拿着。” 刘所横了他一眼,“不是,你谁呀?” “我我我叫赵红林,我南关的,给点面子呗!”赵三拉了刘所一把,意思是把钱收下。 “别他妈扒拉我,你赵红林咋的?我认识你啊?”刘所一甩胳膊,把赵三的手打开。 “不是干啥呀,你们这,这还要打人怎么的啊,这这不就是一个耍钱吗?玩一会儿,谁家还不打个麻将过节,你家过年还不打麻将啊?我就不相信你过年过节的,亲戚朋友,不打个麻将啥的啊?” 赵三正说呢,刘所瞅着他,赵三看刘所看他,又说道:“我说差不多得了,过年过节在家不都打个麻将玩儿个牌啥的?都朋友啊,再说多少是多呀?” 赵三话音刚落,刘所“啪”地就给赵三哥一个大嘴巴! 三哥一捂脸,“不是,你怎么打人呢?” “我打你怎么的?” “啪”又一个! “哎,哎,不是啊,你哎,咋的,怎么的?你怎么还打啊?” 两个巴掌打下来,赵三脸上顿时红肿起来,赵三的脖子梗梗着,眼珠子瞪溜圆,呼呼的喘着粗气。 几个警察见状急忙上前,场面一下子紧张起来。 万利国一看这事不好,见赵三被打成那样,怕赵三不服再支棱起来。 他赶紧上前按了按赵三肩膀,示意他别说话了。赵三喵了万利国一眼,想了想,一声不吭又蹲下了。 万利国又对刘所道:“刘哥刘哥刘哥,哎,这事儿别闹大了,闹大了不好。” 说完,他又跑去拿了两万块钱,加上之前的凑成了五万,装在一个黑色小塑料兜里。 “刘哥刘哥,拉倒吧,不至于啊。这刚过了年,大家就是耍耍钱,又没多大输赢,都是自己人,别这么较真嘛。都是哥们,消消气,儿消消气儿啊。” 刘所瞥了一眼那装钱的兜,又瞪向赵三,怒喝道:“你装他妈什么犊子,还赵红林,赵红林是干啥的?我他妈认识你谁啊?打你怎么的?把你抓起来,拘了你,给你判了,送你去劳教!” 说着又踢了赵三一脚! 第30章 心生一计 赵三被打了两个大耳刮子,又被踢了一脚,他捂着脸,梗了梗脖子,没敢吱声。 万利国又急忙说道:“刘哥,你看这北国之春的老板,那个胖子,我们关系嘎嘎好!胖哥跟我关系铁着呢,刘哥你就别生气了。这都是小事儿,赶紧走吧。” 这时刘所也应和道:“是啊,那胖子跟我关系也不错。不过就是得好好教育教育你们,跟谁俩没大没小的呢?我他妈真想把你们都拘起来。行行行,看他的面子吧!” 刘所瞅着那五万块钱,给手下一个眼神,旁边的警察立刻会意,走过来直接把这黑兜子五万块钱接了过去。 刘所又看了看吕文斌和吕文伟,说道:“走吧,撤吧,以后玩别玩这么大。今天给你个面子。” 说完,这帮人便离开了。 他们这一上来拿走了多少钱? 五万加上之前的三万,里外里八万又被拿走了。 等他们一出去,万利国和赵三等人面面相觑,心中满是憋屈。 赵三咬着牙说道:“我他妈长这么大,就没碰到过这事儿。太黑了,赢点钱让人要回去了不说,还来抓赌,还打我!” 赵三又气呼呼地说道:“今儿这算啥事儿啊,这还玩个鸡毛!” 要知道,刘所把赵三给打了,而赵三这人向来是有仇必报! 三哥捂着脸,瞅着万利国说道:“利国呀,这啥局啊?输赢本来无所谓,可他妈还给我揍了,还弄来警察。啥玩意儿啊?” 别人也纷纷抱怨,有的说:“你看啊,万哥,这整的啥事儿,你张罗玩这局,我这还输钱呢,这咋整啊?” 此时,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有的说自己还输三万,有的说自己输两万。 大家正抱怨着,有人说道:“行行行,行了,你们也别报数儿了,你输三万,你输两万的。行行行,来,你三万的给你,你两万的也给你。” 因为就赵三赢了钱,所以有人提议把钱分了得了。 赵三一看这情形,急忙摆手说道:“别,别介呀!”三哥一看,一分钱没捞着,不是白挨打了吗? 万利国还挺讲究,该说不说,可能他也觉得理亏。 局是他组的,来的人也都是平时处挺好的朋友,还有的是生意伙伴,他把赵三找来的目的本就不纯,现在出了这事,不能让大家都觉得吃亏怨怼他,不然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圈里混了? “行,那就分吧。” 大伙拿到钱后说道:“我们......那我们也没啥可说的了了。” 赵三急了:“不是啥意思啊?利国呀,这弄个局,这他妈钱没赢着,我还挨打了?” 万利国说道:“别着急,我他妈打电话,我找找人,我问问。” 万利国拿电话就打给了当时北国之春的老板。 这老板呢,因为身份原因咱也不说叫啥名了,他长的胖乎乎的,就叫他胖子吧。 万利国电话就打给了这个胖子。“喂,胖子,你好啊。我万利国,你国哥。不是,胖子咋回事啊?” “国哥,我刚才听吧台说了,咋的,说刘所去了?” “胖子,我都给你打过招呼了,而且你也保证说这个局不带响的,没人能来挑局的,这怎么整出这事了?” “你先别急,听我说啊,按说不应该啊,我跟上面都打好招呼了。” “你打不打招呼的,现在我拿出去十来万了!而且他妈弄的我里外不是人!” “那个我听说你给刘所拿五万。这么的,回头这五万我给你报了啊!然后这个包房费都给你免了,那还不行吗?” 对面说赔偿那五万块钱,万利国事实上也不是损失五万的事儿。 “行行,行,行了,胖子啊,就知道你讲究,我知道了!好嘞,咱们回头再说吧。”把电话一挂。 万利国暗自庆幸自己没挨揍,胖子还答应给他返五万,他就是不给补自己也没办法不是?他还挺高兴的。 万利国看看还气得愤愤的赵三,“三哥拉倒吧,那你看这这人都散了,局也散了,算咱倒霉呗。这五万块钱吧,就算我身上了。” 赵三说道:“不是算谁身上的事儿,我这我这一分钱没赢着,我还挨俩大嘴巴子......” “这这事,哎呀,回头再说吧。” 万利国没挨揍啊,他还能去跟所长干仗去?就是挨揍他也不敢找上门去啊! 这不拉着赵三就走。“走,走吧。三哥,以后有机会再说。”就把赵三给拉走了。 三哥他们下楼开车,回到了自己的赌场。 一进屋,赵三越想越憋气,进屋这个脸色就不一样。挨了两个大嘴巴子,那心情能好吗? 王志也好,左洪武也好,一看三哥脸色不对,就问三哥咋的了? 赵三一捂脸:“没事没事,没啥事儿。”也没跟自己兄弟说,这顿揍挨的有点丢人了,没法说。 三哥在屋里面闷闷地抽了两根烟,寻思半天。 赵三啊,是个有仇必报之人。也别说谁格局大,谁格局小,人家好好的耍个钱,他妈让人一顿揍放谁身上他也憋气呀! 到晚上六点多钟,“小志啊,照看着场子,我出去一趟。” 赵三出门了,开车奔哪去了?你们猜一猜这赵三儿他能去哪儿? 没别的地方,他直接就奔这个民康路,离他那个局子不算远。他开车来到民康路的金海滩楼下,把车往那一停。 三哥下车,刚一走进门,就瞧见大厅里的老周。 老周抬眼一看,忙说道:“哎呀,三哥来了。” 赵三微微露出一抹笑容,开口问道:“老周啊,贤哥在没在这儿?” 老周回应道:“贤哥在呢,在楼上。三哥有事啊?” “我找贤哥有点事儿,我先上去了。” 这帮人与赵三都颇为熟悉,彼此之间也无需多言,赵三直接就朝着楼上走去。 此时,海波哥以及方片子、二林子等一帮兄弟正在屋里闲聊着。 “叭叭”,一阵敲门声响起。 海波开口问道:“谁呀?” 打开门一看,“哎呀,三哥来了。” 在这个时候,众人对赵三都比较敬重。 毕竟一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有识破赵三那不太为人知的一面。 赵三这人啊,一直以来都隐藏得极深,一般人确实难以看透。 在大伙的印象里,赵三比较仁义,而且实力也很强,所以大家都对他充满敬意。 赵三走进屋,众人纷纷打招呼。“来了,三哥。”二林子也说道。 赵三微微一笑,回应道:“来了,来了。哎呀,贤哥在呢。” 小贤也说:“来了三哥,来来,这边坐。” 赵三瞅了瞅屋里这么多人,对小贤说道:“贤子,我有点事儿,寻思跟你唠唠。” 小贤一听,感觉赵三似乎有难言之隐,便说道:“三哥,有事儿吧?” “这人挺多的啊,那没人的时候再唠吧,三哥跟你好,你也知道。” 小贤转头对其他人说道:“小强,你们都出去溜达溜达。” 贤哥情商高,智商也不低,他一眼就看出来赵三有事找他。 这帮兄弟一瞅这情形,就知道赵三肯定是有隐秘之事要说,便都走了出去。 众人出去后,屋里就只剩下小贤和赵三两个人了。 两人在屋里坐下,小贤开口道:“三哥,咋的了?我看你脸色不好。” 赵三叹了口气,说道:“哎呀,贤啊,我他妈老倒霉了,老憋屈了,你听我跟你唠唠。” “我一哥们儿找我去耍钱去......” 小贤在一旁听着。赵三就像讲故事一般,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你说多他妈黑啊,一个重庆路的家伙,到那旮沓就跟明抢似的,拿走五万。一共就他妈赌资二三十个儿,给我两个大嘴巴子,还踢了我一脚!你说这是不是欠收拾啊?这一点面子都不给!” 赵三说这些,不就是为了让小贤听了之后给他出出气嘛。因为小贤那时候在江湖上挺硬实。 贤哥一听,皱了皱眉头,说道:“那确实有点欺负人了,三哥,这个事儿啊,他绝对是有点过分,你说过不过分?” 赵三说道:“过分,太过分了!操他妈,要我看呐,这小子就欠收拾。” 赵三说道:“这个姓刘的就是欠揍!” 小贤一听,笑了起来。“大哥呀,那咋整呢?人家毕竟是六扇门的,你大小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那咋整,你还能揍人家?这事你就得认倒霉了,是不是?但是你这个经历我挺同情,也挺支持你,精神上支持你!” 贤哥也不傻呀。九三年的贤哥,不像九六年九五年的时候那么厉害。要是九六年九五年,贤哥一个电话,那老刘就得慌了,实话,一点不吹牛逼。 贤哥现在还没那么牛逼呢。贤哥心里话了:你啥意思?跟我唠唠嗑,意思让我找兄弟打闷棍去收拾人家?我他妈往自己身上惹这么多事,去当流氓啊?我帮你去摆个事啥的还行,对不对?人家那毕竟是六扇门的,谁敢惹! 贤哥瞅瞅赵三,“大哥支持你啊,但这事,我也没招,你咋整啊?那可是六扇门的。” 三哥一听,唉,这小贤是没往这上面唠啊,就像跟人借钱似的:哎呀,咋整啊,我手头也挺紧啊!封口了。 张三一笑,“行了,没啥大事儿,三哥这不就来溜达溜达,过来给你唠两句嗑,解解心烦呗。我这不认也得认了,那咋整啊?那你忙着吧,我回去了。” “哎呀,那我送送你。” “不用送了,不用送了” 小贤出来把赵三送到门口,三哥乐乐呵呵的,转身也就下楼了。 下楼一出门,赵三这小脸就抽抽了。 这小贤他妈也不帮忙,操,最硬实的哥们了,这属于不想帮忙啊! 三哥虽然打仗不是很猛,但三哥的智慧非常牛逼。 这不赵三当天晚上挺憋屈的就回去了,赵三这一夜也没睡着,没那个觉啊,寻思了一夜。 一直到早晨上午九点来钟,赵三眼珠子转了转,想明白了,嘿嘿 一乐。 “王红啊,把我那个衬衫西服都给我找着,熨一熨。” 王红他媳妇现在也没干什么,就在家待着。 她问道:“干啥呀?这是要上哪啊?参加婚礼去,还有事儿啊?” 赵三说:“你别管了,那个谁过年送我的那个红酒呢?给我拿一箱。” 王红又问:“你干啥去?” 赵三说:“你别问!” 王红又递给他一个黑皮箱子,啥呀?红酒,挺高档的!当年这一箱红酒估计也得不少钱。 赵三穿一身西装革履,把墨镜还给卡上了,“把我包给我。” 赵三这边胳膊夹包,那边手上提着个大皮箱,戴个大墨镜下楼了,下楼直接就上了自己新买的捷达车上了。在那个时候,捷达车提一台估计得二十来万。 赵三开着车直奔重庆路的小派派,也就是那个刘所的工作单位。 赵三一脚刹车,“咔嚓”一声就把车停在了那儿。 紧接着,三哥精神抖擞的就下了车。 大背头梳得油光锃亮,西装革履,戴着大墨镜,胳膊夹着个包,手上还拎着个大皮箱。 来到小派派,工作人员刚上班,抬头一瞅。“哎呀,来个人。” 一瞧赵三这打扮,像个商人,再看他那模样,觉得像是个大哥级别的人物。 “你好,同志,你找谁呀?” 赵三把墨镜往脑门上一推。 “你好,同志,我找一下刘所,刘所在不在?” 这个工作人员说道:“我们所长在呢,不过你是谁呀?不能随便见他。” 赵三微微一笑,“你告诉他,南关的赵三赵红林来找他来了,你告诉他一声。” “哎,南关的赵三赵红林?” 这时候的赵三名气也不大,工作人员没听过呢。 “行,你等一会儿。” 工作人员赶紧上楼去汇报。 所长在二楼的小办公室,“刘所,刘所啊。” “小张啊,咋的了?” “刘所啊,那个楼下来一个人,穿的西装革履的,戴着大墨镜,大背头锃亮,还提着一个大皮箱,说要找您。” “哪的?干啥的?” “说是南关的,叫什么赵三赵红林,不知道干啥的!” 第31章 计毒连环 老刘一时也没想起来,“你把那人让上来吧。”老刘说道,“我看看是谁。” 小张下楼了,一摆手,“哎,那个大哥,上楼吧,我们所长在屋呢,二楼第一个屋。” 赵三一听,好啊,乐乐呵呵地穿着西装戴着大墨镜,提着皮箱来到楼上。 老刘那地方还挺讲究,赵三礼貌地敲了敲门。 “进来。”老刘回应道。 赵三走进屋,老刘一看,“这人挺有派头的。 “同志,你是赵红林?找我有事吗?” 赵三把眼镜一摘,“刘所,还认识我不?” 老刘抬头瞅瞅,“谁?哎呦,我操。” 老刘当时一愣,“是你,你来找我干啥呀?” 这不是昨天我削的那个家伙吗?照他妈两电炮,还踢了一脚。 “是你!你来找我干啥呀?” 赵三嘴角微微上扬,摘下墨镜。 “大哥,我来呢,没别的意思,就是来看看你,给你道个歉。” 刘所一听,眉头微皱,满脸狐疑。 “给我道个歉?不是,你这演的是哪一出啊?挨揍还没挨够?居然找上门来了。” 赵三赶忙解释道:“不是,大哥,你这么说话可就不对了。昨天确实是我有点冲动,话多了,不小心得罪了你。我今天特意来看看你,给你带了点好酒。这是两瓶一九八五年的红酒,刘哥,你留着喝。” 刘所连忙摆手拒绝。“干啥呀?还给我拿红酒,别别别,这可不能要,你这是咋回事?你这哥们儿也太客气了。昨天我该说不说没针对你,可你昨天在那报号,又是赵红林又是赵三儿的,我不认识你,要不也不能那样对你啊。这事昨天不都过去了吗?” 赵三接着说道:“是过去了,大哥。但你听我说,我觉得昨天你打我那两下还挺舒服。你昨天打完我之后,我感觉我整个人都清醒了,脑子也不糊涂了。我就觉得吧,大哥,你人挺好,我寻思着跟你交个朋友。大哥,说实话,没别的意思,今天头一次来,这也算是一点小心意。” 说着,赵三从包里掏出两万块钱,用信封装着。 “刘哥,你看,我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来看看你。” 刘所再次拒绝。“别别别,这我可不能要,赵三啊,交个朋友可以,但这钱我不能要!” 赵三说道:“刘哥,你忙你的,就这么着吧。刘哥,有时间咱们再联系。刘哥,我先走了。” 刘所想要挽留,“别别别,别走啊。” 可没追上,赵三出门下楼,直接开车走了。 赵三一上车,心里暗笑。“哼,操你奶奶的,我他妈玩死你,你等着!” 三哥露出一抹坏笑,开车离去。 老刘在屋里,一进屋就看到地上的大皮箱,打开一看是红酒,他以前喝过这种酒,两瓶得一千多块。 打开桌上的信封,往里面一瞅,两万! “哎呦,我操!”老刘瞅瞅桌子上的信封,又瞅瞅外边,确定没人后,把桌子抽屉一拉,把钱放了进去。 刘所自言自语道:“这他妈的,昨天还真是打对了。你看啊,小树不砍不直溜,人无压力不成材,井无压力不出油啊。有时候就得修理修理他们。你看他昨天被我踢了一脚,打了两个电炮,今天就给我送两万块钱。哎,有时候是不是就得这么收拾他们?” 有些人啊,就是这么的自以为是! 废话不多说。这不,老刘乐乐呵呵的,没当回事,不过感觉还挺好。 第三天,赵三依旧身着西装,戴着大墨镜,开车又来了。 真是玩得一手无尽之招啊。 他直接上楼,也不跟底下人打招呼。 敲门后,老刘说道:“哎呀,来了,红林!” 你看,钱不白给吧?打了招呼,还记住了名字! “红林来了啊!” “刘哥!” “坐坐坐!这今儿咋的?” 赵三说道:“我上这旮沓重庆路办点事,路过这,我来看看刘哥。” “哎呀,红林呐,你这太客气了!中午一会儿别走了,中午我请你吃点饭。” “刘哥,别跟我客气,我这还挺忙的。要请也是得我请啊!” 老刘道:“什么你请我呀,你刘哥该说不说,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你刘哥好交朋友!前天你来呀,你刘哥也不是什么他妈冷血动物。你这个又是红酒又干啥啥的,你刘哥挺得劲儿。然后你刘哥呀也打听了一下,你啊,说你在南关桃园路那旮沓,说咋的?整个局呢!” 人家老刘也不傻啊,咱讲故事不能把他讲弱智了。“他凭啥给我拿钱呢,对不对?我也得知道他的底细呀,原来他是开局子的,以后有事能用得着我呀!” 赵三笑了笑,“是啊,我整个局,摆个局挣点小钱儿。” 老刘接着说:“哎呀,摆个局。这关键是这个啊,桃园路那块他不归我管呢!那桃园路那块那归那个老曹,那曹水,那曹屁眼子。不过我俩关系挺好,有啥事的话,搁那边他若为难你你就吱声啊,你跟我说,那老曹曹水,我们关系都嘎嘎的!” 赵三微微一笑,“哎呀,刘哥啊,那个啥也别说了,我交你也不是为了办啥事,就是瞅你得劲儿啊,我就感觉你像我亲哥哥一样!” 老刘说道:“你哪年的?我五六年的,我比你还小两岁呢!” “别别别,我就管你叫哥了!你就别管别的了!刘哥,以后咱俩就好哥们啊!” 说话到了中午,老刘说:“走,走吃饭去。” 赵三乐颠颠的,老刘中午安排赵三吃的饭。 接下来,赵三第三次去的时候,通过前两次的交往,赵三跟老刘就交下心来了! 也就过一个礼拜的这一天吧,三哥拿着大哥大,就给老刘打电话,“刘哥啊,下班哪儿去啊?” “没事啊,三儿啊,我下楼要回家。” “你别回家了啊,你这么的,一会儿我开车接你去,咱们吃点饭儿,然后晚上我给你找个地方,好好安排安排你啊!哎呀那地方老好了!” “不是,安排我上哪去?” “你这么的,刘哥,我一会开车过去接你去,晚上这个吃喝玩乐一条龙!” “不是,你别整那个乱七八糟的啊,我现在这个职务吧,去那些场合不太适合。” “哎呀,啥适不适合的?刘哥,你这么的啊,你愿意交朋友,交一两个朋友也行啊,要交就全套的啊!你放心吧。哎呀,扒了皮都他妈一个逼样,谁认识谁呀,对不对?你就来就完了啊,老好了!” 老刘回应道:“那行,那我带两个哥们儿,我两个手下啊。” “行,那你过来吧。” 这不就定好了吗? 这边老刘把所里关系不错的一个司机和一个探长叫上了。 老刘领着两个人。这边赵三呢,约完老刘之后,拿电话打给了万利国。 “利国啊,我,你三哥。” “三哥呀,咋地,有事儿啊?” “你晚上有事儿没?” 万利国道:“我晚上没啥事儿。” 赵三说:“你没事,晚上三哥安排你吃饭,吃喝玩乐一条龙。” “哎呀,三哥,这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别管了,还有别的朋友,一会儿见面说。” 赵三开车先去接了万利国。 接上万利国之后,俩人开车就往重庆路去。 万利国还问:“上哪呀?” “这你就别管了,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赵三又打电话:“哎,刘哥,我到了啊,你下楼吧。” 老刘领两个手下,三个人都是便装出来了。 这一出来,在车里面还没等老刘上车呢,万利国一瞅,“三哥,你把他找来干啥呀?” 因为万利国被老刘拿走了五六万,挺恨老刘。 “你把他找来干啥呀,跟他他妈吃啥饭呢?” 赵三哼了一声,“你别管,你就看我咋玩的就完了!操他妈,哥替你报仇!” 一开车门子,“哎呀,刘哥,上车上车上车。” 那个时候,开个捷达老牛逼了,捷达可能那工夫也刚出,差不多得二十几万。 老刘那部分人当时私家车估计也都不是特别好。 三个人上了车。 老刘一瞅老万,“这不也见过吗?哎呀,这个......” 赵三说,“那个我哥们,万利国。来,上车上车。” 老万心里嘀咕,“赵三儿,你卖的什么关子,这是要干啥?” 五个人坐一个车,三哥开车。 拉哪去了呢?一个饭店,就是李连贵熏肉大饼那地方。 吃饭的时候,这么跟你说啊,万利国全程都没啥笑容。 等吃完喝完了,九点来钟的时候。赵三就笑了,“啊,那个刘哥,一会儿就别回去了啊,我给你找个地方,咱们上那地方那个玩会儿啊!哥们,那儿可老好了,走走走走。” “上哪呀?” “你去就行,贼好啊,这必须的!” 那俩手下瞅瞅老刘,老刘讲话了,“这不好吧?不去了。” “哎呀,有啥不好的,走走走走!” 都不都有点喝多了嘛,刚才都没少喝。 很快他们五个人开车来到了金海滩,也就是小贤看场的金海滩。 赵三招呼几个人下车。 因为老刘不是金海滩那边的,这片不归他管。 金海滩是属于民康路这一块,每个路可能都有个小派派。 老刘下车一瞅,“哎呀,他妈这个地方来回开车路过,看着挺好,没开多长时间。” 这里面消费都不低,他们平常不可能来。 赵三往里让,“来来来,进屋。” 领着老刘,还有万利国他们一帮,五个人进屋了。 进屋一到大厅,这就服务生赶紧跑过来了。“哎呀呀呀,来了,三哥!” 赵三一昂头,“那啥,找个包房,要大点的!” “好嘞,楼上二零八!” 服务员就把赵三他们一帮人领到楼上二零八包房了。 三哥说:“那啥,老洋炮子给我来八个!” 开了八个老洋炮! 那玩意两千一个,二八一万六,再整点别的。啤酒,果盘啥的,挑好的要。这就消费两万来块钱。首先就是酒水上三哥是真舍得花钱啊。 三哥就都安排妥了。 这老刘一瞅,“哎呦,我操,这都好酒啊!”老刘俩兄弟也点头称是。 “那个,找几个姑娘。” 这赵三因为来小贤这旮沓消费好几次了,这里面这些女的说实话也都知道赵三是谁。 这些女的也都进屋了,站成一排。 那个年代也是刚刚实行这一套,算是这里的公关小姐吧。这都进来了,大白腿往那一站! 老刘他们也都喝得有点迷的糊的。“三啊,干啥呀?这不好吧?” “没事,没事,来来来来来来。你俩来陪我刘哥啊,今儿不给我刘哥陪好,我跟你说,你妈的,不给你小费啊!陪好了,三哥不差你们的,放心吧!” 三哥给老刘安排两个小姐,旁边老刘的兄弟一人整一个,再加他俩一共反正屋里面男的女女十一二个人吧。 这些人都坐在屋里面,大伙就开始唱歌。 这屋楼上是唱歌的,楼下是蹦迪啥的演艺厅。 这不,都搂着美女,唱着歌。全程啊那个万利国都没看明白咋回事儿! 大伙喝到了当时十点半左右,都喝得栽楞的了。 一看赵三这个时候也喝迷瞪了。“哎呦,我的妈呀,这喝多了!” “刘哥,我上个厕所啊。” 那年代就是屋里面装修的比较好,但一般这个歌厅房间里面都没有厕所,都在走廊里面,有公用的。 那一层包房比较多,厕所都在那旮旯子。 赵三说道:“喝多了。刘哥,我上个卫生间啊。” 哎,三哥就起身就出去,就一个人去的。 赵三来到厕所了。赵三智商绝对高啊,到厕所,他妈尿泡尿转了一圈,三哥一点酒气都没有,根本没喝多,知道不? 三哥的脑袋现在比谁都清醒! 三哥转一圈回来了,这一进屋三哥小脸一绷,“他妈的,真他妈憋气。” 老刘在那喝酒,一看,“这咋了啊,三儿怎么的了?” 旁边人也都看着,“这咋的了?三哥。” 那老刘的手下管赵三叫三哥了,跟老刘处的好啊,都随着叫。 “咋了啊?三哥?”都没少喝。 赵三说,“刚才上趟卫生间,听几个小逼崽子,搁厕所里面啊,埋汰咱这屋。他妈的说的可难听了,还骂骂咧咧的,行了,别管他们,咱喝咱的。” 老刘喝点酒,有点上头。老刘这种身份的,别看职务小,其实挺牛逼的。 咱们讲故事讲大人物的时候,你一听可能觉得他们这种人就太小了。但实质上在生活中,这帮人一般人能惹起吗? 哪个不沾点他妈社会关系啥的,黑白两道人人都好使,而且都霸道惯了。 一把手啊,管一片,挺牛逼,老刘就霸道惯了。 “咋的?三儿,谁呀?说咱们啥呀?” “啊,几个服务生,在那逼逼赖赖的,说我二零八包房来了几个狗,正在那喝酒呢,啊正骂人呢,他妈的!” “他妈的跟谁俩呢?”老刘瞬间就他妈起上劲儿了。 老刘猛地站起身,“妈了逼,谁呀?” 跟老刘一起来的这两个手下也站起来,来到门口。 第32章 环环紧扣 老刘一开门,走廊上好几个服务生,有的叼烟,有的在忙活,看到大哥气势汹汹出来,都有点紧张。 “大哥,有啥事儿啊?” 那厕所里边小孩啥的也有来回进进出出服务的。 老刘红头涨脸地:“别喊了,喝多了吗?说你呐!妈的,骂完了?操你妈的!” 老刘就走过去,领着俩手下就薅住一服务生脖领子。 服务生急忙说道:“喂,大哥,你这咋的了?这喝多了?你埋汰谁呀?没人骂啊!” 那老刘五马长枪又薅脖领子,又骂又干啥的,人家小孩就害怕了。 那打工的这帮小孩多大呀?十八九岁的服务生,其中有个小孩就跑了。 老刘叫嚷着:“妈的,给你们惯的,你信不信给你整派出所去。” 有个小孩就往一楼跑。 一楼大厅里面,老周周经理,就管服务员服务生,还有一些突发事件。真有严重的事,也找贤哥,但平常的事都是老周处理。 “周哥,周周哥,楼上,你快看看吧,楼上出事了。” 老周一愣:“咋的了啊?” “楼上那个赵三哥屋里包房里面,这不刚才就搁那喝酒,这咋喝多了,打咱家服务生呢!” ”不能啊?”老周就上去了。 老周一上楼,看见谁呢?看见刘所在这旮沓骂这些服务生,不把人当回事,薅着脖领子推推搡搡的,服务生都不敢还手。 一看都是跟赵三一起来的人,挺牛逼的样子。 这时候老周上来了,用手拉着,“不是,这个,这这是干啥呢?松开,这是咋的了?” 有人说了,这功夫那赵三呢? 赵三在屋里面喝的直吐啊,但这眼睛往门口瞟呢。 老刘讲话:“你妈逼你干啥呢?你推我啊,你他妈干啥呢?你推我啊?” 老周说,“那个大哥,你这,你这咋喝多了,咱们有啥事说啥事啥,进包房里说去啊。”边说边往屋里推。 老刘身边这俩人,“哎,你推推人家干什么玩意儿?人家喝多了,是喝多了,你咋能推我们老大呢?” 这老刘也说:“你别他妈推我!” 老周说:“不是,有事儿咱进屋说,进屋说大哥。在走廊这有别的客人,看见不好。” “操!” “叭”的一声,就给老周一大嘴巴! 你看他怼服务生吧,没啥事。但这老周呢,在金海滩里面除了贤哥,也算是个人物! 老周一捂脸,老周也不知道他是干啥的? “哎,这咋还不打人?” “打你怎么的?告诉你,就打你,怎么的吧!” “啪啪”,又给老周两个大嘴巴子! 老周捂着脸,“操你妈,好啊,你他妈的,你等着啊!”老周转身就走! 老刘在后面怒声叫嚷着:“你妈的,干不干了?埋汰谁呢啊?你要是不干,我给你他妈封上!信不信?妈的,你就别干了!” 老周被骂得灰头土脸,一路气哼哼地跑到了贤哥的办公室。 办公室在二楼。此时贤哥他们也听到了走廊里吵吵嚷嚷的声音。 贤哥转头对张海波说道:“海波啊,你过去看看咋回事。” 正说着,门突然被推开,老周一溜烟地跑进屋里。贤哥急忙问道:“咋的了?出啥事了?” 老周气喘吁吁地说道:“那个谁,赵三那个包房有个客人喝多了,动手打咱家服务生,还给了我三个大嘴巴子!” 贤哥一听,眉头微皱:“那赵三呢?” “赵三?赵三好像在屋里喝多了,我看情况不对,你赶紧回去看看吧,都动手打人了!” 贤哥果断说道:“走,过去看看。” 贤哥领着老周,还有小贤的兄弟们,像海波、方片子、二林等人,他们能有个七八个人,再加上五六个服务生,十来个人浩浩荡荡地朝着事发地走去。 在外面,小贤来到老刘跟前,大声喝道:“哎哎,哎!不是你干啥呢?你怎么打人呢?你是谁?你跟赵三一起来的?赵三,你别扯别的,你妈的,你想干啥呀?” 老刘他们似乎有着一种职业本能,一伸手就去扒拉小贤,怒声质问:“你他妈干啥的啊?” 小贤也一脸怒容地说道:“我干啥的啊?我是这的老板,我干啥的啊?” 因为贤哥出来自然带着一股气场,也就相当于这里的老大。 “不是,你动手打我们家经理,打我们家服务生干啥呀?” “你管得着吗?你是干啥的呀?你呀?” “我他妈干啥的?我问你是干啥的?” 这人竟然跟贤哥杠上了,贤哥这下可生气了,伸手推了他一下,说道:“不是你别吵吵啊,你不跟赵三一起来的吗?把赵三叫出来,问问咋回事?” 贤哥往前一推,这人却指着贤哥怒吼道:“别他妈推我,你妈的咋的?啊?你他妈是不想干了?” 贤哥一听,怒从心头起:“操你妈,你太他妈欠揍了!” 因为贤哥认为他跟赵三一起来的,可能也是个流氓之类的,竟然敢跟贤哥这么嚣张! 贤哥二话不说,“咣”!贤哥照着老刘的脸就是狠狠一拳。 老刘瞪大了眼睛,惊叫道:“你你你敢打我啊?!” 老刘身边的两个人也是下班了,没带着家伙事儿,面对这种情况也有些措手不及。 但被人打了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你打人?”老刘在这一瞬间有点清醒了。 就在这功夫,小贤怒喝道:“打你怎么的!” 贤哥一声令下,那海波啊,还有二林、方片等人立刻冲了上去,“操你妈”,连服务生也一拥而上,啪啪几下就把老刘他们三个人瞬间打倒在地,在地上摔得叮当响。 小贤、海波他们怒不可遏,“操你妈的!” “咣咣咣”朝着老刘他们的脸上、脑袋上就是一顿猛踢,把老刘和那两个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本身他们三个人酒喝多了,也没啥战斗力。 贤哥的兄弟们那一个个可都是狠角色。 那边众人正在激烈打斗的时候,屋里面的赵三趴在桌子上,眼睛突然睁开,抬眼瞅瞅四周。 万利国开口说道:“三哥,你没睡着啊?” 打仗的时候,那些女的都吓得仓皇而逃,服务员们也都在外面打架,这包房里面瞬间因为这场打斗变得空荡起来,就只剩下赵三跟万利国了。 赵三趴在桌子上,小眼睛微微眯起。 万利国又说道:“三哥,你没睡着啊?” 赵三哼了一声,说道:“睡鸡毛睡啊,我给你报仇了!别吵吵,你趴门缝瞅瞅。” 万利国赶紧趴到门缝那里一瞧。“哎,我操你妈,这家给老刘踢的!” 老刘的脑袋被踢得跟足球似地,踢来踢去,啪啪作响。 “哎呀,别打了,哎,别打了,别打了,别打了!” 那场面,赵三趴在那里,心中暗爽,“操你妈的,玩死你,让你妈跟我嘚瑟。” 这场打斗持续了差不多两三分钟。 这么多人一起去踢那三个人,那场面可想而知。 小贤一摆手,说道:“行了行了行了,别打了,差不多了。” 小贤瞅了瞅,那三人都被打得躺在地上,脑袋被踢得跟篮球似的。 因为贤哥心里清楚,毕竟这些人是跟赵三一起来的。 “赵三还在屋里呢?”小贤问老周。 老周说道:“在屋里呢,那不喝多了吗?”小贤走进屋,来到赵三跟前。赵三躺在沙发上,一副喝多了的模样。 “哎呦,我操,喝这熊样!”小贤一看,这赵三还真是喝多了。 “哎呀,行了啊,老周,确实喝多了,没买单呢吧?” 周哥回应道:“没买呢。等他一会儿醒酒吧,先别管他了,等买完单让他走吧,回头再说,把那几个送医院去。” 贤哥领着手下的服务生们,把被打得够呛的老刘他们送去了医院。 老刘他们被打得不轻,胳膊腿差点被打折,这一顿暴揍可真是够呛。 这赵三呢,当天晚上暂且不说。 咱说说那边被送去医院的老刘他们。 老刘和他的两个手下在医院里躺了半个多月。 而这边,赵三躺在那里。万利国一直待到快十一点了,万利国起来扒拉赵三。“三哥,三哥啊,真喝多了,睡着了。三哥三哥。” 赵三趴在那里,“睡鸡毛睡呀!” “老刘呢?” “老刘那脑袋被踢成球了,都送医院去了。” 万利国瞅瞅赵三,说道:“太他妈高了啊,三哥,你这招太高了啊,解气!” 赵三说道:“操他妈的,走!” 万利国扶着赵三。“三哥三哥,这边,往这边走!” “哎呦,哪边啊?” 到一楼了,到老周那个吧台。 老周说,“三哥下来了。你喝了多少啊?” “哎呀,不知道喝了多少,喝多了。哎,都是我朋友呀。” 老周一瞅,“三哥,你实在是没少喝呀。你朋友刚才咋回事,跟人家服务生吵起来,还给我都他妈打了。然后跟贤哥动手了,贤哥给他揍了,送医院去了。那是你哪的朋友啊?” 这赵三一听,“打我朋友干啥呀?谁打的呀?贤哥咋的呀?他咋跟贤哥杠上了?这真是,哎呀,我操!那谁那个,哎呀,操,再说吧。买单,多少钱啊?” 老周一瞅他那样,“给两万得了。” 万利国掏出两万块钱。付完账,他扶着赵红林,就出去了。 他们出门上了车,小车一打着火,万利国被送回家,赵三自己也回家了,啥事没有! 哎,三哥心情贼好! 你看啊,毕竟那老刘刘所那是一个大大的所长,而且被人圈踢,脑瓜踢得跟球似,真解恨! 然而人家是一所之长,能这么就认了吗? 当天老刘跟手下被打这个事儿,真挺严重的,人家直接就上报了! 报到上一级领导到分局了! 就是他们想瞒也瞒不住啊,他们住院得请假吧?为啥请假?说因为打仗,被人打了,还被打得这么惨! 其实到这时候老刘也不知道咋回事,只知道出去玩被打了,到了第二天才醒酒了。 第二天上午,七点多钟,贤哥就接到一个人的电话了。 因为九三年孙世贤贤哥在长春挺厉害,可有些人觉得贤哥差就差在哪儿了? 贤哥没混大,差也是差在白道上稍微弱点。 因为小贤这个人他不愿意跟白道打交道,明白吗? 赵三恰恰相反,赵三是最愿意跟白道打交道的。 当时一个分局的人,听说这个事儿之后,说老刘已经把这事上报了! 这个人,一早晨就给小贤报信了。 “喂,小贤,我是你张哥。” “哎呀,张哥,你好啊!这么早打电话有事啊?我在家还没起来呢。”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打仗了?” “打仗了啊,你咋知道呢?” “你昨晚打仗了,你知道你们打的是谁不?你们在金海滩给人踢了,有这事吧,谁干的呀?” “啊,你怎么知道?找你了?” “不是找我了,是你摊事了!人家找你呢!” “我摊事儿了?摊啥事儿了?谁找我呀?” “谁?你们打那人是重庆路的辖区一把,所长啊!那老刘让你给揍了吧?人家上报分局了,人家是要找你呢!” “谁?重庆路的一把所长?” 贤哥也懵了。 因为当年的贤哥,还没那么牛逼呢。你咣咣给人家所长一顿揍!? 人家所长虽说不是管他那片的所长,但还有关系啥的,再说那是六扇门的人,你敢随便打? 这时贤哥也懵了。 “我不知道啊。” “哎呀,哥,我哪知道。他说了他是重庆路的是不是?” 小贤脑瓜一点不空,那脑瓜子,就非正常人! 贤哥一下就想明白了。 “哥啊,我知道这事了。你放心啊,我知道咋回事了。我现在去先问问。哥,我谢谢你啊!哪天请你来玩!” 小贤心里骂道:“操你妈,前一段时间,赵三来找我了,说让人家重庆路的一把所长给熊了,让人给打了,还抢了钱。让我去帮他报仇,我他妈没给口。这他妈赵三就把人领来了。行了,我明白了!” 第二天赵三还没起床呢,小贤就把电话给拨过去了。 这个时候老刘还在医院住院呢。 赵三儿把电话一接,他也知道小贤得找他! 第33章 扣人心弦 “喂,你好,哪位啊?我是赵红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不是三哥,你啥意思啊?什么哪位啊?我,小贤!”小贤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 “哎呀,贤呐,三哥昨天晚上喝多了,这脑袋现在还晕乎着呢。哎,对了,我走的时候迷迷糊糊,好像老周说什么?你把我朋友打了?我还寻思,我问问你啊,因为啥打人的?”赵红林仿佛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 小贤一听这话,脑袋都气得嗡嗡作响!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怎么的,不是三哥啥意思啊?我因为啥,你不知道?” 赵红林一脸茫然地回答道:“我不知道啊?昨天我和朋友一起去的,我喝多了,喝得迷迷瞪瞪走的时候,老周说你给人打了!我这找人没找着,我还想先问问你去呢。” 小贤冷哼一声:“你问我啊?三哥呀,你挺奸呐!你当我傻子呢?” “咋的了,贤子?三哥差你啥事儿了,你咋这么唠嗑呢?” “我这么唠嗑?你让我怎么跟你唠嗑?你前段时间你他妈找我,说你被重庆路那个什么刘所长给欺负了,还他妈抢你钱了。我让我给你出头,我没往上搭拢。然后他妈你咔地给整我这来了,然后我稀里糊涂,就把人给揍了!” “咋回事呀,啥意思啊?贤哥,啥意思?贤呐,你这嗑儿唠的让哥诧异呀。是,前段时间,我跟这个老刘发生点冲突,但我后来我想明白了啊,这个人挺好的,我跟他交朋友了!都交老长时间朋友了,昨天喝点酒上你那去捧场,我还寻思这刘所挺好,挺有用,我寻思,咱们都是好哥们,我给你介绍介绍引荐引荐呢!这怎么还让你给揍了呢?” “他在我这跟我这个员工干仗,然后把老周都给打了!你知道不?” “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打老周是为啥,我他妈也不知道,因为啥跟他妈服务生,跟老周吵吵哇?” “当时我也不知道他是干啥的。他穿着便装,跟我比比划划的,我能不揍他吗?” “哎呀贤哥,我们早就和好了,没啥事了!三哥好心,三哥想给你介绍介绍朋友!你看这事怎么弄成这样了?” 赵三跟小贤说完,小贤有点将信将疑,自己也真是够倒霉的,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居然就把这个刘所给揍了一顿! 不过平心而论,在1993年即将迈向1994年的时候,贤哥确实还算是有些实力和人脉关系的。 贤哥马上就让手下的兄弟们行动起来,去四处打听一下消息。 尤其是要了解一下在重庆路那边的那位姓刘的所长,看看我们身边是否有认识他的哥们儿,或者能找到一些与他有关系的人,这样才能更好地沟通和解决问题。 毕竟贤哥心里很明白,既然已经打人了,那么这件事情必须要妥善处理才行。 不得不承认,贤哥的行动力的确很强,只用了短短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通过朋友二林子——就是那个开舞厅的金神舞厅的老板,找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 这个人是谁呢? 原来是老刘的一个哥哥,不过不是亲哥,是他舅舅家或者姨家的哥哥,大家都叫他刘老二。 这刘老二,对社会上的事儿挺关注,挺崇拜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二林子把刘老二给领了进来。 一进屋,二林子就说道:“贤哥,这就是那个重庆路刘所长的二哥。” 小贤抬眼一瞧,赶紧站起来伸出手,“你好,你好,二哥!” 这刘老二也赶紧上前,跟贤哥握握手,“你好你好,哎呀,早就听说南关的贤哥,那可是相当厉害啊。今天有幸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二哥,你岁数比我大,是我哥哥。咱也别多说别的了。那个二哥呀,我跟你说个事儿!” 小贤便把事情的大概经过讲了一遍,“你看二哥呀,这毕竟是你弟弟的事儿。你看看能不能方便出面协调一下呢?因为贤哥我知道,打了所长,这肯定会惹麻烦。咱花点钱道个歉啥的。只要能把这事儿解决了,咋的都行。我也不是故意的呀,我哪知道他是所长呢?他当时也没表明身份啊。” 二哥听了之后,说道:“这样吧,我去说说他。他毕竟是我弟弟。咱这边有个态度,然后再拿点医药费,这也不是啥大问题。他也没伤得太重,胳膊腿都没折。” 贤哥说道:“那就拜托二哥了!” 第二天中午,刘二哥就来了。 有人可能会问,那个刘所没报复小贤吗? 我跟你这么说吧,他第一时间上报给单位了。但是单位那边呢,消息走漏得太快。 老刘现在只能在屋里躺着养伤,而小贤这边已经开始找人了!还没等事情发展起来呢,刘二哥就来了。 刘二哥拿了点水果,毕竟是来看自己表弟嘛。 老刘抬头一瞅,“哎呀,二哥来了。” “弟呀,好点了没?怎么还干起架了呢?” “二哥,你都听说了?这昨天晚上的事儿啊,你也知道,我被人给打了!我他妈也是倒霉,都不知道因为啥就被打了,我他妈的绝不能饶了他!” “那个弟啊,是这样,打你的这个人啊,是长春南关的一个小大哥,挺牛逼的,叫孙世贤。这不嘛,我跟他一个哥们认识。他们来找我了,让我来给说和说和。你给二哥个面子,人家小贤也表态了,回头来给你道个歉,再拿点医药费啥的都行。他也不知道你是啥身份啊,你当时也没表明身份,是不是?这不就是个误会嘛!” 老刘一听这话,顿时怒目圆睁,“咋的?误会?二哥呀,你到底是我二哥还是他二哥呀?你他妈没看见我这脑袋被踢得跟篮球似的,跟他妈大象脑袋似的?你居然替他当说客?” “不是,你看老三呐,”二哥对着家族排行老三的刘所说道,“二哥都这么说了,那也是我的一个哥们儿、一个朋友。人家也不知道你啥身份,你就给二哥个面子得了!” “滚犊子,你他妈谁啊?二哥,我告诉你,这个叫小贤的,我他妈指定找他算账。还有,我他妈一分钱都不要他的!你啥意思啊?你他妈是家里人,不把我当回事儿是吧?我被踢成这模样,你还帮着外人当说客,你给我滚犊子!” 老刘毫不留情面地拒绝了他二哥! 他二哥无奈地说道:“你看你,当个官儿就谁都不认了,亲戚也不认!” 老刘的二哥转身离去,调解没成功! 回去之后,他二哥就去找小贤回话,“贤哥,不好意思啊,我那个弟弟,仗着自己当所长,现在家里人说话他也不听,我去说了根本没用,他还是要找你呀!” 小贤听了,平静地说道:“行,没事,二哥费心了。” “费啥心啊,这都没帮上忙。那我先走了,你也注意着点,不行你再找找别人看看。” 小贤心里清楚,自己在白道上确实没那么硬气。 而且他寻思,自己也没把老刘怎么样,他也没表明身份,自己又没做错啥,也就打个架,所以小贤也就没太搭理这个事儿。 但小贤也知道,这事儿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 隔了一段时间,大概有半个月左右。 有人可能会想,老刘为啥在这半个月里没用别的手段去报复孙世贤呢? 那是因为老刘年轻有为,仕途重要,这事儿要是闹大了,第一,他觉得丢脸,被流氓给揍了,多没面子。第二呢,老刘自己莫名其妙被小贤打了,到现在还不知道到底因为啥? 所以老刘跟上面领导打了招呼,说这事儿自己处理,不用别人插手。 因此,老刘的单位也没去找小贤麻烦。 半个月之后,老刘脑袋上的伤也消肿了,出院了。 这一天,刘所回到单位,正式上班。 老刘穿上自己的正装,作为所长,那派头十足。 他把工作证佩戴好,开上单位的警车,直接奔着金海滩而去。 开车到达金海滩后,把车往那一停,便走进了金海滩。 老刘独自一人前来,到了吧台,气场十足。 吧台的人一瞅,哎呀,来个阿sir。“你好,先生!” “孙世贤在这个金海滩吧?我找一下子孙世贤!” 贤哥今天白天没在这儿,吧台的人便说:“贤哥没在。” “你给他打电话,告诉他,说重庆路的这个所长姓刘的,来找他。” 吧台的人一瞅这情况,“那行,您先请坐,稍等啊。” 吧台的人拿电话就开始拨给贤哥。 “喂,贤哥!” “月儿啊,咋的了?” “贤哥,咱这正打扫卫生没开业呢。来了个阿sir,我瞅他个肩章,级别还不低,说他是什么所长,重庆路的,姓刘!他找你。” 贤哥一听,“来多少人啊?” 贤哥以为要抓他呢! ”我看了,就来他一个人儿,自己来的。” “行,你告诉他,我十五分钟到。” 贤哥住的地方离金海滩不远。 “哎哎,那好了,贤哥。” 吧台服务员赶紧往楼上让老刘。“所长您好,咱上楼吧,上贤哥那屋,我给你沏点茶,贤哥说一会儿就来。” 来到楼上贤哥的办公室,服务员赶紧给递上烟,沏好茶,倒了一杯,“哥,您先喝着,一会儿贤哥就来了。” 老刘坐在那儿,点上一根烟,就等着小贤到来。 隔了也就是不到二十分钟,贤哥没带任何兄弟,独自开车来了。 这时候贤哥开的是一辆捷达车,李永金给配的。 往那一停,贤哥下车进屋。吧台服务员赶紧说:“人在楼上呢,一个人等半天了。” 贤哥来到楼上,一推门,老刘就坐在贤哥的凳子上抽烟呢。 他一看小贤,他妈的,认出来了!小贤给他揍了,他能不认识吗?虽然当时喝多了,但记得很清楚。 小贤一进屋,“你好,刘哥,等半天了吧?” 小贤伸出手,“咱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姓孙叫孙世贤。” 老刘瞅瞅小贤,伸手不打笑脸人,小贤的姿态挺谦卑,伸着手乐呵呵的。 “你坐吧。” 老刘穿正装来的,板板正正,一本正经,坐着没动。 “你坐吧,”老刘说,“找你就是为了把事儿说说清楚。” 小贤连忙说道:“刘哥,实在对不住了啊!说实话,当天呢我不知道您是这身份,我要是知道你这身份我不可能动手啊!知道了以后我也找你家二哥了,想给您道个歉!然后......” “别唠那没用的!孙世贤,我知道你在南关是个大流氓,是大哥!但是他妈的老子的身份也不是一般人啊!你他妈要把我手下打了,我都不说啥。不过你打我,我就挺纳闷的?小贤啊,我今天来找你,我不是来抓你,我他妈到现在我都不明白,咱俩捋一捋这事儿,我他妈到底因为啥挨的揍?咱俩捋捋行不行?” 小贤一听,“那就捋捋呗,哥,我也寻思捋捋呢,我也有些疑问。” “来吧,那我先说你先说?” “那你先说吧。” “哥们儿,小贤哈,我上你家来消费来了,我是客人呢!客人是上帝啊,你凭啥打我?我就想问问你凭啥打我。” 贤哥说:“那你是问到这儿了,是,你来你是上帝,我打你不对,但是刘哥啊,我想问一下,那你凭啥打俺家经理跟服务生呢?” “啊,就咱们往回倒重查一遍呗!” “我也有疑虑,我过去的时候,人家说你把俺家经理给打了,把服务生也给打了!你为啥打俺们家经理和服务生呢?” “赵三喝多了,他出去上趟厕所回来,进屋跟我说,说你家服务生埋汰我们。” 这事儿贤哥就不知道了,第一次听这个事儿啊。“你说啥?他说我家服务生埋汰你啥呀?” “赵三说你们家服务生在厕所里面,说什么二零八包房里面说来了好几条狗喝酒呢!那他妈不是骂我们吗?啊?那我能不揍他吗?然后你就来了,稀里糊涂把给我揍了!” 贤哥一听,一拍脑瓜子,这回他们一下子全通了。 “赵三?赵三这么说的?” “对呀,人家赵三就这么说的!说你家服务生说屋里面有几条狗,那不就是骂我们吗?” “不对呀?”小贤看了看刘所,“我明白了!刘所啊,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说你是不是跟赵三有仇啊?你俩原来是不是有啥过节呀?” 老刘一听,“赵三啊,我俩原来是有个过节,我揍过他!” 小贤一拍大腿,“这不就对上了吗?我现在给赵三打电话,我把赵三找来,咱们仨人往这一坐,咱对质不就完了吗?我打你这个责任,我不规避,我还是那句话,到啥时候咱是拿钱是道歉都行,但咱因为啥,不得整明白吗?我看这他妈就是赵三使的计!” 贤哥这个时候就已经识破赵三为人了,说:“我给赵三打电话,让他来。” 老刘挠挠脑袋,“你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咱就把这事儿好好捋一捋。我他妈到底因为啥挨揍,我得整明白!” 小贤当着老刘面,就把电话打给了赵三。 这时候就上午十点多钟了。“三哥,干啥呢?” 三哥在这边赌场,局子都开了,什么黄强黄亮啊,王志啊,左洪武啊,赵三啊都在。 闹哄哄的,耍钱的来了也得有三四十人,在这屋里推牌九、打麻将呢。 三哥还喊呢:“来来来,压的多赢的多啊!”三哥心情不错。 金海滩一仗让三哥心情老好了! 老刘挨了一顿暴揍,报了俩嘴巴子一脚之仇;找小贤,小贤不搭拢,不帮忙,这回也给他找了点麻烦。让你们狂!哼! 自己不显山不露水儿的,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这感觉太爽了!唉,我都佩服我自己了! 这时候,三哥的电话响了,小贤来电话了。“哎哎,贤子,找三哥有事啊?” “三哥,在哪呢?” “啊?我在家呢,在家里局子上呢。” “三哥啊,我在金海滩呐,你来一趟吧。” “我,我上金海滩,是,是不是有啥事儿啊?贤啊,有有事啊?” “三哥,有事儿,我跟那个重庆路的刘所,你刘哥在一起呢。” 赵三一听,咋的,老刘去了?“那个,不是你跟谁在一起?” “我跟重庆路的刘哥刘所在一起啊,这不我俩就捋这个事儿呢吗?说说这个事啊,到底是他妈妈因为啥呢?这不是唠到你了吗?三哥,你看你方便你来一趟,咱仨把这个事儿啊,好好捋捋,整明白儿的!” 老刘搁那边也喊,“红林哪,你来一趟啊,咱见面把这事捋明白儿的!” 赵三有点懵逼了,人哪,说你用计策也好,用啥的也好,就你说一个谎,你得用多少个谎言去圆?他就不好圆呐! 这小贤让他去,他也不能不去啊,不去?他抓也得给你抓去! “啊,行啊,他出院了?找到你那儿去了啊?行行,行,那等我一会儿,我,我看我二十分钟吧。” “哎,行,三哥,等你来啊,咱们仨好好捋一捋这个事儿。” “哎哎。”三哥把电话一撂,当时就懵了! “这他妈咋整啊?这他妈小贤要找我捋捋,我这智商,你看我单纯骗小贤好骗啊,单独骗老刘就更好骗了,但这俩逼在这一起,操他妈这三堂一过一对质啊,这事儿就不好整了。” 隔了大概二十来分钟,三哥提了个灌铅脑瓜子来了,大头沉呐! 三哥一进门,老周看见了,“哎呀,三哥来了,贤哥在楼上呢。” 赵三脚步有点沉,来到楼上敲门进屋。 老刘穿着单位正装,脸绷绷着在那端坐,小贤在对面,俩人喝着茶,抽着烟,就等赵三。 这红林三哥呀,瞅瞅老刘看看小贤,“哎呀,这个,刘哥啥时候出的院呢?你也没给我打招呼,我好接你一下啊。” 老刘在那坐着,屁股都没欠,“来了,红林呢,来了啊?这不嘛,我今儿刚出院,来跟小贤捋捋那天的事儿!赵三啊,我有个问题啊,始终没整明白,我寻思问问你咋回事儿啊?” 小贤迷缝着眼睛没吱声。 张三瞅瞅那个,看看那个,“这个,你问这个啊,刘哥......” “红林呐,当天我来喝酒,我让小贤给揍了,我俩刚才捋了一遍,因为啥挨的揍?捋到你了!是不是当天晚上你上厕所尿尿,你回来跟我说的,说二零八包房外面有几个小孩埋汰我们,说这个屋里面来了几条狗在这喝酒呢?是不是?你说的啊,这是不是你原话?” 赵三瞅着小贤,小贤瞅着他,小贤笑模滋儿地:“解释解释呗!” 赵三不想承认,但这已经不是不承认就能了事的了。 三哥一打哏儿,“不是,那个......” “哎,赵三啊,你先别说话,我也挺好奇啊。” 老刘接着说:“我挺好奇,我当天我是没着装来的呀?我穿的是便装啊,而且我也没表明身份呐?我他妈更没掏证儿啊?那他家服务生怎么知道我是阿 sir 的呢?啊,赵三,你给我个解释,我听听咋回事,这怎么就说我这屋有狗呢?” 小贤一挑嘴角:“赵三哥,说说吧!” 三哥朝他一瞅,不是,三哥汗都下来了,那能不出汗吗? “对对,”老刘又说:“三儿,你给我个解释啊!” 三哥这嘴都瓢了“刘哥,不是你这闲的呐,这这这这你你们,你们这,拿我赵三当啥人了啊?刘哥,我特意上重庆路,看你又给你拿红酒,又给你拿钱的,你你们的意思是是我合计着我做一场大戏,设计个局,让你钻呐?我赵三那得多损呢,我至于吗?咱们交的是哥们儿呀!来那天我还寻思给你介绍介绍贤哥呢,我寻思让贤哥你们认识认识,咱们以后都成哥们!” “不是,那你就说说那个事儿!” “哥,我说啥呀,让我说啥呀啊?你说我......,我赵三啊,小贤啊,我要那样我还是个人吗?刘哥,小贤啊,不是我啊,其实,主要......” 赵三眼泪都出来了,说话也语无伦次了。 老刘说话了:“你不认,是吧?哎,三儿,你哭啥呀,这咋还哭了呢?” “不是,不是我哭,我一颗红心呐!我我啊,我能不憋屈吗?啊,我哭,我能不别扭吗?你说我我我我为啥呀?你说我敬着你刘哥,我这好烟好酒的供着你啊,然后我就,就特意又去看你。小贤这边不用说了,你们哥俩是我最好的哥哥,然后回头你们合,合起伙来,你们怀疑我!我别扭啊,我伤心哪,我赵三是那人吗?啊?你们说我赵三是那人吗?再说我喝多了,那天我走的时候,小贤,你看着我,我都啥逼样了?我扶墙走的呀,对不对呀?啊?” 那赵三哭的是稀里哗啦,鼻涕一把泪一把! 这赵三上哭活儿了! 小贤一想,我操你妈,赵三那天走的时候是扶墙了啊,一手扶墙一手抓着老万! 你说这,这哭活一上,一个大老爷们儿哭的言不得语不得的,你还说啥啊? 这老刘一手挥:“行,行了,行行行行,算了,算了,算了啊!” 这场江湖纷争,真相依旧扑朔迷离,难以分辨。 赵三的哭诉能否让老刘和小贤相信他呢?未来的江湖又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呢? 第34章 怒潮翻涌 在长春的江湖中,赵三又搅动风云,掀起了腥风血雨! 赵三近日清闲无事,便随手翻起了账本。 这一翻,便瞧见了一笔让他颇为在意的欠款。欠钱之人姓尹,名唤尹志发。 这尹志发在长春铁北一带经营着一家规模颇大的摩托车修理铺。 在九三年、九四年那个时候,汽车还未像如今这般普及,而摩托车却很多,满大街跑。 对于一般的老百姓而言,条件稍好的能骑上一辆嘉陵或者重庆八零,那可算是相当牛气。 在铁北一矿街附近,就有这么一家由尹志发坐镇的摩托车修理铺。 他手下有不少伙计,把生意经营得红红火火。 尹志发此人有个毛病,那就是好赌。 常在赵三那里耍钱,输了钱就借。有时借个三千,有时五千,偶尔还会借一万。 如此一来二去,两个来月的时间,竟在赵三处借了不少钱。 这借钱自然是有账可记,毕竟都是熟人介绍或者朋友相借,家庭住址、联系方式都写得清清楚楚,就如同小卖店记账一般。后面还详细地留着尹志发的联系方式和电话。 赵三一算,尹志发总共欠了他七万块。细究起来,尹志发借的时候大概一共六万来块,如今却要还七万,这一万块左右算是利息。 赵三瞧着这账目,心中暗道:这尹志发欠了七万块钱,一直未还,且一个来月都没露面了。 于是,三哥决定打个电话问问。赵三就拨通了尹志发的电话。 此时的尹志发正在店里忙得不可开交。 “喂,谁呀?”尹志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红林,三哥。发呀,我刚才翻账本,一看你前后一共欠我七万了,而且一个来月你也没来,这钱啥时候给呀?”赵三说道。 “哎呀,三哥,最近我手里有点紧,钱都压在货上了,进摩托车配件了。三哥,过个十天半拉月的,我把现金收一收,回笼一下资金,我再给你。你放心,差不了,我这店在这又跑不了。”尹志发连忙回应。 “那行,我就提醒你一声,你不来玩,我这心里不踏实,还以为你跑了呢。”赵三说道。 “跑啥呀?三哥,放心吧,差不了事儿,十天半拉月我就给你凑一凑。” “好嘞!”说完,赵三挂了电话。 然而,谁也未曾想到,这件看似平常的事情,却即将引发一场惊心动魄的江湖风暴,而赵三的命运也将因这个尹志发而发生重大转折! 他们这个团伙,原本一直没什么大案子,可如今却因这件事,即将卷入一场充满危机与挑战的风暴之中,那八条人命的阴影也渐渐笼罩而来。 时光飞逝,很快来到了九三年年末。 距上次打电话已过去了十来天。赵三这天突然又想起尹志发欠钱这档子事,便翻开账本。 随后问黄亮:“亮子,那尹志发的钱一直没给啊?” 黄亮看了看三哥,回应道:“三哥,一直没给呢。不是你打电话问了吗?” 赵三一听,这可不行,于是再次拨通了尹志发的电话。 此时的尹志发正在摩托车修理店里忙碌着,他正指挥着手下的伙计干活。“那个螺丝,你给拧严点。对,那轮胎你上紧点,别他妈把轱辘跑掉了。” 正说着,电话响起。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尹志发的媳妇。这媳妇是个大胖娘们,在店里帮忙。 “喂,哪位呀?” “我找一下尹志发。” “大发干活呢,你啥事儿啊?” “我找他有点事儿,我姓赵,我叫赵红林。我找大发有点事,你让他接电话。” “赵红林呐?你是不是南关放局的赵三啊?”尹志发媳妇一听,立刻反应过来。 “是我,你是......” “我他妈是尹志发他媳妇儿。我家老头是不是在你那输了不少钱呐?输了他妈有七八万了吧?这咋的,你啥意思?打电话还勾着我家老头玩啊?” “不是妹子,你看你好好说话,我找大发有点事。” 他到底输多少钱了呐?之前他就已经输了能有六七万,然后没钱了,又抬了六七万。这么算下来,他就输十五六万了。 那东北老娘们挺朴实,也挺厉害。 她对账的时候发现账不对,就追问钱哪去了?尹志发只好承认,说自己耍钱了,耍钱输到南关赵红林那去了。 他只是说钱输没了,却没说自己还欠七八万这事。 所以他媳妇只知道他输钱了,却不知道他还欠钱了! 赵三一听,连忙说道:“弟妹呀,你好好说话啊。你家老头欠我钱呐。” “欠你钱,欠你多少钱?” “还欠我七万呢,所以我找他要钱来了。” “之前在你家输他妈七八万,怎么还欠你七万块钱,咋欠的啊?” “高利贷呀,不是你看你好好说话,行不行啊?弟妹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是不是?我开门做买卖,你老头来玩输了,而且还欠我钱,我这有账啊。” “有什么账有账?我告诉你啊,赵红林,你他妈的要是再他妈打电话,别说我骂你啊!他妈还欠你钱,欠你妈的钱!”老娘们气得破口大骂赵三。 赵三把电话一撂,满心恼怒。 他转头对黄亮说道:“黄亮,妈的,谁给这个尹志发介绍来的?” “那不大志吗?有个小子叫杨东志的,他给介绍来的。” “啊,是他呀,你回头问问杨东志,那尹志发咋回事?他妈欠钱不给,打电话他老娘们还骂人。不行把那杨东志给叫过来,去一趟!” 三哥急眼了。 此时,再说那尹志发的媳妇儿。一听赵三说尹志发还欠七八万,顿时火冒三丈。 尹志发还不知咋回事,正在那儿跟伙计忙活呢。这老娘们儿拿个大扳子,那可是大号大扳子,来到尹志发后面。 尹志发在那儿撅着屁股干活呢,突然屁股就被这大扳子给嗨了一下。 “哎呀,你干嘛呀?”尹志发惊呼。 “干啥?他妈的那个叫什么赵三的来电话了,说你输七八万还欠人七八万,来要钱呐!你到底输多少钱?” “哎呀,我操,我没欠钱,媳妇儿,我欠啥钱呢?没欠钱呐。” “我告诉你啊,咱家可没有钱了,你他妈输那老些钱了,我告诉你啊,你自己想招!” “我真没欠钱!” 再说尹志发这心里也憋屈啊。他原本想着,自己是老板,媳妇有时候不在店里,他想自己藏点小金库。 就像人们常说的,密点钱,等把钱密得差不多了,攒到七万块钱就还赵三。 但肯定几天时间是凑不到的,那不得有时间吗?结果赵三这一打电话,给唠漏了。 三哥不知道咋回事,就这么把事儿给捅破了。 这尹志发挨完揍后,媳妇走了出去,他拿电话就打给赵三。 此时,三哥正叫那个中间介绍来玩的人核实这事儿呢,电话一响,三哥拿起来就接了。“喂,谁呀?” “三哥,我大发子。” “你啥意思啊?打你电话你不接,整个老娘们儿给我一顿骂。” “三哥,我还你钱,我没说不还呐。你给我几天时间,我寻思手里面攒点钱就给你送过去嘛,你怎么就把这事给整爆了呢?唉呀,你直接跟我媳妇把这事给唠漏了!你说这事儿,我媳妇他妈这回看钱看的更紧了,我拿啥还你?” “那是你的家事,老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欠我钱那都有账呢,你说你欠钱不给我不得找你啊?” “不是,三哥,那不能把人逼死吧?你这么的,你再给我几天时间,这等我凑够了,我给你送过去啊。” “行吧,我再给你五天时间。五天之后啊,大发子你要不把钱送过来,你可别怪我!” “行行,三哥!”电话一撂。 五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尹志发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筹到钱呢?何况通过这事儿,他媳妇儿更是把钱管得死死的。 五天过后,赵三把这件事郑重地提上了日程。 在九四年年初之际,赵三在长春那也是声名赫赫。 提及小贤,确实很牛,但小贤也并非绝对的一哥。 此时,梁旭东也闯出了些名堂,还有于长江、于长海、黄竹村等人,在长春也是各有威名。 赵三此时名气大振,腰杆也硬了起来,更是财富颇丰。他的身价已有个七八百万,这在当时那可是相当厉害了。 这一天,那个常来耍钱的中间人来了,这小子叫杨冬志,大家都称呼他为大志。 因为有个王志被叫做小志,就都管他叫大志。 他和赵三关系不错,虽不是赵三的铁哥们,但也常来赵三处玩。 大志这天来到赵三这里,赵三正好瞧见了他。 “冬志啊,你介绍的那个铁北的哥们儿,叫什么大发的。在我这输了钱,他欠我七万块,到现在都没还我呢。这都五天了,这也太不要脸了。”赵三说道。 大志一听,连忙回应:“三哥,这钱差不了。他有个摩托车修理铺呢,放心吧。要不咱去一趟?” 赵三想了想,说道:“那走吧!” 这时,左洪武在旁边说道:“三哥,我跟你过去,我比较猛。” 赵三却没当回事,说:“洪武,你别去了。你跟小志看家,我和大志去。” 就这样,赵三领着大志,也就是杨东志,两人一同出发。 大志开着赵三的新车,一辆崭新的捷达。赵三这辆车刚买没多久,提车还不到两个月。 他们朝着铁北一矿街附近的摩托车修理铺驶去。 离得老远,他们就看到了摩托车修理铺。 因为赵三没来过这个修理部,而中间人大志来过,他们都是朋友。 此时正值秋天,天气还不算冷。 修理铺门口,中午一点来钟,一群人围在那里。 门口摆着一个炉子,炉子顶上放着铁篦子,正冒着烟,原来他们正在烧烤。 十来个人,有男有女,还有店里的员工,正一边吃饭一边烧烤,喝点小酒,好不惬意。 九三年十月份,温度适宜。这群人突然看到店门口停下来一辆崭新的捷达。 那时候新捷达可不多见。这是谁来了呢? 尹志发也在人群中间坐着吃饭喝酒呢,他抬头看看,其他人也都纷纷望去。 尹志发的媳妇也在,他们一眼就看到赵三和大志从车上下来。尹志发瞬间就明白了,这是赵三来催债了。 尹志发满脸惊愕,抬头看着赵三,心中疑惑这赵三怎么突然来了? 此时,赵三与大志一同走上前来,来到人群旁边。 赵三开口说道:“大发子,你那钱啥时候给呀?你也太过分了,都这么多天了,我都打了好几次电话了。” 大发的媳妇儿一抬头,怒声问道:“你谁呀?” 里边有的人认识赵三,就问他:“三哥,你干啥来了?” 这老娘们一听是赵三就大声说道:“干啥玩意儿啊?谁呀?你就是赵三啊?听好了,你就是开赌场赢我家老头钱的那个?” 这胖娘们气势汹汹,嗓门洪亮,身材壮硕得像个大缸。 “你就是赢我家老头钱的,还说欠你七八万的?来催债啊?” 赵三看着她说道:“弟妹啊,我跟你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老头欠我的,我那有账呢。” “有啥账啊?我跟你说,你别再来了,不然老娘撕了你!” “不是,咋的,还要打人啊?” 这时候,因为赵三带着中间人一起来的,这小子跟大发关系也挺好。 他连忙说道:“嫂子啊,我说句话,你家大哥欠人三哥钱,你这么说可不对啊!” 就在这时,旁边有一个男人站了起来。 这男人大约四十来岁,岁数比赵三大。他身材高大威猛,留着小平头。 “哎哎哎,别吵吵!那个哥们儿,我听半天听明白了,大发欠你钱呐?” 赵三回应道:“对呀,欠我钱呐!” “有借条没有啊?拿来我看看!” 赵三看着这人,觉得他很有气势。“借条?” 在那个年代,谁管谁借钱,尤其是在赌场,真的很少有借条,一般就是记个账,就像小卖店记账那样。 他还真没有借条,不像后来,因为赖账的多了,就又有借条又留身份证号啥的,那个年代可没有这些。 而且赌债这东西,本来就说不清楚! “你是谁啊?” “哥们儿,我是他连桥!” 这个小子,大家都管他叫大军儿。 这个大军常来这,那个胖娘们儿是他小姨子,他媳妇跟尹志发的媳妇是亲姐俩。 尹志发的媳妇和很多员工都在这儿烧烤吃饭呢,人很多。 这大军站起来说,“我是他连桥,我是铁北巡防队的。” “我跟你说啊,哥们儿,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问题,但是你得有借条!你把借条拿来,我替他还都行。你要没借条的话,尤其是赌账,那可不支持,而且你开赌场本来就违法,你知道不?” 赵三一听,心中一紧,这铁北巡防队的人掺和进来,事情可就麻烦了。 第35章 寻求斡旋 且说这铁北巡防队,可不是那正规的警察队伍,并非如人们所熟知的执法人员。 在那个特定的年代,治安状况不佳,正规的执法力量远远不够。 于是乎,便在社会上招募一些人,就如同城管的临时工一般。 从社会中选拔出所谓的有能之士,组成了这巡防队。 这巡防队的权力可不容小觑,但凡打仗斗殴之类的事情,还有这一片区域的小治安问题,他们都有权管理。 这巡防队可不是联防队,二者有着明显的区别。 他们虽不是正规军,却也有着一定的作用。 铁北巡防队中,那个叫大军的担任副队长。 人家虽说是编外人员,但毕竟有个副队长的头衔,还是有点级别和权力的。 当时他就对着赵三又强调一遍:“我跟你讲,欠债还钱,那是天经地义。你要是能拿出借条来,我替他还都行。可要是没借条,这钱可不能给你,听明白了没?” 赵三一瞧这情形,心中不免有些恼怒。 他转头看向尹志发,说道:“你问问这个大发子,他欠不欠我钱?你巡防队又能咋地?我也没犯法,没干啥坏事,你问问大发欠不欠我钱?大发子,你欠不欠我钱?” 大发子刚要开口,却被他媳妇抢了先。“别别别,大发子,你别说话,现在没你事儿!” 大发子惧怕媳妇,便没敢吭声。 这时候,那胖娘们对着赵三怒喝道:“赵三,你赶紧滚蛋!不滚蛋,老娘就撕了你。” 赵三心里生气,说道:“你们这是干啥呀?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咋的,还想揍我不成?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揍我一下试试?我可是南关的,我在朝园路,我姓赵,我叫赵红林。” 赵三如今也算是小有名气,自报家门,气势十足。 “你他妈以为我南关赵红林是好欺负的?你吹牛逼,信不信?不还钱,我把你的房子给点了,你跟谁俩五马长枪的呢?” 赵三霸气地说道:“你要是不还钱,房子我肯定给你点了,你信不信?你还想不想好好干了?” 此时,那烧烤炉子旁有个圆炉子,正烧得滚烫。 炉子上有个炉钩子,在东北话里大家都懂,就是用来钩火钩炉篦子之类的铁钩子。 那老娘们顺手就把烧烤炉子上的炉钩子给薅了起来。 旁边有人惊呼:“王姐!” 这一薅,赵三吓一跳,“你这娘们要干啥?” 胖娘们大声说道:“我干啥?我今天就给你刨几个眼儿。” “哎呀,我操!”赵三见状,撒腿就跑! 赵三可打不过这凶猛的老娘们! 只见那胖娘们拿着炉钩子,气势汹汹地追着赵三。 此时,那个杨东志,也就是中间人,那也是个猛人。 杨东志当初拉着赵三来到此处,毕竟这钱也是经他借出去的。 杨东志一看这局面,心想可不能动手啊。 然而,那大发子的媳妇却不管不顾,怒喝道:“去你妈的,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着,一炉钩子就直接刨到了杨东志的后背上。 杨东志疼得直叫:“哎呀妈呀,我操。” 那边大军一瞅这动起手来了,他们都是亲戚关系,再加上那些员工,已经一窝蜂地冲上去了,他就直接一脚把杨东志给踢一边去了。 赵三一看这情形,大骂道:“操你妈的,打人了。”他是边骂边跑,那家伙跑老快了。 只见三哥如同一道闪电般,一溜烟地在大道上狂奔起来,后面那老娘们手里拿着炉钩子紧追不舍,还有两个小伙计拿着扳子钳子也在后面跟着追! 有人或许会问,追上赵三没?嘿,要知道三哥上中学的时候那可是中长跑运动员,有老底儿! 三哥跑起来那速度,老快了,就如同风驰电掣一般,以八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而去,那老娘们自然是没追上! 三哥一口气跑出了一千多米,那胖娘们满身是肉,跑起来身上肥肉乱颤,累得呼哧呼哧的,根本就没打着赵三。 赵三回头一看,心中满是恼怒:“欠钱不给也就算了,还打人,真当我赵三好欺负不成?” 没刨着赵三,胖娘们也是气得够呛,拿着炉钩子转身往回走。 赵三没追上,回来看到了赵三那辆崭新的捷达车! 胖娘们对着车的挡风玻璃以及两边的倒车镜就是一顿猛刨,砸的“啪啪”作响,铁炉钩子都砸弯了! 嘴里还骂着:“让你他妈骗我老头钱!” 赵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爱车被砸,气得直跺脚:“哎呀,妈的,你竟敢砸我车!” 那炉钩子不管是前面的玻璃,还是侧面的镜子,就是一顿猛抡!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响,玻璃都被砸得稀碎! 这把赵三给心疼的,那可是新车呀! 他气得直蹦! 赵三不敢过去,只能怒骂道:“操你妈,野蛮人,你们等着!” 杨东志也被牵连其中,被大发这边给打得够呛,手指头都给干骨折了! 赵三没被打,赶紧跑了,连车也不要了。 大发子媳妇这帮人没逮着赵三,把中间人杨东志打得那叫一个惨。 那个巡防队副队长大军赶紧喊道:“别打了,别打了。”把人给拉开。 大军瞅着杨东志说:“我告诉你啊,我不管你他妈就是那个什么赵红林、赵三的什么人,来要什么账,再来要的话,腿给你打折了,不行就把你抓起来扔进去!赶紧开你那破车滚犊子。” 赵三往回跑,一口气跑出了二里多地。 杨东志拿着车钥匙上了赵三那被砸得稀巴烂的车,打着了火。 赵三正气哼哼沿着道边往回走,这小子开车就追上去了。 “叭叭”按喇叭,赵三一回头,“哎呦,我操。三哥,三哥,快上车!” 赵三一瞅,这小子被打得眼睛也青了,鼻子也出血了,一只手勾勾着。 赵三的车钣筋都被炉钩子勾出两个小洞来,玻璃也全干稀碎了。 赵三看他这样,问道:“你这能开车吗?” “三哥,开不了了,我这手好像骨折了,疼啊!刚才开这一会儿都要疼晕了!妈的,他们太野蛮了。” 赵三说:“走,上车,我送你上医院。”赵三就开车把这小子送去了医院。 杨东志是送医院去了,可赵三这心里却怒火中烧! 赵三毕竟也是大哥级别的人物了,在社会上现在也是有一定地位的。车被砸成这个样子,他能善罢甘休吗? 三哥回到店里,左洪武、王志、黄强、黄亮等人一看到赵三脸色不好,再瞧那被砸得惨不忍睹的车,都惊呆了。 赵三怒气冲冲地说道:“黄亮啊,一会儿赶紧把这车送到修配厂去,都给我好好修修!” 众人连忙问道:“咋回事啊,大哥?”赵三便气呼呼地把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 “我操你妈,新仇旧恨一起算。洪武啊,你们晚上上东大桥加油站去,给我买他妈两桶汽油回来,到时候我把他房子给点了。” 有人心中疑惑,赵三真敢点人家房子? 三哥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呢,回到店里后,越想越觉得憋屈,于是把电话打给了尹志发。 此时的尹志发正在被家人批斗呢! 他媳妇和他大舅哥,也就是那个巡防队副队长,正在数落他耍钱的事儿。他现在是麻烦缠身! 尹志发的电话响起,一瞅是赵三打来的,他赶紧接起电话。 赵三怒喝道:“大发子,你他妈真行啊!让你媳妇拿炉钩子追我,还把大志的手给打骨折了,把我的车也给砸了!这回你事儿闹大了,你等着,大发子,别让我逮到你,还有你家那买卖也别想干了。你等着,我要是不把你房子点了,我就不叫赵红林!” 说完,赵三狠狠地挂了电话。 此时天还没黑,赵三就告诉左洪武他们晚上去东大桥加油站弄两桶汽油,准备点火烧房子。 咱再说说尹志发这边。尹志发被批斗之后,他媳妇也冷静下来了。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得罪了社会人,麻烦可不少呢。老娘们也不能天天拿着菜刀跟人拼命啊。 尹志发瞅着大舅哥,他媳妇焦急地说道:“哥呀,咋整啊?这大发惹麻烦了,人家要点火烧咱房子!” 大军眼珠子一瞪,嘴硬道:“吹牛逼,他敢点房子?” 但是大军心里也清楚,自己不是正规编制,轻易也抓不了人。人家没违法没乱纪的,他确实整不了赵三。 大发子问大舅哥:“这赵三到底是啥人啊?他真有那么大的胆子?” 他不了解赵三,于是大舅哥就讲了赵三的情况。 说赵三挺牛逼的,是蓝马大哥等等。 大军也认识到问题严重了,他虽然有点本事,但也只是半吊子。 他想了想:“行了,没事儿,以后别再找人家麻烦了,这事我给你摆平。” 这大军拿起电话,毕竟是社会人,找社会人摆平事儿是最好使的。 他开着单位的挎斗子摩托出发了,那时候他还没有吉普啥的呢,级别不够。 他开着三轮挎斗摩托直奔当时宽城站前的一个旅馆。那是一个独门独院的四层旅馆,进了院子,这楼里面常年都有几十个人在吃吃喝喝。 而且这旅店也没有外人住店,要是有人进来问住店多少钱,都恨不得给撵走。 有谁知道这个店是谁开的? 在长春,离春熙宾馆不远的后院那儿有一个店,四层楼。大军就来到了这个店。 一进屋,就有人说道:“哎呀,来了,军哥?庆哥在家呢,在楼上,四楼。”大军便往楼上走去。 这时候,梁旭东还没成什么大气候,正在企业上班,准备当警察。 小贤在南关刚开始站住脚。 在宽城区有一个大哥,就是从南下支队回来的,大家都管他叫庆子,也就是于永庆。 于永庆后来被梁旭东的手下兄弟杜老三给削死了。 于永庆那可是相当狠的角色,他曾是南下支队黄瘸子手下狼虎豹队中的一个队长,非常牛逼。 可以这么说,在某种程度上,于永庆跟张红岩不分上下,而且于永庆的人脉关系甚至比张红岩还要广。 于永庆领着一帮从南下支队回来的人在宽城区站稳了脚跟。 大军来到楼上,一进屋就看见于永庆坐在那儿。 于永庆一看大军,说道:“哎呀,来了,大军。有啥事,你就吱声呗,都哥们儿!” 大军连忙说道:“庆哥,我呀还真有点事儿找你,怕麻烦你,有点不好意思张嘴。” “有事你就说呗,咱俩谁跟谁啊?” “是这么个事儿。我连桥耍钱,在外面输了不少,还欠了点钱。现在这事儿有点麻烦,人家说要点房子。” “在长春谁这么牛逼啊?来来,你跟我说说。” “南关的桃园路有个叫赵红林,也就是赵三的。这人你认识不?” 于永庆一听赵三,说道:“赵红林赵三啊?放局子的。” 大军就把这事跟大庆学了一遍。 大庆太知道赵三了,为啥呀?因为大庆一九九三年回来的,在一九九三年跟一九九四年之间,大庆跟小贤就结识了。 他跟小贤这帮人不仅结识,而且如同拜把子似的,关系贼好。 于永庆跟小贤好,所以梁旭东之前没敢动于永庆,就是因为有小贤在那儿牵制着。 小贤死了之后,他才把于永庆给收拾了。 小贤的实力那是不容忽视的,所以说于永庆跟小贤这帮人关系非常不错。 他通过小贤也认识赵三,知道赵三杀过人,赵三那时候挺牛逼的。 于永庆也不敢轻易惹赵三。 俗话说得好,财大气粗嘛!赵三有钱呐,于永庆没啥大钱,跟张红岩差不多。 大庆说:“赵三不是贤哥小贤的一个哥们吗?赵三跟小贤刚开始处得挺好,后来因为啥事好像跟小贤闹了点矛盾,但俩逼好像又好了。赵红林这人,我知道。” 大庆想了想:“你这么的,这个事儿于情于理,我都要说句话。但是这个钱呢,多多少少,你给人拿点。你给人打了,然后还把车砸了,还欠人钱,这事你得拿点钱儿!” 大军说道:“拿点钱我也认啊,只要他不找麻烦就行了。” 于永庆说道:“那我打个电话。” 于永庆把电话打给了小贤。 “哎,贤哥啊,我大庆。” “大庆啊,有事吗?” “你哥们儿赵三,南关的赵三赵红林啊,我找他有点事儿,你把他电话给我呗。” “行,你找他啥事儿啊?” “没事没事,我跟他说。” “那行,你记一下吧。”于是,小贤就把赵三的电话给了于永庆。 于永庆把电话给赵三打了过去。 第36章 大难临头 赵三接起电话:“喂,你好,我是赵红林,你哪位?” “你好,赵三吧,我是宽城站前的大庆,于永庆。” 赵三一听是于永庆,他知道于永庆比自己小,小贤管赵三叫三哥,对他挺尊重,可这于永庆却大大咧咧的,赵三心里就有点烦他。 “有事啊?” “哎呀,叫你声三哥吧,从前是这么论的。三哥呀,有这么个事儿,听说今天你车被砸了,说是因为赌债的事儿,被人追得满大街跑,是不是有这事儿?” 赵三一听就挺反感,“怎么的?大庆,啥意思啊?” “三哥,你看啊,那个输钱的小子,他连桥大军,铁北巡防队的。他跟我关系不错,这不找我来了嘛。这么的,三哥,你看你给我个面子呗!” 张三一听,“大庆啊,他把我新捷达给砸得大窟窿小眼子的,他还欠我七万块钱,还把我一个兄弟手指头给打骨折了。你说给你面子,咋给你面子?” 赵三寻思了一下,毕竟都是社会人,难免有见面儿的时候。 “你这么的吧,我兄弟被打的事儿,我都不要什么医药费了。既然你打电话了,大庆,你跟小贤关系都不错,这我也知道,让他给拿点钱得了。欠我七万,再加上车估计修一下,得三万,拿十万块钱得了。” 赵三也算是给于永庆面子了。 赵三可不是一见于永庆就吓得不敢吭声的人,那时候的他可是有了点身份,也挺硬实。 “就这样,七万块钱的欠款,三万块钱修车,这打人的事我就不跟他追究了,他也没打着我,行不行?” 于永庆一听要十万,“不是三哥,我大庆就这点面子啊?那我让贤哥跟你说!” “你不用找贤哥,那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这么的大庆,那个七万欠款还我,修车你给拿一万得了,一共八万块钱,我再给你便宜两万。那车搁外面修的话,我他妈两万块钱也下不来!你看行不行啊?你要是不行的话,我跟你说啊,那我可没啥招了。” 说到这儿,于永庆一听,“你等会儿啊,我问问,三哥,那个我问问他。” “行,等你。” 于永庆电话撂下:“大军,你看这事咋整啊?人家赵三也不是一般人儿,实话实说,人家把那个百万小地主魏仁都给干死了,自己没咋地,够厉害的!你说要一分钱不给也不太好。” 大军一听,“他要多少钱呐?” “八万。人赵三说了,欠七万,再加上一万块钱修车。” 崔大军心想这要是找你于永庆还得花八万,他脑袋得多大呀,他就没想给钱! 因为于永庆考虑的也挺多,一面是小贤的面子,一面是赵三人挺厉害。 “这是江湖规矩,你不是混社会的,你不懂。所以说这个事啊,反正你要通过我,那你就给拿点钱,你要是想不拿钱的话,那你就看看你再找找谁吧。不是我不想帮忙,我跟赵三没有这么直接的交情,是通过小贤认识的,要是跟贤哥说一声吧,倒有点面子,但怎么的你也得给拿钱呐,你那一万块钱,那肯定得拿!” 该说不说的,于永庆也做了一大圈工作,他说的也是实话。 大军听了,有些悻悻然,他是心里根本就没想给钱。 他没想到,不给钱就得给命啊! 世上哪有那些早知道,早知道尿炕就睡筛子了! “哼,行了。那庆哥,咱俩是好哥们儿,啥说儿没有,改天请你喝酒。然后呢,这事我再想想办法,那就先这么地吧!” 这于永庆没算帮出头,也算尽力了。 大庆说道:“那我给赵三回个电话。” “三哥呀,这个事儿吧,他也不咋认,然后回头这个事儿你们自己解决吧,我就不掺和了。” 赵三一听,“那行,大庆啊,就这么地。” 赵三撂下电话,直接就拨给了尹志发,“大发子,我是赵三!” “三哥,你看这昨天......” “你别说话,听我说完!你把我车砸了也好,你是他妈欠我钱不给也好,我不跟你废话,包括你连桥啊。大志那手给打坏了,骨折了,这个事儿,你三天之内把钱给我凑过来,我不为难你,十万块钱!你要是不拿这个钱,你等着吧,铺子肯定给你点了!” “哎,三哥,三哥......” 赵三把电话给撂了。 大军这个连桥并没有把尹志发这个事儿摆平,这尹志发心里没底,也闹心呢。 因为赵三确实挺牛逼的,那长春耍钱的人都知道,说三哥他妈的干死魏仁都没咋地,官方是有人呐!这真把自己的铺子给点了咋整啊? 但尹志发还不想拿钱,也可能没有那么多钱,手上活钱也不够。 他又打给连桥,说:“姐夫,这个事儿咋整啊?人家赵三打电话还说要点我铺子。” 这大军吧,一时半会儿还没找着合适人。 “你别听他吹牛逼,还点铺子,点铺子的!杀人放火那是重罪,他动一下试试?你不用管这事。” “那他要真点,我咋整啊?” “他妈要真点,你找我!我这两天再找找人,你不用管,没事!” “那我就等着了!” “好,有事给我打电话。哎,没事,没事,他吹牛逼吧,他要敢点你房子,我肯定收拾他!” 这大军儿,也没把赵三摆平。而且说实话,他属于他妈对赵三还有一定的羞辱性。 这事就先搁置了。 三天之后,那个跟赵三一起去的中间人大志,他跟赵三只是关系挺好的一个小老弟,他并不是赵三兄弟。 他手指头被打骨折了,在医院住了两天,第三天就出院了。 刚出来就到三哥的赌局子找三哥来了。 一进屋赵三就看见他了,“哎呀,来了大志!” “三哥,咋整啊?你看我这手指头都他妈让他给我踢骨折了。你看我是帮你三哥办事啊,我这手是不得给点医药费啥的啊?” 这大志住院这两天一直生气,“三哥啊,这事儿办的,太他妈恶心了!欠债不还还打人,还给你车砸了!你说这个事儿我倒无所谓,我就一个小白人儿,啥也不是,关键是砸你车,再说那天要是追上你,那大炉钩子就得刨死你!” 赵三一挺身,说道:“你别说了,操他妈的一个修摩托的,我要整不了他,我他妈还混啥社会啊?还摆什么局子啊?对不对?你不用管,你在这儿等着。一会儿他妈我叫几个兄弟,弄他!” 赵三拿起电话就又把电话打给了尹志发。“大发子!” 尹志发在那个修理铺,可不是什么修理工,他是这个修理铺的老板。 九四年的时候有一个这么大的修理铺,七八个修理工,活多的忙不过来,那个年代一年也得挣个几十万! 老板嘛,出门也是一身西装,有点派头。 这尹志发,看看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也没咋地,就没当个事儿。 这一天他领着他妈上长春中医院看病去了。 这小子是个孝子。他妈六十多了,气管不舒服,又咳嗽又喘的,他领着到中医院看看,抓点中药啥的。 医院人多,他得先挂号。他就在三楼的大长凳子上排队等着叫号呢。 突然,电话响了。“喂,啊啊,是三哥呀。” 张三怒喊:“大发,你在哪呢?” “三哥,我在外面呢。三哥,你听我说啊,你这钱呢,我不是不给你,你说当天......” “你别废话!还是那句话,你砸我车,他妈也无所谓了。你欠我的钱,你得给我吧?还有那个大志手指头让你那个连桥给打折了,那是不是得拿钱呢?啊?你在哪呢?来来来,你把这钱给了!” “三哥,本来我说我给你啊,可这事儿让你给整漏了!我媳妇知道了,老盯着我,我手上他妈没财政大权啊,根本就碰不着钱了!这钱现在我一时半会给不上你。这事你看,三哥......” “那是他妈你家事儿,我管不着!你在哪呢?来,咱见面唠唠!这钱你要是不给,我跟你说,操你妈你的铺子肯定给你点了!” “不是三哥,干啥呀?非要把人逼死啊?一共欠他妈十万八万的,我大发子也不是给不上你,你容我两天不行?” “你别他妈废话,你在哪呢?啊?咱见面聊聊!” “不是我在哪还能咋的呀?三哥,我一口一个三哥叫着,还能咋的,你还能整死我呀?” “你别废话!跟我喊啥呀?你在哪呢?” “我他妈在中医院呢,我领我妈看病呢,咋的,你来呀?” “你等着啊,我现在过去咱见面聊!” “你来吧,三哥,那就见面聊!你说就是一个欠点钱的事儿,我也不是给不起,你容我点时间......” “你别废话,一会儿给你打电话!” “啪嚓”,赵三把电话挂了。 这时候大发子他妈听见了,就问:“儿子,这是咋的了?没事吧?” “啥事没有,我朋友找我点事儿。” 唉,咋说呢?啥人啥命,人他妈要是找死,拦都拦不住! 赵三团伙一共八个小金人出现,这是第二位了! 第二条人命马上就要出现了! 其实吧,人与人之间,谁把谁置于死地,不一定是有着深仇大恨,很多时候往往只是机缘巧合罢了。 此时,赵三把电话撂下。 对面那个作为中间人的大志开口说道:“三哥,这人咋跟你这般叫唤呢?就是欠收拾!” 团伙里的左洪武这时走进屋来。 三哥说:“洪武啊,你去把那几个兄弟都叫进屋来,黄强、黄亮,还有小志都叫过来。” 左洪武接到命令后便出去了,不大一会儿,黄强、黄亮以及小志都被招呼进了屋。 王志疑惑地问道:“咋的了?”左洪武回应道:“不知道,好像没啥事。” 这段时间,王志跟左洪武走得很近。 他曾跟大李小子相处了一年左右,后来大李小子跑路了。 自那以后,王志的师傅就可以说是左洪武了。 王志和左洪武那可都是狠人,相当威猛。 众人一进屋,赵三坐在那儿,眉头紧锁。 左洪武问道:“三哥,啥事儿啊?” 赵三严肃地说:“前两天欠咱钱的那个大发,也就是尹志发,砸我车那个。你们几个去,把尹志发给我绑回来!妈的,直接整到房子里,把他牙给打掉!他欠我钱不给,还砸我车,先给他点教训,把他手指头也掰折几个!” 不得不说,三哥平时看着和和气气,这办事的时候可真够狠的。 左洪武一听,问道:“三哥,他人在医院具体啥地方啊?” 赵三说:“我这有他电话,一会儿你打电话过去,就跟他说见面,把他骗过来,然后抓上车,直接带回东大桥。” 左洪武在东大桥有一个租的房子。 这个时候,黄强和黄亮都没说话。 左洪武一听,说:“行,三哥。你把他电话号给我吧。” 中间人大志一听,连忙说道:“哎,三哥,那我也去呗,他妈的,把我手都打折了,我也得去出出气。” 赵三看了他一眼,说道:“行啊,大志,那你也跟着去吧。” 大志和小志他们都在,小志是赵三的小舅子。 赵三对王志说:“小志啊,你跟你武哥一起去。” 王志一听要打仗,特别兴奋,他一直特别向往这种社会上的事儿。 “姐夫,那个枪呢?拿两把枪啥的,咱备着点,万一有啥事呢。” 赵三想了想,说道:“先看看情况,不到万不得已别用那玩意儿。” 这个时候,左洪武已经有了一把枪,是东风三。 要知道,最早的时候这可是赵三团伙里的配备。 赵三说道:“拿着点家伙也行,注意点。” 左洪武回应道:“没事,三哥。” 随后,左洪武领着黄强、黄亮、王志以及大志几个人,上了一辆大面包车,朝着医院疾驰而去。 赵三并不出面处理这些事情,只是坐在家中等待消息。 在那个年代,出去办事一般都是大面包或者大金杯这样的车。大金杯车上,左洪武揣着一把东风三! 第37章 血溅三尺 在当年,一般的社会人还不怎么用枪,这东风三可不便宜,一把就得好几千。 左洪武瞅了瞅众人,王志急忙说道:“武哥,你这又是枪又是刀的,去办事肯定能成。武哥,那啥,把枪给我,我拿着。” 左洪武看着王志问:“你会用吗?” 王志大声说:“这有啥不会用的。”说完,还瞅了瞅中间的大志。 “一会儿啊,我帮你报仇,敢打你,操他妈的,一会儿我让他们好看。” 这几个人都显得很激动。 因为王志最小,他和黄亮、黄强以及左洪武相比,年龄要小一些。 黄强他们看着王志那副兴奋的样子,觉得王志一说起打仗就特别积极。 左洪武也笑着看着王志,心里想着,按照正常人的理解,会叫唤的狗不咬人,就像王志这种咋咋呼呼的,到了地方一动刀啥的,估计都得吓晕了。一般人都觉得蔫巴的人才是狠人! 但是王志却颠覆了左洪武的认知。 从今天开始,左洪武对王志的认知就改变了。 王志就是那种既能叫唤又能咬人的狗! 这不,王志在车里比比划划,还把那把东风三上了膛。又拿着刀在那儿摆弄着,大伙也没阻止。 此时,大发子尹志发正领着他妈在走廊等着排队呢! 左洪武把车开到了楼下的停车场。 左洪武看了看众人,说道:“你们在这儿等着,我进去。医院人太多,人多眼杂,办事不方便。我把他骗过来,然后咱们把他抓上车,开车就走。” 王志和小志急忙说道:“行啊,武哥。” 小志跃跃欲试,“我跟你去。” “不用不用。” 这不,左洪武拿电话就拨给了尹志发。 大发子尹志发一瞅电话来了。 “喂,你好,哪位啊?” “哥们儿,你是尹志发吧?我是赵三哥的兄弟,我叫左洪武。现在到医院大厅楼下了,你看你在哪呢?咱见个面吧。” “啊啊,你到了?在哪儿呢?” “我在一楼大厅呢。你在几楼?你下来啊。” “那你等一下啊,我现在下去。” “行,你下来吧。” 左洪武把电话挂了。 老太太岁数挺大了,没太听明白,“儿子,咋的了?” 尹志发说:“我来个朋友,我下楼办点事,你等我十分八分的,我马上回来。” 这功夫是上午十点多钟,大白天的。 这老太太瞅瞅儿子,说:“那你去吧,你快点啊,大发子,一会儿你得陪妈,你得扶我进去。” “行,妈,你等着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这也是尹志发在人世间跟老妈说的最后一句话! 尹志发从三楼楼梯往下走。 尹志发从三楼走到楼梯一拐弯,下到二楼。 这玩意儿有点怪啊,好像人要出啥事之前都有点预兆! 他走到二楼的时候,脚底下的楼梯挺宽,挺正常,他岁数也不大,三十七八岁。可等他走到二楼楼梯拐弯这儿,差点卡个大跟头! 脚下“啪”地一下,一个大趔趄。他“哎呦!”一声。 正好有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路过,还扶他一下。 “哎,别卡着了!” “这这这这这!” 事实上这就他妈是要死的征兆了。 这尹志发看看这俩医生,还冲他俩笑一笑。“谢谢啊,谢谢。” “没事,没事,小伙子走道,注意点,这卡一下多疼。” “哎呀,谢谢谢谢!” 他也没多想,急急忙忙就下楼了! 下楼就来到了一楼大厅,看见左洪武在那站着。他张嘴问左洪武,“你好,三哥呢?” 左洪武也见过他,还去过局子上玩。 “大发子,三哥没来,在家里等着呢。咱上外面上停车场那唠去呗,这嘎沓闹闹哄哄的。” “三哥没来呀?” “三哥在外面,在车上呢。走走走吧,上外边停车场唠去,那宽敞。” 他也没多寻思。“那行,走吧。” 左洪武就搂着他肩膀,俩人就往出走。 左洪武搂着他很快就来到停车场! 这个时候,王志、小志还有黄强、黄亮,加上这个就是李东志,他们几个就叼着小烟抽烟呢。 黄亮就喊:“来了!” 几人也都是打开车门就下车了。 王志把枪也提溜上来了,东风枪也不大,谁也没注意到。 到跟前了,大发子往车里看看,回头说:“三哥没在车上啊。” 左洪武说:“三哥没来,三哥在家等着呢,咱上车回去,你不欠三哥钱吗?这个事儿咱回去跟三哥当面唠。” “不是啊,我凭啥跟你们走啊?” 他这时候就感觉不对了。他以为赵三来跟他还是探讨这个还钱的事儿。 左洪武一个眼神给黄强、黄亮。这黄强、黄亮、左洪武他们就薅着他往车上推。 他一个人也整不过三四个人,再加上他本身也有点理亏,毕竟他给赵三的车砸了,还欠着赵三的钱。他也知道三哥是个大流氓,有点惹不起他。所以这么一推他,他也就是半推半就,往车上上。 他也知道小胳膊拧不过大腿! 他前脚都已经踩到这个大金杯的蹬车边上了。 但是谁也没想到,王志和大志在后面呢。 尹志发嘴里还在那儿说着:“干啥呀你们?我上那去干啥?让三哥给我打电话呗!” 左洪武转头说道:“别废话,给我上车。” 这时候他已经到车门边上了。 王志看他上车这么墨迹,就拿出东风三。 等后来警察抓王志的时候,警察就问王志说:“你当时咋回事啊?为什么人都上车了,你还拿枪打人家,他是反抗了咋的?” 王志说道:“我当时没啥感觉呀,就是这玩意儿我没玩过,我寻思我照人身上勾一下子,看看啥情况?” 有人说要这么唠嗑,那王志就不正常了。 后期审问他的时候,王志表现的有点天真无邪,像个刚刚步入社会的小青年。 当时他拿着枪,在车上摆弄的时候也忘了枪已经上膛了。 结果顶着尹志发后腰,嘴里说着:“别他妈废话,上车!” 手就随便这么一勾,就听到“砰”一声响。 那血就蹿出来了,喷了小志一脸一身。 尹志发本来是快上车了,没等上去呢,腰一软就趴那车座子上,咕咚一下滑到车帮子旁边躺那儿了。 医院门口看病的人很多,医护人员推轮椅的,还有排队看病来回走的,有几十人。 大白天的听这一声枪响,所有人都看过来,“咋回事儿?放鞭炮吗?” 王志懵了,左洪武也懵了! 左洪武一瞅王志,“王志,干啥呢?他都上车了,你干鸡毛啊!” 王志说道:“我不知道啊,武哥,走火了!我这一勾他就响了,我啥时候上的膛我都忘了。” 看老多人都往这望过来,左洪武都懵了,说:“操,妈的整啥事啊!” 这黄强、黄亮也懵了。 旁边的李东志反应挺快,“不是,还瞅啥啊?这杀人了!快快快上车吧,赶紧快走啊,一会儿人都来了。” 左洪武说道:“快,快上车!” 左洪武、王志,包括黄强他们叽里咕噜就都上车了。 黄强开车就跑,一溜烟开出了医院。 这时候医院门口的人都围过来了。 刚才听砰的一声响,然后那车倒了车就跑了,人们感觉就是出事儿了。 但没人敢往跟前靠。 医院保安配着胶皮棍子,见这情况,有几个保安胆大就过来了。 打完那一枪,当时尹志发并没死。 几个保安壮着胆子过来一看,“这这这,妈呀,没事吧?这咋的了?” 一瞅尹志发趴在地上,身下一大滩血,他抬头喊着:“救命啊,我中枪了,快救命啊!” 这几个保安赶紧过来,正好在医院门口,有人拿过来一个担架,于是保安抬着尹志发就往医院里冲。 一进医院就喊:“快快快,有人中枪了。”抬着担架就往手术室跑。 但其实在没上手术台之前他就已经死了! 楼下闹闹哄哄的,有人就开始打听咋回事。“不知道啊,好像有人打仗,说中枪了。” 楼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医院这边已经就报警了! 尹志发死了,老太太在楼上还不知道呢。 坐在那儿,还等着排号。老太太自己看病还看不明白。 “大发子干啥去了?这说出去一会儿……” 这时听有人喊说楼下出事了。 “刚才楼下有人把什么人给打死了,然后跑了。” 老太太还不知道是自己儿子,她做梦也没想到,一会儿的功夫就和儿子阴阳两隔了! 后来据说好像尹志发的家属还给那个医院起诉了。说你们一个中医院,发现这人中枪,你就该给送到西医,西医手术比较权威,你他妈中医院能看明白啥呀? 但是其实是没到手术室人就已经死了! 当时这个事儿闹的挺大,直接就有一个三大队介入了。 这三大队是干啥的?是专管重案要案的,权力挺大! 再说左洪武他们。 左洪武领着王志、小志他们上车往回跑。 左洪武电话打过去,三哥在家里面还不知道咋回事呢,就接了电话。 “哎,洪武啊,事儿办怎么样了?这个尹志发抓回来没?” “三哥,出事了!尹志发抓不回去了,估计啊是死了!” “怎么的?死了?” “三哥啊,那尹志发本来都要上车了,小志把这事儿闹大了,上去梆的一枪,就给打躺下了!” “不是,让你们去抓人,把人给打死了?你们在哪呢?” “三哥,我刚才特意绕了一圈,回医院在远处看了看,那个医院去了不少警察。我又让黄强下车打听了一下,说人肯定死了!” “啊?去警察了?赶紧的,你们几个,赶紧快上你那个出租屋,我现在过去。把小志也拉过去。” “你们还能他妈干点啥?”赵三气的不行。 很快,左洪武领着黄强、黄亮,包括王志他们就回到左洪武的租住地。 进屋之后,赵三还没到。 王志一头一脸的血,身上也溅上了不少,看起来特别吓人。 左洪武就问王志。“小志啊,你说你怎么就把人打死了!唉,你也别怕了,实在不行,就出去躲两年吧!” 在九几年那时候就是这样,要是打死人了,就得跑路,说白了就是躲一躲。 左洪武对王志说道:“你也别怕了,不行你拿俩钱,出去躲一躲。到啥时候啊,你就记住,人命都是大事!” 小志瞅瞅左洪武,一脸不在乎地说:“怕啥呀?啊,没怕呀!那玩意儿就是命!我也不知道我这枪上膛了,你看他就死了!我都没寻思咋回事,就响了!” 说完还呲牙笑了笑,你想啊,满脸鲜血,呲着大白牙,太邪性了! 左洪武看着王志这样,心里对王志有了新的认知,心想这小子是不是精神不正常啊? 正常打死人,谁他妈不后怕呀?但王志怎么还有点兴奋呢?嘴里还说:“怕啥的!哎,洪武五哥,我这回再混江湖,我是不是有点名气了?” 把左洪武也整无语了。“快把脸洗洗吧,怪吓人的!” 不大一会儿,赵三来了。 赵三一进屋,气急败坏的。 “他妈的,别的不说,他欠我赵三七万块钱,本身我挺有理,对吧?这他妈你把人打死了,七万块钱要不回来,可能还得花更多的钱去摆平这事儿!” 赵三瞅瞅左洪武,黄强、黄亮,又来到王志跟前说:“小志啊,咋整的?咋想的呀?啊?你长没长脑瓜子呀?那都他妈上车了,你打他干啥呀?再说了,你打,就算你打,你照脚上打也行啊,你他妈干啥往身上打呢?” 王志说道:“姐夫,我这也是为你办事啊,你咋还怨我呢?” “你啊,你说你家啊,王志,就他妈你家,哎呀,咋说你们老王家呢?你们老王家他妈那点智商都让你哥王伟,还有你姐王红给整去了!就你这个逼出,你赶上你姐,你哥一半也不能干出这事来呀。这他妈啥事啊这是?我让你去要钱去,你把人给我打死了?” 小志一瞪他姐夫,“我帮你办事儿,你说我归说我,你说我哥我姐干啥呀?” “我说你哥你姐咋的啊,我他妈是你姐夫,咋的啊?我他妈骂你不对呀?你他妈这个事办的就不对,像个虎逼似的,你脑瓜子让门弓子抽了?” 也就是从这时候起,王志跟赵三心里就有了疙瘩。从这个事儿开始,矛盾就一点一点累积起来了! 第38章 辗转摆事 王志“呼”地往起一站,“骂谁呢?啊?赵三,你他妈是不有点钱,你就飘了你!我他妈帮你办事儿,把人打死了,你就摆事儿得了呗,给别人都能摆事儿,到我这咋就不行啊?你跟我俩唠啥嗑呐?” 赵三瞪着王志,“给别人摆?别人杀人了吗?你这是杀人呐!王志,我他妈是你姐夫,我是你大哥,你办事不对,我骂你两句咋的啊?你他妈还要打我呀?你他妈但凡赶上你姐一半脑瓜子能干出这出事来呀?你他妈脑瓜子里是大酱啊?你脑袋里灌屎了?你他妈这个笨……” 还没等话说完呢,王志照着赵三的脸,“啪、啪”两电炮。 “哎呀我操!”赵三一捂脸,“你他妈敢打我啊!” 左洪武一看,这王志是不是疯了呀!左洪武、黄强他们赶紧上去抱住王志,这边又拉着赵三。 王志还挣着身子往前上:“撒开我,这玩意儿啊,他妈现在有能耐了,当大哥了啊,我他妈帮你办事儿,你不帮我摆事,你还他妈骂我,你骂谁呢?” “不是,我他妈骂你?我还要打你呢……”赵三都要气疯了! 赵三打王志,他可干不过。就让他俩单挑,王志能打赵三两三个。 当年长春那些很多的猛人都惧怕小志,后期都说小志就是有精神病! 他们也讲过小志,说就因为一个小子洗澡,在他们浴室尿泡尿,他妈王志上去就是一枪。 说他不分青红皂白就好打人! 后来有时候跟赵三闹矛盾,这王志一生气就说:“赵三,你他妈再逼逼,我就出门打人去!哎,打死人,你解决啊!” 赵三说:“你吹牛逼吧!” 王志这边把枪一上膛,跑到大街上就要打人去,就犯那个虎劲! 现在他不是犯了虎劲,能给赵三两电炮吗? 赵三一捂脸,“王志!我他妈给你扔进去!” “你说啥,你给我扔进去?你给我扔进我他妈整死你!” 这时候大伙都拉着,“三哥,三哥三哥,冷静冷静!” 洪武跟黄亮他们就把赵三给拉出来了。 如果他俩再继续动手的话,那真不一定咋回事儿了呢! 这王志啊,给赵三两个大电炮。其实赵三这时候心里面就想把王志给扔进去了得了! 因为就觉得这小子,第一不咋靠谱。第二,他不大服管。第三呢,他还打自己! 你说自己小舅子,当兄弟面打自己,不给自己面子,还咋他妈混呢?! 这把三哥气的,其实赵三这时候就想把王志扔进去。 转身对洪武跟黄强他们说:“给他看住啊,别让他出事。“赵三转身走了。 等赵三出去了,这些拉着王志的人就把他松开了,王志像疯了似的,“你们别拉我,我他妈干死他!你们说我帮他办事,他他妈就这么骂我。” “你咋不听话呢?那是你姐夫啊,那也是咱大哥!你说你跟你姐夫,你较个啥劲儿呐?再说了,三哥说的也没啥不对的,这事本来你就办的不对!” 王志瞪起了眼珠子,“你说啥?” “得得得得,就当我没说。” 劝了有二十分钟,这王志有点冷静了。 王志一想也是啊,自己他妈的没钱也没势的,出这么大个事儿,毕竟这是杀人呐!若赵三不管他,他真得进去啊! 这是王志的第一条人命! 后来阿sir审问他的时候问他当时害怕吗? 他脖子一梗,“不害怕呀,这算啥事啊!” 你说这小子是什么心态? 王志寻思了半天,他并没有给赵三打电话。他把电话打给了他姐姐王红。 王红正在家做饭呢,根本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儿。 电话一响。“啊,小志啊,咋的啦?” “姐,我跟我姐夫干起来了。” 王红一听,“你跟你姐夫又干啥仗啊?又咋的啦?”这不是第一次了。 ”姐,我把人杀了,我把那人销户了!” “你说啥?你把人杀,杀,杀了?” “姐,长话短说,是这么回事儿。我帮赵三办事,那小子欠三哥钱,然后我去了,枪就走火了嘛,就把那人打死了。刚才我姐夫跟我吵吵巴火的,还骂我,说我他妈脑瓜是饭桶,装屎了,又说咱老王家这个那个的,还要把我扔进去。姐,你说这个事啊?怨我吗?” “小志啊,行了,别说了,我给你姐夫打电话,你别管了。哎呀,你跟你姐夫较什么劲儿呢?你说你这个孩子呀。” 摊这么个弟弟,王志他姐也没招啊。生气归生气,但也不能不管呐! 这边王红把电话撂了,紧接着就打给了赵三。 三哥是真有想法了! 因为这时候的赵三,在气头上,没想说把小志判死刑啊,就想给他判个十年八年扔进去! 赵三气哼哼出去开车的过程中,就在心里合计这事呢! 这时,赵三的电话响了,一看是王红。 “喂,干啥?” “三儿啊,你在哪呢?” “我在外边办事呢,你啥事儿?” “三儿啊,我听说你跟小志干仗了?” “我那个小舅子啊,他妈不是个人揍儿的啊。王红啊,连我他都打呀!”得,把老丈人挂连的不是人了! “不是红林呐,你跟他一样的干啥,你跟一个小孩儿掰扯啥呀?” “他什么他妈小孩?他多大了?我跟你说王红,这事你别管!” “红林呐,你说我不管,我听小志说你要把他扔进去!你真给他扔进去,我跟你说红林啊,那我也不活了,我就这一个弟弟呀,那你说你不管他咋整?”王红急的哭了起来。 “王红啊,你这个弟弟真挺他妈操蛋的,当那么多人面打我,你还帮他说话,我他妈是你老头不?” “你别管我是不是,反正我跟你说,你不救我弟弟,那我就死去!“ 哎呀我操,反正女人嘛,那不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吗?不过这一套往往管用! “行了,行了!我他妈亲小舅子,你亲弟弟,我能真给扔进去啊?你甭管了!行行行,我知道了。好了,这事我摆摆吧。” 好了,电话挂了,这股劲儿也过去了。 说把他扔进去,那也就是在气头上,看王红面子也不能把事做绝了,他就没给王志送进去。 毕竟是王红亲弟弟,赵三跟王红感情很好。 当年赵三吊儿郎当的,工作不好好干,拿公家东西送礼交人儿,进去了一段时间,家里全仗着王红能干支护着。 你想一个女的,整天抡着大砍刀杀猪卖肉,多不容易啊! 王红还孝顺,对赵三父母也照顾的老好了。 看赵三在外面呼哈的,家里离了王红真不行! 所以王志他姐在赵三面前说话还有些力度。 但三哥寻思这事得咋整呢? 在赵三还没想出道儿来的时候,人家铁北三大队就到了现场。 出了人命案,现场都仔细勘察一遍,找了好几个现场目击者做了笔录。 因为当时医院门口人很多,有不少目击证人。所以调查都很顺利。 人当时从医院拉到铁北三大队,有一个停尸房似的地方。 家属都去了,男女老少一大帮,那家伙哭的惊天动地,胖娘们更是哭的死去活来! 老妈本来就气喘,这下子更是哭的上不来气儿,几次昏厥,都掐人中救过来的。 老太太还念叨着“都怨我这个老不死的,去看什么病啊?我儿要不领我上医院哪能遇上那帮人呐?” 唉,这跟你上医院有啥关系? 他就是这个命,人呐就不能沾赌,归根结底就是他好赌才送了命! 他那个他连桥,铁北巡防队副队长大军,早早的就到这了。 大军看着尹志发的尸体,也满是悲痛。看到人死得如此凄惨,心中更是难受。 尹志发媳妇儿看着大军,说道:“姐夫,你看这事儿,人都死了,这可让我们怎么活呀?你找那些人,打那些电话也没用啊?!” “这事儿你们不用管了,我给你们一个交代!” 大军有点愧疚啊,当初若不是自己大包大揽说交给自己来办,后来自己又拖拖拉拉的没当回事儿给耽搁了,现在也不能出这么大事儿,人也不能死! 大军刚出门,就碰见了铁北三大队的海哥。 这海哥虽没啥大实权,但在三大队待了很多年,是队里老人儿了。 铁北三大队权力极大,扫黄、打黑、处理重大案件,啥都管。 海哥当时所在的地方是铁北一个铁路警察分局的大院,不过他们并不归铁路部门管,只是共同使用一个大楼。 大楼左边是三大队,右边是铁路分局。 三大队独自管理,直接归市局管。 海哥知道赵三是何许人也,也认识大军。 大军对海哥说道:“海哥,我连桥死了,死得太冤了,你们得给个交代啊!” 海哥回应道:“你放心吧,这事儿我们肯定给个交代。” 随后,海哥通过手下打的电话,他自己跟赵三并不熟悉,只是知道有赵三这么个人。 赵三接到电话,“喂,你好,哪位?” “是赵红林吗?” “啊,我是。” “我们是铁北三大队的。” “铁北三大队找我干啥呀?”赵三装作不知道。 “我姓海,你可以管我叫海警官。找你干啥,你不知道吗?你不知道咋回事儿吗?我告诉你,现在找你核实一个情况,限你两个小时之内到铁北三大队报到。我们铁北三大队的地址在某某分局院内。你要是不来,赵三,我跟你说,这事可就大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 赵三还没来得及找人帮忙呢,铁北三大队就传来消息,要口头传唤赵三。 三哥心里一合计,这可咋办呐? 杀人的事儿,他不光得把小舅子摘出来,还得把自己也摘出来呀! 不过这时候的赵三可比当年干死魏仁的时候强多了! 强在哪儿呢?强在赵三这时候比那时候有人脉了,而且钱也比那时候多,这时候赵三有几百万身价了。 三哥想来想去,就想起了重庆路那个刘所! 还记得不?就是被他骗到小贤那里,脑袋被踢得跟球似的那个。 想到了这个人,于是,赵三就给刘所打电话。 刘所在上班,接到电话,“哎,红林呐。” “那个刘哥啊,你在单位吗?方便吗?我去你那一趟,找你有点事儿。” “啥事啊?你过来吧。” “行行行,我半个小时就到。” 很快,赵三来到刘所的办公室。 这个时候都不用通报了,因为他跟刘所关系好,大家都知道。 要不咋说赵三能成大事呢?上次把老刘摆了一道,算计了够呛,但过后对老刘是毕恭毕敬,吃饭,喝酒,送礼,那是一点不拉空儿。 人就是这样,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互相利用,在社会上啥人都得交!在赵三金钱加感情的攻势下,老刘跟赵三还交往的不错。两人也算是不打不成交啊! 上楼一敲门,老刘坐在那儿。“进来。” 老刘乐乐呵呵的。“来了,红林啊,坐吧,咋的啦?有事儿啊?” “刘哥,真有点事儿求你。“ “你说,你说。” “你在铁北三大队有没有熟人啊?” “铁北的三大队,那不王文生王队长在那吗?我跟他挺熟的。咋的了?” “哎呀,那太好了。”赵三好像抓住了一根稻草。 王文生,铁北三大队的队长,那时候他的权力挺大。 很多流氓,包括什么小贤呢,后期的一些长春大哥,都知道他。 别看他的职务不算太大,但是他这个职务跟分局局长比,事实上还差半级,但是他的权力挺大。 就是满长春市的命案要案,什么大事他都能管着。 而且他专门跟流氓团伙打交道! 哪个区域有啥事,他可以直接把案件都要过来,这个权力挺大。 三哥心放下了一点儿。“那太好了。” 赵三就把这事讲了一遍。“你看就因为一个耍钱的人啊,欠我钱,然后把我车砸了。去要钱去,我这兄弟失手了,我小舅子把人就给打死了。” 哎呀,出人命了,刘所的级别也不大,也没有把握。 “你这么的,红林呐,这个事儿有点大,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在这个王哥那多少能有点面子。但是呢,你去到那,你不能承认这个事是你指使的!你要承认你指使的,这事就废了,不好整啊。至于你小舅子这个事呢,咱再想办法研究。” 三哥一听,“行,我听你的。刘哥,那啥时候去?” “走吧,我现在就跟你去。” 老刘把衣服整理了一下。赵三知道,三大队那一般人轻易进不去,管理挺严格的一个地方。 赵三开着车,拉着老刘奔着三大队就去了。 三大队当时就是在这个长春有个铁路分局那个院。 很快来到三大队,一楼就有接待的。 接待的人一看,来个同行。但他不认识:“同志,你有什么事儿?” “你好,小同志。” 老刘把证件就掏出来了。 “我是同庆路的,我姓刘。” 那同志拿过来一看,“你好,刘所。你来有事儿?” “是这样,我想见一下你们头儿,王大队,我跟他认识。” 这小同志说:“你等一下啊,我打个电话,我问问领导见不见你,领导倒是在家。” 第39章 钱能通神 王文生在楼上,电话响了。“喂,王队,楼下有个重庆路的刘所长要见你。” “让他上来吧。” “好的。” 小同志说:“刘所啊,来,您二位跟我走,我给你们带上去。” 来到三楼王文生的办公室。小同志敲门,“王队,人到了。” 门一开,老刘领着赵三进来了。 这个王文生挺年轻,比他们都小,年轻有为。 王文生戴副眼镜。“哎呀,老刘!你好,你好。” 他可比老刘级别大。“啥事儿啊,你还亲自来了?这位是?” 老刘说:“一会儿给你介绍。王队啊,我问一下子,我听说咋的,你们接了个案子,说要传一个叫什么赵红林的,有这事儿吧?” “有啊,这个赵红林涉及一起命案,已经传唤他了。他不来的话,我们还得拘传呢。” “红林哪,来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介绍,这是王文生王大队,我的好朋友。王队,这就是赵三,赵红林。这个红林呢是我一个好弟弟,关系处得杠杠好。其实我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就不跟你细讲这过程了。” 王文生瞅了一眼赵三。 赵三赶紧上前,“你好,你好,哎呀,王大队,久仰久仰啊,我就是赵三,赵红林,南关的。” 赵三,这时候在长春就挺有名了。他们这种人,在局里也是早就挂了名的。 王大队跟赵三握了握手,“你就是南关放局子的赵三啊?” “啊啊,是我,桃园路的。” “你还真敢来,坐那吧。” 赵三坐下了。王文生看着他,“我这么跟你说啊,赵三儿,刚才我手下大海汇报,说打电话给你,你怎么的还不咋想来呀?” “没有,没有,我这不心里有点不托底嘛。” “哼,我跟你说,赵三儿啊,今天你来,能跟你坐在这谈,这是给你机会了,知道不?你找老刘来了,我这么跟你说啊,咱可以搁这唠一唠,你把这事儿唠明白的。你要是说不明白,咱们楼下换个地方,我的一号二号三号审讯室,今天都空着呢!因为啥你自己心明镜的,咋回事?说说吧!” 赵三懵了,因为他对这些警察,不像糊弄小贤他们那么好糊弄,人家这些人啥智商啊,都是干啥的?对不对? 赵三听明白了,连忙说道:“那个王哥,谢谢你了!” “给你两天时间!两天时间摆不平,我给你说赵三,这可是大事,别说老刘不老刘的在这儿。” 老刘赶紧说:“那还不抓紧?谢谢王队!咱办完这事,回头啊,你再跟王哥碰。” “哎呀王哥,谢谢你王哥。那我现在立马就办这个事儿。” “去吧,刘所,先把事摆平,我这边好说。”王文生跟老刘又交代几句。 赵三跟老刘,从这个屋里出来了。 一下楼,刘所就说了:“红林啊,我就能帮你到这儿了。这事很简单,你把那家属整明白了就完事儿了。这面王队给口儿了就好办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该咋办!谢谢刘哥,你先走,等这事了了我请你吃饭!” 三哥跟老刘谢过之后,俩人就分开了。 分开之后,赵三心里就合计着说这事该咋整,寻思了半天,先找家属吧! 可三哥一想,自己把人家都整死了,直接找家属,人家能跟他对话吗? 三哥想来想去啊,这三哥脑瓜还挺够用,就把这电话打出去了。 打给谁了呢?不是别人,正是当时站前的大哥于永庆。 庆哥那会儿刚回长春一年左右,也混得风生水起。有一帮兄弟跟着他。 那时候他的兄弟还偷东西呢。他不像张红岩,张红岩的兄弟就他妈打仗平事儿啥的,他不偷东西。 于永庆那小独楼里面有不少人,一天收入也不少。 在站前包括这个什么汉口大街,什么这个街那个街的,于永庆那时候一年也不少挣。 这边,于永庆电话响了。 “喂,大庆啊,我是你三哥,长春南关的赵红林啊。” “三哥呀,有事儿啊?” “大庆啊,上一次你找我那个事儿,就那个叫大军的,铁北巡防队那个。你有他那电话没?你把他联系方式给我一下呗。” 于永庆一听,“不是红林三哥,你俩的事还没解决呢?你不行,你少要点钱就完了呗。你说你又七万又加修车钱,你少要点......” “大庆啊,现在不是我管他要钱的事儿了,现在是我得给他钱了!” “啊?你给他钱?他连桥不欠你钱吗?” “就不跟你唠了啊。这中间发生了不少事儿。那个大庆你方便你把他电话给我,我找他说说杀人的事儿。” “啊!杀人?那行,我把电话给你,你记一下。” 电话号给了赵三。三哥拿到大军这个电话,也就是死者的连桥,铁北巡防队的这个副队长。 这时候的大军还在这个死者家里。 看着小姨子哭的悲痛欲绝,自己媳妇也陪着她妹妹在哭,大军心里也很难过,他暗下决心,坚决不能饶了凶手,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这时电话响了。 “喂,你好!你哪位?” “大军兄弟,我是南关桃源路的赵红林,赵三。” “赵三啊,你找我干啥?” “兄弟,是这样,这件事儿呢,咱们得见面谈谈。三大队已经找我了,我知道你那边也挺有实力,咱就别绕弯子了,解决事吧。三哥想请你吃饭,你看方便不?咱见个面。” 大军心里自然明白,这是要私了! “方便啊,你定地方吧,咱们见面谈。” “好,那就定在北国之春下面,咱们定一桌,我半个小时就到。” “行,北国之春下面是吧?一会儿我过去。” 说完,电话挂断。 赵三独自一人前往约定地点,而大军则带了个司机。 半个小时后,大军到达时,赵三早已在此等候。 大军一进屋,看到赵三,赵三赶紧满脸笑容地起身。“哎呀,你好!” 把手伸出来想握手,大军脸色阴沉,并未伸手。 “你找我啥事儿?说吧!” “兄弟,你看啊,我刚从三大队回来。这个事儿啊,确实是个意外。你那个连桥的死,我确实有点责任,但是......” “别扯那些没用的了,说点实在的。尹志发死了,我小姨子还活着呢,还有孩子、老母亲。你找我不就是为了解决问题吗?那就说说咋解决吧!” 赵三态度诚恳的说:“大军哥,你说吧,我听你的。” 大军想了想说道:“行,哥们儿,那咱就讲讲赔偿吧。看看你们那边能出多少钱?” 听到这儿算是说到主题了。 赵三犹豫一下,“大军哥,出了这事儿,我心里难受,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咋整,我听你的。” “这样吧,我也不多要。既然你能从三大队出来,说明你赵三也有一定人脉。我不废话了,二十万,一次性解决!我保证家属以后也不追究这个事儿。” 有人可能觉得二十万挺多,可想想这干死的是谁呀?一九九四年,那个修理铺的尹志发,人家家里也不是特别缺钱,说实话,他家没大钱,但百八十万的资产还是有的。 可在那个时候,要拿出二十万来,也确实不少了。 那时候人命不值钱,九几年的时候,打完仗伤害致死的,赔钱真不多。他这二十万都算是大数了! 李海峰打死第一个人的时候知道赔了多少钱吗?只赔一万五千块钱! 那年李海峰在电影院打死那个李树仙就赔了一万多块钱。 那个年代,人命就不值钱啊! “二十万,我们就不追究了,其余的你自己看着办,你自己去摆平这件事,行不行?” 赵三一听要二十万,稍微想了想。对于赵三来说,他那时有个四五百万的资产,说不上这二十万是多是少。 赵三本想讲讲价,但一合计,人家都死人了,还是算了。 三哥心里虽然觉得可行,但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于是说道:“行,但是兄弟,这钱呢我得分几天凑啊,我一个礼拜之内给你。你放心,肯定给你凑够。” 赵三不能立刻答应;行啊,明天我就给你到位。那样人家会觉得要少了。 大军一听,“行,你也别一个礼拜了,三天之内吧。” “好,大军哥,就这么定了。” 三天之后,这钱一分没差地给了出去,交到了大军手里。 不过,大军这人心可太黑了。 这二十万拿到手里,死者尹志发他妈并没收着一分钱! 那尹志发的媳妇呢?那不是他小姨子吗?她收到了多少钱呢? 他回去以后跟他这个小姨子说:“你看啊,人死不能复生,对面挺他妈厉害,是长春的大哥级的。人家在外面找了好多人,一分钱都不想给!我找了好多人,才给你要出十万块钱来,你也别嫌少。咱要再告的话,我跟你说,一分钱都要不着不说,还可能惹麻烦。” 娘的,他小姨子只得十万块钱! 反过来他小姨子还挺满意,“哎呀,那谢谢姐夫了。” 这大胖娘们也不是个物儿,当初要不是她太不压事,拿着炉钩子又刨又打的,也许还不能出这后面的事儿! 唉,俗话说得好,家有贤妻,不出横祸呀! 她拿了十万块钱还挺高兴,隔了不长时间,这逼玩意儿就改嫁了,摩托车修理铺也兑出去了! 话说赵三哥处理完这些事之后,就奔这个铁北三大队来了。 三哥背个包,到了三大队,直接就奔王文生办公室。 一进屋就说,“王队,我来了,事情我都办完了,就差咱这边了。你看咱这边我小舅子这个事儿,......” “这样吧,这个事儿你就拿五万块钱,我保证,十年八年的没人再过问此事!我把这个事儿说白了啊,档案是不敢销毁的。但是我告诉你,这个东西可以放在档案柜最底下。也就是说年底开会了、什么清查案件了、只要我王文生在位,这个事就没人翻,就放在最下面,没人追你就完了!” 赵三一听五万,“王哥,那个我给你带来一点心意啊,十万块钱,非常感谢王哥的帮忙,谢谢你啊!“ “干啥呀?用不了那么多!” “王哥,这事你没少操心,就这点心意,我也愿意跟你交朋友。王哥,以后有啥事儿,还得请你帮忙!” 这赵三,他妈人家要五万,他给十万! 这就是真实的赵三,他就是这样的人,十万块钱往那一扔,一点喯儿都不打!九四年那十万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 就赵三这么一出手,后期他就有很多事儿,在赵三还没认识更大的“伞”之前,都是王文生给办,给兜着! 赵三绝对是一个敢花钱的主儿,他认为能舍得花就能挣的更多! 舍得舍得,不舍不得,舍了才能得! 三哥这一下就把王文生给顶得劲了。 王文生说:“行啊,以后有啥事你就给我打电话。” 嘿,这事儿就这么的给摆平了,要不怎么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呢! 办完这一切事之后,赵三回到了家中。 一进家门儿,就看见王红跟王志正在喝酒,饭桌上好几个菜。 他小舅子王志乐呵呵瞅着他姐夫赵三。 赵三进屋一看见王志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干啥来了?” 王红王志姐俩正喝着小酒儿呢,别人给赵三送的酒,茅台啥的,王志都打开给喝了。 王红赶紧站起来,“三啊,你坐那,自己家里人生啥气?小志,快点给你姐夫道歉。” 三哥他妈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坐在那儿瞅着王志。 王志一脸笑:“姐夫,我听说你把事儿都摆平了?你别跟我一样的姐夫,我不是你小舅子嘛,我也不是外人,是不是?我以后还得帮你办事呢。姐夫啊,我打你是我不对,姐夫以后有啥事儿,你指哪儿我打哪儿,你说东我往东,你说西我往西,你说打狗我不撵鸡,行不?姐夫,别生气了!” 该说不说啊,这时候的王志为什么没被赵三送进去,还有点原因就是王志犯完错误后,他都会给赵三道歉,那小嘴儿叭叭的可会说了,把赵三给哄住了。 王红也劝说赵三,说以后小王志会听话。又骂了王志几句,劝他以后不许犯错儿了,要听姐夫的。 但后来啊王红也劝不了这个王志。 那王志本来就好像精神不咋正常,后来谁也管不了了,就满长春社会啥的,谁瞅王志谁都迷糊! 赵三看着眼前的王志,能有啥招啊,你整死他呀? “小志啊,姐夫不跟你一样的。但是以后啊你真得听点话,我让你办事的时候,你真不能随心所欲啊。那说打死人就打死人呐?这事儿人欠咱七万块钱,咱没要着,里外里你姐夫花三十多多万,才把这事摆平,要不然你现在都得进去!” “我说姐夫,那钱咱他妈的一场麻将不就赢上来了吗?” 王红一看赵三脸又要撂下来,赶紧说:“行了行了,喝酒吧。” 唉,这不就整不了了吗?王志已经坐那端着酒盅喝起小酒了,根本没在乎他们! 王志这刚他妈哪到哪啊?这才是他第一条人命!!! 第40章 蠢蠢欲动 一九九四年,时光飞逝,很快就临近春节,眼看就要迈入一九九五年了。 在这个时候,赵三在长春那可是混得风生水起,与小贤、于永庆等那些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大哥们关系都很不错。 三哥的生意依旧红红火火,每天都有进账,一万两万、三万四万的,在那个年代,这可相当牛逼了。 赌场台前幕后的生意都顺风顺水,兄弟也越来越多。 然而,这一段时间,赵三在长春却陷入了一种无人敢与之玩牌的境地。 在九四年到九五年之间,三哥在长春简直无人敢惹,自然也就没人敢跟他在牌桌上较量了。 赵三这人很会来事儿,可别人都怕他,不敢跟他扯。 虽然每天局子上也有进账,能挣个万八千的,但赵三这手啊,就是痒痒,他自己也想玩。 可长春没人跟他玩了,他有时候就只能去外地玩。 这一天,赵三接到了万利国的电话。 赵三一瞅是万利国打来的,心里就犯嘀咕。 要知道,之前他就发誓不跟万利国玩了! 为啥呢?因为跟万利国出去耍钱,赢了钱拿不走不说,还挨揍。 “喂,利国呀。”赵三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三哥,你忙不?不忙的话,我跟你说点事儿。”万利国急切地说道。 “啥事儿,你说。”赵三回应道。 “那个三哥,有个好局子,可准了。到那儿咱俩就能取个十万二十万的,去玩玩?”万利国兴奋地说着。 “打住,利国。耍钱,我肯定不跟你扯了!我他妈跟你出去耍点钱,钱一分没拿着,还他妈挨顿揍。” 一说这事儿,赵三气不打一处来。 “三哥,我跟你说啊,就我说这个地方,三哥,咱俩去,那就是裤兜子里掏雀儿——手拿把掐!咱哥们儿在当地也好使啊,绝对能赢钱,赢完钱能拿走!” 万利国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不是,我赢钱能拿走吗?”赵三还是有些怀疑。 “咋不能拿走呢?三哥,这么说吧,你这个手艺有没有问题吧?你别到那儿玩两把,牌技不行把牌给叫开了。只要你叫不开,这赢的钱咱就能拿走!” 万利国分析着。赵三一听,来劲了:“我这手艺,我不吹牛逼,在东北三省都能排得上号。谁他妈能给我叫开呀?” “那你叫不开了,咱赢了钱,凭啥拿不走啊?” “三哥,我兄弟开的局子就在德惠。你看你去不去啊?三哥,咱俩不用多了,就算赢十万,一人五万不也挺好的吗?” 万利国继续劝说着。 在长春,确实没人敢跟赵三玩了。 赵三短暂地思索了一下,心想好长时间没进大钱了,而且最近因为摆平那人命的事儿没少花钱。 赵三一合计,赢个十万八万的,哪怕五万也行啊。 “利国啊,准成吗?德惠那地方准成不?”三哥还是有些不放心。 “三哥,我那哥们儿就在当地放局子呢,老准成了!”万利国赶紧说道。 “那行,那啥时候去?”赵三问道。 “你要行的话,明天上午我开车接你去,你不用开车。”万利国说道。 “那行,那明天上午九点,我在局子上等你,你来吧。” “好嘞,三哥,明天见。” 就这样,赵三准备上德惠扫钱去了! 可他却忘了,那地方当年非常非常乱,就是现在也不消停。 看来,赵三又要挨揍了! 三哥早期在成名之路上没少挨揍,这不是,为了钱,他把这些都忘到脑后了,属耗子的,记吃不记打! 第二天早上,九点来钟,万利国十分准时地开车来到了赵三家楼下。 万利国拨通电话:“三哥,你下楼吧,我到了,你过来吧。现金我带了五万,本钱都用我的,你啥也不用带,你人过去就行。” 赵三一合计,耍钱不用自己带一分钱,这本钱都由别人提供,到那儿只需卖个手腕子,赢了还能分钱,这局子可真是不错。“嗯,行行行。” 很快,赵红林赵三便下了楼。 下楼后,只见万利国那时候开的车比赵三的车还要牛逼。 要知道,万利国家有钱,开着金店,还有钟表行,卖的手表都挺贵。 虽说那个年代可能没有一百来万一块的手表,但一万两万、几千的手表他家都有。 赵三上了车,开车的并不是万利国,而是另有一个司机。 万利国坐在后面,招呼道:“上车,来来,上车。” 赵三一瞅这个司机,长得十分魁梧,足有一米八左右,脸上有一道大疤,剃着个小寸头。 他回头对赵三一呲牙,说道:“你好,三哥。” 赵三问道:“利国呀,这谁呀?” 万立国瞅了瞅赵三,说道:“我新配的司机,兼保镖!” 赵三一瞅,这司机看着就很有气势! “配个司机还保镖,行啊!你瞅这逼块头挺大啊,挺猛,全身都是腱子肉,干啥的?练过呀?” 万立国道:“我跟你说啊,三哥,我这兄弟虎子是省体工队的。十个人、八个人都近不了他身,嘎嘎牛逼!” 赵三又仔细瞧了瞧,说道:“这逼啊,确实挺有块儿,嗨,哥们儿挺棒啊!” 那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回头说道:“三哥,我省体工队的,练过摔跤,散打、自由搏击,反正都会点。” 赵三一听,心中暗喜,“这回好啊,有个省体工队的在身边当保镖,十个人都近不了身,出去找钱,还能挨揍了吗?肯定好使!” 赵三对这司机还挺稀罕,这司机长得挺壮实,脸上有个大疤拉,皮肤黝黑,一米八的个子得有二百斤,绝对是个大块头。 赵三一边在车上闲聊,一边问万利国:“德惠那谁开的局子?” 万利国说:“我兄弟,一个哥们儿在德惠,也算有头有脸玩社会的,叫王洪斌。洪斌呢在德惠,我跟你说啊,人家有个酒店,一楼是酒店,二楼是包房,人家常年放局子,都是大局子,那地方都是有钱人!你别看德惠不大,我经常去,我俩关系也挺好的。他那局子上玩儿的人都贼有钱,买块表、买个金戒指啥的都上我这儿来,关系非常好。” 三哥乐呵地说道:“那到那儿赢个十万八万的不成问题。” 俩人边说边笑边唠,车很快就到了德惠。 咱看这次德惠之行,三哥和万利国,这个珠宝行的老板,又会遇到啥奇葩事儿呢? 赵红林和万利国俩人,来到了德惠。 那万利国与德惠那个放局子的人究竟是啥关系呢? 他们是多年的朋友。那个叫王洪斌的人,在当时的势力确实比不上万利国。不过,两人关系却很是不错。 万利国的老家,最早有亲属在德惠,虽说他本人并非德惠人,但因为经常往来此地,两人便渐渐熟络起来。 在九四年的时候,德惠还只是个县,后来才升级成市。 那时候的德惠规模不大,就是个小地方。 那些在德惠耍钱赢了钱的人,想要买点好表或者金银首饰之类的,可不像现在这么方便,德惠没有那样的店铺,所以他们往往得上长春的重庆路商贸圈去购买。 而王洪斌呢,就常常把这些赌博的人往万利国那儿领。 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人的关系自然就处得挺好。 万利国到那个局子去,大家也都认识他。 赵三对于德惠来说算是个生面孔,就如之前所说,德惠地方虽不大,但却一直挺乱。 当他们来到德惠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两地距离也不远,大概七十公里左右。 到了德惠后,他们来到王洪滨局子楼下,还没等上楼呢,万利国就给王洪斌打了电话。 洪斌大哥接起电话,连忙说道:“哎呀,国哥来了啊?” “来了,我还带个朋友。” “你等会儿啊,我下楼接你去。” 王洪斌的这个地方,一楼算是个酒店,在那个年代的德惠,可能也就是个大饭店的级别,不过楼上还能住人,也算是挺高级的了。 赵红林三哥和万利国以及万利国请的那个省体工队的保镖,三个人走进大厅。 这保镖手里提着个兜,兜里面装着五万块钱。在那个年代,赵三他们耍的钱并不算太大,揣着五万块钱也算是正常。 这时,王洪斌从楼上下来了。“哎呀呀呀呀,国哥来了,国哥啊,这位是啊?” 万利国介绍道:“我一个好大哥啊,你叫三哥吧。在长春也做点买卖,也是我们重庆路商贸圈的。” “哎呀,你好你好,大哥。” 赵三生得极为精神,四方大脸,身着西装革履,一看便似有钱人模样。 三哥伸出手,热情地打着招呼:“你好你好,哎,是弟弟啊。” “走吧,咱们上楼去。先玩儿会儿,中午咱们吃饭,” 很快,几人便来到了楼上。轻轻推开房门,屋内的景象映入眼帘。 这是一个大包房,面积约有七八十平。 屋里的人不算多,大概能有二三十人吧。 屋内原本的床都被挪了出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桌麻将、一桌牌九以及一桌扑克,仅此三桌。 有人或许会好奇都是些什么人在此玩耍呢? 大都是些做买卖的人、在周边居住的有钱人、朋友以及一些社会人士。 那些老老实实上班挣工资的人,谁能玩得起这个呀? 进屋子,没人认识赵三。 三哥心中暗忖:这可真是个好地方,无人识得我赵三。 确实,在长春,赵三那是大名鼎鼎,可这德惠与长春相隔百八十公里,在这里没人认识他。 想着或许能在这儿赢些钱财,三哥心里还有些小高兴。 这边有人认出了万利国,毕竟万利国也常来此地。 众人一看到万利国,纷纷打招呼。“哎呀,这不国哥嘛,国哥,万老板嘛!大哥,来来来,玩儿完了,去你家买个手表,来,找个位置坐下。” 万利国领着赵三往里走,给大伙儿介绍道:“这是我一个哥哥,一起来的,都是做买卖的。” 但没提及赵三姓甚名谁,也没必要介绍那么清楚,毕竟人家也没心思去认识赵三是谁。 众人开始各玩各的,有打扑克的,有玩其他的,热闹非凡。 赵三在屋里这儿瞅瞅,那儿看看。 万利国瞧见麻将桌三缺一,便说道:“三缺一啊,我打一会儿。” “来来来来,你上来玩儿会儿。”说着,万利国就坐在了麻将桌上玩了起来。 人家本地人在这屋里基本都相互认识,而赵三在这屋里就显得有些突兀。 不过这也正常,总不能一进屋就让赵三玩,那样也太明显了。 他俩之前就计划好了,赢十万就行,一人四五万,然后就撤,下周再来,反正离得也不远。 赵三在屋里观望着,也不着急玩。 一直待到十一点多钟了,万利国对赵三说道:“三哥,中午了,咱吃饭吧,这中午吃饭,人家局子有安排,做几个菜,酒店楼下就能做外卖。酒啥的都是免费的,来玩的人都能吃。那中午吃点饭吧,不玩也没事。” 赵三他们中午在那儿吃了顿饭,吃完饭,一点多钟了。 此时,局子又热闹起来。 三哥依旧没玩,这看着,那瞅瞅。 到了一点半左右的,门口进来一个人! 这人长的胖胖乎乎,眼睛一大一小,走路弓着腰,弹着腿儿,颤颤悠悠,吊儿郎当的模样。 穿着也不是很利索,衣服上面褶子哄哄。 他进屋,那小脑袋晃晃荡荡,眼神叽里咕噜左右撒么,让人看一眼都会觉得这人就是个无赖,就是个社会人。 这人一进屋,就有人打招呼。“来了,宝哥啊,来了?” 这人在屋里东瞅瞅西看看,也不搭话。 王洪斌也说道:“哎呀,来了,宝哥?” 该说不说,屋里人见他还挺客气。这人是谁呢? 这人姓李,叫李宝子。 李宝子那可是典型的泼皮无赖,就跟水浒里杨志卖刀那个对手牛二似的。 他就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进屋就瞅瞅这儿瞧瞧那儿,哎呦一声,“我操,玩上麻将了?哎呀,麻将四个人也不能再加一个呀!” 这桌玩不上麻将,他又上那桌东张西望,满屋子乱转。 其实啊,这屋里的人瞅他,那眼神里既有厌烦又有惧怕。 德惠本地人没人愿意跟他玩,为啥呢? 因为这人牌品人品都不好,赢了咋地都行,输钱了就闹的没完没了,而且他还是个流氓无赖,没人愿意沾他边儿,实在是不招人待见! 第41章 激烈较量 李宝子瞅瞅这儿看看那儿,“局子他妈不大呀,哎,洪斌呐,找几个人,炸炸金花啥的,这玩意儿来钱快!” 李宝子对牌九不咋会玩,就愿意炸金花。 “看你那儿损出,就知道炸金花,那就找几个人呗。” 王洪斌一看李宝子这架势,知道他要玩儿,那就给他张罗张罗呗。 没办法,开局子的,啥人都不能得罪,人都得罪光了,谁来耍钱呐?没人来耍钱,挣鸡毛钱呐?! “来啊!”王宝子拿出志在必得的架势! 王洪斌喊,“那个谁谁谁玩啊?谁玩炸金花?” “来来来,谁玩儿炸金花?”王宝子也喊。 屋里没人搭茬,没人往上凑。他在那儿叫唤半天,也没人搭理! 三哥只看着不吱声,他没瞧上这人,也没搭理他。 这时候,万利国说话了,“三哥,你不待着没啥事吗?你玩呗!” 万利国看赵三没搭拢,就又招呼一声,“三哥,你跟他玩呗!” 其实赵三跟万利国之前商量好了,说万利国点背,让赵三帮他打,好赢钱。 这不,万利国今天点高,正打麻将呢。坐在那儿哐哐哐就没少赢,都赢三万多了,所以万利国也没下场。 赵三笑了笑,“我玩的不太好,我也不是本地人,人家能愿意跟我玩吗?” 王洪斌看了看赵三,万利国领来的朋友,闲了半天了,不能冷落了,也不能得罪李宝子。 “是啊,三哥玩一会儿呗。那个不大,十块钱底的。” 要知道,九四年十块钱底可不小了。 不用多,就是二百块钱分的,都能把人输得倾家荡产。 那玩意儿可以一直压,一直跟!十块钱底在那个年代相当大了,能玩起一块钱底的都不错了。 这是十块钱底,五百分封顶的。 李宝子用眼睛斜楞斜楞赵三,“要玩就玩十块钱底的啊,大哥,你玩会呗。” 三哥看他那样儿,心里话了,想当年自己啥场面没见过,那可是敢玩一百底、一千底的! 赵三左右看看,说道:“那个我还没带钱,哎,利国啊,你给我拿点,让我跟他玩一会儿。” 万利国一边打着麻将,一边回应道:“三哥啊,行啊,你就拿吧。” 赵三说道:“你给我拿五千。” 万利国在那边迅速地给赵三拿了五千块钱。 三哥拿着钱来到这边,此时,李宝子正耀武扬威呢! 要知道,李宝子夹个包,里面有三万多块钱,那可是刚收上来的保护费。 他就靠着这种方式敛财,这三万多元是收的一个月的保护费。 把钱收到兜里面后,李宝子觉得自己可牛逼了。 他看看赵三,赵三说道:“哥们儿,我凑个手玩儿,十块钱底的,五百封的,干不?” 李宝子回应道:“干呗,我是输赢无所谓,我就好玩。你哪的呀?” “长春的,跟万利国一起来的。” “来吧!” 两人决定先单玩,不叫别人,为啥呢?因为没人愿意跟李宝子玩,赵三又不认识李宝子,不知道他是啥情况。 这俩家伙就单玩起来,十块钱底开始下底,炸金花。 但你要知道,俩人炸不起来呀! 刚玩十来把,旁边就围过来不少人看热闹,这不有闲人嘛。 赵三这个人,那绝对是狠人,头两道绝对不带看牌的。 一开始,赵三就霸气地说道:“起步,五十。” 李宝子一听,那不得跟一百嘛。 旁边围观的人群里就有人嘀咕:“你妈逼的,这俩狠人。” 李宝子和赵三都愿意闷牌。 有的人就像啥呢,就想搂稻草似的,东北话说就是想趁机捞一把。 “那个,宝哥,我也玩两把,行不?” “好啊,玩呗,咱几个人,用钱说话。” 于是,第三个人就加入了。 这人也放十块钱底,心里想着,李宝子合出二百块钱来,把把下底,说不定自己能跟着混点。 万一李宝子不出把龙啊、青啊啥的,出把大牌,自己就开始跟,肯定能赢这俩傻逼。 第四个人一看,哎呀,有机会捞稻草,上来也许真能赢着啊! 第四个人也上来了:“那个来来来,大哥,我也凑个手!” 随着第四个人、第五个人的加入,一共六个人炸起了这个底。 也就玩了半个小时,六个人就开始热闹起来了。 人越来越多,那你想想,六个人底就是六十块钱,然后闷两道,这局一下子就大了。 不一会儿,那桌里面一把就有一两千、两三千,有时候甚至三五千,运气不好的时候都过万。 很快,这底局就拱起来了。 这时候赵三一瞅李宝子,心想着,这局子起来了,还能给你机会?对不对?老铁们,三哥必须得使活儿了! 从一点多开始玩,到下午三点多钟,一个多小时,也不能赢的太明显,三哥把这几个家伙就给收拾了! 那五个人全是德惠的,就一个赵三是长春的。 三哥这时候赢了多少?赢了五六万了!在当时那会儿,这可不少了。 三哥乐呵呵的,这时候那边的麻将局也散了,万利国也站旁边看热闹,瞅着赵三他们玩儿。 “哎呀,三哥,这没少赢啊。”万利国说。 三哥一笑,“还行,运气可以。” 万利国站在赵三后面,紧紧地盯着赵三使劲看! 他知道赵三会玩手段,可他盯着赵三的手看,却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要知道,赵三手里面始终是四张牌,而炸金花通常都是三张牌! 说白了,炸金花的时候,别人都是三张牌,赵三却多一张牌,那他配牌的几率可就大多了,对不对? 那配个龙或者配个青的几率自然也就大了许多。 就这样,他们玩到三点多钟的时候,赵三已经赢了四五万。 这边李宝子那三万块钱输得差不多了。 他们俩干得比较猛,其他人输得相对少些,大伙可能输了一万多块钱,李宝子自己输了将近小三万。 李宝子心里直犯嘀咕,感觉自己像是遇到鬼了。 “哎,大哥,你他妈点挺高啊。我们德惠这几个人的钱都让你赢去了。” 赵三微微一笑,“兄弟,牌风要正啊,输了可别骂骂咧咧的。玩不?不玩就算了!” 李宝子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洪斌呢,再给我拿两万。”李宝子的钱输得差不多了,就剩千八百块钱,也不敢再炸了。 李宝子冲王洪斌喊道:“洪斌呐,给我拿两万!” 李宝子在这地方借钱,王洪斌还是能给的,三万两万的不在话下。 王洪斌一瞅李宝子输不少了,便说道:“宝哥,输点就算了,别玩太大了。” “别他妈废话,给我拿两万,我下礼拜一给你。”王洪斌也不能不拿,只好给拿了两万块钱。 “来来来,接着干!”李宝子不服气,非要接着跟赵三玩。 他们俩又开始噼里啪啦地玩起来。虽然说现在是五个人、六个人炸底,但是还是那句话,李宝子和赵三不看牌的时候,这帮人闷完牌不大就跑了,所以还是他俩总遇见。 这把牌,又遇上了。 李宝子往里面扔了得有七八千了。 赵三也不看牌,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在那一个劲儿地互相问价。 这时候有人就劝李宝子,“宝哥,看看牌吧,这么整不行啊,这大哥运气挺好,你这整不动啊!” 李宝子一听,心想也是,便拿过牌瞅了瞅。 这一瞅,是六七八,小龙! 六七八,他这闷出来的牌可不小了,是小龙啊! 李宝子守着这个六七八,心里想着,这百分之九十八就赢了,除非有啥意外情况。 对面赵三始终是五十、五十地问。 李宝子跟着一百、八十、一百地这么涨着。 赵三一瞅,“炸我呀,闷一百!”赵三还是不看牌。 李宝子心想,你他妈问我还能干不动你?“叭”,直接二百跟上了! 赵三与李宝子在牌桌上的较量愈发激烈。 赵三一百,李宝子就二百,如此这般,稀里糊涂地,这把牌就把李宝子剩下手里那一万来块钱全给干进去了! 李宝子此时已没剩多少本钱了! 他怒喝道:“操你妈,开了,这把牌,我全他妈给你干回来!” 这两人一人手里都有不少钱,李宝子一万多,赵三得有万八千的,再加上之前赢的,这把就有两三万。 李宝子把牌一摔,吼道:“六七八。” 赵三却不慌不忙,说道:“别着急啊,嘿,对不住了,七八九。” “啥?” 屋里的人都懵了。 哎呦,哎呦,哎呦,众人一片惊呼。 这可不是小场面,这不,李宝子剃个小平头,此时感觉头皮发麻,头发发炸,炸能炸哪去?小平头,头发太短! 六七八碰到七八九了,这可真是意外! 不是三个k碰三个k,也不是三个 a 碰三个 a,这一把牌就让人感觉十分诡异。 赵三把牌一摊,说道:“哎呀,对不住了,运气好啊!” 说着,就把钱往自己这边一搂! 李宝子立马急了,喊道:“别动!” 赵三一愣,“啥意思?啥意思呀?” 屋里玩牌的人多多少少都感觉到有点不对劲,谁也不是傻子。 李宝子说道:“我点点兵点点将。” 为啥呀?一把牌让人感觉不对了,李宝子怀疑赵三有鬼! “怎么的?啥意思?” “我点点,点点将啊,我他妈六七八,你七八九。之前我对k,你对尖儿,我他妈的这个清k,你清尖!你他妈头皮杀,干啥这么准呢?邪性啊,你这逼是不是会活啊?” 赵三一瞅他,包括万利国也瞅过来。 “哎呦,他是不是要叫板呀?”万立国心里也犯嘀咕。 赵三却很淡定,说道:“兄弟,这是急眼了呀?随便点,来来来来,你点吧,点吧,点吧!” 这时候,王洪斌过来了,说道:“咋的了?宝哥,别吵吵。”毕竟这些人大多支持本地的李宝子。 这玩意儿就这样,不管李宝子是啥人,人家都是本地人,都是德惠的。 一帮人都在这看着。李宝子拿着牌,一张一张地在赵三面前数。 四个尖、四个 k,这么点完兵点完将。 人家三哥坐在那儿,抽着小烟,一脸轻松。 三哥笑着说道:“兄弟啊,牌是一张不缺啊,牌绝对是对劲儿,一张都不缺。” 赵三还是笑呵呵的,那模样,仿佛在说,这就是小场面。 有人说那三哥这手段确实高,对三哥来讲,这其实都是小活,玩他们都不在话下。 三哥一笑,又说道:“怎么的兄弟啊,这回钱我能拿走不?” 李宝子却喊道:“我他妈怀疑你身上有牌,我他妈搜搜身!” 万利国一听,心里一紧,操他妈,这李宝子不依不饶的,别出事啊! 万利国也不知道赵三手段到底有多高啊,这万一搜身搜着了,可就是事儿了。 瞧李宝子这样子,旁边人也说话了:“对呀,你这牌有点邪呀,哥们儿,是得搜搜。” 王洪斌瞅瞅赵三,说道:“没事吧,三哥?” 这边赵三已经把衣服外套脱下来了,往那一扔。 赵三说:“今天我让你心服口服。” 然后把内衣裤子也脱下来,里面就穿着裤衩子。 包括他穿的皮鞋,三哥把脚往凳子上一放,鞋都脱下来了,鞋里子露出来了,鞋垫都掏出来了。 三哥穿了一双白袜子,三哥的袜子这时候可不是露脚丫子的那种了! 全身都脱下来了,赵三说:“来吧,哥们,你随便搜,随便搜。” 李宝子看着赵三这副泰然自若的姿态,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确实上去拍了一拍,摸了一摸,结果真的没搜着什么东西。 搜完之后,赵三不紧不慢地把裤子和衣服都穿好,外套也套上了。 赵三看着李宝子,语气平静地说道:“兄弟啊,输赢乃兵家常事,大家都是出来玩的。今天我来到此地,你这般羞辱我,不管是你觉得我点了假还是怎样,正常玩牌,我赢了钱也是应该的。我一共才赢了七万多块钱。兄弟啊,不至于吧,你也就输个四万五万的样子吧?” 李宝子听着赵三的话,脸色阴沉,却也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这时候,万利国瞅了瞅局面,说道:“洪斌,你看,叫也没叫开,人家没毛病啊!那行吧,咱把钱收拾收拾,三哥,咱回去吧。” 赵三一瞅这情况,本来还寻思再玩一会儿,现在也没了心情,便说道:“走吧,收拾收拾。” 万利国的兄弟上去准备把钱往兜里装,李宝子却大喝一声:“别别别别动!” 第42章 赢钱被抢 赵三一瞅,这是怎么回事?包括王洪斌也赶紧上前说道:“宝哥,你看这确实没叫开,你这让我很难做啊。” 李宝子怒目圆睁,吼道:“别他妈废话!我没叫开是没叫开,但这人可能是高人,我看不明白。等一会儿,我找个明白人给我看看!你要是没他妈玩手段,我跟你说,你这钱能拿走;你要是有问题,今天我让你他妈离不开德惠,让你走不出去!” 万利国瞅了瞅王洪斌:“洪斌,你看这事......” 王洪斌也很无奈,他不敢惹李宝子,只好说道:“国哥,你看也没叫开,也没出啥事,那咱怕啥呀?咱就等等呗,再等一会儿。” 王洪斌惹不起李宝子,更惹不起李宝子背后的人! 李宝子更是嚣张,大喊道:“别废话!谁都别走,我找人,我看看这牌到底有没有问题!” 三哥心里明白,这下完了,这钱不好往回拿了。 但赵三也并未慌乱,他看着李宝子,淡定地说道:“随便,兄弟。你点没点假也好,找人验牌也罢,我没做亏心事,我怕啥?我就是在你们德惠,我也不怕。” 德惠的本地人大都站在李宝子身边,也都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但不知道不对劲儿在哪。 有人就说:“行行行,宝哥,找人看看,验验牌!” 李宝子拿起电话,迅速拨了出去。 他这电话打给谁了呢? 当时在德惠电影院后面的电影宫附近,有一个类似棋牌室的地方。 在那里,有一个大哥正闭目养神地躺着,还有几个小弟在给他捏肩膀、按摩。 这时,大哥旁边的一个兄弟说道:“明哥,电话。” “宝子的?”这大哥接起电话,“哎,喂,宝子!” 只听李宝子急切地说道:“二哥,在哪呢?我是李宝子啊。” 大哥说:“宝子啊,我在家歇一会儿。咋的了?” 李宝子说道:“二哥,我输钱了。在王洪斌那个局子上,就在利民酒店的楼上。二哥,一个外地人赢了我好几万。我感觉这局子不对,你过来给我看看。” 大哥说道:“王洪斌的局子?知道了,等会儿我就过去。” “嗯,好嘞。” 电话“啪”的一声就撂了。 在德惠,这位大哥那可真是相当牛逼。 这位大哥把电话一撂,看了看旁边站着的两个兄弟,一个是吴铁子,另一个是崔大军,这两人是他的左膀右臂。 吴铁子本身那也是相当厉害,而这人却是吴铁的大哥! 这位大哥就是德惠的徐明!! 明哥那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为人也特别讲究。 徐明在德惠的地位极高,像梁旭东、张红岩这些人在他面前都只能算是晚辈。 徐明站起身来,说道:“走,去看看,他妈的!” 徐明自己开一辆车,兄弟们开另一辆车,急驶而去。 那时候,徐明有一辆车,这车在当地可是相当牛逼! 一辆白色的凯迪拉克,可能是走私过来的。还有一辆吉普车。 兄弟们坐吉普车,徐明则坐在凯迪拉克里,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在九四年,这可真是相当威风了。 不一会儿,八九个人就来到了目的地。 王洪斌一看这架势,心里觉得不妙,就知道这事不好了。 而万利国却并不害怕,心想咱又没出千,怕啥呢?就算出千也没人能抓着把柄! 李宝子满不在乎地说道:“没事儿,一会儿我大哥来看看。要是这事儿你没毛病,牌也没事,你可以走;要不然,你就别想离开德惠。” 正说着话呢,楼下徐明领着十来个人就上楼了。 徐明一进屋,吴铁子等人紧随其后。 徐明这老大的气场,绝对力压群雄。 德惠的社会人谁不认识徐明啊? 那些小老弟们一看,纷纷喊道:“二哥来了,二哥来了。” 王洪斌赶紧上前,说道:“哎呀,二哥来了。” 赵三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心想这回这局子恐怕要够呛! 三哥坐在那儿,万利国站在旁边,还有那个保镖也站在一旁。 但赵三心里还有点底,为啥呢?因为身边有这个保镖啊,万利国不是说了吗,这保镖以一敌十呢! 赵三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徐明环顾一下屋里人,问李宝子:“谁赢你钱了?赢了多少钱?” 李宝子赶紧回答:“二哥,我输五万来块,德惠这帮哥们还输两万多,那家伙赢了七万多。” 赵三赢了七万多,万利国赢的那三万,打麻将赢的不算。 徐明往前迈了两步,正好看见万利国的司机在把钱往兜里装。 徐明说道:“放下,先别装了!” 然后看着万利国他们几个人,问道:“你们哪来的?” 万利国看了看他,说道:“啊,那个徐明徐二哥吧!” 万利国见过他两次,好像在德惠办什么事的时候见过,但他跟徐明并不熟。 徐明看着万利国,又问道:“你哪的呀?” 万利国回答道:“我长春的。” 徐明接着说道:“你们赢了我兄弟的钱呐? 赵三抬眼瞅瞅,说道:“咋的,我赢的!” 徐明开口道:“不难为你们,你们这些长春的到德惠来赢钱来了?别管你使没使手段,叫没叫开牌,这钱都不是你们应该赢的!你们把钱留下,然后消停地滚犊子就完事了。” 有人或许会觉得这不是欺负人吗?这跟抢钱有啥区别? 但徐明在德惠那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德惠人没有敢骂徐明的! 他对自己兄弟更是护得厉害,在他看来,外地的人到这儿来耀武扬威就不好使! 社会人不讲那些所谓的道理,别跟他讲理,跟他们讲不出理去! 徐明接着说道:“洪斌呐,你的情况我也不废话。这些人是到你这儿来玩的,可能你也都认识。把钱留下,让他们走人,不难为你们。赢德惠人的钱能好使吗?都留下。” 你想想,屋里那些输了钱的德惠人自然更支持徐明了,这要回来的钱肯定有他们的份儿。 众人纷纷附和:“对呀,明哥干得对!” 这时候,赵三说道:“大哥呀,我这是凭本事赢的,你凭啥拿回去啊?是不是?” 徐明一瞪眼:“别他妈跟我犟,让你留下就他妈痛快儿的,听明白没?” 赵三却毫不畏惧,说道:“跟谁俩呢?凭啥呀?” 赵三哥就没在乎他! “我赢的钱!”三哥把钱往包里一放,把包往脖子上一挂。 “我跟你说啊,你要是能叫开牌,证明我有问题,那行;你叫不开,我赢的钱,我该拿走就拿走。凭啥呀?不是你们干啥呀,你们德惠这是要抢啊?” 其实赵三这话也没错,有句话说得好,“九台偷,榆树抢,德惠胆子壮。” 德惠人那可是贼猛,啥都敢干! 九台有小偷,而榆树抢劫的比较多。当然,这不能代表所有九台人和榆树的人,只是一种说法。而德惠人呢,做事没个顾忌,啥事都敢干。 赵三确实不知道德惠是这样的,他还在据理力争:“我赢的,我拿走,我有啥毛病?大哥,不是你们干啥,你们要抢钱呐?” 这话还没说完呢,对面的吴铁子高声怒骂:“操你妈,敢跟我大哥这么唠嗑!” 说着,吴铁子上去就给赵三一个大嘴巴。但这嘴巴没能打着赵三,为啥呢?因为赵三身边有个哥们儿,万利国旁边有个兄弟,就是那个所谓的省体工队的小子,叫虎子的保镖。 这小子,咱说了,那可是手疾眼快,上去直接一抓吴铁子的手,本来吴铁子打仗也挺猛,可这虎子抓着吴铁子的手,直接一个过肩摔。 “哎呦,我操。”把吴铁子摔得够呛,咔嚓一下就倒在地上。 吴铁子一被摔,屋里其他人都愣住了。 徐明一看,怒喝道:“哎呦,我操,敢他妈还手!” 徐明怒喝道:“给我揍他!” 瞬间,徐明的手下崔大军等人一拥而上。 崔大军也挺猛,徐明身边还有其他的人,这些人也都不是善茬。 赵三打架肯定不行,包括万利国,他们都是做买卖的,又不是会打架的人。 赵三一个老千,耍个嘴儿,使个横儿行,哪会打什么仗啊! 而徐明的手下一个个都是悍将!他们就指着这个活着呢! 这十来个人冲上去,就围攻那个保镖。 这保镖确实挺猛,一瞬间就噼里啪啦地干倒了他们两三个! 但好虎架不住一群狼啊,这边一脚,那边一凳子,紧接着后面有人拿个啤酒瓶子,照着保镖的脑袋,“啪”的一下,直接就把万利国这保镖给打倒了。 接着,他们又朝着倒在地上的保镖身上猛砸,“操你妈,干死你!” 一顿暴揍,打得那保镖很惨,身上可能都有骨折的地方。 混乱中,赵三也挨了几下子,不过不严重,因为都冲那保镖使劲去了! 打了一会儿,徐明一摆手,喊道:“停!” 这一喊停,打人的都停下来,屋里的人也都安静下来。 徐明替德惠人出了气,那德惠人肯定支持徐明啊,他们全都站在徐明后面,恨不得立刻表忠心。 王洪斌一瞅,赶紧说道:“明哥,二哥,你看这虽说是我局子,可这这这跟我没关系啊!” 徐明看了看赵三:“去把钱拿来!” 一个兄弟和李宝子在旁边一听,立刻冲上去,“你妈逼的,拿过来吧!” 把这个装钱兜子就抢过去了。 紧接着徐明又说:“我告诉你们,到德惠,别跟我俩装牛逼!你们到外面装逼,到什么地方装逼都行,到这旮沓不好使!今天呢,我给洪斌个面子,不难为你们,赶紧他妈滚犊子。我不管你们有没有耍手段,听明白没?有手段,他妈的,别他妈上德惠来耍,记住没?” 徐明本身是个厉害人物,他心里明白,就这帮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都他妈是耍钱的,徐明太清楚这里面的门道了! 徐明说:“就你们这死局子,还验牌,验什么牌,我能看不明白吗?都滚犊子!” 赵三还有万利国在王宏斌的搀扶之下,把那个保镖也搀起来了往外走。 等三哥他们一下楼,屋里人都乐呵了。 徐明笑着说:“李宝子,你输的钱拿走,剩下的钱,你们谁输了,大伙分吧。”徐明自己没拿,非常仁义。 三哥挺倒霉的,下了楼,瞅瞅万利国说:“利国呀,这怎么没回跟你出来,都这么倒霉呢?这钱没赢着,哎呀,他妈这家伙,我又挨揍了,这保镖也被打成这逼样。刚才还吹牛逼说这保镖以一敌十,你这也不行啊。” 万利国瞅瞅赵三说:“三哥,没事,这事儿你不用管了。李宝子这事,我必须得找回这面子!” 因为打的是万立国的保镖啊。万利国跟赵三说:“送什么医院呢,给这逼扔车里。” 他俩把这小子一米八大个、二百来斤给抬到车里面,往车里这么一扔。 赵三皱着眉头说道:“送医院去吧,这人好像没啥大事,死不了。操,五千块钱一个月工资呢,出门动手,这也不行啊。”他也不想想,那边多少人呐! 万利国越想越气,拿起电话就开始找人。 要知道,万利国也不是一般人! 他不仅开着金店,还有钟表行。往回追溯到清朝,人家那都是有点家底的。 最早他家是典当行出身,千八百万肯定是有的,所以说人家家业兴旺,人脉也非常广。 万利国在德惠还认识个哥们儿,挺有势力。 他迅速地拨通电话,此时,这个大哥正在一个饭店里面喝酒呢。 屋里的人正吃得热闹,喝得脸红脖子粗的。 三个人在那儿吃喝着。一个大哥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大兄弟,你在哪呢?” “谁呀?不是,你谁呀?” “我谁呀?我是你国哥啊。” “哎呀,国哥呀。我在外边喝酒呢。你在哪呢?” “我在德惠呢。操他妈的,差点没被人给削了。你过来一趟呗!” “差点被人给削了?在德惠谁呀?” “哎呀,操他妈,德惠的流氓呗!你来吧,就在这个德惠有个红利酒店。操他妈,耍钱赢了七八万来块钱,让人给抢了!” “你等着啊,我现在就过去。妈的呀,在德惠敢他妈欺负我哥们,你等着!” 电话“啪”的一声挂断了。 在德惠,你们听没听过一个叫夏大巴子的人啊? 德惠本地人可能知道,外地人未必听过。 这夏大巴子原名夏春明,在德惠也挺好使。 夏大巴子在外面喝酒呢! 万利国电话一撂,赵三说:“你找个谁呀?” “社会人,在当地绝对好使,我哥们儿,你就等着就完了。操他妈,打我兄弟能好使吗?等着,钱都给你拿回来!” 这边,桌上一共三个人在喝酒,大巴子对面有俩人,其中有一个大哥,都叫他叫五哥。 这五哥穿着个绿色衣服,旁边还放个帽子。 这个大哥是啥人呢?他是个阿 sir,级别还不小。 这大哥在旁边坐着,看大巴子撂了电话说道:“五哥,妈的,我接一个哥们儿电话,长春的,在德惠被人给揍了,钱也被抢了,我过去看看去。” 这五哥穿着制服来的,工作时间呢,那时候没现在这么严。现在谁敢穿制服出去喝酒?早给你这身皮扒下去了! 五哥喝的有点多,把帽子一戴,“操他妈,谁呀?打你哥们还抢钱?走,我给你看看去!” 喝得晕晕乎乎的三个人出门上车。 五哥门口有个吉普车,那牌子是特殊牌照。 第43章 一顿胖揍 三个人开着车就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话说赵三他们这一伙,有人透露出消息说徐明他们还在楼上,抢了钱之后并没有离开。 原来徐明很高兴,想着和兄弟们聚聚,毕竟好些人都好久没见了,就打算在这儿喝点。 摆局子的王洪斌在那边准备饭菜和酒水,想着一会儿和徐明二哥好好喝上几杯。毕竟徐明名气大,自己一个开局子的说不定啥时候能用得着他! 这边,载着人的大巴车到了目的地。车刚一停下,有人就拿起电话拨打了出去,万利国的电话响了。 “喂,国哥在哪呢?啊,我到了啊,你等一会儿。” 万利国拍了赵三一下,说道:“三哥,人来了!” 赵三和万利国一下车,就看见了一辆警车,从车上下来三个人。 赵三可不是傻子,大巴子一走近,他就瞅着万利国。 大巴子是个社会人,醉醺醺地问道:“国哥,我他妈喝多了,正在外面喝酒呢,这他妈是咋回事啊?” 万利国跟赵三介绍道:“我哥们儿,孙宁,绰号大巴子,我俩贼好!” 又对大巴子说: “这是从长春来的赵三哥,我俩来玩牌的,是这么这么回事……”当然了,万利国自然不会把赵三那些不光彩的事说出来。 等他们说完,旁边一个被称作五哥的人一听这事儿,问道:“谁啊?走,上去看看!” 赵三看了他一眼,他知道万利国跟六扇门有些关系不错的朋友,再一看这人的肩章,级别还不低,而且还是警察来了,怎么能不给面子呢? 估计这钱都能要回来,赵三乐呵呵地想着。 万利国刚说:“那个,大巴……” 大巴子就喊道:“这是我五哥,走走走,上去!” 大巴子带了两个人来,万利国加上赵三,保镖受伤了,在车里没上来,这五个人就朝着楼上走去。 他们要去的是红莲酒店楼上。 几人往楼上走,刚一拐到走廊,还没到门口。 因为刚才的事,徐明来把赵三他们打跑了,大家都正在说之前发生的事,屋里就都没人玩了。 此时,徐明坐在屋里,和大伙正吹着牛:“操你妈,欺负德惠人好使吗?我肯定得给德惠人做主!” 正说着呢,就听到走廊里有人在骂骂咧咧。 大巴子那脾气可不好,人长得胖,一边走一边骂道:“操,德惠谁呀?哪个不长眼的,敢他妈打我哥们儿,操!” 话音还没落,就把门给推开了。 因为大巴子嗓门大,屋里的人包括徐明,都听到他骂人了,有人喊道:“门口谁呀?操,找事儿啊?” 就在这一瞬间,只见大巴子第一个冲了进来,横着肩膀,气势汹汹。 紧接着,后面是五哥和他的一个哥们,而赵三与万利国在旁边跟着。 大巴子扯着嗓子吼道:“谁呀?你妈的,谁啊?” 王洪斌认识大巴子,忙说道:“巴哥,你来了!” “你这是咋回事?在你这局里玩牌,怎么就抢钱还打人了呐?” 大巴子骂骂咧咧地一回头,突然一愣,喊道:“哎呀,二哥在这呢!二哥啥时候来的?” 徐明嘴里叼着烟,坐在那里,冷冷地瞅着他。 徐明看了看大巴子,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大巴子,你骂骂咧咧的,跟谁俩呢?” 大巴子顿时收敛了不少,说道:“厉害啊,二哥,我不知道你在这儿呢,这酒一下醒了一半。” 赵三一看这情形,心里暗叫不好,眼神往万利国那边瞟了瞟,意思是这来的人和徐明认识啊,这事儿可不好办了! 万利国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赵三的意思。 大巴子站在那儿,虽说他平时挺猛的,但在德惠,徐明确实是响当当的人物,是德惠的头号大哥,在这儿已经盘踞了好些年了。 万利国见状,也有些发懵, 大巴子对徐明说道:“二哥,你在呢?我听人说,我哥们儿在这玩牌,好像被人打了,钱也被抢了,我就来看看,不会是你干的吧,二哥?” 徐明“哼”了一声,说道:“咋的?是我又怎样?他妈的赢了我兄弟李宝子他们的钱,我把钱要回来,不行吗?你有意见?” 大巴子忙道:“没意见!二哥,这么地,你给点面子,毕竟这事儿还没弄清楚呢,人家赢了钱,却被打了,是不是?” 徐明瞪着他,说道:“你别他妈跟我急眉瞪眼的,大巴子,你啥意思?” 大巴子一脸哀求:“二哥,你给我点面子,后面这么多朋友看着呢,你给我点面子,过后我怎样都行!” 王洪斌在一旁说道:“给你什么面子啊!” 大巴子有些恼羞成怒:“你说什么?你在这瞎掺和啥?” 大巴子此时表情极其难看,徐明一点面子都不给,让他下不来台。 他只得强撑着说道:“二哥,干啥呀,都是德惠人呐。” 徐明却呵斥道:“都他妈德惠的?你还知道你是德惠人呐?他一个长春来的,到德惠来玩牌闹事,赢咱德惠人的钱,我出面管管怎么了?我这些年,可从没欺负过德惠人,你知道不?大巴子,你在外面玩可以,但你他妈给我玩得干净点!” 徐明确实如他所言,从不欺负德惠人。 就像后来成名的梁旭东也是一样,有着类似的风格,梁旭东在外面如何厉害,但也不欺负德惠人。 徐明这话一出口,那气势就摆在那了。 就在这时,旁边的五哥瞅了瞅徐明,他也喝了点酒,张口就来:“不是徐老二,你也太狂妄了,你跟谁在这嚣张呢?信不信我把你带走?你算老几啊,不就是个混社会的吗?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五哥是知道徐明这个人的,他们一进屋听到有人叫二哥,再加上之前就有所耳闻,他就知道眼前这人是徐明了,不过他们俩并不熟。 徐明翻了翻眼皮,“你又是谁呀?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五哥往前一站,挑衅地问道:“你谁呀?敢跟我这么说话?你管我是哪的?我是所长,知道不?” 原来这五哥是个所长,听到这个身份,一般人或许会觉得徐明应该给点面子了。 赵三和万利国对视一眼,心里想着:“看,这人有硬气的资本吧?”万立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得意的笑。 这时,大巴子来了底气,说道:“对啊,二哥,五哥这身份可不小,您得叫一声五哥啊!” 徐明瞅了瞅他,问道:“你是哪个所的?” 在德惠市,各个街道都有管辖的范围,德惠地方虽大,但徐明和当地六扇门里的不少人都有交情,一般的所长他都认识,而且那些人也都奈何不了他。 徐明心里想着,如果是新调来的不认识的所长,可能还真得给点面子。 只听五哥说道:“我是四家子所的,怎么着?” 大巴子赶忙说道:“二哥,五哥是四家子所的所长,您注意点,去给人道个歉吧。” 徐明向前走了一步,说道:“哦,四家子所的啊,那我还真得给你道个歉了?”说着,徐明就走了过去。 五哥哼道:“徐明,你别太张狂了,我告诉你,别不知天高地厚!” 徐明站起来后,他身后的崔大军、吴铁子,还有李宝子等一帮兄弟也跟着徐明往前走。 徐明来到五哥跟前,打量着他,赵三和万利国站在五哥身后,像是有了靠山,脸上都挂着得意的笑,不过他们没敢靠得太近。 徐明又问道:“你是四家子所的?” 四家子所,其实是在德惠下面一个比较偏僻的类似于村镇的地方,和德惠的市区比起来,确实有些偏远。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徐明照着四家子所五哥所长的脸,“我操你妈!”猛地就是一拳,直接把五哥给打倒了! 五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晕头转向,周围人都惊呆了,有人不禁暗自惊叹:“徐明竟然这么猛!” 徐明骂道:“给你脸了是吧?你要是市区里哪个所的,我还能给你点面子,你一个大屯子来的,也敢在这装逼?揍你都是轻的!” 徐明这一句话出口,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你瞧瞧,大巴子他们来了几个人? 大巴子一个,老五,也就是那个五哥所长一个,再加上五哥的一个朋友,还有赵三,以及万利国。 要说大巴子还算有点战斗力,五哥也还行,可五哥那朋友就比较一般了,他们总共也就五个人。 而徐明这边,手下有十来个人,再加上屋里还有些支持徐明的德惠本地人,加起来足有十七八个人。 只见他们一拥而上,嘴里骂着脏话,就开始动手了! 赵三见状,忙喊道:“哎,哎,别打呀!” 说着,他伸出手想阻拦,却又有些犹豫,好像在权衡利弊,但那些人可不管这些,本就是奔着赵三去的,因为他们多少也都让赵三赢了钱。 所以那些刚才输了钱的人都异常兴奋,一个个的跟打了鸡血似的,对着赵三是巴掌撇子,拳打脚踢一顿输出! 李宝子在一旁跃跃欲试,也直往前蹦跶! 万利国一边招架一边喊:“你们敢打架?都别乱来啊!” 就这么短短的五分钟时间,战况十分激烈。 别说赵三、万利国了,就连五哥都被打得躺在地上起不来了!五哥在医院躺了整整一个礼拜。 徐明这一出手可不得了,把他们五个人全都打得趴在地上。赵三也没讨到好,脑袋被人踢得像个球似的,整个人都被踢懵了。 头一次光是保镖挨揍,这次赵三还有万利国全都被揍了,一顿拳打脚踢下了狠手,前后也就五六分钟的事儿。 徐明一摆手,喊道:“别打了。”大家才停了手。 徐明走到五哥和大巴子跟前,冷冷地说道:“大巴子,还有你,所谓的五哥,你要是想好好过日子,就给我安分点。要是不想好好干,需不需要我跟上面打个招呼,把你调到更偏远的地方去?让你去守鱼塘得了!还有你,大巴子,你在德惠这地方,给我记住了,德惠人不欺负德惠人。今天就是给你们一个教训!” 大巴子在德惠也算个人物,他和崔大军他们算是同辈的,但和徐明比起来,可就差远了。 徐明说完一挥手,领着兄弟们就撤了。 等徐明他们走了,五哥他们被这一顿打给彻底打醒了酒。 几个人你搀着我,我扶着你,互相搀扶着。 王洪斌一看,这事儿可闹大了,万一牵连到自己可就不好了。 他赶紧指挥自己的兄弟,说道:“快,快去,把他们送到医院去!” 包括楼下的保镖,一行六个人被王洪斌送去了医院。 有人就想,这五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啊! 其实呢,这五哥虽然能当上四家子所的一把手,也算是挺厉害的了。 可他醒了酒之后,知道是徐明揍了他,当时喝酒冲动,现在可就后悔了。 在德惠,徐明就像哈尔滨的乔四一样有影响力,一点都不夸张。 在德惠,你要是提起市领导,未必有人知道是谁,可你要是提起徐明,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他的影响力大得很。 这五哥根本不敢去找徐明的麻烦,他心里明白,自己根本惹不起人家,而且也不敢对外宣扬这件事,毕竟传出去多丢人啊。 再说回到长春的赵三。 赵三在长春那可是相当厉害的大哥,可在德惠,却被徐明他们打得这么惨。 而且之前还被抢了七万块钱,你说赵三能咽下这口气吗? 三哥心里清楚,就凭他自己的力量,根本不是徐明的对手。 不过三哥高明之处就在于他那聪明的脑袋。 三哥打算谋划一下,去对付徐明。 在三哥心里,九四年的长春,到底找谁才能与徐明抗衡呢? 在德惠待了一个星期后,万利国和赵三回到了长春。 万利国撂下狠话:“三哥,你放心,这个叫徐明的,我要不把他整得狼狈不堪,我就不姓万。” 可实际上,赵三心里明白,万利国不是混社会的,只是有点钱而已,他能不能动得了徐明还真不好说。 三哥只是说道:“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吧。” 然后三哥就回到了自己的场子。 赵三回到自己的场子时,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三哥还戴着墨镜,因为有些地方的伤还没完全消肿,戴着墨镜别人就不容易注意到他。 三哥这段时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般人轻易见不到他。 不过他的兄弟,像黄强、黄亮、左洪武、王志他们都知道赵三挨揍了这件事。 三哥很会说话,他把这件事编了个差不多的理由给糊弄过去了。 回来待了三四天后,赵三越想这件事就越觉得憋屈。 他心里想:“那七万块钱可是我凭本事赢的,你不但揍了我,还把钱给抢回去了,这怎么能行?” 赵三回来后也打听了一下徐明的情况,发现徐明在德惠这块还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而且听说徐明手下众多,在德惠要是打仗,随随便便就能召集一二百人,就跟玩儿似的。 第44章 怒气难平 三哥感觉这顿打挨的冤呐,赢的钱没拿回来,反被揍的这个逼样。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他就不想想那钱是怎么赢来的! 三哥冥思苦想,还真就想到了一个主意。 这一天,三哥对左洪武和黄强、黄亮他们说道:“洪武啊,你们照看一下场子,我出去有点事。” 上午十点多钟,三哥戴着墨镜,穿着风衣,里面是一套西服搭配着小羊毛衫,脚上蹬着大皮鞋,头发梳得油光铮亮。 三哥这是要去哪呢?三哥是要去金海滩! 不过这时候,贤哥白天已经不在金海滩了,金海滩白天也不营业。 在三道街有个茶楼,贤哥在这一带混得风生水起,手下兄弟众多,像林林、海海、方片子、海波这些人都跟着他。 在九四年到九五年这个时间段,贤哥的影响力很大,打个电话就能解决不少事,一个电话可能都值几万块钱。贤哥这时候可不止盯着金海滩一个场子了。 赵三开着车来到茶楼,把车停在门口,然后走了进去。 二林子一看,说道:“三哥来了,找贤哥呀?贤哥在呢,在楼上。贤哥,红林三哥来了!” 看得出,小贤对赵三还是很尊重的。 贤哥被人称作仁义大哥,那是有原因的。 虽说赵三曾经耍过心眼算计过贤哥,但贤哥对赵三的本质看得很透。 就像古代的皇帝,比如乾隆、雍正,大臣们偶尔耍点小聪明,他们难道会不知道吗?不过是装糊涂罢了,贤哥知道赵三本质不坏。 想当年,贤哥要是有什么事,需要人脉或者资金支持的时候,赵三那是相当仗义。 贤哥要是需要五万,赵三恨不得拿出十万来帮忙。 赵三也明白,维护好贤哥,自己在长春就不会轻易受人欺负! 这不,赵三就来了嘛! 赵三一进屋,小贤乐呵呵地看着他,见赵三戴着一副大墨镜,便打趣道:“三哥,这大冷天的,怎么还戴着大墨镜呢?” 赵三瞅了瞅小贤,把墨镜一摘,只见两只眼睛又青又紫,肿的像个桃似的,好几天了还没消肿呢! 小贤见状,惊道:“哎呦,我操,这是怎么了?三哥,又被谁揍了?” 赵三苦笑着说:“别提了,真他妈窝囊!那天我和万利国去德惠找钱去了。” 小贤追问道:“然后呢?” 赵三接着说:“到了那儿,我和万利国手气都可顺了,我赢了七八万块钱。结果碰到当地的地痞,把我的钱给抢走了,还把我和那个傻逼一顿揍!” 他说的那个“傻逼”指的是万利国,因为跟他出去两回,两回都挨揍,赵三生气呀。“打得可狠了,找人都没管用!” 小贤问道:“你是出千让人给抓了,三哥?” 赵三忙说:“出不出千不重要。三哥我不是吹牛逼,我到哪儿还用得着出千?就凭我的本事,跟他们干都没问题。关键是他们根本不让我把钱拿走,这就是欺负人啊!” 小贤一听,问道:“德惠?谁啊?” 赵三说:“在那儿都管叫二哥的,叫徐明。” 小贤一听,说道:“哦,你说这个徐明啊,我知道。这小子挺厉害的。长春和德惠挨着,离得不远,社会上的人来回走动,哪能没听过徐明的名号呢?这徐明在德惠绝对是大哥级别的人物。” 小贤知道徐明比自己岁数大,又接着说:“三哥,我知道这个徐明在德惠混得风生水起。虽说德惠地方不大,但那帮社会人都挺捧他的,听说他人还不错。” 赵三一听,急了:“什么不错呀?根本不讲理!大皮鞋往我身上哐哐踢,也不问青红皂白。我要是真出千被他们抓住打一顿,把钱抢了也就算了,可他们根本不分是非啊!” 小贤听后,说道:“三哥,你这事儿我知道了。你想让我帮你揍他一顿,还是把钱要回来呢?” 赵三是个聪明人,他心里清楚,自己回来后也打听过,凭小贤现在的实力,未必是徐明的对手,小贤这时候还没到势力最鼎盛的时候。 赵三寻思了一下,打仗就是烧钱,真要是打出事儿来,善后也得花钱。于是他说:“贤哥,打来打去没意思。他把我揍了,还抢了我七万块钱,那钱可是我赢的。不行的话,咱就要点医药费,一共拿回十万块钱就行。咱也不找他麻烦了,你我一人分五万,不挺好的吗?” 赵三心里想着,不能白用小贤,得给他点好处。 贤哥这人,在那些年就是这样,帮朋友办事从来不要钱,朋友多的是。 真正在道上混的,要是帮别人办事就开口要钱,小贤可瞧不上。 有时候甚至不惜自己搭钱、出人帮忙。 赵三说分钱的事,贤哥立刻道:“三哥,你这是扯淡,我能要你钱吗?” “那你意思是把十万块钱要回来就算了?”贤哥问道。 赵三回答:“对,行行行。你放心,要是钱要回来,三哥肯定不会亏待你。” 贤哥想了想,说:“钱倒是其次,我得想想给谁打个电话问问?” 要知道,贤哥并不直接认识徐明,很可能徐明都不知道贤哥这个人。 贤哥一边想着,一边翻着电话本。 那时候都用那种小皮本子记电话号码,毕竟没几个人能把号码都记在脑子里。 贤哥翻出一个电话,迅速拨了过去,而且是当着赵三的面打的。 贤哥打给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提到过的桃园路的大流氓张红岩。 不过此时的张红岩并不在长春,而是在广州。 原来,张红岩在当地染上了不良嗜好,没事就沾那玩意儿。 当时张红岩跟着一个叫海涛的混,这个海涛是东北方的一个老大。 海涛在广州火车站附近给张红岩弄了块地,张红岩就在那捣腾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领着几个哥们在广州混。 张红岩在广州朋友也不少,所以经常往广州跑。 这时,小贤的电话打了过去。 张红岩接起电话:“喂?谁呀” 小贤说道:“大岩子,你猜猜我是谁?” 两人算是熟人了,虽说以前也有过不愉快。 张红岩一听是贤哥,忙说:“贤哥呀,我还寻思是谁呢。有事啊?” “大岩子,这么个事儿。红林三哥你知道吧?前段时间在德惠耍钱,赢了钱,结果让当地的流氓给欺负了,抢走七万不说,还把三哥给揍了。在德惠让人给这么欺负了,你说气不气人?我寻思你人脉广,应该认识些人,能不能去跟对方说道说道,把钱要回来?”贤哥把事情说给他听。 张红岩问道:“德惠的,谁啊?” 贤哥回答:“德惠的徐明,你应该知道吧?你在德惠混过,肯定知道徐明。” 张红岩一听是徐明,立刻说道:“贤哥啊,我跟你说实话,不是我推脱啊,这事儿我只能帮你问问。” 张红岩在道上混,跟徐明比起来,那可真是差了好几个段位。就连梁旭东见到徐明,那也得客客气气的! 徐明的兄弟崔大军、吴铁子这一伙,和张红岩是同辈的。 在德惠的江湖里就是这样。徐明和他们相比,那可不止是年龄上有差距,在江湖地位上更是差了好几个段位。 想当年徐明成名的时候,张红岩还只是个小屁孩呢。 张红岩一听贤哥提到徐明,便说道:“贤哥呀,徐明二哥我知道。他比我年纪大,在道上混得也早,我挺尊重他的。而且他在德惠的口碑很不错。” 张红岩接着说,“按理说,我在他那应该能有点面子,我也有他的联系方式。你说这事吧,你想要多少钱,我帮你问问。” 贤哥一听,说道:“行啊,大岩子,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他抢了赵三七万块钱,你跟他好好商量一下,咱管他要十万块钱得了,也不算太难为他。” 张红岩应道:“行,我给你问问吧。” 张红岩很佩服小贤的为人,不过他可不怕他。 说完,张红岩就挂了电话,然后拨给了徐明。 徐明的电话响了,他接起电话:“我是徐明,谁呀?” 张红岩忙说:“哎呀,二哥,我是米沙子的小岩子,还记得我不?” 徐明一听,说道:“哎呦,我操,红岩呢,我知道你。岩子,咋的啦?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呢?” 张红岩说道:“二哥,你前两天是不是在赌场上把一个长春叫赵红林,也就是赵三的给打了,还抢了人家钱?有这事儿不?” 徐明一听,回答道:“有这事啊,红岩,怎么的,他找你了?” 张红岩解释说:“是这么回事,二哥。这个赵三吧,我跟他不算熟,但赵三找了我的一个哥们儿,我这哥们儿跟我关系非常好,他找到我了。你看能不能给我个面子?我其实也不愿意掺和这事,但我哥们儿求到我了。你抢了人家七万块钱,还把人打了,不行就给拿点钱呗,按江湖规矩来。” 徐明问道:“你朋友是哪个?” 张红岩说:“我这么一说,你应该也听过。这小子是长春南关的,叫孙世贤,都叫他小贤。小贤在长春混得挺大的,我们在长春的时候就认识了,关系处得不错,这人也很讲究。” 徐明一听,说道:“红岩子,我听你这话怎么这么绕呢?又是赵红林、赵三,又是小贤,还找你的。要是你的事,二哥啥也不说,十万八万的,二哥也拿得出,不差这点钱。但是你说这是外人的事,而且你还跟赵三不熟。二哥我得说,我这人虽然也混,但从来不欺负咱们德惠人。那帮长春来的在咱这儿出老千,赢了李宝子他们的钱,我能不管吗?你就别掺和这事了,不是二哥不给你面子。” 在江湖中,徐明有他自己的行事原则,他从来不欺负德惠人,不过,这可不代表他从不欺负人。 有人说徐明不欺负老实人,那是自然,老实人没钱又没脾气,欺负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要知道,在这黑道社会里,没有谁是不沾点狠劲的。但徐明在选择欺负对象时,是很有讲究的,他从来不招惹本地的人。 张红岩一听徐明这么说,心里也犯起了嘀咕。他暗自思忖:“我跟赵三又没多好,那赵三还把我兄弟金三子打得不轻,我跟他掺和啥呀?要是贤哥的事,我帮一帮倒还说得过去。” 于是,张红岩说道:“二哥,你说的对,那我就这么回他了,我不掺和这事了。” 徐明应道:“对了,岩子,你别掺和这事了。啥时候回德惠,二哥请你喝酒。” 张红岩回道:“行行行,二哥,我现在在广州呢,啥时候你到广州这边来,我请你喝酒。” 徐明嘱咐道:“行,在广州好好混,别给咱德惠人丢脸。” 张红岩保证道:“你放心吧,二哥。” 挂了电话后,张红岩就把电话打给了小贤。 小贤接起电话:“喂,红岩呐,怎么样了?” 张红岩略带歉意地说:“贤哥,不好意思啊。我刚才给二哥打电话了,二哥的意思是,这事儿跟我没啥关系,让我别管,反正他没给我这个面子。” 张红岩倒也不怕丢这个脸。 小贤一听,很是理解,毕竟大家都是德惠人,便说道:“行啊,大岩子,理解理解。那你这样,把徐明的电话给我,我自己跟他说说看。” 张红岩说:“也行,二哥人不错,贤哥,你好好跟他说,估计他能卖你个面子。” 于是,张红岩把徐明的电话给了小贤。 小贤拿到电话后,看了看赵三,说道:“三哥,张红岩跟徐明关系不是特别好,可能说不上话。我试着跟他讲讲情面,估计他能知道我。” 赵三忙说:“那肯定能知道你啊,贤哥,你在长春这一片现在可是混得风生水起啊!” 小贤说道:“行,我试试吧,要是他不给面子,咱再另想办法。”说完,贤哥当着赵三的面,拨通了徐明的电话。 其实,打电话的时候,徐明并不在德惠,但还是接了电话:“喂,你好,哪位?” 小贤客气地问道:“是不是徐明二哥呀,德惠的徐明二哥?” 徐明回答道:“我是啊,你好,你是?” 小贤自我介绍道:“我是长春南关的,我姓孙,叫孙世贤,都管我叫小贤。我从大岩子那知道你的电话,就给你打过来了。” 徐明说道:“我知道,大岩子刚给我打过电话,啥事啊,哥们儿?” 贤哥说道:“二哥,你看你在德惠没?咱们是见个面谈谈呢,还是怎么的?” 徐明回道:“我挺忙的,没在德惠,我在榆树修道呢,立路灯杆子,干工程呢,你有事儿就直说吧。” 贤哥接着说:“二哥,可能我打电话有点冒昧,你应该也知道我找你啥事。赵三,也就是赵红林,我们都是南关人,都是长春的。三哥找到我,说在你那耍钱,被你们拿下七万块钱,还被打了,有没有这事?” 第45章 剑拔弩张 徐明一听,说道:“有这事儿啊,对,是我打的,咋的?” 小贤说道:“不咋的,二哥,你看这样行吗?虽然咱俩素未谋面,但通过小岩子也算是联系上了。我在长春,你在德惠,咱哥俩没见过面,可我想跟你交朋友。我这人挺好交的,你能不能卖我个面子?打人这事儿,咱也不多要,拿点医药费,三万两万的就行,我估计你这么大的大哥也不会在乎这点钱。再加上人家赢的七万块钱,一共给人家拿十万块钱。你要是来长春,我请你喝酒,二哥,你看行不行?” 徐明一听,说道:“大岩子把电话给你的,我知道。但是我跟你说,我跟你又不熟,你上来就要十万块钱。面子?哥们儿,那十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啊!再说了,那赵三,也就是赵红林,他自己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一看他那眼神,再一看他那手,就知道他是个出老千的。我也是老江湖了,不用多说了。贤子,这个面子我不能给你,你还有别的事没?我挺忙的。” 小贤一听,说道:“二哥,至于吗?十万块钱而已。你刚才还说在外面修路修桥的,不管你是干工程也好,混江湖也罢,你应该不差这点钱。而且我在长春就听说你人非常好,我小贤是诚心诚意想跟你交朋友。” 小贤说话确实很客气,因为他知道徐明名气很大,受人尊重,所以是以想交朋友的心态来的。 徐明却说道:“我不跟你唠了,我也不想交什么朋友,更不想认识你,我也不去长春,没啥事儿我就挂了,我挺忙的。”说完,徐明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小贤是当着赵三的面打的电话,赵三听得真切。 三哥心里想:“操你妈,以我对小贤的了解,小贤肯定得急眼。” 果不其然,小贤坐在那儿瞅着赵三说:“三哥,他没给我面子!” 赵三说道:“这人老狂了,你是没看见他,那德行,一出门好像自己是德惠老大似的,就他妈欠收拾!” 小贤又把电话拨了过去,此时徐明确实在外面施工干活,正忙着指挥呢:“那边那杆儿,去用那吊车都立起来。” 电话又响,“哎,哎,怎么的?没完了,你跟谁俩呢?” 小贤说道:“姓徐的,不是他妈人都是相互的。我小贤在长春也算是个人物,我给你打电话,客客气气一口一个二哥叫着,你他妈也不给面子啊?” 徐明说道:“你说啥?” 小贤骂道:“我说你他妈为老不尊,啥德行?我通过大岩子认识你,要我他妈张嘴,就你这混蛋,我他妈……你给不给钱?我不废话,消停把十万块钱送到长春来,要不我肯定上德惠找你去!” 徐明怒道:“你说啥?小崽子,你说啥玩意儿?你要干我是吧?” “我再跟你说一遍,你不把钱送来,我就上德惠干死你!”小贤冷笑道。 “上德惠干死我?孙世贤小崽子,老子混社会的时候,可能你还在坐门槛上玩泥巴呢。你跟我俩玩这个啊?我在德惠等你! “你啥时候在德惠,我啥时候去!” “我现在在榆树呢,我明天就回去。”徐明吼道。 “行,那我明天上德惠,你别到德惠我找不着你,给你打电话你再不接!” “我操,我怕你啊,小崽子,你来吧,只要你敢来,我就给你留在德惠,你准备好吧!” 小贤说道:“行,我明天我上德惠找你去,你等着,操,等着!”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赵三在一旁,心里乐开了花。他原本就想激一激小贤的怒火,没想到这徐明自己没压住火,和小贤骂骂咧咧地吵了起来。 挂断了电话,小贤对赵三说:“三哥,今天这叫徐明的不在家,明天我叫上一帮兄弟,咱们去德惠看看是怎么回事。” 赵三应道:“上德惠行,没问题,看看他有多厉害!” 小贤这时候正值出道势头正猛的时候,之前他对徐明挺尊重,是因为徐明的岁数和阅历摆在那,但此刻他可不怕他。 小贤心想:上德惠看看,你要是真不给我面子,我可不会放过你。 不过他也没下决心一定要和徐明大干一场。 赵三见状,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说道:“贤哥,那我先回去了,明天上午我过来。” 小贤说:“明天上午你来吧,明天上午我和你一起去一趟。” 赵三便离开了。 这边,徐明气得够呛,挂了电话后,心里想:跟谁俩呢?小兔崽子,敢把我骂成这样。徐明拿起电话,拨给了在广州的张红岩。 张红岩在广州,刚和徐明通电话没一会儿,电话又响了,一看是徐明,忙道:“二哥,怎么了?”徐明说:“大岩啊,你这个叫小贤的朋友可真狂啊!” 张红岩问:“怎么了,二哥?”徐明说:“这小子给我打电话,要我给他面子,我没给,他可好,说要来德惠揍我!我跟你说,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骂他了。他要敢来德惠,我肯定让他好看!” 张红岩一听,忙说:“二哥,你要和小贤对着干?这是怎么回事啊?二哥,这小贤和我关系挺好,你和我也不错啊,你们都是我哥们儿。而且小贤的兄弟个个都很厉害,你们要是干起来,这不是两败俱伤吗?我张红岩可不希望看到这样。再说了,你们是通过我联系上的,这事儿和我脱不了干系啊。” 徐明说:“大岩子,你别掺和这事,我就是告诉你一声,这小子我可不会给他面子,我肯定要教训教训他!” 说完,徐明就挂断了电话。 张红岩一听,暗叫不好:徐明本身就很猛,他的兄弟也都不是吃素的,像崔大军多狠啊,吴铁子也厉害。而小贤那手下的兄弟,张红岩也是知道的。 时间来到第二天,一大早,小贤就把身边的兄弟,海波、方片子,还有二林子等人叫上了,一共十来个人。 小贤打电话给赵三:“红林啊,三哥,在哪呢?” 赵三说:“我现在正往你那茶楼去呢,咱们这就上德惠去。” 小贤嘱咐道:“三哥,还是那句话,打仗要是出了什么事,需要花钱摆平时,你得担着点。” 贤哥在那时并没有太多的钱,所以提前跟赵三打了招呼。 要知道,无论在什么年代,流氓打架都是有一套规矩的。 在八十年代,打完架后如果要解决问题,无非就是找个说客,赔点钱了事,有时候甚至拿两瓶罐头去医院道个歉就完了。 而到了九十年代,打架出了事同样得花钱去摆平。 贤哥心里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提前跟赵三说好。 赵三表示:“贤哥,没事,要是出了什么事,这边需要钱,三哥帮你顶着。我现在就过去。” 赵三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带兄弟,其实他那时手下也有二三十个兄弟了,但他一个都没带,就自己来了。 这就是赵三的诡诈之处! 赵三来到茶楼,一进屋就看到屋里有十多个人,这些兄弟都在各自准备家伙。有方片子,二林子等人,他们叮叮当当的,把家伙都别上了,有几把小枪也都藏好了。 赵三看了看这十来个人,说道:“贤哥,我来了。” 贤哥回应:“三哥,收拾一下,一会儿我们两台车出发,一台面包车,一台轿车,就往德惠去。” 其实小贤要找人也能找得到,但他觉得找个百八十人去德惠这种做法不太现实。 而且小贤此时也没打算一定要和徐明大干一场,也没想着到了那儿,如果对方不给面子就把人绑了之类的。 这十七八个人来到楼下,上了一辆面包车,就是那种年代常见的天津大发之类的,还有一辆轿车。 这辆轿车也不算特别好,是金海滩老板林有金给小贤的。 就这样,两台车朝着徐明所在的德惠疾驰而去。 再说徐明,头一天还在榆树干活立电线杆子,第二天就回到了德惠。 他压根没想到小贤真的敢来! 在德惠这地方,要是有人敢来打徐明,说出去都能让人笑掉大牙。 毕竟在外面约徐明打架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可直接跑到人家的地盘上来闹事,那可就说不好了。 要知道,徐明在德惠的口碑极好,不管是在社会流氓圈还是其他方面,那都是相当厉害的。他要是想找人,别说是一二百,就是三四百人他也能召集起来。 此时的徐明正在电影宫附近的一家茶楼里待着,他平时就喜欢在这儿,让人按按脚、掏掏耳朵、捏捏胳膊,或者喝喝茶、下下棋。 徐明也会摆局子,但他自己轻易不在局子上玩,局子都是由兄弟们在那儿维护着。 上午十点钟左右,徐明刚吃完早饭,正在茶楼里悠闲地喝着茶,和几个小兄弟围坐在一起下棋。 吴铁子和崔大军一左一右地陪在他身边,而李宝子呢,徐明并不常带着他,因为不太喜欢他那种爱占小便宜的做派。 崔大军和吴铁子可谓是徐明的左膀右臂。 就在徐明惬意地喝茶时,小贤他们正从长春朝着德惠的方向疾驰而来,准确地说是朝着米沙子方向。 在半路上,赵三在车里对贤哥说道:“贤哥啊,我啥也不说了,你红林三哥心里都有数。你对我那是没话说,你放心,要是真有兄弟受伤住院之类的事,你三哥绝对不会小气,钱财方面我包了。” 小贤看了看他,说道:“三哥说笑了,没事,咱们去了也不一定会打起来,还得看徐明的表现。他要是好好跟咱们谈,那还好说,要是不识相,哼,我可不管他是什么二哥三哥地,谁二哥呀!” 方片子坐在副驾驶,赵三跟二林子在后排。小贤接着说:“三哥,一会儿你都不用下车,看我的就行。” 此时赵三心里有点没底,为啥呢?因为小贤带的人不多。 不过赵三也知道,小贤打仗向来不是靠人多势众! 在他看来,小贤的兄弟确实都够狠,在这个年代也算是能派上用场的。 车还没到德惠,大概出城三十公里左右的时候,贤哥就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此时徐明还在茶楼里,他接起了电话。“喂,嗯,哎你好,哥们儿哪位?” “徐明吧,我,长春的小贤。” “哦,是你昨天给我打电话来着,咋个意思?” “没啥意思,我现在正在去往德惠的路上,我寻思你昨天不是说你回德惠嘛,我就先给你打个电话,我这就过去,咱俩见个面。” “哎呦,我操,你还真敢来,我昨天不是说了嘛,你来德惠,我给你留下!” “兄弟,谁给谁留下还不一定呢。我现在已经出长春了,你看我是上德惠找你啊,还是上哪儿?” “我让你进德惠城找我呢,那算我欺负你,你这么的,你往那边去,走过米沙,有个德惠粮库,你到粮库那儿等我就行了,你也不用进城了,我去找你去!” “好嘞。”电话挂断。 没过多久,小贤他们的车就先到了德惠米沙子附近的那个粮库。 他们一下车,张海波走过来问道:“贤哥,咋的呀?一会儿他过来,咱就干啊?” 小贤这时心里在想,毕竟是通过张红岩联系上的这个二哥徐明,这事还得看看情况再决定。 小贤心里寻思着,自己是通过张红岩联系上的徐明二哥,要是一见面就动手打人,在道上可不好看。 于是他说道:“一会儿见面了,谁都别先动家伙,等我看看徐明是什么意思。他要是给面子,那就好说,不给面子再另做打算。把家伙事儿都收起来。” 而另一边,徐明挂了电话后,立刻对吴铁子和崔大军说道:“赶紧把兄弟们集合起来。长春那小子,叫小贤的,要来找我,就在米沙子那边,我们一会儿过去。” 崔大军一听,问道:“谁?二哥,小贤?”原来,昨天打电话的事徐明没跟崔大军说,他这才刚知道。 徐明解释道:“前两天他们玩牌,李宝子输钱了,我去帮李宝子出头,把那个长春叫赵三的给打了。那赵三找人了,找的是长春南关叫小贤的。他昨天打电话来,我没给面子,今天就说要过来找我,还要到德惠来揍我。” 吴铁子一听,赶忙说:“找人去,打电话把兄弟们都叫过来!” 崔大军说道:“二哥,你说的是南关的,叫孙世贤吧?” 徐明点头:“对呀,怎么的?” 崔大军一脸严肃:“大哥,这小子挺猛啊。我听别人说,他身边有几个小子都敢玩命,可能身上还背着人命呢!” 徐明不屑地说:“敢玩命又怎样?到了德惠,难道还能翻天不成?不过,咱的人去少了可不行,多叫点人。” 崔大军继续说道:“二哥,小贤他们是猛,咱也不能弱啊。而且他们那帮人年轻气盛,可不好对付。” 吴铁子也附和道:“我也听说过这个叫孙世贤的,在长春混得很猛,年少时就因为把人给弄死进去过,这小子将来很可能成为长春的大哥级人物。” 徐明听了,心里不禁有些没底了。 徐明暗自思忖:这都到家门口了,可不能让小贤这小子给欺负了! 他原本没把小贤当回事,可现在情况似乎没那么简单。 于是,徐明拿起电话,打给了一个人。 在当时,德惠的六扇门里有个人,是第三把手,这位大哥姓杨,和徐明是磕头兄弟。 杨哥正在开会,接起电话:“喂,我徐明,方便说话不?” 杨哥正开会,有些不耐烦:“我开会呢,什么事?” 徐明说道:“有点事,有人要到德惠来收拾我。” 杨哥一听:“我这开会呢,你就为这点事给我打电话啊?先撂下,一会再打来。” 第46章 恩怨升级 过了一会儿,徐明又拨通了建军的电话,建军可是他的小弟。 电话接通后,徐明说道:“喂,建军啊,我是你二哥。” 建军忙问:“二哥,啥事啊?你刚才给哥打电话了吧,刚散会,刚才哥跟我说你有事找我?” 徐明便说:“我跟你说个事儿,有帮长春小兔崽子要来德惠找我麻烦。” 建军一惊:“长春来的?来多少人啊?” 徐明回道:“还不清楚呢。我估计这帮人肯定带着家伙,你去,肯定能把他们都带回来。把人控制住后,我再过去。” 建军又问:“约在哪儿了?” 徐明说:“我约他们在德惠粮库那儿,你往粮库那边去,把他们堵住就行。” 建军应道:“明白了,二哥,你放心吧,我这就去集合队伍。” 挂了电话,这位建军大哥虽然手下人数不算特别多,但在德惠这么大的地方,调个四五十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各小组迅速行动起来,德惠有不少岔道,建军开始布置任务:“一中队、二中队,你们从这个道包抄,我们从那个道正面出击。” 很快,一切安排妥当。 徐明甚至都不用亲自去,他心里想着:在德惠,我得让你们知道我才是老大,外来的别想在这里撒野。 这边,贤哥他们也赶到了。贤哥他们到达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半。 贤哥一下车,说道:“咱们来得早了吧?” 赵三说:“先下车,那就等等吧。” 贤哥还嘱咐兄弟们:“你们一会儿别轻易亮家伙,等我看看徐明是什么意思。这位二哥要是懂规矩,我就跟他好好说说,把面子的事解决了。要是他不给面子,而且来的人少,就直接把徐明抓走;要是来的人多,他要是还敢挑衅,那就跟他们拼了!” 正商量着,赵三突然眼神一凛,喊道:“不好!” 虽然没有警报声,但他看到有车从小路,还有从田间地头那边绕过来了。 赵三立刻意识到不对,说道:“贤哥,好像来人了!” 小贤回头一看,只见几辆车正从那边往他们身后绕。再一看另一边,也有车开了过来。 小贤一看这情形,身旁的方片子和其他几个兄弟已经把家伙掏了出来。 小贤赶忙喊道:“都别动,都别动!这肯定是警察,你们掏家伙难道要和警察拼吗?” 他们赶紧又把枪揣兜里了,有奸的就扔车里了。 小贤再厉害,也不敢跟警察对着干。 来的人不算多,不到二十人。 一瞬间,从四面开来的车将他们围住,两边一堵,像是包饺子一样。一共来了十多辆车,前后道路都被堵住了。 紧接着,车上的人下来,手里拿着家伙,建军喊道:“都别动,蹲下,都别动!” 小贤、赵三以及小贤的那帮兄弟,一个接一个地被按在车上。 只听警察喊着:“都别动,别动!用手铐铐上,快点!”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平均两三个人对付他们一个人,很快就把他们都铐上了。 小贤他们喊道:“凭啥抓我?凭啥?” 可是,他们车里的家伙都被看见了,有的别在腰间,有的放在车里。 随后,警察把小贤他们押上了车,开了回去。 建军回到队里后,就给徐明打了电话:“二哥,人给你带回来了,现在都在大队院里呢。我把他们都弄到一楼去了。一楼有十来个小屋,一个屋关两三个人,都已经关好了,你过来吧。” 徐明应道:“好,我现在就过去。” 徐明挂了电话,对吴铁子和崔大军说:“走,上去看看。”吴铁子和崔大军心想:还是二哥厉害啊。 这边,小贤和赵三被关在一个屋里,也挺巧的。 其他兄弟,比如方片子和海波,他们被关在另外的屋里。 不到十分钟,徐明就来到了大队院里。 他开着一辆白色的凯迪拉克,看上去很是威风。 车开进院后,他下了车,建军一看,忙说:“二哥来了。”徐明说道:“走,下去看看。” 赵三与小贤被扔在屋里,而且手都被铐在类似暖气管子的东西上。 赵三看着小贤,说道:“贤哥,对不住了,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遭这份罪。” 小贤看了看他,说:“都这时候了,别说这些了,操他妈的,徐明玩阴的。”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走廊传来大皮鞋走路的声音,“咔咔咔咔”,徐明穿着大皮鞋,和建军大哥,还有两个警察以及他的两个兄弟走了过来。 到了赵三与小贤所在的屋门口,往里一看,徐明没见过小贤,但一眼就认出了赵三! 建军上前“啪”地一声把门打开了。 赵三看着徐明,说道:“你玩得也太埋汰了,你和贤哥约架,竟然还找六扇门。” 徐明走上前,二话不说,“啪”地给了赵三一个大嘴巴,骂道:“赵红林,你挨打没够啊?” 赵三看向小贤,小贤说:“别冲三哥说话,你冲我说,徐明,我叫小贤,你手段真够卑鄙的。” 徐明一回头,看向小贤说道:“就是你给我打电话骂我的?” 小贤毫不示弱:“对,就是我,咋的?” 徐明并没有亲自动手,而是使了个眼色,建军大哥身边的两个警察走上前来,其中一个拿着小棒子,对着小贤就打。 嘴里还骂着:“老实点儿,跟谁俩呢,操!” “啪啪”两下,小贤被打得有些迷糊。 小贤心中虽有怒火,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知道这时候反抗也没用。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何况还是在六扇门里! 徐明又转头看向赵三。 赵三说:“徐明,你手段真卑鄙。有事儿冲我来,钱我不要了,行不?犯不上为这点事儿闹大啊,二哥,这钱我不要了,行不行?你别难为贤哥了。” 赵三继续说道:“多大点事啊,长春和德惠离得又不远,按理说咱们都是老乡,这钱我不要了就是了。人你抓也抓了,打也打了,还想咋的?” 徐明看着赵三,不屑地说:“赵红林,你说你挺大岁数了,跟个毛头小子混社会!” 他看了看小贤,根本没把小贤放在眼里,而且这次行动还抓得挺准。 小贤比赵三小七八岁,在徐明眼里,赵三就像个不成器的家伙。 赵三赶忙说:“徐二哥啊,服了行吗?钱也不要了,没必要往死里整吧?而且张红岩那老弟,我们关系都不错。” 一提到张红岩,不得不说徐明确实挺仗义。 徐明心想,就凭他们带着这些武器,要是把他们都送进去,别说判多少年了,拘留或者劳教肯定是够了。在那个年代,这种事可不小。 徐明说道:“我告诉你,小贤也好,赵三也罢,就凭你们手里拿的这些家伙,把你们扔进去劳教肯定够了!哼,还别说你身边这些兄弟有没有别的事儿。不过我徐明做事,永远给别人留条路。我看在德惠人大岩子的面子上,看在他和你们关系不错的份上,这一次我饶了你们。但我告诉你,给我滚回长春,在德惠这块儿,不管是玩黑的还是玩白的,我徐明永远是老大,听明白没?” 赵三看了看小贤,小贤没吭声。 赵三只好说:“明白了,二哥,服了,服了,行不行?真服了!” 徐明便和建军说让人把他们放了。 徐明从屋里出去,带着兄弟上车走了。 这边,建军走过来还不忘警告两句:“我告诉你们,你们在德惠跟二哥装逼,不好使!知道吗?德惠这些领导,六扇门里的,都和二哥是朋友,都他妈坐在一起喝酒称兄道弟的。下次再到德惠来,我跟你说,可就真把你们扣下了!” 不到十分钟,他们把小贤和赵三等人就都放了。 废话不多说,他们被抓的时候,车都被拖到了院里。 出门一看,兄弟们都没挨打,只有小贤和赵三挨了揍。 方片子、海波等人看到贤哥被打得脸都肿了。 方片子着急地说:“贤哥,他们打你了!” 赵三也挂了彩。 小贤心想,此地不宜久留,于是招呼众人赶忙上车,径直往长春开去。 在回去的路上,赵三一脸愧疚地说:“贤哥,去医院看看吧。” 小贤说:“不用。兄弟们,这个面子必须得找回来。这个叫徐明的,我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在半路上,小贤拿起电话,拨通了徐明的号码。 此时,徐明刚回到自己的小茶室,电话就响了。 徐明接起电话:“操,小贤啊,咋的呀?” 小贤怒道:“兄弟,你要是个爷们儿,你在社会上讲仁义的话,你敢不敢真刀真枪地跟我干一场?玩社会,你可真不够意思。你要是玩白道那套,我小贤打个电话,也能在德惠把你找出来,信不信?” 徐明不屑地说:“啥意思啊?兄弟,你不服气啊?” 小贤大声道:“我他妈当然不服了!你要是有种,你找你的兄弟在德惠等着,我要是约你在长春,那都算我欺负你。还是在德惠那个粮库,你敢不敢来?快说啊!” 徐明冷笑道:“小贤,你真是挨打没够是吧?你要是这么叫嚣,行,我他妈去!” “老二啊,我就跟你玩一把!明天还是这个点儿,德惠粮库门口,我等你,我挖好坑等着你!” “小贤,你要是敢来,我这次不玩白道,我肯定把你留在那儿。还有,你别跟我提什么张红岩,我从来就没把张红岩当回事!” 小贤说:“我告诉你,徐明,你要是真敢跟我真刀真枪地干,我还真佩服你。你别给我整六扇门那一套,让我笑话你。你就等着吧!” 小贤又发狠道:“我发誓,我明天不叫白道的人。我就要收拾你,我告诉你,徐明,我现在回去打个电话就能打听出你家在哪!你要是再跟我玩阴的,徐明,我可一点不吹牛,咱俩没什么大仇,但我能把你给解决了!” 小贤确实也够狠,他不是没有白道的关系,金海滩的老板林有金就是他的人脉,但贤哥一般不愿意动用白道关系,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小贤接着说:“你在德惠,我想找你也是分分钟的事,你等着,明天还是十点,在德惠粮库,等着你,操,你个傻逼崽子!”说完,小贤就挂了电话。 这边吴铁子和崔大军一看,问道:“二哥,真跟他干啊?” 徐明说道:“干,怕啥?就那几个小子,明天把德惠的兄弟们都叫上,都带上家伙,我就不信干不了他。在长春咱没胜算,在德惠我还怕他?” 于是,崔大军和吴铁子连夜就开始联系人:“明天,二哥要跟长春来的一个小子约架,你们都过来!” 他们没说和谁打,在那时,贤哥的名气还没大到一提名字就人尽皆知的程度。 徐明这边,吴铁子和崔大军连夜去召集人手,还吩咐道:“明天都过去,把家伙事带上点儿。没家伙事,二哥可饶不了你们!” 他俩找了差不多有二百来人! 在德惠混社会的那些人,崔大军和吴铁子的手下兄弟本就不少,这一召集,人就更多了。 再说小贤这边,回去之后,赵三察觉到贤哥是真的急眼了,但他也担心闹出人命。 毕竟徐明可不是一般人,从之前的接触就能看出来。 在回去的路上,赵三劝道:“贤哥啊,这事要不就算了吧。” 赵三心里清楚,打仗是很烧钱的,要是真打出大事来,肯定会惊动警方,到时候不管是伤人还是被伤,都得花钱去摆平。 赵三心里没底,因为他知道方片子、海波这些人打起架来都够狠,贤哥只要一句话,他们真敢下死手! 赵三又说:“贤哥,不行就算了吧,十万八万的我认了。贤哥,不行我回头给你拿点医药费。” 小贤却说道:“三哥,你这说的什么话?这事因你而起,明天你也得去,必须干他,不干他我咽不下这口气!” 赵三一看劝不住,只好说:“行,你别说三十万二十万了,你就算要五十万,我赵三也不带含糊的,你就去干他吧!” 小贤说:“回去睡觉去吧,明天上午九点在茶楼集合!” 赵三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赵三满心担忧,明天这场大战,从两人的对话来看,肯定是要硬碰硬了。 这一宿,三哥都没睡好,一直在想明天该怎么办。那边徐明放话了,要是再把他们抓住,可不会那么客气了。在德惠打仗,胜算不大啊! 赵三越想越愁! 咱们先不说赵三这边,再看小贤。 当天晚上,小贤就告诉海波、方片子、刘甲、二林子这帮兄弟:“明天这场硬仗,必须得拿下。能找到的兄弟,能联系上的所有人,都给我找来!” 这么说吧,小贤找于永庆借了不少兄弟和家伙事,不过这是后话了。 到了第二天,小贤找来的人也不少,大概有百来号人,但还是没有徐明的人多,毕竟徐明在德惠算是坐地炮。 头天晚上九点多钟,小贤心里其实也没底。 到德惠去跟徐明硬拼,他不可能不打听徐明在德惠的实力。 之前已经见识过徐明的白道关系了,而且徐明在黑道上也很有威望,随便一召集就能有一两百人来打架,就跟玩似的。 就在这时,方片子看出了小贤的心思。 方片子说:“贤哥,我出去一趟,办点事。” 小贤问道:“干啥去?” 方片子回答:“贤哥,你就别管了,明天这事你放心吧,肯定干他!” 小贤也没多问,方片子下楼开车走了。 一上车,方片子就把电话拨了出去! 小贤还在屋里寻思方片子是不是去找谁帮忙了? 小贤还真是猜对了! 第47章 长海传奇 在当时长春汽车厂一带,有一家歌舞厅,名字好像是彩蝶歌舞厅,又或许是春蝶歌舞厅,时间太久远,实在记不太清了。 这家歌舞厅最早就是个歌厅,到了九七、九八年的时候变成了夜总会。 夜总会的老板娘是个身材丰满的胖女人,大概三十七八岁到四十岁左右的样子。 店里的服务员不算多,有十多个或者二十来个的样子。 虽然店面规模不大,但生意还算不错。 店里有个老板模样的人很是特别。 这人留着些许络腮胡子,模样看起来有些邋遢,长相十分奇特。 这位大哥没什么事的时候,就喜欢在店里喝点小酒。 每次走进夜总会,他都会先把衣服一脱,皮带一解,然后把右边的假肢取下来,“叭”地一声往床边一扔,粗声粗气地对媳妇喊道:“给我整点吃的,操,天天喝酒都喝腻了,别他妈废话!” 这位就是长春二怪之一的于长海。 说到长春二怪,得详细说一说。 于长海和于长江是兄弟俩,他们家老大好像是叫于长明或者于长龙,老大没在社会上混,而是做了保安。 老二于长海和老三于长江在社会上闯荡。 于长海早些年是卖猪肉的,这和赵三的经历还有点相似。 于长海这条假肢是有来历的。 他的腿是被人打断的,地点在学校门口对面的一个胡同里。 是谁下的手呢?是被彭寅或者和刘航,就是之前和小贤有过节的那帮人。 他们受黑道指使,于长海因为得罪了人,腿就这么被弄残了,到医院一检查,接不上了,只能截肢。 截肢后只好装上了假肢。 这假肢好像是从日本进口的,是那种硅胶带金属材质的。 于长海是高位截肢,从臀部往下一点的位置截断的。 最开始,他舍不得扔掉那条断腿,盼着医学上出现奇迹,还能把腿接上。 他把腿放在自家冰箱里,后来冰箱停电坏了,腿发臭了,他才又找人重新用福尔马林把腿泡上。 若你不信现在去那看看,也许还能找到那泡腿的大玻璃瓶子! 于长海的弟弟于长江也不简单。 他瞎了一只眼睛,是在三零二国道附近玩火药枪的时候,不小心把眼睛给喷瞎了,把眼球摘除了。 他也不戴眼罩,就一只大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一只眼框瘪了一个坑! 哥哥断一条腿,弟弟瞎一只眼,这也是他们被称为长春二怪的原因。 这哥俩在长春黑道上也算小有名气,挺猛的。 于长海经营着这家夜总会,平时也没什么大事。 他弟弟那时候在搞台球厅,还经营小客车生意,他们涉足的买卖还挺多的,也不少挣钱。 于长海在长春那算是有一号的人物。 此时,方片子正开车往长海的歌厅去,路上就给长海打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长海问道:“谁呀?” 方片子说:“长海啊,我,你片儿哥。哥,你在不在歌厅?” 长海说:“我在彩蝶这呢,咋的了?” 方片子说:“贤哥找我,要管你借点家伙事儿,一会儿就到,等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长海一听,心里犯嘀咕:“贤哥找我借啥家伙呀?我这有啥呀?就有个假肢!” 其实长海胆子不算特别大,也轻易不和人打架。 但大家都知道长海有武器,是啥呀?他自制的土雷! 这和花博李强用的还不一样。花博李强用的可是那种木柄手榴弹,而长海是自己制作的土雷。 听长春一些混社会的人讲,长海好像是跟某个高人学的制作方法。 这土雷里面放的是什么炸药、雷管之类的材料,具体谁也不清楚。 但这东西可不是合规产品,是长海自己捣鼓出来的。 长海正想着,方片子就到了。 方片子给长海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到了。 找长海借这种危险东西,一般人他是不会借的。 你想啊,要是你有枪或者其他厉害的家伙,别人找你借,你肯定会想:这要是借出去,用这玩意儿打死人了,自己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这种事可不能轻易答应。 接到方片子电话,长海应了一声,然后慢吞吞地把假肢套上,出门了。 他上了方片子开的车,费了半天劲才坐到副驾驶。 长海问道:“片儿哥,啥事儿啊?” 方片子瞅了瞅长海,说道:“不瞒你说,跟贤哥出去办点事儿,遇到点麻烦,缺点家伙,把你那小雷雷、小香瓜借两个。” 长海一听,忙问:“谁跟贤哥装逼呀?” 但他又有些担忧,说道:“片儿啊,万一跟人家干仗,那玩意儿要是扔出去,要是对方是白道的或者啥的,给人炸了,那可就出大事了,直接把我都得牵连进去啊!” 方片子不耐烦地说:“别他妈废话,你就借我两个。关键是你别给我拿不好使的啊,我告诉你,别拿假的唬弄我。” 原来,于长海的土雷在长春私下里已经有不少传言了,有人说长海还弄了假的。 方片子就怕长海借给他假的,还说:“要是借我假的,出去让人给我收拾了,我回来可饶不了你!” 长海一脸无奈,说道:“哎,我给贤哥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咋?我说话不好使啊?” 长海没理他,拿起电话就打给了贤哥,说道:“贤哥呀,是我,长海!” 小贤不知道方片子去借小香瓜的事。 贤哥问:“怎么了?” 长海说:“方片子来了,他说明天有大战,想来借点东西。” 贤哥一听,心里立刻明白了,暗自思忖:“操他妈的,也行啊。那德惠的徐明在德惠说不定能召集很多人,我这一百来人去,心里还真没底。要是能借着小香瓜,倒也能壮壮胆。” 贤哥想到这,便说:“长海啊,是我要用。而且长海啊,你别怕这事儿,出了多大事,贤哥在这给你保证,跟你于长海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有一天我被抓了,问到这东西是从哪来的,我就说从大道边捡来的,或者从境外买来的,绝对不会牵扯到你,你放心!” 长海忙说:“贤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怕你们出啥事。不行,我跟你们过去吧。” 贤哥回道:“不用你,你的腿脚不方便,别到时候再出什么岔子。” 长海说:“那行,我知道了。贤哥,我给你拿几个吧,给你拿三个,嗯?再多拿两个也行。” 说完,长海挂了电话,方片子说:“这回能拿了吧?” “行,你等着,你他妈别嫌不好使就行。” 于长海从车上下来,一脸无奈,心里想着:“没招啊,咋地那也得借呀。” 这就好比有些人家里有钱,亲戚都知道,张嘴来借钱,你明明有五百万,人家张嘴借三万五万的,你要是不借,说自己没钱,可说不出口,人家都知道你有钱,这多尴尬。 这种情况下,怎么着都得借。可往往借出去了,哪怕只借五千一万的,这钱多半是要不回来的。 这社会啊,有钱还真别轻易往外借! 长海没办法,只能去拿。 他走进歌厅,这歌厅的老板娘杨春蝶是个胖女人,她其实挺爱长海的。 杨春蝶不缺钱,于长海当时玩社会也没什么钱,但杨春蝶就相中了长海那股实诚劲儿,那种混社会的劲头。 长海一瘸一拐地走进卧室,因为长海接电话的时候,这女人就盯着呢。 只见长海弯下腰,他那胯骨不太灵活,低着头去拽床底下那个箱子。 那不是皮箱,而是一个木头箱子,就放在杨春蝶和长海卧室的床底下。 以前最开始的时候,杨春蝶见长海在床底下箱子那儿鼓捣什么她并不知道,后来看见了才明白过来,惊叫道:“你放那箱子底下的是什么?你可别弄响了,这玩意儿要是响了,咱俩不得上天啊?” 长海不屑地说:“响个鸡毛!” 他心里也想,屋里暖气挺热的,可别把这东西给弄响了,但嘴上还是很硬气地让杨春蝶别管。 现在长海又在那儿翻腾,心里想着:“操他妈的,拿假的肯定糊弄不了方片子,那家伙可不好惹,要是被他发现是假的,非整死我不可。” 原来,长海那些土雷确实是有真有假,假的上面有道杠,只有长海自己能分得清。 长海就像挑小葫芦似的挑了半天,最后拿了三个,都是真的,没敢拿假的。 当他把土雷揣兜里的时候,杨春蝶看见了,问道:“你干啥呀?你拿这玩意儿,是要借给别人?不行啊,你这万一要是拿去抢银行之类的,出了大案可怎么办?” 长海不耐烦地说:“哎呀,别废话,小贤要借,我能不借吗?”杨春蝶也知道小贤,也就没再阻拦。 长海拿着土雷来到方片子的车上,开门上车后,方片子就问:“拿来了?拿几个?” 长海从兜里把三个土雷一一掏出来。 方片子一看,赶紧说:“你放这儿,别乱动。我虽然敢杀人,但不代表我不怕死啊。你给我拿个海绵之类的包上点儿,或者找个小盒给装上,这玩意儿在车里晃来晃去,万一撞响了可不得了。” “没事儿,这东西下面有个环,你得拽这个环扔出去,三秒才炸。” “你赶紧给我找点海绵、棉花之类的,从褥子上薅点也行,给我缠上,别让它响了!” 于长海只好下车去找隔棉之类的东西,然后把这三个“小香瓜”用几个鞋套箍上,放在一个小鞋盒里。 于长海嘱咐道:“片儿哥,尽量别用啊,这玩意儿威力不小。虽说不至于像战场上的炸弹一炸炸死五七八个人,但要是离得近被炸到,肯定得受重伤,威力还是有的,千万要小心啊。” 方片子不耐烦的说: “知道了,这溜儿啰嗦!”说完,方片子就开车走了。 于长海挠挠脑袋,心里想着:“这他妈是谁要倒霉呀,不管是谁都不好过啊。” 方片子连夜往回赶,一路上都不敢开快,生怕车开快了一颠簸把土雷给撞响了。 原本能开八十迈的速度,他只敢以三十迈的速度慢慢开。自己还说呢: “这他妈赶上蜗牛了。” 方片子回到茶楼,小贤一看,问道:“回来了,东西借着了?” 方片子把鞋盒打开,小贤一看,惊道:“哎呦,我操,你拿屋里来干啥?你先把这东西放在车外面,别让人靠近。” 方片子忙说:“没事,外面都放海绵了。” 小贤还是不放心,说:“别往屋里放啊,真要是在这茶楼里响了,咱都得被炸飞了!” 海波也说:“对,拿到外头去,那于长海做的东西合不合格还不知道呢,这要是不合格,万一响了可就糟了。” 大家都觉得这东西太危险,还是放在车里面比较好,别往屋里拿。 当天晚上,那三个雷子就放在车里。 时间来到第二天,也就是和徐明约好的这一天早晨,九点多钟的时候,赵三早早地就来了。 贤哥的兄弟们,像方片子、二林子、海波这些人,只要是和贤哥关系好的,都来了。 在茶楼底下,停着十来辆车,每辆面包车上都有十多个人,总共贤哥找来了一百来人。 再说徐明那边,在德惠本土,他找的人就更多了,足足有二百多人,人数是小贤这边的一倍。 十点就要赴约,此时在德惠的茶楼楼下,徐明的人开来了几十辆车。 吴铁子和崔大军走进屋,只见徐明的兄弟众多,在德惠只要是混社会的一聊天,都说自己是二哥的兄弟,到处都是二哥的人。 这帮小子手里拿着长短家伙,不说别的,光是老猎枪就有四十五把,还有些兄弟带着比较正规的家伙,像东风三之类的,双管猎枪可能得有六七十把,家伙事那是绝对够用。 吴铁子和崔大军上前对徐明说:“二哥,家伙事准备得很全啊,人也都来了,小二百人呢,有的往那边去了,今天可真是要玩把大的了!” 徐明点点头,想了想,特意打了个电话,他心想:“我要让那个长春叫孙世贤的心服口服!” 于是,他拨通了电话,打给了杨哥,说道:“杨哥,我是老二啊。” 杨哥问:“咋的了?” 徐明说:“我跟你说个事儿,今天一会儿我在外面办点事儿,就在米沙子粮库那地方,来了一帮混社会的跟我装逼。我们约好了时间,你帮我给建军打个电话,不管闹出什么动静来,你们先别去。你给我半个小时时间,我就是想教育教育他们。我今天带了好多兄弟,估计十点钟到的话,十点半到十一点之前就能结束。不管谁打电话,你们都别去。” 杨哥一听,嘱咐道:“别把动静整太大啊,别闹出人命,教育教育就行,听见没?” 徐明保证道:“你放心吧,杨哥,我心里有数,肯定把事儿办明白!” 杨哥挂了电话后,跟手下打招呼,告诉他们上午十点钟到十一点,如果米沙子附近粮库那边有人打架,先别去,或者接了电话晚点再去,比如十点半接的电话,十一点再到就行。 这边徐明一看准备得差不多了,就下楼了。 他一出现,兄弟们都喊道:“二哥,二哥!” 大家都知道要和长春来的干仗了,毕竟德惠的混子向来不服长春的,当然,长春的也不服德惠的。 众人呼呼啦啦地上了几十辆车,朝着粮库驶去。 这一仗是胜负难定啊! 第48章 粮库血拼 徐明二哥坐着那辆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白色凯迪拉克,心中暗想:“我有二百来人,还有那么多家伙,谁能把我怎么样?想不赢都难!” 很快,徐明的队伍往约定地点赶去。由于车辆太多,大道都快被占满了。 二哥便吩咐道:“粮库院里有地方,一部分车藏到粮库院子里去,别都开过来了。人太多,别吓到对方,让他们跑了。” 到了地方后,崔大军和吴铁子开始组织,让二十辆车开进院子里待命,剩下的几十个人则守在门口。 再看贤哥这边,因为当时的路况不太好,不过估计从长春出发,一个小时也能到德惠。 九点钟,贤哥他们准时出发了! 赵三来了,方片子、二林子、海波等一帮兄弟也都来了,其他的小老弟暂且不提,总共百十来人,开来了十来辆车,面包车和轿车都有。 等人都到得差不多了,海波上前对贤哥说:“贤哥,兄弟都来的差不多了。” 贤哥这边来了一百来人,家伙事大概有三四十把。 贤哥没想到徐明能找来二百多人,毕竟一般混社会的打架,有个百八十人就够了。 贤哥手下的兄弟都很能打,而且还有秘密武器——方片子带来的三个“小香瓜”。 贤哥看了看,觉得差不多了,便准备出发。 海波下楼去安排,赵三看到这阵势,心里打鼓,心想徐明那边找百十来人,这边也百十来人,这还不得打死几个啊?赵三本不是真正喜欢打仗的人,不过也跟着下楼了。 下楼后,贤哥说:“三哥,上车。” 海波开车,方片子坐在副驾驶,贤哥和赵三坐在 贤哥的车作为头车,后面一长溜车跟着。 眼瞅着要出城了,贤哥在车上就开始布置了。 他对身边的贴身兄弟说:“一会儿告诉他们,到了就给我狠狠打,别跟他们啰嗦,下去就干,兄弟们都听好了,一切听我指挥。” 就在这时,赵三的电话响了。 赵三一看,对贤哥说:“我接个电话。” 贤哥说:“你接吧。” 赵三接起电话:“喂,你好。” 电话那头声音很大,有点像开了免提似的:“红林呐?” 只听自己媳妇王红焦急地说:“你在哪呢?” 赵三说:“我这正跟贤哥要出城办事呢,怎么了?” 王红喊道:“三儿啊,咱爸让车撞了,刚才十来分钟前的事。小志打电话来说爸让车给碰了,我现在正往医院赶呢,要送咱爸去医院。” 赵三着急地问:“咱爸伤得严重不?你赶紧过去看看,我下午就回来。” 王红带着哭腔说:“哎呀,咱爸那么大岁数了,让车撞一下,整不好腿都得折啊,你快点回来啊,我这心里没底。” 赵三忙说:“行,我一会儿就回去。” 方片子一回头,问道:“怎么的啊,三哥,这么巧有事?” 方片子这帮人其实都清楚赵三是个什么样的人。 方片子心里暗骂:“操你妈,赵三这死逼!” 他觉得赵三是因为自己的事才挑起这场仗,临阵却要跑。 方片子说:“三哥,这么巧啊,关键时刻有事?” 赵三急忙解释:“你也听见了,片儿,是我老丈人让车给撞了,我媳妇来的电话。” 小贤听了,嘀咕道:“他妈的,早不撞晚不撞,偏偏这时候撞,是不是提前谋划好的啊?” 赵三听到这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小贤见状,对海波说:“海波,把车停一下。三哥啊,你就别跟我们去了。” 赵三有些犹豫:“不行,我还是去吧,这事儿因我而起,你们去打仗,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不去不合适啊。” 小贤劝道:“算了,三哥,你下车吧。家里面老丈人的事可是要紧事,人命关天的,腿都被撞了,你回去看看吧。而且这仗你去了也没多大用,你本身就不是打仗的料。” 赵三还是觉得不好意思,说道:“贤哥,这么着吧,这一仗得花多少钱?要是有兄弟受伤啥的,我赵三准备二十万、三十万都行,五十万也没问题。” 小贤说:“行,需要的时候就给你打电话了,三哥。” 张海波把车停下,后面的车队也都跟着停了下来,众人都在问:“怎么回事啊?为啥停车?” 赵三穿着西装从车上下来,对小贤说:“贤哥,那你注意安全啊,徐明挺猛的。我这边办完事,要是赶趟,我叫我兄弟过去。” 小贤说:“算了,三哥,能有啥事儿。”心里却想: 等你兄弟过去?黄瓜菜都凉了! 海波继续开车,后面车上的人都看着赵三,心里疑惑:赵三怎么下车了呢? 车队开走后,方片子在车上说:“贤哥,你瞧瞧,赵三这他妈玩路子呢,我都看明白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贤哥笑了笑,说:“你当贤哥傻啊,贤哥又不是傻逼。算了,赵三不是打仗的人,让他去也没什么用,他要是在战场上吓尿了,还影响士气,回去就回去吧。真要用钱的时候,找他,他跑不了,走吧。” 这边小贤带着车队继续前行,一百来人浩浩荡荡地打着双闪,十多辆车朝着德惠驶去。 再看赵三,等车队都走远了,他赶紧打电话:“你妈的,洪武啊,你让黄强开车来接我,我在东大桥这呢,快点的!” 原来,这是赵三提前设计好的,走之前就告诉王红:“王红啊,早晨你看好点儿,九点十分左右,你给我打电话,就说咱老爷子被撞了,要是不编这个瞎话,我不得去打仗吗?” 就这样,赵三成功脱身。 赵三这边撤了,且不说他,单说小贤这边正朝着德惠进发。 再来说德惠徐明这边,徐明他们先到了。 徐明让吴铁子和崔大军这部分人先进院子。 徐明吩咐道:“大军啊,你到院子里面去,铁子,你跟我在这边。一会儿他们来了,如果下车就跟我嚣张,那就直接动手;要是态度好,咱们就先谈谈。” 徐明心里明白,自己也不是傻子,毕竟来了二百多人,对方要是一下车就开火,那得死多少人啊。 而且他答应了老杨,不能闹出人命! 徐明又说:“大军啊,你到院里去,别都在这儿,别把他们吓跑了。咱们看看他们是什么态度,如果来了还在这儿闹事,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你们在院里看着我的手势!” 院子里藏了一部分人,崔大军领着他们。 徐明和吴铁子带着剩下的人在外面,外面大概有百八十人,院里有一百来人。 小贤的车队浩浩荡荡地赶来,差不多十点四十左右,就到了附近。 张海波开着车,他当过兵,眼神好,对小贤说:“贤哥,对面车不少啊,来了好像有一百来人。” 方片子不屑地说:“来一百来人能咋的?” 说着,方骗子直接从车上拿出一颗“小香瓜”握在手里。 小贤说:“来就来吧,一会儿下车不用跟他们客气。” 方片子说:“行,他要是敢动,哼,我就扔一颗。” “不过,别往人群里扔。”贤哥也知道,往人群里扔要是炸死几个人可就麻烦了,就说:“你往道边沟边上扔一颗,吓唬吓唬他们就行。” 方片子说:“知道,放心吧。” 很快,徐明他们也看到了小贤的车队。 吴铁子说:“二哥,来了,没少来车啊,也有十多个车,好像得有百十来人。” 徐明站在路上,身后的兄弟们拿着家伙,也都严阵以待。 小贤这边的人看着对面,发现对方拿着不少“五帘子”“长杆子”之类的家伙。 小贤轻声说:“看着我,一下车,我让你扔,你就扔。” 很快,两拨人距离越来越近,大概还有二十多米、三十米左右的时候,车子都停下了。 贤哥的车一停,贤哥一摆手,兄弟们纷纷下车。徐明一看,心里想:“我操,没少来人啊。” 他喊道:“小贤,你现在过来,管我叫声二哥,跟我客客气气的,我还可以不和你计较。你今天要是敢跟我顶嘴,我就把你留在这儿,谁也救不了你,神仙都不行!” 小贤还没来得及说话,方片子手一动,就把“小香瓜”扔了出去! 他可不管贤哥说的往沟里扔那一套,心里想着:管你那么多事呢,往沟里扔能吓唬住人吗? 只见方片子一抬手,一用力,就把“小香瓜”朝着徐明他们的人群扔了过去,动作十分迅速,没有丝毫废话。 前面的人眼尖,一看有个东西飞过来,像是个易拉罐,但又比易拉罐大,那东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地后冒起了白烟,看起来比二踢脚可大多了,大小和一个小茶缸差不多,是土质的,“叭”地一声就落在了人群附近。 徐明喊道:“撇的什么玩意儿?” 那“小香瓜”飞进人群中,几个人眼尖,惊叫道:“哎呀,二哥,不好!” 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爆炸了! 小贤回头冲方片子骂道:“你他妈往人群里扔啊?贤哥我也怕炸死人呢,你以为杀人不用偿命啊?” 方片子却不理会,紧接着又把第二个“小香瓜”薅了出来,“啪”的一声又扔了过去! 第一个“小香瓜”已经炸伤了三四个人,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声音又大,等方骗子扔第二个的时候,外围的人才回过神来。 徐明大喊:“我去你妈的,快跑啊!” 徐明二话不说,招呼兄弟们赶紧跑,人群瞬间就散开了。 这时方片子身旁的海波以及小贤的其他兄弟,小贤之前就告诉过他们:“打枪这种东西,往腿上打或者往天上打,别朝着人脑袋和身上打,不然得打死好多人。” 紧接着又是“啪啪”两声枪响,小贤这边士气大振,“啪啪啪”地往天上开枪,双管猎枪、五连子纷纷作响,子弹朝着徐明他们射去! 崔大军在院里听到“哐哐”两声响,一看外面地上躺了好几个人,他身手敏捷,朝着粮库的墙跑去,“啪”的一下跳上墙头,直接翻了过去。 墙后面是山,崔大军一鼓作气往山坡上跑,等他跑到山坡上,喘着粗气喊道:“哎呦,我操,二哥!” 徐明也不知从哪儿绕了上来,他跑得比崔大军还快,骂道:“我操,大军啊,这他妈把咱们当日本鬼子炸了啊,多大点事儿啊,就他妈扔手榴弹啊?兄弟们受伤没啊?快给铁子打电话。” 再看前面来的那二百来人,都在拼命逃窜,此时就比谁的腿长,谁跑得快了! 那时正值冬天,准确来说是九四年年末到九五年年初,农村道路两旁的稻田地里,收割完苞米后留下的茬子很深。 这帮人慌不择路,有的往地里跑,有的往山上跑,跑得四分五裂! 实际上,地上除了被炸伤的三四个人,还有可能有三四个腿部被打伤的,但并没有人被炸死。 毕竟于长海做的这种土雷威力有限,不至于把人炸死。 他做这东西主要也是为了吓唬人,但这两声爆炸加上枪响,可把这帮人吓得不轻。 崔大军一回头,问道:“二哥,你啥时候上来的?” 徐明说道:“我跟着你他妈跳墙上来的。铁子呢?” 人太多了,徐明顾不了别人,得先顾着自己身边那几个兄弟。 崔大军拿出电话打给吴铁子:“铁子啊,你在哪呢?” 吴铁子在电话那头喊道:“我没注意啊,我开车跑了,不知道这是哪儿?他妈的扔的什么玩意儿,好像手榴弹似的,我都已经快进德惠了!” 崔大军骂道:“我操,你跑的挺快呀!二哥和我在山上呢,就在粮库后面那山上,你带点兄弟回来接我们呐!” 吴铁子又问:“二哥咋样,二哥没受伤吧?” 徐明回道:“我没咋地,我跟大军在山上呢。你看看兄弟们咋样啊?” 吴铁子说:“行行行,不行就搬救兵,我叫阿sir!” 吴铁子把电话打给了县大队:“喂,是县大队吗?这粮库门口有人打仗啊,打得叮当作响的,都动家伙了!” 对方问:“是吗?不是放二踢脚啥的?” 吴铁子急道:“他妈的都炸伤人了,你们赶紧来呀!” 第49章 小贤仗义 由于之前听老杨打过招呼,老杨之前说过不管闹出多大动静,十一点之前别去,徐明也答应了老杨不出人命。 所以老杨的手下接了电话都只是说:“行行行,我们现在马上往那去。” 可实际上,他们还慢悠悠的,有的说:“哎呀,车都出去了,我带几个兄弟,骑自行车去吧。” 可电话不停地打来,等他们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时候,接到徐明催促的电话,再想去已经晚了。 再说这边,徐明他们的人全跑了,地上躺着六七个被炸伤或打伤的。 小贤喊道:“别追了,别追了!” 贤哥这一嗓子喊出,兄弟们就都没再往远追。 小贤心想:穷寇莫追嘛,都在公路上,差不多就行了,一会儿阿sir来了就麻烦了。 他问道:“咱兄弟有没有受伤的?” 一查看,结果小贤的兄弟一个受伤的都没有。 对方那边有几个胆大的还手了,枪“邦邦”响了几声,但也没敢真打人。 小贤喊道:“见好就收,撤!” 徐明和崔大军在山上趴着看,崔大军说:“二哥,他们撤了,要跑。” 徐明说:“让他们跑吧!” 于是他们看着小贤他们上车,小贤这边海波等人上了车,双方都没再理会对方。 方片子一回头,看到公路边有一辆白色的凯迪拉克,还打着双闪。 那车很漂亮,在当时林肯和凯迪拉克都不多见,方片子心里暗喜:“我操,这车不错呀!” 此时徐明和崔大军他俩趴在山包上看着呢,还在念叨:“小崽子要跑了,跑吧。哼,咱兄弟没受伤,也算幸运。” 方片子瞅着那车,拿起一根长杆子,把车门一撬,将长杆子往车上一放,然后上车打着火,“呜”的一声开走了。 山上的徐明看到了,大骂道:“我操你妈,他抢我车了,怎么把我车开走了?” 方片子开着车,“叭叭”几下就超过了小贤的车。 小贤喊道:“方片子,这边打仗呢,你抢人车干啥?” 方片子回应道:“贤哥,这车开回去,还能值点钱呢,给他开走!” 就这样,方片子把徐明的车给开走了,真可谓贼不走空! 小贤也没办法,方片子急眼起来,连贤哥都敢骂。 这场仗打得还算漂亮,小贤这边没伤一兵一卒,安全撤离。 等他们都走远了,徐明气得大喊:“快下去,下去!”徐明和崔大军从山上往下走。 山上有雪,道路很滑。他俩跟头把式滑到山下,来到那几个受伤的人跟前。 远处的兄弟们之前都没敢靠前,看到人都走了,这才围过来。 “二哥,二哥,这有几个兄弟受伤了。” 只见那几个兄弟喊道:“哎呀,我腿……哎呀,哎呦,胳膊被炸伤了,哎呀,二哥救命!” 吴铁子也赶过来了,问道:“二哥,你没事吧?” 徐明一看,骂道:“他妈的,快给兄弟们送去医院,快点!你开我车送兄弟们去......,操,我没车了,我的车都被抢了,你们跑这么快干嘛?” 吴铁子委屈地说:“二哥,那一开始手榴弹一响,我看你都没影儿了,我能不跑吗?” 徐明一边组织兄弟往医院送,一边在心里琢磨,这一刻,他才真正知道这个小贤不是一般人,这小子他妈敢玩命啊! 有人可能会说,徐明可以找白道帮忙啊? 可实际上,找白道不仅得花钱,而且在德惠这边或许还行,到了长春,小贤也有人脉。 老话不是说了: 黄土地的蝲蝲蛄拱不动黑土地! 妈的,自己的车都被抢了,看来还是小看了小贤呐! 徐明在医院里看着受伤的兄弟。 还好,那五七个受伤的兄弟都不算太重,没有折胳膊断腿的情况,都是被弹片溅射到身上,还有被瞎打的子弹擦伤之类的伤。毕竟小贤下的命令就是不许往身上要害地方打或朝天放枪。 徐明在医院里拨通了小贤的电话,此时小贤还没进长春,电话就响了。 “喂,孙世贤,你是不是玩过火了啊?”徐明愤怒地喊道。 小贤反问道:“咋地,你不服啊?不服你跑啥呀?” 徐明吼道: “我跑啥?你他妈拿我当日本鬼子打了?咱们是社会人约架,你下车就“叭叭”扔雷子,我都没看清那是啥,是手榴弹啊,还是啥玩意?” 小贤毫不示弱:“你别扯别的,你服不服?” “我他妈不服,我服啥啊?” “你不服,你别跑啊,你往山上跑啥?我看你撅着大腚一口气跑到山顶去了,把兄弟们都扔那了!” “你现在回来,小贤,你他妈整手榴弹,我炸药包都能整来。你回来,咱再约个点,再干啊!” 小贤嘲讽道:“二哥,你还真能拿炸药包啊,炸死我几十个呀?” “还有,我车呢?你打仗就打仗,咋还抢车?” 小贤接着说:“抢你车的是方片子,他虽然是我哥们儿,但他不归我管。” 徐明质问道:“孙世贤,你啥意思啊?” 小贤说道:“二哥,别的不说,我一开始看在大岩子张红岩的面子上,一直想跟你交朋友,我是不是客客气气地跟你说,让你给我点面子,抢人赵三的七万块钱,你给拿十万块钱,你不干哪,你还把赵三揍了。我一口一个二哥叫着,说你来长春我安排你喝酒。可二哥,你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呀,我够敬重你了!” 徐明不耐烦地说:“你说那些有啥用,你还提那些,你把我车先给我还回来!你把我兄弟炸伤五六个,这仗咋都打到这份儿上了?说实话,国家和国家打仗烧钱,咱们打仗也烧钱呐!你把我车还回来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小贤说道:“二哥,我相信你在德惠有你的实力,你都能派德惠的警察来抓我。但你看他们到长春好不好使?你看我孙世贤在南关区,在长春我一句话,白道能不能护住我?” 小贤又说:“你这车我看再不值钱,走私过来也得值三十万吧,再加上赵三那十万,你拿四十万到长春来取车,我请你喝酒,咱交个哥们儿,没必要闹得你死我活的。” 徐明不屑地说:“让我上长春,我害怕呀?” “你要是真有胆儿,上长春来啊。见面一高兴,有可能我一分钱不要,但就怕你不敢来呀!” 小贤挑衅道:“你来吧,明天晚上长春的大都会,我请你!” ”行,明天晚上六点长春大都会!” “不用带人来,我不能把你留在长春!你看我都两进德惠了,这回也该换你到长春溜达溜达了!” “行啊,小贤,我上长春会会你,我看你是不是真有本事!”徐明说完,“啪嚓”一声挂了电话。 吴铁子和崔大军看向徐明,问道:“二哥,他怎么说?” 徐明骂道:“他妈的,小贤让我上长春,说让我拿四十万,他开走了我的车,加上赵三那事,让我拿三十万赎车,另外十万是给赵三的。” 崔大军说道:“二哥,咱要不找找白道关系?操他妈的,到长春把他抓过来。不过长春咱白道也没人啊,在德惠咱还行,到长春玩白道,咱不一定是他对手。” 吴铁子也说:“二哥,那咱就他妈去还是咋的?” 徐明的车当年花多少钱买的?估计肯定不止三十万,是走私过来的,也得五六十万。 这车你说你要不要?不要吧,徐明还挺心疼,那方片子把车开走了,可真够气人的。真要把车要回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有人说小贤抢人车这事儿和梁旭东风格不一样,贤哥一般不抢东西,要是梁旭东抢了,直接就给你卖了。 思来想去,徐明决定冒一次险,去看看小贤到底有多大能耐!他估计小贤也不敢把自己咋地。 再说小贤回到长春,第一时间就给赵三打了个电话。 “喂,三哥,在哪呢?” “我在家呢,小贤,怎么了?你回来了,事儿怎么样了?” “三哥,你过来吧,把这事儿给你处理处理。” 赵三心里寻思,这要真是打伤打残了贤哥的人,贤哥可不会白白帮他办事,要是有兄弟受伤啥的,肯定得让他出血。他当年也确实没帮贤哥做啥,后期有事的时候还得指望贤哥。 很快,赵三来到小贤这儿,一进屋看到贤哥乐呵呵的,兄弟们也都好好的。 赵三笑着说:“贤哥,兄弟们都安全回来就好,输赢不重要。” 方片子却骂道:“就他妈你奸呐?”说着就伸手要怼赵三的脑袋。 贤哥赶忙制止:“去去,片子。三哥,是这么回事......” 小贤便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方片子扔了两颗雷,把徐明他们炸得满山跑,还把他车给抢回来了。” 赵三说道:“干他就对了,他妈的,这个徐明!” 贤哥却说:“三哥,我是这么想的,江湖宜解不宜结啊。给大岩子一个面子,再一个,徐明这人我发现很有号召力,而且离长春不太远,也算咱半个老乡。我约他明天上大都会,咱们见个面,你也去,毕竟是因你的事而起嘛。徐明他要是敢来,我决定就不要他的钱了。毕竟咱把他兄弟打伤了好几个,炸伤了四五个。如果行的话,我就做主了。” 赵三看了看贤哥,说道:“贤哥,都听你的。” 时间来到第二天晚上,小贤和赵三早早地就来到了大都会。 差五分钟六点的时候,徐明领着崔大军和吴铁子这两个左膀右臂来了,他们开了一辆别人的车。 这两人都带着家伙事儿,后腰上一人别了一把。 吴铁子和崔大军都不是善茬,两人还说道:“明哥,进屋要是小贤给咱们玩鸿门宴,操他妈的,俺哥俩就算拼了命,也得把他给干了!” 徐明说道:“一会儿进屋看看再说,看这小贤子到底卖的什么药。” 正说着,一进屋,服务员便迎上来:“欢迎几位先生,贤哥定好的地方,楼上请,二零八包房。” 小贤这边并没有带很多人,只有方片子、海波、赵三和小贤自己。 当他们把门打开,徐明走进屋一看,只有四个人。 小贤走上前,说道:“你好啊,二哥,欢迎来长春做客!” 说着,贤哥伸出手,和徐明握了一下。 这时,崔大军和吴铁子还在担心会不会是鸿门宴,眼睛不停地向左右扫视。但看到贤哥伸出了善意之手,一个人是不是装样子还是能看出来的。 徐明看了看小贤,说了句:“兄弟!” 贤哥说:“二哥,坐吧。” 徐明也没废话,对崔大军说:“大军,把钱拿来。” 崔大军便拎了一个大皮箱过来,里面装着四十万现金,往桌上一放。 徐明说道:“贤子,钱放这儿了,四十万!之前二哥有些事没想明白,这回……” 小贤看着徐明,说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你是德惠的,我是长春的,终归到底,咱们都是吉林的,往大了说,是东北的,再往大说是中国的。二哥,我了解你的为人,我打听了一番,说你人不错,这事有点误会了。算了,交个朋友。这四十万你拿回去,一会儿我让方片子把车给你开楼下来,等会儿你开回去。” 小贤接着说: “我跟红林三哥也说了,之前你打过红林,也打过我,但我也确实炸伤了你五六个兄弟,这个事就这样吧。三哥的钱也不要了,我做主了。你打过我,这事就这么算了,咱们交个朋友。以后有机会到长春来,你看我小贤是不是够义气。以后在吉林省,我也多你这么个二哥,你是前辈。” 徐明听了,说道:“贤啊,你把我的人打了,我有点不服气。但你要是这么办事的话,二哥我从内心往外,是真他妈佩服你啊。这哥们,交定了!” 赵三站起来说道:“打啥仗啊,这多好啊,好哥们儿,来来来,喝酒!” 有时候,江湖就是如此,恩怨易解不易结,并非非要把谁的脑袋打得鲜血淋漓,非要打死几个人,才算是在黑道中立足。 真正的江湖,往往有着别样的处世之道! 就拿这件事来说,徐明一分钱没花,就把车开走了。 他之前打了小贤两下,小贤却没有计较,可见小贤还是很有格局的。 当然,小贤也把徐明的兄弟炸伤了,不过这件事最终还是这样平息了。 小贤从此和徐明交好! 小贤仗义,反过来更是衬托出了赵三的诡诈。 然而,在江湖或者社会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利益。 当有利益牵扯时,人们可能会走到一起;一旦利益消失,说不定就会反目成仇。 不过小贤倒是通过徐明认识了不少人,比如高大平。 有人可能会问,高大平跟谁关系好呢?没错,高大平与徐明关系极好,两人就像结拜兄弟一般,高大平对徐明十分尊重。 高大平一般人都不放在眼里,但对徐明却是格外看重,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 第50章 搓澡抹酱 现在是开心一刻时间,今天给你们大家说个乐子! 时间来到一九九五年,刚刚年初,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大概是一月份左右。 这时候的东北是最冷的,这正是三九天,东北有句老话“三九四九,打骂不走。”说的是在三九四九的节气里,宁可挨打挨骂也不出屋,那真能冻死人呐! 春节眼看就要到了,这时候的赵三,和小贤关系非常好,在长春的知名度也挺高,而且他的蓝马子买卖做得也挺好。 不过这时候三哥并没有太多其他的买卖,就是摆个小局子,但赵三的手下兄弟也不少了。除了左洪武,还有黄强、黄亮加王志,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小兄弟。 之前讲过的大李小子李玉良,包括丁百合,还有刘奎燕这帮人呢,还记得之前那事儿吧,就是干魏仁那个事儿,赵三这不就跟他们闹掰了嘛。 大伙心里都明白,人家谁也不是傻子,所以这帮人和赵三啊,闹得挺不开心。 而且大李小子这时候从外地偷偷潜回到长春,他跑路后化名为赵国华。 当年跑路的时候,大李小子只在赵三那拿了三五千块钱。 由于时间紧,三哥当时还说:“哎,那个你先跑着啊,别回长春,然后啥时候啊,到外地了,这事三哥帮你处理,缺钱了让你三嫂给你汇。” 但等后来大李小子打电话的时候,根本就没人给他汇钱,而且这些事儿吧,还都往大李小子身上推,谁跑就推给谁,推的越干净越好,反正他也不敢回来! 你看他当初往小贤身上,往王大队身上砸钱老大方了,那是因为他们有用,关键时刻能给他赵三创造价值。 而像大李小子这样潜逃在外不敢露面的人,对赵三来说就是弃子,自然就不用理会他们了。 所谓的为哥们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都是狗屁,脑子一热就往上冲,倒霉的都是自己! 所以说,那些兄弟跟赵三的关系就变得不好了。 这时候三哥觉得自己的兄弟有点少,不太够用,想要把买卖越做越大,就得招兵买马,扩充实力。 这赵三就寻思着,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得整几个回来呀,还得通过其他渠道,找这些社会上的朋友问问。 三哥有个爱好,你看早期的赵三脚臭,穿着臭袜子啥的,恨不得一个月不洗澡,是那时候不行。等三哥有钱之后啊,就特别愿意干一件事,那就是洗澡。 这一天,三哥从局子里出来,大概是下午两三点钟,冬天的天儿,这时候还没擦黑儿呢。 三哥出门在局子上瞅了瞅,没啥事儿,就跟兄弟们说:“我去洗个澡去啊。” 他岁数大了,像大哥级别的都愿意泡个澡啥的。 他洗澡总去一个地方,在当时华源路这旮旯里面有一个浴池。 老板姓车,叫车文斌,这人在道上也有点名气,大家都管他叫斌哥。不过和赵三比起来,那还是差些火候。 赵三去他那儿洗澡,他都不敢要钱,但赵三每次都给钱,这点小钱儿他还是不在乎的。 那时候洗澡估计他家也就收五块钱,条件在当时算挺好的了,搓澡加上啥的估计得有十五二十那样,算是大众浴池,也常有大哥级别的人去。 这天,三哥来到浴池,宽衣解带。 这时候的赵三还不像后期那种长春一把大哥,出门得摆着谱,带保镖前呼后拥的,这时候的赵三还没到那份儿上。 从局子到这儿走路也就六七分钟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他一进去,就看到车老板和吧台服务员在聊天。 “哎呀,三哥来了!”车老板赶紧打招呼。 赵三回应道:“来了,文斌呐,水怎么样啊?我就爱泡澡,干净不?” 车老板说:“三哥来巧了,新换的水,今天人多,白天都脏的差不多了,刚才新换一池,可干净了。” 三哥听完就进去了,水池里的水挺干净,还挺烫,泡着很得劲儿。 池子里加上赵三也就三四个人,毕竟下午洗澡的人不多,晚上或者一早泡澡的人会多些。 赵三在池子里泡了一会儿,感觉挺舒服。他想着快过年了,得搓干净点。 一抬头,发现往常给他搓澡的人不在。 他找了半天,看到泡澡池子旁边有个看电视的地方,一般那儿会有拔火罐啥的东西,还有个休息的小躺椅,也就是那种小床。 一个男的穿着小裤衩在那看电视,手里还拿着个大茶缸子喝水,这人看着三十来岁,身体挺壮实,得有二百来斤。 赵三一瞅,心想:“这就是搓澡的吧。” 于是喊道:“哎哎,兄弟。” 那人还真是搓澡的,他回头问:“大哥,搓澡啊?” 赵三问:“原来那人呢?” 搓澡的回答:“不干了,走了。” “你叫个啥?” “管我叫大义就行。” 三哥也没多寻思,心想这个是新来的。 赵三泡得挺舒服了,就从池子里出来,往那一趴,说:“搓搓澡吧。” 这兄弟瞅了瞅,说:“翻过来,搓澡先搓前面。” 东北人搓澡都知道,先搓前面后搓后背,最后一拍屁股完事! 赵三在桃园路这一片也算是大哥级别的人物,但他现在还没摆那大哥架子。 当时张红岩挺牛逼的,不过上广州了。 南关区有小贤,那在九五年的时候小贤已经是大哥了,在南关区绝对是有地位的。但在整个长春来说,这会儿他可能还算不上一把大哥,估计到九五年中旬到九六年差不多能是。 赵三看着眼前这个体格子挺大的搓澡工,心里琢磨着这人干活儿劲儿大不大,能不能把自己搓得舒舒服服的。毕竟在局子里烟熏火燎的,就盼着来这澡堂子能好好放松放松,享受一下这搓澡的惬意时光。 赵三一瞅眼前这壮实的搓澡工,说道:“你给我轻点搓啊,兄弟,你看我长得白白净净的,我这皮肤可嫩啊,你这大体格子,一看你他妈劲儿就大,可别给我搓坏了啊。” 你想想,一般搓澡的要么是小瘦老头,要么有点小腱子肉但个头不高,还不能太胖,胖了就没长劲。 赵三看着眼前这二百来斤的搓澡工,心里直犯嘀咕,担心他手劲儿太大把自己搓坏了。“轻点啊,兄弟!” 那搓澡工大哥瓮声瓮气应道:“大哥,放心吧。” 说着,拿个毛巾往手上一套,就开始给赵三搓起来,边搓还边说:“我给你搓,保证舒服。” 赵三闭目养神,享受着被搓的惬意。 一会儿,感觉皮肤被搓得有点疼,嘴里喊道:“轻点轻点,哎哎,轻点,使那么大的劲儿干啥?” 那搓澡工姓潘,叫潘广义,大家都管他叫大义。 这大义是新来的,人有点意思,用东北话说就是有点虎了八登的。 他之前是因为抓小偷,把小偷给扎伤了,撵到医院去还要揍那小偷,又和医生干仗,不让医生给小偷包扎。后来可能因为是防卫过当或者什么原因,就被弄进监狱了,待了几年才出来。 出来了找不到工作,就找了这么个搓澡的活儿,今天是他第二天上班。 他就这么给赵三搓着,搓到手臂的时候,赵三躺在那儿,突然闻到一股骚哄哄的味儿。 在澡堂子大家都知道,有的地方厕所离池子近,赵三想可能是谁在里面尿尿没冲干净。 赵三睁眼瞅了一下,“哎,我操你妈。” 这大义身上还有纹身呢,纹着龙啊还是虎啥的。 他看见啥了?他没看他那纹身,看那搓澡的裤衩子呢。 大义给他搓澡穿了个白裤衩,都已经焦黄焦黄的了,那上面全是一圈一圈儿老尿碱,估计都不知道多久没洗了。 赵三忍不住说道:“兄弟啊,哎哎,别别别搓了,别搓了!大义啊,你穿的那裤衩子,你那鸡巴裤衩子骚哄的,几天没洗了你呀?” 大义这人虽说有点虎,但也不缺心眼儿,一听赵三这么说,他瞅了瞅自己的裤衩,说道:“不是,我我我是昨天刚洗完。” 他昨天是洗了,可能用水咕唧咕唧就算了,尿碱圈都没洗掉。一上午干活,在澡堂子里难免又弄脏了。 赵三不依不饶:“你这刚洗完的裤衩子?还鸡巴一股骚味儿。你换个裤衩子去吧,你这是服务行业,怎么能这样呢!” 大义瞅瞅赵三,说道:“你他妈一个洗澡的我给你搓澡,你挑我裤衩子干啥?” 赵三听了更来气:“我是消费者,你这服务得讲究点啊。” 大义回嘴道:“我没裤衩,就这一个,没地方换去!” 赵三都无语了:“哎?你就这一个裤衩呀,你没裤衩就不换了?” “不是你一个洗澡的,我一个搓澡的,跟裤衩子较什么劲!我他妈脱了还不行吗?我他妈真就这一个!” 赵三瞪着他说:“你跟谁俩呢?” “别他妈吵吵啊,咋的?事儿真多,我我我我脱下去。” 大义就来到门廊那休息的地方,那儿有个小床,他把裤衩子脱了,“叭”,往那儿一扔,就走过来,嘴里还叼着小烟,烟灰老长了。 “这回行了吧,净找事儿。” 赵三没吭声,把眼睛闭上了。 接着又开始搓澡,那烟灰挺老长的,搓澡的时候能不往赵三身上掉吗? “啪嚓”掉了一截儿。 赵三一睁眼,喊道:“哎,操,烫着我了,你这搓澡抽鸡毛烟呢,你说你一会儿再抽呗你。” 大义子有点来劲了,把烟一扔,“我说大哥,咋这么多事儿呢,一个搓澡儿,你说我这这这用水一冲不就冲掉了吗?” “叭叭”撩了两下水,冲掉了烟灰。 又开始搓,“咔咔”的,赵三又叫道:“哎呀我操!哎呀,哎,你轻点不行吗?” “啊,行行行。” 然后他一拍赵三那个腰,意思让他往旁边翻个身。 赵三嘟囔道:“轻点,我他妈皮肤嫩,你别给我搓坏了,咔咔这溜搓,都听见响儿了,你当我是搓衣板儿呐!” 大义他本来就挺来气,心里想着:“我给你搓个澡,你这个逼事儿,又是裤衩黄了,又烟灰烫了,又这又那个的。” 心里想着,手上就不自觉的加上了劲儿。 他二百来斤的体格子劲头可不小,“咔咔咔”使劲这么搓。这是离池子远,要是离池子近,早推进池子里了。 赵三受不了了,喊道:“哎呀,我操,别搓了,别搓别搓了,哎呀!” 大义一拍屁股,“行了,完事儿!” 赵三一摸后面,“哎呀,我操他奶奶的,后面是不是给我搓坏了,搓秃噜皮了吧?这么疼呢?” 赵三仔细往身上一看,都通红啊,“哎哟,你妈了个腿儿的!” 他心里那个气啊,这人力气也太大了,而且他瞅着赵三事儿多就咔咔使劲,真给搓坏了,后面都红痧痧的,都出血了。 大义一看,说道:“我看看,是不是搓坏了,哎呦,我操!” “你他妈傻呀?哎呦,后面是不是搓坏了?” “那个,大哥你等会儿啊。”大义转身走了。进他那个休息间儿拿出一个罐头瓶子过来了。 赵三一瞅,“啥玩意儿啊,那是啥呀?” 大义说:“哎呀,没咋地,哎呀,这这这这这,别人给我拿的大酱,就中午饭吃点大葱蘸大酱。这大酱挺好的,消炎,这玩意儿,嘎嘎好,我抠点大酱抹上。”说着就往赵三伤口上抹。 在东北有个土方儿,烧伤烫伤抹点大酱啥的。 但是他妈的这个搓伤还真就没听过啊,反正大酱消不消炎咱也不知道啊,应该有点作用? 本来就搓出血了,那大酱是咸的,一抹能不痧的慌吗?这就是和往伤口上撒盐一样啊! 疼得赵三大骂:“哎呦,我操你奶奶,你咋地?啥逼玩意就往上抹啊,疼死我了!” “大哥,是大酱哎,中午吃的大葱蘸的酱,消炎的。大哥你有点钢条,挺着点啊!” “啥大酱消炎啊?消你妈的炎!” 可给三哥气坏了,这不碰到个虎逼吗? “我操你奶奶的。你干什么玩意儿?你他妈给我抹大酱,你给我上刑呢?你把老板给我叫来!” 这潘广义一听,虽说他不精,但也不真虎逼,就是脾气有点冲。 他回嘴道:“你干啥呀你啊,我好心给你消炎嘛!” “我干啥?你把你老板找来,你妈了个兔崽子!” “你他妈跟谁俩呢?你别骂人呐,这好心咋还当驴肝肺了呢?” 赵三吼道:“我骂你咋的,你把老板找来!” 潘广义心里琢磨着:“我刚找到这活儿啊,今天他妈是第二天上班。你把老板叫来,你要投诉我呀?我也不傻,你投诉我,老板还不得扣我工资啊?说不定都得把我开除了。 “叫啥老板啊?差不多得了呗,大哥啊,大不了不收你手牌,不算你钱还不行吗?你说你洗个澡啊,一会儿说我穿裤衩又骚了,一会儿又说烟灰掉身上,你咋这么多事儿呢?” 赵三可不管这些,大声说道:“你妈了腿儿的,你把老板找来!” 大义这边呢,眼睛瞅着赵三,嘴里嘟囔着:“跟谁俩妈儿妈儿的?多大个事儿啊?吵吵巴火的!” 他没搭理赵三,一转身,拿着大酱瓶子就进休息室了。 第51章 巧舌如簧 赵三看他走了,气的大喊:“你他妈干啥去啊?” 这时候屋里有服务生啥的,那服务生认识赵三,三哥在这一片那可是大哥级别的人物,那时候老牛逼了,他常来,服务员都认识。 听见赵三大喊大叫的,进来个服务生小弟,“哎呀,三哥,啥事啊?” 赵三气呼呼地说:“啥事儿啊?你把你家车老板给我叫来,妈的,什么逼玩意儿,鸡巴搓澡给我搓坏了。” 看三哥生气了,那服务生赶紧噔噔噔跑出去了。 车老板在门口正跟服务员聊天呢,那服务生说:“老板,你进屋看看吧,那个三哥,三哥在里面急眼了,好像让搓澡那小子给搓坏了是怎么的,你看看去吧,老板,三哥急眼了!” 车文斌心里咯噔一下,他可惹不起赵三儿啊,赵三一句话都能让他浴池关门,本身赵三就挺厉害的,而且还跟小贤关系好,他可不敢怠慢,赶紧进屋了。 “哎呀三哥这是咋,咋回事啊,三哥咋的了?” 一看赵三浑身通红,跟煮熟的螃蟹似的。 后背还黄糊糊的混着血丝,不知是抹的屎呀还是什么! 赵三气的大脖筋绷起老高: “你看看你家搓澡的给我搓的,我操他妈的,你看后面都破皮出血了,老吓人了,那体格子200来斤,他妈差点没给我搓起飞了!” 车老板一看,“哎呀,妈呀!这......” 赵三儿长得挺白的,这身上都搓血洇了,真给搓坏了,都肿了,特别是后背都出血了。 “哎妈呀,这这这咋搓这样,这是咋回事啊?” “还还给我后背抹大酱,这家伙给我痧的啊,疼死我了,都赶上上刑了!你瞅瞅你家这虎不愣登的那逼玩意儿。” 老板赶紧喊道:“大义,大义!” 这大义从搓澡间就过来了。 老板骂道:“你嘎哈呢,啊?你看你给三哥搓的。” 大义回嘴道:“老板,他事儿事儿的,搓个澡,一会儿说我裤衩子埋汰骚了,两会儿又说我使劲儿大了啊,三会又说我烟灰掉了,净鸡巴逼事儿!” 老板赶紧说:“你他妈知道他是谁不?这三哥都能整死你!” 老板知道咋回事儿啊,赶紧给三哥道歉。 这时候赵三坐起来了。 老板说: “三哥,别跟他一样的,刚来的,有点虎了吧唧潮不登的,三哥啊,你看我面子。” 赵三瞅瞅,“你妈的,这家给我搓的,你给我道个歉也行,妈的说了他两句,还扒拉扒拉的不服。” 老板说:“快,快给三哥道歉。” 可这时候大义那股子执拗劲儿上来了,瞅瞅赵三,眉头皱皱着不出声。 他觉得是自己受欺负了,为啥呢?因为赵三说话吧,嘴巴啷唧,冲他大声嚷嚷的那种,他还觉得委屈吧啦的呢。 赵三说:“你他妈的,我说你两句还不行?你说你穿那裤衩子他妈脏的啊,骚了吧嚓的,你他妈搓澡又抽烟,往我身上掉烟灰,你还给我抹大酱,痧的我直拘灵,你他妈赶紧给我道歉!”连续说了几个“他妈”。 这大义心里想着:跟谁俩呐?我也多少他妈自己觉得自己有点社会,那年代在监狱待过的,还纹的身! 九几年纹身的都觉得自己挺牛逼,好像就迈进社会圈了,是流氓了,是不是这么回事儿啊? 这大哥觉得,我纹着身,我从里面出来的,我就是社会人儿! 那年代就是那样,就是小服务生纹个身都觉得自己挺牛逼的。 大义瞅着自己左青龙右白虎的纹身,再看看赵三这白白胖胖的样子,根本没拿他当回事儿。 他也不知道赵三是个社会大哥呀! 他有点让赵三给骂急眼了,心里想着:“你这不难为我吗?你不是就有俩逼钱吗?我这刚出来,没饭吃,好容易找了这么个活儿。为了吃碗饭,搓澡这破活儿我都认了,你还跟我俩五马长枪,吆五喝六的,拿谁不当人呐?” 大义当时就不干了。 大义才不道歉呢,瞅瞅老板,一声不吭,抬腿就往那个休息室走。 他这往休息室里一走,车老板急了:“不是,哎,咋的了?我他妈叫不动你,说不了你啊?你他妈不想干了啊,开除你!” 赵三也在这加纲儿:“对对,开除他!他这有什么病吧?这服务行业能用这玩意儿吗?这他妈虎了巴登的二愣子能用他吗?啊,开除他!” 车老板赶忙说道:“三哥,绝对开除他,开除一个搓澡的算个啥事儿啊?那绝对不能将就啊,不能让三哥不得劲啊!哎,三哥对不住了,三哥啊,你看我面子,别跟他一样的!” 三哥就这么的边说边跟那个车老板出来了,到了那个换衣间,柜子打开,赵三也没心思洗澡了,把这小裤衩往腿上一套。 车老板赶紧说:“三哥啊,抽根烟,消消气。” 赵三点着烟,狠狠的抽了一口,还在那气呼呼地说:“这真是不能用,这人能用吗?虎了吧唧的!” 三哥在这旮沓抽着小烟,车老板在这给赵三不停地道歉,那时候赵三都传出有人命在身了,多吓人啊。他怕三哥一急眼,对他不利。 三哥在那抽着小烟,正他妈消气呢,这边车老板还在跟三哥说话,又亲自给三哥沏了一壶好茶,俩人边喝茶边聊天。 但谁也没注意,赵三儿的眼神却一直瞄着大义那边。 大义去休息的那个地方,有拔火罐的,有搓澡的,有卖茶水的,还有卖水果果盘的,就是切个西瓜,切个苹果啥的。 卖水果果盘那有个水果刀,这大义上去就把那水果刀就拿起来了! 潘广义,也就是大义,拿着刀就过来了,嘴里骂着:“操你妈,跟谁俩逼逼呢?你还敢骂我妈!” 大义他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他是他姥养大的,他非常爱他妈妈,也很想念他妈,所以听别人一骂他妈他就急了。 赵三连续骂了三四个“他妈”,这大义受不了了,拿着水果刀就冲过来了,嘴里喊着:“你骂我行,你还骂我妈,你现在难为我,砸我饭碗,我他妈活不了,你他妈也别想活!” 他拿着刀一出来,赵三就看见了,他不是一直瞄着他呢嘛。 “哎,不是你,你,你干什么?” 老车一回头,喊道:“大义,你,你干什么玩意儿你?” 大义不管不顾,拿着刀冲过来:“你他妈骂我,还骂我妈,我他妈扎死你!” “吹牛逼,你个小逼崽子,你动一下我试试?你他妈动我一下试试!” 三哥也没寻思他真敢动手啊,这时候车老板对着大义,伸手这么一拦,“哎呀,我操。” 刀划在车老板胳膊上,拉了一个大口子,血“哗”一下子就下来了! 这赵三一瞅真动刀了,出血了,自己老板他都没惯着,能惯着赵三吗? 赵三儿心里也有点慌了,但还是骂道:“你个傻逼,你来真的呀?” 大义子拿着刀就奔赵三儿去了! 赵三当时穿着个小裤衩,在外面抽烟喝茶呢。 大义把他搓澡的裤衩也套上了,拿着刀把车老板胳膊划了一刀,又奔赵三来了, 赵三一瞅,大骂道:“大义,我操你妈的。”他一下子啥也不顾了,穿着拖鞋、裤衩抬腿就往外跑。 东北的大冬天,三九天呐,那是冷得要命,赵三就这么光个差不多半拉屁股,混身通红,背上还抹着黄糊糊的大酱,穿着小裤衩、拖鞋就往大街上冲。 再看后面,大义拿着刀也穿着个黄不拉几的小白裤衩在后面追,还边追边喊:“我他妈整死你!” 三哥在前头猛跑,他不是练过中长跑嘛,他本来跑的就快,这后面有一个拿刀的死命追他,他还不拼命跑啊? 他撒丫子就是个跑啊,穿着小裤衩跑得那叫一个快,若是百米冲刺,他指定是冠军!根本没觉得冷,只想着逃命! 大义拿着刀在后面紧追不舍! 这个时间点也就4点多钟,5点来钟,是下班高峰期,那年代不少人都骑自行车上下班。 路人看见这一幕,“哎呀,这怎么还有个光腚的跑啥呢?哎,后面还跟着一个,啊?这人还拿着刀呐!” 赵三心里想着:“我可不能让你撵上,让你抓住不得整死我呀!” 得亏离赵三那个赌局近,很快他就跑到地方了。 赵三这个局子离那澡堂子走路也就七八分钟的路程,现在他跑着大概三四分钟就到了。 赵三一把推开门,一进屋,里面玩的人都瞅着赵三,洪武、黄强、黄亮、王志他们都惊呆了! “咋?咋的了,这怎么光腚拉嚓就进来了呢?这身上都什么色儿啊?” 赵三喘着粗气说:“洪武啊,快,来个傻逼小子要整死我,给我揍他!” 话没说完呢,就有人“啪”地破门而入,那人也只穿着裤衩,拿着刀找赵三儿呢。 赵三手下这个赌场可有十几个弟兄呢。有拿棒的,有拿刀的,当时黄强都把枪给拿出来了,左洪武也掏出了枪。 大义一进屋,众人都围了上来。 王志一瞅后面门口有个棒子,他随手拿起棒子照着大义拿刀的胳膊就一棒子。 “哎呀,我操!”刀掉地上了。 这“咔嚓”的一下打上去,大义那200来斤的体格子倒真是抗揍,一棒子没咋地。 不过那老些人一起都上去了,一顿棍棒枪把子,再加拳打脚踢! 三哥看打的差不多了,喊着:“行了,别打了。” 等把大义打得躺下起不来了,大家听赵三喊不要打了,就停了手。 这时候大家都转过脸来看着赵三,都乐的够呛,笑得前仰后合,“妈呀,咋整的?咋这打扮呐?” 这时候赵三发现大伙儿都瞅他笑。有人说:“三哥怎么穿个裤衩就回来了?” 有人说:“这身上是啥色儿啊?通红呢,冻的吧?” 还有人说: “哈哈哈,三哥,咋弄的满脊梁骨屎呢,真绝了,你怎么拉上去的?” 赵三没好气地说:“笑什么笑,笑你妹呀笑?.” 大家又都转过脸来看躺在地上的大义。 大义被左洪武他们一顿拳打脚踢加棒子,打得满身都是伤,扔地上起不来了。 赵三气呼呼地说道:“你妈的,你个混小子,你追我干鸡毛?” “你骂我,还骂我,我,我妈!” “我骂你,我骂你不好使啊?你看你把我弄成这样!” “那我骂你妈行吗?你能让啊?” 赵三是又气又无奈,这小子太轴了,简直就是个愣头青。 “哎呀,我操,来来来,我问问他,不服就揍他!” 赵三儿就问大义: “我骂你行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挨两下打。 “我打你你服不服?” ”不服,你一大帮人打,我就不服!”又挨两下子。 这货就是滚刀肉,就这么连问带打有大概十来分钟,他也没说一句软话儿。 赵三气的一个头两个大。喊道:“行了,别别别打了,扔出去。虎了吧唧,跟他一样犯不上。” 手下的兄弟黄强、黄亮他们上去,把大义连拖带拽,就这么扔到外头去了。 大冬天的,大义还穿着裤衩呢。 这时候啊,赵三才反应过来,“我操你奶奶的,黄强啊,你去上那个浴池,把我那个衣服裤子给我拿回来,那包啥的都搁那柜里面。咋就碰上他妈这么个倒霉玩意儿,后背给我他妈搓坏了。” 大伙儿这才听赵三讲出来是咋回事儿,一个个都憋着笑,反正就像听故事似的。 大义当天晚上也没回浴池。 回去那老板能不收拾他吗?他满打满算才就干了两天,肯定也不能给他开支啊。 他就光腚拉嚓不知道跑到哪个朋友家去了,住了一宿,朋友给他拿点钱,第二天早上买了两件衣服就穿上了。 朋友劝他再找个工作,别老打架。 但这小子吧,脑袋死轴,他觉得自己受到奇耻大辱了,心里想着:“赵三儿你熊我,给你搓澡,你跟老板告状,还骂我妈。” 这逼第二天就去买了把刀。就在那嘎达守在赵三经常出没的门口,天天蹲着。 他也不傻,不莽撞行事,他知道赵三身边兄弟多,还有枪,他不敢靠前。就这么盯着赵三儿。 这时候,赵三儿每天就在他那个局子里那儿忙活。 赵三儿现在不跟大伙儿赌,你知道吧,就靠台前那些事儿挣个钱儿,一天挣个一万两万的轻轻松松,好的时候能挣三四万。 刚开始啊,赵三还真被那个大义吓得不轻。赵三胆儿不大,他也怕这小子胡来报复他啥的。 没啥事儿他也不出去,就在家天天收钱,那一万来块钱两万来块钱的,往兜子里一装,往身上一背。 赵三家在东大小区,离他那个桃园路还有点距离,洪武天天晚上半夜给他送回去,那年代不太平,赵三儿也不能一个人天天背着钱回家,所以洪武每天半夜都护送他回家。 他媳妇王红,第二天上银行就把钱存上,天天都是这样。 哎,话说这一天吧,赶巧了。连着三天,赵三瞅着左洪武天天跟着自己,大义这小子也没敢出啥幺蛾子。 等到第四天晚上半夜,赵三收拾收拾,那兜子装了一万七八千块钱,背身上了,等着洪武送他。 刚要走,洪武说:“三哥,等我一会儿啊,我再拉泼屎,拉肚子了。” 赵三瞅着这个点儿,说:“行了,你今儿你别送我了,我自己回去,走道也就十来分钟就到家了。” 但话这么说,赵三心里还是有点犯嘀咕,毕竟刚经历了和大义的那档子事儿。 收拾收拾他就出门了,洪武因为拉肚子没法送他,他自己背着兜子就走了。 天太冷,大街上半夜里人少,只听见自己踩在雪地上的脚步声,嘎吱嘎吱的,还有点儿瘆人。 他压根没注意到胡同里面藏着的大义,也就是潘广义。 大义一瞅赵三后面没人,就悄悄地跟上了! 不过道上吧,还时不时有下夜班的人,那年代倒班的人有骑着自行车的,有打着手电筒走路的,大义始终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 就这么一路跟着,一直跟到了赵三住的那个小区。 赵三也没察觉到异常,他就想着赶紧回家。 赵三家在三楼,他自从在局子上挣了钱就买了楼,住上了楼房。 大义心里盘算着:“到你家门洞堵你就完了呗!” 等赵三背个兜子进了门洞,他也没留意后面。 大义一个箭步就窜过来了。赵三一回头,惊叫道:“谁?” 大义那可是200来斤的体格子,抓赵三就像抓小鸡似的,掐着脖子一甩,就把赵三怼到墙根儿去了,恶狠狠地说:“我他妈给你放放血。” 赵三一瞅,连忙说道:“哎哎,兄弟,兄弟,你这是干啥呀?” 借着点儿月光,赵三看清了是大义。 大义吼道:“干啥?我他妈给你放放血,让你欺负我!” “别别别别别呀,兄弟,别呀。咱俩有那么大仇吗?啊?你这是干啥呀?” “你骂我妈,你敢骂我妈!你还打我,欺负我,让我工作都没了。” 赵三急忙解释:“我啥时候骂你妈了?那不是口头语嘛,我怎么能骂你的母亲呢?你母亲是那么伟大的女性,我敢骂她吗?再说兄弟,咱俩没仇没冤的,没那么大仇啊,你这一刀下去,你母亲那不永远看不着你了吗?你不就得进去,你这就得犯法了!” 赵三一听大义说: “我妈死多少年了,从小我妈就没了,我,今天我就……”,心里顿时无语了。 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说道:“不是兄弟啊,我不知道你母亲没了,可能我说点话带点妈啥的,那就是口头语。你这么的兄弟啊,你说你咱俩没那么大仇,你这一刀下去你就又得进去。你母亲在天堂上,她也不能安心不是?” 一提他母亲,大义还真是个特别孝顺的人,拿着刀就有点迟疑了。 赵三瞅准时机,心想:“这个时候就是叫破嗓子,也没人救我,就得靠自己了。” 三哥多聪明啊,他那心眼子老多了,眼珠子儿一转一个道儿。连忙说:“哥们儿你为啥啊,你说你那破工作干个啥劲儿?累死累活的也挣不了几个钱,这钱你拿着!” 说着,赵三就把这兜子打开了。那里边一万六七千元钱一下子露了出来,在当年,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 大义往兜里一瞅,眼睛可就直了。 赵三接着说:“刚才我说了,兄弟,你别伤着我啊,这钱我都给你。算了,这钱我给你也没啥用,一花就没了。行了,我看你也挺猛的,你把刀放下,把刀放下啊,你要不跟我混吧,你看咋样?。” 赵三心里琢磨着,这虎逼小子力气倒是挺大,说不定能收为己用。 便又说道:“哥们儿啊,你看啊,这钱一花就没了,是不是?回头你跟我混,我,我给你开支,月月开支,比你那澡堂子挣的多,那不比你搓澡儿强?你啥也不用干,你跟着我就行。你合计合计!” 大义有些犹豫,问道:“真的假的?” 赵三赶忙说:“真的,你不失业了吗?啊,你回头你跟我上班儿,明天就上我那局子报到去,我一个月给你开点钱,吃喝都归我管,你这不长远嘛?” 大义想了想,说:“我考虑考虑。”随后,大义把刀放下了,转身消失在夜幕中,可把赵三吓得不轻,心里暗骂:“傻逼,操你妈的。” 回到家,赵三一晚上没睡好,早上到局子的时候,还心有余悸。 这时候,大义来了。 赵三对左洪武说:“你不知道吧?昨天晚上你这一泼屎拉的我差点没命啊!” 左洪武赶紧问: “怎么……?” 赵三把昨天晚上的事讲了一遍,吓的大家倒抽一口凉气。 王志一听,嚷嚷道:“咋的?找揍啊?”大棒子又提起来了。 赵三赶忙说:“把棒子撂下,别逗他。老弟啊,你叫啥名儿?” 大义回答:“我姓潘,我叫潘广义。” 赵三接着说:“大义啊,从今天开始,跟我过来,在这上班。那个平时没啥事儿,跟你五哥在一起,一个月给你开500块钱,开多你也不会花,500块钱管吃管住行吗?” 大义连忙应道:“行行,行啊!” 九五年上班工资能挣多少钱?反正我知道我老妈二零零五年退休工资是每月三百六十元。 赵三心想:这小子虎了吧唧的,给他开5000他也不会花呀,就这逼主儿,人本质还不错! 后来大义还真挺好,左洪武看他人实在,对人真诚,虽然觉得他有点虎,但也愿意带着他。 就这么着,左洪武就把虎了吧唧的大义收到自己门下了。 这个潘广义以后就成了赵三的兄弟。 第52章 危机骤降 一九九五年,对于赵三来说,绝对是他人生中实现质的飞跃的一年。 三哥在这一年发展极为迅速,那时候在长春,除了南关区的贤哥混得风生水起,宽城区还有于永庆。 梁旭东呢,也才刚刚加入六三门的队伍,在社会上崭露头角。虽说梁旭东有些名气,但还不是最厉害的。 那时在长春,梁旭东经营着一个叫吉利亚的场子,带着兄弟们一边混社会,一边做点生意,偶尔也会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弄点特权。 二道有个霍忠贤,还有于长江、于长海,这些人嘛,在江湖中的段位还是差了些,可以先把他们放一边。 剩下的就是赵三赵红林,还有就是郝树春。 这五六个团伙在长春的江湖中玩得挺热闹,但他们和赵三还是有区别的。 从本质上讲,赵三是放局子的蓝马大哥,在蓝马这行里,他可是当之无愧的头号人物。 不知大家是否还记得,之前我们讲过的一集,讲到赵三学艺回来后,在长春曾拜过一个大哥,就是百万小地主魏仁。 而魏仁正是死于赵三参与策划的一个事件当中。 当年赵三本没打算杀他,只是想教训一下,结果却失手把魏仁给弄死了。 魏仁死后,有人说赵三这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在那个年代啊,法律还不是很健全,不是说杀人不犯法,只是那些杀人放火、重伤之类的案子,存在着民不举官不究的情况。 赵三他们当年可是花了不少银子,把这事儿推到了别人身上。 我之前提到过小燕儿、三儿、王志这些有关系的人都摘了出来,我不能说得太透! 毕竟现在参与这件事的人还有不少健在的,不管是在长春还是在国内其他地方,都还过得不错呢。咱可不能因为讲故事惹出麻烦来。 总之,这事儿最后被推到了大李小子李玉良身上,因为李玉良跑了,一直没被抓。 这个小哥啊,当时确实拿着家伙冲进屋里一顿乱挥,他也有那个心思。不过说句良心话,据传说,关键那一下要了魏仁命的好像不是他,只是没办法,这黑锅他不背也得背,毕竟他也参与动手了,很难界定到底是谁给的致命一击。 从魏仁死后,一直到九五年,大李小子一直用着化名,比如赵国华。 就在九五年春节之前,一二月份的某一天,具体是哪天咱就别去纠结了,反正是九五年年初的事儿。 这时候,大李小子和赵三的关系已经很糟糕了。为啥呢?大李小子跑路的时候,三哥没给他足够的援助。 其实啊,这里面存在一些误会。 要知道,大李小子觉得三哥不仗义。当初自己跑路的时候三哥就拿了几千块钱,还信誓旦旦的告诉他,你尽管跑,缺钱了找你嫂子要,她给你汇。 但嫂子一个女人,手里能有多少钱呢?再说那件事她始终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自己的丈夫赵三是主谋,而且整件事都是赵三策划的。而大李小子就是一个打死了人跑路的普通兄弟呗,哪能大把大把地给大李小子打钱呢? 至于赵三,为了避嫌,对这事也是装聋作哑,不太上心。 所以当大李小子要钱的时候,嫂子头几次给的还挺痛快,后面就有些搪塞,导致大李小子在外面日子过的挺狼狈的。 大李小子打了几次传呼,嫂子可能钱没给够,这让大李小子心里产生了很大的怨恨。 所以,大李小子回到长春后,和赵三就闹得很僵,他俩一直都没碰面。 和大李小子关系好的那些人,像丁百合、小燕(刘奎燕)等人,也都不怎么搭理赵三了。他们都知道赵三这事儿办得不地道,毕竟谁都不傻,凑一块儿一合计,就明白是咋回事了。 话说一九九五年的一天,小哥(大李小子)潜回了长春! 在外地生存对他来说太艰难了,他的兄弟都在长春这一片,而且他熟悉这里的环境。 回到长春附近后,他做点小买卖,说白了,就是江湖上那种生意。 可他那些哥们儿要找他可不容易,为啥呢?他身上背着人命呢,得时刻提防着警察。 所以啊,很难看到大李小子大大方方地回家,他都是偷偷摸摸的,经常半夜才回家看一眼。 有时候在路上开着车看见了他爸,就把车窗留个小缝,跟老爸打个招呼。要是他爸让他下车,他就说:“爸,我还有事,先走了。”开车就走,都不敢多停留。 就连朋友、兄弟找他吃饭,他也都是小心翼翼的。 在长春,他有十来处住处,二道、朝阳等地都有,都是用别人的身份证租的民房、小平房之类的,而且一般都不超过二楼,方便跳楼。要是住三楼,万一警察来抓,跳楼多危险啊。 就在这天,也不知怎么回事,事情就是那么蹊跷! 八里铺有个大哥,和大李小子关系特别好。 这大哥不是什么社会大哥,就是开饭店做生意的,叫王兴盛。 那天,王兴盛有点事儿,就给大李小子打了个电话,说:“小子,晚上你要是方便,就来一趟,吴占江他们也都过来,六点啊!” 大李小子回说:“行,我看看,方便我就过去。”谁能想到,就这一个电话,竟出了事。 王兴盛的饭店在八里铺,具体位置我也不清楚,我也没去过。 这兴盛大哥平常没啥事儿就在这儿和大家玩两把,他这饭店在当地还挺有名的,反正不知怎么的,这通电话就像是厄运的开端! 大李小子那天傍晚五点多的时候打了辆车,来到兴盛大哥的饭店。 东北的冬天,这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小哥刚从车上下来,也不知道是当时就被警方监控了呢,还是他下车这事儿被人盯上了。要么是兴盛大哥打电话的时候被谁偷听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小哥的兄弟出卖他,小哥的兄弟对他那可都是忠心耿耿的! 这大李小子走到饭店门口,刚把门推开,还没等进去呢,就已经被人盯上了,知道吗? 这事儿啊,真不敢瞎讲,毕竟这是个真实的案子,要是讲错了,那可麻烦了。 现在这环境,在互联网上讲这种故事可得谨慎。 这么说吧,是有个线人把他给举报了,举报到哪儿了呢? 因为大李小子是杀人通缉犯呐,就被举报到了当时二道的一个防暴大队部门。 咱讲这事儿得小心,别像讲赵三那样讲出问题来。 小哥刚进屋还不到五分钟呢,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啪啪啪啪”,四五辆警车停下,警察们跳下车,行动迅速又利落。 警察们拿着家伙就往屋里冲,这时候小哥这连菜都还没上齐呢,他那些兄弟也还没来。小哥进屋和兴盛大哥没聊几句呢,警察就冲进来了,“别动!大李小子!” 小哥那可是身高一米八多,将近一米九,体重二百来斤的壮汉,可还是被直接摁在了桌子底下。 小哥也是个猛人啊,当时身上还带着两把家伙,据说还有手雷呢,那是他从河北白沟买的。 十几个警察摁着他,把他胳膊一扣,“带走!” 就这么着,大李小子稀里糊涂地就被抓了,一顿饭都没吃上。 得说一下兴盛大哥,当时都懵了,心里想着这是怎么回事啊? 而且一起来吃饭的和王兴盛关系不错的这些人,也都没被带走。 正常来说,在这种情况下,在这儿和大李小子一起吃饭的人都得被带走去调查一番,但警察没理他们,这也是一个奇怪之处。 等警察都走了之后,兴盛大哥拿起电话就打给丁百合了。 这丁百合可是个重要人物,还有绰号叫毛五,原名叫吴占江的,还有开货站的李成国,他们和小哥都是过命的好哥们。 “百合啊,你小哥出事了。” “啊?怎么回事?” “刚下车进屋就被抓了,是二道来的人,我还认识,领头的是二道防暴队的副队长,叫田新。” 现在看故事的有没有长春的朋友?我说的都是真事儿,当年大李小子被抓这事儿都有通告的。 二道长春市警察局的分部有个防暴大队,就是那个副队长田新,带着十五六个便衣冲进屋,把大李小子给摁住了,大李小子就这么被抓进去了! 这时候才五点多钟,咱们长话短说。 小哥那些兄弟,包括刘奎燕、毛五、丁百合、兴盛大哥、李成国这些人,一共十多个,都赶过来了。 在那个年代,这帮兄弟都不是有大钱的主儿,就说兴盛三哥吧,虽说开着饭店,但也没多少余钱。 这几个人凑在一起,满脸忧愁,商量着该咋办。 要知道,大李小子要是因为这次被抓的事儿罪名坐实了,一旦被提审,那可就完了,指定是个死啊! 咱这故事啊,精彩着呢,起码有百分之九十能保证是还原当年的真相。 这几个兄弟那可都是把大李小子当成自己亲哥哥一样看待啊,都急得满头大汗,心里直犯嘀咕:“这可咋整啊?这可是人命关天的案子啊。” 就在这时,丁百合站了出来,这丁百合还算冷静,他这人啊,不是那种只会猛冲猛打的莽夫,脑子灵光着呢。 百合说道:“三哥,你别急。”这里的三哥是指王兴盛。 他接着说:“咱们去找小哥的大哥运哥,想想办法。” 说到这儿,得提一下,就当我是瞎编的吧,当时有这么一个神秘人物。 大李小子潜回长春后,就不和赵三往来了,他认了个新大哥。 这大李小子啊,最早可是赵三的兄弟。 这么说吧,不客气地讲,长春有一半的社会人都给赵三当过小弟。 长春的老哥们,你们认可不? 像李玉良、丁百合、刘奎燕,还有后来的什么郝树村,都曾是小哥的兄弟,可见赵三当年确实有能耐。 这两年大李小子潜回长春后,就跟着这个新大哥了。 这个大哥啊,得说有实力,也有钱。 咱讲这故事呢,他们都是配角,就简单说说,就称他为运哥吧。 这运哥虽说有钱,但有时候也抠搜的。这不,大伙一起去找运哥了。 到了运哥的茶楼,一进屋,把事儿一说,运哥吧嗒吧嗒嘴,琢磨了一下说:“百合啊,钱呢,我是有。可现在这事儿啊,我这关系没那么硬。小哥这事儿可不是进局子里捞个人那么简单。我打个电话,不一定能解决。如果不行,你们就去找赵三赵红林!” 赵三这两年混得风生水起,名声大噪,一九九五年就混得相当大了,人脉关系厉害得很。 丁百合他们对赵三印象可不咋好,一听运哥这么说,就急了:“运哥,那赵红林是个阴险的家伙,他能帮小哥?” “那魏仁的事儿可都是他策划的,他不管谁管?” 运哥接着说:“不管咋样,这事儿你们去找他,要是用钱,我这边全力相助。” 丁百合寻思着现在救人要紧,这都六点多了,从五点出事到现在都一个多小时了,得抓紧啊。 晚上,这几个哥们一合计,没办法,不求赵三是真没招了,其他人都使不上劲儿啊。 这时候,红林三哥正在自己的局子里,拿着个大茶缸,悠哉游哉地喝着茶水。 三哥那时候可不得了,现在他一天挣个一两万、两三万都不稀奇。 他都不用出去耍钱,光自己的局子一天就能挣两万多,一个月就是五六十万,一年下来那就是六七百万啊! 那日子过得,可真是滋润! 局子里热闹非凡,十来桌都爆满,在九五年,干啥能有这收入啊! 三哥正在屋里坐着呢,就见门被推开,进来了五六个人。 来的是谁呢?是丁百合,他带着毛五他们几个人,气势汹汹地就进来了。 这左洪武跟他们并不熟,自从他们不和赵三混之后,就没怎么打交道了,只是见过那么一次两次的。 左洪武眉头一皱:“你们这么多人来干啥?” 丁百合着急地说:“我们找三哥有急事。” 左洪武哼了一声:“你们进去一个人就行了,这么多人进去,对三哥不好。” 左洪武这时候也是耍起了威风,他是觉得这么多人进去会有麻烦。 丁百合一想,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便对身后的人说:“你们在这儿等着,我进去。” 丁百合进了屋,就看见赵三在角落里坐着,正和一个朋友有说有笑地聊着天呢。 三哥一眼看见了丁百合:“哟,百合来了!” 丁百合看着三哥,神色焦急:“三哥,我有急事,十万火急,方便的话,咱们单聊。” 赵三一听,转头对身边的朋友说:“兄弟,你先出去,我和我这兄弟说点事儿。” 那朋友也是个识趣的,瞅了瞅丁百合,就出去了。 第53章 艰难营救 屋里就剩下他俩了,丁百合把门“啪”地一关,急切地对赵三说:“三哥,十万火急啊,你得救命啊!” 赵三一愣,还以为丁百合是来借钱的呢,就说:“百合啊,怎么了?是手头紧缺钱了?要用多少?” 咱得说赵三这人平时还是挺仗义疏财的,兄弟们要用钱他还不算抠搜。 丁百合连忙摆手:“三哥,不是借钱的事儿。是小哥,李玉良小哥被抓了!” 赵三吃了一惊:“啥?李小子被抓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今天晚上,在二道被抓的。三哥,你赶紧想想办法把人救出来吧。要是小哥在里面扛不住,怕他胡言乱语的,对谁都不好。” 赵三听了这话,往椅子上一靠,看着丁百合说:“百合啊,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李小子现在不是有大哥了吗?那大运呢?他出事了,应该找他大哥啊,找我干啥?” 丁百合急了:“三哥,你也知道小哥是因为什么事儿进去的啊。当年可都是为了你的事儿,他才陷进去的。你说他要是在里面乱说话,我们倒是无所谓,可主要是会牵扯到你啊,三哥。我跟你说实话,就算我现在去六扇门说是你赵三策划的,你觉得长春的警察能把你抓进去,能给你定罪吗?你早就把事儿摆得差不多了吧?” 是啊,赵三那时候确实已经花钱把自己的事儿处理得七七八八了。 在那个时候,凡事都得讲究证据,而赵三早就把自己摘出来了,所以现在没那么大麻烦了。 他哼了一声:“我因为这事儿被判了四年,还待了半年多呢,而且这事儿本来就和我没多大关系,我都已经洗清了。” 丁百合眼泪都快出来了:“三哥,现在救人要紧啊。这些兄弟以前可都是跟着你混的,你不能不管啊!最早的时候,我们不都是在你身边的吗?我们那时候,形影不离啊,关系多亲密啊?一起吃一起睡,睡一个被窝都是经常的事儿。你要是不帮,小哥就真的完了!” 这时候的丁百合,心里虽然对赵三有怨气,但也没办法,只能苦苦哀求。 “三哥,你就帮帮忙吧,求求你了。外面小燕、毛五(吴占江)他们都在等着呢!五点多被抓的,现在都七点半了,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啊。” 三哥这个人啊,向来是吃软不吃硬。 赵三微微一笑,说道:“百合啊,你要是这么说,三哥这忙肯定得帮。不是三哥不想帮,这事儿得看怎么个说法。行了,你也别和我计较了,我刚才也是有点急了。这样吧,我先打个电话,问问人被抓到哪儿去了。” “三哥,我们已经打听出来了,运哥那边有消息,说是在八里铺的小白桥收容所呢。”丁百合赶忙说道。 “行,我知道了,我先打个电话。都是我的兄弟,我能不帮吗?” 赵三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电话,“对了,你和大运也说一声,要是需要钱啥的,大运得认掏啊,现在李小子那可是他兄弟。” 赵三心里明白,办事哪有不花钱的道理,他可不想自己往里搭太多。 三哥拨起了电话,你们猜赵三这电话打给谁了? 还记得当年赵三进去的时候,在北郊里面有个姓李的,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小角色呢,如今在北郊这块都当上队长了,大家都称他为李大队。 这时候已经七点多了,电话打到李队长那儿,李队长接起电话:“喂,哪位?” “哎呀,老李啊,我是你赵三哥!”赵三笑着说道。 自从那次之后,李队长因为赵三的关系,在调动之类的事情上可没少受益。 “三哥,有事啊?” “李哥,有这么个事儿,我想问问,我有个兄弟,好像被抓到小白桥那儿的一个小收容所了,你能不能帮忙打听一下人是不是在那儿啊?要是在的话,我想和他说几句话。” “三哥,你兄弟被抓了?这事儿看来还不小呢,叫什么名字?” “叫李玉良。你给问问。” “行,三哥。” 这里得说一下啊,警察局(咱就说是六扇门吧)往里送人,但是监狱他们属于另一个系统,虽说各自有各自的体系,但里面也是有来往的。 这不,李队长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八里铺小白桥监狱的一个哥们,那是个普通的工作人员,也是警察系统的,姓金,大家都叫他金小胖。 金小胖接起电话:“喂,李大队,有事儿?” “哎,兄弟,我有个好大哥,是长春的,他有个兄弟出了点事儿,好像是你们抓的,有个叫赵红林的,你知道不?” “你是说南关的赵三?” “是啊,你知道赵三?” “哎呀妈呀,那赵三在道上混得挺大啊,我知道他!他朋友怎么了?” “是这样,我把他电话给你,你给他回个电话,就当帮哥哥个忙,把这事儿办了,行不?” “没说的,没说的。那我这就给三哥回电话。” 金小胖拿着电话就打给赵红林了。 三哥呢,全程当着丁百合的面接的电话。 电话铃响,三哥接起:“喂,你好。” “赵红林,哎呀,你好,是不是南关区的赵三哥呀?” “是我是我。” “哎,我姓金,你就叫我小金就行了。” “哦,是你啊,北郊李哥刚给我打完电话,说的是你吧?”赵三说道。 “三哥,有啥事你跟我说,我就在小白桥呢。” “兄弟,是这样,我有个兄弟,今天晚上你们那儿是不是抓人了?我这兄弟啊,块头挺大,姓李,叫李玉良。” “哎呀,三哥,那人是我亲手押进去的,手铐脚镣都是我给上的。而且啊,他被抓住,我跟你说,直接就给他上了十八斤重的镣铐,那手脚都给铐上了。这镣铐一上,不到事儿解决的时候,根本就打不开,想跑那是门儿都没有。这镣铐当时就是我给上的呀,三哥。” “小金兄弟,是这样,这兄弟是我一个特别好的兄弟。你看能不能帮我给捎句话?这小子脾气不好,你告诉他,第一,三哥和这帮兄弟都知道他在哪儿了。然后呢,三哥现在正在找人想办法呢,让他别着急,别上火,千万别跟别人打架闹事。” “赵三哥,你放心吧。” 丁百合在一旁听着,暗暗佩服赵三,这都什么时候了,三哥还能如此镇定自若。 要知道大李小子那可是二百来斤的体格子,脾气还不好,在里面要是惹事,凭他那猛劲儿,可不得了。 “你告诉他,别惹事,也别上火,兄弟们都很惦记他,三哥在给他想办法呢。” “三哥,你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既然是你兄弟,我也不会为难他的。” “兄弟,你照顾好了啊,有机会,哪天你来南关的桃园路,三哥请你吃饭,不会让你白帮忙的。” “哎呀,三哥,这都是小事儿。这样吧,我一会儿去把他的镣铐松开些,要不晚上睡觉,胳膊腿都难受得睡不着觉。” “行,兄弟,不为难你,不为难你。” “三哥,那好了,我一定把话带到。” 这边李玉良在里面,嘴上都起满了大泡,为啥?上火啊! 他知道自己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自己被砸上了十八斤的镣铐在那屋里躺着! 那屋里十六七个人。虽说小哥没报自己名号,里面也不知道有没有认识他的。 就算都不认识他,就小哥那二百来斤的体格子,跟鲁智深似的,被砸上这十八斤镣铐,这里面门道可深了,在道上混的都懂,这基本就是死刑犯才有的待遇! 那帮人,不是毒贩子就是杀人犯,可小哥那体格,在里面哪怕是将死之人,也没人敢惹! 他在那儿想干啥就干啥,可心里还是上火啊,知道这次情况不妙。 就在这时,门开了,小金子走了过去,拿着专业的工具,拍了拍李玉良:“玉良啊,政府这边赵三哥让我给你带个话,兄弟们和三哥在外面挺惦记你的,知道你在这儿呢,别上火,别惹事,三哥在想办法呢。” 小哥一听,心里纳闷,赵三儿这两年和自己没来往了,这赵三以前做事可不太地道啊,这次怎么又来管自己了? 不过呢,小哥心里也有了底,既然话都捎进来了,那肯定是要救自己啊,他俩的关系就是这样,时好时坏的。 小哥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你这么的,把脚镣松一松。” 这小子便“梆梆梆梆”地把那重达十八斤的脚镣给卸了下来。 嘿,有人可能会问,他有这权力吗?其实啊,在赵三没找人之前,他能直接给人上镣铐,说明他在里面多少有点权力,所以就能把脚镣给卸了,当然了,手铐还是给他戴着呢。 “你好好休息休息啊,有啥需要就跟我吱声,三哥是我的好哥们,他在找人救你呢。” “谢谢,谢谢。”大李小子连声道谢。 说完,这人就出去了。李玉良却是一夜未眠。 李小子心里完全没底,不知道这次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咱们再说说赵三这边营救的过程,那可真是困难重重、一波三折啊! 常有人说想听真事儿,那您就听着吧,这事儿可太真了! 三哥挂了电话后,对丁百合说:“把大运的电话给我,我给他打个电话。” 电话拨通:“喂,运哥啊,我是赵红林。” “三哥啊,怎么了?” 赵三说道:“大运啊,小燕,还有百合他们一帮人刚来找我了。小哥,就是李小子这事儿,我得管,毕竟他和我有过交情,虽说现在他不跟我玩了,跟你混了。但要是在救他的过程中需要花钱......” “你要能帮的话,不管多少,钱我出!” “行,有你这话就妥妥的了,你就放心吧,我运作运作!” “这事儿我也跟你说了,丁百合、刘奎燕,还有毛五(吴占江)一大帮人都去找你了,只不过百合开口说了,现在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你也答应管了,就让他们都进屋吧。”他知道左洪武没让这帮人进屋的事。 于是,大伙这才都进了屋。 废话不多说,赵三得到了经济上的支持后,做起事来那是有板有眼的。 这时候他把电话打给了当时三大队管大案要案的王文生,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 不得不说,赵三是真有能耐,五点多钟人被抓,七点多钟他就知道人在哪儿了,还把消息送进去了,这可不像咱们普通人,就算打一整晚电话,都未必能找到自己人被关在哪儿,是不是这个理儿?而且大李小子这事儿可不小! 还记得上次王文生给他办事儿不?就是尹志发那事儿,小志开枪打死尹志发那案子,王文生要五万,赵三直接给了十万。您瞧,这时候不就用上了? 三哥就是这样,有钱他敢花,还花得恰到好处! 王文生一看是赵三打来的电话:“红林呐,有啥事啊?” “生哥,有个事儿,十万火急,我想跟你打听打听。是这么个事儿,我有个小老弟被抓了,对,被扔到小白桥的看守所了,我寻思你能不能帮我找找关系,我想救救这小子。” “你说的是不是八里铺的李玉良那大李小子?” “你怎么知道呢?生哥。”赵三惊讶道。 “哼,我咋知道?这小子事儿闹这么大,我能不知道吗?我是干啥的。而且据说人是二大队田新,就那个防爆队的田新给抓的吧?田新把人扔到小白桥看守所了。我跟你说,今天六扇门下班了,明天这人估计就得送到市局去了。” “是,生哥。抓他的时候是五点半、六点来钟,那时候六扇门领导都下班了,我明白您的意思。” “这个田新抓到人以后就已经上报了。今天把人临时关在小白桥,为啥呢?二道离市局那儿近。明天一交接手续,可能就移交到上面去了。我王文生能没听说这么大的事儿?” 第54章 功利交集 “生哥就是生哥,您消息真灵通啊!”赵三奉承道。 “赵三啊,你那李小子可不是个安分的主儿。你说你管他干啥?那小子就像个愣头青似的,他早晚……” “生哥,这不一样。他跟过我一回,就是我兄弟!我赵三是仁义之人,我看不得我的兄弟遭难。三哥我在道儿上混,做事若不讲仁义道德,谁还服我啊!老哥们都知道,这是真事儿,我绝不是那种小人。古往今来,就算是皇上用计谋不是也得有大臣执行吗?我这也是正常。这兄弟落难了,我不能不帮啊!我不能让道儿上的人瞧不起呀,生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哎呀,你这么说,赵三,我更认可你了。不过我可得提醒你,今晚六扇门下班了,而且上面领导已经知道这事儿了。这么说吧,今晚还有机会,要是拖到明天,等交到六扇门上面领导那儿,把他扔到别的地方,这事儿可就不是小数目能解决的了,就算能办,那也得花大价钱了,懂不懂?” “我明白,我明白,生哥。您看您能不能帮帮忙?这田新我也不熟悉,您能不能跟他沟通一下?” “我和他关系一般,我试试吧,你撂电话吧,我一会儿跟田新通个话。”说完,王文生就挂了电话。 咱也不能瞎揣测王文生那边啥情况,不知道他跟田新说了啥?无非就是,他比田新级别高,行政级别大半级,岁数也大,管的范围也广。 但人家田新是防暴大队副队长,而他是三大队的,管的事儿不一样。就像铁路上的火车,虽然都归车站调度,但却各走各的道儿。 他大概就是跟田新说:“田新啊,有个哥们儿找到我了,你抓的那个大李小子,人家想跟你聊聊,你看看接不接?反正你也不用看我面子,我把电话号告诉你。”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这里面咱也不能瞎编,毕竟王文生还健在呢。 这不,隔了也就十分钟,田新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赵三一看,赶紧接起:“喂,你好。” “我是二道的田新……” “我知道,我知道,对对对对对,我是赵红林。” “这么的,你们来吧,我正在单位值班呢,这人还没移交呢。事情在我这儿还好办,你过来吧。” “行行行,那我知道了,到了再给你打电话。” 电话一挂,运哥在旁边呢。运哥那时候已经很有实力了,做生意赚了不少钱。 他二话不说,把保险柜打开,从里面“叭叭叭叭”地拿出了二十摞钱来,这可真是够意思。 “真是好大哥,太仗义了,李小子没白跟你!”赵三说道。 赵三把田新田大队的电话给了运哥。 运哥拎着一个红色的大兜子,里面装着二十万,往车里一放,就开车直奔二道防暴队而去! 他之前没去过那儿,一路上边打听边赶路,等他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 到了楼下,运哥拿出电话,稳了稳神,“叭叭叭”地拨通了田新的号码。 田新一看电话来了,接起说道:“喂,你好。” “你好,田大队,我是来办李小子那事儿的,我已经到楼下了。” “哦,在楼下了?你等一下啊,我出去。” 这是一个独栋的三层小楼,这地方有点像部队,实行军事化管理。 独栋的三楼里面有不少人,这很正常,有任务就出任务,没任务就在这儿休息训练啥的。 田新下楼来到门口,运哥满脸是汗,正站在门口那儿抽烟呢。 运哥一看有人奔他来了,忙把烟掐了打招呼:“哎呀,你好,是田哥吧?”他没见过田新,不认识。 田新一看就他一个人,有点疑惑。 “就你自己来的?走吧,上楼,楼下不太方便,去我办公室聊。” 运哥心里一盘算,有点犹豫。不行啊,钱还在车里面没拿呢。“那个等一下,我拿点东西。” 田新看了看他,说:“先不用,都来得及,先上楼。”运哥一想,那也行,就没拿钱跟着上楼了。 在田新领着运哥上楼,走楼梯的这个过程中啊,可得好好跟你说说他的心理活动! 田新知道他们一定是会拿钱摆平,不过这时候他还没决定这钱他收不收呢! 为啥呢?他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盘算这事儿。 把大李小子抓住了这事儿在他这可不算小啊! 当初那魏仁也是一个大哥级别的,有钱还有点势力,在当地也是数得着的人物!就这样的人说弄死就给弄死了,不说魏仁家里不能善罢甘休,就连六扇门也不敢轻拿轻放啊! 赵三那是绞尽脑汁策划得当,过后也费了老大的劲洗清自己,人没少找,钱没少花,亏得大李小子跑路了,把事儿一股脑都推给他了,才算把自己抖搂干净! 过后魏仁家里多次到分局去找,要求尽快破案,抓住杀人凶手。 局里也挺下力,派了几波得力警员出去抓大李小子,都无功而返,局里为这事也恼火的很! 现在大李小子经自己手给抓住了,这可是大功一件! 而且这事儿都已经通报到上边了,先不说官方有没有正式通报,他起码私下已经告诉领导了,六扇门的领导或者分局的领导都知道了。 领导们都夸赞他有能力,有力度,能把通缉了好几年的杀人嫌疑犯抓住,这也是六扇门的功绩啊! 你想想,你在部队里要是出去意外救了个落水儿童,那还得立个功呢。在六扇门里也一样啊,何况还是抓住一个通缉要犯呢! 这大李小子那可是长春通缉了好几年的人了,你把他逮回来了,田新又是个副队长,谁不想往上升一升呢?谁不想往更好的位置挪一挪啊? 从防暴队的副队长,要是运作得好,到了六扇门其他部门,说不定就能当个刑警队长了! 所以他就在这一路上寻思,这钱要还是不要,如果要的话,拿多少合适呢?如果不要这话要怎么说呢? 就这么边想着边上楼,进了田新自己的办公室。 田新拿着水杯给运哥倒了杯水,说:“喝点水,润润嗓子,看你满脸都是汗。” 运哥这功夫哪有心情喝茶啊! 他这人也挺直爽,直接就说:“田大队,我就直说了啊。趁着现在还没往上报,我替那小子来求个情,您就饶他一次,行不行?我也不多说,我后备箱里给您备了二十万。您要是同意,我就把钱拿上来。您要是放了人,就说人抓完又跑了,您可能会受处分,这我知道,所以这二十万就是给您的补偿。” 运哥直接就把这二十万的事儿给说了出来。 田新一听是二十万,心里一惊,就又开始算计起来。 他已经把大李小子的事儿上报了,上面领导都知道了,但这可是二十万呐! 一九九五年的二十万,那可真不少,这个诱惑力有点大啊! 对于田大队这样挣工资的人来说,他们每月能挣多少钱呢?也就一千来块钱吧。 你想想,挣着一千来块钱工资,这二十万得是多大一笔钱啊! 不过呢,这事儿对他的影响力也不小,他得好好合计合计! 要是不收这钱,把人交上去,自己立了功,这副队长说不定就能转正,或者被调到别的地方受到重用。 而且啊,他现在房子问题还没解决呢。在一九九七年房改之前各单位还分房子,但是僧多肉少,能分到手太不容易了,所以每年单位分房子都争的你死我活,恨不得打个头破血流。 那些有资历有能耐的必定能先分到房。 多说一句,在长春随便分一套房子也得七八万块钱吧?要是立了功、受了奖、升了职,可能就有房子分了。 要是分个七八万的房子,自己职位也扶正了,以后能办更多事儿,这二十万说不定一两年就挣回来了,是不是这个理儿? 可要是把通缉要犯抓了又给放跑了,那肯定得受处分啊,还提什么升职,不被降职就不错了! 他的脑袋里正在算着这笔账! 而且这二十万自己能全拿到手吗?人现在在小白桥看守所里呢,要是把人放了,得找个天大的借口啊,上下都得打点,就这么说吧,打点上面、下面,花个十万,就剩下十万了,这还是往少了算呢! 我这说了半天,人家那脑子里是飞速运转,正在仔细的算着这笔账! 要是收了这钱,政治前途没了不说,房子也没戏了,升迁也没指望了。但要是拿了这二十万,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这时候田新拿定了主意。他呼出了一口气,对着运哥说:“我让你来可不是为了这个事儿啊,你可别误会。” 这一下把运哥整懵了,问道:“田队长,那你让我来啥意思呢?” 田心接着说:“人在我这儿呢,现在还没移交。你们要是有啥话要捎给大李小子,或者有啥东西要送,我可以行个方便。但是要我放人,那是不可能的,大李小子犯的事儿你们都清楚,别说二十万了,哼,你就是给再多钱,我也不能徇私枉法呀。” 这一下可把运哥难住了,心里想:“这是嫌少了?这是想要三十万、四十万?他也太黑了吧?” 运哥真是有点不知所措了,他瞅着田新问:“这是为啥呢?你让我来,这里面有啥问题吗?” 看田新不说话,运哥想了想说:“行,那我打个电话。” 说着就走出走廊,拿出电话,“叭叭叭叭”就拨通了赵三的号码。 此时的赵三身边围着一帮人,有李成国、汪兴胜、毛五、丁百合,还有刘奎燕,一大帮人十来个,都是小哥的好朋友,一个个都急的不行,都等着运哥的消息呢。 赵三还在那儿说呢:“别着急,没事儿,没事儿啊,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是事儿。” 电话响了,赵三赶紧接通,问道:“我是赵红林,大运啊,怎么样?和田队长碰上没?” “三哥,我就在二道防爆队呢,在田新办公室门口。现在是他不要钱啊,这怎么可能呢?不是都对接好了吗?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上楼的时候他说不着急,我就没拿上去,后来我说钱在车里,我求他饶李小子一命,他说我们理解错了,误会了,他让我们来就是捎句话之类的。” 赵三脑子极为聪明,仅仅用了短短三秒钟就琢磨明白了。 他骂道:“我操,这小子是想拿大李小子去邀功啊,根本没打算放人,可能是在盘算自己的晋升问题呢。我刚才也想过了,他是个副队长,如果把小子交上去,立了功,他说不定就能转正了,他这是在考虑自己的前途啊,这可咋办呢?” “三哥,他是不是嫌少啊?那这些钱不行的话,再给他拿十万呢?”大运在电话那头说道。 赵三赶忙说:“现在这情况,你拿多少钱都没用的,别拿了。你这么的,你先回来,小燕儿、百合他们都在这儿呢,咱们一起商量商量看怎么办。然后我再想想其他办法,你也别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先回来。” “那行,三哥,那我这就回去。”大运说完,赵三便挂了电话。 此时,赵三看着身边的兄弟们,说道:“百合啊,情况有点变化,大伙都在呢,和你们说一下,刚才大运去了,对方不收钱呐。” 大伙一听,都急了:“三哥,不收钱可咋办啊?那小哥不就出不来了?要是人交到上边去,那不就得枪毙或者判重刑啊?” 赵三皱着眉头说:“我合计了,这小子肯定是想拿小哥这事儿去邀功,他可能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想升职呢。哼,想升就让他升?这招不行,我还有一招,不过这事儿有点难度。要是等到明天天亮,这小子把人交到市六扇门那儿,不管扔到哪儿,咱们都不好找了,这人可就不好救了。所以,今天晚上就得把这事儿定下来。” 众人一听,忙问:“三哥,那咋整啊?” 赵三安抚道:“别着急,别着急,忙中出错,容我想想啊,我先给这个田新打个电话。” 说着,赵三拿起电话就打给田新。 田新刚把大运送走,电话就响了。 “喂,田队你好!” “啊,你好,赵红林!” 第55章 疯狂计划 赵三说:“我这人性子直,不会拐弯抹角,我就直说了。” “田队长啊,是这样,刚才我让那哥们去,你没同意。既然这样呢,我兄弟们都在这儿呢,都挺惦记他小哥,也就是大李小子。你看,明天你们可能就把人交走了。咱们都是通过人认识的,能不能让我们见一下李小子,你看方便不?没别的意思,他也跑不了。我们就是想去看看他,再给他拿点衣服啥的。这天儿冷了,你想想,要是真把他扔到哪个拘留所,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兄弟一场,我们就想给他送点衣服、吃的,你看行不行?当然了,不会让你白帮忙的。” “哎呀,这倒无所谓。行,这样吧,你们要想看他,就明天中午吧。明天中午,我和市六扇门对接,然后把人送走。那你们明天中午来看守所看看他吧,给他收拾收拾。” “太好了,明天几点?” “我看看,下午一点对接,那你们就十二点到小白桥收容所,在那儿看看他就行。有啥要捎给他的,跟他说几句话,都没问题。” “好好好,谢谢你啊。那个田哥,以后你要是有啥事儿,用得着我赵三,你吱声,赴汤蹈火没问题。” “行,好的。” 田新之所以答应,一是不想驳王文生的面子,再一个,赵三话说得漂亮,说可能是有误会,看看人应该没问题,他也就随口答应了。 打完这个电话,赵三心里有了新的盘算。 赵三神情凝重的环顾屋里的众人,开口道:“小燕、百合、毛五,你们可都是猛人啊。你们十来个人来找我要救小哥,要是明天下午他真被送到六扇门,那他就完了!但现在对方死活不收钱,这条道儿走不通。不过我还有一招,能把他救出来!” 丁百合一听,急忙问:“三哥,还有啥招?” 赵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明天咱们不是和他约好了去看李小子,给他捎点衣服啥的吗?他不放人,哼,咱们就玩把大的,到时候在小白桥把人给抢回来!” 刘奎燕在旁边一听,大惊失色:“三哥,这是劫狱啊!古有劫法场,今有你赵三策划劫狱啊!从古至今,劫狱那可都是重罪啊,参与者都得被治罪,对吧?” 是啊,这种事要是放在别的地方,外人听了可能觉得像笑话,像瞎编的一样,可咱讲的这事儿可都是千真万确的! “抢”这个字其实是用了个比较委婉的说法,说白了就是劫狱! 在看守所或者拘留所把人抢走,这不是劫狱是什么? 赵三也知道这事儿的影响非同小可,要是真这么干了,整个长春都得炸开锅! 不过他还是说道:“说实话,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实在不行就只有把你小哥抢出来!” 大伙面面相觑,丁百合喊道:“三哥,就这么干!” 可刘奎燕一听是劫狱,他心里咯噔一下,他多聪明啊,心里清楚得很,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儿。 赵三看着众人:“你们既然都在这儿听见了,那我得把话说清楚。从古至今,劫狱都是大事儿。我这么跟你们说,不管是今天在这儿参与密谋策划的,还是明天亲自去劫人的,都得惹上大麻烦!一旦李小子被劫走了,六扇门肯定不会放过咱们,我赵三也跑不了,你们可得想好了!” 可这种时候,谁能说不同意呢?要说不同意,不救小哥,那不是让人戳脊梁骨吗? 说起来,如果赵三现在还活着,他跟大伙讲这些事儿,你们信不信,当时那场面肯定就得乱套。 但在九几年那个时候,这些社会人啊,就像我以前讲的,跟你喝杯酒,哪怕第一次见面,都能为你去打架,要是讲究起来,脑子一热,帮你杀人都有可能,那就是那个年代社会人的真性情。 丁百合扯着嗓子喊:“三哥,就这么干!我本来就因为你的事儿被牵连过,无所谓了。” 兴盛大哥是个做买卖的,面露犹豫:“这,我……” 刘奎燕这时说话了:“三哥,虽然这事儿我都参与到这份儿上了,但我在这得把话说清楚,上次帮你干那事儿,结果你把大伙都算计了。我刘奎燕可不傻,这劫狱的事儿我不干,我不去,我不参与!” 人家刘奎燕可没管别人说他讲究不讲究,直接就拒绝了! 这就是当时的真实情况,当年的参与者都知道。刘奎燕态度很坚决:“我是不会去的,反正我也到这儿了,也算出过力了!” 赵三看了看,说道:“行,小燕不参加了。兴盛大哥,你做买卖的,岁数也大了,你也别参加了。咱们这些人,我合计着,劫法场也好,劫狱也罢,三四个人其实就够用了,不用全去。要是真成了,咱们可能连夜就得逃出长春,甚至吉林省都不能待了。所以,咱们抽签决定,抽中的人就去,不许找理由推脱!”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插磨眼,逼到这儿了。都知道没别的办法了,那就只能抽签。 本来啊,屋里这些人有的想去救小哥,有的则心存犹豫。但赵三趁着大运还没回来,就已经把抽签的签条准备好了。 他用什么准备的呢?就是用扑克! 他有赌场嘛,也没去找本子,直接就在扑克上写了起来。比如说有十个人参加这次抽签(这里只是举个例子),要从中决定三个人或者四个人去,他就“叭叭叭”地在扑克上写好了签,有的写着“去”,有的写着“不去”。 赵三是这么安排的。他把牌一洗,然后往桌上一摊,说道:“来吧,我先来抽一张,给大家打个样。”结果呢,赵三摸出一张,上面写着“不去”。你可别以为赵三是老千,故意摸到这张,咱就不说别的,反正赵三没抽中。 丁百合伸手抽了一张,上面写着“去”。丁百合本来就和小哥关系好,心里本来就想去,这下抽中了签,正中下怀。 还有谁抽中了呢?毛五也抽中了,另外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我可不能提他的名字! 不是我危言耸听,这位大哥后来可不得了,现在已经不在长春了。 我之前在讲赵三的故事里提到过他一次,不能再提了,当年他也参与了这件事! 要是长春那些知道这事儿的人听到我的讲述,肯定能猜出来是谁。 这故事真不好讲啊,人家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你讲他参与过这种劫狱的事儿,要是传出去,哪怕他把这事儿都摆平了,那些警察听了也得吓一跳,对吧?我可不想惹什么麻烦! 所以啊,总共就三个人抽中了签,丁百合、毛五,还有这位大哥。其实就丁百合和毛五也够用了。 赵三一看,说道:“这是老天爷的决定啊,你们三个中签了,就你们去吧,人多了反而不好。” 抽完签之后,赵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他对丁百合说:“百合啊,一会儿你先去八里铺小哥家一趟。” 丁百合一听,就知道三哥有了主意。 三哥接着说:“小哥有媳妇吧?你去找一下小嫂子,然后按我说的这么这么这么办......” “毛五,你到那之后别下车,你这么这么这么办......” “百合,你这么这么这么办......” “你,配合他们这么这么这么办......” “若小子顺利上了车,毛五他俩开车跑了之后,剩百合你俩在那这么这么这么说......” 丁百合,毛五,还有那个神秘人,头聚在一起,认真地听赵三细说,刘奎燕也不时补充几句。 当天晚上,等赵三把计划都安排好,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三哥说道:“都回去吧。明天十一点半,咱们在小白桥的桥头集合。百合啊,你开作案用的车辆,一定要把车检查好,别到时候在那儿熄火之类的。” 丁百合准备了一辆捷达车,这捷达车速度还挺快的。 第二天,你就会发现赵三这人,你要是和他交好,他能帮你办不少大事儿,但要是你要是和他作对,那可就惨了! 就像这次,等人都走了,赵三心里想着:“田新啊,你说你要是好好和我商量,我就算拿出三十万都愿意,可你非要和我玩这一套,还想拿李小子去邀功,那就要看我答应不答应了!” 其实赵三救李小子,一是出于江湖情谊,毕竟李小子曾是他兄弟。二呢,李小子要是进去了,把魏仁那案子翻出来,拔出萝卜带出泥,赵三也脱不了干系,他可是直接策划者啊! 不管怎么说,在众人的求助下,赵三还是出手了。 再看这时候的田新,被赵三玩得团团转而不自知。 赵三心里想着:“哼,让你不帮我,本来我给你三十万都行,你要是嫌钱少,你可以说啊,现在有你好看的!”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多钟,赵三并未前往,他在家中坐镇指挥。 前去行动的是丁百合、吴占江,也就是毛五,还有另一个算是神秘人吧,就他们三个。 三人开着一辆捷达车出发了。 而在另一边,负责提审的田新,他之前把人抓住后关在小白桥收容所,这天他早早地就到了收容所。他大概也是十一点多钟到的。 不多时,丁百合他们来了,也进去了院子! 他们是怎么进去的呢?通过电话联系等一系列流程(这里细节我们可以先略过),总之,他们顺利进入了院子。 那院子有铁门,是那种两扇对开的。 开车的是谁呢?是丁百合,后座坐着毛五和另一个人。 车里装着水果篮、棉袄、还有一个大被褥卷等零碎东西,这些可都是赵三精心设计的东西,。 车进了院子后,里面有小楼,那就是拘留所所在的小楼。这时,小楼里有人出来了,正是通过电话联系后的田新。 这里戒备还是挺严的,有门卫,而且这小白桥收容所周围还有电网之类的设施。 丁百合下了车,向田新打招呼:“你好,田哥!” 田新看了看他,不认识,“你好你好。” 田新那天开着一辆吉普,作为副大队长,有一辆警用吉普。 他说道:“来了啊,这样,你们先等会儿,我把人提出来,一会儿你们可以看看他,给他拿点吃的、棉衣之类的。” “行啊,我们几个哥们就是来看看他。”丁百合回答道。 “行,一会儿我把人提出来,给你们十分钟时间,然后你们就可以走了。”田新说道。 接着,田新就打电话到里面:“把那大李小子提出来,对,就是李玉良。啥?他昨晚一夜没睡?把他提出来。哦,对了,给他戴上十八斤的镣铐。”他这么安排,是因为他深知李玉良是个危险人物。 赵三他们原本的计划是,等李玉良出来,把他抢上车然后开车逃离。 可谁也没想到,事情出现了变数! 正常来说,提审出来的人一般就戴着手铐,反扣着押上车就走了。 但田新还带了几个随从,而且他担心李玉良反抗,在打电话时特意叮嘱收容所里面的押解人员,要给李玉良戴上十八斤重的镣铐! “稀里哗啦,叮了当啷”,脚镣就被钉上了。但把手铐拷在了前边。 丁百合他们并不知道这一情况。 这里还有个不能说的秘密。实际上,当年还有其他人参与其中,也就是说,行动之前,有人就把消息传给了李玉良,至于这人是谁,我可不能说,反正消息是传到李玉良耳朵里了。 就在当天晚上,小哥就已经知道了这个营救计划。就是明天有人来看他的时候,借着这个机会,他上车然后被拉走、抢走,小哥心里是有数的。 不过那个传话的小子后来可没好下场,被收拾了!这是后话。 当李玉良被押出来,还被砸上了十八斤重的镣铐时,他都懵了,心想着这他妈还怎么跑啊? 李玉良个子特别高,那些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身高一米九左右,身材魁梧,腰粗背阔,走路的时候一摇一摆的,特别是带着这沉重的镣铐,每走一步都“咔哒咔哒”响,小个子带着镣铐都难受,他这么大的个子就更不方便了。 大家原本把计划都想得挺好,丁百合与田新周旋,吴占江进驾驶室,大李小子找机会上车,开车就跑! 他们也是准备这样实施的,但没想到李小子出来会带着这么重的镣铐! 丁百合下了车,这时候吴占江从车后座敏捷地窜到了驾驶室里,他借着其他人的遮挡,田新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这时,负责押解的人领着李玉良出来了,脚镣发出“咔啦咔啦”的声响,大家听到声音抬头一看,都愣住了,心说这可真是计划之外的情况啊! ..... .... (绊绊磕磕讲了一个月了,宝子们觉得可还行?求宝子们支持一下,催催更,点个五星好评呗!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第56章 惊悚劫狱 众人看着李玉良带着这么重的镣铐,行动如此不便,都有些不知所措。 但计划已经开始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也没时间再商量了。 李玉良心里也很郁闷,昨天有人悄悄告诉他,说明天有人来接他,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他兴奋的一夜未眠! 哪想到田新会来这一出,这十八斤的大脚镣一钉上,还咋跑啊?跑个六啊!这心比这镣铐还沉,都沉到底儿了! 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跟前,一抬头,看到是这几个兄弟来看他了。 那边田新正在和收容所的人签字交接,意思是先让他们说一会儿话,然后直接就送去市局。 和收容所办完手续,田新对丁百合他们说:“看看吧,有啥话,你们赶紧唠唠,一会儿我就得把人带走了。” 丁百合走上前去看了看,拍了拍小哥肩膀,眼神盯了盯小哥眼睛,没说话。 那个神秘的人问:“小哥,你没事吧?” 李玉良摇了摇头,心情低落:“唉,就这么回事吧。” 丁百合说话了:“小哥,你等会儿,给你拿点吃的。” 说着,他打开后备箱,先拿出一个果篮,里面有苹果、橘子、草莓之类的,都是挑的好水果,又拿出一个烧鸡、牛奶等。 他一样一样往出拿,东西太多又零碎,他拿了这样又掉了那样,他手提胳膊搂在怀里抱着,田新他们都看着他在这忙活。 他一边忙活一边对李玉良说:“小哥,也不知道你会被带到哪儿去,饿了就吃点。” 李玉良戴着镣铐,看了看这些东西,没吱声。 田新瞅了一眼,说:“放地上吧。” 田新走上前去翻了翻,还弯下腰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就说:“放着吧,一会儿给他拿走。” 接着,丁百合又说:“小哥,再给你拿件衣服。” 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件绿色的旧棉袄。“你看,这棉袄你拿着,虽然带着手铐扣子扣不上,你就披着吧。” 然后他把棉袄往李玉良手上搭。 就在这时,丁百合又说:“车上还有被褥呢,我去拿。” 他抱着一个挺大的被窝卷,田新一看,说:“来来来,放这儿,我看看,别给小哥夹带什么手铐钥匙之类的东西。” 丁百合忙说:“啥也没有,你看看。” 他弯腰打开被窝卷的时候,用身体挡住了田新的视线,毕竟是在院子里,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呢? 但是,田新没注意到的是,那辆捷达车从进院开始就一直没熄火,一直处于发动状态。 那辆捷达车的副驾驶车门从丁百合下车后就一直虚掩着,留了个缝。 这时,坐在后排的毛五趁着田新他们看着丁百合忙活拿东西,已经偷偷从后面蹿到了驾驶室。这毛五可真是够猛的啊! 毛五透过车窗玻璃,用眼神向李玉良示意,那意思是:“小哥,你快上车,我开车带你走。”李玉良却摇了摇头,面露犹豫,仿佛在说:“这能行吗?” 吴占江见状,从驾驶室伸手就推开副驾驶的门,本来车门就有个缝,他本想着让小哥自己方便上车,可小哥行动实在太费劲。就在吴占江推车门这一瞬间,田新正在一旁检查那些物品有没有违禁品,而李玉良身边还有个押解员,是跟李玉良一起出来的。 说时迟那时快,李玉良眼疾手快,仗着自己体格大,直接往车里钻。虽说有点费劲,但他一屁股就坐到了副驾驶座上,手也跟着伸了过来,然后就开始努力拎着脚镣往里拽。他脚上那镣铐太沉了,足有十八斤呢。 他正费力地往里拽脚的时候,那个押解员发现了,大喊道:“你干什么?”说着就伸手去抓李玉良的脚。 后来据他交代,当时他都已经抓到李玉良的脚了,可李玉良哪能就范啊?小哥拼了命地用脚猛地一蹬,直接把押解员的手给蹬开了!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李玉良顺手一带,“砰”的一声就把车门关上了。 这时候田新才反应过来,大喊道:“你们干什么?啊?你们在干什么?” 可那吴占江哪管他,一脚把挡位挂到倒挡,“咔”的一声,紧接着又迅速挂到前进挡,猛踩油门,捷达车“啪啪”作响,径直朝着大门冲了过去。 那时候的大门可不像现在这么结实庞大,捷达车“哐”的一下就把大门给撞倒了,然后就这么强行闯卡,车开得那叫一个快,排气管子都冒起烟来了,眨眼之间间就冲了出去! 这大白天的,一九九五年啊,他们竟敢在这小小的收容所里干出劫狱这样的事! 李玉良他们几个瞬间就驾车逃离了。 田新见状,对着丁百合和剩下的人吼道:“你们……你们竟敢……” 丁百合他们却说道:“这和我们可没关系呀,我们可没让他跑!我们就是来看看人,送点东西。人是在你们院里跑的!再说人跑了你不赶紧去追,还跟我们揪扯啥呀?” 田新一听,顾不上许多,一个箭步就蹦上了他的吉普车。 那个被李玉良踹倒的押解员也爬了起来,跳上了车,田新连等都不等两个随从,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 奇怪的是,那时候好像这小收容所里面是没有武警的,只有看守,我应该没记错。 田新刚开出收容所门口,突然,从道路两旁冲出了一群人,有十来个妇女和几个老太太,走在了路中间。 田新吓一跳,连忙按喇叭:“嘀嘀嘀嘀”,边按边喊:“你们干什么?让开!” 这些妇女和老太太,有的拄着拐棍儿,有的挎着筐,有的空着手,还边走边叽哩呱拉大声唠着嗑,就这么晃晃悠悠在路中间慢慢的走。 田新又惊又怒:“哎呀,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吓死人了!” 有人就问了,这门口这些人是谁啊? 这可就是赵三的高明之处! 三哥连夜让丁百合去找李玉良的媳妇,把计划跟她一说,结果呢,李玉良媳妇找来了小哥的七大姑八大姨之类,总共十来个妇女和老太太。 人家在路上走,这总不犯法吧?就这么把路给挡住了。 就因为这一挡,等她们让开道路的时候,吴占江开着车带着李玉良早就没影了,那车都开到一百八十迈了,开得那叫一个快,车后都冒青烟了! 就这样,吴占江在田新和其他四五个工作人员的眼皮底下,把人给成功劫走了! 像这样疯狂的事儿全国似乎都不多见,对吧? 所以一九九五年的这件事可谓是轰动一时! 等人都跑了之后,田新气得直拍喇叭,回来对着丁百合他们怒吼,丁百合他们却辩称:“这跟我们有啥关系?我们是来看人的,是你答应的呀!再说了,人是在你眼皮子底下跑的,不是吗?怎么能怪我们呢?” “那不是你们开来的车吗?你们就是预谋好的!” “哎呀田所长可别这么说,这么说我们可受不了,谁能想到那李玉良怎么突然发疯胁迫司机逃跑呢?这可是你们都看见的!” 田新气急败坏,他拿起电话就打给了赵三! 为啥呢?因为当初就是赵三打电话来联系这些事儿的。 赵三接起电话:“喂,哎,你好,哪位啊?” “赵红林,赵三儿,你他妈胆儿可真肥啊!你竟敢里应外合,竟敢劫走李玉良那大李小子,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这是在犯罪,要枪毙的!” “哎哎,你好,你是哪位?我没听出来!” “我是田新,我是二大队防暴队副队长田新。” “哎呀,我还真不认识你啊,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什么大李小子,我让你看什么人了?我不认识什么李玉良,谁是李玉良啊?” “大李小子,李玉良!哼!” “对不起,我真不认识!” “你他妈还装?” “你打错电话了吧?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说的人。” 哎呦,我操,这赵三一推六二五,气得田新脑仁儿疼! 这可怎么向单位和领导们交代啊? 因为抓住大李小子这事儿他都向领导汇报了,就等着中午送到市局一交接就大功告成! 自己还指着这立功受奖,上调分房子呢!这下全泡汤了不说,自己还得受处分! 他越想越气,早知道就收那二十万块钱还能捞个实惠。 有人说,这不得把赵三他们都抓起来呀? 还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赵三他们都没啥事儿,该干啥干啥,一点没受影响! 赵三就是算到这儿了才敢行动! 当时不像现在这个社会,互联网特别发达,啥事儿都瞒不住。 但是当年,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传到社会上,那影响可大了。 你想啊,好不容易把大李小子抓住了,结果在眼皮子底下让人给抢走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官越大责任越大啊! 明白我的意思不?上面的领导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说:“你们这帮家伙是干啥吃的?人都抓住了又跑了,还是在收容所看守人员的眼皮子底下跑的,搞什么搞?” 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不得让外面的人笑掉大牙啊?不光是面子问题,关键是自己也有监管不力的责任,社会舆论也受不了啊! 所以说啊,这事儿最后是怎么处理的呢?咱们也不详细说了,就简单讲讲。 当年田新在内部就被处理了,还提什么升职啊,直接就给了个处分,他这算是废了,后来连副队长都不是了,变成了普通警员了。 而收容所里面那个给李玉良传消息的工作人员也被扒了警服。您一听大概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废话不多说,再说说大李小子这边。 吴占江开车拉着大李小子一路狂奔,大李小子身上还带着那十八斤重的镣铐呢,一般人可打不开。 他们直接把车开到了长春的一个郊区,那地方叫什么什么几家子来着?到了那儿之后,找到了一间民房。 而在此之前呢,他们已经把刘奎燕的老叔请去了。 您瞧,刘奎燕之前不是说不参与这事儿吗?但他还是帮了个忙。 他老叔拿着专业的工具在那儿等着呢。我之前也提到过,他老叔是个高级工程师,是搞仪器的。 而且啊,他做的那些玩意儿可厉害着呢,就像那种会咬人的狗之类的机械,在道上很有名气。 小燕就是卖这些东西的,他老叔负责制作,像梁旭东、赵三,还有小贤这些长春道上的人,很多都跟他们有生意往来。 这边工具都已经准备好了,大李小子一进屋,就开始“咔咔咔咔”地锯那镣铐,费了一个多小时才把镣铐打开。 据说啊,从那惊心动魄的一天开始,李玉良小哥的眼神就彻底变了,再也没了往日的善良之光,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凶恶! 他心中愤恨地想着:“你们这些人都想要我的命啊,要是再被你们抓住,我可就完了。”从那时起,小哥算是真正变成了一个狠角色。 闲话不多说,在丁百合他们劫狱成功之后,小哥得知了这次行动是三哥在背后帮忙。小哥不禁感叹:“我知道,要不是三哥,我出不来,这条命就搭在里头了!他和我关系现在也不咋地,怎么会来帮我呢?唉,不管怎么说,三哥毕竟是三哥,不管以前怎么样,这次三哥是真帮我了。” 小哥便对丁百合说:“我跟三哥通个话。” 于是,电话就打到了赵三那里。 此时的赵三,就像一个运筹帷幄的军师。 就在劫人后的当天下午至晚上这段时间,电话接通,小哥激动地说道:“三哥,啥也不说了,这次你算是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啊。三哥,以前是我错怪你了。” 这李玉良本来就是赵三的兄弟,他俩之前因为魏仁那事儿闹掰了。 后来赵三又救过他一次,两人关系缓和,可后来又闹掰了,这些以后再讲。 这两人的关系啊,就是这么分分合合。 赵三听了小哥的话,忙说:“小子,别说了,再说你可就太矫情了。你这两天别回长春,消停待着。长春的警察肯定在四处找你呢,等这阵风过去了,三哥请你吃饭。你就放心吧。” “好,三哥,我知道,我听你的。” 他之前是因为赵三的事儿才惹上官司的,当年在甘北跑路的时候,三哥当时也没怎么管他,等他回来后,两人的关系就渐行渐远了。 但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利益相关的事儿,可能又会重新走到一起。 第57章 亲情破裂 这次赵三救他的事,让小哥特别感动。赵三接着说道:“小子,你可别再这么莽撞了。没有你那几个好哥们儿,像百合、毛五他们,还有你运哥,你也出不来啊,三哥我在这事儿里面也就是起了一点小作用。你这两天啊,长春的警察肯定会铺天盖地地找你,你得避避风头,别在长春待着,能走多远走多远。” “三哥,我知道,钱的事儿我够用。我这几天避一避,过了这阵儿我给你打电话,到时候咱们一起吃饭。三哥,我记住了,这段时间我肯定不在长春瞎晃悠。不过你说过两天回来没问题,为啥呢?” 赵三解释道:“据三哥所知,长春的警察不会大张旗鼓、公开地找你了。这事儿他们办得挺难看的,他们自己都恨不得把这事儿都压下呢。” 当年这事儿在内部可是太轰动了,但是好多人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就说当年小白桥这事儿,让赵三在长春的知名度大大提高了。不管是在江湖中,还是在警察内部,都在传呢。 “听说没?操,人家赵三把大李小子给抢出来了!” “真的假的?这么疯狂吗?” “不说是毛五劫的吗?” “是毛五劫的,但我听说整件事都是赵三策划的!” “哎呦,我操,赵三可真厉害啊!而且赵三这人真讲究啊,那李小子都不跟他玩了,他还出手救他!” “三哥仗义呗,为人处世儿确实有一套啊!” 这一下子就把赵三的名气提升了一个档次! 过了大概也就十天半月吧,最多到 2 月份左右,就是春节还没到的时候,三哥接到了李玉良的电话! “喂,三哥,我回长春了,挺好的。” “回来了?小子,我请你吃饭吧。” “三哥,应该我请你吃饭,你救了我,我请你吃饭表示感谢!” “你就别客气了。我来定地方,得找个安全点的地儿,你找的地方没准头。” “行,三哥,那我等你信儿。” “好,我知道了,一会儿给你打电话。” 赵三挂了电话,心想这小子还真有钢儿,几天就缓过来了!这人关键时候真能顶用,大李小子确实是个猛人。 三哥挑来选去,最后选在了金海滩。 三哥寻思着,小贤现在混得风生水起,他那地儿肯定安全。 “贤子,跟你说个事儿,晚上我在你那儿请个重要客人。这客人啥身份我先不跟你说,反正有点特殊情况,我就觉得你那儿安全,长春没哪儿比你那儿更靠谱了。” “三哥,我要是没猜错,是不是那个被你劫出来的李玉良啊?” “哎呀,贤啊,你都知道啦?算了,啥也别说了,我就带人过去了,在你那儿安全,不会有人来捣乱。”说完,三哥就给李玉良打电话。 “小子,晚上这样,你一会儿跟百合、毛五他们都通个气,晚上都上金海滩的 208 包房。三哥我请你们,你们这些兄弟这段时间为你担惊受怕的,晚上聚一聚,放松放松。过两天三哥再送你走,你放心,三哥找的地方绝对安全。说实话,你小子现在这种情况,谁都别信,连你爹都不敢信,不过既然三哥救了你,你信三哥就行!” “我知道了,三哥,晚上七点,对吧?” “对,好嘞。” 可谁能想到,这 208 包房又要出事了,真是世事难料啊! 到底又出啥事了呢? 原来啊,赵三心里盘算着,李玉良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毕竟这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儿,而且李玉良现在身份敏感。赵三定了这饭局后,没跟身边的兄弟说,就怕人多嘴杂。 到了晚上六点多钟,赵三把左洪武叫到身边,那模样神秘兮兮的。 这时候,黄强、黄亮,还有王志都在局子里忙活呢。 赵三对左洪武说:“洪五啊,我跟你说,晚上跟我去吃顿饭,在金海滩,去请李小子,这事儿别跟任何人说。” 左洪武明白过来,点头道:“三哥,咱速去速回,别久留。” 然后左洪武就出来了,和赵三两人一副神秘的样子。 潘广义他们都在外面呢,赵三就说:“晚上我和洪五有点事儿,出去一趟,你们把家里看好了。” 有人问:“三哥,你们上哪儿去啊?” 赵三回了句:“正事,你别管了。”说完,左洪武就开车拉着赵三离开了,直奔金海滩。 赵三来得比较早,本来约的是七点,他六点四十就到了。一进屋,看到大老周在呢,赵三就说道:“老周啊,我在你这儿请个哥们吃顿饭,一会儿把你这儿最好的东西,能点的都给我点上。” 没一会儿,好酒好菜就都上来了,什么老杨泡子酒之类的,点了不少。 然后赵三还特意叮嘱:“一会儿来找我的人,直接领到这屋。” 到了六点五十左右,李玉良和他那些核心兄弟都来了,像丁百合、王成、李成国、王兴胜、毛五他们,还有钱猛(这时候还健在呢),总共十来号人,都是小哥的好兄弟。人都到齐后,就被领到屋里了。 等人都进了屋,赵三就对老周说:“老周啊,去把你这儿最漂亮的妞给我找十个八个的来,屋里十来个男的呢。” 老周一听,赶紧去安排,很快,十来个女的就来了,一人一个陪着。 就这样,从七点多一直喝到八点多钟,大家都有点喝多了。 这时候,贤哥在茶楼那边忙完就也来到了金海滩。 贤哥知道今晚赵三在这儿请客呢,他可不是那种不懂事儿的人。 赵三之所以选这儿,一是图安全,二也是想给贤哥捧场,让他赚点钱。 贤哥一到,就问老周:“红林三哥来了吗?” 老周回说:“来了,在屋里呢,十来个男的,还配了十来个女的,正喝得高兴呢。” 贤哥过去敲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赵三一瞅,忙招呼:“哎呀,贤来啦,来来来,快坐。” 屋里的人大多都认识贤哥,毕竟这时候贤哥在长春已经混得挺大了,就算原来有的不太熟,也可能见过。 赵三便说道:“给你们正式介绍一下,这是咱好哥们,南关区的大哥孙世贤。” 小贤笑着说:“三哥,别这么说,你永远是我三哥。” 又看了看李玉良,“没猜错的话,这位就是小哥吧。” 李玉良体格魁梧,手脚都很大,这也是他“大李小子”绰号的由来。 小哥很客气地伸手和小贤握了握:“你好,贤哥。” 小贤也回应:“你好你好,你是玉良吧。”简单寒暄几句后,大家就都坐下了。 小贤在屋里敬了两杯酒,然后很有分寸地说:“我就不多打扰了,你们在屋里继续喝。三哥,你要是有啥事就招呼一声。要是没地方住,我给你安排。” 赵三笑着摆摆手:“不用不用,小哥这情况比较特殊,我们喝点酒,待会儿可能就得撤,我也不能久留,人多眼杂的。” 小贤点点头:“行,三哥,那你们玩得尽兴,我就先走了。今天这单算我的。” 赵三连忙拒绝:“不用,单子我都买完了,给老周扔了五万,酒也够了。” 老周一听,赶忙又送了点酒过来。 这一顿酒一直喝到晚上十点来钟,大家都喝得很高兴。 大家都喝得晕晕乎乎、正高兴的时候。 赵三怀里搂着一个漂亮女人,那女人就坐在赵三的大腿上。 男人嘛,在这种场合,一人搂个妞,玩得都挺尽兴。 这时候,左洪武的电话响了! 这左洪武也没少喝酒,其实当天不光是他,赵三也喝得有点多了,都是性情中人,这场合喝多了很正常。 赵三还在那儿喊呢:“大伙都得喝好,来,咱长春的好哥们,都来喝,必须的!” 正热闹着呢,左洪武听到电话响,拿起来一看,是谁呢?是王志。 这人啊,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不带着他,他就越觉得有事儿,就觉得是不是姐夫和左洪武去干啥好事儿不带着他? 这王志,如果说他第一个佩服的人是李玉良,因为最初他就跟着李玉良,学了不少东西。那第二个就是左洪武了,他和左洪武关系可好了。 左洪武接起电话:“喂,小志啊,怎么了?你在哪儿呢?” “五哥,我给我姐夫打电话打了好几遍,他怎么不接呢?” “可能他没听到,手机放包里了吧。怎么了?你有啥事?” “五哥,你在哪儿玩呢?我也过去溜达溜达。” 左洪武也没多想,回他说:“我在金海滩呢,在二零八包房,三哥在这儿请人吃饭呢。你要来就来吧,我在这儿等你。” “好嘞,五哥。” 左洪武挂了电话,赵三都没注意到这事儿,因为包房里人多热闹,打个电话也没引起他的注意。 王志一听,开车就往金海滩来,很快就到了。 他把车停在楼下,他可是没喝酒,清醒得很,从局子里直接过来的。 他到了之后,又给左洪武打了个电话,赵三不知道左洪武接了王志的电话,也不知道王志要来,屋里的人都还在喝着呢,男男女女,一个个都玩得不亦乐乎。 要知道,李玉良可是刚从逃命的困境中出来,现在有美女作伴,能不尽兴吗? 大家都乐呵呵的说着话,王志一个人上了楼,没人注意到他。 他来到二零八包房门口,“叭”的一下就把门推开了,喊着:“姐夫,五哥。”大家正玩得迷迷瞪瞪的,听到声音一抬头。 这王志啊,有点年轻气盛,他一进屋,李玉良抬头一看,说:“哎呀,小志来了啊。” 王志这一出现,让原本有点神秘的氛围变了。 再看赵三,大腿上那女人正搂着赵三脖子晃呢,赵三搂着她的腰,手还不老实地动着,玩得正高兴。 赵三一看王志来了,笑着说:“哎呀,小志来了啊,这是我小舅子。” 那女人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寻思着这小舅子来了,可不能太放肆了,别给赵三惹麻烦。 她本来坐在赵三的大腿上,这一下就站了起来,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就坐在赵三旁边。 从王志一进屋,这气氛就有点微妙了。 毕竟王志和赵三媳妇是亲姐弟,关系肯定好啊。 王志瞅了瞅赵三,走到赵三旁边坐下,问道:“姐夫,你是不是喝多了?” 赵三心里明白他啥意思,“哼”了一声说:“什么喝多了?没多!小志啊,你在这儿坐会儿,陪你小哥喝点。” 王志瞅了一眼李玉良,说:“小哥,来,喝酒。” 他们喝着酒,那女人心里却犯起了嘀咕,寻思着这到底是不是他亲小舅子啊? 这时候赵三瞅瞅周围,大伙也都瞅着赵三,还都在那儿傻笑。 那意思好像在说:“三哥,你看,小舅子都看见你在外面找小妞了。” 大家都笑嘻嘻的,可赵三是大哥啊,要是被小舅子说了两句就认了,那多丢人啊,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三哥有点不乐意了,一拍那女人,把她往怀里拽了拽,毕竟他是大哥级别的人物,说道:“坐这儿唠会儿嗑,能咋的?” 那女人心里盘算着,她挣的就是这份钱啊。刚进屋的时候,三哥小费都给了不少,一人都有五百呢。她可不想因为这事儿得罪三哥,于是又一屁股坐在了三哥的大腿上,三哥见状,对王志说:“来,喝酒。” 这时候,大伙的眼神都不自觉地看向王志的脸,然后接着玩。 那女人也来劲儿了,娇滴滴地对赵三说:“三哥,我敬你一杯。”还故意做出些妩媚的姿态。 王志这人吧,说他外向,他是挺能唠嗑的,说他内向呢,有时候又闷得很。 王志一看这场景,心里就火了,暗骂道:“你他妈的,不背着人啊?我还在这儿呢!” 王志就这么闷头喝了大概十来分钟酒,越想越气,就有点坐不住了。 他坐在赵三旁边,就挨着那女人。 那女人还在那儿发贱呢:“三哥,来,再喝一杯。三哥,我请你唱歌。”说着就要去拿麦克风。 王志一见,怒从心头起,抄起酒瓶子,朝着那女人的脑袋“啪啪”就是两下,然后猛地站起来! 第58章 冲天怒火 王志站起身来,把手里的瓶子又使劲往地上一摔,“啪嚓”一声脆响,瓶子粉碎,嘣了满地玻璃碴子! 这一声响,把大家都吓的一蹦。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大家都在唱歌、唠嗑呢,谁能想到王志会突然动手啊? 那女人哪能扛得住王志这两下,被打得惨叫一声:“哎呀妈呀!” 王志往前一站,气势汹汹的。 赵三见状呵斥道:“王志,你怎么打人?把瓶子打碎了,还把碎瓶子往地上扔,你想干什么?” 王志却不管不顾,上前去对着赵三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赵三都懵了,刚要说话,王志又是一记直拳! 赵三又惊又怒:“哎呀,我操,小志,你敢打我?” 王志吼道:“赵三,你跟谁俩呢?你有点钱就飘了?你忘了你以前穿臭袜子、吃不上饭的时候了?现在有点钱就学着别人泡妞,还当着我的面,你把我们老王家当什么了?没人了是吧?” 这时候,大家一看这架势,肯定得上去拉架啊,再不管,这事儿可就闹大了。 大伙一看这架势,左洪武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就抱住了王志,丁百合、刘奎燕也赶忙上前劝阻:“小志,你干什么?你怎么能打你姐夫呢?你是不是傻啊?” 王志却梗着脖子喊道:“什么姐夫?他还算是我大哥?有了点钱就飘了,啥也不是,还学别人花天酒地泡妞!” 这时候,场面那叫一个难看。 这次宴请李玉良,来的可都是小哥身边的兄弟,也都是在长春有头有脸的社会人! 赵三在这儿可算是丢尽了脸,那女人被王志一瓶子打得惨叫,他自己又挨了嘴巴,这对三哥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三哥那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还是道上的大哥呢,这下颜面扫地! 赵三气得浑身发抖,猛地往起一站,指着王志吼道:“王志,你个小崽子,信不信我灭了你?” 王志也不示弱,回骂道:“你吹牛逼,你等着,赵红林,你玩女人,我这就告诉我姐王红去!” 本来赵三没伤筋,没动骨地做成了这件大事,心里高兴,想和大家喝点酒,也有点炫耀和庆功的意思! 没想到被王志闹成这样,他怒吼道:“我供你吃,供你喝,给你买房又买车,你小子现在不把我当大哥,还敢揍我,你是飘了啊!” 王志被众人拉着,却还在挣扎:“别拉着我,你们放开我,哼!” 不过,王志也是借着台阶下驴,又喊了句:“你等着,我告诉我姐去。”说完,就挣脱众人跑了。 这场冲突算是暂时平息了,等王志跑出包房后,左洪武劝赵三:“三哥,别冲动,那是你小舅子,自家的事儿,犯不上这样。” 刘奎燕也在旁边附和:“是啊,三哥,消消气。” 赵三却满脸愤怒:“我对他那么好,他居然这么对我,真当我好欺负啊?” 屋里的李玉良和其他人,心里都觉得这事儿挺热闹的,不过表面上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嘴上劝着:“三哥,别为这点事儿生气了。” 这时候,包房里的坐台服务员吓得不轻,一看到打架,撒腿就跑。而且有人已经跑去告诉周经理了:“周哥,你快去看看吧,包房里打起来了,陪三哥的那个小红雁被打了,脑袋被人用瓶子砸了。” 周经理一听,皱眉道:“怎么回事?怎么能打服务员呢?” 这时候,小贤就在旁边呢,他和周经理在一个屋里。小贤一听,忙问:“怎么了?赵三又怎么了?怎么还把咱们这儿的服务员打了?走,过去看看。” 贤哥这人也挺护着自己人的,在金海滩,服务员可不能随便被人欺负。 周经理和小贤带着几个人,急忙往包房赶去。一推门,就看到赵三在那儿满脸通红,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脸上还有被打的痕迹,那个陪赵三的女人正捂着脑袋,鲜血从指缝间流出来。 小贤吃了一惊:“哎呀,妈呀,这是怎么了?” 其他人忙说:“贤哥,是王志打的,把咱家服务员也给打了。” 小贤一听,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赵三看到小贤,尴尬地说:“哎呀,见笑了,贤啊,那是我小舅子。这小子不知怎么回事,我给他打电话总是不接。今天他来了,看见这服务员坐在我腿上,就发疯了。” 赵三又看向那受伤的女人,满脸愧疚地对小贤说:“哎呀,不好意思啊,贤子,你这儿的服务员,让我小舅子给打了,这样,你赶紧送她去医院吧,我给包个大红包,算是赔罪了。这事儿真是对不住了!” 毕竟这女的是陪自己的,又是在小贤的地盘上被自己家人打伤的,赵三觉得自己必须得给个说法。 小贤看了看,知道王志不是针对他,便说道:“行了,三哥,别客气了,没事。老周啊,赶紧安排人送小红雁去医院。” 赵三走过来,拿出一个红包,这红包里包了一万块钱。 这女人脑袋挨了一酒瓶子,能拿到一万块钱,说实话,真不算少了。 随后,这女人就被送去了医院。 这时候先不说赵三在包房里的情况,单说王志这边。 王志一口气就跑到了赵三家。 这时候的赵三,手头上有个五六百万,在东大小区有自己单独的房子,还做着买卖。 这天晚上,赵三的媳妇王红在家没啥事,正看着电视呢,就听到门外传来“梆梆梆”急促的敲门声。 王红赶忙起身去开门,一看是王志,就问:“小志,怎么了?” 王志气喘吁吁地说:“姐,我把姐夫给揍了。” 王红一听,又惊又气:“你又发什么疯?你打你姐夫干啥呀?你姐夫为这个家操了多少心,你不知道吗?” 王志却嚷嚷道:“姐,姐夫他飘了,他有点钱就开始在外面玩女人!” 王红一听是这事,心里也有些无奈。她知道,做大哥的女人,有些事得学会容忍。 王志接着说:“姐,我去金海滩找姐夫,一进屋就看到一个女的坐在他大腿上,两人还在那儿腻腻歪歪、动手动脚的。我就说了姐夫几句,他不听,还跟我急眼,所以我就揍他了!” 王红听了,叹了口气说:“小志啊,你要知道,无论是我,还是像小贤的媳妇那样的大嫂们,都有个特点,就是得能容忍一些事。要是小气巴拉的,怎么能当得了大嫂呢?就像刘勇的媳妇刘小金,也得理解老公在外面的应酬,有时候就算是花天酒地、逢场作戏,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不然能怎么办呢?你姐夫就是喜欢装装样子,爱逢场作戏罢了,他在外面有他的朋友圈子。你倒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他,他能不发火吗?” 其实啊,赵三有了能力之后,和王红相处时,就不像以前那样融洽了。 说实话,早些年过苦日子的时候,王红说啥,赵三还能听进去。可后来有钱了,赵三的脾气变大了,在王红面前也有些霸道。 王红都曾警告过王志,说姐夫那些可能只是逢场作戏。可王志却不服气地说:“我打他怎么了?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姐,咱老王家的钱,不能让他给别的女人花呀!”他越说越激动,脖子粗脸红,都有些结巴了。 再说赵三在金海滩这边,心里那股火憋得难受,咬牙切齿地说:“我必须灭了他。”说着,就拿起电话打给王志。 此时王志正在姐姐家告状呢,电话响了,他接起来没好气地问:“喂,咋的?” 赵三在电话那头怒吼:“王志,你在哪呢?” “我在哪?我在你家呢!” “你什么意思?你给我等着,王志,你别跑,看我不收拾你!” “哎呀,妈呀,你还来劲了啊?赵红林,你来吧,我在家等你,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行,王志,你给我等着!”赵三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时候的赵三,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所谓的面子、尊严啥的,都让他无法再忍了。 赵三扭头对左洪武说:“走!”转身就往外走。 走之前,他对包房里的大伙说:“我今天不能陪你们了,小子,你们该干啥干啥,改天三哥再请你们。” 大家想劝,可也知道劝不住,只能说:“行,三哥,单已经买完了。” 左洪武也怕出事儿,跟着赵三就走了。他开着车,拉着赵三就往回赶,直奔东大小区。 到了小区,一上楼,赵三就“梆梆梆”地敲门,那火已经拱到嗓子眼儿了,敲门的声音都带着满腔怒火。屋里的王红听到敲门声,问:“谁呀?” 王志反应极快,听到敲门声就去开门。 门一打开,赵三见状怒吼:“你还真敢在我家待着啊,臭崽子!我供你吃、供你喝,你竟敢打我!今天我非收拾你不可!” 左洪武一看这架势,赶紧上去拉架:“三哥,三哥,别冲动,别冲动啊!”王红也赶忙上前阻拦。 可这时候王志也是被怒火冲昏了头! 原来啊,王志来的时候,王红和他聊了会儿天,晚上王红还没吃饭,就把饭菜端了上来,还把赵三的一瓶老茅台拆开了,想着边吃边劝王志。 赵三一看,这酒可是自己的啊,还是八五年的陈酿,怒吼道:“你他妈喝我的酒,吃我的饭,还他妈打我!” 王志却不管不顾,他本来就一肚子火,看到酒瓶子,二话不说就抄起来,冲着赵三喊道:“我喝你酒怎么了?这是我姐家的酒,我今天还就喝定了,我还要打死你呢!”说着就拿着酒瓶子朝赵三冲过去。 赵三气得脸都红了,大骂:“你奶奶个腿的,你真当我赵三好欺负啊?” 说着就直奔里屋去了。 王红和左洪武哪能让王志打到赵三啊,两人拼命地拉住王志。 可赵三已经冲进了他和王红的卧室,进去后,他“啪”的一下就从床底下拽出了一把五连发猎枪! 有人可能会问,赵三怎么在家里放这玩意儿,难道是悍匪吗? 这就得说说了,九五年的时候,赵三在道上混得挺大,经常有找他寻仇的人,为了以防万一,他在家里放把五连发猎枪用来防身。 赵三一边往外走,一边把枪上膛,嘴里还嘟囔着:“谁敢上我家来闹事,我可不会客气!” 赵三这时候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拿着枪就冲了出来! 王红和左洪武还在拉着王志,嘴里劝着:“小志啊,你别和你姐夫一般见识,你姐夫他……” 赵三根本不听他们说啥,怒吼道:“王志,你个小兔崽子,我是你姐夫,我还是你大哥,我供你吃、供你喝,你竟敢在那么多人面前打我,今天我就废了你!” 说着,就把枪顶在了王志的胸膛上。王志虽然平时也挺猛,但这时候看到赵三血红的眼睛,心里也害怕了,连忙求饶:“姐夫,姐夫,我错了,我不敢了。” 赵三却不依不饶:“你知道错了?晚了!” 就在这时,王红着急地冲过来,两手把住枪身用力往上一推,想把枪推开。 也不知道是赵三太紧张,还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这一推,五连发猎枪走火了,“砰”的一声,子弹从王志的脑袋上方飞过,“哐”的一声巨响,把左洪武都吓得不轻。 王志也被吓了够呛,大喊:“我操你奶奶,赵三你真开枪啊!” 赵三这时候也有点懵了,不过还是拿着枪吼道:“滚!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崩了你!” 王志吓得脸都白了,撒腿就跑,边跑边喊:“姐,你看他要打死我啊!” 他连鞋都没穿,就这么光着脚丫子,“哒哒哒”地跑下楼去。 外面正是冬天,地上还有积雪和冰碴子,王志狼狈极了,边跑边哭,那模样要多惨有多惨。 左洪武惊魂未定,对赵三说:“三哥,三哥,小心啊,别冲动,三哥!” 王红也哭着喊道:“赵红林,我就这一个弟弟啊,你怎么能这样?” 赵三却怒吼道:“他是你弟弟,那我呢?我不是你老公吗?王志,还有你王红,我告诉你们,明天就让那小兔崽子给我滚远点,别在我这儿晃悠,我给他钱,供他吃、供他喝,难道是为了让他来打我的吗?让他爱去哪儿去哪儿!” 赵三气得手都在发抖,这一场家庭纷争,已经完全失控了。 想当初,王志跟着赵三出去打工,在赌场里混日子,赵三对他那是没得说。 王志只要没钱了,赵三二话不说就给他,都不算是发工资,就像是给零花钱似的,一万两万地给。 可如今呢,赵三一怒之下,算是把王志的经济命脉给掐断了! 他咬牙切齿地吼道:“哼,小兔崽子,你看我弄不弄死你!” 这时候,左洪武还在屋里呢。王红看了看,对左洪武说:“洪五啊,你先走吧,唉,家丑不可外扬啊。” 左洪武看了看赵三,劝道:“三哥,你消消气啊,我走了。” 从那天晚上开始,王志就消失了。 为啥呢?他是真被吓坏了呀! 他从来没见过赵三发这么大的火。你想啊,咱们平时听说过赵三的事儿,可啥时候听说过他拿着五连发猎枪要崩人的? 可见当时赵三被王志气得已经失去理智了。要不是王红在那儿拼命拉着,说不定王志就被赵三给崩了。 打这以后,在局子里再也看不到王志的身影了。 赵三还放话:“洪武、黄强、黄亮,你们谁都不许搭理王志,谁要是搭理他,那就是跟我赵三过不去!” 他也跟王红说了,以后不许再给王志钱。 王志那天晚上被吓得惊魂未定地跑了,好多天不敢去找赵三。 但他得花钱啊,三天两头就回姐姐王红那儿要钱。 赵三正在气头上呢,可王红能有什么办法?那是自己的亲弟弟啊。虽说赵三管着钱,可他的钱不也得交给媳妇吗?媳妇心疼弟弟,肯定会偷偷地给王志钱。 赵三也知道,问王红她还不承认,赵三也生气。 所以说,就因为这事儿,赵三跟王志算是彻底闹掰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非常不愉快。 第59章 松原赴约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长春的赵三,那赌局的生意可是如日中天! 三哥在一九九五年的时候,已经算是颇有身家了。 实际上,三哥是从一九九一 年学会了蓝马(出千)的手艺回来后,仅仅用了四年时间,就在长春挣下了几百万的家业,这在九十年代可算是相当了不起了。 你们听我讲了这些天故事,应该对赵三的性格有所了解了。 三哥这人特别豪爽仗义,人脉那是相当广。 这么说吧,赵三的朋友遍布天下,他可不只是在长春牛气,等他后来发达了,就和刘勇一样,那都是全国性的大哥。 不管是山东、山西还是河北,到处都有他的朋友。 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嘛! 九五年刚过完年,之前三哥在年前和王志打完架没几天,一直有些郁郁寡欢,整天没啥事儿干。 这王志在不在身边,三哥的心情那可大不一样,反正现在的三哥就是心烦意乱的。 这一天,赵三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松原的一个大哥打来的。 这位大哥现在还健在,在白道上地位可不低。 咱们呢,就给他改个名,姓乔,叫乔平吧! 这乔平也不简单,是个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 乔平本身是有身份的,他是松原江北一个街道派出所的副所长。 这和长春的梁旭东有点像,梁旭东在 一九九五年也是当了警察,同时还做着买卖,领着兄弟在社会上混。 这乔平啊,最早就是个流氓,家里有钱。 那个年代,梁旭东是靠他哥当上警察的,乔平也是靠家里的关系才进入警界的。 赵三接起电话,他和乔平早就认识。乔平以前在赵三这儿赌过钱,是通过朋友介绍认识的。 电话里乔平说道:“三哥,我是松原的乔平啊。” 赵三回应:“哎呀,乔平啊,我还寻思是谁呢,你挺好的吧!你这是有啥事啊?” 乔平接着说:“三哥,你忙啥呢?” 赵三回答:“我也没忙啥,就给兄弟们摆个局子玩呗。不像你,既有工作又有职务!” 乔平笑道:“三哥,我找你有点事儿。” 赵三说:“啥事?只要三哥能做到的,肯定义不容辞。” 乔平客气了几句后说道:“三哥,我后天过生日。我寻思吧,松原这边有不少朋友要来,还有些外地朋友,吉林的,包括榆树、舒兰的,还有你们长春的。三哥,你可得来啊,你是长春的大人物,你得来捧个场啊,你要是来了,老弟我这脸上可就有光了!” 社会上的人就喜欢搞这些事儿。 有人可能会说,过个生日能咋的,多大岁数生日不是那么过,不就是想收点礼嘛。 尤其是这些混社会的,还是白道出身,本来就是流氓底子,又在白道有职位,黑白两道通吃,能不收礼? 说白了,就像现在的网红办活动似的,那时候他没准儿能收个一百万、二百万的,这可都不好说。 九几年的时候,这乔平说白了就是想借着过生日收点礼,再让大家来捧捧场,提高一下自己的人气。 他对赵三说:“三哥,我过生日!” 那时候的赵三啊,我跟你讲,就像小贤他们办事的时候,赵三出手可大方了,随礼都可能是四万五万的。 那个时候,赵三跟乔平关系还不错,一听乔平这话,马上说道:“小平啊,那我得去呀,你放心,三哥肯定到!你这么给三哥面子,三哥能不去吗?” 乔平又说:“三哥,你要是有啥事,也招呼我去啊。” 赵三笑道:“说啥呢?三哥我后天就过去。” “对了,你明天就来吧,早点来,咱们先在那儿聚聚,喝点小酒,我这儿来了不少朋友,给你介绍介绍。” 赵三回应:“行行行,你放心吧,我明天就过去。” “那好嘞,三哥。”挂了电话,乔平就把赵三给约好了。 三哥琢磨着,这次给乔平拿三万块钱吧,多拿不好,有人拿的少就显出来了。 人情往来嘛,有来有回,以后这钱也能回来。 这时候得说说三哥的御用司机了,他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三哥的御用司机是谁吗?是黄强。 黄强和黄亮是亲哥俩,这哥俩长得都挺帅,尤其是黄强,那模样可爷们儿了,黄亮呢,相对就显得面善些,有点像王志豪。 黄强现在那可是三哥的御用司机兼保镖。 赵三把黄强叫过来,说道:“黄强啊,明天把车加满油,早上没啥事儿,咱们去松原,松原有个哥们过生日,咱们去溜达溜达。” 第二天,赵三就坐着黄强开的车,往松原驶去了。 咱得说说松原这地方,那可是个藏龙卧虎的地儿。 松原有不少厉害人物 ,像江南的高大平、江北的张家强,还有冷大平、冷二平,十三太保里的一些人物,老多人了,松原这地方可乱着呢。 不过呢,这次去松原可不只是赵三一个人,只是赵三不知道。 这乔平在社会上混得不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松原算是二线人物。 他在长春也认识几个哥们,和赵三同行的还有两个人,只是他们出发比赵三晚,大概晚一个来小时。 很快,三哥就到了松原。 三哥来到了一个酒店,这酒店是乔平包下来的,不是他自己开的。 现在这酒店里人可不少了。 三哥的车一到,得说乔平是真挺重视赵三的,他知道赵三的底细,包括赵三是老千这事儿,他都清楚,毕竟他俩都认识好几年了。 三哥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皮鞋锃亮,抬脚下了车。 乔平一看,赶忙迎上去:“哎呀,三哥,您来了。”说着就上去跟赵三握手。 赵三乐呵呵地回应:“小平啊,客气了。明天才办事,今天这是......” 乔平说道:“三哥,朋友多,也给你介绍几个认识一下!您先进屋,一会儿吃饭,这还不到十二点呢,咱们一点开饭,您稍微等会儿,还有几个朋友。对了,三哥,有两个你们长春的,您应该也认识。” 赵三问:“谁呀?”乔平回答:“你们长春的韦来远,还有刘奎燕,小远和小燕也来,他俩和您关系不错吧?” 赵三一听:“哦,他俩呀?我们关系可好了。” 那说到刘奎燕和韦来远啊,大家可得好好听听。 韦来远是长春宽城铁北,就是宋家洼子那块儿的人。 这小子,我跟你说,他这人有点意思。 平常不喝酒的时候还好,一喝点啤酒,就容易惹事,还有些不良嗜好。 在长春那地界儿,你可以想象一下,王志够猛吧?他呀,跟王志差不多,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 就连梁旭东那么厉害的人物,他都敢叫板。 在梁旭东最威风的九七年、九八年的时候,韦来远可没少跟他对着干,虽然后来被梁旭东的人收拾了,腿都给打折了。但就冲这点,你就能看出韦来远有多猛。 赵三一听韦来远和刘奎燕要来,心里就有点犯嘀咕。 原来啊,这刘奎燕和赵三之间有点小摩擦。 就像之前的一些事儿,什么王八锅之类的,反正这刘奎燕对赵三印象不太好。 赵三琢磨着,都是长春的,我先不进去了,就在这儿等等小远和小燕吧。 这乔平呢,本来就忙得不可开交,各种事儿缠身。 乔平对赵三说:“三哥,您得稍等会儿,他们还在路上呢,没事您先进去吧!” 赵三忙说:“不用不用,我在这儿等就行。” 其实啊,当时长春这边乔平邀请的人来得挺快,方山东和方子昌的兄弟都来了,这些人都和赵三认识,只是大家到的时间差不多,前后脚的事儿。 还有二道的穆红军也来了,乔平这人脉还挺广。 赵三就在门口和黄强在车里坐着等。 大概过了四十多分钟,韦来远开着一辆崭新的大捷达来了。 那时候是一九九五年,捷达刚出新款,新款捷达一上市,韦来远就开上了,这可够牛的。 那车落地得十七万多呢,算上其他费用,差不多得二十来万。 韦来远开着车,拉着刘奎燕,他俩关系特别好。 车“咔”的一声在门口停下,刘奎燕还挺纳闷:“哎呀,这不是三哥的车吗?” 正说着呢,赵三下车了。 “哎呀,小远到了?” 刘奎燕和韦来远也下了车,一看到赵三,虽说心里对赵三有些不满,但毕竟在江湖上混,面子上的事儿得过得去,得懂礼貌。 刘奎燕一看赵三,尤其是经历了之前那些打打闹闹的事儿之后,忙说:“哎呀,三哥在这儿呢!” 赵三笑着说:“你们和乔平也认识啊?” 韦来远回答:“三哥,我们认识啊,跟乔平是好哥们啊。这不他过生日,叫我们来捧场嘛。三哥,你怎么在这儿呆着呢?” 赵三笑道:“乔平跟我关系好着呢。我听说你们俩要来,特意在门口等你们,都等一个来小时了,我都没进屋。” 刘奎燕一听,有点惊讶:“三哥,等我俩呢?” “哎呀,燕儿啊,小远儿啊,不管怎么说,在长春,咱们之间就算有不愉快,那又能怎么样呢?到了外地,咱们都是长春人,得抱团啊,必须得一个鼻孔出气。” 赵三这一番话,可是尽显他的圆滑,他可真是个会洗脑的人。 小远和刘奎燕一听,心里都不禁想:这三哥可真是礼贤下士啊,挺够意思的。 赵三本来就比他们混得好,还有钱,现在又这么客气。赵三接着说:“明天才办事呢,乔平已经把房间都订好了。你俩要是没啥事,就跟三哥在这儿待会儿,唠唠嗑,一会儿就吃饭了。” 三个人就在这儿唠着闲嗑儿。 没过多久,就到下午吃饭的时间了。 乔平忙活着把大家招呼到一起,一下楼,就像之前安排的那样,可能吉林市来的人坐一桌,长春的人坐一桌。 赵三跟韦来远、刘奎燕他们一帮人就坐在了一桌。 这一桌呢,赵三年龄最大,他是 一九五六年生人,往那一坐,大家都纷纷跟他打招呼。 韦来远也捧着赵三,刘奎燕更是热情,说道:“来来来,三哥,在这儿呢,敬您一杯。”大家喝得那叫一个热闹。 这一喝啊,就从下午一点多钟喝到了四五点钟,酒兴浓烈。 很快,就到晚上七点多钟了。 小燕他们这些年轻人啊,都喜欢玩。赵三呢,比他们大一些。 乔平也特别敞亮,在各个酒桌敬酒,敬到赵三这儿的时候说:“三哥,您别走啊,别回房间,一会儿我在隔壁把夜总会包下来了,咱们好好乐呵乐呵。” 剩下的人,本市有的得回家管事儿,第二天正式的局他们就不参加了。 另外毕竟乔平是警察,来的人里一多半都是警察同事,不适合去夜总会,他们就都告辞先走了。 “那些同事,和咱们这些混社会的在一起喝酒也不好,所以他们就先走了。咱们这些江湖哥们儿,三哥,一会儿小燕、小远他们就都过去玩。” 赵三一听,说道:“行,去玩会儿也行。” 黄强那小伙子一听,心里也乐开了花,年轻人谁不想去夜总会玩啊。 晚上七点多,大家就去了夜总会,一直玩到将近十点多,整整玩儿了三个多小时。 在那夜总会里,大家又唱又跳,热闹非凡。 乔平是把整个夜总会的大厅包下来了,不是只包了几个包房,大家都聚在一起玩。 小燕和小远他们这些年轻人玩得特别嗨,赵三比他们可大了十岁八岁呢,就连梁旭东都比赵三小十岁,所以在这一群人里,赵三看着他们玩闹,自己却有点玩不下去了。 三哥今天也没少喝,他对大家说:“你们玩你们的啊,三哥我和黄强上去休息了,来的时候就没怎么休息好,这又喝了一天酒,实在是累了。” 小燕劝道:“三哥,再玩会儿呗。” 赵三笑着说:“不了,你们玩得开心点,我回去睡觉了,别耽误你们玩。” 小燕见赵三执意要走,就说:“那行,三哥您走吧,我们再玩会儿。” 赵三起身离开,这夜总会里不少人都认识赵三,尤其是长春来的那些人,都纷纷跟他打招呼:“三哥慢走,三哥慢走啊。” 赵三微笑着回应,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了。 第60章 豪车易主 赵三跟乔平简单说了几句后,便领着黄强往楼上走去。 这夜总会和酒店在同一个院子里,距离很近,从夜总会的门出来,走几步就到酒店楼下了,然后坐电梯上楼。当然了,那个年代电梯可不常见,说不定这酒店还没有呢,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 他们回到三楼的房间。赵三今天确实喝了不少酒,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进了屋就和黄强开始脱衣服,准备冲个澡然后睡觉。 晚上十点多钟,赵三这边倒是没什么事儿。 咱们得说说韦来远和刘奎燕。 韦来远在宋家洼子那可是出了名的好斗,他这人啊,谁给他好处,他就和谁关系好,不管是和刘奎燕,还是和赵三,或者其他什么人,反正就是这么个性格。 咱闲话不多说,此时还不到十一点,小远和小燕在夜总会也玩得差不多了。 赵三走后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两人对视了一眼,韦来远就说:“走吧,回去睡觉,没啥意思。这乔平也不安排几个妞,就咱们这帮老爷们儿在这儿瞎蹦跶,有啥劲儿。”说着,两人互相搀扶着,也都喝得迷迷糊糊的,顺着楼梯往楼上走。 当他们走到二楼的时候,这酒店大概有四五层。小燕喝得相对少点,韦来远可就有点喝大了。 小燕就对韦来远说:“你慢点,慢点走。” 突然,韦来远听到了点动静:“哎呦,我操,啥动静?” 原来啊,二楼有一个门没关严实,从里面传来阵阵喧闹声。 两人凑近一听,屋里一盏聚光灯下,有个家伙浑身腱子肉,那肌肉就像大青蛙似的,特别结实。 这家伙正围着桌子在玩牌九呢,只听他喊着:“来来来,压得多,赢得多,明天买个摩托车,压得少,赢得少,永远穿着破棉袄。来来来,买定离手!” 周围围了一帮人,有秃瓢儿,有长发的,还有两个穿着警服的呢,得有二十多人。 小燕不太会玩牌九,也不喜欢赌博这玩意儿。 可韦来远是个社会人啊,十个社会人里有八个好赌的,韦来远更是其中的典型,他特别好这口。 虽然他不是出千的高手,但一听到这动静,就知道有局。 小燕问:“啥动静?” 韦来远说:“好像有局。” 说着,他把门扒开一条缝往里瞅。“哎呦,我操你妈!” 屋里乌烟瘴气的,全是烟,就看到那个腱子肉男在那猛推牌呢。 韦来远一看,乐了:“哎呦,我操,这是三哥的场子啊,找三哥去,咱在这儿赢死他们。” 说着,刘奎燕就拿出手机:“给三哥打个电话,这局子可不小,屋里人不少呢。” 这时候都晚上十一点半了,赵三已经睡熟了,突然,电话铃声大作。 黄强被吵醒,一看是刘奎燕打来的,他推了推赵三:“三哥,三哥,刘奎燕打电话找你呢。” 赵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嗯?都这么晚了,啥事儿啊?” 黄强说:“不知道啊,您接吧。” 赵三接过电话:“喂?” 电话那头刘奎燕大声说道:“三哥,你快下来啊!” 赵三不耐烦地问:“下哪儿去啊?刚上楼,又让我下去?” 刘奎燕兴奋地说:“二楼有个局子,我和小远路过的时候看见了。三哥,你看啊,松原这帮家伙在玩呢,咱们下去赢点,这回去的路费啥的不就都有了,随礼的钱也能赚回来。三哥,你快下来啊!” 赵三这个人啊,头脑清醒,为人处世那是相当有分寸,经过这几年的沉淀,也很有涵养。 他一听,赶忙说道:“燕儿啊,我可不下去,你们也别玩。我跟你说,乔平是干啥的?他是警察啊。他的朋友,要么是警察,要么是有点背景的,而且咱们这是在外地,不是在长春。你在这儿跟人耍钱,要是出点啥事,可咋办?” 刘奎燕在电话那头不以为然:“三哥,能有啥事啊?耍钱这玩意儿,在家门口玩行,在外面也没啥大不了的吧?” 赵三严肃地说:“我不是说了嘛,你俩赶紧上楼,别去玩!” 刘奎燕又说:“三哥,在乔平这,能有多大事儿啊?” 赵三有点生气了:“我让你上楼睡觉,别啰嗦,懂不懂?” 刘奎燕还在嘟囔:“三哥,我和小远兜里有钱,我俩想试试……” 赵三呵斥道:“你别玩,听我的,上楼睡觉,别给我找麻烦!” 说完,赵三就挂了电话,心里想着:“这俩小子,真不让人省心。” 再看刘奎燕这边,他本来就不怎么听劝,而且他出门也没带多少钱,这家伙本来就不是个大方人。 韦来远呢,兜里倒是有点钱,那个年代,出门带一万现金那可不得了,毕竟没有微信啥的。 韦来远现在就有一万块钱在身上呢! 刘奎燕心里寻思:“我是没几个钱,可韦来远有啊,三哥不让在外地玩,说都是生人。可这是乔平的场子啊,来的不都是乔平的朋友嘛,也算是熟人啊。而且乔平是咱哥们儿,怕啥呢?” 韦来远也这么想,于是两人一合计,推门就进屋了。 屋里的情况是这样的,桌子旁有个小子,得给你好好形容一下。 这小子个子不高,但身材很壮实,浑身腱子肉,在松原那可是有一号的人物。你能猜出这小子是谁吗? 他在一九九五年刚拿了全省摔跤第一名,主业是练摔跤和散打,在吉林省散打界好像是排名第二,还会些其他的本事,反正主要就是摔跤和散打厉害! 后来啊,他更牛了,在全国性的比赛里也拿过冠亚军之类的名次! 没错,这正是绰号“小老虎”的张家强! 在九五年这个时候,张家强在外界虽然名气还不算特别大,但在当时的松原那绝对是有一号人物。 从那时起,松原就开始有了十三太保的说法,张家强便是其中之一,相当厉害。 张家强这个人呢,平日里也是个爱玩的主儿。 他虽然不是老千,但牌技还不错,记忆力也挺好。 你想想,练拳击或者摔跤的运动员,能在比赛中拿到金牌,那脑袋肯定不笨。 这和那种光有一身蛮力的人可不一样,像那种只知道使蛮劲的人可成不了大气候。 在所有竞技性项目中,说实话,要是脑袋不聪明的人,一般很难取得好成绩。 除了个别特殊情况,奥运冠军哪个不是有头脑的?张家强就是个聪明的人。 他坐在牌桌前,那叫一个意气风发,小牌打得啪啪响,嘴里还不停地喊着:“来来来!快点押!” 屋里的人呢,有两个是警察,剩下的大多是松原当地的流氓。 小远和刘奎燕算是外人,他们来自长春。 而这里是松原,这些人都是在喝完酒后跑来这儿玩的。 小远喝得有点多,走路都有点晃悠,他和刘奎燕来到屋里。 小远大声说道:“让让,让个地儿,玩会儿,带不带咋呼的?” 张家强抬头看了看这两人,他面前的桌上放着三四万块钱。 张家强瞅着这俩小子,问道:“你们哪的?是乔平的朋友?” 小远回答:“对,长春来的,乔哥过生日,我们来随礼,过来玩会儿行吗?” 张家强心想:哼,你有钱就压呗。 于是他说:“随便,这局子随便干。” 刘奎燕说:“我不玩了,远哥,你玩吧。” 小远也不客气,把包摘下来,“咔”的一声,一万块钱往桌上一放。 别听人瞎吹什么一百万、五百万的,在现实中,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社会上这些人,在这桌上,一万、两万的赌注就不少了。 小远坐下来,喝得迷迷糊糊的,就开始玩牌。 没多大输赢,一把也就输赢个三头二百的。 韦来远玩得确实不咋地,他就是纯粹爱玩,其实不太会玩。 这么说吧,小远这小子在长春本地的时候,要是谁赢了他,他能把人牙给掰下来! 他可不是个特别讲理的人,一个月都得去八趟派出所。 派出所的一把手都认识他,每次都无奈地说:“小远啊,咱这月能不能不来了?” 小远却满不在乎:“没鸡巴事儿,咋的?” 就这么个猛人。 长春有几个猛人,宋家洼的韦来远绝对算一个敢跟梁晓东叫板的人! 这不,过了十来分钟,小远这一万块钱,还剩七千,输了三千块钱。 这时候还不算输得太多,还没到白热化的程度呢! 小远一看,这牌也不起劲儿啊,就对刘奎燕说:“燕儿啊,你替我玩一把,我上趟厕所。” 刘奎燕便上场替韦来远玩了起来。 那韦来远去干啥了呢? 嘿,他呀,是真上厕所了。 小远晃晃悠悠地进了厕所,他那包里可有个“要命”的东西! 韦来远这小子,和王志一样,在长春那都是出了名的冲动莽撞,打起架来凶猛得很,还总干些糊涂事儿。 韦来远这晚上喝了酒,一冲动,就从包里拿出了个“不良嗜好品”,给自己整上了。 他心里寻思着,要玩就得玩个尽兴! 这玩意儿一上头,韦来远再进屋的时候,眼睛都发直了,整个人像飘起来似的,就像丢了魂儿一样。 他大喊着:“来来,看我的,我要大杀四方!” 然后,“啪”的一声,把一千块钱往桌上一拍,喊道:“开牌开牌!” 张家强一看,心里暗惊:“哎呦,我操,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啊,一会儿一百一百地加,一会儿又一千一千地整!” 不过张家强也是个有底气的,想着:你有钱,我就接着,还怕你不成? 其他人也都不甘示弱,这个五百,那个一千地跟着下注,这局子赌注最低都是一百块,可没有十块二十块那种小打小闹的。这要是运气好,一把赢个三千五千的都不是事儿。 刘奎燕在一旁看着韦来远回来,他知道小远有那些不良嗜好,可没想到他上厕所这功夫就整上了。 一回儿功夫,就发现小远不太对劲,眼神发呆不说,还开始出现幻觉了,出牌都乱了套。 一会儿喊着:“我输了,来,帮我配下牌,我迷糊了。” 一会儿又稀里糊涂地出牌,没几下,那一万块钱就输得精光! 刘奎燕一看,急了:“小远,别玩了,钱都没了,你这一万块输得比窦娥还冤呢,你本来就不会玩啊。” 小远却嚷嚷着:“没钱了?不行,得有人给我拿点儿。” 刘奎燕无奈地说:“我出门就没带多少钱,两千多块钱都随礼了,兜里就剩几百了,咱走吧。” 他心里明白,就算自己兜里有钱,也不能借给小远,这要是借出去,韦来远可不一定能还。 这时,张家强站在一旁,问道:“哥们儿,还玩不玩了?不玩的话,借个光,这边还有人要下注呢。” 他今天可是赢了好几万了。 韦来远这时候都还没搞清楚自己钱没了,还在那迷迷糊糊的。 刘奎燕拉着小远,说道:“远哥,别玩了,咱走吧。” 小远却不依不饶:“咋了?咋不能玩?” 刘奎燕着急地说:“钱都输没了,快走!” 韦来远这才有点回过神来。 就在这时,韦来远突然对张家强说:“哥们儿,等会儿,我楼下有台捷达车,你看能不能抵押,借我点钱,我这输上头了,得翻本儿啊。” 刘奎燕眉头一皱,看向韦来远,说道:“远儿,你这是要干啥?” 韦来远却不耐烦地吼道:“哎,你别他妈管我,你玩你的。” 刘奎燕根本就拿韦来远没办法。 张家强仔细一打量,心里明白了:这小子是上头了。 没错,张家强心里暗自盘算,脸上却不动声色。他看了看韦来远,又看了看旁边的人,开口问道:“兄弟,你那捷达车多少钱买的?” 韦来远醉醺醺地回答:“捷达?那是去年出厂的,我去年上半年刚提的车,还不到一年呢!” 那时候捷达刚出来可能得十七万多,落地之后,算上其他费用,差不多得将近二十万。 张家强心里一琢磨,在那个年代要是卖二手车的话,这台车怎么也得值个十五万吧? 韦来远把捷达车都押上了,这可真是玩大了! 张家强又瞅了瞅韦来远,问道:“那你想押多少钱?你就直说,这事儿你到底干不干?” 说着,他看了看自己桌上的钱,大概有三四万,又看向旁边的哥们,那哥们会意,从包里拿出五万放在桌上,对张家强说:“强子,我这儿有五万。” 张家强心想:哼,这韦来远是喝多了,脑子糊涂了,我可不能当冤大头! 刘奎燕见状,赶忙拉着韦来远说:“远哥,这五万不行啊,咱不能这么干。” 这时,旁边有个本地的松原小子,一看有便宜可捡,眼睛一亮,大声喊道:“操你妈,长春的哥们儿,我给六万!” 他想着,那捷达车才开了半年,崭新着呢,在楼下停着都能看出那车的好,六万买下来绝对值。 韦来远一听,刚要说话,张家强猛地一抬头,瞪着那小子骂道:“你他妈给我滚一边儿去,谁他妈跟你说话呢?有你啥事儿?” 那小子一看张家强那霸道的眼神,没敢吱声。 在松原,尤其是江北这一片,谁不知道张家强的厉害,他这一瞪眼,一般人都得怂。 张家强转过头来,对韦来远说:“五万行不行?行的话,我就接着,咱们继续玩。” 韦来远迷迷糊糊地回答:“行,继续玩。” 刘奎燕急得直跺脚:“远哥,你这是干啥呀?那可是你的车啊,五万就押出去了?” 张家强没理他,对桌上的人说:“大家给我凑凑,我这现在有四万多,还差点儿,桌上的哥们儿,你们谁有闲钱,先借我点儿。这本地的兄弟都在这儿呢,我还能赖账不成?” 那几个本地的人虽然心里不太乐意,但也不敢得罪张家强,毕竟他在松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们互相看了看,其中两个无奈地从兜里各拿出一万,递给了张家强。 张家强把五沓钱往韦来远面前一拍,说道:“兄弟,车钥匙我就收起来了啊,要是你输了,车我可开走了。” 周围那些松原本地的大佬们都在看着呢,这事儿可不能反悔,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别输了不认账。” 韦来远满不在乎地喊道:“哎呀,我操,别废话,赶快开始。” 旁边有人跟着起哄:“对,开始,看这局谁发财。” 张家强冷笑一声:“哼,一台车,我还怕你不成?” 很快,牌局又开始了! 我之前就说了,张家强虽然不是老千,但洗牌技术一流,脑子又好使,记忆力超强。 再看韦来远,本来玩牌就不怎么样,现在又喝了酒,还抽了那玩意儿,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刚开始玩,这五万块钱就像流水一样,没几把,韦来远一把输三千,一把输两千,眼瞅着钱越来越少。 他一会儿喊着:“哎呀,我操,这牌怎么配?哥们儿,你帮我配一下。” 可这牌局哪是能轻易赢回来的? 几把牌下去,五万块钱瞬间就剩下三万了,也就是说,这一会儿工夫就输给张家强两万,车也押在这儿了。 韦来远却还没清醒,嘴里嘟囔着:“哎呀,过瘾,接着玩,这才刺激呢。” 他盯着牌,眼神迷离,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麻烦之中。 但这时候刘奎燕可没醉,酒虽然喝了,但他脑子还清醒着呢。 他看着这场景,心里直骂:这不是扯犊子吗?操他妈的,这五万块钱眼瞅着没了,车也快没了,那可都是现金啊! 小燕越想越气,直接转身就出去了。 刘奎燕出门来到走廊,拿起电话,手指飞快地按起号码。 他这是打给谁呢?正是打给赵三! 这时候都已经十二点来钟了,赵三早就睡熟了。 再说黄强,他正在看电视呢,没睡。 电话铃响,他接起来一听,是刘奎燕。“燕哥,怎么了?” “黄强啊,三哥呢?”“三哥睡觉了啊。” “你快去叫三哥起来,出事了,快点的!” 黄强一听,也着急了:“咋的了?出啥事了这么急?” “别问了,你赶紧叫三哥,远哥摊上大事儿了!让三哥下来。” 黄强赶忙跑到赵三床边:“三哥,三哥,醒醒,电话,出事儿了!” 赵三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喂?” 刘奎燕在电话那头喊道:“三哥,出事儿了,你快来啊!” 赵三不耐烦地问:“又出啥事了?” 刘奎燕着急地说:“三哥,那小远就跟个傻逼似的,玩大了,喝多了不说,还上头了。兜里那一万块钱现金输没了也就算了,关键是他把车押上了!他去年新提的那二十万的捷达,就顶五万块钱押出去了,现在那五万块钱也快输没了。三哥,你快来救命啊!” 赵三一听,顿时清醒了:“输他妈多少?把车都押上了?” 刘奎燕回答:“是呢,三哥,你快来吧!” 赵三无奈地说:“行行行,我下去,是二楼吧?” 挂了电话,赵三一边穿衣服一边骂道:“你说这小远和小燕,真是不让人省心。” 黄强也在一旁着急忙慌地穿着衣服:“三哥,咋回事啊?” 赵三怒气冲冲地说:“操他妈的,小远把捷达车都押出去了,也不知道输了多少钱,咱们下去看看!” 说完,赵三领着黄强,两人迅速穿好衣服下楼。好在赵三在三楼,二楼离得近,两三分钟就到了。 等他们到了二楼走廊,就看到刘奎燕在那儿急得团团转。 一看到赵三,刘奎燕像看到救星一样:“三哥,你可来了。” 这时候的赵三,那真是有几分风度! 你想啊,他是 五六 年生人,都快四十岁了。 男人到了这个岁数,又有个五七八百万的身家,那气质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赵三长得四方大脸,看起来特别精神,大哥范儿十足。不像这些毛头小子,一个个毛手毛脚的。 刘奎燕焦急地说:“三哥,你进去看看吧。输一万块现金也就算了,可那捷达车,二十来万呢,就顶五万块钱押上了,这可咋整啊?” 赵三皱了皱眉,说了句:“我进去看看。” 然后就推门走了进去,一进去,就看到韦来远还坐在那儿呢。 第61章 绝地反击 赵三怒气冲冲地走上前,朝着正在玩牌的韦来远背上就是一拍。 此时,屋里众人包括正在推牌的张家强都抬起了头,也看见了赵三。 赵三皱着眉头看向韦来远,问道:“远儿啊,输了多少了?” 韦来远迷迷糊糊地抬起头,他这会儿已经神志不清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他含含糊糊地对赵三说:“三哥,你下楼啦,来玩会儿啊!” 赵三没好气地骂道:“玩个鸡毛玩,车呢?” 韦来远傻愣愣地回答:“车在楼下呢!” 赵三一听,火“噌”地就上来了:“操你妈的,你这是干的什么蠢事!” 赵三看向对面的张家强,那张家强威风凛凛地站在那儿,不愧是人称“小老虎”的人物。 赵三心里明白,就这么直接找张家强要车,肯定不行,毕竟都是松原的,不好直接翻脸。 于是,赵三拉着韦来远就出了门,刘奎燕见状问道:“大哥,干啥呀?”赵三没理他,和黄强一起,把韦来远拽到了走廊。 张家强见他们出去了,也没在意,反正车他已经赢到手了,就相当于花五万块钱买了辆车,他有啥好怕的?继续和屋里的人玩牌! 赵三到了走廊,看着韦来远、刘奎燕,怒不可遏地骂道:“你们真是不让我省心,我都告诉你们别耍钱,别耍钱,你们就是不听!” 其实啊,这时候的赵三自己也不是那种在全国各地到处赌博的人,他现在行事很稳。 为啥呢?在外地耍钱,就算你赢了,能顺利把钱拿走吗? 赵三可没那么大的胆子,这样的事他经的多了! 在吉林省还好说,尤其是在长春,他还有点办法。可这是在松原啊。 赵三从兜里掏出电话,打给了乔平。 这事儿啊,解铃还须系铃人,毕竟是乔平办的局,而且乔平在松原那也是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人物,大家这次来都是给他随礼的。 电话接通,乔平问道:“三哥,没睡呢?我还纳闷你怎么没在楼上呢。” 赵三说道:“我在夜总会呢,你喝多没?” 乔平回答:“还行,没多。三哥,有啥事?” 赵三严肃地说:“小平啊,你要是没喝多的话,来隔壁一趟,在二零八包房,你过来。” 乔平有些疑惑:“二零八包房?咋了?” 赵三不耐烦地说:“你过来就知道了,有点事儿,快来,我在门口等你。” 乔平回答:“行,三哥,我这就过去。” 乔平虽然不知道咋回事,但还是领着两个兄弟往二零八包房走去。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走廊,包房里的局子还玩得热火朝天呢。 乔平一过来就看见了赵三,忙问道:“哎呀,三哥,咋了?我还以为你回房休息了呢。” 赵三看着乔平,郑重其事地说:“乔平啊,我是你三哥吧?” 乔平愣了一下,回答道:“那必须的啊,三哥,咋了?” 赵三叹了口气,说道:“小远和小燕这俩小子不听话啊,我刚才都跟他们说了别玩,别玩,结果他俩在屋里耍钱。小远输了一万块钱现金,这也就罢了,可他去年新提的捷达车,二十来万呢,在屋里被你们那哥们儿用五万块钱就糊弄走了。你看看这事儿咋办吧?小远大老远开车过来,这要是把车扔这儿了,可咋办?” 乔平一听,眉头一皱,心想:“什么?捷达车都押上了?我是东道主,我过生日,不管怎样,要是哥们儿在我这儿把车输了,就算赢的人没什么错,我这心里也不得劲儿啊,这成啥事儿了!” 乔平赶忙问道:“谁赢的?” 说着,他走到门边,顺着门缝往里瞧,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身材壮实、浑身腱子肉的小子,心里暗叫:“哎呦,我操,是他啊!” 不过乔平嘴上还是对赵三说道:“三哥,没事,我过去看看,说两句,没什么大不了的。” 赵三在一旁叮嘱:“小平啊,既然是玩,咱得认账,把剩下的钱给他们,把车拿回来,输的那一万块钱就当买个教训了。” 乔平点头应道:“行行行。” 乔平推开门走进屋里,只见张家强还在兴高采烈地喊着:“来来来,买定离手。来来来,我今天手风真顺啊,来,压这个,大,这个大!” 乔平站到了张家强身边! 张家强一抬头,看到是乔平。乔平跟张家强也算认识,不过没论什么哥啊弟的。 乔平说道:“强子,你出来一下,我找你有点事儿。你先别玩了,把牌给别人。” 张家强瞅了瞅门口站着的赵三、韦来远和刘奎燕,心里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暗自骂道:“操你妈的,是来要车的吧?” 不过他嘴上还是应道:“行,马上!” 接着,他对旁边一个人喊道:“老五,你过来帮我推两把,小玩一下,别玩大的,五百块钱以上的别接,我出去一下。” 说完,张家强就跟着乔平出了门。 一推门,赵三他们都在门口呢,有的嘴里还叼着烟,都看向张家强。 张家强出门后,看着乔平问道:“乔平,怎么了?” 乔平说道:“强子,刚才听说你赢了辆车?那辆车是你开来的?” 张家强一听,回答道:“我赢的啊,那哥们儿自己押给我的,我赢了那是我本事!” “大家都是哥们,长春来的小远儿他们,还有这位赵三哥,可都是来给我捧场的。这样吧,强哥,那一万块钱你赢了就赢了,那五万也给你拿回去,人家大老远来给我捧场,你不能让人家把车都搭进去吧?” 张家强一笑: “乔哥,剩下的几万块钱我可以拿出来,但是车我得留下!” 乔平一听,脸色一沉:“强子,不是这么回事。我的意思是,你把钱拿走,那是你应得的,但是把车还回去,钥匙呢?” 乔平心里想着,自己好歹是有白道身份的,是个派出所副所长,你张家强充其量就是个运动员,还在社会上混,能有多厉害?他可没太把张家强放在眼里。 张家强呢,说实话,在松原那可是刚给当地争了荣誉的! 他是松原的名人,到后期更是没人敢轻易招惹。为啥呢?他又在体校任职,又在社会上混得开。 就这个时候,他在吉林省的散打、摔跤比赛里都是冠军,每次运动会都给松原加分呢。松原的体育领导,还有市里的领导,能不对他好吗? 而且他后来还拿了全国运动会的冠军,奖金什么的可没少拿。 就那个年代,哪个小派出所敢随便抓他?要是把他打伤了,影响他参加全运会,那可就麻烦了,这都是大实话。 所以说,这张家强没把乔平放在眼里! 他心里想:“他们是来给你捧场的,难道我不是来给你捧场的?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没随礼还是怎么着?我不也在这儿给你撑场面呢嘛!再说了,赌博这事儿,愿赌服输,是他自己要赌,输了给我,这有什么问题?他是长春来的又怎么样?” 其实在这件事上,客观来讲,张家强觉得自己没什么错。我能想象出他的想法,他肯定觉得自己又没出千,凭什么要把车还回去?这车现在就是他的了,这钱他也该得。 张家强说完就往屋里走,乔平在后面喊道:“强子,我说话你都不听了?不给我面子是吧?” 张家强不屑地哼了一声:“面子?我可没功夫管你那面子,你面子值个鸡毛!” 说完就进了屋。他一进屋,屋里的人都看向他,大家都很纳闷,乔平叫他出去是干啥呢? 张家强环视了一圈屋里的人,屋里人也都看着他问:“强哥,怎么了?强哥,出啥事了?” 张家强大声说:“你们刚才都看见了吧?是我拉着那哥们儿玩的吗?是他自己要玩儿,然后输给我了,还把车押给我了,你们也都看到了,是他自己押了五万块钱,没错吧?” 那些哥们儿,包括在场玩牌的都是松原本地人,都纷纷点头:“对,是这么回事啊。” 这时候乔平也跟着进来了,他皱着眉头说:“强子,你这是不给我面子啊?” 张家强不耐烦地说:“乔平,你别在这儿瞎嚷嚷,我又没求着他来玩,也没出老千骗他,是他自己主动玩,还把车押给我的,你在这儿说啥呢?” 屋里的人也附和道:“强哥说得对,没毛病啊!” 乔平又说道:“长春来的这些都是我哥们儿啊,你把车还给人家吧。” 这话一出口,屋里顿时像炸开了锅,大家都议论纷纷:“平哥,这事儿你可别管了,大家都是哥们儿,咱们都是松原的,哪有你这样向着外人的?再说了,在长春怎么样,在这儿就得按这儿的规矩来,哪有输了往回要的道理?” 乔平被堵得一时语塞,他也知道这事儿不好办了。 毕竟是人家自愿玩的,自己再怎么有能耐,也不能硬来啊。这张家强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态度强硬着呢。 赵三在一旁看着,本来他是个很低调的人,平常在外面轻易不惹事,九五年的时候他都不在外面随便赌博。 可现在,看到这种情况,他那股集体荣誉感,还有骨子里的仁义劲儿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赵三向前一步,清了清嗓子说道:“哥们儿!” 张家强闻声抬头看向赵三,他也能看出赵三不是个一般人! 赵三仪表堂堂,四方大脸,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浑身透着一种不凡的气质! 赵三接着说:“你说长春人输不起,这话我可不爱听。咱们都是乔平的朋友,你这样做不太好吧?乔平办这事儿,大家来捧场,结果你把人车拿走了,他是喝多了,不清醒才这样的。这样吧,实在不行,这五万块钱他输给你了,还差两万是不是?我补给你两万,你把车还回来。” 张家强一听,冷笑一声:“不可能,哥们儿。我就说了,你们长春人输不起。你要是有能耐,你就像你说的,帮他玩两把,要是你能赢回去,我无话可说,要是输了,你可别耍赖!” 说实在的,赵三就盼着他说这话呢! 赵三眼神一凛:“好,我也是长春的,我们一起来的,不能看着兄弟吃这么大的亏。你要是不怕,我就跟你玩两把,我押上,看能不能把车赢回来。” 张家强本来就好赌,一听这话,来了兴致,他打量了一下赵三,哼道:“哼,来呗,不怕死就上,有本事你就把车赢回去,来来来!” 咱得说说这时候的赵三是个什么样的人,乔平那可是清楚得很,他知道赵三是个老千。 乔平心里暗自骂道:“妈的,是我把赵三请来的,我能不知道他的底细?本来在松原这地儿,我还想着应该跟你张家强站在一边呢,可你这家伙不给我面子,还骂我说我面子值个鸡毛,哼,那就让赵三好好收拾收拾你!” 乔平就抱着这样的心思,在一旁也不吭声。 这时候,三哥站了出来! 其他人不了解赵三,可三哥心里有自己的盘算。 他对韦来远说:“远儿啊,你那不是还剩下三万吗?拿来给三哥,三哥替你玩两把。” 韦来远这会儿都已经迷糊得不行了,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下意识地问:“三哥,咋了?这……” 刘奎燕在一旁看着,心里也很疑惑,不知道三哥这是要干啥,只见三哥把钱往桌上一放。 三哥对张家强喊道:“来,哥们儿,你接着推牌吧,我押。” 这时候的张家强,我之前就说了,他不是老千,但这小子洗牌、推牌的手法那是相当娴熟。 只见他拿着小牌九,啪啪啪、咔咔咔地就忙活起来了,旁边的人见状,也都纷纷围了过来。 因为这时候,大家都感觉到了一种气氛,有点像是长春人和松原人在对决呢! 这松原是主场,就好像是在踢一场篮球赛或者足球赛似的,大家都围在这个圈子里瞧着热闹。 赵三说道:“来,哥们儿,洗完了吧?” 有人可能会问,赵三这一上场,是不是就要出千了?其实不是,第一把,赵三并没有下大注,只押了一千块钱,他说:“哼,压大天吧,来吧,开牌!” 那有人又问:“那张家强和赵三到底谁能赢呢?” 这前五把啊,赵三是连续输! 为啥呢?因为赵三不能一上来就出千啊,这是老千的规矩,如果一上来就露馅了,那还怎么玩? 他得装得像个普通玩家,所以就连着输了五把。 这一下,张家强心里就放松了警惕,暗自想:“哼,看来这家伙也就是个傻白甜,说不定有点钱,装装样子,看他那穿着富贵的样儿,西装革履大皮鞋的,就是个装逼的!” 张家强根本没把赵三当回事,还喊着:“来来来,继续,你们要是想押也可以押啊,我又不是只和他一个人玩,光我俩玩有啥意思,大家一起玩才热闹。” 那为啥这前五把赵三没出千呢?这里面是有门道的。 这牌九啊,它的材质和大哥大差不多,有点像电木那种塑料材质。 你要是想在这牌上做手脚,也就是“挂蜡”,方法可不少。 就像我们看《赌神》里,有用头发蹭一下的,那是用头油,还有人出汗了,用手擦擦汗,或者皮肤干燥的,用点唾沫,反正不管用啥,就是要在牌上留下点痕迹。 有人可能不太明白啥叫“挂蜡”,其实说白了就是做个记号,就像你在镜子上用手按一下会有个印儿一样。 这牌九呢,我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有几张大牌,比如说天、地、人、和,要是你手里拿到这几张牌,那肯定是必赢的。而且在一定的光线条件下,就能看出哪张牌是做了记号的。 那有人就会问了:“那能保证赵三拿到能赢的牌吗?” 这可就是老千的高明之处了! 到了第六把,三哥用手抹了抹他那大背头上的发蜡,然后在牌上这么轻轻一擦,小牌就挂上蜡了! 第62章 逆袭受阻 但是张家强哪里懂得什么叫“挂蜡”啊! 赵三挂上蜡之后,要知道,在这种赌局里,押钱多的时候就得打色儿(掷骰子)。 而咱们这位三哥,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骰子给换了! 这骰子可不简单,是专门做过手脚的,里面灌了水银。 有人就会问了,赵三这骰子是从哪儿来的呢?他又没设这个局? 这您就不知道了,对于像赵三这样的老千来说,骰子那是恨不得上厕所都得带着,藏得那叫一个隐秘。 曾经有一回,赵三在外面耍钱,别人怀疑他出千,把他扒光了搜身,可就是没找到骰子之类的东西。 有人猜测他是不是藏屁股里了?咱也不知道,这不能瞎猜不是? 不管藏哪儿吧,反正三哥总有办法,关键时刻,他总能不知不觉就把这骰子弄出来! 这不,三哥早就把灌了水银的骰子换上了,再加上牌上也挂了蜡,这还能放过张家强吗? 一开始,赵三每把只押一千,就这样,他连续赢了七八把,一点儿机会都没给张家强留。 张家强之前可是赢了三四万呢,这输个七八千对他来说,本来不算啥。可张家强也不是吃素的,他经常耍钱,虽然不是老千,但对赌局的感觉还是有的,他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而且你想啊,在这个局子上,赵三连续赢了七八把,他还是为了长春的兄弟出头,就他那气质和劲头,让屋里其他人都兴奋起来了。 有人喊着:“哎呀,这大哥会押,来来来,我也押这门。” “来来来,我也押一千。” “我押两千。” “我押五百。”整个场面一下子热闹起来了! 到了第八把牌的时候,张家强把牌拿出来一看,眉头一皱,心里骂道;妈的,来的啥鸡巴牌,还想着这局必须得扳回来呢! 他把牌这么一摆弄,周围的人就有看明白的了,这是牌又不咋地呀! 就都纷纷下注。 有人说:“强哥不好意思啊,我押两千。” “强哥,我押五百呢。” “强哥,我这有三千。” 赵三还是只押一千。 有人就疑惑了,赵三这样不是赢不着多少钱吗? 其实啊,赵三心里明白着呢,他知道要是自己赢这小子三五万,这张家强肯定得急眼。 所以他起了个小心眼儿,不贪心,小赢就行,关键是要让整个松原这帮人赢张家强的钱! 要让张家强割肉还不敢喊疼! 您瞧,刚才还和张家强一伙儿的松原人,看到有赢钱的机会,哪有不要的? 这一把牌下来,张家强一下子就输了三万。 只见张家强把牌一摊开,周围的人都来领钱,这个两千,那个三千的。 “哎呀,强哥,我这儿还有两千呢。” 再加上赵三赢的几千,张家强之前赢的三四万就没了! 张家强虽说还有小远那车和一万块钱,但他心里还是“咯噔”一下,感觉特别不得劲儿,也开始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想啊,他能跟整个松原人急眼吗? 这钱是松原人赢走的,都是他的老乡啊! 所以说,这一把牌下来,张家强可算是被整惨了! 他把牌一推,骂道:“你看,这他妈还怎么玩?没完没了了,这局算我输了。行行行,点背啊,操,不玩了,你们玩吧,我走了。” 这在老百姓玩牌的说法里,就是“锁了”,意思就是不玩了,赢了不玩了。 他这一说不玩,赵三可就不干了! 赵三眉头一皱,盯着张家强说道:“哎?刚才不还说我们长春人不敢玩,怕输吗?哥们儿,你可别现在就不玩啊。要是不玩的话,你把车给我,我把钱给你,别扯那些没用的臭氧层子,输了就想跑啊?整啥呢?” 张家强带了俩兄弟来,他在体校也算有点威望,手下有几个跟着他混的小弟。 他一听赵三这话,心里就来火了,手紧紧地攥着车钥匙,想着:哪怕不玩了,这钥匙也不能交出去,好歹得保住这台车啊。他冷哼一声:“锁了,不玩了,你们玩吧!” 周围的人一看这架势,都愣住了,有人劝道:“强哥,别啊,这咋说不玩就不玩了呢?” 张家强却不管不顾,扭头就准备走。 这时候赵三看向乔平,意思是:你看这事儿咋办? 乔平赶忙上前拦住张家强:“强子,你别这样啊,你这刚还说得挺硬气的,现在不玩了,不太好吧?” 张家强眼睛一瞪:“乔平,我他妈不想骂你,你啥意思?你向着外人是不?” 乔平一脸无奈:“不是,我不是向着谁,强子,你这么干不地道啊。大家都是来给我捧场的,长春那帮哥们儿是哥们儿,你是松原的,也都是哥们儿啊。这样,三哥,你赢了多少钱?你把钱,还有剩下的都给他。” 赵三手里大概有三万,加上之前赢的一万,总共四万。乔平接着说:“他那车不是五万买的吗?三哥,你把这四万给他,我再给你垫一万,凑够五万。强子,你把车还人家。之前你赢的钱就算了。” 张家强一听,火更大了:“乔平,我告诉你,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车是我赢的,长春人是你哥们儿,我可不是。我是来给你捧场了,可也没少随礼啊。我不玩了,锁了,咋的吧?” 他顿了顿,又说道:“乔平,今天你大喜的日子,我不想扫你面子,这么多朋友在这儿呢,还有松原这些兄弟在,我就不说啥了,哼,走!” 说完,他是一点儿面子都没给乔平留,扭头就走。 有人可能会问,乔平不是警察吗?是六扇门的啊!这张家强就这么倔,一点不尿他? 没错,他是个派出所副所长。不过我之前也说了,乔平本来是流氓出身,家里有钱,靠关系进了警局当个小官,但他还是和社会上的人有牵扯。 而这张家强在松原也不是好惹的。那时候我没记错的话,他是吉林省摔跤冠军,散打也能排第二,在省里比赛名次都不错,后来还进了国家队,那可真是厉害。 给松原市增光添彩,松原市领导和体育局的领导都特别支持他,普通市民也是众星捧月地得意他,他等于在白道有后台,一般人动不了他。 而且他打架也猛,自己还带着兄弟,不说以一敌十吧,一般人来个十个八个的,还真不是他的对手,毕竟他是专业运动员,摔跤厉害,散打也不含糊,在他那个公斤级里,在吉林省那是相当牛的。 张家强拨开众人就要走,赵三哪能让他就这么把车开走啊? 韦来远那车二十来万呢,要是让他走了,车可就没了。 赵三急忙喊道:“哎,不是,哥们儿,别走啊!” 张家强回头瞅了瞅赵三,冷笑一声。 赵三有点发福,身上赘肉不少,而张家强那可是浑身腱子肉。 张家强瞥了一眼韦来远和刘奎燕,眼神里满是不屑:“你们想怎么样?哼,我今天就是要把车拿走,你们能奈我何?” 说着,他就往出走。 赵三心里清楚,今天这事儿看来是没法善了了,得武力解决了。 可赵三自己并不擅长打架呀! 他看了看周围,这是在松原,松原人肯定不会帮自己去揍张家强,搞不好还会反过来对付自己呢。 韦来远这时候还迷糊着呢,在那儿傻笑着,都不知道车都要没了。 他看到赵三的表情,还问:“三哥,咋了?” 刘奎燕倒是清醒,乔平在这事儿上是有点怕张家强,不敢太强硬。 刘奎燕心想,不能就这么让张家强走了。他和黄强还算有点实力,于是他大喝一声:“哥们儿,你就这么走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回来,接着玩!” 说着,他伸手就去拽张家强的胳膊。 张家强是什么人?他是练摔跤的啊,哪能被刘奎燕拉住。只见他猛地一用力,嘴里骂道:“去你妈的!” 一个过肩摔,就把刘奎燕狠狠地摔了出去! 这一下可真狠啊,就好像能把刘奎燕前一晚吃的韭菜都给摔出来似的。 这可比那些在部队里练过擒敌配套的老兵班长摔人还厉害呢,毕竟人家是专业的摔跤运动员啊。 刘奎燕被这一摔,疼得直叫唤,半天都上不来气。 赵三一看这架势,黄强本来要冲上去帮忙,赵三赶紧摆手制止:“别去,黄强,咱们干不过他,这家伙不是一般人,是练过的。” 赵三心疼兄弟,但也没办法,只能咬咬牙说:“兄弟,你可以走,哼,不玩还不行吗?不过后会有期!” 张家强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赵三赶忙对黄强说:“快快,把小燕扶起来。” 黄强急忙上前扶起刘奎燕,刘奎燕疼得直骂:“哎呦,我操你妈,三哥啊,我腰好像断了,这小子太狠了。” 张家强这一走,可算是有点惹众怒了! 刚才松原的人大多是支持他的,可这些社会人啊,多少都有点正义感,都是血气方刚的。就像过去的土匪里也有好人一样,流氓里也有讲道义的。 这时候,就有人小声嘀咕:“这强哥有点过分了吧?刚才还说长春人输不起,人家都和你继续玩了,你现在不玩了,还把人摔成这样,这不是丢咱松原人的脸吗?” 不过也有人害怕张家强,小声警告:“别瞎说,你知道这里面谁和强哥关系好,要是被他听到,有你好果子吃。” 反正这松原的人里,有几个已经开始对张家强有意见了,在那儿小声地议论着。 乔平看着这混乱的局面,眉头紧皱。 他把赵三拉到一旁,满脸愧疚地说:“哎呀,三哥呀,这事儿真是不好意思了。” 赵三眉头一皱,问道:“小平啊,这可咋办啊?小燕都被打了,而且……” 乔平无奈地叹了口气:“三哥啊,不瞒你说,别看我是警察,可这张家强我是真对付不了啊。” 赵三有些诧异:“他是谁啊?这么狂?” 乔平回答道:“他叫张家强,绰号‘小老虎’。这小子刚在吉林省运动会上拿了摔跤第一名、散打第二名,领导们可器重他了。现在他是个职业运动员,而且还在社会上混!” 赵三这才明白过来,难怪这张家强这么嚣张。 乔平又接着说:“三哥,你放心,小燕那辆车我一定想尽办法给要回来。人家大老远从长春来给我捧场,结果车在这儿让人给坑走了,这算怎么回事?他是喝多了不清醒才输的呀。三哥,今晚先这样吧,都快一点了,大家都回去休息,明天我找人跟张家强说。你放心,车丢不了。” 赵三看了看四周,这大半夜的,也确实没什么别的办法,只好说:“行,小平,明天再说吧。” 乔平转身回到屋里,对众人说道:“你们呢,愿意玩就继续玩,不想玩就散了吧。今天的事儿,都别到处瞎传啊。” 屋里的人一听,也都觉得这局子没法再继续了,纷纷散去,乔平也离开了。 赵三带着黄强、小燕和韦来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一点半左右了。韦来远这时候还有点迷糊,嘴里嘟囔着:“大哥,哎呀,小燕,你瞅瞅我这逼样,车没了,我把车都输了啊?没有啊,车还在楼下呢。” 小燕没好气地说:“车在楼下停着呢?你可别做梦了,车早没了!” 韦来远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哎呀,我操,玩得真得劲!”他显然还没从那种混乱的状态中缓过来。 小燕看向赵三,着急地问:“三哥,这可咋办啊?我们从长春来,在这儿可不能就这么丢面子啊,我还让人给揍了呢!” 赵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安慰道:“放心吧,这面子三哥一定给你找回来。妈的,张家强,哼!” 赵三心里想着,这事儿可不能拖,夜长梦多,万一那张家强转手把车卖了,那可就麻烦了。那车可是新的,二十来万呢。 想到这儿,赵三拿起电话,打给了长春的大哥——孙世贤! 在 一九九五 年的长春,孙世贤那可算是社会人里的典范了,用现在的话说,那就是殿堂级的人物,非常有威望! 这时候,孙世贤正在家里睡觉呢,被电话铃声吵醒,接起电话不耐烦地问:“喂?谁呀?” 赵三赶忙说:“贤哥,是我,三哥啊。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睡觉了。我在松原呢,和韦来远、刘奎燕他们来参加一个哥们儿的生日宴会。贤哥,我这儿出了点事儿,想问问你在松原有没有认识的人,在社会上说话能管用的?” 孙世贤一听,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三哥,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赵三懊恼地说:“别提了,贤哥。韦来远这小子不省心,在这儿耍钱,把自己带的一万块钱现金输光了不说,还喝大了,抽了那玩意儿,整得晕晕乎乎的,把自己新买的捷达车押了五万块钱出去。人家赢了钱想走,我去想给他赢回来,结果那家伙不玩了,还把小燕给打了!你说这事儿闹的,可咋办啊?” 赵三心里清楚,孙世贤在长春算是站稳脚跟了,而且在周边一些地方也有点名气和人脉。 不过要是把孙世贤说成是全国性的大哥,那可就太夸张了,那是瞎编了! 第63章 一波三折 贤哥呢,虽说在长春有一定的威望,但当时他的人脉还没到那种无所不及的程度,懂吧?要是贤哥能活到九八年到两千年,那他的人脉肯定会更广。 可在当时,除了长春周边,贤哥在外面还真没认识多少人。他总共才在社会上混了没几年,还在监狱里待过那么长时间呢! 赵三在电话里把情况一说,贤哥也无奈:“三哥,松原我真不认识谁啊。但这是小远的事儿,咱们都是一起的,不能就这么丢了面子。这样,三哥,我给大庆打个电话,大庆那家伙人脉广啊,他从南方闯荡回来,到处都有他的哥们儿。” 贤哥是什么人?他答应了别人的事,那是绝对不会推脱的,马上就会去办。 这就得说说贤哥和于永庆之间的情谊了,只是后来被梁旭东那事儿给搅和了。 于永庆为啥人脉广呢?他在南方混的时候,和各地的小偷之类的人都有交集! 不管是哈尔滨、松原、长春,还是东北其他大城市,像双鸭山、虎林,到处都有他认识的人,所以他的哥们儿多,人脉自然就广! 贤哥和于永庆关系好,这才想到找他。 这时候,于永庆在站前春心宾馆后面的一个楼里,天天领着一帮兄弟吃喝玩乐,啥事儿都干。 他的电话突然响了,接起来一听:“喂,贤哥?” 贤哥在电话里说道:“大庆啊,我跟你说个事儿。” 于永庆一听是关于松原的事儿,就问:“松原?谁在那儿惹事了?” 贤哥回答:“是个叫张家强的!” 于永庆一听,像是想起了什么:“贤哥,你没听过那句话吧?” 贤哥问:“啥话?” 于永庆说:“有句话叫‘榆树皮难扒,松原事难查’,这松原啊,外地人到那儿根本就不好使。我是有两个小兄弟在那儿,可根本不管用,人家不会给面子的。再说了,这个张家强好像在江北特别牛,有句话不是说‘江南高大平,江北张家强’嘛,这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啊,不比高大平差!” 贤哥一听,忙问:“那高大平能解决这事不?” 于永庆回答:“高大平倒是挺厉害,可咱们跟他不熟啊。那家伙是个怪人,他要是先找你办事,和你成了哥们儿,之后你找他帮忙还行,要是直接找他,他可不会帮你,他这人就这样!我有个松原的小老弟跟我讲过他们这些人的事儿。这江南高大平、江北张家强,咱都整不了,贤哥,你就别掺和这事了!” 贤哥听了,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没办法:“行,我知道了,大庆,不怪你不帮忙,我理解。” 挂了电话,贤哥意识到,这高大平好像是个厉害角色,可他们都不认识,这事儿还真不好办,真他妈的棘手啊。 贤哥在这大半夜的,心里也是发愁。 他拿起电话打给赵三,赵三此时正抱着很大的希望呢,他觉得贤哥肯定有办法! 电话铃响,赵三急忙接起:“喂?” 贤哥在那头说道:“三哥啊,我刚和于永庆联系了。” 赵三忙问:“怎么样?” 贤哥无奈地说:“三哥啊,大庆说他是有兄弟在松原,可你们惹的那个张家强太厉害了。那地方有句话叫‘江南高大平,江北张家强’,这张家强在当地那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大庆他们整不了啊。我在这也没别的办法,要是在长春周边还行,这松原我是真没辙。三哥,你不行先回来吧,现在都一点多了,那车一时半会儿也丢不了。你先回来,咱们再一起想想办法,我看看长春其他哥们有没有认识松原道上人的。” 赵三想了想:“行,再说吧,要是今天晚上解决不了,我明天就回去。” 贤哥回答:“行,三哥,那我先不跟你说了,太晚了,我也得睡了。” 赵三应道:“行行行,那再见,贤哥。”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赵三放下电话,眉头紧皱:“这可咋办呢?”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问刘奎燕:“你说旭东能行不?” 刘奎燕一听,就知道赵三说的是梁旭东,回答道:“提起旭东,这得说说长春的江湖局势了。为啥说小贤还算不上是头号人物呢?因为梁旭东崛起了!于永庆也挺厉害,小贤和于永庆关系好,好多团伙也都各自占山为王,在二道活动得挺热闹,可以说都有点本事。这梁旭东在干吉利亚之后,自己还有警察的身份呢。他的那些兄弟发小,从德惠回来,又在长春本地招兵买马的。梁旭东这家伙可不能小瞧啊,就像三国时期一样,大家各有势力,有高有低的。梁旭东现在在朝阳、汽车厂那一带混得风生水起呢!” 刘奎燕顿了顿又说:“我和梁旭东关系不错,为啥呢?他刚成立团伙的时候,打架啥的得有家伙事儿啊,我可没少给他帮忙弄那些东西呢,我俩老熟了。” 赵三想了想:“那给他打个电话试试?” 刘奎燕点头:“行,我打。” 这时候,梁旭东正在吉利亚公司睡觉呢,不过社会人嘛,这个点不一定睡得着。 电话铃响,他接起来不耐烦地问:“喂?谁啊?” 刘奎燕急忙说:“旭东啊,是我,小燕。” 梁旭东一听:“我操,这么晚了,燕儿,啥事啊?” 刘奎燕回答:“东哥,有点事跟你说。我在松原呢,有个情况。” 梁旭东问:“松原?咱有哥们儿在那儿吗?” 刘奎燕说:“有啊,我有个哥们儿在那可牛了,但是现在遇到点麻烦。有个叫张家强的,那小子可不好惹,是练摔跤的,把我哥们儿的车扣下了,你看看能不能给想想办法?” 梁旭东一听:“哦?这样啊,松原咱有个哥们儿叫大刘,在那也挺厉害,社会上挺有面子的。” 刘奎燕忙说:“是啊,东哥,你给打个电话说说呗。” 梁旭东回答:“行,那小子叫张家强是吧?我知道了,我先打电话问问。这大刘啊,以前和松原的冷大平、冷二平还打过仗呢,也是个有头有脸的社会人!” 梁旭东在长春混社会的里面,年纪算小的,早期大家都叫他旭东或者小东,后来他有了势力,大家就都尊称他为东哥了。 梁旭东这人办事还算靠谱,说完就拿起电话打了过去。 咱们来说说松原的大刘。 大刘正睡着呢,被电话铃声吵醒,接起电话:“喂?” 一听是梁旭东,忙道:“哎呀,东哥啊!” 梁旭东在电话那头说道:“老弟,我有个事儿想麻烦你一下,你看看能不能帮个忙?我朋友在松原出了点状况。” 大刘问:“啥事啊,东哥?松原的事儿?” 梁旭东回答:“对,我那几个哥们儿去松原玩,耍钱的时候,有个哥们儿喝得迷迷糊糊的,把一辆二十万的新捷达车,五万块钱就给押那儿了,结果被人赢走了。他们后来想把车要回来,就出了点麻烦。你看看你能不能出面说句话?” 大刘问:“赢钱赢车那小子是谁啊?” 梁旭东说:“叫张家强,是你们江北那边的,你不也在江北吗?认识不?” 大刘一听,赶忙说道:“东哥,你可太高看我了。我在松原也就算个小喽啰,在社会上没多大能耐,三流角色罢了。这张家强我可惹不起啊,我听说过他,那可是十三太保之一呀!我要是去招惹他,他能整死我,我真没那本事,东哥。平常我是在松原混,可也没那么大能量啊。你也知道那句‘江南高大平,江北张家强’,他可不是一般人,我真整不了这事儿!东哥,其他事我肯定帮你,就这事儿我真没辙。” 梁旭东无奈地说:“行,我知道了,本来还以为你能行呢,看来是我想多了。好了,就这样吧。” 这边,韦来远还在跟赵三说呢:“三哥,没事,那旭东黑白两道都吃得开,这事儿肯定能搞定。” 话音刚落,梁旭东的电话就来了。 刘奎燕急忙接起:“旭东啊,怎么样?” 梁旭东苦笑着说:“燕儿啊,我那哥们儿平常净瞎吹牛了,这事儿他根本搞不定。那张家强太厉害了,咱整不了啊!” 赵三一听,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么厉害?看来这小子是真有两下子啊,怎么办呢?。” 梁旭东说: “不行,我开车去,把单位那辆阿 sir 的车开上,去把三哥你们先接回来,不能在那儿耗着啊。” 赵三说: “不用,我再想想办法,太晚了,你先睡吧。” 这时,赵三突然想到了徐明,他拿起电话开始拨号。 其实啊,他俩在打完一场架之后,就没怎么联系了,只是后来和小贤他们一起吃了顿和解饭。 这时候,徐明正和手下兄弟们耍钱呢,都后半夜一点半了还在玩儿。 屋里有崔大军、吴铁子,还有李宝子他们一大帮人。 李宝子输了钱,正耍赖呢:“二哥,这把是我赢了!啥?哪是你赢了,你赢啥了?你那啥牌啊?” 说着把牌一甩,“二哥,咱本来就是玩着闹着,又不差钱,你还来真的啊?” 正说着,徐明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没好气地问:“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赵三的声音:“老二啊,我是长春的赵三,赵红林。” 徐明一听,语气缓和了些,毕竟赵三年纪比他大:“哎呀,三哥啊,你咋想起给我打电话了?这么晚,我还以为谁打错了呢。” 赵三说道:“老二啊,咱哥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以前那些事儿,咱就不提了。老二啊,之前的事儿都过去了,你之前还说让我去德惠呢,说要招待我。” 徐明回答:“是啊,三哥,你来德惠,我肯定好好招待你。” 赵三叹了口气:“老二啊,我没在德惠,我现在在松原呢。” 徐明有些奇怪:“你去松原干啥去了?” 赵三在电话里说道:“我来松原是随个礼,结果在这儿碰到两个熟悉的小兄弟,他们遇到点麻烦事。这不,其中一个兄弟一辆二十来万的车被人坑走了。我这都找了一圈人了,有人跟我说你在这儿说话有分量,三哥我也是没办法,冒昧地给你打这个电话,你看这事儿……” 要是换做那些小肚鸡肠的人,一听这话估计得骂起来:“操你妈,赵三,你带人来惹事,还找我?我才不跟你扯这些呢!” 可徐明不是这样的人,徐良那是有大格局的! 即便到现在,徐明都已经不在很多年了,可只要有人提起他,都会竖起大拇指! 在德惠,徐明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他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德惠人。那些在外面混得有点名堂的流氓,要是回德惠撒野,只要徐明知道了,他都会出面制止,让他们别在自己的地盘欺负人,有能耐到外面去折腾。 所以徐明的口碑那是相当好,这你就明白了吧? 虽说刚开始徐明和赵三之间并不熟悉,但徐明能成为大哥,那是有原因的! 他非常聪明,有些大哥,一听别人求帮忙,可能就会推脱,可徐明不这样。 他听完赵三的话,当即就说:“三哥,我在松原有哥们儿,而且绝对靠谱。我现在就开车过去找你,你在松原哪个宾馆呢?告诉我地标,我这就出发,带兄弟们一起去。你放心,我肯定把车给你要回来,绝不能让你丢面子!” 赵三一听,心里特别感动:“老二啊,我在松原那个……那个酒店呢,你过来吧。对了,你得多久能到啊?路上注意安全啊!” 徐明回答道:“哎呀,天亮之前肯定能到,也就两三个小时的路程。三哥,你等着我,我现在就出发。你放心吧,这事儿你谁也不用找了,在松原那我有兄弟,都特别好使,不管对方是谁,这事儿绝对能搞定,你就别操心了。” “好嘞。”赵三挂了电话。 一旁的刘奎燕问:“三哥,你找的谁啊?德惠的?靠谱不?能解决这事儿?” 赵三回答:“是个不错的哥们,感觉像个能办事的主儿,咱就等着天亮吧,都先睡会儿。”说完,大家都回屋了。 等到第二天早晨,韦来远缓过劲儿来了,但他还迷糊着呢,感觉有点事儿,还是有点蒙,没明白。 他问刘奎燕:“燕儿,咋回事啊?我的车呢?” 刘奎燕没好气地说:“你还问呢?你车被你自己押出去输了,昨晚那事儿闹得可大了。要不怎么说,三哥对你是真够意思,为了你的事儿忙乎了一整晚都没睡呢!” 韦来远一听,赶忙跑到赵三屋里,眼眶都红了:“三哥,啥也不说了,这么大的事儿,我都听说了,你为我操心一整晚。三哥,以后你有啥需要我韦来远的地方,你就吱声,上刀山下火海我都给你办!” 赵三看着他,笑了笑:“远呐,咱们一起出来的,我能看着你受委屈不管吗?” 再说徐明这边,他挂了电话后,看了看旁边还在耍钱的崔大军、吴铁子等人,大声说:“行了,别玩了,都他妈给我住手。” 众人一愣,徐明接着说:“我讲究一回,这局我不玩了,一共赢了两万多块钱,我也不要了!大军、铁子,你们去叫兄弟们,带上家伙事儿,咱们上松原办事去。长春的赵三赵红林三哥有难事儿找我了,本来我俩关系不算好,他能拉下脸来找我,说明他是真遇到过不去的坎儿了。这种时候咱们要是能雪中送炭,那这个朋友咱们就交定了!” 第64章 心急如焚 崔大军、吴铁子他们这次带的人并不多,六七个人开着两台轿车就朝着松原疾驰而去! 这时候,徐明坐在车上,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现在时间大概是凌晨两点半左右,在松原江南的一个小区,有一栋楼,楼下是商品房。 电话铃声在屋里响起,屋里的人迷迷糊糊地问:“谁呀?” “大平啊?”徐明说道: “啊,我是那谁,你徐二哥,德惠的。” 对方一听,惊讶道:“哎呦,我操,二哥啊,这大半夜的,啥事儿啊?” 这人正是松原江南的高大平! 说到高大平,那可有的说了。 什么十三太保之类的,在松原当年那是响当当的名号,可就算是那些人,见到高大平都得客客气气、服服帖帖的。 有人可能会问,那张家强呢?他也是十三太保之一啊! 没错,张家强以前是有点狂,可在高大平面前,高大平就曾警告过他:“你在江北怎么折腾都行,到了江南,你给我低调点儿。” 这就是江湖,一物降一物! 不过呢,高大平也没风光几年,后来折进去了,再出来的时候还遭遇车祸死了,真是世事难料! 但不得不说,高大平是个猛人,是个悍将,他和他的兄弟们都很有胆量,敢玩命。 高大平接到徐明的电话,心里对徐明还是很佩服的。 他问道:“二哥,这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怎么了?” 徐明回答:“大平啊,有这么个事儿。我现在正往松原赶呢。” 高大平有些诧异:“你来松原了?” 徐明接着说:“对,我刚出门,大概两三个小时后,天亮之前能到。你先接着睡你的,我到了松原再找你,有点事儿。你先睡,等天亮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高大平又问:“啥事儿啊?不能先说一下?” 徐明笑道:“是一个哥们的事儿,等我到了再说,你先睡吧,明天上午我给你打电话。” 高大平应道:“那行,二哥,那你路上慢点,我先睡了。” 说完,两人就挂了电话,高大平倒头就睡。 再看徐明这边,他带着六个勇猛的兄弟,一路疾驰,很快就来到了松原。 等他们到达松原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他们马不停蹄地来到赵三住的宾馆,到了门口,“当当当”地敲门。 赵三在屋里喊:“黄强,去看看谁,把门打开。” 黄强一开门,一看,哎呦,是徐明带着六个兄弟来了,吴铁子、崔大军都在,就连李宝子也来了。 他们进了屋,赵三一看,忙说:“二哥,我们刚起来,你这没睡啊?这大老远赶来,累不累啊?” 徐明笑了笑:“累啥呀,三哥,你有事,我能不来吗?说说是怎么回事啊?” 赵三便把韦来远和刘奎燕叫过来,对他们说:“小燕儿、小远,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德惠的徐二哥,徐二哥在德惠那可是一把大哥,特仁义,特仗义,你们得尊敬着点,他比你们岁数大。” 韦来远和刘奎燕忙恭恭敬敬喊道:“二哥,二哥好!” 徐明坐下后,赵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徐明这下就全明白了。 徐明弄清楚事情的缘由后,让他们这一伙人都下了车。 大家折腾了这一路,也都饿了,就准备先吃点早餐,然后再歇会儿。 赵三看了看时间说:“这时候太早了,先眯一会儿吧,等到上午十一点左右再行动。” 于是,众人稍作休息,来到了一个屋里。 徐明对赵三说:“三哥,你放心,我这就打个电话,那车肯定能给你要回来。你就看看我徐老二在松原有没有这个本事!我那朋友可够意思了,一会儿给你介绍介绍。” 赵三点了点头,不过他心里还是没底。 他之前向乔平打听张家强的情况,从乔平等人的表现和反馈来看,他知道张家强可不是一般人,在松原那是数一数二的狠角色,而且有官方资源。 这边,徐明拿起电话打给了高大平。 高大平上午刚起来,接起电话:“喂,二哥?” 徐明说道:“大平啊,我已经到松原了。” 高大平热情地回应:“好啊,二哥,那咱见个面,一起吃个饭怎么样?你到江南来吧,如果找不到地方,我让兄弟去接你们。你在哪个酒店呢?” 徐明回答了酒店名,高大平接着说:“行,我让兄弟过去接你。你们来江南,这顿饭我请。” 徐明又说:“好,我把人都带上,大概十来个人。” 很快,徐明带着赵三、韦来远、刘奎燕,还有自己那六七个兄弟,总共正好十个人左右,来到了江南。 在一家大酒店门口停下,这酒店是高大平一个哥们儿开的。 众人走进酒店,进了包房后,高大平迎了上来:“哎呀,二哥,好久没见了,上次见面还是去年夏天呢。” 然后他看向走在前面的赵三:“二哥,这位朋友我不认识,你给介绍一下。” “这位是长春南关区的赵三,赵红林,三哥人可好了,这次就是为了他的事来的。” 赵三忙笑着伸手:“你好,你好,是大平吧,久仰久仰!” 赵三打量着高大平,心里想着,之前贤哥和于永庆聊天的时候提到过,在松原这边,厉害的人物就是江南高大平、江北张家强,看来高大平就是眼前这人了。 他对松原的江湖不太了解,但寻思着这高大平怎么着也得和张家强差不多,就像东邪西毒一样,是平起平坐的人物。 众人围着一个大圆桌坐下,高大平带的兄弟不多,五六个,加在一起有十五六个人。 服务员开始上菜,各种美食摆满了桌子,还摆上了好几瓶八五年的茅台。 酒倒上之后,徐明开口说道:“大平啊,是这么回事。红林三哥的一个小兄弟在这儿遇到点麻烦。大家都是长春来的,这事儿你给帮帮忙吧。咱们今天能见面也是缘分,三哥这人可讲究了,以后你要是有哥们儿去长春,三哥肯定会好好招待,吃喝玩乐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赵三连忙说道:“对对对,大平啊,这事儿就拜托你了。以后你去长春,你看三哥怎么给你安排就得了!” 高大平拍着胸脯说:“三哥,那都不是事儿,在松原就没有我高大平办不了的事儿。去长春我也不图啥,有个吃饭的地儿就行!” 赵三一看高大平这副模样,觉得这人挺豪爽,便举起酒杯:“那必须的,来来来,喝酒,喝酒,我敬你!” 于是,众人开始推杯换盏,赵三酒量不错,这酒是一杯接一杯地喝。 从十一点多一直喝到十二点多,大家都有点喝高了,气氛也越来越热烈。 可喝着喝着,赵三心里开始着急了,他心想:这高大平怎么一字不提要车这茬儿呀?他到底能不能办事啊?别是光会满嘴跑火车吧? 赵三的眼神不时地看向徐明,那意思仿佛在说:老二啊,这高大平光说空话可不行啊,三哥都等得着急了,心里也没底呢。这事儿得赶紧解决啊,打个电话啥的赶紧办啊! 徐明也看出了赵三的心思,便对高大平说:“大平啊,别光说不练啊,什么你帮我我帮你的,三哥都等急了。先把事儿解决了再说!” 高大平却满不在乎地说:“哎呀,喝酒的时候谈什么事儿啊?在松原,我高大平说话还能不好使?什么江南江北的,在松原就没有我办不成的事儿。三哥,你把酒喝好了,啥事都不是事儿!” 赵三无奈,只能继续喝酒,可心里却越来越没底。 众人又喝了一阵,一直到下午三四点了,这酒都喝了好几个小时。 赵三实在是喝不动了,他摆了摆手说:“大平啊,我真喝不进去了。” 徐明也说:“大平啊,别扯那些没用的了,赶紧办正事吧。咱不是说好了来松原好使,黑白两道都能搞定吗?这咋回事啊?” 赵三趁机说道:“是啊,大平,咱得办事儿啊。这不嘛,我们来松原是参加一个叫乔平的人的活动。小远喝多了上楼,结果耍钱输了一万块钱现金,紧接着又把二十万的捷达车给押上了,人家把钱赢走了,我上去替他玩都不行,车也不给了。那新车二十万呢,五万块钱就被人拿走了,这不跟抢一样嘛!” 大平一听,想了想说道:“你说的那个乔平是不是江北那个小派出所的副所长啊?我认识他,那小子以前就是个小流氓,现在穿上那身警服,人五人六的。他咋说的呀?” 赵三叹了口气:“三哥呀,他也没咋表态,两边他可能都不想得罪,不好办啊!” 高大平一听,皱了皱眉头,然后拿起电话翻找了半天,终于把乔平的电话给找了出来。 要说在这黑道江湖里,乔平跟高大平相比,那可差了不止一个段位,虽说乔平有个白道身份,但论起混社会,他还嫩着呢! 这乔平在家刚起来,昨天刚办完生日宴嘛,有点累。 这时候,电话响了,是高大平打来的:“喂,听着没?我是江南的高大平!” 乔平一听,立马换了副语气:“哎呦,平哥呀,您可是这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人物啊,在咱这儿那是相当好使呢。” 高大平一听就火了:“操你妈的,你还知道我是你平哥呀?你可真不讲究啊!长春的红林三哥跟我在一起呢,还有小远、小燕儿他们,都在这儿呢。他们去你那儿随礼,结果车让人给开走了,你咋回事?出了这事儿,你连个屁都不放,你就不打算管管?你可别跟我装傻,这事儿是在你那儿出的,你能不知道?” 乔平赶忙解释:“平哥,这事儿可不怪我啊,是那个张家强,那小子我也惹不起啊,昨天我去要车,一张嘴就给我顶了回来,还骂我面子值个鸡毛!这事儿哪能就这么算了呢?我这也是没办法啊!” 高大平骂道:“你拉倒吧,就你这德行,在道上混,啥也不是。你就是个软蛋,你知道不?” 乔平有些委屈:“平哥,你别骂我了,这事儿和我真没多大关系啊,我也为难呢!” 这时候,徐明在一旁对高大平说:“大平啊,别这么骂乔平,我和他关系还不错,我俩是朋友呢。你这么一骂,把三哥夹在中间多不好!” 高大平哼了一声:“三哥在松原不用交别的朋友,有我高大平就够了。三哥,你只要有我这一个朋友,啥事都能办。其他人都是些小喽啰,没什么用!” 赵三在一旁听着,心里想着:这高大平口气可真不小啊,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能耐,不过他的名号倒是听过。赵三心里有些怀疑,这事儿他真能搞定? 这时候高大平又对赵三说:“三哥,我不跟你吹牛,在松原,你只要认识我,就够了,不用搭理其他人。今天你就把酒喝好,一会儿我找个场子,咱们找几个漂亮妞好好玩玩!” 赵三无奈地瞅了瞅,心想这都啥时候了,还不聊正事儿呢。 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都五点了,高大平就带着赵三、徐明等一票人,总共小二十人,又来到了江南一家夜总会,叫百凤鸟。 这夜总会是一个大哥开的,里面装修豪华,档次不低。众人来到夜总会,一二三层楼转了转,最后进了一个包房。 一进去,红酒、洋酒摆了一堆,大家又开始喝起来。 这已经是今天第二顿酒了,一直喝到晚上七点多,赵三他们都喝得醉醺醺的了。 赵三本来酒量不错,可这一顿折腾也有点顶不住了,迷迷糊糊的。 徐明也喝蒙了,赵三看着徐明,徐明也看出赵三有点着急,对高大平的办事能力已经有点怀疑了。 徐明对高大平说:“大平啊,你到底能不能办事儿啊?能办就赶紧办,不能办我们就回去了。” 高大平一听,有点不高兴:“哎呀,妈的,真扫兴。不是有小妞陪你们喝酒呢吗?服务员,放歌,放歌,接着玩啊!” 服务员刚要放歌,高大平又喊道:“服务员,把音乐都关了,我有话说!” 于是,音乐声戛然而止! 第65章 段位之差 这时候,高大平看着三哥和徐二哥,说道:“三哥啊,特别是你这第一次来,今天我得让你知道知道我高大平到底行不行!” 说着,他故意把电话开了免提,赵三他们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就好像他恨不得拿着个麦克风在这儿大声嚷嚷一样。 接着,他就开始拨电话,号码拨出去,正是打给张家强的。 再说张家强,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了,他在干啥呢? 原来啊,他那儿有一个体校,是他开的。他正在体校里,带着学员们锻炼身体呢。 天天晚上他都在这儿练拳击、练散打、练摔跤,练得一身是汗。 这时候电话响了,他看都没看,就接起来:“喂?谁呀?我是张家强!” 高大平在电话那头大声吼道:“我是你他妈大平爷爷,你在哪呢?” 张家强愣了一下:“平哥?谁呀?平哥,是你吗?找我有事?” “别他妈说些没用的,有事没事的!” “平哥,咋的了?” 高大平骂道:“你现在挺牛逼啊?” 张家强有些莫名其妙:“牛啥逼呀?平哥,到底咋回事儿啊?别开玩笑。” 高大平说道:“找你有事儿呢兄弟。你他妈的是不是抢人车了?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弄了一台车?” 张家强回答:“是有台车,平哥,怎么了?” 高大平吼道:“别废话,把车开着,然后到百凤鸟夜总会来,百凤鸟夜总会 2088 包房,赶紧的。要是八个小时之内你不到,我可就收拾你。” 说完,“啪嗒”,就把电话挂了。 电话一挂,赵三瞅了瞅周围,心想:这可不光是好使的问题了,这高大平是真牛逼啊! 三哥左看看右看看,高大平看着三哥说:“哎呀,没事儿,三哥,这都是小事儿,来,唱歌唱歌。服务员,放那首《风中有朵雨做的云》,我要唱一首,这首歌献给三哥。” 说完就开始唱起来。刘奎燕和韦来远都懵了,心里想着:这高大平真有这么厉害? 这边高大平在唱歌,那边张家强挂了电话后,心里就开始琢磨了。 他暗自骂道:“我操他妈的,他们怎么找到高大平的?我和高大平关系也不咋地啊,再说我俩差不多势均力敌啊?他怎么这么跟我说话呢?这里面还有别的事儿?还是还有我不知道的原因?” 他心里有点七上八下,想的有点多了。 旁边的兄弟们看到他脸色不对,就问:“强哥,咋的了?” 张家强吼道:“我操你妈,车钥匙呢?昨天那辆捷达的钥匙呢?” 一个兄弟回答:“在这儿呢。” 张家强眉头紧皱:“高大平他们找我了,我得过去一趟。” 兄弟们一听,忙说:“强哥,我们跟你一起去。” 张家强一摆手:“你们都别去了,我自己去。” 他可聪明着呢,他知道,高大平找他,如果他带个十个八个兄弟过去,高大平一进屋,看到这阵仗,肯定会觉得他是在挑衅,那会更激怒高大平,到时候肯定没好果子吃。 再说他还想知道高大平是虚张声势还是另有内情。 所以他一个兄弟都没带,自己开着那辆捷达车就往百凤鸟夜总会去了。 很快,张家强就来到了百凤鸟夜总会。 他来到夜总会,一进屋,就显示出他在松原响当当的地位。 因为他一进夜总会,里面就有服务员认出来了,纷纷打招呼:“强哥来了,强哥。” 还有服务员说:“强哥,平哥在楼上呢!” 张家强往楼上走,刚到二楼楼梯口,就听到高大平扯着嗓子唱歌,那调都跑到三岔口了,唱的正是《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张家强来到包房门口,在那儿停顿了一会儿,足有一分钟。 屋里歌声震天,哇哇作响。他站在那儿酝酿了一下,然后敲了三下门。 高大平的一个兄弟听到敲门声,对高大平说:“平哥,平哥,好像有人来了。” 高大平正拿着麦克风对着大屏幕唱歌呢,随口应道:“是吗?去开门。” 那兄弟便去把门打开,张家强走了进来。 高大平扯着脖子唱歌,一回头,看了一眼张家强,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哟,张家强啊,你可来了,我这歌声怎么样?隔着一楼都能听见吧,是不是很不错啊?”说着,他放下麦克风。 这时候,张家强环顾四周,看到了屋里的赵三、韦来远、刘奎燕等人。 高大平走过来,盯着张家强问:“强子,你现在挺能耐啊?我这几个长春来的哥哥来这儿随个礼,你倒好,把车给弄走了,这算怎么回事?” 张家强眉头一皱:“平哥,你别这么说,我是弄了台车,但他们可没提你啊。要是屋里有人提一句平哥,我怎么也不敢这么干啊!” 高大平一听就火了:“操你妈的,你少在这儿狡辩,你还挺有理了?车呢?” 张家强笑了笑,从兜里把车钥匙拿了出来:“在这儿呢。” 说着,把钥匙放在了桌上。赵三等人一看,心里暗叹:这高大平真有两下子。 高大平看着张家强,语气不善:“你还在这儿愣着干啥?等我给你发赏呢?还不赶紧滚?” 张家强一听,心里那股火“噌”地就上来了,他好歹也是松原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但他又心中暗想: 本来在松原他俩势均力敌,平时井水不犯河水,现在高大平突然这么嚣张,是不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情? 所以现在不能冲动,毕竟高大平可不是好惹的。 这时,赵三说话了:“大平啊,那车是要回来了,还有个事儿。小燕儿,你把那三万块钱拿过来。” 高大平一愣:“什么三万块钱?” 张家强忙说:“平哥,这钱是我的。昨天那兄弟输光了钱,把车押给我,我给了他五万,后来我又赢回两万,剩下这三万是我的押车钱!” 赵三点点头:“大平啊,他说的是这么回事,咱们昨天确实押了五万。” 高大平一听,怒目圆睁:“你妈逼的张家强,你还敢要这钱?你还有脸拿?你拿!你试试看!” 赵三见状,赶忙劝道:“大平,算了,别为这点钱闹了,给他吧!” 高大平眉头一皱:“三哥,你不知道,这小子太过分了,不能就这么便宜他!” 赵三坚持道:“大平,别这样,咱不差这点,给他个台阶下吧!” 张家强一看这形势,心里虽然不甘,但也只好说:“哼,我不要了,这钱我不拿了。” 高大平冷哼一声:“张家强,今天我本来就看你不顺眼。你那些小弟最近总往江南跑啥?江北还不够你们折腾?你回去告诉他们,别他妈在江南瞎晃悠,不然有他们好看的!” 张家强满脸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额头也冒出了汗,但他也不敢顶嘴,只能应道:“行,平哥,我知道了!” 说完,灰溜溜地转身走了! 赵三看着这一幕,心想:这高大平真是太厉害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一般人去要车,人家能给个面子就不错了,可高大平不仅把车要回来了,还把张家强骂了一顿,压得他死死的,连那三万块钱都没让他拿走,张家强这次可真是赔大了。 里外里这事儿一折腾,赵三多精明啊,心思一转。 赵三看向高大平,对刘奎燕说:“小燕儿,把那三万块钱拿过来。这三万块钱啊,大平,你拿着!” 高大平眉头一皱:“三哥,你这是干啥呢?我拿你这钱,那不是骂人吗?我高大平帮人办事,难道是为了这区区三万两万的?别说三万两万了,就算是三十万、二十万,要是我看不顺眼,这事儿我也不会管。三哥,有徐二哥的面子在这儿,我就更不能要你们这钱了。你们在这儿玩个一天、两天的,我好好安排你们。咱接着唱歌去啊。” 赵三看着高大平,一脸感激:“兄弟,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我赵三得说,这次在松原,真是见识到你大平兄弟的厉害了。不过呢,长春那边还有不少事儿,我们得回去了!” 高大平赶忙挽留:“别啊,这才八九点钟,三哥你这么急干啥?” 赵三无奈地说:“我真有事。” 他又看向徐明:“徐明啊,我得回去了。” 徐明知道留不住,便说:“三哥有事就回去吧,我在这儿再待两天。” 徐明和高大平关系好,他对高大平说:“大平啊,你可得好好安排我啊。这大冬天的,你得给我砸开冰窟窿,给我整点查干湖的鱼尝尝。” 说完,徐明冲赵三挥了挥手,自己就留了下来。 高大平他们把赵三、韦来远、刘奎燕等人送到路边。 等高大平他们一离开,几个人就商量起来。 赵三说: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还得处理妥当,不能留尾巴。” 他拿出电话,直接打给了乔平:“小平啊,是三哥。哎呀,这次真是不好意思啊。” 乔平一听,忙问:“三哥,咋了?” 赵三接着说:“大平把张家强骂了一顿,这事儿你知道吧?” 乔平回答:“三哥,我真不知道你和大平认识啊,大平在这儿那可绝对好使,是我惹不起的主儿啊!” 赵三说:“咱见面说吧。” 乔平说:“那也行,三哥,你过来吧,我还在饭店呢。” 赵三带着刘奎燕和韦来远往回走,在路上,赵三对韦来远说:“小远啊,虽然车现在失而复得了,但你那一万块钱就当是买个教训,认了吧。这三万块钱,可不是你的,你得听三哥的,这钱你不能要。你想想,你要是把这三万块钱揣走了,张家强车没了,钱也没了,他肯定得记恨你。那家伙就是个小人,小人不可得罪!” 韦来远本来还有点犹豫,听赵三这么一说,赶忙点头:“三哥,我听你的,车能回来就已经挺好了,这一万块钱我认了。” 很快,赵三他们就回到了乔平所在的饭店。 见到乔平后,赵三说道:“乔平啊,事儿是这么个事儿,车是要回来了,可这三万块钱,咱们不能拿。张家强被骂了一顿,已经够憋屈的了。你看这钱你给他吧,我和他也没联系方式,要不你把他电话给我,我给他打个电话。” 乔平一听,心想:三哥这事儿办得漂亮啊。这要是换做一般人,肯定得把便宜占尽,找个厉害的人把对方碾压了,就开始各种装逼。 可三哥不是这样的人,这才是真有水平呢! 三哥办事,那风格和旁人可大不一样,要是换了梁旭东,这种情况绝对不会这么处理。 这不,乔平拿起电话打给了张家强。 张家强刚被高大平骂得狗血喷头,气还没消。回到体校没一会儿,电话就响了:“喂?” 乔平在电话那头说:“强子,我是乔平,你乔哥,找你有点事儿。” 张家强没好气地说:“你找我干啥啊?车都还回去了,还想咋地?别他妈老提这事儿了。” 乔平说:“强子,长春的红林三哥想跟你说两句。” 说着,把电话递给了赵三。 赵三接过电话:“哎,兄弟啊,我是赵红林,长春的赵三。你可能有点疑惑我为啥找你,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来羞辱你的。兄弟,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这事儿啊,不怨你,也不怨我,就是我那兄弟赶巧碰上了。这个高大平呢,我本来也不认识,是我一个兄弟和他关系好,才找到他帮忙的,你别往心里去。” 张家强在电话那头听着,没吭声。 赵三接着说:“还有啊,那三万块钱在我这儿呢,三哥我也见不着你了,我就把钱放在乔平这儿了。这三万块钱虽不多,但也是个事儿。三哥知道你不缺这点钱,我也不差。等有时间了,让乔平给你送过去。以后你要是到长春有啥事,就给三哥打电话。就算在松原,以后没准咱们还有机会见面呢,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嘛。” 张家强本来因为车被要回,自己又被骂,面子上挂不住,心里正难受呢。 一听赵三这么说,心里顿时舒服多了。 他心想,这赵三格局还是真大啊! 于是他问:“三哥,你现在在哪儿呢?咱们一起吃个饭吧,我送送你。” 赵三回答:“兄弟,我都要出城了,准备走了。” 张家强急忙说:“三哥,你可别走,我必须得送送你,你这为人处事,我佩服!你在乔平那儿等我,三万两万的都是小事儿,我请你吃饭!” 就这样,当天晚上,张家强特意又把赵三留了下来! 赵三、张家强、乔平、韦来远、刘奎燕他们一起吃了顿饭。 这顿饭吃得是有说有笑,大家把酒言欢,一直吃到十二点来钟。 吃完饭,张家强和乔平才把赵三他们送上车,赵三他们这才回到了长春。 老铁们,你看看赵三这事儿办的,那真是有头有尾,有章有法啊,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你不佩服都不行! 也难怪,都说读书不白读,赵三爱读书,这是从书上学到了为人处事的智慧! 这次松原之行的事儿就说到这儿了,不过呢,松原的故事可没完!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赵三以后肯定还会再来松原,他和张家强、高大平这些人之间,还会有新的故事,只是今天不讲了,咱们下回分解。 明天啊,我再给你讲讲赵三遇到的另一个特别硬的对手,那对手可把三哥折腾惨了! 第66章 惊险赌局 时间来到一九九五年。 话说这王志,大家都知道,和赵三之间可是出了大事。 那天,赵三带着个女人,和大李小子吃饭呢,也不知怎么的,就和王志干起来了。 王志那家伙,把赵三可揍得不轻。赵三呢,也是个暴脾气,都掏枪差点崩了王志。 就这么着,两人算是彻底闹掰了。 从那以后,王志别说上赵三家了,就连靠近都不敢。 赵三不在家的时候,要想去找他姐要点钱啥的,那还得偷偷摸摸呢。 毕竟这是一九九五年,要是到了九七年、九八年或者两千年,王志对赵三的态度可就又不一样了。 这时候的王志还没成什么大气候,而赵三的局子呢,每天还是照常运转。 这赵三啊,小局子他都不放在眼里,在长春,一般人他都不跟玩。 为啥呢?你得知道他是老江湖啊,他玩的都是大局子! 要是有面生的人想入局,得有人介绍,比如说帮哪个老板去打两把牌,这种事赵三也干。 这要是赢个十万八万的,就按三一分,他能拿个四万五万呢。 赵三把局子交给手下兄弟打理,自己隔三差五出去赶个局子,反正三天两头不回家。 这时候的三哥,是不怎么回家了。 就这么两三天回一次家,见到媳妇王红,每次都扔个五万六万的。 这女人啊,就那样。我跟你说,人到中年,像赵三他们这伙人都四十来岁了,就像他媳妇,你给她挣钱,她就啥也不说了,要是不给钱,哼,她可不会善罢甘休。 平时她才不管你呢,知道想管也管不了啊,这是实话。 这时候的三哥在外面交际圈可广了,生意上也不用他操心,整天就是在街上闲逛。 这一天啊,得好好说说! 赵三现在可是鸟枪换炮了。九五年的盛夏,赵三新提了一辆车,嘿,是一辆价值一百来万的白色凯迪拉克。 那车的尾号全是三啊,不光车,他的电话号码,后面也都是三。 三哥就喜欢这个数字,就像刘勇喜欢九似的。 在九五年能开得起百万豪车,赵三可真是够牛的了。 那时候的赵三,保守估计,身家也有个千八百万了,这钱大部分都是从局子里挣来的。 你想想,那局子多挣钱啊,要不然怎么都想开赌场呢! 三哥每天没啥事,黄强给他开车。 黄强穿着西装,蹬着大皮鞋,头上还戴着个大黑帽子,夹着个小包,跟着三哥四处溜达。 赵三有时候用黄强开车,有时候不用,毕竟这时候赵三的敌人还没那么多。 就像我刚说的,等到了后期,出门都得好几个保镖跟着! 这一天晚上,三哥在外面和几个朋友刚喝完小酒,本来也没打算去局子了,就自己开着车,从饭店往家走。 时间呢,是晚上九点多钟,天黑透了,赵三就这么开着车往家赶。 三哥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三哥随手拿起电话,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 “喂,我是赵三赵红林,哪位?” “三儿啊?没听出来?我是你刘哥啊!” “哎呀,刘哥啊,啥事?” “三儿啊,你在哪呢?” “我正往家走呢,刚喝了点小酒,挺舒服的,刘哥,咱们哪天再喝点啊。你找我是有事儿?” “唉,我他妈被人拉来玩局子,我来了又不好意思推,这才玩了一个来小时,我就他妈输了七八万了,我操!你快过来给我收拾收拾这局面。” 要知道,在一九九五年,像老刘他们工资也就几百块钱,有人就疑惑,怎么能输这么多?哼,这不是常有人说升官发财嘛,这官当起来了,钱的来路就复杂了。 咱先不说这钱咋来的,赵三一听刘哥求救,他能不管? “刘哥,行,我这就过去看看。在啥地方输的?” “你往站前溪水塔这边来,就在溪水塔广场那一片,我告诉你咋走。” 这西水塔,长春人都知道在哪儿。 三哥挂了电话,一打方向盘就调头了,朝着西水塔的方向开去。 赵三心里还犯嘀咕呢,这刘哥平常不怎么耍钱啊,今儿个怎么玩上了? 人啊,就是这样,一旦有钱了,朋友一撺掇,就容易陷进去。 三哥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溪水塔附近。他给刘哥打了个电话:“刘哥,我到溪水塔广场这儿了,你在哪儿呢?” “你往哪儿走?你往洗澡……哦,不是,你往溪水塔这边有个防暴大队这边来,直接进防暴大队那个院儿。” 赵三很是诧异,怎么在防暴大队?不过他还是一边说着,一边就把车拐进了防暴大队的院里。 “刘哥,我到这大院了,门口我该咋走?” “你进来,我开窗了,能看见你,我在三楼呢。”赵三一抬头,就看到刘哥露个脑袋。 “嗯,咋在这院里呢?”三哥嘟囔着,不过还是把车往院里开。 “就停到停车场就行,你快上来,三楼。” 三哥便把车停在了院里。 三哥心里直犯合计,怎么跑这防暴大队来了呢? 老铁啊,跟你说,这帮当差的,玩不玩的,也有他们自己的圈子。 你看他们出去抓赌徒,私下里他们也是人啊,谁不玩呢?只不过不跟外人玩罢了! 三哥左思右想也没整明白咋回事儿,把车停好后,就上楼了。 原来这个局子是西水塔防暴大队一个队长张罗的,这队长姓孙,把他们都给拉来了。 三哥夹着包上了楼,刚到楼上,刘洪杰就迎到门口。“来来来,三哥。” “刘哥,你在这儿玩呢?” “对呀,在这儿玩呢。我他妈输惨了,你进屋帮我玩几把,操他妈的,没少输啊。我这喝点啤酒,没控制住。快进屋。” 三哥心里寻思着,跟谁玩呢?看看这局到底是咋回事。 他推门进屋,刚一进去,“哎呦,我操!” 三哥一下就退了出来! 为啥呢?那屋里是孙队长的办公室啊,摆了两张局子桌,屋里十来个人,有抽烟的,有穿着警服的,有穿便装的,墙上挂着一溜东西,还有手铐子啥的呢。 那警察配枪的枪套还别着呢。赵三一瞅,不敢进去了。 三哥心里想:“这里面可都是警察啊,而且我看那肩章,最低都是副所以上的。你让我和他们玩,还想赢他们钱,这不是扯犊子嘛! 赵三再牛,说到底还是个混黑道的啊。跟警察玩钱,这不是找死吗?” 三哥退出来说:“刘哥,这太扯了,不能玩,这可不行!” “别废话,怕啥啊?在这儿玩的都是我哥们,没什么事儿,你就给我把钱赢回来就行。我他妈输了七八万,这要是让我媳妇知道了,她不得扒了我的皮啊?快点,别废话!” 这可让赵三很为难啊。这就好比小耗子去给猫表演魔术,纯粹是找死啊! 赵三看看老刘,要是别人来找他,他早就推了。可这老刘的面子,他又不好驳。而且屋里那些人看起来也不像是有啥恶意。 “老刘啊,玩就玩,操!”半推半就之间,赵三被推进屋里了。 今晚这故事可老精彩了,要是拍成电影或者电视剧,绝对是开篇大案啊,精彩绝伦! 三哥就这么半推半就进了屋。 进屋后,赵三瞅瞅这儿,瞅瞅那儿。有人可能会说,这帮人不认识赵三? 在九五年,你要是在长春道上提玩得转的赵三赵红林,屋里这一多半人都听说过,不过他们没见过赵三本人。 这不,就这么着开始了! 刘洪杰就说:“我这手气太背了,我找了个哥们,我这哥们叫三儿,让他替我玩会儿,我这手气太背了。” 屋里这些人呢,都是队长、所长、副所长、副队长之类的,他们也没什么防备之心,没寻思刘洪杰能找个老千来啊,就说:“玩呗,怕你不成?快点,玩啥呀?” 屋里玩的是牌九,他们已经开始准备玩了。 三哥一看,这也不能不玩了啊。刘洪杰又在旁边催:“三哥,去,去玩!” 赵三就坐到了桌旁。 屋里十来个人,有八九个在玩,还有两三个在旁边看着,可能是不太想玩。 三哥心里想:“我和这帮家伙玩,这哪是玩牌,这不是玩命吗?我可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啊。” 不过赵三又寻思,玩就玩吧,赶到这儿了,不玩儿不行啊! 这牌局就开始了,赵三开始下注。 他心里想着:“这帮家伙都是警察,他们应该也不会出老千啥的,只要我不吃老千的亏,就凭我的脑子和经验,干他们应该也差不多,只要运气不是太差,赢他们应该不成问题。” 赵三心里想:“我今儿个也不多赢,把刘哥输的那七万赢回来就拉倒。” 嘿,你还别说,桌上赌资可不少! 别看他们工资挣得不多,可桌上的赌资就有二三十万,还都是现金。 这边五万,那边两三万,另一堆又是八万,一摞一摞地堆着。 三哥一瞅,心里骂道:“我操,玩得可真不小啊,长春有些流氓玩的局都没这么大。” 都是现钱,那就玩呗! 三哥往那一坐,就开始入局了。 从他到的时候,也就是九点半,一直玩到十点半,将近一个小时。 赵三没出千,看牌也不是说百发百中,他又没出千,自然不能把把都赢。 所以呢,赵三下注都是一把五百、一千的,就这么慢慢玩着。 玩了一个小时,倒是赢回了一些,赢了七千块钱。 可离那七万还差得远呢。时间过得挺快,十点多都快十一点了,其他人也没瞧出赵三有啥手段,反正大家玩得还挺高兴。 可刘宏杰在旁边不乐意了,他知道赵三是老千,是他特意找来的。 他眼睛盯着赵三,心里骂骂咧咧地:“你妈的,赵三,你怎么不出千呢?你要是出千的话,几把就把钱赢回来了,这不明摆着嘛,我一瞅你就没出千。” 他在对面,都有点坐不住了。 “三儿啊,不用惯着他们。我跟你说,我这帮老哥们可赢我不少了,你就给我收拾他们,快点啊!” 那意思就是让赵三赶紧出千呢,还抱怨道:“都几点了,一会儿要是有人张罗去吃饭,这局一散,可就没机会了!” 赵三看了看他,意思是知道了。 你想啊,老千就跟小偷似的,让他干坐着玩,不出点手段,他浑身不得劲儿,就像俗话说的“贼不走空”、顺手牵羊一个道理。 赵三刚开始在这儿玩的时候,还能克制呢,可这边刘宏杰这么一催,再加上自己的手也有点痒痒了。 这不,都玩了一个来小时了,一把千都没出,现在本能地就想把手段使出来了。 嘿,你还别说,他这一使出千的手段,那可真是好使。 这不,从赵三开始出千后的一个小时里,赵三使了几把手段后,很快就赢回三万了,那速度可快了,一把就赢回一万多呢。 刘宏杰一瞅,乐了:“三儿,就这么干,操!还差四万呢,大哥,继续整啊!” 赵三心里却想:“这压力可不小啊,可这帮家伙都是当官的,我可不能瞎搞,万一出了事,他们回头收拾我可咋办?” 三哥对人的心理可了解了,他就寻思着:“我得挑个软柿子捏。” 赵三就在那儿打量,看看谁看起来好对付。 嘿,还真有一个! 有个家伙,赵三进来之后,别人基本没咋输,就他一个人输得惨。 这哥们儿胖嘟嘟的,看起来挺和善,整天乐呵呵的,用东北话说,就是长得憨厚。 不过呢,在赵三来之前,他可是赢了一万五六呢,赵三进来后,他不但把赢的钱都输回去了,还倒输了两万来块,这大哥心里可就不得劲儿了。 这大哥姓杨,叫杨志刚。 这杨志刚心里对赵三那是有火,暗暗骂道:“你这混蛋从哪儿冒出来的?我本来赢着钱呢,他一来,我可倒好,输得一塌糊涂。” 耍钱的人都明白,有时候麻将桌上换个人,就像开了挂似的,一个劲儿地赢。 刚开牌的时候手气好得很,结果换个人上来,自己输了,这心里肯定不得劲儿,这是人的正常心理。 他瞅着赵三就来气,可又不好意思说啥。 为啥呢?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彼此关系都不错,都认识。 这是刘宏杰找来的人,要是他说了难听的话,别人会觉得他输不起,那多丢人啊。 所以他只能强忍着,可眼睛总是不自觉地往赵三身上瞟,眼神里满是厌恶。 赵三呢,眯着小眼睛在那打量,心里想着:“我得挑个软柿子捏,就像摘柿子专挑软乎的老太太那样。” 他瞅着杨志刚,觉得这哥们儿看起来挺憨厚。毕竟这屋里都是警察,有的刑警那面相看起来就凶,可这杨志刚看着面善。 赵三就寻思:“我就搞他了,把剩下那四万赢到手我就撤。” 他觉得自己是老千,能控制牌局,想赢谁还不简单?可他不知道,这次他可看走眼了,这屋里就数杨志刚最难对付! 别看他长得憨厚,实际上是最硬的茬儿。 这不,三哥这次可失策了! 第67章 一触即发 他看着杨志刚面善,就对他下手了。 又是用灌了水银的骰子,又是在牌上做手脚。 和杨志刚玩了没一会儿,赵三就把杨志刚从赢一万多块,折腾到把自己那三万块快输光了,就剩下六七千块钱。 杨志刚一看,顿时火冒三丈:“哎呦,我操你妈的,我那可是辛辛苦苦挣来的钱!” 工资就那么点儿,这一下输这么多,能舒服才怪。 他恶狠狠地盯着赵三,眼里都快冒火了。 赵三呢,还乐呵呵的,他这时候已经赢回六万了,就差一万来块就回本了。 他心里想着:“再赢一万,我就赶紧撤,跟你们玩,简直就是耗子在猫面前蹦跶,太危险了。” 赵三还在这玩着呢,十一点多钟了,大家都玩得挺高兴,只有杨志刚心里窝着火。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在这种玩赌局的地方,按说应该很安全,不会有人来打扰才对。 门开了,露出一个小脑袋。这人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五八到一米六的样子,体重却有个一百七八十斤,就像那矮脚虎王英似的,肚子圆滚滚的,活像个煤气罐成精了。 一个男人就这么推门进来了! 屋里老孙,就是那个防暴队的队长,回头一看,说道:“哎呦,我操,你怎么来了?” “孙哥,没事儿,我在附近喝酒,溜达溜达就到你这儿了。”原来是老孙的一个小弟。 但赵三一抬头,心里“哼哼”一声,暗自叫道:“哎呦,我操!” 谁来了? 原来是魏仁的另一个兄弟,是绿园区的,也是赵三的同行。 这人绰号“水缸子”,长得那叫一个奇葩,就像个大水缸似的,圆滚滚的,没什么身形,不过个子倒是挺高。 在绿园那一片,可以这么说,他开赌局也是相当有名。 在长春那时候,有几个出名的局子,绿园有“水缸子”,二道有“火东贤”,南关是赵三的地盘。 他们本就是同行,更是对手! 自从魏仁死后,“水缸子”因为和魏仁关系极好,魏仁的很多朋友都来捧他的场。 而且呢,本来他和赵三就是对头,再加上魏仁的事,大家都知道是赵三干的,所以这“水缸子”和赵三那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啊! 想当初,他们还曾在一起玩过呢,魏仁时常领着他们一起喝酒、唱卡拉 ok。 这“水缸子”和老孙,也就是孙队长关系不错,这不,溜达着就进来了。 “孙哥啊,老孙,我来溜达溜达。” 孙队长一开始还有些懵。赵三心里可就犯嘀咕了,他就怕这事儿啊! 他还差一万块钱就完成任务了,赢完就撤,这可好,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碰见“水缸子”呢? 赵三暗自叫苦:“完了。” 他知道自己是老千,对方认识他啊。 三哥瞅见是“水缸子”,表情立马就变了,额头的汗都下来了。“哎,操他妈的,真倒霉。” 三哥后悔得不行,早知道刚才赢个十万八万的就赶紧走了! “水缸子”瞅见赵三,嘿嘿一笑:“哎呦,妈呀,这不是三哥吗?” 赵三正在那儿码牌呢,他这局当庄。 “赵三啊!” “啊啊啊,兄弟,溜达呢?” “水缸子”瞅瞅四周,又看看屋里这些警察,那可都是有头有脸的警察啊,他扫了一圈。 “三哥,你可真牛逼啊,三哥,你谁都敢招惹啊?” “水缸子”这话里有话,意思是:“操你妈,你这出千都出到这儿来了,你这是要出事啊,在防暴队这儿,这些警察大半都是管事的,你可真有种啊,三哥,你谁都不放在眼里啊,跑这儿来出千了!” 赵三赶忙打马虎眼:“玩会儿,兄弟们一起乐呵乐呵。” “行,三哥,你胆子可真大。” “松哥,谁输谁赢啊?” “水缸子”还装作不知情地问着。 老孙瞅了瞅说:“我可能赢个一万多块钱吧。” 孙队长又接着说:“哎呀,大家都没怎么着,就你杨哥输了点,你杨哥可能输了几万块钱了。” 这杨哥一听,骂骂咧咧道:“操他妈的,也他妈怪了,刚才我还赢一万来块呢,这会儿啊,输了好几万了,就剩下七千了,今儿这手气可真背,咱接着干。” “水缸子”瞅了瞅,目光又落在赵三身上,赵三心里直发毛。 “水缸子”一笑:“老孙,你们接着玩啊。” 又对旁边一人说:“刚子,坐着看会儿。” 刚子坐下看了一会儿,赵三的手都开始不怎么听使唤了,心里直发懵。 说起来,这“水缸子”还挺给面子,没当场揭穿他,看了一会儿就说:“行,你们玩着啊。孙哥,我改天找你喝酒,我走了。” 孙队长说:“哎,一会儿吧,刚子,别这么急着走啊。” “水缸子”还是出门走了。 赵三心里暗自庆幸:“这逼还挺好啊,我还担心他把我给揭穿了呢,那我可就完蛋了,还行,没说出来,真是谢天谢地。” 赵三松了一口气! 这时,水缸子出了门,心里暗骂:“你这混蛋,杀了我大哥魏仁,在长春这地儿你捞钱也就罢了,还出老千,你跟我是竞争对手不说,竟然还在防暴队这儿出千,这不是找死吗?” 屋里头,杨志刚的电话响了。 “喂?” “杨哥,别吱声,啥也别说。我是水缸子,你出来到门口,我有事儿跟你说,就几句话。” “行啊,那啥,你们先玩会儿,我去趟厕所。” 要是普通人,可能就这么糊弄过去了,可这些警察都是职业的,那敏感程度,一听就知道有事儿! 他把钱往怀里一揣就出去了。赵三还不知道咋回事呢,杨志刚就已经出了门。 有人可能要问,杨志刚是干啥的呢?杨志刚当时在朝阳分局,在六扇门底下,在红旗街那一片任职呢。 红旗街那地方可乱得很,夜总会特别多,他在红旗街那儿当个派出所副所长。 别看只是个副所长,他家后台可硬着呢! 后来啊,这人都干到省里去了,是个硬茬子! 在屋里的时候,他就憋着火呢,脾气本来就大。 杨志刚一推门出来,就看到水缸子。“小刚啊,咋的了?” “杨哥,你是输是赢啊?” “刚开始赢一万多块呢,那小子叫什么三儿的一来,老孙找来的,我就输好几万了,现在就剩六七千块了。” “杨哥,你可真胆大,啥人都敢玩啊。你那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干点啥不好呢?” “哥们,屋里那人你们不认识?” 杨志刚问道。“谁啊?” “那是南关的赵红林,人称赵三,是长春道上的大人物,在吉林省都能排进前三,你们跟他玩,这不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砸吗?再说了,他那老千的手段一使,你们能有好?” “是赵三?” “对,是赵红林啊,南关的,你不认识?你们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们都清楚呢。大哥,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不然我可就麻烦了。” “我操他奶奶的。”杨志刚一听就火了! “老孙,你搞这个局,你搞个屁啊,你弄个老千来玩我?” 赵三的名气在道上可不小,老千的名号也响当当,杨志刚也是个有脾气的主儿。 “行了,刚哥,谢了。” “谢啥?别说我说的啊,哥,我走了。” “水缸子”说完转身就下楼了。老杨推开门回屋,赵三还不知道外面水缸子已经告密了呢! 赵三还在那儿招呼大家玩呢,他还差个五六千块钱就回本了,已经赢了六万五了,正准备赢够七万就走呢。 三哥乐呵呵地喊着:“来来来,杨哥,你还压不压了?” 杨志刚却把钱往桌子上一拍,大声喊道:“都别玩了!” 这一嗓子,把大伙都吓了一跳。 组织局子的老孙,就是防暴队的那个老孙,也惊道:“咋的了?老杨,怎么回事?” “都别玩了,都别玩了,都别玩了!”老杨吼道。 赵三顿感不妙! 此时,众人包括输钱的刘宏杰都满脸疑惑,齐声问道:“老杨,咋了?为啥不玩了?” 老杨眼睛盯着赵三,大声说道:“你是赵三,就是南关桃园路的那个赵红林,对吧?是个大老千啊!” 赵三心里暗叫:“哎呦,我操你奶奶的,完了,水缸子告密了!” 赵三感觉有股气一下泄了,就像原本憋着的屁都没了劲儿。 他把牌往桌上一扣,看向老刘,满脸无助:“这可咋办啊?” 众人都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杨继续吼道:“孙哥,就是你,防暴队的那个,你搞的什么局啊?大家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来捧场的。你可倒好,找个老千来,这可是长春有名的大混混,在吉林都能排进前三的赵红林,你别跟我说你们不认识。我都输了好几万了,这算怎么回事?” 大伙一听,屋里这十来个人的小眼睛齐刷刷地看向赵三。 这些警察的眼神犀利得像鹰一样,死死地盯着赵三。 “你就是赵三?” 赵三此时就像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样,羞愧得不敢抬头。 三哥心里想着:“这屋里的,不是防暴队的,就是刑警队的,最低都是副所级别,这下完了,我可死定了。” 他恨不得把脑袋塞进裤裆里。 可这时候,老孙还不清楚状况呢,毕竟赵三是刘宏杰找来的。 老孙疑惑地问:“啥?赵三还是赵四啊?这是怎么回事?宏杰,这是啥情况?” 在重庆路的老刘也知道事情要穿帮了,可他还没搞明白问题出在哪儿。 不过,他一下就联想到刚才来的人可能认识赵三,然后说了些什么。 老刘急忙说道:“哎呀,妈呀,咋回事啊?这是我哥们儿,我输钱了才找他来帮忙玩两把的。他在南关放局子的,本来他都不玩,是来帮我的忙啊。咋了?输了就不爽了?” 老杨却不依不饶:“孙哥,你找个人来也得找个靠谱的啊,你随便找个老千来,还是长春有名的混混。谁知道他有没有出千?就算他没出千,就他这身份,我们能跟他玩吗?” 老铁们,就像赵三说的,“我就算没出千,我是个放局子的混混、老千,你们能跟我玩吗?” 你就是问在场的各位,大家肯定也觉得不能玩啊。 老杨接着说:“他就算没动手脚,可他是蓝马子老千,我们就不能跟他玩,这不是开玩笑嘛。咱们都是自己人,在一起玩输赢都无所谓,可我老杨也不是差钱的主儿啊,这太扯了!” 老杨越说越气:“拉倒吧,孙哥,你这局是你组的,你得负责啊。我输了三万多现金呢,之前赢的我都不算了,现在你得给我三万块钱,我不玩了。” 这时候,旁边的人也开始七嘴八舌。 有个岁数大点的说:“杨儿啊,不是,宏杰啊,这不对啊。你从哪儿找来这么个人啊?咱们都是自己人,你找个蓝马老千来,这事儿可不对。大家都输钱了,你得把这钱拿出来,就当这局没玩过,咱们大伙也就原谅你了。” 刘宏杰硬着头皮说道:“我大哥可不是好惹的,你们都别瞎掺和,这事儿和你们有啥关系?你,你输钱了?老白,你不是赢钱了吗?还有你,小李子,你们不都好好的吗?不就输了几千块吗?都别嚷嚷了,没你们的事儿,想玩就继续,不想玩拉倒!” 这里老孙算是最大的,都快二线退休了。 赵三冲着老孙说:“孙哥,我跟你讲,我真没在这出老千,都是你哥们,我咋能这么干呢?” 老孙也说:“我这哥们儿没毛病,他就是玩的好点。再说了,你们要是觉得他耍赖,那就把事儿挑明了,要是不挑明,这局就这么着,想玩就玩,不想玩拉倒。我这哥们儿也快把本捞回来了,就差几千块钱。” 老孙组织这个局子,现在也是左右为难,毕竟他自己还赢了一万多块呢。 老孙看大家都不吱声,又瞅瞅杨志刚,无奈地说:“算了,算了,志刚啊,你输了几万块钱了,这可不行。这样吧,孙哥补给你一万多,我把赢的这点拿走,咱们重新玩。” 杨志刚却不乐意:“重玩啥呀?行吧,孙哥,要不是看在你面子上,还有和老刘的交情,我真得和你们好好理论理论,那三万我也不要了。” 但杨志刚又狠狠道:“不过我告诉你们,这事儿没完。今儿个我认了,可我这口气咽不下去,还能接着玩吗?” 说完,杨志刚揣着那六七千块钱,气哼哼转身就下楼走了! 第68章 斡旋未果 老孙瞅着刘宏杰埋怨道:“你看看你,整的这是啥事儿啊?行了,都别玩了,大伙也都没怎么着,散了吧,散了!” 其余的这些人有输的,有赢的,还有几个看热闹的也都陆续走了。 屋里就剩下老孙和刘宏杰了。 就这么着,当天晚上这局子散得是相当不愉快。大家都往出走,好在没把赵三怎么样。 刘宏杰跟着赵三一起下了楼。 赵三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啊,这屋里的十来个人,来自长春各个区,哪儿的都有。 赵三暗自叫苦:“这下我可出了大名了,操他妈的,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三哥看看老孙,又瞅瞅刘宏杰,担忧地问:“刘哥,这可咋整啊?这么多人都知道这事儿了,不会有事吧?他们不会来找我麻烦吧?” 刘宏杰倒是满不在乎:“找你干啥?他不过是红旗街的一个副所长,你在南关区,你怕啥?他又管不着你那局子。行了,别瞎操心了。” 这刘宏杰也挺够意思,总共赢了六万五,他数出一万五递给赵三:“兄弟,你拿着吧。” 赵三赶忙摆手:“不不不,我可不能要,刘哥,我不能要你的钱。” 赵三坚决没要这钱,刘宏杰就当自己输了几千块,也就算了,反正这事儿他也没太往心里去,然后就回家了。 赵三心情郁闷地开车回家,他哪能心情好啊? 他觉得今晚这事儿可能会给他惹来大麻烦! 赵三到家后,左思右想,没心思睡觉。 时间来到第二天上午九点多钟。 咱就先说说杨志刚,他是红旗街的副所长。 这一早上啊,他心里越琢磨昨晚那事儿就越憋气! 他暗自骂道:“你妈的,我堂堂一个六扇门的官儿,竟然被个老千给耍了。什么长春的大混混赵三,哼,我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可刘宏杰是所长,比他官大,而且他们还不是一个区的,这事儿不好直接找刘宏杰算账啊。想来想去,他突然想起一个人。 这就得说说朝阳区的梁旭东东哥了,在长春那也是个响当当的大哥,后来更是混得风生水起。 这时候的梁旭东在吉利亚餐厅等买卖上已经颇有成就了,手下兄弟也不少。 像孙建亮、齐铁民这些手下,个个都厉害着呢。 那时候东哥已经开始制定帮规啥的了。 梁旭东的吉利亚餐厅就在红旗街那块儿,就在欧亚附近。 梁旭东和杨志刚关系还不错。 杨志刚知道梁旭东是混社会的,私下里,梁旭东在执行公务的时候腰间别着公家配发的枪,等完成任务回自己的地盘后,他就把枪上交,然后从自己的小柜子里拿出从黑市买的枪往腰上一别,这就是黑白两道的双重身份啊! 长春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能不认识吗? 杨志刚拿起电话就打给梁旭东:“旭东啊!” “哎呀,谁呀?” “我是你杨哥。” 梁旭东在红旗街这一片做买卖,在那个年代,不管你做啥生意,多少都得和六扇门有点交情。 不过这杨志刚也很会做人,对梁旭东的生意那是一点好处都不拿,毕竟大家都是同行嘛。 “旭东啊,你在哪儿呢?” “我刚上班,在单位呢。” “你这样,你来我单位一趟,我有点事儿和你说。” “行,杨哥,我这就开车过去。” 东哥这人确实不错,他表面上和同事们关系处得那叫一个好,从来不欺负身边的同事。 就他们队里那些同事,都对他印象挺好。 梁旭东会做人了,比如说队里老李、老张这些没啥大能耐的老刑警,孩子转学遇到困难,学区进不去啥的,梁旭东都会想尽办法帮忙,还几乎不要人家一分钱。 大家都感激地说:“旭东啊,你可真是帮了大忙了,太谢谢了。” 他就是这么个热心肠。 在兄弟面前,梁旭东有威严,在单位里呢,他还经常获奖,什么劳模之类的,工作能力可强了,特别会来事儿。 这不,东哥开着他那辆吉普车就去了。 那时候开吉普车也算挺有派头的了。 很快,他就来到了红旗街这个派出所。一进屋,杨志刚就瞅见他了:“哎呀,来了,旭东。” “旭东,过来,过来。”东哥走进来,杨志刚就赶紧招呼他。 梁旭东看着杨志刚问:“杨哥,有事?” “旭东啊,我跟你说个事儿,这事儿你得帮哥一个忙。” “咋的了,杨哥?” “我昨天碰上一件特憋屈的事儿,我去耍钱,碰到个大老千。你猜是谁?” “是重庆路还是清明街那个老刘找来的人,把我赢了好几万。后来被揭穿了,我找他要钱,他还不给,那老千就是南关摆局子的赵红林,赵三儿。” 杨志刚气愤地说道,“旭东啊,你不是有不少混社会的小兄弟吗?你帮我去揍他一顿,好好收拾收拾他!” 梁旭东一听,问:“你说的是南关那边放局子的赵红林赵三?四方大脸,胖胖乎乎的那个?” “对,就是他。你认识?” “杨哥,我和赵三关系挺好的,我一直都管他叫三哥呢。” “啊?那你们关系比咱俩还好啊?” “不是,不是这意思,杨哥。” 梁旭东接着说:“杨哥,听你这么一说,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他啊。要不这样,赵三跟我关系不错,我打个电话还有点面子。我把红林三哥约出来,咱们一起吃顿饭,交个朋友。你不就现金输了三万来块钱嘛,让赵三帮你玩两把,说不定不止三万,五万八万都能赢回来呢。你觉得咋样?犯不着为这点事儿闹不愉快啊。” 老杨一听,觉得有道理:“是啊,是这么个理儿,可也行,行!” “那行,你给赵三打电话,让他过来。”于是,梁旭东拿起电话。 此时的赵三,因为头天晚上的事正心烦呢,暗自懊恼:“昨晚那事儿可真够糟的。” 正想着,梁旭东的电话就来了。 有人可能会问,梁旭东和赵三比,谁的实力强呢? 在九五年,梁旭东是混社会,但那是私下的营生,论社会上的名气,当时他还没赵三大。不过赵三作为蓝马大哥,大家都是道上混的,互相都得给点面子。 梁旭东拨通电话:“红林三哥,我是旭东。” “哎呀,旭东啊。” 赵三对梁旭东一直挺看重的,他眼光独到,以前就觉得:“这从德惠来的小子梁旭东,将来肯定有出息。” 所以赵三对梁旭东印象很不错,尤其最近还有些往来。 “旭东,啥事?” “三哥,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耍钱去了?” “对呀。” “是这样,这边红旗街派出所的杨哥可生气了,他是我哥们儿,我得顾全一下面子。啥也不说了,今晚我把你请来,杨哥这人也有点格局。今天晚上六点,咱们在东北一家人菜馆吃顿饭,唠唠。” “行,旭东,我过去,那你先忙吧。” 梁旭东白天还有工作,他当时是朝阳区刑事大队侦查组的一名侦查员,后来才一步步当上小组长、副大队长之类的职务。 安排好后,梁旭东就上班去了。 赵三这人还是挺给梁旭东面子的。 到了晚上五点半左右,三哥就想起这事儿了,他把左洪武叫过来:“五哥,一会儿你跟我出去吃个饭,你开车送我一趟。” 这次赵三没带黄强,带的是左洪武。 左洪武开着车,拉着赵三就往约定地点去了。 另一边呢,梁旭东早早下了班,开着车去接老杨。 这梁旭东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 别看老杨级别不算高,可他没跟大家说,他已经有消息要往厅里调了呢。 老杨坐上梁旭东的车,两人就先到饭店了。赵三跟左洪武也正往这边赶呢。 九五年的三哥,那可真是有派头! 大皮鞋擦得锃亮,戴着个价值十来万的金链子,那时候没戴太贵的表,不过也是价值十来万的表。 他穿着西装,皮鞋锃亮,头发用发蜡往后一梳,精神得很。 左洪武开车呢,也是一身西服,戴着墨镜,就这么拉着赵三,两人还一路唠着嗑。 这时候,赵三的电话响了,是梁旭东打来的:“三哥,我是旭东,你到了没?哪个包房啊?” “哎呀,旭东,我到了,二零八,不用来接我,我自己上去。” 赵三推开门一进屋,就看到梁旭东。“旭东啊,还劳烦你组这个局!” 赵三又看到老杨在那儿坐着呢,老杨瞅了赵三一眼,眼神里还是有些不顺眼。 赵三也没在意,找个位置坐下。 梁旭东一看,笑着说:“杨哥还在为昨天的事儿生气呢,三哥昨天可把你赢了啊。” 赵三一笑:“旭东啊,我真没出啥千,我能跟他们出千吗?我哪有那个胆子啊。” 梁旭东忙打圆场:“重新认识一下,这位是红林三哥。不过杨志刚杨哥比三哥年龄大些,可能四十一二了,我得叫三哥,杨哥你也认识一下。” 赵三看着杨志刚说:“杨哥,别生气了,我听说你好像输了三万来块钱。您是有身份的人,得有点格局。我赵三呢,你也知道,我和刘哥关系好,他叫我去,我也不好拒绝啊。哪天我组织个局子,你找几个不太熟的朋友,我帮你玩几把,三万块钱不就回来了,别把钱看得太重,咱们交个朋友,以后多走动。” 梁旭东在旁边乐呵呵的,就盼着这事儿能和平解决呢。 老杨瞅了瞅赵三,说了句:“行,坐吧。” 赵三就坐下了,大家也就这么聊开了。 梁旭东说话了:“其实啊,跟你们说实话,我喝酒过敏,平常不怎么喝,今天你们来了,我就破个例,跟哥们喝点。” 今天这情况特殊,是他组的局,为了这局,他也得喝点。 梁旭东端起酒杯:“来来来,三哥,还有杨哥,为了咱们的情谊,三万两万的都不算事儿。三哥,你哪天可得帮杨哥一把,来,喝酒。” 这桌上还有左洪武呢,他们四五个人就这么喝起来了。 从晚上六点,一直喝到七点半左右,喝了一个来小时。 赵三酒量还真不错,没什么事儿。 这时候梁旭东喝了点小酒,也有点性情上来了。 他平常不喝,可高兴的时候也能喝点。 他说:“张哥啊,一会儿晚上我安排大家去夜总会,去我常去的地儿。” 大家就问:“哪个夜总会啊?” 老杨连忙摆手:“哎呀,不行不行,我找个地方吧,去金海滩!” 这几个人就商量着一会儿去夜总会的事儿。 但还没等出发呢,梁旭东和老杨这边出了点状况。 他俩关系虽然挺好,但很少一起吃饭。 老杨这人有个毛病,喝点酒就上头,举止有点癫狂,酒品不太好,反正就那样了。 老杨这时候酒劲上头,已经喝了七八两白酒了。 他醉眼朦胧地瞅着赵三,那眼神里满是不屑,摆出一副大哥的架势说道:“赵三,我跟你说,今天要不是旭东打电话让你来,我本来是准备好好收拾你的,我都让梁旭东揍你,你知道不?” 赵三一听,脸顿时涨得通红,尴尬地笑了笑:“哈哈,杨哥啊,我就当你是酒后胡言了。咱们都是哥们儿,这事儿就过去了啊,别再提了。” 梁旭东一听,赶忙打圆场:“杨哥,咱别这么说,这事儿就翻篇了。” 可老杨却不依不饶:“旭东,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帮我收拾他?你别插话!” 梁旭东一脸无奈:“杨哥,这……” 老杨又把矛头指向赵三:“你说你到底有没有出千?你是干啥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个臭老千吗?你一个老千还跟我们一起耍钱,还把我赢了,我早就知道你有问题!就算你没出千,就你这身份,我能跟你玩吗?我也玩不过你啊!” 赵三眉头一皱:“杨哥,你这么说话可就不对了,咱们不是都说好了翻篇了吗?怎么又提起来了?你这不是故意找事儿吗?” 赵三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他现在也不是无名小卒了! 这时候的他,在九五年已经混得不错了,哥们很多,人脉也很厉害,都开上一百多万的车了。 赵三有点生气地说:“杨哥,你别乱说话,我刚才不跟你计较,是给你面子,你别没完没了啊。再这样,旭东,我可就走了!” 梁旭东急忙劝道:“杨哥,别这样,咱好好说。” 老杨却火冒三丈:“旭东,你别管!赵三,你别在这儿装牛逼,我就骂你了,怎么着?你不就是个臭流氓吗?我想来想去,越想越气,你还跟我玩麻将,赢我朋友的钱,赢我的钱,我怎么能忍?你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你们这行和小偷有什么区别?” 他站起来,一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指着赵三,气愤的唾沫星子乱飞! 第69章 不容分说 赵三无奈地看向梁旭东:“旭东啊,这酒没法喝了。本来开始聊得好好的,你看现在他说的这是什么话?” 赵三站起身来:“旭东,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越说越过分了,我得走了。” 说着,他对左洪武喊了一声:“洪武,走!”就准备离开。 可杨志刚哪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哼,你他妈的,你以为你能走得了?”杨志刚说着,一把抓起桌上的一个酒瓶子。 赵三一回头,他可是带着保镖的,而且梁旭东也在呢,他也没防备他。 赵三皱着眉头问:“杨哥,你要干什么?” 杨志刚骂道:“我要打你,怎么着?” 说完,直接把瓶子朝着赵三扔了过去。 其实在江湖上,为什么找人谈事儿得找个有威望的大哥来调解呢? 就像以前赵宏斌和李老棍子要干仗,得找个能镇得住场子的人来调解。 要是这调解的人压不住局面,劝架很容易引发更大的冲突,这是常有的事儿。 这瓶子一下子实实在在砸在赵三脸上,只听“砰嚓”一声,瓶子没碎。 赵三只感觉脸火辣辣的,牙齿都被震得生疼,腮帮子一下子就肿了起来。 赵三哪能咽下这口气?梁旭东也急了:“杨哥,你怎么能动手呢?” 赵三喊道:“洪武,揍他,妈的,揍他!” 赵三彻底急眼了,怒吼道:“你跟谁俩呢?” 左洪武这时候也不含糊,抄起一个酒瓶子,朝着杨志刚的脑袋就砸了过去,“我去你妈的!” 只听“啪”的一声,酒瓶子在杨志刚头上爆开了花。左洪武这一下势大力沉,整个人都蹦起来发力,那酒瓶子砸在杨志刚脑袋上,瞬间就碎了。 只见杨志刚的脑袋上鲜血哗哗地流了下来。 赵三骂道:“你他妈以为我赵三赵红林好欺负呢?拿我当小流氓、小喽啰呢?杨志刚,就算你是警察又能怎样?你跟谁俩呢?我给旭东面子,才来这饭局,也给你面子,你可倒好,你算个什么东西?” 梁旭东在一旁有些为难:“三哥,你这动手打人,可让我难做了。” 赵三看向他说道:“旭东,咱俩是一辈子的好哥们儿,你是三哥我认可的好弟弟,但这小子太过分了。” 杨志刚本来就喝多了,这一瓶下去,直接被打懵了,一时缓不过来劲儿。 左洪武手里还拿着半截带血的啤酒瓶子,骂道:“跟谁俩呢?真给你脸了!” 赵三这时对梁旭东说:“旭东啊,脑袋破了流血可不是什么好事,这酒我没法在这儿喝了,你快送他去医院吧。我走了,三哥我不是冲你,是这小子太过分了。” 说完,拉着左洪武就往外走,下楼后,赵三上车的一瞬间就后悔了! 为啥呢?赵三混了这么久,他知道这次麻烦大了! 在一九九五年,赵三把红旗街这地方的警察给打了,这和打个八里铺的小混混可不一样啊,他知道自己摊上事了,满心懊悔。 “哎呀,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把他给打了呢?这要是他来找我麻烦,事儿可就大了。” 再说这边,杨志刚脑袋被捂着,全是血,梁旭东在旁边一边开车一边埋怨:“杨哥,你说你这是干啥呢?喝点酒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你看这事儿闹的!” 杨志刚嗷嗷喊道: “赵三这次他死定了,我肯定不会放过他,我要是不收拾他,我这警察也不干了!” 梁旭东心里又气又无奈,赶忙开车把杨志刚往医院送。 不多会儿,到了医院,经过一番处理,杨志刚的脑袋缝了三针,打上点滴了。 这时候已经很晚了,梁旭东对杨志刚说:“杨哥,你好好养着,这事儿咱们回头再说吧。”然后他就离开了医院。 再看赵三这边,在车上他逐渐清醒过来,对左洪武说:“洪武,你开车,往重庆路往城中路方向走。” 说完,赵三拿起电话打给了刘宏杰,就是那个找他去耍钱,从而和杨志刚结怨的人。 刘宏杰接了电话:“喂?谁啊?” “刘哥,你在单位没?我有事儿跟你说,挺急的。” “我在呢,今儿值班,下班还没走,你怎么了?” “哎呀,见面说,一会儿见,真有急事。” 刘宏杰挂了电话,心里有些疑惑,不知道赵三到底出了啥事。 很快,赵三就来到了刘宏杰的单位。 这时候的赵三,在这儿已经不用什么通报之类的程序了,毕竟三哥现在混得相当有地位,那些兄弟们都认识他。 三哥这人也大方,有时候一进屋,就扔出一条好烟,让大家抽,所以人缘很好,大家都热情地打招呼:“哎呀,红林三哥来了!” 岁数大的叫他红林,岁数小的都尊称一声三哥。 赵三来到楼上,“啪啪”地敲了敲门。 刘宏杰在屋里喊:“进来。” 看到赵三,有些惊讶:“这么晚了,都八点来钟了,我在这值班没回家呢。你这脸怎么肿了?” 刘宏杰这才发现赵三的脸有些异样,腮帮子都肿起来了。赵三无奈地说:“还不都是因为你,刘哥。前天晚上你耍钱,找了一帮警察,非拉我去。你这不是坑我吗?我去了,赢了他们的钱,结果人家不干了。那杨志刚就来找我麻烦了。今天他和朝阳的梁旭东一起,梁旭东本来是想当个和事佬,叫我去吃饭,给我们说和说和。结果那杨志刚说话难听,还动手拿酒瓶子砸我,我能忍吗?我也给他一下,他脑袋被我打破了,当时就流血了。刘哥,这事儿你得管啊,我是为了帮你才摊上这事的。要是他再找我麻烦,可咋办?” 赵三越说越急:“刘哥,我要不帮你,能有这事儿吗?” 刘宏杰皱着眉头:“你也不能动手打警察啊,他打你是他不对,可这事儿现在不好办了。这样吧,拿点钱看看能不能解决。” 赵三想了想,觉得也行,毕竟现在自己也不怎么差钱:“赔他几万块钱也可以,只要别给我找麻烦就行,我还有买卖和其他事要做呢。” 刘宏杰点了点头,看了看时间,这时候已经九点来钟了。 再说杨志刚,在医院正狼狈呢,脑袋缠着绷带,一个护士正在给他打针、换药瓶,这时候电话响了。 他没好气地问:“谁啊?” “老杨啊,是我,你刘哥。” “啥事儿?” “你说你和我兄弟赵三怎么还闹成这样了?我听赵三说了,这就是个误会啊,咱别把事儿闹大。咱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看咱本来也不该耍钱,这事儿闹的。他把你打了,不能就这么算了,让赵三给你拿点钱,你看看要几万,差不多的话,我让赵三给你道个歉,这事儿就这么结了,行不?” 杨志刚一听就火了:“你跟我说这是钱的事儿?我告诉你,老刘,这个赵三赵红林,我肯定不会放过他,还有你,老刘,你找个混混来和我们耍钱,以后咱哥们儿也别处了,你好自为之,这事儿没完,你告诉他,我肯定要收拾他!” 刘宏杰也有些生气:“你这是何苦呢?我是好心来调解,你别像个疯狗似的。我能是为了赵三的钱才来和你说这些吗?要是传出去说赵三把你打了,我没管,就拿三万块钱了事,那我多丢人啊?” “这不是钱和面子的事儿了,现在不是妥协就能解决的,你就是给十万也不行。” 刘宏杰无奈地看向赵三:“红林呐,你这事可真有点过分了,你怎么能动手打警察呢?现在人家不同意和解,而且人家要想收拾你,有的是办法。当差的要是想整治你,那还不容易?办法多的是!” 赵三一听就急了:“刘哥,我这是帮你才出了这事儿啊,你得帮我解决这事儿,要是他来找我麻烦,我可咋办?” 刘宏杰也火了:“我帮个屁!我让你打人了?我让你去吃饭了?再说了,他正在气头上呢,我怎么劝?人家现在不要钱,就想收拾你!” 赵三满脸无奈:“那我咋办啊?” 刘宏杰不耐烦地说:“你先回去,消停两天。等他气消了,我再找他,到时候好好跟他道个歉,赔点钱把事儿了了。” 赵三心里暗骂:“这什么人啊。”嘴上却应着:“行行行,我知道了。” 刘宏杰叹了口气:“三哥,你这事儿闹的,是挺麻烦的。唉,你以为帮人耍钱那么简单呢?哪能像你想的那样,赢了钱拍拍屁股就走啊。” 赵三这些年耍钱确实没少出事儿,他事儿本来就够多的了。 这一天,赵三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摊上这破事儿后,他下楼和左洪武开车回去了。 路上左洪武问:“三哥,这事儿咋整?” 赵三烦躁地说:“操他妈的,对方不妥协。洪武啊,回局子吧,我回去自己想想办法。” 赵三寻思着,自己这时候还是有几个朋友的,像王文生之类的,在白道也有点关系。 他想回去合计合计,看看找哪些人来帮忙解决这事儿。 赵三回到局子,可没想到,这一夜都没过呢,事儿就又有了变化。 这边,杨志刚打完点滴,正在气头上呢,护士给他打针都被他吓一跳。 他猛地把针一拔,脑袋缠着绷带,晚上九点多钟,拿起电话就问:“所里谁在呢?” “杨所长啊,还有几个兄弟在呢。” “让他们都等着,我马上回去,有行动!” 这老杨报仇心切,都不隔夜! 赵三九点来钟的时候,被左洪武开车拉着回到了南关民康路的局子。 他还在那儿喝茶呢,浑然不知危险即将来临! 他不知道杨志刚虽然是身为副所长,但是他为人霸道,而且上面有人。他本身又是管案件的,权力不小,在所里除了一把手,就数他了。 老杨回到所里,集合了当时在所里的七个警察,又加上几个编外人员,一共十来个人。 他们打开枪库,老杨脑袋缠着绷带,气势汹汹地领着这十来个人,开着三辆车,两辆轿车和一辆吉普车,从朝阳的警局就出发了,直奔赵三的局子而去! 三哥回到局子,哪能想到报复来得这么快。 屋里呢,王志和赵三之前闹掰了,不在。 有黄强、黄亮兄弟俩,还有左洪武、潘广义等人,正在屋里聊着这事儿呢,都在骂骂咧咧:“操他妈的,真倒霉,摊上这破事儿,老刘现在又解决不了。” 正说着呢,外面传来警车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咔咔”几声,三辆车就到了。 他们可没拉警报,也没闪警灯,到了门口,“咔嚓”一声把车停住。 这局子晚上人不算多,也就七八十个。 赵三的这个局子向来热闹,大伙在里面玩得热火朝天,有打麻将的、玩牌九的、打扑克的,干啥的都有。 就在这时,老杨带着一队人来了。 “啪”的一声,老杨猛地把门推开,左洪武他们听到动静,回头往门口看去,只见这帮警察个个手持家伙。 老杨在外面大声喊道:“今天谁要是敢乱动,直接给我撂倒,朝腿上打!” 老杨一声令下,带着人就往里冲,一边冲一边喊:“都他妈别动!六扇门办案,谁要是敢废话或者动手,就按拒捕论处。我们是来抓犯罪嫌疑人的,都把手举起来!” 这一下,屋里的人都懵了,还以为是来抓毒贩的呢。 赵三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这阵仗,心里暗叫不好,尤其是看到老杨脑袋上缠着绷带。 老杨进了屋,手里还拿着枪,他的兄弟们进门也都拿着家伙,那架势,只要谁敢吱声反抗,他们可真敢开枪。 老杨拿着枪对着赵三:“赵三,跟我走一趟。” 赵三心里明白这是冲自己来的,但他并不害怕,说道:“杨所长,你这不合规矩吧?不说别的,你凭什么抓我?我犯什么法了?” 老杨冷笑一声:“我现在怀疑你和朝阳区的一起命案有关,你得配合我们回去调查。你现在有保持沉默的权利,但你要是反抗,那后果自负,我可就不客气了,算你拒捕,直接把你拿下,毙了你都不为过。带走!” 说完,几个警察就冲上去推搡赵三。 赵三心里清楚,这次是躲不过去了! 他看了看周围的兄弟,心想这时候可不能让兄弟们冲动,不然都得遭殃,在两千年的时候,和警察起冲突那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有的兄弟脾气爆,真敢动手,但现在不能这么干。 赵三的这些兄弟都懵了,赵三回头看向黄强和黄亮,说道:“没事,没事,家里的事儿就靠你们了。” 黄强很聪明,一听就明白了,朝赵三点了点头,意思是三哥,我懂! 赵三心里一横:“我跟他走,操他妈的,能把我怎么样?” 就这样,赵三很快就被杨志刚和他的手下用手铐铐上,塞进了车里。 刚一出门,杨志刚就恶狠狠地说:“他要是敢乱说话,上车就收拾他,听到没?带回所里。” 然后拉着赵三就往所里去! 第70章 被铐挨打 这头,赵三的兄弟黄强、黄亮、左洪武几个人一合计,黄强说:“三哥的意思是让我找人来救他,我得出去搬救兵!” 说完,黄强就冲了出去。他本来想给王文生打电话,可没找到号码。 黄强突然想到,一九九五年,孙世贤贤哥那可是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人物,赵三跟贤哥关系也不错,于是他直接奔金海滩而去,那里是贤哥常出没的地方。 而另一边,三哥已经被迅速带到了警局。 赵三被带到屋里后,在红旗街派出所那楼下,有一个个单独的小铁屋子,他们直接把赵三推进了其中一间。 进去后,把赵三往老虎凳上一按,“咔嚓”一声,就把他铐在了上面。 这时候,杨志刚说道:“操你妈,我下去看看是几号审讯室。” 一会儿功夫,杨志刚头上缠着绷带,来到了二号审讯室。 他推开门走进去,就看到赵三被铐在铁凳子上。 三哥倒也没太害怕,看着杨志刚说:“杨哥,你这是干啥呀?” 杨志刚骂道:“赵三,你不是挺牛吗?昨天还敢打我,呸!” 赵三赶忙说道:“杨哥,咱得说这是误会啊。咱俩无冤无仇的,我又没害你家人,你也没招惹我媳妇,你这把我弄这儿来干啥?你把我放开,咱们好好聊聊,行不?要不咱把梁旭东也叫上,出去好好喝一顿。” 赵三这人还是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他一看这架势,知道不好,要是不赶紧说好话,恐怕得挨揍,所以一个劲儿地想把事儿往好的方向说。 “杨哥,咱俩岁数都不小了,也没啥深仇大恨,你看有啥事,你解开我,咱们好好唠唠。” 可杨志刚根本不听:“唠个屁!” 说着,“啪”的一声,一个大嘴巴就扇在了赵三脸上。 赵三说:“杨哥,你打我也不解决问题啊。” 杨志刚一听更火了,“我去你妈的,这就是解决问题!” 接着又是“哐哐”两拳,这两拳可够狠的,一拳就把赵三的牙打活动了,嘴打破了,顺嘴角往下淌血,脑袋也被打得嗡嗡响。 看来,赵三这又是要挨一顿胖揍了。 咱先不说赵三这边挨打,再说说黄强。 黄强一路疾驰,很快就赶到了金海滩。 他一进屋,大堂的大老周就看见了他:“哎呀,黄强,你怎么来了?三哥呢?” 黄强急忙说:“三哥有点事儿,贤哥在不在?我有急事找贤哥。” 大老周回答道:“贤哥刚出去,好像是去茶楼了。” 黄强一听,暗叫糟糕,又赶忙开车往茶楼赶。 他来到三道街的聚贤茶楼,这时候,孙世贤小贤正在楼下呢。 夏天嘛,小贤正和几个哥们在那儿烧烤呢,二林子、海虹、张海波都在。 黄强“咔”的一声把车停住,那是赵三的白色凯迪拉克,大家都认识。 方片子还开玩笑说:“操他妈的,赵三这局子赶得挺巧啊,狗鼻子闻着味儿了,肉刚烤完他就来了。” 小贤一看是黄强下了车,就问:“黄强,三哥呢?” 黄强焦急地说:“贤哥,出事了,出大事了,三哥让我来找你。” 小贤忙说:“别着急,先喝口水,慢慢说,你三哥出啥事了?” 黄强喘了口气说道:“三哥好像是帮一个警察大哥耍钱,结果把另一个警察大哥给赢了,人家不干了。今天旭东给他俩说和,不知怎么谈判的时候好像还打起来了,我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反正今天来了一帮警察,就把三哥抓走了,这明显是想报仇啊,三哥让我来找你帮忙!” 小贤听了个大概,眉头一皱:“赢了点钱就把人给抓了?在红旗街派出所,三哥让人抓走了?那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三哥啊!” 小贤站起身来,“别喝了,别喝了,兄弟们收拾收拾,王亮,你跟我去红旗街看看。” 说着,小贤赶紧带着手下十来个兄弟,再加上黄亮,一行人开了三辆车,风驰电掣般地朝着红旗街驶去。 赵三在派出所里可没少挨打,被揍得够呛。 就在这时,小贤的车到了派出所门口。 小贤他们一下车,就有工作人员过来问:“有什么事,你们找谁?” 工作人员打量着小贤,这人看着不像是混社会的,可再看看他身后跟着这么多人,那气势,明显是道上的大佬。 小贤微微一笑:“赵三,赵红林是被你们带到这儿了吧?” 工作人员一愣:“你是谁?” 小贤不紧不慢地说:“我是南关的孙世贤。你这样,去通报一下,是谁把他抓来的,我要见他,我有事儿找他。” 这工作人员也没敢对小贤不客气。 为啥呢?这就像我之前说的,如果来的是个看着好欺负的人,他们可能就随便打发了,比如让去找所长,然后让在那儿等着。 可要是看着是个有来头的大佬,就不一样了。 小贤这气场,一下就把他镇住了。 工作人员看小贤这架势,知道是个大哥级别的人物,虽然不清楚是干啥的,但也不敢怠慢,说道:“那你等一下,孙世贤是吧?”说完,这大哥就上楼通报去了。 正好这时候,杨志刚在审讯室里正揍赵三呢,把赵三打得不轻。 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警察说:“杨所,门口来了个姓孙的,叫孙世贤,说是要找你。” 这九五年的时候,孙世贤在道上已经挺有名气了,老杨是知道他的。 赵三一听,心里暗喜:“操他妈的,有救了,小贤来了!” 此时,老杨带着十来个值班的警察就出去了。 到了门口,就看到小贤带着人在那儿。小贤的这些兄弟,一个个看着都像混社会的,有的走路还有点晃悠,站在那儿,身上的纹身若隐若现,眼神不善地打量着周围。 夏天的阳光有些炽热,老杨走出来,皱着眉头问:“你们是哪儿的?想干什么?” 这是警察的职业病,一看到这些人,就本能地警惕起来。 小贤上前一步,说道:“我姓孙,叫孙世贤,是南关的。你们把红林三哥,也就是赵红林抓来了吧?是你抓的吧?” 老杨打量了一下小贤,不屑地说:“是我抓的,怎么了?你们想干嘛?弄这么大架势,还想把我们这儿围了啊?” 小贤眉头一皱,本来他对老杨说话还挺客气的,可老杨这态度让他有些不爽,他眼睛一咪:“你怎么跟我说话呢?” 老杨哼了一声:“不就是南关的小混混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派出所,你们赶紧滚蛋!” 方片子在小贤耳边小声说:“贤哥,这小子太狂,别跟他废话,把他拽出来揍他!” 贤哥的兄弟们一个个都像点燃的火药桶,跃跃欲试,尤其是喝了点酒之后,那架势就差有人一声令下就要动手了。 方片子说要把老杨拽出去揍一顿,小贤赶忙制止:“别,别冲动。要是在派出所里把警察拽出去揍了,那可就捅大娄子了,咱们得有格局。” 小贤一边说着,一边盯着杨志刚,冷冷道:“行啊,你挺牛,你等着!” 说完,小贤在院子里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老杨不屑地哼了一声:“等?你能怎样?”然后就转身进屋了,进去后接着收拾赵三。 这时候,小贤也没废话,拿起电话就打。 这时候的小贤已经很有势力了,虽说不能说他是长春的头号大哥,但严格来讲,从一九九五年下半年到一九九六年初,在长春这地界,基本没什么人敢不给他面子,可以算得上是所谓的长春一把大哥了,不过他也就风光了一年多,一九九七年初就遭遇不测了! 小贤把电话打给了绿园分局的武德才。 这武德才在绿园分局也算是四五把手的人物。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声音:“喂,贤呐,我在外面喝酒呢。” 小贤说道:“五哥,我问一下,你在红旗街那儿有认识的人不?就是红旗街派出所。” “有啊,他们一把手老赵跟我关系好着呢,怎么了?” 小贤便把事情说了:“是这么回事,我有个哥们,是南关放局子的,叫赵三,赵红林,不知道你听说过没?这里面有点误会,三哥被他们派出所的人抓了,而且好像在里面受了不少苦。我本来想着过来把人领走,调解一下,找个地方吃顿饭啥的,结果他们根本不给面子,我一进去,他们就对我一顿呵斥,把我赶出来了!” “哦?还有这事儿?那是老赵抓的吗?” “我没细问呢。” “你现在在哪呢?” “我就在这派出所外面呢。” “你等着,我现在给老赵打电话,不行我过去一趟。” “那行,五哥,麻烦你了,我等你。”说完,两人就挂了电话。 武德才说的这老赵是谁呢?他是红旗街派出所的一把手,而杨志刚是所里的二把手,收拾赵三的就是杨志刚。 武德才紧接着就给老赵打电话:“哎呦,我操,德才啊。” 老赵接起电话。 “老赵,你在所里呢?” “没有啊,我下班了,我在外面和哥们儿按脚呢,这儿的小妹服务可好了。” “我跟你说正事儿呢。南关有个混社会的,就是那个在南关算得上是头号大哥的孙世贤,在金海滩看场子的那个,他刚给我打电话了,是我哥们儿。他说他去你那儿办点事儿,好像你手下把他朋友给抓了,你手下还挺瞧不起人家,把人家一顿数落,让人家滚出去,有这事儿不?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你抓的呢。” 老赵一听,立马严肃起来:“不是我啊,我手下这是干啥呢?这可不好,容易出事啊。” “我现在就往你那儿去,你也赶紧回所里看看。” 老赵连忙说:“行行行,我这就往所里去。”说完,两人挂了电话。 老赵和武德才同时出发,一个从绿园,老赵则从红旗街附近往派出所赶。 老赵速度快些,先到了。 他一进院子,就看到小贤带着一帮人在那儿,看着就像道上混的。 随后一辆车停下,下来个领导模样的人,老赵瞅了瞅这帮人,没打招呼就径直进屋了。 一进屋,他就问值班的:“谁值班呢?” “杨所啊。” “咋回事?在收拾人呢?” “听说杨所好像是因为抓了个老千,在整治呢!” “你去告诉他,别弄了,到我办公室来,我找他有事!” 官大一级压死人,这话不假。 这时候,武德才也很快赶到了院子里。 小贤一看:“哎呀,五哥,还劳烦你跑一趟。” “啥也别说了,贤子,他们所长回来了,我和他关系老铁了,走,咱们上楼。” 小贤对兄弟们说:“你们在外面先待着,我上楼办点事。” 说完,小贤和武德才就上楼了。 老赵在办公室里,正准备问问情况呢,要问的就是所里的二把手。 这二把手就是杨志刚,正在审讯室收拾赵三呢! 门被人推开,有人说:“杨所,老大回来了,你可得注意啊,官大一级压死人呢!” 杨志刚皱着眉头:“他回来干啥?” 嘴上虽然这么问,心里却有些犯嘀咕。 “不知道啊,让你上楼呢。” 杨志刚瞅了瞅赵三,“妈的,一会儿再收拾你!” 把门一关,就上楼了。 老赵一看杨志刚来了,就说:“杨啊,你可惹麻烦了!” 杨志刚一脸茫然:“老大,你回来干啥?我惹啥麻烦了?我就收拾一个老千,咋了?” 老赵眉头一皱:“刚才有人找你,你是不是对人特别不客气?你是不是把一个叫小贤的给得罪了?人家来是想调解事情的,你对人家那么无礼,他虽然是混社会的,但你也不能那样啊。我要是你,可不会这么冲动。” 杨志刚却不以为然:“哼,我管他是谁,他在这儿咋咋呼呼的,我还能惯着他?他要是再惹我,我连他一起拘了!” 正说着,老赵看到武德才来了,赶忙招呼:“五哥,来来来,快进来。” 武德才进来了,他和杨志刚也认识,不过两人关系不太好。 杨志刚看到武德才,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武德才给老杨介绍道:“这就是我常跟你说的哥们小贤,南关的孙世贤。这就是我们赵所。” 小贤伸手客气地说:“赵哥,你好!” 老赵忙回应:“你好你好,兄弟,刚才真是误会了。你兄弟叫赵红林是吧?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得罪人了。” 说着,他对杨志刚说:“去把赵三带过来。” 杨志刚虽然表面上应了,去执行命令,可心里是一万个不服气! 说实话,这个二把手有时候就是有点倔,爱和上级顶着干。 杨志刚下楼,一摆手,让两个小老弟把赵三带上来。 不一会儿,赵三就被带过来了,那俩人把赵三往屋里一推。 众人一看到赵三,都大吃一惊! 第71章 故技重施 这赵三被打得那叫一个惨啊! 脑袋像个猪头一般,脸肿得老高,一只眼睛像熊猫成精了似的,眼珠子通红,眼眶黢黑;一只眼睛肿的睁不开,眯了一条缝;嘴唇翻翻着,还顺嘴丫子淌着血;一手捂着腰,腰不知被谁狠踹了一脚,疼的直不起来,妈的,别是把肾给踢坏了吧! 赵三一进屋,看到小贤,就像看到救星一样:“哎呀,贤呐,贤呐,你可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救三哥!” 这三哥挨打没哭,这功夫见了小贤,却委屈的掉下了眼泪。 小贤看到赵三被打成这样,眉头一皱:“三哥,他们怎么把你打成这样了?” 赵三苦着脸说:“哎呀我操,贤呐,他们可没轻揍我啊!” 小贤这脸“呱哒”就撂下来了,怒气隐隐上升! 武德才见小贤要发火,赶紧对小贤说:“贤子,这事儿啊,咱们从长计议,先把人领走,送医院看看。你看你兄弟被打成这样,咱们也不能在这儿把派出所怎么样,得先顾着兄弟的伤势。” 小贤斜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杨志刚,心想这事儿暂且先这样,先顾赵三吧! 他对赵三说:“三哥,咱们先去医院看病。” 赵三点头说:“行。” 于是,小贤赶紧扶着赵三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跟武德才说:“五哥,谢了,麻烦你了,改天咱一起吃饭,今天实在不方便。” 武德才说:“没问题。” 老赵也在一旁说:“兄弟,我送送你。” 就这样,小贤带着赵三离开了派出所。 把小贤送走后,老五瞅了瞅杨志刚,杨志刚那眼神里满是不服气。 他心里正憋着一股火呢,觉得自己没做错。 因为杨志刚那时候已经有消息要上调省厅了,所以有些有恃无恐。 老武没说什么,抬腿走了。 屋里就剩下老赵和杨志刚,老赵瞪着杨志刚,气不打一处来:“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惹麻烦了?” 作为领导,最担心手下给自己捅娄子。 杨志刚却还嘴:“老大,我惹啥麻烦了?” 老赵火了:“我告诉你,这事儿最好就这么算了,要是人家不跟你计较,那就不错了,你赶紧给我回去。” 这老大把老二一顿数落,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有人可能会问,这事儿能就这么完了吗?那肯定不可能啊! 九五年的赵三已经是相当有势力了,那是财大气粗啊,从钱这方面来说,小贤都比不了他。 这次赵三的面子可算是丢大了,被人打成那样从派出所带出来,他可是耍钱圈子里有名的蓝马,这事儿传出去,他的名声可就毁了。 大家都看到赵三被抓走,然后又被打得不成样子,他能咽下这口气? 这不,当天晚上赵三被小贤带着去看病了。 赵三对小贤那是感激涕零,不过这些感情方面的事咱就不多说了,言归正传! 第二天,赵三回到家,没去局子,他觉得太丢人了! 在长春这地儿,他以后还怎么混啊? 赵三这个人,那可是有仇必报的主儿! 他坐在家里,心里盘算着:“操他妈的,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可那小子是警察,要收拾他,搞不好还会连累自己兄弟,这可咋办?” 这时候,王红在旁边,赵三瞅了他一眼说:“王红啊,你去买点菜,买两个王八,咱涮火锅吃。” 王红一愣:“啊?就吃王八锅啊?那炒菜多好哇。” 赵三不耐烦地说:“别废话,就吃火锅,方便。我晚上找人吃饭。” 王红听了,就出去买王八和火锅食材了。 赵三拿起电话开始联系人,他可不是一般人,对面杨志刚的身份特殊,要是换做一般小混混,谁敢说去把警察所长揍一顿? 那肯定不敢啊! 所以赵三知道,和杨志刚正面冲突不行,得想点别的办法。 赵三拨通了电话:“喂,是燕儿吗?我是三哥啊,在二道那边足疗店按脚呢吧?” 电话那头是刘奎燕:“三哥啊,是我,你这消息真灵通,还知道我在这按脚。咋了,有事儿啊?” “你哪天不在那按脚?还我消息灵通!你这么的,你过来,三哥有点事儿,晚上来我家吃饭。” “晚上吃饭啊?行,三哥,我马上来。还有谁啊?” “你跟谁在一起呢?” “我跟谢小娇。” “那你把谢小娇也叫来。” 这谢小娇也是个有故事的人物。就这么一个带一个,刘奎燕带着谢小娇,准备去赵三家。 紧接着,赵三又打电话:“喂,是小远吗?我是你三哥啊。” 韦来远问: “三哥,啥事?” “你过来,来我家,家里几个哥们一起吃点饭。” “好嘞,三哥。” “对了,让你三嫂给咱弄点火锅,还有八五年的茅台,咱好好喝点。” 打完这个电话,赵三又给洪武打电话:“洪武啊,你把黄强、黄亮他们都叫上,还有潘广义,都来我家。哦,对了,局子那边,你让黄亮留下,黄强带着大义子回来,还有把赵东志也叫过来。” 这么说吧,陆陆续续地,人都来了。 有赵三身边的亲信,像左洪武之类的,之前提到过王志和赵三闹掰了,所以王志没来,有黄强,这黄强可厉害着呢。 黄亮在局子里守着,还有左洪武、潘广义,那潘广义是个搓澡的,打起架来可猛了。 韦来远、谢小娇、刘奎燕也都来了。 咱单说这刘奎燕领着谢小娇,两人一进屋,刘奎燕就问:“三哥,这是啥局啊?人来的挺全呐,都坐这儿了。” 赵三说:“先进屋,一会儿唠!” 有人看到赵三的脸,忙问:“三哥,你脸咋回事?” 赵三摆摆手:“一会儿再说,一会儿再说。” 刘奎燕和谢小娇进屋后,刘奎燕喊了声:“三哥,三嫂。” 赵三应道:“来,燕儿啊,小娇啊,来来来,快坐。” 咱得说,刘奎燕和韦来远不太一样,谢小娇和韦来远倒有点像,他俩打起仗来都特别猛,而刘奎燕则是那种聪明会用脑子的,就像猴子似的机灵。 谢小娇瞅了瞅桌上:“三哥,吃火锅啊?” 赵三一笑:“对,吃火锅,这王八锅可有营养了,咱哥们好好涮涮,还有八五年的茅台呢!” 刘奎燕坐下后没吭声,心里却想:“哼,三哥找我来,又吃王八锅,肯定有事,这次别想忽悠我去干啥! 上次吃王八锅,赵三摆了我们一道,把百万小地主魏仁给干死了! 这次又吃王八锅,不定又摆什么阵呢,我得防备着点儿!” 这时候,赵三的那些兄弟,里面的亲信知道点情况,外围的兄弟可不清楚赵三脸上这伤是咋回事。 韦来远瞅见了,忙问:“三哥,你脸怎么了?这是谁打的啊?你这眼睛……” 赵三苦笑一下:“没事儿,没事儿。是你三哥我没能耐,让人给揍了,我也不怕你们笑话,都是自己家人。” 韦来远一听就火了:“三哥,你告诉我是谁,我他妈去把他碎尸万段!” 韦来远就是这么个性情中人。 赵三赶忙劝道:“小远啊,喝酒,喝酒。” 说着就招呼大家:“来来来,三哥敬你们一杯。” 又对刘奎燕说:“燕儿啊,你吃火锅。” 刘奎燕看着赵三说:“三哥,我来之前吃饱了,没什么胃口,你们聊你们的,我待会儿还有事,可能要先走呢。” 大家就这么喝着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韦来远喝大了,嚷嚷着:“谁在唱歌呢?咋哭咧咧的,这什么曲子?” 刘奎燕心里暗叫不好,心想:“你看,事儿要来了吧?” 果然,听着声音不对,韦来远又嚷嚷起来了。 刘奎燕忙问:“三哥,这是咋了?你怎么哭上了呢?” 韦来远也跟着问:“三哥,这是咋回事啊?” 潘广义傻乎乎地也问:“三哥,你咋哭了?发生啥事了?” 赵三哽咽着说:“你们三哥我没能耐啊,让人欺负惨了,对面那家伙身份还特殊,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啊,太憋屈了,我委屈啊。啥也别唠了,兄弟们喝酒吧,都是我的好兄弟,来,干了!” 有人可能会说,赵三至于这样吗? 这是在一九九五年,如果是一九九八年以后,梁旭东他们要是都不在了,赵三成了长春的头号大哥,在吉林省都吃得开的时候,他完全可以对洪武他们下令:“洪武啊,你带着谁谁谁,去把那家伙给我收拾了。” 那是命令式的! 可在一九九五年,他还没到那个地步呢! 这时候的赵三要是想收拾谁,不会直接派人去,而是会给你点暗示,引导你。 你瞧他现在哭成这样,那眼泪还挺真诚的。 就说韦来远吧,之前在松原的时候,赵三可没少帮他,帮他要回了一辆价值二十万的新捷达,还帮他报了仇,找回了面子,韦来远能不记得吗? 那韦来远当时就忍不下去了,“三哥,不管是谁敢欺负你,那就是跟我小远过不去。三哥,啥都别说了,我去弄死他,必须的!” 就在这时候,别人还没表态呢,就有人喊:“三哥,谁呀?他能咋的?就算身份特殊又能怎样?” 潘广义也跟着来了一句:“三哥,是谁啊?咱不怕他,他能咋的?” 赵三瞅了瞅这帮兄弟,心里想着对面可是个警察啊,还是红旗街派出所的副所长! 特别这潘广义,刚才还喊着要去收拾人,可一听说是警察,那股冲动劲儿顿时就降了不少。他在里边待过几年,对警察那是从心里打怵! 毕竟,大家都不是傻子,真要是去和警察硬干,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连李东志听说是警察,也犹豫了。 要不是三哥被欺负得这么惨,就对方这身份,他是不会让兄弟们去冒险的,可现在三哥这么憋屈,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敲门。 王红过去把门打开,只听一声大喊:“哎呀,妈呀,是谁欺负我姐夫?” 老铁们,来的是谁呢?是王志! 之前因为赵三玩女人这事儿,王志和赵三闹掰了,赵三还拿五连发崩了他,没崩着,王志就吓跑了。 这一段时间王志一直没敢往前凑,没钱了也只能朝姐姐王红偷着要。 他那种人跟着赵三在社会上混了好几年,这一段时间溜边儿有事儿上不了前,早就憋的嗷嗷的了! 想找赵三不太敢,离了这还没啥可干,早就想找机会回来了。 这时候,王志的姐姐王红一看这是个好机会! 她在去市场买王八锅食材的时候,就给王志打了电话:“小志啊,我跟你说,今天可是个机会。你姐夫让人给欺负惨了,眼睛都被打肿成一条缝了。你过来表个决心,这事儿要是成了,你回来,跟你姐夫好好说说,他肯定能把你重新收下。你姐夫现在可厉害了,而且有的是钱,你跟着他混,我也能放心啊。” 王志本来也没啥借口回来,一听这事儿,正好。 于是,就在大伙喝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正在商量这事儿的时候,王志来了。 这王志就像个小疯狗似的,一进屋,就朝着赵三喊:“姐夫,是谁欺负你呀?” 赵三坐在那儿,刚抹完眼泪,没好气地问:“你来干啥?” 王志赶忙说:“姐夫,之前的事儿咱先不说了。但姐夫,咱们是一家人呐,谁要是敢跟你过不去,那我能让他吗?姐夫,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抄家伙就上,不管是谁,我崩了他,必须的。姐夫,咱俩之间不管有啥矛盾,那都是自家事儿,可外人想欺负你,那绝对不行!” 也不知道是王志演得太逼真,还是他真的是真情流露,两方面都有吧。 王志接着说:“姐夫,你要是还生我气,你就踢我两脚,但别人打你,我肯定不答应,我要跟他拼命!姐夫,我这算是表态了吧?” 王红也在旁边劝赵三:“你看,小志有这份心呢,你就原谅他吧!” 赵三看了看王志,说了句:“坐下吧。” 然后对王红说:“王红啊,再开一瓶八五年的茅台。” 王红应了一声,麻溜地去拿酒了。 王志顺势就坐下了,又问:“姐夫,到底是谁啊?谁这么嚣张?” 刘奎燕瞥了王志一眼,说道:“你还说要崩了人家?” 王志梗着脖子:“我必须得崩他,他欺负我姐夫,这能行吗?” 刘奎燕冷笑一声:“小志啊,对面可是红旗街的副所长,姓杨的杨志刚,你有那胆子去收拾他?” 王志哼了一声:“什么鸡巴副所六所的,副所又怎么样?他也不能打我姐夫啊。姐夫,不管他是谁,谁还没点事儿呢?我本来就不是怕事儿的主儿,大不了鱼死网破,我连人都敢销户,还怕他个警察?” 王志这疯劲儿又上来了! 第72章 密谋设伏 赵三听了,摆了摆手:“行了。你先别说这些,消停点,人去多了也没啥用。” 他看向黄强:“黄强啊,从明天开始,你去给我查查杨志刚这事儿。查查他住哪儿,几点上下班,有啥规律,给我盯好了,两天之内给我消息。” 接着又看向其他人:“还有,潘广义、韦来远、王志,这事儿就交给你们三个了。对面那家伙身份特殊,打完他容易出事儿,但你们放心,有三哥在,不会让兄弟们吃亏。今天这事儿,三哥就拜托你们了。经过这事儿,咱们可就是过了命的朋友了!” 赵三没让刘奎燕去,他知道刘奎燕对他有点看法,但刘奎燕聪明,脑瓜活,留着还有用。 “今天,那些不参与这事儿的兄弟,咱们一起喝酒,你们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是我赵三的事儿。但我相信,咱们都是过命的交情。尤其是要去为我办事的这几个哥们,来,喝酒!” 说着,大伙又开始举杯喝酒,这顿酒喝得是热热闹闹,有小王八锅下酒,气氛倒是不错。 王志也算是借着这个机会回归了,他要为赵三办事,也算是重新回到这个圈子里了。 要知道,在道上混的人要是想报复你,那是有各种各样的办法,这顿酒局看似平常,实则暗藏玄机。 黄强也是个厉害角色,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把杨志刚的行踪摸得清清楚楚! 这杨志刚,平时不耍钱不喝酒的时候,下班就直接回家。 他家在哪儿呢?在绿园那儿,有一片新盖的房子,好像是单位分的,他就住在那儿。 每天下班后,杨志刚就开着车回家。 到了行动这天,都有谁呢?韦来远开着一辆捷达,副驾驶坐着王志,王志手里还拿着一把左轮枪。 开车的韦来远神色凝重,后排坐着潘广义,就是那个搓澡的“大义子”,他手里拿着一根长家伙。 趁着夜色,这三个人出发了! 他们早就盯好了,杨志刚在单位下班时间不太固定,有时候五点下班,可七八点甚至八九点才走,得看单位有没有事儿。 不过,他每天都会从单位出发往家开。 于是,他们按照赵三的计划,提前埋伏到了杨志刚家的门洞附近。 在那个年代,停车不像现在有停车场、地库啥的,车都停在门口。 赵三的计划是,等杨志刚一下车,他们就在门洞那儿冲出来,狠狠收拾他一顿,然后赶紧跑。 赵三也没想要杨志刚的命,没那么大仇,只是想把他的腿打折。 在东北,那时候打架就好朝着人腿下手! 这计划看着挺简单,可也得看执行得怎么样。 韦来远开着车,心里清楚得很,他们可不是傻逼,这种事儿得谨慎,他可不会傻乎乎地蛮干。 小远一边开着车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我帮三哥办事,行,但对方是他妈警察呀,我最好别往前冲,我就负责开车,让他俩动手。” 这三个人各有各的想法,车开到指定地点后,他们就停在那儿,在车里静静地等着杨志刚回来。 在等待的过程中,每个人的心思都很复杂。 小远想着自己开车,这样万一出了事,至少自己还能开车跑路。毕竟,这次要打的是警察,要是出了事,那可就捅大娄子了。 潘广义也在心里犯嘀咕:“他妈的,这事儿可不小啊。让我去打社会上的流氓,那没问题,可这是警察,还是个领导,我可不想惹这麻烦,我可不能动手。我就看着王志和韦来远打吧。” 王志呢,本来是想动手的,可就在临出发前,赵三把他叫到身边叮嘱道:“小志啊,虽说咱俩之前闹得不太愉快,你刚回来,但姐夫我可不会坑你。你记着,到了地方,要是看到那个杨志刚,你别上,让大义子和韦来远动手。因为他身份特殊,打完他麻烦事太多,你懂我的意思吧?” 王志一听,笑着说:“姐夫,我知道了。” 赵三这一招很聪明,让王志别参与动手,毕竟是他亲小舅子。 就这样,他们三个各怀鬼胎在那儿等着。 那天晚上八点来钟的时候,他们就开始等了,眼睛一直盯着杨志刚可能出现的方向,就盼着他赶紧出现,然后按计划行事。 有黄强在派出所外盯着,看到杨志刚下班往家走,就通知他们了。 正常来说,从单位到家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可他们等了四五十分钟,还是没看到杨志刚的影子。这杨志刚到底怎么了呢? 说起来也是巧,人在出事之前可能真有预感! 杨志刚在单位的时候和哥们儿喝了点酒,然后又加了会儿班,八点来钟才开车离开单位。 正常情况下,他八点出发,八点半就能到家,因为单位离他家也就开个十五六分钟的路程。可那天晚上,路上黑灯瞎火的,路灯也不亮,道路状况也不太好,走着走着,“咕咚”一声,车撞到了一块大石头上。 这石头可能是哪个装建材石头的大货车掉下来的,这一撞,车胎爆了。 不过,这坏事有时候也能变好事,得往好处想啊。 要是没有这块石头,他开得那么快,说不定还会出更严重的车祸呢。 杨志刚喝了点酒,下车后骂骂咧咧地把后备箱打开,拿出备胎,准备自己换轮胎。 车上有个警用手电,他拿着手电照着,就在那儿撅着屁股换轮胎。可他喝了酒,手脚不太灵活,折腾了二十分钟,也没把轮胎换上。 这边王志他们左等右等不见人,王志有点着急了,他拿出电话打给黄亮:“老亮啊,我是你志哥。那家伙出来了没?我们在这儿等了都半个多小时了,按理说应该到了啊。” 黄亮回答:“那行,我知道了,我看看怎么回事。” 王志挂了电话,对小远说:“咱们开车去看看怎么回事。” 黄强在这边说:“他早就从单位出来了。” 黄亮回应道:“他出来都四十分钟了啊?” 王志一听,说道:“走,开车去看看。” 小远掉转车头,朝着杨志刚单位的方向驶去,那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 在那个年代,这条路不像现在有那么多红绿灯和路口,车也不多,道路黑漆漆的。 开着开着,他们就看到前面有个人拿着手电,正撅着屁股在那儿换轮胎呢。 这一刻,三个人都明白了,原来是车坏了。 不过,他在这儿迷迷糊糊地换轮胎,听到后面有车过来,带着灯光,他能不回头看吗?这路虽说不算宽,但那车在不远处就停下来了。 他回头瞅着,这时候啊,这三个人心里各有想法。 韦来远喊了句:“去啊,下去打他!” 小远本来的意思是让王志动手,可王志想起临出发前赵三的叮嘱,赵三让他别动手,毕竟是他亲小舅子,让韦来远和潘广义去就行。 王志朝潘广义喊:“大义子,去干他!” 这潘广义虽然平时看着虎,可这手拿着家伙的时候也犹豫了。 他上次进去就是因为他莽撞打人,警察去了他还跟警察舞舞扎扎的,在警察那可吃了不少苦头,又被整进去待了好几年! 他心里想着:“那可是警察啊,你们都不动手,我可不想再进去了,那里可不是人待的地方,这……” 所以他也没立刻下车动手,就这么一耽搁,时间就过去了一会儿。 杨志刚在那儿撅着屁股换轮胎呢,瞅着来这车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停下来,心里就犯了嘀咕。 警察本来就有职业病,有着很强的防范意识。 他看到那车灯一关一开,像是要打火的样子,心里想着,这绝对不对劲啊。是不是就等自己的呀?要是车修好了,往家开,自己可就危险了。 杨志刚站起身来,手里拿着扳手,看着那辆车,满脸警惕:“这是怎么回事?这车想干啥?” 这时候小远急了:“打呀,还寻思啥呢?” 他这一喊,潘广义一看,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拿着五连发就下了车! 这一下车,车灯一晃,他大喊一声:“哎,我操你妈!” 王志也跟着下了车,手里拿着左轮枪,韦来远也下车了。 杨志刚远远地一看,三个人朝着自己过来了,而且有人拿着五连发,有人拿着短家伙,借着灯光,那武器的影子看得清清楚楚,他吓得一激灵! 这家伙脑子转得挺快,心说:“我操,这是奔我来的啊,要我的命啊,快跑吧!” 车都不要了,撒腿就朝着黑暗的地方狂奔而去。 韦来远喊:“哎呀,跑了,远哥,快追啊!” 潘广义喊:“妈的,站住!别跑!” 他心想:“追个锤子追,我就在这儿站着开枪吧,把天打个窟窿!”想着,朝着天上就放了一枪。 这一枪响,把杨志刚吓得魂飞魄散,没命地跑,瞬间就没影了! 他以为这是杀手来要他的命呢,哪能想到对方只是想教训他一下,打折他的腿啊。 三个人一瞅,车扔在那儿,人跑没影儿了! 小远喊:“快,上车!” 几个人赶忙回去上车,小远一脚油门就往回开。 在车上,王志给赵三打电话:“姐夫!” 赵三赶紧问: “怎么样?” 王志气喘吁吁的说: “我这事儿办得不太顺利,出了点意外。他车坏了,我们在半道上碰到他了,他没回家。我们一下车,他就跑了,没打着他,他看到我们拿着家伙了。这……我们没办好这事儿,姐夫!” 赵三说:“行了,跑了就跑了,他看清你们脸了没?” “应该没看清。” “那赶紧回来,把家伙事藏好,然后你们去你五哥那儿待两天,别出门。” 说完,赵三就挂了电话,他也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话说回来,赵三这边虽然没打到人,但参与行动的三个人却都挺高兴,毕竟没暴露身份,也没出啥大麻烦。 他们回到左洪武租的地方,就先藏起来了。 可杨志刚这边可就惨了,他一路辗转才回到家,连车都顾不上要了,后来还是打电话让同事帮忙开走的。 这小子当天晚上到家后,慌得不行,赶紧给他小舅子打电话:“小峰啊,你赶紧来,把你姐、你大侄子、外甥啥的都接到你家去,先在你那儿待两天!” 他是真被吓懵了,心里直犯嘀咕,自己好歹也是个派出所的领导,到底是得罪了多大的人物啊? 想来想去,就想到赵三了,他知道赵三是有能力也有实力的主儿,这一想,心里更害怕了,连班都不敢上了。 当天晚上,他跑到一个朋友家,坐在那儿就寻思这事儿该咋办。 有人可能会说,那就还去抓赵三呗! 可哪有那么容易啊?有啥证据呢? 赵三既然有胆量派兄弟来收拾他,就一定有准备。 杨志刚觉得赵三是想要他的命啊,而且赵三敢这么干,肯定不会轻易承认呐! 这又不是现在,到处都是监控,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 要是没证据就去抓人,赵三死不承认,这仇不就结得更大了吗?到时候,他可真就真没好日子过了! 第二天早上,他来到了单位,单位相对来说还是安全的。 他心里想着,大不了就一直待在单位不出去,难道他们还能跑到单位来打自己不成? 在单位一直待到下午,他心里琢磨着,这事儿不能就这么拖着啊,得解决呀! 有人可能会问,那他打算怎么解决呢? 他可是琢磨了一整天! 他想着要去抓赵三,可抓赵三得有证据。 要是没证据就贸然行动,万一事儿没办成,这事儿要是被赵三坐实是他在背后搞鬼,那赵三肯定会报复,这种事肯定还会有第二次。 那可是九十年代,社会乱得很,有不少人都遭受过打击报复,就说那些代表正义的六扇门里的人,横尸街头、被人害死、遭到报复的情况都有。 什么硝石炸药之类的玩意儿,就像把两个大炸弹往身上一绑,就能把人炸得粉身碎骨,这种恐怖的事在那个年代并不罕见。 九十年代是真的乱,那些流氓混混一旦混大了,可没人敢轻易招惹,赵三不仅有势力,还有钱。 他就这样琢磨了一整天,眼瞅着快下班了,周围的同事,像杨佐之类的都走了。 他越想越害怕,这事儿必须得解决,还得尽快! 于是,他拿起电话打给了梁旭东。 东哥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混得风生水起。和他关系很不错,而且他知道梁旭东和赵三关系也挺好。 虽然上次梁旭东给他和赵三调解自己没给他面子,闹的挺僵,但自忖和旭东毕竟是一个系统的人,而梁旭东这人爱交际,他应该能帮自己。 这不,电话就打到梁旭东那儿了。 梁旭东刚下班准备走,一看是老杨的电话。 “杨哥,有事啊?” “旭东啊,你在哪儿呢?” “我刚下班,正打算回吉利亚呢,杨哥。” “旭东啊,你到我单位来一趟,我找你有事。” “杨哥,有事儿出来说呗,咱们出去吃点饭,去吉利亚吃。” “我不能出门,旭东,我找你是有正事,你快点来,十万火急。” 老杨是真被吓得不敢出门了,搞得神神秘秘的。 梁旭东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说道:“好吧,我过去,你等着,大概半个小时吧。” 说完,梁旭东就开车往老杨单位去了。 第73章 矛盾转移 到了地方,梁旭东一进屋,就被老杨的样子吓到了。 只见老杨脸色灰白,眼眶发黑,眼珠猩红,蔫儿蔫儿的打不起精神,哪里还有那个飞扬跋扈的所长的架势? 这老杨是真的吓坏了! 你想啊,大半夜回家被人堵,对方还是三个人,还拿着土枪,对着自己就开枪,差点就把自己崩了,这谁不害怕? 而且他之前把赵三打得那么惨,赵三是谁?赵三可是个大流氓! 流氓是啥?就是天老大地老二,唯我独尊,唯恐天下不乱,做事没有任何底线的人! 遇上了这种人人们都躲之不及,而他却谁的面子都不给,对赵三是又抓又打,哎呀,现在他是后怕得很! 梁旭东一进屋,看着老杨那模样,还真是吓了一跳, “哎呀,妈呀,这才一天两夜没见,你脸都瘦了一圈,没休息好吧,眼睛都充血了。杨哥,我感觉才两三天没见,你怎么成这副颓废样了?是病了吗?” 老杨神色凝重地对梁旭东说:“旭东啊,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讲,得帮我个忙。” 他那神秘兮兮的样子让梁旭东很是好奇。 “杨哥,咋了?” “妈的,昨晚有三个杀手蹲我,多亏我车胎爆了,我停下来换车胎耽误了一会儿。要是当时直接回家,我估计现在小命就没了,我可没开玩笑!” “杨哥,多大仇啊?还找杀手杀你?你可别逗我。” “我没开玩笑,是真事儿。昨晚八点多我走在路上,车胎爆了,我正修车呢,一辆车开过来,下来三个小子,操他妈的,拿着各种家伙就来追我。我撒腿就跑,他们抬枪就打,差点就被他们打死了。这事儿我可没开玩笑,是要命的大事。旭东,你说这是谁干的?” 他是不知道那搓澡的大义子是往天上开的枪,要是瞄准他打还跑了他个卖切糕的了? “谁敢这么干?你知道是谁?” “是赵红林,就是赵三!” “扯淡,虽然你们俩那点事儿还没解决,但也不至于有这么大仇吧?” “旭东啊,你是不知道,那天他打了我,你也知道我是个警察,我当时那个气啊,我堂堂一个警察,怎能被他一个流氓欺负?第二天我就把他抓到单位了,狠狠揍了他一顿!” “你把他抓了?你有啥理由啊?” “我说他涉及一个案子,反正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把他收拾了一顿,还把他铐在那儿铁凳子上反省了!” “哎呀,你这不是胡来吗?然后呢?” “然后他找人了,找了绿园的领导跟我们头儿,就把他给放了。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其他流氓来对付我,我没细问。嗐,妈的,我当时真是冲动了,瞎搞!” “哎呀你这么搞,赵三在道上混得那么大,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啊。真是他干的?” “百分之九十是他。你不知道魏仁的事儿吗?长春那个,被人干掉了,不就是前几年赵三干的吗?大家都知道。我早该想到的,当时真是没考虑周全啊!” “赵三有钱有兄弟,你把他抓了还揍了,他肯定要报复你啊。” “这不,昨晚就来了。旭东啊,你看这事儿咋办?” “杨哥,我觉得他还不至于这么大胆。我觉得你找我就对了,你找你们单位领导抓他也没用,他不会承认的。我也在想这事儿呢,没证据不好办,我打个电话,给你挣点面子。你呢,好好给人赔个不是。赵三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大哥,老前辈了,我也挺尊重他的。你去道个歉,这事儿就别再闹大了,别因这点事儿把自己搭进去。你不是要调到省厅了吗?” “行,我去道歉,我肯定得有诚意。我不喝酒了,我一喝酒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我自己都控制不住。” “杨哥,你可别喝酒,这事儿得好好处理。我打电话给赵三,我还是有点面子的。赵三干完这事儿,其实他也害怕,怕你通过别的途径再找他麻烦,他也在愁这事儿呢,这不,巧了!” 赵三儿看到梁旭东的来电,心里就明白了,估计就是为那事儿。 “哎呀,旭东啊,三哥在呢,你在哪儿呢?” “三哥,我在家呢,在桃园路这边。三哥,是有事跟你说。昨晚是不是你派人去吓唬老杨了?在红旗街那儿。” “旭东,你说啥呢?吓唬谁?我不太明白!” “行了,三哥,你就别装糊涂了。我梁旭东在这儿说话,这点面子你得给我吧?三哥,老杨都被吓得不轻,现在连家都不敢回,把老婆孩子都送到丈母娘家了,天天在单位躲着呢!你这次派了三个人,不管是谁,可把老杨吓得够呛!” “旭东啊,是他先把三哥我打得够呛啊。” “三哥,这次我来要个面子。咱们重新认识一下,上次喝酒都没喝好,出了点岔子,我都不清楚咋回事。我定个地方,然后把老杨找来,让他给你赔个不是,咱们把这事儿唠唠,你给我个面子,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旭东啊,在长春,别人还真没这面子。你梁旭东都这么说了,三哥我得给你这个面子!” “我就知道三哥你会给我这个面子。” “三哥,那就这么定了。今晚先这样,明天晚上在中奥大都会,我订个楼上的包间,咱们和老杨在那儿把这事儿解决了。” “行,没问题。明天晚上几点?” “明晚六点,我准时到!” 赵三把电话一挂。 他得给梁旭东面子,为啥呢?梁旭东这小子是后来者居上,从德惠来到长春,在这黑道混得风生水起。 而且他哥也挺厉害,再加上梁旭东自己当上了警察,这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 连朝阳分局那些人都对他有所忌惮呢。 赵三心里也犯嘀咕,这杨志刚可不是个善茬,万一明晚他喝点酒发疯,再把自己给弄残了咋办? 洪武说:“三哥,我跟你去,我去收拾他。” “你别去,你去了容易坏事。”赵三拒绝道。 宗志说:“三哥,我跟你去。” 这宗志是后来跟着赵三的,从尹志发那事儿开始,赵三刚开始混赌场的时候认识的他。 宗志现在急于表现,刚加入帮派没啥功绩呢。 “三哥,我跟你去。” “行,你自己看着办吧。”赵三说道。 这宗志也挺聪明,他知道梁旭东是请吃饭讲和,赵三不能带太多兄弟去。 于是赵三就带了一个人,就是李宗志。 再看另一边,第二天一大早,老杨被吓得没敢回家,梁旭东开车拉着他就来到了中奥大都会。 梁旭东早早就订了个包房,只是这包房的名字不怎么样,是二零八。 订完包房后,梁旭东还在劝老杨:“赵红林可不是好惹的,在长春别瞎折腾,这世道,谁知道谁有什么手段呢?等会儿他来了,你态度诚恳点,酒一滴都别沾,你一沾酒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等会儿我来说,他赵三得给我这个面子,他不敢不给,要是不给,哼,他没好果子吃。你就放心吧,他不会动手的。” 老杨忙点头:“行,行,都听你的!” 很快,赵三儿到了。拿起电话: “旭东啊,哪个包房?” “三哥,二零八,我在门口接你。” “我到了。”赵三儿和宗志进了屋。 梁旭东这边没带多少兄弟,因为本是来和平解决白道那事儿的。 屋里,这边是赵三儿和李宗志,对面是梁旭东和杨志刚。 赵三儿一进屋,就看向老杨。 这不是,赵三儿的脸还没好利索呢,那是老杨给打的,眼睛周围还是青紫的! 梁旭东赶忙招呼:“哎呀,三哥,快坐。” 赵三儿坐下后,梁旭东开口:“三哥,给我个面子吧。老杨都被吓坏了,你昨天派人那事儿可把他吓得不轻,现在家都不敢回,老婆孩子都送走了。三哥,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儿就算了吧。老杨,你给三哥道个歉。” 老杨此时是真害怕了,忙说:“红林啊,是我糊涂,和你较这个真儿,真是犯不上。这事儿就过去吧,杨哥对不住你了。” 赵三儿盯着老杨:“老杨啊,你知道吗?要不是旭东来说情,就凭你把我打成这样,我起码得把你弄残,把你双腿打折,你信不信?” 老杨忙不迭地应着:“信,我信。” 梁旭东赶紧劝:“哎,三哥,算了,我都出面了。来来来,咱们喝酒。” 赵三儿却不依不饶:“就这么算了?你把我打得这么惨,就一句道歉就完事了?拿出点诚意来。桌上有茅台,自己倒上,连干三杯。” 老杨之前还说不喝酒呢,梁旭东忙说:“三哥,别让他喝,他喝了酒就失控。” 赵三儿却坚持:“干三杯就行!” 老杨没办法,被赵三儿拿捏得死死的,拿起白酒“咕咚咕咚”就喝了三杯,好家伙,这三杯下去,差不多一瓶茅台就没了! 这酒一下肚,老杨的脸瞬间就红得像烧起来一样。 梁旭东在一旁暗暗担心会坏事,可老杨此时已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 老杨对着赵三儿说:“三儿,对不住了。” 赵三儿却没打算就此罢休:“哼,要不是看在旭东的面子上,我肯定把你干残。你把我打成这样,就喝三杯酒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给你点教训,让你长长记性,不是什么人在长春你都能随便打的!” 老杨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梁旭东也愣住了。 这时,赵三儿使了个眼色,宗志抄起桌上的啤酒瓶子,朝着老杨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啪”的一声,瓶子碎了,老杨本来就受伤的脑袋又遭重创! “哎呀,我操!”梁旭东急了,“三哥,你这怎么动手了?咱们不是说来吃饭把这事解决了吗?你这是不给我面子啊,我把人找来,你却这样?” 赵三儿满不在乎:“旭东啊,三哥怎么没给你面子?三哥都说了,在长春,要是别人找我,他现在腿都得残了,我这是给你面子才来的。就这样吧,三哥我走了,你领他上医院吧。” 说完,赵三儿带着宗志就走了,那叫一个得意,仇也报了,老杨酒也喝了,还反被他收拾了一顿。 这边梁旭东急忙喊道:“杨哥,你怎么样?” 老杨则痛苦地叫着:“哎呦,我操,哎呀,脑袋,疼……” 梁旭东骂道:“操他妈的,上医院!” 说着,他就把老杨往医院送。 到了医院,不得不说,老杨这次是被赵三彻底整怕了,整个人都蔫了,没敢再咋呼。 在医院一番折腾后,总算是处理完了。 梁旭东呢,看老杨都没说啥,也就没再多说。 当天的司机李鸿刚把他接上了车,往他的吉利亚集团开去。 这一路上,梁旭东脸色阴沉得可怕! 回到集团后,当天晚上,梁旭东越想越窝火。 为啥呢?这七点多去吃饭,结果九点多钟才回到吉利亚。 梁旭东在九五年的时候在道上已经有不小的名号了,他觉得自己出面调解,赵三也答应了,这事应该能和平解决。 刚开始,他被赵三儿在饭桌上的举动弄懵了,后来仔细一琢磨,越想越气。 首先,杨志刚肯定会觉得自己没什么面子,本来都说好了道歉了事,结果赵三儿还是动手了! 其次,梁旭东觉得赵三儿这是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啊! 自己好说歹说,赵三儿答应得好好的,结果呢,在饭桌上哐哐又把事儿搞砸了,还当着自己的面把老杨打了。 梁旭东越想越气,拿起电话就打给赵三儿。 赵三儿也没犹豫,就接了。 “喂,谁啊?” “三哥,是我,旭东。” “旭东啊,怎么了?你啥意思?” “三哥,还怎么了?我回到吉利亚,越想越不对劲。你答应我好好的,说这事儿喝点酒,老杨道个歉就拉倒,你怎么还把人给打了呢?你还当着我的面打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不是不给我面子吗?” “旭东啊,三哥都说了,要是不给你面子,老杨的腿都得被我打断。他把我打成那样,你又不是没看见。你就别在这儿废话了。” “不是,三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一直敬你,叫你三哥,你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你这是目中无人了,拿我梁旭东当傻子耍呐?” 梁旭东越说越气,那气的是暴跳如雷! 第74章 梁赵决裂 赵三听梁旭东这么说话也把脸沉了下来! “旭东,你这说话怎么没大没小的呢?我是你三哥,老杨是你朋友,你向着谁说话呢?你看看,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儿。旭东啊,你说老杨是你朋友,我是你三哥,那你现在这是想怎样?” “三哥,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你这是不把我当回事啊。赵三儿,你现在是越来越张狂了。你在哪儿呢?来来来,你告诉我,我找你去!” “你要干啥?旭东,你是不是没听明白三哥的话?三哥这是给你面子了,要是别人,我根本不会去赴约。你别在这儿发疯了!” “我没发疯,三哥,你这么做,我必须找你讨个说法。你在桃园路是吧?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你!” 九五年的时候,梁旭东虽然有一定势力,但还没到能完全压制别人的程度,赵三儿呢,也不是那种会轻易害怕的人。 两人这就谈崩了,互相都没给对方留情面。 梁旭东不会惯着赵三儿,赵三儿也不会服软! 看来,梁赵之间,一场恶战是在所难免了! 赵三跟梁旭东之间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呢? 这一战他们会怎么打?事情又要如何收场呢? 咱们接着往下看,赵三的故事那是相当精彩,各位听我细细道来。 九五年的梁旭东就像个毛头小子,不过在长春也算是站稳了脚跟,他手下的兄弟个个心狠手辣。 而赵三呢,此时有钱有势,在道上也是颇有名气的老江湖了。 他俩之间的这次交锋,我可得跟你说,赵三可没打算忍让。 梁旭东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样,能把赵三镇住,在赵三眼里,他不是个什么惹不起的人物,“看人儿下菜碟”,这就是真实的黑道社会。 “哼,旭东,你在哪儿呢?咋地,你还想打我?有本事你来啊!” 赵三在电话里挑衅! “好啊,赵三,你说地方,咱俩当面锣对面鼓地说道说道。” 梁旭东也不甘示弱! “你来吧,我在南关那个场子呢,你要是找不到,就给我打电话。” 赵三语气强硬,他有他强硬的资本,毕竟这时候的梁旭东还没发展到最厉害的时候。 赵三自己和小贤他们关系都不错,自己有钱,手下也有一帮兄弟,在那个时候,他俩可以说是旗鼓相当,不是谁能完全压过谁一头的。 “哼,来吧,我就在南关场子这儿呢,想打你就过来!你能怎样?”赵三把电话一挂,气得够呛。 他心想,梁旭东这小子比自己小十来岁呢,在自己面前就是个晚辈,现在竟然这么张狂! 这赵三哪能忍? 再看梁旭东这边,他当时可是有王牌的。 首先是后台,这时候他通过他哥认识了不少长春白道上的大哥,这里就不多说了,毕竟长春黑道上的事儿有些不能乱说,白道上的事儿更不能乱说。 乱说挨收拾啊! 不过可以透露的是,长春有几个顶级的领导,私下里都把梁旭东当作干儿子,这背景可不容小觑,那地位几乎快赶上沈阳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而且梁旭东手下的兄弟也都不是吃素的。 像齐铁民,还有孙殿亮,那可都是猛人,张强也不例外,这些人个个都是能征善战的猛士。 在当时,如果论战斗力,梁旭东手下的这帮兄弟那可都是相当厉害的! 打完电话后,梁旭东憋着一肚子火! 这时张强进屋了,他负责餐饮这块。 “东哥,你这是和谁生气呢?”张强问道。 “你去,把孙殿亮、齐铁民他们都找来,妈的,赵三太张狂了,咱们出去收拾他!” 梁旭东怒不可遏地说! 这些可都是梁旭东身边最得力、战斗力最强的兄弟,当然了,这些人后来大多都遭遇了不幸,但在当时,那可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梁旭东没废话,对手下张强吩咐道:“张强,你去把兄弟们都叫来。” 张强赶紧行动,拿起电话就打。打给谁呢?打给当时梁旭东手下的头号猛将孙殿亮,还有杜老三,那也是个厉害角色。 “亮哥,东哥发火了,好像是和长春的赵三杠上了,具体咋回事我也不清楚,东哥让咱们过去呢。” 孙殿亮一听:“谁?赵三儿?他还挺狂啊,跟谁俩呢!行,我这就过去。” 不一会儿,孙殿亮就领着一帮人往这边赶来。 梁旭东的其他兄弟们行动迅速,孙殿亮领着他们从地下室取出了家伙事儿,什么手枪之类的都别在了腰间。 等他们在吉利亚集合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这边打电话找人,那时候他们有个小夜总会叫圣楼兰,一时间叮铃哐啷的,兄弟们从各处赶来。 梁旭东这边找了四五个人,而且梁旭东这天本来没上班,还特意穿上了自己那身象征身份的衣服。 这就是梁旭东厉害的地方,他当时可是朝阳的警察呢,穿着警服,老精神了! 梁旭东把自己的枪也别上了,气势十足地喊了句:“走!” 然后他领着手下四大金刚就出发了! 他以前都没怎么去过赵三的场子,也不常去赵三那儿玩,只是互相认识罢了。 梁旭东喊道:“走,咱们去南关,找赵三儿。” 再看赵三儿这边,打完电话后,冷静下来的他暗自思忖:“这梁旭东还挺硬气。” 在赵三儿看来,梁旭东这小子绝对能在黑道闯出一片天。 虽说九五年的时候他还没那么大势力,但这小子不容小觑,一点儿不比那些小角色差,甚至不在小贤之下。 赵三儿眼光独到,他也知道梁旭东是有本事的。 赵三儿寻思着:“梁旭东要是来了,我和他硬碰硬?哼,他手下好像有个什么阿刀的,很是厉害。再加上梁旭东那特殊的身份,我还真不能小瞧他,这心里还真有点发怵。” 有人可能会说,赵三儿,那你赶紧找援军啊。 赵三儿这时候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能制约梁旭东的人就是小贤。 当时,贤哥这个名字就冒了出来,不过他马上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就是赵三儿的高明之处,找小贤来,在九五年的时候肯定能压制梁旭东,可赵三儿却没这么做。 为啥呢?这里面的心理活动都得跟你们讲清楚,要是一般电视剧,可不一定能讲这么细。 三哥心里寻思: 梁旭东这小子可是个霸道又狠辣的主儿。要是我把小贤搬出来镇场子,可小贤也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啊。我要是这么干了,那和梁旭东可就真成死对头了,这事儿就没了转圜的余地,那是百分之百的。我还不想把梁旭东这小子彻底得罪死了,明白不?要是找小贤来压制梁旭东,那可就相当于把事儿做绝了,以后就没法收场了。再说了,赵三儿我还有买卖呢,还有场子之类的,梁旭东那身警服可不是闹着玩的,得给自己留好后路。 想来想去,不行,不能找小贤。 就这么短短两分钟,赵三儿笑了,三哥我朋友多着呢。这九五年的时候,三哥我有钱,朋友自然就多。 “小远儿呐。”赵三儿把电话打给了韦来远。 韦来远接起电话。“哎,三哥啊。” “小远呐,你在哪儿呢?” “我在外面玩儿呢,三哥,咋了?” “他妈的,有人跟我装逼,还要干我,你有空没?有空就过来看看。” “三哥,谁啊?他在哪儿呢?” “就在咱家局子这儿呢,你快来。” “行,我这就去。” 之前在松原的时候,赵三儿那是实心实意费尽心机帮过韦来远,没有赵三,韦来远那坎儿可真过不去! 所以一听三哥有难,韦来远二话不说就往这儿赶。 紧接着,赵三儿又拨通了一个电话,打给刘奎燕。 这刘奎燕当时在朝阳附近呢,正和一个哥们儿在一起,这个哥们儿就是谢小娇,他俩关系可好了,经常在一起。 “小燕啊。” “三哥,咋了?” “妈的,有人来局子这儿找我麻烦,要跟我装逼,你忙不忙?要是不忙就过来看看。” “三哥,谁啊?你别急,我这就过去,我和小娇一起去。” “行,你们赶紧来。” 刘奎燕领着谢小娇也急忙往这边赶。 然后,赵三儿又打电话给另一个。 “小子,你在哪儿呢?” “三哥,我在桃园路呢。” “妈的,有人跟我摆队形,在我面前装逼,还要干我,你赶紧过来。” “行,三哥,我马上就到。” 这一通电话打下来,赵三儿把这个圈子里的人找了个遍,一口气找了十五六个。 这些人里,像刘奎燕、谢小娇、韦来远他们,在长春混社会算是第二梯队的。 为啥这么说呢?因为他们没多少钱,不过要是论单打独斗的能力,那还是可以的,就像韦来远就挺猛。 他们和一线大哥关系都不错,都认识。 就说刘奎燕吧,他还认识梁旭东呢,梁旭东团伙买家伙什儿啥的有时候还从他那儿买过呢,韦来远和他们也都熟。 紧接着,赵三儿又把自己的兄弟洪武、黄强、黄亮、潘广义这些人也都叫上了,不管是在外面忙的还是在哪儿的,自从和梁旭东打完电话,赵三儿就开始陆续召集人手。 有人就问了,赵三儿是怎么想的呢? 三哥其实并不想和梁旭东正面冲突、大打出手,三哥那心眼子多多呀,心里想着,我把这些江湖上的朋友都找来,这里面不少人你梁旭东也认识,哼,量你也不敢轻易动手打我。有这么多人在这儿呢,是不? 赵三儿陆续找了好多人,这些人有的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就像赵通志他们都来了。 “三哥,是谁啊?哪个不长眼的敢跟你嘚瑟?” 三哥一笑:“没谁,没谁,你们等着就行。” 赵三儿精明着呢,他可不能露怯。 不过知道这事儿的人心里还真有点打鼓,毕竟梁旭东势力不小。 人越来越多,都是三五成群地赶来。 就说刘奎燕和韦来远吧,他们可都带着家伙事儿呢。 韦来远儿拿着一把五连发,刘奎燕儿拿着一把双管猎枪,他们都是来帮三哥的。 陆续地,一个个掐着枪就进了屋。 “三哥,到底是谁啊?” 赵三儿瞅了一眼,神神叨叨地:“没谁,没谁,等会儿就知道了,别着急。说不定你们还有认识的呢,都先坐下,别乱。三哥我在这儿还能挨揍不成?哼!” 众人虽然疑惑,但也没再多问,三五成群地抽着烟,手里还都拿着家伙事。 赵三儿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原来是梁旭东,梁旭东开了两台车,带着五六个人,已经到南关区了,就在桃园路附近。 他从来没来过赵三儿的场子,也不知道是哪个门。 赵三儿的场子在一个商店旁边,没有牌匾,这种地方哪能明目张胆地写上赌场之类的字呢。 “赵三儿,你在哪儿呢?我到桃源路了,找不着你。” “你往右边直走,对,就沿着右边走,看到商店旁边那个没牌匾的地方,我就在门口等你呢,快来。” 赵三儿挂了电话,从屋里瞅了瞅大伙,一招手:“走,出去。”呼啦啦一下,二十多号人就朝着赵三儿的场子门口奔去! 众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嘴里嘟囔着:“谁啊?这么神秘,敢跟三哥过不去?” 就见韦来远儿和刘奎燕儿站在前面,韦来远儿拿着一把五连发,刘奎燕儿拿着一把双管猎枪,其他人也都带着大刀片儿、小砍刀之类的家伙,在这九五年,世道乱得很,这些家伙都别在腰间呢。 这阵仗,感觉长春的半壁黑道江山的人都来了。 三哥呢,穿着一身笔挺的大西装,系着一条大红领带,脚蹬锃亮的大皮鞋,头发往后一背,嘴里叼着根烟。 三哥心里有底,想着:“哼,来了这么多人,我就不信在这儿眼睁睁看着我挨揍。梁旭东,你能带来多少猛人?我这些人可也不是吃素的,这事儿我看你咋弄?” 这时候,就看见那边咔咔两声,两台车停了下来。 从车上一共下来五六个人,领头的正是梁旭东。 梁旭东一脸怒气:“他妈的,赵三儿,你这次可玩大了,我敬你叫你一声三哥,你还真不把我当回事儿了。走,过去看看,一会儿让赵三儿知道知道厉害!” 本来梁旭东这次是真的来准备收拾赵三儿的,他可真是气坏了,气势汹汹领着这五六个人朝着这边走过来! 第75章 谣言风波 这时候赵三儿站在人群中间,看到梁旭东来了,周围众人也都瞧见了,纷纷议论:“哎呦,梁旭东来了。” 其中,刘奎燕儿和韦来远儿中午可能酒还没醒呢。 小燕儿喝得有点多,他和梁旭东关系本来不错,此刻他拿着双管猎枪,瞅见梁旭东,只见梁旭东穿着警服,还别着皮套枪套呢。 他热情的挥挥手: “旭东啊,你也来了!” 小燕儿心里还寻思呢:“赵三儿面子可真大,把梁旭东都能找来,这还有啥可怕的?这有黑道的,还有白道的,梁旭东还穿着那身特殊的衣服来帮忙,这和谁干也不怕他呀!” 梁旭东一脸懵,不知道咋回事,瞅了小燕儿一眼:“小燕儿,咋你在这儿呢?” “我在这儿呢,三哥打电话说有人跟他叫板,让我们来看看,也不知道哪个傻逼。你这是咋也来了?” 小燕儿这一下,把梁旭东当成帮赵三儿打架的了,这可让梁旭东和赵三儿都尴尬不已。 赵三儿也很意外,心中暗叫不好。 韦来远走过去,用力地拍了拍梁旭东的肩膀。 韦来远带着酒劲,大力地一拍,嘴里嚷嚷着:“我操,旭东,你也来了?来来来,到我这来,一会儿咱俩一起上!” 那动作和语气,显得十分豪爽。周围人都被他这举动惊到了,纷纷看向他们。 韦来远接着说:“旭东啊,我就是那个傻逼,我是来打架的。怎么,你要动枪啊?” 这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来的这些人里,百分之八十可都认识梁旭东啊,当时他在道上已经有一号了。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三哥和梁旭东这是怎么回事?好多人当时就陷入了懵逼状态,心里都在想:“我操,这是啥情况?” 梁旭东也看明白了,心中暗怒:“哼,赵三儿,你可真行,找来这么多江湖人物,这是震慑我呐?” 他心里清楚,自己带的这几个人可真不多,先不说这帮人敢不敢帮赵三儿揍自己,就是自己看着气势也不大。 梁旭东朝着赵三儿喊道:“赵三儿,你什么意思?” 赵三儿却笑着说:“嘿嘿,我可没真想和你动手。我把这些人找来,就是想压压火。旭东啊,你怎么还带着家伙事儿来呢?你说说,三哥我比你大了十来岁,论在道上的资历,你可比三哥我浅啊。那你和三哥我说话,是不是得有点尊重呢?你这唠嗑太没礼貌了,一上来就气势汹汹的。” 梁旭东不耐烦地回应:“别废话了,赵三儿,咱俩都谈崩了,本来老杨那事儿我去调解,都好好的,你怎么还把老杨揍了一顿呢?你到底什么意思?” 赵三儿反驳道:“旭东啊,我都说了我是给你面子的,要是不给你面子,就不只是一酒瓶子的事儿了。你们大伙都听听,我和杨志刚那事儿,不瞒你们说,这屋里百分之八十的人都知道。他把我抓到屋里打成那样,后来是找了你旭东。本来我是想和平解决这事儿的,是你在中间调解,我就给他一下,这算啥大问题啊?” 梁旭东怒道:“你别扯那些没用的,赵三儿,你分明就是没给我面子,你打他一下能解决什么问题?你要是为了钱,或者为了找回点面子,我都让老杨给你道歉了,那还不行吗?” 就这样,两人各执一词,像是在大伙面前辩论一样。 赵三还对周围人说:“你们看看,我赵三有什么错吗?” 梁旭东那意思也是让大伙评评理,看看赵三是不是没把他放在眼里,不过他也没真打算在这时候对赵三儿动手。 为什么呢?因为他得考虑到,不管是自己还是赵三儿,后面都有一帮兄弟呢。 咱先不说当年梁旭东要是真对赵三儿动手,其他人会怎么样,就说今天找来的这些人,都挺精明的。 但韦来远肯定是站在赵三儿这边的,他拿着五连发猎枪,那可是相当猛。 梁旭东这边呢,虽然只带了四五个人,但也够用了,毕竟穿着警服,身份在那摆着呢! 梁旭东心里寻思着:“妈的,今天我就在这骂骂赵三儿,在这么多人面前,也算是找回点面子了。” 就在这时,有个叫赵宗志的,这人就是给赵三儿拉关系、拉人的,就像个中间人,之前尹志发那事儿里也提到过,这里就不多说了。 他算是赵三儿的一个外围小弟,一个月能拿个一两千块,还能在这儿白吃白喝,比潘广义挣得还多点。之前就是他帮着赵三儿把老杨的脑袋给打了。 他和梁旭东不熟,这时候急于在赵三儿面前表现,突然冲着梁旭东喊道:“你把一个小派出所副所长都打了,梁旭东你那肩章都没人家副所的高呢。你在这儿装什么逼啊?你跟三哥说话怎么这态度?再这么唠嗑,今天就把你撂这儿信不?” 他这一句话,可就像一颗炸弹。在座的那些比较厉害的,像韦来远他们,包括其他一些人,基本都没吭声,赵三儿的其他兄弟也没说话。 他这话一出口,梁旭东眉头一皱:“哎,你说什么玩意儿?” 赵三儿急忙回头,心中暗叫不好:“大志,你说啥呢?闭嘴,不用你说话。” 赵三儿的意思很明白,自己和梁旭东之间就算有争执,怎么说都行,但小弟不能瞎掺和。 毕竟在道上混,是有规矩的,大哥之间有矛盾那是一回事,小弟在这时候乱说话,那就是不懂事,就像家长之间吵架,小孩在旁边瞎搅和一样。 赵三儿呵斥道:“你干啥呢?大志,闭嘴,这儿没你的事儿。” 梁旭东此时怒不可遏,破口大骂:“你他妈的傻逼崽子,就因为你,这事儿才闹大了,你要不打老杨,他能动手吗?” 梁旭东可不会惯着这种人,他本就憋着一肚子火,正好腰间别着家伙事呢! 只见梁旭东猛地一抠腰间的皮盒子,把枪掏了出来,怒吼道:“我操你奶奶,这是干啥呢?”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赵三儿都没反应过来。 这梁旭东当年在长春收拾那些社会流氓可没少动手,不管是大混混还是小喽啰,包括那些和他作对的生意人,只要敢跟他叫板,腿都没少被他收拾。 此刻,他拿着枪,对着赵宗志的大腿就是一枪。“哎呀,妈呀!”赵宗志压根没料到,梁旭东穿着那身衣服,居然还敢真拿家伙事儿崩他。 赵三儿大惊失色:“旭东,你这啥意思?” 梁旭东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赵三儿,毕竟被打的不是赵三儿本人,只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弟。 可实际上,打赵三儿的兄弟和打赵三儿又有多大区别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梁旭东心想,“哼,我把你赵三儿的兄弟给打了,又怎样?” 这下便宜也占了,面子也找回来了,心里的火终于消了一大半! 打完,梁旭东把枪一收,嚣张地说道:“我告诉你,赵三儿,你兄弟我打了,就是打了!你要是再敢跟我嘚瑟,我梁旭东可不会再惯着你,以前是给你脸了!” 说完,梁旭东没再废话,转身就走,上车后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等梁旭东走后五六分钟,赵三儿才回过神来。“他奶奶的,梁旭东居然把我兄弟给崩了?” 他又气又急! “三哥,我腿啊……”赵宗志痛苦地呼喊着,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 “三哥,三哥,你看……”赵三儿强压怒火:“行了,行了,都散了,别瞎嚷嚷了。” 随后,赵三儿赶紧让人把赵宗志往医院送,到了医院,又是交钱,又是安排看病。 赵宗志的膝盖上方中了一枪,不过还好,不至于落下残疾。 在医院里,赵三儿对着赵宗志就是一顿数落:“你看看,我们本来在和梁旭东掰扯呢,他不敢轻易对我怎么样。你倒好,就你这张嘴,瞎掺和啥?行了,这次你也是为我受伤,三哥记着你的情。等你出院后,就来三哥这儿做事,看三哥以后怎么对你。” 赵宗志听了,一个劲儿地点头。 把这事儿料理完,时间也到了晚上七八点钟。 本来呢,赵三儿也没打算把梁旭东怎么样,毕竟赵宗志只是个外围小弟。 赵三儿原本想着,梁旭东本就是要找回点面子,现在他把自己兄弟也打了,那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可这是在道上啊,当时在场的人那么多,这事儿哪能瞒得住? 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开了! “听说没?他妈的,赵三儿的兄弟被梁旭东给崩了,真的假的?” “是真的,今天下午的事儿,我在现场呢,就是朝阳的梁旭东干的。” “梁旭东把赵三儿兄弟用枪崩了!” 这消息越传越邪乎! 晚上八点多钟,赵三儿的电话突然响了。 是谁打来的呢?是小贤。 贤哥听闻了一个消息,说是梁旭东拿枪把赵三儿的兄弟给崩了,他很是惊讶,心里想着:“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得问问咋回事儿。” 这消息传得邪乎,说的有模有样,他也不确定真假。 赵三儿接起电话:“喂,哎呀,贤子啊。” “三哥,我听说咋回事?梁旭东把你兄弟给崩了?还拿枪?” “哪有的事儿啊?你听谁说的?” “我听他们讲的。你咋不找我呢?” “哎呀,根本没这事儿,贤子,啥事都没有。” 赵三儿矢口否认。 有人可能会问,赵三儿为啥不承认呢? 赵三儿心里盘算着,这事儿本来都快过去了,就别再折腾了,吃点亏就吃点亏吧。要是真跟小贤说了,小贤要帮他出头,那可就和梁旭东成死敌了。 梁旭东确实有实力,赵三儿看得比较长远,他是那种下棋能看五步的人,不想轻易得罪人,所以打算就这么装糊涂把事儿糊弄过去。 既然赵三儿都认了,小贤也就没必要非得死揪着这事儿帮赵三儿出头了,毕竟赵三儿自己都不承认有这回事儿。 可仅仅过了三天,这事儿就像长了翅膀一样! 那些在局子门口目睹了打架经过的人,加上那些道上的人,消息越传越离谱。 刚开始只是有人说梁旭东把赵三儿的兄弟给打了,到后来传成什么样了呢? 竟然说赵三儿让梁旭东给揍了,而且传得绘声绘色:“哎呀,妈呀,你是没看见,梁旭东拿着家伙事儿一指,赵三儿都吓迷糊了,差点没跪下。他兄弟的腿都被崩了,赵三儿还一个劲儿地道歉呢!” “是吗?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就前天的事儿。” 这传言越传越邪乎,最后传到赵三儿耳朵里都成了他被梁旭东狠狠揍了一顿。 这就是典型的蝴蝶效应,消息在传播过程中不断被夸大。 梁旭东要是知道了,心里肯定得意死了,可赵三儿却憋屈得很! 这事儿传了三四天,赵三儿心里越想越窝火:“操你妈的梁旭东,你才三十来岁,我都四十了,你跟我来这套?在江湖上,我名气比你大,而且你是后来的,还想压我一头?” 赵三儿一心想找回面子,可他找回面子的方式和普通人不一样。 别的混黑道的人,可能就是找一帮兄弟去找梁旭东理论,不行就开干,约个架。 但赵三儿不是,他一方面不想表面上得罪梁旭东,另一方面又想把场子找回来。 就在这一天上午,赵三儿坐在那儿,翻了半天电话本,找出一个电话号码,然后把电话拨了出去。 在距离长春七八十公里的一个小县城——德惠,有个大哥正在电影院后面享受呢,这边有人给他捏着肩膀,那边有人给他掏耳朵。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旁边的吴铁子说道:“明哥,电话。” 徐明懒洋洋地问:“谁的?” “是二哥你的电话。” 徐明拿起电话:“嗯,谁啊?我看看。喂?” “我是长春的赵三。” “哎呀,三哥啊,怎么这大上午的打电话,有事?” “老二啊,最近咋样?” “最近挺好的,外边的工程施工啥的都挺正常的,挣钱不多,小打小闹呗!” “挺好就行。对了,你最近上不上长春溜达溜达?” “哎呀,最近就不去了,短时间没这打算。我在这边忙得很呢,这两天工程在外地还有活儿。三哥,你有事儿?” “哎呀,这事儿吧,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三哥,看你这吞吞吐吐跟老娘们似的,有话就直说呗,咱俩谁跟谁!” 第76章 挑拨之计 “老二,那我可就说了,你可别不当回事。你们德惠老乡有个叫梁旭东的,你跟他关系咋样?” 徐明一听是梁旭东,说道:“梁旭东啊,那小孩儿比我小呢。他刚在德惠混的时候,在票据那类买卖上,跟我的小老弟有过冲突,后来他不就去长春了嘛。” “是啊,这小子在长春混大了,还在长春当了警察。” “我听说了。三哥,你到底想说啥?你可急死我了!” “我跟你说啊,前两天我跟朋友吃饭,有人就问我,说你认不认识德惠的徐明徐二哥,说你不也是德惠人嘛。我说认识,德惠的大哥谁不知道啊!你猜梁旭东说啥?有人提到你了,梁旭东居然说不认识你,还说什么徐明没听过,德惠没这人之类的话。而且他还说好像跟你兄弟有过争执,还打过你之类的意思呢。老二啊,我跟你说了,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毕竟大家都在长春。这事儿你心里有数就行,他这不是故意埋汰你吗!” “行,我知道了。我跟这小子本来也不算熟,井水不犯河水,他妈的,他埋汰我干啥?” 徐明挂了电话后,心里琢磨着,说实话,他半信半疑,没太当回事。 可仅仅隔了半天,下午的时候,徐明正闲着呢,又接到一个电话。“喂?” “哎,是徐明二哥吗?” “我是,你谁啊?” “我是武子啊,二哥。” “武子?哪个武子?” “哎呀,二哥,就是跟你一起吃过饭的那个。二哥,你听我说,前两天我在长春参加个饭局,饭桌上有人提到你了。” “提到我了?谁啊?” 这不,电话那头的人接着说:“有人提到德惠的徐明二哥,那可都是赞不绝口啊。但是我得跟你说,桌上有个你们德惠老乡,就是那个梁旭东,在那儿大放厥词呢。他说什么徐明这人根本就不存在似的,反正他说没听过,还说徐明没什么分量,啥也不是,把你埋汰得够呛啊。二哥,我寻思得跟你说一声,这不是在诋毁你嘛。” “哎,你是哪个武子啊?” “你哥们儿呗,行了,你知道就行了,不跟你唠了。” 徐明挂了电话后,气得骂道:“哼,他妈的,他埋汰我干啥?” 一开始赵三打电话的时候,徐二哥并没有太相信,可加上这个陌生的武子打来电话,这两件事一联系,他就觉得无风不起浪啊。 不过呢,他当时并没有直接给梁旭东打电话,为啥呢? 因为他和梁旭东的大哥晓东关系非常好,所以他就把电话打给了晓东。 这晓东大哥在哪儿呢?他在北京呢。 “喂,哪位?” “小东啊,我是德惠你二哥啊。” “哎呀,徐二哥,嫂子刚还跟我念叨你呢。二哥,你有啥事?” “小东啊,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弟弟梁旭东在长春混得咋样?” “我弟弟旭东在长春混得挺好的啊,在六扇门上班呢,还做点小买卖。二哥,怎么突然问起我弟弟了?” “你弟弟混得好是好事,可他为啥在外面埋汰我呢?我就纳闷了,我跟他又没仇。” 徐明把听到的梁旭东说他的那些话学了一遍。 “我弟弟能说那种话?二哥,我问问他怎么回事,然后给你回过去。” “行,你问问吧。” 这晓东大哥可是个非常睿智而又有素质的人。 他早年在长春六扇门里,有个号称“八十万禁军教头”的人叫西风,专门教他打拳击,所以晓东的身手很厉害,单打独斗不在话下。 梁晓东有个兄弟叫王老九(王大江),那是和他一起玩的好哥们儿,还有大李小子,都和晓东关系非常好。 晓东大哥身边兄弟不少,后来看弟弟梁旭东那边用人,就把一些兄弟介绍过去了。 于是,晓东大哥拿起电话就打给弟弟梁旭东了。 这时候东哥正在六扇门上班呢,一看是哥哥的电话,他对哥哥可是非常尊重的。 “喂,哥,啥事儿?我在单位呢,你还在北京呢?” “我问你个事儿,你前两天参加个饭局,是吧?” “饭局我参加多了,哥,咋了?” “你是不是在饭局上埋汰德惠的徐明二哥了?有这事儿没?” “徐明二哥?哥,我跟他又不算熟,我埋汰他干啥呀?都是家乡人,而且他岁数比我大,我俩根本没什么交集啊。我上哪儿吃饭也没人跟我提他呀,怎么了?哥!” “有人跟他说提到他的时候你没给面子,说不认识,还说一些不在行的,有这事儿没?” “没这事儿啊,哥,没人提起徐明二哥。” “真没有?” “真没有,哥,谁说的?你得问问他,这是没有的事儿。” “那我知道了,好嘞。” 梁晓东大哥挂断电话后,他心里是很相信弟弟的,毕竟他对弟弟十分了解。 他心中笃定弟弟没干这种事。 随后,他就给徐明回拨了过去,徐明很快接起。 “喂,小东啊,你弟弟怎么说?” “二哥啊,我弟弟我从小看到大,他不会跟我撒谎的。他说根本就没那个饭局,也没人跟他提你,他更不会干这种事。二哥,咱都是德惠老乡,我弟弟跟你年龄差那么多,本来就没什么冲突。再说了,他说他说你坏话有什么用呢?他没理由这么做啊。我弟弟都跟我这么说了,那肯定没这事儿,这我还是能确定的。二哥,你什么时候来北京,来找小东,小东我好好安排你。” 梁晓东那时候在北京混得相当不错,他搭上了一位高官,这还是长春的一个大官给介绍的。 最开始,他是给一些领导开车,最早还给杨彪开车,这事儿之前也提到过。 后来给另一个领导开车,有一次领导让他给其他领导送礼,他经常跑北京,一来二去,那位高官看中了他,他的人生就像开了挂一样。 后来梁旭东出事的时候,梁晓东从北京逃走那一段,那可都是真事儿。 他是坐专机跑的,连护照都没用,直接飞到多米尼加,之后又辗转去了温哥华等地,可真是厉害。 现在在国外,身家十几个亿呢。 徐明听了梁晓东的话,心里想着:“他妈的,算了,没说就没说吧。” 也就没把这事儿太当回事儿了。 可紧接着,赵三一看没什么动静,就开始行动了。 三哥对身边的兄弟黄强、黄亮等所有人吩咐道:“你们去,每隔十分钟或者二十分钟就打个电话。” 就在当天,徐明接到的这类电话多达十个八个。 “喂,是徐明二哥吗?” “我是徐明,你是谁?” “二哥,我是你长春的哥们儿。二哥,那德惠的梁旭东是怎么回事啊?你们有仇还是咋的?我们在一起吃饭呢,有人提到你,他可把你往死里踩啊,说你不行,还说德惠没你这人,真的假的啊?” “不是,你是谁?” “二哥,我就不说我是谁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吧。” “喂,二哥,我是大飞。二哥,那长春的梁旭东,你们是老乡,他怎么这么埋汰你呢?我都看不下去了。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桌上好多人呢,他就在那儿不停地说你坏话,还说要揍你之类的,真的假的啊?” 徐明接连不断地接到这种电话,俗话说,谎言听多了,有时候也会让人信以为真呢。 徐明这时候有些坐不住了,心中暗骂:“我和梁旭东本来也没什么仇啊?他这么埋汰我干啥?” 说着就拿起电话打给赵三。 这天晚上七点多钟,赵三正在长春,电话响了,他瞅了一眼:“喂,谁啊?” “三哥,是我,老二。” “哎呀,老二啊,怎么了?” “三哥,我就问你个事儿。” “啥事?你说。” “你之前跟我说在长春和德惠的梁旭东一起吃饭,他到底说我啥了?这两天我接了好多电话,外地的、长春本地的哥们儿都打电话跟我说他在外面埋汰我呢。” “哎呀,徐明,既然你这么问,三哥得跟你说,这事儿其实和我没太大关系。” “三哥,你就直说,我肯定不会误会你。” “其实他也没说啥过分的话。” 赵三很会揣摩人心,他故意说到这儿就打住,他知道要是再添油加醋,徐明肯定就全明白了。 “有个人提到你,说‘旭东啊,你是德惠的,德惠有个大哥叫徐明二哥,那人可好了,是我老家的大哥,你们关系怎么样?’结果他说不认识你,没听过你这号人,反正就那意思,不过也没说太离谱的话。” 徐明一听,心里就认定梁旭东指定说了自己坏话。 “行了,三哥,我知道了。他妈的,我得找他问问。” “你找他可别提我啊,我跟你说。” “行,我知道,三哥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把你牵扯进去。” 挂了电话,徐明心里想着:“这他妈的是什么意思?” 这次他没再给梁晓东打电话,之前第一次是因为要找梁旭东对质,他觉得梁旭东年轻,找他大哥梁晓东比较合适。 但这次他决定直接找梁旭东,毕竟他们是老乡,以前在德惠的时候,徐明混得挺大的,梁旭东在他眼里就是个小后辈,两人是有联系方式的。 此时,梁旭东这天晚上下班后正在圣罗兰夜总会消遣呢,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喂,谁啊?” “是旭东吧,梁旭东吧?” “我是,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德惠的徐明二哥。” “徐明二哥,哎呀,你好你好,二哥,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有啥事吗?” “哼,梁旭东,我比你大这么多,我敬你是个晚辈,你倒好,在背后踩我,你什么意思?你在长春埋汰我干啥?你在外面糟践我,你想怎样?”徐明二哥这一上来语气就不好。 梁旭东脾气本来就大,性格也倔。 “二哥,我什么时候埋汰你了?我都懵了,你可别乱说。” “你什么时候埋汰我,你自己心里清楚。别跟我装糊涂!” “二哥,咱们都是老乡,咱俩本来也没什么冲突,我干嘛要埋汰你?” “你别在这儿说些没用的,我就问你,你别在外面糟践我,行不行?” 梁旭东一听也火了:“我他妈糟践你啥了?二哥,你这态度可不对啊,别拿我当小孩。” “哼,我就这态度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好事。我就问你,你在外面说我坏话,什么饭局?和谁吃的饭?你要是有种,就拿出证据来,别到我这儿来找事,想找画面,你找错人了......” 他话没说完,梁旭东就“啪”的把电话挂了。 旁边的孙殿亮问道:“东哥,谁呀?” 梁旭东骂道:“操他妈,德惠的徐明。” 孙殿亮也认识徐明,他老家在德惠的下家店。 这时候梁旭东还在气头上呢,没想到徐明的电话又打来了。 刚才徐明被梁旭东挂了电话,这会儿更是气得不行,又把电话拨了过来。梁旭东一看,眉头一皱:“哼,又来干啥?”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徐明怒吼:“梁旭东,你个小逼崽子,别跟我说你没骂我,就你那态度,我今天非得收拾你不可。你个小兔崽子,你跟谁俩呢?你刚才是怎么跟我说话的?” 梁旭东也火了:“我怎么跟你说话了?你想怎样?你别在这儿血口喷人,说我在外面祸害你、埋汰你,你有证据吗?” “怎么,在长春混了几天就忘了本了?你在这儿跟我耍横,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徐明,你别在我这儿找事,我尊重你,才叫你一声二哥,别给脸不要脸。你要是再这么纠缠,哼,你就是个狗杂种。你不是要找我吗?我在长春等你,你来吧,小兔崽子,你给我等着。” 梁旭东这嘴也不饶人,和徐明对骂起来。 其实呢,这就像古代那些计谋,什么围魏救赵之类的。 古书里,像三国里的司马懿、诸葛亮,他们没少用这种套路。 赵三就是用了这招,这不是三十六计里的借力打力嘛! 三哥可真是厉害,要是在古代,他就和司马懿是一类人,能轻松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这人和人之间的争斗和国家之间的战争在本质上也没多大区别! 这边徐明被气得够呛,直接把电话打给了梁晓东。 此时小东大哥在北京呢,接到电话:“喂,二哥,怎么了?” “小东啊,你弟弟混蛋啊,我都不想跟你说他骂没骂我了,我肯定得收拾他!” “二哥,咱们都是家乡人,你消消气,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弟弟不是那样的人啊。” “什么误会?在长春当了个警察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他想整我,我告诉你,我肯定不会放过他。刚才打电话还骂我呢,我跟你说一声,不是我以大欺小,小东,咱俩关系不错,但你弟弟这事儿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管教管教他。” “唉,二哥,你先别冲动……” 没等梁晓东说完,徐明就把电话挂断了。 梁晓东放下电话,心里有点懵。 为啥呢?因为梁旭东知道,徐明在德惠确实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怎么突然就发生这事儿了呢? 第77章 危机化解 咱说这梁旭东,他为什么会和徐明对骂呢? 一方面,徐明对他的态度确实不好;另一方面,梁旭东心里也在想:“这徐明是不是在德惠混不下去了,想跑来长春发展呢?毕竟长春是省会,德惠只是个小地方。徐明是不是想扩展地盘,来长春踩个人上位啊?哼,想踩着我往上爬,没门儿!” 梁旭东这么想,其实真没毛病呀,就怀着这样的心思。 这时,梁晓东又把电话打给了梁旭东。 梁旭东接起电话:“喂,哥,咋了?” “你怎么跟徐明二哥吵起来了呢?人家徐二哥可说要收拾你了啊。” “哥啊,我真没骂他呀。他说的那个饭局根本就没这回事儿,我也没跟谁吃饭还提到他,压根就没人提过这事儿啊。” “哥,我感觉是徐明在故意找事儿呢。你想啊,他知道咱哥俩在长春混得挺有模样了,他在德惠那小地方待着,估计是想来长春捞点好处,在那边没啥对手了,就想着来这儿拔拔尖儿,说白了,就是东北话讲的立个棍儿,想踩着我肩膀往上爬,主动来挑我的事儿,然后拿这事儿做借口,好来长春混!” 梁晓东一听,也觉得这事儿变得挺复杂的,心里想着:“那些一战二战的起因,刚开始也不复杂呀,也都是越搅和越乱!” “不能吧?”梁晓东疑惑道。 “没啥不能的呀,哥,这种事儿可不少见,就是有人想借题发挥,趁机撒撒气呗。” “哎呀,反正不应该这样啊。你这样,别再跟徐明二哥通话了,也别再激化这矛盾了。我感觉是不是有人想坏咱们哥俩呀。这样吧,我给他打电话问问到底咋回事儿。” 梁旭东哼了一声:“哥,他要是敢来长春找茬儿,我可不会惯着他,操他妈的,敢来的话,我把他腿给打折了!” “好了好了,我去问问。” 梁晓东说完就挂了电话,紧接着又拨通了徐明的号码。 徐明接起电话:“喂,小东啊。” “二哥呀,我刚才跟我弟弟通完电话了,我弟弟说了,肯定没骂过你。你说的那个饭局根本就不存在啊,也不可能有人埋汰你。我和我弟弟就算在长春混得再好,也不会忘了本,我们都是德惠人,都是老乡啊,没理由去埋汰你,更没必要踩着你在长春立威呀,我们踩你干啥呢?” “二哥呀,我就想问一句,你是不是诚心想要来长春发展,然后想踩着我弟弟我俩的肩膀整点事儿,立个威啥的呀?” 徐明一听就急了:“小东啊,你把我徐明当成什么人了?你徐二哥我在德惠这么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啥样的人。你把我想得太狭隘、太小气了吧。我跟你说,我在外五县都混得挺好的,还上长春混啥呀,外五县那边都够我折腾的了。” “二哥,你看,咱们都是家乡人,我们哥俩挺尊重你的,有事儿咱们就好好说事儿,我这人向来讲理。你说的那个饭局肯定是没影的事儿。我跟我弟弟是这么想的,不管是我现在在北京,等我回长春也好,还是咱们从德惠、长春两边凑一块儿,咱们见个面,把这事儿好好唠唠行不行?有理不在声高嘛,没必要吵吵嚷嚷的,更没必要咱们老家的人之间闹得不可开交呀,咱德惠人可不能打德惠人,对吧?” 徐明听了这话,语气也缓和了些:“小东啊,你二哥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啊。你啥时候回来?咱见个面也行。” “二哥,这样吧,我今天连夜坐飞机回长春,到了给你打电话,咱们订个饭店。今天晚上我到长春,长春有个中华大都会,明天晚上六点钟咱在那儿见面,我哥俩请你吃饭,把这事儿好好唠唠。” “行,明天晚上六点中华大都会,我过去!”说完,徐明就挂了电话。 就这么着,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二天。 徐明呢,心里想着“一颗红心,两手准备”,他带上了手下的几个兄弟,像吴铁子,还有崔大军以及李宝子,一共四个人,就从德惠开着一台车出发,直奔长春而去。 在半道上,刚出德惠没多远,徐明琢磨着,这要去对峙,怎么也得跟赵三说一声呀,于是就把电话打给了三哥。 赵三接起电话:“喂,哎呀,老二啊,怎么了?” “三哥,我现在正往长春去呢,你在哪儿呢?” “你上长春去干啥呀?” “三哥,是梁晓东那事儿。就是梁旭东他哥找我了,说把梁旭东约出来,我们见个面,要对质呢。他之前在外面埋汰我,我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得找他问清楚呀。三哥,你看你跟我一起去呗。” 赵三一听,心里暗叫不好,心想:“这可坏事儿了!” 嘴上却说道:“老二啊,你去长春跟他们哥俩对峙?” “对呀,三哥,你跟我去一趟呗,你都不用吱声。三哥,你往那儿一坐,他肯定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毕竟当时他是当着你的面说的那些话呀,你往那一坐,他就不敢不承认了。” “老二啊,我……我没在长春哪。” “啊?你没在长春,那你干啥去了呀?” “我上沈阳了,沈阳那边有个场子,昨天就叫我过去看看,商量商量事儿。” “你上沈阳了呀,那行吧,你就别来了。” “我这去不了啊,真是不巧。” “再说了,我要是提你的话,那不把你给牵扯进去了吗?而且你在沈阳呢,确实没法跟我一起去。” 徐明这么一想,也觉得是这个理儿,要是硬把赵三拉过去,可不就把赵三给装里头了嘛。 赵三在长春混,可得小心着点儿呀,所以徐明二哥挺理解赵三的难处的。 其实啊,赵三是撒了个谎,他就在长春呢,只不过不想掺和这事儿罢了。 “那行,三哥,那我就自己去,看他怎么说。” “哎呀,你去吧,去吧,你可别把我给扯出来啊,你自己去唠唠就行。” “行,那我知道了。” 徐明挂了电话,就带着手下那四大金刚般的兄弟,继续往长春赶去,直奔那约好的宴会地点。 且不说别的,这边梁旭东跟梁晓东哥俩早早就在包房里坐着等着了。 没过多久,徐明的车到了,是一台白色凯迪拉克。 徐明下了车,先是给梁晓东打了个电话,梁晓东接起来:“喂,哎,二哥啊,到了呀,在二零八包房呢,我去门口接你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上去就行,二零八包房我以前也来过。” 说着,徐明就进了屋。 梁晓东那可真是有大哥的范儿,人长得也帅,一看见徐明进来,赶忙热情招呼:“二哥来了,二哥,快这边请,走走走走走。” 要知道,徐明在德惠那绝对算得上是殿堂级的江湖人物了,在道上也是有头有脸的。 徐明跟着走过去坐下了,随后梁旭东也坐在了一边,只是瞅了瞅徐明二哥,也没显得多客气,就微微点了个头,徐明呢,也没在意,就稳稳地坐在那儿了。 梁晓东率先开了口:“二哥,咱们来好好说说这事儿吧,都别激动。我怀疑啊,是不是有人想陷害我弟弟和你呢?你看,我弟弟和你本来就没啥冲突,他也不至于在外面说你坏话啊。我哥俩在外面混得还不错,咱都知道要感恩家乡人,更不可能去踩家乡人,没理由去埋汰你呀。” “你说的那个饭局,我这么跟你讲,根本就不存在,二哥,真没这回事儿。你有啥证据呢?” 梁旭东也看着徐明说道:“二哥,你说是谁告诉你这些的?你把那个饭局的具体时间、地点,还有都有哪些人,都给我说说清楚。要是真能证明是我干的,你想怎么样都行。这不明摆着有人想整我嘛!” 徐明一听,这梁旭东是在叫板呢,让自己拿出证据来。 梁晓东又接着说:“二哥,我真觉得有人在背后兴风作浪,故意使坏呢。我弟弟绝对不是那种人,咱别扯那些没用的了。” 可在这时候,徐明心里还是想着“无风不起浪”,他对梁旭东说:“梁旭东,我给你提个人,你就知道了。” 梁旭东说:“行,你提吧,谁?” 徐明说:“可不是一个哥们儿跟我说的,好多哥们儿都跟我提了。我就说那个饭局上有个人,我一提你就明白。当时在桌上一起吃饭的,有那个赵三,你们长春玩钱的,就是那个开赌场的蓝马赵三啊,在他那个场子上吃饭,有他一个,这下你懂了吧?” 梁旭东一听,当时脑袋“嗡”的一下,说道:“你是说长春的蓝马大哥赵三?就是那个开赌场的?” “对,就是他,有他在呢,你想起来了吧?” “哎呀,小东,你看,这么一说,我就对上号了,我绝对没骂你,二哥。而且根本就没有我和赵三,还有一大帮人一起吃饭这回事儿!二哥,咱们得平心静气地说,老二,我不知道你对赵三了解多少,但我在长春和他打过几次交道,我很清楚他。我前两天刚和他闹掰了,我把他一个兄弟的腿给崩了,肯定是他看我不顺眼,想报复我。但他又不敢直接来整我,就想往你这儿使坏,让你来收拾我,这是借刀杀人啊,你知道不?” “对,你是把赵三兄弟打了。二哥,这样,我现在就给赵三打电话,开免提,你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梁旭东说着就拿起电话,快速地拨起号码。 电话拨通了,赵三一看是梁旭东打来的。“喂,哎呀,旭东啊,怎么了?” “三哥,我问你点事儿啊,我现在和徐明二哥在一起呢。有人说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提到徐明二哥,我还骂他了,有这事儿吗?你跟我说说,到底是哪天、在哪个地方吃饭的时候发生的?三哥,我可没说过这话啊,这不是我干的!” 徐明一听,一把把电话抢了过来:“三哥,我是徐明,你别害怕,既然现在事儿都挑明了,我就问你,是不是你跟我说的?说你和梁旭东一起吃饭,然后有人提到我在德惠挺有实力,结果梁旭东说什么小逼崽子,不认识我之类的话,是不是你说的?说你们一起吃饭,是不是?” “老二啊,你这不是在玩我吗?我啥时候跟你说过这话呀?” 徐明一下子懵了,大声说道:“三哥,你怕啥?有我呢!他梁旭东要是敢找你麻烦,我绝不答应!你就跟我说,是不是他说的?我可以保护你,你就当污点证人,说吧!” 赵三在电话那头都快急疯了:“哎呀,妈呀,老二啊,你可真能坑人,我啥时候跟你说过这话呀?行了行了,我在沈阳呢,你别在这儿胡扯了,我根本就没和梁旭东吃饭。” “哎呦,我操,这可咋办啊?”赵三心里暗叫不好,这要是被拆穿了,可就完了。 他还想着,徐明可千万别把自己给卖了,这事儿要是搞砸了,自己可就麻烦大了。 徐明挂了电话,整个人都懵了,心里直犯嘀咕:“赵三怎么不承认呢?” 这时候梁晓东还没说话呢,过了一会儿,梁晓东开口道:“二哥,现在明白了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梁旭东也跟着说:“二哥,这下对上号了。那赵三啊,前两天因为点事儿,我没给他面子,我把他兄弟的腿给打折了。他肯定恨我,可又不敢直接找我,这不就把事儿往你这儿引呢嘛。” “对,肯定是这么回事。” 梁晓东又接着说,“二哥,我以我梁晓东的名义发誓,如果我弟弟说了那些话,我哥俩出门就被车撞死。你说的那个饭局根本就不存在,懂了吧?” 在这黑道世界里,社会人一般不轻易发誓,而梁晓东这么一说,那可信度可就高了。 徐明听了,脸涨得通红,他心里明白过来了,这是赵三在玩自己呢。 徐明满脸通红,尴尬不已, 小东大哥见状又说道:“二哥,这下知道了吧?这赵三玩的是借刀杀人这一招啊。” 徐明无奈地说:“行了,你哥俩在长春混得挺好啊,给咱德惠人长脸,我也高兴。那我走了!” 梁晓东赶忙挽留:“别啊,二哥,该吃饭吃饭,咱们一条龙呢,今晚都安排好了,你好不容易来长春一趟。” 徐明一脸羞愧:“我还有啥脸吃饭呢?我哪还有脸在这儿坐着和你们一起吃啊?” “行了,你哥俩好好混吧,给咱德惠人争光。”说完,徐明就领着手下兄弟走了。 屋里剩下梁旭东和梁晓东,两人对视一眼,梁旭东骂道:“操他妈的,赵三这小子还挺会玩儿。” 再说徐明,下了楼后,气得不行,马上就把电话打给了赵三。赵三这时候正在自己在长春的局子里呢,接到电话,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喂,赵三,你玩我呢?在松原的时候,我可帮了你大忙啊,你车丢了,你兄弟有难,我又是出人又是出力的,就不说别的,松原高大平那事儿,我可没少帮你。结果你呢?你在这儿坑我,你啥意思啊?人家梁旭东根本就没说那些话!” 赵三一听,知道事情不好办了,突然他使出了绝招,带着哭腔说道:“我……我是一片赤诚之心啊,我一直拿你当哥们,你这么说,太让我伤心了。” “三哥,你哭啥呀?” “我伤心啊,我对你多好啊,你看看现在这事儿,我这是得罪人了啊,这可咋办啊?我要是不为了你,我兄弟能被打吗?” 旁边的崔大军也附和道:“哎呀,三哥是好人呐,三哥这是性情中人啊。” 他为啥这么说呢?因为崔大军之前和梁旭东干过仗,本来就看不惯梁旭东。 他这一说,旁边又有兄弟跟着说:“三哥性情了,二哥,三哥真是好人啊,哎呀,三哥,你别太往心里去,我都有点懵了。” 徐明皱着眉头,满脸懊恼地说道:“我这脑袋他妈的真是越来越不好使了。” “铁子,你说说,你三哥我对你们二哥怎么样?” 吴铁子赶忙回答:“三哥,我相信你说的话,我信你,三哥,我真信。” “你别哭了,三哥。”又有人劝道。 “不过,三哥,那我还得去找梁旭东!”徐明说。 赵三一听就急了:“老二啊,你可别找他了,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你就给三哥个面子,你要是去找他,三哥在长春可就有麻烦了。不是三哥怕他,关键是这事儿太闹心了。” “行了行了,二哥不找他也行,他妈的,梁旭东,刚才看在他哥的面子上,我就没和他计较,不过这笔账我可给他记下了。” “行了,三哥,我不找他了,咱哥俩这交情,我也不想让你为难。” “老二啊,你这么说,三哥能不多想吗?你刚到那儿,就感觉像是把我卖了一样啊。” 当天晚上,徐明九点多钟就离开了。 他在德惠还有工程之类的活儿要忙呢,着急回去。 等徐明走后,赵三总算是松了口气,总算把这一关应付过去了! 梁旭东和梁晓东也各自分开了。 就梁旭东那脾气,赵三这么在背后使坏,他能轻易放过赵三吗? 晚上,梁旭东正在心里盘算着:“操他妈的,我得收拾赵三儿,这小子太坏了,想让我和徐老二干起来,哼,我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正寻思着怎么报复赵三儿呢,晚上十点半,电话响了。 梁旭东一看,是赵三打来的,心里不禁骂道:“这孙子,给我打电话干啥?” “旭东啊,我是你红林三哥啊,没啥事儿,我看你在吉利亚喝酒呢,你过来呗,我在吉利亚快餐这儿呢,就在一楼大厅喝酒呢。你过来,咱见个面,你可别走啊,等你来!” 梁旭东心想:“哼,赵三,你还有脸找我?我正想找你呢!” 他气呼呼地开车就往吉利亚快餐去了。 这吉利亚快餐在红旗街,那时候,一楼就像自助餐厅似的,比如三十八一位那种,二楼是包房,可以点菜。 生意一直都挺不错的。赵三呢,一个兄弟都没带,就自己在那儿喝着小酒,看上去还挺惬意呢。 等梁旭东到了地方,往那儿一看,就瞧见了赵三儿。 梁旭东的手下兄弟们也都认识赵三儿,忙对他说:“东哥,赵三在那呢。” 梁旭东骂道:“操他妈,我进去找他。” 说着就走过去,一屁股坐下,眼睛盯着赵三儿。 “赵三儿,你来啥意思啊?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那事儿,我可跟你说,你三哥我绝对没跟徐明说那些话,你得相信我。”赵三儿急忙解释道。 “你没跟徐明说那话?人家徐明可都那么说了。” “我这么跟你讲吧,旭东,徐明也只是说他是听别人说的,而且啊,旭东,我怀疑有人想坏咱们俩。咱俩有点矛盾,这是有人故意挑拨咱俩的关系,想嫁祸于我啊!” 梁旭东皱着眉头问:“你说是谁呢?” 赵三儿思索着说:“我也在合计呢,你说会不会是那个我打过的杨所长杨志刚呢?他会不会寻思咱俩关系不好,因为这事儿他恨我,可他又整不了我,就想使坏呢?” 梁旭东疑惑道:“他知道我和你一起吃饭了?这事儿不太对啊。” 赵三儿又说:“哎呀,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啊,旭东。再说了,你也别和三哥我一般见识啊。三哥我这么大岁数了,那天不是不给你面子,旭东,要是真不给你面子,那你兄弟可就不是被打一下那么简单了。过后三哥我可老后悔了,得跟你说实话,旭东,你看你现在在长春,小贤和你那是旗鼓相当,不过我看小贤的实力啊,将来也压不住你,你就是长春下一代的头号人物啊,三哥我一直看着你成长呢。在长春这么多年,三哥我谁都不佩服,就佩服你!” 梁旭东这个人,本来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 赵三儿见状,接着说:“走,上楼吧,楼上包房里,有个地儿做的烤鸭可好了,让他们整两只烤鸭,再加上两个菜,三哥我跟你好好喝点,再整点好酒。” 说着,赵三儿和梁旭东就上了楼,往包房里一坐。赵三儿又开了口:“旭东啊,那天的事儿,三哥对不住你了。过后三哥我老后悔了,你说你当时和我吵吵,三哥我也没控制住脾气。其实我一直想找你道歉呢,今天,三哥我是真心诚意地给你赔个不是,三哥我真的对不住你啊,咱们得是一辈子的好哥们啊!” 梁旭东看着赵三儿,说道:“三哥,我说实话,我其实也挺佩服你的。就是有时候你这人啊,我看不透。” 赵三儿摆摆手:“别说了,旭东,你知道在长春有几个能走进三哥心里的?你绝对是其中一个!” 说着,赵三儿还抹了抹眼睛。 “你看,三哥这都性情了。在长春这地界,有谁能真心和我交往呢?旭东啊,来,咱俩喝酒。你还让人给我整两只烤鸭,你这可太给三哥面子了。三哥我那天没给你面子,你把三哥的兄弟打了,那也是三哥我有错在先啊。” 梁旭东又不是傻子,他能看不明白赵三儿是什么人吗?他可是有大智慧的,能屈能伸! 在这黑道上混,如果梁旭东在长春混得风生水起,有人不给面子、挑衅他,他要是不收拾,那他在长春可就没法混了,这其中的门道,大家都懂。 那是九五年的时候,梁旭东还没到他的鼎盛时期呢! 梁旭东心里暗自琢磨着:“操你妈,赵三啊,你这小子可真是够厉害的,左右逢源呐。我也不和你计较了,反正你这话说得软和,说得我心里还挺舒坦,这能屈能伸的劲儿,还真把我给拿捏住了。” 你想啊,要是换做别人,像梁晓东和徐明往那一坐一对质,那赵三可就完了呀,指定得穿帮露馅儿了! 但人家赵三就是有手段,成功地在这两边之间周旋,把两边都给安抚住了。这可真是个高人呐,不服都不行! 打从这事儿之后啊,赵三跟梁旭东相处得那是相当不错。 后来小贤出了事之后呢,就连徐明和赵三之间的关系也处得相当好! 赵三这手段,那真称得上是高人一筹啊,让人不得不佩服。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梁旭东对赵三儿的印象变得格外深刻了。 他觉得赵三这样的人,就如同皇上身边的和珅和纪晓岚似的,都是可用之人呐。 在这复杂的江湖里,赵三就靠着自己的本事,巧妙地把这事儿给圆过去了,把原本一触即发的危机化解于无形之中,继续在这黑道江湖里稳稳立足! 第78章 风云之局 这一天,眼瞅着就要到一九九六年的年关了。 东北的天,那叫一个冷,嘎嘎冷,冷得嘎巴嘎巴响。 再过十天半月,就要过年了,阴历大概都二十一、二了,要过小年儿了。 就在这当口,三哥接到了梁旭东的电话。这三哥,就是赵三。 “哎呀,旭东啊,三哥在呢,啥事啊?”赵三问道。 “三哥,我找你有点事儿,你这两天方便不?忙不忙?”梁旭东说道。 “我这两天还真挺忙,你也知道,年前东北耍钱成风。不管是我赵三,还是其他人,都想趁这时候赢点钱。有些商场的大老板、商业精英,找我帮着打两把牌,一天赢个十万八万的都正常,就算是打对儿,也能有个五七八万进账。”赵三得意地说道。 “三哥,有这么个事儿。我有个哥们在外地整了个局子,这不是快过年了嘛,他自己整不太明白。虽说他也会玩牌,但其他事儿不太在行。刚整的局子,我寻思着要是方便,三哥你去跑个腿,帮我那好哥们压压场。说白了,就是请三哥你出山镇场!” 梁旭东诚恳地说道。 赵三一听,有点犹豫:“旭东啊,你也知道这都年底了,正是挣钱的时候,我这一出门……” “三哥,你放心,出门有补助。我那哥们儿不差事儿,一天咋也能给你对付几万。你就去呗,就当给我个面子,行不?今天是腊月二十一,眼瞅着小年儿了,肯定不耽误你年前挣钱,我都给你整明白的。”梁旭东赶忙说道。 赵三一听这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便问道:“那得去几天呢?” “四天。我跟我哥们都说好了,就四天。我知道你年前忙挣钱,就四天,你去四天就回来,就当帮我忙了。那可是我关系嘎嘎好的哥们儿。”梁旭东说道。 “也行,你说吧,去哪儿啊?谁呀?”赵三问道。 “榆树的一个哥们儿。你到榆树后,我给你电话,你打电话对接,他接你就行。到那地方,指定能行。”梁旭东说道。 “榆树啊,那也行。那我啥时候去?”赵三又问。 “你明天就去。”梁旭东说道。 “行,那这么的,旭东,看你面子,我就去四天。”赵三说道。 “对,四天行。那我把电话给你,你往榆树去的时候,到那地方就打电话。”梁旭东说道。 电话里,梁旭东没说是谁张罗的局子。 这时候,就得说说这榆树的事儿了。 在榆树的江湖上,提起徐大伟,不少榆树人都知道。 那些听江湖故事听久了的人,也都晓得榆树的社会人里有几个比较硬茬的! 在榆树有这么一套说法,叫“徐大二志三丫”,这几个人在江湖排名那是相当靠前。 这徐大,就是徐大伟,他原名叫徐伟。 这二志三丫呢,是哥俩。 二志跟徐大伟关系那是非常好。 除了他们这几个在江湖上比较牛的,还有一个大哥,那可是相当厉害的角色。 谁呢?乃是咱们之前讲过的人物——花脖子李强! 这李强啊,与他们那些人可不一样,他算是悍匪一类。 虽说与社会人有些交集,但并非纯粹的江湖中人。 靠着倒腾粮食,又弄起了跑线车,也算有几分手段。 这二志与大伟哥凑在一块儿商量起来。 二志说道:“大伟哥,眼瞅着快过年了,咱俩想法子挣点钱呗。” 徐大伟却不以为然:“这大冬天的,干啥能行?地都冻得邦邦硬,干活都干不了。” 二志眼珠一转,道:“那咱不如组织个牌局。我来组织,咱俩合伙,到时候算股份。你肯定得占大头,拿干股,我就占点小股。就在那市宾馆那儿整,明天你出去找些玩家来,我去放放消息。比如说在商业街,碰到那些挣着钱的老板,就跟他们说,大伟哥整了个局子,就在宾馆楼上二零八包房,今晚第一天开场,都去捧个场。哪怕不会耍钱,去输点钱凑个热闹也行啊。” 徐大伟瞅了瞅二志,想都没想,“行,就按你说的办!” 因为徐大伟耍钱行,摆局子不太在行,就找到了梁旭东,让他给找个能人镇镇场子。 这不,梁旭东就找到了赵三! 闲话少叙,这局子就这么支起来了! 第二天,三哥赵三没带旁人,只带着黄强就出发前往榆树。 长春离榆树不算太远,到榆树的时候大概是中午左右。 在那个年代,九五年的时候,社会人都不好惹,做生意的也都不简单。 赵三心里犯嘀咕,他本就不太愿意出这趟门。 眼瞅着要过年了,自家场子挺忙,钱也不少挣,上外面来镇局子,这活不好干呐。 这赢钱容易,可赢了钱能不能顺利拿走却是个大问题。 就像抢银行,抢的时候或许不难,难的是抢完之后能否成功逃脱,会不会被警察盯上;绑票容易,把人绑了就走,但交赎金也麻烦;这耍钱也是同理,赢钱容易,赢完了钱能否顺利带走是个问题! 赵三一边想着,一边疑惑着榆树这边的情况,车快到榆树时,他便把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徐大伟接起了电话。 这徐大伟,身高一米七零左右,胖乎乎的。 见过他的人都知道,头发梳得规规矩矩,有时是平头,有时会梳个小黄线,模样倒也不丑。 可我觉得这人出事可真不咋地,为啥这么说呢,你往下看就知道了! “喂,你好。”徐大伟说道。 “哎呀,你好你好,是徐大伟兄弟吧?我是赵三,赵红林,梁旭东让我跟你对接。”赵三说道。 “三哥啊,我就是徐大伟。我跟旭东关系那是相当好,他打个电话让你来帮我忙。你到哪儿了?”徐大伟问道。 赵三一听是徐大伟,心里稍稍有了底。 这徐大伟,严格来说,也能算是蓝马大哥! 想当年,徐大伟小时候,在恩玉祥富家村,冬天冷得人鼻子耳朵都快冻掉的时候,他有点小钱就跟人喝酒耍钱儿,他好玩闹,从小就好这口,但从不耍赖! 所以赵三早有耳闻,说这徐大伟在榆树耍钱的圈子里也是有一号的,在德惠、榆树这一片都挺厉害。 三哥早听闻徐大伟的事儿,虽说徐大伟他爹当官,但咱且不涉及老爷子的情况。 只说这徐大伟在道上也是有一号的,三哥心里明白,这局子估计差不了,到了榆树,赢点钱应该不会出啥岔子,只要不太过分就行。 “三哥,我听说过你。你现在是不是快进榆树了?”徐大伟问道。 “对对对,马上就到了。”三哥回应道。 “那行,我这就叫我兄弟去接你。你到那个大牌子那儿停着就行。我兄弟开的是新捷达,尾号七八九。”徐大伟说道。 当时,徐大伟身边正围着小老虎何红军、徐怀玉、郭大庆等人。 徐大伟一招手,对何红军说道:“红军啊,你跑一趟,去客运站接个人。有个从长春来的三哥,是我一个哥们找来帮咱忙的。他开着白车,车号我告诉你了,你再记一下电话号,把人接回来。” 何红军领命,下楼开车直奔三哥所在之处。 很快,两辆车就碰上了。 何红军看到三哥的车,按了按喇叭,喊道:“三哥,长春的三哥吧?我是大伟哥的兄弟,跟我走吧。” 三哥赵三瞅了瞅,便打了转向灯,跟着何红军的车来到了宾馆。 到宾馆时正值中午,赵三与徐大伟一见面,彼此都很客气。 赵三年长些,徐大伟年轻些。 “哎呀,三哥,啥都不说了。旭东跟我关系老铁了,把你请来给我这撑撑场面,别的都不用讲!”徐大伟热情地说道。 “大伟啊,我就在这儿玩四天,四天后我长春有事得回去。要不是梁旭东找我,我还真来不了榆树。”赵三说道。 徐大伟表示理解:“行,三哥。咱先吃饭,吃完饭晚上再开局。” 当天下午,徐大伟宴请了赵三,两人相谈甚欢。 到了晚上六点左右,局子正式开场! 来的这些人,最低都带着万把块钱。开小店的可能就拿个万八千的,开酒店的出手就阔绰些,可能拿个三万五万的。 来的大多都是买卖人,社会人虽有,但极少。他们都是冲着捧徐大伟的场来的。 “哎呀,老张,你也来了,你这干装潢的也来凑个热闹。” “可不是,大伟哥和二志组的这个局,咱能不来吗?” 人来得差不多的时候,何红军向徐大伟报告:“伟哥,人都齐了,局子可以开始了。” “行,把三哥叫上,局子在二楼,人都到了,让三哥下楼。”徐大伟说道。 原来,赵三的跟班黄强送他到榆树后,赵三便把黄强打发回长春了,让他四天后来接自己,只留自己在榆树入局。 此时,在榆树只剩下赵三孤身一人。 红林三哥缓缓下楼,走进屋内。 徐大伟、二志,还有徐大伟的兄弟何红军、翟立军、郭大庆、徐怀玉等等,众多人马齐聚一堂。 徐大伟忙着跟大伙打招呼:“哎呀,老李来了,欢迎欢迎。” “老宋也到了,行嘞,开始吧,都来捧个场。” 接着,徐大伟转向赵三:“三哥,来吧,上手吧。” 屋内中间摆放着一张大桌子,这里玩的既不是牌九,也不是麻将或普通扑克。 众人纷纷拿着钱,这个掏三万,那个拿两万,还有人出五万,一摞摞现金摆在桌上。 赵三瞧着,围桌而坐的好几十人,他们所带现金加起来,总资产恐怕有一百五六十万之多。三哥心中暗自惊叹:“这榆树虽说不是啥富裕之地,可这局子规模着实不小。” 三哥寻思自己初来乍到,又是个生面孔,不宜太张扬,便打算小打小闹。 于是,他站在那旮沓开始入局,手上悄悄使了些小手段。 耍钱的老手心里都明白,三哥这是装着使点小活,其实他有通杀的本事。 但三哥也有顾虑,玩得太明显总归不好,所以他采取吃大赔小的策略,压五千的就拿下,压两千的便让其赢。 如此这般,过了半个小时,赵三也就赢了几万块钱。 这时,徐大伟瞅了瞅,对徐怀玉喊道:“老玉子,你上去把三哥换下来,让三哥歇会儿。” 老玉子依言上前,赵三被替了下来,还一脸懵,不知发生了何事。 徐大伟笑着招呼:“三哥,这边坐会儿,喝口茶,抽根烟,唠唠嗑。” 三人来到隔壁坐下,赵三觉得这局子不着急,想着慢慢整,一晚上赢个几十万也不是没可能。 徐大伟却道:“三哥,别不着急呀,刚才我也看明白了,虽说我不太会玩,但三哥你该杀就杀,不用手软!” 二志也在旁附和:“三哥,你没听明白吗?别墨迹,直接通杀就行!” 赵三一脸疑惑:“大伟,哪能那么整?这样太明显了!” 二志解释道:“三哥,你还不明白咋回事儿?这就是杀猪局,他们来就是送钱的,谁也没想让他们赢。这钱就是我和大伟哥张罗这局子要赚的,你放开了整就行,咋整都没问题!” 张三心里暗自思忖,自己从南到北闯荡,牌局经历无数,可眼前这局算怎么回事?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简直和明抢没啥区别,要我说,你们直接开口要钱得了! 三哥也在犯嘀咕,觉得他们与其这样设局,还不如直接去索要钱财。 毕竟徐大伟若是直接去要明钱,总归不太妥当。 人家表面上还得客客气气地说:“老张啊,老李啊,我整了个局子,大家来捧捧场。” 可实际上,来的人能赢钱吗?敢赢钱吗? 真要是赢了钱,日后这买卖还怎么做? 赵三这么一听,算是明白了。 二志还在旁边撺掇:“三哥,就可着劲儿干,别犹豫,别墨迹,跟他们不用客气!” 三哥无奈道:“行,我懂了。” 于是,赵三再次上桌! 徐大伟一声令下:“老玉子,下来,让三哥上。” 老玉子乖乖退下。 此刻的赵三也不再留情,手法娴熟地施展起来,牌在手中犹如灵动的精灵。 “你这把赢了,行,下一把可就没这么好运了,其余的都得归我!” 就这样,从八点半一直玩到将近十点。 赵三如秋风扫落叶般,将桌上那原本一百五六十万的资金,硬生生磕下了将近一百万! 虽说不能第一天就把钱全赢光,但这也足够惊人了! 要知道在九五年,这可不是小数目。 好在来的有三四十人,平均下来一人也就输个三万两万、四五万块钱,倒也还能承受。 徐大伟见状,赶忙喊道:“三哥,你下来吧,后面那箱子都装满了!” 这大皮箱被塞得满满当当,随后被送到后面。 晚上,徐大伟把赵三叫到身边,满脸笑意地说:“三哥,今天干得漂亮,我不太懂这里面的门道,你这一上手,局面一下子就打开了。” 说着: “这是二志的。”从赢来的钱里拿出十万给二志。 毕竟徐大伟占大头,赢了一百万,给二志十万,也算是按照之前的约定。 接着,徐大伟又从箱子里掏出五沓钱,往桌上一放:“三哥,你受累了,今天这是给你的报酬,五万块钱。” 有人或许觉得一天五万不少了,又没什么风险。 赵三在外面帮别人赢钱,虽说有时能拿到十万,但在社会上混,难免会遇到麻烦,什么社会人找茬干仗,揍一顿都是轻的,说不定还会敲腿剁手。 在这榆树的局里,倒还安稳,一天五万,四天就是二十万,过年的钱就有了。 赵三也没矫情,拿着包把钱装了进去! 第79章 悍匪一临 第一天的局就这样结束,众人各自散去。 赵三在榆树住了一宿,第二天,赌局继续。 第一天输钱的那些人,就像待宰的羔羊,输了也就认了,五万块钱就当打水漂了,也不多废话。 可这局子不能就这么散了,榆树做买卖的人多,第一波输光了,就得换第二波人。 二志在外面又拉拢了一波人,跟他们说:“大伟哥整了个局子,大家去捧捧场。” 于是,第二天,又有一群人满怀期待地走进了赌局的房间。 赵三见此情景,也不再多言,直接上手,手法凌厉,气势汹汹,大有通杀之势。 这些人有的也很干脆,带着五万块钱,一把就压了下去,心里想着早晚都是输,不如痛快点。 就像那个酒店老板,第一天来只输了两三万块钱,徐大伟心里不太满意,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老李呀,明天可别忘了再来捧捧场。” 显然,这是觉得他输得还不够多,没达到他的满意。 在榆树的某个角落,一间民房出租屋内,景象可谓是脏乱差到了极点。 臭鞋烂袜子随意丢弃,异味弥漫在整个空间。 易拉罐里堆满了烟头,高得摇摇欲坠,泡面碗横七竖八地放着,啤酒瓶子也在地上滚得到处都是,几张破旧的床榻歪歪斜斜地趴着。 在一盏昏黄的小灯之下,有一位大哥正满脸愁苦,嘴里念叨着。 “这日子可怎么过啊,钱难挣,屎难吃。眼瞅着快过年了,手头却紧巴巴的。前两天那两万块钱,也不知道怎么就花没了,就靠着这些破烂儿充饥。” 这位大哥正是花脖子李强! 他喃喃自语道:“这两天实在是太紧巴了,不行,咱得再想个法子,去大连干一票?或者再找找别的什么机会?只是这大冬天的,大连那海风凉飕飕的,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喂,我是花脖子。”花脖子李强应道。 这李强为何被叫做花脖子呢?原来是因为他的脖子患有白癜风,黑一块白一块的,所以才有了这么个外号。 在榆树这片地界,花脖子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说起榆树的徐大二至三丫,那都是有一号的。 在社会人当中,花脖子的威名赫赫,甚至有人说,花脖子一死,榆树就太平了! 他专门盯着那些有钱的社会人和富商下手,却从不欺负普通老百姓。他的势力与徐大伟相比,可谓是旗鼓相当! 只不过徐大伟有白道的庇护,而花脖子李强全凭自身的狠劲在道上闯荡。 他和他的团伙作案无数,抢劫的范围遍布广东、大连等地,就如同当年蒋家林犯下三八大案那般,走到哪儿抢到哪儿! 看到有人开着保时捷,便会恶向胆边生,直接劫车杀人,然后将车卖掉。 他们作案用的枪支也都是抢来的,从来不会花钱去买。 要是看到哪个社会人有把好枪,便会强行夺走,只丢下一句“借我玩两天!” 那边赶忙说道:“强哥啊,是我,崔短子。” “妈的,崔短子啊,有事儿啊?”花脖子正不耐烦。 崔短子赶紧说: “这两天徐大伟和二志在市宾馆楼上整了个局子,那流水可大了,昨天我去了,听说有一百来万呢。” “是吗?那他们赢了不少吧?”花脖子李强问道。 “没赢多少,明显是个杀猪局,谁敢赢徐大伟的钱啊!我昨晚输了十五万,今晚他还让我去呢,徐大伟也太不够意思了,流水那么大真他妈的有点受不了!” 崔短子无奈地说道。 “在市宾馆,二零八包房?好,我过去!” 花脖子李强一听,眼睛眯了起来,仿佛看到了送上门来的钱,心里想着:“何必大老远跑去大连、五常抢劫呢,这不是有现成的机会吗?” 在赵三与徐大伟等人开局的第二天,赵三正在屋内全神贯注地押牌,徐大伟则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箱子里又多了几十万。这时,外面突然有人喊道:“哎呀,强哥来了!” 二志和徐大伟听到这个消息,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 这花脖子李强可不是善茬,他专门收拾那些在社会上立棍的硬茬,不欺负弱小。 而且他向来是说一不二,心狠手辣,谁要是挡了他的财路,必定会遭到他的疯狂报复。 李强的出现,让徐大伟心中满是顾忌。 徐大伟与二志对视一眼,心里均是“咯噔”一下。 “我操!”徐大伟只觉脑袋嗡鸣,暗自思忖这主儿怎么突然就来了,肯定没好事。 二志强装镇定,招呼道:“哎呀,强哥来了啊!” 李强皮笑肉不笑地回应:“来了,来溜达溜达。我寻思着,都传你这局子整得挺好嘛,我也来凑个热闹,捧捧场。这局子在哪屋呢?” 徐大伟哪敢让他进赌场,赶忙说道:“那啥,上那屋喝杯茶。”说罢,便与二志一起将李强拉到了隔壁休息室。 一进屋,徐大伟忙不迭地给李强倒茶,又端上小瓜子,心里却在犯嘀咕:这货来者不善,肯定是冲着钱来的。 果不其然,李强坐下后便抱怨起来:“大伟啊,大过年的,你跟二志吃得挺饱吧,可我和我兄弟呢,吃了上顿没下顿,你们倒好,五饱六饱的!” 徐大伟心领神会,给二志使了个眼色。二志心里虽不乐意,但也明白事儿,极不情愿地包了两万块钱红包,往桌上一放。 徐大伟见状,忙打圆场:“李强啊,过年了,你拿着这两万块钱,和兄弟们吃点饭,就当我请客了。” 李强瞅着那两万块钱,眼神中满是不屑:“大伟啊,你们吃得饱饱的,就拿两万打发我,当我是要饭的呢?” 徐大伟心里一紧,知道这钱给少了,又给二志使了个眼神。 二志无奈,咬咬牙又添了三万。 徐大伟这才说道:“李强啊,给你拿五万回去和哥们儿过年吧。咱这局子也才刚整,还没赚到啥钱呢。” 李强收下钱,看似客气地说道:“行啊,那我就收着了,谢谢大伟,谢谢二志了。” 二志看着李强把钱装进口袋,心里直骂娘,只盼着这瘟神赶紧走。 可李强却没打算走,还打听着:“局子在哪屋呢?我去整两把。”徐大伟和二志想拦却没拦住。 李强提着五万块钱进了赌场屋,众人皆是一惊! 这李强可是通缉要犯,平日里轻易不露面。 此刻,他却大摇大摆地拿着钱来赌,这事儿咋这么诡异呢?。 虽说李强不咋会耍钱,也不喜好这玩意儿,他更喜欢直接动手抢,嫌耍钱太墨迹。 但此刻他却想着,既然来了,不妨试试运气。 众人见他进来,纷纷打招呼:“哎呀,强哥来了!” 李强也不客气,找了个空位坐下。旁边的人赶忙让座:“强哥,您坐这儿。” 赵三正在牌桌上使着手段赢钱,见李强坐下,拿出一万块钱随意一押,也不管押哪门。 赵三顿时懵了,心下暗叫不好,这突如其来的变数,怕是要搅乱这局精心布局的赌局。 三哥心中犯疑,目光投向徐大伟,那眼神仿佛在问:这主儿不好对付,你让我是输是赢啊?赵三也瞧出这李强绝非善类,一副恶狠狠的模样。 二志在旁暗骂:这不要脸的,给了五万块还赖着不走。 徐大伟一脸无奈,他不是没想过动粗,可这李强身上背负的人命不少,在九五年要是真把他给收拾了,麻烦可不小。 就像之前有个榆树的警界大哥,信誓旦旦地宣称年底定要将花脖李强捉拿归案,结果当晚自家门就被敲的梆梆响,家里人都吓得哆嗦成一团! 李强的手段可见一斑。 他曾在五常被抓时,还扔出颗手榴弹,所幸未响,最后与警方对峙,直至被击毙! 他的一生充满血腥与罪恶,且他的同伙分散各地,难以一网打尽,这也是徐大伟有所顾忌的原因。 徐大伟朝赵三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李强赢点,就当打发他回去过年了。 赵三心领神会,他这老千的手段,掌控牌局输赢不在话下。只见他把牌一码,小腿一跷,手法巧妙地操控着牌局,将李强的牌一推,说道:“兄弟,你赢了。” 李强压一万,赵三便赔一万,如此这般,李强连续赢了四万,加上之前的五万,已有九万入账。 二志见状,心里不舒坦了,心里说道:“你妈的,这逼想赢多少钱呐,都九万了,眼瞅着就十万了。” 他堆了笑脸: “行了,强哥,你这就别玩了,出去喝点啥吧。” 李强一听,不乐意了:“咋的?怕我赢啊?这可不像你们的作风。这么着吧,这一把最后一把,我赢钱心里才得劲儿,不赢钱心里不痛快!” 说罢,他把这九万一股脑儿全推了出去,这一把若是赢了,可就摇身变成十八万了。 三哥又看向徐大伟,眼神中满是询问:这可咋整啊? 众人也都瞧出了门道,这花脖李强是个悍匪,徐大伟惹不起,只能让他赢,以求息事宁人。 这时,有旁人见李强下了重注,也跟着起哄:“我也压,我压一万。”“我压五千。”这一把,李强压了九万,旁人又凑了四五万,总共十四五万的赌注。 若是这一把赔了,那可就是十几二十万的损失。二志急得直跳脚:“花脖子,你这可太过分了。” 徐大伟无奈地一摆手,微微一点头,示意赵三让李强赢。 他心想,就当是打发这瘟神了,宁可得罪小鬼,也莫要招惹这阎王爷般的人物! 赵三瞧了瞧,心中明了,手上动作不停,“叭叭”几下出牌,果不其然,李强那门赢了! 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李强顺利赢下十八万。可这一来,其他一些人便没了赢钱的机会。 徐大伟见状,赶忙上前阻拦:“行了行了,强哥,别玩了。你这都赢了十八万了,不少了。” 他可不敢让李强继续下去,万一这局势失控,那可就麻烦大了。 李强倒也没强求,提着装着十八万的黑兜,大摇大摆地下楼去了。 “徐大伟、二志啊,我走了。”他边走边喊道。 徐大伟脸上挂着笑,嘴上说道:“慢走啊,有空再来。”心里却直骂:“还再来,可拉倒吧。” 当晚,局子一直玩到十一点多钟才渐渐散场。 徐大伟清点账目,这一晚虽说赢了七十来万,可李强拿走了十八万,算下来也就剩下四五十万了。 他心里暗自盘算着,瞅了瞅二志,又拿出十万给二志:“二志,这是你今天的份儿。” 接着,又给赵三拿了五万:“三哥,你忙活半宿,这是你的。” 如此一来,赵三这两天就挣了十万,也算收获颇丰。 而徐大伟自己只剩下三十来万,与头天的一百万相比,着实少了许多。不过他也想得开,能打发走李强,少赚点就少赚点吧,省得日后麻烦不断。 时间匆匆,转眼来到第三天晚上! 赵三原本答应徐大伟待四天,这第三天局子照开不误! 这一晚来的人似乎比前两天稍逊一筹,第一天来的多是大富商,第二天是些中等买卖人,到了第三天,来的大都是些小买卖人,局子上的资金规模大概也就五六十万。这些人大多是为了捧徐大伟的场,不敢不来,毕竟在这榆树的地界,徐大伟的面子可不能不给。 赵三在牌桌上手法娴熟,小牌使得得心应手,把把通杀,丝毫不给人留情面。 徐大伟在一旁看着,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乐呵呵地看着南来北往的人,有的输了钱垂头丧气地离开,有的还强装笑脸跟他打招呼:“伟哥,我今天输了三万。” “伟哥,我昨天输一万多,今天又输了一万多。” 徐大伟则笑着回应:“行啊,慢走,下次再来。”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这赌局背后的门道,谁也不敢轻易得罪徐大伟,只能乖乖地来送钱。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人,手里提着两兜水果,一兜香蕉,一兜葡萄。 大冬天的,这场景显得颇为怪异,徐大伟不禁眉头一皱,心中满是惊疑,转头对二志说道:“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二志回头一看,不禁脱口而出:“强哥,你怎么又来了呢?!” 第80章 悍匪二临 二志回头一看,妈的,是花脖子李强! 不禁脱口而出:“强哥,你怎么又来了呢?” 李强却满脸堆笑:“没事,这不是快过年了嘛。昨天你俩挺够意思,我来看看大伟,顺便买点水果。这水果也没花几个钱,就当是给兄弟们尝尝。咱也不是小气之人,过年了,图个乐呵。” 徐大伟忙道:“强哥,你太客气了,这水果我们可不能收。” 李强却执意要给:“别客气,拿着,二志,拿着。” 大伟说:“进屋坐坐,喝点茶水。” 李强摆摆手:“不喝了,我就想再玩会儿,再赢点。今年我这日子过得紧巴,就指望着在这能多弄点。” 说着,他看向赵三:“兄弟,我这人输了心情就不好,就带了两万块钱来试试手气,你可别介意。” 赵三心里暗骂:这人脸皮可真厚,昨天拿了十八万走,今天又来。 原来李强把那十六万放在家里,揣着两万就来了,还不忘买水果来套近乎。 赵三心里犯难,不知道徐大伟打算怎么应对,这局子难道要一直给他开绿灯? 二志也忍不住了,低声骂道:“这不要脸的,不行,我找人收拾他。我叫楼下兄弟上来,咱不能就这么被他拿捏!” 周围的小弟们纷纷给李强让座:“强哥,来来来,坐,坐这儿。” 李强坐下后,还挑衅似的问:“大伟,二志,你们不会怕我赢吧?就两万块钱,我玩两手就走。” 徐大伟和二志对视一眼,二志气得直咬牙,悄悄对徐大伟说:“这也太不要脸了!” 徐大伟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这穷凶极恶的主儿,实在不好招惹。 他抬眼给赵三使了个眼神,意思是让他想办法让李强赢点,走个过场算了。 赵三心领神会,开始摆弄手中的牌。 他手法巧妙,想要哪门牌就能拿到哪门。 只见他轻轻一推牌,开始发牌。 李强倒也不贪心,每次下注也就三千两千的。可他这一出手,旁人也跟着纷纷下注,这牌桌的气氛瞬间又热闹起来。 不一会儿,李强连本带利就赢到了四万! 算上昨天的,他已经从这局子里拿走了二十多万。 二志看着徐大伟,眼神里满是不满:“伟哥,这么整可不行,他太得寸进尺了。今天让他再赢五万,就打发他走,不能让他没完没了。” 此时,二志虽满心不忿,却也未吭声。 徐大伟使了个眼色,示意赵三让李强赢够五万块便罢。 赵三心里明白,手中动作不停,很快,李强就赢到了五万。 就在这时,徐大伟赶忙上前拉住李强:“强哥,别玩了,这玩意儿玩久了也没啥意思。咱进屋喝点茶,唠唠嗑,昨天才刚见过,今儿个又在这耗着干啥?” 李强却不依不饶:“怕我赢咋的?二志,你看咱就这最后一把行不?五万块,输赢我都走!” 说着,便将五万块重重地拍在桌上,那架势,似是要把这五万再翻个倍。 徐大伟与二志心中叫苦不迭,二志看向徐大伟,眼神里满是无奈与焦急。 赵三也懵了,站在那不知所措,心里直犯嘀咕:这可咋整?徐大伟能任由他赢下去吗?这要是五万再变成十万、十万变成二十万,可就没个完了了! 三哥望向徐大伟,徐大伟回了个眼神,那意思分明是不能再让他赢了,得想法子拿下! 赵三心领神会,假意镇定地洗着牌,嘴里念叨着:“来来来,开牌了。” 牌一翻开,旁边有个小子咋呼道:“哎呀,强哥,你这千日打柴一日烧啊,这把折了!” 赵三顺势说道:“通杀!” 手起牌落,将筹码往自己这边一划拉! 李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众人,又抬头瞅了瞅徐大伟:“咋的?这就折了?” 徐大伟故作镇定:“这玩意儿输赢不正常吗?昨天你不也赢了十八万吗?今儿个你带两万来,就算输了也还剩六万呢,别玩了,今儿个手气背,就到这吧。” 李强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却也不好发作,只得任由徐大伟和二志拉着进了隔壁屋。 他一进屋,便把脚丫子往凳上一踩,那满是泥的大皮鞋弄脏了凳面,嘴里还叼着烟:“大伟啊,我那两万就这么没了?” 二志在旁说道:“强哥,你看大过年的,也没让你空手。你昨天拿走十八万,今儿个就算输了两万,里外里还剩十六万呢,这就不少了。咱摆这局子也不是只进不出,还有好多股东,还有下面的兄弟要分钱呢。” 徐大伟也附和道:“是啊,李强,大过年的,你来这也有收获,别不知足了。咱这局子也剩不下太多,差不多得了,你这样让我很难做。” 李强冷哼一声:“就我整这十六万就拉倒了?你们俩吃得五饱六饱的,前天听说整了一百来万,昨天又整了五六十万,你们两天就弄了一百五六十万,给我这点打发要饭的呢?我兄弟还饿着呢,皮鞋都张嘴了!” 二志紧盯着李强,心中满是不屑。 虽说都是在道上混的,可李强这般行径实在是有些不要脸。 二志瞥了一眼徐大伟,徐大伟微微皱眉,却也只能无奈说道:“强哥,输赢本就是常事,这钱是你自己输的,你还剩十六万也不少了,大过年的,别再纠缠这些没用的了。我也不想跟你掰扯什么局子赚多赚少,反正我们前两天是有盈利,但那也是担着风险的。你昨天拿走十八万,今儿个输两万还剩十六万,也该知足了。” 李强却不依不饶:“我不管那些,你们前天弄了一百来万,昨天又有五六十万进账。我昨天拿了十八万,今天输两万,你们再给我拿十四万,凑够三十万,我就不玩了,也不再打扰你们。我玩这玩意儿也累,也玩不明白,只要给我十四万,我立马走人,你们也能安心继续摆你们的局子!” 徐大伟面露难色,转头看向二志,眼神里满是询问:这可咋整?咱这好不容易张罗起来的局子,本想着咱俩能多赚点,我拿大头,你拿小头,还有这么多兄弟跟着忙活。这才几天,我刚有三四十万进账,要是给他十四万,这哪能行? 二志冷哼一声:“强哥,你别在这胡搅蛮缠,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大家都得有份儿,我们拿大头,你拿小头还不知足?” 徐大伟思索片刻,对李强说道:“强子,我跟二志出去商量商量,你稍等片刻。” 李强叼着烟,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行,你们研究去吧,我等着,不着急。” 出了门,徐大伟一把拉住二志,低声问道:“你咋想的?咱这局子可不能就这么被他搅和了。咱们好不容易年前弄起这个局子,想多赚点,还有这么多人跟着忙活。我这几天才刚有这点收成,要是给他十四万,再加上他剩下的十六万,他拿三十万就走了,这太不合理了。不能太惯着他!” 二志满脸怒容:“伟哥,我可不这么想。你要是给他拿十四万凑够三十万,他明天保不准还来,或者过两天又来。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这不是明摆着怕他吗?咱不能被他这么欺负,好像咱怕他似的,这传出去不得让人笑话死?我外面有的是兄弟,这局子上的兄弟大多都是我找来的。他一个人来撒野,大不了我把兄弟们叫进来揍他一顿,他就是欠收拾,不识好歹!” 徐大伟连连摇头:“我觉得跟李强动手没好处。这货就像个赖皮狗,你要是动了他,他肯定跟你没完没了。再说了,他虽然是一个人来的,但他那些兄弟也不是好惹的,真要是单打独斗,咱早就收拾他了,可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啊!” 徐大伟心里清楚,真要跟李强撕破脸,他有这个能力把李强给收拾了。 但李强那伙人可不是吃素的,他的那些兄弟就如同焦元南的手下一般,个个都是狠角色,手里都有人命。 虽说他们不常聚堆,可李强狡猾得很,在这安排几个,在那又布置几个,分散开来,就怕被人一锅端了。 徐大伟权衡再三,还是觉得:“犯不上跟他硬刚,不如给他点好处,把他打发走算了。毕竟咱这钱也不是正路来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二志却不这么想,他满脸怒容地说道:“伟哥,你别管了。这李强就是欠收拾,我找兄弟来教训他。小五,去把兄弟们叫几个来。” 这二志一招呼,能叫来八九个人。这局子上本来就有十多个二志的兄弟,他这一喊,七八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就聚了过来。 这些人可不是普通角色,个个都有点战绩在身,腰间都别着家伙事儿,有的甚至明晃晃地露了出来,那气势汹汹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 二志猛地把门推开,李强在屋里正等得不耐烦,嘴里嘟囔着:“咋回事啊?这么久还没商量好?” 话音未落,门就被推开,二志领着人走了进来。二志一脸得意,他觉得自己人多势众,李强肯定不敢怎么样。 李强坐在那抽烟,抬头一看,瞬间七八条大汉围了过来,个个膀大腰圆。他微微眯眼,却也不惧,只是掐灭了烟。 此时,徐大伟并未进屋,他站在外面,听着屋里的动静。 二志往前一步,对着李强说道:“强哥,叫你一声强哥,是因为你比我岁数大。但你也太不识好歹了。我跟大伟哥商量了,这钱不能给你拿。这局子跟你没半毛钱关系,你要想玩,自己出去摆一个。大过年的,我们对你够客气了。昨天让你拿走十八万,今天你就算输了两万,还剩十六万呢,我们给足你面子了。你别把我跟大伟哥当软柿子捏,人得懂得敬重别人,你要是不识敬,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二志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警告李强,要是敢闹事,就别怪他们动手。 李强冷笑一声:“哟,二志,混大了啊,还领人来吓唬我?咋的?觉得我好欺负?” 二志毫不示弱地回瞪过去:“强哥,你可别这么说。我这也是按规矩办事,我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不惯着你的臭毛病。你要是识趣,就赶紧滚蛋,钱是肯定没有的!” 李强坐在那儿,心中暗自思忖:这帮小子居然敢围我,虽说我是独自前来,但也不是好惹的! 他身上带着一把家伙事,可眼前这七八个人,再加上外面徐大伟的兄弟,真要叫起号来,自己未必能全身而退。 这二志也是个有魄力的主儿,毕竟在榆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然也不能在这地界排上号。 而自己身上背着不少事儿,六扇门还在四处追查,犯不着在这时候跟他们死磕。 于是,李强缓缓开口:“行啊,二志,我知道了。大不了这钱我不要了。” 二志一听,心中得意:“这就对了,不送!” 李强从凳子上站起身,走到二志和他身边兄弟面前,眼神冰冷,逐个扫视一圈,冷冷说道:“二志,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转身便往外走。众人虽将他围住,却没人敢拦,眼睁睁看着他出了门。 李强来到走廊,看见徐大伟正在那抽烟。他走到徐大伟跟前:“大伟啊,现在行了吧?” 徐大伟看了他一眼:“强子,别说那些没用的,差不多得了。” “行,知道了,走了!哼!” 李强转身下楼,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二志领着七八个兄弟走出来,对徐大伟说:“大伟哥,走啦。这李强就不能惯着,我就骂了他两句,他就不敢吱声了,刚才还想咋的?” 徐大伟却摇摇头:“二志啊,你还太年轻。这李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可不是轻易会认栽的人。我原本的意思是给他拿点钱,把这事平了。咱这局子,别回头被他给端了!” 二志不以为然:“拿啥钱?咱就不放局子了能咋的?给他钱他也容易得寸进尺。” 徐大伟皱着眉头:“你可别小瞧他。这花脖子李强在榆树可是出了名的,虽说现在不是悍匪,但那行事作风跟土匪没啥两样。这几年,听说哪家有钱办生日、结婚收礼,他就盯上了。晚上揣着家伙事,领着兄弟就去把钱给端了!咱这局子上每天都有百十来万的现金流动,他他妈的都穷疯眼了,他真敢来抢啊!不行,我得打个电话,安排一下,小心点。” 徐大伟眉头紧锁,咬着牙根儿! 第81章 悍匪再临 该说不说,徐大伟这人确实有几分先见之明。 只见他迅速拿起电话,熟练地拨起号来。 他这是拨给谁呢?在榆树这地界,就得提到徐家老爷子,那可是相当厉害的人物! 老爷子一路从村里拼搏,历经波折,最终在市里站稳脚跟。 那些年,榆树一旦有点风吹草动,他就被调来调去,从酒台又调回榆树,在领导层中始终能排进前三甲! 也正因如此,徐大伟靠着老爷子的影响力,与当地六扇门里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关系都颇为不错。 此刻,徐大伟动用起自己的人脉资源,电话那头是当地的巡防大队! 这巡防大队权力不小,黄赌毒等事务都在其管辖范围之内,队里大概有四五十号人。 大队长姓齐,大家都尊称他一声齐队。 电话接通,齐队的声音传来:“我是榆树巡防大队,我老齐,谁呀?” “七哥,我大伟啊。”徐大伟赶忙说道。 “哎呀,大伟啊,我还寻思谁呢。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过年过得咋样?”齐队问道。 “七哥,我在市里那宾馆那儿整了个局子,你不知道吗?”徐大伟说道。 “我知道啊,这两天我都让巡逻的离远点。过年嘛,你整局子我理解,不挺好的吗?咋的了?”齐队有些疑惑。 “七哥啊,这局子才整到第三天,就出麻烦了。那花脖子李强来了,他这不是来砸我场子吗?昨天就来了一回,给他拿了十几万都不行,今天又来捣乱。这小子太不要脸了,你也知道他是通缉要犯,还敢在榆树公开露面。他身上背着人命案子,我就不多说了。我刚把他撵走,可我这局子怕是没法安宁了。七哥,你看你方便的话,派几个手下过来帮我维护下秩序呗!” 徐大伟焦急地说道。 “行啊,没问题。我这就安排人过去。要不我亲自带队走一趟?”齐队爽快地应道。 “行,七哥,你过来吧。你八点之前能到不?现在才七点二十。”徐大伟问道。 “到了给你电话,你放心,有我在,啥事没有。我给你担着。”齐队霸气地说道。 “行,七哥,那等你了。”徐大伟挂断电话,长舒了一口气。 有人或许会问,这花脖子李强难道不怕警察吗? 其实,像李强这种人,虽说平日里嚣张跋扈,但毕竟是通缉要犯,是坏人。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公然与六扇门发生冲突。 这就好比猫和老鼠,彼此都有几分忌惮。 在榆树的江湖传闻里,曾有一位六扇门中的厉害角色,在某次重大会议上,那可是当着众人的面立下壮志,誓言要在这一年将花脖子李强捉拿归案。 这花脖子李强在榆树地界逃窜多年,犯下的案子堆积如山,早就成了警方的眼中钉、肉中刺! 然而,这李强也绝非善茬。据说,就在那位大哥放出狠话的当晚,他家半夜就被人上门威胁! 只听得一阵阴森森的敲门声,随后传来狠话:“你敢在会上提抓我,我就让你家破人亡。你媳妇孩子在哪儿上学、上班,我都给你查得清清楚楚,你就等着瞧吧!” 吓得那位大哥的老妈媳妇拽着他的胳膊,让他赶紧放手别管了,不然全家难安呐! 这便是好人有时惧怕坏人的原因,坏人做事向来不择手段,毫无底线,可好人却得遵循规矩,依法办事。 但好在,这世间也不乏刚正不阿、绝不向邪恶势力低头之人。 正因如此,花脖子李强在榆树也不敢太过嚣张,尤其是后期,他绝不敢大摇大摆地在大街上晃悠,对六扇门也是能避则避,心中自是有几分忌惮。 徐大伟这边,电话打完后,那齐队也是个雷厉风行之人,迅速集合手下队伍。 没过多长时间,便带着十来个人,开着三台车赶到了宾馆。 只见这车队浩浩荡荡而来,在宾馆所在的这条道上,东边一台车,西边一台车,车头朝着路中间一横,警灯闪烁,好不威风。 宾馆里的人看到这阵仗,不禁咋舌:“这徐大伟可真牛逼啊,居然能把六扇门的人请来保驾护航。” 手下兄弟赶忙向徐大伟报告:“伟哥,六扇门的人来了。” 徐大伟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笑容:“没事,那是来给咱们帮忙的。我下去看看。” 说着,他让二志包了两万块钱的红包,便下楼去了。 齐队刚下车,戴着帽子,正四处张望。 徐大伟迎了上去:“七哥,你来了。这大过年的,又是深更半夜,天寒地冻,一点小意思,给兄弟们拿去买点茶水喝。”说着,便把红包往齐队手里塞。 齐队假意推辞:“哎呀,这怎么好意思,不用不用。” 可手却不自觉地接过红包,往兜里一塞,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大伟啊,你这太客气了。你忙你的去吧,有我们在,外面肯定给你守好,你就放心大胆地干!” “行,七哥辛苦了。”徐大伟寒暄几句后,便上楼去了。 回到楼上,二志忍不住埋怨道:“北哥,早知道两万块钱就能摆平这事,咱们之前那十八万就不该给李强。直接把钱给老齐他们,说不定还能多保几天平安,这四天不就顺顺利利过去了。” 徐大伟却摇摇头:“这是两码事。咱不能太张扬,人要是太狂了,迟早会出事。我爸以前也经常教育我,做人要低调。虽说现在这情况有些复杂,但还是得小心谨慎。” 楼上的赵三得知徐大伟竟把六扇门请了来,在楼下站岗放哨,心中不禁暗暗吃惊! 他暗自思忖:这徐大伟的能量可真是不小啊!在长春的时候,我摆局子也未曾有这般能耐,能让六扇门的人来保驾护航。顶多也就是上面有检查的时候,提前给我个通知,让我避一避风头。可这徐大伟倒好,直接把人弄来在楼下站岗,如此一来,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于是,赵三抖擞精神,手法娴熟地开始摆弄起牌局来,那气势绝对是胜券在握! 事实证明,徐大伟找来老齐这一招着实明智。 老齐带着人八点钟准时到达,他们在宾馆附近的街道上布下了防线。 九点左右,在街的西南角,就突然出现了两辆可疑的车辆。 从车上下来了六七个人,这些人个个长相凶狠,满脸横肉,有的还留着络腮胡子,眼神中透着凶煞之气。 他们的车上藏着各种家伙,长的短的,甚至还有大砍刀。 其中一人对着李强说道:“强哥,咱到了,这就动手吗?”说话间,一脚刹车踩住。 李强一眼看但道边停着的几辆警车,看这阵仗,心中一凛,暗自咒骂:“这徐大伟从哪儿找来的警察?居然早有防备!” 他本想着来个突然袭击,把这局子给端了,可到了路口一瞧,好几台警车在那守着,心里明白,这要是硬闯,纯粹是自寻死路! 虽说他平日里嚣张跋扈,但也深知与六扇门正面冲突的后果。 “强哥,现在咋办?”手下人问道。 李强咬咬牙:“先回去。留下两个人,在车里盯着,看看这六扇门的人几点走。” 说罢,他自己则回到租住的地方,继续喝闷酒。 心中的怒火却越烧越旺! “他妈的,跟我玩这一套,居然动用白道的力量,等哪天白道有个闪失,我必定要把你这局子砸个稀巴烂!” 而这边,徐大伟安排的局子因为有了六扇门的保护,进行得异常顺利,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一点。 老齐带着人在外面守了这么久,虽说拿了徐大伟的钱,但也不可能一直耗下去。 毕竟,大冬天的,兄弟们是又冷又饿。 老齐身边的两个副手也忍不住提醒:“七哥,兄弟们都饿了,这大冷天的,也不是个事儿啊!” 老齐看了看时间,十一点了,心想也该去问问徐大伟这局子什么时候结束。于是,他便带着人上楼去了。 老齐稳步上楼,彼时徐大伟的局子依旧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老齐踏入屋内,众人皆识得他,纷纷打招呼:“齐队,齐队!” 老齐摆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而后径直走向徐大伟:“大伟啊,你过来,我找你说两句话。” 徐大伟闻声回头:“七哥,啥事儿啊?” 老齐轻声问道:“这局子几点能完事儿啊?” 徐大伟估摸了一下:“快了,再有二十分钟吧。怎么了,七哥?” 老齐微微皱眉:“兄弟们在外面守了大半宿了,又冷又饿的,我寻思着带他们去吃点饭。” 徐大伟点头:“行,七哥,那你就先走吧,还有二十分钟就完事了,估计也不会再有啥变故了。” “那行,大伟,我就先撤了。对了,明天几点开始啊?”老齐问道。 徐大伟思索片刻:“明晚还是七点钟开始,七哥你到时候带兄弟们再来就行。” “好嘞,那我走了,明天见。” 老齐说完,转身下楼。到了楼下,他招呼兄弟们:“上车,去东面大青瓜饺子馆,吃饺子喝酒去!” 随后,几辆车缓缓驶离! 老齐他们刚走,一直在楼下暗处盯着的花脖子李强的两个暗哨便有了动作。 他们赶忙向在租住地喝酒的李强汇报:“强哥,那警察走了,刚走,应该是去吃饭了,估计不会回来了。徐大伟还没从堂屋里出来,可能在算账啥的。” 李强听闻,猛地将酒杯一摔:“他妈的徐大伟,玩得挺阴啊,找六扇门来压我。老子搞不成,他也别想好过。原地待命,我这就过去。” “好嘞,强哥。今晚说不定能大捞一笔,过个肥年了!”手下人兴奋地说道。 李强带着人迅速检查好家伙事,而后上车。 这些车大多不是通过正规途径得来的,要么没牌子,要么挂着假牌子。 李强抢劫时从不戴面罩,毕竟他早已是通缉犯,身上背负着多条命案,多一起抢劫案也无所谓。 他在榆树向来嚣张,去谁家敲诈勒索都是直来直往! 比如看到某个有点势力的人,他会直接上门:“老弟啊,听说你沙场最近效益不错啊,强哥我手头紧,借个十万花花。哦,对了,听说你有两把五连子,哪买的?来,借我玩两天!” 他向来如此,只知掠夺,抢来的钱财肆意挥霍,花光了便继续去抢,从不废话。 李强领着七八个兄弟气势汹汹地往这边赶来! 而此时的徐大伟或许是运气使然,亦或是命不该绝。 他见老齐已走,心中稍安,便高声喊道:“行了,别玩了,今儿个就到此为止吧。” 他心里盘算着,这赵三今天收成不算多,总共也就收拾了六七十个。 原本计划着这几天要整二百来万,如今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散了,散了,都回去吧,钱不是一天挣的。”二志也在一旁附和着。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一时间屋里乱哄哄的,不一会儿便散得差不多了。 毕竟在这局子里,输钱的是大多数,真正赢钱的没几个。 待众人散去,徐大伟将藏在赵三身后箱子里的钱拉了出来,二志赶忙凑上前清点。 “伟哥,一共六十八万。”二志说道。 徐大伟瞧了瞧,面露满意之色:“嗯,还不错。” 说着,他从中拿出十万,又额外拿出五万,一并递给二志:“这十万是你的,那五万你拿去分给手下的兄弟们。” 二志咧嘴一笑:“行嘞,谢了伟哥!” 此时,赵三也在一旁看着。 徐大伟转而又拿出五万递给赵三:“三哥啊,辛苦了。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明天再坚持一天,你就可以回长春了。这次多亏有你帮忙,感激不尽。” 赵三接过钱,心中也颇为欣喜:“大伟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三天下来,赵三轻轻松松就挣了十五万,每天五万的进账,对他来说也算是相当不错的收入。 他将钱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小背包里,心里想着这些钱足够过个好年了! 但二志分完钱后,心中却另有盘算! 第82章 曲终财散 他见徐大伟还剩下五十来万,便起了心思:“没啥事儿,晚上咱们几个哥们也玩几把,就玩鳄鱼啃鳄鱼。” 他其实是惦记着从徐大伟手里赢些钱过来。 徐大伟哪能不明白二志的这点小心思,他摆了摆手:“二志啊,咱们哥们儿之间就别玩了,明天还有正事呢。我明天白天还得办点事儿,我先回去了。” 说罢,他带着兄弟何红军,将钱装进口袋,便下楼去了。 巧的是,他们下楼的时候,花脖子李强还未赶到,这一时间差,使得徐大伟暂时躲过了一场危机。 而这边,二志见徐大伟走了,便将剩下的五万块钱分给了手下的兄弟。 十来个兄弟,一人分得五千。 在九六年,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众人皆喜,对二志也颇为感激。 二志的目光落在赵三身上,又瞅了瞅他那装着三天十五万的小兜,开口问道:“三哥,你困不?” 赵三紧紧捂着兜子,里面的钱早已稳妥装好,他叼着小烟,满不在乎地回应:“十一点,不困。我平常都后半夜才睡,咋了,兄弟?有啥事?” 二志嘿嘿一笑:“咱俩带着兄弟们玩会儿呗,炸会儿金花啥的。” 其实,二志心里打着小算盘,想从赵三这儿赢点钱。 赵三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赶忙说道:“阿志啊,咱可别赌钱。三哥我待着也没啥事儿,小玩可以,但咱就十块钱底儿的,炸炸金花。不过,阿志啊,你既然想玩,今儿又没外人,三哥今儿心情不错,就不给你表演扑克了。你看,这旁边办公室那屋里有牌九,三哥让你见识见识三哥的能耐。” 二志心中疑惑,暗自思忖这赵三能有啥能耐,你不是就会点小把戏吗? 赵三兴致颇高,把衣服一脱,屋里暖气充足,他光着膀子往那一坐,胖乎乎的身躯透着一股豪爽劲儿。 只见他手臂随意一挥,说道:“二志,你看,这是不是天?” 二志定睛一瞧:“是,是天。” 赵三接着又一挥手臂:“这是不是天?” “又是天。”二志越发觉得惊奇。 赵三连续这般动作,口中不断问道:“这是不是天?这是不是天?” 那牌九中的大天竟被他接连不断地变了出来,十张大天摆在眼前! 二志直接懵了,这简直就像变戏法一样! 要知道,赵三可是光着膀子,手都没碰牌,就在那隔空比划,就像魔术师一般,手这么一挥,那牌就出现了。 一副牌九里能有几个天?可赵三却连续拿出十个天来。 二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三哥,这屋里总共也没有十个天呐,你这是从哪弄来的?难不成你还能像神仙一样隔空变出来?” 赵三哈哈一笑:“二志啊,就你这手段,谁要跟你玩,你裤衩子都得输没了。要我说,十赌九诈,可不能在外面赌钱,尤其咱哥们儿之间,绝对不能玩。我这就是给你表演表演,平常我可不会随便展露。” 二志心中佩服得五体投地:“三哥,你这太厉害了。三哥,你教教我呗,我也想学两手。以后在外面闯荡江湖,要是有这本事,那可就牛逼了。” 赵三却摇了摇头:“这玩意儿可不能瞎传,教你就免了吧。” 正当二志与赵三以及一众兄弟被赵三的奇技惊得目瞪口呆之时,宾馆楼下却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他们所在之处乃是宾馆楼上的一个包房,专门用来设局。 这宾馆一楼设有吧台,二楼除了他们这个包房,其他房间也都住着人。 此时,门口两辆面包车戛然而止,车门猛地拉开,七八个大汉鱼贯而出。 这些人毫无掩饰,并未蒙脸,一个个穿着厚实的棉袄,腰间鼓鼓囊囊,显然藏着家伙! 他们大步流星地走进宾馆,服务员见状,惊恐地抬手阻拦:“先生,你们找谁?” 其中一人恶狠狠地回道:“花脖子李强来了!” 服务员一听,身子一软,一下子就出溜到地上了,眼睛紧紧闭上,心里念叨着: “妈呀,我啥都没听见,啥都没看见!” 那花脖子李强谁不怕啊? 谁家孩子不听话闹个不停,大人喊一声:“你再闹,花脖子来抓你!”那孩子立刻消停,比用警察吓唬都好使! 一行人顺着楼梯噔噔噔噔地冲了上去,此时包房的门尚未关闭。 只见李强如恶鬼般出现在门口,下巴底下的枪托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他往门口一站,气势汹汹。 屋内,赵三光着膀子正与二志等人闲聊,二志最先反应过来:“三哥,来人了,谁来了?” 李强的兄弟如潮水般涌入,齐声大喝:“都别动!” 二志的兄弟们也不是吃素的,纷纷掏出家伙,四五把大连发子瞬间指向对方:“别闹!三连子五连子都在,别轻举妄动!” 二志强装镇定,问道:“强哥,你干啥呀?” 李强冷哼一声:“干啥?少他妈废话!你们吃得五饱六饱的,我和兄弟们却饿得前胸贴后背,你不知道吗?我来要点钱,你们连个十万、二十万都不给,哼!” 说着,他一眼瞥见二志放在沙发旁边的包,那是徐大伟刚分给二志的钱,加上之前的,包里差不多有二十万! 李强用枪挑了挑包,二志见状惊呼:“强哥,你这是明抢啊!” 李强毫不留情,举起枪托照着二志的脑袋砸去:“什么明抢?你们放局子坑人,和我有啥区别?只不过手段不一样罢了!” 二志深知李强的凶狠,挨了这一下也不敢再反抗。 李强继续发号施令:“把他们的兜都给我翻了!” 二志的兄弟们虽心有不甘,但面对李强的淫威,也只能乖乖掏钱。 有的兜里装着刚分的五千,有的还有些零碎小钱,甚至有个兄弟把仅有的三百块钱也掏了出来,毕竟贼不走空。 一个小弟拿着口袋,将搜出来的钱一一装了进去。 此时,赵三眼珠一转,他那十五万的包还在地上。他趁众人不注意,悄悄用脚将包往床底下踢了两下,试图隐藏起来。 赵三此刻就如同之前那般,试图用脚将包拨弄开,以免被李强发现。 他脸上还强装着笑容,可这一扒拉,却引来了李强的注意。 李强眼睛一瞪,怒吼道:“操你奶奶,你脚在那扒拉啥呢?” 赵三心里一阵发慌,他兜里本就揣着从长春来时装的一万块钱现金。此时,他也不敢有所隐瞒,赶忙从兜里把那一万块钱掏了出来:“强哥,就这一万,你拿去吧。” 李强却根本不信,他用枪杆子把赵三脚下的包一挑:“你少给我来这套,我都看见了,你往床底下踢啥呢?” 旁边的小弟立刻会意,伸手将包拎了过去。 赵三心中叫苦不迭:“真倒霉啊,三天辛辛苦苦挣的十五万就这么被抢了,一分都不剩。加上我兜里这一万,整整十六万啊,这可全没了。不过好在他们没揍我,就当破财免灾吧。” 二志看着李强,气愤地说道:“强哥,你这么干,也太不讲道理了吧。徐大伟呢?你是冲着他来的吧?” 二志心里清楚,徐大伟才是这场局子的主要组织者,赌资大多也在他那里。而李强做的是抢劫的勾当,肯定不敢久留,怕警察赶来。 李强也不避讳:“徐大伟?哼,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从你这儿拿了十来万,从这小子这又弄了十来万,再加上兄弟们从其他人那搜刮来的,总共也有三十五六万了。头一天在徐大伟那赢了十八万,今天输了两万还剩十六万,这么算下来,里外里我这次弄走了五十万,也算是收获颇丰!哈哈!” 李强把钱归拢好,还不忘对二志说道:“你给大伟带个话,你们吃得脑满肠肥,我和兄弟们却饿着肚子。以后要是我手头紧了,还会找你们‘借’点的,这钱就当是我先借走的,说不定哪天我心情好就还了!” 二志心里明白,这钱哪有还的可能,可他现在也不敢吭声,毕竟刚才李强抬手就给了他一枪托,他可不想再挨一下。 李强带着兄弟们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他们根本不担心被人认出来,也不屑于蒙面。 等他们下楼开车走后,屋内只剩下赵三、二志以及二志的兄弟们。 二志的一个兄弟出去看了看,回来问道:“二哥,他们好像走了,现在咋整?报警吗?” 赵三苦笑着说:“报警有啥用?我这倒霉催的,被抢走了十五六万。你们这是得罪人了,这下可麻烦了。” 说着,他看向二志:“要不,给徐大伟打电话,让他过来看看怎么办吧。” 二志无奈,只好拿起电话,拨通了徐大伟的号码。 徐大伟刚回到家中,心情愉悦地小酌几杯,心中还在盘算着这几日的收获。这三天下来,一共弄到了二百来万,第一天就有一百多万入账,第二、三天也差不多凑了近一百万,这成果让他颇为满意。 他想着,明天再干一天,把剩下的钱再好好运作一番,到时候纯利润能有二百万,在九六年,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正想着,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伟哥,你在哪呢?”电话那头传来二志焦急的声音。 “回家了,都这么晚了,咋还打电话呢?明天还摆局呢!”徐大伟有些不悦。 “伟哥,你快来吧,我让人给抢了,三哥也被抢了。是李强那家伙,带着七八个手下,像恶鬼一样冲进来,还给了我一枪托。有崔老小子、张短子,都是榆树附近的人。他们抢了钱就跑了,你快来看看咋整啊?” 二志慌乱地说道。 徐大伟一听,顿时愣住了:“这怎么可能?他怎么还敢来抢?”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屋里放着的钱,暗自庆幸:“还好我把钱都带回来了,不然也得被抢!” 从他的角度来看,钱既然已经分给了赵三和二志,自己的损失倒也不大,但这口气实在难以咽下。 徐大伟不敢耽搁,赶忙给小老虎和王军打电话:“老虎,你过来接我一趟,多带几个兄弟,把大庆他们都叫上。” 不一会儿,郭大庆等人赶来,一群人开着两台车,风驰电掣地朝着宾馆奔去。 此时已过十二点,宾馆里,赵三早已穿上了衣服,正和二志等人垂头丧气地等着。 众人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提溜着脑袋,情绪低落。 毕竟他们都是在道上混的,被人抢了钱,这传出去得多丢人。 徐大伟赶到宾馆,走进房间,看到兄弟们这副模样,心中也不是滋味。 赵三率先开口:“大伟,你可来了,这可咋办啊?” 二志也在一旁诉苦:“强哥领着那帮人进屋,把兄弟们兜里的钱都划拉走了,我手里本来有十七八万,三哥那有十五六万,再加上兄弟们的,一共被抢走了三十多万啊。” 徐大伟皱着眉头,看了看赵三,心中明白赵三此刻的想法。 赵三肯定觉得自己是在帮他们玩牌,结果因为他们得罪了人而被抢钱,他们理应把自己的损失补上。 徐大伟没有说话,只是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考着应对之策。 赵三满脸无奈地说道:“我兜里原本还剩一万,加上你这三天分给我装在包里的十五万,全被那伙人抢走了。你们这是招惹了什么人啊,我都被牵连了,大伟,你看这事儿该咋整?” 徐大伟看看赵三,又瞅瞅二志,眉头紧皱:“还能咋整?三哥,你有所不知,这花脖子李强神出鬼没,是个悍匪,一时半会儿很难找到他。这一下子加上昨天的,他前前后后弄走了五十来万,估计这小子拿了钱就跑路了,说不定找个地方逍遥快活去了,短期内肯定不会回来。” 徐大伟顿了顿,接着说:“三哥,不是我不讲究,钱我已经分给你们了,你和二志被抢,这是你们自己的事儿!” 二志一听,急忙辩解:“伟哥,我之前就说别跟李强硬刚,你不听,现在好了,出事了!” 徐大伟白了他一眼:“你说一千道一万,人家是冲着你来的,你之前让人家空手而归,人家能善罢甘休吗?” 说完,徐大伟转头对何红军说:“老虎,去我包里拿五万块钱。” 何红军依言从徐大伟的包中取出五沓钱,徐大伟把钱放在桌上:“三哥,这局子看来也不能再摆了,再摆下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就这么着吧,这三天的事儿到此为止。这五万块钱你拿着,就当是给你的补偿。” 赵三看着这五万块钱,心中暗自腹诽:我自己还搭进去一万,十六万被抢了,就给我五万,里外里我才挣四万。 一九九六年虽说这钱不少了,但对于在长春随便耍耍就能日进十万八万的我赵三来说,实在是太少了。我这是看在梁旭东的面子上来帮忙的,结果倒好,招惹了这一身麻烦,我这是惹谁了? 赵三忍不住抱怨道:“大伟啊,我自己还搭了一万呢。” 徐大伟摊开双手:“三哥,你看我也没别的办法。二志也被抢了,我一分都不能再给他了。” 二志眼巴巴地望着徐大伟:“伟哥,那我这可就白忙活了啊。” 徐大伟想了想:“二哥,不行回头哪天你再张罗个小局子,我找些人来给你捧场,就当是补偿你了。” 徐大伟这小子也不是讲究人儿,自己到手的钱,哪肯轻易往外拿,况且他和赵三这才初次见面,感情也不深,不像后来那般亲近。 徐大伟找的是梁旭东,而赵三纯粹是看在梁旭东的面子上才来帮忙的。 赵三心里越发不平衡,脸色很难看。 徐大伟见状知道赵三很生气,他心知肚明,假装安慰道:“三哥,你也早点休息吧。回头我找六扇门通缉这花脖李强,一旦钱找回来,肯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我再给你加点儿都行!” 赵三这是在人家的地界里,自己有能耐也施展不开,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大伟。” “你的司机也不在,要不我派车送你一程?” “不用了,兄弟。明天我让我司机来接我。” 二志在一旁急忙说道:“大伟,你得给我想办法弄点钱啊。” 徐大伟没有理会二志,只是对赵三说:“三哥,那你就先在宾馆休息吧。” 当天晚上,后半夜一两点钟,赵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 他暗自咒骂:“我来趟榆树,才挣这么点钱,平均一天一万,这不是打发要饭的吗?” 思来想去,他索性起身拿起床头的电话,拨通了中间人的号码,也就是梁旭东。 此时的梁旭东刚从自己的夜总会忙完,正准备休息,还未合眼。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他接起电话:“三哥,在榆树待得怎么样?明天再待一天,后天就该回来了吧?” 赵三迫不及待地说道:“东哥,我得跟你说点事儿。你也知道,快过年了,我在长春的买卖正火的时候,一天轻轻松松挣个十万八万的。你介绍我来帮徐大伟整局子,他一天给我分五万,我少挣了不少钱,还不都是冲你东哥的面子。这是第三天了,他给我分了十五万,结果出了岔子。那个叫二志的小子和徐大伟不知得罪了谁,当地一个悍匪带着家伙就把局子给端了。那悍匪拿着枪就进屋了,还好没打人。我兜里本来有一万块钱,加上分的十五万都被抢走了。徐大伟来了之后,就说给我拿五万块钱,还说被抢了也没办法,钱都分了,只能就给我五万,意思是不让我空手回去。东哥,我在这忙活三天,就给我这么点,我太憋屈了!” 梁旭东听后,心中也觉得此事有些不妥:“三哥,你放心,你是冲我面子去的,我肯定不能让你受委屈。你等着,我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行,旭东,那我等你消息。我这心里实在是不得劲!”赵三说道。 梁旭东挂断电话后,心中暗自思忖:徐大伟这么做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不应该这么小气啊。他和徐大伟平日里关系不错,可这事办得让他有些下不来台。 于是,他不再犹豫,立刻拨打了徐大伟的电话。 徐大伟刚回到家中,同样难以入眠。 电话铃声响起,他一看是梁旭东打来的,赶忙接起:“东哥呀,有事?” 梁旭东的声音传来:“大伟啊,咋回事?我把赵红林找去帮忙,人家年前最忙的时候,放弃了在长春挣大钱的机会,到你那儿帮忙,结果不仅没挣到钱,还被人抢了,这是怎么搞的?” 徐大伟无奈地解释道:“旭东,我跟赵三也说了,我会去找李强把钱要回来,要是能要回来,我多给他添点都行。可你现在让我自己从兜里再掏个十万、二十万的给赵三,我也不情愿啊,就当我欠你个人情了,你看行不行?等真把李强找着,钱拿回来,我再给三哥补上些!” 梁旭东也知道了徐大伟这人的德行了,思索片刻后说道:“行吧,大伟,那就先这样。你欠我个人情,以后在长春有啥事,你吱声,我肯定派人帮你。” “行,东哥,那就这么说定了。”徐大伟挂断电话,心里打定主意,那就是钱进了自己腰包,绝不再往外掏钱,谁都不行! 梁旭东又拨通了赵三的电话:“三哥啊,徐大伟他咋跟你说的呀?” 赵三急切地问:“他说等找到花脖子给我补上,那不胡说吗?哪辈子能找到?” 梁旭东缓缓说道:“三哥,我跟大伟关系非常好,他这次也是冲我才办的这事,你别怨他。这钱确实让人给抢了,大伟再从兜里掏钱出来,也有点冤。这样吧,三哥,这事儿就当我欠你个人情,有机会我给你补上,肯定让你满意。你先回长春吧,明天回来行不?” 赵三犹豫了一下:“我就这么回去了?旭东,我不是差那点钱,就是心里不得劲!” 赵三心里忿忿不平,感觉太他妈窝囊了! 第83章 线路风起 梁旭东赶忙说道:“三哥,你别和他计较,你冲我,咱日子还长着呢。以后你在长春有啥道上的事儿,尤其是跟阿 sir 打交道方面,我有一定实力,肯定有能帮到你的地方,到时候我二话不说,这不是挺好的吗?” 赵三心中一盘算,梁旭东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以后在长春真遇到麻烦,有他出面或许真能解决不少问题。 于是说道:“算了算了,旭东,就这么着吧,看你的面子,我啥也不说了,明天我回去。” 此次榆树之行,赵三可谓是一无所获,还搭进去一万块钱,虽然后来徐大伟给了五万,但里外里也就得了四万块钱。挣多少钱不说,主要是心里有点窝囊。 在一九九六年春节这个档口,这点钱实在是难以让他满意! 他心里暗暗骂到: “徐大伟,你这个抠逼,以后有事休想找我!” 第二天,赵三早早地就让手下黄强开车来接自己。 他离开时,与徐大伟之间的气氛略显尴尬,虽有送别之态,却也能看出彼此心中的芥蒂。 在时间的流转中,众人都在等着赵三回到长春。 眼瞅着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快了啊,也就十天八天的就过年了。 梁旭东去找赵三的时候都快阴历二十一二了,就算玩上三天,到阴历二十三小年左右,还有个七八天,就大年三十了。 但你看赵三这回来之后吧,心情特别不好! 出去这一趟,这个钱没挣着几个儿不说,还搭上了自己的一万块钱,而且还耽误自己挣钱了! 回来后自己越想越憋气,寻思今年年前他妈挺不顺啊! 他想了想,把左洪武,还有当时赵三手下的那个叫赵宗志的大志啊,黄强、黄亮,包括夏小子,还有这个潘广义,这都是赵三的核心兄弟,再加上自己的小舅子王志,外围的不算,都找到身边,三哥要给他们开个会。 赵三就说了:“哎呀,今年呢他妈开年不顺啊,这个虽然说大年没过,但是这公司九六年跨年了,已经是元旦以后了。这个洪武啊,小志啊,还有大义子啊,包括这个小小子,你们注意点儿,年前呢别惹啥祸啊,因为今年呢,呃,运气不是很好。” 赵三特别信这玩意儿! 赵三专门有个御用卦师啊,专门算这些东西。 就是越有钱的人,越官大的人就都越信这个东西啊,就这点来说,最早闯江湖打江山的那些人啊,那就更信了,咱就不用说了! 反正有钱有势的人都挺信的,赵三也挺信这玩意儿。 赵三说: “年前呢我他妈找人特意给我算了一下,说最近犯点说头,你们都注意点,也小心点。” 兄弟们都说:“行,三哥啊,放心吧,咱们肯定都低调点儿啊。” 但没想到一九九六年啊,还真就出了几件大事! 我讲过赵三的手下有八条小金人儿! 在一九九六年开年之际,又连出两条人命啊! 这第三条第四条人命马上都出来了,虽然都挺机缘巧合的,但这两条人命可真真实实的! 这些都不是瞎编的啊,给谁干死,这都是真的! 那这两件事呢,如果雷同,纯属巧合吧! 咋回事呢? 话说赵三还特意给大伙儿开了个会,强调一下让大家都低调点,别惹事儿,大家也都满口答应下来。 这一天在局子上,左洪武有个朋友,他有事轻易不找左洪武,来之前打电话给左洪武说:“五哥,我是俊峰啊,我俩是同学,是发小啊,五哥啊,那个我到南关那边找你有点事儿,咱见面唠唠?” 洪武说: “俊峰啊,咱哥俩挺长时间没见了。那你来吧,就在那个南关桃源路,对,没牌匾那个第一家,你过来吧,啥事儿见面再说。”电话就撂了。 这个姓李的,叫李俊峰,他跟左洪武是同学还是发小。 从小俩人家离得近,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关系特别好。 左洪武蹲监狱出来之后就跟赵三混上社会了,混得挺大。 一九九六年这时候,如果你提到赵三,赵红林,在长春可以这么说吧,社会人那也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了! 在九六年,赵三已经在长春颇具势力了,小贤、梁旭东,还有于永庆,这都是齐头并进的人物! 小贤那时候在社会上的地位或多或少吧,比其他人稍稍高出那么一丢丢! 这个江湖的格局已经发生变化了,就是很多有名号的人物都已经混大了! 张红岩呢混得也挺大,但张红岩不咋在长春呆着,有时候会去广州。 这个左洪武他们都属于长春的二三线兄弟,不过也都挺有名的,一提五哥,在那个南关那一带,你一打听都知道左洪武,那不是赵三的大弟嘛,都知道。 这不嘛,左洪武来了个朋友,他的同学,比他可能小一岁半岁。 左洪武正跟赵三他们在屋里,李俊峰就来了。 “哎呀,五哥!” 左洪武一瞅,“哎呀,俊峰来了,来来,给你介绍介绍啊,这个是我大哥,就我跟你说那个赵红林,我三哥,人贼好!三哥,这是我同学,姓李,叫李俊峰。” 赵三瞅瞅李俊峰,“你好,兄弟。” 这李俊峰上去跟赵三握了握手,“你好你好,三哥,哎哎哎,久仰大名。” 他知道赵三混得挺大。 这三哥一瞅,“兄弟有事儿啊,来找洪武啊?” “没啥大事,我跟五哥单独说。” “行,那你们唠。” “哎,三哥,我出去一趟啊。” 这当时赵三儿一摆手,“去吧,去吧。” 左洪武和李俊峰俩人就出门了。 到门口俩人点根烟,左洪武就说话了,“俊峰啊,咋的了啊?蔫头耷脑的,不挺好的吗?听说你现在养小客车了啊。” 这个李俊峰,当时包了一个线,就是那年代招手就停的小客车,老铁们都坐过吧? 有人招手,“嘎吱”一脚就停,不管是不是站点,挺方便。 其实那个年代一块钱,车来了一招手,你想在哪下,就在哪下,想在哪上就在哪上,对吧?那玩意比出租车方便还便宜。 这个叫李俊峰的小子,当时就买了一台那小客车,就跑那个招手就停的九路线。 那个年代能整小客车的都是非常有实力的,知道吧?一般人家你整不起,那年代养小客车的,还有养大客车的,跑交线的都发了! “好啥呀, 五哥,一言难尽呐!” “咋的了?嗯,咋回事啊?” “五哥,你不知道啊,这他妈行行都难呐!” 那时候,不说别的,就连卖水果的,就吉林市果窖都有一霸两霸的!你看长春的那姓郝的,那也算是这个果窖里面的一霸啊!卖肉的有肉霸,卖鱼的有鱼霸,就养这客车,我跟你说都有人他妈的来欺负你,那就是车霸! 那于长江于长海,咱们讲过的长春二怪,这哥俩也养小客车,养十来台呢,那哥俩凶名在外,没人敢欺负! “唉,五哥呀,别提了,你瞅我那车啊,家里面家当全投那里去了,到现在他妈不但没挣着钱,干了俩月还赔了够呛啊!” 左洪武一听,“那玩意儿怎么还能赔钱呢?” “五哥呀,这不,今天我来就是因为这事儿啊,你们光看其表不看其内呀,我就是一个门外汉,我到这旮达啊,人家都挣钱,我他妈一分钱挣不着,我那车一天家里家外都拉不上一百个人,按说跑一趟就应该拉几百人的。五哥,你听我跟你细说说咋回事啊!” 他吧啦吧啦说了一通,听他这一讲,左洪武就听明白了。 九州县有一个姓万的大哥,叫万崇立,这是真名啊。 说这个万崇立啊,他家一共养了十多台九路线的小招手客车。 这一趟线的车能有多少呢,一共有二十台,他就垄断了十多台,剩下那几个都是你包两辆车,他包一辆车的。 这个李俊峰呢,他就包了一辆。 那个年代养客车的、养货车的、养出租车的在九十年代都挺社会,你别不信啊,就咱说的现在一寻思,出租车好像没多大能力,人们都这么想。 在九十年代啊,你就养出租车的那都是有钱人,那一台车他妈落地也都二十多万,加上弄线路,送人情啥的,这个那个的得花不少钱,所以说他们就都非常有钱,没钱干不了这个。 那年代养小客车就更有钱了啊,而且都挺社会的。 这个姓万的几乎垄断了这趟线。但是他还没全垄断了,因为那时候有公司,上面有人管着的。 然后呢,他就来找这个李俊峰,说:“兄弟,你把你那车和线路,你都卖给我吧,你也不挣啥钱,你也弄不明白这玩意儿。” 李俊峰讲话了:“哥呀,我这全部家当都投这里了,我这不可能退出啊,我这养小客挣多挣少都是自己的。” 话不投机,那人家讲话了:“那行啊,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接下来还是李俊峰开车,他媳妇卖票,在这条线上跑。 按正常来说停车是有计划压点儿的。 就是你正常,比如说十二点十分到哪个站停车,都是有计划的,但是他从有人找他要买车买线之后,他就天天发现不对劲。 眼瞅他要进站了,人家那边“咔咔”打两下方向盘,车就干到他前头去了! “咔嚓”一脚油门,“来来来,都上车上车!”一下子就把车给抢到他前面了,等他到那旮沓,一停车,刚要拉人,哎,人家已经先把人都捡走了。 说白了就是压着他点儿,天天压着他点儿,人家十来台车包围着他压着他! 那你看一来二去的干了俩月,这逼他妈连油钱都恨不得没挣出来! 然后他也曾经想找人家,但是一瞅人家舞舞喳喳的一帮人,那个万崇立还挺社会的,在那趟线特别霸道。 而且人家万崇立都不开车了,人家有钱嘛,底下有十来个司机,他天天在九路终点那儿吧,有一个小房,就像那个交通调度似的,这逼就在那小房里面打麻将,天天跟着一帮朋友老板呼哈的,他也不敢去找。 所以说他这就挨欺负了嘛,觉得太憋气,也没有别的法儿,就来找左洪武了。 左洪武一听,这事儿啊,确实是他们欺负人了! “五哥,他是社会人,我寻思五哥你也挺社会的。然后那个你大哥赵三我也听过,说在长春挺厉害。五哥,你帮我去看看,帮我找找他呗,要不然我他妈这活儿没法干了!” 左洪武一听就说:“行,这不算事儿。哦,你等会儿啊,我进去跟三哥说一声。” 确切地说,事实上这个事儿是年末发生的,真实的案例是一九九五年年末。 左洪武转身就进屋了! 左洪武进屋之后,看见赵三便说道:“三哥啊,我要出去一趟,办点事儿!” 赵三一听,就看出来这个来的人吧,从表情等等方面,就是感觉有点不对。 “你干啥去洪武,你那个同学是发小啊,找你是不是有啥事啊?” “三哥,有点事儿,不大,我去去就回,估计也就两小时,我请两小时假。” “不是,请多长时假都无所谓,有啥事啊咋地?有事的话,不行让黄强跟着你过去吧!” 左洪武一听:“三哥,这不用了,我知道分寸,年前生意这么忙,我就自己去了。” 赵三一听,“行,那你去吧啊,然后那个别惹事啊。” “三哥,你放心吧啊,那我过去了。” 左洪武没带任何人,自己去的。 左洪武当时身上就别了一把家伙事儿! 赵三那时候就不止一台车了,知道不?还有台奥迪。 左洪武上了奥迪,招呼李俊峰,“上车吧!” “哎呀,五哥,这,这是你车呀?这现在五哥混大了,现在这都奥迪了!” “别瞎扯,我大哥的车,我大哥好几台呢,你看他那白的那个,一百来万的,也是我大哥的,后面还有加长的呢!” “哎呀,妈呀,五哥,这这这这这这这啥也别说了,找你绝对能好使,快走吧!” “中,你到地方能找着人不啊?” “我打个电话问问,他一般白天就在九路山庄那儿打麻将。” 左洪武说,“那你给他打个电话。” 这不嘛,李俊峰拿起电话就打给这个万崇立了! 第84章 血腥谈判 这个老万呢就接电话,“哎,哎,正打麻将啊,跟一帮哥们啊,谁呀?” “那个,哎,万老板呐,我我我是那个李俊峰啊。” “李俊峰啊,兄弟,我知道你啊,咋的,想明白了,想通了是吧?要把车和线卖给我了?行啊,你过来,我给你十五万,车和线就归我了!哼,早这么痛快不就得了,磨磨叽叽的!” “嗯,万老板呐,那个咱们见面聊啊,我正好有时间,你看你方便不?我找你去,咱见面聊。” “方便!我在九路线这个终点站这打麻将呢,你过来吧!” “哎,行行行啊,那万老板一会儿见面说啊!” “行行行行行,你过来吧。” 万崇立也没当回事,把电话就撂了。 确实啊,那个老万天天在那打麻将,正玩的热闹呢。 这边左洪武来到了,就把那个奥迪“咔嚓”就怼到那个办公室门口了! 屋里面打麻将的小老弟儿有好几个,他们回头瞅,“哎,来个人,谁呀?咋把车堵门口了呢?”都往外瞅。 这时候左洪武一下车,习惯性的把这个枪啊就给上膛了,往腰间这么一别,塞到后腰。 因为他一看屋里一屋子人,洪武本身也没想打仗,但一看一屋子人,别他妈吃啥亏啊,自己是一个人来的。 这是个平房,李俊峰就跟着左洪武一起进屋了。 一推门,屋里面有一桌麻将,其余的地方就像是一个休息室似的,靠边有几排椅子。 冬天冷啊,屋里还有炉子,大伙儿在平房里烤烤火,嗑点瓜子吹吹牛啥的。 然后有几个老板在那边儿打麻将,都是这趟线儿的厉害角色。 这不正打着麻将呢,万老板一抬头,看见李俊峰领着左洪武就进来了。 李俊峰就说:“万哥啊,我是俊峰哈。” 他又对左洪武示意,“五哥,就是他。” 万老板正打着麻将叼着烟,“啊,哎呀,来了?” “那个万哥啊,你看你方便不啊,咱俩聊聊车这个事啊。” 万老板手上打着麻将,“不是啊,李俊峰,咋的,你那车想咋整啊?是兑给我呀,还是咋的啊?你还是自己干呐?你自己干,那赔得连裤衩都不剩了,那就兑给我得了,便宜点!” 左洪武一瞅那个万老板,“哎,麻将先别打了,咱们唠点事,尊重尊重人不行吗?” 万崇立没搭理他,继续出牌! “哎,哥们儿,你把麻将放下不行吗!” 老万拿着麻将抬头一瞅,李俊峰身边还有个人儿! 左洪武长得大高个,脸拉拉着,挺社会挺凶的。 他瞅瞅这个左洪武,屋里的这帮人也都瞅着左洪武! “老大瞅瞅,瞅瞅,你谁呀?哥们儿啊?俊峰啊,你领来的这是谁呀,咋这么社会啊?” 李俊峰看一眼万崇立,“万哥啊,这是我一个朋友,也是我一个哥哥,叫五哥,左洪武,你知不知道?” 其实他以为搬出左洪武能吓住人家呢,左洪武也觉得自己是社会人。 但是五哥的名气吧,在九六年说实话还达不到在外面一提他名字都知道的程度。 你要提梁旭东、小贤这种人已经就是如雷贯耳了。 社会人啥的,你要是提这个耍钱的圈子里面,你提赵三就没人不认识了,但是一提左洪武,人家根本就没听过。 万老板不屑一顾,“五哥?啥意思啊,你咋的,我瞅瞅这哥们儿,不认识啊!” 左洪武说话了,“李俊峰是我发小,我来呢也没别的意思,一不吵吵二不打仗的,跟你来唠唠这个事儿。你要说把车卖给你吧,你说的那个价格也不太可能。人家我哥们他妈花二十来万买的这个线跟这个车,能他妈十来万就给你吗?今儿吧,没别的意思啊,我就是告诉你一声,车和线都不卖!” 万崇立麻达着眼皮,手上麻将没停,还噼里啪啦的打着。 “哎,你能不能把那麻将别打了!”左洪武大声说,“你能不能把麻将放下?” 听五哥这个声调就有点变了! 但是五哥声调一变,屋里的人儿啊,表情也变恶劣了。 这会儿万老板把麻将牌往前一推! 万崇立的小舅子也在这儿呢,他和他小舅子都挺社会的。 他小舅子眼睛一横,“哎呀,老李呀,行啊,和社会人找我姐夫来了?” 左洪武一瞅,这小逼崽子,十八九岁,小分头,眼睛横了横了的。 左洪武就说:“你别逼逼,没你事儿啊!哎,万老板,来来来,哥们跟你唠嗑,你下来下来下来!” 万老板从桌上把牌也一推说:“别玩了,别玩了。”他知道来者不善。 一瞅这左洪武横眉立眼的架势,他把牌一推就下来了,“咋的呀?哥们儿啊,你是他大哥,替他出头的呗?” 五哥瞅瞅他,“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哥们啊,以前你欺负他就欺负他了,过去就过去了。我今天来找你呢,没别的事儿,自己做自己的买卖呗!” “我他妈今天心情好,你以后啊,别欺负这个李俊峰,各凭能耐挣钱,这个事啊,就拉鸡巴倒了啊,听明白没?我跟你说,这是现在,要是跟我以前的脾气啊,我把车都得给你烧了,知道不?” 万老板把大眼皮挑了挑,乐了 : “不是你说啥?” 屋里人“哄”的一声,也都乐了! 万老板装没听着,“你要烧啥?” 左洪武瞅一瞅他,“你要再他妈嘚瑟的啊,你不车多吗?” 因为那个年代没有那么多车库,往哪放啊,晚上收车了,就全给那站桩那儿停一排,那九路车,停一排小客,他家十多台呢,都给那道边排着停。 那年代一整就有车被人砸了啥的,同行恶性竞争,砸车的,烧车的都有。 左洪武讲话呢,“你要再嘚瑟,车给你烧了,听明白没?我其实来还是那句话,不是来惹事的啊,你可以打听打听我左洪武是干啥的,知道不?我是跟三哥玩的!然后我告诉你啊,你不欺负他,以后这个事就拉鸡巴倒,我也不找你了啊。今天呢找你谈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嘿嘿。” 说完,他还“嘿嘿”笑了一下。 “唉呀,我操,大伙听明白没?这小子要烧我车啊!” 屋里面这帮小子,有的就从这个暖气管子后面就开始薅东西了。 那屋里面靠墙一圈都是暖气管子暖气片,冬天嘛,什么钢管子、铁片子,那都有。 那时候同行竞争,不打仗,仗的是占地盘,手段也挺多,有欺负个儿小的就开始薅管子了,一掏,咔咔往出扔。 这个时候,这个万崇立一伙就要动手打左洪武。 五哥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把他那家伙事给掏出来了! 万崇立的小舅子领着那帮人,都往前冲到左洪武跟前儿了,给他俩就围上了。 左洪武把胳膊一伸,枪往起一抬! “哎哎哎哎呀,呀,呀!” 那你说你是做买卖的,对面来个他妈社会人把枪掏出来了,你害怕不? 那是绝对懵啊! 左洪武一掏枪,屋里瞬间就都傻眼了! 好多人拿管子拿啥的。“哎呦,这是这是黑社会啊,这是,玩大了吧!” 这帮小子一瞅这左洪武,包括这个万崇立啊,当时都有点怕了。 左洪武说: “要打我呀?啊,要砍我呀?” “不不是,不不不不不是......” 万崇立那小舅子也不吱声了,“是,哎,那个哥们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这玩意儿,能打死人啊!” 左洪武用枪顶着老万!老万眼睛瞪溜圆,“哥们儿! 哥们儿这么的啊,别别别别呀,多大事啊,这干啥呀?还把枪拿出来了呢,这这这,别别别别别地,哥们们有事,咱说事儿啊!” 明显他就怕了。 左洪武一看他说软话了,把枪那么一收,搁手里,但是没往兜里揣。 “你说吧,我听着呢,咋的?” 这老万瞅瞅他,“哥们儿啊,不至于吧,多大仇啊,还真的要拿枪打我咋的?” 左洪武看着他,“你说吧,这事儿咋办?” “哎呀,咋办呢?这玩意儿,咱说实话啊,李俊峰啊,你看你一个外地的,你跑长春来捞食儿的,这九路车呀,除了俺家车,还有个三四个,说白了,你是一个外人,那两家都是客运线的领导的亲戚,就剩你这个车,你说你能挣着钱吗?” 万崇立讲话了:“你就兑给我得了呗,兑给我,我再给你添点。原来十五万不行,我再给你添添添添两万,十七万兑给我就完了,你也不是做这块买卖的料,是不是?我不欺负你,别人也得欺负你,对不对?兄弟?” 李俊峰没吱声。 左洪武讲话了:“别鸡巴废话,你啊,自己做自己买卖,我不说了吗?没听明白吗?让我说第二遍吗?啊,你做你的买卖,他做他的买卖,我今儿来之后啊,我要再听说你压着他点抢他的客源,我他妈真把你的车一把火全给你烧了,你不能挣吗?我全他妈把车给你烧了,我让你挣不了,听懂没?不是跟你商量,是告诉你,通知你的!我左洪武,我跟南关赵三赵红林在一起玩的,那是我三哥!赵三儿有名吧?听说过吧?” 但这赵三万崇立真没听过,哎,算他倒霉啊! 他瞅瞅这个左洪武,因为屋里那么多人,他的兄弟啥的也不少啊,跟他混饭吃的啥的,他也挺社会的。 瞅瞅左洪武,就一个人啊,那个李俊峰,肯定是什么也不是,就这么怂了,这么整也挺没面子的啊。 “不是,哥们儿,你跟我提这又三又四的,我也不认识。再一个你说你拿个鸡巴家伙事,也不知道你真的假的,就你是真的,你打死几个呀,你还要打死我咋的,我就跟你说了,那车呢我肯定得压点,不然呢?按你说的那我们的车呢就正常,你说我想几点拉人,还得跟你们报备一下,对不对?” 左洪武眼珠子一瞪,“操你妈,你没听明白我说啥话呀?啊,我再给你说第二遍呐?” 手一抬,把枪又支上了! 这把枪可是顶着膛呢! 万崇立这一瞅,“哎,不是啊,你还真能打死谁咋的?不是哥们儿,你这整那出干啥,你别鸡巴整那出啊!” 左洪武说:“你他妈啥意思?” 这小子又说:“你他妈还能打死谁呀?” 说着,就来抓左洪武这个枪。 这时候他身边的人吧,也看左洪武就一个人,就这样啊,也是抱着侥幸心理,想他们人多呀,这边人兄弟就都往前一靠,没听他这一套! 瞬间,这些人拿着刀拿着钢管子就往前一冲。 不知怎么的,左洪武的手指头一动,只听“啪”的一声,可不巧啊,子弹从万崇立的心脏这个位置就打过去了,一下就把心脏打穿了! 左洪武拿的是五四大,大白天,下午三四点钟,五哥就把万崇立的心脏给穿了个窟窿! 这枪打响之后,五哥也懵了。 因为在这个之前吧,左洪武可能是伤害呀,打仗啊,干过不少事。但是杀人,这五哥还真没干过! 因为他自己来的嘛,在外头怕吃亏,他就上了膛,但他忘了。 结果一进屋他一厮打,当下就响了,他也不是特意的,这是实话! 一看打死人了,这屋里边人,他那小舅子:“这,姐夫,姐夫!你你你,你敢杀人?” 屋里人也懵逼了! 左洪武还说呢:“是、是你跟我抢抢抢抢抢抢抢抢抢的啊,你这……” 左洪武瞅瞅李俊峰,李俊峰都吓傻了,“撤,撤撤!” 左洪武拉李俊峰往出跑。 但这时候李俊峰啊已经就吓得有点呆滞了,知道吧?因为帮他办事杀人了! 这个时候啊,李俊峰也跟着左洪武磕磕绊绊的往外跑,一边还说“跟我,跟跟跟跟跟跟我没关系啊......” 左洪武一上车,李俊峰开车门子上了车,车撒丫就撩出去了。 一边还喊:“不是我啊。” 一口气开出能有十多里地,左洪武也吓完了,瞅瞅李俊峰,“俊峰,你先下车,然后呢那个你躲两天,我回去,我找我三哥摆这事儿!” “哎哎,五哥,这咋整啊,这这我,这……” “你放心吧啊,躲几天。” 把李俊峰放下来。 这时候啊左洪武拿电话就打给赵三了。 你看当年在北郊,是赵三把左洪武从里面抠出来的,但这回是左洪武跟着他以后摊上的第一件大事! 五哥也没办法,当时把这一摊子事全放在赵三身上了。 “三哥,三哥!” 赵三在局子上不知道咋回事呢,就听兄弟喊的有点不是动静了,急忙问: “咋的啦?洪武,咋地了?” 见赵三紧张的样子,兄弟们都围上来了。 三哥猛的站起来,“洪武,咋的了?” “三哥,三哥,三哥呀!”左洪武平时很稳的,从来不乱,但现在听着很狼狈的样子。 赵三又问: “洪武,说话呀,咋的了?” 左洪武道:“三哥,我我我,我把人打死了!” “把人打死了?啥时候的事儿,因为啥?” “我,我那发小嘛,就是车的事,小客车啊,我去帮他理论去了,我那枪上膛了,我忘了。那小子撕吧我,人多走火了,人死了,应该活不了了,在心脏那穿那过去的......” “你现在人在哪?” “我我我我我我现在在路上呢,在路边。” “你别慌啊。“三哥说: “你这么的,你那个你开车上那个上哪呢?你上那个,呃,你上那个东大小区啊,然后你上那个几号几号楼,我让黄强去啊,给你送钥匙。” 赵三这块儿有备用的,那就是个躲事的地方,也是离他不远。 “你等着,上那边啊,我让黄强去给去给你送钥匙去,然后吃喝啥的,你搁那屋里边待着,别出来,你哪也别走啊!” “啊啊。行,三哥。” 这边赵三把黄强叫到一边:“黄强啊,你赶紧去上洪武那送钥匙,在东大小区那个哪儿,那个楼啊。” 这赵三想的很周到,特意备了一个屋子应急用,这个地方外人谁也不知道! “赶紧去,再给你五哥买点吃的,方便面啥的。” 黄强他不知道咋回事,开车就去给五哥送钥匙了。 那左洪武就被赵三给藏起来了! 就在左洪武刚刚被藏起来的时候,这边就已经有了动作了。 第85章 威望能量 人死了,人家能不报警吗? 这可是命案呐,大案子! 阿 sir 马上就到了,刑队的什么小派派的全到了! 可不废话,一一询问。 那边说跟李俊峰因为车的事发生纠纷,李俊峰找了人儿,是他找来的人把万崇立打死了。 很快李俊峰就被抓捕归案了! 在这个刑警队里面,咱也别说李俊峰他妈不讲究啊,李俊峰这人呢,就是他没犯罪的胆,没有啥章程,一吓唬就完了。 那都不用细说了,阿sir说: “知道不?杀人了!知道因为啥找你吗?你也算同案啊,你要是交代这个人啊,跟你就没关系啊,或者说从轻处罚你,你说吧,咋回事?” 这小子也不是不讲究,毕竟左洪武来时也报了号了,说自己叫左洪武,是跟着赵三玩的咋咋地。 这话那些人也都听见了,自己说不说的都无所谓了。 “那是我发小,叫左洪武,啊?他有前科啊?是吧?然后他他他混社会的,他在南关区啊,跟那个南关有个叫赵红林的混社会,那赵红林在南关那旮沓放局子。” “突突突......”就把这事儿全他妈给交代了。 提到赵三,阿 sir 可都知道赵三了,名气很大呀。 人家警方很快就掌握了,说是赵三的手下一个叫左洪武干的! 这边大队人马就往赵三这个局子那去了! 这边人家大阿 sir 啊,一个队长,就把小电话打给赵三儿了! 三哥刚办完这些事儿,心里正合计说怎么办的时候,电话就响了。 “喂,哎,是那个赵三,赵红林先生吗?红林三哥吗?” “啊,我是赵三啊,你是哪位啊?” “我是咱们那个刑警队的啊,这个下午啊有一个人命案,这个犯罪嫌疑人呢已经被抓获了,他交代说是你有个兄弟,叫左洪武的,他参与的这个事!当然了,这个红林三哥,我知道你啊,这个事儿啊跟你没关系,但我希望你呢把左洪武给交出来,我们的人也马上就到了。” 赵三一瞅,“不是,谁呀?这咋杀人了,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我们都已经监测到了,左洪武给你打电话了吧?” “是,是打电话了,是洪武给我打电话了,那左洪武吧,来电话说他好像有点事儿,也没等我细问呢,他就把电话撂了,我再打他就关机了,我也找不着他呀!” 赵三这边讲话呢,“我不知道这事儿啊!”装得挺像的。 这时候那人讲话了,说:“那个赵红林先生,我希望你呢把这个问题考虑清楚啊,我们刑警队马上就到了,你配合调查啊。然后呢,就像你说的,你不知道,那最好你要知道啊,窝藏同罪啊,这可是杀人了,你自己合计吧!” 电话一撂,这边刑警就去找赵三去了。 三哥一合计这事,得摆呀,不摆肯定是不行了啊,咋整呢? 三哥拿起了电话,打给谁了? 这时候就打给梁旭东东哥了,东哥就接了。 “喂,哎,你好。哎呀,旭东啊,我是三哥啊,红林三哥。” “哎呀,红林三哥啊,怎么想起我了,有事儿啊?” “哎呀,旭东啊,三哥还真就得麻烦你啊,这事啊,只有你能办啊,只有你能帮三哥,别人还真办不了!” “哎呀妈呀,这话唠的,三哥,咱们关系谁跟谁呀?我还欠你人情呢,有啥事你能求着我,啥事儿吧?” “哎呀,长话短唠吧,旭东啊,一会儿可能刑警队要来人给我带走了。” “带走你干啥呀?” “旭东啊,左洪武,我那兄弟,惹祸了,我就不瞒你说啊,这个事儿是这么这么这么回事啊,后来把人给打死了,是误伤啊!” “哎呀,三哥呀,这人命关天的事儿啊。” “旭东,你看三哥也不是差事儿的人啊,这事儿你帮帮三哥吧。那个然后那个三哥呢就肯定不白让你帮忙,不是我的事儿啊,这边你说这个家属吧,人家这个整客车的肯定也都不是一般人,人家也不能差钱了,你看咋办吧?” “你这么的,三哥,我打两个电话,一会给你回过去。” “行行行,旭东,那我等你信儿。” 梁旭东经过一系列的联系之后,给赵三回信了。 “三哥,你放心吧,那个人呢,我给你找着了,然后那个阿 sir 不会去带你去啊,跟你也没关系了,我都已经给你摆平了。” “哎呀,旭东好使,三哥佩服!” “但是,三哥啊,杀人偿命这个事儿啊,是永远不变的道理!这左洪武呢,就即使你说是误伤不误伤的吧,现在不好说。这么的三哥啊,左洪武肯定得进去了,这洪武进是得进去,但你放心,三哥这玩意儿事在人为,只要咱们把左洪武这事儿做成他是个误伤,或者说三哥再想点别的办法。” “嗯,你说这种情况,据我的经验,咱们可以把这个东西怎么做呢?我得好好想想......” 后来这事真做成了! 咋做的呀?这东西后来就做成啥了? 老铁啊,做成万崇立涉黑垄断这条线路市场,然后他们是属于被欺负者去理论,万崇立拿枪吓唬左洪武,让左洪武把枪抢过来,给他打死了! 梁旭东说: “这事啊,咱们可以这么做......!但是钱呢该花得花,然后这个误伤,也就是说这是个过失杀人,左洪武得进去,得判几年。但是呢以三哥你的实力现在不用我多说,哼,是不是啊,我再给你活动活动,是不是?哎,判个三年四年的,办个保外,待个半年不就出来了吗?” 赵三一听梁旭东给他规划的,马上说,“行,挺好,就按你说的办!” 然后梁旭东喊出来个数,说这事得二十万! 这人家得给你摆平啊,至于给的是谁,咱就不瞎说了。 三哥一听二十万,“行,旭东,你给我办着这边啊,我跟那个洪武谈谈。” “好的,那个三哥,那你这边先这么着,我给你进行这个事儿去!” “行,钱明天给你送过去!” 电话一撂,三哥就去找这个左洪武了,心里讲话了:“也别打电话了,我他妈这就去吧。” 赵三自己亲自来到当时左洪武的藏匿之地,把门打开就进屋了。 洪武那会儿也挺慌,杀人了,那么多人瞅着,都看见的,自己还有前科,琢磨着这回可能够呛了。 三哥一进屋,左洪武张嘴便问:“三哥,这这这,我这事儿,我这怎么整啊?” 三哥一笑,“洪武,你信我的不,你信三哥不?” 左洪武说:“三哥,我信你的,我咋能不信你呐。刚才我想跑了的,但我一合计,三哥你让我别走,我就不能跑,三哥,我听你的!” “这么跟你说啊,哼,三哥给你使上钱给你找上人了。但这个事儿啊,毕竟杀人啊,你进去肯定是得进去了。你认不认?最多判你个四年五年的,三哥不吹牛逼,让你半年就出来,你也知道三哥啥实力!” “三哥,那那那,我认,你咋安排都行,我就听你的!” “那好,我马上送你自首去!” 当天晚上赵三就把左洪武送到六山监狱自首去了。 在梁旭东的配合之下,很快这个事情就有了结果。 因为这个证人啥的,这个那个的就别多说了,很快啊,左洪武就属于过失杀人,给他判了四年! 一九九六年啊,就九五年年末,九六年年初左洪武被判刑了! 四年啊,但是判四年,老铁们呐,你们猜猜,他当年实际在里面待了多长时间? 猜不着吧?连我都猜不着! 两个月!牛逼不? 三哥在九六年是不是也挺大啊? 一九九六年,就是左洪武杀人这么大的事儿就判四年,而且三哥只让他在里面待两个月! 那咱说左洪武被关到哪去了? 哈,又进北郊去了! 赵三第一次探监是一个月以后了。 这天三哥带着王志啊黄强黄亮来到当时这个大北郊,还记得当年赵三媳妇让人家得劲儿那事儿不? 那个李郊、不,是李教。这时候已经是这个大队长了,跟赵三关系也好。 当年李教上赵三家家访时还是小李教,现在他已经当大队长了! 已经管三个杠十来个屋了,调动人啥的非常有权了! 这李教亲自在大门口接的赵三,正常应该走旁门。 三哥从车上一下,大皮鞋大金表,“哎呀,三哥三哥三哥!” 李教赶紧迎上去。 因为左洪武这逼打仗挺狠,而本身现在还有名,那就不用说了,在里面并不遭罪。 三哥往里一走,刚走到那个筒子里面啊,隔着铁栏杆,路过很多屋。 “哎呀,这不三哥吗?三哥三哥!”有人喊。 赵三儿啊,背个小手,“哎,哎呀,这不是二道的小疯吗?啊,上午还在我那耍钱呢,你怎么进来了呢?” “三哥,我年前他妈伤害打仗,现在判了。三哥,哎呀,那啥,那个哎呀,咋整?” 三哥问李教: “那个是关系不错的兄弟,我能不能给他存点钱啊?” 李大队的手下瞅瞅李队,李队讲话了:“能啊,三哥给他存一千块钱吧。” “哎,哎那个一会儿给你拿钱啊,给我记上点啊。” “行行行,兄弟哎谢谢!” “三哥,谢谢你啊,等我出去再谢你啊。” 赵三接着往里走,那边又喊“三哥三哥三哥!” “哎呀,二胖,三哥搁这里面能看见你,你也在这呢啊?” 长春,你想想吧,认识赵三老多了,那股劲儿,真是的。 “三哥!” “你也在这,我进去看看人,你怎么进来了?” “哎呀,他妈别提了,三哥,我他妈,哎呀,那啥呢......” “哎,给这个兄弟存一千啊,记着点啊。” 这边哎哎哎哎地叫三哥,后面那个“刷刷刷”就用本记。 一路往里面走,得有他妈七八个人招呼着,“三哥三哥三哥!” 赵三讲话了:“兄弟,啥也别说了,给我的兄弟存一千啊。” “三哥,啥也不说了,感恩戴德啊三哥!” 赵三讲话了:“嗨,兄弟,谁都有不好的时候,前两年啊我就在你这屋里面啊,我待他妈小半年呢,九二年的事儿了,别说了,兄弟啊,出来有啥事儿的话,找三哥啊!” “太够意思,三哥太仁义了啊!” 这,这往里走,再往里走。 有人还喊三哥:“三哥,三哥!” 李大队都急了:“别他妈招呼了,一大堆人,他妈再招呼,三哥的包都瘪了!三哥别存了,再存没完没了了。” 这里面认识的人太多了啊! 到了李队的屋,李大队让人把左洪武带了进来。 赵三看了看左洪武:“洪武啊,吃胖了,三哥给你不多存了啊,再给你存五千。因为据可靠的消息,再待十天半拉月你就能出去了!” “三哥不说我得待半年呢吗?” “待什么半年呐?这玩意儿不就咱家开的吗?啊,三哥该说不说啊,给你使差不多劲了啊,呃,最多吧,最多一个月!” “谢谢三哥。” 不废话了,在这个三哥的探视之下啊,把大伙他妈整的纯明白儿的。 三哥跟左洪武告了别,领着兄弟走了。 十五天之后,左洪武就出来了! 但你看左洪武这回出来,之前咱们讲过他赵三救过他一次,那时候他应该是还有三年半刑期。赵三给他弄个保外,给整出来了! 这紧接着把人给干销户了,判四年,赵三就让他在里边待俩月! 这回左洪武出来,赵三在这个门外一接,出来之后,左洪武咕咚就跪下了。 为什么左洪武早期对赵三,那是毕恭毕敬啊,玩命干啊! 三哥说: “干啥呀?洪武,快起来!” 左洪武含着泪: “我合计啊,三哥,我这事你得不少找人,求人花人情花钱,三哥,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赵三儿一瞅洪武,把他拉起来,“啥也别说了,你是我兄弟,你是我亲兄弟啊,我没弟弟,就拿你当亲弟弟呢。” 三哥带领这些弟兄们上车回家! 这个事儿,当时在长春的社会圈子里面就引起了不小轰动! “哎,贤哥,听说没?” 二驴子讲话了:“贤哥,那赵三,他兄弟把人他妈打死了,就待俩月就出来了!” 小贤一听:“是吗?他现在是混的挺大呀!” 其他的人也都传,传到二道,传到绿园的,说赵三那小子挺厉害呀,现在三哥混大了啊,都知道说赵三兄弟把人干销户,就待俩月呀,太牛逼了等等。 按正常来说,你判四年咋不得待两年呐?杀个人就关了两个月,所以这时候的赵三就太有能耐了,还有钱,然后还有关系! 咱们说这是赵三团伙第三条人命了吧! 紧接着三哥也脸色严肃的对大伙儿说:“这不快过了年了吗?春节了,谁他妈都别惹事儿了啊,最近消停消停吧,跟你们说啊,谁他妈不消停,别说我削他!” 第86章 暗夜迪厅 这刚过了大年,大概是正月里的时候吧。 王志这年轻人没啥事儿干,就喜欢蹦迪,毕竟年轻嘛,爱跳爱玩。 可赵三都四十来岁了,对蹦迪就没那么大兴趣了。 这天,王志在赵三的场子里,晚上闲得无聊,在那坐立不安,东瞅瞅西看看。 “哎呀,武哥,咱们蹦迪去呀?” 左洪武眼皮都不撩: “不去,那地方一进去脑瓜仁子疼。” “不是,赵宗志!”他又喊赵宗志。 就是和赵三一起把那人干掉的那个赵宗志。 “咱们去溜达溜达呗。” 其实赵宗志比王志要大,但他还是管王志叫志哥。 “小志哥,我这忙着呢,没空儿啊!”赵东志回道。 都知道王志到哪都是消费的主儿,王志没钱了就找赵三要。 再瞅瞅黄强黄亮,人家有正事儿,忙局子的事儿呢,走不开。 “这大晚上七八点的,一个人去也没意思啊。”王志晃晃脑袋。 赵宗志看王志憋的那样,“行吧,那咱俩去吧。” 黄强说: “我不去,小志,你们去吧,三哥不在家,我去不合适。” 潘广义在那搓着手,看着有点傻呵的,他外号叫本乐。 本乐一看这情况,乐了。 “志哥,我跟你去呗,那蹦迪的地方可好玩了,之前都没人带我去,说那里花里胡哨的,有点吵吵嚷嚷的,说我这缺点心眼儿,都不带我,不过我想去!” 王志瞅着他那傻样,不太想带他,说实话,看着就傻愣愣的,带出去多影响形象啊。 王志那时候开着一辆吉普车。 “你这会蹦吗?哼,像大熊瞎子似的!” “嗨,那玩意儿蹦不好还蹦不孬吗?跟着音乐瞎蹦跶呗,嗨起来就行。志哥,我跟你去溜达溜达!再说,你带上左膀右臂,出去也好看啊,一个人去不好看。” 王志看看他,“行啊,别逼扯了,走吧!” 就这样,王志带着赵宗志,还有潘广义,一共三个人就出去了。 王志还跟左洪武说:“武哥,我出去了啊,要是我姐夫找我,就说我上金海滩蹦迪去了。” 王志把车开到金海滩门口停下。 一下车,老周,也就是周经理,一眼就认出他了,“哎呀,这不是王志嘛,赵三的小舅子。” 王志一看,“周哥,没啥事,我来溜达溜达,蹦蹦迪。” “进屋吧,给你找个好地儿。小志啊,酒就别点了,周哥在这有点权力,给你上点酒,赠送的,不花钱。” 王志虽说有钱,但在这地方也不是钱的事儿,这是老周给面子呢。 老周说:“小志啊,别点了,到这来,你周哥有这点权力。给你上两瓶好酒,再整点儿啤酒啥的。” 王志心里挺舒服,起码这老周不傻。他知道老周这是冲着谁,是给谁的面子。 赵三在这花销可不小,他和小贤关系好,每次来这进屋都挺有派头,那是大把花钱。 王志一掀那带黑布的门帘子,一楼挡着光。 里面蹦迪正热闹呢,王志他们仨进去后,就各自找乐子去了,里面有不少小妞呢。 王志他们找了几个小妞作陪,也给潘广义找了一个。 三个男的,三个女的,在这地方倒也热闹。 这时候酒也上来了,还有爆米花、瓜子之类的零食。 从七点多钟一直坐到八点来钟,王志渐渐来了兴致。 王志平时没啥事的时候,总爱吸点那玩意儿,一天不吸就不得劲儿,自从有了钱之后就沾染上了这恶习。 这屋里头啊,男男女女都跟着音乐的节奏尽情摇摆,大家都很兴奋。 王志也喝得差不多了,脑袋有点迷糊。 他心里想着,得整点儿那东西才行,结果一翻包包,发现里面没货了。 王志当年有两个专门给他供货的下线,只要他一打电话,就会把东西送到他指定的地方,然后他给结账。 王志拿着电话走到一个安静点的地方,打给了杨明子。 这杨明子是个专门卖这玩意儿的,像糖块之类的毒品。 王志打通电话就说:“明子在哪呢?我是小志。我在南关区的金海滩呢,你过来给我送点货,我没糖块了,再送点梭来蜜!” 杨明子赶忙回应:“行行行,志哥要多少?” 王志说:“拿一千块钱的。” 杨明子应道:“行行行,志哥,我二十分钟就到,你稍微等会儿,我尽快,你这上劲儿了也着急。” 杨明子当时开着捷达就往这边赶。 可王志不知道的是,这金海滩是林有金的地盘,这里不让卖这玩意儿! 这地方有规定,不让大伙公开卖这东西,要是自己偷偷揣着在里面玩,小贤他们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别卖就行。这是各家的规矩。 杨明子把车停到金海滩门口,拿着夹包就往门里走。 杨明在南关区这片,像民康路附近卖这东西挺有名气的,大家都知道他。 他刚走到门口,还没等掀门帘子进去呢,门口有个小贤的兄弟叫邢志福。 邢志福一抬头就看见了杨明,立马喊道:“哎哎哎,杨明儿,你干啥呢?” 杨明子一回头,看着邢志福说:“咋的呀?” 邢志福呵斥道:“你胆挺大呀,上这儿来卖东西来了?贤哥这地方的规矩你不知道吗?这地方不让卖这玩意,不知道吗?不是我故意为难你,别进去啊!” 杨明子心里有点发怵,也没敢惹邢志福,心里想着,要不我给小志打电话吧。 于是他拨通电话说:“喂,志哥,不好意思啊,这门口不让我进呐。” 王志一听就火了,晃晃悠悠地走出来。 王志出来一看,邢志福正坐在门口的沙发那儿。 邢志福在这有权力搜身,防止有人带武器进去闹事,他就相当于小贤那边的安保队长。 邢志福坐在那儿,杨明子在王志一掀门帘子出来的时候,正被拦着。 王志问道:“杨明子,东西呢?谁他妈不让进呢?” 杨明子无奈地说:“这不这哥们不让进嘛。志哥,你看这......” 王志伸手一掏,拿出一千块钱,把杨明子递过来的东西接了过来,然后看着邢志福说:“你不让进呐?” 邢志福回应道:“哎哎,哥们儿,这儿不让整这玩意儿啊,你哪的你?这是贤哥的场子,知道吗?” 王志一听就火了,说道:“你他妈谁啊,咋说话呢?” 这时老周看到了这一幕,老周可是认识王志的。 老周瞅瞅邢志福,说:“哎呀,志福啊,他是红林三哥赵三的小舅子王志。” 邢志福却仍坚持道:“关键是贤哥不让整这玩意儿!” 这时候张海波正好往屋里进,也碰见了这事儿。 张海波作为贤哥的大弟,忙问道:“老周,怎么的了?” 周哥忙说:“这不,是这么着,波哥,你看贤哥这不让弄这玩意儿,他在这儿整这玩意儿,这还不容易被人瞅见呐?” 王志看着张海波说:“波哥啊,这规矩是规矩,可规矩也是人定的,是给没能耐的人定的。” 张海波不愿意多纠缠,就说:“行了,志福不认识你啊,那不赵三三哥的小舅子嘛。小志啊去玩去吧。” 王志一听,心里有了底,还朝邢志福哼了一声,意思是你看,小波哥和周哥都没管我,你算干啥的! 王志拿着东西就进屋了,路过邢志福身边时,还拍了拍他,说:“贤哥说话那也不是绝对的!” 王志上楼了,邢志福心里挺不得劲儿,但没敢吱声。 王志进了里面,找了个地方,把梭罗蜜一吃一抽,整个人就飘了起来,在里面和那帮女的玩得不亦乐乎! 可玩到九点来钟的时候,王志突然想起门口的事儿,心里越想越憋气,毕竟他心胸也不大。 中途蹦迪休息那会儿,他就走到邢志福那儿。 邢志福正坐在沙发那儿,王志在他跟前摆弄着手里的东西,还点着了,当着邢志福的面整起来! 瞅着邢志福说:“操啊,我就抽了怎么的,奈我何呀?” 邢志福看着王志,心里骂着你个小兔崽子,但也没敢说啥。因为毕竟海波和周哥都比他地位高,人家都发话了,而且赵三也不是好惹的,他也都认识。 王志在他跟前嘚瑟了一圈,虽然没太过分地骂他,但那股挑衅的劲儿十足。 然后王志就进屋了,这时候已经九点多钟了。 旁人也没太注意邢志福,可这两个心胸都不大的人算是结下了梁子! 邢志福坐在那儿,看着屋里的王志,潘广义他们没整这玩意儿,就王志在那儿嘚嘚嗖嗖地领着女的晃悠,他越瞅越来气! 他心想,海波都吱声了,老周也表态了,你还在这儿嚣张个啥劲儿啊。 他心里暗暗发誓,虽然直接不敢把王志怎么样,但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决定打个电话,他也不清楚王志背后到底还有啥势力,就开始琢磨着怎么对付王志了。 邢志福有个哥们儿叫钟强,这钟强在西塔防暴大队任职,是一名警察,他俩或许是邻居发小之类的关系。 邢志福给钟强打了电话! “喂,钟强!” “谁呀?” ”我是大福子邢志福。你值班不?夜班啊?正好,你过来一趟,我举报个事儿!” “举报啥事啊?” “你不知道金海滩吗?这儿有个家伙有不良嗜好,在搞那玩意儿。你来啊,把他整走!” “别开玩笑啦,那可是贤哥的场子,我敢去吗?” 孙世贤本身名气极大,在道上能镇住各方势力。 而贤哥的老板林永金更是打通了白道关系,据说能直通北京! 所以一般的小警察根本不敢到贤哥的地盘闹事,来这儿的人也都知道轻重。 钟强只是个小警员,自然不敢轻易涉足,忙说:“拉倒吧,你们贤哥的场子我敢去吗?不扯犊子呢吗?” “我没让你来砸场子,就有个家伙跟我装逼,嘚瑟得很。你过来,把他整走就行。” “那行,我问问我们队长吧,我做不了主。你等着。” 钟强来到中队长刘队长的办公室。 刘队长一看他进来,问:“怎么啦?” 钟强说道:“队长,我有个发小打电话,让咱们去逮个人。” “你发小打电话让去逮个人?谁呀?” “就是金海滩那儿的。有个小子好像在整棒棒糖、梭罗蜜啥的,还跟我发小装逼,我发小在那看场子,让咱去把那家伙整走。” “金海滩?那不就是小贤的场子吗?” “南关的小贤啊?对呀,我这不还没答应吗?我哪能轻易去啊,那不是找麻烦吗?” “但我那同学说了,没什么大事儿,说到那儿也不找场子,就把那人弄走,一会儿的事儿,老周他们不会知道的,谁也不会知道。” “那就去看看吧。” 这边刘队长带着人,两辆大吉普轰隆隆地就停在了金海滩门口。 动静挺大,老周在大厅那边瞧见了。 心里疑惑:“这怎么还来警察了?” 进出的客人也都很诧异:“哎呀,怎么来警察了?” 老周认识小刘,小刘岁数小。 老周一看,说:“这不是刘队长吗?这是路过巡逻呀?进来喝点茶。” “茶就不喝了,我们来这儿有点公务。” “啥公务啊?” “我们接到线人举报,说这屋里有人吃梭罗蜜,我们来把这个人带走,也不找你场子麻烦,就带个人走。” 老周脑子转得飞快,这时候就见那群人往里走,邢志福也站了起来。 “哎呦,我去,钟强来了。” 邢志福朝着那黑门帘子一指王志,说:“就是那旮旯搂着妞跳正欢的小子。” 老周正好看见了邢志福在那指挥人,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肯定是邢志福举报了。 但老周心里清楚,他管不着小贤的兄弟,这是两码事,但这事不能不管。 老周一见这阵仗,赶忙对刘队长说道:“刘队长,你先别带人啊,我打个电话。” 他想给贤哥打电话通报一声。 老刘却满不在乎地回应:“老周啊,你打你的电话,我们先带人,也不影响。” 说罢,便带着人径直往里面走。 此时王志正玩得兴起,在那尽情摇摆呢。 七八个警察冲进去,为首的对着王志肩膀猛地一拍! 王志刚要发作,警察们不由分说,咔咔几下就给他扣上了手铐。 潘广义和赵宗志见此情形,哪能坐视不管,大声吼道:“干什么?你们哪的啊?” 可警察们根本不理会,直接把潘广义和赵宗志也一并扣住。 这三人被警察掐着脖子,强行押着往外走,塞进了吉普车里拉走了。 老周这边电话还没打通呢,人就已经被带走了! 很快,王志等人被带到了西塔防暴大队。 他们都被戴上了手铐,一人被关在一个屋里。 刘中队开始审问王志。 王志眼睛因为之前吸食了东西本来就睁得很大,又喝了酒,整个人晕晕乎乎,眼神直勾勾的。 他看着刘队长说:“你不认识我呀?认识不?别跟我来这套!” 刘队长问道:“我问你姓名。” 王志破口大骂:“你妈的,你们废了啊,你们敢抓我!知道吗?你们废了!” 他此时还处于飘飘然的状态。 刘队长一听,火冒三丈:“哎呦,我去你奶奶的,这小子还挺硬,给我揍他!” 他也不清楚王志的姐夫是赵三,要是知道的话,或许真会有所顾忌。 几个值班的警察,包括钟强,因为之前知道王志跟邢志福装逼,都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对着王志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有的用拳头照着脑袋猛击,有的拿起橡胶棒就往身上招呼。 王志被打得够呛,在地上打滚,脸上被打得肿起老高,嘴唇也破了,鲜血直流。 可他躺在地上还在不停地骂着:“你们废了,等着瞧!” 而在隔壁,潘广义和赵宗志就老实多了。 他们本来就没那不良嗜好,也没沾那玩意。 警察一审问,赵宗志就交代说:“是我们一个哥们儿叫王志,他好像吃那玩意儿了,但我没注意。” “王志家在哪?给他家人打电话,让他家人来接他吧。” 在那个年代,这种情况通常也就是罚款了事。 第87章 黑白碰撞 在九几年的时候,对于赌博、嫖娼以及吸食违禁品这类事情,很多时候是可以罚款处理的。 警察们本想着对王志罚款了事,挣点外快。 他们得知王志的姐夫是赵三赵红林后,便拨打了赵三的电话。 当时赵三在外面和朋友吃饭,身边带着黄强,可能还有左膀右臂在处理局子生意相关的事情。 电话响起,赵三接起一听:“你好,是赵红林先生吗?” “我是,你是哪位?” “我们是西塔防暴大队的。你有个小舅子叫王志吧?” 赵三愣了一下,回答道:“有一个王志,怎么了?” “他涉嫌吸食梭罗蜜,已经被我们带回来了。你看看啥时候过来一趟西塔防暴大队,看看是罚款还是咋的。你要是不管的话,直接就把他拘了。” 赵三一听这警察说话挺横,问道:“你叫啥名?” “叫啥名跟你有关系吗?你来不来,不来就把他扔进去了!” 赵三顿时火起:“你挺横啊,说话嘚瑟啥?” “哎,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们西塔防暴大队的老大那老张,张队长跟我说话都不敢这样,你是谁呀?你知道赵三是谁不?” 老张还记得在局子那事儿上,昨天还是前天刚有往来。 老张还有刘红杰、杨志刚、杨振刚他们耍钱的时候,老张跟他处得也不错。 “你们大队长老张跟我都不敢这么嘚瑟,你跟谁俩呢?我他妈这就过去!” 那警察一听,有点懵了:“你认识我队长啊?你要认识就好好说话。” “你等着。” 赵三把电话一撂。 这警察心里直发慌,毕竟中队长归大队管。 这边屋里还在揍王志呢,动静挺大。 那警察急忙跑去找刘中队长:“刘哥,出事儿了。刚才那屋那小子交代,他姐夫是南关的赵三赵红林,我打电话过去,被他一顿骂。他说他认识咱张队长。” 刘中队长一听,也有点懵了,因为他知道赵三,赵三跟他老大关系不错,他也见过赵三。 “刘哥,刚才赵三打电话,意思是认识咱队长,他一会儿就来。” 刘中队长一听,暗叫不好:“哎呦,我去你奶奶呀,别打了,别打了。” 他知道这事儿要沾上麻烦了,赶紧制止了对王志的殴打。 警察们赶忙将王志扶起来,此时王志被揍得嘴歪眼斜。 在九六年,赵红林就已经相当有势力了。 赵红林挂了电话后,立刻打给防暴大队的老张。 老张这时候在家正睡觉呢,十点来钟,老头已经进入了梦乡。 想当年,老张的地位比赵三高,可如今却是此一时彼一时了。 一方面是因为赵三混得风生水起,财大气粗,而且之前在耍钱的时候还帮过老张赢钱,老张从中得到过好处。 另一方面,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外界都传言赵三人脉极广。 赵三的兄弟左洪武前两天刚把人给销户,在里面仅仅待了两个月就出来了。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赵三以前也有类似的事情,给人销户进去待了不到半年。 私下里都在传,说赵三好像和市里六扇门的老大关系匪浅,所以大家都对赵三敬畏三分,老张也不例外。 老张接起电话:“三哥,啥事儿啊,这么晚打电话?” “老张啊,我刚才接到你们的电话,你们西塔有个小子,说话特横,把我小舅子给抓了,说我小舅子吃梭罗蜜,吃违禁品,让我去一趟,还跟我说话特冲,有这事儿吧?” “我不知道啊,我没值班,这是谁抓的?” “你这么的吧,我现在往那边去,你也往那边去,咱见面再说吧!” “那行,我这就过去。” 老张挂了电话后自言自语:“谁他妈抓的人呢,咋把赵三小舅子抓了?” 老张先赶到了防暴大队,大步走进值班室。 值班的人看到老张,赶忙敬礼:“队长。” 老张问道:“谁值班啊?” 原来刘总队底下一个大队有三四个中队,这只是其中一个中队。 刘队得知大队长来了,心里就知道这事要糟,赶紧起身来到大队长那屋:“老大,你怎么来了?” 老张质问道:“是不是惹事了?” “咋的了?老大?” “你是不是把赵红林的小舅子给抓来了?赵三你都见过,你不知道赵三是啥人物?他小舅子你也敢抓?” 刘队一脸惶恐:“老大,我这不知道嘛?我要知道我不能啊,这事儿整的,我刚才才知道是赵三的小舅子,那咋整啊?” “你等会儿赵三来,你好好道个歉吧。” 正说着呢,赵红林那辆价值百万的白色凯迪拉克就开进了院子,车牌号尾数全是三,尽显气派。 赵三夹着包,背着手走进来。 楼下的人问他找谁,他说是找张队长,然后就上楼了。 一进屋,老张赶忙起身:“红林呐,三哥呀,你可来了。来来来,坐坐坐。” 赵三坐下后,看了看四周,问道:“咋回事啊?我小舅子人呢?” 老张忙说:“这不正唠这事呢嘛。刘儿啊,你也见过赵三三哥,你给三哥道个歉,这怎么还把三哥小舅子给抓了,你这也太不长眼睛了!” 他也知道赵三厉害呀。 刘队赶紧上前:“对不住了,红林三哥,我有眼无珠啊,这王志吃梭罗蜜,我们就给带回来了。” 赵三看了看刘队,心想毕竟都是老张的手下,人家也是正常执行公务,便说道:“我小舅子人呢?可以放了吧?” 老张赶忙吩咐:“赶紧的,把王志带过来。” 过了大概五分钟,王志被人架了过来。 王志喝得醉醺醺的,又挨了揍,还吸食了违禁品,整个人状态极差,腿都软得走不动道,被人半扶半架着推门进屋。 他神志还不清醒,赵三见了心里一阵火起,老大也懵了。 “哎呀,妈呀,王志被揍成这样了,你给打成这样了啊!”赵三冲着刘队吼道。 “哎呀,对不起,我真不知道是三哥的小舅子。” 赵三又气又无奈:“哎呦,我去兄弟啊,下手挺狠呐啊,你说罚点钱也行啊,我都可以给你拿,你把我小舅子脸都打变形了,这是干啥啊!” 老张赶紧呵斥刘队:“赶紧给三哥道歉,你要是不穿这身衣服,三哥都能整死你,知道吗?” “三哥,真不好意思,我这小兄弟也不知情,三哥不行我拿点医药费。” 张队长看着赵三说:“红林呐,你看你给我个面子吧,咋整啊?” 赵三的格局毕竟还是比较大的,他看了看被揍得不成人形的王志,说道:“行了,这小子自己也不是啥省油的灯,我小舅子啥样我心里有数,也算帮我教育教育他了。行,兄弟啊,这事儿我跟你说,老张,你可得好好管管手下,要不然我跟你说,你他妈腿都给你干折了!” “是,三哥,我知道了!” 赵三招呼黄强和黄亮:“你们把他架走,送医院去。” 就这样,司机和潘广义他们把王志架上车送去了医院。 当时王志处于不清醒的状态,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等第二天醒来,以王志在九六年长春的火爆脾气,他能善罢甘休吗? 肯定不会! 就在第二天上午九点钟左右,赵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给老张打了个电话:“老张啊,我刚想起来,谁把我小舅子给举报了?那举报我小舅子的人是谁呀?你们也不能平白无故就抓人吧?” 老张回复道:“我问了,是我的一个手下,他和他一个同学发小叫邢志福的打的电话,好像在金海滩当个保安队长啥的。” “行,我知道了。” 王志第二天中午才清醒过来。 王志,那可是长春出了名的狠角色。 他一旦发起疯来报复,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也因此有了后来赵三团伙的第四条人命! 赵三第二天早上在医院看到王志时,王志的脑袋肿得像猪头。 王志迷迷糊糊地醒来,看到赵三,问道:“姐夫,咋的了?” 赵三皱着眉头说:“你昨天晚上玩大了,在金海滩让人给举报了,你不知道吗?” “我让人给举报了?谁呀?” “说是金海滩一个叫邢志福的,你认识吗?” 王志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我操你奶奶,我知道了,姐夫,这小子昨天晚上跟我吵吵来着,昨天晚上不让我在那儿玩,我跟他就吵起来了,原来是他!” 赵三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道:“行了,我打电话问问小贤啥意思啊,我小舅子那也是我赵三的小舅子,我跟小贤关系挺好的,这怎么到他的地盘自己人还举报自己家人呢?” 赵三心里极为不爽,毕竟他在金海滩可没少砸钱,向来都是消费两万扔三四万的主儿,酒水都从不存。 他直接拨通了小贤的电话! 小贤当时正在聚贤茶楼喝茶呢。 白天没啥事儿,上午十点来钟刚到茶楼,正和兄弟们闲聊,电话就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是赵三,便接起说道:“哈哈哈,三哥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有事儿啊?” “贤呐,我寻思问问你点事儿。” “啥事,你说三哥。” “我小舅子王志,你知道吧?” “小志啊,我知道小志。” “小志到你那旮沓玩,昨天晚上在你那金海滩,说不让我小舅子玩,被你手下兄弟给举报了。” “我手下兄弟给举报了?不能吧?” “不能啥呀,你手下兄弟给举报了,一楼的那个姓邢的小子,把我小舅子抓到六扇门防暴大队去了,给我小舅子一顿揍,脑袋打得跟猪头似的,有这事儿吧?” “哎呀,妈呀。”小贤说,“我不知道啊。三哥!” 赵三说: “你说咱俩关系这么好,三哥到你那旮沓,我小舅子去消费,自己家人到自己家人那儿消费怎么还能出这事儿呢?我还纳闷,关键是把我小舅子扔到里面一顿暴揍。得亏我认识人昨晚给领出来了。” “三哥啊,我知道这事儿你心里肯定不得劲儿,但是我还不清楚咋回事儿。我问问,给你回信。” “贤呐,真不是三哥挑理,这事儿三哥绝对有想法的。” “行行行,三哥,我问问。嗯,好了,好好好。” 贤哥挂了电话,心里也没底,不知道究竟咋回事。 他看向身边的海波,问道:“海波啊,昨天晚上赵三的小舅子王志在金海滩玩,因为不良嗜好被那个邢志福给举报了,有这事吗?” 海波其实知道王志去了,但不知道被举报的事儿,便回答道:“我不太清楚啊,王志昨天去了,我都碰见了。” “你这么的吧,你给邢志福打电话,让他过来!” “行,我给你打电话。” 张海波拿起电话,拨通了邢志福的号码。 邢志福当时还没上班,在家呢,他家在铁北。 他媳妇拿起电话,递给了邢志福:“哎呀,波哥。” “你昨天晚上咋回事啊?咋的了?” “波哥咋的了?” “别说我没提醒你啊,贤哥生气了,急眼了,让你来一趟聚贤茶楼,贤哥有话问你。你昨晚干啥了,你自己寻思吧!” 邢志福一脸懵逼:“我我我干啥,我没干啥呀。” 王志那事儿让邢志福苦思冥想了半天,可他心里也没个准数。 最后,他还是起身,开着自己那辆在当时也算不错的捷达,朝着小贤的茶楼驶去。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邢志福来到了茶楼。 二林子跟他关系不错,在楼下瞧见他就说:“行啊,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扯犊子整出啥事了?赵三小舅子王志那事儿,你上楼吧,跟贤哥有个态度。” 邢志福心里明白,贤哥生气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于是便忐忑地上了楼。 一进屋,就看见贤哥坐在那儿,眼神冰冷,兄弟们在两旁站着。 邢志福硬着头皮打招呼:“贤哥,贤哥咋的了?” 贤哥直截了当地问道:“我问你昨天晚上赵三小舅子王志到金海滩玩,是不是你给举报了,然后让巡防大队给抓了?” 邢志福赶忙解释:“贤哥,他昨天是去了,再说咱家不是不让搞那不良嗜好吗?您之前也说过这个问题呀。” 贤哥一听更来气了:“真他妈是你啊!你就不会变通变通?那可是三哥的小舅子王志!赵三跟我处得那么好,你不知道啊?你干这事儿,混江湖哪有你这么玩的?你这让我在三哥面前多难堪,显得我多不仁不义。我之前说的话,也不是让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这么干啊,你是死脑瓜骨哇?你不会灵活点处理吗?” 邢志福赶紧认错:“贤哥,我错了。我跟王志昨天是吵了两句,其实我也没真想把事儿闹大,贤哥,我再也不敢了。” 贤哥严肃地说道:“行了,我跟你说,就这一次,绝对不许有下次。人家是冲着我面子去玩的,你就不能灵活点?” “我知道了,贤哥。”贤哥还算克制,没对他破口大骂,也没动手。 随后,贤哥当着邢志福的面给赵三打了电话。 此时三哥正在医院陪着王志,电话铃声响起。 “贤哥!” “三哥呀,不好意思啊,我问了,是小邢干的,没冤枉他。” “你说三哥跟你这么好,贤子,你的兄弟干出这事儿,三哥能不挑理吗?” “三哥,你就别挑他的了。你这么着,你冲我小贤的面子,就当我小贤给你道歉了。实在不行,我领他亲自给你道歉,还得给小志道个歉。” “贤子,有你这句话,该说不说,你三哥我也不能再较真儿了,这事儿就拉倒了,可别传到外面让人笑话。咱俩好,整个长春都知道我赵红林跟你好,要是传出去说你兄弟举报我小舅子,那像什么话!” “是是是,三哥。回头我跟我兄弟说一声,让他们也注意点。” “哎呀,我那小舅子也不省心。下次你告诉你兄弟,再看见我小舅子,就跟他说一声,让他今儿来明儿别来了,别在那儿整这些事儿,三哥不让就完了。” “好,商量着来,行行行,三哥,那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后,贤哥算是和赵三把这事儿给解决了。 第88章 暗自较劲 贤哥有这面子,不然就凭王志被揍得脑袋像球似的,赵三哪能轻易罢休? 三哥看着病床上的王志,王志问:“贤哥咋说呀?” “咋说?还能咋说,都是自家兄弟,这事儿就这么着了,哪说哪了,不能再找人家了。听见没?” 王志应道:“知道了,姐夫。” 可王志只是表面上答应了赵三,心里头却极为不爽。 王志这人,本就可能有些精神上的问题,起初或许还不明显。但随着酗酒、经历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又沾染了不良嗜好,性格逐渐变得乖张。 杀过人之后的心态与常人自是不同,再加上长期吸食违禁品,大脑或许也受到了损伤,那玩意儿破坏中枢神经,虽说我没沾过,但电视里都演过,肯定是有影响的。 所以王志后来越发地疯狂,这都脱不了干系。 王志越想越气,心想小贤的一个手下,跟自己无冤无仇,凭啥举报自己? 就在出院当天晚上,王志独自开着车就直奔金海滩而去。 到了金海滩楼下,一进门,正好瞧见海波和老周在大厅沙发上聊天,邢志福也在那儿。 王志一进来,海波便打招呼:“哎呀,小志来了。” 海波比小贤大一两岁,在众人里岁数较长。 王志张嘴就说:“波哥,我来干啥呢,我找贤哥,我瞅这小子不顺眼,我要找贤哥唠唠!” 张海波知道邢志福和王志有仇,便说:“行啊,贤哥还真在楼上呢,我给贤哥打电话问问。” 王志也没吭声,就在一旁等着。 海波拨通电话:“喂,贤哥啊,我在楼下碰见王志了,他好像心里有气,正好邢志福也在这儿。贤哥,不行让他们到屋里唠唠? “让王志上来,把邢志福也带上,再让吧台送点酒和干果过来,我给调解调解。” “行行行,没问题。”电话挂断后。 很快,张海波就领着王志和邢志福上了楼,还有小贤的其他几个兄弟。 众人进了屋,酒菜干果也摆上了桌。 王志一看到邢志福就来气,毕竟他俩本无仇怨,全因那点破事儿结了梁子。 王志看着贤哥,还是很敬重地打了招呼:“贤哥!” 贤哥问道:“你姐夫呢?” “我姐夫忙,我自己过来坐坐。” 小贤接着说:“小志啊,你坐我旁边,邢志福,你坐王志旁边。” 邢志福看着王志,心里也别扭,但小贤说了,他也就挨着王志坐下了。 贤哥又开口道:“今儿屋里没外人,我跟你们俩说一说。小志啊,邢志福这事做得是不对,他是我兄弟,我跟你姐夫三哥关系又那么好,这事儿啊,你咋想?” 王志看着贤哥说:“不是我咋想的,你说我俩没啥仇,他举报我,然后我在里面脑袋被踢得像柳瓜斗子似的,现在都还没消肿呢。贤哥你看,这事儿呢……” 小贤想着在这儿把事儿给圆了,便对邢志福说:“这样吧,在这旮沓我得撑个面子,邢志福啊,来给王志敬杯酒,道个歉。” 邢志福一听,知道这是必须得做的,赶忙拿个杯子倒上酒,走到王志跟前。 “哎呀,我年长你几岁,叫你一声兄弟,咱俩也没啥仇没啥怨的,反正这事儿吧,就算给你赔个不是,咱俩算不打不相识了。我干了啊。” 邢志福把酒一干,可从他那表情就能看出来,虽说口头上服了,心里却好像不情不愿的,没有那种心服口服的感觉。 东北话说就是,心口不一,看着就不是诚心诚意地道歉。 “咱俩算不打不相识了,行不?来,干了!” 在小贤面前,这事儿看似就该这么过去了。 可这时王志却对小贤说:“贤哥,我还有个小要求,我想跟他单独聊两句。” 小贤瞅了瞅他们,心想自己在这儿,谅他们也闹不出啥大乱子,便说:“行,你俩出去到走廊唠几句,给你们五分钟时间好好唠唠。” 邢志福一听,应了句:“好,知道了,贤哥。” 王志起身,两人推门来到走廊。 在屋里的时候,邢志福还挺规矩,毕竟有小贤在那儿镇着,王志也不敢太放肆。 可这一到走廊,就像两个刚打完架被老师调解完的小孩,那表情立马就变了。 王志叼了根儿烟,斜着眼瞅着邢志福说:“你不是挺嘚瑟吗?咱俩又没仇,你说你为啥举报我?你是干啥出身的?” 邢志福看着他说:“你啥意思?事儿都完事儿了。” 王志冷哼一声:“你那道歉也不诚心,我看贤哥面子,你现在给我好好道个歉,诚心点,叫我声志哥,没毛病!” 邢志福一听就火了,毕竟王志比他小,在他眼里王志就是个小崽子。 “你个小崽子,在屋里道歉那是看贤哥面子,我当贤哥面都给你道了,我还欠你的啊?我还给你道歉?道个屁啊!要不是贤哥在,我能给你道歉?操!” 王志也瞪着他:“你说啥?” “我说没贤哥面子我给你道个屁歉呐?你以为你是谁?仗着你姐夫啊?我告诉你,我谁的账都不买,就买贤哥的账,别在这儿跟我装逼!”邢志福这嗑儿唠的挺硬啊! 王志的小眼睛也瞪起来了,“妈的,你想咋的?” 邢志福也不甘示弱:“行,你不就是吓唬人吗?你能把我咋地?你弄我啊,你咋弄?别跟个老娘们似的在这儿吵吵,你就等着我整你就完了!我也不跟你啰嗦了,进屋后你要是个带把儿的,就别跟贤哥说,咱俩就进屋乐呵的。” 王志也怒了:“我怕你啊?操!走吧,进屋吧。” 王志和邢志福在外面这一番争执,两人都较上劲了。 然后他俩一转身推门进屋了,小贤并没有听到他俩在外面的小声争吵。 小贤瞅着他俩乐呵呵回来,王志还咧着嘴,小贤便问道:“怎么样啊?” 王志回答:“贤哥,完事儿了,没事了。” 邢志福说道:“贤哥,完事了,不打不相识嘛。” 小贤说: “这就对了嘛,你看我跟你姐夫关系也非常好,小志啊,这事就这么着了。以后到这旮沓来,都是哥们儿,我会照顾着。” 小志也应道:“行,贤哥,那我回去了。” 就这样,邢志福和小志之间看似把事儿了了,实则留下了大隐患! 小志虽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撂下了狠话,邢志福只当他是在吓唬人,没太当回事。 说实在的,如果王志不是赵三的小舅子,邢志福根本不会理会他。 王志离开后,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回到了自己在南关区东大小区的房子,这房子是赵三给他买的。 王志在家没事就喝酒,越喝越气,一直到晚上八九点钟,他拿起电话打给了左洪武。 左洪武就像是王志在混社会方面的第二个师傅,第一个师傅是大李小子,暂且不提。 左洪武在这方面教过王志不少东西,打仗也挺厉害。 王志拨通电话说:“武哥,你在哪呢?” “我在局子上呢,咋了?” “武哥,没事,我在家喝酒,你过来陪我喝点呗,我一个人喝着没意思。” “你这刚出院就喝酒?” “没事,你过来吧,我这啥都有,过来咱喝点,我心里憋屈。” “那行,你等我。” 左洪武跟赵三请了个假,说:“三哥,我跟小志喝点去,小志叫我呢。” 赵三也没多想,就说:“你去吧。” 在左洪武来之前,王志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具体内容先保密。 一个小时里,通过这几个电话他得到了一些消息。 左洪武来的时候,还提着点菜上楼了。 左洪武一进屋,看到王志独自在家,门一开便说:“小志,我来了,瞅你这眼睛怎么不正常呢?” 王志忙说:“我没整那东西!” 其实这时候王志还真没碰那违禁品,只是状态看着不太好。 左洪武和王志坐下就开始喝,从晚上八点来钟一直喝到将近十点。 王志忍不住抱怨:“武哥,你说我这倒霉样,脑袋让人踢成这样,我多憋屈啊。白天黑夜的,我刚出院就去了趟金海滩,把这事儿跟你学学。你说小贤也不把他兄弟咋样,哪怕给他两嘴巴子道个歉也行啊,看那小子多嘚瑟!” 左洪武其实对这事儿也了解一些,只是他不八卦,三哥没说,他也不多问,便劝道:“那还能咋的,你贤哥跟三哥关系好,这事就拉倒了呗,你还想咋的呀?贤哥也算是给你面子了。” “武哥,咱俩关系好,我就跟你说。那小子在走廊跟我咋呼的,还跟我俩叫劲!你说他是不是欠收拾?” 当时左洪武也喝了些酒,听王志这么一说,也跟着骂道:“那小子是挺嘚瑟!” 王志见状忙说:“武哥,我想弄他,三哥虽说拉倒了,可我咽不下这口气。你跟我去吧,说实话,他家住哪我都打听好了,他开的捷达,车牌号我也知道。” 左洪武一听,问道:“小志,你啥意思?” “我没啥意思,武哥,咱俩关系好,我看他那体格,我怕我自己弄不过他,你跟我去帮我揍他一顿呗。” 王志不停地劝说着左洪武。 左洪武心里挺犹豫,毕竟赵三都说这事算了,而且自己刚出过命案。 “小志啊,拉倒得了,三哥都说过去了。再说那是贤哥的兄弟。” “他算啥贤哥兄弟,就是个帮忙的。武哥,咱过去给他几下,能咋的?大不了贤哥找我三哥,我姐夫顶多骂我两句,还能咋的?有啥事我担着!” 左洪武一听,也觉得这小子有点欠揍,真把他打了好像也不会有啥太严重的后果,顶多说贤哥不乐意找赵三,赵三骂骂王志就完事了,毕竟大家关系都在那摆着。 于是便说:“行,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可以跟你去。但咱得先谈好条件。” “武哥,啥条件?” “咱就动动拳脚,给他几下,肯定不能再过分了。” “武哥,我都打听好了,你就拉我去,打完就完事儿了。” 左洪武看了看说:“行吧。” “操,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去呗,他今天十二点下班。” 这时候才刚十点,左洪武想了想说:“那我陪你去!” 其实要是没有左洪武,王志不一定敢去,毕竟邢志福在道上也混得挺开,王志一对一还真不一定有那胆量,他这是找个壮胆的。 左洪武刚答应,王志就翻箱倒柜,从衣柜里掏出一把三连发。 在一九九六年,三连发刚出现不久。 左洪武一看,酒都醒了几分,赶忙说:“小志啊,干啥呀?你不是说好了就动动拳脚吗?你拿三连发干啥?” 王志说:“武哥,那小子挺嘚,我拿这玩意儿吓唬吓唬他,万一他掏出来啥家伙什呢?” 左洪武一合计,觉得也有道理,便说:“拿着也行,你别开枪啊,就吓唬他,没毛病。” 说完,左洪武就开上王志的车,两人朝着金海滩驶去。 在离金海滩大概一百米左右的距离,也就是金海滩的斜对面,他俩把车停了下来,坐在车里抽烟,眼睛盯着对面金海滩进进出出的人,不敢离太近,怕被认出来。 在这边,王志和左洪武在金海滩斜对面紧紧盯着。 而金海滩那面,邢志福在出事当天也有些异样,仿佛预感到了什么! 人在出事之前,往往会有这种莫名的预感。 当天七八点钟的时候,邢志福和王志在楼上因之前的矛盾掰扯完就走了。 到了晚上十一点多钟,邢志福在楼上和小贤、海波、二林子等一大帮人喝了酒,喝完酒后在楼下就待不住了。 楼上贤哥他们都在屋里聊天呢,邢志福走进屋,东瞅瞅西望望,脚步拖沓,在屋里来回晃悠了好几遍。 二林子看不过去了,说道:“哎,你在这儿晃啥呀?你要晃去下边晃,瞅你脑袋晕得,是不是血糖低了还是咋的?” 邢志福当时心里闹得慌,回应道:“哎呀,二哥,我这闹心呢,不得劲儿,心脏突突的!” “你一个年轻人,瞎突突啥,不行你回家吧。” “那行,贤哥,二哥,那我先走了。” 海波也说:“赶紧走吧,回家吧,这两天可能太累了。” “好,那我走了。”邢志福就下楼了。 这时候是十一点半,在一九九六年年初的这一天,他下楼后直接走向自己的车,打开车门上了车。 而此时,他怎么能料到,王志和左洪武正坐在车里等着他呢! 第89章 枪声又起 左洪武手把着方向盘,王志坐在副驾驶。 王志一眼就认出邢志福,说道:“就他,跟上!” 左洪武便开车朝着邢志福的车追去。 邢志福家在铁北,左洪武拉着王志就沿着邢志福回家的路线行驶。 那个年代,长春的车不像现在这么多,晚上路上稀稀拉拉有些车。 邢志福开车大概七八十迈的速度,城市里也不能开太快,而且他好像有点心不在焉,连红灯都没注意就闯过去了。 左洪武开着车一看,说道:“哎呦,闯红灯呢。” 王志却喊道:“快过去。” 左洪武也跟着闯红灯过去,他也没太在意,就只顾着追邢志福的车。 邢志福沿着广场那边有个转盘,然后穿过桥洞子去铁北的路线行驶,这是他平常回家的路。 他加快了速度,一踩油门就八九十迈了,毕竟捷达车在当时提速也不慢。 王志他们开的是吉普,在后面紧紧追赶。 王志瞅着时机,对左洪武喊道:“武哥,继续加油,跟他并排。” 左洪武一脚油门就冲了过去,他的车在右面车道,邢志福在左面车道,两车就这么并排了。 左洪武还说了句:“小志啊,在这儿动手好吗?这旮沓是巡防队的管辖范围。”王志却喊道:“武哥,你别停,喊他停车。” 左洪武没多想,便把车窗摇了下来。 邢志福开车时可能还开着小收音机。 左洪武扯着嗓子喊道:“停车!”声音通过喇叭传出去,大半夜的,正开车的邢志福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本能地踩了一脚刹车。 他当时还在纳闷是谁在喊,这一脚刹车下去,车速瞬间降到了三四十迈。 就在左洪武刚要再踩刹车准备停下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懵了。只见王志从后面把那三连发拿了上来,动作迅速地往驾驶座这边一架,因为王志坐在副驾驶,他把枪架在了左洪武握着方向盘的胳膊上。 左洪武开车正开得好好的,一下子就懵了,忙说:“小志啊,你这是干啥?说好的不动这玩意儿的呢?” 王志根本不理会,眼疾手快,趁着邢志福还没反应过来,对着邢志福的车就是两下点射。 邢志福的车猛地一歪,正好撞在了桥洞的桥墩子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前面的保险杠都被撞得粉碎,车头也瘪了进去。 这时候左洪武的车也停了下来,他一脸惊恐地看着王志,质问道:“你干啥呢?你疯了!你不是说就给他两拳两脚吗?” 王志却满不在乎地说:“打都打了,瞅啥呀,快走吧,还在这儿等啥呢?快开车!” 左洪武心里害怕极了,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听王志的。他看了看周围,前后暂时还没有车,便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当路过邢志福的车时,左洪武往里瞅了一眼,只见邢志福的脖子上被王志打了个大洞。 原来王志这三连发正好击中了邢志福的脖子,那里没多少骨头防护,邢志福当场就没了气息,脑袋耷拉在方向盘上。左洪武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下惹了大祸。 他急忙开车带着王志绕了几个弯,那个年代监控探头还不多。 最后左洪武把车停在一个地方,冲着王志就吼道:“王志啊,你干啥呀?你这是杀人啊!那家伙好像死了!” 王志却一脸冷漠地说:“武哥,死了就死了呗,你咋的?不是我来的时候就说过要收拾他吗?你以为我只是给他两拳两脚?要不是我,你能来?我刚从里面出来,再说三哥也说最近要低调点,我这刚出了个人命案子。武哥,你要是害怕,就送我回家吧,你想告诉我姐夫就去告诉,我可不管。” 左洪武无奈,心想事已至此,也没别的办法,先开车把王志送回家吧。 他把王志送到了东大小区。王志这人也是心狠,干完这杀人的事儿,就跟没事人似的。 回到家,他还弄了点花生米,倒上小酒,悠哉悠哉地喝着,又搞了点“小快乐”(毒品),嘴里嘟囔着:“跟我装逼,操他妈的,我都放话要收拾他,他还不服,我不整他整谁呀?” 王志这边倒是挺惬意,可左洪武那边就惨了。 左洪武此时别提多害怕了,本来只是说去教训一下,没想到王志竟把人给打死了。 这大过年的,自己刚出了个人命案子,现在又掺和进这事儿,要是事发,他肯定脱不了干系。 左洪武也顾不上太多,开车就直奔赵三家。 到赵三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 左洪武使劲敲门,赵三跟王红正在睡觉,被敲门声惊醒。 赵三问道:“是谁呀?” 王红也迷迷糊糊地说:“好像是洪武啊。” 赵三起身,穿着裤衩,拿上手电筒,过来开门:“谁啊?哎呦,我操,洪武啊,咋的了?” 左洪武焦急地说:“三哥,出事了,你出来,我跟你说,这不方便,嫂子听着不好。” 赵三只好回屋穿上衣服,王红还问:“干啥去啊?” 赵三不耐烦地说:“你别管了,有点事儿。” 赵三穿好衣服出来,跟着左洪武下楼上车。 赵三问道:“咋的了?” 左洪武便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三哥,是王志啊,王志把人干销户了。就那个金海滩的叫邢志福的,之前跟他嘚瑟,还举报他,王志气不过,就找他去了。王志跟我说就给那家伙两拳两脚,我就跟着去了,喝了点酒,我也没把持住。结果到那儿,王志突然掏出三连发,当当就是两枪。小贤的兄弟邢志福就被打了,我看那人脖子血直窜,车还撞到西桥洞的桥墩子上了。” 赵三一听,脑袋“嗡”的一下,血压一下升到二百五! 就在左洪武跟赵三汇报情况的时候,西桥洞那边,属地管辖的小派出所和离得较近的西水塔巡防队都已经全到位了。 有二三十个人在那儿勘察现场。 大半夜的,下班路过的老百姓看到这场景,都在议论纷纷:“这咋回事啊?是车祸吗?哎,不对,好像有人说拿枪了!” 有个眼尖的小子,走近一瞅,发现车号挺熟,再仔细一看:“哎呦,我操,这不是小贤的兄弟吗?” 这小子赶紧给张海波打电话:“波哥,邢志福在西桥洞那儿出事了,不知道是车祸还是咋的,人没了,警察在勘察呢,好像还中枪了!” 张海波一听,连忙把电话一撂,又赶紧打给贤哥。 贤哥正在家跟秋嫂睡得香呢,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贤哥接起电话:“海波啊,咋的了?” “贤哥,邢志福出事了,在西桥洞那儿,好像是车祸还是啥的,我也不知道,咱俩过去看看吧,你开车来接我。” 贤哥一听,也不敢耽搁,很快,张海波就开车拉着贤哥往出事地点赶去。 由于现场情况复杂,既有枪击又有车祸,所以尸体一直没拉走。 贤哥的司机兼保镖张海波开车拉着贤哥前往出事地点,贤哥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心想,邢志福要是被谁打了,那嫌疑人很可能就是王志,毕竟他俩之前结下了仇怨。 到了地方,贤哥在九六年已经颇具影响力,当地的巡防队和派出所的人大多都认识他。 只见现场有警察正在给车辆拍照取证,负责此案的警察看到贤哥来了,便说道:“贤哥,你来啦。你兄弟好像是……我看看啊,现场提取了两枚弹头,脖子一发,肩膀一发,然后车撞到了桥墩子上,但人不是撞桥墩子致死的,是被枪打死的。” 贤哥和张海波走到车前头,往车里一瞅,只见邢志福趴在方向盘上,脖子上有个大洞,车内一片狼藉。 贤哥心里一阵刺痛,毕竟邢志福是自己的兄弟。 张海波也忍不住骂道:“哎呦,我操。” 警察接着说:“贤哥,我们这边得先把尸体拉到停尸房,然后法医还得解剖等等,这边要立案了。” 贤哥无奈地点点头,然后和张海波往回走。 在路上,贤哥忍不住说道:“你说这是谁干的?” 张海波想了想,说:“还能有谁呀?邢志福好像最近也没得罪谁,我看八成就是王志找人干的,这肯定跟赵三有关系。” 而此时,赵三正和左洪武开车前往王志家。 还没到王志家呢,赵三的电话就响了。 赵三一看,是贤哥打来的,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他接起电话:“喂,贤啊,有事啊?” “三哥,你在哪呢?” “在局子上呢,咋的了?” “三哥,你跟你小舅子在一起没?” “我小舅子在这呢,刚才在一起,刚刚走啊,咋的了?” “你小舅子跟你在一起干啥呢?” “没啥事儿,我打会麻将跟几个老板啥的,小志刚刚走五分钟啊,回家了,咋的了?” “三哥,我兄弟死了。” “你兄弟死了?你哪个兄弟?” “就是把你小舅子点了的邢志福,被人拿枪打死了,就在西桥洞那块。” 三哥问: “啥时候的事啊? “我就想问一下子,王志跟你到底在没在一起?邢志福跟别人没啥仇啊,这王志晚上还来找过他,我还给他俩调解了一下,小邢给他道了个歉,然后就出事了。你看小志在没在你跟前儿?” “不是,三哥,真跟小志在打麻将,小志刚走啊,这刚回家呀,他不可能。你跟谁打麻将呢?” “还不是那几个老板。那不是……咋的了?贤,这是咋回事?是不是得罪谁了?” 赵三没有承认王志的事。 贤哥挂了电话后,他的兄弟们听闻邢志福出事了,都纷纷赶到金海滩集合。 贤哥对着电话说道:“三哥,咱俩关系这么好。我问了一下邢志福,他跟谁也没有仇。而且今天跟王志还有那么一出,我希望不是王志干的,但三哥呀,你回去好好问问王志吧,到底是不是他!“ “行行行,我问问!” “那个我跟你说,三哥,要真是王志的话,咱们该咋办?咋办啊?咱们把事解决。但是我跟你说,三哥,就是即使要不是他,警察也不是吃素的。警察会查到底,包括我小贤动用一切力量,我死了个兄弟,不能不明不白,我也会追查!” “那是那是。” “你看三哥,若真是小志干的,咱们解决。但如果是我查到了,可别说我不仁义啊,别说我不讲究不给人面子!”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去问问小志。” 贤哥把电话撂了,身边的兄弟越来越多。 二林子在屋外问道:“强哥,志福咋死的呀?谁呀,是不是王志啊?” 贤哥呵斥道:“别吵吵,不是吵吵的时候。” “邢志福能得罪谁呀,他没得罪谁呀?在这嘎达,再说,谁也不至于打死他,那这指定是王志或者赵三找的人!” 贤哥这时候心里寻思,他觉得应该不是赵三,赵三应该不会这么没分寸,他俩关系好。 那是王志?王志可能有不在场的证据,赵三不是给做证明了吗? 但是贤哥合计也可能是王志找人花钱买凶干的。 贤哥在这一刻就认准百分之八十是王志干的,但没招,赵三现在一口咬定不承认。 这边警察紧急在那查案。 贤哥就告诉兄弟说:“赶紧明天去,海波跟二林俩去,先给邢志福家里面拿十万块钱,明天我让你嫂子给你们送过去,上你嫂子那儿取去。” 贤哥绝对仁义,自己兄弟死了,第一时间让媳妇给兄弟拿了十万块钱,让海波跟二林子去送。 这边赵三当天晚上,贤哥刚打完电话,可把三哥气坏了。 他来到王志家,王志酒喝多了也罢了,还弄了点“小快乐”。 赵三敲门,王志一听,刚杀完人,警惕地问:“谁呀?” “我,赵三,你姐夫。” 王志趿拉着拖鞋,穿着裤衩,把门拉开。 赵三往屋里一进,就吼道:“你他妈的王志,你现在是不是疯了?咋的了?你敢把小贤的兄弟给干死,是你整的吗?啊,是不是你整的王志?我跟小贤多好啊,你干这事儿!” 王志却满不在乎地往那一坐,说:“姐夫,你别跟我吵吵,别吵吵。那他妈谁让他惹我来的,他不惧我,我让他给我道歉,他不道,我不整死他咋的?整死就整死了呗,能咋的?” 赵三一听更火了:“你这话说的挺轻巧啊,人家警察不找你啊?杀人偿命,警察不破案吗?你拿警察当吃素的呢?再一个,警察不找小贤吗?小贤不得动用一切关系查这事儿吗?刚才打电话问我了,人都怀疑到你了,你傻逼呵呵的。” 赵三越说越生气: “你要是想干他,你隔半年也行啊,你他妈这脑瓜子怎么一点儿不随你姐跟你哥呐?你但凡有你家老王家那个半点脑瓜子,你也不至于干这事儿!” 王志一听,也不乐意了:“你说谁呢?” “我说谁?我说你呗!说别人对得起你吗?” 第90章 按下血案 三哥怒不可遏,冲上去就给了王志一个大耳光! 王志脑袋被打得一歪,瞪大了眼睛吼道:“你敢打我?” 赵三呵斥道:“我打你咋的,你这小兔崽子,你知道你惹多大事儿吗?你这回闯大祸了!” 王志也不甘示弱,骂道:“操你妈,你打我!” 紧接着就朝着赵三脸上也来了两拳。 赵三挨了这两下,捂着眼睛往后退了几步,怒吼道:“王志,你他妈敢打我?我是你姐夫!” 王志却嚣张地回应:“姐夫咋的?谁他妈惹我,我削谁,怎么的?姐夫又怎样?我照揍不误!” 左洪武在一旁见状,急忙拉住赵三,喊道:“三哥,三哥,别冲动!” 赵三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王志说:“行,王志,我他妈不跟你一般见识,你不牛逼吗?啊,你行啊,我看警察找你,你咋整?我看小贤找你,你咋整啊?我他妈不管了!” 说完,赵三转身拉着左洪武就往外走,“哐当”一声把门关上。 下楼的时候,左洪武还在劝赵三:“三哥,小志他还小,你别跟他一样的,他毕竟是你小舅子。” 赵三余怒未消:“他他妈没拿我当姐夫,你甭管了,洪武。我跟你说个事儿,回去别跟任何人提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包括你嫂子王红都不能说。反正小贤给我打电话,我是不会承认的,这事就这么着,听见没?” 左洪武知道赵三此刻正在气头上,只好应道:“我知道了,三哥。” 接着又小心翼翼地问:“三哥,你说警察能查出来不?” 赵三皱着眉头说:“慢慢查肯定能查出来。” 从那之后,王志也不再去赵三家了,毕竟两人刚大打了一架,算是互殴。 赵三也放话出去:“操,王志再来,给我拦住他,别叫他进屋!” 而王志呢,整天就待在自己家里,弄点小酒,做点小菜,除了喝酒就是吸食违禁品“唆罗蜜”。 饿了就打电话让楼下饭店送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边贤哥因为兄弟邢志福的死,心里越想越憋屈,赵三那边也一直没有消息。 贤哥思索半天,他可不是糊涂人,在道上混了这么久,脑瓜精明着呢。 他问兄弟们:“你们说这事儿还能有别人吗?” 众人纷纷分析,都说不可能。 贤哥又说:“这两天咱们也问了不少人了,包括邢志福工作地方的服务员、服务生,大伙都说了,他没得罪谁,就跟赵三的小舅子王志干过仗,肯定是王志干的。” 二林子也在一旁附和:“贤哥,我也这么认为。” 贤哥当机立断:“出去打听打听王志住哪。” 小贤有自己的办法,他深知警察办案讲证据,而他们这些混江湖的,有自己的手段。 仅仅过了半个小时,凭借着在道上的人脉关系,就打听到了王志的住处。 没过多久,贤哥就打听出王志住在东大小区一号楼四楼,还得知他和张红岩曾在同一栋楼。 于是贤哥吩咐道:“今天晚上,等天半黑的时候,你们就去把他弄来。他要是在家,就把他抓回来!” 看来贤哥是真准备对王志下手了! 而王志对此一无所知,赵三呢,因为和王志闹掰了,正在气头上,也没去管这事儿。 当天晚上八点多钟,王志在家悠闲地看着电视,喝着小酒,嘴里还叼着“唆罗蜜”,整个人正处于飘飘然的状态。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外面来了两台车,小贤带着七八个兄弟,二林子、张海波等人都来了。 他们到了楼下,看到王志住的屋子亮着灯,估计人应该在家,就准备上楼。 王志住的房子是一阴一阳的户型,此时他在屋里看着电视开着灯,楼下的人一瞅就知道屋里有人,心想应该就是王志在家,于是二林子他们一大帮人就上楼了。 到了门口,二林子敲门,王志还有点防范意识,毕竟刚惹了事儿,就没出门,问道:“谁呀?” 二林子回答说:“我是那个大刘,跟你说点事儿,把门开开。” 也不知道王志是喝多了迷糊,还是吸毒吸大了,又或者他真认识一个叫大刘的,二林子一说大刘让开门,王志就迷迷糊糊地把门打开了。 二林子手疾眼快,门一打开,他就一把掐住王志的脖子,嘴里骂道:“操你妈的!” 王志惊慌地喊道:“干什么?”其他几个兄弟一拥而上,对付王志还不是轻松的事儿。 王志体格不大,也就一米七左右,瘦瘦巴巴的,就像小鸡似的,穿着裤衩趿拉着拖鞋。 他们把王志从楼上一路薅到楼下,到一楼的时候,王志的拖鞋都被薅掉了,然后直接把他塞进车里,紧接着就开车前往金海滩。 到了金海滩,他们把王志带到后面的一间员工宿舍,而不是贤哥的办公室。 把王志弄进屋里后,关上门,找了几个兄弟看守着,然后就给贤哥打电话:“人抓回来了。” 贤哥说:“好,我下去。” 贤哥穿着一身黑西装,领着七八个兄弟下了楼,一推门走进屋。 只见王志刚吸完“唆罗蜜”,正处于迷离状态,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的。 门被推开后,贤哥走进来,看到王志那副模样,在地上扔着,便让兄弟给他拿个凳子。 两个兄弟把王志架到凳子上,摁着他。 王志这才看清是谁,喊道:“贤哥,干啥呀?” 这时旁边的张贵说:“贤哥,我看这小子好像是吸多了,正上劲呢,不太正常。” 贤哥紧紧盯着王志,目光中带着审视:“我看你有点不对劲。王志,你知道我是谁吧?” 说着,贤哥走上前,再次问道:“我问你,那事儿是你干的吗?” 贤哥直接切入主题! 按说,一般人都会先问是什么事。 但王志却点点头,满不在乎地回应:“贤哥,你说邢志福啊,对,是我干的,我用枪打的!” 小贤着实没想到他能如此坦然承认,心里不禁有些诧异,觉得这家伙有点像之前听说过的某个故事里的傻大胆,行事风格如此莽撞直接。 屋里其他人也都一脸惊愕地看着王志。 贤哥又问:“你知道他是我小贤的兄弟不?” 王志应道:“贤哥,我知道。” “那你知道我跟你姐夫赵三,我俩关系非常好,你知道不知道啊?” “贤哥,知道。” “那你知道你还打死他,我想听听,因为啥,你给我个理由吧!” “不因为啥,他不装逼吗?我让他给我道歉,他不干。还跟我耍横,我说我干你啊,他说来呗,我就直接给他打死了。” 贤哥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怒吼道:“操你奶奶!” 猛地一拳朝着王志面门砸去,这一拳力道极大,打得王志连人带凳子往后倒去,差点背过气去。 小贤接着喊道:“给我揍他,往死里揍!” 兄弟们一拥而上,噼里啪啦地对着王志就是一顿暴打。 这一顿揍持续了足足十来分钟,拳脚如雨点般落在王志身上,打得他遍体鳞伤。 贤哥看着被打得半死不活的王志,这才喊道:“行了,别打了。妈的,你他妈胆儿挺大,还敢承认,明知道是我小贤的兄弟还敢打!” 此时,王志被这一顿毒打给踢清醒了不少,之前因为吸毒还有些迷糊的状态彻底消失了。 他躺在地上,脸肿得像猪头,嘴也破了,本来之前就有伤还没好利索,这下更是惨不忍睹! 贤哥走过去,往地下一蹲,眼睛盯着王志,冷冷地说:“王志啊,你胆真肥呀,知道是我兄弟,你都他妈敢动。要不看你是赵三的小舅子,现在我就把你扔河里淹死,省得麻烦。” 说完,贤哥吩咐兄弟:“给赵三打电话。” 王志此时酒也醒了,毒瘾的劲儿也过去了。 兄弟拿起小贤的电话拨通了赵三的号码。 赵三此时正在自家和一帮哥们儿玩牌,正玩得高兴,今天手气不错,赢了不少钱。 他接起电话:“我是赵红林,哪位啊?” “我是小贤呐,三哥,王志在我这呢,他说就是他干死的邢志福,是他打死的,王志自己亲口承认了。三哥,你过来一趟啊,咱把这事儿解决了!” 赵三一听,惊讶地说:“天哪,我真不知道这小子干啥事儿,他也不跟我说呀,再说了,这小子我也管不了,他谁的面子都不给,有时候连我都揍呢。行了,你爱咋地咋地吧,我不管他了,爱鸡巴咋地咋地,他自己作的!” 电话一撂,小贤听了这话,顿时愣住了,没想到赵三会是这样的态度。 贤哥气得大骂:“你妈的,赵三这是咋的了?正常小舅子被我抓来了,还亲口承认了干的坏事,他怎么也得来呀!” 贤哥确实不知道赵三跟王志之前打仗那档子事儿,所以对赵三这态度很是诧异。 心里想着,要不是看在和赵三往日的交情上,早他妈把王志扔进去了,就他这故意杀人的事儿,那妥妥得判死刑啊! 贤哥瞅着地上的王志,冷哼一声说:“小志啊,你瞅瞅你混的这什么人缘,我给你姐夫打电话,你姐夫居然说不管你了!唉呀,你说你家里人都不管你了,那你就别怪我了啊。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我把你扔河里淹死,要么我把你交给警察,让你吃颗枪子儿。” 王志这时候酒彻底醒了,躺在地上这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 他心里明白得很,要是赵三真不管他,那他可就必死无疑了,小贤那是真能要了他的命! 要么整死他,要么把他送进去! 王志赶忙往前一扑,哀求道:“贤哥,贤哥,别,别的,贤哥,我求你了,你看在我姐夫面子上,让我给我姐夫打个电话呗,行不?” 贤哥想了想,说:“行,我就看赵三的面子,让你跟他通个话。” 于是电话再次拨通了赵三那儿,赵三一看电话又来了,接起来不耐烦地说:“贤呐,咋的?” 贤哥回应道:“你等一下啊,小志在我这儿呢,他要跟你说话。” 王志赶忙接过电话,带着哭腔喊道:“姐夫,姐夫,姐夫救命啊!姐夫,我错了,姐夫,你得管我呀!姐夫,我在小贤这儿呢,姐夫,求求你了,救救我呀,姐夫,你得管我呀!你不管我可就真完了,我姐再也见不到我了......” 这赵三啊,其实心挺软的。 就像我之前说的真实的赵三,有一回在夜上海,就是后来他混得比较牛,夜上海、金海滩啥都有的时候,有个要饭的老太太在他家门口,赵三下车看见了,二话不说直接就掏了一千块钱给那老太太,这事儿可是他家员工跟我说的,而且逢年过节,他给员工发奖金那也是一点都不含糊,咔咔地不少给发呢。 赵三听着王志的哀求,心也软下来了,赶忙问:“小志啊,你在哪呢?你在小贤那儿呢?” 王志哭的鼻涕眼泪的回道:“姐夫,我在贤哥这儿呢,姐夫,我错了,姐夫,你别跟我一样的了,姐夫,我真错了呀,姐夫!” 赵三叹了口气说:“那我给你说说吧。行了,你把电话给小贤。” 贤哥接过电话。 赵三说道:“贤子,你这么的啊,你在哪呢?我去一趟啊。” “你不说你不管吗?现在咋又管了?” “唉呀,毕竟是我小舅子,我不管他,我媳妇王红都得跟我没完没了的。那咋整啊,那你看看你在哪呢?我这就去一趟吧,咱把这事儿解决了。” “一会儿我把他带到茶楼去,你也上茶楼去吧。”贤哥听了应道。 “哎,那行,茶楼啊。” 然后一摆手说:“走,给他带到茶楼去。” 几个人便架起王志往茶楼去了。 到茶楼这边,赵三来得极快,前后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 他一进屋,就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小贤坐在那儿,满脸怒容,嘴里叼着烟,旁边站着十来个兄弟,个个眼神凶煞,直勾勾地瞪着赵三。 再看他小舅子王志,正趴在地上,身上仅穿着一条小裤头,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被打得半死,鼻子和脸上全是血,加上鼻涕眼泪,一条子一咣子,整的那脸魂儿画的,看不出人样子,像条受伤的狗似的趴在那儿。 赵三原本心里的那股恨意,刹那间就消散了。 王志那副可怜模样,像极了一只被欺负的小狗。 王志瞧见赵三进来,立马求救:“姐夫,姐夫救我,姐夫救我呀!” 这时候他是真知道害怕了! 说起来,王志在某些方面和赵三还真有点像,赵三平时有事求人的那副模样,王志也学得有模有样。 “姐夫,我错了,姐夫你别跟我一样的了,姐夫!” 赵三不耐烦地骂道:“滚蛋,你作的孽!” 赵三走到小贤跟前,小贤说道:“哎呀,来了,三哥!” “贤子,我真不知道王志干这事儿啊,你不打电话,我都蒙在鼓里呢。贤子,你看三哥来了,这事儿咋整啊?我这小舅子太不让人省心了,没办法。三哥这是抱着解决事情的态度来的,你说说,你想咋整?三哥肯定让你满意。” 贤哥看了看赵三,回应道:“三哥,既然话说到这儿了,我不知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就当你不知道。行了,别扯那些了。这几年,我跟你说,三哥,没你小贤我也到不了今天这地步,同样,没我小贤,你赵三也未必能有现在的风光。” 贤哥顿了顿,接着说:“行了,三哥,你这么的吧,毕竟我兄弟没了。小邢他家昨天我让送了十万块钱。我寻思你再拿二十万,给送过去,这事儿就拉倒吧。我去做我兄弟媳妇的工作,不让她找你了。你那边你自己去安抚,咱这边就不再追究了。” 赵三连忙应道:“行,那啥,我明天就把钱给你。” 贤哥摆摆手说:“你别给我,我让我兄弟领着你对接家属,直接把钱给家属就行。” “那也行,那也行。” 二十万多吗?其实一点都不多。 为啥这么说呢?邢志福当年自己条件也还不错,十七八万、二十来万的捷达都能开得起,他不差这点钱,当然,也没什么大钱。 唉,人呐,有时候该服软就服软,面子和命比起来还真不算啥! 这邢志福若不是他心胸小先举报了王志,哪能把命丢了?偏又让他遇上了王志那个心胸更小的了呢! 让赵三亲自把钱给邢志福家人,就是为了让大家知道,小贤不挣这昧心钱,别让人说他挣兄弟们的血汗钱,这钱得给人家家属。 赵三其实欠小贤一个大人情。 把人兄弟整死了,小贤却不再追究,只拿了二十万,算是很给面子了。 第二天,赵三也不含糊,麻溜地就把钱给送过去了。 有人可能会问,那六扇门那边怎么办?会不会追究? 其实在当时,赵三实力颇为强大,在六扇门那边也有一定的手段。 他去和相关人员疏通关系,人家也给他面子:“行,三哥,只要那边不追究,咱这边就好说,把这事儿压下去,你放心,十年八年都不会有问题。” 这事儿一直到两千零二年之后,赵三他们被抓,才又被翻了出来。 那是王志在里面对赵三恨之入骨,而且为了立功活命,把当年的事情又给抖了出来。 说实话,一直到后来赵三他们被抓的时候,王志就把这事儿又给交代出来了。 此前,赵三把钱交完之后,就对小贤说:“行呐,那我就把人领回去了。” 小贤点头应允:“领走吧。” 于是,三哥领着王志往回走。 一进屋,王志就可怜巴巴地瞅着赵三,哭哭啼啼地说道:“姐夫,我错了,姐夫,你原谅我吧,姐夫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模样,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一个劲儿地给赵三道歉。 三哥看着王志这副模样,终究是心软了,叹了口气说:“行啊,小志,这次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以后别跟你姐夫动手了啊,你姐夫既是你亲人也是你大哥啊!” 王志连忙点头:“姐夫,我知道了。” 就这样,王志被赵三原谅了,又回到了当时所在的帮派。 可王志这人,实在是没脸没皮且不长记性。 才过了三四天,就又闹出事儿来了! 第91章 债事纠葛 你瞧瞧,那小疯狗王志,我跟你说,他惹事的频率那可快得很呐。 自九六年之后,王志在长春可算是闯出了“名堂”,一件事接着一件事,这能瞒得住吗? 根本瞒不住,王志把贤哥的兄弟给弄死了,内部兄弟肯定会知晓的,就那几天的事儿。 这一天,赵三在局子里待着呢,就在门口,来他家找赵三玩的人特别多,大多都是长春本地的。 这不,众人就进屋玩起来了。 三哥,那时候他的局子规模不大,说实在的,九六年的时候,三哥挣钱主要是靠出去帮别人赢钱,或者自己搞大赌局来获利,他这局子一天也就挣个两三万,在那个年代也算挺牛的了。 有人会问三哥这局子咋挣钱呢?其一,你可以跟三哥安排的荷官对赌;其二,还能抬钱,也就是放高利贷。 说白了,就是你借一万块,我只给你九千,然后在账本上记着借了一万的欠条。还钱的时候就得还一万,这利息百分之十可挺高了。 就是说今天借了九千,明天就得还一万,哪怕你一会儿赢了钱,还钱时也得还一万,就这么个意思,按这个比例来。 而且屋里人输赢十几万的,这就算是挺大的局子了,。 小局子的话输赢也就几千块钱。 这一天三哥没啥事,就坐在那儿看着,三哥不玩,别人也不敢跟三哥玩,屋里大概有四五十人,形形色色的。 这时候进来一个小子,这小子在离民康路不远的上海路开了个烧烤店,叫大兵烧烤。 这小子姓穆叫穆红兵。穆红兵进屋了,他也常来,没啥事的时候买卖不忙就过来。 他和三哥认识,一进屋,看到赵三,赶紧打招呼: “三哥在呢!” 三哥说: “红兵来了!” “哎,三哥,我玩会儿。” 三哥说: “那边大局子别玩,你开烧烤店也没多少收入,小玩会儿就行啊。” 穆红兵一听点头说行,他也就带了两千块钱来的。 他拿着两千块钱,这儿瞅瞅那儿看看,在那小局子卖了会儿单,一看那大局子,那天可能有几个大玩家,在那儿炸金花,输赢可大了,每把下注都得几千甚至上万。 穆红兵看了半天,心里也想参与,看这帮人玩得挺大,他心里痒痒。 这时候赵三看到了就说,“红兵啊,不让你玩咋还玩呢?局子大,不适合你!” 穆红兵就说: “没事,三哥,我就跟着玩玩儿。” 赵三劝过了,说再玩跟别人可没关系。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赵三一回头,发现穆红兵还赢了五六千了,三哥就说: “行了,差不多得了,那些都是大玩家,你下来吧,赢点小钱就得了。” 穆红兵正赢呢,就说: “没事,三哥,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一会儿就下来。” 三哥有事就先走了。 三哥打九六年开始就有小情人了,什么按摩的、足疗的小相好多着呢。 三哥没啥事,便出去按摩了。 三哥这一走,穆红兵在那继续玩着,从晚上八点半一直玩到九点多,他不仅把本金输光了,还倒欠了钱。 就那么几把牌的工夫,钱就没了。 穆红兵一看,急了,忙对强哥黄强说,“强哥,给我抬一万。” 黄强就说,“干啥呀?玩两把就输这么多,你又不是啥大玩家。大玩家借多少都行,你开烧烤店的,我也不清楚你收入咋样。” 穆红兵就说,“我那店在那摆着呢,怕啥,你给我贷点。” 黄强就问,“我贷给你多少合适呢?” 瞅了瞅穆红兵说,“拿一万得了。” “行。” 黄强就拿了九千块钱出来,给他写了账,穆红兵便欠了一万。 穆红兵拿着九千块钱又上桌玩,从八点半到九点多,也就二十来分钟,这九千块钱又没了,这下总共就输了一万多了。 穆红兵这时候有点上头了,又去找黄强,“强哥,强哥!再给我抬一万呗,今天点背,我再整点儿。” 黄强就说,“我这权力就只能借你万八千的,再多就得通过三哥了,三哥不答应,我可不能给你拿!” 穆红兵说,“我还能欠你黄强的?我给三哥打电话。” 穆红兵拿着电话就打给赵三,可巧了,赵三洗完澡在那按摩呢,电话锁在柜子里,没接着。 赵三没接电话,打了半天都没反应。 黄强说: “三哥可能有事,没接。” 穆红兵又求黄强,“强哥,你就给我拿一万吧,我差不了事,店还在那呢。” 黄强合计了一下,自己也打了一遍电话给赵三,也没接,他不敢擅自给拿。 正在黄强说这事的时候,王志乐呵地从外面进来了,他回赵三这没几天,王志这脑瓜子还有伤呢。 他认识穆红兵,因为王志有时会上穆红兵家吃肉串,也总来这玩,所以知道情况。 王志就问,“兵哥,咋回事?” 穆红兵改口说,“志哥,借点钱呗,输了。” 王志就问,“借多少?” 黄强说: “他借一万了,还要借一万。” 王志说: “没事,他有烧烤店,总来。” 黄强为难 :“三哥说,像他这样最多借一万,刚才给三哥打电话没接,咱也不敢给拿。” 王志瞅瞅他说,“给我姐夫打电话也没接,我还能坑你黄强不成?你给拿点得了,差不了事。” 王志这么一担保,黄强心想,王志是赵三小舅子,他都这么说了,那就借呗。 于是黄强就又借了一万,这样穆红兵就总共借了两万了。 结果这一万也很快没了! 紧接着,穆红兵一转身又对王志说,“志哥,再给我拿一万呗。” 王志知道他没多少钱,就一个不大的串店,还有孩子媳妇要养,就说: “兵哥,差不多得了,你这点太背,输了不少了,别玩了。” 穆红兵却说,“不是志哥,三哥不接电话啊。再说三哥的买卖,你不是他小舅子吗?大家都知道你能当家,你说话就算数,志哥,你一句话,谁能有二话?” 王志这人就这样,你捧他,他就乐意听。 “对呀!我姐夫的买卖,我说了算,没错吧?是我姐夫的买卖,我这说话好使。那啥,黄强,再拿一万!” 黄强一瞅,心里想这哪成啊,我说话可不好使。 那王志还说: “哎呀,那穆红兵的店离得又不远,没事!” 黄强一瞅,说来说去,我说话不好使呗。得,别跟王志犟了,于是就又给拿了一万。 这一万上去,噼里啪啦地赌着,不啰嗦,玩到十点,又输没了! 这回穆红兵一转身瞅着王志说,“志哥,行了,输三万了,差不多了。你说我烤肉串能挣几个钱,再说这一时半会儿还不上可不好,我回去,三两天赶紧把钱送过来。” 他也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就这样,输了三万两千块钱走了,实际上是借了三万块钱,自己带了两千,反正总共是输三万多块钱走了。 当天没啥事,第二天赵三每天必查账,他倒不是怕兄弟贪钱啥的,主要是得查查自己挣了多少。 一查账,就查到了这笔账。 赵三就一惊道,“我操!咋回事儿?” 他知道穆红兵没多少钱,就一个小烧烤店能挣多少钱! 他就问: “黄强,怎么回事,这穆红兵的烧烤店怎么还借了三万块钱,谁给拿的?” 黄强就说,“三哥,你别跟我吵吵,是小志说让给拿的,你说我能说啥?” 赵三眉头一皱: “王志他有啥权利往外借钱呐?” 于是黄强把王志叫来,“小志啊,你姐夫叫你。” 王志嘚儿呵地进屋了: “姐夫,咋了?” “那个大兵烧烤的老板能有啥钱,借他三万块钱呢?就这帮人,你借完钱,他不还咋整?” 王志就说,“姐夫,他有串店在这儿呢,怕啥,还能黄了不成?” “有串店就不还你能咋的,你能把店给抢了呀?你动动你那脑子。” 王志刚被赵三救过,也不敢太顶嘴。 王志又说,“姐夫,我担保!你放心,过两天肯定来还钱,肯定差不了事儿!” 赵三也没因为这三万块钱跟王志大吵大闹。 可就因为这三万块钱,事儿又出来了,而且还不小! 过了好几天,穆红兵那没动静。 赵三对王志说:“你说那个叫穆红兵的,你给他担保,钱他也没来还啊,一直没来钱啥时候给呀?” “没来呀?我还寻思他给了呢!” “给个屁呀!” 王志就说,“姐夫别着急,我不行,我跟黄强去一趟,我去看看啥意思。” 赵三一瞅,“那你去吧,别打仗啊。” 王志说,“行,我知道了。” 黄亮一看他俩要走,急忙跑过来,然后跟着王志和黄强就走了。 仨人很快开着车就到了烧烤店。 黄强黄亮是亲哥俩,黄强给三哥开车,打仗挺猛,黄亮呢,是个小面瓜,胆儿不大,就跟着王志混,算是王志的小老弟了。 赵三也给黄亮开支,黄亮就跟王志天天在一起。 王志对他挺好,后来黄亮结婚、买房子买车,王志都给拿钱。 这不,黄亮跟着王志,俩人到了穆红兵那串店。 推门就进去了。 正好看见穆红兵的媳妇儿,他家有时候俩孩子也在,他媳妇儿包括家里老娘和丈母娘都在帮忙端东西呢。 回头一瞅,就看见王志来了,他媳妇或许都不清楚他欠钱的事。 “哎呀,志哥来了,吃饭没?给你整点吃的。”穆红兵看见他俩赶紧迎了上去。 他能不晓得王志为啥来吗? 王志脸色一沉,“兵哥啊,咋回事?咋不去找我姐夫呢?” “志哥,这两天,不是不给,就是上货买肉啥的把钱花了。再过两天我去。” “别废话,就因为你这破事,我担保,我姐夫都骂我两次了,啥时候给钱?别啰嗦,你两天能给吗?明天就把钱给了,就今天和明天,出去借也得给!” 火烧火燎的上哪借三万块钱呐? 穆红兵忙说,“志哥,你听我说,我不是不给。小点声,我媳妇听到不好。” 王志怒道,“你欠钱还怕媳妇知道?” 这时媳妇过来问,“咋回事?吵啥呢?” 穆红兵连忙说,“没事,媳妇,这是志哥,你别管,去忙你的。” 又对王志说,“志哥,等我两天,我缓几天。” 王志却道,“你过来,我告诉你句话!” 说着,“啪“的一个大嘴巴扇在穆红兵脸上。 紧接着,王志拿起台上的烟灰缸,朝着穆红兵脑袋砸去,穆红兵本能一躲,烟灰缸砸在嘴上,门牙掉了一颗,烟灰缸掉在腿上了。 穆红兵用手一捂嘴,一瞅牙掉了。 这时候他媳妇和小舅子都过来了。 他们质问,“你干啥?咋打人呢?” 王志大声道,“你妈的,你老头欠我钱,不给就别废话。我告诉你,穆红兵,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这个点,我来取钱,要是差一分,我把你店烧了!” 王志一摆手,瞅瞅黄强和黄亮,“走!” 三人上车扬长而去。 有人会说,他小舅子和他家那么多人咋不管呢? 哪敢管呐,一瞅王志和黄亮那副流氓样,尤其王志那架势,又听说是老头欠了钱,做买卖的人也就不敢怎样。 这边先不说,王志回去跟他姐夫报告,说那小子明天就给。 姐夫问,“你跟他咋说的?” 王志说,“姐夫,我把他削了,用烟灰缸砸的,好像牙打掉了!” 姐夫惊道,“你打人干啥?” 王志说,“行了,他明天给钱。” 王志跟他姐夫也没太当回事,可那边人家不干了! 牙都打掉了,搁现在都算伤害罪,但在九几年,说实话,打仗别说牙打掉了,手指头打折了都不算啥大事。 他媳妇和小舅子把穆红兵扶起,忙问咋回事。 穆红兵捂着嘴,牙掉了一颗,瞅瞅小舅子,又瞅瞅媳妇和老妈都在忙活,就说,“行了,你们别忙了。那啥,你们摆摊吧,我出去办点事。” 他媳妇也管不了,毕竟只是个做买卖的。 他们老穆家,也有社会上的亲戚。 穆红兵有个堂哥,他出了后院,骑上一辆破嘉陵摩托车,就奔着长春二道去了。 提到二道,有个叫临河街的地方。 在那临河街好像有个老烟草之类的场所,就在那旮旯,有一排平房。 到那平房门口,车一停。 那平房里,常年有十来个或二十来个看着像流氓的人在屋里,抽着烟喝着酒,没啥正事儿。 反正一眼看去,刀枪棍棒啥都有,就好像时不时就出去摆事儿去了。 这是一伙流氓,这伙流氓的老大也姓穆,叫穆红军。 没错,叫穆红军。 这穆红军就是穆红兵的堂哥。 穆红军在长春当时处于啥段位呢? 他混得也挺早,不过他的地位不算高,但他的大哥挺牛。 他大哥是长春老一代的老炮大哥,当年他大哥都四十多岁了,叫老山东,姓方,叫方子昌老山东,在长春一提老山东那是无人不知,比小贤他们资历都老。 老山东的弟弟穆红军在二道这一片也算有一号,平常没啥事就帮别人打个仗、摆个事儿,谁欠谁钱之类的,就专门挣这份钱! 第92章 讨债挨揍 很快,穆红兵把摩托车停在门口,推门进去,有个小孩问,“哎,你找谁呀?” 穆红兵说,“我找我哥。” 小孩又问,“你哥谁呀?” 穆红兵说,“我哥穆红军。” 那小孩就喊,“军哥,你有个弟弟来找你。” 穆红兵就进屋了,一进屋捂着嘴巴,牙掉了不得劲儿。 屋里一帮人正坐在炕上喝酒,中间坐着个长得挺凶的家伙,正喝着酒呢,瞅了瞅说,“哎呀,红兵啊,你怎么来了呢?” 他轻易不找他堂哥,手下人都不太认识他。 看堂弟捂着嘴,又问,“你怎么了?” 穆红兵看看堂哥说,“哥,我让人给打了,咱家没啥亲戚,就你有点能耐,混社会,我只能找你了,哥,牙都给我打掉了!” 屋里这些人都是跟他哥混的兄弟,有几个小兄弟,剩下的都是跟着他哥在社会上闯荡的。 众人都看着,有人问,“这是你弟弟啊?” 穆红军说,“啊,是我弟弟。红兵,我看看谁把你牙打掉了?” 穆红兵说,“哥,说实话,我耍钱输了,欠了他们钱,管我要钱我没给,就把我揍了。” 穆红军问,“欠多少钱呢?” 穆红兵说,“哥,欠三万块钱。” “三万块钱就把牙打掉了?谁打的呀?你没跟他们提我吗?” 穆红兵说,“哥,我没来得及提呀。” 穆红军又问,“咋回事?” 穆红兵说,“我钱输给长春南关区那个赵三了,他小舅子来把我打了。” “长春的赵三?你说的是南关的赵红林吧?” “对啊,红林三哥。” 在穆红军眼里,赵三就是个耍钱的,他并不认为赵三是啥了不起的大哥,毕竟自己也是混社会的。 穆红军一听,脸色变了,“赵三把你打了?” 穆红兵忙说,“不是赵三打的,是他小舅子打的。然后他说明天来取钱,还说要烧我店,他妈的太嚣张了,哥你说咋办?” 穆红军说,“你先回去上医院看看病,他说明天几点来?” 穆红兵说,“就五点钟左右吧。” 穆红军说,“你回去吧,明天我早点去。” 穆红兵说,“哥,那你早点来,我怕他来早了。” 穆红军说,“行了,我知道了,我中午就去。” 这穆红兵转身骑上摩托车就走了。 等他骑摩托车离开后,红军大哥瞅着身边哥们儿骂道:“操你妈,打我兄弟能行?打我弟弟,那可是和我一个爷爷的,妈的,欺负人呢,赵三儿!” 旁边有个小子就接话了:“红军啊,你弟弟输钱,欠债还钱,赌账欠债还钱那是天经地义啊,不还钱,打你弟弟也正常啊,你这要替他出头,多多少少有点不占理呀。” 旁边又有个小子说了:“是啊,这事儿欠人钱虽然不占理,可他打人就不行!” “那打我弟能行?操,还钱是一码事,他打我弟不能白打,这是两回事儿!” 穆红军眼睛一瞪,吼道:“明天你们都跟我去!” 这些兄弟一瞅,心想行吧,也没太在意,毕竟他们平时这样的事儿经常干,也都不怕。 虽说赵三在长春黑道也有一号,但这时候赵三还没那么大势力,所以这帮人并不畏惧。 当下众人继续喝酒,穆红军在那气呼呼地谋划着,兄弟们也都纷纷应和,说:“行,没事,明天过去看看,帮着兵哥出出气!” 时间来到第二天,中午时分,这些混混,拉开了战将出马的架势! 二道这边本就经济不太好,比较穷,可混社会的人却不少,像八里铺那一片,都是混社会的。 当时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多钟,穆红军就领着他那些哥们儿还有小老弟,总共大概有十七八个人,一个个拿着二节棍、钢管、小刺刺儿之类的家伙,兜里也没几个钱,有两辆捷达车在那个年代就算是比较牛的了,还有几个人骑着摩托车,就朝着他弟弟的烧烤店去了。 到了那儿,“嘀嘀”一按喇叭,他弟弟出来一看,忙说:“哎呀,哥来了!” 接着又说:“进屋,都进屋,我给整点菜。” 穆红军应道:“行。” 随后就烤了点串儿,又整了些菜,搬了几箱啤酒,这也花不了多少钱。 穆红军就领着这帮哥们从中午十二点多在屋里喝酒,一直喝到下午四点半,就等着王志他们来。 这边王志走的时候,在屋里还跟三哥说呢:“姐夫啊,真没想到那小子没来送钱,我再去取钱去!” 姐夫赵三就说:“小志啊,你没带家伙事儿吧?” 因为怕他们不给钱,这钱不好要,怕王志动手。 王志说:“真没有,你不信你搜。我要钱去,带什么家伙事!” 张三瞅瞅黄亮,黄亮忙说:“小志哥没带。” 赵三又说:“现在他妈管得也严,你别瞎鸡巴惹事,你俩去吧,要不给钱,实在不给钱呢,回来再说,咱再研究咋要,别动手。” 王志和黄亮这就出发了,俩人开车朝着烧烤店奔去。 等王志到饭店的时候,就像之前说的大概是晚上五点钟左右。 这会儿天刚刚要擦黑还没黑透。 王志到门口就看见门口车不少,屋里生意看着挺好,其实大多都是他哥的那帮朋友,真正吃饭的客人只有一两桌而已。 屋里一帮人光着膀子喝酒,大纹身、大肥肉,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东北大汉的彪悍模样尽显,还有不少大秃子戴着大链子,看着就不是善茬儿。 王志推门就进,黄亮跟着也进去了。 穆红兵在门口吧台那儿站着,一眼就瞧见了,忙说:“哎呀,志哥来了!” 能看出来,他还是挺怕王志和赵三的。 王志瞅着他就问:“钱准备好没啊?生意挺好的嘛,这他妈一天不少挣吧,三万块钱算事儿吗?” 穆红兵赶紧回应:“你别着急啊,我哥来了,让我哥跟你说。” 这时候再往里一瞅,穆红军正背对着王志,听到动静后转身,喝得脸通红地出来瞅瞅王志,说道:“哎呀,兄弟啊,欠你钱呐?” 王志看着他,又瞥见周围一帮社会人,但他没当回事,问道:“欠我钱呐,咋的?啥意思啊?你要帮他给啊?” 穆红军瞅着他说:“我是他哥哥啊,我叫穆红军。” 王志看了看,不认识他。 穆红军又说:“我叫穆红军,来,哥们,咱唠唠!” 王志往前一凑,“咋的,找社会人啊,啥意思啊?吓我呀!不是,咋不给钱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啊,别整那没用的,知道不?不然房子他妈给你烧了!咋的,找个社会人吓我呢?” 穆红军就说:“你不赵三的小舅子吗?不说你是赵三小舅子吗?” 王志应道:“对,知道我姐夫又咋的?” 穆红军接着说:“兄弟啊,这事儿我摆了,咱俩唠唠!” 王志说:“说吧,咋的?” 穆红军道:“我弟弟欠你三万块钱,输的,那得给你,没毛病啊。但是呢,你把我弟弟给打了,门牙打掉了,那是不是不能白打呀?那是不是得拿点医药费呀?” 王志一瞅,说:“啥意思?” 穆红军又说:“你看啊,你把我弟弟牙给打掉了,你这么的,你拿五万吧!然后呢,我弟弟欠你三万,五万跟三万一顶,你这么的,你再找我两万块钱,医药费给我弟弟,这事就完事了!” 王志一笑,哼道:“不是,你他妈挺会算账啊,我哪有两万给你拿?” 穆红军说:“对呀,你拿两万块钱,这个事我不难为你,不然大家都没面子!” 王志骂道:“你他妈喝假酒了吧?” “你他妈说谁呢?小逼崽子!” 有个小子站起来就指王志,王志一瞅说:“你怎么的?” 就在这时候,黄亮胆小的毛病犯了。 黄亮一瞅,心想着这不是要干仗吗? 赶紧就扒拉王志说:“这个这个这个别别别,没茬儿啊,不行,咱回去吧,哪天再说呗。” 黄亮怕挨揍,想拉着王志走。 王志却怒道:“你妈的,跟谁俩呢?少他妈在这儿装社会,纹龙画虎的,咋的呀?干死几个呀?” 因为王志之前干过小金刚,有过“战绩”,可这次不一样,他没带家伙。 穆红军一听王志这话,火冒三丈,骂道:“操你奶奶,你个小逼崽子!” 接着一个电炮就朝着王志打去。 王志被打后,吼道:“你他妈敢打我!” 说着就往上冲要厮打! 但人家毕竟人多势众,好虎架不住一群狼,王志又没带枪,连刀都没带,黄亮更是白扯。 穆红军往前一站,和手下人对着王志和黄亮就是一顿揍,噼里啪啦,桌子被掀翻,酒瓶子乱飞。 黄亮也没能跑了,被摁在地上,和王志一起被人这顿踢。 当时那踢得可狠了,据说后来第二天才知道王志身上三处骨折,肋条骨都踢折了,那些社会人穿着大皮鞋,专往死里踢,根本不惯着他们。 穆红军打了一会儿后,一摆手说:“行了。” 再看王志和黄亮,被踢得捂着肚子起不来,脸也被踢得不成样子。 穆红军开口道:“小崽子,别说你了,就算你姐夫来,我都不给面子!怎么的,行了,我也不欺负你了,小屁孩。你打我弟弟这事儿,还有我弟弟欠你钱这事儿,这回呢,你欠我那两万,我也当是给你打回来了,咱这事就扯平了,我也不找你了,你也别找我弟弟了。你要再敢找我弟弟麻烦,别说下次腿给你掰折!” 此时王志和黄亮被十七八个人踢打,根本难以招架。 那些人揍完后,架着王志跟黄亮,“啪啪”扔到门口地上。 屋里的穆红兵一看,觉得他哥真厉害,忙说:“哥,那再整点菜!” “啤酒没了,再去整箱啤酒!” 穆红兵应道:“行行行,那几个小钱。” 穆红兵就赶紧忙活起来,屋里接着喝,也没走。 屋里继续划拳喝酒,热闹非凡。 外面黄亮跟王志在门口缓了十来分钟,过往行人都好奇地看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王志和黄亮相互搀扶着,黄亮还挺忠心,像太监伺候皇上似的问:“志哥,你没事吧?志哥,这是他堂哥,咱回去找三哥去吧?” 王志骂道:“滚犊子,有事就他妈知道找人。” 两人相互搀扶着站起来。 从这时候开始,王志就起了狠劲。 王志问:“车上有家伙没?” 黄亮说:“志哥,车上没家伙了。” 王志一抬头,看到串店旁边隔一家有个五金商店,就和黄亮进去了。 两人被打得像大熊猫似的,伤痕累累。 老板见状惊道:“我操,这咋的了,俩兄弟挨揍了,打仗了?” 王志不耐烦地说:“别他妈废话,买两把刀!” 老板一看,心想这俩小子被打懵了,要买刀,这架势是还要干呐,这可不能卖啊! 老板劝道:“兄弟啊,要是被打了,赶紧报警啊,我瞅你俩这样被打的不轻,上医院吧,别冲动,冲动是魔鬼啊。” 王志却吼道:“别他妈废话,拿两把刀来!” 这时候老板的媳妇儿在旁边出来了,这女人有点彪,说:“人家买啥给拿啥呗,你管那事干啥?闲的!兄弟啊,你看这够长吗?” 说着拿了一把杀猪刀比划着给王志看。 王志一看,说:“跟我要的差不多,大姐多少钱一把?” 他拿两把,老板说五块钱一把,两把十块。 王志一摆手骂道:“操你妈,给钱!” 黄亮赶紧掏出十块钱拍在桌上。 老板无奈地看着媳妇儿,心想这娘们儿真傻,这俩小子出去要是杀人了,自己可脱不了干系。 那媳妇儿还嘟囔着:“法院也不能那么判呢。老公啊,别说他打不打仗了,这真打仗能咋的呀?菜刀还能杀人还能做饭呢,看他啥用途,咱卖刀有啥罪呀?” 其实按常理遇到这种事这刀不能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个人刚挨完打,怒气冲冲的样子,买刀一定是去报仇。 但这老娘们只想着挣那几块钱,就把刀卖给他们了。 王志跟黄亮一人拿把刀出来,黄亮虽胆儿不大,但也只能跟着王志。 黄亮瞅瞅王志,说:“那屋里那么多人,咱俩够呛能弄过啊。再说了,咱回去找姐夫去,三哥肯定好使,找人去干他呗。我看他在屋里喝酒,他走不了。” 王志一听,瞪着黄亮说:“你他娘的可以走,你要害怕你可以走。但以后啊,你别说他妈你是我兄弟,你呀别扯犊子!” 黄亮这人呢,虽然打仗不行,但在这一系列事件中是为数不多活着的。 关键时刻他还救过王志的命,甚至帮王志挡过刀。 黄亮听了王志的话,有些不服气地说:“你这不是骂人吗?我能回去吗?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那就去吧,大不了挨揍呗!” 黄亮跟着王志,王志一转身,把杀猪刀往后腰一插,手却紧紧攥着刀柄! 两人踉踉跄跄地朝着烧烤店走去。 第93章 三刀六洞 此时穆红兵的烧烤店里,大伙正喝得热乎,穆红军背对着门口,正吆喝着:“来,喝喝喝喝喝喝喝。” 门也没插,毕竟是夏天的饭店,大家都没太多防备。 黄亮直接就走到了穆红军身后,对面的人都在喝酒,一抬头看到黄亮,有人迷糊地问:“黄亮,你俩怎么又来了呢?” 都喝蒙圈了,还没反应过来。 等再一抬头,才惊道:“哎呦,我操,挨揍没够,怎么又回来了?” 穆红军也一愣神,转身看到王志和黄亮,怒骂道:“哎呦,我操你奶奶小逼崽子啊,没告诉你他妈的别来了吗?” 穆红军踉踉跄跄地,毕竟喝多了,却还是朝着王志扑了过去。 王志见他扑来,本能地拔刀一挥,一下子扎在了穆红军的胳膊上。 穆红军中了一刀后,王志紧接着又刺出第二刀、第三刀! 王志那模样就像疯了似的,眼睛直直的,嘴里还念叨着要整死对方。 穆红军的那些兄弟,虽说平常也混社会,但看到王志这副拼命的架势,也都害怕了,人哪有不怕死的! 一瞅王志像是上了劲儿要杀人,都懵了,本能地往后缩。 有人还拿了酒瓶子在脚边,意思是别过来。 王志还一边刺一边喊:“我他妈整死你!” 黄亮一看差不多了,一脚踢向穆红军,穆红军直接躺地下了,身上挨了好几刀,到处冒血! 王志拿着刀一指众人,骂道:“你们谁他妈敢上来,不要命的就来,整死你!一个人二十刀,今儿我给你们放放血!” 屋里人都吓坏了,纷纷喊道:“哎呀,我操,哥们,你杀人了!你这干啥呀?哥们,你这多大仇啊?” 黄亮赶紧拉着王志往出走,把王志往车里一扔,因为是开车来的,接着打火开车就跑。 再说这面,等他们出去后,这帮人反应过来了。 “军儿哥,军儿哥,穆红军,穆红军咋样了?” 有人焦急地喊着! 只见穆红军胳膊被划了一道大口子,肚子上被扎了一刀,靠近嗓子眼脖子上一刀,左肩一刀。 妈的,这几刀都是奔着心脏去的! 那血都蹿箭儿了! 众人慌了神,赶紧喊道:“哥,哥,咋的了?快送医院,快点快点!” 于是赶忙拉着穆红军开车就往医院送。 那咱再说王志跟黄亮这俩家伙闯下大祸之后,开车径直往回赶,一路疾驰回到了局子上。 王志佝偻着腰,浑身是血,有自己的也有穆红军的。 因为折了好几根肋巴骨,不敢直腰,不敢大喘气,一喘气就疼的要命。 就这样还回去捅了穆红军好几刀,你说这王志他狠不狠? 黄亮搀扶着他,王志一进屋就大喊:“姐夫,姐夫,不是,三哥,三哥啊!” 赵三闻声出来一瞅,惊道:“哎呦,我操你妈,这咋的了?” 这时候屋里还有人在玩呢。 赵三接着说:“去去去,出去说,哎,你们玩玩玩你们的。” 然后扶着王志他们上了车,问道:“咋回事,说说咋回事。” 王志在那喘着粗气,瞅着赵三说:“姐夫,这事儿跟黄亮没关系,那人不知道死没死,姐夫,估计够呛,被我捅了三四刀了,死了没事儿,姐夫啊,死了我大不了跑路,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牵连你!” 他这么一说,赵三这人呐,瞬间心就软了,说道:“小志啊,说什么呢?你是为我局子上门讨债才出的事儿啊,我怎么能不管你呢!” 他是看王志这次还挺有担当,还自己打算扛着跑路。 经过这些事儿,赵三一看这王志还得顺着毛捋。 三哥拍了拍王志说:“小志啊,你放心,我现在打听打听人死没死,如果真死了,小志啊,你姐夫我给你摆,我真摆不了的话,小志,就算你跑路那一天,你姐夫也让你穷家富路,让你在外面过富足生活,你放心,你为我办事儿,你姐夫不能不管你。” 王志感激地说:“哎呀,姐夫,我真是急眼了,他们真他妈打我,我……” 赵三打断他说:“行了,小志,别说了。” 这时候,赵三问道:“那串店是哪个串店?在哪儿?” 王志回答:“上海路。” 那地方现在肯定有人报警了,这会儿人也应该在医院抢救呢。 别说赵三确实有些人脉,在上海路那片管事儿的警察,赵三都认识,电话就拨过去了。 有一个副主管接了电话:“喂?” 赵三说道:“宋儿啊,我是赵红林三哥。” “哎呀,三哥呀,有事儿啊?” “哎,给你打听个事儿,上海路那个串店,我小舅子在那跟人打仗了,我想问问那个人啊,死没死,是不是你们出的警啊? 你跟三哥说实话啊,三哥不拿你当外人,如果人没了的话,我小舅子啊可能就得跑路了。” 那副主管说: “哎呀,三哥呀,这事儿是你小舅子干的呀?人没死,在医院呐!” 接着又说:“他妈也怪啊,正常那么大的杀猪刀,那刀他扔现场我看见了,正常那么长的杀猪刀子给人一刀都够呛,哎,这穆红军他妈也胖点,也扛扎,脂肪可能也厚点,被捅了三四刀啊,干了三个眼儿你说他没死! 这大夫说了,多亏这离医院挺近的,不然就是血都得流干了!没啥生命危险,没扎着五脏六腑,你说他点儿高不高?你说说,三刀贯穿伤啊,都扎透了,却没扎着五脏六腑,挨着肠子划过去,没扎着啥啥的。 三哥呀,那是干了个三刀六洞啊!看着挺吓人,出了不少血,但是没啥生命危险!” 那副主管就是个爱说话的:“穆红军就受了几刀伤,在那包扎呢,没事啊,死不了!” 三哥说: “宋儿啊,你别骗我,你别是那人死了,然后你骗我,怕三哥生气?” 那副主管说:“三哥,我能骗你吗?真没事啊,人家医生说了,操他妈一个礼拜都能出院。” “好,那三哥研究研究,看怎么办,估计问题不大。行了,谢谢你啊!” 副主管回应:“没事没事,哪天请三哥吃饭啊!” 赵三说:“行行行,我请我请!” 得知穆红军没死,赵三这颗心算是放下了。 赵三心里想着: 操他妈,你说这当大哥的容易吗?小弟惹祸,你就得摆啊,一个事接一个事儿。这都一年出的事儿,前后脚的。 赵三瞅瞅王志说:“小志啊,没事,人呢没啥生命危险。但你这一下子整得挺吓人。” “他妈的,没死啊?” “没事,没什么生命危险,没捅到要害部位。” 王志也是一口长气放下了,说道:“姐夫,我给你惹麻烦了。” 赵三说:“小志,我不说了吗?有事,你姐夫给你办!你这么的,黄亮啊,你跟小志先回家吧。” 这边王志的事儿暂且先不说,就说黄亮,第二天就住院了。 他本来就胆小,被这事儿折腾得够呛,身体和精神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而赵三还得继续为这事儿善后,思索着如何与对方协商私聊,把这烂摊子收拾干净。 在这黑道的江湖里,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更大的纷争,可他作为大哥,只能硬着头皮去应对这接踵而至的麻烦事。 王志因为肋骨折了三根,头一天晚上在家没上医院。 三哥是这么想的,因为穆红军,赵三知道,之前不是说嘛,他俩认识。 赵三心想: 操你妈,原来那穆红军是老山东的兄弟啊! 他之前不知道穆红军是老山东的兄弟,这出了事儿才知道。 那老山东可是老牌社会人,相当猛,比赵三混得早。 再一个呢,自己的小舅子把人也捅够呛。 之前是穆红兵欠三万块钱,欠赵三他们的,这事儿本来有理,但之后王志挨揍,可王志也把人捅得厉害。 赵三就琢磨着: 这事儿有来有往的,我也不找你,这事儿就这么拉倒,我装不知道就完事了,估计你不找我也就完了。 可他想错了! 在穆红军住院的当天晚上,人家兄弟就打电话了,打给老大了,谁呀?打给他们老山东呗! 老山东在二道呢,当时老山东在二道还开着局子,和霍忠贤他们还有竞争。 老山东接起电话问:“谁呀?” “山东大哥啊,我是军儿哥的弟弟哈,我先给你打个电话。” “哪个军儿哥啊?” “我是红军大哥的弟弟,红军,红军呐!” “长春好几个红军呢,杨红军张红军还是穆红军啊?” “我是穆红军的兄弟啊,山东大哥,我见过你啊!” “穆红军的兄弟,咋的了?” “那个我大哥出事了啊,让人给捅了,捅好几刀啊!” “谁捅的?没提我吗?我兄弟,他敢捅谁呀?是哪个孙子啊?” “山东大哥,你快来吧,你看看人吧,他这挺严重的啊,抢救呢!” 老山东一听,说道:“我过去看看去。” 老山东辉煌时期是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期的时候,其实到霍忠贤他们成名开始,在二道就不是老山东一家独大了。 在八十年代,老山东大哥打仗,一二百人跟着,那场面像玩似的,特别猛。 那时候流氓打架的装备也奇葩,背个军挎,里面装个砖头子,拿根大棒子,呜呜的骑着自行车就去打仗。 老山东有司机开车拉着,很快就来到医院。 等他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上八九点了。 到医院后,往病房里一进,这时候穆红军已经缝完针,被抢救过来了。 现在过了麻醉药劲儿刚醒过来。 老山东走到跟前儿,众人都喊:“东哥,东哥。” 老山东一瞅,惊道:“哎呦,我操你妈,被捅好几刀啊,能说话不啊,红军啊?” 穆红军虚弱地说:“哎,哥!” “咋回事儿啊?说说!” “哎呀,我让赵三的小舅子给捅了!因为我弟弟欠赵三赌账,他把我弟弟牙打掉了,然后就又把我给捅了。” “谁?” “赵三儿。” “对。” 老山东一听,当时眼睛一瞪,说:“他娘个腿儿的,在我眼里,就没瞧得起赵三,赵三他就是个放局的!过去就知道耍钱、出老千,他还能打仗了?” 人老山东大哥确实猛啊。 这不,当时他一听,知道是赵三,赵三比他岁数差不太多,但是比他混得晚。 老山东就说:“他妈他还打上仗了,把你打这样?” “不知道赵三知不知道,反正是他小舅子干的!” “行了,你甭管了,这事儿啊,我找赵三!” 老山东这就给赵三拨过去电话。 三哥呢,刚刚还在寻思着这事儿该咋整呢,没想到老山东的电话就来了。 王志他们分开还不到一个小时,赵三刚回到局子,早上就接到了方山东的电话。 “喂,我赵红林,哪位啊?” 赵三最忌讳别人管他叫“三儿”,一般人都得叫声“三哥”,这可是江湖地位的象征。 “三哥,我啊,方山东。” “哎呀,山东大哥呀!” “赵三啊,你不咋的呀?你一个放局子的现在咋的,还带兵打仗了啊?把我兄弟打成这逼样,捅他妈好几刀!” 方山东一上来口气就极为强硬,摆出一副老江湖欺压小后辈的架势,其实赵三也没比他小太多。 “不是东哥呀,这事儿我也是刚刚知道。严格来说呀,不怨我小舅子,他们先动的手。”赵三赶忙解释。 方山东却不耐烦地打断:“别鸡巴唠没用的。赵三,你说这个事儿咋办吧?” “这么的东哥,你都说话了,你看看吧,毕竟你那边严重,赌债咱都无所谓了,要点医药费的话,你就说说个数,差不多我拿。” 有人觉得赵三这是认怂了,毕竟方山东在道上确实厉害,他比赵三大几岁,可比梁旭东和小贤要大十多岁。 梁旭东在九六年都跟方山东有过冲突,那时方山东虽说鼎盛时期已过,但打仗还是挺猛的。 旭东大哥那会儿就挺厉害,操你妈,谁都不惯着,小贤可能也骂过他,但没揍过他,可梁旭东都揍过他了。 张红岩跟方山东还有个朋友认识,后来拉倒了,但他们之前也不对付。 方山东又好装逼,赵三毕竟是耍钱出身,没那么硬气,就寻思拿俩钱破财免灾得了。 方山东听了赵三的话,说道:“赵三啊,你这放局子还挺鸡巴挣钱的,给我兄弟捅成这样,你拿二十万吧。二十万啊,这事儿我基本也不难为你了,我兄弟那边我就跟他说一声,也不追究了。” 这可把赵三惊到了,他们想要二十万,觉得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三哥一听就不乐意了,说:“山东大哥呀,干啥呀?销个户多少钱呢?啊,二十万?那一刀他妈好几万呐,嘎哈呀?” 第94章 赵三被抓 “销个户?你销户谁了?”方山东一听也火了:“不是赵三儿,你整那逼出给我俩装社会呢,不就你小舅子跟人干仗吗?一顿王八拳,你跟我俩装啥你装啊,你干啥呢?不行,我找你去!” 赵三也急了:“不是山东大哥,你唠这嗑儿就不对了。我赵三就挺敬你的啊,说实话,多少钱咱研究钱的事儿也行,但你这么唠嗑,你拿我赵三当啥也不是了吗?” 方山东怒喝道:“不是,你爱咋地咋地!” 赵三反问: “我还能咋的呀?” “赵三,你他妈挺行,你跟我俩叫板啊,你个放局子的,你跟我叫板,你等着我收拾你!” “别吹牛逼,谁事儿大还不一定呢,你找我吧,我跟你说啊,不吹牛逼,长春梁旭东啊,还有南关小贤都是我好哥们儿,嘎嘎好的哥们!” 赵三知道梁旭东揍过他,也知道小贤骂过他,可这时候也顾不上了,直接提人了! 方山东一听赵三提的这俩人更怒了:“赵三啊,你跟我俩提他妈梁旭东小贤,行,你他妈等着,钱我都他妈不要了,你等着!” 方山东被彻底激怒,在医院里就急眼了。 方山东这人爱骂人,他本身是山东人,为啥叫山东,就因为这。 他扯着山东口音就开始骂骂咧咧,转头告诉兄弟:“去给我查查赵三,咱得知道他住哪,要详细地址。” 这一下,原本可能用钱解决的事儿,彻底闹僵了! 赵三也意识到,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他必须得想办法应对这来自方山东的怒火与报复。 在那个年代,社会人想要查个人,像赵三这么有名的,能难查吗?那是一查一个准儿。 仅仅两天之后的一个晚上,方山东就把赵三的家庭住址,每天活动时间查得明明白白。 他家就在东大小区,四栋一单元三楼。 赵三每天回家都得是十一点多到十二点来钟。 局子散了后,赵三把当天的钱一提,要么自己送回家,要么让黄亮或者黄强送回去,第二天他媳妇就把钱存上,天天如此。 这天赵三回来得挺早,十一点半左右就到家了。 他洗了个澡,洗漱一番后就跟媳妇王红睡觉了。 十二点多的时候,三哥还迷迷糊糊没睡着呢,哪知道外面大队人马就来了! 方山东领着当时手下的二十来个兄弟,开着一台大面包大金杯,还有两台轿车,就来到了赵三家楼下。 趁着夜色,方山东一伙人打着火,拿着长短家伙事,什么小片片之类的,就上楼了。 他们摸到赵三家门口时,赵三跟媳妇王红正睡觉呢。 王红睡觉轻,听到门口动静就问:“谁呀?” 方山东在外面喊道:“你家跑水了,你打开门看看咋回事儿?” 赵三这时候也醒了,王红推了推他说:“红林呐,红林起来了!” 赵三穿着个小裤衩,问道:“咋了?” 外面敲门的又说:“楼下的,你家跑水了,把门打开看看。” 赵三是大哥,又有钱,有防范意识,不会轻易开门。 他问道:“谁呀?” 方山东回答:“楼下的,你家跑水了,把门打开,看看咋回事。” 赵三一听,虽然没听出是方山东的动静,但感觉不对劲。 他走到门口,隔着门说:“我家没跑水,也没用水,你谁呀?你干啥?” 方山东一听,知道暴露了,骂道:“你妈的!” 然后就叫人撞门。 赵三赶紧透过猫眼往外瞅,黑乎乎的一片人,他也看不清。 这时候方山东打电话说:“赵三,找你来了,咱出来唠,把门打开!” 赵三有点懵了,毕竟三哥胆儿不算大,被方山东堵家门口了。 他说:“等会儿啊,我穿衣服,你先别敲了。” 赵三又对王红说:“电话给我。” 王红把电话递给赵三。 三哥拿着电话就拨出去了,打给了左洪武。左洪武刚把三哥送回家还不到一个小时。 “喂,三哥。” “武啊,快点,方山东领一帮人上我家来敲门,把我堵屋里了,快点带兄弟来,带家伙事啊!” 方山东在外面听着里面半天不开门,也知道赵三鬼精鬼精的,因为赵三是出老千的,本身就知道他性格狡猾。 方山东一听,心想他是不是在找人?就不停地敲门。 那敲门声越来越急,赵三在屋里喊道:“来了,来了,东哥,我这穿衣服,你这干啥呀?这么敲门呢?” 那年代的门不像现在的门这么结实,现在的门你敲一小时都敲不开,可当时的门被敲得眼看都要坏了。 赵三这一磨蹭就七八分钟过去了,要知道左洪武跟赵三住的地方离得近,走路十来分钟,要是快跑,六七分钟就能到。 但左洪武接完电话时,赌场里乱糟糟的,他得先叫人拿家伙事,这就耽误了点时间,拿家伙事就花了两三分钟,然后再往出走。 这个时候赵三估摸了一下时间,想着左洪武差不多该到了。 又是几下激烈敲门声过后,他把门打开了,心里想着方山东总不能真把自己整死吧,等左洪武一到,兄弟们带着枪,那就有底气了。 门一打开,方山东这帮人“哗”地就涌进去了。王红吓得赶紧跑到里屋去了。 不过在那个年代,混黑道的人虽说行事狠辣,但也还有些底线,一般不会轻易对家人下手。 方山东瞅着赵三就骂:“你这干啥呢,咋不开门呀?” 赵三陪着笑说:“东哥呀,这大半夜的,至于吗?多大点事,真的......” “我去你妈的!”话还没说完,方山东“啪”就一个电炮打过来。 “哎呀,我操!” 三哥穿着个小裤衩,连裤子都没穿,三哥捂着眼睛说:“不是你干啥呀?你要钱,你吱声呗,干啥呀?” 方山东喊道:“你妈的,少他妈废话,带走!” 方山东心里清楚这赵三有可能找人了,他知道赵三的局子离这不远。 “带走吧,妈的,没准这逼找人了。” 赵三忙说:“不是,哎哎,我就给钱,我给钱,咱商量商量!” 可方山东根本不听,直接让人把赵三给架上了。 就这样,方山东把赵三给抓走了,从楼上架到车上,开车就往二道去了,奔着东胜大街那面就走了。 而左洪武赶来的时候,仅仅差了个三四分钟,就晚了那么一小会儿。 左洪武一进来,王红就焦急地说:“洪武啊,你咋才来呢?” “三哥呢?”一看那门也被敲坏了。 王红说:“完了,你三哥让那个叫什么山东的抓走了!” “抓哪去了?” “不知道啊?他手机在这儿呢,他都没拿手机,你三哥穿裤衩子给抓走的,你赶紧想招救你三哥呀!” 左洪武说:“嫂子,你别着急,我想办法。” 这赵三就穿着个裤衩子被人给掳走了,虽说天暖和些了,但晚上也还是挺凉的。 被拽到车上后就直接奔着东胜大街那边去了。 方山东的局子离火冬拳(霍忠贤)的地盘不远,那边挺偏,有片树林子,以前打仗就在那片树林子里,就在东大桥那旮沓。 到了地方后,把赵三从车上往下一薅。 赵三还穿着个小裤衩,胖胖乎乎地,一身白肉,嘴里说着:“东哥呀,干啥呀?多大点事啊,不就是钱吗?” 方山东怒骂:“你奶奶个腿儿,你赵三,你不提人儿吗?你他妈跟我俩提这个提那个的,来,先教育教育他,去你妈吧!” 说着,十七八个人就对着赵三一顿踢,那可比王志之前被揍得还狠。 这么说吧,这一顿踢持续了能有四五分钟,好在三哥体格好,平常也抗揍惯了,不然可挺不过去。 赵三被踢得直喊:“哎呀,我操,别打了,哎呀,我操,东子,别鸡巴打了,别打了,别打了,要钱,我还能不给吗?” 这边先不说赵三被揍的惨状,单说赵三被抓走之后,左洪武心里就寻思着,这可咋整啊? 三哥被方山东抓走了,他知道,可抓哪去了却不知道,他又没有方山东的电话,跟他也不熟。 咋办呢?左洪武也没废话,直接就奔着金海滩去了,去找贤哥帮忙。 很快,当天晚上可还挺巧,咱说了,小贤并不在。 等左洪武下车,噼里啪啦地往里跑,看到老周就问:“哎呀,那个周哥,贤哥在不在?” 老周说:“贤哥没在,回茶楼了,二林他们在这呢,咋的了?” 左洪武说:“那我找二林。” 说着就噔噔噔跑上楼去了。 “哎呀,二林,我三哥让方山东抓走了,贤哥在哪?贤哥,我给贤哥打电话!” 左洪武说的太急,二林子也没听明白咋回事,就说:“我给贤哥打个电话,咋着,你别着急。” “喂,贤哥啊。” 二林说,“赵红林三哥的兄弟左洪武来了,说找你,赵三出事了!” 贤哥说:“让他接电话。” 左洪武接过电话说:“贤哥,我是洪武啊” “咋的了?” “贤哥,你在哪呢?” 贤哥回答:“我在茶楼呢,我会个朋友,一会儿我要出去办点事。” 左洪武急忙说:“我三哥让方山东抓走了!” 贤哥问道:“因为啥呀?你简单说说。” 左洪武忙道:“贤哥,我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啊,就是因为这个王志把方山东的兄弟打了,因为他欠咱钱没还,就这么回事儿,然后方山东就把三哥抓走了。” 贤哥听了后说:“行了,你别着急,你这样啊,我给方山东打电话,我知道他电话,没事,我这个面子应该有。” 左洪武连忙说:“那行,那行哥,我往茶楼去找你去。” 左洪武挂了电话,就往居间茶楼赶。 而此时赵三已经被绑在大树上了,想象那画面还挺有意思,赵三胖胖乎乎白花花的,光腚拉碴,就穿着个小裤衩子被绑在大树上,嘴里还喊着:“方山东子,你干鸡巴啥呀?” 方山东则呵斥道:“哎,别逼逼啊!” 这边贤哥把电话就打给方山东了,贤哥比方山东小。 “山东大哥,我小贤。” 方山东问:“小贤?哪个小贤呐?” 贤哥回道:“你还认识几个小贤呐,南关的孙世贤。” 方山东说:“哎呀,贤呐,咋的?有事啊?” 贤哥说:“你是不是把赵三给掳走了啊?” “怎么还用掳呢?我是土匪啊?”方山东承认道:“赵三在我手上呢!” “东哥呀,多大仇啊?我听说有点纠纷呐,这是事儿吗?你这么的,你给我面子把三哥放回来,或者你告诉地方我去接他去啊,你给我个面子。” 方山东却不买账:“不是说东哥不给你面儿,你说这个赵三吧,他妈跟我叫板,不说赵三叫板,他小舅子把我兄弟给打的,身上扎好几个眼,差点没死了,那不能白扎吧?” 贤哥问:“那你啥意思啊?” “我管赵三要二十万不多吧?” 贤哥心里想,我兄弟死才刚给二十万呢。 又说:“东哥啊,你先别动赵三,你把钱数也别要太那个,赵三要差这个钱他要不给呢,我给你,你先告诉我人在哪儿?” “啥意思啊?” 其实贤哥也不能出这二十万,也不该他出。 方山东不耐烦了:“你别鸡巴废话了,拿二十万说话!” “我他妈给你鸡毛二十万呢,我做个担保还不行吗?你在哪呢?我去见你一下。” 方山东说:“你跟谁俩呢?说三道四的?” “不是方山东,那是不是有人给你灌迷魂汤了啊?你说你在哪呢? 你咋那逼样,咱俩甩个点儿啊,我他妈要到那嘎整不了你,你随便收拾我!我去啊,我他妈把赵三领走。” 方山东不屑地说:“哎呀,操,我怕你呀啊?你来吧,你跟我嘴不浪叽的,小贤,他妈你别走错地方,东四大街那边有个杀猪场,来杀猪场,那个墙根底下见!” “行,谁他妈不去,谁儿子!” “啊,谁他妈不去谁孙子。” 贤哥挂了电话,心里恼怒,方山东这是公然跟自己叫板啊。 在贤哥眼里,方山东就是江湖一老顽固,老还没老到正地方。 而方山东认为小贤再牛逼,也不过是个新人,跟自己嘚瑟啥呀? 之前梁旭东揍过他,他认了,觉得梁旭东有背景,可小贤他就不服。 小贤拿电话就打给海波:“叫兄弟,把所有兄弟都叫上,快点的啊,迅速拿家伙事儿,一会儿到聚贤堂茶楼楼下集合!” “干啥呀?贤哥?” “操他妈方山东子叫板,赵三让他给抓了!不废话,到那救赵三去,直接收服方山东!” 海波他们很快就行动起来。 当时就是时间紧任务重嘛,贤哥要是找人,能找个一百二百人,不过这次就召集了二十来人,二十分钟都不到,就都在聚贤堂茶楼楼下集合了。 贤哥穿着个西装,叼着小烟,下楼直接钻到车里面,兄弟拿着长短家伙都有,开车就往二道那个杀猪场奔去! 第95章 恩怨消融 一场激烈的营救与对峙即将在那杀猪场展开,而赵三的命运此时就悬在这剑拔弩张的局势之中。 再说那边儿,方山东瞅了瞅,把赵三解开,像扔死狗一样扔到车里,朝着杀猪场驶去。 到了杀猪场,把赵三就扔在车里,没让他下来,把车门关上了。 手下兄弟就问:“东哥,咋的了,咋回事啊?” 方山东说:“南关的小贤,跟赵三好,要我给他面子,放了赵三,还说要来拿钱,等会儿来了,给我干他!” 九六年的时候小贤已经很有势力了,说他是长春一把大哥也不为过,这些流氓都捧着他。 方山东的兄弟也知道小贤不好惹,小贤的兄弟都挺狠的,个个都不是善茬。 就说那张海波就是个猛人,再一个,咱们跟小贤也没啥仇,他能咋的呀?在长春他也没整死过人,没啥大不了的。 他要是来好好唠,咱不动他,不好好唠,就崩了他! 方山东还真没怕小贤。 就在这时候,小贤的车也马上就到了。 赶巧那天,东胜派出所下班,走出来一个人,大半夜的要回家,骑着个自行车正好路过那旮旯,那地方挺偏僻的。 方山东有好几台车在那,大面包、轿车啥的。 有个小子拿着长杆子在车旁转悠,看到这人骑车过来,就呵斥道:“滚犊子!” 这骑车的人没敢吱声,骑车拐回去了。 不过他留了个心眼,回到派出所就找领导汇报了,“李所,我回来了。咋回来了呢?我在杀猪场那旮旯看到一帮人,像是流氓,手里都拿着家伙事儿,有长有短的,好像在等谁,好像是踩点埋伏似的。” 领导和其他人一听就惊道:“我操,咱们这几个人可整不了,打电话给防暴大队!” 这派出所离二道分部不远,二道分部里有个防暴大队,专门处理黄赌毒打仗斗殴这些突发事件。 方山东他们还没等到小贤来,这边警察就接到电话了,马上就叫来了二道防暴大队。 “喂,是防暴大队吧?我是东胜派出所。是这么回事,杀猪场那旮旯有一帮流氓,好像约架,拿着长短猎枪、家伙事儿啥的,还有砍刀。我们所里现在人员不够,你们看支援一下子!” 这正义与邪恶的较量,那不用说,防暴大队马上出兵,三四十人很快就从院里出来了。 派出所的人在路口等着。 而与此同时,小贤的车也到了。 贤哥一共去了五六个大轿子车,九六年贤哥都坐虎头奔了。 贤哥的虎头奔“咔”一停,离老远就看见对面方山东的人了。 贤哥还说:“一会儿下车先别干,我看他啥意思。” 双方大灯这么一晃。 贤哥就从车下来了,啥也没拿,穿着个西装,叼着个小烟。 方山东一看,骂道:“操你妈的,挺能装啊!” 也领着兄弟往前一上,说:“小贤呐,啥意思啊?领这么多人,干我呀?” 小贤说: “你事儿整挺大啊,别不要脸,给你个机会,把赵三放了,我跟赵三也有过节,你不放他,我今天把你废了,你信不信?” “别鸡巴吹牛逼,小贤,别人惯着你,我方山东可他妈不惯着你。你今天敢动一下,你试试!” 小贤一听,眼睛一瞪,直接把烟头往地下一塞,一踩,就要摆手示意兄弟们动手! 就在这瞬间,局势陡然紧张起来,仿佛一场血雨腥风即将在这杀猪场爆发,而那被关在车里的赵三,命运也愈发叵测。 就在这紧急关头,十来个车疾驶而来,车灯“叭叭噔”地一晃,就听有人大声喊道:“我们是二道防暴队,把家伙事都放下来,你们被包围了!” 来的人不少,有四五十人呢,都挺年轻,拿着各种装备。 方山东一看,骂道:“去你妈的,赶紧把家伙都扔了!” 正好在杀猪场,隔着个院子,“噼里啪啦”,片刀啊,猎枪啥的,叮当就往那院子里扔。 “哎,别管你能不能找着,反正我没拿,对不对?” 就这么把家伙都扔进去了。 两伙人加在一起四五十人,这要是群架打起来,性质可相当恶劣,而且这么多家伙事儿,警察肯定不能惯着。 防暴队的人冲上去,“啪啪啪啪”,不管是小贤的小弟还是方山东的手下,全他妈给抓了! “别动,都别动!两手抱头,蹲下!” 那些人只能乖乖手抱头蹲下。 再怎么牛逼,也不能跟警察对着干啊,人家手铐都没用,拿着绳子就把人一个一个押着上车了。 离得也不远,很快就到了二道防暴大队的院里。 这二道防暴大队是单独一个院子。 进院之后,小贤和方山东,还有张海波,被带到一个屋里去了。 他们三个在屋里,这时候,领队的小子姓张,是个中队长。 中队长把门一打开,就骂道:“你们他妈干啥呀?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哪的流氓呢?拿这么多家伙事儿,在杀猪场院里扔的那些,我跟你说,明天早上都能查着,你们事儿大了!” 方山东先开口:“我姓方,我叫方子昌,都管我叫老山东。” 小贤也说:“我姓孙,我叫孙世贤,南关的孙世贤。” 这可都是道上有名的人物,这小队长虽然听过名字,却没见过本人,一下子抓了两条“大鱼”。 这时候外面有人来报告:“队长,门口面包车里面发现一个光着膀子,穿个三角裤衩,浑身是伤的一个胖子,干什么的?” 队长说:“带进来!” “叭”的一声,赵三就被推进来了。 三哥就穿着个小裤衩,白胖白胖的,身上都是伤,那造型也是奇特。 要是拍电视,赵三这造型绝对能火。 赵三一看贤哥在屋里,还有方山东也在这屋,就知道贤哥来救他来了。 看赵三穿个小裤衩太不雅观,有人拿了个军用被给他披上了。 赵三说:“我姓赵,我叫赵红林,南关的,都给我叫赵三,兄弟误会呀!” 那队长一听,“赵三儿?你是南关的赵三赵红林呐,这名字倒是如雷贯耳。” 原来以前这二道防暴大队的大队长叫田新,田新咋下去的,大家都知道。 本来抓住杀人嫌疑犯大李小子应该立功升职的,结果被坑了,连降两级,调到别的地方去了。 谁干的?不就是赵三的一个毒计吗?把田新给玩懵了! 这二道防暴大队下面的人都知道这事儿啊! 一听是赵三,都心想:“操你妈,把俺大队长玩懵了,那大队长都给降级调走了。” 新来的大队长姓闫,人都叫他阎罗闫队长。 抓人这个小队长心里想着,这次可不得了,抓的全是大手啊,一个小贤,一个方山东,再加一个赵三儿,两个黑道大佬,一个赌场大亨! 小队长瞅了瞅,说道:“行行行行行,先把他们关屋里别乱动。” 然后小队长就出去报告了,拿着电话打给闫大队长。 赵三这时候一进屋,就赶忙说:“贤哥,谢谢贤哥!” 小贤说道:“三哥别客气啊!” 方山东却在一旁骂道:“你妈的,管这逼小子要二十万,我他妈就要了,赵三,我他妈怕你呀,你动我一下试试!” 其实赵三心里有底,有小贤和张海波在这,方山东不敢动手,何况还有警察看着呢。 赵三就没再吭声,披着个被子待着。 小队长给大队长打电话说道:“闫队,闫队,哎呀闫队啊!” “啥事啊?叫魂呢?”闫队长问:“几点了,有啥事赶紧说!” 小队长报告说:“闫大队,给你报告个事啊,刚才我们值班,收到东胜派出所的消息,我们去抓了一伙流氓,是两伙流氓火拼。老大,你猜我把谁抓来了?” “别卖关子了,快说,把谁抓住了?” “一伙是二道大哥方子昌方山东,另一个更厉害,南关的,姓孙叫孙世贤小贤,小贤可是长春南关大哥,他和二道的方子昌火拼。还有一个人呢,穿个裤衩子被人打够呛的,我给他披了个被,这人姓赵叫赵红林赵三儿,他也让我逮回来了,赵三是南关那个耍钱的大蓝马!” 闫队长一听懵了,他知道上任大队长就是让赵三给玩没了的。 闫队长问道:“那咋整啊?我是给他们交上去,还是怎么办?” 小队长说:“你这么的,你先别往上报,你想想看怎么办?这几个人可不简单啊!” 闫大队犹犹豫豫地说: “哎呀,你这样吧,那赵三......” 他不怕别人,他怕赵三啊! “我是说,说那赵赵、别人不说,那赵三呢,这么的,别上报,上报也这么回事,这几个人咱整不了!我去一趟亲自来处理,赶紧啊,给他们整点水,整点茶水整点啥的,别动手,千万别动手啊,然后也别饿着他们。” 这边屋里赵三他们刚还在吵吵,那边警察就把门打开了。 “我们闫队长听说了,要亲自过来处理!来,给他们整点茶水,来来来来,走走走喝点水啊。呃,几位大哥哈,我们队长亲自来给你们处理这事啊,你们就先坐这旮沓等会儿吧。” 谁也没敢难为他们。 小贤、海波、赵三,方山东他们虽跟阿sir们不熟,但也只能在这坐着喝水。 等了一会儿,老闫就来了。 那阎罗到了这旮沓,把门打开,“啪”的一声,就进来了。 赵三披着个被,也没衣服穿,正喝着水呢,一抬头。 小贤他们也都在屋里瞅着。 闫队长问:“哪位是赵红林呐?” 赵三忙应道:“哎,你好你好,我是南关的赵三儿啊。” 他习惯的伸出了手要握手,这手一伸,被子就秃噜下来了,他又赶紧抓住了被子。 尴尬了,手没握上! 闫队长说:“你好,我姓闫,都叫我阎罗,是这块的大队长。” 赵三赶忙说:“闫队长你好你好,哎呀,严队长啊,这大半夜给你添麻烦了,误会啊,纯纯的误会!” 闫队长瞅了瞅方山东,又瞅瞅小贤,在他眼里,小贤跟方山东似乎暂时可以忽略不计,他现在的焦点全在赵三身上,毕竟赵三可是在这长春道上有着诸多传奇经历和复杂关系的人物! 而这次他们在警局里又会发生怎样意想不到的故事,谁也无法预知。 闫大队说道:“你看你们大半夜的不睡觉,听说你们五六十人呢,又拿家伙的,这是想干啥呀?这事儿啊挺难处理,我也挺为难的,对我们影响也大。” 赵三瞅着闫队说:“这样啊,我赵红林说句话,大半夜的,也不能让你们这帮兄弟白忙活,咱哥几个一人拿十万给兄弟们当茶水钱,你看行不行?这样也不白折腾了,你呢,也别往上报。” 闫队长听了后看着赵三,心里想着: 真有你的,张嘴就来呀! 赵三又说:“就这么定了,贤子,行不行?” 小贤一瞅说:“行,我认了。” 赵三回头看着方山东说:“你呢?” 方山东子嘴硬,“我没钱,我哪有钱啊?” 赵三怒道:“操你妈,欠我钱,没账?” 赵三瞅着山东说:“不懂事儿是吧?人家这么大的队伍出去一趟,再一个,现在闫队长人好,没把咱往二道分部报,要是往市局一报,可能就摆不了了,往省厅一报,咱都他妈废了,出不来了,你知道不?你就费泡子了,这是给咱机会!” 老闫听了挠挠脑袋,心想:“哎呦,我操你妈,这赵红林果然不一般呐,会唠嗑,而且看得挺明白呀,说他不当官的白瞎了,真要是报到省厅里,这事儿就大了,有些事是需要摆的。” 赵三又对方山东说:“你看行不行啊,闫哥这事就这么定了!” 方山东却讲:“定啥,我没钱!” 看赵三瞅着他,他说:“你瞅啥呀,你给我掏啊?你给我掏也行。” 赵三盯着方山东,骂道:“你妈的,我给你掏也行,咱们互相打来打去的,我算是倒霉了!被打成这逼样,我认了,我也不找你麻烦了,你也别找我小舅子,你兄弟的事儿,就这么算了行不?我拿十万,我给你摊。” 方山东哼道:“行,操你妈的。” 小贤这时候讲话了:“我给我媳妇小秋打个电话,让她送钱。行了,山东的钱我都拿了,能差你的吗?” “贤呐,这钱三哥拿了,这也算不打不相识,挺好。” 这钱赵三哪能让小贤掏啊,小贤是为了谁才卷进来的他还不知道吗! 在这一点上赵三可是一点不糊涂。 “那个我先打个电话,闫队,我打电话让媳妇把钱送来。” 赵三用小贤的电话给王红打过去。 “媳妇啊,你从保险柜里取出来三十万块钱送到二道这哪哪哪来,就往这送。哎哎,再给我拿套衣服来,别忘了!” 这王红还纳闷儿呢: 拿钱就是要用钱了,拿衣服是干啥呢? 不一会儿,赵三他媳妇把钱和衣服拿来了。 赵三赶紧把衣服穿上,然后来到闫队长的办公室,把钱兜子往桌上一放,说:“闫哥,咱们今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你也算间接制止了一场恶斗。要不就因为这点误会可能不一定出啥事,我赵红林和你交个朋友!” 老闫一瞅他,说:“行,红林呐,咱交个朋友!” 其实就是赵三不拿钱,老闫都没准备太为难他,可能就是吓唬吓唬,意思罚点款就放他了。 有田新那前车之鉴,他可不敢惹呼赵三! 但赵三主动拿了三十万! 就这样,赵三就这么和方山东的这场恩怨算是告一段落。 穆红军也没死,受了伤,经过抢救后也慢慢恢复过来了。 而这长春黑道上的各方势力经过此次事件后,也都重新审视着彼此之间的关系与利益平衡,只是不知日后又会因何事而再起波澜。 第96章 江湖惊变 南关区的一把大哥孙世贤,在整个长春地界那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就如同在校园里称霸一方的老大一般,虽不是所有人见了他都胆战心惊,但有实力的人物要么与他交好,要么井水不犯河水,那些弱小之辈自然是对他无可奈何。 彼时的长春,有几位实力相当的人物。 像朝阳的梁旭东,宽城的于永庆,实际上赵三儿的势力也不容小觑,还有后来者居上、蠢蠢欲动的郝树村。 老一辈的大哥如方山东,二道的火(霍)中贤等,都各自盘踞在自己的地盘。 汽车厂的于长江、于长海兄弟,在当时还处于二三线的规模,势力尚未壮大。 此番主要讲述赵三儿的故事,此前已讲过孙世贤以及其他人的事迹,其中不乏诸多精彩情节,在此便不再赘述。 我曾说过,这次讲述赵三儿的故事乃是经典中的经典。 所以有些过往之事只是简略提及,故事的跨度也较大。 且跟随我的节奏,从九六年一下子就跨越到九八年。 时间来到一九九七年年初,这一天颇为特殊,下午六七点钟的时候,三哥赵三儿的电话突然铃声大作。 赵三儿接起电话,问道:“谁呀?” 电话那头说道:“三哥,听说没?南关的小贤,贤哥,贤哥没了!” 赵三儿一听,立马呵斥道:“你他妈扯犊子啊!你让小贤听着,他兄弟都能整死你!” 对方赶忙回应:“不是,真没了!是贤哥没了!你之前不是去梁旭东他母亲过生日那儿了吗?回来好像没多久,小贤在汽车厂被人给打死了!” 赵三儿满脸狐疑:“有这事儿?真的假的啊?” 对方信誓旦旦地说:“真事儿,三哥,这事能撒谎吗?” 赵三儿又问:“谁打来的电话呀?” 得知是刘奎燕小燕后,三哥这边刚撂下电话,紧接着,电话又响了起来。 赵三儿一看,原来是贤哥的兄弟打来的,电话里说道:“三哥,我是贤哥的兄弟,我二林子啊。” 赵三儿问道:“二林子,咋的了?” 二林子带着哭腔说:“那个贤哥没了啊,这么晚人都到这个家里来了,你也过来呀!” 赵三儿一听,心中满是震惊与意外,不仅如此,他的手都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 想那三哥这一路走来,与小贤相处得着实不错。 虽说三哥有时会耍些小心思,利用小贤一二,但小贤又怎会毫无察觉? 小贤的脑子可不笨,他不过是难得糊涂罢了。 毕竟三哥办事也算仁义,在花钱等诸多方面都还过得去,小贤和他处的相当不错! 如今听闻小贤出事,赵三儿放下所有私人恩怨,迅速将电话打给了火中贤。 他与火中贤之间曾有过数次争斗,多亏小贤从中调解,才避免了更大的冲突。 而此时的火中贤正在忙些什么呢? 他正忙着处理小贤的善后事宜。 火中贤接起电话,赵三儿说道:“喂,哎呀,三哥。” 火中贤在道上也被人尊称三哥,比赵三儿年长些。 赵三儿接着说:“我赵三儿啊,我刚才接着好几个朋友电话了,包括小贤的兄弟说小贤没了,是真的吗?” 火中贤长叹一声:“真的!哎呀,我刚才血压都上来了,我刚在医院出来,打了两针降压药。我现在在小贤家楼下呢,你过来吧。” 赵三儿马上应道:“行!” 那咱也不多啰嗦,就说小贤出事的当天,他家楼下那可真是人山人海,熙熙攘攘。 小贤生前的一众挚友,此时都纷纷赶来。毕竟人一旦离世,场面便极易陷入混乱。 有人传言小贤是被某地的囚徒雇杀手干掉的,还有说是庞寅和刘航所为,这里面的事儿错综复杂,真要细讲起来能写成一部长篇大论,咱们就不多提及这其中的纠葛了,只说小贤已不在人世。 赵三儿呢,作为小贤的生前挚友,还有小贤的亲属,以及长春的各路人物,都来到他家楼下行祭奠之礼。 刚出事那天,前来慰问的、随礼的,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人群之中,赵三儿的身影略显落寞。 你看那长江长海兄弟,江接、江红等人,还有火中贤、梁旭东等,不管是曾与小贤有过嫌隙的,还是关系极为要好的,都齐聚于此。 毕竟人已逝去,万事皆休,往昔的恩怨情仇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深深的感慨。 不得不说,当年小贤出殡之时,那场面可谓是极其壮观。 其声势之浩大,在长春乃至整个吉林省,甚至东北三省的江湖之中,都可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出殡时撒神钱等仪式,众人都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参与其中。 赵三儿当年也是出手阔绰,随了不少礼。 由于现场人多事杂,咱就不多细表。 一番忙活之后,总算是顺利地将小贤送走了。 赵三儿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小贤在世时,没少庇护他。 说起来,三哥心中满是感恩,可小贤这一走,他心里又空落落的,那几日心情格外低落。 三哥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将来好好思量一番了。 就如同晁盖离世后宋江的处境一般,电视里演得那般真切,三哥也得为自己的未来谋划了。 三哥暗自寻思,小贤本是南关区的头号大哥,在长春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如今小贤不在了,南关区还有谁能撑起这片天呢? 除了小贤,也就属赵三儿的势力最为雄厚了,其他那些小角色与赵三儿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无论是实力还是影响力。 这时有人私下里跟赵三儿说:“三哥,您看贤哥走了,如今长春这地界乱成一团,群龙无首啊,不行您就出来主持大局吧!” 赵三儿却摆摆手道:“拉倒吧,我可没那份心思。” 三哥这人精明得很,心里想着能在南关区站稳脚跟就不错了,可不想去蹚那浑水。 赵三儿本无意争斗,只想着守着自己在南关的一亩三分地,摆个小局子,做点买卖,倒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可谁能料到,小贤去世还不到一个月,小贤的那些兄弟们没了庇护,便开始各奔东西,作鸟兽散。 而剩下的一帮人呢,很快就被于永庆给拉拢过去了。 大家都知道,这南下支队回来的于永庆,和小贤关系那可是极为要好的。 大庆于永庆当时身在何处? 他在宽城,宽城与南关相距甚近,彼此接壤。 这于永庆动作迅速,对小贤留下的产业,该盘下的盘下,该收购的收购。 小贤那些遗留的兄弟,于永庆也收纳了不少。 再加上他自身本就颇具实力,一时间,于永庆的势力愈发壮大。 于永庆每日都在拉拢南关那些曾与小贤交好的江湖兄弟,又是大摆宴席,又是热情相邀。 他这般作为,无疑是在释放一种信号,难道他有意向南关进军? 这消息传得飞快,自然也传到了赵三儿的耳中。 三哥听闻,心中暗自思忖,这于永庆竟把贤哥的聚贤茶楼都给拿下了,还整日在那与南关的一众流氓厮混,口口声声说与小贤情谊深厚,如今贤哥不在了,有事尽管找他。 这于永庆,是不是真的妄图将生意拓展到南关? 从长春的战略布局与经济形势来看,南关的地位举足轻重,比二道更具优势。 在那个年代,宽城与南关皆是不可小觑之地。赵三儿又怎会看不出于永庆的心思? 三哥灵机一动,决定将计就计。 赵三儿的人缘向来不错,他耍钱时从不算计他人,对来自己地盘玩耍的兄弟也颇为照顾,若是有人手头拮据,他也会仗义疏财,慷慨解囊。 在南关,他与小贤关系甚笃,与于永庆也曾因小贤而往来密切。 如今小贤已逝,赵三儿便主动邀约那些昔日好友,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出去。 “老张啊,最近没啥事儿吧?老哥几个许久未见,小贤也不在了,大伙聚一聚,叙叙旧吧。” 赵三儿也是不惜重金,夜夜在夜总会安排活动,盛情款待众人。 很快,于永庆的兄弟便将此事告知了他。 毕竟他们都有着共同的朋友,消息自然瞒不住。 “庆哥,听说赵三儿在南关那旮沓,天天请贤哥以前的那些铁哥们,就是咱们正拉拢的那些人,又是吃饭又是喝茶聊天的,而且赵三儿出手阔绰,每晚都在夜总会安排得妥妥当当。您说,他这是啥意思?” 众人纷纷猜测,难道赵三儿想当南关的一把大哥?按常理说,似乎不太可能,毕竟赵三儿只是个蓝马,与那些专职混江湖的流氓并非一路人。 于永庆听闻,心中不禁小觑了赵三儿。 在他看来,赵三儿不过是个小角色,不足为惧。 可他却未曾料到,自己这一回,怕是看走了眼! 当下,有实力在长春江湖中崭露头角的,当属梁旭东、赵三儿、于永庆,火中贤年事已高,往昔的冲劲早已不复存在。 老山东亦是垂垂老矣。 郝树村还尚在成长之中,未成气候。 于永庆心中暗自思量,这可不行,绝不能让赵三儿有崛起之势。 于是,他当即拿起电话,拨通了赵三儿的号码。 这一天,三哥正在自己的局子里,突然电话铃声大作。 “哎呀,大庆啊,你找我啥事?”三哥接起电话问道。 于永庆在电话那头客气地说道:“三哥,你忙不忙啊?不忙的话,我想请你吃顿饭。” 三哥有些诧异,以往于永庆打电话有时都直呼其名赵三,今日却这般客气。 “三哥,没啥大事儿,你看贤哥这最好的哥们如今不在了,这长春城里啊,我就想起你了,正好顺便跟你吃点饭,唠唠嗑。” 三哥思索片刻后应道:“行,你说吧,大庆,在哪?” 于永庆接着说:“明天晚上六点,在富贵大酒店。” 那时候的富贵大酒店可是极为火爆,三哥他们这帮混社会的人常去,是个有钱人扎堆的地方。 “行,富贵大酒店,二零八包房,没问题,明天晚上不见不散。” 三哥挂断电话后,心中不禁犯起嘀咕。 很快,到了第二天,赵三儿带着黄强,由黄强开车载着他前往富贵大酒店。 而对面的于永庆早已在酒店里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酒宴。 三哥赴宴途中还在暗自琢磨,这于永庆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来到包房,赵三刚一进屋,于永庆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哎呀,来来来,三哥,哎呀,请你可太难了,三哥,你可是大忙人啊。” 三哥哈哈一笑:“我忙啥忙啊。再说了,大庆,你招呼我,我能不来吗?” 说罢,三哥便坐了下来,于永庆也随之入座,赶忙吩咐手下:“来来来,给三哥倒上酒。” 手下连忙给赵三儿把酒满上。 倒上酒之后,于永庆率先开口:“三哥啊!” 赵三说,“哎,大庆啊,你说!” “三哥呀,别的咱不说,长春如今这局势,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方山东岁数大了,火中贤在九一年、九二年、九三年也曾风光一时,现在也不咋活跃了。那郝志春他们也就那么回事。 三哥啊,我合计着下一步,我准备向南关进军,我寻思着把贤哥以前干过的那些买卖接过来干。 你看,咱们也不是外人,我跟贤哥关系好,你也清楚。我寻思着这事儿顺理成章,说白了,就是要打进南关。从宽城到南关,然后迅速在长春站稳脚跟,成为这长春的一把大哥!” 赵三儿一听,赶忙附和道:“好事儿啊,那是好事儿!” “三哥,你看啊,好事儿是好事儿。三哥呀,这长春的老江湖里面你算一个,我合计啊,你跟贤哥关系也好,是不是?如果能得到你的支持,我感觉啊,说实话,我于永庆能走得更远。 在这里边啊,三哥,你放心,你放心到南关区那边,我要是到了那块的话,肯定亏待不了你。” 于永庆话还未说完,赵三儿便抢着说道:“那个大庆啊,我明白,长春这些人里,你说我能支持谁呀?就算别人有实力,可咱们关系摆在这,你跟贤哥好,我跟贤哥好,就从这点我赵三儿也得支持你啊,你放心!” “哎呀,那太谢谢三哥了。”于永庆感激道。 这时,旁边一个姓牛的小子,也就是于永庆的一个兄弟牛进鹏说话了:“喂,庆哥,这两天上海路那嘎达的马猴子说他妈的,他不屌咱们啊,说咱们不是他们那片儿的人,说他就听贤哥的,你说啥意思啊?” 于永庆一听,脸色一沉:“那马猴子不支持咱们呀,不吃咱们这一套?这么的,有时间把他叫出来,收拾收拾他,不支持咱们能行吗?” 赵三儿一听,心中暗忖:“这哪是说给别人听的,分明是说给我赵三听的,意思是你不支持我,我就收拾你。” 看来这于永庆行事作风颇为强硬,奉行铁腕政策。 第97章 搅动风云 于永庆这话一出口,三哥心里便明白了。 此刻,三哥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他深知自己与于永庆相比,论实力确实难以与之抗衡。 且说这于永庆,那可是大有来头! 他的父亲在铁路系统的六扇门里担任要职,乃是铁路分局的副局长。 而于永庆自身在黑道上也混得风生水起,成了一方小头目。 在长春这地界,许多人都知晓于永庆是个笑面虎,表面上总是笑意盈盈,实则心狠手辣。 赵三暗自寻思,自己若是与于永庆走得太近,将他捧成大哥,日后于永庆定不会如小贤那般仁义地对待自己。 而且,赵三在南关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于永庆一旦涉足南关,势必会来分一杯羹。 赵三心中当下便有了计较,脸上却依旧堆满笑容:“哈哈哈哈,大庆啊,你放心,三哥别的不说,肯定全力支持你。来吧,大庆,来来来喝酒,喝酒!” 于永庆见此,心中颇为高兴:“谢谢三哥,来来来喝酒。” 于是,这酒从六点多一直喝到八点多钟,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相谈甚欢。 于永庆自认为赵三没有理由不支持自己,毕竟在长春城内,能与他旗鼓相当的人物并不多。 三哥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开口道:“大庆哥,今儿这酒就先到这儿吧。那天三哥请你,三哥今天有点事儿,得先走一步了。” 于永庆赶忙说道:“行行行,三哥,我送送你。” 赵三连忙摆手:“不要送,不要送,不用送啊,留步留步。” 可于永庆今日却出奇地客气,执意要将赵三从楼上送下来。 其实,于永庆与赵三的地盘相距并不远,以往双方也曾有过一些小摩擦。 于永庆的手下与赵三的兄弟之间也曾闹过矛盾,好在有小贤从中调解,才未酿成大祸。 说起来,于永庆心底里本就有些瞧不上赵三,而赵三对他也没多少好感,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便是这般奇妙。 三哥被送到楼下后,上了自己那辆白色的凯迪拉克,随即对司机黄强说道:“黄强,去圣罗兰。” 这圣罗兰夜总会乃是梁旭东在九六年所开。 黄强应了一声,便驾车朝着圣罗兰驶去。 三哥坐在车上,眉头紧锁,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不多时,车子抵达圣罗兰夜总会。 三哥下了车,径直走进一楼大厅,也不多话,找了个卡包坐下。 服务员过来招呼,见是生客,便问道:“先生,您需要点什么?” 赵三随口说道:“两杯啤酒。” 待啤酒上桌后,赵三拿出手机,拨通了梁旭东的电话。 “喂,哎呀,旭东啊,你忙不忙?在哪呢?”赵三对着电话说道。 “三哥,有事儿?” “那啥,没事儿,我就路过你这夜总会,寻思进来喝两杯,挺长时间没见着你了。你要是不忙的话,三哥跟你喝两杯,也没啥事儿,就闲唠嗑。” 梁旭东在电话那头问道:“你在圣罗兰呢?” 赵三回答道:“对呀,我在一楼呢。” 梁旭东说道:“你上一楼干啥去呀?上二楼啊!” 赵三赶忙说道:“不是,我在楼下,那我现在过去?我这就上去!” 梁旭东在楼上接到电话后,便领着杜老三,也就是杜荣军下了楼。 这杜荣军一直追随在梁旭东身旁,充当贴身保镖,亦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二人脚步匆匆,很快便来到了一楼。 刚一进屋,便能感受到梁旭东的与众不同。 这梁旭东,白天身着警服,是维护治安的阿 sir,到了夜晚,便摇身一变,成了这夜总会的老板,更是道上令人敬畏的大哥。 夜总会里的服务员们见了他,纷纷恭敬地打招呼:“东哥,东哥来了!” 梁旭东微微点头,目光却在大厅里搜寻着,很快便看到了赵三。 赵三正坐在那儿,旁边的黄强也陪着一同坐着。 梁旭东走上前去,开口问道:“三哥,怎么想起上这儿来了呢?没多带些兄弟来玩玩?” 赵三笑着回应:“旭东啊,坐这儿就行,不上楼了。我有两句话,想跟你唠唠。” 梁旭东在他对面坐下,打量着他说道:“你说,三哥,你这是刚在哪喝的?” 赵三叹了口气,说道:“旭东啊,本来我不应该说,但你是我最好的哥们儿。在长春这地界,我最认可的就是你。论在道上的地位、实力,还有为人处世,长春任何人都比不了你。三哥今儿个碰到个事儿。 刚才于永庆把我找去了,请我喝酒,我没办法,不得不去。你也知道,他跟小贤关系好,小贤刚不在,于永庆就找我。” 梁旭东皱了皱眉头,问道:“他找你干啥呀?” 赵三接着说:“于永庆那小子,看贤哥没了,现在有了下一步的打算,他要进军南关,而且野心勃勃,我感觉他想当这长春的一把大哥!” 这可是个极为敏感的话题,毕竟长春这一把大哥的位置,梁旭东心里肯定也惦记着。 小贤在世的时候,或多或少压制着各方势力,如今小贤不在了,大家都看到了机会。 赵三继续道:“于永庆这人,怎么说呢,他就是个笑面虎。要是让他当上了一把大哥,我心里明白,最不好受的肯定是你,其次就是我。 咱就实话说,梁旭东你和于永庆之间本就有些不对付,同行之间,难免有摩擦,虽还没到深仇大恨的地步,但彼此心里都有个疙瘩。” 梁旭东听了,冷哼一声:“三哥,那照你这么说,他要是当上了,我又能怎样?” “旭东,于永庆可不像你这么好相与。” 赵三神色严肃起来,在这大是大非面前,他可不含糊:“他让我捧他,我能捧他吗?我觉得论长春如今的江湖局势,你和于永庆都有这个实力,但于永庆人品不行,德不配位。我觉得旭东你得加把劲,这长春一把大哥的位置就该是你的。而且从咱俩的私交来说,三哥我肯定全力支持你!” 这几句话可说到了梁旭东的心坎里。 梁旭东看着赵三,微微皱眉:“我能行吗?于永庆他家老爷子可是当官的,有后台。” 赵三拍了拍他的肩膀:“旭东啊,别把别人看得太高,也别把自己看得太低。他爸是有些势力,他也有些兄弟,但你就没兄弟吗?杜老三多猛啊,还有孙天亮、于永红、陈斌、查墙子他们,哪个不是能独当一面的?你也有你的人脉关系网,你哥晓东也不是吃素的,那关系直通北京,哪点比他差了?” 梁旭东一听,心中觉得赵三所言极是。 三哥这话可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口的,毕竟若梁旭东能当上长春的一把大哥,对自己而言,怎么也不会吃亏。 可那于永庆却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 “啥也不说了,三哥,我与你那可是荣辱与共,同舟共济。走,上楼上楼,开个包房,咱单独喝点。” 赵三的话让梁旭东心里颇为舒坦,自信心也恢复了不少,他本就有此野心。 当下,梁旭东便拉着赵三上了楼,还吩咐杜老三:“去,再整点酒来。” 不一会儿,酒水果品便被端进了包房。 赵三与梁旭东边喝边聊,赵三说道:“旭东啊,别着急,南关的那些道上兄弟与我关系甚佳。别看我只是个混蓝马的,可我只要开口,他们多少还是会给我些面子。日后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大家一起聊聊。” 正说着,梁旭东突然掏出手机。 赵三见状问道:“旭东,你这是干啥呢?” 梁旭东摆了摆手:“没事,我打个电话。” 他将电话打给了于永庆,这二人本就相识,平日里虽有走动,却也暗地争斗不断。 电话接通,“喂,大庆!” 于永庆问道:“我是大庆,谁呀?” 梁旭东回道:“大庆啊,我,梁旭东!” 于永庆有些意外:“哎呦,我操,喝点酒啊,刚没听出来。旭东啊,咋的呀?你这语气,是我哪得罪你了?” 梁旭东冷哼一声:“不是大庆哥,咋的呀?我他妈梁旭东差你啥事了?你在外面到处请客吃饭,是不是还在背后埋汰我?” 于永庆一头雾水:“我埋汰你了?我埋汰你啥了?梁旭东啊,你可别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埋汰你了?” 梁旭东提高了声调:“你不明白?你他妈揣着糊涂装明白。你说我梁旭东不行,说我是德惠屯泡子,是不是你说的?” 于永庆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我他妈什么时候说过?” 梁旭东说,“你男子汉大丈夫,不敢承认呐?我他妈把人找来对质!” 梁旭东也不相让:“不是梁晓东,你他妈疯了,我告诉你梁旭东啊,别他妈在我这找画面,别说我于永庆没埋汰你,就算我埋汰你了,又能怎样?你他妈想咋的?” 梁旭东说道:“行,你他妈认就行!”说罢便挂断了电话。 梁旭东打完电话,看着赵三。 赵三无奈地摇了摇头:“旭东啊,你有点着急了。在一九九三年到九四年期间,你跟于永庆就发生过冲突,那时候兄弟之间起了摩擦,最后于永庆略占上风,所以你也知道他的厉害。” 梁旭东笑了笑:“三哥,这不就把事儿挑明了吗?” 赵三看着梁旭东,思索片刻后说道:“哎呀,对呀!也行。这样,三哥给你补个局子,还来得及。明天,我回南关就去宣传,就说于永庆埋汰你,让这事儿在外面持续发酵,三天之后看结果。 你看,古时有司马懿、诸葛亮那样出谋划策之人,三哥我这计策虽比不上他们,但也能起点作用。” 梁旭东一听,觉得此计可行:“行,三哥,我也看出你是真心想帮我。” 梁旭东心情大好,又对杜老三说道:“老三哪,记住了,见我面叫东哥,见三哥面叫三哥,知道不?” 杜老三连忙点头:“我知道了,东哥。” 心中却暗自纳闷,这赵三怎么跟东哥关系如此之好了? 当晚,这场酒局便散了。 赵三离开夜总会后,心中便开始盘算着如何在南关散布消息,好让这出戏按照他的计划上演。 赵三在南关区自然是有一帮死党兄弟的,他本人在南关也颇具影响力,不少人与他关系亲近。 就这样,按照他的计划,消息开始逐渐散播出去。 “你听说没啊?那宽城的于永庆在外面,天天埋汰梁旭东呢,好像他俩之间有点事儿,真的假的啊?”一人神秘兮兮地说道。 “哎呀,他俩以前关系就不咋好,你不知道吧?九三年的时候于永庆就和梁旭东起过冲突,这梁旭东这两年也混得挺硬气,看来他俩这是要对上了!” “不过好像是于永庆先埋汰的梁旭东,是吧?”另一个人附和着。 消息就这般口口相传,到了第四天,于永庆的兄弟坐不住了,匆匆赶来向他禀报:“庆哥,出事儿了!” 于永庆皱着眉头问道:“咋的了?” 那兄弟焦急地说:“外面都传疯了,说您埋汰梁旭东呢。大哥,我听兄弟们都在问我,可我知道您没干这事儿啊,您啥时候埋汰他了?” “听谁说的呀?”于永庆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我他妈啥时候埋汰他了?这都是从哪传出来的?” 那兄弟无奈地说:“您没埋汰,可外面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好多人都打电话来问我了,净他妈扯犊子。梁旭东也打电话来问我了!” 正说着,于永庆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一听,又是关于这事儿:“庆哥,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您埋汰梁旭东呢,把梁旭东埋汰得一无是处,还说您俩有仇,这到底咋回事啊?” “啥时候的事儿?都听谁说的啊?”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在外面听别人说的,反正一个传一个呗。” “庆哥,这事儿要是真有误会,要不您出面和他谈谈,把事儿解决了算了。” 于永庆不耐烦地说道:“行了,你们别管了!”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于永庆心里烦闷不已,暗自寻思这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而这边,梁旭东也因为这传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都传得差不多了,我要是还不吭声,也太窝囊了。” 于是他又打电话给赵三:“三哥,忙不忙?上来一趟。今儿个周六,我没上班,我在这儿等你。” 赵三应道:“我过去。” 很快,赵三来到了梁旭东所在的包房。 门外有兄弟守着,见赵三来了,恭敬地喊道:“三哥来了!” 赵三踌躇满志,推门而入! 第98章 计谋乍起 梁旭东迎上来说道:“三哥,你看现在外面议论纷纷的,都说于永庆埋汰我,这两天可把我折腾得够呛,压力山大啊。这事儿眼看就要坐实了,我要是还不吱声,也不是个事儿。三哥,你说下一步咋整?” 赵三微微一笑:“这就是咱们要的结果呀,旭东。你有啥好怕的?他于永庆有啥了不起的?慢慢收拾他,你手下那个杜荣军杜老三,不是挺猛的吗?让杜老三先盯着他,找机会干他一下!” 一提到要对于永庆动手,梁旭东不禁有些纠结。 毕竟在九六年,于永庆的势力不容小觑。 若真要较量起来,梁旭东也只能占四成,于永庆能占六成,梁旭东处于劣势。 梁旭东犹豫地说:“三哥,于永庆势力不小,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吧?” 赵三拍着胸脯说:“你信不信你兄弟?我相信杜老三能行。你把杜老三叫来,我跟他说说。” 梁旭东点了点头,吩咐手下:“去把老三叫来。” 不一会儿,杜老三从楼上下来了。 一进屋便喊道:“东哥,你叫我?” 一眼瞥见赵三,又说道:“三哥也在啊!” 梁旭东说道:“老三呐,以后见三哥要诚心点。我跟你说了,我和三哥现在是荣辱与共,三哥的话就是我的话。” 赵三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开口说道:“老三啊,你大哥想在长春挑大梁,我赵三绝对拥护。你们做兄弟的,是不是也得全力拥护你大哥呀?” 杜老三一听,觉得这话在理,当即表态:“三哥呀,谁要是敢跟我东哥装逼,那肯定没他好果子吃!” 赵三接着说道:“于永庆现在已经公开放话,想要当这长春的大哥。他跟你东哥实力相当,这你也清楚,而且最近他蹦跶得挺欢。他家后台又硬实,你东哥现在不方便亲自出面,你看你能不能代替你东哥给于永庆点教训,干他一下子?” 杜老三一听要让自己去对付于永庆,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他可不是那种莽撞无脑之人。 毕竟在九六年,梁旭东的团伙还没到大杀四方的地步,大家做事还是有所顾忌。 杜老三心想,这于永庆天天出门都带着十来个兄弟,那些兄弟个个都不是吃素的,手里都拿着家伙事儿。虽说自己也不是没见过世面,但真要动手,风险可不小。 而且自己虽说混社会,但也不想轻易背上人命官司。 在这团伙里,大家各司其职,有负责财务的,有负责管理的,而自己是后加入的,一直急于立功,但真要说杀人害命的事还真是胆儿突的! 之前虽说也吹过牛,说要把跟团伙作对的人给收拾了,但那也只是为了表决心,并非真的就想杀人不眨眼。 赵三似乎看穿了杜老三的心思,笑着说:“不是让你把他给做了,你把于永庆做了,事儿可就闹大了。不能那么干,打他一顿还是敢的吧?不用往死里打,吓唬吓唬他,让他知道你东哥的厉害就行。” 杜老三看着赵三,又瞅瞅梁旭东,问道:“那行,啥时候动手?” 赵三自信满满地说:“这事儿我去安排运作,回头我通知你东哥什么时候行动,你听我招呼就行。” 梁旭东看着杜老三,严肃地说:“老三呐,这个事儿就交给你了,你干不干?你可得帮东哥。” 杜老三咬了咬牙,应道:“东哥,我干!” 在这辽东团伙里,杜老三一直想找机会证明自己的价值。 虽说他并非那种心狠手辣到随意杀人的人,但为了在团伙里站稳脚跟,这次他也决定豁出去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赵三安排手下兄弟紧紧盯着于永庆的行踪。 这于永庆每日都忙着请客吃饭,四处拉拢人脉。 正所谓马有失蹄,人有走眼。 虽说于永庆平日里防范甚严,天天带着保镖,但就在那一天,他约了几个大哥吃饭,不知为何只带了两个随从。 赵三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梁旭东,此时梁旭东正在圣罗兰夜总会。 “东哥,消息给你打听出来了。你现在就让杜老三去,我现在往你那地方赶,我得跟杜老三交代一下具体怎么做。” 梁旭东一听,赶忙说道:“行,我现在把老三调回来。三哥,你过来,半个小时之后咱们会合。” 这边杜老三也接到手下兄弟的电话,让他去梁旭东的房间。 一进屋,梁旭东就对他说:“老三啊,一会儿你带着兄弟们去富贵酒店,二零八包房。于永庆在那旮沓请人吃饭呢,听说就带了俩随从。” 杜老三深吸一口气,心中暗暗盘算着这次行动该如何进行,既给于永庆一个教训,又能全身而退。 当谈及要去对付于永庆与真正付诸行动时,杜老三的心境全然不同。 毕竟于永庆的实力不容小觑,眼瞅着杜老三的表情有了变化,三哥赵三敏锐地察觉到了。 “哎呀,老三呐,你别害怕,你去了也没必要真打于永庆。你听我说,你到那儿之后,就去吓唬吓唬他!你可以拿长杆子转把子,也可以朝着于永庆的方向比划,开枪也行,但千万别伤着他。 因为于永庆背后的后台硬实,他在这长春城的影响力也大,你要是真把他给打伤了,梁旭东都得跟着遭殃,太麻烦。” 梁旭东在一旁听着,默默点头,示意杜老三按照三哥的意思办。 杜老三一听,心里有了底,心想:“大不了有啥事儿东哥出来摆呗。” 杜老三很快就在外面集合了人手。一共召集了六个兄弟,这些可都是当年梁旭东手下的得力干将。 随后,杜老三便带着兄弟们出发了。 这消息是赵三打探来的,至于消息来源,自是不必多问,赵三在道上人脉广,花钱打通关系自然能得到有用的情报。 彼时于永庆正与一帮社会上的朋友在外面吃饭,据说其中还有两个白道的人。 杜荣军也就是杜老三,生得十分精神。他领着兄弟们赶到饭店,一共开了两台车。 这六人下车后,将那五连子,也就是五连发猎枪的枪把削短了,方便藏在身上。他们都穿着半长不短的风衣,长杆猎枪就藏在风衣袖子里,手往兜里一插,旁人很难察觉。 这事儿大概发生在九六年或者九七年五月份,距离小贤去世也就不过三两个月的时间。 他们就这样揣着家伙事,大摇大摆地往饭店里走。 吧台的服务员看到杜老三他们进来,还热情地招呼:“哎呀,先生,你们吃饭呢?” 杜老三瞅了瞅服务员,问道:“二楼的二零八是不是有人吃饭?” 服务员见杜老三长得帅气,穿着打扮又有派头,便笑着回答:“先生,你们是庆哥请来的客人呐?” 杜老三顺着话茬应道:“对对对对,庆哥在那屋呢吧?等半天了,可能都吃上了。好,我进去了,妹子。” 说罢,便笑着从吧台女服务员身边走过。 此时于永庆正在屋里跟众人推杯换盏,屋里加上于永庆和他带的两个兄弟,一共三个人,再算上其他吃饭的朋友,大概有七八个人。 杜老三悄悄贴到门口,侧耳倾听,只听见屋里有人正说道:“大庆啊,在长春这地界,我跟你说,还有谁能跟你比?你就好好干,哥们儿们都支持你!” 于永庆一听,赶忙回应:“谢谢谢谢。”正说着,“啪”的一声,门被杜老三猛地推开。 杜老三往屋里一进,那屋里有一半的人都认识他,毕竟梁旭东在九六年、九七年在长春这地方混得风生水起。 于永庆坐在对面,一眼就认出了杜老三,不禁诧异道:“荣军,你你干啥来了呀?” 杜老三也不答话,众人都惊愕地看着他。只见杜老三从袖筒里“嚓”地一下掏出枪来。 他这一掏枪,瞬间,屋里的人都懵了,这场景跟小贤死之前的混乱场面颇有几分相似。 众人皆是一惊,齐声喊道:“荣军,你这是干什么?” 有两三个认识杜荣军即杜老三的人,更是满脸惊愕。 于永庆也彻底懵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杜老三会突然持枪闯入。 “你你你干啥?”于永庆声音都有些颤抖。 杜老三二话不说,照着于永庆所在的方向,“砰砰”就是两枪。 于永庆吓得“妈呀”一声,整个人往桌上一趴。 他的手下兄弟虽带着枪,却根本不敢摸,因为杜老三身后的几个兄弟齐声喝道:“都别动!谁动就别怪子弹不长眼!” 两声响过之后,于永庆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发现自己并未受伤,那子弹是朝着他肩膀上方的包房墙壁射去的。 即便如此,于永庆仍是被吓得满头大汗,脸色煞白!连衣服前襟都被汗水浸湿了。 他抬头看着杜老三,质问道:“杜老三,你你你到底要干啥?你疯了?” 杜老三冷冷地看着他,说道:“我告诉你,于永庆,你要是再在外面埋汰我东哥,下次可就不是这样了,我直接把你腿打折,送你去见阎王爷,听见没?” 于永庆被吓得不敢吭声,他心里也没底,不知道杜老三到底敢不敢真的要了他的命。 此时屋内众人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不知所措,大脑一片空白。 紧接着,杜老三又恶狠狠地说道:“记住了,于永庆,你这条狗命我随时可以取走,你要是再敢埋汰我东哥,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说完,杜老三便带着兄弟们迅速撤离。 等他们一上车,杜老三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东哥邀功。 梁旭东与赵三正在梁旭东的办公室焦急地等待消息。 电话铃声响起,梁旭东赶忙接起:“荣军啊,怎么样?” 杜老三兴奋地说道:“东哥,按赵三的意思办了,没打人。对着于永庆梆梆放了两枪,把他吓懵逼了。东哥,你是不知道,那场面可壮观了,那家伙,把于永庆都吓屁了!” 梁旭东连忙提醒道:“小点声儿,三哥在旁边呢,以后记住了,对三哥要尊重,听见没?” 杜老三赶紧说道:“是,东哥,我是按照三哥的意思办的,子弹都打墙上了。” 梁旭东满意地说道:“行,好,我让你警告他的话说了吗?” 杜老三连忙回应:“说了说了,东哥,行了,那我回去啦!”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梁旭东看着赵三,说道:“三哥,按你的意思办了,下一步该咋办?” 赵三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别着急,好事多磨。这才刚走了前两步,咱们还有第三步、第四步呢。你放心,只要有我赵三在,肯定全力把你推上长春一把大哥的位置!” 梁旭东感激地看着赵三:“三哥,只要我在长春站稳脚跟,要是有啥事儿,肯定不会让你吃亏。你我就如同亲兄弟一般。” 说罢,两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再说于永庆被杜老三这么一吓唬,整个人都吓傻了。 在长春道上混的人都知道,于永庆在死之前的前一年,也就是这次与梁旭东的交锋中,梁旭东只是派手下给于永庆打了几个空枪,并未伤他性命。 可即便如此,当时的于永庆也被吓得不轻。 等杜老三等人都走了之后,于永庆的两个保镖赶忙上前搀扶他,只见于永庆双腿发软,根本站不住。 毕竟小贤才刚死没几个月,如今又遭遇这样的事情,被人堵在屋里用枪指着,换谁都会被吓懵。 于永庆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看着屋内的众人,众人也都被吓得够呛,纷纷问道:“大庆啊,这到底是咋回事啊?你跟梁旭东之间到底有啥仇啊?他怎么还派人来对付你?是不是你埋汰他了?” 于永庆无奈地抬起头,看着这几个朋友,苦笑着说:“几位大哥,我也不知道这是因为啥事儿啊,我真的不清楚咋回事儿。今天晚上的饭就不吃了,回头你们跟谁也别提起此事,我谢谢你们啊。等我弄明白了,有时间我再请你们吃饭。这事儿可千万不能往外传,传出去肯定对我不利呀。” 桌上那些与于永庆交好的人纷纷表态:“庆哥,你放心吧,咱哥几个能瞎说这事吗?这又不是啥光彩事儿,你就放宽心吧,庆哥!” 于永庆看着他们,无奈地点点头:“行,谢谢谢谢。” 随后,这场饭局便不欢而散。 于永庆被吓得够呛,回去之后,从那天起,也就是九七年中旬左右,他每次出门若不带上十个八个人,根本不敢迈出家门一步! 第99章 三计连环 虽说于永庆叮嘱众人不要将此事外传,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能保证所有人都守口如瓶吗? 说不定那些信誓旦旦说不会说出去的人,转头就把事儿给捅出去了。 果不其然,在于永庆被吓之后的两三天,整个长春江湖就传出了消息。 “听说了吗?于永庆在富贵酒店的包房里被梁旭东给堵住了,吓得都懵逼了,枪响了两声,不过没打到他,可还是把他给吓坏了。” “是吗?我听说于永庆当时都吓尿裤子了,砰砰两声枪响,之前还听他吹牛逼说九三年怎么怎么干过梁旭东呢,看来都是假的。那天我可亲眼看见了,梁旭东的兄弟进屋就开枪,于永庆吓得直往桌子底下钻,根本不行。” “哎呦,我操,这梁旭东这两年势力发展得确实挺大,说不定这回他就要接替小贤的位置了。” 各种传言甚嚣尘尘上,于永庆躲在家里,就像当年田波被人盯上后吓得不敢出门一样。 于永庆在家待了三天,还没等出门呢,心里正合计着这事儿该怎么收场,电话就响了。 电话那头的人说道:“庆哥,外面都说你骂梁旭东了,梁旭东把你堵在酒店包房里,差点没把你打尿裤子,还说你跪地求饶呢。” 于永庆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我没有!听谁说的?我根本没埋汰他!” 那人又说:“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长春江湖好多人都知道了。” 于永庆气得直咬牙,挂断电话后,立马拨通了梁旭东的号码。 此时梁旭东正与赵三在一起喝酒,看到电话响了,便接了起来。 于永庆在电话里吼道:“梁旭东,咱俩心平气和地说一说,我是你庆哥,你别太过分!” 梁旭东冷哼一声:“你他妈谁庆哥啊?你少在外面埋汰我!” “我没埋汰你。”于永庆急道:“梁旭东,我埋汰你啥了?我什么时候埋汰你了?谁说的我埋汰你了?” 梁旭东不耐烦地说道:“你别他妈管怎么回事,于永庆,我告诉你,这次只是给你个警告,如果再有下次,你看我敢不敢收拾你,到时候你就完了!” 说完,梁旭东便挂断了电话,转头看向赵三说:“三哥,怎么样?” 赵三微微一笑,说道:“好了,这样旭东,从明天开始,我就带你进行到第三步,领你去南关。去接触接触那些南关的流氓,也就是捧我的那些人,先让他们好好认识认识你。” 梁旭东一听,心中大喜,毕竟他虽在长春混得有头有脸,但很多本地流氓并不买他的账,若能得到南关这些人的支持,对他在长春江湖地位的巩固大有裨益。 自第二天起,赵三便带着梁旭东四处周旋。 三哥在这长春南北地界颇有名望,无论是耍钱玩乐的场所,还是其他交际圈子,三哥都吃得开。 他逢人便介绍:“今天是旭东请大家吃饭,他可是我最好的哥们。” 三哥一通电话,南关的那些道上兄弟看在赵三的面子上,纷纷前来相聚。不多时,便凑了好几桌人。 众人推杯换盏之际,梁旭东按照赵三事先的叮嘱,开口说道:“我梁旭东虽从德惠而来,年龄尚小,诸位都是前辈兄长。但咱有句话说在前头,在长春这地界,在座不少人与小贤关系匪浅,如今贤哥不在了,我梁旭东也曾随礼吊唁,出车帮忙。 贤哥人走了,但情谊还在。我梁旭东最仗义!往后诸位在长春若遇着难事,尽管找我。我手底下也有点能耐,定会帮衬大家。来,我先敬大伙一杯!” 在座之人皆是老江湖,自然瞧得出其中门道,梁旭东与于永庆争斗之事他们也早有耳闻。 有人心中暗自思忖,若梁旭东与小贤共事,那自是以小贤马首是瞻,毕竟小贤是本地有威望且仁义之人。 可如今是梁旭东与于永庆对上,于永庆那伙人可不好相与,一旦得势怕是不会善待众人。 而这梁旭东看起来倒也实在,没什么架子,而且人家确实有实力,在白道上也吃得开。 于是,众人渐渐开始倾向于梁旭东这边。 此后,梁旭东频繁在外请客吃饭,与各方人士走动愈发亲近。 如此这般,又过了半个多月。 于永庆在站前春怡宾馆后身有一处独院,院里有座小楼,他的兄弟们大多是当年从南下支队带回来的,其中不乏能人异士。 众人正聚在一起,有人说道:“庆哥,这梁旭东在外面折腾得厉害,怕是想当长春的一把大哥,这不是在打压咱们吗?他天天在外拉关系,请客送礼,把那些流氓都拉拢得很近了。” 于永庆一听,顿时怒从心头起:“梁旭东这崽子,我之前还没太当回事儿,如今看来怕是有高人指点。” 那人附和道:“庆哥,您说对了。外面都传梁旭东和南关的赵三走得近,他俩总在一起喝酒,前两天咱家兄弟在酒吧都瞧见了。您说梁旭东能有这脑子?我琢磨着,没准就是赵三在背后给他出谋划策!” 于永庆心中一动,他深知若单论武力,自己并不惧怕梁旭东,若是与赵三单挑武力,赵三更不是自己的对手。 他越想越气:“赵三这小子,之前还跟我表过态,如今却和梁旭东搅在一起。打梁旭东,我暂时还不敢,毕竟他有阿 sir 的身份,不是普通流氓。但拿赵三开刀,应该没问题吧?” 想到此处,于永庆当即下令:“叫兄弟集合!” 很快,在他家院子里便聚集了二十多个兄弟,皆是从南下支队回来的狠角色,个个手持长杆枪械、片坎子、钢管等家伙,随后开着三辆面包车气势汹汹地出发了。 于永庆带着一众手下,在光天化日之下朝着赵三所在之处疾驰而去。 那是七八月的大白天,阳光炽热地洒在大地上。 赵三此时正在自己的局子里,他自然不可能天天都与梁旭东黏在一起。 这一天,局子里如往常一样,黄强、黄亮、左洪武以及王志都在,他们负责照料局子的日常事务。 南来北往的人进进出出,热闹非凡。 “三哥,玩两把?”有人招呼道。 赵三却摆了摆手:“不用,三哥我今天心情莫名地压抑,总感觉像是要出什么事儿似的!” 正说着,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只见四辆车戛然而止,车门猛地打开,一群人从面包车上鱼贯而下。 于永庆一马当先,气势汹汹地走在最前面,他身后的兄弟们个个手持家伙,来者不善。 “是这屋吧?”于永庆问道。 旁边的兄弟连忙回应:“庆哥,就这屋!” 说罢,于永庆飞起一脚,将屋门踹得大开。 此时,屋内左洪武正站在那里,他本是个勇猛之人,听到动静刚要发作,回头一看是于永庆,顿时不敢轻举妄动。 于永庆在这长春道上的威名可不是盖的,论辈分、论势力,都比左洪武强上许多。 “赵三呢?让他滚出来!”于永庆大声吼道。 玩牌的众人纷纷抬头,不少人都认出了于永庆,心中暗叫不好。 赵三在屋内正与黄强说着话,听到外面的吵闹声,皱了皱眉头,起身推开屋门:“谁呀?这么吵吵嚷嚷的。” 刚一开门,看到眼前的于永庆以及他身后那二三十号人,赵三不禁一愣。 他心里清楚,自己这边虽然也有十来个兄弟,但其中有四五个是负责发牌和打杂的,真正能打架的不过黄强、王志和左洪武等几个人。 对方不仅人多势众,而且显然是有备而来! 赵三心中暗叫不好,心想今天怕是要在这阴沟里翻船了。 “哎呀,这不是站前庆哥吗?” 赵三强装镇定地说道,“大庆啊,你这是咋了?三哥我哪里得罪你了?你怎么带这么多人来?” 于永庆嘴角叼着烟,冷冷地看着他:“你他妈挺阴啊,赵三!” 赵三一脸无辜:“我咋的了?大庆啊,有啥事你说,是不是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可别冤枉我啊!” 于永庆冷哼一声:“你他妈少装犊子!” 说罢,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狠狠地扇在赵三脸上。 左洪武和王志见状,顿时怒从心头起。 左洪武的手本能地摸向腰间的枪,王志也准备有所动作,他们都是血性之人,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三哥被欺负。 可赵三却极为精明,他深知此时若是反抗,只会让兄弟们遭受更惨重的打击。 他连忙摆手制止:“别动!都别动!洪武,小志,别冲动!” 屋内还有几十号玩牌的人,此刻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不知所措。 赵三捂着被打得火辣辣的脸,看着于永庆说道:“大庆啊,三哥我这么大岁数了,我到底哪里招惹你了?是抢了你的财路,还是怎么了?你倒是跟我明说啊,你这上来就打我一个大嘴巴,我这心里实在是委屈啊。” 于永庆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又反手一个耳光抽了过去:“别他妈跟我装糊涂!” 赵三再次捂脸,心中满是无奈。 于永庆恶狠狠地说道:“我告诉你赵三,你他妈少跟我玩心眼儿,别以为我于永庆好欺负。你要是再敢跟我玩阴的,我他妈把你腿给打折,说到做到!” 说完,又狠狠地瞪了赵三一眼,这才领着兄弟们转身出门,上车扬长而去。 待于永庆一行人离开后,左洪武、王志以及屋内众人立刻围了上来。 “三哥,三哥咋样?” “姐夫,姐夫咋的了,没事儿吧?” 众人七嘴八舌地关切问道。 赵三捂着被打得红肿的脸,不耐烦地说道:“别吵了,别吵了!” 那些玩牌的人也不干了,纷纷质问:“三哥,于永庆凭啥打你啊?为啥呀?” 赵三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你们也都在长春道上混了这么久,还不明白吗?于永庆如今想当长春的一把大哥,首先就得立威啊。南关这边小贤不在了,没人能压制他,他就先来南关这地儿装装逼。在南关,除了小贤,不就数我赵三还有点分量吗? 他这是想踩着我上位,立他的棍儿啊。我可没招他惹他,也没挡他的财路,他却二话不说就打我,这不是欺负人嘛!” 众人纷纷附和:“三哥,这于永庆太坏了,什么人呐!居然敢打三哥,就为了踩着三哥上位,他也太霸道了!” 赵三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咱可惹不起人家。小志、老五,你们看好家,黄强,开车拉我上趟医院,我这脑袋嗡嗡的。” 其实赵三并非真的想去医院,他心里另有打算。 黄强开车载着赵三,并未驶向医院,而是朝着香格里拉驶去。九七年时,香格里拉已经建成。 眼瞅着快到香格里拉的后门了,赵三开始整理自己的着装。 他穿着衬衫和西服,此刻特意将西装的扣子解开,把衬衫也扯得凌乱不堪,衣服袖子都给拉开了,露出肩膀头子,脸上的红肿也愈发显得触目惊心。 香格里拉的大厅经理是孙殿亮,他正站在大厅吧台那儿跟几个小姑娘聊天。 孙殿亮身材高大,一回头,看见赵三这副模样,不禁诧异道:“三哥,这是咋的了?让谁给打了?” 赵三捂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道:“哎呀,脑袋嗡嗡的。你东哥在不在?” 孙殿亮回答道:“我东哥在包房呢。” 梁旭东的包房在二零二九,他常年住那儿,不花钱,自己兄弟当经理,这待遇就不用说了。 “三哥,我给你叫电梯。” 说着,孙殿亮便给赵三叫了电梯,同时给梁旭东打了电话:“东哥,南关的赵三哥来了,我让他上楼了,给叫完电梯了。赵三好像被人揍了,衣服打得稀烂,脸也肿了。” 此时梁旭东正在包房里与杜老三闲聊,听到电话铃声响起,接起电话后,杜老三便起身去开门。 一打开门,看到赵三那狼狈的模样,杜老三惊讶地叫道:“三哥,这咋的了?” 赵三捂着肿胀的脸,走进包房,看着梁旭东说道:“徐总啊,你在这呢。” 梁旭东也赶忙起身,关切地问道:“三哥,咋的了?谁给你打的?怎么弄成这样?” 赵三心中满是苦涩,想当年自己混社会时,没少挨揍,就因为他是蓝马出身,身份地位比不上那些纯黑道的。 不过后来三哥逐渐混出了名堂,可如今又遭遇这等事情,实在是让他愤懑不已。 三哥捂着红肿的脸,看向梁旭东,悲愤地说道:“旭东啊,于永庆找我麻烦去了!” 第100章 潮起宴会 梁旭东皱起眉头,疑惑地问:“于永庆找你干啥呀?” 赵三接着说:“还不是因为我支持你了,这于永庆心里不爽呗。他跑到我那局子里,带了二三十号人,个个拿着长杆短棒的家伙。一进屋,不由分说就给了我两个大嘴巴子,还嚣张地放话要把我腿打折,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梁旭东一听,顿时怒发冲冠,毕竟他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 “三哥,你这是帮我办事,他打你不就等于打我吗?他这是不把我梁旭东放在眼里,我去干他!”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走。 赵三赶忙拦住他:“东哥,别冲动,别冲动!听我说,现在不是时候。” 梁旭东被赵三这么一拦,稍微冷静了些,但仍是气愤难平:“三哥,他都把你打成这样了,你还让我别着急?” 赵三耐心地解释道:“东哥,我赵三办事向来仁义,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我,这口气我肯定咽不下。但你现在要是直接去打他,不合适。咱们先等这事儿发酵几天,彻底毁了他的人设。 你想啊,现在于永庆还有不少小贤原来的兄弟跟他关系不错,他在宽城区也有不少势力,在南关区如今也有一多半人支持咱们了。咱们等这事儿传开后,让大家都看透他的人品不行,到时候你再出面收拾他,那就是师出有名了,再狠狠教训他也不晚!” 梁旭东听了赵三这一番话,不禁对他刮目相看,暗自赞叹:“这赵三,不当个领导真是屈才了。” 梁旭东本就是侦查员刑警出身,脑子转得快,自然明白赵三的意思。 杜老三在一旁也附和道:“三哥这招高啊!” 赵三继续说道:“不差这两天,旭东啊,明天我就再放出些消息,就说他欺负我这个老实人。我赵三虽然在道上混得不算顶尖,但在这长春城里也有些口碑。 我以前没钱的时候,在外面吃饭,只要碰到认识的兄弟,都会大方地说:‘兄弟,这桌算我账上,老板,那两桌也别买单了,都算我赵红林身上。’我自问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于永庆这样对我,就是不仁义!” 果不其然,这事儿发生后,根本不用等到第三天,第二天,整个长春社会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长春城里那些混蓝马耍钱的人,成天在各个局子间穿梭,从南关到绿园,从绿园到二道,到处都有他们的身影。 这些人聚在一起打麻将、聊天时,话题自然就转到了这件事上。 “听说了吗?昨天红林三哥被于永庆给揍了,于永庆打完人就走了。三哥这人不错啊,也不知道咋得罪他了,三哥又不是混社会的主儿,于永庆可是道上的大哥啊!” “嗨,还不是因为小贤死了,于永庆想当大哥,想争这长春一把交椅,所以就得踩人立威呗。拿三哥开刀,想踩着三哥上位,在南关站稳脚跟,这人品也太差劲了。三哥多老实的一个人啊,也没招惹他,没挡他财路,他就下这么重的手,太过分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谴责于永庆,说他不地道。 这消息越传越广,很快就传到了于永庆的耳朵里。 这一天,于永庆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喂,庆哥,咋的了?” 电话那头焦急地问道,“庆哥,你把赵三给打了?你为啥打他呀?你这不是中了赵三的计了吗?现在外面都在传你坏话呢,说你想拿赵三立棍儿,想当长春一把大哥,还说你想进南关,就踩赵三上位,说赵三没惹你,没干啥坏事,你这样做不仁义啊。长春道上好多人都在议论这事儿呢,说赵三老实,人又好。” 想当年,赵三在道上混时,为人颇为仗义。 就说买卖猪肉这事儿吧,那时要是有人拿五斤猪肉的钱和票来,赵三都会给切上十斤肉,从不计较得失,后来就因为他这“大方”而进去了么! 所以三哥在道上人缘还是很不错的。 于永庆听闻外面传言自己不仁义,心中恼怒,却又有些懊恼:“这事儿难道真干得有些冲动了?” 旁边的人说道:“庆哥,您这事儿确实有点欠考虑了。” 于永庆却不愿承认,破口大骂:“这赵三儿一肚子坏水,脑袋里不知道在想啥,我就揍他了,能咋地!” 于永庆越想越气,直接打电话给赵三。 此时的赵三,刚被打过去两天,正与梁旭东喝着小酒。 看到电话来电显示是于永庆,便接起电话说道:“我是赵红林,哪位啊?” 于永庆在电话那头怒吼道:“赵三儿,你他妈挺阴的啊!你在背后算计我?” 赵三故作无辜:“大庆,咋的了?我又咋惹你了?你咋又冲我发火,你是不是弄错了?你看前两天你刚打完我,我赵红林说个不字了吗?你要是还没打够,你说个地方,我再让你打一遍,行不?” 赵三继续说道:“大庆啊,你打我三哥我绝对不还手。你告诉我个地方,我自己去,你揍我大嘴巴子,削我大腿,踢我都行。你说地方我就去,还想怎样?你别在这磨磨唧唧的,你说地方我去让你揍,难道你还能把我打死不成?” 说完便挂断电话,赵三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梁旭东在一旁说道:“三哥,这火候还不够吗?这前前后后都持续三个月了。” 赵三却胸有成竹地说:“时间差不多了。经过这几次事儿,咱们把于永庆的人品彻底打压了,而且于永庆现在快沉不住气了。旭东啊,这就像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就看咱俩的配合了。你放心,三哥全力挺你!” “三哥咋办?我听你的!” 赵三接着说:“明天开始,我就在南关区、绿园、二道这些地方,找一些支持咱们的有头有脸的道上人物,我全给你请到。然后在香格里拉办几桌,三哥我出钱。” 梁旭东赶忙说道:“哎呀,能让你拿钱吗?三哥!” 赵三说道:“那办个五六桌够了,行,三哥听你的。” 于是赵三开始打电话联络各方人士:“哎呀,明天朝阳的旭东请吃饭啊,你看你去不去?三哥的好哥们儿都在,大家好久没聚一聚了。” 对方回道:“行,三哥,看你面子也得去啊,梁旭东人也不错。” 赵三又说:“行,还有俩哥们儿,一起去行不行?段位够不够用不重要,别管是谁,老百姓来都行,只要是你哥们就来。” 原本计划办六桌,可等赵三打完电话一统计,来的人远远超出预期,竟有十八桌之多。 赵三高兴地对梁旭东说:“旭东啊,我原本寻思也就来个五六桌,结果一凑凑了十八桌。这里面有你的面子,也有我的面子,咱就不分你我了。 来的人,不管他们在江湖上地位高低,哪怕是无名小卒,咱们都当他们是大哥,尊敬他们。你听三哥的,明天这一步走对了,你就离成为长春一把大哥不远了。” 梁旭东连忙点头:“三哥,我听你的,你说啥我是啥。” 随后便定在香格里拉二楼宴会厅举办这场宴请。 梁旭东准备宴请长春各界的社会名流,这消息不胫而走,自然也传到了于永庆的耳中,于永庆听闻后,也有身边的高人给他出谋划策,一场新的风暴似乎又在酝酿之中! “庆哥,”于永庆的人说,”梁旭东在外面可是没闲着,到处招兵买马呢。他在南关的这几月,还有二道这些地方召集了好多道上的人。赵三也帮他拉拢了不少人,据说他明天要在香格里拉请人吃饭,像是要搞什么大动作。” 又一个人也说,“庆哥,要我说,咱也不能示弱,咱也在香格里拉办十八桌,也在二楼的另一个宴会厅搞起来。” 于永庆想了想: “对,就这么办!我他妈也摆十八桌!” 这于永庆和梁旭东都办十八桌,可效果那是截然不同。 于永庆这一招可算是不按常规出牌,他不请那些流氓混混。 给于永庆出招的高人又说: “你就请白道的人!就把老爷子认识的那些关系,还有咱们自己结识的关系都请过来。让那些还在摇摆不定的人好好看看咱们的实力,还有庆哥你这人脉!” 于永庆一听,觉得这主意妙啊,这步棋下得高! 不过这香格里拉呢,梁旭东在这儿有点势力,他的兄弟孙天亮在那儿当经理,于永庆怕出岔子,特意找了个生面孔去订酒店。 要订十八桌,就在二楼宴会厅。 这二楼宴会厅有好几个厅呢,左厅右厅前厅后厅的。 订桌这事儿都得经过孙天亮同意,毕竟他是前厅经理。 孙天亮一看,有人来办事情也要订十八桌,还是明天同一个时间,都是下午六点。 孙天亮一琢磨,这送上门的买卖哪能不做,也不知道是于永庆订的,大笔一挥就同意了,那边也麻溜地交了定金。 在一九九七年的某一天,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因为订的是六点开宴,赵三早早地就和梁旭东,还有左洪武、黄强等几个兄弟到了。 梁旭东也带着手下兄弟,像杜老三、王大江、傻枪他们也都在这儿。 你想啊,这朝阳的加上南关的,赵三跟梁旭东凑在一起,那影响力和实力可不容小觑。 他俩往那儿一站,兄弟们就在后面开始招待陆续到来的客人。 “哎呦,我操,于长海来了,那肯定是捧赵三的。” “哎呀,那谁来了?快请进请进!” 梁旭东和赵三就在那儿忙着招呼客人。 这晚宴订的是六点开始,可五点多钟的时候,人就已经来了一半多了。 就在他们忙着邀请人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动静。 只见一辆白色的加长林肯“啪”的一声停在门口,这排场可不小,大家都在寻思这是谁啊,这么大的腕儿。 车上的门一开,于永庆从车上钻了下来,还带着几个兄弟。 梁旭东皱了皱眉头,心里纳闷:“我没请他啊,他来干啥?” 赵三也愣住了。 于永庆却一脸笑意:“旭东啊,梁总,我在这儿也订了酒席呢,招待客人。我也订了十八桌,你们订十八桌,我也订十八桌,这不挺巧嘛!” 梁旭东转头瞅了瞅旁边的孙天亮,孙天亮一脸无辜,那眼神像是在说:“东哥,我真不知道是他订的啊。” 梁旭东心里暗骂:“这他妈啥意思?整的啥事儿啊,哪有这么多人?” 再看于永庆那边,旁边也站着一帮人。“哎呀,马局长,您来了。” “马局长,这边请。” “哎呀,王队长,欢迎欢迎。” “李所,楼上请,二楼。” 于永庆这边白道的人一个个下车来,腆着个大肚子,好不威风。 梁旭东的兄弟们,以及那些从长春各处赶来的道上人物,一边往宴会厅里走,一边好奇地张望着,想看看这到底是啥情况。 梁旭东看到于永庆带着一帮有头有脸的白道人物出现,脸都气绿了,当时脸色铁灰,难看至极。 此时梁旭东这边的兄弟也来了大半,都是来给他捧场的长春道上的人。 而于永庆那边的人,也在热热闹闹地招待着宾客往屋里进。 眼瞅着这边是一帮道上混混,那边于永庆介绍的却都是白道的官员,梁旭东一下子就懵了。“哎呦,我操他妈的,三哥啊,这他妈还咋玩啊?” 梁旭东心里清楚,于永庆请来的这些人,不少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其中有几个自己认识,说实话,自己亲自去请都未必能请得动。 于永庆靠着他老爸的关系,把这些大咖都请来了,什么市里的、区里的,各个衙门的都有。 “请请请,庆哥的局子在楼上右面,别走错了啊,都搁右面。” 于永庆的人在一旁招呼着。 赵三看到这场景,却只是微微一笑。 梁旭东着急地说:“这不完了吗?我请的都是些道上的人,那边全是管咱们这些道上人的官儿,三哥,这可咋整啊?这脸可丢大了!” 赵三镇定地说道:“旭东,你放心,你三哥我一定给你把局面扳回来。别看他现在表面上占优势,一会儿三哥有办法。” 梁旭东将信将疑地看着赵三,不过以往赵三出的主意确实都挺厉害,说不定这次也能化险为夷。 人来得差不多了,呼呼啦啦地都进了二楼宴会厅。 左边是梁旭东请客的地方,右边是于永庆的。 这江湖上的事儿就是复杂,梁旭东这边肯定有于永庆的卧底。 这些人都是江湖中人,有的是梁旭东打电话找来的,有的是看赵三面子来的。 他们虽在梁旭东这边吃饭,心里却向着于永庆,不过倒不是于永庆特意派来的。 吉时一到,六点整,于永庆特别高兴,领着兄弟们在那边开始了酒席! 第101章 暗斗转明 只见他在各桌间穿梭,推杯换盏,给每桌敬酒。 不过这道上人和当官的、警察坐在一起,氛围明显和普通的酒席不一样。 于永庆到一桌前:“诸位,我敬一杯。” 众人忙起身:“哎呀,坐坐坐,庆哥大气。” 这边梁旭东这边的酒席上,却状况频出。“哎呦,我操,这谁啊?这不那谁吗?水高了啊。” “哎呦,我操你妈的,这这,我跟东哥好!” “你他妈也来了?一会儿喝一个!” 这五马长枪的,还没等吃上饭,就有人吵吵嚷嚷起来。 梁旭东坐在那儿,心里一直没底。 六点准时,赵三拿着麦克风走上台。“哎呀,该来的都来了啊。三哥岁数大了,讲两句儿!” 台下众人纷纷鼓掌:“呱呱呱……” 赵三接着说:“大伙都知道,今天是我赵红林攒的这个局子,但是你们不知道吧?其实这是朝阳的梁旭东东哥安排的! 东哥啥身份啊?他能请咱们大伙儿吃饭,大伙是不是得感到荣幸啊?梁旭东可没他妈小看大伙任何一个人,不管你是大佬还是小喽啰,在梁旭东心目中,那都是兄弟,不像有些人,知道不?猥猥琐琐的!” 这时候台下就有人附和道:“三哥啊,谁狗搜的?” “对呀,三哥,你说的没错,真他妈有那装模作样的人。一天天的拿自己当大哥,不把大伙放在眼里。” “你瞧瞧他们请的都是些啥人物呢?还摆宴席,赵三你可别装不知道啊。” 旁边立马有人制止:“哎呀呀呀呀,你说的是谁呀,你呀,别瞎说,别瞎说啊,都配合好了。” 台下众人纷纷议论起来:“三哥说谁谁知道,大伙都明白是咋回事儿。” 要是不这么说,可能有些人还想不到这其中的微妙之处,我得给你详细讲讲。 你看这一桌全是道上混的,按道理说,百分之八十都是两劳释放人员。 你说这些人他们最恨的是谁呀?他们都曾经被谁收拾过呀? 两劳释放人员多数还是有点仇视那些管他们的人,对吧?咱先不说跟他们交朋友,这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啊,大流氓背后和那些管他们的人能关系好吗?我这话没错吧? 经赵三这么一引导,瞬间台下就有人开始捧梁旭东了:“旭东多好个人,人家东哥,这人没毛病啊,三哥人也好,人家就从来没瞧不起人,是不是啊?” 众人纷纷响应,鼓掌叫好。 这一下把梁旭东都给弄懵了。 你看赵三,就这三言两语,说得大伙心里一琢磨,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梁旭东心里一高兴,来了兴致:“三哥,我来说两句。” 赵三笑着回应:“有请旭东说两句。” 梁旭东拿起麦克风说道:“我一个德惠农民的儿子,能有今天大伙这么捧场,我梁旭东特别高兴啊。啥也别说了,今天性情了,今天晚上谁也别走啊,一会儿喝完酒,楼下安排娱乐活动,都别走了啊!” 众人一听,纷纷欢呼:“哎呀,我操,你看旭东整这全套的啊,这可真是把咱当人物了,以后就他妈捧旭东了,捧东哥!” 大家在台下使劲鼓掌,赵三笑着走下台来。 赵三看着梁旭东,笑着说:“怎么样?旭东啊,我这整出阶级仇恨来了,明白没?” 接着又神秘兮兮地说:“等着,还有好戏呢!” 然后招呼大家:“大伙儿喝酒吧,都尽兴啊!” 随后,旭东跟赵三就按桌开始敬酒。 不管是有名有姓的人物,还是哪怕只是在小街道上混日子的小喽啰,赵三跟梁旭东这两位大哥敬酒到跟前,那都觉得脸上有光,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就在这时,有个于永庆那边的小子,今天跟旭东的朋友来的,他那心里还是向着于永庆的。 眼睛滴溜溜一转,心里寻思:“完了,我庆哥输得一塌糊涂啊,这不废了吗?” 这小子找了个借口说上趟厕所,其实是偷偷给于永庆打电话通风报信。 于永庆正在那边和人喝酒,也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状况,突然电话响了。 “庆哥,庆哥!” “咋的?那边怎么样?” “庆哥废了,废了!” “啥废了?” “庆哥,咱本想着找点白道的人,让他们看明白咋回事,可现在不是那么回事啊。那帮小子,那赵三嘴皮子太溜了,巧舌如簧的,整出阶级仇恨来了,人家说你不讲究啊。现在这屋里都在捧赵三跟梁旭东,都产生共鸣了,嘎嘎鼓掌,晚上还要上夜总会 呢!” 于永庆一听,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废了?什么?走,哥几个跟我过去看看去!” 于永庆带着四个兄弟,气势汹汹地从右面的展厅往左面的展厅去。 这两个展厅离得近,走路也就一分钟不到,穿过那个礼堂就过去了。 于永庆带着四个兄弟就闯进了梁旭东这边的宴会厅。 这边屋里正热闹着呢,十个一桌八个一伙的,喝得热火朝天。 大家正喝在兴头上,划拳喝酒,什么“三五五啊,六六六”的喊着。 于永庆“啪”的一声推门进屋,身后跟着四个兄弟。 这一下,屋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赵三抬头一看:“呵,大庆儿来了。旭东啊,走过去聊两句。” 梁旭东身后也跟着一帮兄弟,像孙天亮啊,杜老三、王大江啥的,赵三身边也有几个兄弟。 那些离得近正在喝酒的人一看有人闯进来,纷纷转头。“哎呀,谁呀?操你妈的狗逼来了。” 有的直接开骂,有的则小声嘀咕:“瞅瞅,于永庆,我操,那大庆子,操,狗眼看人低,觉得自己挺牛逼的,不把咱放在眼里。” 不过也有一些人只是笑了笑,没太当回事,继续喝自己的酒,都不瞅他。 赵三跟梁旭东满脸笑容地迎上前去,到了门口。 赵三率先开口:“大庆啊,酒席办得怎么样?” 于永庆却满脸怒容,破口大骂:“办啥呀?你他妈真以为你了不起啊,你真他妈会找事啊!你不清醒是吧?” “别这样说,公道自在人心。咋的,心里不得劲儿啊,想揍我呀?想揍我,你来啊!”赵三笑眯眯地说。 “赵三,你以为我在这儿不敢揍你啊?来呀!那天你被我打,我还没打够呢!” “你今天看看,你再动我一下试试!” 赵三心里有底,毕竟周围有这么多支持者和兄弟。 梁旭东也开口说道:“永庆,我告诉你,三哥跟我关系贼好,你别他妈干那些没用的事儿,也别说那些没用的话。今天我高兴,我请客吃饭,别来捣乱。” 于永庆冷哼一声,转头对着梁旭东骂道:“你他妈也就是个小混混,一个德惠来的土包子,到长春来,还想踩在我肩膀上,你算什么东西。梁旭东,不管你说啥,在我眼里,你就是个狗逼!” 梁旭东下意识地看向赵三,那眼神像是在询问:三哥,咋办?揍他还是不揍?赵三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心里盘算着时机。 突然,赵三像是下定了决心,喊道:“旭东啊,还跟他废话干啥?揍他!” 梁旭东的兄弟杜老三早就按捺不住了,一下子冲上去,将于永庆提溜起来。 梁旭东也不含糊,冲上去对着于永庆就是一拳,“啪”的一声,直接打在于永庆脸上。 于永庆今天没带枪,他本是从隔壁屋过来敬酒的,哪能想到会遭遇这事儿。 于永庆的兄弟见状,急忙喊道:“你们干什么?” 赵三却在一旁喊道:“别打呀!” 可这不过是他的幌子。 杜老三和孙天亮身强体壮,抓着于永庆就像拎着个小孩似的,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揍。 旁边的人大多都没动手,赵三的兄弟看似上去拉架:“三哥讲话了,别打别打别打了!” 实则赵三趁着拉架的掩护,脚上的小皮鞋擦得锃亮,对着于永庆的脑袋,“啪”的一脚踢过去,连着踢了四五下,又朝着于永庆的脸踹了好几脚。 “哎呀,我操!哎呀!”于永庆被打得嗷嗷直叫。 赵三嘴上还不停地喊着:“别打仗,别打,别打了。操!”可那脚却没停。 过了一会儿,赵三才装作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说道:“行了,我告诉你,大庆,别在长春装逼了。还有,我跟梁旭东,我俩可没惹你,你别欺人太甚。你们几个瞅啥呀,还不把你大哥架回去啊,还等着挨削啊?” 于永庆的四个兄弟看着这阵仗,根本不敢动手,毕竟这屋里可有一百八十多人呢,真要动手,他们怕是有来无回。 于永庆被架了出去,赵三看着梁旭东笑了,嘴里还大声说着:“咋样?不服啊,随时随地奉陪!” 随后,赵三又转身对着众人说道:“大伙继续玩,别被这事儿影响了。” 接着对梁旭东说:“旭东啊,今天这事儿有点闹心,不过咱不能被这影响了兴致。本来想着晚上在这夜总会好好安排大伙,我看现在有人是嫉妒你拉拢人心了。其实咱也不怕,主要是怕连累大伙。这夜总会去还是不去,你拿个主意。” 梁旭东看了看周围的兄弟,说道:“我倒不怕,主要是怕你们。不过于永庆这货,以后我肯定不会放过他,你们信不信?” 底下的兄弟纷纷附和:“东哥,大庆太霸道了。东哥,咱今天该玩还玩,咱一百八十多人,怕啥?咱也没惹祸,没干啥的。东哥,咱就玩。” 梁旭东听了兄弟们的话,点头说道:“行,那今天夜总会活动 继续。” 梁旭东看了看杜老三,吩咐道:“老三,一会儿安排些姑娘来。咱这人手不够,把俩夜总会的全调过来。要是俩夜总会的还不够,就去朝阳借,我有这人脉,肯定能借来。” 杜老三应了一声,便赶忙去安排了。这底下的兄弟们一听有这好事,顿时都兴奋起来,欢呼声响成一片。 再说于永庆那边,被架回去后一进屋,他的兄弟们也不少,来了几十个人呢。 众人一看他这狼狈样,纷纷围了上来。有白道大哥问道:“大庆咋的了?” 旁边的兄弟急忙回答:“庆哥让梁旭东和赵三给揍了,兄弟们抄家伙,一会儿听庆哥的话,操你妈,过去给我干!” 于永庆此时也急红了眼,心想这口气哪能咽得下,必须得干。 他冲着兄弟们喊道:“家伙都在车里呢,去取家伙呀,车里有五连发,快去取家伙,去去去!” 就在这时候,旁边有个地位颇高的六扇门的大哥,他深知梁旭东也颇有实力,梁旭东的哥哥更是厉害,在这长春地界人脉极广。 这大哥心里一盘算,觉得这事儿闹大了对自己没好处,于是便说道:“大庆啊,我单位还有个会,晚上得赶回去,我就先走了啊。” 另一个人也赶忙附和:“李哥,我也跟你走,大庆啊,我这边也有事儿,我也走了啊。” 这一说可不得了,呼啦一下,走了好多人,虽然都是白道的,但一下走了差不多三分之二。 为啥呢?梁旭东可不是一般人,他背后的势力谁不知道啊。 再一个,这些都是白道人物,可不想掺和黑道的事。 你想啊,这屋里几十号人要是和那屋里一百多人真打起来,一旦出了人命,这事儿可就大了。 于永庆请这些白道大哥吃饭,本想撑撑场面,可他自己也是道上混的,真要出了事,这影响力可不小,毕竟这是九七年,局势还是很敏感的。 剩下两个跟于永庆关系好的白道大哥劝道:“大庆啊,听我的,今天这亏就吃了吧。” 于永庆不服气地说:“哥,这怎么能忍?” 大哥苦口婆心地说:“你不忍能咋整?你兄弟也没人家多,再说了,人家那边说小二百人呢,你过去那就是激起民愤,真打起来出现死伤,你把这些来捧场的人不全坑了吗?我们也得跟着遭殃啊!” 于永庆听了这话,虽然心里不甘,但也知道大哥说的在理,无奈地叹了口气:“行了行了,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梁旭东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我听说赵红林在出谋划策呢,这赵三脑瓜子太灵光了,你们长春这些有头有脸的加起来,都比不上他的脑子。今天输就输了,以后有机会再挣回来。” 说完,几个白道大哥就半推半劝地将于永庆拉走了,说是赶紧送去医院看看。 当天晚上,梁旭东领着赵三,还有一众兄弟在仙阅都尽情玩乐。 那场面可真是热闹非凡,仙阅都里到处都是人,男男女女加起来把场地都快挤满了! 第102章 大哥之位 他们在这儿玩了大半夜,梁旭东心情格外舒畅,这段时间的烦心事似乎都在这一夜的狂欢中烟消云散了。 这一天晚上,夜半时分,梁旭东与赵三在梁旭东仙阅都的办公室里,外面的热闹喧嚣仿佛与这屋内的宁静形成了鲜明对比。 赵三看着梁旭东,笑着问道:“旭东啊,怎么样?” 梁旭东满是感激地说道:“三哥,啥也别说了,如果我有一天能在长春真正站稳脚跟,三哥啊,有啥事你尽管开口,我肯定全力支持。 他又严肃地对自己手下的兄弟们说: “你们都听好了,以后三哥说话就如同我梁旭东说话,一定要尊重!” 那帮兄弟听了,有的心中虽有不服,但也明白高人自有其厉害之处。 三哥微微一笑,梁旭东接着说:“三哥,你先等等。我哥从香港那边带回来两块表,我瞧着都挺不错,我留一块,这另一块给你。” 说着便拿起一块表递向三哥,“这表可不便宜,一块好像都得二十来万呢。” 三哥一看,认识这表。 “三哥,咱俩这关系,还分什么你我。拿着,我给你装盒里了。” 那是一块价值不菲的劳力士,三哥赶忙推辞:“别别别别,旭东,你这太客气了,我知道你不差钱,但这太贵重了。” 梁旭东执意要给:“拿着,给三哥拿块水鬼,三哥你就别跟我见外了。” 三哥见状,只好收下:“谢谢了啊。” 从那一天起,想追随梁旭东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都来找赵三,想通过他的关系结识梁旭东。 “三哥,你看能不能给我引荐引荐梁旭东啊?我知道你跟东哥关系好。” 赵三总是笑着回应:“没事儿,没事儿,好啊,都是旭东的好哥们儿。” 就这样,梁旭东逐渐在长春黑道崛起,从一九九七年开始,他俨然成了长春的一把大哥,于永庆的风头一时被他盖过。 于永庆得知后,心中恼怒,便在江湖上放话:“操你妈,别看他现在嘚瑟,不定哪天我就弄死他,你们等着瞧吧。” 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梁旭东耳中,毕竟这种消息在道上传播得极快。 从九七年下半年开始,梁旭东与于永庆之间的争斗彻底白热化,演变成了你死我活的局面。 赵三呢,却像是个稳坐钓鱼台的智者。 他心里清楚,于永庆既然放了狠话,梁旭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俩早晚必有一战。 所以三哥从那时起,便开始有意疏远梁旭东。 每当梁旭东找赵三商量事情时,赵三总是推脱:“哎呀,旭东啊,这两天我特别忙。对对对对对,我要出趟门,跟他们上趟南方啊。有事啊,旭东,等你回来咱们再聚聚,喝点酒,唠唠嗑。” 时间来到一九九八年,赵三依旧周旋于各方之间。 一天晚上七点多钟,赵三正在局子里,众人在那玩得正欢。 左洪武匆匆进屋,满脸惊惶地说道:“三哥,重大新闻呐!” 赵三皱了皱眉头:“怎么的?” 左洪武喘着粗气说道:“长春的于永庆在宽城区东湾夜总会门口让人给削了,砰砰砰,挨了六枪,听说都快不行了!” “这消息可靠吗?” 左洪武忙不迭地点头:“嘎嘎可靠啊,好像是被人打了黑枪,在车里一下子被人梆梆梆怼在身上打了五六枪。” 赵三心中一惊,但脸上仍装作镇定,他对左洪武说:“再去打听打听,于永庆让人给削死了,是真的吗?” 赵三心中一惊,但脸上仍装作镇定,他对洪武说:“再去打听打听,说于永庆让人给削死了,是真的吗?” 左洪武出去一会儿又回来,说道:“是真的,消息都挺灵通啊,这事儿刚发生二十分钟,我看他们都往现场赶呢。好像说在开个什么会呢?对了,你有啥消息吗?” 赵三摇了摇头:“我没啥消息,我能有啥消息!” 三哥听闻这消息,其实有点懵了。 心里寻思着,梁旭东难道真把于永庆给干死了? 这事儿在长春肯定得掀起轩然大波,不用想也知道,第二天肯定就得开始调查于永庆是被谁整死的,毕竟他仇家不少啊。 赵三一琢磨,就觉得指定是梁旭东干的,这没别人啊,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可三哥多精明啊,他第一时间听到消息后,第二天就打电话给梁旭东:“旭东啊,你在哪呢?” 梁旭东在电话那头说道:“我在夜总会呢,昨天晚上挺忙的。” 赵三说道:“我去找你有点事儿。” 其实他俩已经很长时间没见面了,因为赵三刻意躲避梁旭东嘛。 等赵三见到梁旭东时,梁旭东还佯装不知地说:“哎呀,三哥,你说于永庆死了,这小子就是作恶多端,得罪人太多了,让人给打死了,仇家太多了,这案子可不好破呀。” 梁旭东心里清楚赵三的心思,赵三又何尝不明白梁旭东呢? 赵三心里想着,他早料到梁旭东这性格肯定会对于永庆动手,可没想到出手这么狠,本以为顶多把于永庆给打残了,没想到直接给销户了,还就在东湾夜总会门口,一共打了六枪! 赵三心里好奇,为啥打六枪呢? 后来才知道,当时是两个人作的案。 一个是杜老三,也就是杜荣军。他拿着五连发下了车,那时候五连发刚出来,其实是两连发双管猎枪改进来的,后来才有三连发,最后才是这种五连发。 杜老三拿着枪,“咚咚咚咚”,一口气就把五连发里的子弹都打光了,第一下就将于永庆给爆头了。 然后又在他身上“咚叮咚”补了几枪。 和杜老三一起去的是王大江,王大江在梁旭东团伙里不算啥重要人物,就是个跑腿的。 他在香格里拉大酒店的地下停车场看到于永庆的车,当时他是去找东哥办事,发现车后就报告给了梁旭东。 那时候梁旭东和于永庆正互相盯着呢,都想找机会把对方给办了。 梁旭东一听,觉得这是个机会,马上就派王大江和杜老三去自家修配厂拿家伙,拿了一把五四手枪和一把五连发,然后就让他俩去把于永庆给解决了。 杜老三打完五枪后,一看王大江没开枪,他就寻思这不行啊,这是两个人作案,王大江要是不开枪,以后案发了,指不定就把自己给举报了。 于是他就逼着王大江说:“大江,你得打!” 王大江没办法,其实那时候于永庆都已经死了,可他还是拿着五四手枪朝着于永庆身上“梆”又搂了一枪,这就成了六枪。 当年这案子可轰动了,阿 sir 去现场破案的时候都懵了。 看着那场景,阿 sir 直纳闷:“这一口气打六枪,难道是用七连发打的?这凶手得多凶狠啊,得多有经验啊。而且还是两种子弹,这五连发打没了,又拿五四打,这事儿可太蹊跷了。” 梁旭东与赵三这边,两人只是互相寒暄了一番。 梁旭东并未明言是自己干的那事儿,可他俩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于永庆当时第一枪就被爆头,那场面可谓惨烈至极,当场就没了气息。 九八年,才大年初二,于永庆就这么踏上了黄泉路。 此时整个长春江湖里,但凡有点段位的,心里都能猜到是梁旭东下的手,可没人敢随便乱嚼舌根。 梁旭东呢,还装得像模像样,天天佯装着查案子,又是早请示晚汇报的,毕竟这事儿发生在朝阳区,而他正是朝阳区的阿 sir 侦查员兼刑警,在自己的管辖地盘上出了这档子事,他得做做样子。 这事儿一出,赵三更是能躲就躲。 他心里想着,这梁旭东太狠了,三哥暗自感叹:“伴君如伴虎啊,跟他走太近,迟早得出事。说不定哪天我一个不小心,他就把我也给收拾了,我这胆子可没那么大。” 没过几天,赵三凭借他那广泛的人脉,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说道:“三哥啊,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千万别让第三个人知道。我听说上面开会有人把梁旭东举报了,好像上面要成立专案组来查他。这消息不一定准,但确实有风声说要秘密侦查。” 梁旭东把于永庆干掉之后,于永庆家哪能善罢甘休啊。 于永庆他爸本就是六扇门里铁路系统的人,交际圈子广得很。 据后来的案件纪实以及相关材料记载,于永庆他爸找了一帮当官的挚友好哥们,直接跑到最大领导那儿喊冤去了。 很快,秘密侦查梁旭东的专案组就成立了。 这可是上面领导下令的,连梁旭东的顶级上司,朝阳六扇门的王局都被蒙在鼓里。 专案组偷偷地从异地调派侦查员,就像之前查田波那样,不启用本地人,毕竟梁旭东在本地黑白两道的势力太大了。 还挑选了一些长春本地跟梁旭东没什么交集且政治合格的人,由领导亲自点兵点将组成了秘密侦查组。 在于永庆死后的一个来月,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赵三的日子过得倒还风平浪静。 梁旭东打电话找他喝酒之类的,他一概不去,彻底跟梁旭东断了往来走动。 那一天,赵三正闲坐家中,突然电话铃声大作。 他接起电话一听,不禁心头一震:“喂,三哥听说没,梁旭东被抓了!” 赵三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梁旭东被抓了?” 电话那头急切地说道:“对呀,梁旭东的兄弟现在在长春都乱了套了,很多人都跑路了。而且梁旭东今天下午在那个于永庆的专案会上被人逮住了,你不知道吗?” 接着又说:“梁旭东的仙阅都啊,还有圣罗兰的夜总会啊,全被封了,买卖都黄了。梁旭东这回怕是要够呛了!” 赵三眉头紧皱,应了一声:“哎呦,我操他妈的,行,我知道了。” 就在九八年年初,梁旭东的势力瞬间土崩瓦解,兄弟四分五裂,有的被抓,有的仓皇逃窜。 梁旭东被秘密逮捕,而赵三得知这个消息时,看到梁旭东的那些买卖一夜之间全被查封,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这长春的江湖,于永庆想当大哥,却死于非命;梁旭东刚坐上大哥的位置没多久,如今也落得这般下场;小贤当初当大哥也没当多久,同样遭遇不测。 在梁旭东被抓的第二天晚上,赵三正在自己的局子里。 突然,门被推开,进来四五个阿 sir。为首的一人亮出证件:“赵红林,我们是长春市六扇门的,跟我们走一趟。” 赵三心中一惊,问道:“我咋的了?” 可那些阿 sir 不由分说,直接架起赵三就往车上拉。 他们把赵三拉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有人说拉到了小南湖,也有人说拉到了吉林市,还有人说只是拉到了一个小宾馆。 赵三心里直发慌,心想这下可完了。 原来,梁旭东的电话被监听了。 九八年梁旭东干掉于永庆之后,他的电话就已经处在警方的监控之下。 赵三并不清楚梁旭东的电话何时被监听的。 阿 sir 质问赵三:“你跟梁旭东什么关系?” 赵三赶忙回答:“我俩是朋友啊,挺好的朋友,没别的关系,没别的关系。” 阿 sir 又追问:“那于永庆死了,是不是梁旭东干的啊?据你所知。” 赵三连连摆手:“那我哪知道,我可不敢瞎说呀。” 赵三心里想,梁旭东万一没事出来了呢,可不能乱说话。 他又说道:“我跟梁旭东就是酒肉朋友,他给我打电话,就是喝点酒啥的。” 后来赵三仔细一合计,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因为他和梁旭东之前密谋收拾于永庆的时候,在电话里也商量过一些事,不过那是九七年,当时梁旭东的电话还没被监控。 九八年于永庆死后,梁旭东电话被监控了,好在赵三有高人指点,让他别再跟梁旭东走太近,说有专案组要查他,所以赵三在电话里后来也没跟梁旭东说什么别的事儿。 赵三被审查了三天,在那个秘密的地方,阿 sir 反复询问。 最后发现赵三确实和梁旭东只是正常交往,就是喝点酒之类的,并没有参与别的违法之事。 赵三心里也明白,梁旭东也是条汉子,自己内部的事都不招供,更不会把他给供出来。 三天之后,赵三被放了出来,可这一番经历,着实把他给吓坏了。 当年啊,梁旭东的事儿可把赵三给牵扯进去了。 赵三从那地方出来之后,旁人见了就问:“三哥,你出来了呀,听说梁旭东的事儿了,跟你有啥关系不?” 赵三赶忙摆手说道:“啥事没有,跟我啥关系呀,三哥我可清清白白的!” 可大伙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懂的自然都懂,三哥这也太厉害了,梁旭东都折进去了,他居然能全身而退。 这事儿就这么拖着,一直到传来确切消息说梁旭东这回肯定是够呛了,肯定得判刑了。 那是九八年大概六月份左右的事儿,也就是在梁旭东被捕了三个月之后,他的那些兄弟也陆续落网,基本都被抓住了。 这下可好,长春的江湖又迎来了一个真空时期,没了能镇得住场子的大哥了。 你瞧瞧,小贤当初当大哥,结果命丧黄泉;于永庆刚想着争那大哥之位呢,马上就死了;梁旭东好不容易当上一把大哥,还没到半年,也进去了。 赵三可没敢瞎琢磨这事儿,他心里明白着呢,暗自想着:“你看梁旭东、于永庆,还有小贤,都是为了那所谓的名和利,争这一把大哥的位子,最后都落得个凄惨下场!” 他发现这些人有个共同特点,要么被道上的仇家给害了,要么就是被白道给收拾了。 所以赵三心里琢磨着:“哎呀,我可不当那一把大哥呀,我还是低调点,挣点钱就得了,安安稳稳过日子才是真。”这可真是赵三的真实想法。 不过呢,身边总有人来劝他。 天天都有长春道上那些人,什么这个那个的,乱哄哄地来劝。 这些人里有个叫啥啥的,过来就对赵三说:“三哥呀,你瞧瞧现在的长春,没谁了啊。之前梁旭东、小贤,还有于永庆,那可都是厉害角色,现在这帮人全没了。三哥,现在数你在长春有威望了,虽说你岁数是大了点,可身子骨还算硬朗啊。 那于长江、于长海他们,就更别提了,哪能跟你比呀。三哥,你就出来主持事儿吧,你直接在长春宣布,你就是这一把大哥了。” 还有人出主意说:“对外呢,就公开宣布;私下里呢,就挨个打电话,跟人说‘我现在主事了,以后长春有啥事,你们吱个声就行’,这在道上就算是公开叫板了,这事儿准成。” 这帮人就这么劝着赵三,让他当这一把大哥! 赵三一听,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赶忙说道:“我可不当那一把大哥啊,我可不想站在那风口浪尖儿上,这事儿我可不扯。你们没发现吗?小贤也好,梁旭东也罢,你看那些当一把大哥的,有几个有好下场的,不是被人给暗算了,就是被白道给收拾了,我可招架不住啊,人多嘴杂的,我可不想趟这浑水。” 可劝他的人越来越多,赵三这心里就有点犹豫了。 毕竟梁旭东还没最终定罪呢,赵三心里犯嘀咕:“万一梁旭东出来了,我这时候在外面装逼,说自己当大哥了,他回头再来找我麻烦,那可咋整?不行,还是得低调点,不能当这一把大哥。” 就在赵三犹豫着到底当不当这一把大哥的时候,他光顾着自己劝自己别当了,却忽略了一个人,这人是谁呀?就是二道的霍忠贤(火东贤)。 这霍忠贤因为脾气有点暴,沾火就着,有人又叫他火东贤。 霍忠贤心里想着:“你妈的,我那好兄弟小贤没了,于永庆跟小贤关系也挺好的,也折了,肯定是被梁旭东给害了。现在好了,梁旭东也进去了,这长春道上还有谁呀?要是论混社会,我霍忠贤那在长春可是当仁不让啊,什么南关的、二道的,我都混过,也没啥好怕的,现在没谁了呀。” 这么一想,霍忠贤就开始跃跃欲试了。 他先请了当时长春二道的好多道上兄弟吃饭,接着又把那些和小贤关系好的南关的一些流氓也给请了,就在他这活动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他还真就把赵三给忽略了。 这一天,有个哥们匆匆跑来跟赵三说道:“三哥,听说没?二道的霍忠贤呐,这两天在外面可折腾得欢实了,一个劲儿地请那些道上的人吃饭,到处拉拢关系呢。霍忠贤请大伙吃饭,那可是连续十来天了,把二道的流氓,还有南关、宽城的不少人都请去了,反正天天就是吃吃喝喝,热闹得很。” 赵三一听,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说实话,他和霍忠贤那就是同行冤家,以前可没少起冲突,还干过仗,起因都是因为霍忠贤。 赵三曾把霍忠贤的人给教训了一顿。 在小贤活着的时候,小贤把他俩都压制着,所以他俩之间没出啥大篓子。 可如今小贤不在了,这平衡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赵三心里琢磨着:“这长春的一把大哥之位,可不能让霍忠贤给坐上了,要是他当上了,肯定得找我麻烦,他得把我给除了。” 赵三本是耍钱出身,霍忠贤呢,既混社会又耍钱,资历还比赵三老,在长春这地界,大家都管他俩叫三哥,一个霍忠贤三哥,一个赵三哥,赵三平时也都管霍忠贤叫三哥。 当年霍忠贤和小地主魏仁关系不错,小地主魏仁被赵三干掉之后,霍忠贤就恨上了赵三! 再者说俩人都是开局子的,同行竞争肯定有一些小矛盾小摩擦的,平时都有小贤调解压着,小贤这一没,以后就不知道怎么样了。 赵三心想:“要是霍忠贤真当上大哥,那我可就惨了,还不如我自己争一争这位置呢。” 于是,就有了赵三跟霍忠贤在这短暂时期争夺一把大哥位置的一场争斗! 第103章 上位之争 这一战意义非凡,正是因为这一战,赵三彻底确立了自己在长春江湖的地位,后来甚至在吉林省都有了一席之地。 而且也就是因为这一仗,赵三的团伙又惹上了大麻烦,背上了第五条人命官司,更要命的是,这人还是一个白道的大人物! 这事儿可绝对是千真万确的! 那当年到底发生了啥事呢? 在当时,霍忠贤心里一盘算,瞧着长春这地界,有这么多混社会的,其中有个挑头的,可能是利欲熏心吧。 毕竟霍忠贤觉得自己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他那五弟小贤都当过一把大哥了。 霍忠贤瞅准了时机,就频繁地请人吃饭。 从二道的流氓开始,还有南关以及朝阳的那些人,他都频频邀请。 霍忠贤这步棋走得不错。 在这个过程中,得提一个人物,那就是张法英。 张法英是霍忠贤结拜的老四。 张法英曾跟霍忠贤说:“三哥,咱们图啥呢?咱现在吃喝不愁,在二道守着个局子挣钱不少,也挺好的。” 确实,跟着龙就成龙,跟着凤就成凤,跟着耗子就学会打洞,张法英跟着霍忠贤时间长了,没了冲劲。 不过张法英以前可是相当勇猛。 张法英劝霍忠贤不要争老大,霍忠贤就回他:“法英啊,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就在吃饭的时候,有人提到:“三哥,长春那个赵三儿赵红林三哥也挺有潜质,是不是得留意一下赵三?” 霍忠贤心里头不爽,直接骂道:“别跟我提他。长春只能有一个三哥,他赵三配当三哥吗?他也不看看自己啥德行!” 霍忠贤对赵三也算了解,这话传出去,在江湖社会上一散播。 这一天,赵三在局子耍钱的地方就收到消息了,有人跟他说:“三哥,霍忠贤在外面埋汰你呢。” 赵三问:“埋汰我啥了?” 那人说:“说三哥你德不配位,还说长春只能有一个三哥,看样子霍忠贤想当下一届的一把大哥。” 赵三本没想着当这一把大哥,可一听霍忠贤有这心思,心里就琢磨开了:霍忠贤是我的老对手,他要是当上一把大哥,我还能有好日子过?别人当大哥可能还不会踩我,霍忠贤要是当上了,肯定得狠狠踩我。 赵三虽然舌头不利索,说话不利落,但心里明白得很,知道霍忠贤要是当了一把大哥,肯定得整他。 赵三心一横,想:你霍忠贤别想当一把老大,要当就我来当! 当天就主动给霍忠贤打了电话。 霍忠贤正在二道的局子里,一听是赵三的电话,接起来就问:“赵三,你啥事?” 赵三在电话里就吼:“霍忠贤,你挺大个人,咋不识相呢?你埋汰我干啥?” 霍忠贤一头雾水:“我埋汰你?我啥时候埋汰你了?你说啥呢?我都不知道。” 赵三不依不饶:“你少在外面瞎咧咧,别逼我动手!” 霍忠贤也火了:“赵三,你就那熊样,我早多年前,你想打小贤的时候,看在小贤面子上,我没收拾你。你要有种,来二道,咱俩掰掰手腕!” 赵三一听,回道:“行,你在二道是吧?明天晚上六点,我去找你。” 霍忠贤怒极:“行,你到东胜大街就给我打电话,我要是不见你,我就是孙子!” 说完,两人就挂了电话,互相骂骂咧咧的。 骂完之后,赵三觉得自己师出有名,霍忠贤也没惯着赵三。 赵三心里清楚,霍忠贤的兄弟里有厉害的,像张法英,还有常保民常卫宝他们。 这时候赵三跟霍忠贤谈崩之后,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赵三上午就开始打电话,对左洪武说:“洪武,你去市场买两个王八,再买点菜,下午吃火锅。” 洪武一听吃火锅,心里还纳闷,毕竟当时在他们团伙里,洪武还不够资格吃王八锅。 赵三决定吃王八锅,就指使洪武去买王八买菜。 到了中午,赵三又不停地打电话:“远儿啊,你三哥,在哪呢?” “我在汽车厂这边玩呢。” “晚上别在外面吃饭了,三哥这有个局子,来吃火锅,把朋友们都叫着一起来。” 接着,赵三又给刘奎燕打电话:“燕儿啊,你三哥!你跟谁在一起呢?” “我跟谢小娇在一起呢。铁伟、谢小娇。” “你把谢小娇带来,三哥安排吃饭,晚上来三哥这吃火锅。” 刘奎燕问:“三哥吃火锅,是不是有啥事啊?” 刘奎燕脑子最机灵,知道赵三在谋划着什么。 他回应道:“行,三哥,晚上我过去。” 赵三就这样不断地打电话,把南关和铁北的主要流氓都叫来了。 到下午三点来钟的时候,人已经越聚越多,足有五六十人,全是从外面赶来的。 这些人往赵三的局子里进,赵三下午也不设局了。 屋里两个大圆桌,放着两个大铜锅子,锅里煮着王八和各种菜。 韦来远以及赵三的手下王志、左洪武都在屋里。 人越来越多,三哥一看人差不多都到齐了,拿着酒往中间一站,说道:“来捧我的都是我赵三的朋友,你们也知道长春现在没有一把大哥了,梁旭东上路了,小贤也上路了,于永庆也上路了。现在你三哥面临着尴尬的处境,你三哥我本没想争这一把大哥,你们也知道我啥性格,但有人想争一把大哥,要是他当上了,大伙日子都不好过。 敌人是谁?就是二道的霍忠贤,这两天他到处联络各路流氓,研究着打压三哥。” 赵三顿了顿又说:“我是这么想的,兄弟们,我赵三从一九九一年踏入长春江湖,一直在这道上混,我要是能在长春当上一把大哥,当上一线大哥,你们在座的兄弟就是辅佐我的功臣,你们就是二线。昨天我跟霍忠贤打电话骂起来了,霍忠贤约我在东直大街见,要跟我磕!” 底下那些机灵的人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赵三在要大家表态呢。 赵三又说:“不去的,我赵三也拿你当朋友,但你肯定走不进我赵红林的心。今天能去的,绝对是我赵三的铁哥们儿。不去转身就走,我赵三也不会说啥,以后有困难找你三哥,还好使,我还肯定帮忙。” 小燕刘奎燕一听,心想:赵三现在可真不一样了,不再是以前那样,现在都学会给大家戴高帽了。 众人一听,像韦来远,都曾借过三哥的光,他没钱的时候找赵三借个三万五万,赵三都给拿。 他那新捷达车被他稀里糊涂输出去了,那赵三使了圆劲动用了好多关系才给要了回来。 赵三有钱,人也大方。 他对大伙说:“带上咱家的兄弟,把家伙事分发一下。” 原来赵三提前都准备好了,刀枪棍棒砍刀之类的家伙一应俱全。 赵三儿瞧见门口集合而来的人群,门口也停了不少车。 赵三一摆手,招呼左洪武。 他手腕上戴着一块价值三十万的大金表,在一九九八年,这劳力士表可相当扎眼。 身着西装的他,梳着长春最有派头的小背头,准备出发。 三哥上车前走到门口,还激情澎湃地演讲了一番:“到二道见了霍忠贤,如果他服软,大伙记住,别打他,他岁数大了。我赵三,从来不欺负老弱病残,一会儿到那,点到为止。真要是他敢嘚瑟,就照他们腿上砍!” 说完,众人呼啦一下全上车了。 这时赵三拿着电话给霍忠贤打过去,此时是晚上五点。 赵三心里想着,小贤当年上位是经历了百人大战而成名,我赵三今天也要来一场百人大战。 赵三领着七八十人,拨通霍忠贤的电话。霍忠贤在自己的地盘上,没想到赵三会来电话。 电话响了,霍忠贤接起:“喂?” 赵三说道:“霍忠贤,我现在往你那儿去呢,你别跑啊,等会儿见面比划比划。” 霍忠贤一听就骂道:“哎呀,我操赵三,你他娘的,跟我嘚瑟啊,你啥时候到?” 赵三回答:“我一小时后到,我先往那走,给你机会找人,你快点找人啊。” 赵三把电话一撂,旁边的张法英看着霍忠贤说:“三哥,没必要跟赵三闹啊,咱们现在过得挺安稳的。” 霍忠贤却道:“赵三那小子,这两年太张狂,不行,咱们不能退缩。” 霍忠贤接着对张法英说:“去,给保民打电话,让保民带些人来。” 张法英一看劝不住他,只好拿电话给常保民打过去,常保民在当时也是个有分量的大哥,相当厉害。 不过,得说清楚,这常保民虽然厉害,但也要看在谁面前。赵三找的可都是长春的狠角色,都围在赵三身边。 这边张法英给保民打电话:“保民呐,三哥叫你来啊,带些人,长春赵三要过来跟咱大哥火拼,带好家伙。哎呀,我意思啊,劝劝三哥别打这仗,没必要打出个你死我活的,真出了事可不好办。” 因为张法英觉得,霍忠贤退居二道当个一把大哥,守着个局子也够吃喝,这人比较保守,可霍忠贤跟他想法不一样。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常保民带着兄弟来了,有四五十人。 霍忠贤本身的局子上原本就有一二十人,一进屋,霍忠贤就对常保民说:“等会儿赵三来,给我往死里削他,不用惯着他,我这个一把大哥,当仁不让了,我要是混好了,你们在长春都有好日子过。” 霍忠贤这算是给众人简单洗了下脑。 说实话,这时候常保民已经不怎么跟霍忠贤混了。 毕竟是一九九八年了,他从一九九四年、一九九五年就开始结识长春的李岩大哥,跟李岩大哥在一起混。 李岩大哥那可是像梁旭东一样的人物,在六扇门里有一定影响力,还摆过一场婚宴,常保民后来就一直跟他们在一块儿。 结果后来事情闹大了,李岩大哥好像是因为管一些不良嗜好的事儿,出了事被整死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赵三的车队到了。 他们来了十多辆车,有面包车,还有吉普啥的。 赵三坐在一辆白色凯迪拉克里。 当时赵三给霍忠贤打电话说来到霍忠贤楼下了:“霍忠贤,你下来啊,我赵三来了,到你楼下来了,你别跑啊,你过来!” 霍忠贤心想赵三没那么强硬,毕竟没听说赵三打过啥硬仗,所以没怕他。 霍忠贤告诉大伙:“兄弟们,拿好家伙,走,下楼。” 众人呼啦啦地下了楼,两方面加起来有一百多人,往门口一站。 人群之中,霍忠贤在那边,赵三早早下了车,背着手,叼着小烟卷站在那儿,喊道:“霍忠贤,你过来,你不是骂我吗?赵红林在此,今天咱们就在长春的江湖社会上把事儿掰扯清楚。” 赵三实际上并不想真打,说实话,他只是想逼迫霍忠贤,让其别再跟自己争,这事就算完。 可霍忠贤火爆脾气一上来,对着赵三就骂:“操你妈,之前骂我,现在还骂!” 赵三也不甘示弱:“霍忠贤,今天你给我服个软,我还叫你三哥。以后在长春,看在小贤的面子上,我还能敬着你。你要是还跟我叫板,我跟你说,今天就把你打得屁滚尿流。” 霍忠贤一听,瞅着赵三骂道:“哎呀,我操赵三,你那逼样,就他妈欠揍,你吓唬我?吓唬我二道的兄弟呢?” 赵三回嘴:“我吓唬你?我打死你!” 赵三瞅瞅身后的人,一摆手,呼啦一下,韦来远、刘奎燕他们全都拿着家伙围了上来,左洪武也靠了过来。 这时候,二道的江红站了出来,他在道上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大哥,跟赵三、霍忠贤都相识。 江红说道:“哎,三哥,你这是干啥呢?都是长春人,犯不上,都是朋友啊。” 赵三一摆手,呵斥道:“你别逼逼,江红,今天你再啰嗦,我操你妈,连你一起打,你信不信?” 江红一看,这赵三怎么这么强硬,便不敢吱声了。 当时霍忠贤身后的兄弟也都没敢吭声。 赵三又瞅了瞅左洪武,心想这小子在寻思啥呢,赶紧动手啊。 来之前,赵三就给左洪武洗脑了,说:“你别挑那愣头青打,找那些好对付的。” 左洪武看到对面有个小喽啰站在队形前面,拿着砍刀在那耀武扬威。 左洪武二话不说,掏出小枪照着那小子大腿“啪”就是一下。 那小子惨叫一声倒下了,血流满地,对面的人瞬间都不敢动了! 第104章 赌场冲突 赵三见状喊道:“谁他妈敢还手,往脑袋上给我打!” 刹那间,赵三身后的兄弟如狼似虎地冲了上去,嘴里还喊着“去你妈的!”棍棒一顿招呼。 张法英一看这架势,心想:去你妈的,这都三四年没打仗了,转头就往屋里跑。 张法英这一跑,常保民也带着手下往后退了好几步,没敢往前冲。 因为常保民知道赵三的人多势众,自己犯不着硬拼。 混乱之中,霍忠贤被俩兄弟架起来,薅进屋里。 霍忠贤“啪”地把门一关。 他岁数大了,最怕死人,毕竟一九九四年之后,他的胆子就不如从前了。 枪一响,他第一个就慌了神,张法英跟着他进了屋,还把门给插上了。 赵三来到门口,领着兄弟喊道:“别吵了,别吵了。霍忠贤,你听好了,我赵三赵红林在外面给你扔一句话,你要是瞅我不顺眼,随时随地给我打电话,我来收拾你。霍忠贤,你给我低调点,低调点对你有好处。今天看在你死去的五兄弟小贤的面子上,我饶了你,别他妈给我瞎叫唤!” 说完,赵三一摆手,领着兄弟就走了。 这一仗打得快,上来就开一枪,接着棍棒叮当响,响完了撤的也快。 等赵三的大队人马走了上车后,赵三一摆手说:“走,去夜总会。” 随后一群人就去夜总会潇洒快活去了。 再说霍忠贤这边,在屋里,张法英拍拍霍忠贤说:“三哥,三哥,赵三走了。” 屋里也有不少兄弟,大伙都垂头丧气地看着霍忠贤。 霍忠贤满脸通红,在这一刻,他心里清楚,自己已经风光不再了。 霍忠贤无奈地叹道:“哎呀,别提了,操他妈,刚才我心里还想着好好教训他一顿,结果搞砸了,让赵三他妈抢了先机了!” 事实上,张法英在旁边瞧着这局面,心里就明白,这下可惨了。 这回争这一把大哥之位怕是要泡汤,就连二道这把大哥的交椅能不能坐稳都不好说了,事情肯定会传遍长春。 张法英拍拍霍忠贤,叹道:“三哥,算了算了。自古以来就是成者为王败者寇,赵三如今势头正盛,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从长计议吧!” 赵三来到当时的夜总会,当着大虎的面,对左洪武吩咐道:“洪武,去你嫂子那儿取十万块钱来。今天来的兄弟们都有份儿。” 一会儿,左洪武到王红家,对王红说:“嫂子,三哥让我拿十万块钱。” 王红啥也没问,打开柜子,拿出十沓钱,洪武“咵咵”装进兜里就往回赶。 回到夜总会,左洪武把钱往桌上一扔。 赵三高声说道:“来,一桌扔一万,一桌扔一万。这一桌也就十个人,每人基本能有一千。以后你们跟着我赵三好好干,我赵三要是有了好日子,肯定忘不了兄弟们!” 说罢,赵三抱拳致谢! 就这样,赵三在一九九八年成功上位。 第二天,长春的江湖局势就发生了改变。 私下里众人纷纷传言:“你听说没?霍忠贤被赵三给收拾了,现在啥都不是了,霍忠贤已经是过去式了。” 而赵三这边,势力迅速崛起,一下子就坐上了一把大哥的位置。 赵三当上一把大哥后,大刀阔斧地对长春江湖进行了不少改革。 他可是长春历任一把大哥中在位时间较长的一位。 不过刚当上长春一把大哥,赵三就摊上了一件事,也正是通过这件事,他顺利收服了一个好兄弟。 在长春红旗街附近有个百汇街,那儿有个麻将馆。 有个小子叫吴立新,整天吊儿郎当,拿着个大茶杯,天天到那儿打麻将。 那时候打的麻将不大,才五毛一块的。 吴立新本就是个社会人,平时要么帮别人办点江湖事儿,要么就是吃喝嫖赌。 吴立新和左洪武关系特好,他俩打从体校的时候就认识了,吴立新在体校练过散打、柔道,还练过摔跤啥的。 这一天,吴立新手头没多少钱,要知道在一九九八年,他混社会的时候,一天要是输个三百来块就挺心疼了。 当时在麻将馆里,吴立新跟三个人坐在那儿打麻将,屋里有十来桌牌局。 这麻将馆台费是五块钱一桌,老板每桌收二十块钱,十个桌就能收二百块,一天下来能有个三百四百的收入,还得管吃管喝。 老板也不是啥社会人。 吴立新往那一坐,“梆”地一声出牌,嘴里还骂骂咧咧:“操他妈的,对面放一炮,那边一推倒就胡了。” 在九八年的时候,吉林麻将还不是一家点炮三家给钱那种规则,后来两千年以后才改革的,具体咋改的赵三也记不太清了,只知道当时别人点炮,给庄上点炮自己花十块,其他人得花五块。 这吴立新一上午就输了五百多,可真是够背的。 吴立新打完这几圈麻将,心里犯起了嘀咕。 他眼睛不瞎,瞧着对面那小子跟旁边这俩小子,感觉他们像是一伙的,虽说没证据,但看他们出牌那默契劲儿就不对劲。 吴立新把牌一摔,不玩了。 旁边的人都瞅着他,他冲老板喊道:“董哥,我不玩了。” 这老板姓董,都喊他董四,跟他认识,抬头问道:“大新呐,咋不玩了?” 吴立新皱着眉说:“董哥,跟你说个事儿。屋里那几个人有问题,他们打伙牌!” 说着,吴立新指向自己刚下来的那桌。 董四往那屋一看,心里一惊,他认识其中的孙明杰。 这孙明杰在红旗街百汇街一带,是个靠麻将馆混饭吃的老千,虽说算不上啥大老千,但在各个麻将馆游走,玩个十来天,就能赢个几千上万块。 董四心里明白自己理亏,忙问吴立新:“兄弟,输多少啊?我给你拿。” 这老板也算是讲究人。 吴立新却摆摆手说:“不用哥,我倒要看看他们啥来头。” 老板知道吴立新也是在这混的小社会人,便劝道:“大新,这片儿麻将馆的事儿你听我的,别闹事儿,哥给你拿点钱。输多少钱?五百是吧?我给你拿一千。” 说着就掏钱,想息事宁人。 吴立新拒绝道:“行,董哥,不用你拿钱,我江湖规矩还是懂的,一会儿我就找他们说道说道。” 董四听了,赶忙劝道:“大新,你听我一句劝......” “你放心,董哥,我不给你惹事儿。” 吴立新站起来,拍拍董四的肩膀说:“四哥,跟你没关系。” 然后走到那桌刚玩第二把的人跟前,一拍其中一人的肩膀说:“兄弟,还玩呢?你们三个打伙局儿杀猪呢?我刚下来,可都看明白了。” 那小子打麻将正起劲儿,一抬头,听到吴立新这么说,有点慌了神,忙说:“对不起,我上厕所了,不玩了。” 把牌一推就想走。 对面的孙明杰却不干了,瞅着吴立新骂道:“哎呦,我操你妈的兄弟,你砸场子啊?你他妈输不起呀?” 吴立新盯着他,冷冷地说:“我瞅你们这不是混江湖混社会的样儿,你们冒牌麻将,干这事儿,不丢人呐?” 那俩小子听了,脸涨得通红。 孙明杰却恼羞成怒,从后腰抽出一把小匕首,恶狠狠地说:“吴立新,别逼逼,操你妈再逼逼给你放放血!” 本来要是单打独斗,吴立新不怕他,他单打独斗的本事可不小,挺猛的。 但一瞅他们三个人,还有刀,这时候老板董四过来了,吴立新被他们扯着往外走。 吴立新回头瞪着他们喊道:“操,你妈的,你们等着吧!” 这时候就得说说为啥吴立新还没加入赵三团伙呢,其实后面就因为这事儿才加入的。 等他们一出来,坐到老板跟前,老板就说:“哎呀,大新呐,你信我一句劝,那小子混得挺猛,在这片儿挺好使,关键他哥厉害,你别惹他啊。你信我的,哥哥给你拿钱,出多少钱都行,以后别跟他玩了。” 董四这么一说,吴立新却道:“我这事不用你管,一会儿,我肯定收拾他。你不用吱声,跟你没关系,不关你的事儿。” 董四心里寻思,这吴立新要是真能借他手收拾收拾这帮人也行,他们在麻将馆捣乱可挺严重,搞得大家都不敢来玩了,这生意还怎么做?于是董事也不再劝了。 吴立新这时候拿出大哥大,“嘟嘟嘟嘟”拨通了电话,打给他的好哥们儿左洪武。 左洪武这时候正在夜上海呢,一九九八年,赵三的夜上海和绿园的圣地亚哥都在装修,这俩买卖到时候会同时开业。 左洪武在那儿监管着大伙干活,王志也在。 王志背个小手,正指挥着工人把箱子往这边挂挂,把灯泡往那边拉拉。 这时候,左洪武瞅见电话来了,接起来一听:“喂,大新呐。哎呦,我操,有事啊,老铁?” 吴立新在电话里焦急地说:“洪武啊,你在哪呢?五哥,我被欺负了。我打麻将,妈的,三个人合伙打伙牌坑我,还拿刀吓唬我。五哥,你给我过来,我一个人,他们有三个人。” 左洪武忙应道:“等会儿,我估摸十分钟就到。” 这时候,长春赵三已经是一把大哥了,左洪武就是他的得力助手,说是二线大哥也不为过,专门出去给赵三摆事平事儿。 左洪武挂了电话,本来想招呼几个人一起去,可又寻思,在长春这地界,谁不知道赵三啊?赵三的名头好使! 左洪武转身就要走,王志过来了,问道:“五哥,五哥,你干啥去?” 左洪武抬头说:“小志啊,啥事?有哥们挨揍了,我过去看看。” 王志一听就不乐意了:“你看你打仗不叫我呢?” 王志跟左洪武关系好着呢,直接拉着左洪武就下楼了。 王志开上那辆赵三新买的四五零零,左洪武“叭”地就上车了。 车到了地方,“咔”地一声停下。 左洪武从车上下来,王志也跟着下车。 吴立新迎上来,左洪武说:“给你介绍介绍,这是小志,我大哥的小舅子。” 王志对吴立新印象挺好,还笑着打了个招呼:“你好,大新哥。” 吴立新瞅了瞅左洪武,问道:“五哥,带家伙了没?” 左洪武白了他一眼,说:“我都多大的流氓了,还用带家伙?我去说句话,不就好使吗?” 王志在旁边一听,忙说:“没带家伙?人家有刀啊。志哥我车上有,有家伙,有小枪。” 说着,王志把副驾驶的门一开,从手扣里“咔咔”就拿出一把五加四,还上了膛。 左洪武一看,赶忙说:“行了,你疯了?又拿枪?咱去年干了多少事了,小钱的兄弟前两天在刑事部被干死了,咱干的那些事还少啊?这玩意儿一使就得出人命!” 王志一听,也有点犹豫了。左洪武又说:“那镐把呢?” 王志就到后备箱去找,“咔”地打开后备箱,找出三个镐把,左洪武、王志、吴立新一人拿了一个。 左洪武说:“这玩意行,打仗不至于死人。” 说完,一摆手,就往里面走去。 吴立新对左洪武和王志说道:“五哥,你俩等我一会儿。” 说完,自己推门进了麻将馆。 老板董四正在那儿坐着,瞧见吴立新进来,忙说:“你来了啊,可别在这儿打仗。” 吴立新却道:“四哥,别怕,不在你这屋打。” 吴立新走了几步,到那麻将桌前,指着孙明杰喊道:“你们三个,过来,出来唠唠。你们不是合伙坑我吗?操你妈,有本事来啊!” 孙明杰在屋里瞅着吴立新,不屑地说:“哎呦,我操你妈,有本事来啊,找人了?我也不怕,咱在这一片混社会,我家兄弟好几个呢。” 说着,他就把手往后腰一拔,跟他一起来的那俩小子也都带了刀。 那时候九十年代流行玩卡簧,小弹簧刀“啪”地弹出刀刃,三个小子拿着三把刀就跟着吴立新出了门。 到门口一出来,孙明杰就嚣张地问:“咋的,哥们儿啥意思啊?” 左洪武一瞅,心里犯起了嘀咕。 自从赵三成为一把大哥之后,他发现自己好像没以前那么猛了,胆子也越来越小。 以前没名没钱的时候啥都不怕,常说“老子穷命一条,光脚不怕穿鞋的”,可现在不一样了。 左洪武瞧着这三个小子一人拿着把刀,心想这玩意儿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棒子下去可能打不死人,可这刀要是扎身上,那可够呛。左洪武当时就有点懵了,甚至有点不想打了。 只是硬着头皮问:“哥们儿,玩刀啊?知道我是谁不?” 想吓唬吓唬他们。孙明杰却根本不买账,骂道:“我不管你是谁,你妈逼,今天给你撂倒。” 王志在旁边一看,心里直骂左洪武:“跟他们提这个有啥用?” 王志本就脑子一热容易冲动,这时候更是上劲了! 第105章 又酿血案 他提着镐把,瞅着孙明杰,根本没把孙明杰手里的刀当回事儿。 毕竟王志岁数小,天不怕地不怕的。 他照着孙明杰手上的刀就是一棒,嘴里还骂着:“操你妈的!” 这一棒下去,正正好好把孙明杰的刀给打掉了。 王志这一棒可真猛,要是拿枪说不定就给一枪了,好在之前说不让用枪。 左洪武一看动手了,心想也别客气了,于是和吴立新一起拿着棒子就冲上去,“操你妈”地骂着,给了孙明杰两棒子。 旁边那俩小子拿着刀,本想动手,可一看这架势,心里直犯怵。 他们心想:我们几个人拿刀他都敢上,也太猛了。 那俩小子没敢出手,转头就跑。 左洪武、吴立新和王志三人拿着棒子追着孙明杰打,他们虽说猛,但也不至于下死手。 吴立新和左洪武都是体工队出来的,体育生出身,力气不小,一棒子下去呼呼带风。 王志更是一棒子差点削到孙明杰耳朵,把耳垂那都差点削掉了。 孙明杰吓得转身就跑。 他家离这儿不远,就在拐个弯的胡同里,他哥在那儿有买卖,在这边也是混社会的。 孙明杰刚转身拐弯,就看见道上有三个人。他急忙喊:“救命啊!”正好撞见他哥孙明勋。 对面那五六个人里,有一个脸上有道疤的小子,看着就很凶悍,这小子就是孙明勋。 当时在桂林路,孙明勋可是相当有势力。 他以前跟邱刚都有过冲突,还被邱刚邱虎兄弟狠狠揍过一顿,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算无名小卒。 孙明勋打起仗来极为勇猛。 此刻,孙明勋一瞅他弟弟被打得满脑袋是血,顿时怒目圆睁,问道:“咋的啦?咋回事?” 孙明杰哭丧着脸说:“哥,有人追我,他们找人揍我。” 这时候,左洪武他们提着棒子追到了跟前,嘴里还骂骂咧咧:“操你妈的!” 孙明杰见状,扭头就跑。 王志提着棒子,喊着:“操你妈,你跑啥,别跑。” 说着,王志把棒子举起来,就要朝着孙明杰抡过去。 孙明勋却不慌不忙,从后背上一下子掏出一把枪,指着王志喝道:“脑瓜别动,我数到五,你要是敢动一下棒子,我就开枪。” 孙明勋接着骂道:“操你妈的,来,打我弟的,给我跪下,你们三个拿着棒子的,被我这一把枪指着,还不跪下?” 左洪武他们一听,心里犯难,这怎么能跪呢? 跪了可就丢大人了。 左洪武忙说:“哎,哥们儿,有点误会啊。那小子太嘚瑟,他惹了我弟弟。你放下枪,咱把事儿说清楚。” 左洪武看这架势,心想报个号试试,于是又说:“哥们,咱都是混社会的是吧?知道我是谁不?我是长春赵三的兄弟,我叫左洪武。你可别打错人了。” 孙明勋身边的那些哥们也都是道上混的,一听赵三的名号,心里有点犹豫。 有个哥们小声说:“赵三可是一把大哥,咱别惹了。” 孙明勋却根本不管不顾,瞪着眼说:“赵三咋的?赵三挺大呀?打的是我亲弟弟,不是我小弟,我亲弟弟脑袋都被打出血了,我再说一遍,跪下,别让我数到第三遍,不然我把你们腿打折。” 他刚数到二,还没说出三来呢。王志本就性子猛,这时候更是像脑瓜子断片了似的,瞅谁都来劲。 他见孙明勋拿枪指着,也不管不顾,手里的棒子朝着孙明勋拿枪的手“梆”地一棒抡下去。 孙明勋没想到王志敢在他拿枪的时候动手,这一棒下去,枪就被削飞了。 王志还骂道:“操你妈,捂手干啥?” 左洪武在旁边都惊呆了,心想:王志这小子咋这么猛呢?王志喊道:“别废话,干他,操你妈。” 说着,三个人朝着孙明勋的脑袋就抡起棒子一顿猛削。 孙明杰一看哥哥手上没家伙事了,转身就跑了。 孙明勋身边有几个兄弟,这时候赶忙上来拉架,喊着:“哥们,别打了,别打了。” 可这时候场面混乱,“梆梆梆” 的,也不知道是谁一棒子下去,把孙明勋脑袋给打开瓢了,脑浆都流了出来,就像西瓜掉地下炸开一样的动静。 当时大家都打红了眼,也顾不上是谁下的手。 打完这一阵,左洪武一摆手,喊道:“别打了,别打了。” 吴立新也说:“操你妈的,行,五哥,这一架打得,我输了五百多块钱,把他们打成这逼样,也算出气了,别打了。” 左洪武说:“走走走,回。” 三个人打完仗也没多想,就觉得一顿棒子下去,没想到真把人打得这么惨,一上车,就往回赶。 左洪武瞅着王志,埋怨道:“小志,你下手也太狠了啊。” 吴立新在一旁说:“志哥,总听五哥说你挺猛的,你可真是够虎的。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吴立新。” 王志满不在乎地回应:“你好,新哥。” 他们谁也不知道,刚走之后,身后就传来喊救命的声音,有人大喊杀人了! 这边马上就报警了,说脑浆都出来了,就在桂林路那一块儿,把人打死了! 大白天发生这么血腥的事儿,可把周围的人吓得够呛。 警方很快就大规模赶到了。 这时候的赵三,在一九九八年已经当上了长春的一把大哥,他的人脉相当广,各个区的六扇门里,包括区里的一些头头脑脑,赵三都有交情。 不过,在一九九八年,因为梁旭东的案子,严打正厉害着呢。 赵三就接到了朝阳分局一个内部人的电话。电话那头说:“喂,三哥,我老潘。” 赵三一听,忙应道:“哎呀,老潘,怎么了?” 老潘跟赵三平日里也有往来,关系还算不错。 老潘接着说:“三哥,出事了,你知道吧?” 赵三心里一紧,问道:“出啥事了?” 老潘说:“你的手下,好像有你小舅子,还有一个小子,在外面打仗,不知道是不是把人给打死了。” 赵三当时正在外面跟朋友吃饭呢,一听这话,赶忙说:“行行行,我打电话问问,我还不知道咋回事呢,我先问问啊。” 挂了电话,赵三无奈地对朋友们说:“哎呀,三哥我呀,真他妈操心。对不住各位了,我小舅子跟我手下好像把人给打没了,我得去瞅瞅了啊。” 说着,赵三把单买了,旁边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三哥现在可不一样了,看这架势,好像打死个人就跟打死个小鸡儿似的,这么淡定。 赵三出来后,拿电话打给左洪武:“洪武,你跟王志还有吴立新在哪呢?” 左洪武回答:“三哥,在主道按摩呢,喝点酒。” 赵三质问道:“你们是不是在红旗街朝阳那边打仗了?下午的事儿,洪武,你们把人打没了,知道吗?朝阳来电话了,说把人打死了!” 左洪武忙说:“三哥,不能啊,就拿棒子了,也没动枪,没动刀的,不至于把人脑袋打裂吧?” 赵三气道:“你们赶紧回家,真他妈不省心。” 这时候左洪武瞅着王志说:“小志啊,走吧,出事了,把人打死了。” 王志旁边的吴立新一听死人了,心里有点慌。 毕竟他混社会以来,还没沾过人命呢,他说:“五哥,死人了,不应该呀?” 王志却满不在乎地在旁边抽着烟,吧唧着嘴说:“怕啥的,我姐夫打个电话,花俩钱的事儿,这不算啥大事儿。新哥,我认可你了,你这人挺好的,你跟我一起回去见我姐夫,没准儿还能拜我姐夫码头了。” 吴立新听他这么说,心里却寻思:真死人了,这三哥能帮我搞定吗? 左洪武说:“回去吧,找三哥去,见了三哥再说。” 王志也附和道:“走,没事儿,操。” 于是左洪武领着吴立新就往赵三的地盘赶去。 这时候赵三的夜上海和圣地亚哥还在装修呢,不过赵三当时已经很有势力了。 赵三坐在办公室里,脸色阴沉,正生着闷气。 他们推门一进来,赵三拉着脸,瞅着不认识的吴立新,没好气地说:“你们行啊,出去就惹这么大的事!” 吴立新低着头,“三哥,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王志赶忙上前说:“姐夫,你就摆一下这事儿呗,打个电话搞定嘛。” 赵三瞪着王志,骂道:“不是啊,摆平这事儿不得花钱呐?不得找人啊?你他妈说得轻巧,上嘴皮碰下嘴皮就想摆平?这可是人命啊,人命关天呐!” “多大点事儿,姐夫,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五哥的好朋友叫吴立新,是正儿八经练摔跤、柔道、散打的。” 转过来对吴立新说: “新哥,叫三哥!” 吴立新忙打招呼:“三哥。” 吴立新看着赵三,诚恳地说:“三哥,久闻大名,我跟五哥关系特好。三哥,我想入伙,就像上梁山似的,求三哥收留我。” 赵三抬头瞅了瞅吴立新,没好气地说:“操你妈,来我这大梁山入伙?你们还没等入伙呢,就他妈闹出人命。梁旭东都他妈上路了,你们这么搞,迟早会影响我赵三在这长春道上的地位,我这大哥还能当多久?” 赵三这时候心里清楚,这帮兄弟这么莽撞行事,迟早会捅出大篓子。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王志在旁边又说:“三哥,你看你现在人脉广,花点钱帮着摆平呗。吴立新是我最好的哥们。” 赵三心里琢磨着,这事儿虽说难办,但以自己的人脉,也不是摆不平。 他正想着找谁来出面搞定,这时候医院那边传来消息。 原来孙明勋被送到医院抢救,可医生一看,脑袋都裂开了,脑浆流了一半,根本无力回天,直接宣布死亡了。 在医院里,孙明杰守着他哥的尸体,哭得稀里哗啦,他嫂子也在一旁哭个不停。 孙明杰跑到走廊打电话:“喂,刚哥,我是小杰呀。” 电话那头问:“小杰,怎么了?” 孙明杰哭着说:“我哥让人家给打死了。” “你哥被人打死了?啥时候的事儿啊?谁他妈打的?在哪打的?” “行,我去看看,好好好。” 接电话的这个人在九几年的江湖上可是有来头的。 早在八十年代,桂林路那商贸圈就有他的传说,他拿着一把菜刀从东砍到西,相当霸气。 这人叫洪刚,满脸横肉,跟贤哥生前关系很好。 他属于那种江湖老炮,能征善战,就是没多少家底,纯粹就是个狠角色。 而且他一只眼睛有点毛病,看着有点吓人。 洪刚接到电话后,立刻赶往医院。 孙明勋以前跟着洪刚混,在桂林路这一片,洪刚可比二道的霍忠贤出道还早,是个地道的老流氓。 像方山东方子昌见了洪刚都得给几分面子。 洪刚赶到医院,一进屋就看到走廊里哭得死去活来的孙明杰等人。 这时候警察正在办案,询问情况做笔录呢。 洪刚把孙明杰叫到身边,问:“怎么回事?” 孙明杰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说了。 洪刚一听,心里有了主意。 他认识赵三,想当年小贤活着的时候,赵三见到洪刚都是客客气气的,小贤也挺尊重洪刚。 虽说洪刚没小贤那么大的势力,但在江湖辈分上,那可是不容小觑的。 洪刚心想,这事儿必须得找赵三要个说法。 毕竟这时候警察能不能扳倒赵三还不好说,赵三在九八年的长春黑道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洪刚拿起电话就打给赵三:“喂,赵三儿啊。” 赵三一听,知道是道上的人,因为一般人都叫他一声三哥。 便问道:“你谁呀?” 洪刚自报家门:“赵三啊,我是桂林路洪刚。” 赵三一听,忙客气地说:“哎呀,刚哥,你看,有事儿啊?” 洪刚直截了当地说:“赵三啊,你他妈兄弟把我兄弟给打死了,你知不知道?” 赵三赶忙解释:“我也是刚刚知道。” “你他妈别跟我装不知道。” “刚哥,啥事儿,咱别兜圈子,你说吧,多少钱能解决这事儿,你吱声,我赵三绝不还价!” 第106章 势力交锋 赵三在这时候有点过于自负了,觉得钱能摆平一切。 洪刚一听赵三拿钱来衡量人命,心里就不乐意了。 洪刚虽然没什么钱,但为人很讲义气。 他对着电话就说:“赵三儿,你他妈的别以为钱是万能的,这可是我兄弟的命啊,你好好说话。” 赵三赶忙回应:“刚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事儿不是我干的,是我兄弟认识的一个人干的,我也是刚知道,现在正想办法解决呢。你要是想要钱,咱可以好好谈,你没必要跟我在这扯东扯西的,也不是我指使的。还有,赵三我现在混得是不错,但小贤活着的时候,我对你也你.........i很敬重,你现在这是干嘛?上来就跟我嚷嚷。” 洪刚一听更来气了:“赵三,你啥意思啊?咱们谈这事儿,你怎么还跟我玩起人身攻击了?我跟你说,你他妈别在我面前装,别以为自己是长春一把大哥就了不起。你要想解决这事儿,就说你错了,说你啥也不是,不然这事儿免谈,你看我他妈收拾不收拾你。” 赵三也火了:“洪刚,你是不是太狂妄了?你要觉得你行,你过来,我在南关呢,你过来吧!” 说完就把电话一撂,气得够呛。 洪刚也骂道:“操你妈赵三,你跟我叫板?” 洪刚在桂林路的那些老流氓朋友都很支持他,他立马打电话召集人,说:“都把家伙带上,一会儿上南关找赵三算账去,他妈的敢跟我嚣张。” 这边赵三撂下电话,王志在一旁嘟囔:“姐夫,那洪刚就是个刺头,我他妈整死他。” 赵三瞅了瞅他说:“别他妈瞎嘚瑟了。吴立新呐,你不是要入伙吗?一会儿看看你表现吧,你表现好了,三哥可以考虑招你入伙。” 其实赵三也没真生气,他也想借着这事儿练练手,看看自己当了一把大哥后调兵遣将顺不顺利。 吴立新一听可高兴了,忙说:“三哥,我没家伙啊。” 赵三说:“等会儿给你找把家伙,看看你今天入伙的表现,表现好就考虑你。” 赵三接着打电话,先拨通了刘奎燕的号码:“小燕儿啊,在哪呢?” 刘奎燕回答:“三哥,我在汽车厂足疗呢,跟哥们喝酒呢,哥们在家开个足疗店,过来捧个场。” 赵三急道:“这旮沓有点事儿,妈的,桂林路的洪刚跟我装犊子,一会儿要来干我,你们过来带家伙事,到绿园营业厅。” 刘佩燕忙说:“三哥,我马上过去。” 赵三又给韦来远打电话:“长春猛人来远啊,你在哪呢?” 韦来远说:“我在外面跟朋友红旗街这旮沓吃饭呢。” 赵三说:“正好,你过来,桂林路的洪刚找了一帮老流氓要干三哥,你过来带家伙事。” 韦来远应道:“三哥,我马上过去。” 赵三心里有底,他知道自己在长春道上的影响力,只要他一个电话,不用多,十个八个有头有脸的就能把长春一半的江湖人都召集过来。 很快,在赵三位于南关的局子门口,人群越聚越多,足有百十来人。 来的这些人都清楚赵三如今在长春黑道的地位,都想着能来巴结巴结,跟着赵三混,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三哥如今可是长春最有派头的大哥,谁也比不上他的气场。 只见赵三戴着那价值三十万的大金表,头发抹着发蜡,油光水滑地往后一背,身着笔挺的西服,嘴里叼着大雪茄,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那模样,就像电影里的周润发似的,双手背在身后,派头十足。 此时正值下午五点来钟,路上行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但众人都被这阵仗给吸引住了。 那些小弟们扛着三连子、五连子等家伙从车上下来,一个个眼睛瞪得溜圆,满脸横肉,看着就不好惹。 他们看到赵三出来,纷纷喊道:“三哥,三哥来了!” 赵三站在门口,看着聚集的众人,感慨道:“兄弟们,我赵三何德何能啊,你们能来捧我场,来这么多人。三哥我啥也不说了,在我落魄的时候你们不离不弃,现在我发达了,肯定不会亏待大家。” 赵三心里清楚,今天这场仗至关重要。 他想着通过这场与洪刚的对决,就像之前与霍忠贤那一战一样,彻底奠定自己在长春黑道一把大哥的位置与权威。 赵三开始布置作战任务:“等会儿洪刚那家伙来了,别让他下车。他来多少车,直接给我砸,用大棒大刀往车上砍,把轮胎给我砍爆,让他下不来车。今天这仗就看你们的了,都给我机灵点,别让他有机会下车,三哥我根本不屑于跟他谈,他还不够段位。” 另一边,洪刚带着自己的人从桂林路出发了。 他带了七八辆车,有一辆轿车,总共也有三十来人。 洪刚气势汹汹,他那些老哥们儿也都带着家伙,有拿刀的,有拿铁棍的。 洪刚坐在打头的老捷达里,他本来就没什么钱,车也比较破旧。 当车开进桃源路,快要到赵三局子的时候,洪刚坐在副驾驶就瞅见前面密密麻麻的人群,心里一惊:“哎呦,我操你妈赵三的人不少啊。” 洪刚对赵三的认知还停留在小贤死之前,他一直觉得赵三就是个跟着小贤混的小角色,小贤一死,赵三就啥也不是,根本不把赵三放在眼里,觉得他没什么真本事。 他坐在副驾驶还跟旁边的兄弟说:“怕啥,操你妈的,一会儿我下车跟他唠,他要是敢跟我顶嘴,就给我削他,没什么大不了的,小贤活着的时候见我都得客客气气的。” 车继续往前开,很快就进入了赵三等人的包围圈。 洪刚的车刚一进去,赵三就叼着雪茄,一挥手示意王志动手。 王志拿着三连子朝着洪刚那辆车的轮胎“啪啪”就是两枪。 洪刚坐在第一个车里,听到枪声,大喊:“兄弟,停车!” 可这时候车门还没来得及完全推开,赵三的那些小弟们就拿着大棒冲了上去,“啪啪”几下就把挡风玻璃全敲碎了。 后面有的车速度快一点,刚下来人,腿就被赵三的人用枪击中,“砰砰”两响,那些人惨叫着倒在地上。 很快,一百多人把洪刚这二十多人围在车边,棍棒刀枪一顿打砸。 洪刚在车里都吓懵了,慌乱地喊道:“快快快,倒车,快跑!” 司机急忙挂上倒档,猛打方向盘,车“咔咔”地一挑头,仓皇逃窜。 洪刚第一个跑了,可有的兄弟没那么幸运,车在倒车的时候“叮当”撞上了后面的车,还没等下车就被赵三的人打懵了,只能束手就擒。 洪刚刚跑出二百米左右,吴立新就急了,喊道:“三哥,那老逼跑了,不行,我得打死他。” 赵三刚才在人群里就注意到吴立新了,见他打仗时挺猛,拿枪都敢放。 赵三没理会吴立新,拿起电话打给洪刚。 洪刚刚跑出二三百米,听到电话响,一看是赵三打来的。 赵三在电话里说:“洪刚啊,你跑啥呀?你回来!” 洪刚气愤地回道:“赵三,你不讲究啊,我他妈还没下车呢,你就叮当一顿放枪,把我的捷达挡风玻璃都砸了。赵三,你想干啥呀?” 赵三冷笑一声:“洪刚,你就说你服不服,你要不服你就回来,我保证让你下车,你看我干不干死你。” 洪刚听了,心里知道自己和赵三的差距了。 赵三现在要钱有钱,要兄弟有兄弟,就连枪支弹药都比自己强,自己手里就一把老洋炮,打仗的时候看到赵三那边有三连子、五连子,根本没法比。 洪刚无奈地说:“赵三,我服了。我兄弟死了,你不能让我兄弟白死吧?你跟小贤好,我也跟小贤好啊!” 赵三听了,语气缓和了些:“刚哥啊,你要这么唠的话,啥话都好说。人怕见面,一见面啥误会都能解开。小贤活着的时候,我对你三哥确实不错,你跟小贤关系也好,我知道你想替贤哥出口气。 刚才我也有点冲动了,你刚要下车,我没让你下来,确实有点不给面子,太明显了。这样吧,你别跟我置气了,我给你拿点钱,你那兄弟死了,你说个数。我拿十万块钱,行不行?” “红林啊。”洪刚一听,忙说:“十万块钱,你觉得够一条人命,你就拿啊,我啥也不说了,我兄弟的事我就不管了。” 赵三眼珠一转,说:“哎呀,洪刚啊,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就给五万了。” 洪刚赶忙说:“别别别,你再给添五万啊,红林呐,你给刚哥点面子,行不行?你看你把我打了,你也出名了。” 赵三故作大方地说:“哎呀,这么说的话,刚哥呀,我给拿二十万行吧?” 洪刚一听,连忙道谢:“那谢谢了,谢谢红林子啊。” 洪刚说了一顿软话,这事儿就算暂时摆平了。 赵三打完仗后,告诉手下到夜总会饭店先去取十万块钱。 在那个年代,赵三就是这么有魄力,一个电话就能叫来很多人,可能有的都不是他的兄弟,只是些卖水果的小商贩之类的。 但赵三只要一招呼,大家都愿意来。 到了地方,赵三每个桌子扔十万,一个桌十个人,一个人就能分到一千块钱,剩下的钱就当是给大家的辛苦费。 这样一来,谁不乐意捧赵三的场呢?有事儿找三哥,三哥肯定帮忙,保证你家做买卖不被欺负。 打完这一仗,赵三彻底扬名了! 可这事儿还没完,当天晚上赵三就接了两个电话。 南关的警察给赵三打电话说:“三哥呀,这让我很为难呐。今天下午我听说你这怎么回事?谁惹你了?和桂林路那个洪刚啊?大白天的放枪,三哥你这是跟谁闹呢?” 赵三客气地说:“老弟呀,让你为难了。没事,下次三哥不会了。” “三哥,再有这事在南关的话,你跟老弟说一声,老弟帮你维护个秩序,谁要是敢嚣张,三哥,我帮你收拾他去!”警察说。 “行啊,老弟,明天咱们一起喝点茶。” 赵三挂了电话,心里也在盘算着这事儿后续可能带来的影响。 紧接着,朝阳那边又来电话了。 赵三接起电话,轻松地说道:“哎,三哥在呢。哎呀,没事儿,没事,是兄弟左洪武的事。你们别找他了,那面的家属呢,咱已经解决了啊,兄弟,明天一起喝点茶啊,三哥请你。” “哎,好吧,好吧,好好好好。” 赵三这一场风波下来,花了个二三十万就全部摆平了。 不过他也有收获,吴立新这个猛人就此加入了他的团伙,成为他的得力助手,这算是赵三团伙因这事儿得到的新力量。 接下来,就要说到赵三面临的又一个棘手情况。 时间来到一九九八年,还记得之前被赵三打败的霍忠贤吗? 霍忠贤自从被赵三打了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后来还生了病,得了癌症。 他这一倒下,在长春道上的影响力也大不如前,谁都敢来欺负他。 但霍忠贤也并非孤立无援,他有真心的朋友。 这一天,霍忠贤接到一个大哥的电话:“喂,忠贤,三哥呀,怎么的?我听说咋的,你跟长春一个流氓干起来了?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上翡翠楼。” “嗯,见面说。” 这个大哥听说霍忠贤挨欺负了,主动打电话来。 第二天晚上,霍忠贤早早地赶到了包房。 来的这位大哥,那气质一点也不比赵三差,穿着笔挺的西装,一看就是个有身份的大老板或者大官之类的人物。 他叫高振,是长春新月植物油厂厂长,在长春市宽城区那可是相当有地位的人物。 他和霍忠贤认识好多年了,一见面,就关心的问:“三哥啊,我听说前段时间你被打了?” 那霍忠贤叹气道: “那赵三太欺负人了。” 高振一听,立马拍着胸脯说:“那赵三啊,三哥,你放心,他不给你面子,就是不给我面子,我他妈弄他,我给你报仇。” 霍忠贤却摆摆手说:“哎呀,高振呐,算了,这事我认了。” 高振却不依不饶:“三哥,士可忍,孰不可忍,操他妈的,我下两个月开会,我给他递上去一个案子,直接把他给整进去!” 霍忠贤忙说:“高振,谢谢老弟,咱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当天晚上在翡翠楼里,两人的这番话也不知道被谁给传了出去。 在那个年代,消息很容易走漏,可能服务生都认识三哥赵三,知道他在长春道上的威名! 第107章 灭顶危机 赵三隔了三天就听说了这事儿,心里害怕起来。 他赶忙四处打听,赵三在宽城区也认识不少领导。 他打电话问道:“大哥,哎。” 那个赵三还不认识那个高振呢。 “就是你们宽城区那个搞植物油厂,说什么协商啥的那个事儿的那个小子,他好像要对我不利。” 那领导回复说:“赵三,我跟他不熟啊。据我所知,他好像是跟你那个一起跟我打过麻将的王文生挺熟的啊,你问问王文生。” 赵三一听,赶紧给王文生打电话。 王文生接起电话:“哎,红林呐,生哥在呢。” 赵三焦急地说:“我寻思问你点事,呃,你有那个高振的联系方式吗?你俩关系好不好?” 王文生说:“高振,我俩关系可好了,咋的了?” 赵三赶忙说:“生哥,我听说他放话,他要研究我,要收拾我呀。我也不知道因为啥,我没得罪他呀!” 这时候距离霍忠贤挨揍都已经过去几个月了,所以赵三没想到高振会突然针对他,感觉这高振就是来找茬的。 王文生一听,忙说:“红林呐,你别怕,我给他打电话,我问问他咋回事啊,我给你回话。” 王文生把电话一撂,就打给了高振。 “高振呐,我问点事儿呢,我听说你要对付那个长春的赵三,赵红林呐?他跟我可是铁哥们啊,咋回事啊?” “我跟你说呀,他妈的他欺负我一个大哥,你好好当你的官儿,你跟赵三扯啥啊?赵三是个大流氓,你不怕他找你麻烦?黑社会的事儿,你别瞎掺和。” “我跟他关系贼好,我知道他可不是好惹的,手上沾过人命的,你别瞎整啊。你啥哥们啊,你要这么帮他?我有机会给你介绍介绍,赵三这人真不错。” 高振在电话那头说:“不是,生哥,你把赵三电话给我,我给他打个电话,我跟他唠唠。” 王文生无奈地说:“那行,你跟他好好唠唠啊。那红林是我好哥们,你可别乱来,人家那人真不错。” 王文生嘱咐了一番,把赵三电话给了他。 高振随后给赵三打电话:“哎,赵三儿啊!” 赵三不知道是谁:“你好,你好,你是哪位哥们儿啊,什么事儿?” 高振说: ”我是高振!我听说你找我呢?” 赵三一听就懵了:“不是,高振呐,兄弟啊,你不是要整我嘛?我听说这事儿,我得问问你啊,我也没得罪你,咋回事啊?你看生哥跟我关系不错,咋回事啊?” 高振却冷冷地说:“咋回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我知道你赵三在道上混,操你妈,你欺负我哥们了。我就说一个人你就该知道咋回事了,二道的霍忠贤,那是我好大哥,好三哥!操,我他妈在长春,就认这一个哥们儿。 你赶紧啊,我给你三天时间,你给霍忠贤道个歉。你要不给霍忠贤道歉,霍忠贤不舒坦,我跟你说,我他妈就不让你好过。快他妈开会了,还有两个来月了,我一个提案上去,赵三,你混得再大,我也能把你整下来,你信不信?” 说完,电话就挂了,俩人谈崩了! 这时候高振没意识到赵三的能量,在他眼里,赵三就是个普通流氓。 因为赵三这时候还没结识特别厉害的大哥给自己撑腰。 赵三被这通电话气得够呛,心想:梁旭东就这么被整死的,自己可不能步其后尘。 他立马叫来左洪武和王志。 “王志啊,那个三哥叫你们来。有个长春的老板,说是民营企业家,全国有名的,他妈的要帮霍忠贤出头,让我给霍忠贤道歉。这不是要把我赵三这一把大哥的面子往地上踩吗?让我给霍忠贤低三下四摆桌去,那我赵三在道上还怎么混?就这么废了?” 赵三接着吩咐:“左洪武,你给我查查他开什么车,车号多少。然后你跟王志啊,黄强,你们轮班盯着他,看他经常上哪儿去。操你妈的,找个机会抓住他,揍他一顿,教育教育他,让他知道三哥的厉害。说白了,就是要给他个下马威!” 这边高振还没觉得自己捅了大篓子,还打电话给霍忠贤炫耀:“哎,三哥,哼,那个赵三,我给她打电话了,他有点迷糊了,你等着吧。他这两天肯定得乖乖给你摆桌。我估计肯定是这样,他要是不管你,不给你摆桌,我收拾他,我提案提他!” 霍忠贤一听,乐了:“哎呦,我操高振呐,谢谢啊,一辈子好哥们儿,三哥啥也不说了,长春就这一个你这样的!” “三哥,我认你。赵三那狗东西,等着吧,他要不摆桌,我也不饶他,马上开会了,我就递上去。”高振自认为赵三不敢反抗,只能乖乖听话。 赵三把左洪武、王志叫到身边,又把黄强也叫了进来。 霍忠贤胆小,没让黄强去干太出格的事,只说:“你们三个给我盯着高振,给我查查他的情况。” 很快,左洪武就查出来了,汇报道:“大哥,查着了,高振那企业规模挺大,在宽城呢,企业里的老员工不少。他还挺讲究,戴的手表,穿的皮鞋都是有名的牌子。三哥,咱咋整啊?” 赵三满不在乎地说:“没事,继续查他别的情况。” “他不怎么在外面闲逛,就总去一个洗浴中心洗澡,其他时间就在厂里忙活。他开个四五零零大吉普,看着挺有钱,也挺有派头。” 赵三接着下令:“盯着他,找机会抓住揍他一顿,告诉他别跟着霍忠贤瞎掺和事儿,这是给他的警告。” 赵三以前可不敢这么干,随着自己团伙势力越来越大,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 命令下达后,王志他们三个可没闲着。 他们黑天白天分成两帮,左洪武跟黄强一伙儿,这俩天天开着车往新月植物油厂大门那儿一蹲,把车牌啥的都换了,就死死盯着高振。 高振那辆四五零零有时候他自己开,他有钱嘛,资产估计那时候都过十亿了,相当于沈阳很有名的企业家,不过他不参与黑道那些事儿。 盯了三天,发现他总去一个浴池洗澡。王志则被分到在那个浴池附近埋伏着。 这一天,高振从厂里出来就奔浴池去了。 王志瞧见他的车,赶紧给左洪武打电话:“五哥,我看见高振的车了,就是那辆四五零零,车停楼下,他进去洗澡去了。” 左洪武一听,忙说:“我给三哥打电话。” 打完电话后,左洪武对黄强说:“发现高振了,在红旗街那边浴池洗澡呢,咱按原计划进行,找机会揍他!” 此时天已经黑了,九点多钟,左洪武跟黄强开着车就往浴池去。 高振这一天像是有预感似的,心里不得劲儿,他以为是企业出啥事儿了呢。 人有时候在出事前不都有预感嘛,心慌慌的。 晚上就想去浴池洗个澡,洗完澡出来都七点多了,磨蹭到九点多,合计着闹心呢,厂子那边也不知道咋样了,本来该回家的,又寻思着下楼换衣服买单,去厂里瞅瞅。 一出来就碰见浴池老板了,老板都认识他,这可是大客户,一年在这儿消费恨不得百十来万。 老板热情地打招呼:“哎呀,高哥干啥去啊?” 高振随口说:“没事,我刚洗完澡,回单位去看看,是不是有啥事儿,闹心呢!” 经理也在旁边,赶忙说:“高哥慢走。” 高振梳着大背头,很有派头,不逊色于赵三。他背着手,拿着车钥匙,来到门口。 转门那儿有保安,保安一看高振来了,忙迎上去:“哎呀,高哥来了。哎呀,高哥,我给你开车门。” 那时候给高振开一下车门,服务生或者保安就能得到一百块钱小费,所以都特别殷勤。 这次高振心情不佳,却出手阔绰地给了开门的保安二百块钱,保安受宠若惊,一个劲儿地道谢:“谢谢高哥,谢谢高哥。” “高哥今儿走这么早呢?” 高振回应着:“回单位去看看。” 说着话,他就去开车门,刚要进驾驶室,他哪知道黑暗之中,王志他们正盯着呢。 王志小声说:“五哥,动手吧,不动手,他开车走了,咱不一定能追上。” 左洪武却犹豫了:“操你妈,这儿有人啊,有保安呢。” 王志一听左洪武的话,不屑地说:“鸡巴保安能咋的?” 说完就下了车,因为怕出事儿,赵三提前告诫过别给王志拿枪,拿枪容易出人命。 赵三深知王志那火爆脾气,拿了枪保不准就会闹出人命,所以让他拿小刺。 左洪武、王志他们都没拿枪。 此时,高振正抠着车门子,王志突然喊了一嗓子,“高振!” 高振一回头,问道:“谁喊我呀?” 高振猛然间一回头,门口的保安也看见了,质问道:“你们三个小子干什么玩意儿啊?” 高振看到王志他们仨到了跟前,王志恶狠狠地说:“操你妈,上车!” 说着就把高振往车里推。 据说高振要是当时不喊,可能还没这事儿。 高振一看这架势,以为是遇到流氓抢劫了,就大声喊:“救命啊,救命啊!” 他这一喊,王志急了,用力把他往车里塞,黄强也抬脚往里踹。 那保安一看,忙说:“哎哎哎,你们干干干啥?” 左洪武瞪了保安一眼,骂道:“你妈逼滚,滚犊子!” 他们三个人也没蒙面,保安一看就知道是流氓,不过这保安也贼识趣儿,没敢再吱声,转身就躲开了。 王志跟左洪武、还有黄强,把高振推到车里后,王志开着高振的车,“咔咔”就走了。 黄强把他们之前停在停车场的车也开上,三个人把高振拉到了长春郊外的一个小树林儿。 一下车,王志就气势汹汹地冲上去,扯着高振的脖领子,高振也很壮实,挣扎着问:“干鸡巴什么玩意儿?你他妈干什么玩意儿?” 王志骂道:“你下来,操你妈!” 高振用力一扑棱,手还打到了王志脸上。 王志恼羞成怒,说:“操你妈,让你再动弹!”说着就掏出小刺,对着高振“劈里啪啦”地扎了起来,在高振身上扎了六七下。 没有枪,这刀扎下去也够呛。高振惨叫着:“哎哎哎,不是,那干鸡巴啥呀?” 其实他们本来没想杀他,这事儿跟之前魏仁死得差不多,都挺意外。 高振站在那儿,血不停地流,左洪武从副驾驶那面过来,打开后面的灯一看,大惊失色:“哎呦,我操你妈小志,你干啥呀?” 可这时候已经晚了,高振被扎了七八刀,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王志其实当时也是本能反应,他本想着就是按照赵三说的教育一下高振,可这一冲动就把人给干死了。 左洪武赶紧给赵三打电话。 赵三正在自己的局子上,接起电话:“喂,洪武啊,咋了?” 左洪武焦急地说:“三哥,高振整没了!” 赵三一听,瞪大了眼睛:“整没了?跑了?” 左洪武忙说:“不是,跑就好了,是王志上去哐哐哐一顿小刺给捅死了,销户了!” 赵三一听,破口大骂! “三哥,没想整死他,是王志给捅了几刀。” “操你妈,你妈干啥?你们他妈疯了,想害死我呀!你们他妈该蹲大牢了,小志这完犊子玩意,操他妈干啥能行啊?” “不知道该咋整了,三哥?” 左洪武也懵了,毕竟杀了这么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可不是小事儿,心想:这可废了,普通老百姓失踪一个可能还好说,可这是个有身份的人,这麻烦可大了去了! 赵三听到这消息,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赶忙问:“洪武,有人看见你们没?”左洪武回答:“三哥,嗯,哎呀,保安看见俺们了,不过那保安不认识我们。” 赵三急得直跺脚,骂道:“你们他妈,哎呦,我操,人在哪呢?啊,你那啥,你赶紧洪武,赶紧往吉林方向开,别往长春这边来,往吉林市方向那边开,找个地儿早点给埋了!” 赵三又气又急,“操你妈,你们这这这这真狠呢,你们呢,哎呀,害死我呀,你们害死我了,这下都得进去蹲大牢了。” 左洪武一听,赶忙应道:“哎,三哥知道了,快快快快快快,给高振推车里,妈逼的往车里塞!” 左洪武心里也明白,这闹出这么多人命,这团伙怕是要完了呀。 实际上,命案接二连三地出现,这团伙离覆灭也不远了。 左洪武这会儿也懵了,心里合计着,王志是赵三小舅子,那就让他开车,拉着高振往吉林找个地方给埋了。 王志一听,不情愿地说:“五哥,我自己去啊?” 左洪武骂道:“废话,我跟黄强得回去那边把车开走,看看那边报没报警啊,你扎了人,不得把尸体拉走处理好呀!” 王志苦着脸说:“五哥,我怕鬼呀,这深更半夜的,那深山老林的,让我自己去埋人,我害怕。” 别看王志平时胆子挺大,可一提到这事儿,他还真怕起鬼来了。 王志哀求道:“五哥,我求你了,跟我去吧。” 左洪武心里想着得回犯罪现场去看看有没有报警,再把作案的车开走,就说:“行吧,走吧,先跟小志去处理尸体吧!” 第108章 攀上高枝 赵三想了想又打电话给左洪武: “你们跑远点,把尸体处理了,赶紧回来!” 三人开着车就往吉林市方向去了。 左洪武家是吉林这边夕阳的,对路况比较熟,他想着可不能在路边随便就把人埋了呀,便指挥着说奔夕阳那边去。 那边有个山,离老百姓住的地方挺远,大概三四公里那样,有大片的荒地。 到了地方,左洪武三人把高振抬下车,找了个合适的地儿,拿着工具“呱呱呱呱”地挖了个坑,就把高振往那坑里扔。 这时候,王志眼尖,瞅见高振手上戴的表,喊道:“哎哎哎,五哥,别动别动,妈逼手表不错呀!” 王志凑近一看,兴奋地说:“好像钻石手表呢。” 说着就把手表摘下来,戴到自己手上了,这可是抢人家死者的手表啊,价值二十万呢。 左洪武一看,心里想着不能便宜了别人,也跟着说:“操你妈的,我我我也贼不走空啊。” 说着就伸手把高振脖子上的大金链子给摘了下来。 黄强在旁边一看,也动起手来,说:“我操,别鸡巴浪费,这高振的笔好像是金的,值钱呢。” 说完就把金笔也薅了下来。三个人就这么把高振身上的现金、手表、金笔、金链子啥的洗劫一空,大半夜的就把高振给埋在那儿了! 据说他们开着车又到了伊通满族自治县那一块儿,把车给烧了,还加了两把柴火,确保烧得干净。 办完这一切事儿,洪武他们又回去把之前停在那儿的车取走了。 第二天早晨,整个长春可就轰动了! 原来长春市某宽城区那个戴着名贵手表、穿着讲究皮鞋的企业家高振同志消失了,家属打电话没人接,车也没了,这情况太蹊跷了,人家立马就报警了! 赵三这边呢,当天办完这事儿,第二天回去就告诫他们几个:“跟谁也别说这话啊,跟谁也别说,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儿。我估计三天之内,事儿就得找上门来,都给我低调点儿,藏好了。” 可第三天晚上,长春市的警察就找上赵三了,“咚咚咚”一敲门,喊道:“我们是长春市六扇门的,赵红林,跟我们走一趟。” 赵三就这么被带走了! 据说赵三当年被关了两天一宿,警察拿着照片啥的来问他,赵三就是一口咬定:“跟我没关系,我不知道啊,是打过电话,是他让我给霍忠贤道歉,我没道歉,我也没找他呀。” 当时那个保安虽然看见了人,可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清,赵三也没去,指认不了赵三。 他也不认识那几个人,哪能指认啊,他也不清楚都是谁。 赵三在里面挺了两天一宿,好在他在道上混得挺大,里面也有认识的六扇门领导,人家也不能动用私刑啥的,关键是没啥确凿证据,没发现啥实质性的东西,最后赵三就被放出来了。 但警察明确跟赵三说:“赵红林,你现在不能离开长春,要是有新证据出现,我们还会找你谈话,这事儿可没完呢!” 就这么着把赵三给放出来了,赵三顿时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心想这事儿根本就没解决呀! 赵三从警察局出来后,接到的第一个电话,你猜是谁打来的?是霍忠贤。 霍忠贤在电话里骂道:“赵红林,你真行啊,你把我哥们儿高振都敢给整没了。赵三,你是想死啊!” 赵三赶忙说:“三哥啊,别瞎说啊。那个高振呢,是给我打过电话,可我俩根本就没见着面呀,他咋没了,我哪知道啊。说不定他得罪的人多了呢,别瞎说啊,我叫你声三哥,我跟你说你可别瞎说啊,你要是瞎说,我可跟你没完,警方现在还盯着这事儿呢,还在找我呢,你可别他妈瞎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赵三就把电话挂了。其实在江湖社会上,大家心里都猜到是赵三干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哎,你听说没?操他妈,听说前一阵有人要整赵三儿,结果那高振就没了,操你妈赵三可真厉害啊,高振那样的人物他都敢整没了。” “那高振在长春的段位可不低呀,梁振东活着的时候都不敢轻易惹他呢!” “哎呦,我操你妈,三哥太牛逼了,三哥把那高振整得没影了。” 赵三听到这些传言,还到处解释:“这可不是我做的啊,别瞎鸡巴传啊,那高振说不定谁弄的,他得罪的人多了去了!” 可大家根本不听,越传越凶,都说:“赵三可不得了,那三哥太厉害了,操你妈杀人都没啥事儿,还把人家戴手表、穿皮鞋的高振给弄没了,这得多狠呐!” 在一九九八年,大概八月份高振出事之后,赵三的名声倒是一下子大震了,就因为这事儿,他在道上稳坐一把大哥的位置,谁也不敢轻易招惹他了。 可实际上,这事儿根本没完,根本就没解决呢,毕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买通了,还是有人在偷偷查他呢,这时候的赵三压力可不小。 这天,赵三接到了王文生的电话。 他可没敢跟王文生说高振是自己让人弄死的事儿呀,根本不敢说啊。 王文生在电话里说:“红林呐,我告诉你个地方,你来,有个朋友想认识认识你,想见见你,你来一起打打麻将,陪那个大哥玩会儿。” 赵三应道:“哎,行行行行行,生哥,我过去。” 王文生告诉了他一个地址,赵三心里还琢磨着谁要认识自己呢,然后就开车过去了。 到了那个地方,进了包房一看,王文生在那儿呢,不过还没开始玩牌。 这包房里的人呐,赵三一打量,最次的那也是宽城区、朝阳区这些区里的头头脑脑。 说白了就是副区长之类的人物呢,里面好几个,赵三之前都见过、认识。 大家打起了麻将,“咔咔”的出牌声不断。 这时候,赵三瞧见有个二十多岁的生面孔,看着就不像是道上混的,不过那小子带着一股挺牛气的劲儿,对面那些区里的头头脑脑跟他打麻将时,说话都不敢大声,都特客气。 那小子输了钱,就大大方方地把钱给推过去,一点儿都不在乎的样子。 这时候,那小子回头瞅了瞅刚进来的赵三,王文生介绍说:“那个小阳啊,我那哥们来了。” 这小子姓齐,叫齐阳。 齐阳回头看了看赵三,赵三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干啥的,还以为是哪个当官的儿子呢,瞧着那架势,挺有派头的。 齐阳看着赵三说:“听说你挺会玩啊,这外面都传着呢,嗯,瞎传我也听说了。我就是打两把麻将的小玩意儿,来吧,把你那黑活儿给我表演表演,让我见识见识,来来来,替我打两把啊。” 赵三瞅了瞅王文生,心想反正就是玩玩呗。 王文生就说:“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齐阳哥!” 齐阳却摆摆手说:“不用叫哥,你叫我齐阳就行。” 又接着说:“行,你看着也挺大个人了,我这二十多岁,不到三十呢,坐吧,帮我打两把麻将,我看看你的手段,你给我表演表演。” 赵三哪能轻易就给表演呢?他又不认识这齐阳。可对面坐着的都是些区里的头头脑脑啊,赵三也不好驳了面子,就帮忙打起麻将。 其实当天赵三心里清楚,打麻将不是主要目的,人家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认识认识他。 这牌局结束后,赵三输了钱。 齐阳走上前说:“都说你挺有本事,整得他们……” 赵三笑了笑,敷衍道:“哪有,都是外面瞎传的。” 这时候齐阳也不多话,把赵三叫到隔壁房间,说:“三哥是吧?我们老板想认识你,明天约你吃个饭,你有时间没?” 赵三好奇地问:“哎呀,你们老板是谁呀?” 齐阳神秘兮兮地说:“我们老板是谁啊,你明天见了就知道了。” 然后让赵三留了个电话。 其实这齐阳只是个司机,可就这派头,也够牛的了。 第二天,齐阳给赵三打电话:“哎,三哥,你来,来一趟,我们老板要见你,你来我们公司吧。” 赵三问:“在哪儿啊?” 齐阳说:“我们公司在吉港集团,你开车过来吧。” 这长春吉港集团的董事长,旗下拥有四十多家民营企业啊,在全国那也是能排进前几名的商业巨头。 人家派个司机来见赵三,这三哥心里还直犯嘀咕,不知道咋回事。 第二天赵三就去了,进了吉港集团大院,赵三一瞧,心里暗叹:“我操你妈,这吉港集团可真够大的。” 只见人家走廊里摆着各种古董,墙上挂的都是名人字画。 来到这集团老板商月村的办公室,有人通报:“老板,您邀请的人来了。” 赵三推门进去,一瞅里面有几个像是领导模样的人正在唠嗑。 商月村坐在中间的老板椅上,见赵三来了,便对那几个人说:“哎呀,来了,那个你们回去吧。关于你们说的这个事儿,民营如何发展啊,还有长春那个商业区如何发展,我回头给一个提案,你们回去吧。” 那几个人都是有身份的企业家和当官的,也不敢多留,就都走了。 商月村看着赵三说:“来来来,红林呢,坐。” 赵三走过去坐下,客气地说:“你好,大哥,您就是商月村呐?” 商月村笑着说:“对,我就是。我找你来呢,今天有些话想跟你说,哥们儿,我想见识见识你啊,想认识认识你,我知道你是玩社会的,我这人呐,还有点江湖情怀。” 赵三赶忙摆手说:“大哥,你开玩笑,我这就是做点小生意,哪算玩社会啊。” 商月村却严肃地说:“别犟,我说一个事儿啊,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了。” 赵三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该不会是高振的事儿吧?” 果然,商月村接着说:“高振那事儿……” 赵三忙装作不懂:“大哥,你说啥意思,我不懂啊!” “别装糊涂,屋里没外人儿,我可告诉你,是你把他整没的!” 赵三心里一惊,嘴上却还狡辩:“大哥,不是我,我可不知道啊。” 他心里清楚,这要是承认了,那不是死路一条吗? 商月村看着赵三慌乱的样子,说:“别慌,慌鸡巴毛!我告诉你,实话实说,高振吧,他妈的是民营企业家代表,年轻有为,可不好好干,总他妈跟我抢活,我他妈跟他有仇,俺俩不对付。这两年他迅速从全国五百强变成全国前一百强了,老跟我竞争,听明白了没?” 原来这商月村和高振之间有这么深的矛盾。 但是商月村,作为白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不能明目张胆地动用黑社会手段去对付高振。 高振没了之后,商月村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找人一打听,别人肯定就把听到的传言说了,说是长春的赵三把高振给整没了。 商月村特意让人查了查赵三,觉得赵三这人有点本事,于是就把赵三给请来了。 商月村看着赵三,不容置疑地说:“你别别别别别否认,就是这么回事,你也不用不承认。那个高振的事儿,没啥大不了的。你放心,这事儿啊,大哥给你办了,保证没人再查你!” 说着,商月村当着赵三的面就打起了电话:“哎,我说六扇门的,你们那个高振的案子有眉目没啊?” 那边肯定有领导回应,商月村听后说道:“现在怀疑对象有几个,哎呀,那可能就是碰上随机作案的,要么是跟他有仇的,或者说他平时穿着打扮太张扬,装逼了,被人给劫了、抢了呗。说不定是流窜犯作案,不是咱们长春本地的人干的,你们看看调查方向啥的,别整错了,别走弯路!” 说白了,他这一句话就是在暗示别查长春这些人,其中就包括赵三。 人家六扇门的人也不是傻子,听话听音,自然明白啥意思,忙说:“放心放心啊,商哥。” 赵三心里还在纳闷,这商月村到底是敌是友啊,瞅着样子像是自己的朋友,可这事儿也太蹊跷了。 当天,谈完这事儿后,商月村笑着说:“红林呐,结识了就是缘分,你留下吃饭,别走。一会儿隔壁那屋,餐厅备好了桌,在那儿吃。” 在饭桌上,商月村还把赵三引荐给好几个有身份的人,介绍说:“这个是李副局长,这个是谁谁谁。” 赵三陪着他们喝了不少酒。当天晚上赵三走的时候,商月村舌头都喝大了,拉着赵三说:“结识就是缘分,来来来,送你个礼物。” 说着,递给赵三一个小盒。 赵三接过来一看,心里寻思这是啥玩意儿呢? 打开盒子一瞧,原来是清朝的一个青花瓷小碗。 赵三忙说:“这太贵重了,这哪行啊?” 商月村摆摆手说:“见面礼嘛,来客人不得有礼物?” 两人又互相留了联系方式,这就算结交上了。 赵三回去后,第二天找人一查这个碗,这青花瓷碗竟然值六七十万人民币。 赵三酒醒后,不禁感叹:“在长春,我头一次碰见这么厉害的大哥,出手太阔绰了,比我赵三都阔绰,跟他吃顿饭,就送我六七十万的古董。” 赵三接下来又做了些调查工作,这一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来商月村在全国民营企业家排名中都能进前百,在北京那边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 赵三赶紧打发手下去古董市场买古董,心想:“得赶紧回个礼,不能失了礼数。” 没错,老铁们。自从赵三认识了商月村,那可真是如虎添翼! 从一九九八年开始,赵三在长春基本上就没有能与他抗衡的对手了,他的势力也越发壮大起来,在这长春的黑道上,更是无人敢轻易招惹! 第109章 酒城风起 一九九八年,赵三终于成功登顶,成为一方大哥,长久以来被压抑的心情瞬间释放。 此时,夜上海在民康路以及绿园区的圣地亚哥都还处于装修未开业的阶段。 三哥每日忙着监管装潢事宜,力求打造最高档的场所,据说夜上海当年投资超五百多万。 这日,韦来远带着几个哥们前往西部酒城。 这西部酒城自九五年年末开业到九八年,正值火爆之时。 舞台上设有大笼子,时有女子在其中热舞,前面还有各类演艺节目。 因其名声在外,一般流氓混混都不太愿意在此惹事。 韦来远开着捷达车来到酒城,一进门,服务生见来者不善,赶忙招呼:“大哥,大哥,这边请坐。” 韦来远与四个朋友找了个靠前的小桌坐下,他们没什么钱,只点了两大扎啤酒和果盘,便开始玩乐起来。 从晚上八点多一直玩到十点多,此时节目轮换,台上上来几个小妹随着嗨曲摇摆。 韦来远喝多了,见台上零五号小妹颇为好看,几个哥们便起哄:“远哥,把那娘们儿弄走咋样?” 韦来远借着酒劲,大言不惭:“小意思!” 韦来远所在之处离舞台近,西部酒城的保安有四十多人,个个都不是善茬,纹身遍布。 当时舞台有规定,普通客人不能随意上台跳舞。 可韦来远喝得醉醺醺,竟爬上了舞台。 这场景与东北往事中某人上台扯小北京的故事相似。 韦来远上台后,在台上与跳舞的女子拉扯,女子惊慌失措,四处躲避,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 台下客人瞧见,纷纷议论:“这哪来的,上台抓小妞呢?” “保安也不管管。” 保安中有个新来的叫朴志远,他并不认识韦来远这号人物,心想:“俺们老板才是大社会,这小子在这扯啥呢。” 于是他带着两个保安上前:“大哥,大哥,这地儿不让男的跳舞,女的才行。” 韦来远迷糊着回应:“舞台不就是跳舞的地儿吗?” 朴志远解释:“不好意思,这是咱家规矩,您回座喝酒,我扶您过去。” 韦来远被扶回座位后,也没再吭声,保安转身离开,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只是韦来远的朋友中有那好事之人,这事儿怕还没完。 这小子瞧了瞧,心里对韦来远满是佩服,觉得韦来远挺有能耐。 他暗自思忖,远哥这是咋回事,多有面子的人啊,跳舞还被人薅下来。 只听他说道:“哥们儿,人不让跳啊,操,远哥,你不是说在长春市哪儿都好使吗?这咋回事?远哥,可真有点丢面子。” 韦来远一听,当时就来了劲儿,说道:“乔啊!” 这小子姓乔。 “咋的,乔啊,瞧不起你远哥?你信不信,我上去,他不敢把我咋样,你信不?” 旁边两人跟着起哄:“远哥,你上去把那娘们薅下来,俺们就佩服你!” 就像东北人说的那样,干脆打个赌。 韦来远又讲:“他妈的,我上去跳舞,你这酒,连干三杯,以后在我这儿就别客气,我操,牛逼。” 说着,韦来远起身,朝着舞台就去了。 他离舞台近,一上去,那女的就惊道:“哎呀,妈,这咋又来了呢?” 那女的身材高挑,腿很长。 韦来远笑嘻嘻地说:“远哥我来啦,小妹儿咋蹦?一会儿认识认识啊,认识我吧,我给你留电话,小妹儿晚上出去请你吃串。” 那女的一脸无奈,像看到醉鬼似的,尽往台下投祈求的眼神。 保安姓朴的小子正抽着小烟,一回头,不禁骂道:“哎呦,我操你妈,这逼又上去了呢。” 他边说边往这边走,身后还跟着三四个保安。 “大哥,大哥,大哥,你这人咋这样啊,说了一遍你不听,怎么又上去了呢?”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大哥,大哥,大哥,本来晚上好好的,你干啥呀?” “我跳会舞,招呼我干啥?” “大哥,咱家那舞台有规定不让跳,大哥,人小妹儿跳行,你这大哥就别跳了,大哥,你这上去不就乱套了吗? 那顶上那几个女的不够啊?愿意跳底下有小妹儿陪跳呗。大哥,你看你这难为我们干啥。” 韦来远喝了酒,一听这话,顿时火起:“谁告诉你不让跳的啊?” “这位大哥,你谁啊?”那保安也不示弱,在九几年的时候都挺横。 他说道:“我一瞅你还是大哥,谁也不能这么跳啊,你这得守规矩,大哥!” “我大哥长春赵红林,赵三是我大哥,知道不?不认识红林三哥?你妈的滚犊子!” 他这几个小伙伴一听,忙说:“哎呦,我操远哥行啊,喝到位了,你看。” 那小朴心里也不得劲。旁边两个保安商量着:“朴哥,妈的,别拦了,那赵三太厉害了,咱惹不起呀。咱挣工资的,一月一千八百块钱挣的可不容易。” 在九八年,这工资可不算低。 小朴也知道赵三的厉害,心里犯嘀咕:“赵三是大哥啊,咱惹不起,走,找老大去。” 他们知道这西部酒城有个管事的,叫王鸿飞,平常大家都叫二哥、三哥的,都爱装社会。 四哥王鸿飞在这看场。他在侧面有个办公室,挺大,屋里常聚着一帮保安,平常臭袜子臭脚丫子到处都是臭味,喝着茶,聊着天,吹着牛逼,一进屋一股怪味。 王鸿飞正在屋里喝酒,吃着小干果。 保安们一进屋,忙说:“鸿飞大哥,你去看看去吧,出事儿了。咱家来了客人,不听劝,上台要跟咱小姐跳舞,谁说也不行啊,还说有背景,刚才提长春赵三了,太牛了,俺们整不了啊。” 王鸿飞一听,问道:“赵三来了没有?” 保安说:“是赵三的一个兄弟。” 王鸿飞一听,骂道:“操你妈,都给我扛去。” 王鸿飞二百三十多斤,身材魁梧,眉毛一皱,起身就走。 王飞领着一帮兄弟就出来了。 他那身形往保安跟前一站,保安们瞬间就显得渺小了。 他足有一米八五的大高个,体重二百多斤,穿着花衬衫,看起来就很社会。 此时韦来远还在那蹦跶着,他那两个哥们儿都看乐了。“哎呀,远哥挺行啊!” 王飞鸿走到近前,丝毫没把那俩保安放在眼里,毕竟他是这看场的老大。 只见他大手一挥,那俩保安就冲上去把韦来远给薅了下来,就像拎小鸡似的。 韦来远体格本就不大,腿又受过伤没什么战斗力,被薅下来时还叫嚷着:“你妈,别鸡巴薅我,你谁呀?” 王飞鸿瞅着他说:“哥们儿,我家保安跟你说了,这台上不能跳舞,我是看场的经理,我姓王叫王鸿飞。怎么,你不认识我?” 韦来远不屑地说:“你经理不经理的,我叫韦来远,在长春这地界,应该都听过我。” 可王飞鸿还真没听过。 韦来远又接着说:“你这是干啥,让我挺没面子。” 旁边有人起哄:“远哥,干吧。” 韦来远又道:“长春红林三哥是我三哥,咋的,我三哥说我到哪都得有面子,你这意思我三哥没面子呗!” 在这夜场混的都知道,像赵三这样的人物,蹭面子的人太多了,天天都有人打三哥的幌子要面子,都让人疲于应付了。 王飞鸿听了冷笑一声:“三哥当然有面子,但你别提三哥说事儿,三哥的兄弟出来更得守规矩。你跑台上去跳舞,这不乱套了吗?大伙都上去跳还得了?你这不是打三哥脸、给三哥丢人吗?哥们儿,差不多得了,一会儿送你两件啤酒,在这消停待着,不难为你。” 韦来远一听不乐意了:“咋的,你那意思赵三没面子?” 王飞鸿瞪着他:“小逼崽子,别鸡巴说,我没说赵三没面子,但你肯定没面子。” 说着一推,把韦来远推到凳子上。 韦来远心里窝火,要是搁两年前,肯定得跟他干起来,可如今一瞅,周围那西部酒城的保安有四十多人,当时身边就围了十多个,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就没吱声。 王飞鸿瞅着他警告道:“别再上来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剩下韦来远那两个哥们儿,看着他说:“哎呀,远哥,咋整的,这三哥也不好使啊,三哥应该行啊?” 回来这韦来远又骂骂咧咧:“操你妈,嘚瑟啊,今天我他妈给他开皮,我给三哥打电话。” 韦来远拿出手机就拨通了赵三的电话。 此时赵三在圣地亚哥和夜上海监工呢,正指挥着:“你那灯往前面吊一吊,给我整得豪华点儿,这长春社会都瞅着呢,都来这捧场了,都给我盯住啊。彭虎啊,天天盯着点儿,操他妈的灯都安歪了。” 正说着,手机响了,赵三不耐烦地接起来:“小远儿,喂,远儿啊,你在哪呢?” 韦来远忙说:“操他妈的,我在外面让人给撅了,撅得嘎嘣嘎嘣的,三哥啊,你可得给我出气。今天我没面子,明天别人提赵三,再他妈没面子,你赵三咋混呢?” 在一九九八年以前,赵三一直被梁旭东、于永庆和小贤等人压制着,这一压就是好些年。 如今赵三刚当上老大,正想大展身手,就像新官上任三把火似的。 一听韦来远说在西部酒城被人撅了面子,立马火冒三丈:“操你妈,还有人敢说我不好使!等着,三哥给你找面子去,二十分钟就到。” 说完把电话一撂,转头就招呼左洪武、王志、黄强、黄亮、吴立新等人,喊道:“带上家伙事儿,一会儿去西部酒城找面儿,小远让人欺负了。我倒要看看,我赵红林到那有没有面子!” 这算是赵三九八年以后第一次出去立威装逼! 左洪武一听就乐了:“三哥,你到那肯定能好使。” 吴立新也跟着附和:“三哥,那就是个小地方。” 当下就聚集了十来个人,像潘广义,还有赵三的一众兄弟左洪武、吴立新、黄强、黄亮,潘广义的小弟,还有什么几个,七拼八凑的就有十来个了。 一九九八年的赵三,戴着三十万的劳力士,座驾是一辆白色的凯迪拉克。 只见他梳着大背头,叼着雪茄,那派头十足。 出门时左洪武赶忙把车门打开,赵三屁股一抬坐了进去,锃亮的大皮鞋格外显眼,然后就直奔西部酒城而去。 其他几人也各自开车,像左洪武开的是四五零零,王志开的是沙漠风暴,几辆车组成车队就往西部酒城驶去。 这边韦来远对着保安放狠话:“你等着啊,你他妈看我三哥来怎么收拾你们。” 不过他也没太嘚瑟,毕竟保安也在盯着呢。 那姓朴的保安看着韦来远,不到十分钟,车队就到了。 在那个年代,门口的保安有好几个,一瞅这阵仗,都在纳闷来的是什么大人物。 只见几辆四七零零大吉普开道,赵三的白色凯迪拉克随后停下。 车门打开,左洪武先跑下来,接着就看到赵三梳着大背头,叼着雪茄,背着手从车上下来了。 保安们没见过赵三,心里直犯嘀咕:“我操你妈这是哪个大手子啊,不是流氓,也是企业家呀。” 看赵三这模样,怎么都不像社会大哥,倒像个当官的。 左洪武上前问道:“兄弟,有地方没?” 保安忙不迭地回答:“有有有,老板里面走,里面走。” 赵三刚走到吧台,就吩咐左洪武:“去把吧台里面的洋酒好酒都给我点两瓶。” 左洪武大手一挥,掏出一大把钱:“洋酒,上几瓶。” 服务员一看这架势,赶紧照办。 韦来远看到赵三来了,立马蹦起来:“哎呀,大哥来了,三哥!” 这酒吧里不少人都认识赵三,一时间“三哥三哥”的招呼声此起彼伏。 那个小朴保安,曾在别的场子见过赵三一眼,此时大惊失色:“哎呦,操你妈大人物,谁呀?” 旁边保安忙说:“哎呦,我操完了坏了,长春赵三啊,赵红林!红林三哥来了。” 一看韦来远找来了赵三,小朴吓得直接往后退,转身就跑,边跑边喊:“飘哥,快去找找那个鸿飞大哥去吧,咱们整不了。” 韦来远也不多话,上前紧紧握住赵三的手:“三哥三哥,你可来了。” 赵三笑着一拍他:“小远啊,这一天天让我操心。” 接着又看向韦来远身边的人,很是亲和地问:“这谁呀?”韦来远赶忙介绍:“三哥,这我宋家洼子有两个哥们儿。” 赵三立刻伸手:“你好你好,兄弟赵红林,请多指教。” 那两人受宠若惊:“你好你好,哎呀,听远哥说过你,哎呀,太荣幸能跟你坐在一起。” 第110章 首次立威 三哥大手一摆,喊道:“酒呢?” 随着他的话音,洋酒被纷纷开启,那声响就像放礼炮似的。 三哥转头看着韦来远问:“来远啊,谁不给你面子?” 韦来远气愤地说:“三哥,刚才那保安可把我气坏了。我就想上台跳会儿舞,他三番五次阻拦我,还怼了我一下。那舞台不就是跳舞的地方吗?三哥,你让我上去跳舞,我倒要看看今天谁还敢把我拉下来,操他妈的,非得收拾他不可。” 赵三弹了弹烟灰,满不在乎地说:“洪武,今天谁要是敢再为难韦来远,小远,你就给我揍他。” 韦来远一听,心里那叫一个高兴,连忙说:“哎呀,操,大哥给我撑腰来了。三哥,我这就上去了。” 说着,还特意走到保安跟前,那眼神仿佛在说:“今天你要是敢拉我,就有你好看的。” 然后慢悠悠地爬上了舞台。 客人们看到这一幕,纷纷议论起来:“哎呦,操,那小子又上去了呢。这小子今晚都上去三次了啊,这西部酒城可真是热闹。” 韦来远上了台,把衣服一脱,光着膀子喊道:“朋友们,给我嗨起来!” 那跳舞的女的一看,不禁叫了一声:“哎呦,我操,这个酒鬼又上来了!” 此时保安们可不敢拉了,他们又不傻。 看到赵三那派头,心里直犯嘀咕:“这赵三到底啥来头?咱也没见过呀,刚才只是听他提起赵三,可咱根本不认识啊。” 那个姓朴的保安已经跑到里面去了,对着王鸿飞喊道:“飞哥,飞哥,出事了,出事了,你去看看去吧。” 王鸿飞皱着眉头问:“又咋了?” 小朴急忙说:“刚才那个醉鬼,咱们把他薅下来,不让他跳舞,他又上台上去了,还领了一帮人,我他妈估计可能是赵三,我不认识啊,飞哥,你去看看去吧!” 这王鸿飞是后来才到这儿的,他也没见过赵三。 九八年的时候,这西部酒城刚新装修完,他也是新上任的看场经理。 王鸿飞一听,顿时火了:“我操,你妈,较上劲儿了啊,你咋不撵呢?” 小朴无奈地说:“哥,人家手太大了,我整不了,操你妈,大手,咱们老板都没这么大架子,来西部酒城装大手来了,天天都有这样的人。” 王鸿飞起身,领着一帮保安,十多个人,就往这边走。 赵三坐在那儿,不吱声,看着韦来远跳舞,还时不时鼓掌叫好。 王鸿飞走到近前,看着赵三的气质,心里明白这绝对是个大哥级别的人物,虽然他没见过。 王鸿飞伸出手,试探着问:“哎呀,那个是不是红林三哥呀?” 他猜应该是,听说赵三来了。 赵三抬头瞅了瞅王鸿飞,伸手握住说:“你好,赵红林,请多指教!” 握完手后,赵三看着王鸿飞问:“咋的,哥们儿,有事?” 王鸿飞回头瞅了一眼台上跳舞的韦来远,然后对赵三说:“三哥,你看兄弟我在这儿讨碗饭吃不容易,在这看场子。三哥,这老板有规矩,在台上不让跳舞啊。要是你兄弟,就让他下来吧,给个面子。”说话的语气倒是挺谦虚。 赵三却不以为然,他看了看自己的兄弟说:“人分三六九等,到你这儿来玩,不就是找优越感来了吗?咋的,花钱不好使啊?我赵红林来给你讲讲规矩,兄弟跳舞咋不行啊?” 王鸿飞一听,赶忙说:“三哥,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赠你两大件啤酒,你让他下来。” 赵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抬起头说:“你说啥?赠我什么?我没听错吧?” 左洪武听到王鸿飞的话,顿时怒目圆睁,转头骂道:“你妈逼,这是埋汰三哥呢,三哥还差你那两件啤酒?你看看三哥桌上的消费。” 王鹏飞一瞅,桌上的消费确实不低,得有四五万块钱吧,而且这钱都已经先买单交到他手里了。 可他还是硬着头皮说:“赵三哥,咱们店里有规矩,台上不能跳舞,您就别为难我了。” 赵三冷笑一声,弹了弹烟灰说:“规矩?规矩是人定的,我今儿个就给你改改这规矩。兄弟,你上去,去跟他好好说说,要是能把他劝下来,我赵三服你。要是劝不下来,你这西部酒城的活儿也就别干了。” 赵三这话说得软中带硬。 王鹏飞心里暗自咒骂,寻思了一会儿,转身对那俩保安说:“去,把台上那人给我弄下来,操你妈,不行我就直接给老板打电话了。” 那俩保安听经理的,他们保安人数也不少,有二十来个,此时都围了过来。 那俩保安走上舞台,对着正跳得欢的韦来远说:“下来吧,台上不让跳舞。” 说着就把韦来远给拽了下来。 韦来远一下来,脸涨得通红,眼睛里满是愤怒。 左洪武一看,气得伸手就要掏枪,赵三赶紧摆摆手说:“洪武,别别别。要是换了梁旭东、小贤或者于永庆,肯定拔枪就磕上了,可我赵三跟他们不一样。” 说着,赵三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兄弟,你今天算是让我见识到了,我倒要看看我赵三在你这西部酒城有没有面子!” 说完,赵三转头对左洪武说:“买单了吗?” “早就买完了!”左洪武应了一声,众人就往西部酒城的门口走去。 三哥靠在那辆白色的凯迪拉克上,保安们也都出来瞧着。 王鸿飞没敢靠近,只是远远看着赵三打完一个电话。 只听赵三对着电话说:“喂,那个李哥啊,我一会儿要办点事儿,西部酒城不给我面子啊。我本想着能和平解决,可这也太欺负人了。不过李哥,你也别为难,九八年这正严打呢,我也不会瞎整出事儿来给你添麻烦。我赵红林现在也是有产业的人了,算个企业家,不会干那傻事儿的。”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赵三又说道:“李哥啊,要是你这么说,那行,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挂了电话,赵三转身对左洪武他们说:“咱混社会的,没必要老是打打杀杀,他们这些保安也不容易,你们不都有小弟吗?” 洪武、王志他们都有自己的一帮小弟,像黄强他们也都有自己的兄弟。 赵三在道上混得开,跟着他的人不少。 他接着说:“你们现在给你们的小弟打电话,让他们都来西部酒城玩,就说是我赵三安排的,让他们多叫点人来,越多越好。” 众人似乎明白了赵三的意图。 左洪武率先打电话:“喂,那个都来西部酒城,三哥安排你们玩,快点啊,多来点人。” 王志也跟着打电话:“来人,西部酒城,我姐夫这边有事儿,都过来。” 黄亮、黄强、吴立新也都纷纷给各自认识的人打电话,甚至还找了省体校的一些人。 仅仅不到二十分钟,外面就出现了许多三五成群的人,他们大多是些混社会的流氓,一下车就撸起袖子,嘴里喊着:“哎呀,五哥啊,志哥啊,新哥啊,往哪边去啊?” 有人指挥着说:“来来来,这边,看着点,只允许出不允许进啊!” 赵三这时对左洪武吩咐道:“洪武啊,围着他们三天,天天晚上六点多钟来,十二点钟走,兄弟们的吃喝我赵三包了。我倒要看看他能守多久,等他挺不住了,让他老板给我打电话,操他妈的!” 赵三说完便上了车,黄强开车拉着他离开了。 这一下,西部酒城里面的客人出去还行,可外面的人却进不来了。 保安赶忙上前向王鹏飞报告:“飞哥,外面来了好多流氓,得有一百多人呢,把咱家西部酒城给围了!” 这是一九九八年,赵三围堵西部酒城的事儿。 王鸿飞一听,大惊失色:“怎么回事?这酒城还能不能开了?”出去看看,果然如保安所说,只出不进。 到了晚上十点半的时候,王鸿飞知道自己惹上大麻烦了,他心里清楚,自己根本扛不住。 这事儿闹了三天,老板肯定得找自己算账,得赶紧找老板才行。 说起这西部酒城的老板,长春人都知道叫席志敏,那也是大哥级别的人物。 不过席志敏不亲自管事,他有个兄弟叫海涛,下面这些事归他管。 当时这西部酒城的大经理就赶紧给海涛打电话,海涛和小贤关系不错。 电话接通后,经理焦急地说:“喂,涛哥,出事了,我是鸿飞啊。咱家那个店被围了一百来人,我操他妈,这些人太嚣张了!” 海涛问道:“谁呀?是哪的?长春哪路流氓啊?” “说是南关的,把咱店围上了,只让出不让进啊!” “是不是南关那个耍钱的大背头赵三?” 经理连忙回答:“哎,对,就是他。门口那些流氓说让给你打电话,不然他们就一直围下去咋办呐?” 海涛还在用九五年以前的眼光看待赵三,在长春,当年像他这样的人可不少。 因为他们对赵三的印象,还停留在一个放赌局的,用现在的话说,顶多就是个麻将馆老板。 海涛一听就火了,直接拨了赵三的电话。 赵三接起电话问:“喂,赵三儿啊?是赵三不?” 赵三一听就来气了,心想:“谁管我叫赵三儿呐?都叫三哥呀,我最烦管我叫赵三儿!” 他没好气儿地问: “我是赵红林,你谁呀?” 海涛大声说:“我西部酒城海涛!” “海涛?啥事儿啊?” “不是你啥意思啊?赵三,你整一帮流氓把我们家店给围了,啥意思啊?咱家咋惹你了?赵三,你赶紧把人撤了,赶紧撤了,不然我找你啊,你别说我找你!” 赵三也怒了:“哎呦,我操你妈,海涛啊,今天你这么说话,找老板席志敏来都不好使,都没面子。听见没?你家西部酒城别干了啊,找个明白人给我打电话。”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海涛一下懵了,心里直犯嘀咕:“哎呦,赵三啥时候脾气这么大了?这王队长说的没错,他这脾气见长啊。” 海涛很是不解,想了半天,他想起了溪水塔防暴大队的老张,之前老张和赵三他们一起耍钱,老张和自己关系也不错。 海涛心想:“你跟我装流氓,我给老张打电话,让他把你抓起来。” 于是他拨通了老张的电话。 老张接起电话问:“喂,海涛啊,什么事?” 海涛急忙说:“张哥,那个赵红林现在太狂了,跟我装逼呢。张哥,你去给我收拾收拾他,看看俺家西部酒城被他闹的,门口都被他给围了,不让人进去。” 老张听了,无奈地说:“海涛啊,你看你不咋混社会,这赵三啊,这一年多,小贤死了,梁旭东死了,于永庆也不在了,他现在在长春可厉害了,整不了他。你要信我的话,你给他道个歉,这事儿犯不上,你这买卖还干不干了?你跟他扯啥用啊,给他个面子得了呗!” 海涛听了,只好说:“行,张哥,我听你的,我他妈给他道个歉,真晦气。” 老张又劝道:“行行行,别硬气了,听话,听人劝吃饱饭啊。” 海涛应了几声便挂了电话,心里满是无奈与不甘。 张哥与海涛通完电话后,海涛心里纠结万分,足足寻思了十分钟,才再次拨通电话。 赵三接起电话问道:“喂,谁呀?” 海涛赶忙说道:“哎呀,红林啊,我是海涛哥。哎呀,刚才我那话说得有点过了,咱哥们儿以前在一起喝酒的时候,你还一口一个海涛大哥叫着,咱们也算是有交情的,好好处呗。刚才哥错了,哥给你赔个不是,行不?你把围着店的人撤了吧,这么整围上三天的话,这店可就没法干了啊。哥知道错了,哥给你找面子!” “你要是这么唠,海涛啊,这面子我可以给你,不过就那个你家看场的那小子,我得跟你说,他说我赵三在你家没面子,明天我还去,我倒要看看我到底有没有面子,你得给我把这事儿处理好,我赵三也不难为你。”赵三回应道。 “行行行行,明天晚上七点钟你过来啊,我也过去,行吗?” 海涛连忙答应:“行,我明天晚上多找点人啊,捧个场去。” 赵三挂了电话就给左洪武打过去:“回来吧,明天晚上七点钟再去找更多的人。” 于是左洪武便带着韦来远、谢小娇等人撤了。 到了第二天晚上七点钟,赵三他们准时赴约。 除了找来的一百多号兄弟,赵三也准时到达。 在西部酒城的办公室里,海涛正对着王鸿飞破口大骂:“你他妈的你惹赵三干什么玩意儿啊?我跟你说一百遍了,那可是长春的大哥,别他妈给咱家老板找麻烦,老板虽然不混社会,但也不是好惹的。” 王鸿飞在一旁听着,他也知道赵三如今势力不小,只能默默听着这顿骂,心里想着等会儿赵三来了,得好好给人家诚挚道歉,给他找回点面子! 第111章 三哥结拜 这时,外面的车队停到了门口。 赵三依旧梳着大背头,叼着雪茄,从车上下来后径直往里面走。 周围全是赵三找来的人,众人纷纷打招呼:“三哥!三哥!” 赵三走进来,韦来远在他左边,左洪武在右边,王志在后面,一行人浩浩荡荡。 他们还是坐到昨天那个桌位,赵三坐下后对韦来远说:“小远上去跳舞去。” 韦来远有点犹豫,瞅着赵三说:“三哥,会不会又把我薅下来呀?” 毕竟之前被折腾怕了,腿又受过伤,胆子也没以前大了。 赵三鼓励道:“上去上去。” 王志也在一旁说:“怕啥呀?远哥,我跟你上去。”说着王志就和韦来远一起上了台。 瞬间全场就被引爆了,赵三的兄弟有一百来人,把台上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光着膀子,而王志腰间还别着家伙。 韦来远对着保安吹口哨,那意思像是在挑衅:“我跳了,你来拉我来呀。” 之前被海涛骂得狗血喷头的王鸿飞此时走了出来,来到赵三这桌。 刚被海涛骂完的他,满脸堆笑地说:“三哥,昨天晚上是老弟不对,三哥,今天晚上随便蹦随便跳。我们老板说了,都安排好了。” 赵三看了看王鸿飞,只是轻轻一摆手,因为周围环境太吵。 王鹏飞见状,把脑袋伸过去,以为赵三要跟他说什么悄悄话。结果赵三抬手就是“啪”的两巴掌。 赵三凑近他质问道:“兄弟,我赵三赵红林在你家西部酒城有面子没?我问你?” 周围人虽然没听清说什么,但都看到赵三打他了。 王鸿飞赶忙点头:“三哥绝对有面子,三哥,我错了!” 赵三大声说道:“记住了啊,以后凡是提我是我兄弟的人到你家,想怎么跳就怎么跳。人分三六九等,到你家来,就是他妈花钱买优越感来了,给我照顾好了!” 随后大家便尽情玩乐起来,那一夜把西部酒城折腾得够呛。 赵三玩到半夜才走,不过这事儿在长春黑道上可传开了,众人都知道赵三在西部酒城立了威! 而这背后的故事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且后续的影响还在慢慢发酵,似乎还有更多的故事即将展开。 三天之后,西部酒城的事儿在长春传得沸沸扬扬。 这老板席志敏,本也是个大手,在商界颇有建树,名下产业众多。 他听闻自己的西部酒城被人围了,惊愕不已,心中暗道:“我怎么没听说呢?” 当下便打电话给海涛:“海涛啊,海涛,我才是西部酒城真正的老板。咱家那个西部酒城被谁给围了?我听说是什么长春的赵三儿啊,这事儿到底咋解决的? 就因为一个酒鬼上去跳舞的事,操他妈的,他想干啥呀?赵三啊赵红林,领一百多人围了咱家西部酒城,我这以后在长春还咋混啊?还怎么做买卖?哪天我非得收拾收拾他!” 刚放出这消息,第二天赵三就得到了消息。 “洪武,你给我查查,席志敏家住哪儿?”这是那些流氓惯用的手段。 这一天左洪武来找赵三,汇报道:“三哥,查出来了,席志敏他家在南湖新村住,十四栋二单元三零幺。” 赵三一听,问道:“消息准确不?” 左洪武忙说:“准确,三哥,嘎嘎准,有个哥们儿就住他家那小区。” 赵三随即拨通了席志敏的电话。 彼时席志敏正跟朋友吃饭,他虽说心里有点怕赵三,但表面上还得硬气。 电话一接便问道:“喂,谁呀?” 赵三说道:“席志敏啊,哎,我赵红林!” “不是你啥事儿啊,没完没了呢,你把我那西部酒城给围了,我还没说你啥呢,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咋就没完没了呢?” 席志敏怒道:“赵三,你啥意思啊?耍流氓啊?” 赵三冷笑一声:“席志敏,你不用跟我犟啊,你家那个女儿挺漂亮啊,在哪个学校上学啊?你家不就在南湖新村,那个十四栋三零幺吗?哎,你媳妇长得也漂亮啊,你老母亲身体还挺好啊,跟你们一起住啊,还帮你看孩子。” “赵三,你想干啥?”席志敏心中一惊,颤声问道。 “我不想干啥啊。”赵三接着说:“席志敏,这两天有时间嗯,我可能找你母亲谈谈话,跟你母亲喝个茶啊,呃,没准送你女儿上学啊。哼,你别到时候找不着你女儿,你着急啊!” 席志敏当时就麻了,害怕了,他可没那胆子对赵三的家人实施手段,他知道赵三在长春黑道的手段,要是赵三把他孩子给绑了,他根本无力反抗。 打完电话赵三一笑:“别急,操你妈,赵三还没动手呢。” 当时说实话,赵三只是打了个电话,就把席志敏吓得不轻。 桌上人都是朋友,见他这般模样,忙问:“老席呀,咋的了?” 席志敏一股脑地把事儿说了:“长春赵三儿,操,他妈前两天我酒桌上吹牛逼,我说要收拾他,他不就把我那个西部酒城围了吗?现在给我打电话,知道俺家在哪了。” “我操,你惹他干啥呀?那赵三多狠啊,你不知道啊?” “赵三,那上一次说那个谁,他那个长春的高振,你知道不?植物油厂厂长啊,他想整没赵三,结果自己消失了!”朋友一听,也懵了! “哎呦,我操他妈,这可咋整?”席志敏也着急了。 席志敏拿电话打给海涛:“海涛啊,刚才接到赵三电话了,赵三他吓我,他查到俺家家庭地址了,要收拾我!你你跟赵三说一声呗,我不跟他扯了,犯不上啊!” 海涛一听,说道:“行啊哥,你说你跟他扯啥呀,我都不跟他扯,就那逼样,小人得志。” 说完便挂了电话,又再次给赵三儿打了电话。 赵三接起电话。 “喂,哎呀,红林三哥,我海涛。” “哎呀呀呀呀呀呀,涛哥涛哥,你好,你好,你好,有什么指教?” 海涛忙说:“哎呀,三哥呀,指教不敢当啊,那个我们老板那个事儿,你看那个看我面子拉倒得了,也没把你咋地,他那就是酒后吹牛逼。” 赵三却不买账:“海涛啊,咱哥俩是咱哥俩单处,你没听人说吗?酒后吐真言呐,席志敏要收拾我呀,我必须让他知道,知道我赵三是啥人呐。哼,海涛啊,你别操这份心啊,咱俩事完了啊,咱俩各论各处啊,啊,哪天找你喝酒啊。” 赵三这是拿准了,他觉得席志敏即便只是酒后吐真言,那心里也有这想法,要让他彻底不敢再有这心思,就不能轻易放过。 海涛又给席志敏回话了:“你看赵三人家不给我面子,抓着你这事儿要收拾你!” 席志敏当年确实被吓得不轻。 一连几天,他赶忙把自己的媳妇偷偷送了出去,把孩子也都送到长春以外的地方,或许是送到蛟河、吉林市等地藏了起来,还四处托人。 他心里明白,赵三就像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在身边埋着,这做生意都不安生。 他在长春认识不少人,于是找了很多人帮忙,从南关区到宽城区,找了各个区域的头头脑脑,跟他们说:“大哥,你看你认识赵三不?我他妈惹他了,吹牛逼了,我骂他了啊,完了他要收拾我,他还知道我家在哪,我怕他对我不利啊。” 可那些人大多都无奈地表示,跟赵三说不上话,不熟啊。 一连几天过去,最后终于找到当时长春市的一位大哥,这位大哥就是小戴。 小戴认识商月村,有人就给他出主意,说赵三在长春混得风生水起,听说他跟商月村关系很不错,要是商月村能出面说句话,这事儿或许就能解决。 于是席志敏就找到一位企业家,估计是和曹和平、修来贵这类档次相当的人物,跟他说:“大哥,我在长春得罪赵三了,赵三儿要收拾我,大哥,你看你帮我出个头呗。” 这位大哥一听,觉得可行,便说:“回头我跟那谁说一声,他跟商月村好啊,商月村跟我也行,我跟他说说。” 随后就拨通了赵三的电话。 电话接通,只听那边说道:“红林呐,我是你大哥,村哥有事儿啊,有这么个事儿,你看你方便不?那个明天下午吃点饭,我约个朋友,方便不方便?” “大哥啥事儿啊?” 这边回应道:“是席志敏的事,泰国那边有个大哥跟我关系挺好的。长春这边,咱们戴手表穿皮鞋的,嗯,那个约你一起吃点饭,看给个面子不啊。” 赵三忙说:“村哥找我,我是他弟,啥时候找我都得去啊,必须的,明天下午啊?五点行行行行行行,大哥,我过去。” 赵三答应得很爽快。 第二天下午五点,赵三来到当时的吉港集团。 那位大哥带着席志敏来得早,还在跟商月村念叨:“村儿哥呀,这个赵红林能给咱面吗?” 商月村则说:“嗯,不好说呀,反正现在他在长春挺猖狂,挺流氓啊,长春一把,来看看吧,人家老三也没吹牛逼,没把话叫死。” 正说着,赵三推门进来了,只见他派头十足,戴着大手表,梳着大背头。 一进屋,屋里酒菜都已摆好。 商月村招呼道:“红林呐,来来来来来来来来,坐坐坐坐坐坐坐坐坐,你俩的事儿,你看看能不能给大哥面子,这事拉倒吧啊,也就喝喝顿酒,就当吹吹牛逼,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吧。” 赵三当时瞅了瞅席志敏,说道:“席志敏吧,你找对人了,我赵红林,只能对你说一句话,长春,你找任何人,我赵三儿不给面子,你找对人了。哎,这个我村儿哥是我好大哥,听明白没?这个事,拉倒!你通过你哥认识我村儿哥,说明咱俩是内部人,都是朋友,我不难为你了!” 赵三短短这几句话,就把这事给解决了! 商月村一听,心里乐开了花,暗自想着:“哎呦,我操你妈,赵三给我面子,这长春最大的流氓都是我兄弟啊!” 席志敏那边也赶忙说:“行,对不起了。那个三哥,我请你喝酒吧,都怪我喝多了瞎吹牛逼。。” 这杯酒喝完后,席志敏就跟那位大哥离开了,总共也就喝了十分钟。 剩下商月村和赵三,商月村喝多了,他这人有点江湖情怀,赵三又一口一个哥叫着,把他捧得挺舒服。 当天晚上,商月村喝多了拉着赵三的手说:“红林来,走,跟我进去。” 说着,他走到吉港集团办公室里的老板椅后面,按了一个电钮,咔的一声,门就开了,似乎是要带赵三去个隐秘的地方,也不知是要分享什么秘密还是有其他事情要交代,只留下这一室的酒气和那未可知的后续。 赵三第一次走进那里面,怎么说呢,就仿佛置身于一个藏宝图里的神秘山洞似的。 那隔层之中满是珠光宝气,一个个小盒子里装着各种玩意儿,有精美的香炉啊,还有齐白石的字画等等,这些东西加起来估计都得值几个亿。 商月村就好这一口,带着赵三往里边走,走到一条通道处,只见一尊一米八的大关公像矗立在那,关公手持大刀,那刀身像是铜制的,说不定在某些部位还鎏了金。 商月村这时说道:“红林呐,咱俩今天就在这儿结拜,我叫你三弟,你叫我大哥。” 赵三一瞧,心里暗忖:“我操,你妈这是喝大了,上劲儿了。” 可嘴上却赶忙说道:“等这一天我可是盼都盼不及呢!” 赵三心里清楚,商月村在长春势力极大,若能傍上他,日后在黑白两道都能吃得开,尤其是自己那些在工地的麻烦事儿还没彻底解决利索,之前还被限制出长春,工地那边也正被调查着呢。 当下赵三便恭敬地说:“大哥在上。” 紧接着他和商月村身旁的两个金刚一同跪下,对着那关二爷的雕像咣咣磕头,嘴里念叨着些结拜的誓言,那些具体的话语自不必多说,想来大家也都能想象到结拜时的场景。 临走之时,商月村递给赵三一个盒子,说道:“丛林的那个针灸手表,这是哥们儿送的,你拿回去戴着吧。” 赵三迷迷糊糊地接过手表,当时也没细看,只随口应道:“行,村哥,你以前也没少给我东西。” 说完便带着手表离开了! 第112章 三哥被扎 其实第二天赵三清醒过来后,心里也曾后悔过这结拜之举,可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 当他再次见到桑月村时,依旧是乐乐呵呵的模样。 一进门便说:“哥,有个朋友送我一个礼物,我不咋喜欢,哥,你看看你稀罕不,你留着。” 桑月村打开盒子一看,不禁暗自骂道:“我操你妈。” 原来是块手表。 自己送赵三的价值八十万的手表,而赵三回赠的却是一块价值一百八十万的表,桑月村嘴上说道:“下次别花钱了啊。” 从那以后,赵三与桑月村的关系愈发紧密。 时间来到一九九八年,很快便迎来了一九九九年的跨年。 在一九九八年年末,赵三在长春民康路的夜上海夜总会以及绿园区万福街的圣地亚哥洗浴中心相继开业,前后几乎只差一个月。 赵三作为长春有名的大流氓,他开的夜总会那可是天天爆满。 每晚都有无数人追捧赵三,到了晚上六点多,夜总会六点开门,往往六点半就已经满座了。 赵三当时光这夜上海的纯利润,每天都能有个三五万,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入账。 赵三的社交圈子极为广泛。 这一天,长春一个公司的老板叫孙杰,带着几个哥们儿前来捧场赵三的场子。 他们一进夜上海的大厅,就看到里面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孙杰便问:“还有包房吗?” 服务员一看,忙说道:“哎呀,大哥对不起,已经满了。” 孙杰在长春也算是个有钱人,一瞅这满座的情形,心里也有些感慨。 这赵三的夜上海在民康路这一带可是独占鳌头,把这条街其他的买卖都给比下去了。 就说离它三百米远有一个金星大酒店,里面的金星夜总会原本生意挺好,是这条街的扛把子,结果赵三的夜上海一开,他家的生意一落千丈,到了晚上六七点钟根本就没什么人,一片萧条景象。 孙杰这一晚喝得尽兴,男人在这种地方本就图个乐呵,见夜上海没包房了,便对身旁的哥们儿说:“走走走,出去看看。” 于是他们便出了门,朝着金星夜总会走去。 这两家离得近,走着就到了,车都不用开,还停在赵三夜上海的门口呢。 这孙杰一进屋,就有服务员迎了上来。“哎呀,大哥,来生意了。大哥,有包房,有包房,楼上最大的包房,小妹儿,带客人们上去。” 十来个人便跟着服务员上了楼。 这孙杰是那种舍得花钱的生意人,不过他这长相实在是有些磕碜,满脸都是大疙瘩,四十来岁的年纪,一嘴大黄牙。 他叫了四个娘们,这四个女的可是金星夜总会的花魁。 她们往那一坐,在九八年那时候,估计这夜总会的台费一个得三百五百的。 有个小妞陪着孙杰喝酒,喝得正欢。 孙杰手上也不老实,那小妹儿可能比较会迎合,长得也挺好看。 不知道你们在那个年代去歌厅是不是这么玩的,可不是吹牛逼,只要你长得帅,有那股子气质,当年真不用花钱,绝对能把女孩领出去。 孙杰看着这小姑娘,心里起了念头:“这小姑娘挺好看,妈的,领了呗。” “妹儿啊,妹儿妹儿妹儿,别唱了,别唱了。哎,妹儿,等会儿跟哥回家唱呗,哥家有大 ktv,还有投影的。哎呀妈呀,俺家的电视就一万多大屏幕的,你随便唱!” 这女孩一听,就知道这是要带她出去过夜的意思,这哪行啊,在这种地方混的女孩都懂这规矩。 女孩忙说:“哥就在这玩,我们家不能出去。” 孙杰一听就急了:“我操你妈,咋的,差钱啊?小妹儿,你家台费多少钱呢?” “哥,不是钱的事儿。” “你家台费三百,我给你五百,哥真不差钱。” 其实这女的是嫌他长得太磕碜了,心想:“妈呀,太磕碜了,那一脸大疙瘩跟赖蛤蟆似的,呲着满口大黄牙,恶心死了!” 嘴上却说道:“大哥,真不能领啊,我们家不出台。” 孙杰恼羞成怒:“操你妈,还给你脸,不要呢?叫你老板来,我他妈问问你家啥规矩?” 这小姑娘叫小丽,小丽瞅着孙杰心想:“这什么玩意儿,长成这样,给一千万也不干。” 她抬腿就走了出去。 这小丽一出屋,就去找看场的林汉生了。 她来到林汉生的房间说道:“林哥,我刚才在台上,那男的要带我出去,我不走,他就让找老板,让你们过去看看,要闹事儿。” 林汉生一听,这是来事儿了,自己也是在道上混的,当下就领着两个打手过去了。 两人一进屋,就看到孙杰喝多了正在那呜呜喳喳地骂:“操你妈的,我跟赵三成的好了,你妈的,你家服务员咋的,不让领出去啊,你家不出台啊,我差钱儿啊,嫌我长疙瘩呀,你老板呢?” 林汉生走上前说道:“大哥呀,跟钱没关系,现在外面哥们儿,严打呢,梁旭东刚被抓,九八年严打,咱家也只能在咱家玩呗。大哥,你看随便玩啊,走出去不行,这条街都不让。整个长春市你问问啊,民康路这些家买卖,谁家能领走啊?” 孙杰一听就来劲了:“怎么的?” 喝点酒,上劲了,“你他妈说啥?这条街都没人让领?” “对呀,这条街,但凡有一家人领,俺家就可以领!” “操,旁边那个夜上海就能领,我前两天刚去完。哎呀妈的,在赵三那肯定能领啊!” 这个林汉生一听,心里就想:这大哥可真能吹牛逼,这条街刚下完通知啊,月初一号就下了,这俩月之内肯定不行。 于是说道:“大哥,等下月啊,你再来的话,相中哪个小妹儿都可以领走,这个月不行。” “别人家怎么行呢?你家咋的啊?” “你说的我真不相信,大哥啊,你要能从夜上海领走小妹,我就服你。” 屋里面孙杰的几个朋友也附和道:“你看我们一起上夜上海前两天都领了。” “不是你吹啥牛逼啊。”这林汉生也是个较真儿的主儿。 孙杰一听就急了:“你不相信呐?操你妈,上哪嘎嘣呢啊,我给你领去,我今天不差钱,我领你去喝顿酒,你去看看人家能领走不,他家就能领走!” “那大哥,我看看吧,他家领走,我就让你免费领。” “走走,买单,他妈多少钱啊?” 服务员说道:“大哥,一千五百八。” 孙杰摔出两千块钱说:“操,给两千,不用找了。” 单买完后,这几个人就上路了,从那个夜总会出来了。 孙杰在前头,林汉生在后面,林汉生心里还在骂骂咧咧:“操你妈,我看谁家能领走?傻逼啊,上面通知不让啊,扫黄打黑呢!” 因为是刚下通知,但是他不了解赵三啥实力啊。 孙杰在前面晃晃悠悠地走着,还念叨着:“我今天不差钱,我要请你喝顿酒,让你参观参观,人家咋玩的,你家咋鸡巴玩的,走走走走,你不信你进去,我让你看看咋领走的。” 可外面的这小风一吹,孙杰瞬间就有点后悔了,心里想:“你妈逼,我上赵三那,那不又得消费一顿吗?刚才我就请一顿了,这还有好几个朋友呢,九八年这两千块钱也不少啊。”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们来到赵三的夜上海,一推门进去,赵三的夜上海还是爆满,大厅里面全是人,还有等位的呢,都在捧三哥呢。 孙杰一进屋就问服务员:“有地方没?” 服务员一看是孙杰,忙说:“哎呀,杰哥,咱家满了,哎,你刚才不是来过一遍了?” 孙杰一听,抬头一看,乐了,原来赵三正戴着手表,穿着西装,叼着小烟在吧台那儿转悠呢,正给员工训话:“没啥事,好好工作啊,下月给你加薪啊,你那衣服扣,别扣太高了,得知道客人们愿意看啥。” 孙杰嘣一下就跑赵三那儿去了,把林汉生扔一边了。 赵三一回头,看到孙杰就说:“呀,孙杰啊,唱歌来了啊,忙啥呢?” 孙杰说道:“三哥,刚才找你一圈没找着啊,这买卖刚开业挺红火啊!” “咋的了,来玩来了没地方?那就等一会儿啊。” 孙杰说:“三哥,不是说别的,三哥,咱是哥们儿,我就问你,咱家这小妹能领走不?” “随便啊,你这也不是不花钱,咱还是哥们。” “三哥,我刚才在金星,他妈整得挺没面子。” “金星?” “对,我刚才来给你家捧场子,你家爆满了,没地儿了,我就上隔壁金星大酒店了。妈的,他家不让领小妹,我去了,给我一顿撅!” 张超在一旁说道:“三哥,人家说了都不让领,我说咱家能领走,人家不信,还说谁家能领走,他就全免费。三哥,你看这事儿咋办?” 三哥赵三听了,满不在乎地说:“三哥我在这,还能让你受这气?人呢?” 说着,手指向林汉生,林汉生正傻愣愣地站在那儿,撅着屁股,伸着脖子在那瞅着。 赵三转身就朝着林汉生走去,此时赵三刚喝了点小酒,晚上七点多钟,正是酒劲上头的时候,他背着小手,气势汹汹地过去了。 林汉生看到赵三过来,心里有点发虚,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三哥,你背着手过来干啥嘞?” 赵三一听,二话不说,抬手就是“吧唧”一个嘴巴扇在林汉生脸上。 林汉生一捂脸,心里就明白,赵三这是要收拾自己啊。 赵三看着他骂道:“你他妈上这儿来嘚瑟个鸡巴毛,这条街的同行本来就对我有气,你还来触我霉头,不给我面子。” 说完,“啪”又一个嘴巴扇过去。 两个嘴巴下来,林汉生捂着脸,转头就跑。 赵三喊道:“站着!” 又对服务员喊:“能拉住他不?门口的,别让他跑了!” 接着一挥手说:“揍他!” 瞬间,四个保安就冲上去对着林汉生拳打脚踢,像几尊大金刚似的,一阵小炮子似的拳头就落在林汉生身上。 林汉生被打得一阵惨叫,在地上叽里咕噜地爬起来,狼狈地往家跑。 赵三哪肯罢休,他练过中长跑,本来就跑得快,再加上酒劲,更是勇猛。 孙杰在后面喊道:“操你妈,三哥替我出口气!” 赵三就这么追出了门口。 林汉生一看,心里直骂:“去你妈逼,赵三啊,赶紧跑吧。” 他转头拼命跑,赵三这边的服务员倒也没有真的往前猛追。 孙杰跟在赵三后面,他也没带家伙事,本来就不是个打仗的人,平时也不敢还手打人。 林汉生一口气跑回自家买卖那,一推门进去。 正好被他手下的人看见,他开店不可能一个人,身边总有几个小弟跟着。 这几个小弟中有个叫赵奎,还有个叫郭培成的。 郭培成和赵奎正在大厅里闲着没事干,他们是帮林汉生看场的。 一抬头看到林汉生这副模样,忙问:“哥,哎呀,怎么回事?有人追你?” 在那个九十年代,混子们打仗都愿意带刀,不过像他们这种小混子,说实话没有枪,不像赵三他们那些大佬级别的人物。 这俩小子身上都带着小刺刺儿,也就是小刀。 这时候赵三带着他家的保安追了出来,可能是保安没跑快,赵三一个人冲在前面,孙杰跟在赵三后面,离着能有三十米远。 赵三怒冲冲地推门而入,大骂道:“操,你妈的,上俺家嘚瑟去啊,过来!” 正好一进门就看到林汉生,这林汉生刚被一顿揍,正喘着粗气倒气呢。 旁边那哥们赵奎,是个极其莽撞的主儿,那时候都习惯把小刀藏在后背,此时“歘”地一下就把刀掏了出来。 赵三一看,心想:在民康路自己家店门口这地界,他能怕谁呀? 于是说道:“哎呦,我操,小逼崽子,你知道我是谁不?” 赵奎却毫不畏惧,大声叫嚷:“你妈逼你谁啊?你他妈揍我哥,就不好使!” 说着就冲了上去,对着赵三大腿“呲”地就是一刀。 赵三顿时“哎呀”一声,捂着大腿就蹲下了,他没想到自己今天居然挨揍了,还被扎了,这事儿可严重了。 赵三捂着大腿直接单膝跪地,怒视着赵奎说:“你他妈敢扎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他妈是赵三儿!” 赵三话说完之后,赵奎抬头瞅了瞅林汉生,他其实不太清楚赵三是谁,那眼神仿佛在问林汉生是不是他。 林汉生一看这情形,大惊失色,连忙喊道:“哎呀哎呀,别动手,别动手,那是红林三哥!” 可他这一紧张,说话都不利索,大喘气似的。 旁边那个郭怀成没听清楚,还以为林汉生让动手呢,冲上去对着赵三脑瓜子“梆梆”就是两拳,就像放鞭炮似的。 赵三又捂着脑袋,怒吼道:“我操你妈,你敢打我,我废了你,兔崽子!” 这功劲儿的,孙杰冲过来,一看这场景,惊呼:“哎呦,我操,给三哥扎了!” 孙杰心里害怕极了,心想:这可不得了,赵三被扎了,他们肯定是疯了。 于是他一溜烟儿就往外跑,边跑边喊:“别扎我呀!”他一路咣咣地跑出大厅,正好看见左洪武在那踅摸,找三哥呢。左洪武也带着个小弟。 左洪武一看孙杰慌慌张张的样子,问道:“杰哥啊,我找三哥来了,三哥呢?” 孙杰气喘吁吁地说:“你三哥让隔壁那屋给圈踢了,还给扎了,打倒了,脑瓜还被一顿踢!” 左洪武一脸怀疑:“真的假的?你可别开玩笑,你是不是喝多了?” 孙杰急得直跺脚:“我三哥在这条街,搁家门口挨揍啊,真事儿啊!洪武啊,帮我出气,就旁边的金星酒店啊,那给你三哥一刀就扎倒了,那血哗哗地淌,我亲眼看见的,我跑回来了,哎呀,快快去救你三哥呀!快点啊!” 第113章 心有不甘 左洪武一听,心想:这可不能开玩笑,万一真是这样,那还了得! 于是喊道:“王志,小志,你姐夫出事了,快快快拿家伙事儿啊!” 原来在夜上海旁边有个小仓库,那屋里面全是五连发、双管猎枪啥的。 王志急忙跑到里面,“咔”地一下薅了一把五连矛子,左洪武也到里面薅了一个三连发,俩人就冲出去了,后面黄亮他们听见动静,也稀里哗啦地跟着往出冲。 这边林汉生他们一瞅,给赵三扎了,这事儿可捅大了,这相当于扎了梁旭东一样严重啊。 赵三还在那捂着大腿骂骂咧咧:“你妈小逼崽子,你们废了,你敢扎我,知道我是谁吗?我赵红林,赵三儿!” 几个人面面相觑,互相你瞅瞅,我瞅瞅,心里都在犯嘀咕:这是不是赵三儿啊?是不是南关那个有名的赵三啊? 林汉生着急地喊道:“这是夜上海老板,我让你们别打,你们动手太快了,操你妈,快跑!” 三个人一听,转身就往出跑。 他们刚跑出后门儿,王志就来了。 王志第一个冲进来,那服务员不知道咋回事儿,王志拿着五连发朝着天蓬“砰”地一下就开了一枪,把大吊灯给干碎了,那吊灯的碎片差点没砸到赵三。 王志喊道:“是姐夫,姐夫啊,我救你来了!” 赵三捂着大腿,疼得一咧嘴,喊道:“那几个人呢?追!操你妈,洪武啊,快,快点送三哥上医院!” 张超在一旁害怕得不行,心里想:万一扎到动脉上,那可不得了,这玩意儿出血快呀,三哥又喝了酒,腿肯定火辣辣地疼! 九八年年末,赵三就这么挨了一刀! 几个人急忙搀着赵三出门口上了轿车,风驰电掣地给赵三送医院去了。 就因为林汉生的朋友赵奎这么莽撞地扎了一刀,随后王志他们过来叮刚地一顿放枪,这一场混乱之后,赵三被送医院去了,而这事儿也注定在长春的黑道上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三哥在九八年刚成为夜场大哥,正春风得意之时,却在自家夜上海旁边的店被人给用刀扎了,这在这条街上,可算是把人丢大了。 当年赵三被送上车的时候,周围还是有不少人看见了。 他们走后半个小时,金星酒店老板二哥赶到了店里。 二哥一来就问服务员:“怎么回事?” 服务员表示不清楚,二哥便打电话给林汉生:“喂,汉生啊,咋回事啊?你人呢?回来!” 林汉生在电话里战战兢兢地说:“哥呀,二哥,我不敢回去了。那啥,刚才跟赵三干仗了,赵三,是这么回事……” 接着他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 二哥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你他妈疯了,惹赵三,完了,你他妈惹事儿了!” 林汉生跟郭怀成、赵奎这几个小子,慌里慌张地跑到赵奎家躲了起来。 一进家门,赵奎就埋怨林汉生:“你他妈害死俺们了啊,你他妈跟赵三干仗,你他妈不告诉我俩一声,你说他是赵三,我们哪敢动手啊,我们根本不知道他是赵三儿啊,这赵三就是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动啊!” 正说着,二哥的电话来了,二哥在电话里怒吼:“小逼崽子,你们别跑啊,你们给我惹麻烦了,麻烦惹大了!” 赵奎赶忙说:“二哥,你看我们帮你看场子,二哥这事你得帮解决啊!” “等着吧,我打电话看赵三给不给面子吧。” 二哥被气得不轻:“你这是给我找麻烦,你以为我不跑就没事了?” 赵三此时在医院里,经过一番缝针处理,腿被包扎了起来,还在打着点滴,脸被踢得青一块紫一块,跟熊猫似的。 金星的老二赶到医院,满脸堆笑地说:“红林三哥,我是金星的那个老二。” “哎呦,我操你妈老二啊!” “哎呀,那个三哥,你看你听我跟你说,这几个兄弟不知道你是赵三三哥呀,要是知道,给他一万个胆,他也不敢呢。三哥,你看我面子啊,冲我面子,你看小贤活着的时候,咱们在一起经常喝酒。贤哥活着的时候,在樱花酒店老板那还打过牌,是不是?红林三哥,不看僧面看佛面,你给我个面子行不?” 赵三冷哼一声:“别说我不给你面子啊,你把这三个小子给我找回来,你还得赔偿点损失吧。” 老二连忙点头:“哎,三哥,那应该的应该的。三哥,你看你说个数,我不还价。” 赵三说:“三个人打的,一人拿五万吧。” 有人一听,心想:我操,三个人打一架,一下子十五万,这可不少啊。 但打的是赵三啊,这钱一点不多。 赵三差这十五万吗?其实赵三要十五万是有他的考量的,他估计不要钱的话,这几个小子可能就跑了。 老二忙说:“三哥,应该的,你看你说个数,我不还价。” 赵三接着说:“你把这三个小子明天领到我夜上海去,咱见面谈啊,反正拿十五万吧,你也知道我不差钱,给你这个面子。我也是看小贤的面子,小贤对我不错,你跟他也不错,我给你这个面儿,明天上午九点上夜上海,我办公室来谈。” 老二赶忙应道:“行行行,三哥三哥,你就答应我,别动他们。” “没问题,没问题,你过来吧。” 说完,二哥就给赵奎打过去。 赵奎有手机,在那个年代,不是所有人都有手机的,很多人都还用 bb 机呢。 赵奎的手机一响,他赶忙接起:“喂,二哥,那个咋说?” 二哥没好气地说:“哎呀,你这个小兔崽子,我跟你说啊,赵三喊数了,你们打了赵三,长春最大的大哥,一人拿五万不多吧?” 赵奎一听,忙说:“二哥,不多,五万块钱,我认了。二哥,我没有,你借我五万,我操他妈,我手里就有一万。” 二哥无奈地说:“你那四万我给你出了啊,明天来吧,告诉他俩一人拿五万啊,我不能全给你们拿。” 赵奎连忙道谢:“行行行,二哥。” 第二天,赵三在医院里仅仅养了一天腿伤,毕竟只是腿上被扎了个口子,缝了几针,并未伤到骨头。 随后,他便来到夜上海的办公室,王志、左洪武、黄亮、黄强、吴立新都在办公室里候着。 王志率先开口道:“三哥,问那老二要什么钱啊,直接干死得了,打残又不犯法。” 赵三瞪了他一眼:“王志,你他妈一天天别讲那混账话,别他妈就盯着几万块钱的事儿,你要这么干,能捅出几十万的娄子来。” 左洪武接着说:“三哥,你要的十五万是不是怕他们跑了啊?” 赵三微微一笑:“洪武啊,没白跟着我,你下去抬三箱啤酒上来。” 左洪武立刻照办,抬手招呼人搬了三箱啤酒放在屋角。 赵三又说道:“洪武,一会儿他们来了,那仨小子,就请他们喝这啤酒。” 王志一听,惊讶道:“三哥,一人二十瓶啊?二十瓶太多了,喝多了可咋整?操你妈,这啤酒喝下去不得把人撑坏了,三哥,二十瓶量太大,我怕他们受不了。” 赵三瞅了他一眼,没理他。 赵三刚把一切准备妥当,二哥就领着那仨小子来了。 来之前,二哥就对赵奎和林汉生叮嘱道:“一会儿三哥要是骂你们两句,动一下手,打你们两下子,你们三个给我挺着,因为赵三太厉害了,咱提前得有个心理准备。说白了,你扎了赵三一刀,赵三给你们几个嘴巴,不过分吧?” 几个小子连连点头:“行,二哥,不让你为难,不还手。” 一会儿,他们推门进来。 二哥年龄上比赵三要大几岁,不过论在道上的地位,当然是赵三如今段位更高些。 二哥满脸堆笑:“哎呀,三哥,我来了,你看我把这几个人给你找来了。我兄弟不懂事,三哥,你看我面子,对不住了,三哥,你给他一万个胆儿,他也不敢打你呀,他不知道你是红林三哥呀。” 赵三看了看二哥,只见二哥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兜子,里面装着十五万。 二哥走到桌前,把兜子往桌上一放:“三哥,这十五万,这三个小崽子也没钱,我先垫上了。” 赵三瞅了瞅桌上的钱,摆了摆手:“不必了,老二啊,我不挑这个,我也不差钱,你也知道,这钱就当是请他们喝酒的钱。” “喝酒?喝啥酒啊?”赵三一摆手,左洪武和黄强、黄亮一人拎起一瓶啤酒,照着赵奎和林汉生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刚要有所动作的王志乐了: 哈,这么个喝法啊,行,对我撇子! 他直接把枪推上膛,大喝一声:“别动,我姐夫请你们喝啤酒呢,一口给我干了。”那黑洞洞的枪口一顶,谁还敢动啊? 就这样,啪啪啪啪啪,一人脑袋上被砸了二十瓶啤酒。 三个人,六十瓶啤酒砸下去,足足折腾了半个小时,屋里到处都是酒水和血水,三个小子被打得昏昏沉沉,差不多都瘫坐在地上了。 二哥一看,生怕赵三再打出人命来,虽说可能还没砸到二十瓶的时候他就想制止了,但看赵三阴沉的脸色,就没敢说话。 赵三看了看,说道:“行,老二啊,把人领走吧,你三哥今天给你这面子。我赵三儿如今可不是以前的赵三了,三个小逼崽子给我扎一刀,我要是就这么算了,我赵三以后还咋在道上混呢?回去管好他们。” 二哥连忙应道:“行,三哥,有啥事以后吱声,能用着我老二的,我肯定帮忙。我这就回去。” 二哥赶紧打电话从家里叫了六七个服务生,把他们三个抬到医院去了。 这仨小子是站着进来,躺着着出去的。 老铁们,你们说赵三给他们三个人一顿啤酒瓶子过分不? 我认为不过分! 如果他们要招惹的是梁旭东啊,梁旭东说不定就把他们双腿干折了,你们信不信啊? 三哥在这件事儿上还算挺仁义的了,三个小子住院就住个一礼拜左右,脑袋都被砸得到处都是口子,缝了好几十针才能出院呢。 回到有一天,在赵辉家喝酒,赵奎带着伤前来,脑袋上包着纱布,那包鼓得像个粽子似的,伤口的线估计都还没拆呢,不过好歹是出院了。 赵辉、赵奎有个朋友姓左,叫左宏杰,这人长得虎背熊腰,性格也是莽撞冲动,有点像韦来远。 他一进屋看到赵奎的脑袋,就咋呼起来:“哎呦,我操,赵奎脑袋让谁打了?” 几杯酒下肚,大家就开始唠起这事儿,一听说是赵三干的,左宏杰立马跳脚:“赵三算个啥玩意儿,长得那么磕碜。” 赵奎在一旁附和道:“哎呀,宏杰,这事儿二哥出了钱,可心里憋屈啊,赵三在长春太横了,咱就这么被他欺负?他以为他是谁,脑瓜大得像个盆,一巴掌就能把咱拍死?你要干,我帮你干他啊,咱家里有家伙,怕啥的。咱都混到这份儿上了,光脚不怕穿鞋的,他赵三难道还刀枪不入啊?咱吓吓他,给他打电话。” 赵奎正说着,旁边的郭怀成开口了。 郭怀成这人有点脑子,他说:“咱们要是硬跟赵三干,肯定干不过他,赵三在长春的势力确实不小。我觉得啊,咱们应该先去查查他家在哪。” 一提到查赵三家的住址,虽说赵三是长春大哥,可只要人脉广,想打听出来也不是太难的事儿。 赵奎一听,眼睛一亮:“哎,我好像有个哥们,总去他家那旮沓。赵三以前摆赌局的时候,没开夜上海和圣地亚哥之前有赌场,我有个耍钱的朋友,我问问他。” 说着就给那朋友赵国燕打过去了。以前他们关系虽说不是特别铁,但也还算有交情。 那赵国燕做点买卖,手头也宽裕,以前常去赵三那耍钱。 赵国燕接了电话:“喂,赵奎啊。” “国燕啊,我问点事儿,那个赵三他家你知道不?你知道在哪住不?你不上总上他家耍钱吗?” 赵国燕一听就觉得不对劲:“你打听赵三干啥呀?” 赵奎忙说:“没事,我跟他有点事儿,哎,前段时间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让赵三给揍了。你都听说了吧,操你妈给俺们哥仨好顿搂酒瓶子,都给砸懵了,这里有点误会啊,你告诉我赵三儿家在哪?” 赵国燕心里一惊,暗忖:这是要找赵三麻烦啊,可不能说。 他跟赵三也认识,于是说道:“赵三他家原来在东大小区,现在搬家了,他有钱了,听说他买别墅了,我给你问问啊,我现在不知道他在哪住啊。行,你等我消息啊。” “好好好好,谢谢啊。”赵奎挂了电话。 旁边人忙问:“咋样?” 赵奎无奈地说:“没问出来,说他还搬家了,有钱呗,原来在南关那边住,搬家了。听说赵三在净月那块买个别墅,小贤那把兄弟刘大门都也在那嘎住。不过赵三在南关那个家依然还住,他撒谎呢。” 赵国燕一撂电话,心里直犯嘀咕:“操你妈的,要找赵三麻烦,赵三能轻易被收拾吗?三哥在长春那可是有头有脸的大手啊。” 他不敢耽搁,下楼开车就往赵三的圣地亚哥去了。 赵三的圣地亚哥在绿园万宝街,这时候已经开业了。 赵三刚被扎伤不久,那阵子宽城、净月等地的一些兄弟听闻赵三受伤,都纷纷前来看望。 这一天,赵三在办公室里面正跟两个白道的朋友聊天,这两人是六扇门的,来自净月。 他们正说着:“三哥,用不用我们出面,把那几个小逼崽子好好教育教育。” 正说着,赵国燕来了。 他一进屋,看到有客人,忙说:“三哥有客人呢?哎呀,我哪天来都行。”他就想往回退。 赵三却不在意地说:“别别别,进来进来,没事儿,没事儿,没事儿。” 那两个白道朋友很识趣,一看这情形,便说:“哎呀,三哥,那我们先走了。” “哎,走啊,送送,送送你。” 赵三亲自把他们送到楼下,这才回来招呼赵国燕:“国燕啊,缺钱了?缺钱跟三哥说。” 第114章 设计伏击 那赵国燕瞅了瞅三哥说:“三哥不缺,我现在手里有,最近也没出啥事儿。” 三哥点点头。赵国燕接着说:“三哥,我听说有几个人在研究你,你知道是谁不?” 赵三一愣:“听说啥了?“ “三哥啊,那个你是不是说打了一个叫赵奎的呀?” 说实在的,赵三都快忘了那小子叫啥名了,他只记得林汉生是金星酒店的经理,另外那俩小子的名字早抛到九霄云外了。 他只知道在那酒店看场的人里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给自己扎了一刀,然后被他用啤酒瓶子教训了一顿。 “我前两天是打了一个小子,不知道有没有叫赵奎的,反正是那个酒店看场的打的。对啊,他不给我扎一刀吗?他妈的,那小兔崽子,一人给了他二十个酒瓶子咋的了?” 赵国燕忙说:“三哥,那个赵奎吧,我认识,他给我打电话,今天打听你家在哪,我分析他是要找你三哥。你可别把我牵扯进去啊。” 赵三一听,神色一凛:“国燕啊,你放心,你哥我在道上混,最讲规矩,肯定不会把你装进去,有啥消息你就告诉我。” 赵国燕松了口气:“行,三哥,那我走了,你注意点儿。” 赵国燕走后,赵三心里琢磨着:还他妈找我麻烦,这几个小崽子。 他没有那三个小子的电话,不过他有金星大酒店老板也就是二哥的电话。 于是他拨通了二哥的电话,二哥接起电话还挺纳闷:“喂,哎呀,三哥,红林三哥有事啊?” “老二啊,那个你家看场的那个小子,他朋友上次那事儿,是不是有个叫赵奎的啊?” “啊,是叫赵奎,还有个叫郭怀生的,俺家那经理叫林汉生,不是都解决完了吗?三哥?” “我这边解决完了,怎么小兄弟还要找我,要干我呀?”赵三哼了一声! 那二哥小心翼翼地说:“三哥净开玩笑,他哪敢呐!” “这可不是扯淡,是真事儿,我都听说了,人找我呢,满世界打听我地址呢。” 二哥一听就急了:“不能吧,这几个小子疯了?” “你问问吧,给我回个话,等你信儿啊。” “他妈的,行,行,三哥我问问。” 赵三应道:“行,二哥,哎呦,我操你妈,这都啥事儿啊。” 这边二哥挂了电话,心里直犯嘀咕。 而另一边,赵奎他们几个死党正凑在一起喝酒呢,这老二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二哥对着电话就骂:“我说你们几个小兔崽子,跟那个郭怀成、林汉生你们仨,咋的了?赵三给我打电话,说你们还要找人呢,还要报仇啊?你们他妈分不清大小王了,拿鸡蛋碰石头啊,你们这是把我都牵扯进去了,你知道不?赵三找我呢,我咋说啊?” 赵奎忙说:“二哥,你把赵三电话给我,我给他打电话。” “不是咋的,你还真要跟赵三干呐?” 二哥气道:“你还真要跟他干?行,我把他号给你,你自己去折腾,别把我牵扯进去,我跟赵三可没关系,没仇啊,我跟他说一声,你找他,我把他号给你啊!” 赵奎连忙说:“行行行行,你给我吧,我跟他说。” 二哥无奈地把赵三电话给了这小子,赵奎拿到电话后就打给了赵三。 赵三接起电话:“喂,哪位啊?” 赵奎大声说:“赵三啊,是不是赵红林啊?” 赵三平静地说:“我是啊,你谁呀?” “我赵奎!” “哎呀,老弟呀,你好,你好,什么意思啊?我听说你找我,你这么的,上次三哥呀有点过分了。三哥那天呢不应该打你们啤酒瓶子打太多了,但你看你们给三哥扎一刀,三哥摞你们几个啤酒瓶子,咱也算扯平呗,你没必要再找我呀?” 有人或许会说,赵三怎么如此拉胯呢? 实则不然,江湖大哥最怕的就是被这些小人物暗中盯上,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赵三虽在道上威名赫赫,可也怕被人突袭致死啊,难道他就不能怕死吗?别以为他真的刀枪不入。 赵三对着电话说道:“老弟,你看我这是给老二面子,才跟你们这么心平气和地唠嗑。你可别以为我找不着你们。” 赵奎却在电话那头叫嚣:“赵红林,你他妈的以为你刀枪不入呢?小贤咋死的啊?于永庆咋死的?他们不牛逼吗?不比你厉害? 赵三啊,你等着,不用在那儿瞎叫唤,三两天哥们儿就找你去!我跟你说,到那时候你哭都来不及。我叫赵奎,我那哥们叫郭怀成,还有那个林汉生,我们仨就去会会你,你等着吧。赵三啊,你别害怕啊,你家地址我们都打听出来了,你放心,找你来了啊,等着吧!” 赵三冷哼一声:“老弟啊,我拦你一句,看看你们三个是不是真有那本事,是你们硬实还是我赵三硬实。你们能找着我,把我给整了,我赵三就服你们。老弟,可别让我先找着你们!” 说完便挂了电话。有人觉得这是赵三的缓兵之计,其实之前赵三本想把这事儿就这么解决了,没想到这几个小子根本不吃软,不怕死啊。 挂了电话后,赵三心想自己也得小心为上。 他对吴立新说:“前两天金星酒店那夜总会老板的几个小子,操他妈的找我麻烦。这样,你去省体育队找几个一米八大个、二百多斤,一个顶十个的那种,给我找八个、十个来保护我安全。毕竟左洪武跟你,就算天天保护我,也不可能寸步不离,人手不够。” 左洪武和吴立新俩人便去省体工队找了几个练自由搏击和摔跤的。 这些人可不是普通保镖,当时月薪六千块钱,在九九九年的时候,老百姓一个月工资才一千块钱,这绝对是高薪聘请了。 这些保镖个个一米八大个,身强体壮,穿上西装,戴着墨镜跟赵三出门。 赵三出行时,前头一个车,后面一个车,前面四个保镖,后面四个保镖。 同时,赵三也安排兄弟们去留意那几个小子的动向。 虽说那几个小子是小人物,有的还不是长春本地的,但既然盯上了赵三,肯定不会轻易放弃。 赵三天天带着七八个保镖,也不轻易露面,从圣地亚哥到夜上海一直都有车接车送,晚上左洪武更是亲力亲为地守护,这让那几个小子根本无从下手。 郭怀成这边则说道:“别着急,一天一天地慢慢找,操他妈的,人总有走眼的时候,他赵三不可能永远这么警惕,肯定会有机会的。” 几个人互相劝慰着,眼瞅着就快过年了,赵三也不能天天就这么干等着他们来找自己啊,可这事儿就像个定时炸弹,迟早得爆发,赵三心里烦闷得很。 这一天,赵三就给赵国燕打电话:“国燕啊,你忙不忙啊?不忙的话,上三哥这儿来一趟,三哥有点事儿找你,你过来一趟啊,三哥在圣地亚哥呢,你到办公室来。” 赵国燕一听,连忙说:“好好,我开车就过去。” 赵国燕深知赵三如今在长春的地位,那可是相当牛逼,在道上吹起牛来能吹上三天。 不到半个小时,赵国燕就到了赵三的办公室。 他一进屋,看到赵三坐在老板椅上,忙说:“哎呀,三哥!” “来来来,兄弟,坐。” 赵国燕便坐在赵三旁边,问道:“三哥啥事儿啊?” 赵三看着他说:“哎呀,你那个朋友叫什么赵奎啊,哎,你能找着不?” 赵国燕心里明白,这事儿还没解决呢。 赵三又接着说:“国燕啊,你跟三哥一条心,三哥带你挣大钱呢,你跟他们好没用啊。我知道我说的话吧,要求你做的多少有点过分,兄弟,但是你看三哥对你够不够意思。” 赵三平日里对身边人颇为仗义,谁要是缺钱少粮,到赵三那儿,三五万块钱不用打借条就能拿走。 赵国燕就受过赵三的恩惠,不然也不能听到消息就赶紧告诉赵三。 他心里明白,得跟赵三一条心。 当下便说:“三哥,我得跟你一条心呐,三哥你想怎么办?” 赵三看着他,微微一笑:“兄弟聪明。这几个小子,我他妈找他们半个月了,他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也没啥产业,不好找。你这么的,你给我查查,看能不能打电话把他们骗出来,打电话骗出来。” 赵国燕连忙应道:“三哥,那你等我信儿,我随时给他打电话,你准备好,我告诉你。” 赵三拍拍他的肩膀:“以后有事儿找三哥,国燕你吱声。” 赵国燕转身走了。 当天晚上赵三没行动,等到第二天。 此时圣地亚哥和夜上海刚开业不久,生意异常火爆,尤其是夜上海,天天晚上爆满。 夜上海和金海滩类似,也有演出,二楼是演出场地,一楼是大厅以及各种通道啥的。 赵三这一天把左洪武、黄亮、黄强、王志等兄弟都叫到屋里,潘广义、韦来远也在。 众人问道:“三哥这有啥行动啊?” 赵三笑着说:“那个小燕儿说,那三个傻逼一直在找我。三哥我找了半个月了,没找着,估计可能在外面瞄着我呢,我寻思这事儿早晚得解决。一会儿把他们叫过来解决一下。” 左洪武说:“三哥,你找着了?” 赵三说:“嗯,一会儿能把他们调出来,你们呢把人备好,来了就给我干!” 韦来远一听要干仗,他知道赵国燕要帮赵三,以前赵三有事或许还会忌惮些,可现在赵三厉害了,不怕事了。 赵三又说:“不用叫太多人,就你们领着几个服务生就能干,他们一共就几个烂人。这么的,现在是五点,七点钟集合,不,六点半吧。” 赵三提前打电话给了赵国燕,电话一通,赵国燕就接了:“哎,三哥。” 赵三说道:“国燕啊,你看今天方便不?你把那兄弟给叫来,你告诉他,你这么说,你说我看到赵三了,在夜上海那旮沓看演出,就一个人。刚六点半一开场,客人还没上来呢,你说我去玩碰到赵三儿了,你就这么说,他能来。” 赵国燕忙说:“行,三哥,我现在就打电话。” 赶巧这一天,赵奎有个朋友叫孙国栋,是来长春打工的,那年代没啥钱。这天和哥们儿喝酒,十来个人喝得五迷三道的,还在那称兄道弟:“哥以后有事儿吱声,长春这地儿,哥谁不好使啊?” 就在这时,赵国燕给赵奎打电话,赵奎刚开始没听到手机响,后来才接起:“哎,国燕,等会儿啊,你在哪呢?我在朋友家喝酒呢,喝多了。” 赵国燕说:“你过来吧。” 赵奎舌头都大了:“我不去了,操!” “那啥,你不是找那个赵三吗?” “谁?南关那个啊,你看见了?” 赵国燕说:“哎呀,刚才我上夜上海去玩儿,赵三在他家那个演员那儿呢,好像新请了几个女演员,搁那旮沓审片子,好像审节目。 赵三在那旮自己,他没带那八个保镖,前两天我看他带八个保镖,他妈的,我今天没看着保镖,我上去太早,我一看,赵三在那旮沓啊,我就给你打个电话,好像有两个兄弟跟着他,就俩兄弟,我不认识,生面孔,就俩兄弟。哎呀,还有几个服务员,估计能有个五六个人。” “现在在夜上海呢?你出来没?” “兄弟,我出来了,你要打仗的话,我就不能去了,你要不打仗,我上去玩去,我寻思,我告诉你一声啊,你那天不问我吗?赵三在哪住?我没查出来,但今天赵三也落单了,我看他坐个沙发叼雪茄嘚瑟呢,搁那看节目呢。” “我操他妈的,行,哥们儿,谢谢啊。” 赵奎一听来了精神:“哎呀,不用谢,不用谢,他搁二楼呢,你一上就看见了啊,好好好,哎,注意点啊,赵三他那个手下挺厉害,我听说。” “没鸡巴事,我一个人够了。” 赵奎当时一听赵国燕的话,高兴坏了,酒也不喝了,“蹭”地站起来:“喝鸡毛啊,不喝了!” “奎哥咋了?” “找到赵三了,刚才你不还说吗?跟我在这喝酒的,你们帮我不?” “操,说啥呢?哥们儿,走!” “他妈喝点酒,脑子有点上头呢。走,我没家伙呀!” “我车里有!” 赵奎他们经常打仗,车里常备着各种家伙,像镐把、砍片子啥的。 他们这级别虽说不至于拿枪出去,但那些片子、钢管之类的玩意儿在当年打架时可不少用。 喝酒的这十来个人,那年代也没啥好车,就面包车、捷达车,出门直接上捷达,打开后备箱稀里哗啦一顿找,一人拿个片子、钢管,还有人拉个扎枪,组合起来也挺吓人。 各个喝得脖红脸粗,奔着夜上海就去了,心急火燎的,一副敢死队的模样,就怕赵三跑了! 第115章 埋下隐患 赵三这边呢,运筹帷幄,稳稳地坐在夜上海大厅第一排的凳子上。 那十来个人坐着面包车和捷达车,一共三辆车前往夜上海。 在车上,众人就开始分发家伙,什么镐把、钢管、片砍子的。 而赵三依旧镇定自若,像个稳坐钓鱼台的老将。 当然了,要是从外面进来,乍一看还真看不到啥人。 夜上海六点半开门,赵三六点就坐在那了,台上还有几个小丫头在排练节目呢,毕竟有演出。 赵三戴着价值三十万的大手表,叼着烟,就在五分钟前刚给兄弟们开完会,指挥着:“王志,你拿着小枪,你知道你爱冲动,别轻易开枪!还有韦来远,一会儿进来,你们拿着家伙事的,也不知道对面来多少人。要是来人多,你们照天上地上腿上打,哐哐放几个响,先造出声势,然后冷兵器再上。” 打手拿着小片刀在后面,另一个包房里,王志、韦来远、刘奎燕他们拿着长杆子等着。 也就六点十分左右,众人各就各位,在能瞅着楼梯拐弯处的地方守着,从那个角度正好能看到赵三坐在那。 外面呼呼啦啦的,三辆车风驰电掣般赶到,赵奎开个车,林汉生开个车,一脚油门停下来。 众人抄家伙,十来个人,还有个傻逼拿着个大枪,边走边往一起拧,那枪两边带脱扣的,嘎嘎一拧,前面带尖尖。 他们气势汹汹地上楼,上二楼,嘴里还喊着:“别让赵三跑了。” 上到一楼往二楼进的时候,楼下打扫卫生的瞅见了问:“你们干什么?” 他们不耐烦地回道:“哎,别他妈废话,上二楼,操你妈找赵三。” 他们跑到楼上拐弯处一拐弯儿,赵奎冲在第一个,这小子挺猛。 一眼就看见赵三,赵三正坐在那呢。 赵三装作吓坏了的样子,赵奎大喊:“赵三,操你妈今天你跑不了,扎死你个兔崽子。” 赵三“哎呦”一声,起身往后跑,装出害怕的模样,他这一跑,几个小子就追。 刚冲到楼上大厅这儿一冲过来,赵奎跟那个郭怀成冲到最前头,再看赵三,叼着雪茄,后面跟着二十来人拿着长杆子短把子,小燕、王志都在那。 左洪武、吴立新这帮小子拿着片刀站了一排。 这几个追来的小子一看,心里一惊:“我靠,中埋伏了?” 赵三一摆手:“来,给我全他妈干,往脑袋上招呼,一个都别放过。” 王志二话不说,往那天棚就搂两枪,喊道:“兄弟们,杀!” 你说这几个来闹事的小子也是傻大胆,本来就是流氓混混,拿刀来帮人干仗,一看对面拿枪,按常理早该跑了,可他们不跑,还想硬抗。 结果这边一招呼,他们才反应过来要跑,转身还没跑出去呢,从第二包房里冷兵器冲出来一溜人,拿着砍刀啥的就杀出去了。 操你妈,这一顿砍杀,这十个小子哪里是对手,可能就跑出五个人,剩下五个就被砍倒了。 跑出去的人上车,一脚油门,溜之大吉。 据当年警察调查,后来发现主犯全跑了,那些只是来帮忙打仗的小喽啰,因为喝多了,没跑掉。 这几个家伙也是傻得可以,就这么傻乎乎地来了。 这一场砍杀足足持续了五分钟。 赵三在九八年之后,虽说在道上混得风生水起,但他也不想闹出人命。 毕竟,不管大哥混得多猛,一旦涉及人命官司,那麻烦可就大了。 赵三一摆手,喊道:“行了,别砍了,你妈,砍死几个就完了。” 此时那五个人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没了逃跑的力气。 三哥看着地下那几个人,他也对不上号,谁是谁他根本不清楚。 他蹲下身子,看着这些小喽啰骂道:“小逼崽子,跟我赵红林装逼,这回长记性了不?” 然后对旁边的人说:“把他们送医院去吧,别他妈死在这儿。”说完,让洪武跟王志领着服务生把他们抬到车上去,往医院拉。 三哥自己则下楼上圣地亚哥去了。 可没想到,三哥刚到圣地亚哥,就出事了。 这边刚把人送到医院,就听医院里有人喊:“哎呦,我操啊,他们是在夜上海打仗受伤的,来看伤的!” 在抢救过程中,大夫在检查其中一个叫刘国栋的小子时,发现这小子翻了下眼睛就断气了! 怎么死的呢?就是因为喝酒喝多了,酒精使得血液循环加快,再加上被一顿乱刀砍杀,也可能砍到动脉上了,这小子就这么死了。 据说这小子心脏还不怎么好,一般人可能不至于被砍死,但他可能是又被揍又被砍,这刘国栋就这么没了。 大夫一看,心里一惊:“我操你妈的,出人命了!” 于是偷摸就打电话报警:“喂,阿 sir 吗?幺幺零吗?哎,我们这是医院,有几个打仗受伤的人被送来,有人死了!” 警察一听,立马就往这赶。 王志左洪武他们在那交完钱正准备离开,医院保卫科的人围上来拦住他们:“哎哎,你们别走,你们送来的人在医院死了,一会儿警察就来了。” 这王志一听,懵了:“怎么的,人死了?” 他瞅瞅左洪武,“五哥,人死了,这咋回事啊?这回可不是我打死的,我往天棚开的枪!” 大夫在旁边解释道:“你们送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没抢救过来。人流血过多,可能他心脏不好,你们咋打的?刚才你们说是夜上海的,赶紧让你们老板解决吧!” 左洪武也懵了,马上给赵三打电话。 赵三接起电话:“喂,洪武啊?” “啊,三哥,不好了,出事了!” 赵三没好气地说:“我他妈知道出事儿了,刚打完能不知道吗?出啥事了?” 左洪武焦急地说:“三哥,人死了!” “人死了,咋死的?” “就刚才咱们砍的那五个人里面死了一个,大夫说心脏不好,流血过多死了,咋办呢?” 赵三一听,心里一沉:“我操他妈呀,警察去没?” 左洪武回答:“警察来了,要带人走,没带呢,三哥,等你说话呢,你给联系联系吧。” 赵三说道:“行啊,甭管了,我打电话。” 赵三这边赶紧拨打电话,接通后说道:“喂,哎呀,我,红林三哥,哎呀,那个哥们儿啊,你看看处理一下子呗。我们夜上海那嘎打仗了啊,死人了,我才听说。” “哎呀,红林三哥,我刚才听到手下报告了,说你那旮瘩咋的?三哥动枪动炮了?把人打死了,说还有你一个手下呢!” 赵三赶忙问:“谁说的啊?” 对方回答:“人家阿 sir 查得很快,里面有你的工作人员去了一问,说咋回事,说老板在那跟人吵起来了,还放了枪,把人打死了。” “哎,我没在现场,我不知道啊。你这么的,我上夜上海过去看看去,那这几个小兄弟,听说好像跟俺家人吵吵去了。我过去看看去啊,见面再说。” 赵三这是想玩个不在场的把戏,说白了,就是想把事情推到手下和服务员跟人吵架引发冲突上。 那老铁,在阿 sir 那边赵三还是有点力度的。 当时这事儿阿 sir 那边还没定性,毕竟没有确凿证据能证明是赵三亲手干的,顶多可以说是他员工干的,属于打仗过程中的过失杀人。 那么当年这事儿到底咋处理的呢? 赵三寻思来寻思去,决定给桑月村打电话。 电话一通,赵三便说道:“村哥,得麻烦你了,我这有点麻烦。我那个手下员工啊,在夜上海和一伙儿客人起了冲突,可能是之前有点纠纷,把人打死了,这属于俺家正常的员工正当防卫呀。你看现在南关那边正在找我,我现在虽说也能说上话,可关键这出了人命啊!” 桑月村听了,心里明白了,就告诉赵三: “哎呀,红林呐,九八年可别瞎整,我一会儿跟他打声招呼,你们看看对家属做一下善后处理。” 桑月村又说: “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我给南关那边老大打个电话。” 随后便拨通了电话:“你好啊,我是桑月村!” “哎呀,你好,村哥,有事儿啊?” “啊,就是赵三夜上海这个事。我看呐,是属于正当防卫啊!你们看看这边家属不行的话,让他们私下谈谈呢?” 对方一听,连忙说道:“行行行,领导,我知道了,我看看咋处理。” 当天晚上那小子死了之后,林汉生、赵奎他们几个意识到问题严重了。 他们心里清楚,人死了,人家家属肯定得报案。 阿 sir 一介入调查,他们肯定脱不了干系,于是连夜逃出长春了。 阿 sir 那边不是说让自行协商解决吗? 三天以后,夜上海来了一对老夫妇,看着有六七十岁了,头发都白了。 下午四点多钟,王志在那当经理,左洪武平时没啥事就帮衬着赵三。 老头和老太太到了夜上海门口,对服务员说:“我找一下这块的经理。” 死者家属肯定通过他儿子的哥们啥的,知道是在赵三这儿出的事,被打死的。 这家人又不是长春市的,之前也说过。 服务员赶忙告诉王志:“楼下来了一对老夫妇,说咱家打仗那个事儿要处理一下。” 王志一听,心想:这是死者家属来了。于是让老头老太太上楼。 一见王志,老头便问:“你是那个赵经理吗?” 王志回答:“那是我姐夫赵三赵红林,你们是什么人?” 老头说道:“小兄弟啊,我儿子叫刘国栋,前两天在这嘎打仗啊,那场群殴打死那人,就是我儿子。我想见见你们老板商量商量那个善后问题。” 王志一听,知道这是来要钱的,赶紧给赵三打电话:“姐夫,你回来吧。前两天那个打仗那个事家属来了,父母来了,来见你,我做不了主啊。” 赵三说: “啊,他父母来了?等我,我半个小时到。” 半个小时之后,赵三来了,依然戴着大手表,叼着大雪茄。 赵三心里不禁感叹:这老百姓的命就是不值钱啊,有钱人命就值钱,啥时候都是这道理。 一进屋,赵三故作轻松,乐乐呵呵的。 王志赶忙介绍:“姐夫,这是那个死者家属。” 赵三往那一坐,王志说:“这我姐夫,这的老板,有啥事跟他说。” 老头一看就是那种老实巴交的农民,对赵三说:“赵老板呐,我知道我们穷人的命不值钱,我儿子死了,我儿子啥人我也知道,我儿子平时也不惹事,就是没遇到好人。现在吧,我们也不追究了,赵老板呐,我儿子走了,就我们老两口,就这一个儿子,你看我都七十了,赡养也是问题,你看看你给拿点钱,俺们二老啊,养的儿子也没白养,是不是啊? 完了呢我们配合你,不追究了。说白了,我们也想开了,也知道自己儿子的情况,就想要点钱。” 赵三瞅着老头问:“老大哥呀,想要多少钱呢?你说个数吧。” 王志在旁边瞅着,心里也想:是应该给钱啊。 老头犹豫了一下说:“二十万。” 王志心想,九九年二十万对于一条人命来说,算是比较合适的价格了,不多不少。 毕竟那时候车祸撞死个人,九几年好像还赔不上二十万呢,好像到后来人才值钱些。 赵三一瞅,故作惊讶地问:“多少啊?二十万?” 他边说着,边伸手从包里掏,赵三随身带的包,平日里里面随时都得有十万八万的。 他从中抽出一万块钱,往桌上一放,说道:“听我说,老大哥老嫂子啊,你儿子呢上门行凶,我们家服务员啊正当防卫,这个事啊,法律上已经定了,跟我赵红林没关系,我呢出于仁义给你们拿一万块钱就不少了啊。” 王志在一旁瞅着,心里直犯嘀咕,他认为应该给二十万。 毕竟对于赵三来说,这点钱不算啥,他打一把牌输赢都不止这个数,吃一顿饭可能都得花出去更多。可赵三却只拿出一万。 老头看着那一万块钱,对赵三说:“赵老板呢,二十万,你保证你让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我求你了。” 赵三却摆摆手:“就一万,一万块钱,愿要不要。还是那句话,我这给你是仁义,不给你是本分,要不然你起诉我去吧。王志啊,把人送走。” 老太太瞅瞅那一万块钱,在九九年,一万块钱对于普通家庭来说确实也不算少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钱揣了起来。 等老两口走了,王志上前对赵三说:“姐夫,一共要二十万姐夫,这事儿咱们就这么了啦?应该给呀,咱也不差那十九万了。” 赵三白了他一眼,说道:“王志啊,那钱是大风刮来的啊?这帮小子他妈打人,你以为我不花钱呐?南关那边我不得花钱摆平啊?找桑月村帮忙,我不得花钱?一个地方二十万,两个地方得多少钱?四十万!再说有这二十万给他们跑路的那帮兄弟多好啊。小志啊,记住了,不该花的,咱们一分不能花,把钱用在刀刃上,我赵三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再说给他二十万,说明咱他妈认了,咱他妈有毛病啊?咱们正当防卫!” 然而,后来的事情却证明赵三这一决定埋下了隐患。 从现在来看,赵三其实应该给到二十万。你知道为啥不? 因为赵三后来被翻案,这老两口就是第一污点证人。 就像梁向东翻案是从杜老三那个人命案开始一样。 专案组调查赵三的时候,抓住他手下审问,当年赵三的案子,第一个突破口就是这条人命案。 要是当初给了二十万,老两口可能就不会在专案组找到他们的时候,把事情如实相告了。 你去调查九八年年末九九年年初这事儿就能查出来,关于赵三这案子,有些写的不真实,有改动,和我讲的有点区别。 其实赵三并不是像传言说的那样打压同行、欺负同行。 而是因为别人在他的场子里闹事起了纠纷,赵三被揍了,赵三作为大哥,一怒之下领人把那小子给打死的。 但我认为,要是我是三哥,我要不差钱的话,这二十万我肯定给了,有时候钱该花就得花,这钱不花,说不定真会遭报应! 第116章 夜场观舞 长春的赵三,在一九九八年至一九九九年这两年间,可谓是混得风生水起,稳稳地坐上了一把大哥的位置。 想当年,三哥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名有名,在长春这地界,可谓是人生得意,风光无限,一下子就达到了梁旭东、小贤等一众人物都难以企及的高度。 三哥这一飘,就开始大肆扩张自己的产业。 在九九年,当然,其实从九八年就已经陆续开始了,三哥开了不少娱乐设施,像圣地亚哥和夜上海,虽说在三哥活着的时候,这俩地方还没达到后来那种火爆至极的高度,但在当时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赵三死后,这些地方可就出名了! 就说这圣地亚哥和夜上海,圣地亚哥主要是做些什么呢? 这夜上海,就在民航路那块,是个夜总会,夜夜笙歌,长春的社会人都爱往三哥那跑。 还有这圣地亚哥洗浴,在绿园区万福街,一楼洗澡,二楼是包房。 赵三可没少在这二楼包房上下功夫,把里面装潢得挺讲究,还在里面摆上了赌桌。 南来北往跟赵三有交情的人,都爱在这赌桌上玩两把。 这地方可太挣钱了,赵三自己有时候下场玩,还能赢不少钱呢。 这圣地亚哥的赌桌业务是由吴立新负责的,他在这方面好像挺有天分,估计赵三还教过他两手,他就在这儿当个荷官,还管着场子。 三哥这生意,那可真是赚得盆满钵满。 夜上海是王志负责,左洪武则负责名车实业,三哥当年还干着走私车的买卖。 还有黄强、黄亮兄弟俩,黄强给赵三开车,黄亮跟着王志混。 潘广义呢,跟着左洪武瞎混,没什么正经本事,整天傻愣愣的。 像谢小娇、韦来远、刘奎燕这些人,并不是赵三的直系兄弟,只是打仗的时候,三哥会找他们帮忙,平常他们也有自己的圈子,在长春各个地方混着。 有一天,吴立新在洗浴店里待着,没啥事干。 到了晚上六七点钟,他就跟三哥请假,说:“三哥,你看今天大礼拜的,我想出去玩会儿,能不能给我放个假?强子我交给黄亮他们了。” 三哥寻思着,这吴立新平常也忙得够呛,就说:“行,你上哪玩啊?” 吴立新说:“我寻思找小志他们,还没想好,可能去夜总会蹦迪啥的。” 三哥一听就乐了:“咱家的夜上海随便蹦,去玩吧。” 吴立新却摇摇头说:“三哥,没啥意思,自家的夜总会,服务员都认识,往那一坐,那些服务员都有压力。给王志、我、左洪武服务,她们都战战兢兢的,好像我们在欺负自家的小姐似的。” 三哥听了,也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 在这长春的黑道江湖里,每天都有着这样那样的故事在上演,而三哥的传说,也还在继续流传着,只是这背后的风云变幻,又有几人能真正看透呢? 在当年,梁旭东的圣罗兰以及仙月都夜总会,也让自己的兄弟随便玩。 不过梁旭东有规定,不让兄弟们瞎闹。 为啥呢?就怕兄弟们仗着身份欺负那些服务员。 你说服务员见着他们,要钱吧,不敢要;免费陪玩吧,心里又不乐意。 所以梁旭东就告诫兄弟们,出去玩可以,但别在外面惹是生非,消费个三万两万的还行,可别弄出个三十万四十万的乱子。 再说这赵三,那时候在各个区、各个局之间应酬吃饭。 九九年的时候,通过左洪武和吴立新在深圳找了队长,给自己弄了六个保镖。 这六个保镖,身着西服,戴着墨镜,赵三自己呢,头发打着发蜡,戴着大金表,六个保镖腰间还别着家伙。 那时赵三开着加长红旗,之前的凯迪拉克都不咋开了,这加长红旗是商玉村送的,倍儿有面子。 赵三出门后,吴立新就给王志打电话。“喂,小志啊,” 吴立新说道,“我是新哥,晚上没啥事,咱出去玩玩呗。” 王志回道:“哎呀,新哥,你啥事儿啊?咋,出去玩啊?行啊,玩去呗,都有谁啊?” 吴立新接着说:“我寻思叫上小燕刘奎燕和谢小娇,韦来远有事去不了,你叫上王强呗,再加上咱们几个。叫五哥?你五哥好像跟三哥一起出去了。那就咱几个去,见面再说。” 当天晚上,一共七八个人在夜上海集合。 众人一商量去哪儿玩,有人提议去西部的兰桂坊和滚石选一下,最后大伙决定去滚石。 九九年的滚石在长春人民广场附近文化宫那个院子里,特别火。 在那个年代,长春的社会人要是没去过滚石,就好像没混过社会似的,不管男女老少,都爱去那儿蹦迪。 王志那时候开着一辆大吉普,4700还是 4500 来着,是赵三给买的,还有两台奥迪,吴立新他们开着奥迪就往滚石去了。 在八点半的时候,他们到了滚石,到门口停好了车,从车上下来十来号人。 那时候的夜总会都有看场子的。 他们刚进去,就有几个大秃头也进来了,看着就挺社会。 服务员赶忙上前招呼:“先生几位?” 其中一人说道:“我们是文哥的朋友。” 这时候,看场子的文哥过来了。“哎呀,文哥,我来了,找个地方吧。” 文哥皱着眉头说:“这上头排,我们头牌定出去了,没位置了。” “怎么就定出去了呢?没位置了?一会儿来人能来不?” “估计能来,打电话说九点钟来,这都八点半了还没过来呢。” 没办法,他们只好先在一楼蹦迪看节目,这一场夜场的纷争,似乎才刚刚开始,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在这灯红酒绿的背后,隐藏着的是黑道江湖的暗流涌动。 那个年代,节目可热闹了,二楼也能看见节目,但是二楼离一楼毕竟是有距离的,跟演员互动啥的不是那么方便。 那个文哥做了个错误决定,告诉服务员,等会儿他来朋友了,看场子的要是一楼没地方,就把客人领到二楼去。 结果服务员就把后来的客人领到了吴立新他们定的这桌。 吴立新他们正坐在那,酒也上好了,喝得迷迷糊糊的。 半个小时后,王志他们来了。 一进门,服务员一说位置的事儿,吴立新本来喝得差不多了,一听就不乐意了,脖子一梗:“哥们儿订的地儿,咋回事?” “大哥,您订的是卡座一排,” 服务员赶紧回答,“哎呀,不好意思,我刚一对,这桌给记错了,已经定出去了。” 吴立新一听就火了:“你妈的,定出去了?咱提前一两个小时就订好了,咋还能没地儿呢?” 服务员赶忙解释:“大哥,上二楼也挺好,二楼有大沙发,站得高看得远,底下的小妞随便瞅。” 吴立新满脸不高兴:“上鸡毛二楼,我在一楼还能跟演员互动,看节目清楚,我眼神不好。” 王志在旁边劝:“新哥,在哪儿坐不都一样嘛,第二排跟第一排也就差那么一米来的,没多大区别。” 吴立新心里虽然不痛快,但想着赵三之前交代过,九九年了,得低调些,别惹事儿。 没办法,就跟着服务员到了第二排坐下。这第二排和第一排中间也就隔了一米半左右,几个人挨着坐好,九点多钟,又开始继续喝酒。 说起这滚石的节目,九点之前主要是歌手唱歌,到了九点到十点这段时间,那正儿八经的精彩节目就来了,像唱歌、跳舞、魔术、二人转,还有老外表演。 那时候滚石可火了,那些老外跳舞,胯骨晃得厉害,有些地方若隐若现的。 到了九点半,台上主持人扯着嗓子喊:“有请咱们来自伊朗的演员!” 就见四个长得有点像波斯人的美女边唱边跳地上了台,穿着很少,拿纱挡着,影影绰绰的。 大灯来回晃,台下口哨声、尖叫声响成一片。 王志他们是第一次来,眼睛都看直了。 吴立新还跟旁边人说:“这地方,最有面子的就是演员能下来陪桌喝酒,谁最有牌面儿,就看谁打赏得多,不给打赏,人家能陪你喝吗?” 此时,吴立新他们还在为这座位的事儿窝火,而占了他们位置的文哥一伙人,也在时不时地往这边瞅。 这王志瞧了瞧黄强,张口就说:“强哥,咱整起来喝两杯呗,花点钱呀。” 王志虽说手头有钱,可就是不想自己掏,一门心思让黄强来出这个钱。 黄强倒也没怎么计较,伸手就把包拿过来,“啪”的一下,从包里掏出两千块钱来。 这黄强掏钱的动静,一下子就被那眼睛贼尖的服务员给盯上了。 黄强接着就在桌子上拿了几瓶啤酒,然后把那钱一圈一圈地缠在啤酒瓶上,那模样就跟插着大喇叭似的,在夜场里混过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要打赏呢。 服务员赶忙凑过来,黄强把缠了钱的两瓶酒递给服务员,服务员麻溜地把那酒顶上插着的百元大钞拿到台上这么一亮,嘿,台上那些老外一下子就明白了,跳舞那叫一个更卖力气了呀。 不过那外语歌唱的啥,大家也都听不明白,就光看那跳舞的架势挺带劲的。 这时候,主持人也瞧见黄强他们这桌的举动了,立马拿着话筒大声说道:“感谢咱们二排卡二的朋友呀,欢迎你们的到来!吴先生、吴哥,黄先生、黄哥,还有王志志哥呢!”说完这话,底下的人噼里啪啦地鼓起掌来。 小志在一旁看着看着,那是越看越上瘾了,黄强心里也觉得挺美的。 黄强琢磨着,为了能让这表演更来劲,干脆又从包里翻了翻,拿出五千块钱来。 他这钱刚一拿出来比划着呢,服务员就赶紧凑过来了。 黄强把那五千块钱递过去,还挺大方地又掏出三百块给服务生,服务生那是一个劲儿地道谢:“哎呀,大哥,谢谢谢谢呀。” 这五千块钱递到舞台上之后,那几个跳舞的姑娘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跳得那叫一个欢实呢,毕竟这打赏可不少呀。 黄强还不忘跟服务生交代一句:“老弟呀,等会儿你可得让她们下来喝杯酒啊。” 服务生忙不迭地回应:“哎呀,大哥,你就放心吧,肯定给你整得妥妥当当的。” 就这么着,一直跳到十点来钟,台上这帮跳舞的姑娘们总算是表演完事儿了。 小志他们几个这时候都喝得迷迷糊糊的了,眼睛直勾勾地就往台上瞅啊,心里想着,等会儿这四个姑娘下来陪着喝会儿酒,那可太有面子了呀,虽说肯定是不能把人给领走的,但能趁机摸摸搜搜的,再一起喝点酒,那感觉也是挺美的呢。 再看旁边那桌呢,有个叫苏文的,大家都管他叫文哥,他可是这滚石当时看场子的扛把子。 他跟他那帮朋友也都喝了不老少酒了,男人嘛,喝酒的时候那都好个面子,更何况他这朋友来这儿消费估计都不花钱呢。 他手底下管着三四十个保安,在这滚石里头那也是有头有脸、有点势力的主儿。 这苏文为了给自己长长面子,扯着嗓子把服务员叫过来,说道:“服务员啊,等会儿演员演完了,你把她们领到我这桌来啊,让我那帮哥们儿吃个洋快餐,再弄个果盘意思意思,让那几个女的过来陪杯酒。” 服务员心里跟明镜儿似的,那肯定得听经理的呀,连忙点头应下了。 没多大一会儿,就听“叭叭叭”一声口哨响,表演结束了,那几个姑娘就从台上下来了,主持人呢,接着就开始主持其他的节目了。 就在这个时候呀,吴立新喊了一嗓子:“小志啊,强强哥,人下来了。” 王志和黄强赶忙回头一看,哎呦喂,就瞧见四个身材那叫一个火辣的姑娘,穿着粉的、绿的、红的衣服,一个个那都是各有各的韵味呀,他俩这心里头还暗自琢磨呢,寻思着这么漂亮,到底挑哪个好呢。 正这么乐呵地瞅着呢,就见那服务员朝着这边一摆手,这几个演员就顺着往这边走过来了。 周围那些观众们也都跟他俩一样,眼睛盯着呢,一边看一边还小声地议论着,都在好奇这演员下来到底会陪哪桌呀,毕竟在这夜场里头,能让演员陪酒的,那可都是有点实力、倍儿有面子的事儿呢! 第117章 威武出场 随着众人的目光望去,那时屋里得有上千人,都朝着一个方向看,就见四个女的朝着吴立新他们这边走来,这可让他们觉得特有面子。 “哎呦,我操,看,过来了吧。” 他们正想着,可谁知道,这四个女的并没有坐到他们这桌。 就在两桌相距一米半左右的时候,苏文那边一摆手,那几个女的就直接走过去,“叭叭叭”地在那桌坐下了。 那几个老外也不太会说中文,就那么结结巴巴地跟着坐在旁边,热热闹闹地跟苏文他们喝起酒来。 “来来来,喝酒喝酒。”苏文还大声说着,“来,兄弟们随便啊,咱自己家的啊,没事儿。” 这下可把王志跟吴立新、黄强他们给弄懵了。 尤其是黄强,刚刚花了七千来块钱打赏,这还不算喝酒花的钱,加起来都有一万来块了,结果却像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他们这桌打赏了这么多,可那桌既没见献花,也没敬酒,更没看到打赏,他们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黄强当时脸色就拉下来了,王志也不高兴。 王志那脾气,大家都知道,他马上就喊起来:“哎,服务员,服务员过来。” 服务员赶紧跑过来:“哎呀,大哥有事啊?” 黄强瞅着服务员说:“老弟啊,咋的,我差事了啊?我是打赏少了还是怎么的?那女的下来喝酒,没上我这桌,上旁边那桌了。我也没看到旁边那桌有啥特别的啊,我这打赏五千,难道他打赏一万?上他那桌我也不说啥了,老弟啊,到底啥情况啊?” 服务员一听,心里就明白了,这是挑理了,连忙说:“大哥,别挑理,那桌有特殊情况,那桌是我们三老板,苏文苏哥的朋友,人家一来,肯定得招呼过去。” 黄强一听就火了:“操,客人来了?我说哥们儿,你这话唠得不对劲啊,我花钱了啊,刚才打赏那么多呢。” 服务员赶忙解释:“大哥,你就别为难我了,我就是个小服务员,老板的话我能不听吗?你这么着,大哥,等他们歇一会儿,我就给你领过来,肯定差不了事。” 黄强被气乐了:“怎么的?他们稀罕完了,再给我?” 王志也来一句:“你妈的,他们稀罕了,我他妈还不稀罕了!” 服务员又劝:“大哥,不一样啊,先来后来的,早晚能过来,也没啥大不了的,马上啊,马上就来。” 黄强不耐烦地说:“别鸡巴废话,我他妈打赏少了?我还给你小费了,他们给你小费了?” 服务员赶紧说:“不是,大哥,没给我。我们老板的事儿,你别难为我,大哥。” 黄强一听更火了:“我不难为你,你去把我打赏的七千块钱给我要回来。” 服务员一听就傻眼了:“大哥,打赏的钱都被演员揣兜里了,我这一月才挣几百块钱,哪能给你垫这个钱啊?大哥,你就别难为我了,等会儿肯定让你得劲儿,等他们完事儿,我就给你整过来。” 黄强听了,心里更窝火:“怎么的?瞧不起我?” 服务员连忙摆手:“不,大哥,你看你,别难为我。” 屋里声音大,音乐响,那边又都开始蹦迪了。 黄强瞅了瞅王志,王志也看着他,几个人的眼神一对,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仿佛一场冲突即将爆发,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毕竟在这鱼龙混杂的夜场,一点火星都可能引发一场大的争斗。 黄强憋着一肚子火,他花钱却憋屈得很,这时服务生又过来,还没等开口,黄强一把抓起个酒瓶子,冲他吼道:“我问你,钱能退回来不?” 服务生吓得直哆嗦:“大哥,你别难为我了,等一会儿他们完事儿,我就给你弄过来,肯定不差事,大哥,你就别为难老弟了。” 黄强彻底怒了,大骂一声:“操你妈!”手起瓶落,“啪”的一声砸在服务生脑袋上,这一下可不得了,小孩的脑袋当时就出血了,他“哎呀”一声惨叫,捂着脑袋。 周围声音嘈杂,音乐声震耳欲聋,旁边有些桌的人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不过也有几桌看见了。 黄强这一下把事情彻底闹大了,他和王志、吴立新同时“蹭”地站起来,满脸通红,酒劲上头,眼睛里冒着火。王志扯着嗓子喊:“你玩个鸡巴毛啊玩!” 这几个人本就不是善茬,喝了酒更是天不怕地不怕。 三哥的兄弟也跟着火冒三丈,拿起酒瓶“啪啪啪”地往地上摔,一口气砸了十多个,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王志瞪着眼睛叫骂:“你妈逼玩不玩?你家滚石是不是不想干了?” 他们这一闹,周围的人都纷纷侧目,原本坐着的客人也都站起来看热闹。 他们这桌的谢小娇、刘奎燕等人也都站起身来,这些人仗着赵三是他们大哥,平时也都是骄横的主儿,个个都不是好惹的。 这边一闹起来,保安立刻就注意到了。 苏文在一旁看着,他没急着过来,在夜场混久了,这种事见得多了。 只见五六个保安匆匆跑过来,为首的一个喊道:“哎,惹什么事儿啊?到这儿来干啥呀?你们啊,好好玩儿!” 吴立新“嗖”地一下站起来,比那保安还高出一头,满脸怒气地指着他们说:“你家滚石是不想干了?有他妈你们这么做买卖的吗?我他妈花钱了!” 保安也不示弱:“大哥,到这家,谁不花钱呢?花钱就得守规矩!” 吴立新一听更来气了,妈的,我就是太守规矩了吧! 这时,身后有三四十个保安已经围了过来,把他们这桌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一般人要是遇到这阵仗,估计早就吓得不敢吭声,乖乖坐下了。 可他们这几个人哪是一般人,王志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要不是之前想着姐夫交代要低调,早就动手了。 此时王志也顾不上那么多了,顺手抄起一个酒瓶子,吴立新也不含糊,嘴里骂着:“我操你妈!” 拿着酒瓶茬子就朝着面前的保安腰部划去,这一下把保安吓了一跳。 原来他们来蹦迪,觉得带着家伙不方便,就把枪放在了楼下车里。 不然就王志这样的,还不早把枪支上了! 吴立新这一下没占到便宜,那保安眼疾手快,顺手拿起个酒瓶就朝着吴立新砸过来。 瞬间,局面彻底失控,双方扭打在一起。吴立新、王志他们这边六七个人,虽说人数少,但战斗力可不弱,尤其是王志,拿着酒瓶左右开弓,“啪啪”几下就放倒了好几个保安。 可保安人多势众,一波又一波地往上冲,像潮水一样涌过来,而且还有人拿着棒子、酒瓶子,劈头盖脸地朝着他们砸过来。 桌子被掀翻,凳子也被当成了武器,混乱中,王志、吴立新和黄强渐渐不敌,被保安们打倒在地,脑袋上被踢得全是包,鲜血直流,酒瓶子砸在脑袋上,那滋味儿可不好受。 本来就喝多了的几个人,这时候被打得嗷嗷直叫,嘴里还不停地骂着脏话,可也无济于事,只能在地上挣扎着,周围的客人都吓得纷纷往后退,这场夜场混战,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这时候,保安赶忙跑到苏文那儿报告:“哥,有人来捣乱闹事。” 苏文满不在乎地说:“看看他们买单没,买完单就扔出去。” 于是,几个保安架着吴立新、黄强他们就往外拖,嘴里还骂骂咧咧:“操你妈,这些酒鬼。” 夜场里的其他人对此似乎习以为常,演员们还在继续表演,客人也没几个被这场打斗影响离开的。 眨眼间,吴立新他们就被像扔麻袋一样扔到了外面,七八个人狼狈地趴在地上。 等保安们都回夜场里面了,这几个哥们儿才缓过神来。 王志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是血,眼睛通红,破口大骂:“哎呦,我操你妈,敢打我,不想活了!” 说着就冲到车跟前,按下钥匙打开防盗门,一头钻进车里,伸手就去扣里面藏着的“五加四”手枪,嘴里叫嚷着:“我崩了你们!” 吴立新和黄强赶紧跑过去拉住王志,吴立新喊道:“小志,别冲动!” 王志气得直喘粗气:“强哥、新哥,他们敢揍咱,我非得把他们脑袋打开花不可!咱哥们在长春也是有头有脸的,还怕他们?妈的,还没受过这样的气呢!” 吴立新赶忙劝道:“小志,听我的,别冲动,给三哥打电话,让三哥来,咱们把滚石给它干关门了!” 黄强也附和着:“对,小志,直接把它干倒闭,光揍他们一顿不解气。” 王志一听,也觉得有道理:“行,找我姐夫三哥去。” 他们这一番动静,门口站岗的保安看得一清二楚。 在 九九年,能开得起一百多万的四五零零车的人可不多,保安瞧着他们上了这么豪华的车,心里就犯嘀咕,觉得这几个人来头不小,赶紧跑进去向苏文报告:“苏哥,出事了。” 苏文正和朋友喝酒,旁边还有几个女的陪着,不耐烦地问:“出啥事了?” 保安小心翼翼地说:“刚才那几个闹事的没走,出门上了一辆四五零零的车。” 苏文心里也“咯噔”一下,不过他又寻思着,当时走私车也多,说不定就是辆走私车,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挥挥手说:“没事,不用管,有啥情况再来汇报。” 这边王志他们上了车,吴立新赶紧拿出电话,拨通了赵三的号码。 此时的赵三,正和一些有头有脸的朋友在圣地亚哥那边外面吃完饭,刚回到圣地亚哥在楼下泡澡呢。 赵三惬意地泡在浴缸里,跟旁边的聊天。 “红林这地方整得不错啊。”朋友笑着说。 “还行,哥几个以后常来啊。”赵三也笑着回应。 正说着,赵三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就听到吴立新急切的声音:“三哥,我们出事了!我们去滚石要面子玩会儿,结果他们的保安把我们揍了一顿,脑袋被酒瓶子砸得全是包,人都给打懵逼了。三哥,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赵三一听就火了:“你们去滚石能有啥面子?还得我去才有面子!行,我这就过去。” 说完,赵三就从浴缸里起身,准备去给兄弟们讨回这个公道,而滚石那边,还完全没意识到即将到来的风暴。 赵三把电话一挂,看了看周围的局长、副局长还有各位朋友,镇定地说:“我出去办点事儿,你们先洗澡,一会儿我让小老弟给你们安排好。” 楼上包间里的两位大哥问道:“三儿,你还回来不?” 赵三回答:“我办事儿快的话,就回来,要是慢,就后半夜回来。你们放心玩,这卡是我给你们办的金卡,随便花,终身免费。” 那两位大哥笑着说:“红林,有事就吱声。” 赵三起身,旁边穿着黑西服的保镖立刻递上围布,他简单擦拭后,保镖又手脚麻利地把衣服拿来。 赵三迅速穿戴整齐,从里到外的衬衫笔挺,外面套着精致的大西装,手腕上那块大金表格外显眼。 他身边的六个保镖也都身姿挺拔,一身黑西装,腰间别着“五加四”手枪,威风凛凛。 赵三拿着电话,大声说道:“洪武,叫上兄弟们,带上家伙,去滚石。小志和立新他们在那儿被欺负了,咱得去给他们找回面子。你在门口等着,快点!”挂了电话,赵三带着人就出发了。 十分钟后,左洪武带着十来个兄弟赶到,清一色的奥迪车,加上赵三的加长红旗和四五零零,车队浩浩荡荡地朝着滚石驶去。 此时滚石里的苏文还完全不知道自己惹上了大麻烦,正和朋友喝着酒。 门口的小弟急匆匆地跑进来报告:“文哥,文哥,出事了!” 苏文不耐烦地说:“出什么事儿?喝点酒就一惊一乍的。” 小弟慌张地说:“之前被打的那几个小子没走,在外面打电话,现在来了好多人,那阵仗可吓人了!” 苏文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说:“能找谁啊?我还罩不住这事儿?” 小弟急得直跺脚:“文哥,对面来了一辆加长红旗,一辆四五零零,两辆奥迪,下来十来个穿西装的,还有个大背头,看着就不简单。” 苏文这下彻底慌了神,酒也醒了一半,他赶忙领着十来个保安,急匆匆地往门口赶去,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怎样的局面。 而外面赵三的车队已经停稳,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在滚石夜场掀起! 第118章 赤膊狂舞 苏文硬着头皮来到门口,心里想着:“我倒要看看是谁,在长春摆出这么大的阵仗。” 他远远地望去,只见赵三正和王志他们说着话。 赵三站在那儿,派头十足,大声说道:“你们要面子?你们哪有面子?在这长春,我才有面子!”说完,赵三抬脚就准备往滚石里面走。 这时,苏文领着十来个保安出现了。 他一抬头,瞬间脸色变得煞白。 刚才听到门口小弟的描述,心里只是咯噔一下,现在亲眼看到,那心脏简直像是要蹦出来了,整个人都懵了。 他心里暗叫:“完了,这不是长春的头号大哥赵三赵红林吗?我怎么就招惹上他了呢?这下可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赵三正拿着大哥大手机准备打电话,一抬头看到了苏文。 他并不认识苏文,只觉得这是个无名小卒。 王志见状,朝赵三使了个眼色,赵三顺着王志的目光看去,然后一摆手,示意苏文过来。 苏文心里一惊,左右看了看,发现没别人,确定是叫自己,连忙点头哈腰地跑过去,满脸堆笑地说:“哎呦,三哥,您怎么来了呢?三哥啊,没想到,您要来玩,提前吱声啊。三哥,您有什么事,打个电话交代一下老弟就行,我肯定给您办好。” 那副模样,就像个犯错的小学生在老师面前一样乖巧。 赵三冷冷地看着他,问道:“你打我兄弟了?” 苏文吓得声音都颤抖了:“三哥,我不知道啊,要是知道是您的兄弟,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呐。” 王志在一旁嘲讽道:“我不是他兄弟,我是他小舅子,他媳妇是我姐!你刚才不是挺厉害的吗?” 苏文一听,只觉得眼前一黑,心里叫苦不迭:“这下可好,惹上了赵三的小舅子,这篓子捅大了。” 他赶忙求饶:“三哥,大人不记小人过,您饶了我吧。三哥,小舅子,啊,不是,哥呀,我这嘴都不会说话了。” 赵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王志,知道王志这小子憋着劲要动手,便一摆手制止了。 他对苏文说:“你在这看场子?是滚石的场子吧?我进去玩,你别担心,我不打你。” 苏文一听,心里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敢大意,心里想着:“这赵三说不打,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万一他那些兄弟忍不住动手,我这小身板可扛不住。” 赵三转身带着人往里面走,边走边对左洪武和吴立新、王志他们说:“打人有什么用?你们去给各自的兄弟打电话,让他们都来滚石玩,就说三哥请他们蹦迪、喝酒,越快越好,人越多越好。” 众人一听,纷纷掏出电话开始联系。 “喂,那谁,二驴子,你赶紧来滚石,三哥安排,免费喝酒蹦迪,赶紧的!” “大哥,三哥安排啊?那我马上叫人,人越多越好?那好,得嘞!”二驴子都美出鼻涕泡了。 王志也喊道:“志哥的兄弟们,都来人民广场的滚石,姐夫赵三哥请客,免费,赶紧来!” 吴立新也不落后:“练拳击的兄弟们,别练了,都来人民广场滚石喝酒,我老大请客,免费,多叫些人来!” 赵三自己也打了几个电话:“小远,带上你的兄弟来滚石,三哥安排你们喝酒,多带些人,要快!” 打完电话,赵三走进滚石,看了看苏文说:“我给你半个小时,把一楼清出来,我要包场,给我兄弟涨点面子,也给你们老板捧个场子!” 苏文一听,顿时傻了眼:“这可怎么办?这么多客人怎么往出清啊?” 但他又不敢违抗赵三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去想办法。 而滚石里的这场闹剧,才刚刚进入高潮,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三哥赵三只是淡淡一笑,说道:“滚吧。” 苏文此时已无计可施,心里暗叫倒霉,只能照做。 赵三又吩咐左洪武:“去,让服务生上酒,三哥我不差钱。” 酒端上来后,三哥他们就开喝了。 外边,赵三的兄弟们从城市的各个角落朝着滚石赶来。 苏文被赵三这么一折腾,心里窝火又无奈。 他来到外面,手下的兄弟匆匆跑来报告:“文儿哥,你看,才十分钟不到,人民广场门口就已经聚集了五六十号人了。” 苏文放眼望去,只见广场上人头攒动,打车来的、开捷达的、坐奥迪的,形形色色的人都有,都是长春道上有些名号的混子,而且人还在不断增多。 苏文心里暗叫不好,心想这事儿要闹大,赶紧回屋去找二把经理。 这经理姓邢,虽说不怎么沾江湖事儿,在生意上是个管钱和进出账的能手,但他是这儿的二把。 苏文找到他,焦急地说:“邢哥,不好了,出事了。” 老邢一脸疑惑:“咋的了?生意不是挺好的吗?出啥事儿了?我刚听说保安打仗了?” 苏文没敢说实话,隐瞒了是自己和赵三兄弟起冲突还把人打了的事,只是含糊地说:“有点误会,长春的赵红林来了,可能是保安和他们在消费上有点纠纷,他让我们清场半个小时。” 老邢听了,觉得还是得去看看,便来到赵三跟前。 他不认识赵三,试探着问:“是三哥吗?” 赵三抬头看了看他:“嗯,什么事儿?” 老邢陪着笑说:“三哥,我是这儿的经理,不知道咱本店怎么得罪您了,您方便的话,跟我说说?” 赵三平静地说:“哎呀,你们店没得罪我,我是来捧你们场的,做生意嘛,来捧场。哦,匡三不在?没事,你告诉他,我来捧场来了!” 老邢一听,也不敢再多问,心想这尊大神还是别惹为好,便退了下去。 不多时,赵三的兄弟以及王志、左洪武、吴立新他们找来的人在门口聚集了一百五六十号! 还不断有人打电话招呼着人:“哥啊,哥,赶紧的,来滚石玩儿呀!三哥请客!” “小臭子,赶紧来滚石啊,你不是最爱蹦迪吗?啥?贵?来不起?哎呀,不花钱,赵三哥请客,快来吧,把你那帮狐朋狗友都带上!” “啊?吃大户啊?这我最内行啊!马上,马上到!” 这边左洪武跟赵三说:“三哥,外面人到了。” 赵三起身,带着左洪武这帮兄弟往门口走去。 外面的人大多都认识赵三,一见到他出来,纷纷喊道:“三哥来了,三哥来了,三哥好啊!” 赵三站在门口,高声说道:“兄弟们,今天你们来捧场,到里面玩一会儿。把里面的人清出来,咱们在一楼蹦迪,楼上也不耽误玩,楼下就咱们一伙人,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咱们进去好好乐呵乐呵。” 说完,这一百多人浩浩荡荡地涌进滚石。 这一下,滚石里可就炸开了锅! 那些保安、经理都懵了,台上正表演的姑娘们也不知所措了,唱歌的、跳舞的、表演节目的演员们一看这阵仗,也都傻眼了,心里直犯嘀咕:“这什么阵势啊?” 只见赵三走在最前头,头发打着发蜡,戴着大金表,嘴里还叼着大雪茄,慢悠悠地往屋里走,身后跟着的那帮人,一个个左青龙右白虎的,露着大纹身,看着就是妥妥的社会人呀。 屋里原本在玩的客人,不少也是道上混的,有的一看,还认出赵三了,惊讶地说:“哎呀,是三哥呀,这是来玩儿还是办事呀?” 也有好多没见过赵三的,早就听说过,头一回见着,都好奇地打量着。 赵三不紧不慢地朝着舞台走去,到了台跟前,一伸手,那意思是让主持人把麦克风递过来。 主持人虽说见多识广,可这会儿也懵了,拿着麦克风愣在那儿,犹豫了一下,一看赵三这气势,哪敢不递呀,赶紧就把麦克风递了过去。 三哥赵三拿着麦克风,调了调音量,大声说道:“兄弟们,南来的北往的,在这儿玩的各位啊,长春各路的大侠们,我赵红林今天在这儿安排兄弟们玩会儿。你们愿意接着玩的,上楼上借个光,楼下我们自己玩,打扰到你们了啊。” 说完,朝底下兄弟们挥挥手,底下顿时一片喧哗,喊啥的都有。 赵三一看,接着喊道:“玩吧,尽兴玩儿吧!” 这一下,那些明白事儿的人,心里想着这是惹不起的主儿啊,赶忙打电话叫人来接,嘴里还嘟囔着:“我操他妈的,碰着事儿了,来接我回去,这玩不了了。” 而那些胆大或者不太明白状况的,想着一楼玩不了就上二楼呗,反正赵三也没管二楼,于是这帮人“噔噔噔”地从侧面上二楼去了。 眨眼间,一楼就剩下赵三领着的这一百多人了。 赵三拿着麦克风,瞅了瞅那边的音响,喊道:“来,放首嗨曲儿,最大音量!” 那管音响的小子哪敢吱声啊,赶紧把音量调到最大。 一九九九年那会儿流行啥嗨曲儿呢,像“no no”之类的,还有“猫咪宝贝”啥的,反正那曲子一放出来,整个场子瞬间就热闹起来了。 赵三这时候也来了兴致,把衣服一脱,光着膀子,拿着衣服在空中用力摇起来,嘴里喊道:“兄弟们,把衣服都摇起来啊!” 那一百多人也跟着起哄,纷纷把衣服拿起来挥舞着,“当当当当”的,场面别提多疯狂了。 你就想象一下那画面,一帮身上纹着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的人,露着满身纹身,腰间有的还挂着刀或者“小qq”啥的。 围着赵三、王志、左洪武、吴立新他们,在中间的赵三跳得大汗淋漓,还喊着:“哈哈,是我赵三的兄弟,摇起来!” 底下的人也跟着疯狂摇摆,气氛那叫一个热烈。 赵三这人本来就爱消费,也乐意跳舞,还不差钱,一边跳着,一边吩咐:“每桌给上一千块钱的酒!”底下的人就这么尽情玩着。 这边的苏文可彻底懵了,心里想着:“这赵三一来,这么折腾,把客人都给整走了,他要是天天这么来,这店不得黄了呀。而且老板匡三要是知道了,肯定得骂死我啊。” 想来想去,苏文觉得自己是整不了这局面了,赶紧跑到外面给老板打电话去了。 这滚石的老板叫匡三,也被人称作三哥,在长春是个正经挺有能耐的生意人,挺有钱的。 虽说没那些混社会的那么张扬,但在生意场上也挺吃得开,不过他可不沾社会那一套,就是个纯粹做生意的。 这会儿他还不知道手下惹出这么大的祸事呢。 电话一接通,苏文赶忙说:“匡三哥,三哥啊,出事了呀!” 匡三疑惑地问:“出啥事了?” 苏文着急地说:“咱家店里来了一伙客人,跟咱家保安起了冲突,结果把长春的赵红林赵三给招来了呀,就是南关那个长春一把大哥!他领了一百六七十人,把咱一楼给清场了,客人都撵走了,现在在屋里光着膀子跳舞呢,闹得不行,我实在是整不了啊。” 匡三一听就火了,骂道:“你惹他干啥玩意儿啊?” 苏文委屈地说:“哎呀,别提了,我也不想啊。” 匡三想了想,说道:“行,我过去看看,他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千万别惹他,赶紧的,该上啥吃的喝的,都给上齐了啊。” 挂了电话,匡三心里明白赵三的厉害,九九年这时候,梁旭东他们刚被抓,还没判刑呢,梁旭东是2000年才被枪毙的,那时候的赵三在长春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谁都不敢轻易招惹啊,匡山也只能硬着头皮去看看这棘手的局面了。 在当时的长春,赵三那可以说是没什么天敌了,匡三心里也清楚得很,毕竟在这地界混,多少也得认识些道上的人呀。 匡三很快开着奔驰赶来了,他在长春也是个有钱的大哥。 车一到,匡三的手下、经理邢哥,还有苏文都在门口候着,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匡三一下车,脸色就拉得老长,对着他们就开骂:“赵三在屋里头呐?你们咋把他给招惹了呀?” 苏文心里明白,这会儿瞒不住了,可又没敢说实话,没敢承认自己是滥用职权,人家花钱了没让小姐陪,他就撒了个谎,只说是消费纠纷,然后保安把人给打了。 苏文赶忙解释:“三哥,我真不知道那是赵三的兄弟呀,要是知道,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呐!” 匡三一听,气得大骂:“哎呦,我操你奶奶,我还以为就是点小纠纷呢,你他妈竟敢把赵三的兄弟给打了,这关口,打了赵三兄弟,你这是要害死我啊!” 匡三顾不上再骂,赶紧往屋里走去。 这时候屋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些胆大的在楼上看着热闹呢,都想瞧瞧今晚到底还能出啥事,就跟围观看戏似的,眼睛都盯着楼下。 只见赵三光着膀子,带着那一百六七十人,围成一圈又一圈的,正摇得带劲呢,那动静震得屋子都跟着颤悠。 腰间呢,吴立新、王志他们这帮人,大概有十来个或者二十来个,都把家伙事儿别在裤腰上了,那时候也没太避讳,枪啥的都露在外面,看着挺唬人的。 匡三一进屋,顿时脑袋就懵了,看着这阵仗,心里暗叫不好。 硬着头皮走到台下,来到赵三跟前,拿起麦克风喊道:“红林三哥,红林三哥!哥...哥...哥......” 那麦克风还有回音呢! 赵三听到喊声,扭头一看,是匡三在那喊他。 匡三接着喊:“三哥,三哥,下来,三哥啊,累了就休息休息,三哥下来,我跟你唠唠啊,有事跟你唠唠。” 赵三听了,往下瞅了瞅匡三,从台上下来了,光着膀子,一身白肉,身上还冒着汗,胖乎乎的他走到桌旁一坐。 这俩都叫三哥,可这气场和做派差距可太大了! (宝子们,各位衣食父母,看的过瘾不?借您的发财小手,给老妹儿多催更点赞五星好评呗!) 第119章 面子重要 匡三坐在赵三旁边,一摆手,苏文他们赶忙“叭叭叭叭”地拿上来两个大果盘,又端上冰镇啤酒,摆了一桌子。 匡三客气地说:“三哥,抽根烟!” 赵三接过烟用手举着,匡三赶紧给点上了,然后陪着笑问:“三哥,咱这小店是怎么得罪您了呀?您看您闹这么一出呢。” 赵三瞅了瞅他,慢悠悠地说:“你这儿没啥对不起我的,我就是来捧你场的呀!” 匡三一听,感觉这赵三没好好唠嗑呢,又接着说:“三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如果是我手下不懂事,惹到您了,我给您道歉!” 赵三却回说:“真没有,你家这买卖对外,我来消费还不行吗?我今儿捧你一场,明儿捧你一场,后天还捧你一场,我包场啊,先捧你三个月,你家这桌不就一千块钱一桌嘛,这消费的钱我照给,我赵三到哪儿都不差钱!” 匡三一听,心里叫苦不迭,觉得这赵三根本就不是来好好唠嗑的呀,咋说都不行啊。 他赶紧陪着笑,说道:“三哥啊,我这做点小生意也不容易呀,您这么捧我场,我哪能好意思收钱呐。” 赵三却不依不饶:“匡三啊,我赵三的钱就不是钱了吗?” 匡三一看,心想这可没法唠了,便借口说:“三哥,您先抽着烟,我去趟卫生间。” 说着就起身往出走,奔卫生间去了,想先躲开这难缠的赵三,再寻思寻思这事儿该咋办才好。 赵三看着匡三离开的背影,不屑地骂了句:“操!小样!” 然后冲着小弟们喊道:“小弟们玩啊,咱们以后天天来捧场,捧他三个月!” 底下的小弟们听了,又是一阵欢呼起哄,那动静,差点把房盖掀起来! 这都是些看热闹不嫌乱子大打秋风的,白玩儿谁不玩儿?真要白玩儿三个月,那可美死了! 也有人心里犯嘀咕,想着要是天天来这么捧场,那匡三这生意还咋挣钱呀? 可赵三不管那些,反正他就是不差钱,觉得只要自己天天给钱,以后这滚石就相当于自己的专场了,别人还能咋样! 匡三出去后,心里琢磨着自己这买卖做得这么大,好歹也认识些人呀,就想到了离这儿不远的长春市六山门的三大队的王文生。 这匡三和王文生关系还挺不错的。 匡三赶忙拨通了王文生的电话,这时候都十二点了,王文生早都睡下了,被电话铃声吵醒,不耐烦地接起来问:“匡三啊,这大半夜的,啥事儿呀?” 匡三赶忙赔着笑说:“生哥,打扰你休息了,是这么个事儿,我那小店也不知道咋的,得罪长春的赵红林了,这人带了一百多号人在我店里跳舞呢,腰间还都别着家伙事儿,那场面可太震撼了,我这开夜店的,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啊!” 王文生一听,心里挺惊讶,寻思着赵三现在这么张狂了? 嘴上说道:“行,匡三啊,我给红林打电话,他可是我弟弟,我说话他肯定得听,你就不用管了。” 挂了电话,王文生心里想着,自己以前对长春这些大哥可帮了不少忙,当初赵三小舅子那案子,自己也经办过,还介绍赵三认识了不少人,自己对赵三挺照顾,赵三平时对自己也挺尊重的,按说这事儿应该好解决。 于是,王文生就给赵三打过去了,电话一接通就打趣道:“三哥,听说你上滚石玩去啦,还领了一百多人呢。” 赵三笑着回应:“生哥,玩呢,可热闹了,你过来呗,我派小弟去接你呀!” 王文生一听,语气严肃起来:“哎呀,红林呐,现在是一九九九年了,你还当是九五年呐,就不怕出事儿啊?匡三那可是我的好哥们儿,你说你欺负他干啥呀,难为他干啥呀?差不多就得了,看在我的面子上,赶紧把兄弟们领走得了!” 赵三一听这话,心里就不太乐意了,反问王文生:“生哥,他是你弟弟,我不是你弟弟啊?生哥,我要是你弟弟,我出事儿了,你还能帮我摆事儿不?生哥,我赵红林在这地儿不能没面子呀,我今天领着兄弟们来,就是要找点面子!” 王文生一听,着急地劝道:“哥,那都是自家兄弟,有啥面子不面子的呀,听话,赶紧走。” 可赵三根本不听,直接回了句:“那不行,打我兄弟就是打我脸,哥,我不跟你唠了,回头哪天我去看你啊。” 说完就挂了电话,这“啪”的一声挂断电话,意思就是没给王文生面子呀。 有人就觉得奇怪了,赵三现在连王文生的面子都不给,难道是忘本了? 其实不是这么回事儿。一来呢,赵三跟王文生平时处得确实好,关系也到位了,可赵三心里觉得,你王文生不能光向着匡三呀,都是兄弟,为啥差别对待呢?二来呢,这个时候,赵三跟另一个大哥老桑关系很近。 老桑可是跟他磕过头的,老桑经常带着赵三去六扇门玩,他俩还总去长春一把大哥老田那儿吃饭,王文生能不知道这事儿吗? 他要是真为这事儿跑过来,没准老田知道了还得打电话骂他呢! 所以赵三才硬气地没给王文生这个面子,执意要在这滚石把面子找回来,这事儿也就越闹越僵了。 此时的王文生心里挺不是滋味,暗自琢磨:“操他妈,赵三现在翅膀硬了啊。” 想着便又给匡三打过去电话,无奈地说:“老头儿啊,生哥我问你,你怎么把赵三给招惹了呢?我听说咋回事儿?你那保安把人家兄弟给打了,你也不想想赵三现在是什么人呀,那可是长春最大的黑社会流氓了啊,我都跟你说了,现在他可不得了,跟六扇门的老田关系好着呢,你找白道根本就不好使,你自己再想想办法吧!” 匡三听了,心里更慌了,赶忙应着:“我刚才打电话也确实没好使啊,生哥,我也不怕在你面前说实话了,这赵三连你的面子都不给呀?” 王文生也无奈:“那可不,行了,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挂了电话,匡三彻底懵了,王文生以前那可是挺有分量的呀,在长春六扇门出来的那几把大哥之后,就数王文生有能耐了,结果现在连他的面子赵三都不给,那找别的白道更没戏了呀! 毕竟王文生跟这些流氓打交道说话向来都是挺有分量的,如今这情况,可把匡三愁坏了。 再看赵三在屋里,那是越玩越起劲儿,又上了台,一边挥舞着衣服一边喊:“兄弟们,今天就在这儿嗨个够,咱把这包场了,明天、后天、大后天,连着包他三个月啊,我赵红林安排大伙,不差这儿的一分钱,可劲儿嗨,都给我跳起来!” 底下的小弟们跟着起哄,屋里那叫一个热闹。 台上那些卖单儿的(看热闹的)心里直犯嘀咕:“哎呦,我操,这匡三看来是没辙了呀,出去一趟咋没把事儿解决了呢,这可咋整啊?” 匡三这边,思来想去,觉得赵三这白道弄不了他,那就找流氓试试吧。 可当时长春的那些流氓,像方山东的方子昌、郝树村呀,于永庆和梁旭东他们,要么已经上路(被处理了),要么已经没了,剩下的这帮人,他一合计,根本也整不了赵三啊,级别不够,实力也差着一大截呢。 想来想去,他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这人在长春,严格来说算不上纯粹的社会人,可所有社会人见了都尊称一声“哥”! 要说他是白道的吧,也不完全算,不过白道的人一般也都会给他面子,这人就是铁北的戴谢林,绰号“及时雨”! 那时候,社会上的人不管是跑路,还是遇到个大事小情的,只要找到林哥,基本都能得到帮忙。 就比如说:“林哥,我最近要出趟门,在长春这儿摊上事儿了,手头有点紧,得用点钱,你看能借我五万不?” 戴谢林往往会说:“五万够吗?给你拿十万吧。” 据说,就光听长春这些社会人说的,这些年他撒出去的钱,光借出去的就得有几千个w了,至于能还回来的没多少,毕竟那些来借钱的大多也不是啥守规矩的人。 不过戴谢林特别有钱,也不在乎这些,就是这么个仗义疏财的大哥。 这不,匡三觉得现在这江湖纷争,找戴谢林调解调解或许能行,就赶紧打电话过去了。 当时戴谢林正在铁北的一个棋牌室呢,正和一帮社会上的哥们儿打着麻将,其中还有福玉大哥李福玉,几个人玩得正起劲儿,电话就响了。 戴谢林接起来问:“喂,匡三啊,啥事呀,忙着呢。” 匡三赶忙说:“哎呀,林哥,麻烦你点事儿啊,我这店里让赵三给霍霍了,领了一百多号流氓子,拿着刀枪棍棒的,就在台上蹦迪呢,我找了老多人都整不了他呀,赵三现在可不是以前的赵三了啊!” 戴谢林一听,寻思着自己跟赵三也还算熟悉,便说:“行,我去看看吧,打电话看来是不行了,我得亲自去一趟啊。” 匡三一听赶忙说:“哎,那等你啊,我等你啊!” 戴谢林应道:“嗯,半个小时吧。” 挂了电话,戴谢林瞅了瞅身边的哥们儿,李福玉就问:“哥,啥事儿呀?” 戴谢林皱着眉头说:“哎呀,人民广场的匡三被赵三给欺负了,赵三领着一帮人在那儿蹦迪折腾呢。” 李福玉一听,他也是社会大哥呀,想着匡三跟自己关系也不错,便说:“赵红林?操,走,咱过去看看去。” 说着,也不多废话,戴谢林让司机拉着他俩,当时坐着虎头奔就从铁北出发了,朝着滚石那边疾驰而去,这一场面又不知会如何收场了。 这匡三找来戴谢林大哥,也不知道能不能好使呀。 要说这戴谢林大哥,当年在长春那可是挺有威望的,而且之前还帮过赵三。 早年间赵三还没混出名堂,遇到事儿了,被那些流氓欺负的时候,就是戴谢林大哥出面帮他说了话,这么说来,那可是对赵三有恩呐。 不多会儿,戴谢林他们就到了,一下车,匡三赶忙迎了上去,焦急地说:“玉哥,戴哥,您可来了呀,赵三就在里边呢。” 戴谢林瞅了瞅匡三,无奈地说:“你说你惹他干啥玩意儿呀,我也没十足的把握呀,以前那赵红林,我见着面就叫他红林,现在人家可不得了,我跟他说话都得小心着点儿,不过试试吧。”说着,几个人就往屋里走去。 推开门一进去,就瞧见屋里那热闹的场景,赵三带着一帮人在台上正嗨着呢,又是挥衣服又是大幅度跳舞的,玩得那叫一个过瘾。 戴谢林他们进来,也没敢贸然打扰,戴谢林悄悄走到台边,拿着麦克风,把声音尽量放小,喊道:“红林啊,三儿啊,三儿!” 赵三这正跳得起劲儿呢,冷不丁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心里还犯嘀咕,在长春谁这么喊自己呀,而且自己这会儿酒也喝多了,正玩得性情高涨呢,扭头一瞧,一眼就看到了戴谢林。 得说明一下,戴谢林岁数比赵三大些,所以戴谢林没称呼他“三哥”。 赵三说:“哎呦,戴哥,你啥时候来的呀?” 再一看戴谢林旁边的李福玉,还有匡三,心里就明白肯定是匡三找来的救兵了。 李福玉也跟着打招呼:“红林三哥!” 他虽说也挺厉害,但确实没赵三现在的势头大。 戴谢林接着说:“红林啊,下来唠会儿嗑呗,你看你都蹦得一身汗了,歇会儿呀?” 赵三听了,冲台上的小弟们喊道:“小子们,你们接着玩儿啊,大哥下去休息会儿。” 说着就下了台,来到旁边的一桌坐下了。 戴谢林、李福玉还有匡三也挨着坐了下来。 赵三刚一坐定,就掏出烟来,不过没给戴谢林递,为啥呢? 因为戴谢林有自己固定抽的烟,他不抽赵三那种中华烟,就认红塔山白河,一辈子就抽这一样,赵三心里还琢磨过,这烟厂要是黄了可咋整呀? 赵三自己叼上一根烟,又拿着打火机,对戴谢林说:“戴哥,不给你点了啊,知道你不用打火机,你这人一辈子不用打火机,就爱用火柴点烟,说是打火机破坏烟的香味。” 说着,戴谢林就拿出火柴,“哧”的一下把烟点着了,吸了一口后,对赵三说:“红林呐,你说你这是干啥呀?” 他看了看赵三这身白肉,笑了,接着又说:“这匡三啊,可是你戴哥的好兄弟。” 戴谢林心里明白,赵三这人不差钱,他在意的就是个面子。 而且之前在外面也说过,赵三来这儿绝不是为了讹匡三的钱,就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想把面子找回来。 戴谢林看着赵三,诚恳地说:“三儿啊,你看能不能给戴哥个面子,这事儿就这么拉倒了呗。” 赵三听了,瞅着戴谢林说:“戴哥,你来了,我肯定不能一点面子不给呀,我捧他三天,正常消费,这大厅一桌一千块钱,十桌就是一万,四十桌那就是四万,我一天就包下这大厅,一天四万,三天就是十二万,我给他十五万,一天五万块钱,我这是花钱捧他场呀,我给钱呐! 再说了,谁来不是来呢,戴哥,我不少给钱。我兄弟都没地方玩,就喜欢这儿,我这也是没办法呀!” 赵三这意思,还是不想轻易就这么算了,就看戴谢林接下来怎么接招了! 第120章 逞威得胜 戴谢林一听赵三这话,心里明白这哪是好好唠嗑的意思呀,这要是真捧三天场,那结果无非就两种情况。 一种是把这地方给捧活了,各路社会人都闻风而来,都到这儿玩;可另一种就是给捧黄了呀,毕竟大家一听赵三在这儿折腾,谁还敢轻易来玩呀,来了怕挨揍啊。 那时候赵三可是有七条小金人,在长春社会人的榜单上那是名列前茅,势力大着呢! 戴谢林扭头瞅了瞅李福玉,李福玉心领神会,对着赵三说:“我说一句啊,这不就是个面子的事儿嘛。” 说完,李福玉一摆手,冲匡三身后站着的那个看场子的苏文喊道:“苏文,看啥呢,跪下,赶紧给三哥跪下!” 李福玉这人也是个厉害角色,在道上混了这么久,说话那是挺有分量的。 苏文本来还在犹豫呢,他虽然是看场子的,也算混社会的,可当着这屋里好几百人的面,尤其是赵三那一百六十来号兄弟都在这儿呢,这要是跪下了,以后在长春可就没法混了呀。 他下意识地看向匡三,那意思是想让匡三给个话,匡三这会儿也没招呀,只能默许了。 李福玉一看苏文磨磨唧唧的,二话不说,伸手就往后腰摸去,那动作就好像身上哪儿刺挠似的,紧接着“咔”的一下,掏出一把黑星手枪,直接就顶在了苏文脑袋上,嘴里骂道:“操你妈,让你跪,你听不懂啊?” 这苏文一看枪都顶脑袋上了,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赵三旁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场面别提多尴尬了。 赵三一看,笑了笑对李福玉说:“你看,三哥啊,我这就是要个面子嘛,这小老弟都给跪下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男人嘛,上跪天下跪地,在家跪父母,在外面哪能轻易跪别人呀,三哥我这面子也算有了,拉倒得了,我和匡三关系也还行,再说林哥跟他也挺铁的。” 戴谢林也赶忙附和:“是啊,三儿啊,差不多就行了。” 赵三叼着烟,瞅了瞅戴谢林和李福玉,慢悠悠地说:“别说你俩来,我不给你们面子啊,他这一跪,我就有面子了。” 戴谢林赶紧说:“红林啊,那你看怎么能让你更得劲儿,你说咋整就咋整呗。” 赵三听了,又喊了一嗓子:“王志哎,吴立新啊,黄强啊,你们几个下来。” 这几个人正在台上蹦得正欢呢,听到赵三喊,王志“咔咔”地就带着吴立新和黄强过来了,喊着:“三哥,姐夫。” 这三人脸上还是青紫一片,脑袋上还疙瘩瘤秋净是包,心里正恨着呢! 赵三瞅了瞅地上跪着的苏文,对他们仨说:“你们仨之前让他领人给揍了,人家现在给我跪下了,可没揍我呀,你们看着办吧。” 这话一说,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让他们收拾苏文呗。 王志那可是个狠角色呀,想了想就对赵三说:“姐夫,请他喝点啤酒吧!” 赵三听了,回了句:“随你便儿吧。” 王志扭头冲服务员喊道:“服务员,去抬三箱小啤酒来。” 服务员心里明白个大概了,忙说:“大哥,俺家没有那个啤酒了。” 王志一听就火了,瞪着眼睛骂道:“你妈逼,没有就去楼下买去啊,要大瓶的那种大棒啤酒,三块钱一瓶的,来一箱子!” 匡三一看这架势,冲服务员吩咐:“拿去,没招了。” 两个服务员没一会儿就“叮当叮当”地抬着一箱大啤酒过来了,就是那种小卖店常见的大瓶子啤酒,一箱二十四瓶,“哐当”的一声放在了地上,这气氛一下子又变得紧张又怪异起来,也不知道接下来苏文又要遭啥罪了。 这苏文往那儿一跪,赵三瞅了瞅,无奈地说:“嗯,你们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吧。” 王志一听,“欻”地一下拎出一瓶啤酒,走到苏文面前,阴森森地说:“哥们儿,记住了啊,我叫王志。请你喝啤酒吧!” 说着,抡起那大啤酒瓶子就朝着苏文脑袋砸了过去,那大瓶子带水的,这一下砸下去,就算是正常人估计也得被砸晕乎了,社会人虽说脑瓜抗造点儿,可估计也顶不住几瓶啊,毕竟“三碗不过岗”嘛。 王志和黄强、吴立新三个人,那可真是一点儿没客气,左手右手轮换着,“啪啪”地就往苏文身上招呼,一瓶接一瓶,这二十四瓶啤酒,噼里啪啦地打了能有十来分钟,直打得苏文躺在血泊里,周围满地都是血,还混着洒了的啤酒,那场面别提多惨烈了。 这时候的赵三,毕竟大哥戴谢林和李福玉都来了,也算是给了面子,就开口说道:“行了,差不多了!” 戴谢林和李福玉也说情: “行了,红林呐,差不多了,再打下去人可就打死了啊。” 赵三瞅了瞅戴谢林和李福玉,接着说:“林哥,大玉,确实是给你们俩面子了,你们今儿要是不来,就这苏文,腿打折那都是轻的,重的话,小命都得没了。” 戴谢林赶忙劝道:“行了,红林,别跟这小人物一般见识了,面子也找回来了,差不多得了。” 赵三笑了笑,冲兄弟们喊道:“兄弟们,饿不饿呀?” 那满场的一百多号兄弟,都是赵三找来的,南来的北往的,长春各个区的,像铁北、八里铺的都有,这帮小子可会配合了,一听赵三问,纷纷回应:“饿啦!” 赵三起身,又瞅了瞅戴谢林和李福玉问:“林哥、大玉,去不?” 他俩摆摆手说:“刚吃完呢,你去吃去吧,红林。” 赵三便起身招呼小弟们:“走,小弟们,穿上衣服,扣好扣子啊。” 一边走还一边问:“哎,我赵红林赵三跟我的兄弟到你这滚石来,以后有面子没?” 小弟们齐声高喊:“有面儿的,绝对有面儿啊!” 赵三满意地点点头,带着人往外走,不到十分钟,门口的车就陆陆续续启动开走了,噼里啪啦一阵响,这帮人纷纷上车,不一会儿就都散了。 这边赶紧张罗着送苏文上医院,那情景都怕去晚了苏文再没命了! 且说赵三领着这帮人去哪儿了呢? 他们直奔香格里拉大酒店门口,那儿有个报废的大客车停在那儿,晚上在那儿卖盒饭呢,十块钱一位自助,菜品就是炒柿子、炒韭菜、炒土豆丝、做点儿鱼啥的,毕竟那时候是后半夜凌晨一点了,不像现在到处都是饭店,那会儿社会人喝多了,去大排档、吃盒饭那都是常事儿。 没一会儿,就听到一阵摩托车声,两辆摩托车在前面开道,后面跟着赵三的加长大红旗,再后面是几辆奥迪和四五零零,“咵咵”全停在了那儿。 车一停,“叮铃哐啷”的,下来了得有四五十人,有一半人不饿就回家了,有的人没车跟不上来,剩下这些人跟着赵三一块儿过来了。 那卖盒饭的两个老板一瞧,心里暗惊:“哎呀,这一看就是大人物呀。” 再一看,菜都没剩下多少了。 赵三手一挥,黄强立马会意,“叭”地一下掏出一万块钱,往那一扔,喊道:“十块钱一位,一万块钱,够一百个人吃的了。” 赵三又对老板说:“看看,没菜了就现做啊。” 老板忙说:“用不了这么多呀。” 赵三说:“多的算小费了,给我整明白的就行。” 老板一听,赶忙道谢:“哎呀,谢谢大哥,谢谢大哥,您可太有面子了!” 当时那老板都懵了,心想着这是来了啥人物呀,又是摩托车开道,又是加长红旗的。 他们赶紧忙活着做菜,不管什么荤的素的都端上来了。 这位“红林三哥”,这帮人刚从滚石玩完,一个个光着膀子,身上纹着左青龙右白虎,衬衫往脖子上一搭,就在这儿扒拉着盒饭开始吃了,腰间还别着刀呀啥的家伙什儿。 几十个人在这门口吃饭,大夏天的,那场面可太扎眼了,过往的人都忍不住侧目观望呢。 一九九九年澳门回归那阵子,长春正严打呢,晚上到处都有巡逻的。 这不,在香格里拉门口那儿,六扇门的几个执勤警察坐在警车里,远远就瞧见那边情况不对劲儿,只见五六十号看着像流氓的人聚在一块儿呢,一个个光着膀子,露着大纹身,腰间还别着各种各样的家伙事儿,那阵仗可把警察给惊到了。 搁在一九九五年,这帮人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啊! 警察当时都懵了,赶紧拿起对讲机汇报:“郝队,郝队,香格里拉大酒店门口那个卖盒饭的地儿,来了五六十号流氓模样的人啊,身上纹着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的,腰间还别着这那的,不知道啥情况呀?” 郝队在那头一听,心里也纳闷,自己也不认识这帮人啊,不过还是回复道:“收到,收到,我一会儿过去看看,你们可千万别轻举妄动啊。” 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不到,一辆挺高级的车“咔”的一声停住了,郝队长从车上下来,带着几个手下就朝着这边走过来了。 这边那些流氓有站着的,有的坐在凳子上,有的蹲地上,撅着屁股吃饭呢,有个小弟一回头,瞧见警察来了,吓得喊了一嗓子:“三哥,来人了,阿sir来了!” 虽说这帮流氓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可天生还是怵警察呀,一下子都紧张起来了。 郝队长走过来,看着这帮人,皱着眉头大声问:“你们哪的?干什么玩意儿呢?光着膀子,身上还刺着纹身,腰间别着那些家伙,你们到底是干啥的?” 他这话一出口,这帮小流氓都懵了,心里直犯嘀咕,想着这大领导来了,开着那车,看着来头不小呢,这得谁出来应对呀,一个个全扭头往赵三那边瞅。 赵三这会儿正光着膀子,坐在那儿吃完饭了,拿着牙签剔着牙,还抽着烟,一开始都没被注意到,毕竟人太多了呀。 郝队长顺着众人的目光,一眼就瞧见了赵三。 赵三这才抬眼瞅了瞅,装作刚想起来的样子说:“哟,郝树斌呐,记得不?田老大过生日的时候,我见过你呀,过来坐着吃饭呗,没吃好的话,一起吃点儿啊?” 说着,把手一挥,示意手下人站起来,给郝队长腾出地方来。 郝队长走过去,在赵三旁边坐下,无奈地说:“三哥,现在正严打呢,你这么整,弄这么多人光膀子在这儿,腰间还别着家伙事儿,这影响太大了呀,万一哪个记者偷偷拍下来,上了报纸啥的,这可是我管辖的地儿,我压力可大了啊。” 赵三听了,满不在乎地瞅了瞅他说:“郝树斌,给你添麻烦了呗,三哥我也不想啊。这不刚才办点事儿,去滚石那边了,我兄弟们挨欺负了,我去看看,蹦迪蹦饿了,就过来吃点饭,一会儿就走,不惹事儿。” 郝队长赶忙说:“哎呀,三哥,那可千万别有事儿啊,我这熬到今天不容易,三哥啊,领导那边也不好交代呀。” 赵三又说:“没事儿,哪天我上你们单位去,到那儿跟田哥、老田唠唠嗑,啥事儿没有,你放心走吧,我回头就走了。” 郝队长还在那犹豫,赵三不耐烦了,骂道:“操,你这么墨迹,小弟们,把衣服穿上!” 那帮兄弟一听,“啪啪”的,贼听话,赶紧把衬衫、衣服啥的都穿上了。 郝队长一看,心里明白这是赵三给自己面子了,便起身说:“三哥,那我走了啊。” 赵三摆了摆手说:“慢走啊,兄弟!” 郝队长回到车上,手下人好奇地问:“队长,这谁呀?这么大架势,咱整不了啊?” 郝队长无奈地说:“这是长春的赵三,赵红林呐,行了,别管他了。总部,总部,我是郝树斌啊,到现场看了,是有一伙儿流氓喝多了,没啥事儿,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我们已经劝诫了,也遣散了,收到请讲!” 就这样,一场差点起冲突的事儿,总算是给巧妙化解了。 等这帮人都走了,那帮小流氓凑到赵三跟前,满脸钦佩地说:“三哥啊,您可太厉害了呀!” 其中一个接着说:“刚才我瞅见那人级别可不低呀,那肩章我虽然不认得,但人家对您客客气气的,又是点头又是哈腰,还管您叫三哥呢,六扇门的大领导都这样,三哥您可太威武了呀!” 赵三听了,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说:“哎呀,也不是啥大领导,在那里面也就排个五六把、六七把的位置吧。我跟他们那一把老田关系好着呢,经常去老田那儿食堂吃饭,什么小排骨、小云豆呀,还有炒土豆丝,味道都挺不错,哪天兄弟们高兴了,我带你们也去尝尝啊。” 众人一听,纷纷夸赞:“三哥太牛逼了,三哥威武啊!” 赵三笑了笑说:“行了,兄弟们,都回去吧,有啥事找你们三哥我就行。”说完就上车走了。 当年这事在长春那可是相当轰动啊,过了好些年以后,甚至都上了百度呢,这可是实打实的真事儿,有据可查,可不是瞎编乱造的。 就因为这事,滚石也跟着火了一把,本来就是个夜场,经赵三这么一折腾,名气更大了。 再说说苏文,被那二十四瓶啤酒一通砸之后,可遭了大罪了,估计是把脑神经给打坏了,落下了手抖的毛病,一辈子都没好,就跟得了帕金森似的,整个人算是残疾了,再也没法在社会上混了,能保住条命就已经算万幸了。 碰上赵三这么个狠角色,没死真就是运气了,不过也落下了这么个后遗症。 而赵三呢,经过这事儿,在长春的名气又上了一个新高度。 为啥呢?一方面,他敢带着一帮人在滚石这么折腾,还不把一些人放在眼里,让大家都看到了他的势力和胆量,那些道上的人对他就更敬畏了。 另一方面,连六扇门的领导来了,他都能应对自如,面子给足了对方,事儿还能按自己的想法解决,可见他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这名气自然就越来越大了! 第121章 积怨旧仇 在长春这地界儿,早些年的时候,郝树春守着七十八线那块儿,在工地社会上还没混出多大名堂,段位也不算高,鞋城那边也还没搞出啥大动静。 于长江和于长海哥俩呢,也还没成啥气候。 不过,有个叫方山东子(方子昌)的主儿,在二道那一片儿可是相当有号,是个老江湖了,之前还和赵三干过仗,当时他俩也算实力相当。 后来赵三当上了这一片儿的头把交椅,方山东子也觉得有了压力。 这天,方山东子给赵三打电话。“喂,是红林不?我是你东哥。” “哪个东哥?” “我是方山东子,方子昌,你山东大哥啊。” “东哥呀,我还当是谁呢。” “红林呐,在长春这地儿,你三哥的名号那是响当当的。不过论岁数,我咋也得算你哥。有个事儿跟你商量商量。” “啥事儿?” “下礼拜一,我过生日,你看你要是方便,就来给我捧个场呗。啥也不说了,你能来,我这地方都跟着沾光,你这一来,那可比咱吉林省其他大人物来都好使,你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赵三听了,心说这随礼肯定不能差事,虽说以前和方山东子有过过节,但现在自己也是大哥了,得有大哥的样儿,而且最近方山东子和自己处得也还不错。 于是赵三就说:“东哥,你下礼拜一过生日,我指定到,你放心。” “哎呀,谢谢红林啊,谢谢红林,等见面了,东哥再跟你好好唠。” “行,下礼拜一在哪办啊?” “香格里拉那个宴会厅,我外地朋友提前来,你当天来就行,几点呢?下午三点十八开席,咋样?” “行,我中午就过去。” 方山东要办这生日宴,其实在社会上混的人办生日,也不一定真就是那天生日,就是想借着这事儿,让长春这一片儿的江湖人都知道还有他这么一号人物,重新抖抖威风,顺便收点礼钱。 方山东子在这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人脉肯定是不少。 能把赵三请过来,那在长春这地儿可就有面子了,毕竟谁不知道赵三的厉害啊。 日子过得挺快,眼瞅着就到了方山东子生日那天。 长春的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像郝树春、于长江、于长海都来了,还有李福玉、韦来远、谢小娇这些在长春自己单干的也都来了,长春外五县的以及其他地方的也来了不老少人。 方山东子提前在香格里拉包了两层楼,头天晚上来的人都在那儿住下了。 定了下午三点十八正式开席! 十二点来钟,方山东子就在楼下迎接着客人。 “哎呀,树春来了,给东哥过生日,来,快上楼。” “哎呦,小远啊,来东哥这儿捧个场。” 小远笑着说:“东哥,我没啥钱,就凑了五千块钱,别嫌少。” “小远啊,看你说的,谢谢,上楼吧。”就这么着,长春的这些人呼呼啦啦地往里面走,方山东子订了五十桌,现场那叫一个热闹。 这时候,一辆白色的凯迪拉克停在了旁边,和赵三以前开的车是同款,也不知道这车的主人是哪位道上的朋友。 话说从车上下来一个小弟,一脸好奇地问身旁的大哥:“大哥啊,这方山东子啥来路啥段位啊?能把咱这一众大哥都请来?” 这位大哥长得挺有特点,脸上有一小撮黑胡茬儿,浓眉毛。 旁边还有个兄弟,看着挺凶,正拿着手机打电话。 来的这人是谁呢?正是梅河口的田波。 田波听到小弟的询问,咧嘴一笑说道:“哎呀,啥段位不段位的,以前通过些老哥们儿认识的,他特意给我打电话,我哪能不来?不来不就驳他面子了嘛。在这道上混,朋友多了路好走。这方山东子虽说在长春算个老流氓,但论段位,也不一定就有多高。” 田波这次来,还领着李家勇,这可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再加上一个司机,三个人开着车从梅河口赶过来。 车一到方山东子家门口,方山东子抬头一瞧,虽说他跟田波交情不算深,但面子上还是热络得很。 “哎呀,老弟啊,你可算来了。” 田波笑着伸手回应:“山东大哥,你都给信儿了,我能不来捧场?” 方山东子又道:“我跟你说,你们梅河口包括东风那边来了不少朋友,可他们来二三十个都比不上你一个。你这一来,那才是给足了我面子。” 田波一听,嘴角上扬,心里那叫一个得意。 随后,田波领着俩兄弟就准备进去。 刚走进宴会厅,就有个小子抬头喊道:“波哥!” 田波一看,原来是长岭的田大秃子。 虽说这田大秃子在这一片儿也有点名气,但跟田波比起来,那可差远了。 田波瞅了他一眼,随口应了句:“哦,是你啊,坐这桌吧。” 田大秃子也知趣,笑着跟周围人打招呼:“哎呀,还有东风的哥们啊,都跟波哥打个招呼。” 田波则笑着点点头,没多说啥,就在这桌坐下了。 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吉时已到三点十八,正要开席,外面突然来了一个车队。 打头的是两辆奥迪开道,后面跟着两辆丰田四五零零收尾,中间夹着一辆加长的红旗。 车一停稳,从红旗车上下来一个人,西装革履,脑袋梳得锃亮,还打着发蜡,手上戴着大金表,穿着雕牌大衣,脚上蹬着大皮鞋。 这一下车,周围的社会人都看直了眼,纷纷议论:“这谁啊?这么大排场,是外地来的啥大人物?” 方山东子一看,立马迎上去:“哎呦,红林呐,你可来了。” 赵三笑着走过来,手里一摆手,旁边的黄强赶紧递上一个黑色的兜子。 赵三接过兜子,笑着对方山东子说:“东哥,兄弟我来给你过生日了。祝你年年有今日,我也不多随,就随个‘炸药包’。” 那时候,这“炸药包”可不得了,里面整整十万块,十沓钞票就这么装在黑兜子里递了过去。 方山东子一瞧,心里暗惊:“这赵三出手可真大方,别人最多也就随个一万两万,三万五万的都算多的了。像郝树春才拿两万块,赵三这一下子就十万,太够意思了。” 就这一场方山东子的生日宴,据说收的礼金总共二三百万,赵三这一份就占了大头。 方山东子心里明白,赵三这是真给他面子,原本他都没指望赵三一定能来,这下可把他高兴坏了,在外头就搂着赵三,笑得合不拢嘴。 话说赵三与方山东子一同往屋里走去,这时候,那梅河口的大哥田波,也就是那位留着小胡子的主儿,不经意间抬眼一瞧,瞬间就认出了赵三,心中暗道:“嘿,这不就是赵红林嘛,那模样可太好认了。” 咱得把时间倒回 1995 年或者 1996 年那段日子,当时赵三设了个局,有个梅河口的老板在他那儿赌钱,输得那叫一个惨,到最后实在拿不出钱来还账了。 要知道,这老板都把自己的矿给输了。 赵三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于是乎,他就跑去梅河口讨债,想着既然没钱,那就用矿来顶账。 可谁曾想,到了梅河口之后,这老板却翻脸不认账了,还找了当地的大哥田波来撑腰。 在梅河口那地界儿,田波可是跺跺脚都能让地面抖三抖的厉害角色。 田波听了那老板的诉说,心里就琢磨着,这老板在本地混,输给赵三的钱,倒不如拿来送自己个人情。 于是,田波就决定替这老板出头,把这事儿给揽了下来。 就因为这件事,小贤带着人跑到梅河口去找田波的麻烦,双方你来我往,大打出手,前前后后经历了好几场恶战。 这一番争斗下来,双方都没讨到什么便宜,赵三的那辆车也扔在那了。 毕竟田波在自己的地盘上,那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小贤虽说也有些势力,但在梅河口这地方,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了田波。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半年,恰逢梁旭东过生日,田波来到了长春。 这梁旭东和赵三的关系可不一般,赵三瞅着这个机会,私下里就跟梁旭东倒起了苦水:“你瞧瞧,这田波扣着我的一台车不还,那车可值一百多万呢,在当年那可不是个小数目。” 梁旭东当时正忙着过生日,各种事情堆得像小山似的,但他在田波那儿说话还是有分量的。 于是,梁旭东就趁着和田波在一块儿的时候,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三哥这人不错,大家都是好哥们,那车就还给他吧。” 田波虽说心里不太乐意,但也没办法,毕竟得给梁旭东面子,只好把车给赵三送了回去。 虽说车是拿回来了,可这梁旭东也就是硬性地让田波把车还了,并没有真正去化解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田波揍过赵三,还抢过他的车,这仇怨的种子早就深深地埋在了两人的心底。 如今在这方山东子的生日宴上,两人又碰面了。 田波一看到赵三,那眼睛瞬间就眯了起来,眼神里闪烁着敌意。 而赵三呢,此刻正跟着方山东子往屋里走,压根没注意到田波正坐在底下,恶狠狠地盯着他。 方山东子热情洋溢地招呼着赵三:“红林呐,你就坐这第一排第一座,这桌就是特意给你和兄弟们留的。” 赵三一听,心里那叫一个高兴,觉得自己今天可真是有面子。 他一挥手,带着王志、左洪武、吴立新、黄强、黄亮、潘广义等十来个兄弟大摇大摆地坐了过去。 方山东子接着又说:“红林呐,你先歇着,我去招呼招呼其他的客人。” 赵三满脸笑容地回道:“行嘞,东哥,你忙你的去吧,我在这儿挺好,也不挑啥,就等着到点吃饭了。” 方山东子转身离开,去拿麦克风准备说几句开场的话。 这边呢,赵三跟兄弟们围坐在桌旁,抽着烟,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察觉到,在这看似热闹喜庆的生日宴会上,因为赵三和田波之间的那档子旧怨,已经悄然弥漫起了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息,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让人隐隐感到不安。 赵三眯着小眼睛这儿瞅瞅那儿看看,周围人都纷纷打招呼:“三哥,三哥,您来了!” 于长海也一瘸一拐地蹦跶过来,他那假肢在地上敲得哒哒响,嘴里喊着:“三哥,我跟那山东子坐这儿来吧。” 于长海觉得能跟赵三坐一块儿,那可是倍儿有面子的事儿,虽说也没啥实际的好处,但就图个荣耀。 这边赵三正跟大伙闲聊,眼睛随意一抬,这一瞅可不得了,他看到一个人,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子咋这么眼熟呢?”再仔细一瞧,原来是田波。 那田波留着一小撮胡子,就跟日本人的那种小胡子似的。 其实赵三之前也听人说过,田波这胡子可讲究了,每天都拿着小剪子对着镜子精心修剪,把胡子修成那副模样,看着还挺气人。 赵三这一看是田波,脑海里瞬间就勾起了几年前的回忆。 想当年,田波可没少收拾他,那嘴巴子打得啪啪响,三哥当时可没少挨揍,被田波拿捏得死死的。 不过后来梁旭东出面把这事儿给解决了。 如今的赵三已经今非昔比,他心里合计着,犯不着跟田波一般见识,所以就没动弹,装作没看见田波似的,继续跟旁人聊天。 田波那边呢,眼睛也一直盯着赵三,心里直犯嘀咕:“这小子,怎么看见我了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当年被我揍得服服帖帖的时候,一口一个波哥波哥的,现在翅膀硬了?” 这时候,方山东子拿着麦克风走上前,清了清嗓子说道:“该来的都来了啊!在座的兄弟们,我,方子昌,方山东子,在这社会上混了二十多年了,从八几年一路摸爬滚打到现在,也结交了不少朋友,承蒙大伙关照。今天我过生日,这么多人来捧场,不管是南来的北往的,佳木斯鹤岗的,扛过枪、压过腿、在村头后门喝过水的,来了就是给我面子。今天大伙吃好喝好!”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接着又说:“等会儿吃完了,大伙都别走啊!这香格里拉地下的夜总会我给包下了,就是原来梁旭东的仙月都。虽说梁旭东被抓了,但这夜总会没黄,还是叫仙月都,现在改名叫仙月都大酒店了。一会儿咱们都去那儿玩儿,我请客!” 底下的社会人一听,都来了精神,谁不愿意去这种场合潇洒潇洒呢? 方山东子看大家反应不错,就说了句:“行,谢谢大伙给我面子,都吃好喝好啊!” 然后酒宴就正式开始了! 第122章 针锋相对 方山东子领着兄弟们拿着酒,一桌一桌地开始敬酒。 敬到赵三这桌的时候,方山东子特意拉着赵三说道:“今天高朋满座啊,你看长春的红林也来了,特意来捧我东哥的场!” 这时候,田波在底下听着,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怎么着?这小子现在混得这么牛逼了?前几年我收拾他的时候,他还啥也不是呢!” 田波瞧着赵三现在这派头,穿着打扮和气质都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心里不禁有些泛酸。 方山东子敬完酒,赵三也没太当回事儿,继续在那儿喝酒聊天。 方山东子敬完一圈回来,又走到赵三跟前,笑着说:“红林呐,我再来敬你一杯!你今天能来,我是打心眼里高兴。你看看这阵仗,如今长春这地界儿,小贤、梁旭东、于永庆都折了,上路了。剩下的,像郝树春在那边儿也没啥大动静了,就剩下你我还在这道上混了。以后红林哥要是有啥事儿,你跟东哥吱一声,能帮上忙的,我绝对不含糊!” 赵三听了,微微一笑,心里清楚,这方山东子也算是给自己面子,在这众人面前说了这番话。 这时候啊,郝树春和于长海纷纷过来敬赵三酒。 郝树春和于长海都挺会来事儿,说道:“三哥,借花献佛,兄弟也敬你一杯。” 赵三笑着说:“大春啊,好好在七十八线混,把那边的事儿整明白,听说你一年能挣个五六百万呢,不错啊。还有长海,你那小客车生意也好好搞。”说罢,赵三便把酒喝了。 此时,周围人都围着赵三敬酒聊天,这可把田波晾在一边了,他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操你妈,怎么都围着这赵三敬酒呢?他以前可不是这样,整天赖赖唧唧的,现在怎么这么牛气了?瞧这发型,还梳着油光水滑的大背头,还抽着烟,看那德行。” 田波本来脾气就不好,人又横,看着赵三如今这派头,再想想自己,心里就有些失落,毕竟在这宴会上,除了身边几个认识他的人,也没多少人特意搭理他,就只能喝点闷酒。 田波越想越来气,“噌”地一下站起来,对身边的李家勇和薛贵说:“走,过去看看。” 这两人算是他的左膀右臂,听他这么一说,便跟着田波一起,拿着酒杯走了过去。 赵三正和于长海唠着嗑,田波就过来了,端着酒杯站在跟前。 赵三抬头瞅了一眼,并没有站起来。 田波皮笑肉不笑地说:“哎呀,这不赵红林吗?在这碰见了,咱俩可真有缘呐。还记得我不?” 赵三没好气地回道:“怎么不记得你呢?梅河口田波嘛。” 旁边的人听这两人说话,感觉不太对劲,都把目光投向了他们。 田波冷笑一声:“哎呀,现在混大了,我还寻思你不认识我了,刚才明明看见我了,还瞅一眼装没瞅着。这可不像前两年的赵红林了啊。” 在这种场合,社会人就爱拿以前的事儿来说道,田波也不例外,他继续说:“我记得你以前上梅河口的时候,一口一个波哥叫着,怎么着?现在不认人了?”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愣住了,有人心里还犯嘀咕:“这田波是谁啊?三哥怎么还叫他波哥?看起来他也没三哥混得好啊。” 赵三听到这话,刷一下脸就红了,他压着火气说:“操你妈,田波,过去的事儿已经过去了,别在这唠那些没用的。我刚才没看见你,再说我不知道你跟山东的关系好。既然碰见了,就消停喝酒!” 田波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赵三,他哼了一声:“哼,红林啊,你忘了在梅河口的时候,我咔咔打你嘴巴子了?那时候你多狼狈,还得求着我。后来梁旭东出面,让我把车给你,我也给了,你都忘了?” 这话一出口,赵三的兄弟们都听到了,有几个脾气急的当时就变了脸色,心想这对三哥来说可是奇耻大辱啊! 于长海在旁边听着,也觉得田波太过分了,这事儿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呢? 赵三的脸涨得通红,他咬着牙说:“田波,哪年的事儿了,你现在还提?梁旭东前两天我还看见他了,你还在这提他。” “听说他明年可能就不行了,你也别太得意。非常抱歉呀,我不是故意的。” 梁旭东在1995年的时候就被判刑了,一直到2000年被执行了死刑。 赵三这人挺重情义的,还专门找人进到监狱里头去看望梁旭东呢。 梁旭东一了解情况,知道赵三如今在长春那可是混得越来越厉害了,都取代了自己以前的地位了,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呀,眼泪止不住地流,哭着跟赵三说道:“红林呐,三哥呀,你也知道我以前对你挺不错的呀,看在以往的这份情分上呢,我在外面还有些哥们儿呢,要是往后三哥你在这道上混得越发好了,可得帮忙照应照应他们呀。” 他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些还在监狱里服刑的兄弟呢,指望着赵三能在日后拉他们一把,只是没想到后来赵三也没能一直在这江湖上顺风顺水下去。 当时呢,赵三拍着胸脯就应承下来了,说道:“旭东啊,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三哥我肯定不会做那不讲义气的事儿,只要我有口饭吃,那绝对不会让你兄弟饿着肚子,你就安心地去吧。” 就在方山东子办这场生日宴的时候呀,赵三正和周围的人唠着嗑呢,结果一听到田波提起梁旭东,那火气一下子就冒起来了。 赵三“腾”地一下就从座位上站起来了,伸手指着田波大声吼道:“田波啊,你要是不来招惹我,我本来都没打算跟你计较以前那些事儿了呢!你倒好,大摇大摆地跑到长春来,你跟谁打过招呼了呀?啊?你还真以为这长春是你家后院,想来就来呀?” 田波那也是个暴脾气,眼睛一瞪,毫不示弱地回怼道:“哎呀,妈呀,我来长春,想跟谁打招呼那是我的事儿,怎么着?你还真把自己当成这长春的老大了呀?” 赵三这会儿已经气得满脸通红了,额头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咬着牙说道:“你妈的,你来我的地盘,都不跟我吱一声?我问你,我同意你来了吗?我今儿个可把话撂这儿了,田波,今天你要是能顺顺当当离开长春,我就跟你姓!” 其实一开始呀,赵三真没想着要跟田波闹得太僵,毕竟这可是方山东子的生日宴,大家都得给主人家几分面子不是。 可谁知道这田波呢,一个劲儿地用话来挑衅赵三,这可把赵三心底积压了多年的怒火给彻底点着了,一下子就没了理智。 周围的人一看这两人这架势,眼瞅着就要打起来了呀,赶紧撒腿跑去告诉方山东子:“东哥东哥,不好了呀,您快去瞅瞅吧,红林三哥跟田波吵得可凶了,感觉马上就要动手了呢!” 方山东子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往这边赶过来了。 一到跟前,就看到两人正怒目而视呢,周围那气氛紧张得就跟拉满的弓弦似的,一触即发呀。 方山东子赶忙走上前,满脸疑惑地问道:“三哥,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呀?怎么好端端的就吵起来了呢?” 赵三扭过头,满脸怒气地看着方山东子,气呼呼地说道:“你瞧瞧,这田波,你认识他,把他请来我没意见,可你好歹也提前跟我说一声呀。我压根儿就不知道他会来,结果他来了之后,不光不跟我打招呼,还在这儿阴阳怪气地跟我说话,这不是存心找不痛快吗!” 方山东子听了赵三的话,又转过头去看着田波,皱着眉头说道:“田波,你这是干啥呀?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宴,大家都是来给我捧场的,你就不能消停点儿呀?” 田波却根本没把方山东子的话当回事儿,脖子一梗,扯着嗓子喊道:“咋的?我还怕他呀?他赵三有啥了不起的呀?” 田波向来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在这道上混了这么久了,啥时候服过软呀。 赵三这会儿已经被田波气得七窍生烟了,狠狠地瞪着田波,怒吼道:“好你个田波,你这是铁了心不想回长春,也不想回梅河口了是吧?你是不是打算在这儿跟我死磕到底呀?” 田波也被赵三的话激怒了,跳着脚大骂道:“你赵三少在这儿装大尾巴狼了,我来长春那是给山东大哥面子,来给他过生日的,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呀?你还真以为自己现在有多能耐了呀?别忘了,当年我是怎么把你打得跪地求饶的,那时候你一口一个波哥叫得那叫一个甜呢!” 赵三一听这话,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多年来的那些屈辱一下子全涌上心头了,再也压不住心里的火气了,猛地一挥手,扯着嗓子喊道:“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揍他!今儿个要是不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我以后还咋在这长春道上混!” 这一声令下,就跟点着了火药桶似的! 桌上那些长春的兄弟,那可都是跟着赵三出生入死的呀,一听三哥发令了,立马抄起家伙就朝田波他们冲过去了。 就见左洪武双手紧紧攥着酒瓶子,高高地举过头顶,满脸通红地朝着田波冲了过去,嘴里还喊着:“田波,你今儿个算是栽到我们手里了!” 王志呢,也不含糊,顺手操起一个酒瓶子,跟在左双武后面,两人就跟下山的猛虎似的,气势汹汹地朝着田波扑了过去。 “啪啪啪”,酒瓶子带着呼呼的风声,就朝着田波他们狠狠地砸了过去。 田波的兄弟李家勇和薛贵一看这情况,心里也是一紧,可他俩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大哥挨打呀,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挡在了田波的身前。 瞬间,酒瓶子就像雨点似的落在了他们身上,李家勇只觉得肩膀和后背一阵剧痛,忍不住“哎哟”了一声,不过还是咬着牙,挥舞着手臂,想尽力挡住对方的攻击。 薛贵刚开始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有点懵,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了,和李家勇背靠背,一块儿对抗着赵三的兄弟们。 这下可好,整个宴会现场一下子就乱成一锅粥了。 桌子被掀翻了,酒杯、碗筷啥的撒得满地都是,周围的人都吓得纷纷往后躲,生怕被这混乱的场面给波及到了。 方山东子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失控的场面,那是心急如焚呀。 他心里明白着呢,要是任由这场冲突这么继续下去,今天这场生日宴可就彻底毁了,而且还得得罪不少人。 于是,方山东子赶紧扯着嗓子大喊:“都愣着干啥呢?赶紧把他们给我拉开呀!别让他们再打了!” 方山东子的兄弟们听到大哥的命令,立刻一窝蜂地冲了上去,七手八脚地把赵三的人和田波的人给强行拉开了。 赵三这会儿还在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呢,眼睛通红地瞪着田波,嘴里不停地骂着:“田波,你小子有种,今天这笔账我记下了,以后有你好看的!” 田波呢,也是满脸不服气地看着赵三,冷哼了一声说道:“赵三,你也别得意,今天这事儿可没完!” 方山东子看着两人这副模样,真是又气又急呀,走上前对着赵三说道:“红林呐,你先消消气,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大家都给我个面子,别把事儿闹得太僵了呀。” 然后又转过头看着田波说:“田波,你也别在这儿添乱了,先回楼上醒醒酒,你看看你今天都干了些啥呀?这不是存心砸我的场子嘛。” 田波还想再争辩几句呢,可看着方山东子那严肃的表情,又把话给咽回去了。 方山东子对着手下的兄弟挥了挥手说:“还愣着干啥呀?把田波送回楼上房间去,让他好好冷静冷静。” 就这样,在方山东子好一番周旋之下,这场激烈的冲突总算是暂时平息下来了,可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赵三和田波之间的恩怨,这才只是刚刚开了个头! 第123章 矛盾激化 赵三瞧着田波和他那两个兄弟上楼去了,心里这股火“噌”地一下就冒起来了,嘴里不停地骂着:“妈的,这事儿没完!” 方山东子见状,赶紧转过身来,满脸疑惑地问道:“红林呐,这到底是咋回事啊?好好的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呢?” 赵三端起酒杯,一仰头把酒灌了下去,然后瞅着方山东子说:“你不知道,那是 1996 年的事儿了。梅河口有个小子,说我在他那放局设套赢了矿,我去要账,结果被田波这小子给为难住了。当时小贤还活着呢,我找小贤去帮忙,跟田波干了两架,可也没占到啥便宜,最后车还被他扣下了。后来多亏了旭东出面,才帮我把车要回来,就是我之前开的那辆白色大车。” 方山东子听了,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个大概。 赵三接着说:“今天这田波明显是冲着我来的,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动手了。我跟你说,山东子,我要是早知道田波这小子会来,我今天根本就不会来,这倒好,随了礼还生了一肚子气。” 说完,赵三起身,大手一挥,领着兄弟们就走了。 方山东子站在后面,看着赵三离去的背影,心里也有点不痛快,暗自嘟囔着:“赵三这小子,随个礼还这么大脾气,我这过生日呢,他也不给我面子。” 赵三领着兄弟们回到圣地亚哥后,先去泡澡醒醒酒。 刚泡进浴缸里,电话就响了起来。“喂,赵红林三哥,我刚听说你在香格里拉跟人干起来了,我要是在那儿,非得帮你好好教训教训那小子不可,梅河口的人到长春来装什么大头蒜!” 赵三听了,敷衍地应了几句:“行了行了,谢谢啊。” 刚挂了电话,还没等喘口气,电话又响了:“三哥,我听说你在香格里拉跟那个外地人闹起来了,我当时没在现场,要是在的话,肯定帮你削他!” 接二连三的电话,赵三一共接了十来个,都是兄弟们打来慰问的。 三哥越想越憋气,心想自己好歹也是长春的一把大哥,如今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个外地人这么挑衅,这面子往哪搁? 本来赵三一开始没想再找田波的麻烦,可这事儿越想越窝火,酒劲也上来了,一时冲动,就拿起电话拨给了田波。 此时的田波刚回到香格里拉的房间,正跟李家勇抱怨着:“你说这事儿闹的,今天碰到赵三那小子,当年他在梅河口可没少装逼,赢了我兄弟的钱,我能轻易放过他?” 方山东子在一旁听着,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唉,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何必呢。” 田波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是赵三打来的,就接了起来:“喂,谁呀?” “我,赵红林,你还在长春没?跑没?”赵三扯着嗓子问道。 “我跑啥呀?我还在长春呢!”田波也不甘示弱。 “那谁,送送东哥出去一下。”田波对李家勇使了个眼色,李家勇赶紧扶着方山东子出去了。 方山东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当是两人喝多了要单独聊聊。 房间里就剩下田波一个人,他对着电话大声说:“赵三,你啥意思啊?” “田波,我告诉你,今天我本来没想跟你计较,可你倒好,在长春装什么逼?你到这儿来,跟谁打招呼了?谁批准你来了?”赵三怒不可遏。 “我来长春还得经过谁批准?你少在那儿跟我装!你是不是不服气啊?想咋的?”田波也火了。 “你想咋的?我告诉你,我在香格里拉呢,房间号 1909,我就三个人,你有种就来!”田波喊道。 “田波,我要是怕你,我就是孙子!你别跑,等我去找你!”赵三也不示弱,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这一下,两人算是彻底杠上了,谁也不肯服软,一场更大的冲突眼看就要爆发。 按理说,田波是外地人,在别人的地盘上,再怎么勇猛,正常也不该跟赵三在长春起冲突,可田波是谁啊,他可不管这些。 田波把电话一撂,对李家勇说:“你瞅瞅,这赵三跟我叫板,还说要来收拾我。” 薛贵也在一旁附和,恶狠狠地说:“来就来,怕他个啥,干就完了!” 田波打算下楼去把家伙事儿取上来,他在车里藏了家伙。 李家勇有点犹豫,劝说道:“波哥,咱要不还是走吧,这毕竟是在外地,在他的地盘儿上,咱犯不着跟他硬拼。” 可薛贵却不这么想,他说:“去去去,把家伙拿着。”说着就坐电梯下到一楼地下室,到田波的车后备箱里翻找。 只见后备箱里有个像钓鱼兜子似的袋子,拉开一看,里面有一把三连发的家伙,还有两个小黑家伙,子弹都压得满满的。 这田波平日里就小心谨慎,这些家伙天天背在身上,回到楼上房间还检查一下装备,想着要是赵三真敢来,就把他的腿给打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再看赵三这边,撂下电话后,就对圣地亚哥的经理王洪峰说:“洪峰啊,你去给左洪武打电话,叫兄弟们都来,赶紧的。” 当时有些人还在泡澡,听到招呼后,王志、韦来远、谢小娇、黄强、黄亮等人纷纷穿上衣服。 赵三也把自己的家伙带上,准备去香格里拉找田波算账。 他心里想着:“当年在梅河口就被这小子整得够呛,如今到了长春还敢跟我装逼,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 这几个人都喝了点酒,借着酒劲,一个个摩拳擦掌,气势汹汹地就出发了。 王志、左洪武他们心里明白,这事儿得给赵三卖力气,毕竟三哥的面子可不能丢。在自己家门口还能让别人张狂?干他娘的! 不一会儿,两辆车就朝着香格里拉疾驰而去,车上一共八九个人。 不多时就到了香格里拉,把车一停,众人就朝着大厅走去。 这时候,香格里拉的大厅里,方山东子还在陪着客人喝酒,大家都喝得有点高了。 之前提到过的穆红军,他有个弟弟叫穆红兵,跟王志曾经因为耍钱闹过矛盾,还输了钱不还。 穆红军一眼就看到了赵三带着人气势汹汹地进来,再联想到楼上的田波,心里就明白了个大概。 他心想这肯定是要干仗啊,赶紧给方山东子打电话:“大哥,赵三来了,带了八九个人,看着像是带着家伙,好像是冲着田波来的,要干仗。” 方山东子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领着两个随从匆匆忙忙地上楼了。 赵三他们在等电梯,等了半天电梯也没下来。 这时候方山东子带着兄弟赶到了,看到赵三就着急地说:“哎呀,我操,红林呐,你这是干啥呀?” 赵三瞅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山东子,我给你过生日,随了礼,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别管,赶紧让开,我找田波去。” 方山东子也不示弱,说道:“红林呐,你这说的是啥话?我在这道上也混了这么久了,田波是来给我过生日的,是我哥们儿。他在我这儿要是被人收拾了,我这脸往哪搁?你看你给我面子来随礼,我很感激,可这事儿不能这么干啊。你想,你要是在这儿被人揍了,传出去多丢人?听东哥的,你回去吧,都喝了点酒,别把事儿闹大了,刚才在宴会上你也没吃亏,就这么算了吧。” 说着,方山东子就伸手去拉赵三,想把他劝回去。 赵三满脸怒容,大声吼道:“别他妈碰我,山东子!我跟你讲,你要是再这样,可别怪我不给你面子。我拿了十万块钱来给你过生日,到这儿反倒受气,今天我必须出了这口气,你别管!” 方山东子身后的兄弟们都在看着,他们也都喝了不少酒,方山东子此时也有点上头,他抬头盯着赵三说:“赵三,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混得厉害了啊?你是不是忘了当年小贤还在世的时候,你一口一个山东大哥叫着。还有,你难道忘了在二道那次,你被人抓回去绑在大树上,挨了一顿揍,要不是小贤半夜去救你,你能有今天?这些事儿你都抛到脑后了?” 这事儿确实发生过,如今被方山东子当面提起,赵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赵三恶狠狠地瞪着方山东子,心想这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咬牙切齿地说:“方山东子,你他妈还敢提那件事,那次不就是你干的吗?擦屁股钱还他妈是我给你拿的呐!” 想起自己穿个小裤衩披着被蹲在派出所的狼狈相,赵三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赵三是个大量人,不和你计较,今天给你脸了,你今天要是敢拦着我,可别怪我连你一起收拾,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敢!” 方山东子也不甘示弱,往前一步,迎着赵三说:“红林,今天我要是让你过去找田波的麻烦,那我在长春这些年可就白混了。你要打田波,那就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说着,方山东子一挥手,呼啦一下,大厅里瞬间围过来五六十人,都是他的兄弟。 本来这些人刚才还在忙着招待客人,抬啤酒什么的,一听这边有事儿,马上就围了过来。 赵三这边加上他自己也就七八个人,虽说也带着家伙,但面对这么多人,明显寡不敌众。 赵三看了看周围,心里明白今天这事儿不能硬来,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冷哼一声说:“方山东子,行,我给你面子,今天我不动他。”说完,就带着兄弟们转身离开了。 田波在楼上听到下面的动静,拿着家伙等了半天,结果赵三领人撤了。 方山东子看着赵三离去的背影,心里想着:“这人可不能惯着,赵三现在真是越来越嚣张了。”然后他坐电梯上楼,来到田波的房间。 田波打开门,看到是方山东子,有点惊讶:“哎呦,我操,东哥,你来了。赵三呢?” 方山东子说:“我把他骂走了,他在楼下就带人走了。你是来给我过生日的,我能让他在这儿欺负你?那我成什么人了。” 田波一听,说:“东哥,没毛病,我也不怕赵三,只是这小子现在混得有点大,太飘了,都忘了以前被我收拾的时候了。” 方山东子说:“你别提了,这事儿我也知道,他现在确实有点得意忘形了。不过你放心,在我这儿,谁也动不了你。” 再说赵三,他领着兄弟们下楼后,刚走出香格里拉拐过第一个路口,就气呼呼地让车停了下来。 他心里想着方山东子今天的所作所为,越想越气:“我给这家伙拿了十万块钱,他倒好,这么对我,我这钱真是喂狗了!” 赵三越想越不甘心,他拿起电话,拨通了韦来远的号码:“喂,远儿,你在哪儿呢?” “三哥,我在外面洗澡呢,正准备和几个哥们去我那儿,就在铁北这边,离得挺近的,咋了?” “你别洗了,带几个兄弟马上来香格里拉,帮我收拾方山东子和田波,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好嘞,三哥,我这就打电话叫兄弟们过去。” 赵三打完给韦来远的电话后,紧接着第二个电话就拨给了谢小娇。 当时谢小娇正在一个叫华堂洗浴的地方看场子,手底下有十来个兄弟。 电话一接通,赵三说道:“小娇,带上你的兄弟到香格里拉来,方山东子这小子今天太装逼了,咱们得干他!” 谢小娇二话没说,立马应道:“行,三哥,我这就过去。” 赵三的第三个电话打给了李玉良,这李玉良在长春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化名赵国华,大家都叫他大李小子。 之前那一次,李玉良因为把百万小地主魏仁干死了,后来被抓住了,关在在看守所里要往上面送,那要是送上去了恐怕命是保不住。是赵三出面把他硬是抢了出来,那劫狱之事当时也是很轰动一时的。 从那以后,李玉良对赵三感恩戴德,一直记着这份情。 赵三在电话里说:“小子,你方便不?带些兄弟来香格里拉这边,我跟方山东子吵起来了,还牵扯到一个外地的田波,我要收拾他们,你赶紧过来。” 李玉良一听,连忙回答:“可以,三哥。我这会儿在长春周边呢,有点远,不过我马上打电话叫兄弟们先过去,我也尽快往回赶。你放心,三哥,我这就安排。” 说完,李玉良就挂了电话,赶紧联系人去了。 李玉良紧接着又拨通了李春国的电话,李春国是开货站的,手底下有不少装卸工,加起来也有几十号人。 李玉良在电话里说道:“春国啊,三哥有点事,你带上兄弟们,带上家伙,赶紧过去帮赵三。方山东子好像跟三哥装逼,还有个外地的田波也在那儿,你先过去看看,我现在正往回赶。” 李春国一听,毫不犹豫地说:“行,小哥,我先带人过去。” 就这样,赵三连续打了十来个电话,把长春有头有脸的人物,像大李小子、丁百合、韦来远、刘奎燕、谢小娇等都叫上了。 短短二十分钟,最多半个小时不到,香格里拉的路口就聚集了几十辆车,来了一百多号人,而且这些人都自带家伙,有片刀、钢管、长杆子、短把子之类的武器,一个个都气势汹汹,只等赵三一声令下!